快穿:我是地府清洁工 - xp1024.com
《快穿:我是地府清洁工》


第一章 换部门

“懒猪起床~懒猪起床……懒猪起床~”可爱刺耳的铃声打破清晨的宁静。

一片血色的房间里,同样是红色的大床上伸出了一只白得刺眼的手。纤细的手在空中胡乱挥了一阵,催命一般的铃声依旧锲而不舍的响着。

手的角度偏了一下,小猫形状的闹钟摔到了地上。纵使如此一摔,依旧没能重创小猫咪的敬业。

像是被吵烦了,手的主人从床上翻身而起,扯着枕头疯了一般砸向闹钟,边砸还边骂:“让你吵!我让你再吵!!”

可怜的闹钟被无良主人砸出了电池,无奈休眠。

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女孩儿甩了甩一头帅气的短发,大拇指一抹鼻子,冷哼一声,把枕头往床上一扔,人往上一躺,准备睡个回笼觉。

就在她即将陷入睡眠的时候,手机铃声接棒闹钟,响得更加**。

女孩儿哀嚎一声,半眯着眼拿起手机随手一滑,放到耳边懒散的道:“喂…”

“蒲小白!你特么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你还想不想要全勤奖了?!啊?!!”

河东狮吼震飞了瞌睡虫,蒲白猛地瞪大眼,利落坐起扯过衣服就往睡衣上套。

衣服穿好,她从床底扒拉出一双懒人鞋,拿起床头柜上的包边走边穿,到门口时成功穿好,完事儿又冲进洗手间洗了个战斗脸。

等她终于到小区门口时,公交车刚刚停下。

一路畅通无阻到达公司,险险在最后一分钟成功打卡,疯跑的蒲白像脱力般坐在了地上。

“四仰八叉躺地上,简直有损公司形象!像你这样的人,去十八层工作都算高抬了你!”穿得跟失足妇女似的刘主管站在她面前,插着腰跟茶壶似的指着她吧啦吧啦数落了一堆。

蒲白一脸吃了翔的表情,在垂落的头发的掩盖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老巫婆生理期失调外加更年期早到,整天规矩不离口,问题是她自己一次都没守过!

专权霸道就算了,还动不动就喜欢折腾人。

这不,今天阔怜的她好死不死撞在了老巫婆时刻都在冒烟的枪口上。

如此毁天灭地的过分,简直是在逼我动手知道伐!

老巫婆还在逼叨,蒲白干脆盘腿而坐,双手做笔芯状…塞住了耳朵。

隔个音都是爱你的形状,简直不要太棒棒。

棒棒哒的结果就是每月地府十八层换员尝试其他层的工作的‘好事’,就落在了她头上。

她还幸运到爆炸的抽到了去第十八层做交换员工。

该死的老巫婆,我咒你吃饭噎死喝水呛死走路摔死螺旋爆炸而死!!

蒲白对她如今的部门挺满意的,想她辛辛苦苦从帮人端茶递水当保姆的苦逼员工奋斗到如今秩序部优秀员工……的助理,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听说专管秩序部面试的主试官想不开投胎去了,如今肥差正缺人呐,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去体验其他层的工作流程啊!!

为了得到竞争机会,蒲白果断……拍起了咱刘主管的马屁。

下午上班时分,员工都往自己座位上走,她端着一杯咖啡舔着老脸跟在

刘主管肥大的身躯后,昧着良心胡天海地一顿吹,忘川河畔的奶牛都被她吹死了几头。

刘巫婆恶不恶心蒲白不知道,反正她快吐了。

刘主管翘着兰花指搅弄着咖啡,扯着嗓子故作娇嗲的说:“蒲小白,不是姐不帮你,这公司有规定的,抽到了就必须去。”

蒲白:我#%$你个刘辣鸡!

“哇!!!!刘主管,刘姐,刘大美女,你就帮帮你可爱俏皮的部下嘛~”蒲白抱着刘主管肥肥的大腿,哭得像只两百斤的橘猫。

刘主管嫌恶的瞥了眼她脸上的鼻涕眼泪,伸出食指把她的头推向一边,收回手时自以为不动声色的在蒲白的衣服上擦了擦。

蒲白:-_-洪荒之力已经压制不住了肿么破?好想打死这个女人。

不对,刘巫婆已经死了,而且连灰都不剩,咦嘻嘻嘻~

“哎~看你哭得可怜巴巴的,刘姐我也不好受啊…不如这样吧,我今天下午开会的时候和上司说一声,尽全力不让你去好不好?”

蒲白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无限感激,“谢谢刘姐,谢谢。”

刘主管捂着嘴‘嚯嚯’一笑,指着门意思明显。

总算有了门儿的蒲白默默跪安,静等巫婆佳音。

……

蒲白扯着小皮箱,面无表情的站在快穿部门口,睁着死鱼眼默默打量接下来一个月办公的地方。

该死的刘巫婆,喝我咖啡,骗我感情!祝你早日螺旋升天!!

她吸了吸鼻子,默默安慰自己不哭。

不就是暂时换部门嘛,有什么了不起,她蒲汉三总有一天会回去的!

到时候……呵!

她要让十八层乃至整个阎王殿的鬼都知道刘巫婆和判官之间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她就不信了,拳打人间,脚踢阴间的蒲小白还整不倒个老女人!

“哎?你是秩序部转到快穿部的临时工是不是?”一穿着保安服的鬼指着她问道。

蒲白勉强的扯了扯唇角,“昂,是啊。”

保安顿时脸一沉,“别的部门的临时工早就到了,你怎么这么晚?!”

蒲白:(死鱼眼 jpg)刘巫婆,我操你姥姥!!

“得得得,我也不数落你了,快进去吧。”

感受到蒲白身上波动的杀意,还想骂她几句的保安从心的改了口。

保安领着她进到满是隔间的大办公室,里面人来人往,吵吵闹闹,简直堪比菜市场。

跟着保安走到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鬼跟前,磨指甲的中年男鬼挑剔的乜了蒲白一眼,翘着兰花指指了指他对面的座位,“你,去那儿。”

她连句话都没说,也没人给她介绍这工作到底是个什么做法,就这么草率的把她分配了…配了…了…

保安扯着呆滞的蒲白将她塞到中年男鬼指定的座位,功成身退,深藏功与名。

啊……真是好骚的操作…

蒲白无奈叹气,把小皮箱里的日常工作用品摆到桌上,根据电脑框上贴的密码打开了电脑。

等电脑完全开机,上面弹出了

一个界面框,上面写着快穿部的工作流程。

1领取任务2到快穿舱进入任务世界3任务进行中4任务完成

over

就是这么的简单粗暴。

蒲白点掉右上角的叉叉,耷拉着眼皮点开‘任务领取中心’,转了会圈圈,在屏幕上铺开新的界面。

这个界面简洁的令人发指,上面只有几个红色加粗的大字‘玄幻位面’,下面标注了执行时间。

蒲白黑人问号脸:???excuse me?

正当她一筹莫展时,对面的中年男鬼说话了,“哎那个迟到的交换员工,你怎么还不去工作?是想偷懒吗?真是气死老娘…啊不老爷我了。”

蒲白:你怎么穿着品如的衣服?

这老鬼,简直又油腻又娘,恶毒的想辣瞎她的纯金卡姿兰大眼。

她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我这就去。”

呸!本少女就算抓瞎,都不问你个老鬼!

蒲白气哼哼的出了办公室,心肌梗塞的发现…踏马的她不知往哪走!

咦嘻,这都不是事谢谢。

门口大咧咧的贴着一张快穿部的分布图,她背起手凑上前巡视了一圈,终于找到了快穿舱部门。

啊~我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撩了撩用飘柔洗过的短发,她自信的坐电梯下了楼,无比顺利的找到了快穿舱办公室。

哦~我亲爱的飘汤姆斯琼斯bala bala柔洗发水,谢谢你保佑我找到它,爱你不是两三天。

这个快穿舱部门其实比任务部门正常多了,(小声逼逼:至少没有搞不清自己性别的人)里面的员工都安安静静的坐一边等待入舱时间,整个办公室内就只有舱门开启时发出的机械声。

她的到来没有引起丝毫关注,正如她所愿。

找了把空椅子坐下,她翘起二郎腿戴上耳机听歌,到劲爆处还忍不住的抖腿。

半小时已过,电子屏上发布出开始执行任务的人员名单,蒲白正在内。

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走到分配给她的快穿舱边,舱门一开,躺了进去。

蒲白对这个舱感到无比新奇,爪子不安分的在舱壁上乱摸。

呀~还是磨砂的哦。

又摸了摸垫底的材料尼玛好软,睡起来舒服的很。

(坏笑 jpg)等这操蛋的交换生涯到头,她也要弄一张这样的床。

“倒计时,3、2、1!任务开始!”

金属质感很强的女声播报完最后一个字,蒲白眼前一黑,带着紧张到想蹦极的心情失去意识。

作者有话说:

咳咳,渣作者又来了( °°)~此次开的文是随大众的快穿文,干货还是比较多滴~希望之前支持作者菌的帅锅美铝们,能继续支持作者菌,在这里谢谢大家啦~~(●''●)作者菌不会太监文,所以大家阔以放心追文。当然,喜欢的亲亲们阔以先收藏嘛~就当支持支持作者菌啦~谢谢大家哦~(* 3)(e` *)啵~

第二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1)

蒲白是被冻醒的,缓缓睁开眼,她发现她趴在桌上。

等脑中那莫名的眩晕感消失,她坐起身搓了搓冻僵的手臂。

擦!怪不得这么冷,原来她所借的身躯就坐在窗边,窗户还撑得贼大!

伸手抽回支撑窗户的竹竿,窗户下落,‘砰’地一声关得严实,一下子不冷了。

等身体回暖,她才有心情了解周遭环境。

嗯,这件屋子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破!

东西南北四面墙,无一不破。冷风呼呼往里灌,都能吹出一首东风破了。

打量完房间,她的视线放到面前的桌上。原本的书上多了一张a4纸,拿起一浏览,上面正是这具身躯的生平。

此人名为祁白,是一名女扮男装的秀才。不仅如此,此人还是个重生者。

祁白正值碧玉年华,却已失去这个时段女子该有的青春朝气。明媚可人的面容下隐藏着一颗早已腐朽发臭的心,粘稠的恨意遍布每个细胞,她的重生,只为复仇!

致使祁白变成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正是她的父亲祁正!

未重生前,祁白一直与她的母亲相依为命,日子虽清苦,却幸福。

待她十五岁时,祁正的出现打破了这份平静。直到这时,她才知道她从未见过的父亲是一品县县令。

祁正用花言巧语将母女俩哄进府衙,好吃好喝招待,闲暇时间还会陪伴母女俩,与她们谈心。

两人很容易接纳了祁正的存在,直到一年后,变数出现。

某日,府衙中忽然来了十几个彪形大汉。他们目标明确,粗鲁的扯着祁白往出走。

祁母在阻拦过程中被两个大汉踹了几脚,吐了血。

祁白目眦尽裂,剧烈挣扎着想摆脱双臂上的桎梏。箍着她的大汉‘啪啪’给了她两个大嘴巴子,连牙都打掉了一颗,破裂的嘴角渗出丝丝血液,脸肿得老高。

柔弱的祁白半扯半拖间到了门口,看到她敬重的父亲正和一个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攀谈。

眼中腾起希望的光芒,久久不愿落的眼

泪在此刻倾泻而出。

求救的话没呼出口,一边走出一个雍容的女子。她的爹爹,温文尔雅的君子,一脸紧张的上前扶住女子。那温柔体贴的模样,哪有面对她们母女时的半分疏离。

心凉半截,希望只剩星星之火。

可当祁正目光转向她时,星星之火,瞬间燎原。

抓着她的人也像忌惮祁正一样停下了脚步。

三人走到她面前,中年男人说的话将她打入地狱。

“这就是祁家千金啊,不错不错,大人有心了。”

祁白以为她听错了,慌乱的看向祁正,他眼中的冷漠让她心惊,“去了好好伺候林员外,你母亲祁府会照顾好的。”

直到这时祁白才明白祁正接她回来的用意。

手无缚鸡之力的祁白终是成了林员外的妾,在林府中受着正妻的陷害,挨着其余小妾的欺辱,不过一个月,已不成人形。

林夫人无意间的堕胎,更是将她推上风口浪尖。十指骨头皆断,囚禁于湿冷阴暗的柴房,未成形的孩儿也为此丧命。

偏偏又传来祁母身死的消息,承受不住打击的祁白用腰带了却残生。

想是见祁白过得太苦,上天垂怜,她重生了,重生到十岁那年。

她故意在脸上贴了一道疤痕,并女扮男装,敏锐的躲开了祁正的鹰眼。

危机暂时解除,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计就计,参加科举。没成想,竟考上了秀才!

之后更是奋发图强,准备参加三年后的乡试。

不过…蒲白眨眨眼,那她是怎么嗝屁的?

据她了解,任务者借用的身体都活不长久。难不成祁白是冻死的?

舔了舔唇,蒲白接着往下看。

纸上并没有说祁白是怎么死的,最后只交代了她的愿望,多余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祁白的愿望一:希望把渣渣爹拍死在沙滩上,特别标注:连灰都不剩的那种。

愿望二:希望林员外断子绝孙,特别标注:当然,断了祸害根她也不介意。

蒲白:(掀桌 jp

g)肥婆奶奶,本少女介意!

看到还有个愿望三,蒲白恨不得拿着手绢哭唧唧。

你说你死都死了,逼事儿咋那么多呢?

她很想掀桌不干,刘巫婆那张晚娘脸在她脑子里飘过。

蒲白浮躁的眼神切换成坚定,对!不能放弃!她不仅要顺利完成任务,还要做到最优!她要努力升职,走上人生巅峰,脚踩巫婆大脸,让巫婆叫她爸爸!

所以,就算祁美女来一千零一个愿望,她踏马的还是得跟个阿拉丁神灯似的,实现她的愿望!

祁白的第三个愿望,就是保护好她的母亲,保护好祖传的一副古画。重中之重的标注:画千万不能落到祁正手里!

画?蒲白一脸茫然。

这上面根本没交代那副画在哪,让她怎么保护?

借用的身躯约莫是受了风寒,一用脑就针扎一样的疼。蒲白干脆不想了,明天问一下祁老母就行。

打了个哈欠,把记录任务的纸放进智脑空间妥帖保存好,睁着雾蒙蒙的双眼把书收拾整齐放到一边。吹灭蜡烛借着莹白的月光摸到床边,躺了上去。

“嘶…还真他老母的冷!”蒲白打了个寒颤,扯着薄被三两下裹成毛毛虫,靠着问候刘巫婆勉强入梦。

……

号称赖床届大神的蒲白是被一阵阵咳嗽声外加犬吠鸡鸣的声音吵醒的。

她懵圈的坐起,乱糟糟的鸡窝头里几根呆毛随着重力左右摇晃。

怔楞了三十几秒,才勉强回了神。

伸了个懒腰,蒲白揉着眼睛,一边摸索着穿鞋。

整理好衣服,梳齐头发,蒲白开门走了出去。

东方日已出,微凉清新的空气从鼻孔灌入腹,一晚的浊气洗涤一空。

双手叉在腰上转了转腰,才转一半,蒲白忙跑过去抱住祁母,将她往后一拽。失去拉力,装满水的木桶‘咕咚’落入井中。

“祁…额…娘,您没事吧?”

干瘦的祁母脸色惨白,心有余悸的看着井口,声音无力,“娘没事。”

第三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2)

蒲白扶着祁母进了正屋,给她倒了杯水,“您歇着,重活儿子干。”

祁母点了点头,双眼无神颓丧。

到井边打水,蒲白脸上带了些凝重。原身第三个愿望是保护她母亲,可智脑诊断出祁母已显油尽灯枯之态。就算好好将养,也只有半年可活,这让她怎么保?

烦恼的揉了揉脑袋,蒲白连打两桶水填满木盆。去厨房盛了一碗清粥,到正屋吃。

进屋时,祁母正盯着地面发呆,她轻轻把碗放到桌上,柔声道:“娘,家里的活计以后都由我来干,您要好好休息,千万不能累倒呀。”

祁母勉强一笑,不复白皙纤直的手摸了摸她的脸,“娘亲省得。倒是你,生为女儿身,却考取了秀才…接下来还得参加乡试,比娘亲累多了。”

蒲白回握祁母略粗糙的手,脸亲昵的在她手上蹭蹭,“女儿不累。”

面对祁母的关心,蒲白内心没有丝毫波动,只飙着演技出演母慈女孝的家庭剧。

“喝粥,都快凉了。”

蒲白乖巧坐下,端起碗喝了一口,嚼咸菜时想起要问祁母的问题。

“娘,咱家是不是有一副古画?”

祁母:“是啊。你问这作甚?是不是有需要用到的地方?”

“昂。”蒲白面不红心不跳的扯淡,“书中说,读书人不仅需要读懂书中知识,还需放宽眼界,了解古今贤人留下的精粹之物。所以,我想细品那幅古画,感受其中的妙处。”

“你等着,娘亲去取。”

等蒲白喝

掉半碗粥,祁母手拿黑色的细筒回来,放到桌上,“这里面便是那幅画,打开的时候记得要小心些,毕竟这幅画有些年头了。”

蒲白耐不住好奇,问:“娘,此画是祖传之物?”

祁母坐下,看着她摇摇头,“倒不是,娘亲只知画到祁家时你曾外祖父正值年少。他老人家仙逝之时万般叮嘱要将此画护好,不论是谁问起,都不能说。”

“这样啊。”

蒲白明了,两口解决碗里的粥,抹了把嘴。到厨房放好碗,返回正屋拿着画筒回了卧室。

坐到明亮的窗前,把画筒放桌上,没急着打开。她拿出放进智脑空间的任务单,重复了一遍任务,无意中给任务单翻了个面,哪知背面还有字!

“额……”

下意识的发出声音,蒲白仔细浏览被她忽视掉的内容。

想是任务太难,快穿部还很人性化的配备了金!手!指!

蒲白那叫一个嗨皮,恨不得握把扇子扭秧歌。

不过……就是最后求好评的几句话让人反胃。

亲!亲你奶奶个腿!

难不成资源已经匮乏到连张薄薄的纸都不给配备够的程度了么?

差点就错过了这个好消息,还腆着老脸要好评,你特么脸怎么这么大呢?

蒲白傲娇至极,最下面五颗空白的星星连丝旁光都没施舍。

“早上起来打开窗,阳光美美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哼着调都歪到爪哇国的歌,满足的把任务单

放回智脑空间,她这才把精力都放在了画筒上。

搓搓手,蒲白面带凝重,双手像得了多动症,每根手指舞出了各自的风格。轻轻捧起画筒,虔诚的打开筒盖,将里面的画拿出来重见天日。

艾玛艾玛艾玛,紧张。这可是她所见的第二个目标,一定要注意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的各方细节。

蒲白站起,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放在板凳上,在干净空白的桌上摊开画。

图穷景现,看到画中人时,蒲白吹了声口哨,“好受。”

没错,就是那个‘男攻男受’的受。

弱柳扶风的身姿,精致绝美的小脸,不盈一握的细腰,点缀在额中央的红点点……

蒲白老脸一红,这么别致的小东西,不给男人压就可惜了了。

揉了揉发痒的鼻孔,把画收了起来,送进智脑空间妥帖存放。

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她的智脑空间,除非真有可以破开异次元壁的牛人能找到,其余的普通人类,还是洗洗睡吧,别折腾自个儿。

愿望里唯一的死物解除安全隐患,蒲白双手托住下巴,开始思索任务该怎么进行。

首先,原身这具被她自己强行男化的身体就是最大的定时炸弹。

一旦功成名就时被人发现…那她直接原地去世得了,争什么无用功,做什么破任务。

好在天无绝鬼之路,组织上至少给配备了一根金手指。

说实话,抠逼上司一下子这么壕,她都有些不习惯了。

第四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3)

蒲白直接许愿让世人眼中的她变成不折不扣的钢铁直男!邦儿硬的那种!荷尔蒙爆棚,迷倒万千少妇的那种!

金手指:(_)恳请组织将我垃圾回收!

啊~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难到脑阔爆炸的世纪大难题就这样完美解决惹。

打个响指庆祝一下,蒲白思考第二个问题。

要想扳倒祁渣渣,就得自上而下,依次进行。吃这根糖葫芦,既不能从头开始,也不能从尾开始。

想吃垮糖葫芦,断开这条袒护链,就得蛇打七寸,一击致命!

如今正值初秋,十五天后,三年一次的乡试在一品县内正式招考。

只要在乡试、会试、殿试中皆拔得头筹,见到老皇帝比拍死一只蚊子简单的多的多的多。

故,先让祁渣渣潇洒几天。等她收拾完林色鬼,一定给各位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表演一段儿潇洒哥变黑大帅的古装魔幻伦理苦情剧大义灭亲!

蒲白打开智脑界面,启用无人机模式,启动一颗虚拟圆球去林员外家全方位无死角的扫描了一遍。

圆球到达林宅上空,腹部的针孔摄像头发射出经纬网,经纬度数字经过飞速变化后停在几个数字。

定位成功,圆球扫射出的经纬网变成红色,搜索开始。

经过几个来回,林员外干过的‘好事’,以及他的家庭状况,全投射在了智脑屏幕上。

林员

外原名林钱,四十九岁。祖上以卖粮发家,如今已是全国上下数一数二的粮商。

林家几代单传,到了林钱这一代,生意依旧兴隆,妻妾依旧成群,唯一的败笔就是后院的十八房妻妾都生不了儿子,赔钱货倒是一双一双的往出蹦。

人比花娇,容颜出众的闺女是林钱脆弱心肝脾的唯一慰藉。

为了生儿子,什么十九房二十房姨太太,一个接一个的往府里抬。

重头戏来了,纳进府的妾,有黄花大闺女,也有一点朱唇万人尝的青楼妓子。

最踏马毁三观的是:其中竟然还有良家妇女!还是生过两个儿子的那种!!

纳妾过程中缺德事林钱也没少干。

举个栗子:林钱为抢夺一个生过四个儿子的妇女,硬生生打死了妇女的丈夫!

蒲白:=_=这货想儿子想疯了。

悲伤过度的妇女在被林钱强迫行敦伦之事时,差点没咬断他的命根子。

看到这儿蒲白觉得遗憾,美女啊,你应该再狠一些哒。

人都把你丈夫抡成棒槌了,你还狠不下心!

哼!妇人之仁!

好了,咱接着往下看。

这林宅后院里的姨太太们四人一桌,都能组两把手的搓麻将牌友了。最小的姨太太年方二八,进府四个月就有了身子。

可惜高门大户里的女人之间腌事太多,没多久,刚成形的孩儿胎死腹中

问题正出在这里:未成形的孩子是个女孩儿。

不仅如此,从妻到妾,不论怀孕的是哪个,孩子是否平安出生,怀的都是女孩。唯一的儿子还是林夫人在三十七岁时生的。

但…林员外在三十岁时生育能力开始下降,三十九岁之时彻底丧失了生育能力,那时的林夫人,才三十四岁。

蒲白睁着死鱼眼,脑门上一串省略号。

她仿佛看到了林钱绿绿的脑阔上跑着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

唯一的宝不是亲生的,此事林钱也不知晓。因为是祖传的一条根,林钱那叫一个疼爱。疼爱到喝花酒都不忘带着这条根。

耳濡目染之下,8岁的林有富不仅把林府里的婢女调戏了个遍,连自个儿老爹的妾都没放过。

蒲白:我已看到那绿绿的脑阔上由内而外散发出的莹绿光芒,夺目璀璨,春天里,那个青草嫩。

这些事儿比起接下来的,那都不算什么。如果捅出去昭告天下,他林钱就算倾家荡产,一家老小皆入地狱,都还不了这份孽债!

蒲白正欲接着往下看,祁母敲敲门,唤她去吃饭。

回了一声,她把剩余未看信息保存,出门时撕掉脸上的疤,准备试试金手指的办事效率。

作者有话说:

大伙儿就行行好收藏一下呗~算是支持作者菌嘛~( )

第五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4)

院子里晾了一排衣服,祁母正用胳膊肘夹着竹篾喂鸡。蒲白开口,“娘。”

祁母回头一笑,神色如常,一点儿没为她脸上突兀消失的疤痕困惑,“饭都在桌上,进屋吃吧。”

“哎~好。”

上前接过祁母手中的竹篾放到一旁,推着祁母往屋里走,“咱们一起吃,您老这么忙活也不行。”

被动前行的祁母宠溺一笑,眼神中透露出慈爱,“娘亲知道,八月中旬你就要去参加考试了,用功的时候也要注意休息。”

等祁母坐下,蒲白为她盛了碗能数清米粒的粥,为自个儿也盛了碗,坐下呼噜呼噜两口,碗里的粥就剩了半碗。

夹了口祁母腌制的脆萝卜,蒲白道:“明天我准备去镇上一趟,临近乡试,想来会发公告。咱们村儿地处偏僻,有些重要消息恐不能及时传到。”

祁母一脸严肃,从长袖里摸出一个灰色的小包。打开来,蒲白发现:小包里是为数不多的铜板。

她小心翼翼的数了十几个,递向蒲白,“拿着,到镇上买些吃的。村里也没什么可吃,年轻人好口腹之欲,你在家呆了这么久,馋虫怕是早出来了。”

蒲白也没推辞,她此次要去人口流动最大的茶楼搞!事!情!没钱万万不能。

不仅如此,她还要靠手里的几枚铜板赚大钱!

吃完饭抢在祁母前洗了碗,喂了羊,在祁母嗔笑下挺着脊背骄傲的回了屋。

读死书,死读书。不喂喂家禽您还真不知我文农双全!

……

第二天蒲白起了

个大早,就是为赶第一班牛车。

急吼吼到村口,她发现牛车里坐了不少人,就最边边上还有一块只能容纳半瓣屁股的位置。

蒲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冲了过去,跳起坐上车时还故意往里蹭了蹭。

“哎呀呀!掉下去啦!!”

“这谁啊?!挤煎饼呐!!”

牛车上一阵轰吵,伴随着女子的尖叫。

驾车的老头面无表情,坐得四平八稳,手一扬,鞭落下,牛仰天哞了声,迈动蹄子很有规律的走了起来。

没坐稳的人又是一阵吵闹,蒲白听着从未听过的方言,眯着眼笑意不减。

“祁秀才,您也去镇上?”身边一个老阿姨与她搭起了话。

蒲白睁大眼睛看了她一会,才反应过来‘祁秀才’是在喊谁。

“是啊,去镇上。”

老阿姨头往蒲白这边一靠,说话的语气间带着羡慕,“还是祁秀才争气,我家那个吃土长大的,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让他念书就跟要他命似的!哎…要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也跟你一样努力、聪明,也不至于到现在一事无成。”

第一次被人夸聪明争气,蒲白内心高兴得原地三百六十度旋转炸上大气层七百二十度转体狗刨蛙跳俯卧撑托马斯回旋加速,但表面矜持冷静的笑着装叉,“伯母不必如此,每个人相貌不同,脾性不同,爱好不同。不能因为不喜欢读书就否定他的一切努力。令郎身上的优点与能力只是暂时未挖掘出来而已,随着年龄的增长,心智成熟的同时,他想做什么,自会有目标。”

老阿姨听得眼睛一亮,炙热的目光就差抓着蒲白的爪子喊一句亲人了。

之后的路途,老阿姨就像找到了知己一般吧啦个不停,吵的蒲白很想拿502粘住她的嘴。

千呼万唤始来到,在她的忍耐点濒临爆发边缘之际,牛车稳稳停下。

双子镇,到了。

下车与蒲白相伴而行的老阿姨意犹未尽,调整完手臂上的菜篮子,道:“祁秀才,回村了来伯母家吃饭昂。顺便也把这番话说给我儿子听听,敲敲他那不开窍的榆木脑袋,让他早日成才,哦嚯嚯嚯嚯~~”

老阿姨翘着兰花指笑得淫荡,蒲白的脸皮止不住的抽搐,青筋暴起。

肥婆奶奶,这老阿姨的魔性笑声怎么就和刘巫婆那么像呢?像到让她忍不住……

‘你想打人?’

耳边响起这么一句。

蒲白眼神锐利的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可…空无一人。

粗粗的飞天眉一皱:难不成是幻听?

“祁秀才?祁秀才??祁秀才!!!”

“啊!”

蒲白迷茫的看向老阿姨,表情呆愣。

“你发什么呆呢,叫你半天不说话。”她一脸嗔怪。

蒲白揉揉酸胀的脑门,拧着脸道:“可能是晚上没睡好。”

老阿姨也责怪不起来了,娃娃因为看书睡眠质量不好,是好事啊,说明人家好学。要是跟她家那头猪一个样子,才是完犊子。

“走吧,进城。”

走的时候,蒲白还往一边瞟了一眼,神色莫名。

第六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5)

过了人工安检顺利进城,蒲白与老阿姨分道扬镳。

她先是到公告栏处了解了一下消息,之后就进了一条害怕被光明普及的小黑巷子。左拐,右拐;再左拐,再右拐。

拐啊拐,差最后一圈一盘蚊香就能大功告成之时,一扇普通到发黑的小门出现在她面前。

蒲白挠了挠发痒的眼睑,无奈叹息。如此曲折的路,请问这里藏着什么惊天灭世的宝藏么?

真是浪费时间!多此一举!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面积广大的赌场。

对,你没看错,就是赌场。

蒲白:脸上笑嘻嘻,实则跳脚直骂mmp!

赌场!赌场!!你特么赌场建的这么深沉!!!路建得跟寻宝似的,谁没事来这儿找刺激!吃饱撑的?!

咳咳,当然,她并不是找刺激,也不是吃饱撑的。

来这儿完全是因为…里面没熟人。

大gai上的赌场确实不少,但那里认识原身的也不少。要是被一些大嘴巴不小心撞到,并宣扬出去,那祁母可以原地下葬了,还用等到半年后?

唉……为完成个任务,她可真是煞费苦心,劳肝劳肺,要是交换时间结束该死的刘巫婆不给她升职…

随手拿起一个很小只的物品咯嘣捏碎,表情狰狞。她会好好让刘巫婆感受感受什么叫做‘菊花残,遍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

“嘿!小子,你这是来砸场子的啊!”

蒲白小脸一僵,机械的转过脖子瞅了眼手上沁了血的碎片

沃日!怎么报废了一杯子!

‘呵呵~~’

耳边再次传来一声轻笑,蒲白不悦的望向门边,森冷的视线吓得进入她视线范围的小个男人腿一哆嗦。

“我不管你是人是鬼,若不妨碍我任务,咱相安无事就好。若妨碍我半分,小心我让你连鬼都没得做!”

蒲白说得认真狠厉,戾气十足的模样唬得想找茬的一帮大老爷们虎躯一震,缩成鹌鹑心照不宣的摸牌去了。

撂完狠话,蒲白重新挂上纯洁无害的笑容,“抱歉,现在可以处理我们之间的事了。”

一帮老爷们:=_=其实,没什么好说的。

“很抱歉捏碎了你们的杯子,但是在下身上只有寥寥几个铜板,恐不够杯子的价儿。等在下进去赌一把翻盘,定照价赔偿。”

“小兄弟不必如此见外,不过小小杯子,不必赔偿。”头上都长着肌肉的老大大方挥手,表示没把杯子看在眼里。

蒲白也没过多纠缠,只含笑示意告辞。

要不要是他们的事,还不还,是她的事。

别有洞天的赌场里各种玩法任人挑选,蒲白转了一圈,最终选了最简单的猜大小。(小声逼逼:因为别的她不会玩儿。)

在桌边找了个空闲位置站定,庄家开始嚷嚷买定离手。写着大小的两个圈儿里都押了白花花的银子,最少也有一两。

她摸摸袖袋里的铜板,在最后一刻厚着脸皮押在了‘小’的圈子里。

想是纵横赌场多年还没见过穷

到拿铜板赌的,全桌人鄙夷的眼神从蒲白的头发丝儿鄙视到洗的发白的脚尖。穿透力强到令她有种连灵魂都被拽出来鄙视了个遍的错觉。

“看什么看!铜板不是钱啊!别拿小笼包不当粮食。小赌怡情,大赌伤情晓得伐。快开快开,我还等着大赚一笔呢。”

蒲白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语气却冲得很,白净的脸上满是不耐。

庄家贼溜溜的眼睛一转,笑着打圆场,“开了开了啊,赢还是输,就在一瞬之间!我开!”

一桌人的眼睛在他开口时就黏在了器皿上,眨也不眨,紧张的等待结果。

“三…四…诶!七点!小!”

买大的一片哀嚎,买小的兴奋难耐。蒲白拨弄了几下手里的五个银块,匀出两块接着下一把。

庄家照常让身边的两个客检查骰子的真伪,在两人确定过后扔进器皿一通乱摇。

右手乱挥一阵哐啷,‘啪’,庄家把器皿扣在了桌上。

“买定离手啊,买定离手。”

蒲白依旧等到最后一刻才下注,这次她押了‘大’。

“没人再押是吧?好,我开!”

庄家抓起器皿,骰子的点数露了出来。

“四点…四点…八点!小!”

连输好几次的赌徒脸都绿了,有人黯然离场。赌红眼的跟旁边的人借钱,借不到的咬着牙以手指为押。

蒲白冷漠环胸,清冷的眼眸打量深陷泥潭的赌徒。在她的眸深处,层层结的冰死气沉沉,没有人气。

第七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6)

接下来蒲白连续押了八九把,赢了十五两。察觉到庄家若有似无的视线,她撞了撞身边的男子,“哥们儿,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男子弯腰将头塞进桌下,过了五六秒直起腰回道:“辰时二刻。”

蒲白拍拍他的肩,笑着道:“多谢。”

在下一把即将开始之时,蒲白怀揣第一桶金低调退去。经过被她捏碎杯子的桌时,拿了一两银子放下,头也不回的离开。

出了门,蒲白呼出一口浊气,灵动的眸子四处望了望。往出拐了几个弯,她根据智脑提供的地图走进一条脏乱臭的短巷,找到了民间乞丐。

这个群体渗透在城镇的各个角落,掌握着各种小道消息,甚至连达官贵人的阴私都了如指掌。

让他们散播消息,再适合不过。

蒲白环胸靠在墙上,朝唯一一个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快闲出蘑菇的乞丐喊道:“喂,你想不想赚大钱?”

咬着稻草的乞丐乜了她一眼,懒洋洋的说:“不想。”

“这件事除了能赚钱,还能搞倒林员外哦~”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很轻,极具蛊惑。

蒲白想:乞丐最讨厌的应该就是为富不仁的富商巨贾,以此为诱,即便他不答应,也能为后续的劝说打下铺垫。

不出所料,漫不经心的乞丐坐了起来,吐掉嚼得稀碎的稻草,像打坐一样盘起双腿,认真的问:“你有几成把握扳倒林钱?”

蒲白比了个‘八’的手势,“剩下的两成就需要你们努力了。或逃,或舌灿莲花。只要获得群众的信任,林员外定能元气大伤

!”

商人嘛,赚得都是广大人民群众的money。这种人最看重的就是信!奸商活不长久的原因就是因为失了信。

林家能把生意做得这么红火,想来民间口碑不错。破了你的口碑,我看你倒不倒闭!

蒲白信心满满的模样犹如给乞丐吃了定心丸,接下来的讨论,无比顺利。

走的时候,蒲白给了乞丐十三两,“喏,这是我的九成身家,全给你,你可不能辜负我这十三个银块块的信任晓得伐。”

晃了晃手中可怜巴巴的银两,乞丐啼笑皆非。余光瞥见蒲白肉疼的眼神,玩性大起,很不客气的把银两塞进兜里。

第一桶金捂都没捂热就进了另一个人的口袋,她不止肉疼,连着心肝脾肾肺都疼。

花钱是会呼吸的痛,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

压住蠢蠢欲动的小爪爪,蒲白强迫自己别过脸,“那什么,我就先走了。过两天我会来检验成果,你可不能偷懒哦。”

逗完蒲白心情变得极好的乞丐又躺了回去,翘回二郎腿鼻子里哼了声,算做回答。

得,又成功把天聊死。

懒得浪费口舌,蒲白也不再逗留,熟门熟路的出了这条神奇的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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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入温暖和煦、人声鼎沸的街,蒲白用一文钱买了两个菜包祭奠五脏庙,便开启了疯狂买买买模式。

清澈见底的粥她实在是不想喝了,不管饱不说,还得频繁跑厕所。

一斤糙米八文钱,一斤精米十四文。蒲白咂咂嘴,精米比糙米将近贵一倍啊。

作为贫困人士

,她还是持家些,买点儿糙米算了。上面的壳都是小意思啦,回去一舂不就好了嘛。

啊~本少女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日常自吹自擂一番,蒲白果断买了四斤糙米。

扛着两袋米,蒲白满足的像只两百斤的傻子。

路过猪肉摊儿时,口水四溢的蒲白没忍住肉肉油亮身躯的诱惑,忍痛买了一斤肥多瘦少的猪肉。

走出一段路,蒲白的脸拧成了麻花。十五文,十五文啊,就这么没了,这钱可真不经花。

坐到一处阴凉地稍停休息,蒲白攥着袖子擦去薄汗,呲着牙直吐气。

秋老虎的威力真不是盖的,明明夜间都得烧炕睡了,白天温度依然居高不下,热得人瞅见阴影就钻。

‘真有这么热吗?’

蒲白:……

心情真是贼鸡儿复杂。

头两次都可以说是意外,那这次呢?

无语的抹了把脸,她四十五度角忧郁望天,瘪着嘴委屈的不行,“鬼帅哥,你跟着我到底想嘎哈?我的肉又腥又柴又臭,不好吃啊!阳气也没那些汉子浓,你跟着我除了浪费时间,还是浪费时间!”

虽然她表面是汉子,可肉体和灵魂都是妹纸啊,还是24k纯钻的那种!

所以恶鬼退散,您该上哪上哪去吧。

‘唔…你身上的气息很舒服,我的灵体都变得不易散开了呢。’男声温柔似水,宛如清风掠过湖面泛起的波纹,清甜缥缈。

“是么?呵呵。”

蒲白皮笑肉不笑,很想给他一个大嘴巴子,扇到地狱送去轮回道。

第八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7)

作为鬼中小小boss的蒲白不仅不怕鬼,反而和鬼唠起了嗑。

“鬼兄,你从哪来?”

鬼兄:“应该是画中吧…”

啧啧,这来路复杂的,连鬼都没法儿定位。

“你是啥时候跟在我身边的?”

鬼兄:“约莫是在昨天。”

蒲白挠挠头,思索:她昨天也没出门乱逛啊,怎么就招惹了只男鬼呢?

画中…昨天…

蒲白细细品味这四个字,忽地脑门上灯泡一亮。

就说怎么这么耳熟,这货不就是祁家家传古画中的娇柔‘男受’咩?

得,又多了一个保护对象,对方还是一只阿飘。

“鬼兄,我也不能总叫你鬼兄啊,敢问公子姓甚名谁?”

男鬼沉默片刻,虚无清淡的声音带着不确定,“小生想必姓宋名珏。”

“还想什么必啊,就叫宋珏算了。”蒲白大手一挥,豪迈的定了别人的名儿。

男鬼…哦不,宋珏轻笑,“就依姑娘所言。”

“昂昂昂。”蒲白不在状态的点点头,伸长脖子用她的纯金卡姿兰大眼眺望街头。

瞅得脖子长了,眼暴凸了,连根马毛都没瞅着。

莫非,从双子镇到村子每天只有一趟车?

哦凑!这可咋整?

蒲白半阖着眼盯着翻腾热浪的地面出神。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热情又话多的老阿姨卖完菜,提着空篮子往回走时恰巧遇到她。

“祁秀才,你坐这干嘛?还不到

镇口去?再晚就没座位了。”

原来晌午还有车啊。

蒲白眼睛一亮,似是将漫天宇宙的星辰摘下来蹂杂在了她的眸中,深邃迷人。

老阿姨看得一怔,要不是身后吹过的冷风,今天非得把老脸丢尽不可。

“婶子,走吧。”

“哎,好。”

蒲白气力值up,轻松扛起两袋米大步大步的走,雄性荷尔蒙爆棚。

跟在后面的老阿姨碎碎念,“以往不经意,没想到这祁秀才长得怪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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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二人到镇口,牛车上人已过半。

赶紧占了个位置,蒲白放下米袋,揉着肩膀松了口气。

车上有个最喜欢说东家长西家短的长舌妇,整个村的人除了她家,其余都被编排过。

这不,瞧着蒲白割了块猪肉,嫉妒的黑水直往嗓子眼儿冒。

“哟~祁秀才买肉啦?老婆子我可是有两个月没见过荤腥了呢。祁秀才可真是孝顺,青莲好福气。”

“几间破房子一阵风都能刮倒也没见你修,嘴倒是挺馋。”

最后一句自认为没人听到,实则坐在她旁边的人尽收耳中,蒲白当然不例外。

不过蒲白没发火,她好整以暇的瞧着长舌妇,想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幺蛾子。

果不其然,长舌妇挂着虚伪的笑,抛出一个问题,“这么大块肉少说得十几文吧,还有这些米,想来也不便宜吧。青莲还欠了许三娘十文钱呢,既然手头都有了,就还了呗。”

见众人都看着

她,许三娘更是满脸不赞同。长舌妇露出一个绿茶味十足的标准白莲笑,不甚委屈,“人家也没别的意思嘛~有借有还,再借不难,难道不是这个理儿?”

人家?

蒲白:呕~~~

麻类隔壁,驴粪蛋蛋洒白霜,装什么二八黄花大姑娘!

既然你家住海边,咋不把别人家的棺材抬到自家哭呢?

蒲白掏出一串铜板,数了十枚塞到许三娘手里,无视她脸上的愧疚,叉腰准备骂的长舌妇叫爸爸的时候,老阿姨先看不下去了。

“孟生家的,你今晨去猪圈吃饭了吗?不然嘴巴咋这么臭!人家祁秀才吃口肉怎么了,就算吃那虎肉熊掌,也不干你事!别人家的家长里短你倒懂得多,偏偏眼瞎看不到孟生的二三事!你再这么多事,等孟生带个小狐狸精回来,你就趴猪圈哭去吧!”

彪悍的话怼得驴粪蛋蛋变了色,布满褶皱的手像装了马达一样抖啊抖,指着老阿姨怒目质问,“二柱他娘,你是不是管太多了?!我和祁秀才说话,哪有你这个老虔婆插嘴的份!你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啊你!”

对二柱娘崇拜值爆表的蒲白哪容长舌妇欺负她女神,赶在二柱娘开口前道:“孟姨,今儿个我上镇里买家用品时曾见过孟兄,他正挨家挨户收保护费呢。”

这事还是智脑提醒的,虽说她不知道孟家傻儿子长啥逼样,但智脑说他在收保护费,那就是吧。

诈一诈也没影响,就算没有,顶多被长舌妇奚落两句也就完事了。

还别说,这事儿啊,真有。

第九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8)

最先附和的是面瘫车夫这也是蒲白没料到的。

想来这位大叔也看不惯孟家婆娘,幽幽的甩出一句话,“我也见了,不仅如此,孟家小子还调戏街上的良家女子,已婚妇女,甚至逼得一名女子跳了双子河。幸亏被路过的侠义之士救起,否则…孟小子免不了一顿牢狱之灾!”

这消息比得知自己戴绿帽可惊悚多了,要是那女子真死了,别说牢狱之灾,自家不成器的儿子能不能留下一条小命都是问题。

孟生媳妇卡粉的老脸红白交错,如同调色盘一般有规律的分布着五彩缤纷的颜色。她也不怼车夫先生了,安安静静的坐在牛车上,阴着脸不知在想什么。

蒲白及后援队vs孟生媳妇

蒲白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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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趁祁母舂米时,蒲白简单处理了手心的伤口。

宋珏语气带着担忧,问:“还疼吗?”

已经将他忽视掉的蒲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多少惊了一下, 她咬了咬唇,攥手在桌上锤了一下,“你特么就不能静静当只阿飘,不刷存在感么?”

听出蒲白话里的嫌弃,宋珏静默片刻,委屈的说:“我只是担心你啊……”

蒲白这个人吧,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她遇强则强,遇弱则弱,最受不了软绵绵的示弱撒娇。

“啊…好吧好吧,谢谢你的关心。但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我也是成年人,有分寸的。”

终是蒲白折了腰,输给宋珏不自知。

她自认为

输服得够好了,哪知宋珏耍起了小脾气(别问她怎么知道的,反正她就是知道。)接连两天没听到他的声音。

就在蒲白准备将宋珏划入失踪人口范围时,智脑发布了一件非做不可的任务。

七天后,将有一伙山匪袭击村庄!此事件影响范围广,伤亡惨重,且后遗症巨大,务必认真对待!

纳尼?

蒲白懵逼n连。

等反应过来,她开始思索:重生后的祁白突然死亡是否与此事有关?

祁白未重生前并未发生过山匪袭村的事,看样子是祁白这只蝴蝶煽动翅膀改变了某些轨迹。

蒲白单手托腮无不幽怨的想:她就是一只勤奋的屎壳郎,拿着大大的卫生纸追在祁白身后给飞得潇洒的祁白擦屁股。

呼…吸…呼…吸…

她是来完成任务升职加薪的,不能气不能气。

换了只手托腮,蒲白长叹一口气,头疼这个任务该怎么完成。

听着院子里清脆有规律的舂米声,蒲白干脆找了两件脏衣服,准备去忘关河找找灵感。

祁母停下手里的活计,疑惑的问:“阿白,你要去洗衣服?”

蒲白脸色如常的扯犊子,“读书时间过长,需要适当的放松筋骨。我觉得洗衣服这项运动就蛮不错。”

祁母和蔼可亲的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既然如此,你便去吧。早些回来,娘给你蒸野菜饭团吃。”

“好嘞。”

到了河边,蒲白找了块偏僻安静的地方,拿出盆里的

脏衣服浸入河中,捡了块石头压住,双手交叠抵在下巴处,迷蒙的双眼望着如画的风景,思绪随风飘荡。

土匪屠村,最大的问题是如何说服村民自愿离开。

要是直接说七天后土匪会进村,村里的长舌妇和长舌夫肯定会以为她读书读傻了,乱放厥词。

一顿赤果果的嘲笑百分百没得跑。

让她想想:古代人最怕什么?最忌惮什么?

emm……最怕官儿?最怕没钱?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切回正题,其实怕什么不难猜。即便是科技发达、崇尚科学的现代,也有很多人看重风水,畏惧鬼神。

古代平民百姓可不晓得他们生活在球上,球的外面是一望无际的星辰大海。

不过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信仰,那这瓦土村的信仰又是什么呢?

匆匆洗完衣服,蒲白准备回家问祁母。毕竟她在瓦土村已经住了十六年,她应该知道这里最基本的风俗与信仰。

回家的路途中,蒲白遇到了一位爱慕原身的人。

原身长得好看,还是个秀才,瓦土村里很多姑娘都梦想能嫁给她。

姑娘家家的脸皮薄,大多数只敢把爱慕藏在心底,但一百个人里总会有一个奇葩。

蒲白点儿背,不幸遇到了此奇葩。

奇葩姑娘长得溜圆,那大脸盘子,别提多有福了;那宽厚的身材,别提多有安全感了。蒲白看完智脑对奇葩女的介绍,什么福气安全感统统散没影,剩下的只有恶寒。

第十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9)

姓名:庄红花

性别:女

年龄:22

喜好:温文尔雅的读书人;吃美食;吃好多好多美食

事迹:曾喜爱一位举人,在举人成亲之时哭闹不休,还放出流言说她怀了举人的孩子。举人恼怒,派人将她套麻袋揍了一顿,出完气将她丢在村口。她衣衫不整的样子被村民看见,流言四起,贞洁名声被毁,直到如今也未曾嫁出

浏览完庄姑娘的事迹,蒲白内心古井无波,甚至有点儿想笑。

no zuodie,造成如今的局面除了她自己还能有谁?给举人老爷扣屎盆子,这姑娘好气魄。

巴特,黏上她又是闹哪出?

预知后事如何,咱接着往下看。

庄红花黏上原身,仅仅是因为原身帮她捡了一下掉在地上的猪草。

可庄红花不这么想,在原身帮她捡草的那一刻,她连他们之间何时订婚何时结婚婚后生活以及孩子叫什么都yy了个遍。

作为根正苗红的直女以及重生者,原身能看不出庄红花的小心思?

原身母亲容青莲被渣渣祁破身怀上原主,家里人容不下未婚先孕的女儿,将她赶了出去。为了腹中孩儿,容青莲只得新找了一个村子艰苦度日,就连生孩子都是她自己接生的。再加上她不愿与人交流,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原身性别,庄红花也是其中之一。

不过小时候瘦弱的原身可没少被庄红花欺负。

小时候原身也是很凶的,村里的孩子骂她是没爹管没娘教的野种,讽她是不男不女的怪物,每到这时原身就会跟小狼崽子似的扑上去

和他们厮打。

直到十岁,村里的孩子扒了原身的衣服…而庄红花就是扒了原身衣服的那个人。

消瘦的祁母找上欺辱原身的几户人家讨说法,这时全村人才知道原身的性别。

也就是从那时起,原身变得性格多疑,自闭怯懦。

但原身重生后,改变了影响她一生的噩梦。

看完虚拟屏上的所有内容,蒲白依旧笑着,但眼中的冷意彻骨。

即便她不是原身,但丝毫不影响她为这个受尽苦楚的姑娘报仇。

离蒲白还有些距离时庄红花就看到了她,小心脏跳的那叫一个快,大脸盘子烧得能烙熟鸡蛋了。

她整了整衣服头发,扭着肥肥的水桶腰造作的走向蒲白。

即使她家方向不在这边。

“祁秀才,你这是打哪儿来啊?”

都说人与人之间最舒服的距离是一米二,庄红花却突破了这段距离,凑的简直不要太近。

瞧见庄红花眼里闪烁的狼光,蒲白毫不怀疑:要是不在大路上,这妞能直接扑过来对她上下其手。

蒲白忍着不适浅笑着说:“去河边洗了洗衣服。”

“你还会洗衣服呐?”庄红花眼中的光亮了一个度,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之物一般,“祁秀才可真是好男人。”这一刻,她微微低头,不胜娇羞。

又会读书,又会洗衣服。啊~这么完美的男人上哪找?

庄红花暗暗下决心,她一定要嫁给祁秀才!

“庄姑娘,在下还有些急事,就不陪你唠了,告辞。”蒲白急需摆脱这个奇葩。

好不容

易见着她一次,庄红花怎肯轻易罢休。她又上前一步黏在蒲白身上,胸前的波涛蹭着蒲白的手臂娇嗲的说:“有什么急事啊,不如我陪你呗。”

蒲白皮笑肉不笑,冷淡至极,“男女授受不亲,望庄姑娘矜持!”

甩开庄红花的手,蒲白理了理被她扯皱的衣服,面无表情的说:“告辞。”

等蒲白不见踪影,庄红花才从她冷淡的态度中回过神来。一看,哪还有人。

羞恼的跺了跺脚,庄红花盯着蒲白站过的地方,握紧肉拳,咬着后槽牙发狠,“嫁给你的人,只能是我!就算你躲避又能如何,我总有办法让你心甘情愿来我家求娶!”

丰满的理想尚未开始去实现,就被深更半夜光临她家的蛇鼠虫蚁吓破了胆。

等庄红花晕了过去,蒲白嗤笑一声,悠哉悠哉的召回了虚拟圆球cc。

这就受不住了?好戏才开始呢。

蒲白坐在窗前漫不经心的翻着书本,脑海中对即将来临的无妄之灾有了对策。

下午回到家,她旁敲侧击的从祁母口中知道了瓦土村村民最崇敬的神佛怪兽村口的两尊石麒麟。

传说百年前,石麒麟眼中曾流出过血泪,十天后瓦土村便发生了地动,造成百人死亡。地动结束后,石麒麟眼中的血泪干涸,甚至连淌在身体和地面的血迹都消失不见。

如此神奇的石麒麟引起了很大的关注,很多达官贵人慕名前来,出重金想买下两尊石麒麟,被村民拒绝。

作者有话说: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σ)σ

第十一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10)

还有人想抢夺石麒麟,却在搬运时遭遇滑铁卢。

本来四个人就能抬起的石麒麟,那些贵人派了十五个都抬不起,石麒麟就好像扎根在了瓦土村一般。

当然,最后终是不了了之。

从那以后,石麒麟就成了瓦土村的守护神兽。而百年来,也确实没有再发生过任何自然灾害,村子里连得重病的人都很少。

传得这么玄乎,那土匪屠村的时候这石麒麟咋没啥表示呢?

‘石麒麟不过是个小小地仙,只能预知自然灾害。有关人为灾祸,它还没那么大本事。’

失踪鬼口回归,蒲白暗暗松了口气。

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她笑着调侃,“我以为你去投胎了呢,结果还没轻松两天,你又回来了。”

‘哼!让你失望了,我还在!’宋珏冷哼一声,不知用什么方法打了蒲白一巴掌。

蒲白眼疾手快的钳住了他的手腕,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啧,瘦得跟麻杆儿似的,就算看不到你脸,也能想象出你有多丑。”

甩开他的手,蒲白拾起书翻了一页,嘴里还哼哼着不知名的旋律。

羞怒的宋珏仔细一听,气得掐住蒲白的脖子不放。

而我们的蒲小白哼的是什么呢?

“丑八怪~~~能否别把灯打开…”

‘闭嘴!’

蒲白:“略略略,我就唱。一首《丑八怪》送给你,不必谢我,我就是雷锋。”

宋珏加重手下的力道,蒲白依旧面不改色的看着书,还说了一句让宋珏想原地魂飞魄散的话,“太轻了,重点儿。是不是没吃饱饭

啊你。”

宋珏不怒反笑,低头在她耳边吹了口气,声音无比妖娆,‘是没吃饱,要是你能给我一碗你的血,我这空荡荡的胃就能填的饱饱的。当然,能把你的心脏送给我就更好了。’

蒲白眉头微皱,掰开他的手将脖子解放出来。宋珏以为惹她生气了,得意的笑才浮上嘴角,就被她接下来一句话弄得再也笑不出来。

“怪不得年份都这么久远了还显不了形,你可真是个没用的家伙。”

宋珏:……

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哎~~我也是不忍心杀人呐,否则怎会还附在画中。’宋珏语气幽怨,其中的失落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来。

蒲白想打嘴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事没事,有我呢。只要有我在,你的安全百分百有保障。”她拍了拍胸脯,豪气冲天。

坐在桌上的宋珏歪着头看着蒲白,漆黑的瞳孔中浮着冷冽的杀意,“你要保护我?是想得到我身上的某个东西吗?”

蒲白死鱼眼,“你身上还有人人趋之若鹜的东西?”智脑怎么没说?

智脑:本宝宝也不知。

宋珏也只是试探而已,他想知道藏在祁白躯壳里的灵魂目的是什么,可试探不出。

也不知她是真的不求回报还是在演戏。

蒲白撑着下巴看向宋珏所在的地方,说:“既然你是画中人,想必也已知道我非祁白。不妨告诉你,我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你,保护祁母,完成祁白的愿望。

但请你不要误会,祁白七天后会死于非命。正因如此,我

才会提前寄宿在她的身体上。所以你不必对我心生怀疑与警惕,权当我是免费的保镖即可。”

‘我真的可以信任你吗?’

经历了太多时代,看透了人类的贪婪,宋珏对人类已经不报任何期待。

谁知道眼前这个陌生的灵魂会对他做什么,隔了肚皮的心对他怀着怎样的恶意。

这幅画的历史智脑并未介绍,但是浸淫各类站多年的老书虫还是能猜到些边边角角的。

啊~又是一个爹爹不疼,舅舅不爱,兄弟欺辱,姐妹混蛋中艰难成长,最终产生厌世报社情绪的小可怜。

别犹豫骚年,去毁灭世界吧,干死天地法则做自己的爸爸!你的世界你做主哦,亲~

宋珏是死是活其实跟她没多大关系,本身他就是任务之外衍生出的产物,原身也没要求她保护画中人的魂魄不是?

不过,为了首战告捷,她就勉为其难,帮帮这个小可怜吧。

划破手指,鲜红的血涌出。蒲白拿了个杯子将血滴在里面,有了半杯的量之后,将杯子推了过去。

“喏,喝吧。我一次性不能失太多血,所以暂时只能提供这点儿。别嫌弃,这就是我的诚意。”

虽然宋珏不说话,但蒲白却能感受到他那灼灼的眼神。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蒲白扬起下巴傲气的怼了一句,把还在冒血珠的手指含在嘴里嘬了嘬,不耐烦的吐槽:“像你这么麻烦的鬼本少女还是第一次见!”

装有血的杯子腾空飘起,在一个地方停下、倾斜。

等杯子回到桌面上时,里面空空如也。

第十二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11)

细品嘴里的甘甜,宋珏轻叹,“此味果真和香气一样,让人回味无穷。”

蒲白在杯子里倒了点水涮了涮血气,把水泼在地上,完事倒扣进托盘,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鱼唇的鬼,她毕竟是地府工作者,也是律法规定不用投胎的鬼。即便借用了原身的身体,性质上多多少少还是不一样的。

喝完血的宋珏魂体开始发热,本来虚无的魂体渐渐凝实。

蒲白余光扫见一道影子,刚开始没觉得怎么样,等看了两行书上的内容,她忽地怔住。

好像…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混了进来。

她猛地转头一看,吓得差点儿掉出画面。

“卧槽!你你你…什么鬼?!”

一身青衣的宋珏显现出来,苍白清瘦的脸上挂着温柔如水的笑意,“多谢你的血,能让我凝出实体。”

蒲白尴尬的抽了抽嘴角,屁股在椅子上蹭了两下坐稳,摸着鼻子吐出一个字:“哦。”

宋珏掩嘴轻笑,清减平淡的脸焕发出了妖媚的风情,勾魂摄魄。

“那什么,现在是所有人都能看见你吗?”她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你希望别人看到我么?”宋珏不答反问。

当然不想!多一个人看见,对她的任务就多一分影响。鬼知道宋珏消失后这幅画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若是因为他的原因给她判定任务失败,到时候上哪哭去。

不怕打雷,就怕下雨。为了

任务,她忍!

蒲白死鱼眼斜睨他一眼,“你说呢?你说我希望别人看到你么?”

宋珏摇曳着纤细的腰肢风情万种的走到蒲白面前,忽地弯腰靠近她,挺翘的鼻尖与她的鼻尖堪堪对上,漆黑深邃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浅褐色的瞳孔,声线蜿蜒婉转,“你若不愿,他人便看不见。那,你愿,还是不愿呢?”

一个陌生俊美的男人靠这么近,若是一般女子怕是早就羞得红了脸。蒲白到底还是蒲白,变成鬼就是不一样,稳得一批。

她面色如常,眼睛里平静似死水,呼吸都没有丝毫紊乱,“你若是不想给我添麻烦,最好还是掂量着来。毕竟,我的脾气不太好。”

宋珏不死心的又靠近了一分,淡色的唇几乎与蒲白不点而朱的唇贴上。她依旧稳如老狗,连平稳的心跳都不曾有变化。

宋珏不雅的翻了个白眼,长袖往后一甩,不盈一握的细腰扭出圆润的弧度。

靠在桌上,他倒了杯水饮下,嘟着嘴撒娇,“你真是无聊。”

蒲白翻了页书,敷衍的‘嗯’了一声,“你可以找不无聊的人去。”

“臭女人。”宋珏嗔怪的顶了一句。

安静了片刻,他侧躺在桌上,单手抵着侧脸目光放肆的盯着蒲白。灼热的视线从她的头发丝打量到脚尖。

可蒲白宛如入了定,坐得四平八稳。要不是转动的眼珠,定会被人认成雕塑。

宋珏盯着盯着细眉微蹙,因为他

发现蒲白是真的对他没感觉。

凭着一张能妖能佛的脸,他从有意识开始就辗转在各类人手中,每个打开画的人无不被他所惑。迄今为止,蒲白算是个异数。

她,到底是什么人呢?

宋珏迷离的视线落在蒲白身上,漆黑的眼中布满疑惑。

寂静中,蒲白的声音突兀的响起,“白日里就委屈你待在画中了。晚上随你怎么浪,浪到飞起我也不会说你半句。”

宋珏转了个身趴在桌上,没有穿鞋的双脚翘起,在昏黄的烛光下闪着莹润的光泽,勾得人忍不住想捧在手中把玩一番。

“我不会让其他人看到我的,这样白天能待在你身边吗?”能让人酥了耳朵的声音中含着小心翼翼的期待,估计没人能拒绝。

不过有个不是人的家伙丧心病狂的拒绝了,“不行。”

手在桌上一拍,宋珏腾空而起落进蒲白怀中,骨节分明的手捏住她的下巴,虎着脸在她脖子上啃了一口,“坏女人。”

蒲坏女人白美色在前,坐怀不乱,伸出禄山之爪薅住宋珏的头发,淡淡道:“撒嘴,不然让你变秃子。”

宋珏啃得入了神,发出啧啧水声,叔可忍婶不可忍的蒲白手下用力,把埋在脖子上的大头揪离,磨着牙冷笑,“晚上也不用出来了,我怕我忍不住打死你!”

揪得脸朝天的宋珏餍足的舔了舔唇,殷红且散发着水光的唇瓣骚气十足,魅惑艳丽,“唔~~你舍得吗?”

第十三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12)

蒲白瞬间面瘫,放下书本公主抱起宋珏,准备开窗扔出去。起夜的容青莲看到蒲白屋里透出的光,上前敲了敲门,“白儿,还没睡呐?”

蒲白动作一顿,道:“我这就睡了,娘您也早点休息吧。”

“好,你快点睡觉,不能再熬夜了啊,熬夜会变笨的。”容青莲恐吓道。

蒲白无奈应声,“知道了,我这就睡。”

捏住她鼻子的宋珏噗嗤笑出声,环住她的脖子在她耳边吐气如兰,“快点睡觉,不然…会变笨哦~呵呵~~”

听着容青莲的脚步声渐渐消失,蒲白面无表情的松开手,把宋珏丢在了地上,“再发骚休怪我把你扔垃圾堆里去!”

宋珏灵巧落地,避免了屁股开花的惨剧。他坏心的抚灭了油灯,飘到床上摆好妩媚的poss等待蒲白的临幸。

借着莹白的月光悠然踱步到床前,她手一抬,画轴出现在手中。她用一只手拿住打开的画,另一只手粗鲁的扯住宋珏的手臂,硬生生将他塞进了画中。

拍了拍卷起的画,蒲白勾起的唇角带了丝邪意,“宝贝,乖乖呆在里面哦~只要宝贝听话,粑粑过两天再赏你一杯新鲜出炉的血。”

画中的宋珏娇嗔的哼了一声,清汤寡水的脸柔美如湖面的薄雾,“好啊,若是你敢说话不算数,别怪宝贝吃了你哦~”

绵软的声音带着娇意,但是内容却充满了血腥气息。

他的话没有等到蒲白回答,因为她…睡着了。

“唉~~真是猪。”

无语的吐槽了一句,宋珏那飘无的声音沉寂在了黑暗中。

……

启悦三百六十年农历八月初七,科举前夕。

在大齐皇朝西北部一个很不起眼的小村庄里,掀起了轩然大波沉睡了百年之久的守护神兽石麒麟,流血泪了。

不仅如此,石麒麟还说话了,但是内容却令人万分惊悚。

它说:启悦三百六十年农历八月初十将有一伙山匪闯进瓦土村抢劫,瓦土村恐有覆灭之危,望各位村民及时规避,将伤害降到最低!

此消息如重锤般狠狠敲在每一个人心头,恐慌飞速在这个小村庄里蔓延开来。六神无主的村民慌不择路的找村长出主意,不过一介草民的村长有苦说不出,愁得脑瓜子都快秃了。

让他想办法,他一无官权,二无兵权,怎么想?

就在村长束手无策之际,村里一个老秀才站出来说话了,他道:“危险逼近,不管是逃还是求助官府都是迫在眉睫的事,如今我们万不可自乱阵脚!”

“那…那我们现在最应该做什么?”一众村民又将希望寄托在了老秀才身上。

老秀才捋着胡须沉思片刻,矍铄的双眼倏地一亮,“大伙现在赶紧回家,把能带走的东西都带走,带不走的找地方藏起来。我和村长去报官,看官府怎么说。”

人群刚散开,蒲白突兀出声叫住众人,“各位请先留步。白秀才所言虽不错,但家中东西万不可都带走或藏起。山匪来村中是为求财,到时若一无所获,肯定会恼羞成怒,

放火烧村,损伤必定非常惨重!”

众人停住脚步,心中的恐慌加上合理建议被推翻,霎时无比烦躁,“那到底要如何?!这也不成那也不成,不如别躲别藏,就等山匪来抢算了,一了百了!”

白秀才剖析一想,对蒲白的话很认同,“都说破财免灾,为了保住房屋,众位在收拾东西时或多或少都留点儿吧。若真惹来烧村之祸,追悔莫及。”

为了不耽搁时间,说话还算有些分量的村长直接拍案决定,“就如白秀才所言,大伙赶紧回家收拾东西去吧,我和白秀才这就去镇上。”

虽然很多人对这个提议有异议,可为了保住房子,留下的那些东西还是挺值当的。

蒲白悠闲的往家走,宋珏从智脑空间飘出,坐在她肩头,“人家都收拾东西去了,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急?”

蒲白放低声音说:“急什么,还有时间呢。倒是你,能不能从我肩上滚下来?懂不懂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

宋珏干脆跨坐在她脖子上骑大马,扯着她的发髻娇娇的说:“就不。”

蒲白无语扶额,“宝贝儿你这么骚,简直和画上的翩翩公子大相径庭。你对得起画这幅画的人么?人家想画仙子,结果出来的却是妖精…”

还没吐槽完,她的嘴就被某妖精捏成了鸭子嘴,“聒噪又鱼唇的人类,请你闭上你的臭嘴!”

蒲白面无表情的箍住宋妖精的爪子反手就是一个过肩摔,她拍了拍手,又在宋珏身上踩了几个来回,这才心满意足的扬长而去。

第十四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13)

回到家中,容青莲正在晒刚脱完壳的谷子。蒲白把石麒麟流血泪、山匪袭村的事与村长做的决定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开始的惊慌过后容青莲冷静了下来,她放下手里的活,进屋分类打包好东西,把需要藏的东西放进了最隐秘的一处地窖,又在最外围的地窖放了一袋粮食、十几朵大白菜、一袋土豆。

养了几个月好不容易长大些的鸡崽崽,鸭崽崽和羊崽崽,容青莲很是不舍。既心疼买这些家禽的钱,也心疼自己对这些小东西的付出。

可是这些家禽又带不走,也只能便宜了那些禽兽!

蒲白见容青莲一步三回头的模样,道:“既然您如此不舍,不如将它们都杀了,把肉放地窖里,算是它们回报你的养育之恩。”

差点儿被蒲白踩成两截儿的宋珏幽幽的说:“你老母好大的恩喏,要这些生灵用命来报答。”

蒲白:“请你闭上你的妖精嘴谢谢!”

蒲白的话逗笑了容青莲,她亲昵的乜了蒲白一眼,嗔道:“就养了几天,报的是哪门子的恩。唉…我是下不了手了,不如就把它们放掉,让它们自谋生路去吧。”

“早死晚死都得死,你不杀别人也会杀。就算现在放掉它们,不远的将来也肯定会是他人的口中食。干脆早早的抹了它们的脖子,等此劫过去,还能喝一口热乎的肉汤。”蒲白双手环胸,一本正经的扯犊子。

容青莲瞬间笑出了声,美人迟暮,笑颜依旧芳华绝代,“你啊,

也不知哪来那么多的怪诞理由。”

蒲白摊摊手,“您也不能否认我说的是错的吧。”

容青莲到一处简陋的棚里拾掇散落在地的柴火,忍着笑说:“嗯,不能否认。既然如此,这些家禽就由你来杀吧。”

若是原身祁白,听到让她杀鸡肯定会吓得一蹦三尺高。也不看看现在占据这具身体的人是谁,那可是拳打阳间,脚踢阴间的蒲小白同志啊有没有。

“不就是杀两只鸡么,您放心,交给我妥妥的。”堂堂秩序部优秀员工的助理怎么会被这种小事吓到,蒲白很愉快的给自己立了一面flag。

杀鸡需要热水,容青莲将这个任务包了,蒲白只需要送鸡上西天就行。

她从厨房拿出菜刀,用磨刀石磨了几下,等刀刃闪出寒光才停手。

刀具准备好,她又拿了一个用来盛血的碗放在地上,这才从鸡圈里抓出一只鸡。

毛发纯白的鸡像是感受到了将近的死期,用它的绿豆眼直勾勾的盯着蒲白,尖尖的嘴巴里还发出‘咕咕’的叫声。

蒲白心里一突,被这只咕咕鸡看的浑身不自在。

不过以为这样就能吓退她么?

哼!笑话!

蒲白手脚齐上阵,左手固定鸡脑袋,右手举起大菜刀,右脚踩着鸡身体,手起刀落,鸡的头身瞬间分离,切口那叫一个完美。

在温热的血喷涌而出时,蒲白手忙脚乱的捏起鸡脖子往碗里塞,结果飞溅起的血珠糊了

她一脸。她下意识抬手去擦,哪知没了头的鸡在她松手后竟然满院子狂奔!

黄澄澄的鸡脚踩着十字步东倒西歪,左右摇晃的脖子还喷着血,那现场惨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发生了血案呢。

蒲白急忙去抓放飞自我的无头鸡,没想到此鸡步伐矫健,她硬是没追上!

蜡烛再长也有燃尽的时候,一只半大的鸡崽子浑身上下能有多少血,狂飙了几分钟,鸡坚强终于坚强不起来了,直挺挺倒地而亡。

蒲白总算松了一口气,提起失血而亡的鸡跟容青莲瑟,“娘您看,我这不杀了么?就说杀鸡很简单嘛,您还不信!”

容青莲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眼血迹斑斑的院子,僵笑着夸赞,“嗯,我家白儿就是厉害。”

冷眼旁观的宋珏终于忍耐不住,捂着嘴笑得浑身抖动,晶莹剔透的眼泪从眼角飞出,滴落在地。

“我的祁郎啊,你可真是……呵呵~~”

蒲白木着脸拔鸡毛,力道狠得仿若是在拔某只鬼的毛!

草草处理完第一只鸡,开膛破肚之后她嘴硬的替自己开脱,“那什么,鸡杀太多也不好。如今天儿还热着,无法保鲜,谁知道那些强盗会在村子里待多久。万一时间过长,等咱回来肉估计都臭了。所以,还是放它们一条生路吧。”

容青莲但笑不语,似笑非笑的表情糗得蒲白老脸一红。

得得得,她这张老脸算是彻底丢尽了。一世英名啊,毁于一只鸡。

第十五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14)

就在这时,从镇上回来的村长和白秀才挨家挨户的告知衙门的决定。

衙门会派兵围剿这伙山匪,到时需要全村村民都撤离现场。不管是去亲戚家也好,去山里躲避也好,反正整个瓦土村不能留有一人。

容青莲在四周乡镇举目无亲,而且娘家也回不去。无法,母女俩只能进山。

幸亏这座临近瓦土村的大山外围还是比较安全的,而且时常会有猎人进山,因此外围处还建有一座临时歇脚的小茅屋。母女俩决定就在小茅屋里藏身。

一晃两天过去了,容青莲白天连火都不敢生,生怕袅袅升起的炊烟会引来山匪的注意。只有到了晚上,她才会生火煮饭、取暖。

围坐在火堆旁的蒲白拿了根棍子拨弄燃烧的火堆,让它烧得更旺一些,眼皮半阖让人看不清她眼里的神色,跳动的火焰映得她的脸忽明忽暗。

阿飘状态的宋珏乖乖坐在她身边,脑袋枕在她肩上,悠然自若。

吊起的锅里香浓的鸡汤翻着浪花,宋珏用灵术跟她对话,道:“好香哦,祁郎记得给我留一点。”

蒲白用同样的方式回道:“天刚黑,宝贝儿怎地就做起白日梦了呢?”

宋珏顿时气闷,恨恨的捶了她一拳,“坏女人!”

蒲白波澜不惊的搅了搅汤,也不回话。

被无视掉的宋珏气不打一处来,黑白分明的眼珠咕噜一转,嘴角勾起狡黠的笑。他探出脸和蒲白四目相对,撅着淡樱色的唇吧唧一下印在了她绯色的唇上。

蒲白顿时一怔,瞪大眼睛盯着面前

这只占她便宜的鬼,满脸的不可思议。

作为母胎solo至今的至尊单身狗,蒲白除了被她三岁的侄子糊过满脸口水之外,她连男人的手都没牵过!没想到今天竟然被一只鬼夺了初吻!

蒲白内心已经愤怒到快要原地爆炸,可表面上却平静如水,褐色的双眼古井无波,让人看不出深浅。

她迅速出手掐住宋珏的脖子,笑意嫣嫣的对容青莲说:“娘,我出去上个厕所,一会儿就回来。”

正在往锅里放土豆的容青莲点点头,“别去太远。”

“嗯。”

答应完,在转身的瞬间蒲白的脸黑如锅底。她无视掉踉跄胡摆的宋珏,步子迈得很大,步履匆匆。

到了茅屋后面,她将宋珏甩倒在地,抬起脚飞快的踩在他的胸口,表情阴戾,“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动你?”

宋珏柔柔一笑,轻言素语,“我没那么想啊。”

蒲白冷嗤一声,怒极反笑,“我不妨告诉你,我的任务只是保护好你所寄身的画。而你,是死是活都跟我没关系。就算你灰飞烟灭真对我有影响,顶多是在我任务完成以后给我判的等级略低而已。所以……”

她收回脚,以俯卧撑的姿势将他困住,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耳畔,低声说:“不要试图惹怒我,相信我,我有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能力。”

言罢,她利落起身,面无表情的拍去衣服上的土,转身回了茅草屋。

而依旧在地上躺着的宋珏摸摸被蒲白踩过的胸口,又摸摸酥麻的耳朵,忽然笑了,笑得

妖冶。

他舔了舔唇,漂浮而起,站定后穿过竹子编成的墙,飘到蒲白身边坐下,笑容满面。

……

当太阳从山顶探出脑袋,金黄色的光芒撒向五湖四海,映得山山水水都好似披了一层朦胧的薄纱,欲语还休。

而这一天,正是石麒麟预言瓦土村会被山匪抢劫的时间。

从天刚蒙蒙亮时起床,容青莲就一直坐立不安。她时不时到茅草屋外往远处眺望,甚至还蠢蠢欲动的想到出山的岔路口一探究竟。

蒲白简直跪服,她扯住容青莲逼叨了半个小时,容青莲才堪堪打消了作死的念头。

其实蒲白也想知道智脑给她的讯息是不是真的,可她没胆量去认证。

日头逐渐高悬,蒲白耳边除了鸟叫声,根本听不见别的声音。她摸着下巴思索,是不是智脑出了bug,所以给出了错误的消息。

“白儿,来吃点东西吧。”

压下着急的容青莲递给蒲白一张杂面饼,蒲白接过闷不吭声的吃,脑子里乱乱的。

草草解决完午饭,蒲白干脆拿出书翻看剩下的内容。

心知昨晚惹怒了蒲白,宋珏抱着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上,柔声念书上的一小段内容。

但从昨晚开始,蒲白便再也没给过他分毫眼神,更别说现在。

念了半篇子,蒲白依旧对他不闻不问。宋珏不高兴了,张嘴狠狠地在她肩上咬了一口。

作者有话说:

感谢帅锅美女的收藏哟~(><)

第十六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15)

尖锐的疼痛令蒲白痛呼了一声,闲的没事收拾茅草屋的容青莲听到声音看向她,问:“怎地了?”

蒲白咬着后槽牙笑着说:“没事,被不知名的虫子咬了一口而已,有点儿痒。”

原来是这样,容青莲回之一笑,“山里虫蚁蛇鼠本就多,你也不要老是坐着。你总是不动,虫子不找你咬才稀奇。”

蒲白长舒一口气,依旧笑着,“嗯,我这就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容青莲道:“这才对嘛。”

蒲白‘腾’地站起,面向大门时脸瞬间变得黑沉。

到了门外,蒲白从智脑空间内拿出画卷,等宋珏飘到她身边时,抓住他的手腕将他塞进了画中。

眨眼间回到几乎呆腻了的地方,宋珏以袖遮面,但从那双弯成月牙的眼睛上不难看出他愉快的心情。

“将我囚在我自己的家中,祁郎可真有想法。”

他的声音苏且诱人,可惜偌大的画中只有他一个,无人欣赏。

宋珏一挥衣袖,盛满花朵的院落中出现了一张软榻。他躺了上去,修长且骨节有致的手搭在腹部,瞌上漆黑的眸养神。

唔…他还是暂时不要出去了,要是惹毛了祁郎,断了他的新鲜血液就不太美了。

没了宋珏那只死鬼的存在,蒲白觉得她周围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她认真的看着书,没注意时间,当她从知识的海洋遨游出来之时,容青莲白着脸将食指搭在唇上,示意她不要说话。

蒲白立马联系到了山匪身上

,她放下书,走到门外的一颗大树后屏气凝神听山下传来的声音。

当一个人万分注意某件事时,周围的一切都不复存在,本来若有若无的马蹄声到了专心致志的蒲白耳中就像加了音量一般无比清晰。

“来了。”她低声自言。

蒲白调出虚拟界面,指挥cc拍摄山匪所在的位置。找到他们后,她控制cc一路跟踪,一直到瓦土村。

进村后,山匪头头发现村子里静悄悄的,派手下四处一查看,好家伙,连鬼影子都没有!

急于饮血的长刀无用武之地,这伙山匪便将气撒在了没法长脚跑的屋子上。

每进一户人家,山匪喽们便是一阵乱翻,能砸的全砸烂,能拿的全装起来绑身上。他们施完暴力带着战利品出来时,一脸的得意洋洋,神气十足。

看着投射在虚拟屏幕上那一张张丑恶的脸,蒲白恨不得将他们送到地府油锅部炸他个外焦里也焦。

可惜的是,每一个空降到任务世界的任务者不能杀人,不能伤人。她上次暗搓搓整治庄红花,都打的是天地法则的擦边球。

所以,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大帮山匪破开她家的门,到她家乱翻,鸡鸭羊一只都没剩,全部带走。

蒲白捂住脸,气得都不知该说什么。土匪到底是土匪,根本不能用规定人的法律来要求他们!

见蒲白出去半天不进来,容青莲慌了,急忙出来查看。看到蒲白站在一颗大树下一动不动,她放轻步子走到蒲白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白儿,那伙山匪

可进村了?”

蒲白点点头,“嗯,他们来了。”

容青莲心中微慌,连呼吸都急促了不少。

蒲白道:“娘,此地离村庄太近,我怕那些山匪会上来查找。所以还是警惕着些,一旦不对,也好跑路啊。”

容青莲很赞同她的说法,立刻回到茅草屋收拾好散落在外的物件,打包好抱在怀里,精神高度紧张。

在屋子外面的蒲白盯着虚拟屏幕,粗粗的眉毛皱成了毛毛虫。

村长不是说等山匪进村,官府的人就会杀他个出其不意么?你倒是杀呀?!

时间如同奔放的草泥马撒蹄子狂奔而去,如果刚开始蒲白还对官府抱有那么一丢丢希望的话,那现在她只想呵呵两声,以表无语凝噎的复杂心情。

村里的东西已经被那些蝗虫一般的山匪洗劫一空,他们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的满载而归,徒留身后杂乱不堪的无人村庄。

之前蒲白所担心的山匪一怒放火烧山或烧屋的悲剧都没有发生,他们走的潇洒,就是抠到连锅碗瓢盆都没给村里人留下。

即便看着山匪们远走,蒲白也没有立马和容青莲回到村内。她一直等到傍晚,确定山匪确实不会再回来,才放心的和容青莲回了家。

到了家门口,本来在离开时关得好好的大门大张着,院子里到处散落着鸡毛鸭毛还有各种杂物,一片狼藉。

作者有话说: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重要的事说三遍( )σ

第十七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16)

容青莲还抱着一丢丢希望走到牲畜圈旁瞅了一眼,结果差点儿没让她哭出来。

没了,圈里除了毛和变暗的血迹之外什么都没留下。

虽说在走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最终的结果,可等明知的结果真正摊开在她面前时,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从头目睹到尾的蒲白倒没一点惊讶,她拿起笤帚呼啦啦一顿扫,把院子整理整齐后回到屋里又收拾了一番。而墙上的破洞她也趁着大扫除的机会活上泥补得一丝光也透不出。

等她补完洞,容青莲已经做好了晚饭。

喝了两碗粥填饱肚子,崩了一天的神经一松散下来,整个人就乏的不行。

因此,在简单的清洗之后,蒲白和容青莲各自回屋睡觉去了。

……

在山匪抢劫完又过了两天,外出躲避的村民们才陆陆续续回到了村里。

每个人看到自家的狼藉,都是一阵哭天抢地的咒骂。这一天,吵吵嚷嚷的怒骂声回响在瓦土村上空,经久不散。

但若算起损失,全村一半人的东西加起来都没有村长家多。

怪只怪他太信任官府,以为有官府的存在他把东西放家里也会安然无恙。结果……

村长看着家中所剩无几的贵重物品,欲哭无泪。

随着此事件的落幕,另一件关乎命运的大事又拉开了序幕。那便是科举。

每三年一次的科举报考人数众多,竞争压力也贼大,所以需要早早

的到镇上住客栈。若是晚一步客栈都住满了,无处可去的书生只能在巷口街头露宿一晚。

蒲白在十四号早晨提着一个小小的包袱到了双子镇,她找了一座名为‘迎宾’的客栈住下,只休息了一小会儿就出门找她委以重任的乞丐去了。

到了大街上,蒲白临时改变了想法。

之前来双子镇,本想到赌坊赢点儿钱之后到最大的酒楼三千楼去搞事情,但是出了赌坊,智脑临时为她制定了一个计划,那就是指使别人去搞事情。

蒲白不傻,如果她大大咧咧的去三千楼和陌生人聊天,在这过程中把林钱干的好事‘不小心’说出去。到时候人和人之间口口相传,林钱是出名了,可相应的,林家派人找祸祸他家源头的罪魁祸首时,也就简单了许多。

但如果把这件事交给两三天就更新人口的乞丐去做,就算他林钱想查,也无从查起。

不过最让她心虚的是,她给那个乞丐给的银两太少了。跟那种动辄就是几十两上百两的土豪根本没法比。

因此她担心那个乞丐不会好好办事,所以还是亲自去三千楼打探一番最好。

到了人满为患的三千楼,热情的小二哥迎了上来,“客官里面请~”

蒲白颔首浅笑,道:“在一楼找个位置就好。”

小二略有些为难,“一楼都坐满了,没有空桌,除非您与其他人拼一桌,不知您意下如何?”

蒲白道:“可。”

八颗牙齿的

标准笑又浮在了小二脸上,他带着她走到顶梁柱旁的桌子边,跟已经占了这张桌子的男人打商量,“壮士,只因小店一楼都坐满了,只剩您这张桌子有空位,不知您是否可以与这位客官同拼一桌?”

占桌的男人抬起头,蒲白不着声色的打量他。从他的穿着打扮上就能看出此人是一个庄稼汉。

男人咽下嘴里的东西,忙站起身,看着蒲白露出憨厚的笑容,“可以可以,大兄弟快坐。”

她抱拳作了一揖,道:“多谢兄台。”

男人摆了摆手,“不必客气。”

蒲白撩起衣袍坐下,点了三样小菜,一碟花生米,一壶香茶。

在等待过程中,蒲白与男人聊起了天。

聊的过程中,她得知男人名为陈大山,二十四岁,双子镇柳叶村人氏,是一名猎人,此次来双子镇是为了将昨日打的猎物脱手。

当陈大山得知蒲白是名秀才时,黝黑刚毅的国字脸上露出了崇拜之意。

“不瞒你说,我弟弟之前也是名秀才。他脑瓜子聪明,记东西快,考秀才时很轻松就考上了。可到了第二年,他来镇上买书的时候认识了一个青楼女子,一颗心就吊在了那女子身上。书也不看了,试也不考了,整日整日的和那女子厮混在一起!我劝过他好几次,结果我那不成器的弟弟怪我棒打鸳鸯,干脆就住进了青楼。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陈大山喝了一杯酒,刚硬的眉眼间笼起了愁绪,看起来苦恼不已。

第十八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17)

蒲白为他填满了酒,没有开口发表意见。就算他弟弟有万般不是,他作为哥哥怎么说都可以,但她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是最没有资格去评判的。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间,蒲白点的菜陆续端上了桌。她执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品爽脆,还蛮好吃的。

她以茶代酒敬了陈大山一杯,转移话题和他谈起了山中的动物。这么一来,果然挑起了他的兴趣。

陈大山侃侃而谈,沉稳的黑眸闪起了一股让蒲白无法形容的亮光。她一边附和着他的话,一边分神耳听八方。

其实根本不用蒲白刻意去听,这两天霸占双子镇热搜榜第一和第二的消息都是她想要了解的,十个客人里有九个在讨论这两件事。

这不,就她隔壁桌五个小厮打扮的男子就正在讨论。

小厮甲:“唉…没想到林钱那么黑,前天我还给我表嫂买了两袋精米呢,这下可好,让我上哪退去?”

小厮乙:“你直接到林家店铺退呗,到时候退的肯定不止你一个,怕什么。”

小厮丙:“这都小事儿,最细思极恐的是那林钱竟然胆大到敢占皇家的便宜!”

小厮丁吐掉嘴里的瓜子皮,一脸煞气,“林钱那老不死的竟然吞了那么多赈灾银两!地动那年只饿死的人都数不胜数!咱们还助纣为虐这么多年,还把他林家的地位推得那么高!真是可笑!”

另一桌的几个书生愤慨不已,激昂的言语将林家贬的猪狗不如。

从那几个书生的言语中蒲白得知,有几十个爱国的秀才联名将林家告到了官府。

可惜双子镇镇长跟林钱夫人沾了点亲,这纸诉状犹如石沉大海,连点儿波澜都没起。

一次不行,秀才帮就放弃了。如此干脆,不免让人觉得讶异。

但蒲白觉得吧,这帮人应该憋大招呢。这大招具体啥时候放,她就不晓得了。

见蒲白听得起劲,陈大山也将话题转移到了热搜消息上。不过他说的,却和祁正有点关联。

“祁秀才我跟你讲,这林钱是肯定没那么大胆子独吞赈灾银的。他上头啊,一定有人庇护着。我从小道消息得知,那一品县县令的婆娘是具体哪个知府的女儿我也忘了,反正势力挺大的。所以这件砍头的大事就这么一直压着,不然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五年了都无人问津呢?”

陈大山夹了口菜,咂吧着嘴叹息,“贪官当道啊,要不是这两天那位知情人士爆出如此隐秘的消息,我们这些老百姓肯定都还蒙在鼓里!以为赈灾银是被山匪劫走了…”

山匪:对方拒绝你扔过来的锅并向你回敬了一坨翔!

蒲白往嘴里扔了颗花生米,漂亮的葡萄眼眯成一条缝,上挑的眼尾带了丝深不可测。

啧,没想到这祁渣滓哄女人还挺有一套的。利用女人的感情走上人生巅峰,也不怕一个站不稳摔死。

这三千楼算是来对了,亲耳听到林家的下场,还有意外的收获。这种感觉简直棒到不行。

从三千楼出来,蒲白打消了去找那小乞丐的念头。她到林家铺子周围转了一圈,目睹的场景深得她心。

只要是林家开的铺子,里面都有十几个闹事的。那些人难说话的不行,非得退货,搞得掌柜头都秃了,却又不得不腆着脸赔笑。

这闹事的可都是衣食父母啊,惹不得,惹不得。

瞧了两眼,蒲白收回视线准备回客栈。

到了门口,原本笑意盈盈的小二黑着脸将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人赶了出来。

他对那人啐了一口,厌恶浮与表,“滚滚滚!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这里是你配来的地方吗?!”

蒲白扶住踉跄着即将回归大地母亲怀抱的男子,拧起眉看着小二不赞同的说:“此番举动实为不妥,小二哥你也该改改以貌取人的毛病了。若是某天冲撞了某位微服体验平民生活的大人物,地上就算有千条缝隙都不够你钻的!”

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蒲白最见不得的就是小二哥这种自以为高人一等的炮灰。

小二被蒲白一通指责,脸忽白忽红,就像在变脸谱。想反驳,却碍于她冷峻的脸色讪讪的闭了嘴。

蒲白扶着男子进入客栈找了张空桌子坐下,拿过杯子给他倒了杯水放到他面前。

从被小二刁难就低头不语的男子忽地抬起头,撩开了长至下巴的刘海。虽然他脸上有些脏脏的,但蒲白还是认出了他。

这不正是拿她钱财办事的那乞丐嘛!

第十九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18)

“哟,是你啊。虽说咱只有一面之缘,但在我记忆里,你可不是对欺辱忍气吞声的人呐。”

吊儿郎当、放荡不羁的人变成被人数落不敢逼逼的小媳妇,那场面怎么看怎么怪。

乞丐男把刘海别到耳后,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没解渴,咂咂嘴又倒了一杯喝下,这才正视她。

“此一时彼一时,最难缠的小鬼不得罪更好。但若他蹬鼻子上脸,那就不能怪我动手打人了。”乞丐男语气轻浮,依旧是记忆里的那个他。

不过也确实,刁民什么的最好还是少惹为妙。

“你是来找我的吧。”蒲白问的很笃定。

乞丐男也不否认,“我以为你会来找我,没想到你却没来。”

蒲白一脸假笑,说的鬼话却挺煨贴人心的,“有啥可找的,你办事我放心。”

她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这话没毛病。

乞丐男因为这句话臭臭的脸色都缓和了下来,他矜持的说:“不出意外,林家从此会慢慢衰落,彻底倾覆也只是时间问题。”

蒲白认同的点头,“我相信你,林钱作恶多端,他林家不倾覆我倒觉得奇怪呢。对了,你用过早饭了吗?”

乞丐男紧抿着唇瞥了眼外面的大太阳,无语凝噎,“这都该吃午饭了吧…”

蒲白:……炮灰通常死于话多!

她咳了咳,就当没听见某死炮灰的话,“我请你吃饭吧。”

乞丐男当然不会拒绝。

于是二人相携上街,每人吃了一碗分量十足的阳春面。

吃了一顿饭,革命友谊算是建起来了。乞丐男心情不错,大发慈悲的将他的姓名告诉了蒲白。

骆文清。

单听名字,文艺气息扑面而来。但当看到他本人,文艺气息瞬间消失,让人忍不住想吐槽一番。

“骆兄姓名真是非常之雅致啊。”表面上蒲白样子还是做得蛮成功的。

骆文清摆摆手,“哪里哪里。”

两人又唠了一会嗑,吧吧的嘴都干了,骆文清这才起身告辞。

送走他,蒲白回到客栈继续温故而知新。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用智脑查询最完美的答案,这对所有参试学子不公平。

结合原身留下的知识和她自身的知识储备量,拿第一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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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溜走的悄无声息,转眼便到了科举之日。

蒲白简单的收拾了一个包袱,并顺利进入考场。

她所在的考场人不多不少,有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老爷爷,也有朝气蓬勃活力四射的年轻人。

每个人都坐在一个隔间内,各拿着各的包袱,里面装的是食物和水。

因乡试一考就是三天,吃喝自备,还不能出考场,就连三急都得在考场内解决。

暗叹了一声变态,蒲白将东西放置好,静等答题纸。

清脆的铃声响起,知贡举发下带有题目的试卷。

蒲白还没来得及看,她的两个邻居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呼。

她伸长脖子抬高耳朵细听,对方嘀嘀咕咕的声音很小,她只听清了一个“题

”字。

和考题有关?

蒲白摊开试卷,在右上角看到了‘治国策’三字。

嚯,好简单粗暴。

她前后翻了翻,除了那三个字,一片空白。

难不成写够一篇子就成了?

蒲白舔了舔牙,抬头四处张望,视线和对面的书生直接对上。

她友好的一笑,哪知那书生用长长的袖子盖住卷面,还警惕的瞪了她一眼。

蒲白:=_=这是何等的卧槽。

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不再四处乱看,往砚台里倒了些水磨墨。

幸亏她在家中尝试了几遍磨墨的方法,不然今天可就糗大了。你别说,这小小的砚台想磨出细致的墨水,里面的门道还挺多的。

磨好墨,蒲白执起毛笔沾上墨汁,龙飞凤舞一通甩,洋洋洒洒的大道理跃然纸上。

什么‘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抄写古人的名言完全没有一点心虚。

之前瞪过她的那位仁兄看的是目瞪狗呆,瞧着自个儿试卷上稀稀拉拉的几个字,心里颇不是滋味。

蒲白才懒得管他,考试时间挺充裕,她放慢速度,字写的工整漂亮,让人看着都舒服。

被她关进画里的宋珏不请自出,他飘到蒲白怀中,虚蹭她的下巴,幽幽地道:“祁郎,你什么时候给我血喝啊?我好饿…”

灵感爆炸的蒲白不耐的皱了皱眉,斥了一句,“别吵!”

宋小媳妇珏委屈巴巴的瘪了瘪淡樱色的唇,往她怀里缩了缩,安静如鸡。

第二十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19)

蒲白满意了,她顺利写完,将卷子交了上去。

当然,如果没有某只cos树袋熊的男鬼,她会更高兴!

就着水吃了几口干馒头,她装作不小心咬破了手指,把流血的手指粗暴的塞进了宋珏嘴里。

“吸吧,但若过了量,就别怪我不客气!”她出言警告道。

宋珏嘴中含着温热的手指,满足的眯起了眼。

蒲白黑着脸吃完晚饭,抱着某只鬼到后院洗了把脸,回到座位简单的垫了垫,趴着闭目养神。

结果养着养着,就陷入了睡眠。

宋珏坐在桌上晃动双腿,悠然自若的凝视她那因为化妆变得刚毅的脸。

伸手戳了戳她的脸,小小的肉窝出现在他指尖。

他的双眼因微惊而瞪大,随后绽开纯然的笑,开心不已。

双眼紧闭的蒲白剑眉倏地皱起,抬手在脸上挠了挠,转了个方向继续睡。

宋珏收回手龇牙一笑,躺在桌上将她的头抱在怀里,瞌上了黑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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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时间转瞬即逝,考完试的蒲白打包好桌上的小物件后往外走去。

和其他考生的亲人一样,容青莲也在考场外等候她。

缓步踱到她跟前,蒲白柔柔的唤了声,“娘。”

当跟屁虫的宋珏对蒲白的语气很不满。

怎么跟他说话时总是一脸嫌弃?换了个人就大不一样了!

哼!偏心!

蒲白可没时间去猜测一只鬼的心思,她搀着容青莲走到候车的大树下,等待回村的直达车。

不得不说她们母女俩的运气还是十分不错的,不过片刻时间,驾车的马大叔就赶着他心爱的弯角黄牛驶了过来。

牛车上同村的人不多,但蒲白知道等会儿人肯定会多起来。

她扯着容青莲占据了一块绝佳的位置,坐得四平八稳。

宋珏干脆坐在了她的腿上,细长的胳膊环住她的脖子,似是累极了一般。

瞅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损样,蒲白也不好动手赶鬼,只能往脑门上画一个‘忍’字。

男人就是麻烦!

当她移开视线,‘要死不活’的宋珏睁开一只眼,清汤寡水的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

笑完,他闭上眼,在蒲白肩头蹭了蹭,才开始了真正的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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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话说无试一身轻,试后的蒲白不是去洗衣服就是去山沟沟里利用智脑给的信息寻找补药。

在等候分数的这段时间,她致力于延长容青莲的生命值。

当然,还得隔三差五投喂某只饿鬼!

在蒲白的坚持不懈下,容青莲不负众望的长肥了六斤,消瘦的脸都有了肉肉,肉乎乎的贼可爱。

吃不了东西的宋珏把气撒在了蒲白身上,放血的时候一阵狠吸,吸得她头一次失血过多,头晕目眩。

毫无意外,睚眦必报的蒲白将宋珏请回了画中,勒令他不呆个十天半月休想出来。

心甘情愿被关小黑屋的宋珏一脸宠溺,那**诡异的表情把蒲白惊得不轻,甚至误以为他的脸部肌肉失控了。

宋珏:……

眼看着容青莲离死亡越来越近,蒲白除了束手无策还是束手无策。

具体什么病智脑也不显示,她不是医生又诊断不出来。无法对症下药,也只能看着她的身体

每况愈下。

容青莲的气色在蒲白的精心照顾下焕发出了不一样的光彩,连头痛腿痛之类的小病都不出来折磨人了。

这是蒲白所喜闻乐见的。

到了放榜的时候,已知结果的蒲白还是在容青莲的催促下早早到镇上等候。

蒲白以为她算早了,结果到张贴榜文的地方才发现有很多面色既焦急又期待的书生。

她不慌不忙的找了一处早点铺点了一屉包子填五脏庙,等吃饱喝足,官府的人才到达张贴榜文的地方。

在侍卫的保护下,师爷倒出圆筒里的榜单,小心翼翼的贴在了告示栏上。

等师爷一走,蠢蠢欲动的书生们一拥而上,各种声音此起彼伏。

“啊!你踩到我了!把脚挪开!!”

“我考上了!考上了!!哈哈哈”

“没有…没我的名字…”

“……”

几家欢喜几家愁,榜上有名的抛却文人的矜持,在大街上大吼大叫,表示他内心的喜悦。

没考上的鬼哭狼嚎,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一帮子文人墨客吵吵闹闹的,弄得半条街成了菜市场。

等众书生退去,蒲白背起手悠闲的走到公告栏前,毫无意外的看到了位列榜首的名字。

“诶?祁郎是第一喔。”环着她手臂的宋珏语气微讶。

蒲白撩了撩头发,非常不矜持的说:“小意思。”

宋珏依旧笑眯眯。

他就喜欢她那不要脸的样子。

看完排位,蒲白又到赌坊赌了一把。

在赢了二十两后麻溜的跑路,就连庄家也不能奈她何。

乡试结束,又到了准备春闱的时候。

蒲白找到藏书繁多的白秀才,问他借了一些书,回到家求知若渴的读了起来。

她考中举人的消息在瓦土村很快便传播开来。

其实还是有蛮多人惊讶的,因为当初祁白考秀才时堪堪吊车尾才考中。

没成想如今不仅考中了举人,还以第一名的好成绩稳坐解元!

一时间,前来贺喜的人络绎不绝。

小心了半辈子的容青莲乐的合不拢嘴,热情的招待上门的客人。

蒲白总不能躲开,只得四平八稳的坐着,应付左邻右舍的十万个为什么。

“祁秀才,你是怎么考上举人的,给婶家不成器的儿子传授传授经验呗?”

蒲白:活五千年就行。

“祁秀才,是不是今年的考题比去年简单?”

蒲白:我怎么知道。

“祁秀才……”

蒲白:……

真是日了狗了。

日头西斜,问得蒲白烦不胜烦的村民起身告辞。

蒲白松了一口气,要是她们还不走,她不确定会不会拽着她们的衣领往出扔。

想不通屁话咋那多呢?

宋珏亲昵的点了点她挺翘的鼻尖,“莫气了,嗯?”

假装活动手臂打开他的咸猪手,蒲白面无表情的回到卧室,捧起只看了三页的书继续看。

乐呵呵的容青莲欢快的收拾送来的东西,脸上的笑就没断过。

收拾到一筐鸡蛋时,她喉咙发痒,忙抬手捂住嘴。

剧烈的咳嗽过后,粗糙的手中喷满了温热的血。

她不动声色

的擦去,保持良好的心情继续手中的活计。

和宋珏斗智斗勇的蒲白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可即便看到又能如何?她依旧无法更改容青莲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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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的过了几天,村里和林钱沾了些亲戚关系的林家地痞忽地被突如其来的官兵抄了家!

这事在村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纷纷猜测林家人是不是犯了什么事。

与此同时,蒲白面前自动弹出更小号的界面,上面显示任务已完成一半。

计划才实行了一半的蒲白神色讶异,话说能让林钱颜面扫地的劲爆消息她还没往出放呢。

这就,完事了?!

她搓着下巴仰望蔚蓝无际的天空。

保护古画祁母,搞倒林钱,这两件事算是完成了,可任务只进行了一半。

这说明原身最大的心病还是祁正的欺骗。

唯有弄垮祁正,任务才算真正完成。

她伸了个懒腰,懒散的想:任务完成,迫在眉睫。

因为她实在不想待在这里了,只一个宋珏就够她受的!

希望以后再也不要碰到这只该死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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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转眼间年关将至。

与往年相比,今夕的新年是容青莲过的最开心满足的年。

自家乖女儿不再看起来阴沉沉的,她懂得了上进,懂得了养家,变得成熟,还考上了举人。

容青莲觉得她这一生没有白来。

蒲白靠着赌博赚来的钱购了一大堆过年需要用到的东西,在除夕还自制了一顿火锅。

母女俩吃的心情非常愉悦,守夜守到天快蒙蒙亮,才回到卧室眯了一会。

蒲白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她强撑开眼皮下床去开门,怕容青莲被吵醒。

打开卧室门,她发现容青莲早就开了大门,笑容慈祥的给几个拜年的孩子发铜板。

农村过年没太多讲究,给小孩儿一两个铜板意思意思就可以。

毕竟谁家都不宽裕。

得到铜板,几个孩子嘴甜的说了几句吉祥话,手牵手跑到下一家讨压岁钱。

容青莲乐呵呵的目送孩子们远去,上扬的嘴角就没下来过。

蒲白眯着眼看着她,心中乱乱的不知在想什么。

宋珏没骨头似的挂在她背上,软哝的说:“唔…还困…”

掰开他的手,蒲白淡淡的说:“那就继续睡吧。”

宋珏哼了一声,跟牛皮糖一样又黏在了她身上,“你不是说要保护我嘛…”

思绪被打乱,蒲白乜了他一眼,很想将某只脸皮出走的死鬼摁在地上摩擦。

“睡觉是吗?要是睡不着你就给我等着!”

公主抱起他走到床上躺下,蒲白用多余的被子将他包成毛毛虫,自个儿又盖了一条,并脸朝另一边。

“睡吧。”

盖着还有体温的被子,宋珏痴痴一笑。

翻身看向蒲白并不宽阔的背,他坏心的戳了戳。

在蒲白想回首一掏让他断子绝孙时,宋珏柔声道:“谢谢你。”

虽然蒲白并不知道他在谢什么。

不管是人是鬼,孤单久了总想寻一知心人。

即便这个知心人只是夜空中转瞬的流星,他亦甘之若饴。

第二十一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20)

时间就在日复一日的平静生活中流逝,就在春闱前夕,容青莲去世。

蒲白知道这一天不远,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不过她自身是没什么悲痛感觉的。

不知是她已经死亡还是别的原因,即使借用别人的身躯在人世间游荡,她依旧没有多余的感情。

埋葬完容青莲,蒲白收拾行李租了辆马车往一品县赶去。

路上,她调出任务界面查看,发现写着‘保护母亲’的任务标志变成了绿色。

这,说明任务完成了。

蒲白眨了眨眼,顿时恍然。

只要不是她的原因导致容青莲死亡,其他都可以算作意外,也就与她无关。

蒲白自顾自的点点头,不再纠结于此。

马车摇摇晃晃的走着,失踪鬼口回归。

这几天宋珏也不知是在忙什么,要么只在蒲白身边呆一会儿,要么干脆没影,神龙见首不见尾。

蒲白倒不担心。

在她血液的滋润下,宋珏的魂体已彻底凝实,甚至可以自若的使用灵力。

至少在这个半玄幻的世界,能与他匹敌的没几个。

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在外浪了五天的宋珏以虚幻的形态穿过车壁坐到蒲白身边。

翻看野史的蒲白连余光都没赏他半分。

宋珏绷着脸直勾勾的盯着她轮廓分明的侧脸,道:“我要血。”

“嗯。”

她应了一声,但半天没动作。

“喂!”

宋珏用肩膀撞了撞她,嘟着嘴幽怨的说:“书有我好看嘛!”

蒲白将书翻页,一本正经的回道:“有。”

宋珏翻了个白眼,犹若无骨的靠在她身上,看着手上的纹路好整以暇的说:“哎…某人还说要保护奴家呢,如今人都欺负到奴家头上了也不见她有什么表示。”

蒲白落在书上的视线一顿,移到他脸上。

接受到她视线的宋珏心中一喜,故作矜贵的扬起精致的下巴,就是不看她。

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蒲白总有把人气跳脚的能力。

她道:“奴家?这不是青楼妓子的鄙称吗?你个大男人用在自己身上不合适吧?”

被她气到的宋珏捏住她手臂上的软肉使劲一拧,疼得她脸色突变。

蒲白倒吸一口凉气,咬着后槽牙说:“真不知画你的那厮到底是在什么环境下下笔的,怎么就弄出一个不男不女的货出来?!”

肥婆奶奶,下手真狠!

宋珏拍拍手,轻松自在,“你还真猜对了,奴家就是小倌馆的清倌。”

蒲白微惊。

她并不知道古画的来历,只知画是容青莲父亲带回家的。

容青莲被逼出走时将画偷了出来,因为画是她父亲托付于她保管的,所以离开时才会将画带上。

如若不是容青莲此番操作,蒲白还是得找容家偷画。

她知道的只有这么多,画具体是谁画的,源于哪国哪朝以及作画的意义,她一概不知。

见宋珏脸色不好,蒲白恰时转移了话题,“你刚才说有人欺负你,是谁?”

他把玩着衣带,兴致不高的回道:“哦,一只自荐枕席的女鬼而已。”

自…自荐枕席?

蒲白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

感觉到所靠身躯倏地变僵,宋珏微微侧过脸斜着她问:“你不信?”

蒲白很捧场的说:“信,怎么不信。”

宋珏捶了她一拳,“别看不起鬼好不好!”

没等蒲白问,他便徐徐讲来,“那女鬼小有修为,奴家在外游历时凑巧碰到她被道士追杀,就帮了她一把。

谁知她竟黏上了奴家!还说要与奴家双修!”

“双修好啊。修为增长加快,你就不用喝我的血了,皆大欢喜。”

这般不负责任的话差点儿气得宋珏原地魂飞魄散,“你你你…臭女人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蒲白耸了耸肩,无所畏惧。

宋珏一口咬在她的下巴上,力道重得留下了一排整齐的牙印。

蒲白:死鱼眼 jpg

这只鬼莫不是属狗的,否则怎地这般喜欢咬人。

“放嘴,不然休怪我断你口粮!”蒲白蛇打七寸,威胁的很到位。

宋珏乖乖松了口,湿漉漉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某个女人铁石心肠,可不懂怜香惜玉为何。

可既然他的躲避之心如此强烈,那便帮一把吧。

从智脑空间中拿出杯子,蒲白咬破手指挤了半杯。

“喏,喝吧。干了这杯血就给我man起来,要么扑倒那女鬼,要么送她去地府轮回,干脆利落些!”

宋珏浅笑着接过,在她肩头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慵懒的靠着她。

明明在喝血,可他的模样宛如在品上好的佳酿。

姿态优雅,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煞是迷人。

感受着肩上的沉重,蒲白觉着宋珏还是出去招惹女鬼比较好。

起码她不用当人形靠枕。

可惜宋珏不是蛔虫,听不到她内心的期许。

一人一鬼度过了风平浪静的两天后到达一品县。

这也让蒲白对宋珏口中那只自荐枕席的女鬼表示怀疑。

他招惹了那只无名女鬼后,女鬼就跟牛皮糖似的黏了那么久,没道理这两天不黏了。

可事实上她连鬼影都没见到。

不过管他呢,不管惹男鬼还是女鬼都是他的爱好。

咱也不是他家人朋友,咱也不敢说什么。

马车进入热闹繁华的大街,在专门停车的地方停下。

蒲白拿着行李下车并付了车费,和车夫道别。

她永远无法忘记车夫看到她下巴处的牙印时那一言难尽的眼神。

蒲白:……

这是何等的尴尬。

接下来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地方住。

离家太远就是不好,蒲白跑遍了所有客栈酒楼,愣是没找到一间房。

她愁的直挠头,皱着眉思索该去哪将就一晚。

自有住所的宋珏幸灾乐祸的笑了,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

不是喜欢把他关进画中么?有本事再关一次呗?

烦恼的蒲白听到他的笑声后斜了他一眼,但没冲动到在大庭广众之下拿出画塞鬼。

这里可是祁渣滓的天下,她不仅要保护好画,更要稍稍打扮一下,遮一遮这张和祁渣滓有些相似的脸。

相信她,要是他知道还有个私生子流落在外

,百分之两百会对她痛下杀手。

原身的重生虽改变了让祁正注意到她们母女俩的重要契机,但这张脸毕竟做不得假。

女儿身尚且可被他利用,若为男儿身,只有死路一条。

即便不是祁正,也会是他屋里那位。

没成想来太迟,她连住都没地儿住!

就在蒲白一个头两个大时,突地有人唤了她一声,“祁秀才?”

蒲白茫然的循声望去,一个衣着朴素的男子一脸惊喜的疾步到她跟前。

“还真是你啊!我可听说了,你是咱这边的解元呢!好小子,以后发达了可不能忘了哥哥啊。”

蒲白:我是谁我在哪我听到了什么?

话说老哥你这么自来熟真的好么?

她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怎地就扯到发达后的帮衬上去了?

虽说不想无礼,但蒲白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开口截断他的话,“冒昧问一句,您是?”

男子脸一僵,强撑着说:“你不认识我也不奇怪,我是二柱哥,离开村子的时候你们母子俩才搬来呢。”

“哦。”

宋珏在她耳畔低语,“来一个乱攀亲的。”

这话蒲白表示说的没毛病。

二柱她知道,上次她被驴粪蛋蛋为难时仗义出言相助的那位大娘的儿子。

可…那位大娘还有个大儿子?

见蒲白不搭话,男子没话找话,“想必你是在为难今晚该在何处下脚吧。若不嫌弃,可以到大柱哥家歇一晚。”

我去!还真叫大柱!

听着如此随便的名字蒲白表示有点儿方。

她咧了咧嘴,憨笑着说:“多谢大柱哥的好意,不瞒您说,我有位同僚已经找到住处了。我在此处站着也只是为了等他。

若是再上您家中叨扰,实数不妥。且我与那同僚是分摊借宿费用的,若我贸然离去,留他一人承担,便是失信于人。”

如此完美的解释令大柱哑口无言,更是无处下口劝说。

“那,你有时间了一定要来哥家玩儿啊,你嫂子做菜别提多好吃了,你一定要来尝尝。”他也只能这样说。

蒲白礼貌的笑着点了点头。

等他一步三回头的离开,蒲白脸色一变,提着行李找了家酒楼走了进去。

点完菜,她倒了杯水大口大口喝下,豪爽的抹了把嘴。

放下杯子,她双手食指交叉放在桌上,敏锐灵动的双眼在大厅里四处打量。

在酒楼中吃饭的多是书生,他们边吃边谈笑风生,一举一动都散发着独特的韵味。

酒楼都因为有这些人的到来变得风雅了许多。

“不去你大柱哥家,你是准备睡大街吗?”宋珏笑意盈盈的调侃。

蒲白送了他一枚卫生球,不搭话,专心对付她眼前的美味。

宋珏嗤了一声,趴在桌上静静地看着她吃。

吃完饭,蒲白不得不提着行李离开。

她不死心的又跑了一遍满员的客栈,没想到这次运气爆棚的找到了一间刚被退的…柴房?!

wtf?!

柴房是认真的吗?

可惜人店家就是认真的,更认真的店到这个时间段连马圈都没得租。

她能租到柴房,是不是应该放几筒烟花庆祝一下?

第二十二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21)

可拉倒吧你!

柴房就柴房吧,反正就住一晚。

等明儿个试考完,她就拜拜了。

不过说是柴房,毕竟是住人的,内里的环境也还不错,没有蒲白想象中那么脏乱差。

正对门有一张床,上面铺盖倒也齐全。

靠窗有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桌上放着一套杯具。

除去正常的床和桌椅之外,剩下的就是一大堆摆放整齐的杂物。

蒲白随意翻了翻,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无意间摸到一个软乎乎的不知名物体,她嫌弃的噘起嘴,手在衣服上使劲蹭了蹭,劲儿大的恨不得蹭掉一层皮。

宋无尾熊珏挂在她身上,好奇的看向她摸过的物件,“是虫子?还是老鼠?”

蒲白黑着脸走到床边,握住他手将他拽到面前,从床上扯起薄薄的被子给鬼卷成了春卷儿。

“闭嘴!睡觉!”

现出形的宋珏从被褥中探出黑乎乎的头颅,眨巴着眼睛诺诺的说:“可天还没黑啊……”

蒲白靠在床边继续看书,懒散的说:“不睡就出去浪吧。”

顺便僚个鬼媳妇儿回来。

宋珏脖子一缩,半张脸缩进了被子里,“奴家还是睡吧。”

蒲白挑了挑眉,不再言语。

屋里渐渐暗了下来,屋外秋蝉‘吱吱吱’地唱起了专属于它们的歌。

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的蒲白这才将求知若渴的心收了回来。

她转头看了眼宋珏,刚才嚷嚷着还早的鬼睡得正香甜。

蒲白无语的摇了摇头,动作轻巧的下了床。

合上书放在床头,她借着洒进屋的月光整了整微乱的衣服,从包袱中拿出木梳理齐头发。

等形象变得完美,这才满意的出了门。

到了大街上,每家每户门口挂着的灯笼早已亮起,暖莹莹的光照亮了漆黑的街。

春闱将至,平时早就空荡荡的大街上人群攒动。

各行各业的小贩加班营业,食物的香味一个劲儿往蒲白鼻孔里钻。

‘咕~~’

她尴尬的揉了揉肚子,走到离她最近的烤红薯摊前,问老板要了一个。

外焦里嫩香甜软糯的烤红薯一口咬下去口腹皆得到了满足。

蒲白很快就干掉了一个。

擦擦被红薯皮染黑的手,她到下一家吃了一碗肉丝面,接着又吃了三块桂花糕,空空的肚子总算有了饱腹感。

打道回府时蒲白看到了一个卖水果的小摊,忽然间很想喝杯果汁。

可惜这是她第一次执行任务,智脑也才刚发下来,她还没来得及往智脑空间里放东西。

蒲白搓了搓手指,决定等任务结束就到彼岸超市里大买特买。

家有余粮心不慌。

背包满了,以后不管去到何种变态的任务界面,相信任务完成的几率也会大很多。

肚子饱了眼没饱,在回客栈时她又打包了一大份酱香饼。

闻着浓郁的酱香味,蒲白瞬间心满意足。

这就是当人的唯一好处,可以尽情的满足口腹之欲。

回到柴房,已经醒过来的宋珏盘坐在床上,披着被子阴沉沉的望着她。

蒲白点燃油灯,将装酱香饼的油纸袋放到桌上,说:“你醒啦

,睡得还好么?”

宋珏不搭话,阴郁的眼中翻滚着汹涌的狂风暴雨。

“你上哪了?”

蒲白挑了挑灯芯,自然的回答:“吃东西去了,喏,这不还带回来一份么?”

宋珏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面,行走时那轻盈的步伐宛如在莲中央翩翩起舞。

行至她身后,他伸出双手抱住她的腰肢,下巴抵在她的脖颈处暧昧的厮磨。

“我以为你走了。”

蒲白正欲说话,他接着道:“屋里好黑,静悄悄的死寂一片。跟以前一样,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离开?!”

他的声音忽地变得冷冽,环住她腰肢的双臂力道加大,狠得像是要将她拦腰截断。

蒲白箍住他的双手手腕用力掰开,迅速转身看向他,蹙起眉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在她掰开手腕的那一刻,宋珏就低垂下了头。

黑长如缎的长发滑下遮住了他的脸,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的一边脸隐在黑暗中,暖绒的灯光照射在他另一边脸,将其分为一阴一阳两个极端。

与此同时,他身上的气息也变得诡谲危险起来。

“呵呵~奴家无碍。奴家只是觉得,祁郎在奴家的心里愈发重要,让奴家变得患得患失,所以奴家想毁掉这份重要。

祁郎会帮奴家的,是么,”

宋珏抬起头,狭长勾人的桃花眼闪烁着流光,渐渐上扬的嘴角带了丝诡异。

蒲白眉头一皱,无视他身上波动的杀意,一把将他揽进了怀里,“好端端的发什么脾气呢,皮痒痒了是不是?你是光喝露水就能活的小仙男,我可不是。

我是见你睡的熟,所以没忍心打搅你。怎么到你这儿就成了把你丢下了呢?这锅我可不背昂。”

被蒲白揽入怀中的瞬间,宋珏身体一僵。

鼻息间萦绕着熟悉的香味,不算宽阔的怀抱温暖踏实,就像给了他整个世界。

宋珏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急切的将她环住,冰凉的唇抵在她温热的脖子上,雾蒙蒙的桃花眼里竟浮出了委屈。

“祁郎。”

蒲白应了一声。

“祁郎。”

她又应了一声。

“祁郎。”

蒲白嘴角抽了抽,满头黑线,“有什么事就说!”

“你不会丢掉我的对吧?”

蒲白想,任务期间她必须得带着那副古画啊,相应的也算带着宋珏了。

于是她点了点头,“我都说了我的任务是要保护你和我母亲,如今我母亲去世了,那你就是我要保护的唯一目标。”

任务啊……

宋珏眸光一闪,张嘴又咬了她一口。

蒲白脸一下子黑得和锅底有得一拼。

她薅住他命运的衣领,用力拽了出去。

当看见他红润润的嘴唇,怒火差点儿掀翻她的头盖骨,“姓宋的!你特喵的是属狗的吗?!怎么动不动就咬人!!”

蒲白指着至今仍有印记的下巴恨恨的说:“瞅瞅,瞅瞅,这谁干的好事!印子都还在呢大哥,你就又给我弄一处伤!”

摸了摸被咬的地方,她发出一声怪叫,“卧槽!破皮了都!!”

玛德,这日子没法过了!

蒲白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发完病的宋珏,瞅着他无辜的嘴脸,一时气无处发,只得气冲冲的走到床边躺下,背过脸不看他。

哼,惹不起咱还躲不起么!

波澜不惊的宋珏舔了舔唇上的腥甜,满意的展唇一笑。

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炙热肆意,如同一条毒蛇躲藏在阴暗处对着触手可及的猎物吐信子。

而到了毒蛇狩猎范围内的猎物却一无所知。

宋珏吹灭油灯,足尖轻点,轻盈的落到床上。

他面对着她躺下,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将冰凉的双脚贴在她的小腹处,蜷缩成一团的姿势宛如一个身处母胎的婴儿。

闭着眼睛懒得看他的蒲白因他的动作睁开眼,瞧着缩成一团的他无奈叹息,将整只鬼抱了个满怀,为他取暖。

“你说说你,明明是一只活了千年的画灵,理应不再惧怕四季夏冬。可怎地比我这个人类还怕冷呢?”

宋珏躺在她的臂弯,抿着染血的红唇不说话。

见他不说,蒲白也不再相逼。

只能任劳任怨的给宋大爷当天然暖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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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很清亮的打鸣声穿透墙壁在屋内响起,听见声音的蒲白睁开了酸涩的眼。

她刚想动一动,被某只鬼霸占了一晚上的左手已然麻木,不听她使唤。

怕动作太大惊醒宋珏,蒲白一点一点的抽出手臂。

当手臂全部抽出,她小幅度的甩了甩,突如其来的刺痛刺激得她忍不住飙出了眼泪。

哦,凑!

她上辈子是不是和宋珏有深仇大恨,否则怎么第一次出任务就碰到他!

简直孽缘!

靠着吐槽强行转移注意力还是蛮有用的,等她回过神来,手臂已经不再麻木刺痛了。

从智脑空间里拿出洗漱用具到院儿里的水井旁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回到柴房时宋珏还没醒。

蒲白坐到桌子边,用竹签插了一块昨晚没来得及吃的酱香饼塞进嘴里填五脏庙。

草草的解决完早饭,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准备赶赴考场。

但宋珏还睡着,蒲白怕不告而别又会触发他的阴暗面,于是坐到床边伸手摇了摇他。

“宋珏,宋珏,哎,快醒醒!”

被强行唤醒的宋珏不耐的皱起了眉头。

他长臂一伸,勾住蒲白的腰,身体往床边挪了挪,将脸埋进了她的怀里。

“唔…奴不想起…”

蒲白:乌鸦飞过带过六个点儿。

话说昨晚不还我啊我的么?

怎么一夜不见又变奴了呢?

她表示真心搞不懂他的脑回路。

“我要去考试,既然你没睡醒,不如你睡着等我吧,我一会儿就回来了。你说好不好?”蒲白放柔声音与他商量。

宋珏埋在她怀里的脑袋摇了摇,“不。”

蒲白面无表情的掀了掀眼皮,嘴巴不悦的噘起。

她觉着如今的场景就好似慈祥的妈妈在哄不懂事的熊孩子。

那她可以上手吗?

不会多重,只需到他亲妈都认不出他的地步。

“那你到底想怎样?”蒲白依旧很耐心的问。

宋珏懒洋洋的哑着嗓子说:“你替奴家穿衣,替奴家净面,奴家才听从你的安排。”

蒲白:……

第二十三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22)

嗯,不能气,不能气!

她还要脚踩巫婆大脸,走上鬼生巅峰,迎娶高富帅呢,岂能被一只鱼唇的鬼左右情绪!

不就穿衣洗脸嘛,简单。

蒲白拉着脸将宋珏从被窝里拖出来,拿过床头的外衫套在他的亵衣上,接着又给他穿好了鞋。

“行了吧?”

宋珏眯着眼软软的说:“唔…还没净面挽发呢。”

蒲白:……

我可去你二大爷的!

“爷,您要是再耽搁下去,小的可就要迟到了。”

宋珏睁开一只眼慵懒的在她全身扫视了一圈,伸出双臂环住她的脖颈娇娇的说:“奴家就要梳洗。”

蒲白面无表情的乜了他一眼,双手环胸就是不动。

啧,要是她动算她输!

……

蒲白拧着毛巾,脸黑得和锅底有的一拼。

为什么?为什么?!

她心中的小人疯狂呐喊:这一定不是我的真实意愿!一定不是!!

温柔的替宋老爷擦完脸,蒲白又为他挽了一个精致的发髻。

拿出镜子放在他面前,她淡淡的说:“老爷,您可满意?”

宋珏左转右转的欣赏了一下,满意的点了点头,夸赞道:“没想到祁郎竟有如此手艺。”

蒲白咧了咧嘴,不语。

“祁郎,奴家还想用早膳。”

蒲白忍无可忍,一个白眼翻给他,抓起一旁的包袱转身就走。

给你脸了还,等会是不是还想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啊!

本少女不伺候了!

阴沉着脸走到街上,蒲白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要对宋珏这般顺从。

明明就是一任务外的产物,理他作甚!

做好决定,蒲白将宋珏抛到脑后,小跑着往县衙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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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疯跑,蒲白在最后一刻赶到了考场。

她靠着门框喘粗气,满心满眼都是庆幸。

该死的宋妖精差点搞得她错过考试,得亏她两米一的大长腿给力。

而给力的后遗症就是腿酸软着打颤,走路都得扶着墙来。

坐到属于她的座位上,蒲白把包袱放进了一边的竹筐里。

因包袱里就是一些银两和换洗衣物,检查随身物件的举人才让她把包袱带了进来。

全部考生到齐就位,铃铛一敲响,往届的举人开始发放卷子。

春闱的卷子和秋闱的卷子一般无二,都是右上角标明题目,剩下的空格自由发挥。

蒲白执起毛笔一顿操作猛如虎,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子。

软了吧唧不好控制的毛笔限了她的速,要不她还能写得更快。

即便受到外界因素影响,蒲白还是以最快的速度交了卷。

春闱只考这一门,写完交卷就可以走人。

因此监考官也没觉得奇怪,收下卷子朝她挥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去。

出了考场,蒲白眯起眼睛仰视炽热的太阳,脑子里乱糟糟的。

试考完了,接下来她该去干什么呢?

找了家粥铺坐下,她要了碗白粥和两样小菜,边吃边思索。

此次考试第一依旧毫无悬念,不过到时候得入京面圣。

也不知路费给不给报销,要是自费,她怕她微薄的积蓄hold不住。

要不…接下来的这段时日她到双子镇找份工作

先干着吧。

反正如今的她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久住双子镇完全不是问题。

且举人每月还会发放微薄的工资,多多少少还可以攒些路费。

愉快的决定好接下来的路,蒲白飞速吃完饭,准备去租辆马车回家。

结果还没走几步,被她放弃掉的宋珏传音给她,内容那叫一个糟心。

他道:“祁郎,奴家被之前曾讲给你听过的女鬼打伤了。若是你一盏茶的时间内不来云杉林找奴家,那奴家便与她同归于尽!”

蒲白:……

沃日,都被打得手忙脚乱了还有时间发语音?

牛批牛批,不服不行。

既然都决定放弃了,她管他去死。

蒲白撇了撇嘴,依旧在街上晃荡着找马车。

晃荡来晃荡去,终于找到了一辆各方面都深得她心的马车。

“现在就可以走吗?”蒲白询问车夫。

车夫简单的检查了一遍马车,看着她点了点头,“可以走。”

蒲白跳上马车,坐稳当后说道:“走吧师傅。”

车夫最后给马儿喂了一把草,坐到驾驶座上给了马屁股一鞭子,吆喝道:“走喽”

马车开始走动,蒲白缓缓闭上了眼。

摇摇晃晃的走了一阵子,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她睁开眼,撩开窗帘往出望去。

原来是守门的士兵正在检查来往车辆行人。

很快就轮到了他们,一个士兵挑开车帘粗略的在车厢里扫了两眼,又见她做书生打扮,很容易的就放了行。

马车恢复了行驶状态,蒲白甫又闭上了眼。

也不知马车行驶了多久,她硬是没睡着!

不管怎么催眠都睡不着!

她暗骂一声,干脆掀开车帘坐到外面和车夫聊天。

问东问西问天南地北,连车夫家有几口人都没放过。

直到聊无可聊,她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不知师傅你可知那云杉林在何处?”

车夫道:“云杉林啊,就快到了。”

“到了?”

蒲白伸长脖子乱瞅,“没有啊。”

车夫抬手指向前方的岔路口,“从岔路口左边那条小道直直往过走,很快就能看到云杉林。”

“哦,这样啊。”她明白的点了点头。

蒲白双目呆滞的望着越来越清晰的岔路,白净的脸皱成了一朵菊花。

“先生,您问云杉林可是有事要办?”车夫插了一句嘴。

她一个激灵,咬着下唇艰难的说:“师傅,您到那岔路口后停一下车,我忽然想起有个朋友让我去云杉林取一件东西。”

烂到爆的借口!她吐槽。

可对于不了解情况的陌生人来说,她或许是真的要去拿东西。

“好嘞。”

到了岔路口,蒲白从车上一跃而下。

跟车夫打了声招呼之后脚底如同抹了油一般往云杉林狂奔而去。

云杉林中

确确实实被红衣女鬼打伤的宋珏捂着胸口靠着一棵参天云杉坐在地上。

女鬼围着他转悠,娇媚动听的声音如黄莺鸣啼,“奴家知你是灵。但灵鬼不分家,你与奴家双修是最好的选择。”

“何况……”她突然逼近宋珏,极尽诱惑,“奴家长得不美么?”

宋珏半阖着眸,卷翘的羽睫微颤,就是不看她。

女鬼豪放的坐在他腿上,细腻如凝脂的双臂环住他的脖子,清雅的香气将他整个人包围。

面对如此艳福,宋珏的脸色却莫名变得更为白了一些。

女鬼一双美目深情的凝视着他,红艳的唇一点一点靠近他。

就在两唇即将相贴之时,宋珏猛地推开了她。

女鬼一个不查,狼狈的倒在了地上。

“你!”

她羞恼的指着他,一身红裳颜色加深,红得粘稠,红得怪异。

“奴家以为你已经得到了教训,没想到你压根不知何为‘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如此,就别怪奴家心狠!”

语罢,女鬼双手作爪,面容狰狞的袭向宋珏。

千钧一发之际,疯跑的蒲白及时赶到。

她掐了个手诀,凶残的女鬼忽然尖叫一声,双手捂住脑袋,狂乱的在空中、地上打滚。

蒲白趁机跑到宋珏身边,拿出画让他钻了进去。

等她回过头找那只女鬼时,人家早已不见鬼影。

“跑这么快感着去投胎啊!没本少女的指引你还想下地府?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去吧!”

蒲白啐了一口,狂奔着出了云杉林。

紧赶慢赶,结果…那车夫还真走了……

蒲白:……

真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

咂咂苦巴巴的嘴巴,她将包袱甩到肩上一扛,晃晃悠悠的沿着路走,希望命好些能碰到过路的车。

蒲白慢慢走着,闲得无聊把大拇指指甲塞嘴里磨牙。

咦惹,遇到宋珏果真没什么好事。

如果不是他,她也不用凄凄惨惨的走路。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画中的宋珏声音虚弱的质问她。

蒲白没好气的吼道:“闭嘴!”

“要不是你太能作,我能走么?!你咋不反省反省自己呢?!”

她那个气啊,被他大清早就使唤来使唤去,还差点儿错过考试。

现在又因为他的乱跑错过马车。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她得走到猴年马月去!

“宋大哥,宋大爷,您就体谅体谅做奴才的吧。小的身板小,经不起您的花式折腾。”蒲白简直给他跪了。

这一番话说得宋珏哑口无言。

是他有错在先,差点害得她错过考试。

如今蒲白及时救他出虎口,他们二人就算扯平了。

蒲白:好特么粗暴的逻辑,本少女真是不得不服!

宋珏不说话,蒲白也懒得说。

她顶着大太阳走得简直比蜗牛还慢,更别提走两步就歇一会儿。

按这种走法,就算走到发榜日她也不一定能到双子镇。

太阳渐渐西斜,蒲白依旧在没有人烟的路上。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深切请求感动了上天,三辆马车匀速向她驶来。

蒲白停下脚步,转身欣喜的朝来车挥手。

最前面的马车走到她跟前停下,从车窗探出一个脑袋,他问:“不知公子要去往何处?”

蒲白脸上露出让人看起来很舒服的笑容,温和的说:“在下要去双子镇。”

她接着说:“很抱歉打扰到公子。在下在一品县考完试准备归家,本来有租马车,因在下朋友在云杉林留了些东西,故而去拿。哪知等在下拿到东西回到岔路口处时,马车早已不见踪影。”

第二十四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23)

听完蒲白的解释,马车里的男子露出愤恨的表情,“好可恶的车夫!简直有辱斯文!兄台不用怕,在下正好要去双子镇,刚好可以捎你一程。快上来吧。”

她也不推辞,轻盈的跃上马车。

蒲白和那好心书生谈天说地,各方面的契合让两人生了一种相见恨晚的情绪。

“祁兄,没想到你竟是如此有趣之人。”好心书生一脸赞叹,笑意盈盈。

蒲白握手作揖,“不敢当,封弟才是一妙人呐。”

封锐爽朗一笑,眼中的愉悦做不得假。

“既然祁兄要找活干,若不嫌弃,不如来小弟家所开的迎客松酒楼当账房先生吧。”

一介举人当账房先生,任谁听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封锐觉得,既然蒲白找的是短工,那就挺适合她的。

蒲白微微思索了片刻,就答应了他的提议。

“那兄长就在此多谢贤弟了。”

封锐伸手抵住她再次虚握的手,白净的脸上带着不赞同,“你我兄弟之间何须言谢。”

蒲白展颜一笑,收回了手。

同样收回手的封锐暗暗搓了搓手,思索刚才那股杀意的来处。

他的手直到现在还觉得凉嗖嗖的,关节处更是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疼痛。

本想问一下蒲白,但见她如花的笑靥,就怎么也开不了口。

罢,罢。

时间就在二人的相谈甚欢中流逝。

耀眼了一天的太阳在回家之时为大地送去最后一件礼物。

漫天霞光万丈,蔚蓝的天空像是披上了五彩霞衣。

跌宕起伏的山峦宛如一名身披凤冠霞帔的新娘,美得灼目。

马车就在如此美景之下驶入了一处小村庄。

蒲白和封锐二人在一农户家中歇下。

简单的吃了几张主人家晚饭剩下的煎饼,就去睡觉了。

因农户家没有多余的房间,蒲白也只能和封锐挤在一起。

等夜深人静,封锐陷入深度睡眠。

她在他脖子上掐了一下,他的呼吸变得粗重,明显睡得更沉了。

蒲白不放心又唤了几声,死猪一样的封锐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下她放心了,忙从智脑空间里拿出画,将宋珏放了出来。

“怎么样怎么样?你还好吗?”

脸色惨白的宋珏神色淡漠如冰,不看她,也不搭话。

瞧着如此虚弱的宋珏,蒲白心虚不已。

要不是她怕麻烦故意丢掉了他,他也不会被心怀叵测的鬼打成这样。

她羞愧的道歉,“对不起。”

宋珏咳了两声,依旧不看她。

她心中有愧,主动咬破手指递到他面前,“快喝吧,我相信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个。”

可宋珏就跟老僧入定一般依旧不理她。

蒲白:给你脸了!真是给你脸了!!

她怒火中烧,蛮横的将他扯进怀里,粗鲁的将咬破的手指塞进了他嘴里。

“要是吐出来你给我小心着!”见他有吐出来的心思,蒲白幽幽的威胁。

不管是人是鬼,都一身的贱骨头!

软的不吃,非得让她动粗。

瞧着他乖乖的吸起了血,蒲白紧皱的眉头松缓了下来。

怒火一散,愧疚再次将她包围,“实在对不起,我不

该随意丢下你的。”

想起那只女鬼的狠意,她心里就直犯怵。

“不过你放心,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丢下你!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

她的誓言放得坚定。

像吃奶一样蠕动嘴唇的宋珏淡淡瞥了他一眼,不可置否。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他要是真信了她,下次估计会被骗得更惨。

“诶?你不信?!”

蒲白胸脯拍得砰砰作响,就差举着四指指天发誓了。

“你信与不信都没关系,以后我会用实践证明我没有骗你!”

宋珏嘴巴一顿,随之将湿漉漉的手指吐了出来,看着她大爷一样的命令道:“你,抱着我睡!”

蒲白往窄小的床上瞥了一眼,有些尴尬的说:“地方太小,容不下三个人。”

他矜持的扬起下颌,一副‘人类果真鱼唇’的表情,“谁说我要睡到床上了?”

蒲白一懵,“那……”

“蠢货!那里不是有四张长凳吗?!”

她往桌子底下看了眼,果真放着四张凳子。

将宋珏轻柔的放在床上,蒲白脚步很轻的走过去把凳子挪了出来,搭了一张简易到不行的床。

她在上面铺了两件衣服,抱着他躺了上去。

“有些硬,将就着些,昂。”

当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后,连着对待他的态度都有了很大的转变。

宋珏很冷漠的嗯了一声,毫不客气的拿她当了人肉垫子。

男女大防是什么?绅士风度又是什么?

被位高权重的男女宠了近千年的宋宝宝表示他不懂这些,身上也没有某些优良品质。

蒲白把他照顾的很好,一夜间他甚至连冷意都没有感觉到。

第二天

二人告别农户一家,又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从一品县到双子镇,若步行,几乎需要十来天。

若坐马车,则快些,五六天的光景就到了。

这几天里,蒲白总是时不时弄伤了自己。伤来伤去,连封锐都成了见怪不怪的样子。

蒲白甚至想:就算接下来的日子里她手断脚断,如果没有伤到丧命的程度,这货估计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不过她也没有白伤,宋珏受伤后变坏的身体被她补了回去。

就连他那不冷不热的态度都变了好多。

舟车劳顿,终达目的地。

封锐直接将她引到了自家酒楼。

他老爹封舟是一个温和敦厚的中年男人,见她是自家宝贝儿砸带回来的好友,态度热情周到,还为他们二人做了一顿丰盛的接风宴。

吃饭的时候,封锐正式将她介绍给了封舟。

不用他多说,封舟一听‘祁白’这个名字,忙站起向她敬酒,“原来这位就是解元老爷,草民失敬。”

蒲白忙起身回敬他一杯,没有一点官架子,“封伯莫要折煞晚辈,这声老爷在下可不敢当。”

喝下酒,封舟笑得和善,“老爷还真谦虚。”

蒲白臊红了脸,招架不住的给封锐挤眼睛。

看戏看得乐此不疲的封锐将看好戏的笑一收,跟他老爹谈起蒲白要到酒楼工作的事。

封舟立马便爽快的应下,“这有何不可!”

于是乎,蒲白多了一个收银

员兼账房先生的身份。

得知她没有地方住,封舟还特地准许她住在店里,可以说是十分相信她了。

蒲白感激的弯腰鞠了一躬,惊得封舟忙将她扶起,连连说使不得。

笑话!让将来的大官儿鞠躬,他表示还没活够呢。

蒲白就这样暂时在双子镇安了家。

工作虽乏味,但每天看着形形色色的人,倒也不觉得有多枯燥。

时间一晃一月就过去了。

某天,蒲白还是照往常一样收钱、找钱。

双子镇的镇长带着一波人找到了这里,手中还拿着红色的卷轴。

“祁白可在?!”

这阵仗惊得酒楼中瞬间安静了下来,食客们放慢吃东西的节奏,贼眉贼眼的盯着镇长不放。

正在打算盘的蒲白停下手里的活,绕过柜台走到他面前抱拳作揖,“在下便是祁白,不知镇长大人找在下所谓何事?”

“你就是祁白?”镇长神色怪异的将她从头打量到脚。

“正是在下。”

简单的确认了一下,镇长直接将卷轴打开,宣布及第名单。

当众人听到高中会元的名字时,大惊。

会元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即便蒲白不能高中状元,那也是前途不可限量!

连中两元呐,真乃神人也!

考上贡士的还有封锐,封舟高兴坏了,豪气的免了在座所有食客的费用。

十天后就是上京的时候,封舟早早的便为他们二人准备起了路上要用的东西。

这非亲非故的,蒲白脸皮再厚也不能要他给的东西。

正准备去街上买些必需品,就被封舟给拦下了。

“祁贤侄,莫不是你高中会元,便看不起伯父送的这些东西了?”

蒲白:对方拒绝背锅并向你扔来两只猪!

“哪能呢,这些时日晚辈本就多有叨扰,如今要是再收下您准备的东西,我心难安呐。”

见她说的诚恳,父子俩开始连番炮轰。

轰到最后,就连蒲白都觉得不收下封舟准备的东西是大错。

蒲白:emm…这封家祖上怕不是靠传销发家的吧,怎么这般能说会道。

上京日子将至,封锐这两天店里都没来。

问了一下封老爹,才知他正奋发图强呢。

封老爹也让她看几天书去,被她婉拒。

她道书已经看得差不多了,这两天先歇歇,上京的路上再看也不迟。

封老爹这才不再规劝。

到了晚上歇息的时候,斜躺在床上的宋珏闭着眼睛说:“奴怎么觉得,祁郎你对状元之位势在必得呢?”

挑灯夜读的蒲白挑挑眉,温和的说:“阿珏猜对了。为何势在必得,等我问鼎状元之日,自会向你摊牌。”

他睁开眼睛趴在床上,纤细的身形妩媚妖娆。

她见了,低低一笑,“不管怎么看,阿珏身上都没有一点男子该有的阳刚之气。”

她眨眨眼,坏心的调戏道:“阿珏莫不是一个阉人?”

昏昏欲睡的宋珏缓缓睁开眼,坐起身危险的看向她。

“阉人?呵”

他笑得诡丽,步步生莲的踱到她跟前,跨坐在她腿上轻轻摩擦,用行动表示他是不是阉人。

蒲白:妈妈有人耍流氓!

第二十五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24)

她尴尬的笑了笑,就势抱起他回到床上侧身躺下。

“你啊你,身体不好还喜欢光脚走路,别以为你是灵就不会头痛腿痛!”

将他盖严实,蒲白也不收拾掉在地上的书了。

手一挥熄灭油灯,她缓缓合上了眼。

作为鬼的蒲白失了人的七情六欲,她不懂男女间的拥抱与同躺一床意味着什么。

只是宋珏自己黏了上来,她便觉得理所应当。

也不知是好是坏。

很快到了上京的日子。

封老爹一直送他们出了镇,才依依不舍的回了家。

封锐和蒲白也没闲着,各自出题提问对方,出的题从简到难再到冷门。

到达京城时两人对各种各样的问题都能对答如流。

十几天的长途马车令二人疲累不堪。

圣上体恤,特批参考贡士休息两日再进宫。

和封锐在龙气庇佑的京城中游玩了一天,街道两旁的各方建筑,皆有一种独特的魅力,简朴又不失大气。

就是…物价高了些。

蒲白心痛的捂住鼓鼓的钱袋,啥都舍不得买。

她算是明白了,在双子镇可以算得上是有钱人的她到了京城,那点儿积蓄根本算不上什么!

要是再这么下去,她和封锐估计得饿死。

幸亏前来考试的贡士都被国子监祭酒安排到了驿站,住是不用掏钱了。

圣上特批的休息时间也只有两日,只要省着些,应该能撑到回家。

第三日,考试开始。

考上贡士的举人很少,就算是圣上亲自面考,也只需三日。

蒲白和封锐都被安排到了第二日,这说明他们还可以再浪一天。

二人也没闲着,借着路上商讨出的旅游攻略,把京城中的著名景点都转了个遍。

傍晚回到驿站,第一波应考的贡士里有一个正抱着柱子哇哇大哭。

蒲白和封锐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没有多管闲事,默不作声的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一到屋里宋珏就现了形,他柔若无骨的躺倒在床,撩着发丝,语气娇媚,“祁郎为何不管那名痛哭的贡士?”

喝水的蒲白剑眉一挑,事不关己的模样十分欠打,“他哭说明成绩不理想。堂堂八尺男儿就因为一次考试失利痛哭流涕,这种人你觉得圣上还敢用?”

小小挫折就以泪洗面,若他高中,当风云变换的朝堂之上发生了比考试失利还严重的事时,他是不是得哭瞎?

这种人呐,还是趁早刷掉的好。

“哦。”

他漫不经心的答了一句,葱白的手指搅弄着衣带,湿濡的舌尖还色情的舔弄红唇,也不知是在勾引谁。

喝完水,她站直伸了个懒腰,上床眯了一觉。

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她不过是在上京的路途中无事可干睡了几天,现在一到下午不睡便会无比困乏。

在她躺床上的瞬间,宋珏就很自然的滚进了她怀里。

蹭了蹭她的肩膀,他紧紧的揽着她的腰瞌上了迷人勾魂的桃花眼。

时间疯跑起来真的是一点都不留情面,一天时间没怎么过就到了第二天。

蒲白早早起床穿戴整

齐,各方细节都做得完美无缺。

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跟还在睡梦中的宋珏招呼了一声。

得到他的准肯,蒲白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最怕的就这位大爷又出幺蛾子,要知道当今圣上最看重的就是时间,离考试还有一盏茶时间时必须到!

若超时,印象差是没跑了。

蒲白叫上也已经收拾好的封锐到驿站院子里集合。

他们去的不早不晚,于是二人就跟队站在了最左边。

此次进宫面圣的贡士只有九人,等人到齐,专门引路的太监杨公公带领他们进了宫。

金銮殿

也不知是蒲白与二有缘还是她真的很二,她又被排在了第二波!

蒲白:……

封锐在第一波,发挥还算稳定。

中场休息了片刻,蒲白三人同时上前站定。

她暗搓搓的偷瞄了一眼天颜,立马收回了视线。

啧啧啧,这皇帝,肥头大耳目光猥琐,能治理偌大的国家不得不说是奇迹。

不过据她所知,这位皇帝对国家既无贡献也无错处,没功亦没过。

要不是太上皇把欺辱大周的匪寇们驱逐出了中原,就如今这位正德皇的治理方式,迟早得被蠢蠢欲动的侵略者从高位上扯下来。

面考开始

蒲白这支队伍中还是藏龙卧虎的,表面看起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实则是最强大脑!

要不是蒲白临时让智脑查了些东西,还弄不过这位亲。

考试结束后,蒲白和封锐相伴往出走,却没想到在金銮殿外碰到了一位让她非常之意外的人!

“骆…文清?!”她的语气非常之不确定。

身披官服打扮的人模人样的骆文清见到她也愣了一下,随之绽开温润如玉的笑,“祁秀才,好久不见。”

蒲白惊奇的瞪大眼上前一步,“还真是你啊。我到一品县考完试后回到双子镇,本想找你来着,结果却怎么也找不到,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人确实走了,不过…他的身份怕是从那时起就不简单。

骆文清脸上表露出歉意,“非常抱歉,只因在下有急事,所以走的急了些,没有和你道别。”

虽然,他并不觉得离开时要和她报备一下。

蒲白咧唇一笑,摆着手很大方的说:“无妨,再说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亲近到如此程度呢。只要你无事就好。”

骆文清面上一怔,漆黑如墨的双眼中闪过不知名的流光。

见他们聊得差不多了,封锐扯了扯蒲白的衣服,靠近她耳边低声说:“该走了。”

蒲白瞥了眼天色,发现确实扯皮太多,遂与骆文清道别。

“那在下就先告辞了。若有来日相见,希望能与骆大人畅饮一番!”

骆文清含笑颔首,“文清期待与祁兄的下次见面。”

蒲白回之一笑,与封锐相携离去。

回到驿站,虚幻状态的宋珏飘到她身边,抱着她的手臂懒散的倚在了她身上。

蒲白带着他回到房间,他立马现了形。

“睡醒了?”她语中带笑。

宋珏傲娇的哼了一声,“奴家又不是猪。”

蒲白:嗯,就算你是猪,也一定是最漂亮的猪。

他眯着眼懒散的问:“试考完了?”

蒲白点了点头。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她摸摸下巴,“不知放榜日是在哪天,若是就在这两日,岂不是半路就得拐回来?”

宋珏在她头上敲了一下,鄙夷的说:“你是猪吗?就不能出去打听打听?”

蒲白:……

这么简单的办法她竟没想到!

是猪无疑了。

假笑着摸了摸宋珏的狗头,她很违心的夸了他几句,“嗯,你好棒棒哦,简直聪明到头上长草!”

宋珏唇角含笑,却硬绷着做出‘我一点都不开心’的高冷表情。

电力十足的桃花眼很小气的赏给她一丢丢眼神,那声‘嗯’也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

蒲白站起身将他放在椅子上,拿杯子倒了杯水润喉。

‘砰砰’

“祁兄可在?”

是封锐。

蒲白给宋珏使了个眼色,瘪着嘴万分不愿的宋珏狠狠瞪了她一眼,才恩赐似的隐了形。

她又在房间里大致扫了几眼,没发现什么异常后,才给封锐开了门。

正用扇柄挠痒痒的封锐看到她开门,收回扇子无奈的说:“我还以为你被人绑架了呢,开个门都要那么久。”

蒲白笑得一脸无害,“为兄正在床上躺着呢,谁叫你来的如此突然。”

封锐非常走心的道歉,“昂昂昂,是为弟的错。下次来你房间一定专门飞鸽传书告知一声。”

蒲白笑骂道:“贫嘴!”

他耸了耸肩,坐在椅子上看着她说:“祁兄,为弟刚刚打听到放榜还需半个月时间,你看我们是回双子镇还是留在此处?”

蒲白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回去。

此次归家她得专门去一品县一趟。

双子镇离一品县有些距离,cc的信号极度不稳定,就连祁正的生平都扫不出来。

为了得到更加有效的信息,她必须得离祁正近一点。

封锐的想法和她一致。

不过他想的却是…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回家祸祸老爹的银两。

蒲白:话说你这么败家你爹造吗?

两人怀着各自的心思踏上归途,到了一品县,蒲白临时决定下车。

封锐很疑惑,“这都快到镇上了,你下的是哪门子的车?”

蒲白只神秘一笑,也不细说,让他先回去。

封锐无奈只得离去。

走的时候还给她留了二百两银子。

面无表情的盯着手里的四锭银锭子,蒲白觉得:和土豪做朋友,还特么爽!

夜晚

蒲白在一间简陋到老鼠都嫌弃的客栈里调出虚拟屏幕,控制cc到一品县府衙内找祁正。

因她是盘腿坐在床上的,宋珏倚靠在她身上睡得安稳。

也亏得组织上配备了投影键盘,否则就蒲白速度快到飞起的敲击,不把他吵醒才怪。

cc在卧室找到了祁正,彼时的他正在床上和美艳的小妾酣畅奋战。

被迫观看了一部十八禁的片子,蒲白觉得她的卡姿兰纯金大眼已经被辣瞎了。

第二十六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25)

暧昧的声音从音响中传出来,她惊觉没关声音。

涨红着脸一顿操作,眼睛疼的画面终于被她切了出去。

而宋珏,也被吵醒了。

但他的动作弧度很小,以至于羞窘的蒲白根本不知道他已经醒了。

她搓着下巴喃喃道:“老家伙老当益壮啊…”

宋珏轻轻翻了个身,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声音沙哑慵懒,“什么老当益壮?”

蒲白听到他的声音后一怔,立马将整个虚拟屏幕都给关了,“没什么没什么。”

宋珏哼笑了一声,惩罚意味十足的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骗子。”

蒲白无语凝噎,“您老就不能不咬人吗?”

敢情咬的不是你,所以你不会痛!

宋珏忽然用舌头舔了舔他所咬的那块肉,嗓音低沉,“不咬,舔。”

蒲白浑身鸡皮疙瘩顿起,推开撩人的宋珏坐到了椅子上。

“床给你,我要看书,所以千万不要打扰我!谢谢你哈。”

宋珏虽不愿,但他看出了她眼中的认真,聪明的不再凑上前触霉头。

蒲白打开书,将屏幕最小化投影在书本上,认真浏览cc扫描出的信息。

姓名:祁正

性别:男

年龄:三十七岁

基本信息:一品县双子镇华池村人氏,五年前双子镇突发地动之时贪墨赈灾银五百万两。

这些是蒲白都知道了的。

而随着扫描的深入,一件件不堪入目的事情一一罗列了出来。

祁正的把柄虽多,但证据充足的就只有那么一两件事。

像他贪墨赈灾银这件事,贪墨的账本全锁在他的暗格里,钥匙只有他一个人有。

其他把柄的证据分散在了四处,想聚在一起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但是蒲白是普通人么?

作为优秀员工最优秀的美少女助理,连这点儿小事都干不好,枉费她在人世间走一遭!

她启动了另一个飞行小机器人小a,让它跟着cc把能收集的物证都收集起来,人证也定位好,这才关闭了虚拟屏幕。

而当她回过神来,宋珏正站在她面前直勾勾的盯着她。

蒲白: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我说你怎么又光着脚下地了?!你以为你是鬼就不怕流感了是吧!你就作吧,等你真的感冒,到时还无药可用的时候。你就可以真正的魂飞魄散了,也不用投胎受罪!”

她嘴上说得刻薄又毒舌,手却比嘴诚实,最先一步抱起了他。

“画你的那个人还真是缺德,如此娇滴滴的美人,竟然都不给配备一双鞋的!”

废话连篇的瞎逼逼了一阵,等她真正去看宋珏的时候,他已经睡得不省人事了。

蒲苦口婆心白:……

感觉就像抱着一把琴给猪弹,它还懒得听。

行行行,爱听不听,不听拉倒。

就算真的魂飞魄散了,也是他自己作的。

第二日

cc和小a回到了她身边,所有与祁正有关的信息皆掌握在她手中,她干脆租了辆马车回了双子镇。

回去当账房先生等最终结果的蒲白每天按时上下班,其中竟还有女同胞向她告白的!

封雏鸡

锐只觉得那些姑娘怕是眼已经瞎了。不然怎么会喜欢这种风一吹就倒的男子?

像他这种风度翩翩帅到飞天的帅哥反而遭受了冷遇。

封锐:呵!女人!!

到最后他干脆眼不见心不烦,整日窝在家里温书。

十天的时间如撒蹄子狂奔的神兽,除了带过一阵尘土,什么都没留下。

往年殿试过后半个月左右就会放榜,但今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推迟了五天。

这天,蒲白正在检查上一月账本中的错漏。

酒楼中突然来了一对父女。

精神矍铄的老父亲手中拿着一把二胡,娇美动人的女儿怀抱着琵琶。

他们进入酒楼之后并没有点菜,而是径直走到了蒲白面前。

光线突然暗了下来,她疑惑的抬头,就看到了这父女二人。

她皱了皱眉,问道:“二位可是有事?”

女子有些羞怯,半边身子躲在她父亲身后,一双圆溜溜的杏眼好奇的打量着蒲白。

老父亲道:“是这样的先生,老夫名叫孔顺祥,这是我女儿真真。我们父女二人是逃灾过来的,得亏家传的这两把乐器,我们一路演奏,这才没有被饿死。

今日初到贵地,见贵店人声鼎沸,生意兴隆,所以想借贵店宝地一用。您放心,挣来的银两老夫会付一半给贵店的。”

蒲白合起账本,看着孔顺祥说:“此店非在下所开,因此在下也无法做主。”

见他脸上露出焦急之色,她低声吟道:“不如这样吧,在下派店小二去寻老板,你与老板说,看他是否愿意你们留下。”

她做不了主,也只能这样。

“小杜,小杜你过来!”

一名身材矮小的小二跑了过来,“祁先生,找小的有何事?”

蒲白指了指孔家父女,“去唤封伯来,就说这里有人找他。”

小杜贼贼的打量着孔家父女,当视线落到身姿窈窕,面容姣好的孔真真身上时,犹如狗见了骨头,目光炯炯,宛如黏在她身上了一般。

见小杜半天不动作,蒲白脸一黑,在桌上拍了一掌,“小杜!不去找封伯,还杵在这儿干嘛呢?!”

小杜一惊,见她脸上怒火萦绕,谄笑着说:“小的这就去,这就去。”

见他离去时一步三回头那没出息的模样,蒲白脸更黑了。

她压住怒火,走出收银台,领着孔家父女寻了一张空桌坐下,“你们在此等候,老板等会就来。”

孔顺祥接过她倒的茶,低眉顺目的说:“多谢先生。”

她只浅浅一笑,说:“不必客气。”

有客人要结账,蒲白让孔家父女先坐着,遂走过去收银。

孔真真双手撑着下巴,眯着双眼嘴角微扬,“祁先生好俊俏啊,你说是不是啊爹爹?”

孔顺祥喝了口茶,听此笑乜了她一眼,“女儿家家的也不嫌羞。”

见惯了各种人的孔真真抿唇笑得眉眼弯弯,“女儿觉得这位祁先生不仅是好人,还是个能力出众的人呢。”

耳朵敏锐的宋珏听到孔真真的夸赞,皮笑肉不笑的在蒲白腰间的软肉上狠狠掐了一把,“好人?能力出众?”

她疼得一个激灵,实在不知又怎么开罪了这位祖宗。

“怎么了?怎么了?”她小声询问。

瞧着她一脸茫然,宋珏忽然心生无奈。

怎么了?

他也想知道他怎么了。

蒲白一头雾水,一会儿拧她,一会儿又不说话,这心思难猜的哟。

瞅了眼阴着脸不说话的宋珏,蒲白不由得感叹:原来不止女生有大姨妈周期,男生同样有啊…

这时,小杜带着脸色奇臭的封锐从后堂出来了。

“祁先生,掌柜的现在脱不开身,他让小的把小掌柜的带过来。”

“好,你忙去吧。”

小杜哎了声,去工作的时候还不忘暗搓搓的偷瞄两眼孔真真。

蒲白刚恢复过来的脸又黑了,她怒吼了一声小杜,小杜吓得屁股上像装了火箭筒,一溜烟飙进了后厨。

封锐好奇的问:“你们俩这是怎地了?”

蒲白冷哼,“贼眉鼠眼,看着就来气!”

封锐很认同这个词,“确实,这小子不老实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话说你找我爹有什么事?”

蒲白努嘴示意他往孔家父女所在的方向看,“不是我找封伯,是他们二人要找。”

他顺着方向看过去,猝不及防被孔真真娇美纯真的笑容击中了心脏。

怔怔的盯着她的面容,封锐脸涨得通红,耳后的肌肤都变成了粉色。

他磕磕巴巴的问:“你说的,就是…就是她吗?”

蒲白被他问得莫名其妙,“什么她?”

眼看着封锐脸快烧熟了,一双无辜的眼睛还变得水汪汪的,蒲白看着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怪异,“你…”

封锐心中一突,怕她看出什么,心慌的四处乱瞟。

“你不会是发烧了吧?”

乱跳的心脏倏地变平稳,他没好气的斜了她一眼,为刚刚因为心虚而变得不规律的心脏。

就知道,他就不能对这个木头抱有什么希望。

“你才发烧了呢!就是那父女俩是吧,行,我这就过去。”

说完也没等蒲白反应,整了整衣服,翩翩然往孔家父女那边走去。

莫名被怼的蒲白那叫一个懵逼,她摸着算盘面无表情的看着封锐那张笑得跟傻狗一样的脸,暗哼一声:呵!男人!

面色平静,眼中却布满阴鸷的宋珏幽幽的说:“怎么,舍不得?”

“舍不得什么?”蒲白越来越觉得今天的她脑电波跟任何人都不在一个频率。

宋珏一把抓住她胸前的衣服将人扯到面前,勾人的桃花眼中翻滚着让人心惊的恶意,“你是舍不得那个女人,还是舍不得那个男人?你人长得丑就算了,心思却如此放荡,真是令人不耻!”

蒲白眸光一闪,不怒反笑。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跟正在撩妹的封锐招呼了一声,粗鲁的扯着宋珏去了后堂她所住的房间。

‘砰’地一声摔上了门,她将现了形的宋珏推倒在地上。

蒲白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身上散发出极致的冷意。

她勾起唇,看着他嘲讽的说:“我看上谁,跟你有关系吗?阁下莫不是家住海边,管的可真宽!”

宋珏就着摔倒的姿势一动不动,低垂的眉眼挡住了眼中的阴郁。

“我告诉你,我对你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若不想死得无声无息,我希望你学会审时度势,不该你多嘴的,当哑巴就好!”

第二十七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26)

说实话,蒲白并不想用这种态度对宋珏,可是他如今是越来越不会掂量着来了,管天管地,如今连与人交流他都管!

这已经不是住海边能管的范围了,这完全是住到了宇宙中心啊!

放完狠话,蒲白冷着脸甩袖转身,开门准备继续去工作时,被宋珏从身后抱住。

“别…别走好不好?奴错了,奴以后再也不会口不择言了,你就原谅奴一次吧。”

这句话说得婉转哀愁,里面所包含的懊恼与悔恨能令听者心颤。

可惜在蒲白看不到的地方,宋珏眼中漆黑一片,瞳孔深处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凶兽正怒吼着想打破笼子冲出来,被他死死压住。

蒲白箍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掰没掰开,脸顿时阴了下来。

她冷声说道:“放手!”

宋珏抱得更紧了,还固执的说:“我不!”

蒲白:……

简直是日了狗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无奈的说:“我原谅你了,放开吧,我还得去工作。”

她让封锐那二货先看着些,但是吧,她觉得美色当前,封锐即使会管,账会不会给人算错却不一定。

所以,她还是快些出去的好。

对于她的妥协,宋珏还是有些担忧,“你真的不会不管奴吗?”

蒲白:“不会。”

“那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随意和女人搭讪啊?”他试探道。

蒲白:“可以。”

“那你会不会赶奴走啊?”

蒲白:“不会。我说你怎么这么多问题?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宋珏鼓着双颊,水润的桃花眼眨也不眨的看着她摇了摇头,“奴只是不放心。”

她无奈轻叹,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温柔语气对他说:“我,祁白,再也不会赶你走,再也不会不管你,这是我的承诺,只要我在一天,一直有效。”

她说的认真,没有一丝敷衍。

宋珏的桃花眼微湿,猛地扑进了她怀里,多情魅人的眼眸深处是浓的化不开的占有欲,“你不能食言哦,不然奴会生气的。”而生气的后果,很严重很严重。

最后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但是前面的话中所包含的警告与杀意蒲白硬是没听出来。

“好好好。”她拍了拍他的头,拉着他的手回到了大堂。

才到大堂没多久,之前来楼里宣告春闱录取名单的那位大人右手高举明黄色圣旨,再次来到酒楼。

他一到大堂内,所有吃饭的食客再次安静了下来,但也有人在角落里小声讨论。

“这位大人怎么又来了?”

“他手里拿的好像是圣旨啊,会不会是来宣旨的?”

“殿试及第名单正是这两日出,会不会那圣旨里就写的及第名单?”

“……”

众说纷纭,各有其猜测,但结果到底如何,也只有那位大人宣布之后才知道。

那位大人在大堂中扫视一番,高声喊道:“祁白可在?!”

蒲白迎上前,双手交叠在一起行李,“草民正是祁白。”

他看着她,鹰一般的双眼中没了初次见面时的轻蔑,反而有些复杂难辨。

“状元爷不必多礼。”

黑面大人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状元?!

祁白是状元?!

那她岂不是…连中三元?!!

连中三元在历朝历代中也曾有过,但稀少至极。没想到他们竟有缘目睹一位状元从秀才郎到状元郎的进击过程!

祁家祖上冒青烟了啊…

有认识蒲白的,心道:要是容青莲知道,指不定有多开心呢。

黑面大人宣旨,在座所有客人全部下跪。

说来说去,皇帝的意思就是希望她快些进京,状元府准备好了,带她上京的队伍也准备好了。

“请大人快快准备,而后随下官上京吧。”

蒲白微微一怔,“这么快?”

他点点头,“是的。”

时间紧张,封舟外出巡视不在店中,蒲白只得修书一封让封锐交给他老爹。

封锐妹也不撩了,上前在她肩头捶了一下,“好小子,竟能高中状元,还连中三元!弟弟我决定了,你,祁白,就是我的偶像!”

蒲白失笑,回捶他一拳,“没个正行的。我此去不知何时才归,如今又无法与封伯告别,贤弟就替我跟封伯说一声。”

“小意思,你放心去吧,走的时候把这些带上,别等需要打点的时候,才发现身无分文。”

望着他手里的银票,蒲白慎重收下,看着他认真的说:“只要我在京城有一席之地,随时欢迎你与封伯来找我。这些银两就当是我借的,以后我一定会还回来!”

封锐面无表情的斜了她一眼,“要是真还回来了,你就别回来了,知道没?”

蒲白:……

收拾好细软,蒲白踏上了上京的路程。

cc和小a已经把确凿的证据交到了她手里,只要把那些东西交给老皇帝,祁正准能遭到报应。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祁正,你洗干净脖子等着我了吗?

又是老长一段时间的马车之旅,蒲白颠得屁股都痛,到京城状元府时整个人都麻木了。

皇帝亲笔书写的牌匾早已镀金装在了大门正上方,只要蒲白来,就可以拎包入住。

到京城时正值晌午,蒲白用过午饭后回到状元府休息。

不得不说状元府还是蛮大的,初次来这里,没有小厮带路估计得迷路。

弯弯绕绕的不知经过了多少个拱门,多少个林荫小道,才最终到达了卧室。

蒲白放好包袱,扑到床上陷入睡眠,一觉睡到了第二天。

翌日

蒲穿着状元服进宫上朝,一路上碰到的大人都对她赞誉有加。

上阶梯时碰到骆文清,那身墨蓝色的官府衬得他面白如玉。

蒲白恍然:怪不得第一次见他时他一脸的胡子和脏污,原来是用来遮肤色的啊…

骆文清见她一身官服,丝毫不觉得奇怪,反而浅笑着说:“恭喜。”

蒲白抿唇轻笑,“多谢骆大人。”

二人相携进殿,心思活络的人已经开始猜测蒲白的站位了。

等官员全部到齐,站在高处的太监用他的公鸭嗓嚎了一声,正德皇挺着他那肥肥的肚腩撩开珠帘走了出来。

等他坐上龙椅,文武百官齐刷刷的下跪,异口同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正德皇手平平一挥,“众爱卿平身”

众臣齐刷刷起身,那架势就跟受过专门训练似的

公鸭嗓太监上前一步,“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此话落定,大周早朝算是早早的拉开了帷幕。

听着公鸭嗓那万年不变的口号,蒲白嗤之以鼻。

无事退朝?

这些大官看似都站在一起,可谁知道他们是谁的派系,心中又想着什么。

就如今的朝堂局势,像没事的样子吗?

果不其然,这些官员从后宫封后启奏到渚江堰水灾,内容五花八门。

胖胖的正德皇听得那叫一个额角突突,出声想打断吧,一个个讨论的热火朝天,话真心不好插。

可不打断吧,这么多内容混在一起就不太容易提取有效信息了。

深思熟虑,正德皇决定打断,说正事吧,其余的问题就别在这儿吵了,回去吵吧。

骆文清神助攻,和正德皇一起把话题扯到了此次科举上。

状元、榜眼、探花得主同时上前跪拜。

到底是亲自面见过三人的人,正德皇和他们说话时声音都熟稔无比。

唠完一轮,正德皇直接封位。

蒲白官从正七品,任翰林院编修。

别看这个官儿品级不高,但是未来发展空间很大。

其余二位虽位于从七品,但未来发展空间一样很大。

下了早朝,蒲白就跟着她的师傅到工作的地方先熟悉环境。

蒲白本身就聪明,再加上有智脑的辅助,记东西那叫一个神速。

就连她的师傅都不得不夸她一句前途无量。

就这样,蒲白过起了朝九晚五的生活。

她也不急着到皇帝面前甩证据,她如今要权没权,要钱没钱,想私下见皇帝简直是痴心妄想。

她还不能直接在金銮殿上放证据,要是罩着祁正的boss正好在,那她可能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蒲白只能忍,忍到她有一丝话语权,那便是祁正下地狱的时候!

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了一个月,就在她沐休这天,状元府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几乎与她断了交集的骆文清忽然到访,这让蒲白着实稀奇不已。

让小厮将他带到会客厅,蒲白放下手中的工作前去与他一会。

当她到会客厅时,骆文清正在饮茶。

他看到她,清俊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茶不错。”他道。

蒲白扯了扯嘴角,“不错就多喝点儿。”

她坐到上位,接过侍从递来的茶抿了一口,放下茶杯看着他单刀直入,“不知丞相大人来找下官所为何事?”

嗯,不要觉得惊讶,当初那个吊儿郎当的乞丐确实是大周国惊才绝艳的少年丞相。

不过他为何装乞丐装到双子镇,那她就不得而知了。

骆文清将杯子放到桌上,脸上的笑不变,“我只是来找你喝茶的,并无其他事。”

“是吗?”蒲白挑眉。

看到她小v脸上的三个字了吗?没看到是吧,那她念给大伙听:我!不!信!

生怕她不信,骆文清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祁大人府上的茶水格外香甜,让在下忍不住想一喝再喝。”

作者有话说:

感谢收藏,感谢收藏(><)

第二十八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27)

蒲白抽了抽嘴角,你忍不住想喝,可我忍不住想笑。

普普通通的毛尖都能被他喝出香甜,不得不说这位小哥哥也是一妙人呐。

“既然骆大人喜欢,小林。”

身材修长的管家上前,微微弯腰以示恭敬,“大人。”

“等会骆大人离开时,记得给他拿两盒毛尖。”

小林应了一声后退下,蒲白看着骆文清似笑非笑,“大人可高兴?”

骆文清尬笑着又喝了一口,喝完后说:“嗯,非常之高兴。”

简直高兴的快昏厥了。

蒲白不再作答,骆文清也安静下来不再说话,空气中渐渐飘起寂静的气氛。

他们二人心照不宣的比起了喝茶,你一杯我一杯,片刻两壶茶水下肚,一边儿站着的小林看得是冷汗直流。

见过拼酒的,今儿个头一次见拼茶的!还真稀奇。

喝下肚的水大部分无法吸收,它们争先恐后的冲进一个狭窄的空间,又拼命往出挤,妄想重见天日。

拼茶组二人的脸色同时一变,小机灵蒲白假笑着说有小事要办,不等骆文清说话就出了门,随后脸色突变,撒丫子狂奔到最近的厕所放水。

等身心皆得到愉悦,蒲白浑身轻松的回到会客厅。

“大人久等了,一点小事竟浪费了这么长时间,简直惭愧。”

客套话说得一套一套的,骆文清嘴角一抽一抽的坐立难安。

内急的第一分钟,想厕所。

可惜蒲白屁话太多,叽哩哇啦说了一大堆不相干的事就算了,还坏心的让小林给他添满了茶杯,还一个劲儿的敬他!

他不要茶,他只想要厕所啊!!

骆文清温润如玉的俊脸渐渐变得扭曲,骨节分明的大手抓着衣摆,晃过来扭过去,像是椅子上有钉子一般。

蒲白‘担忧’的问:“骆大人,莫非您…痔疮犯了?”

“噗!”

候在一旁的小林一个没忍住,喷了。

蒲白眯着眼睛幽幽的望向他,“你笑什么?”

小林一脸正色,“奴才没笑,奴才是经过专门训练的,不管多搞笑都不会笑。”

蒲白补刀,“除非忍不住是吧。”

小林顿时一脸‘你怎么知道的’表情。

蒲白默默别过脸不再看他,蠢是会传染的,以后她还是离她的这个下属远一点吧。

还在用眼睛表达‘求知若渴’的小林丝毫不知道他已经被老板嫌弃了,卖蠢依旧。

充当背景板的骆文清觉得他的某个部位快炸了,要是再不去厕所,后果难测啊。

他腾地站起身,就要往出走。

眼尖的蒲白比他更快的挡在了他面前,“哎哎哎?茶都没喝完呢,骆大人这是准备上哪儿啊?”

她眼中的恶意毫不掩饰,嘴角勾起嘲笑的弧度。不是喜欢卖弄智商吗?看本少女弄不死你丫的!

骆文清咳了两声,“本官忽然想起府中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在此多逗留了,下次祁大人一定要来本官府上做客,让本官好好招待招待你!”

那两个‘招待’说的是咬牙切齿。

蒲白就跟没听

到一般笑得憨,“好说好说,既然大人急着走,那就让小林把下官要送大人的茶拿来吧。”

她朝小林使了个眼色,“还不快去,一定要装精细些知道吗?”

小林get,“是,大人。”

蒲白回首面对骆文清继续憨笑,“小林还要些时间,大人就先坐下等会儿吧。”

哈哈哈哈哈,憋不死你丫的!

骆文清的脸已经不止扭曲了,还添了肉眼可见的青紫。

人有三急,平时有条件解决的时候根本算不得问题,可如今箭在弦上,却发现没靶,其他地方又都是禁地,这个时候,要么往没靶的空地投,要么…回家。

骆文清欲哭无泪,他想回去,可惜有只拦路虎凶得不肯放他走。所以他也只能往规定的空地投手中的箭了。

他揉揉太阳穴,认命的举了白旗,“祁大人,本官确实有事找你。不过,”他话锋一转,“能让我先上个厕所吗?”

骆文清憋的通红的双眼中有着恳求。

蒲白大手一挥,“去吧,我家的厕所随时恭候你大驾!”

骆文清:……

还能不能让人好好上厕所了?!

放完水,骆文清周身舒畅,连蒲白的失礼都不再追究了。

有事相商,最合适的地方就是书房。

初次来到蒲白的书房,骆文清一脸惊奇,“看样子皇上很器重你啊。”

可不是器重吗?上万两的玉如意随意的搭在桌上,连保护措施都没有,摔了怎么办?

南州著名南绣继承人所绣的万水千山屏风,有价无市,如今却立在书桌前遮风,简直暴殄天物!

蒲白绕过书桌坐下,“承蒙皇上厚爱。”

她说的谦虚。

骆文清也找了张椅子坐下,收回四处打量的视线,专心与她谈话。

两人一直谈到傍晚,骆文清还在状元府蹭了一顿大餐,这才心满意足的回了家。

不用辛苦往上爬的蒲白心情也不错,晚上还拿着银两出门逛了圈花灯街。

今日正是一年一度的花灯节,这个节日算是各大青楼的boss召开的,花灯节最后还会选出一名花灯仙子。

当选花灯仙子的妓子身价瞬间就不一样了,往年的花灯仙子无一不嫁入高门大户,因此今晚百分百会发生挤破头的惨案。

毕竟花灯节是这些青楼女子们唯一的救赎。

一个眨眼的时间,蒲白手就拿了一串糖葫芦。

总听人说古代的糖葫芦有多好吃多好吃,今日她倒要试一试!

一口下去,酸涩外加苦味在嘴里融合,最后形成一种让人无法形容的味道,反正…不太好。

安安静静跟在她身边的宋珏担忧的问:“你没事吧?”

擦了擦嘴上因为酸而飙出来的口水,她道:“无碍,就是太酸了而已。”

“酸吗?”

蒲白直接把冰糖葫芦扔进了垃圾箱,“你说呢?”

“奴尝尝。”

还没问他准备怎么尝,蒲白就再一次被同一只鬼袭嘴了,而且这次,还是法式深吻的那种!

蒲白嘴里探进一条灵活的舌头勾着她的舌头

翩翩起舞,她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了一般,任由宋珏在她嘴里作威作福。

天空中绽开缤纷多彩的烟花,惊醒的蒲白一把推开宋珏,面无表情的擦了擦刺痛的嘴巴。

踉跄着最终站定的宋珏舔着红唇等待她的怒火,哪知她只瞥了他一眼,清润的葡萄眼中唯有冷漠。

宋珏用大拇指抹了下唇,迷人的桃花眼静静的看着她,心中的谜团越来越大。

她到底是谁?

她从哪来?

她那所谓的任务完成之后她又会在什么时候离开?

这些问题愈清晰,他心中的恐慌就愈大。

不想她走,不愿意这世上又剩下他一个,黑乎乎的没有时间观念,仿佛永远都没有结束的时候。

吃着炊饼的蒲白面上稳如老狗,实则24k纯净的灵魂正在跳脚。

妈的妈的妈的,她活了两辈子连男人的手都没牵过,没想到却被一只死鬼连占了两次便宜!

她走了一小段路,实在没有再转下去的欲望了,于是干脆回了状元府。

自那之后不管宋珏怎么惹蒲白,她都不理他。

艹,理他才怪呢,个风骚的鬼,动不动就占黄花大闺女的便宜!她没来一招断子绝孙脚已经很不错了。

要是不来点儿整治措施,他还真当她好欺负呢!

在书房处理公务时,宋珏讨好的替她斟茶,蒲白却碰也没碰。

再次讨好失败,宋珏内心的焦躁几乎快要将他逼疯。

蒲白一会儿不理他,他就已经觉得天快要塌下来了。没想到此次她竟真的再也不理他了,无论他做什么,她都是无视。

偏偏她又与其他男人聊得火热。例如那个叫小林的管家,例如那个叫骆文清的贱男!

宋珏内心的焦灼达到极限时,灵魂深处产生了一丝黑雾,它从丹田处沿着经脉游走,虽说扩宽了他的经脉,但却放大了他的阴暗面。

或许刚开始没什么,但是随着日积月累,产生的影响将会是巨大的。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公鸭嗓太监抖着声音唱完声退下。

文武百官不管大事还是小事,事无巨细,全部上报,正德皇听得是昏昏欲睡。

就在所有人以为今天的早朝又要无比寻常的结束时,平日总是沉默着的骆文清突然出列,并给皇帝替上一封书函,请他过目。

眼尖的蒲白认出那正是她给他的证据,可没想到他行动力居然这么快!

得到正德皇的示意,公鸭嗓太监从骆文清手中拿过书函,恭敬的呈给他。

正德皇漫不经心的拆开信封,漫不经心的打开信纸,漫不经心的瞅了两眼,而后,就再也漫不经心不起来了。

正德皇震怒不已,案桌上的东西全被他扫到了地上。

他铁青着脸将信纸拍在案桌上,愤怒的质问:“一品县县令是哪个蠢货给朕推荐上来的?!”

站在武官首位的大司马眉心一跳,诚惶诚恐的出列下跪,“是臣推荐的。”

正德皇黑沉着脸将信函揉成一团用力扔下,精准的砸在了大司马的官帽上,“瞎眼的东西,给朕好好看看你干的好事!”

第二十九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28)

大司马手快的接住即将落在地上的信函打开一看,顿时面如死灰。

纸虽然被正德皇揉的麻麻赖赖一点都不圆润,但上面的字和盖的私章无一不说明祁正那个蠢货干了什么。

你说祁正干坏事就干吧,还非得打着他的旗号!好歹他也是他的师傅啊!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踏马有这么坑爹的嘛?

大司马庞大的身躯抖成了筛子,连声叫怨,“皇上明鉴呐!臣对皇上忠心耿耿,对大周的子民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干出如此龌龊的事来?!”

该死的祁正!此次要是能活下来,他一定要到一品县捶爆他的狗头!

正德皇余怒未消再起新怒,他抄起明黄色的杯子砸在大司马身上,颇有些无理取闹的说:“你的意思是朕老眼昏花,看错了?!”

大司马懵逼三连:他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瞥了眼正德皇的黑脸,大司马满脸严肃,“臣愿意到一品县查个虚实,若真是祁正所为,臣定不会轻饶他!”

贪污赈灾银这么大的事当然得查,不过正德皇信不过大司马,特意派了大司马最讨厌的人骆文清,一同前往一品县。

启程前夕,骆文清书房内的灯亮了一整夜,另一边的大司马却是熬了一夜。

哼,怎么睡得着,只要有骆文清在的地方,准没好事,此次去一品县,他二叔的舅舅的丈人的儿子的妹夫,一顿牢狱之灾肯定没得跑!

到时候那一大家子又得来烦他捞人,他又不是网,怎么捞祁正这条掉臭水沟里的鱼。

真是头疼。

到了正式启程的时候,大司马对骆文清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颐气指使,没个好脸色。

骆文清也不恼,如玉的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就像在纵容不听话的熊孩子。

大司马:这个比喻一点都不恰当,真的。

正在上朝的蒲白收到cc发来的消息,圆圆的葡萄眼愉悦的眯起。

很快,她的任务就可以结束了。

半月后

骆文清与大司马押解祁正进京,同行的还有与祁正狼狈为奸的双子镇镇长。

毕竟祁正干的那些毁尸灭迹的‘好事’都是为了双子镇镇长的儿子,不过计较过错的时候背罪名的却是动手杀人的那个,镇长的儿子反而毫发无损。

骆文清和大司马回京第一时间就去面圣,正德皇金口一开,祁正和他的小舅子镇长就进了大理寺。

连影子都是正直的大司马竟然吩咐大理寺卿‘好好招待’他送进来的两人,只要不缺胳膊少腿断命,大理寺卿可以随便玩。

于是乎,祁正每天都过得无比酸爽。

夜晚躺在床上,蒲白调出任务屏幕,想着任务应该已经完成了。

可是……谁能告诉她这个认证框只绿了一半是什么意思?

蒲白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放出cc让它去大理寺查探一下。

什么意思哦,祁正不是已经进了大牢嘛,以他犯的那些错误,干脆利落的砍头都算是便宜他了。

既然祁正必死的结局已定,为何认证框

只绿了一半?蒲白思考着翻了个身,身后一具温凉的身躯贴了上来。

蒲白正忙着头脑风暴呢,懒得理某只死鬼,可想的脑神经打结她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出来。

望着窗外莹白的月光,蒲白忽然想到了智脑空间里写着任务的a4纸。从智脑空间里拿出a4纸打开一看,祁白第二个愿望是:将渣爹拍死在沙滩上,备注是:连渣都不剩的那种。

蒲白:……

难不成得把祁正挫骨扬灰,祁白才会开心?

咦惹,真是最毒妇人心!

不过她喜欢。(奸笑 jpg)

没事,等祁正死了,她直接到乱葬岗拖人就行。

将纸张放进空间,蒲白双手环胸,闭上眼睛梦周公的老婆去了。

紧紧抱着她的腰的宋珏将脸贴在她的背上,贪婪的闻着她身上清淡的香味,眼中的欢喜与疯狂令人窒息。

他抬起头在蒲白细嫩的脖颈处啃噬,留下一个个嫣红的暧昧痕迹。

睡梦中的蒲白嫌痒,伸手挠了挠被他亲过的地方,觉得不痒了收回手的时候,宋珏快速在她的指尖亲了一口。

“祁郎…我的祁郎…”

神色癫狂的宋珏在他弄出的红痕上舔舐,环在她腰间的手探入衣襟,抚在了柔软处,细腻滑嫩的触感令他的喘息声加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在一声急促的喘息过后,宋珏抽出手,替她整理好衣服,餍足的闭上了眼。

一无所知宋珏在她身上干过什么不可描述的事,蒲白神色如常的去上朝。

身姿妖娆的躺在床上的宋珏舔吮着手指,所表露出的上瘾模样让人不免猜测他到底在手上尝到了怎样的美味。

金銮殿上

正德皇的圣旨果真没让蒲白失望,三天后午时,祁正将在菜市场门口斩首示众。

她扯出任务屏幕一看,果不其然,认证框里的绿色往前进了一小步。

蒲白都不知说什么好,祁正死了不就行了么,还非得挫骨扬灰!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再深的仇恨,人死后都会一笔勾销,蒲白在地府好歹也见过两个厉鬼,他们的经历可比祁白惨多了,也没她这么睚眦必报的。

惹不起啊惹不起。

下朝后众官员往出走,蒲白走在骆文清前面,她垂着头懒散的走着,忽地被骆文清唤住,“祁大人,你的…脖子怎么了?”

蒲白迷茫的瞅着他,“我脖子怎么了?”

骆文清指了指她的后脖颈处,“有点儿红肿。”

蒲白摸了一把,无所谓的说:“应该是被虫咬了,无碍。”

瞧着她脸上的不在乎,骆文清很想说:那不是虫子咬的伤痕,而是…吻痕。

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骆文清虽无正妻,但也有几个美妾用来解决生理需要,事后小妾身上呈现出的红痕,不正是她脖子上的那种么。

莫名的,骆文清觉得那些红痕甚是碍眼!

他还想说什么,蒲白瞧着他在发呆,予他告别后马不停蹄的坐上回府的马车绝尘而去。

书房

紫檀木做成的桌上放着一杯香茶,袅袅茶雾合成了烟幕,衬得蒲白那张带了些阴柔的面容宛如谪仙。

小林敲了敲书房的门,“大人,府外一男子拿着您的信物说要找你。”

蒲白停下笔,觉得有些莫名奇妙。

话说她到这个世界后认识的男子一把手都能数的过来,但她没有给过任何人东西,更无信物一说。

那他的信物是从哪来的?

觉得事有蹊跷,蒲白搁下毛笔起身,准备去看看拿着她信物的人。

她很想知道是哪个不要脸的家伙上她这儿来碰瓷。

状元府大门口

当蒲白见到碰瓷的男子后,头上滑下一大串黑线,她看着对着她笑得开怀的男子,额头上青筋直跳。

“你给本少…额老子过来!”

蒲白黑着脸将男子扯到书房砰的关上门,插着腰来回踱步审问这只不省心的鬼。

“你搞什么?我不是说过你不能现形的吗?把我的话当成放屁你是怎么做到的?”

宋珏笑得眉眼弯弯,颇有些自豪的说:“瞧,你不是跟我说话了吗?”

蒲白惊掉了下巴,“就因为这个操蛋的理由?”

宋珏走到她面前,展开双臂抱住她窝进了她怀里,很无赖的说:“反正奴已经被很多人看到了,你就说准备怎么着吧。”

蒲白任由他抱着,面无表情牌粉底下是生无可恋牌隔离打底。

自那以后,状元府里多了一位远方表少爷。

但是吧,小林总觉得这位表少爷有些奇怪,直到有一天,他和厨房的采购大妈在花园中看到那位远方表少爷亲吻他家大人的唇,三观崩塌。

原来大人喜欢男人……

原来表少爷是大人的姘头……

原来大人才是下面那个……

小林任由三观继续碎裂下去,甚至暗搓搓的嗑起了白蕨菜cp的糖。

要是蒲白知道正经的管家已经变得不正经,那这位不正经的管家就可以退休了。

状元府中的气氛变得怪怪的,人人都用一种诡异的视线打量着她的…屁股,看的她是菊花一紧。

很快到了祁正被斩首的这天,执刑的骆文清坚决邀请她去观刑,蒲白表示场面太红太血腥,实在不适合她这个小仙女,温柔中带着坚决的拒绝了他的邀请。

晚上,蒲白打昏宋珏,悄无声息的出了府。

根据cc导航的路线,很顺利的找到了乱葬岗。

堆积成山的尸体堆上飞满了蝇虫,眼中闪着绿光的野狗正在撕咬一具腐烂的尸体。

蒲白嫌恶的别过脸,捂着鼻子寻找祁正的尸体。cc到乱葬岗上空飞了一圈,带着她成功找到了祁正头首分离的尸体。

蒲白拿了双自制的手套把祁正拖到一颗槐树下,捡了堆柴火放在他身上,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吹着扔进干燥的柴堆,炙热的火焰冲天而起。

她看着火焰中逐渐变黑的尸体,眼中波澜不惊,只喃喃道:“前世种下的因,今生必定要还。希望你下辈子能多长点儿良心,否则下场依旧不会变。”

第三十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29)

火化完祁正的第二天就下了一场瓢泼大雨,祁正烧成黑炭的尸体被雨水冲刷的一干二净。

蒲白划出任务界面,第二个愿望后的认证框闪起了绿灯。

任务,完成了。

她开心的笑了,解气的合上让她头痛的文件,迫不及待的点击了任务界面右下方的‘任务完成’条框。

蒲白跟苍蝇似的搓手,等待传送,哪知……

语音通告:恭喜蒲女士完成原身愿望,接下来,请接收正式任务。

蒲白:……

土拨鼠尖叫 jpg

我草草草草草!!!蒲白气得从椅子上跳起,目瞪狗呆的盯着任务界面。

浪费了那么长时间完成的竟是支线任务,为什么不早说?!

她死死扯住长发,神色癫狂,咬着牙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冲冠的怒火差点没把她烧的原地爆炸。

妈的,怪不得快穿部没鬼愿意去,员工少的一批,如此不厚道的坑员工,谁特么愿意去,连破产是迟早的事!

提起小茶壶牛饮了一壶茶水,蒲白总算冷静了下来。

如果拒绝完成任务,那她就只能在这个世界呆到自然死亡,但她并不想呆,所以只能认命。

脸上的怒火一收,蒲白无比冷静的坐下,面色严肃的浏览正式任务。

实则她的双手像是得了狂躁症一般狠挠裤子,真的好想拆了快穿部啊啊啊啊!!

不行,她要忍住!说不定刘巫婆正等着看她笑话呢!不蒸馒头争口气,她一定要让刘巫婆那老婊砸尝尝她苦练多时的手段!

哼!走着瞧!

安慰下躁动的心,蒲白强逼着自己看任务。但当看到任务目标时,她成功斯巴达了。

任务目标:宋珏(千年画灵)

性别:男

年龄:1000

职业:无

主线任务:消除灭世值

灭世值产生原因:

1首先来源于此世界千年前,诸葛皇朝最后一任帝王‘隆’梦见宋珏并对其一见钟情。

念念不忘的隆帝请来当时久负盛名的画师将宋珏临摹于纸上,取名为‘珏’。隆帝将画挂在寝宫,甚至于日日与隆帝欢爱的妃子画的妆容都与宋珏有六分相似。

侍过寝的妃子因看到过宋珏的面容,皆被隆帝当场格杀。死去的妃子怨气冲天,逗留在殿内久久不肯离去,时间一久,尚未开灵智的古画上也沾染了怨气。

后因隆帝荒淫,诸葛皇朝覆灭。

‘珏’作为那位知名画家的绝笔画,在新的朝代中传承,期间曾在庙宇中受过百年香火,逐渐生了灵智。

最开始沾染的怨气本不会对宋珏有影响,但因祁白重生与他有直接关系,他过度使用灵力,身体虚弱,潜伏的邪气趁虚而入;

2山匪屠村后全村村民的怨气皆袭入宋珏体内,吞噬了他的理智,致使他彻底入魔,屠尽天下人。

这段话下面还放了一张图片:

宋珏着一身鲜血染就的血衣站在尸山血海中,原本清汤寡水的脸上像是添了一笔重彩,五官突出,美的灼目。

那双不染而朱的唇瓣轻轻上扬,勾出了邪狞的笑容,血红的双眸中透出了孤注一掷的

弑杀疯狂。

蒲白看的是一愣一愣的,有些不敢相信图片中这个宛如从极恶地狱中爬出的索命厉鬼会是那只泼皮无赖牛皮糖鬼。

她很想点根烟吸两口以表她沧桑蛋疼的心情。

不是说好不能与任务界面的npc有任何深刻的接触吗?宋珏那货已经表明对她有点儿想法了,她还上赶着往前凑。

简直……好贱呐。

蒲白生无可恋的在虚拟键盘上敲了敲,查询宋珏的灭世值,摁下回车键,界面上给出一溜信息。

任务目标:宋珏(千年画灵)

性别:男

年龄:1000

职业:无

灭世值:4/10

蒲白眨眨卡姿兰大眼,摸着下巴自言自语,“这情况也不大嘛,躲掉了山匪屠村的大隐患,一下子就少了这么多。”

要是她辞掉官职带宋珏出去游山玩水,让他看看国家的大好河山,开阔一下心胸,是不是剩下的灭世值就会没的快一些?

越想越觉得此计划可行,蒲白暗搓搓的开始了她的筹钱大计。

不知是不是宋珏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两天蒲白对他温柔了不止一星半点,还动不动就给他讲著名的英雄故事,以及…历朝历代那些暴君的下场。

宋珏:……

总觉得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混了进来。

蒲白把能变卖的物件都变卖了,隔三差五还揣着几两碎银顶着一张连亲妈都认不出的脸到赌坊去回本。

有智脑这个外挂在,她赚得那叫一个盆满钵满。

蒲白提着鼓鼓的钱袋子悠哉悠哉的走着,当路过一个蓝衣墨发的人时,她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是谁呢?

她顿住脚步,倒退到蓝衣男子面前定睛一看。

卧槽!

“你怎么在这儿?!”

宋珏双手环胸倚在墙上,瞅那架势像是已经等了很久。

话说这是在守株待兔么?

他看着蒲白浅浅轻笑,“祁郎这是打哪来啊?”

蒲白灵动的的双眼上下左右飞速瞄了四眼,暗暗嘀咕,“睁着眼说瞎话你是怎么做到的?”

宋珏精致的双耳微动,上扬的嘴角平了下来,“原来祁郎也知这儿是哪啊…正德皇帝不是规定朝中大臣不能嫖和赌么?祁大人莫不是在知法犯法?!你把当今圣上规定的律例当空气是怎么做到的。”

他用蒲白说过的话反将了她一军。

蒲白一噎,伸手扯住他打道回府。

“别生气嘛,我来赌是有原因的。”

宋珏一副‘你说我听着,但我会不会信我就不知道了’的眼神瞅着她,静等她的解释。

街上的小贩行人看着两个牵着小手凑的贼近的俊美男子,三观碎了一地,一个个用一种诡异的眼神望着他们。

但是两个当事人却一点都没察觉到,依旧我行我素,相牵的小手还晃啊晃,端的是悠然自若。

蒲白表示这个误会大了,她不是断背山,她是直的不能再直的直女好伐!

牵住他的手,完全是因为他不会好好听她解释,要不是她拉住他,早就连鬼影都没得了。

啧,蒲白作西子捧心状

,谁懂我的良苦用心…

“你别乱跑,好好听我讲嘛!”再次扯住路线歪到粮食铺的宋珏,蒲白很想拿一条狗链子给鬼直接栓住!

“我听着呢,你说。”

话虽如此,已经不受大脑控制叛变出去的双脚没有丝毫停顿,跨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直奔粮食铺。

蒲白脸黑的就像挖煤刚回来,被动的跟着宋珏走了两步,她停下脚步,男友力max,扛起宋珏飞奔回府。

街上的小市民们惊呼一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周朝民风虽开放,但也没开放到能容忍两个男子在街上手牵手,哦,最后还跟扛新娘子一样说扛就扛,简直…辣眼睛!

辣眼睛二人组回到状元府,蒲白把宋珏扔在了床上,抚着额头说:“想必你也知道我这些日子偷偷把府里一些能卖的东西都卖了凑银子,今个儿去赌坊,也是为了凑钱。”

抱着被子的宋珏有些疑惑,“你凑那么多钱作甚?”

蒲白不再隐瞒,和盘托出,“跑路啊,没钱怎么跑?既然没钱,我工资又少,只能另辟蹊径咯。”

她摊了摊手,宛如被生活锁了喉,“我不想当官儿了,以后总得生活吧?柴米油盐酱醋茶要钱,衣住行要钱,养活你要钱,笔墨纸砚要钱,出去旅行还是得要钱…”

蒲白掐指算得仔细,一具温凉的身体投入了她的怀抱。她忙抱住他免得他下滑,葡萄眼中尽是温柔笑意。

“所以,我怎么能不努力囤钱呢?”蒲白补上了没说完的话。

宋珏像只无尾熊一般挂在她身上,淡樱色的唇一下又一下的啄在她的下巴上,眨眼皆是风情的桃花眼中有着不缠死她不罢休的孤注一掷。

“我们去旅行好不好?”她问。

宋珏猛点头,即便蒲白看不到,他还是想点。

两个人的旅行,不多不少刚刚好,没有第三者插足,就他们两个,也只有他们两个。

蒲白是个行动派,在太监唱完下朝之后跟在正德皇身后,递上辞呈,并说明辞职理由。

蒲白还活着的时候没少跟老师上司请假,理由一套一套的,那是张口就来。

她道:“微臣身患隐疾,只有半年时间可活,臣想在最后的时间里看看大周的江山,即便死去,那臣也没在这世间白呆一遭!”

此辞呈内容充实,中心思想明确,很恰当的凸出了她内心的无奈。

不管正德皇是真信还是假信,至少他表面看起来是相信的,不仅准她辞官,还赏了她上千两黄金。

蒲白捏着兑换的银票,仿若置身梦中。

好家伙,正德皇好大方啊,几千两的黄金说赏就赏,浓浓的土豪气息扑面而来。

她忽然想起那次请尚为乞丐的骆大丞相帮忙时给他的十三个全是牙印的银锭子,委实是太过寒酸了一些。

不过就算寒酸又如何?反正事情都办成了,就算再不愿也得忍着,或者私下找她谈谈,说不定她某天抽风自愿补上几个银锭子也不一定。

作者有话说:

收藏啊~收藏啊~(`)

第三十一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30)

蒲白可能是史上官龄最短的状元爷,没有之一。

府里的仆人都被她遣回了宫中,唯独小林,当管家公还当上瘾了,走的时候那叫一个依依不舍,幽怨的小眼神剜在她身上,好似她是一个拔x无情负心汉一般。

蒲白虎躯一震,砰地一声关上了大门,一点儿犹豫都没有。

小林现在已经不止是心痛了,他甚至听见了心碎的声音。状元爷,真的好狠,呜…

到了晚上,状元府中空荡荡的连鬼影子都没有,除了卧室中透出光亮之外,四处皆是乌漆嘛黑的。

蒲白在状元府中当了一回飞贼,各个房间皆被她翻了个遍,别说,还真有收获。

桌上倒了一堆她找来的物件,小到一盒胭脂,大到纯金饰品,林林总总还能凑几百两银子。

蒲白不由得感叹,“原来府中就我一个是穷人啊…连仆从都比我有钱。”

这个认知让她忍不住想抹一把辛酸泪。

斜躺在床上的宋珏慵懒的说:“你的小金库里不还有三万两银子吗?”

蒲白:……

不戳我轮胎,我还当你是宝!

“这不我还要养你嘛,我想让你过最好的生活,所以我就得努力赚钱,不让你受委屈。”

这番话说的宋珏软到了心窝窝里,他过去抱住蒲白,精致的下巴在她头顶厮磨,声音沙哑温柔,“要记得一直对我好,不然我会生气,还是哄都哄不好的那种。”

不管你是为什么对我好,既然已经对我好了,那就得一直好下去。

蒲白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弯起的葡萄眼中宠溺几乎溢了出来。

“好,要是我对你不好,你就打我吧,我这人吃软也吃硬,揍一顿就怂了,肯定会对你更好。”她半开玩笑的安他的心。

“我们明天就走吧。”他已经等不及要开始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生活了。

蒲白道:“好。”

天才蒙蒙亮,蒲白肩上挎着包袱,左手牵着宋珏,打开大门走了出来。

“等会儿哈,我关门。”

宋珏乖巧的站在一边等待,蒲白将大门落锁,看向他笑语嫣然,“走吧,宋先生。”

宋珏主动牵住她的手,笑靥软绵,“好的,祁郎。”

“奴又不是秀才,祁郎叫得真怪。”他小声嘟囔。

瞧着他无暇的脸颊,蒲白手贱的捏了一把,在他不满的眼神射过来时,抬头望天吹口哨装无辜。

宋珏冷哼一声,很不客气的在她腰上拧了一把。

蒲白呲着牙讨好的笑笑,握住他的手一路向东出了皇城,没有惊动任何人。

下了朝,骆文清没有坐轿,步行到街上吃完早点,打包了一屉包子给蒲白送去,从她辞官,骆文清就为她和宋珏带起了包子,每天雷打不动。

用蒲白的话来说就是:反正我们都要走了,吃你两个包子怎么了?

骆文清怼不过蒲白满腹的歪道理,只能认命的为她日日提供早餐。

骆文清摸着把门的铁将军,面无表情的盯着铁锁,忽地,他无意间瞥见锁孔里的一点白,往出一扯,原来是一张纸。

展开纸张,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字:我走了,勿念。

骆文清面上一怔,双眼盯着纸上的五个字眨也不眨。

就这么,走了。

视线转到提着的包子上,心中升起了一股怅然若失。

蒲白啊蒲白,你不是说你的梦想是当大官惩恶扬善吗?怎么就轻易放弃了?

早就出了城的蒲白可不知道骆文清复杂的心理历程,她买了一辆马车,坚持到离皇城最近的舸绥郡之后斥巨资装点了一下马车,里里外外全是宋珏喜欢的样式和颜色。

宋珏身为画灵不能吃带有人间烟火的食物,但他却能从寺庙里专用的熏香上获取能量。

为此,蒲白还专门到皇家相国寺里用香油钱换了整整一木箱。

莫不是相国寺里的熏香都是批发的,所以只简单说几句就能求得一大箱?抱着箱子的蒲白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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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帘起,清淡好闻的禅香味从缓缓驶过的马车内飘出,来往路人不由深吸一口,禅香味沁入心脾,瞬间有种连灵魂都被洗涤了一番的感觉。

蒲白这个车夫当的悠哉,没有目的地,她只要听到哪里风景优美,就驱车去哪里。

“宋先生,听说蝶花谷有一片红似火的花田,不如我们去那儿呗?”

入了话本坑的宋珏应了一声,随之翻页。

蒲白知道他又在看话本,不由得无语。在他眼里,话本可比游山玩水有吸引力多了,还游个锤子,不如给他一马车故事新颖的话本子,灭世值肯定分分钟往下降。

划出任务界面瞅了眼,灭世值依旧是4,都没变过的。

蒲白开始思索用话本降灭世值的可行性。

一路吃喝玩乐,悠哉悠哉,蒲白觉得就连漫长的路程都不那么难熬了。

离蝶花谷还有一小段距离时,蒲白用智脑新解锁的功能搜出的热播电视剧正播到最精彩处。

用来导航的界面框关闭,蒲白知道目的地到了,不情愿的关掉电视剧把宋珏从马车里拽了出来。

“不要老是看话本,对眼睛不好。”她不赞同的说道。

宋珏环住她的手臂,巧笑嫣兮,“好看啊,文中的富家女和穷秀才排除万难走到一起,我觉得天底下就没有比这更浪漫又庆幸的事了。”

蒲白:呵呵 jpg

古代版女霸道总裁爱上我,恶俗又狗血的剧情简直不要太毁三观。

“祁郎难道不觉得浪漫吗?”

蒲白面无表情,“嗯,浪漫,简直比水漫金山还浪漫。”

可再浪漫那都是假的。

她苦口婆心的说:“不要老是沉迷在那些虚幻的故事中,你多看看马车外的世界也比看那强。”

宋珏不回答,幽深的眸眺望看不到头的花海,轻轻合上眼感受带着花香的风拂面的感觉。

蒲白轻叹一声,暗暗摇了摇头。她指挥cc选择合适的角度拍照,拍出的照片效果简直堪比专业摄影师拍出的大片!

正在她拍的嗨的时候,宋珏忽地从土崖上一跃而下。

“卧槽!你要干嘛?!”后知后觉的蒲白惊呼出声,眼睁睁看着他轻盈的落在花海中,弯下身子采摘花朵。

好一个该打的采花贼…换了歌词的旋律在她脑中响起。

果然还是太闲,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想些有的没的。

采摘了十六朵,宋珏脚尖轻点,一个旋身便回到了她身边。

“送给你

。”他笑着,火红的花朵衬得他的脸和手更加的白皙如玉。

蒲白没接,只道:“谢谢你。”

见她不接,宋珏疑惑的问:“为何不要?不喜欢?”

感觉到他周身气息的变化,蒲白看着他手里的花解释道:“这种花在我的家乡名为玫瑰,它的花语是‘我爱你’,是送给恋人的花,所以我不能接。”

蒲白抓狂,果然是虚假的世界,逻辑这个东西根本不存在!鬼知道玫瑰为何会长在这个地方生这个季节!

要是不解释清楚,宋珏恐怕会分分钟炸给她看。

解释完,宋珏就沉默了,他看着怀中的花,红的像血,美的惊人,如同他心中热情燃烧的爱恋,倾尽了所有力气。

蒲白偷偷调出任务界面一看,果不其然,灭世值增长了一点。但是就算涨了又如何,该守的底线还是要守住。

“奴知道了……”

他将花随意丢弃,落在地上的花朵花瓣尽碎,风一吹,七零八落。

再次启程,只是这次气氛就没之前轻松了。

蒲白完全不明白他到底在气些什么,难不成气她没有接那束玫瑰?!

拜托,她都已经告诉他……花语了……

所以,宋珏是真的喜欢她?

蒲白眸光闪了闪,随之变得漆黑。

马车驶出蝶花谷的地界,在最近的一间酒楼补充食物的时候,蒲白听到一些江湖人士在谈论武林大会!

她精奋了,双眼冒光了,三两口刨完饭就往武华山赶去。

五年一次的武林大会啊,没想到她运气爆棚,有幸遇到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夜以继日的赶到武华山山脚,蒲白找了好几家客栈,结果都爆满。就在她以为又得住柴房或者马圈的时候,下一家酒楼中有空客房。

这年头就连酒楼都来抢客栈的生意了,不知那些客栈老板做何感想。

“宋先生,你洗澡吗?”

愈发沉迷话本的宋珏淡淡嗯了一声,蒲白唤来店小二要了两桶温水,先在屏风后洗了一个战斗澡。

她擦着滴水的长发说道:“我洗好了,你快去,不然水该凉了。”

宋珏放下书,脱掉外衫只着里衣漠然的与她擦肩而过。

屏风后

宋珏看着面前两桶水,左边的水虽还冒着热气,但明显用过了,他闭了闭眼,仿佛看到了那人脱掉衣服,浑身赤裸的坐在水桶中,任由水流亲吻她的身体,放肆的在她身上游动。

那触感,他知道有多好。

毫不犹豫的跨进左边的浴桶中,宋珏整个人都浸入了水中,果然,就连用过的水都是如此诱人。

半个时辰过去了,宋珏还在水里泡着。

蒲白坐不住了,话说泡这么久都快脱皮了吧,平时五六天不洗澡也没见他洁癖成这样啊。

“宋先生?宋先生你还醒着没?醒着就吱一声,没醒就吱两声。”

要搁平时宋珏早就开怼了,可今天连口都没张。

不会真晕里面了吧…

作者有话说:

感谢,感谢亲亲们的收藏鸭,渣作者飞起就是一个么么哒( o )

第三十二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31)

蒲白头上顶着毛巾,走路时还故意加大了脚步声,一直到屏风处也没听见他或调侃或惊慌的声音。

操!

暗骂一声,她忙越过屏风想查看宋珏的情况,说时迟那时快,宋珏猛地从浴桶中站起,带起的水花溅了蒲白满身满脸。

“你干什么呐?!”蒲白火大的嚷道,并扯下头上的毛巾擦水。

视线被挡,她也就没看到浑身赤裸还滴着水的宋珏向她靠近,直至怀中多了片湿热。

毫不费力的抱住他,感受到手下温热滑腻的触感,蒲白浑身一僵,反应过来想推开他,结果他就像被502胶水粘在她身上了一样,纹丝不动。

“咳,那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啊小哥哥,你能,放开你的爪吗?”

她现在连糊在脸上的毛巾都不敢往下拿,生怕看到一些长针眼的东西。

宋珏光裸的双臂挽住她的脖子,薄唇抵在她的耳朵上,喷出的鼻息让她忍不住想掏掏瘙痒的耳朵。

“祁郎…奴好像病了…”他说的有气无力。

蒲白偏着脑袋想拯救可怜的耳朵,咬着牙说:“病了还不穿衣服?你抱着我作甚,我又不是良药!”

妈的,占了她的初吻就算了,现在连初抱都不知道占了多少回!简直婶可忍,舅都不能忍。

抖抖袖子,蒲白用长袖盖住手,快速揽在宋珏的腰部,另一只手努力伸长够到他的膝盖弯,一个公主抱抱起,小心翼翼摸索着走到床边扯过被子将他裹的严严实实,这才拿下头上的毛巾。

噗…差点没把她憋死。

顶着乱成鸡窝的头发,蒲白插着腰恶狠狠的瞪着他,“怎么着?你想怎么着?!变成人了,臭脾气也出来了是吧?信不信我打你!”

她抬起手假装要往下扇,结果宋珏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这心理素质,强!

硬来不行,蒲白只能软下声线,坐到床边试了试他的体温。

“这也不烧啊…”

说实话,她从没觉得阿飘了上千年的阿飘会因为某些因素变成人之后,身体机能各方面都会变得和人一样。

“没发烧,你到底哪里不舒服,嗯?”蒲白耐着性子问。

宋珏从被子里探出手抓住她的手臂,缓缓加大了力道,哑着嗓子说:“奴不信你不知道奴哪里不舒服。”

蒲白:……

她踏马的还真不知道!

真是有够莫名其妙的。

压下火气,蒲白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手,柔下声音,“乖,好好睡一觉,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语毕,她坚定而又不容拒绝的掰开了他握住她手腕的手。

宋珏不甘的盯着蒲白,瞪大的眼睛中满是固执。

可惜蒲白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走到桌边坐下吹灭油灯,趴在桌上闭上了眼睛。

宋珏斜过身,看着蒲白的轮廓彻夜未眠。

清晨,瑰丽的朝霞洒满了东方的天空,早起的鸟儿身披金色霞光,煽动翅膀飞往不知名的远方。

蒲白缓缓睁开眼,触目可及的却是一片浅蓝。

诶?她昨晚不是趴在桌

上睡的么,怎么这会却到了床上?

捏着鼻根撑着床坐起,蒲白半阖着眼懵逼的左看看右看看,当看到面色苍白,饱受摧残的男子时,她惊了。

oh我的青天大老爷呀,她昨晚到底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

蒲白屏住呼吸慢慢靠近宋珏,伸手戳了戳他的脸。还在沉睡的男子因脸上的异样眉头微蹙,接着睫羽轻颤,睁开了那双勾魂摄魄的眼。

“祁郎…”

未语泪先流,宋珏咬着苍白的唇瓣可怜兮兮的看着她,眸中皆是她的身影,依赖的模样仿佛她就是他的全世界。

蒲白心中微突,假笑着毫不做作的扯了扯被子,宋珏布满吻痕和青紫的锁骨和肩膀呈现在了她眼中。

蒲白眼前一黑,颤着唇指着那些惨不忍睹的痕迹抱有一丢丢希望的问:“这…应该不是我干的吧?”

宋珏眼中的泪珠因为这个问题夺眶而出,削若葱根的手指扯着被子盖住那些痕迹,闭上眼不再看她。

蒲白:……

我是谁我在哪我能做些什么我能说些什么?

她本就糊涂的脑子彻底浆糊了。

宋珏哭的她心慌的不行,手足无措的安慰道:“不是,你别哭了,别哭了好不好?”

安慰话一出,他反倒哭的更厉害了,嘤嘤嘤个不停,一滴接一滴的眼泪打湿了枕头。

蒲白烦躁的挠了挠鸵鸟都能筑窝的头,深吸一口气严肃的问:“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哪料这个问题激怒了宋珏,他撑着蹂躏过头的身体坐起,抱紧被子,伸出同样惨不忍睹的手臂指着她,压抑着怒火沉声说:“我想怎么样,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你自己吗?!”

“我…”蒲白语塞,抠着被子头脑风暴了一番。

“要不,我负责?”她不确定的说。

在她口中溢出‘负责’二字之时,宋珏被眼泪蒙住的眸子深处闪过得意。怕她会心生怀疑,宋珏拿枕头砸在她头上,愤恨的吼道:“我不要你管!你给我滚啊!!!”

硬邦邦的枕头怼头上真心不是开玩笑的,被砸后更加懵圈的蒲白微张着唇瓣茫然的看着他。

话说被占便宜后反应更大的不应该是她吗?明明她最吃亏啊…

巴特,宋珏脸上的恐惧明晃晃的告诉她,是她先精虫上脑强迫他的!

好吧好吧。

占了便宜就得负责,即便被强迫的那个是男人,都一样。

于是她道:“你别生气了,别气坏了身体。我会负责的,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未婚夫了,我们找个黄道吉日就成亲,不知你意下如何?”

蒲白当然不会真的和一个npc结婚,等任务完成她就会离开,选黄道吉日也只是为了安他的心而已。

“真的吗?”他不相信。

蒲白一脸严肃的说:“我不会骗你。如果你信不过我,那我带你去打一副戒指如何?在我原来的世界里,戒指象征着套牢的爱。”

套牢?这个词击中了宋珏阴暗的内心。

对啊,如果把她套牢,那她就不能在所谓的任务完成后离开。

的眼中亮起炫目的光彩,扑进她怀里亲吻她的下巴,“好,等会就去打戒指。”

用被子将他裹紧,蒲白摸了摸他那头宛如墨缎的长发,同时划出任务界面查看灭世值。

想是宋珏很开心,灭世值硬生生少了三点!

蒲白开心不已,连抚摸头发的动作都温柔了许多。

“现在我们最该做的就是穿戴整齐,填饱肚子,而后去武华山凑热闹,最后去打戒指。”蒲白将一天的去处都安排的明明白白,即便宋珏不满意这个时间,但也知这是蒲白所做出的最大让步。

收拾妥帖到酒楼吃完早点,蒲白和宋珏化了妆,以陌生的面貌面对世人。

两人出门的时候店小二还觉得有些奇怪呢,他好像没见过这两人来店里登记啊?

此时的蒲白和宋珏跟在参加武林大会的队伍最后面,到了比赛场地,蒲白带着宋珏找了一处视野宽阔的地方站定,一览群雄。

最开始武林盟主上台发言,他寥寥说了几句,语落敲了一下铜锣,安静如鸡的众英雄顿时如落入油锅的豆子,噼里啪啦炸个不停。

武林大会,正式开始。

似是众人的热血感染了太阳,从早晨开始,高悬的火球就散发出了惊人的温度。

蒲白为宋珏编了一顶简易草帽,怕他热着,只看到中午就带着他回到了酒楼。

“你怎么不看了?”宋珏牵着她的手软软的问道。

路过一处卖草帽的摊子,她拿下他头上叶子都蔫了的草帽扔掉,给他买了一顶精致又遮阳的草帽戴上,这才半开玩笑道:“你不觉得今天实在是太热了吗?我怕你热化了。”

宋珏无语的推了蒲白一把,嗔道:“你才化了呢。”

两人说说笑笑行至客栈门口,竟碰到一个意外的人。

“骆丞相,你怎么在这儿?”蒲白很惊讶。

“在外就别叫我丞相了,叫我子卿吧。”说着,他的视线却不由自主的落在了两只相牵的手上。

手都很好看,漂亮修长,但是…它们不应该牵在一起啊。

他指着牵在一起的手,问:“你们这是…”

蒲白正欲说些什么,忽觉手上一紧,转头看去,宋珏面上虽带着笑,但是眼中却是不容忽视的警告,警告她掂量着说。

抽了抽嘴角,蒲白看向骆文清,“正式介绍一下,他叫宋珏,是我的未婚夫。”

骆文清没想到他们的关系会是这样,大周喜龙阳之好的人虽有,但不多,就算谁有这种癖好,顶多就是去一去小倌馆,家中养几个小男孩儿什么的,也不会搬到明面上来。

“你……”他语气一顿,不知想到了什么,扯开一抹略有些僵硬的笑容,道:“那就恭喜了,成亲的时候记得给我发请帖哦。”

蒲白笑着说:“一定一定,到时候我一定要狠狠宰你一顿!”

骆文清耸了耸肩,“静等被宰。”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大笑出声。

作者有话说:

收藏~收藏~收藏~重要的事说三遍,收藏~

第三十三章 伪书生与画中仙(完)

与骆文清分道扬镳,蒲白带着宋珏在酒楼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下。

点好菜,她叫住准备去后厨的小二,“小哥请留步,在下想打听一下此地饰品铁器打的最好的师傅,不知是哪位?”

小二想了想,说:“锻造东西锻造的最好的莫过于铁铺的闻人师傅了,他家祖上就是靠打铁发家的,子子孙孙也都没变过,那技艺可好着呢,听说闻人师傅还为圣上打过铁,那叫一个厉害!”

他举起大拇指,一脸的佩服。

得到想要的消息,蒲白赏了小二一钱银子,小二眉开眼笑接过,连连道谢。

宋珏喝着茶,柔和弯弯的眉眼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你喜欢什么样的款式?”

喝水的动作一顿,他颇有些无辜的看着蒲白说:“我不知道什么是戒指。”

蒲白:……

一个绝倒以表敬意。

蒲科普小能手白上线,“戒指和扳指差不多,但要比扳指细,可以带在无名指上。”

宋珏恍然,把玩着杯子思索着一个要求一个要求往出蹦,“金的太庸俗,玉易碎,还是用银打造吧,样式要简洁大方,上面就刻一朵玫瑰吧,要刻的字你来想。”

没问他为什么要刻玫瑰,蒲白笑言,“好。”

用完午膳,两人一路询问路人,很轻易就找到了闻人师傅的铁铺。

望着头顶写着‘铁铺’二字的牌匾,蒲白摸了摸鼻子,只觉此名粗暴的一批。

当了一路大爷的宋珏破天荒积极了一次,先她一步进了铁铺。

“闻人师傅可在?”

一个面容敦厚的男子听到他的声音后迎了出来,“两位客官是要锻兵器还是农具?”

宋珏道:“首饰,可能做?”

“可以倒是可以,但材料需自备。”

掌管财政大权的蒲白应道:“材料好说,费用问题也好说,只求小哥能锻造出让我们满意的东西。”

男子黑红的脸上咧出笑容,一口大白牙甚是夺目,“要是锻不好,分文不取!”

蒲白意外的挑了挑眉,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好!师傅真是爽快人!”

从袖子里拿出图纸递给他,“这就是我们要锻的饰品,它的大小要以我们二人的无名指为准。”

接过图纸看了两眼,男子道:“可以,不知你们准备用什么材料来锻?”

蒲白土豪的拿出两块沉甸甸的银子,“可够?”

男子面不改色的点头,“够了。”

他用软尺粗略的量了一下两人无名指的粗细,量好后收起尺子,“明天来拿。”

“好。”

回酒楼的路上,宋珏好奇的问:“那五个奇怪字符组成的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蒲白神神秘秘的将食指竖在嘴边,佛曰:不可说。

他脸上的笑容一僵,沉着脸双手环胸走在她面前不再理她。不说就不说,真当他稀罕呐!

等第二天戒指拿到手,宋珏爱不释手,迫不及待的戴在了无名指上,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问:“好看吗好看吗?”

蒲白定定瞧着,银色的戒指与他的手指刚好契合,将他的手衬得更加白皙,比那些手模的纤纤玉手

都好看。

她真诚的夸赞道:“很好看,很衬你的手。”

“你的呢?你的怎么没戴?”激动完,宋珏忽然发现她的手还是空空如也。

脸上的笑容渐渐维持不住,他冷下脸刚想质问,蒲白将拿着戒指的手举到他面前摊开,“我在等你给我戴。”

质问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宋珏呆愣着,脑中有那么一瞬的混乱,他机械的取上戒指戴在了蒲白的手上,抓着她的手不放。

看他那傻样,蒲白反握住他的手,笑骂一句,“傻样。”

他下意识的想反驳,却在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后羞红了脸。

从他手上取下戒指,蒲白又给他戴了回去,看着刻有玫瑰花纹路的戒指,她道:“这样才对嘛。”

宋珏激动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跳到她身上双腿夹住她的腰,对着她的脸、唇、下巴狂亲。

蒲白躲闪着将他从身上扒拉了下来,牵着他慢慢闲逛着回到酒楼,宋珏就跟被强力胶黏在她身上了一样,黏糊的扒都扒不开。

无法,蒲白只能顾着他舒服与否,躺在床上翻看黄历。

做戏做全套,说了要找黄道吉日那就得找起来了,否则等宋珏来催,灭世值怕不是分分钟往上窜。

取完戒指后她又查了一遍,灭世值降了一点,还剩最后一点,而这个契机正好就在婚礼上。

抓住宋珏探进她衣服的手,蒲白强行转移话题,“下个月二十号是宜嫁娶的好日子,你说我们到哪里举行婚礼比较好?”

捏着她腰上的软肉,宋珏懒散的说:“到双子镇吧。”

蒲白想了想,觉得这个提议可行,没等武林大会结束就回了双子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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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眼前熟悉的风景,蒲白笑容满面,大喊一声,“封伯,我回来啦!”

变得很憔悴的封舟脚步匆匆的迎了出来,看到她后高兴的给了她一个熊抱,“傻孩子,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瞧瞧,都瘦了。”

蒲白笑得憨憨的,“没呢,都胖了,对了,封弟呢?”

封舟笑容微僵,有些不自在的说:“我打发他到阖龙寺陪他娘亲去了。”

“这样啊,那明天我去阖龙寺看看他,顺便拜访一下伯母。”

而后,蒲白很明显听到他换了话题。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带着宋珏去布庄订婚衣时,蒲白总算明白了致使封舟变成那副鬼样子的罪魁祸首是谁。

封锐!

当初那个腼腆的邻家大哥哥因为一孔姓女子变得不像自己,甚至偷自家店里的银两给孔家父女,为此,封舟已经警告了他好几次,但都收效甚微。

“孔姓女子…”蒲白摸着下巴喃喃自语,“总感觉这个姓像是在哪里听过,是哪里呢?”

宋珏眯着眼看起来很惬意,“那不就是恳求你想留在酒楼卖唱的父女俩吗?”

敲了下手心,她道:“对,就是他们!”

初见孔家父女时蒲白的第一感观还是不错的,老父亲慈爱上进,女儿娇美懂事,虽因天灾流落至此,但依旧在很努力的活着。

如果这些八卦可信,那说明孔家父女其实就是披着羊皮的狼!

订好婚衣,蒲白先把她的小夫君送回了房,之后回到酒楼到封锐卧房门口静候君归。

白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晚上总会回到自家狗窝里睡觉吧。

这一等,就等到了月上柳梢头。

喝的找不着北的封锐见到她后抱着她哭的稀里哗啦,边哭还边向她倒苦水。

故事完整版在当事人磕磕巴巴的叙述下有了大概的雏形。

这是一出‘我爱你你爱他他却爱着另一个她’的狗血剧情。

封锐喜欢孔真真,但是孔真真的心早已给了另一个男人,不管封锐怎么努力,孔真真都是一脸歉意,但是封锐送去的东西她却来者不拒的都收下了。

好一朵清纯不做作的大白莲。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上赶着倒贴?你以为老爹赚钱很容易啊,大把大把的银子浪费在一个对你无意的女人身上,你可真能耐!”说到最后她冷哼了一声。

封锐鬼哭狼嚎的声音因为这番话变小了些,但还是嘤嘤嘤个不停,他问:“你不好好当你的状元爷,又跑回来干嘛?”

蒲白道:“回来成亲啊。”

好家伙,他的女神没追到,好友竟要成婚了!好残忍的杀狗现场…

蒲白跟他彻夜长谈,总算唤醒了他为数不多的理智。

天一明,他就精神抖擞的去店里上班了,封舟还奇怪自家这被狐狸精吸了魂的蠢儿子恢复了理智,想问问他,他却绝口不提。

行,不提就不提吧,只要孩子看开,别被那坏女人牵着鼻子走就行了。

蒲白与宋珏的婚事将至,封舟准备的热火朝天,比两位新人还积极,知道他们没有亲人,还招呼他的七大姑八大姨来撑场子。

心慌慌的蒲白找他说了好几次‘一切从简’,皆被封舟的一大堆道理怼了回来。

婚礼前夕

两位新人被迫分了房。

用封舟的话来说就是:“以后腻歪的时间还长着呢,不急于这一时。”

因蒲白对外性别是男,所以这是一场两个男人的婚礼。

封舟开明,他觉得,只要彼此相爱,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性别不是距离。

翌日清晨

两个新人被媒婆从被窝里挖了出来,沐浴、更衣、化妆、挽发,一顿操作下来,本就颜色出众的二人更加惊艳。

媒婆赞叹的同时又有些惋惜,好好的大男人不找一个软乎乎的女人抱,非得抱那硬邦邦的大男人,也不知那圆房的兴致是怎么起的。

因是两个男人成亲,所以没有八抬大轿、十里红妆,两位新人穿着喜袍,骑着高头大马绕双子镇走了一圈,最后回到封家酒楼拜堂。

想是没见过两个男人成亲,镇上大部分人都跑来看新郎,酒楼里挤满了人,吵吵嚷嚷的煞是热闹。

梦想成真的时刻令宋珏恍若置身于梦中,手心不属于他的温度又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宋珏看着蒲白浅浅一笑,灼灼其华,容颜惊鸿。

这个笑看呆了在场所有人,甚至有人在想:如果另一半长成这样,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说:

收藏~收藏~收藏~

第三十四章 现实篇

蒲白和宋珏手中各握着一小段红绸,中间的红绸花微微下垂。

两位新郎都无父无母,便以天为证,以地为媒,在封舟的主持下拜堂。

“一拜天地”

……

“二拜高堂”

……

“夫夫对拜”

出乎意料的是蒲白忽然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刻停下了动作。

吃瓜群众顿时沸腾,叽叽喳喳的讨论起了蒲白和宋珏这对夫夫之间发生的情感问题,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真跟他们亲眼见过一样。

蒲白将所有言语屏蔽,她笑呵呵的从长袖中拿出了一个精巧的小盒子,取出里面的戒指,将小的那枚递给他,大的那枚留下,她自己唱声道:“新人交换戒指”

歪着头抿唇浅笑的宋珏上前一步,矜持的伸出手,示意她戴。

蒲白哑然失笑,戴上戒指后在他的手背落下一吻,“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吃瓜群众:“啊啊啊啊啊!!好浪漫好浪漫!!!”

宋珏的心脏砰砰直跳,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亲他呢。而且…而且她什么时候这么会说情话了?

小夫君表示不开心了,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让蒲白每天都说给他听,还是不重样的那种!

“伸出你的手。”他扬起下巴命令道,家主气势十足。

蒲白顺从的伸出手,等戒指戴好,他笑的狡黠,嘟起红唇朝着心心念念的柔软啃了过去。

看着他脸上灿若朝霞的红晕,蒲白淡淡一笑,周身气场瞬间发生了变化。

灭世值归零,蒲白轻点‘任务完成’按钮,脱离了这个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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舱门开启,蒲白打着哈欠坐起身,揉着朦胧的眼睛出了快穿舱部门。

或许是因为她第一次做任务,时间用的长了些,等回到任务部,她发现就只剩下了她一只鬼!

……

要不要这么绝情?!

好歹咱接下来要共事一个月,今日留一物他日好相见呐各位亲!

可惜她注定表错了白,空荡荡的房间,除了她自己,没人听她瞎逼逼。

要死不活的坐到椅子上,蒲白打开待机的电脑,先点击“任务完成”按钮,再点击“清除界面npc记忆”按钮,最后点击了“提交”。

喔…下班下班。

蒲白坐上公交在最后一站下了车,手里握着阳间的爸妈刚烧给她的冥币。

又能吃几顿麻辣烫和烧烤惹~~蒲白嗨皮的又蹦又跳。

在小区外的‘串串香’吃的肚儿溜圆,她捂着肚子打饱嗝,又到隔壁奶茶店要了杯冥花奶茶,这才满足的回了家。

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蒲白擦着头发坐在床上,拿起手机打开屏随意划拉了一下,结果就看到了好几个未接来电,还都是刘巫婆打来的。

擦头发的动作一顿,她慢慢眯起眼睛思索:今天我也没犯事啊,这货想干嘛?

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非常魔性的铃声又响了起来,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煞是刺耳。

神游的蒲白吓了一跳,瞪大眼惊魂未定的瞅着手机屏。

刘巫婆,怎

么又是这货!

嫌弃的撇撇嘴,还是接了电话。

“喂…”

“蒲小白,今天你是不是在六号机领的任务?!”

宛如河东狮吼一般的声音震得蒲白有那么一瞬的失聪,她掏了掏耳朵,一脸懵逼,“怎么了?那个机子有什么问题吗·_·”

听到这个回答,刘主管顿时狂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干的好!!告诉你啊,明天接着去那个机子领任务!还有,上头希望你好好干,特意给你发了一万块奖励,我已经给你打到卡上了,你可以随意的花,放肆的花!好了,挂了!嘟…嘟…嘟…”

蒲白:……面无表情 jpg

刘巫婆怕不是被厉鬼上了身。

莫名奇妙的打电话,莫名其妙的又挂了电话,这女人恐怕已经不是生理期失调那么简单了,她更应该赶紧去精神病院治疗,药不能停啊亲!!

手机扔一边儿,她接着擦头发。

等头发半干,蒲白打开电视,怀抱可爱柔软的玩偶,手拿温热的奶茶,看着综艺节目美滋滋的喝了一口。

“啊……这才是鬼过的日子嘛。”

没有坑爹上司搞事,没有干不完的工作,每天睡到自然醒,想吃什么吃什么,想买什么买什么,没有拘束…

“咳咳咳……”

想太美的结果就是差点没把她呛活。

得得得,不做白日梦了,还是洗洗睡吧。

嘬完最后一口奶茶,把空杯子精准的扔进垃圾桶,蒲白趿拉着拖鞋站起,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打着哈欠进了卧室。

明明困的不行,可一躺到床上就想玩手机。强迫自己闭上眼,蒲白在脑袋里默数忘川河畔的奶牛。

一头奶牛,两头奶牛,三头奶牛…二十头奶牛…

凌晨一点

蒲白的被窝里还亮着光,她的双手在屏幕上狂点,黑漆漆的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拿刀挥舞的小人,一点杀一个,等级蹭蹭蹭往上涨。

杀红眼的蒲白手撅了一下,结果就被一个无名小卒要了命。

咦……tm类隔壁!

掀开被子双手搭在被子上,蒲白双目放空看着天花板,眼睛忽闪忽闪的越眨越无力,不知什么时候就慢慢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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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又是惊惊险险差点迟到的一天,蒲白先去秩序部报了下道,让她觉得惊悚的是:平时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喜欢用鼻孔充当眼睛瞪她的刘巫婆竟然破天荒对她笑了!

一张老脸皱成了菊花,黄不拉几的大板牙上还沾着口红,占据了半壁江山的烈焰红唇硬生生把蒲白吓出一身鸡皮疙瘩。

“哎呀呀~小白来啦~”

蒲白整张脸都抽了起来,被这个称呼雷的不轻,小白?什么鬼!

刘主管翘着兰花指笑容淫荡,狗腿的样子像是被哪位大能夺了舍,“来来,快坐,没想到你今天来这么早呢,哦嚯嚯嚯~”

来,这么,早?!

蒲白已经完全不想控制面部表情了,她咧着嘴瞥了眼手表,8:35,已上班五分钟,所以刘大大你是怎么得出‘来得早’这个结论的?

“我们小白辛苦啦,刘姐啊,特地给你带了

一杯咖啡,这咖啡可好喝了,快趁热喝。”

刘主管热情的把咖啡杯塞蒲白手里,大幅度晃动晃出的咖啡溅到了她手上,让蒲白有种刘巫婆想烧死她的错觉。

把咖啡杯放在桌上,蒲白站起身边说边往出退,“那什么,刘姐,咖啡您喝,我得去领任务了。”

没成想刘主管还固执的不行,抄起咖啡杯大步向前塞进了她手里,“姐知道工作重要,但这也是姐的一份心意,你要是不喝,可就是看不起姐!”

我还真就看不起你!

可惜这句话不能挑明了说,蒲白只得假笑着接下咖啡杯。

走出没几步,刘主管在办公室摇着小手绢叮嘱道:“一定要去6号机领任务知道了没?”老娘的升职加薪可就全靠你了。

蒲白头也没回的挥了挥手,“知道了。”嘴上答应的好,实则她心里直犯嘀咕:刘婊砸为何一直强调让我去6号机,难不成6号机有什么玄机?

带着疑惑到了快穿部任务部门,蒲白故意找了一处空位坐下,穿了品如衣服的副部长扭着水桶腰走到她跟前,“你不去自己的位置反倒占别人的位置,是对我的分配有什么意见吗?”

蒲白笑呵呵的说:“没意见,只是我们主管说这个部门的机子都不是固定的,可以随便坐,所以我才坐到了这儿。”

果不其然,副部长涂抹了脂粉的脸上有那么一瞬的不自然,不过到底是经历过风浪,盐吃的比她吃的饭还多的老司机,立马就反应了过来,“从今天起,每个员工都得在固定的位置领取任务,虽然你只是体验一个月,但也得遵从我们这儿的规矩,懂?”

蒲白抿着唇狂点头,拿着咖啡杯回到了6号机。

打开电脑,点击‘领取任务’按钮时,她的手微顿,左手大拇指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暗暗祈祷这次的世界千万千万不要有感情纠葛,更不要碰到宋珏那样的牛皮糖npc!

点下‘领取任务’按钮,转了一圈后弹出了一个窗口,上面依旧是简单粗暴的四个大字:‘兽人位面’。

卧槽!口味这么重的吗?

任务领取之后,蒲白熟门熟路的找到快穿舱部门,瞅着里面员工挺多,一时半会儿应该排不到她,于是暗搓搓的乘着电梯下到一楼,到超市里买装备。

兽人哎,鬼知道这个世界是原始社会还是科幻社会,多买些东西备上,有备无患嘛。

说到这儿,她好像忘了在网上下单了……

算了算了,今晚回去再下单吧,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

超市里的品种还是蛮多的,蒲白买了小零食、医药箱、功能刀、太阳能打火机、洗漱用品、调味料还有两套防火防盗防磨的衣服鞋子。

准备完毕,付完钱后飞速回到了部门。

蒲白回来的刚好,电子屏上滚动着新一轮进舱名单,她正好在里面。

吐掉嘴里的泡泡糖,她找到昨天躺过的快穿舱躺了进去。

电子音开始倒计时,蒲白闭上眼,在数字一落定后陷入了黑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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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这个兽人有点萌(1)

蒲白被一阵强烈的失重感惊醒,睁开眼一看,强烈的下坠感让她忍不住尖叫出声,“ohgod!!ohgod!!!”

擦擦擦!难不成她要出师未捷身先死?!

强烈的气流吹得蒲白龇牙咧嘴,头发乱舞,张牙舞爪的样子宛如一个智障。

即便到了此番境地,她依旧强撑着不肯许愿。

拯救世界的女汉子哪能被小小挫折打败!

她肆意尖叫着,风吹得脸皮抖动,眼泪与鼻涕横飞,合不拢的嘴唔哩哇啦一阵逼逼。

不知说了什么,唯一的许愿机会就这么草率的没了…了…

蒲白双眼呆滞,懵逼到绝望。

那个被动实现的愿望加大了她的身体重力,整个人跟陨石似的直挺挺往下落,势如破竹。

‘咔嚓’

刚来就碰了一鼻子灰的蒲白沉浸在深深的失败中不愿醒来,直到胸口一痛,恶心到想吐的感觉刺激了她的神智。

这时她才发现,自个儿叉在了树杈上。

硬邦邦的树硌得蒲白肚皮连着五脏六腑一块疼,反胃的不爽感再也忍不住,顿时大吐特吐。

吐出的秽物里带了些颜色浅淡的血,蒲白咧了咧嘴,苦中作乐的想:她不仅感受了一把武侠小说中的内伤,还亲身经历了什么叫‘顶你个肺’。

‘咔!咔咔!!’

沃……

不可描述的字还没骂出口,蒲白再次热情的扑向大地母亲的怀抱。

完辽…

极速坠落后猛地砸在了又软又硬的地方,蒲白再也忍不住,一口老血飙出,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意识也变得越来越浅薄。

晕过去的时候,她竟然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吼声,叫的那叫一个惨。

哦吼,她可能…砸兽脑阔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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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白是被一股又像腥臭又像脚臭的奇葩味道熏醒的,实在受不了的睁开眼猛咳了几声,等缓过神,她被不远处的男人卡住了目光。

原始人?!

正在烤肉的男子光着大脚板,腰间围着一条白黑相间的兽皮,多半条腿和上半身都是光着的,古铜色的肤色衬得他阳刚之气十足,一张充满了异域风情的脸轮廓线条鲜明,及肩的白发让他看起来像是中世纪欧洲贵族。

想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贵族’站起身向她走来,那六亲不认的步伐将所谓的贵族风击得稀碎。

蒲白抽了抽嘴角,抬手遮住眼睛表示不想面对如此粗狂的世界。

“你醒了?”

还别说,野人的声音还蛮好听的,不对,如今她在兽人位面,那就说明这货应该是兽人。

咦惹…这个位面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蒲白拿开手撑着石床坐起,看着背对着光的男子勾起礼貌的微笑,“醒了,多谢你了救我。”

男子挠了挠后脑勺,笑声沉哑迷人,“不用谢,保护雌性本来就是雄性的职责所在。”

“不管如何都要多谢你,对了,请问你的名字是…?”

男子道:“我叫木子。”

“哦。”

接着道:“那你叫什么?”

蒲白还没了解原身的生平,当然不知道原身叫什么,于是转移了话题,“呀!哪来的焦味?!”

“什么?!”

木子急了,跑到火堆旁查看烤肉,发现朝着火的那一块确实焦了,他心疼的举着肉呼了两口,撕掉黑乎乎的肉塞进了嘴里。

蒲白急需了解这个位面的大致情况,于是揉着胃故做难受,“那什么,木子,我的胃还有些痛,我想再休息一会,你慢慢吃哈。”

嘴里还含着肉的木子含糊的应了一声,将肉翻了个面继续烤。

蒲白斜躺下,在智脑空间里找了找,翻出了一张上个位面同款a4纸,打开一看,纸上正是原身的生平。

原身名为骆卿婵,是一名现代世界的白骨精,她本来和往常一样下班后回家,结果在路上看到一个闯红灯的熊孩子。

也不知是哪根筋抽了,她正义感爆棚,踏着八厘米的高跟鞋狂奔过去拽住小孩帅气无比的跑到了街对面。

谁知她没有死在车流中,反而败在了一口缺盖的下水道上。

这都不算什么,最惨的是她初来贵地,就摔死了。

蒲白:……

虽然不厚道,但她真的忍不住想笑噗哈哈哈哈~

点背到这种程度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所以原身的愿望只有一个,那就是:回到现代。若不能回去,就在这个世界好好生活,万万不要死的这么难看!

蒲白松了口气,总算遇到一个正常的愿望了,上个位面那么难,是她这种小菜鸡刷的吗?!同是一台电脑,昨天和今天的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收起任务纸,蒲白划出任务界面一看,原身愿望后的认证框里绿色的进度条已经完成了一半。

她惊了,要不要这么简单!随之又摸着下巴想:会不会坑爹的主线任务正憋坏水呢,就等关键时刻给她致命一击!

也不是没这种可能!

蒲白下意识的摩挲着戒指,半眯着眼思索该怎么完成支线任务。

等等,戒指?!

她倏地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盯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同样的款式,同样的质地,连玫瑰形花纹都没变。

没骂完的那句沃日她真的是不得不骂了。

搞什么啊到底!她很清楚原身是母胎solo至穿越的单身狗一只,怎么可能干在左手无名指上套戒指这种断自个儿桃花的蠢事!

她咬了咬下唇,想起上个位面在最关键的时候脱离,心中阵阵发虚。

这应该是意外吧,毕竟她在下班后也没有拿掉戒指,她本身又是魂体,所以戒指跟来也很正常。

恍惚的蒲白感觉有人推她,她一脸懵逼的望向来人,原来是木子喊她吃东西。

“小雌性,你还好吧?”瞧着她的模样,木子有些担忧。

蒲白揉了揉脑袋,“我没事,还有啊,我叫骆卿婵,别叫我小雌性。”听着怪别扭的。

木子失笑,“好,那我就叫你卿婵吧,在哈里森林周围的部落里我还没听过三个字的名字呢。”

“行。”

“肉熟了,快来吃吧,

你也有些时候没吃东西了。”

跟着他走到火堆旁边,木子撕了一块最嫩的肉递给蒲白,“给你。”

道了声谢,蒲白接过啃了一口,刺激的味道连喉咙都表示拒绝吞咽。

想吐了吧,可看着木子大口大口吃的正香的样子,她犹豫了。

不吐就这么吃了,她表示实在下不去嘴,不吃,肚子又饿。

蒲白水灵灵的眼睛滴溜一转,装作从口袋里掏东西的样子在智脑空间偷渡了一瓶烧烤料和一瓶盐。

打开瓶子均匀的涂抹在肉上,一口咬下去满嘴留香。

蒲白吃的满足,鼻子堪比缉毒犬的木子吸了吸鼻子,深邃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手上的烤肉。

情不自禁的吞了口口水,他指着她手里的瓶子问:“那是什么?”

咽下肉,蒲白展颜一笑,“把你肉给我,姐姐今天就让你尝尝什么才叫做顶级美味!”

理智告诉木子不应该用雌性的东西,瓶子那么小,想必用不了几次就没了,但身体诚实的不行,乖乖的把肉递了过去。

他懊恼的看着蒲白往肉上抹奇怪的粉末,懊恼的接过肉塞进嘴里,然后……嗯,真香。

吃了十八个圆日的烤肉了,今天吃了这么一口,以往吃的那都是啥哟,简直暴殄天物!

在调料的加持下干完满嘴獠牙的动物,木子抹了把嘴,说:“卿婵,我今天准备回部落,不如你跟我回去吧,你一个单身雌性呆在哈里森林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蒲白没多考虑就答应了,有土著在不用白不用,而且啷个晓得这货是不是主线任务目标。

收拾完山洞,木子拿起山洞口卷成一坨的深棕色的皮毛,对她道:“走吧。”

蒲白跟在木子身后,到山洞外才发现他们所在的山洞离地面有十多米高,还是呈直线型的那种!

果然逆天的位面连生物和四大圈层都不能用寻常的眼光看待,牛批!

没等蒲白问怎么下去,木子足尖轻点跃至半空,一个旋身化作一头通体毛发白黑相间的白虎,虎背上还有一对没有丝毫杂色的雪白翅膀。

木子的兽身给蒲白的第一感觉就是刺眼,金黄色的太阳洒在他身上,从她的角度去看,此时的木子像披着圣光从神殿而来的神兽,高贵典雅。

还别说,他走起路来挺毁形象的,但化成兽形的时候却惊艳的不行。

“你坐在我的脚上吧。”白老虎口吐人言。

蒲白爬上他的脚,双手抱住他的腿,闭眼感受着迎面吹来的习习微风。

这才是飞一样的感觉呢,和坐飞机截然不同的两种感受。

天色渐暗,一轮蓝色的月挂上了星星点点的天空,幽蓝色的月光照得大地恍若白昼,渗透力极强的月光连触不到的黑暗处都普及到了,想在夜晚觅食的动物根本无所遁形。

蒲白抱着木子的后腿闭上眼睛养神,腿上传来的温度驱散了高空的寒冷,让她在漫长的黑夜里得以睡的舒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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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这个兽人有点萌(2)

随着一阵轻微的晃动,本就在浅眠的蒲白睁开眼睛,发现木子已经落在了一座石屋耸立的村庄里。

在她跃到地上的同时木子也变回了人形,一双双陌生的眼好奇的望着蒲白,目光或赞叹或讽刺,甚至还有幸灾乐祸。

根本不算小声的窃窃私语钻进了蒲白的耳朵里,这也让她知道了原始社会排外有多严重。

“木子怎么带了一个陌生雌性回来?而且还是一个没有标记过任何雄性的雌性?”

--标记是什么东东?

“啊她长得好丑,脚后跟竟然是一根棍!”

--这是高跟鞋,土鳖!

“天呐!这个恶毒的雌性不会是来和拉雅抢木子的吧?!”

--你是用天眼看出本少女恶毒的吗?

“这个雌性好漂亮啊…那白白的皮肤和冬日的雪一样,好想摸一摸~~”

--来来来,莫得客气。

“哎呀呀,等会可有好戏看了,要是让拉雅那个小气的雌性看到她即将标记的雄性和一个陌生雌性搞在一起,一定会撕了这个雌性的!”

--撕了我?你以为本少女会怕?!

“……”

蒲白还没过劳死的时候,一有空闲时间就喜欢泡在专门的app里看小说,基本上各种领域都接触过,因此知道在兽人世界里有对象的雄性兽人只能驮他的对象,是不能驮其他雌性的。

即便她坐在木子脚上,那也跟驮了她差不多。

这么说来,反倒是她给木子添了麻烦?

木子也听到了众兽的议论声,他歉疚的看了蒲白一眼,往前一步挡住了她,沉声说道:“这个雌性叫卿婵,是我在哈里森林里遇到的,若不是她,我可能就被剑齿龙送去见兽神了!我带她回来是因为她救了我,而且她一个柔弱的雌性怎么在哈里森林生活?相信就算遇到她的不是我,也会有雄性将她带回部落!”

木子的救命恩人!这七个字足以震撼人心。

木子是谁,白虎部落第一勇士,一拳能打死巨熊的存在,可以说整个哈里森林没有能威胁他的生物,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需要人救,而且救他的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雌性!

雌性救人,如同天方夜谭,这不,就有人提出了质疑。

“不能吧。木子,你不能为了袒护这个雌性就乱说,我就不信了,你真的能弱到需要人救!”

蒲白看向发话的兽人,他面容阴柔俊美,狭长的凤眼中含着笑意,薄薄的唇勾着不怀好意的笑。

一看这货就不是什么好鸟,欠扁的脸上明晃晃的写着‘我就是故意的,怎么样?’几个字,惹得蒲白手痒痒,很想一拳轰过去打得他满面桃花开!

没等木子回话,蒲白先他一步开口,“这位壮士,谁说被人救就代表弱了?兽神还有需要帮助的时候呢,我们只是兽神的子民,能量总有耗完的时候,而且,木子面对的可是凶残的剑齿龙,你们难道不了解剑齿龙吗?”

虽然不知道剑齿龙具体长啥样,但听起来就感觉很的样子,顺着瞎扯准没错。

被忽视掉的剑齿龙终于回归了大众的视野,

一个长得和黑熊有得一拼的兽人惊讶的说:“这个时候剑齿龙应该在炎山啊,怎么会跑到哈里森林里去!”

沉着脸的木子将卷在一起的皮毛扔在地上,即便皮毛的主人已死,尚存的威慑还是惊得一帮兽人连连后退。

剑齿龙喜热,大多数时间都呆在炎山,只有到了冬天食物匮乏的时候,它们才会忍着严寒外出觅食,攻击的最多的也是部落。

白虎部落就吃过不少亏,许多勇士和雌性都丧身剑齿龙的利齿下,即便知道冬季剑齿龙会袭击部落,也防不胜防,那庞大的身躯几乎所向披靡。

看到他们脸上的恐惧,蒲白那双深褐色的葡萄眼滴溜一转,计上心来。

“我知道因为我是陌生人,所以大伙才会对我心生警惕,这样没错,但…根本没必要。”

她苦涩一笑,“因为我的部落就是被剑齿龙毁掉的,我恨不得扒了它们的皮,为我的亲人报仇!”

咬牙切齿的模样激起了白虎部落里被剑齿龙夺去亲人性命的兽人内心的仇恨,他们看着蒲白,心中升起了一股同仇敌忾的悲壮情绪。

只要你家被剑齿龙咬死过人,那我们就是好盆友。

“族长,让她留下吧!”黑熊般的兽人看着穿的花里胡哨头戴羽毛帽的矮小老年兽人,语带恳求。

有些话语权的木子也赶紧开口,“是啊族长,我们不能把珍贵的雌性赶出去!”

一带二,二带三,渐渐的,所有兽人都开口请求族长,除了那个人妖。

老族长墩了墩纹路诡异的拐杖,“安静!”

他的声音如同摩擦砂纸的呲呲声,干涩难听,但效果不错,一开口吵闹的兽人就都安静下来了。

“想留在白虎部落也可以,但是你必须通过考验洞!只有那样,我们才相信你对白虎部落没有恶意。”

“族长!”木子大惊失色,“她只是雌性而已,怎么能去考验洞!”

其他族人也觉得族长的考验太过残忍,纷纷上前劝说族长。

蒲白在旁边看着那么多人为她求情,很意外的挑了挑眉,不然怎么说是原始社会呢,这时的人心还没有受过太多污染,纵使不喜外来人,但依旧会在外来人受到伤害与不公的时候挺身而出。

“不必再说!如果谁再求情,我就把他扔到哈里森林去!”

以前的哈里森林即便再危险也不足为惧,但是现在有剑齿龙出没之后就不一样了,没有兽人想正面直刚大家伙。

木子头一次没给族长面子,冷着脸说:“族长,要她进去也行,但是我必须跟她一起去!”

“你!”族长怒目而视,“木子,你是不想与我女儿结礼了吗?!”

哦……

蒲白恍然,原来是老父亲替自家闺女出气呢。

不过她不是小三,木子也不是渣男,这气出得有点莫名其妙啊老头。

“行,我可以进去。但如果我活着出来了,你就不能再以权谋私赶我走,否则我可不依!”

场面话谁都会说,轮胎谁都会戳,威胁,谁他妈不会啊!

族长假笑着说:“放心吧,这么多族人看着呢,

我也不会言而无信。”

“嗯哼,那就谢谢了。”

木子一把将她拽到一边,不赞同的说:“你怎么能答应呢?如果你没开口,我继续争取,你就不必去考验洞了。你啊你,叫我说什么好!”

他的脸黑的都能滴出水来。

蒲白拍了拍他的手臂,“那可是你的老丈人,你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我才不能让你难做。放心吧,我会安全回来的。”

“还在那嘀咕什么呢,莫不是害怕,不敢去了?!”人妖多嘴的嗤笑。

蒲白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说再多的话只要没人愿意听,那都是放屁!小伙子,这里没人想听你那刺耳的声音,快快闭上你的菊花,别喷粪了!”

怼人蒲白谦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不教教他怎么做人,他还真以为全天下就他最聪明。

人妖气得变起了脸谱,劲瘦的胸膛剧烈起伏,狰狞的样子像是要把蒲白咬成人丝。

蒲白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到底年轻,定力简直差到没朋友。

“本少女不和你逼逼了,那劳什子考验洞在哪,来个人带本少女去。”

人妖反倒一笑,拧着变形的脸说:“我带你去吧。”

“好啊。”敢玩小动作,劳资leng不死你丫的!

看着两人渐渐远去,木子忍不住跟了上去,没走几步就因为族长的威胁被迫停下了步子。

“木子,你要是敢跟上去,等拉雅回来,我让她跟你解除关系!你永远别想和她结礼!”

木子魂不守舍的望着蒲白纤细苗条的背影,她手上的戒指在阳光下反射出了一道银白的光芒,木子脑袋中钻过一阵刺痛,从未见过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闪现,他想抓住什么,可那些画面宛如天边的流光,看得见摸不着。

等头痛缓解,眼前哪还有蒲白的身影,木子心中一慌,顿觉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蒲白跟在人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玩味的说:“你应该是拉雅的追求者吧,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并不存在矛盾一说,你应该很讨厌木子,当木子将我带回来,你觉得木子背叛了拉雅,所以随之讨厌上了我,对吗?”

人妖嘲讽的笑了,“一个即将死去的恶毒雌性,有什么资格让我讨厌!”

“我恶毒你妈呢,劳资初到白虎部落,一没有杀人放火,二没有出卖部落,你凭什么说我恶毒?!”

他停下脚步回身看着她,一脸的嫌弃,“你不要脸,跟着木子那蠢货回来就算了,还坐在他的脚上!你知不知道木子的身体都是拉雅的?!”

真是…妈累个八字!

蒲白挠了挠头,紧抿着唇连看他一眼都觉得是对自己的侮辱,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活着不仅浪费空气,还踏马污染空气!简直糟心!

放出cc引路,蒲白连一秒都不想和他待在一起,若是可以,她都不想和他呼吸同一片天空下的氧气!

她要努力完成任务,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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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这个兽人有点萌(3)

考验洞,顾名思义,就是考验兽人的地方,不过它只对陌生人开放,陌生人若是想进入部落,就必须从里面活着回来,才有资格成为部落的一员。

人妖止步于黑漆漆的洞口前,颇有些幸灾乐祸的说:“这里就是考验洞,恶毒的雌性,你可千万别被吓得尿湿兽皮!”

蒲白嚼着泡泡糖轻蔑的斜了他一眼,“看样子你之前尿过兽皮啊,不然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你!”人妖气急。

“嗤,闭嘴吧聒噪的雄性!劳资会不会尿兽皮可不是你说了算的,若没事,就退下吧,别打扰劳资发力!”

听完这番话他鄙夷的笑了,“想赶我走啊,而后你再偷偷逃跑是吧?我告诉你,没门!我会在这儿守着的,因为我要亲眼目睹你死的有多惨!”

蒲白:……

这人苟活到现在都没被打死,简直是奇迹!

不想再浪费口水,蒲白双手插在衣兜里,脚踩高跟鞋悠哉悠哉的走入洞中。

被无视掉的人妖怒火冲天的吼着,甚至在洞里都传出了回声。

蒲白脚步微顿,暗骂了一句智障。

越往里走,鬼哭狼嚎的风声就听起来越恐怖,启动照明模式,她借着幽光打量四周,发现两边墙壁上抓痕遍布,甚至还有喷溅状的血迹,墙角也有动物的尸骨。

但蒲白清楚,这些尸骨可不是寻常动物的,很大可能是闯考验洞失败的兽人留下的。

能把兽人的命留下,说明这洞里的东西不简单。

每走一步,高跟鞋清脆的声响就在洞中回荡,再加上一片漆黑中唯一的光亮,蒲白简直像一个会移动的活靶子。

停下脚步,她拿出空间里的衣服鞋子,窜到一处凹进去的窝窝里飞速换上,而后手中握着刀贴着墙壁警惕前行。

脚步声依旧清晰,但比起之前不知好了多少,忽地,蒲白听见一道异样的破空声,她停下步子后背贴在墙上,双眼锐利的巡视四周。

黑,很黑。

若不是鬼魂本身就有夜视功能,在这种环境中她恐怕只能抓瞎。

突地,蒲白就地一滚,躲开了一记致命攻击。她抬眸往上看去,一只约有半人高的蝙蝠瞪着血红的眼,长着利齿的嘴巴里流淌着唾液,四爪嵌入墙体中,稳固的黏在上面。

靠!就算你再馋,本少女也不可能给你咬哪怕一口!

蝙蝠再次发动攻击,它如滑翔机一般扑向蒲白,唳鸣着张大嘴巴直击蒲白脆弱的脖颈。

她的眼睛倏地眯起,握着刀柄的手动了动,当蝙蝠进入她的攻击范围,猛地出击。

意外的是,她竟然一拳将蝙蝠轰得bia在了墙上!

我去!她这是吃大力水手的菠菜了吗?!!

蒲白不可置信的看着精致纤长的手,又瞄了眼死透的蝙蝠,忍不住在墙上打了一拳。

‘砰!’

墙体瞬间裂开了一条缝,大块大块的土疙瘩往下掉,飞舞的灰尘呛得她直咳嗽。

蒲白忙躲开,接着往前走,没疑惑多久,她就搞清楚了这股怪力的来历。

看样子被她随意挥霍掉的愿望就是这个,她也有点懵,话说当时她为什么要许这种愿望呢?简直干

得漂亮!

身怀怪力,蒲白昂首挺胸,意气风发的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不仅打开了照明灯,还闲的蛋疼放了一首好日子。

光、噪音,正是生存在黑暗中的生物所不喜的,它们倾巢出动,誓要将扰兽清梦的兔崽子麻辣又红烧!

结果还没开灶,就被大杀四方的蒲白收拾的跪地唱征服。

轻而易举的通关容易惹人怀疑,为了没那么独特,蒲白只用了一半的力,和怪兽对打时也不再以速战速决为主,反而锻炼起了技巧。

等候在终点洞口的木子焦灼的走来走去,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洞里依旧毫无动静。

担心蒲白出事,木子心一横,义无反顾的跑进了考验洞。

“木子!!”

族长那褶皱遍布的老脸上浮出阴戾,浑浊的双眼盯着木子消失的地方溢出狠意,他一招手,候在一旁的兽人上前,在兽人耳边低语了几句,兽人犹豫的看着他,有些纠结。

“怎么,你是想眼睁睁看着木子被一个恶毒的雌性从拉雅身边夺走?!”

这兽人也喜欢拉雅,但是拉雅不喜欢他,所以他跟在族长身边为族长做事,就是希望族长去说服拉雅接受他。

可再喜欢也有个度,这会儿把拉雅从狐族部落叫回来,事情怕是会越来越糟。

“只要你把拉雅叫回来,这个圆日落雪的时候我就让拉雅标记你。”

姜还是老的辣,懂怎么拿捏一个人。

兽人一听果然心动了,连坚持都没坚持就屁颠颠的去给拉雅通风报信了。

“哼!蠢货!”

族长讽了一句,望着漆黑的山洞脸黑的可怕。

轰爆一只老鼠和蜘蛛的结合体,蒲白嫌恶的擦手,飞速离开了惨案现场。

她真的很想知道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这种反人类反自然的生物到底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

长得丑就算了,还臭得人,闻一下她得三天吃不下饭!

用医用酒精替她的小手手消完毒,她戴上从医药箱里翻出来的手套,那种膈应的感觉总算消了不少。

没等她缓口气,一只长着俩脑袋的火鸡摇摆着头踏着八字步向她跑来,尖尖的嘴巴上遍布尖锐的利齿,被勾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

蒲白东躲西让的溜双头火鸡,还没玩够,就被一只突然出现的白虎撕得毛发与血肉横飞。

刚开始蒲白还警惕的观望白虎,等它杀完火鸡,她才看出他是谁。

“木子?”她疑惑的喊了一声。

白虎化为人身,长腿窄腰,白发齐肩,可不就是木子吗?

他紧张的钳住蒲白的肩上下打量,“你没事吧?”

木子看到了蒲白身上与之前截然不同的衣服,但他没问,这个雌性身上有很多秘密,他不急,总会慢慢解开。

蒲白摇头,“没事啊,倒是你,本应该待在外面等我胜利归来的兽,跑这儿干嘛来了?!到底是我拿不动刀了,还是你飘了,嗯?”

“等你胜利归来?怕是天都黑了。”木子毫不犹豫的补刀。

蒲白:……

果然,狗子你变了…原来男人都是大鸡排子!

“来路的怪物都被我收

拾完了,走,跟我出去!”木子拉着她的手往出走。

果然,没几步就躺了一个死相难看的怪物。

不带情绪的瞥了眼,蒲白挣脱木子的手相跟着出了考验洞。

洞外

白虎部落的族人等着木子带着蒲白的尸体出来,哪知不仅没有尸首,就连她本人都毫发无损!

这下就连族长都有些心有戚戚了。

这女的到底什么来路,竟然能从考验洞活着出来?!

天马行空的想法再多都与蒲白无关,她径直走到族长面前,似笑非笑的说:“怎么样族长,现在我有资格留在白虎部落了吗?”

要是还出幺蛾子,小心本少女打爆你的狗头!

族长很想说不可以,可当时那么多族人看着,他也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咬着后槽牙同意她留下。

异族人,咱们走着瞧!

蒲白成功留在了白虎部落,她凭着一把子力气加入打猎的队伍,从他人刚开始的不看好,到后来的心悦诚服,着实废了不少气力。

最惨的一次她因为速度太慢差点就跟丢了队伍,要不是木子,估计就得利用导航往部落摸索了。

支线任务认证框中的进度条已经达到了百分之八十,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怎么都上不去。

蒲白愁啊,难不成真要想办法回现代?到时候主线任务又要怎么刷?!

头疼。

这下她一点儿都不觉得支线任务简单了,那都是错觉,难的还在后头呢。

不管如何,蒲白还是找起了回现代的办法。

听说白虎部落中有一位能通神的大巫,提着两只野鸡去拜访的蒲白吃了闭门羹。

找族人问了一下,她才知道大巫去狮族部落学习去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唯一一个兽人有点希望能把她送回现代,谁知人还不在!

无奈,蒲白也只能把全部心神都放在了打猎上。

一天,蒲白利用陷阱抓到了一头弯角水牛,忙活了半天一无所获的狩猎队喜出望外,忙将水牛从陷阱中拖了出来。

“亚,你去采一把臭草。”木子吩咐道。

蒲白知道臭草的功效,这东西主要是为了消除他们和猎物存在过的气味,那陷阱很快又可以派上用场。

亚道:“好。”

臭草离狩猎队不远,亚过去采了一把,还没到队伍跟前就开始狂吐。

“呕…唔,呕……”

“亚!你怎么了?!”

与亚玩儿的比较好的兽人离担心不已,皱着眉拍他的背,想让他好受些。

“我没事,就是有些恶心,臭草给你。”

离还没接到臭草,亚又开始狂吐,甚至于闻见水牛身上的血腥味都会吐。

经历过人事的兽人眸光一闪,拿出随身携带的子草递给亚,“嚼一下。”

亚接过,放嘴里嚼了嚼,枯黄的草如枯木逢春,变回了原来鲜嫩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最高兴的莫过于离,他大笑着说:“亚,你怀孕了!你要当父亲了!”

亚先是一怔,随后大手轻颤着抚摸平坦的小腹,眼眶通红。

他真的,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

第三十八章 这个兽人有点萌 (4)

众兽人都开心的笑了,替亚高兴,也高兴部落里又新添了新的小生命。

不过从外星来的蒲白表示笑不出来,她石化在原地,一脸懵逼。

他们在说什么她怎么一句也听不懂?明明每个字她都认识,但组合到一起…此时的她是个文盲。

恍恍惚惚的打完猎,恍恍惚惚的回到部落,直到吃完晚饭睡到床上,她才如梦初醒。

等等,咱慢慢儿捋捋。

首先亚吐了,其次古森递给他一根枯草,最后草变绿了,于是他们说亚怀孕了,是这个流程没错吧?

但是她还是好懵。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哟…脑阔疼。

这一晚蒲白一直在做梦,她梦到宋珏跟随她而来,他们还在这个世界结了礼。

最惊悚的是,结完礼没多久,他就摸着大肚子笑意盈盈的对她说:“祁郎,看,我们的宝宝。”

“卧槽!!”

蒲白一身冷汗的坐起,抬手一摸,一脑门子汗,心脏狂跳不止,好似在下一秒就会从口中蹦出。

太可怕了,简直太可怕了!妈妈,俺想回家……

调出任务屏幕,也不知是不是惊吓的原因,支线任务认证框里的进度条硬生生上升了十个百分点。

汗!如此劲爆的世界把鬼都吓活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再瞄了眼时间,凌晨一点二十。还早,但是蒲白心有余悸,就是睡不着。

有规律的呼气吐气,她安慰自己:反正不长住,快些完成任务,就可以快些解脱了,淡定,要淡定。

等大巫回来,她就去找他,不管能不能回去,都要得到一个结果,若是真回不去,支线任务应该就能完成了。

大巫啊大巫,您老就快点回来吧,出去这么久,您都不想家的嘛?

自我安慰还是有些作用的,后半夜蒲白成功睡着了,虽然清早起来挂了俩黑眼圈,但精神状态还是不错的。

到了狩猎队集合的地方,一直到快出发,亚都没出现。

蒲白随意问了一下,昨天给亚子草的古森说:“亚怀了崽崽,就不能打猎了,他需要好好休息。”

“那…他和他的雌性今天吃什么?”

白虎部落里不打猎不采集的兽人是分不到食物的,孕…夫是饿不得的吧?

古森不在意的说:“亚的雌性还标记了别的兽人呢,食物他们会解决的,再不济亚的雌性也可以跟采摘队一起出去啊,她舍不得饿自己亲崽子。”

“也是。”蒲白便不再过问。

今天狩猎队的运气不好,忙活了半天就抓到了一只双头兔,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今天猎物格外少,甚至于平时动物最多的河边都少的可怜。

如此反常,就算再蠢的人也该察觉到不对了,于是木子决定带大家伙儿往深处走走。

深入丛林,动物果然多了起来,不过这些小东西就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慌不择路的四处逃窜,

蒲白琼眉一皱,放出cc去查探。

当千米以外的场景通过cc传到屏幕上时,她惊得瞪大了眼,忙道:“快走!”

她的声音太过惊慌,木子担忧的问:“怎么了?”

“我看到了一头剑齿龙和一头巨熊在交战!怎么,你们没感觉到!”蒲白有些意外。

连小动物都吓得乱跑,比小动物更敏锐的兽人应该能早早察觉到啊,怎么感觉他们没一点紧张的意思。

木子神色突变,“不好!快走!”

才跑出了一百米,树林里突然跳出了两头暴虐龙,它们张着大大的嘴狂吼,惊飞了一林子的鸟。

说是暴虐龙,其实只有头部和暴虐龙长得颇像,面前的生物四只强劲有力的爪子撑起了它庞大的身躯,尾巴每一甩都会带倒一根粗壮的大树…

还没等蒲白观察完,基因突变的暴虐龙摆着头两面夹击朝他们冲了过来。

除了蒲白,别的兽人都变成了兽形和暴虐龙缠斗,他们用最原始的方法撕咬,其中一个年龄稍大的兽人一个不查被暴虐龙一尾巴打飞撞到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擦!这玩意有点儿强啊!

蒲白急得手足无措,她现在不能贸然接近乱他们的心神,只能干着急。操着一大把子力气结果只能当看客,别提有多操蛋了。

灵敏的躲过朝她飞过来的半棵树,木子对她吼了两声,意思让她躲远一点。

刚刚那惊险一幕差点没把他吓死。

蒲白躲到了一颗树后,不能近身,她在智脑空间里翻了翻,还别说,真翻出了一把手枪!

不幸的是:枪中只有一发子弹。

能干掉一个是一个,她就不信这丑家伙的头能比子弹硬!

上了膛,蒲白让cc在暴虐龙头上给她投映了一个大红圆圈,她紧紧盯着那大红圈,找准时机开了枪。

‘砰!’

暴虐龙的脑袋炸开了花,血液混着脑浆喷了出来,离只一脚就把它踹倒在地。

接收到木子投过来的视线,蒲白举着枪勾唇一笑,他从鼻孔里吹出了一股热气,表示回应。

剩下一头暴虐龙就好对付多了,他们变回人形,只将双手兽化,你一爪他一爪的在暴虐龙厚厚的外皮上磨爪子。

暴虐龙被挠急眼了,大嘴咬住一棵树挥舞着攻击面前的小虫子。

这场交手持续时间还是挺长的,牛叉哄哄的暴虐龙浑身是血,脚步不稳的走了两步,轰然倒地。

它瞪着眼睛,身体抽搐,一脸不甘。

蒲白这才从树后出来,走到他们身边,离立马问道:“卿婵,你刚刚是用什么打的暴虐龙?这也太厉害了吧,一声巨响,暴虐龙就死的透透的!”

他惊叹不已,蒲白只道:“那东西我只有一个,已经用不了了,不然我怎么可能让这只活这么久。”

离还欲再问,木子打断了他们的交谈,“剑齿龙就在不远处,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快把这两头暴虐龙处理掉,我们离开!”

离讪讪一笑,灰溜溜的跟在古森后去处理被蒲白爆头的那头暴虐龙,木子和蒲白还有其余五个兽人处理刚死的暴虐龙。

突变就在一瞬间,本以为已经死了的暴虐龙飞速朝着木子咬了过去,蒲白下意识的将他推开,

左腿就落进了暴虐龙的嘴中。

幸亏有一个兽人反应快,不然蒲白怕是就成独腿怪力美少女了。

掰开终于死透的暴虐龙的大嘴,蒲白小心翼翼的把腿抽了出来,木子又惊又怒的吼道:“你这是做什么?!”

蒲白一脸无辜,“我也不想啊,都怪我的手叛变了我,你想怪就怪它吧,我可不背这锅!”

手:劳资也不想背这口加厚的锅!

木子闭了闭眼,淡漠的瞥了她一眼,不再理她。

回部落的路上,离悄悄凑到了她身边,“你胆子可真大,就你这小身板,暴虐龙轻轻一口你怕是就去见兽神了。幸得兽神保佑,你没事。”

蒲白双手插进裤兜,步伐稳健优雅,微微眯起的葡萄眼狡黠迷人,“我替我的手谢过你的关心。”

“噗…你可真好玩。”笑得前俯后仰的离哥俩好的架着她的肩,淡蓝色的眸子宛如波澜起伏的大海。

蒲白:“你也是。”

他靠近她的耳畔轻声说:“你好像惹毛了木子,一起生活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见他生这么大的火呢,而且还是对着一个雌性。”

蒲白一脸‘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的表情耸了耸肩,“气吧,反正气坏的也是他的身体。”

在最前面带路的木子脚步微顿,随之脸色如常的继续赶路。

拖着两头庞大的猎物在太阳落山前回到部落,部落中的兽人欢呼着迎了出来。

在如此和谐的场合,一个美艳绝伦黄金比例身材的美女很煞风景的走到蒲白身边,要不是蒲白手快,脸上估计就得盖个章。

“美女,我们熟吗?”蒲白眼中闪过冷光,但她还是浅浅笑着。

富强明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劳资不能打人!尤其还是女人!!

但是美人不识相,挣脱她的手还欲再打。

这次挡住美人玉手的是木子,他不满的问:“拉雅,你怎么能随意打人?!”

拉雅?

蒲白好奇的打量身材火爆到她都想拖小树林里压一压的美女,随后又瞥了木子一眼,瞬间觉得两人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拉雅愤怒的甩开木子的大手,声音尖锐,“我随意打人?!木子,你果然被这个恶毒的雌性勾走了魂,你以前是怎么对我的难道你不知道?!”

看着她脸上的不悦,木子强迫自己缓下神色,柔着声音说:“你误会了,我和卿婵没有关系,我爱的是你啊。”

听到他的表白,拉雅眼中闪过得意,但还是不依不饶,“那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打她?!”

木子将她搂入怀中,宠溺的说:“傻拉雅,本来就没有过的事,如果你真打了卿婵,不就让别人以为我真和卿婵有过什么关系了吗?”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令拉雅红了小脸,她娇羞的捶了他一拳,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霸道的说:“你不能和她有任何关系知道吗?不然我就不和你结礼了!”

软糯的声音奶凶奶凶的没有一丝威胁,惹得木子轻笑出声。

“哼!你笑我!”拉雅噘着小嘴埋怨道。

第三十九章 这个兽人有点萌(5)

木子亲了亲她的唇,宠溺至极的模样令拉雅酥了身子,小手牵着他的大手羞涩的说:“晚上来我的洞里吧,我让甘出去。”

这可是赤果果的求欢呐,此时除了身体不便的兽人以外,所有兽人都集合在门口,因为拉雅的话,全都哄笑起来。

“拉雅,好好努力啊,一定要搞得木子腿软脚也软!”

“对对对,明天跟我们说说木子到底厉不厉害!哈哈哈哈……”

“……”

一个个的黄段子不要钱似的往出飙,见没人注意她,蒲白悄咪咪的遁了。

废话!此时不遁更待何时!

要是那美女回过神来非得找她算账的话,她可不能确定被美色所迷的木子还会不会帮她说话。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毕竟,她还是挺怕麻烦的。

晚饭时分

蒲白用树叶包了两块烤好的肉,拿了五六颗类似于番茄的水果,而后悄悄回了山洞。

没人注意她是来是去,蒲白乐的轻松,几下解决完晚饭,躺床上没多久就和周公媳妇下棋去了。

东方启明星升起,赤金色的霞光跃出山脊,撕破了寂静的黑夜。

部落中,狩猎队总是起的最早的,也是最累的。

作为连马甲线都木有的现代白领,蒲白表示有点儿方。

一天两天还好,时间一长,高强度的运动弄得她腿酸腰疼浑身不舒服。

明明精神很好,但就是提不起力气。

队伍集合完毕,正式出发!

路上,许久不见的人妖孟月凑到木子跟前无比八婆的打听小道消息,“喂,昨晚怎么样啊?拉雅的味道是不是很好?她有没有让你把种留在她身体里?你觉得你能怀崽吗?”

蒲白幽幽的瞥了眼孟月,表示他要是生在她的时代,保证是一个合格的狗仔!

唉…恰风流少年,生不逢时,埋没才华,真是可惜…可惜…

别看木子长得人高马大的,其实他脸皮可薄了。

在孟月的三千问下,木子的脸成功红成了猴屁股。

“你…你闭嘴!”

孟月就跟摒弃了前嫌一般,大咧咧的架着他的肩,说:“哎呀,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嘛。大伙都是成年兽了,说说借鉴一下又怎么了?你瞧瞧,就连那个恶毒雌性都等着呢。”

‘本来我吃瓜吃的好好的,你为什么要这么说?蓝瘦,香菇…’

以上就是蒲白被提名后的心情。

该死的人妖,一天不给她整点幺蛾子就皮痒痒!

蒲白假笑着说:“啥?你们在说什么?抱歉抱歉哈,我只顾着观赏周围的风景了,没仔细听你们说话,实在不好意思。”

演技炸裂的蒲白演得丝毫不做作,显得比小白兔还白兔。

人都一脸无辜的说没听到了木子还能说什么?

他眼神复杂的望了她一眼,弄得蒲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因昨天碰到了剑齿龙,所以木子带领他们换了个地方。

新的狩猎地点是一片草原,绿油油的望不到边,各种食草动物在草地上撒欢,好不惬意。

狩猎队成员迅速兽化扑向待宰的猎物,他们就如饿狼进了羊群,肆意屠杀。

蒲白才放倒一头牙齿奇长的野猪,还没大显身手呢,收获颇丰的兽人们就带着她飞速离开了草原。

“这猎的也不多啊,跑这么早干嘛?”

孟月再次开启嘲讽模式,“人蠢就少说话,不说没人拿你当哑巴!”

靠!

蒲白冷冷斜了他一眼,把他说的话当放屁。

人长得gay里gay气就算了,嘴巴还跟长舌妇一般喜欢瞎逼叨,跟这种人说话她都嫌low!

一拳打在棉花上,说的正是孟月。

他没料到蒲白这么容易就认了输,但当他看到她脸上的不屑时才明白,人家只是懒得搭理他。

蒲白的态度气得他想发飙,正想骂她个狗血淋头,被昆拦住了。

“你少说两句吧。”

也不知是不是蒲白和孟月的气场不和,两人从初见时就开始互怼,直到现在,还愈演愈烈!

兽神啊,要是不嫌弃,您就带他们走吧!!

兽神:不!本尊嫌吵!

离走到她身边说:“因为德里草原是飞蛇部落的领地啊。我们这算偷,那帮蛇人的脾气特别差,要是被他们发现,肯定会打上门来的!”

蒲白:……

话说她这是间接当了一次小偷吗?

咦……刺激!

在丛林边缘又打了几只肥美的野鸡,狩猎队满载而归。

时间还早,为了图速度,每个兽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沾了些许血迹,于是他们决定去洗澡。

蒲黄花大闺女白跑到一块巨石后的水潭里搓澡,忽地腿上一痒,她低头瞄了一眼,一尾忒肥的鱼胆大包天的围着她的腿转圈圈。

鱼兄,胆儿很肥啊你!

蒲白拿出小刀,腿剧烈的动了一下,惊得鱼一下子窜出老远。

我去!远了远了!!

她让cc锁定目标,飞刀一甩,瞬间刺的鱼一个对穿。

过去提起鱼,蒲白口水分泌增多,脑海中闪过了好几种鱼的做法。

什么清蒸、红烧、盐、酸菜,越想越馋。

“卿婵,你洗好了吗?我们该上路了。”

呼唤打断了蒲白的思绪,她应了一声,提着鱼走了出去。

离看着她手里的鱼欲言又止,简直纠结的不行。

蒲白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有什么就说呗,这么憋着不难受嘛?”

离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的说:“卿婵,咱白虎部落也没饿着你啊,每次分给你的肉不是蛮多的嘛,你怎么还捉刺兽吃啊?”

蒲白摇了摇手里的鱼,“刺兽,你是说这个?”

“对啊对啊,河里刺兽多,但不能吃,曾经有个老兽人饿惨了,于是抓了一条刺兽回家做着吃,结果那老兽人被刺兽的刺扎死了!所以部落里的老人都说刺兽很凶残,千万不能吃它的肉!”

好腻害哦,她都被吓到了呢。

蒲白面无表情,“只要细心挑刺,那这种情况就不会出现。况且还可以做成鱼干长时间保存。”

“什么?!”

这下大家伙都惊了。

可以保存到冬季,这是多么让人振奋的消息!与蒲白保持距离的木子也赞赏的瞥了她一眼。

高兴完,沉稳的古森问

:“这鱼干应该怎么做呢?”

蒲白戳着手里早就死透的鱼漫不经心的说:“做鱼干,主要就是把鱼晒干,亦或是用盐来腌制,那样保存的时间也就更长一些。”

“但是盐只有人鱼部落才有,他们不怎么接触外界,我们又几乎用不到盐,所以和人鱼族一点儿联系都没有。”

说着说着,离古铜色的皮肤开始泛红,像是很尴尬一般。

蒲白无所谓的摆摆手,“如今离冬天还远呢,慢慢来,不急。”

话虽如此,但木子还是决定去人鱼族走一趟。不为别的,只为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家。

回到部落,蒲白在吃晚饭的时候见到了一个长长的银发及腰,面容妖冶惑人的陌生男子。

“这是谁啊?”竟然穿着古代长袍!

离细声细语的说:“他就是大巫。”

大……巫?

偷偷打量了几眼,蒲白觉得这位亲一点都不像大巫啊。

她心中的大巫,应该是已近知命之年,脸上有皱纹,抓着胡须老神在在的慈祥阿伯啊。

这怎么变成了小白脸?!

想是她的目光太过炙热,大巫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就是这时,蒲白发现他的眼睛是褐色的,瞳孔周围还有一丝浅蓝的轮廓。

偷看被抓包,蒲白呲着牙傻乎乎的笑了笑。

大巫轻哼一声,嘴角却不自觉的勾起了笑意。

蒲白决定第二天登门拜访,就没和狩猎队一起出去打猎。

准备了一堆礼物,蒲白觉得已经差不多了,就提着东西出了门。

到大巫家时,正好碰到除草的大巫。

“大巫好,我是刚来到白虎部落的外族人。因久仰您大名,所以特来拜访。”

“啧,有事就进来吧,如此假惺惺的拜访我可受不起。”大巫甩了甩长袖,双手背在背上悠然的进了山洞。

蒲白跟着进去,一股子药味直冲她的鼻孔,呛得她打了个喷嚏。

“说吧,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蒲白也没傻到人家一问就交代,她神秘兮兮的买起了关子,“您可知时空穿越?”

大巫优雅的坐下摸了摸一只雪狐的头,淡淡的说:“略有耳闻。”

“那您知道怎么穿越时空吗?”蒲白的语气带了丝急切。

大巫意味深长的说:“既来之则安之,上天将你送到了这里,那便有它的用意。若强行逆转时空,带来的后果无法估量!”

蒲白皱了皱眉,“照您这么说,其实是可以逆转时空的咯?”

大巫轻轻一笑,“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还是那句话:既来之,则安之。”

如此官方的解释弄得蒲白很无语,看样子是真的回不去了…

叹了口气,她起身告辞。

大巫望着她的背影,雪白修长的手捂住胸膛,古井无波的脸上难得带了丝迷茫。

师傅,难道这就是命中注定的劫吗?

………………………………………………………………………………………………………………………………

作者有话说:

来,话不多说,收个藏先*(`)*

第四十章 这个兽人有点萌(6)

千年前兽人大陆还不叫兽人大陆,叫水蓝星。

那时人族统治着水蓝星,星球上科技发达,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之态。

当人族的科技发展到一定程度时,科学家们开始着手探索浩瀚无垠的宇宙。

他们研制出了宇宙飞船、航空火箭,不断的将这些东西发射进太空,企图寻找新的生命。

几十年后,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

可惜探索到的生物却不是善类!

外星人很愉快的入侵了水蓝星,剥夺了水蓝星上的一切,其中包括人族的生命。

就这样,人族终是灭绝。

但是每个星球都有一道看不见的法则悄悄存在着,人族毁了,水蓝星上的动物们开始有了神智。

等动物可以化为人形,一个新的纪元又开始了。

水蓝星被兽人改为了兽人大陆,因大陆上没有了人族存在过的任何痕迹,科技方面兽人也无从借鉴,只能如新生婴儿一般从牙牙学语开始发展。

但兽人的智力终究有着局限,没有正统人族聪明,以至于发展了一千年还在石器时代徘徊。

蒲白发现白虎部落的兽人生食也吃熟食也吃,不过生食吃的没有熟食频繁。

猎物的血液中含有丰富的盐,正好补充了兽人不吃盐的缺陷。

因此他们才会对盐如此不重视。

缺少盐,蒲白只能教白虎部落的族人制作鱼干。

接下来几天天气不错,日照充足,晒出的鱼干可以赞一句精品。

尝过鱼干的味道,被鱼干圈粉的白虎部落族人开启了疯狂捕鱼模式。

河里的鱼几乎没有天敌,生活的那叫一个无忧无虑。

突然被一群无视它们的兽打破了宁静的水面,甚至连小命都受到了威胁,肥美单蠢的鱼儿们慌张的四处游动,企图逃离兽人的魔爪。

天不随鱼愿,除了小鱼,大鱼全都落入了编好的网中。

白虎部落的族人们忙的热火朝天,蒲白却一脸吃了翔的表情。

what are you 弄啥嘞?!

人大巫都说了既来之则安之,进度条为什么还不满?

就差五个点呐!五个点就满了!!

蒲白面无表情的剖开鱼腹,清理鱼内脏,实则内心的小人正在抓狂。

难不成…难不成真的要穿回去支线任务才会完成吗?

用思想者的poss头脑风暴了一番,蒲白决定再去找大巫一次。

还就不信了,他真就只会说什么既来之则安之!

飞速干完分配给她的工作,蒲白回到洞中拿了半陶罐鱼肉丸子直奔大巫家。

俗话说世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但今天蒲白要补一句:世上不仅仅只有懒女人,还有一种欠打的女人!

蒲白舔着牙没有什么表情的看着拉雅,看着她一脸的得意,看着她胸口上青紫的暧昧痕迹。

“话说你有事吗?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我还有事。”

拉雅用手摸着锁骨上的痕迹,娇嗲的说:“急什么嘛~~”

朝一旁的小跟班使了个眼色,小跟班无比夸张的惊呼,“哇~~拉雅,你和木子交配啦?”

拉雅捧着没有一丝羞意的脸嗔道:“才不是呢,昨晚和我交配的是甘啦。”

小跟班一脸‘

我懂得’的表情,神色颇有些猥琐,“木子肯定很厉害,你看看你的身体都成什么样了。要是我能和木子交配一次该多好啊…”

这妹子一脸憧憬,想入非非的神情雷得蒲白差点咬到舌头。

啧啧啧,妹子,话说你在人木子正妻面前说如此直白的话真的不怕被打吗?

偷瞄了眼拉雅的表情,果不其然,脸硬是黑了两个度。

她强撑着笑拍了把小跟班,“草果,我们走吧。”

草果这才从臆想中回过神来,挠着脑袋一脸懵的跟着气呼呼的拉雅离开。

不是说来找茬么?茬呢?

免费看了一场戏,蒲白急躁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到了大巫洞中,她放下陶罐四处瞧了瞧,没人。

看样子又要空手而归了……

叹了口气,蒲白提起陶罐欲往出走,不小心带倒了一片完整的龟壳。

‘哐啷’一声吓得她身体一颤。

做贼心虚的把龟壳复位,弯着腰蹑手蹑脚的正准备离去,余光却瞥到了龟壳上的异样。

蒲白拿起龟壳仔细一看,发现龟壳上是一种阵法。

哟,这大巫挺先进啊,都能捣鼓出阵法了。

用cc一扫描,阵法的基本信息事无巨细的呈现在了屏幕上。

原来这是一种空间传送阵法,是外星人攻打水蓝星后无意间落下的。

想是那大巫发现了,就用龟壳临摹下来带了回来。

阵法并不全,龟壳上仅有四分之一。

蒲白大胆猜测:要是找到其他三片,是不是就可以打开时空隧道回到另一个世界了呢?

她想的入神,连大巫走到她身后都没察觉。

拿着龟壳准备回去细细研究,蒲白一转身便撞进了大巫的怀里。

鼻子一痛,生理盐水瞬间从眼中迸了出来。

她捂着可怜弱小又无助的鼻子蹲下,忍不住低泣出声。

妈的也太疼了吧!整根鼻骨像是撞断了一样,痛得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唉……”

大巫无奈的替她往鼻子上涂了点药膏。

药膏见效很快,蒲白觉得她的小鼻梁又回来了,真是可喜可贺。

“你干嘛要站在我身后?!”她开始兴师问罪。

大巫道:“该质问的应该是我吧,你为什么在我的洞中?”

蒲白:……

这个问题问的好。

“我是来找你的,你不在,所以我准备回去,结果非常不小心的撞翻了这片龟壳,又非常意外的发现了壳上的秘密,研究的正入迷呢,你就回来了,还丧心病狂的站在我身后,撞歪了我的鼻子!”

“这么说来还是我的错咯?”他似笑非笑的问。

蒲白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年轻人,有觉悟!”

大巫被她的强盗逻辑惹得轻笑出声,迈着步子慢慢接近。

蒲白很从心的缩了缩脖子,往后一退,靠在了墙上。

退无可退,她吞了口口水,虚张声势,“别过来,再过来我可就要不客气了啊!”

清俊秀逸的大巫同志用他的猿臂壁咚了矮矬蒲白,贼鸡儿粉嫩的唇那么一嘟,目标明确,直攻堡垒。

在蒲白眼中,任何想站她便宜的嘴都是驴嘴,该打的时候一定不能手软!

砰!’

大巫白嫩的眼睛上戴了一副无比逼真的单眼墨镜。

捂住眼睛‘嘶’了一声,他送了蒲白一个分量及重的栗子。

蒲白有点儿晕乎,她觉得她一定脑震荡了。

到底是犯什么贱,她要想不开来找这个黑心黑肺的家伙!

惹不起惹不起,告辞!

蒲白捂着脑门神情哀怨的往出走,陶罐不要了,龟壳也不要了,都去他老母的!

明显伤情更重的大巫方了,雌性是水做的吗?怎么动不动就掉金豆豆?

但雌性都是宝贝,该哄的时候一定不能马虎。

他几个跨步赶上蒲白,拉着她愧疚的说:“对不起,怪我下手没轻没重。来,我再给你涂些药。”

没人会跟自己过不去,她又很从心的顺着大巫回去,让他上药。

“那什么,谢谢你啊。”

大巫:“没什么,保护雌性本来就是雄性应该做的。”

蒲白轻轻戳了戳脑门,好奇的问:“话说我来这么久了,都不知道大巫您的名字呢,方便告诉我吗?”

他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名字不过是代号,不必知道的那么清楚。”

这话她就不爱听了。

蒲白插着腰说:“要不以后我叫你‘喂’吧,反正都是代号,叫啥都没差。”

大巫忍不住扶额,“叫我珏吧。”

听到这个字,蒲白一阵恍惚,上个任务的主线npc的面容在她脑海中闪过。

但也只是一瞬,她就收回了心神,淡笑着说:“好。”

“你找我有什么事?”

她道:“我也不卖关子了,你既然能得到这块阵法碎片,那你肯定知道穿越时空的方法。珏,请你告诉我,这对我很重要。”

珏打开她带来的陶罐,很鲜的味道扑面而来。他随意折了根签子扎了一颗喂进嘴里,蠕动着嘴唇不语。

“你不说?”她蹙眉,“是有什么原因吗?”

他开口只说了一个字,“滚。”

蒲白:他妈类隔壁!

这都什么人呐!

不说就不说,真当她稀罕!

回到山洞,蒲白头痛的躺在床上喃喃自语,“你也看到了,人家不愿意说啊,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语气太过哀怨,支线任务竟然完!成!了!

我擦!还真是意外之喜啊有没有。

随之而来的又是那句让她蛋疼的提示:恭喜蒲女士完成了原身愿望,接下来请领取正式任务。

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真的。

任务目标:木子

性别:男

年龄:二十

职业:猎人

主线任务:消除灭世值

灭世值产生原因:

木子与拉雅将在一个月后结礼,半年后木子怀孕,拉雅花心不改,招惹到了飞蛇部落族长翼的头上,并致使翼怀孕。

在翼的强势之下,懦弱自私的拉雅反叛,在翼攻打白虎部落时帮翼屠毁了白虎部落,木子在这场灭族之战中流产,终生不孕。

之后拉雅还与翼紧追不舍,想杀了木子,却刺激得木子激发了血脉中的神兽之力!

疯魔的木子杀了翼和拉雅尤不解气,顺便天凉灭了个世界。

第四十一章 这个兽人有点萌(7)

看完介绍,蒲白觉得药丸。

那小两口现在过得是蜜里调油、你侬我侬,要是她突然跑去跟木子说:嘿哥们,你老婆将来要灭了你,所以你先提前把她灭了吧!

蒲白:……

要不她还是等拉雅和翼暗通曲款之后再执行任务吧。

如今她无凭无据,空口白话的谁信呐!

要是没看这份介绍,她也不相信拉雅会是那种狠心到可以灭了生活了十几年的家的人。

所以主线任务还是暂时搁着吧。

眼看着冬季快来了,她得做两件用来保暖的兽皮衣服。

虽说她身上穿的和空间里放的衣服可以御寒,但为了不那么突兀惹人怀疑,她还是低调点儿的好。

在外面野了一天的蒲白拖着疲累的身子往山洞走,哪知又在洞口碰到了珏!

脚步一顿,她觉得这人应该是属牛皮糖的。

说起牛皮糖,看样子她在家中的祈祷没奏效啊。

蒲白决定先到奇亚阿么家躲躲去,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兽人的鼻子很灵敏,老远珏就闻到了独属于蒲白的气味。见她改了路,他那双清冽的眸眯起,薄厚刚好的唇微扬,干脆进入她的山洞中坐在石床上等。

蒲白走出一百米远后偷偷往洞口瞥了眼。

咦?不见了?难不成他回去了?

她万万没想到某兽会强闯民宅,况且,谁见过回个家还回的这么惊心动魄的?还得用监视器确定一下有没有不想见到的人?

蒲白表示她没有那么多闲功夫。

既然人都走了,再去打扰阿么就有点不好了。于是蒲白变回了原道,提着鲜肉块回了山洞。

刚踏入洞内,她就被石床上的白吓了一大跳。乍一看一身白的珏特像从电视里爬出来的贞子,不过他是从床底爬出来的(滑稽jpg)。

“你怎么在这儿?”

她还以为走了呢,得,这还干脆到洞里来等了。

珏穿着一身白袍,宽大的袖子没有一丝褶皱的合在膝盖上,清冽的眸定定瞧着她,道:“闲来无事,来你这里转转咯。”

那确实挺闲的。

“你吃了么?”她问。

珏摇头,“并无。”

他的视线慢慢下移到她提着的肉块上,淡淡的说:“你不是拿食物了么,顺带也给我做一份吧。”

“可是……”蒲白骨子里都透着拒绝,话才说了一半,就被珏截了胡。

“怎么,你不愿意?”

那小眼神,仿佛她要是说一个不字,就要承受很严重很严重的后果。

后果也确实重,要是蒲白不生病还好,要是一生病,那就自生自灭吧。

“我…当然愿意。”她脸翻的比翻书还快,狗腿的样子惹得人手痒的不行。

珏轻笑出声,浅浅的笑容仿若在冰雪中绽放的昙花,清雅漂亮。

蒲大厨白苦着脸生火做饭,垮着的肩向世人狂诉她受到的不公。

她不知道的是:部落里的雌性不管结礼和未结礼,做的饭只给家人或配偶吃。若是有一天看到一个单身雌性做饭给兽人吃,说明他们不是刚结礼就是在结礼的路上。

悲催的非土著蒲小白就这样被狡猾的土著占了便宜

,更悲催的是她还不自知。

蒲白先是炖了罐汤,而后把肉改了花刀简单的腌制了一下,穿在木棍上架在火上烤。

烤肉的过程中,她盛了碗汤端给稳如泰山的珏,“你先喝碗汤垫垫肚子吧,肉还得等一会儿。”

他乖乖接过碗,喝了一口后眼睛诧异的瞪大,而后就是第二口,第三口……直到碗空,他自己又盛了一碗,喝的满足。

肉渐渐变得金黄,烤出来的油滴在火里发出‘呲呲’的声音,诱人的香味在空气中飘荡。

即将烤好之际,她还往上面挤了些水果汁提味解腻。

陶罐里的汤已经被珏喝了半罐子,谨记威胁的蒲白只能好脾气的笑笑,任劳任怨的伺候尊贵的大巫吃东西。

这顿饭吃的是宾欢主不知欢不欢。

珏用手绢擦了擦嘴,汤足饭饱后就连脸上的神色都柔和了下来。

收拾完吃完饭留下的脏污,蒲白偷偷的瞄了他一眼,内心弹幕及其丰富。

这货怎么还不走?

这货还想干嘛?!

这货难不成还想来一道饭后甜点?!

头一次,蒲白觉得做人是如此之艰难。

直到夜幕降临,珏还是微眯着眼跟打坐似的赖在她的床上不走。

她惊了。

#有人自荐枕席肿么破?在线等,急!#

不行不行,她才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啦。

虽然她随便起来不是人。

要是如此帅锅也是地府工作人员,她要是能按捺住不撩,算她有种!

蒲白眉宇间流露出几丝遗憾,怎么帅锅都是她得不到的爸爸呢?伤心。

又是片刻,蒲白实在是忍不住了,于是开口提醒道:“大巫?大巫?!”

珏睁开眼,精精神神的哪有困意。

疑惑的望向蒲白,她谄笑着道:“那什么,天色已经不早了,您是不是能……”她抿着嘴绽出大大的笑容,意思明显。

珏面无表情的看向洞外,月光照的地面煞是明亮。这也说明时间是真的不早了。

他站起身抚了抚没有灰尘的衣袖,连个眼神都没给她,飘然离去。

蒲白:……

我有句mmp一定要讲!

吃完连句谢谢都没有,早知道刚刚就不加秘制烧烤料了,直接加土疙瘩!

第二天下午

狩猎队提前回到部落,刚歇了口气,就被族长叫到祭台下集合。

不出蒲白所料,今天宣布的正是拉雅和木子的结礼时间。

什么一个月后拉雅和木子正式结礼,木子一定要对他闺女好云云。蒲白表示,您老的小命都要被您闺女祸祸了,您还怕您那泼遍天下无敌手的闺女吃亏不成。

果真是骨肉情深。

各部落结礼的时候有这么一种变态要求:兽人必须猎到一只剑齿龙幼崽,采摘一朵生长在哈里森林深处的结礼花。

没错,就是结礼花,名字起的都挺通俗易懂。

用cc科普了一下,蒲白才知道所谓结礼花就是生长在陆地上的并蒂莲。

咱也不知道它为什么来了岸上,咱也不敢问。

晚上吃饭的时候,蒲白又在洞口看到了珏。

她深吸了一口气,嘴角

勾起假笑,无比高(操)兴(胆)走过去问:“大巫在这里等我是有什么事吗?”

珏理所当然的说:“我饿了。”

“哦。”

嗯?蒲白呆若木鸡。

“您饿了不去吃东西跑我这里来干嘛?”姐又不是你的专属厨师,别是昨天吃的那一顿被姐征服了胃!

虽然她很高兴她的厨艺被人认可,但是,那并不代表她乐意为民服务!

幸亏她今天很机灵的把肉藏了起来。

“大巫啊,我今天吃过后才回来的。所以什么也没带,喏,就只有两颗果子,要是您不嫌弃,就拿去吃吧。”

蒲白无比心痛的将准备用来调味的果子递给了珏,他毫不客气的接了过去,‘咔嚓咔嚓’的吃的香甜。

完了蒲白觉得他应该会走,结果人家不请而入,大爷似的坐在石床上发呆。

好么,这下就算她没吃也得装作吃的很饱的样子。

拔开自制水壶灌了好几口水,她那空荡荡的胃里一灌满水,就连走路都能听到‘piang dang’的声音。

累了一天,蒲白真的很想吃一口热乎乎的饭,然后躺在床上睡他个天昏地暗。

可惜天不遂人愿,她又被一牛皮糖给黏上了。

珏不说话,蒲白饿的没力气说,耷拉着眼皮面无表情的坐在另一边,只要一饿就灌水。

灌着灌着,水壶里的水只剩下了一底儿。

或许是因为他已经两天没有去吃晚饭了,人又在部落里,于是族长派人去找他,扑了个空。

去找珏的人干脆在部落里大喊了起来,“大巫大巫你在哪里啊?!”

蒲白拧水壶的动作一顿,眼中的光亮的能闪瞎人的狗眼,“大巫您听到没,有人在叫你呢。”

所以快点走吧,你走了伦家就好做饭了哇。

装哑巴的珏忽然意味深长的问了她一句:“你希望我做应答?”

蒲白傻乎乎的眨巴了下眼睛,“阿么类?不行吗?”

他笑着说:“可以啊。”

不知为什么,看着他的笑她总觉的心里毛毛的,可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

“大巫你在哪?!”

“大巫你说句话啊?!”

听声音找他的还不止一个,于是蒲白催促道:“快去啊!要是你再不出去我觉得他们应该会哭给你看。”

两天没给过她好脸色的珏在这一刻笑的开心,“知道了,不要这么急。”

蒲白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到底急的是谁,这位仁兄明显没有搞对对象啊!

“你真的要我出去?”他反复确定了一遍。

蒲白一下子毛了,“爱去不去,不去拉倒!”

靠!是大巫了不起哦!

难不成大巫走路的时候都需要来个太监扶着他走?

珏笑意盈盈的走出了山洞,朗声道:“我在这里。”

两个兽人听到他的声音找了过来,当看到从珏身后的山洞里走出来的蒲白时,虎躯一震。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用眼神交流:大巫和这个雌性在偷偷同居!

无意间瞥见对蒲白笑的温柔的珏,他们更是坚定了这个想法。

第四十二章 这个兽人有点萌(8)

其中一个黑虎兽人表情贱兮兮的正准备开口说恭喜,被另一个兽人捂住了嘴,“啊哈哈哈,那什么,大巫我们就先走啦,您和……”

他指着蒲白额了半晌,不知该怎么称呼,“和这位尊贵的雌性……”

说实话,这场景太过突然,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一时语塞。

他扯了扯黑虎兽人,“走吧走吧。”

“哦哦哦。”

俩兽轻轻的来又轻轻的去,潇洒的不带走一丝灰尘,整得蒲白一脸懵逼。

她指着他们消失的地方问:“他们不是来找你的吗?咋就这么走了?”

珏看着她笑得温柔,“没什么,想是他们知道我已经在你这里吃过了吧。”

“喔,这样啊。”

被他们那么一弄, 蒲白也没有饿的意思了。

她跟蔫萝卜似的提不起兴致,“天色也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好。”

珏很轻易就答应了她的请求,走的时候还摸了摸她的头。

要不是蒲白躲的快,他的驴嘴差点怼她脸上。

“你”蒲白愤恨的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在那雪白的衣服上留下了显眼的小脚印。

“拜拜了您嘞!”

也没顾忌珏的脸色,蒲白走进洞中放下帘子,躺在床上摸着空荡荡的胃艰难入眠。

珏站在洞口静静望着棕黑色的兽皮帘,脸上的笑意甚是明显。

他软侬呓语的喃喃道:“呵~小东西。”

字数不多,但字里笔画间藏着令人心颤的莫名兴奋。

还没到起床的时间,蒲白就被饿醒了。她捂着肚子哀嚎,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翻滚了两圈后她定住动作,翻身坐起从空间里拿了一包零食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吃完两大袋零食又喝了一瓶可乐,蒲白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可乐中包含的辛辣气体随着嗝串到鼻子里,辣的她鼓着双颊眼眶通红。

嗝这件事告诉我们,千万不要一次喝太多的可乐,嗝

因为提前吃了早饭,蒲白就多睡了一会儿。到了集合的时间,按时到集合点集合。

当见到领头的还是木子,蒲白微讶。他不是应该准备结婚的事宜吗?怎么还和他们一起去打猎呢?

离解释道:“再过几个圆日木子才会去猎剑齿龙摘结礼花,像木子这么厉害的勇士,是用不了多长时间的。”

蒲白抿着唇竖起大拇指,“牛叉。”

他顿时茫然,“什么是牛?”

蒲白打哈哈,“没什么没什么。”

离挠了挠头,但也识趣的不再多问。

狩猎队今天去的是一处山谷,如今冬季将至,地上的草泛黄,高耸的树上泛黄的叶子随着凉风飘然落地。

蒲白摊开手掌,一片纹理清晰的树叶刚好落在她的手心。

拈着叶子细细打量了一番,她觉得这片树叶很适合制成书签。

于是趁着其他兽没有察觉,蒲白悄悄将叶子偷渡进了智脑空间。

能不能带走任务世界的东西她也不清楚,这次试试就晓得了。

即将入冬的这一个月里,食肉动物的数量增加,食草动物倒是很难寻到影儿了。毕竟很多

食肉动物要冬眠,当然要吃的饱饱的。

狩猎队今天猎到了巨熊一家,合适的猎人都懂什么叫‘生命的延续’,他们放走了一头巨熊幼崽,留下了巨熊爸爸和巨熊妈妈。

路上蒲白又捉了三窝野鸡,还收获了十几枚野鸡蛋。

这可是纯天然无污染的鸡蛋,百分百好吃!

在兽人世界呆久了,吃腻了单调又乏味的食物的蒲白觉得连水煮白蛋都是香的。

不过……

她想到了一连在她家蹭了两天的珏,决定今晚还是去吃大锅饭吧。

大不了不吃水煮蛋了呗,直接把蛋焖火堆里,应该比水煮蛋香。

回家去洗手的蒲白在路上碰到了珏,这次他只是对她笑了笑,也没有跟着她去她家。

这让蒲白松了口气。

但令她没料到的是,操蛋的事还在后头呢!

洗去一身疲惫,她套了一件部落里的阿么送给她的兽皮裙。

极致的红色衬得她的皮肤欺霜赛雪,两条笔直的长腿滑腻细嫩,那诱人的光泽度引得人恨不得抓在手中把玩,感受一下手感是不是和看到的一样好。

蒲白作为部落里最彪悍的雌性,虽然强悍的能力也会吸引征服欲强的雄性,可大多数雄性喜欢的却是拉雅那般身材惹火、战五渣属性的雌性。

于是,优秀彪悍的蒲白就这样被剩下了。

她本人是没什么感觉的,她在这个世界又呆不久,结婚生孩子什么的完全就是拖累。

可是今天不同,她刚出现,空气骤然安静,所有的兽人都看向了她,神色各异。

蒲白眨眨眼,垂头看了看此时的装束:笔直的大长腿在昏黄的火光下闪着朦胧的光芒,更显白皙;又瞧了瞧上半身,锁骨精致,双肩圆润,双臂纤细。胸前起伏虽明显,但不该露的一点儿都没有露。

所以,她穿的很奇怪?

放眼望去,在场的其她雌性哪个不是坦胸露乳的。有些雌性穿的裙子短的哟,一坐下就走光了,真正应了那句风吹那什么凉。

她的裙子好歹在膝盖上头呢,就算中幅度的坐下起立起码不会走光。

蒲白轻咳一声,找了个空位坐下。

全场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移动,等她坐下,珏白袍飘飘的移到她身边坐下,周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唏嘘声。

口中含着果子,蒲白面无表情的扫视了他们几眼,英气的眉硬是被她挤出了几分严肃。

敏锐的察觉到她的不满,众兽实相的收回了视线。

总是对蒲白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族长清了清嗓子,刻薄的老脸上挤出了笑容,“卿婵啊,你是不是和大巫住在一个洞里啦?”

蒲白觉得这个问题简直就是莫名其妙,“没有啊,您是从哪儿听的闲言?”

“呵呵。”他干笑一声,“没事没事,就算你们住在一起我们也不会说什么的。”

她摊了摊手,“我是真没和大巫住一起!大巫如此尊贵,又是兽神的使者,就如同那天边的云彩,吾等p民只能远观,是万万不会靠近的。”

珏用叶子包好烤熟的肉递给她,宠溺的附和,“嗯,我们没有关系,我只是在她洞里吃了顿饭而已。”

蒲白认同的点了点头。

众兽:噫~~~都做饭给大巫吃了,还说没关系。

白觉得,她可能说错话了。不然他们的眼神怎么又变得那么奇怪。

坐在拉雅身边的木子喝了口水,神色复杂的望着蒲白。

那天的奇怪记忆就如同散去的雾一般,已无迹可寻。可他真的看到了他和她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站在大堂上。

但从那天之后,他的脑海里就再也没有过那段记忆,就连做梦都没有梦到过。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想,蒲白到底是什么人?她的来历充满了谜团。

可惜他前两天已经和拉雅交配了,更没有资格参与到蒲白的生活里去细致的了解她。

蒲白吃完肉块,正准备擦手,变身二十四孝男友的珏立马拿出他的白帕细细擦拭她的手。

挣开他的手,蒲白抓了张叶子随意在手上抹了抹,淡定的说:“好了。”

珏定定的瞧着她,清冽的眸变得深不见底,深处凝聚出了一道漩涡,危险至极。

蒲白又不是木头,不可能感觉不到他那火热的眼神。要是换别人可能还会娇羞一下,作为黄段子出口成章且梆儿硬的直女,脸皮厚的能挡弹。

娇羞什么的,完全不是她的style。

她拿了颗蓝色的果子‘咔嚓咔嚓’啃着解腻,从腰间扯下装野鸡蛋的袋子倒出鸡蛋煨进了火堆里。

恢复了平静的珏凑近她好奇的看着她的动作,问:“这是什么?”

“蛋。”

他兴趣渐浓,“好吃吗?”

蒲白摇了摇头,“不好吃。”

珏:……

本大巫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婆子坏的很!

好不好吃,等熟了才知道。他不急。

吃完第二块肉,蒲白用棍子把蛋从火里刨了出来。

趁热剥开,一股焦香钻进了她的鼻孔。

明明已经吃饱了,可被这味道一勾,她觉得她还能吃下一头牛!

舔了下唇刚准备下嘴,某个脸皮出走的家伙一口就把蛋吸进了嘴里。

他鼓着腮帮子边吸气边嚼,还含糊的说:“好此,真好此。”

被抢食的蒲白用死亡视线瞪着他,咬着后槽牙恨不得把他当鸡蛋给吞了。

安静如鸡吃东西的众兽被珏的操作惊的眼睛差点儿脱了框。

还说没关系,真是口嫌体正直的小妖精。

看样子除了准备木子和拉雅的结礼会,这俩小只的也该提上日程了。

珏口夺下三颗蛋,蒲白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都懒得理他。他宠溺的看着她,包容着她的小脾气,有爱的场景唯美而又温馨。

众兽都看痴了,只有拉雅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小声吐槽,“长那么丑,大巫的眼光可真差!”

小跟班草果拍马屁道:“就是,长那么丑,交配的时候大巫怕是硬都硬不起来吧。”

木子淡漠的瞥了她一眼,草果接到他那冷淡的目光,讪讪的闭上了嘴,不再多言。

吃饱后回到洞中,蒲白躺在石床上思索族人们的异样眼光。

散播流言的恐怕就是之前来找珏的那俩兽人。

你说两个大男人嘴咋那么碎呢?跟那些闲得长蘑菇的村头长舌妇一样不负责任的乱说!

别让她再听到莫须有的传言,不然她一定会剃秃那俩长舌夫!

说到做到!

第四十三章 这个兽人有点萌(9)

很快就到了木子去找剑齿龙幼崽和结礼花的时候了。

没有木子,古森临时担起了队长的责任。

抵达狩猎场所,不用他多操心,狩猎队就井然有序的行动了起来。

蒲白和离组队选了个方向去查看,越过一片荆棘丛,两人分开,在这片区域寻找动物留下的痕迹,也好布置陷阱。

运气不错,她找到了一些调味料和一丛暖草。

采下暖草扔进智脑空间,蒲白准备回去后用暖草编织席子。

暖草,顾名思义就是会发热的草。很多兽人都会在冬季来临时多多的采集。有伴侣的给自家伴侣织鞋子填兽皮,单身的就给自己备着,有备无患。

一路走过来收获还真不小,蒲白还找到了十几颗篮球大小的圆形西葫芦。

最让她惊喜的是:她还发现了长在树上的土豆!

刚开始蒲白那叫一个不敢相信,还让cc反复确认了好几遍。

确定真是土豆之后,她惊喜的把离喊了过来。

离一言难尽的看着满树的土黄疙瘩,语气中充满了怀疑,“你确定不是在逗我?!”

这种玩意儿能吃?!

蒲白见他不信,轻哼一声,灵敏的爬上了树。挑了一颗还算小的,她直接啃了一口。

见她毫不犹豫的就吃了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离忙阻止道:“卿婵!别乱吃东西!!”

蒲白无奈的说:“离,这个真的能吃。”

充满了口腔中每一个味蕾细胞的土腥味熟悉的蒲白想流泪。

她又啃了一口,脆生生甜丝丝的。

蒲白咂了咂嘴,看着手中的土豆,忍不住又是一口。

嘤嘤嘤~真的是太好吃了有木有。

解决完土豆,她从树上跳下走到离身边,“在我的家乡,这种东西可是家家户户餐桌上必不可少的一道菜呢。而且它还可以当主食,存储的时间也长。”

“真的?”离还是不太相信。

蒲白扶额,“我都已经吃了,你还犹豫个什么?”

要是木子在,百分百会把这些土豆全都摘下来运回部落。

“要不这样吧,我们先打猎。中午休息的时候咱给古森说一声,看他怎么说。”

离点了点头,“可以。”

两人合力猎了一只鹿、一头野猪,神箭手离还用石子打落了一只毛发金黄、身形流畅的鹫。

漂亮威武的鹫勾引了蒲白的双眼,她盯着鹫,略圆的葡萄眼中满是垂涎。

频繁感受到她视线的离看着她下意识的问道,“卿婵,你是不是喜欢这只飞禽?”

蒲白吸溜了一下嘴角并不存在的口水,诚实的点了点头。那‘bu lingling’的小眼神里总算有了小女生的神态。

离失笑,把鹫送给了她,“喏,喜欢就拿好。”

蒲白小心翼翼的让个头看起来不怎么大,重量却惊人的鹫站在她的肩膀上,加快步伐去找狩猎队。

吃完午饭,狩猎队成员正欲散开接着任务,忽然从旁边跑出来两个脸上沾满黑污且一身血迹的兽人。

狩猎队成员全员警戒,警惕的眼神死死盯着来者,像是只要他们表现出什么异样就把他们撕得粉碎。

“救救我们!求求你们救救我们!!”其中一个青发兽人跪在

地上哀求。

古森站出来主持大局,他先是让俩兽起来,给他们散了两块鱼干,这才问道:“你们这是从哪里来?”

“我叫宁,”青发兽人说:“我们是孔雀部落的兽人。本来今日上午是我们族长举行结礼的好日子,哪知礼才结到一半部落中就着起了火!两只剑齿龙和鬣狗部落的兽人趁乱同时闯了进来,开始大肆屠杀……”

想起刚刚的惨烈,从来不流眼泪的孔雀族兽人汉子泪流满面。

另一个白发兽人哽咽着说:“要不是大巫将我们想办法送出了部落,说不准我们现在已经去见兽神了。”

蒲白琼眉一蹙,“想是鬣狗部落有备而来,不然为何这么巧,你们部落刚着火他们就闯了进来。”

至于鬣狗部落为何可以和剑齿龙和平相处,里面应该有一些不足以向外人诉说的秘密吧。

古森只说了句节哀,一些出于同情可能会不过脑子往出蹦的话他一句也没说。

站在蒲白身边的一个精瘦兽人问道:“那你们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是被那些阴险的兽人发现他俩,肯定逃不过一个死字!

宁望着古森恳求道:“恳请白虎部落能给我们兄弟一处庇护所,等逃过这次劫难,等将来新部落建起,只要白虎部落有需要孔雀部落的地方,尽管说,我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办到!”

古森无奈的说:“能不能留在白虎部落不是我说了算的,你们若是真想进白虎部落,晚上就跟我们一起回部落吧,看到时族长会怎么说。”

嚼着狗尾巴草的蒲白不屑的撇了撇嘴,就那老头,肯定不会接纳两个来历不明的兽人的。

若是孔雀部落的这两个雄性兽人执意要留下,闯考验洞肯定没跑。

说起考验洞,蒲白就想起了被她搞得一团糟的前半段。

也不知族长把那些攻击者的尸首拖出去了没,要是没有,这俩进去吓是会被吓一跳,就是通关会简单许多。

复杂的人心是无法用武力来决定的,就算通过了考验洞又如何,到了该搞事情的时候一个也不会手软!

宁和白发兽人祁商量了一下,最终答应了古森的提议。

“好,我们跟你去!”

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一死,以他们现在的情况,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

这天又早早收了队,狩猎队回到部落,照常得到了一众族人的欢迎。

离神秘兮兮的凑近蒲白小声道:“卿婵,我听说孔雀部落兽人的美仅次于狐族,而且他们不论雌雄都会兽化。我还听说雄性孔雀的尾巴会开花,见过雄性孔雀开花的兽人都说好看的不得了呢。

蒲白:……

知道太多是会被灭口的你造吗?

她侃笑着说:“要不你让宁变身给你瞧瞧,看是不是如传言中那般美得让兽移不开眼。”

他挠挠头,趴在她肩上细声说:“要是宁不愿意怎么办?”

蒲白抽了抽嘴角,“他愿不愿意都在其次,重要的是你真的想让一只雄孔雀对着你开屏?”

“有什么不……”可…

话没说完,离就被珏推出老远。

他抱着蒲白一脸不悦,连连在她脑门上啾了好几口,就差拿着高音喇叭向全天下的人宣布蒲白是他的了。

她翻了个白眼,

一用力推开了珏。

瞧着众兽那一脸的姨母笑,她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提了一只鸡、一大块排骨还有不知谁采的蘑菇,随之告辞开溜。

看什么看,就算再看她也不可能摁倒珏弄得他起不来床。

咳咳咳,污了污了。咱还是换成正常去幼儿园的车吧。

跟屁虫珏轻车熟路的跟着蒲白进了山洞,他坐在柔软的石床上,忽地展开双臂往后一倒,整个人陷进了充满着清香和阳光气息的被褥中。

闻着熟悉又陌生的味道,珏满足的蹭了蹭,侧躺着乖巧的看着她忙碌。

蒲白炖了罐蘑菇汤,弄了一道小鸡炖蘑菇,拿着长长的肋排放在她自制的烧烤架上,时不时翻转一下,

烤的差不多了,她拿出调制好的烧烤料刷在肋排上,独特的香味顿时在山洞中飘散开来。

珏动了动高挺的鼻子,清冽的眸软成了一汪水。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烤的金黄的肋排,口水分泌个不停。

最后翻转了几圈,她往肋排上挤了些果汁,就把火灭了。

“吃饭。”她招呼了一声。

珏很不情愿的从柔软的床上坐起,迈着轻盈的猫步坐到了椅子上,端了碗蒲白早已盛好的汤喝了一口。

唔……好鲜甜。

卿卿的厨艺真是愈发好了呢。

蒲白将肉放进木制的大盘子里,用折叠刀破成了好几块。

推了推盘子,她道:“吃吧。”

珏用勺子盛了一块蘑菇放进嘴里,点了点头,笑颜如花。

肋排烤的多,蒲白将剩下的肋排端到洞口,食指和大拇指放在嘴边吹出哨声。

被她放养在部落外的鹫没用几息就飞到了洞口。

鹫摇摆着身子走到盘子跟前,它歪了歪头,绿豆大的眼睛无比明亮。

试探的啄了一口盘子里的肉,等咽了后又啄了一口。

渐渐地,它啄肉的速度加快,没一会儿盘子里的肉就被它吃的精光,连骨头缝里的肉都没放过。

蒲白笑眯眯的摸了摸它的头,“真乖。”

“好了,去玩吧。”

像是听懂了她的话,鹫用尖尖的喙啄了啄她的手,之后煽动翅膀鸣叫着飞离了部落。

蒲白浅笑着目送它飞远,珏幽幽的说:“这是别的兽人送的吧。”

“是离打下的,但被我厚着脸皮要了过来。”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精致的侧颜,掩藏在长袖下的手紧攥成拳。

“吃饱了吗?”她问。

珏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饱了。”

“那好,我们去看看宁和祁那边是什么情况吧。”

他眼前一晃,等清明过来的时候,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祁郎……”

他轻轻呢喃,这两个字就像是刻在了他的灵魂中一般。即便只是一个称呼,他也能感受到从灵魂深处传来的战栗。

“祁郎……”

“祁郎……”

他就像叫上瘾了一般。

走在前面的蒲白停下脚步莫名的回望了他一眼,“你嘀咕什么呢?”

珏摇了摇头,“没什么。”

“那还不快些走。”她煞是无语。

珏歪着头柔柔一笑,“知道啦。”

第四十四章 这个兽人有点萌(10)

不出蒲白所料,小气吧啦的阴险族长将还带着伤的宁和祁逼进了考验洞。

古森好说歹说,族长就是不听劝!

见求情无果,宁不想古森为难,扯着祁进了危机四伏的考验洞中。

等蒲白和珏到达,他们已经进去了有段时间。

离看到了她,本想过去跟她唠唠嗑。瞥见她身边的珏,他很怂的缩了缩脖子,止住了脚步。

哈里大醋王什么的,惹不起惹不起。

蒲白悄悄把cc派进了洞里,开启夜间航拍模式寻找他们。

飞了一小段距离,她忽然听到了一阵阵很激烈的打斗声。

让cc加快速度,拐了个弯之后,她在一颗巨石后找到了正在和一条庞大的、嘴巴里长了两排牙齿的蚯蚓对战的俩兽。

似乎那条蚯蚓的唾沫中含有很强的腐蚀性,祁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点点黑色遍布,米粒大小的伤口中往出流着脓。

他们无法接近蚯蚓,只能不停的躲避,被动的承受伤痛。

蒲白不由有些担心这俩货会不会折在蚯蚓嘴中。

察觉到她的心神不宁,珏从她身后揽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呢喃,“你很担心他们吗?”

蒲白缩起脖子看向他,硬生生挤出了双下巴,“你咋知道?!”

这货一定是她肚里的蛔虫,一定是!

他眯着眼睛懒懒地道:“我就是知道。”

行行行,你是大佬你最厉害!

珏轻哼一声,蹭着她光滑的脖子一脸迷醉。

蒲白将视线放在了宁和祁身上,他们艰难的打败了巨型蚯蚓,坐在原地修整了一会儿后很勉强的继续往下走。

蒲白摸着下巴思索,要是她没记错的话,这条虫子之后应该就是水牛!

没错,继承蚯蚓拦路虎衣钵的正是一头膘肥体壮的水牛。

她忽然想起一点儿题外的问题:话说里面的这些生物都是怎么存活下来的?食肉类动物会不会攻击食草类动物呢?

天马行空的想了一通,蒲白将视线转移到了还在艰苦奋斗的公孔雀身上。

受伤外加心身疲累,使得他们心有余而力不足。愤怒的水牛鼻孔里喷着气,疯狂的冲向了他们。

她皱了下眉,瞥了眼眼中放光正等看好戏的族长一眼,胸腔里升起了一股恶寒。

要是部落里没有这些勇士撑着,灭族是迟早的事。

真心想不通作为一族之长怎么会对外族人抱有那么大的恶意,她觉得,他那扭曲的内心怕是恨不得全天下的外族人都死光!

蒲白最不愿意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祁为了救宁,被牛角划破了肚皮,内脏哗啦啦掉了一地,当场毙命。

她不忍的闭了闭眼,收回cc不再观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蓝色的月亮已经到了树梢上空。

一些后排的兽人利用盲角的优势坐在地上侃大山,珏跟树袋熊似的挂在她身上,呼吸微粗,已经陷入了沉睡。

来看热闹的拉雅摇着她父亲的手臂撒娇,“阿爹,那两个孔雀族兽人这么久还不出来,肯定已经死了。不如我们回去吧,女儿真的好困啊…”

族长脸上阴毒的神情因为她的出现了无踪迹,他宠溺的说:“好,我们回去。”

族长和拉雅一走,拥护族长的兽人也跟着离去,还有

一些浑水摸鱼的兽人也跟着溜了。

就这么一会儿时间,十几秒前还站满了兽人的考验洞出口前就只剩下了六只兽一个人。

面面相觑过后,寂静尴尬的气氛在空气中滋生。

蒲白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调出虚拟屏一看,已经到了晚上十二点。别说喜欢早睡早起的兽人了,就连她这种不猫到十一点五十九分五十九秒不睡的夜游神在到了十二点后都有点儿撑不住想睡觉。

蒲白站得双腿发麻,想坐下休息会儿吧,除了珏这只猪睡着,其余兽都跟标杆似的站得笔直,她也只能忍着。

陷入深度睡眠的珏双手开始无力,在他即将掉在地上之时,蒲白手快的搂住了他。

失重感惊醒了珏,他半张着眼,糯糯的问:“可以回去了嘛?”

蒲白面无表情,“不能。”

他哦了声,窝在她怀里又闭上了眼睛。

幸亏蒲白力气大,不然以珏的体重,分分钟就能把她压趴下。

抱着他风中凌乱的蒲白思想是很混乱的,话说作为大巫,不应该是严肃、稳重、注意形象的吗?

这怕不是个喝过假酒的大巫。

到了凌晨一点,出口处终于有了动静。

古森打着火把靠近,入目的宁吓了他一大跳!

宁浑身浴血,像是刚从血池中捞出来一般。最触目惊心的还是他背上的一处伤,深到连白森森的脊骨都露了出来。

“快!救人!!”

离和其余四个兽人联手把宁扶起,手挨到宁身上的时候他都会痛苦的闷哼出声。

蒲白想去帮忙,却被珏拖住了脚步。她拧着嘴巴瞅了他一眼,很想扔在地上不管,可看着他睡得红扑扑的俊脸和安逸的表情,就有点儿下不去手了。

还真他妈稀奇,作为一只冷心冷肺丧尽天良杀人放火毫不手软的丧病地府员工,居然会出现这种类似心软的情绪。

简直阔怕。

最后蒲白还是没有把让她心软的生物扔在地上,因为,救治病患需要既能通神又能救人的大巫出手。

拍了拍珏的脸,他软软的‘唔’了一声,丰润白皙的手抓着她的衣服撒娇,“我困……”

哦~我的阎王爷呀!这位npc崩人设了,咱能不能读档重来?

当然是……不可能的。

她此次的目标是木子,为毛要和珏关系日间亲密?

蒲白决定,过了今晚,她要和珏划分界限!

想到此,她柔笑着说:“宁出来了,但是身受重伤,需要你医治。”

珏打了个哈欠,柔弱无骨的支起身子。因泪水变得朦胧模糊的眼和泛红的眼角给他添了丝媚意,什么如梅如竹的清冷气质啪地稀碎。

瞧着他的样子,蒲白脑海中忽然闪过宋珏的面容。此时的珏和宋珏还真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清醒点,等会儿可别稀里糊涂用错了药。”她笑侃道。

没好气的戳了她一下,“如此对我没信心?”

蒲白赔笑,“哪能啊,快过去吧,宁真的伤的有些重。”说到这儿,她的表情变得凝重。

“知道了。”

宁已经被他们带到了珏的山洞中,他看病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围观,就把其余闲杂人等都赶了出去。

他让蒲白留下,但是她为了不打扰到他

,也跟着出去了。

蒲白坐到一颗大石头上,伸直腿,垂下手,低着头,困的不行。

到这会她才有时间想木子。

他是上前天出发的,想必现在已经到了哈里森林。剑齿龙不好惹啊,那劳什子结礼花也有凶残的动物守着。

不过任务单上说木子后期都怀孕了,那就说明他这次没挂。

啊……希望他快点回来吧,快点完成任务,这一月快点过去,她就能升职加薪和刘巫婆斗法了。

东方吐白,鸟儿敏捷的身影自空中掠过。

天亮了,忙碌了小半夜的珏有些疲累的走了出来,揉着太阳穴说:“脱离危险了,随便找个地方安置了吧。”

古森点了点头,“嗯,辛苦你了。”

他淡淡一笑,朝蒲白招了招手。

蒲白:……

你这是招呼小狗呢。

吐槽归吐槽,她还是走了过去。

一到他身边,他就闭上眼睛靠在了她的肩上。

替他整了整衣服,“很困吗?去休息吧。”

珏眯着眼睛慵懒的说:“嗯…带我去你那里。”

你说什么?我没戴耳机听不见。

她面无表情,“我等会儿要去打猎,再者宁被古森他们带走了,没人占你的床。”

所以,你还是乖乖在你自己的床上睡觉吧啊。

珏挑了挑眉,“行,那就给本大巫做好饭。”

“要是我不做呢?”

珏:“那你就等着晚上归来的时候在你的床上看到我吧。”

行,你狠!

蒲白长吸一口气压下怒火,笑意柔和,“好的呢大巫,我这就去给你做!”

最后三个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嗯,那我去休息了。”说完挥挥手,让她跪安。

蒲白的笑容就那么僵在了脸上,竟然用这种态度对她,小心她往饭菜里投毒!毒死你丫的!

一夜没睡的蒲白回到山洞,苦逼的准备给巫师大人造早饭的时候,面前忽然弹出一个大大的感叹号,还是最大号、加粗、血色的那种。

她一愣,眯着眼睛艰难的在感叹号底下找到了一行字:任务者遇险,速救!!

wtf?

蒲白闭上眼睛数了十秒睁开,如血一般的红依旧是那么刺眼。

bug,这一定是bug!

按正常流程走的时候木子怎么安安全全回来了?咋地看不惯她来执行任务所以故意找茬呢是吧!

蒲白才懒得管,只要不是天凉灭大陆,管他是死是活!

任性的就是不按确认,感叹号上闪烁的光徒然加快,脑子里还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不闹到她答应誓不罢休。

蒲白自欺欺人的捂住了耳朵,以为那样就能听不见。

但是那声音是从里往外响的,耳朵一捂声音反倒变大了。

艹艹艹!她去还不成吗!至于如此折磨她聪明到爆炸的脑袋吗!如果吵成智障你们负责吗?!

很不情愿的点了确定,噪音和闪光同时退去,干净利落。

蒲白:……

你这是强买强卖知道吗?!

妈的,回去一定要换了那台破电脑!

第四十五章 这个兽人有点萌(11)

接下强买强卖的任务,蒲白直接找到了族长。

还在睡梦中的族长被她吵醒,那双三角眼似蛇般阴毒,不善的看着她,“有事?”

蒲白没在意他恶劣的态度,“族长,得到确切消息,木子在哈里森林遇到了危险,请您派几个兽人去救他。”

“确切消息?”他嗤笑道:“哪来的确切消息,本族长怎么不知道?”

靠!就知道这老家伙不信!

“这可是大巫告诉我的,只是他昨晚太累起不来,所以让我来告诉您一声。您信与不信就与我无关了,届时您失去一个强大的助力,可千万别哭。”

在原始社会,巫师是神在人间的代表,这类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懂很多常人不知道的东西。

蒲白搬出大巫,即便她的这番话缺少可信度,但族长也不敢冒险。

要是木子真的出事了呢?

到时白虎部落缺少的可就是一个稀缺的强者了。

他咬咬牙,说:“让甘跟你去!还有…”他纠结的表情变得狠厉,“要是让本族长知道你在骗本族长,到时我管你和大巫是什么关系,都要将你驱出部落,哼!”

蒲白扯了扯嘴角,“真骗了你再说。”

“你”族长怒指着她。

她转身挥了挥手,“您接着回去睡吧,我去找甘了。对了,大巫起床气很重的,您要是现在去打扰到他,相信我,那绝不是什么好事。”

废话!当然不是什么好事,她还没跟珏通气呢。

心里的小九九被蒲白戳破,族长老脸皱成了树皮。

卿婵是吧,算你狠!

去找甘之前蒲白先找到了离,还没到集合的时间,他还在休息。一听木子有危险,瞌睡虫都吓跑了,对她说想跟她一起去哈里森林找木子。

“你还信不过我吗?就我这把子力气,一打十完全没问题嘛。我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在大巫醒来后跟他通通气,就说我请求他,让他对外表示木子出事是兽神给他的指示。他要是不愿意,你告诉他,等我回来我给他做好吃的,还是他从没吃过的那种。”

离顶着一头乱发很懵,“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时间紧迫她只能瞎编,“我梦到的,你不知道,我做梦很准的。我现在还可以告诉你一个梦境,那就是:不出一百多个圆日,木子就会怀孕!要是不准,你到时候来找我。”

瞧她说的笃定,离信了。

“那你们快去吧,一定要和木子安全回来。”

蒲白:“行,安抚大巫情绪的重任就交给你了哈。不过现在别去,他昨晚太累了,现在还在睡觉呢。”

太累了……

他双眼呆愣,乌鸦从他面前飞过,屁股后面还带了六个点儿。

这卿婵也太不是兽了!昨晚大巫已经那么累了,她还和大巫交配!

如今大巫竟然连起都起不来了!

真是……禽兽!

呸!

蒲白可不知这位仁兄的脑洞从北半球开到了南半球,找到甘时,他正在和拉雅做不可描述的运动。

平静的看着石床上交缠的两具肉体,她想到了刚刚甘的那声‘进’。

你们这么开放你妈

造吗?就算不会辣瞎人眼,辣到花花草草嶙峋怪石也是不好的。

她发誓她是真的很不小心的瞥见了古铜色的两瓣屁股就立马转过了身,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因为有她的存在,拉雅叫的更大声了。

这真是,何等的卧槽!

“甘,族长吩咐你和我一起去哈里森林找木子。”

两人动作一停,拉雅媚声道:“木子可是去给我采结礼花了,怎么,你嫉妒了?想破坏我们的结礼?告诉你,想都不要想!”

姑娘,脑子是个好东西,希望你有。

“是大巫预示到的,你这是在质疑大巫?”

蒲白表示:有什么问题直接甩万能答案,保证所向披靡。

拉雅为此闭了嘴,双腿夹着甘的腰示意他快些解决。

她是喜欢木子的,不然也不会耍尽手段要与他结礼,她可不希望他出事。

其实拉雅之前还追求过宛若谪仙的珏,但屡次被他毫不留情的拒绝。拒绝的时间长了,再浓的激情也散了不少。

直到遇到不懂拒绝雌性的木子,才被她钻了空子。如此强者,也只有她拉雅才能配得上!不论是部落还是她,都不能失去木子。

甘火速解决需求,和蒲白一起奔向哈里森林。

她学乖了,为了解决出行难的问题,她用很不容易断的藤条编了个吊椅。

坐里边儿飞天虽然晃了些,至少不用被人喷。

到哈里森林后,蒲白光速定位,找到了困在蚁穴里的木子。

这种食兽蚁真心不好对付,它们个头大,速度快,嘴上一张一合的钳子只钳住皮肉就会牢牢合住,除非斩掉它们的头,否则根本拿不掉。

更恐怖的是它们是食肉昆虫,全蚁穴食兽蚁一旦出动,被它们选中的地区只要是喘气的,一个不留。

这完全是昆虫界的悍匪嘛!

也不知木子困在里边儿多久了,可别他们刚进去他就挂了。

为什么确定此时他没死呢?

因为他要是死了,蒲白也就会被强制性送出这个位面。可是并没有,说明他还活着。

“你在这儿等着,我进去看看。”

甘一点儿阻拦的意思都没有,“去吧。”

走到洞穴口,她停住脚步回首看着他,说:“记得在洞穴周围找一找,看有没有食兽蚁讨厌的植物。”

那种可能性很小,但她就是想试试。

说不定一个运气爆棚就找到了呢?

借着墙壁下到洞穴里,蒲白隐去身形,跟着cc到了关押木子的地方。

瞧着牢里的木子,蒲白惊了。

这伙黑不溜秋的家伙到底想干哈?抓了兽不吃,关这儿当吉祥物作观赏用吗?

且不论捉他是用来辟邪还是当吉祥物,呆在这儿都是不好的。

她本来准备用原来的方法原路返回,但是吧,这种逆天的技能还是别往出爆了。兽心叵测啊,鬼知道会不会有兽拿她当唐僧肉看。

让cc查了一下,她了解到食兽蚁最讨厌的就是一种名叫苦苦草的植物。

这种植物会散发出苦臭苦臭的味道,很多昆虫最是讨厌。

蒲白先找到木子让他拖延

时间,她则飞速出了洞穴去寻找苦苦草。

洞外放风的甘见她出来了,就假模假样的在草丛里翻找,她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根据cc给出的位置在一处幽深的山洞里找到了一大片苦苦草。

将苦苦草压缩成气体,味道比之前臭了两倍不止。

还是甘在外面等着,她拿着喷瓶进去四处喷,许多个头稍小的蚂蚁疯狂挥舞着触角没目的的逃窜。

整个蚁穴被她喷了个遍,途中,她还在一处甚是豪华的房子里见到了蚁后。

有一辆小轿车大小的蚁后白白的腰身拖得老长,在她的下身处一直往外产卵,白白的卵有篮球大小。

井然有序的运蛋小分队把蛋放在了小推车里,另外的小分队就推着推车到达孵卵的地方,分工明确,丝毫不乱。

不过会不会被苦苦草打乱秩序,那就不是她该关心的事了。

蒲白找到木子,趁乱逃了出去。逃离的过程中也曾遇到逃亡的蚂蚁大军,她暂时开启了隐形模式,成功避开蚂蚁,有惊无险的出了蚁穴。

逃到木子临时住的山洞,他们歇了口气,蒲白这才问道:“你怎么会被食兽蚁抓去呢?”

身上多多少少带了些伤的木子无奈的说:“我是被一个半人半蚁的食兽蚁抓去的,它们抓我是为了交配,但是半人半蚁的食兽蚁还没到发情的时候,就把我囚禁在了洞里。”

卧槽!口味好重啊!

一直对木子心怀不满的甘阴阳怪气的说:“你可真能勾人的,既然那食兽蚁是为了交配才把你掳去的,谁知道你还干净吗?要知道,拉雅最讨厌她的雄性与别的雌性不清不楚!不管是族内的,还是族外的。”

说到‘族内的’三个字时,他还自以为隐晦的瞥了蒲白一眼。

她很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很想把甘叉在并不光滑的地面上摩擦。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拉雅和她的丈夫都没有。

“木子没事已经是喜大普奔了,你阴阳怪气个什么劲儿?有本事回到部落了到拉雅跟前给他穿小鞋呀,你看拉雅信的是你还是他。”

最后,蒲白不屑的说:“嫉妒真是让兽丑恶!”

和族长如出一辙的倒三角眼恶狠狠的瞪着她,目光不善,双手握拳,是想扁她的节奏。

她示威似的活动了一下双手,手上的骨骼‘咔咔’作响。

有声的示威可比他这只不咬人的狗威慑力大多了。

“东西都找全了吗?”

木子摇摇头,“只找到了结礼花,不过我没去采,等抓到了剑齿龙幼崽回部落的时候再采吧。”

“也行。”她道:“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一个注意安全。对了,回部落之后记得去谢谢大巫,要不是他,我们还不知道你遇到了困难呢。”

他道:“嗯,我会的。”

“好,我们就先走了,再见。”

招呼着甘往出走,到了洞外,他化成了一只毛色纯黄的老虎。把吊椅绑在他腿上,她坐了上去,跟木子摆了摆手,渐渐飞远。

作者有话说:

那什么,帅锅美女们收藏一个呗~(w)

第四十六章 这个兽人有点萌(12)

甘刚降落到部落大门口,就碰到了急急赶过来的离。

蒲白看到他,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安。

但她还是调笑着说:“才三四个圆日不见你就这么想我啊,还特意跑来接我。”

离直接爆了粗,“接个屁啊!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我还是头一次见大巫发那么大的火。相信我,你的山洞应该废了。”

蒲白:……

这么凶残的吗?

假装淡定的咳了两声,她道:“没事没事,我这就回去看看。”

表面看着淡定,实则双脚倒腾的速度就像是安装了火箭一样。

“不是说不急吗?”离喃喃道:“真是个口是心非的雌性!”

“哦对了,木子没事吧?”他问甘。

甘道:“不过是被食兽蚁掳去了而已,被我们救出来了。”

离竖起了大拇指,“厉害。”

甘得意的扬了扬下巴,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屁忙都没帮上。

这场营救,从头到尾他都只充当了交通工具的角色。

行至山洞口,蒲白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贴着墙一点儿一点儿往里挪。

尴尬的是在她即将进入洞中时,珏从洞里出来了。

尴尬…

无比尴尬…

非常之尴尬…

简直尴尬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但她反应快,笑嘻嘻的打起了招呼,“嗨~大巫好啊,我回来啦。”

蒲白自知不能问他为什么呆在这儿,否则后果应该会蛮严重的。

珏双手环胸,清冽的眸带着笑意将她从头打量到脚,“哟~回来了,你喜欢的兽人还活着吧?”

我去,说话如此夹枪带棒的,是真不怕被打啊。

“喜欢的兽人?我并没有喜欢的兽人啊。”蒲白一脸无辜茫然。

孰不知这句话又触到了某兽的霉头。

“没喜欢的兽人?”

她狂点头。

珏漠然一笑,语气凉凉,“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在梦到木子遇到危险时不顾你我的约定,匆忙赶到哈里森林去救他呢?如果梦是假的呢?如果木子并没有遇到危险呢?你就这么在乎他吗?”

没有一丝停顿的四连问问得蒲白莫名心虚。

她无法告诉他木子遇险的事并不是她做的梦,而是上头发布的命令,必须执行。

这么一来,她就真成了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蒲白挠了挠头,颇有些苦恼的说:“这事我没办法跟你解释,但是我向兽神发誓,我真的不喜欢木子。”

兽神都被她搬出来了,够有诚意了吧。

只是珏嘴角勾起弧度,聚精会神的看着指甲。具体信还是不信,连句话都不给。

靠!这么你妈造吗?你家里人造吗?

“我要是真喜欢木子,早就抢过来了好吧,哪还有他和拉雅结婚的份儿啊。你知道的,以我的实力这并不是开玩笑。”

蒲白说的认真,虽然真的没啥解释的必要,但是他那副阴阳怪气的模样看着真的挺糟心的。

“好了好了,进屋,我给你做好吃的,保证你从没有吃过。”

没等珏回答,她率先进洞把手里的青草编织袋

扔在了简易的案板上。从案板下摸出一个密封的陶罐,打开一看,秘制的鱼鲜味扑鼻,再加上青红椒的点缀,勾人食欲。

到洞外抱了一抱干柴,在灶里搭上柴架子,蒲白摸了两块火石相互碰撞点燃了干柴,忙活着造饭。

珏随后走了进来,斜躺在石床上定定瞧着她忙。

蒲白用竹子做的铲子炒了一大盆青菜炒肉,而后拿着从空间偷渡出来的面粉结合找到的野鸡蛋做了一个简单的蛋糕,还用蜂蜜烤了两只兔子,做了一只叫花鸡。

最后一个野菜蛋汤出锅,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招呼道:“吃饭啦。”

做饭时间过长,珏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蒲白瞅了他一眼,想起放杂物的小山洞里酿的果酒好像可以喝了,转身钻进小山洞去拿。

抱着木桶出来,她一怔。

只见珏一脸惊慌的三百六十度四处看,像是在寻找什么,还差点儿踩到火堆里。

“你在找什么?”

听到她的声音,珏身体徒然一僵,脖子僵硬的转向她所在的方向,她正一脸疑惑的望着他。

他脸上的惊慌一敛,面无表情一步一步的走向她。

蒲白努了努嘴,单手抱桶,另一只手扯着他坐到石椅上,“饭菜都快凉了,你醒了就吃呗,在我洞里乱瞅啥。”

珏看着她扯着他的手,哑着嗓子说:“我以为你走了,悄无声息的,又连声招呼都不打。”

蒲白夹了一口菜,惊讶的说:“怎么会!除了去找木子这件事没跟你报备之外,我好像并没有不辞而别过吧。”

他沉默。

没有吗?

明明就有!

“就算我走,什么时候需要向你报备了?你又不是我妈。”蒲白暗暗吐槽。

“你真不懂我为什么喜欢知道你的行踪吗?”

珏认真的凝视着她,清冽的眸中满是认真。

夹菜的动作一顿,她道:“并不想懂。”

没吃过猪肉也总该见过猪跑,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懂。但是,她就是不想懂。

换电脑!回去一定要换电脑!谁命令都没用!!

“你总是这样。”他苦笑着说:“我知道你懂,如果你非说你不懂的话,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想和你交/配,想和你结礼,我…喜欢你,现在懂了吗?”

蒲白上下门牙轻轻咬着菜,冷淡的说:“我不喜欢你。”

珏眸光微闪,瞧着她的神情颇为复杂,“那你为何要做饭给我吃?”

她诧异的反问:“你确定是我主动做给你吃的?”

“那…那你为何在族人们将你我扯成一对的时候不反驳?”

吃了一口蛋糕,她恍然的张了张嘴巴,“哦,原来他们是在说这个啊。没事,清者自清嘛,只要咱们保持好距离,时间一长就没人会说了。”

扎心!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一般插在了珏的心口,刺刺的痛和疯狂翻滚的暴虐差点儿让他忍不住掐断她纤细的脖子。

他强忍着不适笑得诡谲,“不得不说你想的真是很简单,要知道,只要我吃一顿你做的饭,其他人就会以为我是你的雄兽,根本不会听你解释。”

“我又没睡你

,只是吃了一顿饭而已。就算他们不听我解释又能如何,只要我和你没有结礼,一切流言都会不攻自破!”她觉着他说的那些完全不是问题。

本来就什么都没发生,非捕风捉影的将两个没感情的人捆在一起,真是够乱来的。

蒲白本身就不是原始人,再加上感情凉薄,珏认为很重要的东西在她这里完全不够看。

两人最终还是不欢而散,瞅着桌上没动多少的食物,蒲白长叹一声,手一挥,全收进了空间。

不仅是人,这兽也挺善变的。

啧了声,蒲白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睡觉了。

十天后,瘦了一圈的木子带着剑齿龙幼崽和结礼花归来。

再过五天就要结礼了,族长带头忙活了起来。

说族长脸皮厚吧他还不高兴,明明讨厌外族人讨厌到恨不得外族人全死光,到忙碌的时候却腆着老脸使唤通过考验留下的宁跑来跑去做这做那。

偏偏宁还有委屈也不能说,只能跟闷葫芦似的忍着。

族长闺女结婚可是大事,狩猎队一半的人手每天都要提前回部落去帮忙。

蒲白看不惯那父女俩,另一方面也是在躲珏,因此总是最晚回去。

狩猎结束,以古森为首的狩猎队员们满载而归。

秋季的猎物总是多的,但以往因为没有存储方式,都白白浪费掉了。

自蒲白弄出了腌肉和熏肉,每家每户的储物洞里都堆满了食物,肯定能过一个不愁吃的冬天。

回到部落,蒲白提着开小灶的生食往山洞走,路上碰到了珏。

不过这次他可不是在等她,而是在撩妹。

蒲白暗搓搓的瞅了几眼,发现那妹子身材忒火辣,尤其是那对大胸,她一个女生都有种想埋胸的冲动。还有那大长腿,翘臀,细腰,妥妥的黄金比例啊!

巫师大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妹子长得也漂亮,郎才女貌,煞是般配。

蒲白乐呵呵的笑着,收回视线不再强势围观。

等她不见踪影,珏眸色暗深的望着她的山洞所在的方向。

火辣美女豪放的挽住他的手臂,抬起俏颜笑眯眯的说:“大巫,我们去前边帮忙吧。毕竟过两天我们也要定礼了,多学一些到时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珏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像是带着冰凌,刺得她生生打了个冷颤,不由自主的放开了他的手臂。

“定礼的时候我会通知你,但若是你敢多嘴告诉别人,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阴鸷狠厉的声音吓得她白了脸,吞着口水结结巴巴的说:“我…我知道了,我…我肯定不会乱说的!”

珏如变脸一般露出了温柔的笑,“这才是乖雌性。”

但是火辣美女却笑不出来,只觉通体生寒。

蒲白把昨晚没吃完的饭菜拿出来热了热,又炖了一锅小鸡炖蘑菇,饱饱的吃了一顿,这才慢悠悠的去大广场帮忙。

那么多兽人都在帮忙,蒲白觉得少她一个不少,多她一个也不多。不过要是不去的话,‘卿婵嫉妒拉雅和木子结礼’这个话题往后几天一定会挂在热论榜榜首。

刚到大广场,一位阿么就把她扯了过去。

第四十七章 这个兽人有点萌 (13)

钻到一群女人中间,扯她的阿么指着她头上的发圈说:“卿婵,你这个扎头发的绳是怎么做的?能教教我们吗?”

“拉雅结礼那天要穿的兽皮衣服和鞋都已经做好了,就是那头长发不知道该怎么打理。”

说话的年轻女子看起来很是苦恼。

蒲白把发圈取了下来,及腰长发飘然滑下,柔化了她的彪悍,为她添了丝女人味。

珏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他怔怔的看着,眼中只有她的身影,周围的一切都成了虚无。

一想到她拒绝了他,将来肯定会和她喜欢的兽人在一起,结礼,生崽,他就恨不得杀了那个兽人!

她不是喜欢吗?如果他把她喜欢的兽人的脑袋割下,放在她面前让她看个够,那她的眼神是不是就会落在他身上?

变态的想法使得珏兴奋的浑身战栗,他舔了舔如同饮过血的唇,看着她的身影跃跃欲试。

蒲白后背莫名发凉,她摸了摸脖子,随意的一瞅,就和珏那阴沉诡谲的眼神对上。

她眨眨眼,礼貌的笑了一下。他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弄的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不成,珏的大姨夫来拜访他了?

理了理如缎的长发,蒲白发表了她的提议,“阿么,不如到时候让我为拉雅盘头发吧。这个发圈太过简单,像结礼这么大的事,用这个实在是太过草率。”

有一个和拉雅关系很铁的妹子不善的看着她,“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你给拉雅弄头发,怕不是想趁机杀了她好占有她的位置吧?!”

我可去你的!

蒲白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瞧着她,说:“你想多了,我并不喜欢木子,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

谁知那女子还是不依不饶,“你可真是淫荡,喜欢木子就算了,又巴着大巫不放!族长说的对,当初木子就不应该救你回来!”

都开始人身攻击了,要是她还忍,‘忍者神龟’的名号非她莫属!

“我和你既无仇又无怨,你为何对我抱这么大的恶意?我说了不喜欢木子就是不喜欢!还有你口中的大巫,我们只是关系好了点儿,仅此而已!”

蒲白不知想到了什么,轻蔑的瞥了她一眼,“你要是喜欢大巫就去追求,不要跟疯狗似的来咬我!对了,温馨提醒一句:我刚刚回山洞的时候看到大巫和一个穿着豹纹兽皮裙的美女很是亲密呢。有时间来找我的茬,不如想想为何你再努力,大巫也看不上你!”

怼人爽,一直怼人一直爽。

女子被蒲白巴拉巴拉一顿说,哑口无言。对于她口中的那个豹纹雌性,女子脸一沉,想起了是谁。

贱人!还说不喜欢大巫!敢骗她,她一定会让她知道欺骗她的代价!

女子的找茬让蒲白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有她那样想法的雌性和雄性肯定不在少数。

这么一来,她和这对新人避嫌是很有必要的。

想到这儿,蒲白对扯她过来的林阿么说:“要不这样吧,我把编头发的方法教给各位,到时你们给拉雅盘头发吧。”

林阿么点点头,又一脸猥琐的问她:“你和大巫真的

没有关系?”

蒲白无奈的说:“真的没有。我是外族人,在我们那里请人吃饭只是一种礼貌和交好关系的方式。我也没想到在我看来只是普通的一顿饭会被大家误会成这样。”

得,人当事人都说没关系了,白高兴一场。

林阿么拍拍她的肩,“没事,你不过是不知道我们这里的习俗罢了。以后可得记牢,万不可胡来又惹得大伙误会。”

蒲白浅浅一笑,很是甜美,“我知道了,阿么。”

瞧着她如此乖巧,林阿么心里软乎乎的,相比之下找茬的女子就变成了穷凶恶极。

“小英,卿婵都说了不喜欢木子和大巫,你就不要小气吧啦的揪着不放了。要是让阿么看到你再欺负卿婵,阿么第一个不依!”

林阿么如此护着她,蒲白表示还是蛮爽的哈哈哈哈。

小英的两颊泛起了红晕,脸顿时变得黑红黑红的。她恶狠狠的瞪了一脸瑟的蒲白一眼,跺了跺脚,羞愤的离开。

“好了,卿婵啊,头发到底是怎么个盘法,快教教我们吧。”

蒲白欣然应允,找了一个发量和拉雅相当的雌性,为她们示范。当然,最后还是没跑掉一人送一把梳子的结局。

忙忙碌碌中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到了拉雅和木子结礼的这天,整个部落的兽人都没有外出,每个兽人打扮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在大广场上围着火堆跳舞。

蒲白被动的跟着他们摇摆,偶尔还会自己踩到自己,那叫一个痛苦。

可惜这种场合是万万不能提前离去的。

载歌载舞到晌午时分,穿着更加鲜艳的族长嘴角咧得老大,就跟隔壁二傻子一样。

讲了一长串官方话,听得蒲白几乎快要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间,她被林阿么戳了一下。茫然的望向祭台,珏站在上面,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为新人结礼。

他伸手在族长捧着的罐子里蘸了一下,在拉雅和木子的左脸上一抹,一道红色的痕迹跃然脸上。

接着他拿出木子带回来的结礼花在养花的水中蘸了蘸,而后轻轻一挥,水珠洒在了木子和拉雅身上。

最关键的流程走完,珏功成身退。

蒲白盘坐着,看着拉雅的发型。不得不说还是挺配她的,精致的发髻衬得她更加明艳了。

接下来就到了全族狂欢的时候,酒水畅饮,肉菜管饱,还有单身的雄性向心仪的雌性求爱。

埋头苦吃充当小透明的蒲白还是免不了被喜欢征服的雄性表白,她尴尬的笑了笑,婉言拒绝。

被拒绝那雄性也不气馁,还斗志昂扬的放狠话,“我一定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嗯,理想远大,少年继续努力。

黄昏,结礼新人洞房花烛之时。

此时,不管单身雄性还是已婚雄性,全都开始起哄闹洞房。

美艳逼人的拉雅笑容娇羞,埋在木子的怀中羞怯的不敢看人。

“哦进洞喽!”

“木子你别跟木头似的杵着啊,快把拉雅抱起来啊!”

“抱!抱!抱!”

这洞房闹得木子古铜色的脸上一片

通红,他抿着唇腼腆一笑,弯腰将拉雅公主抱起,大步走向布置好的山洞。

听墙角的人走了一大片,留在大广场上的只剩下年老的兽人和一些不喜欢凑热闹的雌性。

蒲白拿着穿好的肉串和青菜串,往上面刷了点儿蜂蜜撒了点儿盐,悬在火焰上空烤着。

离凑到她身边,看着她问道:“你和大巫吵架了?”

蒲白挑挑眉,“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他挠了挠头,一脸纠结,“该怎么说呢。”

她继续老神在在的烤肉,淡淡的说:“你是看到大巫和一个雌性呆在一起吧。”

离拍了下大腿,瞪着炯炯有神的双眸,“你知道?!你知道为什么还这么不在乎的?!我跟你说,阿希最喜欢的就是大巫。现在连大巫都对她有了那么点儿意思,以阿希的脾气,是肯定不会放手的!”

“不放手就紧紧拽着呗,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她说的无所谓。

他皱起了剑眉,倒有些看不懂她了,“你不是已经和大巫住在一起了吗?你的雄性和别的雌性不清不楚,你就不生气?”

转串串的手一顿,蒲白认真的看着他说:“我不喜欢大巫,我有喜欢的人。我是外族人,总有一天是要回去的。实话跟你说吧,我在白虎部落待不了多久,最迟到下一个春季就会离开。”

离茫然的看着她,不知是不是信息太多了,他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蒲白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举起菜串咬了一口,嗯,熟了。

等她吃完了穿好的串串,离这才郁闷的说:“我还以为你和大巫的好事不远了呢,没想到大巫新找了一个雌性,你也……”要离开了。

有些事确实不能只看表面。

吃饱喝足,蒲白提前退场回去追剧,当然也就错过了珏宣布他未来伴侣的场景。

离一直兴致不高,望着祭台上的两人,怎么瞧怎么违和,一点儿都不般配。

他摇了摇头,暗骂:“违和,违和你个头!大巫找到了伴侣,应该高兴!”

珏木然的宣布着这件事,变得黑沉的双眸锐利的扫视台下的兽人。他们脸上都挂着祝福的笑容,可唯独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那个人。

到了第二天,蒲白才知道了这个消息。

那一刻,除了祝福之外,她还想说一句:哼!男人!

任务的转折点过了,接下来要迎接的就是飞蛇部落的族长翼和拉雅之间的蝇营狗苟。

接下来的时间她要着重监视拉雅,看她准备整什么幺蛾子!

这个拉雅也是,爸妈爱人孩子都在白虎部落,就为了一个跟她玩暧昧的异族雄性,竟然能狠下心对自己的家人动手!

也不知道这样的女人睡在身边,木子晚上会不会做噩梦。

一个月后,阿希与珏结礼。

为什么会这么快呢?

因为大巫这个特殊的职业。

无所不能的大巫是不用辛苦打猎踏险寻找结礼需要用的东西的,这样就节省了很长的时间。

甚至于大巫还可以独享雌性,不与任何雄性分享。

第四十八章 这个兽人有点萌 (14)

珏结礼的时候,蒲白站在人群中仰视着宛如璧人的新人。

就说这个姑娘好看嘛,确实和珏蛮般配的。

唯一的缺点就是:走路一跛一跛的,像是受过伤。

一个月的时间狂欢了两次,要不是今年食物储存的多,足够过冬了,否则哪能弄得这么奢侈。

蒲白照样盘坐在火堆旁吃东西,她从火堆里扒拉出一颗烤熟的土豆,扒了皮迫不及待的塞进了嘴里。

唔…贼拉好吃。

才吃了两口,阴魂不散的离又飘到了她身边。

蒲白:……

好想自爆肿么破。

“你又来干什么?”她懒散的问。

离也不说话,双手环胸,眯着眼睛斜乜着她,表情甚是诡异。

蒲白抽了抽嘴角,强迫自己把视线放在了土豆上。

嗯,还是味美的土豆吸引人。

她第二个土豆都吃完了,他才幽幽的说:“大巫和阿希结礼了……”

蒲白点点头,“我知道。”

“他们等会就要交配了……”

用看傻子的眼神撇了他一眼,“这还用你说?”全部落的人都知道好伐。

这孩子莫不是傻了。

扒拉土豆的动作一顿,蒲白瞪着眼睛惊悚的想:莫不是这货喜欢阿希?!

继续扒拉,她面无表情的想:这都不是事,只要阿希喜欢,想娶几个老公都不是问题。

但她还是想劝两句,“年轻人,做兽不要那么死板嘛。为了一棵歪脖树放弃一整片森林多不划算是吧,你还小,选择多着呢。”

离懵逼的瞅着她,“你在说什么?”

蒲白:……

日麻嘞,她叭叭的嘴皮子都干了结果人家啥也没听着!

“没什么!”

吃完烤土豆,她拿出几颗野鸡蛋埋进了火里。

这次没人跟她抢,她饱饱的吃了一顿,满足至极。

到了该闹洞房的时候,珏周身萦绕着阴冷的气息,吓得众兽瑟瑟发抖,硬是没人敢去闹。

往后几天蒲白有时会碰到阿希,她的脸色很臭,就像是……欲求不满。

算了,她不太会用形容词,还是少说一点儿吧。

出乎蒲白意料的是,木子竟然提前怀孕了!

一起打猎的狩猎队的兽人硬是没发现,到晚上回部落吃东西的时候,木子吃不了荤腥,一个劲的狂吐。

最后拿子草一测,才知道他怀孕了。

蒲白懵了,任务书上不是说结礼半年后木子才会怀孕吗?怎么硬生生提前了三个月?!

艹!这么大的bug任务部都没发现的吗?!

看样子她回去后不仅得换电脑,还得向上级投诉任务部!

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因为翼和拉雅果真在每年一次的集会上碰面了。

任务书上也没详细说,所以蒲白不知道拉雅是不是在这个时候就喜欢上了翼。她看着cc投射过来的实时直播,思索对策。

蛇性本淫,不管雄兽还是雌兽换伴侣都挺频繁的。因此其他部落的兽人都挺看不起飞蛇部落的兽人,也没有雌性愿意和一个没结礼前就乱来的雄性。

这么说来,拉雅还是挺奇葩的昂。

嗯,

她有办法了。虽然这个办法有点损,但是为了完成任务,对不起翼就对不起吧。

集会举行时间是两天,蒲白想好办法后,根据cc给的地图找到了一种草,这种草只对蛇族有效。

晚上举行篝火宴会的时候,她往小a的发射器里装了两颗压缩型草药丸,指挥小a将药丸发射进了翼的口中。

药效发作的还是挺快的,时刻注意着他的蒲白在他扯着一个雌性往小树林走去后,走到拉雅身边挑衅道:“我告诉你,就算你和木子结礼又如何,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他抢回来的!”

如同在她脸上掌箍的话将拉雅气成了红眼斗牛,蒲白又添了一把火,“你敢不敢和我决斗?只要谁赢了,木子就归谁!”

气得失去理智的拉雅喘着粗气吼道:“斗就斗!谁要不敢,谁他妈是孙子!!”

坐在拉雅身边的木子看向她们,疑惑的问道:“拉雅这是怎么了?”

蒲白眼疾手快的捂住了正欲怒骂的拉雅的嘴,笑眯眯的说:“没什么,只是想跟她说些事而已。对了,崽崽还闹你吗?”

说到崽崽,木子大手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轻抚,俊逸的脸上散发着慈父的光辉,“不闹,他很乖的。”

蒲白故意用温柔的眼神看着他,火上浇油,“嗯,乖就好。不然,我会心疼的。”

木子顿时黑人问号脸。

眼瞅着拉雅的棺材板快压不住了,她笑着说:“我和拉雅谈些事,一会就回来,你别担心。”

说完,她扯着拉雅往小树林里走去。

小英望见蒲白和拉雅甚是亲密的背影,走过来询问木子,“她俩关系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还有,她们去桦树林干什么?”

他咽下嘴里的奶果汁,道:“卿婵说有事找拉雅。”

小英本想去看看,可一想到前两天她刚跟拉雅吵过架,就停下了步子。

经过这么些天的相处,她愿意相信卿婵不会欺负拉雅。

蒲白:妹子你想错了,我还真会欺负。

推推搡搡的进了桦树林,蒲白死死捂着拉雅的嘴,得意的说:“你看看你,连我的手都挣不脱,还想跟我决斗,做梦吧你!”

拉雅:“唔唔唔!!”

“啥?你认输?这么容易的?!”蒲白故作一脸惊讶。

“唔?!!唔唔唔!!”拉雅瞪大眼睛愤怒的哼唧。

她恍然道:“哦,你想说‘对,我认输’对不对?哎呀,说一次就成了嘛,还非得跟我强调一次。你是生怕我放弃木子吗?放心,我对他的感情啊,天地可鉴。”

蒲白一边乱编,一边伸长脖子到处看。不就打个炮嘛,这俩货藏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这cc也是,偏偏这个时候没电。

忽地腰间一疼,她表情扭曲的低下头与拉雅得意的眸子对上,咬牙切齿的问:“你干嘛?!想谋杀啊!”

拉雅翻了个白眼,手下力道加重,疼得蒲白恨不得把她甩出去。

“放手!”

拉雅:“唔唔唔。”

“不放是吧?”

她使劲点了点头。

“好,算你狠!”蒲白呲着一口白牙露出了一个鬼气森森的笑,“你要是不放,我就把你扔到树林深处喂野兽!而且啊,听说这个林子里还

闹过鬼呢…”

大招还没放呢,日天日地日空气吊到兽人大陆都容不下她的拉雅瞬间惨白了脸,扑进蒲白怀里瑟瑟发抖。

蒲白:……

这么怂的吗?

抱着大胸妹纸艰难的走着,她终于听到了一阵很不和谐的声音。

cc应该回炉重造一下的,定位的误差竟然这么大!以后她要是想到北极看熊是不是还得先到南极而后坐着飞机往北极赶啊?!

“拉雅,那边有人哎,我们去瞅瞅呗。”

吓破了胆的拉雅声音颤颤,“是……是什么?!”

“人啊。”这姑娘怕不是被她吓傻了。

“我不去!”拉雅拒绝的非常之坚决。

蒲白丧心病狂的威胁道:“你要是不去,我就把你扔这里喂鬼!”

像是为了迎合她的话一般,一股带着音效的凉风吹到了拉雅身上。

“去去去!我去还不成吗?!你…你别扔下我。”她的声音里甚至带上了哭腔。

蒲白满意的摸了摸她的头,“嗯,这才乖嘛。”

就她俩斗嘴的时候翼都快完事了,暗搓搓的走到一处乌漆嘛黑的地方藏好,她戳了戳拉雅的肩,小声道:“嘿,你看那。”

拉雅把脸埋在她的肩上,摇了摇头。

她靠近拉雅耳边低喃,“不乖了?信不信我…”

鬼的威力到底还是强大的,都不用她说完,拉雅就抬起头死死的盯着做运动的俩兽看。

然后下一秒,拉雅就吐了。

蒲白茫然了,不是说喜欢翼吗?为嘛又要吐呢?

“呕…这个雄性也太恶心了,竟然和没有标记的雌性交配!”她厌恶的看着还在纠缠的俩兽,恶心的恨不得把胃从肚子里掏出来洗一遍再塞进去。

“卿婵,你叫我来就是来看这个的?”

蒲白能说是吗?当然不能。

于是她一脸无辜的说:“没有啊,我只是想和你决斗而已。但是决斗要有场地吧,所以我就想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决斗嘛,结果就看到了这么个东西。”

她们说话的声音小的彼此都要伸长耳朵才能听得见,更别提陷入忘我境界的翼了。

“行,你赢了。但是我是绝不会把木子交给你的!”拉雅冷冷的看着她一脸认真。

蒲白摊了摊手,满嘴跑火车,“唉……本来我是那么的爱木子,结果看到了这么恶心的一幕,对他的爱意瞬间被恶心没了。放心,我不会再纠缠他的。”

一通胡说八道说的拉雅都信了,“不纠缠最好,就算你放不下他,他依旧是我的。”

啊…这瑟的嘴脸怎么这么欠扁呢?

“好了,我们走吧。”翼都把拉雅恶心坏了,两人之间应该没有任何能擦出火花的可能性。

“走吧。”

她俩正准备离开,翼忽然呻吟了一声。

停住步子往后一看,他已经交配完站了起来。

拉雅忽然低呼了一声,“这不是飞蛇部落的族长吗?!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胡来的兽!我看错他了!”

蒲白:……

感情刚刚你根本没看清人脸啊!

那还留着眼睛干什么,干脆挖了得了。

第四十九章 这个兽人有点萌 (15)

和拉雅分道扬镳后,蒲白提着从兔子部落换的西红柿和黍米往临时住所走去。

路上,她划出任务屏一看,主线任务后的认证框中进度条已经达到了百分之六十。

蒲白猜测,剩下的百分之四十应该是要等到木子成功生下崽子之后才会完成。

经历了背叛的木子确实恨拉雅和翼,但是他最痛心与不舍的应该就是那个还未出生便流掉的崽子。

只要让他顺利生下崽子,那么剩余灭世值就会很容易消除掉。

就快到临时住所时,蒲白撞见了正在吵架的珏和阿希。

阿希撕心裂肺的哭诉道:“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你说啊!!”

蒲白目不斜视的走开,心思却活络了起来。

这才结婚几天呐,就开始闹家务了。不过也是,就珏那大爷似的样子,部落里这些跟娇花一样被养着的雌性不炸才怪呢。

伴侣中有一个大爷就行了,要是另一个也是,那就精彩了。

回到住所,蒲白准备弄一个西红柿鸡蛋汤。

虽然这西红柿颜色怪异了些,但就是西红柿无误。

撸起袖子淘菜,本应该和阿希吵架的珏却摸到了她这里。

“额……你这是,来警告我的?”

不怪她这么想,前脚才碰到吵架的夫妻俩,后脚人就找上门了,不是来警告她不能将所看所听到的说出去是什么?

“做饭?”他问道。

蒲白点点头。

“给我也做一份吧。”说完,跟大爷似的坐在稻草铺成的床上静静看着她。

蒲白本想反驳,珏一个阴狠的眼神射过来,瞬间怂的一批,“好的好的,您稍等。”

哼!大巫了不起啊!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p民。

晚饭做好,她招呼道:“开饭了。”

……

没人应。

“不吃就没了。”

……

还是没人应。

这位亲你是认真的吗?

跑本少女这里吃饭就算了,现在还睡本少女的床!您是真不怕被浸猪笼啊!

不守夫道珏睡得比猪八戒还沉,不管她怎么喊愣是不醒。

蒲白忽然想起了一句很火爆的网络用句: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既然叫不醒那就不叫了呗,惯的你还!

于是她心安理得的享受起了美食,什么大巫什么警告都被她抛在了脑后。

吃饱喝足,珏依旧跟个睡佛似的躺着,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瞅了眼面前的残羹冷炙,蒲白难得心虚了一回。虽说是他硬凑上来蹭饭吃的,但作为一家之主,怎么能怠慢客人呢?

于是她用换来的黍米煮了肉粥,又叫了他几声。

结果在她意料之中,没应。

这货莫不是生病了吧?!

蒲白一惊,忙走到床边伸手推了推他,“大巫?大巫?醒醒,吃晚饭了。”

珏面色苍白的躺着,紧闭双眼呼吸微弱。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又试了试自己的,也没发烧啊。

忽地,她闻到一股异香。而后眼前开始出现重影,浑身无力。

这是,怎么了?

蒲白昏倒在床边后,她本以为

生病的珏睁开了漆黑如墨的双眼,眼中哪有一丝睡意。

他坐起身,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骨节分明的手在她的脸上抚摸,暧昧徒生。

指尖停在了她的唇上,他轻轻摩挲着,双眼迷离,“你不是说不喜欢木子吗?那为什么还要和拉雅决斗呢?你难道不知道木子已经怀孕了?他脏了你知道吗!我…我里里外外都干净着,可,可你为什么就是不要我呢?!”

说到最后一句时,脸上戾气丛生,手指上一用力,在蒲白浅樱色的唇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迹。

他手一顿,放轻了力道,手指从她唇上滑下,一直到胸口。

他痴迷的凝视着她的脸,呢喃道:“你不要我也没事,我要你就好了。呐,我们离开这里吧,找一个只有你我的地方,你说好不好?”

当然,没人回答。

俯身在她唇上吻了一下,他满足的笑了,纯然的笑容仿若刚出生的婴孩儿。

不知睡了多久,也许睡了地久天长,蒲白艰难的睁开眼,胸口闷闷的,有种想吐的感觉。

除了胸闷之外,她的下身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心中一突,她猛地瞪大了眼,掀开盖在身上的兽皮一看。

“啊!!!”

她尖叫出声,不可置信的看着赤裸的身体上遍布的吻痕以及那处的胀痛,恍若梦中。

“怎么会…怎么会呢?我到底在昏迷的时候干了什么疯狂的事?!”蒲白瞪得双眼干涩,依旧死瞪着心口处见血的齿痕。

不,这肯定是做梦!

对,只要睡一觉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睡觉,快点睡……觉。

蒲白蜷缩着,用兽皮紧紧裹住自己,双眼无神的盯着一点,思绪飘飞。

珏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背对着他的蒲白,知道她醒了,他高兴走到床边坐下,展开双臂连人带被搂在了怀里。

“你醒啦?”

僵硬的眼珠机械的转动,她看着他问道:“是你做的?”

珏笑得很是惊艳,“嗯。嘿嘿,卿婵,这里已经有我们的宝宝喽。”

他从兽皮被里拉出她的手贴在他平坦的小腹上,如莲般清润的脸上满是憧憬。

蒲白木然的看着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心中怒火翻涌,她幽幽的说:“谁知道这个孩子是不是我的呢?”

梦幻的泡泡被打破,他愤怒的吼道:“我和阿希没有交配!我是干干净净给你的!你不能这么说,这么说我们的孩子!!”

她一愣,想起集会那天撞见他和阿希在吵架,难不成就是因为这个?

可不管如何,他都不该在她不知情的时候和她交配!这是强奸!

蒲白拂开趴在她身上的珏,裹着兽皮坐起。

在床上瞧了瞧,她看到了床尾的衣服。

忍着不适慢慢挪了过去,扯过衣服在被子里穿上。

等衣衫齐整,她才觉得那股羞耻感淡了许多。

望了眼背对着她沉默不语的珏,蒲白道:“我想,这里既不是集会也不是部落,对吧?”

他不语。

她继续道:“你不应该带我离开的,我在部落里还有事要做。你这么一来,不但打乱了我的计划,而且你有没有想过被你抛下的白虎

部落兽人和阿希?”

珏动了,他转身扑进了她的怀中,双臂环住她的脖子闷闷的说:“我和阿希已经解除伴侣关系了。”

蒲白长叹一声,双臂垂在身侧像一根木头,“就算你们没有关系了,那白虎部落呢?我不信你不知道大巫对一个部落有多重要。”

蹭了蹭她的脖子,他喃喃道:“那我们就在这里呆三十个圆日好不好?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忘记部落,忘记要做的事,等三十个圆日过后我们就回去。到时如果你还是不肯要我,那我们就各走各的路。”

蒲白本想拒绝,但是想起昏迷前闻到的那股香味,心里一突。

她划出任务屏瞧了一眼,任务进度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五。

嗯,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那就不用着急回去了,留就留吧,反正一个月咻地就过去了。

咳咳,她绝不是怕拒绝后就此长眠,绝对不是!

“好,那我们三十个圆日后回去。”

她的话让珏紧绷的身子一下子软和了下来,他懒洋洋的窝在她怀中,糯糯的说:“我饿了,你去做饭。”

“嗯,你想吃什么?”

“汤,清淡一些的汤。”

蒲白扯过兽皮将他盖住,下床后应了一声,“好。”

就这样,蒲白和凶残的珏同居了。

她每天不仅要出去打猎,还得按时回洞做饭,要是迟上哪怕几秒,他都会莫名的发脾气。

这让她不得不怀疑珏是不是真的来大姨夫了,所以情绪才如此多变。

闹闹腾腾的过了半个月,这天,蒲白用好不容易抓到的野鸡熬了一锅鲜香四溢的汤,珏只喝了一口,就嫌弃的不行,非说汤里有鸡屎的味道。

蒲白表示无语,她还没有蠢到不给鸡开膛破肚就下锅煮。

“不信你尝尝?”

接过碗喝了一口,捋去油皮的鸡汤味道很鲜美,还带着蘑菇的清香,好喝的一批,哪有鸡屎味儿了?

“怕不是你的舌头有问题,这么鲜的鸡汤都能喝出不可描述的味道。得,我还是去煮黍米吧。要是黍米你都能喝出别的味儿来,那就不能怪我了。”

珏啃了口酸到掉牙的果子,送了她一枚卫生球,“明明是你的厨艺下降了,非怪我的舌头!”

蒲白送上了自己的膝盖,“你是大佬你说了算。”

“那还不去煮黍米!想饿死我吗?!”

蒲白:我想掐死你。

明明半个月前他还不是这样的,怎么才过了短短几天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果然,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得到了就变得有恃无恐。

即便蒲白每天变着法子给珏做饭,他还是瘦了一圈。

见他才吃了一口就惨白着脸放下碗说什么都不肯再吃,她担忧的皱起眉,“你这样不行啊,好好不吃饭,都瘦了。”

真的,以前的珏虽不胖,但脸上的肉刚刚好,双颊还晕染着健康的红晕。这两天吃什么都吃不下,腮帮子都凹了下去,脸色惨白如鬼。

“你不会是生病了吧?”

他摇摇头。

蒲白眉头越皱越紧,“要不我们回部落吧。”

珏捂着嘴怒瞪着她,控诉她说话不算话。

第五十章 这个兽人有点萌 (完)

“不是,我又不会医术,你的药材也都在部落里,况且还有几天就够三十个圆日了,也不差这几天。听话,我们回去。”

蒲行动派白二话不说就开始收拾东西,收拾了一半,珏赤脚下床打翻了收拾好的东西,一脸戾气。

“回去!你就知道回去!!你说!你是不是烦我了!你是不是觉得木子比我好,想回去找他!你说啊!!”

珏疯了一般的砸了所有能砸的东西,蒲白震惊的看着他,搞不懂他到底怎么了。

“我是为你好啊。”

他冷笑一声,“什么叫为我好?你就是自私,你就是不想和我呆在一起!你可知道,我怀孕了?!”

蒲白跟石化了一样眼睛眨也不眨,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了一样,劈得她心脏骤停,神魂离体。

“你说…说什么?”她不可置信的问。

他讽刺的说:“我吃不下东西,就是因为我怀孕了。怎么,你是想打掉这个崽子吗?”

说到‘打’字,脾气多变的珏顿时哭了起来。

他摸着肚子抽抽搭搭的哭的伤心,坐在床上别过脸不看她。

神魂归位的蒲白忙坐到他身边将他揽进了怀里安慰,“不哭不哭,掉眼泪对宝宝不好。”

哪知他哭的更凶了,边哭边指责她,“宝宝,你就知道心疼宝宝!明明知道你对我没感情,我还厚着脸皮往你身边凑,我真是,真是…呜呜呜……”

蒲白对哭丝毫没辙,她轻轻拍着他的肩,柔声说:“我也心疼你啊,你要是早些说你怀宝宝多好,我就能变一下菜谱了,白白让你遭那么长时间的罪。”

珏哼了一声,在她腰上毫不留情的拧了一把。

蒲白好脾气的笑笑,轻柔的帮他擦眼泪,任他在她身上发泄不满。

“乖哦,拧完就不能哭了。”

他又掐了一把,“我就哭!”

她亲了亲他湿濡的眼角,宠溺的说:“哭吧,有我在,绝不会伤着你们父子俩。”

窝在她绵软馨香的怀中,他道:“你会不会让我刚生完崽子就去打猎?”

蒲白:“你打过猎吗?”

他抠着她胸前的纽扣,语气软软的讲述东家长与西家短。

蒲白耐心的听着,时不时附和一句。

蒲白的行李还是派上了用场,眼看着冬季将至,不管如何都不能呆在这里了。

珏怀孕,无法变换兽形,大力士蒲白不仅要拿行李,还得驮着巫师大人。

有愿望加持,蒲白在陆地上健步如飞,身姿轻巧的宛如会轻功。

把玩着她的头发,珏声音微沙的问:“要是回去后所有人都不祝福我们怎么办?”

她抽空回道:“放宽心,他们会祝福我们的。”毕竟你那么凶残。

笃定的语气逗笑了珏,他在她的发旋上亲了一口,笑眯眯的说:“嗯,肯定会祝福的。”

珏找的地方实在是太过偏僻,除了吃喝拉撒睡,蒲白基本都是在路上飞奔。

就这样,她还是用了六天时间才回到了白虎部落。

蒲白惊了,难不成她整整昏睡了六七天?

啧,巫师大人果真凶残。

不出蒲白所料,碍于珏的地位,就算白虎部落的族人有再多的话,

也都憋回了肚子里。

就这样,她和珏顺理成章的结了礼。

结礼的时候阿希差点用眼神把她切成片儿,狠毒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视,像是要把她刻在骨髓里。

蒲白表示冤枉,你记我干哈,记旁边这位啊!

哼!恃强凌弱!鄙视你!

结完礼,蒲白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养活珏了。

出去打猎的时候,离那小子笑容猥琐,挑着他那蜡笔小新似的粗眉说:“你这家伙可以啊,才走了几天,就弄出了一个崽子。”

蒲白一脸谦虚,“过奖过奖。”

“我就说大巫应该和你在一起,阿希配不上大巫。”

大巫和阿希结礼的时候他还伤心好久呢,这下好了,希望成真。

在经过一棵高耸入云的树时,蒲白跟猴一样窜了上去。

离茫然的望着她,“你这是干嘛呢?”

蒲白并没有听见,她装了满衣兜的橙色果实,下树的时候还掐了一把嫩树叶。

“这种果子不好吃的,你摘那么多干什么?”

她随意拿了一颗在衣服上擦了擦,咔嚓一口。

哦凑,好酸。

扔掉咬了一口的果子,她道:“拿回去给珏吃,他不是怀着宝宝嘛,最喜欢吃这种果子了。他胃口不好,这叶子可以炖汤,所以带回去试试,看他能不能多吃一口。”

这下就连古森都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不管哪个部落,怀孕的雄性不但要自己照顾自己,还不能凑到雌性面前去讨嫌。

因为雌性要吃饭啊,要是正吃着,怀孕的雄性一吐,岂不是倒胃口。

而且很多兽人在生完崽子的第二天就要去打猎,要是打不到,得到的食物就会很少。

像蒲白这种宠雄兽宠到事无巨细都为他着想的雌性,着实少见。

狩猎一结束,蒲白就匆忙回了部落。

早晨给珏炖了一罐汤,也不知他喝了没有,中午有没有好好吃饭。

回到山洞,嗜睡的珏正在睡觉。

轻手轻脚的走到灶台前打开陶罐盖子一看,里面空空如也。

蒲白瞬间满意的笑了。

这样才对嘛。

见他还没醒,她开始做饭,偷空还不忘看一眼任务进度。

进度条达到了百分之九十,而木子还有五个月就要生了,到那时自会见分晓。

又过了半个月,气温骤降,落了第一场雪。

没有拉雅神助攻,翼还是来攻击白虎部落了。不过他没有和剑齿龙合作,只带着一群蛇来攻打。

就算没有剑齿龙,一群灵活的蛇也够白虎部落喝一壶了。

其实蛇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它们的利齿中藏着的毒液。一旦被咬伤,轻者浑身麻木,重者气绝身亡。

针对这一问题,每个部落里都种着能驱赶蛇类的蛇腥草。

点燃干燥的蛇腥草堆,刺鼻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体型小一点的蛇痛苦的在地上狂舞,一会儿变成圈儿一会儿变成条。

体型大的蛇变成了人形,忍着痛苦掏出怀中的武器攻击大门。

站在墙上的白虎族兽人拿着盾牌,往下扔鱼腥草,一扔一个准。

刚开始熏退了一波,到第二波后,他们竟然不怕鱼

腥草了!

咱有张良计,人家有过墙梯。对于能对他们构成威胁的鱼腥草,他们也有解决的办法。

威胁解除,退居幕后的小蛇军队又开始出来爬墙。

这时,族长走到墙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不停撞击大门的蛇族,冷笑着说:“这都到冬日了大伙还来抢劫,真是辛苦了。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的女儿和鹰族首领联姻了,现在,他们应该正在赶来的路上。”

蒲白瞥了眼拉雅,表示深深的佩服。

这丫头也是够能耐的,直接把蛇族克星给收了!

佩服佩服。

翼狂笑着说:“老头,你诓谁呢?!要说我和你女儿也交配过呢,照这么说我们也应该联姻喽?既然联姻了,那你还不快点送些食物出来!”

族长也不生气,反而笑了,那笑容怎么看怎么狰狞,“好,你等着。”

翼嘴上说着不等,结果还是乖乖等着了。

不过他等来的不是食物,而是尖喙。

蛇族大败,这场任务中最重要的事件就这样完美解决。

她看了眼任务进度:百分之九十二。

嗯,剩下的就等木子的崽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蒲白觉得木子要是还不生崽,她就要被珏磋磨死了!

苍天啊!!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雄性!!!

蒲白算了一下,等木子生崽要到深冬。

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那个时候生崽,还是有一定危险性的。

但是部落里有经验的老兽人多,危险应该会降低不少。

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雪在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蒲白强忍着冷意清扫了门前的雪,哆嗦着凑在火边烤。

“你盖好兽皮,今天实在是太冷了。”她还不忘关心珏。

自过了孕吐这一关,珏一下子变得胃口倍儿好,吃嘛嘛香。

更是在蒲白的精心照料下,肥了一圈。

被她宠的无法无天的珏对她颐指气使,“我要喝骨头汤,还要吃黍米蛋糕!”

蒲白温柔的应道:“好,这就给你做。”

在她制作黍米蛋糕的时候,任务屏忽然跳了出来,显示任务完成。

她一怔,手往‘任务完成’按钮伸去时,忽地顿住了。

不能走,至少现在不能走。

多呆一些时日吧,就权当加班了。

蒲白在这个位面陪珏走到了老,更是宠了他一辈子。

珏即将离世的时候紧紧攥着她戴着戒指的左手无名指,笑得狡黠。

“嘿嘿,我还有个秘密,但我就是不想告诉你。”

蒲白凝视着他的笑颜,一脸的温柔,“那就不说。”

他艰难的做了一个鬼脸,摇着她的手撒娇,“下辈子换你来关我好不好?”

握了握他满是褶皱不再光滑的手,她淡淡的说:“好。”

“下辈子…下辈子你也是我的…”

抓着她的手忽然垂下,蒲白忽地笑得灿烂,“我也有个秘密没告诉你,那就是…”她靠近他的耳畔低喃,“我没有下辈子。”

第五十一章 现实篇

开启舱门坐了起来,蒲白环视四周,发现亮如白昼的快穿舱部又只剩下了她一只鬼。

到任务部打卡下班,走出办公大楼时,她发现天都黑了。

低头看了眼手机,二十三点三十分。

蒲白:……

以后就算打死她,她也不加班了!

这个时候早就没公交车了,奈何她住的地方有那么一丢丢的远,她干脆扫了一辆自行车骑了回去。

回到公寓,蒲白从冰箱里拿了一桶泡面填饱了肚子,梳洗完毕倒在了床上,连灯都没关就陷入了深度睡眠。

翌日

蒲白起床早了几分,她好好的画了个妆,还美美的吃了一顿早饭,到公司时还早了二十几分钟。

到秩序部日常签到时,刘主管那张老脸已经不能用菊花来形容了。她咧开血盆大口笑的开怀,幅度太大,整张脸就跟那包子褶似的只能看到褶子。

“小白来的好早啊~来来来,这是刘姐给你带的蟹黄包和手磨咖啡,快趁热吃。”

蒲白没接,面无表情的说:“谢谢主管,我吃过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再见。”

“诶诶?小白,你不吃不就浪费了嘛?”刘主管语气中带了些埋怨。

她头也没回的说:“您吃吧。”

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刘大主管的好意她可受不起。

要是以后在某些地方得罪了这货,现在对她的好估计得加倍算在她头上,向她讨账。

到了任务部,她直接走到了副部长跟前,开门见山,“副部长,我申请换一台电脑!”

修剪指甲的副部长手一个哆嗦,刚剪齐整的指甲就缺了一大块。

他心疼的吹了吹缺了个豁口的指甲,一双眼线粗长到飞出天际的眼睛像瞪杀父仇人一样瞪着她,“换什么换!你是对我的分配有意见吗?!老爷我手下上千员工,还从没见过你这种敢跟领导对着来的员工!”

蒲白欣赏着深得她心意的美甲,漫不经心的说:“这下您不就见了吗?如果您不批准我换电脑的请求,那我就辞职去投胎。反正我已经浪了两个不同的世界,够本了!”

老虎不发威还真当她是小白兔呢,说什么座位都是定的,我可去你肥婆奶奶的!

二号机昨天不是一个缺了条腿的大哥坐着吗?今天怎么就换成了一个妆容时尚的摩登女郎?

本少女还就真咽不下这口气,爱换不换,不换她就真去投胎!

“你你敢威胁我!”副部长气得指着她的兰花指都颤着,眼珠子瞪得差点儿把美瞳瞪了出来。

“老爷我要向你们主管投诉!”

蒲白耸了耸肩,让他随意。

副部长冷哼了一声,还生怕她听不见他要去告状了,故意把座机上的声音开大,一个键一个键的摁着,每摁一个数字都会语音播报一声。

“副部长,您是幼稚园小班都没毕业吗?播个电话号还得语音提醒您摁的对不对啊。”蒲白故意找茬。

对,她就是不想干了。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一碗孟婆汤的事,who怕who啊!

副部长正想骂她,电话接通了。

他清了清嗓子,端着高高在上的姿态向刘主管告状,贬得蒲白一文不值,添油

加醋的不管她说没说过,都堆摞在了她身上。

蒲白耷拉着眼皮望着电脑旁的一盆绿植,思考将这玩意儿怼在瞎扯淡的娘娘腔脑阔上后,上级会不会在投胎的时候把她弄到畜生道。

不知刘主管给他说了什么,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紫一阵红,比调色盘上的颜色还丰富。

挂掉电话,副部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态度一下子变得不一样了,“您想换电脑是吧,行,换就换。要不您坐在我这台机子上?不是吹,我的这台机子性能是所有电脑中最好的。”

蒲白皮笑肉不笑的说:“谢谢您,但是我不需要。随意找台机子就好。”

“行行行,你找去吧,看喜欢哪台,就坐哪台。”

瞧着他谄媚的样子,蒲白有些好奇刘主管到底给他说了什么。刚刚还膨胀到冲出地球的鬼像是被刘主管放了气,在气势上矮了她一大截。

蒲白选择了离六号机远的不是一星半点儿的88号机子。

嗯,这个数字看着都吉利。

输入显示屏右上角的密码,打开电脑。

点击‘领取任务’按钮,屏幕上飞速弹出了发布任务的界面。

她此次领到的任务世界是:现代位面。

哎哟,不错哦。

幸亏她换了台机子,不然鬼知道她又会领到哪种变态的任务。

去快穿舱部门时,蒲白到超市里买了一排酸奶。四盒酸奶都被她插上了吸管挨个宠幸了个遍,左吸一口,右吸一口,那叫一个爽歪歪。

进了快穿舱部找了张空椅子坐下,蒲白边喝酸奶边刷视频。

前两次来这里根本没引起任何鬼的注意,这次她才刚坐下,就察觉有无数道目光往她这边看来。

玩手机的手一顿,她猛地抬头望向四周,很多看向她的鬼都被她抓了个正着。

像是没料到她会突然抬头,被她抓包的鬼尴尬的瞧着她,无措到甚至不知道该不该眨眼睛。

蒲白眨了眨眼睛,友好的笑了笑,低下头继续看手机。

他们心有余悸的叹了口气,关系好的脑袋挤在一起窃窃谈论。

终于轮到了蒲白,她扔掉喝光的酸奶盒,收起手机躺进了舱里。

陷入沉睡的时候,她暗暗祈祷,希望再也不要碰到像前两个位面那种动不动就喜欢强上的npc了。

做了交换员工的她真的是付出良多啊,第一个世界失了初吻、初抱,到了第二个世界干脆连节操都失掉了,还弄出个奶呼呼的崽子出来!

虽然不是她生的,但奶崽崽身体里流的也是她的血啊!

说实话,她其实有些想念那个调皮的小家伙。

虽然她脱离那个位面的时候他已经长大了,但看到自己的阿爹和阿娘同时去世,想必心里也不好受吧。

她儿子的脸和珏的脸在她脑海中浮现,又消失。

蒲白淡淡的勾了勾唇,将一切记忆深埋在心底。

新的世界,她还是那个冷心冷肺只为执行任务的快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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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到一只野生系统(1)

蒲白设想过很多种出场方式,却唯独没想过会在宇宙中无目的的飘荡,就跟太空垃圾一样。

入目的场景迷了她的眼。

只见在那浩瀚无垠的宇宙中,点点繁星如颗颗明珠,闪耀璀璨。

无数流星转瞬即逝,晶亮璀璨的尾巴飘闪着凄艳的美,好似在为它短暂的生命向浩瀚的宇宙诀别。

散发着莹莹光芒的众多星球充满了神秘感,唯美的表层如同一张朦胧的薄纱,吸引着人们往深处探索。

缓缓流动的星河如同仙女手中的飘带,荡出了缤纷的色彩。

沉醉其中的蒲白差点和一颗陨石撞在一起,要不是她反应快,估计这个任务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景色再美也要有欣赏的命,她还是快些领取资料吧。

调出资料,蒲白一脸的‘原来如此’。

如果她还有脸的话。

这88号电脑就是,借用的身躯都变得如此与众不同。

蒲白借用的身躯是个野生系统,编码222。

蒲白:……

这年头就连一串数据都这么二的吗?

222号系统本是一个穿梭在各种重生小说中帮正统主角驱逐重生伪主角的翻拍系统,奈何不是所有主角都是好的。

它遇到了一个心狠面善的穿越女,不仅把家底儿都掏给了穿越女,还被穿越女投诉,最终致使它被主系统销毁。

蒲白附在它身上的时候正是它要去绑定那穿越女的路上。

这说明什么?说明不论是做人还是做系统都不要太二。人作自有天收,系统作嘛,自有宿主整治。

了解了寄宿身体的基本情况,蒲白晓得了因222号系统只是一串数据,所以它并没有要实现的愿望。

好么,那就直接上主菜吧。

她在智脑上定位任务界面,而后打开系统导航,设定好航线后赶往任务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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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红酒绿的现代都市看起来是那么的熟悉,可惜蒲白没时间细细欣赏,因为她正急着寻找主线目标。

任务目标:宁微

性别:男

年龄:十

职业:学生

主线任务:消除灭世值

灭世值产生原因:宁微八岁时被他母亲扔在宁家公司外,不仅在他脖子上挂了宁家家主宁皓的姓名,还打电话威胁宁皓,若是不收养宁微,就将他强奸孤女的秘密公之于众。

子嗣单薄的宁家将宁微接了回去,但迎接他的却是无尽的羞辱和冷漠。

回了宁家后宁微转学到了a市有名的贵族学校,他名义上的哥哥宁羽教唆跟班在方方面面给他下绊子,名义上的姐姐宁离故意将他的私生子身份泄露了出去,弄得人尽皆知。

贵族学校里的学生皆非富即贵,因为家庭环境影响,最讨厌的就是私生子女。

宁微每天在两个地狱之间流转,心理与生理遭受了巨大的重创。

日复一日的欺辱渐渐积压在他内心深处,到了25岁,他从n国著名医学学府毕业,研究出了一种致命病毒,致使整个世界陷入了危机。

作者有话说:

因上架需要改了一下章节,请大家多多包涵哈(#^^#)

第五十二章 捉到一只野生系统(1)

蒲白整个系统有点儿方,这些任务目标怎么一个比一个凶残,动不动就毁个世界什么的,真当世界是你家造的!

任务目标现在十岁,已经在宁家呆了两年了。

希望现在的他还没歪到无可救药,能在她充满爱的教育下成长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才!

在搜索引擎中输入‘宁微’,智脑就将路线标了出来。

沿着路线找了过去,蒲白在宁家花园里找到了正遭受宁羽毒打的宁微。

我嘞个擦!怪不得宁微成年后变态了,任谁承受十几年的羞辱和暴力,恐怕都会变态。

那现在该怎么救?

直接绑定他,操控他的身体胖揍这群熊孩子一顿?

嗯,除非宁微不想在宁家混了。

搜了一下宁羽的缺点,好家伙,竟然怕蛇!

蒲白笑了,笑容阴险,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怕蛇是吧,吓不死你本少女跟你信!

蒲白用模拟仪在地上模拟出了无数条各种品类各种花色的蛇,就连吐蛇信子发出的‘嘶嘶’声都是那么逼真。

最先看到蛇的是宁羽的狗腿。

狗腿直接被吓尿了,他惨白着脸指着地上的‘蛇’颤着嗓子说:“宁少,蛇…蛇啊!!”

“蛇?蛇在哪?啊蛇!!!”

“快跑!!”

欺负宁微欺负的最凶的宁羽和尿裤子的那个狗腿反而是跑的最快的,他们大哭着冲进了别墅各找各妈。

蒲白很不厚道的笑了,形似馒头的球体跟发癫似的颤抖。

等她笑够了,才想起爹爹不疼舅舅不爱一生缺爱的小白菜,她的任务目标。

蒲白化作一道数据钻进了他的精神识海中,如同一个拐卖儿童的怪蜀黍一般诱哄道:“亲~你想脚踩兄弟姊妹大脸,拳打恶毒亲属,走上黄金白银无数、美女自动投怀送抱的人生巅峰吗?如果你想,那就绑定咱家系统吧。咱家系统可以为你无偿提供各种虐渣道具,为你计算市场行情,教你学习八国语言,插花刺绣什么的如果你想学咱家系统都可以教你。

反正绑定咱家系统好处多到无法举例,不知你愿意绑不?”

坐在地上低着头的宁微听着脑袋里的话,恐惧到浑身颤抖,发冷。

他不相信所谓系统说出的好处会是属于他的,他就是一个被母亲丢弃,只能在格格不入的别墅中卑躬屈膝求生存的私生子。

没人会心疼他,没有人。

听到他心声的蒲白淡淡的说:“咱家系统就是为了帮你们这类人走上人生巅峰,你是想要人心疼你吗?要是不嫌弃,从现在开始,我心疼你喽。”

小屁孩儿年龄不大,防备心还挺重。

他不说话,她无奈的说:“你先和我绑定体验一下嘛,要是我伤害了你,或是你实在不能接受我的存在,就直接投诉我,到时我就可以和你解除绑定了。”

好说歹说,宁微总算答应和她绑定。

“欢迎绑定走上人生巅峰系统,222号系统虔诚为您服务。”

所在黑暗里的宁微惊奇的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蒲白,他磕磕巴巴的说:“你…你原来是鬼魂啊!”

“什么鬼魂?”她一脸茫然。

像是没见过这么呆萌的鬼,宁微咧着嘴笑了,即使扯痛了嘴角的伤也不在乎。

蒲白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

“卧槽!!!”

怎么回事?她原来的魂体怎么被222号系统扯到了任务位面?!

伸出尔康手,她道:“等等,这都是bug,你当我不存在就好。不论你洗澡还是上厕所,我都不会跟着的。我虽然是鬼,但我也是有节操的鬼…啊不,系统!”

宁微笑的很傻,笑得蒲白误以为他吃了喜鹊蛋。

“你不要在乎这些细节好么,你只要记住我是来帮你的就好。”

他忍痛从地上站起,歪着头看着她,“那其他人能看到你吗?”

蒲白有些不确定,“应该不能吧。我和你没有绑定的时候你看不到我,绑定以后你却看到了我。那就说明只有和我绑定的人才能看到我。”

宁微的眼睛顿时亮了,看着她的眼神灼热又怪异,弄得她心里毛毛的。

“宿主,我们还是离开吧,摸不准被蛇吓跑的那些熊孩子又会回来找茬。”

就宁羽那睚眦必报的性子,不反杀回来才奇怪呢。

“好,我们回房。”

不出蒲白所料,被她吓跑的公子爷们换了套衣服,带着十来个彪形大汉气势汹汹的来到了花园。

训练有素的保镖四散开来仔细寻找公子爷口中的‘蛇’,结果找了一圈,连蛇影子都没看到。

“我知道了,肯定是宁微干的好事!”尿裤子的公子哥一脸‘这就是真相’的表情,接着道:“他怕我们打死他,就故意放蛇,好吓跑我们!只要我们走了,他就不用再受皮肉之苦!”

这话说的宁羽都信了,他气急败坏的吼道:“走!我们去找那个贱种!”

宁微房间

蒲白让他躺在床上,用模拟仪在他身上模拟出被蛇咬过后留下的伤口,“等会他们上来了你就说蛇是你打跑的,驱赶过程中还被蛇咬了。一定要‘装’,知道没?现在就是考验你演技的时候了。”

被窝里只露出了一颗头的宁微乖巧的眨巴眨巴大眼睛,表示清楚。

见她双手环胸站在床边,他疑惑的问:“小二,你不用藏起来吗?”

蒲白的嘴角抽搐,眼角抽搐,最后蔓延到整张脸开始抽搐。

小二?什么鬼称呼!

“请叫我222谢谢。”

宁微笑得乖软,“好的小二。”

“你耳朵有问题?”

宁微:“没有啊小二。”

蒲白:面无表情 jpg

你等会一定会被打死的。

“你怎么不说话啊小二?”

……

“你讨厌我吗小二?”

……

低落,“原来小二真的讨厌我…我就是个没人要的私生子…”

蒲忍无可忍白,“你够了昂!”

宁微瞬间眉开眼笑,“就知道小二不会不理我的。”

头回自闭的蒲白缩进了衣柜里,默默抱住自己安静如鸡。

想到她的表情,宁微忍笑忍得很辛苦。

啊…小二真的好可爱~可爱到让他忍不住想紧紧抓在手中收藏起来。

她说,她是为了帮他走上人生巅峰才找到了他,那如果他一辈子都走不上呢?她会不会陪他一辈子?

这个想法顿时令宁微兴奋了起来,他痴痴的望着紧闭的衣柜,笑容疯狂。

蒲白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从衣柜里飘了出来,朝宁微使了个眼色。

得到示意,宁微露出虚拟出伤痕的双臂,紧闭双眼,睫毛微颤,苍白的脸上伤痕累累,整个一经历了风雨摧残的小可怜。

蒲白满意的点点头,得到他乖巧一笑。

与此同时,宁羽走到了门口,二话不说指挥保镖踹门。

他们你一脚我一脚,把门踹的哐哐响。

宁家作为世族大家,门的质量怎么会差,几个保镖脚都踹酸了硬是没踹开。

宁羽愤怒的推开保镖,气骂一句废物,抬手怒砸门,“贱种!快给本少爷开门!”

宁微反射性一抖,脸色惨白如鬼,就要爬起去开门。那样子一看就是被人欺压许久所养成的一种坏习惯。

“干嘛干嘛?!你躺下就是。看本少女怎么为你出气!”

蒲白制止他,尝试着去开门,摸了个空。眉头一皱,她指挥小a打开了门,倚在门边对着率先进门的宁羽吹了一口气。

宁羽下意识一抖,惊疑的左看右看。可简陋的房间里除了床上一动不动的宁微外,别无他人。

挠挠头,难道是他魔怔了?

呸!魔什么怔,他是来算账的!

带着一串小弟走过去,他蔑视的指着宁微说道:“贱种!花园里的蛇是不是你放的?!”

宁微微微睁开眼怯怯的看着他,满脸委屈,“我没有…”

“除了你还有谁?!他们吗?!!”他怒火冲天的指着身后的其他少爷。

尿裤子的李家少爷趾高气昂的说:“二少爷可不能污蔑我们,大家伙儿的眼神可都是雪亮的,我们一直在跟你玩儿,根本没放蛇的时间。”

蒲白让cc将卧室里发生的事情全别墅直播,尤其是宁微身上的伤,着重放大。

她则飘到床边,右手支撑着脑袋躺在宁微身边给他支招。他则跟复读机一样,她说一句,他跟一句。

“那…那些蛇是我打跑的…”

李家少爷大声嗤笑,“哈哈哈,你在开玩笑吗?那里面可还有一条竹叶青呢,我看的清清楚楚!”

宁微委屈的说:“可我就是打跑了啊…我知道哥哥害怕蛇,所以我要勇敢,不能让蛇伤到哥哥。”

奶声奶气的声音充满了稚气,目睹了此番场景的各家掌权者们皆看向李家主,眼神怪异。

李家主冷汗涔涔,目光恍惚,他诚惶诚恐的向宁皓道歉,“宁家主,很抱歉,是犬子失言,冲撞了二少爷。城南的那片地皮李家愿降百分之四十转给宁家,只希望宁家主能大人有大量,饶了犬子。 ”

李家主的怂不是没原因的,宁家黑白两道通吃,暗杀一两个人就跟喝水一样简单。

要是宁皓为了给他儿子报仇找他儿子算账,他儿子可能就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了。

第五十三章 捉到一只野生系统(2)

不过…宁家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二少爷?不是只有一个二小姐吗?

伤了脸面的宁皓强笑着说:“李家主客气,不过是孩子之间的打闹儿子,说不上饶与不饶。”

给心腹使了个眼色,心腹点点头悄然退去。

投影在大厅里的影像还在继续,宁微身上放大了的伤看起来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宁羽背着手高高在上的旁观李家少爷为他出气,冷漠的模样就好像宁微不是他的弟弟。

一帮女眷凑在一起私语,打扮的雍容华贵的宁夫人连厚厚的妆容都遮不住她难看的脸色。

她脚步急促的往楼上走去,想阻止这场闹剧。

到底是哪个瞎眼的东西干的好事!要是被她查出来,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接下来的一切发生的都是那么突然,从进了门就一言不发的宁羽忽然拍了拍手,站在他旁边的保镖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笼子。

笼子里发出的‘嘶嘶’声不难猜出里面是什么。

更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宁羽竟然让保镖将笼子里的蛇扔到了宁微躺的床上!

大厅里的一众女眷吓得尖叫出声,更有胆子小的吓晕了过去。

宁皓瞳孔微缩,二楼的心腹皱着眉对他摇头,他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压抑不住了。

优雅稳重什么的都去他妈的,他今天要是打不死这帮兔崽子,枉为宁家人!

宁微卧室

宁微抱着被子惊恐的缩到了墙角,可尽管如此他还是带着哭腔强忍恐惧对宁羽喊道:“哥哥快跑!有蛇!”

盘坐在他面前的蒲白挑眉对他竖起大拇指,这么小演技就这么好,那什么什么卡欠他一尊小金人。

有她的存在,蛇都不敢接近宁微,只在床边游来游去,焦躁不安。

怕他们看出什么,她低声道:“我会放一条蛇近来,你拿枕头使劲打晓得了没?相信我,我不会让这玩意伤到你的。”

从被他母亲抛弃开始,宁微便不再对任何人抱有希望了。

可看着蒲白眼中的坚定,他心一横,点了点头。

他愿意,再拼一把。

李家少爷兴奋的看着扑过去的蛇,嘴里喃喃道:“咬死他!咬死他!!”

宁微眼一闭,牙一咬,抓起枕头拍了过去。

通体莹白的小蛇被他一下拍到了门口,翻了个跟斗翻到了宁夫人脚下,吓得她白着一张俏脸后退了两步。

“谁干的?!!”她强忍怒火咬着牙问道。

李家少爷告状模式上线,指着宁微道:“宁夫人,就是他!”

脸颊飘红的宁微抱着枕头缩了缩脑袋,宁夫人眼中燃起了火苗,玉手紧攥成拳,冷声道:“又是你这个贱种干的好事!当初就不应该让宁皓带你回来!你说说你怎么就没死在外面呢!你妈是贱人!你是贱种!你们就不该活在世上!”

虽然努力压抑着怒火,但是她多多少少还是失去了些许理智,言辞刻薄,失了世家夫人的风度。

蒲白面色一凝,回首看着他问:“你想让她怎么死?”

自家任务目标就得自个儿护着,瞧瞧把娃委屈成啥样了。

宁微在心中伤心的对她说:“我不是贱种,我妈妈也不是,她是全天下最好的妈妈。”

“这样啊。”蒲白摸了摸下巴,“那

就…这么着吧。”

话落,她释放出威压,床上地上或攀爬或扭动的蛇眼睛一直,身体做弹簧状朝宁夫人蹦了过去。

“啊!!!”

宁夫人吓得花容失色,做了美甲的玉手挠乱了精致的发髻,挑掉了一边的肩带,酥胸半漏。高跟鞋‘哒哒哒哒’的在地上乱踩着,整个一从疯人院里跑出来的疯婆子。

宁皓领着众人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天塌地陷不变色的脸终于有了错愕。

“你们…你们这是…”

造成动乱的间接始作俑者宁羽见他爹来了,瞬间收起了脸上的得意,指着床上恐惧到恍惚的宁微义正言辞的说:“爹地,就是他!是他把蛇扔在了妈咪身上,把妈咪都吓坏了。对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帮妈咪赶蛇?!”

双手背在身后站如松的保镖这才跟摁了开启键的机器人一样动了起来,你抓一条,他抓两条,蛇都抓的差不多了,就剩一条窝在宁夫人沟沟里的菜花蛇。

保镖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该怎么下手。

宁皓眼前一黑,有种脸面被这些熊孩子摁在地上摩擦的错觉。

他沉声制止道:“够了!”

“双清,把夫人带下去,让双屏替夫人去看看!”

双清颔首应声,带着还在刨胸的宁夫人离开。

见宁皓不理他,宁羽扯着宁皓的手臂摇晃,“爹地,你一定要好好惩罚宁微。他刚刚还在花园里放蛇咬我呢。现在又扔蛇给妈咪,他是想放蛇咬死我和妈咪之后独占家产!”

瞧着宁羽每说一句,脸就黑一度的宁皓,蒲白凑到宁微身边,笑得花枝乱颤,“哈哈哈哈~小学都没毕业的奶娃娃,老子还没死呢就想着他的家产了,这宁羽也是个甜菜。我跟你赌一包辣条,宁皓一定会痛骂宁羽一顿。”

偷笑的宁微却笑不出来了,他垂着头,低声问道:“你觉得宁羽是天才?”

“嗯?”

蒲白一愣,“没有啊。”

他的声音里带了委屈,“你说了,你说他是天才!”

你怎么能夸别人聪明?是不是我觉得我不聪明,所以想换一个宿主,陪他走上人生巅峰?

蒲白哭笑不得,知道他误会了,“不是,我可没夸他是天才。我说的是‘甜菜’,是一种可以用来制糖的植物。”

“你是在骂他草包吗?”他呆呆的问。

她点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宁微这才喜笑颜开。

门口

宁皓让其他公司的老总带着他们的孩子先离去,而他刚刚派双清去关的视频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关掉了。

等人走完,他走进屋里,关上了门。

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宁皓无视了想继续告状的宁羽,能洞悉一切的锐利眼神直视宁微,“说吧,在大厅里投映的视频是不是你放的?”

宁微一愣,想也没想的开口问道:“什么视频?”

见他的表情不似作假,宁皓剑眉微皱,“真不是你放的?”

他迷茫极了,“您,到底在说什么?”

什么视频,他手里一点儿可用资源都没有,就算有那个心思又如何,问题是怎么放?

宁皓不说话了,他沉思着,神情莫测。

“爹地,你到底在说什么

啊?什么视频?”蠢蠢欲动的宁羽早就看不惯他老爹和他极力排斥的人说话不顾他了,耐不住出声刷存在感。

宁皓淡漠的瞥了他一眼,淡淡道:“给我出去!等会我再来跟你算账!”

宁羽不服的反驳,“凭什么!错的又不是我,明明是这个贱…是宁微干的。”

想骂贱种,却在宁皓严厉的视线下吞了回去。

哼,不骂就不骂,什么眼神!

他气哼哼的离开,顺便重重的甩上了门。

宁皓再次看向宁微时脸色变得很和善,他温和的说:“是宁羽没大没小,故意刁难你,这是爹地的不是,爹地替他向你赔罪,别生你哥哥的气,好吗?”

蒲白躺在靠枕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宁皓,实在不懂他道歉的意义在哪。

假模假式的样子让人看着格外不顺眼。

宁微顺着他给的台阶走了下去,顺从的回道:“他是哥哥,我不会生哥哥的气的,父亲放心。”

目的达到,宁皓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

他道:“明天星期一,你伤这么重,就先别去上课了。我给你请假,让双清把你的书送回来。”

“好的,父亲。”

得到想要的答案,宁皓满意的点点头,给他丢下一张额度十万的信用卡让他买些东西。

人都走了,宁微还保持着微笑的表情。

他微笑的看着桌上的卡,微笑着伸手拿过,微笑着攥紧。在那一刹那,眼中的泪夺眶而出。

他想扑进蒲白怀里,却扑了个空。他俯在床上,带着哭腔说:“我…我也是他的儿子啊,我不需要他的卡,我更不想接受他代替宁羽为我道歉。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勉强着带我回来呢?就算将我扔在外面让我自生自灭,也比这里幸福。”

蒲白没法用动作安慰他,只能坐在他身边陪着他,指挥小a扯了几张纸放在了他的脑袋旁边。

哭够了,他不好意思的捂住脸不敢看她。

蒲白浅浅一笑,柔声道:“哭吧,别觉得不好意思在我面前哭。我们可是朋友,哪有人会嫌弃好朋友的?”

宁微害羞的抿唇一笑,说:“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蒲白:……

我谢谢您嘞。

“哭过后生活还是得继续啊,如果指望不上父母,那我们就利用他们获取利益,直到站到让他们望尘莫及的高度。到那时,他们想跪舔你都来不及。”

宁微抬起头,顶着通红的眼眶和鼻头,听得云里雾里。

蒲白顿时哑然。

也是,就算他心智再成熟,终归还是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理解能力有限。

于是她换了种方法解释,“我的意思呢,就是让你好好学习,如果日常生活中有用到钱或者看到什么特别喜欢的礼物很想买的时候,你就可以很不客气的跟你老爹要,听懂了吗?”

他爬起来盘坐下,看着她有些窘迫的说:“我的成绩不好。”

他上学晚,别人家的孩子十岁都快上初中了,只有他还在四年级。

老师也因为宁羽的原因很不喜欢他,总是动不动就罚他跑操场,到楼道罚站。

第五十四章 捉到一只野生系统(3)

这么一来,宁微就错过了很多课程。每到期中或期末考试,他的成绩总是不尽人意。

蒲白拍了拍胸口,豪气的说:“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吧。”

堂堂高材生,教导一个小学生应该绰绰有余。

宁微满足的笑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似是蹂杂了星辰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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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清的效率很高,第二天早上宁微还没起床,他就把他留在学校的书本和日常用品带了回来。

书本一拿到手,他就用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求知若渴的瞅着她。

亚历山大的蒲白咳了两声壮胆子,指挥cc在桌上投影出一套数学卷子,“你先做,我看看能得多少分。这样才能为你制定合适的学习计划。”

宁微穿着睡衣跪坐在桌前,趴在桌上认真做题。

她让小a扔了一个靠枕过去,他疑惑的看向她。

“坐在这上面,跪地上你不嫌凉啊。”

小孩儿的骨骼脆弱的很,要是一个不小心寒气入体,老了有他受的。

他点点头,扯过靠枕跪在了上面,软乎乎的触感让他露出了更软乎的笑容。

“嘻嘻~小二真好。”

蒲白抚额,简直一言难尽。

你要是把那该死的称呼换掉,本少女能对你更好你信不信!

看出她的无语,他还很关心的问:“小二你这是肿么了?”

蒲白很不耐的说:“没什么。”之后有些怀疑的看着他,“你老是和我找话题,不会是这些题你都不会做吧?”

“怎么会,我才做了两道呢。”

她哦了声,让他继续。

事实上,蒲白的怀疑不是没道理的。

一套卷子,他除了选择题蒙对了几道,后面几乎全错!

蒲白一时有点…不知所措,她是万万没想到他的基础会差到这种程度。

“小二小二,我答对的是不是很多啊?”

瞧着他一脸期待的样子,她真的很心累,但又不能实话实说,打击到孩子的信心。

于是她让他将本子翻页,让cc弄出虚拟键盘,转移话题道:“咱先不说你考了多少,咱们先开始讲题。等讲完了,你就知道你考了多少了。”

宁微瘪瘪嘴,虽然不高兴,但还是委屈兮兮的答应了。

即便是四年级的题,蒲白也没有小看。她认真细致的讲授着,只要他没听懂,就又会讲一遍,丝毫没有不耐烦。

一套题讲完,听得沉迷其中的宁微用一种很崇拜的眼神看着她,“哇~小二你好厉害哦!”

蒲白摆了摆手,很不矜持的说:“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他笑弯了眼,想扑到她怀里撒娇,却又扑了个空!

眼中闪过浓郁的阴翳,这种把握不到的感觉,真的是,不爽!

他瘪着嘴,脸上还挂了两颗金豆豆,似天真,实则试探的问道:“小二,为什么我触碰不到你?”

正写教学计划的蒲白随口说道:“我就是一串数据,跟空气一样,你怎么可能碰得到。”天真的小孩。

宁微顿时若有所思,“这样啊…”

“嗯。”不然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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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微在家一歇就是一周,在这段时间里,蒲白和他之间的默契倒是磨合的越来越好了,他落下的课程也被她补了回去。

周六

蒲白拿着用222号系统剩下的积分兑换的机械手和宁微打羽毛球。

打了几个来回,他疲累的倒在床上,说什么都不打了。

蒲白晃了晃机械手,不屑的说:“作为一个男生,怎么能说不行。如此懒惰,你还想不想走上人生巅峰了?!”

宁微抱着羽毛球拍,哀怨的看着她,“我还是个宝宝…”

她面无表情,“嗯,好大只的宝宝。”

宁微:“小二你变了,你不疼我了,我好可怜,没爹疼也没娘爱…嘤嘤嘤嘤…”

蒲白:……

本少女好想一拳一个嘤嘤怪!

“得得得,休息吧,别嚎了成不!”

嘤的一声哭腔一收,他脸上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嘻嘻嘻,就知道小二舍不得他伤心。

“小二你真好,我好喜欢小二啊~”稚嫩清脆的声音竟诡异的带了丝缠绵悱恻。

“闭嘴!今天的卷子做了吗?明天你还想不想去游乐园玩了?”

宁微眼睛亮亮的猛点头,“想想想。”

打游戏打的正嗨的蒲白斜睨他一眼,“那还不快去写!”

把羽毛球拍往旁边一扔,他一骨碌爬起趴到桌上,从小书架里抽出一张新试卷认真作答。

客厅

跟随宁夫人参加完宴会回来的宁羽一身笔挺小西装,小小年纪就可见日后的风采。

他端正的坐在沙发上,喝完佣人端来的牛奶后礼貌的说:“妈咪,我去休息了,您也早些休息哦。”

宁夫人慈爱的摸了摸他的脑袋,笑言,“好,希望宝贝做一个好梦,晚安。”

“嗯。”他甜甜一笑,回房时如同一只入林的燕子,脚步轻快。

上了楼的宁羽并没有回房间,反而脚步一拐跑向了最角落的一间屋子。

敲了敲门,做完题撒娇卖萌让蒲白讲故事的宁微脸一黑,不善的瞪着门,目光阴冷的像是在凌迟敲门的人。

蒲白起身飘飘然穿过门想看看是谁如此锲而不舍,宁微一脸阴郁的看着她丢下他毫不犹豫的穿门而过,手指力道大的竟扣烂了床单。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一声不吭转身就走,他就如此不值得她留恋吗?!!

是不是,她总有一天会如来时那般,悄无声息的离开,将他丢下?让他再也无迹可寻?

门外

蒲白双手环胸站在衣着精致的宁大少爷身后,琼眉微挑,疑惑他找宁微到底有什么事。

想来宁羽也不想让人知道他来找宁微,敲门声比起来找茬的那天不知道轻了多少。

白皙的小脸气得通红,他还不能肆意的踹门来发泄他的怒火,别提有多憋屈了。

蒲白飘回房间,拿着机械手打开了门。宁羽敲了一个空,失去平衡扑了进来。

他五体投地的趴在地上,涨红着脸气哼哼的捶了一下地面,漂亮的大眼睛瞪向面无表情看着他的宁微,“愣着干什么!还不

过来扶我一把!!”

宁微看了一眼飘回他身边的蒲白,抿了抿樱色的唇,下床将宁羽扶起,还关心的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宁羽一把拍开他的手,用脚踹上门,扬着下巴倨傲的坐到沙发上,把玩着价值一百多万的手表,炫耀道:“哎,弟弟你是不知道l市白家在咱们a市开的拍卖会场面有多大,各界有名的人都参加了白家举办的拍卖会,你没去真是可惜了了。”

蒲白靠在床上淡淡的说:“我本以为他是找你有事,却没想到是来放屁的。你就当什么都没听见,等他排完废气,自然会走。”

宁微深知如果他真的无视宁羽,他肯定会分分钟炸给他看,所以他适当的做出羡慕、崇拜等表情,满足了宁羽的虚荣心。

等炫耀的差不多,宁羽起身走到门边,在宁微的房间里扫视了一眼,啧啧叹道:“弟弟啊,你真是受苦了,陈妈住的地方都不知要比你这里好多少倍。我甚至在她房间里看到过古董。不过…”

他话锋一转,“弟弟从平民窟突然搬到豪华别墅里,就算住这种地方,想必做梦都会笑醒吧。你放心,等以后哥哥继承了爹地的公司,一定会给你留一个轻松的职位的哈哈哈哈…”

他大笑着开门走了出去,到了楼道里时笑声戛然而止。

“哼!做作!”蒲白冷嗤一声,用机械手戳了戳他的背,“把这些话当激励自己的警句可以,但千万不能被它影响心情,影响判断。否则这会是你奋斗的路程上最大的绊脚石。”

宁微失落的蜷缩在她怀中,即使根本触碰不到她,他还是想这么做。

“小二,给我讲个故事吧。”他喃喃道。

蒲白用机械手拨弄他的头发,对他的恳求欣然应允,“从前有个科学家,他闲的蛋疼发明出了一种病毒,差点儿毁灭了世界。但是,这个发明家却在出门放毒的时候被雷劈死了,死的那叫一个惨不忍睹。你从这个故事里听出了什么道理?”

他好奇的问道:“什么叫蛋疼啊?”

蒲白:……

这孩子的关注点是不是不对?

“你就听出这么个玩意儿?”她惊了。

宁微求知若渴的等待着她的回答,大大的眼睛里求知欲满满。

蒲白表示她现在就有点儿蛋疼。

平时黄腔开惯了,说话的时候都忘了面对的人还是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

然后就这么华丽丽的翻车了。

“咳咳,那什么,这不是你该关注的地方。我讲这个故事是想告诉你:千万不能做坏事,否则老天都会看不下去。老天一个看不下去,你就会死的很有节奏。明白了吗?”

宁微乖巧的点了点头,“明白了。”

蒲白欣慰的表情刚浮上脸,他来了一个急拐车,“那蛋疼到底是什么?”

蒲白:……

狂喷心头血中

“宿主,本系统查无此词,无法向您解释。本系统要去更新词库了,晚安~”

打完官腔,蒲白羞耻的遁了。

她错了,她以后要是又一次话里带黄,她就不信蒲!

第五十五章 捉到一只野生系统(4)

宁微看着她消失的地方狡黠的笑了笑,从床头柜里拿出了一台半旧不新的笔记本电脑。

开机后,他打开搜索引擎,输入‘虚拟人物如何化成实体’这十个字,得到的却是用软件制作虚拟人物的教程,以及对演唱会上所使用的虚拟歌姬的介绍。

查了好几遍都是这样,宁微气得在鼠标上重重摁了一下,打开了一个美食贴吧,里面有很多人发布问题,也有很多人讨论、回答问题。

他的眼睛一亮,找了一个制作虚拟人物的贴吧将问题编辑好发了上去。

贴吧里活跃的人还是蛮多的,很快就有人回答道:“虚拟人物变成实体,楼猪是在做梦吗?”

番茄不是西红柿:“不,楼猪( ̄(●●) ̄)可能是太过沉迷二次元了。”

唐森洗头爱梳头:“虚拟人物变成实体还是有阔能的,楼猪现在洗白白躺被窝里乖乖碎觉,梦里就能实现惹。”

hhhh:“看我马甲,楼上真机智。”

“……”

宁微脸一黑,‘啪’一声合上了电脑,面上若有所思。

翌日

蒲白七点多才从系统中出来,她伸了个懒腰,叫醒了几乎一夜没睡的宁微。

他艰难的睁开眼,眉头皱得能夹蚊子,“干嘛哦?”

瞧着他眼底的黑眼圈,蒲白不得不怀疑他昨晚是不是去偷东西了。

“不是说好今天去游乐园吗?你不想去?”

他不情愿的缩进被子,头发乱糟糟的,像是在做离子烫的时候有些用力过猛。

“你真不去?”

他掀开被子,苦着脸说:“我昨晚一直在做噩梦,几乎每次都会被吓醒。结果等我终于不做噩梦,以为能睡个好觉的时候,天就亮了。”

蒲白道:“做噩梦,说明是你睡觉被子没盖好,屁股着了凉,所以才会不断的做噩梦。”

他忍不住摸了摸屁股,反驳道:“才没有呢。”

“不管有还是没有,请问你还去玩吗?”

被她一阵插科打诨,他有再重的困意都烟消云散。

“不困了不困了。”

他摆着手从床上坐起,耷拉着眼皮到洗手间洗漱。

宁微收拾好,和蒲白一起走到了大厅里。

除了厨房里正在做饭的阿姨,此时客厅里只有一个看报纸的宁皓。

见到父亲,他羞怯的问好。

得到宁皓简洁的回答,他有些紧张的说明了去意。

宁皓终于舍得将视线放在他身上了,他淡淡的说:“要去就去吧,卡之前不是给你了吗?要是钱不够,再打电话跟我秘书报备一声,他会给你拨款的。”

淡漠的语气就像在面对洽谈业务的公司负责人,而不是他的儿子。

宁微却非常高兴,他认真记下从宁皓金贵的嘴巴里溢出的一串数字,到仓库里骑着他的自行车欢快的驶向了马路。

“注意安全。”飘在他身后的蒲白提醒道。

他大声的回答,“知道啦!!”

被风吹起刘海后露出的小脸上满是兴奋,两条腿蹬得飞快。

看着他的样子,蒲白想到

:好好的一个孩子,差点儿就给人圈疯了。

看样子以后得多出来放放风。

有蒲白这个活导航的存在,他一路畅通无阻的骑到了a市最大的游乐场。

停好车,他走进人山人海、热闹非凡的游乐场,目不转睛的盯着缓缓转动的摩天轮。

妈妈说:将来和喜欢的人一起坐摩天轮,在到达最顶端的时候亲吻她,就能和她永远在一起。

他不信这个传说,可为了和222号系统永不分离,他愿意试一试。

“小二,我们去玩摩天轮吧。”

蒲白望着一处卖小蛋糕的摊子若有所思,听清他说的话之后,道:“你先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办,一会就来找你。”

宁微脸一沉,盯着她质问,“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宿主吗?既然我是你的宿主,那你就不应该欺瞒我!你说,你要去做什么事?!”

蒲白觉得他一副‘正妻抓奸质问老公’的幽怨表情简直不要太糟糕,就算此时的她是系统,但系统也是有统权的好吧,怎么能事事向他报备呢?

“就是一点儿小事。你先上去,我保证,两分钟内必回!”

见她不肯说,宁微绷着脸不看她,白嫩的小手攥成了拳头,捏的骨骼咔咔作响。

来往的旅客莫名奇妙的看着一个人闹脾气的宁微,见他长得可爱,上前询问,“小弟弟,你是不是和家里人走散了呀?”

宁微别过脸,但那位小姐姐硬是从他的小脸上看出了委屈。

她猜测道:“是不是你的家人去买东西了?让你在这里等着?”

瞅得头发都快掉了的蒲白用看救世主的眼神看着人美心善的小姐姐,既然这么会说话,那就多说点。

他不高兴的瞥了一眼盯着小姐姐看的蒲白,小声嘟囔,“她明明说了只对我好的,为什么却为了别人要丢下我不管呢?还说要我等她,我才不等呢。”

原来如此。

小姐姐恍然大悟,忍俊不禁的想摸摸他的头,被他躲开。

哼,他的脑袋只有那个臭女人能摸,别的雌性生物想都不要想!

小姐姐也不气,耐心的对他解释道:“既然你的家人让你在一个指定地点等她,或许她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呢?惊喜要是提前说出来可就不叫惊喜了。”

“是这样吗?”他看着蒲白无声问道。

蒲白无奈的点了点头。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臭小鬼这么难缠?她买个东西都得跟他报备,那要是她完成任务后离开呢?是不是也得跟他报备一声?

这个习惯真心不好,真的。

在小姐姐的劝说和蒲白的承认下,宁微总算勉强登上了摩天轮。在舱门关上的时候,他用嘴型说:快点来,我等你。

蒲白作了一个ok的手势,飘然远去。

小姐姐有些不放心他一个人坐摩天轮,提议道:“要不姐姐陪你一起等你的家人吧?”

宁微摇头拒绝,“谢谢姐姐的好意,我一个人可以的。你都说了既然是惊喜,那就不能被第三个人知道对吧?”

小姐姐失笑,“好,那姐姐就先走了,拜拜~”

宁微挥了挥小

手,“姐姐再见。”

她看着舱门关闭,摩天轮开始缓缓转动,找了个空位坐下玩手机。

小孩一个人她还是有些不放心,还是先等等吧,等他和家人会合,她再离开。

另一边

蒲白飘到蛋糕摊,指挥小a去买蛋糕。

像是没见过会买东西的机器人,又见小a外形可爱,来往的旅客停下了脚步,拿出手机开拍。

蛋糕摊前人越围越多,自然有人想买一个连机器人都想买的蛋糕。

见小a为他招揽来这么多客人,蛋糕摊老板乐得眉开眼笑,还故意逗小a,“小机器人儿,你给的钱太大,我找不开怎么办呀?”

小a好歹也是从科技高度发达的星球买来的,自然有自动回复的功能,“我没给你钱呀,我用的是扫码支付,不会多给你钱的,你自然不会有找不开的困扰。”

软糯的声音就像一个在撒娇的小孩,围观旅客爆笑出声,心痒痒的都来逗小a。

看着小a如此受欢迎,蒲白默了。

长得太可爱也不是什么好事,连买个东西都得被人围观。

看样子这次任务结束后,回去要申请给小a换一副皮囊。

癞蛤蟆的怎么样?

“我不和你们唠了,主人还等着吃蛋糕呢。老板,钱付好了,把蛋糕给我吧,谢谢。”

求皮肤欲还是很强的小a拿着蛋糕,启动飞行模式离开了人群。

--“卧槽!会说话还会飞的机器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啊,妈妈妈妈,也给我买一个这样的机器人嘛~”

--“有这么个机器人,的确能方便很多啊,也不知道是哪个公司产的,贵不?”

蒲白:科技星球产的,倒也不贵,五千万星币,折合软妹币两个亿而已。

将蛋糕和小a收进智脑空间,蒲白飞速飘往摩天轮。

宁微乘坐的座舱已经转到了最高的地方,她钻进座舱,拿出蛋糕放在了座位上。

兴致不高的宁微见她来了,忙站起身,眼中带笑,嘴上却抱怨道:“你怎么来这么晚啊?”

蒲白摊了摊手,“没办法,都怪小a太受欢迎了。那什么,生日快乐。”

几乎从没有过过生日的宁微面上一怔,心中酸楚难耐,他的眼睛眨了眨,热热的眼泪霎时充斥了双眼,“你怎么知道的?”他哑着嗓子问道。

“作为一个合格的系统,当然要比宿主自己还要了解宿主。虽然来的稍晚了些,但至少没有错过吉时。”

她用机械手打开蛋糕点上蜡烛,说:“快许愿吧。听说在摩天轮最高处许愿是会梦想成真的哦。”

宁微仰头望着座舱的顶部,将眼泪逼了回去。他双手合十放在胸口,闭上眼睛在心里许愿。

蒲白打开222号系统自带的窃听软件,跟变态似的偷听他许愿。

她表示这真的不是偷听,作为一个优秀的系统,她当然要了解宿主的愿望,之后好帮他实现嘛。

第五十六章 捉到一只野生系统(5)

不过当她偷听到宁微的愿望后,笑不出来了。

宁微那让蒲白笑不出来的愿望是什么呢?

那就是

我希望小二能实体化,能陪我一辈子,不要离开我。

比起其他许愿就许要变形金刚,要洋娃娃,要吃都吃不完的巧克力糖果的小孩,宁微的愿望,是那么的卑微。

他自己应该也知道这是一个无法实现的愿望吧,可他还是许了,真是…

好傻。

许完愿吹完蜡烛,这趟摩天轮之旅也到了尽头。

宁微笑盈盈的端着蛋糕从座舱走出去,蒲白沉默着跟在他身后。

等了许久的小姐姐见他出来了,收起手机迎了上去,“你终于出来了。”

视线落到他手里的蛋糕上,她咦了一声,“今天是你的生日?”

宁微点了点头。

她翻了翻包,只翻出了一袋吃过的巧克力。

收起巧克力,她窘迫的说:“生日快乐,但是…诶?你等等哈,我一会就来。”

小姐姐像是看到了什么,嘱咐他等着,就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宁微没那么多美国时间去等一个陌生人,他还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吃蛋糕呢。

欲走,蒲白阻止道:“先等等,这个小姐姐人挺好的,想来是去帮你买礼物了。要是你现在走了,她该多伤心啊。”

教导孩子就要从小事抓起,潜移默化。首先要学的就是尊重人,渐渐到尊重、敬畏生命,不就一步步远离毁灭世界了吗?

宁微不愿意,可看了眼她温柔的脸,不情不愿的应道:“好吧。”

蒲白让他坐在之前那位小姐姐坐过的地方等待,他戳了戳刻有‘生日快乐’的白巧克力牌,满足的笑了。

嗯,要是他许的愿也能实现该有多好。

在小小的宁微心中,让小二实体化,已经成了他心中的执念。

那个善良的小姐姐买了一个会变形的汽车人,她将包装精致的礼物递给宁微,温雅的脸上笑容和煦,“小朋友,生日快乐哦,这个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宁微左手端着蛋糕,右手接过有半个他高的盒子艰难的抱着,礼貌道谢,“谢谢姐姐。”

见他抱的艰难,小姐姐提议道:“要不我先给你抱着,等见到了你的家人,再把东西给你好不好?”

说着她便伸手要拿他的蛋糕。

宁微迅速往后退了一步,板着小脸忍着不耐拒绝,“不用了姐姐,我爸爸就在那个小鸭卡通雕塑底下等着我,我可以抱过去的。”

看得出他很抗拒她的存在,不过小孩子对陌生人抱有警惕也是情有可原的。

为了不吓着他,她适可而止,不再坚持,“那好吧,姐姐就不送你了。快去找你爸爸吧,我们有缘再见。”

宁微嗯了一声,抱着意外获得的礼物走向他随意说的小鸭卡通雕塑。

到了可爱小鸭形状的雕塑下,有一把大大的太阳伞下正好空出一个位置。

宁微坐了过去,将汽车人随意放在一边,把蛋糕放在桌上,用老板送的小叉子叉了一块新鲜草莓放进了嘴里。

“唔…好吃。”

站在他身边的蒲白笑了笑,“好吃就多吃点。”

宁微大口大口吃的很开心,嘴边沾了一圈奶油,就像一个白胡子

老爷爷。

她弯了弯眼,提醒他擦一下嘴边的奶油。

宁微噘了一下嘴,伸出舌头一卷,奶油都被他卷进了嘴里。

“小二买的蛋糕,一点都不能浪费。”

孩子气的话令蒲白抚额,要是本少女买一个8英寸的蛋糕,你不浪费全吃下,是想变猪八戒吗?

真是又傻又蠢。

然而宁微真的如他所言吃完了蛋糕,细致到连盘子都舔得干干净净,一点都没浪费。

瞧着他捂着胃部拧紧眉头打嗝的呆样,不由失笑,语气中带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宠溺,“吃这么多甜食,我看你还怎么吃午饭。”

他鼓着双颊哼哼唧唧的说:“谁叫你不能帮我吃的!好孩子不能浪费食物,那我只能努力往嘴里塞咯。”

得,自个儿胡吃海塞不节制吃撑了,反倒怪起了她。

这届宿主可真难带!

“还吃的下饭吗?”

宁微又打了一个长长的饱嗝,“吃不下了…”

蒲白无语的摇了摇头,在系统商城里兑换了一颗消食片。

“把你手里的消食片吃了,到中午我们就去吃饭。”

小孩子家家的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不好好吃饭呢?

他看着手心的药片,瘪着嘴委屈的说:“不吃行不行啊?这看起来就苦。”

小孩怕苦不吃药怎么办?多半是又想皮了,打一顿就好。

不过作为一个能动嘴绝不动手的优秀系统,她是不会动手打宿主的。最多只是…‘优雅’的扒开他的嘴塞进去而已!

“宿主乖,吃完药药中午就可以吃饭啦。你现在吃了蛋糕,中午又能品尝新的美食,那得多幸福啊。你说是不是?”她一脸向往的瞎扯。

宁微捂着嘴巴,眼中含着两泡泪,可怜兮兮的点点头。

感受着药丸在他嘴里化开,他吧唧了一下嘴,酸酸甜甜的味道特别美味不说,还开胃。

听着她让他喝水的话,宁微明白她并不知道药是甜的。于是装可怜装上了瘾,心安理得的享受她给的关心。

吃完午饭,宁微继续在游乐园里浪。

他玩遍了游乐园里所有的项目,在过山车上大声喊叫着发泄心中的郁气,开着碰碰车肆意撞击其他游客的碰碰车。

一整天下来,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下午五点

玩累了的宁微再也兴奋不起来了,他站在拱桥上,面无表情的望着偌大的游乐园中的人来与人往。

蒲白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明明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在他的身上却看不到小孩儿应有的天真活泼,周身浮动着看透尘世的荒凉与沧桑。

不过这样也不奇怪,任谁小小年纪便经历众多巨变,相信也活泼不起来。

蒲白本想对这个孩子说‘有她在’,话到嘴边溜了个圈又吞了回去,只道:“回家吧,明天还得上学呢。”

“嗯。”

宁微点了点头,最后深深看了缓缓转动的摩天轮一眼,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他想,这个星期天所经历的开心与快乐,足够让他铭记一辈子。

回到宁家别墅时已经快七点了,幸亏宁微在外面吃过了饭,不然准得饿肚子。

宁皓坐在客厅里看书,他打了声招呼,准备上楼

时被宁皓叫住,“明天你和你哥哥一起上学,老唐会送你们,千万别先走了。”

一直都是骑自行车上下学的宁微一懵,见宁皓脸上露出了不耐烦,忙应道:“我知道了,父亲。”

“嗯,去休息吧,以后回来早些,别总是在外面疯得忘记回家的时间。”

突如其来的关心令宁微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他磕磕巴巴的说:“我…我知道了父亲,以后…以后会早点回来的。”

宁皓嗯了一声不再说话,宁微神色飘忽,同手同脚的回到了房间。

直到坐在了床上,他才一脸喜悦的跟蒲白分享宁皓对他的关心。

“小二小二,你听到了吗?以后我再也不用一个人上下学了。还有还有,父亲还说要我早些回来呢。”

窝在系统空间里追动画片的蒲白很官方的道了声恭喜,接着又道:“时间还早,你快些复习一下这一周的课程,预习一下明天要上的课。既然你父亲对你如此关心,你更应该用优异的成绩去回报他对你的好对不对?”

宁微狂点头,精神振奋的将书摊开,拿出各科的卷子全身心投入其中努力学习。

蒲白转眸看了他一眼,而后唇角微扬,不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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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所有学生最抗拒的一天。

宁微穿上蓝青小学特制的校服,精神气十足的下楼到门外等宁羽和司机老唐。

等了十几分钟,车子才从车库驶了出来。

驶至宁微跟前,车子停下,老唐从驾驶室下来替他打开了后座的车门,他道了声谢后坐了进去。

从知道宁微会和他坐同一辆车上下学开始,宁羽脸色一直很臭。

当宁微坐进了车,他不悦的吼道:“老唐!你怎么回事?!车窗关这么紧,本少爷要是被这臭不可闻的穷酸气息熏坏我看你怎么办!你这份工作还想不想要了?!”

老唐在宁家呆的时间可比宁羽长,就连宁皓都要对他礼让三分,一个奶都没断的小毛孩子跟他叫嚣工作问题,简直可笑。

他淡淡的说:“少爷,清早的温度有些低,要是打开车窗,很容易感冒。”

一个下人还敢顶嘴,宁羽很生气,非常生气。

宁大少爷一生气,周围的人和物都得遭殃。他指桑骂槐的嚷了一路,很多不堪入耳的话将宁微和老唐都骂了进去。

聒噪的宁羽和安静乖巧的宁微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老唐通过后视镜看了眼正在看书的的宁微,锐利的眼中闪过满意,对于宁羽,则是失望。

这宁夫人到底教育出了个什么东西?!那些粗鄙不堪的话是他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该说的吗?

怪不得宁董事让他接送二少爷,这么听话乖巧的孩子谁不爱呢?

车子抵达学校,宁微从车上下来,背好书包和老唐道别,“唐叔叔再见。”

老唐眉开眼笑的挥了挥大手,“二少爷再见。”

宁羽第三个下车,往学校走经过老唐时停下脚步不屑的说:“低贱的人果真只配和低贱的人在一起。你明天…哦不,今天下午就不用来了,我等会就让爹地给你结工资。”

第五十七章 捉到一只野生系统(6)

老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比他更不屑的说:“你现在就可以打,看看宁总会不会听你的话解雇我!”

他气急的指着老唐‘你’了好几声,最终还是败在了老唐脸上不怒自威的威慑中。

“你给本少爷等着!”

放完狠话,宁羽颇有些狼狈的进了学校。

校门口的一幕被有心人看到了眼中,很快便传到了宁微所在的四二班。

总是喜欢欺负他的几个二世祖停下手观望,若是宁微真的受到了宁皓的重视,他们还不知天高地厚的欺负他,那性质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宁微不知道这一切,他只知道今天的课是他听的最安稳的一天,没人拿他恶作剧,没人欺负他,这种生活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中午

蒲白提醒道:“我在你桌兜里放了几瓶酸奶,吃午饭的时候拿上两瓶去喝。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一定要跟上。”

宁微手戳进桌兜,果真在放书包的空隙里摸到了酸奶。

他拿着酸奶和饭卡冲向食堂,打了最喜欢吃的菜缩到角落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吃。

蒲白坐在他对面,手肘倚在桌上,手背抵在下巴,声音柔和,“不要挑食,肉类和蔬菜要结合在一起吃,营养才能均衡。”

嫌弃的挑了挑胡萝卜丝,他拧着整张脸,就差没在脸上写上‘拒绝’二字。

“要吃…”

话还没说完,一个跟sd娃娃一样可爱的小丫头就穿过她坐在了她坐的椅子上,也算是间接坐在了她身上。

小丫头歪了歪头,笑起来的时候双颊露出两个深深的梨涡,甜美可人,“你也不喜欢吃胡萝卜啊,我也不喜欢。但是保姆阿姨老是逼我吃,简直恐怖。”

天,这小丫头是吃可爱多长大的叭!那嘟着小嘴儿的模样简直阔爱到爆炸!

蒲白那颗老阿姨的心脏一酥,恨不得马上抓一个男鬼酱酱酿酿,生一个如此可爱的贴心小棉袄。

瞧着她跟痴汉似的凝视着另一个人,还放任另一个人坐在她身上,宁微占有欲冲破理智,对小女孩斥骂道:“我喜不喜欢关你屁事!给我滚开!”

凭借一张可爱的脸获得众多阿姨叔叔小朋友的喜爱,所有人都不曾对她说一句重话,没想到他竟然让她滚!

“你”她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含满了眼泪,瘪着嘴软乎乎的骂道:“你好坏。”

蒲白瞬间露出了姨母笑,我的妈,连骂人都是这么阔耐,爱辽爱辽。

这么阔耐的宝贝请给本少女来一打,本少女能宠她们一辈子。

见她看着小女孩的眼神越来越炙热,宁微气红了脸,如同守护领地的野兽一样露出了尖锐的獠牙,“你走不走!再不走信不信我打死你!”

凶恶的表情硬生生把小女孩吓哭了,她饭菜也不要了,捂着小脸嘤嘤嘤的跑出了食堂。

sd娃娃一走,蒲白伸长脖子望眼欲穿,一脸可惜。

“你说说你,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生,怎么能欺负女孩子呢?还是那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你这样是会找不到女朋友的你晓得伐。”

这种行为真的不好,作为优秀系统选定的宿主,怎么能做出欺负小妹妹这种没品的事呢?

宁微左手紧攥,咬着后槽牙质问:“她坐在你身上的时候你怎么不躲开?你刚刚看她的是什么眼神?你就这么喜欢那个女的?”

被他这么一说,蒲白也觉得她看那个小可爱的眼神确实有些过了。她摸了摸鼻子,诚恳的道歉,“对不起,我错了。但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这么盯着人看了。你也别生气了,快吃饭吧。”

宁微冷哼了一声,端起没吃几口的饭菜放到回收处,而后转身就走,不愿理她。

蒲白尴尬的咧了咧嘴,自言道:“得,把人惹生气了。不过我只是瞧了几眼小妹妹,他也没必要那么生气吧。唉…”她摇摇头,无奈至极,“宿主大了,不由系统啊…”

宁微这一气就是五六天,蒲白没话找话,他不理;他遇到不会的题蒲白主动为他解惑,他也不理,甚至宁愿用他自己的方法将题做错,都不用她讲述的既精简又易懂的解题方式。

蒲白想说这个小孩就是一头倔驴,不仅不接受她的示好,还忽视她的存在。

周三那天下雨,他忘了没带伞。

从教学楼到校门口毕竟还有些距离,她用积分兑换了一把伞放在了他的书包里,但他动也没动,直接冲进了雨幕,到校门口时淋成了落汤鸡。

当倔驴的下场就是当天晚上他就染上了重感冒。

高烧三十九度八,差点儿没烧成傻子。

得,本来就又傻又蠢,这么一烧,不得烧成傻子本傻。

因为住院,他落下了三天的课程。等到没人的时候蒲白就会把这三天老师所讲的重点列出来为他讲解。

即使他不理她,但灌灌耳音总是好的。

开完小灶,她指着最后一道题说:“这道题出现的频率挺大,考试的时候有很大可能会考,你多做几遍晓得没?”

意料之中的没回答,她苦恼的抓了抓头发,飘回系统空间追剧去了。

她还是先消失几天让他冷静一下吧,总在他面前刷存在感,他本就不好的心情怕是会更加糟糕。

等他气消了,她再出来。

嗯,这个决定简直不要太机智。

然而蒲白不知道的是因为她的消失,宁微的心情更差了。

如果她能打开任务界面瞅一眼,就能看到快爆表的灭世值。

可惜某蒲姓小鬼没看,所以她也不知道。

当感冒好了的宁微回到学校,得知三天后就要进行期中考试了。

下午五点

宁微班上的临时班主任为今天的值日生分配任务,而宁微要做的,就是将放在桌上的凳子放到地上,在课桌右上角粘贴座位号。

因为老唐的原因,班上的同学确实收敛了很多,不再刻意欺负他。但是他们还是不喜欢他,在一些小事上会故意刁难。

比如打扫卫生。

打扫卫生本就是临放学时大课间进行的活动,只要把分配到的任务完成,就可以回家。

但是和宁微一起值日的几个同学扫地的故意扫很慢,拖地的不仅拖的慢,

还会故意把脏水淋在他的裤子上,擦完黑板的同学将他已经放在地上摆放整齐的椅子又重新放了上去。

等他回头看时,发现本来早就放好的椅子就跟没放一样,依旧端正的立在桌上。

宁微面无表情的扫视过一张张令人憎恶恶心的面容,心中恨极,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们勾肩搭背笑得猖狂,嘲讽了他一番后扬长而去。走的时候还弄乱了桌子,藏起了座位号码表。

座位表本来在宁微手中,被他们暴力抢去,不论他怒骂还是上手夺,都被他们忽视,甚至还被他们打伤。

恶劣的笑声回荡在空寂的楼道中,渐渐远去,空荡荡的教室里就只剩下了他一人,徒留下的还有一团糟的桌椅和不知所踪的座位表。

看完一集电视剧中场休息的蒲白抽空瞥了眼宁微的情况。

小孩低垂着头孤独的站在教室里,笔挺的校服上还沾着水迹。周围的桌椅四撇八叉,他的书包掉在地上,里面的书散落在四周,书上还印着脏脏的脚印。

what happened?!

谁特么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欺负她家宿主!!

蒲白压抑着怒火尽量柔着嗓子问:“宿主,这是谁干的?!”

宁微沉默着,蹲下身将散落的书捡起装进书包里,接着开始扶正桌椅。

他不说话,这让蒲白觉得无比苦恼。

都生了这么多天气了怎么气还是没消呢?他上辈子怕不是属河豚的。

但生气归生气,这么多活可不能让他一个人干。

她用机械手三两下扶好桌椅,将桌上的椅子全部放下摆齐,为他省了很多事。

“这天色也不早了,赶紧回家吧。”

他抿了抿略有些苍白的唇,说:“你去忙吧,我想再等会。”

实则他心中想的却是问我!快问我!!

哪知蒲白还真就答应了,“行,但你记得早些回家知道吗?免得楼管阿姨锁了门,你出不去。”

“嗯。”他失落的应了一声,深邃的双眼静静凝视着她,直到她消失。

校外

宁羽烦躁的打开车窗又关上,开关了几个来回,他在驾驶座靠背上捶了一拳,生气的说:“喂!到底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那贱种不出来就算了,我们走不行吗?!就算不行,那你倒是进去找啊!你跟木头庄子似的杵在这儿等什么呢?说不定人家看不上这辆车,早就坐着更好的车走了呢?你不进去看看,我们岂不是要在这里白等!”

老唐看了眼手表五点四十,确实有些迟了。但他知道今天宁微值日,来迟一些也不奇怪。

“今天二少爷值日,所以才晚了些,希望大少爷能谅解。”

“值日?”

宁羽就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一般,“我宁家的少爷还用得着打扫卫生?”

老唐漠然的瞥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是啊,宁家的少爷确实不用打扫卫生,可宁微在他们眼中算得上是宁家人吗?

第五十八章 捉到一只野生系统 (7)

若不是宁家人的默许,这个孩子怎么会被人欺负,被人轻看,都不能按时放学回家。

宁羽架起二郎腿,冷声道:“我最多再等十分钟,若是十分钟后他还不出来,你就开车!”

命令的语气没有没有丝毫余地,老唐望向那栋高高的教学楼,再次与保安交涉关于进校的问题,可保安还是铁面无私,拒绝放行。

无奈,他只能祈祷宁微能快些。

教室

等蒲白消失,宁微就开始在教室里翻找。

可找遍了所有角落都没有找到座位表。

“哪里?他们到底把东西藏到了哪里?”他喃喃着,手下动作却不停。

他站在讲桌上环顾四周,没有收获后跳下讲桌,继续翻找,甚至连垃圾桶都翻了一遍。

“难道不在教室?”

宁微一愣,回想起从他手中抢走座位表的男生似乎出去过,遂拿起书包准备去隔壁班找找。

“你在找这个吗?”

突兀的女声令他顿时僵住,他缓缓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身体微微透明的蒲白握着的机械手中拿着的正是他翻找无门的座位表。

她闭着眼叹了口气,睁开眼无奈的看着他,说:“就算有再大的气,气了这么几天也该消了吧?有人欺负你,你怎么不说?若不是我查看了教室里的监控,你是不是就准备一直找下去?”

蒲白真的有点气,她这个系统得是当的多不称职,宿主被人欺负,她还得通过第三方工具了解。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照顾你。但是…”她话锋一转,“我想保护的人不相信我,那这份保护还有什么意义?”

要不是任务不允许,她真的很想揍这娃一顿。

“以后,请你给我、也给你自己一份信任。我,222号系统,会保护你,一直保护你。”

温柔清润的声音里充满了蛊惑的意味,心思敏感又喜欢规避一切不确定的宁微被迷惑了。

压抑在心中的委屈破闸而出,他扑过去抱住机械手,哭的撕心裂肺。

蒲白隔空摸了摸他的头,声音柔的能滴出水来,“哭吧,但哭过之后你要记得:从今以后,你再也不是一个人,有我陪你。”陪你踩死那帮渣渣,成为让他们连仰慕都配不上的至高存在!

发泄过后,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红着脸和双眼羞怯的不敢看蒲白。

这…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哭的这么狼狈呢。

“都贴好了,我们回去吧。”

宁微点了点头,背起书包,锁好教室门,加快步子往校门口赶去。

也不知道唐叔还在不在……

校门口

宁羽放下车窗瞪着在校门口手插裤兜走过来踱过去,一直望着校内的老唐,大声喊道:“喂!时间到了,你到底走不走?!”

老唐眯着眼睛看向他,说:“二少爷还没出来呢。大少爷,你就再等等吧。”

气狠的宁羽在车里撒野,座位上全印了脏脏的脚印不说,还摔了老唐的杯子。

早上他打电话给他老爸,提出解雇老唐的话,结果就被他老爸骂了个狗血淋头。

也因为这样,他对老唐生了防备

与警惕,不敢再跟他对着干。

即使有诸多不满,他现在也只能用糟蹋车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来发泄他的不满。

总算跑到了门口,宁微停下脚步喘了口气里就看到了门口那辆熟悉的车。

“诶?唐叔叔你们怎么还在?都这么晚了哥哥肯定饿了,我说过今天要值日,所以您应该先带着哥哥回家的。不过…”

他看着老唐认真道谢,“还是要多谢叔叔等我这么久。”

老唐正欲说什么,宁羽的大嗓门就插了进来,“还站在那聊什么呢?不饿啊你们?”

老唐顿时失笑,他接过宁微的书包,两人一同上车。

把书包放在副驾驶座上,他启动车辆,往宁家驶去。

对于他们回来这么晚,除了宁夫人阴阳怪气的嘲讽了宁微几句之外,宁皓毫无表示,只道:“下周一就要期中考试了,虽然宁家不差你那点分数,但是还是希望你们认真对待,起码要对得起自己。”

面对宁皓的宁羽简直乖的不可思议,“我知道了爸爸,我会努力的。”

安静喝汤的宁微也应和道:“我也会努力的,父亲。”

“嗯,吃完饭就去复习吧。周末就不要出去玩了,好好在家温习。尤其是你,宁微。”

被点名的宁微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好的,父亲。”

宁羽幸灾乐祸的瞥了他一眼,三两口刨完饭就提着书包上楼了。

宁微慢条斯理的吃完碗里的东西后向宁皓和宁夫人报备了一声,这才不慌不忙的上了楼。

严格执行餐桌礼仪的宁微显然很得宁皓的心,他看着他的目光满是赞赏。而他的这一作为更显得宁羽很没礼貌,当晚宁夫人就受了宁皓一顿训。

回到房间,蒲白并没有立刻让他学习,而是放映了一部纯英文的动画电影让他看。

宁微早就习以为常,戴上防辐射眼镜躺在沙发上悠然自得的观赏电影。

看完电影,蒲白让他用英文写一篇观后感,不会的单词可以用中文代替,但就是不能乱造单词,乱编语法。

宁微先将观后感放在了后面,他从书架上抽出三张不同科的卷子,从笔盒里拿出一只笔认真的做了起来。

凌晨十二点

写完最后一个单词的宁微停下笔,取掉眼镜捏了捏鼻根,又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这才有气无力的说:“我好困啊…”

翘着二郎腿摇晃机械手的蒲白勾着唇,道:“去休息吧,明天起早点儿背单词。”

“哦。”

他耷拉着眼皮到盥洗室冲了个澡,头上顶着毛巾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宿主,把头发擦干再睡。”

宁微现在一心只想睡觉,蒲白关心的话到了他耳朵里就自动翻译成了火星语,他听不懂,也不想听。

蒲白:……

这一届的宿主都好,好难伺候。

她认命的为他吹干头发,还苦逼的挑灯改卷子。

说实话,宁微进步的速度还是很神速的。更让她欣慰的是他不偏科,语数英成绩差不多持平。

哎呀呀,以如此猛的势头发展下去,任务完成指日可

待啊。

她慈爱的看向早已睡熟的宁微,恨不得捏捏他那张胶原蛋白满满的脸蛋,再拍拍他的肩说一句“组织上看好你”。

兴奋完,她回想起之前在监控里看到的画面,眸色一深,微微勾起的唇瓣带了丝诡谲阴险。

敢欺负她家宿主,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人,不能被他们白白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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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考试这天。

宁微拿着笔找到座位坐下,奇怪的是一直到考试结束,他都没有看到周五那天欺负他的那四个人。

难不成是临时换考场了?

考完试回家的路上

老唐打开了车载广播,听完一首最近很火的一首歌,他就摁到了新闻频道上。

刚开始的消息都是蛮正常的,但是播到第三条,宁微不由坐直了身子,惊讶的盯着声波此起彼伏的收录机。

之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就突然被查出了偷税漏税,还严重到了要坐牢的地步?

如果是一个人宁微也不至于那么震惊,问题是周五那天欺负他的那四个同学家里都被人曝出了偷税漏税!

怎么会这么巧?

他很想问问蒲白是不是她干的,可惜车上不是问话的好地方,他只能忍着。

到了家,宁微迫不及待的跑进了房间。

他叫出蒲白,忍着突突狂跳的心脏问道:“是你做的吗?”

她一懵,“我做了什么?”

“就是…就是…”他语无伦次的说:“周五那天和我一起值日的那几个同学在这两天里陆续被查出了偷税漏税,是你干的吗?”

蒲白神色如常,“不是。”

“真的?”他看着她的目光带着怀疑。

她无奈的耸了耸肩,“你不信,我再解释也没用。”

嗯,这话她说对了。他确实不信,可苦于没证据。

“好吧,既然不是你,那就算了。”他状似无奈的说道。

其实他最想说的是:谢谢。

既然她想当做不是她做的,那就不是吧。只要是她说的,他都信。

“嗯,今天试考的怎么样?”蒲白适当的转移了话题。

宁微笑呵呵的说:“还不错,试卷上百分之七十的题我都做过,所以这次考的语文卷子还是挺简单的。”

蒲白举起大拇指夸赞道:“很厉害。”

又怕他自满,遂又敲打道:“胜不骄,败不馁,切记不能自满。”

宁微从小冰箱里拿出一盒酸奶喝着,对她的提醒欣然接受。

“我会的,你放心吧。”

“嗯。”

宁微本想和她再聊会,佣人敲响了他的门,“二少爷,该吃午饭了。”

扔掉空了的酸奶盒,他道:“这就来。”

佣人一走,他走到蒲白面前握住他唯一能触碰的机械手,空落落的胸腔处顿时被填满。

作者有话说:

这几章都会修改啦,若是给大家的阅读带来不便,渣作者很抱歉(w)

第五十九章 捉到一只野生系统 (8)

他满足的喟叹一声,眯着眼睛软软的说:“我先去吃饭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嗯?”

蒲白做了一个ok的手势。

瞧着她可爱的模样,宁微终是没忍住,嘟嘴在机械手食指指尖亲了一口。

“等我。”

扔下这两个字,他红着脸溜得比兔子还快。

蒲白懵逼的把机械手举到面前端详。

这玩意儿是味道好,还是长得美,竟勾得小屁孩上嘴啃!

她用这把机械手替他擦过头发,收拾过书本杂物,还拖过地,上面早就沾满了细菌。

亲完他嘴也不擦就跑去吃饭,也不怕把细菌吞肚子里,闹肚子。

唉…带孩子真是累。尤其是这种性格多变、不讲究卫生的熊孩子。

第二天宁微去考数学的时候,依然没有见到欺负过他的四个同学。

不应该啊,即便他们家里的公司都出现了问题,但那都是大人的事,和小孩子没关系吧。

所以,他们为什么不来考试?

等到考完试继续上课的时候,宁微知道了是为什么。

因为……他们退学了。

听说是转到了l市的一所普通小学,具体什么情况却是众说纷纭,没人知道实情。

放学回到家,宁微情绪低落,提不起兴趣,就连做题都是做一道错一道。

蒲白皱了皱眉,问:“你怎么了?”

他做了一道选择题,噘着嘴摇了摇头,“没事。”

“如果你是对那几个学生的退学感到不高兴的话,大可不必。难道你忘了以前他们是怎么欺负你的吗?”

蒲白有点儿头大,她是不是把天凉王破的反派大佬教成了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会嚎半天的圣母白莲?

oh shit!

这可不是她乐意见到的。

不过结局总是那么容易翻转,他道:“不是啊,我只是好奇怎么还会有学校愿意要他们。”

对于欺负过他的人,他怎么可能手软。宁微盯着书上的图画,眼中闪过冷嘲。

蒲白:……

我#*%&…

是在下输了。

“敢问阁下作业写完了么?”她不愉的问。

他撑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说:“没有啊。”

蒲白气得直飙脏话,“那你给劳资看格林童话!”

见她拧起了眉头,宁微笑得很是甜腻,“嘻嘻~好啦好啦,小二别生气,我不看就是了。”

蒲白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辅导他写完作业就进了系统空间。

一进系统空间,她在宁微眼中就变成了一团光球。

不论何时,他只要看到这团光球或者蒲白的魂体,心中就会格外踏实。

她的存在告诉他,他不是一个人,他也是有人陪的。

而且,这个人只属于他,完完全全的,属于他。

每每想到这里,他的心中就会腾起一股颤栗,让他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咚咚’

“宁微,吃饭了!”

门外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宁微的臆想,他面上浮起了阴郁,但嘴上却

礼貌的应道:“我知道了,哥哥。”

“切,谁是你哥哥。”

宁羽不屑的在花盆上踹了一脚,瞪着紧闭的大门喊道:“你快点儿行不行?!爹地和妈咪都在等你呢!”

“知道了。”屋里传来闷闷的回答声。

“真是,爹地为什么要让我来叫这贱种吃饭!他自己没腿吗?不知道这个时候吃饭吗?”宁羽不满的吐槽。

穿戴整齐的宁微打开门,对他浅浅一笑,“走吧,哥哥。”

宁羽扬着下巴挑剔的乜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宁微好脾气的的笑了笑,跟在他身后前往客厅。

餐桌上

一家四口安静的吃着碗里的食物,宁夫人时不时将剥好的虾夹到宁羽碗里,他则心安理得的享受着。

吃着吃着,宁皓忽然大力拍了一下桌子,锐目闪着冷光看向宁夫人,“他是没手还是不能自理?夹个菜都这么难吗?要是不愿意吃,就回房看书去!”

宁微适时的用公筷给宁皓夹了一筷子他喜欢吃的宫保鸡丁,温声道:“父亲莫气,哥哥还小,他也是怕夹不好菜弄脏衣服,惹您生气。等我们都长大了,那时就不用麻烦您和母亲为我们操心了,您也能少些辛苦,少费些心。”

真挚的话语令宁皓也有片刻的软心,他慈爱的看着面前他并不在意,甚至称得上是忽视的小儿子,说:“微儿长大了,知道关心爸爸了,爸爸很开心。但是,不论你们长多大,你们都是爸爸的好孩子。”

宁微弯着眼睛笑得开心,那副可爱的模样惹得宁皓没忍住摸了摸他的头。

父慈子孝的画面刺痛了宁夫人和宁羽的眼,宁夫人有些道行,生生忍住了内心的不愉,但宁羽就不行了。

他猛地站起身,后滑的椅子发出了刺耳的声音,引起了其他三人的注视。

知子莫若母,看他的脸色宁夫人就知道他不高兴了。

瞥了眼宁皓黑如锅底的脸,她忙扯了扯宁羽的衣摆,给他使眼色。

可惜被怒火冲破了理智的宁羽对她的暗示置若罔闻,下一秒摔了筷子后,充满恨意的瞪了宁微一眼后跑上了楼。

关门的时候还不忘狠摔,制造出大动静,让楼下的人知道他有多愤怒。

该说不愧是父子吗?忍无可忍的宁皓也摔了筷子,指着宁夫人当着宁微的面就是一顿臭骂。

面子里子都丢光了的宁夫人也很想摔筷子,但就是没那个胆子。

宁微很识趣的放下碗筷回了房,结果这一举动更是在火上浇油。

这天晚上宁夫人被骂哭了,在宁皓扬长而去之后回到房间哭了个天昏地暗。

第二天去上学的时候,心理极度不平衡的宁羽差点在车上打了宁微一顿。

宁微捂着脑袋顺从的让他打,老唐停下车,反手一把梏住了宁羽细细的手腕,不善的说:“大少爷,若是你继续胡闹下去,我就要给宁总打电话了!”

宁羽甩开他的大手,利用身体的灵活性从大张的车窗里跳了出去,恨急的眼神盯着车里的两人,紧咬牙关狠狠的说:“欺负我是吧?老唐,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给我家开车的时间长

了一些而已。还有你,你不过就是一个母亲不爱父亲不喜的贱种而已,在那装什么好人!”

他冷笑一声,语气轻蔑嘲讽,“不过是一帮低贱下等的东西而已,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你们走吧,我会给我爹地打电话,让他重新派一辆车过来。跟你们坐在一辆车上,连空气都是浑浊不堪的,我嫌恶心!”

说完,他的手伸进车窗,将书包抓出来甩在肩上,气势汹汹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哥,现在要是另外叫一辆车,上课会迟到的。”一脸焦急的宁微从车窗探出头喊道。

宁羽头也不回的说:“本少爷高兴,你管我!”

“哥哥,不要闹脾气。”宁微依旧好言相劝。

宁羽终于舍得停下脚步了,回身看着他,嘴角勾起了一抹离经叛道的笑,“劳资就是不想坐这辆车,你能把劳资怎么样?告诉你,劳资看到你就觉得来气!要是不想劳资把你私生子的身份捅得人尽皆知,就识趣点儿自己下来!”

他想明白了,这车本来就是他的,他为什么、凭什么要让给一个贱种!这一举动不仅是对他车的侮辱,更是对他的侮辱!

宁微也没有立即答应,他看了下手表,面露为难,“哥哥,这会时间不早了,这周围又没有车,我怕会迟到。要不哥哥,就载我这一次好不好?明天,从明天开始我骑自行车上学。”

“不好!你要是不下车,我还就不过来。我迟到没什么,你要是迟到,你们那班主任肯定不会乐意。再等我把你的秘密宣扬出去,到时候…哈哈哈哈哈~”

宁羽笑得恶劣,本应明澈的双眼中盛满了不怀好意。

蒲白那叫一个气啊,很想一拳给他捶成烧饼,可惜不能动手,所以她一个劲的在宁微脑海里给他出馊主意,“宿主,上啊!捶他,挠他,拿大嘴巴子呼他!”

小小年纪,心思如此恶毒,,

所谓的贵族学校教育出的就是这种败坏品德的玩意儿?而且还不止一个!

这种问题学校,迟早得倒闭!

老唐看不下去了,冷着脸沉声说道:“大少爷,你都已经是上初中的大人了,怎么还跟弟弟较真?如果宁总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你可知他会有多难过?”

宁羽将他的话忽视了个彻底,他看着宁微说:“你就是说什么都不下来是吧?哼,好骨气!那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吧!”

放完狠话,他并没有回到车上,反而背着书包大步往家的方向跑去。

“哥!!”

宁微叫了一声,宁羽没理。

蒲白觉得这次矛盾应该就是导致宁微被全学校的人耻笑的原因,不过应该是她的出现给他送来了一个神助攻老唐。

只要让老唐给宁皓打电话说明实情,这两天本就对宁羽心存不满的宁皓肯定会站在宁微这边。

到时就算宁羽真的将宁微的身份宣扬出去,也好处理一些。

但是突变就在那一瞬间,狂奔到路口的宁羽被突然出现的一辆面包车给掳走了!

第六十章 捉到一只野生系统 (9)

“哥!!”

宁微惊呼一声,也从大敞的车窗跳到了外面。

眼看着面包车就要加速,他就说了‘我有定位’四个字,随后拔腿追了上去。

“二少爷!回来!!”

老唐紧皱眉头捶了下椅子,忙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可这条道上哪还有人。

“胡来!”

他暗骂一声,掏出手机直接报警,报完警又和宁皓联系,将事情从头到尾如实告诉了宁皓。

正准备开会的宁皓得知这个消息,扔下手头的工作急急驾车赶到了老唐所在的地方。

另一边

蒲白从空间里飘了出来,飘到宁微面前阻止了他的步伐。

“你不能去。”

一个还没轮胎高的小孩跟一帮头上都长肌肉的家伙斗,恐怕连一招都走不了。

“老唐已经报警了,我知道那辆车的车牌,等会警察问你的时候你就说‘车开太快你跟丢了,但是你知道车牌和大致方向。’说完这些你就可以功成身退深藏功与名了晓得伐,就别赶着送人头了成不?!”

宁微眼睛一亮,看着她期待的问:“你知道那辆面包车的方向和目的地?”

蒲白认真脸,“不知道。”

就算知道也不能跟你说。

“我知道你知道,你不是神通广大的智能系统吗?肯定知道面包车行驶的路线了目的地是不是?”

她双手环胸凝视着他认真的说:“就算你知道也没用。乖,回去吧。我会协助警方破案的,最迟下午,下午就把宁羽找回来好不好?”

结果宁微比她还认真,“我是宿主!你必须听我的话!不然我就投诉你,让你的上司销毁你!”

哦豁,菜包子竟然开始威胁人…啊不系统了!蒲白一脸震惊。

这种宿主还是趁早打死的好,免得祸祸完她又跑去祸祸世界。

投诉就投诉吧,还真当她害怕不成!

>>>

看着宁微躲在一个大大的木箱后,蒲白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所有人都逃不开真香定律。

如果是系统逃不掉,那一定是因为有一个糟心的宿主!

“我告诉你,你给我悠着点儿知道吗?我已经把你的定位发给警察了,你不要轻举妄动,就这样静静的等警察来。”

他点点头,“放心,我不会轻举妄动的。”

蒲白:劳资信了你的邪!

双手双脚都被绑的宁羽使劲挣扎,嘴被堵,他只能发出呜呜声,看着绑匪的双眼中皆是恳求。

“老大,这玩意儿得用这小子的虹膜才能打开。”捣鼓宁羽电话手表的眼镜男向一个身穿背心迷彩裤,脚蹬马丁靴的光头说道。

擦拭手枪的光头男人对着宁羽扬了扬下巴,“找吧。”

眼镜男谄媚一笑,走到宁羽面前蹲下,粗糙的大手箍住他的下巴一用力,他吃痛的眯起眼,脑袋使劲想从眼睛男手中解脱。

“给老子安静点,不然,头给你拧掉!”眼镜男拍了拍他白嫩的脸,阴毒的威胁。

宁羽被他语气中的狠意吓得不轻,双眼因恐惧瞪大。

眼镜男趁机将电话手表对准他的眼,只听‘滴’的一声

,成功解锁。

“老大,好了。”

光头男拿过手表,找到宁皓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一开口就是两千万。

说完放钱的时间和地点,没等宁皓问个所以然,他就挂断了电话。

光头男将电话手表扔进了大海,悠悠踱步到宁羽面前蹲下,冰冷的枪贴在他温热的小脸上,漫不经心的说:“小子,是死还是活,端看你老爹怎么选择。如果你老爹舍不得那两千万,到时候下了地狱就去找你老爹报仇知道吗?”

宁羽恐惧的看着他,害怕到连眼睛都忘了眨。

他真的,真的不想死!

宁微小声问道:“小二,你会不会模仿警笛的声音啊?”

蒲白:“不会。”

哼,别想拿本少女的专业搞事情。

“那,你能用你的模拟器模拟出警察来的幻象吗?”

她插着腰不悦的说:“我说祖宗,咱不都说好不轻举妄动了吗?你把自己的承诺当放屁是怎么做到的请问?如此不讲信用,你还怎么走上人生巅峰?”

他撑着下巴幽幽地道:“宁皓那人利益至上,即便两千万在他看来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他也不一定会拿钱救宁羽。

毕竟他的私生子可不止我一个,到时他若需要继承人,他肯定会亲手培养一个傀儡。那种东西可比我们听话多了。”

但原剧情里继承宁家家业的却是宁羽。

这说明此次绑架就算宁皓没有拿钱救人,宁羽依然不会有性命之忧。

“他不会有事的,你也不要瞎想主意了。听话,咱回去。”

蒲白的机械手已经严阵以待了,要是他再拒绝一次,那她就直接上手敲晕拖走!

哪知宁微莫名的看了她一眼后,答应离开。

嗯,这才是好孩子。

蒲白不知道的是:若是芝麻馅儿的菜包破天荒听话了,那他一定是在憋大招。

而这招坑系统的招式,便是暴露他的存在。

受了惊吓变得如同蔫萝卜一般的宁羽突然振奋起来,他呜的大声,下巴努力的往宁微所在的地方指。

蒲白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她赶紧放出模拟仪想遮掩宁微的存在,却…

“咦?老大,这里发现了一只偷听的老鼠崽子。”

光头懒懒的命令,“带过来。”

“好嘞。”

蒲白绝望的闭了闭眼,第一次发现成为系统后的弊端。

顶着一头能召唤神龙的发色的年轻男子拽着宁微走到了光头男面前,说:“老大,就是他。”

光头男用一种目空一切的眼神看着他,问:“你是谁?”

宁微害怕的缩了缩脖子,他自认为隐晦的瞥了宁羽一眼,磕磕巴巴的说:“你们…你们绑…绑错人了,我…我才是宁羽。”

光头男和杀马特相互对视一眼,随后爆笑,“哈哈哈哈…大哥,这小子拿咱当蠢货呢。”

眼镜男轻蔑的乜了他一眼,道:“我们绑人你以为不会做功课吗?宁二少爷。”

身份被点明,宁微的脸更是苍白了一分。

蒲白瞪着他无比惊讶的质问:“请问你是不是疯了?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她再次认知到她教育孩子有多失败。

明明只是帮他教训了那些欺负他的人,为他出气,仅此而已。

可怎么就教出了一个记吃不记打的玩意儿呢?

光头男看着宁微似笑非笑,“啧,又是一个送上门的。眼镜儿,给宁皓打电话,就说他的二儿子也到了我们手里。要想把他们都赎回去,就给老子送五千万过来!否则…”

他冷笑道:“就让他的两个宝贝儿子喂鲨鱼吧!”

宁微一脸惊惧,扯着哭腔说道:“我…我不受父亲宠爱,求你别打电话,别加钱。”

杀马特反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打得他别过了脸,还扭了脖子。

“别加钱?你是绑匪还是老子踏马是绑匪?!还别加钱!告诉你,要是你爹真不送钱过来,死的第一个就是你!”

他啐了一口,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坐到折叠椅上,拿起啤酒瓶灌了一口。

宁羽跟小狼崽子似的瞪着宁微,嘴里发出‘呜呜’声。就算他不说话,蒲白也能猜到他想说什么。

无非就是骂宁微太蠢,怨他拖宁皓后腿什么的。

蒲白飘到宁微面前站定,双手插在裤兜里居高临下的望着他,“我该说你什么好?叫你别来别来,你偏要跟我对着干!得,这下被人绑了吧?你不是喜欢往绑匪跟前凑么?那就一次凑个够!”

不走高山不知平地,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真当棉花长出来就是成布!

“反正警察就快来了,你就在这儿呆着吧。”

语毕,她脚尖轻点,缥缈如仙般落到木质围栏上坐下,转头眺望水天相接,浩气冲盈的蔚蓝大海。

眉眼低垂的宁微忽地抬起头望着她仿佛下一秒就会羽化而去的背影,心中一紧,眼角微微下垂的小鹿眼中闪过不可置信、委屈、恐慌等情绪。

他那苍白的嘴唇蠕动着,但却没有道出只言片语。他固执的望着她的背影,可她就是不看他。

惊心的冷漠与无视却激得宁微更加固执起来。

不管他?

好,希望你等会儿也别管!

另一边

正在紧急筹钱配合警方的宁皓接到绑匪打来的第二个电话,说他的二儿子也落到了他们手中,赎金从两千万涨成了五千万!

宁皓眼前一黑,差点给他的下属跪了。

老唐急忙打电话给刑警队队长,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他。收到消息后,他立马召集营救人员制定新的方案。但是筹钱计划不变。

可是这次,宁皓迟疑了。

他从老唐手里接过手机,有些迟疑的说:“闻队长,我…”

老唐头一次忤逆他的决定,从他手中抢过手机对疑惑的闻队长说:“没什么,宁总说他会努力配合的。”

不知闻队长说了什么,老唐连连应和,最后挂断电话。

没等宁皓发怒,老唐淡定的说:“宁总,你若是放弃筹集那三千万,就相当于放弃了二少爷。若是二少爷真的因此殒命,你就算是间接性害死了他,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此番说辞堪堪将宁皓那自私冷血的念头打消。

第六十一章 捉到一只野生系统 (10)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脾气暴躁的杀马特最先坐不住了。

他站起身在宁家兄弟俩面前走来走去,表现的极为不耐,“大哥,那老家伙外面私生子可多着呢,他真的会为了这两个蠢货出五千万?”

光头男倒是表现的极为淡定,“他会的,就算他不管宁二少,宁大少也是一定会管的。即使咱们只他一个就要五千万。”

“为啥?”

眼镜男多嘴道:“因为宁大少的母上大人啊。宁家走到a市首富这一步,百分之八十是靠宁夫人的娘家人帮衬的。要不是宁夫人,宁皓怕是连十八流世家都挤不进。”

“咦…”杀马特顿时一脸嫌弃,“又一个靠女人上位的凤凰男!”

朝宁微飞眼刀的宁羽听到头发染的花里胡哨的杀马特非议他爸妈,不高兴了。

他鼓着双颊死命的瞪杀马特,恨不得用眼神将他凌迟!

贱男!嘴贱!人也贱!怪不得干这种触犯法律的行当!

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眼镜男好笑的说:“诶?二哥,那小子瞪你呢。”

“瞪老子?”杀马特那双倒八字的吊梢眼闪着凶光射向宁羽。

宁羽瞪着他的目光没来得及收,被他看个正着。

“哟,瞪老子啊。”杀马特一巴掌拍在他脸上,力道大得打掉了塞住他嘴的布团。又一脚将他踹翻,狠狠在他肚子上补了两脚,疼得他面色煞白,蜷缩成了虾子。

“还瞪不?嗯?”他又是一脚踹了过去。

宁羽害怕的闭上了眼。

仿佛过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那一脚没有落在他身上,他也没有感受到那股剧烈的疼痛。

他诧异的睁开眼,竟然发现宁微挡在了他面前接下了那一脚!

“你”

宁微勉强一笑,说出的话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说:“只要哥哥没事就好。”

宁羽咬了咬唇,面上带了丝别扭,“你是不是傻,反正我已经受过一脚了,再挨一脚又不会死。我告诉你,就算你救了我,我也不会感谢你的。不会感谢!”

他还重中之重强调了‘不会感谢’四个字。

宁微噗嗤一笑,柔柔的说:“我又不是为了哥哥的感谢才挨这一脚的,哥哥千万不要有心理负担。而且…”

他凑近宁羽,自以为小声的说:“警察叔叔已经快到了呢,我跟随这些绑匪驾驶的面包车到这里时,就把定位发给警察叔叔了。”

站在他身后听了个正着的杀马特无语的看向光头男,“老大,这傻叉说他把这里的定位发给条子了。”

宁微一惊,转过头一看,发现杀马特就站在他屁股后面。

他惊恐万分,紧张的吞咽口水,挣扎着和宁羽挤在了一起。

宁羽嫌弃的用肩膀捣了他一下,咬牙切齿的说:“本少爷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弟弟!”

蒲白也想说:本系统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宿主!

简直,蠢哭!(捂脸 jpg)

“宿主,本系统想冒昧的问一句:您的脑袋是不是被门挤过了?报警这种话是该在绑匪面前说的吗?

你是不是傻!”

“我…我…”

宁微都快急哭了。

像是为了应景一般,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渐渐逼近他们所在的码头。

“我去!”

眼镜男惊得从椅子上弹起,望着警笛声传来的方向心跳如雷。

“臭小子,你踏马还真敢报警啊你!”他指着宁微怒骂。

光头男依旧淡定,那副平静的模样像是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值得他的脸变色。

“没事,就算条子来了,他们也不能耐我们何。这两个人质又不是摆设,你们说对不对?”

心慌慌的杀马特和眼镜男因为他的话心绪渐渐平静了下来,“大哥说的是,这两个蠢货又不是摆设!大不了咱跟他们鱼死网破,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蒲白:……

哥们,只要不杀人,是不用偿命的,你想的也太多了。

脑补是病,得治啊。

警车驶进了码头,车停稳后,闻队长拿着大声公从警车上下来。

他往前走了两步,将大声公搭在嘴边喊道:“孟文松,只要你将人质放了,主动自首,我们一会为你争取宽大处理。”

光头男也就是孟文松嗤笑一声,不屑的说:“你当老子傻?还争取宽大处理,老子只知道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哈哈哈哈哈…”

杀马特和眼镜男跟着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闻队长深吸一口气,看着孟文松猖狂的嘴脸沉声说道:“你干这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的儿子、你的妻子、你的家人?不过就是欠了高利贷而已,那些钱的利息本来就不正规,你可以找法院帮忙啊,为什么要做这种作奸犯科的事呢?”

孟文松挑了挑粗粗的眉毛,无比欠打的说:“老子乐意,怎么滴?”

“你以为你能逃多久?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总有一天你还是会落网。到时候你是躲清闲去了,可你想过你的家人没有?那帮催债的会怎么对待他们,他们今后的日子又该怎么过?!你清醒一点,不要一错再错!!”

闻队长将他刻意回避的事实毫不留情的挖了出来,他如一头红眼斗牛,一脚踹倒了桌椅,破嗓子的吼道:“老子才不想管那么多!老子只知道只要拿到那笔钱,就可以还清所有债务,就可以再也不用承受他们的逼迫,就可以重新开始!”

他用一种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闻队长,冷冷的说:“你没有承受过我所承受的痛苦,就没有资格来指责我的不是!老二,老三,动手!”

杀马特和眼镜男点了点头,从靴子里拔出锋利的匕首抵在宁微和宁羽脖子上。

在场所有人看着抵在两个孩子幼嫩的脖子上闪着寒光的匕首,心中都是一紧。

闻队长也不敢再说刺激孟文松的话,只能安抚他的情绪,让他冷静,不要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做出后悔终生的事。

蒲白骂了一句脏话,提脚踹向杀马特的手臂,急到都忘了自个儿是阿飘状态。

一脚踏空,她懵逼的眨眨眼,哀嚎一声,“果然,傻是会传染的。”

本来很紧张的场景被蒲白弄

得变成了喜剧,起码在宁微眼里是这样。

他强忍着笑,生怕笑出声惹怒绑匪,他俩直接嗝屁。

他在心中说道:“小二,你好可爱啊哈哈~不要诱惑我好不好?我现在没时间和你玩的。”

蒲白:……

神他妈跟本少女玩,侬脑子瓦特了是伐!

“闭嘴吧你个蠢货!”

宁微委屈的控诉,“小二你怎么可以骂我?你这是人身攻击,小心我投诉你哦。”

蒲白嫌弃的摆摆手,“去吧去吧,真当我怕你啊。”你个沙丢!

“哼~小二不喜欢我了…我好可怜,呜…”沙丢又开始掉猫尿了。

“啧,不喜欢就不喜欢,等你挂了,本系统就可以找一个不傻不蠢,智商爆表的天才宿主了。相信那个宿主肯定不会任性而为,让我这个可怜的系统遭罪的。”

她故意气宁微,目的是达到了,不过…人也是真的生气了。

“那个拿喇叭的小警察,你告诉宁皓,再过半个小时,他要是还不把钱拿过来,就等着替他的宝贝儿子收尸吧!”

说完,孟文松给枪上了膛,看起来十分危险。

闻队长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放缓声音,一字一句都斟酌一下才说,生怕激怒孟文松,“我们刚才已经打电话问过了,宁总钱已经筹好,正在赶来的路上。从他的公司到这里,最近也要十几分钟。在这十几分钟里,你最需要的就是冷静。”

孟文松坐在椅子上点了根烟抽了起来,悠闲的说:“不瞒你说,我缺点满身,但是我有一个唯一的优点,那就是耗得起。”

问题是两个孩子耗不起!

闻队长继续和他交涉,副队长则和宁皓联系,安排狙击手就位。

不到万不得已,他们真的不愿看到一条鲜活的生命在他们面前消失。

但那也只是万不得已,若是孟文松这么大有异动,那也只能对不起他了。

另一边

在警车的帮助下,宁皓开着他的车一路狂闯红灯,最终在十分钟后抵达现场。

“钱我已经带来了,放了我的两个孩子!”宁皓冷冷的看了三个绑匪一眼,将三个大大的箱子扔在了地上。

宁羽激动的喊了声爹地,宁微虽然没出声,但也能从他的眼中看出高兴与依赖,仿佛宁皓就是他的天神。

看着宁微的眼神,蒲白不知为何总觉得怪怪的。但是具体哪里怪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继续观察。

孟文松扬了扬下巴,“箱子打开,我看看。”

宁皓朝老唐使了个眼色,老唐会意,打开了箱子。

红彤彤的现金装满了三个大箱子,老唐从下翻到上表示里面装的都是真money。

孟文松很满意,道:“先给我两千万,我就把你的小儿子放了。”

宁皓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先放宁羽!”

眼镜男轻蔑的乜了他一眼,“这位先生,请你搞清楚状况好不好?我们才是绑匪,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喜欢放谁就放谁,你管得着吗?”

第六十二章 捉到一只野生系统 (11)

被怼了一顿的宁皓气得是脸黑脖子也黑。

他阴沉沉的看着宁微,不善的眼神像是要把他吃了。

“干嘛干嘛?到你这儿这老家伙不会就舍不得花钱了吧?”蒲白盯着神情明灭不定的宁皓,觉得不是没这个可能。

果真,他道:“我给你四千万,你放了我的大儿子!”

因他的话,在场的人无一不惊。这位宁家二少爷是亲生的吗?是吗?

宁羽忍不住转动眼珠看向宁微,他看不到宁微的脸,但却奇异的能想象出他眼中的难过。

孟文松先是一愣,随后笑着说:“可以,当然可以。你把箱子推过来,我就把这小子放了。”

老唐看了宁皓一眼,得到他的首肯之后,将两个箱子推了过去。

“两个箱子各两千万,不信可以数数。”

孟文松提起箱子放到桌上,他打开箱子点了一下,四千万,一分不少,“嗯,确实是四千万。”

闻队长赶紧道:“那放人吧。”

孟文松唇角微勾瞥了他一眼,朝眼镜男摆了摆手。

眼镜男一把推开宁羽,与此同时,手持麻醉枪的狙击手找准时机,飞快扣动扳机,给了孟文松和他的好基友一人一弹。

麻醉弹发作起来还是挺快的,他们三人的身体开始变得迟钝,闻队长几个跨步跑到孟文松跟前,将他的双手剪在他的背部,收缴了他手里的枪。

宁羽也安全的回到了宁皓身边。

杀马特如秋后的蚂蚱不甘心的挣扎,他的刀抵在了宁微的心脏处,表情疯狂,“来啊!有本事再给老子一枪!看是你的子弹快还是老子的刀快!”

蒲白心惊胆寒的看着他不停抖动的手,心中焦急万分。她真的很想一拳头将杀马特的头给打爆,可该死的她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暴露,因此她只能干着急。

“你冷静啊!他们…”

杀马特粗鲁的打断了闻队长的鬼话,“老子还冷静个屁!老子的老大都被你们抓起来了,你以外我还会听你的屁话?!天真!”

他的大半个身体已经麻痹,连说话都变得有些困难,握着刀的手开始颤抖。

闻队长朝狙击手打了个手势,让他再射击一颗麻醉弹,哪知被孟文松看到了,他立刻大声喊道:“老二!杀了他!!”

孟文松的舌头麻木,说出的话不甚清晰,但杀马特还是听出了大概的意思。

他的手已经使不上劲,看着翻滚着波涛的大海,他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准备将宁微推下去。

可惜想法还没实行,第二颗麻醉弹就打到了他。

这颗麻醉弹可是加过料的,专门针对杀马特这种对麻药免疫的人,药效猛地能麻倒一头大象。

见他的身体僵住了,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正当副队长准备将人给铐了时,异变突起!

宁微瘦弱的身躯忽地腾空而起,直挺挺的朝着大海掉去。

乱七八糟的呼喊声此起彼伏,闻队长紧急组织救援队实施救援,宁羽趴到围栏上伸长脖子往下观望,眼中盛满了担忧。

弟弟,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

宁微掉落大海之时,蒲白紧随而去,甩

出机械手堪堪抓住了他的衣领。

“宿主,坚持住!”

下一秒,绑着他的手的绳子突然开了。

蒲白脸上露出喜色,忙道:“快抓住机械手!一定要抓牢!”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宁微不仅没抓机械手,还把衬衣扣子解开了!

蒲白顿时一怔,眼睁睁看着他落入了海中。记忆最后,他那复杂的眼神深深刻在了她的脑海中。

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类与茫茫无际的大海相比,显得是那么渺小脆弱。

朵朵浪花拍打在嶙峋怪石上溅起水珠,在震耳欲聋的浪声下,宁微的落水显得是那么安静。

蒲白暗骂一声,放出cc查找他的位置,她则许愿凝出实体,跳入海中跟随cc努力往他所在的方向游去。

真是要死了!要死了!!

要是任务目标因她的救护不力身死,任务可就算是失败了。这么一来,不仅会扣奖金,而且体验时长肯定还会增加,那她升职不得等到猴年马月!

蒲白思维太过发散,苦咸的海水灌了她一口,刺激得她双眼中流出了眼泪。

“呸呸呸!真是…咳咳咳…造孽啊!怎么就摊上这么个辣鸡宿主!!”

她扎了个猛子,努力伸长手一把抓住了闭着眼睛任由自己往深处飘的宁微,大力将他拖进怀中。

她放出小a并开启飞行模式,让小a连接机械手的一端,她则握住另一端,让小a拖着她走。

冰冷的海水一波接着一波把他们往水里拍,蒲白尽量将宁微托起,让他能呼吸到新鲜空气,她则用尽洪荒之力往石壁处游。

多亏了小a的帮忙,她才能以最大的速度游到石壁处。

蒲白爬到一块大石头上,不顾脸上肆意横流的海水和黏在两颊的湿发,把宁微拖到了大石头上。

此时的宁微已经呼吸微弱,蒲白在他胸口摁压,让他尽量将胃里的水吐出,又用模拟仪模仿出‘sos’的烟雾,而后用积分兑换了一件风衣盖在冻得瑟瑟发抖的宁微身上。

将他紧紧抱在怀中,她又兑换了一个大声公,抵在嘴边大声呼救。

一顿猛如虎的操作不是没作用的,很快,闻队长就坐着汽艇向他们这边开来。

听到汽艇的马达声,蒲白收起大声公,大幅度挥手,“我们在这儿!救命啊!!”

汽艇逐渐接近,她看到坐在驾驶员后面的闻队长,忙道:“警官您好,这个孩子从上面坠落到海里溺水了,现在情况有些不太妙,请您救救他!”

闻队长一个大跨步跳到石头上,从她怀里接过宁微坐到了汽艇上,她则勉强挤着坐在了汽艇最后面。

回到地面,宁微被严阵以待的医护人员抱上了救护车,紧急送往医院,蒲白则跟着闻队长回到警察局录口供。

警察局

蒲白坐在暖器旁边,手里捧着一杯热水,她抿了一口,浑身那彻骨的凉才算是散了些。

见她脸色好了不少,一位年轻的警官拿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坐在她对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蒲白:“我叫蒲耳。”

--实则她心里直接笑喷,普洱,我还铁观音呢。

但是受过专业训

练的警察蜀黍就是不一样,面不改色的继续问:“多大了?”

蒲白:“二十三。”

--她过劳死的时候确实二十三,真是天妒英才!

警官:“职业是什么?”

蒲白:“配音员兼职美工。”

警官:“你是在什么时候看到受害者的?”

蒲白表示大伙静一静,她要开始装逼了,“具体时间我也说不准,我只是在那个废弃的码头底下尝试网上最火的跑酷游戏,猛地从上面掉下来一个人,差点没把我吓死!

我也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就脱了外衣跳下去救他。幸亏我之前在海里游过泳,不然今天非得交代在那。”

没等小警察继续问,她接着道:“警察蜀黍,你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那个熊孩子!学什么不好学人家玩自杀!得亏我在下面,说明他命不该绝。要是底下没人,他不得跟阎王喝茶去。”

小警察:……

蜀黍?我有这么老?

他咳了两声,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过还是多谢你的配合,你可以走了。”

蒲白捂住鼻子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揉着鼻子说:“等会儿,等我喝完这杯水我再走。”

“可以。”

小警察收起笔记本,把椅子回归原位,就去找上级报告了。

蒲白两口喝完水,出了警局找了一间公共厕所换掉了身上的湿衣服。

看着手里上班时穿的蓝t、高腰宽松牛仔裤和运动鞋,不由有些担心她在快穿舱里的身体。

不知道这儿把衣服换了,快穿舱里的身体会不会换。

把衣服收进空间,她走出厕所,照着厕所外洗手台上的大镜子撩了撩半干的短发,心思活络。

看样子手头的动作得快些了,这个任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超时!

医院

宁羽拿着手机坐在急救室外边玩边等,时不时瞥一眼门上亮着的三个字。

等啊等,他双手握着手机抵在膝盖上,长叹一声,“怎么还不好啊?”

“不会泡出什么毛病了吧?”他胡乱猜测着。

又等了十几分钟,急救室门上亮着的红灯灭了。

宁羽眼睛一亮,把手机揣兜里往前走了几步。

门一开,一身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他摘掉口罩,看着宁羽说:“病人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修养时间要注意的事项等会护士会说明的。”

宁羽道了声谢,手一挥,来帮忙的两个保镖接替护士推着病床进了早就准备好的病房。

病房里

宁羽搬了把椅子坐在病床前,静静看着双眼紧闭,面色苍白,鼻孔里插着氧气管的宁微,心里酸酸的。

以前他真的很不喜欢这个多出来的便宜弟弟,因为他母亲对他说,多出来的弟弟是来和他抢家产、抢父亲关爱的。

可他没想到,在危急时刻第一个扑出来救他的,反而是这个便宜弟弟。

是他的偏见太大,仗着父亲宠爱欺负他良多,伤透了他的心。

第六十三章 捉到一只野生系统 (12)

但他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录完口供的闻队长回到医院,碰到宁家的保镖后从中知晓了宁微的病房,就找了上来。

找到了宁微所在的病房,闻队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见宁微还没醒来,他放低声音问道:“宁二少没事了吧?”

宁羽收回歉疚的视线看向他,说:“医生说还要住院观察几天,看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闻队长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宁羽站起身往出走,走到门边看着他说:“闻队长,你跟我来一下。”

被害人还昏迷着,他也收集不到有用的信息,就跟着宁羽出去了。

两人一走,病房里就剩下了宁微一个。

蒲白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坐在宁羽坐过的椅子上,揪了一颗没洗的葡萄丢进了嘴里。

“噗…怎地没味道?!”

拿过垃圾桶呸呸两下将玷污她味蕾的假葡萄吐进去,拧开矿泉水咕嘟咕嘟牛饮半瓶,那种觉着没味道吧,嘴里又奇奇怪怪的感觉总算淡了些。

蒲白让cc扫描了宁微全身,除了身上有几处擦伤之外,就是肚子里灌满了水,其他倒也没啥大碍。

看着他苍白的小脸,蒲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说我该说你什么好??脾气差就算了,你还学会陷害人了你!”

本在昏睡的人开口问道:“我陷害谁了?”

她下意识回道:“就那杀马特啊…诶?你醒啦?!”

宁微半睁着眼语气虚弱的呛声,“看样子你很不期待我醒啊?这么惊讶做什么!”

蒲白撇着嘴说:“我是怕你醒了见自己没死失望,又跳一次河啊!”

他一脸无辜,“我怎么会寻死呢?小二你一定是搞错了。”

蒲白:……

劳资特么真想呵呵你一脸!

聊完天的宁羽和闻队长刚走到门口,就瞧见房间里的陌生女子,尤其是这个女子还出言不逊。

宁羽不开心了,本少的弟弟是你这个丑女人该骂的么?简直欺负他弟没娘家人…啊呸家里人!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是谁让你来的?!”

宁羽疑惑警惕三连问,蒲白转头望去,闻队长见是她,忙打圆场,“这位蒲女士就是救宁二少的那名女子,刚在局里录完口供。想是担忧宁二少,所以来探望一下。”

蒲白站起身面向他们点了点头,“是的,您放心,我不会呆太久的。刚才语气有点冲,也只是不高兴他不爱惜生命而已,实在抱歉。”

“没……”宁羽见她认错态度良好,刚想说没事,似醒非醒的宁微猛地瞪大眼,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们…你们能看见她?!”

闻队长和宁羽顿时一脸莫名,“为什么不能?”

蒲白无语斜了他一眼,道:“我化实了。”

化实了…实了…了…

这三个字在宁微脑海里放了个弹幕,他看着蒲白的眼神满含惊喜,眸子深处是她无法理解的如愿以偿。

“你们认识?”

闻队长眯着眼看向蒲白,“蒲小姐不是说你们不认识吗?”

她一脸认真,“真的

不认识。”

笑意盈盈的宁微也说,“不认识。”

得,两个当事人都说不认识,他还能说什么?不认识就不认识吧。

蒲白决定还是先离开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再回宁微的精神识海,“那什么,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提前祝愿宁二少能早日康复,我们有缘再见,拜拜~”

说完场面话,蒲白溜了,跑的比兔子还快。

“小……”

宁微眼睁睁的看着她不见了踪影,打着点滴的那只手因为握太紧,回血了,血丝从针口处渗出,从手背上滑下掉在了白色的床单上,晕开了一片红。

“医生!医生!!我弟弟流血了,快来看看!!”

血染床单的惨状惊着了宁羽,吓得他狂摁床头铃。

等护士处理完宁微的伤口换掉床单,又是十几分钟之后。

闻队长从他那里了解清楚上午被绑时的情况,告诉他什么时候开庭,就走了。

病房里剩下了宁微和宁羽,还有变成一团光球的蒲白。

宁微闭上眼像是在睡觉,实则是在质问蒲白,“你不是说不能实化吗?”

蒲白同款无辜脸,“我有那么说过?”

这下轮到宁微气炸了。“别装蒜!你就是说过!”

“哦。”她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忘了。系统年龄大了,记忆力不怎么好。”

宁微气到模糊,可他还真不能拿她怎么样,只能气哼哼的警告,“不准让别人看到你,知道没?!”

懒得说话的蒲白发了一个ok的表情包,表示知道。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却极力吐槽,“这些任务目标是不是都有毛病?占有欲咋个个都这么强?还不准看别人呢,就算我看了又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想挖我眼睛啊!小屁孩就小屁孩嘛,装什么霸道总裁呢!”

宁羽见他闭着眼,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忽地想起他们都没吃午饭,就下楼找饭吃去了。

宁羽一走,病房里又剩下了他一个。

空荡荡的病房里很安静,安静到连吹风的声音都像是放大了好几倍,发出的‘呜呜’声听起来平白有些惊悚。

闭着眼睛的宁微嘴角勾起了大大的弧度。

他很高兴,真的。

过去的几年里,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般开心过。

小二……

只属于他的,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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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修养的宁微落下的功课在蒲老师的精心讲授之下被他完全吸收,甚至都能举一反三,蒲白还是觉得挺有成就感的。

而期中成绩也在试考完三天后出来了。

那时宁微还在住院,一放学就往医院跑的宁羽为宁微带来了成绩单,他左手插腰右手举着成绩单挥了挥,“微子,你看哥哥给你带了什么?”

吃着蒲白削好的苹果,他满足的眯着眼,发出的声音也跟小猫似的,十分柔软,“哥哥拿了什么?我猜不出来。”

宁羽头一次觉得他这个便宜弟弟简直可爱到爆炸啊有木有,压制住蠢蠢欲动想摸他两把的爪,宁羽笑呵呵的说:“我把成绩单给你拿来了,你考的真不错。”

宁小傲娇

微瑟的扬了扬下巴,“当然,也不看是谁教的。”

宁羽以为他在说他的代课老师,也就没多想,只道:“哥哥运气不好,小学的时候碰到的好老师简直寥寥无几。”

宁微笑得很乖,“可是哥哥的成绩还是跟好啊。”

啊好乖好乖,他忍不住鸟。

于是乎,宁羽冒着被断手的危险在宁微头上撸了一把,顿时笑得一脸痴汉。

嚯嚯嚯,果然很软!

蒲白看着他那没出息的样子,就知道又是一个弟控没跑。

看样子以后倒是不怕他再找宁微麻烦了,说不准他还会护着宁微呢。

最麻烦的就是宁羽的亲姐姐宁离!

这姑娘长得挺甜,但是心狠手辣。

从她回来后将宁微的身份捅出去,让宁微饱受万夫所指的辱骂与不堪入耳的议论,就知道她不仅不喜欢宁微,还挺恨他。

算算时间宁离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就会从原来就读的女子学校转到他们所在的这个学校的高中部。

那时,才是宁微真正噩梦的开始。

蒲白那双圆圆的葡萄眼眯起,开始思索。

看样子这场出国之行是在所难免的了,到了国外,短时间肯定是没人监视他的。

只要利用好这段时间,等宁家人真正开始在意到他的时候,已经迟了。

于是,在升到五年级之后,宁微求得宁皓同意,孤身一人出了国。

有蒲白的存在,到国外反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他迫切希望有一间独属于他们俩的小房子,他挣钱养家,她在家收拾家务,做好饭菜等他回来。

那种场面,想想都觉得幸福。

宁微在国外一呆就是十二年。

在这十二年里,他在高中时期连跳两级,在二十一岁时顺利毕业,毕业的下半年就成立了规模不大的互联网公司。经过一年的发展,他的小公司成了一匹黑马,出色的创意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利润。

他也很少跟宁家人联系,反倒是他那个便宜哥哥宁羽,三天两头给他打电话,要么就是邀请他视频聊天。

宁微很抗拒别人侵入他和蒲白的小世界,每次宁羽打来视频电话,他都会躲到阳台上去接。

这不,这天宁微和蒲白正吃饭呢,宁羽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宁微面色一凝,拿着手机又要出去,蒲白无语的戳了戳盆里的酸菜鱼,看着他好整以暇的说:“接电话就接呗,你老躲着我干什么?”

难道她很见不得人?

想起前几次他的回避,蒲白顿时觉得她真相了。

“是女朋友啊?你别躲,我先藏起来哈,别让人家误会。”

说完,她端着碗乐呵呵的进了卧室。

铃声还在锲而不舍的响着,宁微那漆黑如墨的眸盯着她窈窕的身影,周身温润的气质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胆寒的阴冷。

“女朋友?”那双薄薄的唇轻启,含着这三个字在唇齿间细细品味,不由冷笑出声,“呵~你还真会装,我的…好系统。”

第六十四章 捉到一只野生系统 (13)

沉寂了片刻的电话再一次响起,这次宁微没有躲去阳台,直接在屋里接听了电话。

“喂,哥。”

a市此时正处在深夜,宁羽却没有睡觉,坐在吧台上一脸惆怅。

视频接通宁羽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到底啥时候回来?”

宁微喝了一口银耳汤,说:“等毕业吧。”

是的,宁家人不知道他已经毕业了,也不知道他在国外创建了公司。

他出国之后的头两年,宁夫人确实有派人暗中监视他。

想是他表现的太过普通,就连上的学校都是平平无奇、毫不起眼。再加上宁皓一直在搞花边新闻,她就把心思全放在了和宁皓的后宫佳丽斗智斗勇上,将宁微这个毫无威慑力的私生子抛到了脑后。

这也算是给了宁微发展的空间。

“唉……你怎么还不毕业呢?”宁羽揉了揉刺痛的眉角,“你早些回来,就能帮我料理公司事物了,我也能没那么忙,偶尔还阔以忙中偷闲一下什么的。”

宁微挑了挑眉,道:“你别做梦了,父亲不会让我参与处理主公司事务的。”

宁羽也知道自家老头儿的脾气,顿时一脸‘我真是太难了’的表情。

但他还是笑着说:“没事,等你回来老哥我一定帮你在爸面前说说好话,争取让你进主公司。”

宁微勾了勾薄薄的唇,以汤代酒敬了他一碗,“那就先谢过哥哥了。”

宁羽满头黑线的看着他手中印花的青瓷碗,“你这也太敷衍了吧!不行,等你回来,老哥我一定要灌得你不省人事!到时再带你到酒吧蹦个迪,说不定还能僚一个美女回来呢。”

吃完饭叼着巧克力棒开门走出来的蒲白听到宁羽的话,关门的手顿时一顿,眨着眼睛呆萌的看着宁微。

我去!宁羽这个老不羞怎么能带坏纯洁天真的小微微呢?

美女美女,你丫也真不怕铁杵磨成针!

宁微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对宁羽说:“一醉方休可以,但是美女就算了。因为,我已经找到了一个全世界最美的女孩。”

电话那头的宁羽一脸不屑,“切,那是说明你见的女人太少。等你回来跟哥一起浪上几晚,就知道什么全天下最美都是屁话!你要知道,现在的女人呐,只有更美,没有最美!”

如今整容技术那么发达,想整成哪样不能整?

“等等,你不会跟哪个丑女人同居了吧?!!”

宁羽惊了,指着他‘你你你’了半天,捂着胸口伤心欲绝的说:“你…你个臭小子!我本以为你是个不谙世事的傻兔子,没想到你竟然变成了一个小小年纪就和女人同居的色狼!哥心痛,哥真是看错了你。”

蒲白双眼半阖,擦擦擦几下吃完巧克力棒,对宁微做了个嘴型,‘你哥真是个戏精!’

见他抿着唇轻笑,她翻了个白眼,到厨房放了碗筷,拿了颗西红柿坐到沙发上盘起腿看综艺节目。

小时候明明就他欺负宁微欺负的最惨,怎么转型成弟控之后就变得这么辣眼睛呢?

蒲白打了个寒颤,只觉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

宁微望着她的身影,目光柔和,“我只是在对的时间遇

到了对的人而已,余生能与她相伴,是我求之不得的荣幸。”

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口加了玻璃渣的狗粮,宁羽瞬间觉得做人简直太难了。可对方是他的亲亲弟弟,不能打,不能骂,他也只能含泪吞下这口狗粮!

“行行行,你媳妇儿宇宙无敌第一美行了吧!以后和我聊天,不要提那该死的女人!哼!挂了!”都没等他说话,宁羽就气哼哼的挂断了视频。

宁微将手机黑屏放在桌上,起身收拾碗筷。

把碗筷放到洗碗槽里,他撸起袖子,拿着洗洁精和海绵开始清洗。

吃完西红柿又拿了一颗不圆润的梨开盘的蒲白走到厨房门口倚在门框上,打量着手中的梨,淡淡道:“今天周末,等会儿我们出去转一圈吧。”

开始第二遍清洗的宁微看向她认真的点了点头,“好。”

“嗯,你洗吧,我的节目又开始了,一会儿见~”

“嗯,我一会就来。”

他应和着,目送蒲白回到客厅,收回视线继续手里的活计。

没有烦恼的时间总是那么不留情面,就在宁家人以为宁微毕业的这年,宁皓忽然打来了电话。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希望宁微回国给宁羽打下手,希望宁微能早些回来云云。

宁微一听就知道他能进主公司,宁羽的三寸不烂之舌功不可没。

回去也不是不可以,正好在m国的业务发展的不错,他也有意向往h国发展,这次正好就是一个锲机。

既然决定要回去,那他手头的事宜就需要交接好。

这么一来,他天天忙的是脚不沾地,有时候连晚饭都来不及吃。

从来没下过厨的蒲白破天荒掌起了勺,每天变着花样做好吃的给宁微送,誓要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

这天,蒲白中午炖了玉米排骨汤,骑着自行车赶到了公司。

她每天都来,风雨无阻,公司前台都认下了她。

“蒲小姐,您来啦?这次又给董事炖了什么汤啊?”

瞧着她脸上的促狭,蒲白琼眉一挑,提起保温桶大声说:“给我弟炖的排骨汤。”

“排骨汤…排骨汤好啊,补身体,昂,补身体。”前台笑容讪讪,心中却对蒲白亲口承认的身份有些惊疑。

弟弟啊…

瞅董事那样可不像把她当姐姐看呢。

于是,等晚上宁微下班时,就听见公司里的员工在聊八卦,而八卦里的主人公正是他和蒲白。

不过到他们嘴里,他和蒲白却变成了亲戚关系,还是她亲口承认的!

宁微没有打断他们,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他甚至都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

正在炒菜的蒲白听到关门声,抽空招呼了一声,“回来啦,快洗洗手,这一道菜炒好就可以吃饭了。”

宁微没有搭话,疲累的躺在沙发上,抬起左手捂住眼睛,右手提着的公文包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砸出沉闷的响声。

盛出菜装盘,蒲白解下围裙端着菜出来。

见客厅没人,她还以为人在盥洗室呢。哪知随意往沙发的方向瞥了一眼,就看到宁微搭在扶手上的大长腿。

“我去!我

以为你洗手去了呢。快起来,吃完饭再休息。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就算再忙也不能忽视一日三餐。”

她碎碎念着朝沙发走去,弯腰将公文包捡起放在桌上,抓住他的手想把他扯起来。

宁微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扯进怀里,虚阖着眼孤注一掷的吻住了她的唇。

甜,真的好甜,和梦中一样。

蒲白先是一懵,而后直接回到了系统空间,变成了一团光球。

宁微还保持着拥抱她的姿势,心中却无比懊恼。是他太孟浪了,想必吓着她了吧。

“对不起。”他道。

心情很复杂的蒲白连话都不想跟他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切断了他们之间的精神联系。

她想静静。

内视不到她的时候,宁微有些慌,但仔细感觉,她还是在的,狂跳的心脏才慢慢平复下来。

知道她不想见他,宁微一个人吃完晚饭,收拾了锅碗瓢盆,就忙起了工作。

他有个大胆的想法,此次回国后,他要在国内外的公司同时进行这一想法的实验。

如果真能成功,那……

宁微眼中腾起一股莫名的光亮,看起来煞是人。

从这天开始到回国,蒲白就再也没理过他。

心情真是贼鸡儿复杂,她真是没想到一手养大的孩子会对她起那种感情!

因为前两个任务留下的阴影,她一直和任务目标保持着距离,自认为没有做会让人误会的行为。

可…为毛还是翻车了呢?

划出任务屏,灭世值那一栏卡在了4上不动弹。

苍天呐,这个任务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完成?

胡思乱想中,蒲白甚至有种想投胎的冲动。

留在冥间固然不用重新活一次,可工作中遇到的各种突发性状况还是让她有些心思烦乱。

要不,还是申请灰飞烟灭项目吧?

都说做人难,她怎么觉得,做鬼更难呢?

唉……

>>>

回到宁家的第一晚,宁皓就带着他和宁羽出席了一场生日会。

生日会是h国石油大亨为他的独生女儿举办的,场面可谓盛大。

前来参加的皆是上流社会的知名人士,俊男美女如云。

一入场,宁皓就丢下他们兄弟俩和熟人聊天去了。

宁羽从侍者手中端过两杯香槟,递给他一杯。

宁微接过,好久未见的兄弟俩碰了下杯。喝完酒,两人之间浅浅的陌生感顿时消散。

宁羽笑得开朗,亲昵的拍了拍他的肩,“微子,欢迎回来。”

他回拍,气质如玉,笑容温润,“好久不见,哥哥。”

宁羽随意在舞池中瞥了两眼,道:“你媳妇儿呢?来了没?”

宁微眸光闪了闪,笑容依旧,“她腼腆怕生,不肯来。”

蒲白:……

你才怕生!你全家都怕生!

还有,“谁特么是你媳妇儿?”

第六十五章 捉到一只野生系统 (14)

“这怎么行?等她嫁进咱老宁家,可是要跟着你见很多人的,到时候见那么多人不得吓死!你也不能老惯着她,越惯她越不想见人。”

宁微听见了她的抗议,笑得宠溺,“没事,只要她开心就好。”

宁羽正色道:“微子,我没有开玩笑。”

“我知道啊,我也没有开玩笑。我负责赚钱养家,她负责貌美如花,分工不挺明确吗?”

就算她负责貌美如花,她的美只要他欣赏就好。

而且他怎么可能会在应酬的时候带着实化后的她呢?

她是他的,那就只能他一个人看。

“你啊你,叫哥说你什么好!”宁羽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过两天把那姑娘带过来让哥给你把把关。你阅历少,不会看人,要是碰到那种图钱还对你不怀好意的女人,你傻傻的把一颗真心捧上去,到时必定会碎的一塌糊涂。”

宁羽对他是真关心,但他还是拒绝了,“不用,我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已经认定了她,除了她,我不会再接受别的女人。”

那种场景想想都觉得无法忍受。

宁微眼中的认真告诉宁羽,他是真的非那个女人不可!

作为弟控,除了支持,他还能怎么办?

宁羽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好吧好吧,哥相信你的眼光。不过如何我还是要见我弟妹一面的。混个脸熟,以后弟妹如果要买奢侈品,就直接到你哥我开的店里去拿,免费。”

如此够意思的见面礼宁羽本以为宁微会扑上来对他撒娇,说‘哥哥真好’。

事实证明他还是想多了。宁微不仅没有感谢他的意思,眼中还盛满了敌意,就跟那护食的狗崽子似的。

“她的东西我会准备,但还是多谢哥哥的好意。”

宁羽惆怅的抿了口酒,忍着心痛笑呵呵的说:“没事。”

臭小子,有本事你一直护着你媳妇儿,连结婚的时候也别带出来见人,我看你的后院儿怎么起火!

半小时后

石油大亨东方石和他的宝贝女儿东方明月从二楼款款而下。

身穿in高定的东方明月身材高挑,前凸后翘。乳白色的鱼尾裙衬得她肤色白皙,优雅气质尽显。

东方石很宠爱东方明月,在她三岁的时候就买下了一座小岛送给了她,小岛上的建设都是根据她的喜好修建的,真正将她宠成了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诸位今日来参加小女的生日宴会,我甚是欢喜,咱场面话也不多说,生日派对,正式开始!”

话落,优雅动听的琴声响起。

东方石邀请东方明月跳了第一支舞,以此开头,来参加宴会的不管男女,都朝有意向合作的伙伴伸出了手。

对宁微,所有女人都持观望状态。

虽然他看起来好像和宁家少爷关系很好,但是他那张陌生俊美的脸足以打消她们的念头。

再次拒绝邀请他跳舞的女人,宁羽看着宁微调侃道:“看样子是你长得太丑了,吓得那些美丽的女士都不敢邀你跳舞。”

宁微挑了挑眉,敬谢不敏,“不需要她们敢,不来打扰最好。”

宁羽感叹道:“真想见见到底是哪个妖精勾走了你的魂,能让你如此的死心塌地。”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的欢,和东方石跳完舞之后,东方明月直直的朝他们走了过来。

在他们面前停下脚步,她伸出白玉般的手向宁微邀舞,“这位先生,不知明月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你跳一支舞呢?”

见东方石频频望向他的女儿,宁羽忙道:“当然可以!”

他在宁微腰上掐了一把,让他悠着点,这位姑奶奶可不是谁都能得罪的起的!

宁微举了举杯,脸上挂着疏离的笑容,“稍等,容我放一下杯子。”

宁微终于愿意接近其他女人了!蒲白顿觉可喜可贺啊!

和东方家联姻可谓是好处多多,有了家室的宁微肯定不会再研究那劳什子病毒,再想办法处理掉宁离,任务不就可以完成了吗?

蒲白精奋了,决定用心撮合东方明月和宁微。

人姑娘长得俊,就算把他们撮合在一起,郎才女貌,也不算亏了他。

可惜她高兴的太早了。

宁微放杯子的时候手忽然一颤,还没放稳的酒杯就翻了。紫红色的酒精准的倒在了他的礼服上,白色的西装和西裤上一片狼藉。

“呀!”他故作惊讶道:“我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东方小姐,实在抱歉,我要失陪一下。”

东方明月还能说什么,只能不甘的放任他离去。

眼贼尖的宁皓一看东方明月的样子就知道她对宁微感兴趣。

他的眼中闪过一道算计的精光,知道了该怎么和东方石分一杯石油开采方面的羹。

换完衣服,宁微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离场。

回到他在外面新买的别墅中,他松了松领带,坐到沙发上揉了揉眉角,闭上双眼像是在养神。

闹了快将近半个月别扭的蒲白总算舍得现了身,她坐在沙发上,看着宁微认真的说:“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他没睁眼,声音沙哑地道:“嗯,你说。”

“当初我绑定你时曾告诉你,我是来带你走上人生巅峰的对不对?”

宁微点了点头。

她抿了抿唇,昧着良心说:“我没有告诉你的是:一般只有未来一片混乱,甚至有可能早早就丢了生命的人,我们才会绑定。”

宁微睁开眼,凝视着她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想知道你的未来吗?”

他生了兴趣,面上带笑,“你说。”

蒲白清了清嗓子,像讲故事一样讲述了他短暂的一生。

当然,这个故事是删减版的。

宁微摸着下巴意兴阑珊的确认,“你的意思是说,未来的我对东方明月求之不得,最终为了救她以身殉命?”

她点点头,“是的。本来在这个时间段你和东方明月是不会相见的,但是由于我的出现轨迹有了变动。你们不仅提前相见,东方明月还对你生了兴趣。

所以,你要和东方明月好好相处,争取爱上她。因为你如果要走上人生巅峰,这是最不能缺的一趴。”

蒲白心里的小人跪地不断道歉,“大佬,

原谅我的欺瞒吧。说句不要脸的话:奴家这也是为你好哇!”

宁微舔了舔殷红的薄唇,温润如玉的俊脸带了丝邪意,平静中暗藏着汹涌,“好啊,不过得等到我在公司站稳脚跟之后。相信东方石也不会接受一个一事无成一无是处的女婿。”

一听有门,她的眼睛亮了,“没事没事,只要你想,我能让你很快在a市站稳脚跟!”

宁微伸出食指摇了摇,话里有话,“有些东西我还是想自己做,用的时候会比较有成就感不是吗?”

蒲白笑得乖巧,“你开心就好。”

参加完生日宴会的第二天上午十点,宁皓叫宁微来他的办公室一趟。

这一次宁皓对他的态度可以说反转了一百八十度有余。

事出反常必有妖,宁微也没有因此受宠若惊。

“父亲,您找我?”

宁皓脸上挂着和颜悦色的笑容,说话的声音都很柔和,“坐。”

宁微依言坐下,等他发话。

蒲白在他脑袋里刷存在感,“总觉得这老头儿不怀好意啊…你小心。”

他的眸光一柔,无声回应,“会的。”

宁皓组织了一下措辞,明知故问,“小微啊,你昨天是不是和东方明月攀谈过?”

宁微也不否认,“是的,父亲。”

“那你对她有什么样的看法?”

他很平淡的说:“天之骄女。”

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备受宠爱,没有经历过风吹雨打的温室娇花,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女。

这个评价让宁皓脸上的笑容加大,“是这样,昨天你不是提前走了吗?东方明月本想和你聊聊天,结果没找到你,很是失落。让一个淑女在生日当天失落可不是男人所为啊。

所以父亲早就给你准备好了,11点左右父亲订的花就会送过来,到时候你拿着花到a大找东方明月赔个礼,再请她吃顿午饭。

你们都年轻,有相同的爱好,能谈到一起,做朋友也不错。”

宁微勾了勾唇,恭顺的说:“好的,父亲。”

“好好好,11点零几分我让助理把花给你送来。你不要耽搁,直接去a大。喏,这是东方明月的电话号码。这号码还是昨晚她给父亲的呢。”

宁微记下电话号码,站起身,说:“现在还早,我先去忙一会儿,等花束到了,我再启程去a大。”

宁皓靠在椅背上,满脸姨夫笑,“行,别错过时间昂。”

他点了点头,转身的那一刻脸上的笑皆收,狭长锐利的凤眸中闪烁着让人心寒的冷光。

回到他的办公室,蒲白开口道:“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你老爹还真是神助攻。从现在和任务目标开始接触,等你真正要与她发生些什么的时候,就容易多了。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本以为宁皓那老头不安好心,没成想人家是来雪中送炭的。她仿佛看到了‘任务完成’的按钮在不远处等待着她。

“近水楼台先得月?”宁微低喃着,忽地失笑,“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但…也有个别。”

第六十六章 捉到一只野生系统 (15)

我与你相处了十多年,为何你却对我没有一点心思?还在努力将我推向别人的怀抱?

我不相信什么近水楼台,向阳花木,我只知道我所喜爱的,就要努力去争取,哪怕不择手段,哪怕为此付出生命。

十一点十五分

宁皓的助理怀抱一束白玫瑰送到了宁微的办公室。

宁微接过花随意瞥了一眼,发现花束中还放着一张卡片。

上面写着:纯净、纯洁,足与你相配

想是宁皓没说清楚,或者他本身就是故意的,送来的白玫瑰不仅朵数暧昧,就连卡片上的话都是那么的惹人遐想。

我足以与你相配…

宁微冷嗤一声,将卡片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他抱着花到了停车场,从花束中抽出了六朵扔掉,只拿着剩下五朵花的花束驱车赶往a大。

“宿主,你为啥要扔掉那六朵啊?”蒲至尊单身狗白表示不懂。

宁微踩了一下刹车,停下等红灯,淡淡道:“花太多,晃得眼晕。”

蒲白:……

好强大的理由!我竟无言以对!

“好吧。”她特么还能说什么?

听出她语气里的怨念,宁微轻笑出声,声音低哑嘶沉。

咦…有啥可笑的?这娃笑点这么低的吗?真是。

蒲白翻了个白眼,继续她的消消乐,不再自找没趣,当潜在的电灯泡。

不得不说用大屏打游戏就是爽,唯一的缺点就是…晃眼。

嗯,和十一朵白玫瑰一样晃眼。

a大放学时间是十一点四十五,宁微到的时候刚好下课。

他拿出手机拨通东方明月的电话号码,头一次无人接听,他又拨了一次,这次接通了。

“喂?”

电话那边传来一道娇柔清脆的声音,听起来很舒服。

宁微语气温煦,“东方小姐你好,我是宁微。”

生日那天东方明月对年轻俊郎的宁微还是有印象的,且第一印象还不赖。

“是你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得知宁微想为昨天的提前退场赔罪,请她吃饭,东方明月欣然应允。

校门口

一身职业装的宁微站在车边等待,有俊郎的容颜、有料的身材与身后的迈巴赫加持,撩妹值简直up。

当东方明月到门口时,就看到花坛边围了一圈人。

她好奇的走过去,踮起脚尖往里一看,就看到了正在看时间的宁微。

这一刻,那个俊秀如斯的少年,深深印在了她的眼里,刻在了她的心里,即便多年以后,依旧无法忘却。

似是感受到了什么,宁微抬眸看向她所在的方向,那双宛如水晶浸水一般澄澈的双眸中装满了她的身影,让她有种她就是他的全世界一般的感觉,一眼万年。

宁微的确看到了她,他穿越人群走到她面前,将怀中的白玫瑰送给了她,绅士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如骑士一般护送东方明月坐在副驾驶上之后,宁微才回到了驾驶座。

在众人百样目光的注视下,令他们心之所向却唯有羡慕的豪车稳稳离去,留给他们的只有尾气与飞扬的灰尘。

>>>>>

宁皓的默许下,宁微整整陪了东方明月一下午。

因为她下午没课,又对宁微有那么一点点意思,就干脆没回学校,让宁微带着她四处转。

下午五点半

两个年轻人吃了一顿最起码面上宾主尽欢的晚餐,互相交换了微信号,互相在微博上关注了对方。

晚餐后宁微将东方明月送到了学校门口,在她进校之时如变戏法一般拿出了一块巧克力味的提拉米苏。

“少吃一点不会胖的,你太瘦了,这样对身体不好。”

软哝温柔的话语和提拉米苏上镶嵌的巧克力一样浓郁丝滑,让人只沾一次就能上瘾。

看着少年俊雅的面容上令人脸红的宠溺微笑,东方明月一时看痴了,圆圆的杏眼如同x光,将他从头打量到脚。

少年着一件墨色细格的衬衣,手腕处松松挽起,简洁略带华美,又有几分说不出的性感,就像参加完豪华夜宴后刚刚将晚礼服随手扔掉的王子。

随着宁微一声轻笑,东方明月从他的美色中回过神,红着脸接过提拉米苏,小声道了句谢,而后慌不择路的跑进了学校。

“噗哈哈哈哈~这妹子好可爱啊~”

光团状态的蒲白笑疯了,宁微看不到她的笑靥,只能看到疯狂抖动的一坨。

他没有去反对或是否认,只扯了扯嘴角,回到车上穿上衣服,驱车离去。

回别墅的路途中,宁羽打来了电话。

按下接听键,里面传出对方的狼吼,“微子,你真陪那个女人玩儿了一下午?!!”

宁微淡淡道:“是。”

“你”宁羽呼吸加重,像是强忍着怒火,“等回来我再跟你说道!”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蒲白惊悚的说:“那小子不会就在我们住的地方吧?”

阴魂不散呐我的天!

因‘我们’二字心情变得舒畅的宁微嗯了一声,柔声道:“没事,我会很快打发他走的。”

“嗯!”

光团抖了抖,像是在点头。

宁微薄唇上扬,加速往家驶去。

到了别墅门口,叼着一支香烟的宁羽跟二流子似的展着长腿刷手机,左手边还放着一个大盒子。

也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

听到脚步声,宁羽抬头看向宁微,迫于他眼神的压力熄灭了烟。

“快开门,老子屁股都坐疼了。”他凶巴巴的吼道。

宁微打开门走了进去,后脚宁羽提着大盒子紧随其后。

“去洗手,洗完手就可以吃了。这可是我专门叫的火锅外卖,味道忒正宗,保你吃了一次想第二次。”

这广告打的猝不及防。

宁微点了点头,洗完手就坐到了饭桌旁的椅子上等吃。

火锅搬运工宁羽忙成了陀螺,又得插电又得备锅又得添水又得等水开又得往锅里放菜。

等这一系列动作下来,火锅顺利煮好,他也累的不轻。

夹着一块刚熟的肥牛塞进嘴里,香辣火热的味道令宁羽无比满足,本来已经吃饱的胃又变得空落落的,还咕噜噜的唱起了歌。

“快吃快吃。”他招呼宁微。

宁微喝了口啤酒,也没动筷子,

只道:“你找我就是为了吃饭?”

吞下嘴里的菜,宁羽又灌了一口酒,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你说你长得也帅气又如此多金,怎么爹地说什么你都听呢?!说让你撩妹你还真撩啊!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另一个女的吗?甚至在国外的时候就和她同居了,她人呢?”

间接教坏小朋友的怪阿姨蒲白默了,明明只是再正常不过的关系,怎么到了宁羽嘴里就听起来那么不正经呢?

真是…欠教训。

宁微也不辩解,帮他下了小半盒子土豆片,微笑着听他数落。

说着说着宁羽反倒觉得不过瘾了,他直勾勾的盯着宁微,道:“你喜欢东方明月吗?”

宁微脸上的笑容因为这个问题淡了几分,“你觉得呢?”

“我知道你不喜欢她,可你为什么要为难自己呢?就算她喜欢你又如何,你不喜欢没人会给你强赘!”

宁微夹了一颗花生米扔进嘴里,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哥,你有没有开公司啊?”

宁羽先是一愣,而后摸着鼻子不好意思的说:“才刚刚起步。那什么,我开公司的事爹地还不知道,你不要告诉他哈。”

“嗯,不会。”

“我让宁小离帮我打理公司呢,反正她闲得都快发霉了,我这也是废物利用,哈哈哈哈…”

宁羽将他公司的近况和收益和盘托出,甚至还邀请宁微加入。

宁微也没说答不答应,只道:“哥哥一定要好好发展公司。”

“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创立的公司。这可是将来要走上国际舞台的潜力股公司,你真的不想加入玩一玩儿?”

宁微没有打击他的信心,微笑着说:“不了,我才刚毕业,资历尚浅,暂时管不了一个公司。等我成长几年,说不定我也会创办一个公司。”

宁羽立马接话,“到时候哥一定会尽最大努力帮助你!”

“那就谢谢哥了。”

他嫌弃的摆摆手,“谢什么呀,咱都是一家人,互相帮助应该的。”

不刷存在感会死的蒲白幽幽道:“可宁皓没这小子的觉悟,被权利蒙蔽了双眼。”

宁微只笑笑,不可置否,神秘莫测的样子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吃饱喝足被宁微送出大门的宁羽喝的微醺,推开扶他的手,他自己摇摇晃晃的找到车坐了进去。

严阵以待的司机载着酒鬼宁羽往宁家主宅驶去。

脑袋乱成一锅粥的宁羽总觉得他好像有什么事没干,可具体是什么,他又想不出来。

想来想去想不通,他干脆不想了,把脱掉的外套往头上一套,闭上眼睡得深沉。

宁羽一走,蒲白就现身帮助宁微收拾杂物。

“还别说,从那次绑架之后宁羽变得是真心疼你。生怕你做出错误的选择,还特地来提醒你。”

将锅里的火锅底料倒进垃圾袋,他道:“作为报答,我也提醒他了。”

蒲白黑人问号脸,“你提醒什么了?”

宁微嘴唇一抿,道:“没什么。”

好吧,宿主大了不由系统。

不过也无所谓啦,只要他在二十五岁之时不要毁灭世界,一切都好说。

第六十七章 捉到一只野生系统 (16)

第二天

跟刘巫婆一样笑成菊花的宁皓又替宁微安排好了一切约会活动,甚至连游玩的路线都定好了。

宁微随意浏览了一下,随后瞳孔一缩,薄唇不悦的抿成了一条直线。

“咦…这老头也太心急了叭!才认识几天呐,就让你带人家姑娘到情侣游玩的圣地去转。就连餐厅都是情侣系的,我真是……”无语到了极点。

老头儿,你要是敢把那小美女吓跑,信不信本少女分分钟炸给你看?!

妈的,希望这位神助攻不要变猪队友。蒲白默默祈祷。

“我还是重新为你们制定计划吧,你老爹弄得这玩意非常之不妥,搞不好就把人姑娘吓跑了!”

宁微笑得很软,柔柔的说:“好。”

就这样,宁微基本每天都会邀请东方明月吃午餐和晚餐。

一来二去,大家都以为他们俩是情侣,甚至连寄生在他脑袋里的蒲白都这么觉得。

当事人双方也不解释,放任传言愈演愈烈。

本来对这一切都喜闻乐见的宁皓这两天日子有点儿不好过。

国外一家公司突然脑抽收购起了宁家主公司的股份,好几位股东不知怎么想的,竟然低价将股份抛售给了那位神秘人!

粗略的估算了一下,那位神秘人手中所持有的股份竟高达百分之四十!

相当于除了他手中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宁夫人手中百分之十的股份和宁羽手中那百分之五的股份外,其余股东都将股份卖给了那位神秘人!

那位神秘人成了宁家主公司最大的股东,为此宁皓特意召开了股东大会,想借此见见那位神秘人。

可之前持股的股东却来开会了!

据他们所说,那神秘人说他虽然收购了他们手中的股份,但他们还是可以以股东的身份继续待在公司。

如果宁皓有开会的需要,他们也可以参加。

宁皓被神秘人的骚操作惊呆了,尼玛还能这么来的?!

就算你是公司最大的股东又能如何!千万别忘了公司姓什么,最大的股份还在哪一方!

哼!奶都没断就想跑,也不怕摔死!

宁皓当晚回去和宁夫人还有宁羽商量后,两人都将股份转到了他名下。

这下,他就成了公司最大的股东,就算换掉几个没有实权的股东,也没人敢说什么!

就这样,那几个没有实权的股东直接被宁皓撤了职,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情面可讲。

就在宁皓以为他和神秘人之间的战争要正式打响之时,公司内部出现了危急。

刚做好的投标文件被人黑了电脑后偷走了!

文件是被黑客从电脑上拷走的,他不仅删了源文件,甚至还绝到连其他电脑上的备份都删了个精光。

当天下午,宁家主公司的投标文件被人恶意公之于众。

此次投标宁家针对的是一块极有可能可以开采出石油的地皮,若是真能从中开采出石油,那利润将是极其可观的。

可麻烦就麻烦在宁皓太会说话,嘴皮子溜得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他明明说过不会参与此次投标,甚至帮一些参加此次投标的小公司出谋划策。

结果……这么快就自打自脸了。

宁家公司的投标文件里有百分之五十的内容是与被他帮助过的小公司的投标文件相符的,这说明宁家不仅违背了不参加投标的承诺,还涉嫌抄袭!

此消息爆出,众人哗然。

一下子宁家从神坛坠下,成了不守信用的存在。很多与宁家刚刚搭上合作的公司都与宁家中止了合作,甚至有项目进行到一半也中止了的,宁家公司就因这张投标文件,损失惨重。

一个月后,宁家主公司宣告破产。

但是奇怪的是,收购宁家公司的公司成了东方石油集团。

蒲白有点儿懵,“等等,收购宁家公司的人不应该是你吗?怎么变成东方石了?”

难道爱情的力量就这么大?能让他放弃走上人生巅峰的机会?

宁微很淡定的将书翻页,漠然道:“我为什么要收购一具空壳呢?既然东方石想要,那就给他。做个顺水人情,岂不美哉。”

哦,大佬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蒲白表示无所谓了,他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反正她的真正意图是阻止他制造病毒毁灭世界。

还有两年多时间,照宁微如今的状态发展下去,任务有极大的可能会完成,还是不会加班的那种。

于是,宁微发现总是唠唠叨叨让他把握机会扶摇直上的蒲白突然变得不再催他了。

运筹帷幄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宁微觉得有些迷茫。

没有蒲白清越的声音在耳边嚷嚷,他都觉得有些不习惯了呢。

但是这种情况不会维持多久的,很快,很快他就能让她一直留在他的身边,再也无法逃开。

此时的宁家主宅内却是一片愁雨惨淡。

宁皓大发雷霆,摔了大厅里所有能摔的,不管值钱不值钱。

“宁微呢?!他不是和那东方明月是情侣吗?!东方石为什么还会收购我的公司?!!”

一直沉默的宁羽开口了,他道:“东方明月和微子并不是情侣关系。

一个多月之前东方明月曾被拍到和李家大少爷进出酒店,被媒体曝光后当事人也默认了交往关系,更是在各种场合高调秀恩爱。

而从那以后微子就没再上赶着示好,专心忙起了工作。”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宁皓喃喃自语,忽地哼笑出声,“哼,真以为这样就能打倒我宁家?做梦去吧!”

宁皓如此有信心归根结底逃不开宁夫人娘家的帮衬。

可商人言信,寻找的合作对象最起码人品上得过得去。

毕竟,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宁皓失算了。

宁皓没料到他的老丈人会放弃他!

一切都来的太突然。

也有帮自家公司渡难关的宁羽觉得很奇怪。

宁家在a市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世家,纵使在投标地皮上耍了点小聪明,却不至于让偌大的公司倒闭。

回想起那日宁微没头没脑的话,他心中一沉,神色复杂。

下班后宁微在车库停好车,回家时在家门口碰到了正在等他的宁羽。

一身咖色风衣衬得宁羽身形修长如竹,轮廓分明的俊脸上带着冷意。

宁微像是没看到他难看的脸色,淡笑着打开房门将他迎了进去。

倒了杯水放到宁羽面前,他道:“哥来找我可是有事?”

“没事,就是来看看你而已。弟妹呢?”宁羽还是没有将怀疑问出口。

宁微喝了一口水,柔笑着说:“她去买菜了。”

在他脑子里打游戏的蒲白哼道:“买个屁!”

宁微脸上笑意加大,宠溺的附和,“嗯,应该是我买。”

蒲白表示不想理他。

兄弟俩都不说话,空气中氤氲起了尴尬的气氛。

“咳,你忙吧,我就先走了。”

宁羽如风般来,又如风般飘去,除了刮走一杯水。

打完游戏的蒲白现形,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剥橘子吃。

“你说这宁羽是个什么意思?”

宁微替她剥好橘子放在果盘里,唇角漾起笑意,“怕是有所怀疑了吧。”

蒲白一向不管他的工作和私事,所以不清楚他干的‘好事’。

“怀疑什么?公司不让那谁收走了嘛。”

宁微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转移话题,“饿了吧,今天想吃什么?”

“松鼠桂鱼。”她很识趣的不再问。

“好。”

在外雷厉风行的宁董事到家系起围裙做饭,若是被他的下属看到,恐怕得惊掉一口牙。

时间一晃一年过去。

这一年里发生了很多事,例如宁家逐渐落魄,倒退十八流;例如蒲白寄身的222号系统的数据被宁微更改,还注入了一种病毒,导致她无法再变成光团,只能以人形示人。

蒲白心累。

心累到拒绝说话。

所以说孩子成长过程中还是要适当关心的。

起码身上多了病毒的时候知道怎么处理。

蒲白觉得宁微应该是开挂了,不然为啥连cc都破解不了那劳什子病毒。

她觉得不能再坐以待毙,派cc和小a彻查宁微,排除了研究病毒的可能。

蒲白总算得到了一点安慰。

好么,人形就人形呗。

反正还有一年,在这个熟悉的世界转转也不是不可以。

鬼知道她下个任务世界又是嘛样的。

鬼生嘛,就是应该及时行乐。

蒲白留下了一封信,拿了张信用卡外出旅行去了。

每天待家里承受宁微露骨的眼神,她表示有些亚历山大。

她是真的,真的不想失身了。

这次一失,那她就算结束任务,里里外外也不干净了,这可不是她想见到的。

回到独属于他们的家,本应该坐在家中看电视的人却不见了,只留下一张薄薄的纸。

纸上精简的留了一句话:我走了,勿念。

宁微觉得这句话很熟悉,熟悉到刺眼。

走了?

呵!

他废了一年心血研究病毒逼迫她留在他身边是为了什么?

为了现在的人财两空?

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号码,他吩咐了几句,就挂掉了电话。

踱步到落地窗前,一只突兀的闯入不属于它的世界的蝴蝶煽动着翅膀飞舞,妄想穿过玻璃飞向广阔的世界。

煽翅膀的动作清晰的映在了宁微水晶一般的桃花眼中。

他的双眸变得迷离,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精准的摁在蝴蝶幽蓝的翅膀上。

受惊的蝴蝶剧烈煽动翅膀,想从他手中逃脱。

他的脸上忽地出现狞色,探出中指捻断了蝴蝶的翅膀。

他松开手,失去一边翅膀的蝴蝶如秋叶归尘,凄艳落地。

它在地上无助的扑棱着,只隔了一扇窗的世界离它很近,却也很远。

“嗯,这样才对啊。留在安全的地方就好啦,外面的世界…危险。”

第六十八章 捉到一只野生系统 (17)

抵达c市随意找了旅馆落脚的蒲白打了个喷嚏,后脖颈还凉嗖嗖的。

她缩了缩脖子,将空调温度调到了二十五度。

一串数据都会怕冷,也真是够扯淡的。

凌晨四点,蒲白起床装备整齐去爬山。

听说在c市路华山上能欣赏到震撼人心的日出,不来看看岂不遗憾?

她都看好天气预报了,今儿是大晴天,能把人晒成包拯的那种。

快些欣赏完,她就得赶往下一站了。

她从没想过她能躲宁微一年,躲哪怕一周恐怕都是稀奇。

可她还是想躲,清净几天也好啊。

到路华山欣赏日出的不止蒲白一个,窄窄的山路上人挤人,好不容易挤到山顶,蒲白觉得她和馅饼唯一的区别就是她是生的。

真的,好挤啊。

也不怕闹出人命。

‘唰’!

万丈霞光宛如一只开屏孔雀,惊艳灼目。

蒲白看得眼睛都不眨,从包里摸出小相机‘卡擦卡擦’一顿拍,将美景永远保存。

听说出山之时的日光还要惊艳,蒲白做好了抓拍的准备。

可天气突变就在那一瞬,一朵乌黑的云飘过来不厚道的挡住了美景。

游客们开始抱怨,却没人离开。

要是云散了呢?

这是蒲白和众游客的期望。

然而老天不仅没有实现期望,还坏心的浇了一盆水。

下雨了。

蒲白面无表情的掏出伞撑开,找了块没树的砂石地蹲下cos蘑菇。

她可不想被雷劈。

等雨停已经到了中午。

蒲白收起伞直接下山。

她真的快要饿扁了,急需补充能量。

回到市里,她找了家麻辣烫店爽歪歪的吃了一顿,完事还买了杯奶茶。

蒲白坐在凉亭里吸溜着奶茶刷手机。

当刷到‘新起之秀宁微疑与一女同进入酒店,此女系东方石油集团大小姐东方明月’的超长名称时,蒲白差点喷了奶茶。

怪不得都说男人是大猪蹄子,这得多善变呐。

放大配图,举止亲密的两人没有一点儿ps的痕迹。

果然,谁都逃不掉真香定律。

这下蒲白是真放松了,软玉在怀,宁微应该没时间管她。

她彻底放飞了自我,势要当一个走遍天下的贝爷二世。

还没高兴几天,蒲白就被宁微堵在了旅馆房间门口。

“哈…哈哈…你来啦?”

蒲白尬笑着想关上门,宁微眼疾脚快的伸脚卡住了门。

“急什么,我觉得我们有很多话题可以聊。”

宁微讽笑,一把将门推开。

环视周围,他道:“你就住这种地方啊…”

“跑够了吗?”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满眼阴鸷。

蒲白眨眨黝黑的葡萄眼,呲着牙笑,“这儿还好吧。我没跑,就是想出来转转。”

“是么?”他反问。

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嗯嗯嗯。”她狂点头。

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他直接道:“跟我回去。”

蒲白很直接的摇头,“你先回吧,我过两天再回来。”

宁微冷冷的看着她,目光冰冷如冰,“你又想去哪?!”

“额……”

她搓了搓手指,看着脚尖,说:“我想去w自治区看雪山、滑

雪,还想去i市逛游乐园,不想这么快回去。”

一旦回去,她的风景就剩下了他。

麻蛋!做任务真是太被动了!

要搁正常世界,她早拍拍屁股走人了,哪还会跟这种控制狂逼叨!

“不回是吗?”他很平静的问。

蒲白点了点头。

“哼,好,我知道了。”

瞥见他脸上人的笑,蒲白觉得要遭。

不出她所料,就在下一刻,一股香到让她想吐的味道顺着鼻孔钻进了她的呼吸道。

她想屏气,但迟了。

晕倒的那一刻,她狠狠瞪了宁微一眼。

个卑鄙小人!

尼玛这些任务目标怎么一个比一个不好惹?

这特么才第三个任务啊!

蒲白头一次觉得工作时间实在太长,简直度日如年。

熬完这个任务,下个任务她一定好好做人,不再给予任务目标任何关怀。

要是这样任务目标还变态,她也没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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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白醒来后四处打量了一下。

很好,又回到了熟悉的房间。

房间里没有她想象中的十八禁用品,她的衣服也还是之前那一套,齐齐整整,连褶皱都没有。

蒲白多少还是松了口气的,至少还不算遭。

打开卧室门下楼,宁微不在。

让cc到其他房间找了一圈,也没人。

“上班去了吧。”她自言。

既然没人,她就只能自嗨喽。

提着吸尘器到处打扫了一番,完事拿着脏衣篮把宁微的脏衣服收集起来倒洗衣机里搅。

衣服洗完,她看下时间,到了做午饭的时候。

想到宁微喜欢吃香辣蟹,蒲白准备大显身手。

打开冰箱一瞅,好家伙,除了零食就是矿泉水。

她走的时候还有一冰箱食材呢,这么快就坏了?

要么宁微是猪,那些食材都进了他的肚子。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她总不能炖一锅零食杂烩吧。

于是她拿着菜篮子准备去菜市场采购。

走出别墅的时候都很正常,可到了大门口,两个身高一米九的肌肉保镖拦住了她的去路。

“夫人,宁总说你不能出这个院子。”

蒲白:……

她是被囚禁play了么?

可一点都感觉不到嗨森肿么破?

她面无表情的把菜篮扔到左手边的保镖怀中,报了串菜名。

“不让我出去,那就把这些东西都给我带来。对了,蟹要活的。”

俩保镖面面相觑,打电话请示过宁微后其中一个就去买菜了。

回到别墅的蒲白看着门口的保镖,眉头紧皱。

划出任务屏一看,灭世值还剩两点。

只能等到一年之后了。

只要宁微在他二十五岁时没有用病毒对付人类,灭世值也能消。

还得一年啊……

蒲白拍了拍额头,觉得要疯。

她的晚节真的能保住吗?

对于这个问题,蒲白深深忧桑了……

保镖买好菜送到了厨房,蒲白不再胡思乱想,觉得还是吃饭比较重要。

还有最后一道菜就能吃饭时,宁微回来了。

滋啦作响的声音遮住了开门声和他的脚步声。

所以蒲白不知道他回来了,还跟幽灵似的在她身后站了许久,

凝视她良久。

面前的场景曾是他的奢望,却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实现了。

慢慢走到她身后,他伸出双臂环住她的杨柳腰,精致的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声音微哑,“我回来了。”

除过最开始的一惊,蒲白平静了下来。

她拍拍他的手,柔声道:“欢迎回来。去洗手吧,这道菜炒好就吃饭。”

在她耳下吮出一颗草莓,他哑着嗓子说:“好。”

他一走,蒲白摸了摸发烫的部位,撇了撇嘴。

她还能怎么样?还能怎么躲?

既想待在任务目标身边,又想躲着他。除非她是孙悟空,否则,难!

洗完手的宁微自觉将菜端了出去,还帮她拿掉了围裙。

道了声谢,蒲白到盥洗室洗过手,坐上饭桌享用午餐。

她不说话,宁微也不说话,静得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和咀嚼声。

蒲白盛了碗西红柿鸡蛋汤,汤才入口,宁微就语出惊人,差点没把她噎死。

他道:“婚纱你喜欢哪种样式的?”

“咳咳咳!!”

蒲白捂着嘴咳得剧烈,宁微面色一凝,到厨房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大手轻拍她的后背替她顺气。

等缓过神,她疑惑的问:“什么婚纱?”

话一出口,蒲白就觉得她被鄙视了。

“傻。还能是什么婚纱,当然是我们结婚的婚纱。”

蒲白的嘴角抽了抽,“你是说结婚?我们俩?”

宁微点点头,脸上挂着不容置疑,不容拒绝。

蒲白表示她想静静。

“我是数据,不是人,我们结不了婚。”

废话!就算能结也结不得啊!

宁微老神在在的剥蟹,仿佛没听到她说的话,“那就选小拖尾式婚纱吧,很衬你。”

蒲白饭也不吃了,单手托腮看着他,眼睛眨啊眨,“你耳背吗?”

吃掉蟹肉,宁微淡漠的瞥了她一眼,不可置否。

“我们不能结婚的。”

宁微沉默。

“我不会老,等你老到牙都掉光的时候,我还是这样。”

依旧沉默。

“我生不了孩子。”

继续沉默。

“我不喜欢你,只把你当宿主。”

“说完了?”

蒲白楞楞的点头。

宁微擦了擦嘴,起身上了楼。

微张着樱唇的蒲白懵了,这是答应了?不结婚了?

暗暗松了口气,心中的巨石轻了不少。

能想通最好,见过电视剧里睡虫睡鬼睡花草树木的,头一次听说想睡数据的!

简直,惊悚!

事实证明蒲白还是太天真。

第二天,别墅里来了一位很时尚的美丽女士。

这位女士是来干哈的呢?

答曰:量尺寸。

量尺寸干哈呢?

答曰:做婚纱。

“宁微呢?”

女士笑答,“先生在公司。”

“我能和他通电话吗?”

她笑得温柔,“先生说蒲小姐若是想和他说道结婚事项,那就不用打了,他不会接的。”

蒲白:……

算你狠!

她也笑,“那我不量。这婚我也是不会结的。”

女士霎时笑不达眼底,“那可容不得小姐说不。”

第六十九章 捉到一只野生系统 (18)

蒲白生无可恋的躺在沙发上,一脸悲愤,“你们这是强买强卖!懂不懂什么叫做强扭的瓜不甜?!”

女子收着量衣尺,说的轻巧,“要是不强扭,连苦瓜都没得了。”

蒲白脸一垮,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她幽幽的说:“那你们考虑过瓜的感受么?”

收软尺的动作一顿,女子歪头看着她,“我们老板说:必要的时候,可以忽略瓜的感受。”

蒲白:……

土拨鼠尖叫 jpg

“算你狠!”

女子优雅一笑,“多谢夸奖。”

蒲白卒。

“如果没事,那我就先走了。宁少夫人,再见。”

蒲白不想理她。

礼貌却告诉她不理不行。

强忍不耐将女子送到门口,女子亭亭玉立,歪头一笑,“再见。”

蒲白假笑,“再也不见。”

见你闹心。

“夫人可真幽默。”

蒲白连假笑都懒得维持,“我说真的,再也不见。”

说完转身离开。

女子低头浅笑,眼中掠过兴味,在保镖护送下离开别墅。

蒲白觉得还是不能坐以待毙,得想想法子。

打十次电话给宁微,十次他不接。

好似只要和结婚有关,他都不理她。

肥婆奶奶,不管老板还是员工,都特么一个逼样!

斜靠在沙发上思维发散,她忽然想起222号系统有个能缩短时间的特权。

不过那特权只能用一次。

也不知222号系统有没有用过。

腾地站起,蒲白决定试试。

唤出cc,让它继续破解病毒,她则到宁微的书房里翻找,期望能找到蛛丝马迹。

连桌底都没放过的找了一圈,一无所获。

蒲白鼓起双颊,食指敲击桌面,很挫败。

是她傻,宁微能悄无声息的给222号系统植入病毒,怎么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大喇喇放书房。

现在也只能靠cc了。

希望它给力点。

公司

宁微通过监视器看着在书房翻找的蒲白,清透的桃花眼中渗出的冷意如三尺寒冰。

“为什么…总是不听话呢?”

关闭监控,他走到落地窗前,俯视渺小的人群车流。

琉璃色的眸变得深不可测,宛如没有尽头的极恶深渊。

cc最终还是失败了。

不过有一点值得庆祝的是它破开了一条小口。

蒲白尝试进入222号系统,硬挤进去了一缕神魂。

宁微发现缺口肯定会补,她抓紧时间寻找。

最终在222号系统的背包里找到了能缩短时间的特权。

将特权拿出,蒲白毫不犹豫的使用,瞬间消失不见。

正在往家赶的宁微心中一慌,猛提车速,连闯好几个红灯赶到家。

连车都没停好,他就疯狂的往家跑去。

别墅

宁微将整栋别墅找了个遍,没有找到蒲白。

他唤来两个保镖,愤怒的吼道:“小二呢?!你们是怎么看人的?!!”

曾帮蒲白买菜的保镖小声道:“夫人确实没有从正门离开。”

为了困住蒲白,宁微在别墅周围建起了高达二十米的钢化玻璃墙。

可以说除了大门,其他地方蒲白插翅都飞不出去。

宁微神情恍惚的踉跄后退,眼前一片虚无。

直到这时,他才发觉和蒲白之间的联系断了。

他不知道是怎么走到蒲

白住的房间的。

躺在她的床上,仿佛还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

宁微抬手搭在眼睛上,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活了二十多年,他头一次感觉到无法言说的无助与惶恐。

他还能再见到她吗?

在他的有生之年。

蒲白直接跳跃到了宁微投放病毒的一周前。

划出任务屏幕,灭世值竟涨到了九点!

蒲白一口心头血差点把自己噎死。

她忙活了这么久,尼玛一朝回到解放前啊!

等等!宁微不会已经制好毒,就等一周后的投放了吧?

要死要死!

蒲白扫了一辆自行车,猛蹬踏板。

到她和宁微住的那栋别墅时,她的两条小短腿差点没倒腾废了。

她没贸贸然闯进去,推着自行车跟做贼似的躲到了一丛绿植后。

放出cc去探路,蒲白盘坐在地焦急的等待。

老天爷,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

虚拟屏上开始出现画面,她让cc将整栋别墅都跑了个遍。

结果,没人。

人呢?!

在搜索引擎输入‘宁微’两个字,搜索框下显示出地图,上面标出了路线。

“这是……公司?”

周日不是休息嘛,他去公司作甚?

没想太多,蒲白骑着自行车赶往公司。

离公司还有一百五十多米时,蒲白还掉自行车,徒步走到公司楼下。

她找了一家咖啡店歇脚,甫又放出cc进公司找宁微。

他确实在公司,但却是地下室。

他在地下室干什么呢?

答曰:造病毒。

蒲白很方。

她是不是不应该跳跃时空?

不就一年嘛,熬过不就完事了么。

看看这事弄的,任务濒临失败不说,还浪费了外挂。

蒲白干脆拨通了宁微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她直接质问,“你干嘛呢?”

……

他不说话,蒲白只能听到他变粗的呼吸声。

“你现在干嘛呢?说话!”

……

他依旧不语。

“不说是吧?行,那我就走了。再见!”

她停顿了两秒,宁微慌乱的阻止,“别…别挂!”

蒲白翻了个白眼,“我还以为你哑巴了呢。”

“小二,你在哪儿?”他问得小心翼翼。

抿了口咖啡,她道:“你公司对面的咖啡店。怎么?你要过来吗?”

“好,你等我。不要走,千万不要走好吗?”

宁微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生怕蒲白再一次人间蒸发。

“不会走,你快来,我有事问你。”

他毫不犹豫的脱下白大褂,无视那位疯魔科学家的阻止,拿着手机冲出实验室,直奔咖啡店。

宁微到的时候,蒲白帮他点的一杯卡布奇诺刚上桌。

“来的还挺及……”

话未完,她就被宁微抱了个满怀。

“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想你…”

清润的声音变得沙哑,语调里甚至带了哭腔。

蒲白心口一颤,不由自主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我不走了。”

面无表情的宁微声音激动,“真的吗?”

轻叹一声,她道:“真的。”

她敢吗?

认真说,不敢。

先呆着,她就不信他非得

毁灭世界不可!

“那我们回家。”

蒲白点点头。

下一秒她腾空而起,落进了宁微宽阔的怀中。

“我去!放我下来!!”

本少女不要面子的嘛!

收紧双手,宁微固执的说:“不放!”

感受着周围不断投射在她身上的视线,蒲白干脆窝进他怀里,催促道:“那快走!”

柔若无骨的身躯散发着醉人的香味,宁微耳根微红,把人抱的更紧。

回到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中,宁微直接将她抱上楼,扔在了床上。

屁股刚和床有接触,蒲白就跟被火烫了一样,连滚带爬下了床。

“小二,你为什么要躲?”宁微一脸茫然,还带了点委屈。

她尴尬的咳了两声,“没躲,我只是不困而已。”

他低落的说:“可我累了…自你离开,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没有睡过一天好觉。就算勉强入睡,也会被噩梦惊醒。”

他抬眸看着她忽然笑了,如繁华盛开,“现在好了,你回来了。我觉得好累啊…陪我休息好不好?”

她能说不吗?

算了,知道不能。

蒲白主动爬床,拍了拍枕头,“休息吧。”

宁微疲累的扯了扯唇角,躺在床上将整张脸都埋在了她软软的肚子上。

蒲白扯过被子给他盖上,轻柔的拍着他的肩,齿间溢出温柔的摇篮曲。

如他自己所说,他是真的累了。

才沾床没几秒,就睡得不省人事。

蒲白哼着哼着,也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她被宁微囚禁了起来。

宁微努力想让她怀孕,可她脱离了人的范畴,怎么怀得上?

于是宁微疯魔了,竟提出他想将二人细胞的结合体也就是受精卵,植入他的体内。

说的通俗点儿,就是他想给她生一个宝宝。

蒲白被这个夸装恐怖的噩梦惊醒,用了七八分钟才缓过神。

她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暗腹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竟然睡得这么死,连宁微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蒲白准备下床去找他,只听‘叮啷’一声。

回眸一看,左手腕上戴了一个用布包着的镯子。

只是这个镯子有条尾巴,一直延伸到墙体里面。

她拿起铁链甩了两下,叮铃哐啷的声音不绝于耳。

蒲白那叫一个懵,半张着樱唇楞楞的又扯了扯铁链。

清脆的声音和手上的触感告诉她这不是做梦。

她被任务目标囚禁了,还是绑狗链子的那种!

想打电话给宁微,却没找到。

蒲白怒了,大声骂道:“宁微!你特么给劳资出来!有本事绑我,怎么没本事和我当面对峙?!跟缩头乌龟似的藏起来算什么事!!”

真是气死她了!

本想来劝他弃恶扬善,反倒是她自己自投罗网,走进了他的陷阱。

“宁微!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你出来,咱们好好谈一谈。你总不能关我一辈子吧!”

……

房间里安静如鸡,宁微连气儿都没给她喘一口。

“你真准备把我关一辈子?”

……

“行!算你狠!”

蒲白四肢大张躺倒在床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无聊的划出任务屏,她惊喜的发现灭世值只剩下了两点!

这也从侧面说明她对宁微的影响有多大。

闹着闹着蒲白也闹不动了。

第七十章 捉到一只野生系统 (完)

宁微不出现,她开始在活动范围内找乐子。

床头的书能看,电视也能看,还有抽屉里的一个魔方也能玩,并不无聊。

悠闲了三天,宁微第一个忍不住了。

晚上准备睡觉,蒲白问到了一股贼特么熟悉的味道。

然后就晕了过去。

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她暗骂一句卧槽。

心中满是对她的肉体的担忧。

千万不要对她动手动脚!

千!万!不!要!

老天没听到她的恳求。

等她醒来,身上熟悉的酸痛告诉她,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

蒲白紧抿着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其实不用担心,只当被狗咬了一口。

反正她又不会怀孕。

但是…这操作怎么这么熟悉呢?好像在哪儿看到过…

猛地瞪大眼,她直接骂出了声,“沃日!”

这不就是她做的噩梦嘛!!

回想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她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可她又不能逃,得等到三天后。

要是宁微没有毁灭世界,那任务就会判定完成,不论他的灭世值消没消完。

这样的话…

行,我忍。

接下来的三天蒲白哀叹时间慢如蜗牛。

一天晕五六回,就算是鬼也扛不住啊!

第四天

又到了每日一晕的时候。

蒲白屏住呼吸,没有吸入迷药,成功保持了清醒。

门‘咔嚓’一响,轻轻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她。

宁微身上有一股很清淡的味道。

很淡,却让人无法忽视。

他坐在床上,温热的指尖轻抚她的脸、鼻,最后停留在唇瓣上。

“小二,很快我们就能有自己的宝宝了,你开不开心?”

--呵呵呵呵…开心的都快死了哎。

“你别怪我关你好不好?我也不想,可我害怕你又会离开。”

俯身轻吻她的唇,他温柔的说:“再等半个月吧,半个月后我就放你自由。”只要我愿意。

又来?!

这特么不是珏的套路嘛!

蒲白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但那个想法却跟泡泡一样。

吹的劲儿大了,‘噗’的一下破得啥都不剩。

‘运动’完,宁微体贴的替她擦拭了身体。

抱着她温存了片刻,他依依不舍的吻了吻她的唇,穿戴整齐后离去。

他刚走,蒲白睁开了那双深褐色的葡萄眼。

长叹一口气,她让cc和小a兵分两路去查探情况。

若是一切正常,那……

她摸了摸唇,那个人的温度仿佛还留在上面。

何必呢?

她是真的不理解宁微。

或者说…她不理解这三个任务世界的任务目标。

爱情就真的如此重要?

重要到可以舍弃作为男人的尊严,重要到自己变得不像自己。

蒲白不懂。

她活着的时候没有接触过情爱,死了就更不可能。

也不想。

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蒲白盯着桌子发呆。

直到cc和小a带着情报回来,她才回过神。

看完录的视频和cc扫描出的信息,蒲白知道了在她回来的第二天,宁微就终止了一切研究。

她还知道了宁微害怕她恨他,所以不敢来见她。

他不仅忙着工作,还

忙着准备婚礼。

而且短短几天他就胖了一圈,就是为了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怀宝宝。

蒲白忽然觉得喉咙干涩,胸口闷痛。

她从智脑空间拿出纸笔,写下寥寥几个字,狠心点击了‘任务完成’按钮,毫不留情的从这个位面脱离。

宁微,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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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

超市生鲜区

一个白嫩嫩的糯米团子趁俊美的青年不注意,小爪子伸进水里抓出了一只梭子蟹。

还没来得及得意,极度不舒适的梭子蟹狠狠给了他一钳子。

“哇!!爹地救命!!!”

挑鱼的青年无奈抚额,忍着怒火走过去拯救糯米团子。

“呜……它钳宝宝…”

小家伙脸上挂着金豆豆,瘪着小嘴不甚委屈。

青年无语的撇撇嘴,“谁让你惹它的?”

“哼!爹地坏!是它钳的宝宝,爹地还怪宝宝,呜…宝宝好阔年…爹地不疼,还没妈咪爱…”

小家伙蠕动着红彤彤的小嘴抱怨,却没看到青年变得黑沉的脸色。

“走吧,跟爹地回家。”

青年忽然没了买菜的兴致。

小家伙依依不舍的看着挥舞着大钳的螃蟹,伸出胖爪爪要爹地抱。

心情奇差的青年忽地失笑,他抱起糯米团子,宠溺的点了点他的小鼻子。

“都长这么大了还要爹地抱,不羞。”

糯米团子点着下眼睑做了个鬼脸,傲娇的说:“伯伯说了,谦谦还是宝宝,还是小孩纸。要爹地抱抱才不羞呢。”

青年顿时满头黑线。

这宁羽都给蒲谦教了些什么东西!

没错,这个青年就是宁微。

而他怀抱的糯米团子,正是他和蒲白的孩子。

蒲白留下了那封简短的信后再次失踪。

这次不管他怎么找,都没有找到。

时间一天天流逝,他绝望了。

虽然没有放弃寻找,但是频率没那么勤了。

因为……他要备孕。

会不会成功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不论用什么法子,他都要留下蒲白的血脉。

好在最后成功了,他一个大男人竟真的怀了孕,还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不知道蒲白如果知道她有了一个儿子,会不会回来找他。

刚生下蒲谦的时候,宁微总是做梦。

他梦到蒲白从天而降,双手插在裤兜笑得痞里痞气。

他还梦到她答应和他结婚了,他们一家子过得非常幸福。

多好。

可梦总有醒的时候。

六点的闹钟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

她是真的走了,走的那么潇洒。

玩儿橡皮泥的蒲谦听到电话铃声,扔下手里的东西迈着两条小短腿跑过去拿过手机摁下接听键,“喂?”

电话那头说:“哟~是小谦谦啊,把手机给你爹地。”

“哦,好叭。”

他举着手机边跑边喊,“爹地,伯伯的电话~”

正在做饭的宁微擦掉手上的水,拿过手机,“哥。”

宁羽单刀直入,“微子,准备一下,哥给你介绍一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儿。她不介意你有孩子,还说会……”

宁微出口打断,“不需要。哥,我不需要。”

有资格当蒲谦妈咪的,只有小二!

谁都不能代替!

“哥,谢谢你对我的关心。但是我的这颗

心已经装不下别人了,强凑在一起的结果只会是没完没了的争吵!我很好,真的。”

“你唉……”

宁羽长叹一声,无奈的说:“好吧,好吧。哥也是希望你幸福。既然你觉得没必要,那哥就不再乱点鸳鸯谱了。明儿个爹地大寿,记得带小谦谦回来一趟。”

宁微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宁微等了蒲白一辈子,也照顾了蒲谦一辈子。

行将就木之时,他双眼迷离的望着雪白的天花板。

大拇指摩挲无名指上的戒指,笑得诡谲。

“祁郎啊…呵呵~~”

我们下个世界见。

下个世界,我不会再轻易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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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篇

下班回到家中,蒲白随意把包一扔,煮开水泡酸辣粉。

哦,还顺便放了两颗袋装卤蛋和火腿。

吃饱喝足,她洗漱完就睡觉了。

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拿过手机翻了一下,心绪却越加烦乱。

走的那么潇洒,不知宁微看到她写的纸条时会不会有想把她撕了的冲动。

发了会儿呆,她惊觉是不是想太多了。

不过就是一个任务目标而已,其实并不值得她想太多。

不断自我安慰压下愧疚。

蒲白放了一首抒情音乐,在轻缓的调调下陷入了睡眠。

蒲白做梦了。

她发现她来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地方,那就是她曾和宁微同居的别墅。

她先是心一慌,以为任务出了问题,需要补救。

但当她看到正在漂浮的自己,才明白她身处梦中。

做这个梦的寓意是什么?

蒲白半阖眼眸,身体不由自主的飘进了别墅。

别墅里的一切都没有改变,就连餐桌上的花朵都如初。

她环望四周,客厅里空无一人。

听到楼上有动静,蒲白顺着楼梯飘了上去。

刚到二楼楼梯口,一个小萝卜头拿着一本书笑嘻嘻的跑下了楼。

她一怔。

望着小萝卜头扶着墙小心翼翼下楼的模样,不由会心一笑。

难不成这是宁微的孩子?

想到这儿,蒲白心中顿时一轻。

那股说不出的沉重烟消云散。

小萝卜头下到阶梯拐角处,宁微头上顶着长长的卫生纸跑了出来。

“蒲谦!你给我站住!!”他气急败坏的喊道。

因他的造型失笑的蒲白恍然。

小萝卜头原来叫蒲谦啊。

她飘到楼下,才后知后觉。

蒲……谦?

哪个蒲?!

脸上的笑意消失,蒲白忙追上父子俩。

宁微抱着蒲谦在沙发上闹作一团。

小家伙骑在他的腰上,展开书糊在他脸上,咯咯笑得宛如一只小母鸡。

“蒲谦!从爹地身上下去!不然爹地打你的小屁屁!”宁微抵住书唬道。

小家伙的一双小肉手摁在书皮上,伸出小舌头一个劲的略,“就不。”

“你”

他不轻不重的在蒲谦肉肉的屁股上拍了一掌,小家伙啪叽一下扑在了他怀里。

宁羽忽然出现在了别墅里。

他脱掉外套挂在衣架上,挽着袖子朝父子俩走来。

许久不见,当初那个不太靠谱的便宜哥哥变得成熟了起来。

第七十一章 现实篇

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韵味。

就像是红酒,时间越长,越醇厚。

但是现在蒲白最想知道蒲谦的来历。

“小谦谦,你又在欺负你爹地啊。”

宁羽将蒲谦抱在怀里,捏了捏他的肉手,故作嫌弃道:“好胖。”

“噫呀!!”

小家伙不干了,挥舞着双手一把薅住了宁羽有型的头发。

“我去!”

宁羽的头被迫歪下,表情狰狞的向宁微求救,“微子,help me!”

宁微顶着鸡窝头双手一摊,一副他也没办法的样子。

宁羽箍住蒲谦的小手,循循善诱,“小谦谦,你想不想要妈咪?”

蒲谦停下动作,瞪着蒲白同款葡萄眼看着无良伯伯疑惑的问:“什么是妈咪?”

小家伙脸上的疑惑刺痛了蒲白的眼。

她闭上眼转头想离开,却做不到。

只能亲耳听着她心中已经不算问题的问题被宁微和宁羽解答。

宁微脸色一变,从宁羽怀里夺过蒲谦,看着他的眼神一寸寸变冷。

欲想抱回蒲谦的宁羽与宁微似含着冰碴子的目光对上,心中一突。

他讪讪一笑,收回手正襟危坐。

“爹地,什么是妈咪呀?”

小家伙的打破砂锅问到底好比在宁微的伤口上撒盐。

他将蒲谦放在地上,柔声让小家伙去玩。

小家伙天真的说:“爹地还没告诉谦谦什么是妈咪呢。”

宁微眼中掠过痛楚,闭了闭眼强笑着说:“爹地和伯伯有事情要商量一下,谦谦先去玩儿好不好?等会儿爹地再告诉你什么是…妈咪。”

“好~”

蒲谦乖巧的拖着桌边的玩具坐到地毯上玩。

宁羽很从心的道歉,“微子,我错了。”

宁微面色阴沉,语调很冷,“哥,我希望你不要在谦谦面前提‘妈妈’这两个字!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这话宁羽就不爱听了,他看着宁微认真的说:“微子,就算我不提,等谦谦上学你能杜绝他从别人口中听到吗?

我就纳闷了,蒲耳那个女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汤?

她都狠心的丢下你们父子一走了之了,你还这么护着她!”

宁微痛苦的闭了闭眼,上挑的眼尾微红,声音嘶哑,“这些以后我都会告诉谦谦。但是,现在的他应该无忧无虑的成长,而不是烦恼他的妈咪到底去哪里了。”

“你就不准备给谦谦找一个母亲吗?”

他垂下头,让宁羽看不见他的表情。

“不找。”

宁羽气闷的喘粗气,“你就作吧,等谦谦长大你看他怪不怪你!”

语毕,他起身离去。

哼,再不走他怕被气死。

接下来发生的事蒲白就不知道了。

因为,闹钟把她叫醒了。

蒲白睁开眼,记忆的最后一刻,是宁微落寞的身影。

到了公司,蒲白还是提不起精神。

就连刘巫婆的日常拍马屁她都不想吐槽。

签完到,蒲白拒绝刘主管的咖啡,赶往任务部。

坐在88号机子上,她的右手握着鼠标,却迟迟不肯点击‘领取任务’按钮。

她承认,她的心里生了怯意。

她怕任务世界的走向再次改变。

她怕……

怕什么呢?

她不

愿再想下去。

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睁眼吐出。

蒲白情绪稳定下来,点击了领取按钮。

发布任务的界面弹出,她此次所要去的是古代位面。

关闭电脑,蒲白拉开抽屉拿了一瓶酸奶。

用吸管扎透,她边喝边往快穿舱部门走去。

到了快穿舱部门,她屁股还没坐热就要去执行任务。

扔掉还剩一点的酸奶瓶,她脱掉外套躺进了舱里。

电子音开始倒计时。

蒲白再次祈祷:千万!千万不要再碰到像前三个任务世界那般的npc!!

下一秒她便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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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白是疼醒的。

腰上和屁股上火辣辣的痛让她有种想死上一死的冲动!

刚来就这么猛的吗?

本少女实在是接受无能啊喂!!

挨完胖揍,蒲白像破布娃娃一样被两个身穿太监服的男子拖到了臭气熏天、抬头见老鼠,低头见蟑螂的地牢里。

她狼狈的趴在地上,干草直戳她的脸,刺鼻的味道喷得她眼泪横流。

双手撑地刚想爬起,后腰唰地一痛,蒲白脸色惨白的又摔在了地上。

“我去你奶奶家的香蕉皮!”

蒲白气得咬牙切齿,以手捶地。

她从智脑空间拿出任务单,准备好好了解了解她寄身的到底是哪个小可怜。

原身名为慕容白,是丞相府的嫡出大小姐。

她肤白貌美,才情兼备,乃是大齐第一美女兼才女。

娘亲疼爱,舅舅怜惜,看似原身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女。

奈何架不住她有个拎不清的爹。

原身的丞相爹是在痛失所爱的情况下和原身的娘亲成亲的。

婚后二人相敬如宾。

即使生下了原身,依旧如此。

在原身成长至五岁时,慕容丞相痛失的所爱死而复生,还找上了门。

慕容丞相喜啊,考虑都没考虑就把所爱接进了门。

还是以平妻的地位。

原身的娘亲无力阻止,只能被迫接受,夜夜垂泪。

所爱进门不过一年就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原身娘亲的肚子反倒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么一来,原身和她的娘亲更是备受冷落。

到了原身十六岁及笄,慕容丞相毫不犹豫的把原身送进宫参加选秀。

即使当今圣上的年龄和他一般无二。

貌美的原身顺利通过选秀,并得了宝林的位份。

可接连两个月都没有被招寝。

今儿个上午,原身吃饱撑的到御花园赏花,刚好碰到和惠妃一起游园的大齐皇帝。

初见原身,老皇帝惊为天人,一时失神冷落了惠妃。

于是睚眦必报的惠妃不高兴了。

缠着老皇帝离开后,她以偷盗的罪名抓了原身,并施以杖责。

原身刚嗝屁,蒲白就来了,还倒霉催的挨了最后两杖。

咬着唇伸手碰了碰疼得她几乎晕厥的伤口,她强忍着痛继续往下看。

原身的愿望是

当一个劫富济贫的…侠盗?

蒲白使劲眨了眨眼,生怕她看错。

可不管她怎么看,原身唯一的愿望就是当一名侠盗。

也就是飞贼。

蒲白抽了抽嘴角,只觉这位大小姐的愿望还真是……清新脱俗。

没想到一位久居深闺的千金大小姐竟然有一颗太妹的心。

好么,飞贼就飞贼呗。

既然占了人家的身体,那就得付报酬。

不管原身想做什么,她都得帮忙实现。

现在最大的两个问题就是这副重伤的身体和原身的身份。

自暴自弃的趴在各种臭味蹂杂其中的稻草上,蒲白闭着眼睛盘算。

片刻,她睁开眼睛,下了决定。

天黑后

她先是许愿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没有存在过;其次在医药箱里找到了包治所有外伤的药干嚼吞下。

等伤口愈合了五成,又她用模拟仪模拟出犯人逃跑的场景,将狱兵都引了出去。

最后用万能钥匙打开牢门锁,启用cc的隐形技能成功越狱。

原身伤得太重,即使愈合也需要时间。

蒲白每走一步都疼冷汗直流。

无头苍蝇一般走到一处荒废的院落时,整个人如同从水里刚捞出来的一样。

“快快快!去那边看看,千万不能让贼人逃了!!”

凌乱的脚步声自院落外跑过。

还处于隐形状态的蒲白加快步子进了一间破旧到连窗户都摇摇欲坠的房子,这才解除了隐形状态。

伸手撑住墙,她从空间拿出了一套款式和古代男子穿的衣服一样的便装。

找了块伸手不见五指的角落,她忍痛将粘在肉上的衣服剥离。

接着从空间拿出治疗外伤的喷雾对着伤口狂喷。

等剧烈的疼痛减缓,蒲白双手颤颤的将衣服穿好,这才浑身脱力跪在了地上。

“嘶…真是疼死劳资了!”

真的好想打得那惠妃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奈何原身并没有许这个愿望,她又不能主动攻击任务世界的npc。

也只能把这口恶气硬吞下。

蒲白姿势别扭的站了一个小时,身上的伤口才愈合。

虽然动的时候还有痛意,但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接着蒲白开始收拾自己。

她拆掉繁琐的发饰,简单的挽了一个丸子头。

又在灰扑扑的墙上抹了四五把灰尘抹在了裸露在外的肌肤上。

瞬间,一个娇美的女郎变成了身形消瘦的奴才。

做好伪装,蒲白的肚子敲起了鼓。

她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准备去找吃的。

行至门口,狱兵去而复返,脚步声不断逼近。

蒲白一个转身,足尖轻点跃上了房梁。

正当她讶异原身有这么一把刷子时,一高一矮两个身形相差极大的狱兵举着火把闯了进来。

一个身材矮小的狱兵四处看了看,道:“贼人应该不会来这里吧?”

另一个尖嘴猴腮的狱兵诡笑着说:“来没来问他不就行了。”

言罢,他走进里间。

不过几息时间,揪出了一个瘦成了皮包骨的小男孩。

蒲白一怔,原来这里是住人的吗?

“喂小子!你有没有见到有陌生人进入这里?”矮个男子恶声恶气的问道。

小男孩儿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死气沉沉,凹陷的双颊和高凸的颧骨让他看起来宛如一个会呼吸的骷髅。

他不答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嘿!老子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矮个男子气得撸起袖子想揍小男孩儿。

第七十二章 吾皇请放开 (1)

高个男子阻止了他的动作,“这人皮糙肉厚,是揍不动的。滚一边看我的。”

借着忽明忽暗的火光看见高个男子脸上的阴笑,蒲白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让矮个男子举住火把,很容易就抓到了一只老鼠。

揪着老鼠的尾巴让它在小男孩儿面前晃悠,不怀好意的诱惑道:“想必你又有几天没吃饱了吧。只要你说,我就把这个给你如何?”

小男孩麻木灰暗的双眼在看到他眼前的老鼠后,如同年久失修的齿轮,开始缓缓转动。

“我没看到。”

他的声音很难听,就像砂纸在砾石铺就的地面上摩擦一样。

“真的?”男子不死心的反问。

小男孩儿紧紧盯着挣扎的老鼠,眼睛眨也不眨,也不回话。

矮个男子在偌大的房间里转了一圈,一无所获。

他从里间出来,朝高个男子摇了摇头。

高个男子怒了,将老鼠随手一扔,甩了男孩儿一巴掌。

直打得他重重摔倒在地,磕破了手臂。

“真是没用的东西!”

他欲再打,隐身后的蒲白一跃而下,拿着晕眩喷雾喷在二人脸上。

两人瞬间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怕吓着小男孩儿,蒲白到三人怀抱的柱子后解除了隐形状态。

她从柱子后面走出来,看到的场景直接将她恶心吐了。

真吐的那种!

只见那个瘦到一阵风就能刮走的男孩抓着一只老鼠面无表情的生啃。

老鼠的脑袋在他嘴里嚼着,鲜红的血染红了他的唇,从指缝里渗出。

血液从他的手腕流下,最终没入了长袖。

最重要的是:老鼠的四条小短腿还在挣扎!

只吐出苦水的蒲白强忍恶心,疾步走过去从他手中夺过老鼠尸体丢弃。

“不能吃!”

食物被夺,男孩也不生气。

只歪着头定定的看着她,破天荒开口问:“刺客?”

蒲白:……

我刺你个头!

“不是刺客。”她否决。

“哦。”他很平静的应了一声。

蒲白和他对视,发现他有一双如浸水水晶般清透的桃花眼。

啧,又是这该死的熟悉感!

“你等着,我去找吃的。”

她已经饿得手脚发软提不起力气了。

走到门口,她回头警告,“不要再吃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男孩也不说话,只静静看着她。

说实话,要不是蒲白知道他是活的,肯定会误以为他是哪的千年老粽子诈尸了。

“乖乖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她几个跳跃,不见了踪影。

男孩儿舔了舔手上的血,歪着头看着她消失在黑夜中的身影,笑容诡异莫测。

蒲白顺着cc给出的路线找到了御膳房。

偌大的御膳房里没有了白天的忙碌,只有两三个小厨执勤。

启动隐形状态,她蹑手蹑脚地在蒸笼、铁锅、柜子里翻了翻。

蒸笼里剩了两个馒头,她全收进了智脑空间。

随后又在柜子里找到了一只烤鸭。

色泽莹润的烤鸭散发着卤肉的香味,蒲白吞了吞口水,也收到了空间。

她又在其他容器里找了找,还真给她找到不少东西。

如今正值夏天,找太多吃的那小萝卜头也存不住。

她本身并不缺吃食,就找这些得了。

回到那间破破烂烂的房间,蒲白出声招呼道:“小朋友,哥哥找吃的回来了,快过来。”

她找了一张勉强能用的桌子,把食物都放在了上面。

为了避免噎着,她还从空间里拿了两盒牛奶。

嗯,小孩儿正长身体呢,喝牛奶好,补充营养。

可东西都摆好了,那看起来阴沉沉的小萝卜头却不见踪影。

“咦?人呢?”

蒲白打开光能手电筒照了一圈,只看到那两个昏迷不醒的侍卫。

她一,让小a把两人拖了出去。

想起高个男子是从里间找到小萝卜头的,蒲白干脆也去里间找。

人确实是在里面,但是……

“你在干嘛?”

只见他背对着她,蹲在角落不知在作甚。

蒲白挠了挠头,慢慢走了过去。

而小男孩儿在干嘛呢?

他抓着一只刚死的小鸟,拧下了它的头和翅膀,眼瞅着就要塞嘴里。

蒲白一把夺过,嫌恶的将血肉模糊的一团扔出了窗户。

无视他脸上的杀意,她扯着他走到外间,把光打在一桌的食物上数落道:“你这小孩儿也忒不听话!都说了我会去找吃的,一会儿就回来,你还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小鸟啊老鼠啊虫子身上你知道带了多少细菌吗?你还想不想活了?!”

放开他的手,蒲白扯过两张四脚凳,道:“坐吧。我知道你饿坏了。所以…”

她龇牙一笑,“这些都是你的。”

反正她空间里还有一些,够吃。

小男孩儿脸上的表情终于因为她的话有了变化。

他张了张嘴,发出古怪的语调,“这些…我的?”

蒲白单手托腮点点头,“是。”

“就是有点儿凉了,不过不影响吃。”

小男孩眼睛一亮,伸手就往烤鸭抓去。

她抬手制止,“先不能吃这个。你先吃点儿馒头垫垫肚子,空腹吃肉胃会不舒服的。”

他脸上因为她的阻止闪现的疯狂又因为她关心的话消失。

他点了点头,又准备拿馒头。

蒲白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拿出一包湿巾,扯住他的爪擦拭上面的脏污。

“小孩子要讲究卫生晓得伐。身上干净了,不说自己看着舒服,连病都少。”

她碎碎念着,在她的擦拭下,小男孩黑黑的爪子露出了原来的肤色。

或许是长期挨饿的原因,他的皮肤带了些蜡黄。

“诶,好了,现在可以吃了。”

蒲白心满意足的收回了手。

小男孩儿是彻底懵了。

那双死气沉沉的眼中头一次露出了迷茫。

怎么……会这样?

他下意识的握了握湿漉漉的手,疑惑的看着蒲白。

她真的是单纯的对他好吗?

还是…又是那个女人施的计谋?!

想到这儿,他脸上的迷茫一收,漆黑弑杀的眸含着阴戾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

见他愣愣的瞅着她发呆,蒲白不明所以的眨眨眼,“你不是饿了吗?怎么又不吃了?”

他的视线下移到琳琅满目的美食上,再也没了最开始的激动。

反之,这些美食变成了想夺他性命的恶鬼!

小男孩知道,若是眼前的这个年轻男子真是那个女人派来的杀手,他若不配合,眼下便会有性命之忧。

于是他吞了吞口水,露出渴望的表情,却踌躇不前,“大…大侠先吃。”

他在试探。

蒲白一愣。

见小男孩那双大的惊人的眼睛渴望的看着食物,脸上却怯怯的不敢动手拿。

想起之前那两个男人对他的态度,蒲白恍然。

她抿唇一笑,随手拿了个馒头撕了一小块塞进了嘴里,“喏,我吃了,你也吃吧。”

小男孩这才敢下手拿馒头吃。

蒲白舔了舔牙,为了避免他感到局促,多多少少吃了一些东西。

说不清多久没吃过饱饭了,小男孩吃得狼吞虎咽,有些食物都没嚼细就咽了下去。

“你慢点儿吃,东西还有。”

生怕他噎着,蒲白苦口婆心的直嚷嚷。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那个梦的原因,算是当了妈的蒲白见不得小孩吃苦。

简直无法容忍!

“别光吃,喝点东西吧。”

插好吸管,她将牛奶递给了他。

知道他害羞,蒲白拿起自己的牛奶狠吸了一口。

收到他的视线,她忙吞下牛奶,眯起眼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小男孩被她脸上灿烂的笑容晃了眼,心中一悸,慌乱的低下了头。

蒲白本以为她找的食物挺多,没想到那么多的东西都进了他的肚子!

她喝着牛奶,好奇的看着他平坦的小腹。

“没想到你人瘦瘦小小的,胃口却不小。”她不由感叹。

变成惊弓之鸟的小男孩身子一僵,蠕动的嘴唇顿时停住,低着头不敢再吃。

蒲白尴尬一笑,很想给自己一巴掌,叫你乱说!

她讪讪的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就是…”

她懊恼抚额,感觉怎么解释都不对。

也就错过了男孩儿嘴角的笑意。

平复了一下心情,蒲白抬起头看着他认真的说:“我真没有别的意思。能吃是福,你确实应该多补补了。对了,你多大?”

他吞了口口水,喃喃道:“一十有一。”

十一?

快速打量他全身,她的眉头渐渐皱起。

这孩儿到底过得是啥日子!都十一岁了,怎么跟七八岁的小娃娃似的?!

“平时都没人给你送吃的吗?”

不然怎么会生吃老鼠和小鸟!

而且她敢赌一包辣条,这小子肯定吃过软不拉几的虫子!

小男孩面色落寞,语调僵硬的说:“在我出生时国师曾预言我是祸患,会给大齐带来灭国之灾。且听闻我出生那日皇宫上空电闪雷鸣,全国多地灾害频发,数万人流离失所。

父…圣上欲将我溺死,是母妃求情,才留下这条命。但母妃也因此被牵连,失去圣宠。”

因不得宠,所以那些奴才也欺辱他,更不可能有人给他送饭。

蒲白拧了拧眉,对古代的愚昧无知感到讽刺的同时,也感到心有不足。

作者有话说:

祝大家中秋快乐,月圆人团圆~( `)

第七十三章 吾皇请放开 (2)

就算知道洪水地震是自然灾害,她的解释又有谁会听?

瞧着他的发旋,她温和的安慰道:“所谓地动与洪水,其实都是自然灾害,与你无关。

你不要因此放弃自己、讨厌自己。

一个人如果连自己都放弃了自己,那才是真正的无可救药。”

从小在责怪与谩骂中成长至今的小男孩还是头一次听有人对他说‘与你无关’这四个字。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蒲白,眸光一闪,突然不顾一切的扑进了她的怀里。

就算…就算被推开,也值了。

怀中多了团温热,蒲白身体一僵,下意识的排斥他的靠近。

但是她没有推开他,试探性的伸出手在他瘦弱的肩头拍了拍。

瘦小硌人的身体开始颤抖,蒲白以为他哭了,拍他背的手放的更加轻柔,还不断重复‘没事’二字。

整张脸埋在她怀中的小男孩咧开嘴笑得疯癫,甚至整个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好,好啊!

他紧紧抱住她的腰,仿佛抓住了人生的救赎。

这个人在他对人生绝望的时候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为他带来求之不得的光亮。

那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我将以我之魂,困你终生相伴!

等他的情绪平静下来,蒲白这才将他从怀中推开。

小男孩羞怯的低下头,揪着脏兮兮的衣带糯糯的问:“大哥哥…会丢下无澜离开吗?”

原来小家伙叫无澜啊……

不过,小盆友你能不能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什么叫‘丢’啊请问?!

这词语用的,弄得她好像真的丢下他就是良心大大的坏一样。

面对无澜死气沉沉还非得装可怜的双眼,蒲白很想说一句:亲亲啊,你不适合做这种萌萌哒的表情!

但是……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不会丢下。”

至少现在不会丢下。

若是她真的走了,这孩子能不能顺利长大怕都是个问题。

毕竟宫里那些失去理智六亲不认的女人争起宠来连自个儿的娃都能害,更别提无澜这种别人家的孩子了。

得到满意的回答,无澜干瘦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嗯……你先休息,我去弄一身衣服。”

他直勾勾的盯着她,眼中明晃晃的不放心。

蒲白顿时失笑,把手中的光能手电筒放进了他的手里。

“喏,我把这个神物放在你处作为抵押物。有它在,你就不用担心我不会回来啦。”

他低头看着做工精巧还会发出不烫手的光芒的神器,合手握紧,“好,我等你。”

“嘿嘿,这才乖嘛。”

走的时候蒲白还顺便带走了桌上的残羹。

等她的身影消失,无澜漫不经心的把玩手电筒,眼中是不符合他年龄的成熟。

“有你在,她就一定会回来?呵!死物而已,在她心中便如此重要?!”

有种会被粉身碎骨的感觉的手电筒瑟瑟发抖,恨不得长出八只脚离开这个小恶魔。

可不能,因为它真是死的!(哭唧唧 jpg)

无澜最终还是没有毁掉手电筒,他随手丢在桌上,漆黑深邃的桃花眼中是让人无法理解的占有欲。

“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你心中无法取代的存

在!”

他的语气无比笃定,也让人心惊。

蒲白扔掉垃圾,到尚衣监找了两件合身的太监服换上。

为防以后被人戳轮胎,她在记录奴才的册子上写下化名蒲耳。

也称小蒲子。

噗~

蒲白笑喷。

要是用第二个字,岂不是要被人叫小耳子?!

瞬间笑不出来了。

呸,还是小蒲子好。

解决完身份问题,蒲白摩拳擦掌,取就近原则潜入打死原主的惠妃的宫殿中偷了个爽。

不得不说这些品阶比较高的妃子每月俸禄还是非常之可观的。

只白花花的银两就有五万两之多。

更别提那些金银首饰、绫罗绸缎。

偷的差不多,见时间也不早了,蒲白大发慈悲的收手,打道回府。

这次她总算知道无澜住的是哪里了冷宫!

怪不得建筑那么萧条。

冷宫很大,房子也挺多,但是妃子却少。

无澜是冷宫里唯一的一个孩子。

路过的院落中有些会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大半夜的甚是唬人。

也不知无澜在这种环境下是怎么艰苦求生存的。

找到他住的房间,蒲白发现屋里的手电筒还亮着。

进屋,她本想询问他为何还没睡觉,却见他趴在桌上已经睡着了,小手里还紧紧攥着手电筒给她照路。

蒲白瞬间噤声。

她放轻脚步走过去从他手里拿过手电,接着将他抱起。

本想把他放在床上的,但是她发现床已经不能称之为床了。

简陋的床架子上搭了三块木板拼接成了床,床上只有薄薄的一层床单,还有一床棉絮崩出、变成黑色的被子。

“卧槽!这能睡人嘛?!”蒲白暗骂出声。

这特么还不如趴桌上呢!

但人已经抱起了,总不能又放回去吧?

无奈,蒲白只能把无澜放在床上,又返回尚衣监抱来四床被褥和床单被套铺在了床上。

她拍了拍手,脱掉他身上的脏衣服,给他盖好了被子。

直到这会儿,蒲白才有闲暇时间打量房间。

这个地方确实烂,地上还有小水坑,一看就知道下雨会漏水。

屋里能用的家具只有一张有缺陷的桌子和三把长凳,还有数不清的灰尘垃圾。

拿起他的脏衣服,还没凑到面前,就飘来一股恶臭。

“噫……”

蒲白嫌弃的扔在凳子上,又去了一趟尚衣监拿了两件品质一般的衣服。

明天,明天一定得让这小家伙洗澡!

翌日

蒲白天刚蒙蒙亮就把无澜从软软的被窝里挖了出来。

他双眼呆滞的穿上衣服,任由她为他梳头、净面。

当冰冷的毛巾糊到脸上时,他那飘忽在外的神智总算是回归了。

“大哥哥?”他的语气中带着不确定。

当蒲白应了一声,无澜才敢相信昨晚他不是做梦。

一时间他的心中百味杂陈,悲喜交加。

等他梳洗干净坐到椅子上,发现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

“快吃,吃完跟我一起运动。”

无澜握住勺子搅了搅热腾腾的粥,没有一丝光亮透入的双眼中腾起火光,像

是要将她熔化。

一无所知的蒲白摸着下巴想出这么个办法。

那就是锻炼无澜。

他如今的身体状况何止是差能形容。

不仅仅是缺衣少食,缺少锻炼也是重要原因。

所以她准备让无澜早起跟她锻炼身体。

无澜吃完温热的瘦肉粥,绵软的身体都变得有力起来。

“来来来,再把这个喝了。”她递过去一盒牛奶。

每天一杯奶,营养强壮不用愁啊有木有。

无澜乖巧的喝下,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

说实话,这个白白的东西还是蛮好喝的。

蒲白把桌子往角落里挪了挪,腾出空地。

她做了做热身运动,背着手站在无澜面前,说:“你呢,现在不易学太过剧烈的武功,我就先教你几招可以以柔克刚的招式。”

无澜认真听着,语毕后点了点头,“好。”

“嗯,那我先给你教最基础的几招。”

蒲白端起范儿,耍了几招太极拳。

“看会了吗?”

无澜也没说会与不会,因为他知道要用事实说话。

他打了一遍,姿势比蒲白这个师傅还准确。

蒲白表示脸有点儿红。

“咳咳…那什么,你就先练着。我有事需要出宫一趟。”

正准备溜,无澜幽幽地道:“你会回来的吧?”

蒲白先是有些诧异,而后无奈的说:“肯定会啊,我不都把宝贝押在你这儿了嘛?不可能不回来。”

无澜这才答应让她离开。

“拜拜~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哈。”

他走到门口,目送她远去。

阴鸷的眼中翻滚着无法控制的狂怒。

我相信你,也请你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出了宫,换了身便服的蒲白直奔包子铺。

她用从惠妃那里偷来的银两买了一大堆包子,扛着包子往皇城外的破庙走去。

蒲白是这么想的:慕容白不是想当劫富济贫的飞贼嘛,昨晚她贼也当了,进度条确实往前走了一点点。

今天她准备用偷来的钱济贫,看进度条会不会走。

若是走了,那她就有了完成支线任务的方向。

破庙

里面的乞丐并不多,大概是都去乞讨了吧。

她把肩上的大包卸下,无视那些手脚不便的乞丐眼中透出的警惕,朗声道:“这几日我的主人在布施。为了积阴德,主人让我买些包子送给各位吃。”

说完,她从包里拿出热腾腾的包子,挨个送到手。

第一个面黄肌瘦的老汉似是饿狠了,两个包子才到手,他就无视高温狼吞虎咽的囫囵吞下肚。

散完一圈,包袱里的包子还有不少。

蒲白又散了一圈。

这次给每个人的包子变成了四个。

“你们慢慢吃,包子还有很多呢。”

等他们都吃饱,包袱里的包子还剩了十几个。

想到还有去乞讨的乞丐,她把剩下的包子交给了一个看起来很正直的老乞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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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吾皇请放开 (3)

“阿伯,烦劳您将这些包子交给未曾领到的兄弟姐妹。鄙人府上还有事,就不再多留。告辞。”

脏到看不清五官的老伯接过包袱,弓腰道谢。

回到城中,蒲白一时兴起逛起了集市。

想到小孩儿的衣服鞋子被褥都不充足,她走进布匹店买了被褥成衣。

出店遇到买鞋子的,按照小孩的脚码又拿了几双单鞋和冬鞋。

逛穿集市,蒲白零零总总买了很多用品,吃、穿、用一应俱全。

晌午时分

她到酒楼要了两个菜、一壶香茶,坐等菜来的时候打开任务面板看了一下。

果不其然,任务条前进了五个百分点。

蒲白挑了挑眉,有了对策。

既然如此,那便夜里劫富,明来济贫吧。

剩下的时间当然是养孩子喽。

吃饱喝足又打包了一份酒楼的招牌菜,蒲白回了宫。

宫中

诸葛无澜因蒲白离去,心有不满。

但他知道耍小聪明留下她已是不易。

若是再得寸进尺,他怕得不偿失。

在屋里练太极的诸葛无澜听到逐渐清晰的脚步声,眸色一沉。

宫里的小太监只要在贵人面前落了脸,都会来找他撒气。

他因饥饿而手脚无力,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每次都会被那些低贱的奴才打得浑身是伤!

这次……

诸葛无澜勾了勾唇,卷翘的睫毛飞舞,带出点点媚色。

他不会再坐以待毙!

来冷宫的是一队禁卫军。

他们抓着一名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的宫妃扔进了冷宫。

女子在摔倒的一瞬间爬起,凄厉的叫嚷道:“本宫没有使用巫蛊之术!没有!!让本宫去见皇上!本宫要见皇上!!!”

禁卫军头领将其一脚踹翻在地,轻蔑冷讽,“巫蛊之术,已成定局。还请娘娘安心的待在冷宫之中。说不准某日圣上心血来潮,又将娘娘放出去了呢?”

言罢,带着一众属下离开冷宫。

“啊!!带本宫去见皇上!去见皇上!!!”

女子挣扎着再次爬起,扑向大门。

那狼狈不堪、妆容糊作一团的模样宛如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厚重高耸的大门‘咔’地一声落锁。

她踉跄着扑到了门上,十指作爪挠得木门上指痕遍布,触目惊心。

女子锲而不舍的挠着,纵使十指指甲皆断,仍不死心。

她哭嚎着,高声怒骂,“宫美菱!你陷本宫于不义,就算本宫身死,本宫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本宫等着看你的下场!哈哈哈哈!!”

宫美菱,正是当今皇后的闺名。

她又哭又笑,状似疯癫,纤细的背影看起来是那般无助。

诸葛无澜透过窗面无表情的看着女子,双眼波澜不惊。

进了冷宫的女子不疯的极少。

冷宫的死寂与荒凉及奴才的欺辱对于高高在上惯了的妃子打击不可谓不大。

时间一长,就算心性再坚定,都会滋生心理问题。

此女心怀冲天恨意,于她而言,倒是一件好事。

身后忽地出现了一道浅浅的呼吸声,诸葛无澜冷冽弑杀的目光如一把锋利的剑刺向来人。

心思细腻的蒲白接收到他的视线,挑了挑眉,有些好笑的问:“你是将我当成谁了?”

啧啧,那小眼神,像是要把她削成片儿一样。

看到她的那一刻,诸葛无澜立马转变了眼神,不点而朱的唇角绽开僵硬的笑容,“你回来了?”

“嗯哼。”

蒲白将包袱和饭盒放在桌上,朝他招招手,“过来吃饭吧。”

他依言走过去坐下,她打开饭盒将菜一一端了出来。

“门口哭泣的女子是谁?”她问。

拿筷子的动作一顿,虽不悦她将视线放在莫须有的人身上,但还是解答道:“犯事的宫妃。”

“哦。”

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进冷宫的妃子。

不怪,不怪。

“无澜,你可曾读过书?”

夹菜的动作一顿,他摇摇头。

蒲白笑意盈盈的说:“不如我教你识字吧。不知小公子意下如何?”

诸葛无澜抬眸看向她,冷寂的桃花眼中闪起点点星光,“真的吗?”

托腮的蒲白点点头,“骗你干嘛。”

今早出宫她已经了解清楚了,这个位面的文字和简体字有异曲同工之处,很容易上手。

她从怀中掏出《千字文》、《三字经》两本入门书籍,浅笑着说:“这两本书正适合新手入门学习。你先吃,吃完咱们再开始。”

在他吃饭的时候,蒲白打开包袱,把里面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哦,吃完记得把鞋换了……”

她的动作一顿,若有所思的看向狼吞虎咽的诸葛无澜。

“小无澜,你是不是该洗澡了?”

他浑身上下也就只有手和脸是干净的了,别的部位例如脖子,上面的污垢不知能搓多少伸腿瞪眼丸。

诸葛无澜难得脸红了,他鼓着腮帮子,低下头羞窘的不肯看她。

无良蒲白可不知她伤了小小男子汉的自尊心,她挠了挠后脑勺,道:“晚上我去找浴桶,一定得给你好好洗洗。”

五十步笑百步的蒲白更是不知她的脸比诸葛无澜的脖子还黑。

“好。”

诸葛无澜糯糯的应了一声,加快了刨饭的速度。

等他吃完饭,蒲白将笔墨纸砚摆在了收拾好的桌子上。

“咱先从最基础的开始。”

她翻开《千字文》,把蘸了墨的毛笔给他,“不过最开始学的,应该是你的名字。不管你的名字是难写还是好写。”

“嗯。”诸葛无澜点点头。

蒲白撩起长袖,用另一支毛笔在白纸上写下了他的名字。

“无-澜,喏,这就是你的名字啦。”

诸葛无澜直勾勾的盯着白纸上的两个大字,从亮晶晶的双眼中能看出他有多欣喜。

蒲白龇牙一笑,“看那么认真作甚,又不能看出朵花来。就算别人写的再好,也抵不过自己亲自下笔。”

拍了拍他的肩,她鼓励道:“快试试。”

诸葛无澜吞了吞口水,举起了笔。

微颤的手抖落了一滴墨汁,白白的纸张上瞬间晕开一大片墨色污点。

他心中一突,条件反射的扔掉笔护住头,微阖的眸眼睫微颤。

蒲白一怔,诧异的问:“无澜,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她柔和的声音,诸葛无澜缓缓睁开了眼

,抬眸看向她,里面还有未散的惧意。

“你……”

诸葛无澜敛下眸,哑着嗓子说:“没什么。”

蒲白没有追问。

就算是小孩子,也应该有**空间。

“先练,等你练得差不多,我们就正式开始学习。”

他嗯了一声,再次举起毛笔。

只是这次他没有像刚才那般失态。

从这天开始,蒲白早晨去布施,中午时分回到冷宫教授诸葛无澜,下午用完晚膳之后教授他武功,夜晚就到白天物色好的‘猎物’家中劫财。

生活还是蛮井井有条的。

蒲白觉得这比上个位面有意思多了。

上个位面的任务目标自变得强大开始,就不需要她的帮忙。

弄得她总觉得自个儿就像个废物。

到这个位面就不同了。

小无澜需要她的帮助,各方面都需要。

这么一来,她的存在就显得弥足轻重。

教授过程中连蒲白也不得不感叹,“不愧是皇家的种!”

皇家出品,必属精品。

老皇帝能坐上皇位,就说明他不简单。而且他年轻时长相就不差,更别提小无澜的母妃了。

那可是上一届的大齐第一美人。

不过吧,蒲白总有种她很快又会成为废物的苦逼感。

孩子太聪明,让她这个做干爹的汗颜呐。

大齐皇城里为富不仁鱼肉乡里的贪官几乎被蒲白偷了个遍。

有些选择忍气吞声,有些睚眦必报的家伙当然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乎,暗中突然冒出一伙抓飞贼的密探。

对此蒲白只想呵呵。

想抓她?

她建议还是回家再吃几年奶比较好。

冷宫

教完诸葛无澜新的知识,蒲白拿着一本野史躺在偷渡进宫中的躺椅上悠闲的翻看。

经过将近一个月的相处,饱受冷眼的诸葛无澜终于卸下了心房,接纳了蒲白。

他对亦师亦友的蒲白心生感激的同时,也产生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占有欲。

每次见她和新来的弃妃聊得火热,他的心就跟猫抓似的,恨不得冲上去分开二人。

但是理智阻止了他。

确实不可。

作为男子,怎可如此小肚鸡肠?

毕竟蒲白算得上是他的师父,若真杜绝她与其他人交涉,那便是不尊师的逆徒!

诸葛无澜不想当逆徒,所以只能忍着。

对外以男子身份示人的蒲白经过化妆术的加持,变成了一个面容俊秀、个头不高的太监。

只有诸葛无澜知道,她并不是。

蒲白替皇贵妃斟满茶,淡笑着说:“娘娘不必如此苦恼,就算再缜密的事,总会有马脚。一切皆有定数。”

她的声音如和风细雨,轻缓温润,令皇贵妃的心绪平静了下来。

“您说的是。是我做事不够谨慎,在事情发生后慌了神,以至于让那个贱人死咬不放,才落到此番地步。”

她语气低落,拢眉自嘲。

“吃一堑长一智,娘娘应从失败的痛苦中走出来,吸取教训,争取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第七十五章 吾皇请放开 (4)

饮下香茶,皇贵妃惊叹道:“有时真觉得你不像宫中那些世俗的奴才。进了宫,真是可惜了了。”

“人各有命,娘娘不必为我感到可惜。”

伸长耳朵听二人侃侃而谈的诸葛无澜觉得他就像一个局外人,掺不进她们二人的世界。

停下笔,他抿着唇难得撒谎,“师父, 澜有道题解不开,您能帮澜看一下吗?”

不疑有他,蒲白放下杯子走到他身边站定,弓腰仔细讲授问题。

皇贵妃也跟在蒲白身后,惹得诸葛无澜有些羞恼。

真的好想,好想把这个碍眼的东西除掉!

眼中浮出浓重的杀意,周身不免生了波动。

蒲白语气一顿,有些莫名的看着他。

“是这道题吗?”

他点点头。

蒲白无奈道:“这道题之前确实有说过的。不过既然你忘了,那我就再说一遍。”

她的温柔和包容是诸葛无澜始料不及的。

有时候真的想怀疑她的用心,但是总她会实践行动亲自打破他的怀疑。

下午

皇贵妃回房休息去了,蒲白还在教授诸葛无澜。

“上腿踢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角度,若是这么直直踢过去,相信我,你不会想感受那种错误带来的后果的。”

她嘴上说着,却亲手帮他掰正姿势。

“这才对嘛。”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

诸葛无澜喜意顿生,练起功来更加用功。

忽地,笨重的大门发出‘吱呀’的响声,被人推开一条缝。

诸葛无澜收手站定,蒲白卑躬屈膝的站在他身后,静等人来。

当门开到能容一人通过的宽度之后,一只蹬锦缎布面制成的布鞋的脚先踏入,随之而来的是他整个人。

原来是一个小太监。

还是一个眼生的小太监。

小太监拍拍不存在的灰尘,整好衣领和衣袖慢悠悠的踱步到诸葛无澜面前。

露骨的眼神打量遍他全身,小太监笑得鄙夷,“哟~咱们的十二皇子穿新衣啦。”

他双手环胸,围着诸葛无澜转了一圈,最嘴里还发出‘啧啧’的声音,“唉~枉我还高看了皇子一眼,没想到几日不见,你就为了这些俗物雌伏在了某位爹爹身下,真是让奴才心寒呐……”

污言秽语并没有让诸葛无澜的表情有任何的变化,他依旧波澜不惊,好似纵使天崩地裂,他也不会变色。

他能置若罔闻,蒲白可不行。

不过一小小奴才,竟敢到皇子面前大放厥词!

不给你点儿颜色瞧瞧你还真不知我文武双全!

她故意咳了两声,把小太监的目光引了过来,对他展颜一笑。

有龙阳之癖的小太监一见着蒲白的盛世美颜,眼都直了,某个地方开始蠢蠢欲动。

天崩地裂不为所动的诸葛无澜因小太监看着蒲白那恶心的目

光,眼中溢出了杀意。

满脑子废料的小太监可不知他在别人眼中已经是一个死人。

“这位公公,你的这番话就让奴才有些听不下去了。十二皇子纵使被圣人贬至冷宫,可你也要知道他依旧是十二皇子。虎落平阳,龙游浅滩。可谁又能说归林后的虎不是山中大王,入海后的龙不会搏击长空。咱这些做奴才的,最重要的就是有眼界。要是一个眼瘸看错了人,那等待我们的,可就是灭顶之灾。”

说话时她压低声音,放缓语调,营造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小太监被她幽幽的声音带入其中,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眼中露出恐惧。

“所以,”蒲白的声音忽地变得轻快,将小太监从恐惧中拯救了出来,“对于落难的主子,若与你并没有发生过冲突,即使你不会伸出援手帮他一把,也请你莫要落井下石。世事变迁,谁又能说的准呢。”

她依旧笑得灿烂,“你说是吧。”

惊出一身冷汗的小太监揩了揩额头上的汗水,笑得勉强,“是…是啊。”

“还有啊,你来这里找茬的这一刻,或许你的仇人和竞争者早就在主子跟前嘘寒问暖了。于是就因为这一刻之差,你恨不得去死的仇人得了主子青睐,平步青云。而你,还只是一个最底层的小太监。到时,你只能被你的仇人揉扁搓圆,永无翻身之地!”

“啊!!”

小太监吓得尖叫出声,那公鸭嗓,贼剌耳膜。

蒲白体贴的捂住诸葛无澜的耳朵,微笑着看着小太监惶恐不安的逃离冷宫。

放开手,她不屑的说:“就这段位,还敢来欺负你?不教教他做人,他还真不知这个世界是圆是方。”

看了出好戏的皇贵妃摇曳着婀娜多姿的身姿走到二人身边,淡笑着说:“没想到十二皇子名下卧虎藏龙啊,本宫可真是羡慕。不知…小蒲子可有兴趣换个主子?”

在诸葛无澜发飙前,蒲白假笑着说:“多谢娘娘厚爱,但是十二皇子对奴才有救命之恩,奴才不能忘恩负义啊。”

皇贵妃顿时一脸遗憾,“如此,那本宫就不再强人所难咯。”

蒲白笑着作揖,一言不发的诸葛无澜扯着她的手不悦的回了房间。

见此皇贵妃掩面轻笑,拂袖坐下,举杯饮茶。

屋内

蒲白继续摘抄《孙子兵法》。

面瘫诸葛无澜时不时偷瞄她一眼,嘴巴不高兴的撅起。

瞄了一眼又一眼,蒲白就是不理他。

诸葛无澜心里一慌,质问的话脱口而出,“你会为了她离我而去吗?”

蒲白:“谁?”

“皇贵妃!”

毕竟她的势力比我大,能给你更广阔的未来。

“我为什么要跟她去?”莫名奇妙。

他欲再言,蒲白直接打断,“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快看书。”

在舌尖转了一圈的话被他吞下,他低头看书,下唇被

他咬出深深的齿痕。

蒲白停笔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淡淡道:“我答应过你不会离去便不会食言。江湖中人讲究的就是诚信,若我言而无信,岂不被全天下人耻笑?”

当然,这都是胡扯的。

她只是单纯的不想让这个孩子英年早逝而已。

诸葛无澜心中的慌乱因为她的这番话平息。

只要她说会留下,那他就信。

如此,他才静下心来好好学习。

晚饭后又到了练功的时候。

这次蒲白没有教他拳法,而是拿出画好的人体穴位图,根据cc给出的内容为他讲解。

显然,诸葛无澜还是对此心有独钟。

讲解后的半个时辰里,他记下了全部穴位,还能举一反三。

蒲白:……

濒临失业的感觉日渐强烈。

第七十六章 吾皇请放开 (5)

老话常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蒲飞贼白到启蓝郡一户奸商家干大事时,被巡逻侍卫抓了个正着。

带着口罩的蒲白就想不通了,她不过就一会儿没隐形,怎地就被人看到了呢?

心塞。

暴露了还能怎么办?

跑呗。

于是乎,蒲白把袋子往肩上一甩,翻墙跑进了一条小巷。

左拐右拐,成功甩掉了跟屁虫。

肥头大耳的奸商气坏了,怒吼声惊破了夜。

回到皇宫已经凌晨三点了,她打了个哈欠,往房间走去。

床边黑乎乎的影子吓跑了蒲白的瞌睡,她目光一凝,冷声道:“你是谁?!”

黑影动了。

等他站起,从轮廓上可以看出,是个小孩。

“无澜?”她试探的问。

黑影哼了一声。

蒲白摸摸狂跳的心脏,“是你啊。怎么不点灯?”

乌漆嘛黑的想吓死谁?

诸葛无澜不答反问,“怎么回来这么晚?”

点着灯,蒲白解释,“去的地方远了点,所以回来的迟。”

“……”

诸葛无澜不做声盯着她朦胧的侧脸。

吹灭折子,她道:“小孩子不能熬夜的,快去睡觉。”

他坐着不动。

蒲白以为他没听到,又重复了一遍。

诸葛无澜动了。

他走到蒲白身边,抱住了她的腰。

蒲白目光一柔,低头看他头上的发旋,拍他的肩,“怎么了?”忽然撒娇。

“我怕。”稚嫩的声音中带着慌乱。

“嗯…不如等你睡着,我再去睡吧。”

诸葛无澜低低应了一声。

蒲白带诸葛无澜回到他的房间。

等他躺在床上,她坐在床沿给他讲历史故事。

小孩乖乖的听蒲白讲故事,在她柔和的声调中闭上了眼睛。

蒲白有始有终的讲完故事,起身离开时被一只小手阻止。

她轻轻握住小孩的手想掰开,却感觉到他越握越紧。

使了点劲,他的眉头皱起,眼睑颤动,像是要醒了。

蒲白立马收回手,连呼吸都变轻。

当他再次陷入沉睡,蒲白故技重施。

结果依旧不理想。

她无语至极,只得挥袖熄灭油灯,安静的坐在床沿上等天明。

而本应熟睡的诸葛无澜紧了紧手指,嘴角勾起得意的笑。

卯时二刻,蒲白叫醒了诸葛无澜。

虽有困意,诸葛无澜却没表现出来,乖乖穿好衣服起床。

洗漱完的第一件事就是蹲马步。

每天早晨诸葛无澜都要蹲半个小时的马步。

刚开始练功,诸葛无澜只能蹲五六分钟。

过了五六天的适应期,才渐渐好了起来。

蹲完马步,接着吃早饭,温书,复习拳法,等候蒲白回来。

继续布善的蒲白听说南方岳阜郡突发大水,众多百姓流离失所。

于是,她乔装打扮一番后到官府捐款,将余下的五万两白银全部捐出。

想是此次动作大,进度条走了三十个百分点。

看着剩余百分之二十的进度条,蒲白叹了口气。

她到底得偷多少户人家啊……

心累

。(捂脸 jpg)

回到冷宫,蒲白却没见到诸葛无澜。

找遍冷宫,蒲白发现连带着诸葛无澜消失的还有皇贵妃。

她皱起眉,心中甫地一紧,不由猜测是不是皇贵妃连累了诸葛无澜,所以一起被皇后带走了。

猜测也只是猜测,蒲白干脆让cc定位诸葛无澜的位置。

但让蒲白意外的是:诸葛无澜在皇贵妃的寝宫。

这是什么操作?

倾云宫

恢复位份的皇贵妃衣着华贵,仆从环绕。欣赏着刚做好的丹蔻笑容妩媚动人。

“十二皇子,做人莫要太过固执。小蒲子在你那里是没有将来的。本宫不信你不明白。”

面无表情的诸葛无澜紧抿着唇,低头不语。

皇贵妃换了个姿势,斜飞入鬓的眉眼自带不怒自威的气场,“相信我,只有我才能为小蒲子提供一飞冲天的机会。”

诸葛无澜依旧一言不发。

独角戏唱得皇贵妃烦了,她变得不耐烦,“十二皇子,我知道小蒲子肯定不是寻常人。可以说,他并不是宫里的奴才。他留在宫中是为何我也不想深究,我只想告诉你,他到底想留在我这里还是你那处,只能他自己选择。”

诸葛无澜抬头看向她,深邃的眸中闪着不知名的光,“她会选我的。”

“是么?”皇贵妃语气难辨。

蒲白到倾云宫时觉得气氛有些怪,她径直走到诸葛无澜身边站定,而后向皇贵妃请安,“奴才见过贵妃娘娘。”

皇贵妃摆了摆手,“此处只有我们三个,莫要行那些虚礼。”

蒲白直起身微微一笑,“谢过娘娘。”

正主既然来了,皇贵妃单刀直入,“小蒲子,本妃有意招揽你,不知你可愿为本宫效劳?”

蒲白虽不知皇贵妃为何又会得圣宠,可如今的她已不是初见时那个迷茫的女子,说话自然得注意一些。

斟酌了一番,蒲白道:“多谢娘娘抬爱。但是奴才曾说十二皇子是奴才的救命恩人。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因此,恕奴才不能答应娘娘。”

接二连三被拒绝,皇贵妃脸上挂不住了,她冷笑一声,“呵!不过一个奴才,真当本宫有多稀罕!既然如此,那便带着你的主子滚吧!”

蒲白上扬的唇角因皇贵妃的话变平,但她还是沉声告退。

这货暂时惹不起,所以得明智的避其锋芒。

回到冷宫,蒲白疑惑的问诸葛无澜,“你怎么就跟她走了呢?”

他摇摇头,“并无,是贵妃娘娘手下的奉公公带我去的。”

蒲白摸着下巴有些想不通,“她是怎么翻身的呢?”

翻的也太快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来冷宫度假的呢。

诸葛无澜的语调依旧没有起伏,“听奉公公所言,圣人查出巫蛊案乃是一名刚得宠的婕妤为陷害娘娘所做的。如今查出元凶,受了污蔑的娘娘自然会无罪释放。”

了解了始末,蒲白耸了耸肩,道:“那也是她的事,跟咱无关。好了好了,该到你学习的时候了。过来给我背《孙子兵法》,要是错一个就等着吃板子吧!”

诸葛无澜露出一个毫无感情的笑,坐到蒲白身边细声背诵。

世上不缺忘恩负义的小人,自然也不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好人。

皇贵妃是采纳

了蒲白的提议,才顺利出了冷宫。

冷宫之中时,不过短短几日的交谈,她便被蒲白渊博的学识所倾倒。

如此能人,即便不能收于麾下,与他交好,百利无害。

蒲白到底想要什么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诸葛无澜想要什么。

半月后

圣人忽然召见诸葛无澜。

彼时诸葛无澜正在练书法,蒲白出宫做善事,尚未归。

圣人召见,不能怠慢。

于是诸葛无澜留下一纸信条,跟随常公公而去。

御书房

圣人正在批阅奏折,便让诸葛无澜先坐下等候。

诸葛无澜喝完两杯茶,圣人才批完奏折。

常公公适时端上了一杯清神茶。

圣人用茶盖捋去茶叶,喝了一口,这才开了尊口,“你就是小十二?”

诸葛无澜波澜不兴的回道:“是的,儿臣正是十二皇子。”

圣人看着他的眉眼,目光恍惚,像是透过他看到了那个钟灵毓秀的女子。

可惜……

“择日起,你便从冷宫出来吧,就住你母妃住过的芳华宫,跟随其他皇子一起去书院上课。”

诸葛无澜下跪,“谢主隆恩。”

“嗯,好了,你退下吧。”圣人摆了摆手,脸上浮出了疲意。

他谨言,起身退下。

蒲白回来后又没见着诸葛无澜!

她有点儿懵,小孩怎么动不动就玩失踪?

好在这次还知道留纸条了。

看完寥寥数语,蒲白眯了眯眼,沉思老皇帝的用意。

放出cc去御书房监视,却在半路遇到了正往回走的诸葛无澜。

人都回来了,她还监视个屁!

半刻钟后,诸葛无澜和常公公的徒弟白公公相跟着来到了冷宫。

白公公是来收拾行李的,奈何冷宫里的东西没什么可收拾的,只有几件衣服和褥子。

“殿下随奴才来。”

白公公领着诸葛无澜和蒲白出了冷宫,一阵宫路十八弯的拐之后,停在了一座不知比冷宫高级了多少个层次的寝殿前。

白公公介绍道:“这便是华妃娘娘住过的寝殿,殿内物事都稳妥着呢,殿下可直接入住。”

蒲白粗略看了一圈,视线落在牌匾上。

哟,这还是老皇帝提的词呢。

进入殿中,才发现奢华更甚。

啊……真是万恶的资本主义。

黄金白银都是铁块块吗?不然怎么到处镶的都是?

咦…有钱人的世界,我们不懂。(贫穷中带着强颜欢笑 jpg)

我不是柠檬精。

注意!我不是!

不过这么一来,蒲白就得住到太监堆里去。

诸葛无澜怎会依。

别说蒲白是他师傅,就依他而言,他都不会让蒲白和一帮太监住一起!

于是诸葛无澜直接提拔蒲白做总管,管理芳华殿中诸多事宜。

因此,蒲白可以光明正大的住在芳华殿中。

蒲女仆白上线,每天兢兢业业的监督太监宫女,把芳华殿的地面擦得能当镜子照。

忙完他们就可以歇着去了,借此机会蒲白给诸葛无澜继续讲解未来的一些知识。

第七十七章 吾皇请放开 (6)

农历八月十五 中秋

同时也是大齐皇帝的寿辰。

当今局势,四国鼎立。

大齐文武处于中等偏上,因此排行第二。

文武皆强盛的大周排行第一,野心勃勃,妄想吞并其他三国。

排行第三和第四的朱雀和青龙古国,一直却认大齐为首,这也是大周不敢轻易举兵侵犯其他三国的原因。

一国有难,两国支援,大周也是吃过其他三国暗亏的国。

当然,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大周私下和游离在三国管辖之外的草寇达成秘密协议,大周为草寇提供各方资源,草寇入侵其他三国边境,为其制造混乱与动荡。

四国表面上看似友好相处,但是暗地里涌动的暗潮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大齐皇帝寿辰,其他三国自要前来恭喜。

届时,这个寿辰就不单单是大齐皇帝一人的寿辰。

各国之间的较量,也将会在这天展开。

月前

皇贵妃突然到访芳华殿。

她是想让蒲白给她出个主意,怎样才能在寿宴的比拼上艳惊四座。

蒲白一时有点儿想不通了,“你不是贵妃吗?那些比赛还得你上场?”

电视剧果然只是电视剧。

比蒲白大了五岁的贵妃娘娘一到她跟前就跟个小姑娘似的,什么妃之霸气通通跑没影,“小蒲子你是不知道,娘娘我未入宫之前也曾是名动四国的才女啊……”

嗯哼,所以呢?

“你不都才女了嘛,还怕搞不定一个小小的宴会?自信一点儿,相信你能行。”蒲白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

皇贵妃也就是风如是,失落的趴在桌上,看着她直诉苦,“你也知道,这宫里到处都是你陷害我我陷害你的戏码,一旦精神有一瞬的放松,就像我这次,直接就进冷宫,连点儿商量都不带的。从进了宫,我就开始学着怎么勾心斗角,一步步爬到了如今的地位。勾心斗角又用不到诗词歌赋,我就这么给忘了。”

蒲白:……

伟人诚不欺我,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啊。

蒲白给风如是倒了杯水,有些无奈的问:“你是想在这一个月内恢复到未进宫前?”

“嗯嗯嗯!”

风如是直点头,亮晶晶的双眼中盛满了期待。

“呵呵呵呵呵”

在风如是期待的眼神下,蒲白笑容一收,面无表情的说:“你做梦。”

风如是:……

来人!给本宫把这货拖出去斩了!

“哎呀~~小蒲子,你表酱紫嘛~~就帮帮伦家啦~~”

‘啦’字的调调她扯老长,玉臂环着蒲白的手臂,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又一眨。

蒲白唇角又挂上了笑,缓缓靠近风如是,白皙纤长的手指划过她娇嫩的脸颊,声音切换成了撩妹模式。

“宝贝儿,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便帮你这个忙,如何?”

最后她还吹了一口气。

可以说是从未感受过情爱的风如是被蒲白撩得面红耳赤,眼中水光泛滥痴痴的看着她微勾起的红唇。

下学回宫的诸葛无澜看到的就是两人相互依偎、煞是亲密的一幕。

他的双手紧紧攥起,深邃的眸中因愤怒泛出点点

赤红。

而另一边的蒲白,还在火上浇油。

她宠溺的点了点风如是的鼻头,温柔的说:“哟~小宝贝看痴啦?我就这么好看吗?”

哪知风如是傻傻的点头称是,“嗯,好看。”

诸葛无澜再也忍不住了,他大声地道:“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同时向他望去,反应最快的蒲白放开风如是站起,迎向他,“回来啦?”

诸葛无澜不语,只定定望着她,眼中透出了阴森,“你们在干什么?”

蒲白茫然的回道:“没干什么啊。”

她们干什么了?

再说了,能指望两个女的干什么。

被蒲白丢下的风如是整了整衣袖,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暗暗嘀咕,“孤男寡女还能做什么,就如你看到的那般呗。”

自从学了武功,诸葛无澜的听力就变得很灵敏。风如是自以为小声的话都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见诸葛无澜情绪不对,蒲白给风如是使眼色,让她先走。

“嗯好吧。本宫就先回去了。小蒲子,晚些时候记得来找本宫哦~”走的时候风如是还不忘给蒲白飞个媚眼。

蒲白点了点头。

等风如是离开,她拉着诸葛无澜坐下,“我去给你传吃的。”

“站住!”他沉声喝道。

蒲白停下步子看向他,笑意盈盈的问:“怎么了?火气这么大,是谁欺负你了吗?”

想到这个可能,她的面色一变,严肃的问:“是在书院里受欺负了吗?是谁欺负了你,跟师傅说,师傅给你报仇!”

看出她眼中的担忧,诸葛无澜忽地心生无力,“没人欺负我。”

“那你这是怎么了?”

他突然爆发,站起一把将她推倒在椅子上,跨坐在她身上抵住她的肩愤怒的质问:“你刚刚和那个女人在干什么?!你说啊!!!”

蒲白钳住他的手,瞪大眼睛无比疑惑,“我能和她做什么?你指望两个女……”

说到这儿,蒲白的喉咙就好似被什么卡住了一般。

对对啊,诸葛无澜不知道她是女的,所以……

等等!

蒲白兀地张大了嘴。

这说明风如是也不知道啊!

那她刚刚和风如是之间过近的距离以及孟浪的动作,风如是岂不是也会多想?!

靠!她一定是猪脑子!

“不是,无澜你听我说:我和风如是并没有做什么。我们只是……只是……”

蒲白纠结的咬住唇。

她能只是个什么呢?

看着她脸上的纠结,诸葛无澜冷笑一声,“只是什么?你说啊!我听着呢。”

最后四个字很是温柔,但是蒲白莫名打了个冷颤。

她吞了吞口水,假笑着说:“只是…那什么,你先从我身上下去,我再告诉你只是什么好不好?你这样影响不好。”

要是让其他人看到两个‘大男人’摆着这种很不雅很容易想歪的姿势,那她和他的脸还要不要了?

陷入臆症的诸葛无澜只觉得蒲白是在找借口!

影响不好?

刚刚和那个女人你侬我侬的时候怎么没想这么多?

“你说!你要是不说个一二三四,你今天就别想起来!”

不管蒲白怎么劝,诸葛无澜依旧固执的不肯从她身上下去。

“你真不下去?”蒲白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

诸葛无澜固执的看着她说:“不下!”

蒲白冷笑道:“好!好的很!”

她用力将他掀翻在地,冷着脸起身整了整衣服。

“就算我真和风如是有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是个男人,认识两个红颜知己不很正常吗?我以后也是要结婚生子的,不可能陪你一辈子。所以你这种抓奸的语气表现更是没必要你知道吗孩子。”

她叹了口气,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低头看不清脸的诸葛无澜,无奈的说:“你已经十一岁了,我相信你该懂的都懂。有些时候,师傅的事情真的不用跟你报备。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言罢,蒲白离开了芳华殿。

“呵呵哈哈哈哈哈!!结婚?生子?!是谁给你的权利可以这么做!”

诸葛无澜依旧低垂着头,阴冷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回荡,令听者遍体生寒。

蒲耳,当初是你将我从黑暗中救出,如今又想将我抛下,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小蒲子在你那里是没有将来的……’

‘只有我才能为小蒲子提供一飞冲天的机会……’

风如是的话如魔咒一般回荡在他的耳旁,字字都似一柄利剑扎在他的心头。

“原来这就是你放弃我的原因吗?”

诸葛无澜苦笑一声,自地上爬起,脱力的坐到了椅子上。

他的双眼失去焦距,漫无目的的游离。

视线落在袅袅青烟上,随着青烟上升、消散。

“我要留住你留住你!”

蒲白从芳华殿出来后直接去了风如是的倾云殿。

正在饮茶的风如是听到脚步声,头也没抬就说:“本宫就知道你会来。”

放下茶杯,她抬头朝蒲白扬了扬下巴,“坐吧。小兰,看茶。”

“是,娘娘。”

小兰上好茶,风如是将殿内的奴才全部遣散。

等殿内只剩她们二人,风如是一收贵妃的架子,笑嘻嘻的说:“喝茶喝茶,还别说,从皇上那得来的茶就是好喝。”

蒲白依言品了一口,眸一抬,嘴角勾起笑,“确实好喝。”

风如是挑挑眉,瑟的说:“我就说好喝吧。”

她也喝了一口,而后双手合十,苦着脸说:“小蒲子啊,你就帮帮我吧。风家的兴衰可全系我身上呢,小女子的压力真的很大。”

蒲白放下茶杯,看着她正色道:“我可以帮你,但是我有一个请求。”

风如是大气的摆摆手,道:“你说,只要我能帮的全帮你!”

“我希望,你能收养无澜。”

风如是瞬间大气不起来了,“你没开玩笑吧?”

蒲白说的一本正经,“你看我像是开玩笑么?”

“这……”

她吧唧吧唧嘴,“让我想想好吧。”

喜当娘什么的,毕竟是大事。

蒲白耸了耸肩,一派悠闲,“想吧,反正一个月后就是寿宴了。到时你能不能一鸣惊人,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风如是:……

算你狠!

第七十八章 吾皇请放开 (7)

中秋前三天,各国御史相继进京。

大周国来的是二皇子宗政文渊,很受大周皇帝器重,很有可能越过大皇子成为太子。

朱雀国来的是三皇子朱郦和最小的七公主朱沐妍。

青龙古国则来的是当朝摄政王楚清寒。

这位摄政王可以说是少年英才,不过而立便已权倾朝野。

青龙古国表面上是龙家人的天下,只有那些官员知道,此国已是楚清寒的囊中之物。

日暮黄昏,倦鸟归巢。

磅礴大气的皇宫内,身姿窈窕的宫娥们穿梭在大臣之间,为其斟酒、上菜。

诸葛无澜坐在属于他的位置上,蒲白则安安静静的站在他身后。

穿着一身太监服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前的蒲白有些憋屈,她觉得她应该是和这些任务世界的npc磁场不和,不然为何每个npc都喜欢跟她闹脾气?

闹脾气就算了,还一脸委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欺负人呢。

哼,委屈?她才憋屈呢!

一个个都给你脸了是吧!

谁特么再低头谁就是孙子!

人都到齐,宴会开始。

随之白公公开始唱礼。

蒲白差点儿被那些奢华的物件闪瞎了狗眼,一双葡萄眼直勾勾的盯着有成年人拳头大的东海夜明珠,哈喇子差点把整个皇宫淹了。

我滴妈,这玩意要是顺一个带回去,那她还上个鸟的班啊!做一只吃了睡睡了吃的闲散游魂多好,还不用受刘巫婆的气!

可惜……

蒲白抿紧唇肉疼的摇摇头,这都不是她的。

这是何等的令人绝望……

觉得很是无聊的楚清寒被表情灵动的蒲白吸引,忽地失笑,惹得他国大臣频频看向他,眼中皆是惊艳。

青龙第一美人的名头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这个笑容,可比百花齐放的盛况吸引人多了。

不过这都跟蒲白没有半毛钱关系,她略带忧愁的收回视线,恹恹的垂头把玩腰上的玉佩。

只颔首饮茶的诸葛无澜似是觉察到了楚清寒的视线,本该是勾人的桃花眼如利刃一般射向他,眼中有着警告。

那是野兽的领地被侵犯后的不悦。

活成人精的楚清寒又怎会被一个毛头小子的目光吓到,他勾了勾唇,端起酒杯朝诸葛无澜隔空敬了一杯,随之一饮而尽。

诸葛无澜收回视线,漆黑到深不见底的眸凝视着漾在茶水中的蒲白的影子,眼中有着孤注一掷。

宴会逐渐进入**,如风如是所说,比拼开始了。

此番比拼分为诗、对子、曲、舞、武五类,而风如是要参加的,就是诗、对子和舞。

毫无悬念,风如是在这三类比拼中拔得了头筹。

回到座位上时,她用感激的眼神望着蒲白。

蒲白只暗暗挑了挑眉,没做应答。

其实她也没帮风如是什么,只是把二十一世纪古人留下的精华说了一些给她而已。

能拔得头筹,全靠的是风如是自己,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蒲白觉得最重要的,就是风如是能兑现她的诺言,将诸葛无澜认在她的名下。

到时站在诸葛无澜身后的,就是整个将军府!

那时就算她为了任务目标离开,诸葛无澜也有权可依。

最后一比,是武。

宗政文渊手一挥,他身后的侍卫就跳到了台上。

“傅应,请赐教。”

瞧着傅应抱拳的样子,蒲白暗自嘀咕,“这货难不成是江湖人?”

听到她嘀咕的话语,诸葛无澜眸光一闪,打得她措手不及。

等蒲白回过神,才发现面前的小孩儿不见了。

她抬眸寻找,发现诸葛无澜已经上了台。

“无……”

想起唤他名字不妥,蒲白闭上了嘴,担忧的望着他。

这熊孩子咋这么欠打呢?

才练了几天武功就想和大内第一高手交手了!

蒲白焦急的捏紧手,心中微慌。

只希望傅应能点到为止吧。

二人很官方的简单行了一礼,姿势摆起,相互试探。

蒲白紧紧盯着诸葛无澜,屏住呼吸。

最先出手的是傅应,他说不会放水,还就真没放水,直接飞身一踢,双臂交叉抵挡的诸葛无澜就被他踢的连连后退了几步。

紧接着傅应没给诸葛无澜喘气的时间,接连又是好几脚,步步逼近。

观望二人对战的蒲白渐渐皱起了眉,她发现傅应擅长的是近身对战,如同菟丝花一般紧紧缠绕着诸葛无澜。

挨了几次打,诸葛无澜也察觉出了傅应的段数,开始避让,不与他正面交锋。

这一来二去,两人竟有些不分上下。

宗政文渊面露惊讶,实在没想到才十一岁的小皇子能和他最得力的手下打个平手,不由咬牙道:“大齐真是…人才辈出啊!”

听出他话中隐藏的酸意,大齐皇帝有辱共焉的点点头,脸上满是自豪,“小儿月前开始学武,朕也没想到他进步的这么快。”

“呵呵。”

此时他的心情也只能用这二字表示。

最终诸葛无澜还是输了,但是傅应也没讨到多少好处,险险得胜。

这也够大齐皇帝高兴的了,看向诸葛无澜的眼神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比试结束,大齐毫无悬念的获胜。

宴会最后,获胜的妃子和侍卫上前领取赏赐。诸葛无澜本是没有的,圣上垂怜,大方的让他选择奖励。

“父皇,儿臣想入军营!”

风如是和蒲白都是一脸惊讶,望着他的眼神有些复杂。

蒲白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本来她想为他铺好路,结果人家还不领情。

得得得,爱咋样咋样吧,她懒得管了。

宴会结束

诸葛无澜和蒲白在回宫的路上都一言不发。

回到芳华殿,蒲白伺候他睡下,坐在外间长吁短叹。

划出人物界面,支线任务还有百分之十就能完成。

可这次,她却不想那么快完成支线任务了。

如果完成,她就得去找任务目标,诸葛无澜一个人在军营能吃开吗?

蒲白单手托腮,透过门上贴的油纸观望通明的院子,突然很想回去。

“唉……可惜才上了四天班,明天过后才能休息”

她瘪瘪嘴,默默抱住九十斤的自己

“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都怪该死的刘巫婆,要不是她公报私仇,我犯得着来这里么?”

不过说到这儿她就纳闷了。

话说她有得罪过刘主管吗?

不然那老婊砸为毛总是针对她?

“不行,等任务结束,我得好好问问她去!”

蒲白腾地站起,换了一身夜行服溜出宫,目标明确的翻进了丞相府的院墙。

不得不说这慕容丞相表面上看起来两袖清风,总是一副清官做派,但实际他可黑了,比芝麻汤圆还黑。

买卖官位、纵容儿子强抢民女为其善后、暗地里搜刮民脂民膏,那叫一个过分!

今天就让她蒲小白来为民除害吧!

启动隐形状态,蒲白潜入丞相府的金库将非法所得的银两通通收进了空间,数量之大,令人咂舌。

觉着偷得差不多了,蒲白收手回了宫。

翌日

蒲白本想把从丞相府得来的钱给那些受害者送去,结果刚出宫就发现皇城中戒备森严,就连进出城都得搜身。

这是怎么了?

她找了个面摊坐下随意要了一碗面,等面摊老板上面的时候打问,“老板,今儿个怎么这么多官兵?”

身形魁梧的老板弯下腰小声说:“听说昨晚有贼人潜入丞相府偷走了非常重要的物什,丞相上禀圣人,得到应允后全城戒严抓人呢。”

蒲罪魁祸首白面不红心不跳的笑了笑,搅弄着面散热,“是该好好查查。”

老板赞同的点点头,“可不是么。都偷到天子脚下来了,那贼人委实大胆!”

蒲白抽了抽嘴角,笑不出来了,“咳…那什么,老板你去忙吧,来客人了。”

老板把雪白的毛巾甩在肩上,搓着手道:“好嘞,客官你慢用。”

蒲白勉强笑着颔首,却觉得面前这碗色香味俱全的面不香了。

随意买了些东西,蒲白就回了芳华殿。

刚进殿门,蒲白发现风如是正在劝诸葛无澜。

“小十二,你现在还小,军营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风如是端地是苦口婆心,奈何某个兔崽子不识好歹,直言去定了。

蒲白了解诸葛无澜的倔强,出声说道:“就让他去吧。好男儿志在四方,总不能困在这小小一方天地中。”

听到她的声音,风如是惊喜的看向她,“小蒲子你回来啦。”

蒲白勾了勾唇,道:“回来了。”

“你还是好好劝劝小十二吧,他现在真的不适合去军营。”

蒲白不言,只看向坐得四平八稳的诸葛无澜,“你真的想去军营?”

他点点头,“是。”

她打了个响指,拍了拍风如是的肩,“想去就让他去好了。军营可是个好地方,还能锻炼锻炼他瘦小的身板。”

诸葛无澜的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

风如是很不贵妃的翻了个白眼,撇着嘴说:“随你们吧,反正我该劝的也劝了。到时若出问题,你别找我!”

蒲白很讨打的向她行了一礼,“是,皇贵妃娘娘。”

风如是笑拍她一把,“贫嘴。”

蒲白抬眸望向她,两人同时笑开。

第七十九章 吾皇请放开 (8)

大齐皇帝的寿辰结束还不到六天,诸葛无澜便启程赶往边疆。

他要从最底层的小兵做起,他要用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往上爬,他要给蒲白广阔的天空,让她在他的羽翼下自由飞翔。

诸葛无澜离开的很低调,他只跟圣人说了一声,就拿着单薄的行李,独自一人骑马上路。

而蒲白,也没有来送行。

离皇城二里外的送别亭

蒲白着一身简单青衫,长长的墨发用同为青色的发带挽起,身上还斜挎了一个包。

诸葛无澜勒住缰绳,让马停下,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怎么来了?”

蒲白挑了挑眉,从包里拿出一颗果子在衣服上擦了擦,咔嚓一口,边嚼边说:“不放心啊,你这小子拧得跟倔驴似的,我又拦不住你,又担心你,所以只好跟着你咯。”

诸葛无澜垂眸看着马耳朵,声音变得很哑,“只有这一匹马,我是不会带着你的。”

她又咬了一大口,也没说话,飞身而起坐在了他后面,将他整个人都环在了怀中。

“这不就成了?看把你忧虑的。”

诸葛无澜本就比蒲白小一个半头,两人坐一起,他显得更小了。小小一只,像是被蒲白抱着一般。

微风拂过,蒲白身上淡淡的清香随风飘到诸葛无澜面前,随着呼吸进入他的鼻子里,令他有那么一瞬间的迷醉。

感受着后背接触到的有力臂弯,诸葛无澜心脏狂跳,脸色涨红,耳朵烧得像是下一秒就会燃起来一般。

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开口让蒲白下去。

因为因为真的好暖,好安心。

诸葛无澜乖巧的缩在她的怀中,面瘫脸上露出了柔和的笑容,若春晓之花,煞是迷人。

停停走走一个月,两人终于抵达吴起关。

因没人提前跟守关将军隆若打招呼,所以都以为他们二人是来参军的普通人。

诸葛无澜不说,蒲白就更不会多嘴了。

于是,二人因身体瘦弱,分到了后备营。

后备营,说白了就是打杂的,哪里缺人去哪里。

才来了七天,诸葛无澜好不容易被蒲白养出来的肉就又消了下去。

白天训练时,蒲白望着他瘦弱的背影若有所思。

晚上

等营帐中的兵都睡下,蒲白用模拟器在床位上模拟出她的样子,这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军营。

到了第二天休息的时候,蒲白走到诸葛无澜身边,拉着他走到一个没人注意的地方,从怀中拿出了鼓囊囊的油纸包塞到他手里,“吃吧。”

诸葛无澜抬手抱住,疑惑的问:“这是什么?”

蒲白笑得神秘兮兮,“打开看看。”

他将油纸包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只油光发亮、香味扑鼻的烤鸡,不由脸上露出惊疑之色,“这是从哪来的?”

蒲白只道:“你别多管,吃就是了,也不瞅瞅都瘦成啥熊样了。”

瘦了吧唧的,哪像十一岁的孩子。

低着头的诸葛无澜微微一笑,席地而坐,撕下一只鸡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蒲白笑眯眯的说:“好吃吧?”

他点点头,把油纸包递向她,含糊道:“你也吃。”

蒲白抬手推给了他,“你吃吧,我之前已经吃过了,这就是特意给你留的。”

“真的吗?”他明显不信。

蒲白耸耸肩,“你不信我也不会吃。”

那样子,着实欠打。

诸葛无澜不再言语,几口吃完鸡腿,又撕下另一只继续吃。

蒲白静静看着他,圆圆的葡萄眼中仿若盛满了星子。

“好啊!你们竟在这里偷吃?”

一个帽子戴的歪歪斜斜的小兵指着他俩咋呼。

蒲白淡淡瞥了他一眼,“偷吃犯法?”

小兵一愣,“不不犯法。”

“那你说我们偷吃!这只是我们家里人寄过来的一点儿吃食罢了,我弟弟还小,正是需要补充营养的时候,趁歇息时间我让他吃,吃的光明正大,怎地就成偷吃了?!”

蒲白板着脸一顿叭叭,小兵跟呆头鹅似的愣在原地,被她说得更懵了。

蒲白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的摆摆手,“要是没事就请你离开,没看到打扰到我弟弟吃东西了吗?!”

“噢。”

小兵怕也是个新来的,还真就被蒲白忽悠走了。

蒲白顿时失笑,指着那小兵的背影说:“你以后可得学的精明点儿,千万别被人卖了还替那人数钱晓得不?”

吃的一嘴油的诸葛无澜认真的点头,“嗯。”

不精明怎么能留住你。

蒲白可不知道面前这个跟瘦猴似的小面瘫对她抱有什么样的心思。

从这天起,她几乎每天都会给诸葛无澜开小灶。

这也使得诸葛无澜即使在高强度的训练下,依旧胖了一圈儿。

蒲白每夜都会出去,不过她不是去偷东西的,而是去给某个小面瘫置办吃食儿去了。

孩子一天蹦的太厉害,军营里提供的那些东西根本不顶饿。

为了不让她刚养出来的肉又瘪下去,蒲白只得辛苦些,晚上跑远点儿搜罗美食。

时间就在每日的训练和蒲白的喂崽计划中悄然流逝,很快便到了过年的时候。

每到这个时候,军营都会放二十天的假期,让一年未曾归家的士兵们回家探亲。

可有些士兵离家遥远,只归途就需二十几天。

因此军营中往往也会留下一半不能回家的士兵。

蒲白自然不会回去。

趁着放假时间,她带着诸葛无澜四处转了转。

吴起关最著名的旅游景点是一处腊梅林。

每到腊月,所有梅花盛开,嫣红的梅花点缀在白茫茫的雪原中。

冷风拂过,梅枝随风舞动,如落尘仙女翩翩起舞,美得炫目,惹人沉迷。

将美景尽收眼底的蒲白心中微叹,没想到只不过执行了四次任务,就度过了两个新年。

还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身侧的诸葛无澜转眸静静的看着她,漆黑的眸中泛起水光,略有些粗糙的小手悄悄捏住了她的衣摆,嘴角勾起了满足的笑容。

蒲白看向他,瞧着他上扬的唇角,没忍住捏了捏肉乎乎的小脸蛋,笑眯眯的说:“小无澜,新年快乐。”

诸葛无澜眨眨眼,乖巧的学语,“你也快乐。”

蒲白顿时失笑,“嗯,我们都快乐。”

“以后,师傅要陪无澜过每一个新年。”

诸葛无澜轻声低喃。

蒲白视线一顿,只当做没听见。

鹅毛大雪不知何时悄然飘落,整个天地顿时白茫茫一片。

蒲白打开油纸伞遮在诸葛无澜头上,垂眸看着他柔声道:“我们回去吧。”

他仰起头绽开大大的笑容,“嗯。”

蒲白回之一笑。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漫天雪花中,只有地上的脚印证明这里曾来过人。

新年过完,回家的士兵陆陆续续归来。

繁琐的训练又开始了。

蒲白依旧当着她的夜行侠,她只当小偷去光顾那些恶贯满盈的乡绅富豪,白天却是没有时间当好人散财的。

于是乎,她的金库越来越充裕,她也不再顾忌,花在诸葛无澜身上的钱财惊人。

要是这么养还养不好个孩子,蒲白决定就去自挂东南枝。

都说当了兵后悔一阵子,不当兵后悔一辈子,蒲白深以为然。

她活着的时候也参加过军训,可每次都跟被锁了喉的鸭子一般,那叫一个痛苦。

可在军营待久了,才会发现这里的气氛与她的磁场无比适合。

她参加过小型的剿匪行动,参加过点兵活动,参加过实战演练,也亲手杀过恶贯满盈的坏人。

同时,她也认识了很多能放心将后背交给其的过命兄弟。

这军营,来得值!

一晃五年过去了,蒲白依旧是那样,一点变化都没有。

反倒是诸葛无澜,一改五年前的瘦小柔弱,个头如抽条一般猛涨,硬生生比蒲白高了半个头。

蒲白就跟那慈祥的阿妈一样,用慈爱的眼神望着诸葛无澜。

小孩儿长大了,她拖了这么久的支线任务,也该开始了。

某天,蒲白跟交代后事似的絮絮叨叨给诸葛无澜讲了很多。

长得人高马大蜂腰猿臂的诸葛无澜一头扎进了她怀里,差点儿没把她顶的背过气去。

她没好气的拍了他一掌,埋怨道:“你这是作甚?”

霸道的揽着她的纤腰,诸葛无澜赖皮的说:“谁叫你胡说八道的。”

“我……”蒲白很想说她并不是胡说八道,却被他打断,“将军找我有事,我去找他。”

说完也不等她反应,就急急走了,那样子,像是有鬼在追他一般。

蒲白琼眉微拢,猜测隆将军找他的用意。

诸葛无澜如今不过一个小小先锋,隆若就算真要用人,其他精英一抓一大把,怎么重心放在了他身上?

蒲白百思不得其解。

难不成真如传言那般,要打仗了?

蒲白心里一突,抿着唇眯起眼睛思索。

若是真要开战,那她就不能走了。

作为先锋,诸葛无澜到时肯定会上战场。

她亲手养大的孩子,又怎能放心他一人上战场呢?

于是蒲白决定,把支线任务再往后推推。

划出任务屏,她看着任务框中百分之九十五的进度,咬了咬大拇指。

就任性这一次吧,下个任务她一定速战速决!

第八十章 吾皇请放开 (9)

明元三百二十四年,沉寂了十年的大周终于忍耐不住,向大齐出手了。

大周与活跃在沙漠地带的流寇联手,大肆侵犯大齐的边境国土。

幸亏大齐在军队上花了很大的心思,此次才没有慌了手脚。

吴起关

诸葛无澜所率领的一支二百人的军队与大周国第一次交手,获得了极大的胜利,大大打击了大周国士兵的信心。

营帐中

隆若大笑,“好!不愧是我大齐儿郎,真是好样的!”

第一战可以说是至关重要的,迎了这一战,士兵士气才会大震。

但隆若即便高兴,却也没有被一次的胜利冲昏头脑。

作为参加过各种大大小小的战役的老油条,隆若深知睚眦必报的大周肯定会下黑手。

他沉吟道:“孟龙,吩咐下去,在粮仓与饮水处加大兵力防守,本将怕大周使黑。”

孟龙抱拳应道:“是,将军!”

等营帐中的人都离开,隆若双臂撑在桌上,锐利如鹰的双眼在军队所在的位置扫视。

当扫过一处天堑时,他的目光一顿,有了想法。

此次战役诸葛无澜和蒲白相携上了战场。

不用蒲白保护,诸葛无澜就跟战神附体似的大杀四方,还斩下了对方领队的首级。

隆若大喜,将首战告捷的信息传到皇城,并着重夸赞了诸葛无澜一番。

圣上龙心大悦,特批了一笔银两、御寒衣物以及粮草,以震兵心。

等赏赐到达吴起关时,大齐士兵已经与大周的士兵和流寇交过了无数次手。

打败仗无可避免,但是胜率很高。

大齐士兵的士气在这段时间里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一封封捷报传到京都,诸葛无澜小战神的名号也在这场战争中一炮打响。

大齐的百姓无人不知这位少年先锋。

聊天时谈起,语气中也皆是赞叹。

圣上更是封他为副将,赏赐了无数珍宝,还赏了一座宅子。

大齐与其他国家交手的其他战役中,从未出现像诸葛无澜这样战无不胜的兵。

因此对于这些赏赐,没人觉得不满。

军营

诸葛无澜的身份发生了变化,连带着生活质量都上了不止一个档次。

他有了独属于他的帐篷,伙食方面蒲白可以正大光明的给他开小灶,也没人会说什么。

毕竟少年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些好的补营养,长得壮实,才能打更多胜仗。

诸葛无澜正在营帐中看书,蒲白端着一蛊乳鸽汤进来,放到了桌上。

“歇会儿吧,看的时间太长对眼睛不好。”

他抬眸看向她,冷硬的面色一柔,点头应道:“嗯。”

蒲白笑呵呵的说:“这才对嘛。”

盛了一碗乳鸽汤放在他面前,她还贴心的把勺子递给了他,“给,吃吧。”

接过勺子,诸葛无澜盛了一勺清汤喝下,沉静的桃花眼中泛起了星芒,“好喝。”

托腮看着他的蒲白弯了弯眼睛,“好喝就多喝点。”

把一蛊乳鸽汤一滴不剩

的全喝完,诸葛无澜满足的摸了摸没有起伏的肚子。

收拾完碗筷,蒲白回到营帐。

她拉着诸葛无澜走到沙池前,指着一处淡淡的说:“此处是抵达吴起关的第二条路,若是将另一条水路堵截,阿克力肯定会从这处通过。”

诸葛无澜右手虚握轻捶左手手心,机灵的回答,“到时我们便可以在两边的山上设埋伏,杀他个措手不及!”

蒲白打了个响指,“聪明。”

外人眼中的冷面杀神破天荒在蒲白面前红了脸,一副小媳妇儿做派。

他这个样子若是被别人看到,估计得跌一地下巴。

“等会儿你去找隆将军商讨一番,这场持续了六个月的战争,也时候结束了。”

打仗不仅劳民还伤财,世道不平,百姓生活无法安定,这是一个国家的大忌。

诸葛无澜点了点头,嘱咐她在营帐等候,他则去找隆若。

听了他的建议,隆若双眼发亮,就差握住他的手道一声兄弟了。

“副将与本将的想法不谋而和,战争持续的时间越长,对大齐乃至百姓都不利。大周那帮狗日的和那些流寇可以不在乎百姓的安危,但是我们不能。现在,该到速战速决的时候了。”

三日后,隆若召集高层开会,制定好作战计划后,主动开战。

大周军营

流寇首领阿克力和大周领将周子安在营帐中争吵,起因是阿克力要退出。

周子安冷笑一声,嘲讽的说:“现在退出,你觉得可能吗?”

阿克力怒起拍桌,指着周子安的鼻子怒骂,“当初劝我加入的时候你们大周是怎么许诺的?!”

他阴阳怪气的学招安他的那个人的语气,“阿克力统领,您放心。只要您加入我们,不出三个月大齐必败,到时大齐的一半江山分给你如何?”

“还如何?”阿克力鄙夷的说:“不如何!老子算是看明白了,大周就是一只只知道纸上谈兵的纸老虎,根本不足以为惧!什么四国之首,你们担得起吗?”

阿克力说话一点儿情面都不留,话说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周子安的脸青紫交加,阴鸷的眼中溢出杀意,像是要把他吃了。

“阿克力首领,本将希望你说话留些余地。祸从口出这个道理,相信你也听过吧。”

周子安语气中的警告阿克力听出来了,但他依旧表现得不可一世,“老子就是一粗人,你说的那些都没听过。老子只知道老子的手下死了多少。若是再不退出,老子怕就连老子的命也交代在这儿!”

阿克力那副欠扁的嘴脸在周子安看来是那般的恶心,他真的很想一拳捶上去,打得他连他妈都认不出来。

压下胸腔中翻涌的怒火,周子安勉强笑着劝他,“阿克力首领,我们静下心好好商议一番。若是一个劲的指责对方,结果只会是失败。就这一次,若是我们再失败,你可以直接走人,我绝不阻拦。”

周子安的低姿态满足了阿克力的虚荣心,他扬了扬胡子拉碴的下巴,不可一世的说:“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这次再失败,就别怪我不义了!”

周子安面上答应的很好,实则恨不

得直接拔刀把他砍成薯片。

妈的,得意什么!

不过就是一些流寇,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想离开?

周子安冷冷一笑,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命!

两人暂时握手言和,共商大计。

这个晚上,蒲白没有去充裕她的小金库,而是悄无声息的潜到大周扎营的地方,拿着自制的地雷埋在每一个帐篷底下,尤其在粮库底下埋的多。

准备就绪,蒲白点燃了引线,冲天的蘑菇云腾空而起,照亮了整片天空。

一直监视着大周军营的探子看到冲天的火光懵了。

这大周人是疯了么?竟然搞自爆!

消息如此劲爆,探子趴不住了。

他将这个消息传到隆若手中,隆若也是一懵,接着便是狂笑。

“哈哈哈哈哈真是天佑我大齐!大周国人作恶多端,连老天爷看不下去了,降下天火惩罚他们!这一战,大齐必胜!”

大周营地着火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在短短一个时辰内传遍了军营。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就能听到整个大齐营地中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真是天佑大齐!”

“对对对,真是大快人心!”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都是大周人自己作的!”

“……”

营帐中的诸葛无澜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先是一怔,接着就是控制不住的薄怒。

这个时候,出营帐的只有蒲白。

什么天降神火,怕又是她的手段吧。

可,她人呢?

愤怒过后又是止不住的担忧。

他坐立难安,走来走去,时不时到营地中走一圈,就是想在第一时间见到她。

夜渐渐深了,蒲白还是没回来。

诸葛无澜慌了,牵了一匹马就要往出走。

听到马蹄声的隆若掀开帘子走了出来,看着他疑惑的问:“蒲副将,都这么晚了,你牵着马是要上哪去?”

诸葛无澜沉声道:“大周营地起火并不是所谓天降神火,而是我哥哥所为。他到现在还未归来,恐有巨变,所以我要去找他。”

隆若惊了,不可置信的问:“你说什么?!是你哥哥做的?!!”

他点了点头。

“这这”

隆若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不如我跟你一起去找吧。”

人多力量大,诸葛无澜便没哟拒绝。

二人牵着马刚走到门口,蒲白背着手悠闲的走了过来。

隆若指着她说:“诶?来了来了。”

蒲白停下步子,眨眨眼,“什么来了?”她还四处看了看。

隆若还没回答,诸葛无澜大跨步上前一把将蒲白揽进了怀中,声音嘶哑,“你去哪了?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艰难的仰着脖子的蒲白感受到他正在发颤,不由抬手拍了拍他的肩,“遇到了一点儿小事,所以回来的晚了些。”

诸葛无澜放开她,将她从头发丝打量到脚尖,没有发现伤口,这才舒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

第八十一章 吾皇请放开 (10)

蒲白露的这一手给大周造成了极大的创伤,隆若秉承‘趁他病,要他命’的原则,领着众兵打得大周落花流水,铩羽而归。

持续了半年的战争就这样结束了,遥远的皇城,有大好的前程在等待着诸葛无澜。

蒲白所担心的事已了,决定离开。

大齐大胜,当然要庆祝。

当晚,吴起关中灯火通明,军民同乐。

喝得醉醺醺的隆若提着酒罐子踏着十字步摇摇晃晃的走到诸葛无澜身边,抬手架在他的肩上,嘟囔着说:“无澜,我隆若这辈子没佩服过人。你你是第一个。”

诸葛无澜只淡淡一笑,“是我的荣幸。”

“嘿”

隆若傻乎乎的咧了咧嘴,凑在他耳畔低语,“别以为老哥没看出来。你是不是喜欢蒲参谋?”

他面色如常,连语气都没有起伏,“你从哪儿听的闲言,我本人怎么不知道?”

实则他心中一紧,有种被人看破的恐慌。

隆若神秘兮兮一笑,“佛曰:不可说。”

诸葛无澜瞥了他一眼,眼中波澜不惊。

他提起酒罐子饮了一大口,酒水从他的下巴滑落,消失在衣襟中。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兄弟,别说哥没提醒你:有些人一旦错过,就是永远。”

诸葛无澜望着跳动的火焰,淡淡应了一声。

吃完烤肉过来的蒲白见二人凑一起嘀咕,狡黠一笑,放轻脚步走到他们身后用力鼓掌。

隆若吓得瞪大虎目,酒坛子掉地上摔的稀碎。

只有早就知道她过来的诸葛无澜依旧平静。

“哈哈哈哈哈~~隆将军胆子好小。”蒲白捧腹笑道。

隆若送了她一枚白眼,“哼,要是你不注意的时候我突然过来吓你一吓,看你是不是和我一个反应!”

蒲白讨巧的笑笑,“嘿嘿~是属下的错。不如属下为二位大人烤肉,以表歉意如何?”

静静看着她的诸葛无澜发声,“不行!”

她做出的东西,只有他能吃!

隆若乜了他一眼,故意道:“好啊好啊,本将尝尝蒲参谋的手艺,要是不好吃本将可不依。”

无视掉诸葛无澜反对的声音的蒲白带着隆若坐到火堆旁,拿出穿好的肉在火上烤。

诸葛无澜眉眼阴郁,眼眸深处是令人心惊的暴虐。

他闭了闭眼,将翻涌的心绪压下,慢慢走到蒲白身边坐下,与她离的很近。

蒲白当然不可能为了隆若冷落她家崽子啊。

她把烤好的肉都给了诸葛无澜,任凭隆若怎么抗议。

“将军莫急,这才是你的。”说着,她把一串野菜串递给了隆若。

隆若那张刚毅的脸上露出与他不符的滑稽表情,“啥啥啥?你竟然让堂堂将军吃草?!蒲参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

蒲白沉吟道:“熊心豹子胆没吃过,但是吃过熊掌。”

隆若:……

“反正本将军不吃草!”

“哦。”

人家不要,烤串也不能浪费啊。

于是乎,蒲白拿着菜串搭配肉串吃的那叫一个香。

“你你们”

气得不轻的隆若磕磕巴巴的训了他们两句,又提着一个新酒罐子找别的兵撒酒疯去了。

走的时候还给诸葛无澜使了一个一言难尽的眼色。

“隆将军这是眼抽筋了?”蒲白疑惑。

隆若:……

你滚!

投喂完诸葛无澜,蒲白准备去休息。

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后的诸葛无澜轻声问道:“你今晚不出去了吗?”

蒲白脚步一顿,轻轻应了一声。

“明天再出去。”

诸葛无澜难得露了笑脸,“好。”

送她到营帐前,他踌躇着不肯走。

蒲白有些稀奇,会别扭的诸葛无澜,已经有好久没见过了呢。

“有事?”

脑海中一直在回响隆若所言的诸葛无澜不受自己控制的上前抱住了蒲白。

她先是一怔,而后柔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安慰。

只要抱住蒲白,诸葛无澜就有一种拥有了全世界的错觉。

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不管让他付出多大代价,他都乐意。

可惜……

他眸光一黯,把蒲白抱得更紧。

充当大型玩偶的蒲白又拍了拍他的肩,温柔的说:“去休息吧,明天还得启程回京呢。”

“嗯。”

诸葛无澜喉咙里溢出低沉的声音,薄薄的唇在她纤细的侧脖颈吻了吻,还长长的吸了一口她身上的香味,这才放开她。

“师傅晚安。”

蒲白摆了摆手,“晚安。”

互道完晚安,两人回到各自的帐篷休息。

圆月西斜,就连吵闹的蚱蜢都安静了下来,万籁俱静。

突然,蒲白营帐的帐子被人掀了起来。

不过几息时间,帐子又落下了。

诡异的是,既没有人从帐子里走出来,也不见有人进去。

如此场景若被他人看到,恐怕会吓得那人尖叫出声。

只那么一瞬,夜色中的帐篷又陷入了死寂。

翌日

队伍集合完毕,但就是不见蒲白的踪影。

隆若:“难不成睡过头了?”

诸葛无澜一声不吭的撩开蒲白所住的帐篷的帐子走了进去。

不过片刻,帐篷里就传出了杯盏碎裂的声音。

隆若一惊,掀开帐子往里一看,诸葛无澜跟小孩儿似的跪坐在地,手中握着一封信,那张俊美却显得有些单薄的俊脸上眼泪纵横。

“这是怎么了?”隆若进帐篷将他拉了起来,看着他脸上的泪水疑惑的问。

诸葛无澜只一个劲儿的哭,就是不说。隆若想拿他手中的信件一探究竟,被他一阵好咬。

隆若:“……”

这孩子疯了!

其实就算诸葛无澜不说,环视空荡荡的帐篷,隆若也能猜到一二。

蒲参谋竟是遁了。

走就走吧,竟然谁都没告诉,白白让怀春少年扑了个空。

瞧瞧给孩子委屈的,都神志不清了。也不知蒲参谋写的什么信,他真的有点儿好奇啊。

蒲白写的信纸张很大,但上面的字却简洁的令人发指。

‘你我师徒缘分已尽,为师走了,勿念。’

这般冷情又残酷,让人恨不得抓住蒲白狂扁一顿。

隆若让心情极差的诸葛无澜坐上马车,他则守在马车边,准备应对所有有关于他的突发状况。

到了一处封闭

的的空间,诸葛无澜脸上的泪水渐渐干了,眼中溢出疯狂之色。

他很想把那人留下的信撕掉,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不是说好会一直留在他身边的吗?

为什么要突然离开?!

手猛地攥紧,没有褶皱的纸张瞬间变作一团。

他真的很想问问,她到底有没有心?

无力的靠在马车壁上,诸葛无澜仰面看着马车顶,眼泪控制不住再次倾泻而出。

他没有擦,任凭苦咸的泪水在他脸上肆意横流,即便双眼干涩发疼,眼睛也不眨一下。

反正,又没人心疼。

双眼迷离的望着昏暗的车顶,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很可怕的想法。

要是要是把她的腿打断,她是不是就会乖乖躺在床上等他宠爱?

这个想法如同破笼而出的野兽在他的脑海中疾蹄奔走,刺激得他眼睛都红了,眼中透露出的兴奋与嘴角的诡谲笑容让人遍体生寒。

继续她的侠盗生涯的蒲白可不知道她养大的崽子有变黑的征兆。

出了军营,她一路向东,赶往山体滑坡后的赈灾现场,帮助官兵施救被困人员,帮着熬药。

她将劫来的钱财全部捐献,得到了县令夸赞的同时,显示屏上显示支线任务完成。

蒲白松了一口气,领取了主线任务。

任务目标:诸葛无澜

性别:男

年龄:十七

职业:军人

主线任务:消除灭世值

灭世值产生原因:

诸葛无澜刚出生就被冠上了不详之称,在他出生那年,多地发生了地动、洪水以及火山喷发,死伤无数。

再加上他刚出生,皇宫上空乌云笼罩,电闪雷鸣,国师当即断定是妖孽作祟,而且妖孽就在芳华殿。

而此时的芳华殿,只有容妃在生产。

于是乎,诸葛无澜就成了那不详之人。

等他成长到四岁的时候,皇帝下令将他丢进了冷宫,没有派哪怕一个奴才去照顾他。

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踩低奉高的小人,再加上诸葛无澜小,一些心理阴暗的奴才变着法的折磨他。

等他长到了六岁,还差点儿被一个老太监玷污。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欺辱好似没有尽头一般,诸葛无澜就这样成功变态了。

蒲白终于明白初见诸葛无澜时他为何死气沉沉的,也明白了他为什么会那般瘦弱,即便一只老鼠都能将他诱惑。

心口莫名其妙有些发堵,她抓住胸前的衣襟,很不是滋味。

她精心养大的小孩,以前竟过的是这般的日子!

曾看到过这么一句话:畜生永远是畜生,而人,有时候却不是人。

说实话,蒲白不觉得是诸葛无澜的错。

即便他长大后颠覆了大齐,但是死的人中,有很多是欺辱过他的人。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而诸葛无澜,也只是讨债而已。

蒲白第一次对快穿部产生了质疑。

每个世界有每个世界的法则,就算那个世界毁灭了,人家法则都还没急呢,我们这些外人急什么?

强行介入运行正常的世界扇动蝴蝶翅膀,带来一系列连环效应,真的是对的吗?

第八十二章 吾皇请放开 (11)

蒲白觉得在这几个任务世界中,她要么正在说真香,要么就在说真香的路上。

她苦恼的抹了把脸,一脸生无可恋。

离开时她为什么要写那么绝的信呢?

做人留一线,他日好相见呐。

要是现在又腆着脸去找诸葛无澜的话,他会不会发怒?

坐在粗粗的树杈上,蒲白犹豫不定。

但是任务还是得完成。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个世界的主线任务有第二种完成方法。

那就是助诸葛无澜登上皇位!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至少不用再和诸葛无澜有感情方面的纠葛。

咬着指甲想了想,蒲白还是决定去找诸葛无澜。

嗯,师徒情分尽了,还可以做朋友是吧。

再怎么说他们也是有过过命交情的,应该不会做的太绝。

就这么自我催眠着,蒲白买了匹马连夜奔往京城。

京城战王府

书房

麒麟状的铜炉中升起袅袅青烟,清新淡雅的香味令闻者精神为之一震。

金丝檀木桌后坐着一位着墨色玄衣的青年男子。

男子身材伟岸,肤色白皙,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古希腊的雕塑,凝视着书本的冰眸幽暗深邃,显得狂放不羁,邪肆性感。

他的身上有一种令人为之胆寒的威慑力,却也透着一种大隐隐于市的凉薄气息。

男子眉头倏地蹙起,衬得那张脸更加严肃冷锐。

‘咚咚’

有人敲响了门。

男子薄唇轻启,“进。”

令人惊讶的是,他的声音呕哑嘲咂,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嗓子一般。

小厮装扮的男子推门进入,站定后行了一礼,“王爷,该用膳了。”

诸葛无澜漠然道:“本王省得了,下去吧。”

“是。”

小厮离去,诸葛无澜轻柔的合上书本,将其放进了盒子里,无比珍惜。

蒲白日夜兼程的回到皇城,到酒楼打听了一下,才知她不过是晚了一个多月,就发生了那么多的变故。

首先,大齐皇帝很突然的生了场重病,已没多久可活,几位皇子各显神通,为的就是太子之位。

其次,诸葛无澜被封战王,在这个节骨眼上封位,意味着大齐皇帝将他剔出了太子人选。

蒲白:……

草率的老不死!

这最后嘛,就是民间认可度如日中天的诸葛无澜与丞相府三小姐慕容茹定了亲。

蒲白喝了口茶,面上一言难尽。

就晚了这么几天,她怎么有种错过了几千个亿的错觉?

不过嘛,最后这件事还是深得她心的。

那兔崽子有了未婚妻,那就证明她不用再担心前几个位面所发生的事情重蹈覆辙。

于是乎,把心放进了肚子的蒲白到玉器店里挑了两条可以合并在一起的平安扣,准备当做礼物送给那小两口。

王府

诸葛无澜用完膳,到练武场练剑。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每招每式挽出漂亮的剑花,凌厉的破空声飒飒作响。他的眼中迸发出森寒的杀意,周身空气都紧张了起来。

忽地,他眸光一凌,剑光闪烁之间,往后劈去。

“哇!!你个臭小子是想谋杀亲亲

师傅嘛?!!!”

夸张的呼喊声又作又假,却好似给诸葛无澜点了穴道一般,止住了他所有动作。

他定定看着蒲白灿烂的笑脸,手中的剑‘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他也不在乎。

“师傅?”诸葛无澜叫的很小声,生怕是幻觉。

“干嘛,几天不见就不认识师傅了?”

蒲白背起手故作姿态,实则眼中满是笑意。

诸葛无澜眼中闪过微光,他慢慢走到她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是热的!

他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那度数,能闪瞎人的钛合金狗眼。

诸葛无澜一把抱住蒲白,薄唇抵在她纤细的脖颈处,喃喃道:“真的是师傅”

小孩儿又撒娇,蒲白那叫一个无奈,却还是口嫌体正直的拍了拍他的背,“师傅真的回来啦,我最最可爱的徒弟,能放开师傅了么?”

要喘不过气了啊喂。

诸葛无澜耍起了无赖,“就不!谁让师傅不辞而别的,害我伤心好久,哼~”

用金刚的身材发出萝莉的语调,蒲白身上的鸡皮疙瘩已经准备就绪了。

“咳那什么,师傅是有急事不得不离开。现在师傅事情处理完了,就想来找你玩儿上一玩儿。”

使巧劲推开他,蒲白疾步走到凉亭中坐下,朝他招招手。

她推开他的动作,让他心中再次升起了暴虐。

可这次他不打算藏着掖着忍着了,他想,随心而动。

垂眸敛起眼中的兴奋,诸葛无澜乖巧的走到蒲白身边,抱住她的手臂撒娇,“师傅有给徒儿带礼物吗?”

惊喜还没开始就结束,蒲白板着脸说:“没有!”

“噢。”

他脸上魅惑邪肆的笑容散去,只余失落。

不过他还是强打起精神勉强笑着说:“没有也没关系,只要师傅平安回来就好。”

你,就是最好的礼物。

诸葛无澜笑得很甜美,一脸的纯真都让蒲白不好意思再逗他了。

“你闭上眼睛。”她命令道。

诸葛无澜听话的闭上了眼,抿成一条缝的唇暴露了他内心的期许。

诸葛无澜:……

不不不,本王只是兴奋而已。

“我数一二三你就睁开眼。”

他点点头。

蒲白数道:“1”

“2”

“3”

“睁眼吧。”

诸葛无澜睁开了眼,看到了躺在她手中的木盒,“这是给我的?”

蒲白挑挑眉,“当然咯。”

你媳妇的也是你的,没毛病。

他轻咬了一下唇瓣,垂着头看着手中的盒子,长长的睫羽微颤,迟迟不打开。

“傻小子你等啥呢,快打开,看看师傅送的东西合不合你心意。”她的语调中带着得意。

诸葛无澜抬眸看向她,温柔的说:“师傅送的,自然是极好的,澜没有道理不喜欢。”

蒲白往后一躺,翘着二郎腿笑得痞里痞气的,“哟~这嘴上抹了蜜的是哪家公子呀?也忒会说话了。”

被调戏的诸葛无澜面上泛起红晕,眨巴着水盈盈的桃花眼无辜的望着她,里面还带了些控诉。

笑意一下子僵在脸上,蒲白正襟危坐咳了两声,装模作样的说:“快拆开看

看。”

察觉到了她的迫不及待,诸葛无澜也对盒子里的礼物产生了兴趣。

他缓缓打开盒子,如同被揭掉头纱的新娘露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

“玉?”

诸葛无澜将玉拿了出来,似是不明白为何一块玉用了两条绳子串了起来。

难不成,是那店家诓骗他的亲亲师傅?

诸葛无澜眼中溢出杀意,正想着怎么处置那个以一充二的狡猾店家时,蒲白接下来的话好似晴天霹雳,一点儿也没留情的劈在了他的头上。

她说:“听说你和慕容茹定亲了,所以师傅我特意买了一对儿平安扣。到时候你和她一起戴上,让师傅我看看好不好看。”

因她的归来刚刚才融化的心再次冰冻,诸葛无澜捏着玉,恨不得把这个碍眼的东西捏成齑粉!

敏锐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的蒲白疑惑的问:“你不喜欢?”

就知道他会搞幺蛾子,所以蒲白特意到店里挑了他最喜欢的颜色、款式和风格,结果

该来的还是会来。

诸葛无澜紧紧捏住手中的玉,明明恨到恨不得毁了所有,却还是要强装着微笑。

“喜欢。”

蒲白松了口气,“那就好。”

诸葛无澜收起玉,面色如常的问:“你吃过了吗?”

望着湖中游动的鱼儿,她点点头。

“你吃了吗?”

诸葛无澜同样点头。

“行,那我就先去休息啦。骑了这么多天的马,我感觉身体已经不是我自己的了。”

说完,还很不淑女的伸了个懒腰。

望着她脸上的疲倦,诸葛无澜贴心的引她到她的卧室休息。

“唔……等晚饭时间我就醒来了,不用派人叫我哈。我有很严重的起床气,会吓着他们的。”

她开玩笑缓和气氛。

“嗯。”

诸葛无澜不再说话,只弯腰收拾地上的杂物。

收拾完,他还到他的房间拿了一块味道很怪,但闻习惯后又觉得欲罢不能的香。

问他,他说是安神的,他睡觉都点。

蒲白耸耸肩,“好吧,还是谢谢你。”

诸葛无澜笑得温柔缱绻,“不客气哦,师傅。”

闻着香,蒲白困意更甚,打发走诸葛无澜之后躺在床上,没一会便陷入了沉睡。

一觉睡醒,暖黄色的阳光打在窗棱上,一片朦胧。

蒲白头上翘起了几根呆毛,双眼迷离,没有焦距的眸子盯着一处发呆。

过了几分钟,她总算缓过了神,收拾收拾准备去吃东西。

也不知诸葛无澜是忘了还是故意的,门口竟没一个丫鬟或者小厮候着的。

幸亏有cc,不然蒲白不知道又得在府中跟没头苍蝇似的乱转多久。

离用膳的偏房还有一段距离,她听到了一阵阵很悦耳的笑声。

咦?来客人了?

听声音就知道是女的,莫不是诸葛无澜的未婚妻?

想到这,蒲白加快步伐往偏房走去。

离偏房越近,里面传出的声音就越清晰。

蒲白听到那个笑出声的女子娇柔的撒娇,“澜哥哥,你就陪茹儿去转转嘛~”

诸葛无澜的声音接着响起,“让木棉陪你去吧,本王没时间。”

第八十三章 吾皇请放开 (12)

蒲白的眉头渐渐皱起。

原来不是她的幻听,诸葛无澜的嗓子真的出了问题!

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听慕容茹接着道:“不嘛不嘛,茹儿就要澜哥哥陪~”

都说撒娇女人最好命,蒲白算是信了。

慕容茹那软糯糯的娃娃音,撩得她一个梆硬的直女都酥了半边身子,有种想把全世界捧到她面前的冲动。

诸葛无澜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无比冷漠的说:“那便不去了罢。”

“你”

慕容茹气哼哼的嘟起红艳艳的小嘴,“澜哥哥好坏!”

蒲白扶额,对诸葛无澜很无语。

对自个儿媳妇儿怎地能如此不假言辞呢?也不怕把人吓跑。

也是她这个做师傅的不称职,只一味丰富他的精神世界,忽视了他的情感方面。

整了整发型,蒲白笑着出声,“是谁欺负了我的徒媳啊?”

清越润朗的声音吸引得屋内人皆看了过来。

蒲白笑意盈盈,踱到诸葛无澜身边,明润的双眼很是亲和,“这位就是徒媳吧?”

慕容茹水灵灵的星眸好奇的看着她,“你是?”

蒲白瞥了面色不佳的诸葛无澜,自我介绍,“我是无澜的师傅。”

慕容茹眨巴眨巴眼睛,绽开乖巧的笑,“师傅好。”

甜蜜蜜的笑击中了蒲白的少女心,她笑得愈发温柔,“徒媳好。”

将两人的互动收入眼中,诸葛无澜的脸色黑沉沉的很难看,冷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好了,用膳吧!”

蒲白恍然,“对对对。慕容小姐,请。”

她的左手放在小腹,右手外展,做出请的动作。再加上她那张很温柔的脸和气质,绅士气质十足,撩得慕容茹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粉颊飘红。

诸葛无澜的脸色已经黑的堪比锅底了,他一把扯过蒲白,锁住她的喉将她禁锢在身边。

身体扭曲着,蒲白朝慕容茹尴尬的笑了笑。

慕容茹回之一笑,提群优雅的坐下。

“上菜吧。”诸葛无澜命令道。

木棉应声:“是,王爷。”

色香味俱全的菜品陆续上桌,蒲白不适的挣了一下,诸葛无澜这才放开了她,并柔下声音说:“好好吃饭,莫要多言。”

蒲白翻了个白眼,“知道了,王爷大人。”

二人的互动逗笑了慕容茹,她以袖捂唇,娇笑连连,尽显小女儿姿态。

蒲白也不再多言,默默吃东西。

诸葛无澜时不时给她夹一筷子她喜欢吃的菜,还给她盛汤,事无巨细全包圆了。

蒲白尴尬的咧了咧嘴,不着痕迹的杵了诸葛无澜一下,在他看过来时,眼中满是警告,他这才悻悻然停下了动作。

慕容茹抿唇一笑,精致的柳叶眉却渐渐皱了起来。

这对师徒,是不是太过亲密了一些?

她扶着袖子用公筷给诸葛无澜夹了一筷子菜,“澜哥哥请用。”

诸葛无澜波澜不惊的道了声谢,只是直到用完饭,他都没动慕容茹夹给他的菜。

慕容茹咬了咬红润的唇,眸中闪过不甘。

吃完饭,诸葛无澜遣木棉送慕容茹回家。

直到这时,蒲白才后知后觉的发现,

慕容茹好像是原身的便宜妹妹。

emmm……

这就厉害了。

用智脑查询了一下,蒲白惊悚的发现慕容茹就是一朵外表艳丽,一张嘴满口獠牙的食人花呀!

原身在丞相府中时没少受慕容茹的欺负,这小妮子外表如天使,实则就是一白雪公主后母,恶毒值up,连路边的野花都看不惯要踩一脚的那种。

她摩挲着下巴,想着要不要给诸葛无澜提醒一声。

娶妻娶贤,要是娶朵食人花回来,他的后院就不是着火那么简单了。

“想什么呢?”

灼热的气息忽然喷洒在她的耳朵上。

蒲白迷茫的转头看向他,淡樱色的唇刚好擦过他高挺的鼻尖,带起火热。

诸葛无澜眸色一深,锐利如鹰的眸炙热的盯着她饱满的唇,性感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当事人一点儿都没察觉面前的人有分分钟禽兽化的征兆,只迷糊的回道:“没想啥。”

诸葛无澜再也忍不住,将她圈进了怀中,“师傅,你这次不会再不告而别了吧?”嘶哑的声音中带着不确定。

使劲闭了一下眼睛甫又睁开的蒲白不适的从他宽厚的怀中挣脱,颇有些不自在的说:“不会了,你放心。”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助他登上皇位,又怎会离开。

觉得气氛有些诡异的蒲白决定还是先离开,诸葛无澜的眼睛也忒吓人了些,跟夜晚活动看到猎物的狼一般闪着绿光。

“那就好。”

瞧出她脸上的认真,诸葛无澜放下了提到嗓子眼的心。

“那什么,时间也不早了,我还有些累,就先去休息了哈。”

说完也没等他回应,就脚下抹油,溜了。

诸葛无澜望着她急匆匆的背影,胸腔震动,发出暗哑的笑声,似是在嘲笑她的天真。

回到卧室,蒲白要了桶水简单的洗了个澡。

在擦头发的时候她调出任务面板看了一下。

任务目标:诸葛无澜

性别:男

年龄:十七

灭世值:5/10

还剩五点。

那,该怎么让他去挣皇位呢?

老皇帝摆明了不让诸葛无澜当皇帝,太子之位恐就在剩下的三个皇子中诞生了。

难不成,得逼宫?!

蒲白咧了咧嘴,觉得这个想法有点儿危险。

但是,不逼宫的话,就得把其余三个皇子全宰了,只剩下诸葛无澜一个,黄土都埋到太阳穴的老皇帝肯定会把皇位传给诸葛无澜!

蒲白:……

她觉着还不如逼宫呢。

皇子死得只剩诸葛无澜一个,那不是明晃晃的昭告天下‘那三个货就是我杀的’吗?

拍了拍脑子,她暗骂:我可真是个猪脑子!

头发干的差不多,蒲白简单的护了个肤,躺在床上游神。

游着游着,她忽然想起诸葛无澜嗓子受了伤。

蒲白:……

啊她可真不是个称职的师傅。

起身简单的伪装了一下,蒲白到厨房熬了一蛊雪梨汤,端着去找诸葛无澜。

书房,没人。

卧室,没人。

让cc到他经常沐浴的浴池找了一圈,

也没人。

傻站在卧室门口的蒲白茫然呆愣,很想仰天长啸一声:这人特么上哪儿去了?!

寻人无果,她准备回去,等会儿再来,却在半路碰到了诸葛无澜。

她还没开口,诸葛无澜快她一步质问道:“你去哪了?!”

那眼神凶的,像是要把她吃了。

蒲白举了举手里的罐子,“找你去了,结果没找到,所以我准备先回卧房,等会儿再来找你。”

闻着自罐中飘出的清甜香气,他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扯着她往书房走去。

“里面是什么?”他随口问道。

蒲白道:“雪梨汁。”

瞅着他的侧脸,她好奇的问:“你的嗓子是怎么回事?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问完这个问题,蒲白明显感觉到他握住她手腕的大手紧了一下,周身的寒气又冒了出来。

“不方便说?”

诸葛无澜哼笑出声,敷衍道:“没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只是前些日子受了点儿伤而已,不妨事。”

蒲白有些埋怨,“也不知道注意一点儿,我把你毫发无损的养活大容易嘛我。”

一个月光景,就把嗓子搞坏了。

在蒲白的絮絮叨叨中,两人到了书房。

她把罐子放在桌上,揭开盖子的瞬间,白茫茫的雾气带着更加浓郁的清香喷涌而出。

“来来来,尝尝,这可是我亲手炖的,保证你喝了以后,腰不疼、腿不酸、连心脏都不跳了。”

她说了个冷笑话。

若是别的上位者听到最后那一句话,怕是会对她带来的饮品心生怀疑,从而用借口将她打发走,倒掉饮品。

但是诸葛无澜是泥石流中的一股清流,他接过蒲白给他的勺子,坐下安心的喝汤。

蒲白坐在一旁,担忧的问:“你的嗓子还能治好吗?”

诸葛无澜喝汤的动作一顿,咽下口中的汁水后淡淡道:“能言即可,师傅不用想那么多,澜无碍。”

“唉……”

她头疼的抹了把脸,决定回去一定要下单。

多买些奇奇怪怪的丹药,说不定有用到的时候。

比如现在。

药到用时方恨少啊……

等他喝完,蒲白拿着空罐子准备回去休息。

诸葛无澜夺过她手中的罐子,叫来一个小厮让他拿去放,他则扯着她到小间,从柜子中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她。

“这是?” 蒲白接过,好奇的打量散发着香味的盒子。

诸葛无澜柔柔一笑,“这就是刚刚澜给师傅点的安神香。在入睡时点上一支,不仅利于入睡,还有助于修补耗损的精力,乃一妙物。”

如此珍贵的东西蒲白表示不敢动。

欲拒绝,却被诸葛无澜一个眼神吓得吞回了涌到嗓子眼的话。

拿,她拿还不成么?

“那就谢谢无澜啦。”她状似欢喜的收下。

笑容重新浮现在诸葛无澜脸上,“你我之间何须言谢,只要师傅喜欢,不论什么澜都会双手呈上。”

蒲白很想冲动的来一句:我要皇位你给么?

奈何没那个胆子。

她咧着嘴呵呵了两声,抱着盒子回了卧房。

第八十四章 吾皇请放开 (13)

其实根本不用蒲白担心太多,宫中就生了异变。

老皇帝眼瞅着就要见先皇去了,却迟迟不肯立太子。

除诸葛无澜之外的其他三个皇子之间的恶斗已经到了一个白热化的阶段。

看似身处境外的诸葛无澜也无法过平静的生活,他的皇兄皇弟为了拉拢他无所不用其极。

送美人的,娶慕容茹姐妹的,送各种奇珍异宝的,用兄弟情套近乎的只要他们能想出来的,都用在了诸葛无澜身上。

战王府

看着面前一排身段妖娆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子,蒲白摸着下巴看得津津有味。

说实话,她是不太懂诸葛无澜的兄弟们在想什么。

以前欺负他时可一点儿都不手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他有权了,又跟条哈巴狗似的凑上来,真当诸葛无澜不会记仇啊。

啧,也不知到底是谁天真。

“木棉,先把她们安排着住下吧,等王爷回来再做定夺。”她吩咐道。

木棉恭敬的行了一礼,应道:“是。”

随后带着八位姑娘离去。

蒲白头痛的揉了揉额角,总觉得浑身提不起劲儿来。

她站起做了做扩胸运动,上下眼皮子直打架。

动作一顿,她瞪大眼睛惊悚的想:难不成我得了什么绝症?

但用智脑一检查,却什么事也没有。

身上的异样确确实实存在,蒲白顿时百思不得其解。

一下朝就得失踪一小段时间的诸葛无澜终于回府了。没等蒲白说,木棉那个大嘴巴就把那八位姑娘的事一五一十的全告诉了他。

诸葛无澜面无表情的吩咐,“谁送来的,就送到谁处。本王不希望这些事情还要本王告诉你怎么做!”

瞬间爆发出的杀意惊的木棉出了一身冷汗,他伏低认错,“是奴才的错,王爷放心,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嗯。”诸葛无澜淡淡应了一声,又问:“蒲先生呢?”

木棉道:“先生在正厅。”

他随之往正厅走去。

蒲白正趴在桌上假寐,只要闭上眼,那种浑身无力的感觉就更清晰了。

她紧紧皱着眉,怀疑是安神香点多了带来的后遗症。

看样子晚上不能再点了,得缓几天。

“师傅。”

嘶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她艰难的睁开半只眼,懒洋洋的说:“回来了。”

诸葛无澜点点头。

“行,去用膳吧。”她无力的挥挥手。

看着蒲白提不起精神的样子,他皱了皱剑眉,弯下腰俊脸和她的脸相对,温柔的问道:“你怎么了?”

温热的气息喷在蒲白的脸上,她将他推离,手盖在脸上有气无力的说:“我感觉浑身无力,脑袋也有些懵懵的。”

诸葛无澜幽深的双眸闪了闪,神色如常的说:“可能是没睡好吧,今晚睡觉的时候多点一根安神香,明天起来就没事了。”

她抬起食指摆了摆,“不不不,这种症状是从我点了安神香之后出现的,现在该做的,就是停止再用安神香。”

他直起身子,定定瞧着她说:“那就停几天吧。”

蒲白瞥了他一眼,总觉得他的语气怪怪的,却没多想。

“你去吃东西吧,我需要去睡一会儿。”她捏着眉间说道。

“好。”

诸葛无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前往隔壁偏厅用膳。

蒲白一觉睡到了下午。

她眯着眼睛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迟钝的脑子才缓缓转动了起来。

打开任务界面看了眼灭世值,蒲白发现降了一点。

太慢了,真的。

得尽快助诸葛无澜登上皇位,完成任务。

她总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在这个位面呆的时间越长,发生变故的可能性就会越大。

她得好好想想,要怎么助他上位。

老皇帝如今只有一个月好活,诸葛无澜的两个哥哥看似结了盟,实则暗潮涌动,指不定什么时候谁就会跳起咬对方一口。还有一个弟弟,才十五岁,心机深的不是一点儿,一直想着和诸葛无澜结盟,借他的手除掉其他两位皇子。可惜诸葛无澜一直若即若离,既不拒绝,也不答应,就这么吊着他。

就目前情况来看,这仨谁能当太子还真不好说。

蒲白双手交叠垫在脑后,左腿搭在右腿膝盖上,套着白袜的小脚转啊转,就跟她的脑筋一样。

忽地脚一顿,她的唇角上扬,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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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奇怪,本来剑拔弩张的京城就这么猝不及防的风平浪静了。

百姓纷纷猜测是不是太子已有人选,所以其他皇子不得不放弃。

但是,据小道消息得知,本来病入膏肓即将归天的老皇帝病突然好了!他不仅病好了,身体素质更是回到了巅峰时期,再当个十年二十年的皇帝根本不是问题。

老皇帝好了,那么事就来了。

几位皇子为争夺太子之位,可是爆了不少底牌出来。老皇帝一好,就以雷霆手段将他们暗中的势力连根拔除,可谓是损伤惨重。

这精力也费了,辛辛苦苦经营出来的势力也没了,而且他们头上还悬起了一把大刀,不知何时会落下,甚是煎熬。

脾气最为火爆的三皇子诸葛无忧最先安耐不住了,他与禁卫军统领勾结,带着剩下的兵强行逼宫。

捡回一条命的老皇帝政务也不处理了,把所有心思放在了炼丹成仙上,跟着救了他命的仙师修炼所谓仙法,学习炼制丹药。

禁卫军可以说是皇宫的最后一道屏障,现如今屏障已破,等老皇帝听见声音时,他的好儿子已经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父皇,您已经老了。若是您愿意在这张传位诏书上按照皇儿所说去写,皇儿一定给您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让您安心修仙。”

老皇帝气得差点当场去世,他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怒骂道:“逆子!”

诸葛无忧不置可否的笑笑,手下微微用力,在老皇帝的脖子上剌开了一道血口子,“父皇,您是知道的,儿臣的脾气不好。今天您是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惹怒了儿臣,儿臣可不知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出来!”最后一句他加重了语气。

尝到了修仙带来的甜头的老皇帝可不想就这么草率的挂了,他可是要上天的仙人,不易与这些凡人纠缠,于是很不情不愿的在圣旨上盖了玉玺印。

“好了,放开朕吧。”

诸葛无忧确实放开了他,不过却是‘放’到了另一人手中,“好好看住他。”

“是,三皇额皇上。”

诸葛无忧满意的扬起下巴,

“逆子!你不是说只要朕盖了玉玺就会放开朕的吗?!”脸都气红的老皇帝怒目而视。

他挽了个剑花,剑入鞘,连头都没回的嗤笑道:“儿臣可没说您盖了玉玺就会放您离去,等明日儿臣登基,自会履行诺言,父皇莫急。”

“你!!”

老皇帝气的狂骂逆子,要是没人箍着他,恐怕早拔剑把诸葛无忧砍成薯片了。

“带下去!”

诸葛无忧很不耐的摆了摆手。

“是。”

两个禁卫军挟着老皇帝回了盘龙殿。

“嗤!”诸葛无忧望着老皇帝挣扎的背影,冷笑连连。

老不死的,命数本尽死了便是,非得逆天改命再活上两年,真是碍眼极了。

等明日他登上皇位,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他!

接着,就是他亲爱的弟弟了

他眯起眼睛,挡住了眼中闪烁的杀意。

一直让cc监视皇宫的蒲白第一时间得到了诸葛无忧逼宫的消息。

她从床上一跃而起,随意披了件衣服准备去找诸葛无澜说道说道。

准备开门时手一顿,转头四处闻了闻,视线定格在了还在冒烟的香炉上。

“不是说了不点香了么?这特么是哪个机灵鬼点的?!”

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香的时候,找诸葛无澜要紧。

蒲白倒了杯水泼灭香炉里的香,开门去找他。

她不知道的是,在门关上的瞬间,从暗处飘下一个一身黑的暗卫,重新点燃了炉里的香,但奇怪的是,炉中却没有烟雾飘出,就连香味都很淡,要是不仔细闻根本就闻不出来。

做完这一切,暗卫又隐到了暗处。

蒲白住的地方离诸葛无澜的寝居很近,天色已晚,他的房间里乌漆嘛黑的,想是已经睡了。

她敲了敲门,“无澜,无澜?你醒醒,我有要事要跟你说。”

屋里传出的声音,蒲白便不再敲门。

昏黄的灯光透过门缝照射了出来,诸葛无澜着一身纯白的里衣打开了房门,将她迎了进去。

“很抱歉打扰到你,但是师傅这件事真的很重要。”蒲白诚恳的道歉。

脸上透着不正常的薄红的诸葛无澜声音嘶哑,却诡异的带着一丝丝小小的性感,“无碍,师傅请说。”

在某些方面迟钝的可以的蒲白没发现面前的男子望着她精致的锁骨时灼热的眼神,她只正色道:“诸葛无忧逼宫了。”

她本以为他至少会惊讶一下,谁知道他悠悠的坐到她对面,到了一杯凉茶慢饮,漫不经心的说:“那又如何?”

第八十五章 吾皇请放开 (14)

那又如何?!!

小子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蒲白抽了抽嘴角,“你听懂我说的话了吗?”

诸葛无澜放下茶杯,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你说诸葛无忧逼宫了,我听到了啊。”

蒲白顿时一脸‘你踏马在逗我’的表情,“你不会不知道诸葛无忧逼宫成功的话所带来的后果吧?”

以诸葛无忧睚眦必报的性格,你是会被活剐的知道吗?

欣赏够了蒲白灵动的表情,诸葛无澜柔柔一笑,俊美如铸的脸焕发出迷人的光芒,“师傅莫急,澜自有应对方法。”

蒲白打了个哈欠,半阖着的双眼泪眼朦胧,“好吧好吧,既然你有应对方法,那师傅就不管了。”

她站起身,紧了紧衣衫,“师傅去休息了,你也休息吧,晚安。”

诸葛无澜起身送她至门边,目送她远去。

“师傅……”

他轻叹,深邃的眼中意味难辨。

回到房间,蒲白脱下外套躺在床上,本想休息会儿去宫里一趟,哪知一睡到了天明。

清晨

蒲白慢慢睁开了双眼,暖融的光映入她的眼帘,衬得她的双眼闪闪发光,恍若坠入了万千星子。

有那么一瞬间她竟不知身在何处。

从床上坐起,蒲白揉了揉额头,只觉得她不止浑身乏力,就连脑子都迟钝了不少。

昨晚不是只点了一会儿安神香么?怎地今儿个反应这么大?

难不成还真得多点两根?

她眯起眼睛,一脸茫然。

拖着沉重的身体起床,洗漱完毕后让小厮把早膳端了进来。

“似锦,王爷回来了吗?”

扎着花苞头的圆脸小丫鬟恭敬的回道:“禀先生,并无。”

“ 哦。”

她眨眨眼,低头用膳。

吃饱喝足,蒲白支着下巴眯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等诸葛无澜回来,她才惊觉发呆的时间委实长了些。

“师傅。”

见他安然无恙,总算想起昨晚要干什么的蒲白松了口气,“今早是什么情况?”

诸葛无澜抿了一口茶,温煦的说:“师傅不用担心,今晨早朝三哥说会找一个黄道吉日登基,也许诺不会对兄弟姐妹动手。既如此,澜就不用担心了。”

蒲白顿时一脸‘你说啥我没戴耳机听不见’的表情,“你是认真的吗?你真的相信你的好皇兄不会对你们动手?”尤其是手握三分之一兵权的你。

他天真无邪的说:“我相信。”

蒲白:……

打败我的不是无邪,是你的天真。

她舔了舔唇,啧了一声,“无澜,师傅也不想跟你拐弯抹角了。你从小在皇宫中长大,某些事情其实不用我来点明,你都应该清楚。你真的觉得诸葛无忧会放任你们安然活下去?”反正她不信。

诸葛无澜脸上纯真的表情一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所以,师傅是想让澜去争那个位置吗?”

蒲白严肃的说:“是。”

“就算为了你自己,你也该去争上一争。”

“好。”他应道。

只要是你想要

的,我倾尽所有也会给你争取。

接下来,蒲白将她的计划和盘托出,诸葛无澜也点头答应了。

一切看似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

七天后是一个万事皆益的好日子,诸葛无忧选择在那天登基。

百官臣服,暗流皆散,七天里,平静的很不正常。

登基当日,诸葛无忧身披皇袍,先是祭祖,一系列事项完成后进行第二项:祭天。

祭天需要到皇家专用的祭台拜祭,祭完祖后,龙辇出发前往皇家祭台。

在接受完百官跪拜之后,诸葛无忧手持三炷香,无比隆重的走向塔炉。

变故就在一瞬,一身漆黑的暗卫从天而降,利刃出鞘搭在诸葛无忧的脖子上。

底下的官员大惊,文官大喊护驾,武官磨刀霍霍准备冲上祭台与刺客一决雌雄。

最神转折的来了,诸葛无忧口中已经薨逝的老皇帝安然无恙的从塔炉后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诸葛无澜。

“皇上!!”

“怎么回事?皇上不是好好的吗?”

“这这三皇子殿下不是说皇上薨了吗?!”

此话一出,所有官员唰地看向一身龙袍的诸葛无忧,神色莫测。

在座的可都是人精,只看诸葛无忧吃了翔一般的面色,还有什么不懂的。

“逆子!来人,给朕把这逆子拿下!打入天牢!!”

用剑抵着诸葛无忧脖子的暗卫将剑一收,箍住他的双手桎梏在背后,押着他回了皇城。

罪魁祸首一走,深受蒙蔽的百官心有戚戚,整齐的下跪求饶。

作为臣子,他们应食君之禄为君分忧。

结果君差点被奸人所害,他们竟蠢得拥奸人为帝,简直枉为人臣!

修仙修得肚里能撑船的老皇帝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当即决定封诸葛无澜为太子。

百官面面相觑,下跪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老皇帝说完平身,诸葛无澜也说了一声平身,百官这才站起。

“好了,回宫吧。”

老皇帝坐上诸葛无忧来时坐的龙辇,诸葛无澜则骑着马伴君身侧,保驾护航。

以为没什么戏的小透明诸葛无澜竟当了太子,这可跌破了不少眼镜。

最春风得意的莫过于慕容丞相了,还有不到两个月时间慕容茹就要与诸葛无澜成亲了,虽然是个侧妃吧,但是等诸葛无澜登上皇位,贵妃之位肯定没得跑啊。

其他官员是又羡慕又嫉妒,一时间,丞相府的门槛都被络绎不绝前来拜访的人踏平了。

战王府

蒲白悠闲的躺在吊床上看书,右手边还有一杯鲜榨的果汁,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美。

结果还没美多长时间,一身嫩黄穿得跟小鸡崽子似的慕容茹闯了进来。

几天不见,这小妮子周身的气质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倘若初见时是一朵清新淡雅的小雏菊,此时就是一朵艳丽张扬的玫瑰。

她不仅张扬,而且张扬的有点儿过头了。

也确实,一跃成为太子侧妃,不膨胀不成啊。

这里就是澜哥哥的寝居吗?”

她闯进院子好奇的打量。

满头冷汗的木棉回道:“是的,此处正是太子殿下的寝居。”

“那澜哥哥住哪间房子啊?”

作为太子府唯一的女主人,她当然要把自己的夫君了解的透透彻彻。

木棉指着名为‘蒲澜居’的房间道:“那就是太子殿下的卧房。”

慕容茹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了诸葛无澜的卧房,也看到了正对卧房的两棵树中间躺着的蒲白。

“咦?那不是师傅嘛?”

木棉头上的冷汗就跟小溪流似的淌,他挡住她的去路,劝道:“慕容小姐,请随奴才离开。太子殿下不喜没有经过他允许的人进入澜院,奴才让您进来,已经是犯了大忌了,请随奴才离开吧。”

膨胀到冲出宇宙的慕容茹可不知适可而止是何物,她直接甩了木棉一巴掌,清脆悦耳的声音听起来是那般尖锐恶毒,“不过就是一个狗奴才,竟然敢干涉主子的去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敢挡本小姐,等着吧,等澜哥哥回来,本小姐一定要让他发卖了你!”

本不想管闲事的蒲白有些听不下去了,她合上书从吊床上下来,握书敲打手心,语调轻缓慵懒,“慕容小姐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这位小姐可一点儿觉悟都没有。

真是欠练!

骂顺嘴的慕容茹刚想回呛,一看是她,立马切换成标准白莲笑,“师傅好~”

蒲白皮笑肉不笑,“嗯,你好。”

慕容茹就好似没看出蒲白脸上的敷衍,如蝴蝶一般翩翩然飞到她身边,抱住她的手臂撒娇,“你看嘛师傅,木棉不让我进来,还想赶我离开,他好坏!”

蒲白:……

到底谁坏?你特么还有脸说?!

“呵呵,徒媳啊,木棉说的是对的,无澜确实规定过,没有他允许的人不能进入澜院。”

慕容茹面色突变,对她都生了敌意。

“是么?看样子澜哥哥还真是敬重您呢。”慕容茹放开环着她的手,阴阳怪气的说道。

蒲白挑了挑眉,老神在在的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敬重我,不奇怪。”

这下慕容茹的脸色是彻底黑了,她真的很想骂娘,可惜眼前的人充过钱,她惹不起,只能气哼哼的跺着脚离开。

蒲白敲手的动作一顿,仿佛看到了不远的未来频频失火的诸葛无澜的后宫。

唉……娶这么一朵食人花,她真的有点同情她的小徒弟。

自打升级当了太子,诸葛无澜就愈发忙了起来。

不过不管他多忙,总会和蒲白一起用晚膳。

好不容易遇到能喘息歇歇的短暂假期,慕容丞相忽然到访。

对于原身拎不清的便宜爹,蒲白还是挺感兴趣的。于是她跟着诸葛无澜一起去会见慕容丞相。

见到慕容丞相的第一眼,蒲白一句‘卧槽’差点儿没忍住脱口而出。

这特么不是古代版快穿部副部长么?

我滴个乖乖,连鼻子右边的媒婆痣都那么像。

难不成他们是异时空的亲兄弟?

第八十六章 吾皇请放开 (15)

蒲白赶紧用智脑拍了张慕容丞相的正面照,准备回去采访采访那娘娘腔副部长。

即便隔了不知多少时空,能长得一模一样,不得不说也是缘分。

正在坐着喝茶的慕容丞相看到出现在门口的诸葛无澜,忙放下茶杯迎了上来,“臣参见太子殿下。”

诸葛无澜淡笑着虚扶一把,“丞相不必如此多礼,请坐。”

“谢太子殿下。”

慕容丞相坐回椅子上,等诸葛无澜落座后,才道:“只因臣有琐事在身,所以未来得及到府上恭贺太子殿下,望殿下海涵。”

诸葛无澜表情很迷,让人看不出到底生没生气,只道:“丞相见外了。”

让慕容丞相更是心有戚戚,摸不准他的心思。

就这么东家长西家短的扯皮了半天,在诸葛无澜略显不耐的眼神下,慕容丞相终于表明了他的来意。

“太子殿下,你与小女茹儿的婚事,你看能否往前推几天?”

站在诸葛无澜身边的蒲白眼睛一眯,怪异的看着慕容丞相。

这老家伙又想干什么?

一嘴苦味的慕容丞相其实也愁,如今诸葛无澜当上了太子,打破了以往皇长子继承的制度,那他就得把慕容茹早点弄进太子府,让她早日生下诸葛无澜的第一个孩子。

日后诸葛无澜继承大统,那慕容茹的孩子就是当之无愧的皇长子,就算诸葛无澜还会立皇后,他女儿的地位已稳,皇后也耐她不得!

慕容丞相的算盘打的是啪啪作响,他以为如今正是需要人支持的诸葛无澜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他的提议,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诸葛无澜竟然拒!绝!了!

“太子殿下”

话未说完,就被诸葛无澜淡漠的声音打断,“丞相的意思本宫懂,但是本宫不需要。等到成婚那日,本宫自会去迎亲,剩下的,丞相不必再多言。”

这算是把他的后路都给截了。

慕容丞相老脸一黑一红,最终拂袖而去。

蒲白无奈的说:“你啊你,也不怕把丞相得罪了。你如今根基不稳,正是需要后盾的时候,不过就是娶一个女子,答应他便是。等日后你继承大统,如果真的不喜欢慕容茹,将她放出宫便是,白白惹他生气,给自己添不快作甚。”

诸葛无澜眼中溢出阴翳,看向她时收的干干净净,“你真的想让我娶慕容茹?”

蒲白一愣,总觉得他这话怪怪的。

什么叫她想让他娶慕容茹?

“你们定亲的时候我还未归吧,怎地如今成我来决定你的婚事了?”

简直一点儿逻辑都没有。

瞧着她小脸上的不服气,诸葛无澜低低笑出声,“不是让你决定,澜只是想听听你的建议而已。”

蒲白坐到他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建议我已经提了,若是你有足够的实力可以与所有反对你的人抗衡,不娶也可以。”

“但是”她话锋一转,“登基后你还是要选秀的,到时为了后宫的平衡,免不了迎那些大臣的女儿进宫,若是现在与慕容丞相闹翻,你的那些兄弟们可

就有空子钻喽。”

诸葛无澜亮起的双眸在蒲白说完这番话后重归死寂,他也不回话,只不冷不热的哼了声。

喝完茶,蒲白站起身,看着他的头顶淡淡的说:“你好好想想吧,我就先回房了。”

她走后,诸葛无澜手中的茶杯化为了齑粉。

逼宫的闹剧过了没多久,老皇帝就急吼吼的退位让贤了。

这可把朝臣和一众吃瓜群众惊得不轻。

话说老皇帝是不是人老了,所以脑子也变得不咋好使了呢?

然而据内部消息所知,人老皇帝跟着一位听说是从蓬莱山来的一位仙人到深山老林修仙去了,老皇帝就快飞升成仙了,就特意找了一处灵气环绕的地方闭关,妄图早日成仙。

而朝臣和吃瓜群众是怎么看待这一消息的呢?

接下来,就让我们看看现场发回的采访。

路人甲:“成仙?这个我是不信的。”

炮灰乙:“哈哈哈哈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圣人能成仙,比母猪上树都难。”

噗蒲白直接笑喷。

这大兄弟也太耿直了些,啥都敢说。

土匪丁:“要不是历史上没有人飞升过,俺差点儿就信了。不过俺倒是愿意相信那些死去的好人都成了仙。”

蒲白一顿,笑容看起来是那般不切实际。

坏人会不会下十八层地狱她不知道,但是好人确实也是进地狱的。

这次可是货真价实的皇位继承人登基,钦天监那边选了一个好日子,相国寺和皇宫里都忙了起来,都在做准备。

即将功成身退深藏功与名的蒲白看了一下灭世值,发现还有两点。

嗯,等诸葛无澜登上皇位的那一刻,应该就能消的差不多了。

这下蒲白是彻底放松了下来。

她趁着闲暇时间,拿着积攒的棺材本挑最近的旅游胜地转了一圈,又把皇城里的所有美食都吃了个遍,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美。

就是日渐疲乏的身体让她觉得有些不堪重负。

蒲白不由得有些怀疑是不是慕容白的这副皮囊与她的磁场不合,所以产生了排斥现象。

事情也不大,还有几天时间而已,小小的异常她还是可以忍的。

离登基之日还有两天时,诸葛无澜带着她搬进了皇宫。

诸葛无澜直接住进了盘龙殿,而作为半个父亲的蒲白,则住进了隔壁养心殿。

蒲白不太清楚养心殿是个什么概念,但是宫里的人精却知道。

养心殿,那可是历代皇后住的地方,没想到竟便宜了一个男人!

好久不见的风如是大笑着走进了养心殿,见诸葛无澜不在,暗搓搓的上前给了蒲白一个熊抱,“小蒲子,许久未见,你还是这般秀色可餐呐。”

没了皇后,在后宫称王称霸的风如是彻底放飞了自我,调戏蒲白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那双大双眼皮甚是显眼的眼睛滴溜溜的,里面闪着让人无法直视的光。

蒲白尴尬的嘿嘿了两声,和她套近乎,“许久未见,娘娘还是这般的光彩照人,

恍若二八少女。”

风如是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尖,“还是小蒲子有眼光,哪像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拿着本宫的银两,还在私底下议论本宫,当真是活腻歪了!”

蒲白抽了抽嘴角,不动神色的躲开她的魔爪,请她坐下后问道:“不知娘娘到此所为何事?”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们啊?”风如是顿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蒲白笑呵呵的讨饶,“哪能呢,娘娘误会了”

瞧她一脸假笑,风如是也跟着笑了,“算了,本宫跟你置什么气。不过本宫来这儿确实没啥事,就是时间长了未曾再见,还蛮想念你们的。这不,听宫人说你们来了,本宫就迫不及待的来看看。”

风如是还是那个风如是,一点都没改变。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良多,风如是一脸激动,有种遇到知己话嫌少的感觉。

但是诸葛无澜就快回来了,她还是先撤吧。

回想起那人变态的占有欲,风如是打了个寒颤,望向蒲白的眼神中含着隐晦的同情。

被那小变态看上,小蒲子,你就自求多福吧,娘娘我也帮不了你。

“那什么,时间不早了,本宫就先走了哈,有时间一定要来我宫中玩儿知道吗?”

蒲白乖顺的点了点头,惹得风如是没忍住在她头上薅了一把。

妈的,真乖。

不正经的皇贵妃前脚刚走,诸葛无澜就来了,也不知二人有没有碰面。

“还习惯吗?”诸葛无澜看着她有些忧心。

蒲白大咧咧的摆摆手,“又不是没在宫里住过,这顶多算是故地重游。”

诸葛无澜失笑,瞥见她微乱的发,伸手替她整了整,“既然如此,澜就不用担心师傅住不习惯了。”

“不会不会,你别担心这些有的没的,还有两天就要登基了,你要做的事还多着呢。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跟师傅开口,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帮助你的。”蒲白小胸脯拍的砰砰作响。

诸葛无澜幽幽地道:“澜确实有件事需要师傅帮忙,到时澜会通知您,但是”

神特么但是。

蒲白暗暗吐槽,却还是笑问:“怎么个但是法?”

他那双深邃幽暗的双眸像是要将她吸进去,困其一生,“希望到时师傅不要生气。”

蒲白心里一突,神色莫名,“你不会是要为师干什么杀人越货的勾当吧?”

不然为何要叫她不要生气?

她警惕的样子仿若一只遇见了危险惊得竖起耳朵的兔子,可爱到让诸葛无澜控制不住想将她揽入怀,做进所有亲密的事。

压下微红的眸子里的兴奋,诸葛无澜微微一笑,亲昵的敲了敲她光洁的额头,“师傅的想象力可真是大呢。”

蒲白不自在的离他远了些,敷衍的笑了笑,“是你的话太让人有想象空间了。”

他摇摇头,怜爱的说:“你怎么会这么想?”

手上沾满鲜血的事,我一人做就好,我又怎么舍得让你为我涉足危险?

第八十七章 吾皇请放开 (16)

夜阑人静,月盘高悬在漆黑的夜空中,莹白月光照的人间恍若白昼,隐藏在黑暗中的蝈蝈吱吱吱的叫个不停,给夜增添了一丝活力,也给即将入睡的人们徒添了烦躁。

悠哉悠哉静等下班的蒲白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观看用智脑搜索出的动画电影。

明儿个诸葛无澜就要登基了,希望这次不要再出现像上个界面那样的情况了,她真的炒鸡心累┓(;_`)┏。

喜当娘什么的,她并不是很期待。

电影看了一半,木棉在门外唤道:“蒲先生,皇上有请。”

蒲白抖抖抖的小脚一顿,一个仰卧起坐坐起,皱着眉问道:“你确定?”

木棉一噎,干笑着说:“奴才可不敢假传圣旨。”

蒲白:……

她当然知道他不会假传圣旨,可现在都十点了,去盘龙殿……有点不合适吧。

“蒲先生?”

木棉叫了一声,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没动静,于是又叫了一声,“蒲先生?”

蒲白回过神,忙应道:“我在我在,等会儿,我穿下衣服,你先回去吧。”

“是。”

木棉走后,蒲白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才认命的穿鞋子衣服,准备去会会大半夜整幺蛾子的皇帝大大。

到了盘龙殿门前,木棉一直在门口候着她。

“蒲先生,请进吧。”

蒲白淡淡勾唇,“好的,麻烦你了。”

他回之一笑,“先生客气,这是奴才的职责所在,怎会麻烦。”

好吧。

蒲白也不再多言,抬步进了盘龙殿。

想是殿里安神香点的太多,她一进去,很浓郁的香味扑了她满脸。

“我的天,你点这么多香作甚?简直熏的人人阿嚏!脑瓜子闷。”

蒲白揉了揉鼻子,信步走到席地而坐执笔不知在写什么的诸葛无澜身边,问:“不知皇上大半夜找草民有何要事?”

诸葛无澜手一顿,别过脸看向她笑说:“师傅就知道调侃澜。”

蒲白呲牙一笑,大咧咧的坐在他身边,好奇的瞅着他写的大字,“花开堪折直须折?”

疑惑的眨眨眼,“你是想表达个啥意思?”

诸葛无澜柔柔微笑,“随便写写而已。不知师傅可记得澜曾说要你帮忙一事?”

蒲白点点头,“记得啊。”

“诶?”她好整以暇的瞧着他,“你让我现在帮忙?”

诸葛无澜嗯了一声。

蒲白:……

这大晚上的你没搞错吧。

不过既然答应了,那就得做到,“说吧,要师傅我帮什么?”

诸葛无澜为难的咬了咬唇,神情柔的能滴出水来,“师傅真的要帮澜吗?确定不会后悔吗?”

蒲白:面无表情jpg

“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投毒叛国,别的师傅我都乐意帮你。”她很愉快的立下了一面flag。

诸葛无澜眼中飞快掠过一丝精光,如同饮过血一般的红唇勾起大大的弧度,“既然这样,那澜便不再客气了。”

蒲白顿时失笑,“还客气呢,师傅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你怎么不说客……”气呢?

话没说完,她就在一股异香中晕了过去。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蒲白内心的小人癫狂到差点儿把五脏六腑都啃了!

尼玛又这样又这样!她上辈子是不是和迷香是仇人呐,至于这样坑她吗?!

但蒲白最担心的,却是诸葛无澜会不会又趁机占她便宜,然后又弄出一个小萝卜头来。

真的,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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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蒲白苏醒时,入目的一切让她以为自个儿穿越了,不然怎么所见皆是红呢?

手支着床坐起,她只微微低了低头,墨缎一般的长发从肩头滑下,精致的侧脸被长发遮得犹抱琵琶,若隐若现。

她正欲掀被下床,却惊恐的发现她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里衣,而且而且里面还是空荡荡的!

蒲白瞪大眼,怂唧唧的吞了口口水,扯开衣襟视死如归的往里一瞅

尖利到能震破玻璃杯的尖叫打破了房间的寂静。

听到她的声音,一个穿着宫装的宫娥踏着小碎步走了进来,走到她面前恭敬的行了一礼,才道:“娘娘,您醒了?”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谁是娘娘?”蒲白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但是宫娥没笑,越发恭敬的回她的话,“您就是娘娘,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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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皇上是谁?诸葛无澜吗?!”她压抑着怒火询问。

小宫娥面色惨白的跪在地上,额头贴地,回道:“是的,娘娘。”仔细听还能听出她声音里的颤意,似是怕极了诸葛无澜。

蒲白:……

这小兔崽子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人见人怕狗见狗嫌的事?还有,她这次又睡了多久?

“距离皇上登基已经过去了多久?”她继续问。

小宫娥道:“回娘娘的话,已经过去了十日。”

蒲白眼前一黑,差点没厥过去。

尼玛都是好样的!

她甚至怀疑她在以后的任务中会不会越睡越长,最后干脆把整个任务都睡过来,躺赢。

还真是棒棒哦才怪!

“行行行,你也别跪了,给我拿件衣服来。”

“是。”

小宫娥急急忙忙的起身,拿了一件女装递给了她。

蒲白已经被眼前的一幕幕冲击的麻木了,她遣退宫娥,依葫芦画瓢穿好了衣服,又随意梳了个发型,准备去会会诸葛无澜。

等会完了,她再离开!

反正已经迟了,难道她还在乎那一分半秒的加班时间吗?!

扯开沉重的大门,两旁站的奴才齐刷刷向她问好,“参见皇后娘娘。”

蒲白吓得一个激灵,用看神经病的眼神扫视跪着的奴才,“你们都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蒲白:……

不,应该是我谢谢你们!

“谁知皇上在何处?”

太监队列中站最前的老太监操着一口堪比鸭子的嗓音说道:“回娘娘的话,皇上此时正在御书房。”

哦,御书房啊……

“行,我要去找皇上,你们没事就散

了吧,别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这儿。”蒲白嫌弃的摆了摆手。

宫娥和太监整齐的应了一声,同时退去。

蒲白制止了要跟着她的宫娥,提起拖拖拉拉的裙摆大跨步往前走,那叫一个豪爽不羁爱自由,一点儿都没有身为皇后的自觉。

跟随cc提供的地标,蒲白顺利的找到了御书房。

刚到御书房门口,两个把门将军要给她行礼,被她打断。

还没进行下一步动作呢,御书房里就传出诸葛无澜的震怒声,“朕拨出一千万两白银是去赈灾,而不是便宜那些脑满肠肥的废物!此事丞相你可是要负全责,若是那一千万两白银用不到刀刃上,你难辞其咎!”

‘砰’的一声,随之又传来一阵闷哼,像是什么东西砸到了慕容丞相一般。

既然诸葛无澜有要事要谈,蒲白也不是那种分不清轻重急缓的人,她走到荷花池边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望着湖水怔怔出神。

她不得不承认,她养孩子确实很失败。

别人养出的孩子都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长大后为父母养老送终的存在,怎么到了她这里就变味了呢?

到底是她有毒还是这些孩子有毒?

无奈的叹了一声,蒲白头痛的揉了揉额角。

这特么都什么跟什么啊……

想到胸口青紫斑驳的吻痕和咬痕,蒲白又羞又怒。

日麻嘞,当初转到快穿部的时候,可没人跟她说上个班还得为事业献身的!

辣鸡部门,毁她清誉,毁她纯洁!

她,一定要去投胎!

妈的要是再待下去,她怕她不仅早节晚节不保,甚至到最后弄得连灵魂都不成自己的了。

简直口怕。

等啊等,等到湖里的鱼儿都不愿往水面上游的时候,御书房的门才打开,走出一脸灰白的慕容丞相和脸色黑沉的风将军。

等二人走远,蒲白站起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气势汹汹的去找诸葛无澜算账。

两个守门的太监依旧没有拦她,她畅通无阻的走进御书房,在看到诸葛无澜的一瞬间便忍不住开始破口大骂,“诸葛无澜!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特么是你师傅,是养大你的师傅!你把自己的师傅拐上床,你还知不知道礼义廉耻啊你!!我就是这么教你对待自己的师傅的吗?你特么还给我用药,你……唔……”

不知何时走到她面前的诸葛无澜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薄唇狠狠封住了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唔……”

蒲白又是憋气又是愤怒,一张莹白的小脸红成了猴屁股。

就在她即将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因亲吻而死亡的任务者时,诸葛无澜大发慈悲放开了她。

他爱怜的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忍不住又吻了吻她肿起来的小嘴。

蒲白用力推开他,一只手捂住嘴,另一只手指着他骂了句,“欺师的禽兽!”

诸葛无澜宠溺的笑了笑,“只对你一人禽兽。”

蒲白:我可去你的吧!

深呼吸平复下心情,蒲白推开他大胆的坐到他刚才坐过的椅子上,双腿交叠搭在摆放着奏折的桌上,用一种轻蔑的眼神看着他,如同高高在上的女王。

第八十八章 吾皇请放开 (完)

诸葛无澜也不恼,只宠溺的看着她。

蒲白微低头摆弄着手指,漫不经心的说:“你,就没什么对我说的?”

诸葛无澜轻笑出声,“娘子想听为夫说什么?而且,不应该是娘子给为夫解释一下,娘子为何是女儿身吗?”

蒲白顿时不愉了,她放下脚,瞪大眼睛看着他,“我为何就不能是女儿身了?就算我是女儿身又如何,我答应嫁给你了?我允许你碰我了?就算你如今是皇帝又如何,违背妇女意愿,强行与失去意识的我发生关系,是犯罪的!犯罪的你懂吗?!”

她简直是受够这些npc了,尼玛都是一伙强奸犯!

真是活久见,从没听说过受害者还要给强奸犯解释的!

诸葛无澜唇角依然上扬,他悠然踱步到她身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为夫可不算犯罪哦,娘子不是答应要帮为夫一个忙么,难不成要言而无信?”

蒲白:……

你要是直接说明要我帮的忙是这个,我脑子瓦特了才会帮!

“呵呵”

她假笑着说:“这么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昂。”

结果诸葛无赖还真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确是你的不是。”

蒲白无语了,随手抄了一本奏折砸了过去,他也不躲,任由奏折砸在他的身上。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蒲白一时也拿他没辙了。

她腾地站起,准备绕过他往出走,“得得得,我也不跟你贫,你先处理政事吧,等你空闲下来咱再好好说道说道。”

啧,她压根就不想再跟诸葛无澜瞎叨叨,有这美国时间,还不如早点儿下班回家呢。

即将路过他身边时,被他一把扯住,来了个壁咚。

诸葛无澜箍住她的双手,低头慢慢靠近她,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带起两朵红云。

“不用等以后,现在为夫就有时间,不知娘子想跟为夫说道些什么呢?”嘶哑微磁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耳畔,弄得她很是不自在。

蒲白努力往后缩脖子,硬生生挤出了双层下巴,“没啥可说道的,那什么,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就先不打扰你了哈,放开我吧。”

瞧出了她的不自在,诸葛无澜低低一笑,很突然的将她公主抱起,一个旋身坐在了椅子上。

蒲白惊呼了一声,受惊的挽住他的脖子,等反应过来,她没好气的在他的胸膛拍了一把,“弄啥子哟,吓我一跳!”

诸葛无澜环住她的纤腰,凑过去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温柔的安慰,“娘子莫怕,有为夫呢。”

切换成死鱼眼的蒲白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对方防御太强大,她只能逃。

“你桌上的这些文件都不用处理的吗请问?放开我吧,除非你想让大伙都知道你是一个为了女人不处理政事的昏君。”

像是听不出她话里的威胁,诸葛无澜将她整个抱进怀里,轮廓分明的下巴抵在她的肩上,狭长的眸子微眯,像一只正在晒太阳的猫咪,慵懒高贵,“唔你去宣扬吧,为夫很乐意让全天下

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为你荒废朝政,为夫乐意。”

蒲白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简直给他跪了,“你乐意,我还不乐意背祸国妖妃的锅呢。放开我吧,等你处理完政事,咱再好好谈谈好不好?”她放柔语调哄道。

诸葛无澜也知道过犹不及,于是放开了她,“好,等为夫处理完这些折子,再来找你。”

蒲白站直身体,淡淡应了一声后往门口走去。

伸手刚打开门,诸葛无澜忽然没头没脑的来了句,“娘子,别丢下为夫,好吗?”

开门的动作一顿,蒲白别过脸看了他一眼,低低嗯了一声。

诸葛无澜脸上绽开纯然的笑,无比满足。

等蒲白的身影消失,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随之消失。

他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一直有一道声音在他脑海中嘶吼,让他一定要留下她,因为她会消失,让他永远也找不到。

他很想轻蔑的笑笑,很想掷地有声的说:不会发生这种事!

可如今他的心里升起了无法言说的惶恐,几乎快要将他逼疯!

诸葛无澜低头看着奏折,但是上面的字就好像是天书一般,他一个都不认识了

接连看了几本皆是如此,他烦躁的合上奏折扔在一边,倏地站起往门口走去。

他要去找蒲白。

先诸葛无澜一步回到盘龙殿的蒲白撑着下巴满脸愁绪。

任务已经完成,她可以离开了。可一想到刚才诸葛无澜对她毫无保留的信任,她就有点狠不下心离开。

划出人物界面,她盯着变成绿色的‘任务完成’按钮发呆。伸出手指每每靠近按钮又快速收回,纠结的眉头都拧成了麻花。

指尖离屏幕还有一厘米,手指前后前后轻轻摇动的时候,诸葛无澜意外出现在门口,唤了一声,“娘子。”

“嗯?”

她分神望向门口,失去控制的食指不知在什么时候点在了‘任务完成’按钮上。

收回视线看着虚拟屏幕上大大的对勾,蒲白哑然失笑,甫又看向一步步靠近她的诸葛无澜,做了一个‘永别了’的口型,就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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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篇

蒲白从快船舱部门出来,毫不意外,整个公司又剩下了她一只阿飘。

啧,她可能是整个十八层里最热爱工作的员工了,不要加班费免费加班,那娘娘腔副部长要是知道,怕是又得笑的花枝乱颤。

到了任务部,她打开睡眠状态的电脑,先点击了‘任务完成’按钮,接着将‘清除位面npc记忆’按钮接连点击了三四次,最后才点击了‘提交’按钮。

关掉电脑和办公室里的灯,蒲白拿起椅子上的衣服和包往出走,在出公司时发现大厅里的超大电子屏上滚动着一则通知。

“通知

快穿部的全体员工大家好,因系统维修缘故,电脑和快船舱暂时无法使用,经上级决定,特放假三天,望周知。”

放假了?

也好,她明天得去孟婆的奶茶

店走一趟,采购两杯淡化情感的奶茶。

这几个任务带给她的冲击有些大,她现在已经无法好好去完成任务了。

若是继续这样下去,不是她疯,还是她疯。

幸运的赶上了回家的末班车,蒲白投币上车坐到最后一排,头抵在玻璃上望着从她面前飞速后退的街道。

发呆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感觉还没眨几下眼睛就穿越到了终点站。

从公交车上下来,蒲白四处望了望,挑了一家烧烤店走了进去。

刚坐下,一个俊秀的服务员就走了过来,“欢迎光临,不知客人想要什么?”

拿起桌上的菜单,她随意点了几样,又要了碗米饭和一杯橙汁,就放下了菜单,“就要这几样,谢谢。”

“好的,您稍等。”

小哥哥不仅长得好看,连声音都格外好听。若搁平时,蒲白怕是早就凑上去要微信要qq了,可现在她没了兴趣。

她左手靠在桌上,食指抵在唇边,右手随意滑动着手机,却不知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龙然,你看什么呢?”

一个穿着制服、有些微胖的男生拍了给蒲白点菜的男生一把,顺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了正在刷手机的蒲白。

男生贼贼一笑,撞了下龙然,“怎么,红鸾心动啦?”

龙然俊脸一红,没好气的斜他一眼,“胡说什么呐,我只是觉得觉得她身上有一种很矛盾的气质罢了。”

“瞧瞧瞧瞧,还说没心动,这小脸红的都能烙熟鸡蛋了。”男生调笑着捏了捏龙然胶原蛋白满满的脸蛋,靠在他的肩上小声说:“喜欢就上啊,男人可不能怂。”

龙然拿过抹布擦拭干净的能当镜子照的吧台,低头掩饰心虚,“你就胡说吧,我才不喜欢呢。”

“哦~~~不喜欢啊”男生摸着肉肉的下巴,故意道:“你不喜欢,可我喜欢,等会儿我就去要她的微信号,说不定还能和这位气质矛盾的小姐姐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呢。”

龙然顿时急了,“你你不可以!”

男生摸着下巴不看他,‘垂涎’的盯着蒲白,“为什么不可以!正好这位小姐姐长得就像我的菜,我为什么要错过?”

恰恰蒲白点的菜好了,男生先一步接过,双眼发光的往蒲白那桌走去。

没走两步,龙然一把扯住了他的衣摆,顶着红成猴屁股的脸喏喏的说:“我我送。”

男生眼中闪过得意,表面上却装作很不情愿的样子把盘子递给了他,“好吧好吧,这次你去,下次就轮到我了记住没?”

龙然装作耳背的亚子端着盘子走向她,到桌边后强撑镇定,把菜放到了桌上。

蒲白起身端下米饭和橙汁,淡淡瞥了他一眼,道了声谢,就坐下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龙然抱着盘子呆呆的盯着她精致的侧脸,胸腔中像是揣了一只兔子一般,砰砰砰的几乎要穿破他的胸口跳出来。

妈妈,儿子又相信爱情了。

第八十九章 现实篇

可惜一直到蒲白吃完东西结账离去,龙然都没有要到她的微信。

徒余微胖的男生咬着食指一脸很铁不成钢,早知道这货如此怂,还不如他自己上呢,白白浪费一优质资源!

当然,两人的心思蒲白可不知。

她拖着疲累的身躯回到家,洗漱完毕后躺在床上,失神的望着网格状的天花板,脑子里一团糟。

她算是明白了,来快穿部就是一个错误!

怪不得这个部门的阿飘那么少,想必有很多也是因为受不了执行任务时带来的影响,迫不得已投胎解脱的吧。

说实话,她现在也有了去投胎的想法。

至少,如果真的喜欢上了一个人,可以正大光明的去追求。

蒲白叹了口气,起身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牛奶一饮而尽,又到盥洗室漱了漱口,而后躺在床上强迫自己不要多想,抛开杂念,陷入睡眠。

>>

让蒲白意想不到的是:她竟然又做梦了!

这次她沉稳了许多,没像上次那样失态。但还是紧张,怕又看到一个姓蒲的小萝卜头。

身体不由自主的飘进了御书房,她不仅看到了有些苍老的诸葛无澜,还看到了一个大萝卜头。

蒲白心里顿时就是一个咯噔。

应该不可能吧,古代可不像现代,有让男人怀孕生子的技术,所以这个大萝卜头可能是诸葛无澜的妃子生的娃。

毕竟从诸葛无澜的外貌上看,他已经不年轻了,娶妻生子也不奇怪。

淡淡勾了下唇,蒲白操纵身体往外飘去,准备结束这个梦境。

奇怪的是,她根本无法离开御书房。

无奈,她只能被迫漂浮在御书房内看着一大一小两个男人。

诸葛无澜开口了,他道:“谦儿,父皇如今已有心无力。该教授你的父皇也已教给了你,大齐,就靠你了。”

长相和诸葛无澜没有半分相似的蒲谦并没有因他的话欣喜,只站起恭敬的行了一礼,“蒲谦省得。”

抱胸打量御书房的蒲白视线一顿,脖子机械的转动,视线落在蒲谦那张只能算是秀气的脸上,红唇微张,很不可思议。

又是蒲谦!

可可这个孩子与他还有慕容白没有丝毫相似之处,难不成是他领养的吗?

诸葛无澜温柔的笑了笑,起身越过长桌拍了拍蒲谦单薄的肩,自豪的说:“相信你不会让父皇和母后失望。”

小小年纪就已练得天崩不变色的蒲谦沉着的点了点头,在诸葛无澜离去后熟门熟路的处理奏折。

而无法离开的蒲白在诸葛无澜离开后,发现她可以自由行动了。

但她没有脱离梦境,只面色复杂的跟着诸葛无澜到了盘龙殿。

他屏退太监和宫娥,只剩他一人时大手虚握抵在苍白的唇瓣上低咳出声,蒲白看到,从他的手缝中溢出的血丝。

诸葛无澜竟是咳血了……

咳完,他从长袖中拿出一块帕子,拭去手上和嘴角的血,惨白的唇角勾起愉悦的弧度,大步走向内间。

蒲白随他飘进内间,发现诸葛无澜停步在龙床前

,语调柔得能掐出水来,“娘子,为夫回来了。”

垂在身侧的手一紧,蒲白心中祈祷: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

可当诸葛无澜掀起床帘时,希望落空了。

蒲白就连闭眼都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诸葛无澜拂去‘她’鬓角的碎发,轻吻‘她’淡樱色的唇,为‘她’换衣服,为‘她’讲朝堂上发生的趣事

蒲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忍无可忍的吼了声,“够了!”

但是诸葛无澜听不到。

她闭上眼,身侧的手轻颤,心中涌起的苦涩几乎令她窒息。

蒲白以阿飘的形态,参与了诸葛无澜的一天。

到了晚上休息的时候,她入了诸葛无澜的梦。

在梦中,‘慕容白’没有死去,她深深爱上了诸葛无澜,为他洗手作羹汤,生儿育女。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恍若梦中。

是啊,本来就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一个虚幻的梦。

既然是虚幻的,不论是现实还是梦中,都该趁早破碎,让一切重回正轨。

彼时的诸葛无澜正在为‘慕容白’画眉,‘慕容白’脸上泛着娇羞的红晕,望着他的眸中盛满了深深的爱意。

双手插在裤兜的蒲白迈着优雅的猫步走到诸葛无澜身后不远处,淡漠的唤了声,“无澜。”

瞬时,美好的梦片片碎裂,周围陷入一片黑暗,只剩她和背对着她的诸葛无澜。

她垂眸,凝视着脚下的虚无冷血的说:“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我也不是你臆想出的产物。我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逝者已矣,请你洒脱的放下,将情感托付在一个死去的人身上,不值。蒲谦我也见了,是个乖巧的孩子,但是他还小,让他接手偌大的国家,不是明智之举。请你振作起来,爱情只是人生中最不起眼的调味品,有或无,都没有多大差别。我真诚希望你能治理好大齐,当一代明君,也希望你忘掉该忘的,娶妻生子。你的深情我看到了,但我不会回应。因为,我很快就会忘掉。”

尾音落,四周陷入了一片死寂。

但蒲白不后悔这么说。

她确实会忘掉他们,一个无足轻重的npc罢了,不值得她铭记。

“是吗?”他的声音依旧很难听。

蒲白漫不经心的说:“是。”

“呵呵”

诸葛无澜低笑着慢慢转过身,看到她不同于慕容白的面容也没觉得奇怪。

“师傅走的真的很潇洒呢你说,为什么澜就无法做到像师傅一样潇洒呢?”他一脸的迷茫,如同稚儿,似是不懂他为什么洒脱不起来。

蒲白在心中回答:因为你有情。

多情总被无情伤,多情的人,在生命的旅途中总是逃不开被伤。

“言尽于此,你,多多保重,告辞。”

在诸葛无澜那双布满哀伤的双眼的乞求下,蒲白依旧狠心的脱离了他的梦境,也脱离了她的梦境。

闹钟响了起来,蒲白艰难的撑开半只眼睛,摸索着关掉了闹钟。

如游魂一般梳洗完毕,她顶着一颗不甚清醒的脑袋坐上

了去孟婆奶茶店的11路公交车。

打开窗户吹了会儿清晨的凉风,蒲白才慢慢清醒了过来。

她揉了揉眼睛,一脸没睡醒的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

到了孟婆奶茶店,依旧不怎么清醒的蒲白到隔壁包子铺要了两屉蟹黄包,趁老板去拿包子的时候,她到孟婆奶茶店要了一杯情感消除奶茶。

买这种奶茶的阿飘不在少数,因此店员也不觉得奇怪,熟练的配好奶茶,还少女心十足的在奶茶杯上别了一朵粉嫩嫩的小花。

“谢谢。”

店员耸肩一笑,“不客气,欢迎下次再来哦~~”

大大的吸了口奶茶,她回之一笑,“会的。”

回到包子铺,找到放着她衣服的位置,坐下享受美食。

吃了那么多家包子,还是这家的蟹黄包最好吃。就是地方太远,不然她还真想天天来这儿吃。

在蒲白低头刷手机看早报的时候,一个戴着一顶贝雷帽的小哥哥坐在了她的对面。

她只瞥了一眼,就接着刷手机。

穿着一件浅灰色大衣的龙然紧张的看着蒲白,他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有缘,能在包子铺里遇见。

瞅了眼笼屉里的包子,他抿唇偷偷一笑,双颊凹了下去,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

她也喜欢吃这家的蟹黄包哎。

这个得知令他欣喜不已。

以后以后可以天天在这里见到她吧。

“小伙子,你的蟹黄包。”

龙然紧张的站起,自老板手中接过调料碗,羞涩的道谢,“谢谢老板。”

白胖的老板笑得憨厚,“不客气。”

他笑了笑,坐下,拿了一双筷子夹了一个包子放进了嘴里。

一咬下去,鲜美的汤汁在嘴里炸开,所有味蕾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像只猫咪一般眯起了亮晶晶的小鹿眼,那小表情别提有多可爱了。

吃完早餐去结账的蒲白也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深褐色的眸中没起丝毫波澜,就好似他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路人一般。

龙然整个人一僵,呆呆的望着她修长的身影,眼中闪过怅然若失。

不过一想到以后每天都可以见到她,心里就暖呼呼的,别提有多慰贴了。

搭乘公交车回到家中,蒲白换上拖鞋,提着购物袋把里面的食物都放进了冰箱。

为了以防万一,她又买了五杯奶茶。

拿了两杯奶茶窝进沙发,她扯过一边的抱枕抱在怀里,打开电视找了部阳间最火的电影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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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假期转瞬即逝,状态又调整到最佳的蒲白换上新买的衣服,挎着最喜欢的包雄赳赳气昂昂的赶往公司。

这次见到刘巫婆,蒲白基本已经对她的马屁攻势免疫了。

装模作样,也不知累不累。

反正她看着累。

“咳咳,您的心意我就心领了,但是,真的不用,您以后就别破费了。”免得等以后直接杠上的时候把这些当旧账,她还得出票子。

第九十章 不做农门妻 (1)

刘主管狗腿的哈腰,“好好好,既然小白不需要,那刘姐就不买这家的咖啡了,换另一家。”

蒲白:……

刘巫婆怕是真被厉鬼附了身,真的!

“主管,我就先去快穿部了。”她指着门,看着刘主管往出退,到门口后暗暗松了一口气,扬起笑脸朝刘主管挥了挥手,“主管,再见。”

端着咖啡的刘主管呆呆的回了句,“再见。”

蒲白假模假样的扬了扬唇,转身的一瞬像变脸谱一般切换成了面无表情。

到了快穿部,她到穿着品如衣服的副部长跟前溜达了一圈,免得让他以为她没来上班。

毕竟,这货有时候记性不好,还脸盲。

虽然,她并没看出他到底脸盲在哪。

或许他的脸盲是一阵一阵的发作也不一定。

坐到位置上打开电脑,领取任务时再也没了之前的踌躇。

孟婆出品,必属精品,效果就是杠。看样子在这操蛋的交换生涯没结束之前,她得多囤几杯清除情感的奶茶了。

在点击了‘领取任务’按钮后,任务界面弹出的很快,难不成这就是系统升级后带来的好处?

而此次她要去的是古代位面。

将电脑调至睡眠状态,蒲白从智脑空间取出一杯情感清除奶茶和一盒还冒着热气的蟹黄包,在楼道里三两口吃完后喝着奶茶慢慢走向快穿舱部门。

可能是因为放过假的缘故,快穿舱办公室里人很多,一时半会儿也轮不到她。

于是她在休息区找了张空椅子坐下,边喝奶茶边刷手机。

身边的椅子徒然一动,带了些朦胧烟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就是蒲白?”

蒲白吞下嘴里的奶茶,一脸迷茫的看向来人,“我是,请问你是?”

眼前的女生一头利落的短发,标准的鹅蛋脸有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温柔小意,微粗的眉和同欧美人一样深邃的眼窝又给她添了丝英气,鼻尖的痣令她多了些小俏皮。

总得来说,这是一个很矛盾但却又很吸引人的女生。

女子形状完美的唇瓣勾勒出动人的笑,伸出纤长白皙一看就是弹钢琴的手,“我叫邵桐,很高兴认识你。”

蒲白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捧着奶茶,见她要握手,忙放下二郎腿,把手机放在膝盖上握了上去,“我叫蒲白,也很高兴认识你。”

两只手短暂的接触后各自收回,邵桐浅笑着说:“你一点儿都不像她们说的那么难接触。”

蒲白鼓了鼓带了些婴儿肥的双颊,惊讶的指着自己,“我难接触?”

瞅着她可爱的小模样,邵桐唇角的笑意加大,“不难接触。”

蒲白假笑了一声,吸完最后一口奶茶,精准的将空了的奶茶杯扔进了垃圾桶,“我刚来没多久,本身又不是喜欢社交的人,所以一直独来独往,没想到却给别人留下了一种难接触的印象。”

邵桐眯着眼睛淡淡的说道:“不仅仅如此,你还是第一个在任务世界没有失败过一次的任务者。”

和别人交谈时玩手机不礼貌,蒲白干脆收起了手机,有些讶异的说:“不可能吧,我上星期才刚来

,也才完成了四个任务而已,这样断定我没失败过一次,未免有些太草率了。”

吹得她怪不好意思的。

邵桐看着她意味深长的说:“那些老油条不会看错的,你确实在这个领域中有着他人可能究其一生都无法达到的出众能力。”

蒲白无语的抽了抽嘴角,挠着发痒的眉毛有些尴尬的说:“我就当你是在恭维我了,不过,一两次的成功并不能说明什么,说不定我这次就马失前蹄了呢?”

话刚落蒲白就想给自己一巴掌:有你这么损自己的么?!

邵桐顿时失笑,抬手拍了拍她的肩,“哪有这么说自己的,不管你成功与否,只要尽力了就好。”

“昂,只要尽力了就好。”蒲白附和了一句。

她已经坐了一段时间,得去看看情况了,于是站起与邵桐告别,“你应该还得等一会儿吧?”

见她点点头,接着道:“那我就先进去了。”

邵桐道:“行,你去吧。”

“嗯。”

蒲白跟只招财猫似的摆了摆手,装起手机进了办公室。

邵桐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笔直的背影,笑得有些让人捉摸不透,“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蒲白时间把握的很好,她刚进来就轮到了她。

找到快穿舱熟门熟路的躺了进去,随手摸了两把舱壁,却没了最初时的兴奋。

机械女音开始倒数,蒲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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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白是被一阵灼烧的痛意唤醒意识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双眼撑开一条缝,望向让她饱受痛楚的罪魁祸首。

左臂的袖子被人卷到了肩膀处,胳膊肘上方跟裹粽子似的包了一圈又一圈绷带,最上面一层绷带已经被血湿透,怪不得那么疼。

她咧了咧嘴,别过脸打量周遭环境。

有那么一瞬间蒲白以为她又回到了第一个任务世界。

不,这间屋子比祁白家的房子破多了。

她躺的床位于门的正上方,脚朝的方向放着一张桌子,四张椅子;头朝的地方放着柜子,柜子两旁还堆了些杂物,除此之外,连根多余的针都没有。

蒲白不由感叹:这家人是真穷,还是连贼都不会光顾的那种。

趁着没人,她拿出任务单,准备了解了解她所占身体的生平。

原身名为凤未央,今年刚及笄,是凤还国的大皇女。

原身是含金汤匙出生的,本身性子温和,且聪慧好学,两岁能背诵千首古诗,四岁便能自己作诗,作出的诗还得到了当代大儒的称赞。

原身的父皇母后也甚是疼她,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搜罗来送给她。于是在十岁那年,她毫无悬念的登上了太女之位,入驻东宫。

她顺风顺水的小半生引起了诸多人的羡慕嫉妒恨,有她的皇叔,也有她的皇妹。

于是在原身及笄前夕,她的皇妹凤墨寒与她的皇叔凤平真联手,逼得她孤注一掷的跳了断情崖。

原身命数未尽,虽受了重伤,但只要好好将养,保命是没问题的。

坏就坏在砍伤她胳膊的刀刃

上涂着剧毒。

原身一直高烧不退,再加上毒发,就这么凄凄惨惨的去了。

而她的愿望就是:逃!逃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在深宫的权利阴谋中沉浮。

蒲白挑挑眉,收起了任务单。

看样子生在皇家,也非原身所愿呐

逃就逃呗,就是不知凤墨寒是不是非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是她找不到原身的尸体,找来是迟早的事。

到时她们二人对上,她逼不得已出手,希望支线任务别给她判定个失败。

蒲白强撑着坐起,从智脑空间里拿出内服外喷的药处理了一下伤口,等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一半,缓步走出了房间。

温暖的太阳洒在她的身上,强光刺得她的双眼眯了起来,在院子里转悠着打量这户人家的全貌。

除了她刚出来的房子外,左边还有一座简易的柴棚和一间厨房,右边堆放了木桶柴片之类的杂物,靠门的地方还围了个圈,里面‘嘎嘎’的叫着,不难猜出是什么家禽。

这户人家的全貌就是这样了,虽然简陋,但是打扫的很干净。

蒲白本想出去转转,一拉门,发现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也不知这户人家的主人是怕她跑了还是为了防止其他人进来。

既然出不去,蒲白干脆进屋提了一张凳子放在院子里,坐下晒太阳。

没晒多久,外面就传来了钥匙插进锁孔的‘啪嗒’声。

她忙站起,等这户人家的主人进来。

大门敞开,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具高大的身躯,目测有一米九。

想是常年在地里劳作,男子面容黝黑,双臂双腿的肌肉充满了爆发力,就连离他有些距离的蒲白都感受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浓浓压迫感。

男子见到院子里的陌生女子时也吓了一跳,但当他看清女子的面貌,咧嘴憨憨一笑,“你醒啦。”霸气的外形和憨厚的表情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萌。

蒲白充满感激的朝男子行了一礼,“多谢壮士相救。”

男子躲开她的一拜,有些惊慌的说:“使不得,使不得。”

她直起身子,抿唇一笑,似烂漫的山茶花,无比迷人,“恩人当值得。”

这一笑落入男子眼中,顿时叫他看呆了去。

真的好美啊,在柳家寨中,就找不到比她美的女子了。

男子黝黑的脸顿时爆红,挠着脑袋羞窘的不敢看她。

“在下未央,敢问恩人大名为何?”

男子呆呆的‘啊’了一声,反应过来后回道:“我叫柳青山,这里是柳家寨。”

蒲白恍然,从腰间的暗袋中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柳青山,在他拒绝前说道:“恩人,您曾为我处理伤口,想必能猜到我的来历不俗。我如今被人追杀,又身受重伤,根本无法单独离开这里与那些贼人抗衡,所以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您能答应。”

见她毫不保留的将身上背负的危险告诉了他,柳青山郑重的点点头,“你说吧。”

蒲白看着他认真的说:“在下想暂时留在恩人家,恳请恩人收留。”

第九十一章 不做农门妻 (2)

最终,柳青山没有收蒲白给他的银子,而且还收留了她。

蒲白手臂上的伤口很深,连骨头上砍出了深深的伤痕。

她伤的是左臂,灵活的右臂还能用,于是她总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如果柳青山不在家,她还会放出小a,让它拿着机械手给她打下手。

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了几天,蒲白也弄清楚了凤还国是什么样的国家。

不止凤还国,在这片大陆上的其他两个国家,皆是男女平等。

男女都可以上战场、入朝;成亲时可男娶女,也可女娶男;若想一妻多夫或者一夫多妻,必须征得原配同意;若是双方因感情不和想分开,不但要签和离书,还得到官府备案。

就连生孩子,男女也都可以。不过唯一有区别的是:男子生子需吃下一种名为‘孕果’的怪异果实。

蒲白不由得有些感叹,没想到连经济高度发达的世界都办不到的事,在这个世界却轻易的就办到了。

有幸参与这样的世界,她觉得很荣幸。

她所在的柳家寨,村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都是一把打猎捕鱼的好手。

他们注重生态,捕捉动物也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因为他们也想长长久久的赚钱。

而收留她的柳青山,就是一名全职猎人。

柳青山家境贫寒,但蒲白觉得他打的猎物卖的银两完全可以修一栋好些的房子,再不济装修一下房子也是可以的。

可柳青山就是这么穷,打猎卖的银两没捂热乎呢就没了。

具体怎么没的,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她不由暗搓搓的想:难不成这货在外面养了小蜜?

那他为什么不带回来呢?

搓下巴的手一顿,她顿时有些尴尬。

她这么大个电灯泡在这儿杵着,柳青山能把人接回来才奇怪呢。

蒲白想了想,决定还是去和柳家寨的村长沟通一下,出钱买栋房子搬出去。

还没等她行动,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老太太突然闯进了柳青山家。

为什么要说‘闯’呢?

因为她一进来就目标明确的冲进了堂屋,叮铃哐啷一阵乱翻。

空着手从堂屋出来后,老太太又进了厨房。

又是叮铃哐啷一顿响,老太太提着一只处理好的山鸡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径直向门口走去,将蒲白无视了个彻底。

蒲白顿时气笑了,活了这么久,她还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当她不存在是吧?

好!好的很!

她冷冷的勾了勾唇,用模拟器模拟出了一只狮子。

震耳欲聋的狂啸惊起一树的鸟儿,跋扈的老太太猛地一回头,吓得惊呼一声‘我滴娘!’扔下手里的东西屁滚尿流的跑了,那身手,一点都看不出是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

收起模拟器,蒲白得意的抹了把鼻子,“不给你点儿颜色瞧瞧你还真不知道马王爷到底几只眼!为老不尊的老家伙!”

来了这么一出,蒲白不由得怀疑柳青山的银子是不是都到了那个老家伙口袋里。

老太太和柳青山是什么关系呢?

她让

cc找到那老太太扫描了一番,得出的结果是:祖孙关系。

我擦!

那老太太竟是柳青山的奶奶!!

蒲白抽了抽嘴角,摇着头上前捡起柳老太太扔下的野鸡归回原位。

等了片刻,确定柳老太太不会带着人返回来找场子之后,她放心的进了厨房做午饭。

柳青山会不会回来她不清楚,多做一份也是为了有备无患。若是他不回来,食物放进空间又不会坏,明儿个她正好不用再做饭。

做了一锅香喷喷的臊子面,她盛了一大碗坐在阴凉处狂吃。

一大碗面下肚,她抹了抹嘴,进厨房又盛了一碗,呼噜噜吃了个精光,空荡荡的肚子才有了饱腹感。

饭食还剩了一半,蒲白盛进小木盆里,洗干净锅在锅里倒了一底儿水,烧热后架了两根细柴,把木盆放了进去,温着。

衣服上因为做饭溅了油渍,她进屋随意拉过帘子,从简陋的衣柜里拿出柳青山特意到镇上买的衣服换上。

意外的是,本以为不会回来的柳青山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回来了。

他也没唤蒲白的名字,到厨房找了圈没见到人,就直接进了堂屋。

手臂伤着,蒲白穿衣服有些慢,好不容易扣上内衣扣,听到身后传来的异响,她飞速扯过衣服护住胸口望向门口,只看到一只脚。

蒲白皱了皱眉,忍着痛加快速度穿好衣服,面无表情的出了屋。

柳青山一根接着一根的劈柴,他的脸颊涨红,清润的双眼变得水波粼粼的,像是下一秒就会滴出水来。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蒲白白皙细腻的皮肤和凹凸有致的身材,不管怎么做心理建设,刚才的一幕幕就像在他的脑海中生了根一般,挥之不去。

蒲白看着背对着她劈柴的柳青山,神色如常的开口道:“回来了?饭在锅里热着,快去吃吧。”

劈柴的动作一僵,他站起面对着她,低着头磕磕巴巴的说:“我我知道了。”

说完连斧头都没扔就进了厨房。

眼睁睁瞧着他撞上了门框,蒲白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明明被看的是她好吧,她还没拿着手绢捂面嘤嘤嘤呢,他倒先害臊起来了。

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柳青山羞得直接在厨房里解决了午饭,只拿着一把斧头又出了门。

这哥们是想砍柴还是去杀人?

如果砍柴,为何连绳都不带?

蒲白顿时失笑,折回堂屋拿着脏衣服用皂角泡在大木盆里,准备过会儿清洗。

柳青山一走又是半天,等天色擦黑,他才扛着一捆柴归家。

蒲白挑挑眉:这货还真去砍柴了!啧,害她一直担心。

担心他羞到想不开。

话说柳家寨里还有这种奇葩?

看了姑娘的身子,反倒把他自己给吓坏了,一点儿都没学到那些年轻汉子偷看寡妇和光棍不得不说的二三事的虎胆。

“饭在锅里。”她只招呼了一声,就又投入了知识的海洋中。

柳青山闷闷的应了声,端着饭来了堂屋,蒲白连余光都没赏他半丝。

碗里可口的饭菜很快

下去了大半,柳青山吞下嘴里的饭菜,抬头看向扰乱了他思绪的女人。

灯下的女子坐姿优雅,白皙惊鸿的面容在灯光的照射下添了朦胧的美,如同从画中走下来的仙女。

那专注的样子,让人恨不得她手中捧着的书是自己。

舔了舔干涩的唇,柳青山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未央姑娘,今日的事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没经确认就孟浪的闯进来惊扰你,我向你道歉。”

蒲白将书翻页,漫不经心的说:“我接受你的道歉,你也不必再自责,当今日之事没发生过便是。”

柳青山执着筷子愣愣的看着她,但他心中清楚,她是真的不在意。

胸腔中那颗火热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他的唇无声蠕动着,无措的看着碗里只剩一半的饭菜。

可可他在意。

“未未央姑娘,终归是我冒犯了你,我我愿意为你负责!”

孤注一掷的说完这番话,柳青山紧闭双眼,静等蒲白的审判。

他知道她是贵人,他配不上她。但那又如何?他阿爹曾说:当遇到心悦的女子时,莫管对方是何身份,大胆去告白便是,就算失败又如何,总归不会留下遗憾。

他觉得阿爹说的对,就算会失败,他也要试一试。

而蒲白听到他的告白,差点儿没掉出画面。

负责?

不不不,不需要!

她假笑着回绝,“那什么,我是真的不在意,你不必如此自责。况且,我的脑袋都悬在裤腰带上,不知何时就会一命呜呼,你对我负责,不值。”

别说后半句还好,一说后半句,柳青山猛地瞪大眼,激动的站起语无伦次的说:“我可以我保护你我无所谓的!!!”

蒲白一脸日了狗的表情,差点儿没忍住给了自己一巴掌。

叫你嘴碎!叫你嘴碎!!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这朵桃花。

蒲白合上书,转眸看着他语气变得淡漠,“柳大哥,你已认错,那我便不会揪着不放,你不必如此。另一方面,我现在并不想涉足感情,抱歉。”

语毕,她放下书,毫不犹豫的往门口走去。

惊喜凝结在脸上的柳青山怔愣的看着她毫无留恋的背影,脑袋一刺,闪过无数画面,画面中的女人和蒲白一样绝情。

他的胸口闷痛,右手捂住胸口,左手撑在桌上。

‘啪嗒’

桌上晕开一片水渍。

柳青山缓缓抬起手在脸上摸了一下,一手的水。

他竟然哭了吗?

绝情离去的蒲白复返,柳青山含着泪水的双眼期待的望着她。

但蒲白看也没看他一眼,掀开帘子上了临时搭建的床,合衣而眠。

眼中的泪水顿时决堤,任凭他怎么擦,就是擦不尽。

柳青山在心中骂自己不争气,不过就是被拒绝,哭什么哭?

怎么跟个孕夫似的,也忒不争气了!

他边哭边吃东西,吃完把碗收拾了放进碗柜,直到睡的时候都在哭。

第九十二章 不做农门妻 (3)

翌日

蒲白起床的时候柳青山早就上山去了,她洗漱完,端着锅里的饭坐在院子里吃。

饭没吃完,cc投射出的监视网有了异动。

蒲白嘬了嘬筷子搭在碗上,打开监控一看,三个穿着明显与寻常农民不一样,且神色怪异的男子进了柳家寨,遇到寨里的人就上前打问。

她面色一凝,把碗里的饭两口吃完,放到厨房后关上门直接进了屋后的竹林。

也幸得她平日里不出门,寨子里的人都没见过她。

当然,柳青山和只有一面之缘的柳老太太除外。

行至竹林深处,蒲白找了一处山洞歇脚。她思索着用愿望彻底消除隐患,但又有些踌躇。

凤未央让她逃,躲避追杀,若是她用愿望以绝后患,支线任务可能会判定失败。

因为是‘逃’啊,意思就是得跟来要她命的杀手玩躲猫猫,还不能被他们抓住。

她无语的摸了把脸,吐槽原身的恶趣味。

戏耍杀手什么的,简直不要太贱。

通过监控看着三个黑乌鸦一无所获的离去,蒲白暗暗松了口气,打开任务屏瞄了眼任务进度。

果不其然,进度往前移了十个百分点。

蒲白:……

噫~~~~~(嫌弃jpg)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鬼畜g点!!

那三人离去之后,蒲白又等了一会儿。

还没过半个时辰,那三人就来了个突袭,在寨子里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窜上跳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神经病呢。

再次空手而归,其中一个年龄看起来比较大的,挥刀砍断了一棵还没她高的树。

啧,真是凶残。

确定他们不会再回来,蒲白才施施然回到了柳青山家。

柳青山打猎还没回来,她收起昨个洗的衣服,打扫了一下庭院,还活了泥堵了一下厨房里能透光的墙缝。

忙活完,又到了该造饭的时候。

蒲白见水缸旁有一把野葱,干脆烙了一锅葱油饼,还另起锅灶煮了一锅蛋花汤。

美食做好,接下来本应该尽情的享受,奈何老天今个儿就跟她杠上了,就是不想让她吃一顿安生饭!

一个皮肤是健康小麦色的姑娘提着篮子欢快的朝柳青山家跑了过来,没到门口呢就吆喝了起来,“山哥哥,你回来啦~~”

饼子抵到嘴边的蒲白暗骂一句卧槽,手忙脚乱的启动了隐形状态。

虽然她挺想招两个杀手来完成支线任务的,但此时与柳家寨的人相见,还不是时候。

柳月月一蹦一跳的进了门,找遍了寥寥几间房屋,都没见到人。

见厨房里有烟火气息,她走了进来。一掀开锅盖,饼子的香味扑了她满脸,“唔好香啊”

吞了吞口水,柳月月艰难的盖上盖子,强迫自己走出了厨房。

“饭都做好了,山哥哥应该是有事出去了吧。还是先等等吧,说不定他一会儿就回来了呢。”

自言自语完,柳月月走到屋檐下坐在了长凳上,把篮子放在了桌上。

肚子饿的咕咕叫的蒲白抽了抽嘴角,很想把这个可爱的姑娘扔出去。

就算她再可爱无敌,与空荡荡的胃相

比,都是浮云。

饿的实在受不了了,蒲白蹑手蹑脚的打开锅盖,拿了两张饼子坐在小板凳上吃了起来。

她的动静实在小,离厨房有些距离的柳月月一点儿声音都没听见,正专注的玩儿手。

等啊等,等到蒲白吃完六张葱油饼,喝完两碗蛋花汤打饱嗝,柳青山还是没回来。

耐心散尽的柳月月猛地站起跺了跺脚,连篮子都没提就嘟着小嘴气哼哼的离开了。

碍眼的家伙离开,蒲白取消隐身状态,搬了张凳子在院子里晒起了太阳。

大约下午两点,衣服撕裂、浑身溅满了血迹的柳青山才闷闷不乐的扛着弓箭进了院门。

依旧在看书的蒲白头也没抬的说:“饭在锅里。”

浑身是伤的柳青山呆呆的看着她,手中的弓‘啪嗒’掉在了地上。

蒲白下意识抬眸望去,被他的惨状惊得不轻。

她扔下书,站起身看着他问:“你这身伤是怎么回事?”

哭了一夜眼睛还有些红肿的柳青山喏喏的说:“碰到了成年的熊瞎子。”

饶是蒲白也吓了一跳。

她忙扶着柳青山坐下,等他吃完饭,她拿出了治愈外伤和内伤的胶囊,递给了他,“吃了吧,伤口会恢复的快些。”

柳青山问也没问蒲白给他的是什么东西,把药全扔进了嘴里,一口水冲下了肚。

蒲白接着给了他一瓶喷雾,认真的说:“我去烧水,你身上的伤得上药,我不便动手,你把手能触及的伤口都涂了吧。”

他也不说话,闷闷的点了点头,接过喷雾在手里摩挲。

“用这个小东西的时候你拔掉头上的帽子,在凹陷的地方使劲摁一下,药就会喷出来”

蒲白絮絮叨叨的给柳青山讲述使用方法及药的用量,柳青山一脸痴汉表情,眼中那莫名的情感几乎快要将她灼伤。

蒲白淡定的进了厨房,淡定的烧水,淡定的摩挲左手无名指上的玫瑰戒指。

等水烧开,她从衣柜旁扒拉出浴桶,利用竹子将热水引进了浴桶中,没费一点力气。

回避的时候她还往水里滴了两滴治疗伤痛的纯露。

坐回板凳上她接着看书。

书一页页的翻动着,太阳通过晾衣杆打在地上的阴影转向了东边儿,拉出了长长的影子。

可是柳青山还没出来。

蒲白顿时书都看不下去了,放下书走到堂屋门前敲了敲,“柳大哥?”

“……”

没人应。

“柳大哥?!”

“”

还是没人应。

突然想起他脑袋上的伤,她兀地瞪大眼,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从她脑海中带着电流强势划过。

蒲白利索的抬脚踹开了门,将所谓男女大防丢到了脑后。

网络曾告诉蒲白:一切事物都不能只看表面。

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深以为然。

她以为因伤势过重晕倒的柳青山只是在浴桶中睡着了而已,她的超强无影腿直接将他惊醒,他则双手抱胸,羞答答的时不时偷瞄她一眼。

蒲白整张脸抽抽了起来,她捂住眼,飞速转过了身,“你既然醒着,为何不出声?我还以

为你晕倒在了浴桶中呢。”

柳青山小声说:“我太累了,所以一不小心就睡了过去。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蒲白还能说什么呢?

她只能随意的摆摆手,让他擦药穿衣服。

收拾好,柳青山扭捏的开门走了出来,跟小姑娘似的低着头,把药瓶还给了她。

柳青山受了伤,因此他便没有再上山或者下地干活,干脆宅在家中削竹片编篓子 。

新换了一本故事书的蒲白不在意的说:“中午的时候有一个挎着篮子的小姑娘来找你了,我没出面,她待了一会儿就走了。若是你有时间,去看看吧,记得把厨房里的篮子还给她。那小姑娘穿了一身暗青色的粗布麻衣,头上扎着两个小揪,对你的称呼则是‘山哥’。”

柳青山编织的速度丝毫没有减缓,他用比她更不在意的声音说道:“那是隔壁柳婶儿家的闺女柳月月,她喜欢的是我的朋友大柱。可能今个儿大柱又没去找她,她就来我这儿找。至于她挎的篮子,里面估计是她给大柱带的吃食吧。”

柳青山解释的很快,生怕蒲白不信。

结果蒲白只来了句,“哦。”

这都跟她有什么关系?

答曰:没关系。

她接着道:“今日有三个行踪诡异的人到寨子里打听我的行踪,被我及时躲避了。以后我会化身成男子,外人问起时,你就说我是你偶然结实的朋友,特来此地游玩几天,暂时借宿在你家。可懂?”

柳青山全部心思留在了前半句话上,他担忧的问:“他们知道你在我家了吗?你没受伤吧?”

蒲白摇摇头,“并无。只是昨日你的奶奶突然闯了进来,不过她并没有好好看我。但也难免她会灵光一闪,突然想起只有一面之缘的我。”

柳青山面色倏地变得阴狠,漆黑的眼中甚至闪过了红光。

哼!他的好奶奶,害死他的父母还不收心!

欺负他便罢,要是欺负到他爱人头上,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没事,你装扮吧,一切以你的安全为上。”

蒲白淡漠的点了点头,便垂眸接着看书。

柳青山痴痴的望了她半晌,连竹片上的细刺戳进了他的肉里都不知道。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便入了夏。

蒲白用之前想好的借口出现在了大众的视野中,俊朗出众的外貌吸引了一大批颜狗。再加上她还会些医术,一时间在柳家寨中风头无两。

在这个男男也能生子的时代,男男结合已经不是怪事。

柳青山打猎归家,竟发现蒲白正和一名俊秀斯文的男子在他家院子里交头接耳,看起来煞是亲密。

他顿时气坏了,大手紧攥弓柄,恨不得冲上去将两人分开!

这么想着,他当然也这么做了。

不过他刚冲到门口,就冷静了下来。

离近了才发现,只是那个男子一头热,蒲白冷漠的脸上连半分情绪都无。

柳青山一下子就不气了,他故意放声咳了咳,大步走到蒲白身边,抬起猿臂搭在了她的肩头,低头与她的脸相贴,看起来无比暧昧。

第九十三章 不做农门妻 (4)

蒲白斜眼瞅了柳青山一眼,眼神怪异。

与她故作亲密的柳青山看到了男子的容貌,双目微瞠,“元秀才?”

元文矜持一笑,跟他打招呼,“青山。”

蒲白挑了挑他的手臂,他飞速收起手臂站直身体,尴尬的笑着问:“您来我家,是有什么事吗?”

一身书卷气的元文沉吟道:“蒲先生见多识广,满腹经纶,我有一些问题不知该如何作答,特来请教。”

说完,他还看着蒲白柔柔一笑。

那带了些勾引意味的笑让柳青山瞪大了眼,皮笑肉不笑斜着他不善的问:“不知元秀才可问完了?”

赶客的意思可以说是相当之明显了。

元文就像没看到他阴沉的表情一般,笑意晏晏,“并无。”

柳青山‘你’了一声,还欲再言,被蒲白捣了一胳膊肘,“对客人什么态度!饭给你留在锅里,快去吃吧。”

他头上的火被她一句带了水的话浇灭了,傻乎乎的应道:“好,我去吃饭。”

蒲白淡淡‘嗯’了声,接着与收起笑容的元文探讨他的问题。

等讨论完元文所有的问题,他再也没有借口留下,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柳青山暗暗啐了一口,凑到蒲白跟前叨叨,“未央,你不要和元秀才走的太近,他可身负婚约呢。与他定亲的女娃娃啊是陶家村村长的女儿。”

她波澜不兴的说:“与我何干!”

“额”他挠了挠头,傻笑着说:“确实没关系昂。”

蒲白瞥了他一眼,轻轻一笑,如繁花盛开。

柳青山又一次看呆了,眼中闪过痴迷,大手悄悄抓住她的衣服,像是抓住了全世界。

“未央,书上到底讲了什么,你看得那么入迷?不如你给我念念呗。”

他单手托腮看着她,眼睛弯弯。

蒲白挑了挑眉,翻出一个新的故事念了起来。

凤未央的声音和寻常女生的声音不一样,她的嗓子是烟嗓,极具撩人的磁性,听她读书,简直是一种听觉上的享受。

柳青山眯着眼听得很专注,天底下唯有他们二人的感觉让他沉迷。

“山子,山子在不?”

美好的臆想被打破,柳青山脸上浮出戾气,只一瞬又散去,“我在。”

他不情愿的放开蒲白的衣服,起身迎向来人,“大树叔,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柳大树笑得很憨厚,“这不是你虎子兄弟打了一只野猪嘛,叔和虎子忙不开,所以特来找你帮忙。”

随意一瞥看到蒲白,他眼睛一亮,朝她打招呼,“蒲先生好。”

变身文艺青年的蒲白合上书,起身面朝柳大树礼貌问好,“大叔好。您来找山子啊?”

“哎,是的是的。待会儿可要来叔家吃肉啊。”他热情的邀请她。

蒲白笑眯眯的应道:“好的叔,待会儿我一定来。”

两人相谈甚换,但柳青山就不高兴了,直接出言打断,“叔,虎子肯定等急了,我们快过去吧。”

柳大树朝蒲白颔首示意,“那我就先回去了,你等会儿可一定要来啊,叔可没跟你说客套话。

“好,待会儿一定来。”

得到她的确切回答,柳大树这才满意的和柳青山离开。

人一走,院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蒲白划出任务屏,支线任务的进度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五十。

还别说,这个位面的支线任务进行的还是挺快的。

当然,这离不开原身的恶趣味助攻。

摸着下巴想了会儿,蒲白决定明天去镇上转一圈。

凤墨寒派来的人肯定没走远,她到镇上,遇到那些狗腿子的可能性就越大。

傍晚

蒲白没等柳大树使唤人叫她,就自觉的去了他家。

柳月月眼尖的看到了蒲白,蹦蹦跳跳的跑到她跟前歪着脑袋说:“蒲先生你终于来啦,我阿爹还说让我来找你呢。”

她微微一笑,柔声道:“收了一下晒干的药材,所以来的晚了些。”

小姑娘甜甜的笑了,“没事啦。哦对了,山哥哥在那个大棚里呢。”

蒲白点了点头,“好的,谢谢你。”

柳月月顿时龇出一口大白牙,“先生客气啦。”

蒲白见柳月月的眼睛倏地一亮,下意识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个长得人高马大,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男人正在和一位老者说话。

似是感受到了她的打量,如鹰般锐利的双眸像是带了利剑一般,朝着她射了过来。

蒲白稳得一批,含蓄的朝他笑了笑,自若的收回视线,和魂都被勾走的柳月月打了声招呼,就去找柳青山了。

彼时的柳青山正在处理猪头,见她来了,偷偷拈了块猪耳尖塞到她嘴里,“嘿嘿,好吃吧?”

略有些怔愣的蒲白嚼了嚼,竖起大拇指,“好吃。”

柳青山瞬间满足了,抓起斧头狠狠一剁,猪脸一分为二。

无所事事看他剁肉的蒲白随意问道:“这只野猪也不大吧,怎地看这阵势,像是全寨的人都来了呢?”

柳青山放轻声音悄悄说:“本来我想晚上说的,既然你问起,那我得跟你好好说道说道,免得你冲撞了佛爷。”

“这‘佛爷’是何物?”蒲白睁圆眼睛一脸求知欲。

瞧着她可爱的样子,柳青山低低笑出了声。

蒲白瞪了他一眼,他勉强收起了笑,眼中却盛满了笑意。

“咳这个其实是柳家寨的一个传统。听老人说,在松林山中,我们的祖先建了一座庙。本来呢,庙里是没有佛爷的,只有一座佛祖的石像。可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庙里的佛祖像竟然变了!

然后,我们村来了一个游方僧人,去庙中祭拜时忽然跪地,高呼三声‘佛爷’,走的时候还给村长留了三百两银子,说是让村长为佛像镀金。也不知那个游方僧人还给村长说了什么,从那年起,村长规定各家各户每年轮流请佛爷来寨子里转一圈。就是为了保平安。”

蒲白恍然,“保平安,好事啊。”

柳青山放下斧头,拿过一把拔毛的刀在猪脸上拔细毛,还分神给她解释,“确是好事。但最让人想不通的是:女人和小孩儿不能看佛爷,也不能进庙看佛爷,否则就会死!本来我爷爷那辈人是不信的,谁知一个去采

菌子的老婆婆误闯进了庙里。那个老婆婆身体还挺健朗的,结果第二天莫名就没了。这下村里的人都信了,筹资打造了十六台的大轿,每年都会请佛爷出山来寨子里转转。”

蒲白的表情顿时有些一言难尽,“这么邪门的吗?”

他又拈了一块肉塞她嘴里,宠溺的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明儿个村长一定会让你去参加游行的,你一定要推脱掉知道么?”

无奈的张嘴接下他给的肉,她含混不清的说:“明儿个我准备去镇上一趟,买些东西。”

柳青山点点头,“嗯,这样也好。”

他还欲再喂蒲白一块肉,柳月月扯着在蒲白看来凶神恶煞的柳大柱突然出现,浮夸的嚷道:“哼哼哼~~山哥哥好偏心,都不给我吃。”

柳青山高冷的给了她一个目空一切只有蒲白的表情,“想吃自个儿不会拿?”

柳月月指着他‘你’了半天,无可奈何之下求助柳大柱,“大柱哥哥你看嘛~山哥哥好坏!”

一直在打量蒲白的柳大柱拂开她环着他的手,漠然地道:“那便不吃了罢。”

“”

什么叫冷场王,这就是。

见气氛不对,柳青山和起了稀泥,“此处乃厨房重地,女子不得入内。月儿啊,你还是快给你阿娘帮忙去吧。肉嘛,等会儿就能吃了啊。”

眼眶微红的柳月月没应声,很是尴尬的跑出了大棚。

娇娃一走,柳青山开始数落柳大柱,“你说说你,让兄弟说你什么好?月月那丫头不好吗?长得漂亮,脾气又好,还能干。最重要的是:她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你。就算你不喜欢她,也得给人家小姑娘面子吧。总端着冷冰冰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家欠你什么了呢。”

话虽重,但不是没道理。

柳大柱明知柳月月喜欢他,可就是不直接说明‘他不喜欢她’,断柳月月的念想。总是若即若离的,给人家小姑娘一种有希望的错觉,引得人小姑娘天天跟他屁股后头跑。

这种人就是典型的虚荣心作祟,女人又有多少年可耗?

若是不爱,请干脆利落的放开!

柳大柱也不生气,淡淡的应了声,“哦。”

柳青山无语的摇了摇头,已无话可说。

一直充当壁画的蒲白查询了一下柳大柱,发现他家竟然住着一位杀手!

而初见时柳大柱看向她的视线,也并不是好奇,而是辨认。

我擦!

眼睛这么亮的吗?!

不过她身高、胖瘦、脸型、肤色都变了,她就不信只靠一个没见过她的人就能认出她来!

再次与柳大柱对视,蒲白自然而然的移开视线,打量大棚里的设施。

注意力全在他身上的柳青山见他总盯着蒲白,顿时不高兴了,拉着脸干巴巴的质问:“你小子看什么呐?没见过美人啊!”

柳大柱无语的抽了抽嘴角,转身离开了大棚。

他表示不想跟柳青山这个乱吃飞醋的家伙呆在一个棚里。

第九十四章 不做农门妻 (5)

请佛爷的吉时是辰时二刻,蒲白卯时二刻起床,还未到卯时三刻就启程步行前往华池镇。

柳青山本想送她,被她拒绝,“大树叔等会儿必会来找你帮忙,你要是走了,他不就少个帮手吗?”

他纠结的说:“可你没去过华池镇啊”

蒲白拍了拍他的肩,安他的心,“虽然我未去过,但是我能找到。放心吧,啊。”

柳青山纠结的表情变得坚定,“不行!还是我送你去吧。”

说走就走,他夺过蒲白的包袱,扯着她的手臂出了门,没给她反应的时间就关上了门。

“你”

蒲白无奈的敲了敲额头,“我又不是三岁稚儿。”

柳青山扯了扯包袱袋子,强词夺理,“谁说非得稚儿才要人送?你才来柳家寨多久,怕是连寨子都没摸熟,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上路。”

接着又自言自语,“不行,我得买辆马车或者牛车,这样来回也方便些。路途远,你又是女子,走太久会磨伤脚的。”

听他逼叨,蒲白抽了抽嘴角,“我可不是那种养在深闺的娇娇女,就算是你我都能轻易撩倒你信不信?”

柳青山顿时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都不用猜就知道他不信。

她挑挑眉,双手交叉活动了一下筋骨,嘴角扬起不怀好意的笑。

在他没防备的时候,蒲白轻轻松松给了他一个过肩摔,一下子就把他摔懵了。

躺在地上的柳青山满脸不可置信,仰视着她半天没回过神。

蒲白把他拉了起来,抬了抬下巴,很是得意,“现在信了吧?”

“这我”柳青山顿时有些失语。

凤未央身高一米七左右,在一米八几的柳青山跟前还是略显娇小的。身型纤瘦的她轻松就将他扛起摔在地上,虽是偷袭,但也够他讶异了。

“很奇怪吗?”蒲白反问。

柳青山神色颇有些复杂的回道:“确实有些令人惊讶。”

她垂了垂眼睑,心中想的是:原来所谓的‘男女平等’并没有普及所有疆土,至少在偏远的柳家寨里,所有村民都以为女子主内,男子主外是天经地义,她也未曾见过怀孕的男人。

但是孕果树还是有的。

蒲白看着柳青山又问:“那你知不知道凤还国的皇帝是谁?”

哪知他还真摇了摇头,“并不知。”

蒲白:……

行吧,你消息闭塞,你有理。

蒲白不再说话,加快了行走速度。

两人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看到了华池镇的小城门,送她到门口,柳青山把包袱还给她,说:“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要是记不得回来的路,就到车马坊市去租一辆马车,让师傅送你回来。喏”

他从胸前的衣襟里掏出一包银两递给她,“就用这个租,记得去买些好吃的,你看看你,都瘦了。”

蒲白把银两推了回去,“不用,我有银两的。”

柳青山不容置疑的说:“你的是你的,这是我给你的,那不一样。拿着拿着,别跟我犟!”

强硬的把钱袋塞她手里,柳青山拔腿就跑,只余蒲白一脸懵逼的望着他欢快的背影。

笑骂一句‘憨货’,蒲白收起钱袋,转身进了华池镇。

柳家寨

柳青山气喘吁吁的回到寨子里时,活动早就开始了多时。

去柳大树家的路上,他碰到了元文。

元文很礼貌的朝他打招呼,目光却下意识瞟向他身后,没看到想见的人,连笑容都浅了许多。

作为新起之秀的元文曾在滇江郡上过一年私塾,自是见多识广,也知道在大地方,不止男子可娶妻,女子也可娶夫。

他的眼光很毒辣,看人很准,几乎没有错过。

初见蒲白时,他就觉得她非富即贵,身上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独特气质寻常人可模仿不出来。再加上昨日上桌用膳时,他看到她用饭的优雅动作和下意识的餐桌礼仪,更觉得她身世不凡。

于是他心动了,他觉得只要和她打好关系,美好的前程就在不远处等着他。

可惜,柳青山这只拦路虎老是坏他好事!

一看元文猥琐的眼神,柳青山就知道这个假斯文在想什么龌龊的事,脸上的笑意一收,不怎么耐烦的说:“元秀才可有事?”

“啊?”元文呆呆的看了他一眼,下意识回道:“无事。”

“行,那我就先去大树叔家帮忙了,就不跟你唠了,回见。”说完,他就迫不及待的疾走起来。

人都没了影,元文才懊恼的拍了把额头。

他本来是想问蒲白的事,怎地就轻易放柳青山离开了呢?

等走的看不到元文,柳青山才放满了速度。

他冷嗤一声,轻蔑的努了努嘴,“想从我这儿打听未央的消息,做梦吧你!”

随后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大手攥得手背暴起了青筋。

元文凭什么肖想未央?!

未央是他的!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本就该在一起!

这些想法来的猝不及防,但柳青山却觉得是理所当然。而且他的潜意识还告诉他:要是不想办法留住未央,她一定会在某天消失的干干净净!

消失?

不!

他一定会留住她!

不论使出什么样的腌手段!!

远在华池镇的蒲白可不知道柳青山的鬼畜想法,她找了家客流量比较大的酒楼,坐在嘈杂的大厅里耳听八方。

人声鼎沸的大厅里说什么的人都有,说东家长西家短的,说谁家的纨绔又强抢了民女的,说谁家的彪悍婆娘追得自家老公在大街上乱窜的

只有你想不到的消息,没有听不到的消息。

点的菜上了桌,蒲白执起筷子夹了一口。

emm说实话,味道真心不怎么好。

勉强吃了几口,她就有些受不了呛喉调料,放下了筷子。

周围的客人走了几波,消息也在不断更新着。就在她不怎么耐烦的时候,终于捕捉到了让她感兴趣的消息。

几个穿着华贵的少爷顶着大大的黑眼圈来填五脏庙,身上的脂粉味很浓,其中一个微胖的白衣公子神秘兮兮的说:“嘿,你们知道么,听说我们凤还国的大皇女在视察咱华池镇的时候,被贼人攻击,坠崖失踪了!!”

“什么?”紫衣公子一脸讶异,“不会吧?谁敢伤未来的女

皇?!”

蒲白讽刺的扯了扯嘴角,谁敢伤?当然是原身的好妹妹和亲亲皇叔咯。

白衣公子摊手,“谁知道呢。但听说大皇女并没有死,也没有回朝。我想,可能是找了个地方藏起来养伤去了吧。”

神猜小白啊!

蒲白多看了他一眼,竖起了佩服的大拇指。

紫衣公子耸起鼻子,赞同的说:“都坠崖了,保住性命肯定不易,不躲难不成等杀手找上门么?”

另一个黑衣公子搓着手猥琐的笑了,“要是我们救下那位皇女就好了,说不定还能封个官当当呢。要是命再好些被皇女看上,说不准就是未来的皇君!”

他说得那叫一个兴奋,布满红血丝的眼中泛出了兴奋,蒲白看得直作呕。

咦惹

这货的脸简直比他面前的盘子还大。

想这么美,你咋不上天呢?

她摇了摇头,端杯饮茶。

白衣公子又神秘道:“住在我家的那位贵人说,要是我们帮忙私下寻找大皇女,只要找到她,一律加官进爵。咱华池镇的那位老县令一听就疯了,死活要拖着那副散架的身体亲自去找大皇女,生怕错过了晋升的机会。”

黑衣公子戳着菜漫不经心的说:“那老家伙要是再不抓住眼前的机会,死都不会瞑目。”

紫衣公子笑哭,“也是,也是。”

几人用完饭,一出酒楼门便四散而去。

食指摩擦嘴唇的蒲白划出任务屏又看了一眼,上面显示支线任务已经进行到了百分之六十。

嗯,得再投颗石头,让这潭水变成浑的看不清底儿的那种。

秉着浪费可耻的优良传统,蒲白忍着怪味把盘子里的东西全都吃完了。又连喝了几杯茶,才把那股怪怪的味道压了下去。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蒲白准备回寨。

走到镇门口,她突然想起柳青山的自言自语,‘我得买辆马车或者牛车,这样来回也方便些’

买牛车或者马车?

好说!

她找到买卖牲口的集市,与老板砍了十几分钟的价,成功用八两银子拿下了一匹带车厢的良驹。

老板咬着手绢忍着肉痛挥手送蒲白远去,差点没忍住当场去世。

玛德,卖了几十年的马,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鸡蛋里挑骨头都挑得他心悦诚服的买家,简直口怕!

明天出摊的时候一定要看看黄历,要是再碰着这么个大神,他直接关门回家得了,免得还要倒欠一屁股账!

不管是四只蹄子还是四个轮子,速度就是比‘十一号’快,步行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硬生生被四只蹄子缩短了一半。

回到柳家寨,迎佛爷的活动已经结束了。

蒲白驾着马车往柳青山家赶,路遇的人无一不惊讶,都停下脚步羡慕的看着身长腿长的马儿。

马车进了柳青山家,正做木工的柳青山放下手头的东西迎了上来。

瞥了眼马车,他渐渐皱起了剑眉,“车夫呢?怎么是你驾的车??”

蒲白跃下车,摸了摸马儿的背,轻描淡写的说:“这是我买的。”

所以她才是车夫。

第九十五章 不做农门妻 (6)

柳青山顿时瞪圆了双目,“我给你的银两,不足以买下一匹马。你花的是自己的银两对不对?!”

加重的语气,蒲白依旧很淡然,“我们非亲非故,你收留我已是仁义,我又怎能随意花销你的银两。”

非亲非故?

柳青山气笑了,不过脑子的吼了一句,“我看了你的身体,就应该对你负责!照顾你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吼完立马回过神,尴尬的不敢看她。

瞧他手足无措的样子,蒲白只当没听见他的胡话,表情一柔,“老是麻烦你,说实话,我真的挺不好意思的。这马也没贵到哪里去,你收下,权当我的谢礼。若你不收,我将寝食难安。”

一派肺腑之言说得柳青山气不起来了,他长叹一声,“好吧。可马车是你买的,所以你用的时候不必跟我报备,可知晓?”

蒲白乖顺的点了点头,惹得柳青山内心尖叫着想在她黑乎乎的脑阔上薅一把。

可爱,真鸡儿可爱。

可惜未央不让他摸……

敛下眼中的遗憾,他到厨房把饭端了出来,“快来吃。”

蒲白打水洗了洗手,坐到椅子上端起碗狂吃。

蒲白带回来的棕马一夜之间,爆红柳家寨。

翌日天才蒙蒙亮,很多村民就在柳青山家门口探头探脑的。要不是都是熟人,柳青山定会以为他家遭贼惦记了。

“各位伯婶这是…?”

马家大婶咧着大嘴笑得夸张,“山子啊,你吃饭了没有啊?想必你们两个大男人也做不出多好吃的东西,要不要大婶帮忙?”

看着她贼溜溜往院子里瞟的绿豆眼,柳青山抽了抽嘴角,婉拒,“多谢大娘关心,但,不用了。我和小蒲都会做饭的。”

“大男人做饭能有多好吃?别跟大婶客气,来来来,大婶今个就让你们尝尝大婶年轻时征服你大叔的厨艺!”

吧啦完不给柳青山反应时间,就推开他强闯进了院子里。

马儿正在鸡舍旁低头吃草,马大婶惊呼一声,几乎是跑到了马儿身边,粗糙的大手试探着摸了摸马儿光滑油亮的皮毛,眼中满是羡慕嫉妒。

“额滴娘,这家伙长得可真俊!”

爱不释手的摸了又摸,马大婶的目光黏在了马儿身上,又道:“山子啊,要是以后婶儿有用到这些牲口的时候,你可一定要借给婶儿啊。”

用马拉农作物,想想都觉得奢侈、拉轰。

柳青山很想毫不留情的说一句‘臣妾做不到’!奈何都是村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闹太僵总归不太好。

脑筋转了转,他为难的说:“婶儿,这马车不是我买的,是小蒲买的。她只在咱柳家寨住几个月就会走,到时马车当然也会带走。”

当然,这只是措辞。

马大婶难得回首瞧了他一眼,“哎哟~~想必小蒲也不是小气的人吧。他在哪儿?大婶儿亲自跟他说!”

说实话,柳青山非常不乐意给马大婶借马车。

要知道,这老货就是一饕餮,只进不出。马儿她倒是没那么大胆子不还,但到了她手里吃亏是肯定的。

没想到蒲白才刚把马儿带

回家,她的狗鼻子就闻到了,天都没亮就跑他家预定来了。

柳青山毫不怀疑,这老货昨晚激动的可能都没怎么睡觉,就盼了天明。

还在睡梦中的蒲白就被马大婶咋咋呼呼的声音给吵醒了,听到马大婶问起她,反正睡不着,她便起了床。

“婶子好。”

马大婶寻声望去,看到她后猛地拍了下手,扭着水桶腰走向她,“蒲先生醒啦,哎呦~婶子饭都没做好,先生恐怕得等上一等。”

蒲白:……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朝柳青山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他耸耸肩,努嘴指了指嚼草的马儿。

哦,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她马上绽出笑脸,“不劳烦婶子,山子做饭还蛮好吃的。况且,山子已经把米下锅了对不对?”

柳青山忙点头应和,“是,是的。婶子,刚才我就把米下了锅,这儿应该都快煮开了吧。”

马大婶翘起莲花指‘嚯嚯’一笑,“不妨事,婶子可以再给你们炒上一盘下粥吃的小菜啊。”

蒲白:……

这位大婶儿怕不是属苍蝇的,逮着缝儿就叮。

“可是…”柳青山状似为难的说:“我煮的是野菜粥,不用炒小菜的。”

三番两次被拒绝,本就性格暴躁的马大婶不高兴了,插着水桶腰跟一丈青大娘似的指着他数落,“我说山子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大婶真心实意想给你帮忙,你倒好,半点儿不领情!上次,还有上上次你阿奶来你家闹事的时候是不是大婶帮的你?”

柳青山:明明你是来看戏,被我奶误伤后才和我奶刚起来的…

“你爹娘没了,是不是大娘忙前忙后,帮你洗衣做饭、帮你招待送丧客的?”

柳青山:明明别的奶奶婶子都帮了好吗?

她越说越起劲,连很多只是走了个过场的事都把功劳揽在了她头上,让柳青山很是无语。

大清早就遭受噪音的荼毒,蒲白揉了揉闷痛的额头,耐心终于耗尽,“婶子,我和山子这里真的不需要你帮忙。这会儿天色已经不早了,想必叔还得吃完早饭下地去吧?你要是再不回去,叔到时发火让你受气,你可别怨我们!”

对付这种脸皮堪比城墙的老娘们,就得强硬,你软了,她反倒来劲了,得寸进尺的没个头!

冷冰冰的语调冻僵了马大婶脸上的怒意,她见蒲白和柳大树的面色很阴沉,怂唧唧的咽下嘴里的脏骂,讪讪离去。

其他探头探脑的村民也看出了两人心情不虞,带着不甘先回了家。

嗯,没事,来日方长嘛。

中午或者晚上来,都一样啊。

没了碍眼的垃圾,蒲白和柳青山吃了一顿愉快的早餐。

几天没有进山,柳青山揣了两个饼子,腰间别了一个水囊,把弓和箭甩在了肩上,“未央,我中午不回来。冰洞里有新鲜鸡肉和野菜,中午的时候记得做饭吃。”

学着挽草鞋的蒲白头也没抬的回道:“知道了,路上注意安全。”

有她这么一句话,比在饥饿时吃下一大碗肉丝面还要煨贴。

才打了两双勉强能用的草鞋,就到中午了

蒲白放下手里的活计才准备做饭,刚从地里回来的柳大树提着一块野猪五花肉进了院子。

“哟,还真买马车了。刚开始听他们说,叔还不敢信呢。”柳大树打趣着,把肉递给她。

勉为其难的接过肉块,蒲白请他进屋喝茶。

柳大树摆摆手,“叔刚吃过了,来你这儿啊,主要就是为了瞅瞅这马儿。”

好在他有分寸,只走进打量马儿,没有上手摸。

男子甚喜枪与坐骑,柳大树爱马,不足为奇。

蒲白炒了一道辣子鸡丁,又下了一锅刀削面。把面直接干捞出,她做了两碗拌面。

“叔,吃饭吧。”

看得入迷的柳大树点了点头,随后又摇摇头,“大叔都吃过了,小蒲你快吃吧,别给叔占碗。”

不管蒲白怎么说,他就是不肯吃。

得,牛不喝水强摁头,不吃就不吃吧。

直到她吃完饭收拾餐具,柳大树才跟看够了似的与她告辞。

除了柳大树,陆陆续续又来了很多村民。不是来问价格的,就是他每坐一次马儿到镇上,得多长时间,多少铜板。

蒲白在牛车原有的基础上加了一枚铜板,竟无一人跟她竞价。

从这以后,蒲白又多了一条挣钱的门道。

夜晚

蒲白即将陷入睡眠,鲜红的警报在她面前狂闪,脑海中刺耳的警笛声将她的瞌睡虫都吓跑了。

蒲白艰难的撑开眼,发现经纬网上一串小红点正在朝这边奔来。

看样子‘搞事情’这一趴还是蛮成功的。

她蹑手蹑脚的下了床,绕到柳青山炕边喷了点儿沉睡喷雾,让他睡得更香。

确定不会吵醒他,蒲白推开窗户,灵巧的跳了出去,朝着杀手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根据指引,她走到了一处竹林边。

此乃杀手必经之地,今日她要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昨晚查看智脑空间的时候,蒲白惊讶的发现空间格里竟然有她上个位面用剩的炸弹!

这说明什么?

说明系统升级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蒲白不能主动杀人,又不想狼狈的被杀手追着跑。只能出此下策,将人引来攻击她,而后‘正当防卫’。

杀手逼近她设好的陷阱中,等人都落网,她扯动引线,炸得杀手们魂飞魄散,断肢横飞。

最终,蒲白放走了唯一一位双腿健全的杀手回去复命。

不是喜欢杀她吗?

好啊,那就宣战呗。

我最喜欢你那种看不惯我,却又干不掉我的沙丢样!

干完大事,蒲白回家去睡大觉。

接下来的时日里,她的生活愈发不会安宁,但她保证,一定会把对柳青山的伤害降到最低,直至没有。

昨晚露的那一手,凤墨寒肯定清楚了她真的没死!

心生怨恨之下,不知她会做出多么疯狂的事。

但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来杀她的都是凤墨寒的人呢?

她那位亲亲皇叔呢?

难不成早就被凤墨寒给leng死了?!

第九十六章 不做农门妻 (7)

蒲白低估了凤墨寒心狠手辣的程度,看着柳青山面呈死灰色,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样子,她的眼中沁满了冷意。

放出cc将柳青山全身扫描了一遍,虚拟屏上显示出了详细的毒药介绍以及解毒方法。

解毒用的药材在柳家寨后的山中都有,她让小a去采药,自己则冷静的烧水,照顾他。

他终究是被她的自大所连累,看样子,柳家寨是不能再待了。

若是再待下去,估不准凤墨寒会对寨子里的人大开杀戒。

毒药的药劲还是很强的,柳青山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一会儿突然醒来红着双眼怒吼、自残,一会儿猛地倒下去,呼吸微弱,宛如将死之人。

蒲白盛了碗温热的水,扶起柳青山,喂他喝下专门针对毒药类的抗生素,才勉强让他恢复正常。

但她知道,必须要配出解药,柳青山才能脱离危险。

“蒲先生,你可在?”

一道温润如冬季中一缕暖风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蒲白放下手里的毛巾,让cc照看柳青山,才走了出去。

见到来人,蒲白礼貌一笑,问:“不知元秀才找我有何事?”

看着她如画的面容,元文的小心脏砰砰直跳,白净的脸颊微红,颔首避开她的目光有些羞涩的说:“蒲先生,过几日就要科举了,我还有最后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先生,不知先生可有时间?”

蒲白阖首表示有时间,元文高兴的走到她身边,跟着她坐下,与她探讨。

此次元文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来此,皆因他听到了柳大柱与一位像是从京都来的陌生男人的谈话。

要不是声音听起来很焦躁的柳大柱抱怨,他还不知道他从初见时就高看了一眼的蒲先生竟是凤还国顶顶尊贵的大皇女凤未央,以后的太女殿下、女皇陛下!

这也使得元文的心更加火热了,要是与太女打好关系,等她回朝时,定会念及情谊,对他施以报答。

到时……

他的脑洞开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一发不可收拾。

蒲白说完她的看法,等待了几息不见元文回答,先是唤了几声,无果后她皱起眉看向他,发现他竟是魇住了!

猛拍了他一把,元文一个激灵,瞬间惊醒。

美梦被打碎,他正欲朝扰他美梦的罪魁祸首发泄怒火,对上的却是蒲白的黑脸。

元文顿时一惊,忙站起作揖道歉,“很抱歉蒲先生,是我不对,我不该在这个时候跑神的。”

蒲白合上笔记推向他,同站起漠然道:“元秀才还是整理好思绪再来吧,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你自便。”

言罢,很不给面子的回了屋。

这种态度要搁别人身上,他早就发难了,可如今人是凤未央,是他不能得罪,还得仰仗她鼻息求发展的存在。

她如今的态度,就像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她看不上他!

这怎么行?!

元文拿着书的手一紧,心中却燃起了斗志。

他,一定会让凤未央刮目相看的!

元文刚走,小a就带着药草回来了。

蒲白按照解毒药上的步骤,依次将药材加入药罐中,等药罐里的药水变得黏稠,她倒出来端进堂屋,喂柳青山服下。

他中的毒很是阴毒,就算喝下解药,也不会立即见效,而且还会吐血不止!

但是等身体里的脏血吐的差不多,他就可以好起来了。

柳青山昏睡到晚上还是没醒来,吃完晚饭的蒲白正欲去洗碗,就收到了监控网的警报。

蒲白停下脚步,饱满的樱唇勾起令人捉摸不透的笑。

七八个杀手飞檐走壁的才到寨子中央,就都暴毙了。身上一丝伤痕也无,甚是奇怪。

翌日

柳青山从浑浑噩噩但算得上是美梦的梦境中醒来,望着纱状的床幔,颇有种今夕不知是何年的感觉。

学柳青山编篮子的蒲白听到屋里的响动,放下手里的活计跑进屋,看着已经从床上下来的柳青山问道:“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柳青山见到她先是露出惊喜,而后摸了摸还有些闷痛的胸口,无所谓的说:“没事,我壮实着呢。”

蒲白皱起的眉头就没舒展过,“你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因为这关系着你的身家性命。”

“啊?”柳青山一愣,似是没想到不过就昏迷了一次,问题就来的辣么大!

蒲白解释道:“你中毒,正是因为我的原因所导致的。此毒很是霸道,即便是喝完了解药,都有发作的可能。所以,只要你一觉得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

柳青山听得很懵,但能为她挡毒,他还是很乐意的。

“放心吧,我若是哪里不对劲,我一定会说的,我可比你惜命多了。”说着,他还信誓旦旦的拍起了胸脯。

这一拍可就不得了了,柳青山不仅开始狂咳,甚至吐出了更多的血,整个人看起来无比憔悴。

蒲白先是一惊,随后不慌不忙的又端了一碗药进来,喂他喝下。

柳青山咳血的情况这才好转。

休缓了将近一周时间,柳青山彻底好了,不仅如此,还肥了一圈儿。

他很瑟的拍了拍和沙包更抽象了的肌肉,准备等蒲白回来就跟她表演一场肌肉秀。

然而,他等到的却是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离别信和一万两白银。

这一万两白银几乎是蒲白的整个身家,她如今只剩一百两和包袱里的身份玉佩。

她也愁啊,要是可以,谁愿意跑来跑去的?到底是和软乎乎的床有多大的仇恨,日麻嘞!

但为了安全,为了正义,她愿意当一只永远没有镜头的奥特曼!

蒲白离开柳家寨的消息都不用她暗搓搓的四处宣扬,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一样飞速飞到了凤墨寒耳中。

于是乎,穿着各种团队统一服装的杀手来了一波又一波。

瞅他们的样子,蒲白觉得吧,他们应该是想把她耗死!

不过…她潇洒的一撩刘海,笑得那叫一个鸡贼。

躲了无数波杀手,支线任务的任务进度条也跟坐火箭似的蹭蹭蹭往前跑,最终停在了百分之九十五。

嗯,还差百分之五。

对于蒲白遛狗似的躲闪**,众杀

手是崩溃的。

有本事堂堂正正的来一场pk啊!溜来溜去算什么好汉!

但蒲白依旧我行我素,惹得众杀手牙根痒痒,却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皇宫中

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上的凤墨寒可不敢调动暗卫去那该死的村子灭了命大的蒲白,只能用手头的私房钱请杀手。

可不论是她雇哪个组织的杀手,无一不是铩羽而归!

请顶级杀手出活的费用可不低,凤墨寒听不到凤未央的死讯,私库里的银两也所剩无几,再这么下去,全府上下可就要吃土了。

一瞬间有些束手无策,随之那双和蒲白有八分相似的葡萄眼阴恻恻的眯起,其中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不出蒲白所料,凤墨寒亲自来了她所在的断情崖。

“我们,也该是时候做一个了断了。”凤墨寒看着她,眼中的神色复杂难辨。

蒲白可不是真来和她打架的。

凤墨寒做好姿势朝她扑过来时,蒲白速度快到只能看清一道虚影,瞬间消失在了断情崖。

凤墨寒:……

等下次见,一定要将她扒皮抽筋!不然实在难消她心头之恨!

成功从凤墨寒手中逃脱,蒲白激动的打开任务屏,上面显示:支线任务完成!

她瑟的挑了挑眉,在女音提示过后领取了主线任务。

任务目标:柳青山

性别:男

年龄:二十三

职业:猎人

主线任务:改变任务目标人生轨迹

任务目标基础生平:一月后,将会有一对寡妇母女来到柳家寨。同为寡妇的女儿付梅在见到柳青山时一见钟情,并对其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从未谈过恋爱的柳青山当然挡不住如此猛烈的攻势,很快便缴械投降,拜倒在了付梅的石榴裙下。

初始二人如蜜里调油,过得很是幸福,再加上婚后不久付梅怀了孕,柳青山更是对其疼爱有加。

但是,付梅腹中的孩子并不是柳青山的。

直到孩子还有一个月就要降生,柳青山才知道这件宛如晴天霹雳的噩耗!

事情败露,付梅嫌贫爱富、尖锐刻薄的嘴脸便露了出来,她不仅正大光明的和姘头一起亲亲我我,甚至在孩子出生后当着他的面与姘头欢好。

忍无可忍的柳青山无比坚定的要休了付梅,可付梅又怎会罢休?!

更不幸的是:付梅的姘头是华池镇的一名捕快。他利用手头的职权,陷害大字不识一个的柳青山通敌卖国!

如此荒唐的罪行那个贪官县令还就真信了,听都没听柳青山的辩白,将他打入死牢。

第三天,柳青山在大牢中气绝身亡。

而官府对外的说法,则是柳青山因心头有鬼,羞愧的自杀而死。

蒲白:……

以前咋不知道这货还是一潜在的武大郎呢?

她已经真香的麻木了。

以后,她以后一定擦亮眼睛做任务,好好‘珍惜’初见时的男女,因为说不定他(她)就是她的主线目标。

第九十七章 不做农门妻 (8)

蒲白才准备开始执行她的真香计划,就被两个穿着黑衣服的家伙残忍的扼杀。

其中一个长得笑面虎,表情更是笑面虎的女子笑呵呵的说:“要是太女殿下愿意跟随属下回京,属下自不会动粗。”

蒲白:……

她就是不想回去,她就是只想完成任务肿么破?咬她啊,略略略…

蒲白酝酿了一下情绪,影后程序启动,秒变哀愁脸,“唉…你们虽是父皇的暗卫,但也应该知道,我并不是治国的材料。五皇妹文韬武略治国样样精通,她才是最好的皇帝人选。我相信,在她的领导下,凤还国会走的更远。”

她说的认真,一丝玩笑也无。

如此深情的演出,并没有博得笑面虎的雷动掌声。

笑面虎依旧是笑嘻嘻的,只抬了抬手,她身边的跟班就拿着绳子朝她走了过来,那模样,活像一个强抢良家女子的恶霸!

一头黑线的蒲白想,她是不是应该惊慌抱胸踉跄后退,为应景顺便再吼两嗓子‘救命’?

过了遍脑子,蒲白恶寒的舔了舔牙,不咋乐意的放弃了这个羞耻的idea,转打感情牌,“凤一,好歹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小时候我也帮你良多,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就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我不是不回去,而是真的有要事!而且…”

她放低声音嘀咕,“父皇明明健壮的能一拳轰死一头牛,为了骗我回去,连薨逝这种怪诞的理由都想了出来,我真是…”

别说无盐了,连花椒、辣椒、大黄瓜都没得了。

听到她的嘀咕,凤一那张风流的脸抽抽个不停,难得有了臊意为她的主子。

“咳咳…圣上的意思是:他已无力管理偌大的国家,你既已成年,也该到了做你该做的年龄了。”

凤一说的苦口婆心,但蒲白就是油盐不进,打死不回!

不回?

凤一眯了眯勾人的狐狸眼,猩红的薄唇似扬非扬,“既然如此,还请殿下不要责怪则个。”

朝手下使了个颜色,拿着粗长麻绳的黑乌鸦跟套圈儿似的把挽成圈状的绳子套在了她身上,那叫一个准。

蒲白抽了抽嘴角,“你这叫大不敬你知道吗?信不信本宫摘了你的脑袋?!”

黑乌鸦丝毫没有被蒲白的虚张声势吓到,他绑了她就算了,最后竟然听凤一的撺掇,一掌拍晕了她!

靠!乃们这帮古代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皇权至上’?!

都敢打晕主子了我的天。

凤一可没她戏精。

见聒噪的家伙昏了,从他手中接过蒲白,脚尖一点就消失在了原地,黑乌鸦紧随其后。

>>

在两个时辰后,蒲白才幽幽转醒。

她跟一条咸鱼干似的瘫在软塌上,感受着马车的震动,她握起拳,默念清心咒。

因为,她怕杀了这货,回去后皇帝找她算账。

“我们已经走了多久?”

闭目养神的凤一眼睛也没睁,只道:“两个时辰。”

“噢。”

还行还行,没弄得她睡穿整个任务。

接下来二人都不出声,寂静的气氛在马车中蔓延。

随着行走时一晃晃的马车,蒲白的双眼很不负众望的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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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夜兼程下,蒲白三人六天后回到了皇朝。

她刚回寝殿连屁股都没坐热,文召帝就扯着文慧皇后急吼吼的来到了她的宫殿中。

瞧着面前两张与查询出来的基本信息中的照片一般无二的脸,蒲白忙站起行礼,“见过父皇、母后。”

文召帝矜贵的点了点头,算做应答。文慧皇后温柔的屏退下人,等到殿中只剩他们一家三口,周身气质一变,跟泼妇似的拧起蒲白可怜的耳朵,可人的脸上尽是杀意,“小央央,你跑啊?咋不跑了?!不就一凤墨寒嘛,你要没死偷偷回来不成么?!就那小鳖崽子,本宫一根手指就能碾死她你信不信?!”

蒲白:……

不信不行。

她弱弱的点了点头。

文慧皇后恨铁不成钢的在她额头戳了一指,埋怨道:“你说说你,作为我皇甫玉的女儿,你怎地如此之孬?!那小鳖崽子动了你又如何?等你养好伤,娘抓住她亲自让你上刀,就算你活剐了她,娘都给你撑腰!可你…可你竟然被她吓的连皇位都不要了!!!”

“呜~~”文慧皇后秒变哭丧脸,抽出手帕假模假样的拭泪。

蒲白:……

满头黑线的求助跟老僧入定一般的文召帝。

可惜文召帝没有接收到她倔强中带了点儿恐惧的眼波。

于是乎,蒲白硬生生扛下了长达一个多时辰的音波攻击。

嗯,看样子她成长了,欣慰。

说得口干舌燥,文召帝还贴心的奉上一杯茶。

文慧皇后喝完后满足的喟叹了一声,跟炮仗一般正在啪啪啪狂爆的心情顿时大雪转阴。

“哼,反正我和你爹后日就要启程去游山玩水了。要是你不想我们客死异乡,就尽情的扔下皇宫里的一切跑路去吧。”

蒲白…蒲白凝白的手指握了又放,放了又握,差点儿没忍住一拳砸扁文慧皇后的俏脸。

可这是原身她妈,打不得。

蒲白:呵呵。(面无表情jpg)

充当背景板的文召皇帝终于高抬金嘴,定了最终判决,“就如你母后所说吧。央儿,父皇和母后都看好你哦。”

蒲白很想说,她看不好自己。

但是……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秀恩爱,蒲白默默抱住了原身的身体,自己的灵魂。

果然,父母才是真爱,孩子完全是意外!

念了n遍清心咒,烦躁的心情才平复下来。

下完最后通牒,夫妻俩携手把宫归。

怪不得原身不想回来,摊上这么一对不着事的爹妈,简直噩梦。

然后…这噩梦就很突然的降在了她头上。

可她并没有一点儿惊喜肿么破?

蒲白午睡了一个时辰,外面的天已经暗了下来。

她刚起身,一个宫女听见响动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太女殿下,可是要用晚膳?”

伸了个懒腰,她眯着眼睛点点头,“上来吧,不要油腻的。”

“是。”宫女行完礼恭敬的退下。

接着,另一个宫女端着一盆水进来放在了洗脸架上,还贴心的为她拧干了毛巾。

蒲白穿好衣服鞋子走到洗脸架旁,弯腰抹了两把脸,剩余不多的困意跑的一干二净。

等宫女将废水撤下,五个太监端着丰盛的菜肴有序的进殿,整齐的摆放在了桌上。

四菜一汤,还有一碗白米饭。

蒲白端起白米饭风卷残云,等吃完,除了蛊里还剩了点儿汤,别的盘子干净的就像刚刷过一般。

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她眯着眼慵懒如猫。

唔…吃惯了清粥小菜偶尔来顿大餐,简直香到没朋友。可一想到还有两天她就要当皇帝,就糟心的不行。

她的任务啊……

还有二十几天柳青山就要和那小寡妇相遇了啊……

她再这么耽误下去,错过最佳转折时机,岂不是一大麻烦?!

得,在办公室跟邵桐侃的山终于如一把剑悬在了她的头上。

蒲白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自己了,难不成她的嘴开过光?!

自娱自乐了一会儿,蒲白的心情多多少少好了些。

她换下衣服,拿着柔软宽大的浴巾走到书架前摁了旁边的花瓶,书架朝两边移去,露出了一潭由汉白暖玉砌成的硕大浴池,浴池里的水还冒着热气。

又是日常搜索一番,蒲白知道了浴池里的水是从温泉里接下来的。

噢…真是该死的资本/主/义。

不过今儿个便宜她了哈哈哈哈哈…

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洗去一身铅华,蒲白想踏实的睡一觉,却在凌晨三点多的时候被一群宫女从被窝里挖了出来,沐浴、更衣、梳头、化妆、焚香,迷瞪的蒲白顿时更迷糊了。

话说,这是要干哈?

等站到了高高的祭台上,蒲白才知道她这是被文召帝和文慧皇后联手坑了。明明说好再过两天才让她登基的,这才过了多久?!

蒲白心里的小人气得直跳脚,很想撂挑子不干,但是…

环视了一圈周围,她不由得有些怀疑文召帝是不是把暗营里所有的暗卫都召集了过来。

啧,她的脸还真大!

“吉时已到,祭祖”

蒲白抱着有她小臂粗的香走了一段,做完样子被侍卫接过放在了高大的鼎炉中。

被动假笑的蒲白有点希望她的亲亲皇妹再搞搞事情,那她就可以暗搓搓的跑路了。

隐匿在暗处的凤墨寒怎会甘心一朝努力给他人做嫁衣,尤其那人还是耍过她的凤未央!

她放出手下所有的底牌,想着一击必中,今日必定要将凤还国收入囊中。

但她的完美计划还没实施呢,就被文召帝手下最隐秘的一支队伍龙隐卫,打的措手不及。

蒲白生无可恋的登上了皇位,一天的繁琐流程走下来,她差点儿没给跪了。

还有这该死的凤冠,尼玛怎么这么重?

好不容易歇下,蒲白再次感叹皇帝不是人干的。

她刚想许愿消除她在这个世界存在过的痕迹,心脏处倏地猛烈疼痛了起来。

那股灭顶的痛苦疼得蒲白差点儿厥了过去。

第九十八章 不做农门妻 (9)

蒲白抓着胸口的衣服表情狰狞的坐在了龙床上,剧烈的疼痛弄得她连呼吸都难。

她咬紧牙关,骂了句脏话,从智脑空间拿出止痛药干嚼了两颗,痛依旧止不住。

蒲白全身上下都冒出了冷汗,打湿了内衣,她蜷缩成虾子状,红唇咬出了血迹。

越疼,她的脑子反倒越清醒。

仔细回想剧痛来临之前她的所作所为和想法,忽然发现是她想过要用愿望消除原身在这个世界的存在之后疼起来的。

看样子原身是不想消失啊……

蒲白脸上露出了十分扭曲的笑,自言自语,“不走就不走呗,干嘛搞得我这么难受?我告诉你,我没有求着你让你将身体借给我,这是你自愿借给我的,请你搞搞清楚!下次你若再这般,小心我一个不高兴颠覆你的凤还!”

别看蒲白外观长得可爱漂亮,脾气也挺和气,但是要是一旦伤到她身上,她会立马翻脸,什么混事都干得出来。

其实也不止她一个人是这样,成了鬼,戾气总是会重一些。

即使附在了活人身上。

狠话放完,疼痛瞬间消失无影。

蒲白站起活动了一下筋骨,冷嗤一声,“可真tm是个贱骨头!”

没用的东西,但凡当初对凤墨寒狠上一点,也不会死的不能再死!如今还敢在她身上撒气,妈的就一窝里横!死了也不亏!

脱下凤袍换上便服,唤宫娥打了盆水,蒲白简单洗了把脸,又到温泉里泡了个澡,周身毛孔被热气打开,顿时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洗完澡她便躺在床上睡觉了,明日还得起早些去上朝,快些把朝中的事宜处理完,她就得赶紧去找柳青山,棒打鸳鸯!

emm……

这么一想莫名有种心虚感是怎么回事?

带着对柳青山的莫名愧疚,蒲白陷入了睡眠。

寅时三刻

蒲白还做着梦,就被她的女官给叫了起来。

一脸懵逼的享受着宫娥的伺候,等洗完脸,蒲白才堪堪有了那么点儿精神。

她揉了揉闷痛的脑阔,对皇帝这个职位又有了深刻的认识。

怪不得各朝各代的皇帝都是英年早逝,每天起这么早,又得批数不清的奏折,那都是过劳死的吧?

当然,原身的亲亲父皇除外。

嗯,她得暗中培养老五,等她能独挡一面了,她就拍屁股走人。

理想总是丰满的,现实总是骨感的。

上了朝,礼部尚书上报:东沥郡爆发了巨大的洪水,造成了上万人死亡,数人受伤,房屋良田受损基数庞大,无法估量。

蒲白眉头一皱,厉声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现在才报上来?!!”

礼部尚书拖着一把老骨头颤巍巍的跪下,脑门上全是汗,“禀皇上,此事发生在…发生在…一个月前。”

最后四个字要不是蒲白耳朵灵还听不到呢。

蒲白气得飙了一句国骂,抄起茶杯精准的砸在了礼部尚书的身上,指着他一通臭骂,“你的顶头上司给你发工资

,你就是这么干事的?!朕的百姓死伤无数,你不赶紧调查,还隐瞒了将近一个月!那朕要你有何用?!拿你当摆设吗?你个棒槌!!”

水灾若是处理不好,会引发瘟疫的,到时,遭殃的可就不止是东沥郡了。

蒲白深吸了两口气压下怒意,指着礼部尚书说:“把你知道的统统告诉朕!”

礼部尚书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东沥郡传来的消息都告诉了她。

头一次当皇帝,蒲白不知道这些大事都要和朝臣商量,她想了想,直接拍板,“第一:飞鸽传书给离东沥郡最近的两个郡守,开仓放粮拨一些给东沥郡应急,还有药材;第二:开将军率兵押送粮食、衣物、药材赶往东沥郡。记住,东西一定要完全用在百姓身上!若发现有人徇私,就地处决!”

押物资这么大的事,还是要找个正义的人来干。其他人…呵,她怕她给的是篮球,送到百姓手里的时候就成鹌鹑蛋大小了。

“第三:飞鸽传书时吩咐其他郡的郡守到东沥郡实地考察,发现尸体一定要集中到露天去焚烧,否则极易发生瘟疫;最后,东沥郡总是不间断的发生洪水灾害,我们要做的不是继续加高堤坝,我们要做的是从根源切除这个隐患。所以,我们得治水。”

雷厉风行的决定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不满,因为蒲白的有些想法他们一下子根本没想出来。

开守将军激动的面红耳赤,出列跪地铿锵有力的说:“臣!一定不辱使命!”

蒲白的面色总算好看了点儿,温声道:“希望开爱卿不要让朕失望啊…”

他坚定的点了点头。

“事不宜迟,开爱卿现在便去点兵吧。小元,你跟随户部尚书去准备银两,收集粮食和药材,对了,还有衣物。一定要快。”

站在她身边的小元应了一声,带着户部尚书离去。

三人一走,金銮殿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刚刚蒲白发了通火,众朝臣还是有些心惊的,没想到平时看着温和的她竟有此等魄力。

朝臣队伍在文召帝在位时分成了好几派,其中人数最多的就是三皇女凤墨寒,其次就是皇叔凤平真,他们相互制约着,直到蒲白登位,各派才被文召帝手下的影卫瓦解。

因此,蒲白的皇位才会坐得如此安稳。

除了礼部尚书的大事,接下来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上完朝,蒲白简单的吃了些东西,就到御书房批改摞成山的奏折。

里面还是有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皆被她驳了下去。

等批完奏折,又到了吃午饭的时候。

小元去忙了,提醒她吃饭的是另一个小太监。

蒲白点点头,放下毛笔回到盘龙殿,吃完午饭又回到书房列举治水的方法。

>>

过了几日,东沥郡传来开将军的信。信上说:瘟疫爆发了。

蒲白心里一沉,立即拍板准备亲自去东沥郡。朝臣齐跪在金銮殿外,让她三思而后行。

但蒲白就是喜欢想一出,来一出。

她意已决,下旨让五皇女

坐镇朝中,第二天便带了几个龙影卫前往东沥郡。

另一边的柳家寨

自蒲白走后,柳青山就变得魂不守舍,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某天打猎还差点儿被熊瞎子抓伤。

回家草草的吃完饭,他就会拿着蒲白留给他的信痴痴的盯着看,不过几天,信就被他捏的起了毛边。

透过信纸,他仿佛看到了他与蒲白之间的过往,是那么甜蜜,现在看来,又是那么的苦涩。

首先看不下去的是柳月月,她气冲冲的走到柳青山面前,夺过信纸撕碎,扔在地上又狠狠踩了几脚。

柳青山大惊,深邃的眼中红色暴起,一把推开柳月月慌乱的捡拾碎片,颤着手往一起拼凑。

柳月月踉跄着后退几步,站稳后叉腰瞪着他。

今日她可是打定主意要毁了这玩意儿的,怎么可能轻易就会让他拼好?

还有一小块纸片就能拼好,柳青山眼中腾起了亮光,没成想柳月月又探出了罪恶之爪,挥翻了他手中的纸片不说,还冲进厨房盛了一勺水泼在了纸片上。

纸片浸湿,上面的字变得模糊不清,柳青山的眼睛,也跟着变得模糊不清。

瞧着他那颓废的样子柳月月就来气,她气哼哼的说:“如果你真的放不下他,那就去找啊!整天一副死人样子,你摆给谁看呢!”

她的话如同黑暗中的一盏明灯,柳青山腾地站起,脸上浮出似悲似笑的表情,“对,我该去找她的,我至少要让她知道我喜欢她。”

柳月月一扬下巴,满脸的孺子可教,“对嘛,你等在这儿他也不可能知道你的心意。”

柳青山急忙冲进堂屋收拾了几件衣服,把蒲白留给他的银票妥帖收好,就准备启程去找蒲白。

兴冲冲的走到大门口,柳青山极速刹车,表情僵住了。

走在他前面的柳月月听不到他的脚步声,停步回头看向他,问:“怎么了?”

柳青山颓然的说道:“我…我并不知她家住何处…”

柳月月提高嗓音不可思议的问道:“什么?!你不是说蒲先生是你亲戚家的孩子吗?!!”

他苦笑着说出了真相,“其实,未央是我救回来的。那时她浑身是伤,在我这儿养了许久,等伤口缓和,她才以我亲戚的身份融入到了柳家寨中。而且,她还是一个姑娘。”

“未央?”

柳月月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问:“她的原名就叫未央?”

柳青山点了点头。

“未央…未央…”她念念有词,总觉得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但是在哪里呢?

忽地,她脑中闪过一道光,她惊喜的呼出声,“我知道她住在哪儿!”

柳青山抬眸看向她,面上平静,眼眸深处却暗藏着期待。

柳月月生怕忘了,快速说道:“我说这个名字咋这熟呢,蒲先生还在的时候,柳大柱来过我家一次,跟我爹在屋里不知在说啥,我悄悄偷听,听到柳大柱说要我爹给蒲先生使绊子,让她不能回到京城。而且,蒲先生的真名叫凤未央,我就只知道这些了。”

第九十九章 不做农门妻 (10)

“凤未央…京城…好!我知道了,我会找路人问的。”

柳青山很激动,即便知道的信息有限,但是,他相信他一定会找到未央!

落好锁,柳青山将钥匙交给了柳月月,“家中还有两只鸭子,你可以带回家中。其他的,就劳烦你照看了。”

她大大咧咧的摆了摆手,颇有些嫌弃的说:“你废话好多啊!要是你下次回来的时候带不回嫂子,就别回来了知道没?我嫌丢人!”

柳青山感激之情无以言表,道别话说完,他挎着包袱踏上了寻人之路。

>>>

蒲白带着凤一和凤六快马加鞭,用了两天时间到达了东沥郡,跑死了一匹好马。

她很低调,所以没人知道皇帝微服私访的事。

受灾的是东沥郡的中心城市和周边的小县城,面积十分之广,但最严重的还是东沥郡的左膀和平镇。

瘟疫爆发后,东沥城就戒严了起来。外面的人不能进,里面的人不能出。

蒲白三人自然也被守城士兵挡住了,一副翩翩佳‘公子’作态的凤一上前交涉,不知让那两位士兵看了什么,吓得他们跪地无言行礼,恭恭敬敬的将他们三人迎了进去。

她好奇的问:“你给他们看了啥?”

凤一笑得莫测,“古人言:天机不可泄露。”

瞧着她老神在在的样子蒲白就来气,她一直忘不了这家伙和那只黑乌鸦逼她回朝的情景,愈发看不惯凤一,“切,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给他们看了什么。”

除了令牌还能是什么?

凤一来兴趣了,扇子也不摇了,好奇的问她:“您说我给他们看了什么?”

蒲白笑得眉眼弯弯,看向她的脸后一下子变得面无表情,“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哼!”

她傲娇的扬起下巴,不轻不重的故意撞了凤一一下,拉着马大摇大摆的走过,要不是凤一闪避速度快,怕得残在马蹄下。

凤六暗暗偷笑,在凤一看过来时憋笑憋成了猩猩脸,“咳…老大你没事吧?”

凤一淡漠的瞥了他一眼,唰地打开扇子,拉着马悠然的跟在蒲白后面,看着她的背影,狐狸眼中破天荒露出了带着些纵容的笑意。

郡守府中

当蒲白拿出代表着身份的皇令时,矮胖的郡守吓得立马跪在地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蒲白很不客气的坐到了首座上,看着他不善的质问:“洪水灾害已过月余,为何城中依旧难民遍布,甚至连房屋都不曾修缮!朕倒是想问问你:你到底是干什么吃的?!粮库里的粮食呢?!备用资金呢?!都他妈被你吃了?!”

郡守头抢地,声音中带着颤意,“回…回陛下,因受灾面积实在是太大,微臣只能用粮仓里的粮食和备用资金去援助灾情最严重的地方,城中情况还没那么糟,所以微臣…微臣放在了后面。”

俯视着他几乎缩成球的庞大身躯,蒲白眯起眼睛,看似漫不经心的说:“朕不是已经让开将军将物资运送过来了么,前两日可是就到了。难不成,开将军没有给你留下物资?”

胖胖的身体抖了抖,郡守说道:“留了,只是臣还没开始救助而已。”

还没开始救助?!

蒲白一个激动差点咬到舌头。

她气得冲到郡守跟前一脚将他踹翻,指着他惊慌的脸怒目而视,“你可敢指天发誓你只是没来得及救助?”

郡守一咕噜爬起甫又跪下,磕头认错,“是臣的错,臣这就去发放物资。”

“还不快去?!”

郡守连滚带爬的出了屋,蒲白嫌恶的瞥了他一眼,打定主意等灾害过后卸了他的官。

“走吧,跟朕去瞧瞧朕的好爱卿是怎么办事的。”

走到门口她脚步一顿,吩咐道:“凤六,你去和平镇找开将军,与他了解情况。”

“是。”

等凤六一走,就又剩下了她和凤一相看两相厌。

“跟朕走吧,小火鸡。”

她故意叫着,眼中露出狡黠的笑容。

凤一扇扇子的动作一顿,合上扇子恭敬地道:“是,火鸡大王。”

蒲白:……

丫丫个呸!

“闭嘴吧你,哼!”

这只火鸡一定是上天派来克她的,同性相斥,果真不是没道理。

>>

两人出府到街上转了一圈,越看蒲白眉头皱得越紧。

这都一个月了,不仅患者没治好,房屋没修缮,就连巷子里、屋里生了蛆的尸体都不曾处理!

日麻嘞,这样要是不滋生瘟疫,她姓倒着写!

“火鸡,去,找几个人来,把大街小巷里的尸体、乱七八糟的垃圾都集中一下,找一个没人烟的地方一把火点了!”

凤一忠诚的执行她的任何命令,“是。”

“还有”她正欲从空间偷渡一瓶从最讲卫生的十字星购来的万能消毒剂,腿上突然多了一个挂件。

蒲白懵逼的低头看着抱着她的腿眨巴着大眼睛瞅着她的小男孩儿,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小萝卜头,你想干哈?”

小男孩吞了吞口水,可怜巴巴的说:“大姐姐,能不能给阿才给点儿吃的啊?”

摸了摸他的头,蒲白面色一柔,温和的问道:“小弟弟,你告诉姐姐,郡守大人是不是没给你们发衣服和吃的东西?”

小男孩儿迟疑的点了点头,“嗯。郡守大人不让我们告诉别人的。大姐姐,你一定不能告诉郡守大人,这件事是我说的哦。”

蒲白心中冷笑着,但表面上却一派温和,“不会的。小弟弟,姐姐这会儿身上没带吃的。但是你放心,郡守过会儿就会来发放粮食的。”

他那水汪汪的眼睛里腾出亮光,不可思议的问:“郡守大人真的会发吃的吗?”

她肯定的点了点头。

小男孩瞬间笑眯了眼,笑容灿烂如朝阳的向日葵,充满了对世界的希望,“那阿爷就不用挨饿了,他一定会活下去的。”

蒲白笑了笑,掏出消毒剂递给凤一,“处理完脏东西之后,把这个小瓶子里的水在水桶中加一滴,洒在东沥城的每一个角落。”

一接过,折回郡守府找人手。

她摸了摸阿才的小脑袋,安慰道:“别怕,要相信朝廷,相信陛下,一定会治好洪水!”

阿才松开她的腿,握拳一脸坚定,“嗯!洪水一定会好起来的!”

蒲白陪阿才等了一小会儿,郡守就带着一帮人拉了好几辆马车的食物和衣物停到了一处规模较大的坊市。

他擦了擦头上的汗,从随从手中接过铜锣,重重的敲了一下,扯着嗓子喊道:“乡亲们,这些都是圣上批下来的物资,请大家排好队依次来我跟前领取。记住啊,不能多领、冒领、耍赖皮知道吗?要是被本官发现,一定不会轻饶!”

本以为要熬不下去了,没想到朝廷却没有放弃他们,还送来了这么多救命的东西。

一众百姓齐齐跪地,高呼,“圣上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震耳欲聋的声音环绕在东沥城上空,经久不散。

这边派粮之事正顺利的进行着,但另一边的凤一就没那么好过了。

家中死绝的便罢,但有亲人去世的,就算凤一说破了嘴,家属都不同意火化家人的尸体,更有偏激者还想与她动手!

忍无可忍,凤一在扇柄上摁了一下,一把简洁的扇子就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剑!

她挥剑将一张桌子砍得七零八落,语调中似含着冰碴,“你以为我想让你们烧掉自己亲人的尸体吗?就算是我我也不愿意!但是你们看看这是什么时候!城中瘟疫虽轻,但也已经开始盛行了,若不补救,东沥城变死城是很容易的!而带来瘟疫的罪魁祸首,就是没来得及及时处理的尸体。所以,请大家好好想一想吧。毕竟,东沥城的命运,就掌握在你们手中。”

撂完话,凤一找了口井打了桶水,拿出蒲白给她的小瓶子打开,往桶里滴了一小滴。

与那些浑人浪费时间不值得,她还是先去收拾好的房屋和巷子大街消消毒吧。

接下来,让我们把镜头切换到柳青山这边。

话说柳青山终于下定决心要找到蒲白,等出了镇,步入更大的城市之后,一些观念将他的三观冲得七零八落。

原来,原来男人也可以生孩子啊…

想想那种场景,他却意外的不讨厌,甚至还有些欢喜。因为他的潜意识告诉他:孩子,是筹码。

是干什么的筹码?

他的潜意识却不愿意再告诉他。

想不通就抛一边,柳青山找了个面摊坐下,要了碗面和一颗鸡蛋。

当他喝茶等候上面时,邻桌正在聊天。

甲:“听说了没?离咱老远的东沥郡发生水灾了!”

乙(嫌弃脸):“少见多怪,我早就知道了,你还当稀奇说呢。”

甲:“老子不跟你犟。那你知道新皇登基的事吗?”

乙:“这我还真不知道。”

甲终于扳回一城,得意的说:“我姑舅老爷的叔叔的二大爷的孙子在郡守府当差,听他们郡守老爷说的。”

他忽地放低声音跟乙说:“听说新登基的皇帝可是个女的!”

第一百章 不做农门妻 (11)

乙淡定的嘬了口面条,含糊的说:“少见多怪。我国史上的女皇帝还少吗?”

不照样将国家治理的仅仅有条。

甲接过老板手里的面,往里放了一勺辣椒,感叹道:“也不知是哪位皇女登上了皇位。”

喝了口面汤,乙咂咂嘴,道:“当今圣上只有三个女儿,三个儿子,还有一个弟弟。去除皇子与王爷,就只剩下了三个皇女。照我看,最可能登上皇位的应该是大皇女凤未央。要知道,她可是皇后所出,是正经嫡女。”

乙重新挑的面还没塞到嘴里,就被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箍住了手臂。

他心中一突,看着男人警惕的问:“你…你想作甚?!”

高个男子也就是柳青山,迫不及待的问:“你们刚才说,当今皇帝是谁?!”

乙顿时像看神经一样看着他,但还是耐着性子解答,“我只知道登基的是个女皇,但是具体是哪位皇女就不知道了。”

柳青山急了,不依不饶的问:“那…那你知道凤未央吗?”

乙和甲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语。

“不都说了嘛,凤未央就是大皇女 。”回答的是甲。

见他跟石头似的石化了,乙动了动手臂,没好气的说:“男男授受不清!你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吗?!”

柳青山放开他的手,连声道歉。乙也非常好说话的原谅了他,回头和甲说话,不再理他。

柳青山望着耀眼刺目的太阳,有那么一瞬的晃神。

他想过蒲白会是钟鸣鼎食之家的大小姐,也设想过她是商介之女,却没想到她会是高高在上的女皇陛下。

暗暗苦笑一声,他心中的坚持,开始松动。

就算找到又能如何?

他真的能和她在一起吗?

他…配吗?

“小伙子,你的面。”

老板将碗和小碟放在桌上,招呼了他一声。

下意识的一应,跟游魂似的坐到桌前,机械的吃面。

一碗面下肚,柳青山根本没尝出其中滋味。

付完钱,他漫无目的的走着。

浑浑噩噩,要不是撞到了人,他还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

“哎呦~~~”

随着柳青山的踉跄,一道妩媚娇软到哪怕是女人都会沉溺其中的女声惊呼出声。

他反应过来后将人扶了起来,立马放开她后退两步,懊恼的道歉,“对不起,是我没看路。你,有没有伤到?”

瞧他避之不及的模样,女子身边的老妇人不开心了,“诶?我说你这个年轻人是怎么回事?你撞到了我家梅梅,瞧瞧瞧瞧,她的手都擦破了!你一句对不起就想一带而过?呵!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老妇人圆圆的脸盘子看起来很有福气,但是眼中的不怀好意与尖利的声音,败了相。

柳青山皱了皱眉,毕竟是他有错在先,也不好随意发火,只得耐着性子赔不是,“大娘,是晚辈的错,晚辈愿意负责令嫒的药费,不如我们找个医馆替令嫒看一下吧。”

见柳青山低三下四的,老妇人就更觉得他好欺负,插着腰不

依不饶,“上医馆?好你个烂心烂肺的东西!你这是在咒我家梅梅去死吗?!”

木讷老实的柳青山顿时懵了,他一向对这种喜欢撒泼的妇人没辙,只能不断道歉。

一边的付梅火辣辣的视线赤果果的扫视着柳青山健硕有型的身躯,那张还算的上是清秀的脸上露出了令人不齿的淫色。

等看够了戏,付梅才假模假样的阻止了她的母亲,“娘亲,我没事的。还得多亏这位大哥将我及时扶起呢,多谢大哥。”

柳青山绷着脸神色冷峻的点了点头。

紧盯他的付梅视线更加炙热,如此英俊的男人,若是她付梅的人就好了。

柳青山自是不知付梅让人恶心的心思,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去找蒲白,自是不会将时间浪费在两个没必要的人身上。

他干脆利落的从袖子里拿出三两银拍进老妇人的手中,淡漠的说:“我歉也道过了,银两就当是医药费的折现吧。”

顿了顿,他干巴巴的说了句,“就此别过。”

柳青山一走,老妇人脸上瞬间浮出收了三两银子的贪婪笑容,“早知道这小子这么容易诓,娘就多要一些了。”

付梅理了理长发,勾人的眼中闪过对她母亲的厌恶,“好了,我们走吧。”

“哎哎哎。”老妇人满口答应。

母女俩与柳青山走的方向南辕北辙,就像两条永远都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

东沥郡

在蒲白和开守将军的强强联手下,和平镇的疫情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其他乡镇灾后重建也进行的很顺利,且瘟疫被她扼杀在了萌芽状态。

眼瞅着回宫日期将近,蒲白却病倒了。

郡守府

蒲白躺在床上,面色苍白,连红润的唇都失去了血色。

她紧闭双眼,额头上放着一条浸了冰水的毛巾。

开守将军吓得是魂不附体,生怕她得的是瘟疫。请来大夫检查了一番后,发现是劳累过度,换而言之,就是累倒了。

他愧疚的透过帘子望着床上的蒲白,懊恼的说:“是臣无用,才会让陛下病倒,是臣的错。”

从蒲白病倒开始脸色就一直阴沉沉的凤一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陛下爱民如子,自是闲不下来的。将军日后要慎言,免得被有心人听去,恶意编排陛下。”

开守将军先是一怔,反应过来其中的弯弯绕绕后,在额头上拍了一把,“是臣老糊涂了,日后定会慎言。谢凤护卫的提醒。”

凤一只摇了摇头。

等开守将军走后,凤一在外间站了片刻,用扇柄敲着手慢慢踱到里间,停到床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蒲白精致的面容。

忽地,她弯下腰,做出了一个超乎想象的动作伸出冰冷的手指,在蒲白的唇上暧昧的摩挲,从轻到重。

直到蒲白饱满的唇有了血色,她才满意的收回了手。

而后什么也没做,只坐在床沿陪着蒲白,有规律的换她额上的毛巾、用干净的布沾湿,滋润她略有些起皮的唇瓣,照顾得是无微不至。

可这一切,昏睡中的蒲白都不知道。

蒲白这一病就是一周,当她的身体刚痊愈,她就急着要回宫。

皇帝离宫时间过长,终究是不好的,容易引人诟病。

尤其是她才刚登基。

这次回去没来时赶,回到宫中时用了六天时间。

盘龙殿中的蒲白屁股才沾到椅子上,五皇女凤未澜就急吼吼的跑了过来。

“皇姐皇姐皇姐皇姐……”

蒲白:……

“你叫魂呐?!”她没好气的吼了一声。

着一身紫衣的凤未澜被自家皇姐吼了也不生气,傻fufu的一笑,“嘿嘿,皇姐,我好想你啊~~”

嫌弃的拍开她的脸,蒲白怀疑的盯着面前这张与她有八分相似的脸,“你又憋什么坏水呢?”

莫怪蒲白警惕,实在是凤未澜太皮,只要她叫‘皇姐’,准没好事!

凤未澜扭捏的笑了笑,小腰拧成了麻花,“就是伦家看上了开将军家的二公子,皇姐能不能为我们赐婚啊?”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蒲白忙喝了一口刚泡的君山银针压了压惊,“你喜欢人家,人家喜欢你么?”

凤未澜油腻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她勉强的扯了扯唇,“只…只要你给我们赐婚,感情也可以在婚后培养的嘛。”

“你确定?”蒲白淡淡的抛出一个问题。

这下凤未澜不敢肯定了。

因为…

因为将军府二公子并不喜欢她。

喜欢的是…

她神色复杂的看着一本正经的蒲白,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力。

为什么?为什么她就迟了那么一步呢?!

要是她能早些遇到他,多好?

放下茶杯,蒲白语重心长的劝道:“老五,不是姐小气不给你赐婚。这感情是两个人的事,若是强行凑在一起,你们是不会幸福的。我知道陷入感情的男男女女都傻,都没理智。所以姐不要求你立马想通。当夜深人静,没人打扰你的时候,你再好好想想。若真放不下他,那就努力让他喜欢上你。”

见她脸上露出惊喜,蒲白很不厚道的泼了盆凉水,“就算日后没有结果,也千万不能失去自我。懂吗?”

凤未澜不傻,她知道蒲白是在给她提建议,于是欣然应允。

“我知道了,皇姐。”

蒲白笑着点了点头,揶揄的问:“奏折批完了没有啊?”

凤未澜:……

“那什么,小五还有事,就先走了哈。”

也不等她回答,就脚底抹油,溜了。

溜到门口还不忘扎她亲亲皇姐的心,“姐,御书房里还有很多奏折呢,记得去批知道没?”

蒲白黑着脸抄起茶杯盖,作势要砸,“我leng死你个撂挑子的家伙!”

凤未澜很不厚道的朝她做了个鬼脸,气得蒲白差点儿没打断她的狗腿。

午饭时间

批完奏折后感觉连脑袋也不是自己了的蒲白执起筷子欲夹菜,消失了那么一会儿的凤一跟幽灵似的飘到了她面前。

蒲白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颇有些不喜的问:“你来作甚?!”

第一百零一章 不做农门妻 (12)

什么鬼到底?!

不是说回宫后龙影卫的成员就会自动换到暗处守卫,不会轻易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吗?!

瞅着笑意盈盈的火鸡,蒲白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带给她的森森恶意。

凤一恭敬的行了一礼,道:“陛下患疾未愈,属下实在放心不下,特来看一看。”

蒲白夹了颗虾仁扔嘴里,“那看完了么?”

凤一又露出了万金油式的笑容,“看完了,陛下的身体还是没痊愈,脸色很差。”

我的天呐!来个人把这货轰走吧!

蒲白扶额祈祷。

也不知凤一在发什么疯,回宫的路上照顾她照顾的是无微不至。

说句不好听的,要是她撅一下屁股,这货都能知道她是要大还是小。

最恐怖的是:吃饭的时候凤一竟然也要喂她!

而且她要是拒绝,还胆大包天的断她的粮!

蒲白很想鞠一把辛酸泪,皇帝做到她这种份上的,简直是独树一帜!

好不容易回宫,她满心满眼以为可以暂时摆脱火鸡了,没想到才一小会儿,火鸡就跟幽灵似的落到了她面前。

蒲白看着她无比平静,“所以你想作甚?喂我吃饭?”

凤一还真点了点头,“也不是不可以。”

蒲白:……

老子jio得不阔以!

巴特,蒲白最终还是没拗过凤一,含泪吃下了她夹的所有菜品,差点儿没撑死。

等凤一心满意足的离开,蒲白灰溜溜的滚去锻炼了。

总有一天,她要让那只总喜欢逼迫她的火鸡跪下唱《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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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行走完一个镇子,柳青山深觉速度太慢。

于是忍痛用不多的银子买了匹马,速度瞬间提了上去。

柳青山心里的肉痛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夜以继日,柳青山心中提着一股气,支撑他不停的往前走。

因为,他心里的那个人就在前方等着他。

半个月后

风尘仆仆的柳青山终于抵达了皇城。

此处打探到的消息比别处要精细,准确度也比较高。他找了间粥铺用早餐,店小二上粥时,他拿出十文钱打赏小二,小二眼睛亮了亮,但面上依旧镇定,“不知客官要问什么?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柳青山沉吟道:“你可知当今圣上的名字?”

小二很惊讶他会问如此简单的问题,但还是认真回道:“圣上名为凤未央。”

柳青山的心跳的比任何时候都快,他强撑冷静,继续问:“那当今圣上可否曾在民间消失过几日?”

小二挑挑眉,“这事并不是秘密。圣上确实在淮南一带失踪过,百姓们都在传圣上失踪的原因是三皇女下狠手。如今圣上已归朝二十几日,且在十几天前顺利登基,还亲自到东沥郡抗洪治疫,是百姓们认可的明君!”

说到此,小二的眼中腾起一股莫名的光芒。柳青山不知代表着什么,却被他眼中的光亮晃到了神。

吃完早饭,柳青山挎着包袱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着。

虽然他到达了京城,看似与她的距离又近了,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段触手可及的距离,有多遥远

他找了间客栈先住了下来,准备捋清思绪后规划如何靠近她。

皇宫

和开将军开完会,蒲白瘫在了椅子上,目光发散,浑身上下浑然无力。

“啊……再这么下去,朕一定会猝死的…”她无力的哀嚎着。

从暗处转到明处的凤一倏地出现在蒲白面前,温柔的看着她,细声安慰,“陛下累了,不如属下陪你出宫逛上一逛如何?”

蒲白面无表情,那苍白瘦削的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雕塑呢。

“朕不想去,你自己去吧。”

言罢闭上了眼,懒得理凤一。

她已经够累够惨了,上天为何还要派一只火鸡来磋磨她呢?!

天道不公,凄凄惨惨戚戚啊……

瞧着蒲白厌烦的表情,凤一脸上的笑容一僵,垂下眼睑遮住眼中的情绪,声音依旧轻柔,“那,不如属下让御厨做一些你喜欢吃的东西如何?”

蒲白:……

“您能别阴魂不散的吗?只要你给我片刻的安静,我就谢谢你了。”

她的耐心直接耗尽,说话的语气自然不怎么好听。

凤一抿了抿唇,嗓音变得暗哑,“属下遵命。”

等凤一一走,蒲白睁开右眼,划出任务屏瞅了瞅。

任务进度到了百分之六十,前些天还莫名其妙的降了几点,差点儿没把她吓死。

好在降过之后又升了回去,还多涨了几点,安慰了蒲白弱小又无助的小心脏。

她现在无法抛下手头的事情潇洒的去找柳青山,只能每天跟机器人似的超额完成任务,盼着在剧情变故到来时找到柳青山棒打鸳鸯。

不过即便柳青山和付梅在一起又能如何?

她如今可是皇帝哎,轻轻松松拆散一对恋人还不是动动嘴的事?

想到这儿,蒲白顿时豁然开朗。

对哦,她在这儿纠结个鸡儿啊!她可以直接吩咐手下去柳家寨找柳青山啊!找到后把人带回来不就成了嘛。

蒲白腾地坐起,幅度大得差点打翻桌上的杯子。

她瞬间满血复活,唤出明面上的暗卫影一,将柳青山所在的地方告诉了他,顺带将柳青山的画像也交给了他。

影一一走,蒲白大马金刀的坐下,还瑟的翘起了二郎腿,那叫一个惬意。

同在暗处的凤一将蒲白的吩咐一字不差的听在了耳中,修长的手捏碎了掌心的陶人。

翌日

上完朝,批完奏折,蒲白难得没有朝凤一发火,反而换了身便装,带着她出了宫。

昨天虽然拒绝了凤一,但蒲白其实还是蛮想出去转转的。

自打从东沥郡回来,不管文官还是武官,每日呈上来的奏折中不再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或者重于泰山的大事,内容都变成了请求她不要再出宫。

作为一个认真听取贤臣意见的明君,蒲白当然…会答应了。

反正她暂时也没有微服私访的打算,顺了他们的意,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今天不一样。

今天她高兴。

女生嘛,不高兴也是买买买,高兴了也是买买买。

她今个儿高兴,就是特意出宫买买买的。

走进一家成衣店,蒲白拿起

一件紫色的长袍往身上比划,“好看么?”

凤一定定的看着她,宠溺的笑了,“好看。”

蒲白穿紫色的衣服确实很好看,将她身上的贵气衬托的愈发鲜明。

在众人眼中,蒲白就是一个世家大族中的受宠小姐,来民间体验不一样的生活。

她掏钱买下了衣服,接着又将玉器店、首饰店、胭脂店、各小摊儿,还有典当行转了个遍。

转的店多,凤一手中却没提多少东西。

蒲白唰地打开扇子,端的是风流肆意,引人不自知。

“该吃的我们也吃了,想买的东西也买了。好了,咱们回宫吧。”

浪够了,蒲白也没了想继续逛下去的心情。

打道回府之时,蒲白随意观望着。

突然,她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处小摊上。

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人身上。

他怎么一个人来了京都?

不过既然在这里见到了柳青山,正和她意。

蒲白进了店,随意点了些东西后放轻脚步悄悄走到他身后,用可有婚配?”

在蒲白走到他身后的那一刻,柳青山就知道是她。压抑住心中翻滚的喜悦,他顺从的回道:“我叫柳青山,柳家寨人氏。无婚配。”

蒲白不依不饶的继续问:“那你来京城,所为何事?”

柳青山沉默了片刻,喃喃道:“寻我的爱人,只是不知,她是否喜欢我…”

蒲白顿时一怔,也没收回扇子,只盯着他的后脑勺看,

充当背景板的凤一敏锐的察觉到了二人之间澎湃的汹涌,千疮百孔的心一点点下沉。

无话题可逗,蒲白干脆去开扇子,坐在柳青山对面,看着他真诚的说:“好久不见,山子。”

看着她那张熟悉的面容,依旧纯净如水的眼眸,柳青山暗暗松了一口气。

未央还是未央,一点儿都没变。

“好久不见,未…”柳青山突然卡住了,不知该怎么称呼她。

瞧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蒲白只觉好笑,“山子不必如此拘谨自己,还是和以前一样叫我未央就好。”

“好。”

柳青山点点头,语调颤抖着唤了她一声‘未央’。

蒲白笑眯眯的应了,还开口请他去她家做客。

好不容易见到心上人,自然是时刻不想与她分开。

可她的家在皇宫,他贸贸然跟随她进宫,怕是会引起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烦。

蒲白表示: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算得真tm准!

于是柳青山犹豫的拒绝了她的提议。

蒲白:……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哼!!

她再接再厉继续盛情邀请柳青山。

这次,他没有拒绝。

回到了皇宫,蒲白的马车里,比出宫时多了一个人。

充当背景板的凤一终于找到了发言的机会,“陛下,你准备怎么安置那位公子?”

作者有话说:

冒个泡,谢谢大家的支持。也希望大家可以收藏,支持。谢谢~

第一百零二章 不做农门妻 (13)

把玩着扇柄上掉着的穗子,蒲白漫不经心的说:“自是安顿到朕的隔壁咯。”

凤一瞳孔微缩,沉声道:“盘龙殿的隔壁是重华殿,隶属历代皇后与皇夫。让柳公子住在那处,不妥!”

蒲白被她的话逗笑了,“你管那么多作甚?朕的皇夫,自是要与朕同住的。明明是夫妻俩,为何要分居呢?”

又小声的补了一句,“我又没休夫的想法。”

你的殿我的殿,分那么清楚干啥。

听着她带着虚浮的声音,看着她没有多余表情的小脸,凤一眼中痛苦与喜悦交杂,又道:“可是……”

蒲白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话,“逼逼叨叨的,就你话多!到底朕是皇帝还是你是皇帝啊?再多嘴小心朕赶你下车!”

看着她脸上的认真,凤一沉默了。

皇宫正门

禁卫军总领认出了蒲白坐的马车,示意手下开门放行。

轮到骑着马的柳青山时,总领拦住了他的去路,“来者何人?!”

不客气的声音令蒲白眉头一皱,掀开车帘冷着脸呵斥,“没看到这位公子随着朕的车驾吗?!不弄清来人身份就呦三呵四,是谁教你的?!”

禁卫军总领立马跪下,及时认错,“属下日后一定会注意,恳请陛下开恩,饶恕属下。”

这话说得她就跟那山林里的凶兽似的,她就算有惩罚的心,也开不了口。

“行了行了,下次注意就行。”

放下车帘,她沉着脸道:“走吧。”

等马蹄声渐渐远去,禁卫军统领拂去额上的虚汗,平复狂跳的心脏。

下了马车,蒲白领着柳青山到她的寝殿,准备和他叙叙旧。

“山子,很抱歉,我走的太匆忙,就没来得及当面与你告别,你…不会生气吧?”她问的小心翼翼。

当初离开,本不是她自愿,但她又不能直接向柳青山说明。

真是,难做。

蒲白身份的变化多多少少还是给柳青山带去了一定的冲击,语气间带了些疏离,“我怎会生陛下的气呢?陛下日理万机,时间怎能随意耽误。”

这句话蒲白是咋听咋难受。

她不知怎么回答,便机智的转移了话题,“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呢?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办到。”

柳青山敛眸,将视线放在手上,淡淡地道:“我已确定陛下安然无恙,接下来自是要回到柳家寨的。”

其实他心中真正的想法与他说出口的想法南辕北辙。

他很想留在蒲白身边,想得心口发痛。

可等他与她重逢,才知他们之间横跨的鸿沟有多大。

蒲白点了点头,“行。不过你才刚来,就别急着回去了。等我忙完手头的事情,就陪你出去转转。京城中啊,还是有很多好玩儿好吃的东西的。”

柳青山没舍得拒绝。

既然准备斩断情丝,他就最后放任一次吧。

毕竟,以后不知还有没有机会相见。

两人喝着茶,你一搭我一搭的聊得还挺投入。

转型成女官的

凤一走到她身后,低头在她耳边低语。

蒲白喝茶的动作一顿,放下杯子歉然的说:“山子,有些事急需我去处理,就不陪你了。你先坐着,要是觉得无聊,就找个奴才陪你出去转转。”

她从袖子中拿出一枚令牌放在桌上,温煦的说:“有了它,宫中便无人敢惹你。”

凤一不着痕迹的抽了抽嘴角。

宫中无人敢欺?

她不知该不该笑话笑话她可爱的主子。

有此令牌在手,就算是其他国家领导人也得给她几分面子。

此令牌不是一般的厉害,它纯粹是厉害的没了边。

柳青山也没推辞,乖顺的应道:“好。”

蒲白朝他笑了笑,就带着凤一脚底抹油,冲向事情发生的目的地皇陵。

她倒要去看看,那些自愿请去守墓的太妃在搞什么事情。

蒲白刚走,一个面相和善的女官走了进来,朝柳青山行了一礼,“柳公子,奴婢是陛下临时调给您的。您若是有什么要求或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询问奴婢,奴婢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避开她的礼,柳青山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道:“那就劳你带我出去转转吧。”

女官恭敬的应道:“是。”

女官先带着他到御花园转了一圈。

园中百花争艳,也不知育花人是怎么栽种的,不是这个季节的花都开得灼灼醒目。

接着又转了几个地方,柳青山终于鼓起勇气问道:“请问陛下的妃子住在何处?”

女官隐晦的瞥了他一眼,但没多嘴。

在宫中,最应该注意的就是这张嘴。要是说些不该说的,项上人头怕是就得易主了。

“您随我来。”

女官为他介绍了皇后、皇贵妃、四妃、十二妃和其他有位份的妃子所住的地方,还带他到没有位份的女子混居的隔香楼转了一圈。

柳青山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为何这些宫殿里都没有人呢?”

女官回道:“太上皇的妃子要么到相国寺代发修行,要么自请去守皇陵,要么回到娘家府中,受后生的供养,因此这些宫殿才会空置下来。”

柳青山胸腔中那颗沉寂的心开始跳动,声音大得他想忽视都做不到。

他听到自己问问题的声音中带着些颤意,“那,现在的陛下没有纳妃?”

女官依旧认认真真的回答,“无。陛下才登基不久,前些日子又到东沥郡跑了一躺,没有纳妃的时间。”

柳青山不可控制的眼中腾起了灼热的亮光,与刚才死气沉沉的那个人判若两人。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解答。现在,带我回盘龙殿吧。”

女官双手虚握在胸前,恭敬的行了一礼,“请公子随奴婢来。”

另一边

蒲白与凤一赶到皇陵,墓门前掐架的两拨人已经掐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她气沉丹田的吼了一声,“都给朕住手!”

两拨人瞬间都像摁了暂停键一样,停止动作齐齐看向了她。

蒲白火气是蹭蹭往上涨,指着凤未澜不善的问:“你干什么呢

?作为晚辈,怎可与长辈动手?”

凤未澜不服输的说:“是她们过分在先!明明早就签好了守陵人准则,要守一年。这才守了多少天,就想出尔反尔,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好事!”

其中一位与皇后年龄差不多大的妃子摇着一把团扇,扭着细腰轻盈的走到离蒲白不足十步远的位置站定,以扇掩面,娇笑着说:“臣妾见过陛下。但陛下,澜王此话诧异。是谁定的守皇陵得签字画押,还得守固定的时间?臣妾可不曾记得谁定过。陛下,您可得明察啊~~~”

蒲白冷眼看着她,听她为自己辩解。

这位太妃说的也对,确实无人定过守皇陵还得签字画押、守规定的时间。

可从开国起,这个传统就慢慢绵延开了。

谁敢说这不是一种变相的律法呢?

等这位太妃发表完她的长篇理论,蒲白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漠然道:“您说完了?”

太妃自认为很有礼,实则声音尖的能刺破耳膜,“说完了,所以臣妾们就先走了。臣妾提议陛下还是将此事说说清楚吧,免得下次又闹得这么难看。”

蒲白认同的点了点头,“您说的对,是该整顿一下了…”

太妃脸上的笑容还未完全绽开,就听她话锋一转,“来人!将太妃押进去!”

太妃大惊失色,纤纤玉指指着蒲白口无遮拦的怒骂。

蒲白掏了掏耳朵,冷笑着说:“太妃娘娘,您要搞搞清楚了。历代不管太后还是皇后,守墓时皆会在墓中呆一年。既然尊贵如太后娘娘都能遵守,您为何就不能遵守呢?!”

犀利的问题问得太妃脸色涨红,哑口无言。

“况且守陵又不是让您寸步不离的守着,若实在闷的慌,可以出去转转,可以说是非常良心了。您还有哪里不满呢?”

太妃的气焰被蒲白连珠炮似的问答塞回了肚子里。

“行!行!不放就不放!等太上皇回来,本宫一定要好好问问太上皇,这守陵,真不能随意退出?!”

她自以为有力的靠山到了蒲白这里,连一点儿波澜都翻不起。

“行了,送太妃娘娘进去吧。说这么多话,您也不怕渴得慌。”

凤一亲自动手将太妃‘请’了回去,回到蒲白身边后低声道:“这位太妃娘娘是陆丞相的远房表妹,在太上皇还即位时,承过几日恩宠,才变得这般无法无天。”

蒲白厌弃的拧起了整张脸,“啧,父皇口味可真够重的。只要有点儿姿色,什么臭鱼烂虾都往宫里迎。这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一天尽给她惹事!

“行了行了,回宫吧。”

时间也不早了,她得回去陪柳青山吃饭了。

赶在吃饭的时候回到宫中,柳青山已经让宫娥上好了菜肴,就等她来。

坐到他对面,蒲白嗔怪的说:“怎地不先吃?等我作甚?”

柳青山一改之前的拘谨,笑得很憨,“没事,反正我也不太饿。咱们已经好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今天正好可以补上。”

蒲白耸了耸肩,“好吧,你开心就好。”

第一百零三章 不做农门妻 (14)

用完膳,蒲白陪着柳青山到风景宜人的小榭消食。

两人随意的聊了聊,对双方感观都很不错,很惬意放松。

柳青山听她说完,壮着胆子问道:“未央,你准备何时纳妃?”

蒲白一怔,唇边扬起很自然的笑,“我才登基,不急。怎么,山子想娶妻了?”她揶揄的问道。

柳青山的反应很剧烈,头摆的如同拨浪鼓,“不不不,我没这么想!”

蒲白顿时失笑,“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不必如此当真。”

本来只是个逗趣,他的反应如此之大,反倒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柳青山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垂头不再多言。

肚子里的食儿消得也差不多了,蒲白便带着他回到了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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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守陵的那些太妃就跟着了魔似的,没完没了的闹事。

凤未澜不甚其扰,施过软没用后,干脆只要她们一出墓门,就指挥属下将其绑回去。

既然软的不吃,咱就来硬的!

没成想这一手伤了荣华半生的太妃们的自尊,一个年龄最小的太妃竟因此自杀了!

御书房中正在浏览兵书的蒲白腾地站起,不可思议的问:“你说什么?白太妃自杀了?!”

凤未澜一脸苦相,不停的倒苦水,“皇姐,我是真不知道白太妃为何自杀。平日里白太妃很安静,静到几乎可以让人忽略她的存在。她会自杀?说实话,我不信。”

“闹得最凶、被我绑的最多的傅太妃都不自杀,白太妃怎么可能!皇姐,你可不知那傅太妃有多能闹腾,我真的快疯了!她一会儿要新衣服,一会儿要迎客楼的酱鸭,一会儿又说她闹肚子,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见这般的女子!”

凤未澜气得不轻,也累得不轻,吐槽完,她坐到椅子上,有气无力的说:“皇姐,要不还是把她们放出来吧。这只是一个传统而已,律法中也没规定守陵非得守一年呐。这么僵持下去,我们讨不了好的。”

放离cc,蒲白点了点头,“就如你所说吧。放了她们。”

凤未澜高兴的差点儿跳起来,“好好好,臣妹这就去放!”

拜谢凤家的列祖列宗,她终于可以解放了!!

等她离开,蒲白合上书,踱步到窗前眺望宫中高耸的宫殿,喃喃道:“皇叔啊,你…到底想干什么呢?”

凤未澜走了一个半时辰后,再次气冲冲的闯进了御书房。

“皇姐!她们真是太过分了!!”她的脸和脖子气得通红,炯炯有神的双眸中跳动着愤怒的火焰。

蒲白从奏折堆中抬起头,疑惑的问:“又怎么了?”

凤未澜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咬牙切齿的说:“傅太妃说,若是要她们出皇陵,必须你亲自去请!”

“你是认真的吗?”蒲白笑了。

凤未澜一拍大腿,“臣妹岂会骗你不成!傅太妃真是那么说的!臣妹真是搞不懂她们。自愿去守陵的是她们,不遵守老祖宗的传统要出皇陵也是她们,好家伙,出个皇陵还得圣上去请!她们咋那么大的脸呢?!”

不过就是一群位份最低的嫔而已,还真把自个儿当葱了!

蒲白没有回话,眯起眼睛,摩挲着下巴静静思量。

忽地,她轻笑出声,“行啊,既然各位太妃想让朕去接,那朕就去咯。”顺便看看她们想干什么。

凤未澜坐直身体义正言辞的拒绝,“不可以!”

蒲白摆了摆手,“此事你不必管,朕自有定夺。”

她有些不甘,但还是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放下手头的事,蒲白出发前去皇陵。

皇帝去皇陵时,一般要到陵墓中祭拜先祖,出行仪式不能少,仪仗队更不能草率。

因此历代皇帝除了必要的节日,是不会去皇陵的。

准备好出行所需,蒲白换上凤袍,登上了轿子,凤未澜骑马伴君车驾左右。

半个时辰后,凤驾抵达皇陵。

专门看守皇陵的守陵人迎上前,带领蒲白将点燃的香插入庞大的香炉中,而后派人请出各位太妃,她则跟随守陵人祭拜先祖。

凤家先祖委实有点儿多,等一转儿都祭拜下来,半个多时辰已过。

出了皇陵,蒲白环视一圈,视线放在为首的傅太妃身上,漠然道:“朕依言前来,各位太妃该回宫了吧?”

傅太妃执扇笑得魅惑危险,“陛下能来,臣妾自是高兴的。就是不知此时的皇宫,还好吗?”

心觉不对,凤未澜厉声质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傅太妃以扇掩面,“字面上的意思。”

她心中的慌乱越来越明,靠近蒲白诉说她的不安,“皇姐,我们回去吧。臣妹觉得傅太妃想尽办法将你骗至此,肯定有很阴毒的后手。”

蒲白负手而立,精致绝美的脸上是让人心安的沉着稳定,“皇宫怎么了?朕不过才出来一个时辰而已,难不成皇宫就要易主了吗?”

傅太妃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哈…陛下还不算太笨!”

蒲白用视线描绘手指上的纹路,无奈的叹了一声,“真不知是太妃傻还是朕傻,蝶梦庄周,庄周梦蝶啊……”

她的话具有很强的干扰能力,不过简简单单一句,就动摇了听从傅太妃命令的其她太妃。

她们三三两两的讨论了起来,叽叽喳喳,宛如五百只鸭子齐声高叫。

从她们的只言片语中,蒲白了解到了她的好皇叔凤平真干的好事!

在蒲白尚未归朝时,凤平真就发动了一次逼宫行动。

他败在了文召帝手中,被文召帝贬至苦寒之地,并规定只有皇帝召见,才能进京。

刚开始凤平真还消停了几天,努力建设美好苦寒之地。

结果才过了几个月,他就明目张胆的来逼宫,还与自个儿哥哥的妃子狼狈为奸!

要不是事先让cc查了一下,蒲白也不会知道凤平真早就悄悄进了城,正在等待一击必中的机会。

可惜,机会永远与命运相伴相随。

“真以为朕的皇宫很好进?”蒲白嗤笑一声,冷声道:“朕既然敢来,就没怕过什么!”

“来人!请各位太妃娘娘入宫!”

禁卫军队伍走了过来

,用很强硬的手段将太妃绑进了马车中。

傅太妃最后一个上马车时,蒲白朝她勾了勾唇,放大声音道:“太妃娘娘,有自信是好事,但若自信过了头,就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您说是吧?”

傅太妃冷冷的斜了她一眼,掀开车帘走了进去。

提速回到皇宫,兴风作浪的凤平真已被凤一押解进了地牢。

地牢

蒲白一身凤袍,优雅的走到门前,透过豁口规律的门看着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的凤平真。

“皇叔,既然父皇已放你一马,你为何还要回来呢?而起…还勾结妃嫔。”

凤平真一脸‘人生自古谁无死’的高洁表情,无话可说。

蒲白捂唇低低一笑,“就算皇叔不说,朕也知皇叔是为了什么。但是朕只想说:皇叔,下辈子吧。”

翌日上朝之后,蒲白才知道:凤平真畏罪自杀,死在了牢中。

她叹了口气,精神还有点儿小小的恍惚。

开将军忽然出列跪下,蒲白一脸呆滞的问:“开爱卿这是作甚?”

他硬着头皮不好意思的说:“禀陛下,您已登基许久,该是到了选秀的时间了。”

蒲白:……

选秀…她并不是很感兴趣肿么破。

“咳…那什么,开爱卿啊,朕现在手头的事儿还多着呢,纳妃会影响朕的判断的。”她拒绝的很委婉。

哪知开将军的这个提议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不管文武官,只要是家中有适婚男儿,都跟媒婆似的大力推荐。

肃冷威严的金銮殿摇身一变成了征婚市场,叽叽喳喳,唔哩哇啦的,给人一种置身于鸡场或者鸭场的错觉。

“爱卿们都停一停,听朕说。”

她的声音有点儿小,吵闹的众臣都听见了,瞬间安静如鸡。

“朕也不是不想选秀,只是刚登基,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呢。不如这样吧,明年,就明年,明年朕一定选秀如何?”

有文召帝这个前车之鉴,朝臣也不敢逼蒲白。他们怕逼得其反。

起码蒲白答应选秀了,等一年就等一年呗,他们又不是等不起。

上完惊心动魄的早朝,蒲白回到盘龙殿,牛饮了好几杯上好的茶。

用早膳时,她将柳青山唤了过来。

“怎样?昨晚睡的还好吗?”

那张长时间在室内,变得有些白的俊脸上绽出温柔的笑,“挺好的。”

盛了碗汤,蒲白关心的说:“要是有哪里不对,就来跟我说。如果有眼瞎的奴婢不知好歹伤到了你,直接收拾她便是,不用顾虑太多。”

她说的这番话意指昨天为他送衣服的那个总管。

那人不过爬到了姑姑的位置,便不知天高地厚,随意羞辱没有身份的人。若她没有在他身边安插眼线,怕是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竟在她的眼皮底下受伤!

柳青山尴尬的说:“其实没什么的。”

当踏入皇宫大门的那一刻,他已经知道要面临的是什么。

这是他自己选的,他不会后悔。

第一百零四章 不做农门妻 (15)

练武场

处理完手头的事情,蒲白闲来无事让凤一教她武功。

简单的热身后,凤一先打了一套最基本的拳法。

“陛下可记下了?”

蒲白认真的点了点头,那小模样,就像一个坐得直正、认真听课的小学生,惹人发笑。

凤一唇角勾起不明显的笑意,在她开始打拳时靠近她帮她矫正姿势。

一套拳打下来,蒲白浑身是汗。

但也不是没收获。

凤未央本就有武功底子,只是蒲白不会用而已。

一套拳打下来,就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浑身畅快,轻盈的仿佛能飘起来。

蒲白很不厚道的将凤一赶开,姿势摆开打太极。

在打太极时加入一丝内力,效果更佳,她打得都陷入了忘我的境界。

一个小太监踏着小碎步走了进来,尖利的声音打破了带着安逸的宁静,气得凤一差点儿一刀飞过去削死他。

小太监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说:“陛下,柳公子求见。”

收回气息,蒲白朝他点了点头,“请。”

“是。”

小太监退去,蒲白接过凤一递给她的毛巾擦了擦汗水,将毛巾还给她时道了声谢。

本是很寻常的礼貌举动,凤一却怔愣住了。

她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蒲白卷翘纤长的睫毛,心脏跳动的声音在她耳中回响。

‘嘭…嘭…嘭…’

她捂住左心房,那张风流的脸上罕见的飘上了两朵红云,就连耳尖都变成了粉色。

蒲白没发现她的小变化,小太监带着柳青山出现在她视线中,她迎上前,温声道:“山子,找我有事吗?”

柳青山的脸色阴沉沉的,扯着她一言不发往出走。

见他如此不懂礼数,小太监急了,“诶?你这是作甚?!快放开陛下!”

蒲白抬手止住他,甘愿跟着柳青山走。

她倒是想看看这位亲到底想干什么。

凤一本想跟着,因她的动作也停住了脚步。

以前的凤一可不会想这么多,自她动了情,便处处留意,生怕惹她生气。

这次也一样。

柳青山扯着蒲白出了练武场,走到一处小亭,才放开了她的手,可却背对着她,不说话。

蒲白皱了皱眉,道:“山子,若是有事你就说出来。你沉默着,我也不知你想说什么。你可知,一般误会都是因此而起?”

沉默了十几息,柳青山说话了,声音哑哑的,就跟得了重感冒一样,“宫里的婢女太监都说,你要选秀了?”

蒲白愣愣的摇头,“没有啊,你从哪儿听的?”

柳青山突然就发火了,给了蒲白一个猝不及防,“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大家都知道了,就我不知道!是不是…是不是在你心里,我什么都不是?”

最后的问题,他问得肝肠寸断。

蒲白的脑子结成了乱麻状,还总结出了六点。

……

就是这六点。

话说她和这些npc还挺有桃花缘的,是不是月老他老人家打瞌睡的时候,将她的红线乱牵了一通,才会整成如今的局面?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蒲白垂下头看着脚面,语调中是她自己听了都不忍的冷漠,“山子,你准备准备,明日我送你回柳家寨。我重伤时,多亏你救了我,我也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定会以重金相许,以报你的救命之恩。若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御书房中还有些文件没处理呢。”

说完,她毫不留情的转身快步离去。

柳青山被她的话冲击得神魂俱碎,眼眶的酸涩,抵不过胸口近乎撕裂的痛。

他说不出话,只能无声呐喊,‘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磕磕绊绊的回到重华殿,柳青山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管怎样,他一定要找蒲白问个清楚,要个答案!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蒲白竟真的冷漠如斯,一直到华灯初上,他都没有找到她。

或者说,她是在刻意躲避着他。

陷入极端愤恨的柳青山捏碎了一只杯子,漆黑深邃的眸中闪烁着让人心惊的红光,宛如至魔。

“祁郎…我的…祁郎…咯咯咯…”

诡异寒髓的笑声回荡在空荡荡的重华殿中,人怕鬼惊。

盘龙殿

梳洗完毕的蒲白着一身明黄睡衣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仰视着同样一片黄的纱帐。

其实她送柳青山回去,并不是临时起意。

之前为了完成任务,她派了一个暗卫去找柳青山,结果她在皇城中碰到了来找她的柳青山。

她干脆也没让暗卫回来,直接让他去找柳家寨中名叫付梅的寡妇。

刚开始的一天暗卫并没有找到付梅,到了第二天,柳家寨中来了一对母女俩,暗卫一查,知道了其中的年轻女子就是付梅。

消息传到蒲白手中,她吩咐暗卫一定要看着付梅重新嫁了人,才能回来。

也不知暗卫用了什么方法,付梅母女俩才回村一周,付梅就嫁了人,而且嫁的那户人家还是柳青山大舅家的儿子!

蒲白当时就笑了。

从暗卫发来的信上不难看出,付梅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与柳家老太太对上…

啧啧,画面太美,她连想都不敢想。

她划出任务界面,主线任务后的进度条走到了百分之九十二。

嘛,剩下的百分之八,蒲白猜测,应该得让柳青山回到柳家寨,回归他原本的生活才会完成。

这也是她的猜测,至于成与不成,试过才知道。

到了第二天,柳青山收拾好行李要走的时候,蒲白还是没出现。

可他却出奇的平静,看着凤一礼貌的说:“凤姑姑,能否让草民见陛下最后一面?来京城的这些天,多亏陛下的贴心照顾,草民想感谢她。毕竟,下次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自嘲。

可惜他面对的是除蒲白以外,对其他人都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无情的龙影卫no1,“抱歉,陛下没时间。”

不近人情的拒绝,柳青山依旧没有生气,只撩了撩衣摆,跪在了凤一面前,“草民恳请凤姑姑准草民与陛下道别。”

凤一还是拒绝。

一直关注着柳青山动向的蒲白吐掉荔枝核,鼓着腮帮子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视频中的柳青山

,含糊不清的数落,“这…货疯了…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柳青山依旧固执的不肯起,颇有种蒲白不见他,他便不停歇的豪气。

“md!见就见!今儿个我还非得看看,见了我你是不是能多吃两碗饭!”

潇洒的扬了扬衣袍,她气势汹汹的杀到了重华殿。

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平静如水的柳青山似是死水中投入了一颗巨石,泛起了惊涛骇浪,“祁…未央…”

不知是不是蒲白的错觉,在见到柳青山的那一刻,她总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变得很…妩媚。

蒲白:……

她应该是没睡醒。

柳青山明明就是一个糙汉子好吗!

蒲白淡淡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柳青山咬了咬唇,娘气十足,“能单独说吗?”

她莫名打了个冷颤。

本想拒绝,可那样实在是太过绝情了些,就答应了他。

“行。你们先下去吧,等朕和柳公子谈完事,你们再送他回去。”

几个太监行了礼,就各忙各的去了。

凤一还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蒲白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噘着嘴说:“你也忙你的去!我们兄弟二人聊天,你莫不是还想偷听?!”

瞧着她耍赖的样子,凤一宠溺的笑了笑,“好,我这就让开。若是有事,记得大声喊我。”

蒲白不耐的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三岁孩子!”

‘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孩子。我愿意宠你一辈子。’可惜这句话或许永远都不会有说出口的时候。

隐晦的瞥了凤一一眼,柳青山眼中掠过冷光,煞气蔓延。

柳青山带着她回到殿中,开启了话痨模式。

“山子啊……”蒲白头痛的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

“拖延时间是没用的。”

柳青山如同没听见,笑着说:“我给你泡茶,要不要喝?”

蒲白:……

我想说不想,但我知道你肯定会不高兴。

所以,她可以喝下他泡的茶,就当给他一个面子。

柳青山高兴的取出茶具,给她泡茶。

还别说,在使用高雅的茶具时,柳青山身上竟有种让人说不出的韵味。

反正,很吸引人。

茶泡好后,蒲白从他手中接过茶杯,嗅了嗅清香的味道,小小的抿了一口,抬眸回之一笑,“嗯,很好喝。”

柳青山柔柔一笑,“你喜欢就好。”

蒲白很给面子的喝下了大半壶茶,喝到她的胃里实在容不下,才罢休。

拿出手绢擦了擦嘴,她站起身,唇角微勾,“茶也喝完了,话也说了,我们,走吧。”

柳青山走到她面前,粗糙的手指轻挑她的下巴,微微歪着脑袋柔声问:“真的要我走吗”

怪异的是,蒲白却摇了摇头,“不走。”

柳青山笑意晏晏的问:“为何不让我走啊?”

蒲白直直的看着他,机械的说:“舍不得。”

这三个字宛如一碗蜜糖,甜进了柳青山的心里。

他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蒲白,微颤的双臂说明了他的激动。

第一百零五章 不做农门妻 (16)

凤一想不明白,明明才半个时辰不到而已,为何蒲白会突然改变主意,不送柳青山走了?

不仅如此,她还满目情深的看着柳青山,视线专注,连一刻也不想移开。

凤一第一次明面上质疑主子的决定,“陛下,属下认为送柳公子离开皇城才是最好的办法!”

听了柳青山的劝很不甘愿的到书房处理政事的蒲白脸一下子拉了下来,不悦的质问:“你是在反驳朕?是谁给你的胆子?!”

她一掌劈裂了桌子,冷声道:“朕做什么,还不用你来指手画脚!暗一!”

‘唰!’

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黑衣人悄无声息的跪在了地上。

蒲白指着凤一,道:“即刻起,你与凤一互换位置,转明留在朕身边伺候!”

暗一恭敬抱拳,“是!”

她又看向凤一,冷淡的说:“至于你,就回到龙影营中干你该干的去吧!”

“陛下!”

凤一大惊,‘嘭’地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陛下,属下知错,属下日后一定不会再多嘴!恳请陛下让属下跟在您身边吧!”

言罢重重的磕头。

力道之大,光洁的额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还渗出了血丝。

蒲白不为所动,打开奏折淡漠的说:“命令已下,君无戏言。你走吧,以后尽量少出现在朕面前。看着你,朕烦心。”

最后六个字可以说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凤一颓然跪坐在地,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又认真的行了一礼,道:“属下告退,陛下……请保重!”

蒲白淡淡的应了一声,凤一垂头看着地面,机械的站起身、出了御书房。

御书房外,她茫然的看着偌大的皇宫,却不知该去哪儿,浓重的孤寂几乎将她闷窒息。

翌日

蒲白在朝堂之上宣布了一个惊掉朝臣下巴的决议。

那就是立农户出身的柳青山为皇夫,且一生一世一双人,终生不会再纳任何嫔妃。

文武官员不论哪一派,都是不肯答应的。

废话,要是真答应了,他们家族的切身利益还能保住么?!

哪知蒲白拔剑而起,削落一段长发,将剑搭在了脖子上,“若各位爱卿不答应,那朕就自戕在这金銮殿上!”

蒲白来了这么一出,文武百官的心情那叫一个复杂。

可不答应能成吗?!

不成!

皇族子弟死得死,贬得贬,唯二正常的就只有当今圣上和澜王了。

澜王又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支持她的人屈指可数。

文召帝固然活着,但若将他找回来,局势会更糟!

所以,他们只能忍着心痛,含泪目送帝后一身灼目的嫁衣,相携登上祭天台。

家中老母问他们为何跪倒在地哭唧唧?

他们答:都是圣上闹的!

婚后的生活,蒲白和柳青山过得无比和美。

每日蒲白上完朝回来,都会陪他吃早膳;而后带着他一起到御书房批改奏折,蒲白有时还会与他商量奏折上的问题;忙完

手头的事,只要有时间蒲白就会陪柳青山出宫去转。

一个月下来,两人将皇城内所有的名胜风景转了个遍,也尝遍了大街小巷所有特色美食。

没啥好吃的,蒲白就自己捣腾。

“山子,把那碟羊肉给为妻接一下。”

蒲白抄着一柄漏斗状的大勺子在小铁锅里搅,空出的手从他手里拿过碟子,柔声道:“去配调料,等羊肉熟了就可以吃了,啊。”

柳青山双手撑在桌上,望着锅里红通通的汤水不解的问:“这个要怎么吃呢?还要配什么料?”

瞧着他一脸懵逼,蒲白宠溺的勾了勾唇,“没事,你不会为妻教你喽。”

将勺子搁在碗里,她取了一个小碗,用小勺把盐、小米椒、香菜还有其他调味料和在了碗中,最后往里面盛了点儿汤,递回给他。

“锅里羊肉已经熟了,你用筷子夹出来在你面前的调料碗里蘸一蘸,看好不好吃。”蒲白教得很仔细。

柳青山尝试着夹了一筷子,当裹满了调料汁的羊肉进入嘴中,鲜香中带着一股让人难以言喻的味道在口中炸开,浓郁的香味充满了每一个味蕾。

他的眼睛‘刷’地就亮了,竖起大拇指连声称赞,“好吃!太好吃了!!”

蒲白又给他夹了好多素菜,温柔的说:“好吃就多吃点儿。”

柳青山用力点头,清亮的眼中皆是满足。

怕他吃多了上火,蒲白还偷偷用榨汁机给他榨了一杯解腻的苹果汁。

这顿晚餐吃得柳青山肚儿溜圆,就寝的时候还捂着肚子直哼哼。

蒲白顿时哭笑不得,手放在他的肚子上,施以内力助他消食,“以后可不能再如此贪吃了。”

柳青山横眉竖眼的瞪着她,“谁叫你做的饭那么好吃的!”

面对如此不讲理的丈夫,蒲白能说什么?

只能好脾气的道歉,“嗯,是为妻的错,夫君莫气,嗯?”

扭捏完,柳青山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他一把将蒲白扯进怀中,吻着她的唇软软的说:“未央,我们生一个宝宝好不好?等宝宝长大,我们就把皇位扔给他,和父皇母后一样出去游山玩水。”

蒲白为难的说:“不是为妻不愿意生,只是如今为妻才登基,需巩固皇位,给咱宝宝打下坚实的基础,就不能有一丁点儿的松懈!所以……”

她摸了摸脸色变得不好看的柳青山的脸,温声道:“我们再等等好不好?”

柳青山脾气顿起,一把将她掀翻在地,“行!那你就跟你的国家过日子去吧!不要管我了!”

屁股疼的怀疑人生的蒲白看着他波动着怒火的背影,瞬间有种想冲出地球,去怀疑宇宙的冲动。

话说她才是女的吧?是吧是吧是吧?

那柳青山如今的小媳妇儿作态,又算什么?

那么大一只还摆出矫揉造作的poss,蒲白表示她想静一静。

可惜床上矫揉造作的大只媳妇儿不给她这个机会。

因她的沉默,柳青山胸腔中的怒火翻滚的愈加厉害。

他猛地坐起看着她冷冷的说:“看样子你是真的烦了

我!好!好的很!既然如此,那我们分房睡吧!你找你的温柔蓝颜,我找我的解语红颜!反正你不喜欢我了,这日子还过什么?不过了!”

可怜又无助的蒲白懵逼n连,但是现在不是懵逼的时候,媳妇儿还等她哄呢。

蒲白麻溜的从地上爬起,凑到柳青山跟前低声下气的道歉,“是为妻的错,夫君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气坏了为妻会心疼的。”

她轻柔的将他揽入怀中,吻了吻他的脸、他的唇,在唇上啄了一口又一口。

“不气了昂,不气了。气坏了为妻真的会心疼的。”

想是蒲白的声音太温柔,动作太包容,柳青山情到深处,抱住她翻了个身,加深了她跟小鸡啄米似的吻。

蒲白顺从的承受着他狂风暴雨般的吻,玉手轻拍他的背,柔和的不像话。

这晚,盘龙殿中响动了一整晚。

第二天蒲白去上朝的时候,眼袋深的堪比熊猫,双腿酸的宛如面条。

她龇牙咧嘴的捶了捶老腰,暗暗吐槽再这么下去,她会丢脸的死在床上!

不行!今儿个回去一定要和柳青山好好商量商量!

她老是这种状态也不行啊!

累都是小事,要是批错奏折,在朝堂上说错话,那问题可就大了。

下了朝,蒲白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好菜,作为谈判的筹码。

果然,看在菜的面子上,她家的公老虎没有发威,和他正儿八经谈问题的时候,他看起来是那么的为她着想。

蒲白那叫一个感动,就算大早上的白日宣,淫,都没那么难接受了。

练武场

蒲白拿着一根长棍,一套少林棍法耍得是虎虎生威。

她现在练武不再倾向于内力了,内力带不走,但是学的招式却可以印在脑海中带走,成为无价之宝。

棍法即将收尾,暗一端着一蛊汤走了进来。

余光瞥见罐上的花纹,蒲白就知道汤是谁炖的。

她没有让暗一放在一边,反而放下长棍脚步轻快的迎了上去,小心翼翼的接过了罐子。

她的全部心神都放在罐子上,自然就忽视了暗一脸上微妙的一言难尽。

打开蛊,看到里面的东西,蒲白一下子愣住了。陶罐变成了烫手山芋,放也不是,端着也不是。

她和他谈心,真的只是想说服他在房事上克制一下而已。

而不是她…不!行!啊!!

蒲白哭笑不得,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倒了吧,又觉得有些对不住他。

于是,蒲白捏住鼻子,提起陶罐往可以和碗相媲美的盖子中倒了一盖子,闷气一饮而尽。

擦了擦嘴,她只觉打个嗝都是那些可怜的动物无法描述的部位的味道。

当晚,柳青山跟个人形泰迪似的,又压着她来来回回烙了好几张馅饼。

双颊都凹了下去的蒲白就连浑身的细胞都充满了疑问:为什么?究竟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四天之前他还是很正常的啊。

他们夫妻之间过得那叫一个幸福,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的呢?

第一百零六章 不做农门妻 (17)

为了避免英年早逝,蒲白非常从心的和柳青山玩儿起了躲猫猫。

何为躲猫猫?

就是尽量避免和柳青山同处同一空间。

晚上就寝的时候,她总是借口事务繁忙,歇在御书房。

也不知是不是柳青山也想静静,她歇在御书房的这几日,他都没来找她。

这更是加重了蒲白的鸵鸟心态。

尽职尽责的暗一倒了一杯茶端给她,看着她担忧的说:“陛下,天色已晚,就早些休息吧。您已熬了三天,再这么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

端杯抿了口茶,蒲白无所谓的摆摆手,“放心,朕有分寸。”

暗一欲言又止,还想再劝,被蒲白禀退。

处理完一本奏折,她拿起另一本,看着表皮上的花纹出了神。

这些天,她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被她忘了。

可具体忘了的是什么,她又想不起来。

算了,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既然忘了,就说明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敲了敲脑门,蒲白翻开奏折,继续批阅。

>>>

东方吐露鱼肚白,暗一放轻脚步走到蒲白身边,唤道:“陛下,陛下醒醒,该去上朝了。”

她紧闭着双眼,不耐的翻了个面,继续睡。

暗一又唤了几声,她干脆抬手堵住了耳朵,弄得暗一很是为难。

她伸手推了推蒲白,声音加大,“陛下,该去上朝了!”

做了一夜梦的蒲白精神疲惫,恨不得躺在床上睡他个天昏地也黑。

可耳边有一个家伙不怕死的扰她清梦,问题是她还不能发脾气!

憋屈。

强撑着从软榻上坐起,蒲白臭着脸不看暗一,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之后,换上新的凤袍去上朝。

金銮殿上

蒲白坐得四平八稳,面无表情的听着百官禀告的五花八门的事情。

无聊又没营养的谈话催眠得蒲白很想什么都不顾,闭上眼睛大睡特睡。

可作为一国最高领导人,她活得难上加难。

不仅要装逼,还得装的无形,让别人看不出来。

不过呢,他们哔哔他们的,蒲白思考她自己的。

说来也奇怪,她昨晚做了好多个奇怪的梦。

梦中,她是阎罗殿的员工。

她的工作呢,就是穿梭在各个不同的世界,消除指定任务者的灭世值,或者改变指定任务者的命运。

那一幕幕,就跟科幻片似的,很梦幻。

可不知为何,她竟然有点儿相信昨晚那个光怪陆离的梦!

蒲白决定,等下朝,她要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试着调一下梦中的任务界面。

“陛下!臣有事要奏!”

总是坐上旁观的开守将军黑着脸出列,发声了。虎啸一般的粗犷声音惊得吵闹的朝堂瞬静,将蒲白出走的神智扯了回来。

她游离的视线定在开守将军身上,勉强的勾起唇,“将军有何事要奏?说说看。”

他的那双虎目如一柄利剑,充满杀气的射向了新增的右丞相。

“禀陛下,右相之子昨日晌午时分在醉香楼欺辱一名女子,致使那名女子羞愤自杀。可右相不

仅包庇其子,更是暗中收买看到其子欺辱民女的群众,使得女子的家人求助无门,天天以泪洗面。臣恳请陛下能彻查此事,还女子家人一个真相!”

右相立马否认,“陛下,臣冤枉啊!臣的儿子可是个上进的好孩子,怎会做出那等伤天害理的事呢?”

开守将军瞬间炸了,怒目指着易丞相,恨不得冲上去打扁他那张恶毒又愚蠢的嘴脸。

“姓易的你放屁!既然你如此信誓旦旦,不如我们找那女子的家人对峙一下,不知易丞相可敢?!”

易丞相信誓旦旦的表情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从他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他心中有鬼,蒲白眯了眯眼睛,果断下令让开守将军去查,“若是有人反抗,抓起来扔牢里关他个十天八天,看他如何再影响公务!”

开守将军顿时笑开来,抱拳感激的行礼,“谢主隆恩!臣一定会追查出事情的真相,还女子一个清白!”

蒲白点点头,温声道:“那就有劳开将军了,此事交由你全权负责,相信将军一定不会让朕失望。”

开将军表情坚毅,掷地有声,“臣一定会好好调查,陛下放心!”

“嗯。”

事情处理完,接下来又是一连串枯燥乏味的斗嘴。

终于熬到下朝,蒲白又回到了御书房。

她禀退所有宫娥和太监、还有暗中守护的暗卫,等御书房中只剩她一人,她学着梦中的操作步骤,唤出了虚拟任务界面。

定定瞧着漂浮在她面前的任务界面,蒲白出奇的平静。

她现在已经可以肯定,她真的忘记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可不论她怎么想,她都想不起来。

紧皱眉头使劲揉了揉发痛的额角,那种什么都想不起来的糟糕感觉,让她有种想撬开天灵盖一探究竟的冲动。

啊……

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她到底用什么办法才能想起来?

‘咚咚…’

蒲白很不耐烦的问:“谁啊?!”

敲门的声音一顿,而后门外的人说道:“禀陛下,皇君求见。”

皇君?

哪个皇君?!

蒲白正欲让暗一将那人拖下去,灵光一闪忽然想起‘皇君’就是她的丈夫!

懊恼的拍了拍脑门,蒲白忙起身去开门,狗腿的将柳青山迎进了御书房。

“夫君怎么来了?哟…这汤是给为妻炖的吗?”

她很自然的从他手中接过汤蛊,放在了桌上。

柳青山也不说话,慢慢踱步到桌后坐下,随意翻开了一本折子,上面正好就是劝她纳妃的进言。

合上奏折,他忽地笑了,“陛下只娶了为夫一个,是不是很委屈?”

蒲白:……

有本事你别说的这么阴阳怪气!

她尴尬的咧了咧嘴,求生欲满满的说:“没有啊。能娶到你,是为妻今生最大的幸运。”

“真的?”柳青山摆明了不信。

“真的!”蒲白一脸坚定,就差指天发誓,向他表明非他不娶的决心。

柳青山很不合时宜的笑了。

他捂着唇笑得眉眼弯弯,另一只手朝她勾了勾,“你过来,为夫跟你说件事

。”

见他雨过天晴了,蒲白狗腿的跑了过去,到他身边时蹲下,湿漉漉的双眼跟讨骨头的小狗似的期待的看着他。

那能萌出人一脸血的小模样勾得柳青山没忍住在她的唇上缠绵厮磨了几息。

在蒲白准备回吻过去时,他忽然伸指抵在了她的唇上,神秘兮兮的说:“不可以哦~~”

蒲白懵逼的问:“为何不可?”

你可是我老公哎!咱亲亲是合法的你晓得伐!!

“因为……”

柳青山收回手转摸向肚子,周身散发出了父性光辉,“为夫怀孕了。”

怀孕了…孕了…了…

蒲白觉得她幻听了,使劲掏了掏耳朵,不可思议的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瞧她那副傻样,柳青山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轻笑出声,“我说,我怀孕了。你高兴吗?”

蒲白:……

不是幻听!tm的竟然不是幻听!!

“你……”

她腾地站起磕磕巴巴的问:“你…什么时候吃…吃孕果了?!怎…怎么都没跟为妻说一声呢?!”

带了些质问的语气成功让柳青山的脸黑了下来,他冷冷的看着她,漠然道:“怎么?瞧着你现在的样子,是不想要这个孩子是吧?”

满腔的怒火被他略带委屈的发问堵在了嗓子眼儿里。

蒲白无奈的蹲下,拉着他的大手语重心长的说:“男子怀孕本就不易,生产时危险系数远大于女子,为妻是担心你啊。为妻不是不想要孩子,而是想等着一切都稳定下来再考虑,你怎地就如此着急呢?就算你真的很喜欢孩子,想自己生一个,吃孕果的时候怎地都不告诉为妻一声?”

柳青山垂头轻抚着肚子,让人听不出他语气里的情绪,“为夫还不是怕你不答应。我真的,真的很想要一个你我之间的羁绊。只要有了孩子,我的心才会安定下来。但若你不喜欢,那我就去太医院开些药,把孩子拿掉。反正他现在还小,感觉不到痛。”

这委屈巴巴的小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蒲白怎么着他了呢。

她满头黑线,再次站起弯下腰捧住柳青山的脸,直视他深邃清澈的眸认真的说:“既然你怀了,那为妻一定会尽全力保你们父子平安!你现在什么也不要想,一切都交给为妻。你现在的紧要任务,就是养好身体,不能让宝宝夺走你身体的养分。知道了吗?”

怔怔的看着她坚定的双眸,柳青山的眸子闪了闪,撞进了她温暖的怀中,紧紧抱住她的腰,哑着嗓子说:“我会的。”

心中的惶恐在她说完那些话后,归于平静。

有她在,他什么也不怕!

蒲白单方面的冷战就这么结束了。

新晋奶妈的职位她适应的很快,每天除了处理政事,剩下的时间她都会泡在厨房给柳青山做好吃的,晚上休息的时候也会腾出时间与他谈心,避免他孕中抑郁。

蒲白把柳青山当瓷娃娃看待,将他捧在了手心,照顾的无微不至。

沉浸在她的温柔中的柳青山幸福到冒泡泡,他觉得,天底下不会有女人或者男人会比他更幸福了。

第一百零七章 不做农门妻 (18)

这之后的几个夜晚,蒲白噩梦不断。

她做的梦很繁杂,有些等她清醒,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又是一夜噩梦。

眉头紧皱、冷汗密布的蒲白倏地睁开双眼,气息都变得急促起来。

她深呼吸平复心中的烦躁,微微转头往怀中一看,柳青山箍着她的腰睡得正香,变得白皙的俊脸上泛着红晕,上扬的唇角让人一看就知道他心情很好。

伸长脖子用唇碰了碰他的额头,蒲白扯着被子往上盖了盖,手缩进被子抱着他闭上了眼睛。

自被噩梦惊醒,蒲白就睡不着了。

她静下心,梳理几晚噩梦中能记住的、有相似点的记忆。

一团乱麻被她揪住头,一点儿一点儿的往出顺。

顺着顺着,蒲白在电光火石间抓住了最重要的信息。

她兴奋的睁开眼,手伸出被褥准备调出任务界面。

身边的人突然长长的深呼吸了一口气,双腿蹬了蹬,抱住她腰的手加大了力道,棱角分明的脸在她肩上蹭了蹭,再次睡了过去。

他的这番举动阻止了蒲白的动作。

虽不知虚拟界面散发出的微光柳青山会不会看见,但是他好不容易睡个好觉,这个险不能冒!

蒲白压下激动,轻轻拨开他脸上的碎发,把他探出被褥的手臂塞回了被中。

离天明还有段时间,蒲白闭上眼,强迫自己睡觉。

不知数了多少只水饺,她才迷迷瞪瞪的睡了过去。

睡得很不踏实的蒲白在暗一掀开珠帘的时候就醒了过来。

她朝暗一挥挥手,暗一得到示意退下,在外间为她准备好了洗漱用品。

蒲白屏住呼吸,将动作弧度放到最低,从柳青山脖颈下抽出手臂。

轻巧的下了床,她拿过衣服、提上鞋子,到屏风后换好,悄无声息的出了里间。

一番动作下来,柳青山连呼吸的频率都没变。

梳洗完,蒲白喝了杯茶,吃了两块糕点,就上朝去了。

依旧是毫无营养的琐碎事情,有时候,她都有种想废除早朝的冲动。

若是真有大事,等她看过后,再召集众臣上朝讨论便可。

天天如此,就算有《一万个为什么》,怕都有讨论完的时候。

早朝时间过半,开守将军出列,道:“禀陛下,臣已查探清楚了。易丞相家二公子不仅致使那名女子死亡,且他身上还背负着数条花季少女的命!这些都还只是冰山一角,最重要的是:易府二公子还通过易丞相之手买卖官位!金银数量之庞大,令人咋舌。”

“是么?”

蒲白很平静,平静得易丞相冷汗淋漓,承受不住几乎令他窒息的压力,跪地求饶。

“求陛下饶命!是臣一时糊涂,犯下大错,恳请陛下再给臣一个机会,臣一定痛改前非!!”

易丞相操着一把老骨头不停磕头,‘咚咚’的声音听得人脑门发疼。

蒲白笑了,她道:“易爱卿何错之有呢?用自己的本事赚钱,也不犯法对吧。怪只怪朕太小气,付给各位爱卿的工资太少。各位爱卿没法养家糊口,所以才会变着法发展副业,在律法的边缘作死试探!”

刚开始她的语气还正常,可越到后面,就添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都是朕的错!”

刚正不阿的开守将军可没听出蒲白语气中的讽刺,反倒以为她真的是在认错。

他瞪大虎目,粗粗的剑眉为他的黑脸增了丝煞气,能止稚儿夜啼。

“陛下何出此言!明明是易丞相的错,怎么能让陛下来承担错误呢?凤还刑律法第七百六十七条有云:恶意买卖官位,轻则扣除月饷,重则革除官职!”

他看向以头抢地的易丞相,嗤笑道:“丞相大人买卖的官位十指无法估量,罪责已经不轻了。依臣看,应该降了他的职!”

众臣一致同上。

表面高深莫测的蒲白实则快笑cry了。

不见血的踢掉蛀虫,啧,她真是聪明的不要不要的。

“那就依丞相所言吧。易大人可有异议?”

易丞相心中大声呐喊:有!我有!!

但他敢说吗?

呵呵!不敢,不敢…

“臣,谢主隆恩。”易丞相苦逼的又磕了一个头。

就在他以为事情就这么了结了的时候,蒲白突然又道:“哦对了,还有易大人的爱子,就移交刑部吧。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轻飘飘的话,差点没噎死易丞相。

易钟可是他老易家的独苗苗啊,进了刑部还不知道要吃多少亏呢。

于是,易丞相难得的犹豫了。

蒲白挑挑眉,幽幽的说:“看样子易大人对朕的决定很不满呐……”

易丞相:……

“臣不敢。臣,遵旨!”

‘遵旨’二字,咬得是不情不愿。

但那又如何?

下了朝,蒲白陪柳青山用完早膳,让他在盘龙殿休息,她则到御书房批改奏折。

柳青山顿时不高兴了。

他不轻不重的放下杯子,发出清脆的响声,“怎么?你是看我怀孕了,所以厌恶我了是不是?还是那些奏折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内容,所以你不想让我看到?不然你迫不及待的想躲我是什么意思?”

蒲白:……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误会我!

md,谁说只有孕期的女人会乱发脾气?

这男人也一样好伐!

得得得,您是孕夫您最大,您想怎么来就怎么来,随您。

“夫君啊,你可不能给为妻乱扣帽子。为妻不是看你肚子已经显怀了嘛,怕你累着,不想让你操劳啊。”她语重心长的说着。

但柳青山依旧咄咄逼人,“那你去御书房作甚?直接让暗一把奏折搬过来不就行了吗?”

一旁的小六瞧着自家主子的无理取闹,汗颜不已。

主子啊,您要是再这么作下去,迟早会将陛下的宠爱作尽的。

到时没了陛下宠爱的你,该怎么活下去?

他甚是忧心。

秉承着孕夫最大的理儿,她点点头,“行,为妻这就让暗一去取奏折。现在,为妻陪你到院子里走上一走,消消食儿。”

蒲白走到柳青山身边,执起他的大手,牵着他往殿外走去。

她小心的扶着他,与他唠嗑,“宝宝有没有闹你啊?”

柳青山摇摇头,“宝宝很听话的。”

瑟的语气惹得蒲白发笑,“

嗯,真是乖宝宝,知道心疼爹爹。”

他自豪的说:“那当然,也不看是谁的种!”

蒲白:黑脸jpg

这蜜汁自吹,不知他肚子里的肉疙瘩听了作何感想。

肉疙瘩:高兴的嗨跳激光舞。

“那你今天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随着显怀,孕夫/妇的胃口会逐渐变差,能好好吃一顿饭都是实属不易。

柳青山这么大只,再加上肚子里的那小只,需要的营养可多着呢,万不可马虎。

他想了想,道:“我想吃麻辣烫!”

说着,还吞了吞口水。

蒲白憋笑,宠溺的说:“好,中午为妻就去给你做。”

柳青山眯着眼笑了,闪着碎光的眸中盛满了幸福。

>>>

蒲白一直想找个机会去模仿梦中找回失去记忆的操作。

可柳青山实在是太粘人了,除了上朝,若是她一有动向,或者与男子搭话,他就疑神疑鬼的,还老是发脾气。

好在蒲白疼他,本身又不是喜欢交际的人,就算一直守着他,也不会腻。

这也使得柳青山的脾气是越发的坏。

在小六看来,这完全是宠的。

他每天狗粮都能吃到饱,还吃啥饭呐!

反正…又吃不下(委屈jpg)

蒲白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她干脆屎遁,到臭烘烘的厕所去操作。

唉…介都是逼于无奈啊……

划出虚拟屏幕,她思索着梦中的情形,在搜索框里输入几个字【当任务者失去记忆该如何找回?】

想是遇到这种情况的任务者很多,所以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也有很多。

首先就是用愿望解除。

愿望…

蒲白咬了咬指甲,闭上眼跟过生日许愿似的在心中默许,‘我要恢复记忆’!

过了大概两三分钟的时间,她慢慢睁开了双眼。

本来看起来很温暖的眸像是盖了层薄冰,森寒凉薄。

蒲白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笑容淡漠。

啊…没想到无意识中,她又当妈了。

可她不是很愿意怎么办?

点出任务界面,任务进度条已经走了了百分之九十六。

看样子,这趟柳家寨之行,势在必得。

就在暗一以为蒲白掉进了厕所坑时,她走了出来,身上一丝异味也无。

暗一瞧着她的背影,总觉得有种很怪异的违和感。

可具体是哪里不对,他一时也说不上来。

又快到中午了,蒲白直接到厨房炖了一蛊滋补汤,又做了一道他正馋的醋鱼,端着盘子回到了盘龙殿。

用膳时,蒲白贴心的剔好鱼刺,将白嫩的鱼肉夹进了他碗中。

柳青山给她回夹了一筷鲜蔬,她一点都没剩,全塞进了嘴里。

瞧着整个人变得圆润富态、气息祥和的柳青山,不难看出她失忆的时候将他照顾的有多好。

恢复了记忆,她依旧会对他好。

,谁叫他是孩子他粑粑呢?

用完膳,蒲白用小炉给他煮了一杯新鲜的牛奶。

第一百零八章 不做农门妻 (19)

看着柳青山端着杯子小口小口的抿着,蒲白道:“等胎位稳定下来,我们回柳家寨一趟吧。”

他喝奶的动作一顿,望向她不解的问:“为何?”

以前的柳青山或许对那里的人会有留恋,但换作他可就不会了。

谁叫他心中只有他最最喜欢的祁郎呢?

“大树叔一家肯定惦念着你,还有柳家寨里你的其他朋友。你突然这么一走,他们肯定也担心坏了。过了这么久,不管怎样我们都该回去看望他们。”

柳青山暗暗撇了撇嘴,对她的话不屑一顾。

可为避免她觉察出异常,只能不甘不愿的答应。

“去可以,但能不能等宝宝生下来再去?从皇城到柳家寨路途遥远,路上过于颠簸,我怕宝宝会受不了。”

他说得可怜巴巴,蒲白硬是从他脸上看出了可爱。

蒲白:……

看样子她回去得治治眼睛了。

柳青山这么说其实别有所图。

他不能继续被动下去了,想留下她,孩子是唯一的羁绊。

虽然有些不开心她没有对他动情,但那又如何?

他一直相信只要坚持不要脸,她一定会完完全全成为他的!也会爱上他的!

蒲白沉吟道:“可。是为妻没有考虑周到。就如你所言,等宝宝出生,我们再回柳家寨。”

确是她思虑不周。

柳家寨及周围的村庄都处于半隔世的状态,也不知他们世代在那里呆了多久,竟不知男子也能生子。

若是贸贸然让柳青山挺着大肚子回去,那些村民怕是谈不上会有多友好。

生完孩子再回去,在目前看来,是最好的办法。

柳青山放下杯子,走到她身边与她同挤一把椅子,展开双臂将她整个人都圈进了怀中。

蒲白淡淡勾唇,拍了拍他的手臂,柔声道:“去午睡会儿吧,睡够时间后我叫你。”

“你陪我睡。”柳青山黑乎乎的头颅倚在她的头上,糯糯的撒娇。

蒲白失笑,又拍了拍他的手臂,“好,为妻陪你睡。”

柳青山开心的站起,扯着她的手往床榻走去,生怕她反悔。

等他入睡,蒲白掰开他的手坐起,穿上靴子蹑手蹑脚的走到小几边盘腿而坐,取出小几底下的奏折批阅。

批阅了几本奏折,她觉着不仅早朝得废,每日雷打不动的奏折质量也该提上一提。

这他娘的都是些什么鬼内容?!

东胜山有打劫的匪徒,恳请陛下容许臣带兵围剿!

行,剿匪嘛,可是为国利民的好事。

准!

都水监詹云强纳一平民女子为妾,恳请陛下允许臣弹劾都水监!

蒲白:……

话说你倒是弹劾啊!你跟我哔哔个什么劲儿?!

难不成日后你吃个鸡或者宰只羊,都要跟我报备?!

我准个鸡儿啊准!

她不愉的合上奏折扔在了一边。

诸如此类的奏折其实有很多。

也不知是文召帝还是先皇定的破规矩,每日上朝,众臣需全部书写奏折,集中交给丞相,再由丞相将奏折呈上。

蒲白算是

看清楚了,变态的规矩只会引来变态的问题!

所以她决定:日后有重大问题的写奏折就可,其他实在没问题的,就不用写了。

皆大欢喜。

每天批倒下来能埋了她的奏折,真的一点儿都不好玩儿,还不环保。

翌日上朝时蒲白首先批评了那些水奏折的朝臣一顿,而后痛心疾首的点评了每日一奏折的弊端,最后很愉快的宣布:只要没问题,就不用写奏折!

众臣云里雾里的被她忽悠着答应了,等下朝回家的时候,他们才如梦初醒,面面相觑。

第二天的奏折瞬间少了多半,蒲白只用了半个小时时间就批完了全部奏折。

时间空出了很多,神清气爽的蒲白将大多心思放在了研究适合孕夫的吃穿用度上。

柳青山穿的衣服都是她一根线条一根线条的设计出来并亲手缝制的,每日三餐她都会亲自下厨,倒腾出了不少好吃的,厨房里的厨子乃至她身边的暗一,在替她试吃新研究出的那一道道菜品的味道时,都胖了一圈。

帝后恩爱,皇宫中少了妃子之间争斗的乌烟瘴气,气氛都和谐了不少。

没有了那些糟心的腌事,皇宫反倒成了天堂。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宫女选拔。

这年,来参加选拔的女子与男子与往年相比,多了一半。

宫里的姑姑忙得脚不沾地,在筛选过程中,她们发现竟有世家贵女和世家少爷混了进来!

将此事上报到蒲白处,她在上朝时着重强调了这件事。

没想到平时相互厌恶的文武官竟出奇的同心,一个个理所当然的说:“微臣的孩子进了宫,相信陛下一定会严加管教的!”

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就转到教育孩子上去了。

--“哎哟,王大人你可不知,我们家那个臭小子整日就知道逗猫狗,文不成武不就。我看呐,那逆子将来怕是找屎都找不到热乎的。”

--“言大人,我家那逆子也是如此。王家世代从文,他非得打打杀杀的。出了门,老是弄什么见义勇为拔刀相助,老子都不知为他善过多少次后了!”

--“……”

充当壁画的蒲白半阖着眸面无表情。

朕的爱卿们如此团结,朕应该感动吗?

嗯,挺敢动的。

“咳!那什么,众爱卿且听朕一言。”

叽叽嚷嚷的金銮殿安静了下来,众臣瞪着双目神采奕奕的看着她。

蒲白无视掉那一道道灼热的视线,淡定的说:“入宫为婢一事,各位大人还是好好思考一下,等问过府中公子小姐的意向后再做打算吧。毕竟是后生们自己的将来,若是家长管太多,未免会多生事端。当然,朕可不会免费帮各位爱卿带孩子昂。”

众臣:……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

一番真假掺半的话还真动摇了一些朝臣的决定,只剩少数还在哔哔,非得把自个儿儿子女儿送进宫。

对于这种人,蒲白明智的选择了无视。

就算进了宫又如何?

她也不一定会见。

这些老狐狸打的什么主意,她心里门清。

但不管是出于尊重柳青山还是她自身,都不可能

打破曾经的诺言。

下了朝陪柳青山用早饭时,他咬着筷子问:“你同意那些官家子弟进宫了?”

替他夹了一只包子,蒲白温声道:“为妻说跑了一部分,剩下一部分老固执说什么都要把儿女送进宫。送就送吧,还真把皇宫当学堂了。他们愿来,那就得遵循宫内的规则。”

虽然她后宫只有一位,腌事少了很多。

但是,在阳光照不到的阴暗处,嗜血的兽正隐藏其中,伺机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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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秋来到。

很快便到了柳青山生产的时候。

发动时,早已事先准备好的稳公有条不紊的准备接生需要的东西。

一阵接一阵的痛使得柳青山光洁的额头上细汗密布。

不顾众人阻拦,蒲白冲进产房,自长袖中抽出手帕,轻柔的擦拭他额上的汗,温柔的安慰道:“夫君不怕,为妻在呢。”

柳青山抓住她的手,因疼痛微凸的眼珠死死的盯着她,嘴唇蠕动着,似乎是想说什么。

蒲白靠近细听,听到的内容让她啼笑皆非。

柳青山说:“该死的!以后打死我,我都不生了!!”

又擦了擦他额上冒出的汗,她宠溺的说:“就算你想生为妻也不给你生,折磨这一次就够了,为妻可舍不得你再痛一次。”

他翻了个白眼,哼唧道:“哼,算你有良心…啊”

蒲白眸光一凝,看向他高高耸起的肚子。

从肚脐眼处开始,裂开了一道口子,血水顺着圆鼓鼓的肚子流向两边。

口子还在不断加大,柳青山疼得大力捏住她的手,牙齿将下唇咬得鲜血淋漓。

蒲白收回视线,平静的捏住他的下巴,把手指塞了进去,“疼的话咬这个。”

近乎极致的包容,柳青山眼眶一红,委屈的咬住了她的手指,力道大得一口见血。

一旁打杂的稳公心里一个咯噔,忐忑的看向蒲白的脸。

哪知她却笑着,茶褐色的眸中像是糅杂了漫天星子,勾人魅惑。

稳公看得老脸一红,忙低下了头。

只要是关于蒲白,柳青山的第六感就跟开了挂一样。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红着脸的稳公,又恶狠狠的瞪了眼蒲白,白生生的牙毫不留情的又咬了一口血迹斑驳的手指。

没等他咬第三口,一股无法忍受的痛楚铺天盖地的向他席卷而来。

他惨呼出声,脖子和手背上青筋暴起,面色变得惨白。

随之,接生的稳公抱着一个皱巴巴的‘肉球’高兴的说:“恭喜陛下、皇君殿下,喜得贵子!”

蒲白头也没回的说:“带孩子去收拾一下吧。”

稳公抱着孩子行了一礼,“是。”

等稳公都走了,她用湿毛巾为他净面,将湿漉漉的发丝拨到了两边。

亲了亲他的脸颊,她温柔的说:“辛苦你了。”

柳青山笑得虚弱,但任谁都能看出他眼中的开心,“不辛苦。”

蒲白也笑了,笑骂他是傻瓜。

他顿时不高兴了,“你才傻呢。”

得得得,好女不跟产夫斗,蒲白明智的服了软。

第一百零九章 不做农门妻 (完)

皇君顺利产下一子,举城同庆。

蒲白十分慷慨的给众臣放了十天假,但若是有重要事情禀告,随时可进宫找她。

得了十天假期的蒲白一直守在柳青山床边。

做饭、喂孩子、洗尿布、安慰柳青山…等等,她都亲自上手。

某次,撸起袖子弓着腰搓衣服的蒲白被宫婢看见后,这一事件就在皇宫中传播开来。

仅仅过了一夜,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了蒲白在洗尿布。

蒲白:……

明明是洗衣服好不好?

不要偷换概念!三人成虎!!

纵观历史,找不出第二个如蒲白这般疼夫君的皇帝。

也因此次事件,蒲白荣登京城适婚男子最想娶/想嫁榜榜首。

盘龙殿

给小凤止换完尿布,蒲白放下孩子,唤暗一端来一盘清洗干净的桃子,亲手剥皮,削成小块,插上细签端到柳青山面前。

“来,吃些桃子吧。”

说着她先扎了一块放进嘴里,一嚼,竖起大拇指点头称赞,“嗯,甜!来来来,你也吃一块。”

月子坐得快发霉了的柳青山面无表情的吃下桃,盯着她幽幽的问:“我何时才能出去转转?”

又扎了一块桃的蒲白头也没抬的说:“这才过了六天,生完孩子最起码得坐够一个月的月子,还不能见风、不能着凉,这样身体恢复起来才会快。”

“啊……”

他生无可恋的哀嚎,皱起眉使劲挠着油油的脑阔抱怨,“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洗头啊,我都快痒死了!!”

“这个……”蒲白摸着下巴沉吟道:“那为妻得去问问太医。但刚生产的这两日应该是不可以的。”

柳青山又挠了几下,烦躁的朝她吼道:“那你还不快去问?!!”

“哦哦哦,我这就去,这就去。”

蒲白一溜烟出了盘龙殿,杀到太医院,风风火火的样子把一帮老学究吓得不轻,还以为小皇子出什么事了呢。

结果……她急吼吼的跑来太医院,就是为了询问他们皇君能不能在月子期间洗头。

众太医的心情那叫一个复杂。

还是太医院院首站出来为她解惑,“月子期间皇君是可以洗头沐浴的,但是需等到十天以后。”

蒲白受教的点点头,“十天后,嗯,朕记下了。行,段院首您去忙吧,朕这就回盘龙殿了哈。”

“是,恭送陛下。”

蒲白背着手往外走去,听到他们的声音也只是朝后挥了挥手。

回到盘龙殿将此事给柳青山一说,不知从何时起变成洁癖患者的柳青山瞬时就不干了,闹得蒲白一个头两个大。

她抱住他吻了吻他的俊脸,柔声道:“还有四天时间,我们忍忍好不好?”

柳青山这人吃软不吃硬,若真要硬来,他能把人刚死。

怀柔政策果真还是有效的。

他很不甘愿的撇了撇嘴,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但是,蒲白必须给他炖汤!

权当她约束他的赔偿。

蒲白:……

她这是养了两个儿子吧?是吧是吧是吧?!

当然,最后蒲

白还是口嫌体正直的到厨房给他炖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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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月子的一个月里,对柳青山来说是一种软禁式的折磨,对蒲白来说,这一个月里,她就跟与世隔绝了一样,对时间一点儿观念都没有。

哄孩子吃、哄孩子睡、给孩子换尿布、给孩子洗衣服、跟他一起玩儿…哦对了,还得给另一个大宝宝做饭、投喂。

忙碌了一个月,蒲白觉得,回柳家寨一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这次柳青山很干脆的答应了,还主动收拾路上要用到的东西。

安安静静躺在小床上的小凤止不哭不闹,一个人自娱自乐的吐泡泡,只有到饿了或者要换尿布的时候,他才会嚎两嗓子。

东西收拾的差不多,蒲白把手头的工作交给了凤未澜。

励志于上战场的凤未澜皇宫府邸两头跑,她想练功,也想抱抱可爱的小凤止。

蒲白突然又想撂挑子,她表示亚历山大,不愿意。

可惜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她在蒲白这里没啥话语权。

翌日上朝时

她望着列队整齐的众臣,流下了委屈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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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白拖家带口的踏上了去往柳家寨的路。

无论她是否会留下,现在完成任务是当务之急。

“哇哇”

小凤止扭着小屁股嚎了起来,小小的嘴巴张得老大,看起来更丑了。

柳青山嫌弃的瞥了眼自个儿的娃,认命的抱起他从暗格里拿出一颗奶果,咬破果皮后塞进了他嘴里。

小凤止红通通的嘴巴嘟起,双颊一鼓一鼓的,喝得正高兴。

解决完三急的蒲白上了马车,里面的情景映入她眼帘,她不由得轻笑出声。

视线落在小凤止微肿的眼眶上,她问:“小家伙是不是哭过了?”

柳青山瘪着嘴点头,“嗯,哭了,声音特别大!”

瞧着他委屈巴巴颇受惊吓的小模样,蒲白憋着笑坐在他身边接过孩子,又吻了吻他的唇,安慰道:“没事没事,为妻这不回来了吗?”

柳青山抱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上,眯着眼懒洋洋的问:“你准备在柳家寨呆多久啊?”

替宝宝拭去溢出嘴巴流到下巴处的奶汁,她道:“最多就三天吧,为妻还得尽快回朝主持大局呢。”

这次不告而别偷偷跑路,凤未澜怕是快恨死她了。

不过who care?

反正她整日无所事事的,入朝堂炼上一炼也不是什么坏事。

“好。”柳青山乖顺的点了点头。

蒲白稀奇的瞥了他一眼,眼神怪异。

从公老虎变成黏人的小猫,这差距不可谓不大。

这样也好,变正常的柳青山也可以给她省不少麻烦。

皇宫

蒲白刚走,文召帝就领着皇后急匆匆的回了宫。

结果还扑了个空。

询问宫人,文召帝才知他那不孝女儿带着他的亲亲孙子去他女婿家省亲去了。

好吧好吧,人都走了他总不能派人又将他们抓回来吧?

反正他们也不会去多久。

等他们回来,他就能看

到可爱的孙子了!哈哈哈哈

蒲白可不知她的便宜爹正在yy什么。

抵达柳家寨,蒲白首先去的是柳大树家。

一年多没见,柳大树依旧精神矍铄,而柳月月,则和元文秀才的表弟杨朗定了亲,婚礼在两个月后举行。

柳月月扯着她差点儿没认出来的柳青山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惊奇的看着他问:“山哥哥,你变化好大啊。还有还有”她小声问:“蒲先生真的是皇帝吗?”

她跟着杨朗到黎郡浪过一次,那里的茶楼中都有说书先生。

而近日,最受欢迎的就是《女皇陛下宠夫记》这一故事。

她无意间听了几耳朵,听到了‘凤未央’和‘柳青山’的字眼,这才得知柳青山当初救了怎样的贵人。

柳青山不着痕迹的剥离她的手,淡淡的说:“是。央儿正是皇帝。”

“我的天!!”

柳月月激动捂胸,瞧那样子像是下一秒就会厥过去。

她拍了拍胸口,瞅着柳青山笑弯了眼,“哈哈哈哈…山哥哥,祝贺你得偿所愿。你走了许久,我一直很后悔当初为何要脑热怂恿你去找蒲先生。你一直杳无音讯,哥哥他们都说外面的世界很危险,流寇遍布。你一个人,怕是凶多吉少。”

她的语调中带了哭意,“我很怕,我埋怨自己多嘴,我还老是梦见你受了伤,几乎每夜都从噩梦中惊醒。我很想去找你,却不知从何找起。”

“幸好,”柳月月美眸含泪,唇角却扬起了真诚的笑,“你没事,这便是对我最大的宽慰。”

柳青山只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谢谢你的忧心。”

柳月月豪爽的抹去眼泪,朝他翻了个白眼,“谢你奶奶个腿哦!也不看看咱啥关系!”

“山哥哥,我知道你们肯定不会呆太久,日后是否会有相见的机会,谁也说不准。我真诚的希望你能过得幸福,祝愿你能和蒲先生长长久久的幸福下去。”

柳青山笑了,凉薄的眼中带了丝温度,“你的祝福我收到了。等我走后,我住的那几间房子就送给你吧。虽然很破旧,但是当初盖房子时选用的都是上好的木头,现下拆了,应该也能换些钱财。”

柳月月表示嫌弃,“你那狗窝还是自己回来住吧,小女子消受不起哦。”

免他再说些见外的话,她忙道:“我们回去吧,我阿娘应该已经做好饭等着我们了。”

看出她的抗拒,柳青山没再多言,与她相携回到家中。

翌日

等凤止睡着,蒲白带着柳青山到寨子里漫无目的的游逛。

他紧紧牵着她的手,踱步在乡间小路上,徒生温馨与静谧。

粗略的转完准备折回时,两人在一处玉米地里撞见了正与柳正争吵的付梅。

蒲白飞快的瞥了柳青山一眼,只见他望着唾沫横飞的付梅若有所思。

蒲白心里一个咯噔,她扯了扯他的衣袖,试探的问:“你在看什么?”

他皱起的眉头忽地抚平,看着她笑意晏晏的说:“我看那女子甚是眼熟,似是在哪里见过,就想了想。原来,她就是我在黎郡碰到的那对讹人母女中的一人。”

第一百一十章 现实篇

蒲白有些讶异,“原来你们还有这么一段渊源。”

柳青山抽了抽嘴角,接着道:“付家举家离寨已有些年头,初见我并没有认出她。直到此次第二次见面,才想起她是何人。”

不过,这与他又有何关系呢?

他牵起蒲白柔软的手,与她相视一笑。

在远山青黛色的衬托下,二人周身泛起的气氛温馨和谐、如墨如画。

回到柳月月家,小凤止尚未醒来。即将嫁人的柳月月坐在院子里缝制枕头上的花色。

柳虎与柳大树进山了,柳母下地了,家中只剩柳月月一人,夫妻俩便让她照看熟睡的小凤止。

蒲白到卧房轻柔的抱起攥着小拳头睡得正香的小凤止,告别柳月月回了家。

把小家伙放到床上,她小声对柳青山说:“你和宝宝一起睡会儿,为妻进山打些猎物。”

他拉着她不赞同的说:“作甚打猎?咱们在柳家寨又待不了多长时间。短短三天而已,在大树叔家吃就可以了。走的时候留些财物,以做报答就是。再说山中情况你也不熟,贸贸然进山遇到危险怎么办?”

连唠叨都唠叨的头头是道,蒲白无奈的拍了拍他的手,温顺的说:“好,听夫君的。”

柳青山满意的笑了,“这样才对嘛。走,陪为夫和宝宝睡会儿。”

蒲白反手握住他的手,牵着他走到床边,陪他午睡。

约莫申时,蒲白缓缓睁开了双眼。

柳青山还睡着,意外的是小凤止不仅醒了,还一点儿都没吵闹,跟八爪鱼似的趴在他粑粑的肚子上。

见麻麻醒了,他眨眨圆溜溜的大眼睛,晶亮的小嘴咧开大大的弧度,口水滴在了柳青山的衣服上,扯出长长的涎线,小手拍着柳青山的肚子,小屁股一撅一撅的要麻麻抱。

如斯动作,吓得蒲白紧张的看向柳青山的脸。

宝宝动作很大,毫无意外惊到了他。他皱了皱眉,眼睑蠕动,似是下一秒就会睁开眼。

蒲白眼疾手快的把小凤止抱在怀中,蹑手蹑脚的出了屋子。

想是自个儿麻麻做贼的样子忒好笑,小凤止‘咯咯咯’的笑出了声,小嘴跟啄木鸟的尖喙一样朝她脸上啄,糊了她一脸口水。

蒲白被他的黏糊劲儿逗笑了,抱着他在院子里转圈圈。

小凤止也不怕,反而睁大那双黑葡萄一般水汪汪的大眼睛,张大嘴巴乐呵。

可爱的模样惹得蒲白在他鼻尖亲了两口,抱着他软乎乎的小身子宠溺的说:“娘亲的乖宝哦,怎么能这么乖?”

小凤止奶声奶气的‘哦’了一声,紧紧抱着她的脖子不撒手。

蒲白笑得眉眼弯弯,感觉心都被她的宝宝奶化了。

娘俩玩儿的不亦乐乎,等小凤止肚子一饿,开始闹脾气时,柳青山才揉着眼睛从房间走出来。

“唔…你们娘俩在作甚?”

两双复制粘贴的葡萄眼同频率看向他,蒲白道:“给宝宝喂奶。”

小凤止像是在附和他麻麻的话,小嘴一嘬一嘬的还不忘哼唧。

柳青山忍俊不禁的轻笑出声,走到母子俩跟前,弯腰送了每人一个啵。

小凤止微惊,停下吮吸的动作,大眼睛一眨不眨的仰视着他粑粑,小嘴唔哩哇啦的不知在说哪国语言。

蒲白将他扯到身边坐下,专心的喂小凤止喝奶。

刚喂完奶,柳虎跑来叫他们去吃饭。

小伙子依旧很腼腆,看到蒲白后脸红成了猴屁股,羞得不敢看她。

柳青山一脸假笑,暗地里却使坏,让蒲白有种会被他拧下一块肉的错觉。

她暗暗叫苦,不知又怎么惹到这位祖宗了。

男人的心思啊,你别猜。

因为猜来猜去,你也不明白。

用完饭,夫妻俩和柳月月一起出去散步消食。

柳青山和柳月月叽叽喳喳的说着,蒲白抱着孩子在一旁当一名合格的倾听者。

转着转着,三人遇到了元文。

元文一见着蒲白,眼睛一亮,雀跃的走到三人面前,却独独问候蒲白,“蒲先生,你终于回来了,在下还有很多问题想请教你呢。”

她家悍夫死命的斜她,弄得她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蒲白尴尬的笑了笑,道:“是好久不见。令尊可好?”

元文颠颠的点头,“家父安好。”随后明知故问道:“蒲先生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柳青山抢在蒲白前面回答,“不,我们明日就走。”

那倨傲的小模样,宛如一只领地被挑衅后炸毛的狮子。

“啊…这样啊……”

元文有些失落。

但他立马又打起精神说:“不知蒲先生和山子兄弟如今住在何处?空闲时在下也好去拜访。”

成了透明人的柳月月可算是涨了见识了。

往日的元秀才不仅清高,还假干净,不止一次被她看到嫌弃庄稼人的样子、听到他说讨厌庄稼人的话语。

今儿个是被鬼上身了吗?

不然怎地不仅跟蒲白搭话,还表露出他想去蒲白家做客的意愿?

不屑的翻了个白眼,柳月月突然想到这货不会也知道蒲白的身份了吧?!

如果是这样,那这一切都就说得通了。

顿时,她对元文的鄙视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好不容易把元文打发走,蒲白又迎来了柳青山的怒火,“叫你当初和他在一起谈天说地聊古聊今,得,人家看上你了吧?!”

蒲白懵逼的控诉,“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哼!”

他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丢下母子俩转身就走。

速度快的柳月月拦都没拦住。

生怕她对柳青山心生不喜,柳月月小心翼翼的说:“先生,山哥哥就是吃醋,怕你被别人抢走,你别生他的气好不好?”

替小凤止整了整衣服,蒲白淡笑着说:“宠他都来不及,怎会生他的气?而且”

她促狭的说:“你瞧瞧我的家庭地位,敢生气吗?”

柳月月被她逗笑了,心中腾起的巨石落进了肚子里,“如此,甚好。”

蒲白苦逼的瘪了瘪嘴,怎么看怎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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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三天时间已过,又到了该分离的时候。

蒲白和柳青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与柳青山在寨子里的亲人和友人道别,而后驱车离去。

两人走后的第二天,柳月月在收拾床铺时,在枕头底下发现了一个锦袋。

她拿过打开一看,瞬间被惊呆了!

只见锦袋里装了一沓银票。

她取出所有银票,粗略的数了数,竟有五千两之多!

东西是谁留下的不言而喻。

可此时人走楼空,她已无法还回。

回京的路上

蒲白等柳青山和小凤止睡熟,划出人物界面看了一下。

任务已完成,只要她轻轻点一下泛着绿光的‘任务完成’按钮,她就可以成功脱离。

可……

凝视着一大一小两张睡颜,蒲白迟疑了。

要不…要不再加一次班呗?

反正上次已经加过一次班了,也不差这一次。

想到这儿,她心安理得的留了下来。

十年后

凤止还未享受够他的欢乐童年,就被他的无良娘亲摁在了皇位上。

而她,丧心病狂的带着他的夫君天南海北的游玩,还时不时写信刺激刺激他,一点儿都无家长风范!

可惜屁股底下的这张破椅子无人可丢。

否则,他也要四处游,游得他的无良父母怀疑人森!

蒲白和柳青山甜蜜悠闲的过了六十几年,相扶到老,羡煞无数男女。

直到行将就木的那一刻,身体还很健康的柳青山决绝的饮下剧毒,躺入棺中与她同穴长眠。

亦如这六十几年的抵足同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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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篇

不太清醒的蒲白坐在快穿舱里发了会儿呆。

过了两三分钟,她揉着闷痛的脑袋回到任务部办公室打卡下班。

坐上回家的末班车,蒲白头抵着车窗玻璃,斑斓的色彩从她脸上极速划过。

她从空间里拿出一杯情感清除奶茶,面无表情的充当饮料解渴。

喝完一杯,精神上的沉重似被人用铲子铲去,变得轻如雾。

下了车,她身心畅快的进了一家烧烤店。

结完一桌账的龙然合上收银盒,他的搭档小胖用胳膊肘杵了杵他,“喂,快看,你朝思暮想的女神!”

龙然惊喜的顺着小胖指的方向望过去,他心心念念的人正坐在那里点菜。

小胖拍了拍他的肩,比划了一个加油的poss,“既然喜欢,就勇敢大声的说出来!不管成功还是失败,我都会是你坚实的后盾!”

说完,还油腻的嘟嘴朝龙然‘么嘛’了一下。

龙然顿时被他雷得不轻。

“可…可会被拒绝的…”龙然自卑的说着。

小胖帮他整理了一下发型,为他打气,“怎么会!我们然然这么帅,哪个女人能拒绝的了你说是不是?不要怂,该干还是要放胆去干的!”

“可…”

没等他‘可’出后面的话,小胖就把托盘塞到他手里,将他推了出去。

“去吧皮卡丘!组织上看好你哦~~”小胖又比了个大大的心。

瞧了眼正在刷手机的蒲白,龙然壮胆走到她跟前。

放下菜品,他什么都没敢说,红着脸狼狈的逃回了吧台。

蒲白可不知有一个少年为了她心思都纠结成了毛线团。

吃完晚饭,她回到家洗了个澡,躺床上连手机都没玩就睡死了过去。

好在任务完成的不错,也没什么缺憾,她一夜无梦。

第一百一十一章 现实篇

翌日

蒲白精神满满的去上班。

等公交车时,有一个穿戴着小熊玩偶服的人朝她走过来。

到她身边后,玩偶人从肚子上的大口袋里取出一张水果店的宣传单递给她。

出于礼貌,蒲白双手接过,并回之一笑。

玩偶人左右摇摆,雪白的胖手手朝她摆了摆,转身欢快的跳走了。

瞧着他一扭一扭的屁股,蒲白‘噗嗤’笑出了声。

玩偶人似是听到了她的笑声,大大的身体忽地一僵,随后跟小媳妇儿似的迈着碎步溜出了她的视线。

蒲白脸上的偷笑僵住,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正好公交车来了,她把宣传单塞进了包包里,投币上了公交车。

抵达公司,蒲白到秩序部去打卡。

走到办公室门口,她停下脚步,探头探脑的往办公室里瞅。

破天荒的,刘巫婆竟然不在办公室里!

小声嗨皮了一下,她整了整挎包,神色如常的走了进去。

快速打完卡,蒲白大步走出办公室,乘电梯赶往快穿任务部办公室。

她到时,办公室里正在开会。

缩起身子蹑手蹑脚的走到人群最后,妖娆的副部长忽然拍了拍桌子,尖锐高昂的声音与长指甲刮黑板发出的声音一般无二,“到底谁去?!你们这些死鬼能不能给个准话!!”

死…鬼…

刚喝了一口奶茶的蒲白很不雅的将奶茶喷了出来。

你这么骚,你阳间的亲戚造吗?

她的动作太大,引得她前面的人都回眸望向她。

蒲白扯过一张纸擦了擦嘴,接收到众人的视线,抿唇天真的一笑,很抱歉的敬了一礼,“你们继续,继续。嘿嘿~”

“刚刚老爷讲完话的时候,谁在放屁?!”副部长用兰花指拈着一方粉嫩嫩的手帕,嫌恶的捂住他的大鼻子。

放……屁?!

蒲白狠狠的翻了个白眼。

要不是实力不允许,她真的很想扛一门意大利炮轰死他丫的!

他捏着鼻子阴阳怪气的说:“怎么,有本事放没本事承认啊?!”

没人回答。

他怒极反笑,“好,好的很。既然如此,今天一天,除了我,你们这些人别想上厕所!”

靠着桌子喝奶茶的蒲白撇着嘴不屑的‘切’了声,小声骂了句,“双标狗!”

巴特,站在她正前方的一名男子倏地举手,大声打报告,“部长,屁是蒲白放的!”

蒲白:……

她瞪大眼睛,咬牙望向戳她轮胎的贱人,手里的奶茶杯都被她捏的变了形。

蒲白杀气四溢的眼神吓得那个男人心虚的缩了缩脖子,仰头望天花板装透明人。

日麻嘞!

她真的好想打得这货魂飞魄

“哦~原来是蒲小白啊~~”

不知何时,她面前的队伍左右站开,在她和副部长之间让出了一条康庄大道。

‘咕咚’

蒲白吞了吞口水,咧嘴憨憨一笑,“部长早上好。”

“唉~~”

副部长把玩着手里的佛珠,忧愁的哀叹,“一点儿都不好。而且你还给我添堵啊你。”

说着,他隔空点了点

蒲白的额头。

蒲白恶寒的打了个冷颤,尴尬的解释,“那什么,部长,我刚刚只是被奶茶噎住了,所以吐了出来而已。并不是……呵呵。”

“哦。”

副部长一副相信了的亚子,“原来如此。”

蒲白双手合十微微鞠了一躬,不好意思的说:“实在抱歉,请您原谅我。”

她内心的小人此刻正跪在地上委屈唧唧的流宽面条泪,还想赏自个儿吃锅贴。

叫你喝奶茶!

叫你喷奶茶!

叫你不早点来!

叫你触娘娘腔的霉头!

这下完犊子鸟,还不知这老家伙会怎么惩治她呢。

毕竟他昨天在她跟前吃了次闷亏。

飞快瞥了眼她的头顶,副部长眼中闪过一丝狡诈。

他长吁短叹的说:“唉……小白啊,老爷今儿个心情一点儿都不美,你还给老爷我整不愉快。你说,要老爷怎么原谅你?”

蒲白抬头懵逼的看向他,对上他涂脂抹粉的老脸时,垮下脸可怜巴巴的告饶,“部长,小的真不是故意的。要不这样吧,接下来一周,我自愿加班,还不要加班费,您觉着如何?”

不要加班费……

emm…

副部长摸着下巴,有那么一点点的心动。

不过,眼下最头疼的,还是楼白的委托。

这特么一个个一听跟那个人有关,宁愿辞职都不肯去!

阎王爷爷,如今忽悠个人,怎么就介么难嘞?

生无可恋的视线落到眨巴着黑溜溜的葡萄眼静等他答复的蒲白脸上,他的眼睛亮了亮,绽开和蔼的笑,“小白啊,要老爷原谅你也可以。眼下老爷这里有份委托任务,只要你去完成,那老爷就原谅你。”

蒲白眯起眼警觉的问:“什么委托任务?为何不让快穿部的其他员工去?”

尼玛真以为犯了点儿小错本少女就会甘愿被你搓圆捏扁了么?

无邪!

副部长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他走到她跟前,引着她走到他的办公桌旁,拿过桌上的一份委托书交给了她。

“喏,这就是那位楼女士的委托书。只要完成这个任务,楼女士所拥有的财物,统统会折现给你。当然,是和咱部门五五分。至于为何让你去,老爷也是有自己的思量滴。”

他跟个老干部似的慢条斯理的说:“你也知道,如今咱十八层正在进行一年一次的员工交换活动。咱们部门的很多人呐,都去其他层体验去啦。又有很多其他层的员工,跑到咱快穿部来啦。老员工一走,很多任务进行的非常缓慢。而且,任务的失败率啊,那跟坐火箭似的,蹭蹭蹭的往上飙啊,眼看着就要爆表了。”

副部长假惺惺的擦了把猫尿,继续他的情感攻势,“作为部长虽然是个副的。但咱们不要过于关注这些细节。我心里也愁啊…新来的员工里,就属你完成度最高。都四五次任务了,没一次失败的。所以,老爷把这个任务交给你,老爷放心。”

蒲白听得认真,虽然觉得娘娘腔的话有些道理吧,可依然觉得哪里不对。

具体哪里不对,她也说不上来。

“部长,我……”

话没说一半,副部长就惊喜的把委托书塞进了她手里,握住她另一只手感动的说:

“好同志,组织上会铭记你的壮举。你安心的去吧,家里有我呢,啊。”

蒲白:……(关爱智障的眼神jpg)

本少女答应了么?

答应了么?!!

她好想掐住娘娘腔的肥脖干他个魂飞魄散!

邪恶的计划尚未执行,娘娘腔就溜了个没影,徒留双目喷火头上冒烟的蒲白。

她咬着大拇指指甲一目四行的将委托书浏览了一遍,心中如爆发的火山一般汹涌的怒火瞬间平息了下来。

哼,干就干,真以为本少女怕?

默念了几遍‘脚踩巫婆大脸,走上人生巅峰’的座右铭,蒲白的斗志重新燃起。

巨额奖金,本少女来了!

她走以后,副部长舒适的椅子上多了一滩水,外加无数非常小粒的仙人指。

扎不死你丫的,哈哈哈哈哈~~

到快穿舱办公室后

蒲白向办公室主任告知了一声。

随后,她的名字出现在了巨大的任务屏上。

大概算了一下,离她出任务还有半个小时。

蒲白坐到等候区,拿出事先买好的面包和酸奶吃了起来。

旁边的椅子‘吱呀’一响,一道听起来有些耳熟的声音回响在她耳边,“好巧。”

嘴巴塞得鼓鼓的蒲白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帅帅的女生。

她咽下嘴巴里的东西,抹了把嘴乐呵呵的回道:“好巧。”

看着她傻傻的模样,女生忽地笑了。

完美的唇形勾起带了些痞气的笑,酥得蒲白小心脏一突。

女生右手撑着下巴看着她,慵懒邪气,“你还记得我么?”

蒲白微张唇,舔了舔牙,磕磕巴巴的说:“记…记得啊。”

其实,她对这个帅得人合不拢腿的酷帅小姐姐没啥印象。

但小姐姐不打算放过她,紧追不舍的问:“那我叫什么名字?”

蒲白:……

小姐姐你话这么多是会被打的你造么?

“咳咳…那什么,我得出任务去了,再见。”

说完没等她回话,就跑向了办公室。

就在蒲白一只脚刚跨进办公室大门时,帅帅的小姐姐大声道:“蒲白,我叫邵桐。记住了!”

邵桐?

蒲白脑中闪过她们昨天坐在一起聊天的画面,脸上浮起尴尬的红晕。

她转身弓腰朝邵桐道歉,“实在是很抱歉。因为我在任务世界待的世界过长,再加上我的记忆力有些不好,所以才会忘掉你。但是下次,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忘!”

邵桐走到她面前,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语调中带着一丝宠溺,“没事。但下次一定不能忘哦。”

蒲白顿时笑得牙不见眼,“哈哈~不会再忘啦。”

“二十五号 蒲白”

电子广播中播报了她的名字。

蒲白笑一揽,‘哎呀’了一声,急急的说:“我不和你说了,先走了哈,下次有机会再叙,再见!”

邵桐跟招财猫似的朝她摆摆手,“再见。”

扔掉手里的垃圾,蒲白走到属于她的快穿舱边,脱鞋躺了进去。

调整好姿势,她吧唧吧唧嘴,利落的闭上了眼。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不做炮灰反派 (1)

蒲白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漆黑。

唯有屋外的淅沥雨声,给黑暗中的死寂添了丝活力。

她心中一突,不由猜测原身可能是个…盲人。

‘轰隆!’

震天的巨响震得窗户都颤了几颤,刺目的闪电劈裂天空,照的高低不一的大厦清晰可见,也照亮了蒲白所在的漆黑空间。

闪电带来的亮光虽短暂,她还是看清了屋内部分陈设。

蒲白长舒了一口气,原来不是盲人啊……

吓她一跳。

暗中摸索到枕头边的手机,蒲白点开手机,借助微光打开了床头灯。

她翻身坐起,将枕头垫在后背坐躺下,摁开息屏的手机瞥了一眼,屏幕上显示2:10。

怪不得没开灯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放下手机,她从智脑空间拿出委托书,准备再深入了解一下委托人的要求。

委托人名叫楼白,是z国四大家族之首楼家的现任家主,也是《宠妻无度》这本狗血小说里的反派boss。

楼白性格清冷,不喜多言。再加上她为了继承家主之位女扮男装,就更不会主动接触外界的人和物。

在楼白二十五岁那年,为了堵家族长老的嘴,她到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十岁的男孩儿,起名楼晏,将其当做继承人培养。

刚开始的几年风平浪静,一切都正常。

直到楼晏十八岁时遇到一个女孩儿也就是《宠妻无度》这本书中的女主时,楼白死板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某天,她撞破了正在接吻的男女主。

那一刻,她觉得她受到了背叛,极度暴躁的赶走了女主。

十八岁的楼晏正处于叛逆期,本来他对女主也没多少喜爱,因为楼白剧烈的反应,跟所有喜欢和家长唱反调的熊孩子一样,楼白越不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楼晏故意与女主亲近,即便被楼白暴打一顿也丝毫不收敛。

哪知这么一来二去,楼晏真的喜欢上了女主。

他的肆无忌惮,终于换来了楼白的暴虐。

楼白控制了女主,以其生命逼迫楼晏不许再和女主有任何往来!

楼晏答应了,并诚恳认错。

见他认错态度良好,本就只是需要他表个态的楼白爽快的放了女主。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一颗仇恨的种子落在了这个刚满十八岁的孩子心中。

楼晏一改往常的吊儿郎当,开始努力读书,用最后一学期时间的努力,考上了z国顶尖学府。

大学四年,他没有荒废学业,依旧努力。

大二那年,他获得了去h国当交换生的资格,一去就是三年。

毕业后,楼晏进了楼氏企业,登上副总之位。

然而不过才一年时间,他就架空了楼白,并光明正大的与女主同居。

此时的楼白才惊觉她竟喜欢上了她的养子。

楼家人深藏在骨子里的不择手段的属性被激发,楼白开始尽职尽责的当一个在作死的道路上撒丫子狂奔、致力于拆散官方cp的恶毒反派。

所有小说的通病,反派结局总是非死即残。

楼白自然也没有逃过反派定律。

在当完男主走上人生巅峰的踏板、促进

男女主之间的感情后,楼白很愉快的把自己作死了。

也不知楼晏到底有多恨她,在她死后,他竟将她的骨灰倒进了马桶,摁下按钮冲得一干二净,连渣都不剩。

灵魂状态的楼白目睹了他的所作所为,带着强烈的不甘求助到了快穿部,希望快穿部能帮她扭转人生轨迹,改变结局。

因此,蒲白才走了这一遭。

已经看了两遍,蒲白还是忍不住唏嘘。

这楼白究竟是作了什么孽,最后竟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依她看,楼晏那臭小子就是典型的白眼狼!

楼白将他拉扯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至于做得那么绝么?!

也不怕天打雷劈。

‘轰隆!’

老天很应景的送了她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

能闪瞎人钛合金狗眼的闪电照亮了整间卧室,连门口的垃圾桶都看的特别清晰。

蒲白:……

这老天爷怕不是想劈死她。

打了个哈欠,她收起委托书放进了智脑空间。

蒲白坐直身子,整理好枕头后躺下,闭上眼睛准备眯一会儿。

就算是天大的事,也得等到天亮后再干。

在她陷入睡梦后,如同走马观花一般浏览了一遍楼白的记忆。

此时的楼白才坐了一年楼家的家主之位,离收养楼晏还有两年的时间。

蒲白:……

两年啊……

她是不是来的太‘早’了些?

不过早也有早的好处,让她有时间思考对策。

翌日

闹钟唤醒蒲白。

她睡眼朦胧的洗漱完,等换好衣服,整个人才跟活过来了一样。

根据昨晚所了解到的记忆,蒲白熟门熟路的走到地下停车场,开出一辆车,赶往公司。

楼氏集团外

蒲白停好车,在一家快餐店里要了一碗粥,一杯热豆浆。

拿着早点乘专用电梯抵达办公室,她把早点放在办公桌上,打开电脑临时磨刀。

楼氏旗下有无数分公司,各行各业皆有涉猎。

但楼氏集团专营的,还是电子产品。

蒲白找出上个月的销售产品信息汇总表打开看了一下,粗粗的剑眉呈倒‘八’字竖起,尖锐的眉峰为她那张略有些阴柔的脸添了丝慑人的凌厉。

很奇怪,《宠妻无度》这本书的背景设定就是现代啊。

而且,这个世界的科技发展程度可要比她现实所在的世界发达多了。

那为何手机普遍都是大屏摁键的呢?

楼氏集团还好些,研发出了一款全面屏的智能机。

投放在市场里,各方反响都还挺不错的。

但是自从研发团队的主心骨没有任何理由的辞职,加入到楼氏集团敌对方的阵营后,楼氏集团的士气大跌。

无论研究团队怎么招人,怎么废寝忘食的研究,都无法在技术或者外观上更进一步。

反观楼氏集团的敌对方,新型手机源源不断的投入市场,得到广泛的好评,开始反压楼氏集团。

蒲白喝了口豆浆,咬着吸管眯起眼睛。

眯成一条缝的眼中,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上午十点

蒲白秘密召开了专门针对高层的会议。

会议整整持续了一个半小时,也不知蒲白讲了些什么,各高层领导出会议室时,脸上都挂着兴奋的光芒。

会议室里只剩下了蒲白和她的秘书,她双手插兜,慢慢走到落地窗前,半阖双眸居高临下的俯视着j市的核心地区。

既然楼白要改变她的人生轨迹,那么,就从现在开始吧。

一个月后

楼氏集团召开了新品发布会。

没有到现场的网友在网上看到了楼氏集团即将推出问世的新品手机的广告片。

虽然广告只有短短五分钟,但是机械手中那台外形优美华丽的手机还是吸引了一大批颜狗的预定。

不过一周时间,只预定金额就高达五千万元。

楼氏集团一改往日的沉默颓废,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激情满满,干劲十足,工作效率都高了不少。

黑色的键盘上,一双修长白皙、如同削葱根的手飞速击打着,速度快到肉眼只能看见一道虚影。

‘咚咚’

手的主人头都没回的招呼了一声,“请进。”

门打开,一名身材妖娆、长相艳丽的女人踏着八厘米的高跟鞋走了进来。

随着她的每一次走动,那头及腰的大波浪长发在空中划出圆润的弧度,煞是好看。

“总裁,您昨天说今天下午让我为你腾出两个小时的时间,您要去蓝天孤儿院一趟。我把您跟南皇娱乐总裁的会面安排到了下午三点半,您现在就可以去蓝天孤儿院了。”

蒲白打字的动作一顿,神色如常的点点头,“我知道了,处理完这份报表我就去。你去忙吧。”

lisa微笑着颔首示意,拿起蒲白处理好的文件离去。

她一走,蒲白苦着脸揉捏额头。

蓝天孤儿院,那不就是楼白领养白眼狼的地方吗?

没想到她这么早就在做打算了,那楼家那些长老的逼迫,岂不是正合她意?

蒲白摸着下巴思索,考虑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说实话她是不想去的。

既然都不准备领养孩子了,那她还去个毛!

愉快的决定好,蒲白继续手头的工作。

还没过半个小时,lisa又敲门进来了。

“总裁?您怎么还没去?”她很惊讶。

“您不是说您已经答应了老院长,一定会去的吗?”

蒲白抽了抽嘴角,放下新开头的文件,关闭电脑站了起来,“嗯,我这会儿就去。”

lisa瞬间恢复了美美的状态,抿唇微笑,“好的总裁。”

蒲白颔首,拿过椅子上的外套出了公司。

到了街上,她用手机搜索了一下楼氏集团到蓝天孤儿院的距离,随即决定骑共享单车去蓝天孤儿院。

骑了大概五六分钟时间,就到了目的地。

停好自行车刚进孤儿院,老院长就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迎了上来,“小白啊,你可来了。”

蒲白:……

尼玛就不能改改这个该死的称呼吗?!

她名字里是带了白,但这并不表示她就是一社会小白啊!

噫她都已经无力吐槽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不做炮灰反派 (2)

握住老院长粗糙布满皱纹的手,蒲白关心的问:“我来了,院长。是院里的孩子出了什么事吗?”

老院长从她手中抽出一只手抹眼泪,说的话却与她问的问题风马牛不相及,“你果然生院长阿姨的气了。”

蒲白:黑人问号脸jpg

“您怎么会这么想?”她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院长看着她委屈的说:“你之前明明都叫院长阿姨的。”

蒲白原地石化。

话说阿姨你的关注点是不是忒怪了些。

还有,这楼白到底还有多少事是她所不了解的?!

她的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无奈的说:“我看您神色很急,一时没注意而已。所以院长阿姨,您刚刚为什么那么急?”

蒲白好心的提醒这位怪怪的老阿姨。

经她这么一说,老院长仿佛如梦初醒一般,拉着她的手急急的朝宿舍楼走去。

二楼211宿舍

靠门的高低床下床上躺着一个鼻青脸肿、身材瘦削的小男孩儿。

老院长领着蒲白走到床前,指着床上惨绝人寰的小男孩儿朝她哭诉,“小白,真的不是院长不管这个孩子,实在是他太会来事了。只要身边的孩子不小心碰一下他的衣服或者手,他二话不说就暴打碰他的孩子一顿。久而久之,院里所有的孩子都不喜欢他了。还会…还会联手欺负他。”

估计是因为被楼白看到的次数太多,因此老院长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明显的有些心虚。

蒲白打量着床上的孩子,漫不经心的说:“所以,院长阿姨您叫我来又是为了让我给这孩子治伤?”

是的,‘叫’!

初见时从老院长的语气中她就可以判断出:这位院长已经不是第一次邀请楼白了。

而且,她们之间的关系也不错。

因此,她才会有那么一问。

老院长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她喏喏的说:“不是的。这次请你来,主要是想让你收养这个孩子。他如此不合群,和这些孩子呆在同一个空间的话,迟早会出事的。”

收养二字对蒲白来说就是定时炸弹,可她却该死的不能果断拒绝。

其实解决的方案有很多,为什么非得让她收养这个孩子呢?

表面上,她淡淡的说:“我可以将他转到另一个孤儿院,也可以为他申请学校住宿。他的一切学杂费我都包了,直到他大学毕业,找到工作。”

资助他完成学业就当是做慈善,可费心费力养孩子,那她就是在为自己铺路通往死亡的康庄大路。

她说的话很好理解,但到了老院长这里,味道就变了。

此情此景,蒲白不得不叹一句: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啊……

眼睁睁看着老院长欣喜的招呼了一帮孩子为床上的孩子收拾东西,还不断朝她道谢,心累太平洋的蒲白只觉她已说什么都是徒劳。

睁着死鱼眼抱着轻飘飘的小男孩儿坐到共享单车上,后座上挂着一大包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和衣物。

她的身后,以蓝天孤儿院院长与全院小朋友的开心挥手作为背景,衬托着她佝偻的背影,是那么的有味道。

艰难的踏着

自行车抵达最近的诊所。

将小男孩儿抱进诊所让医生诊治,蒲白走到诊所门口,拿出手机呼叫lisa。

电话接通后,对面传来一道甜美的声音,“总裁。”

蒲白没心思花痴,揉着刺痛的脑壳有些不耐的说:“将车子开到金鹏诊所这里来。”

正在工作的lisa停下手头的工作,摘下眼镜,站起回道:“是,总裁。”

打完电话,蒲白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就她打电话的时间,小男孩儿身上和脸上的伤都已经处理好了,手上还扎着一瓶小小的点滴。

问了医生才知道:原来是他身体太弱,所以给他补充些葡萄糖而已。

蒲白刚坐到椅子上没多久,lisa就开着车过来了。

她掀开门帘,走到蒲白面前将手中的车钥匙递给了她,“车给您开过来了,是一辆黑色的跑车。”

接过车钥匙,她道了声谢。

任务完成,lisa功成身退。

等了二十几分钟,葡萄糖终于输完了。

蒲白打医生那里拿了点药,又问了问忌口和补物之类的。

昏睡的小孩儿也醒了过来。

他双眼麻木的环视周围环境,在看到蒲白时,死寂的眸中终于泛起了光亮。

收起手机,蒲白颇有些邪里邪气的对他说:“小孩儿,既然你已经醒了,那就跟我走吧。”

小男孩儿也不说话,只乖巧的跟着她走。

坐到车上,蒲白给lisa打了个电话,让她取消下午的约见。

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约见,lisa很容易就搞定了。

蒲白安心的开着车,还不忘和她的‘儿子’聊天。

“小家伙,现如今我是你养父,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养父?

小孩儿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小声的说:“我叫二十二。”

蒲白:……

“你…姓‘二’?cool!有个性的名字。”为了不伤害孩子幼小的玻璃心脏,她昧着良心夸赞。

二十二头也没抬的说:“这不是我的名字。老院长说,只有被人领养的孩子,才有资格拥有自己的名字。至于‘二十二’,那也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代号罢了。”

虽看不清他的脸,但能从他的语调中听出自嘲。

多说无益,蒲白只简洁的说了句,“每个人的名字,不论难听与否,都蕴含着特殊的意义,狭裹着起名人的期待。你不必如此。”

在她说完后,二十二沉默了一路。

回到家中,蒲白领着二十二上了二楼,打开一间纤尘不染的房间对他道:“今后你就住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去派出所上户口。”

二十二没有异议,乖巧的点了点头。

回到书房

蒲白让lisa将她没处理完的文件以邮件的形式发送过来,她继续处理。

一工作起来,蒲白就跟楼白上身一样,废寝忘食,走火入魔。

等文件都处理完,她才惊觉天都黑了。

腾地站起,她打开门下了楼到厨房转了一圈,发现冰箱里的面包和牛奶少了一些。

楼白本身是会

做饭的,所以她没有请专门做饭的阿姨,只到周末会请钟点工彻彻底底的大扫除。

所以,被她遗忘的二十二号就是靠面包冰牛奶勉强填了肚子吗?

蒲白不由扶额:她这个爹地做的实在是太不称职!

甫又打开冰箱,她拿了几颗西红柿和鸡蛋,熬好之后下面,将面盛进碗中后将炒好的料盖了上去,一碗色香味俱全的西红柿鸡蛋面新鲜出炉啦。

她端着面上楼,停在二十二所在的门前。

敲了敲门,二十二很快就打开了门,嘴巴鼓鼓的仰视着她一脸迷糊。

蒲白扬起平易近人的笑,侃笑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二十二忙让开路,‘咕咚’一声咽下嘴巴里的食物,忐忑的跟在她身后。

没经她允许就拿了冰箱里的食物,她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以上便是二十二的心里历程。

蒲白将面放在桌上,招呼他到她身边,“大晚上喝冰牛奶不好,这是我刚做的西红柿鸡蛋面,你尝尝。”

说着,她把筷子塞进了他手中。

二十二惊讶的飞速瞥了她一眼,唯唯诺诺的坐到椅子上,用筷子挑起一根面条塞进嘴里细嚼慢咽。

那模样就跟古代待字闺中的良家闺秀一般无二。

试探完,二十二开启了暴风吸入模式。

不过短短几分钟时间,一大碗面,被他吃的连汤都不剩。

他吃完后,蒲白拿过空碗下了楼。

锅里还有一碗,她盛进碗里大口大口的吃着。

吃完饭,她清洗干净餐具,又到卧室拿了一篓子脏衣服丢进洗衣机去洗。

说起衣服,蒲白突然想到她好像忘记给二十二买衣服了……

尴尬!

尴了个大尬!!

她立马拿起手机拨通lisa的电话,让她拿来一些衣服和鞋子。

lisa的效率真心不是一般的快,才十分钟时间,她就提着大包小包抵达了她家。

放下东西,她也不多言,很有眼色的告退离去。

“二十二,下楼来试试衣服!”她大声吼道。

二楼的二十二隐约听见有人在喊他,却以为是幻听,继续重温他的课程。

等了会儿没动静,蒲白气沉丹田又大吼了一声,“二十二!!!”

这次二十二听见了,他忙从房里出来,站在二楼往下望,“您有事吗?”

说实话,‘爸爸’二字,他真的喊不出口。

明明他们之间的年龄也差不了多少。

客厅里的蒲白朝他招了招手,“下来。”

二十二乖巧的下楼,坐到她身边。

蒲白指着桌上一套套的新衣服,特别土豪的说:“这些都是给你买的。你试试,要是有不喜欢或者不合身的,及时告诉我,我去换。”

“哦。”

二十二抱着一堆衣服到试衣间试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留下了一套运动服,其余的都让她退回店里。

蒲白难解,“为什么要退?”

二十二难得的朝她展露了笑颜,“因为你挣钱也不容易。”

我又怎能心安理得的享受呢?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做炮灰反派 (3)

蒲白发现这个小孩乖巧的让人心疼。

他很听话。

不贪吃、不贪玩、不得寸进尺向她讨要东西,不论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不论给什么他都会欣然接受,脸上永远挂着温煦的微笑,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蒲白只养过诸葛无澜一个孩子,可古代的孩子和现代的孩子养育方式是一样的…吗?

她不知道。

所以只得摸索着来。

晚上九点半

蒲白端着一杯温牛奶敲响了二十二的房门。

很快,门就开了,露出他那张惨不忍睹的小脸。

但他还是扬起了笑,礼貌的朝她打招呼,“爹地晚上好,请进。”

抬步走进房间,她随口问道:“你在干什么?”

二十二腼腆的回答,“我在预习功课。”

“来,把牛奶喝了。”

他接过杯子,双手握住小小的抿了一口,吞下后扬起小脸弯眼一笑,“谢谢爹地。”

蒲白回之一笑,“不客气。”

“对了,明天我带你去上户口。你学校那里,我为你请了几天假。”

请假的事,她觉得还是应该向他说一下。

二十二面不改色,“好的爹地。”

蒲白随手翻了翻书桌上的课本,上面记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

她收回实现看向他,温和的与他商量是否转学的事。

“二十二,你想待在现在的学校,还是转到j市小学呢?”

蒲白将他放在平等的位置,用一种同龄人之间的语气询问他的想法。

二十二抿唇轻轻一笑,给了她一个中立的回答,“我听爹地的话。”

蒲白不由失笑,“我是在讨要你的意见,并不是强势的给你做决定你懂吗?二十二,我是你爹地,从收养你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责任、我的亲人。在我这里,你不必如此拘谨。你还小,有权利任性,有权利去拒绝不愿意的决定。”

她认真看着他说:“所以,请你告诉我你现在的真实想法。”

二十二眼中闪过挣扎,但最终还是陷入了沉寂。

他摇摇头,唇角依旧上扬,看不出一点儿勉强的痕迹,“我听爹地的。”

他没权利去任性,去挥霍这位楼先生对他的耐心。

至少此刻楼先生有尊重他的心,那就比什么都珍贵。

蒲白无奈的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叹了口气,“万事开头难,我不该要求你在短时间里改变太多的,是我太心急了。下周一,你就到j市中心小学去上课,我会提前打好招呼的。”

二十二点点头,“好的,爹地。”

瞅着他波澜不惊的脸,蒲白有种心累的感觉。

老院长啊,你可害苦我了你晓得伐!

“那行,你早点睡。记得明早七点起床哦。”怕他忘,蒲白刻意提醒了一句。

二十二送她到门口,乖巧地道:“知道了。爹地晚安。”

“晚安。”

朝他摆摆手,蒲白就回了书房。

第二天早上七点

二十二准时起床。

在房间里的盥洗室里梳洗完毕,他开门下楼。

走到楼梯拐角处,他闻到了一股煎鸡蛋的香味和一股从未

闻过的肉香。

脚步不受大脑控制的摸索到厨房门口,他看到了终身难忘的一幕。

体态修长完美的男子着一身居家服,腰间系着一条淡粉色的围裙,暖绒的灯光洒在他身上,中和了他身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使他成为了一道光,吸引飞蛾孤注一掷的飞向他。

即使会被光灼伤,亦或者为光献出生命。

但飞蛾,甘之如饴。

开柜子拿调料的蒲白余光瞥见了他,开口打破了难得的宁静温馨,“你起来啦,烤箱里有温好的牛奶,你拿到饭桌上去,煎蛋培根和面包都好了,可以用早餐了。”

二十二取出牛奶放到了餐桌上,还帮忙把面包端上了桌。

最后一个煎蛋收尾,蒲白卸下围裙,端着盘子出了厨房。

见他还傻呆呆的站着,她忙招呼道:“快坐下吃吧,你说你杵着作甚?”

二十二依言坐下。

怕他不会吃,蒲白贴心的做好三明治,将面前的盘子递给他,“你吃这个。”

二十二顺从的接过,又将面前的盘子递给了她。

道了声谢,蒲白快速拼好三明治吃了起来。

早餐过半,她看着二十二关心的问:“早餐还吃的惯吗?”

二十二笑着点点头,“很好吃。”

不知为何,蒲白觉得他此时的笑容,真诚了很多。

“如果吃不惯就告诉我,明儿个我弄中式的。”她不放心的叮嘱道。

“好。”

二十二乖巧应答。

吃完早餐,蒲白拿上户口簿和两人的身份证,驱车前往派出所。

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权势真的很有用。

本来领养孩子的话,领养方年龄必须是三十五周岁以上。

可警员一看是她,态度立变,收养流程很快就走完了。

拿着多了一个名字的户口簿,蒲白揉了揉二十二的头,宠溺的说:“从现在开始,你叫楼晏,是我楼白唯一的儿子。”

楼晏怔怔的望着她手中的资料,眼眶竟有些发烫。

孤儿院中羡慕的看着那一个个被领走的小孩,期待着有一天他也能成为其中一员。

而今天,这个期待就要成真了吗?

脸上忽然一暖,他下意识抬眸望去,与蒲白含笑的眸子对上。

“怎么哭了?很激动吗?”她眨眨眼调侃道。

他抹了把脸,惊觉满脸泪水。

蒲白神秘兮兮的靠近他,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其实我也蛮激动的。”

说完,她立马直起腰,哥俩好的抬手架住他的肩,语气轻快的说:“为了庆祝这一激动人心的时刻,我请你吃大餐!”

说干就干,蒲白带着楼晏飙车赶到一家日料店门前,跟小孩儿似的朝他炫耀道:“这家日料店忒好吃,一般人我还不告诉他,就更不可能带他来!”

那副得意忘形的模样逗笑了楼晏。

他第一次咧嘴大笑,蒲白惊讶的发现他竟有一颗虎牙。

她欣慰的说:“你就应该多笑笑。瞧,多帅!”

他很不经夸,蒲白一多嘴,他就跟个蜗牛似的缩回了壳里。

蒲白暗暗骂自个儿多嘴,瞧把孩子给吓的。

但表面,她扬起笑容

,主动牵起他的手带他进了饭店。

等用完饭,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左右。

蒲白又带着楼晏到医院检查了一次,确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之后,才安心的带他回了家。

书房

蒲白仔细的为楼晏讲述了一下j市中心小学上下课时间以及他们的学习方式方法,又笼统的为他过了一遍课程,才去做晚饭。

中午用餐时间过长,蒲白其实并不饿。

要搁平时,她估计就会撒懒不做饭。

但是奈何家中有个正在长身体的小娃娃,餐餐马虎不得。

用完晚饭,两人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

蒲白已经堆积了很多需要面谈的合同,明天她无论如何都要去公司。

翌日

等楼晏起床时,偌大的别墅中六剩下了他一个。

忽然,他觉得很茫然。

站在空荡荡的房间中央,让他有一种独身走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中的错觉。

没有尽头,也没有希望。

楼晏不知该做什么,他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怎地就走到了厨房。

心中腾起了一股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期望。

楼晏走到灶台边,伸手打开金属盖子。

还冒着热气的油条躺在盘子上,油条旁,还贴着一张便签。

我去上班了,电饭煲里有粥,冰箱里有现成的豆子,记得榨豆浆喝。好了,就这样。爹地留

字迹简短潦草,但是在楼晏眼里,轻飘飘的纸张却如同一颗定心丸。

楼氏集团

蒲白签署了合同,与乔伊先生握手,很官方的说:“能与贵公司合作,是楼氏的荣幸。相信我们都能做的更好。”

乔伊先生挑了挑眉,道:“当然。”

送走这只笑面虎,蒲白回到办公室。

一到只有她一个人的空间,她就变成了无骨头星人。

“啊真的好累为何谈判就是如此之难呢?”

她仰头望天花板,喃喃自语。

她真的很不擅长与人交流,尤其还是这种没完没了的交流。

“咚咚”

门一响,蒲白立马坐正,进入装逼模式,“进!”

lisa抱着一沓合同走了进来,放到了她面前,“总裁,与k公司合作的项目都在这里了,需要您签字。”

接过合同,蒲白有些烦躁的摆了摆手,“行,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好的总裁。”

lisa一走,蒲白先是打了盘游戏,完事后才执笔签字。

蒲白好似和那些合同有仇,表情那叫一个狰狞,力道大的差点划破纸张。

怪不得快穿部没人愿意接,这特么就是份苦差事好伐!

谁干谁知道!

作者有话说:

首先,谢谢各位帅锅美女的到访。其次,各位能动动发财小手点一下收藏么?渣作者在此谢过大家啦~~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不做炮灰反派 (4)

晚上休息时,蒲白仔细查了一下楼白。

这一查,查出了好多隐藏剧情。

原小说中,楼白收养男主并不是偶然。

她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实则一直低调的做着公益。

而男主,就是她帮助的小孩之一。

楼白一直暗中关注着蓝天孤儿院里所有的孩子,拥有着得天独厚的天道之运的男主在各方面都超出同龄人一大截,被她领养也不奇怪。

当然这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却是谁也不曾料到的。

为了逆风翻盘,不走楼白的老路,蒲白查了一下男主在孤儿院时的名字。

可奇怪的是:她竟什么都没有查询出来!

就像就像被谁故意抹掉了一样。

蒲白挠了挠头,表情纠结,心有戚戚。

本来任务已经够难了,还给她整这出!快穿部门到底和她什么仇什么怨?!

心有不甘的又搜了几遍,依旧一无所获。

无奈,蒲白只得放弃。

面对这种情况,她能做的,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明儿个星期天,蒲白准备带楼晏去所有小孩子都喜欢去的地方游乐园,玩上一玩。

这个‘楼晏’她得养好喽,也要让cc暗中监视他。

若是一旦发现异常,就得及时止损。

但既然她和现在的楼晏有缘成为了家人,那么谁都不能妨碍她对楼晏好。

虽然她不喜欢小孩,但若遇到了,那她一定会全心全意对孩子好。

翌日

蒲白穿了一件居家休闲服,到厨房折腾。

做好早餐,楼晏的房间门依旧紧闭。

这可把蒲白稀奇坏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小老头还有赖床的一天。

她准备上楼去叫他起床,还没到二楼,电子门打开,一个瘦小的少年走了进来。

少年着一身运动装,衬得他的身形更为消瘦。淤青未消的小脸红扑扑的,灿若朝霞。

“爹地早上好。”

蒲白强笑着回应他,“早上好。”

失落的样子还引得楼晏频频看向她。

强迫自己收起疑惑,蒲白换了一副表情,温和的说:“快上楼梳洗吧,梳洗完就来用早饭。”

“嗯。”

楼晏点点头,取下脖子上的毛巾,步调轻缓的上了楼。

吃完早饭,蒲白招呼他上车,而后发动汽车前往游乐园。

她没告诉楼晏去哪,还以为他会问呢。

结果人家四平八稳的坐着,不急不躁。

蒲白:

这届萝卜头真他娘的难带。

抵达游乐园,蒲白下车打开副驾驶车门,“出来吧。”

从远远的看见游乐园标识性设施摩天轮时,楼晏的心脏就狂跳了起来。

在孤儿院的时候,他曾经期待过很多,也设想过很多。

他期待过玩遍游乐园的所有设施;期待过和游乐园里的玩偶娃娃拍照留念;期待过游乐园里冰激凌的味道和爆米花的味道;期待过

他真的期待过太多太多了

但‘期待’终究是期待,它不会因为他盼望的有多诚恳,祈祷的有多虔诚,就会大发慈悲,送他到他想去的地方。

可今天,他以为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愿望,就要实现了。

蒲白打开副驾驶的门在车旁等了几分

钟,却不见楼晏下来。

她疑惑的低头往里一看,他怔愣的不知在望什么地方,眼眶通红湿润。

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蒲白看到了正在徐徐转动的摩天轮。

她以为楼晏想玩,笑着把他从车上扯了下来,“想玩摩天轮啊,那就去玩呗。我当初第一次来游乐园玩的时候也和你一样,傻呆呆的坐车上,跟做梦一样。那种感觉我跟你讲,这一辈子都忘不掉。”

蒲白用自我调侃无形中化解了楼晏的尴尬,让他心中一暖,感激的朝她笑了笑。

“好了好了,小伙子,我们进去吧。在这儿站着你也享受不到其中的愉快对吧?”

楼晏点点头。

蒲白弯眸一笑,主动牵起他的手走进游乐园。

走了一段路,蒲白问他,“你想玩什么?摩天轮怎么样?”

楼晏下意识看向过山车,又飞速收回视线,咬了咬唇,小声说:“我听爹地的。”

对于他如今的性格,蒲白很无奈,但也无法强硬的要求他改变,只能徐徐图之。

想起楼晏刚才看的方向,她摸了摸他的头,温和的说:“我带你去玩过山车。”

他惊喜的看向蒲白,笑容在脸上泛开,“好。”

到过山车售票亭前买好票,蒲白带着楼晏登上了过山车。

他们的座位在最前面,蒲白先将他安置好,而后自己才坐到了座位上。

人都坐好后,过山车缓缓驶动起来,由慢变快,和煦的微风好似化了实,暴露了发际线不说,打在脸上还生疼。

等一圈过山车坐下来,蒲白只觉天旋地转,有点站不稳。

但是作为家长,怎么能在孩子面前丢脸!

她使劲摇了摇头,直勾勾的盯着一处看了会儿,那股子晕劲才过去。

完事她还不忘关心楼晏,“你还好吧?”

他面不改色的说:“我没事。”

蒲白瞬间自闭了。

“咳咳,没事就好。那接下来你想玩什么?”她顶着一张红通通的老脸问他。

想来是她的行为太丢威慑,楼晏难得一笑。

不过说出的话就不怎么讨喜了。

他说,他想玩,“跳楼机。”

蒲白:

妈妈救我!!━(Δ∥)━

“行,爹地带你去买票!”

为了该死的面子,她还是咬咬牙打肿脸充胖子。

不就一跳楼机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玩就玩!

牵着他走到售票亭前,蒲白礼貌的说:“你好,请给我两张票。”

说完,她低头拿钱包,准备付款。

“诶?你你是楼先生吧?”一道陌生的女声惊喜的问道。

蒲白茫然抬头看向她,瞧见她正盯着她,才反应过来她就是她口中的‘楼先生’。

“额不是,你认错人了。麻烦把票给我,谢谢。”

蒲白面上稳如老狗,实则慌得一批。

作为在商界有影响力的大佬,她每一次出现在大众面前,都会引起轰动。

她此次带楼晏出来玩是做好了万全准备的,对她不熟悉的人想认出她可不容易,可没想到遇到一个火眼金睛。

售票员在蒲白否认后面上有些迟疑,喃喃自语道:“不是吗?可真的好像啊”

蒲白没搭话,静静站在她旁边的楼晏则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

票拿到手,蒲白拉着楼晏快速离开了售票亭。

而那个售票员还在魂不守舍的望着她的背影。

等那股灼热的视线消失,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小声道:“那姑娘的眼力可真牛!”

拍了拍楼晏的头,她柔声道:“我们去玩吧。”

“好。”

>>>

等玩儿完所有项目,蒲白感觉她已经死了n次。

吃完晚饭回到家,蒲白草草的冲了个澡,倒在床上一睡不醒。

第二天闹铃响起,她还很迷糊。

但是一想到还得送楼晏去上学,她强撑着起了床,随意穿了套衣服下楼做饭。

熬好粥,她正准备去叫楼晏,在楼梯口碰到了他。

拿过他的书包,她道:“早餐好了,下去吃吧。吃完送你去上学。”

楼晏依言跟在她身后下了楼。

吃完早饭,蒲白换上西装,开车送楼晏上学。

j市中心小学校长室

校长席忠楚走到开门进来的一位姿色艳丽的年轻女老师身边,隆重介绍道:“她是席,是三一班的班主任。”

蒲白不着痕迹的瞥了眼席忠楚的老脸,神情颇有些意味深长。

席主动面向她伸出手,“楼先生好。”

蒲白轻轻握了握她的手立即放开,笑容淡漠疏离,“席老师好,楼晏这孩子就麻烦你了。”

席笑容淑艳, 一点儿也不在意蒲白的态度,“楼先生客气了,照顾这些孩子,本就是我们为人老师该做的。 ”

客气话谁都会说,蒲白微微颔首,“那就多谢席老师了。”

将楼晏交到席手中,蒲白低声交代了他几句话,又跟席忠楚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学校。

刚出学校门,lisa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总裁,k公司的负责人与蛮式集团也签订了合同!蛮式集团的研究员说咱们公司新发布的手机抄袭了他们公司的研究成果,还拿出了授权合同!现在他们要求我们公司停止销售全屏手机,还厚颜无耻的要我们把卖手机得来的利润全部还给他们!还说这样他们就不会再索要侵权费了!”

lisa显然是气急了,说话断断续续,还喘着粗气,语气里蕴满了愤怒。

听她说完,蒲白的双眼缓缓眯了起来。

想起那个地中海乔伊,蒲白咬了咬后槽牙,满腔愤恨。

老不死的,敢给她挖坑,真是好大的胆量!

蒲白压下怒火,沉声道:“我现在就来公司,半个小时后开会!”

lisa应了一声,她就挂断了电话。

关闭手机,她钻进车中冷冷一笑。

能让她吃亏的人还没出世呢。

除了鬼。

敢给她搞事情,就要有被她整死的觉悟!

蒲白猛踩油门,带着满腔怒火飞速赶往公司。

作者有话说:

作者菌在这里要向各位帅锅美女们道歉,昨天晚上实在是太累了,上传的时候已经困得睁不开眼,所以发错了章节,把上一章重复了一遍。实在是抱歉,很抱歉°(°°)°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做炮灰反派 (5)

下课铃声响起

随着老师离开教室,教室里沸腾了起来。

得到一丝松懈时间的学生要么上厕所,要么到学校超市买零食饮料。

呆在教室里的学生则睡觉的睡觉,刷手机的刷手机。

“哇!你们快看!楼氏集团最近售卖的手机竟然是剽窃蛮氏集团的!”

此话一出,如同掉入水中的泡腾片,带起数不清的泡泡。

--“我看看我看看。”

--“不能吧,人家楼氏集团的新手机都售卖了快半个月了。”

--“就是就是,肯定有问题!”

--“…”

十几个小萝卜头凑一起嘀咕,都不相信楼氏集团会干剽窃的事。

即使有人发出不一样的声音,都会被其他同学喷得讪讪闭嘴。

--“我才不信楼氏集团会干这种事呢!要知道,楼总裁可是我的偶像!”

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儿抚摸着书皮上的海报,一脸的痴迷相,一看就知道是楼白的颜狗。

一个戴着眼镜的板寸头小胖墩扶了扶眼镜,很柯南的分析,“肯定是蛮氏集团嫉妒楼氏集团,所以在私下做动作。之所以没有在新机发布当天做小动作,肯定是因为他们还没准备好诬陷的手续!”

要是蒲白在,估计得抱着小胖子亲亲亲亲亲。

小东西也忒聪明了些,分析的简直一针见血啊有没有!

刚来与班上同学都不熟的楼晏听着四周的同学热火朝天的讨论‘楼氏集团’,难得主动开了口,“你好,请问你们说的楼氏集团是…?”

站道里一个微胖戴眼镜的小男生一听这个小土包子竟然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楼氏集团’,拿着手机就给楼晏科普开了。

“喏,这位,就是楼氏集团新上任的总裁,叫楼白。这位总裁可厉害了我跟你讲,小小年纪刚掌权才一年,就登上了福布斯榜第五。富可敌国,真正的钻石王老五有没有。全天下的女生”

他忽地放低声音说:“也包括咱们班的花痴们,都想嫁给他。不过人家是真帅,瞧瞧这小脸蛋,瞧瞧这鼻子、这嘴、这睫毛。啧啧啧,同为人,你说人和人之间差距咋那么大捏?”

他长叹一口气,摸着一动就发颤的肚子,自闭了。

人和人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心塞塞的回到座位上,也就忘了手机还在楼晏那里。

此时的楼晏心情更是复杂。

他本以为收养他的不过就是一个年轻有为的企业家罢了,根本没想到楼白的身份竟是如此尊贵。

楼晏翻了翻其他介绍楼白的网页,上面清一色说他很高冷,永远都是一副不可高攀的模样。

可……

楼晏脑海中浮现出楼白穿着一身居家服做饭的样子,心中猛地一烫,脸红成了天边的朝霞。

小胖墩终于想起被他遗忘的手机,颠颠跑过来拿,就看到对着他的手机…啊不,手机里的人发痴的新同学。

“你看…哟,原来你也在看楼白啊。我就说嘛,没人能逃开这小子的魅力。”

瑟完,他伸手讨要手机,“快快快,手机还我,下节课可是老班的课。要是被她看到我在玩手机,又得喊我爸来学校,然后我的屁股就得遭殃。”

可楼晏却在发呆,就跟没听见他说话一样。

“诶?我说新同学,你听到我说话了没?喂喂喂?”

叫了半天楼晏就跟被魇住了一样,小胖墩干脆一把夺过息屏的手机,在他看过来时埋怨道:“我说你咋回事?叫你半天不理人!”

楼晏说了声“对不起”,那声音如同撕扯砂纸发出的声音,很是难听。

小胖墩也不气了,一屁股坐在他旁边,趴在桌上看着他好奇的问:“新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

见楼晏看着他,小胖墩还以为楼晏是在责怪他没好好听他自我介绍呢。

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羞赧的说:“那什么,上一节课刚上课的时候我困的慌,也就没注意班上还来了位新同学,等下课后我才知道班上多了个人。所以,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生怕楼晏不答应,他又补了一句:“我叫方云,咱们可以交换。”

回过神的楼晏看着他期待的小表情,细声道:“我叫楼晏。”

“楼?!你说你姓楼?!!”

方云的声音猛地拔高,抓住他的手双眼锃起了亮光,“哪个lou楼房的楼还是捅娄子的那个‘娄’?”

楼晏不适的挣脱方云的手,淡淡的说:“楼房的楼。”

“那你跟……”

‘铃铃铃’

上课铃声响起,四散的学生都往自己的座位上走。

方云话没说完,就被楼晏的同桌毫不留情的轰走了。

他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到座位上。

不过他总会问清楚的,哼。

中午十一点四十,放学时间

楼晏收拾好书包,背起往外走。

慢腾腾收拾的方云见他走了,提起书包这儿撞一下,那儿撞一下的追了过去,“楼晏,等等我嗨!”

到了教室门口,两人和席碰了个正着。

一个急刹车,方云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老师好!”

席柔柔一笑,“方同学好。”

随后看向楼晏,温和的说:“楼同学,你刚转过来,怕是不熟悉回家的路,今天老师送你回家好不好?”

楼晏摇摇头,面无表情的说:“不用了,谢谢老师,爹地说会来接我的。”

席还想再说,被方云多嘴打断,“没事儿老师,有我呢。j市我可熟了,保证将楼同学安全送到家!”还有模有样的举手敬礼。

好事被腰斩,席一双漂亮的眼中闪过羞恼。

这个方云,平时也没见他这么多事啊!

“这样啊。也行,楼同学可就交给你了。”她口不对心的说着。

方云一把揽住楼晏的肩,俏皮的说:“保证完成任务!”

席无比敷衍的‘嗯’了一声,转身翻了个白眼,准备离去。

刚走了两步,她忽然想到:要是楼先生真来接楼晏了呢?

抱着这个可能,席回身快步走到楼晏和方云身边,笑意嫣嫣的说:“反正咱们都要到校门口,不如一起吧。虽说咱们都在学校,可平时却碰不到一起呢。”

面部表情活跃的方云点头道:“老师说的也是。”

但是他眼中,却有一丝他人无法察觉的鄙夷。

到学校门口

时,老师和学生基本已经走完了。

席停下脚步四处望了望,在瞥见一辆她父亲告诉过她的车时,半转身朝向楼晏,玉指轻绕墨发,将最美的一面展示给那人看。

“楼同学,老师就送你到这里了哦。有时间一定要来老师家玩儿知道吗?”

离他们只有很近一段距离的lisa瞧着席的作态,只微微勾了勾唇。

小把戏而已,不足为奇。

“少爷,先生正在车里等您,请跟我来。”

从头到尾,她连余光都不曾施舍给席。

楼晏看着lisa礼貌的点了点头,“嗯,好的。”

朝石化的方云和席摆了摆手,他跟着lisa走向了那辆神秘低调的布加迪。

方云一直紧密关注着楼晏,等车门开启,他看到了那张一闪而过的俊脸。

瞬间,他有些辞穷。

如果非要他说点儿什么的话,那就是卧槽!!!

尼玛楼晏真是楼白的儿子啊!!!

可楼白才二十三岁啊!!!

那要这么算的话……

楼白岂不是十三岁就当了爹?!

方云暗暗竖起了大拇指,连卧槽都说不出来了。

有钱人真是会玩儿,佩服佩服。

而席望着渐渐远去的车,垂在两侧的手紧握成拳,暗暗下决心。

--我一定会成为楼氏的女主人!一定会!!

且不论其他两人是怎么想的,楼晏上了车,见到了蒲白,本来满心的关心,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句,“爹地中午好。”

蒲白揉了揉他蓬松的发,笑眯眯的说:“中午好。第一天上学,感觉怎么样?”

她跟网上报道的一点都不像看着她的笑脸,楼晏如此想到。

但面上却回道:“挺好,还认识了一个有话题可聊的新同学。”

蒲白挑挑眉,“这样挺不错啊,我还怕你个闷葫芦找不着朋友呢。嗯,有进步。”

楼晏顿时羞涩的笑了。

“呵呵~~中午你想吃什么?”

瞥见她脸上的期待,他大着胆子说:“我想吃你做的饭,可以吗?”

这个要求

很意外。

蒲白点点头,“可以啊。那我们就得去菜市场买菜了。本来我还打算下午下班后买呢,这下刚好,晚上不用再跑路了。”

说干就干,她立即道:“lisa,直接去菜市场。”

还没从“boss会做饭”的震惊中回过神的lisa下意识应了声,车子及时转了个方向,进入了另一条车道。

到菜市场买好菜,回到家后蒲白就忙了起来。

中午时间短暂,所以她准备下面。

熬好臊子,水开后下入面条,煮熟后捞出加入臊子,一碗简单又好吃的臊子面就做好啦。

招呼了一声趴在客厅桌子上写作业的楼晏,她把饭端上了桌,没等他来就吃了几口。

本来她想带他去吃烤肉的,奈何他口味独特,非要吃她做的饭。

得,饭做好了,她也差点儿饿死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不做炮灰反派 (6)

下午蒲白托lisa把楼晏送去了学校,她吃完午饭草草收拾了锅碗瓢盆,简单的嘱托了他几句,就急急忙忙去了公司。

独留一人在家写作业的楼晏第一次打开蒲白送给他的笔记本电脑,登上搜索引擎查找楼氏集团的现况。

楼氏集团剽窃事件持续发酵,即便楼氏集团并没有剽窃,可如今的主动权到了蛮氏集团手中。

再加上k公司临时反水,更是将楼氏集团推向了极度危险的位置。

具体发展如何涉及公司内部机密,所以网络上也没有过多介绍。

合上电脑,楼晏心里乱乱的,书本上很简单的题目他都接连做错。

于是,三好学生楼晏同学,破天荒的抄了他同学做好的作业。

楼氏集团

前几天公司里的气氛有多高涨,如今就有多低迷。

‘剽窃’这口大锅扣在楼氏集团头上,其他领域与楼氏集团有合作的公司纷纷跑来中止合作,公司里的电话几乎被打爆了。

公司外还蹲守着一大群狗仔记者,碍于保安的存在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往公司里冲,但是只要公司里的员工走出去,哪怕是一个保洁阿姨,他们就跟闻到肉香的豺狗一般蜂拥而上。

如此举动,不仅影响到了公司,也影响了公司员工的日常生活。

奈何公司查不到有利的证据,无法反抗。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就在所有人以为楼氏集团就要完了的时候,事情突然出现了转机。

剽窃事件过了一个月后

楼氏集团的工作人员告诉守在公司外的狗仔记者

下午两点,楼氏总裁会在楼氏集团礼堂召开一场记者发布会!

密切关注楼氏集团的人有很多,不过半个小时,‘楼氏集团召开记者发布会,是逆风翻盘还是垂死挣扎?’这一标题冲上了热搜榜第一。

会议室

蒲白拿着电子笔指着电子屏上的内容,对右手边的lisa说:“召开记者发布会的时候,你去说。话说的有多难听都没关系,我楼白要让某些人知道,惹我们的下场!”

她身上爆发出了巨强的气场,绝佳的自信影响了其他高层,他们的脸上都泛起了灼目的光芒。

lisa沉稳的点了点头,“好的总裁。”

开完会,蒲白呼出一口气,走到窗前望着蛮氏集团所在的方向,眼中闪过冷芒。

原文中,楼白也遭遇过这种事情。

不过幸得所投不多,而且被她及时察觉,才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失。

这次,她玩儿的有些大,与k公司合作也是抱着百分百的诚意,可没想到……

蒲白冷冷一笑。

原本她可以用愿望立刻马上就让蛮氏集团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但若真那样做,她觉得,有些太过仁慈了。

她会让他们自食恶果,会让他们感受感受什么叫做有口难言!

否则,怎么对得起公司员工在这些日子里所遭受的网络暴力。

下午两点,发布会准时开始。

一个记者迫不及待的甩出一个问题,“请问贵公司真的剽窃蛮氏集团的创意了吗?”

lisa

扶了扶眼镜,不紧不慢的说:“就算楼氏集团真的倒闭,我们所有人的回答都是一样:楼氏集团,没有剽窃蛮氏集团的所谓创意!”

她还故意加重了‘创意’两个字的语气。

有些特地来看楼氏集团笑话的记者非常看不惯lisa沉稳的模样,阴阳怪气的说:“剽窃就剽窃嘛,你大大方方的承认,消费者们心也没那么狠,肯定会原谅你们的错误行为。但是到了如今的地步你们还死鸭子嘴硬,这就有些不妥了吧。”

谁说的话多,一心只为新闻的记者就跟着谁走。

这一番话,果然引起了一些人的跟风,“对啊,从业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今地步还要嘴硬的公司!”

--“蛮氏集团也真可怜,好不容易研究出的成果被人剽窃就算了。好不容易真相公之于众,可恶的剽窃者依旧不知悔改!”

--“…”

幕后的工作人员都气疯了,恨不得冲出去撕烂那些胡说八道的家伙的嘴!

蒲白制止住他们愚蠢的行为,紧紧盯着lisa,因眯起双眼的动作,眉间挤出了一条沟壑。

lisa锐利的眸射向不断引风潮的几个记者,勾唇不明所以的一笑,“你们非说全屏智能机的构想是蛮氏集团所想,楼氏集团没有明确的证据,也无话可说。”

看着几个舵手脸上明显的得意之色,lisa话锋猛地一转,“但是!这也不能说明我们就愿意让人把这个屎盆子扣在我们头上!蛮氏集团不就是眼红全屏机带来的利润么,让给他们又如何!就当楼氏在做慈善了!今天,楼氏将正式推出手机支付这项功能!与此同时,真正的全面屏手机,正式发售!”

语毕,lisa身后的电子屏上开始播放一组宣传片。

新型手机的华丽机身和流畅宽大的屏幕界面抓人眼球,手机自带的支付功能彻底打破停滞不前的现金支付,有着跨时代的意义。

在发布会结束最后一分钟,lisa直视镜头,上扬的红唇竟带了丝邪气,“这次,楼氏不会轻易退让!蛮氏,你准备好了吗?”

宣战!

这是赤果果的宣战!!

蛮氏取得了如今称之为半全面屏手机的授权,楼氏取得了全面屏手机的授权,如此看来,这两家公司时要打擂台啊!

至于最后谁胜谁负,就只有时间知道了。

楼氏集团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虽然楼氏依旧没有说出是否剽窃蛮氏的创意,但在明眼人眼中,就跟说明差不了多少。

每人心中都有一杆秤,是对是错,公道自在人心!

蒲白紧绷了半个月的神经一放松,整个人就跟被抽了筋一般,窝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

跟小老头似的拉脸拉了半个月的楼晏终于雨过天晴,绽开了笑颜。

将所缺的觉全都补了回来,蒲白四肢大敞,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她挠着后脑勺光脚走到落地窗前,抓住窗帘扯开,温暖的阳光顿时投进了房间。

蒲白撑着后腰,眯眼笑着眺望远方,心情无比舒畅愉快。

楼白啊楼白,我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你可看到了?

若是

看到的话,一定要记得打五星好评哦~亲~~

换了一身休闲装,蒲白开门下楼。

碰巧今儿个是周末,楼晏正坐在客厅里看新闻。

她手贱的摸了把他的头,在他看过来时笑呵呵的调侃:“你个小娃娃看的哪门子新闻?明明才八岁,怎么就提前进入养老阶段了呢?”

楼晏抿唇腼腆一笑,老实的回答,“语文老师说要我们收集最近的新闻,周一去学校,上课她要提问的。”

蒲白坐在沙发上拿了一颗苹果咬了一口,“原来如此。”

他不再说话,跟浸了水的水晶一般的眸子认真的盯着电视机,连眨都不眨一下。

吃完苹果,她精准的将苹果核扔进垃圾桶,又取过一本书,走到躺椅上坐下翻看。

蒲白看似在看书,实则正在查看任务进度。

逆袭任务已经完成了百分之四十,估计短时间内进度条不会走的太快了。

楼白悲剧人生的起点在两年后,看样子她又要度过缓慢又无聊的两年了。

啧,就说来太早了嘛。

再不济,传到一年后也行啊!

真是浪费时间!谋财害命!

下午三点

蒲白放下书走进厨房,开始准备食材。

好久没吃火锅了,很突然的就馋的不行。

就她和楼晏两个,也吃不了多少。于是她每样都只准备了一小点儿,但种类却很多。

熬锅底的时候,诱人的香味勾得楼晏实在静不下心来,悄悄跑到厨房门口探头探脑的打探情况。

瞧着他鬼头鬼脑的样子,蒲白‘噗嗤’一笑,朝他招了招手。

楼晏听话的走了过去,蒲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他嘴里塞了一块刚切好的芒果,笑问:“好吃吗?”

他傻傻的嚼了嚼,呆愣的回道:“好吃。”

“嗯。”蒲白摇头晃脑的说:“就算好吃也不能给你再吃了,再吃我们涮火锅的时候吃啥?”

楼晏真信了她的鬼话,乖巧的将准备好的菜端出了厨房。

忙活了两个小时,终于到了享受美食的时间。

蒲白率先涮了一块毛肚,熟后蘸料塞进嘴巴,她开心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我的妈!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有没有!!”

楼晏认同的点点头,没时间说话。

蒲白掩唇一笑,将熟了的紫甘蓝夹进了他的碗中。

“多吃点,你正长身体呢。”

楼晏把紫甘蓝放进嘴里,嚼了嚼用很迷惑的眼神看向她。

明明是一个锅里出来的菜啊,为何她夹的菜就要比他自己夹的菜好吃呢?

蒲白又给他夹了好多菜,直喂得他肚儿溜圆。

明明是享受美食,可楼晏皱起的眉头就跟在受什么酷刑一般。

蒲白执筷的手一顿,看着他问道:“怎么?不好吃吗?”

楼晏忙摇头,“不不不,挺好吃的。”

“哦。”

她也没追问,把心思都放在了锅中翻腾的菜品上。

用完晚餐,蒲白收拾完碗筷,就拿着下午装过逼的书回了卧室,楼晏则继续收集他的新闻。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不做炮灰反派 (7)

时光如梭,岁月如箭,时间从忙碌中溜走,转眼两年即过。

在此期间,楼氏集团再未遭受过其他公司的商业攻击,风平浪静的过了两年。

且,蛮氏终于自讨苦吃,尝到了抢夺他人成果的恶果。

蛮氏虽取得了半全面屏手机的研发授权书,可不是自己的终归不是。

蛮氏集团靠从楼氏夺来的技术也曾风光了一段时间,但由于蛮氏始终无法在原先的基础上更进一步,只能不停更换手机外形,内里的处理器全都是初始的那一款。

久而久之,没有人愿意出钱当冤大头。

毕竟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反观楼氏,全面屏手机不断更新,内里配置不断优化,得到了广泛的好评。

尤其是手机支付app,更是在年轻人群体中打开了市场,收益惊人。

蒲白关上电脑,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起身往出走。

路上碰到几个员工,无一不向她问好,眼中满是敬佩与孺慕。

“你们也好。”

蒲白颔首也问候了他们,电梯开启后走了进去。

到学校接上已经上五年级的楼晏,蒲白带他去吃新开的一家日式料理。

饭桌上

蒲白给楼晏倒了杯水,看着他说:“最近我工作忙,所以忽视了你,实在是对不起。”

楼晏双手握着杯子,温声道:“爹地不要多想,您能在闲暇之余陪我,我已经很开心了。爹地忙也是为了这个家,我要是再耍小脾气,就有点儿不合适了。”

蒲白失笑,摸了摸他的头,语气很温柔,“你都说了我是你爹地嘛,当然要关心你的身心健康。小孩儿的心理方面可马虎不得。”

楼晏心里一暖,略狭长的眸子里盛满了笑意。

他再也不会去怀疑蒲白对他的宠爱,两年来,她对他如何,他都看在眼里。

可能是上天见他吃苦太多,难得心软,所以把她送到了他身边,重燃了他的希望。

他何其有幸。

吃完饭已经下午一点,蒲白就把楼晏送到了学校。

开车去公司的路上,她突然想去蓝天孤儿院看看,说不定有缘还能见男主一面。

一打方向盘,蒲白转身去了蓝天孤儿院。

院长罗阿姨和义工老师正在组织孩子们睡午觉,才几个月大的宝宝哭闹不止,引得其他孩子也开始大哭,楼里回荡着孩子们尖锐的哭声,很是吵闹刺耳。

义工老师哄了这个哄那个,忙的不可开交。

蒲白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罗阿姨。”

清冷悦耳的声音吸引了手忙脚乱的老师们看了过去,当俊美如谪仙的蒲白映入眼帘时,他们都呆了,怔怔的看着她,画面如同定格。

心力憔悴的罗院长看到她的那一刻,眼中迸出灼热的光芒,“小白。”

蒲白走过去握住她的手,语气温和,“罗阿姨,我就是路过这里,所以来看看,孩子们这是都怎么了?”

罗院长心累的说:“昨天早晨院里的老师在大门口捡到了一对脸上有胎记的双胞胎,

然后这两天每到睡觉的时候都是这样,不管我们用什么方法去哄,都没办法。”

蒲白半阖眸想了想,抬眸问道:“能让我看看吗?”

罗院长巴不得她说管的话呢,立马叫一位姓李的女老师和另一位男老师把孩子抱了过来,“就是这两个。”

她接过其中一个,暗暗打开手腕上的智脑扫描了孩子全身。

扫描完,她问:“您没带孩子去医院检查吗?”

罗院长愁容满面的脸一僵,讪讪的说:“这不没来得及去嘛。”

没来得及去?

蒲白淡淡瞥了她一眼,叫人看不出在想些什么,“我建议您带孩子去医院检查一下,若是孩子有问题,您把医疗费发票给我,我来报销。”

霸总的气势与果断撩的李老师满眼星星,暗搓搓的掏出手机拍了张蒲白抱着孩子的照片,发到聊天软件上设置了仅关注者可见,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说来也怪,本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婴孩到了蒲白手里,慢慢停止了哭泣,睁着一双水汪汪且闪着碎光的大眼睛好奇的盯着她。

蒲白勾唇轻笑,伸出纤长的手指戳了戳他的小脸。

小家伙大大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咯咯’的笑着,小嘴咧得有半张脸大,露出了粉色的牙龈。

蒲白也开心的笑了,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动作温柔的不像话。

时间不早了,她把孩子递给了李老师。

哪知孩子刚到李老师怀里,就扯嗓子嚎,小脸因用力涨得通红。

蒲白无奈接过,一到她怀里,孩子又不哭了,咧嘴笑得开心。

蒲白:

瞧着她石化的俊脸,李老师捂嘴偷笑,罗院长也忍俊不禁的说:“孩子这是喜欢你。”

又故意道:“你要不要再收养一个给二十二作伴?”

蒲白调整了一下抱孩子的姿势,头也没抬的说:“不必了,楼晏一个人也挺好。”

罗院长尴尬的说:“原来二额他叫楼晏啊,很好听的名字。”

蒲白诚挚道谢,“谢谢夸奖。”

“不不客气。”

罗院长单薄的笑意维持不住了,只得闭嘴不言。

把孩子哄睡着,蒲白与罗院长道别。

走到门口时,她转头望向最里面的一张床位,眸光闪烁。

处理完一份文件,蒲白拿着杯子去水房接水。

三个面朝热水机头凑在一起的女生没有发觉她的到来,自以为小声的兴奋讨论,“我的天我的天!这是咱们总裁吧?我是不是看错了?!”

另一个短发女生激动的声音都有点破音,“啊啊啊!我也不敢相信,但这肯定是咱总裁没跑!没想到总裁也有柔情的一面呐,咱们将来的总裁夫人肯定很幸福,总裁也肯定是个爱宝宝的好爸爸!”

蒲白抽了抽嘴角,无语凝噎。

好爸爸?

她一言难尽的瞥了眼某个无可言说的地方,表情怪异。

等仨姑娘讨论够了,心满意足的拿着杯子准备往出走时,转身的瞬间就与八卦中的主人公碰了个对面。

她们不知道蒲白听了多久,心中惊疑不定。

相互偷偷的对视一眼,她们一致决定当什么都没说。

于是三人抱着杯子朝蒲白问了声好,缩着脖子快速离开了开水房。

望着她们急匆匆的背影,蒲白抿唇瞪了瞪眼睛,无语耸肩。

现在的人呐,真是什么都敢说。

打完开水即将走到办公室门口时,她停下步子眉头一皱。

楼晏的存在除了她知道之外就只有lisa知道,相信lisa不会蠢到自砸饭碗,那

想必就是她昨天去蓝天孤儿院抱孩子的那一幕被人偷拍放到了网上。

为了验证猜想,蒲白回到办公室上网搜了一下。

结果不出她所料。

打开好久都没登过的微博看了一下,出乎她意料的是,她的微博底下竟然一水的好评。

要不是知道她没买过水军,看到这些,她恐怕都会产生自我怀疑。

评论区无非就是‘脑公好帅我要给他生猴子’、‘小楼子人美心善’、‘扒一扒小楼子曾经暗中做过的好事’之类的留言。

最恐怖的是,当‘扒一扒小楼子做过的好事’这一短篇文章被置顶之后,有柯南福尔摩斯网友竟然查出了楼晏的存在!

网友们瞬间就炸了,纷纷跑到楼白微博底下强烈要求爆照小小楼。

一直紧密关注微博消息的蒲白难得迟疑了。

这个时候爆出楼晏的存在,也不是不可以。网友们都很理智,话语间也都是调侃,没有包含恶意。

如此,相信对楼晏的伤害也会大大降低。

想通之后,蒲白从手机相册里找出唯一一张她和楼晏的合照,发到了微博上,并配文,“生活不止酸甜苦辣咸,还有我的好儿子楼晏。”

--西红柿不是番茄:“卧槽槽槽槽槽!我看到了什么?!”

--一拳一个嘤嘤怪:“楼上别激动,你没看错,嗯,就是那样!(来自柠檬精的凝视jpg)”

--胖旁庞螃:“这娃娃上辈子是拯救了宇宙吗请问?!”

--悠悠的小船:“默默举爪,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楼晏小朋友很帅嘛?”

--拍爪:“楼上你不是人(滑稽jpg)”

楼越盖越高,网友们还在兴奋的讨论楼晏。

当然,有些多事的人总喜欢手贱去查当事人的幕后资料。

楼晏未进孤儿院之前的生活被一个id叫‘我就喜欢管闲事’的大v爆了出来,还配了上千字以表她愤怒的心情,字里行间都是对楼晏亲生父母的抨击。

蒲白认真的翻着文章,当看到‘为人母亲的贾莉带着姘头回到家中乱来,还差点给楼晏也传染上艾滋病’时,她摸了摸光洁的下巴,继续往下翻。

等看完整篇文章,她的心情那叫一个复杂。

叹了口气,她咬着唇跟自虐似的又看了一遍,脑海中的小人正捂着眼睛大喊‘我不看我不看我不看!’

但就算不看又能如何,事实就是这般操蛋!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不做炮灰反派 (8)

蒲白千算万算没算到楼晏就是男主!

哇哦,这么猛的么?

她早来了两年哎,都能‘凑巧’的收养到男主?!

尼玛要不是委托书上最开始简单介绍过男主的身世,她非得被娘娘腔坑死!

刚到手的委托书上写着:男主的母亲是块表,父亲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整日偷鸡摸狗,调戏良家姑娘,直到男主满月那天因高利贷被追债的人打死。

就算他是个混混,可好歹是个男的。

自他死后,男主的小太妹娘亲贾莉为生活所迫(具体有没有逼迫,咱也不知道),不得已走上了卖肉的歪路。

可怜半年就断奶的男主,他妈每次带男人回家,都会塞住他的嘴,把他藏在某个犄角旮旯。

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贾莉竟然用客人用过的物品如毛巾、喝过水的杯子,重复使用在男主身上!

小孩子抵抗力差,一来二去,差点感染艾滋死了。

但好在有惊无险。

男主一岁那年,贾莉感染了艾滋,抢救无效死亡。

彼时的男主无家可归,就被政府送到了蓝天孤儿院,直到遇到楼白那个大傻子。

蒲白的心情呐,真的是贼鸡儿复杂。

刚刚向全世界宣布完她有儿子了,万能的网友就教了她怎么做人。

现在退货还来得及么?

蒲白苦中作乐的想。

头一次,她因为逃避没有去接楼晏。

开车到一家酒吧,蒲白压了压帽沿,收敛气息走了进去,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找了个位置坐下,她打了个响指,对调酒师说:“一杯橙汁,谢谢。”

调酒师:……

您是认真的吗?是认真的吗?!

谁特么上酒吧来喝橙汁!

瞧着玉树临风的调酒师干瞪眼,蒲白剑眉皱起,沉声道:“怎么,没橙汁?”

调酒师抽了抽嘴角,“有,有的。您稍等。”

“嗯。”

蒲白很大爷的坐等她的橙汁。

调酒师端着一杯刚榨好的新鲜橙汁推到蒲白面前,唇角下垂,很不乐意的说:“您的橙汁。”

蒲白端起杯子,往下拉了拉衣领,抿了一口,浓郁的橙汁味儿在她口中炸开,“不错,谢谢你了。”

调酒师摇摇头,拿着擦桌布装模作样的擦杯子。

蒲白也不在意他的敷衍,继续借橙汁浇愁。

喝橙汁时她精致的下巴和诱人的红唇吸引了不少滴溜转眼睛猎艳的男女。

一个丰乳肥臀、性感妖娆的金发美女扭着纤腰朝蒲白走了过去,迈步摆臂之间,自动散发着诱人心神的荷尔蒙。

坐到她身边,金发美女将高脚杯与她的杯子放在了一起,食指挑着下巴娇声问道:“帅哥,一个人吗?”

“一杯牛奶,谢谢。”

调酒师额头青筋暴起,奈何顾客是上帝,不然他非得揍这丫的一顿不可!

上酒吧喝橙汁牛奶,是来砸场子的呢?还是来砸场子的呢?

赤果果的忽视没能重创金发美女的信心,她将腰肢下压,压出性感的弧度,如美女蛇一般靠近蒲白,声音媚的只要是男人,无人能逃,“帅哥,今晚有时间吗?人家一个人住

,很怕的~~”

金发美女飙着精湛的演技一点一点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就在她即将挽上蒲白的手臂时,蒲白敏捷的换了张凳子。

见她还想再靠近,蒲白抬起左手,动了动无名指,声音淡漠如冰,“看到了吗?已婚人士。我到这里只是为了尝一尝招牌酒,勿撩,谢谢。”

把话说明,比什么理由都厉害。

金发美女幽怨的看了她一眼,期期艾艾的离去,还一步三回头,梦想蒲白能开口留住她。

蒲白:……

本少女不搅基谢谢!

晚上九点

蒲白跑了n次厕所,胃里全都是果汁,只要一走动就能晃荡出水声。

实在是喝不下了,她就到吧台结账。

在外面吹了会儿风,散去身上的烟酒味,蒲白这才回家。

她去的酒吧离家还挺远的,再加上肚子饿,就找了个大排档吃夜宵,等她回家,已经晚上十点了。

用钥匙打开门,客厅里黑乎乎的。

摸索着开了灯,蒲白被坐在客厅里睡着的楼晏吓了一跳。

拍了拍他的脸,她细声道:“怎么不回房睡呢?”

楼晏哑着嗓子说:“我想等爹地回来。”

狭长勾人的眸子因困顿张了又合,小脸上的迷茫让他看起来特别可爱。

怜爱的摸了摸楼晏的头,蒲白温柔的说:“走吧,爹地送你回房。”

她站起身,准备等楼晏自己起身。

令蒲白没想到的是,楼晏眯着眼,张开双臂,哑着嗓子糯糯的撒娇,“爹地抱~~”

蒲白:……

喂茅山道士吗?这里有个小萝卜头被鬼附身了!!

蒲白弯腰伸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自言自语道:“这也没发烧啊……”

在她没看到的时候,楼晏鄙夷的撇了撇嘴,嫌弃的不行。

怎么还是这么蠢?

简直蠢死了有没有!

山不来就我,我去救山。

面对蒲白,楼晏向来耐心。

他拖着疲累的身体站了起来,耷拉着眼皮绕过蒲白往前走。

被桌腿一绊,他成功向前摔去,成功趴进了蒲白柔软又…坚硬的怀中。

嫌弃的蹭了蹭她胸口的硬邦邦,楼晏顺势伸出双臂环住她的脖子,心安理得的抵着她的肩闭上了眼。

懵逼的蒲白愈发觉得楼晏被鬼上了身!

偷偷用智脑扫了扫,也没事啊。

难不成……是她果汁喝太多,精神不太正常了?

听着耳边粗重的呼吸,蒲白认命抱着怀里的大宝宝,将他送回了房间。

甫刚沾上床,楼晏就醒了过来,抱着她的脖子不撒手,“我想和爹地睡。”

楼晏:兴奋jpg

这个称呼真他妈带感!

蒲白抓住他的双臂,用力往开扒拉,咬牙切齿的说:“不可以!”

楼晏蹭了蹭她的脖子,娇声道:“为什么呀?”

矫揉造作的声音刺激得蒲白几乎吐了出来。

在她不在的时候,楼晏到底经历了什么?

怎么不过几个小时不见,他就如同去某变性国家做了几个项目一般。

楼晏还在

蹭啊蹭,忍无可忍,蒲白在他后脖颈处捏了一下。

等楼晏软软的跌在床上,她才如愿从他手中挣脱。

艰难的回到房间,蒲白破天荒与楼晏班上那位对她心有不轨的班主任席联系了一下。

接到蒲白电话时,席那叫一个激动,连忙清了清嗓子,用最好的声音状态与她的男神交流。

当蒲白问及楼晏时,席没有一点意外。

毕竟楼晏是蒲白亲口承认过的养子,发现他身体上的异常后打电话过来询问也不是可能。

席没有丝毫隐瞒,将学校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蒲白。

“楼先生,这件事是我们做的不好,没有保护好学生,我在这里郑重的向您道歉。”她的语气中含着愧疚。

蒲白用智脑搜了搜欺负楼晏的几个棒槌,分神对席说:“老师不必自责,学生多了,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我也理解。”

善解人意的蒲白再次击中了席的心,她摸了摸涨红的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谢谢你的理解。教育学生,本就需要家校合一。能有您这样的家长,是我们做老师的最期望的事。”

“嗯。我以后会好好配合老师们的教学工作的。时间也不早了,席老师晚安。”

话题中断,席很不甘的道了声晚安,看着‘嘟嘟’响的手机发呆。

挂断电话,蒲白蹑手蹑脚的走进楼晏的房间。

她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上面有一个很大的包,她用消肿的喷雾在肿包上喷了喷,接着又检查了头顶,也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包。

话说这些孩子是在练铁头功吗?怎么就弄得满头包呢?

怪不得楼晏性情大变,看样子是淤血压迫了记忆神经所致。

不行,明天一定得带他去医院看看!

要是还有什么并发症,也好及时治疗。

翌日

蒲白给席打了个电话,向她请假。

席很爽快的批了假,还告诉了蒲白她今天会布置的作业。

蒲白:……

这老师还真是尽职尽责,啥时候都不忘‘作业’二字。

蒲白邪恶的想:也不知如今的楼晏在看到这么多作业时会不会哭。

带着粘人鬼蒲白到医院检查了一遍,除了脑袋里压迫脑部神经的血块外,别的一切都健康。

碍于楼晏身体太弱,不好做透析,医生给他开了些药,让他保守治疗。

拿着单子到窗口取好药,楼晏就黏了上来。

那股黏糊劲儿,让她想起了第一个世界的宋珏。

两人的性格真的是太像了。

但非要说出点儿不同的话,那就是:楼晏的黏糊劲儿远强与宋珏。

加强版宋珏缠得她是心力憔悴,那叫一个难受。

接下来的日子,蒲白被动的学习着照顾半大孩子的技巧。

不管她做什么,楼晏都会整幺蛾子,这儿不爽那儿难受,不由得让她怀疑楼晏是不是在故意整她。

可每次当蒲白叉腰黑脸时,楼晏总是一脸无辜,让蒲白有种错怪了他的愧疚感。

之后蒲白又吃了几次苦头,让她明白了傲娇又会撒娇的熊孩子有多可怕。

第一百二十章 不做炮灰反派 (9)

楼氏总裁办公室

lisa敲响了门,等办公室里传来‘请进’的清冷声音,她推门走了进去。

“总裁,这就是骆家和龙家公司的基本信息。”

说着,她将怀中的文件夹放到了蒲白面前。

蒲白翻开文件夹,一目十行快速将内容浏览完毕,眸色深了深。

怪不得他们有恃无恐,就算得知自家孩子伤了楼氏少爷,都不曾来道歉,原来背后有人撑腰啊

盯着文件上那个熟悉的公司名称,蒲白咧了咧嘴,笑得怪异危险。

她啊,最讨厌的就是商业竞争牵扯到家人。

既然蛮氏集团想不开的要找死,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lisa离开,蒲白唤出cc,命令道:“将蛮家跨国洗黑钱的证据发给国际刑警,若是有人恶意阻拦,直接上报到国家最高组织处!”

“好的主人。”

合上文件丢到一旁,蒲白双手交握撑住下巴,面无表情的看着电脑上的合同。

j市中心小学

方云时不时看一眼校服穿的松松垮垮,看起来就跟个二流子差不多的楼晏,一言难尽。

难道脑袋里淤个血就能造成一个人性格大变?!

上课铃响起,楼晏还举着手机打游戏,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死死盯着屏幕。

坐在楼晏后桌的方云探爪扯了扯他的衣服,压低声音提醒,“晏子,上课了,快别玩了。”

戴着耳机手机声音开的很大的楼晏没听到方云的话,只感觉到衣服往后一走,胸前大敞。

他不耐烦的一把扯好衣服,埋怨道:“哎呀,你别扒拉我,正到了紧要关头呢!”

方云:

默默抱住无权又无势的自己。

席抱着课本进入教室,坐在倒数第四排靠窗位置的楼晏只粗略瞥了她一眼,就低下头继续开了一局游戏。

方云偷瞄了他一眼,心中荡起佩服的双桨。

性格大变的楼家少爷好牛批好牛批,竟然敢在‘周芷若’的课上玩手机!

请容许他方云称呼他一声:大哥!

站到讲台上,席下意识的扫视整个教室。

低着头的楼晏很显眼,别的同学都坐的笔直,就他一个人独树一帜。

席沉了沉脸,不悦地说:“楼晏!都上课了你还在忙什么呢?!”

喊完话,她得到的待遇和方云一样,依旧被楼晏忽视。

望着男孩儿黑乎乎的头顶上的两个发旋,席不想生气,但又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

大的忽视她就算了,现在连小的也成了这副模样!如果不教训教训楼晏,这父子俩还真以为她好欺负呢!

眼瞅着‘周芷若’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方云拿笔戳了戳楼晏的背,偷偷提醒他。

楼晏在后背的疼痛下终于舍得抬头了,与此同时,席拔高音量的怒吼也随之而来,“楼晏!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家里人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本来前两句话楼晏还没什么感觉,但是听到最后一句,他吊儿郎当的态度一顿,俊秀的脸上像是覆了层薄冰,“你说什

么?老师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被嫉恨腐蚀了理智的席还真就重说了一次,“我说,像你这种对老师不尊敬的学生,就是家里人没教好!我说你没家教,懂了吗楼同学?”

她得意的扬着下巴定定的看着楼晏,嘴角勾起了舒爽的笑容。

教室里一片死寂,所有学生的视线从楼晏身上转到了自以为大仇得报的席身上,小小的眉头皆皱起,神色怪异。

为人师表,怎能说这种有损学生人格的话?

罚站不可以吗?打手心不可以吗?蹲马步不可以吗?

这种话任谁听了,怕是心里都不会有多舒服。

楼晏拿下另一边的耳机,团成一团扔在了桌上,含笑的眼中皆是讽刺,“我家里人怎么教的?席老师,您要不要当面问问我的家长,看她是怎么教我的?”

方云在桌子底下竖了竖大拇指,满心佩服。

‘周芷若’不是嫌晏子的家长没教好他嘛,那当面对峙好咯。

刚好,她还能荣幸之至的见一面楼先生。

楼晏轻飘飘的话,却如同一盆凉水自席上空兜头而下,浇得她透心凉,心更凉。

与楼白去谈论孩子的教养问题,她怕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冷静下来的席为了不让席家受到牵连,只能无比屈辱的低了头。

“念在楼同学是初犯,老师就不请家长了。下不为例,希望楼同学不要再有下次。也希望楼同学好好学学什么叫做‘相互尊重’!”她冷冷看了楼晏一眼,给自己建了一条没那么难看的楼梯。

楼晏不屑的翻了个白眼,但他并不是真的想给蒲白找事,也就借着席给的楼梯下了。

各退一步,海阔天空。

这节课老师讲的没精神,学生更是没精神听,算得上是史上最难熬的一节课。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班上的学生除了楼晏和方云,都跑出去透气去了。

方云趴到楼晏跟前,眼尾下垂的无辜眼中闪着星星,“哇!晏子你好厉害!连‘周芷若’都敢怼啊你!”

不过随即他就化身成了柠檬精,“唉有个厉害的爹地就是好,都不用出现就吓得‘周芷若’心惊胆战的。要是我有这么一个爹地,我非得天天挥舞着荧光棒跳激光舞!”

继续游戏的楼晏漫不经心的说:“我爹地也就能看吧,怎么到你们这里就成了天神级别的人了呢?”

方云:

神tm能看!

“来来来,有本事你再列举一个像楼总裁一样身价与颜值并存的人出来!”方云叉腰很不服的嚷嚷。

楼晏返回桌面,打开搜索引擎输入‘福布斯排行榜’六个字。

等搜索内容出来,他从头翻到尾,还真没找到像蒲白那般牛逼又好看的人!

楼晏收起手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好吧好吧,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好了。”

方云顿时火了,桌子拍得啪啪作响,“什么叫‘当你说的是真的好了’?我本来说的就是真的好不好。”

“嗯。”楼晏抵着下巴看着他,闭眼点了点头,又睁开眼说道:“我承认你说的是真的,行了吧?

那语气,就像在哄孩子。

嗯,方云本来就是一个才上五年级的小孩子,没毛病。

方云作西子捧心状,哭唧唧的埋怨道:“你这个无情的人,竟然怀疑你的好朋友,我不依啦~~”

楼晏:

让他吐死算了。

楼晏清澈的双眼眯了眯,懒懒的问:“那你想要什么补偿?我的好朋友。”

见楼晏松口,小胖子叉着他肥肥的腰傲娇的说:“当然是请你的好朋友我出去搓一顿咯。”

楼晏挑挑眉,心中明了。

原来这臭小子在这儿等着呢。

“放学我就得跟我爹地回家,不如我明天给你带早餐吧,我知道有一家包子铺的包子特别好吃。”他舔舔红艳艳的唇,一脸神往。

一向只为美食折腰的方云出乎楼晏意料的抵住了美食的诱惑,厚着脸皮对他说:“不如你带我回家吃呗。就一顿饭,你不会那么小气吧?”

被打上小气标签的楼晏:

楼晏很想说声‘no!’,蒲白做的饭只有他能吃,方云凭什么?!

但是他又不想被一个小屁孩看不起。

楼晏的心思活络开来,他转了转水润的眼珠,很爽快的答应了方云的要求。

方云激动的差点原地跳鬼步,高兴的想抱抱楼晏,被他推开。

处于嗨森状态的方云也不气,红着那张白包子似的脸回到了座位上。

楼晏趁机给蒲白发了条信息

小白的燕子:爹地,下午放学我要带同学回家,但是你不能做饭!你可以带我们出去吃,也可以做火锅,但就是不能炒菜下面知道没?

突然收到信息的蒲白一脸意外,没想到楼晏也有带朋友回家的一天。

不过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昵称?!

小白的燕子

莫名有种羞耻感是怎么回事?

蒲白摸了摸鼻子,回了楼晏两个字

bai:好的。

收到信息的楼晏没好气的轻哼一声,关闭手机扔进了桌兜,趴在桌上腹诽:多打一个字会死吗?他又不是陌生人,说话简短这一套竟然敢用在他身上!

回去闹不死她,他就不跟她姓了!

盼星星盼月亮盼到放学,方云兴奋的扯着楼晏往校门口跑。

只要一想到等会就要见到偶像,他就激动的走路都顺拐。

咳咳!不能再想了!

不然在偶像面前出糗怎么办?

既当秘书又当管家的lisa穿着一身休闲服等在门口。

看到楼晏和方云后,她带着两个小朋友上了车。

蒲白在后座等着,楼晏一上车就跟归林的乳雁一般扑进了她怀中,头顶磨蹭着她的下巴,软糯糯的说:“爹地~我好想你啊~你想我了没?”

方云的小鹿眼差点脱框。

他不敢置信的盯着抱着他男神撒娇的楼晏,要不是时机不对,他真想使劲的揉两下眼睛。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不做炮灰反派 (10)

蒲白揉了揉楼晏的头发,温柔的说:“嗯,想你了。”

楼晏满足的展颜微笑,抱紧她的腰不撒手。

之后蒲白朝方云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向他打招呼,“你好,你就是小晏的同学吧?”

平时只能在电视报纸上看到的存在竟然就和他处在同一空间,还是面对面的那种,方云幸福的快晕掉了。

此时他的偶像又和他说话,他局促的缩了缩脖子,怯怯的说:“楼先生好,我是楼晏同学的同学,我叫方云,很高兴能见到你。”

蒲白尽量弱化身上的威压,让自己看起来平易近人些,“也很高兴见到你。以后有时间多来叔叔家走动,小晏人挺好,就是孤僻了些。”

她脸不红心不跳的夸奖自家的孩子。

方云脑海中忽然闪现出楼晏怼天怼地对空气的霸气模样,顿时有些一言难尽。

不过家长嘛,他理解,理解。

回家的路上蒲白和方云乱七八糟的聊了一通,她的风趣没有让方云感受到一点点的尴尬,而且他还有幸要到了她的一张签名。

瞧着方云恨不得立马跑回家把签名裱起来的傻样,楼晏瘪了瘪嘴,将脸埋进了蒲白的怀中。

唔……既然他亲亲爹地的签名这么受欢迎,他是不是应该向她要个十张八张的卖些零花钱?

带着这个想法,四人到了蒲白和楼晏住的独栋别墅。

看着眼前奢华的别墅,方云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眼睛都用不过来了。

等进到别墅里面,方云张大嘴巴愣在了原地。虽心知他此时的样子肯定丢脸丢到了太平洋,可他就是忍不住啊!

论家世,他在班上还算中等往上的存在,可当他看到楼晏的家时,心中那丝小小的优越感瞬间跑的没影。

啧啧啧,不愧是j市首富,果真名不虚传!

蒲白脱下衣服挂在衣架上,就挽着袖子进了厨房。

刚放下书包的楼晏屁股刚沾到椅子上,见蒲白去了厨房,扔下喝了一口的牛奶颠颠的跟在她身后。

打开冰箱,蒲白把里面的食材一样一样的往出拿。

楼晏好奇的问:“爹地,你这是要做什么好吃的啊?”

蒲白没看他,只回道:“火锅。”

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亮,“这个好。爹地要多准备些新鲜的虾哦,还是去虾线的那种。”

“好的好的,没问题。你先去写作业吧,等你作业写完,应该就能吃饭了。”嫌他挡手挡脚,蒲白干脆把他使唤了出去。

楼晏委屈巴巴的垮了垮肩,但还是依言道:“好吧。”

才出厨房门,方云就拉着他走到一旁小声说:“晏子,能把你的手机借我一下吗?我的手机被我妈没收了,我想给他们打电话报声平安,不然他们会着急的。”

楼晏爽快的将手机借给了方云。

一个小时后,lisa招呼两个小家伙吃饭。

四人围坐在不大的折叠桌两旁,夹着自己最喜欢吃的菜,笑意盈盈的谈天说地。

虽年龄不同,但依旧能从中找出乐趣。

吃完饭,蒲白就让lisa把方云送了回去,她则和楼晏

两个收拾残羹。

在蒲白往洗碗机里放碗时,楼晏蹬蹬蹬的跑到客厅打开了电视,

他随意的转换台,跳到财经频道时,正在播放一小组新闻。

电视上说,老是喜欢和楼氏集团打擂台的蛮氏集团被人暗中举报洗黑钱,国际刑警组织一声不吭的杀到了蛮家总部。

蛮家家主蛮世杰还在倔强的狡辩,非说蛮氏和m国的金钱交易只是很单纯的汇率换算而已,并不是洗黑钱。

奈何国际法庭的法官当场取证,一名脸上被烧伤、几乎毁容的年轻男子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那一串串代码闪烁的令人眼花缭乱。

在男子摁下回车键后,一段在其他人看来奇怪,但是却令蛮家所有人惶恐震惊的视频开始播放。

等播完短短三分钟的视频,蛮世杰脸色煞白,垂在两侧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国际刑警队队长冷肃的说:“这下还有什么疑义吗?”

“我……”

蛮世杰苍白的唇颤抖着,一双浑浊的老眼不断闪烁。

最终,在强大的证据下,蛮世杰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不知何时站到了楼晏身边的蒲白看着新闻意味深长的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部分罪证只是我愿意让世人知道的。若是真想让蛮家的人死精光,我可不会如此手软。”

若是别的孩子,蒲白或许在他面前说话还会有收敛。

但是若换做从小就里外黑透的男主,就不必如此小心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以为白切黑的小孩儿身体里,藏着一个她意料之外的灵魂。

怀中忽地一重,蒲白怀里多了一具小小的身体,“啊~~~爹地,小晏好怕~~~”

蒲白:……

瞬间石化。

你是认真的吗?

不,我觉得你一定不是认真的!

楼晏软乎乎的小脸蹭着她的脖颈,小身板还在瑟瑟发抖,像是怕极了的模样。

蒲白瞬间觉得不仅脑阔疼,心肝脾肾肺都疼的不行。

“你…你能正常点儿吗?”

她无奈的扶额。

楼晏腾地坐起,鼓着双颊气哼哼的看着她,很不高兴,“我还是小孩子哎,你怎么可以在小孩子跟前说这么血腥暴力的话呢?”

蒲白的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抽,在心中呐喊,“男主你到底怎么了?!真的被鬼附身了吗?!!你不是这个风格啊喂!!你醒醒!!!”

可不管她心中放多少带有感叹号的弹幕,面前的小脸依旧怒火中带着天真纯然。

与楼晏水润的双眼对视了一会儿,蒲白落败投降,“好好好,是爹地错了,爹地不该说这些话。别生气了好不好?”

楼晏双手环胸扬起下巴哼了一声,明显的不原谅。

“那…爹地带你去吃好吃的?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好不好?”她诱哄道。

楼晏表示,他怎么可能是一个为五斗米折腰的人呢?也太小看他了。

“我要吃饺子,你包的!”他自以为很凶很凶的说。

蒲白顿时失笑,纵容的答应,“好,明天晚上就给你包饺子。”

她的

态度取悦了楼晏,回身一把抱住她,笑得牙不见眼,“嘻嘻~知道你最好啦~”

蒲白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溺声道:“乖。”

日复一日的生活总是单调而乏味。

蒲白取出智脑空间里的委托任务书看了一遍,又调出这个位面的世界信息看了看,发现自经历过蛮氏集团的诬陷后,世界线就一下子跳到楼晏十八岁了。

她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看样子接下来八年,都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那她何必呆着浪费时间?

不如启动愿望直接跳到八年后,任务完成的时间肯定能大大缩短。

蒲白下定决心要直接跳跃到八年后。

下班后,她带着楼晏好好吃了顿饭。不管他怎么作妖,她都全盘接收,好的楼晏都有些受宠若惊。

吃完饭,蒲白将楼晏送到了学校。

她望着楼晏的背影,面无表情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楼晏忽地停下步子,回身看向她,与她的视线对上。

他笑了,大步跑向蒲白,扑进了她怀中,抱着她的腰在她的胸口蹭啊蹭,软软的说:“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低头看着他黑乎乎的头顶,蒲白勾唇微微一笑,摸了摸他的脑袋,“快去上课吧。”

“嗯……”

楼晏抬眸看着她精致的下巴,小小的眉头皱起,“我一定要快点儿长大!”

蒲白微笑颔首,“会的。快去上课吧。”

“好吧,那我就先走了哈,我们下午见。”

他后退了几步,跟招财猫似的挥了挥爪子。

蒲白温声说:“再见。”

刚好方云下了公交车朝学校走了过来,瞅到了那辆熟悉的迈巴赫,顿时眼睛一亮,大声呼喊,“晏子!晏子!”

蒲白向着方云所在的方向努了努嘴,“喏,你朋友叫你呢。”

楼晏转头看了眼跟他招手的方云,又回过头抱了抱蒲白,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站在学校门口等楼晏的方云对他的黏糊劲儿牙酸,也亏得楼先生脾气好,要是换别的家长,估计早就上手送烙饼了。

目送他们二人进入学校,蒲白开车回到公司处理完所有文件合同,才许了愿望,跳跃到了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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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蒲白再次醒来时,她正在泡澡。

浴缸里水都凉了,她双手撑着浴缸边,站了起来。

穿浴袍时,蒲白发现左胸口离心脏最近的地方竟有一道伤口,也不知是刀伤还是枪伤。

坐到床上,蒲白用智脑查了一下任务进度。

八年后的楼晏已经上了大学,和书中原来的内容一样,他上的是国内一所顶尖的金融学院。

不一样的是:明明楼晏很少回家,但却没有和任何女生有过暧昧关系,哪怕走的近些的都没有。

至于胸口的伤,是‘蒲白’为了救被绑架的楼晏所受的。要不是及时送到医院,她怕是就挂了。

蒲白的心情那叫一个复杂,尼玛原文中也没说有‘楼晏被绑架’这一事件啊!

真是糟心。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做炮灰反派 (11)

点开手机看了下时间,蒲白摁灭手机,换上睡衣倒在了床上。

算了算了,时间也不早了,她还是先睡一觉吧。

不管多重要的事,等明天再说。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蒲白就起身收拾。

她下楼准备做早饭,却在厨房里见到了一位陌生的阿姨。

蒲白一懵,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位阿姨是谁请的?

来别墅多久了?

带着这两个问题,蒲白不动声色的开口打招呼,“阿姨早。”

陌生阿姨回身看了她一眼,笑呵呵的说:“先生早啊,您今天起的好早。”

蒲白笑了笑,温声道:“公司有些事情没处理完,所以想早点去看看。”

陌生阿姨恍然,“这样啊,那陈姨快些做饭,吃完你再去啊。”

蒲白点点头,“好的阿姨。”

吃完早饭,蒲白到车库选了一辆从未见过的车开去了公司。

楼氏集团

蒲白仰头望着一切都大不相同的公司,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飞速发展的都市一年一变样,更别说她已经跨越了八年的时间跨度,陌生也不奇怪。

乘专用电梯到达总裁办公室,后脚lisa就走了进来。

八年未见,lisa变得成熟了好多,身上添了丝成熟女人的风韵,尤其是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昭示着她已婚的身份。

“总裁,上午十点紫金娱乐总裁约您谈一谈柯锦言的代言问题。”

蒲白不动声色的说:“我知道了,你先去给我冲一杯咖啡。”

“好的总裁。”

等她离开,蒲白忙用智脑查询了一下‘柯锦言’是何许人物。

柯锦言,演技与颜值并存的新晋流量小花,也是,《宠妻无度》这本书的女主。

三年前,柯锦言因拍了一组写真被楼氏旗下的娱乐公司发掘,从此便踏上了演艺圈的道路,在翻拍了一部经典电视剧后一炮而红,从此片约不断,更是在五年后也就是今年一举夺得影后桂冠,成为了炙手可热的全能艺人。

而紫金娱乐总裁紫琛南,是《宠妻无度》这本书里的男配。他看了柯锦言拍的一部古装戏便迷上了她,这次来找她,就是想让柯锦言代言紫金娱乐旗下新签的知名化妆品牌魅旗。

lisa端着咖啡推门进来,蒲白直接道:“等会儿去见紫琛南时叫上柯锦言,答不答应是她的事,咱们公司很人道的,只要她愿意,那就去,不愿意,就不去。”

lisa也是这么想的,她点头道:“好的。”

喝完咖啡,蒲白整了整衣服,去会客室接见紫琛南。

在会议室门口,蒲白碰到了柯锦言。

她不得不惊叹,作者所钟爱的女主真的很美。

她的美,是那种空灵的美,宛如洛神降世,举手投足之间自成屏保,让人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仔细呵护,不忍她受一点儿伤害。

惊艳也只是一瞬,蒲白朝柯锦言点点头,推门走进了会议室。

“让

紫总久等了。”

一名体态修长、长相野性的英俊男子站起与她简单的握了握手,“楼总客气。”

双方都坐下后,蒲白直接开门见山,“对于紫总的请求,我不是艺人,摸不准她的想法。所以我把人带了过来,你可以当面与她谈。答应不答应,那都是她的事。”

柯锦言惊讶的看向变得不一样的蒲白,似是想不通从未有过自主选择的她怎么会有选择合作与否的权利。

但是蒲白的样子又不像说笑……

柯锦言一时有些迷惑了。

紫琛南直视望着蒲白怔怔出神的柯锦言,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在她看过来时,扬唇一笑,优雅惑人,“不知柯女士可愿代言紫金娱乐刚签署的魅旗化妆品牌呢?你放心,在薪酬方面,紫金一向大方。”

蒲白抽了抽嘴角。

瞧这位彩虹之光说的,就好似他们楼氏集团是那种恶意压榨公司旗下艺人的土豪劣绅似的,简直找抽。

柯锦言刚开始还有些紧张,她下意识的望向蒲白,眼中有着无助。

蒲白朝她抿唇一笑,眼中是让她震撼的信任。

瞬间,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她直起腰大胆直视紫琛南那双让人一看就害怕的眼睛,“很抱歉紫总,我并不想代言魅旗。”

紫琛南薄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缝,眼中的光微暗,一瞬间爆发出的气场惊得柯锦言的身体抖了抖。

蒲白挑了挑眉,及时的开口解救她,“既然小柯不愿意,那么紫总,就不要用这种可怕的眼神吓我家艺人了吧。买卖不在仁义在嘛,以后我们可以合作其他代言啊。毕竟楼氏和紫金娱乐关系那么好。你说是吧?”

紫琛南那双如鹰一般锐利的双眸狠狠的瞪着她,若是眼神能杀人,想必此时的蒲白已经变成了人片。

蒲白轻轻一笑,颇有些痞气,“既然紫总没有别的事,那就请回吧,我还有些文件没处理呢,就不陪你了,自便。”

说完,也不等紫琛南回应,就转身离开了。

对于这种眼高于顶的家伙,对付他的方法就是眼睛比他还高,比他还傲!

不给他点儿颜色瞧瞧,他还真当全世界就他牛逼。

柯锦言跟在蒲白身后,欲言又止。

蒲白就跟长了后眼一样,淡淡的说:“有什么问题就问吧,趁我现在心情好,说不定会回答你。”

柯锦言舔了舔唇,小声道:“您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拒绝紫总吗?毕竟要是得罪了紫总,也不好。”

蒲白轻笑出声,清冽的声音带了磁性,很是好听,“魅旗,1992年成立,因其独特的包装和货真价实的护肤强度颇受女性青睐,2004年,登上国际舞台,未来发展空间无限,很有机会成为化妆品界的龙头老大。的确,与魅旗合作,会给楼氏带来很大的利益,正常来说,你确实不应该拒绝。”

她的话令柯锦言脸上浮出失落、讽刺等表情。

原本以为顶头上司知道她为什么会拒绝魅旗的原因,没想到刚拒绝完,他就后悔了。

啧,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楼白是商人,当然会看重利益了,不然他开公司

干什么,总不会是开着玩儿的。

停顿了片刻,蒲白来了个大转折,“但是呢,魅旗的作风不好啊。2006年,没有吃过苦头的魅旗负责人膨胀了。作为国风品牌,赚着国人的钱,还嘲笑国人人傻钱多,旗下的员工更是崇洋媚外,做出侮辱国人的行为。虽然后来道歉了,但是国人并不买账。再后来不知怎地,魅旗突然就洗白了。记吃不记打的国人自以为冤枉了魅旗,愈发喜欢魅旗的化妆品,成功将魅旗送到了金字塔顶尖。”

她回身看着呆呆望着她的柯锦言,淡淡地道:“我并不认为国人真的冤枉了魅旗。即便他们洗白了又如何?错了就是错了,就应该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这个女主还不错,三观很正,是个好姑娘。

若是以后楼晏和她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她不作死掺和这两人的感情线,想必结局不会和楼白一样惨。

听了她的一席话,柯锦言展颜一笑,百花失色,“谢谢。”

蒲白挑挑眉,“不客气。”

斜眼望了望门上的的铭牌,她道:“我要去工作了,你接着去训练吧。以后若是发现了合作方曾有过很严重的黑历史,你就告诉我或者lisa。楼氏虽不是顶尖的公司,但也不至于无下限的合作。”

柯锦言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郑重的道歉,“对不起。还有,谢谢。”

蒲白推开办公室门,吩咐lisa送柯锦言回去。

跟无骨星人似的蒲白瘫坐在转椅上,脚尖轻点转了一圈,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不知在想什么。

又转了一圈,她坐起打开电脑搜了一下楼晏被绑架的具体情况。

当时简单的浏览了一遍后她就没再注意,但是现在想起,那次绑架的幕后主使可能没那么简单。

简单的输入‘楼氏’二字,置顶的是楼氏的介绍和基本信息。

用鼠标拖动进度条往下滑,在第三条网页上看到了‘楼氏少爷被绑架’的标题。

点开一看,里面的内容触目惊心。

两年前,年仅十六岁的楼晏被一伙人绑架。他们不求财也不复仇,要求只有一个:楼白自愿让出楼家家主之位。

两年前的蒲白到底是怎么想的现在的蒲白也不知道,反正她当时没答应。

绑匪怒了,举起枪抵在楼晏的太阳穴,从‘三’开始倒计时。

‘蒲白’放出cc搅乱绑匪视线,趁机将楼晏救了回来。

有一个绑匪眼尖看到了她的动作,干脆利落的举枪射击。

‘蒲白’下意识的推开楼晏,枪子射中了她的胸口,命悬一线。

即便如此,她还是记得要掩护身份。

在给她的私人医生打完电话后,‘蒲白’就晕了过去。

最后楼晏是怎么得救的,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不管记者怎么问,他都不说。

对于‘蒲白’的英勇行为,她微微咋舌。

楼白对楼晏还真是爱的深沉,身体都给她了,还敢暗中操纵破坏剧情的发展!

蒲白讽刺的勾了勾唇,关闭了搜索界面。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不做炮灰反派 (12)

其实不难猜,绑架楼晏威胁蒲白的应该就是楼家主家的人。

反正不管主家还是旁系,都对楼家家主之位虎视眈眈。

奈何楼家的十大长老对每一任家主忠心耿耿,就算家主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他们依旧会耐心督导,旁系的子弟再优秀,不是嫡系足以将他们打入尘埃。

自打蒲白收养了楼晏并告知大众,就已经算是当众承认了楼晏下一任家主的身份。

楼家曾经也发生过这种收养继承人的事,所以楼家十大长老也不觉得奇怪,等楼晏坐上家主之位,他们还是会尽心尽力的辅佐。

但是有些人不开心,恨蒲白恨的要死。

蒲白到二十岁还没有找另一半,他们还暗暗猜测她是不是不行,生不了孩子。

暗暗窃喜时,没想到蒲白给了他们这么大的‘惊喜’!

被嫉恨冲昏头脑的人不在少数,有人剑走偏锋,也不足为其。

可他们既然敢欺负到她的头上,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下班后,蒲白回了家。

用指纹开了门,她在鞋架上发现了一双男士运动鞋。

早上上班的时候还没有的,难不成家里来人了?

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蒲白带着疑惑走进客厅。

背朝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脊背如松的年轻男子,在听到关门的声音后,他以为是陈姨来了,头也没回的说:“陈姨,我想喝紫菜蛋花汤。还有还有,素菜少做一些。”

蒲白明了,原来这个年轻男子就是十八岁的楼晏。

几年没见,当初的小萝卜头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不过这撒娇的功力可一点儿都没退步。

楼晏没听到陈姨的声音,回头一看,与蒲白的视线对上。

他的眸子一冷,面无表情的转回了头。

蒲白顿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八年来‘蒲白’也不曾亏待过他啊,而且两年前要不是‘蒲白’的那一推,这小子早和阎王老头喝茶去了。

现在还敢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给你脸了是吧!

蒲白语气淡漠的询问道:“今天既不是假期,也不是周末,你怎么回来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楼晏头也没回的顶了一句,“不用你管!”

蒲白气笑了,“你吃老子的,喝老子的,用老子的,现在老子连问都不能问你了是吗?小晏,你在学校就学了这么些东西?”

楼晏俊逸的脸上一闪而逝疑惑

,他回头趴在沙发上定定瞧着她,也不说话,那眼神,像是要看出一朵花来。

蒲白双手插进裤兜,也望着他,嘴角扬起的笑容泛着邪气。

这副模样……

楼晏狭长勾人的眸子慢慢眯起,扔下遥控器,趿拉着拖鞋朝她走了过去。

到她面前站定,楼晏伸出双臂圈住她细白的脖子,哑着嗓子撒娇,“我想吃饺子。”

蒲白一懵,但还是下意识的应道:“行,我去给你包。”

楼晏一把将她拖入怀中,精致的下巴磨蹭着她的耳朵,娇里娇气的问:“我有没有比你高?”

蒲白:……

这孩儿怕是精神分裂了。

“需要爹地带你去看看眼科医生吗?”她调侃道。

楼白身高178,在女生中是鹤立鸡群的存在,在男生中身高也不算低,但对上183的楼晏,还是有些不够看。

楼晏的身体忽然颤抖了起来,蒲白刚想问他怎么了,耳朵上徒然一热,有一滴水珠顺着她的耳朵轮廓流了下去。

蒲白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温柔的问道:“你怎么了?饿了吗?”

听着熟悉的关心,楼晏没忍住在她耳朵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似泄愤的说:“对!就是饿了!我要一口一口吃了你!”

这样你是不是就不会跑了?是不是就不会被我找不到了?

孩子气的话令蒲白整张脸都抽了起来,“行了行了,你别发疯了啊。不是想吃饺子嘛,爹地这就给你包去。”

推开楼晏,在他不满的眼神下,蒲白拿出手机给陈姨打了个电话,叫她不用过来了。

陈姨正好要请假来着,顿时满口应答。

挂掉电话,蒲白到厨房准备包饺子用的食材。

楼晏跟个小尾巴似的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要不是厨房够大,两人怕是迟早会撞在一起。

楼晏直勾勾的盯着蒲白,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生怕眼前的人‘噗’的一下跟泡泡一样破了。

蒲白不受他视线所扰,安静的清洗食材。

等一锅圆滚滚的饺子煮熟,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了。

一个人包饺子本就很慢,更别提旁边还有一个绊手绊脚的家伙。

盛上饺子端了出去,放在桌上后她道:“吃完就赶紧回校,逃课逃到家里来你也真是能耐。”

楼晏轻哼一声,迫不及待的夹了一个胖乎乎的饺子咬了一口。

熟悉的味道在嘴里炸开,炸的他差点儿泪流满面。

他真的已经好久都没吃到了。

咽下嘴里的食物,他眼巴巴的说:“爹地,以后你做饭好不好?我不想吃陈姨做的饭。”

扯了张卫生纸擦手的蒲白一脸疑惑,“为什么不愿意吃陈姨做的饭?不是挺好吃的吗?”

楼晏又开始耍赖,“我不管不管!我就是要吃你做的饭!”

对这样的楼晏蒲白是没辙的,只能头痛的答应他的要求。

“行行行,那吃完饭你就去上课知道了吗?”

楼晏头也没抬的说:“知道知道。”

吃完饭,楼晏换了套衣服准备回学校。

蒲白送他到门口,他弯腰抱了抱她,在她耳边低喃,“等我回来。”

蒲白嫌弃的推开他,恶寒的说:“快滚!你怎么这么多废话!”

楼晏傻傻一笑,摸着胸口转身离去。

让蒲白没想到的是,自这天起楼晏天天都回家,不论中午还是晚上。

学校明明规定学生一定要住校的,也不知他使了什么手段,得了一张不用住校的特赦。

此后,楼晏更是大摇大摆的游走在家与学校两边。

每天都得做两顿饭,蒲白那叫一个心累。

中午在学校吃不好吗?非得来祸祸她!

当她时间很多吗?

她可是总裁哎,还是分分钟几千万的那种,真正的一秒寸金好么?

每天往返家两趟,跑来跑去,蒲白也火了。

这天中午,她干脆没有回家,给楼晏发了条信息,说她有事不能回家做饭,让他在学校吃。

蒲白远程操作cc到楼家主家捣蛋,绑架楼晏威胁她的正是楼家第一支系的家主楼明。

楼明其人,差点儿被上一任家主也就是楼晏的亲爹收为干儿子。

奈何时运不济,老来子楼白出生了。

有了亲儿子,谁还会去收养别家的孩子?

楼白的爹放弃了对他的收养,楼明与家主之位失之交臂,怀恨在心,于是出手想弄死楼晏和蒲白。

结果楼晏和蒲白双双活了下来。

得知任务失败,楼明整天精神恍惚,变成了惊弓之鸟,生怕下一秒就看到楼白回来找他算账。

蒲白可没那美国时间,照顾孩子也是挺累的好不好,谁会放心思在一个配角身上!

再说了,既然敢做,为何又怕人找呢?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不做炮灰反派 (13)

令蒲白没想到的是,楼明自己都自顾不暇了,竟然还有精力祸害楼晏!

要不是她把小a放在楼晏身边,她怕是就得为楼晏收尸!

蒲白怒火冲天,摔碎了一个杯子,咬着后槽牙盯着墙面上的一副画冷笑出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既然老子给你活路你不要,就别怪我不念族情!”

她当即操控cc将楼明刺杀一家之主的证据和走私军火的证据分别发到了楼家十大长老处和国际刑警大队。

打蛇打七寸,这次,她会让楼明这个老不死的再也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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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

蒲白关闭电脑,揉了揉刺痛的眼睛,给楼晏发了条信息,让他去学校食堂或者外面吃午饭。

昨晚休息的太迟,她实在没精力奔波了。

随后也不管楼晏回不回信息,拿过椅背上的外套盖在身上合上眼睛浅眠。

另一边的楼晏收到蒲白的信息,立马不高兴的瘪了瘪嘴,“死骗子,都说好天天做饭给我吃的!这才几天,就动不动打退堂鼓了!”

他还就偏不去学校、不去外面吃,偏去找她。

楼晏到校门口刷了辆共享单车,飞速赶往了公司。

楼氏集团

公司里的人都认识楼晏,蒲白也跟前台打过招呼,若他来,直接放行就可以。

每见他一次,两个前台小姐姐就红着脸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湿漉漉的眼睛还时不时瞄他一眼,羞涩极了。

楼晏一阵风似的刮进专用电梯,臭着脸盯着不断变化的楼梯数。

抵达20层,电梯‘叮’的一声停下,门打开,他走了出去。

楼晏大长腿一跨就是一大步,薄薄的衬衫衣摆随着他带起的腿风前后飘动。

总裁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楼晏想也没想的一把推开。

柯锦言正在给蒲白盖滑落在地上的衣服,听到门开启发出的声响便回头望去,与黑沉着脸的楼晏视线相对。

她一怔,回头细细盖好衣服,直起身甫又看向楼晏,“你好,请问你是?”

但在楼晏看来,这个小婊砸就是在明目张胆的向他示威!

还他是谁,在楼氏工作的人有哪个不认识他?

装模作样!

楼晏双手环胸,冷哼道:“我是谁关你什么事?问题是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是不是想偷东西?我警告你,趁早歇了这个心思。若是爹地办公室里的东西丢哪怕一张纸,我都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爹地?

柯锦言恍然。

原来是楼氏太子爷,怪不得如此嚣张跋扈。

她好脾气的笑笑,温声道:“我叫柯锦言,是楼氏旗下的艺人。来这儿只是有事找楼总而已,请你不要误会。”

若是这位行事作风自成一派的太子爷出去胡说,她就别想在这个圈子混了。不过低头服个软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楼晏怀疑的看着她,眼中明晃晃的写着不相信,“你看到我爹地休息悄悄退出去不就好了么?为什么非得给她盖衣服?你是想让全世界的人知道你和我爹地有关系吗?”

这话说的就有些难听了,而柯锦言最讨厌、最恨的就是有人说她如今的成就

是靠出卖身体上位的!

这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勉强压下怒火,她得知今天来的不是时候,就准备离去。

走到楼晏身边时,他冷笑道:“怎么,被我说中了,就准备逃吗?”

当看到这个女人和蒲白靠那么近不知在做什么羞耻的事时,醋海几乎将楼晏淹没。

好个不要脸的女人!

那个人也是她能碰的?!

他那双清澈无辜的眼中浮出了暗红,黏稠的杀意令柯锦言打了个寒颤,虽强保持镇定,但是不由自主颤抖的双手还是暴露了她的恐惧。

这个男人是真的想杀了她柯锦言如此想着。

可另一方面,她的心中却涌出了一股很奇怪的委屈。

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个男人即使会与全天下人作对,都不会忍心伤害她,又怎么会舍得杀她?

心中呐喊出的声音让柯锦言有了短暂的失神,怔怔看着楼晏的杏眸中溢出了哀伤。

楼晏看着她的眼神,不由有些恶寒。

沃日,他和这个小婊砸认识?不然她怎么用这种眼神看他!

楼晏别过脸嫌恶的说:“我说,虽然老子长得好看你也不用这么看吧,很不尊重人你知道吗?这么花痴,怪不得喜欢往我爹地身上扑!”

柯锦言被他恶毒的语言刺激得双目发红,使劲撞开他捂着嘴跑了出去,不让呜咽声溢出。

这一通闹闹醒了蒲白,她皱了皱剑眉,缓缓睁开了眼。

在看到背对着她的楼晏时,她坐起身,疑惑地道:“小晏,你怎么来公司了?”

听见声音一回头,见她醒了,楼晏瘪着嘴不愉的说:“在你办公室里碰到一个特别恶心的女人,还与她交战了两句,但是她死性不改,还对我生了企图,就被我给赶走了!”

他叉着腰,扬起下巴无比瑟,一副‘快夸我快夸我’的表情。

蒲白还没清醒过来的脑子更懵了,她又问:“我办公室里的…女人?”

楼晏还很认真的回答,“是啊。”

蒲白瞬间以为他赶走的是lisa,忙道:“那是我的助理,你赶走她,谁帮我处理一些非助手不可的事情?”

这下轮到楼晏惊了,“你助理?你助理不是那个波浪长卷发吗?什么时候换成这种高冷御姐了?”

高…高冷御姐……

蒲白抽了抽嘴角,总觉得有什么怪怪的东西混了进来。

“你不是说赶走我办公室里的女人了嘛,我就以为是lisa咯。”她摊摊手,无奈的说道。

楼晏很无语的说:“被我赶走的女人好像叫什么柯锦言,你确定她是你的助理?”

这下蒲白整张脸都抽了起来。

今儿个是男女主的会见日么?怎么一个个来的都这么巧?

不过只要她恪守本份,活到大结局应该不是问题。

蒲白转移话题道:“那你对她有什么感觉?”

楼晏坐到了她对面,翘着二郎腿痞里痞气的说:“不过就是一个想靠身体上位的心机女罢了,就算真的有感觉,那也是讨厌的感觉!”

蒲白:……

男主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小柯是一个很机智勇敢又好学的演员,怎么会

是你口中的心机女?小晏,爹地不是教过你不能以貌取人嘛。想要了解一个人的真正品性,需要的是时间。”蒲白苦口婆心的说教。

然后就发生了一件特别搞笑的事任务界面突然跳了出来,主线任务后的进度条在楼晏说完那番话后直接飙到了百分之八十五。

蒲白:……(黑脸jpg)

这个进度条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初来执行任务的时候不是说只要改变楼白的结局就算任务完成嘛,怎么还跳出了进度框?!!

蒲白很想现在就冲到娘娘腔面前狠狠赏他一个他最爱吃的大嘴巴子。

老不死的,叫你坑老娘!

不服气的逼叨的楼晏见蒲白跑神了,双手拍桌站起,气呼呼的越过桌子朝她走了过去。

事实证明,在只有孤男寡女的空间里,一切不论生死的物件都可以当做助燃干柴的那把火。

桌脚坏心的勾住了楼晏的脚,将他送进了蒲白怀里。

恍恍惚惚的蒲白忽然觉得怀里一重,力道大的差点儿砸伤她的五脏六腑。

接着很坑爹的唇上一暖,她回神一看,就睹到让她目眦尽裂的场景。

她竟然和楼晏接吻了…吻了…了

谁来告诉她,这!不!是!真!的!!

她的脑海里有一个贱兮兮的声音打破了她的幻想,“不,这就是真的。”

蒲白卒。

夭寿啊……

蒲白大力推开同样怔愣失去反应的楼晏,连嘴上的异样都没理,坐起打开电脑,看也没看他的说:“快上课了,你先回学校吧。”

因她的声音拉回些理智的楼晏摸了摸唇,傻傻的笑了。

不断回想着前一分钟沾在唇上的柔软,楼晏的心脏软得一塌糊涂。

嘿嘿~

他爱不释手的又摸了摸嘴巴,偷偷瞄了一眼蒲白嫣红的唇瓣,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原来幻想之中的触感是那样的啊……

感觉挺不赖。

唔,现在紧逼她给个说法的话,她一定会恼羞成怒将他赶出去,说不定还会用其他的办法和手段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想到这儿,楼晏不争不吵,乖乖的推门离去。

关门时,站在门口的楼晏眼睛眨也不眨望着她精致绝伦的面容,直到门彻底关上,隔绝他的视线。

看着磨砂门面楼晏勾了勾唇,脸上带着不怀好意与邪狞。

我亲爱的爹地,你准备好接受我的爱了吗?

是的,爱。

他无数次臆想过他的爹地在床上会是什么样子,甚至在做春梦的时候,压在身下的对象都是蒲白。

可惜的是,梦中他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看到蒲白那张因情欲变得野性魔魅的脸,只能听到她婉转勾人的低吟。

直到今天,他忽然意识到,要是再矜持下去,那个男人不,应该是女人,就会被别人亲吻,被别人抚摸,躺在别人的身下。

那种场景,哪怕只是想想,他都恨得想毁灭世界。

怎么可以!她只能是他的!

哪怕死,也只能躺在他身边!

于是蒲白发现进度条再一次抽了,直冲百分之百。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不做炮灰反派 (14)

进度条冲到百分之九十九后,在蒲白期待激动的双眼下,就那么停住了……

蒲白瞬间死鱼脸,恨不得一拳锤爆这该死的任务记录仪!也恨不得翘着兰花指很淑女的锤爆娘娘腔的狗头!

这他妈都什么事啊!

关掉屏幕,她扭着嘴巴痛苦的抓。揉头发。

刚刚的亲吻本来是意外,她根本不必在意的。

可看楼晏的样子,显然是心中极不平静。

也是,不管他再怎么假装成熟,他都只是个孩子。

也许他早在网上了解过了什么是亲吻,但是当他真正接触到的时候,也会有无措。

蒲白舔了舔唇,决定回家与楼晏好好谈谈。

但当下要解决的,就是找到柯锦言,好好向人家道个歉。

对她出言不逊的毕竟是自家孩子,她作为家长,自然要身体力行才对。

蒲白用座机拨通柯锦言的号码,在她接通后,语气诚恳无比的向她道歉,“小柯,实在是对不起。都怪我管教不严,楼晏才会出言不逊,冲撞你。请你原谅。”

柯锦言甜美的声音从话筒中传了出来,“楼总不必愧疚,少爷也只是误会了而已,说通不就好了吗?也怪我反应太大,才会给您带来困扰。”

蒲白:……

她看着听筒呆呆的眨眨眼,心情复杂。

听这小姑娘说话怎么感觉这么难受呢?夹枪带棒阴阳怪气的,就不能好好说话?

而且照她话里的意思,是指责她庇护楼晏喽?

蒲白好脾气的向柯锦言道歉,可这个平时看起来很好说话的小姑奶奶却故意拿乔,顾左右而言他,一点儿都不配合。

奈何错是自家娃子引起的,蒲白只能放下身段道歉。

“真的很抱歉。若是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找我,我定会全力以赴!”

她的左手倏地一下紧握成拳,说的认真。

听着她诚恳的语气,柯锦言信了。

她的语气总算变得正常了些,“谢谢楼总,别的都不需要,我只希望您能好好管教楼少爷。若是遇到别人,怕是就没我这么好说话了。”说完,她就利落的挂了电话。

瞪大眼睛看着嘟嘟响的手机,蒲白拧了拧眉,又失笑。

简单收拾好桌上的文件,她打卡回了家。

回到家,蒲白却没有见到楼晏。

打他的电话,他也不接;发信息,也不回。

怕他出事,蒲白当即在虚拟搜索引擎上定位,成功找到了他的位置。

此时的楼晏在哪儿呢?

蒲白在j市一栋小宾馆里找到了正在吃泡面的他。

楼晏身边也没有什么狐朋狗友,就算他想离家出走,怕是都找不到共犯,只能单独行动。

准备去接他的蒲白走到玄关处,换鞋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又好好的思索了一下,决定还是明天再说。

嗯,她绝不是逃避,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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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中午下班时,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蒲白在中午快放学的时候跑到j大校门口,等候楼晏的到来。

双手插在裤兜悠悠往校门口走的楼晏看到熟悉的

车子,顿时笑了。

如盛放了满池莲花的笑容惊艳了时光,泛起阵阵涟漪,行走的同学纷纷停下脚步,掏出手机咔咔拍照,很多女同学更是有向他靠拢的趋势。

脸上的笑容一顿,楼晏厌烦的瞥了眼四周,收起笑容大步往没人注意的角落走去。

开车的是蒲白,见楼晏上车,她温声道:“我先带你去吃饭。”

舒舒服服的躺靠在副驾驶的楼晏翘起二郎腿,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的侧脸,挑起眉无所谓的说:“好啊。”

“嗯。”

蒲白轻轻应了一声,启动引擎带他到一家酒楼,还专门开了一间包厢。

酒足饭饱之后,蒲白正色的看着他道:“小晏,你已经成年了。有些事其实不用爹地说,你也应该自己摸索着弄明白了。昨天你和我之间的亲吻,只是个意外。你不要放在心上,更不要因此心有负担。有很多国家的礼仪就是相互亲吻,你也可以把昨天的意外当成是一种表示礼貌和问候的礼仪。”

痞里痞气的楼晏吹掉嘴里的牙签,眸子覆了层暗红。

他慢声反问道:“不必在意?当成礼仪?”

蒲白莫名不敢和他对视,“嗯,是的。”

“呵”

楼晏冷笑一声,殷红锋利的唇中吐出三个字,“你做梦!”

这下蒲白终于抬起头和他对视,总是略带笑意的唇角抿直,很冷淡的说:“这是爹地给你的解释,若是你不接受,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如此纠缠,以为她会纠结吗?

天真!

楼晏已经预料到了她的冷淡,可真当这份冷淡用在他身上时,他只感到刺骨的痛。

他怒极反笑,趴在桌上直视她,“怎么,占了我的初吻,一句轻描淡写的解释就可以了?你瞅瞅外面,青天白日的,不适合做梦呢。”

蒲白依旧很平淡,“那你想如何?”

楼晏龇了龇一口大白牙,说出的话却比惊雷还要震颤人心,“我要你…当我的男朋友。”

蒲白脸一沉,冷喝一声,“孽障!我是你父亲!”

楼晏猛地站起,双手撑在桌上看着她,吼道:“屁的父亲!你不过就收养了我而已,还父亲,谁给你的资格这么说?!我不要你当我父亲,我要你当我的男人你知不知道!!”

他失去了理智,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一味的对着她呐喊。

见鬼的父亲,他想要的,从来就不是这个!

看着他语无伦次的乱喊,蒲白反倒平静了下来,“回去准备一下,一周后出国。”

既然这个世界的npc又出了异样,那她就只能从世界线上想办法了。

不过就是不知当楼白知道楼晏爱上了她这个冒牌货时,会不会气疯。

毕竟楼白这个女人可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她的这句话将楼晏的神智扯了回来,他缓缓坐下,别过脑袋看向一边,低声说:“我不出国。”

蒲白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水,语气漠然的让人心寒,“我不是在和你商量,只是通知你一声而已。如果你不准备也可以,东西到那边后也可以重新再买。”

楼晏气得瞪着她,狠狠踹了一脚桌子,“你凭什么为我做决定?!”

“因为我是你的养父!”

话题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身份问题上,楼晏双手薅住柔顺的头发,力道狠得像是要扯下一片头皮来。

蒲白没理会他的发疯,抬起手臂看了眼时间,站起说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学校。”

楼晏就跟炸了毛的猫一样整个人缩进了椅子里,“不去!”

蒲白挑挑眉,“真不去?”

他抱着双膝没好气的别过脸,大声喊道:“我!不!去!”

“嗯哼。”她耸耸肩,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转身就走,哪怕半步都没有停留。

偌大的包厢里只剩下了楼晏一个。

他蜷缩成了虾子状,下巴抵在膝盖上,望向一边的眸中闪烁着一股莫名的光。

出国啊……

出就出呗。

只希望,到时他亲爱的爹地可不要后悔。

>>>>>>

楼晏终究还是出了国。

离开那天,只有lisa相送,蒲白连面都没露一次。

往进站口走的时候,楼晏总是时不时往后瞥一眼,期望能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可直到进站口,那人都没有出现。

瞧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lisa不由出声安慰道:“小楼总不必如此伤心,楼总肯定是被要事拖住了脚步,不然怎么会让我送你呢?放心吧,等你到那边,楼总有时间了肯定会飞过去看你的。”

“嗯。”

他点点头,颔首遮住了眼中的红。

好吧,不来就不来咯。

他一个成年人,还怕走丢不成。

从lisa 手中接过行李箱,楼晏看着她天真的说:“姐姐,你能帮我看着爹地吗?让她不要和异性接触,等我回来。”

“这……”lisa有些为难。

这楼白提的都是些什么要求?

不与异性接触?

用头发尖儿想都觉得不可能好伐。

但对于孩子那双湿漉漉的,跟水晶一样的眸子,心一软,鬼使神差的就答应了他的恳求。

直到楼晏的身影消失在进站口,lisa才如梦恍然。

卧槽!!

她刚刚到底答应了什么?

应该不会是什么杀人放火危害社会的事吧?

她捏了捏鼻根,踢掉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

都什么跟什么啊,像小楼总那般可爱听话的孩子,肯定不会有这种危险想法的。

喃喃自我安慰,lisa功成身退,准备回去向蒲白好好报道报道。

楼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蒲白通过cc看着楼晏的一系列路程,樱色的唇抿了抿,魅惑的眼眸中充斥着冷淡。

若他不走,任务的进度就会卡在那里不动弹,甚至还会有降的可能。

因此,她只能主动走剧情,认真活到楼白死亡的那天,颠倒乾坤。

就算她多活了哪怕一天,也是胜利。

为了转移楼晏还尚未定型的暗恋,蒲白以提升柯锦言当分公司副总为由,将她送到了楼晏身边。

或许是因为男女主之间有种天生的相吸磁场,二人很快就熟络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不做炮灰反派 (15)

和原文中一样,楼晏一出国就是三年,即使大学毕业,也没有立刻回国。

在这三年里,楼晏没有回过国,蒲白也不曾出国去看他。

两人除了偶尔的电话联系外,基本没有交流。

在蒲白看来,剧情被她破坏,任务其实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

原文中楼晏是在大二的时候出的国,因楼白的干涉,他虽爱慕着柯锦言,但是两人不曾有过联系和接触。

如今因为她的到来,楼晏提前一年出国,柯锦言也被她安排出国。

在这三年里两人的感情越来越好,除了双方都没时间,但只要两人都有空闲时间,就会黏在一起。

关于男女主之间的感情进度,cc每隔半个月会向蒲白整合汇报一次。

一般只要和她搭不上边,蒲白都不会去理会,冷漠的很。

正在分类整理文件的蒲白听到敲门声,就说了一声‘进’。

门从外面被推开,lisa抱着厚厚的剧本走了进来。

已经是孩子妈妈的lisa依旧明艳动人,满脸的胶原蛋白根本看不出她是一个两岁孩子的妈妈,少女感十足。

踏着黑色高跟鞋走到办公桌前,她将剧本放在了桌上,“总裁,这是古笙娱乐下半年即将开拍的ip热门大剧《化城》,现在正在选角。这份剧本是薛城导演亲力亲为所写,也是他的封笔之作。我看过剧本,里面的人物从男女主到不起眼的配角,角色都塑造的十分饱满鲜活。可以说,只要参演《化城》的演员演技合格,这部剧就会成为明年的霸屏戏。”

lisa说的笃定,对《化城》的评价很高。

蒲白认真听完她说得话,点了点头,“可以,找两个有演技的演员过去面试吧。”

lisa脸上露出了为难,“可是…除了那些跑龙套的之外,所有有台词的配角和男女主角都要有邀请函,才能去面试。所以这部剧若开拍,里面的所有演员怕都是观众能叫上号的。”

蒲白双手握着笔,看着她好整以暇的说:“你的意思是,让我亲自去找薛城谈判?”

lisa尴尬的笑了笑,后缩下巴点头,“之前王董事找过薛城,连面儿都没见着,就被他的助理三言两语敷衍打发了。所以看您去的话,薛城会不会见。”

盯着电脑屏幕上穿着西装、笑容慈祥的老爷爷,蒲白怎么也想不通这样的人会是财迷。

薛城不管在导演还是编剧界都是鬼才,他少年不得志,在不惑之年才因一部网络剧爆红,从而正式走入大众视线,从那以后就跟开了挂似的,拍一部剧火一部,还捧出了三个影帝,四个影后,其中有两人在全世界都是有名的。

因此,他的封笔之作,才会有如此多的人趋之若鹜。

或许是薛城年轻不得志时受过什么刺激,出名后,所找拍戏的演员管你演技好与坏,只要演员本身或者身后的公司有权有势,人他都要。

只要钱给的多,一切都好说。

可尽管如此,人家还是培养出了好多演艺界的人才。

这说明,时运来了什么都挡不住,吾等p民羡慕不来。

lisa一直跟在她身边,对娱乐圈的诸多事都不了解。

但管理楼氏娱乐的那个王董事她可不信不了解薛城,他借lisa的口向她说明薛城为难他的事,无非就是为了让她出手。

手里的笔转出圆润的弧度,蒲白眸光闪了闪,抬头说道:“你现在就去联系薛城的助理,跟他预约。”

lisa惊喜的问:“总裁您答应啦?”

她勾唇一笑,“既然是笔大赚的买卖,楼氏怎么能不参与呢?你说是吧。”

lisa狂点头,“总裁您说的对!”

好好好,只要她家总裁出手,楼氏旗下的艺人参演这部剧准稳!

lisa压下兴奋,说:“总裁,那我就去联系薛导的助理了,您先忙。”

蒲白点点头,“好,去吧。”

得到她的首肯,lisa就去联系人了。

办公室里又剩下了她一个,蒲白扔下手里的笔走到落地窗前眺望远方,黑如深夜的眸子迷离,脑中想着进度条。

百分之九十九啊……

多个‘1’能死吗请问?!

楼白到底还有什么不甘的?

她的人生轨迹明明已经改了啊!

这点是蒲白如何也想不通的。

最让蒲白生气的是委托明明是随着委托人的心愿不定时变动的,该死的娘娘腔却不告诉她这个小萌新,到底跟她什么仇什么怨!

一个两个领导都来坑她!

蒲白闭上眼睛深呼吸,安慰自己不生气,不生气!

毕竟气死没人替不是么?

踱步到桌边端杯喝了口水,虚拟屏忽地亮起。

她点开一看,原来是cc发来了楼晏的近况。

瞥了眼右上角,并没有必读的标记,蒲白就删掉了信息。

也是因为这一次的手贱,让她恨不得剁了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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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

lisa踏着八厘米的高跟鞋飞快的推门走了进来,高兴的对蒲白说:“总裁,我已经约好薛导了。下午四点,在知味轩见。”

蒲白淡淡嗯了一声,“到时记得提醒我。”

lisa比了个‘ok’的手势。

她随即拿好开会需要的材料往门口走去,lisa则跟在她身后。

会上

针对新研究的一种电脑芯片,蒲白做了一系列讲话。

其实这款电脑芯片是她在智脑上搜的,来自未来世界。

本来她只是想尝试一下,看能不能研究出来,没想到给了她一个意外惊喜。

研究出的芯片用在新的电脑上,不仅是从开机还是运行方面,速度都大大提高,而且它还会自动抓无线网络,千米外的都可以。

“过两天开个发布会,先少量投入市场试一下行情。另外,我还要着重说一件事。”

蒲白的脸色变得很严肃,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震慑得各高层连大气都不敢出。

“我们公司研发的手机是受到了广大市民的热爱,但这也不是你们偷工减料应付差事的借口!手机有问题,不管是分店还是直属旗舰店,都应该在查明事情真相后收回有问题的手机,可你们底下的人都是怎么做的?辱骂消费者,你们就是这么做事的?!”

说到气愤处,蒲白大

力拍桌,漂亮的眼睛里像是要喷火。

坐在她左手边第二排的一个短发女孩吓得打了个惊颤,却有些不服的小声嘟囔,“手机质量有问题,这关我们什么事啊。明明就是那些电子厂没办好事嘛。”

蒲白冷锐的目光射向她,似含了冰碴,“制作手机的是和楼氏合作的电子厂,他们固然有错,可各位,手机正式流入市场与否,是楼氏负责人决定的吧?在发行手机的时候,你们为什么就不会认真去检查一下呢?非得出事了才知事情轻重缓急是吧!”

充斥着怒火的声音回响在偌大的办公室里,所有高层低着头不吭声,尤其刚刚多嘴的那个女生,脸烧得能烙熟鸡蛋。

蒲白平息怒火,冷声道:“我只希望各位做事能认真些,公司可不会养废人!这件事负责人是谁,我就先不追究责任了。若是这件事处理的够好,公司自会从轻发落。但若依旧死性不改,就收拾收拾包袱走人吧!好了,散会!”

也没看他们的反应,蒲白就带着lisa离开了。

回到办公室,lisa崇拜的看着她,“总裁,您可真是神算子啊!您是怎么知道公司里有一批问题手机流进了市场的?”

蒲白回身看了她一眼,神秘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lisa:……

总裁你变了!你再也不是那个可以媲美冰山的霸道总裁了!

“不闹了,你下去准备准备,半个小时后去知味轩。”

一谈到工作,lisa就变正经了,“好的总裁。”

“嗯。”

等lisa离开,蒲白又在智脑上仔细查了查薛城。

这次,她查到了一点儿东西。

蒲白带着lisa提前赶到了知味轩。

早到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就是让对方知道楼氏的诚意而已。

lisa要了两杯茶,蒲白端过一杯,气定神闲的饮了一口,看不出一点儿紧张。

看过不少薛城导的戏,lisa本人是很崇拜他的。如今有幸与偶像近距离接触,她紧张的一双手都不知道要怎么摆才好。

喝水的蒲白余光瞥见她僵硬的动作和脸上的红晕,不由抽了抽嘴角。

拿着杯子往她那边举了举,蒲白失笑,“你至于吗?”

lisa狂点头,而后西子捧心一般戚戚道:“你这种冷漠无情无理取闹的人,是不会懂这种感受的!”

蒲白:……

#身边助理是个智障肿么破?在线等,急#

“好好好,我不懂,那你继续紧张吧,只要等会儿别给我丢人就成。”蒲白淡淡的说道。

lisa狗腿的笑着说:“不会,保证不会。”

蒲白挑挑眉,看着她道:“那就好。”

于是lisa继续紧张,蒲白继续无语。

一个小时过去了,lisa因紧张喝了不少水,自然跑了不少厕所。服务员也问了n次什么时候才可以上菜,那模样就好似她们俩是故意来店里蹭霸王水的一般。

跑完厕所的lisa进包厢后又是一杯水下肚,她舔舔唇,脸上浮出了焦虑,“这都四点二十了,薛导怎么还不来啊?”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不做炮灰反派 (16)

蒲白不以为然地道:“有事相求的是我们,又不是人家,迟到一两个小时,也不足为奇。”

lisa不满的撇了撇嘴,却也没说什么,但心中对薛城的高印象分骤减的不是一星半点。

又过了半个小时

蒲白交叠着双腿,单手拖太阳穴,胳膊肘抵在桌上闭眼假寐。lisa挂着不耐烦的表情划拉手机,大拇指速度快得让人不由怀疑她有没有看清内容。

就连服务员也懒得催她们俩了,反正不管催几次答案都一样,那还浪费口水干什么?

五点十分,千呼万唤始来到的薛城终于舍得带着他眼高于顶的助理出现了!

lisa那叫一个激动,差点儿就泪牛满面。

尼玛就见一破导演,架子大得就跟那国家主席似的!

不对,人国家主席都没他难见!

脱粉脱粉,以后她要是再粉这姓薛的,她直播吃屎好么!

穿着西装戴着墨镜,打扮的跟个保镖似的薛城带着他那嚣张的助理走了进来,很是敷衍的道歉,“哎呀呀,楼总真是对不住。本来我是想提前到的,可奈何在一个小时前有一个剧组的开机仪式要我去一趟撑撑门面。那个剧组啊,是我朋友容导的,你说,作为好朋友,我再忙也得去一趟吧?”

蒲白勾了勾唇,伸手做出‘请坐’的手势,嘴上淡淡道:“薛老所言极是,就算是我,要是遇到一个上亿的单子,同时又要和薛导您见面,那我也会放下单子,专门来见您。如果薛老是我的话,也会这么做的对不对?”

听完自家霸总的这番话,lisa差点儿就忍不住当场鼓掌叫嗨了。

老家伙,你迟到你有理了还!

逼逼叨叨,一脸瑟,不亮亮金箍棒你还真不知孙大圣的厉害!

如此直白的话语令薛城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不过老狐狸到底是老狐狸,很快就调整了过来,明智的转移了话题,“楼总说的是,说的是。那什么,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开始吧。”

蒲白抿着唇点点头,合握的手一摊,“好的。lisa,让服务员上菜吧,我们边吃边说。”

“好的总裁。”

都快将她们忽略的服务员在收到让他上菜的信息后还有那么一瞬间的懵逼,“话说兰阁还有客人的吗?”

他的同伴无语的看着他,“你说呢?虽然人家不出声儿,但你也别忽略人家啊。还不快去给厨房说一声。”

他顿时瞪大眼睛狂点头,“哦哦哦,我这就去说。”

兰阁

蒲白打开让lisa拿来的红酒,主动为薛城斟了一杯。

接着又为自己斟了一杯,两人同时饮下,相视一笑,赢得了表面上的短暂和平。

放下高脚杯,蒲白用公筷夹了薛城最喜欢吃的菜放进他面前的碗里,热情的招呼他。

经蒲白露了那一手,薛城不敢再作妖,很给面子的吃完了她夹的菜。

饭吃的差不多,接下来,也该谈公事了。

蒲白本身就不是喜欢拖泥带水的人,她直接开门见山,表明了邀请他的用意,“薛老,我看过不少您自导自编的戏。里面的人物形象都十分丰满,让

人看了忍不住想再看。其实不仅是我,楼氏旗下的艺人也有很多是您的铁粉。对于您的封笔之作,他们都表示了极大的兴趣。作为老板,也作为您的铁粉之一,我很希望您能给我们公司的艺人一个尝试的机会。”

她说的很诚恳,反观薛城,悠闲的拿着高脚杯晃里面的红酒。那副不着调的模样,简直气煞个人。

lisa很怀疑这位咖位堪比主席的老家伙到底听没听她家总裁的话。

蒲白也不气,只定定看着薛城,无欲无求的目光看得老狐狸也有些心慌。

他紧张的喝了一口红酒,强装镇定,“既然是我的粉丝,那我就算不给楼总面子,也得给我的粉丝面子啊。这样吧,明天中午让楼氏的艺人来我们公司面试吧,若是贵公司的艺人演技真的不错,我自然会考虑让他们参演。”

蒲白端杯与他碰杯,叫人听不出她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既然如此,那就多谢薛老了。”

门忽地打开,出去上厕所的薛城助理带着一位包成木乃伊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只看身材的话,这位年轻人的身材足以赞得上一句超模级别。

包厢门关闭,年轻人拿下帽子、口罩、墨镜,露出全面时身份也露了出来郭芈,去年的国际影帝,也是薛城的徒弟之一。

蒲白站起礼貌的与郭芈握手,并邀请他坐下。

郭芈也不推辞,大大方方的坐在了薛城身边,两人还简单的寒暄了几句。

从寒暄中其实能看出,薛城还是挺喜欢他这个徒弟的。

等两人寒暄的差不多,蒲白便起身准备告辞,“那我就不打扰两位了,明日我会准时让旗下的艺人来面试,我这就先走了,再见。”

还没跨出一步,郭芈就似笑非笑的说:“看样子楼总这是不喜欢我啊……”

蒲白恰时的露出讶异的表情,“郭先生怎么会这么想?像您这样的实力派演员,我可是挺喜欢的。”

他委屈兮兮的说:“那楼总为何在我刚来便要离开?”

瞧着他那张堪称鬼斧神工的俊脸,蒲白心中微叹。长得好看就是占优势,一个大男人做出这种类似于撒娇的表情也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最得力的弟子受委屈,薛城也看不下去了,直接开口道:“楼总你就留下吧,和我们唠唠嗑,再忙也不差这一时对吧。再说这都快6点了,算是下班时间,你总不会这个时间上班吧?”

蒲白:……

话都被你说完了,我tm还能说什么?

无奈,蒲白只得留下。

期间薛城和郭芈一直在向她敬酒,蒲白来之不拒,在师徒俩喝得微醺时,她面上连一丝红晕也无,眼神清明的不像喝过酒的人。

薛城和郭芈暗暗对视一眼,继续向她敬酒。

酒过三巡,两个大老爷们直接喝得爬不起来了。

lisa在一旁看得干着急,想提醒蒲白别喝了,却没立场开口。

薛城喝得面红耳赤、浑身酒气,还大着舌头嚷嚷着要继续喝。

蒲白抿了口lisa偷偷端来的醒酒茶,看向薛城助理说:“今天的酒局就到这里吧,以后有时间,我们可以再聚,就麻烦你送薛

老和郭先生回去了。”

助理面上显露为难,“郭影帝和薛导不在一个地方,而且…而且我一个也搬不动他们啊。”

蒲白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顿时了然。

这个小助理虽是个男生,但是个头很小,胖胖的薛城和将近一米九身材结实的郭芈他确实没办法。

毕竟这两个是在她做东的酒局上喝得烂醉的,要是就这么放任不管,有点说不过去。

思来想去,蒲白答应帮小助理的忙。

她和lisa联手架起密度大的郭芈往出走,小助理则半架半拖薛城,一张小白脸憋得通红。

成功将郭芈移到蒲白的车上,她跟小助理要了郭芈的地址,就开车把他送回了家。

等蒲白回到家时,已经是夜间十二点。

她泡了个澡,洗去满身的酒气,躺在床上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翌日

总是六点起床的蒲白难得赖床了,一直睡到七点才舍得从床上剥离。

简单梳洗完,她正忙着给自己弄早饭,手机响了起来。

拿起一看,是lisa的电话。

刚摁下接听键,lisa那变得尖锐刺耳的声音猝不及防的从听筒窜进了她的耳朵里,“楼总,不好了!昨晚我们送郭芈的场景不知被哪个家伙拍了去,还直接放到了网上!现在网友们都炸了!再加上您都三十好几了还洁身自好,从未传过绯闻,就都议论您和郭芈在交往,公关部已经及时做了公关,可网友们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圈地自萌到了听不进话的地步!”

蒲白皱了皱眉头,问:“郭先生那边就没有什么表示吗?”

“没有!”

因为他不表示,一副默认的姿态,才更加让人浮想联翩啊!

蒲白当即道:“你打电话给郭芈的经纪人,让他们发声解释。”

“好的。”lisa立马挂断了电话去执行她的命令。

蒲白喝了口牛奶,浓郁的味道让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不管是楼白还是她,都洁身自好,作为j市的风云人物没有传出过一次绯闻,干净的令人发指。

所以这次各大营销号才会如此激动,激动到了一种疯狂的程度。

若是这件事处理不好,不管对她还是郭芈,带来的弊端都不会小。

在lisa打完电话后,郭芈的工作室第一时间发出了通告。

但不知是不是蒲白的眼睛不好,硬是从这份通告中看出了朦胧的暧昧感。

什么‘两人若是成了的话会告诉网友的’、‘除了楼总在郭芈生日时送过礼物,两个当事人的关系很单纯’云云。

看得蒲白黑人满问号脸。

果不其然,在通告发完后,化身福尔摩斯的网友从中梳理出了两人实锤的证据。

可怕之处在于这份证据怎么看怎么有理。

于是郭芈和蒲白实锤的消息在各大网站蔓延开来,甚至登上了热搜榜第一。

郭芈工作室也解释过几波,但每次都是越描越黑。

作者有话说:

多谢亲亲的订阅哦~比心( ` )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不做炮灰反派 (17)

蒲白和郭芈所谓恋情在网上发酵得愈加热闹,连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都被营销号带了进去。

三番五次解释都不听,蒲白大手一挥,新鲜出炉的律师函就发到了带节奏的大v和营销号手中了。

这么一来,不管是被人指示还是本就存着闹事心态的网友就跟被掐了脖子的鸭子一样,瞬间禁声。

看着网上平缓下来的讨论,lisa眼中迸出了崇拜,“总裁,您真是太牛掰了!不服不行!”

蒲白撩了撩刘海,淡淡的说:“有些人啊,就是给他点儿阳光就灿烂。一旦咱变得没那么好说话了,他们反倒心有戚戚,懊恼的恨不得从没有过这趟浑水。”

lisa很不屑的耸了耸鼻子,“不是管不住那张破嘴喜欢胡说八道吗?真当网上说话不用负责的!就那种不明真相却喜欢乱插嘴的人,真该让警察抓起来关他个十天半个月的!难道这些键盘侠不知道他们以为无所谓的一句话就能伤害到当事人吗?!”

蒲白半眯着眼睛往下压了压手,“事情既然已经爆出来了,你就算想封住那些人的嘴,也忙不过来啊。该做的我们一个不差的都做,若是这样还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话,就要拿起法律的武器来保护自己了。”

lisa重重的点了点头,视线转回了平板电脑上,化身怼怼侠和那些恶言恶语的蠢货斗嘴皮子,直骂得对方怀疑人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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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国

因柯锦言加班,到了周末不用再上课的楼晏睡醒后前往楼氏分公司。

骑着单车抵达公司,他停好车,挎着书包向公司走去。

在乘坐电梯时,两个蒲白的脑残粉正拿着手机在网上大杀四方。

长发女恶狠狠地道:“敢给咱楼总牵烂桃花,他郭芈以为他是谁啊!得过两个奖就瑟的不知姓甚名谁了!姐妹们,上!一定要怼得这些胡说八道的家伙连自个儿名字都不会写!”

一头微卷短发的女生立马握拳做‘yes’手势,郑重其事的说:“好的组长!”

听着她们的只言片语,楼晏精致的眉头一皱。

拿出手机才点入搜索引擎,都不用他搜的,搜索框下就已经给他推送出来了。

‘楼氏总裁楼白与影帝郭芈恋爱实锤’

这个见鬼的标题怎么看怎么扎眼。

楼晏紧紧盯着手机屏,右手死死捏住手机,像是要把它捏爆一般。

里面的内容他连看都不用看,就能想象出有多扎心。

呵千方百计送他出国,就是为了和这个叫郭芈的男人双宿双飞啊?

爹地啊…您可真是够用心良苦的。

楼晏薄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脸部肌肉的紧绷感只有他自己能感受到,还有那双如落了水珠一般的清润桃花眼中,氤满了阴鸷杀意。

电梯抵达三十二楼,楼晏却没有下电梯,反而等电梯合上后,摁了‘1’。

他忽然想起啊,他还有一个实验没做完呢。

本来他是不急的,但是他的亲亲爹地却突然给了他一个大惊喜。那他当然也要努力喽,争取早日回到她身边嘛。

唉……没他在,瞧瞧这生活都乱成一锅粥了,果然没他不行。

楼晏一脸的无

奈宠溺,可惜那双眼中的情绪与他脸部的表情不搭,路人硬从他眼中看出了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吓得一个激灵。

j市

蒲白收到了薛城的邀请,说什么戏准备要开拍了,作为《化城》的投资者之一,怎么着也该来一趟吧。

没理由推辞,蒲白就去了。

可没想到《化城》的男主竟然就是郭芈。

一桌的演员啊工作人员什么的都在暗搓搓的盯着两人瞧,脸上还露出了荡漾的姨母笑。

蒲白额头留下一滴超大的汗,无语至极。

或许薛城就是单纯的请她参加开机仪式,遇到郭芈也是凑巧,应该不会出问题的……吧?

翌日

蒲白面无表情的睁着死鱼眼看着加粗的标题‘郭芈楼白似已结婚,楼白探班郭芈秀恩爱’差点儿一口血喷上天花板。

肥婆奶奶,口才这么好怎么不去当编剧?!

想一出是一出,真特么当她是死的啊!

蒲白当即让lisa送那个说她和郭芈结婚的营销号一纸律师函。

与此同时,薛城也站出来说他只是单纯的请她参加一下开机仪式,并没有做其他的,还顺带宣传了一波才开机都还没拍的电影。

对于这种不实的虚假消息,蒲白真的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种糟心事怎么就屡屡落到她身上呢?尼玛天道不公啊……

简单的唉声叹气以后,该解决的事,她还是得接着解决。

蒲白不再看网友的评论破坏心情,她还有大事要做呢。

她要亲自到市场上采集新型芯片的使用感信息,也好及时的做出调整。

她忙着呢,没那美国时间和一帮子无聊到抠脚的大汉聊她的终身大事。

都五六天了,热搜依旧高高的挂着。

发声明解释过了,也发过律师函了。可其他大众网友却是怎么欢喜怎么来,讨论的热火朝天。

对此,蒲白表示她采取的是:冷处理!

现代世界一切更新都很快的,就等上那么几天,有新的爆炸性新闻一出来,像她这种绿豆大小的小事定会覆盖的连踪迹都无。

当然,除非有人上搜素引擎专门搜。

楼晏回国那天,冷处理带来的效果就出来了。

大伙儿的视线都转到了一直在活跃的《化城》剧组,跟一群嗷嗷待哺的小鸟一样等待定妆照片。

蒲白落得一身轻。

当她收到楼晏要回国的消息后,心中一突。

从现在起,原文中楼白的作死之路正式启程。

也就是楼晏进了公司后,楼白发现她爱上了他的养子。而后在得知养子已有了心仪的女孩儿后开始发疯,从此走上不归路。

想想楼白的结局,蒲白不忍的闭了闭眼,对楼晏的回国,惊反而大出喜。

但作为孩子的父亲,她还真不能不去接人。

看了眼时间,蒲白飞快的浏览完文件,在最后一页签了字。

合起文件夹,她随意扔在桌上。

出门时遇到lisa,蒲白简单的跟她说了两句办公室桌上的文件,就紧了紧衣服,快步离开。

机场

三年未见,蒲白竟诡异的有种,‘吾家儿女初长成’的怪异感觉。

惊悚的摇了摇头,她搓着手臂,表情一言难尽呐简直。

楼晏一出安检门,远远的蒲白就看到了他。

他的身高很显眼,不管走哪儿都能见得到,就算不小心丢了,也能轻易找到。

蒲白给楼晏打了个电话,引导他往门口走,她也跟着往门口走,两人在门口碰到了。

蒲白主动上前接过他手中的行李箱,领着他出了飞机场里的大厅。

“最近好吗?”蒲白主动开口搭话。

楼晏淡淡‘嗯’了一声,道:“挺好的。”

蒲白点了点头,“那就好。”

而后从上车到回家,两人零交流。

回到家,楼晏到房间放下行李箱,归好东西后开始四处转悠,二楼的房间都被他看了个遍。

见没有异常,楼晏才满意的下了楼。

到一楼又转了个遍,连男人的头发丝都没发现的楼晏深吸了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儿的心脏缓缓归了位。

蒲白系着围裙在厨房忙活,淘菜时看到他,忙招呼道:“快来帮忙蒸米饭。”

“哦。”

他接过她手里的米饭锅,淘好米后合上锅盖开蒸。

任务完成,楼晏抽了一根蒜苗慢慢剥着。

他靠在灶台上,笔直的大长腿交叠,硬是被他自己弄出了一身雅痞风。

楼晏漫不经心的问道:“我在网上看见,说爹地正在和郭影帝谈恋爱是吗?”

停下手里的活计,蒲白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你信网络上那些捕风捉影的事?反正我自己都不信。”

“所以说,是假的喽?”

莫名的,蒲白从他的这句话里听出了那么一点点的惊喜。

啧,她不结婚他就这么高兴啊?!

真是个倒霉孩子。

她语气不耐的回道:“是啊。”

楼晏眼中的冷凝瞬时下去了大半,他依旧笑着,笑容中添了真诚。

“爹地再给我煎一个荷包蛋吧,要糖心的哦~~”他软软的撒娇。

蒲白敲了敲额头,无奈应答,“好的,你先把这些菜都端上桌,等我煎完蛋就来吃,你先吃着啊。”

楼晏乖乖点头,端完菜后坐在椅子上边吃边看她,就好像她是什么美味的下饭菜一般。

几个小时的飞机他也坐累了,吃完饭,蒲白简单收拾了一下去上班,留他一人在家休息。

蒲白一走,楼晏回屋打开行李箱。

里面有一个银白色的小箱子,他小心翼翼的取出并放到床上,郑重其事的输入密码,打开小箱子。

静静躺在海绵上的试管进入了人们的视线,里面装的淡红色液体,令看者手脚发麻。

楼晏轻轻拿出试管,又从小箱子另一头拿了一个小吸管,自试管中吸出一小滴红色的液体。

剩下的处理完,他将吸管揣进衣兜,面色如常的下了楼。

作者有话说:

谢谢各位的阅读,若是喜欢,可以动动小手收藏哦~~(づ ̄ 3 ̄)づ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不做炮灰反派 (18)

蒲白觉得她的精神状态以及身体状况不太佳,尤其那种浑身无力精神恍惚的感觉,不由让她怀疑是不是又有人在她的食物或者衣物上动了手脚。

让cc在暗中探测了一番,诡异的是什么都没查出来。

蒲白咬了咬指甲,暗腹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

这个位面她可和任何npc都没有搞暧昧,就算是养大的楼晏,在他出国后也疏远了不少,更何况他还有柯锦言这个官配,怎么可能吃饱撑的害她呢?

咬指甲的动作一顿,蒲白忽然觉得吧,楼晏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原文中楼白就是死于他手,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也被他收入囊中。

会不会现在的楼晏有媳妇儿要养,因为花销蛮大,所以把心思放在了她身上?

咬指甲的频率加快,蒲白觉得也不是不可能。

怪不得任务迟迟不成功,原来还有这么一趴在等着她呢。

不行不行,不能功亏一篑!

蒲白指挥cc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的扫描了整栋别墅,连带着她衣帽间里的所有衣服。

花费了一个小时,结果却不尽人意。

这……怎么会呢?

她双手猛揉头发,揉成了鸡窝,脑阔都快想炸了也没想出个一二三来。

在桌上趴了会儿,蒲白抬起头,决定在使用任何一件物品时,都要让cc检查一遍没问题之后再用。

她还如此年轻,进度条还差了一个点儿,千万不能在这个当口嗝屁!

决定好,蒲白抓过椅背上的衣服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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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蒲白不动声色的瞥了眼坐在客厅看电视的楼晏,让cc扫描了一下她的拖鞋。

确定拖鞋上什么料都没加,她才放心的套到了脚上。

蒲白先到书房放了一下公文包,又换了一套舒适的家居服后才下了楼。

坐到楼晏身边陪他看了会儿球,她开口问道:“工作找的怎么样?”

楼晏淡淡的说:“找到了,我通过了一家it公司面试,让我明天去上班。”

“和你的专业可不符啊,要不回公司吧,来帮爹地减轻一下负担。”她故意道。

楼晏剥离黏在电视上的视线,转到了她的脸上,眼中波澜不惊,就连蒲白这根老油条都不知道这块小鲜肉在想什么。

“不用了爹地,我想自己闯出一番事业来。”

蒲白耸了耸肩,表示遗憾,“那便随你吧。但是记住了,要是遇到无法解决的困难,就来找爹地。爹地永远是你最坚强厚实的后盾,知道吗?”

听了她的这番话,楼晏的眸光闪了闪,似在躲避什么一般狼狈的躲避开她的视线,“嗯,我知道了爹地。”

“那行,时间也不早了,我去做饭,你想吃什么?”

楼晏淡笑着说:“只要是爹地做的,什么我都喜欢。”

蒲白顿时失笑,“瞧瞧这小嘴甜的,你怕不是刚吃过蜂蜜。”

哪知楼晏还真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爹地真聪明,竟然能猜到半个小时前我刚喝过蜂蜜水。”

蒲白:……

好冷的笑话(抖身体jpg)

“行吧,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食材,再决定做什么吧。”

她背着手,跟个老干部似的慢悠悠走向厨房,而暗中她却把cc留了下来,让它监视楼晏,二十四小时现场播报。

她还就不信了,在如此严丝合缝的监视下他也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因厨房里的食材有限,蒲白简单的做了四个简易汉堡,又煎了两块牛排,两个糖心蛋,还鲜榨了两杯豆浆。

解决完晚饭,两人各自回房,一直到睡觉,也没见楼晏做什么小动作。

这也让蒲白再一次怀疑她是不是太疑神疑鬼了。

但是,事关她的任务,她得谨慎谨慎再谨慎!

就算不是楼晏,可如今他已经进入了她的怀疑范围。宁可错杀不能放过,等他过了待定期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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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天那种奇怪的感觉正在慢慢消失,蒲白眼睛一亮,彻底将楼晏扫出了怀疑范围。

她死鱼一样瘫在椅子上,心中对楼晏生了愧疚。

也怪她疑邻窃斧,变得疑神疑鬼,给楼晏带去了一些困扰。

以后,她一定不会再犯这种蠢!此刻,她也要消除原文结局带给她的偏见。

再说了,自个儿亲手养大的孩子是什么脾气难道做爹的还不知道吗?

为此,蒲白彻底放下了对楼晏的怀疑与偏见。

直到两个月后,她恨不得拿拖鞋狂甩她那张自大的脸!

到底是什么事让蒲白如此抓狂呢?

事情还要从两个月后的一个周六讲起。

因为郭芈的事忙活了半个月没有假期的蒲白总算遇到了一个可以休息的周末,她没有加班,特意早早下班,回到家等楼晏下班后,带着他到游乐园玩了一圈。

虽然玩儿的时间不长,但是蒲白依旧觉得很惬意。

玩儿够后回家,蒲白下了一锅香菇滑鸡面,两人吃的那叫一个满足。

破天荒的,吃完饭楼晏竟主动收拾了碗筷,还到浴室为她放了一浴缸的水,让她泡泡。

蒲白那叫一个感动,要不是对象不允许,她真的很想抱住楼晏亲亲亲。

这个儿没白养,瞧瞧,都懂孝顺父母了。

她兴奋的抱着换洗衣物去泡澡,才泡了五分钟不到,就失去了意识。

厨房

站在洗碗机旁盯着洗干净的碗看的楼晏嘴角勾起邪狞的笑,眼中的炙热如火,似在下一秒就会破眸而出,燃烧整个世界。

楼晏也不急,等碗洗好,将所有的碗都归位后,他才将手仔细的清洗了一遍,迈着优雅的猫步上楼,推开了蒲白房间的门。

直接走到浴室门口,楼晏抬起准备推门的手忽地顿住,修长如削葱的五指紧握,似在犹豫。

没犹豫太久,楼晏果断的推开了浴室门。

氤氲的雾气扑面而来,他丝毫不受影响,径直走向了浴缸所在的方向。

浑身赤裸的蒲白紧闭双眼躺在浴缸中,被热气蒸红的双颊如雨后的桃花花瓣,清新中带着丝丝魅惑。

在浴缸旁停下脚步,楼晏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的脸,炙热的目光从她脸上滑落,仔细的掠过她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连指甲都不放过,细致的令人发指。

他慢慢蹲下身,伸出手从她精致的锁骨处开始往下滑。

一直到那处柔软,他的脸色

如常,耳根处却浮出了红色。

但当他想到微博上刺眼的字样时,眼中划过狠厉,狠狠的揉捏那处,力道大得蒲白不适的皱起了琼眉,低吟出声。

等楼晏发泄够了,蒲白那处也肿了一圈。

他从泡泡中抽出手,淋了淋手上沾的泡沫,将蒲白从水中抱了出来。

蒲白入怀的那一刻,自身上飘出的香味和她柔弱无骨的身躯,直直的撞进了楼晏的心,让他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那张精致无害的俊脸上露出了迷醉。

卧室

楼晏轻柔的将一丝/不挂的蒲白放到床上,脱掉衣服后俯身上去,将她紧紧的锢在怀中,一脸的满足之色,唇角的笑意如棉花糖,又甜又软。

终于…终于你是我的了……

嘿嘿~~真好。

意识回归,蒲白连眼睛都不用睁,就知道她又着了楼晏的道了!

蒲白心累至极,连呼吸都觉得累。

她真的好想一睡不醒,什么任务、什么委托人,都去他丫的!

奈何人有三急,憋过分了可是会出大事的。

蒲白很无奈的睁开眼,手撑床坐了起来。

可当她看清身处的屋子时,嘴角抽了抽。

挂窗帘就挂嘛,还整个纯黑的,楼晏这是想吓死谁?!

蒲白无语的‘啧’了两声,抬手掀起被子,在往开掀时,忽然觉得左手手腕有点儿重。

她好奇的顺着手上的‘金镯子’上带的链子往过看,一直到一堵墙挡住了她的视线。

这下,蒲白整张脸都抽搐了起来。

这算什么?

捆…捆绑play?!

她嫌弃的捂住嘴,对楼晏的恶趣味表示想吐槽。

那么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怎么这么早就江郎才尽了呢?

瞧瞧这干的是人干的事吗?

蒲白试着用力扯了扯镀金的铁链,人家直接纹丝不动。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先到洗手间解决了三急,又回到床上躺尸,怀疑人生。

难不成她蒲小白在做任务的有生之年,就是被人压的命吗?

什么时候,她能反压一回呢?

能不能反压咱也不晓得,但当下她要应对的,是端着热粥的楼晏。

“你醒啦?”

关着关着,蒲白就麻木了,还能保持心平气和与楼晏谈话,“嗯,醒了。”

见她肯跟他说话,楼晏那双清润的眸亮了亮,期待的说:“那就喝点儿粥吧。”

也不知躺了多久,蒲白还真饿了。

接过楼晏手里的碗,她颔首道了声谢。

楼晏局促的站在床边看着她,跟个小媳妇儿似的喏喏道:“其实你不用跟我道谢的。况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蒲白只低头喝粥,不搭话。

一碗粥下肚,蒲白本以为力气可以恢复些,哪知身体却更疲累了。

在她倒下去的那一秒,楼晏飞速接住了下坠的她,将她轻轻的放在了床上。

他将她整个人都环在了怀中,嫣红的薄唇在她水润的唇上亲了又亲,而后转战她饱满的耳垂,含糊的表白,“我…好…爱你。”

第一百三十章 不做炮灰反派 (完)

再次清醒的蒲白感受着身体的异样,真的很想死上一死!

有本事弄晕了睡她,怎么没本事让她也爽一爽?!

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蒲白挣扎着起床穿上衣服,接着用被子盖住头,吞下从智脑空间拿出的避孕药。

她手中的避孕药可和现在的不一样,可在事前吃,也可事后七十二小时吃,效果杠杠的。

虽不知她能不能怀孕,但是防患于未然嘛。要是一个不注意中招,她又得加班。

而她,是真的不想再加班了…

就算有加班费也不加!

蒲白掀开被子躺在床上,划出虚拟屏看了一下,在看到任务进度后,差点儿没表演个原地爆炸给她‘亲爱’的上级看!

百分之九十九点五!九十九点五!!你特么怎么不去死!

蒲白气得在心中狂扇楼白那张精致的小脸和娘娘腔满是沟壑的老脸。

要是可以,她真的很想拿把刀捅了他们俩。

都说一分钱逼死英雄汉,到她这儿,成了半点难死鬼。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蒲白双目失神,眸光发散,整个人如同一条躺在砧板上待宰的咸鱼。

不知过了多久,蒲白四散的眸光一定,偷偷派出cc去查探外界的情况。

她莫名失踪,也不知公司成了什么样子,还有楼氏主家的那几个老家伙,有没有在找她。他们的神通辣么大,应该很容易就能找到她……吧?

其实蒲白心里也没底,楼晏既然能做出囚禁她的事,肯定留有后手啊,不可能随便就让人找到她。

可惜小a在救楼晏的时候受损严重,连机都开不了了。若是它在,区区楼晏还耐她不何。

cc出去了一个小时就回来了,带回的消息气得她差点儿没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车祸?烧成了焦炭?!

蒲白:我……(黑脸jpg)

好小子,毛都没长齐就急着咒你老爸嗝屁了!个不孝子,养你还不如养胎盘!

其实楼晏杜撰出的所谓车祸还是有待商榷的,奈何他带回去的只是一灰,各方证据都被他摧毁,那十个老家伙想查也无从查起。

势力单薄的lisa就更不可能去查了,只能每天抱着她的照片流眼泪。

国不可一日无君,她‘被’死亡后,如今楼氏的掌权者就变成了楼晏。

蒲白:……

兜兜转转,结果又走了原文的老路,楼白我对不起你。

为了顺利完成任务,蒲白启用模拟器模拟出她正在睡觉的假象,真人则到洗手间录了一段音频,让cc直接发送到了楼家主家的邮箱中。

楼家主家

邮箱中突然出现莫名的邮件,负责邮箱的人还未惊讶完,等他听完音频邮件中的内容,差点儿惊掉下巴。

家主…家主竟然没死!还被他的养子囚禁了起来!!

如此爆炸性的新闻,负责人不敢拖延,直接上报到了大长老处。

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大长老正沉浸在悲痛中。

十大长老中,其实大长老与楼白的关系是最亲近的,视若亲子的孩子就这么突兀的没了,他一时有些接受无能,整日浑浑噩噩的,连楼家发生的

一些大事都忽略了不少。

忽然得知他牵挂的孩子没死,大长老一个激动,竟然昏了过去。

许是因为太担心楼白,大长老并没有昏多久。

清醒的那一刻,他直接下令,让楼家的保镖去解救家主。

另一边的蒲白在将消息发出去后,精神彻底松懈了下来,有时还有心情看电视啊打游戏什么的,。

如此乖巧的她,也让楼晏放了心,一天之中还会将铁链解开三个小时。

仅仅只过了一天,大长老就带领保镖抵达j市,并精准的找到了囚禁蒲白的地方。

大长老并不想和楼晏起不必要的冲突,虽说他囚禁了蒲白、还弄出蒲白身死的假象让主家的人担心,但他并没有伤害蒲白。

他们也不是什么听不进人言的恶人,况且楼晏还是蒲白的养子,在得知她的下落后就更不能随意伤害他了。

等楼晏离开住所后,大长老抓紧时机带着保镖冲了进去,成功解救了穿戴整齐正在开黑的蒲白。

大长老带着蒲白回到主家,硬性要求她不能再掺和公司的事,让她安安心心的当家主,坐镇主家之中。

蒲白对这种世家大族却是避之不及。

一个家族能鼎盛几百年,里面的条条框框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忍受的住的。

就例如她这种放荡不羁爱自由的性格,能在这里呆一周都是她的能耐。

蒲白不服气的反问:“那楼氏怎么办?”

大长老摸着他下巴稀稀拉拉的雪白胡须,老神在在的说:“爷爷自有办法。”

蒲白:……(死鱼眼jpg)

但她可不是那种三言两语就能劝认命的人,想困住她,没门!

正当她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出逃时,老姜大长老派来了他的孙子和孙女,全方位保(jian)护(shi)她。

可怕的是连上个厕所都要人跟!

蒲白简直要疯,她还有没有点儿**权了?!她可是家主哎!

她的呐喊没人听见,也只能暂时认命,协助其他九位长老处理主家的事。

另一边的楼晏从监控器中看到一帮黑衣人冲进他精心打造的房间带走蒲白的一幕,生生气吐了血。

掉转车头,他将油门踩到底,闯了两个红灯飞奔回家,却是人去楼空。

楼晏呆呆的站在门口,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他仿佛被人抽走了灵魂,成了一具傀儡。

“祁郎…祁郎…你怎么敢又扔下我一个人走了!你怎么敢!!”

他无力的坐倒在地,空洞无神的眸中流出滚烫的泪水,狼狈的模样让人无比心疼。

翌日

楼氏中来了一位青年才俊楼郑。

这个长着一双笑眼的年轻人接替了楼晏的位置,给他安排了一个闲职。

一时间,公司里的人都在讨论楼晏是不是犯了什么错,不然怎么会突然就被革了职。

而楼晏也像自暴自弃了一般,每天踏着点儿上班,提前下班,楼郑也不说他什么。

时间一晃又是两个月,蒲白声嘶力竭的为自己争取了十天的休假时间,第一天就跟个死猪似的在床上瘫了一整天,睡得今

夕不知是何年。

第二天,蒲白拾掇拾掇带着大长老的两个异卵双胞胎的孙子到著名的旅游城市n市游玩了两天。

接着,她直接乘坐直达飞机飞到m市,吃了一顿地地道道的火锅。

以前网络上总流传着这么一句话:‘若是有什么事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那就两顿。’

对此她深以为然。

这世间怎么会有火锅这么好吃的东西呢?只吃哪怕一口,都能从中品出满满的幸福感。

快活了几天,很快就到了回主家的时候。

蒲白买了到j市的票,准备偷偷到公司溜达一圈儿后再买高铁票回去。

顺便,她也想去看看楼晏。

眼睁睁看着她被陌生人带走,他怕是伤心及了吧。

而且大长老还派人接替了总裁的位置,他的期望定然落空。双重打击下,也不知他会不会做什么傻事。

三人乘坐最早的飞机飞回j市,蒲白乔装打扮了一番,打了一辆出租车低调的去了公司。

总裁办公室

楼郑为她倒了一杯水,而后坐到她对面笑意嫣嫣的看着她,微沉的声音简直是一种听觉上的享受,“家主怎么有空来公司转悠?”

蒲白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淡笑着说:“就是过来看看而已。对了,楼晏他…还好吗?”

楼郑耸了耸肩,瘪着嘴耍宝的说:“我看他可乐在其中呢,每天打卡时间不到他就不见了人影,早上能有多迟就来多迟,就跟提前步入了养老阶段一样。”

听了他的话,蒲白眉头微蹙,摩挲着杯子喃喃:“不该啊…”

楼晏毫无疑问肯定是喜欢权势的人,却在几乎被革职后开始放飞自我,生怕浪费一点儿时间。

难不成他在憋什么大招?

“那你有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楼郑眯起双眼开始认真思索,道:“他不喝咖啡只喝白开水算不算不一样的地方?下班之后如何我也不知道,但他在公司确实只喝白开水,有时候还会冲泡一些补营养的东西喝。”

蒲白心里一个咯噔,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她忽视了。

可具体忽视了什么,她偏偏想不起来。

皱着眉捏了捏眉间,蒲白端杯饮尽最后一口水,起身告辞。

“不多坐会儿?”楼郑诚心挽留。

蒲白勾了勾唇,道:“就不打扰你处理公事了。有时间记得回家看看,可别一工作连亲妈都记不起来。”

楼郑俏皮的比了一个‘ok’的手势,还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好的家主,小的一定奉旨执行!”

油嘴滑舌的模样逗得蒲白发笑,她挥了挥手带着双胞胎兄妹出了办公室。

三人走到电梯口,等电梯下楼。

左边的电梯直接升到他们所在的楼层,‘叮咚’一声,电梯即将打开时,不知为何,蒲白有种想拔腿就跑的冲动。

她吞了吞口水,强迫自己直视电梯门,莫名紧张到冷汗甚至浸湿了里衣。

当电梯门开启,里面的人走了出来。

看清后,蒲白眼前一黑,差点儿昏过去。

第一百三十一章 现实篇

从电梯里走出来的女子也可以说是孕妇,身形修长,温婉如画的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一头及腰的微卷长发丝滑到反射着光,一身浅灰色宽松版运动服在她身上却不显臃肿,反而衬托出她窈窕流畅的身材。

总而言之,这是一位很迷人的女士。

要搁平时,若见着如此可人,蒲白定能流一海碗哈喇子,但此刻,她只想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

双胞胎兄妹楼意和楼如只不经意的瞥了女子一眼,准备绕过她进电梯,蒲白等眼前的黑散去,稳住心神冷静的对二人说:“你们先下去,我忽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没跟楼郑交代清楚。等交代好,我随后就来。”

楼意与楼如相互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拒绝,“不可以!爷爷让我们跟着你,一步也不能离开!”

蒲白心虚的瞥了女子一眼,语气中带了焦急,眼中带了不容置疑的厉色,“我说了我有事!到底我是家主还是你们是家主?!大长老让你们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你们就可以不尊重我的**?请问:大长老真的是这样交代你们的?!”

如此咄咄逼人的蒲白兄妹俩还是第一次见,两人同步低下头,恭声道:“不敢。”

蒲白厉声喝道:“那还不快下去!”

“是。”

兄妹俩连电梯都没乘,直接从楼梯跑步离开。

等电梯口只剩下蒲白和那名女子,周围的空气都紧张了起来,小小的空间里安静到了掉下根针都能听到的程度。

蒲白吞了口口水,嘴角颤颤微微的咧开勉强的笑容,连直视女子的勇气都没有,视线逃避似的放到女子胸口,才道:“小晏,你…你怎么穿成了这样?还…还有肚子,不过两个月没见,咋就胖成啤酒肚了?”

女子也就是男扮女装的楼晏,白玉似的手轻抚微微隆起的肚子,看着她苍白的脸似笑非笑的讽道:“楼大总裁眼力真准,都能看出我刚显怀的肚子是啤酒肚。请问,是不是需要我鼓鼓掌,来夸赞你啊?”

显…显怀?!

蒲白觉着一定是今儿个她没戴眼镜儿的原因,才会幻听。

她打起了哈哈,“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幽默了?还知道说冷笑话了。”

她虚虚的笑了两声,立马转移话题道:“小晏啊,那天突然离开并不是爹地本意,只因爹地家中发生了一些事情需要爹地去处理,所以才走的那么急。这次回来爹地主要就是想看看你、看看公司,既然你们都好,那爹地就能放下心了。你也长大了,已经过了让爹地操心的年纪,万事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经此一别,也不知何时能相见。但是你放心,只要有时间,爹地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信誓旦旦,掷地有声。

楼晏抬手抵唇一笑,笑得身体都颤抖了起来,就好像她说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唉我亲爱的爹地啊……”

他‘啧’了一声,慢吞吞的将她从装死的龟壳中扯了出来,“想必您心中的答案已经明了了吧?您继续装模作样,不累吗?”

蒲白还想说什么,楼晏直接道:“可我累,我肚子里的孩子,也累。”

“我”

他点着肚子截断了她的话茬,“您要不信这孩

子是您的,可以现在就带我去医院做羊水穿刺。”

瞧着楼晏信誓旦旦的模样,蒲白沉默了。

她现在相信与否还有意义吗?

垂死挣扎迎来的,依旧是死亡,那她还费这个劲干嘛?

“你想怎么样?”她严肃的问。

楼晏回答的很直接,“带我回家。”

蒲白直视他的眼睛,与他对视良久,接收到的全是坚定。

她终于点了点头,松了口,“好,我带你回家。”

因为‘回家’这个词,楼晏脸上绽开了许久未见过的笑,如清风拂过湖面带起的阵阵涟漪,煞是迷人。

楼下

楼意和楼如走过来又走过去,心急如焚,却碍于蒲白的威慑不敢上楼查探。

楼意懊恼的抓揉光洁的额头,差点儿被自己呕死。

作为男子汉大丈夫,怎能那般轻易就被那个瘦弱到他一拳就能轰死的小白脸吓跑呢?

简直有损他的高大威猛!

可他妈的他还就真怕了,下楼的时候跑的比楼如都快!

噫……简直丢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正当等不及的兄妹俩准备壮着胆子上楼找人时,蒲白扶着刚才在电梯口碰到的女子走了出来。

然后他们敬爱的家主走到他们面前,指着那名女子对他们说:“她是蒲晏,未来的楼家主母。”

楼意&楼如:……

您说什么?风太大属下听不清。

可不论他们再怎么掏耳朵,站在蒲白身边的女子大喇喇的提醒他们,不是幻听。

楼如在手机上叫了一辆车,四人坐到车里,蒲白吩咐道:“现在就订去总部的高铁票吧,记得订四个人的哈。”

负责车票的楼如咬着下唇闭了闭眼,但还是答应道:“好的家主。”

蒲白淡淡嗯了一声,就转过头照顾楼晏去了。

坐了五个小时的高铁,四人成功抵达目的地。

蒲白第一时间带着楼晏见了十位长老,将他介绍给了楼家主家的高层。

得知楼晏怀孕,几位长老高兴的牙不见眼。

他们还真以为要辅佐那个叫楼晏的养子呢,虽说没有不愿,但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些膈应。

没想到蒲白突然就给了他们这么大的惊喜!

大长老掐指一算,立马算出一个万事皆宜的好日子,虽然间隔只有五天,但一点儿不妨事。

这五天里,蒲白见识了什么叫做大家族。

那执行力,简直杠杠的,帅到不行。

作为主角的楼晏和她反倒闲了下来,也给了楼晏拼命作的时间。

然而仅仅过了三天,蒲白就有种想吞枪自尽的冲动!

她原以为在偌大的宇宙中,只有性情复杂易变的雌性生物爱作,可没想到一个一米八的汉子也这么爱作!

从厨房端出最后一盘菜,蒲白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她刚激动的执起筷子想夹菜,就被楼晏一筷子敲在了手背上,疼得她飞速收回了手。

“你干嘛?”蒲白瘪着嘴质问,那小模样别提有多委屈了。

但铁石心肠的楼晏可不会因此心软,他冷着脸跟

个机器人似的,就连声音都冷的像含了冰碴,“干嘛?你说呢?”

他挺了挺圆润的肚子,继续反问:“你说呢?!”

蒲白:……

心头血飙出了宇宙。

啊……真的好想打人哦,奈何对方是个孕夫,打不得也骂不得哎。

见楼晏因为她的沉默准备发飙,蒲白立马狗腿的为他夹了他最喜欢吃的菜,“来来来,亲爱的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楼晏冷冷的乜了她一眼,高傲的扬了扬下巴,执起筷子夹了一根菜塞进嘴里。

嚼还是没嚼咱也不知道,反正他脸上露出了名为‘嫌弃’的神色,勉为其难的赏了句,“还行。”

蒲白:……

行了行了,她作为厨子的尊严也被他踩在了脚下!

苍天啊~~她的命怎么这么苦~~~

艰难的熬过五天,两人终是结婚,成了名正言顺的夫妻。

这次,蒲白平复下心情,心甘情愿照顾楼晏。

为他洗脚、洗澡、洗衣服;为他洗手作羹汤;每晚为他按摩水肿抽筋的小腿……

直到他生产,她都陪在他身边。

这个位面,蒲白又陪了楼晏一辈子。

迟暮黄昏,行将就木之时,楼晏抓着她的左手无名指笑得天真,虽然脸上满是褶皱,但还是那么好看,“嘻嘻~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戴一个和你手上一模一样的戒指吗?”

蒲白动了动手指,垂着眸凝视着他不再年轻的容颜,哑着嗓子道:“不知道。怎么,你是想告诉我吗?”

楼晏艰难的翻了个白眼,喘着粗气嫌弃道:“你想得好美,我…我才不会告诉你。这个秘密,我…我要带进…”

蒲白反手握住他下滑的手,轻笑着补上他的话,“带进棺材是吗?”

“嗯。”

她替他应了这个问题,抱着他进入早就准备好的棺材躺在了他身边。

等他们的儿女惊觉不对闯进房间时,两人均已没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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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篇

在签完到下班时,蒲白手捧缩成一团的小a到了第十层修理部门。

她也不怕找不到人,与别的部门相反,修理部门全体员工上的是夜班。

幸亏全体十八层的员工都是鬼(虽然性质有点儿特殊),要在阳间这么来,不知要猝死多少人。

到了修理部经鬼一检查,小a问题不大,明天就能修好。

蒲白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与修理小a的员工告别,她到公交站等公交车。

但因她耽搁时间过长,错过了最后一班公交车。

蒲白干脆扫了一辆单车,骑着它享受着微风往家驶去。

到了公寓大门口,蒲白到还开着门的烧烤店里点了几样烧烤准备带回家去吃。

就在她拿出最后一杯情感消除奶茶狂吸的时候,面前忽地一黑。

蒲白叼着吸管疑惑抬头,还以为停电了。

还没看清挡她光线的人,面前就多了一部手机,随之一道软软的、带着颤意的声音回响在她耳畔,“你…你好,请问可以加你的微信吗?”

第一百三十二章 现实篇

蒲白一懵,没想到生前无人问津的她在死了后会被一只听声音就知道年轻的鬼要微信号。

她忍住开心,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对不起,我没有微信。”

话刚说完,蒲白心里的小人就咬着拳头跳脚,“啊啊啊啊我为什么要拒绝?!我是脑子瓦特了么?!!”

咳,她还真不是脑子瓦特了。

这几个世界的任务做下来,她是身累,心更累。

爱情到底是什么?

她至今都没弄懂。

但潜意识里,她是拒绝和异性或同性谈情说爱的。

一想到她独有的空间会被另一个人入侵,她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抗拒。

所以,她拒绝了面前的小可爱。

听到她的拒绝,龙然面上的羞涩一僵,圆溜溜的大眼睛瞪得更大,双颊的红晕如潮水般退去,只剩苍白。

“为…为什么?”他不甘心的质问。

蒲白站起后才发现,向她告白的男生竟然比她还低。

瞥了他一眼,她理所当然的说:“不喜欢啊。”也不管会不会伤了这个小男生的纯纯少男心。

龙然顿时哑口无言。

他设想过很多被拒绝的理由,却没预料到她拒绝的如此干脆,就像他没预料到他身死的那年冬天,窗外树上的那一窝燕子不论大小都没有南飞。

小胖提着打包好的烧烤过来打探情况,一走进就觉得气氛不对,砰砰跳的小心脏顿时一突。

不会吧……

蒲白从他手中接过袋子,向他颔首示意,“谢谢。”

他龇牙一笑,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不客气。”

蒲白挑挑眉,微微歪了歪头,“那,再见。”

小胖笑着点头,“再见再见。”

她抿唇一笑,朝门口走去,一点儿犹豫也无。

小胖看着失魂落魄的龙然,轻叹一口气,“小然…”

他叫龙然的名字,接下来却不知该说什么,心中不由对绝情的蒲白生了埋怨。

一直到家中,蒲白还在想那个给她告白的男孩儿。

说实话,那个男孩儿长得还是蛮不错的,尤其是那双圆溜溜的琉璃眼,为他的颜值增色不少,还有那标准的鹅蛋脸,圆润俏皮的鼻子,红润的微笑唇,妥妥的正太脸。

要搁阳间,遇到如此合胃口的男生向她告白,她肯定会伸出禄山之爪。

可惜啊可惜…

蒲白遗憾的‘啧’了两声,化悲愤为食欲,一袋子串串被她吃的一根不剩。

摸着肚皮满足的打了个饱嗝,蒲白换上睡衣到浴室简单冲了个澡,就扑到软软的大床上跟帅帅的周公约会去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蒲白穿着衬衣牛仔短裤元气满满的去上班。

她到公司还挺早,就先到秩序部办公室瞥了一眼。

见刘巫婆不在,她飞速打了卡后乘着电梯直奔十楼,在修理部下班前将小a取到了手。

再次乘着电梯下到第十八层,蒲白到任务部办公室又打了一次卡。

因时间过早,办公室里人并不多。

她拆了三个蓝莓夹心面包、戳开一盒酸奶,左吃一口右喝

一口的开始填五脏庙。

等蒲白吃完,娘娘腔副部长提着他的公文包,顶着能反光的大脑袋,挺着宛如扣了口锅的大肚子缓缓走了进来。

蒲白左手手肘靠在桌上,用一种迷之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娘娘腔。

怪异的眼神终于引起了娘娘腔的注意,他气势汹汹满含杀气的朝视奸他的眼神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与蒲白的眯眯眼直直对上。

瞬时,娘娘腔吓得一个激灵,咧着大嘴尴尬的朝她一笑,立马转回头飞快的迈着小碎步往他的座位走去。

瞧他心虚的表情心虚的动作蒲白还有什么不懂的?

她无语的朝天翻了个白眼,拿起桌上的红枣扔进了嘴里用力嚼着,就像是在嚼娘娘腔锃光瓦亮的大脑袋。

死人妖算你狠!

等劳资弄清该在哪里投诉,劳资一定要投诉的你怀疑人森!!

吃完红枣上的果肉,蒲白将果核吐了出来,打开电脑领取任务。

当‘末世位面’四个血红的大字跳跃出时,蒲白差点儿把电脑都给砸了。

尼玛,到底什么仇什么怨?竟然抽到了这么个东西!!

话说能关电脑重新开始一次吗?一定是她打开的方式不对!

蒲白搓了搓手,正准备偷偷重启,副部长突然端着他的茶杯肚子颠颠儿的朝她走了过来。

蒲白:……

她要戳死娘娘腔。

副部长走到她背后停下,伸长他粗粗的肥脖眯着眼睛看向电脑屏幕。

见任务已经出来了,他又死灰复燃,阴阳怪气的讽刺道:“怎么,又想偷懒是不是?我告诉你蒲白,老爷眼底可是容不得沙子的!你要是敢在老爷这儿整幺蛾子,信不信老爷让你们主管扣你工资?!”

要不是时机不对,蒲白真的很想拍手鼓掌。

朝她发火,这娘娘腔怕不是一杯水就喝醉了。

本来她对要不要投诉这货还是有些迟疑的,但是现在……呵呵。

蒲白压下怒火,回头看着娘娘腔笑意嫣嫣的说:“知道了部长,我这就去。”

瞧着她脸上的笑,副部长莫名后脖颈一冷,于是他虚张声势的吼道:“那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

蒲白笑意不达眼底,眼眸深处的三尺寒冰似是要破眸而出,“好的好的。”

她点头哈腰的出了办公室,脸上的虚假笑意瞬间转换成面无表情,再加上周身氤氲的冷气,活脱脱一台行走的制冷器。

到了快穿舱办公室,蒲白到大厅里的电子屏上找了一圈,在第二波的名单中看到了她的名字。

距离任务开始还有十分钟时间,加上她心情不好,她干脆双手环胸,靠在门口等候播报。

提着一袋蟹黄生煎包的邵桐在楼道里就透过玻璃门看到了蒲白。

她低眸看了眼手中的袋子,形状优美的唇勾起了一抹颠倒众生的弧度。

加快步子走到蒲白面前,邵桐故作惊讶的打招呼,“好巧,我们又碰到了。”

用脚在地板上磨蹭的蒲白听到颇为熟悉的声音,抬头就看到那张帅到犯规的脸,“确实挺巧的。”

邵桐弯眸一笑,宛如漫山遍野同时盛开的山茶花。她提起早餐袋,温声邀请道

:“我买了蟹黄包,要吃吗?”

后脑勺抵着墙面的蒲白蔫蔫的拒绝,“谢谢,我已经吃过了。”

瞧着她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邵桐脸上的笑意一顿,看着她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看起来一点儿精神都没有。”

蒲白摇摇头,道:“我没事,你快吃吧。”

见她拒绝相告,邵桐的眸光黯了黯,声音也低沉了不少,“不急,你可以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你。”

帮?

蒲白有了一点儿兴致。

“那你知道怎么投诉主管或者部长吗?”她期待的问。

在她期待的目光下,邵桐点了点头。

蒲白惊喜得双目泛起了光,“那快说说!”

哈哈哈娘娘腔你完了!准备好迎接本少女的怒火吧!!

邵桐也没问她为什么要问这个,反而很认真的对她说:“若因某些公事想投诉部长或者主管,得到第二层去,找一个名字叫邵龙渊的总负责人。他是第二层的层长,为人公正,肯定能帮到你。”

蒲白激动的握住她的手,感激得连连道谢,“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

邵桐无比自然的握住她的手,温柔的眸中含着宠溺,“不客气。”

心情好起来的蒲白大拇指一抹鼻子,大气的说:“这周周末姐请你吃饭,想吃什么随便挑!”

邵桐挑挑眉,笑容莫测,“这么好啊,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蒲白豪爽的拍了拍她的肩,颇有些嫌弃的说:“谁要你客气!”

“哈哈~~”

邵桐愉悦的笑出声,那双时刻含笑的眸中似闪着碎光。

蒲白也跟着她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蒲白听到电子音播报了她的名字。

她又拍了邵桐一把,跟她告别后急急的进了办公室。

目送蒲白欢快的身影远去,邵桐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

她瞥了眼手中的早餐袋,在收回视线的瞬间扔进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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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皇叼炸天

蒲白刚睁开眼,就被一张眼球都脱了框、满脸烂肉、还流着哈喇子的丑脸吓的差点儿又死了一回。

她捂住嘴,忍着恶心从智脑空间调出一把激光枪,直接轰爆了即将怼在她手臂上的丑脸,连渣都不剩。

结束了这场惊心动魄的噩梦,蒲白爬到床边大吐特吐,连苦胆水都吐了出来。

沃日!

不愧是末世,还真他妈刺激!刺激的差点儿要了她的老命!

等那股恶心感过去,蒲白揪住印满了小黄鸭的袖子擦了擦嘴。

总算有了时间查看周围环境,但她只看了一眼,就又吐了起来。

卧槽凸(艹皿艹 )!没想到门后面还有一个!

不过这张丑脸貌似嗝屁了,就是那两只脱框且白茫茫一片的大眼睛有些人。

尤其在直勾勾看着她的时候。

蒲白捂住脸长长的叹了口气,透过手指缝,她看到了依然印满小黄鸭的裤子上一块又一块的血迹和一种迷之液体。

嫌弃的咧了咧嘴,蒲白下了床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换了一套黑色的宽松运动服。

第一百三十三章 尸皇叼炸天 (1)

换完衣服,蒲白虽然觉得浑身清爽了起来,但是吧,房间里却蔓延开了一股恶臭。

胃又开始蠢蠢欲动,她屏住呼吸,脚底就跟装了风火轮一般冲出了卧室。

到了客厅,胃里翻涌的恶心感才降了下去。

扫视了一遍客厅,蒲白见地板上有滴落状的黄色液体,也有喷溅状的血迹,猜测最先变成怪物的应该是妈妈。

惊慌失措的爸爸本想提醒女儿快跑,奈何变成怪物的妈妈跟着他闯进了女儿的房间。

爸爸为了女儿的安全不得已杀了妈妈,但是却被妈妈感染,在杀死妈妈后也变成了怪物,失去意识后扑向了一心想保护的宝贝女儿。

蒲白叹了口气,收起百般不是滋味的心绪,从智脑空间中拿出任务单开始浏览。

原身名叫沈白,21岁,刚大学毕业。

末世降临这天正当周末,她正赖在床上睡懒觉,门突然被她爸爸打开。

她爸爸冲进她的卧室告诉她,她的妈妈变成了咬人的怪物,他的手臂都被她的妈妈咬掉了一大块肉,让她快逃。

沈白本就不清醒的脑子彻底乱成了浆糊,接着她面目全非的母亲步履蹒跚的走进了卧室。

妈妈满脸烂肉眼球只剩一片白的可怖模样吓得沈白尖叫出声,本想攻击爸爸的妈妈被她的声音吸引,放弃最近的食物朝她扑了过去。

满心纠结的爸爸看看床上惊惶的女儿,再瞧瞧变成怪物的妻子,在妈妈走到床边时下定决定,扑上去和妈妈搏斗起来,最终将妈妈杀死。

而后他还没悲痛多久,被病毒感染的他也失去了意识,变成了嗜血啖肉的怪物。

就算没有蒲白的到来,沈白也不会在这个时间段死去。

她杀死变成怪物的爸爸成功逃了出去,并机智的躲过满大街的怪物找到了她的男朋友宋智轩。

然而就是这个宋智轩,要了沈白的命。

两人在逃亡时碰到了同样在逃亡的大学校花黎月,沈白不想和水性杨花的黎月一起逃亡,但是宋智轩执意要收留。

她虽不情愿,却因拗不过他,无奈收留了黎月。

沈白所在的q市正好有一处军区,很快就消灭了怪物稳定下来的中央下达命令,出动军区的军人救助百姓。

沈白、宋智轩和黎月三人很幸运,在逃亡的过程中遇到了军队。

运送物资的大卡车后面的翻斗里已经有了很多幸存者,他们三人勉强挤在了最外围。

就在车辆准备前往安置幸存者的新区时,有很多被浓郁的新鲜人肉香味吸引的怪物朝车队围了过来。

即便武警努力消灭怪物,依旧有零散的怪物冲破保护圈冲向了车上的人群。

混乱中,为了避开怪物的魔爪,宋智轩将沈白推出了车子。

在幸存者们的惊呼下,沈白被努力袭击宋智轩的那个怪物咬穿了气管,当场身亡。

看到这里,蒲白气得直拍大腿,“尼玛,这还是人吗?这特么就一渣男!说他是人都侮辱了‘人’这个字!”

车那么高,怪物就算再逆天,它也只是普通人的身高啊!

而且它的速度那么慢,弹跳力更是渣到没朋友,怎么可能伤害到这姓宋的!

槽!她看这宋渣男就是

故意的!

他就是想甩掉沈白这个拖油瓶,好跟他的校花女神双宿双飞!

蒲白憋着怒火继续往下看。

--沈白唯一的愿望:

希望宋智轩死亡的方式和她一样,甚至死得比她还惨!

蒲白第一次觉得这个愿望是那么的合她胃口。

收起任务单,蒲白活动了一下手指,又活动了一下脖子,骨骼间发出了‘咔咔’的响声。

她冷哼一声,望着虚空的双眸中杀意顿现。

臭不要脸的宋渣男,准备好‘享受’劳资送给你的‘大礼’了吗?劳资一定会让你死的非常有节奏!

蒲白从智脑空间里取出一个材质质量属上乘的黑色登山背包,屏住呼吸到卧室装了几件换洗衣物。

等装的差不多,她又到厨房搜刮了一些吃的,将背包塞得满满的。

在离开这座盛满了沈白一家欢声笑语和已不复存在的温馨浪漫的房子时,蒲白将沈妈妈的遗体火化,东拼西凑把夫妻俩的骨灰装到了一起,准备出去后找机会埋了,让恩爱了半辈子的夫妻俩入土为安。

一切准备妥当,蒲白刚把门打开一条缝,楼道里就响起了怪物如野兽般的咆哮声。

蒲白跟蜗牛似的吓得缩进了壳,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咳咳,她没走过往生桥,所以没见过奇形怪状的鬼,且生前她也不喜欢看恐怖片,所以有这种反应不稀奇,不稀奇。

蒲白红着脸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右手撑额头做出思想者的姿势来化解尴尬,左手撑门,食指飞速在门上敲打,不咋聪明的脑阔高速运转着。

‘笃笃笃’的声音骤停,她站直身体,盘腿坐在地上,用智脑搜索这个位面怪物的强处和弱点。

引发这场灾难的是h国核爆炸产生的有毒气体与空气中的污染物产生了化学反应,形成了一种病毒,随着风和河流抵达了其他国家。

市民们呼吸着带有病毒的空气,食用着被污染的水源,抵抗力差的人全都变成了这种类似于活死人的怪物。

至于他们为什么要食用人肉,其实从他们发出的声音为什么变成了野兽般的嚎叫这一点就可以想得出。

正常人因病毒的影响返祖过了头,神智被兽性吞没,他们不仅吃人,也吃动物,只要是带有温度的生物他们都吃。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位面的动植物并没有受到污染,但珍贵的水源全被病毒污染,无法食用。

而怪物的强项就是力气变大了,牙齿也变得锋利了,且他们的牙齿中携带着病毒。一旦被他们咬到,正常人也会变成怪物。

其他的也没有多大的变化,依旧是同于常人的血肉之躯。

他们的弱点是速度慢,死穴则从心脏移到了脑袋。除非砍掉脑袋,否则断手断脚哪怕腰斩他们依旧活着。

是的你没猜错,就是爆头。

蒲白面上露出嫌恶的表情,恨不得呆在屋里宅他个地老天荒。

可惜,不行。

关闭智脑,蒲白纠结于该选什么武器与怪物抗衡。

挑来挑去,她选了一根从修真世界来的神棍,听说还是神器呢,花了她不少钱。

挥舞了两下长得黑漆漆的棍子,蒲白不免生了怀疑。

就这

玩意,真能当武器?

她又挥了两下,在轻易的打断铁质的鞋架后,当即决定拿它当武器。

神器不愧是神器,这质量、这威力,由不得她不佩服!

有了神器在手,蒲白信心倍增,就连外面的怪物都不那么害怕了。

在开门时,蒲白又戴了个未来世界淘来的超薄防毒面具,用来过滤满天飞的病毒。

虽然剩下的正常人多多少少对病毒有了免疫,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她还是戴个口罩心安些。

一切准备就绪,蒲白终于鼓起勇气开了门。

楼道里唯一一个怪物在闻到鲜肉的气息后嘶吼着一瘸一拐的朝她走了过来。

蒲白瞪大眼,强忍逃跑的冲动双手握住神棍举在面前,警惕的盯着身形佝偻的老怪物。

老怪物终于走到了她跟前,她闭上眼睛狠狠将神棍挥了出去。

只听‘嘭’的一声闷响,怪物兴奋的吼声戛然而止。

周围安静了下来,蒲白吞了口口水,右眼睁开一条缝偷偷瞄了一眼,惊讶的发现眼前哪还有怪物。

她睁开双眼,小嘴微张,低头、转圈找了一遍,怪物踪影全无。

说实话,要不是那老怪物朝她走过来时留下的一串类似于尸油的痕迹,她真会怀疑刚刚看到的老怪物是她的幻觉。

蒲白垂眸瞧着毫不起眼的神棍,心中激动的不能自已。

真好,这场末世之行可算是有了保障。

她再也不用害怕可怖的怪物,还有其他不知名的危机,总算能活到完成主线任务之时了。

紧握神棍,蒲白眼中迸出了自信的光芒。

她雄赳赳气昂昂的下了楼,一接触外界的空气,双眼就变得有些干涩刺痛。

她眯着眼睛抬头望天,广阔的天空一丝蓝也无,灰蒙蒙的,就像是浓重的雾霾,又像正在刮沙尘暴,无比糟糕。

蒲白动了一下口罩,往小区门口走去。

沈家住的楼离小区门口有段距离,遇上的怪物只多不少,她干脆掏出手机扫了一辆自行车。

蒲白骑着自行车狂踩脚蹬,把闻味道而来的怪物群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但凡路上有挡路的怪物,蒲白能避则避,要是避不了,就拿神棍狂抽。只要被神棍抽到的怪物,连灰都不剩。

大街上

店铺里的幸存者们眼尖的看到‘悠闲’的在街上骑行的蒲白,有很多好心人提醒她怪物的可怕性,也有自私的人想她带着他们一起逃亡。

因为他们觉得能无视怪物的人不是太有自信就是莽夫,他们相信前者。

对关心她的人,蒲白回之笑脸;对于那些理所当然求带的人,她连余光都懒得给。

只要是活人,现在都处于危险中。她一独身小姑娘,明眼人都不会想拖累她吧?

反正过会儿军队就来了,让这些自私自利的家伙受受惊也不是什么坏事。

蒲白如一阵风般飘过,不留一丝云彩。

途径和谐广场,她停了下来。

归还了自行车之后,蒲白找了一处视线开阔的位置站定,静候军队。

和谐广场是军队的必经之地,她在这里等,说不定还能提前上车。

第一百三十四章 尸皇叼炸天 (2)

二十分钟后

五辆军车自和谐南路朝和谐广场驶了过来。

蒲白一棍子消灭了一个小怪物,从口袋里掏出一团卫生纸展开绑在神棍端上,举起神棍用力摇晃。

她不敢放声喊,怕把对声音无比敏感的怪物吸引过来。

好在第一辆车上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军人看到了她。

那人转头向后座的人报告了一下,车就朝着她所在的方向驶了过来,其他四辆车继续按原路前行。

拐了一个小弯,车在蒲白面前稳稳停了下来。

副驾驶门打开,下来一个穿着特种兵作战服的青年军人,立正后向她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同志你好,我是特种作战队第八团三连突击六班士兵庄晟,请随我上车。”

蒲白收起神棍上的卫生纸,微笑着道了声谢,跟着他绕到了卡车后面。

庄晟站在车厢旁,身姿挺拔如一杆标枪,他道:“同志,请上车。”

蒲白点点头,伸出双手攀住车厢上的铁梯灵敏的翻进了车里。

站稳后,她回身笑着对庄晟说:“谢谢啊,警察同志。”

他又敬了一礼,脸上像是戴了一张只刻画着严肃的面具,“保卫人民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同志不必如此客气。”

蒲白顿时语塞,抿唇扬了扬嘴角,不再说话。

等庄晟回到车上,卡车驶动了起来。

蒲白走到最外围的角落里盘腿而坐,眼睛不经意的往为数不多的人群里扫了几眼,没有发现宋渣男,也没发现哪怕一个熟人。

如此,蒲白无聊的收回了视线,垂眸打量手里的神棍。

f市,科技发展特区,是整个z国科技最发达的城市,甚至在世界上也排的上号。

病毒危机爆发后,f市的市长和军区联手,继中央之后快速稳定,还在每条大道上设了重卡,严阵以待。

正是因为重卡的存在,市中心恢复了平静,甚至有些店铺整改后已重新开张,大街上也恢复了人来人往,虽然人数锐减了一部分。

看似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心有余悸的市民们心中的惊惶散去,忍着亲人逝去的伤痛,开启了全新的人生。

f市国家研究分所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家戴着老花镜,矍铄的双眸眨也不眨的盯着一台红绿光交替闪烁的奇怪仪器上飞速变化的数据,铺满抬头纹的额头上甚至沁出了大颗大颗的冷汗。

忽然,闪烁的光芒定格在了红色,仪器中也发出了‘嘀嘀’的声音。

老人家猛地瞪大双眼,像被人抽尽了浑身的力气,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实验室里穿着白大褂的人大惊,口中唤着时博士,大步跑到时博士身边,小心翼翼的将他扶了起来。

安置时博士坐好,一个短发女生倒了一杯水喂他喝下,他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时博士睁眼后的第一句话是,“快!快去看看3号实验体是怎么回事?!”

见他一脸焦急,一个戴着眼镜儿的男生连‘哦’几声,转身就往关着3号实验体的‘t’号实验室跑了过去。

时博士捂着胸口,压下吐血的冲动,扶着短发小姑娘的手蹒跚地走到红光不再闪烁的仪器

前。

他认认真真的检查了一遍机子,一切都良好,不应该发生刚刚的事啊!

越想越想不通,时博士皱起眉头,眼角挤出了深深的沟壑。

他正准备重新将机子搭一遍,去打探情况的眼镜男慌乱的跑了进来,大喊,“博士不好了!三号…三号逃跑了!!”似是慌极了,连声音都变了调。

“什么?!”

听闻噩耗,时博士眼前一黑,差点又栽倒在地。

稳住身体,他闭了闭双眼,紧攥的双手手背青筋暴起,甚是骇人。

“实验体逃跑了,为什么没人来报?!要不是我的仪器出了问题,上面的红光闪个没完没了,我还不知道呢。”

时博士怒极反笑,环视低着头作愧疚状的一众人,暴起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叮铃哐啷,一片狼藉。

“都他妈给我去找!要是找不到,你们就自己出去喂怪物吧,不要再等老子动手!!”

作鹌鹑状的众人如获特赦,皆作鸟兽散。

实验室里只剩下时博士一人,他回头紧盯定格在红光的仪器,藏在老花镜后的双眼中盖了一层厚厚的阴郁,褐色的瞳孔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漩涡,吞噬阴郁不断增大。

“我的好儿子,千万不要让爸爸捉到你……”

诡异中带着些兴奋的语调鬼畜风十足,宛如从地狱来的魔音,令听者毛骨悚然。

随着不断前进,蒲白所在的车厢里人慢慢多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上天也无法容忍宋渣男的存在,奈何没手没脚收拾不了,所以特意将人送到了她身边。

在路过一家大型鞋城时,车队碰到了三个正在逃亡的年轻人。

蒲白定睛一看,好家伙,其中有两个是熟人,而且还是沈白的大仇人!

她直勾勾的盯着对庄晟千恩万谢的宋智轩和黎月,等两人跟着庄晟往车后走来,她也没躲。

就算认出来又能如何?

如果这次宋渣男还敢心狠手贱的推她,她不介意让他当当杨过。看到时候他心心念念的女神会不会跟小龙女似的对他不离不弃。

果不其然,宋智轩一眼就看到了蒲白,他惊喜的叫嚷,“小白,原来你也在!”

蒲白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很敷衍的‘嗯’了一声,当做回答。

差点儿被怪物吓破胆的宋智轩现在心脏还狂跳呢,也就忽略了蒲白奇怪的态度。好不容易遇到了他的女朋友,他心里的不安就如同泡泡一般,‘噗’的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宋智轩兴奋的爬进车厢,在人群中挤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挤到了蒲白身边。

他紧挨着她,搓着手开心的说:“小白,我本来还想去找你呢,没想到你已经被警察救了。”

蒲白端详着手指甲,漫不经心的说:“命好而已。”

宋智轩‘嘿嘿’一笑,憨憨的道:“你可真会开玩笑。”

蒲白不置可否。

就算她真的是开玩笑又能如何?

咬她吗?

小心劳资让你见不到晚上的星星!

被宋智轩抛之脑后的柔弱校花黎月美眉还是靠庄晟和车里人的帮忙才爬进车的。

她看着相

谈甚欢的宋智轩和蒲白,不甘的咬了咬饱满的红唇。

不该是这样的啊,宋智轩不是说已经厌烦他那只会黏人的女朋友、说会好好照顾她的吗?

就是这么照顾的?!

视线转到臭着脸拿乔的蒲白身上,黎月那双勾人的狐狸眼中沁出了怨毒。

都是因为这个小贱人,宋智轩才会抛下她!

还有那副不甘愿的嘴脸做给谁看呢,是在向她炫耀吗?

黎月握紧拳头,流转着眼波的眸中闪过精光。她勾了勾唇,看向宋智轩的眼中有着势在必得。

在没遇到更好的金主前,她一定好抱好宋智轩这根金大腿!

沈白是吧,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宋智轩,一定是她的!

镜头转到蒲白这边

宋智轩没话找话,不停的逼叨,叨得蒲白都快睡着了。

末世没来之前和沈白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见这货屁话这么多。

突然变化这么大,难不成他的魂被怪物吓离体了?

依她这个刚上路的地府新手员工来看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可惜啊,她没那么好心会帮他叫魂。

黎月跟麻花似的在挤挤攘攘的人群里扭来扭去,在无人帮助的情况下,她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挤到宋智轩身边。

见宋智轩还是只顾着和蒲白说话,变成透明人的黎月温婉的小脸一僵,下一秒跟变脸似的伸出玉臂抱住他的手臂,娇嗲的说:“阿轩,这位就是你的女朋友嘛?好漂亮。”

那软糯甜腻的声线,干净如小鹿一般纯真无暇、放电不自知的大眼,哪个男人能扛得住。

本就对黎月抱有不纯心思的宋智轩见女神主动挽了他的手臂,激动得双眼放光,两颊飘红,跟喝醉了酒一般,说话也磕磕巴巴的,“嗯,是…是的。她…她就是我女朋…朋友。”

黎月扬起白皙细腻零毛孔的小脸,看着他天真的说:“姐姐真的好幸福,有你这样一个时时刻刻惦记着她的男朋友。唉……我就不一样了,独自一人面对危机四伏的世界,身边也没人陪。要是我也能有一个像你这样体贴的男朋友就好了,我一定会事事依你的。”

“我…我…”

听完这番类似于表白的话,宋智轩的脸红成了猴屁股,紧张到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合适。

蒲白双眼环胸瞧着面前这对深情对视的狗男女,眼中掠过不屑。

渣男配绿茶,才是真正的天长地久。

接收到黎绿茶投向她的得意视线,蒲白恨不得趴到车边把胃都吐出来。

尼玛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恶心的女人!

光明正大抢别人的男朋友,还反过来跟正主瑟,给你脸了是吧?!

她真想扑上去剥下这女人的脸皮,看看到底有多厚,是不是可以造一张防弹盔甲。

不过没事,能被人抢走的,终究不是属于她的,痛一世不如痛一时。

至于渣男贱女,总会有好心人帮她教他们‘道理’!

作者有话说:

谢谢帅锅美女的每日一踩哦,当然,还是希望大家多多收藏啦~~~~(#^^#)

第一百三十五章 尸皇叼炸天 (3)

五辆车都坐满了人,司机调转车头往一片刚建好的新区驶去。

车队才经过和谐广场,突然从假山和凉亭后一歪一扭的走出好多怪物,并分散开来呈包围式围向车队。

锐利的鹰眼扫视了一眼车外,救援队队长鸿自强当即用对讲机向其他四辆车里的士兵发布指令,“加快车速,我们冲过去!”

--“二号收到!”

--“三号收到!”

--“四号收到!”

--“五号收到!”

五辆军车加速前进,已经靠近车辆的怪物被轮胎卷到了车下,压成了肉块。

刚开始还好,但随着车压的怪物越来越多,轮胎里积攒了很多肉屑,车的速度也因此慢了下来。

车上的幸存者们感受到车辆速度减缓,一蹦一跳的怪物顶着一张狰狞丑陋的脸朝他们逼近,胆子小的一下子尖叫起来。

这一声尖叫就像点燃炮仗的导火索,车里的女人和胆小的男人都开始尖叫。

黎月惨白着小脸蹦到了宋智轩怀中,本来也很害怕的宋智轩见女神如此依赖他,顿时大英雄主义爆棚,心中的惧意在美色的诱惑下皆抛到了脑后。

宋智轩顺势搂住黎月瘦弱的肩,坚定的说:“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

蒲白冷眼看着眼睛亮光堪比白炽灯的宋智轩,嗤笑一声,不屑的别过了眼。

楼白啊楼白,你还真是找真爱不看人呐你。瞧瞧这找的是什么货色,辣眼睛。

谁知黎绿茶恶心了她的眼睛不算,还要来荼毒她的耳朵!

黎月跟小白兔似的窝在宋智轩怀中,怯怯的看着她,一副被她欺负了的可怜模样,“白姐姐你不要生气,也别埋怨轩哥哥。都怪我胆小,一看到那些怪物就怕的要命,不像姐姐你,胆子那么大,女汉子一个,一点儿都不怕怪物呢。”

蒲白:……

谁都憋拦她,她要掐死这朵绿茶!!

哪知宋智轩一把抱紧黎月,怒瞪着她斥道:“月儿是我们的同学,我生为男生,当然要保护她!沈白你就别乱吃飞醋了!”

蒲白:我他妈

她鼓起双颊,将怒火吞进肚子,皮笑肉不笑的朝他翻了个白眼,“你是用天眼看到我吃飞醋了吗?大哥,就算你想当英雄泡妞,那也得看场合吧!你用你那双用来呼吸的招子瞅瞅四周,看清到底是什么情况之后,再跟我争辩ok?”

说完蒲白生怕脏了眼睛,忙别过了脸。

妈的智障!

要不是楼白规定这逼货的死法得跟她一样,劳资非得一棒子怼得他连灰都不剩!

他妈生他的时候一定是把人扔了,把胎盘养大了。不然怎么能养出这么个傻逼玩意儿。

当宋智轩彻底看清不断扑出阻挡车辆前进的怪物数量时,一张小白脸又白了几个度。

“我…我的妈,怎么…怎么这么多?!”他失声喊道。

蒲白懒得理他,周围自顾不暇的幸存者就更不会回答他的智障问题。

只有光顾着害怕的黎月支支吾吾的说:“我…我也不知道!”

蒲白嘲讽的勾了勾唇,暗腹:“要是你知道了,那才怪呢。”

在行驶了

近百米路程后,车辆被迫停下。

幸存者们慌乱的尖叫声又上了一个调,四周店铺里的怪物也因此被引了出来。

人头攒动的怪物密密麻麻一片,如野兽般的嘶吼声此起彼伏,恶臭冲天。再加上奇形怪状的脸和身体,给人一种身临恐怖片现场的错觉。

一些心理素质差的幸存者开始骂娘,吵嚷着要下车逃命。努力拼一把,总比在这儿等死强!

很多情绪不稳定的幸存者被煽动,竟是立刻就要跳下车。

为了制止即将发生的悲剧,鸿自强指挥驾驶室里的士兵下车,尽最大的努力保护群众安全。

得到指令的士兵全下了车,握在手中的枪已严阵以待。

怪物和救援士兵的战争一炮打响。

士兵们的枪法不错,一枪一个,额头上炸开血花的怪物惯性往前冲了几步,最终倒地身亡。

‘砰砰’的枪声、接连倒地的怪物、染红了地面的血液……

这一切的一切,宛如在演一部科幻大片。

奈何怪物太多,救援士兵也没长三头六臂,就那么一个小小的晃神,就被几只怪物冲破了保护圈。

楼白的死亡似乎是在重演。

一个一米六五左右的怪物走到车边,举起双臂挥舞,似是要把宋智轩扯下去一般。

刚才还在逞英雄的宋智轩秒变狗熊,害怕的狂吞口水,前半身努力的往后仰,像是这样怪物就不会够到他了一样。

没有吃到新鲜美食的怪物怎肯罢休,他狂啸着,还染着血的口腔和牙齿暴露在幸存者们眼中,恶心吐了一拨人。

宋智轩的脸又白了一个度,接近死灰。他的双目瞪圆,脑子里一根名叫‘理智’的弦,‘啪’的一声断了。

然后,蒲白眼睁睁看着宋智轩将挽着他手臂的黎月大力推下了车。

几乎被新鲜人肉的香气逼疯的怪物见心心念念的美食从天而降,激动的摁倒摔到地上后慌乱爬起的黎月,一口咬断了她的喉管,并开始在所有幸存者面前表演吃人。

这冲击不可谓不大,胆小的女性幸存者尖叫一声后晕了过去。

听到身后的吵动,离蒲白他们所在的这辆车最近的庄晟回头一看,立马举起枪射击,打爆了还在啃食黎月尸体的怪物的头。

他怒其不争的扫视了一眼车上人高马大的男人们,气恼的转回头继续射击像是天崩地陷都阻挡不了的怪物。

就在救援队即将弹尽粮绝之时,清理轮胎的士兵从车底敏捷的钻出,大声喊道:“好啦好啦!大家快上车!!”

鸿自强留了几个人断后,其余士兵有序上车。

车辆启动,断后的士兵身手矫健的攀在车厢上,只要有怪物靠近,他们就开枪。

如此,五辆车载着几百个幸存者艰难的突破重围,抵达了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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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登记住房信息时,蒲白要了最里面的一间房,面积很小,只容得下住她一个。

从推黎月下车,宋智轩就一直处于一种精神恍惚、呆愣麻木的状态,自然不会发表任何意见。

无奈,庄晟只好为他随意的安排了一间四人住的屋子。

终于只剩下了她一个人,蒲白高兴的在房间里转起了圈圈。

“哎呀呀,没有渣男贱女污染空气辣眼睛,本少女浑身都轻松了不少。果然,远离渣男才是正道!”

她摇晃着双手打量逼仄的房间,发现床铺、桌椅、简易衣柜、鞋柜、沙发、小小的洗手间,一应俱全。

蒲白不由‘啧’了一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

基于未来几个周要住在这里,蒲白放出小a,打开清洁模式,让它打扫卫生。

她则整理床铺,顺便再洗个澡什么的。

等小a打扫完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蒲白肚子有些饿,就从空间里拿出一盒泡面、一个电水壶,用来泡泡面吃。

简单的解决完不知是午餐还是晚餐,蒲白躺在软和的床上,头才沾上枕头,就陷入了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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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睡了多久,反正蒲白是被一阵门铃声吵醒的。

屋子里黑漆漆的,蒲白摁亮手机,借用手机的亮光打开灯的开关,眯着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的双眼,趿拉着鞋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是一个个头很高、长得很帅的兵哥哥,他一见蒲白,脸上绽开灿烂灼目的笑,“同志,这是你的晚餐。”

蒲白伸手接过,礼貌的道了声谢,就准备关门。

倏地,兵哥哥抬手抵住门。

对上她疑惑的眼,他笑着说:“同志,明天的早餐在一楼101吃,记得来哦。”

蒲白呆呆的眨了眨眼,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好的,谢谢您。”

“不客气。”

她回了一个僵硬的笑,就关上了门。

她还没睡够啊……

坐到床上发了会儿呆,蒲白打开饭盒瞅了眼。

麻婆豆腐、宫保鸡丁、烧三鲜、米饭,不得不说,伙食还是不错的。

诱人的色泽,诱人的香味,蒲白嘴巴里口水直泛滥。

她执起一次性筷子夹了块麻婆豆腐和米和一块塞进嘴里嚼了嚼,味道蛮不错。

消灭完一整盒饭菜,蒲白掀开被子又躺了进去,接着睡回笼觉。

>>>

时间一晃便是十天

z国国内的险情基本得到了控制,各地科研人员都在尽全力研究病毒疫苗。

而最严重的水源污染,被中央专门研究水源问题的专家误打误撞用以前研究的一种净化水源的药剂治愈,并在全国推广开来。

最严重的问题得以解决,然而,还有一个问题迫在眉睫。

在病毒存续期间,有很多人无法上班,失去了经济来源,就算全家只剩一个,那也得吃饭。

要是一直靠国家养着,分分钟不得把国家吃穷了。

为了应对这个问题,中央领导人下达了几项策略。

一、有意向的幸存者可跟随救援队外出消灭怪物,每消灭一个,奖励金额若干。

二、各地研究所正在紧锣密鼓的研究治愈病毒的疫苗,实验体肯定紧缺,幸存者可组队外出捉怪物,每捉一个,奖励金额若干。

三、打扫街道卫生,工资视绩效质量而定。

作者有话说:

亲耐的读者盆友们呐,请不要吝啬你们的小手手,尽情蹂躏我吧(づ ̄ 3 ̄)づ

第一百三十六章 尸皇叼炸天 (4)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许多害怕怪物狰狞面孔的幸存者们鼓起勇气走出了安乐窝。

他们是可以跟缩头乌龟似的一直躲在房间里不出去,但谁知道这个可怕的世界会持续多长时间。

一天、一周、一月、一年或者十年。

短时间里国家也许愿意养着他们,可时间长了呢?

没有谁愿意长期养一群废物点心。

蒲白到登记处领了一块记录死于她手的怪物数量的腕表,背着装了一些食物和水的登山包,手握神棍往小区门口走去。

自行车车棚

蒲白找到分配给她的一辆纯黑色的自行车,从兜里掏出钥匙准备开锁。

钥匙才掏出来,一只大手闯入她的视线,盖在了自行车手柄上。

蒲白顺着手臂往上看,就看到了宋智轩那张暗黄的大脸。

“怎么?”她面无表情的问。

宋智轩舔了舔干裂的唇,面露焦急,“小白,我们不去打怪物好不好?我们在小区里打扫一下日常卫生不就好了吗?咱们两个人挣来的钱也够用啊。你看外面多危险,你一个女孩子去不适合。”

蒲白拨开他的手,淡淡的说:“谢谢你的关心,相比于小区里的安全,我还是更愿意出去闯一闯。你在基地呆着吧,我出去打探一下情况,也好为接下来做准备不是?”

他用力拍了拍自行车车头,语气加重,“你怎么这么倔呢?!都说了外面很危险很危险!走,跟我回去!”

说罢,他便要抓蒲白的手。

蒲白真的很想一棍子怼在宋渣男的猪手上,无奈时机不成熟,只能憋屈的将手背到身后,试图和他讲道理,“智轩,我们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的。如果一旦有什么突发事件必须撤离,不知道外界情况的我们两眼一抹黑,就会变得很被动。我想外出的初衷是希望我们都好好的活着,我不希望你出事你知道吗?”

最后一句深情表白一说完,蒲白差点儿没忍住吐了。

尼玛,这一定不是她说的话!一定不是!!

宋智轩一脸感动的握住她的双肩,凝视着她的眼睛深情的说:“小白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原来你是在为我们的将来做打算。是我的眼界太狭隘了,真的对不起。”

蒲白努力露出一个看起来比较真诚的笑容,忍着胸口的憋闷柔声道:“没事,我也知道你是为我好。”

见她如此善解人意,宋智轩忍不住想将她拥入怀中。

胡说八道已经是蒲白的极限了,她怎么可能再允许这只猪占她便宜。

蒲白伸手抵在宋智轩胸口,看着他变得不悦的脸笑眯眯的说:“再不走晚上就回不来了,我们晚上再抱好吗?”

带着暧昧暗示的话令宋智轩的眼睛一亮,头点的跟波浪鼓一样,“好好好。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蒲白依旧笑脸以待,“我知道了。你进去吧,外面危险。”

宋智轩再次感动于她对他的关心,一步三回头的往小区内走去。

等看不到他的背影,蒲白捂住胸口,弓腰干呕。

呕出两口酸水,才感觉好了些。

站直身体擦了擦嘴,蒲白苦着脸自嘲,“果然,说谎话是会遭报应的。”

她叹了口

气,捏着钥匙解开车锁,用脚合起脚撑,坐在座位上后猛踩脚蹬,潇洒远去。

>>>>

没人规定消灭怪物该去哪,蒲白漫无目的的骑行着,只要有不怕死的家伙凑上来,她就一棍子下去打得他身散魂也散。

计数腕表上的数字飞速增长着,蒲白拐了个弯,准备换一个地方狩猎。

当她路过一处绿植丛时,突然从中扑出一个不知是怪物还是人的家伙。

觉察的太迟的蒲白惊得瞪大眼,狂捏刹车。奈何这是一处陡坡,刹车又不太灵的自行车扭着‘s’形直直的朝面朝地趴着的家伙撞了过去。

蒲白暗骂一声,双脚离开脚蹬往地上一撑,一路火花带闪电,险险在那人的脑袋跟前停住。

蒲白的小心脏‘砰砰’跳得像是要从嘴里蹦出来一样,她把车掀到一旁,蹲到那人跟前,伸手在他肩上推了推,“先生,你没事吧?”

男人没反应。

蒲白又推了推,还是没反应。

她的嘴角往下一垂,天马行空的想:难不成摔死了?

接着她又想:他是怎么从草丛里扑出来的?

蒲白眼中掠过冷意,右手握住放在地上的神棍,慢慢站起了身。

视线顿时开阔了起来,她飞速转动眼珠,仔细的扫视四周,一点儿空隙都不放过。

一圈看下来,并没有什么收获。

蒲白努着嘴皱了皱眉,决定先救人。

她蹲下身钳住男人的左手臂,帮他翻了个身。当他的整张脸映入她的眼帘时,她的瞳孔微微一缩。

是什么让蒲白如此失态呢?

原来,男人的左半边脸和脖子竟是金属制成的!

他的右半边脸和常人一样,白皙无暇的肌肤、纤长卷翘的睫毛、只有一半的嘴唇微薄,但形状优美,很适合接吻,红润润的,像是涂过口脂。

只一半脸就帅得惊人,若是另一半脸也正常,可以想象得出他会有多么风华绝代。

怕男人死了,蒲白伸手在他鼻下探了探,还是有微弱呼吸的。

她看不出造成他昏迷的原因,于是唤出cc对他进行了全身扫描。

扫描结果:能量失控造成左机械脑暂时性休眠。

蒲白瞥了眼他的脑袋,不由暗叹,“脸是铁块块就算了,没想到连脑子都是铁的,厉害啊!”

--“那该怎么救治?”

cc:“不必救治,等他自然苏醒即可。”

蒲白点了点头,扶着男人坐到绿植后的一张长椅上。

安置他坐稳,她又返回扶起倒地的自行车,而后又回到了他身边。

反正怪物已经杀得差不多了,她就在这儿等他醒来吧。

不然在她走后他要是遇到什么危险,她非得呕死不可。

虽然这货是半人半机械,但那也是一条命。她可不想因此背上命债。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而又无聊的,蒲白打开背包,打掩护从空间偷渡出一包瓜子、一瓶可乐,翘着二郎腿嗑了起来。

就在蒲白快要瓜子吃饱的时候,男人终于有了动静。

他先动了动手,接着动了动脑袋,最后睫毛颤动,缓缓睁开了双眼。

迷迷糊糊间,

他看到一个女人仰着头在喝水。

男人舔了舔干涩的唇,糯糯的唤道:“水…水…”

喝可乐的动作一顿,蒲白眼睛瞪大,回过头看着他惊喜的说:“你醒啦!要喝水是吧?等等等等,我给你拿。你可千万别再晕过去了知道没?”

她等得容易嘛她!

男人视线模糊,看不清女孩的脸,但是听着她活泼清脆的声音,却像在做梦一般。

嗤,可不是梦吗?

就他如今的可怕模样,谁不是在看到的第一眼就吓得大叫他怪物,怎么可能会有人对他这么好。

可…如果是梦的话,能不能让这个梦长一点……

“咳咳咳”随着喉咙一凉,男人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瞧着他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的样子,蒲白抽了抽嘴角,有那么一丢丢的心虚。

第一次照顾人,业务不熟练,会呛着人也不稀奇,不稀奇呵呵。

她伸手在他后背抚摸,帮他顺气。

等男人缓过气来,眼睛也能看见了。此时他才发现,他没有做梦,真的有人在照顾他!

男人机械的转头看向柔声询问他有没有事的女生。

她很…干净,不管是脸还是穿着打扮。

她那圆溜溜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就像夜晚的星空中忽明忽暗的星星。

她的鼻子和嘴巴都很秀气,朝他微笑的时候嘴边会出现一个深深的酒窝,勾得他恨不得溺死在里面…

忽地肩上一重,男人茫然的看向她,就见她皱起了眉头,甜甜的笑也消失不见了。

她,是讨厌他了吧……

男人失落的正欲低下头,蒲白懵逼的抵住他的肩,疑惑的问:“你怎么了?身体还不舒服吗?”

男人心头的阴郁顿时一扫而空,原来她是在关心他呢。

他抿唇腼腆一笑,柔柔的说:“我没事了,谢谢你救了我。”

蒲白勾着唇摇了摇头,“不必言谢。如今的世道,就该互帮互助。对了,我叫楼白,你叫什么?”

‘楼白’,男人默念一遍,将这个名字刻在了心上,“我叫时南。”

她鼓起双颊微扬了一下下巴,问:“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没有?”

时南苦涩一笑,自嘲的说:“我能有什么打算。”

有哪个由正常人组成的群体会接受他,若是他出现在大众视线中,怕是下一秒就会被人当成怪物攻击。

蒲白扫了眼他的左脸,知道了他在想什么,“但你总不能独自一人游荡在外吧?”

看着她,时南不知为何起了一个很可怕的念头,“你能……”陪我吗?

他及时闭了嘴,将不该说的话吞进了肚子。

虽然他挺想说的。

蒲白疑惑的瞅着他,“能什么?”

时南咧了咧嘴,回道:“没什么。”

好吧。他不说,她就不问咯。

蒲白耸了耸肩,提议道:“不如你跟我去市中心的一处小区吧。那地方挺大的,而且还有很多种工作,足够让你糊口,吃住什么的都免费。但你若介意别人看到你的脸,那就找个面具戴上。要是有人问你为什么戴面具,你就说你毁容了,怕吓到别人才戴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尸皇叼炸天 (5)

听完蒲白的建议,时南觉得可行,“可…要到哪里去找面具呢?”他疑惑的问。

他不是j市人,对这里不熟。若不是因为身体出了问题,他能不能碰到她都是问题。

蒲白摸着下巴沉思。

忽然想到一个地方,她的眼睛睁大,笑着打了个响指,“我知道哪里有面具可卖,跟我来。”

蒲白正准备骑自行车去她想到的那个地方,却发现,车只有一辆。

她环视四周,找到了停放自行车的地方。

“你会骑自行车吗?”蒲白问。

时南面不改色的摇摇头,“不会。”就算他会,他也不会承认。

“真的?”蒲白有些不信。

时南点点头,看着她的眼睛无比真诚的说:“真不会。你也看到了我的情况,我根本没有时间去学。”

蒲白:……

有那么一瞬间,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蒲白尴尬的笑了笑,屁股往前移动了一下,“这种车不好带人,将就一下吧。”

时南先是一怔,而后懂了她的意思,按住心里的狂喜勉强挂在了椅座上,大手扶住了她的细腰。

蒲白将脚搭在脚蹬上,提醒道:“坐稳了!”

随后身体猛地往前一倾,起步时自行车摇摆了一小段路,她努力把住车头,车子这才正常了起来。

感受着手下源源不断传来的热气,时南的右半边脸飘上了红云,胸腔中那颗机械心也腾起了热度。

时间若是能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

莫名的,时南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儿有种很奇特的好感,而且对她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占有欲。

在别人眼中很漫长的一生他却是极为不屑的,一生算什么,生生世世才是他追求的极致目标!他要她一直陪着他!

就在时南发散思维的时候,屁股底下的车停了下来。

蒲白伸长双腿抵在地上,对他道:“到了,下车吧。”

恍然醒神的时南下了自行车,看着蒲白把车停到了一棵大树旁边。

锁好车,蒲白食指转着钥匙圈,轻快的走到时南身边,指着面前没锁门的店铺说:“这里面或许有你需要的东西。”

抬眸扫视了一眼,这家店的名字叫‘杂货铺’,非常简单粗暴的名字。但时南没有质疑蒲白,乖巧的跟在她身后进了铺子。

店内的陈设映入眼中,时南明白了这个店为什么要叫‘杂货铺’。

因为店里的东西很多,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从婴幼儿用品,到丧葬用品;从外形甜美的蛋糕,到各种动物的蜡像。

虽然看起来非常的不搭,但是却有种奇怪的和谐感。

“咱们分头找,要是找到了就吱一声晓得没?”

蒲白插着腰,大大的眼睛灵活的转动着到处乱看,还不忘和时南说话。

时南乖乖应了一声,取就近原则找了起来。

蒲白从另一边开始找,尽量不把东西翻乱,尽可能的把东西归回原处。

细致的找了一圈,蒲白什么都没找到。

她插着腰有些泄气的吐出一口气,心里暗暗吐槽,“说什么‘全世界的东西应有尽有’,结果连稀疏平

常的面具都没有。口气辣么大,就不怕把牛皮吹破了。”

“找到了!”货架的另一边传来时南高兴的声音。

蒲白:……

打脸( ̄e(# ̄)☆( ̄ ̄///)

她摸了摸脸,绕过货架走到他身边。

时南献宝似的拿着面具举到她眼前,眨巴着眼睛期待的模样就像一个等待家长夸奖的小朋友,“怎么样怎么样?”

“我看看。”

蒲白接过面具,手臂微微倾斜,借着门外投射进来的亮光细细打量。

面具通体呈银白色,在空洞的眼角边刻着一朵花,从形状看像是曼珠沙华。正因这朵花,清冷的面具凭空添了妖艳。

而面具上除了这朵花,再无其他多余的花纹。

从整体上看,面具的颜值还是很高的。精致、简洁、大方,很适合时南这种小白兔级别的男生戴。

将视线放到时南身上,看出他眼中的期待,蒲白抿唇轻笑,赞扬道:“面具很好看,和你很搭。”

简简单单十个字,时南却像得到了全世界,眼中闪着星光。

“我们把面具切割一下吧,然后再简单的处理一下,你戴起来也舒服些。”她提议道。

很听她话的时南点了点头,闭起眼睛扬起脸,等她帮他量尺寸。

蒲白眨了眨眼,看看面具,再看看他的脸,还是决定帮他一把。

等面具切割好,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日头西斜,时间也不早了。蒲白便载着时南往小区驶去。

她走的有点远,再加上多了一个拖油瓶,速度比来时慢了不止一点。

辛辛苦苦蹬了四十多分钟,蒲白差点就哭了。

她的腿,她的腿啊……

废没废不知道,变大象腿是肯定的。

心中哀嚎了几声,蒲白停好自行车,领着时南往登记处走去。

路上她还不放心的叮嘱着,“如若工作人员问起,你就照我说的说,晓得了没?”

时南依旧是那个乖巧南,那小模样,就连蒲白这个心如止水准备找个尼姑庵出家的老婆子都想伸手撸他的头。

嗷嗷嗷嗷嗷~~太特么阔耐了(**)!!!!

不过,她却没那资格沾染。

失落的瘪了瘪嘴,蒲白敷衍的抬胳膊指向人来人往的登记大厅,“就是那里,去吧。”

时南没有立刻去,他担忧的盯着她问:“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蒲白露出一个病入膏肓的惨笑,“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的,脸色很差。”他喏喏的说道。

摸了摸滑溜溜的脸蛋,蒲白小幅度的摆了下手,“我就是饿了而已。不用担心我,你快去登记,登记完我们就去吃东西。我真的快饿扁了你知道吗?”

为了增加可信度,她还抬手捂住胃部,要多做作有多做作。

时南还真信了,急急说道:“那我这就去,你要等着我。”

蒲白做了一个‘ok’的姿势,“没问题,快去吧。”

时南一步三回头,直到进了大厅,看不到她为止。

蒲白从背包里拿出手机,点开屏

幕随意翻看新闻,想获得更多外界信息。

末世了不用再交话费,这点还是蛮爽的。网随便上,短视频随便刷,只要你有时间。

蒲白撇撇嘴,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她才不是柠檬精!

珍爱生命,远离手机,说不定还是一种环保举动呢。

为了我们的家园,要控几寄几啊everybody。

又随意的翻看了两眼,蒲白干脆收起了手机,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她抬头四处打量了一圈,见来往登记大厅的人还是络绎不绝,就决定进去看看。

她竟然忘了她要上交今天杀的怪物数量换money呢,没有票子,她拿什么请客?

登记大厅

蒲白到上缴数量单的窗口把腕表上的数据调出给工作人员看,小姐姐看似很平静的瞥了她一眼,但是她眼中的惊讶收都收不住。

年轻就是好啊,就连杀怪物都跟切萝卜似的。

啧,羡慕。

小姐姐老气横秋的叹气又摇头,飞速点好票子递给了她。

蒲白颤抖着手接过巨款,心中的激动像是要冲破她的胸腔。

天呐呐,她不是在做梦吧?!

今天这一天的收获,可比末世前一月赚得还要多。

大拇指摩挲着厚厚的票子,蒲白感觉她高兴的快要飘起来了。

今天,她一定要请时南好好搓一顿。

交完数量单,腕表里的数字归零。

明天,她要继续努力、拼搏、挣票子,走上人生巅峰,迎娶高富帅!

接下来蒲白又等了半个小时,时南才办好入住手续。

回到她身边,时南喏喏的说:“我没有身份证,程序就比别人麻烦些,才浪费了这么长时间。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心情好到飞起的蒲白可不会在意这些小事,她哥俩好的在时南肩膀上猛拍了一把,笑着说:“我是那样的人吗?走走走,吃饭去,今儿个我请客。”

瞧着她活泼好动没心没肺的样子,时南心中一暖,对她的欢喜更浓了一分。

蒲白带着时南到小区一家新开的麻辣烫店打卡。

店里十分干净,服务员服务的也很周到。再加上美味的食物,蒲白竖起大拇指狂赞,“好吃好吃,下次再带你来哈。”

时南执着筷子朝她微微一笑,笑容里隐藏着为难,吃的兴起的蒲白却没发现。

蒲白的一大碗麻辣烫很快就见了底,时南的原封不动,筷子尖上都没沾油渍。

她扯了张纸擦嘴,疑惑的问:“怎么?是不合胃口吗?”

时南的回答刚涌到嘴边,右脸上就挨了一拳,面具要不是蒲白绑得牢固,早就飞了出去。

看清攻击时南的人,蒲白大惊,‘嚯’地站起大声道:“宋智轩,你干什么?还不快住手!”

这边的闹剧引起了所有食客的注意,他们的视线若有若无的往这边瞅,摆明就想看好戏。

失去理智的宋智轩如吃瓜群众所愿,又是一拳打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感谢各位亲亲的到访,但是能动动小手点点收藏咩?thanks(w)

第一百三十八章 尸皇叼炸天 (6)

蒲白暗骂一句‘卧槽’,随手抄起桌上装辣椒的小盒子就朝宋智轩的脑袋砸了过去,砸的那叫一个准,喷香的红油淋了他一脑袋外加一身,还有些顺着他的刘海滴在了眼窝,渗进了眼睛里。

眼睛里传出的刺痛让宋智轩根本无法顾及其他,只知道用双手疯狂揉眼睛,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角溢出,流了满脸,嘴中还不断溢出痛苦的哀嚎。

蒲白惊得直咧嘴,“我滴个乖乖,这摸得也太准了吧!”

顶着嘴角淤青的时南走到她身边,刚好听到她说的话,唇角一勾,“是挺准的。而且,丢的也准。”

蒲白:……

“谢谢夸奖,呵呵。”

蒲白尴尬的笑了笑,对他道:“你先回去,我等会儿再来找你。”

时南疑惑的眨眨眼,“我们为什么不能一起回去?”

她顶着一副夸张的表情,暗暗指了指眼泪鼻涕横飞的宋智轩,咬着牙哼哼,“我这不得罪人了么?作为一个遵守社会道德的仙女,我当然不能丢下烂摊子撂挑子走人啊,那显得我多不会做人,是吧?”

哪知时南一脸正色的说:“要留也是我留下解决这烂摊子。你出手是为了帮我,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面对呢?”

蒲白叉着腰看着他好整以暇的说:“可,他是我现任男朋友啊。你留这儿不更刺激他吗?”

她操着一口东北调,大碴子味满嘴,却不知道无心的一句话给时南带去多大的冲击。

男…朋友?

是他想的那种关系吗?

蒲白拍了拍一脸恍惚的时南,“兄弟,快走吧。等我解决完,咱俩有时间再叙哈。”

他木着脸点了点头,看也没看她,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对,这才是他应有的态度。他们才认识了多长时间?到现在连一天都没有吧。他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去发脾气闹别扭。

醒醒吧,这份特权不属于你。

走到门口,时南还是没忍住回头望去。

让他变得不像自己的女孩儿正拿着餐巾纸替坐下的男孩儿温柔的擦拭脸上的油渍,那细致的动作,令他心中腾起了一种名叫‘嫉妒’的情绪。

时南闭了闭眼,转头大步走向没有她的地方。

既然是错误,就必须擦除。

不要再奢望不该奢望的,想不该想的。对他,亦或是对她,都不好。

餐厅

等宋智轩的眼睛好些了,蒲白拉着他极速走向门外。

他用力甩她的手,就想当场发脾气。

蒲白在他作妖的手上掐了一把,在他瞪她时狠狠回瞪了一眼,眼中的死亡警告就跟杀虫剂似的,喷得他瞬间蔫了下去。

人乖了,蒲白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小样,真当姐姐治不了你!

一路别扭的回到宋智轩住的地方,刚好,他的舍友都不在。

终于不是公共场合,宋智轩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指着蒲白的鼻子破口大骂,“不过一会儿不见,立马就和别的男人搞在了一起。楼白,你就这么饥渴吗?!”

卧槽!听听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她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成功合

上了他那张喷粪的嘴,“就你这造粪的速度,屎壳郎都不用长途跋涉了,只在你这儿等就能足食的过一生。我就纳闷了,你脑子里装的到底是脑浆还是泥浆!你妈妈没教过你,发火动手之前要搞清事实真相吗?我特么以前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嘴上没门栓的混账东西!告诉你,我们俩…完了!”

送上门的机会谁不要谁傻子,分了手,她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搞事了,多爽。

被蒲白劈头盖脸一顿骂,宋智轩顿时懵住了。明明该兴师问罪、该说分手的该是他吧!

姑娘,你是不是走错片场了?

宋智轩推了她一把,指着她恶狠狠的说:“管你怎么胡说八道,都盖不住你是个渣女的事实。你劈腿你有理了是吧,怪不得这些天对我不冷不热的,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想和我分手然后和那个贱男双宿双飞?楼白我告诉你,你!做!梦!”

他还着重强调了一下最后三个字。

蒲白沉着脸等他发完疯,冷笑着说:“我和你既没定亲又没成亲,因性格不合分开也是常理吧。你也别一副受害人的委屈样,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你心里没点儿逼数的吗?你上辈子是条八爪鱼,上上辈子应该是猪八戒的九齿钉耙吧。自己劈腿还把锅甩给别人,真不知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轮胎被戳,宋智轩眼中闪过惊慌,却依旧不见棺材不掉泪,还在嘴硬的反驳,“你…你胡说!”

苍白无力的一句反驳惹得蒲白闭上了眼,嫌弃的都不想看他,“毕竟也曾是情侣一场,我不想闹的不太愉快。有些事啊,你知我知就行了,没必要硬挑出来,闹得大家都没面子。”

“你说是吧?”她靠近宋智轩低喃。

宋智轩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嘴唇蠕动着想反驳,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蒲白看了眼时间,道:“就这样吧,分手愉快。即使不当情侣,我们还可以当朋友。但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直接陌生人吧。”

说完生怕他死缠烂打,蒲白脚底生风溜了个没影。

废话,好不容易扯掉陈年狗皮膏药,她怎么可能给他再黏的机会!

走到住的房间门口,蒲白才发现,她好像没有时南的住址,也没有他的电话号码。

这就尴尬了……

烦恼的揉了揉头,蒲白开门进了屋。

算了算了,小区就这么大,时南肯定也是要出任务的,总会有机会再见。

想通了蒲白就不再纠结,随意收拾了一下,就躺在床上做白日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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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白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要不是‘咕咕’乱叫的肚子,她还沉浸在梦中无法自拔呢。

关掉不知响了多少次的闹钟,蒲白趿拉着拖鞋简单洗漱了一下,从智脑空间拿出一包能量牛奶喝下,就背着背包往小区门口走去。

在一众车里找到她的‘宝马’,蒲白轻快的走过去打开了锁。

骑着自行车刚出车棚,她就幸运的遇到了刚到车棚的时南。

蒲白惊喜的欢呼,“我的老天爷,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分。”

时南礼貌回答,“嗯,是挺有缘的。”孽

缘而已。

她趴在自行车车头上好奇的问:“你准备去哪里绞杀怪物?”

“随意走走吧。”他道。

模棱两可的回答,蒲白耸了耸肩,“好叭。一定要注意安全哦。”

“好。”

时南路过她去找属于他的那辆白色自行车,她才如梦初醒的说:“我还忘问了,你住在哪里啊?电话号码是多少?”

背对着她的时南因她的询问嘴角上扬,语调却平平,“我住在四楼,405室,还有两位室友。至于号码,我没有手机,也就没有电话号码。”

蒲白记下了他住的地方,对于他语气中的自嘲颇有些不满的说:“没手机就没有呗。现在都末世了,连交话费都在网上进行,网还时灵时不灵的。所以你要它干嘛?”

还不如用买手机的钱多吃两顿好的。

“好,我知道了。”时南很平静的说道。

蒲白挑了挑眉,跟招财猫似的挥了挥手,“那行,我们晚上见。”

时南:“晚上见。”

听着身后的自行车远去的声音,时南回眸望了一眼她潇洒的背影,无力垂首,周身散发着忧郁的气息。

蒲白骑着车往楼白家所在的方向驶去,一路上碰到的怪物寥寥无几。

她也不觉得奇怪,新型职业横空出世,新区周围的怪物肯定被人消灭的差不多了。想挣钱,那就得往远处走。

不过去了远处,晚上能不能回到新区还不一定呢。

一直到楼白家所在的小区,她腕表上的数字只有可怜巴巴的‘10’。

嫌弃的撇了撇嘴,蒲白决定扫楼。

就算基地里的那些人再厉害,总不可能把楼里的怪物都杀完吧。

她让cc扫描了小区里的所有楼层,反馈来的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蓝点,简直是密集恐惧症的‘福音’。

蒲白眼睛一亮,眼中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仰头望着离她最近的大楼外面大大的两个字,她道:“就从你开始吧。”

扯了扯背包带,蒲白紧握神棍,提高警惕迈进了‘a栋’。

一楼到三楼,她只消灭了两个怪物。但是从四楼开始,冗长的楼道里开始有了怪物的吼声。

餐前点心结束,正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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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时南漫无目的的骑行着,遇到怪物就打,遇不到也不会主动去找,佛系的很,大半天时间才消灭了五个怪物。

他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再肖想蒲白,可身体诚恳的不行,转头随意找了个方向去寻她。

不肖想就不肖想呗,搭档总没问题吧?时南如此告诉自己。

他不知道蒲白在哪儿,只会跟着心走。但他坚信能找到她,就是这么自信!

因为他用过飘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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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尸皇叼炸天 (7)

路过一家坐落在十字街的甜品店,从另一端传来阵阵绝望的求救声,“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啊”

求救声转变成惨烈的痛呼声,从高向低开始减弱。

时南刹住车,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看。

抵达现场,呈现在他面前的景象能吓死胆小的。

求救的女子上半身埋着两颗黑乎乎油腻腻的脑袋,咬断的喉管里发出如破风箱一般的‘嗬嗬’声,两侧的手作爪状,在地上划出斑驳的痕迹。

白花花的肚皮肉外翻,内脏流出体外,铺满了她的小腹,猩红的鲜血染红了她躺的地方,凄美惨烈。

时南震惊不已,掏出自制弓弩精准射穿两个怪物的脑袋。

那个女人,却是活不下来了。

时南叹了口气,推着自行车走到她身边停下,居高临下的俯视她面目全非的脸。

女人突然笑了,血肉模糊的脸失了美感,只剩惊悚,要是胆小的人见着这么一幕,怕是当场就会疯。

她艰难的移动手臂,五指动着,像是要抓他的腿。短短的距离,对体力告急的女子而言,宽如银河。

许是执念作怪,女子还真跨过了银河,触摸到了时南的黑色运动鞋。

突变只在一瞬,原本即将油尽灯灭的女子暴起,充满爆发力的纤纤玉手抓向时南完好的右腿。

时南迷人的桃花眼中闪过冷光,灵敏躲开她的攻击,毫不留情的掰动弓弩开关。

锋利且闪着寒光的箭矢刺破虚空射向女子,她就地一滚避开,肚皮上那些见了世面的花花肠子掉在地上,女子只剩空荡荡的躯壳,连森森肋骨都清晰可见。

原来,女子竟是怪物!

不知为何生了人智,还能操控无理智的怪物为她所用!

时南一脸凝重,握紧弓弩。此女不除,人类好不容易建起的家园又将毁于一旦。

他虽受尽剥皮拆骨的苦楚,但对千辛万苦活下来的幸存者们心中却无恨。

他的恨,都在那个人身上!

想到那个人,时南的气息开始紊乱。

对人类的气息变化十分敏感的女怪物敏锐觉察到他的异常,眼眸一黯,手作爪抓向了他的手臂。

陷入魔怔的时南躲避不及,手臂上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抓痕。

几乎是在瞬间,伤痕开始流脓、变黑、散发恶臭,以极快的速度蔓延了他整条手臂。

就算时南想砍掉手臂阻止病毒的蔓延,也已经迟了。

奇怪的是:在女子成功将他感染之后,在离他十几米外自爆身亡。

唯有时南曾经厌恶不已的机械脑尚存清醒,另外半边血肉之躯彻底被感染。

尽管只剩半边脑子,时南很容易就能想到指示女子来感染他的幕后主使是谁。

看样子,这场末世祸灾到底是怎么来临的,还有待商榷啊……

他冷冷一笑,暗沉的双眸被厚重黑云所遮,在那黑云深处,席卷着能毁天灭地的嗜血杀意。

既然这是你想要的,那便,如你所愿!

蒲白一路扫荡至十三楼,腕表上的数字早已破千。

她就像一台莫得感情的切菜机器,见着怪物管它男女老少,一棍子抡下去干干脆脆

送他们去轮回。

如此辛苦又痛苦的活着,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扫完十三楼蹦到十四楼,在面朝阳的中间位置,她碰到了一块硬骨头。

蒲白灵动的几个跳跃,避开了胖怪物的连击。被动到此番地步,可是自末世开始头一次。

她稀奇的打量胖怪物,握紧神棍就抡了过去。

小样,本少女就不信还整不死个你丫的!

然而,所有的flag都是有bug的。

她竟然连怪物的身都不曾近过!

卧槽!牛逼!

蒲白活动了一下脖子,白皙的小脸上扬起兴奋的笑。

那是见到强劲对手时的激动表情。

“好家伙,厉害啊。”

她爽朗一笑,“就让本少女看看你究竟有多抗造吧!”

蒲白身体微微下蹲,后脚蓄力,如弹簧一般冲向胖怪物,速度快到带起一阵风。

胖怪物不甘示弱,挥舞着两个沙包大的拳头拳拳可劲往她的小脑袋上怼,有好几次差点怼中了。

电光火石间,一人一怪物大战不下三百回合。

蒲白这个莫得感情的砍菜机器终究抵不过胖怪物这个真杀人机器,在体力不支的情况下挨了胖怪物一拳。

渗髓的剧痛疼的蒲白龇牙咧嘴,感觉手臂都已经不是她自己的了。

怪物的大拳头接踵而至,蒲白狼狈不堪的躲避着,有好几次差点被怪物捶爆脑袋。

再次险险避开,蒲白的小衣被冷汗湿透,大颗大颗的汗珠在逃跑过程中甩落在地,打湿地板。

“擦!难不成本少女今儿个得交代在这儿?!!”她暗暗惊疑。

眼见怪物又是一拳,已无力躲避的蒲白从智脑空间拿出激光炮,轰得怪物连渣都不剩。

危机解除,蒲白脱力坐在地上,极速喘息。

她有些想不通,明明怪物们的力气都差不多啊,就算与体型有关,差距也不能大到和刚刚那个不合常理的家伙一样吧!

难道,怪物是会升级的?

我滴个乖乖,这可是个不得了的大发现呐!

不过管他呢,既然怪物会升级,肯定不止她一个人见过。上报高层这种事,还是让那些狗腿去干吧。

蒲白撑着沙发站起,拖着疲累的身体下楼。

今天打的怪物已经够多了,还是早点儿歇息吧。

单身狗,拼个差不多就行了。

骑自行车时蒲白双腿发软,只有一只手能用力,车骑得摇摇晃晃,几次险险与花坛擦过。

快回去快回去,她要好好吃一顿,吃饱喝足再美美睡上一觉,相信明天绝不会这么点背。

可惜阎王爷爷见不得她早下班,故意给她设了一道拦路虎路障。

蒲白没想到会这么巧碰到宋智轩,见他一副鼻孔朝天不愿意搭理人的样,她只想呵呵。

一个连良心都可以不要的家伙,和他说话,她怕掉逼格。

面无表情的和他擦肩而过,蒲白决定当瞎子。

可惜宋渣男没体会到她的良苦用心,停车高傲的说:“楼白,如果实在混不下去,就回来吧。养家糊口这种事,还是得男人来。放心,我不会饿着你的。”

蒲白嫌弃的撇

了撇嘴,一扬马尾,加快蹬车速度远离孔雀男。

她的忽视引起了宋智轩极大的不满,调转车头加速跟上她,苦口婆心的劝她‘回头是岸’。

听着他逼叨,蒲白手痒的呀,忒想一棍子抡得他怀疑人森。

“宋先生,这些话你别跟我说,没用。”

宋智轩选择性失聪,“小白,我知道错了。以前是我太喜欢玩,收不住心,我向你道歉。但是…但是现在我真的在努力做改变,努力变成你喜欢的模样。所以,回来吧好吗?我会好好疼你的。”

深情认真的告白,若是以前的楼白,说不准还真会屁颠颠投入他的白斩鸡怀抱。

奈何,如今的她是拳打阳间,脚踢阴间的蒲小白。

所以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蒲白面无表情cos冷面,杀手,“你说什么?我没戴眼镜儿听不见。”

“小白……”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无奈。

蒲白:“你啥都不要说了,反正我又听不见,浪费口水干嘛。”还污染花花草草。

“我……”

蒲白刹住车,看着他无奈道:“和平分手不好么?难不成你是想闹得全天下人都知道?”

“你别误会我,我是真的想和你重新开始!”宋智轩语气很急,急需证明自己。

“哦。”

宋智轩:……

你这样我没法接。

“行了行了,你干自己的去吧。破镜重圆是不可能的,一辈子都不可能。下辈子、下下下下辈子,都不可能!”

言罢,蒲白一甩马尾,潇洒离去。

当狗皮膏药没了粘性,它还配做‘膏药’吗?

此时的蒲白就想扒掉宋智轩的黏胶!

“宋先生,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和你重新走在一起?就凭你腕表上的那个‘6’?”她讽刺道。

蒲白并不会歧视业绩不好的人,但宋智轩那副自大的嘴脸,让她哪哪都看不惯。

她话中含的讽刺鄙夷戳中了宋智轩高傲的自尊,他的脸涨红,目瞪如牛眼,愤恨的样子像是要把她活吞了。

“啧啧啧,说又说不过我,打也打不过我。宋智轩,你说你活着有什么意义?我要是你,立马拿豆腐自杀。”蒲白故意激怒宋智轩。

没错,她就是要解决了这货!

周围没人,监控皆瘫痪,天时地利人和,她要把握不住,都对不起自个儿!

自尊高于一切的宋智轩果然上当了,他怒吼一声,一脚踹向蒲白。

“废物,打女人,你还是不是男人?!”蒲白继续刺激,

“啊”

宋智轩狂啸着失去理智,不管不顾围过来的怪物,一心只想给蒲白一个教训。

揍不死这丫头片子,他枉活二十有六!

瞅着他慢吞吞的动作,蒲白冷哼,一记佛山无影脚回踹在他的膝盖上,疼得他下意识抬手揉搓。

失去扶持的自行车倒下,还砸在了他的脚踝上。

什么叫‘双管齐下的痛’,这就是。

宋智轩疼得在地上打滚,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蒲白迟疑了,这么恶心的东西,她真要上手?!

第一百四十章 尸皇叼炸天 (8)

宋智轩一个驴打滚险些误伤蒲白,她‘啧’了声,跳到安全距离,等他发完疯再算账。

宋智轩的脚踝伤得不轻,红通通的肿成了包子样,也难怪他表情那般狰狞,宛如地底爬上来的恶鬼。

意外总是来临的猝不及防。

蒲白的看戏脸一收,视线如利剑般刺向鬼魅般出现在吉祥物雕塑旁的女人。

女人着一身破破烂烂的小白裙,堪堪遮住重点部位,头发似枯草,脸色透着不正常的青灰,干瘪的唇泛着紫,颈部一处撕裂伤,断裂的喉管暴露在外,脏兮兮的小脚上还没穿鞋。

她静静看着地上打滚的宋智轩,尖尖的嘴角一咧,雪白锋利的牙齿上还挂着带血的生肉丝,怪异诡谲。

看清女人的脸,蒲白有那么一瞬的错愕。

黎月!

她不是死了吗?!

漆黑的眼仁、没有腐烂的皮肤,要不是她颈部的撕裂伤,简直和正常人一模一样!

这要混进基地里,不就是狼入羊群吗?

紧了紧神棍,蒲白决定为民除害!斩草除根!

她为民除害的勇士步伐才踏出一步,黎月身后就整齐的出现了一支怪物军团,行是行,列是列,还挺像那么回事。

蒲白:……

好蛋疼,咱能公平点,一vs一么?

群殴她一个柔弱的北方女子,真不会不好意思吗嘤嘤嘤~

跟怪物讲公平,好比让牛不吃草,改吃荤。

黎月抬步匀速走到不再驴打滚,抱着脚踝抽泣的宋智轩面前,将蒲白忽视的很彻底,就连没神智的怪物都不鸟她。

蒲白心里的小人叉腰,‘过分了啊!本少女这么大个人,兄die你们就愣是看不到?!’

咳,人家还真看不到。

疼得知觉上了天的宋智轩恍恍惚惚,眼神飘散,就跟得了白内障一样,竟没看到黎月的到来。

偷瞄宋渣男,见他见着被他亲手害死的黎月,如泰山压顶临危不惧,蒲白竟可耻的对他生了敬佩。

少侠,好牛逼的心理素质!

到了宋智轩身边的黎月也没做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只安静俯视他的脸,目光专注到像是要把他刻到骨子里。

蒲白敢打一包辣条的赌,要是宋智轩晚点醒来,会不会结局就不一样。

可惜,没有如果。

恶臭扯回了正在天上和太阳肩并肩的宋智轩,眼睛一清明,他就跟见鬼了一样,惊恐道:“鬼…鬼啊!!!”

难听的怪叫and用词不当激怒了黎月,蒲白眼睁睁看着她一口咬断了宋智轩的咽喉,温热鲜艳的血液从伤口中喷出,天女散花般落了一地。

“楼……嗬嗬……”

宋智轩暴突的双眼眨也不眨盯着蒲白所在的方向,哪怕被怪物军团挡住,连她的影子也看不见。

黎月囫囵吞下咬下的肉,站起后退两步。怪物军团如同得到指令,兴奋的扑向了散发着诱人血腥味的美味。

宋智轩被怪物军团围的水泄不通,蒲白想了解一下情况都没机会。

不过,就刚才宋渣男的惨状,这会儿恐怕比刚才更甚。

黎月啊,这是来找宋智轩报仇的呢。

蒲白连一丝力气都没费,躺赢。

任务界面弹出,上面显示‘支线任务完成’。

她摊手瑟

的扭脖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啦啦啦啦啦~没有办法她就是这么强大!

但显然,她瑟的不是时候。

搞死宋智轩,黎月又把阴恻恻的目光放到了她身上。

蒲白:……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而且都是被同一个渣男伤过的女人。

黎月才不管这些,她慢慢走着,放只蜗牛都比她快。

简直自信到冲出了地球。

就这么笃定她会死吗?

蒲白将右手后背,偷偷从智脑空间偷渡出一把电子核能枪。

今儿个,她要尝尝‘杀鸡用牛刀’的滋味!

个绿茶,搞死弄死她的宋渣男就算了,现在还要祸祸可怜人,无耻!

分不到羹的怪物充当遮掩肉墙,现又听从黎月的召唤,转移目标围向蒲白。

蒲白立刻让cc开启防护罩,举起电子核能枪扣动扳机。

‘咻’地一声,刺目白光惊闪,黎月带着她的喽们连惨叫都没发出,就消失的干干净净,不知是上了天堂还是下了地狱。

剩下继续啃食宋智轩的怪物,蒲白瞥了它们一眼,冷漠走开。

吃吧吃吧,最好把骨头都嚼了,吞了。

回到不知何时挂起牌匾的‘希望’小区,蒲白一脸困顿,没有上交屠杀的怪物数量,先回家涂药、睡了一觉。

日色西斜,倦鸟归巢,蒲白才醒来。

她揉揉眼睛,一脸的不痛快。

还没睡好,但有些东西得上交,不然今天的努力就白费了,胖怪物的拳也就白挨了。

洗了把冷水脸,困意总算消散。

蒲白赶到登记处,工作人员还有半个小时就下班。

上交数量领到相应报酬,蒲白高兴的到菜市场买了些新鲜蔬菜,准备去和时南煮火锅吃。

上次吃的不尽兴,这次一定要不撑破肚皮不罢休!

带着雄雄壮志到时南家却扑了个空,蒲白皱眉,天都快黑了,时南怎么还没回来?

她询问其他两位室友,“请问时南有回来过吗?”

在基地打扫卫生的眼镜男回道:“没有。从今早他出任务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没见过他的人。”

另一个杀马特接话,“一个小时前我还给他打过好几个电话呢,都是无人接听。”

蒲白无暇吐槽时南明明有手机却欺骗她没有的骚操作,急匆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让cc追踪时南。

只一分钟时间,cc找到了时南的位置。

cc:“目标位于东和广场,仍在持续移动之中。”

蒲白喃喃道:“这小子不回小区,大晚上搁外面瞎溜达,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美艳的怪物,好来一段别样的感情不成?”

吐槽归吐槽,人还是要找的。

蒲白回到住所安置好菜,套了件外套,背着包带着神棍急匆匆出了小区。

跟随cc的指引,蒲白找到了大半夜不睡觉当游魂的时南。

“朋友,你叫我说你什么好?让你别走太远,你好好瞅瞅,这都上哪儿来了?怪不得回不去呢。”蒲白踏着自行车吐槽。

时南沉默。

“走吧,我带你回去。”

“…”

依旧沉默。

蒲白:突然觉得自己

像个拐卖良家少男的奇葩恶妇。

“时南,你听到我说话没有?”

时南依旧沉默,脚步不停。

蒲白暴脾气一上来十头牛都拉不动她。

帅气的漂移,帅裂苍穹的拐弯,都抵不过时南右半边脸带给她的冲击大。

“你”

时南的声音就好似摩擦砂纸的声音,干涩空洞,“很可怕对吧?要是害怕,就走开,不要看。”

他想捂住重度感染下开始腐烂的脸部皮肤,却痛苦的发现:手背上的伤比脸上的伤严重。

蒲白丢下自行车踌躇的走到他面前,伸手拉住他的手腕,严肃的问:“到底怎么回事?!”

不过半天光景,时南怎么就变怪物了?!

时南想摆开她的手,因害怕伤着她,迟迟不肯动手。

“到底怎么回事?!”蒲白又问了一次。

时南低头盯着蒲白握住他手腕的手,略有些呆滞的双眼中浮出喜悦。

这还是小白第一次牵他的手呢。

“我受到一个变异怪物的袭击,被她抓伤了腿,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他面目全非的脸上皆是疮痍。

不合群的他好不容易融入人类社会,还有了既喜欢又让他游移不定的爱人。

没想到在他纠结时,上天帮他做了选择。

“你不是怪物!”蒲白说的认真,说得斩钉截铁。

时南失落的抿抿唇,苦涩的扯扯嘴角,不说话。

蒲白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你本就不是怪物。你见过哪个怪物能忍住香味的诱惑不吃我这个美味?”

时南有她说的那种冲动,只不过他在尽全力克制自己不去伤人。

病毒不愧是病毒,只侵占了他半边脑袋,就妄想侵入电子脑,控制他整个人。

好在变成机器的半边身体,他有着绝对的操控权,再厉害的病毒都耐他不何。

时南眼中精光乍现,又很快隐去,他可怜兮兮的说:“会觉得人肉很香,刚刚就失控过一次……”

蒲白:……

你好炸。弹!再见炸弹!

“天色不早了,先跟我回去吧。”

时南甩开她的手,苦笑,“你知道的,我回不去了。”

怪物如街头老鼠人人喊打,他现在回去,无疑于自投罗网。

他静静看着蒲白,灼热的视线差点儿把她烤熟喽。

“我先带你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明天再想办法。”蒲白提议道。

重回小可爱巅峰的时南乖乖点头,软糯糯的样子哪有半分伤心。

蒲白找到一家没关门的‘两元店’,带他进去随意翻了翻,找到了角落里窄窄的小门。

推开小门,蒲白顿时明了。

看样子店铺的主人是长期住在店里的,末世来临后连门都没关就逃命去了。

蒲白柔声道:“就在这儿歇脚吧,明天再讨论。”

时南自无怨言,乖巧答应。

作者有话说:

everybody,谢谢亲们的浏览,动动发财的小手手点一下收藏呗(#^^#)

第一百四十一章 尸皇叼炸天 (9)

夜已深,掺杂着血色的月盘高悬,淡红的月光照得人间血色朦胧,恍若血海。

蒲白划出任务屏,点击领取主线任务。

语音提示:恭喜蒲女士完成支线任务,接下来请领取正式任务。

任务目标:时南

性别:男

年龄:二十六

职业:大学教授

主线任务:阻止时南毁灭世界

后情提要:时南二十三岁大学毕业,以优异成绩留在学校任职,人生征途顺风顺水。直到他二十五岁这年,发生巨变。

时南父亲时凤是一位细胞学博士,他年少成名,痴迷研究,以实验室为家,从不关心家庭情况。

时南二十五岁这年,母亲突发白血病离世。

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时凤不修边幅的趴在时母墓碑前嚎啕大哭,委屈悲痛的模样宛如稚童。

自那以后,时凤性情大变,转战研究血液中的细胞。

一个偶然的机会,时凤从时南的血液中发现了一种如灯塔水母般死而复生不会新增的细胞,是其他人血液里不曾含有的。

时凤喜不自禁,不顾时南意愿辞去他的工作,将其当做实验体困在实验室中不停的抽血、化验、研究,毫不顾忌时南是他儿子。

自那以后,时南恍若身处地狱,求生无路,求死无门。

同年七月,时凤又丧心病狂的改造他的身体,让他变成半人半机械的怪物。

因他血液里的奇异细胞,他活了下来。

时凤并未就此收手,他状若癫狂,竟妄想造出一台助人永生的机器!

实验室里的助手也被他蛊惑,助纣为虐。

时南吞下了数不尽的药剂,身体里血液增生的速度有时还赶不上时凤抽取的速度。

好在,末世来临,时南趁机逃了出去。

经历了那么一段黑暗人生,时南的心黑透了。

他开始疯狂报复无辜人类,身背命案无数。

某次,时南倒霉碰到一个时凤改造过的强劲怪物,一个不察被他抓伤,最终尸化。

变成怪物的时南反而更加适应这个世界,他的力量在所有怪物中是最强大的,当之无愧成了王。

手下小弟无数的时南杀戮更重,全世界的幸存者几乎被他带领的怪物军团屠尽。

侥幸剩下的,成了怪物圈养的宠物、待宰羔羊。

蒲白转头看向闭眼安静休息的时南,很难将他与配文照片中的喋血凶兽联系起来。

但任务单中记载的大事大都应验了,蒲白想为时南开脱都不行。

视线转回任务单,蒲白眯了眯眼睛,残忍的想:若是杀了时南,是不是也算阻止了他毁灭世界呢?

危险的想法蠢蠢欲动,她握住神棍,又松开来,颓然关闭任务屏。

算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何必搞那么血腥呢?是吧?

咱得讲以礼待人,以德服人,打打杀杀多没意思。

自我催眠还挺管用,蒲白无声逼叨着闭上了眼睛。

翌日

蒲白睁开眼,却不见时南的踪迹。

她当即让cc定位,电子地图上距离她不远的仁和街上红点闪烁。

蒲白骑着自行车赶到仁和街,远远就望见倚在路灯杆上的时南。

在他面前刹车,蒲白停好车,

坐在他身边,托腮问:“你跑这儿来干嘛?”

时南也不看她,哑哑的声音小声说:“我心里不舒服,又怕翻来覆去的打扰到你,所以出来找个没人的地方发泄一下。”

蒲白失笑,“你是怎么发泄的?动静很大么?”

时南点点头,“我心情不好就会找一个空旷的地方放声喊,就算破音也没关系,反正又没人听到。”

听着他的徐徐而谈,凝视着他头顶可爱的发旋,蒲白无论如何都不愿相信他是资料里那位因仇恨失去理智的杀人狂魔。

显然,蒲白忽视了这么一个问题:兔子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何况是睚眦必报的人。

时南说完,周围安静了下来。

蒲白拍了拍他的肩,友好一笑,“这个发泄方式不错,可以收藏。”

时南看着她柔柔微笑,腐烂的皮肤更添狰狞。

蒲白却不怕,起身道:“走吧,我们也该回小区了。”

时南缩成一团,摇了摇头,“你走吧,我…我不回去。”

“为什么?就因为你是怪物?我说了我会想办法的。”他的临时反悔,让蒲白有些头痛。

她都想好了,用伪装器让时南回归人类群,只要和她一起住,就不会有暴露的危险,没想到他如此胆小。

再次回想任务单上的内容,蒲白怀疑这玩意儿可能跟天气预报似的,时令时不灵。

无碍,多经历两次就无所谓了。

毕竟,机器设备一周总有那么两天。

时南蜷缩成一团,像只寻庇护所的可怜小兽,“没有办法的。只要我是怪物,就没有伪装的办法。而且…在人群里,我怕会控制不住想杀人的冲动。新鲜血肉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所以”

他哀求,“别管我了,你快回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嘴皮子奇溜的时南说得蒲白哑口无言。

是她疏忽,竟忘了怪物是靠人类血肉补充能量的。

若将他强行带回,看到吃不到的折磨恐怕会把他逼疯。

“对不起,是我的疏忽,没考虑周全。”

时南轻笑,暗藏的苦涩异常明显,“不用说对不起的,你也是为我好。只是,要让你失望了。”

蒲白重新坐在他身边,大方伸展开笔直的长腿,叹息,“哎呀其实也没什么失望的。既然你不回去,那我就……”她拉长调调,勾人遐想。

“就什么?”时南忍不住问。

他的手紧攥,大拇指指缝里折射出寒光,只有绿豆大小的瞳孔紧缩,杀意肆虐。

关子卖够了,蒲白眼珠滴溜一转,抿唇微笑,“就留下来陪你喽。谁叫你是我带回去的,现在你要走,我自是奉陪到底。”

任务目标都走了,她留在希望小区也没什么意义。

死死盯着地面的时南先是一怔,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眼中迸出灼人眼球的惊喜,“你说什么?!再说一边!!”

蒲白托腮含笑,“我要陪着你。”

轻飘飘的五个字,如重拳击在时南头上,令他头晕目眩,神魂颠倒。

好诱人的字眼呐……

时南激动的抱住蒲白,苍白的唇印在她跳动着脉搏的玉颈上,笑容变态,“你要记住你说的话,如果有一天你背弃诺言,我会杀了你!”

同样轻飘飘的五个字,却暗藏杀

意。

蒲白摸摸他狗头,笑容逐渐凝固。

她错了,她不该质疑任务单的,她有罪。

忏悔jpg

“我虽不是君子,但也知什么叫‘驷马难追’。”

时南满意的在她玉颈上亲了亲,不舍的从她温暖的怀中退出。

既决定陪着时南,蒲白询问他接下来的路程,“你准备去哪里?”

时南捂着肚子可怜兮兮的撒娇,“我饿~”

蒲白沉吟道:“不如我们先去医院看看吧,看能不能找一些新鲜血液,帮你充饥。”

只要蒲白是为他,时南就不会反对她的决定,“好。”

事不宜迟,蒲白带着时南赶往j市医院。

>>>

f市国家分所

时凤暴躁得又摔了一套蒸馏设备,“3号还没找到?!”

助手杰克森恭敬回道:“并没有。”

在他发怒前忙又道:“但是前些天放出去的行尸有一个抓伤了3号实验体。”

“什么?!!”时凤的怒火险些掀翻房顶。

“老子让你把人完整的带回来,你现在跑来跟老子说老子的完美实验体有了瑕疵-”

他猛地靠近杰克森,“你是不是对‘完整’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阴森森的语调,媲美深山老林中的怪声。

杰克森冷汗淋漓,“是我的失误,我会尽快将3号实验体找回来的。”

“那还不快滚!”

杰克森宛如一个得到皇帝特赦的太监,逃也似的离开了研究室。

时凤抚摸桌上厚厚一沓研究成果,浑浊的眼中透着贪婪。

他会连带老婆那一份,活得长长久久。

>>>

j市医院血库

蒲白毫不费力的打开库房门,冷气扑面而来,凉得她一个激灵。

吐出一口浊气,她带着时南进入血库。

类别分明的血液整齐的放在橱柜中,蒲白随意拿了一包,让时南先垫垫肚子。

双眼亮晶晶的时南拧开血袋‘咕嘟咕嘟’几口喝完了血,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

瞧着跟小猫似的时南,蒲白宠溺一笑还不自知,“要不要再来一袋?”

他连连点头,“要!”

蒲白莞尔,帮他拧开了三袋。

时南接连喝了七八袋血,才摸着肚子满足的停嘴。

这食量……

蒲白仿佛已经看到了她悲惨刨食的将来。

喝饱,时南还想打包。

蒲白的背包派上了用场,成了时南专属食品柜。

她也不恼,任劳任怨的帮他装口粮,还偷偷往空间里偷渡了不少,以备后患。

血库里大半的血袋落入两只蝗虫的口袋里,且蝗虫没一点儿心虚。

扫荡完,时南领着蒲白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出医院。

蒲白宛如一位绅士管家,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为他保驾护航。

作者有话说:

天气渐冷,不管是南方的朋友还是北方的朋友,出门记得添衣,要照顾好自己哦~( ` )比心

第一百四十二章 尸皇叼炸天 (10)

第二站,蒲白与时南去了q市时南母亲的家乡。

时母去世时时南年方八岁,刚记事的年龄,比同龄人成熟很多。

失去母亲并未让他方寸大乱,他和时老爷子联手,火化、入殓、下葬一条龙全包,期间,时凤哪怕一次脸都没露过。

直到时母头七,要不是时老爷子的一巴掌,时凤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时母已身死。

再过一月就是时母的忌日,时南想回去看看。

和任务单中截然不同的时南增长了蒲白的信心,如此时南,只要帮他完成心愿,她相信世界毁灭的悲剧,不会再重演!

骑自行车总是不方便的,蒲白找了辆小轿车,到加油站屯了几箱油,做足准备,上路。

路上总能遇到一瘸一拐、走路摇晃的怪物,蒲白一般不会跟他们起冲突,能避则避。

时南的作用在此刻发挥了,有他存在,属于强者的威压萦绕在车身,如野兽般懂得趋利避害的怪物就会自动避让。

开着车,蒲白不忘调侃时南,“怪物都知趋利避害,看样子他们都知道你在车里,我们一路才会这么顺畅。”

翻看书本的时南斜眼瞥了她一眼,目光又落到了书上,懒散的样子好似一只晒太阳的波斯猫。

他懒洋洋地道:“知道我厉害,就乖乖呆在我身边,哪都不要去。”只守着我就好。

小孩子任性似的,蒲白失笑,“我总要解决吃喝拉撒,寸步不离守在你身边,不现实。”

‘唰’地合上书,时南怒瞪她,腮帮子鼓鼓,像偷吃了糖的小孩儿,“这是两码事!你吃喝可以一起解决,在我身边解决就好。至于拉撒……”他耳根微红,“我会给你时间。”

蒲白转了下方向盘,不经意扫了他一眼,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

二十六岁的大男人,说话做事的风格幼稚的令人咋舌,他二十五岁前都在社会上闯荡,她不信他真不懂基础的人情世故。

或许

蒲白眸光微闪,这与他的家庭氛围脱不了干系。

下陷的额间恢复平坦,蒲白认真开车,不再多想。

十天转瞬,蒲白跟着时南抵达时母的家乡。

q市,鱼肥虾美的江南水乡,空气清新,景色瑰丽。

纵然身处末世,此处仍是一片净土。

时南怀恋的凝视着这片熟悉的土地,怔愣恍惚。

他紧紧握住蒲白的手,力道之大让她的骨骼‘咔咔’作响。

蒲白吃痛挣扎,时南眼睛赤红,魔怔般加大手上力道,竟是捏折了她的手骨。

蒲白闷哼出声,不得不出声阻止,“时南!放手!”

陷入痛苦回忆的时南目送走了许多人,他身边空荡荡,连影子离他都无比遥远。

他没了母亲,没了爷爷,没了热爱的工作,现在连他喜欢的人,都让他放手。

时南双目凝结着疯狂,如困兽般对着蒲白吼道:“不放!死也不放!!你休想逃离我!休想!!”

瞧着他状似疯魔,蒲白眸光一凝,完好的右手出击将他打昏。

接住时南倒下的身体,cc在他手腕上某个穴位一撞,固若铁爪的手松开,蒲白成功解救了快废掉的手。

单手把时南拖到车

里安置好,蒲白取出喷雾在伤手上喷了喷,接着让小a为她包扎。

失去时南的威压,周围的怪物闻到新鲜人肉香味蠢蠢欲动,开始向蒲白靠拢。

她下车关上车门,完好的右手握着神棍,简单活动了一下筋骨,随即大杀四方,灭了一波又一波怪物,腕表上的数字以十增长,无比惊人。

当日头西斜,没完没了的怪物才被蒲白杀尽。她的右手肿了一圈有余,也不知消肿后会不会变成麒麟臂。

像她这种仙女,怎么能有粗壮的麒麟臂这种败笔呢?!

天色渐晚,时南未醒,蒲白简单吃了些东西。

她让cc监视外面的情况,她则闭眼休息。

后半夜

蒲白脑中响起尖锐的警报声。

她的双眼瞬间睁开,清明的样子哪有一丝睡意。

忍痛握住神棍下车,蒲白如一把锋利的剑,几个照面,怪物身死无数。

打斗中,恢复正常的时南睁开了眼。

第一眼没有见到蒲白,时南脸一沉,刚想发飙,就见到车窗外有一个身高马大的怪物袭向蒲白。

时南脸一黑,放出精神力驱赶周围的怪物。

蒲白得到一丝喘息时间,她碰了碰左手,叹了口气,“手啊手,别拖主人后腿,一定要快些好起来!”

刚打开车门,时南就从副驾驶上扑了过来。

蒲白及时接住,将他推回副驾驶。

好不容易有次身体接触,蒲白竟对他如此疏离!

时南冷哼,别过脸不看她。

蒲白没那么多花花心思研究怎么泡妞。

随风而动,逆风飞翔,她只会研究任务单上不懂的地方。

一夜无话,天色大亮。

蒲白啃了一包干脆面、喝了半瓶矿泉水。时南泄愤一般喝了十袋血。

看着时南对血液的喜爱程度,蒲白沉默了。

这么能吃,她养的起吗?!

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嘴贱应下时南提出的不平等条约!

用完早餐,时南下车向着田野的对面走去,蒲白紧随其后。

他最终停在一处宅院前,却是铁将军把门,宅院的主人早就不知所踪。

时南熟门熟路的到门口的常青树花盆底下找钥匙,没找到。

他不死心,把宅院门口的花草都找了个遍,也没有。

看着时南要哭不哭的可怜模样,蒲白及时嘘寒问暖,“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比她高了半个头的时南投入她的怀抱,闷闷的说:“院子里的人都走了…以前我要是贪玩跑远,妈妈有事要出门,就会把钥匙放在花坛底下。可如今,没有了……”

蒲白安慰性拍拍他的肩,没有说话。

这种情况多说多错,还不如保持沉默。

“所以,你千万千万不能离开我,知道吗?”

蒲白一丝犹豫也无,“好。”

得到满意回答,时南笑眯了眼。

故人已去,斯人已矣,时南不再束缚于遥远的记忆,领着蒲白踏上了前往第三站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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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站,时南想去f市。

并非他想不开去自投罗网,他只是想教某人一个道理夜路走多了,总是

会碰鬼的。

蒲白没异议,找车站为车子加满油,她又驱动车子往f市驶去。

去f市的这段路可谓崎岖,很难遇到的智力型怪物数不胜数。

他们有人的外表,大多数身上一丝伤口也无,与常人一般无二。

想是改造他们的人下的死命令,只要见到时南,必须击杀!

冷酷的命令,无情的杀手,受伤的蒲白。

为保全时南,蒲白只得暴露杀手锏,凭空变出一把激光枪,轻松射杀变强的怪物。

肉体在热武器面前还是不够看的,二者相对,无疑于以卵击石。

一回到车上,不出蒲白所料,时南的质问劈头盖脸而下,“说!你这把枪是怎么回事?!”

蒲白面不改色的说:“这把枪是我偶然得到的,能随意变幻大小,易携带。因里面能量不多,所以我一直没敢用。直到今天,为了保你安全,我只能露出我的杀手锏。”

是为你好,别不领情。

时南终归是成年人,能听进去话。

他把玩着外形并无特色的激/光枪,眼中氤氲着融融暖意,“既然你是为我好,那我就不追究你的隐瞒之罪了!”

蒲白好脾气的笑笑,“谢谢时先生。”

时南面上一凝,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什么‘先生’,叫我阿南!”

他家里人就是这么叫的。

蒲白顺势喊道:“阿南。”

稀松平常的两个字,自蒲白嘴里发出,时南的小心脏颤了颤,盯着她那双红艳艳的唇瓣吞了吞口水。

想必,味道一定很好吧……

“枪给你。”

蒲白伸手去拿,扑了个空。

以为他的小孩子脾气又发作了,蒲白纵容的勾了勾唇,身子往过一倾,继续伸手拿。

她的动作正中时南下怀,他嘟嘴在她的唇上啵了一下,声音清脆。

亲完,时南反倒跟受惊的小白兔一般捂着嘴羞涩的缩成了一团不敢看她。

他的样逗笑了蒲白,清越朗润的低笑在狭小的车内散开,钻进时南的耳朵。

他的耳朵动了动,坐直身体气势汹汹的朝她吼道:“笑什么笑!牙白啊你!”

蒲白眸光闪了闪,唇角微勾,看着他蛊惑道:“我的牙白不白,得别人评价。你要不要凑近好好看看,再告诉我牙到底白不白?”

时南皱了皱鼻子,冷哼,“谁要看你的牙!”

蒲白收回视线,白玉般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点,“既然阿南拒绝,我也不便强人所难。但我还是挺好奇我的牙到底白不白,等遇到人类,一定要找一个让他帮我看!”

话音刚落,眼前一黑,唇上一痛。

蒲白眉眼弯弯,茶色的葡萄眼中盛满了笑意。

朝思暮想的唇,时南毫无章法的吻了个够。

靠在她怀里,时南气喘吁吁的警告,“楼白!盖了章就是我时南的人!死了也是我时南的鬼!若有一天我比你早一步去,你必须陪我一起走!”

作者有话说:

收藏啊~~~($b3b$)

第一百四十三章 尸皇叼炸天 (11)

时南的语气霸道狠厉,一只上帝精雕细琢的玉手温柔的从蒲白细腻的脸颊上滑下,滑过下巴,钳住她的脖子,动作柔得宛如情人间的爱抚。

蒲白点点他的额头,宠溺极了,“你啊,我若是没有做好准备,怎会被你轻易盖章?”

不轻不重的捏了捏她的脖子,时南噘嘴冷哼,收手挽上她的手臂。

“前方就是f市收费站,你,做好准备了吗?”

看过时南的基本信息,蒲白很清楚他来f市是为了什么。

时凤能改造出实力强大的怪物,本身的实力就不容小觑。

他所在的实验室隶属国家,定有军人保护,想要他的命,难。

显然时南也知道,因此进入f市后他没有鲁莽的去找时凤,而是找了个地方暂时休整。

所谓‘休整’,其实就是找了个没人打扰的地方,随心所欲欺负蒲白。

“唔……脑婆,亲亲我嘛~~”

时南嘟着嘴如无骨般倚靠在蒲白身上,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又一下,力道之大,留下一片红印。

阖眸假寐的蒲白缓慢睁开眼,眼中飞速闪过无奈,转过脸在他红润的唇上落下一吻,“乖。”

和煦如夏日微风的柔和声线酥了时南的骨头,他不再满足于表面的亲近,他想更进一步。

时南如蛇精一般扭动着修长如竹的身体,将蒲白整个人笼罩在他的阴影中,漆黑的眸闪着亮光,玉手探进她的衣服,逐渐往上。

离禁区还有一指距离,蒲白握住了他的手腕。

如此动作于时南而言就是拒绝,他冷下脸,眼中透着寒光,“你什么意思?!”

很奇怪,蒲白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的心情差到了极点。

将他整个人揽入怀中,蒲白在他脸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历经了几个世界,这还是蒲白第一次心甘情愿吻任务世界的npc。

但是这种感觉并不坏。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你报了仇好不好?”蒲白柔声劝慰。

时南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的脖颈,跳动的脉搏宛如钢琴键上跳跃的音符。

“嗯。”他的声音很淡,不知可懂了蒲白的意思。

“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明日我们好好探讨一下你的复仇计划。”

“好。”

撇下冷淡的字眼,时南拿过沙发上的外套进了卧室。

望着被他猛摔过的房门,蒲白叹了口气。

初见时的懦弱,再见时的冷漠,如今的喜怒无常,千变万化,很像小孩儿。

他缺爱,综合考虑后蒲白才决定用爱的方式感化他,不成想他除了阴晴不定,还喜欢动手动脚。

这是让她最头痛的。

蒲白开始后悔如此草率的和时南在一起了。

天下没有后悔药,只有耗子药。如果她现在向时南提出分手,引发的后果她不一定承担的起。

脑子乱成了浆糊,蒲白划出虚拟屏,回放cc拍摄的f市全貌以及怪物类别、数量。

粗略浏览了一遍,蒲白精致的眉头微蹙。

变异怪物!

整个f市的变异怪物竟占普通怪物数量比的百分之六十!

情况不太乐观呐……

他们总会有一天与时凤正面直刚,到那时,他若振臂一挥,整个f市的变异怪物就会将他们团团围住,瓮中捉鳖。

直刚行不通,偷偷摸摸潜入实验室……

感觉更像是去送人头的。

蒲白微窘。

武力行不通,她只能剑走偏锋,以智力取胜了。

翌日

蒲白最先起床,简单吃了两口,趁时南不在,她躺让cc潜入q市国家研究所,找到研究变异怪物的实验室,拍取证据。

现如今正值灭怪物的紧要当口,作为幸存者中的一员,时凤不出力也就算了,还占着国家资源,给幸存者们找不自在。

只要将拍来的证据上交,她就不信时凤还能继续蹦!

做完预备,时南还是没起床。

蒲白以为他还在生气,就没敢上前碰霉头。

直到中午十点,蒲菜才觉得不对劲。

她先是敲了敲 时南的房门,没人应。

接着她大喊了几声时南的名字,依旧无人应答。

蒲白心一沉,抬脚踹开房门,卧室里空无一人。

“shit!”

她三步并作两步到客厅,在虚拟屏上调出cc的拍摄范围,双目盯紧屏幕眨也不眨。

果不其然,时南在f市国家实验基地!

让cc盯着他,蒲白收拾好从背包里掏出去的物件,背好去找时南。

冲动的小孩,说了今天从长计议,他倒好,直接拔刀冲了上去。

就时南这种莽夫行为,在电视剧里连一分钟都活不过。

进入实验室的地界,巡逻的变异怪物多了起来。

蒲白不确定他们身上有没有携带监听器或者微型监控之类的,明智的选择了隐身。

她可不想拖时南的后腿!

成功潜入实验室,蒲白根据cc浮动的路线小心移动,最终在时凤所在的实验室找到了时南。

糟糕的是:父子俩已经碰上了。

很突然的见到时南,时凤还以为在做梦。

还没高兴,时南问了这么一句话,“我想把我妈的坟墓迁到q市去,你要不要一起?”

问题很诡异。

蒲白:……

大兄弟你是想你老爸自裁不成?!

别说,时南的想法还真是这样。

生前时母过得不幸福,死后,他想让时凤早些下去陪着她。

时凤老脸铁青,扬手就是一巴掌。

时南灵敏握住他的手,冷漠的说:“你没有打我的资格!”

在致使他变成这种怪物之后,他有什么脸打他?!

“逆子!我是你父亲!你刚刚,说的是人话吗?”

时南笑了,“不是人话你怎么听得懂?难不成您和您想骂出声的是一个物种?”

受人尊敬了半辈子的时凤哪里遭受过这种侮辱,他打了个电话,让护卫队把时南抓起来。

送上门的实验体不要白不要,他变成了怪物,研究的意义比他之前大很多。

瞧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时南痴痴笑了,笑得很大声。

上气

不接下气的笑声到了时凤耳朵里宛如魔音穿脑,他揉了揉耳朵,愤怒的斥道:“你给我闭嘴!”

“啧啧啧。”时南讽刺的说:“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出了贪婪、算计、冷血。总结一下:你禽兽不如。虽然我不想让你脏了母亲的坟墓,但是,我依旧要带你回去。她走了那么久,该等急了。”

言罢,时南双手作爪朝时凤攻了过去,杀气四溢。

缺乏运动的时凤哪是年轻人的对手,他四处逃窜,企图躲避时南,心里暗暗叫苦。

效率奇高的护卫队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到现在还不来救他?!

时凤千呼万唤的护卫队栽到了蒲白的手里。

任务者不能致使npc死亡,不能随意攻击npc。

既然如此,她便想法子将他们困住咯。

期待护卫队的时凤手臂上的衣服被时南撕碎了一大块,皮肤上留下了一道很深的伤口,血流如注。

救兵不来,求救无门,时凤这才慌了,忙低三下四的求饶,“南南,爸爸错了,你饶了爸爸好不好?你不是想妈妈了吗?我陪你去q世看她。只要你不杀我,我就陪你去看。”

吹落指甲上的血液,时南不屑的撇了撇嘴,“我母亲不欢迎你活着去看她。等你死了,我再带你回去。”

“南南,你要是杀了爸爸,那就是弑父,是会被全世界的人笑话唾弃的!”

晓之以情行不通,时凤开始动之以理。

但时南就像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根本不知道‘适可而止’四个字这怎么写。

“你别白费心思了!时凤,明年的今天,我会去看你的。顺便帮你拔拔坟头的草。”

潜意思就是:你死定了!

时凤装不下去了,指着时南的鼻子破口大骂,“我老时家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东西。早知今日,你出生时我就该一把掐死你!养个傻子都比养你强!”

时南对他的怒骂已经免疫,掏掏耳朵,他道:“反派一般死于话多,安心的去吧,黄泉路上记得代我向我妈问好。谢谢。”

时南钳住时凤的脖子,微微用力。只听‘咔嚓’一声,时凤眼中的光暗了下去。

蒲白通过cc看着他眼中滑落的血泪,不知为何,心里难受的紧。

这个孩子,受了太多苦。

最让蒲白想不通的,就是:时凤为何会那般对待自己的亲身孩子?

狠心到让人不得不怀疑时南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

目送时南出了实验室,蒲白关闭模拟器,隐身悄无声息的出了实验室。

刚到实验室大门外,就见时南双手环胸,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蒲白心里一突,尴尬的朝他打招呼,“嗨~”

作者有话说:

求收藏~求包养~嗷~~ (w)

第一百四十四章 尸皇叼炸天 (完)

见时南不为所动,蒲白怂唧唧的磨蹭到他身边,缩头收尾的样子很是滑稽。

“你太冲动了。”她忍不住说道。

要不是她牵制住持有热武器的保安,时南能不能活着从实验室出来都是个问题。

冷漠的乜了她一眼,“和你有什么关系!”

蒲白:……

就凭我是你老婆!

叹了口气,蒲白环住他的肩,柔声道:“以后不能再意气用事了。或许你觉得没什么,但是担惊受怕的都是关心你的人。都是成年人了,还是要学着控制自己的脾气。”

本是好话,听到时南耳里,就是蒲白在嫌弃他。

嫌弃他事儿精,嫌弃他脾气不好。

小炮仗又炸了,他一把打掉蒲白的手,愤怒的喊:“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tm是我什么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的事,不用你管!”

冷冷瞥了她一眼,时南转身就走。

望着他的背影,蒲白没有追上去。

时南正在气头上,她表示还没那么傻,上赶着当出气筒。

让他先气着吧,她去开车。

时南气哼哼的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大步走,耳朵却竖的很高,听蒲白追赶他的脚步声。

他的步子慢了下来,落脚的声音放轻了很多,还是听不到蒲白的脚步声。

她,没跟来么……

时南停下脚步,做足思想建设,鼓起勇气回头望去。

身后空无一人。

这一刻,时南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衬托他的心情。

他扬唇一笑,嘴尖凹下去的小涡里却盛满了苦涩,和压抑。

不是说好会照顾我的吗?

不是说好会一直陪着我的吗?

不是说好…牵手一辈子的吗?

原来,只是说说而已啊……

时南仰头望天,奇形怪状的云彩倒映在他眼中,水波粼粼。

蒲白开着车一直跟在他不远处,他的脚步凌乱,走起路来忽左忽右,就像一个醉酒的人。

她的眸光一凝,猛踩油门冲过去撞飞了一个作小丑打扮的男子。

男子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撞到垃圾桶上才停下。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土,三角眼扫了她一眼,诡异的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蒲白推开车门下车,抓着时南的手臂将他塞到了车里,反锁车门。

从腰间掏出手枪,蒲白看着小丑男上了膛。

小丑男活动了一下脖子,‘咔嚓咔嚓’的声音听得人牙酸。

类似示威的动作,蒲白波澜不惊,“为什么攻击他?!”这是她最好奇的事。

小丑男红红的大嘴巴没动,粗噶的声音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你猜。”

蒲白:……

我猜你今日必有血光之灾!

“是时凤的手下让你来的吧。”她说得很笃定。

小丑男只笑,不答话,如乌鸦唳叫的声音令听者毛骨悚然,脊背发凉。

蒲白嗤笑,“我管你是谁,伤劳资的男人就是不行!”

她举枪,利落的扣动扳机。

‘砰’地一声枪响,强劲的后坐力震得蒲白手臂发麻。

子弹刺破虚空朝小丑男而去,带起空气波纹。

小丑男不屑的撇

了撇嘴,没把子弹放在眼里。

要命的小东西即将穿过他的脑子,小丑男不紧不慢的躲避,却惊愕的发现他竟然动!不!了!了!!

子弹穿透小丑男造型夸张的脑袋,红白参半的液体如刚启瓶的啤酒,喷洒一地,绽出妖艳的花朵。

小丑男至死都不敢相信作为怪物王者的他会轻易被一颗子弹秒了!

警报解除,蒲白收起枪,刚打开车门就被时南扑了个满怀,“不放我出去,一个人面对,楼白,你以为你是英雄吗?乱逞什么能啊你!”

拍拍他的小脑袋,蒲白道:“我不打没把握的仗。”

在她肩头捶了两拳,时南闷闷的说:“以后你要是再敢这样,我就不要你了!知道没?”

拳打阳间脚踢阴间的蒲小白化身狗腿,谄媚地道:“不敢不敢,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擅自涉险!”

时南挣脱她的怀抱,双手环胸扬起下巴冷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蒲白嘿嘿一笑,凑过去吻了吻他红润润的脸颊,柔声问:“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时南道:“q市吧。我说过要带时凤去陪妈妈。”

话没毛病,但问题是,“时凤的尸体呢?”

时南:……

“忘…忘在实验室了。”

蒲白一口老血梗在喉咙,不上不下差点儿噎死她。

“叫你不听组织指挥,这下傻眼了吧!”她嫌弃脸,却抱住他以表安慰。

时南无所谓的说:“得之幸,失之命。既然没带他出来,说明他没资格葬在我母亲身边!远离人渣,说不定我母亲还能投一个好胎呢。”

吻了吻他的额头,蒲白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对,所以你也别纠结了,想想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环视乌烟瘴气的f市,时南心中微酸,兴致不高的说:“q市吧。虽然没得到时凤的尸首,但我抢到了他戴在脖子上的项链。那是新婚戒指,妈妈的戒指已随她入土为安,既然时凤没资格葬在她身边,就让这个戒指陪她吧!”

见他说得斩钉截铁,蒲白作为他坚强的后盾,除了支持,还是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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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灭了一波又一波的怪物,蒲白的耐心即将告罄。

她冷笑连连,让cc打包好文件发送到了中央。

不是喜欢闹么?

那咱就一次性闹个够!

“蒲白!”

脸上的冷笑一收,蒲白忙跑了过去,“哎,来啦!”

蒲白在末世位面呆了一辈子。

开着车带时南四处旅游了一番,尝遍了人情冷暖。

一蹶不振的人类卷土重来,将每个省、市、县的怪物诱到孔空旷的地方,发射小型导弹炸得四分五裂。

最大隐患解决,但让人头疼的是:时凤改造的变异怪物有了人的神智,开始四处逃窜,与人类为敌。

它们神出鬼没,打一枪换个地方,根本没办法捉住它们。

幸存者们的伤亡还在持续着,只要有那些变异怪物在,人类就休想安静和平下去。

看了眼窝在怀中闭眼假寐的时南,蒲白神色一定,唇瓣小幅度无声蠕动。

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她说了些什么。

斗转星辰,世界状态被人为更改。

所有怪物一夜之间变回了人样,损伤的建筑物和家中的日常生活用品完好如初。

因变异怪物的存在不敢出门的幸存者们走出了房门,站在冗长的街道上抬头仰望。

蔚蓝的天、温暖的阳光、清新的空气……

一切的一切,恍若梦中。

不知是谁先发出了抽泣声,整条大街上充满了鬼哭狼嚎的哭泣声。

结束了!

终于结束了!!

可…逝去的人却不会再回来了……

当时南发现他变回了二十五岁之前的模样时,高兴的挂到蒲白身上,对她又亲又啃。

“哇!!!楼白楼白,我恢复正常了!我恢复正常了你看到没?!”

拖住他的屁股防止往下滑,蒲白宠溺的顺了顺他的碎发,温柔的说:“嗯,我看到了。我家阿南真俊俏!”

时南傲娇的说:“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时南是谁的种!”

蒲白垂眸轻笑,将他抱劳。

修整了将近月余,世界各地的店铺都重新开张,水电站、核电站也都运行了起来。

一切恢复了正常,就像可怕的末世从没来过一般。

苦等民政局开门的时南每天都要去民政局门口转悠,直到某月星期一,他风风火火的回到家,扯着蒲白就往出走。

围着围裙做午饭的蒲白懵逼的跟着他走,手里还拿着锅铲。

抵达目的地,民政局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龙。

时南懊恼的拧起脸,“我应该再跑快点儿的,就这么一会儿怎么就聚集了这么多人呢?”

蒲白神色如常的放下锅铲,道:“不奇怪,他们想必都是在末世中相持走过的璧人。现如今一切秩序都恢复正常,他们也像你一样,等待着民政局开门,定下彼此的一生。”

时南握住她的手,十指交缠,霸道的说:“我不仅要定下你的一生,还要定下你的下辈子、下下下下辈子!”

蒲白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那好啊,只要你能找到我。”

时南瞳孔一缩,大庭广众之下在她的唇上啵了一口,“敢小看你老公,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相携而来的一对情侣听到时南的话,相视一眼,弯眸偷笑。

蒲白无奈的摇了摇头,牵着他的手往回走。

“诶诶诶?你干嘛?不都说了要领证的嘛,你走这么快,难不成是不想答应我?!”周围气息一凝,时南又要发病。

蒲白没好气的送他一颗糖炒栗子,“没户口簿没身份证,难不成你想结霸王婚?!”

经她一点拨,时南如梦初醒,龇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嘿嘿~太激动给忘了。走走走,我们回家拿东西去,顺便打扮打扮再来!”

两人回到家拿好东西、换好衣服,顺便还吃了顿午饭。

到民政局接着排队,一直到下午五点,蒲白和时南才成功领上证。

凝视着两本新鲜出炉的红本本,时南比蒲白激动了百倍。

他的眼眶通红,牵住蒲白的手,低头给了她一个温柔缱绻的吻。

“你终于是我的了…”

简单的一句话,里面却包含着复杂的情绪。

究其一生,不过就是为了一个你。

感谢上天,让我遇到了你。

第一百四十五章 现实篇&大树和男孩(1)

打快穿舱部门出来,毫无意外,天又黑了。

蒲白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疲得连睁大眼的力气都没有。

打完卡出公司,蒲白在门口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邵桐。

她扬唇一笑,跟招财猫似的挥了挥手,“嗨~”

邵桐双手插在裤兜,背靠墙四十五度角仰头望天。听到她的声音,转眸朝她一笑,灿若朝阳,“晚上好。”

既有缘遇到,两人相跟着走了段路。

公交车由远及近,蒲白向邵桐告别,“那就,明天见咯。车来了,我先走了,晚安。”

邵桐颔首,却跟着她上了公交车。

接收到蒲白疑惑的眼神,邵桐耸耸肩,“同路。”

蒲白:……

好吧。

蒲白看着邵桐,神色怪异,一言难尽,“难不成你和我住同一个小区?!”

邵桐摸了摸鼻子,很绅士的说:“不知可否有幸邀请这位美丽的小姐共进晚餐呢?”

人都跟来了,她还能拒绝不成?

蒲白挑挑眉,“好啊。”

邵桐扶着下巴认真思量,选中了蒲白常去的烧烤店。

龙然机械的擦拭吧台,面容憔悴,小胖都看得不忍。

“小然啊,要不你歇一歇,我来擦?”

龙然木然的摇摇头,声音飘忽,“不用,我来就好,你去照顾客人吧。”

小胖蹭了蹭鼻孔,正欲言,无意间瞥到和一名‘男子’说说笑笑举止亲密的蒲白。

咬牙切齿的骂了句‘贱-女人’,他拿过菜单气势汹汹的走向蒲白,‘啪’地一声将菜单摔到桌上,双手环胸不屑地道:“两位吃点儿什么?”

蒲白和邵桐黑人问号脸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emm…

难不成男人每月也有那么几天?

等邵桐点完菜,蒲白随意点了几样,把菜单还给小胖,在他伸手拿的时候手往后一缩。

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蒲白觉得有些好笑,“这位先生,我和我朋友想必都没有得罪过你吧?你若心情不好,大可不必来上班。朝客人发泄怒火,这就是你的服务态度?只要我向你的上级投诉,你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知道么?”

蒲白清冷的声音如当头棒喝,打得小胖从天灵盖冷静到了脚跟。

他只想着为龙然出气,却没想过冲动带来的后果。若不是这位女士提醒,他怕是真的会失去这份工作!

小胖惶恐的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过意气用事,请您饶恕我。”

蒲白将菜单放在桌上推到桌边,只说了句‘去吧’,就端起杯子饮茶,不再看她。

小胖一步三回头,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原谅?

还是……投诉?!

忐忑的回到吧台,小胖欲言又止的看了龙然一眼,抿唇没有多言。

用完晚饭,两人相携在附近转了转。

“蒲白,这几个任务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嘬奶茶的蒲白摇摇头,“没有。任务中遇到的危险,都不叫危险。”

邵桐失笑,“还是要注意些的。”

“我知道。”

又相默无言的走了一段路,蒲白道:“天色不早了

,你也该回去休息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邵桐点头应好,与她告别后离开。

蒲白回家洗漱完,躺床上准备玩儿会儿手机。奈何才随意翻看了两个小视频,就困得睁不开眼。

她干脆趁着睡意入睡,第二天精神果真好了不少。

翌日

蒲白穿了一套灰色的运动服,清清爽爽的去上班。

这次她没那么好的运气,打卡的时候和刘巫婆碰了个正着。

蒲白:……

这是何等的卧槽!

“小白~~快快快,刘姐买了包子,快来尝一尝。”

橘子皮上绽开的笑看得蒲白浑身发麻,她敷衍的摆摆手,“谢谢主管。但我已经吃过了。”

刘主任的脸有那么一瞬的红气得。

在蒲白跟前吃了好几次亏,刘主管的耐心即将告罄。

可现在还不能得罪她。

刘主管压下不耐,笑得荡-漾,“小白啊,这是我阳间的后人烧给我的铁观音,味道特别香醇,你拿去尝尝。”

蒲白展开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双手悬在胸前摆了摆,“谢谢您的好意。但是,我对茶过敏,喝了浑身会起红疹子。所以,这茶到我这里反倒是浪费了,还不如留在真正懂茶的人手中,让这罐茶发挥它的价值。”

无形拍马,最为致命。

刘主管没品出不对劲,还颇为受用的收回了送出的礼。

危机解除,蒲白想尽快溜,“那主管,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去快穿部打卡了哈。”

心情大好的刘主管难得和颜悦色,“行,去吧。”

“好嘞,主管再见。”

蒲白加速的小碎步迈得那叫一个优雅,走t台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快穿部办公室

蒲白打完卡,吸溜着酸奶打开电脑,领取任务。

淡蓝色的圈圈在电脑上转啊转,推送出的任务那叫一个眼熟。

现代位面大树和男孩。

这不是小学学过的课文吗?

你一虚构的故事,竟然还需要帮忙实现愿望?

蒲白吸溜的酸奶盒‘滋滋’作响,觉得整个世界都玄幻了。

行,她就走上这一遭。

看看课文里的人物,有什么愿望可以实现的。

空掉的酸奶盒飞进垃圾桶,蒲白手插裤兜,优哉游哉的踱步到快穿舱办公室。

运气不错,她的名字在第一批执行任务的人员名单里。

进办公室的时候和邵桐打了个照面,蒲白颔首示意,随之收回视线,找到她的快穿舱躺了进去。

电子音开始倒计时,蒲白调整好躺姿,计时到‘一’,她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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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树和男孩 (1)

时过境迁人依旧,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蒲白泪牛满面,恨不得原地爆炸。

她该感谢‘亲爱’的系统大大分配给她一具男人的躯体吗?

是的,应该感谢。

因为,她终于可以反艹这个位面的主线任务目标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蒲白只想说:嗬~~tui!(羊驼吐jpg)

我可去你丫的!

一身青衣,长发飘逸,眉目如画的男子手握酒

瓶豪爽的坐在细到风一刮就断的树枝上,清俊的脸庞狰狞,法令纹、抬头纹、泪沟、眼角纹统统pia到了那张俊脸上,有个p的美感。

她灌了一口酒,无视被酒打湿的下巴,四十五度角望天,透着股蛋疼的忧桑。

可不是蛋疼么?

做个任务还真特么刺激,变系统就算了,没想到现在更过分,直接给她变性了可还行!!

艹!

又爆了句粗口,蒲白内心狂念清心咒,生怕气厥过去。

任务一般都会经上级审查,再根据输入的工号随机分配,男女性别都是对应的。

怎么到她这儿就开先例了呢?

回想起副部长阴险的笑,蒲白眯起了深邃勾人的桃花眼,嘴角溢出冷笑。

哼,好胆量!

看样子味美的伙食不仅在他的肚子里塞满了脂肪,连他的脑子都没放过啊…

没事,看在他脑满肠肥的份上,她明儿个就去投诉。

喜欢作,咱就作个够,看!谁!先!死!

蒲白不屑的冷嗤一声,扔掉空酒瓶从智脑空间拿出任务单,开始浏览。

不出蒲白所料,这个任务世界还真是她学过的那篇课文。

唯一不同的,是人物都鲜活了起来。

原身名叫沐白,是一名修炼千年的树妖。

平日里,沐白很喜欢坐在树上荡秋千、晒太阳、惬意的睡觉,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悠闲。

本来,再过两千年他就可以飞升仙界,奈何出现了一个变数,弄得他本体修为尽失,最终灵力枯竭而死。

变数就是小男孩容雎。

与课文开头一样,小容雎每天都来找沐白玩儿准确的说,是找结果的苹果树玩儿。

他上树摘苹果、抱着树枝荡秋千、拿着故事书给沐白讲故事。

从开始的漠视,到最后的付出一切,沐白贯彻了什么叫‘日久生情’。

小容雎渐渐开始长大,也有了烦恼。

他不再和苹果树玩儿,双手环膝坐在苹果树下,看起来很伤心。

沐白心忧,冲动的开口说了话,“来陪我玩儿一会儿吧。”

小容雎也不惊讶大树会说话,他噘着嘴,不高兴的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也不想再爬树了。我需要玩具,我需要钱买玩具。”

沐白没有去过人间,但每况妖界集会,他总会去转转。

他不清楚人族使用的银票长什么样,也无法为容雎直接提供新鲜出炉的银票。

想了想,沐白沉吟道:“很抱歉,我没有钱。不过你可以摘下我身上的苹果去卖,这样你就有钱了。”

听了他的提议,小容雎打起精神,摘光了所有苹果,开开心心的离去。

望着他欢快的背影,沐白心里暖暖的。

从那以后,小容雎再没有来找过沐白。

时间一天天过去,就像,他从没来过,从没摘过苹果一般。

十几年在妖界只是弹指一挥间,但足以让曾经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长成身材伟岸的成年人。

某天,一位身高八尺、肤色古铜,五官轮廓深邃分明,显得狂放不羁,邪魅性感的男人来到了树下。

即便多年未见,沐白依旧一眼辨出男子就是曾经陪伴他的小容雎。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大树和男孩 (2)

沐白很高兴,葱翠的枝丫‘刷刷’地响,好似在欢迎容雎的到来。

“来跟我玩一会吧。”沐白期待的邀请。

容雎打量面前高耸的苹果树,深邃迷人的眸中闪烁着沐白看不懂的光,“我没有时间玩,我要工作来养活我的家庭。现在,我们需要一所房子安身,你能帮助我吗?”

以魂体形式站在容雎面前的沐白一怔,目光不由自主下移,定在他戴在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上。

“你…成亲了?”

这一刻,沐白不知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自己心中的滋味。

麻、涩、苦。

尤其是苦,苦的他想流眼泪。

他道:“对不起,我没有房子。不过你可以砍掉我所有的树枝拿去盖房子。”

苦罢,与他的幸福相比,算不得什么。

容雎砍掉沐白形体上所有的树枝,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连句谢谢都没有。

尽管容雎如此绝情,沐白依旧很高兴。

不过,容雎砍掉树枝后再次人间蒸发。

十年又十年的等待,苦涩堆积在沐白心里,炙热的心脏都变得沉甸甸的。

终于,他不想再等待,顺着树枝残留的灵息找到了容雎。

高高的摩天大楼里,精壮的男子着一身黑色职业西装坐在办公桌后。他柔顺的发整齐的梳在脑后,露出精致的眉眼,他坐姿挺拔,凌厉的气势肆意,霸气十足。

沐白顿时看呆了去,眼中是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

沐白没有惊扰容雎,安静的在他身边待到下班。

跟着容雎,沐白见到了他温柔美丽的妻子、甜美可爱的女儿,心痛到无以复加,却依旧要笑着面对。

沐白不知是怎么回到形体处的,浑浑噩噩过了十几年,鬓角生华发的容雎又来了。

这次,沐白却没有以往的高兴。他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却不敢多想。

即使鬓生华发,容雎的气势依旧强悍,他道:“我的年纪大了,不想永远禁锢在这方天地。我想去航海,你能给我一条船吗?”

明明清楚容雎在骗他,沐白还是不忍拒绝他,“用我的树干做条船吧。你就可以航行到很远的地方,你会快乐的。”是吧?

容雎没有犹豫,利落地锯掉树干,扬长而去。

又是这样……

沐白苦涩一笑。

也罢,也罢……

经此一别,沐白有几十年没有见到容雎。

再次见到容雎,他老了。

纵使满面皱纹,依旧不减年轻时的风采,精神矍铄。

形体受损、疏于修炼的沐白拖着千疮百孔的魂体漠然地道:“你来了。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了。没有苹果给你吃。”

容雎淡淡一笑,“没关系,我牙齿都掉光了,咬不动苹果。”

“也没有树干给你爬。”

容雎笑意不减,“没关系,我太老了,爬不动树。”

沐白疲累的蜷缩在粗壮的枯树桩边,喃喃道:“我没什么可给你的了,要是你需要,可以把这快枯死的树桩挖走。”

容雎脸上的笑意淡去,“我并不需要什么,只要有个地方能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经过这么多年,我太累了。”

沐白眼前的景色忽远忽近,如经久失修的电视起了

雪花,“好,树根挺适合歇息的,坐下歇会儿吧。”

“嗯。”

没有重量的一个字,如远古而来的梵音。

沐白疲累的眼睑不堪重负阖下,自身体中腾起点点星芒,升往天空。

以上,就是原身苦逼的一生。

攥紧任务单,蒲白双手交叠在脑后躺靠在树上,抬眸望着枝繁叶茂的树冠。

得道成仙、前途无量,好好的一条康庄大道,沐白用水泥堵上不说,又用原-子-弹炸开了通往死亡的崎岖小路。

真不愧是未来的仙人!操作就是骚!

呼出一口浊气,蒲白掸动任务单,继续看。

沐白的愿望:不要傻傻被人骗,要努力修行,早日飞升成仙。

蒲白:……

飞升?

那她的主线任务怎么办?!

苦恼的耸了耸鼻子,蒲白鼻孔里喷出一股气,“好吧好吧,鸭子赶上了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喽。说不定这个位面的支线任务会和其他几个位面一样,适当的努力后,吐吐槽就能完成呢?”

梦想总是要有的,不能因为不切实际,就心安理得的当咸鱼。

这个时间段,容雎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儿,和之前的沐白仅仅有过一次会面。

蒲白躺在树枝上,悠闲的翘起二郎腿。

只要在容雎初次难过的时候不要多嘴,相信她可以平平安安活到容雎嗝屁。

说来也怪,容雎作为事业有成的白领,怎么可能旅游没船、建房子没木材?!

也就沐白这个陷入爱情漩涡的傻蛋才会信!

这件事也告诉我们,没事多出去走走。别等时代丢下你,你还在沾沾自喜,自以为走在时代最前端。

沐白作为树妖,魂体是自由的。

虽无法参与到白天的繁华都市,但可以参加夜晚的鬼市。

奈何他画地为牢,困住了自己,才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蒲白作为新新人类,自是不会傻fufu地等容雎来看她,而后吊死在容雎这棵歪脖树上。

是游戏不好玩,还是火锅不好吃?

摸了摸鼻子,蒲白决定今晚就去鬼市嗨皮。

作为一只活了千年的树妖,沐白的家底丰厚到无法估量。

蒲白双眼冒星星,装了一袋金豆豆、一袋散碎银两,找了把破扇子兴冲冲的赶往鬼市。

鬼市凌晨十二点半开门,蒲白提前半个小时赶到。

无所事事的她游魂似的飘荡在街上,只要店铺开着门,都被她光顾了一遍。

看电影总会出现的万年桥段:小白花女主被凶神恶煞的男人追,走投无路跑进黝黑的小胡同。男人们猥琐大笑,步步逼近,然后女主大喊‘雅蠛蝶’。

蒲白:……

咳,骚瑞,脑洞开得有点大。

不过面前的情景真可与上述桥段对上,就是小白花女主变成了盛世白莲男主而已。

灰头土脸的小容雎手持砖头,黑黝黝的眼睛跟小狼崽子似的,泛着凶狠的光。

可惜奶凶奶凶的模样反倒惹得三个黑熊般的男人哄堂大笑。

--“来,把砖头往这儿砸。要是你能砸晕爷爷,爷爷就让你走!”

脑阔中央有一块疤的光头指着头,语气

不屑。

小容雎似是看到了希望,“真的吗?”

光头男人冷哼,“老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来,打吧!”

他低下头,标准的挨打姿势。

小容雎孤注一掷的狠敲了下去,砖裂了,锃光瓦亮的脑阔丁点事都没有。

小容雎到底小,心性不定。见一砖头抡不昏,他随手抄起立在墙边的钢棍,狠狠打在了光头上。

“嗷!!”

光头惨叫一声,感觉头上有热热的东西往下淌,他随手一摸,一脑袋的血。

自带晕血属性的光头凄厉的叫着,捂住脑袋使唤另外两个混混,“上!把这杂种撕碎!!”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阴着脸步步紧逼,小黑巷里的容雎,急需帮手。

可这天干物燥的,她上哪找帮手去?

有心当做没看到,让容雎这个罪魁祸首死得无声无息。

奈何她心太软,浪费掉唯一的愿望化形,及时拯救了容雎。

三个凶神恶煞的恶霸被古装男神蒲白一顿暴揍,打得他们哭爹喊娘,鼻青脸肿的连亲娘会不会认都是个问题。

仨恶霸屁滚尿流的逃掉,蒲白收起扇子,蹲到容雎身边柔声道:“小朋友,你的家在哪里?让叔叔送你回家好不好?”

容雎偷偷摸了把破皮的嘴角,目光依旧警惕,“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蒲白:……

好难搞的熊孩子。

“啧,你的伤总得包扎吧。”她合上扇子敲敲后背。

身上的气息帮了蒲白大忙,小容雎见她说得真诚,试探着把脏兮兮的小手递向她。

两只手交叠,一黑一白,冲击强大。

这个夜晚,冷风不知吹乱了多少人的心湖。蒲白的身影变成了一束光,钻进了某个人的脑海。

顺着小孩给出的路线,蒲白送他到学校门口,停下脚步,“到了,你进去吧。”

“那以后我们还能再相见吗?”容雎期待的问。

蒲白一怔,垂首看着小孩脸上散发的名叫‘期望’的光芒,冷血的回道:“不能。”

期望的光寂灭,容雎垂下头,小模样别提有多可爱了。

但再可爱又有什么用?

况且,下狠手的时候,他可一点都不可爱!

蒲白摇着破扇悠闲的往鬼市赶去,甫一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她的身影消失不见。

耽搁了时间,鬼市已开门半个小时。

跨入集市,熙熙攘攘的大街把蒲白惊得不轻。

好家伙,青砖瓦砾、雕梁画栋,路两旁的建筑都精致的不像话。奇形怪状的生物穿越长街,与他人相撞还会发生不必要的战斗。

鬼市,可比人类世界的集市危险多了。

蒲白找了家炸鸡店,准备尝尝这家店铺结合古今精髓炸出的鸡。

新鲜出炉的鸡还冒着热气,蒲白卸条腿‘咔嚓’一口,盈满口腔的销-魂滋味差点让她原地爆-炸!

作者有话说:

求收藏~求宠爱~(**)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大树和男孩 (3)

蒲白表情狰狞的‘呸呸’吐出和口水糊成一团的‘鸡’肉,举起手里剩余的肉懵逼的看着。

似是不信店家如此胆大坑爹,蒲白扯过盘子打量,“尼玛还真是面包啊!!”

蒲白欲哭无泪。

怪不得这家店无人问津,就老板这种生意人,能混到现在没被打也是种奇迹。

秉着浪费可耻的优良美德,蒲白忍着怪味吃下整只炸鸡,扔下五两的银锭逃也似的出了这家胆肥的店。

蒲白猎奇美味的好心情被这家店破坏的稀碎,她到超市买水,顺便买了些小吃。

提着一大包零食,蒲白径直出了鬼市。

还猎个p的奇,等她安慰好受伤的小心脏,她再来吧!

魂体形态的蒲白不怕冷热,她在树上搭了秋千,抱着零食坐在秋千上悠闲的看电视剧。

脑残电视剧唯一的优点就是可以打发时间。

蒲白看完一部美剧,正欲搜一部动画电影来看,穿着格子背带裤的小男孩拿着水枪兴冲冲的跑到树下,举起水枪‘biubiu’对着她的形体来了两下。

“哈哈哈哈哈~~大树大树,这是我爹地送我的奖励。期中考试我考了全级第一呢,厉害吧。”

秋千上的蒲白跟仓鼠一般吃着薯片,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恍然的点了点头。

原来那天晚上救的人就是他啊……

换了身衣服,她差点没认出来。

视线落到玩具枪上,蒲白似笑非笑。

不是说没钱买玩具么?

骗人的容雎该死,傻白甜沐白也挺欠。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栽到了年龄连他零头都没有的普通人类手中,简直贻笑大方。

蒲白冷嗤一声,别过脸不再看他。

容雎絮絮叨叨的向大树吐诉了很多,出场次数最多的就是救了他的神秘古装哥哥。

每每说起所谓‘古装哥哥’,容雎的眼睛就会发光。

嫌他吵,蒲白长袖一挥,屏蔽掉他的声音,满意的播放新电影。

太阳西斜,倦鸟挥动着疲累的翅膀归巢,容雎依依不舍的告别大树,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不知为什么,他今天格外不想离开大树。

明明以前没有这种奇怪感觉的……

叽叽喳喳个没完的麻雀终于走了,蒲白叉掉智脑播放厅,展臂伸懒腰,躺进新买的大号摇篮里睡觉。

今晚,她要继续去鬼市猎奇。

就不信了,她能一直这么背!

时间在睡梦中流逝,十一点四十五,闹钟准时响起。

蒲白关掉闹钟,换了一套墨色古服,头发用玉冠束起,摇着破扇子不紧不慢的前往鬼市。

刚到鬼市门口,门就开了,时间刚刚好。

蒲白摇着扇子,闲庭若步的样子宛如在自家后院。

墨发黑眸、雪肤红唇,好一个端方如玉的翩翩公子。

蒲白那双顾盼神飞的眸滴溜溜的转着,扇面遮住下半张脸,灵动的双眼左瞅右看,如同正在寻找猎物下手的小贼。端方二字,瞬间被形容者喂了狗。

去你的端方!

目光扫过那家坑爹的炸鸡店,蒲白冷哼一声,飞快移开了视线,生怕辣了她的卡姿兰大眼。

摸着腰间鼓鼓的钱袋,她用扇子抵

着下巴思考:今儿个吃啥好呢?

一路走来,傲娇的双脚终于舍得在一家火锅店门前驻足。

‘唰’地打开扇子,她义正言辞的说:“世间若有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事,那就来两顿!两顿不成来三顿、n顿,总会解决!”

路过的鬼:……

别为你的馋找借口谢谢!

激动地走进火锅店,熟悉的香味总算安抚了蒲白受过重创的小心脏。

她把所有的菜都点了个遍,吃得酣畅淋漓。

酒足饭饱,蒲白结完账出来,到种子店买了些水果种子。

作为木系妖精,她要是连吃个水果都得掏银子的话,当场抹脖子算了。

转悠着买了些小吃,蒲白满载而归。

蒲白本身不喜欢压马路,短短几天之内去鬼市两趟,已是极限。

看完电视剧,蒲白盘腿闭眼打坐,捕捉周边的灵气。

沐白形体所在的是一片未开发的森林,灵气浓郁充足。她刚闭上眼,浅绿色的光芒争先恐后的钻入她的身体,顺着经脉停在了丹田处。

蒲白精神一震,竟是突破了。

妖修等级有十,为灵智、开光、灵动、灵寂、妖丹、化形、炼体、聚神、渡劫、飞升。

每阶段又分为初、中、高三级。

修炼千年的沐白已修至化形中级,因容雎的出现卡在此处久久无法突破,直至身死道消。

此次突破是蒲白的机缘,她心智坚定淡然,不为情所扰,修炼的速度自是甩沐白那个低能儿n条街。

吐出一口浊气,蒲白缓缓睁开眼,眸光清冽。

她握了握双手,眼中闪过满意之色。

经此,她算是彻底和这具身体融合在了一起。

能力强的寄宿体总比普通人强些,要想融合,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手探进树洞欲取瓶饮料,无意间瞥见正坐在树下喃喃自语的容雎。

精致的眉头微蹙,蒲白拧开瓶盖大灌一口,鼓着腮帮子有些厌烦的想:他怎么又来了!

真的挺想抓着他的后脖颈把他送到老家去!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恬不知耻又聒噪的小孩儿?!

从任务单上不难看出,他‘难过’那天,就是沐白悲惨一生的开始。

小小年纪,心思便那般歹毒。

纵使缘由万千,也不能伤害为了他倾尽所有、甘愿暴露妖精身份安慰他的沐白!

这也是蒲白最看不惯容雎的一点。

照旧屏蔽声音,蒲白喝完最后一口饮料,又从树洞里扒拉出一颗不知名的种子,握在手心尝试催动。

她闭上眼,整个心思都放在了手心的种子上。

因此,她没有看到绿如翡翠的光芒以漩涡状萦绕在她的手掌左右。

‘咔嚓’!

蒲白只来得及睁眼,就被掌心那不可承受之重扯着坠落,连带着断掉的树枝。

千言万语脱口而出一句‘卧槽’,没来得及看清是何方神圣拽她扑向大地母亲的怀抱,她扔掉手中的罪魁祸首,一个灵活的鹞子翻身,稳稳落地。

趴在巨石上写作业的容雎惊疑的看着莫名断裂的树枝和突兀出现的梨树,忍不住放轻脚步往树后走去。

踩踏枯叶发出的脆响传到蒲白耳中,扫了眼在惊

讶之下显形的身体,一挥长袖,恢复魂体形态。

而容雎,只来得及看到一角墨色的衣袍。

踏着枯叶树枝磕磕绊绊走到蒲白呆过的地方,一缕淡不可闻的龙涎香气被他捕捉。

这熟悉的香味是……

容雎瞪大眼睛,兴奋的大喊,“神仙哥哥,是不是你?若是你,出来见见阿雎好不好?你救了阿雎,阿雎想当面感谢你。”

蒲白表示劳资才不信你的邪!

苦大仇深的瞪了眼硕果累累的梨树,蒲白的心情比乱麻还复杂。

#论做好分类的重要性#

树下,容雎还在锲而不舍的喊着,蒲白选择性屏蔽,钻进树洞乖乖做分类去了。

嗓子都喊哑了,只有呼呼的风声和打着旋下落的枯叶做应答。

容雎小嘴微张,双目失神的望着那角衣袍闪动过的位置。

“神仙哥哥,你为什么不理阿雎呢?为什么……”

破天荒地,容雎没有写完作业就匆忙离开。

蒲白表示:管他去死!

容雎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任佣人和他爸妈怎么敲,他都不开。

容爸容妈对视一眼,神同步低头俯视只到他们大腿的小女孩儿,又神同步叹了口气。

容爸道:“我们先下去吧,等他想通了,就会出来的”

容妈点点头,弯腰去牵小女孩儿的手。

哪知小女孩儿却避开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软软地道:“妈妈,絮儿想陪着哥哥。”

瞧着她苍白的小脸,容妈很无奈。

容雎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啊……

可这句话不能说,她柔和神色,温声说:“絮儿乖,我们先下去吃饭,等雎儿饿了,他会主动下来的。”

“我……”

容絮还欲再言,容妈不容拒绝的牵住她的手,几乎将她半拽下楼。

门口终于安静了下来,容雎痴痴盯着手中的玉佩,手指轻轻拂过穗子。

“神仙哥哥,你就真的如此狠心,即使阿雎想见你一面都不可以吗?”

这话要搁蒲白耳朵里,准能换来冷笑。

狠心?

小子,不过萍水相逢,劳资拒绝见一个陌生人,怎么也算不上狠心吧?

啧,熊孩子的脑回路之长,怕是世界上最长的泛美公路拍马都赶不上。

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放进丝绒盒子里珍藏,容雎下楼吃饭。

为容妈刚夹完菜的容絮一见他,因病苍白的小脸泛起了别样的光芒,“阿雎哥哥,你来啦。”

容雎淡漠的瞥了她一眼,坐在离她最远的位置。

也不管她煞白的脸色,他端着佣人盛好的饭菜慢悠悠的吃了起来,举手投足间尽显世家风范。

容絮一时看痴了。

无意扫到她痴痴看他的样子,容雎顿时一阵反胃。

他扔下筷子,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丢下一句‘我吃饱了’,转身就上了楼。

徒留如雨中百合的容絮,心痛难耐,摇摇欲坠。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大树和男孩 (4)

日复一日的修炼,蒲白以堪称坐火箭的速度强势突破化形,进阶至炼体,法术威力之强大,可在瞬息移山填海。

进阶翌日,往常总是嘻嘻哈哈的容雎戴上了心情不好的面具。

翘着二郎腿的蒲白挑挑眉,暗腹支线任务终于开始了。

这次,她不可能如沐白般傻傻开口,并将他所要的东西尽数奉上。

虽不会傻乎乎的开口安慰他,但蒲白蛮想知道容雎欺骗沐白的原因。

于是她放缓呼吸,凝神倾听。

蜷缩成一团的容雎坐在凸起的树根上,小脑袋倚在树干上,一脸的苦恼,“大树,爸爸明明答应我会给我买一个变形金刚的,他食言了。若我是大人就好了,就可以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再也不用傻等,多好。”

蒲白耸了耸鼻子,有些讶异,“难不成初始他真的是想要一个玩具?”

垂眸沉思几息,蒲白决定再观察观察。

“虽然我的零花钱也不少,可…爸爸送的意义总是不一样的。”

他抿着唇轻柔抚摸纹理错综的粗糙树皮,失落的喃喃,“要是你能送我一个玩具就好了……”

又笑出了声,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他应该是病的不轻。

跟树要礼物,天底下怕是就他能做出这种傻到没朋友的事。

蒲白以指点唇,唇角勾起玩味的笑,水润的眸中闪烁着恶趣味的光。

她清了清嗓子,念出了沐白的台词,“对不起,我没有钱。不过你可以把我所有的苹果摘下来拿去换钱。”

容雎却没跟着剧情走,他摇摇头,“不要。”

而后忽地一笑,贼兮兮的模样宛如一个偷吃了糖果的小淘气,“嘿嘿~你终于舍得说话了。神仙哥哥,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好久?”

蒲白:……

“什么神仙哥哥?”

就算她是,以为她会承认么?

无邪!

容雎双手环膝,仰起头看着树叶空隙间闪烁着碎光的树冠,眉眼弯弯,“我听出你的声音了。和救我那晚的声音一模一样,一点都没变。”

蒲白:“哦。”

艹!忘了还有这茬!

蒲白轻轻给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懊恼至极。

安安静静把这几十年过完不好么?非得多嘴!

无语的叹了口气,蒲白顿时自闭了。

“神仙哥哥,你叫什么名字?我看不到你,所以你是书里写的妖怪吗?妖怪真的吃人吗?”

蒲白:……

这货不仅是个小白眼狼,还是个话痨!

她选择无视。

对于她的沉默,容雎也不恼,兴致颇高的自言自语。

逼叨到黄昏,容雎垮着脸与她告别,“神仙哥哥,我走了。记得想我哦~”

蒲白依旧没理会。

容雎一步三回头,没走出五十米,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来给了大树一个熊抱外加一个香吻。

等容雎捂着脸跑走,蒲白处在震惊中无法自拔。

她这算是被小屁孩占了便宜吗?

唉……

蒲白老成的叹了口气,“现在的孩子啊……”

年龄连十位数都不到,玩儿的比大人还疯。

她掸了掸长袖上不存在的灰尘,旋身而起轻盈的落进软绵绵的床里,慵懒的活动了一下四肢,闭眼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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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雎红着脸跑回家,差点撞进容妈怀中。

“你这孩子,毛毛躁躁的,走路怎么不看路呢?”容妈不由数落道。

容雎缩着脖子小声道歉,“对不起妈妈,我以后会注意的。”

瞧着儿子可爱的模样,容妈顿时什么气都没了。

她爱怜的点了点容雎挺俏的鼻子,温柔的说:“妈妈要去医院照顾你妹妹,晚饭陈姨已经做好了,用微波炉加热几分钟就可以吃。”

在蒲白身边呆了一天的容雎疑惑的问:“妹妹怎么了?”

容妈愁绪万千的叹了口气,“你妹妹的心脏病又复发了,要不是陈姨发现的及时,怕是……”

“难道就没有根治的法子吗?”

容妈强笑着说:“你爸爸正在四处打听呢,总会有彻底根治的法子。你也别担心,吃完饭就做作业知道吗?”

容雎乖巧的点点头,目送容妈脚步匆忙的离去。

他垂了垂眸,回首进了屋,吃了晚饭后上楼进了卧室。

趴在桌上心不在焉的写作业,容妈的话一直回响在他的脑海中。

难道,心脏病就真的没有办法治好吗?

扔下笔,容雎双脚一用力,椅子下的滑轮将他送到了电脑桌前。

打开电脑,他输入‘治疗心脏病的办法’八个字。

搜索框下弹出了一箩筐解决方案。

有正规医院的联系方式,各种各样的民间偏方,往下一翻,还有充斥着负面情绪的帖子。

容雎不死心,继续往下翻。

翻着翻着,一篇用蓝体标注的文章引起了他的注意。

‘根治心脏病’,题目倒是通俗易懂,直切主题。

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容雎点了进去。

这一点,如同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妖丹……

妖血…

妖骨……

这些东西真的能根治心脏病?!

容雎持怀疑态度。

况且,就算这些东西真的有用,让他们上哪去找?!

烦躁的撸了一把顺滑的头发,容雎忽地一怔。

妖怪……

要是他的判断正确的话,神仙哥哥不就是妖怪吗?

可是神仙哥哥救过他啊,他怎么能做出如此猪狗不如的事情呢?

容雎陷入了极度的纠结之中。

翌日

蒲白惊讶的发现几乎每天都会来的容雎不见了踪影。

摸了摸下巴,她淡淡一笑。

果然,课文就是课文。即便有些方面有瑕疵,它依旧可以毫无影响的继续下一段。

此次别过,再次相见时的容雎就成了一个半大小伙子。

想想还是挺有趣的。

调整舒适的姿势准备入定修炼,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有危险降临。

蒲白就势趴下,一道淡粉色的光从她上空掠过,最终没入一棵歪脖子树中,‘咔嚓’一声,歪脖子树响着让人牙酸的声音砸在地上,惊起一地灰尘。

蒲白目瞪狗呆的朝罪魁祸首望去,只见一位浑身粉色的姑娘插着腰气哼哼的指着她怒骂,“沐白!你个蠢猪!谁允许你躲本姑娘的!本姑娘邀请你双修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

啊哦,沐白的烂桃花杀上门了。

这么傻的臭小子竟然还有妖看得上,简直是世界第九大奇迹。

但这也不是她一来就出杀招的理由!

“这位姑娘,木系妖修讲的是清心寡欲。若执意打破这一自然规律,是会为天道所不容的!”

当然,这只是蒲白的瞎诌。

粉嫩嫩的小姑娘一甩鞭子,不依不饶道:“本姑娘才不信你的胡说八道呢!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而且我身边就有树族和花族结合的道侣,怎么到你这里就成‘天道所不容’了呢?难道他们都为天道所不容?”

蒲白:¥%…&*#¥

她总算是知道什么叫‘自己挖坑自己填’了。她不仅自己填了,还差点儿要了自个儿的命。

“另,在下并不喜欢姑娘,还请姑娘莫要再纠缠!”

你要是再来,看本少女leng不leng你!

姑娘认真践行着‘得寸进尺’这四个字,挥舞着长鞭迅猛地朝她攻了过去。

蒲白翻下树枝躲避,下一刻她打坐的树枝齐腰断开,削口平整,可见女子用了多大的力。

蒲白暗暗叫苦,上蹿下跳如猴子一般躲避女子稠密如雨点的攻击。

沐白惹得都是什么人呐,这是烂桃花?食人花还差不多。

“你好好想想,追着一个不喜欢你的人,你不难受么?不觉得浪费时间吗?就你追着我的这段时间,你的对手说不定已经进阶了。这么一来,她们又有了嘲笑你的筹码!”

也不知是不是戳中了女子敏感的自尊心,挥舞鞭子的动作僵住,恶狠狠瞪了她一眼,飞身离去。

躲在树后的蒲白懵然的望着她的背影,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就解决了?

生怕女子杀回马枪,蒲白警惕地在树后观察了几分钟。

确定女子真的不会再回来,蒲白才安心的挑了新的树枝打坐修炼。

话说会术法的女子都这么猛的吗?

一个不对就上手,简直心累太平洋。

将所有杂念抛出脑海,蒲白静下心认真打坐。

从太阳高挂正中到西斜黄昏,蒲白一直沉浸于修炼,忘却了时间。

月亮高升,玉盘一般悬在茂盛的树冠上,宛如墨盘中一粒巨无霸汤圆。

蒲白气沉丹田,呼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眼睛。

充盈的灵气盘旋在丹田内,四通八达的经脉如同汇入大海的江河,奔腾不息。

满意的握了握双手,蒲白施了一个瞬间变装的简易术法,墨色的长袍就变成了血红色,红的黏稠,衣袍摆动间像是要滴出血来。

用同色发带束起长发,蒲白总算舍得换掉那把扇面有了破损的破扇子。

拿着新扇子,蒲白心情十分美丽。

赶在鬼市开门时抵达,蒲白扇着扇子优哉游哉的逛起了街。

只要是她有的,即使同款再漂亮,她都不会下手。若是遇到没有的,不论喜不喜欢,她都会买回去。

现在不用不代表以后没用,鬼知道以为没用的东西会不会在将来某个时候大放异彩。

作者有话说:

收个藏呗~~~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大树和男孩 (5)

妖精眼里没有时间概念,人类短短一生,在妖看来,不过是打个坐的时间。

或者,睡个觉的时间。

在突破炼体时,蒲白打了整整十二年的坐。

聚神段,需经三道天雷。

蒲白自智脑空间取出一粒打修真界淘来的续命丹,周身布下结界,将全身状态调节至最佳,迎接云层中探头探脑的雷电。

‘轰隆!’

成年人小指粗的雷电毫不留情的劈下,蒲白旋身避开,形体避无可避,硬挨下第一道雷,翡绿的树叶哗啦啦地落,地上铺了一层绿色的地毯。

第二道雷紧接其后,蒲白加大结界,将形体包裹其中,扛下第二道天雷。

第三道天雷比第一道和第二道都粗,酝酿时间也比前两道久。

天雷落下之时,轰隆声震天地,惊起树林里的飞鸟走禽,狂暴飓风连根卷起成年人堪堪怀抱的树,消失在天际。

看到如此场景,蒲白满脸黑线。

她还没飞升好不好?用得着如此之狠吗?!!

怪不得修仙的人越来越少,动不动就挨雷劈,这特么谁受得住!

想是天雷听到了她的吐槽,一声巨响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向她。

蒲白暗骂一声,用尽浑身解数迎击最后一击。

‘咔嚓!’

结界破裂,威力只剩十分之一的天雷落到了她身上,劈的她长发根根竖起,如同一把笤帚。

天雷尽,乌云散。

蒲白整张脸止不住的抽抽,“算…算你狠!”

语毕,她白眼一翻,直挺挺的从树上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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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国icu重症病房

容妈泪眼婆娑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紧闭双眼的容絮,心脏如撕裂般的痛,“阿雎,想想办法救救絮儿吧。虽然她不是你亲妹妹,可这么多年过来了,妈已经把絮儿当成了亲生女儿。她还小,不应该被病魔夺去生命啊。”

西装革履的容雎面上古井无波,“我知道了母亲。”

“阿雎,妈知道絮儿喜欢你,为你带来不少苦恼。可…就看在妈的面子上,你一定要尽心尽力帮你妹妹!如果…妈是说如果,絮儿病情有好转的话,你能不能答应她的追求?絮儿和你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你们一起长大,也知根知底,结婚的话再适合不过了。”

容雎目光转向容妈,看得她心虚的别过了脸。

瞥见‘昏睡’中的容絮颤动的眼睑,他不屑的勾了勾唇,“您不必三番两次的强调,我既然答应了会想办法,就一定会尽心尽力的想。如果没事,我就先走了。对了,明天我有事要回国一趟。顺便,帮我‘亲爱的妹妹’寻找救命的办法。”

对于她的第二个要求,容雎却当做没听见。

正欲转身往出走,见容妈要起身送他,容雎淡淡地道:“不用送,你照顾她吧。指不定我刚走她就醒过来了呢。”

容妈干干一笑,颇有些拘束的坐了回去。

转身的瞬间,容雎眼中掠过失望。

什么时候,那个叱咤商界的女强人变成了囚困在后宅中争风吃醋的深闺怨妇了呢?

门关上的瞬间,容雎回首,清醒过来的容絮很巧的映入了他眼底。

那副诡计得逞的模样,煞是刺目。

刚下飞机,容雎便驱车赶往蒲白所在之地。

车在森林外停下,容雎开车门下车,一群飞鸟伴随着狂风自他头顶掠夺,发出惊恐的鸣叫。

面对携带异物的风,容雎不得不眯起眼。

遮天蔽日的乌云笼罩在一个地方,林欲摧。

容雎眸色一沉,朝云色最重的地方跑去。

三道由弱至强的闪电劈向鹤立鸡群的大树,容雎心中焦躁更甚,尽全力奔跑。

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步,雷声伴随闪烁着电流的雷电而下,劈的树冠之上冒起了烟。

容雎莫名心中一痛,深邃迷人的眼泛红,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在地。

等他忍着心慌跑到树下,一团白从天而降,砸在地上。

容雎一怔,低头一看。

倒地的人可不就是狼狈不堪的神仙哥哥。

他蹲下将人揽到怀中,温柔的拨顺她乱糟糟的头发,又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替她擦拭脸上的污渍。

“噗…咳咳咳…”

昏过去的人突然有了反应,嘴里还吐出了一股烟。

蒲白咳着咳着就醒了,呼出一口浊气,又贪婪的吸入新鲜空气。

“我滴妈,差点憋死本……”少女。

“卧槽!你谁?!”

蒲白一蹦三尺高,手脚并用往后蹭,离了容雎一大截。

随着蒲白的离去,容雎怀中一空,连带着心也空了。

“神仙哥哥,你忘了我?我是容雎啊。”看着容颜未变的蒲白,他的眸光黯了黯,胸口憋闷。

容雎?

智商归九天的蒲白被这个名字吓得智商新增,还飙到了一百八。

她乜了容雎一眼,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我的天,这白眼狼怎么又来了?!

“什么神仙哥哥,小伙子你怎么乱讲话?要不要哥哥帮你打个急救电话?”她就是不认。

瞧她装蒜的可爱模样,容雎轻笑,“确实应该叫哥哥。都过了十几年了,哥哥的容颜依旧未变,果真是妖精么?”

蒲白:……

“喂妖妖灵么?这里有个从精神病院溜出来的患者。”

见她真在打电话,容雎也不急,席地而坐,从内衣袋里取出一块玉佩,掉在食指,“这是哥哥的吧。”

蒲白下意识去摸腰带,手刚放在腰带上,面上一僵,“啥?我没戴耳机听不见。”

容雎真的是拿她抵死不认的嘴硬没办法,他无奈的说:“哥哥,就算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只要我知道那晚救我的人是你就可以了。我就不信哥哥的记性这么差,连一个小孩子都不如。”

激将?

蒲白斜了他一眼。

没用!

拿对付小孩子的招式对付她,不得不说,幼稚爆了好么。

见她不说话,容雎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哥哥,请问你有什么可以治疗心脏病的方法吗?”

躺靠在树上翘着二郎腿悠闲摆动的蒲白淡漠的回道:“没有,你还是找别人问去吧。”姐又不是医生。

容雎看着她的脸色斟酌语气问道:“那…哥哥的树叶或者是树枝,可有治疗疾病的功效。”

来了!

蒲白心里一突,淡然道:“我可没听说过树枝能治病的。”

同时心中暗腹:难不成是因为他家里人得了什么病,所有他才会欺骗沐白?

蒲白没看容雎,但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身上。

结果容雎只轻描淡写的‘哦’了一声,而后再无下文,深邃到能将人吸进去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

哦?

什么意思?

蒲白摸了摸下巴,揣测不清他的真实用意。

不过既然他没有接着说,蒲白也不会自掘坟墓,上赶着送死。

“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一下,失陪。”

言罢,没等容雎说话,蒲白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诶”

容雎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结果人就不见了,他是又好气又好笑。

知道今天问不出什么,容雎站起,取就近原则折了一小根树枝,准备拿回去试试。

“神仙哥哥,我知道你还在,就是不想理我而已。下周我就把工作从c国转回来,到时候就可以天天找你玩了,哥哥可不许嫌弃我哦~”

冷风‘呼’地吹过。

容雎:“哥哥不说话,我就当哥哥答应了。这根树枝,哥哥别多想。若没用便罢,若有用,我也不会告诉别人。”哥哥的存在,就和以前一样,只有我一人知道就好。

怀着这个心思,容雎脚步轻快的离去。

坐在树干上的蒲白摇摆着双腿目送容雎的身影消失在郁郁葱葱的树林里,对于他的话,只嗤笑一声。

这事可不是嘴上说说就好,结果如何,只有时间知道。

一周后

果真如容雎所言,他将工作转移到了国内。

若上班,他每天中午和晚上都会来陪她。若不上班,干脆整天泡在她这里拿着书当文艺青年。

都不腻的吗?

而蒲白却跟他大相径庭,除了修炼,她还会到鬼市转悠,到森林深处玩耍,生活的非常有层次感。

容雎日复一日的来,风雨无阻。蒲白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不见他。

不论他怎么说好话、卖惨,蒲白都当没听见。

这个状态,却在某日被打破。

--“快!抓住他!”

--“在那边!”

--“汪汪汪!!”

嘈杂的声音惊醒了躺在吊床上以书盖脸睡觉的蒲白。

挑着书扔到一旁,她好奇的低头往下瞅,十五六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牵着六条凶猛的黑背,朝东边追去。

隐约间,蒲白听到其中一人说什么‘容氏总裁’、‘绑架’之类的词汇。

都不用多想,蒲白脸上就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呐呐呐,评价系统在上,如果容雎嗝屁了,可不关她的事哦!

她没动手的,就是……

见死不救而已。

作者有话说:

小女子不才,未得看官青睐。求收藏良久,看官勿怪。看官若收藏,小女子乐开怀。收藏就看各位了,小女子谢过~(*  ̄3)(e ̄ *)

第一百五十章 大树和男孩 (6)

曾有位名人放言,他就算是饿死,也不会吃碗里的饭!

然后……

嗯,真香。

蒲白捂着火辣辣的脸,决定干完后回去找些泻火的药喝几颗。

还有,她这不是‘真香’好么?她这是做好事深藏功与名好么!

舌尖顶了顶发肿的牙龈,蒲白倒吸一口凉气。

“妈的,真疼!”

如云如雾般轻飘飘的飘到凶神恶煞的男人们之前,却没看到容雎的人。

也对,森林这么大,面对危险慌不择路的乱跑求生存,谁还会注意路线。

找了几圈,依旧不见容雎的人影。

蒲白打开网络地图,输入容雎的名字。

摁下回车键,地图上亮起了一颗闪烁移动的红点。

根据智脑给出的路线,蒲白将其切换为实景导航,加速赶往红点所在的位置。

那十几个牵着狗的男人脚步突然慢了下来,其中一个个头矮小的男人薅了一把光溜溜的大脑袋,脸上露出与他本人极不相符的憨厚,“大哥,还追不追啊?”

他口中的大哥身高一米九,身材健硕,胡子拉碴,一看就不好惹,“嗯……再装装样子吧,可别让雇主觉得我们不上心。”

光头憨憨的‘哦’了声,摸着脑袋喃喃,“有钱人可真会玩。”

出了这么多年活,头一次遇到雇人追杀自己的雇主。

嗯,牛逼!

于是蒲白又听到了好几只狗的狂吠,且离她不远。

“靠!这么快!这些狗子脚底有风火轮不成?!”

蒲白气沉丹田,干脆缩地成寸,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冷汗淋漓、面色苍白、手臂鲜血斑驳的容雎面前。

“喂!你没事吧?!”

她蹲到他跟前,眉头紧蹙。

似是没料到她会出现在他面前,容雎那双迷人的眸子一亮,惊喜不已,“你怎么来了?”

蒲白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路过。”

不知是她的语气还是表情戳中了容雎的笑点,他闷闷地笑了,又扯到了伤口,顿时痛的龇牙咧嘴。

他忽地想到了什么,忙推了她一把,脸上的慌乱显而易见,“快…快走!危险!”

见他此番动作,蒲白挑挑眉,暗道没白‘真香’。

她坐到容雎身边,打了个响指,医药箱出现在她手中,边开边道:“你见过哪个妖精害怕人类的?反正我没见过。”

算是侧面承认了她的身份。

容雎眸光微闪,压下心头的兴奋,颤着手掀衣服,岂料动作太大,与血肉粘在一起的衣料带起皮屑,鲜血横流。

瞧他那拙样,蒲白懒散的掀了掀眼皮,嫌弃的拍开他的手,“我来,等你自己包好,血怕是都流干净了。”

容雎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颇有些腼腆。

刚包扎好伤口,蒲白面色一凝,抓住他没受伤的手臂飞身上了树。

容雎眨眨眼,茫然地问:“这是怎么了?”

“有人。”

蒲白长袖一挥,清理掉他的气息,扶着他坐下。

容雎跟个好奇宝宝似的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手还不安分的在树枝上摸。

蒲白:……

这是哪来的‘刘姥姥’?!

“原来,妖精真的会飞啊。”容雎情不自禁的感叹道。

蒲白理了理长袖,漫不经心地说:“少见多怪。”若是妖精不会飞,那还叫妖精吗?

“神仙哥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蒲白剥了一颗棒棒糖塞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叫我雷锋就好。”

容雎嘴角抽搐,很无语,“照哥哥这么说,世界上叫雷锋的岂不是千千万?”

蒲白很所当然的说:“千千万很多么?这年头撞脸都不稀奇了,撞个名字又怎么了?年轻人就要少玩手机多看书,你看看你,这么浅显的问题都不懂。”

被鄙视的容雎:……

但他就是不放弃,“俗话说一回生两回熟,更别提你还救过我。那我就更应该知道哥哥你的名字了。”

容雎叽叽喳喳跟麻雀似的,蒲白自嘴中拔出棒棒糖,不耐的说:“叫我沐白就好。”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在她看来,只容雎一人,就能演出一部又臭又长的电视剧来。

“知道了我的名字,就不要再吵,安安静静休息,懂?”

容雎乖巧的点点头,闭嘴不言。

安静下来的容雎无聊的打量虽闭着眼,嘴巴却一动一动的蒲白。

薄纱青衣衬得她如陌上公子,清雅如和田玉石。一头及臀长发以玉冠束起,两鬓留下缕青丝,随风飘动,为她添了丝缥缈的仙人气质。

冰肌玉骨,貌若洛神,此人即使阖着眸,依旧美得惊人。

虽然用美形容男人有些不妥,但除却这个字,他还真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来。

不过,只要一想到如此天姿国色的妖精只有他一个人类见过,就…止不住的兴奋。

沐白,才应该是金屋藏娇的主角呢。

在容雎胡思乱想之时,尽职尽责的土匪十五人组牵着狗子挥舞着棒子,放着狠话,气势汹汹的从树下路过。

容雎眼中闪过笑意,假装怕怕的揪住蒲白的衣服,演绎出了面临危险时年轻人该有的样子,演技直逼影帝。

吐掉白色的小棒,蒲白淡淡的说:“你这样可不行,作为一个集团的继承者,最起码的自保能力得有。其次就是胆量。输人不输阵,就算你真的害怕,也不能在敌人面前表现出来。”

清润的声音简直是一种听觉上的享受,容雎敛去眼中的痴迷,作出一副受教的样子,“听沐哥哥一言,胜读百年书。回去后,我一定会好好训练。今天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

“嗯。”

蒲白睁开眼,朝那些人离开的地方眺了一眼,收回视线看着他道:“那些人走了,我送你回家吧。”

送佛送到西,免得半路又出岔子。

容雎求之不得。

“好,那就麻烦沐哥哥了。”

他露齿一笑,一张轮廓分明的俊脸硬是被他挤出了几分傻气。

蒲白勾了勾唇角,拉住他的手臂一跃,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连发型都没乱。

容雎再次表现出了震惊,还偷偷往树上瞄了几眼。

“别看了,我们走吧。”

考虑到容雎身体有伤,蒲白又不想累死累活的步行,于是干脆搂住他的腰,足尖轻点,一跃便是百米。

出了林子,蒲白放

下他,“你应该有手机的吧,给你的亲信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

容雎惊讶又疑惑的看向她,“沐哥哥不送我回家吗?”

“不送啊。”

容雎急了,“你刚刚不是说要送我回家的吗?”

“是说了,但是路上我想了想,还是不送了。毕竟我是妖,去过人间后是会留下气息的。若是被哪个狗鼻子捉妖师捕捉到我的气息进而顺藤摸瓜找到我的本体,到时候我跑都跑不了,岂不是只能被动的束手就擒?”

蒲白的理由完美到容雎都不知该如何反驳,他苦笑一声,“可我的手机在逃跑的时候丢了,我也不知道丢在了哪里。”

蒲白:……

“没事,我帮你找。”蒲白说的很大气。

容雎强笑着说:“那就谢谢沐哥哥了。”

“不客气。”

蒲白装模作样的施法,实则在网络地图上输入了‘手机’二字查询。

手机的位置是出来了,却在不断移动中,而且还离他们越来越远。

蒲白嘴角狂抽,扶额叹了口气,“算了,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手机长了脚,没办法联系他的属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她总不能真把人丢在这里不管。

容雎时悲时喜,脸上的表情差点失控,“既然答应了,哥哥就不能再反悔!”

蒲白瞥了他一眼,“不反悔。行了,走吧。”

说罢,她先行一步。

“沐哥哥等等。”

蒲白回身疑惑的看着他,问:“怎么了?”

容雎指了指她穿的衣服和长发,“现如今,没人这么穿的。”

蒲白不耐烦的‘啧’了声,“麻烦!”

但她还是施了个变装的小法术,换上了现代男子的服饰。

一头蓬松微卷的褐色短发,简单的白t牛仔裤运动鞋,被她穿出了小清新的既视感。

“很好看。”容雎由心赞叹。

蒲白摸了摸蓬蓬的头发,弯眼一笑,“谢谢夸奖。”

见他衣服被刮烂,蒲白打了个响指,他的衣服又恢复了初始的干净整洁。

容雎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干净的衣裳,心中微涩,又微苦,各种滋味掺杂在一起,个中滋味,只有他知道。

“谢谢。”他的声音有些哑。

赏了他一张锅贴,蒲白嫌弃的说:“谢来谢去的,你还想不想回家了?嗯?”

没料到她会打他,容雎有些怔愣。

“别发呆了小伙子,这天都快黑了。我活了一千多年,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墨迹的人!”

容雎再次感叹,“原来你都活了一千多年了……”

蒲白:……

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么?

“走吧走吧。”

蒲白干脆绕到他身后,推着他走。

像容雎这类人,后背是不会轻易交给别人的。

即便是有过过命交情的朋友。

但很奇怪,他却对蒲白生不起一丝警惕。他的潜意识相信她不会害他。

对此,他应该感觉到危险。

但是容雎不仅没有危机感,脑袋里还莫名腾起了兴奋,且兴奋到战栗。

就好像,他守株待兔的人,来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大树和男孩 和(7)

有容雎这个**导航在,蒲白撒了懒,让他带路。

没人的路段,她就施展法术,带他装逼带他飞。

用了半个小时走到马路边上,蒲白拦下一辆计程车,等容雎坐进去,她就关上了车门。

两人身上都没现金,蒲白从裤兜里搜出一颗金豆豆递给车师傅,“师傅,我们俩身上都没现金,您看,能不能用这块金子抵车费啊?”

车师傅接过金豆豆,用手颠了颠,还用牙咬了一下,沉甸甸的。

就这到金店去买,没有一两千买不下来。

车师傅喜笑颜开,乐呵呵的问:“请问两位要去哪里啊?”

蒲白指了指容雎,道:“把他送到容氏集团。”

“好嘞。”

后座的容雎扑到车窗边看着她不可思议的问:“你不送我回家?”

蒲白耸耸肩,“我不是拜托师傅送你回家了嘛。”

容雎皱着眉反驳,“你别偷换概念,这不一样!”

“行了行了,我都付车费了你还想怎样?师傅,快走吧,记得一定要把他送到容氏集团楼下哦。”

车师傅发动引擎,大声道:“没问题,小哥你就放心吧。”

车缓缓行驶起来,蒲白抿着唇跟招财猫似的朝容雎摆摆手,“再见。”

看着她波澜不惊的脸,容雎气得双目赤红,像是下一秒就会喷出火来。

车子开始匀速行驶,忽地,容雎竟从大敞的车窗跳了出来!

他重重的摔在地上,包扎好的伤口崩裂,又开始流血,翻滚间,脑袋还撞到了路基上,都没来得及痛呼就昏了过去。

蒲白冷漠的表情裂开,她忙跑过去,扶起容雎查看情况。车师傅也是个良心人,停下车来帮忙。

“这大兄弟疯了不成?!想下车跟我说一句不就完了么?跳什么车啊!得,晕过去了吧。”车师傅絮絮叨叨的数落。

蒲白神色很复杂,和车师傅一起把昏过去的容雎扶上了车。

这下她不可能无动于衷的丢下容雎。

到了市里,车师傅把他们送到了医院,还好心帮容雎垫了医药费。

蒲白从兜里抓了一大把金豆豆塞进车师傅的手中,在他说出拒绝的话之前,三两步上了楼。

看着手里金灿灿的豆子,车师傅又望了眼没了青年身影的楼梯,只得收下。

病房

医生已经处理好了容雎身上的伤口,为他打了点滴。

瞧见他脸上的脏污和血痕,蒲白拿了一个干净的塑料盆和一条毛巾,到开水房消过毒后盛了半盆温水,回到病房浸湿毛巾,拧干帮他擦拭污渍。

“啧,我上辈子真是欠你的!安安静静的回家不成么?就算不想回来跟车师傅说一句停车会死吗?你还跳车,咋不摔死你呢?!”

蒲白气得口不择言。

容家这臭小子不仅是个白眼狼,还是个扫把星。

只要和他待在一起,就准没好事!

倒掉盆里的污水,蒲白到病房坐了一会儿。

见点滴还有一大瓶,容雎也没有醒来的迹象,她干脆出了医院,找了家粥铺要了碗皮蛋瘦肉粥,她自己到隔壁麻

辣烫店吃了一大碗麻辣烫。

熟悉的香味在口中炸开,蒲白差点泪流满面。

她已经好久没吃过麻辣烫了,这会儿一吃到,简直幸福感爆棚!

吃饱喝足,蒲白提着打包好的粥回医院。

刚出电梯,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一众护士和医生朝一个方向跑,更夸张的是,还有两个握着警棍的保安!

发生了什么?

难不成是恐怖袭击?!

蒲白脑洞大开,提着粥去凑热闹。

但当她看清坐在窗户上的人时,眼前一黑,差点没厥过去。

“容!雎!你这是干什么?!”

充斥着怒火的男声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目,吸气声此起彼伏,很多小姑娘羞涩的红了脸,美眸顾盼,不敢看他。

--“好帅啊!”

--“他是明星吗?这么帅,一定是明星吧?”

--“就算不是明星,能直呼容总的名字,想来也肯定是官家二代。”

窃窃的议论声更是激起了容雎的不满,他一挥还在滴血的手,吼道:“滚!都给我滚啊!!”

容雎觉得他快疯了!

为什么?为什么又要离开?!为什么?!!

羞涩的小姑娘被他狰狞的面貌吓得不轻,恐惧的后退了好几步。

蒲白皱了皱眉,上前揽住他的腰来了个公主抱,也不管容雎砸在他脸上的拳头。

进入病房,蒲白轻轻放下粥,而后毫不怜惜的将容雎扔在了床上。

这时就不得不赞一句医院病床的质量,没摔着容雎不说,还护着他在床上弹了弹。

安静的环境也让容雎安静了下来,没有了面对外界时的歇斯底里。

蒲白冷声道:“你发什么疯呢?跳完车又想试试跳楼是什么滋味?喏,窗户开着呢,跳吧。现在可没人会求你别跳。”

呆滞木讷、发疯的容雎忽地朝她扑了过来,高大的身躯埋进她怀里,猿臂紧箍她的腰肢,带着颤音喃喃,“哥哥,别一声不吭的离开我好不好?我怕。”

蒲白低头瞧着他宽阔的脊背,怎么看怎么违和。

这真的是容雎?

容雎不应该是王霸之气外露、动不动就天凉王破,一切皆掌握在手的睿智总裁么?

原文中他可把沐白骗的交了心还魂飞魄散,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你……”

容雎打断她的话,“沐哥哥,你知不知道我很喜欢你?”

蒲白:……

不知道。

就算知道,被少女也没心情搞基。

她抬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又探了探自己的,疑惑的说:“也没发烧啊,怎地就开始胡说八道了呢?”

容雎跪坐起,大手摁住她的双肩,强硬的摁着她坐下,薄唇飞速印在她的唇上,而后与她对视,认真的问:“这样,你还会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

蒲白:……

难不成这个世界的npc又出bug了么?!

蒲白推开容雎,坐在离他有段距离的椅子上,双腿交叠,双手五指交缠搭在小腹上,看着他好

整以暇的问:“你知道我的身份的,你觉得在如此大的悬殊下,我们还能在一起?”

相差千年的年龄差,是个大问题。

“为什么不可以?”容雎反问。

“你不是法力高深吗?与我相携百年,不过也是举手之劳吧。等我死了,你可以继续修炼,继续你的成仙之梦。与我相恋对你来说,不过就是一段风流艳史,对你没有丝毫影响。”

安静的听完他说的话,蒲白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但是”

她残忍的击碎了他的期盼,“我就是不愿意。就算是找伴侣,我肯定会找能伴我一生的妖,你一个普通人类……”

蒲白挑剔的打量脸色苍白的容雎,笑得恶劣,“配么?”

冷血的话如一把尖刀刺在了他的心脏,痛到极致,痛到麻木。

其实,骗骗他也好啊……

蒲白起身,双手插进裤兜,漠然道:“安全将你送到目的地,我的任务完成了。以后若是没事,就别来烦我。”

走到门口,她回眸看着桌上的粥,“塑料袋里是我打包的粥,趁热喝了吧,再见。”

等她出了病房,房门自动掩上,将病房里外分割成两个世界。

站在阳光下,蒲白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顺着马路悠闲的散步。

行至一处宽阔的公园内,蒲白坐在石凳上,眯眼看着那些和家长玩耍的小孩子。

不知为何,她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前几个任务世界里那个叫蒲谦的小萝卜头。

小家伙和她长得很像,尤其是那双葡萄眼、微笑唇,还有鼻尖左侧的一颗红痣。

她对那个孩子并没有多少感情,看到他,内心只有感慨。

说句不好听的,谁让他爸爸不顾她的意愿生下了他呢?

不得不说,前几个世界的npc也是挺任性的。

而且,她总觉得这些npc都怪怪的。她还未来之前,他们都认真扮演着各自的角色,可她一来,他们就会变得十分依赖她,很不符合常理。

但要让她说出个一二三来,她却说不出口。

用脚抵住滚过来的皮球,蒲白弯腰拾起给小孩抛了过去,得到毫无形象的笑容一枚。

蒲白回之一笑,心情忽然变得很平静。

算了,想不出来就想不出来吧。日后,总会露出蛛丝马迹的。

在公园里坐了一个多小时,蒲白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准备去买些东西。

来人类世界一趟十分不易,为了避免麻烦,她要多囤一些食物,就可以坚持很长一段时间了。

提拉着大包小包刚出超市,蒲白被一个戴着墨镜的男子挡住了去路。

“先生您好,您的形象十分附和我们华娱的要求,不知您可否有意向成为我们公司旗下的艺人呢?”

蒲白叼着酸奶管摇摇头,“对不起,并没有这个意向,谢谢。”

绕过他继续走,结果又被他拦住了,“先生您考虑考虑嘛,我们公司的待遇福利在同行里是首屈一指的!只要您答应成为华娱的一员,好资源就跟雨点似的,哗哗哗地向你打来啊。只要您签了约,立马就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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