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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见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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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切的开端

一段奇怪的梦已经纠缠了我有一段时间了,大概是两个月。我每天将精力集中到梦上,以至于工作有些恍惚,搞砸不少事情。一直对我没好感的老板见状,特意为我放了假。

“你明天不要来了。”

对于被解雇,我没太大的反应。嗯了一声,拿钱就走,只留下身后一脸诧异的望着我的老板。

心想这么下去总不是回事,想了办法解决一下。医院是不能去,容易被当成精神病,于是订了上北戴河旅游的团队,打算出去旅游一下,舒缓心情。结果因为正在想梦的事情,稀里糊涂买了去咸宁半壁山的票。

你说你一湖北旅游的往河北旅游的身边凑什么!

阴差阳错,河北北戴河去不成了,改去湖北咸宁。我拿着旅游指南,除去介shào

上一些看不懂得数目,看起来还不错。地势险峻,群山林立,很适合探险。目的地是处于一座深山的度假村,图片配的恰到好处,亮丽的阳光,蔚蓝色的大海,伫立在沙滩上的小木屋,几个比基尼少女,仿若三亚景色。

被满脸诡笑的人员引上破烂不堪的大巴,我摸着下巴有些怀疑,最后释然一笑:一定是我想多了,最近被梦骚扰的似乎判断力都没有了。嗯,想多了。

上了车,本以为就会只有我一个人在大巴上,没想到随后又来一名老外,身边跟随着位靓丽的女孩。见到我,很友善的打声招呼,随后坐在最后一排。

我回头看了眼,他们有说有笑的,尤其是妹子很是漂亮。我可惜的摇摇头,中国帅哥那么多不找,非要去找浑身是毛的老外。

过了许久,车还不开。我看了看表,刚刚10点,而发车时间是12点。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干脆下车来到一处熙熙攘攘小吃街。街上人很多,叫卖声熙攘声炒作一团,进去都要靠挤的。找了一家门前人不多的清真饭馆,就坐了进去。

这间饭馆不大,里面却很热闹,座位基本坐满了,吵闹声很有氛围。我板凳还没做热乎,叫来伙计想要点盘猪头肉,门口忽然走进来个胖子,背着硕大的旅行包,把外面的光都堵住了。刚进来就扯着嗓子喊:“一斤狗肉,两斤女儿红!”

我听得好笑,当自己是武侠小说里的人物不成。他说着坐到我旁边,见我盯着他,咧嘴笑了一下。这时,我忽然发xiàn

周围都静了下来,环顾下四周,所有人都停下自己的事看着胖子。

老板从里屋走出来,面色很不好:“对不起,这里没有狗肉。”

“没有狗肉还开什么店。”胖子骂骂咧咧,丝毫没注意老板越来越阴沉的脸。“那来俩猪肘子吧,要酱的。”

老板连同伙计还有一些顾客叫骂着冲了上去,胖子看苗头不对,喊了句妈呀,胖爷今个没工夫陪你们闹,就转身逃跑。

我被吓得心惊,还以为碰上了黑店。坐在原位想了一阵,问同桌的一位大叔:“那个胖子他欠老板钱?这些人这么恨他。”

大叔友善的笑了笑:“什么啊,这胖子是来找茬的,我们是清真饭店,哪里会有猪肉和狗肉啊,是犯戒的。”

我干笑着应了一声,扭回头去,擦了下额头的冷汗,心里有点感激这个胖子。如果没有他那现在被打出去的就是我了。这时伙计凑上来,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这胖子来找茬的,怠慢您了。您请点餐。”

“不……不用了,我刚想起来忘记带钱包。”我讪笑了几声,摸了摸鼻子,站起来离开。经此一事,也不怎么饿了,找到旅游的巴士坐了上去。

等了一阵,到了12点。就在大巴车即将离开,关上车门时,一只胖手突然挡住车门的关闭,并伴随着不爽的喊声:“急什么,赶着投胎吗,没看到你胖爷我还没上来。”

司机也不生气,重新打开车门放他进来。上来的是个胖子,叼着牙签,背着硕大的旅行包。扫了车里一眼,明显是看到我了。冲着我挑挑眉毛,一屁股坐在我身旁过道那边的座位上。椅子不堪重负的发出嘎吱一声呻吟,还有弹簧崩掉的声音。我看他有些面熟,想起这货就是清真饭店遇到的胖子。

我又多瞅了几眼他,收回目光。巴士这时缓缓开动,小幅度晃悠了几下,我忽然有了丝睡意。向身后张望了眼聊得正欢的两人,又看了胖子一眼,他正拿着泛黄的一张纸看着什么。奇怪的望了眼,上面画着一些线条,看不懂。

但愿不会继xù

做那个梦。心里想着,我慢慢睡去。很幸运的没有梦到那个梦,而是一个大杂烩的怪梦,梦里似乎是我在天空滑翔,不过总摔死或者撞上楼房,最好的一次是落地后砸死俩路人,然后系统提示我双杀了。

再次睁眼时,巴士里已经亮起了昏暗的灯光,车外阴暗一片,不时掠过一抹黑色,远处的天际太阳只露出一角。

“天黑了。”看着外面我疲惫的自语道,本想睡一觉解除下乏意,没想到醒来后身子更乏了,就像是睡一半突然被人喊醒的感觉,感觉很不好。

“这天刚亮。”旁边的胖子忽然插嘴道。

“刚亮?”我嘟囔一声,看了眼手表,5:36分,一惊,又苦笑,自己不知不觉竟睡了一天。本来只打算闭下眼,这下可好,一睁眼过去了行程的一半。

随着时间推移,外面逐渐泛起光芒。窗外张牙舞爪的黑影原来是茂密的树木,远处山峦起伏,离我此行的目的地已经不远。

车路上在休息区停过一次,用来解决个人生理需求,不过我已经错过了,好在也不觉得饿,感觉忍一忍也能挺过去。

长时间看着外面那种感觉很难受,尤其是窗户还不太干净。我收回目光,想要找点乐子。后面的老外和中国女孩还在聊着。感叹一声这俩人真有精力,将目光放在那个胖子身上。

他还在仔细的看着泛黄的纸张,似乎上车起他就在看了。瞄了他几眼,觉得这个人并不怎么好说话,我无奈的将目光重新移到窗外。过了一会儿我就忍不住找胖子了,不是无聊,而是这货居然把鞋拖了,堂而皇之的扣着脚丫,车内弥漫一股臭脚丫子的酸味。我离他最近,受影响最大。加上泥路并不好走,颠簸加酸臭味搞得我想吐。我打量胖子几眼,实在不像个好人,如果直接说他拒绝了恐怕会很麻烦,自己又打不过他,看来只能说得委婉点。

我站起来,晃晃悠悠走到过道,想坐在胖子身边,结果一离他近点酸臭味就扑面而来,我当时正给自己打气,猛吸了一大口,恶心的要命,忙跑回自己的座位拉开窗户呕吐。吐完让风一吹,舒坦了不少,树林中的清闲空气是我在城市里绝对闻不到的,我贪婪的大吸几口,一想起回去还要忍受那个胖子的臭脚,竟然一时不想伸回头了。

强迫自己伸回头,我不敢再靠胖子那么近,只是从里座挪到了外坐,对着胖子喊道:“喂,胖子。”

那胖子一边扣脚一边看图纸,听到我喊他,漫不经心的扭过头:“喊你胖爷啥事。”

胖子说话很不客气,我强忍着心中的火,如果不是打不过他早就揍他了。

“我说你这觉悟也忒低了,要是车上就咱俩人你怎么扣脚丫都没事,问题是后面还一海外友人,你这么做岂不是让他们小瞧了我们中国人?”

胖子一听乐了,重新把鞋穿上:“你这小同志还不错,你说得对,不能让黄毛鬼子瞧不起。”

看计划如此容易就得逞,我嘴角牵起一抹得yì

的笑,将目光重新放在车外。在森林里驶了一上午,继xù

前行一段,景色突然豁然开朗,险峻的群山连绵起伏,给人强烈的视觉震撼。我看腻了几米外的树林,一下子空旷下来,看得我身心舒爽,胸口处憋了好久的一口闷气不由吐了出来。

车头一转,开向远处的一座山。现在正值炎夏,这座山却是光秃秃一片,难见半点绿色。与更远处的“绿山”形成强烈对比。走上山路,巴士开始颠簸起来,而且自己这边是光秃秃的岩壁,实在没什么看头。巴士略微摇晃,我头随着摆动,有些难受,又有些犯困,干脆再次闭上眼睛,安慰自己说不定下次再睁眼就到度假村了。

不知眯了多久,我被额头的剧痛叫醒,睁眼时正好又一次被弹起来,撞到车顶的透气阀上,撞得头昏眼花。

一入座第一件事就是抓住身前的椅子,固定身形。我下意识看向窗外,顿时倒吸口冷气!

四周都是群山,看样子已经深入山中,这种环境,如果车抛锚了想出去都是麻烦事。手机在这里除了看时间什么用都没有,移动可不会好心的给山里的动物覆盖信号,联通更不会。窗外就是万丈悬崖,从我这个角度来看,根本看不到石路,只有一些细小的石子因为巴士而滚落下去。下面弥漫着层雾气,巴士就仿佛行驶在云端,十分骇人。

车中弥漫着一股怪味儿,我紧抱着车座,嗅了嗅鼻子,觉得这股味儿有点熟悉。

“嘿,这孙子也喝红星二锅头。”旁边的胖子突然怪叫一声道。

“我个篮子……”我呻吟一声,开始后悔这趟旅行了,一颗心随着车七上八下……

后面的老外紧抱着座位惊恐的:“why?why!”他身旁的那个女孩要镇静的多,抓着椅子,脸色苍白,一语不发。

旁边的胖子就要没心没肺得多,悠哉的从包里取出水壶,喝了起来。

司机似乎是个聋子,对我们的大叫熟视无睹,自顾自的开着车喝着酒。驾驶室和乘客室隔着铁栏,根本没法去阻止他。我只能提心吊胆的祈祷这司机别玩儿脱。

这时,巴士剧烈颠簸一下,正拿着水壶的胖子洒了满身,淡黄色的液体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奇怪的东西上面。如果不是时候不对,我真会笑出声来。

胖子吼了一声,脸上极度扭曲以表达他此时的愤nù

:“老子89年的二锅头啊!”手里的水壶用力掷了出去,砸中司机的后脑。司机向前一倒,头栽在方向盘上,伴随着刺耳的车鸣声中,车冲出崖路,摔了下去!

“死胖子我操你大爷!”我先是一愣,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额头青筋迸起。接着一番天旋地转,我就什么都不知dào

了。

第二章 坍塌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痛苦的哼哼着,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周围的一切浮现出红色,可能是眼睛受伤了。身旁是水流滔滔的声音,像是在小溪旁。

我揉了揉眼睛,让它缓缓恢复清明,左眼有点痛,揉了揉,发xiàn

眉毛下面肿了起来,一碰就疼,不过还好没伤到眼睛。我躺在一条小溪旁,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湿透,裸露在外的皮肤尽是划痕被水泡的发白。

揉了揉刮出一道血痕的手腕,上面的手表不翼而飞,估计是掉哪了。我有些惊喜的自语道:“没死?”

“本来会死的,胖爷看你挺有觉悟的,就把你救了上来。”身侧插过来一道声音,我扭头看去,是那个死胖子,他在收拾装备。更远处的外国人和中国女孩坐在一起,聊着什么。脸上还带着没有褪去的惊恐。

这时候骂胖子也无济于事,而且还有激怒他的可能。我抬头望了一眼,现在离正午已经过了很久,太阳即将落下南边远处的森林中。我们处于山脚下,上面就是高山,看不到顶峰。很难想象从这么高摔下来还不会死。

“我们运气好,下面本来是个干枯的河床,这几天是雨季,因为几场暴雨让水流增加,这里出现了一条小溪,巴士正好掉在里面,我们才能幸免于难。你是被甩出去了。差点被溪卷走,好在那边的胖……先生动作快,把你拉回来了。”远处的中国女孩走过来对我说道,奇怪的是她每个音都是第四声。

难道因为在国外呆久不会说中国话了?我妄自猜测,对她友善的笑了笑:“司机呢?”

“本来我们要拉他出来,不过司机室是单独的一间,车门也被卡住了,所以……”她脸上带着愧疚,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了的确让人难以接受。

我看向小溪,有些掉漆的银色车顶在溪水中露出一小角,一个小浪过去,那一角消失在溪水中。

那边胖子收拾好背包,往身后一甩,拿着张泛黄的纸像南边树林深处走去。

“等等,你去哪!”中国女孩叫住他。

“老子去哪还要跟你们说?你们原地等待救援吧。”胖子头都没回,走到空地边缘。

等救援?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我要摸手机看信号,发xiàn

手机也不见了。

太阳的一角已经隐入森林中,再过不久,就会完全沉寂下去。我心中盘算了下,胖子那边看样子可能是有备而来,跟在他身边或许会安全点。打定了主意,我跑到胖子身后,跟在他后面。

对于我跟来胖子有些诧异,斜瞥着我:“你他娘跟着胖爷我干嘛。”

“中国人帮中国人,咱俩都是自己人,当然要跟着你。”我强笑着,行李都是堆衣服,而且被水冲跑了。老外那伙是外国人,不会太熟悉这边的环境,只有这个胖子看起来准bèi

的最充分。

“嘿!”胖子怪叫一声,大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不错,有我当年的那股风范,小胖,那你就跟着我吧,不过我可不是要出去。”

我讪笑着点头应和,心中暗骂这胖子起的什么外号,老子又不胖,心里问候了这货家里五十公斤以下的女性家属。

胖子领头钻入丛林,我犹豫一下,紧随其后。

身上的伤比想象中的要轻,大部分都是被拖上岸时所造成的划痕,没有大伤。被胖子带着七拐八拐,每走一段他就拿着那张纸看一眼,确定方向后继xù

前进。树林间树与树之间的间距很大,但是杂草丛生。我穿着半袖衬衫,露在外面的皮肤划出一道道伤痕,又痒又痛。忍着跟在胖子后面,直到太阳完全没入树林。此时我连方位都分不出了……一路走走停停,几次差点跟丢了,胖子完全没有要等我的意思。直到周围变得昏暗了,我们才来到一处十平米大小的空地。一片森林里会有一片干净的空地,甚至连杂草都不长,实在难以置信。

我奇怪的看着胖子蹲下来抓起一把土闻闻,自言自语道:“还真是炒土,是这里没错了。”扔下背包,把纸塞进怀中。从背包里面翻出一个折叠铲,开始刨起地来!

“你是要给自己挖个坟墓?”

胖子没理我,吭哧吭哧的挖着土。

我看着他异常的举动,脑中掠过一个想法,不由脱口而出:“你是摸金的!?”

胖子手上动作慢了下来,回头打量我一眼:“你知dào

?”

“摸金上校嘛,谁不知dào

。”我咧着嘴颇感自豪的道。话一出口,就暗道不好。

果然,胖子轻蔑的看着我:“你是肯德基吃多了吧,还上校,怎么不蓝蓝路?”

我有些庆幸自己说错了。不然说穿了胖子的身份,他要杀人灭口那就麻烦了。心里不由开始警惕起胖子来,盗墓贼基本都是玩命之徒,哪个手里都沾着几条人命。尽量不要去激怒他,不然打起来,三个自己也顶不过一个胖子。我不经意瞥了眼他的腰间,鼓鼓的,心里顿时绷紧起来。

刚刚下过雨,土地还很湿软,所以胖子进展格外的快,一会儿功夫就挖出齐腰深的土坑。这时,树林中传来一片窸窸窣窣的声音。与此同时,树林中钻出两道身影。

胖子反应最快,爬出土坑将铲子一叠,套在手上,冲到人影身边将铲子横在他脖子上。这种铲子十分锋利,完全可以当砍刀来用。整个过程我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有脑袋呆呆跟着胖子的身影旋转。

“乔都麻待!”尖锐男人尖叫声响起,还有一声女人的叫声。

是巴士上的那两名外国人,没想到他们居然跟来了。

“日本女人?”胖子说了一句,很轻佻的用铲子挑起她的下巴,转头对我道:“这俩人交给你了。”就跳下土坑,继xù

挖坟。

交给我?我有点没反应过来,不过还是走动他们身边。

他们俩有些呆滞,直到过了一会儿那个日本女人才回过神:“你们……只是在干什么?”

忽略她的语法错误,我向他们解释道:“我们……我们其实是……”

“你们是考古雪茄是吗?”她身后的老外忽然道,脸上带着兴奋神色。

“呃……没错。”我正愁没有适当理由,他正好为我提供了一个。虽说我们这个考古学家忒寒酸了些。

“哇哦,那你们是在挖坟?”老外的中国话要差得多,我费了很久才明白他说什么,点头应道:“嗨啊嗨啊。”

“可以带上我们吗。”日本女人激动地道,浑然忘记刚才差点被割喉的情形。

他们是SB吗?自己往胖子这个亡命徒手里送!

“这个……”我将目光瞄向胖子,他现在才是主事的人。

胖子手上没停,随口说道:“你现在是我搭档,随你。”

搭档?是在暗示我什么吗?我内心有些疑惑,对着俩老外道:“可以,不过你们的安全我可不负责。”

“没事的没事的,说不定我们还可以帮上你们的忙。”两人兴奋的道,坐在一边津津有味的看起胖子挖坟来。

我用力一拍额头,别人唯恐离得太近,这俩人反而往这上面凑合,外国人都不要命?

闲着无事,我跟他们聊了几句,这俩货称很喜欢看中国的僵尸电影和盗墓小说,就是因为如此,他们俩才来到中国,并且跑到深山老林里来探险。还真是塔利班恐怖分子玩使命召唤,碰巧了。

我其实倒不是没想过跑,但这深山老林的,就算跑能跑多远,自己一点求生意识也没有,恐怕还没走出这片深山就死了。现在只能希望胖子能看我也是中国人的份上,不会对我产生杀意了……

即使是胖子神挖坑的速度,直到天快黑也没挖出个结果来,坑里已经看不到胖子的身影,只有一铲一铲的土被扔上来。如果换了别人,还真不能持续挖这么久。有些饿了,我找那个日本女人要了两块饼干充饥。干嚼着的时候坑下突然传来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旋即响起胖子兴奋地大叫:“挖到了!”

听到这个动静本来还有些困乏的我立kè

精神起来,跳起来跑到坑边。一看真是吓一跳,这坑起码有五米深,三米宽。胖子拿着手电照着底端,我凝神看去,那是青黑色整齐铺成的石砖!

我心底莫名升起一种刺激激动的情感,同时还有一丝熟悉,就好像不止一次接触过,可我明明是第一次看这玩意,这种感觉连我自己都很纳闷。

“下来帮忙。”胖子对我喊道,指了指他身侧挖出来有些坡度的通道。

我顺着通道下到坑底,两个老外也探到洞口向下张望。“帮什么忙?”我奇怪问道,实在想不起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胖子用力将铲子插进一块石砖间的缝隙,沿着它转了一圈,把缝隙里的泥刮掉。从背包里取出像开瓶器一样的钻子,用力打了进去……

“抓住这里。”胖子让我抓住开瓶器的把手,我呆呆的握住,奇怪的看着他:“你在干嘛?”

“墓室的顶上石砖下都会藏有一层火油,如果外部遭受撞击,火油会立kè

被引燃。而我们的下场将会是锅上的蚂蚁……”胖子解释着,抓住开瓶器上端小心旋转起来。

“可是……如果真的有火油,就凭你刚才用力砸的那一下,恐怕早就引燃了吧?”

胖子呆滞片刻,说道:“你说得对。”干脆就将开瓶器揣回背包,高高跳起,踩了下去。

胖子低估了他的体重,这一下下去,看似坚固的墓顶竟一下子坍塌下来,毫无防备的我直接被他带了下去!

死胖子,跟着你,就没有好事!我咬着牙,眼前升腾一片灰尘,不见五指。向下摔去的一瞬间已经想到了下面会有的东西。

第三章 墓中落单

青铜器,唐三彩,棺材,清朝官服一蹦一蹦的僵尸……旋即,一切想象就被屁股剧烈的头痛所取代,我敢肯定屁股肯定摔在什么钝器上了。石头泥土像下雨一样从上面落下来,一瞬间身上就挨了十几下。四周灰尘弥漫,直呛鼻子。我抱着脑袋,滚到一侧,免得上面又有东西掉下来砸到我。结果刚滚了一半,上面跌下一道黑影,直直压在我身上,肚子不知dào

被什么用力顶了一下,疼得我一弓身,胃酸险些吐出来。

我脸上被一团柔软的东西覆盖。感觉嘴里有些发甜,我怨恨的张嘴用力的咬了一口嘴边覆盖着的柔软。心中骂道,死胖子,老子咬死你。

“啊!”一声女人尖叫响起。就在我耳畔响起,瞬间耳中一片耳鸣声。同时心知自己咬到了什么,心说惹了大祸,借着灰尘弥漫,撞开上面的身体向一旁滚去。

上面不断有东西落下,而且有越发严重的趋势。我爬起来向后退几步。一时间,耳中充斥着巨大的轰鸣声。

对面隐约爬起来三道人影,我仔细一看,是胖子他们。正要冒着石头雨冲过去,就在这时,上面忽然坍塌,大量石头泥土像山洪一样席卷而下。吓得我紧忙后退几步。紧接着一块足有半个解放卡车大小的巨石砸落下来,横在我们几人之间。我鞋尖正好被巨石砸中,压在下面。

我现在脸色一定苍白的吓人,用力甩着腿,把脚解脱出来,向后连退了几大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瞪大眼睛看着巨石,喘着粗气。随着巨石落下,坍塌口消停了不少,只有一些碎石粉末落下。

待坍塌停歇了片刻,我爬起来,腿酸软的几乎站不起来。凑到坍塌处扒了几块石头,勉强在右上角扒出勉强能容下脑袋的洞口。我扒着洞口,由于角度原因看不到那边的情形,对那边喊:“胖子,你们怎么样。”

那边响起一连串拍打衣服声,胖子的声音传过来:“他娘的,老子还好,就是黄毛老外腿被石头砸了下。你那边什么情况!”

我回头瞅了眼,通道漆黑一片,仿佛要将我吞噬进去。我带着颤音道:“我……我不知dào

,这里太黑,什么也看不到。我倒是没受伤。”

胖子骂了一句娘,接着是脚步走近的声音,旋即从那洞口探来一只手臂,拿着手电筒。“你先看看那边的情况。”接着他那边就传来阵阵骂声:“他娘的你们俩下来干嘛?!”

日本女人道:“我们只是在边上看着,没想到你们摔下去后我们所在的地面突然坍塌,跟着你们一起摔了下去。”

我接过手电筒,将它摁亮,无边的黑暗瞬间被这并不明显的光线取代。我从未觉得光亮有一天会如此重yào



坍塌口附近的石砖很不平整,用来结合砌上石砖的泥掉的差不多,石砖用力一拽都能拽出来。这种情况直到向前延伸了四五米才有所好转。看来此处早就有坍塌的危险了,胖子只是个引子。

双手紧紧握着手电筒向通道深处照去,光线到达十米之外就无法蔓延,照射尽头之外又是漆黑一片。

“怎么样。”胖子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不知dào

是不是因为身在墓里产生的心理作用,觉得这句话显得很是阴冷,。

“我这里是个通道,更远处无法看清楚。”我紧紧贴在巨石上,生怕黑暗中会突然蹦出什么会动的东西。

“那你就过去看看!”胖子显然很是急躁,即便他在耐着性子。

我有些犹豫。胆在告sù

我不要过去,那里很危险。但是留在这里基本毫无作用,甚至还会惹怒胖子。最后理智战胜一切,我颤抖着,贴着石壁向前面挪去,保持着随时可以撒腿逃跑的姿势。墙壁冰凉,摸上去犹如是在摸冰一样。

向前走了几分钟,现在的距离就算胖子再喊我也完全听不到。正要忍不住停下,转身回去时,光线所能照到的尽头忽然空了。就像是你拿着手电筒照房顶,房顶突然消失,手电照向夜空一样的感觉。

我愣了一下,带着几分恐惧,几分好奇挪了过去。

眼前豁然开朗,走出通道,竟然是一片十分宽阔的山洞。手电光线实在有限,我调整焦点,将手电光亮集中为一束,我周围逐渐暗了下来,一束比红外线略宽的光线照向深处。

挥舞手电四处查看,凝聚的手电光束扫过,让我有一种身为绝地战士的感觉。这样凝聚虽然会让光线达到很远的距离,但是照射范围太少。手电晃过,完全看不清什么物体。

这是个很大的石洞,足有两个足球场大小,从我脚下开始变为向下的一个坡度,我所在的通道要比石洞高出三米左右。石洞两边影影绰绰,似是站立着无数个人,也不知是些什么。最中间是个台子,和通道大概平行,上面似乎摆着什么东西。又晃了几下手电,我发xiàn

在正对面又是一条通道。

退回去将这边的情况告sù

胖子,胖子沉声片刻,方才道:“没想到随手弄到的地图还是个大墓,我这边墙壁有些壁画,大致是讲某个偏僻国家的皇帝娶了一个古老部落的女子,结果成亲时突然挂了,然后皇帝被葬在这里,还未娶过来的女子也被活葬其中。”说到这里,胖子很无良的笑了笑:“之后就有点奇怪了,壁画就在这里中断,而且后面的通道墙壁石砖大部分都不见了,不是脱落,而是没有。就像……就像是当初修建时发生了什么事,很匆忙的赶工完成,这在修建墓时可是大忌啊……你看看你那边石壁有什么?”

接着就听到胖子吞口水的声音:“他娘的,搞不好,这是个皇陵啊……”

听了胖子的话我心中感叹,好好的一个人儿就这么活葬了,封建主义果然害人不浅,怪不得我们要推翻它。抬起手电照了照墙壁,对面那边的石砖还算完好,但是没有胖子所说的壁画。

听到回复,胖子沉默片刻,说道:“接下来分头行动,各个墓室都是想通的,我们在移动间会在石壁做箭头记号,你看到了记号,就顺着记号所指往我们这边来。如果我们指向了一条死路,你也能去给我们收尸。”

“我在这里等你们不行吗?”我紧张地道。

胖子冷哼一声:“你知dào

这做墓有多大?古时候皇帝的殉葬规模可是很大的,如果我们找不到你,你就打算在这里等死吧。”

我半天不语,胖子说的对,如果留在这里的确是死路一条。将目光移向漆黑的通道,我吞口吐沫:“喂!我们做兄弟的,你就不支持我一下?”

胖子道:“精神上支持你。”

“光是精神上支持一下?”

“你还打我肉体的注意啊?”

我心道这胖子这时候了没个正行,无奈的道:“起码给个防身的武器带着,碰到粽子了我还和它斗几下,就算挂了也为你们消耗了粽子的体力。”

那边胖子嘿嘿直笑:“胖爷我还以为这是个小墓,这次来没什么准bèi

。”

看不见胖子,心里对他的惧怕就少了几分,我冷笑道:“那你腰间揣的是什么?”

那边沉默片刻功夫,随即,一只胖手从洞口伸出,上面拿着一把枪,正对着我!

我脑中嗡的一声,正要趴下,只见扳机上的手指微一用力,枪口绽放出美丽的火焰花朵来!

完了……就当我脑袋中冒出这样的想法时,枪口的火焰悠然向上,略微摇晃了下。这……他妈居然是打火机?!

胖子的声音透过石壁传来,依然掩盖不了那股得yì

洋洋:“当初老解拿这个对着我时老子也吓个半死,不过后果是他被打成半死。看这个有意思,我就抢过来了。喏,这个就给你防身了,遇到粽子,拿这玩意吓唬它。”

“免了。”我无力靠在石壁上,缓缓坐下,刚才那一下子着实把我吓得不轻,出了一身冷汗。冰凉刺骨的石壁贴在后背上,只有单薄的衬衣相隔。一想起这是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前埋葬人时的石壁,我一个激灵又站了起来。

打火机放在石洞上,我抓起它扔到一边,扒着洞口喊道:“那个日本妹子,你过来下。”

“纳尼?”日本女人听到我在喊他,凑到洞口来。“你喊我干什么?”

“小姐xing交么?”我不怀好意道,心里或多或少有些破罐子破摔了。说不定碰到某个爱国的粽子,自己把调戏过日本小妞的事情跟它一讲,会放自己一条生路。

“姓焦?不好意思,我叫樱井花子,你叫我花子就好了。”她说自己名字时出人意料的标准,但这不是重点……

我用力一拍额头:“花子你好,花子再见。”

“您也一路走好。”我发誓,她中文一定是体育老师教的。

那边传来要出发的声音,我心里莫名有些寂寞,一道脚步声传来,越走越近,伴随着胖子大大咧咧的声音,不过此刻夹杂着一丝严肃。

“提醒你一句,如果你想活下去,看到诡异恐怖的东西,不要手欠,装作没看到,离得越远越好,墓里可不是只有不会动的东西。

“祝你好运。”随着这句话,胖子喊了一句“走!”,那边脚步声越来越小,最后彻底安静下来。

第四章 开着一条缝的空棺材

我紧靠着坍塌处,周围安静的可怕,只能听见我心脏狂跳的声音。屋逢漏时连绵雨,这时手电突然闪了几下,光线弱了下来。我暗骂一声胖子也不给个电充足的,不知dào

手电能撑多久,无奈的将手电关掉,周围彻底黑暗下来。

只是一会儿,我就受不了了,感觉总有什么东西在角落偷偷注视着我。吓得我又开开手电,发xiàn

什么也没有。一开一关好几个来回,手电电量消耗的更快了。

心想坐以待毙不是办法,我紧咬牙关,从地上爬起,望着漆黑的通道,给自己做心理工作,走了过去。没走几步,我又反了回来,拿起胖子留下的打火机。

想象力丰富是好事,但要分场合,在这种环境,想象力能杀了你。我控zhì

不住自己胡思乱想,只能想几首歌来打气。结果脑袋里不是爱情买卖就是最炫民族风。最后好不容易找到国歌,刚喊了一声,声音就小了下来,生怕不小心吵醒到某个东西。

我现在偷偷摸摸唱歌的模样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继xù

一瘸一拐走了几步,因为只有一只鞋。莫名来到这里有些憋气,我干脆把仅存的一只鞋子也甩了出去,赤着两只脚走在墓室间……眼前开朗起来,我又来到了那个山洞。

手电一闪一闪的,发出没电的征兆。如果电量耗完我恐怕会死在这里。心中这样想着,我关上手电,掏出打火机点着,火光忽明忽暗,能见范围再次缩小。

火光仅仅笼罩住我的身体,身体之外又是乌漆抹黑的,黑暗像是雾一样的流动着,打一下手电找准方向,我向着石洞中间的石台小心走去,护着火烛,唯恐不小心弄灭火苗。

陵墓空气并不流通,几乎没有空气的流动,好在空气并没有异味,可以正常呼吸。虽说呼吸几百年前的氧气让人比较不舒服。

顺着有些坡度的石路入洞,温度骤降了好几度,脚下也变得冰凉,不过还算可以忍受。向前走了一段,火光之外范围能隐约看到些什么,影影绰绰的,好像站着很多人。可这里一共就四个人,我还和其他三个走散了,哪来这么多人!本着胖子那句话,我当做什么也没看见,走自己的路,让它们看去。硬着头皮走下去,不过仅是走了几步我就满头大汗,再也走不动了。头脑一热,举着打火机向靠近旁边的影子靠近。

看到之后,我头皮一乍,同时也松了一口气,石路两边的人影绰绰居然是人形石俑。

这下好了,看兵马俑不用去西安兵马俑坑了,这里就有现成的。手护着火光,我仔细打量着石俑,很快便发xiàn

蹊跷之处。倒吸口冷气,快走几步和其他石俑对比,情况都是一样。这群石俑,手臂竟是从肩膀直到小腿处,比常人的要长上一倍有余。尤其是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我腿直发抖。

感情这墓主人还是刘备的粉丝。(刘备,相传手长及膝)心里开着玩笑,我却没有想笑的欲望,头皮直发麻,火光抖动下石俑好像活下来一样,脸狰狞起来。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我感觉石俑微笑的脸狰狞起来,眼珠也滚向我这边,头脑一热,关键时刻心里竟生出一股狠劲,猛地侧身用力撞去石俑!本以为最多会将它撞到,谁知dào

石俑一下子被我撞出去四五米远,一路撞翻好几个石俑,倒在不远处。我手中火光也因为动作太大而扑灭。

我赶忙打开手电照去,心中奇怪。接触的一瞬间我已经做好肩膀会很疼的准bèi

了,毕竟谁也不知dào

这石俑会有多重,可没想到根本没有吃力,像是……纸糊的一样,我的劲根本没用上,石俑完全是被我推出去的。

打开手电,我才发xiàn

这足有足球场大小的石洞除了中间的石路,两边竟都是密密麻麻整齐的石俑,一直延伸到边缘。手电的白光晃过,这些石俑的眼睛好像向我这边移来。我硬着头皮往里面走过去,还没靠近被我推翻的石俑就闻到一股及其浓烈的腐臭味道,那种感觉,就像是已经腐烂的动物尸体,并且比那要浓厚得多。

我捏着鼻子一步一步靠近过去,石俑胸口居然被我撞得塌陷进去,倒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洒了出来,黑糊糊一片。我仔细看去,是一些白花花的肉虫,还在不停蠕动。还有一些死掉的红色小虫的尸体。顿时,一股呕吐的欲望冲上心头,我连忙退回石路,跪在地上干呕起来。

这些东西,根本不是狗屁石俑,而是死人!

石俑是死物,如果换个地点,或者现场多个几百名游客,我恐怕并不会觉得有什么,但这些东西,曾经都是活生生的人啊!也不知是活葬还是死葬,被处理成石俑摆在这里,陪葬。

恐惧加恶心让我呕吐的更加剧烈,但是因为只吃了点饼干和水,跪在地上干呕半天除了让自己泪流满面什么也吐不出。

心中安慰自己,这群自己一拳就可以打爆他们的头,里面都是虫子的家伙根本动不起来,就算能动恐怕走不了几步也碎了。这么一想恐惧是减弱不少,但是更恶心了。

我身体有些虚脱,不知是吓的还是吐的,或者两者都是。觉察右臂的手肘有些发痒,想到曾接触过那么恶心的东西,厌恶的在裤子上蹭了半天。揉去眼中的泪花,我正要重新点亮打火机,一摸枪柄,烫得吓人。也难得这么高温度还没有报废。

仅有的两种照明工具一个暂时报废,一个即将报废。也不知dào

能不能坚持到找到胖子留下的记号。我加快行进速度,不过两边密密麻麻站着的死人实在渗人,我脑补了下,想象这里还有几百名游客在热闹的参观,边合影。但这么一想,反而更加渗人了,恨不得快点离开这里。

我拿着一柄长枪,在它们群里三进三出,如割草般,一扫一大片,杀的它们人仰马翻。如此一想,还真感觉轻快不少。向前走了不远,面前出现了台阶,之前探查时照到过,洞穴的中央有一座石台,想必就是这个了。

我四处看了下,石台的两边被石俑占据,间距不足以穿过一人,何况让我和这些死人虫子这么近距离接触我可受不了,所以目前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上石台。

对于陵墓我没太多了解,走进科学和探索发xiàn

也基本不放这东西,我猜测,这个石台或许是某种祭祀用的建筑。

台阶很高,直到我膝盖处,费力爬了七八个,我就爬上石台顶端。来不及休息就举起手电打量。石台顶端大概半个网球场大,离地面的落差三米左右。是由一块一块的石砖拼接成的,间距很小,没有专业的工具拔不出来。我向前几步,免得不小心掉下去。手电扫了下石台,中央的一个阴影让我骤然停止动作,一股寒气顺着脚底板直上脑门。

我甚至不敢用手电照着,只能装作不经意的扫过。那阴影,竟然是一具石棺!更为关键的是,这具石棺……棺盖被横推开一角,露出黑漆漆的棺内。

我心不住狂跳,几乎要跳出胸膛,委屈的差点哭出来,误入古墓,旁边一群站着的死人也就罢了,这还遇到棺材了。遇到棺材也不要紧,这棺材还尼玛开了条缝,怎么什么操蛋的事都让我碰上了。

棺材并不大,如果成人进去要蜷缩起身子才可以装下,我估计这是个孩子或者女人的棺材。

我脑中一片空白,强烈的压抑氛围和恐惧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极度的恐惧反而让我有一种被耍的愤nù

,如果此时一个粽子出现在我面前老子一定扑上去咬它!

这么大的棺材很难视而不见,想要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是不可能的。也不知是哪根弦断了,我居然朝着石棺鬼使神差的走去,当我回过神来,已经走到棺材旁边!

我出了一身冷汗,衬衫紧紧贴在身体上,冰凉刺骨,这样反而让我平静了不少,颤抖着举起手电,照到棺中,这一瞬间,我已经想到了所有会出现在棺中的东西,如果棺材里有一具腐烂的尸体和白花花的虫子,我恐怕并不会觉得有什么,最多是再吐一次,我还会松口气,但事情远比这要糟糕……

棺里,什么都没有!

这是一个我最难接受的事实。棺材里没有尸体,那尸体在哪?自己爬了出来……在我的周围?这么一想,我感觉到黑暗处似乎有双怨毒的眼睛在盯着我。

第五章 活过来的石俑

我猛然转过身,拿着手电扫了一圈,石台上什么也没有,台下漆黑一片,那里是几百甚至上千具尸体。我控zhì

住自己不要乱想,不然我很可能会被自己吓死。凝聚精神,举着手电仔细照了下石棺,的确是空的,而且棺盖是被侧推开,正好能容纳一个身材娇小的人进出。这时,棺底的一块反光引起我的注意,我侧过手电,发xiàn

棺材底端放着一枚奇怪形状的玉石。我迟疑片刻,哆嗦着手探了进去,抓住玉石就飞速收了回来。玉石似乎是黏在棺底,开始毫无准bèi

我差点没抓住,好在后来连忙用了几分力qì

,抓了上来。到手后我静下细细听了一阵,周围并没有古怪的声音。

我松了口气,仔细打量手中的玉石,光线不明显下我无法分辨这是什么颜色的,只能凭形状猜测这是个玉佩。大胆放在鼻下闻了闻,一股莫名的淡淡香味钻进鼻子。我有些诧异,刚要琢磨,手电忽然黑了一下,再次亮起时,颜色已经偏黄,十分昏暗了。我暗骂一声不好,将玉石踹进内口袋里,贴着胸膛,后退几步重重对着石棺磕了一个头。走到一处面对着通道的方向,确认这个方向不是来的路,我爬下去,小跑的过去。

手电没电的比我想象的要快,刚刚进甬道几步,手电骤然而灭,周围重新归于黑暗。

我心里一惊,向一侧石壁摸去。贴着墙壁,手刚伸进口袋中,想要拿起打火机,远处突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像是……有人在角落里小声窃窃私语。

我找准声音传来的方向,那是我刚才经过的石洞,心中诧异,试探着喊了一句:“胖子?”

刚一喊完,我恨不得要给自己一耳光,这显然不可能是胖子,凝神听去,果然,那阵声音消失了,周围陷入极度寂静之中。

心不争气的狂跳起来,我瞪大眼睛,试图看到些什么,可周围除了黑暗,只有黑暗。我右手拿着没用的手电,左手不断地翻着口袋,找打火机。越急越乱,翻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我急得额头渗出汗珠,呼出口气,让自己松口气。忽然感觉呼气像是打在了什么东西上面,被反弹了回来,带着冰冷的气息,可我面前明明什么也没有啊。与此同时,我闻到一丝难以形容的怪味。

在口袋里摸索半天,终于摸到一个硬物。颤抖着掏出来,找到扳机扣动。“咔嚓”一声脆响,在通道里格外响,没有点着。我额头冒出冷汗,紧咬牙关,又一次扣动扳机,枪口泛出一点火星,还是没有点着。火星带起刹那间的亮度时,我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就在我面前。

冷汗已经留到眼睛里,痒的我忍不住去揉。极力忍住,心里暗骂死胖子只顾着用也不充。第三次扣动,一丝火苗从枪口绽放,逐渐扩大。

火光乍现,我刚要松口气,一张怪脸映入眼帘。这张惨白的脸五官犹如石头雕刻一般,没有一点生气,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距离我不过两指的距离。这张脸似曾相识,我想了一下,就想起在刚才还见过几百个跟他一摸一样的尸体。我呆了一下,瞬间头皮就炸了起来,魂都吓飞了。疯了似地吼叫着,右手的手电用力朝他脑袋砸去,转身玩儿命地跑。

我跑起来几乎是拼了命,一下子就飞了出去,我这辈子都没跑过这么快,当然,也绝对没在这种环境跑过。

也不知跑了多久,脚步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力qì

几乎都用光了,我扶着墙停了下来,也不知dào

那东西追来没,更不知dào

跑到哪里了。一回想刚才的那张脸,我连吼叫大哭的力qì

都没有了。如果我面前有一把刀,我直接抹脖子自尽,死的也干脆,不用这么受煎熬了。

我只是个普通人,平时看个恐怖片都要吓得半夜不敢上厕所。今天居然让我亲身经lì

了一把。

我就这么靠着墙,瘫坐在地上,有一茬没一岔的想着,坐了好久,浓雾般的黑暗包围着我。很难想象这么没头没脑的跑居然也没撞上什么东西,可见这墓道的长度。

自暴自弃了阵,我重新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口袋,打火机还在。这么一阵疯跑居然没被甩出去,也算走运。扣动扳机,这次居然一次就点着了,就在这时,我忽然想到如果面前再出现一张怪脸……我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一身冷汗,并不明亮的火光亮起,万幸的是,这次并没有出现什么东西。

或许是它被我一手电砸懵了,毕竟这种石俑很脆。或许是它迷路了,虽然这条墓道是笔直的。或许是它想跟我打个招呼,结果被我砸后委屈的哭了……我越想避开这些想法,它们就越来缠我,无可奈何,只好任由自己胡思乱想下去。本性使然,脑袋从来没有一刻闲过,就连睡觉也是。无论如何,那鬼东西没有追上来算我走运了。

可能是怕的过头了,现在行走于漆黑的墓道我竟然感觉不到害pà

。不由暗暗佩服自己,这完全是被吓出来的神经啊

摸着左侧冰凉的石壁走着,我莫名其妙心升起一个念头,就这么在这里走下去也不错,如果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出现的话。刚一这么想没多久,通道就走到了尽头,面前出现了两条岔路,左边和右边。

要走哪边?或许是我靠着左侧的石壁,下意识的更想走左边的墓道。手不经意间在石壁上摸到一片凹凸不平的地方,我愣了下,举起火光查看,这居然是一个箭头!

我内心狂喜,这是箭头,岂不是说我走到胖子他们的路线了?当看到箭头所指的方向,犹如一盆凉水从头浇下,浑身冰凉。这箭头所指方向,竟然是我来的路!

我陷入犹豫中,刻痕很新,一摸还能摸到白色的粉末,这的确是胖子留下的。可我来的路上并没有遇到任何人,难道有岔路?这么一想,的确很有可能,毕竟我刚才一阵疯跑,如果两边出现墓道根本不可能发xiàn

。但是让我再返回去,我心里摇摇头,那还不如叫我去死。

打火机变得愈发烫手,在燃下去恐怕就要报废了,我无可奈何的关上手电,靠着石壁坐了下来。良久,我从地上爬起,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以后再让我进墓里,再也不落单了。不对,再也不进墓了,死也不进!

眼下只要一条路可以走,就是顺着胖子的记号找到他们。不然自己什么装备也没有,死在这里是早晚的事。摸着墙壁赤脚小跑着原路返回,手电没用了,打火机暂时不能用,我只好摸黑在黑漆漆的古墓里行动。当我的手一空,没有摸到墙壁已经是几分钟后的事了,我却仿佛感觉过了几个小时。重新打开打火机,照了一下墙壁,果然是在拐角处左边发xiàn

箭头刻痕,面露喜色,我向箭头所指的方向跑去。

这次我走的很慢,并且一直开着打火机,不然如果再出现岔路很可能错过,好在这条墓道笔直向前,并没有岔路出现。向前走了一段,发xiàn

前方隐约有光点,开始还以为是幻觉,当我熄掉打火机时发xiàn

的的确确是存zài

的。

那个时候我的脑袋里充满了激动,连疲劳都忘了,冲着光点狂奔而去。我已经幻想到会出现的景色了,胖子和俩老外堆起一小滩篝火,上面架着小锅,煮着热粥,看到我出现惊喜的给我披上毛毯,日本女人亲切的给我揉着肩膀……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当我赶到墓室,看到一切,心里一片冰凉。

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墓室不大,长宽七米左右,中间很怪异的摆放一个石桌,旁边还有几个石凳。我的脑袋有点没转过弯来,这是什么意思?墓里的会客室?来客人了墓主人就从棺材里爬出来在这里见面?我打个冷颤,不敢继xù

想下去。石桌上放着三袋吃完的薯片和可乐,地上竟然还有些瓜子,我不由嘀咕胖子他们还真是悠闲。

墙壁上挂的火把燃着,发出噼啪的声音。墓室的最里面左侧有一条通道,比墓道要窄一些,我目测了下,大概有三米宽,高度和之前的墓道一样。

明亮的墓室格外让人舒适,以致于让我忽视了这是个墓室,而我还在陵墓里的事实,屁股刚沾上凳子,疲劳让我再也不想从凳子上挪开,感觉眼皮越来越重,最后实在忍不住,我趴在桌子上熟睡起来。

这一觉睡得实在难受,我梦到在一家饭店大吃大喝,之后有个美女坐到我身边,挽着我的胳膊,我站起来要结账和美女去酒店,发xiàn

这哪是什么饭店,分明是经过的那个石台!而且石台的盖子还在被缓慢推开,里面传来女子的声音,勾引我,让我进去。我吓得拼命逃跑,结果在墓里迷了路,后面出现石俑追着我,跑了不知多久,最后不小心撞上墙才醒过来。

睡了一觉,身子反而又累又乏,肚子也咕噜噜的叫了起来,也不晓得睡了多久。抓过薯片袋子吃掉剩余的残渣,又拿起可乐罐挨个往嘴里倒去,两个已经空了,一个还剩了点儿,我在上面看到口红的痕迹,心道还是日本妹子够意思,给我留了点儿。

没想到喝了之后嘴反而更加干了,懊恼的将可乐罐捏扁扔到一边,可乐罐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落地声,在原地打转。我盯着可乐罐出神,忽然想到这是人家的地盘,我在这里吃喝睡就罢了,还随地乱丢垃圾。旋即灰溜溜的捡起可乐罐放回桌上。

这时,我一个激灵,才想起来居然不小心睡着了,而且也不知dào

睡了多久!我忙站起来凑到火把前,火把还算新,噼啪的烧着,看样子我并没有睡太久。

地上还有他们留下的脚印。求生欲望让我观察的格外仔细,一共三双脚印,对应他们三个。除此之外,还有一双光脚的脚印格外显眼,这是我的……想到这,我愣了下,伸出脚和脚印对比一下,发xiàn

这个脚印要比我的脚小得多,像个女人的脚印。而且,这个脚印是跟着胖子等人延伸到小通道的。

第六章 白衣女人

我心里陡然一惊,难道这墓中除了我们,还有第五个人?也不清楚这个光脚女人是胖子那伙的,还是偷偷跟着她们,如果是后者,那就麻烦了。古墓里出现一个赤脚女人,是什么一猜就猜到了。我大骂谁这么脑残在墓道里光着脚,故yì

吓人不成?!说完才发xiàn

这句把自己也骂了进去。

诡异多出的一双女子脚印在我心里披上层阴影,即使是周围墙壁的火把照的通亮,温度也不低,我心里还是充满凉意,总感觉在哪里有东西在盯着我看。

不管怎样,路还是要继xù

赶的。我走到墙壁摘下一个火把,又一想到火把多带点没坏处,又拿了一个下来。刚一转身,骇然发xiàn

不知何时,左侧通道前站着一个白衣女子!

我浑身毛发都乍起来了,吓得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两手的火把也掉在地上,滚了几圈继xù

燃烧着。我不敢有一丝动作,冷汗直冒的看着这个女子。女子打扮的很古怪,黑色长发自然的搭在脑后,乌黑的跟用了飘柔一样。穿着白色长裙,裙摆直到脚脖子处,露出两只洁白细嫩的脚丫。她很漂亮,此时正面无表情的盯着我。

走进科学也没告sù

我墓里会碰上这么多诡异的事啊!我肠子都悔青了,自己没事闲的来旅什么游,在家里上网看火影不是很好,东京热的片子我还没怎么看呢。

瞥了眼她的脚下,不经意间看到从她脚下绵延到墙壁的影子,略微一愣,奇怪鬼怎么会有影子。

看到她有影子,我恐惧削弱不少,看来中国民间传言鬼没有影子还是深入我心的。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我缓缓蹲下捡起火把,保持着随时都能就地一滚,滚到一侧的姿势。

女子就这么看着我,也不动弹。直到我捡起火把,她始终没动一下,就连眼睛都没眨。我拿着火把狐假虎威的冲她比了比,她没有躲闪的迹象。我乐了,有影子也不怕火,看来是人没跑了。我自来熟的捡起另一只火把,屁颠屁颠跑到她身前,乐呵呵的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也是不小心掉下来的?”

女子没有理我,摆着一副扑克脸看着我。我被她看的发怵,不是因为还怀疑她是鬼,而是她的眼神很淡漠,我甚至觉得她虽然在看着我,但是眼神的焦点并没有放在我身上。

或许是附近村子的不小心掉这里面来,精神还带点疾病,或许是胆子太小,吓傻了……我胡乱猜测,看着她的眼神也变成了同情,安慰道:“你放心,我会带你平安出去的。”

这句话依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但我对女性,尤其是漂亮的女性,而且是在这种环境且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女性相当有耐心:“那,你有没有看到三个人?一个胖子,一个女人,还有一个老外……呃,就是头发是黄的。”

本来是随便问问的一句话,没想到女子转过头面向她的右边,那正是我左侧的甬道。

看来还是可以沟通的!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也不知dào

是因为确认胖子等人的路线还是她肯理我了。我觉得是因为后者,因为那条通道墙壁上清楚画着一个箭头。

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何况这个女子长得十分俊俏,一袭白衣如同仙女一般。我甚至开始幻想出去后将她送到她父母时她父母兴高采烈的样子,然后热情洋溢的拉着我的手留我吃饭要感谢我,之后在晚饭时表示希望将女儿许配给我……

我递给她一个火把,示意她也拿着。她看了我一眼,没有吱声,也没有接过。我也没在意,把两根火把放在桌子上,“嘶”的一声从袖口撕下一条布将俩个火把绑上。墓室里总共有八只火把,被我拿下来两只,我绕过石桌正欲去来时的通道两边拿火把,却看到,火光延伸到墓道几米处的地方,黑暗中,探出来一张似笑非笑的怪脸。

我看着它,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上眉心,喉咙抽筋的发出一声怪叫。将刚刚到手的火把朝它甩去,火把迎面而来,它似乎躲闪了下,而我则趁着此时转身就跑!

刚跑进左侧的墓道没几步,我想起那个女子还被我扔到后面,本能驱使我不能停下,但是我的心不允许我这么做,如果我跑了,那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我紧咬牙关,齿间已经被我咬的崩出血来。扭头跑回了墓室,发xiàn

不知何时四周的火把都已经灭了,只有桌子上的二合一火把还亮着。

火光被桌子挡了大半,能见范围很小,只有桌子那一块,其余地方都归因于黑暗中。我不知dào

那东西猫到哪里去了,飞速跑到桌前抓住火把,因为速度太快,我竟然一把抓到了燃烧物上!顿时发出“嗤”的响声,伴随着烤肉的香味。我连喊痛都来不及,神经紧绷着,就这样硬挺着拿着火把头转身跑开,路过女子时一把握住她的手,拽着她逃去。这个白痴女人居然一步都没用动过。

跑了没多远,左手的炙痛就烧的我欲死欲活,此时就算我抛下火把手掌自己也会烧起来,同时我听见身后的破空声响起,那东西追来了,而且来势极快!

右臂伸到面前,我咬住火把低端,用力一咬将两根火把分离,好在绑得并不结实,就算这样,只是眨眼功夫我的头发就烧的卷了起来,眉毛也烫掉不少。将嘴中那根递给女子,此时我恨不得自己有第三只手。一把推开女子,大吼道:“快跑!顺着箭头跑!”我也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会让她逃走,留下自己殿后,或许是大男子主义,或许是不允许一个妹子在眼前玉颜消散,但无论如何,如果让我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她逃走,我殿后!这恐怕也是我这辈子少有的英明决定。

我就地一滚,右手抓住左手的火把,果然,左手离了火把,依然在燃烧着。我刚要将它扑灭,一想这怪物怕火,就没将它弄灭。同时内心苦笑,自己居然会拿燃烧的左手抵抗。

如果是我一个人,恐怕到这地步早就闭目等死了。能坚持到现在,和白衣妹子以及头脑一热有关。或许是之前我太害pà

了,以至于现在内心更多的不是恐惧而是麻木。

左手钻心的疼,那种疼痛几乎让我睁不开眼睛。我实在受不了,自我保护的甩着左手。可能是有血液的原因,左手的火着的并不大,只是甩几下就灭了,这时候我心里也说不出是庆幸还是可惜。

面临危险时,人的脑子转的总是很快,我想到衣服能着一会儿,迅速抛起火把,想要在它滞空的时候脱掉上衣,只是我高估了墓道的高度。火把向上飞了三米就磕在顶上,加速落下,砸在地上,迸出几点火星,这时我衣服连袖子还没脱下来!

我脑袋嗡的一声,心说这下死定了,刹那间,我猛然加速,冲了过去,想要撞开石俑,并且还在努力脱衣服。地上的火把能见度极差,我根本不知dào

石俑在哪,好在墓道不宽,就算我闷头死冲也绝对会撞到它。但关键是我不知dào

会在什么时候撞到,毫无准bèi

,劣势的肯定是自己。刚生出这样的念头,我的肩膀就碰到什么东西,一股剧痛从肩膀扩散至全身,那一瞬间接触的感觉,就像是撞在石头上,我甚至听到我左肩膀响起的细微的咔嚓声。

我被反弹的后退七八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与此同时,衣服也成功脱了下来,飘然而落,落在火把上。

我很幸运,如果不是不经意间搞明白了它怕火的弱点,恐怕我们会死在这里。衣服组成一道火墙,将路完全阻断,熊熊燃烧起来。我抬起头,所看到的却让我一愣。

火的那头,突出一块石壁来,占据了墓道的一半,我估计刚才就是撞上这个了。而另一半的黑暗处,则探出张似笑非笑的怪脸。它盯着我看,我被它盯得浑身发麻,想找东西砸他一下,结果什么也没找到,也不管它能不能看懂,对他比了一个中指。

我分明记得,刚才经过的时候,墓道都是好好地,笔直向前,什么时候前面凸出了一块。难道是机关?衣服烧的很快,现在着的很旺,但是燃料用尽,几分钟之内就会彻底熄灭,而且只要火势一小它就有可能过来。到时候就是天王老子来也没用了。

没时间多想,我强撑起身子,左臂基本算是废了,手被烧得没了皮,连带着手肘部分也火辣辣的疼,肩膀也肿起高高一块,没骨折算是不错了,勉强动一下都疼得慌。

我以前看过些医疗方面的帖子,烧伤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很容易恶化。但这种情况根本没法尽快处理,不说包扎,裤子可没那么好撕,而且在地上爬来爬去,恐怕包扎后才会更严重。何况时间根本不够。

转过身,我看到我最不想看到的一个人,那个白衣女子。她居然还在那站着不动,看着我。

第七章 各自的经历

“你个笨蛋,穿一身白就当自己是白痴了?这都不跑!还是要和我玩儿同生共死?!”我一边教xùn

着,夺过她的火把,看她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暗骂一声,咬牙把火把塞进已经露出血肉的左手,右手则拉着她快速跑远。她的手很软,也很凉。看样子也是吓得不轻,我还当她不怕。

孤男寡女,共处一黑暗处,原本是很值得旖旎的话题,但重伤在身,我实在没心情和她说话,她还是个闷油瓶,或者说吓傻了,根本一句话不说,如果不是一直看着我我真以为她跟石俑是一伙的,都不是人。

我们俩闷头赶路,这一路来岔路很多,如蛛网般,如果不是箭头指路恐怕真会迷失在这里。顺着箭头拐过方向,阵阵凉风迎面吹来,我心里一喜,有风就说明有出口了,不由加快脚步,这么直走了几分钟,过于劳累加上伤痛在身,我精神十分恍惚,眼前朦胧一片,连正常思想都难以继xù

。这不是好兆头,如果再快点找不到胖子,就真的死在这里了。至于那个女人,我不指望一个傻子加哑巴能做什么。也不知是我幻听还是什么,迎面吹来的风中带着胖子的独有的声音,同时,我看到了前方远处的光亮。是那种朦胧的白光,并且迅速充斥眼前,昏倒前最后几秒,我听到了几声惊呼。

“得救了……”我喃喃道,任由自己摔在冰冷的地上,昏迷过去。

……

醒来时我痛苦的呻吟一声,嘴唇干得要命,远处传来曲调怪异的讨论声,不用想都知dào

是老外。我张着嘴哼哼几句,愣是没人给倒点水。继xù

躺了几分钟,我动了下手,感觉左手被什么东西包上了,紧绷绷的,费力抬起头瞄一眼,又重重摔回去,磕的我眼冒金星,差点再昏过去。

脑袋撞在石头上的声音很响,还带有回音,我也不确定现在是在哪里。眼前模模糊糊的,像是起了雾一样。我这里的动静吸引到那边注意,只听脚步声走近,还有胖子诧异的声音:“小同志醒了?”

“别废话,拿水。”我声音虚弱,没好气道,也没办法好气。

喝了水,我感觉好多了,休息几分钟,撑起身子,打量下四周。我还是在墓室中,看来并没有出去。躺在一石台上,这个墓室要大得多,差不多有半个篮球场。但还是与之前几个墓室一样,空空如也,且火把出奇的多,照的墓室如白昼一般。

我跳下石台,脚下冰凉的触感让我精神一下,回头看了眼,发xiàn

这哪是什么石台,分明就一棺材。

“胖子你他娘把我放棺材上干嘛!”我破口大骂。

“知足吧,起码没给你放里面。看到你时你除了会喘气和死人没区别了。”

“我这绷带谁给包的,技术还不错,就是这布是哪来的,味道有点怪啊。”我嗅嗅左手缠着的白布,皱着眉头道。

“那是胖爷我的原味内裤。”

我厌恶的打量眼胖子,愕然发xiàn

他身上都是血污,衣服也一条一条的,头发也蹭掉一块。而老外更是严重,一条腿的小腿部分哪还有什么肉,骨头茬子都露出来了,惨不忍睹。他满脸冷汗,痛苦之色,躺在地上直哼哼,日本女人在照看他。我不由问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弄的?”

胖子道:“一会儿再说,你胖爷我这次算是失策了,险些阴沟里翻船,话说你那边情况怎么回事?”

我和胖子靠着石墙坐下,眼睛落在对面石墙火把旁,孤零零站着的白衣女子,把事情大致跟胖子讲了下,结果刚讲到白衣女子那里时胖子竟然靠着墙睡着了,流了一下巴口水,还说着梦话。

“小翠啊,你送给我的裤衩没了啊……”

我一脸无奈,在胸口摸了摸,才发xiàn

自己没带烟。烟我平时不怎么抽,只有心情不好时才抽上一根,缓解下压力。没摸到烟,我倒在胸口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奇怪的拿出来看,居然是那枚玉饰,一路狂奔加颠簸它竟没有丢,还在我身上。

这里火光有些暗,我拿着玉石走到白衣女子那里,那边火光足一些,也有些炫耀的成分,女人都会对这种玩意儿感兴趣,果然看我在火光下照着玉石,白衣女子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玩意身上。

“你知dào

这是什么?”我看她神色有异,不由奇怪问道。

“靠,你小子趁老虎打个盹就跑了,手里拿的什么?”胖子醒过来,叫喊道。

“过去待会儿吗?”我歪下头,见她没有要过去的意思,无趣的摇摇头,转身走到胖子前把玉石给他看。

胖子道:“哪里弄的?”

“半开着的石棺里。”

胖子神情严肃的拿着玉石反复看了半天,半天憋出来仨字:“好东西。”

我一翻白眼,把玉石夺回来:“那还用你说,现在说说你那边的情况吧。”

胖子一看就没念过几年学,说了一大堆,我都没怎么听懂。胖子大骂就你他娘的学问也就配听这水平的故事。

毫不客气的从胖子背包里翻出一包压缩饼干和矿泉水边吃边听胖子讲故事,本以为我够凄惨了,没想到从胖子的叙述中,他们要比我惨得多。

和我分开后,胖子带着俩老外顺着墓道走了几分钟,来到一个墓室。老外天性胆大,没有一点惧怕之色,四处好奇的张望,正常人在古墓里应该怕的要死才对。胖子怕他们惹祸,命令他们俩人别到处乱动,将手电给他们,自己抽出一支冷焰火。墓室并不大,正中间摆着一个石棺,或者说石台。因为这个棺材竟然是与地面相连,并不是一个单独的石棺。墙壁上画着什么,但是已经褪色不少,很难分辨。胖子觉得其中有诡,决定将石棺打开查看。

“等等,什么就有诡啊?难不成你是看到棺材动心了?”

也不知是我说对了还是反感我打断他的话,胖子不爽的道:“你以为胖爷我是什么人,觉悟那么低?”

我忙点头说是我错了,让他继xù

讲下去。

开了棺才发xiàn

,这哪里是什么石棺,而是一个地道。棺底里面有一个铁板,上面还带着铁环,用力一拉就露出黑漆漆的洞口,从洞口里吹出冷风来。俩老外相视一眼,兴奋的谈论起来,大致内容就是说果然是古老神奇的东方国家,古墓丽影什么和这比起来简直弱爆了。

倒斗能不能带外国人,祖师爷也没说,胖子也不是遵守规矩的人。只是警告了一下两人,他就率先钻了进去。

向下的石梯空间不小,起码以胖子的体型可以顺利通过而不会卡住。一入地道,脚踩在地面上,一股寒气直往上钻,迎面吹来一阵冷风,还有铁链晃动的声音。

地道不高,跳一下都会磕到头,宽度根本不能让两个胖子并肩走,这时候如果前面有陷阱他们一定躲不过去。

凭经验胖子觉得这并不是陷阱,但是这种情形他也没遇到过。只能小心几分,继xù

向前。胖子走最前面,日本女人樱井花子中间,黄毛老外最后。冷风阵阵吹来,伴随着铁链摇晃的声音。越往前走,铁链的声音越发的清晰,那种厚重的声音不是细小的铁链能发出的,而且还伴随着犹如小鬼窃窃私语般的声音。这时候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外也有些怂了,紧紧跟在胖子身后,问要不要回去。

胖子也被这犹如催命符一般的声音弄得头疼不已,他倒斗几十年,也没见过这么诡异的情形,骂了句娘,一时间也不知dào

该怎么办。

继xù

向前走了一段,声音已经完全变了。铁链声从开始的轻微摇晃变成剧烈摇晃,好像有人在猛烈摇着铁链,吵得人心都跟着颤动。小鬼窃窃私语声也陡然放大,好似就在身旁一般,吵得人坐立不安。

黄毛老外受不了,竟然大吼一声,转身飞快逃去。胖子反应最快,将手电甩了出去,正好砸在老外的膝盖处,手电落在地上,转圈闪了几下。老外腿向前一弯,摔倒在地上,眼冒金星,鼻血也流出来了。胖子走到他面前,狠狠甩给他一耳光。老外被打了,也不愤nù

,反而小声说了句谢谢。

孤身一人,旁边还有俩拖油瓶老外,就是向来爱耍贫的胖子也不得不严肃起来。他心中已经起疑,这个墓穴到处透露着诡异,居然在棺椁中设置暗道,暗道的另一侧也不知dào

通向哪里,古怪的铁链声。这时候在嬉皮笑脸,那就是找死了。

胖子不得不承认,他也有些怕了。人类都会害pà

未知的东西,如果面前出现一个加强排的粽子,他反而会挽着袖子抄起家伙干他丫的。胖子决定再往前走一段,后面只有一条路,根本无路可走,现在只能先去前面探探情况。

继xù

前走了几分钟,胖子发xiàn

了有些不对,通道一直是呈下坡的姿态,而且现在两边墙壁上出现一些黑红的污垢。他抽出刀子挂下来一点,放在眼前细看,脑中咯噔一声!

这污垢竟是血渍!这哪里是什么暗道,分明是祭祀放血的通道!

胖子将目光放在更远处的黑暗中,前面的墙壁都是暗红色的污垢,那里的摇晃声和窃窃私语声还在继xù

。正犹豫要不要后退时,手电好像在前面不远处照到了什么。

快步走过去,两个人紧跟其后,胖子骤然停下,紧跟在后面的黄毛老外没反应撞在他身上。胖子回头看了眼吓得紧紧贴着自己的外国人,又看着身后不远处比他要好多的日本女人,小声骂了一句连女人都不如。(说这一段时,胖子重复最多的几句话是他不是害pà

,而是顾及两名外国人。)

打着手电照了一下,这是条向上的石阶通道,猜测这可能与之前的通道一样,胖子走上台阶推了推上面的石板,上面好像被东西压住,推不开。

又用力推了几下,胖子才发xiàn

上面并不是东西压着,而是拉开的铁环被东西别住了。

这是个好情况,如果被压住和焊死,那这门绝对打不开。但是被别住就另当别论了。不论是铁棍,石棍,木棍。放置了几百年,内部早就腐蚀,脆弱,轻轻一撞就能撞得开。胖子让两人退开几步,他略微后退,用力朝铁门撞去。

彭的一声巨响,门被撞开一条缝,又落了回去。亏得胖子胖,如果换瘦点的人来都会被反震磕的吐血。

通道传声效果极好,不然胖子也不会在很远就听到铁链声,这一撞动静惊人,旁边俩老外都捂上了耳朵,还耳朵嗡嗡直响。胖子揉揉肩膀,还要再撞,忽然发xiàn

好像哪里不对劲,他奇怪看向俩老外,他们俩一脸惊恐之色。

那铁链声竟然停止了!周围陷入极度的寂静之中。

胖子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动作没停,用力撞了下门。与此同时,他听到从通道深处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还在迅速接近!

第八章 消失的壁画

“快点啊,它们要来了!”老外惊恐的大喊道。

“他娘的不用你废话!”胖子大骂一句,再次撞向铁门。铁门那边发出什么断掉的声音,同时铁门一侧被撞的弹了起来,又重重落下。

“快上去!”胖子推开铁门,让开一条路,让俩老外先上去。老外率先挤了过去,慌忙程度犹如火烧屁股。日本女人跟在后面,爬了上去。

窸窸窣窣的声音已经十分接近,仔细听去好像有无数条腿在快速奔来。胖子听得发怵,赶忙爬上石阶,关上铁门,一屁股坐上去。

静心听去,窸窣声正经过下面,向远处移动,胖子刚松口气。黄毛老外突然大喊道:“Whatthefack?这是什么鬼东西!”

日本女人迅速捂住他的嘴,但是为时已晚,老外已经喊了出来。胖子扇死他的心都有,对两人比一个静音的手势,耳朵贴在铁板上,仔细听着。

下面寂静一片,安静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胖子刚松口气,身下的铁板一下子弹起来,胖子反应不及,铁板一下子砸在他脑袋上,砸得他眼冒金星。心知被下面的东西发xiàn

了,胖子一个飞扑压在铁板上。撞击一直持续了数分钟,奈何胖子的体重不是那么容易撼动的,胖子先前被铁板磕了脑袋,又被震了半天,有些力竭。直到下面的东西停止撞击,才趴在铁板上喘着粗气。

“那是什么东西?”日本女人小声问道。

胖子没回答,而是趴在没盖的石棺里喘了几口气:“知dào

我就不跑了。”

“而且,你不觉得这很有意思吗?”胖子咧着大嘴道。“跟做泰式按摩一样。”

胖子从棺内坐起,打起手电照了下身处的墓室,这是一个和刚才的墓室一样的房间,空无一物,就中间放置如同棺椁的暗道。

听到这里我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这墓穴究竟有多大,胖子经过的那些我还没遇到过,这么大的规模,真是某小国皇帝的陵墓吗?

胖子还以为我听他讲故事听的头痛,骂骂咧咧的说不说了,老子大费口水说你还嫌头痛,去找那日本娘们和铁拐老外,听他们说。

我看胖子说的有些缺德,忙让他别再说了,把刚才心中所想告sù

他,胖子装模作样的思考一阵(之后我觉得这样比喻是极其正确的),说我他娘怎么知dào

,老子又不是皇帝。

我心说摸金的要都像你这样早就绝迹了,你们这一派的声誉都毁在你手上了,忙把我的猜测告sù

给他。

“古代时有一些古民族和部落实行家族群葬,合葬的习惯。当一家有人死后,会将死者和家里其他死人合葬在一起。你说这陵墓会不会也是这样,其实是该小国历代皇帝的归宿?这样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有那么多口棺材了。”

胖子说这你就不懂了,风水上来讲,这墓穴是在延绵几百里大山的小龙脉上,虽然算不上极品宝穴,但是还算不错了。墓的位置正是龙头,并且不断吸收着龙脉的精华,就像来时我们看的那个光秃秃的山。我来的时候带着指南针,如果方位没错我们现在就在那座大山下面。这种极品风水位,葬一人,子孙后代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果是合葬,那条龙必定会飞走,除非有什么东西镇住它。胖子说完后,还得yì

洋洋看着我。

我听得一头雾水,什么龙啊精啊吸啊,听得倒像是吸精痴女。胖子见我的样子,就知dào

我没听懂,大骂道你个高学历知识分子连这也不知dào



我反驳道:“老子什么时候说自己是知识分子了,还有,你见哪个知识分子张口闭口就是风水!”

胖子是越有人和他犟就越高兴,当下就掳胳膊挽袖子。我当他是要揍我,跳起来跑到白衣女子旁。回头看一眼,胖子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不由松口气。并不是真害pà

他要揍我,只是闹起来,我肯定斗不过胖子。这里还有俩妹子在,面子实在过不去。白衣女子对于我到身旁熟视无睹,眼睛死死盯在墙壁上。

我看着奇怪,问她在看什么,她没理我。我心中好奇,也跟着看着石壁,盯了半天什么也看不到,揉揉有些发酸的眼睛,正要问她到底在看什么,余光忽然撇到墙壁上有什么东西。我凝神望去,墙壁上又什么都没有了。灵机一动,我将目光变为散瞳的状态,就是失神时眼睛自然的那种。果然,我看到了石壁上居然画着一些壁画,不过并不清楚。

“你他娘的还要不要听胖爷讲故事。”

“你讲那破玩意儿比王刚讲故事差远了。一会儿再听,你快过来看看,墙上有什么东西。”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回头一看,不止胖子来了,日本妹子樱井花子也凑了过来。

“不陪你的外国老相好了?”胖子揶揄她道。

花子瞪了他一眼:“我们是在飞机场认识的,他说认识我,我还以为他认识我妹妹贞子,没想到只是来搭讪的。然后就聊了几句,他说他也喜欢探险,就硬要跟来,我想有个伴也还行,起码能少些过来搭讪的男人,就同意了。”

“你妹妹……叫贞子?!”我如果在喝水肯定会喷出来,就这样还被口水呛到了,咳嗽着问道。

“有什么不对吗?樱井贞子。”花子奇怪的看着我。

我仔细打量一下花子,一直以来都没怎么注意看。她穿着很男式的探险背心,有很多口袋那种。棕色衬衣和棕色裤子。利索的马尾垂在脑后,加上漂亮的相貌,倒真是英姿飒爽。

花子见我这么长时间看着他,脸有些微红,风情万种白了我一眼。

我心道这小妞对我有意思了?下意识的摸摸脸,奇怪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有魅力了,开玩笑道:“如果你在带个棕色安全帽,左手拿着小凿子,右手放大镜,我真以为你是考古学家。”

花子笑了起来,在墓室里形成一道漂亮的风景线:“什么考古学家那样啊。”

“木乃伊。”我说道,又想了想:“木乃伊二,还有……木乃伊三!听说木乃伊四也上映了,有没有兴趣一起看啊?”

花子正要说话,胖子忽然打岔道:“小同志你先别急着泡妞,这墙上明明什么都没有,别是你被迷了眼睛。”

“对了,你们认识了吧?”我对着胖子和花子道,手指指向被花子挡住的白衣少女。

“当然认识啊。比你还要熟一点点。”这么可爱的话语自然不会是胖子说的。

“废话,老子不熟难道你熟啊?”这才是。

心说他们居然对白衣妹子的性格没感觉,我有些诧异。摇摇头想将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去,谁知胖子坏笑着凑上来,小声道:“你小子是不是想什么少儿不宜的事了?不过我觉得,你们俩很般配。”

我瞪了胖子一眼,却被他说得有些心动,偷瞄了花子一眼,突然发xiàn

自己着了胖子的道,看他一眼,果然,这家伙在很无良的偷笑。

说了句别闹,我教他们用余光看墙壁的办法,结果也不知是他俩人太笨还是我没教好,半支烟功夫过去了还是看不到。胖子不耐烦的道:“小同志你就别兜圈子了,我们看不到,你就把你看到的跟我们说。”

叹了句胖子不可教也,我移向石墙,进入散瞳状态,突然就愣住了,因为这次,我什么也没看到。这怎么可能?我换了下角度,又调了下远近,直到眼睛瞪得酸疼还是什么也没看到。

难道真是我被迷了眼了?我奇怪的想到,看了眼白衣女子,她的目光已经移开石壁,而是看向我。我被她盯的浑身不自在,扭了扭身子。

旁边胖子插话道:“你如果想说什么都没有的话,我就把火把插进你的菊花里。”

开始还有的壁画转瞬不见,我很是纳闷:“刚才的确是有,但是不知怎么回事现在没了。我到底看没看到心里很清楚!”

“那他娘就怪事了,你说这壁画带隐形功能的?一发xiàn

人靠近就隐身?”

“我知dào

了!是因为二氧化碳!”花子忽然插话过来。“墓室是半封闭的,没有空气流通,所以壁画流逝的速度很慢呢。我们几个进来,呼吸后二氧化碳的比例上升了,壁画很容易受到腐蚀,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刚才看见了现在没看见!”

我听后恍然大悟:“怪不得壁画消失了,我之前看时壁画已经很模糊了,勉强才能辨认出这是画来。”

心中却不由感叹,千年前古人留下精美绝伦的壁画,现在已经烟消云散了。壁画上的故事,终究没有被人所发xiàn

……

“我觉得白衣妹子应该知dào

壁画的内容。”这句话在喉咙转了一转,还是没说出来。以她的性格你问她最多就会盯着你看,连口都不带张的。换我或者花子只能问几句就算了,胖子可是死缠,脾气大的主,指不定会干出什么残害良家少女的事。

胖子瞅我盯着他看,双手捂住胸前,羞涩的道:“干嘛,人家可是卖艺不卖身的。”

我一拍额头,心说这人什么时候都没个正行,说道:“继xù

说你们那边的事,我要推测下。”

“哼,让你打扰我说话,人家不说了。”

“你是被鬼附身了怎么,这么恶心。”我恶心的咧着嘴,后退几步,离胖子远远地。“花子,他不说,你说。”

胖子扭着腰过来,掐着兰花指,一下抱住我。感觉就像是肥老母鸡一样:“别啊,人家说还不成嘛。”

“你他娘的闹够没有……放开老子……!”我被他搂的喘不过气,断断续续道。

被松开,我大退几步,躲到白衣妹子身后猛喘几口气,探头出来:“死胖子你抽什么风,要抱去抱那黄毛老外去,恶心死爹了……”

胖子咧嘴笑了笑:“这不是看气氛沉闷,活跃下气氛,鼓舞士气。”

“你跳段钢管舞也比这效果好啊,鼓舞士气……古代你要这么做士兵要杀的第一个就是你。”

第九章 千棺洞

花子打断我们的谈话,说都这节骨眼上还没个正行,让胖子赶紧说接下来发生的事。

胖子头一次还没看见是什么就被弄得这么狼狈,心里多少有些窝火,看到蹲在地上抱着头直发抖的黄毛老外就更来气了,骂骂咧咧走到他身前踢了他一脚,让他起来。打起手电,照了下这个墓室。手电照的远,但是能见范围低。胖子在墙上找到火把点燃,露出这墓室的原貌。

这是一间和刚才的墓室差不多大的,如果不是连接的墓道方向不同还真让人以为又走了回去。胖子举着火把走了一圈,把能点亮的火把都点亮,关掉手电。越看越是生疑,没有壁画,墓室空无一物,连个陪葬品或祭器都没有,就中间放着一棺椁,离近看那还是个暗道。这房间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三人原地休整一下,主要是黄毛老外执意想留在这里,等待中国军人救援。胖子大骂你他娘坠崖前什么也没干,他们上哪找你。咱们坐的还是黑车。上去就给他几个巴掌。几个巴掌过后,老外从地上爬起,表示歉意,并说要跟着你们。

胖子被他搞得又气又笑,感情这人是个抖M,吃硬不吃软。前进前胖子把三人的背包整合了下,吃喝放一个,装备放一个,休闲放一个。胖子背着装备,吃喝本来想教给老外,但一看他那怂样,怕他半路跑掉,于是把背包给了日本女人。最轻的休闲给了老外,说来好笑,这里面的东西都是老外带来的。扑克,雪茄,五美元一根那种。避孕套,还是一盒。PSP游戏机,还有一MP4,胖子拿来看看时发xiàn

里面还有几部“欧美过瘾类”和“日本动作类”电影,笑骂这黄毛鬼子真是来玩来了。

休息好后胖子让他们一人拿一火把,顺着通道走去。胖子越走越心惊,这墓穴大得惊人,四通发达,各种岔路。如果不认识路的人恐怕会迷死在这里。好在他们带着指南针,还是两个。一路按照指南针的方向走去,碰到岔路就画个箭头,表示自己等人再在往这边走。走了约一支雪茄功夫。这样计时没错,胖子把老外的雪茄抢来了,说让你们当初八国联军抢我们老祖宗东西,我也抢你的。老外泪都下来,八国联军又没我们国家。胖子一愣,偷偷拿出一根,又把那盒雪茄塞给他。说你以为老子稀罕这玩意什么,我就当个计时的工具。说来好笑,从出发到发xiàn

墓室,正好用了一支雪茄。

开始胖子以为这间墓室会和之前的一样,没太放在心上,直到进去后才被镇住了,这是一个山洞。

我忙问他是不是跟我之前经过的石洞一样,胖子让我别打岔,继xù

听他讲。

开始胖子并没意识到这里有多大,只是觉得旁边的墓壁变得不平整起来,并没有开凿的痕迹。他打出一只照明弹。为了减少重量,何况这是个小墓,这种照明弹基本用不上,不过为了谨慎些,胖子还是带上一些,但是这种弹药并没带太多,一共三发,结果在这里就用了一发。(讲到这里,胖子拿出信号枪来炫耀,我很好奇的拿过来看了看,问这玩意要怎么用,胖子很欠揍的说你猜。我激他恐怕连你也不知dào

吧,果然,他骂着演示给我看,还很详细的告sù

我怎么上弹和发射。原本只是看不过胖子的嘴脸,没想到就是因为这个插曲而救了所有人的命)

信号弹划过一条弧度,在最高处陡然炸亮。看到的一切,让胖子三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前面是个天然的洞穴,比两个足球场合并在一起还要大。里面密密麻麻堆满了棺材,足有几百只。地面是黑色的,仔细一看像是细小的黑色沙砾,石质棺材就整齐摆在黑色沙海中。照明弹滑到了弧线的尽头,在即将熄灭时,胖子等人看到了石洞尽头的一处通道。

“我的天……果然是神mì

的东方古国,好莱坞那群导演都是瞎子吗,放着这么一块资源不挖掘。”老外张着大嘴,目瞪口呆。可惜他的照相机摔坏了。

怎么办?目光都集中在了胖子身上,等着他拿主意。胖子也没见过这么多棺材。平时都是他费尽心思找棺材,现在倒好,一下就来几百只。

胖子一时也为了难,几百只棺材,说没有粽子谁也不信,随便蹦出来几只就有的他们受的。要是埋得位置合适,可能这一堆都是粽子。想想一打粽子从棺材里蹦出来,就觉得壮观。

胖子打着手电照向最近的一只棺材,是石质,而且棺材的漆封很好,就算有粽子也很难出来。不由松口气。同时心里升起一个疑问。

这么多棺材,葬的都是谁?

胖子蹲下来照了下黑色的沙子。沙粒很细小。流沙是肯定的,就是看沙子的颜色,不知dào

是不是毒沙,如果是,那就麻烦多了。

这时,老外居然向前走了几步,一脚踩到黑色的沙砾上面。大概是之前表现得太窝囊,这次有意展现出自己男人的一面,他还回头冲花子灿烂一笑。结果一只脚一下陷了进去,直到小腿,本来阳光灿烂的笑容也变成惊骇之色,看的人发笑。

胖子拽住他不让他继xù

沉下去,估计有流沙也不会太深,两米左右,但这样也足以淹没在场的所有人了。老外不断地摇着陷进去的腿,想要拔出来。胖子让他慢慢往上用力,别使劲来。

结果腿是拔上来的,骇然的是,那条陷进去的腿竟然都被驻空了!只剩下外面的一层皮连着,上面还带着几个黑色的颗粒,落在地上。

老外摔在地上捧着腿惨叫,胖子视若无睹,蹲下去抓起一个拿手电照过去,那是黑色的虫子,个头很小。还没仔细打量,胖子手上一痛,松开黑色虫子,小虫子掉在地上,还在咬着胖子的鞋,胖子用力一踏,把虫子踩扁。看了眼手,一颗小血珠待在指尖。

就在这时,三人听到了很密集的窸窣声。

胖子松开老外,任由他捂腿惨叫,缓缓站起来,手电照向了远处。

目光所及,皆是一片黑色,所有的黑色都动了起来,那是涌动的黑色,无数的虫子竟然形成一个黑色巨浪浪,向这边涌来!

只是几秒就把老外的腿驻空,如果自己等人被吞进去,后果可想而知……

“跑!”胖子只来得及吼一句,转身就跑。日本女人紧跟在他后面,竟然也不比胖子慢几分。

“救救我,不要抛下我啊!”身后传来老外惊恐的叫声,回头一瞥,他身后几米就是涌动的黑色虫潮。胖子没有去管他,花子一咬牙,他毕竟是跟自己来的。转身跑回去,把老外背起来。就这一瞬间黑潮已经吞没了老外刚才所在的地方。

(听到这里我把目光放在花子身上,盯着她看了半天。花子被我看得脸有些发红,也看着我。我被她看的脸色通红,转过头去。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她嘴角露出的笑容。)

万幸的是,这些小虫子动作并不快,几人轻易的就甩掉了它们,甚至还有闲工夫在石壁上画箭头。拐了几个方向,又走了十几分钟,胖子等人来到一处石室。

之所以不称为墓室,是因为这个石室居然有桌凳。胖子看到就笑了,这墓主人够有情趣,还弄个会客室。感情这里还会有客人来。

点燃墙上的火把,同样,并没有壁画,空无一物的石室,最西北角落露出一条通道。

胖子有些抓了狂,这墓主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别的也就罢了,居然在墓中放桌凳,难道到开饭点儿还会爬出来吃饭?花子正在给老外上着云南白药,不过他这条腿是废定了。腿关节以下整个小腿都被驻空了,比一斧子砍掉还要平整。不知dào

虫子又没有细菌,或者有虫子钻进肉里。花子把老外连在腿上的皮揪下来,又用烫红的军刀削掉老外断腿上的肉,果然从里面发xiàn

几粒刚才的那种黑虫,疼的老外直嚎叫。胖子听的心烦,把袜子脱下来塞老外嘴里。问花子这些东西跟谁学的。花子回答她是野外生存俱乐部的骨干,这点简直是小意思。

在这里休整几个小时,吃了些东西。那老外自从腿被截断就神经兮兮的。胖子说要继xù

出发时他死活不愿意,直到胖子威胁那群虫子很快就会追过来。老外一个激灵,站起来就要走。

在之后的就无趣的多,我也都知dào

了。他们来到这件石室不久就听到经过的路上传来动静,胖子还以为是粽子,神经紧绷,抄起一块脱落的石砖防御着,结果没想到是我。

我问胖子他身上的血污怎么弄的,胖子答是老外身上的血,又直抱怨老外的血一股膻味。

我瞄了眼老外,他半昏迷躺在地上直哼哼。虽然他不是自己的朋友,但是看之前还活生生的人现在半死不活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忙叫胖子积点口德,起码是外国友人,留个好印象先。

第十章 追来的石俑

“胖子,现在你有什么主意。”

胖子道:“这次是胖爷我失策,没想到这陵墓这么诡异,招招不按常理。下次有准bèi

了再来。”

我心里苦笑,这一次还不一定能不能出去,就先别说下一次了。又问胖子,你就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胖子奇怪的看着我。

“我对陵墓不太了解,但是既然是陵,那就是葬皇帝的地方。陵墓我就知dào

一秦始皇陵,很气魄,殉葬品和兵马俑天下闻名。这墓主人是个小国皇帝,自然不能和大秦国相比了。但是起码要有几件殉葬品吧。结果这里有什么?什么也没有!除了我那条路上碰上一些石俑,还碰上什么了?就连祭祀用的鼎都没有。如果不是这里没有人来过的痕迹,真会以为这里之前遭过洗劫。”

“而且你不觉得奇怪吗?这陵墓里处处透露着古怪,没有壁画,模样怪异的石俑,开着一条缝,里面没尸体的棺材。看似是棺材,其实是暗道的石棺。暗道里奇怪的铁链声和窃窃私语声,黑色的虫子和千棺洞,更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墓里还有一件会客室。更为重yào

的是,从从头到尾,我们连这座古墓的朝代都没搞清楚。”开始我只是质疑下陵墓,没想到越说调理越清晰,说了这么一大串。说完后,感觉心里舒畅不少,像是堵在喉间的一口痰吐了出来。

“胖子你是专业的,碰到的古墓比我泡过的妞还多,你说说怎么回事。”和胖子相处半天,心知这种人能捧能激就是不能踩,不过我还没泡过妞这一点我是死活不会说的。

果然,胖子露出得yì

洋洋的神色,说道:“我早就有些怀疑了,但是以我们的方位来看,这的确是极品风水宝地,最适合殉葬了。”

我忽然道:“胖子,花子,或许我们陷入一个误区了。”

“什么误区?”

“啥?”

我继xù

道:“或许我们犯了先入为主的毛病,这并不是古墓,也不是皇陵。之所以判断这是古墓而且还是皇陵,是因为胖子看到的那一段残缺的壁画,对吧?”

胖子点点头,我让他说一下壁画的详细内容。

听了胖子的话,我好想明白了些什么。壁画分四个阶段,其他的不是褪色消失就是被毁坏了。这四个阶段似乎是靠近结尾的画面。画面之间并不连续,好像是单幅壁画,但是连着看就仿佛是一篇叙述画,很有感觉。

第一篇是在一个祭坛似的高台,周围树木葱葱,高台下跪着很多人,男女都有。而高台上则站着两个,一个面容威武,穿着金色长袍,像是领袖,胖子推断这是皇帝,另一个是个女人,服饰怪异,与现在云南那边苗族衣服很像。不知怎么,她的五官很模糊,也不知是褪色还是画师有意这样。越仔细看就越看不清,让人烦躁。

第二篇则是金袍男子躺在地上,女人站在他身边,很淡然。高台下一群士兵要往上冲,几名与女子服饰相同的老者阻拦。

第三篇是士兵推开老者,冲上高台,女人倒在了血泊里。

第四篇就有些奇怪了,画面一转,是一群人动土造墓的样子,但是另外一边不断有人死亡,仔细看去,可以分辨是一些士兵。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只剩一半的壁画,这幅壁画讲述的是一个场景。和高台很相像,四周点燃了火把,可以看出是在地下,而且是挖掘出的石洞中。石台最中间立着一个巨大黑影,也不知原本就是这么画的还是什么。黑影上方则是探下来一片月光。

想了良久,我说道:“我知dào

事情真相了。”

胖子骂道:“知dào

就说,别说得跟郭德纲似地。”

我用一种很怪的眼神看着胖子,开口道:“虽然不知dào

你是怎么看出是皇帝娶小妾暴毙然后活葬,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你的想法完全错误了。”

胖子似乎也知dào

,在一旁小声嘟囔。

“那你他娘觉得这是什么。”

“我这么说有些玄,但是这种说法或许是最接近答案的说法了。古墓里德壁画到底是何意义我们永远不可能明白,只能无限接近于真相。这里,或许不是古墓,而是祭坛。地下祭坛!”

“第一幅画可以解释为在祭坛施法,坛下一群人跪着,很清楚了表示坛上两人的身份,皇帝,和与巫女类似的存zài

。之后不知发生了什么,皇帝突然死亡,巫女站在他旁边,如果壁画是完全真实,那杀死皇帝的很可能是那名巫女,或者其他人以为是她。”

“士兵冲上来,杀死了巫女,坛下的几名阻拦的老者很可能是长老之类的。随后可能发生了什么变故,将祭坛修建为古墓,而巫女也被葬在了一起。这也是整个故事最奇怪的情景,巫女杀了皇帝,反而被厚葬,很有可能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dào

的事。壁画角落处很好的表达了出来,无数士兵莫名死亡,而且死因不明。这或许也是为什么这里没有冥器,壁画的原因!因为不断有人死亡,而终止了修建!”

我说完后,墓室沉默了很久,胖子和花子沉吟片刻,胖子忽然道:“你的意思是,这并不是皇帝的墓,而是狗屁巫女的?”

“不敢确定……但是很有可能。”我这么说着,却是注意到从我开始说起白衣妹子就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我们这里也只有她看过壁画,心想很可能猜得八九不离十。不过这样一来,麻烦更大了。那些人是怎么死的?毒气?还是诅咒。如果是,会不会现在还残留着?想到在这里经lì

的诡异事情,感觉这墓室都凉了几分。

或许我之前碰到的石棺本来就是空的,还没来得及放入尸体。我自我安慰着,尽管连自己都不肯相信。

“那边的石棺你们开了没有?”我忽然指向不远处的石棺,那里刚刚还暂时充当了我的床。

“开了,发xiàn

里面同样是一个暗门,上面带着铁环,拉开后……”胖子脸上竟然露出惊惧的神色,有些不想再说下去。

我被他说的心里直痒痒,而且胖子居然露出了这种表情,着实罕见,忙催促他继xù

说下去。

胖子死活不肯说,被我唠叨的烦了,走到一边不去理我。

“那种感觉没法形容,打开暗门时铁链摇晃和小鬼窃窃私语声陡然响起,充斥了耳蜗。一瞬间仿佛全世界只剩下这种声音。我从未听过如此恐怖的声音,即使是很温暖明亮的墓室仿佛也在瞬间暗了下去,达到勉强能事物的亮度。感觉再听下去我就会精神崩溃。还好胖子手上快,一下将暗门关上了,那些声音一下消失。就是这样,我也是过了小半小时才恢复过来,之前脸色苍白一片。就算墓室通亮我也觉得一股阴气在墓室里转着。我发誓,这是我听过最恐怖的声音。”花子接过话,似乎是回想到之前的情景,脸变得有些苍白。

听她一说,想起就在十几分钟前我还躺在上面,心里顿时些介yì

,背后起了小疙瘩,大骂胖子不厚道。

“嗨啊嗨啊。”胖子小跑过来,很贱的连忙点头。

我被她说的浑身发冷,同时又有几分好奇,能让花子和胖子同时吓成这样的声音究竟有多骇人。于是我提出了想要听一下这个声音的请求。胖子一脸古怪的看着我,大骂你要是想死没人拦着你。

我自认为胆子不算小,不然也不会一个人在没有光的情况下在古墓里的墓道里走那么久了。(这里完全是自己逞能,我能在墓里行走是被吓出来的。似乎是命犯太极,碰到这种事,总是被好奇心和恐惧双重折磨。)心中被两人说的直痒痒,但更为关键的一点是我从胖子的描述中听出了些苗头。

“胖子,你说打开暗道后迎面吹来一股冷风是吧?风是什么味的。”

“风还能有什么味,这他娘和你打开地道有什么关系。”

花子明白了什么,略有所思:“你是说……”

我道:“没错,刚才你们那么紧张,可能忘掉了这个细节。既然有风,那一定有风口,有出口。”

花子道:“就算那是出口又如何,那种声音只听一下就会让人精神崩溃。我们可能顺着暗道走出去吗?”

“所以我才要听声音,来判断一下。”才刚接近石棺,胖子就跟了上来,我问他干嘛,他拍着我的肩,说你没经验,等你打开后你受不了我就给你关上,免得你自杀。挺好一小同志,起码要死得其所。比如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胖子说的挺缺德,但我也是听出来他这是不想我死,感激的点点头,别看胖子平时不太可靠,但是到关键时刻绝对是可以信任的伙伴。我正要推开石棺,胖子忽然问我。

“小同志,当初你看到追着你的石俑长什么样?”胖子面色古怪的问道。

我有点奇怪,胖子的表情让我有不祥的预感:“身体的话没注意看,但是应该和那些石俑差不多,手很长,过膝。似笑非笑的脸,像是石头雕刻的,没有人气,很骇人,怎么?”

胖子没有说话,眼睛直勾勾盯着来时的通道,偷偷冲我指着那里。

我看他偷偷摸摸小心翼翼,仿佛怕什么东西般,不由有些好笑,说道:“放心吧,情况不对你就盖上,我信你。”

手刚要放上石棺盖,突然衣角被人轻轻拽了拽,我一扭头,花子也不断对我眨着眼。

这俩人是抽的什么风?我哭笑不得,顺着他俩,回头看了一看。顿时脑袋嗡的一声,差点晕过去!

墓道中火把光亮的尽头,不断探出怪脸,数过去,足有七八只。毫无生气,似笑非笑,盯着我们。

第十一章 侥幸

“跑!”本来我是想叫出声,到喉咙时改成了跑,回头一看,他娘的胖子已经跑出了十几米外的墓道处,直对我挥拳头。花子下意识的跟着胖子跑,一时间,我反而成为最后面的人。

大骂两人不讲义气,我刚要跑,忽然想起还有那个白衣妹子。果然,扭头看去时她正傻傻的面对着墓道口,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跑过去将她拽走,又想起那名外国人。回头看了眼,他半死不活靠在墙角,直哼哼。他已经丢了条腿,很难逃得过去。我对自己如此解释,咬了咬牙,拽着白衣妹子朝胖子追去。而那老外,彻底被我们四人所抛弃。

转进墓道,周围一下子黑了起来,只有前方可见手电的光点晃动。墓道是笔直的,而且前面还有胖子的手电指路,我并不担心撞到墙。拽着妹子一路狂奔,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恐怕跑不了多久就会累的停下。但是还有胖子花子,不想落单的恐惧趋势着我玩儿命地跑,连疼痛都不觉得。

我从未跑的如此快过,如果刘翔在这里我倒真想和他比比速度。脚踩在地面完全不着力,仿佛整个人都飞了出去。我在拉着一个人的情况下,竟然还像前方的光点逼近。即便如此,我已经可以听见身后窸窣的声音了。那种声音像是有很多只脚在地上摩擦,听得我头皮发麻。

黑暗中狂奔,我突然撞上了什么,飞奔中被绊了一下,险些摔倒。手下意识的摸去,搂住一个柔软的身躯,是花子。

花子毕竟是个女人,在体力方面不如男性,被我这么一撞,她直接靠在我怀里:“不行了,我……我已经跑不动了。”

我的体力本来就不好,之前完全是恐惧感在作祟。被她一靠过来,牵扯的我一停,顿时感觉整个小腿都不听使唤,连站着都很困难,更别提跑了。我撑着膝盖喘着粗气,前方的光点也已经停了,看距离,离我们不过10米不到。

身后窸窣声不断,显然,那些鬼东西靠过来了。我暗骂一声,扶着墙才勉强直立,转身面对来时的方向,吼了句:“他妈的,跟着群狗日的拼了!”

胖子的手电恰到好处照了过来,他的手电刚刚在休息时更换了电池,光亮很强,光线照到我们,穿透过去,延伸到更远处。我看到了最令我毛骨悚然的场景!刚刚鼓起的勇气瞬间烟消云散,我宁愿咬舌自尽也不想被这群东西解决掉!

发出了一声疲惫至极的惨叫声,我抬起酸软的腿,刚迈出一步就半跪在地上,再也站起不来。花子扶着我一点一点向前挪过去,但这毫无用处。胖子很奇怪的停在原地,而且是落在地上,不继xù

跑也不过来帮忙,甚至都不吱一声。

“胖子,你他娘的把信号枪扔过来。”我忽然想到了一点,对胖子吼道。

只是片刻,破空声袭来,我找到方向,伸手接过信号枪。想也没想,对身后扣动扳机。我刚刚想到,每次遇到这些东西,它们总是远离火光,躲在火光找不到的地方。而又一次则是直接将火光扑灭。我猜测它们很有可能惧怕这个。不过这时候也没时间多想,死马当活马医,这是我们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我对着身后扣动扳机,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预料中的照明弹并没有射出。我愣了一下,脸上青筋迸起,怒吼道:“胖子,他娘的照明弹!”

那边又是耽误一阵,扔过来一个物体。这次我没接住,推开扶着我的花子,我趴在地上摸索起来。明明只有几秒,但这一段过得尤为漫长。抓住照明弹,手颤抖的装填进去,中间出了好几回错误。爬行声已经十分接近,感觉距离我们不过有几米左右的距离。我装填好,正要对身后开枪,忽然心念一转,调转枪头对着墙壁,倾斜几度开了枪。

枪口射出刺眼的白光,不过还算能忍受。我爬起来拽着两女向前跑了几米,就一下向前扑倒在地面上。照明弹在墙壁间几个弹射,朝石俑逼去。我为了知dào

它们的具体样子,回头瞅着。一看之下顿时倒吸口冷气,它们行走的方式让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它们双手双脚呈怪异姿势向后扭曲,接触地面,奇长的双手正好与双腿齐高。之前听到的窸窣声正是它们爬行的声音。最为令人恐惧的就是脸庞了。本来这个姿势它们的脸会是倒着的,但是不知怎么,此时仍然是正着,带着似笑非笑的诡异笑容。仔细看去,我脑中翁的一声,发出一声不可抑制的大叫,它们的脑袋竟然是反的!

这种东西绝对会让人做恶梦,而且还是会连续做很久的噩梦。想象一下,你面前站着一个人,但是他的脑袋是反长着,下巴朝天……

我生性对这种扭曲的人体很恐惧。前几个月看球赛一名球员被铲中后整个脚都向后崴去,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圈。我看的直头皮发麻,此时场景更胜于那时,而且还是亲身经lì

,更是骇人。不过很快,照明弹陡然爆fā

出剧烈的强光。我暗道声不好,捂住两女的眼睛,脸死死贴在地上,任由鼻子磕出血也不去擦。

照明弹在近距离爆fā

出的光芒比正午的太阳更胜几倍,直视几秒就会使人爆盲。就算贴在地面上,我也感受刺眼的光芒疯狂的往眼睛里钻,整片世界都被白光所充斥。同时照明弹具有很强的热量,我是对着身后10米左右的石俑打的,之后我还向前跑了几米。之间大概15米的距离。就算如此,我也感觉到脚底板滚烫的感觉。

这段时间过得极为漫长。我按住两女,尽量让我们三个紧贴地面,降低被照明弹打到的可能。过了半分钟,身后的温度降了下来,充斥眼球的白光也一点点暗了下去。听的身后没了动静,我睁开眼睛,感觉很是酸胀,根本无法睁开。

慌忙的用手用力揉了几下,留了些眼泪,感觉好多了,勉强可以睁开,但是很模糊。周围一片黑暗,这种黑暗不是正常的黑,而是像浓雾一样的黑暗,挥之不去。就连胖子的手电也看不到。

我知dào

,这是因为眼睛适应强光后强光突然消失,视觉适应不过来造成的。我暗自庆幸,还好没暴盲,不然就麻烦了。在一古墓里(姑且算是古墓)成了瞎子,下场可想而知。

从地上爬起,我翻着口袋,想要找到打火机,可惜翻了半天愣是没找到,估计是夺命狂奔的时候掉到哪里去了。

“我屁股口袋有手电筒,快拿出来。”身旁的花子说道,她还维持着趴着的姿势,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在忍受什么痛苦。

“那多不好意思啊。”我嘴上说着,手伸向花子的臀部。花子穿的牛仔裤,很翘,摸起来很有弹性。任由我想破脑袋也绝不会想到第一次摸女人的屁股会是在这种情况下。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控zhì

心神,从她口袋里掏出手电一摸,顿时心里凉了半截。

能装到屁股口袋里的自然不会大到哪去。我已经做好准bèi

,但面前的手电比我想象的还要小,大小很像该国特产的跳蛋,用嘴就可以咬住。不对,咬五个不成问题,不过咬六个就有点困难了……呸呸!我收敛心神,自己想得太远了。这种手电的照明性能恐怕还不如打火机,本着蚊子再小也是肉的思想,我打开手电,结果我虎躯一震。

手电头冒出的火苗很清楚的告sù

我,这他妈竟然是打火机!

“大姐,你这玩意哪买的,告sù

我,回头我去把他的店砸了。”

花子没有回答我,而是划过来一根棍状物。我拿起来,却抓了一手黏糊糊的,不知dào

是什么。我内心一凛,这该不会是血吧,花子受伤了?难不成是这棍子伤了她?手放鼻子下闻了闻,才发xiàn

不是。这股味道很冲,同时也很熟悉。只是瞬间,我就知dào

这是什么了。

这竟然是油!

我大喜过望,正要点燃火把,忽然想起自己手上也沾满了火油,这么一点,仅存的好手也铁定报废。忙在花子屁股上蹭了蹭,让手干净不少,火把用腿夹住,拿着手电点燃火把。

这时,前面传来胖子的声音:“小同志,你他娘的墨迹什么呢,再不来就给胖爷我收尸吧!”胖子的声音很怪,没有音调。不是每个声音都一样,而是像鼓着肚子说出来一样,很是怪异。

不清楚前面的胖子究竟出了什么事,不过看他这么久没过来帮忙,也是遇到麻烦了。火把亮起,照亮了一小块范围,尽头处没有出现胖子的身影,看来他比我想象要跑的更远。我把两女扶了起来,白衣妹子依旧是一副扑克脸,淡然的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看她没事,我就没继xù

理她。花子挂了彩,刚才扑倒时胳膊压在火把上,现在高高肿起一大块。一时间最有能力的反而成了我。如果硬要说还有个妹子,那当我没说。

这种情形令人哭笑不得,古墓里一共五个人,其中体力最差的我现在反而成为行动力最强的一个。

想起科鲁兹,心里涌上一股黯淡。见死不救的滋味并不好受。

回身看了眼,不远处的墓道一片断肢,冒着青烟。从数量来看,应该是五到七只。一颗头颅正对着我,脸坑洼一脸,还在冒烟。我被盯得有些难受,不过总比似笑非笑要好。骇人的是,那些与身体相离得四肢和身体竟不住抖动弯曲,看情形,似乎还要往这边爬。

我看的头皮阵阵发麻,这到底是一群什么鬼东西。都分尸了竟然还能动!

不过再怎么动这些十几级得伤残人士也对我们毫无威胁,想到胖子那边还有麻烦,我急忙返过去,当赶到胖子身边,看到的一切让我心凉了下来。

手电躺在地面上,贴着墙壁。向前十几厘米,就是一片黑色的流沙。胖子陷入黑色的沙子中,只剩下胸腔以上露在外面。看到我来,忙冲我眨了几下眼。我蹲下正要拉他,仔细一看,一股寒气顺着脚底板直逼脑门。这哪里是沙子,分明是黑色的虫子!

第十二章 虫坑

“这是不是你们看到的黑色虫子?”我对身旁刚赶过来的花子问道。花子没理我,而是向后退了几步。

我跟着后挪了几步,已经明白这是什么了。对胖子道:“胖子,你有什么遗言吗?”

胖子大怒:“你没看我还能说话吗!这些虫子是死的,快拉我上去!”说完,胖子又下降几分,只露出脖子以上的部分。他额头已经迸出青筋,张着大嘴了。

我见他活蹦乱跳的,骂人都这么利索,试着抓起几粒黑虫。果然,如胖子所言,已经死了,一点水份没有,一捏都变成了粉末,从指间滑落。

看到胖子脸憋得通红,已经有点翻白眼了。我迅速招呼花子帮忙拉他,胖子的份量着实不轻,我们俩人用尽lì



拽了几分钟才拉出胖子一半来。他下半身呆在“虫沙”里,上半身趴在墓道的地面,喘着粗气。我累得躺在地上,脑袋枕着靠在石壁的花子的大腿上,这时候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我开着胖子的玩笑:“今天,我种了一个胖子,明年,我要收获好多好多胖子。”

胖子不理我,显然被人像拔萝卜一样从地里拔出来并不好受。

就在我们休息的功夫,胖子突然乱动起来:“奇怪,怎么下面着么痒……快拉我上去!他娘的下面有虫子!”

花子腾地一下站起来,往上拽胖子。我一下躺空,头磕在地上生疼,爬起来站在旁边,束手无策的站着,没法插手。

胖子大骂道:“你他娘的愣着干嘛,快来帮忙,这玩意要到裤裆了!”

我愣了一下,忙凑上去。花子给我让开个位置,我挤上去和花子一起拔胖萝卜。

接着就听到胖子一声凄厉的惨叫:“那玩意到裤裆了……!等等,不对,这……这好像是只手!快,快拉我上去!”胖子一呆,突然杀猪般嚎道,在流沙里不住挣扎。这一晃动,不少死虫被碾碎,胖子的身形又下滑几分。

刚解决掉一个麻烦,危机又起。陷入死虫形成的流沙的胖子突然说有手在下面抓他。可谁会在死虫下面,还用手抓胖子?难不成是个女粽子,在里面睡觉看到胖子的雄壮,起了色心?

想归想,手上动作没停,胖子不断挣扎把他身旁的虫尸不断捏碎。这样一来固然让他全部的体重落在我们身上,但是减少摩擦力,反而更好拉了。

啪。清的一声脆响,胖子的背包带一下子断开,背包一下子掉进黑虫形成的流沙中,只是瞬间就沉了下去。花子扑上去都没拽回来,还险些还得自己也陷进去。

胖子大喊:“别管包了!快拉我,我夹住它了!”

我腿软不代表手软,一屁股坐地上就往外拖,这样效率惊人,一下子就把胖子拉了上来,只是疼的胖子嗷嗷叫,大骂我个没良心的。

“是你的鸟重yào

还是手重yào

。”我喘着粗气,胖子一拉上来就躺在地上不动弹,身旁都是被他带上来的死虫子。我蹲下仔细看了下,古怪的问道:“小胖,猥亵你的那只手呢。”

“别乱给你胖爷我起外号。”胖子道,他撑起身子看了眼,摸着头道:“明明刚才我还夹着来着,难不成是没夹住?”

“别是你的幻觉,深陷那种环境,有点奇怪的感觉很正常的。”

胖子扒着裤子左看右看,的确没看到什么。有些嘴硬的嘀咕道:“我自己的感觉还会分不清不成……”

我笑着要站起来,腿一软又跪在地上,小腿直发麻。顺势坐下来揉着小腿,忽然看到胖子裤裆的一个物体,呆了一下。

“胖子,我想你的感觉是对的。”

“什么?”胖子顺着我的目光也看向裆部,跟着愣住了。

肥大的长裤上,裤裆部分露出一个大洞,很不规则,像是生生扯下来一样。露出里面的纯棉白内裤,还是耐克的。

我呆呆的转过头,身后的花子趴在黑虫形成的流沙前手在里面搅来搅去,试图找到背包。她到真是胆大,我看着那群虫子就头皮发麻,即便明知是死的。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总觉得这里面隐藏什么可怕的东西。一下子就把她拽回来,示意她看胖子两腿之间。

胖子反应倒是快,一下子就捂住了,说道:“胖爷的宝贝是想看就看的?甭管男女,拿钱。”

我一点想笑的冲动没有,头脑一片混乱。后面有不断抽动的碎尸,前面又是一片虫尸,里面还藏着什么东西。难得胖子还有打趣的心情,我都要快被自己逼疯了!

胖子爬起来捡起手电照了下前面,我们看去,才发xiàn

这并不是条死路。几米之外,又重归于石质地面。只有中间差不多三米的距离是虫尸形成的流沙。

三米距离,很容易就可以跳过去的。

“很奇怪不是吗?”花子道:“为什么这条墓道里有一个虫坑?”

是啊!我脑中一个激灵,一直来精神紧绷让我忽略这种虫子了。胖子之前碰到的黑虫显然是活的,那它们又是以什么为食,难道隔三差五就会有我们这几个旅游的掉下去当食物?而这里的又是怎么死的。最为关键的是,这些虫子是什么来头?一种昆虫,还是人死后的亡灵形成的。难道这也是壁画中所说,士兵和工人不断死亡的原因?

我想起以前听过的一个故事,是几个人去丛林探险。不是树林,而是真zhèng

意义的丛林,热带丛林。丛林闷热,他们的水壶很快就空了,走到口干舌燥时前面突然出现一条小河,其中一个青年不顾一切冲上去趴在地上喝水。其他几个青年人则是在水里加了消毒片,开始还担心最先喝水的年轻人会不会生病,热带丛林水里寄生虫多是出了名的,观察一阵子发xiàn

并没有异样,几人也就没放在身上。夜晚时他们找到一处地势较高的地方搭帐篷休息。

第二天一早几人走出各自的帐篷,只有一人没有出来。几人笑骂这时候还睡懒觉,于是拍了拍他的帐篷,结果发xiàn

一点反应没有。几个年轻人对视一眼,觉得有点不对劲,就钻进帐篷中,看到了让他们这辈子最恐怖的一面。

那个年轻人此时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皮,半透明的。胸腔隐约有什么东西在鼓动一般。

“可能是这本来是陷阱,后来被那些虫子占据了吧。”胖子无所谓的说道,忽然整个人精神起来,哪有刚才颓废的样子,似乎已经完全忘记自己的鸟被别的东西抓了一把。“已经出现陷阱了,岂不是说主棺室就在前面?”

我猜到胖子在想什么,忙道:“你省省吧,说不定你一直往前走只能看到个祭坛,上面有几个青铜鼎,还是搬不走那种。”

胖子道:“小同志,你不是推理出前面就是壁画里那个竖着的棺材么。既然有棺材,肯定有冥器了。我们趁机捞一把,在离开也不晚。”

我一翻白眼道:“他娘的我什么时候推理出那个黑影是棺材了,还有,前面就是这种话我可没说过。你想死尽管去。我和花子还有白衣妹子只是想出去。”

“不,胖子说的对。”花子忽然道。

我一愣,不明白她什么意思,胖子满脸笑容,手抬起来就要拍花子,结果发xiàn

有些不妥,又放在自己肩膀上:“还是日本人觉悟高,这次倒斗得来的钱分你一部分。”

“你一日本人打起我们中国人古董的心思了?”我道。

“不不,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件事。”花子解释道。

我道:“什么事?”

“你还记得壁画最后半张吧?巨大影子,还有无数绳索一样的东西与之相连,上面透着月光。”

只是一瞬间我就明白了花子的意思,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你是说……可是这样一来我们即将经lì

的可就是……”

“声音和攻击我们的……”花子补充道,说到最后又说不下去了,不知dào

该怎么形容暗道遇到的生物。

胖子听得一头雾水,看了看我们俩,骂道:“打什么哑谜,他娘的有话快说,憋得胖爷这个心急。”

我解释给他听:“你们在走暗道时会有铁链声和窃窃私语声,还有冷风吹过。而壁画里是一个石洞,中间立着巨大影子,还有无数黑线与之相连。上面露出月光照射下来。或许与黑影相连的铁链就是你们听到的铁链声,冷风也很好解释了,我示意他黑影上面的洞口。

胖子道:“原来是这样,那我们绕了一大圈啊。”

我补充道:“不过现在有几个尚未解决的问题。这条路的尽头是否是那个石洞,你们碰到的东西会不会在里面出现。铁链的声音很明显带有某种效果,我们怎么避免。最关键的一个,顶端洞口我们是否够得着。”

“你顾虑真他娘的多。”胖子不耐烦道:“不过这些也是我要说的。”

我差点火起来,这胖子也忒不要脸。正要嘲讽他几句,火光忽然晃动起来,与此同时,我感觉到了通道深处吹来的凉风。

“解决一个问题了。”花子说道。

我现在的心情难以形容,对未知的恐惧,对希望出现的兴奋,激动。以至于我的表情现在肯定很精彩。

几人也没什么要收拾的,背包陷进虫沙里,不可能拿得出来。至于体力消耗,这里也实在不是适合休息的地方。我让胖子把爬过来的一只手踢走,他反而一脚踢虫沙里了。

我大骂你这恶不恶心,一会儿我们还要从这上面跳过去。胖子反驳看这只手在你面前撸来撸去你就不恶心了?

我把信号枪扔给胖子,胖子接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物体晃了晃。我仔细看去,那竟然是照明弹。胖子脸上写满了骄傲:“还是胖爷我聪明,提前把一颗照明弹放口袋里了。”

我简直爱死他了。有发照明弹对我们的帮zhù

是及其大的,起码面对那些鬼东西我们还能反抗一下,而且还能提供光源。

“等等……”胖子忽然道:“你刚才说白衣妹子?什么白衣妹子?一共就我们四个啊,老外死了,现在就咱仨,你,我,花子。”

“别开玩笑了,胖子,花子,我,还有白衣妹子,一共四个嘛。”我脸色此时不太好kàn



花子脸上有些严肃,对我道:“我们真的没看到你说的白衣妹子,难道是你的幻觉?”

这怎么可能,我觉得很是荒唐,但仔细一想与白衣妹子相处的经过,的确处处透露着异常。

“你们真的不知dào

?”我说完这句话,发xiàn

他们两个都看向我的身后,露出恐惧的表情,向后退了几步。我心中升起一股及其不详的预感,回头看了眼,发xiàn

白衣妹子不知何时正面对着我,哪还有之前清纯的样子,我发誓从没看过如此恐怖的画面。她眼角极端向太阳穴移去,拉出一条缝。嘴唇全都翻了出来,脸色苍白的不像人,露出细而尖锐的獠牙,张嘴向我咬来!

第十三章 花子的离开

“啊!”我猛然惊醒,一下子探起身,额头突然碰上什么硬物,一阵剧痛,接着就听到一声女人的痛呼。睁开眼睛,我坐在墓道中靠着石壁,一个火把插在墙壁的挂饰上,白衣妹子在对面靠着石壁,淡淡的看着我。花子在我面前,刚刚抬起腰,手捂额头皱着眉头看着我。我刚想问怎么回事,额头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略有些温热的液体滑下来。我伸手一摸,是血!

我呆呆的看着手中的血,不知所措。花子慌忙的撕下一段衣袖捂我头上,对我道:“摁住。”

她下手很重,我疼得直吸气,推开她的手摁住额头,一摸吓了一跳,额头正中竟然鼓起一个包。

先前身体和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现在放松下来浑身酸软软的,根本用不上力qì

,我疲惫的靠着,四处打量了下,问道:“胖子人呢?”

“你昏迷后我们就在这休息,胖子去前面探路了。”花子答道。她一脸疲惫之色,一个女人能坚持到现在也算了不起了。

我揉着额头,只是一想,刚才发生的事就在我脑海浮现出来。

我们四个在黑虫坑旁休息几分钟,胖子就跃跃欲试的跳起来提出继xù

前进。虽说很清楚他的目的是前面的棺材和冥器,但我实在找不到反驳他的话。他的目标与我的不某而合。

首先就要跳过黑虫坑,那边的墓道于这边的墓道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正常青年加速跑跳就可以过去了。胖子第一个,我本以为他的体型跳过去会费点劲,没想到轻而易举就过去了,果然是专业的。花子第二个,同样一气呵成。本来我要让白衣妹子第三个跳,谁知还没开口她就加速跑几步一跳。白色的衣裙摇摆间让我在刹那以为看到了腾空的仙女。说起来,我似乎是第一次眼看着她做剧烈的运动。

我最后一个,三米距离以我的体质还是勉强可以的,我后退几步,猛的加速朝对面跑去,刚刚起跳在半空,我就暗道一声坏了。我太高估自己了,以现在的速度最多能到达黑沙坑的三分之二。刚心生此念,脚腕突然被抓住,身形猛的一顿,我低头看一眼,黑虫坑中探出来一只黑手抓住我的脚腕,往下拽去。我连叫喊声都来不及发出,身体失去平衡向下拍去,最后看到的景象就是赶来的胖子的那双腿和迅速在眼前放大的地面,额头一痛。之后的事,我就不知dào

了。

“是什么东西拽的我。”我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额头的包。

花子说:“是只青色的干枯小手,把你拽倒后就往下拖,胖子动作快,拿火把砸过去,把手砸开了。”

我心说在下面抓胖子的就是这东西了,往虫坑方向看了一眼,几米外就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想到这里,头上的包又隐隐作痛,我不再去想。周围很昏暗,但很少有的让我有一丝安全感,花子坐在我旁边,紧贴着我。肌肤之心本来是很旖旎的画面,但我却没有一点非分之想。眼睛无所事事的四处乱瞄,放在了白衣少女身上。

她身上有着一种出尘的气息,让人在这重口味的地方有些小清新。即使光线昏暗,我也感觉得到她的目光始终放在我身上。梦境中的狰狞恐怖脸庞和现在的脸庞重合在一起,让我不敢看她,忙移开视线。

“胖子去了多久?”我忽然道,没有太大声。

“嗯……”花子发出一声半梦呓的声音,头歪在我肩膀上。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是睡着了,无奈的苦笑一下,正要跟白衣妹子说话,花子抬起头,离开我的肩膀,揉着眼睛看了看光洁的手腕,才发xiàn

自己没带表,想了下说道:“大概走了十分钟了。”

“怎么不睡了?”我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多暧昧。

花子摇摇头:“没法睡,一有点动静就醒了。”

头上的包不是那么疼了,但是浑身酸软肌肉向我发出抗议,我试着站起来,很艰难。腿不住发抖,看起来很是好笑。

我重新坐下,叹了口气。常年坐在电脑桌前连身体素质连个女人都不如了。

花子靠过来,我以为她要说什么话,没想到她的手放在我腿上,揉捏起来。

这一捏恰到好处,我差点舒服的叫出声来,旋即一个激灵,猛地弹起,瞪大眼睛看着花子。

“你……你干嘛。”

“只是给你捏捏腿,那么大反应干嘛。”花子一笑,也跟着站起来。“胖子去了那么久,不知dào

出现什么情况了,我们快去看看。”

我嗯了一声。探路去了这么久,肯定是出麻烦了。别看胖子看起来不太正经,但作为一个好伙伴是绰绰有余的。而且目前他是体力最好的一个,还最了解墓穴构造的。如果他出了意wài

,我们三个很有可能会被困在这里。

“你的身体没问题吗?”花子看着我说。

我牵强一笑:“看不起人不是,我起码是个男人,跑几步就不行了?大丈夫,萌大奶。(日语:没问题)”我这是嘴硬,我这副身子骨走路还行,要是在遇到什么需yào

跑的情况,那我铁定完蛋。不过这种时候总不能认怂。

花子又盯着我仔细看了看,我尽量做出一副坚定不移的样子,她犹豫着,道:“好吧,别为了面子硬撑。”

她走到石墙边摘下火把,走在前面。我脸上阵阵发红,暗道出来后一定坚持去健身室锻炼。

我正打算要不要把白衣妹子的事跟花子说一下,谁料她拿起火把,就走在前面,一点没有要等我的意思。噩梦在我心里留下阴影,我没敢离白衣太近,说了句:“我们走吧。”就跟在后面。花子走的很急,我隐隐有跟不上的趋势,忙在后面大喊:“等等我!”

花子仿若未闻,几乎小跑起来。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手电胖子拿走了,她的火把事唯一的照明工具,我不敢想象没有火把我会陷入怎样的境地,快走几步就发xiàn

自己的小腿已经使不上劲了。我停下大喊了几声,但仍然无法改变她离开我和越发昏暗周围的事实。

“妈的!”我扶着墙怒吼出来。

周围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只有远处亮着一点昏暗的光点。光点亮了十几秒,一下子消失了。我知dào

那是拐向了另一条墓道。

“怎么会这样……”我靠着石壁坐下来,无法接受事实。无边的黑暗如墨水一般挤压过来,挥之不去。

“妈的!”我扶着墙怒吼出来。

周围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只有远处亮着一点昏暗的光点。光点亮了十几秒,一下子消失了。我知dào

那是拐向了另一条墓道。

“怎么会这样……”我靠着石壁坐下来,无法接受事实。无边的黑暗如墨水一般挤压过来,挥之不去。

为什么要抛下我,难道看我没有利用价值了,成了拖油瓶,就像卖了老外一样扔下我吗……

我当初就不该出来旅游!大巴出事后就不该跟着胖子!

之后的一小时里我没说一句话,满脑袋糨糊。常年坐在电脑前的我是不会明白现实的残酷的。

想起身边还有个白衣妹子,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丫头?”

说完之后我差点给自己一个巴掌。叫什么不好偏偏叫这个!

“嗯。”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我为之一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说话了!

她的回答让我始料未及。一时间我也不知dào

该说什么了。这是我第一次听她说话,我甚至一度以为她是个哑巴或者其他的。听声音位置,就在我身边。她的声音很小,不仔细听几乎听不到。如果不是我确确实是听到了真以为这是幻听还是什么。白衣妹子的声音很清灵,十分悦耳的那种。让我感觉在这条荒凉诡异的墓道上绽放一朵朵小雏菊。如果她“嗯嗯嗯嗯……”的嗯个不停,那莫过于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了。

心里莫名踏实多了,似乎是因为身旁还有个人。我重新站起来,浑身上下的骨头发出令人不爽的嘎吱声,让我担心会不会断掉。持续高强度的活动对于我这个不怎么锻炼的人来说简直是噩梦,身子又累又乏,连想要动下手指的力qì

都没有。

“最靠得住的,只有自己。”这是老院长告sù

我的一句话,现在想起来,真是一点没错。

拉着白衣妹子在墓道里摸黑走,这个时候我已经懒得去想她的身份了。与其说是懒得想,倒不如说是麻木了。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完全颠覆了我的世界观和价值观,以及信仰。我甚至在想出去后要拜谁了。起码再出去后的一段时间我是很难摆脱阴影了——如果我还能活着出去。

摸黑走路会让人很不爽,总觉得面前会出现什么东西撞得自己满头血。我尽量放慢速度,避免撞到东西。事实上我也快不起来。暗暗祈祷胖子的推测准确,这条墓道没有任何岔路。

花子的背叛对我打击很大,让我关于这件事想了很久,倒是想出了些什么,但是这个想法实在无法令我接受。如果我接受了,那就代表我现在正被一个魔鬼领往死路。

一路上有一茬没一茬的和白衣妹子聊天,试探居多。自从她“嗯”了一声之后,就再也没发过其他声音,所以基本都是我自言自语。

“这么黑你不害pà

吗?其实我很奇怪的。我的胆子并不大,不然也不至于连看到半打开的棺材都吓得走不动道了。但是我居然能坚持到这里,你不觉得奇怪吗?”本来是自言自语的话,说出来后我却感觉到手掌握住的纤手略微动了一下。

我笑了一声:“那是因为我太怕了。石俑,半开着的棺材,漆黑的墓道,跟着我们的东西,抓住我的枯手。每一样都能把我吓的死去活来,但是当它们一件一件来临时,我却不怕了,或者说……麻木?”

“我不知dào

这种麻木会存zài

多久,可能马上就消失,可能一天,可能一星期……但是无疑,这股麻木成了我最强dà

的力量。起码让我面对什么情况都会坦然面对而不是吓得走不动道。”

“如果将之前的我放在之前任意一种环境,估计早就吓的尿了裤子。”说到这里我自嘲的笑了出来。

感觉她有点动容,我忙道:“能告sù

我你看到的那段壁画说了些什么吗?”

旁边沉寂许久,就在我以为她不会理我时,清灵的声音响起:“你觉得她是好人吗?”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说的是花子:“什么?谁?”

“壁画上的巫女。”

我想了好一阵,大部分是在想她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不知dào

,我对于她的了解也仅有那四幅半壁画而已。”

“她杀了皇帝,害了这个国家的所有人。但是因为她杀了皇帝,解救了无数被残暴君王所欺压的百姓。”

我心生异样,正要问这些你是怎么知dào

的。她道:“壁画讲了这些。”

一句话打消了我所有的怀疑,我支吾道:“怎么说呢,因果循环,这也是那个皇帝该死。”

你是怎么进来的?我正要问最关键的问题,摸着墙的右手碰到一个冰冷的物体。

墓道到头了。

第十四章 迷途

刹那间我慌乱了一下,下意识以为这是条死路,等回过神来已经是一身冷汗了。我改变方向,摸着墙继xù

向前走。这次小心了许多,基本上是一点一点往前蹭。不然如果前面不小心出现什么陷阱,死都不知dào

怎么死的。就算这时候爬出来一只黑虫,恐怕我也要被折腾的手舞足蹈。

刚才的问题如鱼刺在喉,不吐不快。我继xù

说道:“那你是怎么进来的?”说完,我就觉得心跳加速了不少。

尚未得到答案,身后突然透过来亮光,透过缝隙投射到前面。我心里一惊,同时听到了十分熟悉的声音。

“小同志!你怎么在这儿?”

我做梦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会遇到胖子,而且还是出现在我的身后。这条墓道就这一条路啊!难不成是跟猪八戒一样,说是探路,其实把手电一关躲到个角落睡觉去了?

我相信胖子没这么大条,于是问道:“胖子,怎么你会在这?”言下之意就是问他怎么会出现在我后面。

胖子看到我显然没那么高兴,脸上浮现出烦躁之色,用手电照了下墙壁。

我顺着手电光看去,顿时吸了口冷气,周围的墙壁,不知何时,涂满及其骇人的血色。

“拐过来走了一段路后发xiàn

的,这些不是血。看到这种石壁时我就要退回去,发xiàn

来路没有了,就是一条笔直的血红通道。试着直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就在前面看到了你。”

“这不可能!”我脑中嗡的一声,踉跄往回跑了几步。胖子知dào

我不信,在后面打着手电跟着我。这条墓道比之前的宽了不少,足以开进来一辆解放卡车。周围墙壁的确都布满了血红色,看上去如同血一般,我潜意识觉得这是血,以至于隐隐闻到了股血腥味。

凭记忆我们拐过之后应该走了五十米左右,现在跑了两百米,周围的环境一点没变,两边笔直的墓道通往深处,几米外手电照不到的地方,黑漆漆一片。

岔路不见了!

我摸着墙,敲了好几下,是很实的声音,绝对不会存zài

暗道或者什么。即使有,机关运转时也不可能一点声音听不到。

“那个日本妞呢?”胖子在我身后问道。他的情绪不像我那么激动,很显然早就知dào

了。

“走了……”我把事情经过跟胖子说了一遍,胖子一下子就激动起来,喊道:“怎么可能?!”

还以为他也接受不了花子背叛的事实,正要安慰几句。谁知他接着道:“我他娘在这里走了一个小时,一个人都没碰到!”

胖子这么一说,我顿时明白了。我们三个走的是同一条路,现在我和胖子碰头了,花子却不见了。她会在哪……?

“别去管了,说不定她没进来,已经误打误撞出去了,或者是死了……”胖子话中意思,后者居多。

我有些惋惜,相处了一段时间,没有感情是假的。这么一下子消失了,多少有点难受,就算她因为某些原因抛弃我而去。

胖子很焦急的问道:“小同志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知dào

他的意思,说道:“我是摸黑来的,感觉转了一个弯,一直往前走,之后你就出现在我身后了。”

胖子神情很是失落,语气底气有点不足:“这样,那继xù

往前走吧。有句话怎么讲,不见棺材不落泪。”我当是胖子又不正经,就没接话茬。

之后的几个小时里,我和胖子一直再走这条血色墓道,结果令人窒息。没有任何情况和突发事件的发生,笔直的通道,一切是那么的平静。我们都是闷头赶路,墓道里只剩下我们的脚步声和喘息声,谁也没心情说话。这条墓道仿佛没有尽头。

如果只是单纯的墓道长,那倒不算糟糕。胖子走了这么久折合距离也才十五公里。不算长,现在哪条高速公路不是几百公里——这话纯属安慰自己。秦始皇也没那么大的手笔弄条十五公里长的墓道,还是彩色的。但我现在宁愿相信这个,而不是另一个……

“停下吧。”胖子打破寂静,他的脸色很凝重。

“怎么不走了?说不定我们马上就出去了。”我强笑着道。

胖子指着石壁,脸色很难看:“一小时前我在这里刻了个记号,现在是第五次经过了。”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有一条划痕存zài

。我很想催眠自己这其实是个巧合,说不定是当时工人为了测算距离而刻得记号,但是崭新还带着红末的记号无情的讽刺着我。

我们又绕回来了。

死一般的寂静。我靠着石墙坐下,白衣紧跟我坐下来。胖子在我面前来回渡着步。我看的心烦,叫他老实坐着保存体力。

“参谋长,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沉默半响,我说道:“我有个主意,不过要分头行动。你从这里出发,笔直向前。我需yào

确认一点,你会原路返回,还是出现在我后面,或者……不再出现。”

“哟,参谋,这就是你想得注意?分开?要是我走后发xiàn

了记号,你却不在了呢?”听到我的计划,胖子把我的身份从参谋长直撸到参谋。

“事到如今,你有更好的办法?”我的办法很冒险,如果真如胖子所言,走了一圈,发xiàn

记号了,我却不见了。那事情的严重性远远超出我的想象——我们会被困在这里。

叫来胖子,我在脚下写了几种可能。

1.某种阵法

2.血红石墙

3.幻觉

“第一个,这或许是某种阵法,让我们无限在这条通道里循环,当初不是诸葛亮几颗石子困住几十万大军吗?这就我们几个,一堆石头想困住我们绰绰有余。第二个,血红墙壁,长时间盯着纯色尤其是剧烈的颜色会使我们产生种错觉,很有可能是因为这血色石墙,让我们迷失在这片墓道。”

“第三个,这是我刚刚想到的。也许根本就没有血色墓道,这一切都是不存zài

的,都是我们的幻觉!我一直觉得花子的突然离去有些奇怪,而且明明走了同一条路我们却没有碰到她。追着我们的石俑和虫坑,以及虫坑里的手,以及这里的平静,让我感觉是在做梦。说不定我们什么时候不知不觉中了招,比如……开启与暗道相连的石棺时!”

“你这说的也太玄幻了。”胖子心里直嘀咕,他也有些拿不准了。

“把有可能的都写上,一个一个解决。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胖子想了下,在3的下面写了个4。

有鬼

我的表情不太自然,胖子写的时候我下意识的看了眼白衣。发xiàn

她也在看着我,慌忙转过脸。说胖子你这写的可能性太低了,这种东西怎么会真的存zài

。胖子说,你们这些普通人不懂,斗里面什么都可能发生。

甩掉杂七杂八的念头,我对胖子道:“现在先来验证一下这几个可能的真实性,像我刚才所说那样行动,我需yào

判断一下。”其实从胖子在我背后出现我就已经明白了,但是还是需yào

确认一下。

胖子走的第十分钟,他又回来了,是从我后面。为了抓紧时间,他是快步走的。

“这么巧啊,小胖。”我讲了一个冷笑话。

四周压抑的可怕,这个结果验证了我的猜测的可能性。但无论哪种,目前的我们都没有能解决它的办法。沉默了几十分钟,我边思考揉着小腿,期间胖子又走了一遍,结果一样。胖子脸上满满的气急败坏。

心想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我开口道:“先解决前两个吧……阵法,机关,还有血红通道对我们的视觉干扰。”

方法就是我让胖子闭上眼睛,摸着石壁往前走。我在后面摸另一侧石壁,睁眼跟在后面。同时测量墓道记号与记号之间的距离。如果是通道对我们的视觉干扰,胖子完全可以免疫。同时摸着石壁,有暗道机关之类的存zài

也会察觉。

怕胖子睁眼去看,我让他从袖子上扯下块布蒙上眼睛。白衣像女鬼一样跟在我后面,我现在也没工夫去理她。

……

回到记号处,我把选项二划掉。

胖子满头大汗的把蒙在眼睛上的布撤掉,嚷嚷道:“下次这种活别他娘的让胖爷我干!”

我捧了他几句,把我测量的长度说给他听。

两个记号之间,也就是走上一圈差不多是1000米。胖子问你测量这个干吗。我解释,有个人叫牛顿,达芬奇还是什么培根……胖子打岔说你说的这几个人怎么都是gay。我让他别打岔,继xù

道:“甭管是谁,他证明地球是圆的,还拿出一个理论。就是在海面上当船离你足够远会低于海平面。也就是在岸上会看到船只剩下一个帆的样子,就像船沉了一样。我们的情况差不多。理论上来讲1000米形成的圈不被发xiàn

几乎不可能。绝对有一个原因让我们不断兜圈子。”

胖子嘀咕几句,估计是被我说蒙了。

“小同志,那你说咋办。”

我指了下第一项,叫他把手电开到最大。这款手电照明不是很好,但它有个优点,就是可以人力充电。手电尾端有个按钮,只需yào

不断摁进去,松开,进去,出来……就可以为其充电。半小时就能充满,可惜我的被我当做手雷给扔出去了。我问胖子这是什么牌子,他回答是山寨的。

胖子叫嚣以他做那事的时间能把手电充爆了。我说你拉倒吧,就你这身材去洗澡脱光了都看不到小胖子。胖子大怒说胖爷我这是神膘,你他娘懂什么!

我寻思刚才说的是有点过,但这不是关键,我竟然会跟胖子抬杠。怕被胖子带过去,忙叫他多做事,少说话。

准bèi

好,我让胖子原地不动,我往后退。光亮远离我那刹那我竟然有些害pà

,只是瞬间,这种感觉就消失不见。不是我不怕了,而是我身边还跟着一个人——女鬼白衣。

这么称呼最为恰当。麻烦事太多,我根本抽不出思绪来想她的事。也就任由她这么跟着了。况且到目前为止她还没表露出任何敌意。当我事后躺在床上回忆这件事时觉得自己那时是那么愚蠢,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来,我却还分辨不出。

胡思乱想着,我竟走出了七八十米,连忙停下来。远处胖子的手电也只有幽幽一点白光。

我和胖子都在同一侧贴着石壁,也就是说我们是一条直线。如果远处的光点没有和我并列,甚至是消失了,说明这条墓道不是笔直的,很可能是个竖着的圆圈,或者是横着的圆圈。我们误入了这里,而一直在兜着圈子,这也是为什么我和胖子在一起花子却消失了。这种情况实在是公然向物理,重力学挑衅,但这时候就死马当活马医吧。可惜……光点就在我正前方,没消失和偏移。

我不信邪,要跑回去,只是目前我的身体只能让我慢走。等我走过去发xiàn

胖子收着肚子,伸长脖子很搞笑的往下够,很费力的样子,他再试能不能看到小胖子。

第十五章 鬼打墙

没时间啰嗦,把事情跟胖子说明,让他往前走。胖子有点不满,最后还是从了。我尽量与他保持距离——足够远但能看到手电。

一路上,光点始终在我的正前方,没有出现过偏移,消失不见。走了约二十几分钟,前面的光点停了下来,我松口气,拖着沉重的身体移了过去。

还好,起码事情并没有糟糕到我想象的地步,比如光点上下移动,那样就真的束手无策了。

“怎么样?”胖子坐在地上,看我过来问道。他一头的汗,我当他是累了,正纳闷就这么一圈我都没什么感觉他怎么会累时,看到他下巴下领子都湿透了,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啼笑皆非。

见我沉默,胖子知dào

了怎么回事,哼了一声,说道:“胖爷我这次算是认栽了,可惜把小同志你也给害了。”

我靠坐在对面,划掉第一项。“还剩下两个,要不要再走一次?”

“没用的,纯属浪费体力。”胖子翻了翻口袋,看架势是在找烟,我从屁股兜里掏出跟皱巴巴的烟,丢给他。顺势还带出来一块玉佩,在石棺低捡到那个,我没放回去,拿在手里把玩起来。

看到烟胖子喜出望外,叼嘴里正要抽,才发xiàn

没有火,懊恼的扔在一边。

墓道中弥漫一股诡异的气氛。胖子闷声不语,我在想着事情。结果除了让自己心升烦恼外什么都没想出来。

我压抑着烦躁,问胖子:“胖子,你倒过那么多斗,碰到过类似的情况吗?”

胖子想了一想,说道:“碰到过两次,一次是楼梯,还有一次是墓道,不过情况和这不一样。”

我一下就来精神了,当时我看待一切还是很天真的,觉得什么问题都会有办法解决,但事实证明我太天真了。

“看你还活着,就说明走出来了,是怎么走出来的?”

“一次是阵法,还有一次是小鬼。阵法破了自然就出来了,小鬼则是用……”胖子看了眼脖子上的项链,那是个漆黑的发亮的物体。“没用的,前两次怎么还算从容,并且人,物也足。现在我们就算什么也不做几天就会死渴死,饿死,情况不一样。”

我感觉胖子身上多出了点什么,又不知dào

是什么。等我仔细一想,才发xiàn

胖子身上竟然多出了几分沧桑和老成,这是以前的胖子所没有的。这时候胖子的气质甚至像是换了个人。

这和我认识的胖子不同。脑袋里突然冒出这么个念头,我有些莫名其妙。我们不过才认识一天不到,不过这也是患难见真情吧。

和胖子聊了些家常,这种环境聊这种话题的确很无语。胖子身家不错,在北京市郊还有栋小别墅,这些大部分都是靠倒斗摸来的冥器换回来的,听他讲,他在盗墓界很有名气。北京潘家园的人都认识他,出了名难缠的主。我问他都这么有钱了干嘛还干这行,赚的是钱,丢的是命啊。

胖子答开始是为了钱,到后来完全是为了解瘾。你不知dào

,倒斗这行都有瘾,下过一次斗,就会忍不住下第二次,第三次,就像吸毒一样,还不是为了钱。

我不太理解,没继xù

往下问,又问胖子这么多年就没打算找个婆娘,打算光棍一辈子?胖子说也打算找过,不过一个嫌自己穷跟别人了,还有一个死了。我想,咱这行干的事太缺德,挖死人墓,罪孽太重,就别祸祸人家姑娘了,以后结婚生子还不一定生出个什么怪物。而且常年接触尸气,身体的疾病隐患比一般人要多,基本都死得很痛苦,很少能死得很安详。

又聊了几句,我站起来,胖子奇怪的看着我,问我你他娘又干嘛,撒尿?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渴,这种环境越想这个越渴,忙把这种念头压下去,我赤脚蹦了几步,咚咚作响:“这么容易就放qì

,心里多少有点憋气,再走一趟吧。”

胖子不屑一顾,看他样子我也就没理他,正要一个人走,胖子一下子蹦起来搂住我脖子,嚷道:“说实话,胖爷我也有点憋气,倒斗界最后一名摸金校尉总不能死的这么憋屈吧,哈哈哈……”

我被他勒的脖子发紧,使劲把他手掰开,揉着脖子,被勒的生疼,就晃了两下脑袋。恍然间,我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习惯先观察环境,并且会很神经质的强迫自己把这一切印到脑子里,尤其是会经常经过的地方。这也算是轻微强迫症。我发誓刚才晃了几下脑袋我一定看到了很突兀的东西或者奇怪的东西。

我模仿刚才的动作晃了好几下脑袋,的确什么都没看到。

胖子看我举动很是奇怪,问道:“怎么,脑袋崴了?”

“脑袋他娘的还能崴着?”我没好气的道,这种感觉不是很强烈,但是很难受,挥之不去。

用力揉了几下太阳穴,心说可能是这段时间经lì

的太离奇,神经有点敏感。

胖子在前,我在后。边聊边往前走。我不时敲打下石壁,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暗道,可惜这些都是实打实的石壁。

又转了一圈,情况照旧。没有发xiàn

任何线索。

我和胖子怎么进来的?这里不可能是全封闭的环境。如果我们三个都误入这里,那倒说得通,但现在的情况是我和胖子进来了,花子没有。不对,还有个人!

我猛然一惊,想起还有个白衣,连忙去找她的身影,发xiàn

她就站在我身后,盯着我。

对啊,可以以她来作为突pò

口,她行踪身份这么可疑,一定知dào

些什么。

白衣的存zài

感很低,我几度都忽视了她的存zài

。看到我在看她,她把头扭到一边。我开始还以为她是傲娇,甚至脑补了一下“哼”的声音,随后我才发xiàn

我大错特错。她这么做显然别有用心。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足足看了几分钟,之后又看了上面,下面,右面。愁容满面渐渐被狂喜所代替。我依稀看到,在血红色的石壁中,集中观察会看到一些奇怪的图案。这或许就是我开始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墙壁在发生变化!

是好是坏我不清楚,但现在出现变化明显比毫无进展好。我想了一下,突然仰头大笑几声,对着白衣喊道:“我爱死你了!”

胖子靠做在石壁,像是一头熊猫,他收着肚子一下一下往下够,听到我这嗓子一愣,旋即一脸腻歪恶心。

“真他娘的恶心,胖爷告sù

你,就算是死我也不跟你搞基!你要是敢碰老子就让你鸡飞蛋打!”

我没在意他的话,吼了一句跟我来就往前跑。我现在急需yào

验证一件事!

见我跑的急,胖子以为出什么事了,爬起跟着我就跑。气喘吁吁跑完一圈,我盯着石壁瞅了一阵,嘴越咧越大。胖子赶上来,问我怎么了,我把事情告sù

他。胖子初有些不信,直到他看到之后才满脸诧异之色,直叨叨真让我蒙对了。

接下来的几小时里我们就不断重复的绕着圈子。出发前我让胖子把记号画大点,免得找不到。结果他给我画个胖子出来,还问我像不像,是不是很好发xiàn

。我说等以后考古队来了看到这画抓你也容易了。

将手电光调到最暗,肉眼能识别就好。手电在我手里,胖子在后面跟着。之后就是不断走路,跑路,走路……当我数到第13时,终于扛不住,腿一软,跪在地上,顺势趴了下去。是那种直着拍下去,脸先着地。这一下磕的我眼冒金星,温热的液体从鼻子里流出来。同时口渴难耐。除此之外,我没任何不适,就连疼痛都不觉得。

继精神之后,我的肉体也终于麻木了。

胖子过了很久才从后面赶上来,捡起手电,把亮度调回去。他是个胖子,理应要比我困难。起码我带着三个游泳圈是跑不上来的,但他像个没事人一样,悠闲得很。我连抬头说话的力qì

都没有了,就贴着冰冷地面瞪着他。胖子看到我笑了几声,坐了下来,说道:“你跑的太慢,我懒得跑起来,就在后面走得快点跟着。”

“咯……”我嗓子里发出一声不爽的长叹。

感觉慢慢回归于身体,我开始感觉到了凉,疼等诸多感觉的大杂烩。混杂一起感觉还挺爽的。虽是如此,我仍然是连动小手指的力qì

都没有。就静静地趴着。胖子又开始收着肚子一下一下往下够,我看的发笑,却连笑的力qì

都没有!

一双赤脚出现在眼前,我一愣,眼睛往上翻,看见白衣蹲在我面前盯着我看。

(好萌……)

我目不转睛盯着她看,她也看着我。找到线索,我也有了玩闹的心情。尽量让自己的目光中传达过去爱意。

“刚才那句话,是真的吗……”白衣轻声道,很轻。

(好美妙的声音……哪句?)

只是瞬间,我就明白了是哪句,眼睛瞪得溜圆,不断点头。配合鼻血,一脸猪哥相。

(嗯嗯!)

啪!我额头一阵剧痛,这股疼痛几乎让我弓起身子。睁开眼睛,才发xiàn

刚才是太累睡着了。白衣站在远处,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很快我就找到让我疼痛的根源,手电。它直接打到我额头的包上。我怒目而视,刚要说胖子这么缺心眼,眼睛瞟到手电光照到的壁画,一下子呆住了。

遍体生寒,入坠冰窟。

我回来就趴下了,一直没注意壁画。胖子又在那够着不停,自然不会注意到。我翻过身子,让自己仰面躺着,拿起手电照到石壁,越看越浑身发凉。

“嘘,嘘……”我冲胖子嘘了几声,示意他顺着我的手电看。胖子不明所以,迷茫的抬头看去,一下子蹦了起来,喊道:“卧槽!这他娘的咋回事?!”

墓道依然是血红色的,但是不知何时,浮现出巨大的怪脸图案。这张脸我们再熟悉不过,是几次让我们狼狈而逃的石俑!

我照了下左右两边的石壁,地面也没放过。骇然发觉,整条墓道都是这种血红色的巨大怪脸,似笑非笑的盯着我们。

胖子焦急的来回度着步,我叫他冷静点,摸摸石墙有没有什么变化。他摸了一下,脸色阴沉的可怕。

“石墙的怪脸有突起。”

第十六章 只有两个人

我强撑起身子,一站起来就眼冒金星,耳中嗡声一片,要晕的感觉,差点站不稳摔倒。胖子眼疾手快,一下扶住我。

我推开他走到石墙边,离近看更加骇人,怪脸比我高出半头,似笑非笑的表情尤为真实。我伸手摸了上去,在碰触的一瞬间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好在没什么事情发生。

松了口气,刚才出了一头冷汗。我在巨大石脸摸索着,的确有突起,像是石雕,十分逼真。我越想越奇怪,这条通道是永远循环下去的。纵然发生些变化,也是因为外界因素致使。但现在的情况是,石壁在发生结构的变化。

情况越来越匪夷所思了。现在的状况用科学已经完全解释不通了。出现图案可以用二氧化碳比例上升,血红壁画被腐蚀而露出隐藏在后面的图案来解释。而石壁突起,形成人脸,我确是无法解释的通。

胖子被逼得急了,掏出信号弹就对准怪脸。我连忙冲上去拦住他。吼道你疯了!对着石壁打有个毛用,而且反弹回来死的是咱俩!

胖子在旁边叨叨这不停,我不断让自己冷静下来,心说肯定会有解决的办法。通道,怪脸,我和胖子……等等!我脑袋里突然闪过去一抹灵光。

“胖子,你是不是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我突然问胖子。

“没有,胖爷我是那样的人嘛……”胖子干笑几声。我不信他的话,面无表情的盯着他。胖子被我看的没有底气,嘟囔一句:“就算拿了又如何。”

听他这么说,我就知dào

这货肯定拿了什么东西。怒极反笑:“还又如何,你这一多手差点害死咱俩,到底拿了什么!”

胖子无所谓的表情让我想踹他,他慢吞吞从上衣口袋里翻出一样东西来,递给我看。我瞅了一眼,顿时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

“胖子你他娘的……”他拿出来的东西让我始料未及。那竟是一根石质手指,还在弯曲抽动着。

胖子特无辜的看着我:“不就是拿一断指么,又不是明器。”

“你……你他娘的把人手指拿跑了,人家不找你算账?!”我被气的直咳嗽。脑袋里迅速思索着前因后果。如果说是因为胖子的那截手指让他来到这里,或许说得通。但是我为什么又会进来?想到这里我迅速翻着口袋,浑身上下除了玉佩和手电式打火机外没有任何东西。

怎么可能?!我不想再陷入之前叫天不应的境地,把衣服脱下来抖,依旧是什么都没有。

难道我猜错了……?我正要穿上衣服,发xiàn

衣服后面左肩膀部分不知何时漏了个洞。拿手指比了比,正好能穿过一根手指。

这一瞬间,我好像明白了些什么,犹豫着手向后摸去,陡然碰到一个冰冷的异物,很硬。

头皮顿时乍起来了,我想也没想就把这玩意儿拔了下来。噗的一声轻响,不疼,那种感觉像是把手上扎的刺拔下来,特别爽。拿到面前,果然,这是根断指。

断指很长,应该是食指或者是中指。呈弯曲状,指甲部分带着血。恶心的是拔出来后它还在动。厌恶的往地上一仍,被这玩意插进后背几个小时我竟然一点感觉没有。

胖子看清我扔在地上的东西,呆了一下,旋即坏笑道:“小同志,你比我还贪。我充其量拿了一根小拇指,你还挑了根中指拿。”

没心情和他不正经。现在情况已经清楚了,我和胖子因为携带了断指而进入这里。白衣是因为跟着我所以进来。花子则因为并没有带着而没有进来这里。

“这俩就是罪魁祸首了,商量着怎么办吧。”我把胖子手里的断指也扔地上,盘坐在前面,问胖子。

胖子想了想,说道:“要不,咱俩跪地上给它们磕个头,让它们原谅咱俩?”

我当他没说。手指似乎有麻痹作用。离开后背后,所有的感觉都重归于身体。额头的疼痛,酸麻的肌肉,饥饿的肚子,种种感觉让我难受的要死。恨不得在插上。尤其是后背伤口处,痒的要命。怕出什么问题,我让胖子过来看看我的伤口。

胖子拿着手电到我身后,旋即我就听到他吸了口冷气。我被他弄得紧张得要死,忙问怎么回事,胖子没回答我。我正要动一下,伤口突然被使劲一戳,我被疼的向后一仰。翻身滚到一边,伤口火辣辣的疼,我破口大骂:“胖子你他娘的搞什么鬼!是不是见洞就要钻啊!”

胖子摊开手,给我看他手里的东西。那是只虫子,个头差不多指甲那么大。我认得这种虫子,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什么气也没了。

“是死的,如果是活的死的就是你了。”胖子把虫子扔到一边。走到断肢旁观察起来。

我害pà

被感染,找到胖子扔的那根烟,撕掉纸仰头把烟叶倒进口中。嚼了几下吐到手心抹在后背上。这种环境也只能勉强坐下防备工作,等出去再说。

我摇晃走到胖子,他问我道:“小同志,怎么处理这些?”

“烧了。”我赤裸上半身,身上都是血渍。我不清楚现在形象如何,但是肯定很酷,就故作潇洒道。但事后我问胖子当时我的造型如何,胖子想了半天答复我:“像个吃完霸王餐后被打的满身是血的乞丐。”

见胖子表情很不舍,我怕他不想烧我继xù

道:“不毁掉我们出不去,这种东西拿到外面肯定是个好东西,但我们也要有命能出去才行。好东西有的是,没必要为了这个葬了性命。”

胖子还嘴硬的说:“如果烧了后我们还没出去呢?”

“你有更好的办法?”我把上衣团在地上,用火机点着。衣服很湿,点了半天才勉强让它着起火苗。我换个位置继xù

点,火焰一点点壮大,我看时机到了,把两截断肢扔进去,刹那间。一股及其凄惨的女人惨叫声在墓道响起,火堆也冒出一股浓浓的黑烟。我听得浑身发麻,后退了几步躲开黑烟。过了几秒,惨叫声才渐渐变小。衣服连同断指化为一团火焰,熊熊燃烧。

玩火是人类的天性,此话不假。当看到最为邪恶的东西在眼前化为灰烬,我很有成就感。

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看周围,我这才发xiàn

,周围的墓道已经变成正常的颜色。

我们出来了!

还未来得及兴奋,白衣突然开口问我:“你相信有鬼吗?”

我一愣,奇怪的看着她,她盯着我,继xù

道:“去问问他吧。”

我知dào

她口中的“他”是胖子,不明所以,走到胖子面前问他:“胖子,你相信有鬼吗?”

“他娘的问这干嘛!”胖子的宝贝刚刚被烧了,看起来很不爽。我再三追问下,他才说道:“我碰到的过不少粽子,怪事。但是鬼,我没碰到过,也不敢轻易信。如果信有鬼,那要信得可多了,黑白无常,阎王爷,神仙,岂不是都要信。”

胖子说的事实,我正要去跟白衣说,胖子突然问我:“怎么要问这个?”

“白衣妹子问我,我不知dào

,她就让我来问你。”

“哦……”胖子哦了一声,突然抓住我的手。拽着就跑。

“哪他娘的有什么妹子!就我们两个!!”

轰!

我像是牵线木偶般被胖子拉着跑,脑袋里早就吵翻了天。胖子看不到白衣妹子,怎么可能?!她可是一直在我身边啊!但仔细想想,她的确有蹊跷之处。莫名出现在这里,而且穿着那么古怪。除了我之外,竟没有人和她说过话。尤其是胖子没跟她说话显然不合常理。

难道她真的是鬼?可我为什么没有发xiàn



我回头看了眼,白衣妹子对于我们的逃离无动于衷,站在原地静静的的看我离去,孤零零,很苍凉的感觉。

刹那间我突然有一丝心痛,还没冒出其他念头,方向一转,我们转进另一条通道,白衣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跑了没多久,胖子就停了下来。斗里面乱跑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因为你永远不知dào

这里面在哪里,会有机关陷阱。越是大规模的墓葬陷阱越是多,花样种种。比较有名的就是暗箭和陷阱了。当然有些会比较另类,汉武帝陵的流沙,还有秦始皇。传说秦始皇陵有一条水银形成的河,至今我也不清楚是真是假。

这座古墓从面积上来说几乎是小国皇陵的规模了。但是因为没有陪葬品而且墓道众多,而显得略小家子气。

胖子拽着我跑了没多久就停下来。担心陷阱是其一,另外一个就是因为他已经拿不准这是不是斗了。一点好处没捞到不说,还弄得自己损失惨重。

由于是被拽着我没耗太多体力,片刻就缓了过来。我正要问胖子到底怎么回事。他一下转过头,对我做个嘘声的手势。

我被胖子神经兮兮的表情吓一跳,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闭嘴,连腰都弯了几分。

开始还能听到胖子喘气的声音,不过很快就消失不闻。静下来听了几分钟,什么都没听到。正当我要不耐烦的说话时,迎面忽然吹来微弱的冷风。

这里怎么会有风?我不由一愣,接着就听到顺着凉风吹来的声音,那是如小鬼窃窃私语的声音和铁链摇晃声。

我冷汗一下就下来了。想到胖子所说的暗道,连忙小声问道:“这是你们在暗道听到的声音吗?”

胖子让我别说话,用手电照了下这条墓道的环境,轻声朝前方走去。我打量了一下,这条墓道比之前的略宽一些,宽高都在三米左右,仍然没有壁画。

我跟着胖子前进,随着不断往前窃窃私语声和铁链声也逐渐放大,这种感觉让我恍惚的认为是坐在电视机前拿着遥控器慢慢放大音量。

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这时候声音已经和说话差不多了。我被吵的头痛,心中的不安愈加强烈。这时胖子突然停下来,撕下一块袖子扯成两半塞到耳朵里。我正要学着胖子做,才发xiàn

自己得衣服已经一把火烧了,找胖子要了一点,胖子翻着白眼说要钱的。我无视这句话,趁这个机会问他这种声音是不是他们之前在墓道听到的。胖子点点头,脸上带着疑惑道:“我在暗道听到的是这种声音没错。奇怪……为什么声音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前面是壁画最后半幅的内容,也就是我们的终点?”

胖子后半句更像是自言自语,我思考一下,觉得很有可能。随即听到胖子说最后几个字,觉得不太吉利,忙补充道:“是出口,出口,不是终点。”

我们俩继xù

往前走,堵住耳朵的布很有效的阻隔了声波的攻击,但就算如此仍是噪音惊人,这种声音已经是人大声吼叫的音量了。

我听得心烦,不过也仅此而已,并没有一些特殊的效果,比如催人心神之类的。

继xù

走了一段,一直照着前方几米的地面的手电光柱一下子空了。我立马就反应过来,这种情况我碰到过——前面已经不是墓道了。

第十七章 大头婴胎

我心里莫名慌了一下,没来由的。不过瞬间就恢复过来。饶是如此,我也出了一头冷汗,冷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打头的胖子动作小心不少,一点一点向前挪,走出墓道。我此时还在墓道里,正要跟上,这时,胖子突然猛地蹲下,手捂住手电,周围顿时就黑了下来。我陡然一惊,一下子靠在墓道上,心不争气的乱跳起来,刚才并没有看到胖子发xiàn

了什么。但看他的反应,显然并不是什么好情况。

隐约可见手电周围的光圈在往我这边靠过来。我知dào

胖子在往后退,怕找不到我,移过去拽了下他。哪曾想我刚碰到他的肩膀,胖子一下反身捂住我的嘴。

我刚要挣扎,突然明白了胖子的意思,点点头,也跟着蹲了下去。胖子绝不是要跟我玩捉迷藏,他这么做,肯定是看到了什么东西,而且还会对我们有威胁。

噪音太大,这种环境我们就算大吼大叫也不一定听见。胖子松开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呆在原地,自己猫着腰向前移去。

我不清楚胖子看到了什么,以至于不仅关了手电,还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正要思考,前方陡然亮了起来。

胖子打开了手电。

心猛然提起来,手电亮起的刹那我已经做好准bèi

前面会出现什么了,但我看到的一切出乎我的意料。一个石棺。

还有……花子!

会在这里看到她出乎我的意料,我本以为她已经死了,或者困在某个地方。但是没想到她会出现在我们前面,而且是以这种方式。但是仔细一想,我和胖子被困在原地几个小时,她自然会比我们走得快,出现在前面不足为奇。

手电的光源在不断移动,但始终照在花子身上,不过摇摇晃晃的并不清楚,也不知dào

胖子在搞什么鬼。

我借着恍惚的光线看去,石棺斜半打开着,露出一条颇大的三角形的缝隙,声音估计就是从这里出来的。如果以声音音量来说,我们可能已经很接近那最后半幅壁画的地方了。花子趴在石棺上,腰部都陷入三角缝隙中,还很有节奏的一拱一拱的,像是在强X石棺一样。

我看的好笑,但是我立马就笑不出来了,浑身冰凉。

胖子手电无意晃了下,让我看到,三角缝隙中,探出一只酱紫色的小手,往下拽花子!

酱紫色的小手和石棺的颜色很相近,再加上光线很差,我差点看不出来。它一下一下往下拽花子,似乎要将花子拖进去。不过缝隙太小反而让花子卡住了。

花子趴在石棺上,任由那只小手往下拽她,没有任何反应,像是死了般。我出了一头冷汗,这次又是个什么东西,难道是窃窃私语声的始作俑者?

我去看胖子,他已经往回反了。我怕他找不到我的位置,走过去接应他。当我手拍到胖子肩膀时胖子很明显抖了一下,手电就往我脸上照。

强光让我不得不眯着眼,皱着眉头拍开胖子的手电。

看到是我,胖子似乎松了口气,拉着我走到墙边蹲下,手电照在地上写了几个字。

打火机

字写的歪歪扭扭,不过这时候也就别纠结这个了,我掏出打火机递给胖子。他接过点着,我借着火机看到他手里拿着根棍子,接着周围就一下子亮了起来。

胖子过去一趟,竟是去拿火把了!我一呆,又是一惊,抢过手电照向石棺,还好,那只手的主人并没有被惊动,还是一下一下往下拽着日本女人。

心里暗骂这胖子做事太不稳重,我在地上画个问号,问他接下来咋办。

胖子又在地上写了几个字:你拉住她,我对付它。

我点点头,虽然花子背叛过我,但现在不是计较私人恩怨的时候。何况还要必须关上石棺,阻隔声音。迟则生变,定了计划,两人猫着腰分开两路朝石棺走去。

走到石棺底,心不争气的乱跳起来,手心都是汗。这种埋伏暗算的事情想想就觉得激动,尤其敌人还不是人。石棺脚底的胖子对我比个手势,示意我去抓住花子。我犹豫一下,一咬牙突然站起来从后面抱住花子就往外拔!谁知dào

那东西被我一惊,更加用力的拽了,力qì

大得惊人,我隐隐有些拉不过它的趋势。

如果刚开始它以这种力qì

拽花子,我不保证她能被拽下去,但是腰椎骨折是肯定的。

胖子几乎是和我一起行动,我刚一抱住花子胖子就站起来,举起火把探进缝隙一阵乱捅。这一瞬间,我看到了胖子表情明显一变,变得很难看。由于视角问题,我脑袋埋在花子的后背,看不到缝隙,不清楚胖子看到了什么,心里慌慌的,开始没底了。同时感觉下边的力qì

小了不少,也不管生拉硬扯会不会把花子弄伤,尽快离开这里要紧。我双腿蹬上石台,猛地一股劲,把花子拉了出来!

我抱着她向后仰去,心里咯噔一声,太急于把花子拉出来了。站在离地一米高的石棺上,这下如果摔在地上,上面还有一人的体重,那可有我受的了。刚心生这个念头,我屁股一疼,浑身重重的摔在地上。剧烈的疼痛让我脑袋一阵空白,直到身上的花子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才推开她爬起来。

花子闭着眼,没动弹,我也不知dào

她是死是活,灰色的登山服腹部被酱紫色的小手撕扯出一个洞,露出肚脐来。

胖子下了死手,侧过头两手握住火把往缝隙里猛捅。一股黑烟直往上冒。撇到我呆站着看他,不断冲我努嘴,让我过去帮忙合上棺盖。

明白了意思,我揉着屁股,绕到石棺另一侧,用力推了下棺盖,纹丝不动。

这石棺起码有五六百公斤重啊。我暗自咂舌,牟足了一股劲才把棺盖移动了一点,饶是如此我脸也涨得通红。

胖子注意我这边的动态,咧嘴一笑,还特有闲心的空出只手来像我展示他的肌肉,做手势让我过去,很显然他是要我们俩个掉个个。

我心里对里面的东西有些抵触,便摇摇头,不肯过去。

双脚蹬在地上,倾斜着身子,肩膀靠住石棺就开始使劲。石棺冰凉的触感让我一颤,头脑清醒了不少,但一清醒顿时觉得口干舌燥。我让自己不去想,不然越想越是口渴,到最后会一发不可收拾。

突然间,感觉耳朵有些异常,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耳朵一松,窃窃私语声和铁链声陡然变大,犹如扯着我的耳朵大吼大叫一般。

耳塞布掉了!

很难想象,一种窃窃私语的声音会大到如此地步,这种音量已经不能称之为“窃窃私语”了。

耳塞布掉下来的一瞬间我一呆,紧接着浑身毛发都乍起来了!失去布的阻隔,这种声音是如此诡异刺耳。但除此之外似乎并没有任何效果——除了声音很大之外。

我原地呆了几秒钟,回过神来,来不及奇怪,硬着头皮开始推棺盖。赤脚很好的增加了我和地面的摩擦力。半抬着棺盖,一点一点推回原处。

合上石棺的时候,整个墓室都清静下来,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对我来说则像是整个世界都安静了。(经lì

过长时间待在噪音下再突然静下来的人肯定深有体会。)

和胖子对视一眼,我笑了下,拍了拍石棺,所有的声音都被厚重的棺盖阻隔。

我绕过石棺,走到胖子身边捡起他脚边的一个火把。上面已经烧得差不多了,这个应该是花子拿过来的那个。和胖子手中的火把一对,燃烧起来。

我懒得说话,胖子应该也是。拿下耳塞布,他一句话没说,再次打探起墓室。我扯掉耳朵上另一块耳塞布,视线一直跟着胖子。这个墓室和我们之前呆过的墓室一模一样,只是当初我们是五个,现在只有我们三个……北边是我们来时的那条通道,东北角处凹进去一块,离近发xiàn

是条墓道,往南边延伸。

胖子转了一圈,回来对我摇摇头:“没有火把。”

我手里的火把已经很小了,一口气就可以吹灭,我干脆吹灭它,只用胖子的一个火把。突然想起来还有花子,忙蹲到她身前,探出食指中指放在她鼻下。

“这日本妞活的死的?”胖子走过来问道。

我让他别说话,差不多两三分钟,我叹口气:“我不会摸鼻息。”

胖子当场就要骂人,我忙补充道:“不过我看到她肚子有起伏,还活着。”

“那你他娘的故弄玄虚的还在那摸鼻子,胖爷还以为你会。”

哎哟?小胖居然会说故弄玄虚啊。我懒得和他贫,干脆心里吐槽一句。

把一个女人丢在这里始终不太合适,我们两个又一直没有休息,体力消耗太大。商量了一下,两人合伙把她抬到墙角,让她靠住。等到她醒了在赶路,我们也趁机休息一会儿。

我靠着墙角,花子在我左边,歪着头。胖子一屁股坐我右边,随后把火把踩灭。

“对了胖子,那是什么东西?我看你当时脸色不太好。”

胖子吐口吐沫,说道:“一个婴儿。”随后觉得说的不太具体,又补充道:“大头婴胎。”

胖子说这话时语气要多诡异有多诡异,像是讲鬼故事般,我下意识往花子边挤挤,问道:“什么婴胎?别讲这些术语,我不懂。”

“是个粽子,婴儿般大小,头比身子要大一倍,以前我碰过一次这玩意。身体有剧毒,不能碰,很麻烦的家伙。估计刚才在虫坑抓你和我的就是这个。”随后又仿佛自言自语:“他娘的这里怎么会有积尸地,明明不是斗了,自然和宝穴扯不上关系。(凡是极品之穴,就肯定会有一处积尸地,如同一片雪白上的一点污垢。所谓万物不可极,说的就是这个。)”

“嗯……”突然响起一声很娇嫩的呻吟,不是我发出的,我也敢肯定不是胖子。

“嘿,这小娘皮醒的倒是挺快。”胖子叫了一句,我才想起来还有个花子。

我和胖子站起来,让他把火把点燃,花子已经醒了,慵懒的靠在石壁上。刚才没仔细瞧,她衣衫不整,马尾都散开了,肚脐处更是被撕下一块。此时慵懒的神情,倒是有一番风情。”

胖子怪叫一声:“这日本妞衣着那么散乱,像是被侮辱了似的。”

我在后面踢了胖子屁股一脚,让他嘴上积点德,有些尴尬的说道:“你醒了。”

第十八章 中日

“嗯。”花子刚刚醒来,神情还有点迷茫,淡淡的嗯了一声,我看她并没有一些其他情绪存zài

,不由有些奇怪,难道她忘了之前的事了?我试探着问道:“花子,你……你还记得之前发生的事吗?”

“之前发生的事?”花子皱着眉头,揉着太阳穴。胖子看她样子让我别多说话,别把她逼得急了,到时候什么都想不起来。我知dào

他的用意,点点头,强压下心里的急躁。疑问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让花子休息了几分钟,她精神状态不太好,眼里都是血丝,一个女人能坚持到现在没疯掉大哭尿裤子已经是个奇迹了。期间我和胖子和她闲聊了些话题,助她稳定情绪,到最后,还是胖子问出了一直憋在我心头的疑问。

花子听后沉吟片刻,方才道:“记不太清了。当时因为你久久不会来,我和离有些急了,于是打算去找你。我走在前面,刚走没几步就感觉身体有些不对劲,不听使唤。当我察觉时已经控zhì

不住自己了,之后我只记得自己一直往前走,在之后就什么都不知dào

了。”

听到这话我提起来的心落了回去。这种回答与我心底的满yì

回答相差不多,显然我潜意识里并不希望花子背叛的事实。她说的有几分道理,只是有一处很奇怪。我和胖子困在墓道里起码超过六个小时,而以两个地点的距离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难道花子来到这里后,就被那只大头婴胎拽了近六个小时不成?

“我要去尿尿,小同志你要去吗?”胖子突然道。他这么一说,我反而想起口渴的事了,水和尿重合到一起,甭提多恶心了,当即不耐烦的道:“渴的要死,尿个屁,要去你自己去。”

“人家害pà

,不敢一个人去,你就陪我去吧。”胖子突然发起嗲来。我一阵反胃,正要大骂,突然瞥见胖子不断对我眨着眼睛。似懂若懂的长哦一声:“啊……这样,正好我也有点渴了,呸!我也有点尿意,陪你一起去吧。”

跟花子打声招呼,给她留下一只火把,就被胖子拽着走进来时的那条墓道。我们走时花子还在捶着脑袋,很不舒服的样子。

怕出意wài

我们没走太远,差不多十几米就停了下来,胖子压着声音大骂道:“你傻啊!她说什么你就信!”

“什么意思?”我没反应过来。

胖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真是够天真的,要不要以后胖爷我叫你小天真?她随便说几句你就信了。她一个人行动了那么久,而且还活了下去,除了衣服有点乱什么伤都没有,你不觉得奇怪?!”

“可是……”我试图辩解:“同伴之间起码要有一些信任吧。如果那么基础的一点信任都没有,怎么同生共死,放心把后背露出来!”

一路以来胖子都似乎对花子有些排挤,开始以为是民族情结作祟,到现在才知dào

原来这层意义更深。

“要不然怎么说你天真呢!”胖子很罕见的没有骂出来,而是很耐心的和我辩解。“伙伴之间是需yào

磨合的!不要认为在一起经lì

了一些事就是生死伙伴。人这种生物最难捉摸,往往在生命危急关头,他会毫不犹豫的在背后戳你一刀!”说这话胖子红着眼睛,几乎是咆哮着出来。我被他镇住了,我似乎从没见过胖子如此激动过。我突然意识到,胖子染发也遮不住的鬓角点点斑白,隐藏了很多很多故事。

“你死总比我死好。”这是胖子说的对我触动最深的话,甚至改变了我的一生。如果没有这句话,我不久的将来就会死掉,而且还是很凄惨那种。

“你还需yào

注意一点,我观察了很久,这个花子……”胖子压着声音:“很可能已经死了。”

我冷汗顿时冒了出来,这怎么可能!明明还和我们沟通……我突然想起白衣,正要问胖子,却看见他已经返了回去,只好憋住问题,跟了过去。

重新回到墓室,花子不知何时站了起来,默默的看着胖子。胖子也站在墓道出口,两人呆呆相视,但是却始终却无法让人联想到恋人身上。

“我希望你们能信任我。”花子说道:“我都听见了。”

她都听见了!我心里一惊,顿时觉得脸上滚烫。

胖子笑了几声:“哈哈,你说什么,偷听我们尿尿?”

花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最后将目光放在我身上,紧紧盯着我。我浑身越发火热,暗自嘀咕看我干嘛,又不是我怀疑你。

“我是日本人,你们是中国人。正常来说,两国百年前发生的事令人遗憾,也使得我们千年前就在一起的友情出现一条不可填平的沟痕,怨恨出现在所有中国人的心头。我也都清楚。对于我们教科书抹去南京和731的事情,网上那些低下,不知羞耻的言论表示羞耻,愧疚。我很爱中国,在我们日本,也有很多热爱中国的日本人,甚至网上还有“我爱中国”的论坛,热爱中国的文化,历史,人文,一切。哪国都有低素质人群,我希望你们不要以点带面,把全日本的人都视为人渣。”

“我也不希望你们会对我有任何的偏见,你们可以当我是朋友,亲人,但是请不要敌视我,仇视我。”

“我会将后背露出来,也希望你们,同样可以。”

我可以确定这番话主要是对胖子说的,但她为什么只盯着我看?怕两个人闹僵硬,我忙出来打圆场:“都在一起共患难这么久了,说这个干嘛,来来快坐下,都没好好休息过。”

胖子没有表态,但是顺坡下驴的认可了我的话,走到墙角处坐了下去。

“胖爷我是这样的人吗,我只是发个牢骚,别忘心里去。”胖子打着哈哈道。

我看他表情已经恢复常态,不由松口气。

“还有你们说我是死人这件事……”花子哪壶不开提哪壶,事情好不容易缓和下来,她又添油加醋。果然,此话一出,胖子重新将目光放在她身上。

我的姑奶奶哟,你就消停点吧。出去后大家就散伙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您还闹什么闹啊!我有苦说不出,苦着脸看着走过来的花子。

“你要干嘛?”

花子没回答我,面无表情看着我,那种眼光让我想起了白衣。当我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走到了我面前。我呆呆的看着她,不知dào

又搞什么鬼,心里莫名升腾起不祥的预感。

突然,花子一把抓住我的手,拽着就往她胸部靠近。我反应到快,一下甩开她的手,捧着手向后大退几步:“你……你干什么?!”这话说的很可笑,明明是我占人家便宜,结果还摆出一副受惊的模样。

“看看我又没有心跳啊。”我过激的反应让花子笑了一下。

我觉得很丢脸,又有点悔意,脸上有些发热,把手放下,尴尬笑道:“不必了,我相信你是人。”

“等等。”墙角处坐着的胖子突然一脸严肃道。“我还没摸过。”

胖子说出来的瞬间我愣了一下,以为他还信不过花子,直到看到他贱贱的表情,我才明白过来。怒然砸过去火把。

“摸你大爷!”

不得不说胖子不愧是老江湖,这么尴尬的场面也面不改色,而且只是一句话就改变了现场的气氛,这恐怕是我万万不能及的。我暗地里对胖子竖起大拇指,他仰起头很骄傲的接受了,像个充满虚荣心的小屁孩。

“居然是这样,你们还能活着真是命大啊。”听完胖子讲完的经过,花子感叹一句。

火把重新被熄灭,我们三个人挤在墙角,听胖子把经过叙述给花子听,大体属实,只是把功劳都归于自己身上。我懒得去争辩,但花子显然慧眼识珠,不愿轻信胖子说的,硬叫我重说一遍。

我只好耐着性子重说一遍,相比于胖子,我说的更客观,细腻些,像是讲故事一样。说完之后已经过了半个小时。我想起花子之前那句话,不由奇怪问道:“什么叫我们活着算命大?”

花子解释道:“胖子是贪财拿着石指,你是身上插着没察觉,噗……如果你们之间少了任何一个,恐怕都无法从那里面出来。”

我想了想,顿时出了一身冷汗。的确如此,被困在那里时我是充当智囊的存zài

,胖子则是打手。打火机在我身上,没有胖子我也不可能找到石指。如果我身上没有插着石指,或者胖子没拿石指,我们任何一个人单独进去都可能被困死在里面。

胖子听得云山雾罩,不明白什么意思,不爽的问我这他娘什么意思。我耐心把我的猜想说给他听,那边久久沉默。我就没继xù

理他,去问花子她所经lì

的事。

答案和之前的那次叙述差不多,只是多了些细节的描写。但是我们还是不知dào

,那五个小时的空白时间里,她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胖子回过神来,问我道:“小同志,该说说你那个女人的事了。”

他不说我差点忘了,我一下子就想起来这件事。种种有关她的记忆如潮水涌来,止都止不住。我想是陷入某种回忆中,缓慢道出了一切……

几十分钟后,寂静了千年的墓室里,响起一道女声。

“你觉得她是人吗?”

讲完我口渴的受不了,哑着嗓子道:“我不知dào

。”我虽然这么说,但我潜意识希望她是个人:“鬼这种说法太玄幻了,我宁愿不去相信。”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别太否定了。”这句话是花子说的。她这么一说我想起以前经lì

的一件事,向他们俩说了出来。

这也算是半个鬼故事。(现在讲有拖拉故事的嫌疑,等到出去后,我再把那个鬼故事说出来。)说完后胖子沉吟一声,说道:“我和花子的确没有看到出我们外的任何人。对于她,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你的幻觉,还有一种……”胖子压低了声音:“她是鬼……”

我能想象的出胖子神经兮兮说出这话的表情,这时花子打断我的思考,说道:“胖子这么一说,我想起一个精神问题的一种病例。”

“我没有精神病。”被别人怀疑成精神病,我脸色不太好kàn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花子连忙解释道:“这不是精神病,而是一种……精神问题。人在精神到达极限点即将崩溃时会产生一种精神寄托,也就是幻觉。这和你的现象很符合,毕竟除了你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到她。我觉得,你……”

花子的猜测让我有点生气,怒道:“难道我连幻觉和现实都分不出来吗?!”这股怒气没来由的,我知dào

花子说的很有这个可能,毕竟除了我以外没有任何人看到她,但我实在无法接受这种猜测。

“不是不是……”花子连连摇头:“我的意思是……”

她支吾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胖子制止我们俩人的争吵:“行了行了,这些烂事就别吵了,甭管活的死的,跟我们已经关系不大了。小同志你留意点,她再出来提醒我们,别搞得像之前那样,我们身边跟个鬼谁也不知dào

。”

胖子说的很缺德,但这是实话,我就算心里不爽也没法说什么,何况与幻想比,前者还是更好一些。

她真的是鬼吗?

第十九章 科鲁兹

三人无话,墓室里重归于千年般的寂静。如果不是我们出现,恐怕它会一直这样寂静下去,直到被人发xiàn



“稀稀疏疏……”

墓室里突然响起很奇怪的声音。我原本昏昏欲睡的脑袋顿时就清醒过来。聆听了一阵,浑身发冷。

声音很熟悉,如窃窃私语一般。我碰了下花子,她一下反握住我的手,紧紧靠着我。

胖子小声嘟囔道:“这声音好耳熟,他娘是不是你棺材盖没关好?”

看来几人都没睡,我摇摇头,才想起来一片漆黑他们也看不见,说道:“这怎么可能,之前不是一点声音没有,除非这棺材自己会动或者有人推它。”

胖子就要站起来,我一下拉住他,低声道:“等等,你们注意听声音。”

几人静声听去,几分钟后胖子率先低声骂道:“他娘的让胖爷我听什么!”

我知dào

胖子性子急,让他做很耐心的事难于登天,就让他先别说话,转去问花子。

“声音很奇怪……离你到底听到了什么,别卖关子了。”

花子没经lì

过,不太清楚。胖子别看大大咧咧的,其实心很细,但他也不会在这方面留神,我小声道:我没跟你们说,方才关上棺盖的时候动作太激烈,我耳塞布掉下来了。当时我以为自己完了,谁知dào

一点事没有。那股声音我注意听了一下,结果让我听出来一些眉目来。”我顿了顿,咽口吐沫,嗓子干的冒火。“之前的窃窃私语声像是某种物体或者机器发出来的,很有规律,如果是生物是不会发出这种声音的。而现在不同,你们注意听,声音仿佛是一个人在窃窃私语。

我让他们注意听,窃窃私语的声音让人浑身发麻,听声音的位置,应该是在我们前方的另一个墙角。

经我一提醒,他们俩还真听了出来。

“操,还真是!”胖子低声骂了句,心里没了底气,问我道:“小同志,你说现在咋办。”

胖子说着,就要去点火把,我拦住他,别让他轻举妄动。这时花子忽然道:“声音不对劲。”

胖子正憋着一股火,他最讨厌这种背地里搞鬼的事了,有劲也无处施展,当即烦躁的道:“都知dào

不对劲,你他娘再说一遍有屁用!”

“你……!”我听花子声音有点失态,怕她喊出来,忙捂住她的嘴,过了十几秒才慢慢放开:“胖子脾气就这样,不用管他,哪里不对劲?”

“这声音很像科鲁兹的。”

花子语不惊人死不休,这句话一出胖子都傻眼了,说道:“我说日本妞,你没有听错?”

科鲁兹是那个黄毛老外,可惜死在上一个墓室里了。

“绝对没听错。”花子声音很坚定,但带着颤抖:“我和他在一起呆了一个星期,他的声音我也算熟悉了。这绝对是他的声音!”

我不太相信,问道:“可他不是死了吗?”

“中国有句古话叫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亲眼看到了吗?”花子反问道。

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谁他娘教的你汉语。我支吾道:“呃……没有,但是任何人在那种环境都活不下去了吧,何况还有石俑。”

“那就对了,说不定他还没死!”说着花子就激动起来,向我要火把。

我让她冷静点,胖子泼了盆凉水:“是啊,一个截肢患者一瘸一拐的走到这里,而且一路平安无事。”

我怕他们俩又吵起来,搭话道:“说这些没用,打开手电看一下就清楚了。”

窃窃私语的声音一直都没间断。我拿起手电,冲着声音响起的地方打开了手电。怕惊动那东西,我只是开一下就迅速关了。不过这样也足够我们看到那个物体了。

对面的墙角处,蜷缩着一个黑影……

“小同志,怎么办?”胖子脑袋凑过来问我。

我没好气的道:“老子还想问你!”

“我们可以绕开它,它只是在墙角,并没有堵住墓道。”花子出了个主意。

花子的想法不错,但是就是有点隐患,比如不小心惊动了它。问清胖子也没什么主意后,我们决定按花子的说法来做。胖子照例打头,我们用手电照清墓道的方向,几人紧跟着猫着腰移过去。

窃窃私语一直在持续,这是个好兆头,说明它目前还没发xiàn

我们的行动。我有点尿急,这种感觉就像小时候玩儿躲猫猫一样,不过这可比那刺激多了。人多,我也不觉得怎么害pà



经过石棺,我们几个停留了一下。我腿直发抖,不知dào

是累的还是激动或者害pà

。胖子和花子凑一起小声商量些事。

我一直以为我也能独当一面了。虽说体力上不行,但是脑袋还是转的比较快的。但是突然间发xiàn

,一直以来,我什么主要的注意都没出,并扮演着拖油瓶的角色。自以为自己很有能耐,但实jì

说的话完全不能决定什么,唯一有点成就的,就是让胖子和花子一直以来没吵起来。这点着实令人不爽,不过想到出去后几人也不会在一起,我也就释然了。这应该和蒙着脸裸奔不怕丢人是一个道理吧。

休息了几分钟,几人重新上路,我作为被保护的对象被安排在中间。我被臊的不行,但这是事实。胖子肥屁股在前面拱来拱去,走走停停,害得我几次都差点撞到他屁股。

短短二十几米的距离我们爬了十几分钟,我头上都是汗,胳膊和腿酸的要命,还不能随便活动。

胖子打开手电,确认了方向,我看了眼,距离墓道不过五六米了。窃窃私语声照旧,没有发xiàn

我们。

所谓惊喜越大失望越大,这句话真他妈没错。前面的胖子不知搞什么,突然放了个屁,还特别响,我愣了下,就发xiàn

墓室里已经静了下来,接着感觉面前刮过一道劲风,前面胖子一声闷哼,和什么东西滚作一团,扭打起来!

“快开手电!开手电!”我喊了几句,才想起手电在自己手里,连忙打开来。手电照射能力有限,加上胖子和那团物体扭打一团,根本看不清什么东西。

“火把,点火把!”我让花子点火把,话音刚落,火把就亮了起来,我们也看清和胖子打作一团的东西。

它有一条腿小腿以下空空如也。

花子呆在原地,喃喃着:“它真是科鲁兹……”

我看了半天才从黄色T恤和牛仔短裤上分辨出他就是黄毛老外。它身体变化实在太大了,大到让我浑身直冒冷汗。现在的老外就如石俑一般,脸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连身体也变成了如石头般单调的灰暗色。

他被同化了!

我在旁边站着,插手不能。老外身高体大,饶是断了支腿竟也和胖子打的不相上下。胖子甚至隐隐落于下风。我心想这么下去不是回事,找准机会轮圆了火把砸在老外头上。

砰!我被反震震的虎口发麻,如同敲在石头上。再一瞧老外,后脑竟然凹下去一块!正常人这样下去早就死了,它还生龙活虎的压在胖子身上。

果然不是人类了!我起了杀心,扑上去勒住老外的脖子。接触的地方一片冰凉,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它力qì

极大,我像是骑上野马的菜鸟,被甩的七荤八素,奈何不了它。根本下面传来胖子杀猪般的叫声:“他娘的快起来,老子没被打死也快被你压死了!”

我哦了一声,正要爬起来,变成石俑的老外猛地一起身,我被他撞得弹起来,后脑猛磕在石棺上,顿时眼冒金星,浑身直用不上力。

胖子和石俑扭打着滚进漆黑墓道,期间不断传来胖子的闷哼声和吼叫声。

“他是你男朋友?”我晃了晃脑袋,只觉得大脑在里面晃来晃去,眼前的一切都是重影的。

花子慢慢回过神来,摇摇头:“不是,我很愧疚……他的死多少有我的原因。”

“你愧疚个屁啊,是他自己要跟着你的,死也活……”我看花子脸色很差,闭口不谈。

我这一下磕的极重,半响才缓过来。后脑迅速鼓起一个包,和额头的那个呈夹击之势。旧的还没去,新的就来了。

正当我犹豫要不要跟过去,胖子呲着牙从墓道里走出来。他衣服都碎成一条条的了,身上青肿一片。

“怎么样了?”花子快速迎上去问。

“这货已经不是人类了。我把它手脚都卸下来来,就算这样还在动。”胖子吸着冷气,我看到他胸腔肋骨处凹下去一块。

我心里一惊,费劲爬起来:“你没事吧?”

“你当是小时候叠罗汉啊,一叠好几个,他娘的,胖爷腰差点被你压断。”胖子喋喋不休,我走过去摁了下他凹下去的一部分,胖子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我脸色很难看,看来胖子是肋骨骨折。我们这里就属胖子体力最好,实力最强。如果胖子没有了能力,不仅要增加一个拖油瓶,前面遇到麻烦也比较棘手。

“交给我,我学过简单的包扎。”花子毛遂自荐,把胖子的衣服都扯下来,撕成一条一条的都系在一起。扭头对我焦急的道:“没有硬物,固定不了啊!”

我猛然醒悟过来,把燃料所剩不多的那个火把给花子。“用这个!”

对胖子简单包扎了下,三人围坐在一起商量对策,火把我们已经不敢再熄灭了。

“科鲁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花子问道。

“管他什么科鲁兹雪弗兰的,出去要紧!”胖子已经对明器不抱什么希望了,加上身上的伤是那老外弄得,说话有些不客气。

“这点我赞同胖子,我们体力消耗太大,而且还都有伤。就算不遇到危险,在这里呆上一天我们也扛不住。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出去。”我咳嗽几声,嗓子干的冒烟。尽量分泌些口水咽下去。这么说有点恶心,但当时我已经渴的要喝尿了,如果我有的话。

牢骚了几句,我们重新出发。花子搀扶着胖子走在后面,我竟然打起头阵,拿手电走在他们前面。这在之前是我想也不敢想的事,如果不是时候不对特想吼一句英雄总有出头之日。就连我自己都不明白当时为什么会有这种小人得志的感觉,而不是别的。

转进墓道,我愣了一下,紧跟着进来的二人也呆住了。墓道出乎我们预料,宽度和高度足以开进辆解放卡车,而两边的石壁竟然涂上了壁画!

“胖子?”我呆呆的看向胖子,他脸上挂着惊愕,旋即转变为狂喜:“这他娘的是主墓道!”

主墓道?我明白了什么,激动的无以复加,喜极而泣。在这里折腾了这么久,终于有出头之日了!就连一直苦着脸的花子脸上也带上了淡淡的笑容。我和胖子相视大笑,他的大手不住拍我的肩膀。我被拍的生疼,咧着嘴碰了下他的伤处。

胖子惨叫一声,兴奋和疼痛混在一起的表情十分滑稽。

“你他娘的下手还真狠!”

第二十章 古怪的壁画

“别来得及高兴。”花子这时泼了盆凉水:“前面什么情况我们还不知dào

,这时候再出来个石俑我们根本应付不了。”

花子说的很对,我让胖子收敛点,自己嘴却怎么也合不上。三人继xù

往前走,胖子说主墓道不会出现机关陷阱,叫我们安心。他这么一说反而让我想起这茬,留心了不少。说这是斗还是祭坛都没弄清楚,你别先入为主的认为这是斗,不然一会儿咱们怎么死的都不知dào



壁画保存的还算完好,虽说褪色不少,但没有太大的损坏。我们走走停停,看这些壁画。胖子很急切的催促我快走,我说你急啥,前面要真有明器也跑不了,早晚是你的。

壁画描绘的是个故事,很有连贯性,像是小人书一样。开始看时我并没怎么留心,到后来越看越觉得心惊,走了一段我就停了下来,让花子和胖子等我,自己跑回壁画起始点重新看起。

我怎么也没想到,主墓道的壁画,竟然隐藏了这么大的一个秘密,如果它属实,绝对会颠覆这个世界!

事实证明当初的我实在是很天真。那时候发xiàn

的秘密放到现在的我来看,根本算不上什么。但在当时我被震撼了。我越往后看越发的心惊,连是否会出现机关都顾不得了。摸着墙壁走得飞快,后面花子和胖子大声嚷叫着追我,我视若未闻,抛下句话,整个世界中只剩下了壁画。

“你们等我!”

几分钟后,壁画已经到了最后一幅,同时我摸着墙壁的手一空,墓道走到头了。

我思绪飞回脑海,回头一看,胖子等人的火把只剩下微弱的一点光点,我不知不觉竟自己走了这么远!一个人落单,恐惧重归于身上。我打了个冷战,倒退着退了回去——我不想将后背面对未知的黑暗,那让我恐惧。

我的重新出现让两人吓了一跳,胖子不客气的骂道:“你他娘的抽什么风,壁画是**啊?把你勾成这样!”

我做了个手势让他别说话,头脑中迅速把壁画的故事性串联起来,脸上莫名露出一个很古怪的表情。

“我操!”胖子突然骂了句,整个人激动起来:“这货也变成石俑了,花子快让开,让胖爷把他腿卸下来!”

我道了句你别闹,谁料胖子忽然大喊:“还会说话!感情是个无间道石俑,小同志我告sù

你,看在咱俩相识的份上,我只把你腿卸下来,不收你性命。”花子开始还隐约拦着点,后来看出胖子是在闹着玩,啐了一口,干脆不去扶他。

我哭笑不得,问花子道:“花子,你有没有注意看壁画。”

花子脸有点红,摇了摇头:“没注意。”

我奇怪没注意就没注意,她脸红什么,转去问胖子:“小胖,你呢?”

“别叫你胖爷小胖!”胖子嚷了句,嘟囔道:“你他娘发xiàn

什么了就说,磨磨唧唧的,最烦你这个样。”

我把我看到的加上自己的猜想推断整合起来,告sù

他们听。壁画的画风很细腻,第一幅画是一个祭坛,金字塔那种形状的石阶,最上面一层要大一些。坛上站着四个人,一个女子和皇帝打扮的人站在中央,两边站着老者。下面站着许多持枪士兵(长枪,不是M16)

这幅和胖子之前看到的一样,但眼见为实,这样我能分析到更多东西。女子和老者打扮奇怪,看衣着像是山西那边的少数民族。有一点很奇怪,那就是女子的脸很模糊。之前听花子说了一遍,这次再亲眼看发xiàn

这种模糊很奇怪,不像是自然腐蚀掉的,而是……有意为之。难道她的脸有什么古怪,以至于画匠不敢直接画出来?或者是画匠也不知dào

她的样貌。

皇帝是个老者,这点从白发和胡须上看得出来。之后皇帝吞食了女子递给的什么东西,随即发生什么突变,皇帝倒地,以这幅画的叙述像是女子所为,众士兵随后冲上前将两名老者和女子杀死。

令人悚然的一幕发生了,倒地的皇帝重新站起来,并且身后多了六只手,算上原本的两只,他竟然有八只手!壁画上的两幅画对比一下不同,说明它这些手还不是摆设,是可以活动。站起来的皇帝似乎失去理智,开始屠杀士兵。士兵的长枪刺在他身上根本无法造成伤害,很快就血流成河,死尸遍地。壁画采用的是写实手法,整幅壁画都是刺眼的血红色,看得人浑身发麻。

这时,站起来的皇帝不知为何,又倒了下去。往下掉着像是皮一样的东西。下一幅画是夜晚,祭坛下亮着几只火把和站着几个士兵。再下一幅已经是白天,祭坛已经被收拾了,不见了死尸和鲜血。唯一横着的只有祭坛上的皇帝,他身上的皮已经掉下去大半,露出里面干枯的肉体。之后壁画中出现了几名与老者女子身着相同的人,他们和士兵中一个将领穿着的人说了什么,几名士兵抬着一个铁棺材上祭坛,把皇帝装了进去。那些人走上去,往棺材开合处贴了几张东西。

棺材很奇怪,我听过有木棺材,石棺材,就是没听过铁棺材。(说来奇怪,历来下葬的那些皇孙贵族中,就没有人用金属做棺材,就连金子也没有,这点很奇怪,也没有人知dào

是为什么。后来我找机会问了下一位比较有名的“师爷”,他说因为金属属阴,而且在古代金银等在墓葬中作为棺葬属不祥之物,会招来东西,这也是我们为什么很难在古墓里发xiàn

金子和银子,要有也只是金银珠宝。用这种棺材葬人,简直是大凶,没有深仇大恨不会这么做。而且有一句叫:铁棺之中,必有妖孽。)棺身漆黑如墨,这具铁棺材长大概三米,宽一米。别说一老者,装个姚明那种身材的人都绰绰有余。棺材上雕刻着花纹,这幅画我观察了很久,才发xiàn

这哪里是花纹,分明是一个人!

我知dào

有棺材刻龙的,麒麟的,凤凰的,貔貅的也有,就是没有见过在上面刻人的。人脸还很不正常,嘴大张着,竟是于棺内相通,大概有成人拳头那么大,露出漆黑的馆内。

几个士兵把铁棺材抬起来抬下祭坛,过程中出了意wài

,棺材摔在祭坛的石阶上,皇帝从敞开的棺材中滚了出来。此时皇帝浑身的皮已经都脱落,露出干枯的如树枝的肉体,看起来恶心的要命,而且它还在不断进行着蜕皮。头领上来杀死了几个抬棺材的士兵,壁画上是血洒在铁棺上,都被棺材吸收。又来了几个士兵把它装进去,封起来。

皇帝最后一幅画面是一条胳膊上干枯的那层肉体脱落下去,露出里面黑金色的皮肉,看起来很有色泽。

下一幅画,死掉的女人重新被抬上祭坛,平躺在祭坛中央,身上蒙上一层轻纱。头领和那些人说着什么。之后很多工人打扮的人走到祭坛下,开始动工。看到下一幅画我不得不感叹古人的智慧。壁画上时间的流逝,画匠用了无数个满月月缺来代替,我数了下,一共是一年零三个月。之后的一张画很好地说明了这一年多的变化。

开始我以为是黑天,直到我仔细看才发xiàn

这是在地下!一个山洞中!周围亮起无数火把,中央的祭坛上立着巨大地棺椁,如果拿旁边的工匠对比,棺椁应该是十米左右高。看材质应该是青铜器,上面纹着一些我看不懂的条纹。棺椁之上的一段距离,有个孔洞,上面探下来不知是月光还是日光。无数条铁链与青铜棺相连,向四周散去。

女人被抬进棺椁中,我很好奇她是怎么一年多时间肉体不腐的。值得注意的是,青铜棺它是立着的,而不是像正常那样平躺。

从这里开始,壁画变得潦草起来,也不知是换了画匠还是什么。壁画上,怪事频发,无数工匠莫名死亡,而且死相凄惨,痛苦不堪的表情,嘴张到极致,身体扭曲到不可思议的角度,太过于写实,这里我看的头皮发麻,如果不是为了线索我都不想继xù

看下去。

壁画的最后一幅,工匠们停止修建,都撤了出去。期间,又有不少人死亡。壁画到这里也就此终结。这里的来头已经弄清楚了,被改造成墓穴的祭坛。

“小同志,我觉得不对劲。”胖子听完我的叙述后说道。

我有些奇怪,问道:“有什么不对?”

“你看,壁画讲的是这个墓的来由,以及发生的怪事。”胖子没有继xù

说下去。

他那么一提,我就明白了。壁画,尤其是主墓道的壁画大多用来讲述墓主人的功绩,或者求仙长生的美好愿望。而这里反其道行之,非但没有,反而描绘了墓穴修建的过程。

“说不定是因为不知dào

墓主人的事迹,你也听了,那女人死得太快。”我安慰胖子,让他别多心。

花子道:“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到主墓道了,前面就是那个山洞。这里古怪太多,等我们活着出去在讨论这些吧。”

我有点不好意思,看到壁画太好奇,有些把持不住。心里却泛起了嘀咕,这些壁画上的内容和白衣所说完全不同,到底他们谁才是真的?

胖子看了我的样子,拍了拍我肩膀,说道:“我刚开始那会儿下地的时候也跟你一样,看到壁画就眼睛发直,感觉特新鲜。后来倒的斗多了,觉得没什么用。那些壁画无非是墓主功绩,事迹,或者讲仙家,求仙拜佛愿长生不死的,但事实是他们到最后还是躺在棺材里,被蛆虫啃。如果咱们是考古家,这些画可能有大用。但咱们就是一盗墓贼,不必太注意细节。如果壁画里藏有关键,那看看到无妨。

我点点头,又连忙摇头,差点被胖子洗脑:“你才是盗墓贼!你全家都是盗墓贼!我就不小心进来的,出去后就散伙,别把你我扯为一谈。”

胖子见我的模样,笑了几声:“小同志别屈才了嘛,你除了手无缚鸡之力,其他还是很好的。”

我猛地摇头,打死也不入这行,但现实总有些事情不那么如人意。

我们又休息了十几分钟,马上就到山洞了,把身心都恢复到最佳状态,三人上路!

胖子拒绝花子的搀扶,走在中间。花子最后,我在前面。之前我鲁莽的跑过一次,这次反而不用担心机关之类的危险了。而且最重yào

的是我知dào

前面不会有扰人心神的声音。没多久,视野里出现了最后一幅壁画,我让后面俩人小心点,已经到尽头了。

心不争气的砰砰乱跳,我们三人走进了山洞。周围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几十米外,立着一个巨大地黑影,之上几分是一个孔洞,探下来几分光亮。我目测了下孔洞到棺顶的距离,大概是两米高。

我们到了?!我和花子胖子对视一眼,脸上带着狂喜的表情。挣扎了几十个小时,终于要出去了!

“胖子,照明弹。”我转身对胖子道,已经到这步了,他那玩意留着也没用,还不如打出来听个响,看下山洞。

胖子应了一声,从裤裆里掏出枪给我。我一看恶心的要命,大骂你也不怕走火把小胖给炸了。很是犹豫的接过发射枪,四十五度举着枪,扣动扳机。

照明弹被射出去,几秒后猛然炸亮,我一看,心里暗道不好,连忙回头大喊:“快闭眼!”

第二十一章 青铜棺椁

回头一看,这俩货早早就捂住了眼睛。刹那间,炙眼的白光充斥眼球,连闭上眼都是如此,薄薄的眼皮根本抵挡不住。尽管我立kè

就用胳膊挡住光源,但还是被炙热的白光烧的眼睛发疼。

这种亮度持续了十几秒钟,才渐渐暗下去。我听到胖子的大骂声:“早知dào

他娘的让我来了!”

发射时角度问题我考lǜ

到了,但是我忘记很重yào

的一点,那就是我正前方就是立着的青铜棺。发射高度根本不够,照明弹一下子弹到青铜棺上,磕了回来,在距离我们十几米远的地方炸开。

我理亏,也不去争辩。这发照明弹完全被我浪费了,我们还来不及观察就闭上了眼睛。

眼睛又酸又涨,眼泪直流,根本挣不开。我耐着性子等了几分钟,才慢慢张开眼睛,眼前模糊一片,在眨了几下眼,清楚了许多。这还算不错,没烧到视觉,不然就麻烦了。

“怎么办。”我一脸无辜的闭着眼转向胖子,睁眼太难受,我干脆闭上了。

“五百块钱就这么被你扔了!”胖子心痛不已,这也属于大杀伤性武器,往人群一放死伤可不是个位数。胖子花了好大的价钱才弄的几发,其中一个就被我这么挥霍了。

我尽量让自己表情更无辜一点:“哈,谈钱多伤感情。”心里迅速盘算,如果死胖子找自己要钱怎么办,五百块钱……辞职后的自己可是很难掏出来啊。他娘的,这货要是逼我要老子就跑!

胖子哪知dào

我心里的想法,还在问谁看得清楚些。他一看情形不对立马就蒙上了眼睛。

“我也没看清楚,我看你蒙眼睛我也跟着蒙了。”

他妈这俩货只顾得自己也不提醒一声,亏我还吼了一句小心。我委屈之意溢于言表:“我倒是看清了些。”

“都看到了什么。”胖子接下话,突然说道:“你怎么哀怨的跟个守寡的小媳妇似的。”

山洞大概有两个足球场大,顶端是稍微有些拱形,棺椁顶端和山洞的边缘高度大概平行。很多铁链和青铜棺相连,向四周散去,如天女散花。山洞石壁上开出无数个孔洞,密密麻麻的。看大小,正好能使一个人通过,也不知通向哪里。除此之外,山洞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这是个好消息,虽然不清楚噪音怎么消失了,但这对我们很有利。现在的队伍碰上什么情况都是个麻烦。

胖子满脸不信:“这是你看到的?”

我点头,补充道:“嗯,只是加了很多猜测。”

胖子很不爽的道:“这墓主也够抠的,一件陪葬品也不放,怪不得连墓道都那么细。”

我说小胖你就别想着陪葬品的事了,能活着出去就算不错了。我又让他嘴上积点德,毕竟是人家地盘上,别说得太难听。

见我和胖子斗嘴,花子说道:“先想办法怎么出去。棺材那么高,我们怎么上去。”

我神mì

一笑,手电照到我们不远处的一个铁链上:“顺着这个爬上去。”

“爬这个?要是断了咋办,一根绳上的三只蚂蚱,一起摔死?”胖子不太赞成这个主意。

胖子的担心不无理由,这里的年代不得考证,但起码有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年头了。铁链腐蚀化,不知会到什么程度。而且肋骨骨折的胖子能不能爬上去还是一说。

走近铁链一看心安了不少。铁链差不多有拳头粗,握住用力摇了摇,基本没怎么晃动。这时我心里升腾起一股异样,壁画的铁棺材,这里的铁链,说明那已经是铁器很发达的时代了,可既然这样又怎么会用青铜棺做棺椁?

马上就能出去,我身体几乎控zhì

不住的颤抖。心里默道:“墓主啊,我们不是故yì

踩您的安歇棺的,只是出于求生,迫不得已,希望您谅解,出去之后我一定给您烧三年纸钱……我并不信这个,不过眼下还是稳妥点的好,都到了这一步,别再出什么意wài



围着青铜棺转了一圈,我不由有些震撼,之前在画里看不出来。青铜棺高十米,放到现在起码也是三层楼房高。长七米,宽五米。我找了一条比较平缓,铁链最靠近棺顶的位置,让这里体力最好的花子先爬上去。花子点点头,把火把让给胖子,顺着铁链就往上爬。她身手敏捷,像只猴子一般,几下功夫就爬到铁链顶端,贴着青铜棺。

我还没见过花子出手过,一直以为她不过是体力好点而已。现在看来,花子也不是简单的人。

“左边五十公分有个铁链,顺着那个爬到棺顶!”我对花子大喊道,那条铁链因为是与对面的岩壁上相连,我们够不到。手电照过去助她看清位置。花子应声而跳,半空中抓住铁链,一个翻身就爬了上去,双脚一踏,踩在青铜棺上。我看的心里一惊,真怕她不小心摔下来。这可是十米高,摔下去姿势好点骨折,姿势差点就死了。

我问胖子可以爬吗,他说这点还是小意思的。我应了声,正要爬上去,上面对我们挥手的花子突然尖叫一声。

“啊!”

我一个激灵,连忙抬头去看,花子背对着我们,低头瞅着什么。

“怎么了!”

“这……这里有水!”

花子发音不标准,我听成了这里有谁,还在想她是什么意思,就听她继xù

道:“这里好多的水!”

听清楚花子说的什么,我不由奇怪,上面怎么会有水。手电给胖子,自己咬着熄灭的火把七手八脚的爬上铁链,我没花子那么好的身手,还没跳到另一根铁链就没了力qì

,紧紧贴着青铜棺不敢动弹。我注意到青铜棺上面刻的一些纹路,也不是画。那种复杂的纹路挺像08年奥运会的火炬祥云。最后还是上面的花子拉我上去。我上来一个站不稳,险些又摔下去。看清一切,我终于明白了花子“有水”是什么意思了。

这哪里是水,都快成湖了!

这青铜棺上的面积有三十多平米,换算下来也是大半个篮球场了,就像是个没盖的集装箱,棺边上有大概五十厘米厚的落脚地,靠近水的边上长满了青苔。里面都是青绿色的水,深不见底。这棺椁难道当初装的就是这些水?很快我就知dào

不是,斜上方的孔洞一下一下往青铜棺滴着水。

上来时我还在想,会是什么水,哇哈哈吗?纯天然矿物质水。急不可耐的爬上来,眼前的一切和口渴重合在一起,别提多恶心了,跪在地上干呕半天。我不敢站着,爬摔下去,蹲起来转过身对下面的胖子做了个安全可以上来的手势。可是,竟然找不到他人了!

再仔细一瞅,发xiàn

胖子正顺着铁链往上爬,边爬边嘟囔着什么。

“他娘的你们俩跑上面边喝水边幽会去了,留胖爷我一伤号在下面,太不地道了。”

我啼笑皆非,想起来我们上来没打火把,完全是凭着探下来微弱的光,胖子自然看不到我们,对下面大喊一声:“胖子,我喝的好饱,你快来,再不来都被我喝没了!”

胖子顺着声音拿手电一照,正好照到我的脸,我眯着眼挡住光线:“你爬过来,我和花子拉你上去。”

“给你胖爷留点!”胖子也是急了,爬得飞快。我和花子一人抓住胖子一只手往上拉。一起用力,胖子惨叫一声,被我们拉了上来。

被我们拽上来的胖子盘坐着,捂着骨折处脸煞白,我问他有没有事他摇着手不说话。过了几分钟他缓过来,问我水呢,我指着旁边的“湖。”

旋即胖子一脸腻歪的看着我:“离我远点,你他娘的不会喝了这玩意儿吧。”

我打了个哈哈:“怎么会,我那是要激励你快点爬上来。”

山洞顶端的孔洞距离我们大概两米,算不上高,跳起来就能摸到。算上孔洞中间的石层也不过是两米五,上面往下滴着水,孔洞边缘的石层一年又一年被水滑过,很是圆滑。麻烦的是孔洞正对着水面,只有边缘正对着棺顶落脚处。而且还有青苔,踩一脚能滑死人。

我计算一下,紧靠着水跪下双手撑地,让花子踩我身上先爬上去。

见花子有些犹豫,我安慰她没事,就算够不上也只是掉水里。这水放了几百年,都是矿物质,滋阴补阳润肤。

胖子说我忽悠花季少女,这里面指不定有什么东西,说不定墓主人在里面泡发了,都是尸水。

胖子是什么恶心说什么,我正要和他犟,身子猛地一沉,花子踩着我的背一蹬,双手抓住孔洞顶,一用力就爬了上去。我被突然一踩,控zhì

不住力道,青苔被我压成了泥,我用胳膊拄着很费劲撑起来,下巴,身上,都是青苔泥,恶心的要命。

控zhì

不住力道,青苔被我压成了泥,我用胳膊拄着很费劲撑起来,下巴,身上,都是青苔泥,恶心的要命。

花子扒着孔洞往下看,对我们笑道:“快跳上来,我在上面拉你们。”

这时候她要是跑了那就是神作了。我恶意的想道,还好花子没有要跑的迹象。马上就出去了,我心情也轻松起来,跟花子开玩笑:“跳下来游一圈啊,说不定下面还有贝壳呢。”

“等等,有些不对劲。”胖子突然道。

胖子的话让我笑容一滞,有些奇怪的问道:“哪里不对劲?”

胖子神色很严峻:“你不觉得,我们出去的太轻松了吗?”

我心说胖子又疑神疑鬼了,而且这也叫轻松?不过很快我就知dào

胖子的意思了。

“嘘,别说话。”胖子突然压低嗓子。

我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胖子没理我,慢慢蹲下身子,我也学着他的样蹲下。

“关掉手电。”

“什么?”

“快!关掉手电!”胖子一下急了,夺过手电就扔出去,我连拦都来不及,正要质问胖子,余光突然看到手电破碎前一秒照到的东西。

它手其长无比,双手双脚在地上爬行,但却是仰面朝上的姿势,骇人无比。石质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瘆人笑容,手电砸来,它向后躲了一下,手电映的它的笑容狰狞起来,接着就陷入一片黑暗。

石俑来了!而且不止一个!

第二十二章 坠入青铜潭

“别出声……”胖子道,不用他提醒我也知dào

,猫着腰侧耳聆听。这时,我们不远处的铁链略微晃动起来。胖子脸色猛的一变。它们上来了!

“快上来!”花子不知dào

看到了什么,在上面一脸惊恐对我们大喊。

我赶忙趴下,让胖子赶紧踩着我上去。

“那多不好意思啊。”胖子腆着脸笑。

“上不上!不上你趴着,我上!”我吼道。

“别别,我上。”胖子说着踩到我背上,他太重,我腰险些被他踩折,紧咬牙撑着。

“小同志,这次我记得了。”胖子边说着跳起来抓住花子的手,花子被他带的一滑,险些被拽下来。她手脚撑着洞口,慢慢往上拉胖子。

要不是你肋骨骨折老子才不殿后!胖子对自己的体重毫无自知,在我背上一蹦直接把我压趴下了,腰酸痛的要命,半天都爬起不来。

铁链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小,很显然它已经很接近我了,而且旁边的几个铁链也开始晃动起来,四面楚歌。

“小同志你快上来!”胖子和花子伸出手,俩人把光源都堵住了,我根本看不到位置。暗骂一声,抽出火把要点燃,身后突然一阵劲风袭来,我一愣,心里起了杀心,抡起火把砰的一声砸中它。手被震得虎口发麻,一点知觉也没有,火把也脱手而出。还好它被我打了出去,摔出去落在青铜棺外。

我一只脚踩在青苔上,因为用力过猛,力道不均,突然一滑,我刚暗道不好,已经后背朝下摔在青铜棺上。双腿探出棺外悬空,后脑也沉浸水中。

这下摔得极重,所有下坠的力道都被腰部所承担,顿时我就听见身体里一声很细微的咔嚓声,只觉得鼻子有什么东西流出来,身上一点劲也没有,用不上力。视物一片模糊,就连耳朵也有点轻微耳聋,上面模糊的花子和胖子对我喊着些什么,但只能看到他们大吼大叫,什么声音没有。我以为我会这样死掉,没想到过了几分钟,我竟然渐渐了缓过来,听觉视觉感觉重归于身体,我也听清了他们二人到底在喊着什么。

“快点!快醒醒!”

“烦死了……”我一翻身,有种睡觉被别人吵醒的感觉。刚这么想,突然猛地一惊,想起身处何地,硬着头皮爬了起来。而只是爬起来,就用了我几乎所有的力qì



我在下面,看不到周围的环境。上面的两人可看的很清楚,纷纷脸色大变,叫我快上去。

我浑身毛发都竖起来了,周围漆黑一片,上面俩人又是惶恐之色,感觉周围随时都会有危险发生。我伸出手,和花子他们的手还差几十公分。寻了一处青苔少的地方,我站稳起跳在半空,眼看即将与他们碰触,身后劲风突来,我身在半空,根本无处躲藏。肩膀一下被尖锐的爪子刺穿刺穿,我脑中疼的一片空白,刺穿我肩膀的物体将我在半空甩了几圈,直直抛入水中。

我在海边呆过几年,但这并不意味我会水。何况还是直接拍进水中,脸朝下一下子就把我打蒙了,身体一点挣扎也没有缓缓沉了下去。最后一眼看到的就是胖子和花子绝望的眼神。

以前挺羡慕进水里能睁眼的人的,因为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在水里睁眼。不过今天终于能试一试了,我睁着眼,可惜水太浑浊,周围一点一点变暗,任由自己沉入无边的黑暗中。

肺部的空气用完,我开始不受控zhì

的吸气,结果吸了一肺的水,呛得我在水中弓起身子,不住咳嗽,结果灌进更多的水。我越是缺氧就越是吸气,几乎蜷缩成了一只虾米。在这一刹那我还在想,恐怕这世上最难受的,就是淹死吧。那种感受生命一点点脱离身体的感觉。

神识出乎意料的清醒,但这样反而让我痛苦加深。身体漫无目的的沉下去,这时,口袋的玉饰飘了出来,向下坠去。我伸手想要拿回来,突然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从下面游上来,优美的像条鱼。开始我以为是幻觉,等到确确实实被它推着往上时,我才发xiàn

,这一切并不是幻觉!我试图翻身去看它的样子,四目对接,我的思想在刹那间被冰冻了。毫无表情的淡然面孔是那么的熟悉。

我眼中积攒出了泪水,但很快就与潭水化为一体。周围越发明亮,我被推的距离水面不足几米时,她松开我,仰面沉了下去,我伸出手想要挽留,她已经沉入幽深的水底,消失在我的视野。而手中出现一块玉饰。

身体猛地一轻,我从水中露出头来,挣扎着扒住棺沿大口大口吸着气,灵魂仿佛随着呼吸回到了身体中。

看到我重新从水面出来,上面的两人显然很兴奋,探下来一根绳索,让我抓住。我哪有那个力qì

,把玉塞兜里,将绳索缠在右手上,转了好几圈,任由他们像拖死鱼一样拉我上去。脑袋里满是水中那道白色倩影。

几分钟后,我躺在地上,像具尸体一动不动,花子和胖子靠在边上休息。胖子一脸气急败坏:“他娘的我们不是出来了吗?怎么还在山洞里!”

这是一个山洞,空间很大。我们在最尽头,旁边就是爬上来时的孔洞,远处一些不知是地下水还是雨水汇成的手指粗的水流顺着地势留到孔洞。青铜棺里的积水就是这样日积月累形成的。

花子用手盛了些水洗洗脸,喝了一点,又盛了些水递到我嘴边。

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洞顶,花子见状柔声道:“喝点吧,我们还要走出去。”

“不了。”我慢慢摇头:“刚才喝了不少,饱了。”

胖子夸张的叫起来,一脸厌恶,面对走过来的花子胖子挥了挥手:“别给我,我听他说完也不渴了,太恶心了。”

花子见两人都不喝,把水倒了回去,坐在我旁边:“当时在下面你是怎么游上来的?”

我精神好了点,讲了一个冷笑话:“跌入水后,系统提示我习得游泳技能,熟练度0/1000,我靠着刚会的技能游上来的,熟练度也涨了不少。”想了下,我还是不把白衣救我的事说出来。太惊世骇俗了,不会有人信的。花子还算体贴,最多会认为我是窒息造成的幻觉,胖子可是直接会骂出来,说不定出去后会把我送到精神病院。不过说起来,花子这种性格好,身手又好,脸蛋又漂亮的妹子还真不错……

花子抿嘴一笑,好像猜出我的心思。胖子凑过来拍了拍我的脸:“胖爷这条命算是你救的,没想到小同志身手也不错,如果当时是我在下面,可能已经上不来了。”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在下面,那绝对上不来啊。我又想到了她,不由苦笑一声。

胖子问我青铜棺里面是什么样的,我告sù

他我也不知dào

,沉了差不多二十几米都没到底。胖子不信,说我扯淡。青铜棺才不过十米高,哪来的二十几米。花子打岔说也有可能,说不定我们看到的只是青铜棺的一部分,下面还有。在专业人士的眼中花子这番言论幼稚至极,但我很确定自己沉了多少,没有二十几米也有十几米。除了花子说的,没有其他可能了。

胖子嘟囔着说说不过我们俩,俩人跟夫妻似的一唱一和,欺负胖爷一个人。花子听后脸有些红,啐了他一口,眼睛却瞥了眼我这里。我看在眼里,心里一惊,花子该不是……猛地摇摇头,怎么可能。花子条件那么好,怎么可能会看上我。

休息够了,我们几个重新启程,在这里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迟则生变,要是孔洞下面窜上来一个石俑我们哭都来不及。

我和胖子互相搀扶,花子打着手电走在前面。这条山洞有些崎岖,地形忽高忽低,也不知dào

通到哪去。流向孔洞的水流并不是外界来的,而是从钟乳石上滴下来的。我说我们别太乐观,如果这个山洞是封闭的那就完了。这里完全没有人工开凿的痕迹,极可能是自然形成。

胖子说我们很幸运。花子问他为什么,胖子说我们只是遇到了石俑,如果碰到先前的虫子恐怕我们都会死在里面。这里的人之中只有我一个没有见过活的黑虫,不由有些奇怪。向前走了没多久,花子突然尖叫一声,我被她一吓,出了身冷汗。胖子问她怎么了。

“有尸体!”花子手电照着一具尸体道。

“不过是具尸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胖子不屑的道。

尸体身体已经腐烂,有的地方都露出了骨头,旁边放着一个斧头,应该是进山伐木的农夫。从衣服来看,应该也是几十年前的粗布衣服了,不过现在一些农村也有可能穿这种衣服。我看着尸体,人多也不觉得害pà

,突然笑了一声。

“完喽完喽!”胖子突然喊道:“小同志被吓傻了。”

“你瞎说什么。”花子反驳道。

胖子一副很贱的样子:“哎呦,不小心踩到你小心肝了。”

我让他们俩别斗嘴,指着尸体道:“有尸体,就说明这山洞不是死路。”

“那他是怎么死的。”花子的话说到点上,他不可能是无缘无故死的,困死不太可能,因为我们来的路上有孔洞。是抛尸,还是什么?

胖子捡起斧头,捅了捅尸体。一捅胸腔,瞬间就瘪了下去,发出很是酥脆的声音。

“小心!”我把胖子拉回来。

胖子示意我没事,又去扒拉尸体,花子看的恶心,退到一边去看钟乳石。我硬着头皮看下去。胖子站起身,脸色不太对。我问他怎么了,他没回答,让我看尸体。

我看了眼尸体,脸色就变了。这幅尸体俨然只剩下一副空壳,里面的肉不见踪影。

“小心点……”胖子对我们俩提醒道。

之后的路我们小心了许多,胖子把斧头拿走,说要暂时防身,问我用不用,我嫌恶心,就没拿。山洞没有岔路,这点很好,不然我们几个残废之躯不知dào

能不能坚持到岔道走完那天。

走了十几分钟,前面隐约可以看到亮点。那不是手电或者火把的光,而是纯粹的阳光。我们三个对视一眼,纷纷面露喜色,加速前进。

走出山洞,正值夕阳,前面不远处就有一处村庄,几户农家烟筒还在冒着烟。太阳落到远处的森林中,红灿灿的。我还是第一次感觉风景会这么美过。这已经不是视觉上的美了。但又给我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像是做梦一样。可能劫后余生的人都是这种感觉吧。

“中国好美……”花子陶醉的道。

我们处的位置是山脚下,身后就是山洞。前面百米外有几个村民,看到我们纷纷靠近过来,还在嚷着什么。我们靠近过去,村民一上来就问我们是谁,口音带着浓浓的乡土味,比花子的话还难懂,但充满了亲切感。胖子说我们是来旅游的,路上车翻进沟里,就我们三个逃了出来。

这里民风淳朴,很轻易的就相信了,扶着胖子走,有一个大爷要来扶我,让我拒绝了,示意自己可以走。

胖子和村民走在中间,一边说着什么,花子跟在后面,我走在最后。几个村民很好奇我们为什么是从山洞里出来了。胖子不明白为什么这么问,就问他怎么回事。村民说他们将这里叫死亡洞(很俗的名字,不过也不能指望他们叫噬魂洞之类的。),凡是生物进去过就没见到再出来。几年前村里有一个光棍养了只羊。后来那只羊跑进死亡洞了,光棍要进去找,村民拦着不让。他不信邪,半夜里偷偷起来跑进洞里,之后就再也没见他出现过。

村民说完,我很奇怪的扭头看了一眼。却看到山洞前,站着一位白衣女子。

离的有些远了,我看不到她的样子,但是我能感觉到,她在笑。

“怎么了?”花子发xiàn

我停下来,奇怪地问道。

“没事。”我对她笑了一下:“我们走吧。”

花子嗯了一声,走在前面。我回头再看,她已经不见了。

第二十三章 盗梦

回到村子,我们几个被安排到了招待所。对于这样一个村子居然会有招待所我们几个很诧异,不过我也没多想。村长来看望我们了,说村里卫生条件不好,明天去城里反映一下,有受伤游客被困在这里,派辆救护车来。胖子说不用了,明天找个车拉我们出去就行。村长走后花子问胖子为什么不用,胖子说咱们这行见不得光,能小心点就小心点。花子去外面借了几件衣服拿来穿,他们的衣服为了救我已经脱下来绑成绳子了。胖子只剩下一个裤头,花子上半身就穿个小背心,玲珑身材凸显出来,进村时不少男人盯着花子看,看的她一阵皱眉头,也不好意思发作。

花子给胖子包扎伤口,我洗完澡后又困又乏,给伤口简单上了点药。三个人来看,我伤势看起来是最骇人的,左臂肩膀处被洞穿,进村子的时候几个小孩盯着我看,哇的一声哭了。左手也模糊一片,不见了皮。脑袋上一前一后两个肿块。身上狼藉一片。但实jì

伤势不算重,就连最严重的被洞穿的肩膀,也依旧能活动。

睡意袭来,花子让我忍着点别睡,吃了饭之后再睡,我嘟囔着还吃什么饭。但等菜上来我闻到香味就控zhì

不住爬起来狼吞虎咽。胖子眼瞅菜越来越少,也急了,和我抢了起来。横扫一番,酒不足饭饱,菜都被我俩抢完了,我才看到花子举着筷子,呆呆看着我们。

我挠着头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啊,没控zhì

住,都吃完了。”

花子笑了笑:“没事,我本来就不怎么饿……”话说着,门突然打开,招待所老板端着盆鸡肉进来,眼睛看向桌子的狼藉,不由一愣,旋即笑道:“看来娃子们在山里受了不少苦撒,来吃个鸡补一补咯。”

放下鸡,老板就出去了,花子眯着眼睛看着我们:“再吃点吧?”

我示威般冲胖子仰头,示意他你吃啊。胖子摆手:“不吃了,再吃就吐酸水了。”

胖子示弱,我也不逞能了,苦笑道:“吃多了,问到香味就恶心……”

“那我开动啦。”花子眯着眼睛,双手合掌。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中,花子突然尖叫一声,我一下惊醒,猛地睁开眼,却看到花子赤裸着上身,见我起来猛地拿衣服挡住。视线转移,我看到她身旁放着一个盆,里面泡着手巾,还有些血。

我有些尴尬,扭过脸,问道:“怎么了?”

“有人偷看,胖子已经追出去了。”花子穿好衣服,让我扭过头来。

我神色诡异的道:“你换衣服,胖子在旁边?”

花子脸色酡红,听到我问,呸了一声:“哪有,我让他出去,看你睡着了就没喊你。刚才处理伤口时听到胖子喊了声谁,之后就是一阵脚步离开声。”

既然胖子追出去了我也就放心了,我对胖子的身手还是有点信心的,只是担心他的伤势问题。偷看的应该是村里的哪个光棍吧,要是胖子抓不到明天找村长问问就知dào

了。

“花子,你也受伤了?”我目光转移到盆中的血迹。

花子点点头,脸上红晕越发浓厚:“在墓室你们救了我,我醒来后发xiàn

胸部下面有一条伤痕,但是没好意思说出来。出来后怕感染,就自己处理一下。

我摸摸鼻子,她伤的是隐**,我也不好意思过问,讪笑道:“你继xù

,继xù

……”

经此一事,我也没心情睡下去了,两人等胖子回来。几分钟后,胖子回来了。

“怎么样?”花子问道。

胖子脸色很凝重,道:“这村子有诡,今晚都小心点。今晚我就不睡了,值夜。”

“难道这村子里的人都是山贼?”花子吃惊的道。

胖子笑了一下:“怎么可能,你当这是旧社会啊。”

我道:“到底怎么了,小胖你就别打哑谜了。”

胖子出奇的对我叫他小胖毫无反应,说道:“我刚刚追出去,看到一个人爬着出去。速度很快,我追不上。”

爬着出去?我心里泛起嘀咕,难道是这村子里的神经病?正要叫来招待所老板问一声,脸色突的一变,看向胖子:“你是说……”

胖子点点头,面色严肃的看着我:“它是冲你来的。”

“冲我来的?”我心里一惊。

胖子让我跟他走一趟,我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跟他出去了。胖子带着我围着我们的住处转了一圈,来到后面,指着一处有坑陷的墙壁:“我刚才上厕所时看到这里有个人蹲着挠着什么,我就喊了一句,没想到他爬着跑掉,我看姿势眼熟,马上就想到了。追了没多远就不见踪影,回到这里看了下,这里是被刚刚挖出来的,痕迹还很新,你们在里屋毫无反应,应该是无声无息的挖出来的。最为关键的是……”

胖子脸色严肃的道:“它是冲着你来的。”

“冲着我来的?!”我被胖子的表情吓到了,心猛地一紧。

“我注意了下,这里正对着的,就是你躺的位置!”

回到房间,胖子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我则是一脸凝重。花子好奇的看着我们俩。

如果胖子说是真的,石俑是冲着我来的,它为什么要这么做?以我们三个现在的实力,石俑偷袭直接就能摆平我,何必要偷偷挖墙角?而且是冲着我来的,我身上有什么值得它来的?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的拿出玉饰对着灯光看了看。

“别动!”胖子突然道。

我似乎是产生条件反射,听到胖子喊,一下就蹦了起来,忙问怎么了。

胖子像我要那玉饰,我不由奇怪,把玉饰递给他。胖子拿过来对着灯光,眼睛却看着地面。我奇怪的看过去,不由一呆:“这……这是什么?”

“应该是地图。”胖子一下子笑了出来,光从玉佩上漏过去,在地面上显出一些线状条纹:“这个可以借我一段时间吗?”

“这有什么,想要就拿……”我突然想到这是白衣还给我的,忙改口道:“可以借给你,不过你要这个干吗?”

“这幅地图很有可能是另一个墓。”

我现在一听墓这个词就浑身起鸡皮疙瘩,问他这就算是另一个墓,那也是和这个墓有关的,没准还是个分店。里面冥器也不一定有,还可能会丧命,何必呢?

胖子说你不懂,现在墓越来越少,找一个好斗太难,不然也不会凭着一张淘来的地图跑到这里来了。这次算运气不好,只顾着逃命没有倒斗,不然这里面的油水一定多。我问他怎么不再进一次,胖子说他们摸金校尉,要守的规矩太多。打比方就是一个贼,你偷人家东西,无可厚非。但你不能偷了一次再偷一次。而且进了主墓室要在东南角点一个蜡烛,一是防止有毒气体,二是如果你倒斗过程蜡烛突然灭了,说明墓主人不欢迎你,要把拿的东西都放回去。不然就会起尸。这都是祖师爷传下来的。咱干的虽是缺德事,但是比那些盗墓贼不知要积德多少。

我心说你就扯吧。以你的性子看到冥器了保证眼睛发直,能拿多少就拿多少。

胖子守夜,我和花子就睡了过去。开始我还担心胖子会不会睡着,直到看到胖子坐在一旁,收着肚子伸长脖子往下够,不由莞尔一笑。

沉睡中我翻了个身,突然发xiàn

身下有些硬,还很冰凉。不由没了睡意,朦胧着眼睛坐起来,却是一下磕了脑袋。

怎么回事?这里空间狭小,我连腿都伸不直,只好蜷缩着。伸手摸了下上面,是一块冰凉的石板。用力推了推,石板被我推开几分,我坐起来左右一看,骇然发xiàn

我方才是躺在棺材中!

我冷汗顿时下来了,顺着推开的一条小缝手忙脚乱的爬出棺材,摔在地面上,触之冰凉和摔倒的痛楚让我发觉这不是梦。

手电躺在一边,忽明忽暗,露出没电的征兆。我拿起手电看了眼,是胖子给我的那个。找到按钮一下一下充着电,拿手电照着周围。

我是在一个高于地面的平台之上,青色石砖散发着寒气。面积不大,中间放置一个石棺。这地方看着眼熟,我只是稍微一想就想起来了。这段回忆着实让我痛苦,以至于我都不愿意想起。

这里是我在墓里最开始经过的小祭坛。

我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的青砖顺着小腿直入脑门,连思绪都被冻结了。我怎么会在这里?!明明不是出去了吗!难道胖子说的是真的,石俑的目标是我,把我带了回来……这简直比死还可怕!

这时,我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当我看向左肩时,不由呆住了。

哪里还有看起来骇然的贯穿伤,而且连被我烧掉的衬衫都完好无损。下意识摸了摸额头,前后夹击的肿块也不见了。

绝望深深的笼罩在心头,这一切说明,之前的所有一切很可能只是我的噩梦,根本没发生过。可这怎么可能?!难道幻觉会告sù

我,这个手电是可充电式的?!而且为什么我会从棺材里出来?我掐了下自己,很痛。说明不是在做梦。

好不容易从阴暗诡异的墓里逃出来,回到文明社会,结果和一切他妈是个梦!我在祭坛上来回渡着步,急躁的恨不得用脑袋去撞地面。实在想不到法子,干脆一屁股坐下来。突兀的,十分诡异的声音从我身旁扩散开。

我扭过头,看到石棺被缓缓推开,一只干枯的黑色手突然搭在棺沿。

“啊……!!!”

“喂,小同志,你醒醒,快醒醒。”胖子不断拍着我的脸。

“啊!救命……救命!”我猛地睁眼,胡乱挣扎着。

“哈哈,居然做恶梦了。”胖子哈哈大笑几声,松开我后退几步。

我一下坐起来,慌忙的喘了几口气,满头大汗。

胖子啧啧几声,问我做得什么梦,吓成这样。我没有回答,急促的问他:“这是在哪里?!”

胖子莫名其妙的看着我,说道:“你抽什么疯,不是说好了你休息一会儿,我继xù

走,看这墓道能耍什么鬼花样。怎么?这睡一觉把你睡傻了?”

墓道?耍花样?我好像明白到了什么,夺过手电就去照墙壁。果然,鲜红似血的墙壁血淋淋告sù

我事实的真相。

“还没回答我你做的什么梦。”

“被几个美女轮流上,受不了冒得虚汗。”我随便敷衍了几句,这也是胖子喜闻乐见的类型。

“嘿……怎么就不让我也梦到。”胖子摸着下巴嘀咕道:“你醒了就好,我再继xù

转几圈,你休息吧。”胖子这时候拿过手电照上石壁。“这玩意比之前更要探出来些了,你小心点,我估计再走几圈咱俩就不能这样分头了。”

我顺光源看去,笔直的墓道上,石壁出现一个又一个突起的巨大石质怪脸。它们脸上似笑非笑,手电光反射,看起来所有怪脸的眼睛都像这里看来。看的我浑身冒凉气。

“等等!”我突然喊一嗓子,胖子回头奇怪的看我。我伸手去摸后背,却是什么也没摸到。怎么会这样?我不由一愣,连忙四处看了看,白衣她也没在。

看我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胖子莫名其妙,转身走了。我身边一下就黑了下去。如浓雾般的黑暗向我包围。

到底哪些是梦,哪些是真实的!我已经分不清楚了,精神接近了崩溃的边缘。心中突的生起暴虐,这种烦躁让我恨不得拿头撞墙。

咯咯……

黑暗深处,突然响起奇怪的声音。我左右看了看,已经看不到胖子手电的光源了。他不可能走那么快,难道是躲在一处吓唬我?

一这么想,气就不打一处来。恼心事已经够多了,这货还装神弄鬼,当即毫不客气骂道:“胖子你他娘的搞什么鬼,给老子出来!”正常我这么说胖子一定会跳出来和我对骂。但这时却没有,咯咯声消失了。

心开始不安起来,隐约觉得在我面前有东西。我吐出口气,打在什么东西上,反弹回来,冰冷。

我心生一种被极度戏耍的感觉,那种感觉让我几乎控zhì

不住自己张嘴狠狠咬去。但理智告sù

我这么做的下场会很惨。我尽量缩着头,屏住呼吸。不去激怒面前的东西。

“离……”轻轻的呼唤声在我面前响起。

我愣了下,浑身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这声音……是……白衣!

发觉额头有些异样,还来不及反应,额头就贴上一个冰冷光滑的物体。

白衣的额头贴了上来,鼻子也贴着我的鼻子,跨坐在我身上,嘴唇距离我不过几公分,一下一下点着我的嘴唇。“吻我……”轻轻的声音响起,香气打在我嘴上。

我身体几乎控zhì

不住,抱住她。她只有那一身白色衣裙,如轻纱般薄,摸起来穿和没穿几乎没区别。我头脑一热,嘴印了上去。她的唇很凉,也很柔。有几分少女淡淡的香味。我就这么亲着,也不敢做太过分的举动。白衣突然伸出香舌,探入我的口中,和我的舌头互相缠绕。

“唔呼呼呼呼……”即使是嘴被堵上我也控zhì

不住笑了出来,乐不可支。

“喂喂,你梦到什么了,流了一地口水,还笑得这么淫荡。”感觉屁股突然被踢了几脚,眼前的一切迅速黑了下去,我睁开眼,看到凑过来的一张胖脸,惊恐的往后爬去。

“噗……”女性的轻笑声从旁边响起:“胖子,你看看,你把他吓坏了。”

“操,这货肯定是故yì

的!”胖子愤愤不平。

我懵了,感情又是个梦?嘎嘎嘴,白衣的香味似乎在在口中环绕。我问他们现在在哪,我怎么会睡着。

胖子说你哪里是睡着了,推石棺时你耳塞布掉下去了,结果整个人就失控的要往石棺里钻,结果因为那条缝被花子堵着,你就顶花子屁股,哈哈……胖子说道这就说不下去,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花子白了他一眼,脸色微红,让胖子继xù

说。

我一看这小同志关键时刻被色利熏了心啊,这样可不行。就拿火把在你后脑轻轻敲了一下,你就昏过去了。把事情摆平好,花子醒的很快。我们俩看到你还昏迷着,就要弄醒你,花子眼尖,看到你嘴角的口水就让我别喊你。

我蹭掉口水,又摸了摸后脑,果然一个肿块在那,涨的发疼。心里暗道这胖子下手不知dào

轻重。

“小同志,你是做的什么梦啊,又是口水又是荡笑的,说来听听。”胖子凑过来问我。

我哭笑不得,我这梦里和梦到胖子八卦还真是没冤枉他。等等,梦?!我一下蹦起来,夺过火把向通道跑去,身后俩人奇怪的看着我。拐过一个角,我呆立在原地。

前方几米外,不再是墓道,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虚无,如电视雪花一般闪现。这种虚无让人感到恐惧,连直视的勇气都没有。

我头皮直发麻,这又是个梦!

第二十四章 背包里的手机

我是被吵醒的,胖子呼噜声奇大无比,还伴随着几句梦话。睁开眼,直觉告sù

我这次不是梦。翻过身想要继xù

睡,伤口又麻又疼,而且被古怪的梦吓出一身冷汗,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身旁升着一团篝火,胖子躺在另一侧,背过身子睡觉。花子坐在火堆旁,抱着双腿,神色满是疲倦,火光映在她脸上让我觉得有些惊艳。看我醒来,花子笑道:“不再睡会儿了?”

“不睡了。”我说道,抬起头,隐约可以看到上面的夜景。只是略微一想就回忆起之前的经过。我们几人走到山洞,看到前面的亮光,纷纷狂喜着快步走过去。出了山洞,却发xiàn

我们来到了一个堪称鬼斧神工的地形。

两边是笔直的断崖,犹如被一剑劈开一样,十分骇人。上面距离我们足有百米,加上峡谷十分窄,给人一种随时都会合上的绝望。一条仅能容两人并排走的窄道出现在面前,通往远处。

“半壁山,半壁山……还真是没来错地方。”胖子嘟囔着,我和花子脸色苍白,本以为会走出去,没想到会落得这步田地。

我六神无主的看向胖子:“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他娘的。”胖子咬着牙,看着头顶。“继xù

往前走,老子就不信走不到头。”

“胖爷您还真是出个好主意啊。”我牵强的牵起嘴角。

峡谷不过是两三米宽,上面的光芒透到下面来已经十分昏暗了。我们灭掉火把,手电依旧打着。其实如果我们换种情况,会很欣赏现在鬼斧神工的风景。但现在我们都拖着疲惫的身躯,还带着伤,哪里会多看一眼。

继xù

走了几百米,一路内心忐忑不安,总是担心两边峭壁会突然合上,以至于潜意识的感觉两边的峭壁正慢慢往中间挤压。这时,我隐约听到水声。和胖子花子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喜色。他们也都听到了。无论前面是哪种环境,有水可是个好消息。三人脚步加快,来到了水流处。

水是从上面汇聚的,顺着峭壁而下,到十几米处岩壁凹了进去,水流变成瀑布砸了下来形成潭水。

峡谷走到了头,前面就是阻挡的岩壁,我们走到尽头了。潭水范围很大,这里两边的岩壁都往里凹进一块,加上之前的窄道和这里的反差,使得这一片面积看起来颇大,光是潭水就有大半个篮球场大。

我们完了。这话在喉间转了几圈,还是咽了下去。前方死路后无退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先别管那么多,既然有水,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下。”胖子说道,他还没放qì

,走到潭水边蹲下,片刻后,他突然大喊道:“卧槽!这里面有鱼!”我听得一个激灵,就想学胖子下河抓几条,结果手一接触潭水冰的让我打一冷战,退缩了。这都快三伏了,水怎么这么凉。

岸边很快升起一团火,是用他们俩人衣服弄成的绳子点燃的。旁边还放着几堆胖子从潭水里捞上来的枯树枝,不过已经湿透了。正放在篝火旁烤干。

胖子又下水想要捞几条鱼。这里鱼不太多,但是因为缺少天敌的存zài

,似乎都傻了。对于胖子的到来毫无反应。直到他扔上来好几条手掌大的鱼那群鱼才明白什么,四处躲闪。胖子体型太大,走到哪都是水底暗流涌动,再也抓不到。他一发狠,走到潭水中心往下沉去。过了一会儿冒出头来,往上面甩了样东西,啪的一声拍在我面前。

我一看,胃酸险些吐出来。这东西毛茸茸的,被泡的发烂,一摔之下还往外淌绿水,这竟然是什么动物的尸体!

我大骂着往后挪,胖子饿疯了什么都敢吃,连这个都敢啊!

胖子笑着淌水上岸,一屁股坐到尸体旁,也不嫌恶心的伸手去拿。

胖子扯开,我才发xiàn

不是尸体。这是一个背包,外面的皮毛都泡发了。胖子撕扯开,里面的东西还很干燥。哗啦啦散落一地。

我凑过去看,几根白蜡烛,一捆细红绳,一包火柴,八九十年代特有的雪花膏,竟然还有王八盒子!还有一些杂七杂八我叫不出名堂的东西。

胖子拿起三八大盖,这把民国的枪保存得很完好,可惜里面都锈了,开枪保准炸膛。“可惜了……”胖子惋惜一声,把枪扔回水里。

“这是……**爱好者的背包?怎么会在这里?”我看的两眼发直。

胖子说这是他前辈的背包,说完他往上看了看,像是在想背包从哪来的。看背包的状况,起码在水里呆个十几年了。

前辈的?卧槽,胖子也是**爱好者?!难怪皮糙肉厚的……我擅自揣摩,胖子随后又从包中拿出来一张纸片。皱着眉头看。我看的好奇,走过去,发xiàn

这是一张名片,上面还有一个名字。可惜似乎因为太潮,内容已经模糊不清了。

“夏……思清?”我连猜带懵,勉强还原了名片上的内容。

“夏思清,像个女人的名字。”胖子说道,听胖子说这个名字,我总感觉有些耳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想得头痛,干脆不去想了。

“先别管那么多了,快来吃饭吧。”花子已经把鱼放在篝火上,让我们过去。先前还不觉得,花子这么一说肚子咕噜作响,饥饿难耐,奔过去做到火堆旁就想抓一个。

啪!花子一拍我的手,说:“还没熟,半生着吃可能会有细菌。”

猴急的等着鱼熟那一刻,花子被我问的烦了,挑了个小点的给我,我也不嫌烫,就塞到嘴里。

“味道不错,就是没咸淡,吃着没味。”

胖子说我是好日子过惯了,有烤鱼吃就不错了,哪天让你试试压缩饼干。我忙让他打住,别提饼干这个词,我馋。

“身手好,会做饭,又能干。这么好的女人哪里找去。”胖子拿下来一条烤鱼,边吃边含糊不清道。

“你还是第一个夸过我的人呢。”火光映在花子脸上,看不清红没红。

我也夸过,只是没说出来罢了。我心里嘀咕道。

吃完烤鱼,坐在火堆旁浑身暖烘烘的,弄得我直犯困意。花子用背包离得一个铁饭盒盛了些水烧上,这时水也烧开了,花子让我洗一下伤口,免得感染。

外面已经黑了,花子说这里她体力消耗最小,也没伤口,就让我们两个睡,她值夜。我刚想问你胸口不是有上么,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梦到的内容,连忙闭口不提。

我说这里也没野兽,而且是峡谷里,不用守夜了吧。花子说后面山洞里的那具尸体不明不白,小心为上。我是熬不住了,说了句抱歉,沉沉睡去。

似乎是白天经lì

的太多,晚上又做了好几个梦,惊悚和桃色混合在一起,倒也有说不出的带感,醒来后我是睡不着了,让花子去睡,花子说她没睡意。

两人无话,周围重新沉寂下去,只剩下胖子的呼噜声。如果换个场所,我还是很愿意和花子坐一起聊天的。但现在这种情形我实在没什么兴致。估计柳下惠也差不多。冰天雪地的,会对怀里的女人有性趣才怪。

胖子没过多久也醒了,他说刚才睡餍了,鬼压床。意识清醒,但是手脚都动不了,想喊但是喊不出来。我说你扯吧,呼噜打的比谁都大。花子在一旁捂嘴轻笑。胖子郁闷,拿着手电重新钻水里了。看样想吃个宵夜。

我挪到胖子捞上来的背包前,翻看里面的东西。大都很奇怪,我甚至看到了一部手机,是诺基亚的。当我尝试能不能打开时,惊呆了。

十几年前的诺基亚竟然还能开机

他娘的果然是神器。我暗叹一声,电量还有一半,信号一格没有,不过这已经不重yào

了。手机卡都还不一定能用。我翻看了下手机通讯录,一个没有。又去看短信,倒是有几条,都是一个号码发来的。时间是87年5月。那种时候这种手机似乎是个高档货。

“我们下去了。水路大概五十米,不需yào

带游泳装备。下面无线电果然没用,虽然我们带着信号发射器,但还是没有。出乎意料的是手机信号可以发出去。”

“我和笑冰试了下,可以发出去信息,但是收不到,不知dào

你可不可以。”

“我们到冥殿了。这里空间很大,有热气吹过来,应该是连着地下河。又碰上那种鬼东西,很棘手。笑冰肚子被划开了,幸好伤得不重。

“冥殿后面藏着一群鬼蛂,我们没注意到,扶他去冥殿休息后我和林平在商讨,回去后发xiàn

他已经被吃空了,身体内一鼓一鼓的……”

“林平疯了,他开枪射击笑冰!愚蠢的我们竟然没发xiàn

笑冰的身体里藏着一只鬼蛂王!林平离得太近,没躲过去,被鬼蛂王钻进肉里,然后……然后我亲眼看到从他的口中,眼睛,鼻子,耳朵中冒出无数黑色的虫子!我跑了,回去的路被巨石挡住了。操!来的时候怎么没有!”

“他们两个都死了,就剩我一个。信号发射器我不能背了,太沉重。现在我尽量从其他地方逃走,比如地下河。如果我没出来,帮我照顾好我的母亲……”

这是最后一条,之后就没了。

这些人显然也是一群盗墓贼,只是他们运气很差,刚进墓道就死了两个,还有一个看样子也死了。与夏思清一样,这几个名字我也感觉十分眼熟。

那他们进的是哪个?为什么皮包会出现在这里?心里正想着,胖子突然浮出水面,炸开一片水花,我还在沉思,被他吓了一跳。

“这下面有个铁门,看样子有个暗道!”胖子抹了把脸,对我们大嚷道。

第二十五章 潭底乾坤

我挥舞手机叫他过来。没有经验的我对字面上的意思没太大反应,只是在想手机中说的鬼蛂是不是就是我们遇到的黑虫。胖子看了短信后脸色不太好kàn

,我看着他的表情,好像明白了什么。

“短信上说的不会就是潭下吧。”我问道,胖子已经翻看了好几遍短信。“还是你认识这几个人?”

胖子放下手电,摇摇头,说他不认识这些人,但他们的目的显然和我们一样,是想下去,可惜都死了。

这句话胖子肯定了我的猜测,我有些发晕:“你的意思是我们唯一的出路也可能是条死路?”

没有回应,我仰头发呆,峡谷说宽不宽,说窄不窄。三米左右的间距让我们就算背靠着背攀登也无法够到。就算能够到也无法攀登百米。

“要不然,我们在这里等巡山队的人?”

胖子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我们坐的是黑车,换句话说我们死在这里都不会有人知dào

,何来的巡山队。而且你知dào

我们走到哪了吗?”

我冷笑一声:“那就下去?谁知dào

你的想法,难免不是冲着水下的冥器去的。”

花子见我们俩要吵起来,说道:“你们两个就别吵了,想办法要紧。”

我爬起来从地上捡起一块拳头大的圆石,用力敲击岩壁,只能砸出几道白印,要想挖出一条能容纳一只脚的坑就别想了。恼怒的把石头扔到一边,来回渡着步。

我并不是一个盗墓贼,只是一名想求生的游客。和胖子的目标不同,我是活下去,胖子是在死不了的情况下尽量捞一些冥器。但是接触冥器肯定会有危险。花子似乎是中立派,站在任何一方她都无所谓。对胖子这种爱财如命的性格我是深痛欲绝的,因为我不知dào

他是冲着下面的冥器还是想活下去。

返回去这种想法也想过,且不说能不能从坍塌处挖开上去,就是回去的路上也是个麻烦。我们离开青铜棺不过半天,那些石俑肯定还没撤走。要是走回去无非是死路一条。而如果下去说不定是九死一生。

心中盘算一下,我开口道:“我可以同意下去,但是要以逃出去为主。胖子你别看到冥器就不分东西南北,东西再好也要有那个命拿。”

胖子没想到嘴硬的我会答yīng

,不由乐不可支,连忙点头:“放心,我以马克思的名义发誓,保证不乱动里面的任何东西。要是动的话以后胖爷的姓倒过来写。”

我暗自点头,这胖子看起来不靠谱,但还是值得相信的。胖子下水想捞点宵夜,那群鱼学奸了,看到胖子就往水底跑,弄的胖子忙活半天什么也没捞上来。

我再问了下花子用不用休息,她说不用了,出去在休息也不迟。三人准bèi

好就要下水。胖子把皮包里那一套**工具也带上了。我问胖子那水底的门有多深,他说怎么也有十几米。我摇头说自己不会水,花子说她拉着我,我只管屏住呼吸就可以了,没氧气就拍她一下。

半推半就的入水,刹那间我心头掠过一抹寒意,冻彻心扉,连花子和胖子的嬉闹玩水声都听不见了。这只是一闪而逝,很快一切就恢复过来,听觉也恢复正常。我恍惚的晃了晃脑袋,有些奇怪。

水潭很陡,岸边几十厘米还是浅水,再往前就都是几米十几米的深水区了。胖子深吸口气,一头扎了下去。花子也让我深吸口气。我大吸一口,猛地沉了下去。

冰冷的潭水让我心脏跳动都慢了半拍,耳边都是水流声,像是无限静电一样。我勉强眯着眼,花子拉着我的手向下游。

下方不远手电的光亮着。越往下水压也大,一些水被挤进了耳朵,难受的要命。鼻子也呛了点水。我只好捏住鼻子,双腿乱蹬,被花子牵着游。

花了大概三十秒就到了潭底,脚踩在地上,底下很光滑,平整,像是一大块石板。上面有一扇铁门,还有个拉环。胖子正围着铁门转。这时候我已经有些憋不住了。看来会憋气和在水里憋气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铁门颜色发黑,而且上面凹凸不平,锈迹斑斑,远远看去像是一大片青苔。也不知dào

胖子是如何看到的。胖子拽了几下铁门,纹丝未动。他朝这边挥挥手,让我们过去。

我当他拽不动,心里闷笑。被花子拉着游过去。刚一靠近,胖子猛地一拽铁门,一声闷响,铁门被拉开了!

一股巨大地吸力从铁门处扩散开来,我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吸了进去!

只觉得翻天覆地,五脏六腑都颠倒了位置。强dà

的吸力让我连抓住固定物都来不及,翻着跟头被水流卷去,路上呛了不少水,最后撞在一处岩壁上。我被撞得有些发懵,向下沉去。后面突然撞来一个柔软的物体,紧接着,从后面抱住我就往水面上浮。

猛地浮出水面,我大口大口吸着气,脑中嗡嗡作响,鼻子又流出鼻血来。

被推着爬上岸,我跪在地上干咳半天,肺险些被咳出来。周围黑暗一片,在后面抱住我上来的是花子,她比我要好一点,只是捂嘴咳嗽几声。

擦去眼中的泪水,甩甩头把耳朵的水甩出去。这时,身后一片出水声,胖子从水里露出了头。

他妈我是离铁门最远的一个,怎么进来后成了第一个!

胖子爬上来就像条死鱼躺着,不断往外吐着水。肚子鼓鼓的,也不知dào

是喝水喝的还是本来就这么胖。

花子又反身进入水中,我正奇怪她要干什么,很快她就浮上来,手中拿着手电。

火把没办法拿进来,所以我们的照明工具又变成了手电。胖子那里倒是有蜡烛……不提也罢。

“回去的路没了。”花子说道:“被一块石头堵住了。”

我早从短信上知dào

了这段内容,但还是下意识的心里一惊。我们还是太仓促了,但愿这里不是一个陷阱。

花子拿手电照了下周围,我们出水的是个一平米左右的小水潭,后面是岩壁。说话都有回声,看样子四周很空旷,空间也不小。花子没敢走太远,就走了回来。她衣服本来就少,浑身又都湿透了,玲珑身材都突显出来,我眼神总是不自觉地瞟过去。这里很冷,我们身上都是水,我刚休息好感觉还好些,花子却是在不住的轻微哆嗦。没有多余的衣服,我也是爱莫能助。

我爬起来踢了脚胖子,骂道:“你他娘的开门就不会提个醒?老子差点被你害死!”

胖子理亏,却还是狡辩道:“老子不是对你们挥手了吗!”

一说这个我就来气,正要再踹他几脚,旁边的花子突然道:“你们别吵了,来看这个。”

花子这话说的我陡然一惊,这是一直以来的条件反射了。貌似只要有人说这话就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连胖子都赶紧爬起来看怎么回事。

我看过去,松了口气,是个很奇怪的铁架子,已经锈化了,模样很像二战时通讯员背的仪器。

“这就是短信上说的丢下来的信号发射器吧。”我说。“看来那几个人是下来这里没错了。”

胖子拿起信号发射器,看起来颇为沉重,一提起来都散了架子,叮铃桄榔的落了一地,清脆的声音扩散出去,激起回声,一时间周围都是这种声音。

我说他毛手马脚,来到一陌生地方还那么莽撞。胖子却紧皱着眉头,说牵着伤口了。我看胖子半弯着腰,像是肾疼,有些担心的问他怎么样。胖子的伤是最麻烦的一个。肋骨骨折,亏他还能活蹦乱跳的,换了别人早躺地上直哼哼了。

花子要去扶他,胖子摇摇手,意思是不用。我说你就别逞那能了。胖子说不是,如果被扶着有偷袭咱们反应不过来,我自己走还好点。

我从散了架的信号发射器里挑出几件比较趁手的铁棍,一人一个拿着。平时当拐棍用,关键时刻还能打人,这东西可比折叠凳隐蔽多了。令我们意料不到的是,在信号发射器旁边我们发xiàn

了老式手持探照灯。这玩意上面落了一层灰,颜色和地面无异。亏的花子眼尖,看到这儿有一块突起。

探照灯用的是锂电池,我不清楚这玩意放了十几年还有没有电。胖子打开开关,敲了几下,探照灯闪了几下,亮了起来。

光线偏黄,显然电量不足。但是能打开还是让我们始料未及的,那个时代的东西素质就是过硬。这东西可比手电强了千百倍,花子干脆把手电关上了。

一道光柱探向远处。探照灯穿透力很好,能让我们少不少麻烦。这是一个巨大地山洞,即使是探照灯都照不到尽头,就像整座山仿佛被挖空了般,我们三人渺小的仿佛是三只蚂蚁。山洞内空旷旷的,只有我们三个人。胖子晃着探照灯,走在前面。

山洞的温度很低,我呼出几口气,都带有哈气。可能是刚从冰冷的潭水出来,我没感觉太冷。三人往前走了大概半支烟功夫,没路了。

不是走到了尽头,而是我们来到了一处断崖,胖子站在边上向下照。下面似乎有浓雾,就连探照灯的光线也无法穿透,给人种深不见底的感觉。

我轻微恐高,站在高处总是控zhì

不住往倾,只能趴下来露出头看断崖下面。

断崖并不笔直,有不少可以借力的地方,我比了下,勉强还是可以爬下去的。

“短信里没说有这个啊?”花子问道。

胖子道:“短信里没说不代表没有,先不去管它,我们沿着断崖走,看能不能绕过去。”

这里没法分东南西北,几人合计一下,转身往右边走。胖子拿着探照灯靠着断崖边走,花子中间。我想跟在胖子后面,却因恐高不敢靠近断崖。想走在花子旁边却因为右边是一片漆黑,总感觉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恶毒的盯着我,别提多纠结了。连他们停下来都没留意,撞上花子的后背。

花子被我撞得一个踉跄,向前跌去。我一看她姿势不对,暗道不好,忙把她拽回来。

“你怎么搞的?”花子埋怨道。我惊出一身冷汗,因为前面又是断崖,没路了。还好反应算快,把花子拉住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连道歉。

“继xù

走。”胖子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半小时后,我们停了下来。因为除了我们出水的那个地方一面是岩壁外,其余三面都是断崖。

“他娘的这么重yào

短信上竟然没说?!”胖子说的是断崖,以短信上那几个人来看碰到这种情况不可能不发出消息,除非……

“或许是因为他们的短信没发出去。”花子突然说道,我和胖子一齐看向他。

花子咳嗽一声,继xù

道:“当初看短信时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不知dào

是哪里。遇到这件事,反而让我明白了。我们看的那四条短信,都是确实有的,但是肯定还有更多我们没有看到!”

“他们几个既然是先头部队,来探路的,发出的信息不可能就这么模糊。如果是叙事可以理解,但是用来发送情报,那太含糊不清了。所以肯定有一部分是我们没看到的,可能没发出来,也可能被手机主人删掉了。至于因为什么删掉,我不清楚。”

花子说的很有道理,我夸了她几句,花子说她能明白是因为自己不是中国人,所以对于字面上的意思看的更多一些。只是我总觉得不可能这么简单。但不是时候,我也没深问下去。

“不管怎么说,既然他们三个平安无事的见到了我们没见到的东西,就说明断崖这段还算安全,我们下去吧。”胖子把铁棍扔下去,等了几秒,下面传来微弱的清脆撞击声。“不算太高,不过百米。放在平地上,10秒就跑完了。”

胖子把探照灯绑在胳膊上,花子问他下去没问题吗,胖子说这点难度还是难不倒胖爷的。

我心里不太情愿,毕竟恐高症还在那放着,体力还不行,万一下去后手脚一软,岂不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第二十六章 怪风

花子见我半天不动弹,问我怎么了。我没好意思说我害pà

,就结巴的说没事。坐在悬崖边,脚悬在外边,鼓足了勇气,就是不敢下去。手不争气的抖了起来。

胖子已经下去了,我看他模样颇为轻松,一咬牙,也爬了下去。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我现在算是明白这句话也可以用在其他地方。刚开始下了十几米倒是没想象中那么难,只要不往下看就好,正好下面也是漆黑一片。可几分钟后就受不了了。落脚处太小,只能脚尖踩着,脚后跟腾空。有些地方连脚尖都踩不上,只能用脚趾撑着。而且不时有碎石被抓掉,让我提心吊胆的。

花子紧跟着我下来,她手电打开了,上下两道光,倒是让我不容易走丢。

爬了差不多五十米我就实在挺不住了。期间手一松差点掉下去,惊得我一身冷汗。胖子被我碰下来的石子砸到而大骂不已。

“你他娘的搞什么鬼!是让你爬不是拔!”

我心说你再叫唤老子就亲自跳下去砸你。硬着头皮紧咬牙关又向下爬了一段距离,我看胖子还在我下面往下爬,暗自咋舌,这悬崖究竟是多高,如果是自然形成的倒还可以理解,毕竟之前经过的一线天也是鬼斧神工,要是以人工挖出来的……

这时,却是突然从对面吹来一股强风,这风来势突然,我们几个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呼啸着吹了过来!

风微热,带着股腥臭的味道,那种感觉就像是哥斯拉在对你打嗝。风势极大,我紧贴着岩壁,牢牢抓住突起的岩石,才让自己不被风吹下去。鼻子挤着岩壁,艰难的抢点空气。饶是如此也摇摇欲坠,掉下去也只是时间问题。

“操!这他妈是怎么回事!”胖子的声音传上来已经若不可闻了。

“老子还要问你!”我一张嘴就被灌进一嘴风,满嘴腥气,恶心的差点吐出来。就跟吃坏了肚子打嗝一样的味道。我连忙闭上嘴,吐出气。静等这阵妖风过去。

持续了几分钟,风才渐渐减弱,随之消失。

我喊了一声,响起两声回应。还好,没有人被风吹掉下去。

这妖风是从哪吹来的?我心里泛起了嘀咕,这种情况短信里同样没有写。

“这他妈是什么风,这么臭!”胖子骂了一句。

“小胖,这是你哥放的屁,他来找你了。”我调笑道,这股风吹得我心颤颤的,对于洞穴深处不祥预感越发浓厚。

“呜……!”惊魂还未定,突然,悬崖下远处传来一声悠久的鸣声,在山崖间激荡。我听着耳熟,感觉像是船鸣笛的声音。可是这里一片大山,别说海,连大一点的湖都没有,哪来的船。难道是zf的秘密实验基地?我胡思乱想,越想越悬,干脆问胖子知不知dào

这是什么声,胖子出奇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知dào

,声音有些发颤:“听过一次,这下可要了人命咯……”

我还从未见过胖子这幅摸样,不由心里打颤,抓不稳下又是拔下来一片碎石。这次砸到胖子,他却是一声不吭了。

“到底是什么声音,你倒是说清楚啊!”鸣声在回荡间消失。胖子说了一半就不说了,我被他弄得心里直痒痒,好奇心简直要把我活剥。恨不得跳过去扑他身上问个明白,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说话只说一半的人了。

我听见胖子小声絮叨着什么,就是离得太远,听不清。正要往下再爬一段听听怎么回事,上面突然砸下来一个黑影!

这可比怪风和鸣声突然多了。前两个只是对我造成些干扰,这次是直接被砸。我体力本就不支,双手都称得上是象征性抓着岩壁,这下被砸的一个脱手,失手向下摔去!

完了!刹那间我心里蹦出来这个念头。从几十米高度自由落体摔下去,甭管那个部位先着地,绝对死定了!就算距离崖底有十米,也不是我扛得住的!

不过只是瞬间,后背就撞上了坚硬的物体,接着四肢落地。后脑勺重重磕在地面上。我被摔懵了,只觉得嗓子里呛出一口血,热热的液体也从鼻子中流了出来,脑袋嗡嗡作响,心猛地颤动一下。

已经十分接近崖底了,只是因为怪雾,我们看不清楚地面。

胖子从悬崖上跳了下来,快步走到我身旁。这货不知好歹的拿探照灯照我脸,直到我扭过头他才移走光线。

“怎么样?”

“还死不了……操……咳咳,什么东西砸到老子了。”我咳嗽几声,血沫从嘴里喷出来,一些不小心喷进眼睛里,看东西都是血红一片。

花子也跳下来,蹲在我脑袋旁边,一脸歉意的看着我。我看到她的表情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们……不会是看我没了行动能力了要杀人灭口吧!”我立马慌张起来,不断的挣扎。

“你知dào

的太多了。”胖子说道。

花子失笑,推了胖子一下,抓住我不让我乱动:“哪有,放心吧。其实砸到你的是我。”

“你?”我瞪大眼睛,脑袋还在嗡嗡直响,感觉恶心的要命。但愿不是脑震荡,不然问题大了。

花子说的话我没怎么听进去,大意就是没抓住云云。这事另有蹊跷,但我还懒得去想。身体好一阵工夫才缓过来,被花子搀扶着坐起来,先揉了揉眼睛。且不说血进去后奇痒难耐,而且还会看到奇怪的东西,比如我就看到岩壁上长出一个个奇怪的突起物。而揉去后那里不过是黑暗一片。

我心中有气也没处撒,只得挥挥手抱怨一句:“差点被你害死。”

下了悬崖,地形呈向下之势,我们往前走了有小半小时,周围的环境此时已经有了很明显的变化。原本探照灯照不到边际的岩壁出现在我们视野,而且越往前还有收缩之势。本来在一线天的时候胖子凭长在岩壁上野草的走势还能勉强分出东南西北,下水后滚了几圈则彻底就懵了,现在我们是哪个方位都不清楚。

我却很奇怪,在悬崖上听到过的鸣声应该距离我们并不远,可现在起码走出了一公里,依旧没有任何踪迹,周围都是光秃秃的岩石,而且连青苔都看不到了,完全是一片死寂。

“我们走了多久,现在起码比平均海拔要低500米了吧。”我打了个哆嗦,越往下走就越冷。尤其我还光着脚,随着呼吸四周已经很明显的出现了哈气。“我们还要往下走吗?”

“嗯,不过现在不用了。”胖子停下来,拿探照灯照像前面,不知何时,一个巨大地黑影出现在我们面前。

“那是什么?”花子道。

我跺了跺脚,这里面就我光着脚,地面很冰,脚冻得发麻:“走过去就知dào

了。”

对于出现的黑影,我们警惕的移过去。胖子的探照灯始终打在黑影上面。等我们离近看,才发xiàn

这是一道大门。

我们走近,这道门很高,看起来比青铜棺还要高一点,样式跟电视里贞节牌坊差不多。但是因为使用的是黑色石料,看起来多了几分诡异,我倒是对这个不太感冒。

“这门怎么只有个框。难不成跟前面那个一样,修了一半出了变故?”我道。

胖子打量着石门,说道:“这是天门,皇墓的入口。”

皇墓?我心里重复了几句,惊讶的喊了出来:“皇墓?那不就是皇陵?!”

“没错,不过有个小区别。墓是埋葬皇帝的,陵则是用作祭祀等用途。皇陵里不一定会有墓,比如成吉思汗的皇陵,他人就没在里面。我们现在所处的是皇墓,葬人的地方。”

我被胖子说糊涂了,什么陵啊墓的,就问他这是哪。胖子也不是耐心的主,不跟我扯这个蛋。花子把我拉到一旁讲给我听我才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胖子自言自语道:“不过规格太不对了……”

“怎么不对?”为了缓解窘态,我问道。

胖子看了我一眼,才说道:“你见过这么荒凉的皇陵吗?”

他这么说我才醒悟,作为皇帝埋葬的地方,这里着实是荒凉了些。除了孤零零一扇门,毛都没有。

我被冻得受不了,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催促胖子看完就走。胖子说你急也没用了。探照灯从门中穿过,照向更深处,那里漆黑一片。

“那里就是冥殿了。”

一提冥殿,我下意识打了个冷战,想起来短信上的内容。上面说冥殿后面藏着一群鬼蛂,并且吃掉了他们其中的一个人,害死一个。

“嗯?”胖子突然奇怪的嗯了一声。我们里面就胖子有经验,我忙问他怎么了。

胖子说给你们说你也听不懂,我大怒,什么叫我不懂!老子就不信理解能力还不如你。胖子也不气恼,说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天门只有陵墓会有。而陵墓中算上天门还会有三道门。四道龙楼盘宝殿说的就是这个。而不会统称的说是冥殿,因为那样范围太大了。之前那群人很明显比我们要了解这里,可还是在短信里说为冥殿,这很奇怪。”

胖子说完,我迷茫的看向花子。她一脸似懂非懂的表情。

我闭口不语,怕胖子嘲笑。静静的看花子,等她想明白了就问她。

“就是冥殿上会有四道门。每个门对应一个大殿。而冥殿就是四道门的统称。短信如果是用来传递消息,绝对不可能用统称来概括。就像你是个去日本旅游的人。给家里打电话,会说在哪个城市,而不是说我在日本。明白了吗?”

花子这么一说我就醒悟过来。原来胖子说的是这个意思。于是问胖子现在怎么办。胖子说继xù

走,说不定上一波人碰到的那些虫子已经死了。

话虽如此,每个人的动作都变得小心起来。穿过天门,又是一片光秃秃的岩石,整片地域,竟只有之前的一道门孤零零的立着。

“嘿,这墓主够抠的,这么不舍得修建,墓室里肯定有大大的油水可捞。”胖子笑了一声。我心说这货果然还是冲着冥器来的,咳嗽一声提醒他注意一下。

就在这时,花子忽然说道:“等一下……”

她拿过胖子的探照灯,向前面不远处的一处地面照去。我们看过去,是一片比岩石颜色要深的黑色石料。不规则的铺在地面,隆起一个个小包。

我安慰道:“别担心,那只是岩石。”

花子看了我一眼,说道:“你看仔细点。”

我不太理解她的意思,下意识瞥了眼,却看到黑色的石料轻微动了下。

第二十七章 蛂群

“这是……”我骇然的说不出话来。我很清楚自己看到了什么,并且不是眼花。

“是虫子……”一直盯着看的胖子说道。他拿回探照灯,在我们周围仔细照了一圈,发xiàn

不论是前面后面左面右面,都有这种东西存zài



我连说话都不敢大声:“我们被它包围了?”

花子道:“应该不是,可能我们在没注意的情况下走近,它们与环境颜色相差不大,很难发xiàn

……”花子中文不太流利,有几句话发音不准,特别响。我生怕她吵到那些虫子,连忙过去捂住她的嘴。

我问胖子:“现在该怎么?退出去吗?”

“退到哪,悬崖?没后路可走,死了这条心吧。还不如继xù

往前走。”胖子低声骂了句,说这次倒斗没烧香,出去后肯定烧香。

我说你要烧也给猪八戒烧,说不定他看你们形体相近的份上,会护佑你。花子说都这功夫你还这么不正经,想怎么出去要紧,拖的越旧就对我们越不利。

胖子说没大碍,如果那么容易就惊动我们刚才早被袭击了。只要不发出太大的声音和靠近它们就行。

我应了一声,觉得很奇怪。在祭坛和这里都有名为鬼蛂的虫子,而且两地之间几乎是紧邻着。难道两者有什么关联?

三个人跟趟地雷一样踮着脚走,虫子黑色的身体和深灰色的地面还是有些区别,所以并不难分辨。但是越往后黑色虫群越发的密集,黑色占据了地面大半。我看情形不对,拦住他们,小声说道:“两位,这不对啊。再往前走估计连下脚都难。人有失足,要是我们之中的谁不小心踩到了,那就完了。”

胖子说那也要硬着头皮走,咱们后路已经断了,就这一条路。

话虽如此,我心里还是隐隐有些担忧,只得不停念叨着这群虫子识相点,别占了大爷的路。

我们离虫子已经到了非常近的距离,吓得我大气都不敢出。有一次我动下脚趾就可以碰到鬼蛂,幸运的是即便如此它们也没有发xiàn

。我观察了下,这里温度低,这些虫子很可能是在休眠。可这样它们是怎么繁殖的?难道隔三差五就要我们这种SB过来献祭不成?

胖子看没危险,就开始不正经起来,这会儿正一只脚悬在一片鬼蛂上面,距离不过一二公分,还乐呵呵的冲我们笑。

我想骂却害pà

惊醒它们,心里破口大骂自己早晚会被胖子害死。

“咔嚓……”突兀的,响起一声旺旺小小酥的酥脆声音。

这一脚简直是踩在我的心上,我的心随这一响骤然绷紧。声音很清脆,在洞穴里比我们正常说话还要大几分,不惊动这群鬼蛂那是有鬼了。视线内,黑压压的黑色虫子苏醒过来,稀稀疏疏的爬行声在我们四周响起。

“胖子**能不能不那么SB!能吗!”三番五次被胖子害,我彻底忍不住了。愤nù

犹如点燃了导火线,瞬间爆fā

。在一刹那我甚至要冲上去掐死胖子。

胖子满脸冤枉的看着我,脚还在悬空:“不是我。”

“他妈不是你是谁!”我大吼道,嗓子都喊的发哑。

“是我……”我身旁响起一声懦懦的声音。

我猛地一甩头,发xiàn

花子满脸带着歉意看着我,脚下踩着一块人类的头骨,不过此时已经被她踩穿了,整个套在脚上。发出旺旺小小酥的声音就是这个。

“我的姑奶奶啊,你身手不是挺好的吗,怎么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这时候不跑就真的来不及了,我趁那些虫子还没反应过来,转头就跑,一脚踩在一片黑虫上。细微爆裂声,直接被我踩瘪,喷出黑汁来。脚底下黏黏的触感让我恶心的直咧嘴。而且滑得要命,就像踩在冰上,速度根本快不起来。

胖子早在黑虫动之前就跑掉了,还在前面大喊:“你们快点!胖爷给你们开路!”

我跑了几步,脚下一滑一下子摔倒了,仰面朝上,又是坐死一堆虫子。屁股摔得生疼,身上都是恶心的尸体粘液。我来不及恶心,抹了几下站起来就跑。花子从后面赶过来,伸出手要拉我,我把手拍开,要不是你哪有这事?!

我的举动花子始料未及,她也不跑了,站住了看着我,眼中闪烁着莫名的东西。

“女人就是麻烦!”我抱怨了句,拉住她手站起来,随便拍打了下爬到身上的虫子,拽着她跑。这次换了方式,我脚在地上蹭,像是滑冰一样。虽然这种方式笨了点,而且太费脚,但出奇的稳妥,这样一来一点也不滑了。

恐惧给人力量,这话没错。三人体制最差的我竟然能拽着花子跑,并且还在赶超胖子。

不少鬼蛂顺着我脚爬上来,一些被我摔下去,另外一些还在上面。因为剧烈活动我没太大感觉,但是这双腿肯定不成人形了。这一切都是花子惹的祸,要是出去后花子不照顾我,老子就跑去日本寻亲告花子这个陈世美。

前面的胖子却是突然停了下来,我一愣,接着整个人都冲出黑压压的鬼蛂群,它们都被我落在了后面。我又重新踩在了灰色的地面上。

“怎么停了!”我大喊。

“没路了!”胖子回头大喊,探照灯照着前面,前面是和我们有落差的一个上坡,比我们所在地面高近三米,落差间十分光滑,像是一刀切下来的,人绝对不可能爬的上去,会跑酷的都不行。

我松开花子,回头看了眼,整片洞穴都是很多条腿爬行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而且在向这边不断接近:“那就爬上去!”

“你他娘以为胖爷是大师兄啊!上个这个跟玩儿似的。”

“八戒,你终于承认了!”

“这他妈都什么时候你们还有心情扯淡,快踩老娘背上爬上去!”这话是花子说的,我和胖子不由一愣,这小姑娘学习能力太强了。这么本土的话都说了出来。

“准是小胖带坏的!”“准是小同志带坏的!”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花子背靠着岩壁,双手合十搭在腰间,让胖子先上。胖子也不犹豫了,把探照灯扔上去,一脚踩上,一蹬,就爬了上去。滚了几圈,又回到崖处向下伸手:“该谁了,快点!”

“离,该你了!”花子对我喊道。我有些犹豫,回头看了眼,鬼蛂已经接近过来,暗道一声得罪了,加速跑过去一蹬,胖子在上面拉住我,把我拽上去。

“花子,该你了!”我转身吼道,看到眼前的景象,一下子呆住了。

鬼别已经到了断崖,爬到花子身上,她躺在地上,不断打滚,痛苦的呻吟着。

“花子!”我吼叫道,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就要往下扑。胖子一下抱住我,说你干嘛!这样下去不是送死吗!

花子情况已经十分危险,她蜷缩着,不时抖动下身体,我看她紧咬牙关,没让虫子从嘴里进去。

“老子宁愿陪她一起死也不愿意看她死!”我的话让胖子一愣,双臂松了几分。我则趁着此时一下脱身,跳了下去!

这一切个人性格使然,也和头脑一热有关。我这个性格,就是看不得有女人在我面前受苦,越漂亮的越受不了,这是怜香乱惜玉。不然也不会当初冒着威胁去救白衣。花子为了救我才落到这种地步,不能不救。就是我死了,也比看着她死好!

三米说高不高,说低不低。我忽略了自己的实力,三米也够我这幅身子板受的了。硬生生跳下,腿被震的生疼,险些站起不来。跳下去的时候虫群散开了些,我的到来让它们一滞,旋即迅速围了过来。

我连忙爬起来,以高抬腿的姿势向花子跑去。这样虫子爬不上来,但是不少被我甩了起来,从天而降,有一些落到脑袋上,脖子上,于是我就不停甩。姿势像是再跳大神般。花子的情形十分不对,她已经蜷缩着一动不动,只有偶尔才抽动一下。

挺住啊!花子!我心里急促的盼着,虫群太密集,有些虫群包我还不能去走,一脚踩下去能陷到小腿,只能绕过去。肾上腺素分泌让我没有痛觉。我也不知dào

身上有多少只鬼蛂,又有多大伤势。只知dào

在没到花子身旁前,绝不能倒下。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玉佩忽然蹦了出来。我下意识的抓住,紧接着,让人惊呆的一幕发生了。只是一瞬间,周围的鬼蛂犹如见了鬼一般,拼命往后挤去,但是不退去,在我周围形成一个包围圈,不断地收缩。我愣了一下,看了看手中的玉佩,往前一伸,前面的发出稀疏声连忙退开,后面的又挤了过来,吓得我连忙拿了回来。

突然腿上一阵钻心的疼,我低头一看,一只鬼蛂竟然钻到了我小腿中,一半身子蛀入肌肉中,此时正惊慌的往后退,想要爬出来。我飞快抓住它往外一拔,扔在地上,刚要踩一脚,却是距离几公分时候停住了。

我不清楚这些虫子为什么怕玉佩,如果踩死它,惹怒其他鬼蛂就麻烦了。心想着,它已经大摇大摆爬出包围圈,挤在黑压压的鬼蛂群,不见踪影。

“呜……”一声微弱的轻吟,我猛地惊醒,一拍额头,四处找着花子的身影,周围却是一片涌动的黑色,哪里还有花子的踪影。

她不是已经被吃了吧!脑中刚冒出这个念头,上面的胖子就冲我大喊:“你的左前方!”探照灯也照了过去。我看到了花子,但她已经被黑虫覆盖,一动不动。

举着玉佩走过去,那些地方的鬼蛂如潮水般退去,露出花子的身体来,有几只黑虫还在从花子内衣里往外钻。

我过去把黑虫掐出来甩出去,拍了拍她,一动不动。还保持着抱着头的姿势,外面皮肤被咬的遍体鳞伤,鲜血淋漓。我扒开她的胳膊,因为抱着头,脑袋上没太大损伤。人还清醒着,看到我眨了几下眼,动了下胳膊。

我看得心酸,蹲下把她抱起来,身下被她困住的几只鬼蛂慌忙逃掉。

一瘸一拐抱着花子返回上坡,一路上黑虫纷纷避让,后面的又围上来。胖子想要跳下来帮忙,我制止他,说你没有玉佩,下来也只是添乱,好好在上面呆着。

我抱起花子的腰,胖子探下身子去抓花子的手,我看他额头滴下豆大的冷汗,心知是压到伤口了。暗自祈祷胖子别在这时候掉链子。

胖子拉上去花子,转身又来拉我。我后退几步想要加速跑,上面胖子突然一声大喝:“后面!”与此同时,脑后一道劲风袭来!

我下意识侧过头,一道辛辣的气息呛入鼻子,紧接着啪的一声,我定睛一看。一只赤红色,形状像是金龟子的虫子扑闪着翅膀。刚才偷袭我,被我闪过,撞在墙上,显然把它撞得有些懵了。

不清楚这是什么,但是先下手为强,我抬腿就要一脚下去,突然想起方才闻到的辛辣味道,心说说不定有毒。自己赤手空拳的碰它,肯定要吃亏。想着,这条虫子已经清醒过来,正在往上飞。我一看情形不对,挥起手电砸下去。啪的脆响,手电应声而碎,虫子也被我砸的血肉模糊,烂的不能再烂。

动手后,我突然觉得周围气氛不对劲。抬头看了眼胖子,他眼神像是在看SB一样看着我。我猛地醒悟是哪里不对劲。

第二十八章 阴兵

虫群的稀疏声消失了!

紧接着,虫群猛地炸开,不是被手榴弹炸,而是如潮水般,成千上万的疯狂的像这边拥挤过来,稀疏声密集到极点。我没有密集恐惧症,但还是头皮发麻,喊了声妈呀,背紧靠着石壁,看着它们迅速接近。这一瞬间它们仿佛不再惧怕玉佩的力量。

“呜……!”事情又是一个大转变,从我身后,也就是石壁之上,突兀的响起鸣声,随着鸣声响起,所有鬼蛂都发出吱吱的慌忙声,拼了命一样往后拥挤。那模样比之前见了我还要丧家之犬。

鬼蛂很快离开视线,我愣愣的,转身抬头看了眼胖子,胖子也一脸莫名其妙。

鸣声还在响,这一刹那,我突然觉得鸣声变得毛骨悚然起来。

来不及多想,被胖子拉上来,我喘口气,没来得及看伤口就去查看花子。她已经昏了过去,身上都是伤痕血迹,看起来惨不忍睹。

“她没事,那些虫子似乎没有要杀死她的意思。她只是精神紧绷,加上太疲累昏了过去,我们之中就她没休息过。”一旁的胖子突然搭话道:“不过没想到你也有这么勇敢的时候。”

我自动无视后面这句话,站起来道:“你说鬼蛂没有要杀她的意思,是怎么回事?”

胖子指了指我身上:“你看看自己的伤口,再看看她的。”

闻言我低头看了下身上,上身被撕咬出几个口子,不算碍事。下半身,尤其是双腿血迹斑斑,甚至还有个被吃出来的洞。我在花子身边蹲下,仔细查看了下她的身体,发xiàn

胖子说的是真的。花子的伤要比我小得多,而且大多是被撕咬出来的伤口,破皮。

胖子的话也点醒了我。刚才就觉得奇怪,花子助我上来时就在石坡边上。而等我下去后距离石坡起码有二十几米远,也就是说,那些虫子在移动花子,它们似乎有预谋的在行动着什么。

我骇然不已,看向胖子,胖子似乎是知dào

我心中所想,点点头:“这就是关键,以我之前遇到的黑虫来看,如果真要杀她几乎是片刻的事。”

“可能是鬼蛂王要产卵了,所以需yào

一副身体,这或许就是冒失攻击你的原因。”

“攻击我……”我若有所思,突然喊道:“你是说红色飞虫是蛂王?!”

“除此之外,你觉得什么会让鬼蛂群疯狂成那样。”胖子一改以往嬉皮笑脸的模样,脸上的严肃让我对他有些陌生。我定睛看了良久,说道:“胖子你好像变聪明了。”

我终于明白胖子在与人斗,与鬼斗,与机关斗后,为什么还能获得有滋有味。就是因为他永远不把真实的一面展露出来,你永远不可能知dào

到底哪个才是真zhèng

的他。而如今,他把真zhèng

的面孔展露在我面前,是在表达着什么吗?

到这一步我也懒得想太多了,能活着出去就算菩萨保佑,其他的,以后再说。胖子说别在这里久待,要是虫子回来我们就彻底完蛋了。我点点头,背起花子一瘸一拐跟在胖子后面。花子情况很不好。她身上很热,在无意识的呻吟,我摸了下她的额头,烫得吓人,是发烧了。这时候生病我们也束手无策,只能祈祷她能撑住。

我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伤口痒得厉害,短期内是没大碍,就怕时间长了感染。这些虫子说不定有什么细菌,要是不小心被坑了下,死都不知dào

怎么死的。这里还没消炎药,只有个打火机。但是拿打火机撩伤口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

想了想,决定出去后一定把这些写下来,发到网上去,说不定还能出个版。也甭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人总是被自己的经lì

和学识所约束,超出范围的,只要没亲眼见过就绝对不信。我在没下来之前不也是这样。

莫名的鸣声一直是我心里的疑惑,现在有机会,我就问了出来:“胖子,你听到鸣声后表现的很奇怪,到底怎么?”

胖子一下停下来,我紧跟着停下,奇怪地看着他。片刻他又恢复过来,继xù

往前走。

“那是号角声。”胖子似乎觉得说得不够详细,补充道:“古代军队的号角。”

“古代的号角声?”我皱起眉头。

继xù

向前,探照灯的能见度越来越短,很快就只能照到十米外。开始我们还以为是探照灯没电了。毕竟十几年前的玩意能用就不错了,而且还支撑那么久。这是手里唯一的光源,打火机不提也罢。如果探照灯灭了,我们就真的十四无生。两人对视一眼,加快脚步。

花子不算太重,我背起她负担不大,只是固定不好,小跑一阵就要固定一下。

跑了半晌,胖子停下来,我看他停下了,也停下脚步。出奇的没有感觉太累,只是浑身痒得厉害。

“怎么停下来了。”我走到他身侧问道。

“小同志,这不对啊。”胖子怪叫道。

我还没反应过来,左右看了下:“哪里不对?”

“胖子拿探照灯照我的脸,我把镜头拍到一边,骂道:“死胖子你搞什么鬼!”

胖子道:“明白了?光线没变。不是没电了,是起雾了。”

我愣了几秒,抢过探照灯照了下四周,发xiàn

果然是这样。探照灯强度没变,但是能见度只有五米开外,周围像是笼罩了一层雾。由于先前忙于赶路,我们并没有注意。

“这该不会是瘴气吧。”我泛起了嘀咕。

胖子说不太可能,一是环境不对,其二就是咱们俩到目前都没有事。我点点头,吸了几口气,总觉得吸进去什么东西,也不知是心里暗示还是什么。

又是走了一段,浓雾又有散开的现象,能见度上升,我和胖子看到了远处矗立着一片黑影。

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走过去。

这是一座大殿,与之前的风格一样,都是黑色石料,无任何的装饰,说它不是装死人的都没人信。大殿无门,冲着我们。里面黑漆漆的,这种场景不拍鬼片真是浪费资源了。我摸了一下大殿的外墙,渗入骨髓的阴冷顺着手掌传至全身,我打了个冷战,把手伸回来。直觉告sù

我这大殿肯定有古怪。

“你说这皇帝真邪门,唯恐被别人盗。明器一点没有,就连建筑都他娘的是石头做的。”胖子呸了一口,愤愤不平。

我说你积点口德,要骂出去骂也不迟。咱们主要目的不是倒斗,何况这大殿还没修建好。

胖子问:“你怎么知dào

没修好。”

我说道:“刚才在天门那里我听你讲陵墓,我想到了什么。或许我们之前经lì

的祭坛和这里有关呢?两地离的不远,鬼蛂都有,而且还符合你所说的,陵和墓。”说到这儿,我想起壁画上异变的皇帝被装进铁棺材,不知dào

移到了哪里,会不会是这里?于是说道:“事情棘手了,这里是……”

话未说完,一声号角的鸣声骤然响起。这次,是在大殿之中!

号角声悠扬无比,在山洞内转了几个来回。大殿内,我似乎看到亮起几盏灯光。

我站在门口,没反应过来,胖子拉了我一下,让我往边上躲,我们往边上退了一段距离,胖子连探照灯都给灭了。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想问怎么回事。胖子做了一个绝对不能说话的手势,蹲在地上。

不明白他的意思,不过胖子不会害我,我就顺着他的意思做,把花子放下也蹲了下来。

周围的雾又重新出现,而且变得愈发浓厚,正当我奇怪,无数幽幽的黑影,拍成长队,从大殿中走出来。打头的四个举着旧式纸灯笼,微弱的光芒包裹住他们。

我看得倒吸口冷气,头皮发麻。胖子脸色苍白一片,磕巴道:“阴兵借道……”

“阴兵”我脑中迅速翻找有限的认知。曾经倒是听说过一例,是唐山大地震那阵,进城救灾的军队碰上满载着人头的车队。指挥官当即下令所有车靠边,熄火,所有人不许出声,让车队先走。这个传言当时挺为广泛,听说老一辈人都知dào

。有人说人头车上装了10万人头,也有说20万的。

这些“人”没有发xiàn

我,笔直向远处走去,我看的舌头险些咬下来。他们穿着破旧铠甲,排成两排,后面拉着长长的队伍。走路像是在飘一样,脚尖一点就飘起来,但是速度不快。距离太远,加上浓雾,我看不清他们的模样,不过我也没太大兴趣想知dào



阴兵渐渐远离我们,直至消失不见。周围的浓雾又散开来,恢复了能见度。

胖子打起探照灯,跑过去,一脸诧异的盯着大殿,有些神经错乱:“这他娘叫怎么回事?”

我从地上爬起来,腿有些软,还在打着颤:“刚才不是还要进去来着,现在还进去吗?”

“当然要了。”胖子说道,我正要骂他不要命,胖子补充道:“后面还有路,我们可以从大殿穿过去。当然,也可以不进去,不过除非你可以从上面爬过去。”

我顺着探照灯往上面看,大殿后面的确还有空间,只是不清楚那边又是什么情景,是死路一条还是另有乾坤。

“进去?”我想起刚才那些“人”,哆嗦了下:“如果碰上阴兵呢。”

“没那么巧,你也注意了。只有号角响他们才出现,而且还是有间隔的。我们起码有半小时的时间。”胖子说着,走过来拉了我一把。“撑得下去吗。”

我咧嘴一笑:“放心,要死我也是最后一个死。”

胖子捶了我一下,大笑道:“就喜欢你这点,别看平时胆子小体力差,关键时刻还真不含糊。”

我暗道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为了争取时间,来不及休息我们就走进去了。

一进大殿,我就觉得温度骤降了好几度。不是纯粹的温度下降,而是阴冷,让人毛骨悚然。我突然在想,这个大殿寂静了数千年,数千年都没有人来。在这期间,都发生过些什么?

大殿空间很大,但是空旷的过分,贯彻了这里一贯的作风。我有些嘀咕,墓主人究竟有多喜欢黑色,来到这里凡是人工建筑我就没看过其他颜色,进了大殿后就连地面都是黑色。很快我们就发xiàn

这种黑色石料竟然能吸光,探照灯进来后功效等同于一个手电。胖子一个劲抱怨说东西肯定是让上一波人搬走了。

“话说小同志,你进来后对这里有什么感觉?”胖子突然问我。

我被他问的有些发懵,想了想,道:“妖异。”

胖子打了下响指:“我进来后也有这种感觉。总感觉周围隐藏着什么不怀好意的东西在看着我们。”

我忙说你可别吓人,咱们不能乱信这些没有科学依据的事,要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我问胖子,你说这会不会就是寝宫了。胖子说这里空空如也,连棺材也没有,葬哪?正说着,路已经到头了。我们向两边走了一趟,都没有路。

一座大殿,黑色石料,会往外走阴兵,里面空无一物。几个疑问联合在一起,怎么想怎么奇怪,我对胖子道:“回去吧,看能不能走房顶。”

胖子还有点不服气的敲打几下墙壁,想看看有没有机关。最后无奈的点点头,两人同时转身。

我头皮全乍了起来。不知何时,我们身后竟然无声无息出现一具棺材!

“这他妈怎么回事!”我失态的吼道,坐在地上疯狂向后移去。直到手碰上花子的身体才停下来。

胖子也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几步。

第二十九章 成精的冥殿

来的时候我们走得直线,什么也没遇到就走到了头,怎么一回身突然多出个棺材来!

“会不会是机关?”对于突然出现的棺材,胖子心里也没底了。

我试图爬起来,但腿抖得要命,只好半跪在地上:“就在我们身后几米,就算是机关我们也会有所察觉吧!”

“要不然就是我们没看见,这棺材的颜色和周围都差不多。”

想了想,似乎这个解释最为合理。我们进来后都很紧张,只注意周围了。加上环境吸光,很可能不小心错过。

试着站起来,结果根本用不上力,我干脆不起来了。见到棺材胖子开始打起了主意,我怕他惹祸,提醒道:“胖子,你可别做些愚蠢的事。东西再好也要有那个命拿。”

胖子连连摆手,笑道:“你胖爷我是这样的人吗?”我信不过他,而且呆久了可能出麻烦,干脆咬着牙爬起来。腿像是打架般抖个不停,站都站不稳。胖子说你还是在休息一会儿吧,短时间内还是很安全的。

他这么说挺让我羞愧的,如果我体力好点恐怕不会出这么多麻烦。下定决心出去后,一定要经常锻炼。

回过神,发xiàn

胖子竟然站在棺材前,看个不停,气得我大骂死胖子不争气,要做死也别害死我!

胖子说不是,还向我招手让我过去看看。我见他表情有异,同时也从刚才的惊吓缓了过来,爬起来凑过去看,脑袋顿时翁的一声。

棺材漆黑,闪烁着奇异的金属色,大小足以装下胖子。棺材上面,躺着一个人!我先是一惊,仔细看去,才发xiàn

那是棺材上的图案,不过是虚惊一场。

这人俑造型怪异,最骇人的是那张嘴,竟然是竭力张开的,好似在惨叫一般。我看得头皮发麻,如此邪异的棺材,葬的究竟是何人?

更为奇怪的是,那人俑的嘴巴位置竟然凹陷下去,形成一个深坑。看样子,是通向了棺材内部。

我看着眼熟,稍微一想就想起来了。这不就是装八臂皇帝的那个棺材吗!

我对壁画上的那幅画印象尤为深刻,帝王身后探出六只手,一共八只,如千手观音般挥舞,却透露着邪气。这里果然和先前的青铜棺有关!再一看胖子,他竟不知好歹的爬上去,探照灯对着凹陷位置往下看。

几乎是拽着把他拉下来,过程可能是牵扯到伤口,胖子破口大骂。我说你先别急着骂,接着就把我的推测告sù

他。胖子听完后半天没说话。我就问他刚才看到了什么。胖子说这棺材不对劲。棺身都是封死的,上面画满那种人俑图案,都是痛苦不堪的表情,凹陷的口子探照灯照下去是像雾一样的黑暗,无法穿透。不知是这棺材吸光还是下面别有洞天。

说这话时胖子脸上写满了忿忿不平,应该是觉得拼死拼活好不容易见到个棺材还不能碰。我说不可能是后者,壁画上很清楚的画着皇帝是被装进这里的。

怕他心有不甘,又冒冒失失的惹祸,我好言相劝道:“咱们现在病的病,伤的伤。遇到什么麻烦也抵挡不住。等出去后,一切好说,大不了再来一次,我都由着你。可现在,要以求生为主。”

这话是哄胖子的。打死我也不会再下地了,挣的是钱,陪的是命,实在不合适,唯一的好处就是酒后有吹牛的资本。所以以后就踏踏实实做个小市民得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背起花子,两人转身朝出口走去。就在即将出门的刹那,一声悠扬无比的号角声响起。

“怎么这么快!”胖子语气充满了诧异,随后才发xiàn

这次的号角声是从外面传进来的。周围的地面迅速升腾起白色雾气,很快我们小腿以下就雾气弥漫。大殿外,亮起几盏灯笼,不紧不慢接近过来。

我惊慌失措,这时候再出去已经来不及了,胖子拽了拽我,指了指旁边,暗示躲在门口。我跟他过去蹲下,胖子关掉探照灯,雾气很好的掩盖了我们的行踪。我想问躲这么近会不会被发xiàn

,胖子这时候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只好把话憋在肚子里。

片刻后,这群阴兵走了进来。先前离得太远,我们看不清样子。这次距离不过几米,伸手都差不多能够到他们,看的也就格外清楚。我看得头皮发麻,这群人面无表情,穿着破旧铠甲,很像是棺材上的样式。两人一排,前面四个提着红色灯笼,后面两个举着号角。全都是面无表情,面色苍白的像是一张白纸。动作一致,脚尖轻轻在地上一点就飘起来,轻飘飘的像是纸糊的,拍成长长的队伍向大殿深处走去。

“我的天……这不是阴兵借道,是棺材成精了。”旁边的胖子压低了嗓子,他脸色很差。

这队阴兵一共14人,已经全部走进了大殿,最前面的已经看不到了,只看到红色灯笼和黑影,最后面的也距离我们好几米远。我问胖子,他是什么意思。

胖子说以前店里有个伙计,以前没出来闯荡时是在他老家河南乡下呆着。那时候村里出了一件怪事,村里人家的木头莫名丢失,种类繁多,似乎是木头的都会不见。锄头,大门,窗框,柴火,床。而且丢失的只有木头。锄头的头还在,但是柄不见了。大门不见了,但是铁锁都还在。最诡异的是一户人家晚上在床上睡觉。醒来后发xiàn

床下垫的木头板子全都不见了,而那户人家睡觉本来就轻,有个风吹草动就能醒。

这事闹得沸沸扬扬,连隔壁几个村都知dào

了。有人说是食木鬼,说这种鬼只吃木不吃人。也有人说是附近的山神要盖房子,所以要拿村里的木头。更玄的是有人说这是不祥之兆,木克阴,如果村里的木头都没了要遭鬼怪屠村的!

众说纷纭,说的一个比一个玄。后来大伙设下陷阱,引偷木贼前来。夜晚凌晨后,守在陷阱边上的村民果然看到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进入包围圈。村长一声令下,所有人都举着火把冲出来。贼惊慌失措,顺着缺口跑了出去。众人追出去,来到一处平原。村民围起来把贼围在中间,慢慢靠拢。

离近了却发xiàn

这个偷火贼竟是个小女孩。小女孩穿着红色肚兜,上面还绣着图案。脸蛋红扑扑的,粉雕玉琢,可爱的要命。村民面面相觑,谁也不知dào

怎么回事。几名爱心泛滥的妇人还想要去抱抱她。谁料就在众人分神的瞬间,小孩一下消失不见。

村民这下慌了神,到处寻找,却是找不到了。村长说大家先都回去,明天请个大师来。

当晚回去,所有人都做了一个梦。穿着肚兜的可爱小女孩跪在他们面前,求他们放过她。

第二天一早,村长请来大师,把情况都向他说明,梦里的事也说了。大师沉吟一声,说带他去昨晚小孩失踪的地方看看。一群村民簇拥着大师来到昨晚小孩失踪的地方,几个村民还在那里守着。大师围着这块地转了一圈,就叫来几个人挖地。

众人不明,还是照做了,拿着铲子向下挖去。挖下去足有七八米,突然一下子挖空了,陷下去一块儿。挖土的村民动作快才没陷进去。没想到坑里另有乾坤,太阳光照进去,竟然是一副木头棺材,棺材上面长了一颗树,生长茂盛,周身灰色,枝叶繁华。而这个墓室可是完全封闭的,没有光,怎么会长树!而且他们可从来没听过棺材会长树的。

村民问大师,大师说这是一片纯阴之地,这幅棺材很可能成了精,你们看到的小女孩很可能就是这幅棺材树所化。因为阴气太盛,会出来寻找一些有阳气的木头。那小女孩就是木魁,她对你们并没恶意,所以请放心。

说完后,就让人把坑填上。

大师走后,本以为此事到此结束。没想到几天后,村里一著名懒汉,因为年纪大,而且懒,家里穷的一塌糊涂,而且四十多了连个媳妇都没有,就打起了棺材的注意。也不知是动了色心还是财意,或是两者都有。趁着深夜村民睡着偷跑出来来到那处古墓,挖下去。后来不知怎么着了火,大家赶去救火时已经烧得没了,就剩下懒汉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满头大汗。

开始村民还提心吊胆几天,生怕木魁找他们算账,十天半月过去了,什么事都没发生,众人也就遗忘了。不过在此之后,此地似乎再也不长树。任何树移植过来用不了几天就枯死,还连累了几个邻村。其中一个是挨着林场,于是整片林场的所有树木,一夜之间,全部枯死。此事当时还上了报纸,走进科学剧组还来过。只是因为不知dào

缘由而不了了之。

胖子说的挺玄,但我看他煞有其事的样子,不由信了几分,说道:“那你的意思,这些人他们不是阴兵,而是这幅棺材成了精?”

胖子点点头,说很有可能。

我嘀咕道:“这还真是偏心,他们遇到那么可爱的小女孩,轮到咱们就是一群死气沉沉的阴兵,差距太大了。”

阴兵走得足够远了,红灯笼只余下一点模糊的光点,我爬起来,拽了拽胖子暗示咱们快走。两人猫着腰刚走到大门口,背后的花子突然轻嗯一声。

这道声音不大,但是不知怎么,特别想,还在大殿里激起几道回音。

我心里咯噔一声,同胖子一起停下来,慢慢转过身。红色灯笼在远处一动不动,他们已经停了下来!

“呃啊……”胖子不知dào

搞什么鬼,尖着嗓子叫了一声,声音同样特别响,看来这大殿里果然有诡异之处。

灯笼骤然而灭,我头皮一乍,推了下胖子,咬着牙喊道:“跑!”

第三十章 愈发麻烦的状况

二人冲出大殿,拐弯贴墙而跑,胖子跑的飞快,边跑边喊:“跑!跑!跑!”我被落下好几米,只得在后面大喊:“等等!”

“什么!”胖子减缓速度,和我并排而走。

“别他娘跑那么快,我这儿还背一个人,给我殿后!”

探照灯往后照了下,隐约看到几个黑影正在靠近,速度比我们要快得多!

很快就跑到了尽头,仍是没有寻到一处合适的攀爬点,全是六七米高的龙砖凤瓦,我们三个叠罗汉都够不到,更别提爬上去了。

“这里这里!”胖子探照灯照到墙壁和岩壁接壤处,我才发xiàn

两者间并没有紧贴,中间还有几分空隙,呈下窄上宽之势。

细缝不宽,勉强可以钻进去人。胖子率先钻进去,他太胖,加上没穿衣服,只能紧缩肚子侧过身,就算如此也被磨得直咧嘴。我让他别走太远,把背上的花子抱下来,让胖子接过。胖子接过,我腾出双手。双手扒在岩壁和大殿墙壁上,回头一看,皆是一片黑暗,根本看不到什么东西,也不清楚那些阴兵到底追来没有。无边的黑暗让我毛骨悚然。

正要钻进去,胖子探照灯突然打过来。光线太强,我下意识转过脸,正要大骂,突然看到一张惨白的脸紧贴着我,几乎鼻子贴着鼻子。我大叫一声,魂几乎吓飞了,疯也似的向后退去,没走几步,却是一下重心不稳,摔倒在地,卡在了裂缝之间。

后背直接蹭掉了皮,但这么一摔却让我已经进入裂缝,他们要想进来,除非也侧过身。

胖子扶着花子,另只手拿着探照灯,无暇来拉我起来。我肩膀被两边死死夹住,好半天才脱身爬起来,颤颤悠悠的走到胖子旁边。

岩壁有一点坡度,我干脆靠在岩壁上。后背火辣辣的刺疼和冰凉的触感让我为之一振。

“怎么样。”我问的是那些阴兵。胖子拿手电照了下四周,已经不见他们的踪影。

“已经不见了。”

就这么不见了?我心里总有一丝不祥,总觉得这件事就这么简单不太对劲。把想法说给胖子听,胖子说我就是个抖M,不来追你还不好?这些阴兵八成是看胖爷我太威武雄壮,知dào

打不过,愧疚的离开了。

把花子递给我,胖子说自己本来就胖,过这细缝就够艰难的了,在拉个人,我把这大小姐还给你。这下胖爷我可要受苦了,这身神膘要掉不少。西天取经都没这么受苦。

“八戒,我早怀疑是你了!这次露出马脚了吧?”我缓和下气氛,小心接过花子,指了指上面,说上面空间大,别说正常走了,爬到大殿上面横着走都没人管你。这话胖子还真信了,双手双脚撑着岩壁往上爬,差不多一两米高时停下来慢慢往前走,边走边说:“你还别说,这么走还真不磨了,就是累了点。”

我扶起花子,侧着走,说道:“要么受苦,要么受累,你自己选吧。”胖子在上面没法拿探照灯,想要给我。这种老式探照灯重量在十公斤以上,我还要顾着花子,哪有空拿死拉重的探照灯。

束手无策,胖子往上爬了几分,似乎想借此爬上大殿顶上,省时省力。不过越往上空间越大,离地三四米时就无法同时够到两边的墙壁。胖子只好委屈的滑下来,找个既不磨自己的神膘,也不算太累的高度。

胖子在前面拱来拱去,唯恐屁股不贴在我脸上,还不自知。硕大的屁股在脑袋前晃来晃去,还不时拱一下,这种感觉是常人难以体会的。饶是此刻身处地方不对,我也想要对着他屁股狠狠踹一脚。

探照灯被他叼在嘴里,弄得晃来晃去,我忙道你悠着点,这宝贝要是摔坏了咱们仨可都得跟着陪葬。胖子笑着说放心,胖爷有分寸。

……

“死胖子你他娘的要做死啊!”我大叫一声,往前一扑,不过已经晚了。动作慢半分,探照灯直直落下,卡在狭小的缝隙上。万幸的是,它闪了几下,又亮了起来。

这一瞬间我就经lì

了生死两重天,心提到嗓子眼,又重重落下。

“都怪你,知dào

我嘴里叼着还引诱我说话。”胖子哪壶不开提哪壶,还把祸都推在我身上了。我怒极反笑,这一笑就停不住,笑个不停,反而把胖子给唬住了。

“我说小同志,胖爷跟你开玩笑呢,别激动。”胖子是真被我吓到了,连连说道。也难怪,当时那种环境加上气氛,我却大笑出来,而且笑声还极其恐怖,事后胖子说我当时的笑声特别奸,奸诈。就好似成精的黄鼠狼。

“呜呼……”我擦去眼泪,让胖子把我拉起来,被卡住的感觉实在不爽。

探照灯体积小点,卡在我身下,我把它拽出来,光线正好照在我后面。我随便瞟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魂魄差点被吓飞。那身后的大殿墙壁上,探出一只又一只没有形态的黑色怪手!并且越来越接近我们!

“我的妈呀!”胖子也看到了,叫了一声,扭头就跑。我爬起来,紧跟在后面。

缝隙内没法背起花子,我干脆牟足了劲,一下把她扛起来。

因为我在下面,脚踏实地,反而比半空的胖子快上几步,从他裆部钻过去。这么跑固然是快,就是磨皮。不过我算是松了口气,后面有一个皮糙肉厚的胖子挡着,也算是有几分安全感了。胖子可不依,看我跑这么快,大喊拉同志一把。

我举起探照灯照了下前面,十几米外一下子空旷起来,看来即将就能出缝隙了。

照了下身后,怪手就跟在胖子屁股后面,好几次都差点摸到他。我暗自咂舌,这哪里是棺材成精了,分明是这座大殿成精了!

逃出缝隙,胖子也紧跟着我出来,回身打起探照灯,大殿外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手。想起刚才的情形,就是一阵心惊。暂不清楚被那些手抓住是什么后果,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正想着,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以胖子的性格,这时候不可能这么安静。就算不是破口大骂,也是埋怨我不拉他一把。

转头一看,胖子那狗日的站在缝隙外,半蹲着,那张胖脸满是青紫色,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别捣乱了,快赶路吧!”

我喊了一句,仍然不动。我当是胖子装鬼吓我,把花子平放在地上,走过去就要踹他,却是越想越不对劲。

胖子不是那么不知轻重,这种环境还装鬼吓人的人。而且被我识破了应该腆着脸笑一下,现在却是固然不动。我停下脚步,从他旁边绕过去,拿探照灯照他身后。

一看却是吓得够呛,一条漆黑的枯爪从大殿墙上伸出,直直探到胖子身后,手掌穿过胖子身体,竟伸了进去。胖子这幅摸样,八成是因为被黑手给暗算了。

我就要去推开他,忽然一想这么一来估计自己也要中招。干脆后退几步,撞开他!

肩膀接触胖子的瞬间,我感觉到冰凉麻木的触感从胖子身上传过来,而且还在蔓延,所过之处都没有知觉。但是等我把胖子撞开,两个人滚到一边,那种感觉荡然无存。

胖子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可算是缓了过来。一开口就埋怨我:“我说小同志你还真他娘是后知后觉,要是在慢上一步胖爷就死在这东西手里了。”

我坐到花子旁边,刚才那事把我吓得不轻,也不知怎么头脑一热就行动了,太鲁莽了,还好运气好,自己没中招,于是说道:“谁叫你平时总不正经,受点苦也该。不过被黑色的爪子伸到体内是什么感觉啊?”

胖子还在喘气,听到我这么说愣了一下:“什么?”

我心说他原来不知dào

,有意要恶心他,于是把所看到的都告sù

他。

果然,说完后胖子满脸腻歪,找我要打火机。我问他干嘛,胖子说要把这杀千刀,侮辱你胖爷清白的鬼手烧掉。

我说你别乱来,咱是在人家地盘上,说话做事都注意点。何况它是这里的主人,摸你一下有什么大不了。

胖子扯着脖子喊道说敢情他娘的摸得不是你,指不定有什么脏东西留在我体内。

总之我是不赞成胖子去烧它们。都已经过去了,没必要再去趟一趟浑水。要是再发生什么异变,到时候可没后悔药吃。

打火机在我手里,胖子想点也无可奈何,他总不能来抢,只得愤愤骂了几句。

回头看了眼,大殿外墙探出的怪手还在无意识活动,密密麻麻的,看得我直头皮发麻,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这东西冒着邪气,恐怕会对咱们不利啊。”

胖子说:“怕它干嘛,难不成还能长一堆腿追你胖爷我?”

这倒也是。花子无意识的哼了几声,我忙跑过去看。她半眯着眼,裸露出来的皮肤微红,滚烫一片。

“花子更严重了。”我把花子背起来,就感觉后背像是贴上了热水袋,暖哄哄的。“快点走,不然花子可能撑不住。”

探照灯重新回到胖子手里,也亏得他皮糙肉厚,坚持到现在,能把骨折当没事一样。

一路上胖子念念叨叨的些什么明器,宝贝。我知他贼心不死,却是在之前好话都说遍了,现在也没什么可说。好在他只是过过嘴瘾,没有要行动的预兆。

地形又呈上坡,而且还很陡,起码有四十度。感觉周围似乎潮了很多,地上岩壁开始出现一些青色的像是青苔一样的植物,一脚踩下去踩得稀烂,滑得要命。我还是光着脚。路上摔了好几跤,因为顾及背上的花子还必须面朝下摔,导致弄得鼻青脸肿。身上都是滑腻腻的青色植物汁。就连胖子也险些摔了一次。

这个时候谁也不敢掉以轻心,胖子要是摔了凭他的骨折恐怕要起来一阵。我更是惨,如果再摔一次,身上滚满了溜滑绿色汁水的我恐怕会面朝下滑下去。

幸好这种情况很快就过去,走过了最艰难的路段,地形开始平坦起来。差不多走了有一个小时,前面出现一片黑影,我眯着眼分辨了一下,那是一片建筑群!距离我们大概有两百米左右,黑压压一片,颇有气势。

难道刚才经过的不是冥殿?可皇帝的棺材我们都已经碰到了,那前面的那些建筑又是什么?正要问胖子,谁知他竟然一下子灭掉了探照灯。

我下意识的要破口大骂,突然想到胖子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想到这里心里一惊,忙闭口不语,凭借记忆摸到胖子身边。

第三十一章 活着出来了

“操!”出乎我意料,胖子竟然骂出了声:“没电了!”

我还没太反应过来,随口道:“没电就咬两口。”

胖子被我说的直乐,说你当这是南孚电池了,没电咬两口又有了。我这才反应过来胖子说的是什么。探照灯没电了!我心里很是抵触这个消息,没电了对我们意味着什么我比谁都清楚。在一个空旷黑暗的墓中,没了光源,在饥寒中被内心的恐惧和无边的黑暗所煎熬,等待死亡。

绝望笼罩在心头,我有些不太相信。这样就完了?我们先前做的那番努力都白费了?

“嘿,小同志,你快看。”旁边的胖子说道。我像是被叫醒,冷哼一声,说看什么?胖子继xù

道:“看上面!”

胖子说上面我也不知dào

说的是哪,随便一抬头,却是看到一点亮光出现在我们头顶。

“那是……”现在的我对光源异常的敏感,仔细一辨就知dào

这是纯粹的阳光,不含任何添加剂。

胖子那边传来几声敲打声,接着就亮了起来,伴随着胖子的嘀咕声:“这东西,不好好收拾一下就不听胖爷我指挥。”

“怎么弄的?”我扭脸去问胖子,眼睛却是死死盯着顶上的阳光,唯恐它跑了。有句话怎么说?对了,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探照灯亮起,那点阳光重新变得不起眼来,若是不仔细注意铁定不会发xiàn



“可能是一根线接触不良,拍几下又拍回去了。”胖子无所谓的说着,他也在观察那个光点。

上面距离我们大概二三十米,是一个像是井一样的洞口。这种构造我见过,所以敢肯定这是一口井。但是现在被堵死了,只剩下一条小缝。阳光就是从这里探照下来的。但是这么高,别说我们三个了,就算再来十个人一起叠罗汉也上不去。

探照灯偏偏这个时候坏,而上面正好有条出口,之后探照灯又好了,这些事也未免太巧了。我生性多疑,这几点重合起来总觉得巧的过分。正想着,也不知是不是幻听,突然听到一声女人的轻笑声,这声音异常耳熟,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但肯定不会是胖子。我猛地抬头朝四周看了看,反而吓了胖子一跳,问我怎么了。

“没事。”我随便敷衍着,要是告sù

他铁定以为我是想女人了。奇怪的盯了几眼四周的黑暗处,捏了捏太阳穴。可能是最近经lì

的太多,精神一直没放松下来,产生了幻听。揉了几下太阳穴,却反而听到更多奇怪的声音,细心听去,像是小孩的嬉笑声。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他显然也听见了,抖了抖肥肉,小声道:“小鬼来了,抄家伙!”说完后发xiàn

手边一个趁手的武器都没有,干脆就要灭灯。我忙道你等等,要是来的是小鬼它们个头本来就小,你再关灯打起来肯定是咱们吃亏。

也不知dào

那时候我是哪里鼓起来的勇气要和鬼打架,大概是因为头顶青天,底气足了不少。正如很多人敢在白天看恐怖片,玩恐怖游戏,但是半夜你可能敢看恐怖片,未必敢玩恐怖游戏。

胖子说你身手不好,还要照顾这女人,到一边躲起来。我反驳说你摆平的了?别让它们玩儿一出小鬼当家,戏耍你这个胖贼。

嬉闹声更近了,我竖起耳朵听,却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对胖子道:“胖子,不对啊,声音好像是从上面来的。”

我和胖子同时抬头,听了一阵,没有错,声音的确是从上面来的!

上面有人!我猛然一惊,不顾一切的大喊起来。

“喂!救命啊!这里有人!”

“咿呀!咿呀!咿呀!”

喊了好几句,也不知dào

是隔音效果太好还是他们没听见,一点反应没有。

我哪里会错过这么好的逃生机会,扯着嗓子喊,纵然嗓子哑了也不停下来,胖子也跟着我喊了起来。运气女神似乎站在了我们这边,几分钟后,上方的遮挡物被慢慢推开,几张很是稚嫩的小脸探出来。

“嘿!我们在这儿,快来救我们!”我大喊道。不过似乎起了反效果,几个小孩发出尖叫,叫嚷着跑远了。

我看着洞口,呆若木鸡。胖子掐死我的心都有,说你这么个喊法不跑才怪。

看来最后还是要靠我们自己。胖子提出要顺着岩壁爬上去,我说这角度像是一个倒扣的碗,我们在碗里,怎么爬?难不成你也被蜘蛛咬过一口?还是能克服重力?胖子指着我鼻子说我放在几十年前,能被带个打击士气,反革mìng

的帽子。

正一筹莫展时,上面探下来的光束却是被挡住了。我和胖子抬头去看,却看先那几个小孩又返回来了,扒在洞边怯怯的看着我们。

我心里怄气,对胖子挑了挑眉,说你来啊。

胖子说我来就我来,当下就差点撸胳膊挽袖子。我听胖子滔滔不绝,大致就是你们救我们上去,就是良民,好处大大地有。我不屑一顾,直到几个小孩欢天喜地的跑去找他们家长,我才收回不屑的表情。

“看清楚你胖爷的实力了吧?”胖子脸上挂满了傲慢,像只打赢的胖公鸡,就差咯咯叫几声了。

我嘴上不服,说道:“你这伎俩也就对小毛孩有用。”

……

“孩子们回到村里,找到父亲,小孩甲说:‘爸爸,我在井下面看到了三个人。一个胖子,一个瘦子,瘦子还背着一个女人。‘”

“小孩甲父亲说:‘我不是叫你别去那么危险的地方玩了吗!不听话,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快回家!’”

“小孩乙说:‘叔叔,他说的是真的,我们都看到了,一个猪八戒,一个孙悟空,还有一个唐僧’”

“小孩甲父亲说:‘什么是真的,连你也跟着我儿子撒谎是吧,赶紧回家,当心我告sù

你爸让他揍你!”

“当晚,那几个小孩都被打了,打得很狠。几天后,小孩们再也不去枯井旁,那天的事也渐渐被淡忘。直到十几年后,当初的小孩都成家立业,有了孩子。有一天,那几个孩子在一起商量,决定去探险,目标就是村外面的枯井……”

一个小时后,那些小孩还是没有回来,我就讲了上述的故事。

胖子也是不耐烦了,一下坐起来,说求人不如求己,胖爷还能让尿憋死?!正说着,上面突然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我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喊几声,却发xiàn

声音沙哑的要命,嗓子干的冒火,根本大声喊不出来。

几个脑袋出现在井边,向下张望了下,因为背光我们看不清样子,但是是大人无误。胖子很配合的晃了下探照灯,照到地上,让他们能看到我。

“下面真的有人!”上面传来一声惊喜的喊声,更多的脑袋探了过来,把井口堵的严严实实。胖子一看敢情他们是来凑热闹的,扯着嗓子喊:“有没有绳子!快救我们上去。”

上面传下来几句带着怪异口音的普通话:“你们稍等,已经有人去取绳子了。”话音刚落,井口上的脑袋就少了一颗,那应该就是取绳子那个。

过了将近十分钟,取绳子那人返了回来,把绳子扔下来,让我们抓住绳子,他们好拉上来。胖子让我先上,我没拒绝。这种绳子是好几跟合在一起的麻绳,差不多有婴儿拳头粗,所以我也不太担心绳子会断。把绳子拴在腰间,抱着花子,刚要叫上面拉我,却瞥见胖子不断往建筑群那边瞄。

开始我以为又出现什么情况,心里一紧,但看到胖子表情没什么变化,就知dào

这货又动什么坏心眼了,把缠在身上的绳子解下来。

胖子瞧着奇怪,问我干嘛又解下来。我说让他先上。果然,胖子死活不愿意,说你们俩让了我一次,我也让你们俩一次。

我心知肚明胖子是打得什么算盘,准是见求生有望又起了贪心。故yì

不点破,我劝道:“我体力还算好,起码能自由活动。你身上有伤,还是骨折,要是我上去后该你了,你自己没法缠绳子,总不能再下来帮你吧。”

胖子见我说得诚恳,沉吟一声,说那行,拿过绳子缠在腰间就让上面的人拉。

来了一趟胖子什么收获没有还弄得损兵折将,换了谁也会很不爽。这么容易就劝动胖子我感觉很意wài

,之前准bèi

的一套威逼利诱说辞全都没了用武之地,看着胖子紧闭着眼慢慢被拉上去,我明白了些什么。胖子不是铁打的,经lì

这么多,他也累了。

我若有所思,这几天里,我似乎经lì

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死神一直都在身边,等着收割人命。一路惊惊险险,任何一步哪怕走错一点都会闹得团灭,可我们就是挺过来了。即使再危险,我们都还活着。

恍惚着,一道绳子垂着我面前,上面的人大喊叫我上去。我看了眼绳子,上面已经迸开不少麻丝,麻绳比我想象的要不结实的多。我把花子放下,拿绳子绑在她身上,尽量不让她在上升过程中不被绳子勒的太难受。

很快花子也被吊了上去,轮到我了。我将麻绳记在腰间,又在手里转了几圈。手心里都是汗,说不紧张是假的。腰间一紧,我被提离地面。我大致扫了眼山洞,收回目光。

收回目光,却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刚才那一眼似乎看到了什么。我不是很敏感的人,之前也说过,因为强迫症,每到一处地方待一段时间会半强迫的将周围的环境记录下来,我刚才那一眼,一定看到了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东西。

很警觉的四处扫了眼,终于在建筑群那边,距离我几十米的地方,看到一个人影!

离得太远,看不太清样子,却是穿着一袭白衣。

“停下!快停下!”我突然喊道,上面那些人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急忙停下,麻绳发出一声难听的咯吱声。

再向那边看,已经是什么都没有了。我揉揉眼睛,那里的确是空无一物。

第三十二章 住院

幻觉……还是什么?我若有所思,比个手势,让上面的人继xù

拉我。

几分钟后,我被吊出洞口,胖子过来扶住我。此刻正直日落前夕,太阳并不刺眼,我眯着眼直视太阳,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升上心头。

“这次……不是梦了。”我盯着太阳,喃喃道。这是一篇群山环绕的地形,我们在最高的那座山上的半山腰,山脚下就是一片民房。收回目光,却发xiàn

几个村民正对我敬礼,还有几个在一旁往这边搬一块磨盘般大的石头。远处,几个小孩在往这边张望。

我凑到胖子身后,小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向我敬礼,这些人是退伍军人?”

胖子对村民笑脸相迎,压着嗓子对我道:“没,我说咱们是国安局的人,在执行秘密任务,这下面是个妖窟,咱们被派来端了它,你是队长。那边几个搬石头的就是要堵住这口井的。挺简单的,照黑衣人那么说就成。”

我心里暗笑,说胖子倒是能扯,但是赞成胖子这种说法。村民爱迷信,如果说是别的他们肯定会忍不住下去看,这么一说,即使再借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下去了。我心说短时间内这里是不会再有人来了。就算有也是几年后的事情,到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也跟我们没太大关系了。

几个年轻村民喊着口号把磨盘抬上井口,在轰隆声中闭合上,千年的古陵墓,重归于寂静,静等着另一批人重新开启它。

我不放心花子被别人背着,接过来放在自己背上。胖子说我是吃醋了,我笑了笑,随他怎么讲。突然想起一事,就叫住胖子,把口袋里的玉饰拿给他看。

胖子看着玉饰,我却是看着影子。

“不用充公了,这是你个人所得。”胖子显然很高兴,拍了拍我肩膀,大概因为我不藏私的原因。

我拿着玉饰低头呆了半天,最后摇头笑了笑,梦就是梦啊,再怎么真实,也是和现实不一样的。

我们被村民簇拥着离开,没走多远,我却是脚下一软,摔倒在地。这么重重的摔下,也不觉得痛,鼻子中有温热的东西流出。眼皮越来越重,意识也渐渐远离身体。身旁那些人的叫喊声渐渐模糊,消失……

我醒来是四天后了,已经到了北京,在医院里。正好一位长得甜甜的护士在旁边为我换吊瓶,我抓着她的袖子问和我一起来的那两个人呢?

“哦,你是说那个日本人和胖子吧?”看样子他们俩在护士印象里挺深刻,她一下子就回忆起来。

我笑着点头:“对,就是他们。”

“他们四天前把你送过来,当时你们身上都是伤,那个日本人她也昏迷了。后来醒了后他们俩看你还没醒,就先走了。那个日本人就睡你旁边的床铺上。对了,他们还让我给你样东西,我去拿。”说着,小护士小跑着跑了出去。

“走了……?”我看向右边,那里靠着窗户,光亮照射进来。一个单人床孤零零躺在那里,整齐地白床单。一间病房里,只有我一个人。心里莫名的失落,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一种感觉油然而生,是孤独。

几分钟后,那个小护士跑了回来,递给我一个信封,说是当时一个胖胖的家伙让我给你的。

胖子吗?我笑了一下,撕开信封。

里面是一张支票,还有一封信,我先看了眼支票,是二十万。我眼皮跳了下,把支票放在一边,打开那封折叠的信。

“见你一直不醒,我就把你送回北京的医院里。胖爷还要忙,就不陪你了。这里面有张支票,算是这次行动的感谢。还有,希望下次下地你能来,胖爷我手机号:18201534379。”

我借小护士的手机按这号码打了一下,停机。

信里的笔迹是正楷字,很漂亮。以我判断绝不是出自胖子之手。估计是找人代笔什么。信看完我就扔了,这种事,这辈子也不会有第二次,支票我揣好,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够我拼搏几年了。

挣扎着要出院,小护士跑过来警告我说如果现在出院会留下后遗症的。听她这么说我也不急着走了。

在医院休息了一个月,总算能走了。期间除了和小护士聊聊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经此一事而略显消瘦的身体也恢复过来,长出来的肌肉被肥肉所替代,好在身材没走样。

小护士才19,是个很可爱的姑娘。走的时候红着脸要我的手机号码,我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早就丢了,很是抱歉的跟小护士说了,怕她往坏处想,我把她的手机号要下来,不过没什么大用,最多买了手机后打一声招呼。

刚清醒的几天,一直在做梦,每次梦里发xiàn

是在墓里都被吓的浑身哆嗦,生怕在医院里这些都是假象,然后惊醒,直到几天后这种梦才渐渐淡去。之后就再也没做过梦,就连让我旅游,遭遇这件事的罪魁祸首——那个纠缠了我一个月的梦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期间我的病房来了几个患者,有拖家带口的,一家老小都来了,乱哄哄的要命。但是很热情,还给了我几个土特产。也有来了没几天就死的,是个中年男子,就在我旁边靠门的床位上,跟我很聊得来,有时候吃着隔壁床位的土特产和他玩儿斗地主,也有时候他儿子女儿过来了,就一起玩。他有一儿一女,生活挺幸福,还说出去后要给女儿找个男朋友,说这话时直对我笑,后来病情加重,被拉走了,事后听到他死的消息我愣了很久。

之后是一个老爷子躺在那张病床上。头发全白,但是没有那种老人的憔悴感,很是精神。听护士说是晨练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腿摔断了。老人骨质疏松,摔一跤就会骨折是常有的事,这位老爷子却常常唠叨自己老了,身体都不好了。老爷子很慈祥,不过唠叨似乎是老人的通病,而且记性不好,常常拉着我大说特说,突然就没声音了,放开我坐回床上发呆,那是他又忘了要说什么了。

老爷子家人很多,四世同堂,他的子女也很孝顺。没事时老爷子却总拉着我说子女对他怎么怎么不好。当他子女一来,就变了脸,乐不可支的抱着重孙子玩,看出来老爷子也很幸福。

来到医院柜台想要结账,却被告知已经有人付过了。我立马就知dào

是胖子,心里暗谢了一声,出院打车回家。半路想起来身上没钱,又叫司机转头去趟银行换支票。还记得出车门进银行时,司机目光死死盯在自己身上,唯恐我跑掉。

换了支票,回去的路上我买了个手机,诺基亚的,连带着买张卡。打给胖子留的电话,还是停机,我没那耐心,干脆就发了一条短信,说我已经醒了。

回到家,我把东西扔到旁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家里不大,但是很温馨。门上贴上了房主的欠条,说我房租已经欠了一个月,洋洋洒洒,密密麻麻,大致就八个字:尽快拿钱,不然滚蛋。我心里冷笑一声,土鳖心里暴露无遗。爷起码也有二十万了,会在乎你这点小钱?

夕阳西下,我窗户正对着夕阳。站在窗前看着火红的天边,心生一种恍惚感。这种感觉没来由的,在医院就有了。从拖家带口的病号身上,从和我很聊得来却突然死的中年人身上。从老爷子嘴上说不待见家人,当他们来时却乐呵呵上。转身看着房间,家徒四壁,辛苦打拼了好几年,却不如这几天赚的多,心里满不是滋味。不过人生就是这样,要想获得利益,你就需yào

付出与利益等价的代价,比如生命。

回到书桌前打开电脑,上面已经蒙上了一层灰。老旧的winXP系统亮起来,花了两分钟才开了机。屏幕桌面是一片黑色。我有了点小钱,打算过几天换台新电脑。

我把这一段时间的所有事情都记录下来,尽管连自己都不愿回忆。我记性不好,一些小事情总会记不住,只能写写停停。写完时天已经黑了。抬头看了眼表,八点整。站起身伸个懒腰从冰箱拿了罐红牛,运气不错,还有四小时就过期。

慵懒的坐在电脑前,我看了遍自己写的,整理了几个问题。

小祭坛半开着的石棺。是当初没盖好,还是什么,里面为什么有枚玉佩,而且这枚玉佩能驱散鬼蛂。

白衣所说的故事和主墓道壁画的内容为什么不符?是谁在忽悠我。壁画有理有据,让人不相信都难。但是我却不愿意不相信白衣的话,这让我陷入两难中。

血红墓道和石俑,悬崖的血和大殿的鬼爪,铁棺和阴兵,鬼蛂和比我们来得早的前一批人,还有出口处那一片建筑群。这些问题我就不去想了,如果真的计较起来我会被烦死。

花子记忆空白的那几个小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衣,似乎是贯穿故事的主要人物。我能从血红墓道里逃出来,从青铜潭水中浮上来,多亏了她。如果没有她,我们三个恐怕都会死在那里面。而且我还怀疑我们能活下去,也是因为她。比如胖子的探照灯恰巧在出口处暂时失灵。但我还是不知dào

,她到底是我的幻觉,还是确实存zài

的。因为除了我以外,谁也看不到她。

我点了根烟,夹在手指上。手指快速的敲打键盘,烟灰落在键盘上。我在查鬼蛂的资料,不过怎么找也找不到。最后倒是找到了点蛛丝马迹,是在天涯鬼话上的。我犹豫一下,点了进去。

进去后看了几眼又退了出来,楼主说的和我心中所想不是一个生物。

叹了口气,关上电脑,爬上床。我盯着天花板,看来这一切,终究会成为我这一辈子的心病了。

第三十三章 恐怖故事

几年前,那时我刚参加工作几个月,正逢五一长假,休假之余,决定好好旅游犒劳自己一下。

因为在北京,所以自然会首选京城的景色了,不过怎么找都找不到合适且安静的环境,都是人人人人人人,那敢情不是去旅游,是下饺子去了。

人人人人人人

人人景点人人

人人人人人人

人人人人人人

无奈之下,选择了一处环境比较好的村子消磨这七天假期,其实也是因为囊中羞涩才决定去这儿的。

来到离村庄最近的一个小城,村里不通车,不过倒是找到了辆回村的马车,正好能捎我一程。麻烦的是进去容易,我怎么出来?

坐马车颠簸了两三个小时,绕过一条山,总算来到了村庄。村里人不多,而且因为四周都是大山也没法种地,所以年轻人都出去找活干了。留在村里的都是一些老幼妇残。

到村庄天已经差不多黑了,我坐马车颠的头晕,也无暇估计周围的风景,问了一家旅店就住了进去。

对于村里有旅店我还是很意wài

,问了下旅馆老板,他说前几年来旅游的很多,就盖了这个旅馆,后来没人来了,一年才十几个人,也就荒废了下来。怕以后有用,就一直没拆。他还说我们城里人娇贵,太脏的环境受不了,所以他还每天收拾一下。

旅店是一层小平房,一条过道,两边都是房门。一个房间大概十几平米的样子,就一卧室,也没厕所,要想解决就去后院的茅厕。老板拿给我钥匙,是八号。旅店老板警告我说千万不要进隔壁六号的房间。

一路颠簸,我累得要命。原地站着也像是坐在马车上一样晃悠不停。也没怎么听清老板说的话,拿过钥匙就去走廊了,走廊很窄,差不多能让两人并排走。找到与钥匙对应的门牌号,打开,屋里还很干净,只是有一点发潮的味道,不过并不影响。床单也很干净,看样子老板经常收拾。我开始还会以为一开门会哗啦一下飞出来一群蝙蝠。

太累了,我连饭都没有吃就倒头大睡。半夜,我被尿憋醒了。五月份太阳说不上毒,但也是热得要命。路上喝了好几瓶水,这一到晚上,就憋不住了。

村里晚上断电,床边的桌子上放着老板准bèi

的手电筒。我拿过来,摁亮,走到门口。

房门是木门,打开的瞬间发出一声极为凄惨的吱呀声,吓得我手电差点掉在地上,连忙把它接住。

探出头,拿手电照了下两边。走廊黑漆漆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场景像极了恐怖片里的场景。黑漆漆的走廊,突然窜出一条白衣女鬼……

我忙控zhì

住自己别乱想,不然今个这尿可尿不成了。伸出支脚,迈在走廊上。木质地板发出嘎吱不堪重负的声音,我起了一头冷汗,睡意全无,就连尿意都小了不少。犹豫一下,我又退了回来。

这黑灯瞎火的,为了上厕所把自己吓个够呛没必要。我关上手电,躺回床上。可没一会儿,尿意又涌上来了。

说起来有点恶心,但各位应该也憋过,知dào

憋尿的滋味有多难受,而且还对前列腺不好。我又蹦了起来,却又不敢出去,满屋蹦着找瓶子之类的东西,想就地解决一下。

可就是老板打扫太干净了,别说瓶子,就连容器都没有。想从窗户爬出去,因为我窗户正好是对着后院。可是不知怎么有一片黑影挡在窗后。

我急的一头汗,最后头脑一热,拽开房门就冲了出去!

厕所在后院,我几乎是飞奔着跑到厕所,脱下裤子。

“呼……”舒服的呻吟一声,抖了抖身子,提上裤子。

转过身走出厕所,后院杂草丛生,但都没有过脚腕,一条晾衣绳系在两边,上面挂满了被单,正好挡住了宾馆这一侧所有房间的窗户,我在房间里看到的黑影就是这片被单。

折腾完后又有些饿了。老板和他家人这时候已经睡了,我没好意思打扰他们,心说包里带了点薯条,凑合吃吧。刚要走回旅店,无意间瞥了眼月亮,却是让我头皮发麻!

月亮上竟然像是长了一层毛,散发着惨白的光芒,透漏着一股妖异气息。我看的浑身发麻,快走几步返回了走廊。

手电光线偏黄,更是给走廊镀上了一层诡异的气氛。我踮着脚尖轻轻走,尽量少发出声音,经过六号房间时,却是呆了一下。

我想到老板对我说的那句话,千万不要去六号房间。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心里纳闷,所谓好奇心害死猫,我最终奈不住好奇的煎熬,走到六号门口,手握上门把。

也不知是不是心里潜意识,手触摸把手的瞬间一股凉气似乎顺着把手传到全身。我拧了下,没拧动,门锁死的。

我莫名松了口气,这短短一瞬间就起了一头冷汗。犹豫了一下,弯下腰,把眼睛对到锁眼,向里面张望。

一片红色阻挡了我的视线,我抬起头,觉得奇怪。没有光,我怎么会看到红色?又蹲下看了看,发xiàn

确实是红色的,心里莫名,走回了房间。

一觉睡到天亮,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我走出房间,老板正在做着午饭,看到我醒来热情招呼一声,让我等会儿,饭马上就好。

“就你一个人?妻子孩子呢?”我看他一大老爷们亲自做饭,有些奇怪。

“这不五一吗,孩子学校放假,她妈带她去北京看天安门去了。本来我也要去,不过听说有游客要来,就没去。”老板炒着菜,说道。

我摸了摸鼻子,有些愧疚,敢情这老板没旅游成也是因为自己。过了一会儿菜好了,老板端上来,又拿了两瓶酒过来。

我也不客气,饿一天了,坐到那就开吃,边和老板聊着天。聊着聊着,我想起六号房间的事,就问他为什么不让我进六号房间。

老板说这件事我知dào

了没有好处,死活也不肯让我知dào

。我知dào

在逼下去可能会惹人烦厌,就闭口不闻,扯起别的来。

几瓶酒下肚,我不会喝酒,光是吃了,酒都让老板给喝了。他红着脸说他怎么怎么受苦,媳妇怎么骂他。

我看时候到了,就问他六号房间的事。

“小兄弟,这话说起来就长了……”老板打着嗝说道,我怕他撑不住趴下,让他往短了说。

“告sù

你……这房间……呃,有鬼……”老板一脸神mì

兮兮,凑过来小声道。

“有鬼?!”我很是诧异。

老板见我表情,以为我不信,拉着我道:“那鬼到这儿三四年了,谁也不知dào

它为什么在这儿呆着。成天只在六号房间里呆着,也不出来。开始我还想找个人来看看,结果怕惹上麻烦,就没找。而且这个鬼也没做什么事,只是占个房间。反正这里也没什么人来,干脆就让它占了。你是来旅游的,要是一好奇闯进去,连累了我……所以没必要告sù

你这些。”

结果几杯酒下肚就全说出来了……我心里闷笑一声,问他见没见过那个鬼,有什么特征。

“见倒是没见过,不过有一点特征。”

“什么特征?”

“它的眼睛是红色的。”

第三十四章 安娜

很自然的睁开眼,看了看天花板。外面已经亮起来了,窗外传来几声鸟叫声。我揉揉太阳穴,昨晚只是要打个盹,没想到睡着了,而且还梦到了在墓道里给胖子花子讲的鬼故事。

我坐起来,也不知dào

胖子和花子怎么样了。胖子手机还在停机吗?花子回没回国?

看了眼表,这才六点多,窗外鸟叫的烦人,我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吼了几嗓子,把鸟吓跑。一些刚出门正要去上班的人诧异的抬起头看我。

我看着他们,上班啊……算了,自己都辞职了,而且现在还有点钱,并不急得找工作,先休养一阵子再说吧。转身走回屋子,披上件大衣下楼去买早点。

虽然出院了,但医生警告我说短时间内别做太大的活动和少在细菌滋生过多的地方呆着。也难怪,我入院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伤,烧伤,擦伤,摔伤,贯穿伤。听护士说刚负责我的时候看到我的样子笑坏了,像个蜡笔小新——头上的包上还长着一个包。

早上的北京空气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说不上难闻,但绝对算不上好闻,闻多了还有一点上瘾,我怕感染,匆匆卖完早点就跑回家。

转眼到了晚上,除了早上出去一趟,就一直在屋里呆着,吃饭都是叫的外卖。即便一天没怎么运动,我也仍是睡意十足,不到九点就泛起了困意。醒着也没意思,干脆就睡了。

结果五点多就起来了,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瞪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漫无目的的想着一些杂事。想着想着,伤口就有些痒了起来。

近夏的天都亮的很早,五点多天就开始泛亮了。我爬下床,披上大衣想要出门走走。北京天蒙蒙亮,路上还很荒凉,和平日里的车水马龙截然不同。一阵风吹过,垃圾在地上滚远。

不知不觉间,走进了红色三层小楼群中,似乎是一个小区,有些还贴着标语,标准的特殊时期时期的建筑。这让我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感觉就是突然回到了那个年代。

走进楼栋之间,走进去没多久一棵老柳树扎根在路边,跳起来就能碰到垂下来的柳条。一些单元门口依稀还能见到:“毛主席万岁。”之类的字眼。有些迷茫的瞎逛,拐过一条小路,走了几十米,路过一间单元门口时,心突然狠狠的悸动一下。

我皱着眉头停下来,下意识揉揉胸口。这股悸动没来由的,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让我不由把目光放到周围的环境。

单元门内漆黑,靠边放着几辆老式自行车。一条是通向楼上,而一条通向地下的阶梯出现在一旁。

我犹豫了一下,没多想,下意识就往地下室的楼梯走去。下面很黑,我掏出打火机点燃,走了下去。楼梯上落上一层灰,踩下去激起一片灰,看起来很久没有人来过。这个很久,大概是几年,或者十几年。

一踏进地下室,一股寒气就直逼而来,上面的炎热被完全隔离,不过没风,打火机的火苗没有一点抖动。

拿着火机的手有些哆嗦,这让我想起小时候和伙伴们偷偷钻防空洞的感觉,这种感觉可比半夜里偷偷跑去来去网吧通宵刺激多了。

走过两边的门,最后在中间的一间房间门口停下来。用手拂去门牌上的灰:104号

我鼓起勇气,深吸了口气,手放在门上用力推开。

门没锁,吱呀一声就被我推开了,但是门梁上落了不少灰,被我一扰飞舞下来。我皱着眉头捂住嘴挥了几下手,试图挥开这些灰尘。

待灰尘散去,重新打开灭掉的打火机,我走了进去,地上是一层黑色,不是地本来是黑色,而是像镀上一层污渍。加上有灰,踩上去一步一个脚印,还有些粘稠。

房间里有些光亮,是从最上面的一排小窗户透下来的,但是依旧昏暗的要命,只能勉强看出黑影。火机这时候烫得要命,我暂时关上,等一会儿冷却了再打开。走到房间里,周围的空气弥漫起异常的味道,那种味道像是什么肉类腐烂了一样。

这场景十分像电影里的鬼屋,只是现在是大白天,我倒不是很害pà



凭借直觉在墙上摸索,蹭了一手灰之后,终于找到开关,拨动一下,没反应,又试了几次,还是不行。

“这么旧的地下室,恐怕早就断电了吧。”我嘟囔道。

觉得冷却时间差不多了,摸到打火机,却是被烫的一个甩手,火机被甩了出去。

“操!”我甩着手,放到嘴边含住,这才好转不少。火机不知dào

被我扔到哪了,暗骂一句,这时候我才想起来自己有手机,何必要拿打火机来照明。

掏出手机摁亮,我蹲在地上寻找被扔掉的打火机。手机虽持久,但是亮度太差,离物体半米远就什么都看不清了。蹲在地上拿手机照了半天,终于在一个床底下看到了。

也顾不得脏了,我爬在地上伸手去够,床下几只不知名的小虫子被我惊的四处乱跑,还有一条蜈蚣一样的多足昆虫不知好歹的往我手上爬。

“pia!”我喊了一句,试图把虫子吓跑。果然,虫子一下停了下来,我又拍了几下地面,虫子向相反的方向逃去。

打火机掉的很远,我半个身子都探进了床下才够到,出来的太急,又一下磕到上面的木板。

“oh**!”附在上面的一层灰被我撞下来,迷住了眼睛,我骂了一句,眯着眼退了出来。

出来的瞬间,我看到床上似乎躺着一个人……

开始并没意识到,以为是被子。爬出来后就连连打哈欠,让眼睛里流点眼泪,在衣服上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就擦眼睛,擦后感觉好多了。眨了几下眼,收回手机打开火机,去看床上放着的是什么玩意。

看到床上的景象,我惊呆了,打火机脱手而出,摔在地上。而我则不受控zhì

的连连后退,最后抵在墙上。

那是一具尸体,悚然的是,那具尸体睁开眼,正在看着我!

心里竭力告sù

自己冷静,这不是在古墓,这是在北京,上面是大晴天,人山人海,车水马龙的,不是在古墓,不会出现粽子什么的……

我手贴着墙上摸索起来,试图找个趁手的武器,要是这货不知好歹的爬起来就揍他丫的。手摸到一个木板,我拽了几下,没拽动,两只手一起,猛地用力,木板被我掀下来,一大片阳光洒落进来,正好照到床铺前。我顺着光芒看过去,浑身血液一下子冻结了,脑袋嗡的一声。

“安……安娜!!!”

我看着她,像是见鬼般大叫一声,后背撞在墙壁上,把透进来的光堵得严严实实。喊出来后,随后我又愣住了,为什么我叫她安娜?

“hi……”微弱的声音突兀响起来,我一惊,是鬼?旋即甩掉这种念头,怎么可能。战战兢兢往旁边移了两步,让光重新照射进来。

床上躺着一个人,歪着头面对着我。身上盖着一层已经烂掉的被子,上面甚至长了一层毛茸茸的霉。她脸上满是泥泞的灰尘,在阳光下跟黑人一样,一双眼睛也暗淡无光,看不出一点生机。

我惊呆了,确定她的确是人,毫无意识的向前走两步,她却突然道:“别过来!”

我一下停住,无助的看向她,想说些什么,却是说不出来。嗅了嗅鼻子,发xiàn

进屋里闻到的腐烂味,就是从她那边传来的。

“你都想起来了?”安娜似乎轻叹一声,开口道。她声音很嘶哑,破烂的不成样子,哪还有梦里的轻灵声音。

想起来?想起什么,记忆么……我心里咯噔一声,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开口道:“是啊,我都记起来了。”

安娜定定看了我一眼,噗嗤轻笑了一下:“还是那幅傻样,看来你是没记起来。快回去吧。回到你的世界。”说完后,声音又是变得严肃起来:“不过能告sù

我你是怎么知dào

这里的!”

被拆穿,我脸有些发热,安娜一问,我也没隐瞒,老实回答:“路过这里时觉得奇怪,我就找过来了。”

安娜沉声片刻,最后用低不可翁的声音喃喃道:“它终究还是没有肯放过我们,放过你啊……”

我听的云山雾罩,一头雾水。却又不知dào

怎么开口。看到安娜身边破烂的环境,皱了皱眉头,走上前,掀开她的被,边说道:“这里环境这么……”

“不要!”

安娜突然尖叫出来,这道声音极其尖锐刺耳,以至于我被吓呆了,惶恐的拿着被不知所措。

“你……算了……快给我盖上。”安娜似乎觉得自己太过于失态,平了平心态,说道。

傻傻的哦了一声,手里的被很湿,我让过身子让阳光照射到她身上,这一看,脑袋却是陡然嗡的一声,一股反胃直上脑袋,我忍不住,跪在地上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安娜穿着衣服,却紧紧贴着身体,身材都凸显出来。上面长满了白霉,还有一些蛆虫进进出出。露在外面的皮肤就像……就像沼泽一样,还不时泛上来气泡。一靠近就一种十分恶心的腐烂味直扑上来,这哪里是人类的身体!

“不好意思,让你恶心了。”我大吐特吐,但无论怎么吐,也只是一滩清水。依稀听到安娜的话,我再也控zhì

不住情绪,哭了出来。

安娜的话并不包含讽刺的意义,可以听出来,她的确是对于让我呕吐,很是抱歉。但她越是这样,我越是心酸,想哭。这一辈子所受的所有委屈,在这一刹那似乎都控zhì

不住,发泄出来。

“瞧瞧你,哭得像个孩子。”安娜眼中也泛起晶莹。我哭嚎着,来到床边想要去触摸她,可我不敢,我怕自己的举动会让安娜的身体更加严重。

安娜的手指动了几下,我看到了,拿起她的手,却是一阵不住的牙酸。

软弱无骨已经不足以形容,如果要说,就像是一层纸包住了水。我甚至不敢用力,害pà

……

这一切让我很是迷茫。我可以确定,这个女人我从来没见过。但是看到她时,我却仿佛和最亲近的亲人重逢一般。虽然可能有怜香惜玉的原因,但这也不足以让我如此失态。

握起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放在我的脸庞。她动了几下手指,笑了出来。

“嘻嘻……”她笑着,似乎是动作幅度太大,又痛苦的皱起眉头,我听到在她的身体里响起积水一般的声音。

天……!我紧绷着牙齿,恨不得将其咬碎。安娜到底做了什么事,要受这么大的痛苦,她可是个女人啊!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为什么!

“小心一点……”我声音尽量温柔的道,抽出手机:“我去叫救护车来。”

安娜一把抓住我的手,阻止我的行动,即使力道很轻,但这是她第一次动弹。随着动作,她的手一下就破了皮,一股浓水从中冒出来:“不要,没用的。”

泪水又有不受控zhì

留下来的趋势,我用力憋回去,拿衣袖沾上伤口,很快就湿了一片。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她的被是湿的!

“你在这里多久……几年?十几年?都靠什么为生。”我想起楼梯处落上了一层灰,显然这里没人走过,那安娜都吃什么?

安娜知dào

我问的是什么,说道:“这里有很多昆虫,蜘蛛,苍蝇,蛆虫。虽然有老鼠,但是它们不会爬上来……对了,蛆虫可含有丰富的蛋白质哦。我不活动,体力消耗很少的,靠这些能活得很好。”

“啊!”我像是疯了一样吼叫出来,一拳砸在墙上!

安娜道:“别这样,又不怪你。”

“为什么会这样!”

“为了你好,我不能告sù

你。”安娜答非所问,扭过脸避开我的话题。

有劲使不出,我总不能拿安娜撒气,干脆站起来:“我去医院叫救护车!”

安娜这次终于没拒绝,我松口气,多耽误一分安娜就多出一些痛苦,那些问题可以以后问,但当务之急是救治她。

“等一下。”安娜叫住要出门的我。我停下来,走回去看着她。

“走吧,我想再看你一眼。”安娜笑了一下,脸上带着惊心动魄的笑容,让我心狠狠地悸动一下。莫名的想到了白衣。刚张口问她是什么意思,她摇摇头,说道:“快去吧。”

出房间走回地面,气温一下就闷热起来。正逢身后响起脚步声,我回头一看,是个年龄颇大的女人。老女人刚下楼,奇怪的看着我,眼中充满戒备,看样子是个特难缠的主。

我一方面心里有鬼,一方面着急去叫救护车,怕惹麻烦,没敢直视她就出门而去。

外面阴天,云压下来,也起了风,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趋势。两个工人打扮的男人坐在路边大树下庇荫,看到我出来都把目光放在我身上。我抓紧时间往外走,多耽误一分就多一分变数。走了十几分钟,不知怎么,脑海里突然响起安娜那最后一句话和惊心动魄的笑容,我停下来,心里想了下,突然暗骂不好,转身跑了回去!

第三十五章 再会胖子

当我赶到时,看到通往地下室的楼梯上脚印错综复杂,有大有小,那绝对不是我的。路边的两个工人,此时已经不见了。

地下室隐约传来敲打的声音,我脑袋嗡的一声,不顾一切,飞奔下去!

走廊的灯已经亮了起来,白光偏黄,我跑进房间,两个工人在敲打墙壁上的木板,光亮透进来。之前出去时的老女人在一边指手划脚。看到我这个不速之客,上来质问我是干嘛的。

我看向床铺,那里已经空空如也了,床板都不见了,被散落在地上,人不见了……我答非所问:“那里的人呢?”颤抖的声音表达出我现在的情绪。

“你是干嘛的!怎么擅闯别人家,刚才在门口看到你就觉得不是个好人,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快说你是干啥的!是不是小偷!”老女人趾高气昂的指着我的鼻子说道,还要招呼两个工人上来围住我。

“老子问你人呢!”我咆哮道,眼睛充满血丝,声音之大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老女人愣住了,动了几下嘴唇,没说出话来。

“老子!问你!人!在哪里!”导火线彻底被点燃,我拽着老女人的衣领抵在墙上,一字一句道。

“她……她让我叫来一辆三轮,把她拉走……了。”老女人诺诺的道,眼里充满了惶恐。

看着她的表情,我猛然惊醒。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把气撒在一个与其毫无关联的老妇人身上。手慢慢松开,把她放下。

“知dào

去哪了吗?”我的声音异常平静。

“我不知dào

,我只是帮她喊了辆车,让两个工人抬她出去。对了,她还给我一百块钱。”老女人说着,颤抖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一百块钱,哆哆嗦嗦递给我。我看过去,那是一张皱巴巴的钱,还是老式的四人头百元钞,目前还能流通。

“多久了。”

“大概……十余分钟……”

“钱是你的,刚才的事我很抱歉,对不起。”我道了一声,跑了出去。隐约听到身后老妇人呆呆的回答:“不客气……”

回到地面,已经淅淅沥沥下去了小雨,不大,但是密而急,不一会儿就湿透了。跑到路上转了一圈,早已没有了人影。

失神落魄的走在路上,任由全身被淋透,心如死灰。终于明白了她最后的举动的含义是为什么,自己应该早就知dào

的,她根本是有意躲着我……

口袋里的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我慢慢掏出来看,打过来的手机已经挂掉了,好几个未接来电,号码都是同一个。我有些奇怪,号码是新换的,谁也没告sù

,谁会打过来?按照号码拨回去,十几秒后,通了。

“他娘的打电话不接,搞毛啊,在旅店?”大嗓门加脏话让我把手机拿的离耳朵远几分,号码是谁的我已经很清楚了,胖子。听到这段毫无营养的话我会心一笑,阴暗的心情也随之冲淡一些:“打这么多电话,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打电话?有空吗,胖爷给你接风洗尘。”胖子大大咧咧的道。

我笑了下,刚要拒绝,突然想到以前在墓里的自吹自擂,问道:“胖子,你在京城的势力如何。”我对这行一窍不通,问的话有些社会性质了,就像是黑社会。胖子却是明白,吹嘘道:“往大了不敢说,这四九城和冥器打交道的都知dào

潘家园有个王胖子。”

这样啊……我脸上笑意渐浓:“这样的话,帮我个忙如何?

“帮什么忙。”

“帮我找个人。”

“嗯……你先过来吧,打车来潘家园,钱我报销,正好我也有点事儿求你。”

听到这话我一下就警惕起来,开口正想问,那边已经挂掉了。在原地呆了几分钟,我在北京不怎么认识人,要是自己找难于登天,胖子还有点势力,说不定能帮我找到安娜。管他有什么事要求我,上刀山下火海也办了!想罢,我冲上马路拦了辆出租。

“潘家园!”

几十分钟,终于到了,刚进去就有一瘦溜的伙计贼眉鼠眼往车里面张望,我一看是他没错了,叫师傅停下来,出车门问胖子在哪。

伙计让我等会儿,跑到司机那儿还真把车钱给我报销了。转过脸抬起手臂,对我道:“您这边请。”

跟他来到一间古色古香的店铺,胖子正坐中央,搞得跟旧社会大老爷似的,看到我来忙迎上来,热情的不得了,叫伙计关上门,今个兄弟来,要好好招待一下。

我看他笑容很真诚,但是心里有急事,就没和他废话,说道:“帮我找个人,很急!只要能帮我找到,什么忙我都帮你!”

“什么忙都帮?”胖子出奇的没有问是什么忙。

“就算是再下一次地我也跟你干了!”我喊道,胖子知dào

我对下地已经深恨欲绝,在之前一次就表态了,所以一直在试探我。我这次干脆开门见墓,说出来。

“嘘!”胖子一下捂住我的嘴,向外张望了一下,看没什么人注意才松手,骂道:“你他娘找死啊,大门还开着,你这一喊岂不是让所有人都知dào

了!”说着,使唤伙计赶紧去关门。伙计应了一声,跑去关上大门,就在即将闭合的一刹那,一只手突然伸进来,挡住门的关闭。

“不好意思,我们已经休息了。”伙计开口道。

“你好,我来找一下王先生。”门外的声音彬彬有礼,让人不住联想是一个身穿西服的绅士。

伙计回头看了胖子一眼,胖子挥挥手,示意他开门。进来的人和我想的差不多,一穿西装的中年男子,透露着儒雅气息。他往我们这边看了一下,似乎是觉得奇怪,我竟然和这里的主人坐在一起,而且身上还湿透了。不过只看一眼就把目光放在胖子身上,走了过来,对胖子道:“您就是王先生吧。”

“找你胖爷啥事。”胖子此言一出,我立马往旁边挪挪屁股,表示自己和这货关系并不好。这胖子将来保准是被人打死的。

中年男人性格很好,只是笑了笑,说道:“我知dào

您是下地的主,身手非凡。所以想邀请您,加入我的团队,为我做事。”

胖子盯着这个不速之客,眼神绕过他去看大门口的伙计,不满的道:“怎么搞的,什么人都往里面放。”

伙计如梦初醒,跑到男子身边半弯下腰,手往门口一指:“这位爷,今个我们已经歇了,您明个再来吧。”这可能是暗语,为了赶人用的一套,也能给客人一个台阶下。客人一般知dào

这样就是没戏了,不会再来。当然,要碰到难缠的主或新手第二天真来了,那也得碰一鼻子灰。

男子不急不闹,挺像是唐僧的,温雅一笑:“这样的话,那我就先走了。给你名片,若是想通了给我打电话。”说罢便离去了。走之前还饱含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弄得我一头雾水,心里一紧,这叫啥事?俺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你看我干啥?是胖子撵你又不是我。

“董事长,切。”胖子看了眼名片,就扔到一边。我问他怎么回事。胖子说这货也是个下地的主,现在在找人陪他一起下去。

我知dào

胖子来找我肯定也是这种事,就问他为什么不答yīng

。胖子说这人连切口都不知dào

,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过来,看样子还是个新手,没一点经验,跟他下地想不死都难。而且他能找到多好的墓,告sù

你,我这次的目标可是个大墓,要是成功了,一辈子都花不完。

我心里挺瞧不起这些盗墓的。打扰死人安宁不说,又把一些珍稀神器给败坏了。要是卖到国人手里还好说,要是买家是个外国人,那就是民族的罪人了。奈何自己有求于人,却也是不得不做。

“什么大墓?皇陵?”我心思不在这儿,随口问道。

胖子一听眼睛差点瞪出来,一拍桌子,吓得旁边站着的伙计一个哆嗦:“皇陵!你也敢说得出口。你当是白菜啊?一块钱好几斤。这一般盗墓贼要是盗个皇陵就能横着走了。上次是咱们运气好,误打误撞进了皇陵,可惜什么都没拿出来,太狼狈了……”

我看伙计吓得那样,不由好笑,问胖子:“你这地主也太苛刻了,自己养的肥的冒油,伙计瘦的跟个电线杆似的。”胖子摆摆手,说那哪关老子的事,他有病,无论吃多少身材就是这样,一辈子也变不了,老了也是这样。

我看着伙计打趣道:“那挺可惜的,要是个女人倒不错。”

胖子说咱一会儿出去吃,我推脱不得,只能答yīng

。伙计拿来纸笔,要我把要找的人画下来。我不怎么会画画,大概是小学三四年级的水平。画完之后胖子瞪着眼睛说你故yì

画个猪八戒埋汰胖爷我是吧?我说不是,干脆把安娜的特征告sù

他。

“身材很小,是个女孩,身体瘫痪了,不能动。”我所知dào

的就是这些了,想了想,又加上一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京城这么大,哪找去,不过我尽量吧。”胖子说道。我揶揄他道:“电话里不是说在北京城别说找人,找只蚂蚁都易如反掌吗?”胖子没说过这话,我却是故yì

激他,叫他办事效率点。

总的来说,胖子见到我还是很高兴的,我心情也很好,毕竟一起经lì

了那么多事,一时间很难忘掉。两人扯了很久话,期间那伙计一直在旁边听着,正聊着,胖子突然问:“现在几点了?”

我愣了下,正要掏出手机看时间,旁边的伙计道:“掌柜的,10点半了。”

“卧槽!”胖子一下站了起啦:“那家饭馆还开门吗?!”胖子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一天还没吃饭,这一想,肚子就开始叫起来。

“已经打烊了……”

胖子横眉竖眼,瞪着伙计:“你他娘怎么不早提醒我们!”

“我不是看您和这位爷聊得开心吗,就没敢打扰。”伙计一脸委屈的模样。我见状,在胖子手底下干活也忒难了,就插手道:“得了,去不去饭店无所谓,自己弄点吃吧,你这儿可不会是连锅灶都没有吧。”

伙计跑到后面不见踪影,我看他消失,转头看胖子皱着眉头:“你这也太苛刻了,亏得是他脾气好,换一般人早揍你了。”

胖子笑了下,道:“这是为他好,他那幅身板子下不了地,只能做些买卖。我没接班人,这铺子早晚是他的,不好好调教一下,我怎么能放心。”

第三十六章 出发乌鲁木齐

我就是不习惯他这幅老气横秋的样子,闭口不谈这事,转而扯别的。过不多久锅碗上来了,我一看这是要涮锅子啊。

涮锅子很快,只要水开了就可以开吃了。伙计跑出去买了几袋羊肉,回来给我们就去收拾后厨了。我打趣胖子你这伙计除了和老婆那事不能干其他都能干啊。胖子说吃涮羊肉还堵不住你的嘴,我笑了下,也甩开腮帮子吃。

一般人吃涮锅子习惯夹起肉片在汤里涮一下就拿出来,肉色都还在,三分熟,七分生。我不太习惯,总是把肉片在汤了烫个几分钟等熟了再夹出来吃。胖子还特不地道,他那边不够吃就抢我的来。

“小同志,哇哈,好烫……”胖子刚开口,夹了个肉片,一下子把话烫了回去。

“嘛事。”我在碗里沾了沾酱,塞嘴里含糊道。

“找人的事我尽量帮你,你也不一定因为我帮你而非要报答我,不需yào

。你是个好同志,还年轻,我不想你趟这趟浑水。想好后在回答我,我们三天后出发。”

这天我格外的喝了不少酒,醒来时候是在家中,已经日上三竿了。头痛欲裂,昨晚的事都记不得了,连怎么回来的都不知dào

。口干舌燥,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草草穿上一件衬衫,下楼买了几瓶饮料。

路上我还奢望说不定会碰巧遇到安娜,直到买完回去进屋也是没碰到。倒是曾想过报警,后来便把这个馊主意扔到一边。警察找个人还是很简单的,麻烦的是找到人后怎么解释。这种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清的,何况这么玄幻,信不信还不一定。

心里还抱着一丝幻想,解决完生理需求后就出门去寻找安娜的身影了。连续找了两天,几乎逛遍了整个东西城,仍是没找到。她整个人宛如人间蒸发一般。回来就坐在电脑前,搜索最近北京所有的新闻。唯一让我欣慰的一点就是没有哪条新闻哪份报纸说在某地发xiàn

一具女尸,尸体已经腐烂云云。

转眼到了胖子出发的那天,我想了下,什么都没拿就出门了。

赶到胖子说的地点,竟然是是火车站,我在门口看到了四处张望的胖子,快步走了过去。

胖子也看到了我,咧着嘴笑着迎上来,拍拍我的后背,道:“我就知dào

你小子会来,票都给你准bèi

好了,车快开了,快走。”

车站里人山人海,我紧跟着胖子才不会走丢,车站的喇叭响了起来:“开往乌鲁木齐的列车将在五分钟后发车,请乘客尽快上车……”胖子说了句快点,到检票处递给检票员两张票,和胖子挤了进去。

胖子走的很急,没拿票,我在后面接过,看了眼,吸了口冷气,到乌鲁木齐。

火车还是老式的绿皮车,和胖子刚上车,我拦着他,问道:“你抽什么疯,居然要去乌鲁木齐,就我们俩人,而且连行李也不拿!”

胖子神mì

一笑,让我稍安勿躁,带着我走到卧铺车间,拉开一扇门。

“花子!”看到车里坐着两个人中的一个,我吃惊道。

“你好,祭离桑。”花子站起来,灿烂地笑着。

我也对她笑了一下,把胖子拉到一边,小声道:“你他娘的搞什么鬼!干嘛扯花子来趟这趟浑水!”

胖子满脸揶揄之色:“听说你来了,花子想也没想就过来了。”

花子啐了他一口,对我道:“别听他瞎说,我自愿来的。”

对于把花子拉下水我挺不是滋味,瞪了胖子一眼,胖子混不自觉,拉着我指着坐在另一张床上的一个人道:“他是小白。”又对他道:“这是祭离。”

他和我差不多大岁数,长得很白,相貌偏向于女性。穿着白色衬衫,白裤子,叫小白倒是不为过。这种衬衫一般外面还要穿西服。我盯了了他的胸部半天,最后确定他的确是个男的。他对我笑了笑,对我的眼神没太大反应,我也很礼貌的淫笑了下,冲胖子挑挑眉:“你相好?”

胖子大怒,说你胖爷可不是兔儿爷,把我推了进去,他也进来反身关上门。

火车慢慢开动起来,胖子似是松了口气,往外面张望了下,掏出一副扑克,问要不要玩儿斗地主。小白不太感冒胖子,翻身上上铺拿出本书看了起来,我看了下书名,叫灯吹鬼,很奇怪的名字,像是恐怖小说,又像是搞笑小说。

花子不会,说在一边看我们玩就好了。胖子刚洗好牌,说他们不玩那就咱俩,斗地主。我说你得了,俩人玩儿斗地主?胖子说那怎么不能,我地主,你搞我。我连连摆手,叫他把牌收起来,谈谈正事。

我问道:“这屋里的都不是外人,你说下这次的目的是哪,省得我们跟你卖命还什么也不知dào

。”说这话时我注意到上面的小白动了一下,也不知是看书看到了关键情节还是对我的话产生兴趣。

胖子拉开门向外张望了一下,又关上,神mì

兮兮道:“具体情况我也不知dào

,我们要先到乌鲁木齐,然后去塔里木盆地,那里有我朋友,他会告sù

我们情况。”

“那装备的问题?”我吃过上次的亏,要是没充足的装备打死我也不会去。

胖子很自信,同时也很兴奋:“这个放心,东西已经托关系带过来了,我告sù

你,这次里面可有很给力的玩意……”

“几把勃朗宁是吧。”看书的小白突然打岔道。胖子被人劫了话,很不爽,但出奇的没有开口骂,看得我连连诧异,把目光放在小白身上,想他是什么人。翻身上上铺的时候动作很流利,那么身手一定很好了。

呆着没意思,小白看书,胖子坐在小白下铺,自己拿着扑克分成三份玩儿斗地主,自攻自受。花子捧着下巴看着我。我问她没回日本吗?花子说回去了一趟,看看家人,把这趟中国之行跟她妹妹贞子说了,她妹妹还很兴奋的表示自己也想跟过来。

出车厢问乘务员还有多久到乌鲁木齐,得到回复是四十小时。回到车厢我就抱怨胖子坐什么火车,飞机多好,当天就能到。胖子说飞机安检太严,咱那些东西过安检肯定会被扣下,火车检查还松一些。

找小白问了句还有没有多余的书,他看了我一眼,从包里拿出本书来扔给我,我看了眼名字,挖坟日记。

笨手笨脚爬到上铺,翻开书看了起来。胖子一个人玩儿似乎没意思,拉着花子玩,说是玩带钱的。

转眼到了正午,一本书以看完,不过感觉这本书不止一本。把书还给小白,花子看我下来,把桌上的钱都收起来,对我道:“看,都是我赢得。”

我看了眼,一堆钱里面还夹杂着几张红票子,不由吃惊的看向胖子。他苦着脸,骂道:“谁知dào

她是老太太去整容,装嫩。边说不会玩边把我的钱都赢走了。”

我笑道你活该,欺负人家外国同胞不会玩,这下吃亏了吧。

午饭由赢钱的花子请客,不过在车上东西也好不到哪去,还死贵。一碟咸菜俩馒头都要五块钱。

从城市再到荒野,树林到群山,周围的环境一直在发生变化。火车上的经lì

简直无聊至极,小白除了吃饭以外,一直都在看他那本破书。胖子输了钱不服气还要找花子单挑。我这个人最耐不得无聊,只能躺在上铺睡觉。奈何心情太激动,而且太吵了,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瞪着眼睛躺在上铺,一直到了凌晨,我翻过身看了下,除了我以外都睡着了。叹了口气,爬下去出车厢上外面吹吹凉风。

外面的景象完全看不清,只是一片片黑影飞速掠去,偶尔可以看到亮着灯的民房。夜间气温很凉,我只穿了一件半截袖,不住的打着冷战。过了一会儿,回到车厢,爬回上铺,温暖的环境让我舒服的呻吟一声,翻了个身,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睁开眼睛,看到的一切吓了我一跳。在我面前几公分处,背对着我躺着一个人,看体型就知dào

是女人。光滑的后背对着我,可以猜出来她正面也绝对没有任何衣服。

我说花子哟!你干嘛不穿衣服就往人家床上爬,要爬也要等下了车开完房间在爬啊,这胖子和小白都在车厢呢,你叫我情何以堪啊……

眼睛向下瞟了一下,鼻血差点彪出来,她不止没穿上衣,下面也只穿了一条蓝白条纹的内裤,两条洁白的大腿夹着被单。

不行,受不了了,受不了了……我坐起来,脱掉衣服……只是想要给她盖上。眼睛不经意的往下面一瞄,却是呆若木鸡。

四个床铺上,所躺着的竟然都是女人!

除了一个穿着睡衣的,其他全都是胸罩+内裤,睡姿很不雅。我注意了下样貌,都是标准的维吾尔族妹子。这下就是白痴也该想到这是什么情况了!胖子他们竟然给我准bèi

了四只鸡!

呸!是我走错了房间!这下完蛋了……我心提了起来,刚要坐起来穿上衣服,身旁的妹子突然翻了下身,腿缠在我的腰上,手则抱住我的腰,把我拽了回去。

我眼睛往旁边一瞟,这个妹子长得还不错,还没容我细看,那妹子放在我胸膛的手摸了几下,就疑惑的嗯了一声,睁开了眼,迷茫的看着我。

两厢对视了半天,我先开口道:“如果我说是走错了房间,你信吗……?”

第三十七章 黄教授

“啊哈哈哈哈哈哈!”胖子捧着肚子在地上笑着打滚,花子捂嘴笑的花容失色,就连一直在上铺看着书的小白脸上都露出一丝笑容。

“哈哈哈哈……亏的人家比较开放,没追究你。不然我听说维吾尔族男人要是看到了女人身子就要负责的,你一下看到了四个,岂不是……”

这群混蛋笑了起码十余分钟,我受不了,爬起来把枕头砸下去,只恨手边没有硬点的东西:“维你大爷!哪有这狗屁规则,你又是在哪本黄书上看到的!”

昨晚算运气好,看了人家身子她也不生气,反而是心平气和穿上衣服,带我出去,还让我别吵醒她的姐妹,不然你就等着死吧。这种情形下我感动的都要哭了,眼睛里含着泪水,跟着她来到我的车厢。进去后该妹子先是把所有人都叫醒,然后把事情跟他们一说,就回去了。之后他们就一直在无良的笑。

闹了一上午,我是对此事闭口不谈,任何他们如何的问也不说话。离到乌鲁木齐还有一天时间,我昨天折腾了一晚也没睡,白天倒是困意十足,趴在上铺睡了起来。醒来已经八点了,他们几个正在吃饭,见我醒了招呼让我下来吃。

我有些尿急,急匆匆跑到门口,刚要拉开车厢门,突然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拉开门,探出头左右看了一眼,才鬼鬼祟祟的出去。身后,又传来了胖子的大笑声。

第二天正午,列车到达乌鲁木齐,晚点了一两个小时。才一下车,充满了干燥气息的风迎面而来。

和我印象不同的是,乌鲁木齐也是个十分城市化的地区。市中心高楼耸立,一刹那我还以为是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北京。

拿过行李出车站,胖子四处看了下,最后向角落处的一辆面包车走过去。走近了,车里下来一位看起来五六十岁的秃顶男人,迎上胖子。

“您总算了来了,再不来那帮外国人就要先出发了。”一上来男人就是这么一句话。胖子哼了一声,不在乎的道:“那就让这群洋鬼子进去,没有胖爷我,就算他们找到了也进不去。”

老人点头笑了笑,拉开车门:“这话是没错,可他们要是死了,谁给咱们钱啊。”

胖子把行李仍在后背箱,招呼众人上车。那老者仿若才看到我们一般,指着我们问道:“他们是……”

“我朋友,身手仅在我之下。”胖子说起这话来倒是不脸红,绕到副驾驶坐了上去。

“哦!”他的眼神一下子从满不在乎变得很是敬仰,对我们拱了拱手。

我是再也忍耐不住,拽了下胖子,问这次目标到底是什么。胖子用下巴指了指那个老人:“问黄教授,是他找的我。”

黄教授全名黄绍忠,二十多岁来到这里,就开始研究西域的文化。十几年的时间还真让他发xiàn

了不少东西,打出了些名号,引得一些组织前来找他。整片西域的文物流失有五分之三是因为他。其实说白点,他和胖子没什么两样。但是胖子可比他好多了,这个黄教授打交道的大部分是外国人,也就是那五分之三的文物,都会跑到国外。说卖国贼都算便宜他。

“教授?”我嘀咕一句,老人谦虚的道:“什么教授,都是朋友起的外号。”话很谦虚,但是从反光镜上看不到一点谦虚的意思。他身上一直带着的傲慢加上是往国外倒卖文物,让我对他有一丝反感。

“那,黄教授,我们这次目标是什么?”

“和一队外国人进塔里木盆地的塔克拉玛干沙漠深处,在一座掩埋在黄沙下的失落之城中寻找一件东西。”

外国人?我一惊,勃然大怒,踹了黄教授的椅子一脚,冲上去拽起胖子的衣领:“你他娘的怎么搞的!替外国人做事!”

车打了几下滑,爆fā

出尖锐的刹车声,最后横在路上。车里人始料未及我会有这么大反应,胖子也愣住了,因为在他印象里我一直是性格温和的人,很少会发火。他任由我拽着,没还手,举起手:“你先听我解释。”

我出口时也后悔了,自己太不理智了,而且胖子说不定也不知dào

这是怎么回事。但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松开他,往后一靠,冷哼一声:“我倒要听你怎么个解释。”

胖子本就不是泥捏的性子,被我这么一弄也脸色不太好kàn

,瞪了黄教授一眼:“看什么,快开车!”回过头对我道:“这件事我也才知dào

,打算到了营地再告sù

你们情况,谁知dào

你反应这么过激……”

“我是中国人,盗老祖宗墓里的东西本就很缺德,盗出来的东西还脱手给外国人,那我是什么?卖国贼?!汉奸?!”一说我就来气,忍不住喊了出来。甭指望小白会来拉架,他自顾自的看着书。花子是日本人,不会太理解我这种爱国情结,也是爱莫能助。

胖子一听我说,反而笑了出来,让我先别急着气,把情况跟我说了下:“这次我们的目标,严格来说不是墓,是个古代遗迹。城市因为灾难被黄沙淹没,我们任务是进去,然后带一件东西出来。”

我也听明白了七八分,缓和了不少,嘴硬嘟囔道:“那不依然是为外国人工作吗,咱们老祖宗的东西……”胖子打断我,说我是腐旧思想,这是什么年代了,物是死的,人是活的,一件文物帮了我们几个,也算物有所值了。几千年后不知dào

你胖爷的尿壶又会多么值钱,说不定会被别人奉为神器。

我笑骂道:“你倒是敢想,估计那时后新闻会说‘神话时期被证实,挖掘出的尿壶中发xiàn

猪八戒的残留DNA。’”

花子见我们这么轻易的就缓和了,笑道:“你们俩真适合做兄弟。”

路边景色开始变得荒凉起来,很长一段路都看不到一间民房。后来甚至开到了沙漠中,那些被风吹得滚来滚去的灌木也不见踪影,视野所及全部是一片黄沙。

我之前踹了黄教授一脚,心有所愧,缓和气氛开玩笑道:“黄教授,您该不是人口贩子吧。”他刚才的事似乎并没放在心上,被我一引,话匣子彻底打开,说了一路,这时候我后悔也晚了,只能在后面痛苦的抱着头。

“你们看。”后座的小白突然出声,打断黄教授的侃侃而谈。我下意识回头看,车贴膜是咖喱色,所以外面无论怎么看都是很暗,看不出个什么东西。

“停车!”胖子喊道,这下车停的快,刚出口就停了下来,出于惯性,我们往前一冲,胖子则趁机下车,看着后面都傻了眼。我觉得奇怪,也迈步下车,才刚一出去,就发xiàn

,起风了。

刚一出去眼睛里就进了几个沙子,揉去后不得不眯起眼,看着后面倒吸口冷气。远处,一道接连天地线,一望无际的黄色沙暴正在飞速靠近。

“卧槽!”我和胖子钻进车,胖子大吼道:“快走,是沙暴!”

车里的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黄教授更甚。他慌忙踩了几脚油门,车就是不见动,胖子骂道你这他娘的怎么回事!黄教授打开车门往下一看,汗都下来了,哆里哆嗦的说道:“陷……陷流沙里了。”

我们几个除了黄教授都跑下车,一看前轱辘,陷下去一大半,还在缓慢往下沉。我往前走了几步,一脚踩进流沙里,一下子就没了脚脖子,吓得我拔出来后退几步,差点坐地上。面包车推是推不开了。

胖子看了眼身后的沙暴,问离营地还有多远。

“十……沙里!”在沙漠里似乎用一种特殊的测量名称,胖子闻言,急忙钻进车里去拿行李,我跟在他后面,方一进车,沙石砸在车身的啪啪声不断。

花子过来搭把手,三个人拿着行李出来。我看小白手里空空如也,无所事事的模样来气,扔过去一件最重的,喊道:“别想独善其身,大家都有份!”

几人正要弃车而行,黄教授却钻进副驾驶死活不肯走,说这车陪了他十几年,如同老伴一般,关键时刻怎么能弃老伴而去!胖子看出了他的花花肠子,骂道:“这风暴来势汹汹,太大了。别说你一面包,就是路虎悍马来也被吹飞了,到时候连人到车摔成肉饼。”

听胖子一说,黄教授悻悻的走到胖子身边,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胖子打断他的长谈,吼了一句跟着我跑就转身逃走。被黄教授一耽误,沙暴接近了很多,周围变成了一片黄色,黄沙吹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我们紧跟在胖子后面,我深一脚浅一脚,跑的极其吃力,花子和我并排跑,我看她神态很轻松,就喊道怎么回事。花子说要踮着脚尖跑,我一试,果然轻松很多。

人和风比谁快那简直是笑话。而且风沙一点固定的方向都没有,有时候顺风跑,有时候逆风跑。沙子啪啪的打在脸上生疼,周围环境越发的昏暗,沙尘遮天蔽日,犹如末日场面一般。

黄教授年老体弱,跑在最后,这时候谁也抽不出空救他。胖子跑最前面,小白跟在后面,神态也是轻松至极。花子和我并排。我一看情形不对,快跑几步拉住胖子。风沙大的已经没法张嘴说话,我指了指后面,示意他别跑了,不找个地方躲起来我们迟早完蛋!

胖子没张嘴,指了指前面远处的一个黑影,示意我们跑到哪里去。有了目标,几人加快速度跑过去,能见度越来越差,看来我们已经快接近沙尘暴中心。离近一看,发xiàn

黑影是一颗已经枯萎的杨树,倒在一边,根部翘起来,形成一个土坑。前面的胖子挥挥手,示意我们躲下去。几人连滚带爬的爬到坑底,风一下子少了不少。我呸了几口吐出嘴里的沙子,就听到胖子的叫骂声:“他娘的,这才刚出乌鲁木齐几十公里就碰到这事,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我不太了解西部,也说不出个什么,附和的点点头,看着不断拍打身上的几人,突然道:“黄教授呢?”此言一出,几人都停下手上的动作。胖子和我对视一眼,两人连忙爬上坑。我刚一露出头,风沙就吹得我眼睛都吹不开,沙子打在脸上生疼,被大风吹的往后一仰,就摔在坑底。胖子看我不行,叫上小白,他们两个出去救黄教授。

第三十八章 沙暴过后

一些东西营地都有,胖子就没准bèi

,比如护镜。毕竟谁也不会想到在路上会碰到这么一茬。花子从一个背包里拿出无烟炉点燃,周围亮了不少,又顺手拿出一个棒球帽戴在头上。我一看笑道:“现在带有什么用,风沙一刮就飞了。

花子抱怨道:“沙子进头发里好讨厌。”说着又拿下来帽子解开马尾垂下头梳理起头发,看得我一阵惊艳。旋即她又把头发盘起来,都窝在棒球帽里,我忍不住赞叹一句:“好俊的小伙。”

几分钟后,正当我担忧胖子他们的时候,几个身影突然从上面出现,翻滚下来,仰起一片沙子。我把头上落下的沙子甩掉。是胖子他们,他们拖着黄教授回来了,此时黄教授惨不忍睹,头上太阳穴还有一道血迹,整个人似乎已经陷入昏迷状态。

“怎么回事,在哪找到他的。”我凑过去问道。胖子挥挥手,疲惫不堪的靠在沙坑边上,一副脱力的样子。小白开口说出了经过。

外面风沙太大,他们不得不拿袖子捂住口鼻,眯着眼走。之前走过的脚印已经全部被风沙填上,几乎分不清东南西北。两人依稀找准方向,就艰难的走过去。沙越发变大,能见度很低,几米之外就看不到人。而且还有被刮飞的危险,衣服猎猎作响,连呼吸都困难。

走了大概五十米,他们发xiàn

了黄教授,他一只脚陷在流沙里,正在用力往外拔,看到两道人影过来忙挥起手求救。但他们俩还没靠近,一道黑影突然被风吹着砸过来,正好撞在黄教授头上,黄教授当即失去意识,而胖子他们也看到了这个黑影是汽车雨刷。

有了黄教授这个前车之鉴,小白,胖子蹲下身子,缓慢靠近过去,拽住黄教授的手,像拔萝卜一样拽出来。两人拖着黄教授往回走,脚印却是早就不见,仍然只能凭借记忆,风沙大得要命,仿佛有人在后面大力推他们,两人几乎是飞着跑了回来。

我还在罕见小白也会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胖子补充道:“幸好他倒地的地方离这儿不远,不然不止他要死,我们两个也回不来。”

“他怎么样?”我指着躺在一边的黄教授。小白正在检查他的伤势,抬头说道:“脑袋被砸了下,因为是软物雨刷砸的,不太重,只是昏了过去。”

雨刷?我正奇怪这大沙漠哪里会有这东西,却是想到被我们抛弃的那辆车,虽说这事实在不该笑,但还是笑了出来。这黄教授抛弃了妻子,被他妻子打一顿也算活该了。同时也是心惊,如果我们听黄教授留在车里,后果不堪设想。想我当初还是赞成黄教授的意见,只是没好说出口。

沙暴来得快,去得也快。十几分钟后就停了下来。胖子爬上去看了下:“好了,已经停了。”

我跟着爬上去,晴空万里,万里无云,太阳毒辣辣的。哪还有刚才世界末日那般景象,平静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下面几人收拾行李后爬上来,胖子背着黄教授,考lǜ

到我的身体素质问题,我很幸运的没被分配背着沉重的背包,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害臊。我问胖子现在咱们方向都找不准,唯一认识路的还跪了,往哪边走?

胖子说他记得指了一处方向,说往这边走。指南针这会儿也没用,我们连营地的方向都不知dào

。我半信半疑,却见胖子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不由信了七分,顺他所指方向看去,那是一片沙丘。

艳阳高照,即便已经是下午了仍然燥热难耐。鞋里全都是沙子,我干脆脱下鞋赤着脚走,花子提醒我沙漠会有蝎子蛇之类的,你光脚很容易被袭击,我一听又穿上了。胖子所指的沙丘离我们很远,走了几十分钟也没走到,所谓望山跑死马也能用在这地方。周围荒凉的要命,除了我们几个没有人烟。我心里泛起了嘀咕,心说胖子真不会是搞错方向了吧。这差一分可就是十万八千里。

沙丘很平缓,爬上去并不觉的吃力。我们几个花了十几分钟爬到沙丘顶上,胖子惊喜的喊了出来:“看那边,胖爷我就说猜得没错吧!”我看过去,远处有一片黑点,却是到了沙漠中的村庄了。听胖子的话有些不是味道,突然明白过来,骂道:“敢情你他娘的是猜的!”

村庄离我们弃车的地方并不远,如果车没坏再开一个多小时就能到了,偏偏却是遇上了流沙和沙尘暴。走近村庄,村口停着一辆吉普,看到我们几个人靠近便驶过来,停在我们面前。跳下车的是个白人老外,疑惑的看了我们一眼,突然看到胖子背上的黄教授,喊了一句英文,我只听懂一句Fuck,他就掏出手枪指着我们大喊起来!

事情来得突然,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我一下就想到怎么回事,他和黄教授是一伙的,看到黄教授昏过去,在我们手里,肯定以为是我们干的,这下误会大了。我冲胖子他们使个眼色,别轻举妄动。被枪口对着,正想怎么解释的时候,胖子背上的黄教授却醒了过来,迷糊的看了眼周围,看到那个拿枪对着我们的白人,说了几句什么,就又昏了过去。而白人也放下了枪,狐疑的看了我们一眼,嘟囔几句,转身走回吉普车。

“他在说什么?”胖子脑袋凑过来问我道:“他说的我都懂,就是不明白什么意思。”

“他说让我们跟他走。”小白说道,向前走几步跟在老外后面。我松了口气,能不动手解决最好。这黄教授醒的也是时候,不然就麻烦了。胖子让我们等会儿,他把黄教授放下来,要过花子手里的背包,在里面翻找什么,最后竟翻出几把手枪,给我们一人一把。“胖爷我怕出事,这些东西都带上,保险是关的。弹药就一个弹匣,省着点用。”

我第一次摸这东西,在手里掂量几下,胖子让我揣起来,别让外人看到,又给我一把,说一会儿这把给小白。

中间发生一点插曲,就是吉普载人量是五人。而我们加上老外是六个人,就是说座位完全不够,必须有人坐不上车,要么就要有一个人做到另一个人腿上。胖子说要不然让老外下去跑,咱们走。我说这烂主意你也好意思说。花子说要不然我下去走吧,小白说不用,他自己做我腿上好了。

我心说这叫什么事,一大男人坐另一男人腿上。但是花子答yīng

下来,我也不好意思反对,就几分钟,坐就坐吧,正好把枪给他。还很恶趣味的想了一个冷笑话:“小白:你拿什么顶我?我:我的枪。”

吉普开到村口就不走了,让我们自己走进村子里。白人从后备箱拿出一把遮阳伞往沙子里用力一插,拿了把折叠凳到伞下,带上太阳镜坐下乘凉。似乎又嫌少了点东西,爬起来车里拽了一瓶红酒和一个杯子。

胖子一看直乐,说感情他们是来玩来了,就要凑上去喝几杯。我拦住他,说他们愿意怎么呆着是他们的事,咱忙咱的。一行人走进村里,村子人口很少,也就十几户,大多都是年纪稍大的老人。见到我们也不觉得奇怪,看也不看一眼。门口的狗见到我们就狂吠不止。我凑过去逗它们,叫得更凶了。村子也不大,几分钟就走到村中央,是片很大的空地,几个帐篷立在空地,正中间是个大帐篷,里面隐约传来说话声。

我们几个钻进去,没想到里面站满了人,足有七八个,白人黑人都有,围着一个坐在地铺上的外国人,其中还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坐在中间,很是显眼。那坐着的外国人用蹩脚的中文讲着什么。我们的进来并没有对帐篷里的人造成什么影响,除了中间的老太婆抬起眼皮看了我们这些意wài

来客一眼,然后就把目光放在我身上了。

站在门口的一个老外回头看了我们一下,目光注意到胖子背上的黄教授,又移开了,对我们小声道:“嘘,在讲故事,注意听。”

我眼皮一跳,这老外说的是正经的京腔,如果不是他在国外那坑爹老师是北京人,那就是他在中国呆着有年头了。我打量了一下,棕黄色短发,下巴还有点胡子渣,穿背心和短裤,还穿着一条凉拖。我看这老外很好说话的样子,就问他在讲什么。

老外脸转向我,眼睛却死死盯着讲故事的人:“你们是黄教授找来的人吧,告sù

你们也没事。找你们之前我们组织人进去了一趟,五个人去,两个人活着回来,都奄奄一息了,他是其中一个。他伤势还算轻,刚刚醒过来,我们在听他讲里面的情况。”

“我和史密斯就开始往上爬,他在我下面,受黑雾的侵害更加严重,我爬上去后发xiàn

他没上来,就返回去救他,没想到刚一扭头就眼前一黑。”

“你昏倒了?”一个白发年轻老外问道。

“不是,是史密斯上来了(史密斯是黑人),于是我就把他拽上来……”

听了一会儿,没什么意思,胖子就叫嚷着要出去。帐篷里挤这么多人,都赶上桑拿了。我也有此意,这里面比外面还要闷热,几乎喘不上气,才只呆了一小会儿我后背就湿透了。花子更是受罪,她本就不是中国人,听普通话还行,让她也听这蹩脚的中文,估计是根本听不懂。正要随着胖子出去,小白一个侧步挡住门:“先别走,注意听。”

“我没敢留在原地,拽着他走到远处的一间已经只剩下两面墙的民房遗迹,给他做人工呼吸。几分钟之后他才恢复了意识。之后我们凭借着残余的装备,艰难走了回来。”那人已经说完了,和我们说话的老外挤过去和他说了几句英语,他点点头被抬出去,其余的人都退了出去。似乎他们才发xiàn

我们进来了,出门时一个个都奇怪的看着我们。花子脸色不太好kàn

,因为有一个年轻的白发白人正在盯着她露出的大腿,看到自己眼神被发xiàn

了,也是毫不在意的冲花子笑了笑,从她身旁时经过时故yì

撞了她一下。我看在眼里,皱了皱眉头。

“噶玛老人,您怎么看。”老外等他们出去后,问那名老人。我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几个老外要在帐篷内说中文,原来完全是为了让她能听懂。

第三十九章 并不存在的沙暴

老人身穿异服,我却是认不出这是什么衣服。她摇了摇头:“他们连西劫城都没找到。”

“不可能!”老外失声喊了出来。噶玛老人淡淡看了他一眼,道:“西劫被千年难遇的黑沙暴突然袭击,全城没人跑的出去,连人带城全都被沙掩埋,归于地下。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找到。”

外国人叹口气,把注意力转移到我们身上,看到胖子后背的黄教授,问道:“黄教授是怎么搞的?”

我看胖子似乎有点不鸟这老外,搭话道:“来的路上碰上了沙暴,我们几个弃车躲起来,他被砸晕了。”

看起来黄教授在他们之中很重yào

,老外急忙的去外面叫来几个人把他扶出去。

“沙暴?在哪里。”

我道:“就在离这不远的沙漠中,也就两三公里。”

“不可能!”老外一反常态,喊道:“如果真是碰到需yào

弃车的大风暴,我们离得那么近,为什么一点没察觉!”

我有些难堪,不知如何回答,胖子却突然说道:“那你认为黄教授是怎么昏的?”

胖子这话一出,我就暗道不好。难道老外怀疑是我们打晕了黄教授?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我们是黄教授找来的,根本没理由对他动粗,而且还把昏迷的他带回到这里。那么胖子说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比如对质疑沙暴存zài

的老外反击,因为我们没有理由要攻击黄教授。

我们很确凿自己经lì

了什么,老外却因为他什么都没发xiàn

,而不承认。这貌似也是西方人的一贯通病,眼见为实。一时间气氛很是尴尬,两方无言,半晌,老外钻出了帐篷。我们也没必要留下来,一出帐篷,发xiàn

那个老外在帐篷外等着我们。

“嗨,我叫特鲁斯。”老外咧嘴笑道,伸出手来,那幅神态仿佛已经把在帐篷中的事情忘了。因为我走在最前面,就顺势握住他的手,干笑几声,也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本来就是,在帐篷里还剑拔弩张,差点大打出手,现在却跑来凑近乎。特鲁斯却是自来熟,亲切的拉着我们给我们安排住处——是在噶玛老人住的大帐篷边上。

“特鲁斯?不是我们上次碰到的那个老外的名字吗。卧槽,这俩是兄弟?”胖子大叫一声。

“特鲁斯,科鲁兹,傻傻分不清。”我调侃道

“刚才里面的事真是对不住了,一方面是我不太信,另一方面就是这些事别在噶玛面前说,我们进去还要她带路,要是不小心被她听了什么话,取消行动,那一番辛苦就白费了。所以我才会强硬的否认。”老外笑着解释道。

我心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对他的看法改善了几分。胖子可不管这些,把背包往帐篷里一扔,就问这次行动的报酬。

特鲁斯好像早有准bèi

,一打响指:“三十万美金,每个人。可以现在就支付。”听到数字我心不争气的狠跳几下,瞥了一眼胖子他们,却发xiàn

都是一副淡定的模样,暗骂自己见识短,听这么点小钱就受不了了。

胖子想了下,看了看我们,似乎是在考lǜ

我们的意见,最后点点头:“成交,但是我们不能平白为你们卖命,告sù

我们,这次行动目标是什么。”

“一尊千手玉观音。”

送走特鲁斯,胖子在外面张望了半天,才钻进帐篷。胖子一进来,我就看到他的嘴都乐歪了,在帐篷里直打转:“啊哈哈哈,三十万美子,够在京城京郊买个别墅了!”

胖子一提起,我才想起来还有这事,也跟着激动起来。两百多万,说没出息点上半辈子就花钱就行了。被胖子感染,我们每个人脸上都带上了笑容,除了小白。

“小心点,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小白却是浇了盆冷水。

我反问:“怎么不对劲?”

“别理他,他就这幅样子。”胖子像是见到了令人厌恶的东西,嫌弃道:“总觉得有人要加害于他,怕天塌下来。老子就烦他这点,还有总是多想的小同志。”

我这什么也没说也中枪啊!心有不忿,和胖子吵了起来。

小白打断我们,平静的道:“那外国人说的有道理,两地离得那么近,没理由不会发xiàn

那么大的风沙。而且我们才出乌鲁木齐百公里,离城市太近了。风暴来得太快,也太大。”

他这么一说我也冷静下来,想了想,的确如此。这么恶劣的天气几乎不可能出现在乌鲁木齐周边,关键是除了我们一行人似乎没有其他人知dào

沙暴,就像是……一场只针对我们的灾难。

一直闷声不吭的花子道:“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小白摇摇头,一脸迷茫:“我也不知dào

。”

方才还很热闹的气氛凝固下来,帐篷里被一种奇怪的寂静代替。一股电流从脚底板直到脑门,激的我一个哆嗦。这种感觉很熟悉,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就像是我又回到了曾经的陵墓中,一直笼罩在心头的绝望。

我钻出帐篷。黄昏的阳光打在身上,将那股阴冷冲散了不少。我只是个普通人,四人中,我平均素质最差,几乎是拖油瓶的角色,为什么还要我来,是因为我值得信任吗?

似乎是命犯太极,自己所做的每一个重大决定,事后都会后悔,然后在悔恨中痛苦的煎熬,直到此事结束,做出另一个决定,陷入另一个煎熬……毫无疑问,这次沙漠之行,我同样产生了悔意。我不想死,正因为我经lì

过生死,才让我更加珍惜生命。但我又不能对不起那些信任我的朋友,于是不知不觉间,我又多了一层煎熬,羁绊。

夜晚,一处空地升起篝火来,那群老外不知从哪弄来一只羊,正在火架上靠。特鲁斯招呼我们过来一起,我不想和他们混在一起,胖子却已经跑了过去。叹了口气,也走了过去,但这次,却是跟在花子身边。

花子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怎么了?碰到问题了。”

我笑着摇摇头:“一群大男人,就你一个如花似玉的妹子,不跟着你跟着谁。”这话隐约有护着她的意思了,白天那白毛老外看起来不是善茬,我怕他趁我们不注意纠缠花子,干脆一直跟在后面。

这些心思却是被花子看了出来,俏皮一笑道:“大英雄,那你可要好好保护我哦。”

我看了下,噶玛老人没在,不过她那么大岁数也不会来凑这个热闹。也不知是谁带了个播音机放音乐,老外们在空地跳起舞来。我这里格外受瞩目,因为唯一一个年轻女性就在我身边。期间来了好几个邀请花子跳舞的,不过都被拒绝了。

这时,从旁边过来一个当地人,看到我朝我走来,弯腰小声道:“先生,噶玛老人找您。”

找我?我有些意wài

,自己和噶玛没任何交集,连话都没说一句,她怎么会要见我?思考片刻,我点点头:“知dào

了,你回去吧。”转过头,花子正奇怪的看着我,我对她道:“有些事,去去便会。”

来喊我的当地人已经不见了,不过这也无关紧要。走到大帐篷前,我犹豫了下,掀开帘子钻进去。

一进帐篷,外面的嘈杂立kè

被隔绝,里面异常安静。噶玛老人坐在坐垫上,背对着我。

我挠挠头,问道:“噶玛老人,找我有事吗?”

“坐。”噶玛老人说道,仍然背对着我。我四下看了看,哪里有能坐的地方,干脆说道:“不用了,还是站着吧。”

两者无语,耐着性子等了半天,噶玛却像是完全忘了我一样,把我晾在一边。十几分钟后,正当我没耐性要说离开时,噶玛老人突然说话了。

第四十章 或许有危险的玉佩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熟悉的东西。”

“什么?”我愣了一下,很奇怪她为什么这么说,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身上。

她转过身来,依然在坐着,丝毫没有要站起身的意思。她指了指自己的颈部,说道:“你的这里。”

我拿手一摸,明白了她说的是什么。是那枚从陵墓里带出来的玉饰,它被我系上一根红绳当项链。我把它解下来,捧在手心:“您知dào

它的来历吗?”

噶玛身上带着气质,从第一眼我就感觉到了。那是一种长者应有的气质,慈祥。但却有所不同,这种慈祥会让你不敢在她放肆,很像是电视里旧社会大家族长辈与晚辈的关系。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对她很是恭敬的原因,胖子也曾说过这老太婆有古怪。

噶玛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说话。我心说都这份上你打什么哑谜,痛快说出来的了。噶玛似是犯了老年痴呆,忘了要做什么,就坐着一动不动。我等得不耐烦,问道:“噶玛老人,想必您一定知dào

些什么,请告sù

我。”

噶玛这才缓缓的道:“具体的,我不能告sù

你,我只能说一点。远离它,或者摧毁它,不要让它离你太近,不然迟早会害了你。老了,总是睡不够,你出去吧,我要歇息了。”说完这句,噶玛背对着我躺下,任由我软磨硬泡,却是一句话也不说了。

叫我来的是你,现在事情又只说一半就闭口不谈,我踹死她的心都有了。怕留在这里自己真会忍不住动手,我阴着脸转身离开帐篷。刚一出去,一股热风袭来,嘈杂的声音钻入耳中,其中还有胖子的叫嚷声。我一听,心说出事了,快步跑到篝火旁,两方人马正在对峙,是我们和老外。地上躺着一个人,脸朝下我看不清是谁,但是看穿着不是我们的人。

我挤过去,站回自己的队伍,问胖子怎么了。

胖子冷笑道:“有个小子,喝了点酒就来找花子跳舞,花子不肯,就毛手毛脚的。花子几下把他撂倒,惊动了这帮老外,刚刚围上来。”我看胖子摩拳擦掌的,一副要动手的样子,浑然忘记刚才还和这些老外勾肩搭背喝酒吃肉称兄道弟。低声问了下花子没事吧,花子可能是理解差了,冷着脸说他们实力太差,全来了也不是咱们的对手。我哭笑不得,心说这两个好战分子还真想要打这一仗。

怕他们惹麻烦,我横在胖子前面,正想要说点什么,这时从老外群里挤过来一个男人,是特鲁斯。他样子比我还急,抓了几个老外问清怎么回事,就踹了趴在地上的老外几脚。转过脸带着歉意的笑道:“实在不好意思,我手下不小心喝了点酒就乱来了,还好没出什么麻烦,不过这位小姐身手真是好啊。”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特鲁斯这幅摸样我们有气也没发出,何况他现在还是我们的老板,关系闹僵了并不好。

我皱了皱眉头,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特鲁斯这番作为有多假,他这次应该是想试探一下我们的实力。如果实力让他满yì

,会一直保持双方的友善关系,如果不满yì

……想必也留着没什么用了。这特鲁斯在中国待了些年头,连遇人遇事都这么圆滑,是个难缠的主。

篝火晚会不欢而散,双方都各自回各自的帐篷。一晚上我还没怎么吃,返回广场从烤架上撕下来一大片肉叼嘴里,正巧特鲁斯也没走,他拉住我连连道歉。

事实一直以来交际的任务都是由我来搞定,我也乐得做些这样那样力所能及的事。特鲁斯见状,把我当成了这批人中的队长,头头。我不好说破这点,任凭特鲁斯说着,倒是满足了自己的一些虚荣心。之所以派我上也是因为胖子没兴趣,小白不出那风头,花子无所谓。

刚一进帐篷,胖子就抱怨说我太软弱,应该揍他丫的云云。但也只是抱怨几句,他也明白此事实在不好发作,只是咽不下那口气。

帐篷里有隔间,所以睡下四个人足够了,还能很好的保护隐私。胖子熄了灯,帐篷里暗了下来,能听到身边接连的呼吸声,这让我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躺在铺在地上的被上,我睁着眼睛,满脑子都在想噶玛那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远离它,或者摧毁它,不要让它离你太近,不然迟早会害了你。”它指的是什么?是玉饰吧。可玉饰又不是生物,怎么会害我?难道有毒?不对!如果是有毒,为什么不直接告sù

我,而是说让我远离它。这就跟一个小孩子摘了毒苹果,农民告sù

他这里有毒,吃了会死,而不是会说:“离它远点,它迟早会害了你。”

但如果这个农夫只知dào

这个苹果有危险,而不知dào

它是毒苹果,就会警告那个拿苹果的孩子说:“离它远点,不然它会害了你。”

事情看似已经明了,噶玛老人只知dào

这个玉饰有危险,而不知dào

具体,所以她只能通过这种方式传达给我信息:“远离它。”

这枚玉佩真的有古怪吗?我拿下玉饰,放在眼前看着,即便帐篷内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不由自主想到了在那个陵墓发生的事,白衣,玉饰……迷糊中,渐渐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我正看到花子在洗手臂,而帐篷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尴尬的转过脸。村庄里环境简陋,更是缺水,所以洗澡是别想了。我们还好说,花子这样爱干净的漂亮姑娘,肯定是不太乐意。

花子看到我醒了,拿过条毛巾擦拭手臂:“醒了?你睡的够死的。”

我听她话里有打趣的成分,不由问道:“怎么?我睡觉那段时间发生什么事了?”

“嗯。”花子点点头,把毛巾放到一边,坐到我身边:“这事还不小。”

心里下意识的一紧,以为是坏事。看到花子笑意盈盈的,却又放松下来。

昨晚我们床铺的位置是花子最靠里,之后是我,小白,胖子。胖子紧邻着帐篷帘。事情发生在半夜,胖子喝了点酒,就开始打起呼噜来,还说着梦话,特响。小白不愿意了,踢了他一脚,胖子哼了几声,不出声了,过了几分钟,又开始打起呼噜来,小白又踹他一脚。反复好多次,小白忍不住了,使劲踹了一脚,正好胖子翻身,顺势就滚出帐篷。这下帐篷里安静了,直到白天,一个早起尿尿的老外看到我们帐门口躺着个人,就去叫醒他。这回是胖子不愿意了,说自己不过是打呼噜,居然被踹了出去。而且小白用力极巧,都击在同一位置上,那地方又青又紫。这一大早胖子就把小白拽出去了,说要教xùn

他。

门口有送来的早饭,我也没客气拿了一份就吃。吃饭后往外一扔,正逢进来个人,好在他反应快,一仰身躲了过去,伴随着大笑:“兄弟这么早就如此精神。”听到声音我一阵头疼,大麻烦又来了。

“老板这一大早就来我们这,有什么事吗?”特鲁斯没听见我语气中的不待见,说道:黄教授他醒了,我过来通知你们一下,话说,那两位朋友呢?”

“锻炼去了。”随便敷衍几句,见特鲁斯没有要走的意思,往里面张望,我挡住他的视线:“特鲁斯先生,我想要和女友亲热一下,你……”

“哦哦哦。”特鲁斯这才恍然大悟的哦了几声,带着坏笑退了出去。我松了口气,总算把他敷衍走了。虽说他对我们并没有恶意,但和这种人打交道总是要费一番心神。

转过身,花子的样子有些奇怪,我没太在意,问她要不要去看看黄教授。“不,不了。”花子说道,她解释说自己又不认识黄教授,没必要去看他。我和黄教授也没有交集,但是作为一行人“队长”的存zài

,不去看看黄教授着实有些过意不去。正犹豫时,胖子和小白回来了。

盼曹操曹操就到,我把情况跟胖子说了,胖子说要去看看,也方便问一下情况。

一行人去黄教授所在的帐篷,特鲁斯也在那,看到我们进来站起来后退几步,给我们腾出地方,但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胖子也不去管他,走到床前。也不知dào

是谁给他缠的绷带,围着额头缠了好几圈,本来就没几个头发的脑袋更加凌乱了,看起来十足像个精神病。太阳穴处带着一圈血迹,如果再往额头中间移点花子肯定瞅着眼熟。他激动的拽住胖子的手,瞅着胖子和小白,老泪纵横:“胖爷,白爷,要不是你们,我这把老命就葬在这黄沙下了。是你们救了我,你们就是我再生父母啊!”

花子在一旁直皱眉头,在我耳边小声道:“这么大岁数,哭哭啼啼的像个小孩,我都替他丢人。”

特鲁斯在一旁抱着肩膀饶有兴趣的看着,发xiàn

胖子看了他一眼,还冲他咧嘴笑。我看着特鲁斯,突然想起一事来,叫黄教授先别忙着叫爹,问他还记不记得沙暴那天的事。这是要让他说给特鲁斯听得。我们的话他可能会不信,但黄教授对他来说很重yào

,他的话特鲁斯是不可能不听的。果然,黄教授叙述完后特鲁斯脸上的笑容凝固下来。

“黄教授,您确定不是幻觉吗?”特鲁斯还是不信。花子来气,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说什么都不信。特鲁斯摆手解释,说不是不信,而是这事太邪乎,两地相差不过两三公里,那么大的风暴我这边一点反应都没有。

黄教授因为我们救了他,彻底站在了我们这边,说如果不信可以派人去看看。特鲁斯阴着脸想了片刻,问清位置出去叫那个开吉普的老外过去看看。

几十分钟后,老外回来,对特鲁斯说了一串英文。

“他说什么?”我和胖子齐声问小白。

“他说只看到一个白色车顶,是辆面包车。”

胖子挑挑眉,语气充满挑衅道:“这下信了吧?”

特鲁斯沉声不语,床上的黄教授说不然去问噶玛吧,她一定知dào

怎么回事。

“不能跟噶玛说!”特鲁斯突然说道,吓得我一个激灵。“她本就反对我们去寻找西劫城,如果这件事是真的,反倒成了她的借口。反正我们之中也没有伤亡,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特鲁斯此举着实有些欲盖弥彰了。胖子问什么时候出发,特鲁斯说只要黄教授一恢复,立即启程!

重拾沙暴的问题,本想就此解决,没想到事情仍是扑朔迷离。奇怪的沙暴给我们此行带上了一层不祥之意,即使是阳光正毒也让我觉得周围气温骤降了不少。

第四十一章 进军塔克拉玛干

当晚,我们把要出发的事情跟噶玛老人说了,出乎我们预料,噶玛却是很坚决的不允许现在出发。

塔克拉玛干沙漠又被称为死亡沙漠,夏季正是大风的高发期,有种说法是塔克拉玛夏天刮两次风,一次刮半夏。风大的时候连火车都能吹离轨道。我们这么进去,无疑是找死。进去的最佳机会就是在春冬季节,沿着旧河道走。

不行!特鲁斯对此很坚决,他等不了那么久,几天后出发!

两人对峙良久,最后是特鲁斯先软了下来,但丝毫没有让步:“给你加钱,让你治好你孙女的病后钱还绰绰有余,足够支撑到她长大,上完大学的。”

我们从黄教授那听到些消息。噶玛老人是附近几个村庄威望最高的老人,一些穆斯林心中对她的敬畏甚至可以与安拉相比,被称为安拉胡的影子。(安拉,伊斯兰教认为的唯一主宰者。)但就是被周围人当做“神的影子”的人,竟然是为了钱而答yīng

加入队伍的。黄教授爆料这件事时我还为此吃惊了好久。拥有她那样气质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为了钱而做这种下贱工作的。原来还有隐情,她来是为了钱,拿到钱是为了要救孙女。

和黄教授在一起的时候还发生一件插曲,我把我的玉佩拿出来给黄教授看了,希望能给点提示出来。可惜他反复看了半天,最后摇摇头:“我对这方面不太懂,上面的花纹纹饰我也分不清楚。玉的质地很纯,应该是出自昆仑山脉。”说着就递给我。

昆仑山脉?我握住玉饰,几千年前昆仑山是神山,传说西王母的居住地。如果这玉真是出自昆仑山脉,那佩戴它的人又会是谁?西王母?

回过神来,我竟然从噶玛老人脸上看出了犹豫的表情。那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如此表情让我觉得很不真实,最后,她妥协了,叹了口气声音平静道:“好吧,但是要先支付我钱。不要美元,要人民币。”

不知怎么,看到她这种被逼无奈的神情我有一丝不忍,觉得这样逼迫一个老人实在是太残忍了。特鲁斯见她终于答yīng

,松了口气,笑了出来:“这点没问题,我现在就叫人去准bèi

,等到出发之前一定会让这笔钱到你孩子的手中。”

噶玛老人开始下逐客令:“你们回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特鲁斯任务达成,笑着离开了。我们本就是来围观的,也跟着出去。才一出去,我就说道:“噶玛老人此行做了必死的准bèi

啊。”

“这话怎么说?”胖子不明白,我正要解释,小白替我说了:“她连后代的后路都铺好了,显然是没有活着打算了。相比这些,我觉得我们的死活才更加重yào

。”

距离出发时时日不多,期间我们抓紧时间准bèi

一切。我整日待在帐篷里,练习拔枪,掏枪,虽说一枪没开过,但我保证如果现在来个拔枪大赛没人会比我快。小白则躺在被铺上看带来的乌龙院漫画。胖子整日往黄教授和噶玛那边跑,探听消息。花子则消失了大半天,直到晚间才回来,扔给我们一人一个水袋。

“这是什么?酒?”胖子扭开了往里面看,摇晃几下问道。

花子擦去额头的汗,笑了一下:“是生理盐水,体液缺失时喝一点就管大用,比酸奶汤管用多了。有这些东西进去后活着出来的几率就大了不少。花子让我们出发时这种东西贴身藏在衣服内,别让其他人发xiàn

。我还在想穿的都是半截袖,花子还是条短裤,两条白花花的大腿都露出来,这么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水袋藏在哪?到了第二天特鲁斯拿过来在沙漠要穿的衣服,我才明白过来。

衣服很厚,黄黑色相见,一件内衣,一件外衣,还有个很多口袋的马褂,马褂的上口袋还有一个中指大小的手电,应该是紧急用的。黑色麻质裤子腿脚有很多绳子,一拉就把裤口系紧,应该是防进沙子用的。护目镜防沙靴头罩,一应俱全。我暗自咂舌,竟然要准bèi

这么多东西。中指和食指捻起一条黑色四角内裤,我咧着嘴道:“不是吧,咱们又不是去南极,用得着穿这么厚吗?”

胖子他把衣服扔到枕头边,对我道:“沙漠里气温无常。白天四五十度,沙子都没法直接拿手碰触。拿个鸡蛋摊在沙子上都能烤熟,晚上就可能零下十几度,穿着棉袄缩睡袋里都嫌冷。洋鬼子的装备就是好,我见过,这样的装备一套有五千元。

把四角内裤扔一边,我看了花子那边一眼,问道:“作为女性,服装应该会跟我们不太一样吧?比如内裤是三角之类的……”

这话惹的花子恼羞成怒,扔来一件黑色物体,正好砸在我脸上,我拿下来一看,也是一双黑色四角内裤。咂了咂舌,心说连个女式装备都没有。

胖子在一旁起哄道是交换信物了。我把东西放回花子床铺上,瞪了胖子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却看到小白盘坐在床铺上,托着下巴,面对一堆衣服皱着眉头苦思冥想。我一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小白酷爱穿白色衣服,而且从来没见他换过,有一次在专门吃饭的帐篷见到他吃饭时掉了几颗米粒粘在衣服上,拿下来后衣服已经沾上了一层油渍。他一声不吭,面无表情的走出去,过了一会儿,又回来,坐下来端起饭碗继xù

吃,一副刚才也没发生过的样子。我注意了下,他衣服上的油渍已经不见了。

抱着好奇心,有一次趁着他不在就翻开他的背包。里面都是些书和衣服。我看了下衣服,都是和他穿的相同款式的,足有四套之多。

此事证明了他喜欢白色已经到了近乎癫狂的地步,而且还有洁癖。如今让他脱下这身行头,穿上与白色对立的灰黑色,倒真是难为他了。

黄教授把西劫城的情况大概跟我们说了一遍,西劫城是劫国的城市,人口并不多,全国上下不过几千人,而且都集中在西劫城。时期大概是和楼兰同一时期。属于佛教圣地,当时在西域名噪一时。具秘史记载,在一次进贡时的某件物品惹得汉武帝勃然大怒,发兵数千来攻打劫国。想劫国上下算上老幼妇孺才不多千人之多,哪里是大汉朝的对手,军队一路所向睥睨。就在行军攻打到西劫城时,一场突然袭来的黑沙暴席卷而来,瞬间吞没了西劫城,连同那几千大军也未曾幸免于难。

之后汉武帝震怒,却出奇的什么也没说,反而是下令所有知情人对此闭口不谈,毁去劫国上贡物品的贡物记载和此次出兵劫国的相关史记。且于建元二年,派张骞出使西域。黄教授说汉武帝要的那件东西一定是千手玉观音,劫国没给,惹得大汉震怒。

我看黄教授的气色不错,绷带已经撤下去了。心说明天是肯定要出发了,果然,第二天一早,特鲁斯早早来通知我们,去村口集合。

贴身藏好生理盐水,枪也被我放在最快速度能拔出来的位置,不过保险被我关上了。我怕一不小心走火伤了自己。来到村口,那里已经聚集了一批人。五匹骆驼拖着装备在一旁,除此之外还有三辆吉普。

特鲁斯等待多时,招呼我们一声就准bèi

出发了。噶玛老人年老体弱,坐在中间的一辆吉普上,闭着眼睛,对周围的嘈杂熟视无睹。我和花子,小白,坐在后面那辆车上,胖子和特鲁斯,黄教授他们坐一起,上次幸存的人也带了过来,还有一个至今未醒,留在了营地。除此之外还有几个我们没见过的人,穿着本地衣服,骑在骆驼上。

我所处的车是最后一辆,后面有骆驼队跟着。胖子黄教授他们在前面。沙漠里的气温足有四五十度,吉普车车顶烫得要命,拿手一摸都能烫出泡来。我这一身衣服从穿上起就开始冒汗,浑身湿漉漉的,一脸热汗,犹如刚从水里捞出来。好在路上有几处补给点,水管够,尽管只能喝,不能洗澡。

花子比我好得多,不过额头也能看到一些细小的汗珠。最好笑的是小白,他满头大汗,看起来比我还要不济,故作无所谓的样子。我往哪边瞟了几眼,发xiàn

他里面竟然还穿着那件白色衬衫。

路上还碰到了几个来旅游探险的驴友,好奇的看着我们这支中西结合,浩浩荡荡的队伍。也不知dào

前面的车队是谁这么有才,竟然在车顶打了一个鸡蛋,可惜停下来后鸡蛋已经糊了,黑漆漆的粘在车顶,抠都抠不下来。

第一天平安无事,沙漠的黄昏格外的美,红霞映在沙子上一片火红之色,看得我是目不暇接。收回目光,却是看到噶玛老人看着日落,面上流露出一丝担忧。

晚上我们停下来升起篝火,车辆挡在最外围,防止野兽的入侵。特鲁斯,胖子,噶玛老人和黄教授聚在一起,激烈的争吵什么。我注意听了几句,大致意思就是特鲁斯嫌行进速度太慢,应该抛掉骆驼队,快速前进。黄教授死活不肯,说骆驼背负着我们此行重yào

的补给和装备,万万不能丢掉。争吵了好一阵,才停歇下来。也不知dào

最后的结果是怎样,但是第二天骆驼队依然跟着我们。

太阳落山后气温就降了下来,虽说没到零下十几度,但是一说话都有哈气。我早早钻入睡袋,留几个人守夜,以防篝火灭掉。篝火是用来防范狼群的,有这东西存zài

,狼它们不敢过来。再往前一点就不用了,那里没有什么哺乳动物能生活下去。

第二天一早,吃过饭就草草继xù

前进。头一天沿途还能见到点东西,比如远处的狼群,民房等。到了今天,则是一片荒芜,目光所及,皆是一片沙海,连枯灌木都不见了踪影。热浪滚滚,毫无生机。这个深度已经是驴友无法抵达的地方了,我们已经正式踏入了被誉为死亡之海的塔克拉玛干沙漠。

一天刚开始就多灾多难。先是前面的车辆陷进了旧河床中的盐层里,轱辘都看不见了。花了一上午才把它弄出来。接着又是一辆车车胎被烧爆了,砰地一声特别响,骆驼差点受惊跑掉,还好上面的当地人技术好,把它们控zhì

住了,不然麻烦可大了,骆驼上可驮着我们此行的物资和装备。

换了轮胎,一切处理妥当,又到了午后。夜间是绝对不能赶路的,特鲁斯干脆下令就地休整,今天不赶路了。我看胖子他们又凑在一起,好奇的靠了过去。

特鲁斯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问之前探过路,生存下来的老外:“查理,离你们找到的遗迹还有多远。”

查理显然没恢复过来,脸还有点苍白,有气无力的道:“上次我们是全速前进,大概花了三天时间发xiàn

的。那地方应该是塔克拉玛干最深处了,所以才被我们认为是西劫城。我想我们要抵达那里,大概要后天左右。”

“后天啊……”特鲁斯低头沉思片刻,转向噶玛老人:“您刚才有什么要说吗?”

噶玛老人语气很平静:“我们不能在走了,要立kè

回去。”

特鲁斯干笑几声:“您是在开玩笑?”

“没有。”噶玛老人带着一成不变的表情。我正等着她解释情况,却听到周围一片议论感叹的声音,往旁边一扫,发xiàn

他们都在抬头看着上面,不由往天上看去。

第四十二章 第一个失踪者

特鲁斯干笑几声:“您是在开玩笑?”

“没有。”噶玛老人带着一成不变的表情。我正等着她解释情况,却听到周围一片议论感叹的声音,往旁边一扫,发xiàn

他们都在抬头看着上面,不由往天上看去。

太阳一半消失在远处的沙丘中,天上一片火红,映的沙漠也变成了酡红色,让人仿佛身处火焰山一般。周围的一切都带上红色的色彩,看的眼睛难受,赤红之色充斥眼球。

看起来,竟像是天着了火一样,烧遍了天,给人一种末日来临的气息!

“这……”我喃喃道,这太令人震惊了!让我产生一种想要跪下,臣服于天地间的冲动。骆驼仿佛在一瞬间通了灵一般,纷纷跪在沙地上,任由当地人上去如何驯服,就是不肯起来。

就在这时,噶玛老人不知为何朝着日落方向,也跪了下来。胖子喊了一句:“卧槽,这老太婆是只骆驼精。”

我连忙过去把她扶起来,她却不肯,推开我的手,我一脸尴尬,手都不知dào

该放哪,道:“噶玛老人,您这是为何。”

一个人当地人注意到这边的异常,说道:“你们别劝她了,噶玛老人是我主安拉最虔诚的子民,见到如此神迹,肯定会认为……”

“多嘴!”噶玛突然冷喝一声,从地上站起来,瞪了一眼插嘴的人:“你算什么东西,敢如此之言称呼我主!”

那人是个年轻人,被噶玛老人豪不客气的话憋得满脸通红,碍于她的威严,不敢再吱声。

噶玛老人转过来,看向特鲁斯,语气中带着几分命令的成分:“马上就要有大风了,回去,或者是赶在风沙之前找到一处避难的地方。”

特鲁斯是美国人,生性自由,不爱被他人约束。如今被自己一个手下命令,自然不太舒服。他没回答噶玛,而是去问黄教授:“黄教授,你怎么看。”

黄教授凑过来,他比特鲁斯要矮一头,加上卑躬屈膝的样子就像是个皇帝身旁的太监,就差说一句回皇上了。

“老板,这种异常的天气和骆驼们异常的反应,说明即将就会有一场大风暴了。”

“多久。”

“这个……我不知dào

,噶玛老人她应该知dào

一些。”

特鲁斯却根本不去理噶玛,从他身边走过,对着还在看天空的众人喊道:“各位,今晚不休息,连夜赶路!”

我皱起眉头,这个特鲁斯有些小题大做了,目前根本没必要与噶玛弄僵。如果真如他所言进入西劫城要靠噶玛,那他这么做无疑是自掘坟墓了。而且为了赶时间,竟然丧心病狂的要夜间赶路。能下这种决定的,不是白痴,就是疯子。

我拉住胖子,问他这特鲁斯这么玩儿命,咱们也要跟着陪下去?胖子脸上带着点幸灾乐祸:“你放心,就算要死咱们保准也是最后一个。他们死了更好,到时候里面的东西都归咱们。我一翻白眼,特鲁斯和胖子一比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回到车上,花子看我忧心忡忡,拍了拍我肩膀,安慰我没事的。她没听到我们谈话,不知dào

大风的事,只以为我是害pà

了。我摇头,牵强的笑了下,说自己没事。目光又放在天空,刚才红遍天的火烧天已经不见了,只在天边余下几点红晕。

红色,血的颜色。如此不祥的征兆,要死人了吗……

说是连夜赶路,其实只有司机和骆驼上的人保持清醒不能睡。其余人只要你能睡得着,不被冻醒,一切随意。虽说我一天没怎么运动,但是白天被晒出了一身汗,也抵上跑次马拉松了。睡意袭来,挡也挡不住。头一点的一点的,最后歪在花子的肩膀上。一下就醒了,迷糊看了眼,花子对我笑,我回以一个歉意的危险,低下头继xù

睡,片刻后头一歪,又靠在了肩膀上。这次是小白。我困得实在受不了,含糊哼一声:“不介yì

吧。”之后也没听到小白的回复,沉沉睡去。

我是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的,睁眼一看,这辆车就我一个人,我横躺在后座上。坐起来往外面看,所有人都下了车站在外面,打着火把,议论纷纷。车大灯小灯都开了。我一下惊醒,这是出事了!

走出车外,外面的寒冷让我打了一个冷战,睡意醒了一半,依稀可以听到远处人群的说话声。

“怎么回事!人在车里怎么会无缘无故失踪!”

“我不知dào

,我刚才打了个盹,醒来就发xiàn

坐在前面副驾驶的迈克不见了。”

“司机!司机在哪!谁是司机!”

“是查尔曼。”

“我在这里!”

“迈克人呢!看到没有!”

“没……没有。”

“**!人就坐在你身边,不见了怎么会不知dào

!”

“我当时正给他讲我在旧金山一家酒吧上了个金毛小妞的事,说了一段后半天没有回复,我还以为他睡着了,喊了几声不醒,就扭头要去推他,发xiàn

人已经不见了。”

“车门,车门开着的吗!”

“没有,还是在里面反锁的。”

怎么回事,我走到外围的花子身边,问道。

花子问了句你醒了,我点点头,她道:“刚才前面的车队突然停下来,之后一辆车上下来个人挨个敲车窗把人叫出来,说有人不见了。你睡得太死,小白叫不醒你,我就让他不用喊你了。”

刚才的对话我也听到几句,在质问的是特鲁斯。我奇怪的对花子道:“车里怎么会莫名其妙不见个人,而且谁都没察觉。”

“就那么大点地方,车还锁着呢,难道他瞬移出去不成!”特鲁斯吼道,他喘着粗气,脸上青筋迸起:“所有人掉头,回去找迈克!”

“等等,如果都回去不太好吧。”说这话的人让我一愣,竟然是小白。他不知什么时候挤到了最里面,而且还参合上了。

特鲁斯猛地转过脸,瞪着小白,强忍住怒火:“你什么意思。”

小白表情淡然的就像是一军人找对自己有敌意的小混混借火,丝毫不把对方看在眼里:“如果回去,派几辆车去找就好了。都回去,太拖延时间了。”

特鲁斯沉默片刻,说道:“你说得对,查尔曼!**带我原路回去,如果找不到迈克,老子宰了你!”

三辆吉普全都原路返回。我,花子,噶玛和黄教授还有骆驼队的人留下来,其他人全部跟过去。十几分钟后,车队返回,特鲁斯下车起就阴沉着脸,脸上写着两个大字:别惹老子,老子心情不好。

“怎么样?”我和花子走到胖子小白旁边,问道。

胖子挥挥手,说别提了。小白接过话,道:“按照轮胎印原路返回,路上没有一丝痕迹,连脚印都没有,说明他根本没从车里出来过。”

我泛起了嘀咕,难道是撞鬼了不成,一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失踪。空地上很快升起一座帐篷,接着就有人招呼我们过去。

一起挤进帐篷,发xiàn

所有重yào

人员都到齐了,最中间是特鲁斯和噶玛。噶玛老人还是老样子,拿个垫坐在上面,眼睛微闭。

“关于这件事,你们说说看法吧。”特鲁斯的声音出奇的平静。

没人说话,这事太玄乎了。一个大活人平白无故的在车里消失,没人发xiàn

,车门反锁,连脚印也没有,能在哪?人失踪的那辆车已经翻了个遍,就差把车翻过来了。

“查尔曼,迈克消失大概是在什么时间。”

“呃……应该是在凌晨左右。”

“噶玛老人,您清楚吗?”帐篷里沉默半响,特鲁斯对噶玛老人问道。事到如今,他不得不向噶玛屈服。

噶玛老人一顿,缓慢说道:“我只是一个活够了的老妇人,对西劫城知dào

一点罢了,你当我什么都知dào

?”

这话绝了特鲁斯唯一的一点幻想,他低头不再言语。

会议开了一个多小时,期间不断有人提出想法,比如打开车窗跑出去。但这些想法都不用反驳就可以被事实驳回。特鲁斯又组织一次人原路返回,仍然什么收获也没有。折腾到大半夜,不欢而散。发生这种事,也没法赶路了,草草休息。

营地熄了火,只能凭借昏暗的月光勉强视物。我之前睡了一会儿,不怎么困,就和胖子他们坐一起,四人身上都披上一件毛毯,围成一圈商量这件事。

“你怎么看?”花子问我。

“我哪知dào

。”我自嘲的牵起嘴角:“见鬼了,或者是外星人干的。”

四个人说了半天,一点进展也没有。事情不是发生在我们身上,而且是外国人,我没太大感觉。事实上不幸灾乐祸已经算好的了。胖子这货就直接的多,嘿嘿直笑。如果不是因为人消失的太邪门,我真以为是他干的。

一大早,醒了过来。爬起来看,临时营地里已经忙了起来。仿佛已经将昨晚的事彻底忘了。我左右看了看,没看见胖子他们。正巧一个老外从我面前经过,我拉住他,问道:“昨晚的事……”

“不是梦。”老外好像知dào

我想问什么,笑了笑道。

我道了声谢,突然觉得他很是面熟,眯起眼睛,指着他道:“你……你是那天耍酒疯骚扰花子的人?”

他摸摸下巴,尴尬的笑道:“真是惭愧,我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呆了三个多月,除了噶玛那个老太婆就没见到个女人。那天看到花子,就有些冲动,抱歉了。”他的中文同样很好,差不多和大山同一水平。

“没事。”那天的事我本来就没有计较在心里。觉得这个人还算合得来,我就问道:“我叫祭离,你呢?”

“叫我威尔就行了。”威尔看起来比我要大几岁,头发也被染成了白色,看着像个混混。聊了几句,有说有笑的,他还开了几个玩笑。我心中疑惑更胜,最后忍不住问了出来:“你们是一起的,现在失踪了一个,你不觉得难过?”

“说出来不怕笑话,虽然都是美国人,但是我们之间并没有交集,都是特鲁斯他找来的。也因为这样,我对他的失踪没太大的感觉。相反,我更想知dào

他是怎么消失的。”威尔如此说道。

笑着摸了摸鼻子,目光绕过他,看到他后面远处走过来的花子。我不想让花子知dào

我和骚扰过她的人聊得来,应付了几句就离开了,迎上花子。

花子也不知情,和我笑着聊了几句。问她干嘛去了,她说去喂骆驼。

众人都从昨晚的阴影中脱离出来,除了特鲁斯。我看见他的时候吓了一跳,胡子没刮,带着黑眼圈,头发乱糟糟,就像是一夜没睡一样。但是整个人还是很精神的,在前面指挥工作。

第四十三章 第二个

今天是进入沙漠的第三天,麻烦也随之而来,水不够了。

因为前几天没有节约意识,用水过量。有些人还用水洗澡,虽说被发xiàn

后挨了特鲁斯一顿骂,但是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今天早上黄教授查了下水储量,已经少了一半。

也就是说,我们计划两周的行程,而只过了两天,水就用掉一半。

得知喝水都要限量后,几个脾气不好的直骂娘,中文英文都有。看得我直皱眉头,心说特鲁斯找的都是什么人。花子敲了我脑袋一下,我一愣,呆呆的问她是干什么。花子说都叫你懒,哪次重yào

的聚集讨论都没见你在。这事黄教授早就说过,特鲁斯找人都是在中国境内找的,所以人员素质残次不齐,他说这样应该是觉得因为都是美国人,比较能够信任。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眼睛突然瞪大。卧槽,不是吧,她知dào

我在想什么?!

“当然知dào

啦,所以你以后少在心里说我坏话!”

车队出发后,在正午之前,起风了。

寂静了两天,风沙总算是来了。风不算大,但是吹起的沙粒烦人,直往眼睛里钻。不得已关上所有车窗,却又闷得要命。而且能见度也变差了,队伍不得不放缓速度前进。到了下午,风变得更大了。太阳正当头,外面却黄蒙蒙一片,很暗,能见度很低我估计也就十米左右,能听到沙子打在车身发出的啪啪声。队伍行进速度降到最慢,车大灯全部打开,以免撞到前面的车。我从车里顺着车窗看到骆驼队的也靠近上来,紧贴着车走。上面的人趴在骆驼背上,脸蒙了起来,只露出眼睛。

我第一次见到这场面,心不争气的乱跳,生怕一阵大风吹过把车掀翻了。把担忧跟坐在副驾驶的胖子说了,胖子说我什么时候也像小白一样了。这车虽然不是什么好车,但是算上人的重量也有近三吨,多大的风能把车吹走。

胖子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能一人给支付30万美金的主,装备如此精良,自然是不会差钱了。那又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跑到沙漠来挖什么披萨,呸,菩萨。胖子说你还真问对人了,整个营地里知dào

此事的就三个人,老外头,黄教授,你胖爷我。我说你就吹吧,沙漠没牛可劲的吹。要真是个秘密会告sù

你?胖子嗓音抬高几度:“你还甭不信,我亲耳从黄教授那里听来的,他还叫我谁也不能说。”

我心说如果这样要叫胖子开口可就难了,故yì

激他道:“别拉黄教授当替罪羊,你是根本什么都不知dào

才说不出来吧。”果然,这么一说胖子来劲了,就要跟我们说这件秘密,刚要开口,却停下来了,瞅着司机。

司机似有察觉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们一眼,咧嘴一笑:“你们继xù

,我不懂中文。”他用中文如此说道。

既然如此,这事也没法说了,只能等晚上休息再提起。我心里被胖子勾的直痒痒,恨不得把司机踹出去让胖子来说。

黄昏,风沙出奇的小了起来,到最后竟然停了,我直大呼奇怪。有了前车之鉴,今天早早的就下令休息,而且还升起了帐篷,估计也是怕再次发生昨晚的事件。

外面黄昏红天依旧,比昨晚的更加严重。整片天空布满血的颜色,让人下意识觉得会滴下来血。我甚至不敢直视,躲在车里假装和小白聊天。如此极端异常的天气,傻子也看出来不对劲了。一帮人又围在大帐篷里讨论,我没去凑那热闹,只等着花子回来告sù

我结果。

花子胖子他们回来了,告sù

我们依旧没有什么好意见,仍是那一句话,继xù

,或者回去。我问她噶玛一直以来的反应如何,这是临走时我提醒花子的。噶玛年龄比谁都大,所谓越老越精,这噶玛肯定知dào

什么没说。花子说她一直在观察噶玛,神态看不出来,因为噶玛老人一直在闭眼。只有在有事问到她时才有点反应。

晚上,吃过饭后,我们四人聚在帐篷里,围成一圈等着胖子说秘密。胖子再三嘱咐我们谁也不要说,我说你快点吧,我们有分寸。

这事说来话长,我就不在这里大费口舌的写了,简短说明一下。

劫国在西域名气很大,其中一方面是因为佛教之地,那时候的人总有点信仰。道教发展也没那么大,所以都会信佛,而且最重yào

的一点,那里的佛很灵。曾不止有一人说在劫国里梦到过佛祖菩萨,谁也不知dào

此事是真是假。

当时大汉兵力正强,除了楼兰等几个西域大国,一些靠近大汉的小国纷纷投诚,成为大汉的附属国,西劫就是其中之一。在汉史有一段记载,大意就是讲西域几个国家成为汉朝的附属国,这本没什么特别,但是劫国却被单独列了出来。

读过史记的应该明白,被单独记载在史记中的,会是什么情况。想那西域神mì

大国楼兰也不过在史记里露了两次面,一次是发xiàn

,一次是灭亡。(这里我查阅过资料,其实一共是三次,张骞出使西域这里也提起了楼兰。)

作为大汉的附属国,每年自然要献上贡品了。这里汉朝曾秘密排除过使者前往劫国,和当时的劫国国王沟通,具体说了些什么不清楚。但是当贡品献上后汉武帝勃然大怒,下令出兵劫国,同时将曾前往劫国的使者斩了。

建元一年,汉武帝遣兵千余,出征劫国。临国纷纷惶恐不堪,与劫国断交。大军攻打至劫国王都西劫城时,突如其来一场黑沙暴席卷而来,吞没了西劫城,连同千余汉兵。身处洛阳的汉武帝震怒,当晚摔碎珍物无数。召见所有知情的人进宫,官小的,斩了,官大斩不得的,这辈子也不要把此事说出去。毁去所有有关此事的记载。

建元二年,张骞出使西域,其中的秘密行程就包括了已经灭亡的劫国。按胖子的话说,这张骞的目的估计也与咱们一样,是冲着那件东西来的。

特鲁斯在美国有公司,资产千万以上。他本人很喜欢中国的文化,所以在中国待得时间比在美国还要多。他不知dào

从何处得知这些消息,从北京来到新疆,找到黄教授叫他帮忙,调查此物的资料。黄教授就是做西域历史这行的,只要有记载,甭管正史野史,他都知dào

些,甚至还包括民间传说。他查了几个月,倒是让他得到点蛛丝马迹。汉武帝是想要劫国的一件宝物,但是劫国上贡后发xiàn

此物没在贡品之中,因此汉武帝也派兵攻打劫国,目的是夺得此物。没想到刚到劫国王都,沙暴就城市连士兵一起吞没进去。

虽然汉朝被禁口对此事不谈,但是西域民间当时的居民大多都知dào

此事,也传得很是邪乎。有说是劫国有粒仙丹,吃掉后就能成佛。玄乎点的是说是鬼玺,能召唤阴间的鬼兵为鬼玺持有者作战,被劫国佛像镇压住。汉朝想要此物,劫国国王不肯,于是派兵。比较靠谱的就说是件宝物,拥有它的人能够拥有特殊的能力。

关于突然的沙暴民间也是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当时的人都很迷信,推测的矛头都指向了一处。劫国是佛教重地,大汉发兵攻打劫国,惹得佛祖动怒,施展无上法力灭了汉兵,却不小心连劫国也给灭了。

丝绸之路的张骞大家耳熟能详,但是他目地肯定不止这一个,黄教授甚至推测,张骞最初的目地或许只是劫国的那件宝物。

后来黄教授走访了一些地方,打听消息。当时劫国最重yào

的一件神器,也就一个了。就是千手玉观音。

一番话下来把我说得一愣一愣的,把思路滤清楚,说道:“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特鲁斯为了得到神器,也算是可以理解了。毕竟钱和特异功能比前者就是个渣渣。不过仅凭这几个消息就断定这件神器可以让人拥有特殊能力,也太武断了些。

胖子说有钱人的心思咱们不懂。还要继xù

说,外面突然嘈杂起来。我们对视一眼,一齐跑了出去。

外面乱哄哄的,一群人举起火把到处乱跑。我抓住一个人,问道:“怎么了,乱哄哄的。”

“又有人不见了!”

第四十四章 对讲机

“又有人不见了?!”我和胖子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诧异。找到特鲁斯,他正一个人坐在吉普车盖上,捂着脑袋。

我走上前站在他面前,问道:“怎么回事?又没一个。”

特鲁斯头也没抬,抱着脑袋,我听到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嗯,帐篷里的人起床尿尿,发xiàn

……发xiàn

没了一个人。”

我打着哈哈说:“或许是去出去上厕所了也说不定,你知dào

人有三急嘛。而且这沙漠这么大,他走远后可能是回不来,迷路了。”

“不可能。我看了,帐篷外没有他的脚印,说明他根本没出去过。而且我叫人找了一圈,没有任何发xiàn

。”

我脸上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是谁?不见的人。”

“查尔曼,那个司机。”

我抬起手,拍上他的肩膀,动了动嘴唇,到最后还是没说出来,叹了口气,转身回去。

“你怎么……”胖子还要再问特鲁斯,我挡住他,告sù

胖子现在不要打扰他,让他好好静一静。

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朋友一个一个消失,而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是我无法感受的。但如果换做失踪的是胖子,花子,我想我完全可以理解特鲁斯现在的心情。

一夜未睡,不止我一个,所有人都是。接连发生这种事,所有人都忧心忡忡,生怕下一个会落在自己头上。气氛很是沉闷。与前一个相同,这一次的大概时间同样是凌晨,无人目击。他的睡袋还很平整,他消失的时候肯定没有挣扎反抗过。

一些人提议返回,得到了大多数人的同意。但他们同意没用,还需yào

一个人同意才行,特鲁斯。他的决定让很多人失望了,同时也让一些人高兴了,比如胖子。还有在宣bù

这个决定时被我捕捉到的噶玛老人嘴角牵起的弧度。

现实就是这样,也是我上次从墓里出来曾经想出的一句话,要想获得利益,你就需yào

付出与利益等价的代价,比如生命。当特鲁斯说如果把支付的报酬还回来,可以回去,没人吱声。谁也不想见一大笔钱从自己手中溜走。何况人都有侥幸心理。一共十八个人,不见了两个,还有十六人。落在自己头上的是十六分之一,哪会那么巧。

事态转向了另一方面。不是好奇人为什么失踪,而是好奇下次死的会不会是自己。

我开始同情起特鲁斯来,谁碰上这种事都会头痛。虽说如此,路还是要照常赶。昨夜里起风了,到早上还没停,灰蒙蒙的。而且不知dào

是不是因为昨晚那场骚乱,骆驼跑掉一头。它背负着一些重yào

装备,而不是食物。也不知dào

是该庆幸,还是可惜。

我对此次之行始终没报以太大的希望。千年前被沙子淹没的古城,连方位都摸不准。如今一群老外要让西劫古城重见天日,难度何其大。就算侥幸找到了古城遗址,怎么找到那件宝物也是件麻烦事。

“小哥是第一次?”我见小白坐在车里脱鞋往外倒沙子,问道。他的袜子都是白的,不过如今变成黄的了。

他没理我,重新穿上鞋就看外面的风沙。我自讨没趣,悻悻扭过脸。右边的花子也在看着外面。胖子这时从副驾驶回过头,脸凑了过来:“咱们几个玩儿扑克?”

“你带了?”我眼睛一亮,惊讶的道。

胖子骄傲的一仰头:“当然,这么关键的东西,你胖爷我怎么会忘记。”

“玩什么?”我动动屁股,这一路上都闲出个鸟了,直埋怨胖子怎么不早拿出来。

“拖拉机。”胖子从怀里掏出扑克,就要拆开。“玩钱的。”

我冷眼看着胖子:“有点钱就找不到北了?打一亿飘十亿的?”胖子被我这么一呛,很是不爽,正要说话,车身猛地震动一下,像是撞在什么东西上。我们集体往前倾身,胖子因为后背冲前,一点防备没有,往后一仰脑袋撞在前挡风玻璃上,都把玻璃撞裂了。

“这他娘什么玻璃,真不结实。”胖子一点事没有,还有空抱怨。我看驾驶员神色慌张,心说又出事了,从花子身上爬过去挤下车。外面的风比我想象的要大,差点把我吹回车里。我把护目镜带上,迎风走到车头。看到车竟撞上了一个黑色影子,离近了看,那是一块黑色整齐石板,被车从中间撞断,一半拍在子车盖上。

这里怎么会有黑色石头?我正奇怪,胖子这时候也走了出来,看到石头不由一愣,冲我比比手势。我看不懂,他懊恼的挥了挥手,叫司机赶紧倒车,随即钻进车里。

前面的车辆发xiàn

我们这边的事纷纷停下来。我刚爬上车,就听见胖子拿起对讲机大吼:“快走!无论发生什么是也不要掉头!”

我听的头皮一乍,好似后面有只猛鬼追我,就往车里一扑。因为车门是顺风,不用我动手它就自己关上了。司机还在缓慢的倒车,胖子一看,连护目镜都来不及摘,就一把推开他,挤到驾驶位开始倒车。但是无论怎么踩油门,车就是不动。

“前车轮,陷……陷沙坑了!”被胖子神情一感染,司机也紧张起来,结巴说道。

胖子给方向盘一拳,吼道:“小白跟我出去推车!”就跳了下去。小白反应极快,胖子方开口就钻了出去。

我顺势从花子腿上爬过去,摘掉护目镜。

护目镜一摘,视物舒服多了,花子拍拍腿上的沙子,问我看到了什么。我还没来得及回答,车门打开,两道身影钻上车,伴随胖子的喊声:“快开车!”

司机哦了一声,往后倒车,车盖上的石板已经被胖子小白搬走,一打方向盘,扬长而去。

“那是什么?”我回头看黑色石头消失在风沙中,问胖子道。胖子没立kè

回答我,喘了几口气才说道:“一个挺麻烦的东西。”接着就看到他掏出指南针,发xiàn

指针牢牢指向后面。

“车里有汽油吗?”胖子这话是问的司机。

“有,不过……”

“掉头!回到石板那里!”

我脸上满是疑惑,花子似乎明白过来,跟我解释:“那石板是磁石。我们顺着指南针走,被误导了。”

小白点点头,面色平静:“我们被摆了一道,这磁石不知dào

是谁放置的,但很显然是用来置人于死地的东西。我们运气好,碰见它了。要是风沙再大一点能见度变低,我们就要在原地兜圈子。”说话间,车已经开了回去,胖子跳下车跑到后备箱拿桶汽油,倒在石碑上。我想下去帮忙,刚出去就被风吹得一个跟头,趴在地上不敢站起来。

胖子见我添乱,把我搀起来推回车里,拿把信号枪在车旁边对着石碑。由于是上风口,我们不必担心信号弹被风吹回来。只见一道耀眼的火球射出去,砸在石碑上。哄的一声,石碑烧了起来,风沙吹得火焰紧贴着石碑,火焰直往下风口蔓延出四五米。因为是汽油,没那么容易灭掉,我们也不必担心风沙太大把火给扑灭。

我在车里见石碑烧得发红,胖子拍拍手,爬上车:“搞定!”说着他拿出指南针。我凑上去看,指南针转了几圈,指针从石碑方向离开,指向正确的方向。

几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胖子抓起对讲机喊了几句,没有回音,可能是离的太远了,而且风沙阻隔了信号。胖子骂了句娘,说这些王八蛋跑的倒挺快的。

小白从上车后就魂不守舍的,花子注意到,就问他怎么了。小白愣了下,才说:“我是在想谁把磁石放在这里的。”

“可能是古代的遗迹,被埋在地下。因为风沙,又重见天日,正好被我们撞见了。”我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古代的那些人为什么要在那里立一块磁石。”小白的问题问的胖子不耐烦了。说又不是咱们干的,管那么多干嘛。我一抬手阻止胖子继xù

说下去:“我想我明白小白的意思了。这茫茫沙漠,他们为什么要在这里立一块磁石,误导我们。原因只有一个,西劫城就在附近,而他们不想让我们找到西劫城!”

胖子却是不信,但他也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如果黄教授在就好了。他对西域了解甚多,肯定能说点什么出来。这时,一直没动静的对讲机突然响了一下,一片嘈杂。

“停车!”车停了下来,胖子捧着对讲机喊了几句,半天没有回复。胖子叫司机往后倒点,车还未动,对讲机就响了。

声音很嘈杂,就像是在酒吧一样的背景,但可以分辨出的确是有人在说话。持续了十几秒,又断了。

“听到说的什么了吗?”胖子回头问我,我摇摇头,让胖子把对讲机声音放大点。

胖子倒是会举一反三了,把对讲机音量拧到尽头,还让司机把车熄火。一熄火,果然静下来不少,只剩下外面沙子砸在车上的轻微声音。

五个人竖起耳朵仔细听,等了三五分钟,对讲机始终没有声音传来。胖子忍不住要用对讲机说话,我摁住他的手:“你一用就听不到那边声音了,耐心点。”

又等了几分钟,一阵极其尖锐刺耳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来,如好像有无数个人在拿着对讲机惨叫一般,凄惨至极,直扰人心神。我听得心惊不已,捂着耳朵喊道快点小声,胖子反到是直接把对讲机关了。

第四十五章 鬼吹灯

短短一瞬间我就惊出一身冷汗,声音太骇人了。其他人也是如此,一副心惊的表情。“他娘的那边搞什么鬼。”胖子也被吓得不轻,骂道。司机最是不济,握着方向盘的手直打颤。声音太突然,我们一点防备也没有,都在认真听对讲机,所以也吓到了我们。就跟最近网上很流行的一个游戏一样,控zhì

鼠标走迷宫,走到一半突然窜出个鬼和尖叫的音效吓唬你。

“应该是在有干扰的地方使用吧。”我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对讲机如果在信号干扰特别强的地方的确会出现这种现象。可这沙漠哪来的干扰?我问道:“听到说什么了吗。”

“西边。”花子说道。“我听到两个字,是西边。”饶是她还听见了一些东西,我们几个什么也没听到。

“是让我们往西走还是说我们在他们的西边。”胖子嘟囔着还要再开对讲机,但是我看到他的手在开关上一直没动,于是说道:“开吧,不过先把音量弄小点。”

车上一行人等了十几分钟,对讲机就没响过。反而外面风沙有变大的趋势,沙子密集的砸在车上,啪啪声接连不断。我劝道:“往西边走走看看吧,边走边拿对讲机喊,实在不行可以退回来。”胖子赞同了,叫司机往西走。他捧着对讲机,隔一段路就喊一次话。往西边方向走了约五六分钟,也有两公里了,我叫司机停车。胖子问我怎么停了。我解释道这种对讲机是半军用的,比民用性能好,但不如军用。这种对讲机信号接收半径也就1000米左右。我们这都走了2000米,对讲机一点动静没有,很可能是走反了,掉头吧。

胖子对我竟然知dào

这种事很新鲜,还好没问。车辆正要倒回去,花子突然喊了一句等等。

司机跟着我们可受了苦了,这一惊一乍的。他反应倒也快,花子刚说出口就猛踩刹车。

我问她怎么了,花子指着窗外,道:“你们看。”

我眼神没花子好,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就问花子看到了什么。这时就听胖子说了句下车。

匆匆带上护目镜,拿上背包,里面有登山绳,探险手电之类的装备,这东西被交由我来负责看管。

司机被留在了车里。花子胖子走前面,我和小白走在后面。风沙是从侧面刮来的,我走的很别扭,总是不自主的走偏离前面留下的脚印。而且沙子打的露在外面的皮肤生疼。走了几米我回头看了眼,已经看不到车子了,只能模糊分辨出车的黑影和车前灯。

离得近些,我才发xiàn

。花子看到的居然是个破败的房顶。房子已经被沙子给吞没了,就剩下个房顶露在外面,比沙面高出个几公分。上面还有一个能通过胖子体型的窟窿。就是因为窟窿里面是黑色的,和周围的黄色格格不入,才被花子所发xiàn



我心说这花子眼睛是有多尖。以后谁要娶她做老婆保准不敢在外面沾花惹草。一回家看身上有没有长头发就知dào

了。不由自主的给花子竖起大拇指。戴着护目镜和面罩,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从她眯起的眼睛可以看出她在笑。

胖子踩上房顶蹦了几下,试试够不够结实,免得我们一踩上去直接塌了。周围就这一个遗迹,也不知是只有一个还是其他都在沙子之下。

相继走到洞口,胖子蹲在边上双手撑地控zhì

住身形往里看了眼,乌漆嘛黑的。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支荧光棒用力一掰,扔下去。荧光棒落下去,砸在沙堆上,照亮半径两米内的景象。洞口下面形成一个沙堆,应该是一直以来从窟窿里落进去的,比里面的地面要高出两三米。但即便如此,我们距离沙堆的高度也有近五米。

房顶的厚度有半米,不需太担心会坍塌。我暗自咂舌,这房子够高的,放在现代起码有两层高。难怪只有它一个露出房顶来。而且半米厚的房顶,这是那个时代的防空洞?胖子下定主意要下去看看,比个手势。这次我看懂了,把背包从背后拿下来翻出里面的绳索。

这里面东西是我们自带的,特鲁斯看到只是问了几句,也没多加干涉。绳子是野外探险用的尼龙绳,胖子花大价钱买到的。看似只有手指粗细,实jì

上我们四人重量全部系在绳索上也不会断裂。胖子是吃了上次的亏,不仅如此,连手电都买的进口货。这种手电照能极好,要是持续照人眼睛能对眼睛造成伤害,可惜不能手动充电,没电了只能换电池。

绳索一端没有固定的地方,绑在哪?最后叫来车往这边靠近,绳索一端绑在车头上。

胖子先下去,他往下又仍了支荧光棒,照清落脚点。拽了拽绳子,发xiàn

没什么问题,就往下滑去。几秒后,落在沙堆上。胖子朝上面挥挥手,示意我们也下来。

小白第二,他爬下去,距离地面两米左右时一下松手,落在地上。胖子在打探周围的环境,上面突然落下个人吓了他一跳。花子紧随其后,我最后一个。下去时出了意wài

,脚没站稳,一滑,一屁股坐在沙堆上面,从上面滑下来,正好滑到花子脚边。

她把我扶起来,我拍打掉身上的沙子。这时在前面调查的胖子喊了一句过来,我往那边看了眼,心猛地一跳。

胖子和小白的手电照着一个棺材。棺材是木的,但因为沙漠缺水保存的很完好,只是不能受太大的撞击,不然比铅笔还要脆弱。我骂了一句:“妈的,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我们下来的地方是里面的一个角落,指南针在我身上,我看了眼,是西南角。这个棺材距离我们应该十米远,前方肯定还有空间。

胖子扯掉护目镜和口罩,喘了几口气,乐不可支:“知dào

胖爷我手痒痒了,给咱预备了一斗。”

我心说胖子准是又动了坏心思。不过这次装备足,人多,身上还带着枪,我并没有要阻止胖子的意思,正好也挺好奇棺材里都会有什么。说来惭愧,上次虽说是个皇陵,可我们连个棺材都没开就落荒而逃。

胖子屁颠屁颠跑到东南角,点燃一支蜡烛就跑回来。我一看他连这东西都准bèi

好了,就问他你他娘是不是早准bèi

好了。胖子说这套吃饭的家伙当然是随身带在身上了。

此时,对讲机却是突然响了起来。几人对视一眼,胖子连忙从腰间抽出对讲机,扭开声音。

里边响起动静,声音一下子清晰起来。我知dào

声音源一定就在这附近,而且是在几百米内。难道是那边已经赶过来了,发xiàn

上面的车子就一个人,喊对讲机通知我们?

可能是知dào

信号不好,那边重复了很多遍,持续了一分多钟才断掉。对讲机那边的声音很奇怪,就像是一个一百多岁的老人十几天没喝水发出的嘶哑声音,听得人嗓子疼。并且一直用同一种语调缓慢的说同一句话,由于身处一有棺材的房间,我听得浑身凉飕飕的,胖子脸色怪异,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花子他们。

“说了什么。”

我没说话,蹲在地上写了三个字母。

SOS

这就是对讲机里一直重复的三个单词,意思很简单,国际救援信号。我敢肯定胖子也听出来了,他是不敢确定。我也不太敢确认。这声音太古怪了。而且他们人多势众,怎么会向我们求援?难道是陷在流沙里了?很有可能。如果是在流沙里,别说动了,就连喘口气都会往下滑,所以他们只能用这种声音向我们转达!

想到这里,我连忙把想法跟他们说了。几人觉得很有可能,决定放qì

棺材,爬回地面。胖子虽然很不甘心,但还是以大局为重。毕竟谁也不清楚他们能坚持多久。

几人转过身,突然都愣住了。我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一般。

蜡烛灭了。

第四十六章 我的尸体和第三个

我曾听胖子讲过鬼吹灯的故事。可能是为了凸显气氛,被他讲的格外恐怖。也正是如此,我看到灯灭了之后几乎吓得走不动道。“咱们这也没开棺啊,怎么就把灯给吹了。”

花子身手很好,但不代表胆子大,现如今也花容失色。小白依旧是那副欠揍的面无表情。胖子道:“别担心,可能是风灌进来把蜡烛吹灭了也说不定。”

胖子小心翼翼的移动到蜡烛边上,想要重新点燃蜡烛。打火机刚亮起,一张干枯的人脸出现在蜡烛后面!我脑袋嗡的一声,脚不争气的抖了起来。胖子也是被吓了一跳,他比我镇静多,只是身躯颤了一下。灭掉打火机,退回来从花子手里拿过手电,又重新走了过去。

尸体靠坐在墙角,干瘪的身子已经干化成肉干了,随便碰哪都是粉碎。靠在墙上往上看,空空如也的眼洞正好和胖子对视,我听见胖子小声骂了一句,大意是他娘的死了还吓唬人。

见只是尸体,我松了口气。刚才真是把我吓一大跳,墙角突然出现一张怪脸,谁会有一点心理准bèi

。几人走进过去,胖子看了半天:“他们也是探险队的。”

他身旁还放着一个背包,胖子扯过来,毫无顾忌的翻开。一本黑皮本子,军用水壶,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我捡起本子,从书页中突然掉下来一张纸。花子捡起来,拿手电照了下,说是张照片。

“照片?”胖子丢下背包,好奇的凑过去,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看看照片,又看看我,三人不约而同后退一步。

我后背就是那具尸体,正好发xiàn

胖子他们异常的样子,心说不是这么寸吧,正好让我赶上了。没敢回头,眼睛往后撇了撇,强笑一声,往前走几步,说话没什么底气:“你们这是怎么了……”

随着我往前,他们也同时往后。我飞快往后看了一眼,并没有异常,干尸还是靠在墙角。我明白过来,他们似乎在避讳着我!

我一头雾水,脸上挂着奇怪的表情,事后花子说我当时的表情很阴森,像是个鬼。

“你们他娘的搞什么?!胖子,别又是你出的馊主意,别耍老子!”

胖子先是干笑几声,把照片放在身后:“哈哈,被你看透了,我想逗你一下,看你怕不怕。”

我好似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无法言说的阴谋之中。人人心怀鬼胎明明心知肚明却还心照不宣地打着哈欠谈着天气。只在不经意见交换一个具有深意的眼神。一闪而过之后又回复如常。就像课本里描述地下党接头似的。压抑的喘不过气来。我面无表情,没信胖子的鬼话,死死地盯着他。胖子被我看的受不了,终于把照片递给我,还有一句话。

“你真的不知dào

?那是你的尸体。”

还没来的急看照片,我就被胖子一句话呛得说不出话来,破口大骂道:“那他妈是你的尸体!”

见我太激动,胖子几人往后几步:“小同志,看你和我出生入死的份上,胖爷我就饶了你,你该回哪回哪去。再纠缠我们胖爷我可不留手了。”

我气急反笑,连道了三次好,扯起照片,老子倒要看看让他们三人看了就一致认为那是我的尸体的照片到底有什么!

照片整体已经偏黄了,年代不得考证,但因为是夹在本子里,没有一点褶皱,保存的很好。照片是一张合影,男女都有,都是年轻人。前后共十六个人,前面一排蹲着,后面一排站着。看绿色仿军装式服装我就知dào

了,这应该就是70年代那阵的照片。看了几眼,中间靠右的一张面孔终于让我知dào

胖子他们为什么会认为那是我的尸体了。

那张面孔与我一模一样。

我脑中嗡的一声,浑身如过了一道电流,几乎不受控zhì

的大叫出来!我怎么会出现在40年前的照片里!

这不可能……不可能……我摇着头往后退,一下绊在干尸身上,顺势摔倒在地,干尸被我一碰,头竟然掉了下来,骨碌滚到我脚下,空洞的眼睛盯着我。

我不信邪,心说怎么会有这么扯淡的事。重新扯起照片,足足看了几分钟,突然不受控zhì

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卧槽,这小子被拆穿要拼个鱼死网破,小白,快拿黑驴蹄子来!”胖子被我笑毛了。

“黑你大爷啊!胖子,你看看这到底是不是我。”我笑的快喘不过气,把照片递给胖子。胖子狐疑看了我一眼,接过照片看了看。“怎么看不都还是你嘛。”

“你仔细看。”我收起笑容,脸上慢慢严峻起来。照片上的那个人是不是我我不清楚,这些事绝对不能让他们知dào

。但是我还看到另一个我认识的人。

安娜!照片上的她笑得格外灿烂。

花子也凑上去,几人看了半天,最后胖子才迟疑说道:“是有那么一点不同。小同志你脸上总是带着犹豫不决的表情,对任何事都要衡量再三。照片里的人就没有了,一看就是很果duàn

的主。”

胖子这么一说我就想道,难道我真如胖子所说,总是带着犹豫的表情?难怪当初安娜看到我会说我没想起来,原来是因为表情。一会儿找花子借个镜子看看。

“是了是了,就是这个样子。”花子指着我叫了出来。

我道:“天下相像的人何其多也。陈好和阿朵不就很像么。最近网上还出个女版郭德纲。说不定照片上只是个和我长得很像的人,你们不信要不要给你们看我的身份证?何况只凭着照片怎么就认定这尸体是我了。”

胖子还是不信,递给我黑驴蹄子:“你要真是人,就吃口这黑驴蹄子。”

我犹豫了下,接过它,干瘪瘪的,皱着眉头问道:“这玩意能吃么。”

“当然能吃,还是大补,听说能壮阳。”

我放到鼻尖下问了问,一股极其怪异的味道钻进鼻子里,熏得我脑袋发晕,忙拿开。但别说,刚才闻了那么一下,还挺上瘾的,挺贱的又闻一下:“生的啊,我吃不了生的,你拿火烤烤给我吃。”

“够了!”花子瞪了胖子一眼,走到我旁边夺过黑驴蹄子:“胖子你就缺德吧,这黑驴蹄子是给人吃的吗!”

胖子揶揄的笑了笑,走过来拍了拍我肩膀:“这不是跟他开个玩笑,你们俩还没什么关系就这么向着他说话……”

花子和胖子似乎天生不对路,碰到一起总是能吵起来。这一路上每天不吵上一次都难受。要不是我观察一阵发xiàn

两人互相的确没有什么意思,真会认为他们是暗生情愫了。

莫名成了他们的导火线,我很是无语。拦到他们中间,说现在不是争执这些的时候。恰好kàn

到小白蹲在地上,翻看黑皮笔记。

“上面说了什么?”我走过去问道,小白抬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把笔记递给我。

我接过翻了几页,开头都是空的,什么也没写,直到翻过去一半,才看到一张图画。

“这是……”图画看着像草草画的,用的还是铅笔,占了两页纸。我看了几眼,发xiàn

这是张建筑的平面图!

再次翻看,之后就全都是空白了,直到在最后几页看到几行文字。我骂了一句,这关键的几句话竟然模糊不清,辨认不能。看这样子,应该是写了之后被擦拭过了。

揣起笔记,我说这地图噶玛老人或黄教授应该能看出点什么。我们耽搁了那么久,上面也不知dào

怎么样了,赶紧上去吧。

照片也被我揣起来。本来被我暂时遗忘的事又重新被提了起来。有了照片,就可以确定梦境里的人的确都存zài

,而且安娜还的确认识我。可如果这样,一切就陷入了矛盾。照片里的“我”到现在也有60多岁了,现在的我才20多。那四十的空缺,怎么补?难道我从小到大孤儿院的生活,老院长,小学,初中,高中,大学,那些朋友,都是假的?可我现在还有时和他们保持联系这事怎么解释。

现在想无论想破脑袋也想不通了,只能期盼胖子尽快找到安娜,然后一问究竟。

几人爬上地面,上面的风沙比我们刚才下来时更加大了,胖子不自量力的没带面罩,结果被风打的直喘不上气,趴在洞口脑袋伸进去重新戴上面罩才又爬出来。

距离车子不过四五米远,但风沙大的让我们连车的黑影都看不见,只能依稀看到车大灯亮着。四周很昏暗,算时间的话,现在已经是下午四五点,黄昏时刻了。

拽着绳子艰难走到车前,车门一开风沙立马灌了进去。还好风不是从车后面吹过来,不然被风一带车门估计会被直接撕扯断刮飞。我走在前面,没等他们进来就关上车门。回到车里,莫名踏实了不少。我还未坐稳,就愣住了。

司机不见了。

胖子这时也钻上了车,他护目镜带晚了,里面镜片糊上一层沙子。他扯下来骂骂咧咧道:“司机你这日子真是滋润,我们在下面又惊又吓,你他娘的在车里看风景……卧槽,司机呢?!”他也是注意到司机的不见,失声喊了出来。

花子和小白也坐了上来,车不稳的晃动几下。他们刚上来,还没来得及注意到异常。

胖子重新钻下车,围着车转了一圈,坐回来。

“没有脚印,没看到司机。”

正逢我把情况跟小白花子说了,几人面面相觑。我们下去十几分钟,司机怎么不见了?我查看了一下后备箱的东西,什么也没少,说明他出去时什么也没拿。可他为什么要出去?难道是看到了些情况,匆忙跑了出去?比如车队的其他人。

胖子显然和我想到一起,他拿起对讲机喊了几声,没有回音。

“是不是频率不对?”我说道,刚才出来的匆忙,可能会不小心碰到了调转旋律的按钮。胖子调了调频率:“频道是1,和当初商量的没错。”我又道会不会是那边匆忙下碰到了?于是每个频道胖子都喊句话,等一分钟,再换频道。从一到十五,别说回复,就连杂音也没有。重新调回1频道,胖子摇头:“没回信,说不定他们已经完了……”

正说着,车外突然黑了起来,连带着车内也暗下来,伸手勉强能见五指。

花子打开车内的顶灯,昏黄的光笼罩车内。我把车窗打开一丝缝隙,风沙顺着缝隙刮进来,砸的额头生疼,吓得我又连忙关上了。“是黑沙暴!”

第四十七章 开馆

黑沙暴并不是黑色的沙子产生的风暴的意思,而是当地人们对于风暴一种很象征的比喻。因为塔里木盆地的塔克拉玛干沙漠只要一有风,肯定会带着沙子。而风势大的,沙子铺天盖地连天都能遮盖住,如黑夜般,所以称为黑沙暴。

我痛苦的呻吟一声,去趟沙漠都这么不太平,是运气太差还是怎么。难道其他探险队进来也总是会碰这种操蛋的情况?

根据第一次遭遇沙暴的情形,车里是绝对不能呆了,决定先去窟窿里避避风头。几人从后备箱拿过装备,纷纷钻下车。我刚一下车,风沙打过来,吹得我一个跟头,竟控zhì

不住身势被风推着跑。

顺风跑了十几米,估摸着再这么下去走远了就再也回不去了。我跳起来,往下一趴,谁知dào

风沙大的把半空的我横吹出去四五米,落在地上。我心说这叫什么事,就这么一跳还滑翔一段。但还别说,飞的感觉真他妈爽。

能见度已经低到把手伸出去只能看到一个黑影的程度,身边狂风呼啸。我从胸口的口袋里掏出指南针,想看眼方向。刚才被风推了一段路又飞了几米,东南西北早就分不清了。谁料刚拿出指南针,一没抓住,被风吹走了。暗骂一句,只能凭借记忆逆风往回爬。

啪!爬了几分钟,防风镜被前面突然飞来的一个石子砸中,护目镜上留下来一个被砸穿的小眼,石子留在护目镜里。我心里一惊,吓出一身冷汗。要是没护目镜我这只眼睛可废了。把身后拖着的背包挡在脑袋前,当挡箭牌用。

爬了一段,突然觉得前面地势突起一段,我马上想到,这是那个窟窿的房顶!没想到误打误撞爬到这里来了。心里暗喜,就有些得yì

忘形了,站起来一点,没想到迎面又袭来一块石头,从背包边上擦过,尖锐的石头把背包划出一个大口子,里面的东西被风吹刮出来,几乎是瞬间背包就瘪下来了。我一看,干脆把背包扔下,横着往前滚。心里想着反正这块屋顶也没多大,就这么滚还怕蒙不到。还未想完,身下突然一空,我纵身摔了下去!

横着拍在沙子上,顺着沙堆的坡度我又滚下去。被摔蒙了,眼睛里都是星星,半天没缓过神。还是有个人拉我起来我这才清醒过来。

扯下护目镜,这一摘,护目镜四分直接五裂了,碎成一块一块的。救了我一命,这东西也算死得其所了。扶我的是花子,胖子和小白正围在棺材旁,他们三人的面罩护目镜已经摘下来扔到一边。

因为是摔在沙子上,到没有什么大事,就是脚步轻飘飘的,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摔得。

胖子把注意力从棺材转到我身上,走过来道:“胖爷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

我一翻白眼,没好气的道:“差点回不来,一想到我要不回来有人肯定高兴,就撑过来了。”对于他们为什么不去救我我能理解,要是那种情况,我也不会出去救。风太大了,出去就绝对回不来。

胖子见我没放在心上,松了口气。拍拍我,示意我们过去。这时,上面的窟窿掠过一抹黑影,我才一抬头,窟窿延伸下来的绳索开始抖动起来!暗道声不好,冲上去把花子扑倒。

绳索突的如蛇一般大幅度抖动,甩来甩去。最后顺着窟窿,被抽了上去。

胖子听到后面的动静,一回头,正好kàn

见我压在花子身上,不由坏笑道:“小同志你太猴急了,不过我喜欢。要不要胖爷我和小白回避一下。”

我瞪了他一眼,把刚才情况告sù

他。刚才真是危险至极。要是被绳索抽到了不过是一条抽痕,要是运气差被绳子捆住……真难想象两吨重的吉普车竟然被风刮飞了。

说完,胖子脸色反而比我还差,问他怎么了,胖子说绳子没了,怎么上去。我这才想到,是啊,没了绳索,我们该怎么上去?正打算要安慰胖子几句,没想到他比我还看得开,转头和小白去研究棺材了。

我摇头笑了一声,已经从刚才的惊险中恢复过来。花子脸色微红的到胖子他们那边了。我注意力没在棺材上,要了个手电走到东南角,观察起干尸。

他的头被我弄掉了,滚在一旁,眼睛正好kàn

着我。我被盯着难受,从沙堆盛了点沙子盖在干尸脑袋上,眼不见心不烦。

看着一具干尸,饶是它没有头只剩下身子我也头皮直发麻。胖子那边估计也是看完了,几人走过来,问我在看什么。

我道:“短短一段时间发生这么多事你们可能忽略了,这具尸体,它生前是怎么死的?”这是我一直所奇怪的,背包里东西都有,还有过期十几年的压缩饼干,就肯定不是被困死的了,那他是怎么死的?脑袋还在的时候可以从表情看出来痛苦不堪的模样,难道生前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

胖子想要去碰它,我喊一句说别乱动,要是有毒怎么办。胖子说我就是乱担心,这尸体都干了,还能有什么毒,说罢就不客气的身手去拽干尸的衣领。我还没来得急阻挡,衣服就被他扯下来,里面的干尸被这么一拉,碎成一块块的了,有的还成为粉末四处飘扬。

我心说罪过罪过,不光扒人家衣服,还把身体给弄散架子了。连忙后退几步,避开四散漂浮的骨灰,大骂道:“你真他娘的乱来!把人家骨灰撒的到处都是,人家不找你算账?!”

胖子嘿嘿笑了几声,把剥下来的马甲抖了抖,也不嫌脏,伸手进去翻上衣口袋。我此时也顾不得恶心了,凑上去问有什么。胖子没说话,而是把兜翻出来给我们看,里面什么也没有。

“遇到兜比脸还干净的主了。”

干尸的死因没有查明,这在我心里留下一丝阴影。干尸死的离奇,看样子绝不是自然死亡。

短时间是没办法上去了。我凑到窟窿下,想看看外面的情况。洞口被风吹得发出呜呜的尖锐声,风一点没有减弱,本来就是黄昏,加上黑沙暴一来,就像是没有月亮的黑天。我还被落下来的沙子迷了眼睛。

房间是封闭的,大概一个篮球场大。棺材在正中央,给人感觉这里就是简陋的墓室。我们小队一共有两个包,一个被胖子他们带下来了,还有一个之前在我手里,之后被风吹跑了。当时情急,他们谁也没注意那包拿没拿,以为还在车上。我也就没好意思说出来。还好当初是每个包都分配有食物和装备,不然丢了哪样我们都没办法继xù

下去。

沙堆下有不少当初吹进来的枯树枝,花子捡了来升起火,煮几个罐头凑合吃了。吃完后估摸时间也有七八点了。所谓饱暖思**,胖子又打起了棺材的注意。

吃了罐头我就开始犯困,见胖子这幅摸样我都懒得骂他,告sù

他别乱来。结果胖子似乎没听见,又摸索到棺材那去了。花子小白围了过去,等着看胖子开棺。

把最后一堆树枝扔进火堆,我拍拍屁股爬起来也凑了过去。说不好奇是假的,只是因为干尸和照片,我心里下意识的抵触周围的环境,不想多惹事。

因为是沙漠地区,环境很干燥,胖子本以为会很好开,没想到棺材像是封死了一样,推了半天纹丝不动。我们手头没有开馆工具,只能依靠人力,四人在棺材侧用力推。

棺材被我们推开一条小缝,同时我听到噗嗤一声很细微的声音,像是给自行车打起后把气管拔下来的声音。胖子把我们拽远,说很可能是尸气,小心点别被这东西喷脸上。

等了一会儿,什么异常也没有。胖子连道怪了,招呼我们来推石棺。不知怎么,这次好推多了,石质的棺材盖一下子就被我们推开。棺盖落在地面,发出咣当一声。

胖子打着手电,往棺底一看,愣住了。我看的奇怪,也凑上去,这一看,也跟着愣住了。

棺材里面竟然躺着一具尸体!而这具尸体的衣服和那具干尸的衣服一样,也是探险队的!

不对,并不一样。我仔细一看,发xiàn

两者的衣服有很大的区别。两款探险服起码差了十年以上,不过应该是同一伙人,衣服不一样没什么好奇怪的。

这真是怪了,他怎么跑到这里面去了。这具尸体和干尸很明显不同。尸体略微干瘪,裸露出来的皮肤都是酱紫色的,更奇怪的是他的指甲奇长,已经卷在了一起。就像从死了之后指甲也在生长。他躺在棺底,睁着眼睛。被手电的反光一照眼珠好似移到我们这边。

我倒吸口冷气,心说这尸体透露着一股邪气,劝胖子就不要动他了。胖子做了一个小声点的手势,叫我们去看尸体的脚下。把注意力集中在脚底,我看了半天,脑袋嗡的一声,情不自禁喊了一句,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尸体下面,竟然还有一具尸体!

“这他妈是起尸了……”胖子压着嗓子道。“这两个探险队的很显然是看到棺材就开了,招惹到棺材的主人,起尸后一个被直接抓了进去。另一个我估摸着是被尸气喷到了。”这种情况我完全没了主见,问胖子怎么办。

胖子搓搓手,抽出枪:“这次家伙什都带着,还怕他一个粽子不成,干他娘的。”

小白一直都很没存zài

感,我特意注意了下他的表情,似乎想从他害pà

的样子中寻回点自尊。可他似乎是很跃跃欲试,脸上还带着点兴奋。发xiàn

我在看他,对我眨了眨眼睛。

“操!”我暗骂一句。

第四十八章 两个粽子

一发xiàn

尸体下的尸体,我就开始注意其他部位。果然如胖子所说,在这具尸体之下,还有一具,而且很有可能已经起尸,成了粽子。

我有点怕,又觉得很是刺激。虽然听胖子当鬼故事讲了无数遍,但是这还是真zhèng

意义的遇上。目光移到头部,尸体妖异的眼睛让我不敢直视,只能硬着头皮去看它的周围。突然在他脑袋边看到一道反光。我心中一凛,忙叫胖子把手电打到反光位置,这么一看,我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一切都明白了。

“怎么了?”发xiàn

我的异常,胖子问道。我叫他去看尸体脑袋边上,那里竖放着一个对讲机。

这次胖子明白的格外快,骂道:“卧槽,他娘的难不成我们是被这尸体勾引到这来的?!”

一切似乎变得可以解释的通了。特鲁斯他们没在周围,用对讲机与我们联系的也不是他们。而是这个探险队的人,一个已经死了几十年的人。可能是觉得死的冤,探险队员的亡灵不甘的用对讲机呼叫周围的人们,比如不小心闯到这片范围的我们。用国际求救信号告sù

我们,他在下面。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听到对讲机里的声音那么怪了。

现如今我竟然很认真的在思考这件事。放在以前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正在我思考时,他们几人商量一番,胖子拿绳子做了个绳套,要把对讲机拉上来。我回过神,一看他们这么冒险,连忙拦下来,绷着牙小声道:“疯了么!惊动了下面的粽子怎么办!”

胖子道:“小同志你这方面是新手,放心吧,胖爷还不至于对自己的命鲁莽。”说着拍拍腰间,枪和黑驴蹄子被他放在一起,以防不测。

我还是不太放心,胖子有前科。干脆自己也把手枪掏出来,站在胖子身边。其实我也就是镇镇场面,吓唬吓唬粽子,警告它,我们这里人多,还有家伙,你丫别不知好歹。

绳套刚被放进棺内,我奇怪地问道:“你们捞对讲机干嘛,这又不是冥器,拿到外面也就收废品的肯要。”

胖子手温丝未动,瞅也没瞅我一眼:“咱起码得知dào

是不是这冤死鬼把咱们引到这儿来的吧。”

我心说的确,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在绳套上。绳圈已经套在了对讲机上,眼看就要系紧,胖子手一抖,一下子歪了,碰到尸体的脑袋。

“小心点。”我提醒道,这股绳子以后是用不了了,反正我是不会用。

胖子反而出了一头冷汗,抽出只手放在腰边。我看的奇怪,问他怎么了。

“尸体的手动了下。”胖子道。

我心跟着一紧,继而问道:“上面的还是下面的。”

“下面。”

花子小白也靠了上来,他们不明白发生什么事,纯粹是在一旁凑热闹。我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点。

此时胖子已经套上对讲机,小心翼翼往上拉。对讲机打了几个转,在棺材壁擦了几下,声音不大,但在我耳中犹如雷鸣。

就在对讲机即将被拉上来的时候,尸体下面,突然探出一只酱紫色的手,一把拽住对讲机!

我吓得大叫一声,当场就走了火,连开好几枪。砰砰声在封闭的室内震得耳朵发麻,前一枪还有准头,后面两枪直接被反震打偏了,一枪开在棺沿上,另一枪则直接打在对面的墙上。

胖子大骂一声,死死摁住我的脑袋。花子小白也紧跟着蹲下。接着就是一连串子弹反弹的声音,最后声音消失,我脚下一热。那颗子弹直直打进我的鞋中。好在已经没了力道,卡在鞋上。

子弹声消失胖子就急忙站起来,左手拿着黑驴蹄子去看棺材。我也紧跟着爬起来,往里面一看,上面的尸体身体已经被翻了过来,侧身贴在棺壁上,背对着我们。而下面的粽子已经不动弹了。右眼不见,转而是一个血洞。

也是我狗屎运,胡乱一枪正好打中粽子的眼睛,一枪毙命。这家伙只是动了下手,就被我爆了头。

花子小白这时候也站了起来。花子松口气的拍拍胸口,埋怨的白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小白和胖子则像是根本没法此事放在心上。只是胖子提醒我以后开枪小心点。虽说谁也没怪我,但我还是很惭愧,差点把大家都害死。心说自己的心理素质还有待提高。

周围的墙壁都是反弹的弹坑,棺沿也被我打出一道划痕。我嘴咧了咧,心说没被粽子弄死,差点被自己打死。

胖子带上手套,我问他这是干嘛,胖子说把尸体搬出来。对于他们这摸金一套,我是不太懂,和花子躲得远远的。反倒是小白饶有兴趣的凑近看。

没有缚尸索,胖子干脆上手。他力qì

也大,双手扣住尸体肩膀就往外拖。上面的尸体已经浑身僵硬,绝无起尸的可能。我也忍不住凑了上去,想看看被我干掉的粽子是什么样。才看了一眼,我就愣住了。

胖子把尸体才往外拖了一半,正好他也看到了,也是一愣,骂道:“这他娘怎么回事?”

被我解决的粽子,穿着与这具死尸一样的衣服,皮肤也已经干瘪不少,酱紫色的身体,和那具一般无二。

两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谁也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粽子竟然也是探险队的人!胖子把尸体拖下去,把他平放在一边,绕过来看向坑底,确认这是最后一具尸体,纳闷道:“这算怎么个事,俩人没事钻棺材里,其中一个还起尸了。”

“不,可能不是两人钻进去的。”说话的是小白。他一开口立kè

就引起了我的注意。一路上小白总是沉默不语,几乎是个隐形人。话也只有寥寥几句,但每次说话,都很至关重yào

。“我们发xiàn

三具尸体,一具在外面,还有两具在棺材里。棺盖盖得好好的。会不会是外面的杀死两个人,把他们拖进棺材,然后盖上。而剩下的那个人因为某种原因,最后也死掉了。”

小白说的很有道理,胖子转头去检查尸体,看了一圈,没看出什么来。我想了下,补充道:“其实严格来说,是四具尸体。”

“还有一具?”胖子问道。

“嗯。”我点点头:“墓主人的尸体。”

我一点明,他们就明白过来。最近碰到的稀奇事太多了,以至于这么明显的一点被所有人给忽略。既然是棺材,那么棺主人在哪?

胖子往下探探,道:“下面没尸体了。”

我有些好笑,你当这是汉堡,一层叠一层。胖子有点失望,大概是因为没看到冥器。下面的粽子也被胖子拖上来,与之前那具尸体并排放在一起。我心说把这两具尸体就这么放在地上有些不地道,甭管这棺材是不是他们的,毕竟是我们把他们从里面“请”出来的。转身从背包里拿出张毯子,盖在两具尸体上面。毯子不大,身上都盖住了,只余下两只脚露在外面,看着挺像那回事的。

我的举动三人都看见了,谁也没说什么。胖子把对讲机捞上来,放在一起试了下,老对讲机早就耗没了电。于是到底是不是尸体用对讲机把我们引来的,谁也不得而知。

胖子有点不甘心,大概是觉得受了一顿吓,还抬了两具死沉死沉的尸体,什么报酬也没得到吃了亏。一双胖手再棺底划来划去,也不嫌脏,妄图摸到点冥器安慰下自己。心知劝也无用,我走回窟窿下的沙堆,靠在上面。听着呼啸的风声直犯困。也不知这风沙能刮多久,难道真像噶玛老人说的,一年刮两次,一次刮半年?

“咦?”不知过了多久,我隐约听到一声轻咦声,一下子睡意全无,抬头就看到他们三人围在一起,胖子手里举着一只断肢。

“胖子你就缺德吧!找不到冥器就算了,你还把人胳膊给卸下来了!”我这是气急了,爬起来跑过去指着胖子鼻子骂道。

花子见我说话太尖锐,怕两人又吵起来,忙参合道:“不是的,这只手臂是在棺底发xiàn

的。”

棺底?我瞄了眼石棺那边的两具尸体,他们身上盖得毯子没有被掀开的痕迹,的确如花子所说。可这石棺里怎么又多出来一只胳膊?

“还发xiàn

什么了?”我见胖子也没在意,松口气。心说事情越来越古怪了,先是两个探险队的人死在棺材里,其中一个还成了粽子,之后又发xiàn

棺里还有只手。

“下面有条暗道。”小白说道。

我凑到棺沿往下看,棺底已经被胖子清理了,杂物被堆在两边,中间一块正方形的棺底明显和周围的颜色不一样,比白灰色的石棺颜色更深一些。而且这片颜色发灰的正方形比棺底要高出那么几分,看着像是上面铺了一层灰色石板。石板和棺底并不是相连的,可以看出能将它搬开。胖子扔掉断臂,上去敲几下石板,发出空洞的声音,里面另有乾坤。这应该就是小白口中的暗道。

“看到就看到吧,也跟我们无关。”我淡淡的道,扭头往沙堆走去。暗道这个词触及了我的心里最深处的厌恶,经过上一次的事件我已经对任何与墓有所关联的情景产生了强烈抵触。能避开,就避开。何况这次我们的任务是其他的,没必要节外生枝。

胖子和我在一起相处过一段时间,知dào

我好奇心特别旺盛,没想到会对此事毫无兴趣,跃跃欲试的心情被我浇了一盆冷水。走过来劝我:“小同志,你就不想下去看看暗道?”

我坐起来,抬头看着胖子:“我们在这里耽误的够久了。上面的情况,特鲁斯他们是生是死我们都不知dào

。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他们,不是去钻什么狗屁暗道。”两具尸体死得蹊跷,一个成了粽子,还有一个也有要起尸的征兆,没必要冒那个险下去。

花子走过来也劝我:“可风沙这么大,我们一时半会儿是上不去的。还不如去看看暗道,说不定它会通向另一处建筑……”

我听得脑袋疼,拽过大衣,蒙住脑袋,自言自语,其实是说给他们听:“风沙好大,都落在脑袋上了。”

胖子和花子对视一眼,见劝我没用,最后胖子道:“小同志那你就留在这里,我们三个下去看看,要是真有冥器胖爷也给你留一份。”

我一听他们要把我自己留在这里,心里一急就要坐起来。可转念一想,他们知dào

我心理素质差,难保不是要吓我的。想到此处连忙把起来的身势转为翻身。瞪着眼睛听外面的动静,两人在我面前站了一阵,脚步声走远,应该是走到石棺那里。他们和小白说了几句,说的什么我也没听清。过了片刻,就听到窸窸窣窣的收拾行李声,紧接着就是一道好似很重的物体被搬开的声音,胖子喊了一声什么,听语气很惊讶。他们又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没声音了。

我精心等了几分钟,突然觉得事情不对劲。被捂了一头汗,我把蒙在头上的大衣扯掉,顿时脑袋一凉,舒服不少。往外一看,墓室里黑漆漆的,一点声音没有,哪还有人?!

第四十九章 人面濂

那群王八蛋还真把我扔下来?!我一下子坐起来。火堆已经灭了,只有零星几点火星还亮着。在身旁摸索半天,终于摸到了手电,打开,墓室里已经空无一人。我先前还抱着希望他们是把光源都灭掉,躲在一边要看我的丑态。

手电照射极好,可就是范围太小,即使照着脚下也只能看到身边两米以内的情形,更远处就是漆黑一片了。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墓室只有我一个人,我站在西南角的沙堆旁边,面前十米左右处躺着一副石棺,石棺旁边地上斜放着棺盖,后面是那两具尸体,因为棺材挡着我的视角,我只能看到一具尸体,脚底对着我。

我浑身发凉,大骂胖子不道德。多劝我几句我就跟你们走了,就不劝,还把我一个人扔下和俩尸体共处一室。这什么猪脑子能做出这种注意。我把胖子从头到脚骂了个遍,浑然忘记如果自己当初跟着就没这么大麻烦事。

踮起脚尖咧着嘴慢步走到棺材边上,往里面一照。暗道的石板被搬开了,立在一旁,黑洞洞的入口似乎在等着将我吞下去。我咽了口吐沫,打起了退堂鼓,心说自己身手差,下去也是给他们添乱,还不如留在上面。正这么想,余光突然扫到对面的尸体动了一下。

“幻觉,这是幻觉,吓不倒我的……”我把手电照到两具尸体上面,看到毯子还盖在他们身上,不由松了口气。可能刚才是太紧张所以看差了。

刚冒出这种想法,我突然看到毯子的一角像是被风吹了起来,掀开一角,露出一具尸体的脑袋了。而那具尸体正是被我解决的粽子,干瘪的酱紫色脑袋,右眼处还带着一指粗的血洞,显得狰狞异常。

我头皮一乍,这几乎密封的墓室,哪来的风把毯子吹起来?!当即什么都顾不得了,毫不犹豫的跳进暗道!

刚一钻进暗道,我就是一愣。暗道空间极其狭窄,勉强能钻进一个人,还是爬着的姿势,不得不跪在地上,双手撑地,饶是如此我后背也紧贴着上面的土壁。很难想象胖子那种块头是怎么挤进去的。通道走势向下,说明在一段时间内我需yào

保持头朝下的姿势往下爬。暗道很简陋,还可以看出周围被铲子打出来的凿痕。

我总觉得这条暗道怪怪的,哪里不对劲,再次打量土壁几眼,突地心里一凛,恍然大悟。

这哪里是暗道,分明是个盗洞!

谁会在棺材下面放置暗道我本就觉得奇怪,初看一眼,这么简陋,我还以为是当初修建的工人挖的逃生通道。古代给王孙贵族们修建墓的工人大多是要被灭口,但是劳动人民总是充满了智慧,他们在一些隐蔽的地方挖条通道,直通外面,等到修建好时就顺着逃生通道跑出去。他们的命在那些贵族眼里不过如蝼蚁般,根本不会注意。跑了几个那就跑了。

可这个通道却是直通这棺材底,而且还让他给挖空了。这本来就是件奇怪的事,于是也只有另外一种人会这么做,就是盗墓贼。

将所有线索串连在一起,一切似乎可以说得通了。那些人不是探险队员,而是盗墓贼。探险队员不过是我们根据他们的穿着一厢情愿的叫法。我们不照样也是穿着探险服装。

假设这些盗墓贼有很多人,他们因为某种原因,来到地下,之后打盗洞上去,误打误撞挖到棺材底。他们用了一些爆破的手段把棺底炸开。(先前忘了说,棺底的洞口呈炸絮形,胖子判断可能是用雷管一类的高威力爆破开的,这也说明了为什么会有一只断臂,那条断臂就很有可能是墓主人的。)期间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有两个人被困在棺材里,但因为两具尸体的样子显示生前并没有太大的痛苦,还是平躺着的,我推断他们很可能早已经死了,被安置在棺材里,并且把棺盖盖上。

把两具尸体叠加在一个棺材内,普通人不会有这种猎奇的想法。往好处想,产生这种想法的很可能就是个猎奇的人。往坏处想,他们可能是在被某种东西追,而石板和尸体则被用作挡住东西追上来。两个人的体重可不是一般人顶的开的。

在之后这群人中又有一个人因为某种原因死亡,就是胖子在东南角看到的干尸,而其他的,可能已经逃出去了,或者没人逃出去……

盗洞呈之字型,头朝下往下爬了一段,拐过一条弯,又是一条盗洞。盗洞太过狭窄,我很艰难的往下挪。因为没法直起身,只能用膝盖和手肘撑着地,没多久就酸疼一片,出了一头的汗,后背湿了一片。膝盖和手肘处的布料也被磨破了。而且因为是头朝下,脑补充血,脸憋得通红,心说在这么下去脑袋就要爆了。

如此狭窄的环境连伸直胳膊都难,这种感觉令我抓狂。(狭小恐惧症,大部分人都有这种毛病。不理解的可以试着想象一下,自己装入棺材里,被埋在地下。棺材里空间让你连坐起来都不能,那种感觉,自己体会就可以了……)同时让我想起一些很不好的记忆。比如做梦时被困在一间极其狭小的屋子,说是屋子有些过分,更恰当是棺材,高度只能躺下一个人,中间连个拳头都放不下去。我大吼大叫,疯狂的捶打困住我的棺材。但是空间狭小,根本用不上力qì

。最后身心疲累,哭着睡着了,心里期盼着这只是个梦,醒来后发xiàn

还在里面……这是童年时候的梦了,因为这个梦我曾经三天没睡过觉。

再次拐过一条之字,我发xiàn

周围的土质变了,是一种发黑的泥土,我把手电放下,扣下来一把,发xiàn

捏住能够塑形,很像是橡皮泥,只是捏了几下就碎了,很干。放在鼻下闻了闻,什么味也没有。

伸手去拿手电,刚刚触碰到,手电突然骨碌骨碌顺着坡度滚了下去。我一呆,连忙伸手去摁住,可还是晚了一步,从指尖逃掉了。

我哭笑不得,眼睁睁看着手电滚出去十几米,趴的一声撞在拐弯去,转个方向又滚下去。听着声音逐渐消失,我突然心生异样。

盗洞是有些坡度,但也不至于让手电很是顺畅的滚下去。而且胖子买的还是高档货,带防滑措施。即使在光滑的下坡都很难滚得动,更别提的是坑坑洼洼的盗洞了。

手电的消失让我措手不及,但还不至于手足无措。就一条路,一直往前爬就是了。但摸黑走路总是很别扭,而且周围还经常出现一些石头,不注意就被刮那么一下。心里不由有点羡慕手电,只要滚着就能下去,太容易了。

心说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我停下来摸摸口袋,看有没有能够照明的东西。正逢前面出现一块石头,横在上面,我刚刚停下就感觉到了。还真是走运,要是不停就这么闷头撞上去,不出个包才怪。压低身子贴着地面往后挪了几分,突然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我一愣。刚刚从那里经过,明明什么都没碰上啊。伸手摸了摸脚下,却是触碰到了冰冷柔软的物体。

我呆滞住了,一下抽回手,没敢动弹,大气都不敢出。手感模糊的告sù

我我刚才摸到了什么。那东西慢慢靠近过来,我明显感觉到它爬上了我的背,但是很轻,我甚至感觉这只是我的幻觉。

它趴在我背上,在我脖间徘徊,最后伸出舌头,竟舔了下我的脖子。我浑身犹如过了一道电,毛发全都竖起来了。那东西得寸进尺,继xù

往上,贴在我的脸上。嘴凑在我的耳边,清呵口气,一道很柔的女声传入耳中。

“离……”

我忍不住浑身一颤,这到底是什么?!它竟然会说话,还知dào

我名字!

她挤了过来,我可以感觉到就在我面前几公分处,隐隐还有鼻尖碰触的感觉,呵出的气打在对面,反弹回来,能闻到一股若隐若无的香味。我有些把持不住,往下一靠,她却是躲开了。我猛然清醒过来,刚才自己竟然要去亲她!正在此时,她却是一下靠上来,贴上我的嘴唇。

当时我脑海中一片空白。那种感觉,就像初吻一样!

她的唇很凉,但很柔,带着一股莫名的香气,让人陶醉。我双手不受控zhì

的搂住她,因为头发很长,指尖缠了不少头发。情不自禁的想要抱住她的腰,手往下一放,思绪一下子停顿了。

下面空空如也,就是说,她并没有身体……

我一下惊醒,猛地推开她!大叫一声,像是疯了一样往前爬,满脑子都是要从这里爬过去。我一陷入疯狂状态,爬的飞快,几下就到了转弯处,方向一转,这条道一下子陡了起来,我几乎是滑着下去。

暗道走到了头,头刚一出来,我就暗道声不好。距离地面不知dào

有多高,我这样头朝下摔去,后果肯定会很惨。出乎意料的是胖子突然出现在旁边,接住我。

我抱着他哭的心都有了,慌忙站起来,指着盗洞大叫道:“有个女人脑袋吻我!”

花子见我语无伦次的,让我不着急,慢慢说。

我喘了口气,慌张的要命:“里面有个女人脑袋,她要亲我。”

花子蹙眉,应该是没听懂我的意思。胖子不信,举着火把开玩笑道:“小同志你艳福不浅,这种事我咋就碰不上。”

“我骗你干嘛!”我吼了一句,夺过手电走到盗洞口就照进去。看着里面空空如也的盗洞,我傻了。难道刚才只是幻觉?看了看周围,三个人都看着我,胖子外衣不见了,应该是做成了他手里的火把。

“你们怎么在这。”我试图分散注意力,问道。他们比我早下来差不多五分钟,按理说已经走出去了,莫非这里也是密封的?

花子说:“没走多远就听到后面的动静,我们几个回来看,在盗洞旁边发xiàn

一个手电,就知dào

你下来了。几人在盗洞旁等你。”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苦笑一声,心情渐渐平复下来,这时突然想起一件事来。看了看手掌,把手指放在鼻下,闻了闻,上面还带着若有若无的香味。脑袋翁的一声,不是幻觉!

又跑回去仔细观察一番盗洞,的确是一点异常也没有。被我推开后她就像是消失了一般。

小白一直在皱着眉头看我,我有些奇怪,低头看了眼,才发xiàn

自己狼狈不堪,手肘膝盖的布料都磨破了,露出皮肤来,脸上也都是泥痕。

胖子走过来拍了拍我肩膀:“小同志你是害pà

了跟下来,怕没了面子才这么说的吧。”

我转过身就要反驳他,才刚一扭头,一张惨白的女人脸映入眼帘,我这么一扭脸,几乎和她贴上。我愣了下,往后一退,不顾一切一拳砸了过去!

那个人头就待在胖子肩膀上,胖子仿佛毫无感觉一般。我这一拳正中人头的鼻梁,砸出一股污血。人头发出一声女人的惨叫声,落在地上,顺势滚进黑暗处,不见踪影。

“快追!”慌乱之中也不知dào

是谁喊了一句,三人都追了上去,我也紧跟着追了上去。

第五十章 噶玛的信

前面几人跑得飞快。我在暗道里耗了不少体力,根本追不上他们,只能看他们越跑越远。脑海中冒出一句很离谱的话:“咱这么做是不是太绝情了?”。咬着牙强撑了一段距离,过了几分钟,最后终于看见前面的光点停下来。

我扶着墙走过去,发xiàn

他们停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抓……抓到了吗?!”

“它太快了,让它跑了。真他娘的操蛋,胖爷还没一脑袋跑得快。”胖子骂了一句。“小同志你说的还真是真的。”

我一翻白眼,无力的躺在地上:“废话,老子早说了,你就是不信。”和大部队一汇合,我心里莫名踏实了不少。

小白从我赶上来就是一副沉思的表情,胖子也注意到了,故yì

用带着河南口音的普通话问道:“小哥,看你的样子知dào

亲了小同志的女人脑袋什么来历?”

胖子似乎有意恶心我,我踹了他一脚,哼哼道扶我起来。

小白点点头,做了一个推眼镜的姿势,但他并没有戴眼镜:“我听父亲讲过,这种东西叫人面濂。”

“人面濂?”我奇怪的道,胖子终究没扶我,是花子扶我起来的。胖子举着火把,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条甬道,我们从北边向南跑,大概跑了1000多米的样子。我们停下来的这处地方很奇怪,甬道往外凸出去一大块,有很大的空间。而且在墙壁上还有两扇石门,只是不知dào

能不能打开。胖子正在研究那扇石门。

“人面濂是死去的亡灵怨毒幻化的。在一些大型古墓里能看见。这种东西很恶毒,它会在暗处跟着进入古墓的队伍。当有人落单是就会上去引诱。人面濂特征就是拥有一颗与人类女子相似的脑袋。但是在它脑袋下面有八条足,以供移动。但因为足太短,你可以理解为一个会走路的脑袋。”

“它最奇特的一点就是会模仿人类的声音,用以引诱人类。”听到这里我看了眼花子,怪不得它会说我的名字。不过如果人面濂不是学花子,而是学胖子说:“小同志。”应该是一副极其滑稽的画面吧。

“这种东西恶毒就在此处,极其记仇,专挑弱小落单的人下手,你可要小心了。”

小白这句话说的我小心肝直跳,瞅着他,等他继xù

说下去。谁料他也目无表情的看着我。相互瞪了十几秒,他才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逗你玩的。”

我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

小白收起笑容,说:“不过你给了它一拳,它可能会记恨与你,接下来的路途小心了。”

我又问道:“你说了这么多,似乎没讲人面濂到底有什么坏处。”

小白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脸色一转:“你被她亲了吗?”

我脸上表情一凝固,干笑道:“你问这个……”话音未落,我突然听到一连串微弱的说话声。

其余三人显然也听到了,把目光放在墙壁上的两扇石门上,声音就是从那里透过来的。

爬起来,踮起脚走过去,胖子耳朵贴在石门上,听里面的动静。过了一阵,他抬起头来,表情很怪异:“里面有人说英语。”

英语?这怎么可能。我知dào

胖子不识外语,ABCD都分不清。于是凑上去,耳朵贴上另一扇石门,听了片刻,脸都青了。

还真他娘的是英语!

“你看,胖爷我就说的吧。”我抬起手,让他别说话。听门那边的动静。说话声已经消失了,响起一阵脚步声,向这边逼近。

我拉着胖子离开那扇门,朝远处站着的两人挥挥手,叫他们过来,压着声音“准bèi

好,那边过来了。”

几人纷纷掏出武器,我身手最差,躲在他们后面,静等着门被打开。手电和火把都照在石门上面。随着那边的声音越来越近,我咽口吐沫,在衣服上蹭了蹭都是冷汗的手。

“砰!”门被撞了一下,上面落下来不少灰尘。我神经一紧,差点又走了火。心说这样可不行,连忙把手指移开扳机。

几人紧绷着神经,枪口对准着石门,只要一被打开,甭管是什么,立kè

开枪!

沉重的石门发出嘎吱的声响,被推开了一条缝。我一看那边透进来的手电光,忙大喊:“千万不要开枪!”并且抢在他们前面跑到被推开条缝的石门。

那边怎么也没料到这边会有人,被我一嗓子吓得不轻,几个胆子小的还坐在了地上。我挤到缝隙,往那边看,喊道:“我是祭离!特鲁斯在吗?!”

很快那边就响起特鲁斯的回复:“哦,谢天谢地,你们还活着!可……你们怎么会在里边?”

我转身叫小白花子放下枪,和胖子与特鲁斯那边一齐用力,打开石门。

特鲁斯见到我还是很高兴的,上来热情的和我拥bào

,要去抱胖子时胖子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和花子小白凑到一起。特鲁斯尴尬的笑了笑,问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碰上了黑沙暴,找了一间废墟躲了进去,发xiàn

里面有暗道,就顺着暗道下来了。”我简短的形容一下,目光绕过他,看向他身后满是疲惫,狼狈不堪的那些人,皱着眉头:“你们的状况似乎很不妙啊。”

特鲁斯苦笑一声:“我们陷流沙里了,车里的装备大多没弄出来,好在没人员伤亡。偏偏这时碰上了沙暴,在关键时刻发xiàn

了史密斯他们爬下去的枯井,为了求生,就顺着爬下来了。枯井下面一条通道,顺着通道走到尽头,就是这扇石门,之后就遇到你们了。”

史密斯?我脑海中搜索关于这个人的资料,特鲁斯他们之前曾派了五人去探路,结果只回来两个,史密斯就是其中之一的生还者。

我往他后面看了一眼,几个老外很是散乱的靠墙休息。其中也有黄教授,他是自来熟,何况和我们关系还不错,就跑到胖子那边去了。我看了几眼,突然发xiàn

少了一人,奇怪的说:“噶玛老人呢?”

说完我就看到特鲁斯脸色一变,看他样子我也猜出个七七八八来了。果然,他满嘴苦涩的道:“噶玛老人……她死了。”

“死了?!”在人群里没看到噶玛的身影,我就知dào

坏了。但听他这么一说,还是激动的喊了出来。

特鲁斯低头不言语,我的叫喊惹得胖子那边的注意,纷纷看了过来,黄教授走过来,语气低沉,把经过告sù

了我。

他们当时躲在一个沙坑中。噶玛老人说要上去一趟。她是特鲁斯团队中唯一的女性,肯定有不方便的事,而且当时风沙不是很大,就没去管她。过了十几分钟发xiàn

还没回来,特鲁斯就知dào

坏事了,召集几个人上去找她,最后在离他们50米处发xiàn

了。当时她浑身都被沙子覆盖住了,只剩下一张脸露在外面。”

我阴着脸:“然后呢。”

特鲁斯说:“我想要把她挖出来,把她的尸体带回去。结果这时候后面跑来人说车陷流沙里了。当我们回去时已经晚了,这时候沙暴袭来,我们根本没时间去挖噶玛的尸体……”

我跟噶玛没太大的交情,恐怕唯一仅有的,也只是在帐篷里那一段对话。但不知怎么,对于她的死亡,我有一种很浓厚的哀伤,心里发酸,恨不得大哭一场。就像最亲密的朋友死了一样。这种感觉连我自己都很莫名其妙。同时也心生一种错觉。噶玛老人,就这么容易死了?

一个充满智慧的老人,就这么简单的死掉了?

黄教授好像看出来我在想什么,又像是在自己感叹,叹了口气:“人老了,哪怕你年轻时再怎样威武霸道,老了后照样连个跤也摔不起。她这么死还算好,一点痛苦也没有,就这么去了。临死前还为子孙安排好了一切事宜。”

听到这番话,我仔细看了一眼黄教授。他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可能日夜操劳,头发大半都是白发。黄教授和妻子早就离婚了。有一儿子,在长沙工作,听说是个大学生。他对这么个儿子宠爱有加,为了让孩子不受苦,让他念最好的学。自己跑到西域来受苦受难,所赚的钱基本都邮给他儿子了,所以他这么吝啬也是有原因的。

“对了,她临死前有没有说些什么,或者你们觉得很可疑的话?”所谓人越老越精,我始终不太相信一个连眼神都充满如此智慧的老人就这么轻易的走了。或许是她想结束这一切,而自杀了。

“可疑的话……”特鲁斯摸着下巴想了一阵,突然喊道:“我想起来了,她曾给我封信,叫我交给你!”

“信?”我心里一跳,正要催促特鲁斯拿出来。谁知dào

他比我还急,转身走到那群老外之中拿起个背包,翻出一件物品,走了过来。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东西,这是一封信,外表颜色已经发黄了,看起来这东西也有不少年头了。信外面什么也没写,我翻个个,想要撕开,发xiàn

信封口没封上,不由把目光放在特鲁斯身上。

特鲁斯摆摆手:“给我时就这样,我保证没看!”

见他样子很是诚恳,我就没再过问,低头把信封往手上一磕,一张黄色的旧信纸落在掌中。

这里光线不好,我穿过石门,来到他们所说的枯井底。靠墙而坐的老外奇怪的看了眼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我。

这条通道比枯井要高出几分,大概一个台阶高。底下堆积的全沙子,从上面还不断往下落。可以看出来枯井并不是就此到底了,下面还有一定空间。只是不知dào

还有没有这种通道。上面井口距离我将近三十米高,这大大出乎我的预料。

同时觉得有些奇怪。看布局这里也不像是个墓,毕竟谁会没事玩给墓修个大门,还是在井里。

其实我躲到这里主要目的还是避免人注意的。果然,大部分只是奇怪的看着我,没有阻拦。

从口袋里拿出微型手电筒,这种玩意中指大小,亮度还不如打火机,也不知dào

这东西是谁设计的。不过现在在我手里正好有了大用。

我没看到噶玛老人随身携带纸笔,所以可以推断这是在没出发前就写完的。

展开信封,噶玛的字迹出人意料的秀丽,很难让人与近六十岁,但相貌衰老到九十岁的噶玛相比。更像是一个妙龄少女该有的字体。信的第一句话就是让我一惊:“快回去,下面的事不要在调查下去了!”

第五十一章 奇怪的行为

“特鲁斯说会邀请来四个人,听他的语气,似乎这四个人很有实力,不过他们再厉害,也终究再也无法从沙漠中踏出一步了。可当他们来时,我没想到你竟然也会在里面……”

“我惊呆了,你还跟那时候那么年轻,几乎一点没变。不,其实变了很多,你眼中的沉稳不见了,而是充满了犹豫,迷茫。”

“你并没认出我来,我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心里很是苦涩。当年你眼中的小丫头,现在却被你叫做奶奶,语气还很是尊敬。呵呵,不得不说是安拉的戏剧啊。当我看到你带着的玉饰,更是震惊了。这东西没想到终究还是到了你的手中。”

“叙旧就到这里了。我劝你,从现在回去!不要再继xù

探究下去!当年因为此行,已经死了十五个人!我因为被你所救,侥幸活了下去,并且顺利从沙漠走出来。但那次之行在我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如果不是因为孙女,我这次根本不可能会进去……其实我已经做好了死的准bèi

,我想这点你已经看出来了。那天叫你来我的帐篷,警告你一番,但没想到你并没有听懂我的意思,还是跟来了……”

“回去吧,不论你是因为什么,从现在起,立即回头,千万,千万不要再踏进那片地域!很抱歉,因为某种原因,我不能告sù

你,但是,我绝对是为你好。——噶玛,2011年八月十五日留。”

八月十五?正好是队伍出发的前一天。我把信放下,心里一团乱麻。从信里所的内容,噶玛认识我,而且关系并不差。噶玛多大?近六十岁,孙女都已经五岁了。而这样的她竟然被我叫做“小丫头”。而且从安娜,照片,噶玛那里得出的线索,都指向一个矛头:我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又把信看了一遍,仍然没有得到有用的线索。就连为什么让我回去,也是模糊一片。唯一的突pò

口,还是安娜身上了。我越来越急迫回去,若不是因为顾及胖子,我现在就要掉头回去。

将信踹到怀里,要是路上想到什么也方便再看。走回胖子那边,特鲁斯竟然也和他们在一起。

几人就是回去还是继xù

前进激烈的争论起来。

花子和小白无所谓,胖子和特鲁斯坚决要继xù

下去。而跟着特鲁斯的那帮老外却要回去。黄教授墙头草,一直不肯发表意见。见我回来了,他们高兴地一比那啥,纷纷来问我意见如何。

我还在想那封信的内容,叫我不要继xù

下去,便道:“我觉得回去更好。”

胖子一下急了,拉了我一把:“小同志,关键时刻怎么投敌了,对组织的忠诚哪去了?”

一边是噶玛,一边是胖子。我犹豫再三,最后还是站在了胖子这边。一是因为我对噶玛信里的内容报以怀疑,而且如果我真的来过这里一次,上次能活下来,这次依然可以。何况那么久以前遇到的麻烦,现在说不定早就没了。

事后我被这草率的决定几乎害死,只恨自己为什么不听了噶玛的话。

统计了下人数,十一人,算上特鲁斯一共有六个外国人。现在的队伍情况实在不适合继xù

赶路,特鲁斯下令所有人就地休息。

情况很不乐观,我们这边还好,装备食物都带着,他们因为流沙,几乎所有的装备都不见了,只抢救出几个背包。这么一分下去,平均每人的饮用水不足三天量,食物更少,只有一天。

特鲁斯也没好意思向我们要,只能安慰说是如果到了西劫古城,那里一定有地下河脉。我把他叫来,说既然这里你曾经派人来过,那他一定对这里知dào

一些情况。五人死了三个,这里也不会太过安全。

我这么一问,特鲁斯反而支吾起来,在我再三追问下,特鲁斯说出实情。

“跟来的幸存者也死了。”

最终,队伍没有继xù

原地休息,全都退回了石门之外,并且把石门关上了。毕竟这死过人,小心点为妙。

双方交换了一下情报,遭遇都很惨。我们还算好点,除了失踪的司机,四个人都活着。他们人数几乎少了一小半。

半夜,所有人都睡下了,只有我靠着墙,睁着眼睛。不是不想睡,而是实在睡不着。就在我辗转反侧时,花子突然爬了起来,连灯也没打,猫着腰朝枯井方向走去。

我觉得奇怪,大半夜,摸黑出去干嘛?不过立kè

就明白了。人总有两急,就由她去了。

闭眼等了半响,却见花子一直不回来,心说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爬起来往枯井挪了几分。

地面上沙暴呼啸,吵人的紧,并且入夜温度极低,十一个人几乎都挤在通道最深处,靠近石门的方向。所以我只走了几步就从人堆里钻了出来。

我靠墙猫腰靠近枯井,同时,我听到了一阵说话声。

心中一凛,这是花子的声音,她是在跟谁说话?周围漆黑,花子没带手电,我根本看不清。我带着,但不敢打开打草惊蛇。

我离花子也就四五米远,因为风的呼啸声,听不到花子在说什么。同时也觉得奇怪,半夜一个人偷偷起来跑到没人的地方自言自语,难道她是在梦游不成?没敢再靠近,怕被她发xiàn

。此时却是正好一丝凉风从上面顺下,我处于下风口,听到了微弱的一句。

“我已接近西劫古城,东西很快就要到手。”

我猛地一惊,她在跟谁对话?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另有所图?心说再呆在这里很有可能被发xiàn

,转身走了回去。

刚刚躺下,就听到花子回来的动静,我决定不动神色,观察花子一段时间。有意试探她,我翻个身,故作迷糊道:“谁啊,半夜还不睡……”

花子可能被我吓一跳,坐到身旁:“是我,刚刚方便了一下。你一直没睡?”

听到花子语气这明显的试探,我心里泛起一阵苦涩,没想到一直很是单纯的花子竟然也有如此城府,我早就觉得奇怪,那么好的身手居然如此天真,原来一切都是欺骗……

“刚刚有点风,冻醒了。”我随便胡塞几句,翻个身,背对花子,不想再和她说下去。

花子看着我的背影,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也躺下了。

第二天一早,我竟是最后一个醒的,已经11点,也没个人叫我。不过时间现在已经不怎么重yào

了。

狼吞虎咽的吃掉罐头,一边吃一边说这罐头味儿真差,胖子说别嫌弃了,你没看到你吃的时候那帮老外流口水的样子。这是最后一餐,从明天起大家都要啃饼干。

“饼干?奥利奥的?”

“粤利奥牌压缩饼干。”

整顿出发,一行人推开石门,沿着通道继xù

前进。黄教授自从会合就一直围在我们身边,正好我有事问他,就说道:“黄教授,你不觉得这里很奇怪吗?”

周围几人把注意力集中过来,就连走在前面的特鲁斯也放慢速度,竖起耳朵听我这边的情况。

“咋奇怪?”

“我一直就觉得这里很不对劲,说是墓,棺材有了,还有盗洞,可这布局不像,还没壁画。但除此之外又会是什么?”

黄教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小白像是明白了,叫队伍停下来,他举起火把走到墙边,在看什么。我一看到他的举动就想到在上一个墓里的隐形壁画,连忙分散视线,发xiàn

并没有想象中的壁画。

“这是储水设施。”小白道:“我看到了水印。”

我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怪不得!原来这里竟然是储水建筑,难怪会与枯井相连。

西域干燥多沙,水是最重yào

的资源,有了水,你就有当王的资质。这也是为什么从古至今西域小国众多的原因。你有十几户人都敢称为一国。

所以那时候的水利工程至关总要,几乎是一个小国的基本,有水就有说话权。那劫国鼎盛一时,地下又没有像楼兰一样的大型地下河,所以基本要靠储水设施。在场的都是明白人,被小白一点醒就都明白了。我们稀里糊涂的竟然到了西劫城的地下!只有胖子纳闷的看着脸带兴奋的大伙,没好意思问出声来。

我心说得,干脆帮你一次得了,故作刚刚明白一样,把推测说出来。

“不错,正是这样,祭离说的很对。”小白出奇的称赞我一句,我一翻白眼,说若不是顾忌胖子才懒得出来。小白一愣,有点手足无措。大概觉得夸我还被我翻了白眼。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我们一直苦苦寻找的劫国就在我们头顶,虽说已经经lì

了不少事端,但我心里还是隐隐激动起来。特鲁斯最是兴奋,直原地转圈。

因为昨晚的事情,我特意观察了下花子,她脸带笑容,表情并没有什么异常。我心里泛起嘀咕,难道是自己多虑了?

第五十二章 花子的假面

西劫佛城,方圆四余里,繁华鼎盛,每年参拜者,不计其数。——汉史偏记·武帝传

这么大的地方,我们要从哪里下手?何况还是在遗址的下面,怎么上去还是个麻烦。小白说这点不用担心,既然这里有井口,那么其他地方也一定会有了。我们只要路上注意点,找到其他井口就可以了。

“话虽如此,要是上面城市被沙子埋住了,我们还要挖开?”我问道。

“小兄弟,这你就不知dào

了。”黄教授托了托不知dào

哪弄的小圆眼镜,加上秃顶,透露着一股猥琐味。这种形象放在五六十年代出门准bèi

人打死,打死他的人还能评个勇斗汉奸奖。“我查了无数资料,得出线索这西劫城并没被沙漠掩埋,而是掩盖住了。”

我反问:“有区别吗。”

“你不知dào

,这区别可大了。如果被掩埋,别说凭我们几个了,就是再来个几倍人,挖土机也没用。总不能慢慢挖吧。而如果是掩盖,这西劫城一切都还保持原样,只是从地上,变成了地下。

我也不知dào

黄教授说的是地理物理还是什么,反正我上课光睡觉了,就小声去问旁边的花子,明不明白什么意思。

“嗯。”花子点点头,说道:“他说的是盐层壳,如果条件允许,的确会出现这种情况。一座城市像是修建在地下山洞一样。但这种情况很鬼斧神工,历史上也不过出现一回这样的情况。”

黄教授没想到我们身边的一个女人也会懂这么多,打量了几眼花子,脸上带着骄傲:“不错,而且据我调查,在几十年前,也有一波探险队进过塔克拉玛干沙漠,而且目的很可能就是西劫城。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找噶玛的原因。论见识,有我就够了,而她,几十年前曾随那对探险队一起进去过。所以这次我们找她就是带……”

“你说什么?!”我突然冲上去,一把揪住黄教授的衣领,摁在墙上!

我的举动谁也没料到,几人纷纷上来拉我,我仍是死死拽着黄教授衣领,喊道:“你说几十年前的探险队怎么样?!”

黄教授被我吓坏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见此,我手上一松,其他几人见状也将我们两人分开。胖子还数落我:“小同志你真是的,黄教授年纪大了,你烦他可以骂他,别动手动脚的,要是出了点什么毛病赖上你怎么办。”

我满脑子都是黄教授那句话,哪里听得进别人的话,红着眼睛瞪着黄教授。饶是我知dào

这样做不对,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胖子怕我失去理智,从后面抱住我,往后拖几步,离黄教授远点,让我冷静些。我一眨不眨的死盯着黄教授。他颤抖的手摘下眼睛,用袖子擦了擦镜片又戴上,一副惊魂未定:“小同志你……你发什么疯!”

我挣扎一下,让胖子放开我。喘几口气平复心情,走到黄教授面前,特鲁斯想要拦住我,被胖子挡住了。我比黄教授要高一头多,他仰视着我。后退几步,眼中满是惶恐。我带着几分歉意:“刚才的事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您能告sù

我几十年前那支考古队的情况吗?”

“就……就因为这个?”黄教授明显松了口气,特鲁斯见我没有要冲动的意思,朝胖子耸耸肩,退到一边看热闹。

“毕竟是几十年的事了,知dào

的人又少,不找到当事人不可能知dào

的。我们唯一知情的人只有噶玛,现在她又死了。要想知dào

情况,也只能去找当初的探险队。”黄教授的话打消了我心头的希望。先前还抱着幻想,能从他那里得来点消息。

气氛缓和,话题重新回到西劫古城上。我们很有可能已经到了西劫古城遗迹的地下储水设施。现在需yào

做的,就是找一口枯井,爬上去。这时花子却是说要方便一下。因为还未走多远,就由她去了。

“女人就是麻烦,是吧?”白发帅哥威尔抱着肩膀,对我道。他起色看起来不错,老外的队伍里,也只有特鲁斯和他有些胆识了。

我笑了下,若有所思,最后下了一个决定,说:“我也有点尿急,正好去一趟。”

顿时周围人得眼神看我有点奇怪。胖子起哄道:“你们这群人,人家小情侣想找个地方幽会还不让?”

我也懒得解释,这件事就先不告sù

他们了。一是因为我没多少证据,还在怀疑阶段。二是要有个大嘴巴不小心走漏风声,那就打草惊蛇了。何况我潜意识里并不希望花子跟着我们另有目的。

从后面跟了上去。才一走进石门我回头看一眼,已经看不到胖子他们,赶紧把手电灭了,免得被花子发xiàn

。周围一下子漆黑一片,我摸着墙小心翼翼往前走。

大概走了十几米,我听到花子的声音,连忙蹲下。不过花子声音很小,于是决定再往前挪几分。咣啷一声脆响,我脚下却是踢到个空罐头盒子。吓得我起了一层冷汗,连忙蹲下捂住嘴。暗骂谁这么没公德心随地乱扔东西,随后就想起自己吃了罐头后就随手往旁边一扔,这很可能就是自己扔的那个。

“谁!”花子喊了一声,黑暗中我看不到她的位置,只能听声音分辨出她在我前面。奇怪的是她带着手电,却没有开。我屏住呼吸缩在墙边,隐约可以听见花子脚步靠近。心像是一面鼓砰砰响个不停,还好只有我能听到。

脚步声明显从我身旁走过,我紧绷的肌肉一下子松弛下来,情不自禁松了口气。突然一道劲风迎面袭来,吓得我连忙大叫:“花子!是我!”

“祭离?”拳头在我鼻尖停下,我敢发誓这一下若是打实了最轻也是鼻梁骨折。

“是我。”我牵强的笑了下,手去拿手电,想着怎么解释这件事。异变突起,花子一个膝击,顶在肚子上。我痛得一弓身,胃酸几乎吐出来。接着被揪住头发,猛地往后面墙上一磕!我只觉得头发一紧,后脑一疼,连反应也来不及,就晕死过去!

当我迷迷糊糊醒来时,是趴在地上。肚子还好些,已经缓了过来。后脑勺疼得要命,好似伤口撒了盐般。浑身也重的不像话,像是穿上了钢盔甲,根本无法动弹。但是立kè

我就明白过来,我这不是身体问题,而是被埋在沙子里了!

心中下意识的慌乱起来,不断挣扎,发xiàn

自己无论怎样动,除了手指以外,身上的任何部位也动不了。

也不知dào

被埋的有多深,要是超过半米就完了。这个婊子!提起花子,我就恨得直痒痒,要是她在面前,扒了衣服把她强了,甭管打不打得过!亏老子还救过她一次。张无忌他妈真没说错,漂亮的女人绝对不能相信,越漂亮越是!

沙子很细,我可以断定我是被埋在枯井里的。脸紧紧贴着沙子,但是鼻子下面留着一点空隙,加上沙子之间的空隙,勉强可以做到呼吸,但因为空间狭窄,每次呼吸都要用尽lì



。那股憋闷的感觉甭提多难受了。

隐隐闻到一股尿骚味,开始并不大,到后面几乎充斥了鼻子,我被熏的几乎喘不上气。枯井被这帮人当做了解决个人卫生的地方,加上在沙漠里,舟车劳顿,尿骚味极大。我被埋在这尿坑里,沾了一身的尿液。不过某一方面来讲这是好事,表示我并没有被埋的太深。

弓起手,腾出了一点地方,我慢慢向上挖去,也顾不得脏了。花了几分钟手最先冲破沙堆,钻了出去。

出去了一只手,剩下的就简单多了。我休息几分钟,用了相同的时间把整个上半身挖出来,只剩下两条腿埋在沙子里。此时我力qì

却是用尽了,几乎是爬着从枯井离开,爬回甬道。

一接触地面,我就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身上散发着尿骚味,恶心的要命,连脱衣服的力qì

都没有。我咧着嘴大口喘气。与此同时,我听到一丝奇怪的声音。

这种声音很耳熟,似曾相识,但我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听到的。本来想要喊一声胖子,但我现在一个人落单,若是花子重返回来那就没这么好运气了。连忙闭住嘴,试图减弱呼吸。有了点成效,心跳从几乎要跳出来,到渐渐变慢。再竖起耳朵聆听周围的动静,那种声音已经不见了。

那是什么?我很是奇怪,死活想不起来声音的由来。这时,我突然觉得脸上有点痒,下意识伸手去挠挠,结果一下子摸到一团头发,同时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钻进鼻子。

人倒霉了,不光吃青菜里面有青虫,粉丝里有铁丝。连喝凉水都塞牙。刚刚出了虎口又入了狼窝。我已经不用脑袋都可以猜到刚才摸到的是什么了。

我屏住呼吸,慢慢抽回手。可能是太紧张了,疼痛渐渐从身上消失,但是留下的疲惫症状还在。那东西似乎是不动了,就悬在我脑袋上方,我很是纳闷她就一颗脑袋是怎么办到的,吊威亚?

周围一点亮光都没有,漆黑一片。我瞪着眼睛使劲看着上面,事实是什么也看不到。两厢对视半天,我反而不怎么害pà

了,有一种想要用脑袋撞她的冲动。

第五十三章 粽子

休息了一会儿,体力缓过来不少。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但是不敢轻举妄动。人面濂垂下的头发落在我脸上,痒得要命,还不能动弹。左手在身上小心摸索,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令我狂喜的是,胖子发给我的那把枪竟然还在我腰间别着,并没有被花子发xiàn

取走。

我心说这是老天看不过眼了,要帮我一把。当即就要抽出枪来。我对于枪械不太懂,只知dào

这里有八发子弹,之前被我开了三枪,还剩下五发。要解决人面濂是绰绰有余了。但事到临头,我却下不去手了。

归根结底,她从头到尾也没伤害过我。可恨当初小白也不说完,人面濂的厉害关系我也不清楚。我承认自己是不忍心下手,很大一方面是因为她是个女人。所谓怜香惜玉也是这么讲了,不然当初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救白衣和花子。虽说她是个不完整的女人,只有个头……不,连人都算不上,但毕竟还长着一张人脸。

胖子说的的确对,我这个人,太优柔寡断了。这是优点,也是缺点。

最后一咬牙,他娘的!你死好过我死!手颤抖着举起,对准头顶,眼睛紧闭,默念一声对不住了。手指正要用力,突然一件东西从我身上掉下来,在地上滚了几圈,亮了起来。

是超小型的手电!

我脸上的头发立kè

消失不见,我知dào

它是被手电吸引力了,连忙用力扒拉了手电一下,把它推到沙堆里,自己则趁着这个机会,转身逃开!

跑了没几步,我就放缓速度。手电被那个女人收走了,我在黑漆漆的墓道里,根本找不清方向!而且旁边还有人面濂,等分散注意面对我,还指不定出什么事!连忙转身摸着墙,想要先人面濂一步关上石门!

刚才一阵吓跑,也不知dào

跑到哪去了。我急得直冒汗,迷茫的在墙上乱摸。几秒后手上一空,摸到了!

石门极重,当初我和胖子特鲁斯一起推也足足花了半分钟才彻底打开。可能是情急,也可能是因为先前开启过,这次出乎意料的容易。但当我在十几秒后彻底关上石门后,还是惊出一身冷汗,一屁股坐在地上,后背靠着冰冷的石门。周围寂静一片,现在总算没有奇怪的东西来打扰我了。

原路返回是不可能了。我现在身上除了枪,和贴身的生理盐水,再没有其他物品。就算侥幸走回了盗洞处,爬回上面的墓室,也是麻烦一片。且不说那两具古怪的尸体,要是胖子他们找到出口这么出去了,把我丢下,我可就活活困死了。

如今之计只能是找到胖子。方向大致已经摸清楚,一会儿只要往左手边走就可以。胖子他们既然走过一次,想必也不会有太多危险。唯一要担心的就是和他们走岔了路,陷入这犹如迷宫的地下储水设施。

正想着,我突然察觉到一丝古怪。

因为身旁忽然刮起一道细风,并不明显,但我头发被吹动了。可这石门都关上了,哪来的风?

手在地上摸索几下,脑袋嗡的一声,我竟然会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

石门共有两扇,而我只关上一扇!

脑袋在刹那间嗡的一声,我似乎可以感觉的暗处有一双阴冷的眼神再看我,充满了怨毒与诅咒。

骂了一句娘,我毫不犹豫的掏出枪。这时候在顾忌那些那纯粹是找死了。左手摸着墙走,右手拿枪。走了几步后转了一个方向,继xù

往前没多久,手上一空,往右一转。期间人面濂没再出现,我不敢放松,紧绷着精神。现在的位置应该到了先前队伍临时停留的地方,也就是花子说要去方便的地方。正要继xù

走时,我一下子停住了。

我想到很至关重yào

的一点,如果……他们没有继xù

走,而是回去了呢?

花子将我埋进沙子中,想个理由去跟胖子说。他肯定会来找我,结果是很可能没有找到。谁也不会料到我在沙堆里。找寻一番无果,胖子这里和我关系最好。我的失踪,很可能会让他放qì

此次行动。这点我很清楚,只要是胖子下定决心的事,谁说也没用。最有可能的就是胖子和特鲁斯产生矛盾……

但凡事无绝对,我不清楚花子跟胖子说了些什么。很有可能是说我失踪了之类或者根本没看见我,若是这样胖子就不会走,反而会在这里找我。

两个极端的选择题,强迫我选其一。回去,或者继xù

。就像赌博一样,就是赌注重了些,输了,就没命了。

说来奇怪,别人盗墓,我也盗墓。他们是动手,我不光要动手,还要动脑,这他娘叫什么事!

想了半天,我决定返回枯井,起码要将手电拿来。胖子肯定会不死心的给我留下诸如记号之类的标记,而这,将是我生存的希望!

摸索着走到石门边,我深吸口气。把枪横在面前。习惯了黑暗,倒是不那么恐惧了,这也是因为并不在墓里的原因。走进敞开的一扇石门,我靠墙前进,暗道人面濂别不知死活的出现。

我心里已经做好被吓一跳的准bèi

,但事实直到我捡起来滚进沙堆,还亮着的手电,人面濂始终未曾出现。这让我松了口气。

有些轻车熟路的走出石门,我握着枪的手已经出了一层冷汗,滑不溜秋的。贴到墙角,用嘴叼住手电,枪交递给右手,左手在衣服上蹭了蹭。一股怪味钻进鼻子,我嗅了嗅,脸一下子就紫了。竟然忘记手电曾经在尿里滚过一圈!

当即就是一阵反胃,差点忍不住把手电吐出来。把手电拿下来,我干呕了好半天。

一脸厌恶的拿起手电,贴在墙上找寻记号。之前也说过,这种手电照明比点燃的香烟好不到哪去,作用估计是告sù

同伴自己的位置。

一边要仔细观察墙上,还要用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只是一会儿我就看的两眼发黑,晕晕乎乎的。

足足花了十几分钟时间,眼睛都看花了,仍然一无所获。我有些绝望,难道自己就这么被放qì

了?手下意识在墙上从上到下摸了一遍,突然摸到一处向里凹陷的地方。我一惊,连忙转过身去照。

凹陷的地方大概于我头部平行,而且记号极小,几乎是密密麻麻挤在了一起,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瞬间就感觉到的原因。我踮起脚尖凑上去看,几乎贴上去。是几个字母,歪歪斜斜的,勉强可以认出来:OFTUM

OFTUM,我一下子愣了,这是什么意思。UFO我知dào

,不明飞行物。OFTUM呢?不明爬行物进化体?记号也不清楚是谁留下的。胖子不会英语,也不可能留下这么难懂的记号,应该是特鲁斯了。可他为什么不把记号做大一点,而是像偷偷摸摸的留下一样。莫非这是国际信号,表示往这边走?

无论怎样,已经可以确认他们继xù

前进了。接下来只需yào

沿着他们的足迹,跟上去。并且因为他们曾走过一遍,也不用太担心安全问题。

我喊了几句给自己壮胆,走进甬道。大概十几分钟,也可能会短点,来到了一条岔路口。

发xiàn

这条岔路也是侥幸,我一路上左手始终摸着墙壁,就在刚才感觉手感有些不对劲,仔细一看,才发xiàn

竟然一条岔路,分别通向左边和右边。这下我犯了难,居然把会有岔路这点给忘了。同时暗自咂舌,劫国归根结底也只是一小国,哪来这么大的财力弄如此大型的地下储水设施?

照了一下,在靠左手边的墙上发xiàn

记号。这回位置很低,差不多与腰间平行。同样是那三个字母:OFTUM,通往黑漆漆的左侧通道。

这时候,我却是有点犹豫了。心头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感觉,那种感觉似乎在叫我不要进去。就在此时,从我身后,突然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

我头皮一乍,吓得差点将手电扔在地上。脚步声离我还很远,带着回音,能听得很清楚那一步一步踏在地上的声音。我下意识的以为是胖子等人,正要喊一声告sù

他们我的位置。刚一开口,又连忙咽了回去,这脚步声明显不对劲!

正常人走路都应该是左右腿交替,很自然的踏步声。而这种脚步声,更像是有人在大力踏着地面一般,声音也不整齐,好似在一瘸一拐的走。

问题也来了,既然不是胖子他们,那会是谁?除了我们,这里难道还有另一伙人?我没轻举妄动,缩在墙边,静静聆听脚步声,并且把手电关掉。本来就不怎么亮的周围一瞬间陷入绝对黑暗中。同时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刚才一分神的功夫,脚步已经十分近了,距离我也不过是二十几米。我心跳越来越快,几乎要跳出来。不由自主的减慢呼吸,恨不得能屏住呼吸。脚步逼近过来,噔噔的声音饶人心神,并且空气中出现一股非常特别的腥臭。旋即,脚步突然消失了。我起了一身白毛汗,腿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那股不祥的预感更加浓厚了。过了将近有三四分钟,声音没再出现。正在我想那是不是我的幻觉时,脚步突然的出现在我身边!

妈的!被发xiàn

了?!

手电光亮,我马上看到一张酱紫色的丑陋脑袋紧贴着我,其左眼还带着一个骇人的血洞,几乎能看到里面的大脑!我顿时头皮发炸,死命摁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喊出声来,同时屏住呼吸。

这只粽子还活着,没被我干掉!

可能是我真的蒙对了,不呼吸就发xiàn

不了我。粽子直勾勾的看着我,但是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我来不及庆幸,就马上意识到一件事。我不可能憋住那么久!

蹲下身往一旁慢慢移动,粽子也只是脑袋随着我转,身体没动。大概过了三十秒,我就憋不住了。此时我刚离开粽子不过两米远,动作幅度还不敢太大。我涨着脸硬挺了十几秒,心说在这么下去不被粽子干掉就憋死了。估计了一下两者的距离。五米,来得及了!大不了被追上再憋气。

事实证明我想的太简单了。这不是玩游戏,我一憋气他就不理我,一呼吸就追来。就在我刚刚跑起来并且大口喘气时,身后一道劲风。那粽子已经贴了上来!

这死胖子怎么从来没说过粽子这么厉害?!我一下子冲出去,速度快的几乎要飞起来,直把粽子落出去七八米远。没跑多远,地面突然变了,开始凹凸不平,像是乱石一样。我跑的如此快全仗着一股劲,现在劲没了,速度直线下降。就在这时,突然一脚踩空,失去平衡往下跌去。手胡乱的好不容易抓到突起的石块,后面的粽子追上来,一下子扑到我后背上,两人一齐失去平衡跌了下去!

我脑袋咯噔一声,这下不被粽子干掉,也要被摔死了!

耳边都是呼呼的风声,粽子双手牢牢掐住我的脖子,力qì

极大!我被他掐的直翻白眼,脖子几乎断了,喘不上气。恨不得立kè

落地,这样也痛快点。

一人一粽子在空中转了几圈,它体重比我重得多,落在下面。此时我大脑已经缺氧,陷入半昏迷状态,身上力qì

越来越小,直至……

第五十四章 又是它

“嘭!”耳边传来一声巨响,我身体猛地震动一下,五脏六腑似乎都随着震动要飞出来。接着啪的一声脸朝下砸在粽子身上。我听到全身骨头发出一声闷响,耳朵嗡的一声,接着就什么都听不到了。它的枯手直接错过我脖子,拉出两道长长的血痕。

落地好几分钟,我完全懵了,脑袋里一片空白。耳朵,鼻子,都流出血。喉间一呛,一股辛辣的液体喷了出来,流的满下巴都是。

也不知dào

花了多久,可能是半个时辰。意识和感觉才重新回归身体,但还是动弹不得。我能够感觉到自己趴在粽子上面,而且嘴就贴在它的鼻子上,可就是不能移动身子。

这次纯属命大,如果不是这条粽子,我恐怕已经摔死在这里了。缓了好久,我动动胳膊,就听到嘎嘣一声脆响。我一下闭起眼,生怕这条胳膊就这么废了,就不敢再动。

粽子的屎都快被我压出来了。我脖子上的划痕火辣辣的疼。也不知dào

这只粽子有没有尸毒,要是有就麻烦了。也不知dào

是掉哪里了,看情况应该是个悬崖。

过了半袋烟功夫,身体没有一丝起色,浑身重的连根小拇指都动不了。我就这么静静的躺在这里,心陷入深渊。就算胖子在找我,也不可能料到我会在这下面。看来这下子,是非死不可了。

正这么想着,耳朵突然有点痒痒,接着就感觉脑袋被抬起来,身体翻了过来。

“祭离哥哥……”这声音十分轻灵。我一愣,猛地一惊,浑身毛发都竖起来了,全身不住的颤抖。这声音,我在耳熟不过,这不是白衣的么!

不,不是!我立kè

否决了这个想法。白衣的声音远比要轻灵的多,就像乐器一样,不食人间烟火,不带任何情感。而这种声音明显是一个人发出的。而且声音我还听过。

是在哪里听到的。花子?不对,她的汉语没那么标准,而且她声音除了甜之外充满干劲,不可能会是这种带着调皮嗓音的声音。

那么还有谁?这声音绝对是在最近听到的。安娜?不对……噶玛?这个不可能了……人面濂!是人面濂!我眼睛陡然瞪大,心几乎从喉咙跳出来。

操他大爷的!人面濂不是只有个头吗,什么时候多出身体来了。还是这货是芭比娃娃,带组装的!而且不是学人说话么,谁他妈叫老子祭离哥哥了?还是这货会举一反三,知dào

我叫祭离就会叫祭离哥哥,祭离相公……

我心中涌动一股莫名的感觉,那是对死亡的恐惧,还有奇怪的兴奋。连自己也说不上来当时到底在兴奋什么。四周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浑身也不能动,枪恐怕跑的时候就被我扔了。我干脆闭上眼睛,静静等待死亡。

直过了三五分钟,还是一点动静没有,我忍不住睁开眼睛,这才想起来周围漆黑,睁眼也看不到东西。但我似乎感觉人面濂已经离开了,觉得奇怪,它来干什么?把我翻个身就走了?于是试探的喊了句:“喂……?”

这里似乎是个峡谷,声音在峡谷里响起回声,来回激荡,渐渐消失。

“有人吗?”我又喊了一句,周围响起无数“有人吗”就像是很多人在说这句话。

声音消失,周围静了下来。我就这么静静躺着,早就没了时间观念,脑袋里走马观花的闪现出从小到大的各种片段。也不知dào

躺了多久,只觉得yì

识有些模糊了,就像是要睡着那种状态,我突然听到远处的一阵说话声。

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临死前的幻觉,直到声音越来越近,我眼前出现手电晃过的光影,仍是如此认为。

“看那里有个人!”

“哦!我的天,是祭先生!他还活着!等等,他旁边是什么!”

声音就在身旁不远处,我一动不动,看不到身旁的情况。心说这幻觉够逼真的,连特鲁斯的声音都模仿的这么像,就像真的一样。

手电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我身上,视线的角落出现几条腿,紧接着一张胖脸挤了进来:“哟,小同志,好久不见。我们拼死拼活的,你一个人在这儿和个女粽子睡一起。”

我看着他,嘟囔几句:“都说人死前的幻觉都是内心里的欲望,怎么轮到我他娘是个欠揍的死胖子。”

胖子一下急了:“都这份上还挖苦你胖爷,那胖爷就让你真死一次!”说罢就要来坐我。旁边的人纷纷拉住他,我这样要是在被胖子坐一下,那真是魂归天际了。我看得出他是真要这么做,迟钝的大脑一下子清醒了。

“胖子?”

“现在他娘的说什么好话都没用!起来,让胖爷压死这小兔崽子!”胖子骂骂咧咧道,挣脱开他们,但是身体没动。

我一愣,立kè

就激动起来。一股辛辣的液体涌上来,倒流进气管,咳嗽着喷出几口血,感觉好受不少:“我这不是幻觉?!”

胖子说:“你觉得老子会有那闲工夫在幻觉里救你么!”他走过来,看着我身上,皱着眉头拿过水壶给我灌了些水:“你这怎么搞的,旁边那粽子咋回事。”

“一言难尽。”喝了水我精神状态好了不少,就是这味道有点奇怪,咸咸的,还有点温热,像汗一样。我叫他别废话,赶紧过来抬我。胖子过来拽我胳膊,接着就是嘎嘣一声脆响,右臂摊在一边。我有气无力的道:“老子是叫你把我抬起来,不是卸我胳膊。”

有那只粽子当垫子,而且经lì

了二次缓冲,我的身体情况出乎意料的好,只是右臂骨折了。全身软绵绵的用不上力,像滩烂泥一样。

胖子拽起我肩膀把我靠在岩壁上,我看到了特鲁斯,小白,黄教授,还有威尔。每个人都是狼狈不堪的,身上脸上都是灰尘。威尔站在几人后面对我咧嘴,露出一副好牙口。我皱起没有,想要问他们怎么少了这么多人,突然想起一事,身体剧烈动了起来。一下子牵扯到右臂,疼的直倒吸冷气:“嘶……胖……胖子,花子那个贱女人呢!”

胖子还在从背包里给我翻绷带,听到这话就站了起来:“老子就知dào

这个日本女人有古怪,回来后关于你的行踪遮遮掩掩的。小同志,你说是不是她害得你。”

“我差点被这女人活埋了,嘶,小白你轻点。”我说道,旁边给我固定右臂的小白突然触及到我的伤口,疼得我一咧嘴。“还好命大爬了出来,之后顺着你们的记号走左边的岔路。没想到先前在墓室的粽子没死,跟我一起摔下来。我运气好,没死。如果你们不来我就真死了。”

特鲁斯和黄教授打手电沿着岩壁往上照,向上蔓延了十几米到了照射的尽头,更上面一片黑暗,根本照不到我摔落下来的那条石道。

小白给我包扎到一半,听到我的话手上一抖,又碰到我痛处了。小白说:“你说是按着记号走,可我们一路并没有留下记号啊。”

我一惊,连胳膊的疼都忘了。这怎么可能?我明明是顺着记号走的,不是他们,还会是谁!我扭头问特鲁斯:“记号是几个字母:OFTUM,你是外国人,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吧。”特鲁斯摇摇头:“从来没说过。”相反胖子神mì

的左右看了看,小声说:“我知dào

怎么回事。”

我被他神mì

兮兮的样子传染,也紧张起来,跟着小声问:“怎么回事?”

胖子没继xù

说下去,转身叫特鲁斯他们原地休息。他们那边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我发xiàn

指挥权完全归于胖子。

“这里安全吧?”胖子莫名其妙问了我这么一句。我一头雾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说:“我在这里躺了一个多小时,你说呢。”关于人面濂的事,我打算隐藏下来。

这里的地形是个峡谷,很像是以前经lì

的半壁山地形,但远比那个要宽阔的多。峡谷是呈V字型,我摔落的就是峡谷的拐角处,而胖子他们就是从左侧的峡谷走过来的。我借着他们的手电打量了下周围地形,地上有很多黑色的枯枝棉絮样物体,小白踢一脚就变成了粉末。我估计这里很久以前很可能是条地下河道。

那就好,胖子像是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可他妈累死胖爷我了。”

见到他们,我有无数个问题想要问,最后挑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去上面的西劫古城遗迹里找什么神器去了么。”

“哪他娘的有神器,死人倒是一堆。”

我听得云山雾罩的,把目光放在小白身上。小白把情况跟我简单说了遍,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

花子回去后说我被人面濂袭击,从枯井拽了上去。一行人跑回枯井,果然发xiàn

不见我的踪影,脚印到了井底就不见了。因为离地面足有二三十米,胖子他们无法上去,最后只能承认我失踪的事实。谁也不会想到我就在他们脚下的沙堆里,更不会去怀疑花子。

胖子总觉得我就这么不见了很是蹊跷,但有花子亲眼目睹,也不敢说什么。暗自说了一句但愿我没事,整顿继xù

前进,毕竟特鲁斯才是我们的雇主。往前走了没多久,出现一条岔路。分歧也是从这里开始的。特鲁斯提议要分头行动,胖子骂道他这是找死,情况还不明,贸然分头是活的不耐了?要分开也好,我们三人(指胖子,小白,花子。)一起,其余你们随便。

特鲁斯也是明白人,他知dào

此次要想得到那件佛器,只能靠胖子他们,自己带来的几个来外,除了威尔,是一个也不能放心的。

想明白事情轻重,特鲁斯决定听从一次胖子的话,走右边,就是和我相反的那条路。

队伍大概行进了半袋烟的功夫,面前出现延伸向下的台阶。几人顺着台阶往下走了几分钟,周围的环境一下子开阔起来。除了后面走来的台阶,手电照不到头。特鲁斯发了枚信号弹,拽光弹划过弧度升到最高点,猛的炸亮,所有环境都收视在眼底。

“我的天,这简直……简直太壮观了!”特鲁斯惊叹道。

第五十五章 蛂王

这是个纯天然的地下河道。几乎要比十几个足球场拼一起还要大,左右两边足足望不到尽头,洞顶距离他们足有50余米,差不多是15层楼高。几人都知dào

西劫国没那么大的财力建造如此大规模的蓄水设施,所以肯定会是半人工半天然的,但谁也没想到那一半的天然,会如此壮观!

信号弹黯淡,特鲁斯重新装填一发,按照刚才的轨迹重新打去。这回他们看得更清楚。他们是在一处地势较高的平台,这里是条河道,他们就在河道的最边缘上。他们所在的地方距离河道中间的落差有近20米。河道中间保持了很长一段的平坦,差不多一二百米,之后走势向上,对面同样也有个与这里平行的平台。

特鲁斯还要再来一发,胖子拦住他,说装备掉了不少,信号弹就剩一盒了。现在情况抖探清了,没必要浪费,省着点用。

要到达对面,就要亲自下去一趟。一行人往底下爬去。路的坡度很陡,有些甚至落差有两米,胖子打头,小白跟在后面,随后是特鲁斯,花子。几人走到底下,足足花了小半个小时,还好没人因此受伤。

周围都是一些鱼的骨架,一踩就碎。有些大的骨架足有一人高,鱼腹处的骨头差不多有小臂粗。地面都是黑色的泥土,十分的细。几百年前它们曾作为淤泥存zài

。那帮老外看的惊叹连连,甚至还有一个掏出苹果手机来拍照。特鲁斯一把抢过去,骂道:“该死!你疯了么!你搞不清楚我们现在在做什么吗!杰克,小心点!”

黄教授说这里是旧河道,我们就走在河道上。不知什么原因这条河道枯竭后,这里的鱼也都干死在这里。你看那头大的,最起码活了400年,老话说五百年精一千年妖,它要是再活一百年可就成精了。

胖子说黄教授就是宣传封建迷信,几百年的王八也没看它开口说人话。黄教授被胖子气的说不出话来,瞪着眼睛指着胖子你了半天,最后花子走上去揉揉黄教授胸口,说胖子就这性格,您还不知dào

么,别跟他一般见识。

胖子一看花子还叛变了,小同志失踪那事还没说你,现在还向着外人说话。当即就要发作,突然一个老外大叫一声,吓得坐在地上。

“corpse!有具尸体!”

众人一惊,纷纷围过去,发xiàn

的确是一具人尸,整个人平躺在地上,身体异常宽大,还穿着老式探险服,很可能是上一批探险队的。小白蹲在尸体旁看了半天,皱着眉头站起来。这幅尸体紧紧贴着地面,身形和手掌十分宽大,仔细看才发xiàn

这竟然是一副皮,里面的肉已经不见了。

“只有一副皮,里面的肉量不见了。”…,

黄教授还凑上来看了眼,结果一下忍不住吐了出来,扒着特鲁斯肩膀:“白兄弟,能别用肉量这么恶心的词吗。”

特鲁斯皱着眉头问:“知dào

因为什么死在这里吗?”

小白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不知dào

,只有一副皮囊,我看不出来。”

胖子催促别在这里耽误太久,有人死了就肯定有危险,我们快点。

这句话所有人都赞同,自从看到这句诡异的人皮谁也不想再在这里停留,纷纷小跑着往对面跑去。

胖子一看队形都乱了,个跑个的,在后面大骂:“都回来!别他娘到处乱跑,这旧河道下面都是暗窟,踩进去你就出不来了!”他话音刚落,跑在最前面的一个老外脚下一空,一下子陷进一滩烂泥中。跑在他身旁的老外一下拉住他。谁知dào

那个老外身形像个气球一般急剧干瘪,死死抓住来扶住自己的老外的肩膀,痛苦的张着大嘴,发出咯……咯……的声音。那个老外吓坏了,一下子推开他后退几步。少了支撑,老外一下子跪在地上,后背胸前的皮都已经贴在一起,只剩下一张皮……就在众人以为这恐怖的一幕结束的时候,从老外的嘴中,爬出来一只红色小虫,飞了起来,在原地停留片刻,一下冲到旁边老外身上。

“啊!!!”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这名老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瘪,变成一副空皮囊。

短短几秒,接连死去两人。众人已经被这邪恶惨烈的画面震慑了。直到红色小虫子从老外的皮囊里钻出来,众人还都只是傻傻的看。

红虫在半空停顿一下,找准方向,向离得最近的小白撞去!

虫子速度极快,几乎是一闪即过,拉出一条长长的红线。小白反应的也快,一缩鼻子,虫子擦着小白的面孔飞过去,带过一道辛辣的气体。胖子就在他后面两三米,一看小白躲开了,大骂他不地道,这时候要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胖子也不是一般人,这个时候急中生智一缩脖子,对冲来的红虫猛吹口气。红虫被吹的翻了个跟头,正要重振旗鼓重新冲过去,嘭的一声枪响,红虫被打得粉碎,子弹从胖子脸庞刮过,带起一道血痕,开枪的是小白。

胖子蹭了下脸看了看手掌,骂道:“他娘的差点被你打死,不过你小子什么时候会打手枪了?”

“解决掉了?”躲在特鲁斯后面的黄教授问道,他两腿直发颤。如果不是被特鲁斯扶着他早就瘫了。

没人回复他,因为在最先变成一副皮的老外口中,陆续钻出来无数红虫,在那副皮囊上爬动几步,展翅起飞,发出类似于蜜蜂的嗡嗡声。

“跑!往对面跑!”特鲁斯喉结动了下,大吼一句,率先冲过去。胖子紧跟在后面,经过不断从口中飞出红虫的老外时往上扑了件衣服,阻拦红虫的陆续飞出。就是这样也已经有十几个红虫飞了出来。两个没反应过来跑得慢的,被红虫一接触身体立即就干瘪下去,尖锐的惨叫挣扎着往前走了几步就变成一副皮瘫在地上,前一秒还活生生的人就只剩下一副皮囊。红虫从皮囊嘴里爬出来,抖了抖翅膀,重新起飞。

黄教授体力最差,速度也最慢,落在所有人身后。他惨叫着边跑边回头看,已经有几只红虫发xiàn

黄教授并且朝他冲了过来。…,

黄教授大叫着,脚下一绊,一下摔在地上。一只红虫首当其冲,一下就飞到黄教授面前。嘭!又是一声枪响,红虫被打的粉碎。

“威尔,你去救教授,我掩护你!”十米外,特鲁斯举着手枪瞄准红虫,对身后的威尔说。

威尔点点头,冲回去往回拖黄教授。

又是一只红虫冲来,特鲁斯连开三枪才打中它。而此时更多的红虫已经反应过来,展展翅膀往这边冲来。

“太多了!太多了!”黄教授已经吓摊了,威尔和特鲁斯只能一人拖着黄教授一条胳膊拉他跑。胖子他们这时候也停了下来,站在原地不断点射红虫。不时有红虫被打碎,但更多的是没被打中,袭向特鲁斯三人的后背!红虫来势汹汹,时间根本不够他们爬上石台,等到上去,所有人都只剩下一副皮了。

“有酒精!快用酒精!”特鲁斯喊了一句,小白已经从背包拿了出来,在地面洒上一条直线。

特鲁斯和威尔刚刚过酒精线,小白就把打火机扔过去。轰的燃烧起来,滚滚热浪让离得近些的几人纷纷后退!紧追在后面的三只首当其冲,冲进火焰中,噗的一声爆开一团黄色的粉末,被火一烧,亮了一瞬间。

黄教授是被两人拖着,加上身上蹭上了酒精,小白点火还极快,裤腿也跟着着了起来。他满地打滚拍着裤腿,手忙脚乱的才给扑灭。这时候他已经没了力qì

,像摊烂泥一样趴在地上。脸上的汗和土混在一起,狼狈不堪。

11个人,我失踪后剩10人,经此一事又骤降到6人,竟然死了四个!

第五十六章 黑观音

“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特鲁斯来回渡着步,一脸的阴霾。几人没敢继xù

停留,趁着火焰正旺,往上面的石台上爬。黄教授已经不行了,像条死狗一动不动,特鲁斯干脆把他背起来。

黄教授无力的说了句:“谢……谢谢了。”

上坡如便秘,下坡如拉稀。上坡远比下坡要费力,一行人才爬到一半,就已经不行了。花子提议在这里原地休整一下,所有人都赞同,刚刚那一幕实在太骇人了,如果反应稍慢一点,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精神都处于紧绷着,如果再继xù

赶路下去,遇到危险就十分不妙了。

休息这处地方地形很缓,没有坡度。面积不大,大概只有四五平方米。所有人都疲惫的坐下,没人说话。

所有照明设施都关上了,一是为了节省电力,二是现在也没打开的必要。特鲁斯点了支烟,黑暗中可见亮起微弱的红光

“安全了?”

“安全了。”胖子说出这话,可以明显感觉到周围的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那是什么鬼东西?”

没人说话,过正常生活的他们自然不会知dào

,还是胖子开了口:“那是蛂王,上次差点被它干掉,没想到又碰上了。”

这种东西我很清楚,上次还被我干掉一只。现在想起来这东西竟然这么危险,还好当初听了胖子的,没贸然接触。小白说很可能是那个老外踩到了蛂王歇息的窝,把它们惊醒了。

“鳖王?王八还会飞吗?”威尔问道,特鲁斯给他一个爆栗:“老子早叫你多学中文,就不听。”

胖子嘿嘿笑了几声,花子见他俩关系有点奇怪,就问怎么回事。黑暗中看不清特鲁斯的表情,但可以听到他笑了一声:“威尔是我弟弟,从美国来这里五年了。”

之后花子又问了一些问题,大体是为什么要来这里寻宝云云,因为对方是美女,特鲁斯耐着性子说完了。

听到这里我让小白跳过这里,挑关键的说。小白顿了一下,继xù

说。

休整完毕后继xù

赶路,一行人在地下转了几个小时,后来找到通往地面的台阶。

我打岔道:“等等,你说的是,台阶?”

小白点点头:“没错,是台阶。开始我还觉得奇怪,为什么通往地面的不是井而是台阶。后来黄教授说这个地下河很可能是类似河流一样的存zài

,西劫城的居民从台阶下来打水。”

台阶很宽,宽度开的进一辆擎天柱。胖子他们顺着台阶大概往上走了十几米,愕然发xiàn

上面的路被封死了。

花子走过去敲了敲,掉下来一片灰尘,她捂着鼻子退回来:“是木板,应该可以推得开。”

特鲁斯眼皮一跳,就问是不是这上面就是西劫古城了。黄教授回答很有可能。胖子和特鲁斯两人走过去,因为空间太狭窄,两人只好半蹲下来。用力往上顶了下木板。木板太大了,只顶出来一条缝隙,行不通。只能试着往旁边移开。

特鲁斯让其他人退后,一会儿可能会有不少灰落下来。和胖子同时用力,木板被一点一点挪开,搬动木板的声音在通道里传的特别远,加上回音让人错觉是前后都有人在搬动木板。从搬出来的缺口“扑扑”掉下来一大片灰尘,几乎是往下倒的程度。先前两人早有准bèi

,但也没料到量如此大,落在地上激起一片灰,呛得要命。只好暂时退后等灰尘散去再继xù



陆陆续续的搬出一条能让一人通过的缺口已经是十几分钟后的事了。特鲁斯和胖子两人对视一眼,胖子点点头,拿着手电和枪,最先走过去。

上去没多久,胖子打招呼让所有人都上去。

几人走上去,发xiàn

竟然是出现在一座大殿内。他们出来的地方正好是在供桌前,搬开的木板上还有落满灰尘的蒲团。他们直接来到了佛殿中!

佛殿内气势辉煌,即便因为被掩埋千年之久而稍有褪色,仍然使人震撼不已。殿内有二八一十六根镀金木柱,木柱下分别对应十六同样镀金罗汉,不过都已经落了一层灰。(原本就是十六罗汉,在五代十国那个时期变更为十八罗汉。所以一些小说写唐朝就有十八罗汉是完全不对的,因为当时也才只有十六罗汉。)

(十六罗汉据悉是唐朝初期传入中国,而西劫城的佛殿汉代就被掩埋了,也就是说这里的十六罗汉要比外面早五百年不止。如果胖子等人的发xiàn

被外界知dào

,一定会震惊佛教乃至世界的,到时候佛教的一些相关资料都要改写。可惜的是因为几人身份特殊,这些注定要守口如瓶,不能泄露出去。)

供桌上还放着一些贡品,不过如今早已变成一团黑色之物。从这里可以看出黑沙暴来得突然,甚至让当地人都还来不及反应。

胖子嘿嘿直笑:“这暗道果然精妙,说不定是这佛殿的淫僧拐骗妇女的地方。”

黄教授当初说这里是百姓打水的地方,如今推断错误,有些尴尬的笑几声:“西域的水资源极其稀缺,普通老百姓怎么能得到。应该是由佛殿里的人去打水,然后交予外面的百姓吧。”

小白说:“如果是这样没必要这么隐蔽。”

黄教授自打进了沙漠以来一直充当累赘的身份,这次好不容易有了用武的地方,却被胖子打了岔。胖子身高体壮的,黄教授惹不起,只能憋着。但被小白这个看起来像刑子的年轻人打了岔,一股脑的把愤nù

发泄出来:“小子,我黄教授起码也在这行混了几十年,这教授两个字就是业内人给我的称呼。这点难道还会不如你一个初生牛犊?”

胖子挺讨厌这种说话拿辈分压人的,正要说话,被花子打了岔:“通道设在哪里和我们没关系,正好进了佛殿,也省得我们找了,东西一定就在这里。”

佛殿门外已经被沙子堵死,还蔓进来不少。如果特鲁斯要寻找的东西没在这里,此行只能无功而返了。谈起这个,本来无精打采的特鲁斯一下精神不少。

听到这里我的精神状态已经很差了,几乎记不住小白都说了些什么。但是看小白讲的挺有兴致,就没好意思打扰。

供桌前的佛像是一尊千手观音,端坐于莲花上,等人比例。两只手臂横在胸前,像是在托着什么。身后挥舞着六只手,可能是落的灰,把观音像和莲花都渡成了黑色。这尊佛像总有说不出的古怪,给人一种妖异的感觉。胖子都看出不对劲来,直嘟囔:“这观音大士怎么看着这么奇怪,像蜘蛛一样。特鲁斯,这是不是你要找的千手玉观音?”

胖子这话缺德了些,不过在场的人没人信佛,对他的话倒是没太大反应,黄教授说:“这是千手观音,不是老板要找的。不过南北朝才出现的千手观音为什么会出现在几百年前的汉朝时期,真是奇怪啊。”

小白像是要和黄教授对着干,说:“佛像不是千手观音。”

黄教授被小白气的浑身发抖,像他这么大岁数气量还这么狭小的着实是少,不过这也与常年埋在书堆里有关。小白仍然是那副淡然的样子,一脸的无辜,就好像此事跟他一点关系没有。后来我也亲身领教过几次,绝对能把人气死。

胖子直说这小子拧起来比胖爷我还麻烦,就说后面那么多手不是千手观音是什么。

小白道:“我一来到佛殿就总觉得哪里有古怪,你们不觉得气氛很不对吗?而且我也去过寺庙,没见过哪里的千手观音是这幅摸样的。”

听他这么一说几人都深有体会,刚一进入大殿,几人就感觉总有一股阴冷的气息在周围。两边的罗汉像,手电照上去一下子变得狰狞起来。

花子让他不要瞎想,这里是佛殿。说不定因为是刚传入中国就这幅摸样,后来改版了。小白说:“你们见过哪尊菩萨是黑色的?”

黄教授反驳说:“那是因为落上了一层灰!”

胖子被吵的头痛,骂道他娘的上去看看不就得了。说着就爬上供桌。黄教授喊了句不可,说这样会亵渎菩萨。胖子当他放屁,踩着供桌站在菩萨面前。

“嘿!大士手上托着一个盒子诶。”上面的胖子叫了一声,接着就看到他伸手往前拿什么东西。

“啊!”下面突然响起一声女人的尖叫,胖子吓得差点站不稳摔下来,怒骂道:“你他娘的乱喊个什么!”

花子往后退几步,一脸惊恐:“刚才菩萨的眼睛动了一下!”

胖子被她说的有些浑身发凉,不敢去看菩萨的眼睛,骂道:“你瞎说什么。”但他看到黄教授瘫在地上,心里也打起了鼓。

特鲁斯在下面说先把东西拿到手再说。小白拦住他:“小心为上,胖子你下过无数斗,比我明白这个道理。”

胖子点点头,虽说这并不算是斗。接过小白扔上来的手套带上,伸手触摸盒子。

拿住盒子,并没有发生异常,下面的几人都松了口气,特鲁斯脸上也带上笑容。而就在胖子拿起来盒子时,一阵类似机关发动的“咔嚓”声从观音像内部响起。

从大殿上面落下一些尘土,胖子顿时出了身冷汗,保持姿势没敢再动,下面的人也捏了把冷汗。好在只是落下来一点就停了。

特鲁斯小声说:“快把东西拿下来。”

胖子脚下没动,回身看了看,比了个手势,示意来人接一下。特鲁斯正要上前,花子从他后面窜上来站到供桌前伸手欲接。特鲁斯见状,无奈的后退两步。反正谁接都一样。

木盒稳稳落在花子手里,胖子转过身慢慢蹲下,小心翼翼的往下爬,不敢惹出太大动静。

“嘭!”这时候不知谁开了一枪,巨大的声音瞬间响彻整个大殿。胖子一下懵了,正要大骂谁他妈这么缺心眼,就看到花子抱着盒子站在通道通道边,持枪指天。

上面响起一连串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泥土纷纷从上面落下,扬起一片灰尘。

特鲁斯看着花子的表情,暗道不好,大喊道:“拦住她!”这时候谁都知dào

是怎么回事了,威尔离她最近,一下就扑过去,拽住花子持枪的右手就开始争夺。花子背过身往威尔身上一靠,手臂一拧,威尔整条手臂就被卸了下来!无力的摊下来。花子冷笑一声,向众人抛出一个飞吻,转身跳进通道中。

胖子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了,就要跳下供桌。谁知dào

人刚在半空,后面突然探出一双怪手抓住他!胖子回头往后一看,险些吓尿了。那千手黑观音竟然活过来了!身后六只手上下挥舞,脸上挂着妖异的表情。

胖子头皮一乍,喊了声妈呀。但整个人在半空,根本没法用力。突然从顶上传来一声十分悠长的撕裂声,这佛殿要塌了!

第五十七章 1974年的科考队

大殿被千万吨的沙子压了千载,早就不堪重负,今日被一群人闯入,彻底无力支撑下去,缓缓坍塌!花子开枪的弹孔如蛛网般向外放射出去裂缝,很快就坍塌一大片。沙子如雨般倾斜而下。旁边的一根镀金木柱一条巨大的裂纹从上烈到底部,轰隆一声巨响,这根木柱倾斜,竟然砸在了黑观音上!

黑观音吭也没吭,直接被数吨重的木柱砸在下面,冒出一股黑水,胖子则趁此机会逃脱出来,却是踢到了一个盒子。胖子低头一看,没来得及多想就捡起来,往通道里逃。

几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逃进通道。刚一钻进通道,后面轰隆一声巨响,大量沙子蔓了进来,直往通道里延伸了四五米才彻底停下。如果几人再晚一步,就葬送在这沙子里了。

听小白讲到这里我就昏睡过去,小白见状也就没再说下去。再次醒来时才发xiàn

不过睡了三四小时,身上盖了一件外衣。胖子在旁边也睡着了,打着呼噜。这一觉睡得很难受,精神状态是好了些,但是身体简直难受的要命,一动也不想动。

除了小白,所有人都睡着了,小白盯着火堆,目光发直,也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我嘴干得不行,张嘴想要说话,发xiàn

自己半点声音也无法发出。

我一下慌了神,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大声喊了几句,出来都变成了“吱吱呀呀”的声音。

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小白听到,他往我这边看了眼,看到我一脸的惶恐,手胡乱比划伴随着“吱吱呀呀”的声音,站起来走到我旁边让我先别急。

他从怀里拿出一袋盐水给我喝:“别急,你是嗓子太干了。”

喝水润了润嗓子,我总算能开口说话了,不过声音还是有点怪:“老子还以为变哑巴了。你之前说胖子拿到个盒子,这么说花子她拿走的是假的?”

小白苦笑一声:“她拿的是真的,至于我们拿到的,也说不清是个什么玩意,很奇怪。你等着。”说着走到特鲁斯旁边把他叫醒,低声跟他说了几句。特鲁斯看了我一眼,从怀中紧抱的背包里拿出一个盒子来。

小白把盒子扔过来,我手忙脚乱的接住,暗骂这家伙真不知轻重,这么重yào

的东西我要没接住摔坏了特鲁斯非找你拼命。

盒子是木质的,呈紫色,颇为沉重,比一般的木盒要重得多,我虚弱之下差点没抓住。我对木料不太了解,但看这材质心里也是咯噔一声。我的老天,这竟然是紫檀木!

自古有寸檀寸金的说法,而比紫檀木更稀有的,也只有花梨木和乌木了。好木养人,如好玉般。而且这木放了千年之久,坚硬如铁,蚊虫不蛀。这东西就算拿到家具城都能卖到十几万。

我暗自咂舌,光是装东西的盒子就这么贵重了,那里面还能放什么,舍利?我看了小白一眼,他点点头,示意我可以打开。

犹豫了一下,我拿下盖子,里面的东西让我始料不及,是一张羊皮。我愣了下,下意识抬头瞅小白,他没说话,显然他早就知dào

里面是什么了。

小心翼翼的捏起来展开,羊皮很滑,但可能放的久了,四个角都碎掉了,残渣都在盒子里。我有点奇怪,这么贵重的盒子里面就放了一张羊皮?难道里面是藏宝图不成?摊开羊皮,并不是一张图,上面写着字。

字体是隶书,我看的有点费劲,而且时间长了,字的颜色脱落不少,很浅,还是文言。我半蒙半猜的,大致明白了意思:“子文于建元三年出使西域,其中行程就有西劫城。(那时候劫国已经被埋了。)历经了千辛万苦,到了西劫得到此盒,发xiàn

盒中却是一外肾(原句,我也不知dào

这词什么意思。),被戏耍一翻。”之后气的大怒,用羊皮写上这段话,告知后人云云。

这是第一段,下一段竟然是白话文:“张骞,亏你还是个探险家,汉武帝老头真是信错人了,连松果体都不认识,还说这东西是睾丸。恐怕就连皇帝老儿都不知dào

他让你们找的就是这个。哈哈,以后有你好日子受的,等着被西域抓起来调教个十几年吧。东西我就收起来了,信我不动,留在这里。真想知dào

后人千辛万苦进来了看到这内容是什么表情。——1974年赴西劫遗址科考队。”

我看的目瞪口呆,重新又看了好几遍,确认这不是我看错了。但还是感觉不敢置信。小白从我手中拿个木盒和羊皮纸,放回特鲁斯那里,经过胖子时顺手把他踢醒了,坐到我旁边,面不改色。

我心说小白真够腹黑的,旋即才发xiàn

不是,胖子也爬起来坐到我旁边:“好点了吗。”

这种关心的语气我很久没听到了,心头涌上一股暖流,说道:“全身用不上劲。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只是一条胳膊骨折算不错了。”

“这张羊皮你看出什么眉目来了吧?”胖子试探的问道。

我头一次见胖子这样,有些好笑:“我哪知dào

,不过很有可能有人先我们一步,之前墓室里那几具尸体也说明了问题。”不过怎么会有两个盒子,花子她拿走的又是那个?

我看他们俩都坐在我面前,等着我说话的样子。苦笑一声,把那些事都说了出来,包括怀疑花子的事。

小白听后说道:“这么说你早知dào

她不对劲了?那怎么不说出来。”

“我这不只是怀疑么,也怕打草惊蛇。没想到她下手那么狠,一点情面不留。要不是我运气好,都没命见你们了。”我靠在岩壁上,想坐起来点,结果碰到伤口倒吸了口冷气:“我觉得花子跟着我们早有预谋。”

“你还记得我们在皇陵时花子抛掉我自己跑掉的事吧?”这话我是问的胖子,胖子点点头,很是纳闷:“那怎么了?”

我继xù

说道:“我一直觉得奇怪,花子为什么要跑掉,如果真是被催眠的话为什么我会没事。还有她那记忆空白的五个小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次行动的疑点也很多,比如对讲机信号,我们四个人都没听到说了些什么,偏偏她听到了,还偏偏是最关键的内容。而且我们发xiàn

棺材的那间废墟,也是她最先发xiàn

的,你们不觉得……”

小白接话说:“她在故yì

带领我们。”

“没错。”我点点头,我不是阴谋论者,但这一切太巧合了,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一起。胖子脸色也变得很阴沉:“你是说她在有意接近我们,取得我们的信任?”

“还记得我听到花子说的那句话吧:“我已接近西劫城,东西马上就到手。”这很有可能说明花子是某个组织的人员,为这个组织工作,混入我们之中。至于原因,我不清楚。但显然她的组织也盯上了特鲁斯要找的东西。最关键的一点,她的情报比我们要好,她甚至知dào

从哪里能进去。”

小白说:“这也太巧了,她怎么知dào

我们会来西劫城?”

“她知dào

。”胖子忽然说道:“黄教授几个月前就联系我了,要邀请我去趟沙漠。他们很有可能通过某种手段得知信息,派人混入我们中间。”

我沉声不语,如果是这样,那真是太可怕了。我们竟然从一开始就被算计着而不自知。如果不是这次我发xiàn

花子露出的马脚,逼她反骨,我们估计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胖子又开始找起别扭来:“小同志,你他娘不会也是别有用心吧。”

我一翻白眼懒得理他,这货又开始去烦小白,小白果duàn

的多,拿手指杵胖子的胸口。上次胖子胸口骨折还没好利索,被小白一袭击惨叫一声,周围睡得正香的几人也差点被他吵醒。

周围气氛变得沉闷许多,连火堆的火苗都黯淡不少。沉默半响,我问胖子他们从大殿逃进通道后发生了什么。

之后的事无趣的多,特鲁斯大发雷霆,差点和胖子动起手,亏的小白拦住才没打起来。但这样也让两伙人彻底决裂,出去后彼此都没关系了。胖子是无所谓,反正该拿的报酬都拿到了。

顺着通道走回石台,害pà

又有蛂王,一行人没选择走回对面,而是顺着干枯地下河岸往上游走,希望能找到出口。约半袋烟功夫,他们发xiàn

了一条岔路。当时他们谁也没想进去,就没理。正要继xù

走,几人听到从岔路中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回音。

这下想不理都不成了,最先提出进去的是特鲁斯,他可能想到会是花子了,胖子自古对这种反骨的人深痛欲绝,按他的话说是背叛组织。但是几人都没想到会发xiàn

我。

“这么说花子很可能已经逃出去了。”我自言自语道,觉得嗓子发干,挥挥手示意小白喂我点盐水。水进口中,在舌尖转了几转便咽了下去,微咸。说来可笑,对我们如此重yào

的生理盐水竟然也是花子准bèi

的……

想到这里,我思绪一窒,坏了!

我立kè

用手去抠喉咙,催吐自己。旁边的胖子和小白忙拉住我,问我干嘛。我脸色铁青:“这玩意是那女人准bèi

的,肯定是有鬼。说不定被她下了药!”

第五十八章 地底的房子

说完,旁边传来一声笑声,我看过去,是黄教授。他爬起来说道:“小兄弟,你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依我看,那个日本女人也是聪明人,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所以这水是肯定没问题的,你要不信就让我也喝几口。”

我心说也是,倒是看出了黄教授打得什么主意。打量他一眼,如今黄教授秃顶的头发乱的不成样子,身上也狼狈不堪,哪有刚见面时神采奕奕的样子。有些可怜他,就把水袋扔了过去。黄教授面露喜色,连忙接下迫不及待的就往水里送。喝得太急,一些水都漏了出来流到下巴。

我刚扔出去就想起这是小白的水袋,我的早就从高空坠落时被压漏了。下意识看了眼小白,他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反而是胖子,直对我挤眉毛。黄教授只顾仰头喝水,也没看到。

我比了几个手势,意思是到这份上了,咱就别攥着水抠抠唆唆了。这时候恰逢黄教授喝完,我连忙尴尬的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他把水袋递过来,打了个嗝:“咯,小兄弟,太谢谢你了。”

我看他感激之意是真的,示意没事,何况我这也只是借花献佛。接过水袋下意识擦了几下袋口,还给小白。里面还有小半的水,黄教授还算够意思没给喝完。

喝完了水,黄教授反而不离去,而是坐下来对我道:“小兄弟,你们一路上帮了好多次,我心里有愧。要不然这样,等出去后随便你们问,只要我知dào

的,毫无保留的告sù

你们!”

我一下子精神起来,忍痛坐起来,脸上带着隐藏不住的喜色:“真的吗?那现在告sù

我好不好?”

黄教授却是面露难色,有些支吾。我有些不耐,身体动不了不代表脑袋动不了。他无非是知dào

我对这件事很看重,想以此要挟我带他出去。但也不好点破,何况这种小聪明没什么不对,是我也会这么做的。

心中虽有不爽,但不好发作,只能想办法从他嘴里撬出来一些有用的线索。正要开口,一颗石子顺着胖子来的那条路滚过来,弹在我脚下。

正纳闷怎么回事,脚下地面突然开始震动起来,那几个睡觉的人都被震醒了。

“这不是地震吧?!”我大吼道。我没经lì

过,所以感觉非常的恐怖,几乎坐不稳。地震越发的强烈,悬崖上不断掉下来碎石和泥土,我只能抱着头。可我们还没来反应过来,震动就消失了,整个过程不过持续了十几秒。来得快,去得也快。

被小白胖子抬到峡谷中央,胖子提议回河道那里去看看,这股地震来的有古怪。刚才那一下震得所有人都胆战心惊的,哪还有睡意。

胖子和特鲁斯两个人走了回去,约莫半支烟功夫两个人回来了,特鲁斯一上来就说。

“后路没了。”

我没反应过来,奇怪的看着胖子。胖子一屁股坐下:“来的那条路坍塌堵死了,我们回不去了。准他娘是那贱女人干的!”

我脑袋嗡的一声,眼前发黑差点晕过去。黄教授比我还不济,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干嚎起来。

小白面色平静,问道:“有没有搬开的可能?”

胖子哼了一声:“都是比胖爷我身材还大的石头,怎么搬!”我这时也缓了过来,骂道:“她是要把我们都困死在这里啊!”

小白拍了拍胖子肩膀:“还有条路,我们继xù

走。”

“如果是条死路呢?”威尔这时走上前比划道。黄教授干嚎吵的人头痛,胖子威胁再吵一句就把袜子塞你嘴里。胖子说话倒也好使,此话一哭他就闭嘴了。

特鲁斯说:“总不能在这里等死吧?要是死路我们就回来想办法搬开石头,或者顺悬崖爬上去。”

我抬头看了眼,悬崖笔直,落脚点很少,恐怕没有专业的工具是怕不上去的。

这下谁也休息不成了,只能顺着峡谷继xù

走。

胖子特鲁斯走在前面,仅剩的两把枪他们一人一把拿着。小白背着我,开始小白要背我,我还是拒绝的,想要自己走。结果发xiàn

自己想得太乐观了,目前的身体状况我连站都站不起来。

周围都是岩质层,看不到半点沙子,甚至让我们产生错觉并不是在沙漠中。峡谷笔直,没有什么弯路。一行人走了大约一袋烟的功夫。随着前进,峡谷两边的岩壁慢慢往中间靠拢,直到峡谷只剩五米左右宽时才停止收拢之势。食物已经没有了,如果再想不到办法出去,我们就要全饿死在这里。不,如果有人饿死了,其他人或许能多活几天……

正胡思乱想着,队伍突然停了下来。我抬头去看,看到前面出现一间房子。

我脑袋有点没转过来弯。房子?这里还有人住吗?随即我就发xiàn

自己看错了,这不是房子,而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像是盒子的石质建筑物,面积也不大。两头连接在峡谷两边,就是这个建筑物堵住了道路,让队伍停下来。

谁也没想到峡谷会出现这么一个建筑。房子没窗户,倒是有个洞口,小的要命,仅仅比狗洞大一圈。我们这种身材还能挤过去,胖子就是再瘦个二十斤也进不去。胖子骂开了:“这房主人是个什么东西,门弄得这么小,这他娘不是歧视你胖爷我吗。”

我嘿嘿笑了几声:“西域是贫穷地方,除了皇帝哪有像你这么肥的人,所以门小也是应该的。”

胖子反驳道:“你他娘的房子大门打得像狗洞一样?还有歧视胖爷怎么?告sù

你,胖爷我这一身是神膘……”

小白打断我们:“别吵了,说不定门是在另外一边,想办法过去吧。”

我心说花子背叛后,小白接替了为我和胖子拉架的工作。一想到花子,心里就满不是滋味。一起经lì

了那么多同生共死,结果来了个无间道。

“我说几位,你们是真没看出来还是在开玩笑?”最后面的黄教授这时候凑上来说道:“谁会在地下几十米盖个房子住?依黄某看,这里啊,不是人住的地方。”

黄教授说的神mì

兮兮的,加上我们只有几只手电,光线不怎么亮,就别提多阴森了。

“不是人住的地方,黄鼠狼?”胖子说道。

我咳了几声,明白黄教授说的是什么意思了。他的意思是这里面不是活人呆的地方。

胖子说:“不是活人呆的地方,难道是斗!”一提起斗胖子就两眼放光。我有意泼冷水:“你省省吧,你看这玩意像是斗吗?”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一事来,问小白道:“小白,你看这洞口,人面濂可以钻进去吧?”

小白是聪明人,我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这里会不会是人面濂的巢穴。

小白想了下说:“不太可能,你也见过,人面濂只有一个脑袋,怎么搭出来这么方方正正的房子”

只是这样而已?我想起坠崖后出现的那个女人,有些糊涂了。回过神来,胖子已经脱了衣服再往里挤了。周围人像看热闹一样看他钻。

我说:“你们这是怎么?看他这只胖狗钻洞?”话音刚落,那边就传来胖子闷声闷气的声音:“卧槽,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我说:“你看到你卡住了?”胖子骂骂咧咧道:“是他娘一具棺材!”

棺材?我一惊,怎么又碰到棺材了?!胖子这时候也挤了进去,只剩个屁股在外面,卡住了。他在里面喊推他一把,小白背着我走过去往屁股上踹了一脚,胖子顺势被踢了进去。

特鲁斯第二个,他人高马大的,身手也差不到哪去。紧跟其后的是威尔,随后黄教授挣着挤进去。似乎不想落在最后一个。我让小白把我放下来,他背我走了一路,也着实不轻松。小白让我先钻进去,我犹豫一下没拒绝。那边也有人接应我,威尔把我拽过去。

被扶起来,我也看到了胖子所说的棺材,一个一米长的?竟撞模?创笮≈荒茏案鲂『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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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和特鲁斯黄教授都围了上去,威尔把我拽起来也凑了上去。棺材黑糊糊的,像是腐烂的木头,我仿佛闻到一股腐烂味:“这就是你说的棺材?都烂成什么样了。这么破的棺材里面也不可能有好东西,别管它了。”说着我就打量屋子,不过说是墓室更加符合。墓室里符合我一贯的认知,除了棺材,什么也没用。面积也不大,大概二十平米。而且是个密室,除了我身后的洞口,再没有其他出口。

胖子没理我,黄教授抬起头说:“小兄弟,这你就不知dào

了。这可是乌木啊!无价之宝。”

我在脑袋里搜索乌木这个词,很快就想起来了。这玩意可比等重的黄金还要贵啊!自古就有言,财宝一箱,不如乌木半两。我咽了口口水:“那这乌木的质量如何?”乌木也是分上下几等的。像是先前我们获得的紫檀,放置了千年,质量已经到了坚硬如铁,蚊虫不侵的地步。如果乌木质量好,也能达到那种情况,不过以棺材来看,估计是不会太好。果然,黄教授摇摇头:“拿到古玩店里比家具城值钱。”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惋惜不少,不过即使值钱也搬不回去。回过神来,发xiàn

胖子已经再掀棺材接合处的那层金漆了,他想开棺!

这时,我听到胖子的一声轻“咦”声,我忙问怎么了,胖子说这棺材他娘的被别人开过!

第五十九章 小白不见了

我立马就想到了上一批人,会打盗洞,那就肯定是盗墓贼了。如果让他们看到这个棺材岂有不开之理?说不定这洞就是他们弄得,棺材里面的东西早就没了。如果不是棺材过不去洞口,恐怕我们现在只能看到一间空屋子罢了。

胖子已经把棺材掀开了,我凑过去看,果然,里面空无一物,什么也没有。黄教授在棺底一捞,抓上来一把鳞片一样的东西,问胖子这是什么。

“脱下来的人皮。”胖子没见到明器,不太高兴,没好气的道。

黄教授恶心的把人皮丢回去,跑到角落干呕起来。

我心说胖子真够缺德的,还欺负老人。此时胖子已经把棺材合上,翻出一捆绳子来绑上立起来,看样子他是想把这东西带走了。我有点好笑,正要劝他,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

这种感觉来得突然,并且越发的浓厚,我一定是忘了极其重yào

的事情。可是我忘了什么……

小白!自从进来后我就没看到他!

我陡然一惊,提醒胖子他们一声就趴回洞口喊几声。那边没有动静,一点光亮也没有,可小白明明是拿着手电啊!

我惊出一身冷汗,小白不像胖子那么没轻没重,他不会躲在一旁等着吓我一跳。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让他关掉手电,甚至来不及进来!

可到底发生什么会让他连出声提醒我们的时间都没有?胖子挤到洞口往那边喊。我从旁边看,手电照到的地方都是光秃秃的岩石,没有小白的身影。

“你们来看,是盗洞!”我们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惊叫,我回头看,发xiàn

在角落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黑漆漆的盗洞,黄教授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个与房间墙壁颜色相符的石板或木板。看他那样,应该是到角落里呕吐时发xiàn

的。

这里怎么会有盗洞?难道上一批人是从这里进来的?我正纳闷,回头一看,胖子已经再往外钻了,整个脑袋和双手都探在外面,剩下大半个身子。我过去拉他一把:“你太胖了,要是外面真有危险你出出不去,进进不来的不是更惨。”

胖子没说话,反而像是看到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一样惨叫一声,拼命往后退。我就在他后面,被胖子一拱,没站稳摔在地上。

“快他娘的跑!”胖子喊了一嗓子,所有人都慌了,墓室的光线乱作一团,什么也看不清。慌乱间也不知dào

是谁踩了我一脚,接着就被我所绊倒。我也顾不得了,摁着他爬起来,凭记忆摸到盗洞钻进去!

盗洞是直着打的,但是带着倾斜的角度。我刚一钻进去,就看到前面有一光源,晃来晃去。凭身形我已经猜到是谁了。黄教授离盗洞最近,理应第一个进来。

我被吓坏了,几乎是一口气爬了十几米,就爬到黄教授后面。他还在吭哧吭哧往上爬。我喊了一句,想叫他把手电给我。谁知dào

我这么一喊,他像是见鬼一样,爬得更快。

黄教授毕竟是年近半百的老人,我也比他强上不少。一伸手就抓住他脚腕,哪知dào

他一被我抓住,彻底发了狂,拼命往下踹。我没防备,一脚就被他踢在脸上,当即鼻子就喷出血,连牙都松动不少。我一只手挡着脑袋,大喊道是我。谁知他像没听见一样一条腿像雨点一样踹在我头上!

见他下如此狠手,我也起了狠心,用力一拉他脚腕,他整个人都被我拉的往下滑动十几公分,接着我大嘴一张,咬在黄教授脚腕上。这一下咬的极狠,我门牙几乎要崩掉。几乎是瞬间黄教授就痛乎一声,拼命挣扎起来。

我当时像是疯狗一样,脑袋里什么念头都没有,就是咬,恨不得把他这条腿给咬断。这时面门一道劲风,紧接着一条腿一下大吝在我面门上!

这一脚用力极大,我整个被踢的上半身都向后拗去,正逢上面是块石头,“嘭”的一声头顶磕在上面,我差点直接晕过去!

踢了这一脚,前面的黄教授再也不动弹,手电顺着空隙滚下来落在我手上。我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好半天才缓过神来,鼻血像自来水一样“哗哗”往下流。…,

“操他娘的,这死老头疯了么!”我从身上扯下来一块布塞鼻子里,拿手电往前面照,黄教授趴在地上,我推了他几下,一动不动,竟然晕过去了。

耳朵里的“嗡嗡”声逐渐退去,我听到后面有动静,就转头去看。那边光线晃来晃去,我照过去,他下意识挡住光,是特鲁斯。

我晃晃脑袋,感觉里面大脑在里面晃来晃去,直犯恶心:“胖子呢?他没进来?”

特鲁斯这时候也爬到我脚下,让过身子让光照下去。威尔在后面。我问他:“胖子在你后面吗?”

威尔骂了一句:“就在后面。shit!那家伙把棺材也拉上来了!”

胖子离我们远,手电照过去只能看到一个黑影在动。我喊了一句:“胖子!”

威尔也把手电往后照,我终于看到胖子了。他费力往上爬,和我们不同,他是头朝下的姿势,屁股对着我们。

我喊道:“胖子!”胖子似乎才是发觉,没回头,喊了一嗓子:“别管胖爷我!那些东西让棺材挡住了!”这时脚下的特鲁斯也推推我,示意继xù

爬。

身边少了胖子,我有点六神无主。镇定一下心神,扭过脸,发xiàn

前面还一个大麻烦,昏掉的黄教授。

“黄教授他昏了!”我喊道。

特鲁斯喊道:“想办法叫醒他!或者推着爬!”

我暗骂一句,你当是车啊,一推就走。用力摇了摇黄教授,把他叫醒。

醒来的黄教授似乎有点迷茫,动作慢吞吞地,我看着来气,后面推了他一下,掐着嗓子道:“啊!快跑啊!胖子已经被妖怪吃了!”

这么一喊,黄教授彻底吓疯了,脚下乱蹬往上爬,我被他蹬起的土仰了一脸。

看着惨叫着往上爬的黄教授,我突然又有点于心不忍。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太残忍了?这么对待一个老人。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是为他好。如果不这样,我们都活不了。

“操!小同志,我算看明白了,你他娘比花子那个臭女人还毒!胖爷还好好地活着你就咒胖爷我!”

这句胖子倒是听见了,我骂道:“说你几句能死吗!倒是你,这功夫都不放掉棺材,追你的也不是什么危险的玩意。”

胖子也吭哧吭哧的骂开了:“要不是这棺材挡着小同志你他娘早就见特鲁斯他们的阎王爷了。”

我愣住了,正要问为什么要见西方的阎王爷而不是中国的阎王爷,特鲁斯喊道:“都少说几句。都什么关头还吵架!要吵出去再吵!”

胖子喊道把枪扔过来,我的那把早不知dào

掉到哪去了,就只剩下两个。一个在胖子手里,一个小白背我时交给我。胖子那把可能掉了,我在怀里一掏,拿出枪扔下去。手枪顺着坡度往下滑,径直从胖子身边经滑过,消失在棺材后面。

“你他娘怎么接的?!”

“你他娘怎么扔的?!”

两道骂声同时响起。我转过头,黄教授已经爬出十几米外了。我也闷头追上去,现在有胖子的棺材挡着,那东西过不来。也不知这盗洞通到哪,要是死路就麻烦了。正爬着,后面的特鲁斯突然咦了一声。我连忙停下,回头问他怎么了。因为就在刚才我突如其来的有一种心悸的感觉。

特鲁斯立kè

说道:“黄教授呢!”

“不就在前面?”我嘴上说着,扭过脸,突然呆住了,前面没有人。

刚才我蒙头往前爬,没注意前面的情况,但盗洞是笔直的,一个大活人能凭空消失?我下意识有些慌神,心说不会又出现在沙漠里的情况吧。但这也太玄乎了,我们几秒没看他就不见了?

或许是有岔路什么。我心里安慰自己。但这是盗洞,哪个盗墓贼会傻乎乎的给自己的求生通道打成迷宫。

爬到黄教授大概消失的地方,我扫了眼,都是泥夹杂着沙子,石头形成的,没有任何岔路的可能。特鲁斯,威尔他们也跟了上来,打量起周围。这时,后面的胖子突然大吼道:“妈的!那鬼东西上来了!”

我们几个没敢出声,盗洞里一下子静了下来,竖耳听去,果然听到“咚咚”撞击木头的动静,还有凄厉无比的叫声。我听的头皮发麻,骂了一句,继xù

往前爬,暗道胖子能多顶会儿。

往前爬出二十多米,那种心悸的感觉再次袭来,身上麻了一瞬间。我忍不住停下揉揉眼睛,再次睁开,愕然发觉周围都黑了下来,我手里的手电也不见了踪影。

第六十章 回到地面

前面隐约有重物摩擦的声音,我有些迷茫了,这是在哪?

动了几下身体,发xiàn

周围空间狭窄,还是在盗洞中。我傻眼了,人呢?

我后背起了一层白毛汗,想起前一次的遭遇,心说刚才那些不会是幻觉吧,自己还在从棺材里的盗洞往下爬!

下意识的开始往前爬,爬动了差不多几米,“咚”的一声,脑袋像是撞在了木头上。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前面传来闷声闷气的声音:“胖爷我顶不住了!你们再不来帮忙就等着给胖爷我收尸吧!”

“祭离他消失了!”

“什么?!”重物挪动的噪音突然消失了,我往前伸出手,发xiàn

那东西停了下来。“他妈你们怎么搞的!一个人就在你们面前还看不住?!”

听到这段对话,我脑袋嗡的一声,几乎要昏厥过去!

“喂!胖子,我在这里!”我大力拍打棺材,喊道。

“日!这鬼东西还挺聪明,看小同志失踪了就立马装他。你以为瞒得过胖爷吗!”胖子自作聪明的喊道。

我咬死他的心都有了。一想到后面有不知dào

什么东西再追,就毛骨悚然:“胖子!别逼我把你脱了衣服看不到鸡巴的事抖露出来!”

那边很明显的呆了一下,接着胖子喊道:“还真是小同志诶?不行,我要考考你,暗号!”

我急的青筋都蹦出来:“暗你妈了个逼啊!哪他娘的有暗号!”

胖子一下子压低声音,我差点没听见:“小同志放心,后面没东西。”

我一愣,胖子他这是什么意思?也压低声音骂道:“你他娘的又搞什么鬼,难道是安慰老子?”

胖子也急了,声音一下子提高起来,又很快压下去:“胖爷我骗你干嘛!这俩鬼子不知dào

咱们身份,如果说要搬走这个他们肯定不同意,我干脆吓吓他们,这样也就顺理成章了。”

我差点被他气晕,怒极反笑:“哟,小胖居然还会耍计谋了。”

胖子听到我话里的讽刺,竟也不生气,说道:“这东西拿到外面脱手,又是一栋别墅有了。反正也是顺手,不拿白不拿。”说完还大喊一声:“我快顶不住了,你们快跑!”

我心里一点气也没了,暗自偷笑,这俩老外被胖子坑了还感激涕零的。但还是有点不爽:“那你他娘不会事先跟我说一声?把我吓个半死。”

胖子嘿嘿低笑了几声,说道:“没看我一个劲给你使眼色?不过你他娘怎么跑到我后面来的,不是在最前面吗?”

“老子怎么知dào

?”一心悸,就出现在这儿了。我说道,找胖子要手电。“小胖胖,你确定真的一点危险没有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胖子从被棺材堵住的盗洞的缝隙中扔下来手电,我没反应过来,它骨碌骨碌的滚了下去。

“狗日的!”我骂了一句,帮着往上推棺材,说道:“刚才的惨叫声和撞击是怎么回事?”

胖子不知dào

我没接住手电的事,往上拽着棺材:“不清楚,应该是黄教授,他不是跟你一样也是突然不见了。是不是也跟你一样?”

我心里有了几分谱,黄教授应该跟我一样,突然出现在棺材后面。他先前受了那么多惊吓,心里早已处于崩溃的边缘。来到棺材后面,直接就疯了。隐约回忆起来,当时的惨叫声的确有几分黄教授的感觉。

心里挣扎了半天,我决定不去救他。我不是圣人,只是想要活下去,顺手做些我能做的事。如果我返回去救他,再出些什么异常,哭都来不及。

“想办法让我上去!”我说道,后背对着黑漆漆的通道着实令人发麻,就像黑暗中会伸出一只手突然抓住我的脚腕,把我拽下去。

胖子骂道:“老子有什么办法!要不你发发功,在消失一次,重新出现在我前面?”

我说就算是是屎挤出来我也变不回去。这事说来挺可笑的,本来是一件如此带有玄幻色彩的事情,我却什么感觉没有。换做以前的我恐怕早就大呼小叫了。

爬了估摸几分钟,胖子突然说了一句:“准bèi

了。”我还没反应过来,盗洞一下子陡了起来,棺材滑下来,顶住我脑袋。

我本来就没了力qì

,被压的下滑几分,脑袋几乎要钻进胸腔。双腿蹬住盗洞边,手撑起棺材,咬牙骂道:“这……又搞什么鬼。”

“嘿!胖子,我们上来了,你快一点!”我隐约听到特鲁斯他们的喊声,接着惊呼一声:“我的天,好多狼!”

“浪?我们不是在沙漠么,怎么跑到海里了。”我还纳闷,就听胖子说道:“往上推,马上出去了。”接着大喊道:“什么狼,你们看到什么了!

“这是一个屋子的废墟!外面正在刮黑沙暴,我们已经回到地面了!屋子里有很多的动物!狼,羊,骆驼!奇怪,为什么狼不攻击它们和我们?”

我心里一喜,浑身充满了干劲,和胖子配合往上推棺材。很快,胖子就说道:“到洞口了,我先爬上去,然后和他们一起把棺材拉上来。”

“你在和谁说话?”特鲁斯说。

“小同志,他在下面。”

特鲁斯一声惊呼:“祭离兄弟?哦我的天,快点来帮忙!”

“操,这么多狼,有没有什么家伙。”我听到胖子骂了一句。

“给你这个!”威尔说道。

静了几秒,胖子说道:“你留着给自己刮胡子吧。”

“好了……没好!”我已经撑不住了,手脚疯狂的抖了起来。暗骂上面那几人只顾自己,让我顶几十斤重的东西。

“威尔,你警戒周围,别让那些狼偷袭!”特鲁斯说道,接着我头上一轻,棺材被缓缓地抬了起来。

身上一轻,我浑身都虚脱了,如果不是死死的抠住旁边突起的石子我会直接滑下去。棺材已经被抬了上去,头顶一亮,特鲁斯蹲在盗洞边拿手电往下照,胖子则伸手要抓住我。

我腾出一只手,就在即将抓住胖子时,脚腕突然被抓住,整个人被用力的往下拽去!

来的极其突然,我几乎没有任何防备。最后一眼是看到胖子扭曲的脸和要往下跳的动作!

我不清楚自己被什么所抓住,只看到一只干枯的老手,接着整个人被往下拖去!那只手用力极大,我甚至没办法挣脱,一瞬间就被拉下去四五米。

一只手电从上面打着转滑下来,从我身边经过。那偶然的一瞥,却看到抓着我的,竟然是黄教授!

现在的他已经没当初略有猥琐的样子,脸色狰狞,满是鲜血。更恐怖的是眼白全部翻了出来,活像一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我头皮一乍,吼叫着不顾一切的想要固定身形,手指牢牢扒住周围的突起物,两双手的指甲全部翻了出来,满是鲜血。我暂时停了下来,但是撑不了多久。还未想完,手上一脱力,整个人继xù

被他拽下去!

我脸先着地,蹭在盗洞上被他脱出足有一米,整个面部已经没有了知觉,我心说这张脸算是废了。尽量蜷缩起身子,双手抱头,减少撞击造成的伤害。

“黄教授,我不知dào

……不知dào

你死没死,但……但是,你要是拉我垫背,谁去……看你的儿子!”我拼劲全力吼道。

此话一出,我感觉抓住我脚腕的力道轻了不少。心里一喜,继xù

道:“我不是不想救你,而是根本救不了。你还有儿子是吧?听说在长沙,我出去后可以去看他,如果你有什么话要对他说,我帮你转达。尘归尘土归土,您就去了吧。”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从上面滑下来。

“嘿!我在这里!”我回头喊道。

胖子举着手电,早早就看到了我,滑过来抓住我衣领往上提。手电照到下面,我顺着看过去,黄教授像是雾气般散去了。我张着大嘴,任由胖子拽我。

“小同志真有你的,关键时刻掉链子滑下来。”胖子笑骂道,他明显松了口气。

“你没看到?”我死死的盯着黄教授消失的地方,脑袋没转过来弯。

“看到什么?看你面朝下滑行?”

我摇摇头,说道:“上去再说。”

第六十一章 与狼一室

“所以,是黄教授把你拽下去的?”胖子声音怪怪的,我听出来他是不信。

我刚刚用布条把手指绑上,看上去挺像打泰拳带的那东西,有些惊魂未定:“肯定是他。”胖子用他的棺材把盗洞堵上了,我们四个人类占据了废墟的一角。之所以这么说,是除了我们之外,这屋里还有其他生物。狼,羊,骆驼,甚至还有几条蛇。但却出乎意料的没有互相攻击。

这个废墟是位于地面上,地上都是外面灌进来的沙子,我们站起来随便伸手就可以够到房顶。外面黑乎乎的,伴随着呼啸的风声,也不知dào

是天黑了还是因为黑沙暴。

“这些狼不攻击我们?”我问道,几双绿色的眼珠在昏暗的环境中发亮实在是很渗人的一件事。

胖子没正经的说:“两种可能,一是它们是和尚吃素,二是它们是灰太狼。”

特鲁斯说:“不攻击我们是正常的。狼是聪明的动物,我们这些人对它们威胁太大,没有把握的事它们不会做。至于那些羊,因为黑沙暴让它们都躲在这里并且不互相攻击,等沙暴一小,也就是这些狼露出尖牙的时候。”

胖子笑了一声:“你这话挺像是在说小同志的。”我正靠在一角望着棺材发呆,听着胖子的话一翻白眼,躺着也中枪啊。

他说完,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很长时间没有声音。我也懒得跟胖子扯嘴皮子。连连打哈欠,却一点困意也没有。可能是狼在旁边,不敢睡。

黑沙暴连续刮了五天,才有减弱的趋势。在第二天我们就受不了了,饥渴难耐。胖子提议旁边这么多能吃的我们却只是看太浪费了。我还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接着就看到他站起来找威尔要了小刀,小心翼翼往离我们最近的一只小羊靠近。胖子动作极轻,我看的暗自咂舌,一直以为胖子是那种大大咧咧的人,没想到身手竟能如此细腻敏捷。

他摸到羊羔身边,旁边的成年羊一下就醒了,站起来正要逃跑,胖子一下去扑上去,在羊脖子上一划,割出一道深深的血痕,羊血从脖子几乎喷涌出来。那只羊站起来歪斜的挣扎走了几步,最后扑通一声倒下。

胖子的举动惊吓了屋里的所有生物。狼群自然的聚在一起,朝我们龇牙吼叫,羊群和骆驼则慌乱不堪,顺着出口跑了出去,刚一出去就不见踪影。如此大的黑沙暴,他们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胖子抓起旁边羊羔的两只角,在脖上一划。起初它还不断蹬着腿,放了十几秒后就一动不动,只有偶尔后腿神经反射的动一下。

我有些不忍,扭过脸不去看。胖子看到了,大笑着把羊羔扔在我面前。

威尔那里有打火机,和一水壶酒精,我们又在屋子里捡了一些能烧的东西,把羊扒了皮,掏出内脏,把收拾好的羊挂在简陋的火架上。

火堆映红了我们的脸,也映红对面狼的脸。我犹豫了一下,把旁边那只羊羔抱起来,朝狼群走几步,扔了过去。

三头狼一下子散开,警惕地看着我。我摊开手往后退,表示自己没有敌意,坐到篝火旁。胖子问我干嘛,我说咱们吃肉,起码给它们点汤,你看它们肚子那么瘪,要是饿得慌了攻击我们就凭你手里的一把小刀根本没法防御。还不如把这群畜生收买喂饱了。而且这沙漠极热,我们吃不完,这头小羊不出一天就腐烂了,怎么处理还是个麻烦。

特鲁斯不是说吗,狼是比较聪明的生物,说不定咱们给它们食物,它们还会帮我们。

胖子朝我竖起大拇指,我有些得yì

,往狼群那边看。它们看看我,又看看羊,没敢去吃。我耐心等了几分钟,果然,有头狼忍耐不住,扑上去撕咬起来,另外两只见状,也不客气,一齐扑上去。

我们这边也差不多熟了,金黄的脆皮散发着肉香,我肚子饿得直咕咕叫,也不管熟了没熟就掰下一条前腿。

四人把一只羊吃了个大半,胖子不知dào

从哪搞了个牙签,靠在边上抠着牙,直打饱嗝。周围的温度开始降下来,我估摸着应该已经黑天了,把羊内脏什么一齐扔到狼那边。可能是之前被我投食一次,这次它们并没流露出太大的戒备,只是上前嗅了几下就狼吞虎咽起来。

我闻闻手,一股腥味。抓起一把沙子蹭了蹭手,走回墙边一屁股坐下。

屁股刚沾地,一股困意就袭来,我还来不及说句话,就沉沉睡去。

不知dào

睡了多久,感觉有个湿而柔软的东西不断再舔我的脸,我翻了个身,说句别闹,要继xù

睡。继xù

躺了十几秒,突然觉得不对劲。嗅了嗅鼻子,一股腥味。

我猛地坐起来,就看到一头狼夹着尾巴逃掉。我一惊,摸到手电照过去。两只狼蜷缩在一起,还有一只,就是刚刚舔我的立在它们旁边,在看着我。

我惊出一身冷汗,拿手电照了照他们三个。都睡着了,比我还死。还好那只狼是要舔我不是咬我,不然绝对死定了!

想到这里,我毫不客气的一人踢一脚,把他们叫醒。

据说人如果不吃东西可以活一个月,但不喝水只能活一个星期。我不知dào

这段话有没有道理,但只是到了第三天,我们就渴的要死。那种渴到想要喝尿,但是尿不出来一滴的感觉是常人无法体会到的。

胖子把目光放在那三只狼身上。它们似乎感觉到了,爬起来警惕的看着胖子。我见状推了他一把,叫他放聪明点。这不是咱们人手一把枪的时候。四个手无寸铁的人和三只狼斗,下场很明显。哪方赢都会损失惨重。

到了第三天,外面的风暴明显减弱了不少。但还是没法出去。胖子不信邪想要出去,结果差点被风吹飞。我们几个抓住他这才把他拉回来。不然胖子就要上演一出天上掉下个猪八戒了。

这时候我们已经渴的连唾液都分泌不出来,嘴唇干的要爆裂。胖子说在这样下去死的就是咱们。干脆拼一下,干掉只狼喝血。我这时候也没多少理智了,正要同意,那三只狼像是知dào

我们的计谋,逃了出去!

胖子抱怨道:“你看,小同志都怪你。这下好了,水跑了。”

我骂道你这时候抱怨也没用了,想办法吧。实在不行先喝自己的血。我正说着,三只狼重新跑了回来,它们还叼着一头羊,拖到我面前松嘴丢下,跑回角落去甩身上的沙子。

我们几个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惊喜。这只羊还没死透,四肢一抖一抖的。

喝了羊血,我拍拍饱胀的肚子,有点恶心。看来人类离开茹毛饮血的日子太久了,进化后的身体已经不习惯这样了。

于是我们又熬了一天。起初我还会担心尿尿的话血会不会是红色的,那样看上去会很可笑。结果我们四个谁也没尿出来,也就不存zài

像是男人来大姨妈的现象。

畜生毕竟是畜生,不要因为它们透露出一点好意就轻易放掉警惕。之后我们没再和狼进行接触,双方井水不犯河水。到了第四天,它们就都离开了。

所谓患难见真情,我们在一个屋檐下呆了五天,经过五天的接触早已成了朋友。之前的隔阂也都尽数消失。到了第五天,黑沙暴小了不少,我们甚至可以看到从外面透进来的阳光。胖子钻出去,过了一会儿又跑了回来。他头上全是沙子。

“沙暴小了!”

我跑出去,沙暴比我想象的要小得多,风夹杂着沙打在脸上并不觉得疼。被风沙遮挡,阳光显得略暗,也不是很毒。

七天后,我们四个人出现在营地上时,所有人都惊呆了。我们这行人走了十几天,音讯全无。他们也组织人进去找过我们几次,都没有人影。还以为我们死在了沙漠。

事实上我们都觉得这是个奇迹,在沙漠走了七天,饿了,只能吃身上的衣服,或者在夜间捕捉几只可怜的蝎子和蜘蛛。渴了,割破自己的皮肤喝血。所以我们四个衣服都像布条一般,烂的不像样子。每个人都虚弱的要命,脸上都有唏嘘的胡子。两个老外就像个四五十岁的中老年人。就连我也都起了一层胡渣,不再像是个小白脸。

胖子披着从羊身上剥下来的羊皮,有些不伦不类的。在周围人的注目下一路高歌走进村子。只是那声音,透着一股虚弱。我则刚刚迈进的那一刹那就晕倒了。

“哥哥我大胆地往前走哦啊!往前走!莫回啊头!”

第六十二章 和噶玛的合影

我们四人被当成紧急病号送往乌鲁木齐的一家医院,我们几个伤得不重,但是虚弱的要命,别说手无缚鸡之力,捏死个蚂蚁都要累个半死。连粥都吃不下去,一吃就吐。吊了三天葡萄糖情况才好转过来。

我是最后一个出院的,因为指甲的伤处理起来很麻烦。我把这次沙漠之行想当做英雄事迹讲给别人听,但问题是,我没有可以倾述的人选,这事的确挺悲凉的。不过更悲凉的是最近一共行动两次,每次我都惹得一身骚,不带点伤似是过意不去。

我们这一行人,来的时候十几个人浩浩荡荡,装备精良,还有说有笑的。结果只是在沙漠里呆了两个星期,就只剩下四个。花子很可能也逃出来了,但不再是我们这伙的,小白和黄教授也失踪了,在那种环境,眼见没活下去的可能。他们俩的死是个遗憾,黄教授所知dào

的线索我是注定无法得知了,小白也可以成为很好的伙伴。可惜……

胖子把乌木棺材给我,让我想办法脱手。我说你叫我来?胖子说他还有事,这东西带进京城太棘手。让我跑一趟,去长沙脱手,并把古玩街地址告sù

我。我想了想,没拒绝,就当是去旅游了,正好可以去见见黄教授的儿子。顺便再去看看西湖。不过西湖是在长沙吗?

临分别前我拉住胖子,叫他别忘了帮我找人,找到后给我打电话。心中隐隐有些焦急,眼看出来二十多天了,安娜也不知dào

人在何处。特鲁斯说经lì

这次后他准bèi

和弟弟回美国,经营父亲留下来的公司。并把地址告sù

了我,说以后要去美国就找他。我心说以后有机会还真要去一趟,剥削一下这俩资本阶级。

在营地里问了一些事,比如花子有没有回来。他们纷纷摇头。我想花子很可能是没活着出来,不过既然她背叛我们,肯定想到了自己的出路,说不定在哪快活呢。

我打听来噶玛的家,是在离这里十几公里的一个小镇上。找特鲁斯借了一个人和一辆车拉我过去,他也没问我,很痛快的借了。我又觉得空手不太好,花了一千块钱从营地村民的手里买了两只羊羔。

噶玛家是这个镇子最大的,这也和她在当地人中的信仰有关,不过虽大,但很简陋。

是噶玛的儿子接待的我,他是个很健壮的维吾尔族男子,皮肤黝黑,叫安林,很好客。听到我是噶玛的朋友热情的把我带进屋,给我泡了杯茶。

我支吾着,不忍心把噶玛的事情说出来,只说这两只羊羔是给他们的。

看我的样子,安林猜出了点什么,坐在对面一言不发,眼睛微红。

我站起身,想要告辞,结果走错了门,一头钻进噶玛的卧室中。

“这是我妈妈住的地方。”安林抹着眼泪,声音有些哽咽。

我随便看了眼,目光就被墙上的一张照片所吸引。照片大概人头那么大,挂在墙上。我走近过去,脑袋嗡的一声,呼吸有点急促问安林,这是什么时候照到?

“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听妈妈说是以前她还小的时候镇上来过的一个科考队。这是她和科考队的一个头领照的。”

照片是黑白色,背景是茫茫沙漠,而一个长相貌美的异族姑娘搂着一个男人的胳膊,甜甜的笑着。那个男人……

我突然有点不敢看安拉,大概是怕被他给认出来。结果他还是看出来了,指着照片看着我,一脸的不可思议:“你……”

“这是我的父亲。”我急中生智,微笑道。心说这剧情都赶上终结者了,自己是自己的孩子。“所以也是我来这里的原因,我父亲希望我能来看看卓玛。”

这里民风淳厚,加上我和“父亲”长得一模一样,安拉没有半分怀疑。拉着我要留我吃晚饭。我看天色也不早了,就答yīng

下来。

噶玛走后,这屋子只剩安拉一个人,他妻子和女儿去城里治疗了。饭菜都是当地的,味道很重,不过我吃了七天的衣服和其他的乱码七糟的东西,吃什么都觉得是人间美味。安拉还特意拿出一瓶以前进城买的酒。

我不喝酒,所以一瓶几乎都被他喝了。饶是他黝黑的脸庞也透露出一丝红晕来。看着我,欲言又止。我看出来了,问他怎么。他摇头说没事。

我看他摇摇晃晃的是喝醉了,把他扶到床上。转身正要走,又犹豫了下,拿出1000块钱放在床头。这是我身上仅有的现金,不多,聊表诚意吧。

走的时候特意看了眼照片,那个时候噶玛还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干干净净的,扎着两个麻花辫,讨人喜欢。现在则是满脸褶子的老太婆了,岁月真是把杀猪刀。

见我出来,老外司机一个劲抱怨,说没吃晚饭云云。我没通知他要呆这么晚,自知理亏,只能不断挠头傻笑糊弄过去。

从营地拿回手机开机,里面有几个未接来电,都是陌生号码。顺着号码打过去,关机了。

第二天一早,胖子早走我一步,走得很匆忙,也不知dào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当天买了乌鲁木齐到长沙的火车票,晚上的车。棺材被我用黑布包起来,斜背在身后。在沙漠里我不止一次劝胖子把这个丢掉,他不肯。说到手的东西哪有再拿出的道理。我心说今天不扔,等你扛不住了看还扔不扔。结果这混球竟然就一路拖着棺材回来了,不过也因此瘦了十几斤。

一个人坐上去长沙的火车,看着包厢内其他素不相识的人们,我突然觉得很孤独,就像全世界都渐渐远离我。这种感觉是一瞬间,很快就恢复了,但还是叫我浑身一凉,情绪有些低迷。

特鲁斯的200多万人民币被打到账户上,这可是一笔巨款,我也有些财大气粗起来,连腰板都直了不少。

长沙可比北京热多了,像个火炉一样。但再热也不及能烤焦鸡蛋的沙漠。似乎是体质问题,我好不容易在沙漠晒黑了些,结果住几天院又白了。就跟经此一事胖子体重没少反而多了两斤一样。

黄教授的儿子看不成了,因为我根本不知dào

他在哪上学。黄教授的事我还耿耿于怀,就想大不了每年清明重阳给他烧纸。西湖也没去成,因为根本不在长沙。顺着胖子的地址来到古玩街。这是条古色古香的街道,两边都是古玩店,但是奇怪的是人并不多。

我背着一个大家伙很醒目,行人纷纷奇怪的看我。我在看店铺。这种东西一般铺子不敢收,不过既然胖子给我这里的地址,就说明大部分铺子都接触过土货。

找了家看起来最有可能的,我迈步进去。正中间是个屏风,我从旁边绕过去,一个相貌有些奸诈,看着不像好人的中年男子坐在太师椅上。

见我进来,就把目光放在我身后:“小哥是要出售点东西了?”

我一听还有点京腔,瞪大了眼睛:“老板也是四九城的?”

“哟,见到老乡了。”他一下站起来,招呼伙计沏茶,冲我笑了下,我看到他满口大金牙,晃得我眼睛生疼。

听他这么说,我有些兴奋。但怕被看穿是新手,连忙掩盖住情绪低头喝了口茶,一嘴的沫子,这是7块5一袋的茶。

我想了半天,也不知dào

该说哪句,干脆开门见墓:“明器收不收?”话音刚落,老板坐直了起来,大量半天,见不像是警察,有些不屑一顾,大概是觉得我这么年轻会有什么好东西。

“我这里可不收垃圾。”

老板说得难听了些,但这行规矩就这样,欺小不欺老,我一看就是个青头,也难怪别人会看不起。而且身后的家伙那么大,估计不是值钱的东西。这是常有的事,一些新手下地觉得越大越重就越值钱,而把真zhèng

贵重的所忽略了。

我站起身往门外看了看,门口的屏风正好阻碍了外面往里看的视线。把棺材外面的黑布掀下来,他一看到里面的东西,眼睛都直了。

棺材外表看起来不像是好东西,但出于商人的敏觉,他重视了几分。走过来围着棺材转了几圈。

“乌木?”

我点点头:“你估个价吧。”

金牙敲了敲棺材,沉吟半天:“这东西送到家具城比我这里值钱,但因为东西棘手,没人会收。你算是来对了,整条街除了我没人敢收这个,开个价吧。”

“150万,现金。”我把早在心中想好的价格说出来。…,

“可以,不过现金的话要给我几天时间。”金牙答yīng

的很果duàn

,以至于让我觉得是不是开价开少了。

谈拢了价格,我也没要留下去的必要了,他叫我五天后来拿钱。

第六十三章 铺子

找了家星级酒店随便住下,胡吃海喝了五天,也不过才花掉了几万。眼看着时间到了,我又来到金牙的店铺。一见是我,他笑脸迎上来,叫伙计沏了壶好差。我本不会喝茶,注意没在这方面,就问他钱好了吗。

拿起装钱的箱子,金牙笑道:“以后要有好东西出手记得来我这里,按市价多给你百分之十。”这金牙倒是够意思,还懂得拉拢我。

道了声谢,出了铺子,我拎着钱箱子在古玩街里闲逛,差不多走到中间,看到一家正想卖出去的店铺。我想了想,不如在这里买下个铺子,做做小生意。心头一热,就迈步进去。打量了眼铺子,古色古香的,很是有氛围。里面有人,见我奇怪的打量一眼:“老朽这里不做生意了。”

我微笑道:“我买铺子。”

铺子最后被我盘下来了,用了250万,花光自己的钱还不说,还从胖子的“棺材本”里用了五十万。这笔钱让我肉痛不已,暗骂自己也不怎么考lǜ

就头脑一热了。大概是钱多烧得慌。

之所以这么贵是因为铺子是两层的,上面可以作为卧室来用。楼上面积要小些,我上去看了下,大概十几平米,原老板答yīng

把铺子里的所有东西都留下来,我叫他把楼上的东西拿走,自己置换新的。

毫不拖泥带水,当天就转交了房产。忙活半天已经是黄昏。落日余晖下,站在自己的铺子门前打量,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自己如今也是个小老板了。虽说早上时还居无定所。

不过自己也不能在长沙久待,还是找个合适的人看管铺子好了。我想起金牙,心说他是这行的,去问问他。金牙看到我又来,连忙叫伙计去沏茶,迎上来:“小哥真是厉害,这么快就……”

他以为我又来出手,我打断他:“我盘下个铺子,帮我找个伙计,信得过的,管理能力强的。”

“好说。”他又露出一嘴金牙,答yīng

的干脆利落:“今天就给你搞定。”

我还以为又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这么容易,觉得他挺够意思,不由打趣道:“你这一嘴金牙也不怕半夜出去被人敲掉。”

“嘿,丢就丢吧,我也不心疼。”金牙嘿嘿笑道:“反正是从粽子嘴里扒出来的。”

靠。我暗骂一句,这他妈是什么人,这事都干得出来。

从金牙的铺子里出来,我又去了趟家具城,淘弄几件家具回来放在楼上。楼梯是木质的,我叫工人搬得时候小心点,别把地板踩坏了。这笔钱同样是花的胖子棺材本,反正50万都花了,也不在乎这点小钱。

铺子刚买下时挺后悔的,心想200多万就买了这么一栋二层木楼,但当躺在楼上的单人床上后就不这么觉得了,有处自己的地产是件很不错的事。

金牙动作很快,第二天一早就给我打电话,说搞定了,人已经在我铺子门口。

我跑下楼打开门,一个人站在提着背包站在门口,见我出来,他笑了一下:“老板好。”

因为是背光,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但听声音挺中性的。我侧过身让他进来,把大门打开。

“是金牙叫你来的吧?”我看他有点约束的站在堂前,示意他坐下。

“是,他说您要个伙计,我就来了。没想到您这么年轻……”他脸庞挺柔和,同样是中性,我有点搞不清楚他的性别了。我问道:“你叫什么?”

“樊陌。”

男?我没好意思这么问,就说:“既然是金牙叫你来的,你也清楚是要干什么,说下有什么强项吧。”

“我16岁就进了金牙叔的铺子,干了五年伙计。后来他放qì

北京的生意来长沙做,我就没事干了。昨天他打电话给我,我就赶紧飞过来了。”

我先前还担心自己的身份怎么告sù

他,看来这下不必了,既然跟过金牙肯定熟悉些规律。我没什么经验,但看这小子人还蛮诚恳的,就说:“行,你就留下来吧。”

他高兴地来回搅手指。我问他怎么不干点别的,做这么没前途的工作。樊陌说他无一技之长,体格还太弱,下不了地,也只能干这个了。

我也是个门外汉,只跟着胖子下过两次斗,其中一次还不算是。所以比樊陌好不到哪去。不过这话我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突然想起一事,就把戴在脖子上的玉佩给他看。樊陌盯了半天,摇摇头:“我也不清楚,甚至不知dào

这上面是什么生物,似貔貅,似麒麟的。老板您哪里弄来的?”

我摆摆手,没有要说的意思。樊陌见状,也没问下去。

樊陌才来北京,没住的地方。我又花钱在附近给他租了个公寓。把他感动的不得了,按他的话讲如果自己是女的一定嫁给我。

回到铺子,上面的卧室被我整理的有模有样,角落的单人床,电脑桌,椅子。我坐在椅子上,敲着桌子。正无所事事,突然手机响了。

我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拿出来,是曾打过来好几次的号码。我接了,有些奇怪,这人是谁?

“您好,是祭离先生吧?”

“没错是我。”声音是个很有磁性的男性声音,我有点耳熟,但想不起在哪听过了。

“我是林显思,上次在王先生的铺子见过。”

“哦……”我恍然大悟,想到在胖子铺子里时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邀请胖子,结果吃了闭门羹。可他是怎么找到我的?

“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想邀请您加入我的……”听他这么说,我打岔拒绝道:“不好意思你找错人了,我是正经人。”

被我拒绝,他也没半点情绪,声音还是那么平稳:“您自从被公司辞退后,失踪了两次。一次是两个月前,一次是半个月前。是这样吧?”

“是我辞职,不是被辞退。还有,你调查我?”我感觉自己被威胁了,正要挂电话。那边说道:“并不是威胁您,我是很真诚的想要邀请您帮zhù

我,不论事成与否,您都将会获得一大笔钱财。”

他这么说,我有些犹豫了。买了铺子后,我又回到了身无分文的地步,而且现在还多个樊陌,我每个月都要给他支付工资,压力更大了。他感觉到我在犹豫,继xù

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好处,还有一个天大的好处。”

“什么好处?”

他没回答我,而是问我:“你相信人有轮回吗?”

我没明白他的意思,正要问,他把地址告sù

我就挂了。我拿着电话呆滞半天,纳闷这叫什么事。

醒来时已经是早上了,樊陌在敲门。我站起来,昨天坐着想事情结果睡着了,现在脖子酸的要命。扭着脖子下楼给樊陌开门。

“老板,早啊。”樊陌看起来心情不错。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叫住他:“樊陌。”

“什么事老板?”樊陌扭脸看我。“叫我陌子就好了。”

我挠挠头,整理了一下思绪:“我最近有点事,要出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铺子就交给你打理了。”

他一脸呆滞,没反应过来。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铺子就交给你了,别让我失望。”

花了好半天樊陌才反应过来,我这时候已经收拾好行李下来了。他支吾道:“老板,这……”

“我既然不信你又怎么会用你,好好干吧。”

这倒不是收买人心,也不是说我真的放心把店铺交给樊陌。但他曾经是金牙的人,要真惹事跑了,有金牙这个正主,我不怕他不负责。

事实证明我真的没看错人。

第一卷西劫古城完

(第一卷总算是完了,各位有什么建议意见,骂我的,只要是想对我说什么,一并在书评区说出来吧。不管说的什么,一概精华。各位也清楚从写书到现在,我还未曾要过票,眼看第一卷完结了,我在这儿惭愧的喊一句,求票……打赏倒是无所谓了,不过有的更好,起码能让我长点脸面,哪怕是100,也让小弟十分欢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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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昵称:“丧心病狂的祭离”欢迎大家围观,有何问题,尽管@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接下来……第二卷幽岭阴山

第一章 林显思

那笔钱我存银行里了,最终还是没打给胖子,等赚到这笔钱再说吧。胖子走得急,手机也关机了,应该是碰到了麻烦。但既然没有来找我或者带我去,说明他一个人能解决,我并不担心。别看胖子平时大大咧咧,对待一些事情上比我还要细腻。

安娜的事也不知dào

怎么样了。不过看胖子还没联系我,应该是没找到。眼看将近两个月过去了,我有点拿不准究竟还能不能找到她。毕竟在一个流动人口有三千万的城市里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

我给他留了一条短信,大意是一定务必必须帮我找到安娜云云。

给我打电话姓林的主在天津,是个颇具规模的公司老板。下了飞机打电话说我到了,他让我直接来他那公司。我奇怪的想他找我什么事,那个天大的好处到底是什么。还有他问我信不信轮回是什么意思。

坐电梯上楼按照指示进入办公室,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正低头看文件,正是上次在胖子铺子我们见过的那个人。他看我进来连忙站起来,像接待要客一样请我坐沙发上,沏了杯茶。

上一次见面只是匆匆一瞥,这次近距离观察,我才发xiàn

他年龄和我相仿,不过因为穿着西装,显得要严肃一些。

我从他身上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感觉,想了一下,才发xiàn

他与我一样,眼中总是带着迷茫,但没有我的犹豫不决。

“您能答yīng

我很高兴……”可以看出他有些兴奋,我挥挥手,压下心头的异样,打断他继xù

说下去:“我还没答yīng

,只是来听听你想要说些什么。”

既然他要下地,注定要九死一生。我不得不小心警惕点。命是自己的,也只有一条。

他素养很好,对于我打岔并不介yì

,微笑道:“既然您和王先生认识,应该比他差不到哪去。我希望你能加入我的队伍,为我做一件事。如果事成,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包括这个公司。”

我心里一惊,打量了眼办公室。进来时候我已经在注意,这公司规模不算大,也算不上小。千万是肯定有的。于是说道:“实不相瞒,我很好奇你这么有钱,进斗肯定不是冲着钱去的,那是为了什么?”说这番话我想到了特鲁斯,哦不。是科鲁兹。一个因为好奇心而惨死的可怜外国人。

这俩人名字很是相似,以致于我总是特鲁斯,科鲁兹,傻傻分不清。

“很抱歉,这我不能告sù

你。”林显思平静的道。

我有些不爽:“让我为你卖命,你连情况都不告sù

我?”

林显思苦笑一声:“说了你也不信。”

我心头一跳,果然,他肯定是冲着某样东西去的,说道:“你怎么知dào

我会不信?说吧,那件东西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

他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说道:“果然瞒不住你,我的确是为了得到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我追问道。

林显思示意我这里不是聊这话题的地方,跟公司说一声,就带我离开了。去附近的一家餐馆边吃边聊。

饭桌的确是个商量事情的好去处,我们出来时已经天黑了。他换了身休闲装,找了一间不太热闹的小饭馆,进去点了几个小菜。

“三世镜。”刚一坐下,他就说道。“我的目标是三世镜。”

我皱起眉头,这种东西我有所耳闻,忘了在什么地方听说的了。是传说中秦王八镜的其中一样,能观人前世今生来世的经貌,不过这东西正史里没记载,野史也很少提起,更像是民间传说,和嫦娥奔月大概同一个级别。不过秦王八镜的另外一镜:照骨莹(照骨镜,据说此铜镜能照视人身骨骼,五脏六腑。可辨人忠奸。这里有个分歧。就是一些记载中有说照骨莹是面镜子,也有说是一句古筝。但究竟怎么回事,谁也不知dào

。)很有可能存zài

。汉初刘敞著《西京杂记》载,秦统一天下,建阿房宫,厂搜奇珍异宝聚于宫内,其中一方具有特异功能的大型铜镜是宅中之宝,镜中照人呈倒立状,若以手扪心照镜,可见人的五脏,若心怀歹念,照镜可见胆张心动,于是秦始皇把这面镜子挂得高高的,命近侍们照镜,发xiàn

有胆张心动者即严加惩处,故称“秦镜高悬”。《秦会要》上和《七国考》都有记载。这东西在唐朝出现过一次,是李世民造永安宫时发xiàn

的,具体我就不说了。我说:“明显是糊弄小孩子的故事,你也信了?”

林显思露出一丝笑容,从怀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我:“起初我也不信,后来叫人帮我调查,发xiàn

了一些关于三世镜的资料,就是你手里那份。”

听他还有意要说下去,我停下手上正翻开文件的动作,把它放到桌子上。

他随便说了一些,神态轻松至极,像是在拉家常一样,我却听得浑身冰冷,赶紧拿起那份资料,果然如他所说,历代都有关于三世镜的消息。

关于三世镜是从何朝代出现的,谁也说不清。大部分资料都是说从战国时期,但那也是秦始皇得到此物的时间。所以这件东西具体来路不明。

得到此物,秦始皇将其视若珍宝,并且和之后得来的八面镜子称为秦王八镜。(说起来很奇怪,我查阅过一些侥幸躲避了秦始皇焚书坑儒的书生留下的信息,可不可信我不知dào

,但秦始皇似乎对镜子有着偏执的追求。这秦王八镜中,很可能其实并不都是镜子。)

秦朝灭亡后,项羽入关,欲火烧阿房宫,使之付之一炬,化为灰烬。但最后却只是烧了咸阳宫,尚未建成的阿房宫并没被烧毁。看到这里我觉得有些牵强,虽然资料没提三世镜的事,但一联想就明白了,因为在阿房宫看到镜子所以没烧。可这也太牵强了。又没有具体证据说明项羽发xiàn

了三世镜。林显思看出我的迷茫,淡淡一笑,示意我继xù

看下去。

第二段资料已经是满清了,跨越了一千多年,当时顺治皇帝突然出家,留下《顺治皇帝出家偈》,其中一句就是:黄袍换却紫袈裟,只为当初一念差。我本西方一衲子,缘何落在帝皇家!

把资料放下,我说道:“即便这样,也不能证明这东西确实存zài

。资料太牵强了。你是老板,文化程度和我这种市井小民不一样。你应该明白这种东西若真的存zài

于世间会对世界产生多大影响。”

林显思笑道:“这么谨慎说明我的确没看错人。”

我不屑撇嘴,当我是胖子?那么好哄。

“这些资料交到我手里时我也没太过相信,但让我确认三世镜的确存zài

的是我的祖先。”

“祖先?”我奇怪道。

“是我父亲告sù

我的,他小时候偷看过族谱。发xiàn

里面有一段记载。是说祖辈晚晴时躲避清兵追杀时跑到一座山脉中,失足从山上摔下,重伤下发xiàn

的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被记载族谱上,只有看过族谱的人才会知dào

。”

感觉接下来他会说很长一段话,我忍不住挪了挪屁股。

谁知dào

他说完后就不再说话,看着我。

我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动了动身子:“下面没了?”

“很抱歉,族谱上的内容我不能告sù

你。”林显思满脸歉意,我看他表情不像是作假,挥了挥手:“这件事我可以考lǜ

……”毫无疑问,我被吸引了。不光是他许诺的财富,更重yào

的是那面能看前世今生来世的镜子。如果这是真的,在安娜没有找到的前提下,我一直以来的煎熬就可以水落石出了。似曾相识的安娜,几十年前的照片,噶玛的信和与我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人的合影。但想起前两次经lì

,我就腿直发软。这种经lì

,真不想再经lì

一次了。

我不像胖子在这行摸爬了那么久,才是一个刚入行的新人,不懂人情世故。这行水太深,不得不小心谨慎:“但你觉得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林显思被我问愣住了,静了很久,方才沉声说:“我从你身上看到以前我的影子,那种眉宇间不时露出的迷茫,我们或许是一类人。”

心狠狠地悸动一下,我差点激动跳起来。这个人竟然一眼就看穿了我隐藏在最心底的秘密!心不争气的狂跳起来,我只能站起来试图掩盖自己的异样,前台的老板奇怪的瞄了我们一眼。

“好,我答yīng

你。但是我有个要求,一旦发生足以危害到我生命的事情,我会毫不用于退出!”说罢,我重新坐下:“总共多少人,地点是哪里。”

终于肯答yīng

,他显得有些高兴:“四个人,他们两个已经再那附近的村子等我们了,在小兴安岭。等我们和那两个人会和就出发去小兴安岭里的古墓。”

我心头一跳,又是墓。但心里对此早有准bèi

了,如果不是他当初也不会去找胖子。对于他怎么知dào

我手机号,我心底存zài

一丝芥蒂,干脆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林显思笑道:“我的妹妹在医院做护士,她给的我你手机号。”

你妹妹?护士?我略一思索,就想起来从半壁山出来后,在北京一家医院住了一个月碰到的那个女孩。而我也的确曾把手机号给过她。不由苦笑一声,这还真是巧合了。

这时候菜也上来了,服wù

员奇怪的打量我们一眼,大概是觉得我们俩严肃的样子实在不像是个来吃饭的人。两人边吃边聊,可能最近这一堆事让我焦头烂额,我也破天荒的喝起酒来。

我问他为什么要找这东西,老老实实做生意不是很好?这事要是被逮住可是要枪毙啊。他只是笑而不语,绝口不提。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好奇。但他死活也不肯说,我也无可奈何。

几杯酒下肚,俩人有些热络起来。林显思夹了粒花生扔嘴里,含糊道:“为了三世镜,我可付出太多了。要是那儿什么都没有,我得疯了。”

我略微回神,夹了一口菜:“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东西去深山老林折腾,何必呢。”

他摇摇头,略微前倾身子,盯着我:“你不懂,它对我太重yào

了。哪怕是让我看一眼后去死,我也肯了。”

第二章 黑皮本子

他说这段话时语气很平常,但是我从中听出满满的坚定来。他的确会这样,哪怕是看后去死,也无所谓。

我还是不太明白他这么做的意义,转而去问其他的事:“不是说四个么,那两个是什么人。跟我一样?”

林显思苦笑一声:我碰了不少壁,才请来你这尊菩萨,哪有本事再多找。那两个都是我花钱请来的,一个助理,还有一师爷。”

“师爷?”我没太反应过来。

他有些奇怪的看着我:“你不知dào

吗?”

我没多少盗墓方面的知识,只是跟着下了几次地,师爷什么哪明白是什么意思。于是干咳几声:“那怎么会不知dào

。只是奇怪你怎么能请到这种人。”

林显思喝多了酒,脸色有些微红,没发xiàn

我的异样,大着舌头:“当……当初请他可费了我不少时间。最后还是答yīng

他保证没有危险才同意的。这些知识分子真他奶奶的难伺候!”

我听得不由一笑,连粗口都爆出来了,他是真喝多了,也开始给自己灌酒。直喝到半夜,饭馆都打烊了。老板一到桌子前要结账,上面没人,都在桌子底下趴着呢。

装备林显思早就购置好了,已经被他那助理和师爷带过去了。预计五天后出发,谁知dào

第三天林显思就等不及了来找我。我闲了好几天,浑身不舒服。可能真如胖子所说,倒斗是有瘾的。我问他军火有吗。他愣了,问我什么军火。我一拍额头,喊道咱们就赤手空拳去小兴安岭?来头北极熊都够咱们受的。

林显思被我逗乐了,笑了几声说:“我是个商人,违法的事不做。”我听得直翻白眼,咱们做的事抓起来少说也判个十几年,这还不算犯罪?武器的话,现在买也来不及了。而且我也不知dào

上哪弄。心说小兴安岭那里的农家里肯定有猎枪,到时候实在不成就借一支来。

第二天,我和林显思就上了一辆开往黑河的长途卧铺客车上。我本就晕车,加上还要呆上几天。抱怨了几句胡乱塞了几片安眠药就爬上铺沉沉睡去。醒来时已经到了黑龙江境内,客车停留在休息区。

黑河在中俄边界上,我就想是不是只要在两国边界往前跨一步,我就算是出国了?后来林显思告sù

我中俄隔了一条黑龙江,除非你能在常年水温零度左右的黑龙江中游过去,并且避开对面俄罗斯士兵的监察。说罢还开个小玩笑:“全世界人民都对中国菜没什么抵抗力,你要带点菜,说不定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越境了。”

脑袋晕晕沉沉的,下车吹了些风,头脑清醒不少。我们地处平原,视野之内只有这么一个孤零零的超市存zài

。大巴就停在超市前的休息区。此时正值酷暑,头顶太阳,小风吹着,倒也不觉得热,反而有点凉丝丝的。

这里地形平坦至极,视野开阔。一眼望去几乎看不到头,连个人家也没有。只有在东北边的最远处有一片低矮的群山。微风习习,我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刚睡醒,被吹得有点冷,爬上车想把铺上的外套拿下来,忽然从口袋里掉下来一本黑皮本子摔在车上摊开,露出泛黄的页面。我一愣,把衣服放旁边弯腰捡起本子,想起来这是在西劫古城的墓室看到的,一直在我手上,出沙漠后换了衣服放在口袋里就给忘了。

休息时间也快到了,林显思上了车,他看我拿着一小黑本背对他,奇怪地道:“你在干嘛。”

“没事。”我把本子放铺上,无所谓的道。见状他也没追问下去,递给我一袋子:“看你睡得香,没好意思喊你,替你买了点吃的,凑合一下吧。晚上还能路过下一个休息区。”

司机告sù

我们离黑河还有一天路程,马上就要进小兴安岭周边了,到时候可能会颠簸点,早点睡觉。我心都系在黑皮本子上,何况先前已经睡了一天,倒不是那么困。草草吃完饭就爬上铺翻开黑本子。

黑本子保存的很好,只有里面的纸张有些偏黄,手掌大小。看了半天,我不禁有些失望。前面都是空的,只有在尾页画着一张平面图,而且还是铅笔绘的,右上角褪色一片,无法看清。我翻来覆去还都看不懂。心说等回去后找个懂建筑的问个清楚吧。

林显思躺旁边看到我眯眼睛看个旧本子早就奇怪了,不由问出来。我一愣,想到说不定他能知dào

点什么,就把本子递给他,指着那张平面图问知dào

这是什么吗。他接过本子看几眼,眉头慢慢皱了起来,最后语气中满是不确定的道:“看样子,似乎是某种建筑的平面图,还是人工建筑。但是……”说罢他眉头皱了起来:“这建筑平面图要是真的也大的惊人了,起码是个故宫级别的。而且你看布局,根本就没有考lǜ

采光,要是造出来大白天也伸手不见五指。就像是一个新手随意所画一样。如果这不是某建筑系生随手画着玩的废作,那就是地下的宅子。当然,也可能不是给活人住的。你看这是铅笔画的,所以应该是无心之作吧,不用太纠结。”

不是给活人住的。我脑中重复几遍这句话,又看了平面图几眼,也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似乎感觉到从泛黄的纸面上往外渗发出寒意来,让有些发闷的客车内部凉了下来。

把黑本子合上,捧着看了半天。突然想起这当初是从死人身上拿下来的,不由心里介yì

起来,想把它放回口袋里,却发生一件事让我停下动作。

从底部看,可以很明显的发xiàn

书页根部之间并不整齐。也就是说,这黑本子曾经被人撕掉页数。我连忙翻到被撕掉的那部分,用力掰开本子,果然在根部看到了被撕掉纸张的一部分。抚摸后面空白的黄纸,慢慢来回摸个几遍,心里咯噔一声。

虽然很细微,但我还是感觉到了凹凸不平的纹路。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但当我仔细摸几遍,并且找到其他缺少页数时,发xiàn

的确是有被书写后留下的坑陷。但这夸张了点吧,几十年前的痕迹现在还会有?我耐心数了一下,一共是13张被撕掉,这在有一两百页厚的小黑本子上并不明显。而且撕得人也很小心,就算往两边掰也很难看出来。

林显思打刚才开始就一直瞄着我,我心说有这个大老板加知识分子,不用白不用。就问道:“林显思,你说几十年前书写留下来的痕迹现在有没有可能留下来?”

他没听懂,我又耐着心思跟他讲了一遍,但没透露太多,只是说这个本子是三十年前的东西云云。他听后想了想说:“不会。纸张被书页夹了几十年,什么痕迹也该被时光磨平了。不过……”

“不过什么?”

“你把手指戳向一块海绵,迅速收回来。海绵也会恢复摸样。而你把手指一直压在海绵上很久……”

我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他是说本子的主人并没有在写完后立kè

撕下来。而是过了很久才撕下来。真是愚蠢,我竟然没有想到这点。

“看纹路清晰程度很可能是最近一段时间撕得……”林显思又在旁边说了点什么,只是我当时注意力都放在本子上,都没听清。我心说等回去后找人看看能不能复原出来。这东西对我太重yào

了。

把本子贴身放好,回过神来,林显思已经躺在旁边闭上眼了。也不知睡没睡。我把头扭向窗外,景色飞速向后退去,仍然是一片荒野,别说人家,连树木也不见一棵。车里湿度大,不一会儿窗户上就起了一层雾气。我拿袖子擦了几下,很是模糊,看的直发晕,干脆也不去看了,躺下来盯着头上放行李的架子。

盯了很久,我估摸着怎么也过了一个多小时,一看时间,才他妈过了十五分钟!我暗骂一句,扭头看林显思,他不知dào

什么时候带上个眼罩睡起觉来,安安静静的。一拿胖子和他对比,我就纳闷人和人差别怎么这么大。看看胖子,再看看人家,不愧是老板,睡觉都这么有风度。

下午他就醒了,我们俩聊了一会儿。我问了些这个墓的资料,林显思告sù

我他也不清楚,因为族谱上并没有过多的提这个地方。我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找得到吗。林显思神mì

一笑:“别说是几十年,几百年我也找得到。”听他这么自信,我又问了些别的,比如族谱上到底说了什么。可惜他死活也不肯告sù

我。

又受了一天的颠簸之苦,终于在黄昏到了黑河。才一下车我就一个哆嗦,倒不是说黑河有多冷,而是车里开着空调,方一下车被凉风一吹很不适应。

在车里躺久了,下车后直觉得腿发软,站不住。也多亏先前两次经lì

的磨练,我很快就缓了过来。

因为明天还要再次坐车,我没到处乱跑,在招待所里住了一夜,林显思精神状态比我要好,晚上还出去逛了一圈。

第二天一早我们随便找了个露天餐馆去吃饭,这里方言口音很重,我们几乎是比划着才让伙计明白我们的意思。趁着上菜的功夫,我和林显思聊了几句。他说咱们还要做另一趟巴士到小兴安岭东南方向。

菜也上来了,我都饿了一天,就甩开腮帮子吃,边问小兴安岭的事。相反林显思打刚才去了趟厕所回来后就左顾右盼的,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还拍拍我示意少说话。我和纳闷,就半开玩笑道:“你说咱们去的这地儿怎么是小兴安岭,大兴安岭多好……”

谁知林显思一下子急了,站起来猛地一拍桌子喊道:“小怎么了!小怎么了!小就满足不了你了吗!”周围吃饭的人纷纷往这里看过来,眼神满是异样。我端着碗愣了半天,脸一红也急了,正要破口大骂,哪知dào

他往桌上扔了一张红票子就拽住我走。

我被他拉的一个踉跄,正要甩开。哪想得林显思力qì

大得惊人,我竟然甩不开他,被他拉着走出十几米。

第三章 大巴上的同行和警察

我有些慌了神,就去掰他的手,拐过一条街,他突然把我松开,往回看了几眼,压着声音:“有警察。”

我正要发火,听他这么说又憋回去,脸色难看的道:“有警察关老子屁事,我告sù

你,这事你要不解释清楚……”

他张望几眼,示意我们边走边说。

“我刚才去趟厕所,听见那几个警察说话。大致就是跟着一伙盗墓组织到这里。我打量几眼,发xiàn

他们穿着和我们相似,肯定也不是本地人。所以肯定是跟着我们来的。”

我听得心里一惊,气也消了不少,心里泛起嘀咕:“不能吧,咱们那辆车上看到过那些人吗?”

林显思摇摇头。

“那可能他们不是在跟着我们,说不定有另外一伙盗墓组织,警察就是跟着他们。”虽说如此,但这次惹得他们注意,不得不小心点了。我骂林显思当时说的那叫什么屁话,还小怎么了。他说是从相声里听到的,情急就说了出来。

出了这档子事,我们谁也没心情在这里逗留下去。显思说另外两个人估计等急了,我们现在就走。我也默认了,只是这次学聪明了在药店买了瓶晕车药。同时还留了几分心,自己太大意了。从先前林显思抓我的手劲来看,他绝不只是一个老板那么简单。看来胖子说的没错,我的性格实在不适合做这行,看的太浅了。

和林显思感到长途车站,刚一上大巴,就看到坐在最后一排的四个人,三男一女,都不是本地人打扮。我瞥了后面刚上车的林显思一眼,他也看到后面的那几个人,神色有异。我心里一紧,果然是他们。手背到身后挥了挥,示意他见机行事。

“喂,你们两个娃还上不上了!”司机对我们喊了一句。

“上,上。”我连连点头,暗骂一句多事,乖乖走上车。冲那几个警察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他们要是动手就把背包往前一扔挡住他们,然后跳窗逃走。他们也回了一个微笑,除了女的笑得比较灿烂外,其他三人笑的很是牵强。我坐在他们前两排靠右手边的座位,贴着窗户。林显思这时也坐到旁边,低头低声道:“他们没动手,应该不是冲我们来的。”

我心说这哪有谱,说不定这四个警察是想看这两个小盗墓贼再蹦跶几下。掰了掰窗户,被封死了,于是和林显思换了下座位,我做外侧,说是晕车。其实是为了逃走时跑的容易些。倒不是我多不仗义,而是不想让后半生都蹲在监狱里,奉献屁股给那些监狱大佬们。

过了片刻,又上来几个人。同样不是本地人打扮,但穿着比我们和后面那四个警察入乡随俗的多。

最前面的是个光头大汉,眼神凶狠。我看这帮人不好惹,看了眼就低头不再去看。余光却是突然看到身后那帮警察的神色明显紧张了不少。不由一愣,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帮人一共有五个,坐在左排靠前的位置上,嚷嚷着聊天。司机也是看这群人不太好惹的样子,什么也没说,时间一到就出发了。

我们要沿着国道202到逊河下车,步行十几里到卧牛河乡。运气好点能碰上回乡的驴车捎我们一程。车刚上高速,那几个人就打起牌来,吵得不行。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只能把烦躁憋肚子里,却看到旁边的林显思紧张得不成样子,额头都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我闷笑你也有今天,拍了他一下,压着声音说:“正常点,后面那四个警察应该不是冲我们来的。”

“什么?”

我冲前面那大声说笑的几个人努努嘴,说道:“后面那四位是冲着他们去的。”

“你怎么知dào

?”他咬着牙说出来的,声音大了不少。我心里一跳,还好声音被前面的吵闹声盖过去。

“这事没法说太细,你看下后面,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那群人身上了,谁也没管我们。”

话落,林显思也没搭茬。过了半小时,他的汗却是越来越密集了,连脸色都苍白不少。我觉得不对劲,问他怎么了。林显思像是在忍着什么,一脸痛苦之色,哼哼唧唧的也不说。直过了半袋烟功夫,才好转不少。一幅便秘十几天突然拉出来的摸样。

折腾了几个小时,我们终于到了逊河,下车后,那几个警察果然没有跟着我们。巴士缓缓开动驶向远处,我看着它离开,一直紧绷的神经顿时松开,大笑几声,拍拍林显思的肩膀:“你看!我就说吧,哈哈……”

林显思拿着地图看,跟着笑了一下,用指南针找了下方向,指着北边:“往这边走。”

小兴安岭山势低缓,海拔500到800米。地貌相比差异显著,南坡山势浑圆平缓,水系绵长;北坡陡峭,成阶梯状,水系短促。北部多丘陵台地。

小兴安岭不像华山泰山那么奇峰峭拔,根基不顾的险峻山脉。而是那种连绵成陵的丘陵,成线成片的伏在大地之上。虽然并不出众,却是大气,厚重,沉稳。

卧牛河乡在小兴安岭南,也就是我们的北边方向。下了高速,就看到地上长年累月被车辆行人踩出来的一条土路,远处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山脉,那就是小兴安岭了。我笑了下说:“看来没想象中的那么难走,还以为会走山路的。”

听闻我的话,林显思在这一瞬间露出一幅很是古怪的表情,似笑非笑。就像是……就像是在半壁山的石俑一样,整个人透露着一股妖气。我捕捉到了,这让我浑身不舒服。

“我们离卧牛河乡还有十几里的路程,你能走吗?”林显思问我。

我把背包往身后一甩,不肯示弱道:“既然别人能走,我怎么就不能走?”

两人沿着土路出发,走了小半个小时,前方已经隐约可以看见树木了。我就问他:“你说咱们要是碰到东北虎怎么办?咱俩这体格,也打不过啊。”话一出口就有些发愣,这话可不是我的风格。完全是胖子才会说出来的。我暗道跟胖子混久了连说话都有点向他靠拢。

林显思笑了几声,说道:“东北虎都快灭绝了,哪那么好碰见。而且要出现也是小兴安岭深处,咱们连外围都没到。”林显思没有说话的兴致,我悻悻的闭上嘴,不再言语。

我跟在林显思后面,每人身上都背着10公斤的物资,大多是罐头之类的。这些东西不算重,但一直背着就很难受了。我体质还不算好,只能隔几分钟就扭扭身子,换个肩膀背。前面的林显思走路很奇怪,也说不上哪里别扭,很像是小时候拉裤子里走路的那种姿势。

走了没多久,突然一个激灵,我停下来在原地愣了几秒。目光移向没发xiàn

我停下来还在继xù

往前走的林显思。我想明白他刚才那一瞬间所流露出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了。是奸计得逞的表情!

我心里一下凉了不少,他为什么会流露出这种表情,是因为终于把我带到这来了?我是个心里藏不住疑问的人,想到这里,决定追上去问个明白,要真是这样,大不了一拍两散。动手老子打不过他,还跑不过?

冲上去拍住他的肩膀,我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他停下来扭头奇怪的看着我,似乎是想问我怎么了。但看我严肃的表情,动了动嘴,无奈的叹口气:“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

我听他这么说,就知dào

八九不离十了,冷笑道:“这就是你的诚意?如果这样,那你就自己去找狗屁三世镜吧,老子不奉陪!”说着,我转身就要走,当真是气急了。他喊了句等等,拦在我面前。我冷眼看着他,嘲讽道:“怎么?想要杀人灭口吗?”说这话时我已经冷静不少,暗骂自己冲动。这荒郊野岭的,要是真打起来以他之前的手劲来看我还未必打得过他。

他露出很委屈的笑容,往旁边让了让身子:“我知dào

年龄问题瞒你不对,但你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火气吧。”

“年龄?”我愣了下,下意识问道:“什么年龄?”

林显思苦笑一声:“我之前不是跟你说我40吗,其实不是……”

我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刚开始电话联系时他的确跟我说40岁。之后见面我就把这件事遗忘了。现在我们两个穿的都是休闲装,除了偶尔眼中流露出与年龄毫不相符的成熟,站在一起像是同龄人一样,年龄差距也就在几岁之间。可他为什么要在年龄上瞒我?因为事业有成怕我自卑,还是觉得年轻会被人看不起。我觉得可能是后者,毕竟这一行是欺小不起老,看你年纪轻,没什么阅历,自然会瞧不起。

想到这里,我又问:“除此之外,你还有其他事情瞒我吧。”

“没有了。”

“那个表情是怎么回事。”那个表情我学不来,就比手划脚的描述一下。他开始有些迷茫,随后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紧接着表情有些难堪。我看他的样子,就催促他赶紧说怎么回事。林显思抹了把脸,压着声音说:“我有痔疮。”

我一愣,他继xù

说:“你说完那句话我有些高兴,一激动就碰到痔疮了,所以……”

原来如此,难怪他在车上冒了那么多汗,下车后走路姿势也很怪,原来是他有痔疮。我尽量不笑出来,很是理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却又不知dào

该说什么,于是又多拍几下他肩膀。

第四章 道听阴山

不过心里还是有些疑惑。我觉得如果我有痔疮的话,是绝对露不出这幅表情的。当然我没有痔疮,也不了解是个什么感受,可能真的只是我想多了,或许其实是痔疮牵着神经了。

发生这个小插曲后,我们走了约莫一个多小时,终于看到一辆回乡的驴车,林显思给驾车的中年人一张红票子,把我们拉回去。那中年人倒是推脱了几下,最后才把钱收起来。我们俩爬上车,上面铺着一层干草垛,倒是蛮舒服的。中年人吆喝一声,一甩鞭子,驴车就慢慢悠悠往前走。我捅了捅坐在旁边的林显思,他看我一眼喊干嘛,我换了个坐姿小声道:“这里民风剽悍,要是被看到你有那么多钱难免会动歪心思。你看他黝黑的肌肉,咱俩人也不一定能干过他。财不露白,你把钱藏着掖着点。”真实的环境怎么样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我多疑,但小心点终究没有错。

林显思点点头,嗯了一声。过了一小袋烟的时间,中年人开始跟我们说话。“你们是来旅游咋地?”

林显思看着我,我接过话:“是啊是啊,我们两个刚从军队复员回来,想上小兴安岭旅旅游。”

中年人回头看了我们一眼,热情道:“哎呀,是八路同志啊。多亏了党的领导啊,连俺们这嘎达都通电了。”接下来又说了些废话,驴车进了树林中。说是树林有些不符,因为这里并不是很茂密,树长得很零星。林显思不安的动来动去,最后趴在驴车上面,肯定是那痔疮又犯了。我有些嘀咕要是进了斗里他该怎么办。

中年人告sù

我们来小兴安岭旅游的大多是从北边进入,南边卧牛河乡这里很少有人来。有也是考古队或者盗墓的来这里挖古董。我一惊,林显思也立马翻身起来。我继xù

问道:“挖古董?这里有很多古墓吗?”

他卷了支土烟,叼在嘴里想了想,缓缓说道:“这是俺小时候爹跟我说的,前些个年下雨,下了足足三天。那雨那叫一个大啊,听说山里有个村就被这场大雨毁了。俺爹一看就坏咯,这么大个雨,指不定又有哪个山榻了。第二天一晴,俺爹就听村里人说村长的儿子二柱子昨天从西北边的山上回来,碰到塌陷了,被埋在泥里。村长哭着喊着求村里人去救他儿子。全村人都去了,俺爹当时还是年轻人,也跟着去了。到了现场,爹就说完了。坍塌的地儿太大了,村长的儿子要是在下面,就是大罗神仙来也就不出来了。”

“谁都心知肚明的,但谁敢说那话啊,村长都急成什么样,眼睛都红了,得要别人扶着才能站起来。全村人就开始用带来的工具挖。”

“当时俺爹是在山坡上挖,那一块就他一个人,带着自家的稿子凿了没几下,就听咣当一声,手震得发麻。还以为是石头啥的,就用手把旁边的泥土挖开。这一看俺爹就吓坏了,连滚带爬的从山坡上滑下来。”说到这里,他把烟拿下来,夹到耳朵上,神mì

兮兮的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说道:“那是具棺材。”

我和林显思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兴奋。这或许是职业病,入了这行的没几个不听了棺材不兴奋的。

“棺材都出来了,这下谁也没敢挖下去,村里那些个老人说这是老山神的棺材,再挖下去,新山神就动怒了,把整座山压到俺们村子上面。”

那时候刚解放没多久,村民多迷信,挖出这么不吉利的东西就没敢继xù

挖。村长的儿子也铁定活不了了,村里人就劝他,倒是也劝动了。后来不知怎么被省里知dào

了,省里很重视,还派了一个专家组来考察。最后什么结果不知dào

,只清楚当时来了好几辆卡车拉东西,还失踪了一个人,听说就是其中一个专家。后来有几个胆大的村民去了趟坍塌的地方,发xiàn

不少碎瓷器。那村长被发了500元抚慰金,他儿子也被追认为是烈士,为国家财产而亡。可惜尸体到底也没找到。

事情就此结束了,话说老村长,他四十得子,媳妇难产死了。就这么一个儿子被他当成掌上肉一般。那时候都以参军为荣,他死活不肯让儿子去,怕受苦,为此还挨了村支书批评。但谁也都理解他爱儿心切,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出了这档子事,考古队走了后那老村长大病一场,病时爬起来,把省里给的500块钱用作村子建设,之后就昏迷过去。500块钱放到现在不算什么,但在当时可是一笔巨资。可惜老村长病好了后神智就不清楚了,人迷迷糊糊的。大家都可怜他,加上为村子做了不少事,哪家哪户做了好吃的都给他送去,屋子也有人打扫。

“他现在还活着?”我追问道。

中年人摇摇头:“早死了,七几年就死了,俺那时候才一两岁。”

我继xù

问:“那山你知dào

是什么山吗?”

中年人奇怪的打量我们:“咋地?你们还要去逛逛啊?”

我被他问得一滞,正要想点理由,他继xù

道:“山叫阴山,在俺们村子北边,走的话起码得两天才到。你们是不是要去挖宝贝?要是挖到好东西,分俺一份。俺爹活前总是抱怨,那东西值老牛鼻子钱了,当时咋不就偷偷拿上一个。”

我有些无语,看来他并没意识到或者根本不知dào

所谓的“拿宝贝”是违法的……

村民又说了半天,但基本都是无用的废话,我应付我们只是来旅游的,对这个没什么兴趣。林显思捅捅我:“你怎么看?”

我捡起一支干草叼嘴里,想了想说:“咱们就算去了也多半无功而返,冥器早没了。”

林显思眼中闪烁光芒,很是兴奋:“从刚才中年人的说法来看,这肯定是大型古墓群。当时条件有限,或许他们挖掘不了更多,只能草草掩埋了事。我们去了说不定能……”

我打断他的话,斜眼看他:“所以,林大老板是打算搞几个冥器回去咯?”

他干笑几声,有些兴奋的搓搓手,低声说:“虽然我不太看重钱,但谁会嫌钱少。而且那阴山很可能与我们的目标有联系,顺手做上一票,何乐而不为。”

林显思说的挺有诱惑力,要是真得手了这些东西随便拿出一件到外面都是值钱的东西,同时也很烫手,被发xiàn

就是坐牢的罪。如果只是我一个人,说不定不会答yīng

他。命是自己的,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后悔可来不及。但我现在还欠着胖子的钱,安娜找到了要治疗她也要花一大笔钱。这些问题不得不让我去冒这个险。

林显思看我被说动了,热情的搂住我的肩膀:“放心好了,绝对不让你少一根汗毛。”

我挣脱出来,对此嗤之以鼻,当是自己家后院吗?说没危险就没危险。心中还是不太放心,于是说道:“到了阴山,别轻举妄动,一切听我的。”林显连连点头,显然对我能答yīng

有些兴奋。

树林里空气很好,在城市里闻惯了汽车尾气的我们在一闻大自然的新鲜空气,神清气爽。卧牛河乡和外界的连接只有这唯一一条靠人走出来的土路。宽度勉强能让两辆车通行,两边都是生长茂盛的树木,一个人都未必能环抱过来。起码有几十年树龄了。这里是森林保护区,已经看不到盗伐的身影了。盗猎也少了很多,只可惜那些消失的物种却再也回不来了。

驴车晃晃悠悠走了四个小时,终于在快晚上九点到了卧牛河乡。夏天昼长夜短,九点了天还是很亮。停在村口,汉子很热情的邀请我们去他家,不过被林显思拒绝了。随后他告sù

我们这里有两个家庭旅馆,挨在一起,一直往前就是。

我和林显思对中年人很是感激,没有他可能我们天黑也到不了,还告sù

我们一些有用的消息。我拿出100块钱塞给他,中年人不收。我就说给孩子买点零食,他说没孩子。我说给老婆补补身子,他说是光棍。我说给妈买点总可以吧,他哽咽说十几年前就死了。我擦把汗,心说不信这个邪,今个这钱就送不出去了。硬塞给他,说这钱留着找媳妇用!他倒是收下了。只是嘟囔100块钱够干啥的。不过临分别时告sù

我们,要是到了阴山千万不要翻过去到北边的“密林子”。问他为什么,却摇头不肯说。

看中年人的表情,似乎是对那“密林子”极为恐惧,这表情可不像是里面有老虎狗熊之类的生物所露出的表情,不由对他所说的“密林子”有几分好奇。

卧牛河乡颇为热闹,除了我们还有很多驴友。不过并没有光头一伙和四个警察。还可以看到不少当地的向导。林显思似乎有些想请向导的意向,被我劝阻。我们干的这勾当上不得台面,就算请了到时候我们也得杀他灭口。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步行到中年人说的家庭旅馆,林显思抬脚进了院子。我跟在后面,新奇的打量周围。这两家旅馆都是二层小楼,彼此还没有间隙,就像一栋建筑。它们共用的一个院子,面积颇大。院子里还养了几只鸡,见我们进来躲得远远的,咯咯直叫。他说:“咱们现在这里休息一夜,天亮在继xù

往前走。”

我一听连忙拦住他,问道:“不是说有四个吗?那两个人呢?”

林显思解释道:“他们俩在前面那个村子,没在这里。”

我半信半疑。不过因为颠簸了这么久有些难受,就早早进家庭旅馆吃饭休息了。我们只要了一个房间,是在二楼。

没睡多久就醒了过来。一看表还不到23点。我本身并不是很困,只是身子颠簸乏了。林显思还没睡,看到我醒来一愣,说:“你醒了也好,一起下楼去找老板问问情况。”

“什么情况?”我刚睡醒,脑袋有点转不过弯,随即明白过来,应了一声,爬起来跟他出了房间。

我和林显思下楼去找老板问情况,顺便看看能不能搞把猎枪来。有枪在手,底气也能足不少。家庭旅馆老板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实汉子。乐呵呵的见我们,聊了几句基本知无不言,但我还是没把情况过多透露出来。当我提出想要进密林子时,他却猛地摇头,一副见了鬼的摸样。还直劝我们也不要进去。

“你们来旅游地年轻人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那密林子也是人进的?”

和林显思对视一眼,我问道:“您什么意思?”

老板直摆手:“不要问俺,俺什么都不知dào

。”说罢就要走,林显思拦住他的去路,掏出一叠钱来,看上去约莫有一千块。

“说了,都是你的。”

我看的直咂舌,真他娘不愧是大款。

老板眼睛紧紧盯着钱,脸上浮现出挣扎之色:“不是俺不告sù

你们,是不能说。”

第五章 荒郊野岭小山村

第五章荒郊野岭小山村

我感觉有些奇怪,用钱都问不出来,密林子里面到底有什么?怕逼的太紧了,老板恼羞成怒。就抢先一步问道:“您看这样,我们是来旅游的,对那地方实在好奇的紧,劝我们那些话就别说了,也没用。您应该有猎枪吧?借给我们。这钱,就当是猎枪的租金了。”当然,这钱自然是林显思出。

搞定后回到楼上,林显思抱怨我怎么不问问。我说连钱都不能从他嘴里套出话,那就是真的不能说。我们再逼下去也没用,说不定还会惹人厌恶。干脆转进其他,他也拒绝不了。而且我们的目的并不是密林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嘴上这么说,但我心里对那个地方也是好奇的紧。

东西拿到手,老板还拉着我们说你们还年轻,不要进去云云。我们哪有时间听他唠叨,枪都来不及看就掖进衣服跑上楼。

枪是老式双筒猎枪,两枪打完就要退弹壳,原本枪身足有小孩那么高的那种,不过被生生锯短一半,一只手就能抬起瞄准射击,当然后座力是另外一码事了。枪保养的很好,更幸运的是除了老板送的20发子弹,林显思又搞来了5发散弹,除了弹头外周身呈红色,里面是几十个钢珠,近距离射击威力大的丧心病狂。听说当初这东西连老板本人都不舍得用,留到现在,反而成全了我们两个。不过单是这五发散弹就让林显思又多掏了500块钱。

有枪在手我底气足了不少。不过看着老旧被摸的发亮的枪身,有些怀念西劫古城之行的那把勃朗宁。

折腾了半天,终于睡着。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被林显思叫醒要出发。准bèi

好装备,刚一出门我就打了一个冷战,呼出的气明显带着哈气,不由把大衣裹了裹。

大清早,村子起了一层薄雾,朦朦胧胧的,显得很是宁静。不知名的鸟叫声不断。早上空气很好,就是凉了点。我见林显思鼻尖都冻的有点发红。他掏出地图和指南针,指着村子北边,道:“往这边走。”

按照林显思的记忆,他说的村子就在卧牛河乡北侧,也就是我们的北方。倒是不太远。不过山路坎坷,我们现在走的话,也应该下午才能到。

“又是北边……”我嘀咕道,村子,密林子,阴山,都在北边,倒是有意思。

这几个月来的经lì

使得我身体素质比以前要好得多,所以走山路也并不是太吃力。何况树林并不密,远比我想象的要好走。不过我们俩人身上都背着十几公斤的物资罐头,中途还是歇了好几气。

我们还在小兴安岭外围,不用特别担心会有大型野兽出现。不过以防万一,那柄猎枪还是拿了出来防备着。

在一棵大树下休息时,我说:“要不咱开一枪试试?”我这么说倒不是为了满足好奇心,而是猎枪的性能我们不熟悉,要是真碰见意wài

难免会折腾一番。反正弹药也足,少几发子弹并不碍事。

林显思也是明白,他想了一下就答yīng

了。我兴致匆匆的爬起来,看他上膛,对准我们三十米外枝头上的小鸟。

砰!

一声巨响,直震的我耳朵嗡嗡作响。林显思被后座力震得直甩手。我看过去,硕大的树枝被子弹削断,掉了下来。枪响使得我们周围落在树枝上的鸟都惊得飞了起来,成群的在上空盘旋。

“好大得劲。”林显思苦笑道。“还好听了你的,不然关键时刻还真是个隐患。”

我们离村子应该有几里远了。但是猎枪动静巨大,我甚至怀疑这枪响村子那边会不会能听到。猎枪的性能也验证了,除了枪响大得惊人外,准确性也很差。林显思瞄准的是枝头的鸟,结果把三米外的另外一颗树的树枝打断了。准确性基本上十米之外打中的几率就成否参半,超过二十米就要靠运气了。

瞧见林显思一幅后悔的模样,我说:“别觉得吃亏了,这东西说不定关键时刻能救我们一命。”

林显思点点头,算是认同我说的话。之后我们又恢复到了闷头赶路的情形。路难走,崎岖不平,我们俩都没说话的兴致。到了正午停下来休息片刻,吃些带来的罐头,又是吭哧吭哧的赶路,两个村子相隔不算远,不过二三十里远。可我们竟然在傍晚时分才勉强赶到村子。换做公路,我们能走一个来回了。

村子所处的地方是个盆地,地势颇低。我和林显思站在一处土坡,颇有几分居高临下的遥望不远处的村子。村里黑漆漆的,看上去一片死寂,连灯光都没有。我古怪的打量了眼林显思,是不是带错路了。他眉头皱了皱,显然也是有些诧异:“就是这里了,我们过去吧。”

我们俩迈进村子,一路走来,我眉头皱着。村子一片残旧,两边房屋都是黑压压一片,蔓藤爬满墙壁,透过半开着的大门可以看到院子中杂草丛生,几乎齐腰高。继xù

往里看,屋子没门,里面黑漆漆的,给人种幽森感觉。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我心说放着这地儿不拍恐怖片真是太可惜了。

林显思半解释,半开玩笑道:“深山老林的,和外界基本没有任何沟通。这里的人都是自给自足,电肯定也是没有的。说不定碰到村民他们还会问我们中国解放了吗。”

“那也等我们能看到村民的。”我笑了一声说。都快走到村中央了,别说人了,连根毛都没看到。每家每户都和我们方才看到的情景相似。我开始怀疑林显思是不是带错路把我带到一个废弃的村子了?

猎枪在我手里,我也不怕他耍什么阴谋诡计。

这时,前面的林显思突然停下来,我反应不及,一下撞到他背后。

“怎么了?”这三个字恐怕是我这几个月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了。我看林显思表情不对,连忙问道。同时也是向前方看去。

我们前方不远处,是一户人家的门口。一道娇小的身影蹲在那里,逗着一个小孩玩。因为已经是黄昏,天色昏暗,我勉强能辨认出身影是个女性。

“居然真有人。”我自言自语道。

林显思拍我一下,小声道:“你看那人是谁?”

我又仔细打量一番,这一看可不得了,顿时倒吸口冷气!

“她怎么在这?!”我绷着牙,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这女人我见过几次,正是遇到的那些警察中的其中一个。莫非这些警察还真是跟着我们的?!

旁边多出两个人,她很快就发xiàn

了我们,抬头看了我们一眼,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显然她也是认出了我们。

林显思瞥了我一眼,似乎是在说你问我,他娘的我问谁去。三人对视愣了片刻,还是我急中生智,站出来笑道:“你好,能告sù

我们旅馆在那里吗?”

“这里就是了。”女警察有些惊讶的看着我们,随即站起来指着一侧的门口笑道,笑容很是甜美。我心中有鬼,目光一触即离,根本不敢直视她。听她说话也是惊出一身冷汗,生怕说出“我以法律的名义逮捕你们”之类的话。

女警察长相很是娇小柔美,是那种很能激起男性保护欲望的娇小女生。如果不是情形不对,我还是很乐意和她多聊一会儿的。

我们没敢说太多话,怕一不小心露出马脚来。一前一后紧贴着迈入大门。我因为太紧张,手脚都迈同了。伸左手迈左脚,伸右手迈右脚……

“裴师爷和刘盟就是在这儿了,我们进去吧。”林显思背着背包在我身后低声道。他表现得比我还紧张,额头都是冷汗,不断换着站姿。我略微一愣,才反应过来他这是痔疮的毛病,难怪什么也没说。

旅馆极简陋,只是一间普通民房,房间也只有三间。远不如卧牛河乡的农家乐家庭旅馆。但比起这个村子的其他房屋,已经算是很有人气了。客厅摆放着三张桌子,估计是吃饭用的。村里果然没通电,还点着最原始的油灯蜡烛。这里老板是个一脸褶子的老婆子,站在褪了色的木桌后面,在油灯衬托下显得阴气森森的。见着人进来面无表情望了我们一眼。

“第二个房间。”

我把背包放到地上,揉着勒出痕迹的脖子。林显思对老婆子道:“我们这里有同伴,是两个……”

“第二个房间。”老婆子又重复了一遍。声音语调和之前的如出一辙,仿佛录音机般。“装神弄鬼的老太婆……”林显思低声道,迈出一步方要说话,就撞见一个人拎着大

包小包从身侧走廊的房间里出来。

林显思看到那个人一愣:“裴师爷!你这是……”

“林老板,你可来了!”被林显思叫做裴师爷的人呆了一下,看清来人后激动的喊道,连身上的背包都掉了下来。

走廊不是说话的地方,林显思带着我和“裴师爷”进了房间。我走在最后,顺手关上门。看了眼门号,谁知根本没有。不过总共就三间房子,我们在中间,这里是第二间无误了。心里不由泛起了嘀咕。

第六章 阴魂不散

本来外面已经渐黑了,屋子里还挡着窗帘,显得更是昏暗。还没坐下,林显思就问发生了什么事。

“这位是……”这位裴师爷没回答,反而是看向我。

林显思说:“我找的另外一个人,没关系,你说吧。”

裴师爷冲我笑笑,他和黄教授年纪差不多,说话文绉绉的,像个书生一样。难怪被叫做裴师爷。我们放下背包坐下来,听他缓缓道来。原来,除了我们三个人,还有一个叫刘盟的人,是林显思请来的。下过几次地,身手还可以,但人太贪财。他们两个比我们要早十天来到这里。日常补给都是随身带来的食品和每隔两三天去卧牛河乡购买。昨天刘盟去卧牛河乡一趟后表现就有点奇怪,不过裴师爷也没怎么在意。

年纪大了睡觉轻,尤其是裴师爷这种常年操劳,老化更快的人,一点动静就能醒。晚上睡觉,裴师爷听到了点声响,就醒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一个黑影拿着背包,蹑手蹑脚往门口走。他开始以为是小偷,大喊一声,爬起来就往上扑。那黑影也被他吓了一跳,仓惶往门口逃。如果屋里就他一个人,裴师爷未必敢这样。但这屋里还有一年轻人刘盟,说句难听点的就是狗仗人势。裴师爷拼命之下,夺回了一个背包,但让人跑了。他匆匆打开灯,发xiàn

刘盟已经不见了。这么一琢磨,在一联想黑影的身材,就猜到这黑影就是刘盟。

出了这档子事,裴师爷也没敢跟那老婆子说,就给我们打电话。那时候我们还在漠河,手机都关着机,自然是打不通。他一个人在村子里呆着,不太敢。又等了我们一天见我们没来,就收拾包裹想先回卧牛河乡等我们。没想到刚出门就撞见了我们。

裴师爷把经过说完,林显思眉头深深的皱在一起。我在旁边也听明白了大概。但是有几个疑点。报酬还没给,刘盟折腾那么半天,都到了小兴安岭。结果跑了是为了什么?而且还是半夜偷偷摸摸跑,白天走就以裴师爷这幅身板想拦也拦不住吧?

说完经过,裴师爷就跑去外面解手了,看急匆匆的样子应该憋了好久。

跑了一个人这事谁也没料到,我和林显思大眼瞪小眼半天,他坐起来打开背包往里面看了眼,明显松了口气:“还好,他拿走的背包里面的东西不算太重yào

。”

现在咋办,回去?这话在喉咙转了转,最终憋了回去。以林显思的迫切来看,就算只剩他一个人,也要进去走一遭。他的死活我自然不会在意,但总不能白来一趟。

“你说他能不能自己进去了?”我想到一种可能性。

林显思摇摇头,说:“那地方连我都要到地方了才知dào

在哪,他上哪知dào

去。”

我啧了一声,我也不认得那叫刘盟的家伙,对于他的逃跑也没太大的感觉。嫌屋子里发闷,走到窗户前拉开窗帘。这里的窗户是一层半透明的窗纸,透光很差。加上天黑拉开窗帘和不拉效果差不多。但起码舒服了点,我不经意间往床外一看,很是惊讶的看到了院子中站着几个人。

院子里站着五个人,同样很眼熟,他们就是在长途客车上碰到后上来的那几个人。也就是警察跟着的几个大汉。我心中一紧,心说他们果然也在这里。难怪之前在门口看到警察了。

他们五个凑在一起,站的蹲的都有,领头的大汉裹着一件旧棉袄,拿根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这几人比我们要入乡随俗,衣服都是当地的,说是村民都有人信,哪像我们。

离得太远,加上天色渐暗,我看不清他画着什么。林显思问我在看什么,我没回头,对他挥挥手示意他过来看。紧接着,林显思的声音就从旁边传来。

“他们也在这儿!”

我们屋里没开灯,外面那群人很难发xiàn

我们,我看着他们说:“刚才太紧张给忘了,几个警察在这儿,那这伙人肯定也在。没事跑深山老林来,还带那么多背包,是冲着斗来的。也不知和我们有没有冲突。”

“应该不会吧。”林显思的语气也有点拿不准:“小兴安岭这么大,古墓更是不计其数。”

“小心点吧。”我说道,下面那帮人看样子是说完了,大汉站起来把木棍往旁边一扔,脚把画在地上的东西蹭掉,接着几个人就进了旅店。我跑过去贴着门听了半天,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还有骂骂咧咧的声音。

“看这老娘们就不爽,装神弄鬼的,崩了她算了。”

“崩你娘的头!没看那几个菜鸟雷子跟着吗,现在别惹事,等进了林子在收拾他们。那小娘们长得可真水灵……”

“哈哈,到时候把他们解决了,随便你玩。”声音最后停在最里边的房间,也就是我们隔壁。

我皱着眉头,还真是亡命之徒。林显思犹豫一下,说:“要出去看看吗?”

我知dào

他说的应该是大汉画的东西,有些纠结:“还是别了,这帮人一看就不好惹。要是被发xiàn

就棘手了。”林显思盯着窗户看了半天,无奈的叹口气:“依你,少惹事吧。”正说着,我看到出去解手的裴师爷回到院子,往屋里走。我看他急匆匆的样子估计这裴师爷是个急性子。门被打开,一进来,裴师爷就紧张兮兮的道:“我看到一个人。”

林显思奇怪的问:“这里你还有熟人?”

裴师爷挥挥手:“哪啊,小哥,林老板,我看到刘盟了。”

“刘盟?!”林显思一下站起来,急道:“在哪看到的?”

裴师爷叫他别急,说道:“我看到他和一群人在一起,怕被发xiàn

,我也没敢多呆就赶紧回来了。”

林显思说:“确定没看错?”

“他那副小身板,再过十年我也不能看错,肯定是他!”

一群人?我想到了什么,不由脱口而出:“这群人有什么特征?”

裴师爷想了一会儿,说道:“离得太远没看清,但肯定不是本地人。”

和林显思对视一眼,显然他跟我想到一起了。但不会这么巧吧?林显思追问道:“他们是几个人?”

“应该是五个,算上刘盟是六个人。”

果然是他们!林显思面色一紧,看着我说:“看来这回非去看看他们画的什么不可了。”

三人一起出门怕太引人注目,我和裴师爷在房间等着,林显思自己去看。正想着,林显思已经回来了,我看他脸色不太好,问他怎么了。

林显思说:“已经划掉了,看不清画的是什么。”

虽说如此,但已经可以确定这帮人是有备而来。而且其中一个还是一直以来跟着我们的,难保双方目标会相同。我说:“他们在明我们在暗。不是还有警察跟着他们吗?他们也不敢太过张扬,形势对我们有利。”话是这么说,但那帮人一看就是亡命之徒,说不定还有枪。交起火来,我们人数再多一倍都不是对手。

林显思发狠道:“要不然就等他们睡下,把他们全干掉!”

裴师爷吓得连忙劝阻,我也被他吓一跳。林显思苦笑解释:“我只是嘴上说说,不用担心。”

三人商量半天,也没个好主意。这时门外忽然想起敲门声,我和林显思对视一眼,他喊道:“谁啊?”

“吃饭。”苍老的声音透过门缝传进来,接着就是离开的脚步声。

“去吃饭吧,回来再想办法。”林显思说了一句,我们三个出门,那三张桌子每张都点着两根蜡烛,果然摆满了饭菜,菜色极佳,单看卖相就知dào

不会难吃。热气腾腾,显然刚出锅没多久,只是很诡异的没有半分香气。

我们三人刚一入座,身侧就响起杂乱的脚步声。看过去,那些警察和那伙盗墓贼一前一后的走出房间入座。老婆子没在,她叫了我们,自己却不知dào

哪里去了。

地方不算大,三桌人坐满就显得有些拥挤。我偷偷打量那伙人一眼,他们只有五人,也不知dào

叫做刘盟的家伙在没在其中。我疑惑的看向林显思,他示意我这里没有刘盟。

三桌子人各怀鬼胎,彼此互相都知dào

身份。气氛很是怪异。我夹了几口菜,一点味道也没有,如同嚼蜡一般。我皱眉暗自奇怪,吃不惯这个,就放下了筷子。心说还是回去吃罐头吧。林显思和我一样,只是他又皱着眉头吃了下去。裴师爷不知dào

哪里弄得盐巴,装在小瓶里撒上去,吃得津津有味。他自己解释道:“这老太婆做菜卖相不错,就是不知dào

怎么回事,淡的不行。连个味都没有,吃肉都是一样。在下就托刘盟去卧牛河乡时给我捎了点……”

裴师爷吐沫横飞,后面几句声音更是大了不少。林显思桌子底下踢他一脚,他哎哟大叫一声,引来不少目光。似乎是反应过来自己多言,裴师爷闷头扒饭,不再言语。

可麻烦还是来了,那些人边吃边说,其中一人抱怨嘴里淡出个鸟来,一看就不是善茬的光头左右扫了眼,看到裴师爷面前的盐瓶,站起来毫不客气的拿过来用。用完就放桌子上了,也没还回来。

我们几个一愣,裴师爷有些懦懦的,大概是想要还不敢去要。

“几位,这盐是我们的,用的话随意,但是用完了,起码要归还吧?”林显思不顾这些,毫无惧意的道。

那桌的五人都脸色不善的盯着林显思,光头轻佻的笑了声,拿起盐瓶,接着在一干目光中缓缓扭开盖子,统统倒在菜上,说道:“用完了。”随即那桌人爆fā

出一阵哄笑,还有几个挑衅的看向我们。

另外一桌的女警察眉头微皱,正要说话,旁边的一个中年人拉住她,摇摇头。

林显思脸色一黑,就要站起来,要不是裴师爷苦苦拉着她,恐怕立kè

就要掀桌翻脸了。

“只是一瓶盐而已,不要紧,不要紧……”裴师爷连连劝道。我脸色也不太好kàn

,被人当面羞辱,差点掏枪顶住这货的脑袋。

经过这个插曲,几人也没了胃口。洒了盐的菜还剩一半,裴师爷装起来,说进了林子就吃不上了,到时候这可是好东西。我和林显思憋着一股气回到房间。裴师爷苦着个脸道:“林老板,小哥。你们太冲动了,今天要不是我拉着你们估计就打起来了。

我说道:“打就打,咱们手里有枪,怕他们干嘛。”

裴师爷说:“小哥,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我离他们近,看到他们手都放在桌子下面,估计都拿着家伙呢。他们是故yì

挑衅,在进去之前把我们都解决掉最好。你们这一打,还没动手就都死了。咱这三个人一杆枪还不够人家一盘菜的。”

我也明白,只是心中始终不太服气,林显思和我也差不多。皱眉头半天,最后拍了拍裴师爷,叹道:“多亏你了,差点酿了大祸。”

裴师爷笑道:“你和小哥都不是一般人,这道理肯定也懂,只是不知不觉陷进去罢了。”

我嘿的一乐,心说你说林显思不是一般人就行了,还带上我,这马屁拍的。顿时有些感叹裴师爷和黄教授都是同类人,前者与后者差距却很大。我忽然想起一事来,黄教授那会儿忘了问他,现在问问这个裴师爷也好。于是说道:“裴师爷,我问个事。”

“问吧。”

“有没有可能,有墓主用金属做棺材,比如用铁。不是棺椁,而是棺材?”我想起半壁山宫殿那座古怪的人面棺材,不由问了出来。林显思本来在一旁整理装备,听我这么一问注意力也转移过来。

第七章 偷偷离开

裴师爷想了一想,说:“金属属阴,而且在古代金银等在墓葬中作为棺葬属不祥之物,会招来东西,这也是我们为什么很难在古墓里发xiàn

金子和银子。用这种棺材葬人,简直是大凶,没有深仇大恨不会这么做。而且有一句叫:铁棺之中,必有妖孽。”

“不过还有一点,墓中禁止金属这种情况只有在隋朝之前才用,唐朝开始,就没多大效用了。不然那些金饰银饰也不会出现在陪葬品中。其实在下觉得这些都不太现实,妖魔鬼怪传了几千年,又有几个人见过?那都是迷信。很有可能是那时候金属稀缺,大部分还是青铜器,铁那时候可算是贵器,秦朝时凡是发xiàn

有人家家中藏有铁器的,一律处死充公。”

我心说他肯定没下过几次地,或者一直都平安无事。没亲眼见过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才说迷信。若是叫他一直跟在我身边,恐怕会立kè

改口吧。说不定一辈子都不敢再干这行了。同时暗骂老子统共就下过两次地,每次还都险象环生的。看样子这次也好不到哪去。

现在是晚上十点。夏天昼长夜短,这时候天也不过刚刚全黑。森林中空气好,站在外面能看到满天星辰,简直美极了。听说在漠河冬季甚至能看到极光,可惜我们来的不是时候,而且也只是呆一晚就继xù

赶路了,根本无暇观看美景。

想起明天又要匆匆赶路,而且此行危险未知,不由深深叹息一声,心里不是个滋味。如果这次再遇上什么要命的麻烦,活着出来后死也不下地了。别人盗墓要钱,我盗墓要命。说起来,自从旅游后遇到胖子,我的人生整个开始了大转折。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接连发生在身边。换做以前我想都想不到。如果不是做了那个梦,又怎么会去旅游散心,又怎会遇到胖……等等!梦?!

我脑中灵光一闪,顿时冷汗就下来了。因为导致我有今天地步的始作俑者,那个梦,竟然完全被我遗忘了!

小兴安岭中夏天并不炎热,反而有些清凉舒适。饶是这样也无法阻挡我的满头大汗。我眉头紧皱在一起,我做了什么梦?噩梦?美梦……无论如何,我始终回想不到那梦的内容。甚至是什么性质的梦都不知dào

,烦躁的几乎想要撞墙。

我来回渡着步,嘴中不断嘟囔着梦字,但越是着急,事情就越想不出来。好在最近几个月的磨练让我很快把内心的烦躁压了下去。但还是如同一根鱼刺卡在嗓子中,难受的不行。

院子不算大,我回头看了眼,房间都亮着灯,望着大门外的漆黑,犹豫了下,抬脚走过去,想要去外面转转散散心。

刚走到门口,还未迈过门槛,一道人影忽然走进来,我吓一跳,差点和他撞上。看清来人,才发xiàn

居然是那个老婆子

她淡淡抬头扫了我一眼,就没继xù

理我。我摸了摸鼻子,想出去转转的兴致也去了八九。向外面扫了眼,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不由泛起了嘀咕:“乌漆麻黑的,出去连个灯也不拿。”

出了头冷汗加上被老妇吓了一跳,我也没了出去转转的兴致。回到大厅,老妇正在收拾饭桌,我闲着无事,上去搭了把手,她面无表情抬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也没道谢,又收拾起饭桌来。

我有些奇怪的问:“这村子怎么就你一个人?”

老妇不语,就在我以为她没听见正要重复一遍时,只听她开口道:“走了,都走了。”

我听得一头雾水,开口想要继xù

问,她已经端着碗回了里屋。

从某一方面来讲,这老婆子的性子满像是白衣的,只是没有白衣那么可爱。简直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警察和光头一伙的房间在我们房间的一左一右,我们在中间被夹了汉堡。帮完老人,我回到房间。林显思不知从哪弄了个纸杯,正扣在墙壁上耳朵贴上去,听光头一伙那屋的动静。

我问:“他们说什么了?”

林显思听了片刻,摇摇头:“他们在打牌,吵得不行。”说罢把纸杯递给我,让我也听听。我侧耳听去,果然都是打牌声,说的一些废话。

“老三,那姓刘的小子可信吗?”听了一小会儿,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手酸的不行。我正要退下阵来,一道似是随口问的声音响起。我面色一紧,又急忙贴上去。林显思看到我的反应,凑上来盯着我:“他们说什么了?”

“嘘……”我让他嘘声,凝神听去,被叫做老三的人说:“他个龟儿子狡猾地很,谁晓得咯。你问书生撒。”

一道声音响起:“我们不需yào

他的消息,只要确定那东西的确在阴山那里就行了。他还有点用,先留着吧。”

“那隔壁几个青头咋办?”最开始问老三的声音再次响起。

书生说:“也留着,我们兴许还要靠他们才能进去。”

之后又恢复到了打牌之中,我又耐着性子听了半天,确定不会再说些信息,就离开了墙壁。林显思盯着我,满脸的欲言又止。等我开口说话。

我没管他,坐到床上把乱作一团的线索捋顺。从这些人的话中,可以断定林显思肯定早就知dào

阴山的存zài

。可他为什么要瞒我?坐马车时中年人提及阴山他表现得完全像个刚刚听说的人。而且之后他又故yì

提及希望去阴山一趟,表现得像是对那些冥器感兴趣一样。想起一路上林显思的言行,一股邪火从我心头冒起,站起来盯着林显思冷笑道:“好个林老板啊,你瞒得我好苦。”

林显思神情一滞,有些笑意的想问我怎么了,但看我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慢慢收敛笑容,谨慎问道:“你……怎么了?”

我冷声道:“你瞒了我什么,你还不知dào

吗?”

被我像是无头苍蝇一样指责一顿,林显思也有点急了:“我瞒你的多了,你说的哪个!”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我气就不打一处来,狠狠把纸杯掷在地上,喊道:“**瞒我的还不止一件?”

不是我反应过激,而是我平生最恨别人骗我。几乎对此是深恶痛绝。就连胖子我都敢跟他急,何况是林显思。旁边的裴师爷哎哟一声,跑过来拦住我道:“二位,有什么话不能老实说。”他用手指了指两边,示意隔壁可都是有人。

跑过去把纸杯捡起来,贴在墙壁听了一阵,裴师爷面色一松,对我说:“小哥,到底怎么了你也说个明白,或许是个误会呢。”

我现在已经冷静不少,冷眼瞧着理亏的林显思,把听到的一切跟他们重复一遍,随即说道:“你倒是演的一出好戏啊,一路上装作什么都不知dào

。你要是不把话说清楚,老子立kè

扭头走人!”

林显示虽然是理亏,但被我说了一顿,脸色还是不好kàn

。低头沉默了半晌方才道:“其实这些都是为了让你安心。”

瞧见我眉毛一竖正要说话,林显思打断我,继xù

说道:“你是盗墓贼没错吧?”

我压下被他一句话说上来的心头怒火,重重的嗯了一声,算作回答。虽然盗墓贼这称呼有些难听并不被我接受,但我最近的所作所为的确可以被叫上一声盗墓贼,并不冤屈。

林显思继xù

道:“你们盗墓流程是什么?找准目标,进去带出冥器,然后脱手?所以除了这些过程所需yào

的资料,其他我并不打算告sù

你们。说句难听的。我是雇主,你是雇佣者。不光是你,包括裴师爷也是。你们和我进去拿一样东西,而我支付让你们满yì

的报酬。如果你们看上了其他东西,尽管拿走,我不会干涉。但那三世镜必须归我!哪怕我得到镜子后没多久就死掉了,也算你们任务完成。”

林显思叹了口气:“可能我说话难听了些,但我并不想把你们俩人牵扯进来,相信我,你们不会想知dào

真相的。”

“那东西的确在阴山,但具体在哪我不清楚。只能到了后再找。所以从车夫那里知dào

阴山有墓后我就觉得很可能会在那。至于为什么这帮人知dào

,应该是刘盟告sù

他们的。”

是啊!我们认识才不过几天时间,算是同伴以上朋友未满。而且这些事情他并没有必要告sù

我,我又发哪门子火。他再一次提到了三世镜,我顺坡下驴,问道:“那个三世镜,真的对你那么重yào

?”

林显思瞧我神色缓和不少,松了口气,显然并不希望和我闹翻:“岂止是重yào

……还记得我说过的吧?只要能看上一眼,之后立kè

死掉我也毫无怨言。”

我有些难以理解他为了满足好奇,哪怕是死也不足惜。我自恃也是好奇心极强的人,但与林显思相比,还是差了一筹。

“你就不怕消息有假?到了地方竹篮打水一场空。”

林显思神mì

一笑:“我有绝对的信心。”

“那我就信你一次。说好前提,从现在开始,尽量不要再对我隐瞒些什么,如果你还想继xù

和我做伙伴。还有一件事,如果真找到了镜子,让我也看上一眼。”

林显思显得有些高兴,刚要说话,忽然干呕几下。我一怔,下意识道:“几个月了?”

“什么几个月?”林显思没反应过来,随后大笑几声:“吃完饭后觉得不太舒服,总是很恶心,打嗝也是带着一股怪味。刚才干呕几下。”

旁边一直无话的裴师爷搭茬道:“习惯就好了,刚开始在下也不太习惯。深山里不像外面什么都有,能吃到菜算是不错的了。”

林显思这么一提,我也感觉到的确有一种腻歪的感觉,像是一团油堵在嗓子眼,咽不下去,吐不出来。不过我才吃了几口,自然不像是林显思那样难受。于是说道:“能把菜做成这样,她也算有本事了。”

“先不管这些了。这帮人明显是冲我们来的。怎么办?”争执了好一半天,反而把正事忘了。林显思这一提醒,我们才重新回到话题。

“还能怎么办?打又打不过,只能跑了。”我随口说道。

林显思盯着我严声说:“我一定要拿到三世镜。”

我挥挥手说:“叫你跑,又不是往回跑。我们早他们一步偷偷出发,不就万事大吉了。你不是说只有你知dào

位置吗?他们到时候找不到地方,也找不到你。自然会无功而返。”

林显思猛地一拍掌,屁股刚沾上凳子就跳起来大叫道:“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

这句话因为兴奋声音大了不少,惊得裴师爷捂住他的嘴,又贴着墙听了好半晌,才松口气。

没想到问题这么快就解决。林显思商定好午夜十二点出发。我平时爱睡懒觉,西劫古城之行我是所有人中每天睡得时间最长的一个。此时听到他的话嘴角一抽,暗骂这不是给自己找别扭吗。

心中安慰自己夜间赶路还是很有氛围的,尤其是满天星辰格外美丽。想着就走到窗子边上抬头看,发xiàn

不知何时星星少了许多,只有惨白的月亮挂在天边缓慢升起,几点星辰点缀周围。

第八章 毛月亮

这里的窗子自然不会有玻璃,而是一层半透明,不知名的薄膜罩住。我以为是窗户的问题,也没放在心上。

之后就是等待的时间。期间我拉着林显思到一旁,问他带着裴师爷去是怎么回事?老胳膊老腿的。当诱饵吗?我不想再有第二个黄教授。林显思告sù

我说:“你懂墓葬风水吗?你能凭借几件冥器分清朝代吗?”刚开始我还想狡辩几句,后来觉得自己的确不会,就不吭声。林显思低声道:“这就对嘛。咱俩都不知dào

,那不是瞎子摸黑吗。”这就像两个文盲拿着藏宝图去寻宝,但这俩人都不识字。咋办?找个识字的来。

因为兴奋,我也没能睡着,林显思一直在整理背包。裴师爷年纪大,睡了一会儿就睡不着了。我把笔记本拿出来继xù

码字,林显思探过头问我干嘛,我随口回了一句写小说。

这里已经没网了,所以我只能把字码好当做存稿。结果他妈的还没来得及保存就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

收起电脑,我们三个大眼瞪小眼半天,才磨到十二点。结果隔壁还是传来打牌声。我们又耐着性子等了半天,在将近一点的时候才终于安静下来。

我们这屋的灯早就闭了。三个人穿戴整齐,拿着背包坐在漆黑的屋子里等。气氛说不出来的古怪。在那边静下来后小半小时,林显思突然低声道:“好了,该走了。”

我呼出口气,这种偷偷摸摸的勾当让我莫名的有些兴奋,肾上激素分泌。林显思拉开房门探出头左右看了看,确定安全后挥挥手示意我们跟上。

这个时间所有人都应该睡下了,周围一片漆黑,半点光亮也没有。我们没敢开灯,就摸着黑蹑手蹑脚往前走,大气不敢喘一下。

摸黑走到门口。伸手不见五指,我看不到林显思的动作,不过他应该是拨开门闩,拽住房门轻轻往回拉。

“嘎吱……”

破旧的木门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在如此寂静的环境格外悠远。林显思连忙停下动作,我也因为声音的响起惊了一下。

提心吊胆了好一阵,开门声并没有惊醒这里的人。我呼出口气,只觉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林显思继xù

拉开门,这回动作慢了不少,一点一点的拉开木门,整个过程再没有半点声响发出。

就在林显思打开一条足以让一人通过的缝隙,并要钻出去时,他忽然颤抖了一下,捂住自己的嘴,慌忙退了几步,一下踩住我的鞋!

我刚要问怎么了,借着投进的月光,就看到一道佝偻的身影站在门前!

我也吓一大跳,谁会想到半夜三更门口还站个人!

“大娘……你怎么在这儿。”林显思咽口吐沫,结巴道。声音有些大,显然他被吓得不轻。老妇没说话,就那么站着不动。月光照射进来,斜映在老妇满是褶子的老脸上,给人很不真实感,像是戴上了一层人皮面具,很是诡异。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她拦着我们,还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我向前两步,说道:“大娘,我们几个有急事,所以先走一步,您行个方便。”我说这话的感觉就像是几个八路军前去日军敌占区进城时冲看守城门的日本太君和日伪军说的话。就差偷偷塞点钱过去了。

老妇把头转向我所在的地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感觉到她目光的焦距并没有放在我身上。老妇停顿半晌,身躯竟然往旁边让了让。

这么轻松?

我脑袋里突然冒出这么个念头,林显思和裴师爷和我想的差不多,相互对视一眼,管他呢,出去再说!

从古怪的老妇人身边经过,我突然打了个冷颤,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同时听到一声物体落地的轻微声响,不由疑惑的看过去。却只看到老妇裹足的小脚穿着绣花鞋在地上蹭了几下,像是在掩盖什么。我眼尖,看清她把一耳朵形状的物体踩在脚下。下意识抬头看了眼老妇的老脸,不过左脸被门的阴影遮挡,看不清什么情况。

林显思经过我身旁时拉了我一把,让我快走。我回过神,跟在后面出了院子。大门没关,我们直接悄悄走了出去。刚一迈过门槛,林显思就迫不及待的打开高价买来的探险专用手电。他一大老板自然不会在这方面吝啬,专挑贵的买。牌子不知dào

,不过据说这种手电能持续高强度照射六小时以上,干电池锂电池都能用。

手电打开,周围就亮了不少,我们加快脚步前进。谁也不清楚光头那群人和警察会不会察觉,所以我们要尽可能的和他们拉开足够远的距离。

急匆匆的脚步声在这死一般寂静的村子响起。一路上经过的残墟断墙不在少数,有些房子的大门已经不见了,经过门口时那里面未知的黑暗让人毛骨悚然。和我们住下的那个有些破旧的小旅馆比,后者反而算是好的了。

我皱着眉头,这么残破的村子已经不像是能住人的地方。抬头看了眼月亮,发觉此时的星辰完全消失不见,只余下大的令人惊恐,而不是吃惊的圆月挂在天上,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散发着惨白的光芒。甚至隐约间看到了月亮上还长了一层毛。就像是在水里泡了三天的死人手背上的惨白。

我心里忽然升起不详的感觉,正要快走几步拉住前面的林显思,没想到裴师爷先我一步,说:“林老板,有点不对劲啊。”

“嗯?什么不对劲。”

“这村子多大?我们刚才可是走了小半袋烟的功夫了。”裴师爷体力不是很好,快走了那么久,说话有些喘。

他这么一说,我和林显思立kè

明白过来。是啊!这村子才多大?以我们刚才的速度足够走两个来回了,可现在竟然还没走出村子。他停下来正要说话,忽然看到了什么,随即笑着说:“这不是出去了吗。”

我和裴师爷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发xiàn

不知什么时候我们已经站在村子边缘,再往前不到五十米就出了村子,能进入树林。我下意识抬头看了眼月亮,发觉天空又回到了满天星辰的美景,月亮也高高挂在天空。

真是怪了……我心里嘀咕。

彻底出了村子的范围,裴师爷一脸的茫然,低声嘀咕着些什么。我离得他近,只听他自言自语道:“奇怪了,难道是记错了?我也没时差症和老年痴呆啊。”

我们所处的位置依然是在小兴安岭外围,地势较缓,并不会觉得有多难走。一些大型生物也是因为以前的滥捕而消失殆尽。如果想看到它们,恐怕只有进入小兴安岭最中央了。这也免得我们担心黑暗中的威胁了。三道手电光束在黑暗森林中晃荡着,倒也驱散了闯入幽静的森林中而产生的恐慌。这也是我前几次经lì

充分锻炼了我的身心,对这种环境不是很感冒了。否则换做以前的我早就满脑子胡思乱想了。

我故yì

慢走几步,和裴师爷并排:“裴师爷,你也觉得刚才有点不对劲?”

裴师爷奇异的看了我一眼:“小同志你也知dào

?”

“不止我,前面那位恐怕也知dào

。”我指了指前面离我们三四米远的林显思。

裴师爷脸色一变:“那他……”

“你是想说他知dào

怎么不说出来?”我说。见裴师爷点点头,问了他一个问题:“你觉得林显思这人怎么样?我是说他对此行获取三世镜。”

裴师爷沉思片刻,说了四个字:“势在必得。”

我说:“没错,他眼里只有三世镜。至于其他的,他并不感兴趣。就像刚才我们莫名其妙在一个十分钟就能走完一圈的小村子走了小半小时还没出去的情况,我不信他没有所察觉。只是这古怪很快就过去了,他没有打算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甚至连提地的兴致都没有。”我看得出来林显思压力很大,自从得知刘盟和光头那帮人在一起时就有些烦躁了。甚至这抹烦躁有着转化为暴躁的迹象。只是自身压抑的很好,一直没表露出来。

“别在后面说我坏话了,快点跟上。”我和裴师爷在后面说话,不知不觉就落后了四五米。林显思停下来,回头看着我们喊道。

我们快走几步跟上去,林显思和我并肩:“不用担心,我不会被这些情绪冲破理智的。”我和裴师爷之间的谈话并没压低声音,自然被他听了个一干二净。

我松口气,最怕的就是他失去理智踏入陷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森林不比平地,走起来速度能有平地一半快算不错的了。何况我们已经很深入小兴安岭了,深一脚浅一脚的,直到天已经有点蒙蒙亮了,我们才走出五里开外,算起来一个小时才走了一里多。这还是我们片刻未停的结果。

早上森林中弥漫着一层淡淡的白雾,朦朦胧胧的,我们几个身上都挂上一些露珠。不知名的鸟叫声也不时响起。森林早上温度较低,而且湿度大,我们单薄的衣服几乎都紧贴着身体,有汗水也有湿气,粘粘的别提多难受了。

林显思走在最前面拿着指南针。我则是中间,猎枪在我手里。裴师爷最后,他体力最不好,走了三四个小时的路,现在就已经气喘吁吁了。到最后连我们脚步声都被他喘气声盖了过去。林显思一停下,皱着眉头看着满头虚汗的裴师爷,无奈的把他身上的背包拿下来,自己背上。

我和林显思体力略好,额头也已经是微微见汗,只是怕被那两拨人追上,谁也没说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裴师爷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谢……谢谢林老板了。在下年纪大了,身体就发虚。”

经过这个插曲,三人又回到闷头赶路的状态中。继xù

走了约莫半袋烟的功夫,林显思突然挥手示意停下来。我走到他身边还没问,就看到前方隐隐约约出现一队人影,身形有些发飘的向我们接近,还有隐约的狗吠声。

眼前的一切和阴兵迅速重复在一起!我头皮一麻,脸色难看至极,踉跄着后退几步一下撞到裴师爷身上。

完了完了,这次不止是阴兵,还有阴狗。

裴师爷没防备,被我撞的摔在地上。地上是厚厚的一层落叶,倒没什么事。

林显思倒是没注意到后面的发生的事,看了眼地图,嘟囔道:“都离开村子好几里了,哪来这么多人?”

我把裴师爷扶起来,他也没在意,问道:“小哥这是怎么了?”

我干笑几声,随口应付道:“想起了不太好的回忆。”暗骂自己不争气,大白天的就算碰到阴兵又有什么,怕他个锤子!

见我没回答的兴致,裴师爷也知趣的没再问下去。

我们原地不动,等他们靠近过来。这些人本地村民打扮,人数不到十个,后面的一个牵着一条大黄狗,中间的几个抬着什么东西。离得近了,我听见林显思倒吸口冷气,我也跟着头皮一麻。他们抬的,竟然是一副棺材!

我暗骂一句,一大早就碰上棺材,真他妈晦气。

第九章 抬着棺材的队伍

他们也看到了我们,队伍明显慢了下来。他们之中有一位妇女,低头跟在棺材旁边,抹着眼泪。林显思快走几步,问了前面的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师傅,你们这是……?”

队伍停下来,都奇怪的看着我们,中年人警惕的打量我们一眼:“你是干啥的。”

我心说林显思做事真莽撞,没看到人家办丧事吗?不碰一鼻子灰才怪。连忙上前说道:“您好,我们是省里派来的考古队。”

“考古队……”中年人把目光转移到我身上。“就你们仨?是来俺们这嘎达盗墓地吧!”

我一惊,他警惕心倒是蛮强的。把裴师爷拉过来:“您看我们几个像是盗墓的吗?这位,中央来的裴教授。”裴师爷也配合我,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村民生性单纯,可能我们几个看起来的确不像坏人,中年人也信了。我松口气,示意林显思问吧。

林显思悄悄对我竖起大拇指,问道:“师傅,我想问问你们大清早的抬具棺材干嘛?”话才一出口,棺材旁边的那个妇女哭的更惨了。

“说起来可就长了。”

听到此话,林显思连忙说道:“此行有你的帮zhù

,我们会记下来。等回去之后我们跟领导反映一下,记你一功。”

听得林显思话,他兴奋的咧咧嘴想笑,结果似乎是反应过来这时候笑着实不合时宜,又憋了回去。

这事要从前几天说起。这些都是卧牛河乡的村民,前几天钢蛋他娘,也就是一直哭的妇女找上他们,说孩子钢蛋不见了。钢蛋小时候从床上摔下来,把脑袋摔坏了,有些智障。谁知dào

一智障会跑到哪去?所以这些村民连忙组织几个人,带上猎犬顺着踪迹找去。一连走了两天,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即使再优秀的猎人也有在深山里迷路的可能,何况因为与外界的联系,村中哪还会有人去当饥一顿饱一顿的猎人,盗猎还是犯法的勾当。所以如今他们村子早已没了猎人。这几名村民心生退意,但妇女却是舍不得自己孩子。恰巧这时带来的那条猎犬对着一个方向狂吠不止,他们连忙向那方向跑去,最后在前面看到了钢蛋……

尸体。

黝黑汉子说完,那妇女哭的更惨了,整个人几乎都趴在了棺材上,哭天喊地。把棺材压的发出嘎吱一声脆响。

林显思急道:“你们看到尸体是在什么地方?”有尸体就代表有危险。如果是大型野兽的话,我们之后的前进就不能这样肆无忌惮了。

“密林子边缘。”

又是密林子!我心里狂跳:“密林子离我们有多远?”

汉子道:“现在就走日落之前就到了。不过你们是城里人,没走过山路,起码得半夜才到。”

林显思和我对视,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苦笑,还要走一天。不过我们只是去阴山,日落时应该能到。

棺材十分简陋,勉强能分辨出形状来,可以看出是现场砍伐树木做出来的,上面还带着点点泥土和树叶。隐约能透过简陋棺材的细缝看到里面的内容。

我盯着缝隙看得出了神,待回过神来时,林显思已经和黝黑汉子谈完了,往旁边让让让这些村民通过。

村民抬着棺材,在我们身边经过,裴师爷离得近些,踮着脚好奇往里面张望。这时,前面一个抬着棺材的村民忽然一脚踩空,站立不稳一下往旁边跌倒。棺材本就不怎么结实,这么一倾斜,里面的东西哗啦啦一声全都倒在了裴师爷身上!

我离裴师爷近,下意识想搭把手拽他起来,一看到棺材中滚出的尸体摸样,头皮猛的一乍!

尸体死相凄惨,头部以下都保持完整,甚至衣服都没有太大的破损,唯独头部以上,似乎是曾遭受大力挤压一般,整个脑袋都被压扁了!凝固的红白之物还在上面,大约指甲长的头发就像是仙人掌的刺一般竖立。看起来就像是撒上了芝麻的肉饼。我发誓这是我所见过最恶心的一幕,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当即连拉裴师爷的念头都没了,跑到一旁干呕起来。

林显思晃悠几下,脸色也是惨白一片,不过倒没像我这般不堪。那几个村民早就见过,没显得有多惧怕,七手八脚的把下面的裴师爷拉出来拽到一颗树下。后者还在惨嚎着,明显是被吓坏了。

“妈的!难怪他娘哭成这样,我的亲人要死这么凄惨也比她好不到哪去。”林显思走过来拍打我背部,恨恨道。

我挪开他的手,示意自己好多了。打开水壶狠狠灌了几口漱口。黝黑汉子一脸歉意的走过来,林显思迎上去和他交谈起来。我看向裴师爷,他像是吓傻了一样,坐在地上眼神呆滞的瞅着前面。我心说不会吧,难道吓傻了?走过去想推推他,结果还没靠近就从他身上闻到一股腐烂味,不得不停下来,隔着三四步距离试探道:“裴师爷……你没事吧?”

听见我的叫喊,裴师爷目光有了几分焦距,突然哇的一声,吐了起来。看见他吐我松口气,吐完就没事了。怕的就是他被吓傻了。刚想要离裴师爷远点,不经意瞟到裴师爷所吐污秽之物上,瞳孔猛然收缩。

林显思和黝黑汉子看到裴师爷吐了,也凑过来。我连忙挡在他们的路上,让他看不到我身后的情景。

“别让他看到,快把他们弄走!”我低声哼哼道,林显思一愣,视线绕过我看向裴师爷所吐之物上,脸色一下变了,转身搂住汉子往刚刚装好的棺材处走,黝黑汉子还想回头去看,都被林显思制止下来。

“怎么回事?”送走这帮人,眼看他们走出了一定距离,林显思走到身边问我。我没说话,面色难看的冲裴师爷努努嘴。

裴师爷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一样,吐得一发不可收拾,几乎连胆汁都要吐了出来。随着他呕吐,一股恶臭散发出来,那股味道犹如坏掉的臭鸡蛋混合着尸腐味。他所吐污秽之物也并非什么骇人的东西,而是普通的如同黄水般半粘稠物。但我却清楚他所吐的是什么……那是尸蜡啊!

尸蜡是人死后脂肪产生在皮肤表面形成的一层油凝固体,古代南蛮时有些部落会用尸体炼制尸油灯,以作祭祀之用。而且听说这种尸油灯的火是绿色的。正常人家没几个敢点这个灯的。解放前河南大饥荒,就有人用尸油做灯。

这玩意不被人消化,难怪裴师爷总是抱怨来这里几天肚子越吃越涨。林显思解开水壶扔了过去。只是裴师爷一条命去了一半,吐得虚脱,哪有力qì

去接,啪叽一声正巧落在那堆呕吐物中,溅了裴师爷一身。

我们绕过去从旁边把裴师爷拉出来。把所吐之物告sù

林显思后,他干呕几下,脸色更难看了。我警告他千万别把这事告sù

裴师爷,不然他非得吐得脱水不可。同时庆幸好在自己没怎么吃老妇做的菜。

“让二位见笑了……”被蒙在鼓里的裴师爷有气无力道。林显思摆摆手,我解下水壶递给他,让他简单清洗一下。好在有备用衣物,裴师爷换掉以后把溅上尸蜡的衣物扔在一边。

林显思提议休息一下,在树林里赶了一晚上路,虽然谁也没说但彼此眼中的疲惫是清晰可见的。

走了百米寻了一处隐蔽性较好的地儿,刚一靠树坐下,我几乎不受控zhì

的睡了过去。这是身体机能自动调节,我也懒得去坚持了。不知多久我感觉有人在用力晃我身子,迷茫的睁开眼,林显思正一脸紧色凑过来,我刚要问干嘛,他一把捂住我,猫着身子指了指前面。我这时看到裴师爷和他一个动作,都是尽量伏低身子。我立马反应过来,出事了!

我比了个手势,示意自己明白了,林显思这才松开我,小心探出头去观察。我学着他的摸样,探出头看,眉头一下皱了起来。

“他们怎么这么快就追上了?”

“妈的,真是狗皮膏药,甩都甩不开!”林显思低声骂道。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光头汉子一伙人。他们没发xiàn

我们,还在继xù

前进。我点了一下,发xiàn

是六个人,多出来一个。

“看到倒数第二个那个瘦子了吗?他就是刘盟。”林显思说道。我目光集中过去,暗道真是人不如其名,还带个萌字,瘦的像根棍似得,胖子一屁股都能坐死一个。看起来也多少有点贼眉鼠眼的意思。

“你眼光真差。”

林显思知dào

我说的是什么,险些笑出来:“你这家伙,当是相亲吗?”随即面色恢复正常,低声问我:“能靠近一下吗,我想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我盯着光头那帮人,他们离我们十米左右,隐约的说话声传进耳朵。我缓缓摇头:“没用,他们一直在前进,我们没法靠近过去。”

林显思也是随口说说,听我这么回答就消了心思。瞅着这帮人消失在树林深处,他叹口气,转身坐下。

裴师爷说:“他们肯定是在我们走时就知dào

了,或者是他们跟我们一样,打算夜间偷偷出发。不然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内追上我们。”经过一段时间休息,他精神好了许多,虽然看上去还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摸样。

林显思想要站起来,我摁住他,不让他起来。林显思奇怪的道:“怎么了?”

我说:“这帮人都出现了,那几个警察肯定也跟在后面。我们等一下再出来,别一下子和警察撞面。”

没想到真让我蒙对了,不出一会儿,四道人影就出现在我们眼前,沿着光头一伙的足迹前进。我惊出身冷汗,好在想到了这一点,不然贸然出去还真会被抓个正着。

待警察消失后,我们几个这才都站起来。说来好笑,本来我们是第一个出发,现在反而落到了最后一个。

裴师爷现在的状态实在不适合赶路。林显思把他的背包放在裴师爷身上,他再背着裴师爷。只是每隔半小时我们就要停下来休息片刻。好在正午时裴师爷恢复了七七八八,提出下来自己行走,这样一来前进速度加快不少。

小兴安岭中鲜有人迹。脚印之类的踪迹能保留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一路就顺着他们的足迹前进,直到一条溪流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溪水不宽,不过四五米,清澈见底,甚至能看到小鱼在里面游动。可这样一来,他们的脚印也随之消失了。

走到这里,接下来一切就要靠我们自己了。我们在河边整理了一下装备,灌满水壶。由林显思打头,下去试试水。溪水最深处不过抵达腰际,不算湍急,但想要站稳也不算很容易。

林显思轻而易举过了河,在对岸打招呼叫我们过去。我和裴师爷一起过去,不为别的,以他的体质,真难说会不会被河水冲跑。一入水,我打了个激灵,虽说是夏末,但这溪水真是凉的彻骨。瞧见对岸林显思的坏笑,他明显早就知dào

,就是想阴我一把。我朝他竖个中指,拉着裴师爷缓缓往岸边走。

走到河中央,的确是末到腰际。我把背包拿在手里,手举起来一步步趟过去,免得里面东西被水泡坏了。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扑通一声,回头一看,裴师爷竟然滑倒了!

不会水的人应该深有体会,不管多深的水,只要一呛到,人立马会慌了神。一米八的汉子都能在1米深的水里淹死。人命要紧,我也顾不得包了,往对岸一扔,就扑过去拉裴师爷!

第十章 密林子

裴师爷还在胡乱拍打的水面,呛了好几口水。我过去拽住他往岸边拉,林显思也跳下来和我一起合力拉上来裴师爷。

费力拽上岸,林显思上去拍了裴师爷脸几下,裴师爷吐出几口水,也清醒过来,满脸羞愧之色,支吾着说不出话来。这一天时间他接连闹出两个笑话,连他都觉得过意不去了。更为关键的是,慌乱之间,他哪顾得到背包,早让溪水冲走了。

因为考lǜ

裴师爷的体力,重的如罐头都由我和林显思背,而轻的一些如地图,装备都交给裴师爷。也就是绝大部分装备都在裴师爷的背包里。

林显思颇有些哭笑不得,又气又好笑,用力拍了拍他肩膀:“人没事就好。”

经此意wài

,我们三人身上全都湿了。微风一吹直瑟瑟发抖。只好找了处空地晒了半天太阳,把衣服晒干。

我们又整理下背包,把装备和食物都混装起来,以免陷入少了任何一个背包都会只有食物或者只有装备的尴尬境地。

继xù

前进,索性一路平安无事。在天色渐暗时,我们终于抵达了。但却不是阴山,而是村民口中的“密林子”。

似乎是有一道无形的分水岭,分隔出树林和“密林子”。前一刻还是枝繁叶茂,生长旺盛的树林,下一刻,就全都变为枯死扭曲的树木,张牙舞爪,在夜色下犹如一道道巨大的鬼影。

我有几分呆滞,眼神逐渐移到林显思身上,他则满头大汗的把地图翻来覆去。不停念叨着没错啊。

我们要去的是阴山,而并不是“密林子。”事实上如果我们要到“密林子”,必须要爬过阴山,或者绕过阴山从其他方向。可我们完全没有途径过阴山。所以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出在了林显思这个带路者的身上。

指南针一直指着南边,但是那边的方向却是“密林子”。这样一来,我们居然等于是我们和阴山隔了个“密林子”,出现在它对面!

我暗骂难怪走了那么久,原来是兜了一个大圈子。**这是要学王二小啊?继xù

用那种不善的目光盯着林显思。反倒是裴师爷,他快走几步进入枯死树林的区域,从地下抓起一把土放在鼻尖闻闻,露出一丝恍然大悟的神色。

“这是酸性沉降造成的酸土,难怪这里的树都枯死了。”裴师爷扔下土,一反常态的没有对环境流露出惧怕的神情。我醒悟过来,论体力和心性,裴师爷不及我和林显思。但就算我和林显思的知识加一起,也不及一个裴师爷。这时候我才彻底明白林显思带着这样一个拖油瓶的用意。

一想明白,我立马心头一热。那来历不明的玉佩我可还一直带着呢。找个机会给裴师爷看看,说不定他会有点眉目。

“今晚的暴风雨可不小。”裴师爷忽然道。

我和林显思同时看向头顶,天彻底黑了下来,天空也被厚厚的云层遮的死死的,半点光亮也透不出来。森林中一片黑暗,除了手电照射的地方以外,其他地方黑如墨水。我感觉有些发闷,就是不知dào

是天气原因还是环境给我造成的心里压力。

“还有多久会下雨?”我问裴师爷。

裴师爷看着我说笑道:“小哥你当在下是天气预报啊。不过在下估计,两三个小时左右就该起风了。到时候虽然还没下,但已经不适宜赶路了。奇怪,并没到雨季,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暴风雨……”说到最后裴师爷奇怪的嘀咕道。

林显思也一同看向我,似乎是在等我拿定主意。我挥挥手:“不就是想节省时间穿过“密林子”吗?我没意见,不过村民抬得那具尸体死的诡异,我们小心点。”

地面上的落叶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了,已经完全被时间腐蚀成黑色。看上去整片大地都是黑墨色的。脚踩上去咔嚓直响。密林子一片死寂,仿若除了我们三人外,再无其他生物存zài

。连鸟叫声和其他动物的声音都随着我们踏入这片死地而消失。

我们呈品字形走进这片古怪而诡异的密林子,自从林显思得知我打过手枪后就把猎枪交给我用。一个用过枪的人比没有用过的人能发挥出更大的威力,虽然我开枪经验几乎不堪入目。

走了小半袋烟功夫,我随手拿手电照向一颗枯树,晃动间枯树犹如活过来一般。我连忙眨几下眼,才发xiàn

是自己的错觉。只是这一瞬间我已经惊出一身冷汗了。

“怎么了?”林显思察觉到我停下来,回头看我。

我呼出口气,感觉心仍在狂跳不止:“你不觉得古怪吗?”

“什么古怪?”

“酸性沉降我明白,也就是酸雨的一种形式。但我可不觉得这种环境不可能把这些树弄得……如此扭曲吧?”一路走来,我几乎没有见到过正常点的枯树,树干犹如蛇般扭曲,犹如成了精一样。

裴师爷说:“这里的树木因为酸性沉降缺少养分,才慢慢枯萎下来的。”

我摇头说:“别把事情想得太美好。还记得从村民口中探出的话吧?密林子不是人该来的地方。虽说村民多迷信,但起码表明这里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这话我是对林显思说的,裴师爷并不知dào

这句话。

“那怎么办?”林显思看着我问道。

“夜间赶路本就不是什么好主意。找个安全点的地方先凑合一夜吧。”我盯着林显思道,生怕他开口拒绝。

林显思沉吟片刻,说道:“好,那帮人也不可能连夜赶路。我们离他们差距不算很远。休息一晚也没事。不过不能在这里休息。你看这天,说不定一会儿就要下雨了。”

“二……二位,你们看前面!”我和林显思说话的功夫,裴师爷突然声音发颤的说道。我见他脸色惨白,下意识头皮一麻,迅速看过去,发xiàn

什么都没有。正要开口问他看到了什么,隐约间,密林子深处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快速涌来!

“那是什么东西!”莫名恐惧下,我们几个迅速往回撤。只是那东西的速度似乎比我们更快,不过半分钟,已经距离我们不过十几米了!

“那是雾?”我瞧见那东西的摸样,脚下一顿。涌来的东西是犹如雾般的氤氲,这让我想到了阴兵出现时的场景,汗毛倒立。

“这是造成树木枯萎的酸性沉降一种形式,对人没有很大危害。”裴师爷被我们拽着跑,还有空解释道。

“别扯那科学了,就算你知dào

没危害你敢进去试试?!”我喊道。

“不行……在下跑不动了。”连续走了一天一夜的路,裴师爷早就不堪重负,这时候他一个踉跄被绊倒地上,哎哟呻吟道。

“我也不行了。”林显思跟着停下来。我已经是强弩之末,见他俩人都不跑了,也气喘吁吁停下来。

“快!爬树上!”林显思看到身旁的枯树,灵机一动,叫嚷道。

对啊!我一拍掌,暗骂自己怎么没想到这点。雾气只是贴地而来,站得高些就没问题了。找了个比较高大的枯树,和林显思迅速把不会爬树的裴师爷托上树杈,林显思紧接着爬上去。我抽空回头拿手电一照,那涌来的雾气离我们已经不足十米!

“快上来!”林显思回头伸手要拉我上来,我抓住就要用力,只听见一声细微的咔嚓声响起,听得我心头直颤。

“不行!我上去这树肯定折!我爬其他的树!”我跳起来,从地上捡起背包甩上去,随便在周围找了一棵枯树爬上去。手忙脚乱爬上去后,我心中暗暗叫苦。

我只顾得找离林显思他们近的地儿,却完全忽略了树高。我这一爬上来才发xiàn

,我此时最多离地面一米。等雾气涌来,我大半个身子都会被淹没!

再换也来不及了,雾气翻滚涌来,我胸部以下都陷入了浓厚的雾海之中。只露个脑袋在雾气上面。这种不上不下的比站在地面好不到哪去。

“关掉手电!”林显思喊道,我不知dào

他是何用意,不过这么浓的雾开着手电能见度也不超过三米,干脆照他说的关了手电。顿时周围陷入了绝对黑暗与寂静之中。

眼睛很快就适应过来。雾气俨然形成一片雾海。挥了挥手,雾气仿若液体般流动。我低头闻了一下,没有特殊的味道,这让我微微松了口气,既然无味,应该不会对人体有害。

一静下来,四周就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好似这片枯林我一个人一般。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尤其是身体大部分都在雾中,这让我心里很不踏实。总觉得雾中埋伏着什么东西。

在树枝上呆了小半小时,雾气依然没有退下的迹象。我蹲的腿直发麻,试探喊道:“林显思?”

“怎么了?”那边很快就传来回应。

“我看这雾一时半会儿也退不下去,我们总不能在这树杈上待上一晚吧?”

林显思没说话,我却听到一声咔嚓,踩住落叶的声音响起。我愣了下,还以为是林显思下来了。仔细一听,冷汗就冒出来了。虽说浓雾让我成了睁眼瞎,但对于声音的辨别还是没错的。这脚步声可不是从林显思那棵树的方向传来的。

咔嚓……咔嚓……

脚步声还在不断接近,我因为蹲下而不过血酸麻的腿抖个不停。把猎枪拿在手里,暗自咬牙,管你是什么东西,先给一枪再说。

脚步声最后停在了我所在的那棵树下,雾气作用下我完全看不到那是个什么东西,林显思那边也再没有声音传过来。

他妈你们倒是说句话啊,把下面这东西引过去。我暗骂一句,后背都是冷汗,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持续几分钟,那东西竟然就在我树下,不动弹了。也不知dào

是悄悄走了还是在盯着我。

我头脑一热,右手持枪,左手去摸手电就向下去照,映入眼帘的一张脸孔让我一窒。

“林显思?!”

第十一章 穿着中山装的章人

出现的面孔让我始料未及,那竟然是林显思。不知为何他此时换了另一身衣服,就是那种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极为流行的中山装。

我有些莫名其妙,林显思这厮还在树上换了个衣服?他整理背包我也没看到他还带着这身衣服啊。

我正要说话,手电无意间照在他脸上,林显思被强光照射,居然没有要躲开的举动,我有些奇怪,忽然发现林显思相貌衰老了许多,心头有些恍然:“你的脸……”

恍惚间突然觉得有人用力摇晃我,同时犹如对讲机般带着杂音的声音传进耳朵,依稀有着快醒醒之类的喊声响起。

“醒醒!”一道如同霹雳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直震的我耳冒金星。同时我整个人都像是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天旋地转!

我睁开眼,发觉自己躺在地上,裴师爷和林显思用布蒙住脸,裴师爷拿手电照我的脸,林显思骑在我身上,还在不停抽着我巴掌。我迷糊的哼了几声,躲开手电光。他停下来,惊喜道:“醒过来了?”

感觉脸颊火辣辣的,我骂道:“醒过来也差点被你抽过去。我怎么了?”

裴师爷把手电从我脸上移开,林显思把一块湿布蒙在我脸上,面色紧张:“这雾有古怪。不止你,我和裴师爷都中招了。我运气好,从树上摔下来跌醒了。就连忙叫醒了你们俩。来不及多解释,我们快走!”

雾果然有问题!

打量周围,雾气丝毫没有散去的迹象,能见度基本上不足三米。我把蒙在脸上的湿布紧了紧,三人互相牵扯着防止走散。

走出去约莫上百米,我喊道:“这样不行,我们越走岂不是越深入密林子了?!”

林显思说:“这密林子应该不大。我们刚才那番深入估计已经到了此地的中心,往前和往后没太大区别。”

我脸上火辣辣一片,估计多出好几道红印子。刚要喊道你他娘怎么知道。前面的林显思忽然喊了句:“有房子!”

我还没来得急反应林显思说些什么,就看到我面前出现一片巨大的黑影!这让我下意识心里一惊,随后才看清这是个二层小木屋。

荒郊野岭的,怎么会有个房子。我冒出这个疑问,但是已经被牵扯着进了木屋中。裴师爷紧接着咣当一声关上了木门。

木屋中没有雾气,手电顿时发挥了最大功效。将屋子照的很是明亮。我们摘下蒙在脸上的布。我看到有一条木梯直通二层的阁楼,手电照过去,只能看到大半楼梯,更深处还处于黑暗之中。小屋里的一切都落上了一层灰,空荡荡的,没有家具和农具,看来是废弃的房子,无人居住。这时周围忽然亮了起来。我看过去,林显思点燃了壁炉里的篝火。明亮的火光取代手电的冷色调光,让人心生安全感。

“你是不是来过这里?”我见林显思轻车熟路,好像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不由问道。

林显思摇头:“没来过,但我知道这里。你别误会,我虽然从我爷爷日记上知道密林子中有个小屋,但并不知道位置。不然早就带你们来了。没想到这次竟然误打误撞找到了这里。”

“你爷爷?”我这还是第一次听他提及有关此事,不由问道。我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现在终于得空缓和一下。坐在了摇椅上面,微微晃动。摇椅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这是唯一一个椅子,裴师爷和林显思围着篝火坐在地上。

“嗯,现在告诉你也没关系了。关于三世镜我是从我爷爷的笔记中得到的。”林显思说道。

“就算你们家都是五十岁产子,你爷爷也不可能是在清朝吧。”我想起他曾对我说祖先晚清被清兵追杀,躲到小兴安岭才发现有关三世镜的秘密,不由问道。

林显思一笑:“我骗你的。”

“你爷爷的。”我骂了一句。“那没了清兵,你爷爷又是被什么追杀进来的?八国联军?锦衣卫?还是东厂的人。”

林显思微微一笑,看着我说:“我爷爷曾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跟随专家组来小兴安岭考察过……”

“专家组!”我立刻把这件事和赶马车的汉子所说的故事连接起来,停下摇椅摇动,惊道:“赶马车的中年人说的就是你爷爷那个专家考察组?”

裴师爷有些迷糊的听我们说话,他没一直跟着我们,不知道这事,我把事情解释了一遍给他听。

林显思点点头,我继续问道:“既然你是从你爷爷的日记中知道的三世镜,那他肯定也知道。干嘛不把此物拿走呢?”

“这算是我爷爷的一点私心吧。他想在临终前给子孙留一笔财富。”

我听出来这点上他有所隐瞒,但懒得去拆穿了。疑惑道:“临终?”

“嗯。”林显思点头:“我爷爷就是失踪的那个人。”

那个年代可不像现在,盗猎这么严重。深山里毒蛇猛兽什么都有,这还是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如泡子,踩进去立马就陷进去,根本不给你自救的时间。一个人在深山老林里失踪,基本上就被判了死刑。有些感叹道:“你节哀。”

林显思咧咧嘴:“我也没见过我这个爷爷,也就没多少感情。不过当时我父亲知道了很难过,悲伤而死……”

我瞧见他神情低沉,安慰了他几句。

“不过听说我爷爷死之前坐的就是你那张椅子。”林显思忽然抬头道。

“啊?”我愣了下,如踩了尾巴一下蹦了起来。待我站稳后看到林显思无良的坏笑,过去踢了他一脚,在他身旁正对着摇椅坐下,那椅子我死活不愿意再去坐了。

我屁股还没坐热乎,木门忽然嘎吱一声,自己开了!我和林显思一个激灵蹦起来,发现只是因为外面起风了,木门因为没关牢被风吹开。

我松了口气,和林显思对视一眼,一齐走过去。外面的雾已经被吹散了不少。风吹着枯树发出呜呜的声音。颇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林显思咣当一声关上木门,反手插上。

“奇怪……在下记得明明关的很严啊。”篝火旁的裴师爷自言自语道。我听到他的话,笑着说:“可能是赶了半天路还受了惊吓,没多大力气吧。”

重新围着篝火坐下,暖洋洋的火光让我很是舒服。林显思拿出几个罐头热上,分了吃了。所谓饱暖思**,都是男的我也没处思去。一安顿下来,白日的疲劳都向我涌来,胡乱说了几句连我都不知道的话,就睡了下去。

我是被风吹醒的,睁开眼篝火只余下一点火苗,随风抖动。房间里都是昏暗一片。我暗骂这俩货难道都睡了?往里添了些柴火,等火旺盛起来起来才打量周围。这么一看,我整个人都傻眼了。

木门敞着,还在不断往屋里透着风。林显思和裴师爷都不在,就连背包都不见了。我目瞪口呆,人呢?!

我惊出一身冷汗,顿时睡意全无。风顺着敞开的门灌进来,篝火被吹得的左右摇摆,晃得屋子昏暗不少。摇椅也被吹得微微晃动,好似上面有人坐着,别提多渗人了。我连忙爬起来,到门口张望了一眼,风带着股植物腐烂的味道打在脸上,也说不上来是吹得舒服还是闻着难闻。外面没有人,只有一片张牙舞爪的枯树黑影,发出呜呜怪响,很是阴森。

关上门,小屋中瞬间恢复了明亮。我松口气,刚转过身,就看到摇椅上不知何时多出个人来。

是在密林子中穿着中山装的“林显思”。

穿着中山装的“林显思”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他靠在摇椅上,悠闲的微微摇晃着。过了片刻,他突然叹了口气,站起来转过身,把摇椅挪到一旁。我正奇怪他这是干嘛,只见他缓缓蹲下,手在地板上摸索了几下,拉出一个吊环来。用力一拽,一个漆黑的洞口出现在面前。接着坐下来,双腿探进洞口中。

“林显思”用饱含深意的眼光冲我的方向看了一眼,纵身跳了下去!

“喂!”我上前一步,不过已经晚了。正想着过去看看,一阵重物滚动和惨叫声将我惊醒。睁开眼时,正看见裴师爷屁股向后平沙落雁从楼梯上滚下来。

“又他妈是梦!”我暗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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