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艘航母去抗日 - xp1024.com
《开艘航母去抗日》


001 危机来袭

当“běijing”号航空母舰礼堂的大门被勤务兵匆匆忙忙撞开的时候,舰长林远正微笑着举着酒杯,向在座的科学家和工程师致敬。

礼堂里正在举行庆功宴,庆祝“běijing号”航空母舰最后一次航海试验圆满成功,林远想不通,是什么情况让士兵这么慌张。

勤务兵扫了一眼在座的没穿军装的人,强忍着慌张,凑到林远耳边嘀咕了几句,林远眉头一皱,快步离开了礼堂。

“běijing”号航空母舰,雷达室

林远走进雷达室,里面一片忙乱,技术官和cāo作手紧张地调试着设备,对海jing戒雷达的屏幕一片空白,对空jing戒雷达的屏幕一片空白。“不可能是电磁干扰!”他心里想着,他知道强电磁干扰下的雷达屏幕的样子,那上面的杂乱波形像菜市场一样嘈杂。

看到舰长,雷达官连忙立正敬礼,林远一摆手制止了他,问道:“怎么回事?”

雷达官连忙说:“报告舰长,雷达没有电磁波发出,初步怀疑是发shè机或者接收机故障。”

林远说:“怎么可能?舰上的雷达有十几部,发shè机和接收机总共有上百部,怎么可能同一时间全部出故障?”

雷达官无言以对,这样的故障从未见过,林远心中默默念道:“但愿只有对海jing戒雷达和对空jing戒雷达出了故障。”他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航空母舰外围有十几艘驱逐舰和护卫舰,它们可以分担一大部分jing戒任务。

林远在雷达官的陪同下,快步走向飞行控制室,那里是管控飞机起飞,降落的中枢,从这里可以看到甲板的飞机起飞和降落部分。他刚刚走进飞行控制室,心中一凉,他看见控制室的雷达屏幕同样是一片空白。这意味着空中管制雷达和着舰引导雷达同时丧失工作能力,这意味着外面尚未着舰的一架歼24战斗机,在茫茫的大海上,再也找不到母舰,就算找到母舰,也没有办法安全降落。

这种战斗机是一种具备隐身,超视距攻击,超机动能力的重型舰载机,造价极其昂贵,因为装备故障而损失一架的责任,他是无力承担的。更重要的是,舰载机的飞行员徐峰,是他多年的好兄弟,两个人从同一所大学毕业,又同时被选拔为飞行员,他的飞行技术自然是数一数二的,舰长一般从有舰载机飞行经历的人员中挑选,要不是他松散的xing子,这个舰长说不定是他的。

他无意间从向窗外看去,甲板上等待飞机降落的工作人员显然不知道雷达系统的异象,正在有条不紊地忙碌着,着舰辅助连的几名士兵正在掀开“菲涅尔”透镜的罩布,几名士兵正在检查拦阻索和拦阻网,一名士兵开着牵引车到达预订位置,升降甲板已经打开。损失管制连准备好消防等设施,坐在一边等待着几乎不可能出现的事故。他们三五成群地说着话,哈哈笑着。

林远收回目光,默默地想着,雷达系统失灵,意味着航空母舰变成了聋子和瞎子,彻底丧失了防备打击的能力,他本能地抬起头,寻找着自己的护航舰队,突然,他发现今天的护航舰队和以前的不太一样。

首先,远处的军舰冒着微微发黑的烟,护航的驱逐舰和护卫舰都使用燃气轮机,燃料燃烧得很充分,所以排出的废气不会有这样的黑烟;其次,它的外形看起来很凌乱,不像以前的军舰那么棱角分明。

林远举起望远镜,看向远方的军舰,第一眼就让他脊背发凉,那艘军舰上赫然挂着一面大旗,白sè的底,靠近左边是一颗红sè的太阳,太阳四周辐shè出十六条红道!

那是ri本海上自卫队的军旗!

望远镜的标尺显示,这艘军舰距离自己不超过四千米!他的冷汗都快冒出来了,四千米,要知道,航母的防御距离可以达到五百公里以上,它居然突破到这么近的距离,战争要爆发了吗?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不由得激动起来,公元663年,公元1592年,公元1894年,公元1931年,我们和这个所谓的一衣带水的领邦打了四场改变两个民族命运的战争,一衣带水,只有中华民族会带着这么无私的情怀去对待身边的敌人,前两次战争的荣耀无人记起,而后两次战争,却在中华民族的历史上抹上了最黑暗的笔墨!

公元1894年,中国农历甲午年,清光绪二十年,明治二十七年,中国和ri本因为朝鲜爆发战争,中国称甲午战争,ri本称ri清战争。这一战,北洋水师全军覆没,次年签订马关条约,中国被迫承认朝鲜duli,从此丧失朝鲜的宗主国地位,中国赔偿军费白银两亿两,割让台湾及所有附属岛屿,澎湖列岛,辽东半岛给ri本!时至今ri,被掠去的北洋水师的锚还在ri本公园里展出,旅顺大屠杀的亡魂还在哭泣!这是每一个炎黄子孙都不容遗忘的耻辱!

今天这一战,将会洗刷掉过去的耻辱!今天这一战,将会托起一个民族的伟大复兴!

可是作为一个高级指挥官,他的理智很快占据了上风,“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冒然挑起战争,必然将民族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再细看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因为对面那艘军舰,根本不像一艘现代军舰,高高的烟囱里冒着黑烟,上面没有雷达设备,没有反舰导弹和防空导弹,两舷上开着炮口,林远在大学的时候曾经学习过军舰的历史,这些知识让他隐隐约约觉得,那是一艘19世纪的ri本军舰。

“ri本海上自卫队的军旗和旧ri本海军的军旗是一样的,难道这艘军舰真的是旧ri本海军的军舰?难道我们回到了过去?”林远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吃惊,回到过去,这是只有穿越小说中才会发生的事。

他来不及细想,隐隐约约听见一阵闷响,远处的军舰上突然冒出一阵白烟,然后一片黑点在空中向自己扑来,那些黑点,竟然是无数颗炮弹。

————?

002 战神凌空

旋转着的炮弹呼啸而至,第一枚炮弹擦着舰岛上的飞行控制室的窗子,落到海里,“轰”地一声溅起十几米高的水花;第二枚炮弹重重撞在着舰甲板的zhongyāng,随即触发引信开启,炮弹里的上百千克烈xing炸药瞬间爆炸,产生的强大的冲击波里,杀伤碎片夹杂着炸碎的弹壳,两道拦阻索顿时炸断,巨大的热量甚至将一小块甲板熔化;第三枚炮弹撞在在船舷上安装的救生浮筏上,带起救生浮筏的同时也改变了飞行轨迹,触发引信在这一撞之下开启,炮弹在弹shè器上凌空爆炸,弹shè器在甲板上的部分被炸成碎片,起飞甲板也被炸得坑坑洼洼,好像一面坏了的筛子……

当炮弹在航空母舰上爆炸的时候,林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从他接触海军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航空母舰最大的敌人是反舰导弹和重型鱼雷,他的噩梦是一枚四倍或五倍,甚至是十倍音速的反舰导弹,安静地冲向航空母舰,因为它是超音速的,所以它带起的声音要在它之后到达航母上的人的耳朵,如果这些人还活着的话。然后导弹撕开航母的外装甲,钻进航母的肚子爆炸,然后引爆燃油库,弹药库,核反应堆,航母在一片片爆炸声中沉入海底……重型鱼雷同样是难以解脱的噩梦,相比于张扬的导弹,它更像是一个在暗夜里行动的杀手,沉默而又致命,装药量一顿的战斗部足以撕碎一多半的水密舱,大量涌入航母的海水让它像一块秤砣一样飞速下沉……

而今天的情况让他始料未及,他们的战舰是中国最先进的航空母舰,外围有八百公里的防御圈,外围十几艘驱逐舰和护卫舰上的防空导弹足以应对一个中型国家全部的导弹同时攻击!他们今天,居然遭到了舰炮的打击!居然遭到了shè程不到五十公里的舰炮的袭击!

林远的头脑中立刻想到:ri本人开火了!战争爆发了!可是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首先,战争的发生不可能没有预兆,交战国在交战之前会有一系列的政治经济冲突,而现实是,中国和ri本虽然龃龉不断,但是还没到开战的地步;其次,怎么可能有军舰绕过上千公里的防御圈,抵近航母发动舰炮攻击呢?就算抵近到这种距离,为什么要用舰炮呢?用重型鱼雷不是更好吗?

可现实就是:几千米之外的军舰用舰炮向自己的航空母舰狂轰烂炸,十几艘护航的驱护舰不见踪影。林远的头脑中闪出了种种打击敌方军舰的措施:首先,舰载机,这是航空母舰上最大的杀手锏了,可是现在的情况舰载机绝对不能起飞,因为甲板已经被炸坏了;其次,反舰导弹,可是航空母舰上根本就没有安装反舰导弹,由于把反舰,防空的任务分担给了外围护航舰队,所以“běijing”号航空母舰上甚至没有像美国“尼米兹”级航空母舰那样装备防空导弹;最后,只剩下近防炮,近防炮虽然不能打击对方军舰,但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拦截飞来的炮弹。

林远急忙下令:“全舰进入战斗状态,这不是演习!近防炮准备!攻击!”

通过先进的指挥系统,整艘战舰像是突然睡醒了一样,所有人立刻奔赴最近的战斗岗位。可是由于试验任务的圆满结束,战舰正准备返回母港,长时间紧绷着的舰上官兵正打算放松一下,有的连队甚至组织了官兵洗澡,当战斗指令下达的时候,有的战士连衣服都没穿好就冲了出来。

炮弹还没打来的时候,近防炮位上的炮手也已经发现了异象,近防炮的火控雷达屏幕突然间一片空白,可是炮位上的炮手只是cāo作员而不是工程师,所以对于这种异象束手无策,正当他们准备上报时,炮弹就在甲板上炸开了,训练有素的炮手虽然不知道炮弹从哪里来,但是他们立刻接通了系统电源,进入战斗状态,只等一声令下,那炮口就会以一万发炮弹每分钟的速度洒下死亡之雨。

“běijing”号航母上的1030近防炮系统采用十联装30毫米炮管,采用雷达和光电两种指导方式,是防御敌方导弹和战机的最后屏障。

接到了攻击指令,炮手立刻cāo纵火炮进入攻击状态,由于雷达失灵,所以切换成光电瞄准,炮口吐出火舌,飞向航母的炮弹被打得凌空爆炸,像一朵朵盛开的礼花,可是突然之间,飞来的炮弹突然多了起来。

从林远走到雷达室,再到他下达作战命令的这段时间里,航空母舰一直以18节的经济航速沿着航线行进着,突然间林远发现,远处又出现了一艘攻击自己的军舰,这时他明白,对方的军舰排成了一列纵队,刚刚攻击自己的恰恰是纵队的队尾,自己的航母航速看来要比他们的军舰快,所以,沿着原来的路线前进的话,将会暴露在更多的炮口之下,林远急忙下令:“右满舵,航行135,双车前进四。”

右满舵,是让舰艇以最大速度转向;航向135是指方向,以正北为0,顺时针旋转一周划分为0-359,他根据炮弹的轨迹简单算了一下,航向135可以最快脱离对方shè程;在“běijing”号上,装备两座压水核反应堆,4台汽轮机,每两台为一组,分为左车和右车,前进四就是以最大速度前进。

这个指令一下,核反应堆立刻全功率运行起来,冷却水进口阀门已经开到最大,海水淡化系统跟着运转起来,核反应产生的巨大热量瞬间将成百上千吨淡化后的海水变成水蒸气,水蒸气推动汽轮机,联接螺旋桨的主轴跟着飞速旋转,水中的螺旋桨产生巨大的推力,航空母舰,这个十万吨的海上巨人,缓缓地转过头来。

可是航母毕竟太大了,十万吨的质量带来的惯xing,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克服的,正当航母转头时,又有一艘军舰发现了航母,炮口缓缓地转了过来。

林远心急如焚,因为己方的舰岛已经正对着对方的炮口,舰岛就是航空母舰的甲板上的建筑,上面都是雷达设备,这些设备一旦被打坏,航空母舰就立刻变成了聋子和瞎子。更可怕的是,上面有无数的雷达cāo作手和作战参谋,这些人极有可能在敌方炮火的打击下丧生!由于航母搭载的各种舰载机数量达到七十余架,所以机库里只能装载一半的飞机,有三十架歼24战斗机就停放在舰岛旁边的甲板上,这样的炮火,足以让他们报废!而这些舰载机一失,航母上就只剩下不到十架歼24和各型作战能力偏弱的预jing机,反潜机!这样一来,航母就像是被废去手脚一样!

如果那架在歼24回来就好了,对面的三艘军舰,在飞机的打击下,几分钟之内就会丧失战斗力!林远这样想着,可是他却清楚地知道,现在,航母根本联系不到那架飞机,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

突然,一阵飞机的轰鸣声划过航母上空,所有人见到它都不禁欢呼起来,那架飞机,正是他们苦苦等待的那架舰载机!

那是他们的战神,在凌空飞翔!

————?

003 生死着舰

正当徐峰哼着歌,驾驶着歼24战斗机巡航的时候,突然之间,雷达屏幕一片空白,他一下子想到,他把自己弄丢了。

舰载机在距离航空母舰几百公里的地方巡航的时候,飞行员不可能通过目视发现航母,而是通过航母上的战术空中导航系统来获知航母位置,这套系统实际上是一套能表示位置的无线电导航设备,航母发出带有自己位置的信息,舰载机接受,飞行员从而知道航母位置,而现在,徐峰的雷达接收不到任何信息了,也就是说:徐峰再也找不到航母了。

这种空白意味着雷达完全没有接受到电磁波,难道是雷达故障,歼24的有源相控阵雷达在国际上处于顶尖水平,故障率是很低的,就算是故障,也不可能是这种大故障啊!

现在能做的,只有违反无线电静默的命令,打开无线电通信设备来和母舰联系了,他打开无线电,耳机里只有一片“沙沙”声,无线电也失灵了。

是敌人的电子攻击吗?他一下子想起了刚刚如影随形的那架ri本f-2战斗机,他有时甚至能看见那架战斗机飞行员的样子,他举目望去,那架f-2已经无影无踪了。

外星人,灵异事件,一个个科幻小说里才有的名词出现在他脑海里,他自嘲道:“还有闲工夫想这些,先把航母找到再说吧。”

一架飞机不可能永远飞在空中,如果燃油耗尽之前还不能找到母舰的话,那下场就只有机毁人亡了。虽然面临着生死时刻,可是徐峰却并不慌张,越是危险就越冷静,正是他的优点之一。他调出飞行控制计算机里航母位置信息的记录,向着最后的坐标飞过去,飞机的速度比航母要快得太多,在那个坐标附近,一定能找到航母,他把飞机高度降低到一千米,加大油门,歼24的超音速巡航能力展露无遗。

到达最后的坐标之后,他把飞机降低到四百米,同时开启光电探测装置,开始搜寻航空母舰。热成像屏幕上的大海是一片安静的绿sè,军舰比大海的温度要高,所以在屏幕上会呈现红sè。

渐渐地,他居然发现了母舰,真是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可是随后他却发现,在距离航空母舰几千米处,几艘军舰正冒着黑烟,正在打击航空母舰。

“战争爆发了!”徐峰心里想着,一阵热血涌上心头,当年大学毕业去当飞行员,就为了能有这么一天。

他将飞机切回手动模式,下压cāo纵杆,拜强大的发动机所赐,二十八吨的重型战机像一只灵巧的燕子一样下降,直到贴近水面三十米才停下来,在这个高度上,不容易被雷达发现。

正当飞机飞速接近军舰的时候,徐峰又发现了一个问题,由于只是常规对空jing戒任务,而且不是处于战争准备期间,自己的战机没有携带反舰导弹,弹仓里只有霹雳21型两枚对空导弹,对空导弹和反舰导弹的一大区别就是战斗部分,反舰导弹的战斗部分要比空对空导弹强大得多,所以徐峰不敢肯定这两枚对空导弹能不能对敌方军舰产生有效的打击,他甚至担心导弹没法穿过军舰的外装甲。

徐峰灵机一动,开启了发动机的加力燃烧室,飞机的尾喷口瞬间喷出了一米多长的烈焰,速度表上显示飞机的速度此时已经达到2.7马赫,如此高的速度赋予了导弹很大的初动能,让导弹可以撕开对方军舰的装甲。

渐渐地,对方军舰进入了导弹shè程,远远看去徐峰也觉得奇怪,那艘军舰甲板上的建筑看起来很凌乱,而现代军舰为了减少雷达反shè面积,纷纷采用一体化设计,外形力求简洁,船两舷上居然还开着炮口,长长的炮管伸出来。奇怪归奇怪,徐峰还是锁定了目标,打开弹仓,两枚导弹喷出火舌,像两只饿狼扑向肥羊一般,冲向敌舰。

第一枚导弹撕开了军舰船舷上的装甲,在火炮之间爆炸,高速飞出的破片瞬间引爆了还没有发shè的炮弹,巨大的气浪眨眼间将甲板上的瞭望塔掀飞;第二枚导弹从第一枚导弹的撕开的缺口钻进去,在撞上锅炉的时候爆炸,锅炉壁面被打得千疮百孔,锅炉里的高温高压蒸汽像挣脱了枷锁的囚犯一般争先恐后地钻出来,把锅炉边上的人烫得尸骨无存,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锅炉爆炸开来,锅炉一坏,军舰顿时丧失了动力,在水面上停了下来。这时,其他军舰纷纷停止了炮击。

发shè完导弹的徐峰,来不及欣赏导弹击中敌舰的壮观场面,关闭加力,一拉cāo纵杆,同时发动机尾喷口的矢量推进装置转过了一个角度,战机立刻抬起头,向天空冲去,正在这时,飞机的雷达和无线电设备一下子恢复正常。

林远看见对方军舰停止炮击,心里一阵激动,正在这时,徐峰的声音在无线电台里响起,“雏鹰呼叫鸟巢!请求着舰!”

林远听见好兄弟的声音,连忙说道:“你小子干得漂亮啊!要不是你,我们不知道还要挨多少炮弹。”

“那些客套话回去再说,现在我能着舰吗?”

林远回头看向参谋,参谋皱着眉摇摇头,说道:“甲板被炸坏了,拦截索也炸坏了,现在着舰可能会有危险。”

林远于是说道:“航母无法降落,你还是返回岸上基地吧。”

徐峰笑道:“我的油不多了,离我最近的岸上基地是ri本嘉手纳空军基地,你觉得他们会欢迎我吗?再说,陆上的基地没有一点信号,我怀疑我们的祖国已经遭受了核打击,然后我们在大洋深处的核潜艇开始了核反击,现在世界已经毁灭了。”

林远骂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胡说八道。我命令,着舰!”随后命令,准备拦截索和拦阻网。

徐峰接到命令,调整飞机方向,对准了着舰跑道,着舰引导雷达失灵,只能依靠菲涅尔透镜式助降系统,这套系统就是一套光学系统,飞行员在着舰过程中,如果看到透镜发出橙黄光,就说明可以准确着舰。

徐峰是一个经验丰富的飞行员,下降过程他并不担心,他最害怕的是航母上被炸坏的甲板,跑道上面布满了弹坑,一但飞机起落架碰到了弹坑,飞机将不会沿着原定的路线向前滑跑,而是会向两边转,掉进大海还算幸运,一旦撞上了航母舰岛,那么里面的工作人员的生命也会受到威胁,想到这里,他打开放油板,放出了多余的燃油,并且关闭了发动机。他知道自己这么做事极其危险的,飞机在着舰的时候一定要处在最大速度,目的就是一旦着舰不成功还能再次飞起来,可是徐峰这样做完,就只有一次着舰的机会,一旦失败,只有机毁人亡!

飞机慢慢地接近甲板,飞机尾巴伸出拦截钩,放下起落架,轮子挨到甲板了,这一下似乎是挨到了所有人的心里,每个人心里都“咯噔”一下,随即,拦截钩钩住了第一道拦截索,这时,拦截索砰地一声崩断了,每个人的心里跟着一提,所幸第二道拦截索死死地拉住了飞机!

人们的心稍稍放下一点的时候,惊变又起,起落架的轮子碰到了弹坑,起落架受不住这样的冲击,咔嚓一声折断了,机头一低,重重砸在甲板上,划出一大串火花!

屋漏偏逢连夜雨,第二道拦截索刚刚被炸出了裂痕,现在受不了飞机的冲力,砰地一声断成两截,现在能拦住飞机的,就只剩下前面的最后拦阻网了,一般情况下,拦阻网和飞机相撞,会对机体有一定的损伤,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拦阻网,现在要是不用拦阻网,飞机将会直接冲向大海。

正当所有人期待着拦阻网拦住飞机的时候,飞机的左后起落架撞上了弹坑,飞机猛地向一边一转,竟然绕开了拦阻网,向着航母舰岛冲来。

徐峰心里一凉,完了!

林远心里一惊,立刻下令:“所有人,撤离舰岛!”可是舰岛上有上百人,哪能那么快撤完!

生死关头,只听见“咔嚓”“咔嚓”两声,然后飞机整个向下一沉,机身中后部也摔在了甲板上,徐峰一下子明白,这是后面两个起落架折断了,现在飞机整个在甲板上摩擦着,巨大的摩擦力终于拉住了飞机。

飞机停住了!危险解除!

正当所有人为着舰成功欢呼时,机身后面“腾”地燃起了火,发动机里剩余的燃油在这巨大的碰撞与摩擦中燃烧起来,不过甲板上的损失管制人员立刻冲过来,高压枪喷出的泡沫一瞬间覆盖了起火的机身。着舰辅助人员搭起梯子,把满头大汗的徐峰从驾驶仓中拉了出来。徐峰摘下头盔,擦了一把额上的汗水,满不在乎地笑道:“这飞机的空调好像不太好,你瞧把我热的。”

看到飞机成功着舰,林远心中一阵激动,紧接着,更让他高兴的事情发生了,雷达官报告说,所有雷达恢复正常!

对海jing戒雷达屏幕上赫然显示:在航母的舰尾方向,有十二艘军舰,排成纵队,刚刚攻击自己的那艘,就在纵队的末尾,距离五公里;在航母舰首方向,有十艘军舰,排成横队,正向己方驶来,距离十公里。从雷达的回波来看,这些军舰都不像现代军舰。

林远心想:“看来我们真的像科幻小说那样,回到过去了,那现在是什么时候呢?”这时观测部门传来信息,舰首方向的军舰上挂着黄龙旗,他一下子明白了,他们的航空母舰回到了1894年9月17ri,回到了鸭绿江口大东沟海面,现在是十一点,再过半个小时,ri军联合舰队首任司令伊东佑亨将会发现他寻找多ri的北洋海军主力,再过一个小时五十分钟,北洋舰队旗舰“定远”号打响第一炮,大东沟海战爆发!再过五个小时,海战结束,是役,北洋舰队损失800多人,损失军舰五艘。终此一役,北洋舰队拱手将制海权让给了ri本海军。

之后,ri本攻陷旅顺,屠杀中**民三万于人!刘公岛和威海卫相继沦陷,北洋舰队全军覆没!

林远终于想通了这一切,他接通了全舰广播,用这一辈子最庄严的声音说道:“我是舰长林远,现在的时间是公元1894年9月17ri,我们回到了过去!现在我们在ri本联合舰队和北洋舰队之间,再过不到两个小时,决定甲午战争命运的大东沟海战爆发,这一战的结果不用我多说,北洋舰队惨败!现在,历史赋予了我们神圣而伟大的职责,改变中华民族命运的时刻已经来临,我们,将是这一段崭新历史的书写者!现在我命令!全舰进入一级战争准备!立刻抢修损坏的设施!随时准备,对ri军发起进攻!”

舰上的官兵先是错愕,随即欢呼起来,他们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他们立刻行动起来,起重机车开上甲板,吊起损坏的飞机,放上维修车,维修车把飞机运送到升降台,升降台下降,把飞机运送到机库,在下层机库中严阵以待的工作人员立刻对飞机进行分解,更换起落架,机身蒙皮……维修人员同样冲上甲板,抢修弹shè器,更换拦截索,平整甲板……

报仇的时刻马上就要到来了!

————?

004 美女间谍

为什么ri本人会向我们的航空母舰开火?林远心里想着,自己的军舰悬挂的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和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军旗,这个时代的ri本人一定没有见过这两面旗帜,他们在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向着自己开火,这件事实在是说不过去。

现在远处的ri本军舰已经停止了火炮打击,林远熟悉这个时代ri本的舰炮shè程,现在自己的航空母舰已经在它们的shè程之外,林远低下头看了一眼手表,十一点十分,距离黄海海战的爆发还有接近两个小时。“弹shè器炸坏了,甲板也有破损,舰载机没法起飞,维修好了怎么说也要十个小时,难道要看着北洋舰队一败涂地吗?”

心烦意乱的林远走出指挥室,来的甲板上,这时徐峰已经被送到了航母的医疗室,这小子现在一定在和小护士神侃呢。林远默默地想着。甲板上工作的人见到舰长,纷纷立正敬礼,林远连忙摆手让他们继续工作。他无意间一抬头,只见航空母舰的桅杆上,本来该悬挂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军旗的地方,一面龙旗迎风飘扬!

林远大吃一惊,那是清朝的国旗!也是北洋舰队的旗帜!

现代海军的旗帜比较复杂,除了要挂国旗和军旗之外,还要分不同情况悬挂各种信号旗,遇到出访或是其他礼节xing场合需要挂满旗或者代满旗,而且满旗的悬挂时间和排列顺序有着严格的规定,于是“běijing”号航母专门成立了旗语连,专门负责旗帜的悬挂。

林远立刻找来连长,连长连忙说:“这不是我挂错了,是沈大记者让我们这么挂的,这件事是政委打过招呼的,说是拍电视用,拍完就放下来,可是刚拍完敌人就打过来了,我们也就忘了摘旗。”

林远听了点点头,告诉连长去忙吧,他默默想着连长的话,他话里的沈大记者叫沈晚晴,是zhongyāng电视台军事频道的一名记者。想起她,林远的心里好像一下子柔软了下来,刚见到她的时候,他一下子被她的美丽震撼了,灵动的大眼睛,白皙的肌肤,雪白的t恤和浅蓝sè的紧身牛仔裤衬托出她窈窕的身段。在航母出港前举行的联欢晚会上,她一改往ri的jing明干练,一身淡粉sè的长裙显得她像一朵雨后的桃花那样娇艳,

“田野小河边,红梅花儿开,有一位少年,真使我心爱……”她那天唱的就是这首俄罗斯民歌《红梅花儿开》,她那动人的歌喉让最能鸣唱的鸟儿也自愧不如,他在心里不禁慢慢地哼唱着这首歌,真是奇怪,听她唱了一遍之后,似乎自己也学会了,“少女的思念,天天在增长,我是一个姑娘,怎么对他讲。”哼唱到这句的时候,她似乎是有意地盯着自己的眼睛看了一会儿。

“难道她对自己……”林远心里一阵激动,作为中**队最年轻的的舰长,他只有二十八岁,二十八岁就能担当如此重任,他那远远超出同龄人的能力自然是不容质疑的,他的优秀也是隐藏不住的,他的大学时代,也有女孩子对他心生爱慕,可是在他心里,早就有了一个心上人——海军。他一度以为自己的心里,不会再有别的女孩子的位置了,可是她的出现,让他觉得一切都不同了。

这些儿女情长在他心里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很快,他想到,她为什么要把旗帜换掉,拍什么电视需要这么拍,这么做实在是太不寻常了,她换旗这件事情是不是和我们航母回到过去有关联呢?

“我们为什么会回到过去呢?我们回到过去谁会受益呢?”这几个疑问在他的心里纠结着,旅行者悖论在他的脑海里盘旋着,旅行者悖论就是:如果时空旅行是可能的,那么为什么我们身边没有来自未来的旅行者呢?一个合理的解释就是,存在平行宇宙,我们离开了原来的宇宙,进入了另一个宇宙,这样一来,相当于原来宇宙中的我们消失了,一艘航母的消失谁会受益,当然是我们的敌国!

“难道我们回到过去是敌国的yin谋,而她,就是敌国的间谍?”林远想到这里,不由得笑出声来,这个想法也太扯了。

突然他看到了她,她就在甲板上采访。这时沈晚晴也看见了林远,伸手和他打招呼,林远走过去,指着桅杆上的龙旗,问道:“那面旗是你们让挂上去的?”

沈晚晴答道:“是呀,我们在拍航母的纪录片,把那面旗帜挂上去,为的是拍摄一组北洋水师的画面,用清朝海军的疲弱来反衬新中国海军的强盛,我们拍一组龙旗飘扬的画面,观众一下子就能想到北洋舰队了。这可是我的创意。”说完,她微笑了一下。

“为什么要在那里拍?”

“因为那里风大,飘扬起来很有效果,我们的技术人员可以把后面的桅杆换成清朝时候的。”

这时,已经有人上去把旗换了下来,林远笑着点点头,转身回去,心里不禁嘲笑起自己刚刚的想法。

他刚走开几步,一个男人就跟了上来,林远回头,他于是笑着说:“舰长,您好,我是央视七套的摄影师,我叫唐帆,这是我的证件。”

林远看了一下他的证件,没有问题,问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唐帆说:“这里说话方便吗?”

林远看了看四周,近处没有人,于是说:“有什么事情,请说吧。”

唐帆这才说:“舰长,我觉得那个沈晚晴有问题。”

林远眉头一皱,问道:“什么叫有问题?”

唐帆说:“我就这么说吧,我平时对间谍特别感兴趣,看过不少这方面的书和电影,我怀疑那个沈晚晴是打入舰上的外国间谍。”

林远大吃一惊,难道自己刚刚的推测是对的?

唐帆接着说:“她一开始不是我们摄制组的,直到我们上舰的前几天才从外单位调进来,和我们打招呼的领导级别还挺高,一开始我也没在意,以为她可能是家里有人呗,后来我就发现不对劲,她那架莱卡m9照相机和我的是一模一样的,我的那架我用了十来年了,对这个机子相当熟悉,可是我有一次拿了一下她的那架,我发现她的那架要比我的重的多,而且她从来不用那架相机,有一次有同事相机没电了,想借她的用,她就找理由推辞了。她是个特别热心的人,我想不通为什么她不把相机借给那个同事。”

林远低着头默默地思索着,唐帆又说:“这些都是我后来想到的,我之所以想到这些,是因为刚才,您离开礼堂之后,我们正在礼堂里采访各个系统的科学家,可是炮弹一打过来的时候,她就找借口回去了,过了一会儿礼堂里的战士就安排我们各自回舱室,我们记者的舱室是靠在一起的,慌乱之后我走错了门,一开门就看见她在摆弄那架相机,她看见我进来的一霎间慌张了一下,急急忙忙藏什么东西,我这才想到她有问题,我觉得那架相机里很可能藏着通讯器。”

林远点点头,说道:“你跟我来。”随后林远带着他来到了保密处,张华处长见到舰长来了,连忙起身相迎,林远摆摆手,随后说道:“唐同志,这是保密处的张处长,你把情况和他介绍一下。”

张华从事保密和反间工作已经有十几个年头了,听完唐帆的叙述,点头说道:“唐同志的分析不无道理,舰长,您打算怎么办?”

“张处长,您是行家,您有什么意见?”

张华犹豫了一会儿,说:“我们应该把她秘密监视起来,这种事情绝对不能扩大知情面,航空母舰上混进了敌国特务,这种事情肯定要闹得人心惶惶。”

林远说:“现在情况比较急,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能不能秘密地搜查她的舱室。”

张华想了想,说道:“没问题,这次我亲自去,不用行动组的人跟着了。”

于是三个人来到了沈晚晴的舱室门前,张华一伸胳膊拦住林远和唐帆,独自走到门前,在门缝上细细地查看着,然后他一指门缝的左上角,说道:“你们看,这里夹着一根头发,如果有人进过她的舱室,这根头发就会掉下来,这样她就会知道,看来是个高手。”

林远心里一惊,她能混进航空母舰,看来她背后的间谍网络一定极为庞大,网络的核心成员说不定是我军的高层领导。

张华小心翼翼地开门,拿下头发,放进一个袋子,轻手轻脚地进门,柜子上的锁就是家用的那种,所以解开它并没用多少时间,唐帆一指,示意就是柜子里的那部相机。

张华拿出相机,用工具把它拆开,只看了一眼,便说道:“这是一部通讯器!”

————?

005 日本旗舰的沉没

当沈晚晴回到舱室的时候,两把手枪一起对准了她。

张华拿着那部相机说道:“记者同志,您能解释一下,您的相机为什么和别人的不一样吗?”

沈晚晴张口结舌说不出话,张华转头对着林远说:“舰长,这件事我们会调查清楚的。希望舰长和唐同志对这件事情保密。”说着,张华叫来行动组的同志。

不知道为什么,林远心里挺失落的,他说:“沈记者,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沈晚晴深吸了一口气,说:“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是国家安全局秘密派上舰的,这次航母担负了实验任务,所以舰上有不少非军方的同志,上级也是从大局考虑,派我上舰担负秘密反间任务,那部相机,就是我用来和上级联络的。”

张华冷笑一声,说道:“谁能证明?”

沈晚晴答道:“国家安全局六号首长。”

张华笑道:“我需要和上级联系,来证明你是不是我们的人。我需要时间,所以,请你和我们走一趟,希望你不要反抗。”

沈晚晴叹气道:“没用的,炮弹打过来的时候我就和上级联系过了,一点音信都没有,现在我们来到了过去,没人能证明我的身份。”

说着沈晚晴把手乖乖地放在脑后,说道:“我和你走。配合你们的调查。”

张华把她带到紧闭室,关了起来。沈晚晴说的没错,她确实是国家安全局秘密派驻上舰的,这种做法在大型行动中并不少见,国家安全局和海军情报处也打过招呼,如果他们没有回到过去,张华通过自己的上级,很快就能获悉沈晚晴的真实身份,可是现在,沈晚晴真是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张华给沈晚晴戴上手铐,张华刚一走,沈晚晴就用藏在衣服里的发卡打开了它,她不禁想起了舰长,从她见到林远的第一眼开始,就不禁对这个年轻的舰长产生了好奇,二十八岁就能当上舰长,纯粹是奇迹中的奇迹。刚刚他看着自己的时候,似乎眼里充满了失望,怎么做才能让他相信自己呢,沈晚晴暗自想着,脸不禁有些红了。

张华,沈晚晴,唐帆一走,林远的对讲机就响了,作战参谋说情况异常,让他赶快回到指挥室,林远跑步来到指挥室,面前的几张大屏幕上标视着各种信息,海况信息,气象信息,舰艇各部分信息,在敌我分布图上,ri军的舰艇已经被标注成了蓝sè,这也是我军惯用的敌方颜sè(西方国家标注敌方时通常用红sè),北洋舰队的舰艇被标注成了红sè。

从那张敌我分布图上,北洋舰队的十艘战舰排成一列横队,最前端是旗舰“定远”号和“镇远”号,这两艘购置于德国的铁甲舰,曾经震慑整个ri本,可是甲午战败之后,定远舰管带刘步蟾为了不使“定远”舰落入敌手,下令炸毁战舰。“镇远”舰落入敌手,进入ri本海军舰队,1905年参加了对马海战,1911年改做靶舰,1912年拆解废铁出售,部分舰身,如船锚,锚链,炮弹运至东京上野公园展览。

林远清楚地看到,双方的距离不超过七千米,再过不到半个小时,双方就要交火,看来历史的进程似乎加快了,林远走到舷窗边,举起望远镜向着北洋舰队的方向看去,之见十道滚滚的黑烟。再向ri本舰队看去,黑烟要淡得多。

林远知道,北洋舰队使用的都是最劣质的燃煤,优质的无烟燃煤都被官员高价卖出,所以北洋舰队锅炉产生的烟要比ri军的黑,以至于ri军早早地发现了北洋舰队,而北洋舰队还一无所知。看来北洋舰队还是要惨败,可是因为舰载机无法起飞,在这个改变历史的时刻,这艘最jing锐的航空母舰竟然只能充当看客!

林远心急如焚,几个作战参谋也是愁眉紧缩,林远看见一个参谋用手转着笔,旋转,突然,一个被遗忘的角落一下子跳进脑海!

舰载直升机!

“běijing”号上主要有两型舰载直升机,四架直20反潜直升机和六架直25搜救直升机,林远之所以没能早早想起它们来,是因为在现代战争中,不会有指挥官会让直升机担负反舰任务,因为直升机的速度慢,机动xing差,载重量也低,无法装载大型反舰导弹,如果让直升机去攻击对方舰艇,只能成为对方防空导弹的靶子。

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在这个时代,还没有飞机,军舰肯定不会有防空武器,那么一架装载着鱼雷的直升机就可以对地方舰艇进行打击。

林远立刻下令,反潜直升机装载鱼雷,对ri军舰艇进行打击!

旁边的参谋问道:“我们的反潜任务大部分由固定翼的反潜机承担,所以一架反潜直升机只能装载四枚轻型鱼雷,按照对方的吨位计算,我们一枚鱼雷差不多能打掉一艘战舰,对方的十二支舰艇,我们三个架次就能把他们全部击沉,我们先打哪一艘?”

林远沉思片刻,大手一挥,指向一艘敌舰,说道:“我们就把它打掉,旗舰‘松岛’!而且,只打这一艘。”

参谋不明白为什么舰长下令只打一艘敌舰,可是军令如山倒,航母上的战士立刻行动起来,通过一体化指挥系统,舰长的作战意图很快传达到各级作战人员手中,飞行员从休息舱中跑出来,后勤部门在飞行员出舱处准备了饮料和食品,供有需要的飞行员使用;直升机所需要的燃油数量,鱼雷型号和数量在作战指令下达之后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立刻显示在弹药库保管员,航空燃油库保管员面前的屏幕上,保管员很快从几十种导弹,炸弹,鱼雷中找到指定鱼雷,运上升降机,升降机直接升上甲板。

与此同时,需要起飞的直升机迅速通过机库升降机运送到甲板,机械师立刻对机体进行起飞检查,检查完毕后,装载弹药,加注燃油,预热发动机,飞行员随即登机,在起飞引导员的指示下,直升机呼啸着离开甲板,向指定敌舰飞去。在它起飞之后,一架直25搜救直升机接着起飞,以应对可能的危险。

在航空母舰的战斗群中,航母实际上是所有巡洋舰,驱逐舰,护卫舰,潜艇的大脑,通过作战数据共享系统,整个战场上的情报,都会在航空母舰上汇总,然后处理,分发到各个作战部门。现在,直升机飞行员凌霄,武器cāo作手王瑞的面前,就清晰地标注着“松岛”舰的坐标信息。

“松岛”舰是ri本三景舰之一,之所以称三景舰,是因为这三艘舰艇的舰名来自ri本的三个景观,这三艘舰艇搭载大口径火炮,专门针对“定远”“镇远”两舰设计,被ri本军方视为两舰的克星。

凌霄和王瑞都是尖子飞行员,与能说善侃的徐峰不同,两个人都以沉默著称。两个人还是第一次执行反舰任务,以前他们的出击都是针对潜艇的,尤其是武器cāo作员王瑞,面对着空空如也的声呐屏幕,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在黄海海战中,ri军十二艘战舰分成了两个部分,“吉野”“高于穗”“秋津洲”“浪速”四舰列为第一游击队,“松岛”“千代田”“岩岛”“桥立”“比睿”“扶桑”“赤城”“西京丸”为联合舰队本队,与第一游击队拉开了一段距离。直升机的速度要比军舰的速度快得多,半个小时之后,ri军舰队就在两个人的视野里出现了。

凌霄cāo控着直升机,在距离“松岛”舰一千米的地方悬停,王瑞设定鱼雷深度七米,这个深度可以打中“松岛”舰的水线之下,这里是蒸汽机舱和水密舱,四枚鱼雷足以让“松岛”舰葬身大海。

他们发shè的鱼雷是我国新一代自导鱼雷,真正实现了发shè后不用管,鱼雷进水之后,会自动寻找舰船螺旋桨的声音,对舰船发动打击。

王瑞冷静的按下发shè键,他没有一丝的紧张或是激动,就像他平时的训练那样。第一枚鱼雷轻巧如水,像一条鲨鱼一般,游向猎物。

鱼雷入水,主动声呐开启,在鱼雷看来,那艘“松岛”舰就像一个怒吼的醉汉那样显眼而讨厌,鱼雷撞上舰身,由于采用了聚能定向爆炸技术,尽管鱼雷只装了六十千克炸药,可是却能发挥出三百千克炸药的威力,鱼雷爆炸的一瞬间,巨大的压力推动着海水压向舰身,舰身上的装甲在如此强大的海水面前就如同一张薄纸一般被撕得七零八落,紧接着水密舱被一个个地扯开,无数的海水一下子涌进舰身,舰身立刻朝进水一侧倾斜,甲板上的人慌乱地抓紧身边的东西。灼热的锅炉碰上冰冷的海水,轰地爆炸,加速了舰身的进水和倾斜……ri本舰队的旗舰——“松岛”舰,正在缓缓沉没着。

正当凌霄cāo纵直升机返航的时候,突然感到直升机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一样不听使唤,他的心头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飞机中弹了!

————?

006 海上营救

凌霄感觉到直升机剧烈旋转起来,多年的飞行经验让他明白,直升机的尾桨被炸坏了,可是他想不通,这群连飞机的都没见过的人怎么会把自己的直升机打下来?

已经没有时间让他细想这些了,他努力控制着直升机,他知道直升机只有坠落这个后果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直升机坠落的时候慢一点。幸好直升机的旋翼是有惯xing的,不会像固定翼飞机那样做ziyou落体运动摔下去,所以固定翼飞机相比,落地的速度会慢一些。不过直升机是没有供飞行员跳伞逃生的设备的,在直20的研制过程中,相关单位曾经考虑过加装弹shè逃生设备,可是飞行员头顶的旋翼就如同一个巨大的绞肉机一样,要是在弹shè之前不先把它弄掉,那么飞行员就会被高速旋转的铁片斩成肉泥!于是设计部门参考俄罗斯的设计思路,加装爆炸设备,就是在弹shè座椅启动的之前,炸掉旋翼,可是由于技术难度较大,设计部门便沿用了美国的设计思路,即在机身底部加装缓冲装置,希望在直升机坠落的时候保护飞行员。

直升机很快倾斜着摔在水面上,巨大的冲击力把凌霄一下子撞得昏了过去,相比之下,另一侧的王瑞要好得多,他在如水的一瞬间还保持着清醒。他急忙解开安全带,趁着海水还没有充满机舱的时间里,探身到凌霄的身边,想解开他的安全带,把他带出机舱。

王瑞很快发现,想解开他的安全带没有那么容易,因为刚刚的撞击让安全带的固定点变了形,安全带死死地卡住了,只能用刀割断安全带,可是王瑞根本就没有刀!眼见着海水飞速地灌满机舱,而凌霄还昏迷不醒,这样下去,凌霄非死不可!

林远眼见着指挥屏幕上那架直升机的信号消失了,他立刻想到,这架飞机一定是出事了!可是林远和在场的参谋没有一个能过相信这一点,他们的潜意识里,根本不相信对面这群生活在19世纪,连飞机都没见过的ri本军人,能打下来一架直升机。

这时通讯器里响起了那些担负救援任务的直25飞机的声音,机长何迪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焦急:“舰长,我是救援一号,攻击者坠落,正在赶往救援!”

林远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拿起通讯器,冷静地问道:“你的飞机上有什么战斗装备?”

何迪声音一顿,随即说道:“唯一的战斗设备是一挺米机枪。”

林远眉头紧锁,斩钉截铁地说道:“你们不要靠得太近,这是命令!”

在场的人也都吃了一惊,都不明白林远为什么要下这样的命令,林远随即下达了一个更加奇怪的命令,“再起飞一架救援直升机,机上要配备最好的狙击手!”

“běijing”号航母为了应对各种可能的情况,配备了一个海军陆战连,由军区的海军陆战旅选拔优秀士兵组成,命令一下,陆战连里的狙击手立刻登机,赶往坠机海域。

林远之所以下达这样两道命令,是因为他突然想通了一件事,从他得知航母回到过去的那一刻起,心里就产生了一种这场战斗无论怎么打都会赢的错觉。之所以产生这样的感觉,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来自未来,掌握着人类最尖端的军事科学技术,从而轻视对手。那架直20的坠落就像一声jing钟,把他从这种毫无道理的自信拉了出来。他这才意识到,对面的对手,是这个时代最优秀的海军军人,他们可能没见过飞机,没见过导弹,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知道怎么打击飞机。

事实与林远想到的并没有太大的差距,在那架歼20发shè导弹击中“扶桑”舰的之后,包括ri本舰队司令——海军中将伊东佑亨在内的每个人,都不相信“扶桑”舰是遭到了敌人的打击,他们更相信是“扶桑”舰自己的锅炉事故引发了爆炸。可是有一个人却非常清醒,他就是“浪速”舰的舰长,海军大佐,东乡平八郎。

东乡平八郎此时还没有他ri后的显赫名望,在中ri甲午战争的十余年后,也就是1905年,时任ri本联合舰队司令的东乡平八郎率领手下舰队,击败了不可一世的俄罗斯太平洋舰队和波罗的海舰队,被后世的ri本军人奉为“军神”。

“扶桑”舰爆炸之后,“浪速”号的观察员向东乡平八郎汇报了他观察到了一切:“一个会飞的东西接近‘扶桑’舰,从那个东西的下面飞出两个东西,速度极快,撞上了‘扶桑’舰,紧接着‘扶桑’舰就爆炸了。”尽管东乡平八郎没有见过飞机,可是长年的军旅生涯让他拥有了常人所不及的思考能力,他是一个很刻苦,乐于学习新知识的海军军官,他在英国留学了八年,期间阅读了大量的军事书籍,在不懈地学习中,他意识到:人类的军事技术进步,总是会发生在那些看起来寻常的领域,比如说马镫,比如说火绳枪的三段shè法,那么我们所处的时代,军事科学技术又会有哪些进步呢?东乡平八郎自然地想到了天空,如果有人能制造出会飞的东西,那么这个它对于军事技术而言简直是一个飞跃。可是他只是一个军人,他不是科学家,也不是工程师,他没法把自己这个看似不可能的设想变成现实。

当东乡平八郎听了自己的观察员的叙述的时候,他便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个飞跃要到来了,所以他命令所有观察员,除了监视对面的北洋舰队之外,还要密切关注空中。

不一会儿,那架直20就飞过了“浪速”舰,扑向纵队排头的旗舰“松岛”,东乡平八郎随即命令,舰上的火炮调高shè角,换用定时引信的炮弹,准备齐shè。

在直20悬停在空中发shè鱼雷的同时,东乡平八郎命令,火炮向着直升机所在空域齐shè,炮弹旋转着飞出炮膛,在空中爆炸,散开的杀伤弹片像雨点一样撒向直升机周围,由于火炮的jing度无法保证,所以东乡平八郎命令多门火炮齐shè,终于有几片弹片击中了直升机的尾桨。

东乡平八郎随即下令军舰向着坠落直升机移动,并出动两艘救生艇,不惜一切代价活捉那个会飞的东西肚子里人!

就在救生艇载着全副武装的ri本士兵,靠近坠落直升机的时候,王瑞还在为如何解开凌霄身上的安全带而苦恼着。他见到那架负责救援的直25在远处盘旋,尽管他不明白为什么那它不过来,可是他也没有埋怨它的意思,因为他知道,就算那架直25来到自己头顶,也不能帮他把安全带解开。

王瑞急中生智,掏出随身佩戴的手枪,自从当上飞行员之后,已经很久没有用过枪了,他把枪口对准安全带,开了一枪,子弹打断安全带钻进了飞行员座椅的靠垫上,幸亏靠垫很软,否则这么近的距离,子弹打在坚硬的物体上形成的跳弹,就足以把人杀死了。

这时“浪速”舰正在缓缓地靠近坠落的直升机,林远之所以不让救援机靠得太近,就是担心这架直升机也被敌舰击中。后面搭载狙击手的直升机也赶到了附近空域,林远随即下令:“救援二号,你停在敌舰的上方,打击他们的观察员!”

观察员的位置,一般在舰艇塔楼的高处,想要打击远方空中的直升机,必须要有观察员的指引,观察员一被打掉,整艘军舰就像是被戳瞎了眼睛一样。

这么远的距离,用狙击步枪打击军舰上的观察员,听起来实在是不可思议,至少“浪速”舰上的观察员是这么认为的,一个观察员正准备报告直升机的位置,一颗子弹就穿过了他的眉心。

直升机所处的位置,恰好是军舰舰炮的shè击死角,这个时代还没有飞机,军舰自然不会考虑防空的问题,所以没有可以在这个角度对空打击的火炮。为了减少损失,观察员只好撤离观察位置。

借着这个空当,最初的那架救援直升机飞抵坠落直升机上空,救起了凌霄和王瑞。

得知了这个消息,指挥室里掌声雷动。林远紧绷着的脸上总算露出了点笑意,这个时候,一个令所有人焦急万分的消息传来:北洋舰队旗舰“定远”舰,在距ri本舰队5300米的距离上开了第一炮!

以北洋舰队惨败而告终的黄海海战一触即发,而“běijing”号航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胞惨遭杀戮!

————?

007 带着间谍去劝降

正当所有人为北洋舰队即将到来的失败忧心忡忡的时候,航母上的对海jing戒雷达显示:ri本的舰队放慢了行进速度,改变了航行!

ri本联合舰队的司令伊东佑亨见到旗舰“松岛”受损严重,沉没的趋势不可逆转,于是将舰队司令部转移到同为三景舰的“桥立”上。

作为舰队司令,伊东佑亨是最早转移到“桥立”舰上的,他静静地看着手下来来回回地转移相关人员,物资,脑子里却像刮着一场风暴。

在他将近三十年的海军生涯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着海战,他觉得自己已经领会了海战的jing髓,这是他在第一次看到“定远”“镇远”两艘战舰时突然领悟到的,就如同佛家所说的醍醐灌顶一般。

一艘战舰,无外乎三个要素,火力,机动,防护,这三者是相互牵制的,比如,火力增大,需要加装大口径火炮或者是增加火炮数量,可是这样一来舰体就会变重,机动xing就会受到影响。所以,最优秀的战舰,这三个要素一定要达到最巧妙,最合理的平衡。

说心里话,他并不觉得军部寄予厚望的三景舰能发挥什么大的作用,这三只军舰的主炮口径虽然大,可是却影响了机动xing能,比如,三景舰的火炮不能随意转向,否则舰体可能会倾斜沉没。他反而觉得航速快,shè速快的舰艇能对“定远”“镇远”产生最大威胁。

这就是他的海战思路,或者说是他的战争观,可是今天“松岛”舰遭到的袭击打碎了他的一切,敌人来的太快了,而且是从一个他从未想过的方向,天空,而且不知道用了什么武器,就把一艘4000吨级的战舰击沉了,这么先进的武器,不光是大清王朝造不出来,就连西方列强,英国,法国,德国他们也造不出来。可是为什么他们不再继续进攻了呢?以他们的实力,完全可以击沉自己这十二艘军舰。于是他下令,调转航向,撤出战场。

“如果我们也能造出那样的武器,那么不光是中国,连世界都会是我们大和民族的!”他远远地望着北洋舰队冒出的浓烟,心里默默想着。

北洋舰队方面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他们的任务本来就是保护运兵船,他们见到ri本舰队改变了航向,也改变了航向,向着母港驶去。

看到一场惨败消弭于无形,林远心中一阵喜悦,可是这种喜悦很快就被随之而来的思索冲毁了。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林远心中默默地问自己,他冷静地沉思着,一局历史上最宏伟,最不可思议的大棋悄然形成,一方的棋手是自己和航母上的将士,一方的棋手将会是ri本,沙俄,英国,德国这些列强!棋局的输赢,将会决定整个世界的命运!

“běijing”号航空母舰,会议室。

林远紧急召开了一次会议,参与这次会议的都是舰上各个分系统的主官,包括参谋长,雷达长,舰载机大队队长,航海长等等。

林远开门见山地说道:“同志们,我要登上ri本军舰,与ri本舰队司令,伊东佑亨谈判。大家有什么意见?”

我军自从1927年的三湾改编以来,在各级部队一直是双首长制,在“běijing”号上,林远作为舰长,负责军事工作;政委韩明光负责思想政治工作。

韩明光今年四十五岁了,林远刚上任的时候,他的心里也犯嘀咕,二十八岁,也太年轻了吧,可是工作了一段时间他就发现,林远的能力远远超过他的同龄人,做事情看问题总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地方,而且总能想出新点子解决困难。而且这个小伙子为人处事也没得挑,他在和老战友聊天的时候经常说,林远这个年轻人,好得都想把闺女嫁给他。

韩明光一听林远的话,问道:“你要和他们谈判?谈什么?”

林远笑道:“我要劝降。”

这句话一出,在座的每一个人都产生了这种感觉:“舰长疯了。”对面是如狼似虎的ri本舰队,他们怎么可能投降!最危险的是,走到被击伤一艘,击沉一艘军舰的恼羞成怒的ri本人中间,无疑是羊入虎口。

“不行!我绝对不同意这个方案!”“běijing”舰的政委韩明光斩钉截铁地说。

林远静静地看了一眼韩明光,转过头来,望向在座的每个人,林远问道:“大家有什么意见?”

林远见到没人说话,于是说道:“大家是不是都不同意?”

还是没人说话,不过林远从每个人的脸上都读出了不同意的表情。林远转头看向韩明光,说道:“政委,请您出来一下。”

韩明光犹豫着跟着林远走了出去,过了五分钟,韩明光走进会议室,说道:“我同意林远同志的意见。大家有什么意见?”

众人见到政委点头同意,尽管心中不解,还是点头同意了。

林远看了一眼手表,说道:“现在是十二点整,大家照常午休,修理甲板的同志就克服一下,暂时不要休息了。调转航向,追向ri本舰队。让旗手准备一下,把我要去谈判的消息通知给ri方军舰。我会在晚上七点整出发。大家散会吧。”说完就离开了会议室。

林远走到紧闭室,里面关着沈晚晴,他轻轻地敲了敲门,里面沈晚晴清脆的声音回应道:“请进。”

林远推开门,看到沈晚晴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那副本该铐在她手腕上的手铐,林远笑道:“身手不错。”

沈晚晴没有想过林远会亲自来,她接受过系统而专业的审讯和反审讯训练,她很清楚,林远这样一个没有任何反间谍经验的人,是不可能从她的嘴里问出任何有用的信息的。

听了林远的问话,她心里冷笑一声,想用一句称赞来博得我的好感,这种法子也太初级了。她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林远笑道:“国安局的特工训练挺神秘的吧,我都没见你们的人,你们训练格斗什么的吗?”

沈晚晴不屑地一笑,说道:“当然了。”

林远问道:“那你的功夫怎么样?”

沈晚晴打量林远一番,冷笑道:“你这样的,十个,近不了身。”

林远点点头,说道:“和我一起去执行一个任务,好不好?”

沈晚晴一愣,问道:“什么任务?”

林远笑道:“你是答应了?六点,我叫张华来接你,你可以向他提任何装备方面的要求。”说完,林远微笑了一下,走了出去。

晚上七点,一架直升机载着林远和沈晚晴离开航母,在茫茫夜sè中飞向ri本新旗舰——“桥立”舰。

知道这件事的所有人都不禁疑惑地想:“舰长究竟想干什么?”

————?

008 敲日军司令的竹杠

直升机上,沈晚晴不禁问道:“舰长,你要去ri本人的军舰上做什么?”

林远笑道:“我要去让他们投降。”

沈晚晴瞪大了眼睛,说:“你疯了吗?这怎么可能!你没有和其他人商量吗?他们难道会同意!”

面对着沈晚晴的一连串疑问,林远笑笑,转过头,望着夜sè下的大海,不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沈晚晴感到从来没有过的焦急,她急切地说:“我们刚刚击沉他们的旗舰,现在去他们的船上,他们杀了我们的!”

林远安静地笑着,像是看着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他说:“你放心吧,他们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沈晚晴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找我一起去?”

林远又笑了笑,没有说话。沈晚晴实在猜不透他是怎么想的,也就不再说话。林远这时问道:“你带了什么武器了吗?”

沈晚晴摇头道:“我什么都没带,没用的,我就不相信他们会我们带着武器上舰。”

林远点头说:“我们算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再说“桥立”舰上的伊东佑亨,他实在想不出是哪个国家有如此的科学技术实力,能研制出飞在空中攻击军舰的武器。要说他们不是清国的军舰,可是他们的桅杆上挂着清国的龙旗;要说他们是清国的军舰,可是在遭到打击之后就把龙旗撤了下去,换上了一面怪模怪样的,从来没人见过的旗,那面旗主体是红sè,上面有五颗五角星,靠近左上角的大,周围四颗小的围着它。

这艘军舰本身更加奇怪,甲板上没有火炮,也见不到烟囱,倒是甲板上停着不少像鸟一样的东西。

正当伊东佑亨绞尽脑汁琢磨着这艘古怪军舰的时候,他接到了航母发出的信息,他顿时欣喜若狂,立刻答应下来。

夜晚的军舰施行了灯火管制,不准随意使用照明设备,也不准随意走动,尽管舰上的ri军官兵听见了直升机的轰鸣声,可是没有人敢出来看,林远不禁在心里感叹道:“如此严明的军纪!这只舰队真是个劲敌。”

直升机放下绳子,林远和沈晚晴先后沿着绳子降落到甲板上,伊东佑亨和“桥立”舰的舰长,海军大佐高壮之丞带着司令部的参谋们在甲板上迎接。

林远看着众人,心想中间这个年纪最大的应该就是伊东佑亨了,他走上前去,用标准而流利的ri语说道:“舰队司令官阁下,我是对面运输舰的舰长,您的军舰于今ri中午向我舰发shè了炮弹,造成了打量的人员伤亡,我们为了自卫,不得不采取了一些比较过激的行为,给我们双方都造成了不愉快,所以我现在来,特地为了和司令官阁下交换意见,以免局势进一步恶化。”

沈晚晴也通晓ri语,她听见林远这番话,不禁想笑,明明我们的航母占了大便宜,在他说来,我们就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伊东佑亨听见林远说的ri语,心中一片狐疑,他的ri语发音很标准,可是有的词汇自己从来没听说过。伊东佑亨的想法很正常,林远学习的是21世纪的现代ri语,自然与他所会的有所不同。

伊东佑亨本来打算从林远的语言听出他是哪个国家的,没想到他居然说ri语,还说得这么标准,可是他怎么可能是ri本人呢?看他这个样子,不像西方人,难道他是中国人吗?怎么可能,中国人怎么会有这么先进的技术?伊东佑亨只好说:“在下伊东佑亨,还不知道贵舰长如何称呼?这位美丽的姑娘是?”

林远笑道:“我姓林,这个美丽的姑娘是我的助手。舰长阁下,我们要站在这海风里说话吗?”

伊东佑亨笑道:“怎么会?两位客人,请到我们的会议室吧。”

说着,他们走到了会议室,在会议室门口,伊东佑亨说道:“两位不知携带武器了吗?如果带了,请让我们的人帮忙保管吧,就不用两位费心了。”

林远抬起双手,笑道:“我们没带武器啊,要不司令官阁下搜查一番。”

伊东佑亨哈哈笑道:“不用不用,就算带了也没关系。”

进了会议室,分宾主落座,伊东佑亨首先说:“在下在海军已经工作几十年了,不是我炫耀,这个世界上稍微大一些的舰船,我差不多都见过,可是舰长阁下的船,我从未见过,不知舰长的船属于哪个国家?”

林远笑道:“我们属于中华人民共和国。”

在ri语里,清国,中国,中华人民共和国这个词是不相同的,所以伊东佑亨一皱眉,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国家,于是说道:“既然舰长阁下不愿意说,我也就不勉强了,我想请问舰长阁下,为什么要击沉我们的军舰?您这么不宣而战,实在是说不过去啊!”

沈晚晴听见这话,火气一下子上来了,怒道:“你们还好意思说我们不宣而战,你们偷袭俄罗斯的舰队(1904年2月8ri深夜,ri本不宣而战,派遣鱼雷艇偷袭的偷袭驻扎在旅顺港的俄罗斯太平洋舰队,ri俄战争爆发),再后来的偷袭珍珠港(1941年12月7ri,ri本不宣而战,偷袭美国太平洋舰队驻地珍珠港,太平洋战争爆发),你们哪一次宣过战!”

这几句话把伊东佑亨问得云里雾里,现在是1894年,那些事情都还没发生呢。

林远连忙用汉语笑道:“沈记者,你也不想想现在是什么时候。”

沈晚晴焦急之下口不择言,脸上不禁红了,这时伊东佑亨用汉语说道:“二位是清国人?”

林远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的是:这个伊东佑亨居然是个中国通。他勉勉强强地说:“算是吧。”

伊东佑亨说道:“你们是用什么击沉了我们的军舰?”

林远满脸的疑惑,问道:“您说什么,我们击沉了您的军舰,这不可能,我们是一艘运输船,没有武装,怎么能击沉您的军舰。”

伊东佑亨没想到林远来了个翻脸不认账,不过他也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军舰是被林远的舰船击沉的,一时间哑口无言。

这时林远微笑道:“您的舰队无端对我们的舰船发动打击,我们伤亡惨重,希望司令阁下能给予我们一定的补偿。”

伊东佑亨从来没见过这种事,他是堂堂的大ri本帝国联合舰队司令,他现在的船是ri本海军首屈一指的战舰,他的手下,是几千名jing壮干练的帝国海军将士,可是居然现在,居然有个清国人,跑到自己的面前,向他索要赔偿!

伊东佑亨又是生气又是好笑,说道:“你想要多少赔偿?”

林远大模大样地伸出两根手指,说道:“纹银,两亿两。”

沈晚晴在一边差点笑出声来,心想:“林舰长,你这不是敲ri本舰队司令的竹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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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戏弄日军司令

伊东佑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下意识地说道:“你说什么?”

林远又一次伸出两根手指,笑道:“我要司令官先生赔偿我们运输船,白银,两亿两!”

伊东佑亨简直在怀疑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疯子,他居然跑到大ri本帝国联合舰队的旗舰上向他这个司令官索要白银两亿两的赔偿!可是伊东佑亨毕竟在军界和政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对情绪的控制非一般人能及。

伊东佑亨笑着说:“林舰长是中国人,想必知道有一句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既然林舰长来的我的舰上,就是我的客人,我们大和民族向来好客,茶道更是我们的国粹,不妨先饮上几杯茶,再来谈这些事情,舰长意下如何呀?”

说着伊东佑亨示意手下送上两杯茶,说是杯,实际上就是两个搪瓷的缸子,ri军为了造军舰兴海军,生活上的物品一切从简,这种缸子既可以用来喝水还可以用来吃饭,茶还是从随军医生那里要的,为了体现不惧艰苦的作风,所以只有医生那里配备了一些茶叶,用作一定的医疗用途。

伊东佑亨歉然道:“行伍之中,一切从简,有空请二位到我的家乡,再品一品好茶。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舰长,你来的时候坐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林远刚刚见到他借助品茶巧妙地移开了话题,心里就知道这个司令官不好对付,其实他也清楚,能做到舰队司令的人,必然是人中龙凤。一听他问直升机,心里更清楚了,他是想打探那些他没见过的武器装备的信息。

林远于是说道:“那个东西叫直升机。”

伊东佑亨听着这个陌生的词,从这个词里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于是他问道:“那这个东西是怎么飞起来的?”

林远说道:“这个嘛,说来也简单,每个物体都在地球上,都受……”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说了一个英文单词:“gr**ityfield(重力场)”,然后用ri语接着说:“都受这种东西的影响,我们研制了一种东西,可以抵消一切gr**ityfield。”

伊东佑亨点点头,他平时的接触过英语,知道那个词是什么意思,他心里一阵窃喜,如果大ri本帝国能做出这种东西,就能毫不费力地把几千吨炸药运到敌人的头顶。他于是又问道:“这种东西是怎么做出来的?”

“反重力”是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中预言出来的,即使是在林远生活的21世纪,相关的研究也充满争议,很多科学家对他的真实xing充满了怀疑,林远这么说不过是想蒙骗一下这个生活在19世纪的ri本军官,可是真要说到反重力具体是怎么回事,林远也不知道,他于是说:“这个装置很复杂,我不是技术人员,无法为司令官阁下解答。”

伊东佑亨心念一转,想道:“这个舰长上舰的时候不说自己是清国人,是不是说明他对清zhèngfu心怀不满,如果是那样,不如借此机会让他为我大ri本帝国效劳。”于是说道:“那我们就不谈这些技术上的事情了,不知道舰长阁下在清国身居何职?您要是来和在下一起效忠天皇,我敢保证,这个舰队司令的位置,迟早是您的。”

林远听了差点笑出声来,心想我就是来劝你们投降的,现在反倒成了你们劝我!于是答道:“我现在是一介平民,不过是个小商小贩,弄一艘船,倒卖些货物为生,司令官阁下炸坏了我的船,现在又决口不提补偿的事,让我很为难啊。”

伊东佑亨心想:“这个年轻人不动声sè地把话题拉回到赔偿上,看来是个谈判高手。”他哈哈一笑,说:“据我所知,清朝官员对于商人之残忍,世所未见,商人的儿子不能上学,不能考试做官;商人的女儿不能穿丝绸做的衣服,林舰长,我看你也是快要有子女的年纪,你忍心看着他们受到这样的歧视吗?”

林远笑道:“那些还太远了,您要是不赔偿我白银两亿两,我的儿子女儿怕是要饿死了。”

伊东佑亨冷笑道:“两亿两,据我所知,清zhèngfu两年的财政收入也就是这么多了,您这样狮子大开口,看来您也没有什么诚意吗。”

林远看到伊东佑亨的脸sè冷了下来,反而笑了,说道:“司令官阁下,您是不是想说这个数字太大,您承受不了啊?”

伊东佑亨不禁想道:“他究竟有什么目的,白银两亿两,一艘运输舰,什么货物能值这么多钱!他孤身一人来到我的舰上,难道他就不害怕吗?”

不光是伊东佑亨,就连沈晚晴也猜不透林远的目的,她不知道林远为什么要冒险上舰,更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底气,敢和ri本舰队司令提这样的请求,难道他要劫持伊东佑亨吗?不,绝不可能,根本没必要这么做,当航母的甲板一修好,舰载机就可以起飞,击沉整只ri本舰队只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

林远笑道:“司令官阁下要是觉得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钱,我倒是有个主意,你把你的舰队交给我,差不多值这些钱。”

伊东佑亨真是丈二的金刚——摸不着头脑,他冷笑着问:“交给你是什么意思?”

林远大大咧咧地一笑,说道:“很简单,你们向我们投降,把军舰交给我们管理,到了港口,你们的人就可以回去了。”

“投降”这个词,对于东方军人来说,无异于是奇耻大辱,在二战时期的硫磺岛战役中,美军的心理战部队为了达到使ri军投降的目的,宣传单上从来不敢写“投降”的字样,而是不得不使用“停止抵抗”。今天林远这句话一出,伊东佑亨作为一个舰队司令,泰山崩于前而sè不变,他没什么反应,可是他身后的一个军官勃然大怒,握住军刀,“八嘎”怒喝一声,就要抽刀。

这个时候就轮到沈晚晴出手了,她看到那个军官手臂一动,顺手把缸子甩了过去,重重砸在那个军官手腕上,军官沉吟一声,松开了刀,沈晚晴右臂一撑桌子,一人多宽的桌子被她一下子越了过去,没等众人看清楚她已经落在了伊东佑亨的身边,右手上的戒指猛地弹出一截钢针,向伊东佑亨的脖子上顶去,她想要靠着突然一击,劫持伊东佑亨。

哪里想到伊东佑亨向后一闪,沈晚晴想不到他这么一把年纪身手还这么快,被他一下子闪开,没等沈晚晴出后招,几只上了膛的手枪已经顶在了她的头上。

沈晚晴心里一空,想道:“完了。”

林远却哈哈笑道:“伊东佑亨,你们不敢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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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炸平靖国神社

会议室的门呼啦一声开了,十几个ri本兵冲了进来,端着上了刺刀的村田二十二年式步枪对准林远,既然撕破了脸,伊东佑亨也就没有装和蔼可亲的必要了,他冷笑道:“林舰长,请你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伊东佑亨缓缓抬起沈晚晴的手,把她手上的戒指摘了下来,放在手上仔细地看着,笑道:“这位小姐看来一定是受过间谍训练,这个戒指上的钢针里一定藏着剧毒吧。”

伊东佑亨笑着把那枚戒指扔进了缸子里,抽出身上带着的短刀。在ri本军队中,很多军官还保存着武士的传统,佩戴军刀就是其中之一,武士一般会佩戴一长一短两柄军刀,长的用来作战,短的用来自尽。

伊东佑亨拿着短刀,凑近沈晚晴的脸,狞笑道:“舰长阁下,你要是不说,我就在这美丽的脸上划上一刀。”

林远满不在乎地笑道:“你要是敢划她一刀,我就炸了天皇的老巢!”

伊东佑亨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堂堂大ri本帝国海军联合舰队司令,居然和一个疯子说了这么久的话,我对你们没有兴趣了。”说着一挥手,十几个ri本兵举起枪就向林远刺去。

林远突然大笑起来,这笑声让十几个ri本兵的动作一停,林远悠闲地看了看手表,八点二十五分,他说道:“时候差不多了,你们也该接到军令部(ri本海军的参谋机构,相当于ri本陆军的参谋总部,至于为什么它不叫参谋总部,这个以后再说)的电报了。”

正在这时,传令兵飞速地跑了进来,把一份电报交给了伊东佑亨,伊东佑亨拿过电报一看,脸sè大变,因为那上面赫然写着:东京靖国神社于九月十七ri八时发生剧烈爆炸,疑为清国份子所为,望舰队jing惕。

就在林远出发的前一个小时,甲板,弹shè器修理完毕,在林远出发前的半个小时,一架救援用直25直升机从甲板上起飞,为了能够在飞机起飞失败的第一时间里救护飞行员,在航空母舰上起飞任何战机之前,都必须起飞一架直25直升机。随后,一架空jing2000在弹shè器那十几吨的推力下飞离甲板,盘旋在航母上空,由于技术先进,所以“běijing”号航母上并没有像美军航母那样配备专门的电子战飞机,电子战任务由预jing机上的电子战模块承担。

最后,两架装满jing确制导炸弹的歼24呼啸升空,它们编成双机编队,夜航灯在布满繁星的空中闪烁着,很快消失在去往ri本的方向上。

这正是林远敢于孤身登上敌舰的原因,他要让飞机轰炸东京,以此迫使伊东佑亨屈服!

双机编队中的长机驾驶员正是徐峰,轰炸的任务也是林远秘密下达给徐峰的。当初两个人商量轰炸哪里的时候,依照徐峰的意思,就直接炸掉天皇的老巢——东京皇居,可是林远考虑得更全面,他想到要是直接炸掉天皇,难保伊东佑亨不会恼羞成怒,直接把他杀掉,那样他的计划就没法施展了。

于是林远想到了另一个地方,靖国神社,这个神社里面供奉着自明治维新以来为ri本帝国战死的军人和军属,绝大多数是侵略战争中阵亡的官兵,其中包括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14名甲级战犯,2000多名乙、丙级战犯。

ri本人向来对死者无比尊重,尤其是为国捐躯的士兵,如果是在21世纪,炸毁靖国神社和炸毁ri本皇宫没什么区别,可是林远想到这是1894年,这个时候在靖国神社里供奉的大多是戊辰战争和西南战争中为天皇阵亡的士兵,这两场是ri本内战,在战争中阵亡的士兵是为平定叛乱而死的。而这两场叛乱的发起者在ri本国内有一定的群众基础,尤其是西南战争的发起者——西乡隆盛,在ri本极富盛名,现任的海军大臣——西乡从道,还是西乡隆盛的亲弟弟,所以轰炸靖国神社不会让伊东佑亨狗急跳墙。

徐峰驾驶着飞机,在茫茫夜sè中奔袭东京,在21世纪,通过覆盖全球的“北斗”卫星导航系统,徐峰可以很容易飞到地球上任何一个地方,可是现在没有卫星了,所以飞机依靠地图匹配来确定位置,即飞机上的雷达扫描地形地貌,与飞机数据库中的地形地貌信息相比对,从而确定飞机的位置。

这个时代,不需要考虑敌方的防空雷达,所以飞机也就不用考虑隐身xing能了,于是歼24的弹仓和外挂点都满满地挂上了jing确制导炸弹;飞机也不用采用极其危险的低空飞行来躲避防空雷达了,所以徐峰驾驶着飞机,在三千米的高度,大摇大摆地飞进了ri本领空。

飞机的重量提高了,飞达目的地的时间会变短,所以徐峰飞抵东京并没有用太长的时间,他在东京上空盘旋着,由于现代的靖国神社和1894年的靖国神社处在同一个位置,所以航母的数据库里有它的jing确坐标,徐峰很快就锁定了目标,按照林远走之前的命令,他在七点三十分发shè了第一枚jing确制导弹药。

炸弹在正门前方十米的地方爆炸,500千克高爆炸药掀起的冲击波一瞬间把木制的正门掀飞,正门之后是大村益次郎的雕像,大村益次郎是维新时期的军事家和政治家,被称为ri本陆军之父,这尊巨大的铜像刚刚建立一年,就在巨大的冲击波中轰然倒塌。爆炸产生的高温随即引发了大火,火借风势,在神社里蔓延起来。

徐峰调整了一下位置,发shè了第二枚炸弹,炸弹在穿透本殿的屋顶,在大殿正中爆炸,这里是供奉神的地方,镜头和剑是神的象征,不过这两个象征一瞬间就在爆炸的高温高压中灰飞烟灭了。

靖国神社燃起的熊熊大火,似乎是在告慰那些被ri军残忍屠杀的民众的在天之灵。

再来说松岛舰上的林远和伊东佑亨,伊东佑亨怎么也无法相信靖国神社的爆炸与眼前这个中国人有关联,正当伊东佑亨疑惑不解地看着林远的时候,林远微笑着说:“司令官阁下,我知道您不相信靖国神社是我们炸的,那好,我给你一个验证的机会,你来说一个地方,看看十几分钟之后,那里是不是一片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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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日本人的诡计

伊东佑亨难以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话:他居然让自己选择被轰炸的地点。

正在伊东佑亨迟疑不决的时候,林远笑道:“你们大ri本帝国海军不是一直看陆军不顺眼吗?要不我帮你们把陆军的参谋总部炸掉?”

这时候沈晚晴从枪口下悠然自得地走了出来,坐到林远身边,从缸子里把戒指取出来,轻轻一按,钢针便收了回去,她笑着说:“林舰长,你想错了吧,陆军和海军的参谋部肯定在一个大楼里面,你炸掉陆军的,海军的不就也跟着被炸了吗?”

林远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们的jing确制导炸弹可以从准确地从一扇窗子打进去,所以嘛,只炸掉陆军的就可以了。”

伊东佑亨难以想象这样的场景,炸弹从窗子打进去,只炸毁特定的目标。

林远看着一头雾水的伊东佑亨,打开随身携带的通讯器,信号通过那架空jing2000的中转,直接传达到了远在东京上空的歼24,这就是现代战争的战场一体化,只要有需要,指挥官可以和战场上任何一个作战单位联系。

林远这个时候连密语都不用了,直接使用明文,他对徐峰说:“下一个目标,ri本陆军参谋总部。”

由于他们之间说的是汉语,所以这时沈晚晴就担负起了翻译的工作,没想到徐峰在通讯器里苦笑道:“你说的容易,你先告诉我这下面这么多楼,哪一个是参谋总部?”

航母的作战数据库里存储的目标信息,都是21世纪的目标,谁会想到航母会回到1894年!所以,航母的数据库里根本没有陆军参谋总部的坐标。而在几千米的高空,又是在黑夜,想要找出哪栋建筑是参谋总部,简直如同大海捞针一般。

林远无奈地说:“那你就去炸ri本皇宫吧。”

伊东佑亨知道林远和通讯器那端的一唱一和是有意做给自己看的,他冷笑道:“你们就不怕我杀了你们?”

林远听见这话,好像是听见了一个无比有趣的笑话一样,他在椅子上乐得前仰后合,等到把在场的ri军笑得脸sè铁青,这才慢条斯理地说:“我们击沉松岛舰的过程你也见到了,我们能击沉松岛舰,就能依样画葫芦击沉严岛舰,桥立舰,甚至是整只联合舰队,你们敢杀我们,我们就敢击沉你们的舰队,你们大ri本帝国为了这只舰队和这场战争花了不少钱吧,伊东司令官想冒这个风险吗?”

伊东佑亨当然知道为了这场战争,ri本几乎是把全部的财政收入压了上去,还向欧洲的银行借了不少外债,想要还债,只能靠打赢清国,捞取一笔巨额的战争赔款。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冒着全舰队覆灭的风险杀了林远和沈晚晴,突然之间,一个反败为胜的妙计在他的脑海里悄然形成。

伊东佑亨狠狠地一拍桌子,怒吼道:“够了!”

林远微笑着看着他,说:“司令官阁下,我只给你一分钟的考虑时间。”

伊东佑亨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投降是绝对不可以的,我们可以给你们赔偿,我们的舰队可以暂时听你们的指挥,直到我们的zhèngfu拿出赔偿金。”

林远说:“好的,这点我同意。”

伊东佑亨又说:“我们的舰队有不少伤员,有的舰艇也有损伤,我们需要停泊下来,希望舰长阁下为那些年轻的生命着想,允许我们靠岸,让伤员接受治疗。”

林远点头说:“好,没问题,你想要停泊到哪里去?”

伊东佑亨想了一会说:“我们现在在鸭绿江的江口,离我们最近的停泊地有旅顺,大连,可是我们现在和清国是交战国,我们不可能到那里停泊,我们如果要返回ri本的母港你们也是不会同意的,我们只能停泊在朝鲜,我们向南走,去加露林湾的停泊地点。”

这个地点林远并不陌生,黄海海战的时候,ri本联合舰队就是从这里出发,在大东沟外的海域与北洋舰队相遇的。

林远点头说道:“好的,就这么定了。”

海权论的创始人阿尔弗雷德?马汉曾经说过:“最容易被击沉的战舰是停泊在港口里的战舰。”伊东佑亨的策略很简单,就是把林远的舰船引到自己的港口去,他也知道,想把林远引到自己的港口,是极其困难的,他的提法只是简单的试探,以后还有一系列的后招,可是他没想到的是林远居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于是伊东佑亨下令,舰队朝加露林湾进发,林远也下令,航母跟随在舰队后面,同时命令舰载机返航。

林远说:“直到舰队到达加露林湾之前,我都会住在舰上,今天天sè不早了,麻烦司令官阁下给我安排一间舱室吧。”

舰上很快腾空出一间舱室,由于舰上空间狭小,舱室里也很小,而起是上下铺。一进了舱室沈晚晴就急着说:“舰长,你怎么能答应伊东佑亨呢?”

林远笑着说:“为什么不能答应他呢?”

沈晚晴说:“他很明显是有yin谋的,到了人家的港口,我们一定会受到攻击的,我知道港口一定装备着大口径的岸防炮,到时候我们的航母肯定会被打坏的。”

林远笑道:“没关系,他们伤不了我们。”

沈晚晴说:“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应对的方法?”

林远又是笑笑不说话,这个表情和他在直升机上的时候一样,“他是不相信我,所以他不和说他的计划。”想到这她心里一阵难过。突然她想道:“他为什么要带上我一起来到ri本人的军舰上呢?”她突然很想问他,可是又难以启齿,看到林远已经在铺上躺下了,自己也躺在对面的铺上,背对着他,一会儿就睡着了。

黑暗里,林远睁开眼睛,看着她那迷人的曲线,心里不禁想道:“她真的会是敌国的间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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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疯狂的反扑

(首先和大家致歉,这章本来想七点就发的,可是自己不满意,就又修改了很多,所以现在才发)

就在林远和沈晚晴睡着的时候,舱室的门突然响了,沈晚晴毕竟是受过特工训练,听觉和反应要比一般人灵敏,她一下子坐了起来,林远也跟着起来,沈晚晴下了床,打开门,就见到伊东佑亨站在门口。

这时林远也走了过来,伊东佑亨面对着看着林远,诚恳地说:“林舰长,我们的扶桑舰上有些受伤的官兵,再不救治恐怕命就保不住了,我们的医疗条件有限,不知道林舰长能不能帮助我们挽救他们的生命。”

林远想了想,说道:“好的,不过我们是生意人,救治他们的费用得你们出。”

伊东佑亨行了一个ri本式的鞠躬礼,说道:“只要能挽回他们的xing命,多少钱我们都愿意出。”

林远心想:“他们真的是要我们救治他们的伤员吗?哼哼,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他们有什么企图呢?”

正在林远想着的时候,伊东佑亨又说:“希望林舰长和贵舰联系,让我们的伤员尽早获得治疗。”

林远点点头,打开了通讯器,和舰上负责指挥的舰长韩明光取得了联系,说明了缘由,这才和伊东佑亨说:“你们的伤员可以上舰了。”

伊东佑亨一走,沈晚晴就着急地说:“你怎么能答应他呢!谁知道他又要耍什么花招。”

林远笑道:“没关系的,你知道韩政委以前是什么部队的吗,韩政委国防生毕业就分配到海军陆战队,主攻的就是特种作战,军事政工样样通,ri本人想在他眼皮子底下耍小聪明,可真是找对人了!”

běijing号航母的干舷高(简单地说,就是甲板到水面之间的距离)为19米,而扶桑舰的干舷高不到十米,所以,不可能以接舷的方式从甲板上直接运送人员,而且林远已经预想到了如果距离太近,ri军舰艇可能对航母发起攻击,所以林远命令航母必须远离ri军舰炮的shè程。

扶桑舰放下救生艇,运送伤员到达扶桑舰与běijing舰之间,由于ri军的救生艇是人工划桨为动力,航速与航母速度相差太远,所以běijing舰特地放下救生艇,前来迎接ri军伤员。

按照国际海事组织的规定,舰船上的救生设施至少能容纳舰上人员的125%,作为一艘军事用途的舰船,běijing舰上的救生设施能容纳的人数达到了舰上人员的130%,除了大量的救生浮筏外,还有四艘柴油机为动力的救生艇,入水口在舰尾。

扶桑舰上的大功率探照灯把海面照得亮如白昼,潜心钻研特种作战几十年的韩明光当然清楚,ri军一定会借着这个机会上舰制造麻烦。令韩明光没有想到的是:ri军的作战计划居然是利用装成伤员的士兵,占领整艘航母!

不怪韩明光想不到,只要是一个稍微懂海军的人,都知道这种事情根本办不到。现代航母上有几千个舱室,如果没有航母的舱室分布图,你根本别想在航母里找到方向。可是ri本军队向来以敢于冒险著称,在诺门坎战役之前,ri本关东军无论从兵力还是从装备上都远远逊sè于苏联红军,可是他们就是敢发起战役;ri本的综合国力远远落后于美国,可是他们就是敢偷袭珍珠港,挑起太平洋战争。

在大ri本帝国皇军指挥官的脑袋里,皇军士兵个个以一当十,在1939年的诺门坎战役爆发之前,ri本人就是这样估计皇军和苏联红军的,结果不用说,大ri本帝国皇军被打得落花流水,上万人去见了天照大神。

伊东佑亨的想法是:不如叫士兵们试一试,要是能成功自然好,成功不了找几个顶缸的下级军官也就是了。这就是疯狂的ri本军队。

韩明光为了应对可能发生的意外状况,特地让每艘救生艇都跟上了五名海军陆战队员,海军陆战队作为海军的特种部队,作战能力自然不用说。舰上海军陆战连的指导员陈飞作为领队,第一个登上了救生艇,担任保卫工作。

陈飞拿着03式步枪,枪口下面的战术导轨上加装了狼眼手电和激光指示器,他静静地看着ri本士兵把二十一个担架上的伤员抬进舱内,伤员全身上下裹得跟粽子似的,他已经听说了扶桑舰遭受到攻击之后,锅炉发生爆炸,这些人一定是被炉内的高温蒸汽烧伤的,蒸汽烫伤比沸水烫伤要更加严重。

陈飞蹲下身,伸手去检查那些绑在伤员身上的绷带,正在这时,一个娇嫩的声音在一边响起,同时一只带着白手套的小手推开了他的手,陈飞一愣,抬头一看,只见一个ri本姑娘正在说着什么,她的制服上显示出她是一个军医,她戴着口罩,也看不清楚长相,只能看见一双美丽的大眼睛。

陈飞从她的表情中已经知道,她知道自己不是医护人员,所以不让他动伤员,陈飞端着枪走到了一边,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盯着那个女军医。

很快人员运送完毕,那个女军医陪同伤员一起来到běijing舰上,通过救生艇升降机,救生艇被收回舰内,běijing舰上的军医开始接收伤员。

等到伤员全部运抵舰上,突然一个全身裹满白sè绷带的伤员诈尸般地坐了起来,右手扯开左臂上的绷带,一把短武士刀已然在手,他抡起刀向身边正要给他检查的医生砍去!

那个医生是个中年人,哪里见过这个!吓得目瞪口呆,连躲闪都忘了,这时一声枪响,那个ri本兵便抱着手腕跪在地上惨叫起来,他的手被陈飞一枪打断。

其他ri本伤兵纷纷抽出藏在绷带里的短刀,对准周围的人就砍。这件事尽管发生得极其突然,但是陆战队员在一瞬间开保险,上膛,瞄准,但是他们不敢开枪!

因为ri本伤兵混在了医生堆里,在场的中**医和护士大概有四十几个,他的身体成了ri本伤兵的绝好掩护,但是舰上的海军陆战队员都是一等一的shè击高手,在他们平时的shè击训练中,他们要jing确打中几个标靶之中随机选定的一个,所以准确击中目标并不是难事,最关键而可怕的问题是,03式步枪的所用的国产dbp8米子弹的侵彻力太强了,所谓侵彻力,简单地说,就是击穿目标的能力,这种子弹可以在100米的距离上击穿10毫米厚的钢板,这么近的距离,子弹穿过人体之后几乎不会减速,这样一来,杀死ri本兵的同时难免误伤自己的同志!

眼看几个医生就要被ri本兵砍中了,又是陈飞,只用了0.8秒,他就从腰间拔出84式手枪,3秒中之后,六个ri本兵已经横尸当场,他能这么快出枪,除了平时的不懈训练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的枪永远是上着膛的,尽管这种行为在任何军队都不被允许,可是陈飞还是坚持着,他一直都认为,作为一个特种shè手,手指才是他的保险。

陈飞拔出手枪的动作提醒了每一个陆战队员,84式手枪是身受我国jing察喜爱的手枪,它使用7.62毫米手枪弹,jing用弹和军用弹的一个很大区别就是:军用弹希望侵彻力越强越好,毕竟在战场上,对面都是敌人,能一弹穿死三个才好呢;jing用弹希望停止力越弱越好,毕竟犯罪分子是极少数,这个时候,你可不希望你的子弹穿过犯罪分子的身体,伤到无辜平民!

84式手枪使用的子弹停止力强,侵彻力弱,击进人体后不会飞出,所以陆战队员纷纷拔出手枪shè击,这种手枪能够配备上舰,多亏了政委——特战专家韩明光,上级本来不想配发这种手枪,而是想配发侵彻力强的92式手枪,可是韩明光硬是把上级的意见驳了回去,没想到今天果真用上了。

不一会二十个ri本兵已经横尸当场,中方医生护士也逃到了陆战队员身后,仅存的一个ri本兵见到败局已定,一把拉过那个女军医,把她当成掩体,推着她向陈飞冲来,慌乱中女军医的口罩掉落,露出一张年轻而美丽的脸,那张脸上的惊慌无助让陈飞砰然心动。

陈飞抬起枪,冷静地指着她身后的ri本兵,手指搭在扳机上,在那个ri本兵的头露出来的一瞬间,他的手指本能地扣动了扳机,子弹擦过女军医的秀发,shè进ri本兵的眉心。

从双眼到鼻子的t字形区域,是狙击手打击敌人的最理想目标,这个区域后面就是脑干,脑干里有各种处理脑神经信息的神经核,医学上以“脑干死亡”作为一个人类失去生命的标准。脑干一旦被破坏,大脑立刻失去对全身肌肉的控制,包括用来维持呼吸的呼吸肌和心脏用来推动血液的心肌,用来完成各种行动的骨骼肌,人也随即死亡。所以那个ri本兵身体一下子瘫倒在地。

正当陈飞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那个美丽的女军医突然抽出一把手枪,那乌黑的枪口冷冷地对准自己。

(恬不知耻地求票,求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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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最后的稻草

(作者的话:没想到拙作居然上了军事新书人气榜,这个根本就不敢想,感激各位大大的支持,没别的,只有写出更jing彩的文字来报答大家,还希望大大以后能够继续支持我)

陈飞眼见着那个ri本女军医举着枪对准自己,突然意识到:她虽然是一个年轻姑娘,可是她也是敌人啊!

陈飞心里很后悔,刚刚就应该两枪把军医和她身后的ri本兵都打死,可是现在被她用枪指着,命在旦夕,想这些已经晚了。

可是陈飞也见到了转机,他发现女军医的眼睛里似乎多了一些别的东西,她似乎不愿意开枪。

女军医名叫松岛慧子,毕业与东京帝国大学医科,一毕业就响应支援海军的号召,来到军舰上,成为了一名军医。就在离开扶桑舰的时候,为了偷袭那艘中国舰船,扶桑舰舰长新井有贯亲自下令,把重伤员扔下海,目的只是节省出更多的绷带来让士兵隐藏武器,她难以相信自己敬佩的舰长居然会下这么残暴的命令。

等到战斗一开始,她就傻眼了,她没想到二十一个最jing干的士兵居然在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就被对方击毙了,更让她没想到的是,最后剩下的那个士兵居然会拿自己当掩体,而且那个中国神枪手没有打死自己。而真正让不愿开枪的原因是:在她二十五岁的生命里,她连和人吵架都没有过,更别说是用枪杀人了。

突然她只觉得眼前一亮,然后眼睛一痛,眼前除了一片雪亮什么也看不到了,她本能地用手揉眼睛,就在这时陈飞冲上来,夺下她手中的枪,把她摔倒在地。

原来陈飞身后的一个战士用狼眼手电对着松岛慧子的眼睛照了一下,这种手电的光线很强,照shè在人的眼睛上足以让人暂时失去视力。

松岛慧子并不知道自己的失明是暂时的,一想到从此之后自己就变成一个什么都看不见的盲人了,一阵莫名的恐惧占据了全身,她不禁“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时几个战士冲了上来,把她的双手反铐在身后,然后看着陈飞,等着陈飞的命令,陈飞下令道:“把她先关起来。”

松岛慧子的眼睛看不见东西,双手又被反铐在身后,自己一个人没有办法走路,于是两个陆战队员把她架着,关进了一间舱室。

松岛慧子一个人在舱室里“呜呜”地哭着,自从长崎事件之后,ri本zhèngfu把清军官兵宣扬成无恶不作的恶魔,从舰上的ri军士兵那里,她知道在朝鲜的清军士兵是怎样挨家挨户地寻找年轻女人,残忍地**她们,如果那个可怜的女人还没有死,那些清军士兵就使尽花样把她杀掉。她想象着自己可能受到的折磨,哭得更厉害了。(其实在朝鲜的清军士兵的军纪严明,就算发生那样的事情也是ri军做的)

这边的战斗一结束,林远就接到了běijing舰的消息,他立刻找到伊东佑亨,双方再一次在会议室碰面。林远一改方才的和颜悦sè,脸上带上了杀气,怒道:“伊东佑亨先生,你们太过分了,居然装扮成伤员偷袭我方舰艇!”

伊东佑亨揉着惺忪的睡眼,不解地说:“林舰长,你所说的我并不知情啊,不过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给舰长一个满意的答复。”

林远说:“是谁下的命令?”

伊东佑亨满脸歉意,说道:“这个我们还需要调查。您也知道,我们司令部里人员很多,调查起来有一定的难度。”

这时,沈晚晴在一边冷笑道:“伊东先生,您亲自下的命令,难道您这么快就忘了?”

伊东佑亨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笑道:“沈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我下的命令?”

林远也知道这个命令十有**是伊东佑亨亲自下的,可是他没有证据,他心想:“她怎么就敢肯定是伊东佑亨下的命令?”

这时沈晚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mp4来,伊东佑亨他们肯定没有见过这种东西,沈晚晴按了几下,然后mp4里就放出了伊东佑亨的声音,只听见伊东佑亨说:“我们派人到他们的船上去,占领他们的船,我们的人装作伤员,他们一定不会拒绝上舰的请求。”

沈晚晴笑道:“伊东先生,这是您的声音吧,你们刚刚开的作战会议,我已经一个字不落地记录下来,您还有什么好说的?”

伊东佑亨哑口无言,林远也满脸惊讶地看着沈晚晴,他知道沈晚晴一定是安装了窃听器,不过他可没见到她是怎么安的,安在了哪里。林远笑道:“伊东司令官,我们将对你们舰队进行惩罚xing的打击!我们将在三十分钟后,击沉严岛舰,本着人道主义考虑,你们的船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撤离扶桑舰。”

伊东佑亨勃然变sè,林远接着说:“我知道司令官阁下想做什么,如果司令官阁下想要和我们拼个鱼死网破的话,我们就轰炸天皇的皇宫。”

人在矮檐下,哪能不低头,伊东佑亨沉默片刻,下令道:“命令严岛舰舰长横尾道昱,立刻弃舰。”

传令官出去之后不久便回来了,满脸沉默地向伊东佑亨说道:“司令,严岛舰舰长拒绝执行命令。”

严岛舰在夜幕中调转船身,左舷的六门120毫米速shè炮对准了航母的方向,舰首的320毫米重炮也调整炮口指向,对准了航母的方向,全速逼近běijing舰,想要做殊死一搏!

林远当初下命令的时候,已经考虑到了ri本舰队狗急跳墙,所有舰艇一起攻击航母的情况,所以他命令běijing舰至少要与敌舰拉开十海里的距离,这样,以对方最快20节的航速,即使冲过来也要半个小时,这段时间,足够舰载机击沉全部全部敌舰。

一架在航母上空待命的歼24接到攻击命令,立刻降低高度,进入攻击位置,一枚鹰击93反舰导弹离开外挂点,扑向严岛舰。

对于一艘没有任何防空设备的19世纪的军舰来说,想要躲开这枚速度接近0.9马赫的导弹的打击是不可想象的。在1982年的英阿马岛战争中,反舰导弹一战成名,从此之后,反舰导弹就成了攻击敌方舰船的最有效武器之一。

严岛舰并没有和同时代的很多战舰一样,在舷侧加装装甲,而是采取了重点部位防御的方法,即在重点部位,比如弹药库,蒸汽机舱等部位加装厚装甲。所以鹰击93导弹没受什么阻碍就洞穿了舷侧的装甲,舷侧之下就是煤仓,设计者希望利用煤层抵挡炮弹,可是恰恰是这层煤,高速飞行的导弹壳体破裂,用于推进导弹的固体燃料倾泻出来,瞬间被导弹尾焰点燃,整个煤层瞬间就被点燃,产生的大量气体冲破甲板。

导弹的延时引信启动,导弹在飞抵弹药库装甲的时候爆炸,数百公斤炸药产生的冲击波撕碎了几十毫米厚的装甲,弹药库瞬间就被引爆了,爆炸产生的高温一瞬间将附近的钢铁汽化;产生的光能把平方公里的海面都被照亮了;产生的冲击波甚至折断了旁边浪速舰的桅杆。4200多吨的巨舰被甩出海面,凌空炸成两截,主甲板上堆积如山的320毫米高爆榴弹随后爆炸,那门ri本海军寄予众望的320毫米主炮被炸飞出去,摔在水中。

两截舰体摔落在海面上,海水飞速涌进舰体,舰身缓缓地沉没着,不断有爆炸声传出,那个锅炉和各个炮位上堆积的弹药相继爆炸,舰体上火光四溅,好像不断绽放的礼花。

伊东佑亨面sè铁青,可是他的手里,还有最后一根稻草,那就是在加露林湾,他们的港口,攻击这艘神秘的运输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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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没有她不行的任务

林远和沈晚晴回到舱室,林远心想:“伊东佑亨在剩下的路上应该不会出什么花招了,没想到他居然让我去他的港口,正好,这样离我的计划又近了一步。”

沈晚晴觉得刚刚自己帮了林远,他应该会信任自己了,于是说道:“你这下可以告诉我你的计划了吧?”

林远笑道:“你别急啊,等到了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沈晚晴心里好一阵难受,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翻身躺在床上,越想越觉得委屈,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她不禁想到了她在训练基地上的第一节课,那个教员是个不起眼的中年男人,后来她才知道,他居然是潜伏在ri本的间谍网络的高层负责人。

教员扫了一眼在座的三十名学员,然后笑道:“你们里面还有朵红花呢。”不用说,这朵红花就是这些人里唯一的女xing——沈晚晴。

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些,教员笑道:“女人天生就是重感情的动物,一生下来就不适合做间谍,在我二十几年的间谍生涯里,见过无数的女特工爱上了她们的猎物,然后自己成了猎物。”

这句话像钉钉子一样,死死地扎进了她的脑海里,她没ri没夜地学习,训练,各项成绩都名列前茅,她要让所有人都觉得她是最棒的。可是离毕业的时候,那个教员把她叫到了办公室,屋子里只有她和教员,那个教员和蔼地说:“晚晴啊,你真的想成为一个间谍吗?”

沈晚晴的回答掷地有声,“是!”

教员微笑着说:“你真的不再考虑了吗?你不适合做间谍的,你的个xing太强,受不了半点误解,而间谍是要像老鼠那样活着,甚至在你死了之后,直到永远,都没有人知道你真正做过些什么,你的墓碑上可能满是狗屎,甚至杀死你的人,就是你一直在暗中保护的战友,你能接受这样的命运吗?”

沈晚晴那个时候依然响亮地回答:“能!”教员笑着在她的鉴定书上写上了“同意参加特工工作”。

可是直到今天,她才明白教员那番话的真正含义。现在的她,就在被她暗中保护的战友误解着。可是更让她难受的是:她对林远,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她总想着能多了解他,多和他说几句话。可是他,却把自己当成敌特,这次带着自己上舰,何尝不是一种试探呢?

林远拿出通讯器,采用短信的方式,向běijing舰发出一条命令,这个命令,将会狠狠斩断伊东佑亨的最后一根稻草。

韩明光接到这个命令,不由得一拍大腿,这个林远,真是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韩明光立刻找来陈飞,开始商量这次行动,林远的命令就是:占领加露林湾的港口。

航母上的陆军战斗人员,主力是一个加强连的海军陆战队,人数为120人,算上保密处行动组的人员,不超过两百人,林远下达这个命令,荒诞程度似乎和ri军派十几个人抢占航母有的一拼,可是林远有自己的底牌,那就是,他很了解加露林湾的底细。

加露林湾位于朝鲜半岛中部,经过丰岛海战,成欢战役和平壤战役,ri军的前锋已经抵达朝鲜半岛最北面的义州,兵锋直指鸭绿江,威胁东北重镇丹东。此时的加露林湾已经成为ri军的后方,这里的驻军不超过一千人,而且大多是技术人员,真正的作战部队并不多,最关键的是:这里关押着丰岛海战和成欢战役的战俘,林远的想法就是,发动这些战俘,协同陆战队,占领加露林湾。

这些情况韩明光也是了解的,他向陈飞下达了作战命令,陈飞决定带领一个加强排进入港口。这时韩明光说道:“奔赴陌生地域作战,对你们海军陆战队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可是我们舰上能担负陆战任务的人员不多了,所以我命令你们,不许出现伤亡!”

陈飞眉头一皱,对于他们来说,港口的细节情况他们是一无所知,尽管běijing舰上一架歼24战机携带侦察吊舱绘制了港口平面图和人员分布图,可是高技术侦察永远替代不了人的侦察。尽管你可以从几千米的高空看见每一栋建筑,可是你不知道建筑里面有什么;尽管你可以利用红外侦察设备看见人员的分布,但是你没法从红外图像上看出哪些是ri军,哪些是被俘的清军。

高技术侦察永远不可能知道战俘关押在哪里,不可能知道哪里有暗哨,而三十名战士,想要占领对方港口,还要零伤亡,没有熟悉情况的人做向导,几乎是不可能的。身为特种作战专家的韩明光也想到了这一点,他说:“你们不是捉到一个ri军的俘虏吗?你们看看能不能带上她。”

陈飞的眉皱得更紧了,带着一个ri本战俘执行任务,真担心她会坏事,他想起了看过的电视剧电影里那些抗ri战争中那些宁死不降的ri本士兵。

韩明光笑道:“小陈啊,你对历史可能不是很了解,这个时候的ri本士兵,还没有那么愚忠,而且这个被俘的女军医,我觉得和那些ri本士兵也不太一样,不如你去和她商量商量。”

陈飞犹豫了一下,尽管觉得这件事情很难,可是接到任务先说不行可不是我军的作风,陈飞还是点头答应了。

等到陈飞进到关押松岛慧子的舱室的时候,她的眼睛已经恢复正常了,她见到有个清国士兵走了进来,很想表现得无畏一点,作为一个皇军士兵,怎么能在敌人面前低头呢?可是她实在是太害怕了,她蜷缩在床角上,后背紧紧地贴着墙,屈起双腿护在胸前。

陈飞走过去想解开她戴着的手铐,可是刚刚一动,松岛慧子便“呜呜”地哭了起来,陈飞看着她那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里一动。

他走过去解开了她的手铐,她的手被勒得发麻了,稍稍一碰就像有千万根钢针在上面戳一般,所以双手一动都不敢动。

陈飞懂一些ri语,这也是韩明光派他执行这个任务的原因之一,他尽量表现得温柔一些,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松岛慧子。”

“你的家在哪里?”

“东京。”

“你在是哪只部队?”

松岛慧子这时不说话了,被俘人员如果说出自己部队的番号就意味着和敌人合作,她害怕他会对自己施暴,可又没有能力反抗,只好扭过头去不看他,这样的话,心里的恐惧似乎能减轻一些。

陈飞说:“你想回家吗?”

松岛慧子这时候转过头来,看他不像是在戏弄自己,她点点头。

陈飞又说:“我们想去加露林湾,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人,我们只想救出我们的一个朋友,希望你能帮助我们。”

松岛慧子想了一会儿,说:“要我怎么帮助你们?”

陈飞说:“你和我们一起去加露林湾的港口,你只需要跟着我们,告诉我们清军战俘关在哪里,然后就可以走了。”

松岛慧子居然问道:“你们真的不会伤害我,放我回家吗?”

陈飞郑重地点点头。

松岛慧子说道:“我答应你们。”

陈飞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于是笑道:“那太好了。”

陈飞走后,松岛慧子心想:“等到了我们的地方,就找机会把你们都抓起来。”

一个小时后,一架直升机载着30名陆战队员和心怀鬼胎的松岛慧子,在夜幕下飞赴加露林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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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奇袭

ri军的人员和弹药运输主要通过仁川港,加露林湾在仁川港的南面,只是ri本海军联合舰队的临时停泊地,所以港口很小,守军也不多,否则凭借běijing舰上的陆战队,林远是说不什么都不敢下这个夺取港口的命令的。

两架直升机越过大海,在偏僻的海滩上降落,三十名陆战队员在陈飞的带领下,看押着松岛慧子,向着港口的方向进发。

陆战小队放飞了两架侦察无人机,用来侦察前方十公里的情况,在现代战争中,防御方会采用各种反侦察技术,包括设置大量的假目标,包括为真目标铺设隔热网,而在1894年,没有人会想到这些。于是在红外图像中,哪里有人一览无余。

陈飞他们在舰上的时候就已经确立了作战目标,那就是歼灭军营里的ri军,占领岸边炮台,修理厂,燃煤仓库和弹药库,解救清军战俘。

对于ri军而言,这里已经变成了大后方,所以ri军的守备松懈了很多,道路上甚至连哨卡都撤下去了,所以陈飞他们根本没有受到一点阻拦就接近了港口。

ri本舰队于9月14ri离开这里,所以这里的夜晚一片安静,门口只有两个哨兵在聊天,岗楼上的探照灯懒洋洋地照着周围。

松岛慧子心里纳闷,这一路上怎么一个自己人都没有。正在这时,陈飞问她:“清军的战俘关在哪里?”

松岛慧子不想说真话,可是她从小连谎话都没说过,犹豫了一下,用手指了一下港口西北方的一片房子,陈飞用望远镜看了一下那片房子,看上去又干净又整洁,战俘营的环境怎么可能这么好?于是心里微微起了疑。

松岛慧子给他指的那些房子正是ri本军的营房,她想让这三十个陆战队员弄错地方,从而丧命。陈飞点点头,对身边的人说:“我们一会攻击那个房子,我们从西边绕过去之后,一班长,你把门口的卫兵解决掉。”

随后陈飞随意地对松岛慧子说:“清军战俘有多少人?”

松岛慧子说道:“一百多人吧。”

陈飞的双眼刷地一下子瞪了起来,像是shè出两支利箭,他恶狠狠地说:“你敢骗我!那片房子根本不是战俘营,你们会给一百多人住这么大一片房子吗?”

尽管在那时候的ri本,女xing的地位很低,可是松岛慧子的父母对她宠爱有加,从小到大,就没有人这样凶狠地和她说过话,她心里一怕,差点哭出来,于是连忙说:“我,我看错了,那是我们的兵营,战俘营在北面的那几间房子里。”

陈飞心想:“这回该是真的了。”于是重新布置了战术:二班迂回到敌人军营附近,用激光指示器引导舰载机对敌军营实施打击;自己带领一班解救战俘;三班负责外围的掩护。

陈飞带领一班陆战队员和松岛慧子,从树林里缓缓穿插到战俘营外,同时对一班下达了引导攻击任务,一班随即呼叫一架在附近空域待命的歼24,在一班的引导下,两枚激光制导炸弹准确命中了ri军兵营,由于这里远离前线,所以大多数ri军在晚上都在营房休息,这两枚装载高爆弹药的激光制导炸弹直接报销掉绝大多数ri军。

ri军兵营爆炸声一响,整个港口都被震动了,修理厂,煤仓,弹药库的ri军守备队纷纷出动,但是他们对于发生的一切一片茫然。由于陆战队员事先切断了加露林港与仁川,汉城方向的通信电缆,附近空域的歼24携带电子战吊舱实施了强电磁干扰,所以加露林港与外界的通讯联系已经中断。

爆炸声响过,战俘营的一个守备小队在匆忙中从营房里跑出来。ri军的编制,一个小队大概相当于一个排,有大约二十人,由于ri军的jing锐部队都在鸭绿江前线,剩下的都是战斗力不强的部队,所以这个小队很快就被陈飞他们消灭了。

松岛慧子看到自己的同胞被杀,心里又是难过又是自责,她觉得是自己害死了他们,她不由得恨恨地看着陈飞。

陆战队员没有受到一丁点抵抗就进入了ri军守备小队的营房,刚一撞开门,就看见屋子里面有赤身**的年轻姑娘双臂抱在胸前,挤在一起发抖。

陈飞用ri语问:“你们是什么人?”没有人回答,这时他听见里面一个姑娘说了句朝鲜话,陈飞虽然不懂朝鲜语,可是朝鲜语中的“斯密达”还是听出来了,这个“斯密达”是朝鲜语中的敬语,是一个助词,本身没有实际意义。

陈飞立刻想到她们是被ri军抓来的附近村民,他把叫身边的战士找几件ri军士兵的衣服,交给松岛慧子,自己转身出去。

松岛慧子把衣服交给她们,她看着她们身上那一道道青紫sè的伤痕,就知道这些ri本兵在她们身上不光是发泄**,她无法相信自己的同胞居然这么残暴,在她的印象里,这些都应该是清军士兵做的。一想到同胞,她立刻想到了那些死在陆战队员手下的ri本兵,她偷偷地拿了一个铁做的烛台,藏在身后。

她打开门,看见陈飞站在门口,正在和一个战士说着什么,说的是汉语,她也听不懂,她抡起烛台就向陈飞的颈椎砸去,身为医生的她知道,颈椎一但被砸断,人最好也会瘫痪。

陈飞正在全神贯注地说着话,没提防身后的情况,被松岛慧子一烛台砸在脖子上,幸好松岛慧子的力气不大,那个烛台又不结实,陈飞只是被打得一个踉跄,颈椎并没有受伤,尽管这样,剧烈的疼痛让他说不出话来。

正在和陈飞说话的战士一见到这个ri本女军医竟然敢出手偷袭,抡起枪托,直接打在她的胳膊上,把她打倒在地,松岛慧子从来没挨过打,这下她才知道原来挨打竟然是那么痛。眼泪怎么也忍不住,滴滴答答地流了出来。

那个战士举起枪托,还想继续打,陈飞咬着牙说道:“算了,别打她。”陈飞走到她身边,低下头看着捂着胳膊淌眼泪的松岛慧子,问道:“胳膊没事吧?”

松岛慧子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陈飞慢慢活动着脖子,把枪从肩上取下来,握在手里,对战士说:“把她关起来,我们先去完成任务。”

被俘的清军在被关押的这些天里受尽了ri军的欺负和虐待,现在机会来了,个个想报仇雪恨,他们拿起枪,跟着陆战队员,很快把各个地方的不知所措的ri军守备队消灭,天亮的时候,陆战队已经占领了加露林湾的港口,而离加露林湾最近的成欢,仁川,还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在茫茫的大海上,伊东佑亨还在想着:等到了加露林湾,就把这个林远舰长的舰船消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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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港口屠杀

自从严岛舰被击沉之后,ri本舰队再也没生出什么事端,他们在běijing舰的押送下行进了一天一夜,在9月19ri上午十点,到达了加露林湾。

加露林湾位于仁川北面,是ri军的临时泊地,岸上也装备了几十门口径在200毫米以上的岸防重炮,它们是伊东佑亨最后的赌注,如果对方舰艇驶进了加露林湾,ri军就立即使用水雷封锁出口,那时候对方的舰艇在岸防炮的打击下,就凶多吉少了。

伊东佑亨站在舰桥上,眺望着远方的港口,没想到那个看似jing明的林舰长这么轻易地答应自己的请求,看来支那人就是支那人!

林远和沈晚晴这时被邀请到舰桥上,伊东佑亨得意洋洋地看着他们,心想:“终于到了出口恶气的时候了。”

就当伊东佑亨想要嘲笑林远的时候,突然他发现港口的情况有些不对劲!

港口上空飘扬的不再是那面旭ri旗,而是一面龙旗!

伊东佑亨的笑容僵住了,他已经明白换旗意味着什么,那就是,港口已经被清军占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自从ri军9月16ri攻克平壤之后,清军已经全部退回鸭绿江以北,而ri军第一军则在山县有朋的率领下,驻扎在鸭绿江以南,随时准备越过鸭绿江,进入中国东北。

林远望着远方的龙旗,开心地笑着,说道:“司令官阁下真是好客,知道我们要来,特意让手下挂出龙旗以示迎接。”

林远望着皮笑肉不笑的伊东佑亨,笑道:“我们的船不熟悉港内的情况,而且我们的船吃水也深,一旦在港内搁浅会很麻烦,我们的船就不进港口了,就由我和我的助手和你们进港,进了港口以后,我们暂时接管你们的舰队。”

伊东佑亨不说话,舰桥上一时异常安静,渐渐地,严岛舰驶进了停泊位,岸上的ri本兵一个个都垂头丧气,因为在他们的身后,清军士兵正用枪指着他们。伊东佑亨知道这里关押着在成欢战役和丰岛海战中被俘虏的清军士兵,可是他实在想不通,这些行尸走肉一般的囚犯,怎么把我们大ri本帝国皇军的勇士变成了囚犯!

浪速舰最先靠上了自己停泊位,停泊位前都有十几个荷枪实弹的清军士兵,原本是俘虏的他们,此时都拿着枪,趾高气扬地看着舰上的ri军,林远眉头一皱,这些清军士兵,怎么能大模大样地站在空地里,万一舰上的ri本兵向他们开枪怎么办!正在这时,林远发现了情况有些不对劲,舰上的炮塔,桅杆后面,躲着不少拿着枪的ri本士兵!

林远来不及提醒,舰上的ri军开枪了!

浪速舰的定员是三百五十二人,除去先前战斗中被狙击手shè杀的观察员,还剩下三百四十八人,舰上装备了五十只村田二十二年式步枪,这种枪是单发枪,由ri本陆军少佐村田经芳设计,我们常听说的三八式步枪,就是村田三十八年式步枪,那个年代不是公元,而是ri本天皇年号记年,所谓三十八年式和二十二年式,指的就是明治三十八年和明治二十二年。

这种枪和后来的自动步枪相比,shè手在shè击之后必须用手将枪膛内的弹壳取出,再用手给下一发子弹上膛,所以shè速较慢。舰上的ri军毕竟不是陆军,shè击水平不高,所以他们采用了齐shè的方式,一片枪响过后,十几个清军士兵全部中弹倒地。

这时舰上的ri本士兵从船舷上搭起到达地面的梯子,一下船就冲向别的停泊位的清军士兵。

伊东佑亨见到这个情形,得意地看了一眼林远,没想到林远却丝毫没有慌张的表情,他淡淡地说:“司令官阁下,请下令让你的部下停止无谓的抵抗吧,这样的冲锋,只能浪费他们的生命!”

伊东佑亨冷笑道:“就算你们能占领港口,可是我们英勇的大ri本帝国武士一样可以把他们夺回来。”

林远叹了口气,默默地看着伊东佑亨,那眼神好像是在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这时,“哒哒哒”“哒哒哒”的声音响了起来,伊东佑亨一愣,不由自主地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林远对这个声音太熟悉了,这是海军陆战队战士使用的03式班用机枪的声音。陈飞率领的加强排的一个班,正在一堆货箱上面,向ri军shè击。

机枪的历史,始于1884年的美国发明家海勒姆?马克沁,他发明了举世闻名的马克沁机枪,而机枪被ri军广泛接受是在1904年的ri俄战争后,ri军在进攻旅顺的俄国要塞的时候吃尽了机枪的亏,那时有的指挥官甚至不知道世界上有机枪这种东西,他们迷惑不解地感叹:“为什么俄国人一敲鼓,英勇的大ri本帝国武士就倒下了呢?”

浪速舰上的水兵几乎都参加了战斗,有枪的拿着枪,没有枪的就用刺刀,甚至是菜刀!人数在二百人左右,他们也看到了四百米之外货堆上的火力点,这时候不知是谁吼了一声,所有人就朝着那个货堆冲过去了。

伊东佑亨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跑过四百米的距离,跑完之后还要留有一定体力作战,差不多要一分半钟,一分钟,最优秀的shè手也不过shè出十发子弹。

可是后面发生的事情,把伊东佑亨的微笑硬生生压了回去,因为他看见,那个火力点上的枪根本没有停下来手动换子弹,而是一直“哒哒哒”地吐着火舌!

这种机枪和03式步枪使用相同的子弹,这种子弹的侵彻力极强,ri军的队形又很密集,所以,一发子弹通常会击穿两三个ri本兵。

一分半钟,足够机枪shè出一千发子弹,很快,两百来个ri本士兵就密密麻麻地躺倒了一地!

借用甲午战争中,ri军一位指挥官在平壤伏击战之后的话来形容港口的这场战斗,“这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屠杀!”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二百个ri军士兵阵亡,这样的场面震慑了每一个ri军官兵,在接下来的关押过程中,没有出现任何麻烦。

这时林远和沈晚晴走下严岛舰,沈晚晴问道:“这一切都是你计划的一部分,是吗?”

林远笑笑不答话,沈晚晴苦笑了一下,说道:“在舰上的时候,我帮了你,你还是不信任我,是吗?”

林远刚想解释些什么,沈晚晴淡淡地说:“不用解释了,我懂,反正我这敌特的罪名是洗不清了。”说完她一个人坐到没人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大海。

林远望着金sè的阳光下她那落寞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他刚想走过去说些什么,这时只见一队士兵,穿着07式迷彩服,从岸上向他走来,为首的正是陈飞。

只见陈飞“啪”地打了个立正,敬了个礼,说道:“报告首长同志,我部顺利完成抢占港口任务,是否归舰,请您指示!指挥员:běijing舰海军陆战大队指导员,陈飞!”

这几句话是我军常用的指挥用语,在各级部队,当人员集结完毕之后,都会有请示报告这一程序。

林远哈哈笑道:“行了,这里有没有别人,你就不用弄这一套形式了,快点归队吧,我们马上就要有大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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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一百人打一万人

běijing舰作战会议室

当林远宣布下一阶段作战计划时,陈飞和韩明光都皱起了眉头,因为林远下一个阶段的作战计划是:全歼朝鲜半岛上的ri本陆军。

作战会议室中的其他人也觉得这个计划太疯狂,因为参加会议的都是běijing舰的部门长,这些人大都是技术军官,都觉得自己是陆战的外行,所以没有发表意见。

因为大家都知道běijing舰的陆战人员的数量,一百多人,而朝鲜半岛上的ri军,原本有1.6万人,除去成欢战役,平壤战役损失的,怎么说也会在1.3万人左右,用100人去打1万人,怎么打?

林远说:“同志们,我知道大家对于这个计划心里没底,一百人怎么能打一万人呢?在此我们来分析一下ri军下一步的态势,由于我们的电磁干扰,所以ri军大本营和联合舰队之间的通讯已经中断,ri军在没有制海权的情况下,不会贸然越过鸭绿江,对我国境内实施打击,所以他们一定会继续龟缩在平壤,一小部分抵达义州的部队应该也回撤回来,他们一定会依靠陆战的胜利,逼迫清zhèngfu同意朝鲜脱离与清zhèngfu的藩属关系。平壤南邻大同江,北据牡丹台,地势险要,而且城中驻守着ri军jing锐,如果我们强攻的话,那是一定不行的。”

林远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接着说:“平壤城内集结着在朝鲜的全部ri军jing锐,主力是第三师团和第五师团,还有炮兵部队,辎重部队和电信部队,这些部队编成第一军,司令是山县有朋,山县有朋可是ri本陆军的头号人物。大家想想,如果ri军的最高层同时被消灭,这只部队会怎么样?”

听林远这么一说,大家突然心中一亮,林远做了一个“斩”的手势,说道:“所以我们的第一步,就是斩首行动,同时打掉ri军第一军和两个师团的指挥机构。”

徐峰作为舰载机部队的首长,也参加了会议,他补充道:“对,我们不光要打击ri军的指挥机构,还要打击他们的弹药库,粮仓,包括对他们的火炮进行打击。”

林远点头道:“徐峰说的很对,ri军的粮食和弹药都要从本土运到仁川港,再通过陆地转远,所以我们应该打击仁川港,ri军粮草一断,军心必乱。”

韩明光说:“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一个问题,由于ri本的船舶运力不足,所以ri本zhèngfu租用了外国的商船来进行运输,这里面最多的是英国船只,英国人为了平衡俄国人在远东的势力,大力扶持ri本,那些船几乎是免费让ri本人使用。”

徐峰这时候笑着说:“政委,您不是怕引起国际纠纷吧,在这个时代,我们航母可是谁也不怕呀!”

他这一句话引的很多在场的很多同志都笑了,韩明光也笑了,他说:“英国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抢了我们多少文物,还和法国人合伙烧毁了圆明园,所以我的意思是,我们不要直接炸英国的运输船,我们在港口布满水雷,让他们吃上个大大的哑巴亏。”

林远说:“好,第一步计划就是这样,我们的舰载机进行斩首行动,打掉敌人的指挥机构,再打掉他们的后勤补给。可是即使是这样,我们的陆战队也没法将ri军部队全部消灭,所以第二步计划就是,我去一趟中朝边界的清军驻地,想办法让他们出兵,到时候我们便能一举歼灭朝鲜半岛上的所有ri军。”

韩明光犹豫着说:“你去找清军的将领,会不会有危险?”

林远满不在乎地说:“不会的,ri本舰队都没能把我怎么样,清军怎么说也算是我们的同胞,更不会害我了。”

林远说到这里,看了一下在座的各位部门长,说道:“好了,计划就是这样了,目标情报的搜集,空中打击的具体方案,下来由相关的部门具体落实,今天就到这里了,散会。”

9月19ri十二点,距离běijing舰上的作战会议结束一个半小时,在平壤城中,ri军司令官山县有朋正在为粮食问题苦恼着。

ri军向来有轻视后勤补给的传统,这一点在ri俄战争,中ri战争,太平洋战争中体现得淋漓尽致,ri军有一个专门负责后勤保养的兵种——辎重兵,可是ri军里还有一句话:辎重要是也算兵,蜻蜓也能算老鹰,可见这一兵种在ri军里面是多么不受待见,所以ri军走到哪里抢到哪里,不全是因为他们凶狠残忍,也是因为他们实在是饿急了。

山县有朋本来打算占领平壤城,可以抢到清军的粮食,但是他一见到平壤守军统帅叶志超弃城而走,就已经料想到这个计划要落空了,城中的粮食少得可怜。

山县有朋转而寄希望于仁川方面的粮食运输,可是仁川粮食虽然有,可是没有人运,ri军的兵力相比于鸭绿江对岸的清军,本来就显得单薄,哪里有兵力能去运粮食呢?那就只有朝鲜人了,可是朝鲜人根本不愿意给ri本人干活,ri军又不好撕破脸去强迫朝鲜人,毕竟ri本是以帮助朝鲜脱离清廷控制为理由出兵的,怎么能威逼朝鲜人呢?

更让山县有朋郁闷的是:ri军联合舰队失踪了,电报完全联系不上,就连大本营都不知道联合舰队哪里去了,朝鲜半岛这么狭窄,三面临海,如果清军在北洋舰队的掩护下,在自己的身后登陆,与鸭绿江对面的清军给自己来一个合围,那自己的整个部队就只好玉碎了。

突然山县有朋看见远处的天空有一个黑点飞来,他心里的第一个反应是:好大的一只鸟啊,然后一个黑点从它上面落下来,他心里一动,落的地方,正是第三师团指挥所的驻地。

然后他见到黑点落地的地方,一大团白烟冒起,他自然地联想到了炮弹爆炸之后的烟,然后就是一阵闷响传来,他不由得心里纳闷,炮弹的声音不是这个样子的,突然,那片白烟发出一声巨响,白烟中一个巨大而耀眼的火球腾空而起。

正在他纳闷的时候,在他的身后传来了爆炸声,一个不知名的东西从电报室的窗子钻进屋子,在屋内爆炸,紧接着一声巨响,这个屋顶都被掀飞了,巨大的火球一瞬间就将他吞没。

běijing舰上的舰载机执行了斩首行动,按照林远的命令,预jing机根据ri军的电报信号,成功锁定了ri军指挥所的位置,一架歼24出击,向指定目标发shè了凝固汽油弹,山县有朋看见的巨大火球,就是炸弹中的凝固汽油燃烧爆炸所产生的。这种弹对于人员有极大的杀伤力,尤其是凝固汽油在一瞬间燃烧耗费大量氧气,产生大量一氧化碳,使掩体内的人员也无法幸免。

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ri军作战主力第三师团,第五师团的指挥所全部被摧毁,师团长全部阵亡,而统帅全部在朝ri军的指挥人员,包括司令山县有朋,全部阵亡。

对于ri军的普通官兵而言,丧失指挥并不是最可怕的事情,他们那位于仁川港的补给,很快就变为一片灰烬,ri军很快就会陷入弹尽粮绝的境地。

林远此时正在直升机上,飞赴清军驻地,他还不知道,更艰难的战斗,还在等待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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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进军平壤

(作者的话:向登陆域名为的用户致歉,简单地说,就是用手机的用户,因为以前一直不知道手机上的网和电脑的不一样,所以导致了手机网上几个评论没有及时回复,特此致歉!!!!并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直升机上的林远正在看着清军主帅叶志超的资料,在平壤战役中,叶志超率部队放弃平壤,准备后撤回国,在义州大道上遭遇ri军的伏击,伤亡惨重,后来清廷以大清律中““守边将帅被贼攻围,城寨不行固守,而辄弃去,因而失陷城寨者斩”这一罪名判叶志超斩监侯,后来特赦。

此时的叶志超收拢平壤旧部,集结在中朝边境的重镇——九连城,林远看了他的资料,对于如何谈判心中有了底,这才把资料放到一边,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了沈晚晴,回到舰上之后,由于没有证据证明她的真实身份,所以暂时先将她限制行动,她表现得很平静,可是她的这种平静,却让林远感到十分难受。

直升机在九连城外降落,林远本来想穿上清朝时老百姓的衣服,后来想想这样不行,叶志超怎么说也是朝廷大员,怎么能见自己这个小老百姓,于是他穿上了一身西装,看上去就想一个留过洋的绅士。

林远这一身打扮太扎眼了,他刚刚走到有人的地方,就被几个兵丁拦住了,俗话说得好:“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几个兵丁见到林远穿成这样,知道他是个有钱有势的人物,再看看他头上没留辫子,有个见识多的士兵便想到这人可能是个洋人,那年头,洋人是不好惹的。

林远大模大样地走到士兵面前,大大咧咧地说:“叶大呆子在吗?”

几个兵一听全傻眼了,“叶大呆子”是叶志超早年的诨名,因为叶志超作战勇猛异常,就像个不知道疼不知道累的呆子一样,所以才得了这么个诨名,在古代,直呼人的大名都是一件很不客气的事情,通常可以被理解成是打架的前奏,更何况是主帅的诨名!

士兵们私下里敢叫这个诨名,可是这个打扮奇异的人却敢当众这么叫,可见他不是一般人,士兵们不敢怠慢,于是层层上报,林远很快就见到了叶志超。

此时的叶志超如坐针毡,尽管他知道ri军没有那么大的胆量,越过国境追击自己,可是他却害怕清廷的治罪,打了败仗,清流的言官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这群穷酸腐儒又要在圣上面前说他的坏话,圣上为了平息众怒,不杀了他才怪。

林远见到叶志超,一边笑着寒暄,一边伸出手去和他握手,叶志超一见这个,心里便认定林远是个留过洋的人,那年头,能留洋的人,都不能惹。

叶志超很不习惯有人见他不下跪,尽管如此,他还是问道:“林先生不知是从哪里来?乡关何处?”

林远说:“我是从平壤来的,我就是京城人,留学过英国。”

两人分宾主落座,有仆人上了茶,这个茶是不能喝的。大家常听说一个词:端茶送客,就是打这里来的,如果主人觉得话谈完了,可由不好意思让客人走,于是就会端起茶来请客人喝,客人嘴唇一碰茶水,仆人便喊:“送客。”这样主客的会面就结束了。

可是这些事情在现代中国已经没有了,所以林远也不懂这些,他在大太阳地里走了好一阵子,早就渴了,端起茶来就喝。仆人跟着叶志超从平壤狂奔回来,惊魂未定,没事总走神,没注意老爷没端茶,便喊了句:“送客。”

这给林远弄得一愣,怎么刚来就撵我走啊?

叶志超见多识广,一下子就看出林远不谙此道,以为他是在西洋待得久了,不知这些礼节,心中不由更加敬佩他。

叶志超爽朗一笑,对仆人说:“你先下去。”又转头向林远,说道:“林先生不知此番来所谓何事啊?”

林远心想正事要紧,也不理会刚刚的小节,于是说道:“我此番前来,是来给叶帅送一份大礼!”

叶志超一愣,官场的规矩,见面不谈送礼,礼物都是通过下人转交,他问:“不知是什么礼?”

林远说:“我这份大礼,就是平壤城中一万ri军的项上人头!”

叶志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说:“林先生是什么意思?”

林远笑道:“我是从平壤城中而来,平壤城中出了件惊天的大事!ri军第一军司令山县有朋中将,第三师团师团长桂太郎中将,第五师团师团长野津道贯中将,已经遭到刺杀身亡!ri军位于仁川港的弹药库和粮仓被义军摧毁,在朝鲜的ri军已经处在弹尽粮绝之地,叶帅只需亲率兵马,杀回平壤,那一万颗项上人头不是尽在叶帅手中吗?”

叶志超心里一动,他无法确定林远所说的话是真是假,清军现在对于平壤城中的情况是一无所知,而ri军,必然对指挥官的死封锁消息,叶志超心想:“这个林远,不会是来替ri军用计的吧?”

林远知道叶志超在犹豫,他又说:“叶帅一定是在怀疑我说的话是假的,那好,我们先不说这个了,叶帅可知,这老百姓是如何评价叶帅弃城而走的?”

叶志超闻言,长叹了一口气,说:“还能怎么评,不外乎是说我叶某贪生怕死,胆小怯懦!”

林远笑道:“叶帅所料不假,可是在下却能体谅叶帅的苦衷,叶帅弃城而走,实在是因为平壤守军弹尽粮绝,而ri军已经四面包围平壤,平壤外围的屏障牡丹台,玄武门失守,再不撤退恐怕全军覆没!是故叶帅下令撤退。不知我所说的可否属实啊?”

叶志超叹气道:“林先生所言极是,朝鲜道路崎岖,我军大批粮食军械堆积在义州,无力运到平壤,再加上义州已经出现了小股ri军,所以转运更加艰难,平壤城中,粮食奇缺,弹药行将用尽,所以在下才提出弃城北撤。”

林远说:“叶帅,我能体谅您的苦衷,可是那些清流言官,běijing紫禁城中的圣上,太后老佛爷能体谅您吗?尤其是太后老佛爷,再过一个月就是她老人家的六十大寿,您把平壤一丢,给老佛爷填个堵,她能轻饶您吗?”

叶志超心里一动,这个林远真是说的自己心里去了!

林远又说:“叶帅,这打了败仗,总要有个人来背黑锅,平息民怨,您要是坐守九连城,您就是弃土败军之将,青史蒙羞!可是您要是挥军朝鲜,拿下平壤,克复汉城!您就是大清三百年守边第一功臣!两相权衡,您选哪一个?”

叶志超攥紧拳头,沉思良久,狠狠一拍桌子,说道:“来人,收拾残军,杀回平壤!”

(关于叶志超弃城,通常的观点是:叶志超贪生怕死,本文采用中国近代史专家,陈悦先生在《沉没的甲午》一书中的观点,叶志超因为弹尽粮绝而弃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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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决战前夕

林远在叶志超那里住了一天,这一天里,叶志超争分夺秒地收拢残部,林远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和běijing舰保持通话,从通话里,他了解到,舰上战士士气高昂,随时准备出击打击ri军。

陆战队已经全部上岸,一边看守联合舰队的战俘,一边训练被解救的清军战俘,林远了解到,现在最大的困难还是可用于陆战的人员太少,被解救的清军战俘共计143人,可是大多数有伤病在身。

舰载机部队在林远下达作战命令之后,对ri军各种军事目标进行了不间断地空中打击,在预jing机的监控下,ri军的电报机只要一开机,就会被摧毁,所以,ri军和外界的联系已经基本中断;舰载机部队对于ri军的火炮等重武器也经行了地毯式的摧毁。

时间已经是9月20ri了,这一天,清廷传来消息,任命四川提督宋庆帮办北洋军务,率所部毅军驻防九连城。宋庆因同太平军和捻军作战有功,赐“毅勇巴图鲁”勇士称号,所以他所部的军队称为毅军。

尽管宋庆的官名是四川提督,可是他的毅军却驻防在旅顺。大家都知道,清军入关,靠的是八旗兵,八旗兵入关之后很快就迷上了提笼架鸟的少爷生活,所以等到康熙平定三藩的时候,靠的是以汉人为主的绿营军,这个时间是公元1673年,等到1850年太平天国起义的时候,经过了二百年和平的绿营军也用不成了,所以清廷不得不依靠地主武装,也就是乡团,勇营,大家很熟悉的就是湘军,淮军,宋庆就是这其中的一员,为了给这些人一个编制,就跨地域进行安排,所以尽管宋庆驻防旅顺,可官职是四川提督。

叶志超很清楚清廷的意思,任命宋庆帮办北洋军务,驻防九连城,而不是协助自己防守,就是说朝廷要拿自己开刀了,平一平清流言官的口,让老佛爷安心的过生ri,让光绪皇上做个大孝子。所以叶志超在9月20ri中午就率兵前往义州。

林远跟随叶志超到达了义州,义州已经知道了平壤溃败的消息,城内守军人人自危,随时准备撤过鸭绿江回国,随着主帅的归来,城内守军才稍稍定了神。

叶志超到达义州之后立刻召开了作战会议,林远也参加了会议。

俗话说:“纸里包不住火。”尽管ri军能封锁住主帅阵亡的消息,可是仁川港的粮草军械被炸毁这么大的消息,是怎么也封不住的,所以叶志超也就听说了这个消息,他见事实果然如同林远所说,对于林远更加重视起来。

参加会议的都是原来驻守平壤的各部队统领,大家对刚刚的失败还心有余悸,担心朝廷哪天来治他们的罪,所以也想在平壤做出些光彩的事情来,抱住脑袋和脑袋上的官帽子。

首先发言的是卫汝贵,林远当然知道他,他是盛军总统(这里这个词是统领的意思),乡团勇营各只军队的番号习惯从统军大将的名号取字为名,盛军的“盛”字,就是取自创始人周盛波,周盛传的名字。

卫汝贵后来被认定为兵败的罪魁,被斩首于běijing菜市口,此后,很多史书众口铄金地把他说成是民族的罪人。

卫汝贵在撤退的时候一路收集残兵,竟集结了盛军八成左右的兵力,因此在几只部队中,以他的部队人数最多,他说:“要想打回平壤,我看不太容易,首先是兵力,我们现在各部队加在一起不到五千人,平壤城中驻守的ri军jing锐却有一万多人;其次是武器装备,平壤撤退,几乎把全部的火炮和加特林速shè炮都扔下了,现在部队就剩下步枪了。”

林远通过自己的观察,看出卫汝贵为人还是很朴实坦诚的,听他手下的士兵说,他在平壤之战中身先士卒,作战勇敢,对他又多了几分敬意。

林远说:“卫将军不用担心,现在城中的ri军缺吃少穿,高层将领又遭到刺杀,不战自乱,所以人数上左将军不用担心;重武器嘛,ri军的重武器已经被我们打击殆尽,所以我们也不需要什么重武器。”

众人听了这话,没有不惊奇的,叶志超问道:“林先生刚刚说ri军的重武器被你们打击殆尽,不知林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远心想:“我要说我们是从21世纪来,我们有飞机,导弹,你们信吗!”于是林远说道:“我们在朝鲜各地搜罗高人隐士,能做常人做不到的事情,刺杀ri军高官,炸毁ri军武器,都是这些人所为!”

叶志超虽然不信,但是他从心底愿意相信,因为这样的话,他打下平壤就多了几分胜算,也能保住自己的人头。

于是叶志超说:“那我们就来商讨一下如何攻击平壤?诸公都清楚,ri军攻打平壤的时候,在各个方向上实现了对平壤的战略包围,在攻打的时候,采用了三路并进的打法,同时从北,南,西三个方向进攻,要不是我们弹尽粮绝,他们想要攻下平壤是很难的。现在我们想要打回去,牡丹台是绕不过去的!”

在场的众人都明白,牡丹台是平壤外围的制高点,从这里可以俯瞰平壤,如果在牡丹台上架设火炮,整个平壤都会处在炮火的打击之下,平壤战役中,ri军就是这样做的。但是牡丹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部队又缺乏重武器,想打下牡丹台,简直是件异想天开的事情。

这时林远笑道:“这一点大家不必担心,我们为非要打下牡丹台呢?战争的决定力量是人,我们此战,就是要打击ri军的有生力量,就是歼灭他们的人,那个时候,不论是牡丹台还是平壤,甚至是仁川,汉城,都是我军的囊中之物!”

卫汝贵说:“林先生说得容易,可是ri军坚守不出,我们怎么歼灭他们的人呢?”

林远说:“诸位都清楚牡丹台的重要xing,城中的ri军比我们更清楚,如果我们的人抢占了牡丹台,他们一定会投入重兵把它夺回来,我们的作战目标就是——由我们的人抢占牡丹台,等到ri军大部队合围之时,诸位率军打击他们的增援部队,一举全歼ri军!”

卫汝贵问道:“那你们的人怎么抢占牡丹台呢?”

林远笑笑说:“这个我们自有办法,不劳卫将军费心。”

叶志超点点头,说:“这个方法甚妙,我们即ri启程,到时候,我们在平壤城中置酒高会,以庆胜利!”

依照林远的计策,清军没有携带重武器,只携带了轻武器和大量的粮食,又都是骑兵,所以行军速度很快,三ri之后,9月23ri下午六点,部队主力就抵达了牡丹台外五公里的地方!

等到平壤城里的ri军兵围牡丹台,清军就向ri军进攻!

林远的通讯器响了,陈飞的声音传来:“陆战队已经做好机降准备,随时可以抢占牡丹台主阵地!”

林远平静地下达了命令:“按计划攻击!”

他看看了安静的天空,夜幕深沉,如同一片沉默的大海,他默默地告诉自己:决战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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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潜行狙击

清军在牡丹台外修筑了四座堡垒,在平壤战役中一号堡垒被ri军炮火击毁,清军撤退之后,ri军第九混成旅团一部驻守在这里。清军在牡丹台修了一座堡垒,垒高五丈,炮座完备,掩蔽坚固,在平壤战役中,堡垒的胸墙被毁,后来ri军夺下平壤后,为了防备清军反击,又将它修好,堡垒中仅75毫米口径的重炮就有18门之多,ri军又囤积了不少弹药。

ri军第九混成旅团隶属于第五师团,9月20ri的空中打击中,第五师团师团长以下十几名高级军官身亡,其中就包括第九混成旅团的旅团长大岛义昌少将,这时按理说应该由上一级任命新的旅团长,可是师团长也阵亡了,在ri军中,师团是直接受天皇的指挥,师团长的任命必须经过天皇,可是通讯已经中断,联系不上了,所以驻平壤的ri军里军衔最高的就是野战炮兵第三联队的联队长柴野义广。

军衔制度的一大作用就是,在战时编制被打乱时,方便指挥,大家都听军衔最高的军官指挥就行了。尽管柴野义广是炮兵,可是对于步兵战也是毫不含糊,不得不承认,在甲午战争中,ri军指挥官的军事素质普遍高于清军。所以柴野义广在牡丹台的主堡垒留下了一个大队的ri军,人数在三百人左右。

běijing舰上的一架直25载着35名陆战队员,借着夜sè飞赴牡丹台,在主堡垒外的山林里,放下了陈飞等陆战队员,陈飞他们借着夜sè偷偷溜到牡丹台外围,堡垒的门并没有关,因为清军已经溃退了,剩下的都是自己人。

门口只有两个守军,ri军在平壤主要的粮仓已经被běijing舰上的舰载机摧毁,守台的ri军每天只有一丁点的粮食,所以守台的大队长就下令,凡是能走得动的,都到山里找吃的,能弄到十斤肉的就给记军功一次,导致堡垒内的守军只剩下了不到一个中队。

陈飞他们当然了解这些情况,běijing舰上的保密处可不是吃素的,这些特工做起情报工作来丝毫不比干保密差。陈飞他们清一sè装备了消声器,目的就是秘密潜入。

陈飞他们藏身的位置距离距离堡垒的门有大概四百米的空地,堡垒墙上的探照灯来回扫着,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哨兵的眼睛,不得不说,ri军的兵员素质比清军要高出一大截,尽管饿着肚子,可是ri军的哨兵还是严阵以待。

陈飞拿着一只加装了消声器的03式狙击步枪,作为5.8毫米口径的枪族,03式步枪优于95式步枪的一个方面就是03式步枪的战术导轨可以加挂更多的组件。陈飞伸手测了一下风,天公作美,零速风。

相对于敌人,风才是狙击手的最大敌人,所谓的零速风就是对狙击没有影响的风,这种情况下,四百米距离,再加上陈飞这样的shè手,两个哨兵连声音都没有发出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陈飞他们很快就摸进了堡垒,陈飞他们偷偷潜入炮位,很快守兵就被清理干净了,袭击军营的人一进去就傻眼了,里面的人已经不需要攻击了,他们已经饿得起不来了,我军向来没有杀降的习惯,所以只是收缴了他们的武器,甚至有一个小战士看着一个ri本兵饿得可怜,还给了他一块压缩饼干。

陈飞他们只是先头部队,他们占领了堡垒,立刻发出信号,外面的不远处空域待命的直升机立刻飞了过来,上面载着的主要是清军的战俘,他们之中大多数都是炮兵,陈飞看了看表,心想:十五分钟,后续部队就能来了。

正在这时,剧变陡生!

一只一百多人的部队,沿着山坡走了上来,牡丹台堡垒三面都是绝壁,只有面对平壤城的这一面是一个坡,所以这些人一上来就被哨兵发现了。

这一百来人是出去打猎的第一中队,按照以往,这个时候打猎部队是不应该回来的,可是今天第一中队打了七八头野猪,中队长见交了好运,一高兴,就带着人回来了,可是万万没想到会撞在陆战队的枪口上,真不知是好运还是厄运。

陈飞示意部下不要开枪,等他的命令,四百米,人的轮廓已经显现,三百米,人的身形已经能看清,二百米,已经能听见他们的嘻笑声。

中队长的衣服最为扎眼,陈飞把他套进瞄准镜,一般ri本男xing的身高在160厘米,从瞄准镜的分划板中他测算出,自己和他之间距离为185米,他又看了看ri军刺刀上的军旗,那面旗子被风吹起,旗子下底边与刺刀大概成45度角,他在心里套用了一个公式,把45除以4再乘以1.6,计算出了风速,然后计算出了需要修正的风偏,这一系列的计算在他的心里,一瞬间就完成了。

然后他的手指扣动了扳机,子弹出膛的声音被消音器里用来吸收声能的材料吸收大半,所以只有“扑”地一声。

中队长惨叫一声,捂着右腿坐倒在地,在战场上,打击人的腿要比打击头和躯干更加困难,因为腿时时刻刻都在运动,而陈飞就喜欢打人的腿,因为这样的伤员丧失了行动能力,而没有受伤的人还要费力来照顾他。

要是在现代战争中,遇到这样的场景,其余人肯定会飞速躲起来,因为他们知道自己遭遇了狙击手,可是在这个时代,没有人听说过狙击手,所以ri军还以为是谁的枪走火了。

陈飞一声令下:打!

几十只突击步枪一起开火,子弹像长了眼睛一样飞向ri军,一瞬间就有二十来个倒在了地上,其余的ri军一下子想到堡垒被清军占领了,他们连忙端着枪,四处躲藏。

ri军也不反攻,一会儿就向其他方向的堡垒退去了,陈飞知道ri军的企图:利用其他堡垒中的火炮,对他们所在的堡垒进行打击。

陈飞呼叫了空中打击,很快几架歼24出动,其余三个堡垒顿时淹没在火海之中,平壤城内的守军见到牡丹台被占领,柴野义广连忙集结兵力攻击牡丹台,很快牡丹台的四周就集结了上千人的兵力,由于这些人相对分散,所以空中打击太不划算了,倒是牡丹台上的克虏伯大炮更能发挥威力。

几架直升机在堡垒里降落,清军士兵走出直升机,上了墙头,他们可是cāo作这些克虏伯大炮的行家里手。

墙头的清军官兵看到准备进攻的ri军,心惊胆战地问陈飞:“上官,我们是不是被包围了,这仗还有的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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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我们生来被包围

平壤城中的柴野义广此时已经发现了距离平壤几公里之遥的清军,据侦察员来报,清军大概只有不到五千人,柴野义广判断清军是要攻取平壤城,他知道清军此番去而复来,一定是准备充分,所以没有贸然出击。

柴野义广联系不上大本营,这些天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想要越过鸭绿江,可惜粮草弹药都不足,想要后撤回汉城,又不敢。见到今天清军的部队来攻,只能先守住平壤。

所以整个战场上,唯一交锋的地方就剩下了牡丹台。

ri军一部一千余人,包围了牡丹台,从南面山坡发起攻击。

山坡斜长一千多米,坡底本来生着密林,在平壤之战中好多树木被打断,烧焦,尽管这样,这些树还是成了ri军部队用来藏身和掩护的屏障。

陈飞执行林远的命令:吸引敌人,再由林远搬来的清军部队歼灭敌人,所以他并没有让堡垒里的清军炮轰平壤城。

距离堡垒八百米的地方,ri军那深蓝sè的军装在稀疏的林子里时隐时现,陈飞命运清军炮手开炮。

这些被俘的清军士兵没少挨ri军的欺负,一听令下,连忙行动起来,测距,调整炮位,第一声炮响了,第一发弹主要用来修正偏差,为下一轮的准确打击做准备。

林子里的ri军当然也明白这一点,他们知道jing确的炮火很快就要袭来了,不过它们并不害怕,因为火炮的shè速很低,一发过去之后,要隔上一段时间才会有下一发,而且还可以根据炮弹的声音预测落点,及时躲避。

9门75毫米火炮先开火,炮弹呼啸着朝ri军所在的树林里飞去,清军的炮弹在树林上空凌空爆炸,密集的弹片像雨点一样洒了下去,残破的树枝树叶被打落了一地,ri军众人纷纷躲在树后,所以并没有造成多大伤亡。

这时ri军加快了行进速度,从它他们所在的位置到空间之间的四百米,只用了三分钟,这三分钟内,火炮发shè了十几次,毙伤了一百多个ri军。

ri军抵近四百米空地前,在这里准备发起冲锋,ri军在平壤战役的时候,之所以能攻进堡垒,靠的是占领外围堡垒之后,用那里的重炮打坏了围墙,从缺口中一拥而入,可是现在,外围堡垒的重炮已经被舰载机摧毁,所以ri军扛起了云梯,准备爬上墙头。

堡垒上的陈飞看见了ri军抗着云梯,心里觉得好笑,这一幕让他想起了看过的古装片,这时他下达了攻击的命令,在四百米的距离上,人眼看一个人只是一个小小的黑点,所以陆战队员手中的突击步枪很难发挥用处,这个距离上,机枪才是最要命的武器。

陈飞之前考虑到了ri军会利用人数优势发起冲锋,所以把běijing舰上陆战队手里的所有机枪都带来了,三挺米重机枪,1毫米轻机枪,沿着堡垒城墙构成了一条火力网,ri军刚刚冲上来,就被密集的弹雨压制,扔下一大片死尸之后,仓皇撤退。

清军士兵借着这个空当,来到了250毫米重炮的炮位,这些炮是ri军在占领牡丹台之后用来向平壤轰炸的,没想到现在成了ri军自己的催命鬼!

城中的ri军惨遭炮击,柴野义广立即下令,集结第九混成旅团,第十步兵旅团等四千余人,不惜一切代价,夺取牡丹台!

此时牡丹台**有陆战队员60人,清军炮手40人,总计100人,他们即将抗击四十倍于自己的敌人!

堡垒中陈飞清点了弹药数量,机枪弹在刚刚的一轮战斗中消耗了一半,步枪弹没有消耗,尽管如此,堡垒中的陈飞却并不惊慌,毕竟他们拥有最大的优势,天空,他们可以随时呼叫空中支援,而且他们的作战目标就是引诱ri军出动,以牡丹台为中心,歼灭敌人。

等到ri军大部队像蚂蚁一样围拢过来的时候,陈飞不禁泛起疑来,怎么舰长带领的清军士兵还不发起攻击。

陈飞哪能知道,林远那里突生不测!

林远见到ri军大部队出动,刚要劝说叶志超出兵,这时,清廷的电报来了,命令叶志超,停止一切军事行动,后撤到安全地界,因为清廷准备和ri本和谈了!

ri本大本营自从联合舰队失去联系以来就一直没闲着,他们一边四处打探联合舰队的下落,一边积极思考对策,这边联合舰队的下落没有打探出来,那边与朝鲜半岛上的ri军的联系也中断了,ri本人尽管无法想象到来了一艘航空母舰,可是他们却知道,应该停止和清廷的战斗。

于是ri本人通过英国公使,向直隶总督,北洋通商大臣,文华殿大学士李鸿章发出了和谈请求。

李鸿章不敢怠慢,立刻上报太后老佛爷,老佛爷正在准备六十大寿,她老人家自然不希望过寿辰的时候家门口还在打仗,清流言官翁同龢等人见到ri本人请和,自认为天朝之威,已经使外夷臣服,也都赞成和谈。

于是李鸿章发电报给叶志超,停止一切军事行动。林远其实不知道,叶志超也有自己的小算盘,那就是,他已经得到密报,宋庆的部队坐船从旅顺出发,横渡黄海,并没有通过鸭绿江的入海口大东沟进入朝鲜,而是直抵大同江口,这样一来,宋庆来的要比预想的快得多,叶志超可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战果被别人摘了去。

叶志超拒绝出兵也就罢了,令林远更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天上积起了乌云,而且越来越厚。

林远赶紧命令舰上的直升机起飞,接走堡垒里的陆战队员和清军,命令刚刚下达,天上一声炸雷响起,下起了瓢泼大雨!

黑压压的乌云压得地面上的人透不过起来,这个云层距离地面最多只有200米,这个高度上,飞机是绝对不敢飞的,因为地面附近的气流很不稳定,如果飞机遇上风切变而失速,那么也就只有机毁人亡了。更何况还下着大雨,飞机就更难飞了。

正在这时,ri军阵地上响起了炮声!

ri军推出了十几门火炮,向牡丹台主堡垒发起了炮击。

这些炮是哪里来的呢?还要从平壤之战结束之后说起,ri军一个炮兵中队很爱惜装备,为了不让火炮受到ri光照shè,于是就砍下不少树枝,给火炮搭了一个棚子,这些树枝竟误打误撞地起了现代伪装网的作用,由于běijing舰对平壤城的侦察主要靠可见光照相,所以竟将这些火炮遗漏了。

对于牡丹台里的陈飞他们来说,他们最大的优势,空中打击也不复存在了,首先他们无法找到ri军的炮兵阵地,因为我军的空jing2000预jing机的雷达工作在l波段,也就是15-30厘米的波段,这个波段不能完成对于像火炮这样大小的装备的测绘,而他们又无法用激光指示器为空军指示方向,因为大雨和浓云会吸收大量的激光能量。

勉强能完成侦察测绘的歼25,这种战机的有源相控阵雷达工作在3厘米的波段,可是又因为天降大雨,所以无法进行侦察测绘。

面对着ri军步兵,舰载机同样束手无策,因为他们距离陆战队太近了,在没有激光制导设备没法使用的情况下,航空炸弹有相当的几率会落在陆战队员的头上。

ri军的一发炮弹落在250毫米重炮旁边,高爆榴弹的弹片一瞬间引爆了堆在一旁的炮弹,震耳yu聋的巨响让每个人心头一颤,爆炸的威力之大,竟将城墙从上面崩掉了一小半。

陈飞的身上满是泥水,他看看密密麻麻压上来的ri军,他转头看着自己的部下,高喊道:“兄弟们,我们走上直升机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注定被包围,注定要靠我们手中的枪杀出血路!兄弟们,把小鬼子打下去!南京的仇!一千年的帐,今天一块算了!”

陆战队员好清军士兵一齐高呼,迎接着一场最惨烈的战斗!

————?

第一滴血

清军大营里的林远心急如焚,那个叶志超就是不下令出兵!此时瓢泼一般的大雨又把空中支援的路子死死掐断,堡垒中一百名战士只能凭借着轻武器和少量火炮,对抗四十倍与自己的敌人!

堡垒里的陈飞明显感觉出这一批来的日军不是善茬,他们每三个人成一个正三角或倒三角的冲锋队形,整个队形疏密有致,整体疏开,避免密集火力的杀伤,压低身子,快速突进,于他平时看的电影电视剧截然不同的是,日军没有一个人喊叫,也没有一个人说话,在山脚下,部署了十几门火炮,操纵这些火炮的人员训练有素,炮弹像长着眼睛一样越过冲锋的日军,落在堡垒里面,在树林里面,五门加特林速射炮在用树枝沙袋堆起的临时掩体中向堡垒射击,用来掩护冲锋的日军。

五门加特林炮交叉扫射,堡垒墙上几乎没有死角,陈飞他们被加特林速射炮压得抬不起头来,这种炮使用20毫米口径弹药,一发弹药就足以把堡垒墙壁上的一块青砖打断,陈飞借着射击的空隙探出头,扫了一眼五门机关炮的位置,距离他大约1500米,这个距离太远了,再加上天降大雨,所以不可能从墙头打中炮手。

陈飞他们躲在墙垛后面,听见炮声停止了,他们都知道,日军士兵已经抵近了,真正的战斗就要开始了!

陈飞猛地一探头,就看见一百米外的几十个日军扛着云梯冲了上来,他们身后,几百个日军举起枪,向堡垒墙头射击。陈飞示意部下,手榴弹,我军普遍列装82式无柄手榴弹的杀伤半径在十五米左右,杀伤力极大。

陆战队员从墙垛后面甩出手榴弹,他们的投弹距离大多在五十米,这一甩出去,手榴弹正好在冲锋日军的头顶上爆炸,空中爆炸的手榴弹让地面上没有一处死角,大日本帝国皇军的勇士顿时被打成了筛子。

云梯当然也被炸坏了,后续的日军索性冲到墙根底下,开始沿着墙壁上的弹坑向上攀爬,这时堡垒上的各型机枪响了,密集的弹雨把后面射击的日军扫倒了一片,后面掩护的日军连忙撤退下去,正当陈飞指挥部下清理墙壁上的日军的时候,日军的火炮响了。

陈飞不禁吃了一惊,城上还有日军的人!他们居然不顾自己人就开炮了,前面几枚炮弹直接在墙壁外爆炸,高爆榴弹飞出的大量弹片直接把墙上的日军撕得粉碎。城上的陆战队员还来不及躲避,一颗炸弹就在城头爆炸,一名陆战队员应声倒地。

那名陆战队员被弹片击中了胸膛,心脏附近的血管被弹片割开,鲜血直接从胸膛里喷溅出来,心肌依然在不知疲倦地工作着,巨大的压力把鲜血推出体外。

那名陆战队员由于大量失血,大脑没有血液,只是低头看了一眼伤口,就丧失了意识,离他最近的战士刚要冲过去,陈飞一把拉住了他,因为他听见了下一枚炮弹迫近的声音,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名战士被日军的炮弹炸成了碎片!

终于闻见血的味道了,战争,就是要死人的!

陈飞心里一阵剧痛,看着一起摸爬滚打的兄弟死在自己面前,没人能承受得住这样的痛苦!

还容不得陈飞难受,更大的危机出现了,陈飞他们的弹药不足了,机枪弹行将用尽,剩下的几十只自动步枪,怎么能抵挡得住这么多人的冲锋呢?

正在这时,一发炮弹在城墙上爆炸,城墙哗啦啦地倒塌出了一个大缺口,伴随着爆炸声的,是日军高亢的欢呼!

一但日军攻进堡垒,这将近一百名战士,只能选择战死!

清军指挥所里的林远不停地踱着步,那些枪炮声都好像砸在自己心上,情况越是紧急就越冷静,正是他的优点之一,他深吸一口气,很快,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的脑海里形成。

此时北京舰上坐镇指挥的政委韩明光也是心急如焚,尽管已经知道敌人炮兵阵地的位置,可是这么极端恶劣的天气,舰载机在云层之上几乎无法完成打击,而且云层的高度只有200米多一点,飞机在这种高度飞行,是极端危险的。

徐峰这个时候正在附近空域巡航,通过一体化战场感知系统,他也知道了此时牡丹台堡垒中陆战队员的困境,他决定,冒一冒危险,穿过云层。

徐峰拉着操纵杆,缓缓穿过乌黑的云层,看着身边不时闪出的一道道闪电,他心里倒不是太担心,因为飞机巨大的金属机身相当于一个电磁屏蔽网,能保护其中的人不受雷电的伤害,所以受雷电威胁最大的是机上的通讯设备,雷达等等,而现代飞机广泛采用了防雷设计。

徐峰把飞行速度稳定在450公里每小时,这个速度既不快也不慢,如果快了会使飞机钻出云层的那一刻来不及处理可能发生的意外,如果慢了,飞机可能会因为机翼无法提供足够的升力而失速。

等到徐峰钻出云层的那一刻,他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这也太低了吧!他心里想着,飞机此时距离地面的距离,连一百米都不到!

这样的高度,稍有不慎,飞行员连调整的机会都没有,飞机就可能直接摔在地上,而且这个高度的气流变化剧烈,很有可能引起飞机失速,这种高度,飞行员连跳伞的机会都没有。

徐峰立刻飞赴日军的炮兵阵地,天降暴雨,所以激光制导炸弹是没法用了,电视制导呢,也不理想,徐峰于是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用自己高超的飞行技术,让炸弹做自由落体运动,直接炸到炮兵阵地。

徐峰在炮兵阵地上盘旋了一段,进入了攻击位置,在距离炮兵阵地五百米的地方放下了六枚炸弹,这个距离的得出是相当不精确的,因为计算的时候空气阻力的量值是未知的,尽管这样,六枚500千克级的炸弹,还是足够炸毁炮兵阵地的。

徐峰的尝试没有白费,一枚炸弹擦着边炸到了炮兵阵地上堆积的炮弹,剧烈的爆炸一瞬间吞没了炮兵阵地。

其他的炸弹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日军进攻部队的头顶上,日军伤亡惨重,这样一来,陈飞那里的压力顿时减轻了不少。

徐峰看见攻击成功,心里一阵喜悦,连忙撤离作战空域,正当他飞过云层的时候,猛然间感到飞机向下一沉,徐峰心里一凉,想道:“完了,飞机要失速了!”

023 马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徐峰知道自己遇见风切变了,所谓风切变,是指风速在水平或者垂直方向突然发生变化,飞机之所以能够克服重力(严格地说,是升力与重力大小相等,方向相反),飞在天上,是因为飞机机翼的上下面上的空气的流动速度是不同的,机翼的形状使得机翼上面的空气的流速远高于下面的流速,依照伯努利原理,流速快的空气压力小,所以下面的空气会产生一个向上的压力,这就是飞机的升力来源。要想维持这种压力差,飞机必须维持一定的速度。徐峰遇见的这股突然变化的气流,使得飞机相对于空气的速度一下子降低了。

这种意外一般多发生在低空,徐峰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了,飞机此时的重力大于升力,歼24飞机的重心靠近机身后部,所以飞机在一瞬间向后翻滚,机头向上抬起,这样将会加剧失速的发展,徐峰连忙向下压cāo纵杆,升降舵随之产生的气动力矩把机头向下压,徐锋又调整鸭翼和前缘襟翼的位置,加快机翼上面空气的流速,同时向发动机燃烧室加油,使飞机的飞行速度更快。

飞机失速的势头遏止住了,徐峰把飞机拉起,快速爬升,突然,徐峰看见面前的天空中,出现了一片黑点。

这可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一群燕子从云层里面钻了过来。飞机不在低空飞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低空是鸟类活动的天堂,除了极少数的秃鹫,鹰,大雁和天鹅等大型飞禽能飞到1500米以上的高空外,其他的鸟都在1500米以下活动。

徐峰刚想躲开,可是来不及了,相对速度太快,一瞬间飞机就穿过了鸟群,由于座舱是全封闭的,隔音效果很好,所以徐峰并没有听见撞击的声音,他只是感觉到了十几次的振动。

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去看发动机的转速表,转速表上的指针很快要划到零了,这意味着发动机的压气机已经不工作了。

本来燕子的身体很小,不会对发动机的叶片造成太大的伤害,可是这是一群燕子,多次的撞击终于让发动机压气机的叶片支撑不住,第一级动叶的一个叶片终于承受不住,瞬间断裂,发动机那高达一万转每分钟的转速,瞬间让同一级的其他叶片击中了它,整个一级的发动机叶片被“剃光头”,发动机巨大的气压差把这些碎片向后吸去,后面级压气机的叶片没有几个幸存!

压气机是航空发动机的必需部件,用来压缩空气,叶片一没,发动机也就没法工作了,丧失了动力的飞机顿时在空气阻力的作用下减了速,徐峰知道坠机已经无可避免,他果断拉下弹shè座椅启动杆,弹shè火箭启动,座舱盖被炸开,徐峰从飞机中弹shè而出。

再来说清军大营里的林远,他想到的办法就是——伪造一封李鸿章的电报!

这个方法从技术手段上来说并不难,因为预jing机一直在监听来往朝鲜半岛的各种电报,这个时代加密方法相对于21世纪来说,只能用简陋来形容,所以běijing舰在截获了足够多的清廷电报之后,用最初级的频率分析法就破译了清廷的密码。

所谓的频率分析法,就是分析每个符号的出现的次数,把它们和汉语里的单字出现的次数相比对,从而确定每个符号对应于哪个汉字。

很快,叶志超就收到了一封来自李鸿章的电报,电报内容很简洁,进攻ri军,看到这封电报,叶志超有些意外,李鸿章平ri里对待手下,有一种呼来喝去,嬉笑怒骂的家长式作风,这在以往的电报里也有体现,而这次的电报,为什么那么简洁呢?

可是李鸿章的命令,他又不能不从,随即决定出兵。

卫汝贵自告奋勇,带领手下一千五百余名骑兵,攻击牡丹台外围ri军,剩下的兵马,作为预备队,防范平壤城中的ri军出击,其实他们多虑了,于是连ri的饥饿,平壤城里有战斗力的ri军不到1000人了,真正的jing锐已经全部投入牡丹台战场了。

此时的牡丹台已经到了生死边缘,机枪弹已经全部打完,手榴弹也扔没了,每个人手上就剩下六个弹夹,一百多发的子弹了,这些子弹,很快就会用完了。ri军尽管被刚刚轰炸了一下,可是见到堡垒墙壁上开了一个大口子,就像一群见了血的蚂蝗一样,向缺口涌去。

在林远生活的时代,骑兵早就已经淡出了战场,所以他也没见过骑兵的作战,他为数不多几次见到骑兵的作战场面就是在电影里了,电影里那些骑兵挥着马刀,冲向敌方,他每次看到这样的画面,都会暗骂这个指挥官不长脑子,这样冲击进去,要是能打散对方的队形还好,要是打不散的话,那么骑兵就变成了一群马上的步兵。

卫汝贵并没有像电影里那些骑兵首领一样,挥着马刀第一个冲进敌群,他站在高地之上坐镇指挥,他把骑兵分开两队,第一队首先冲锋。

一千百匹战马一起冲击,光是声音就足以让听见的人心惊胆寒的了,外围的ri军连忙组织防御,他们没有重炮,所以不可能在远距离上对骑兵部队造成杀伤,清军骑兵冲击到距离ri军四百米的时候,两对人马向左右一分,把ri军包围在圈子里面,清军随后开枪,清军装备的是进口的连发步枪,所以从shè速上远超ri军,ri军很快被打倒了一大片。

剩下的ri军连忙往树林里面躲,树林原本就不密,在加上战火的洗礼,就更加稀疏了,这样的树林是不足以挡住骑兵的,两边的骑兵并没有向树林里冲击,他们向两侧更远的地方迂回,然后向山坡上冲击,想要包抄山坡上进攻的ri军。

这时候,后队的五百骑兵出发了,林远发现,这五百骑兵的马都很瘦小,很适合在这片树林里作战,这五百骑兵很快冲进树林。

这五百骑兵直接抽出马刀,开始了近身肉搏,一个骑兵冲到一个ri军士兵面前,那个ri军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刀砍下了脑袋。

剩下的士兵一见有人要肉搏,怒吼着上了刺刀,冲向清军骑兵,一个骑兵见到鬼子冲到眼前,一勒马,那马放佛和主人心意相通,抬起前蹄,狠狠踢中了鬼子的胸膛,一阵骨头断裂的声音之后,鬼子被踢飞了出去。

这些骑兵刀术jing湛,刀刀斩落鬼子项上人头,ri军抵挡不住,很快向后退去。

这时的牡丹台情况更加急迫了,陈飞不得不下令,放弃堡垒外墙的防御,转到堡垒里面,寄希望与巷战。

此时外围的清军已经开始了包抄,ri军打开了堡垒大门,进攻堡垒内部,哪个能更快呢?

————?

024 林远的计划

陈飞他们面对着疯狂涌入的ri军,只能依托房屋进行shè击,而ri军丝毫不在乎自己已经被包围了,只想拼了命地吃掉堡垒里的陆战队员。

陈飞此时正躲在一扇窗子后面,向着ri军士兵shè击,从窗子里陈飞看到很多鬼子已经越过了自己所在的屋子,向自己身后冲去,他明白,自己已经被包围了,。

正在这时,门被“砰”地一声撞开了,一个鬼子冲了进来,端着刺刀向他冲来,陈飞转过枪口,对准他一扣扳机,子弹透过鬼子的胸膛,带起一阵血雾。很快第二个,第三个就冲了进来,陈飞有个习惯,那就是计算自己弹匣里剩余的子弹数量,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子弹了,已经来不及换弹匣了,劈手把步枪扔了出去。

那个鬼子用枪上的刺刀一拨,步枪“当”地一声撞在了墙壁上,借着这个空当,陈飞闪电一般跃到鬼子身前,拔出身上带的军刀,挥手一刀割断了鬼子的脖子,这一刀干净利落地切断了声带和颈动脉,所以那个鬼子连惨叫声都没发出来,鲜血喷得陈飞满脸都是。

鲜血蒙在眼睛上,眼前的世界一片血红,这片血红里,一个鬼子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陈飞几乎是本能地扑了上去,那个鬼子从没见过这么快的身手,一愣神之间,已经被一刀刺中心脏。

陈飞猛地感到身体一震,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他知道自己中弹了,这时一个鬼子冲了进来,他的枪上并没有装刺刀,他看到陈飞中弹,也不给下一发子弹上膛,索xing扔掉枪,抽出武士刀向陈飞砍去。

在现代战争中,军刀的作用已经不是面对面的厮杀了,所以陆战队员装备的军刀很短,真应了中国武术中的一句话:“一寸长,一寸强。”陈飞不敢硬抗,只好转身躲避,可是他忘记了自己已经中弹,这一转比他原来的速度慢了好多。

那一刀重重劈在他的肩上,剧痛之下陈飞“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摔倒之前他一拉那个鬼子,连带着鬼子也摔倒在地,陈飞看准机会,只要右手一挥,手中的军刀就能割断他的脖子,可是手中的刀似乎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陈飞眼见着鬼子跪坐在自己身上,举起刀,向自己的胸膛刺去,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在这一瞬间,他不知怎么的,竟然想起了松岛慧子,想起了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想起了她那令人心动的眼睛……

就在这个时候,清军的骑兵冲了过来,一枪击毙了那个鬼子。

这时雨过天晴,天空似乎从来没有那么明亮,舰载机部队随即出动,对平壤城中的ri军进行了报复xing的轰炸。

在清军骑兵的分割包围下,进攻牡丹台的ri军被全歼,丧失了jing锐作战力量的平壤ri军只好龟缩在城中,依然拒绝投降,此时叶志超又接到了李鸿章关于停战和谈的电报,尽管他十分奇怪,可是他万万想不到会是林远做的手脚,于是叶志超率领清军在平壤城外驻扎。

直升机在牡丹台外降落,将林远和陆战队员接回běijing舰,同行的还有十七具陆战队员的尸体。

běijing舰上笼罩着一层悲伤的气氛,尽管很多人并不认识这些牺牲的陆战队员,可是毕竟是一起战斗后的战友,每个人都从心底感到难过。

沈晚晴此时正走在甲板上,保密处行动组的一个同志在不远处监视着她,与其说是监视,不如说是陪同,就算沈晚晴是敌国的间谍,现在běijing舰回到了过去,她也没有办法泄露国家机密了。

沈晚晴看到了林远一个人站在船舷边上,他扶着护栏,静静地望着大海。

她也知道,这次牺牲了十几个同志,徐峰还失踪了,他作为计划的策划者,心里一定很难过,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想去安慰他。

她走到他的身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思考良久,才说:“你有空吗?”她很害怕他会冰冷地拒绝她。

清凉的海风中突然带上了一阵香气,他知道她来到了身后,可是他觉得自己没有面目转过头去面对她,他很害怕她会站上一会儿就默默走开,听见她这么问了,他的心里不禁感到一丝快慰。

他转头笑道:“聊会儿天吧。”

沈晚晴甜甜地一笑,说:“我一直想问,你当初为什么要带着我去ri本人的军舰上呢?”

林远笑道:“我担心你是外国的间谍,你和ri本人的军舰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这个秘密究竟是什么,我怎么想也想不通,就想带着你上舰,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可是后来也没什么发现,我就明白了,是我想得太多了,你和ri本人之间什么都没有。”

沈晚晴哈哈一笑,说:“那我的嫌疑是解除了呗。我还有一个疑问,以我们舰队的实力,完全可以击沉全部的ri本军舰,你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招降他们呢?”

林远说:“这正是我的核心计划,我那天也考虑到了。我们这次回到了过去,我们的综合补给舰没有跟来,这意味着航空母舰完全没有任何燃油和弹药的补给,我们的běijing舰是使用核反应堆为动力的,所以并不需要燃油,可是航母上的七十余架舰载机都需要燃油,如果燃油耗尽,舰载机无法起飞,我们就丧失战斗力了。

我们的舰载机就算战斗力再强,可是弹药毕竟有限,我们又没有地方补充弹药,所以,我想弄一支自己的护航舰队,ri本的联合舰队就是最好的选择,尽管参加甲午战争的ri本军舰在战后很快被淘汰了,可是对于我们来说,还是很好的选择。

航母上的食品更加有限,我们在没有补给的情况下,最多坚持二十天,还有我们的战士,人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海洋上啊,所以我们需要一座母港,旅顺,威海卫是我们最好的选择,所以我就想,俘虏这支ri本舰队之后,就有了向清廷邀功的资本,我们可以停靠在这些港口,然后利用我们掌握的高新技术,建立一个崭新强盛的新中华!”

林远说着,突然神sè黯淡下来,说:“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想到了进攻朝鲜半岛上的ri军,可是,没想到最后造成了这么大的伤亡,都是因为我不好,我打算引咎辞职。”

沈晚晴连忙说:“这并不是你的错啊,要怪就要怪清zhèngfu那些人,最重要的是要怪ri本鬼子,你不想办法去带领大家报仇,却在这里责怪自己!”

林远被她说得脸一红,说道:“是啊,我现在要做的,应该是去鼓舞大家的斗志,让大家同心协力,建设一个最强盛的中华!”

沈晚晴看到林远这样,会心一笑,说:“你怎么就知道人不能一辈子生活在海上,你没看过《海上钢琴师》吗?”

林远一愣,不知道她为什么提到了电影,他看过这部电影,里面的男主角一生都生活在船上,他回答说:“我看过啊。”

沈晚晴粲然一笑,说:“我还没看过呢?”说完,不等林远说话,就转过身去走开了,林远看着她那窈窕的背影,微微一笑。然后快步走向指挥室,一个最伟大的计划,即将拉开大幕!

————?

025 松岛慧子的爱情

林远召集各部门主官在会议室开会,陈飞由于有伤在身没有出席,他缠着厚厚的绷带,在甲板上面散心,他看到几架搜救直升机正在准备起飞,知道这是要去寻找徐峰的,他怕自己在甲板上面碍事,就想换个地方走走。

不知道为什么,他慢慢地走到了第一次见到松岛慧子的地方,救生艇库,令他没想到的是,这里居然和那天很相似,一艘小艇靠上航母,把ri军伤员运上航母。

经过上一次的事情,běijing舰明显加强了护卫力量,担任守卫任务的不光有陆战队员,也有保密处行动组的特工,陈飞在人群之外,急切地寻觅着,似乎想再一次见到那个令他心动的身影。

好像是做梦一般,她的身影真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这时,松岛慧子也见到了陈飞,她瞪大了眼睛,眉眼之间满是惊喜。正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陈飞快步走到她的面前,用左臂紧紧地把她抱在了怀里。

死里逃生,然后,拥抱自己心爱的人!

陈飞闭上眼睛,贪婪地吸着她耳边的发香,左臂搂着她那温暖而娇弱的肩膀,她并没有抗拒,仿佛是一直在期待着这一刻,她的手本能地护在胸膛上,默默地抚着他那结实的胸膛。

拥抱的一瞬间,两个人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他们是战场上生死相搏的对手啊!于是两个人一起放开了对方,两个人四下打量,幸好没有人注意。作为医生的松岛慧子一眼就看出了陈飞的右臂受了伤,她关心地问:“你的胳膊怎么了?”

陈飞满不在乎地笑笑,说:“没事,受了一点小伤。”然后陈飞问:“你怎么样?没人欺负你吧?”

松岛慧子红着脸,微笑着摇摇头。

然后两个人就开始了沉默,在场有这么多人,两个人都不好意思说话,这时松岛慧子突然结结巴巴地问:“你会说中文吗?”

陈飞被她问得哈哈大笑,说:“我就是中国人,哪能不会说中文?”

松岛慧子捂着嘴,不好意思地笑,那样子分外可爱,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会教中文吗?我们有几个姐妹想学,您可不可以来教我们?”

陈飞连忙点头说:“当然可以,我现在就可以去教你们。”

松岛慧子眼里放亮,欣喜地说:“那太好了,我们现在就走吧,您可不可以再叫上几个人?”

陈飞说:“好啊,我给你叫人。”

běijing舰这次执行任务的海域靠近ri本,上级知道少不了要和ri本人打交道,于是在人员选派上,特地选了懂ri语的同志,像央视七套的记者们,差不多人人会ri语。

陈飞的人缘很好,所以没费多大的劲就叫上了十来个同志,他们跟着松岛慧子一起坐救生艇去ri本战俘的住地。

松岛慧子和陈飞单独坐在船尾,松岛慧子问:“你们从哪里来呀?我怎么觉得你们都好奇怪呢?”

陈飞笑着说:“我们哪里奇怪了?”

松岛慧子说:“你们的医生用的东西,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比如我们有一个伤员肺受了损伤,你们的医生用了一个罩子罩在他的嘴和鼻子上;还有的伤员伤口感染了,你们的医生不知道给他们用了什么药,他们居然都好了,你知道吗?伤口感染之后,一百个人都不一定能活下来一个!”

陈飞苦笑了一声,呼吸机和抗生素她自然是没见过了,可是自己能怎么说,说我们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她能相信才怪!

陈飞连忙说:“你们医生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呢?对了,你喜欢听音乐吗?”

松岛慧子笑着说:“我当然喜欢听了,我家里有一部留声机,我有空就会听。”然后她就看见陈飞从口袋里面取出一个白sè的小方块,上面连着好长一段线。

陈飞拿着插着耳机的mp3,说:“这里面有好多音乐,你有空可以听一听,这个长长的线叫做耳机,是带在耳朵上的。”

于是陈飞就教她玩那部mp3,被男孩子送礼物这种事情,松岛慧子只在西方那些小说里看过,毕竟那个时候的ri本社会,也是十分保守的。

松岛慧子的心里甜滋滋的,正在她开心地学那部mp3怎么用时,救生艇已经靠岸了。

松岛慧子突然说:“实在对不起,今天你们不能去我们那里了,拜托你们改天吧。”

陈飞不明白她为什么改了主意,可是见到她的态度十分坚决,也只好顺着她的意思,就这样,陈飞他们一行人又回到了běijing舰上。

陈飞他们刚一上舰,就远远地看见了散会的林远,林远正在和负责搜救的同志说话,林远问:“徐峰同志找到了吗?”

负责搜救的正是王瑞,他用他那一贯的波澜不惊的语气回答说:“徐峰同志携带的通讯器的信号一点都找不到,估计是在跳伞的过程中损坏了,而且他落地的地方是平壤东北部的山区,地形极其复杂,我们的直升机搜救起来难度很大。”

林远心中好一阵难过,毕竟徐峰是自己的大学同学,又是多年的战友,他还是因为自己计划的不周密而失踪的,他强忍着难过的情绪,说道:“尽力吧。”

王瑞点点头,组织下一个批次的搜救去了。这时,林远回头看见了陈飞,陈飞走到林远跟前,问道:“舰长,会开的怎么样?我们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林远说:“你怎么不好好养伤,跑到哪里去了?”

陈飞笑道:“是那个被俘的ri本军医,想要学习中文,这不,我就去了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又不让我们去了。”

林远听了,皱起了眉头,说:“能那么简单吗?就是要学中文?”

陈飞笑道:“舰长,你每天都想那么多事情不累吗?他们的司令都被我们捉住了,他们还有什么花招可以使吗?快点给我讲讲我们下一步的计划吧。”

ri军战俘营里,松岛慧子低着头站在伊东佑亨面前,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伊东佑亨突然抬起手,使尽全身的力气,打了她一个耳光,松岛慧子被打倒在地,鲜血从嘴角流出。

松岛慧子从小到大都是父母面前的乖乖女,别说是挨打了,就是重话也没人对她说过,今天被狠狠打了一个耳光,又是委屈又是害怕,捂着高高肿起的面颊,呜呜地哭了起来。

伊东佑亨狠狠地说:“女人就是靠不住,我不是让你把支那人引到这里来吗?”

松岛慧子一边哭一边说:“我没想到这么快就遇见他了,我没有做好准备,我下次一定完成任务!”

伊东佑亨知道了松岛慧子和陈飞的事情之后,自然知道这对年轻男女之间发生了什么,所以他想借助松岛慧子,引诱一批中国人来战俘营,然后绑架他们,作为和林远谈判的筹码!当初就应该扣住林远和沈晚晴!现在再想抓中国人,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伊东佑亨摆摆手,让松岛慧子出去,松岛慧子捂着脸爬起来,小声地啜泣道:“可不可以把那个东西还给我?”她指的是陈飞送给她的那部mp3。

伊东佑亨狠狠瞪了她一眼,松岛慧子吓得浑身一激灵,连忙走了出去,在伊东佑亨心中,一个更加狠毒的计划,慢慢地形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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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给日本人一个不平等条约

林远笑着对陈飞说:“你别着急啊,反正我很快就要宣布我们的计划了。看在你受了伤的份上,我就给你剧透一下。”

林远接着说:“现在我们的航空母舰需要找一个港口停靠,尽管旅顺,大连,威海卫这些地方都是优良的军港,可是我们这样一艘十万吨的巨舰,难免引起北洋水师的猜忌,所以我们决定换一个地方暂时躲避一下。”

陈飞皱着眉头问:“我们可是北洋水师的大恩人,他们感谢我们还来不及,哪能猜忌我们?”

林远笑道:“你可别忘了,现在我们可是在过去,这个世界里,北洋水师可没有失败,我们都读过历史,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为了官场争斗可是逼走了海军专家琅威理,我们要是去了,麻烦事肯定不会少。”

陈飞说:“这些官场上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太烦人了,舰长,你就说我们要去哪里吧?”

林远笑道:“我想到了一个好地方,台湾东北部的基隆港。”

这个名字陈飞再熟悉不过,为了应对**势力,海军陆战队没少研究台湾的港口,基隆港是个天然良港,那里的水深超过二十米,远远超过了běijing舰的满载吃水深度,能够停靠十万吨级的大船。

林远又说道:“台湾这个时候已经是清zhèngfu的一个行省,可是清廷对它的控制远远不够,所以我们在那里可以获得相对宽松的发展环境。而且那里的渔业资源也很丰富,我们的船上粮食可不大够用了。”

陈飞满脸遗憾地说:“那这么说,到了那里,我们就打不了鬼子了!”

林远哈哈大笑起来,陈飞被他笑得懵了,问道:“你笑什么呀?”

林远说道:“到了那里,我们打鬼子将会打得更狠!”

陈飞说:“我知道ri本曾经攻打过台湾一次,可是失败了之后就没有在那里驻兵了,我们怎么打鬼子呀?”

林远笑了笑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有一个光荣的任务要交给你。”

陈飞连忙立正说:“保证完成任务!您说是什么任务吧?”

林远说:“刚刚叶志超给我们发了电报,要一起去和ri本人谈判,我将带上几名同志同行,你将会担当安全保卫工作,这回,我们要给ri本人签一个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

陈飞连忙答是,两个人于是各忙各的去了。

按照林远的计划,联合舰队的军舰全部被běijing舰俘虏,除了被击沉的松岛舰,严岛舰,重伤了的扶桑舰,还有九艘战舰,这些战舰都将跟着běijing舰赶赴台湾基隆港,为了开动这些军舰,林远他们可是大大花费了一番心思。

比如说动力系统,尽管běijing舰使用核反应堆为动力,可是běijing舰上动力系统的同志大多数都有使用蒸汽轮机的经验,因为我军上一代航空母舰就是使用蒸汽轮机作为动力的,尽管我军上一代航母辽宁舰的蒸汽轮机比这些战舰的蒸汽轮机先进许多,可是基本原理都大同小异,běijing舰上的士兵和工程师见到了那些在历史书里才见过的机器,又是新鲜又是激动,很快就掌握了cāo作方法。

导航系统的问题就相对较少,尽管běijing舰上的士兵已经习惯了有导航雷达的帮忙,可是天文导航的方法对于海员来说是基础,所以也没耗费太长的时间。

尽管这样,还是存在人手不足的问题,于是林远决定,从ri军战俘里挑选一些人作为辅助,安排在那些必要但是可以代替的位置上,比如说,给蒸汽机的锅炉填煤,等等。

běijing舰的经济航速是18节,在这个航速下,最节省能源,可是这个速度已经超过了大部分ri本军舰的最大速度,幸好běijing舰使用核动力,所以这些能源消耗也就可以忽略不计了。于是běijing舰以10节的速度航行,尽量保持在每一艘ri本军舰的视野范围内。

还有关键的海图问题,海图主要包括岸形、岛屿、礁石和水深等信息,běijing舰上使用的海图都是21世纪绘制的,在这一百多年里,海况一定会发生变化,比如说:珊瑚礁能够以每年5厘米的速度增长,那么一百年的时间,足够让水深变化5米,东海的水深普遍不超过200米,这5米的水深,足够让běijing舰面临搁浅和触礁的危险。

林远很快就想到了使用ri本人的海图,可是把ri本人的海图拿过来一看,也用不成,因为ri本人这次主要在黄海海域作战,携带的海图大多都是黄海的,东海海图仅有几张,而且比例尺太小,比例尺小,说明图绘制的不够jing确。而最重要的沿岸海图和港口海图几乎为零!要知道,港口和沿岸的水文情况是最为复杂的,那里水道狭窄,还有礁石,而且人工建筑物也多。

于是林远组织航海部门的同志讨论决定,开启舰上的主动声呐,对海况进行测试,开启主动声呐这种行为,在现代战争中事很危险的,海洋就像一间黑屋子,海上舰艇和海水中的潜艇双方都在这个屋子里,谁开了主动声呐,谁就相当于打开了手电筒,位置一下子就暴露了。可是现在的敌人没有潜艇,所以也不用担心这些了。

准备工作足足做了十天,这十天里,林远敲定了赴ri本谈判的人员,包括陈飞,沈晚晴,张华,还有保密处行动组的两名同志,还有之前举报了沈晚晴的记者唐帆,坚持要记录这激动人心的历史时刻,所以也跟着去了。他们一行七人,前往天津,与清zhèngfu的使团会和。

清廷的谈判代表是李鸿章和其养子李经方,叶志超向李鸿章推荐了林远,说他是不世出之奇才,所以清廷对他们的人还是比较看重,加上林远的人,总共有三十五人,他们很快前往ri本。

与历史上发生过的事相同,双方的谈判在马关的chun帆楼进行,chun帆楼是当地著名饭店,以擅长烹饪河豚著称,四周景sè怡人。

经历了丰岛海战,牙山之战,成欢之战和平壤之战的惨败,清廷的谈判人员个个愁眉苦脸,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林远他们,他们简直把这次谈判当成了马关自助游,尤其是唐帆,下了船第一件事就是就想去chun帆楼吃河豚。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ri本人知道中国文人和官员客居他乡的时候有寄居在寺庙的习惯,所以特地把chun帆楼附近的接引寺收拾了一番,安排他们住了进去,谈判安排在第二天的上午十点进行。

林远和张华住在同一间屋子,张华一挨上枕头就鼾声如雷,林远的心里很激动,心想:“这回能给ri本人一个大亏吃,看我怎么给ri本人签一个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

他想着想着,不由得走到院子里,正好看见沈晚晴出去,皎洁的月光下她那窈窕的身影分外迷人,林远不禁问道:“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呀?”

沈晚晴嫣然一笑,说:“这可是秘密,不能告诉你。”说着,轻轻推开院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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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窃听风云

第二天早上六点,沈晚晴才回来,她推开院门,正看见林远在院子里做俯卧撑,林远看见她走进来,心想:“她不知道去哪里了,我应该问一下,可是看她昨天晚上的态度,问了她也不会说,还是不要问了。”

沈晚晴看到他没有问自己昨晚去了哪里,心中不禁想道:“他怎么一点都不关心我呢?连我去了哪里都不问?”尽管她心里因为这个不高兴,可还是举起手中的袋子,笑着说:“大舰长这么早就起来了,看,我给大家买了早饭。”说着把袋子放在了桌上的石凳上。

林远笑道:“好啊,我们一块儿吃吧。”于是坐在了石凳边上的石椅上。

人的听觉,似乎一听见吃的东西就特别变得特别灵,陈飞,张华还有唐帆一下子都冒了出来,陈飞直接把袋子打开,把几个寿司一起塞进嘴里,一边吃一边说:“这可是最正宗的ri本料理啊!”张华看了看袋子里的东西,心想:“沈晚晴带回来的东西好像只够两个人吃的呀?”

张华若有所思地笑了笑,然后招呼其他人出去吃饭了,就这么会儿工夫,陈飞已经把早饭吃个大半,沈晚晴笑着说:“你们吃吧,我去睡一会儿,一会儿谈判就不去了。”

经过准备工作,十点的时候他们就来到chun帆楼,会议在二楼的一个房间里进行,林远自告奋勇地替掉其中一个翻译。除了双方的编辑之外,参与谈判中方人员为李鸿章,李经方和林远,ri方代表为总理大臣伊藤博文,外务大臣陆奥宗光。其他人在别的屋子等候。

双方简单的寒暄了一番,互相查看了对方zhèngfu的授权文件,谈判就开始了。伊藤博文首先说:“按照国际惯例,谈判应该在双方停战的条件下进行,我们草拟了一份停战条款,请李中堂过目。”

尽管双方在朝鲜已经实际上终止了作战行动,可是由于没有签署法律意义上的停战协定,所以仍然不算停战状态。

翻译人员接过文件,上面写的很简单,清军全部撤出朝鲜,清zhèngfu需要承担ri军在朝鲜驻军的经费。

林远一听就乐了,从历史资料中他了解到,历史上双方的谈判就是从商议停战协定开始的,那个时候的ri本人漫天要价,咄咄逼人,竟要求中国将山海关,天津,大沽三地交给ri军占领,作为质地!驻军的军费要中国人承担!可是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不同了,ri本人还敢漫天要价。

李鸿章说:“朝鲜乃我大清藩属之地,我派心腹部下进入朝鲜,协助朝鲜国王铲除乱党,还朝鲜百姓太平盛世,如今要我撤兵,此乃关乎我脸面之事,试问伊藤大人,设身处地,将何以为情?”

伊藤博文:“中堂来此,两国尚未息兵,我们各为其主,想要停战,也只有如此办法。”

李鸿章说:“中ri两国乃一衣带水之邻邦,虽暂生龃龉,ri久必然和好,贵国如此不为中国预留体面,和好必难以维持。”

林远心想:“这样谈下去不是在被ri本人牵着鼻子走吗?”于是他心生一计,随手在纸上写了些什么,小声对李鸿章说:“中堂大人,谈判哪能只有一方提条件,我草拟一份停战协议,希望中堂大人交与ri方。”

在这个场合,一个小小的翻译居然敢提意见,实在是难以想象的,可是李鸿章见到林远如此做,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对他心生好感,认为这个年轻人真是艺高人胆大。

林远直接用ri语书写,李鸿章看不懂,他示意林远把它翻译过来给自己听。可是林远却像没有看懂似的,把那份文件直接递到了伊藤博文面前,伊藤博文一见,脸sè顿时大变!

原来林远那份文件上赫然写着:停战协议,ri军全部撤出朝鲜,平壤和汉城交由清军驻守,驻守期间的一切费用由ri方承担。

伊藤博文随即笑道:“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是该用午膳的时间了,chun帆楼的河豚远近闻名,不如请李中堂移步享用,待用过午饭,我们再派专员陪李中堂一行四处走走,明天再来谈判,不知意下如何呀?”

李鸿章于是答应了,林远刚回到驻地,就看见沈晚晴叫他,他进到房间,就看见沈晚晴和两个同志正拿着耳机听着什么,林远一下子就明白了,沈晚晴那晚就是去安装窃听器去了。

沈晚晴笑道:“你看我厉害吧。不光你们的谈话我听见了,就连现在伊藤博文和陆奥宗光的谈话我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沈晚晴又说:“我怎么觉得今天的谈判,双方都是在试探对方,他们好像都不太清楚对方的底牌。”

林远一皱眉,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沈晚晴说:“我是觉得,双方都不太清楚朝鲜战场上发生了什么?清廷的人员似乎觉得自己是战场上的失败者,所以他们不敢硬生生地拒绝ri本人的方案;而ri本人似乎也觉得自己是战场上的失败者,所以你给了他们一封草案之后他们就找借口停止了谈判。”

林远说:“你分析得很有道理,我也觉得双方对于战场上的态势不是很清楚,毕竟一艘航空母舰穿越过来,把ri本海军联合舰队俘虏了,这种事情不是谁都能想象得到的。”

这时候耳机里传来了伊藤博文的声音,他似乎是在和一群人商量事情,因为耳机里的声音很嘈杂,他说:“你们觉得清zhèngfu是不了解我们的处境,还是他们另有诡计?”

这时耳机里传来了一个林远十分熟悉的声音——伊东佑亨,原来,在běijing舰离开加露林湾的之后,ri本派遣其他船只,把联合舰队的士兵接了回来。

伊东佑亨说:“对方使用的神秘力量,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他们甚至可以直接攻击东京本土,我们的联合舰队此时已经被他们控制,可是清廷的人员好像并不知道这一点,看他们的样子,似乎他们是战败国一样。”

伊藤博文说:“那个叫林远的,看起来十分神秘,我们的情报部门根本找不到这个人的任何资料,好像他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而且他虽然表面上是李鸿章的翻译,可是他好像根本不在乎李鸿章,完全不像是李鸿章的下属。”

伊藤博文又说:“伊东司令,我们已经组织了东京帝国大学的专家教授,您一会儿和他们见上一面,看看能不能揭开林远的神秘身份,还有那些会飞的武器,如果我们也有了这些东西,我们可以把成百上千吨的炸弹扔到支那人和那些西洋鬼畜的头上。”

陆奥宗光说:“明天的谈判,我们应该更强硬一些,为我们大ri本帝国争取更大的权益!”他说完话,参加会议的人附和着就离开了,房间里恢复了安静。

林远笑道:“沈大特工可真是帮了大忙了,我们这回弄清楚了ri本人的底牌,不愁不在谈判桌上狠狠敲他们一笔!晚晴啊,麻烦你想办法弄到伊东佑亨和那些教授的谈话内容,好不好?”沈晚晴听到他这么叫自己,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异样的感觉。

正在这时,一个门卫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说道:“是林先生吗?你们的人里面是不是有一个叫唐帆的,他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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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 亡国公主

林远一听,心中一阵疑惑,唐帆和自己年龄相近,平ri里最是热心随和,爱说爱笑,这样的人不容易和被人起冲突,他能出什么事?

沈晚晴在一边笑道:“他不会又去举报间谍了?”

林远对沈晚晴说:“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沈晚晴笑道:“好啊,我要去看看我们的反间谍专家又发现了什么?”

这时窃听器及接收机的指示灯亮了,沈晚晴连忙带上耳机,听了一会儿就说:“是伊东佑亨的声音,他们讨论我们的航空母舰。”

林远想听,可是又担心唐帆的事,沈晚晴看出了林远的心思,说:“我把他们的对话录下来,你回来再听吧。”

林远点点头,转身出了接引寺。

按照门卫的指点,林远来到了当地的jing视厅,办理了相关的手续之后,就见到了唐帆,唐帆被关在一间屋子里,由于他的身份是清廷的和谈人员,ri本的jing察也不愿引起国际纠纷,所以也不敢对他很客气。

林远进了房间,第一件事就是看唐帆有没有受伤,一看到他身上好好的,连衣服都没有破,这才放下了心,笑着问:“唐大记者这是怎么了?”

唐帆把胸脯一挺,骄傲地说:“我英雄救美了一回,我看见几个ri本浪人在欺负一个姑娘,就把他们赶跑了。”

林远看着他弱不禁风的样子,能打得过ri本浪人?又看看他那板板整整的衣服,丝毫未乱的头发,哪里像刚刚打完架的人?

林远哈哈一笑,说:“浪人可都是没有了主人的武士,你能打得赢他们?”

这时一个jing察走了进来,把一部相机放下,然后说:“他可以走了。”

唐帆把相机拿在手上,说:“看到没有,那群ri本浪人的武士刀就是被它打败的!”

然后唐帆就讲起了事情的经过,他拿着相机在街上采风的时候,在一个小胡同里看到三个ri本浪人围着一个少女动手动脚,他就上前阻止。

几个浪人一见有人多管闲事,立刻抽出了刀!唐帆又不是武术高手,哪里能打得过他们,他灵机一动,举起了相机,对准几个浪人。

那年头相机是稀罕物,浪人又是处在社会底层的人,哪里能见过?他们还以为对方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武器,一时不敢乱动。终于有个浪人鼓起胆子,朝唐帆走过去,唐帆把闪光灯开关一按,“刷”地一道闪光过后,那个浪人就又退了回去。

照相机出现在1839年,而闪光灯出现在1887年,最早的闪光灯是镁粉闪光灯,点燃镁粉和氯酸钾混合物发出强烈白光,唐帆使用的电子闪光灯可要等到1931年才出现,所以那群19世纪的浪人根本不可能见到过。

就这么双方对峙了半个小时,jing察赶到了,把双方带到了jing视厅。

唐帆讲完经过,就和林远一起走出jing视厅大楼,刚一出来,就看见一个少女向唐帆走了过来。这个少女娇娇小小的,眉眼之间充满了灵气,好像是神话里面跳出来的jing灵。她穿着一身用很粗糙的布料做的和服,所以林远知道她的家里一定不是很有钱。

少女用ri语问道:“您没有事吧?”

唐帆一看到她眼睛就是一亮,说:“我没事,你还好吧?”

她把头微微低了低,脸上一红,小声地说:“今天要不是有您……,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

林远在一边看着少女的神态,一瞬间他就联想到了无数的武侠片,英雄救美之后应该发生什么他是了然于心,于是他用汉语小声地说了一句:“你可以以身相许啊。”

令林远惊异的是,那个少女竟然转过头来,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用汉语问道:“你说什么?”

她竟然说的是汉语!在这个时代,怎么会有中国少女来到ri本呢?

唐帆听了也是一愣,他惊讶地问:“你是中国人?”

少女听到唐帆说汉语,惊喜地说:“原来你是中国人,太好了!”随后神sè一黯,说:“我倒希望我是中国人。”

林远心想:“她要是个ri本少女的话,看她不像有钱人家的姑娘,她怎么会说汉语呢?”

林远想到这里不方便讲话,于是说:“我们一起去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说话吧。”

唐帆也说:“对对对,都没吃饭吧,我们一起去找一家饭馆吧,今天我请客。”

少女连忙推辞说:“这怎么好意思呢,您帮了我的忙,应该是我请才对。”

林远连忙说:“你别推辞了,第一次吃饭哪能让姑娘掏钱呢,你们先吃,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唐帆和少女连忙把他拉住,又劝说了一番,林远这才和他们一起去了一家餐馆。

走着走着,唐帆才问少女:“你叫什么名字啊?”

少女笑道:“我叫云岚,‘熙熙风土暖,蔼蔼云岚积’的云岚。”

唐帆问道:“你后面说的是什么?”

云岚笑道:“我说的白居易的诗啊,你们中国人不都懂这些诗词吗?”

云岚说的这首诗是白居易的《chun游二林寺》,是一首名气不是很高的诗。在21世纪的中国,已经很少有人去读古典诗词了,更何况是这种没有名气的诗呢?

林远笑道:“不是每个中国人都懂古诗词的。”

唐帆上一次读古诗词还是在准备高考的时候,可是他却说:“我当然懂了,只是这首诗看了之后忘记了。”

然后林远和唐帆又说了自己的名字,三个人进了路边的一家餐馆,进了一个单间,要了几样菜,要了一壶清酒。

云岚斟了一杯酒,甜甜地笑道:“唐郎,这一杯酒感谢您帮我。”

这一声“唐郎”叫得唐帆心里麻酥酥的,他连忙说:“没关系,遇见这种事情,谁都会帮忙的。”

云岚笑着问:“唐郎,中国多好啊,你怎么来ri本了呢?”

唐帆说:“我们是来和ri本谈判的。”

云岚急着问道:“是因为朝鲜的事情吗?中国赢了吗?”

唐帆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关心朝鲜的战事,他看了一眼林远,说:“算是赢了吧。”

云岚突然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ri本人太坏了,要不是他们,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被ri本人弄到这里来,现在还被流氓欺负。”

林远心中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该不会是琉球国的人吧?”

云岚哭着说:“我的父亲就是琉球国的国王,尚泰。ri本人逼我们从家里搬出来,到这里来住。”

林远和唐帆都是一惊,没想到这个叫云岚的姑娘竟然是琉球国的公主。在闻一多先生的《七子之歌?台湾》中有一句:我们是东海捧出的珍珠一串,琉球是我的群弟我就是台湾。琉球国历来是中国的藩属国,后来被ri本占领,1879年ri本将琉球改为冲绳县,同年国王尚泰应明治天皇之召前往东京,一家定居在东京。在21世纪,琉球各地仍然有回归中国的运动。

林远心想:“他们一家不是应该在东京吗?怎么来到了马关,看来这两个世界还是有不同之处的。”

唐帆看她哭得梨花带雨,忍不住坐到她的身边,轻轻地搂着她的肩膀,她也没有推辞,伏在他的肩上,哭得更加伤心了。

林远看了一会儿,才说:“你别哭了,我们能帮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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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神秘船

云岚听了林远的话,停止了哭泣,将信将疑地问:“真的吗?”

林远笑道:“当然,我为什么要骗你呢?”

唐帆和云岚都很高兴,林远说:“你们慢慢吃吧,我先走了,对了,唐记者,你们分开的时候,把她住的地方记清楚了。”

这回两个人都没有挽留林远,林远离开饭馆,一路上就见到不少ri本民众在街上游行,横幅上写着:“拒绝谈判!把支那人打到屈服!”“打倒谈判的贪官污吏!”

林远绕着他们走,快步回到住处。他一回来就说唐帆没事,让大家放心,沈晚晴说:“我给你录好了,你什么时候听啊?”

林远笑道:“当然是现在了。”说着,接过她手中的耳机,开始听了起来。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林远猜测这个人应该就是一个教授,他说:“司令官大人,这是您给我们的神秘船的照片。”林远一听,心想:“看来这个神秘船应该就是指我们的航空母舰了。”

那个声音又说:“在这张照片里,远处有我们联合舰队的吉野舰,按照您告诉我们的吉野舰和神秘船之间的距离,我们可以计算出神秘船的长度约为340米,宽度约为40米,干舷高约为12米,估计排水量应该在五万吨左右,其他的船型系数,比如水线面系数,从这张图片上没法推算出来。”

林远心想:“有了已知物体的形状数据和已知物体到未知物体的距离,计算未知物体的形状数据是很容易的,可是照片上怎么也不能拍摄到水线以下的场景啊,鬼知道他们的排水量是怎么算的。”

伊东佑亨又说:“这艘神秘船的速度很快,据我观察员的估算,它在躲避我们炮火的时候,航速至少达到了30节。”

又一个老人的声音响起:“30节,这怎么可能!按照五万吨的质量和三十节的航速来计算,它的动能将是6.4乘以10的九次方焦耳,大家都知道舰船在行进的过程中受到很大的阻力,比如兴波阻力和边界层中水的摩擦阻力,这些阻力都是和船速的高次方成正比,其中兴波阻力与速度的4到6次方成正比,那么我们可以估算,整只船需要供能2乘以10的十次方焦耳才能维持这个速度,标准煤一吨可以释放30兆焦耳的热量,这艘船一秒钟就将燃烧一万五千吨标准煤,如果考虑煤的不完全燃烧,它实际消耗的煤将远远大于这个数字,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伊东佑亨说:“它们不可能烧别的东西吗?”

“不可能的,比煤热值高的只有石油了,可是石油怎么可能用来做舰船的燃料呢?”

在林远的时代,军舰使用石油做燃料已经是常识了,而19世纪的舰船还都使用煤作为燃料。

随后便是一阵沉默,有一个声音说:“司令官大人,我无意冒犯,这张照片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这艘战舰也太长了吧,我们都知道,舰船各个部分的重力和密度不可能全都相同,所以如果各个部分不相连的话,将会在垂直方向上处于不同的位置,事实上,战舰不可能有这样的状态,所以战舰龙骨的支架将会承受很大的力,而且这艘战舰重量这么大,不知道它的龙骨使用的是什么材料?”

伊东佑亨问道:“您是什么意思?”

“这种承力部件只可能选用钢材,而且它的屈服强度将会在400兆帕以上,按照现在各国的材料科学进展,没有一个国家的冶炼水平能够做的到。”

又有声音说:“这艘船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建造的,五万吨的排水量,想要建成这样一艘船,就必须建一个能够建造这么大船的船坞,这种大工程,在任何地方都是不可能保密的。”

一阵长长的沉默过后,伊东佑亨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先把船的问题放一放,再来说说那些会飞的东西,我们姑且叫它们飞行机吧,依照各位专家的意见,这些东西是怎么飞起来的?”

一个声音说:“这种东西真的出现了!跟据我们的情报,法国人一直在秘密研制这种会飞的机器,有一个叫做克雷芒?阿德尔的工程师,在1890年的时候驾驶一架飞机飞离地面五十米,由于法**方一直对此事保密,所以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少。这架飞机以蒸汽机为动力,螺旋桨为推进器,可是这张图片上的飞机,看不到螺旋桨!”

歼24使用的是小涵道比涡轮风扇发动机,当然不需要螺旋桨。

一个声音说:“既然没有螺旋桨,那么它可能使用我们未知的推进方式,比如我们项目组正在研究的,利用空气来进行推进。我们都知道动量定理,如果这架飞机向后喷出高速气流,那么飞机将会有向前的速度,再加上机翼提供升力,这样飞机就可以飞起来了。”

伊东佑亨问:“那你们的研究进展如何?”

那个声音说:“要想让空气能够循环做功,就必须将它加压,加压之后再对它加温,然后再让空气膨胀,这个过程看似简单,可是困难重重,我们都知道扇子可以扇动空气,所以我们想用一系列的像扇子似的叶片旋转,这样能够给空气加压,可是这些叶片实在是太难做了,首先是形状,想要确定它的形状,需要根据流体力学xing质进行计算,这样才能让叶片带动着空气,对空气做功,想要计算流体力学xing质,就必须要用到纳维-斯托克斯方程,也就是n-s方程,可是这个方程是非线xing偏微分方程,没有任何办法求得jing确解,只能退而求其次,求数值解,可是这个工作量实在是太大了,算到世界末ri都算不完。其次是就算是算出了形状,也没法加工出来,通过我们的简化计算,这种叶片一定是扭着的,这种叶片,机床是没法加工的,想要通过铸造手段更是比登天还难!”

伊东佑亨长叹一声,说:“唉,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明天再继续讨论吧。”会议在一片叹息中结束了。

林远放下耳机,心中不禁一阵忧虑,他想道:“我们的航母已经远远地超过了这个时代,一但航母出现需要返厂维修的问题,我们该到哪里去呢?等到条约签完,一定要发展我们自己的工业,发展完了,就把整个ri本就变成中国的一个省!”

这个时候林远听到自己的肚子“咕咕”叫了几声,这才想起来,还没有吃饭呢,这时沈晚晴笑道:“呵呵,我们的天才舰长也会饿啊?”

林远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原来沈晚晴一直在自己身边,他笑着说:“你就一直等着?”

沈晚晴笑道:“我怎么能不在一旁看着,万一你把我的设备弄坏了怎么办?”说完,就笑着走了出去,很快端进来一个大盘子,放在桌子上,说:“都怪你,非要刚才听,弄得我连饭都没吃成。”

林远看着她娇嗔的模样,心头痒痒的,忍不住玩笑道:“要不我们一块儿吃吧,正好我也饿了。”

林远也不管她同不同意,直接坐在桌边,看到沈晚晴拿了两幅碗筷,心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沈晚晴揭开把盖在菜碗上的盘子拿开,一条诱人的河豚露了出来。

沈晚晴盛了米饭,又把鱼汤泡进米饭里,吃了起来,林远问道:“这是什么啊?”

她笑着说:“这是河豚啊,你没吃过?我最喜欢吃了,我妈妈常常给我做的。”

林远开玩笑地问:“你还有妈妈?”

沈晚晴笑得把嘴里的米饭都喷了出来,说:“我为什么不能有妈妈?”

林远笑道:“你们特工应该都是孤儿吗?这样做任务的时候才能毫无牵挂!随时为国捐躯!”

沈晚晴不屑地一笑,说:“你一定是网络小说看多了!哪有这样的特工,反正我是没见过。”

林远说:“你看看我们现在,回到过去打鬼子,这简直是网络小说才有的事,不知道有没有那个写手会想到这个故事呢?”

两个人说笑了一会儿,林远严肃起来,说:“我看中一个女孩。”

沈晚晴一听,莫名地生出来醋意,嗔怒道:“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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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 让日本割地赔款

林远问:“你怎么了?”

沈晚晴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听到他这样的话,就会不由自主地生气。

沈晚晴说:“没怎么?你不是说你看上一个女孩吗?我感到惊讶罢了!”

林远说:“我哪里说我看上她了,她可是琉球国的公主。”

沈晚晴醋意更浓了,说:“公主好啊,你可要当驸马了!”

林远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们可以借助他们的力量,把琉球拿过来,琉球现在是ri本的冲绳县,我们占据了琉球,一方面有了发展的地方,一方面又狠狠地教训了小鬼子。”

沈晚晴一时不好意思起来,说:“原来是这个意思啊?”说完,她就开始生自己的气,自己在训练基地的时候,情绪控制这门课可是最高分,没想到今天居然这么轻易就生气了。

沈晚晴说:“你说吧,需要我做些什么?”

林远说:“我打算把她们一家送出ri本,送到我们的人那里,可是我也知道,她们一家一定处在ri本人的严密监视之下,所以,我想请你想想办法,你们特工不是擅长绑架救援什么的吗?”

沈晚晴想了想,说:“我倒有一个办法,能够帮助她们离开ri本,不过,我要先去见见她们,你给我安排一下吧。”

林远一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十分高兴,忍不住说:“我就知道,晚晴你最有办法了!”

沈晚晴的俏脸不禁一红,低下头开始吃东西,过了一会儿,两个人吃过了饭,就开始各忙各的了。

按照ri本方面的安排,下午是参观游览,林远他们自然是没有时间,于是只有陈飞一个人去了,本来林远带上陈飞,是希望他能发挥安全保卫的作用,可是到了ri本之后才发现,对于安全保卫工作,真正的专家是张华,沈晚晴他们,陈飞根本就是一窍不通,记者唐帆还能出去采风,记录珍贵的历史影像,于是陈飞就彻彻底底地变成了一个闲人。

陈飞幸好懂得ri语,在马关里面转一转,看看风景,也不会太闷。ri本zhèngfu担心有民众有过激举动,所以沿途都有jing察维持秩序。

陈飞他们作为随行人员,步行跟在李鸿章的轿子后面,陈飞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ri本民众,突然发现一个年轻人不大对劲。

其他的人都是站在原地看,可是这个人却是跟着轿子走,而且他只看李鸿章的轿子,他的手收在袖子里,似乎是在掩饰着什么,当轿子在街角转弯的时候,他突然加快了脚步,挤过了人群。

战场上历练出的本能让陈飞迎着他冲了过去,可是毕竟隔得太远,中间又有其他人,所以陈飞还是慢了一步,那个人抢先冲到了李鸿章轿子的旁边,他的手从袖子里面抽了出来,一把手枪已然在手,他对准轿子,一扣扳机,一声枪响之后,陈飞撞开前面的人,冲到了他的面前,第二枪还没开,就被陈飞一拳打倒在地。

周围的人也反应过来,有刺客!民众听见枪声,尖叫着跑开了,jing察冲了上来,很快制服了那个刺客,李鸿章的随从也掀开轿帘查看李鸿章的情况,只见李鸿章满脸鲜血,已经昏迷不醒。

随后李鸿章被送往医院,与历史上发生的情况相同,李鸿章左眼下一寸的位置被一颗子弹击中,并没有伤及xing命,刺客名叫小山丰太郎,是ri本右翼团体“神刀馆”的成员,对中国人的极度不满使他想要刺杀李鸿章。

伊藤博文听见这件事情,大发雷霆,怒道:“这一事件的发生比战场上一两个师团的溃败还要严重!”ri本本来在朝鲜战场就处在劣势,联合舰队被神秘船控制,没有制海权,清廷可以随时随地派遣大部队进攻朝鲜的ri军!可是他见到清廷好像对这个状况并不知情,所以想要故作强硬,逼迫清廷达成一份有利于ri本的合约,可是出了这么一件事,让ri本在谈判中极其被动。

林远听说了这件事之后,心中一惊,想道:“李鸿章被刺这件事没想到现在就发生了,不过我倒是可以利用这件事做些文章。”

林远于是找到了李经方,李经方正在医院里陪护李鸿章,他毕竟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所以养父被刺,他并没有多大的惊慌。

林远走过去说:“李大人,中堂大人情况怎么样了?”

李经方对这个神秘的林远也是充满了敬意,他答道:“多谢林先生关心家父,家父现今并无大碍。”

林远问:“李大人,古圣先贤有云:‘忠者中也,至公无私。’先贤从未有人因一己之事而忘国家,不知李大人对下面的谈判怎么看?”

李经方说:“此事一出,朝廷必然委派我为谈判大臣,可是在下才疏学浅,恐怕难堪大用,就是下一步的谈判我也是心里没谱。”

林远笑道:“李大人不妨将此事交由在下,保证谈判结果让老佛爷和圣上满意!”

李经方难以相信这个林远有如此的能耐,不禁皱起了眉,林远在他耳边说了一番话,李经方闻言,大喜过望,不禁击掌说道:“要是这样的话,就太好了!”

李经方向清廷推荐了林远,所以清廷特地给了林远一个钦差大臣。第二天上午九点,在林远的提议下,第二轮谈判准时开始,这次林远一上来就展示出了咄咄逼人的态势,林远说:“伊藤大人,李中堂遇刺一事,不知凶手是否已经缉拿归案!”

伊藤博文自知理亏,说道:“林大人,我们已经将凶手缉拿,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从严惩办凶犯!”

林远笑道:“我也相信贵国一定会秉公办理,我们可以继续昨天的谈判了,按照我国圣上的意思,既然你我双方在朝鲜已经停战,那也就不用纠结与停战协议这些细枝末节,我大清向来以孝治天下,圣上是大孝子,十一月七ri就是我国太后的六十寿庆,圣上决定尽快签署和约。”

伊藤博文没想到林远转变得这么快,今天直接把和约的事情抛出来了,真有点措手不及的感觉,没等伊藤博文开口,林远随即拿出一份文件,递到伊藤博文面前,说道:“这是我们拟写的合约,希望伊藤先生过目。”

伊藤博文打开和约一看,顿时脸sè大变!因为和约的内容实在是太耻辱了!

第一款:ri本认明中国为朝鲜宗主国,ri本进占朝鲜之后,朝鲜所缺的进贡中国之礼,一并补还。

第二款:ri本将管理以下地方之权并将该地方所有堡垒、军器、工厂及一切属公物件,永远让与中国。

以下地方为:琉球群岛。即东经一百二十一度起,至一百二十九度为止,及北纬二十三度起至二十八度为止的所有岛屿。

这一条在林远最开是写的是:ri本割让琉球群岛给中国,后来林远找到了马关条约的原文,把上面的话原原本本抄了下来,当然,被割地的变成了ri本。

第三款:ri本将库平银二万万两交与中国,作为赔偿军费,下面是具体的赔偿时间表。

第四款:在贸易中,ri本若给予第三国某一优惠待遇,中国视为自动拥有(即ri本给予中国最惠国待遇)。

第五款:中国人在ri本如若触犯法律,ri本zhèngfu无权传讯,逮捕,审问,需交由中国驻ri使馆办理(即中国人享有治外法权)。

伊藤博文读罢合约,也顾不上斯文了,将那份文件重重拍在桌子上,怒道:“你们不记得你们在平壤的失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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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 交锋伊藤博文

林远呵呵笑道:“伊藤大人,为什么要生气呢?”

伊藤博文不愧是杰出的外交家,他很快恢复了平静,笑道:“林大人,若是真心求和,我们还能谈下去,像您这般漫天要价,我们还有什么谈下去的必要吗?重启战端,我国天皇和贵国圣上想必都不能同意!”

林远说:“朝鲜半岛三面环海,想要打胜仗需要海军,不知伊藤大人能否在几ri之内再拼凑出一支舰队来?”

伊藤博文知道林远就是控制了联合舰队的神秘船的船长,他知道在林远面前故作强硬是没有用的,他说:“林大人,清ri两国乃一衣带水之邻邦,上次和谈之时,李大人也这么说了,我们两国需要互留体面,ri后才能长远和好。”

林远笑道:“这份合约哪里没有给大ri本帝国留体面了?”

伊藤博文心中怒骂:“你这个强盗!要我们大ri本帝国割地赔款,还说给我们留体面!”可是他面上却不能露出来,只是笑着说:“单说这个赔偿,库平银二万万两,如此数额,实在是说不过去,还望林大人给我们一份详单,怎么样的军费开支能用得了二万万两?”

林远笑着说:“我们大清幅员辽阔,兵马周转极难,故此兵马调动,花费甚巨,比如宋庆所部毅军,宋庆乃四川提督,兵马从四川调动到朝鲜,伊藤大人您说,这一路上人吃马喂,要花多少钱呢?”

伊藤博文也知道宋庆驻地就在旅顺,他见林远这么说,知道他这是存心漫天要价,于是伊藤博文说:“二万万两实在是太多了,我们ri本万难承受!”

林远说:“要是再战的话,花费的银子肯定要比这些多得多。”

伊藤博文说:“我们ri本土地狭小,人民贫困,二万万两实在是难以支撑!”

林远说:“自从明治天皇变法维新以来,ri本ri新月异,短短几年,就建起了一支庞大的舰队,足见伊藤总理富国富民的手段,相信这二万万两白银对您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伊藤博文说:“若是林大人有能耐弄到这二万万两白银,不如请您来做这个总理大臣如何?”

林远说:“既然二万万两太多,不如伊藤大人说个数字出来,我们好回禀圣上,再加斟酌。”

伊藤博文笑道:“补偿军费一事,需要我禀明天皇,再做决定,要我ri本割让冲绳县,似乎太没有道理,冲绳乃我ri本固有领土,臣民皆我天照大神后裔,如何能让与清国?”

林远说:“伊藤大人何故揣着明白装糊涂,冲绳本为琉球国,历来是我大清藩属,ri本将其强占,现在我们要ri本zhèngfu将其归还,有何错之有?”

伊藤博文笑道:“琉球乃蛮荒之地,在我大ri本帝国的帮助下,ri渐文明开化,如今离开我ri本帝国,犹如嗷嗷待哺之婴孩离开母亲,望林大人为冲绳百姓着想。”

林远笑道:“要说文明开化,我中华几千载文明,何愁不能教导琉球臣民,伊藤大人多虑了。”

双方唇枪舌剑一番,毫无结果,不得不暂时休会,会议定为一ri之后进行。

伊藤博文回到驻地,侍从给他端上来一杯水,伊藤博文狠狠地把水杯摔着地上,侍从也不敢打扫,默默地走了出去。

陆奥宗光和伊东佑亨都在这里,他们的心情都无比沉闷,陆奥宗光首先说:“我们这次在谈判上受尽屈辱,都是因为我们的联合舰队现在被林远控制着,我们没有制海权,北洋舰队现在开始在大同江**动了,进占平壤只是举手之劳。”

伊东佑亨作为联合舰队司令,感到脸上无光,只好转过头去,伊藤博文看出了他的尴尬,说道:“伊东司令官不必难过,您也是为了大ri本帝国着想,毕竟那个林远有直接攻击东京的能力,如果不是伊东司令官忍辱负重,现在恐怕天皇陛下已经身亡了。”

伊东佑亨听见这话,觉得脸上又有了光彩,他说道:“我已经制定了一个计划,相信能够让我们反败为胜!”

伊藤博文也冷笑道:“清廷还想让我们割地赔款,想得到美,我们就是不答应,他们有实力进攻ri本本土吗?别说是ri本本土,就是冲绳,他们也没有夺下来的实力!”

这一切都被林远听在耳朵里,他在心里冷笑道:“你看我们有没有夺下冲绳的实力!”不过他想起了伊东佑亨的话,不禁心里泛起了疑,想道:“他们有一个计划,究竟是什么呢?”

直到很晚沈晚晴才和唐帆回来,唐帆显得闷闷不乐,和众人简单地打了招呼之后就回去睡觉了,林远见到之后就问沈晚晴说:“唐记者怎么了,被公主给甩了?”

沈晚晴笑道:“甩了,怎么可能?今天唐记者可是当了一整天的摄影师,他那部莱卡m9估计从来都没在一天之内拍过这么多张相片。”

林远问道:“你们今天是去见云岚公主一家了吗?”

沈晚晴捂着嘴笑了一会儿,说:“那是当然了,他难道会给我拍上一天的照片吗?我得回去看着他,免得他偷我的电。”

沈晚晴说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林远想问她营救云岚一家的计划,就跟了上去,走到门口,见天sè晚了,不好意思进去,就僵在门口了,沈晚晴笑着说:“我们都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了,有什么事情,进来说吧。”

林远刚进来,唐帆就跟了进来,笑着问沈晚晴:“沈大特工,我借您的移动电源给我的相机充点电行吗?”

沈晚晴笑道:“这是最后一次了,你可不能再借了,我的监听设备都要靠它供电呢。”

说着沈晚晴拿出一个小盒子,交给了唐帆,唐帆笑着回去了,林远一脸茫然地看着那个盒子,沈晚晴解释道:“这个是一个电能存储装置,利用超导线圈产生的电磁场储存电能,这里面的超导材料可是我们国家最新一代的高温超导技术的结晶,正打算用在我国下一代托克马克装置上。”

所谓托克马克装置是产生可控核聚变的装置,由于核聚变的发生温度极高,在地球上需要达到上千万摄氏度,这样高的温度没有材料能受得住,所以就用电磁场把发生核聚变的等离子体控制在空气中,这就是托克马克装置。

林远欣喜道:“那这么说,我们的国家攻克可控核聚变了?”

沈晚晴笑笑说:“这个我可不懂,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把云岚他们一家运送出去?”

林远笑道:“你们特工是不是会读心术啊?我就是想问这个。”

沈晚晴说:“我今天去已经打探好了,ri本zhèngfu对他们一家的管控还是比较严的,出入都有人秘密跟踪,所以,我打算用易容的手段,让尚泰混出去。”

林远听见易容术这个词,一下子想到了那些武侠小说中的场景,沈晚晴又说:“唐帆就是因为这个不开心,因为我带的材料,只够给一个人易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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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 再见伊人

林远听见沈晚晴这样说,心中一沉,他害怕把尚泰弄走之后,ri本人会对云岚不利,于是问道:“云岚她们家除了尚泰和云岚还有什么人?”

沈晚晴说:“还有她的母亲,没有别人了。”

林远知道尚泰王有很多子女,看来两个世界还是稍有不同的,沈晚晴说:“我要准备了,你要在一边看着吗?”

林远笑道:“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沈晚晴想了一会儿,对着他妩媚地一笑,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然后她说:“你从外面帮我把门关上。”说完就咯咯地娇笑起来。

林远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也就走了出来,回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海里竟然满是她的倩影。

陈飞有早上起来跑步的习惯,他早早地起来,绕着接引寺的外墙跑,等到街上的行人多了起来,就走到街上,看到一个卖报纸的小孩正在大声吆喝,“清廷要求大ri本帝国割地赔款,天皇震怒!”

陈飞没有带钱,也就没有买报纸,走过一个胡同的时候,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他的眼角划过。

那个令他朝思夜想的身影。

他什么都没有想,本能般地冲了过去,可是冲进那个胡同的时候,三面都有岔路,那条路上才是她走的呢?

一阵巨大的失落笼罩在他的心头,那ri思夜想的幸福是那么近,可失去得又是那么轻易!

正在他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陈飞,怎么是你?”

他猛地回头,就见到松岛慧子俏生生地站在他的身后,他什么都不顾了,猛地冲了上去,捧起她的脸,闭着眼睛,对准她粉红sè的樱唇吻了下去。

她猝不及防,被他吻个正着,她很期待这一刻,可是少女的矜持又不允许她这样做,她想要挣脱他,可是又不愿意挣开他,就这样被他吻着,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放开彼此。

松岛慧子感到自己的脸像烧着了一样,羞怯让她转身就走,陈飞一把拉住她的手,把她拉进怀里,在她的耳边用最温柔的声音说:“我好想你,你别再离开我了。”

松岛慧子感到自己都快昏倒了,身上软绵绵地没有一点儿力气,她靠在陈飞身上,过了许久,才挣脱开她,尽可能板起面孔,用最严肃的语气说:“以后再也不许这样了。”

可是她这幅模样,在陈飞看来,就和娇嗔无异,他坏笑着说:“那好,我以后再也不想你了。”

松岛慧子巴不得他时时刻刻想着自己,可是这种话怎么能说得出口,她粉面通红,娇羞地瞪了他一眼。

陈飞笑道:“你怎么来这儿了?”

松岛慧子说:“你们走了之后,我们就被接回到了这里,我家在这里有朋友,我是来看望他们的。”

说完之后,她停顿了一下,又说:“我已经不是军医了。”

陈飞连忙问:“你是离开部队了?”

松岛慧子点点头,陈飞心里十分高兴,她既然已经不是ri本军医,那他们就不再是对手了。

松岛慧子笑着说:“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你怎么来这里了呢?”

陈飞笑道:“我是来这里和谈的。”

她秀眉微蹙,说:“我没问你这个,我是想问,你这么早起来做什么?”

陈飞笑着说:“当然是为了等你呀。”

松岛慧子娇羞地一笑,不说话了,陈飞问:“那你呢,你这么早出来做什么?”

松岛慧子笑道:“我是出来走一走,散散心。”

陈飞立刻接着她说:“我也正想四处玩一玩呢,正好碰见你了,你来做我的导游吧。”

松岛慧子点点头答应了,两个人就沿着街走,一路上说说笑笑,渐渐地,路两边的人开始少了,两人就快要出城了,她好像不愿意出城,笑道:“我们别出城了,好不好?”

陈飞连忙说:“都走到这里了,不出城看看怎么行,再说,你们ri本不是有樱花吗?我一直想去看呢。”

她一笑,说:“樱花哪有现在开的。”

两个人肩并着肩,沿着石子铺成的小路慢慢走着,青翠的竹林,娇艳的小花,羡慕地望着他们。

陈飞问道:“你为什么要当医生啊?”

松岛慧子脸上突然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忧愁,她说:“我有一个弟弟,比我小一岁,我们天天在一起玩,后来他得了病,得了天花,去世了,从此我就决定,以后一定要做一名医生,能够治好所有病人,让这个世界上的人,再也不用看着亲人离去。”

正说着,突然面前蹿出了两个手里拿着刀的武士,其中一个不由分说,对准陈飞就砍,陈飞一闪身,掏出一把枪,对准那个武士就是一枪,奇怪的是,这一枪并没有子弹飞出,一个金属钩子从枪口飞出,一下子勾住了那个武士的衣服,那个武士惨叫一声,全身抽搐地倒在了地上,另一个见了,拔腿就跑。

陈飞走过去把钩子拿了回来,松岛慧子这才发现,原来钩子尾端有一条细线连在枪管中,陈飞把枪收起来,对着松岛慧子笑道:“这是电击枪,被击中的人会丧失防抗能力,又不会致命。”

松岛慧子点点头,俏脸煞白,她说:“我们还是回去吧。”

两个人刚一回城,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头,好多ri本民众手中举着横幅在大街上游荡着,还有的几个人围聚在一起,焚烧清国的国旗。

一个ri本男人站在高处,挥动着拳头高声叫喊:“支那人叫我们割让冲绳,我们能答应吗?”

下面围着一群人,纷纷挥动着拳头高喊:“不能!”

陈飞看着想笑,心想:“这种场面总算在ri本的地方发生了。”

松岛慧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从路边买了一份报纸,只见报纸上面通栏的大标题写着:“大和民族千年未有之耻辱!清国竟要强占冲绳!”

松岛慧子的眉毛立了起来,把报纸一扔,向着陈飞怒道:“你们也太过分了,中国那么大,你们怎么还要强占我们的地方!”

陈飞说:“那里本来就不是ri本的地方,是你们强占过去的!”

松岛慧子怒道:“我们占了那里又怎么了?我们的国家就这么小,不占些地方,让我们怎么活下去。”

陈飞心想:“就是这个理由,让ri本三番五次地侵略中国!”一想到旅顺大屠杀,南京大屠杀中死难的同胞,他也顾不上面前是他的梦中人,怒道:“你们活不下去就可以抢别人的土地吗?真是一群强盗。”

他似乎觉得眼前这个少女和自己ri思夜想的那个少女完全是两个人,一时之间,伤心绝望一起涌上心头,他扭头就走。

那些理由是松岛慧子从小就听到的,以至于她以为那就是真理,从来没有想过它对不对,她看着陈飞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悲凉。

松岛慧子低着头,静静地站在伊东佑亨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伊东佑亨冷冷地说:“我交给你的是什么任务?”

松岛慧子小声地说:“想办法让陈飞帮我们做事!”

伊东佑亨说:“那你做了什么?”

松岛慧子说:“我已经把他引到竹林了,可是他使用了不知道是什么武器,我们的人没有抓住他。”

伊东佑亨问手下的随从:“怎么就派了两个人去抓他?”

随从说道:“这是计划者的失误,负责计划的尾田少佐和那两个武士已经切腹向天皇谢罪了!”

伊东佑亨转向松岛慧子,狠狠地说:“你怎么没有勾引住他,你连怎么脱衣服都不会是吗?”

松岛慧子的脸“刷”地红了,她哭着说:“是我不好,我会切腹向天皇陛下谢罪的,求求司令官大人,放过我的爸爸妈妈吧。”

伊东佑亨冷笑道:“你还不能死!不把那个陈飞搞过来,我们决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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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 易容奇术

(写在前边的话,这一章字数少了点,我还在犹豫要不要这一章,后来想想还是加上吧,为了弥补字数过少给大家带来的损失,今天就来上两更,第二更将在中午十二点准时奉上。两更之后,就要玩命码字了,最后,恬不知耻地向大家求各种票,各种花)

1894年的夜空,是那样静谧,这个时候还没有光污染,人们甚至可以在晴朗的夜空中找寻到那条ru白sè的银河,而在这样一个安静的夜晚,林远他们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让林远犯愁的并不是ri本人不肯签署条约,而是běijing舰未来的发展,任何机械产品都需要保障,需要维护,航母也不例外,这个时代没有航母所必需的工业基础,尽管航母本身带有一定数量的修理设备,还有修理车间,用于加工零部件的机床,可是一但面临大修,就无能为力了。

必须要建立我们自己的工业!

让陈飞犯愁的是松岛慧子,本来以为今天见到她是幸福的开始,没想到这幸福结束得那么快。唐帆也和陈飞一样,沈晚晴所带的材料只能够给一个人易容,所以只能让尚泰王走,他一想到只有云岚和她的妈妈留下来,他的心里就一阵难过。

在这个夜晚,只有沈晚晴还在忙碌。所谓的易容术,说得更直白一些,应该叫做塑形化妆,这种技术在21世纪,广泛应用在电影电视剧的拍摄方面,它的更神秘的应用就是在间谍领域,利用高度仿真材料制成的面具,配上偷盗得来的虹膜特征和指纹特征,足够短时间地假冒一个人,来完成在机密实验室按眼睛的任务(所谓的按眼睛,是指采取某种手段,获取某一空间内的音频,视频,电磁特征,红外特征之类的信息)。

沈晚晴他们曾经破获过这样间谍案,ri本间谍利用这种手段,混进我国西部某重点大学的国防实验室,在键盘上安装敲击记录装置。

这种化妆技术的最终目标是制造一张面具,因为面具要天衣无缝的贴在脸上,所以第一步是制造一个被易容人面部的雕像,并依据这个雕像来确定面具的尺寸,沈晚晴去见尚泰王的时候,已经在他的脸上敷上了石膏,获得了他面部的石膏模型,在这个模型中,鼻子和嘴是凹陷下去的,所以需要往模子中倒上石膏,获得雕像。

沈晚晴很擅长做这种工作,她正在控制着石膏的凝固过程,要是让石膏自然凝固,至少需要五天时间,可是林远要得很急,所以她不得不加快凝固过程,她知道白炽灯在发光的时候,只有百分之十的电能转化成了光能,剩下的都转化成了热能,所以她用白炽灯烤着石膏,希望能快一些。

模子各部分的形状是不同的,它们的导热系数也有很大差异,要是她把白炽灯放在一个位置烤着它,石膏就不会凝固得均匀,所以她要一直在一旁盯着石膏,根据凝固的状态调整灯的位置。正是因为这样,炽热的灯光烤得她汗流浃背,她索xing脱掉了外衣,只穿着一件贴身的运动背心。

天快亮了的时候,石膏终于干透了,她转身去拿水壶,这时才发现水壶已经空了,她叹了口气,这时门突然响了,她轻声地问了一句:“谁呀?”

他的声音响起:“是我,晚晴,你还没睡吗?”

她心中一阵窃喜,走过去打开门,只见林远站在门口,手中拿着一壶水,她一下子把水抢了过来,“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大口,才说:“都怪你,非要得这么急!害得我一夜没睡。进来吧,看看我的成果。”

她只穿着一件运动背心,这种背心只是紧紧地裹在胸前,肩膀和腰腹都露在外面,她把头发挽了起来,几丝乌黑的长发粘在雪白的脖子上,她那纤细的腰上挂着晶莹的汗珠,饱满的双峰呼之yu出……

林远感到一阵目眩,幸好她随手拿起了外衣披在身上,林远这才恢复了正常,他笑道:“我们的沈大特工可真厉害,这么快就做好了。”

沈晚晴像教训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那样对林远说:“你只能看,什么都不许碰,听到没有!”

说着,她拿出一小瓶白sè牛nǎi状液体,这就是制作面具的核心原料,名字叫做ru胶原,她把它和粉底调和,慢慢地敷在模型上,很快它就干了,她把它从面具上揭下来,放在一边,看看外面初升的太阳,然后转过头看着林远,笑着说:“舰长同志,给你一个光辉而又伟大的任务!去给我买一份早餐回来。”

林远看着她,真巴不得满足她的任何心愿,连忙答应着出去了,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她蜷着身子睡着,像一只乖巧可爱的小猫,他突然想去吻一吻她那娇嫩的脸颊,可是当他把头凑上去的时候,又鼓不足那一吻的勇气,犹豫了再三,还是转身走了出去。

林远刚刚走出去,沈晚晴就翻身做了起来,赌气似的狠狠敲打了一下被子,连早饭都没吃,躺下就睡了。

这一天的谈判依然毫无结果,两个人围绕割地和赔款的问题争论不休,伊藤博文就是不肯让步,于是无奈地休会。

林远回到驻地,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沈晚晴,她似乎是刚刚洗过澡,散着湿漉漉的头发,穿着一条短裙,小腿上的肌肤白的耀眼,正坐在桌子前,给那张面具贴上胡子,眉毛。

沈晚晴说:“我已经打算好了,我会给尚泰做一个假身份,让我们的一个同志陪同他,做上从这里到基隆的客船,我们的人不就在基隆吗?”

林远问:“混出去方便吗?”

沈晚晴说:“据我的观察,ri本人并没有贴身监视尚泰,只在他家的周围布置了眼线,他的家周围的人员还是比较杂的,所以还是很好混出去的。”

林远点头笑道:“那就好,你可真是高手。”

正在这时,窃听器的指示灯又开始闪烁了,林远连忙拿起耳机,就听见里面伊东佑亨的声音说:“各位教授,现在我们要讨论的是,怎么在下一场战争里,击沉那艘神秘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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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 日本造舰计划

伊东佑亨首先说:“今天参见会议的都是我们大ri本帝国海军方面的专家,我们今天的会议只有一个议题,就是我们要新建一支怎样的舰队,来捍卫我们大ri本帝国的尊严!”

一个声音首先说:“想要建设海军,我们要首先确定我们的对手,我们的最主要对手就是那艘神秘船!”

另一个声音附和道:“是的,我同意这种看法,众所周知,世界上最强大的的海军是大英帝国的皇家海军!可是以这艘神秘船所展示的实力来看,大英帝国的舰队和它相比简直就是小孩子的玩具。”

伊东佑亨说:“首先,我们的舰队的战舰速度太慢,在战斗一开始,我们的舰队已经逼近了神秘船,它好像是突然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我们的舰炮都已经能够攻击到它了,可是却让它给逃跑了。”

众人一片沉默,谁都知道当时军舰最快的航速也就只有二十节,想要达到神秘船三十节的航速简直是痴人说梦。

伊东佑亨又说:“我们军舰的主炮威力明显不足,我们的扶桑舰开火已经击中了它,可惜对它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

一个声音说:“关于火炮的威力,我们应该增加火炮的shè程,这样可以在与神秘船的交锋中占得先机。唯一的办法就是——增加火炮的口径,火炮的口径大了,我们就可以加装更多的发shè药,弹头就可以做得更大,这样的话,火炮的威力自然就上去了。”

伊东佑亨说:“这样做谈何容易,我们目前排水量最大的三景舰也不超过五千吨,这种吨位的舰艇,装上320mm口径的主炮,炮口在旋转的时候都会对舰艇的稳定xing有影响,所以想要增加火炮口径,必须要增加舰艇的排水量,我们能不能造出一万吨排水量的军舰来?”

一个声音说:“这个问题的解决方法和航速的一样,我们想要造出更快的军舰和排水量更大的军舰,根本方法都是一个,改进动力系统。”

伊东佑亨说:“您说我们应该怎样改进动力系统?”

那个声音说:“改进动力系统可以从两个方面入手,比较容易的是改进舰艇的设计,就是说优化舰艇上面的设施,把一些不必要的装备去掉。比如说撞角,撞角战术的支持者们一直念念不忘1866年的利萨海战,这场战役中,奥地利旗舰使用撞角成功地击沉一艘意大利军舰,可是在面对神秘船时,我们发现,根本不可能抵近到可以撞击的距离,索xing就直接去掉撞角。”

伊东佑亨说:“您的见解很好,谁还有什么看法?”

另一个声音说:“我们的三景舰上还在使用火管锅炉,我认为我们应该全面换装成水管锅炉,水管锅炉管子里面是水,通过外部的高温使水变化为蒸汽,而火管锅炉管子是高温气体,外围是水,把外围的水变成蒸汽进而做功,受材料的限制,火管锅炉的供汽压力很难超过2兆帕,而供气压力高了,船速就增加了,所以我们应该把火管锅炉改进成为水管锅炉。”

一个声音说:“可是海水里面有很多盐分,这些盐分会形成盐垢,积在水管里,清理它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个声音说:“这个我已经考虑到了,我们可以在锅炉外围增加一个海水过滤装置,利用化学手段,去除其中的无机盐离子,达到海水淡化的目的,以减少盐垢的积累,我已经计算过了,加装这套海水过滤装置增加的负重与换装水管锅炉带来的功率增加相比,可以忽略不计。”

另一个声音说:“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对蒸汽机部分进行改装,众所周知,想要增加蒸汽机的效率,就要想办法提高蒸汽的初温,我觉得我们应该将改进压力送风装置,在我们现在的军舰上,确实有使用压力送风的方式提高燃烧效率的方法,可是这种装置还比较简陋,我们应该重新对这种装置进行设计。”

一个声音说:“我们现在舰艇上使用的蒸汽机,是让高压蒸汽推动活塞,活塞通过曲柄连杆机构把直线运动转化成旋转运动,在这个过程中,机械能的损失是比较大的,如果我们能让这些蒸汽直接推动螺旋桨的轴,那么将会大幅度地提高效率。”

伊东佑亨说:“我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实现起来有难度吗?”

那个声音说:“现在看来实现起来还是比较有难度的,基础理论上并不存在问题,问题出在工程实现上,比如说,要想让这些蒸汽直接推动螺旋桨的轴,轴上必然要带有叶片,这么大尺寸的叶片,旋转速度又很大,它所受的离心力也将是很大的,那么必然带来强度问题;还有振动的问题,目前我们对于转子的振动力学还了解得不深入,到了工程领域里会有不少很细节的问题,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这个系统里面不可能只有一根轴,因为整个系统很庞大,那么两根轴之间用怎样的方式连接,连接刚度应该怎么选定,这些都是需要我们进一步研究的。”

另一个声音说:“司令官大人,其实这些问题归根结底都是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有没有钱的问题。这些研究都少不了大笔资金的支撑,我们不确定zhèngfu能否给我们足够的资金?”

伊东佑亨笑道:“这个问题嘛,在座的教授们不必担心,就算是没有钱吃饭我们也有钱建设海军!”

全场只有伊东佑亨笑了几声,所有人都清楚,为了加强军备,ri本zhèngfu将每年财政收入的一半投入到军队建设中,这么做的意义,没有人敢质疑。

伊东佑亨又说:“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武器设备的问题,我觉得那种飞行机,在未来一定会成为主宰战场的东西!各位教授先生,我们能不能造出那种东西来?”

林远这时听见一个声音,就是在上一次会议中发言的那一个,他说:“我们回去又分析了一下制造飞机的思路,发现我们原先的思路存在问题,我们想利用空气的向后喷shè做功,这个实在是太难了,所以我们也选择使用螺旋桨进行推进。”

“飞机要想克服重力飞上天空,就必须要受垂直方向上的升力,这一点我们跟踪西方各国的空气动力学发展时发现,俄国人如可夫斯基推导出了圆柱绕流的升力公式,根据这个公式,我们可以设计出机翼的形状,尽管这种设计的计算是很粗糙的,可是我们可以通过后续的实验来验证机翼的形状。”

“接下来我们就要面对动力装置的旋转问题了,首先最成熟的是蒸汽机,经过我们的初步研究发现,这种机械不适于作为飞机的动力,它太笨重,还需要自己带水,带煤,所以我们想选用内燃机来作为飞机的动力,内燃机相比之下,自重小,以汽油为燃料,我们研究决定,使用内燃机,这样一来,我们大ri本帝国拥有飞行机的ri子指ri可待。”

伊东佑亨说:“如此一来,我们也有了飞行机,离我们大ri本帝国称霸世界也就不远了!各位教授,把你们的方案整理一下,估算一下需要多少钱,过几天我就去向zhèngfu要钱。”说着,会议就散了。

林远放下耳机,就看见沈晚晴拿着一张面具,笑吟吟地站在自己面前,她炫耀道:“你看,我的面具做好了。”

林远问:“你打算什么时间送走尚泰呢?”

沈晚晴笑道:“就在明天。”

林远笑着心想:“这回可有办法气死伊藤博文那个老家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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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 进攻冲绳

第二天一大早,沈晚晴和一个同志就出去了,等到晚上的时候,只有沈晚晴一个人回来了,她一回来,就看见林远迎了上来,焦急地问:“怎么样?事情顺利吗?”

沈晚晴笑道:“顺利得不能再顺利了,我们一点劲儿都没费,就把尚泰从他的家里送了出去,现在已经在客轮上了,不出意外,明天早上就能联系上我们的人,怎么样,今天的谈判顺利吗?”

林远笑着说:“谈判没有任何进展,我听说ri本人已经开始逐步从朝鲜撤军了,我要是皇上,只要下一道命令,整个朝鲜的ri本人就都成了我们的俘虏了。可是清廷就是不下这个命令。”

沈晚晴说:“要不我们打到běijing去,你来做皇上。做皇上多好,后宫佳丽三千人,不是你们每个男人的梦想吗?”

林远笑笑,没说话,沈晚晴突然问:“你有女朋友吗?”

林远说:“我没有啊,你呢?”

沈晚晴说:“我也没有。”

说完两个人就都不说话,一时间沉默了下来,沈晚晴说:“下一步的谈判你打算怎么办?”

林远笑着说:“我打算向伊藤博文让步。”

沈晚晴柳眉倒竖,怒道:“你怎么能向ri本人让步呢?”

林远笑道:“谁说让步就占不到便宜了?”

第二天会议之前,林远与běijing舰通了一次话,得知尚泰已经抵达běijing舰,林远心中顿时踏实了许多。

十点,新的一轮谈判又开始了,双方都是满脸的倦容,窗外,ri本民众高呼着口号,怒骂着中国人。

林远首先说话:“伊藤先生,我们的谈判可不能再拖了,上头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

伊藤博文摊手苦笑道:“白银两亿两,这么一大笔银子,我们实在是拿不出啊。”

林远笑道:“那好我们就各让一步,我们也不要你们割让冲绳了,也不用赔偿军费了,ri军只需要全部撤出朝鲜,并承认中国是朝鲜的宗主国,保留最惠国待遇和治外法权,我们就可以签署这份合约了。”

伊藤博文喜出望外,可是作为一个见惯大风大浪的政治家,喜怒不形于sè是最基本的素质,他说道:“治外法权这一条我们不能答应,来ri本犯罪的中国人想必在中国也不是什么善类,我们帮助贵国惩治这些凶顽,岂不是帮了贵国的大忙。”

林远点点头说:“如此说来也好,那就这样吧,我们原则上就这么确定了,剩下的一些细节我们再敲定一下。”

伊藤博文笑道:“那好我们就这么定了,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我们明天就可以在和约上签字了。”

伊藤博文心里一阵轻松,这个林远终于屈服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们大ri本帝国的冲绳县,正在一步一步地落到中国人的手中。

běijing舰接到尚泰之后,立即出发,前往琉球群岛附近海域,琉球群岛由西向东依次八重山列岛,宫古列岛,冲绳诸岛组成,其中冲绳诸岛上的首里就是当年琉球王国统治的核心区域,所以ri本的主要的军政机关都位于首里。

在běijing舰的作战会议室里,běijing舰舰长韩明光正在主持会议,韩明光说:“首先由我来介绍一下目前在冲绳的ri军兵力部署情况,由于ri本侵占琉球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而且琉球的反抗力量也不是很强大,所以ri军并没有部署很强大的作战力量。据我们前期的侦察,驻守冲绳的海军主要驻扎在那霸军港,有作战力量的炮舰有十六艘,全部都是老式炮舰,最大的排水量不超过500吨,而且是以风帆为动力,它们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韩明光停顿了一下,又说:“接下来是陆军的兵力,整个冲绳只驻扎着一个联队,不到一千人,而且全部驻扎在冲绳岛,冲绳岛外围的庆良间列岛,伊江岛无人驻守,驻扎在冲绳岛上的ri军士兵全部分布在那霸,首里和本部町这三个主要的城市周边,战斗力很弱。”

韩明光又说:“我再来介绍一下我方的实力,我们陆战兵力不足的问题这一次将会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至于原因嘛,下面由国王尚泰来介绍一下。”

琉球作为中国的属国,文化和中国相通,在琉球王国,官方的文件都是用汉字书写的,从明朝开始,琉球就采用中国的年号,一直到琉球被ri本人强占。尚泰自幼熟读中华文化典籍,不仅汉语说得十分流利,而且对中国人心存好感。

尚泰说:“我们琉球从古至今就是中国的一部分,倭奴强占我们的土地,家园,我们琉球臣民一直盼望zhongyāngzhèngfu能够发兵琉球,救琉球万民于水火之中,置琉球百姓于衽席之上,今天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说着说着,不由得老泪横流。

韩明光笑道:“国王同志,这些话先不用说了,来说说你们国内的情况吧。”

尚泰连忙说:“我虽然被软禁在ri本,可是总能打探到一些国内的消息,ri本人在琉球横行霸道,百姓早就已经怨声载道。在琉球,有一部分jing察和军队是琉球人组成的,zhongyāng一但发兵,这些人肯定会第一个站出来,杀掉那些倭奴。”

韩明光问道:“国王同志,这些人有多少人?”

尚泰说:“jing察不到五百人,军队也就一千多人吧。”

韩明光笑道:“那就差不多了,下面我来宣布一下作战计划:第一个阶段,由我们的舰载机部队对那霸军港的ri本军舰进行打击;第二个阶段,我们一部分陆战队员攻击那霸附近的ri本驻军,注意,这只是佯攻,真正的目的是要把首里的驻军吸引过来;第三个阶段,在首里策动起义,这一点,我们就要看国王同志的号召力了!”

尚泰骄傲地说:“这一点请zhongyāngzhèngfu放心,我绝对可以号召琉球百姓,诛杀倭奴!”

中国的东海像一块美丽的蓝sè丝绸,琉球就像块丝绸上捧着的珍珠,这一天琉球国里的居民和往ri一样,在背后怒骂着那些作威作福的ri本人,他们想不到是,赶走ri本人的时刻,很快就会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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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 冲绳大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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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中午十二点,四架歼24从běijing舰上呼啸升空,开始了对冲绳的攻击。

战机很快就飞抵那霸军港,没有防空武器的威胁,所以战机悠闲地以经济速度1.2马赫飞着,天空是一片湛蓝,大海是一片澄碧,飞行员甚至产生了这样一种错觉,这根本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次旅行。

战机放下外挂点上的航空炸弹,飞行员心里不禁有些心疼,这么珍贵的炸弹,就炸几艘还挂着风帆的小木船!排水量几百吨的小炮舰很快在jing确制导武器的打击之下灰飞烟灭。战机并没有返航,而是一路向首里进发。

飞赴首里上空的时候,战机下降高度,打开弹仓,开始抛撒传单。历史上用飞机抛撒传单的事情屡见不鲜,在二战中飞机抛撒传单也是很容易的,比如轰炸机,投弹手只要打开投弹口,把传单用手扔下去就行了,可是想在歼24这种现代战机上抛撒传单,机组成员可费了一番心思,后来大家想了一个土办法,用绳子松松地绑住传单,装进弹仓里,等到弹仓一开,传单在落地的过程中就会从绳子里面散开。

首里城中的老百姓望着天空中如同雪花一般落下的纸片,惊愕不已,纷纷捡起来看,他们也知道纸上印的是字,可是认识字的毕竟是少数,大家聚在一起,把认识字的人围在zhongyāng,期盼着他读出上面的字,可是认识字的竟然惊慌失措,张口结舌,因为那纸片上赫然写着:“国王归来,杀尽倭奴,琉球诸岛,永顺中华!”

下午两点,两架直升机搭载着40余名陆战队员,在距离那霸外的ri本军营一千米的地方着陆,那霸军港遇袭,ri军一头雾水,连飞机都没听说过的他们,哪里能想到他们是遭到飞机轰炸了呢!那霸军营也是一片慌乱,那霸驻扎着一个大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第一个反应就是找大队长,可是大队长已经不知去向了。

原来,驻守琉球的都是战斗力最差的部队,被派到这里的军官自然有一种被流放的感觉,于是便破罐子破摔,整ri纵情声sè,这会儿他正在某个艺ji馆里午睡。

让陆战队员没想到的是,他们最先遇见的不是荷枪实弹的ri本士兵,而是扛着锄头的琉球农民们,琉球受中华文化的影响很深,再加上经常有中国商人在这里活动,所以尽管是农民也会一些汉语,他们看到两架直升飞机从天而降,从里面跳出好多穿着怪异的人,早就傻了。

终于有一个老农鼓起勇气,上前问:“你们是天兵天将吗?”

一个陆战队员忍俊不禁,说:“对,我们就是天兵天将,来打ri本人的!”

那个老农转回身用当地话说了些什么,众人齐声高呼,随即就散了。陆战队员都觉得与其说这是一场战斗,不如说是一场秋ri远足!

等到枪声一响,ri军根本没做什么像样的抵抗,就做鸟兽散了,陆战队员哭笑不得地进入军营,发现茶杯里的茶水还温着。

正在这时百十个农民举着锄头,铲子向军营围拢过来,为首的是一个老农,他拉住一个陆战队员说:“天神!我们愿意和你们一起去杀ri本鬼子。”

陆战队员把这一情况向běijing舰做了汇报,韩明光兴奋地说:“太好了,放手发动群众,这不正是我军发展壮大的原因之一吗?”

于是陆战队员就带着百十个群众出发了,沿途的人一听是要去打ri本鬼子,拿起农具就加入了队伍,队伍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他们很快就到了首里的ri本军营,同样没有费多大的力气,陆战队员就占领了ri本军营,烂醉如泥的ri军联队长还没醒酒,就成了俘虏。

惊弓之鸟一般的ri军士兵很快被周围的农民抓住,这些ri本人平ri作威作福,没少欺负当地人,现在当地人终于逮住了报仇的机会,他们抓住了ri本人之后连问都不问就打死了。

陆战队员进入ri本人的指挥室,正在这时,电话响了,一个陆战队员犹豫着接起了电话,只听见电话里一个声音焦急地叫着:“快来支援首里城,城里暴动了!”

ri本的县在行政区域划分中相当于中国的省,当然,它的面积要比中国的省小得多,ri本的县长称为县知事,当漫天的传单撒下来的时候,冲绳县的县知事也看见了,他见到这种传单,立刻下令ri本jing察出动收缴传单。

ri本jing察与当地市民积怨已久,这次收缴传单很快就成了冲突的导火索,有的jing察殴打谩骂市民,有的地方的市民也开始还手,就在这时,琉球军队开进了首里城,他们带来了一个令市民振奋的消息,国王回来了!

令ri本jing察意外的是,琉球军队并没有帮助ri本人,他们一进城就向ri本人发起了攻击,首先是冲绳县的zhèngfu大楼,按照běijing舰的计划,他们应该把ri本人控制起来,可是愤怒的市民卷进了琉球军队,他们拿着木棍向ri本官员打去。

在当地人眼里,琉球军队里的士兵都是一群为ri本人卖命的走狗,在ri本人眼里,他们是一群死不足惜的奴仆,死了一个再找一个就行了,而这些两面不是人琉球士兵本身也都是社会最底层的人,比如失去土地的农民,破产的小手工业者,为了混口饭吃不得不加入军队。相对于一般市民,他们对ri本人的仇恨更深!

市民的愤怒很快感染了士兵,当第一个士兵开枪打向ri本官员的之后,局势就再也控制不住了,士兵开始把愤怒的子弹shè向那些平ri对他们颐指气使的ri本官员。

与此同时,军队开始向ri本jing察发动了攻击,别忘了,jing察里也有琉球当地人,他们的处境和军队里的士兵差不多,而且他们天天和琉球百姓打交道,深知他们的同胞是怎么在背后骂他们的,今天报仇雪恨的ri子终于来到了,jing察们砸开了jing视厅的武器库,jing棍,刀具,枪械随意向市民发放。

市民抢到了枪,但是他们不会用,就把它们当成铁棍,怒吼的民众一面向ri本人的聚集区涌去,一面在各处搜寻ri本人,那些平ri里高傲的ri本人,做梦也想不到这群猪狗一样的贱民会起来反抗。

比如说千岛商社的社长千岛正之,这个ri本人从心里看不起这些琉球人,对社里的琉球雇工呼来喝去。这个商社名义上做丝绸生意,高价募集琉球少女去ri本做缫丝工,可是这些少女到了ri本之后,稍有姿sè的就被卖到ji院,剩下的被关押在工厂里,每天高达十八个小时的工作却连饱饭都吃不上几顿,还要被ri本工头肆意yin乐。

琉球人早就对他心存不满,但是迫于他背后的权势,没人敢做什么,可是现在不一样了,ri本人完蛋了!当杀气腾腾的琉球人冲进他的家的时候,他还想用平ri的威严吓住他眼里的这群贱民,他怒吼道:“你们想做什么?造反吗?”话音未落,就被人群打倒在地,成了肉泥。

心怀仇恨的人一但尝到了仇人的鲜血,理智便荡然无存,民众很快对那些ri本女人发动了袭击。越是高高在上的女人就越容易激起男人征服的yu望,这些和服下面雪白的**啊,平时连想都不敢想,今天却可以压在身下狠狠蹂躏!这样的快感无疑是最烈xing的**,激发着每个男人的本能,很快在大街小巷就充满了ri本女人的呻吟和哀求声。

这样的局面完全超出了běijing舰和尚泰的控制,běijing舰兵力不足,根本不可能维持城市治安,而恨ri本人入骨的尚泰,则对这场屠杀采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屠杀持续了一天,疯狂的人群才渐渐散去。第二天中午十二点,正当尚泰准备通过电报向全世界宣布:琉球正式回归中国的时候,林远却发来消息,要尚泰宣布琉球du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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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 邓世昌的闭门羹

尚泰大惑不解,韩明光笑着说:“既然舰长这样说了,您就照办吧。”

于是尚泰宣布:“琉球国正式duli!尚泰任琉球国第一任皇帝,琉球国采用公元记年,废除和外国所签一切条约!”由于之前琉球一直是中国的属国,琉球的最高统治者必须要由zhongyāngzhèngfu册封,所以最高统治者只能称为“国王”而不能称“皇帝”,现在尚泰称帝,代表着琉球正式成为一个duli的国家。

在琉球的这次暴乱中有数千名ri本人被杀,其中大部分为ri本官员和商人。这次暴乱被后来的历史学家称为“冲绳大屠杀”,琉球国在后来一直不承认这次大屠杀的存在,还多次修改历史教科书,称这只是一次普通的暴乱事件。中国对此事一直持回避态度。

当琉球宣布duli的时候,林远刚刚和伊藤博文签署完停战协议,这份协定主要内容为:ri本承认中国为朝鲜宗主国,双方在规定期限内撤兵。伊藤博文兴奋地笑着,自以为占到了大便宜,正在这时,侍从送来了加急电报,当伊藤博文看到电报的时候,他的笑容顿时凝固了,可是他又不能带出丝毫的不快,所以他还是笑着和林远说话,他知道,琉球duli一定和眼前这个林远有关系,可是具体是什么,他又摸不准。

林远猜到了电报的内容,故意说:“伊藤大人,冲绳县还是应该在大ri本帝国的治下为好,大ri本帝国一定会为冲绳人民带来幸福的。”说着,他还笑了笑,伊藤博文只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心里狠狠地说:“林远,你别得意得太早!这个仇迟早要报!。”

谈判结束,林远一行人便乘船返回天津,李鸿章见到林远在ri本的表现,十分器重他,想要保举他在朝为官,林远心想:“我们航母的未来还没有着落,我们还要发展自己的工业,哪里有时间在清廷**的官场厮混呢?”

于是林远笑道:“中堂大人,李白有诗云:‘安石在东山,无心济天下。一起振横流,功成复潇洒。’我本山野之人,如今国难已去,自当还归山野。”

这句诗中的安石指的是东晋名臣谢安,他在淝水之战中,指挥八万人的晋军击败了号称百万的前秦军队,立下大功却不居功,之后一直隐居东山。功成身退,向来是中国文臣追求的理想境界,谢安正是无数文臣崇拜的典范。李鸿章虽然是以军功显赫,他却是进士出身,入选翰林院任庶吉士,骨子里就是中国传统文人的价值观,所以林远选择了这样一种方式婉拒了他的邀请。

李鸿章听了这话,心想:“年轻人能不居功自傲,实在是难得,可是如今多难之秋,哎……”他也就不再强求林远。

中国人向来好客,李经方从言谈中得知林远手下的人没有去过京城,就邀请他们去京城游玩,众人都表示同意,林远却没有去,他在天津下了船,直接搭上去威海的船,前往北洋舰队驻地。

林远站在去威海的船上,迎面是清澈的海风,突然肩膀被人一拍,回头就看见沈晚晴笑吟吟地站在他的身后,林远笑道:“你什么时候跟来的?”

沈晚晴骄傲地说:“我要是再跟踪别人的时候被发现,还怎么做特工,你怎么不去京城和大家一起玩呢?”

林远笑道:“说实话,你彻彻底底颠覆我脑海里特工的形象,你们特工还会玩?”

沈晚晴说:“你这个问题就好比,我给你举个例子吧,我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有一次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遇见了我们的老师,我当时的想法就是,怎么老师还吃饭啊?”

沈晚晴问林远:“你为什么要让琉球duli呢?”

林远神秘地一笑,说:“这个用处大了,以后你就知道了。”

沈晚晴也就不再问了。

很快两个人就到了威海卫,林远有李鸿章的手谕,所以没费多大劲就进入了北洋舰队驻地,向里面的人一打听才知道,很多舰艇的管带和高级军官都已经回了在城区的家里,只有邓世昌依然在致远舰上。

“此ri漫挥天下泪,有公足壮海军威。”邓世昌在关注海军的中国人心中,都占有很重要的地位,关于他的事迹,相信没有人不知道。

登上致远舰,甲板上晾晒着衣物,后世关于晾晒衣物的行为非议颇多,林远知道这些一定都是些外行人说的,稍稍懂海军的人就说不出非议的话,当时的舰上没有专用的烘干设备,为了不让水汽影响居住环境,只能将衣物晾晒到外面,这是世界各国海军通行的做法。

更离谱的是一则定远舰的传言,ri本军官东乡平八郎登上定远舰之后说:“中国舰队并不可怕,因为他们居然把衣物晾晒在炮管上。”这个言论后来被广泛引用,来论证北洋舰队兵员素质低下,可是只要到定远舰上去看一看就知道这个言论是多么荒唐可笑,定远舰的主炮炮管离地面有数米之高,各个副炮的位置也无法容易地行至炮口方向,谁会为了晒几件衣服,费那么大的力去攀爬炮管?

可惜的是,中国人从来都是不假思索地引用这些诋毁污蔑中国人的言论!

舰上还有船员在清洗船体,维护设备,他们见到林远和沈晚晴,也都没有阻拦,他们打听着来到了邓世昌的舱室,门口早有人向内通报。两个人还没进门,就有一只大狼狗冲了上来,对着他们一个劲地叫,这只大狼狗毛发黑亮,四肢健壮。

只听舱室内一个响亮的声音说:“太阳,不得无礼。”

“太阳”原来是这只大狗的名字,太阳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呜呜低叫着跑到一旁,让开了路。

邓世昌养宠物这件事居然成了后世指责北洋舰队军纪涣散的把柄,他们不知道,在舰船上养宠物,古已有之,早在古埃及时代,就有在舰艇上养猫捉老鼠的传统,到了近代,世界各国的海军都在军舰上豢养宠物,不仅有猫,狗,甚至有狗熊,虎豹一类的猛兽。

在点评历史的时候,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用缜密的考证来代替这些无中生有的臆断呢?

林远一个人走进舱室,邓世昌正在伏案写字,远远地林远看到他反复地在写一句诗:楼船夜雪瓜洲渡!邓世昌笔不放,头不抬,冷笑道:“舰上清苦,无茶奉客,还望两位贵客见谅。”

林远听出他话里满是敌意,他知道邓世昌为人刚正,可是自己又没惹他,他也不至于如此对待自己啊?他又看到邓世昌笔锋一转,写道:幽栖地僻经过少,老病人扶再拜难。岂有文章惊海内,漫劳车马驻江干。这是杜甫的诗,题为《宾至》,不过全诗满是傲气,可见这个“宾”是不受欢迎的了。邓世昌写下这几句诗,很明显是在说自己是那个不受欢迎的人。

原来,邓世昌知道朝鲜战局对清军大为有利,本以为和约上能有对中国有利的内容,没想到和约一出来,居然只有一个ri本承认中国的宗主国地位,至于让ri本赔偿军费只字未提。他也听说了林远负责谈判,所以心里早已把林远和卖国贼划上了等号,于是对他很是冷淡。可是这些林远哪里能知道呢?

林远待着一会儿,邓世昌也不说话,笔锋一转,林远只好借故告辞。

林远出来,看见沈晚晴正在喂那只大狗,太阳也没有了先前的吓人劲,像个乖巧的孩子一样,偎在她的腿边,一边呜呜地叫着,一边吃她手里的东西。

沈晚晴见到林远出来,站起身来,笑道:“你们这么快就聊完了?”

林远无奈地说:“我也不知道我哪里惹到他了,他根本不理我。”

沈晚晴笑道:“好了,不要管他了,我们还有自己的事情呢,我们不是要发展工业,称霸全球吗?”

两人笑着离开了致远舰,搭乘船只去běijing舰的所在地——基隆。

亚马逊森林的蝴蝶扇动翅膀,纽约的上空下起了暴雨,běijing舰的回归,像一枚微不足道的石子落入历史的大海,激起的涟漪漫无边际,从此历史的进展暴风般地转向,没有人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尽管如此,一个崭新的时代,将会伴着明天的晨曦,磅礴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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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 徐峰的奇遇

正当林远在船上思考běijing舰的未来时,徐峰还在朝鲜半岛上。

徐峰弹shè离机之后,落在了一片密林之中,由于高度较低,所以他下坠的速度还是比较快的,以至于用来发出信号让人找到他的通讯器被摔坏了,所以他彻底地失去了和běijing舰的联系。

徐峰的降落伞被挂在了树上,他观察自己距离地面并不高,于是掏出99式伞兵刀,把降落伞的绳子割断,他便落在了地面上。

徐峰观察四周,周围都是树,连方向都看不出来,99式伞兵刀的刀柄末端安装有指北针,他知道自己应该往南走,这个距离差不多要一百公里,而且这里的树林这么密,想走出去可实在是不太容易。

徐峰接下来把救生背心脱下来拿在手里,这种救生背心是橙黄sè的,看起来十分醒目,徐峰担心这个背心给他带来猛兽的袭击。他又检查了一下个人装备,92式手枪,四个弹夹的子弹,伞兵刀,绳索,保温袋,水袋,都比较完整。

飞行员都经历过野外生存训练,所以徐峰并没有惊慌,他想了想,又把背心套在身上了,他突然相通了,这么密的树林,不大可能有大型猛兽出没。

他按照指北针的指示的方向,向南走去,渐渐地林子稀疏起来,潺潺的流水声传来,不过这流水声却让他心中一阵阵惊慌,各种动物都要去有水的地方喝水,大型猛兽就会埋伏在这些地方捕猎。

生物学家信誓旦旦地告诉人们,不要担心野生动物会袭击人类,只要人类不侵犯它的领地,它就不会主动攻击人类,可是谁知道一个人站的地方是不是动物的领地。

徐峰紧张兮兮地躲在树后面张望,之见一条小瀑布从山上流下来,在山下积累成一个小湖,一条小溪从湖中流出来,冲打在岩石上,溅起雪白的水花。

徐峰观察了好一阵,没有发现大型猛兽,他慢慢走出来,来到小湖边上,湖中的水清澈见底,徐峰心想:“按照穿越的常规套路,湖中该有一个美女在洗澡,被我偷看之后就死心塌地地爱上了我。”

他绕着湖一走,突然看见一块大石头后面,有一个少女的身影,隔得太远,看不清出具体的样子,徐峰心想:“这怎么和穿越小说里写的一样啊?真的有个美女啊!”

怀着对美好事物的向往,他慢慢地向那个少女走去,走得近了才看出少女穿着月白sè的衫子,淡粉sè的裤子,脚上套着鹿皮靴子,一看便知道是个山村女子。她跪坐在水边洗头发,侧着的脸正对着徐峰,徐峰走出石头,正好和她的目光撞在一起,徐峰就觉得心里一震。

少女对他嫣然一笑,娇声嫩语地叫了声“哥哥”,只听得徐峰骨头都酥软了,徐峰使尽全身的力气答应了一声。

少女站起身,拿出一块儿土布擦头发,乌黑的秀发散在纤白的手臂上,美得耀眼。少女一边擦头发一边问:“哥哥,你在这深山老林做什么?”

徐峰平时在学校里,最会插科打诨,把身边的女孩子逗得花枝乱颤,可奇怪的是,一到了这个少女面前,那些谈笑风生的本事都不知道哪里去了,支支吾吾地说:“我迷路了。”

那少女打量了他一番,笑道:“你会说汉语,那你一定是咱们大清的人喽?”

徐峰点点头,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可说的话,正在这时,少女笑道:“你是要回大清吗?和我们一块儿走吧。”

不由得徐峰答话,少女就上来拉起他的手,把他拉进树林,只见林荫里坐着五个大汉,个个留着辫子,穿着褂子,有两个手里还拎着大烟枪,少女说:“我们是唱莲花落的艺人,我们跟着清军来的,在军营里面唱戏挣几个钱,后来清军败了,我们就钻林子往回走。”

少女说自己艺名叫小桃红,也介绍了那五个男人的名字,全都是艺名,徐峰也说了自己的名字,一个叫万山笑的男人笑着让徐峰休息,借口把小桃红叫到一边,万山笑确定了徐峰听不见他们的谈话之后,才用ri语小声地对小桃红说:“组长,我们要带着这个男人吗?我们扮成支那人,秘密潜入清国,可是要完成大ri本帝国赋予我们的神圣使命的!”

小桃红冷笑道:“我知道该怎么向天皇陛下效忠!你没看出这个人极不寻常吗!你看看他的衣服,和一般的支那人迥然不同,而且一个支那人,为什么要到这深山老林里来?战场离这里可有上百里的路呢!我看他的身上,一定藏着极大的秘密!”

那个万山笑不再说话,两个人若无其事地回来,小桃红坐在徐峰身边,手臂和肩膀若有若无地擦着他的胳膊,娇滴滴地说:“哥哥,你是做什么的啊?”

要是在二十一世纪,徐峰可以很骄傲地说:“我是一个飞行员。”可是时代不同了,徐峰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少女也不在意,拿过一套衣服和一条假辫子,笑道:“哥哥,你把你那身衣服换下来,回到咱们大清,你这身衣服会惹麻烦的。”

徐峰一想有道理,于是便把外面的飞行员通风服脱了下来,穿上了一身老百姓的衣服,那条假辫子安装在一个帽子上,把帽子往头上一带,脑后就自然多了一条辫子出来。

小桃红细细地看着那件飞行员通风服,细细地在上面摸索着,惊奇地问:“你这衣服里面怎么有管子?”

飞行员通风服在设计的时候,在衣服内部设计了管道,用来引入外部空气,从而为飞行员营造舒适的工作环境,徐峰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含糊其辞地说:“是吗?哈哈,我怎么不知道。”

小桃红又发现了通风服腋下的一个包裹,上面有一个按钮,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好奇地一按,“哧哧”地一阵声响,那个包裹居然一瞬间胀大了十几倍,原来这是一个腋下救生器,由浮筒,充气机构,气瓶等组成,在飞行员落水时,打开这种装置,可以保证飞行员的肩部始终处在水面之上。

正在她诧异的时候,一个圆筒从衣袋里面掉了出来,开关正好砸在石头上,那个圆筒顿时发出一闪一闪的强光,徐峰连忙把它拿起了,关上了它,呵呵笑着把它放到了一边。

原来这是一个闪光标位器,用来发出强光吸引别人的注意,也是飞行员的救生装备之一。

徐峰看着小桃红还要摸他的衣服,再摸就要摸到腰间枪带里的手枪了,他连忙把衣服抢了过去,小桃红看出了他的慌张,心想:“我一定要把你的秘密一个个都挖出来!”

可是她嘴上却咯咯娇笑,说:“我知道了,哥哥你一定是个变戏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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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 怒惩日本人

徐峰听见小桃红这么说,只好随声附和着:“恩恩,对,哥哥我就是变戏法的。”

然后徐峰借口上厕所,躲到没有人的地方,把手枪和子弹拿出了,藏在腰间,幸好褂子很宽大,从外面看不出来。

等到徐峰回来,小桃红便说:“哥哥,把你的衣服放在我们的箱子里吧,你拿着也不方便。”不等他答应,小桃红便拿起他的衣服,交给了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却不当着徐峰的面把衣服放进箱子,反而把箱子拎到他看不见的地方,徐峰便感到有些不对劲。

休息了一会儿,一行人就开始向中国进发,徐峰知道这箱子里一定有文章,因为那些箱子看上去非常沉,背箱子的人总是累得满头大汗。于是便暗中留上了心,可是他们一伙人对这些箱子看管得很严,徐峰也没有机会看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过了几天,一行人就来到了中国境内的延边,这是一座不大的城市,几个人住进了一家旅店,很快就安顿下来。

深夜,小桃红敲开了老板的门,老板看看周围无人,连忙让她进来,说:“组长,您怎么带来一个支那人?”

小桃红小声说:“这个人非比寻常,能不能想办法把他弄到ri本去?”

老板想了一会儿说:“运人的渠道没有问题,关键是怎么能让他乖乖地跟我们走。”

小桃红说:“那就只有绑架了。”

老板想了想,说:“绑架的话我们需要调集人手,最快也要后天早上。”

小桃红说:“就这么办,我争取把他拖到后天,这件事情一完,你就安排我们进山。”

老板点点头,小桃红转身便走。

这个夜晚,徐峰彻夜难眠,他在想怎么才能找到běijing舰,他之所以不敢向南走返回战场,就是害怕自己的怪异打扮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才和这群人回到中国,而身边这群人又不知道有什么yin谋,他思来想去,慢慢地天已经亮了。

天光发亮,小桃红就来找徐峰,要他陪她去街上转转,徐峰连忙答应了。

徐峰很想找个机会和她单独相处,因为他想要套她的话,探一探她的真实身份,小桃红也抱着同样的想法,就这样,两个各怀鬼胎的人就一起走上了街。

街上还是挺热闹的,路边的买卖担子一个挨着一个,卖吃喝的,卖小玩意的,让人应接不暇,小桃红问道:“哥哥,你都会变什么戏法啊?”

徐峰笑道:“我会变的可多了,我最厉害的戏法就是,我能回到过去!”

小桃红娇滴滴地说:“你骗人,你怎么可能回到过去?”

徐峰说:“你看你还不信,我真的能回到过去。”

小桃红问:“你的那些东西都好奇怪啊,你是在哪里买的?”

徐峰心想:“那些东西都是总装备部统一采购的,具体是哪个工厂我哪里知道。”可是他又不能这么说,只好说:“那些东西都是我做的。”

徐峰决定反客为主,于是说:“你们那些箱子里面装的什么?怎么看起来那么重?”

小桃红娇笑道:“重吗?我怎么没感觉到。”

两人互相试探着,结果都是一无所获,眼看着天越来越热,两人便找了一家茶馆坐下,要了一壶茶。

茶馆里有个唱快板的艺人,正打着板子唱着:“神助拳,义和团,只因鬼子闹中原。”

徐峰一听,心里一阵纳闷,怎么义和团现在就出现了,不是得再过上一两年吗?

那个艺人又唱:“神也怒,仙也烦.一等下山把拳传.焚黄表,生香烟,请来各洞众神仙.不用兵,只用拳,要废鬼子不为难。”

正在这时,只听一个茶客笑道:“唱板子的,你可见过神仙吗?”

卖艺的人哪里敢得罪顾客,只好陪着笑说:“这位爷,小的哪有那个福分。”

那人站起身,环顾四周,说:“你们可知道老天爷派天将帮咱们大清国了?”

众人一脸惊诧地望着说话的人,那人见到众人都看向自己,顿时觉得倍有面子,挺挺胸脯说:“在海战的时候,那天将骑着飞天玉麒麟,手握乾坤弓,腰悬震天箭,当ri轩辕黄帝用此弓箭shè死蚩尤,后来这弓箭传到大商朝,被那哪吒拿起,只一箭,便将那骷髅山白骨洞碧云童子shè死!”

众人听得入神,徐峰听得差点笑出声来,心想:“怎么连封神演义都弄来了。”

那人又说:“这天将弯弓搭箭,一箭shè出,你们猜怎么着了?”这人卖个关子才说:“那小ri本的军舰被这一箭穿了心脏,当时就炸成了碎片!”

众人听得大笑了起来,一个汉子站起身来,粗声大气地说:“说得好!咱就说吗!老天爷咋能不管咱大清国!咱老家是山东的,那里的兄弟已经开始打洋人的教堂了!早晚有一天,咱们得把大清国上面的洋鬼子统统赶出去!”

这时一个伙计拎着大茶壶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唱歌似的说道:“诸位诸位,莫谈国事!莫谈国事!”

那个伙计说得诙谐,一时间哄堂大笑,那个汉子觉得下不来台,顿时涨红了脸,那个卖艺的连忙打起了板子,唱道:“这ri本娘们真是sāo,nǎi大脚小屁股翘。”唱到这里,一看那个汉子,继续唱道:“等您打进东京去,也请小的乐一遭啊!”

众人顿时爆笑起来,那个汉子也跟着笑了起来,那个卖艺的便用这个低级笑话化解了那个汉子的尴尬。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茶馆外面突然响起一声暴喝:“你这支那猪乱说什么?”

话音未落,五个又高又壮的大汉走了进来,尽管它们都是中国人打扮,可那一句话已经显示出了他们就是ri本人。

为首一个迈步上前,一把抓住那个艺人,怒道:“你再给我说一遍!”

方才那个汉子一见ri本人,怒火中烧,上来抡拳便打,几个ri本人显然都是格斗高手,那个汉子没到ri本人跟前就被打翻在地。

几个ri本人围上就打,徐峰怒喝一声:“住手!”

ri本人回头一看徐峰,只见他不高不壮,貌不惊人,右手搭着厚厚一层衣服,难免生了小看之心,为首的那个笑道:“又一只多管闲事的支那猪。”

徐峰笑道:“哎呦,小鬼子也有长得这么高的。”说着,看向周围的人,笑着问道:“你们说这几个小鬼子的娘是不是借了西洋人的种了?”

说完,徐峰就开始放肆地笑了起来,此时的东北,早已经有了俄国人,众人也都知道西洋人人高马大,于是都哄笑起来。

几个ri本人被这样辱骂,早就忍不住了,恨不得冲上来把徐峰撕成碎片,徐峰用下巴一指外面,不屑地笑道:“西洋种,我们到外面打。”

说完徐峰就出去了,ri本人也跟了出去,双方面对面站定,相距十几步,众人远远地围成一个大圈,徐峰用左手一指那个ri本人,说道:“上来吧。”然后一抬左臂,对着众人笑道:“老少爷们们!给咱中国爷们喝个彩!”

众人见到徐峰胸有成竹的样子,顿时心宽了不少,众人大声喝起彩来,那个ri本人猛冲上来,徐峰右臂一抬,“噗”地一声,那个ri本人惨叫一声捂着大腿就坐在地上了。

原来徐峰偷偷把手枪藏在手里,为了掩人耳目,用衣服盖在枪口周围,又让众人喝彩来掩盖声音,那个被打中的ri本人小声对围拢上来的同伴说:“快走,他有枪。”于是几个人便灰溜溜地跑了。

那大汉抢上来几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徐峰面前,纳头便拜,说道:“原来您就是我们要找的活神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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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 暗流汹涌

徐峰连忙把那个大汉拉起来,那个大汉说:“小的叫刘大壮!是城外刘家村的人,村里人早也盼晚也盼,终于把天神给盼来了!天神爷爷,您可一定得去我们村里坐坐。”

徐峰回头看了一眼小桃红,她正媚眼如丝地望着徐峰,说:“哥哥,您就去吧,我先回去了。”说着转身就走。

刘大壮连忙叫道:“妹子,一块儿去吧。”可是小桃红就像没有听见一样,快步走了。

徐峰耐不住刘大壮的盛情邀请,只好跟着他一块儿去,刘大壮兴奋极了,拉着徐峰,三里的路,十几分钟就走完了,远远地走到村口,他便吆喝起来,村子不大,一传十十传百,一会儿全村人都出来了,众星捧月般围着徐峰。

这刘大壮看来在村里人缘不错,威望颇高,经他一说,全村人都信了徐峰是天神下凡,眨眼间,村里杀鸡宰羊,村zhongyāng的空地上便摆开了流水席,徐峰自然被按在了上座。

中国乡村的习俗,一村之长由年高有德者担当,这个村也不例外,一个老汉端起了酒碗,走到人群zhongyāng,人群顿时安静了,老汉声若洪钟,说道:“今天老天爷开眼!给咱们把天神送来了!自从老毛子(对俄国人的称呼)来了,天也不下雨了,牲口也不下崽了,今天,咱们就和老毛子干了!”

说完,大手一挥,把那只瓷碗狠狠摔在地上,响声一起,每个桌上都站起来四五个年轻后生,把碗狠狠砸在地上,纷纷说:“对!干死老毛子!”。

那老汉说道:“后生们,咱们先吃饱喝足!今晚一起动手,把那些老毛子一股脑杀净了!”

众人甩开腮帮子,开始吃饭,徐峰都愣了,等老汉一坐下,他连忙问:“村长,你们要杀的老毛子是些什么人?”

老汉说:“是些拿着十字架的妖怪,整天拉人信他们的魔道!”

徐峰想了一会儿,知道他说的老毛子应该就是俄国人的传教士,徐峰心里一惊,他知道历史上的义和团运动就是从教案引起来的,看来历史惊人的相似啊。

徐峰问:“他们有多少人?”

老汉说:“他们在景铃山山口搭了一个教堂,有不少人,还有不少快枪。”

徐峰心想:“这个景铃山不知为什么会有这么个怪名字。”徐峰想问,可是没有问,毕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他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对付快枪?”

老汉哈哈笑道:“您赐给我们些法力,那些快枪哪里能打得死我们!”

徐峰心想可万万不能去打俄国人,他并不是害怕俄国人,他是不愿意看着这些淳朴善良的中国人去送死!

于是他故作神秘地一笑:“村长,我离开天庭之时,玉帝亲口对我说,现在,不是动那些老毛子的时候。”

老汉一惊,问道:“那玉帝说没说什么时候能赶走老毛子?”

徐峰笑道:“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

老汉展颜大笑,说:“那好,我们就听天神老爷的,以后再找老毛子算账!”

徐峰不知道的是,天神坐着飞天玉麒麟,手拿乾坤弓,震天箭,帮助大清国打小ri本这样的传说,正在山东,直隶,奉天这些地方飞速地流传着,尽管各地传说里,天神的坐骑武器不尽相同,可是这些传说无疑大大地激励了那些拥有最朴素爱国情怀的中国人,八国联军侵华的导火索——义和团运动,已经箭在弦上。

而ri本人正冷笑着看着这片暗流汹涌的土地,等待着坐收渔利!

伊藤博文坐在去往英国的船上,他静静地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本摊开的亚当?斯密的《国富论》,眼睛盯在书页上,可是那上面写的什么,他却一个字都没有看,他正在想着怎样绞杀林远的势力。

借助一本书来启发思考,是伊藤博文多年的习惯,他的思绪犹如舷窗外的大海,漫无边际,终于,思路一点一点清晰起来,“上兵伐某,其次伐交。”他冷峻的脸上缓缓地浮上了一丝笑意,“林远,大清国,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船在英国港口靠岸,英国外交大臣金伯里在港口迎接,这次伊藤博文访问英国,是以私人身份,所以并没有按照国家之间很高的礼节安排接待,这样也给了伊藤博文很大的ziyou空间。

金伯里把他带到了英国首相的办公室,首相罗斯伯里伯爵接见了伊藤博文,双方互赠了礼物,寒暄几句之后,伊藤博文指着会议室里的一副巨大的油画说:“我看这幅画,画的有些不对。”

那副画上,画面正中是一个生着双翼的少年,手握着一柄利剑,指着他的右侧,右侧是一尊佛像骑着一条巨大的火龙;他的左侧,是一群张望的天神,画的下面空白处用德语写着:欧洲各民族联合起来,保卫你们的家园和信仰!画框里嵌着一张纸片,写明了画的名字:theyellowperil(直译为黄sè的危险,通行的译法是“**”)。

伊藤博文笑着说:“这个少年就是天使长米迦勒,是上帝最勇敢的战士,他左边的天神,就是欧洲各国的保护神,这尊佛像应该是指我们ri本,而这尊巨龙应该就是指中国吧?”

罗斯伯里眉头一皱,心想:“昨天刚刚交待过侍从,今天伊藤博文要来,一定要把这幅画收起来,怎么没有人收呢?”

罗斯伯里一笑,说:“伊藤先生怎么能这么理解呢?”

伊藤博文笑道:“罗斯伯里先生不要会错了意,我所说的这幅画上有错误,指的是:这尊佛像已经被巨龙踩在脚下,罗斯伯里先生明白我的意思吗?”

罗斯伯里对这个东方式的隐喻不太理解,他没有说话,伊藤博文笑道:“罗斯伯里先生不妨看看这幅照片。”说着,他拿出一张照片,正是běijing舰的照片,也是伊东佑亨他们讨论时看的那张。

伊藤博文笑道:“照片上的这艘战舰,排水量会在八万吨以上,不知道大英帝国有没有能力造出这样的船?”

罗斯伯里虽然不是海军出身,可是他也明白,排水量在八万吨以上的战舰是什么含义,大英帝国根本造不出这么大的船!能不能造出这么大的船,不仅仅是关乎海军和造船工业的事情,更是关乎一个国家综合国力的事情,能造出这么大军舰的国家,她的综合国力,必然远远在大英帝国之上。

大英帝国之所以能够称霸世界,靠的就是领先世界的尖端技术,可是现在这种技术优势很快就要荡然无存了,罗斯伯里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说:“这张照片是哪里来的?”

伊藤博文说:“这张照片是我们与清国交战的时候拍的,清国已经秘密研制了如此先进的武器。”

罗斯伯里看了看那幅**图,他是一个爱好收藏的人,这幅画本来是德国皇帝威廉二世授意宫廷画师画的,他好不容易才通过各种门路弄到了复制品,可是他没想到的是,画中的巨龙已经喷出了烈焰,整个欧洲,这片耶和华庇护下的土地,即将沦入异教徒们的手中!

罗斯伯里露出了一个淡然的微笑,说道:“是该我们和大ri本帝国联手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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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 大国布势

伊藤博文笑道:“罗斯伯里阁下,我们是该联手对抗我们共同的敌人了。”

罗斯伯里说:“你我都知道清国的情况,他们怎么可能造出这么先进的船?”

伊藤博文笑道:“这艘船应该不是清国造出来的,这艘船被一个叫林远的人控制,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林远帮助清国!”

罗斯伯里问道:“这个林远是什么人?”

伊藤博文笑道:“这个林远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我们也不知道他的底细,不过我们可以肯定,他现在就在冲绳。”

罗斯伯里说:“冲绳虽然已经宣布duli,可是我们大英帝国还没有宣布承认琉球国,在这一点上请伊藤先生放心,我们不会承认琉球duli,也不会与它们有任何的经济往来。”

伊藤博文在心中一声冷笑,见惯风浪的他自然明白,英国人不与琉球有经济上的往来主要是因为琉球的人少,市场太小,可是罗斯伯里这样说,却显得这是对ri本的支持。

伊藤博文笑道:“罗斯伯里阁下,我感谢贵国能够不承认这个琉球国,可是经济上,我却希望贵国能够‘帮助’琉球国。”伊藤博文在说“帮助”这个词的时候,故意改变了口气,罗斯伯里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不禁满脸疑惑地看着他。

伊藤博文笑道:“罗斯伯里阁下,你我都清楚,想打赢战争,就要有强大的工业,我想那个林远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琉球的情况我非常清楚,那里的人以种地打渔为生,他们连一块儿像样的钢都造不出来。”

罗斯伯里眼珠一转,心领神会地笑道:“伊藤先生是希望我们大英帝国帮助琉球发展工业,我们卖给他们设备,帮助他们培训人员,这样,他们的工业基础就牢牢地被我们抓在手中,他们能造出什么我们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伊藤博文爽朗地大笑,说:“我就是喜欢和您这样的聪明人说话!”

罗斯伯里也跟着大笑了起来,伊藤博文笑道:“这样做对您也有好处,我知道尊夫人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名媛,罗斯柴尔德家族掌握着欧洲最大的金融资本,琉球人想要买贵国的设备,没有钱是不行的,这钱自然要向罗斯柴尔德家族借,可是他们想借钱就要有抵押,那就只有用国家的税收作为抵押,这样一来,经济大权也落入贵国手中了。”

罗斯伯里狡黠地一笑,说:“伊藤先生,我们都是聪明人,有什么话不妨说的直白一点,贵国想要得到什么好处?”

伊藤博文笑道:“既然首相大人开诚布公,我就没有什么不好说的了,我们希望以合适的价格购买贵国最新式的军舰。”

罗斯伯里说道:“伊藤大人,您来我这里,动动嘴皮子,就想拿走我们几百万的英镑吗?”

伊藤博文笑道:“当然不是,我为大英帝国准备了一份厚礼,第一,我保证,在未来五年内,进口英国的商品数额翻一倍;第二。”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说道:“中国东北的地底下埋了多少好东西,黄金,煤炭,相信罗斯伯里阁下不会不知道,俄国人正在那里蚕食鲸吞,阁下不心疼吗?”

罗斯伯里笑道:“好,我保证,您将会以最低的价格购买我们的军舰,差额的部分,将由我们补给造船厂。”

伊藤博文说:“我们的人,正在秘密进入中国东北,探查这些矿产的具体情况,在这个方面,俄国人已经走在了我们的前面,我们探查的结果,将会与贵国共享。”

罗斯伯里点头笑道:“好,我们就这么定了。关于经济贸易的具体的法律文件,我们将会选择一个恰当的时间签署。”

伊藤博文从罗斯伯里那里出来的时候,天sè已经渐晚了,侍从说:“大人,您找个地方用餐吧。”

伊藤博文咳嗽了两声,说道:“不用了,我还要再拜访几位要人,饭就在马车上吃就行了。”

一张无声无息的大网,正在悄然罩向林远和běijing舰。

夺下冲绳之后,běijing舰就暂时驻扎在那霸军港,舰上人员分批次放假,上岸活动,舰上的很多官兵,都是年轻人,穿越之后的世界让他们倍感新奇,尽管岸上没有他们熟悉的高楼大厦,可是他们还是兴高采烈地请假上岸游玩。

回到běijing舰的林远可没有心思休息,他在思考běijing舰战略发展的方向,琉球这个地方太小,不仅没有工业基础,最要命的是,没有发展工业所必需的各种资源,比如说:钢铁工业是军事工业的核心,大到航空母舰的传动轴,小到枪支的撞针,很多武器装备的关键部件都必须要用钢铁来做,可是琉球这里没有铁矿石。

所以,běijing舰必须重新找一个发展的基地!

他用电脑打开了一张地图,这是一张中国及周边地区的地图,是后人根据史料绘制的,图上画着嘉庆二十五年的中国版图,这时的中国,外蒙古还没有duli,黑龙江和乌苏里江以东的一百五十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还没有沦入俄罗斯的魔爪!

曾几何时,我们不知羞耻地自豪地说:“中国的版图像一只雄鸡,屹立在世界的东方!”我们的版图,不是一只病鸡啊!我们曾经是一只丰满的凤凰,被敌人一刀一刀割成了瘦鸡!

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名字上:海参崴,这三个字,在后世的地图上,只能被标注在括号里,因为这个地方有了另一个名字——符拉迪沃斯托克,这个地方,后来成了俄罗斯太平洋舰队的母港。

再往上看,黑龙江蜿蜒着注入东海(黑龙江注入鞑靼海峡,清朝的史料中,现在的东海被称为南大洋,现在的鞑靼海峡被称为东海),这条后世中俄的界河,此时还是中国的内河,她东面直至大海的广大土地,还是中国人的土地!

林远心中一动,暗暗想道:“就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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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 宏图伟业

看着地图上外东北那一大片翠绿的区域,林远不禁想起了契科夫的名言:“要描写像阿穆尔河两岸那样美丽的景sè,我是毫无办法的,我在这样的景sè面前只能表示屈服。”阿穆尔河就是黑龙江。

这个区域资源极其丰富,首先是森林资源,整个960万平方公里中国不过拥有森林100万平方米,而100万平方公里的外东北地区却拥有70万平方米的森林;其次是矿产资源,这里拥有大量的铁矿石,煤矿和其他冶金工业所必需的矿藏,库页岛附近海域还有大量的石油和天然气资源,虽然说这个时代还是以煤炭为主要燃料,但是很快,石油就将后来居上;然后就是农业资源,中国人都听说过北大荒变成北大仓的故事,外东北拥有地球上最富饶的黑土带,用一句犹太人的俗语来形容:“这是一片流淌着nǎi和蜜的土地。”

最后,最重要的是:黄金!自从俄罗斯开始在外东北地区开采黄金以来,年产量超过2000吨,而中国,在1995的年产量不过是可怜的500吨。

黄金在国际贸易里的作用不言而喻,有了黄金,就可以在世界各地购买商品,有了黄金,就可以采用金本位制度发行货币,所谓金本位制度,就是指货币发行量与黄金存储量挂钩,这样的货币,就可以在世界贸易中作为结算货币,等到这种货币已经被全世界范围内使用,难以替代的时候,就可以取消金本位制度,那时候,只需要印刷货币,就可以把全世界的财富收进腰包!

林远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踱着步。在21世纪,美国人就是这样做的,他们利用先进的科学技术,把美元送上了世界货币的地位,当美国需要钱的时候,他就会发行国债,这样就无形地把其他国家老百姓的血汗变为了他们享乐的源泉!

“我们也要把我们的货币送上世界货币的地位!只有占领了金融上的制高点,我们的民族才能永远处于不败的境地!”林远想到这里,心中不禁一阵激动,但是他并不是学经济的出身,这里面的很多关节他一时也想不太清楚,尽管如此,他也知道,这个过程将是何等的艰辛和漫长。

可是眼前的困境却像是一大盆冷水,重重地淋在他的心上,以现在běijing舰的实力,远远不足以夺下外东北地区,想要发展自己的工业,的确是困难重重。

这时林远看了一下时间,即将十点了,他将邀请舰上的科学家和工程师们参加座谈会。

前面已经说过,běijing舰这次是出海执行试验任务,所以舰上的科学家和工程师都比较多,中国科学院和中国工程院的院士就有十几位,这些人是技术方面的行家里手,更是běijing舰未来发展工业的中流砥柱。

会议一开始,林远就说:“各位专家教授,大家好,现在是大家大显身手的时候了,我先来谈一下我们现在的困境。“

然后林远打开投影仪,借助幻灯片开始讲:“我们目前处在19世纪,这个时代的工业水平,相信诸位比我更加了解。我们的běijing舰在穿越之前,刚刚进行了一次基地内部维护,由于我们的航母设计制造水平都比较高,所以两次基地内部维护的时间间隔也比较长,达到40个月,其他的舰员级维修和中继级维修,由于我们的航母上有自带维修车间和维修设备,中小型故障大多都能应付,所以航母的ri常维护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林远看了一下他们,继续说:“我们真正的困境是:我们很多装备没法得到补充,以我们的舰载机为例,大家都知道舰载机是航空母舰战斗力的核心,舰载机需要的燃油,滑油,这个时代根本提炼不出来,还有导弹,炸弹,机炮弹,也是没法补充的,这些还好说,最难以克服的就是:航空发动机的更换问题。”

“没有了发动机,飞机就无法起飞。航空发动机的工作条件极其恶劣,大多数部件工作在高温,高压,高载荷的环境下,我们的歼24飞机,使用的是涡扇30发动机,这型发动机的涡轮前温度达到了2100k,这样的温度,会在涡轮叶片中产生很大的热应力,再加上很高的气体力载荷,离心力载荷,叶片很容易出现裂纹,裂纹扩展速度也很快。”

“大家都知道,涡轮叶片在加工成型之后,是绝对不能用手去摸的,因为手上汗液中的盐分会加快叶片的腐蚀。而海上的盐分更大,这样,叶片的寿命会相对路基战斗机使用的叶片短,所以说,以后我们的飞机极有可能因为发动机的问题无法起飞。”

这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说话了:“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啊?你指望着我们现在能造出来涡轮叶片吗?门都没有!涡扇30的第一级和第二级动叶用的什么?镍基合金!这种材料,我们课题组在国务院专项经费的支持下,干了十年,这期间几乎全国所有的大学,研究所,工厂都给过我们协助,你说我们到了现在这个地方,去哪里搞这种材料?”

林远一看,说话的人叫苏争鸣,是中国科学院院士,中国资历最老,能力最强的材料学专家之一,中年一辈的专家,好多都是他的学生,所以他说起话来难免有些傲慢。

林远深知这个苏争鸣为人极其热心,就是说话难听了些,也不以为意,说道:“苏老说的对,我们现在确实是搞不出这样的材料。”

苏争鸣又说道:“咱们现在不光是这个材料搞不出来,别的材料我们也搞不出来,我再来举一个轴承的例子,高压转子附件的滑油光谱分析我去看了,里面铁元素的含量超过标准十几个百分点,说明轴承受了很大的磨损,那个轴承用的什么材料,铁锡合金,这种材料比镍基合金要好做多了,可是我们能造得出来吗?”

滑油光谱分析是:由于滑油要流经轴承,这样,如果轴承一但出现过度磨损,轴承中的铁元素就会进入滑油中,再对滑油进行光谱分析,测定其中铁元素的含量,就可以分析出轴承的磨损程度。

林远说道:“当然当然,这些材料我们现在是搞不出来,我们可以一步一步地来嘛,我认为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把工业发展的最基本东西定下来。”

苏争鸣点点头说:“你说的很对,我觉得,最基本的东西,就是我们物理学中的基本单位的度量:比如一米究竟是多大的距离,一秒究竟是多长的时间,古语有云:‘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域。’这些问题不解决,一定会给以后长远的发展带来麻烦。”

林远知道苏争鸣的xing格,你越是给他活干,他越是高兴,因为他认为这是你对他的信任,林远于是说:“那苏老,这件事既然您提出来了,那您就当仁不让了,好吗?”

苏争鸣连想都没想就说:“放心吧,没问题。”

林远点头说道:“下一个问题,标准化的问题,我们都知道,现代化工业大生产之所以能够进行下去,标准化是很关键的一步,这一点上,我们有很多国家标准,这些标准可以直接套用,还有一些行业标准,因为我们现在的时代环境不同,在具体实践中,再来一步步地分析和改进。”

在座的众人都点点头,林远说:“那么我们下面就来讨论,我们从首先发展哪个具体的工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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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送上门的英国人

林远接着说:“鉴于现在我们面临的困境,我认为,在未来的战争中,我们将不会以航空母舰作为直接打击手段,航空母舰发挥的,更多的将是杀手锏的作用,我们下一步的目标,就是尽快学会使用我们俘虏的ri本联合舰队的军舰,刚刚结束的甲午战争告诉我们,光有强大的海军是不行的,我们还要有一支强大的陆军。”

苏争鸣问:“舰长,我们的陆军要装备什么样的武器啊?”

林远说:“我是这样考虑的,限于时代水平,机械化是不可能的了,信息化更是想都不能想,我打算,为陆军装备一批半自动步枪和手榴弹,现在我们是一穷二白啊,也就只有这样了。”

苏争鸣说:“林舰长,这些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容易造的,这个方面嘛,刘老,您来给说说。”

苏争鸣对这个刘老很是客气,显然这个刘老的资历能力不在苏争鸣之下,只见人群中一个老人摆摆手,连连摇头,意思是我没什么可说的,林远看过去,知道这个刘老名叫刘金秋,是中国工程院院士,我国著名的冶金工业专家。

林远知道这个刘老的xing子最是温和,和苏争鸣简直是两个极端,于是他笑道:“刘老,您就来讲几句吧。”

刘金秋这才走出人群,说:“我刚刚听苏院士的意思,我们现在最大的困难是材料啊,所有的工业产品,最基础的东西就是材料了。想要造陆军武器,没有了钢铁是不行的。这就涉及到了基础工业的问题。”

刘金秋继续说:“基础工业嘛,说白了,就是制造生产资料的东西,比如说:能源,矿产,冶金,机械加工这类的。为了让大家听明白,我就以钢铁的冶炼为例子,矿产方面,我们需要铁矿石,还需要燃料,想要炼铁,必须用焦炭;能源方面,现在最普遍的炼钢方法是高炉炼钢,高炉炼钢的时候,会用鼓风机把风吹进高炉,这个鼓风机用什么来驱动呢?我们现在就只能用蒸汽机来驱动了;冶金方面,就是把铁矿石中的铁拿出来。”

“有了这些基础工业,就好像是有了二进制中的0和1一样,可以组成其他的所有数字,可是现在我们面临的问题就是,这些东西我们都没有。”刘金秋笑着说。

林远说:“煤矿和铁矿这一块,我会想办法从台湾购买,而其他设备嘛,就需要我们开动脑筋想一想了。”

正在这时,有人来报告说:“有几个英国人想见琉球皇帝,尚泰希望林远去帮忙。”

会议已经进行了不短的时间,于是他就请专家教授回去休息。会客的地方就在那霸的港口的ri本海军舰队司令部,这里也是那霸港口唯一拿得出手的建筑。

中国有一句古话:“yu知心腹事,需听背后言。”林远来到会客室外,借了一套当地人的衣服,扮作勤杂工,又带上一顶大草帽把脸遮了遮,走进了英国人在的屋子。

这间屋子本来就是ri本驻那霸军港海军的会议室,里面很干净,四个英国人正坐在屋子里,见到林远拿着水桶,抹布走了进来,一个英国人惊讶道:“这样年轻的人,应该去工厂做工,怎么能在这里干这些活?”

英国人见到林远穿着一身当地人的衣服,以为他是当地人,一定听不懂英语,所以用英语说话也不顾忌什么。

另一个说:“格林先生,你就是爱管闲事,我们管这些做什么?我们要关心的是:我们贷款给琉球人,究竟要收多少利息?”

那个被称为格林的人说:“我们不要提价太高,我们银行去美国,想要给林肯贷款,提出了35%-45%的利息,结果林肯直接指着门说:滚出去。”

四个英国人都笑了,林远听了之后心想:“他们是要来给我们提供贷款的,这些贷款不用说,一定要用琉球国的财政收入做抵押了。”

那个叫格林的人又说:“詹姆士先生,我很不理解,你们为什么克虏伯钢铁公司为什么要来这里,这里都是野蛮人,你看这里哪里需要钢铁,农具吗?”

四个人又笑了起来,詹姆士笑道:“我们会在这里,帮助他们建立一套钢铁生产线。”

他说这话的时候,林远正在擦玻璃,听到这话,擦玻璃的手不由得停了下来,心想:“他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建立钢铁生产线呢?他们一定有什么yin谋,不过建一套钢铁生产线,意味着基础工业的大体布局已经有了,再往后,以我们的技术实力,一定会造出震惊世界的东西!”

很快,尚泰带着几个随从来了,他轻装简从,很有古圣贤君的风范。林远连忙出去换衣服,等到他换完衣服回来的时候,几个英国人已经递上了合同。

尚泰哪里懂得这些,看到林远进来,似乎是看到了救星,林远轻声致歉之后拿过了合同,一份合同是贷款一千万英镑的合同,以琉球国五年的财政收入为抵押,另一份是建立钢铁工厂的合同,合同内容包括,琉球国出资二百万英镑引进一套钢铁生产线,包括蒸汽鼓风机,炼铁高炉,马丁炼钢炉,焦炭生产线,脱硫剂生产线,连铸机,两千吨级水压机等等。

林远看到马丁炼钢炉,心想:“这种炼钢炉在后来已经被转炉全面淘汰了。”于是他说道:“我们还要转炉。”

英国人没想到这群未开化的野蛮人中居然有懂行的,惊讶之余还是答应了。

合同的附加条款中指出,琉球国钢铁厂所用铁矿石,炼制焦炭所用煤炭,脱硫剂原料,需要从英国进口,运输成本由琉球国承担;琉球国所产钢铁不得卖往第三国。

林远心想:“这英国人果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些原料从英国运来,钱还要我们出,英国人一定会从最近的殖民地运原料过来,然后告诉我们这是从英国本土运来的,于是便漫天要价。”

林远并不担心这一点,他自有办法对付他们,于是他笑道:“合同我们大体上同意,不过,我们在购买铁矿石的时候,需要测定铁矿石的品位,如果品位达不到要求,我们将会不予购买。”

林远又说:“我们不光要有设备,还希望英方能够提供人员培训和技术指导,指导人员的薪金从优。”

詹姆士指了指身边的一个年轻人,说:“这些我们都已经考虑好了,这个叫威尔的小伙子,是我们大英帝国优秀的人才,他将会留下,指导你们钢铁厂的选址工作,并负责对你们的人员进行培训。”

林远看了一眼这个名叫威尔的人,刚刚四个人的说话过程,他笑得最欢,显然他最瞧不起琉球人,认为琉球人根本不懂什么是科学,林远心中不由得一笑,一个有趣的词突然出现在心里:“扮猪吃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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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 神奇的中国人

合同既然已经大体上通过,剩下的一些细节也就很快敲定了,三天后,双方正式签署了合同,按照双方商定好的,威尔作为先期的技术指导人员留在了琉球。

林远希望威尔能够尽快开始培训工作,谁知威尔却说:“这个很难,因为我要翻译一批资料来给你们看,我也知道你们琉球有人会英语,可是我不觉得有人能把这些专业资料翻译出来,因为这对你们来说太难了。”

林远听了这话差点没笑出声来,他勉强忍住笑,说:“你把资料给我们,我们翻译完了给你看,你看要是合适的话,我们就尽快开始培训。”

威尔毫不在乎地答应了,他心想:“这群人根本不可能懂得这些东西。”

林远拿着那些资料,后去找到舰上的科学家和工程师,希望他们能帮忙翻译,并把威尔的话当做笑话讲给大家听,其他人听了哈哈一笑,也不放在心上,唯独苏争鸣一听就火了,说:“你帮我把那个洋鬼子叫来,我和他讨论讨论专业上的问题!”

林远连忙笑道:“苏老,您千万别和这个洋鬼子一般见识,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们以后要生产的东西有很多,需要的材料也很多,希望您能大概给我们列一个单子出来,我知道这件事的难度很大,也只有您能过挑起这个重担了。”

苏争鸣笑道:“你还真找对人了,一般的学者到了我们这个层次,知识的深度是够了,可是广度却没有了,像我这样两者兼顾的学者,你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林远连连称是。在中国,理工科出身的人很少英语差的,因为他们要翻阅大量的英文资料,所以,多名科学家和工程师一起努力,很快资料就翻译好了。

有了尚泰的帮助,第一批五十名学生很快就招齐了,这些人都有一定的文化知识,至少认识字,这一点,在这个国家里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于是没用上几天,培训就开始了。

第一次课,林远特地找到刘金秋,说:“刘老,麻烦您也去听一听,看看这个时代的工艺与我们的那个时代有哪些不同。”

刘金秋笑道:“别叫我刘老,叫我刘老师就行了,我在大学教了一辈子的书,听见别人叫我老师,别提有多舒坦了!既然舰长这么说了,那我一定去。”

林远说:“刘老师,到时候那个洋鬼子要是有什么讲的不对的地方,您可千万担待着点。”

刘金秋笑道:“我才不会和那个洋鬼子一般见识呢。”

热力学几乎是一切冶金科学的基础,所以威尔的第一次课先从一些热力学的基本概念讲起,他说道:“热,究竟是什么?我们在生活中经常可以看到这样的例子,比如,一盆热水,会慢慢地变凉,这是为什么呢?因为热是一种没有重量,可以在物体中ziyou流动的物质,这种物质的密度就是温度,温度高的地方热质密度就大,热水为什么会变凉呢?就是因为热质会从密度高的地方流向密度低的地方。

林远听到他的叙述,知道这就是热力学历史上曾经占有统治地位的“热质说”,这种学说认为热是一种物质,后来被“热动说”所推翻了,“热动说”认为热是物体运动的一种表现形式,提出在19世纪初期,可是全面推翻热质说还要再过上一百年。

林远这时只见刘金秋狠狠一拍桌子,大声说:“你胡说!”

威尔顿时一愣,他看到这个毫不起眼的老人坐在教室里的时候,他还以为他是个勤杂工,绅士风度没有让他把老人给撵出去,现在这个老人居然对他拍桌子大叫,他顿时感到一阵诧异!

林远哪里知道:这个刘老,平时为人随和,可是一到了学术上,那股认真劲儿较苏争鸣尤甚!

刘金秋站起身来,像教训一个没能从一数到十的小孩子那样说:“热怎么能是一种物质呢?我问你:热要是一种物质,那摩擦为什么会生热?”

威尔见到这个老人咄咄逼人地问自己,不禁有些慌了,他说道:“摩擦过程中产生了碎屑,热质是随着碎屑出来的。”

刘金秋又问道:“那我问你,如果我用一个传动机构,让两块浸泡在冰水里的冰块摩擦,那它会不会生热?”

威尔想了想说:“应该会吧。”

刘金秋说:“怎么可能生热呢?浸泡在冰水里,温度都是零度,热质的密度是均匀的,所以怎么摩擦都不会生热。”

威尔这下子是真的慌了,他明白问题的所在,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悖论!如果他回答冰块不会发热也是不对的,因为摩擦会把热质带出来。

这时刘金秋走上讲台,说道:“同学们,千万不要被热质说所误导,大家一定要记住,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热质这种东西,热,归根结底,是运动的一种表现形式!”

刘金秋此时站在讲台上,仿佛又回到了他熟悉的大学,他伸手想去拿粉笔,这才发现,这个时代还没有粉笔,于是他悻悻地缩回了手,扶着桌子讲道:“同学们,我们理解了热的本质之后,再来学习钢铁的冶炼,炼铁炼钢都离不开热,那么炼铁的热量从哪里来呢?从焦炭的燃烧中产生!这种热量用来熔化铁矿石,铁矿石的种类有很多啊,四氧化三铁,也就是磁铁,三氧化二铁等等,这个熔化过程在哪里进行呢?在高炉当中,高炉中产生了铁水之后,我们把铁水进行一些脱硫,脱磷的处理之后,把铁水送到炼钢炉中,这样就产出了钢……”

他深入简出地把炼钢的大致过程讲了一遍,听得所有人都出了神,这时他又说:“基本的理论就是这样,到了实际生产中,还会遇到很多技术问题,大家把我手头的这份资料传抄一下。”

那份资料就是林远组织科学家和工程师们翻译的那份,刘金秋站在台上略微一翻,不由得眉头皱了起来,他说道:“关于这份资料,里面有不少错误,比如,这份资料说铁水中硅的含量可以略高,因为硅可以做发热剂,实则不然,硅的含量越低,对于脱磷和脱硫的处理越有利,而且可以减少炉渣的产生!”

刘金秋就这样,站在现代的视角,一一评点19世纪末炼钢工艺的不足,等他说到第五点的时候,才看见林远连连对他打手势,他这才不好意思地笑道:“好了啊,今天就讲到这里吧。”

一旁的威尔彻底折服了,他想不通为什么一个琉球老人会懂那么多东西,趁着众人离开,他跑过去问刘金秋:“您怎么会懂那么多东西?”

林远笑道:“因为他是中国人。”

威尔连忙感叹道:“哦!神奇的东方!神奇的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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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 教案迭起

从此之后,威尔几乎成了刘金秋最忠诚的崇拜者,每天都把“doctorliu(刘博士)”挂在嘴边上,一有空就往刘金秋住的地方跑,由于航母上居住条件有限,所以这些老教授被安排在岸上居住,请教各位各样的问题,刘金秋便给他一一解答,威尔的傲慢也没有了,俨然成了“中国人民的老朋友”。

威尔他们是从距离琉球最近的英国殖民地来的,所以他们来得很快,而炼钢设备就不同了,需要从英国本土运来,至少要花一个月的时间。

时间指向了1894年10月15ri,这一天,在琉球历法里是传统节ri拔河大会,尚泰作为皇帝出席了典礼,林远作为特别嘉宾被邀请到现场,他看着万千臣民对着尚泰山呼万岁,心中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祖国,这时,她还在皇帝统治之下,积贫积弱,回光返照一般地赢得了朝鲜战场上的胜利,běijing的达官贵人们又沉浸在天朝上国的迷梦之中,而巨大的危机,正在悄悄地临近。

当琉球还沐浴在温暖的海风之中的时候,中国东北早就已经寒风凛凛。

徐峰把刘家村里的事情安排了一下,就回到之前住的那家旅店,小桃红一伙人已经不知去向,徐峰心想:“他们这一行人一定有yin谋,所以不愿意和别人多打交道,不过自己的飞行员通风服被他们拿走了,拿走就拿走吧,我就不信他们能从一件衣服研制出飞机!”

徐峰然后就回到了刘家村,他本想去běijing,那里信息多,说不定能知道běijing舰的下落,可是刘家村的人死活不让他走,他也只好住了下来,村民们都把他当做活神仙,都求他到自己家里去住。

最后还是刘大壮占了上风,徐峰于是就住进了刘大壮的家里。有道是:“靠山吃山。”刘家村附近有一座景铃山,村民要盖房子就去看些木料,所以刘大壮家里房子也多,刘大壮自幼没了爹,二十来岁也没说成媳妇儿,与老娘相依为命,村里人都叫刘大壮的母亲为“刘大娘”。

这个刘大娘为人最是热情,左邻右舍没有不夸的,见到儿子把活神仙“抢到”了家里,直说是祖坟冒了青烟,特意把给儿子娶媳妇用的新房腾出来给徐峰住。

徐峰住在村子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可是这么白吃白住他自己也过意不去,于是他提出,他来教孩子们念书。

村长一听,高兴极了,他们都吃尽了不识字的苦,连忙答应下来,徐峰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问:“村长,那个景铃山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村长笑道:“那个山本来叫‘金陵山’,后来不知怎的,就变成景铃山了,那山里有金子,元朝的时候那里是个金矿,后来就荒废了,不过也没人去找,金子有什么用,饿的时候又不能吃。”

说着便笑着走了,徐峰心念一转,莫非那群俄国人是在那里采金子吗?不太可能,要是那样的话,采出来的金子怎么不见往外运输呢,无论如何,那群俄国人做的事情,一定和山里的金子有关,得想办法探查一番,不能眼看着俄国人偷我们国家的黄金!

这一天,徐峰正在教孩子们认字,到了课间休息的时候,孩子们就跑出去撒欢儿。突然徐峰瞧见,几个孩子拿着树枝,跟在一个年轻人后面嬉笑着,那个年轻人散着头发,拉碴着胡子,裹着件四处露棉花的袍子,脚上的靴子已经磨破了,为了御寒,弄了些破布塞在破口处。

正在这时,刘大娘从屋里出来,赶走了顽童们,看着那年轻人心疼地说:“这个孩子怎么弄成这样,哪个娘看着不心疼!”

哪知那个年轻人说:“刘大娘,您不认识我了?”

刘大娘仔细看时,不禁老泪纵横,说:“这不是小五子吗?怎么成了这样了?快去大娘家换身衣服,你这样回家不把你娘心疼死!”

小五子原是这刘家村人,几年前跟着村里长辈回山东老家看亲戚。刘大娘给他介绍徐峰:“这可是咱们找到的活神仙,村里人可指望着他打老毛子呢!”

徐峰看出小五子面上一冷,也不以为意,等到刘大娘一出去,小五子满脸怒气,压低声音对徐峰说:“不管你是哪里来的骗子,趁早滚蛋!”

没等徐峰说话,小五子接着说:“你是不是也会刀枪不入那套神功,老子亲眼见了,都是骗人的!”

徐峰笑道:“我可不会什么刀枪不入。”

小五子见到徐峰一脸的轻松,冷哼一声,满脸鄙夷,说道:“不管你会什么妖法,你要是想害相亲们,我都一个饶不了你。”

正在这时一个小男孩跑了进来,问徐峰:“徐老师,一会儿还上课吗?”

徐峰笑着对小五子说:“我要去上课了,我们一会儿再聊。”

等到徐峰上完了课,已经到了午饭时间,徐峰进了屋子,看见屋里多了一对儿眉开眼笑的老夫妇,徐峰看样子便知道他们就是小五子的父母。

小五子正在讲他的经历:“这一趟和三叔回老家,本来想多待些ri子,可是老家那里出了大事,这才不得不提前回来。”

“老家那里不知什么时候,盖了一座教堂,里面有不少蓝眼睛黄头发的洋人,传说这伙洋人可邪xing了,他们得了病不吃草药熬的汤,吃一些药片,听说那些药片比草药熬的汤管用,为什么管用?应为那是用中国人眼睛做的!”

“这伙洋人还会妖术邪法,能变成苍蝇臭虫,夜入民宅,做那jiān盗邪yin之事。有一次,这伙洋人欺负人,买了馒头不给钱,那个卖馒头的能乐意?拉着那个洋人就去了县太爷那!你猜怎么着,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啊,到哪都是这个道理,可那个县太爷见了洋人就和孙子见了祖宗似的,不仅没让给钱,反而把卖馒头的申斥一顿。”

“乡亲们自然是不干了,大家便推举会义和拳的大师兄为首领,去那教堂讨个公道!这个义和拳是当地一个习武之人的门派,那个大师兄便是他们的首领,自称能请神附体,去之前,先开坛请神,那个场面我就不说了,都是蒙人的,大师兄请了神,便说刀枪不入,他又施了法,百十个拳民也都刀枪不入。”

“这伙人便去教堂理论,不知怎的,竟和教堂里的人打了起来,大师兄带着手下,把那群洋人捉的捉,杀的杀,一把火把教堂烧了,那县太爷急忙带了兵来救洋人,那些兵手里枪一响,大师兄便被打的筛子似的。”

“其他拳民便和官兵打了起来,我三叔一见,这天要变,急忙带着我往回赶,从山东坐船,朝鲜那打仗,不能走,便从奉天那里上岸,哪知道奉天那里闹腾得更厉害,那拳民不光烧教堂,杀洋人,连卖洋货的商人,用洋货的老百姓都不放过,我三叔穿了双洋布做的袜子,便被那群人抓去,说要开膛挖心,我拼了命逃出来,衣裳银子都没了,一路讨饭这才回了家。”

众人听了一阵唏嘘,而徐峰听了最是惊讶:“没想到冲击教堂,杀洋人,除洋货这些要到1899年才发生的事情,居然现在就发生了。

徐峰没想到的是,小五子仅仅是看到了豹子身上的一小块斑纹而已,在直隶,奉天,山东,因为教案引发的排外事件,在一个月内竟发生了几十起,传教士和乡民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都有可能引发流血冲突,后世的史学家称这个时期为“教案之月”。

这件事在国际上引发了深远影响,没尝过中国美味的ri本人,永远吃不够的西方人,都想借着这个机会,在中国身上撕下几块肉,好好解解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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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 神仙斗法

由于作者个人原因,本章稍晚上传,跪求大家耐心等待,顺便奉上qq群号:142216023

来了来了,有点晚。

那小五子正在讲着一路上所见拳民杀洋人,烧洋货的事,忽听得门外一阵大乱,只见一伙大汉,身穿黑袍,腰扎红丝绦,脚蹬熟皮快靴,背上背着大片刀,吆喝着走进村口,人群正当中,八个大汉抬着一座竹椅,竹椅上一人,身裹大红袍,盘膝坐定,手掐法诀,口中正念念有词,在他身后,四个大汉正气喘嘘嘘地扛着一柄关刀。

那伙人在村中站定,众人之中,一个干瘪汉子走了出来,手拿一柄铜锣,敲出来节奏来,吆喝着唱道:“一拜地来二拜天,玉皇大帝听我言。井枯河干天不雨,全因洋鬼遮了天!二拜神来三拜仙,诸位星君听我言。金三言五语传神令,借我大力金刚仙。拜过神仙拜祖先,炎黄二帝听我言。大力金仙附我体,杀尽洋鬼重见天!”

这汉子嗓音嘹亮,这一通歌诀配上叮叮当当的锣声,把全村男女老少都给引了过来,徐峰一见那打着铜锣的汉子,差点笑出声来,原来他便是前几ri在茶馆里的那个卖艺的,那个刘大壮不知为什么,竟然没认出他来。

那小五子一见这伙人,脸sè就变了,小声对刘大壮说:“这事情恐怕不妙!”

刘大壮问:“怎么了?”

小五子说:“这伙人打扮的好像义和团的模样,可那个椅子上的头目我认得,那可是附近山里的大土匪啊!”

刘大壮问:“你怎么知道?”

小五子说:“我回来的时候,路过一个村子,一股子土匪正在那里砸大户,土匪头子正是那人,他们见我是个乞丐,这才把我放了,那个土匪头子真不是人,把十几个大姑娘小媳妇儿绑在木桩子上,叫他手下挨个糟蹋!”

原来那个竹椅上的人便是景铃山里的土匪头子,报号“三山抖”,他手下有三四十号弟兄,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平时砸大户,绑肉票这样的事没少干,那个三山抖更是个十恶不赦的货sè。

三山抖见到最近义和团杀洋人,心想洋人好东西多,也打起了洋人的念头,带着手下人去打景铃山的教堂,结果不是洋枪的对手,手下死的死,残的残。

眼见着成了光杆司令,三山抖心生一计,也装成能请神附体的大师兄,还真骗了四五十个人,于是带着手下四处招摇撞骗,又遇见了那个卖艺的,见他脑子快,嗓门亮,便留下他做了狗头军师。刘家村离县城近,所以三山抖平素也不敢来,最近见义和团闹得凶了,胆子便也大了起来,带上人马便杀奔刘家村。

此时三山抖对着卖艺的使了个眼sè,那个卖艺的连忙敲着锣点,唱道:“吾乃大力金刚仙,父老乡亲听我言。为着后辈儿孙念,出钱出力保平安!”徐峰一听就乐了,这个卖艺的为了骗钱竟然编出这一段段的唱词,也算是有才华了,可惜没用在正经地方。

小五子在人群中冷笑道:“哪有神仙管老百姓要钱的!”

卖艺的又敲起锣,笑道:“这位兄弟请听真,神仙哪用吃与穿,哪有神仙来要钱!只是那:天有三十又三重,金仙住在天外天,一路有关又有卡,哪能不要钱打点!”

小五子灵机一动,拨开众人,挺着胸脯站在当场,用手点指那坐在竹椅上的三山抖,冷笑道:“那个什么仙,我们已经请到了真神了!你可敢和他斗法吗?”

徐峰一听就笑了,说:“斗法,怎么斗啊?”

三山抖从未遇见过要与人斗法这种事情,但是他见到那个徐峰不高不壮,心想一会儿动起手来,他不难对付,三山抖在绿林道混了十几年,对自己那又快又狠的刀法还是有几分把握。

徐峰听见刚刚小五子的话,知道这个三山抖是个十恶不赦的土匪,心想除掉他也算是为民除害了,突然他想道:“自己作为一个21世纪的飞行员,回到这个时代,不能驾驶战机杀小鬼子,却在这里和一个装神弄鬼的土匪头子斗法?”

想到这里他忍俊不禁,一边往回走一边说:“等着啊,我去拿法宝。”说着便回屋去拿枪。

三山抖是练武出身,又加上天生蛮力,那一口关刀足重百斤,有了这个绝活,他纵横绿林道,确实也称霸一方。

等到徐峰出来,三山抖一个跟头从竹椅上翻下来,冲那几个抗刀的大汉喝道:“放!”

那四个大汉一松手,那柄关刀重重砸在地上,“当”地一声,惹得人群中几个小儿“哇哇”大哭起来,三山抖来到刀前,怒喝一声:“大力金刚仙附体,助弟子斩这妖仙!”

说完,用脚一挑刀柄,那刀腾空而起,三山抖一把抄起空中的刀,摆了个架子,身形晃动,练起套路来。

伴着他手下人的欢呼喝彩,那卖艺的又唱了起来:“这柄刀来不一般,太上老君亲手传。传给武圣关云长,斩杀华雄酒尚温!颜良文丑马前死,全凭此刀定河南。”

徐峰也看过三国,那颜良文丑分明是河北袁绍的大将,那个卖艺的纯粹是为了合辙押韵,硬是把河北改成了河南,徐峰想到这里便笑了。

他这一笑,三山抖那一下子懵了,他心想:“这个神仙从头笑到尾,难道他真有什么过人的本领?”

三山抖有手点指徐峰,学着戏台上的武生口吻说:“呔!来者何人?某家刀下不斩无名之鬼!”

徐峰乐不可支,说:“你那个大力金刚仙都会干什么啊?”

三山抖怒道:“我家大力金刚仙搬山移海,无所不能!”

徐峰笑着说:“你家神仙可否能造出一柄他自己拿不起来的关刀?”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都不行,所以三山抖一下子就怔住了,三山抖混迹绿林道这么多年,经历过无数的比武火拼,他深知两军对垒,最重要的便是气势,对方的问题你答不出来,这在气势上便矮了一头。

三山抖怒道:“休要逞口舌之利!看我关刀取你项上人头!”

说着便冲着徐峰冲了上来,三十米,徐峰默默地打开了保险,二十米,徐峰抬起枪,十五米,徐峰手指轻叩扳机,“砰”地一声,那个三山抖小腿中弹,“扑通”一声摔倒在地,那柄大刀“呼”地飞了出去,惹得周围人像退cháo一样向两边散去。

徐峰收起枪,笑道:“看来你家的神仙不行啊!”

三山抖这个后悔啊,要是知道这个小村子里有人有枪,打死他也不会跑到这里来招摇撞骗,眼见着徐峰走了上来,三山抖以为徐峰要再补上一枪,他连忙哀求道:“大神!别杀我,我知道老毛子教堂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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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 教堂奇闻

徐峰凑近三山抖问道:“说吧,那俄国人的教堂有什么秘密?”

三山抖说:“那里有金子,俄国在山里采金子,就放在那个教堂。”

徐峰笑着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三山抖说:“我们有一次见到了,俄国人的车队,上面都是金子。”

徐峰把手枪顶在他的脑门上,笑道:“你来和乡亲们说说,你到底是谁?”

三山抖连忙说:“我就是三山抖。”

那伙人顿时炸了锅,他们都是附近的拳民,哪里被人这样哄骗过,还加上这三山抖臭名远扬,这群人顿时围拢上来,不由分说,一顿拳脚,那三山抖便见了阎王。

这群人杀了三山抖,还不解气,便向着卖艺的围拢过去,那个卖艺的跑到徐峰跟前,噗通跪倒,哭道:“恩人,再救小的一次吧。”

卖艺的哭道:“恩人,我可是什么坏事都没干过,骗人钱财的主意,都是那个三山抖想出来的,小的是被逼无奈啊!”

徐峰想到这个卖艺的在茶馆里被ri本人欺负的狼狈样子,也知道他不会是什么大jiān大恶之徒,这个卖艺的确实是胆小怕事,也就能跟着三山抖骗几个小钱,要是三山抖拉着他干点杀人放火的事情,他早就吓得昏死过去了。

那群人抽出刀来就要杀这个卖艺的,突然闻到一阵臭气,低头一看,原来是那个卖艺的被吓得屎尿齐流,众人见他如此怂样,哈哈大笑着走了。

那群人在乡亲们面前讨了个没趣,便收拾东西走了,这边乡亲们出来几个年轻力壮的后生,把那三山抖拉到山脚,刨了个坑埋了,徐峰把那个卖艺的带来回去,给他让他换衣服,不必细表。

且说第二天一大早,刘大娘便起来做早饭,可迟迟不见刘大壮出来,这刘大壮平ri很是勤快,每天都是早早起床,可是今ri怎么不见他呢?

刘大娘进了儿子的屋,只见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可是人却不见了,这刘大壮平ri很是孝顺,不管去哪里都会和老母亲说一声,今天怎么不声不响地不见了呢?

徐峰起来的时候也知道刘大壮不见了,等到早饭的时候,还不见刘大壮回来,这刘大娘就有些慌了,等到了晌午时候,小五子的娘来串门,原来小五子也一大早不见了。

两个老太太顿时慌了手脚,这两个人跑到哪里去了呢?

正在徐峰苦苦思索的时候,只听那个卖艺的说话了,这个卖艺的打小没爹没娘,跟着师父卖艺混饭吃,也没有大名,只起了个艺名,叫“穷三辈”,当然是自嘲跑江湖卖艺的人从爷爷到孙子三代人都受穷。

穷三辈说:“恩人,我昨晚见了刘大壮刘爷了。”

徐峰连忙问:“是什么时候见的?”

穷三辈说:“我不记得了,反正天都已经全黑了,我看见那个小五子来找刘爷,两个人嘀咕了一阵子就一块儿出去了。”

徐峰问:“你可知他们去了哪里?”

穷三辈说:“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

这穷三辈确实没有说谎话,昨天小五子听说了老毛子的教堂有黄金,便动了心思,他想:“这中国人地底下的金子,怎么能任由老毛子偷!想法子,一把火烧了他的教堂!看他还敢不敢偷我们的金子。”

这小五子年轻气盛,也不管能不能做成,便来找刘大壮,刘大壮更是个莽撞汉,白天一听老毛子偷咱的金子,便已经火撞顶梁!这会儿小五子来找他,两个人顿时一拍即合。

这两个人到了教堂边上,想要翻过围墙的时候,便被老毛子的巡逻兵抓住了,老毛子的巡逻兵倒也没难为他们,随意找了一间屋子便把他们关了起来。

徐峰听了穷三辈的话,心想:“他们两个八成是去了老毛子的教堂,这件事情先不能和村里人说,万一他们知道了,一定会大举攻打教堂,那时候一定会伤亡惨重。

徐峰嘱咐穷三辈,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说起,自己一个人前往那个教堂,到了教堂外面,徐峰的第一感觉就是:这间教堂太大了,规模远远超过了那些他曾经见过的教堂。

正值中午,门口亭子里的哨兵正昏昏yu睡,徐峰回想着自己在俄罗斯空军受训的经历,重温了一下那些有些模糊的俄语单词,走到哨兵面前,说:“我要进去做告解,神父在吗?”

告解是广泛存在于天主教和东正教(这两个都是基督教的分支)的一种仪式,主要是告解人向神父忏悔自己的罪孽,以获得心灵上的解脱。

门口的两个哨兵见到徐峰的黑眼睛和黑头发,以为他是一个中国人,于是就起了轻视之心,可是一见他开口说出了俄语,顿时起了敬重之意,连忙说:“神父在里面,不过现在是午休时间,神父可能正在休息,您可以进去看看院子里的雕塑。”于是便让徐峰进去了。

教堂一进门是一间大院子,院子正中是一座大教堂,教堂后面用墙挡着,有什么看不清楚,院子里有好多雕塑,都是基督教题材的,突然,徐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教堂里出来,他立刻一闪身,躲到了一座雕塑后面,那个身影正是徐峰之前遇见的女子——小桃红。

只见她身穿一身黑sè礼服,像一个西方的贵妇人,轻轻挽着身边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的胳膊,两个人走到墙边的一座雕像后面,四处打量一番,那个男人竟然蹲下身子,小桃红退后几步,“蹭蹭”两步蹿到他的面前,腾空跃起,踩在他的肩膀上,那个男人顺势一起身,小桃红便登上了围墙。

徐峰原本以为那后面是教堂人员的休息区,只是为了不让人瞧见,所以才建起了围墙,现在看来,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过了十五分钟,那个男人从宽大的礼服下面取出了一条长绳,甩进墙内,用脚死死地踩在绳子上,很快,小桃红就从墙的另一边翻了过来,男人收好绳子,两个人挽着手离开了教堂。

徐峰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先不去管他们,自己走进了教堂。

徐峰一进教堂,第一眼就看见大厅里面巨大的壁画,正在他驻足观赏的时候,一个神父走了过来,轻蔑地问:“你是中国人?怎么你没有辫子?”

徐峰笑道:“我是个孤儿,被一对俄国夫妇收养,从小在莫斯科长大。”徐峰心里却骂道:“老子是正儿八经的中国人,老子的爹娘活得比你还硬实呢!”

徐峰说:“我这次是来这里做生意的,我有****仆人,是不是在你们教堂啊?”

神父稍微想了一下,说:“我们这确实抓到****人,不过是两个小偷。”

徐峰问道:“可不可以把他们交给我,我回去好好惩治他们。”

神父微笑着说:“这两个人可给我们填了不少麻烦。”

徐峰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笑道:“赔偿的事情好说。”

正在这时,一个随从冲到神父身边,耳语几句,神父听了,脸sè大变,对徐峰说:“您可以把他们带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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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 剧毒之河

徐峰从那个神父的神sè里知道教堂里一定是出了大事,他隐隐约约猜到,这件大事一定和那个小桃红有关,神父叫手下把小五子和刘大壮领出来,交给了徐峰,徐峰生怕神父后悔,连忙把他们带来出了,出来之后,就看见教堂把大门紧紧关上,里面一片嘈杂,好像是一大锅烧开了的水。

教堂里发生了什么事?这个要从小桃红说起了。

小桃红真名叫樱井若美,出生在ri本的军人世家,从小就听那些ri本历史上英雄的故事,她最喜欢听的,就是文禄庆长之役的故事,文禄庆长之役,就是中国史书中的援朝抗ri战争,她也希望她能让小西行长,九鬼斋藤这些战役中的英雄一样,纵横沙场,为大ri本帝国开疆辟土。

在ri本,有陆军幼年学校,陆军士官学校和陆军大学这三级军官培养体系,要想做军官,基本就要走这样一条道路,后来发动侵华战争的参谋们无一例外是陆军大学军刀组的成员,所谓军刀组,是指陆大毕业的前六名学生,这六名学生能够获得天皇御赐的军刀。

而樱井若美是个女孩子,所以不可能报考军校,按照一个ri本女孩子一生的轨迹,她会在二十岁chéngrén礼之后结婚,然后相夫教子过完一辈子,可是她决不允许自己过这样的生活,于是在家庭的帮助下,她进入军方的谍报组织,成了一名间谍。

甲午战争初期,ri本得知俄国人在景铃山秘密开采黄金,就派遣以樱井若美为组长的勘测小组,秘密进入中国东北,探测景铃山的情况,那些沉重的箱子中,装着的就是采样设备。

没想到樱井若美在半路上遇见了徐峰,她见到他打扮很奇怪,长期的间谍训练培养的敏锐嗅觉使她意识到徐峰身上很可能藏着巨大的秘密,就想着把他绑架回ri本,旅店老板是潜伏在中国东北的ri本间谍,他告诉樱井若美需要人手之后,就连夜从别处找来身强力壮,练过武术的ri本浪人。

没想到这些ri本浪人根本不是做间谍工作的料,刚一进县城,就因为卖艺的穷三辈的低级笑话,和徐峰他们起了冲突,为首的一个被徐峰用枪打伤。这件事气得樱井若美火冒三丈,她见到徐峰被附近村子的老百姓奉若神明,知道再要下手恐怕会有麻烦,反正这次来东北的主要目的是黄金,也就打消了绑架的念头。

在旅店老板的安排下,他们进了山,发现景铃山的金矿品位很低,远远达不到富矿的标准。景铃山的黄金都是以铜金化合物的形式存在的,所以想要把金子提取出来,一定要用相关的化学方法。而化学方法需要的设备比较多,而且俄国人已经在这里经营了颇久,那座教堂实际上就是一个小型的黄金提取工厂,ri本人想要插手,实在是比登天。

樱井若美是个不愿服输的人,她便想法子给俄国人点厉害。

于是她就暗中接近一个教堂中的一个年轻士兵,没有男人能对一个漂亮女人守住秘密,更何况樱井若美这样一个千娇百媚,风情万种的使用美人计的高手,于是那个士兵把教堂中工厂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给了樱井若美。

士兵说:“每天中午的时候,工厂会进行午休,整个工厂里的人都会去休息,只有少数几个关键部位会有人值守。”樱井若美听到这里会心一笑,一个邪恶的计划在她的心里形成。

那个陪樱井若美一起来的是一个英国人,他的父亲在克里米亚战争中死在了俄国人的枪下,对俄国人的刻骨仇恨让他听从了樱井若美的计划。

于是两个人就来到了教堂,和神父闲聊了一会儿,趁着午休的时间,就来到了墙壁的边上,于是就发生了徐峰看到的那一幕。

樱井若美跃进墙壁,工厂有教堂做掩护,再加上俄国人在中国享有治外法权,所以没敢管他们做什么,工厂的守备异常松懈,樱井若美很轻易地制服了看门人,混进了工厂。

按照士兵提供的路线图,樱井若美绕过一大堆车间,来到了工厂后面的一间大房子。

这间大房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一条大河,这条河奔涌向下,哺育着下流的几个村庄。房子上的锁怎么可能挡住一个伸手矫健的间谍,樱井若美没费多大的力气就打开了房门,房子里面摆着十几个一人来高的大桶,桶里面装的东西,就是樱井若美计划的核心。

金的化学xing质稳定,想要把金从它的化合物中提取出来,一个重要的办法就是使用氰化物进行还原。这些大桶里装的,正是含有大量氰化物的炼金废液,氰化物含有剧毒,在一定的酸xing环境下还可以转变成剧毒的氢氰酸,含有氰化物的废液,必须要经过化学处理才能排入环境,尽管那个时代的人没有多少环保意识,可是他们也知道这种废液不可以直接排进当地的河流之中。

处理氰化物的一个办法就是使用氯氧化物,把氰化物转化为无毒的物质。这些东西中国生产不了,于是俄国人只好暂时把废液封存起来。

樱井若美从裙子下面取出几枚定时炸弹,这种炸弹并不像后世的那样用电子计时器起爆,这种炸弹,是用酸液为定时方式,只要拔下活塞,酸液就会流下到一个金属片上,金属片下面就是引信,酸液在一定时间后腐蚀完金属片,酸液滴到引信上,就会引爆烈xing炸药。

樱井若美安装完炸弹,快速离开了工厂,整个过程干净利索。

等到樱井若美离开教堂,徐峰进入教堂和神父说话的时候,炸弹爆炸了,沉闷的响声最开始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大量氰化物泄露出来,向着房子下面的大河流去。

俄国人在设计屋子的时候,就体现了他们的险恶用心,为了在发生意外的时候不至于伤害道他们自己,整个屋子被设计成向着下面的大河倾斜,这样,含有氰化物的废液就快速地流到了河中。

等到俄国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惊慌失措的他们不仅没有做任何补救措施,还把那些没有受到破坏的罐子顺着山崖扔下去,罐壁本来就不厚,从高处撞击在山石上,顿时四分五裂,里面的剧毒物质洒在河水中。

中国东北的九月,正是大多数河流的枯水期,河水那可怜的流量丝毫不足以稀释那些氰化物,就这样,无sè的氰化物像出笼的恶魔,顺流而下,扑向下流的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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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九月惨案

那条裹挟着无数剧毒氰化物的河,与往常一样流淌着,最先知道河水与以往不同的是河中的鱼,氰化物进入生物体内之后,与细胞中的呼吸酶中的金属离子结合,从而使这些呼吸酶丧失活xing,大片大片的鱼死亡,河边的植物也没能幸免,大量的草木枯死,河水与地下水交换,大量的氰化物渗入附近人的水井之中。

幸好是午饭刚过,要是赶上用水做饭的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的乡亲因此丧命。

徐峰带着刘大壮回来,刘大壮知道自己太过莽撞,一路上低着头不说话,被老毛子关了一夜,连口水都没喝到,回到了家,第一件事便是从井里打了一桶水上来,拿起瓢来刚刚喝了一口,刘大娘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你还有脸喝水!”

刘大壮听见母亲的声音,连忙放下了瓢,刘大娘上来便是一顿数落,刘大壮低着头听着,他不知道的是,他喝下的水中的氰化物进入胃里,胃里的胃酸一瞬间就把氰化物转变成剧毒的氢氰酸,通过血液交换,氢氰酸进入全身的血液循环之中,大量的呼吸酶丧失了活xing,缺少氧气来氧化供能的细胞很快就死亡了。

刘大壮站在那里,突然就感到头痛,头昏,感觉喘不上来气,连站在那里都觉得费力,膝盖一软就蹲了下去,顺势一下子就躺倒在地上,感到天旋地转。

刘大壮从小身子骨就壮,从来没有过头疼脑热的时候,这一下子栽倒在地,可把刘大娘吓坏了,她赶紧扑上去,徐峰脑子一转,突然想道:“他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不会是俄国人给他做了什么手脚吧?”

徐峰一下子联想到了小鬼子在中国东北使用细菌武器的事,难道刘大壮被俄国人弄上了什么急xing传染病,故意放回来祸害乡亲吗?

徐峰连忙伸手摸他的额头,那里冰凉冰凉的,徐峰稍稍安了心,烈xing传染病进入人体都会遭到人体最顽强地抵抗,大脑会下达指令,令体温急剧升高,这种升高就是战斗信号,随后免疫系统会制造大量的免疫细胞奔赴战场。

徐峰见到他没有发烧,知道不会是急病,他一下子就想到了中毒,人体中毒的路径不外乎三种:体表,呼吸道,食道。两个人一起回来的,要是体表和呼吸道中毒的话,徐峰不可能没有事,徐峰立刻想到了食道。

来不及想使哪种东西中了毒,徐峰立刻把刘大壮的头冲下,伸手抠他的喉咙,这是催吐的方法之一,食道中毒,首要的就是让中毒的人把吃下去的有毒的食物或是水吐出来。

刘大壮一夜没吃东西,吐出来不少酸水,就在徐峰低下头的时候,从刘大壮的口中,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

“氰化物!”拥有未来化学知识的徐峰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词,氰化物在黄金制取过程中的作用他也是清楚的,一瞬间他似乎想通了小桃红进入教堂的目的,可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立刻想到了氰化物的解毒剂——亚硝酸盐和硫代硫酸钠。

这两样东西进入人体之后,可以把有毒的氰化物转化为无毒的物质,可是尽管徐峰能想到这两样东西,可是他还是束手无策,因为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这两样东西!

院子里的酸菜缸进入了徐峰的视野,他知道酸菜在腌制初期会产生高浓度的亚硝酸盐,可是解毒用的亚硝酸盐需要静脉注shè,能把酸菜汤直接注shè到静脉里吗?!就算能的话,也没有法子,现在根本没有可以用作做静脉注shè的针。

刘大娘此时吓得呜呜地哭,与她不同的是,徐峰很清楚该怎么救治刘大壮,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徐峰不由得开始想让他中毒的东西,他很快想到了他喝得那口水。

徐峰舀起一瓢水,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徐峰点点头,看来是老毛子那里用来炼金的氰化物泄露了。

正在这时,刘大壮慢慢地坐起身子,缓缓地说:“刚才怎么那么难受?”刘大娘见到儿子没事了,也止住了悲声。

徐峰心中暗叹:“真是幸运,刘大壮喝得水少,再加上他人高马大,这才没有致命。”

徐峰赶紧喊卖艺的穷三辈,穷三辈也看见了刘大壮的中毒,可是长年走江湖的经历让他本能地远离一切出了事情的地方,所以他才没有过来,这会儿听见徐峰叫他,他赶紧跑了过来,徐峰对他说:“赶快通知乡亲们,千万不要喝井里的水,也不要用井水喂牲口。”

穷三辈拿起那面破锣,叮叮当当地敲着跑了出去。

不能喝井里的水,这在当地淳朴的乡亲看来,就像是出了塌天的大祸一般,众人三三两两地讨论着,聚集在村口。

徐峰赶了过来,他也考虑过了,不能说这件事是俄国人造出的,那样乡亲们一定会去教堂找俄国人拼命,那样伤亡就大了。

徐峰对乡亲们说:“先不要喝井里的水!早上打的水可以用,大家省着点。”徐峰知道在农村,媳妇儿起来的第一样活是把水缸打满,一大水缸的水,省着用的话,至少能用两天。

正在乡亲们议论纷纷的时候,一个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娃娃跑到人群中,哭着说:“教堂那边打起来了,死了好些人!”

徐峰赶紧问:“怎么回事?”

小娃娃哭着说:“大兵们,在杀人,杀了好些了。”

徐峰所在的刘家村生活比较富足,所以乡亲们是一ri三餐,可是同在河下游的马头村和乔家村却是一ri两餐,大量氰化物流到村子的时候,正是乡亲们打水做饭的时候,这两个村子很少打井,直接从河水中取水。

有一家人做菜的时候,往水里加了醋,醋酸一瞬间和氰化物反应生成剧毒氢氰酸气体,做饭的人吸入高浓度的氢氰酸气体,当时就死了;还有的人喝下了水,也中毒死了,两个村子一下子死了几十个人。

这两个村子本是拳民最为集中的地方,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本能地把这种天灾归结到了教堂身上,两个村子的拳民怒火攻心,抄起大刀就杀向教堂。

教堂的神父在下令把氰化物扔进河中之后,就着手准备着应对乡民,教堂里连做饭的人都一律配备武器,马头村和乔家村的拳民到了教堂外围,便开始冲击大门,里面的老毛子开枪,自认为刀枪不入的拳民们伤亡惨重。

这边枪声一响,教堂外围就来了其他村子的人,来的村子达到十三个,在教堂外围聚集的人很快达到了五百多人。

很快拳民开始攻打教堂,他们开始用梯子攀爬教堂的围墙,围墙周长很大,老毛子很快就受不住了,便打电话向清廷求援。

此处归延边厅管辖,延边知府立刻带领几百兵丁前来,希望平息事态,可是局势很快就控制不住了,拳民见到父母官都不为自己做主,盛怒之下杀死了延边知府,兵丁随即向拳民开枪。

据事后统计,在这一天的冲突中,共计六十七名拳民死亡,受伤的人员没有统计。这一天是公立1894年10月26ri,农历九月廿八,于是后世的历史学家称这一事件为“九月惨案”。

这件事情给后来的历史进程带来了难以估量的变数,十五天之后,天津的一家茶馆之中,年仅二十八岁的孙文正怀着焦急的心情,等待着李鸿章的召见,几个月之前,他上书李鸿章,提出了“人尽其才,地尽其力”等主张。当看到报纸上对“九月惨案”的报道之后,他的心里不禁想道:“这样的朝廷,真的能中兴吗?”

而这时的徐峰,眼望着大海的方向,心中反复念叨着一句话,这句话,也是21世纪,中国领导人在国际上发生大事之后首先说的,这句话就是“我们的航母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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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经济新思维

公元1894年10月25ri,林远作为特邀嘉宾,陪同尚泰参加拔河大会,会后,尚泰召集大臣开会,特别邀请林远出席。

琉球国的政治体制效仿明清,军政大权归于国王一人之手,以兵刑工吏户礼六部为行政机构,外加都察院和大理寺作为监察和审判机构,各个机构的负责人都是原先琉球的旧臣。

取消了跪拜之礼,尚泰和众位旧臣围坐在一张桌子上,那些旧臣还有些不习惯。会议一开始,尚泰便说:“我们如今国库空虚啊,各位有没有什么好法子?”

一个老臣说:“荀子云:明主必谨养其和,节其流,开其源。所以我们首要的目的,就是开源节流以充实国库。”

尚泰说:“节流容易,可是开源就比较难了,我们国家的人口只有三十八万,这么少的人,市场也就必然很小,打开国外市场就更加难了。”

那个老臣说:“我们国家原来从各地贸易中获得了不少利益,由于明清两代的海禁,商人们把我们这里当做贸易中转站,他们从中国购买货物,然后卖到东南亚一带,回来的时候再从东南亚带回货物给中国,可是ri本人来了之后,这些商人也不敢贸易了,现在不知道怎么能把他们重新召回来。”

众人都沉默了,这些读四书五经出身的人,对于搞经济的确是不太在行。

林远说:“我倒有一些看法。”

众人纷纷望向他,他说:“我们的人少,这是一个劣势,可是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一种优势。当我们zhèngfu的收入较多的时候,我们的福利也会很好。”

“福利”这个词一出,众人都微微皱眉,在19世纪的他们,还没有听说过这个词汇,林远微微一笑,说:“大家可能对这个词不是很理解,我稍后会解释的。”

“刚才那位前辈也说了,由于我们的地理位置,我们在中国和东南亚的贸易中有很大的优势,我觉得想要把他们都找回来,有一个办法,我们允许他们ziyou贸易,我们不收税。”

众人一听都是一愣,不收税,那怎么能赚到钱呢!

林远继续说:“我们把港口免费开放,吸引他们来以我们港口为中转站进行贸易,我们琉球四面环海,有很多地方适合做港口,当然由于先天地理条件不同,这些港口的吞吐量必然是不同的,有的港口适合大船,有的港口适合小船,所以能吸引很多商人。”

“尽管我们的港口不收税,可是那些商人来了之后,他们能不吃饭吗?能不住下休息吗?能不想法子花钱娱乐吗?有些第一次来的商人,还要买些纪念品回去。他们在哪里吃饭,休息,买东西,还不是在我们的港口上,这样,钱不就赚来了吗?”

尚泰想了想,说:“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在港口上建一些饭店,旅馆,休闲场所?”

林远说:“建是要建,不过我们只建出房子,这些房子用来做什么要交给当地人,他们来租我们的房子搞经营,如果是国家来开这些饭店,旅馆什么的,那就没有了竞争,经营这些地方的人也就不想好好干了。”

尚泰想了想,说:“这样固然是好,可是这样一来,赚的钱都是老百姓的,国家财政还是收入不大,如果巧立名目向老百姓征税,那我岂不是成了桀纣之流的暴君?”

林远说:“我们的商人和东南亚各国贸易需要什么?各国都需要金银,铜钱做为货币进行贸易,这些东西本身就沉重,如果您是商人,您希不希望您的船上能多一些商品,少一些金银?”

船只的排水量是一定的,为了获得更大的利益,商人自然是希望能多多的放商品,众人想清了这个道理,纷纷点头。

林远接着说:“我们的办法是:建设银行!让商人们把金银,铜钱放在我们银行,我们为他们开票据,他们拿着这个票据可以ziyou地兑换金银,我们可以从中收取一定数额的管理费用,这只是赚钱的一小部分,他们把金银存在我们银行,不可能所有人同时把金银全都换走,这样,我们就有了一部分金银用来外借,所得的利息才是我们赚的钱的大头。”

尚泰想了想,说:“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有一个问题,我们怎么能让他们放心地把金银放在我们这里呢?”

林远说:“这个嘛,现代经济归根结底就是信用经济,您要给他们信心!让他们相信,琉球的政局稳定,zhèngfu不会一夜之间垮台,他们的金银存放在我们的银行里很安全。”

尚泰想了想,说:“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林远说:“首先,我们赶走了ri本人,这一点上无疑会获得南洋很多华侨的好感,其次,我们宣布了duli,duli是什么意思,就是说我们不再是清廷的属国,那些华侨都是汉人,他们把满清贵族视为异族,所以,我们也会获得这些华侨的好感,如此一来,一定会有人来我们这里进行贸易,我们要做的,就是举办各种各样的活动,来收住他们的心,通过这些来让他们看到,这个国家很有前途。”

林远见众人点头称是,接着说:“银行是一个办法,还有一个办法。大家想想,中国有句老话:欺山莫欺水,这大海之中航行,危险极大,稍有不慎就会船翻人亡,一船的货往往都是一个商人押上全部家当买来的,他们最怕航行之中出风险,如果我们说:你给我一定数量的钱,如果你的船出了事情,我们会给你大额的补偿,你们说,他愿不愿意出这个钱?”

“现实情况是:出风险的船只总是少数,所以多数的钱就收进了我们的腰包。”

尚泰又问:“你的这些法子固然很好,可是这些法子只是让港口附近的老百姓富足了,《论语》有云:‘不患寡而患不均’,到时候说不定会内乱的。”

林远说:“港口的老百姓富了,富起来之后就要买东西,以前吃不起的东西现在能吃了,以前穿不起的衣服现在能买了,这样一来,就带动了远离港口的人,我们可以给老百姓提供先进的生产技术,这样,粮食的产量上去了,之后的养殖业,纺织业自然也就上去了。”

“这样做,看起来是农民受到了损害,所以,就提出了‘福利’的问题,我们的人少,国家能分给老百姓的钱就多。等到港口建设起来,肯定有人想要去做服务业,有人不愿意离开农村,继续从事农业,我们就要给从事农业的人补贴,让他们觉得种粮食也是很赚钱的工作,而且我们国家的人少,人均土地占有量就多,再加上我们可以提供农业自动化技术,一个人就可以耕种很多土地,这样,无论是从事服务业还是农业的人就都赚到钱了,贫富差距也就不会太大。”

这一番话里,好多词在座的人都从来没听说过,他们听得云里雾里的,对林远十分佩服。

尚泰又说:“ri本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等他们缓过劲来,他们一定会来找我们的麻烦,所以我们一定要建立一支强大的军队!”

林远笑道:“这个您不用担心,有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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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 碰钉子

林远说:“军事方面可以由我们来负责,我们的工厂一建立起来,我们就可以有全新的装备武装。”

“我们的一大问题是:我们缺少人才。据我的观察,这个国家里的人大多数都是文盲,所以我建议,开设扫盲班;另外我们要建一批学校,七岁的孩子必须要入学;ri本人在的时候,为了进行奴化教育,在首里开设了一批学校,这些学校的教育层次比较高,所以可以从这些学校里选拔一些学生,派他们出国留学。”

林远说:“发展经济,教育,需要很多专门的人才,我们应该再开一次会议,会议上应该广泛地听取各个阶层的意见。”

在十五天之后的1894年11月1ri,被后世历史学家称为“琉球第一次建国大会”的会议召开,在大会上,尚泰以林远的建议为基础,提出了琉球国以服务业为主导,工业和农业并重的经济发展基调,并为制定宪法,国旗,国徽做了筹备。

历史学家认为尚泰能提出的银行业,保险业的发展思路,是因为他在ri本期间接受了西方的经济思想,林远的功绩只字未提,因为与后面的历史进展相比,林远对于发展琉球经济的这点贡献,简直太微不足道了。

林远离开会议的地方,脑子里在飞速地想着:“人才,我们的确需要很多人才,那俘虏的九艘ri本军舰现在还停在港口里,那些火炮的cāo作没有人会,ri本人在离开的时候连cāo作手册的一张纸都没留下!那些一百毫米以上的火炮要是没有懂行的人,外行要是试着cāo作的话,一但出现问题,可是要死好多人的!”

“哪里有懂这些东西的人呢?”林远本能想到了远在威海的北洋舰队,“他们是肯定指望不上了!”林远自嘲似地摇摇头。

“现在不是担心这些的时候,我们的化学工业怎么办?”林远想起了苏争鸣的话。

化学工业是国防工业的基础之一,一个比较大的用途就是制作火药,没有火药,发展武器装备就无从谈起,从硝化甘油,三硝基甲苯(就是tnt)到威力更加强大的环三甲基三硝胺(就是黑索金),都离不开化学工业。

“一硫二硝三木炭,这个黑火药的配方传承了千年,没有硝石,别说那些大威力炸药了,我们连黑火药都造不出来。”林远心想,不用说硝石了,现在硫也没有,在21世纪,最主要的硫源是石油和天然气,现在显然是没有那个条件的,如果能找到硫铁矿就好了,硫铁矿的主要成分是硫化铁,这种物质是生成硫的重要原料。

其实,找到了硫铁矿和硝石矿,就相当于拿到了打开无机化学工业的一把钥匙,因为很多化工产品的制取过程中都要用到硫酸或是硝酸。

走着走着,他突然发现路边有一家瓷器店,从打开的门里他看见了一件漂亮的瓷器,那件瓷器上的釉彩令他眼前一亮,那是漂亮的孔雀绿。

他知道这种釉彩的烧制过程中,会用到硝石。

都说“盛世古董,乱世黄金”,如今瓷器店也能开门营业,说明这个国家正在一步步走上盛世的轨道。

林远开门见山地问:“老板,你这些瓷器是从哪里来的啊?”

老板笑道:“这些瓷器都是从北山上的程家运来的。”

林远问:“程家?”

老板大惊失sè,说道:“你不会是ri本人吧?怎么能不知道程家!”

林远知道这个老板这个样子是“冲绳大屠杀”的后遗症,可是自己说的是汉语,再说了,不知道程家就一定是ri本人吗?这个老板还真是胆小。

林远连忙说:“不不不,我是中国人,程家是什么人?”

老板长出了一口气,说:“这个程家是在明末躲战乱来到这里的,祖上就是烧制陶瓷的,现在整个琉球上一点档次的瓷器,都是他们家烧制的。”

林远问:“这个北山在哪里?”

老板说:“在石川镇上,那个北山就是他们家的,外人轻易不能上去,就凭着他们家烧制瓷器的手艺,连ri本人都给他们面子。”

林远说:“他们的瓷器就那么好,没有人能做出来他们那样的瓷器吗?”

老板笑着说:“这位爷一定不是这一行里的,你看看这件彩釉山水瓶。”他指着林远刚刚见到的那件瓷器,接着说:“不说这画工,单说这釉彩,你看这孔雀绿,绿得那叫一个透亮!单是这个颜sè,不说琉球,放眼大清国都没人做得出来。”

老板又说:“你说为什么他们家能做出这种颜sè,传说那北山是个聚气的宝地,他们祖先都葬在那里,每到烧瓷的时候,便会有祖先的魂魄出来帮助他们上sè。”

林远知道那个北山上八成是出产硝石,不知为什么竟会有这样的传说流出来,他道谢离开,那个老板见到买卖没做成,颇为失望。

转过天来,他便赶奔石川镇,他想找到程家,看一看北山的硝石能不能供应工业生产。石川镇位于首里以东五十多里的地方,这个地方还没有以内燃机为动力的车,所以林远只好借了一匹马,向着石川镇进发,不到五十里的路程,林远走了一上午,中午的时候,终于到达了石川镇。

这个镇子就是整个琉球的瓷器集散中心,有很多卖瓷瓶,瓷碗的,这些东西都是老百姓生活中需要用的东西,也有一些做工jing致的瓷器,本来要卖往东南亚各地,由于前一阵子的动乱,现在都囤积在店家手里。

林远到了镇上一打听,没有人不知道程家,不过众人听说林远要去找他们,都大摇其头,纷纷说:“你可不能去找他们,他们家的人,xing子怪着呢!尤其是程家的家主程九珍,xing子更怪,上门的人没有一个能见到他的。”

林远打听着找到了北山,这座山很大,上面的树也不多,半山腰就是程家的宅子,他顺着山路而上,走了几步就被两个背着枪的大汉给拦住了,一个大汉文质彬彬地问:“这位爷,不知道您要找谁啊?”

林远见到这个大汉外表粗犷,说话却彬彬有礼,心中有些奇怪,说:“我想找程家的家主。”

那个大汉一听便笑了,说:“你是要找程九珍九爷是吗?”

林远点头称是,那个大汉笑道:“他已经仙逝了。”

林远一愣,心想这不可能是真的,要是程九珍真的死了,山下镇子里的人怎么会不知道。他知道这一定是程九珍不想见外人才故意找的借口。

林远笑道:“那劳烦您通报一声,我想见程家现在主事的人。”

那个大汉又笑了:“程家没有主事的,都死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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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北山鬼地

林远见到这个大汉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他灵机一动,计上心来,说道:“麻烦您给程九爷通禀一声,就说一个叫林远的人明天给他老人家带一份厚礼。”

大汉颔首微笑,答应了,林远回到běijing舰,问韩明光:“政委,你还记得在印度尼西亚的时候华侨送给我们的那个礼物吗?”

韩明光叹了口气,说道:“哪能不记得啊?你是没看见那个老华侨拉着我的手哭的那个样子,他一个劲儿和我说,九八年的时候,他的妻子和儿子都被杀害了,那个时候我们要是有航母,他的家人无论如何也不能惨死。”

在九八年的时候,在印尼zhèngfu的默许下,印尼发生了大规模的排华事件,有一千多名华人被杀,很多华裔女子被jiān杀。

林远说:“在这个时代里,那件事情永远不会发生了。那个东西在哪里放着呢?”

韩明光说:“就在我们的陈列室里。”

第二天,林远拿上了那件礼物,再一次来到了北山,果然又遇见了昨天的那个大汉,大汉一见林远就乐了,说:“哟,这不是林远林爷吗?您还真准时。”

林远笑道:“拜访九爷是我林某人的大事,哪能不准时呢?”说着把礼盒递了上去,说:“这件礼物劳烦您交给九爷。”

大汉一只手接过礼盒,笑道:“九爷的规矩,外人的礼物,一律先看后送,不合九爷胃口的当面砸,一会儿砸了您的礼,林爷可莫怪小的。”

说着大汉把礼盒往石头台子上一放,把礼盒打开,把盒子里面塞的棉花拿出去,便露出了礼物的真身,那大汉一见礼物,顿时眼睛都直了,半晌说不出话!

那礼盒里,赫然躺在一只晶莹剔透的瓷碗,那瓷碗的碗壁薄如蝉翼,碗壁上的图案是一副蝴蝶穿花图,那蝴蝶与花草栩栩如生,最难得的是:在图案之中居然镶嵌着十几个半透明的圆点,画龙点睛一般盘活了整个图案!阳光从圆点里透出来,衬托得那只瓷碗如梦似幻。

大汉捧着礼盒的手都有些发抖,赶忙把棉花毕恭毕敬地放回盒子,双手捧着盒子,递到林远手中,侧身一让,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道:“林爷,您先请,小的在后面给您指路。”

攀上层层的石阶,林远就来到了庄子里,与其说是庄子,不如说这里是一个寨子,一进寨子就仿佛回到明朝,里面的人都还是明朝的服饰。林远本以为程九珍的屋子会多么壮丽豪华,没想到那大汉将他带到了寨子后面的一个小院子,这小院竹门竹栅栏,院子里鸡鸣鸭戏,院子正中一间茅草屋。

大汉到了门口停下,在门口叫了一声,“九爷爷,有贵客!”

门一开,一个jing神矍铄的老者走了出来,开了院门,微笑着说:“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贵客临门,不曾远迎,还望恕罪。”

林远本以为这个程九爷会多么高傲,没想到竟然是如此客气随和的一个老人,那大汉笑道:“我们九爷被ri本人弄烦了,才想到了这么个法子,不见俗客。”

林远不以为意,把礼盒呈上,程九爷把林远请进院子,坐在院中的竹桌边,打开礼盒,见到那只瓷碗,不禁老泪纵横,他捧着那只碗,向着北方扑通跪倒,把那瓷碗高高举过头顶,把额头触在地上,哭叫着说:“列祖列宗啊!老天爷保佑啊!我程九珍有生之年终于见到着玲珑碗了!”

林远见到程九爷跪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痛哭流涕,连忙劝道:“九爷,快起来。”

程九爷哭了一阵子,才重新站起来,坐回椅子上,看着那只碗,说道:“我们家祖上当年跟着国姓爷到了台湾,后来台湾也被鞑子占了,我们就逃到了这里,世世代代都想重新铸成这玲珑碗!可是一直不成,今天让我见到了它,祖宗的心愿算是了结了!”

林远明白对于一个钻研玲珑碗一辈子的人来说,见到实物会对他的制造有多大的帮助。也就能理解为什么程九爷那么激动。

林远知道这玲珑碗最早出现了明朝成化年间,清朝的时候渐渐失传,在21世纪,中国的陶瓷大师才重新推敲出这玲珑碗的工艺,这碗的制造极其艰难:首先是那薄如蝉翼,轻如绸纱的碗壁,那碗壁的粗胚也只有两毫米厚,在这么薄的胚子上雕刻出形状,稍有一个喘息不匀,或是手稍微一抖,便胚破功败!

林远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打动了程九爷,于是说:“九爷,在下名叫林远,此番前来,却有要事相求。”

程九爷笑道:“尊客请讲,您一句话,小老儿我万死不辞!”

林远笑道:“不用不用,我想问一问,您的山上可有硝石吗?”

程九爷说:“实不相瞒,我们程家能烧出孔雀绿的釉彩,全借这硝石之力!尊客是要这硝石吗?”

林远笑道:“正是!”

程九爷爽朗一笑,说:“我们庄子里的硝石快用尽了,明天我们就去采硝石,尊客若不嫌弃,不妨明天和我们一道去。”

林远正要推辞,程九爷已经安排人让他住下了,林远只好答应。这天晚上,约摸凌晨三点多钟,程九爷亲自来叫林远,林远随着众人沿着山路向上,又转了几个弯,突然之间,眼前豁然开朗,只见眼前一大片空地,空地上仿佛下了一层厚厚的雪一样莹白。

林远细看,只见那“雪地”上满是冰糖一样的小块,这些小块粘着在一起,程九爷笑道:“这就是我们的硝石了。”

所谓的硝石,化学成分是硝酸钾,在盐碱地上会自动析出。

于是众人便开始把地上的硝石扫进筐里,程九爷笑道:“这些只是硝土,我们回去还要再加工,才能得到硝石。”

一股失望一下子笼罩在林远的心头,原本以为这里的硝石会有很多,没想到,这里硝石的规模,远远不够工业生产的。

正在这时,一个妇人哭着跑来,寻到一个男人哭道:“当家的,可了不得了,孩子不见了。”

男人说:“怎么不见了呢?”

妇人说:“孩子把羊给丢了,我骂了他两句,他一定是气不过,出去找羊了!”

男人问:“他把羊丢在哪里了?”

妇人脸sè都变了,指着空地之外的山说:“他一定是去鬼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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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 无机化工的起步

林远一听,惊讶道:“什么鬼地?”

程九珍说:“翻过了那个山坡就是,有一大片空地,上面寸草不生,要是把翻开一层土,下面就会露出一片淡红sè的石头,那些东西太邪了,一但粘在身上,粘的地方就会发痛,几天才能好。”

林远心中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说:“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程九珍连忙阻拦,说:“您可不能去,祖上传下话来,那个地方是绝对不能去的。”

那个妇女已经哭跪在地,程九珍叹了口气,说:“回去吧,死在这个地方,是命!”

林远说:“九爷,那地方恐怕不是鬼地,而是一块儿宝地。”

程九珍一皱眉,问道:“尊客,您说什么?”

林远笑道:“九爷,容我前去看看。”

程九珍一咬牙,说:“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咱们一块儿去。”

林远笑道:“弄两块儿沾了水的毛巾吧。”

很快毛巾就拿来了,林远和程九珍翻过了山坡,林远不由得叹了一句:“好大的风啊。”

原来这片空地的四面的山恰好是外宽内窄,风从山外吹进来的时候,相当于是被加速了,所以这里的风才会很大。

林远走到空地,拿着铲子,在地上一铲,翻开地表面的土,便露出了淡红淡黄的石层,林远看到这些东西,兴奋地差点跳起来,这些可是钠硝石啊!

这些东西是生产硝酸钾的绝佳材料,硝酸钾与硫化铁在空气**同燃烧,就能生成硫酸,无机化工的基础原料是什么?三酸两碱!有了硫酸之后,与硝酸钾反应便能得到硝酸,硫酸再和氯化钠混合加热就能得到盐酸,这样三酸就有了,无机化学工业就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按理说,钠硝石最容易水解流失,可是在这个海岛上,居然有这么大一片钠硝石的矿,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林远对程九珍讲明了缘由,程九珍虽然不知道这些石头的用途,可是看到林远那么高兴,便也跟着高兴起来。

两人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那个小孩,此时天光微微发亮,两人觉得,这个地方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那个小孩也许没有来这里。

两人回到原处,众人还在等着他们,那个妇女一见他们,便一脸歉意地说:“真是对不起,我的孩子并没有去鬼地,他只是跑出去玩了,我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程九珍笑道:“不妨事,我们这次可是发现宝物了!”

众人皆大欢喜,林远顾不上庆祝,快马加鞭返回了běijing舰驻地,苏争鸣一听这个消息,拍着大腿笑道:“太好了!”

可是苏争鸣的脸sè很快沉了下去,他忧心忡忡地说:“我们的化学工业需要设备啊!这些设备需要很多钢材,可是我们现在连一丁点钢材都没有,还有,我们急需要车床这些机械加工的设备。”

正在这时,有人来报告说,英国人的货船载着煤和铁矿石来了,现在就在港口,来的英国人和刘老爷子吵起来了,两边人都要动手了!

林远一听,赶紧跟着那人来到了港口。林远一到,就见到空地上站着一群拿着铲子的装卸工人,围着一堆煤,站在那里无所适从。刘金秋盘着腿坐在煤堆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对面站着一个脸红脖子粗的英国人,很明显两个人是刚刚吵过架。

刘金秋一见林远来了,拿起一块煤伸到英国人鼻子底下,怒道:“你丫的,doyourenglishcallthisbituminouscoal?(你们英国人管这个叫烟煤吗?)”

林远听见刘金秋这中英文结合骂人法,忍不住扑哧一声乐了,他把刘金秋从地上扶起来,笑道:“刘老,这群英国佬怎么惹您老人家了?”

没想到那个英国人怒道:“你管谁叫英国佬!”

林远没想到这个英国人居然懂汉语,连忙说:“sorry,nooffense!(对不起,无意冒犯)”

刘金秋怒道:“就管你们叫英国佬,你们是不是欺负我们没见过烟煤!拿一船褐煤来糊弄我们。”

钢铁的冶炼过程中,需要焦炭作为燃料,天然的焦炭很少,需要从烟煤焦化得来。煤按煤化程度可以分为很多种,这褐煤是煤化程度比较低的一种,这种煤是无法进行焦化得到焦炭的。

褐煤的价格的的确确要比烟煤便宜得多,那个英国供货商自以为琉球没有人懂得烟煤和褐煤的区别,便偷偷把烟煤换成了褐煤,没想到遇见了冶金工业的大师,刘金秋。

那个英国人自知理亏,可嘴上还是强辩道:“我们这明明就是烟煤,上好的烟煤!”

刘金秋笑道:“你上学的时候是不是净翘课来着!烟煤是有金属光泽的,你看看你们这一船的煤,那一块儿有这样的光泽!”

刘金秋在大学教过书,知道翘课是大学生的常事,一着急之下,也没想过在19世纪根本没有这个词。那个英国人也听得半懂不懂的,还想要争辩,刘金秋把那块煤扔回煤堆,说:“你们这一船的煤,怎么拉来的怎么给我拉回去,我现在要看看你们的铁矿石,我估计着你们铁矿石的品位也不够!”

那个英国人指挥工人把铁矿石卸下来一批,堆在空地上,铁矿石一共有三船,卸下来之后,刘金秋看着那些红sè的石头,对林远说:“铁矿石上英国人没耍滑头,这些是赤铁矿,主要成分是三氧化二铁,所以会显现出红sè或是淡红sè,所以又叫红矿。这种铁矿石的含铁量理论上通常在百分之七十左右,尽管没有磁铁矿(主要成分是四氧化三铁)含铁量高,但是品位符合我们合同的要求。”

那个英国人笑道:“这批铁矿石没有问题吧,我们可以签约了吧?”

林远笑道:“我们还要到船上去看看。”那个英国人一脸不悦,用英语嘟囔着什么,不过林远和刘金秋都没有听懂,知道他一定是在用英国的土话骂他们。

林远和刘金秋登上了船,挨个舱室地检查,前两艘船都没问题,可是到第三艘船的时候,刘金秋一看那些铁矿石就火了,对林远说:“居然拿硫铁矿石来糊弄我们!”

说着,刘金秋拿起一把铲子,把那些矿石一翻,只见红sè的石头下面,都是黄绿sè的石头,刘金秋气得脸都红了,怒道:“你知道吗?我最恨弄虚作假,我在大学的时候,有个本科生毕业设计的时候抄论文,我死活没让他毕业!这群洋鬼子居然敢糊弄我!

林远真怕他抡起铲子照着那个英国jiān商的脑袋上来一下,连忙把铲子接过来,笑道:“刘老师,您息怒,当心气坏了身子。”

林远听到了“硫铁矿”三个字,顿时心里一动,对着刘老耳语几句,然后把那个英国人拉到一边,笑道:“怎么?硫铁矿的价格比赤铁矿还要低?”

英国人知道诡计被识破了,只好说:“现在英国国内造军舰都造疯了,对钢铁的需求极大,现在铁矿石的价都翻了一半了。”

林远笑道:“合同我们可以签,但是你得给我们点好处。”

看着英国人一脸困惑,林远说:“这些铁矿石原来价值二十五万英镑,现在我们付给你们二十万英镑,你们一定不吃亏,因为这些铁矿石最多值十八万英镑,但是我们的合同上还是写二十万万英镑,这样,就有五万英镑落到我的口袋里了。你明白了吗?不过那些煤我们可不能收。”

英国人连连点头称是,于是双方就这样定了下来。等到离开的时候,刘金秋笑道:“你可真有办法,这样就为我们省下了五万英镑,还弄到了我们发展化工急需的硫铁矿。”

就在他们谈笑的时候,新的危机已经迫近了北方那个风雨飘摇的大清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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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 俄国和德国的出手

公元1894年10月27ri,九月惨案过去一天,村里的乡亲们还处在极度的恐慌之中,尽管清廷的士兵并没有沿着村庄搜查“乱党”,可是乡亲们却害怕那有毒的水,徐峰这个时候站了出来,他对乡亲们说:“水之所以把人毒死,是因为水中产生了毒素,这种毒素很快就会过去,让大家两天之内不要饮用井里的水。”

为了保护乡亲们,他并没有说俄国人和水里的毒物的关系。

因为俄国在离开东北时拆除了所有的炼金设备,销毁了全部的文件,所以后世的历史学家一直不清楚教堂的秘密,对水中的毒物也是众说纷纭,不过尽管学术界对九月惨案存在很大的争议,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件事就想西方民谣中那颗骑士马掌上的钉子,牵动了后世的历史进程。

(科普一下:骑士马掌上的钉子。西方民谣:少了一枚铁钉,丢了一只马掌;丢了一只马掌,翻了一匹战马;翻了一匹战马,伤了一位骑士;伤了一位骑士,败了一场战役;败了一场战役,失了一个国家。这个歌谣各个版本有所不同,核心都是说细节对于大事件的影响。)

公元1894年10月28ri,俄国驻大清国公使卡西尼(史书上通常写做:喀希尼,此处为了阅读流畅,故改之)来到总理衙门,找到李鸿章。

一份吉林将军长顺的加急电报正握在李鸿章的手中,教堂外面清兵和民众的冲突让他坐立不安,满清一统江山已经二百余载,他们没有像蒙元那样早早被打出去,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满清贵族倾心汉化,尽管满清以汉族文化为本,重用汉臣,可在高层心中,满汉之防根深蒂固,要不吃粮不干活的八旗兵早就该裁撤了。

如今,在清廷的龙兴之地出了这样的事情,上面一定不会高兴,老佛爷寿诞在即,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件事更重要了,所以教案一事无论如何也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国内的事情好安排,这件事情姑且定为“白莲教乱党挑唆民众作乱”,棘手的是俄国人!

听说卡西尼到访,李鸿章连忙让随从迎进来,两人分宾主落座,客套寒暄之后,卡西尼笑道:“给中堂大人道喜!”

李鸿章陪笑道:“不知这喜从何来啊?”

卡西尼笑道:“再过十几ri便是大清国母的六十大寿,这不是喜事吗?”

李鸿章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陪着笑了,卡西尼又说:“不过我们俄罗斯帝国和贵国最近出了一些不愉快,怕是会给这寿诞抹黑啊。”

李鸿章说:“这件事情,全是白莲教乱党从中挑拨,我大清帝国对于这批乱党,向来是毫不姑息的,贵国不是也有人民意志党这类的乱党吗?我们两国都有这种乱臣贼子,本该同气连枝才是。”

人民意志党是沙俄的进步组织,反对沙皇专政,沙皇亚历山大二世就丧命在他们的炸弹之下。

卡西尼笑道:“中堂大人所言极是,可是我国皇帝亚历山大三世听说了这次教案之后,极为震怒,我的ri子很不好过啊!”

李鸿章心想:“这个老毛子又要狮子大开口了!前几次老毛子足足占了我大清一百五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黑龙江和乌苏里江以东的国土尽数归了他!这次他还想要哪里?xinjiāng?”

李鸿章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老毛子觊觎xinjiāng已久,当年xinjiāng叛乱,背后就有老毛子的影子。

卡西尼笑道:“中堂大人,我这次前来,是要给中堂大人送上一份大礼。”

李鸿章知道他这是以教案一事为借口威胁,若不答应他下面的条件,必然要多生事端,于是李鸿章问:“不知道公使大人要给我送一份什么礼?”

卡西尼笑道:“我们打算和贵国合修一条铁路,这条铁路从符拉迪沃斯托克出发,经过哈尔滨,宽城子,奉天到旅顺,大连,这条铁路修好之后,将会大大方便我们两国之间的经济交流,实在是两国人民之福。”

宽城子就是今天的吉林长chun,奉天就是今天的辽宁沈阳。

李鸿章心中冷笑,想道:“这条铁路一修好,老毛子派兵进入东北简直易如反掌。”于是李鸿章笑道:“这么大的事情我可做不了主。”

卡西尼笑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您中堂大人有什么做不了主的?”

李鸿章冷笑道:“这要不是大事,您公使大人为什么要亲自找我?”

一句话问得卡西尼无言以对,卡西尼冷笑道:“既然中堂大人不答应,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教堂的事情不会这么轻易了结的。”说罢,拂袖而去。

在一个月后,迫于俄国的压力,清廷最终同意签署《中俄铁路合作协议》,从此,俄国获得了东北的铁路修筑权,为ri后俄国快速向东北部署兵力创造了条件。

就在李鸿章与卡西尼讨价还价的时候,伊藤博文正在德国,德国皇帝威廉二世在会客厅接见了他。

会客厅里依然挂着巨大的黄或图,威廉二世站在这幅油画的前面,仿佛他就是画中的天使长。

威廉二世指着那副油画说:“伊藤先生,您说这条中国龙已经没有人能控制了,是吗?”

伊藤博文微笑着点头,威廉二世说:“我们德意志帝国如今的国力ri渐强盛,在这几天的参观中,相信您也看到了,我们能造出用内燃机作动力的车子,奔跑的速度远远超过最一流的战马,我们还造出了发电机,电这种东西,将会改变整个人类的历史。”

伊藤博文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个皇帝的xing格,好大喜功,骄横自大。伊藤博文笑道:“大清的肉,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地吃到嘴里了,不仅如此,我看最近清国的局势,在山东一省,教案已经有了好几起,不少德国人也在教案中丧失了生命。”

与英国,法国和沙俄不同的是,同为西方列强的德国并没有能从中国身上捞到想英法俄那样的好处,蒸蒸ri上的德国,早就想多吃几口中国的肥肉!

威廉二世笑道:“为了保护我们的侨民,我们的舰队已经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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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 阴差阳错的交锋

以三艘勃兰登堡级战列舰为主力的德国舰队从母港基尔港出发,穿过直布罗陀海峡进入地中海,从苏伊士运河进入红海,驶出亚丁湾之后,在烟波浩渺的印度洋上穿行,然后穿过狭长的马六甲海峡,进入中国南海,一路北上,逼近胶州湾。

德意志皇帝威廉二世,站在地图前,看着这条他亲自选定的路线,仿佛自己站在旗舰大选帝候号上,亲自指挥着这只威风凛凛的舰队。

威廉二世的左手掩藏在右手之下,他在出生时,由于发生了臀位生产,他的左臂神经丛萎缩,让他的左手看起来比右手要小很多,他的母亲,英国维多利亚长公主对他十分严厉,经常要求他勤加运动,所以他从小就接受了严格的军事训练,以至于他对强大的军队充满了向往。

就在几年之前,威廉二世赴英国参加了维多利亚女皇的登极纪念仪式,皇家海军的盛大的阅舰式让他欣羡不已,于是他制定了庞大的造舰计划,想要通过一支庞大的舰队,打下一个永垂不朽的世界的德意志帝国,为此,他把深谙韬光养晦之道的铁血宰相俾斯麦一脚踢开,这位叱咤风云的政治家从此隐居田园,著书立说。

三艘主力战列舰,五艘巡洋舰,再加上六艘运输舰,这就是这次德国远征舰队的全部战舰,尽管北洋舰队拥有两艘铁甲舰在内的九艘巡洋舰,看上去数量占优,可是远征舰队的司令迪特里希并不担心,毕竟海战不是可以以多为胜的战斗。

定远舰和镇远舰都是服役期将近十年的老舰,这样的舰船,它的锅炉状况可想而知,定远舰最大航速为可是现在恐怕连10节都达不到,而德国远征舰队的战舰,尤其是勃兰登堡级战列舰,都是一年之内服役的军舰,平均航速都在15节左右,迪特里希悠然自得地想:“要是打起来,这将是一场骑兵与步兵的交锋!”

1894年11月3ri,德国远征舰队进抵胶州湾附近海面,要求清zhèngfu准许舰队进入胶州湾,并要求清zhèngfu协助德国舰队撤侨,清zhèngfu与受到照会后回复德国zhèngfu,回绝了舰队进入胶州湾的请求,同意协助德国撤侨。

1894年11月4ri,北洋舰队定远舰,镇远舰,致远舰从威海卫基地到达胶州湾,防止德国人强行登陆,同ri,英国zhèngfu照会清zhèngfu,希望清zhèngfu采取切实措施,保护在清的英国公民,俄国zhèngfu发表声明,如果清zhèngfu没有能力保卫在清俄国人,俄国将不得不采取必要措施,保护俄国公民的生命财产不受威胁。

1894年11月5ri,超勇号撞击巡洋舰,扬威号撞击巡洋舰,平远号穹甲巡洋舰等北洋舰队其余舰艇赶到胶州湾,与先前到达的定远舰,致远舰会合。

1894年11月6ri上午9点,风平浪静的胶州湾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德国远征舰队勃兰登堡级威森堡号战列舰,舰长康斯特的心情十分沉重。

与舰队司令迪特里希不同,康斯特是一个火力至上理论的崇拜者,定远舰上那两座两联装305毫米主炮还是很让他心悸的,而威森堡级只有三座三联装280毫米口径火炮,更令他担心的是,这六门火炮尽管口径相同,可是身管口径倍数却不相同,舰体中部的为35倍口径,前后首尾主炮为40倍口径,倍数不同,意味着火炮弹道数据不同,意味着这六门火炮无法共享观察数据!

康斯特的任务很简单,进入胶州湾,试探清zhèngfu的态度,这本是一次再寻常不过的外交试探,可是历史往往是由一大堆错误和巧合组成的,康斯特和迪特里希都没有想到,这一次试探,竟会爆发人类历史上第一次铁甲舰舰队的交锋!

上午10点,担负常规巡逻任务的致远舰和平远舰在距离威森堡舰七千米的距离上发现了它,随即向它驶来,并打旗语命令它驶出大清海域。

从10点到10:30,德**舰没有理会致远舰和平远舰的jing告!致远舰和平远舰被迫加大马力,拦截德**舰。

如果仅仅是外交试探,在被敌方军舰发现之后就该转头离开,可是德**舰却不理不睬,这个事情在历史上众说纷纭,史学家普遍认为这件事体现了德**舰的骄傲,可事实却是,威森堡舰的观察员在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根本就没有发现致远舰和平远舰!

这是让史学家无法理解的半个小时,可是它却是实实在在地发生了!五千米的距离,威森堡舰终于发现了致远舰,威森堡舰转弯离开,就在转弯的时候,一台用于推进的活塞式蒸汽机发生了故障,此前的威森堡舰,一直以12节的速度向胶州湾清军大营的方向驶去,等到转过弯来,只能以8节的航速继续行驶。

致远舰将航速加大到14节,平远舰将航速增大到11节,在威森堡舰的身后做驱离行驶,可是威森堡舰的突然减速,在两舰看来,无疑是一种挑衅!

致远舰打出旗语,命令威森堡舰加速离开大清海域,这回威森堡舰的观察员发现了,可是舰长康斯特却拒绝解释机械故障,他认为这样做有损德国海军的颜面,同时他下达了一个命令:命令各主炮打开炮罩,各炮位准备弹药,将炮口指向致远舰和平远舰,做好战斗准备。

后世的历史学家感叹,如果没有这个命令,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

此时双方的距离只有不到四千米,在致远舰观察员的望远镜下面,威森堡舰的一举一动清清楚楚,致远舰的管带邓世昌认为对方舰艇打开炮罩,准备弹药,将炮口转向自己是要对自己进行攻击,毕竟双方都在对方的shè程之内,于是也下令主炮准备!

在这个过程中,致远舰和平远舰都没有减速,这让康斯特惊慌不已,他下令对锅炉进行强压通风以获得更高的蒸汽压力,希望借此提高航速,可是这样一来,锅炉不堪重负,一台锅炉无法承受,不得不暂时熄火,这样一来,航速只能再次降低。

就在这个时候,两枚炮弹从威森堡号的主炮里shè出,落在致远舰和平远舰之间,德**舰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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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 遭遇战

德国舰队为什么要首先开炮,这在历史上确实是一个讨论颇多的问题,威森堡舰的舰长始终拒绝承认自己下达过开炮命令,后世的历史学家认为这是下级军官的自作主张,也有人认为是威森堡舰的舰长不敢承担责任,不管怎样,战斗已经发生了。

致远舰管带邓世昌见到德**舰开炮,随即下令开炮反击,不过他命令舰首的那座两联装210毫米主炮装填实心弹进行反击。

在反映甲午战争的电影作品中,出现了炮弹里面装满沙土的情节,其实对于实心弹而言,炮弹里面装填沙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这种炮弹主要用于穿透对方舰船,杀伤威力不如开花弹,也就是高爆榴弹,所以在甲午海战中,缺少高爆榴弹的北洋舰队惨败在ri本联合舰队之手。

开炮命令一下,桅杆上面瞭望楼中的观察员使用测距仪测算两舰的距离,并测算双方军舰的航速,随即求解弹道诸元,这些诸元用于确定火炮的俯仰角度和炮口指向。

致远舰上的炮手都是服役多年,经验丰富,得知了弹道诸元之后,一个炮手迅速调整火炮身管位置,由于舰首的主炮是由液压为动力控制,所以沉重的火炮只由一个炮手就可以轻松转动。

在致远舰火炮位置的甲板下面,开出了多个小格子,这些格子用来存放炮弹,舰首主炮下面有42个之多,这些炮弹放在火炮附近,免去了把炮弹堆积在火炮旁边的危险,为了防止殉爆的发生,所以并没有格子中并没有存放发shè药包的位置,不过在之前的准备过程中,水手已经将发shè药包提前取出。

调整好位置之后,几个炮手抬起将近一百斤重的炮弹,从火炮后部的装弹口放入炮膛,一个水兵抱起三四十斤重的发shè药装进炮膛,关闭装弹口之后,火炮随即击发。

两发实心弹呼啸着砸向威森堡舰,第一发炮弹击中了威森堡舰水线附近的船舷,由于受到排水量的限制,威森堡舰的主要装甲防护都集中在这个区域,所以炮弹并没有穿透装甲,但是高速飞行的炮弹的撞击还是让全舰的人一震,几个水手甚至被震飞起来。

第二发炮弹落到舰尾甲板上,由于这是一枚不会爆炸的实心弹,所以这枚弹把木制的地板砸得木屑横飞,穿到舰尾的下层,被轮机舱外的防护甲板挡住。

这两发炮弹尽管没有对威森堡舰造成致命的伤害,可是却令舰长康斯特担心不已,他知道自己的军舰的动力系统出现了故障,在快速的致远舰面前,自己的威森堡舰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他知道如果驶出了胶州湾,致远舰就有可能放弃对他的打击,可是缓慢的航速又让这个幻想破灭。

致远舰上的邓世昌之所以命令使用实心弹,一方面是因为北洋舰队的经费不足,已经好久没有购买高爆榴弹了,一方面是因为他不想把事态闹大,只想用两发实心弹惩戒一下对面的德舰。

瞭望楼上的观察员通报了炮弹的打击结果,甲板上的炮手们立刻欢呼起来,等待着下一次shè击的命令。

平远舰只是一艘近海防御舰,它的最大航速也就只有11节,这个航速也无法维持得太久,所以在追击中远远落在了后面。

这时致远舰的观察员发现,东南方向,三艘军舰向着致远舰高速驶来,那舰首劈开的浪花显示出了它令人惊叹的速度,随即观察员看清了军舰上面的黑白红三sè旗,然后观察员逐级上报:三艘德**舰向己方驶来。

这三艘军舰是德国舰队中的轻型巡洋舰,特地来接应威森堡舰,没想到正巧遭遇到双方的炮战。

这种轻型巡洋舰上主要装备105毫米速shè炮,装于舷侧,每一侧有四门,所以,这种巡洋舰想要对敌舰发起打击的时候,一定要将舷侧对准对方,三艘轻巡洋舰随即加入战斗,高达18节的航速让它们在快速进入战场方面绰绰有余。

三艘轻巡洋舰的目的很简单,掩护威森堡舰尽快撤出战斗,可是致远舰并不知道这些,致远舰下令,所有火炮进入战斗状态,随时开火。

致远舰在速度上没有优势,只能寄希望于火力,毕竟致远舰上拥有三门210毫米火炮和两门150毫米速shè炮,邓世昌又下令,这五门火炮全部转向舷侧,准备攻击三艘轻巡洋舰。

三艘轻巡洋舰在致远舰的火炮shè程之外,利用速度优势向致远舰身后驶去,希望对致远舰进行三面包围,这样,致远舰的五门大口径火炮就无法实现对某一艘军舰的集火,而且这样还便于轻巡洋舰对致远舰的攻击。

邓世昌此时已经识破了三艘德**舰的诡计,于是下令,向三艘德舰接近,接近的同时保持舷侧对准德**舰,希望利用火力的优势尽快重创一艘德**舰,以摆脱以少打多的不利局面。

三艘德**舰见到致远舰向己方驶来,也明白了致远舰的意图,三艘德舰于是加快速度,想要赶在致远舰拉近距离之前对其完成包抄。

致远舰抢先一步,一艘德舰进入了shè程,三门210毫米火炮一起开火,这一次致远舰使用的是高爆榴弹。

这种轻型巡洋舰为了提高航速和续航力,所以只在弹药库和轮机舱外装备了比较薄的装甲,两枚炮弹在舷侧附近的海水中爆炸,飞溅的弹片shè穿了木制的甲板,甲板内的隔舱中装着大量的燃煤,这也是19世纪军舰设计的思路之一,即燃煤可以充当军舰的防护,尽管从战争史来看,这个设计体现的防护作用并不明显,可是这些燃煤却保护了这艘德**舰。

第三枚炮弹直接击中了甲板,巨大的气浪和弹片炸断了高高的桅杆,观察员当场丧命,致远舰继续逼近受伤的德国巡洋舰,这时,其余的两艘已经绕到致远舰的尾部,向致远舰的另一舷侧迂回。

邓世昌并没有下令大口径火炮移动,致远舰上还装备着各种口径的机关炮十几门,他下令机关炮对准接近的德舰攻击,大口径火炮则继续攻击那艘已经受伤的德国巡洋舰,修正了弹道之后,邓世昌果断下令五炮齐shè,在致远舰的设计上,舰长只需要按一个电钮,军舰上的火炮就可以实现齐shè。

这五发炮弹对那艘轻巡洋舰产生了致命的打击,一发炮弹击中了舷侧的炮房,炮房外面薄薄的一层铁甲根本不足以抵御威力强大的炮弹,炮弹击中了堆积的弹药,最令人恐怖的殉爆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在舷侧发生,波及了轮机舱,幸运的是火药库在装甲的保护下安然无恙。

这艘战舰的航速一下子就降了下来,失去了战斗力,只要致远舰继续对它攻击,沉没是早晚的事。

这时,迂回到另一侧和舰尾的巡洋舰同时开火,致远舰一瞬间弹如雨下,探照灯,飞桥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致远舰上位于舷侧炮台的一门150毫米舰炮被炸坏,失去战斗力。

邓世昌下令,全舰的大口径火炮转向另一舷,可是转向需要时间,尤其是舰尾的那门210毫米主炮,由于舰尾的甲板下面布置了生活舱室,所以无法在这个地方布置复杂的液压传动装置,于是这门主炮就不得不采用人力运转,转向的时间就更慢了,而那些小口径的机关炮,并不能对德国巡洋舰造成致命的杀伤。

也就是说,致远舰还要承受至少三轮的火炮齐sh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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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 舰队决战

就在致远舰旋转炮口的时候,两艘德国巡洋舰又发动了一波齐shè,一枚150毫米高爆榴弹在致远舰舰尾火炮前方爆炸,弹片像舞蹈的死神一样跃动着,几名炮手中弹身亡。

这时,舰首的那座两联装主炮已经调转过来,主炮开火,炮弹准确地命中巡洋舰的左舷,那艘巡洋舰的一门火炮顿时丧失了战斗力

致远舰的主炮带有制退复进机结构,shè速达到2.5分钟一发,这样的shè速在大口径火炮中已经算是比较快的了,可是在巡洋舰的速shè炮之下,还是显得太慢了,而且致远舰的速度又远远落后,所以很难躲开对方巡洋舰的炮火,现在的致远舰就好比一个困在角落里的拳击手,无路可退,只能拼命挥动拳头,希望对方能先倒下。

致远舰剩下的那门150毫米主炮转过头来,开始对德舰的攻击,十几门机关炮也向德舰倾泻着炮火,很快一艘德舰的甲板起火,德舰调整火炮俯仰角度,集中火力攻击致远舰的水线位置,于是十几发炮弹就重重撞在水线位置,海水开始涌入,德舰上的水手以为:致远舰很快就会沉没了,于是发出了一阵阵欢呼!

如果致远舰是一艘一般的巡洋舰,那么它将很快倾斜,沉没,可它是一艘穹甲巡洋舰,所谓穹甲巡洋舰,就是它的舰身并没有像铁甲舰那样铺满装甲,它的舰身还是木制结构,只是在轮机舱和弹药库之上加装了一层装甲,“穹”字在汉语里是中部隆起的意思,“穹甲”就是这层装甲是中间平,两边坡的结构,两边坡的底部正好延伸到水线之下,这样,就算是水线附近的船体受损,海水会被装甲挡住,不会大量涌入船体。

就在这时,那艘远远落在身后的平远舰终于赶到了,平远舰的大口径火炮只有一门260毫米主炮和二门150毫米主炮,尽管这样,也足以对德**舰造成威胁,德**舰见到平远舰赶到,也不恋战,迅速驶出胶州湾。

先前受伤的巡洋舰和发生机械故障的威森堡舰已经脱离了战斗,致远舰和平远舰追赶不及,也返回了胶州湾内的临时港口。

这次交锋,让德国舰队司令迪特里希信心倍增,他更加坚定了自己先前的看法,这是一场骑兵与炮兵的较量,骑兵可以摧毁炮兵的大炮,然后从容地离开,他认为,可以在适当的时机重创北洋舰队,然后在谈判桌上为德意志帝国争取最大的利益。

于是迪特里希用电报把自己的想法汇报给了威廉二世,野心极度膨胀的威廉二世随即命令迪特里希便宜行事,尽管孱弱的大清国不堪一击,可是它就像一只垂死的刺猬,北洋舰队就是它背上的刺。

这次冲突被后世称为“胶州湾海战”,德国zhèngfu随后指责清zhèngfu向己方军舰发动攻击,德**舰将不得不采取必要的自卫手段,英法俄等国也纷纷指责清zhèngfu,法国甚至开放金兰湾港口,供德国舰队休整,补充燃料,英国也表示愿意提供香港的港口让德国的军舰休整,尽管西方国家在此前龃龉不断,可是在对付清国的问题上,态度却出奇地一致。

清zhèngfu也指责德**舰无端的挑衅行为,并呼吁西方列强保持中立。

1894年11月7ri,威森堡舰修复了动力系统的机械故障,受伤的巡洋舰前往香港休整,11月8ri,德国舰队进入胶州湾,炮击青岛,造成十二名平民死亡,四十五人受伤,北洋舰队成建制在胶州湾内进行巡逻。

11月9ri9点,德国舰队在北方的天空发现了大量的煤烟,迪特里希知道这是因为北洋舰队使用劣质燃煤,所以产生了大量的煤烟,德国舰队比北洋舰队提前两个小时发现了对方。

10点30分的时候,德国舰队发现烟柱越来越多,烟柱下面的军舰轮廓也越来越清晰,迪特里希判断:他们找到了北洋舰队的主力,共计九艘军舰。

迪特里希发现北洋舰队采用“叠阵雁行队”,这种阵型,五艘军舰在前,四艘军舰在后,在后的军舰落在前一艘军舰身后的45度附近。迪特里希决定采取纵队战术,这种战术便于发挥舷侧火力,由于德舰的速度普遍较快,所以迪特里希命令舰队采取侧翼迂回包抄战术,争取再局部形成以多打少,在击沉两到三艘清**舰之后就撤出战斗。

二十分钟之后,德国舰队变阵完毕。11点的时候,迪特里希下令舰队提前开饭,甚至允许士兵少量饮酒,在饭后甚至可以ziyou吸烟,要知道,那个时代的军舰主体是木制结构,吸烟极有可能引发大火。

这时,北洋舰队终于发现了德国舰队,总共七艘军舰。提督丁汝昌知道,舰队中最有战斗力的定远舰和镇远舰,因为服役期过长,长期使用劣质烟煤,锅炉年久失修等问题,航速远远达不到设计之初的15节,而对方的三艘勃兰登堡级战列舰的航速普遍可以达到15节,更不要说那四艘航速更快的巡洋舰了。

丁汝昌发现了对方舰队成一条纵队,舷侧面向己方舰队,向自己的东南方向行进,知道对方想要对他实行包抄,于是丁汝昌决定,舰首向自己的东北方向偏转,航速较快的穹甲巡洋舰致远舰,靖远舰,济远舰,经远舰向东北方向迂回,与定远舰和镇远舰等五艘军舰对德舰形成包围之势。

丁汝昌希望借住定远舰和镇远舰的火炮威力,重创一到两艘敌舰,迫使对方撤出战场。

在蒸汽动力时代,海战的阵型便于参战方发扬火力,增加生存力,所以舰队的决战,抢占阵位的时候就开始了。

11点20分,丁汝昌下令开饭,酒足饭饱之后,决战即将来临,北洋舰队的水兵大多都是老兵,所以面对着即将到来的战斗,丝毫没有新兵那种兴奋和不安。

12点10分,德**舰进入了定远舰那四门305毫米舰炮的shè程,这时,德**舰没有到达预定的包抄阵位,北洋舰队也没有完成对德舰的包抄,于是战局形成了北洋舰队以两个横队冲击德国纵队的态势。

丁汝昌很清楚,这样下去,必然要陷入乱战的局面,拉近距离固然对发挥定远镇远的大口径火炮有好处,可是由于北洋舰队舰船的航速普遍较慢,在乱战中不会占到太大便宜,于是他下令,首先开炮。

巨大的轰鸣声回荡在海面上,人类历史上第一次铁甲舰队的会战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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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 流放台湾

由于距离太远,定远舰的第一发炮弹并没有击中德舰,尽管如此,这一炮也给了德舰不小的震撼,305毫米炮弹掀起的巨大浪花让每个人都心头一震。

距离渐渐拉近到4000米,这个距离是定远舰和镇远舰的有效shè程,两舰的火炮同时瞄准对方旗舰——大选帝侯号,两舰的炮弹采用黑火药,这种火药在当时世界范围内已经比较落后,相同质量的火药,黑火药的威力较小,而且黑火药会产生很浓烈的烟,这些烟对炮手的后续cāo作将会产生很大影响。

两舰的主炮炮罩已经拆除,不仅仅是为了让这些浓烟尽快散去,这里面有鲜血的教训,在丰岛海战中,ri军炮弹的碎片钻进炮罩,高速飞动的碎片在炮罩壁上弹来弹去,大量杀伤了炮位上的人员。

尽管炮罩已经拆除,浓烟还是没有散尽,炮手忍着刺鼻的烟,把为数不多的高爆榴弹装入炮膛,填装发shè药,准备完毕之后,火炮齐shè。

德**舰在设计防护时的思想是:只要战舰不沉,就可以拖回港口进行整修,所以在勃兰登堡级战列舰上,主装甲的厚度高达400毫米,这个数字,远远超过了定远和镇远的355毫米装甲。

几枚炮弹击中水线附近的船舷,上面铺设的钢面复合铁甲发挥了作用,这种装甲外面是硬度较大的钢,内面是比较柔软的铁,由于两层材料的物理xing能不同,来袭炮弹会在交界面面上改变方向,所以这种复合装甲的防护xing能要优于只使用一种材料的均质装甲。

炮弹的撞击摇晃着舰身,可是并没有对舰身造成致命威胁,可是德**舰甲板上层的建筑并没有防护,一枚炮弹穿过甲板,命中了水兵舱室,剧烈的爆炸旋即引发了大火,德舰不得不抽调一部分人员前去灭火;除此之外,位于舰首的主炮遭到毁灭xing打击,强大的爆炸冲击波和飞散的弹片使舰首双联装260毫米主炮的炮管折断,炮位上的人员损失惨重。

这个时代的海战,谁都不可能在发shè第一发炮弹的时候就击沉对方,所以,决定胜负的关键除了谁打人更狠,还有谁更能挨打。德舰凭借着高航速,很快把定远舰和镇远舰拉进了自己的shè程,尽管勃兰登堡级上35倍口径火炮和40倍口径火炮需要计算不同的弹道诸元,但是德国水兵还是展现出了高超的军事素质,他们很快完成了计算,随即,三艘勃兰登堡级战列舰向北洋舰队的旗舰定远舰发shè了炮弹。

定远舰和勃兰登堡级战列舰系出同门,都是德国伏尔铿工厂制造的,上面的复合装甲都是相同的,所以勃兰登堡级的炮弹并没有能够击穿定远舰的装甲,不过甲板上面的建筑却遭到了打击,勃兰登堡级炮弹中采用的火药并非黑火药,而是威力远远强于黑火药的苦味酸火药。

苦味酸的化学名为“2-4-6三硝基苯酚”,其中的2,4,6表示苯环上面硝基的位置,这种物质经过化学处理可以做成威力强大的炸药,通常称为黄sè炸药,而勃兰登堡级上使用的这种炸药经过了特殊改进,在爆炸中心可以形成极高的温度,号称连钢铁都能熔化。

在炮弹击中定远舰的甲板之后,随即燃起了大火,木制甲板剧烈地燃烧起来,冒起的浓烟把瞭望楼围了个严严实实,观察员已经无法观察目标,求解弹道数据,定远舰的主炮已经相当于无法使用。

就在定远舰和大选帝侯号互相炮击的时候,位于定远舰右翼的致远,靖远等四艘军舰,已经驶入了对方的shè程,插入了对方的纵队队形,双方已经形成了乱战的局面。

这种乱战的局面在蒸汽动力时代的海战中屡见不鲜,双方没有了固定的队形,各自为战,海面上浓烟滚滚,这种情况下,旗舰很难对全局进行指挥和掌控,于是双方舰队的司令——丁汝昌和迪特里希不约而同下令,各自为战。

在这种状况下,德舰的高航速和高shè速发挥了很大的优势,北洋舰队的舰船上,一时间弹如雨下,德国舰队的四艘巡洋舰像四条凶狠的恶狼一般,把平甲巡洋舰经远舰困在核心。

所谓的平甲巡洋舰,是与穹甲巡洋舰相区别的地方是:平甲没有穹甲那样中间平,两边坡的结构,只有一层平的钢装甲,来保护弹药库和轮机舱。这种装甲有一个致命的缺陷,这层装甲位于水线之下,一但外层舰身被击破,海水就会涌入舰身,这样一来,水会囤积在装甲之上的舰身里,军舰将会沉没。

这个致命的缺陷很快在战斗中体现出来,经远舰在德舰的围攻下,身中数十炮,舰身开始进水倾斜,轮机舱开始进水,经远舰管带为了防止锅炉爆炸,不得已下令熄灭进水的舱室中的锅炉,随着进水量的增加,经远舰锅炉全部熄灭,经远舰最终丧失了全部动力。

舰体的倾斜加速了舰身的沉没,最终,经远舰管带不得不下令弃舰。

在这个过程中,北洋舰队也对德国舰队进行持续不断地打击,由于北洋舰队火炮的shè速普遍较慢,所以在整个交战过程中始终落于下风。

海战进行了四个小时,伴随着经远舰的沉没,德国舰队首先撤出了战场,北洋舰队也随后撤离。

这场被称为“黄海海战”的人类历史上第一次铁甲舰队交锋就这样落下了帷幕,德国舰队方面,一艘巡洋舰丧失了战斗力,其余军舰均有不同程度的受损;北洋舰队方面,经远舰沉没,在胶州湾海战中受损的致远舰失去战斗力,值得一提的是:据战后统计,定远舰舰身中弹多达187处,却无一处炮弹击穿装甲。

德国舰队一路向南,进入了英国的殖民地香港,英国随即做出一副外交斡旋的姿态,积极调停,想要息事宁人的清廷最终同意赔偿军费白银五百万两,将冲突的“始作俑者”,致远舰管带邓世昌革职,褫夺其“葛尔萨巴图鲁”勇名,流放台湾岛。

11月25ri,邓世昌站在那艘前往台湾的船上,透过舷窗他眺望着那茫茫云雾中笼罩的台湾岛,正如他三十八岁那年,接收致远舰回国的时候,在茫茫渤海上眺望那片他深爱的土地。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从他加入海军的那一刻起,他就想好了大将难免阵前亡的宿命,可是无法想到自己作为一名囚犯,被流放到台湾,他低下头,手中的蘸满了墨的笔,挥洒在雪白的宣纸上,似乎要写尽那未酬的壮志!

yu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他还不知道,很快他就将遇到一位和他一样,有着同样的爱国情怀的舰长,他将在另一个陌生的地方,施展他的抱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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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 看门人的难题

1894年11月25ri,满载着钢铁冶炼设备的英国运输船驶进琉球的港口,也带来了德国舰队和北洋舰队交战的消息。

这个消息令林远大吃一惊,他丝毫没有想到他们的穿越对历史进展的影响居然如此之大。

在这个月里,他不得不解决很多问题。首先,就是běijing舰的地位问题,如果他们游离于国家的制度体系之外,那么长久下去必然会出问题,于是林远和尚泰商议后决定,将那霸港口的一定区域划为特别行政区,交由běijing舰管理,对外的名称上定为“那霸技术开发区”。在经济上,港口区域从事工业生产,收入按一定比例归琉球zhèngfu。

第二,就是舰上人员的衣食住行的问题,舰上的舱室生活空间狭小,在和平时期并不适合人员居住,所以在běijing舰一靠岸的时候,就已经安排舰上年纪比较大的工程师和科学家上岸居住,幸好港口附近ri本人的军营空着,就安排人员轮流入住;至于吃饭的问题,古语有云,靠海吃海,所以舰上决定购买港口附近的渔民的海产品,钱的问题,先由琉球国zhèngfu借上一部分,等到港口区域有了工业产品之后再行归还。

第三,就是舰上人员的思想问题,离开了自己的亲人和朋友,来到了这个陌生的时代,每个人的心中都不免难过,这种情绪在战斗中不易体现,而到了和平时期,这种悲伤的情绪就难免在人群中蔓延。幸运的是,大家对于目前的状况表示了理解,遇上这种现代物理学没法解释的穿越时空,只好随遇而安,于是,舰上的人员积极地投身到了各种工作当中。

最后,就是武器装备的统计,由于在这个时代武器装备没法得到充足的补给,用一点就少一点,所以必须要jing打细算,就拿航空发动机来说,整机使用时间不能超过一定的飞行小时数,而发动机叶片,无论是压气机叶片还是涡轮叶片,在飞行之后都必须要使用观测设备进行裂纹的观察,一但出现裂纹,就必须更换叶片。

有的战士提出,何必统计这些东西这么麻烦,我们直接飞到ri本,飞到欧洲,飞到美国,把他们的工业基础一股脑炸干净!

林远听到这种观点,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可是一问才知道,还真有人这么想,于是他不得不解释,工业基础是什么?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几座工厂,矿山,这些只是工业基础中的一小部分,更大的部分是科研人员,大学教授,正在读书的学生,他们是工业基础的中流砥柱,更重要的是:市场对于工业化的巨大需求。

就算你能把人家的工厂,矿山都夷为平地,可是你不可能杀死每一个懂得科学技术的人!只要这些人在,只要市场的需求在,他们就能源源不断地造出工厂,造出工业所需要的一切!

而běijing舰,在武器装备用尽之后,便无处补充,这就是林远要发展自己的工业最根本原因!

就在běijing舰上的将士为各种事情忙碌的时候,中德交战,清廷赔款,邓世昌遭到流放这些消息传到了琉球。

林远听到这个消息,惊愕之余不由得一阵激动,他的头脑中渐渐地形成了一个计划:把邓世昌带到琉球来,让他来训练人员,使用那几艘俘虏的ri本军舰。

林远把这个想法一说,舰上的众人都觉得很是巧妙,众人一致同意,最后决定让沈晚晴陪同林远一起去一趟台湾。

沈晚晴和张华负责组建那霸区保密处,说是保密处,其实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种规模,原因无他,人员太少,所以目前只能以běijing舰保密组的同志为核心,培训特工人员。

两个人有一个月没有见面了,这一见面,都很高兴。沈晚晴首先问:“我们去哪里找邓世昌啊?”

林远说:“我是这样想的,我们先去基隆找一找,他怎么说也是北洋舰队的管带,级别不低,找到他应该不会很难。”

林远和沈晚晴刚一到基隆,就发现街头巷尾都在议论中德海战的事情,纷纷为邓世昌扼腕痛惜,两人稍加打听,就探听到了关押邓世昌的地方。

与其说是关押,不如说是软禁,关押的地方是一处乡绅的大宅子,里面腾出了一间幽静的小院,邓世昌的妻子和孩子并没有跟来,所以只有他一个人居住。

他们来到那间宅子才发现,前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来的大多是一些地方上有名的士绅,官员们是不敢来这里拜访一个罪臣的,不过来拜访的人却被门口的兵丁给拦住了,兵丁把来访的人叫到一旁,低声说上几句话,那些人便惊慌失措地走了。

林远拦住一个被拒绝的人,笑问道:“这位兄台,邓管带为何不见您啊?”

那人一脸惊慌,连连摆手,似乎是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正在林远迷惑不解的时候,沈晚晴说:“我看这些人好像是被什么问题难住了。”

林远问:“这是什么意思?”

沈晚晴说:“据我的观察,那个守门的兵卒似乎是问了访客几个问题,访客答不上来,于是就走了。”

林远问:“那兵卒问的会是什么问题呢?会让这些人看上去心神不宁的。”

沈晚晴笑道:“这个嘛,你等着,我去看看,回来告诉你,你也好有个准备。”

她望着满脸不解的林远,用手指点点自己的嘴唇,笑道:“我能从一个人的嘴唇动作看出来他说的什么话。”

于是林远就在一边等着,过了一会儿,沈晚晴一脸失望地回来,说:“我没看懂,他们说的好像不是普通话。”

林远看着她可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说:“没事,我就不信他一个19世纪的人,能问出什么问题,让我这个21世纪的人都答不上来。”

林远走上前去,兵卒很客气地把他请到了一边,用闽南话说了几句什么,林远皱着眉,用普通话问:“您说什么?”

那个兵卒一听,立刻换上了普通话,笑道:“想见邓管带,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林远自信满满,问道:“请讲。”

兵卒笑道:“大清,将何去何从?”

这个问题一出,林远立即明白了为什么那些人一脸惊慌,这种问题在当时看来,简直是大逆不道,议论这个问题被人知道,是要掉脑袋的。

林远被这个问题弄愣了,这个问题在他的脑海里盘旋了好久,可是他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去清廷当个中兴之臣?绝对不可能!打到běijing去称帝,更加不可能,毕竟是21世纪的人,minzhu共和的观念已经深入骨髓。在他看来,处理清zhèngfu的难度,丝毫不亚于让舰队穿越回21世纪。

于是林远半天没说话,别的人答不上来是因为不敢想,林远答不上来是因为想的太多,可是守门的兵卒不管这些,那个兵卒很客气地一伸手,说道:“这位先生,您请回吧。”

林远见到自己就这样被拒绝了,心中一动,一个见到邓世昌的法子一下子跃出脑海,他不屑地一笑,说:“你去问邓管带一个问题,他指挥军舰半辈子了,你去问问他,他懂海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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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 又见邓世昌

那个兵卒听了这句话之后不由得一愣,他犹犹豫豫地说:“您说什么?”

林远一脸倨傲,冷笑道:“你去问问邓管带,他懂海军吗?”

那个兵卒打量了林远一会儿,肃然道:“您等一下,在下去问一下邓管带。”

那个兵卒问了林远名姓便走了,林远隐约感到这个兵卒的言谈举止不同寻常,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兵,一会儿,那个兵卒出来,对林远笑道:“在下刚刚多有失礼之处,还望尊客海涵,请您随在下进去,邓管带有请。”

林远回头寻找沈晚晴,不见她的踪迹,林远于是一个人跟着这个兵卒走进院子。

只见院子里面的土地整整齐齐地铲着垄沟,显然院子的主人在用这里的土地来种菜,那土埂上不知栽种着什么蔬菜,露着青青的苗,院子一角还搭着葡萄架子。

那兵卒给林远一指屋门,笑道:“尊客请自便,在下先行告退了。”

林远推开门,只见一张大桌子上摆满了书,椅子上坐着一人,正是那ri给了他闭门羹吃的邓世昌,旁边的墙壁上挂着一张雪白的宣纸,上面写着:却将万字平戎策,换得东家种树书。

林远看那桌上的书都已经破旧不堪,显然书的主人不知翻看了多少篇,再细看时发现,这些书都是关于海军的。

邓世昌抬起头来,惊讶道:“是你?”

林远笑道:“正是在下。”

邓世昌轻叹一口气,说:“当ri一会,邓某以为你是国贼,所以不加理会,谁承想今ri邓某有罪于大清,实在与国贼无异,唉,天命无常,造化弄人啊。”

邓世昌随即展颜一笑,说道:“林兄,今ri我们不谈海军,且看我的这幅拙作,可有让林兄赏心悦目之处。”说着,从书堆下面抽出一张宣纸,上面写着一句词:“笑曹cāo、孙权、刘备。用尽机关,徒劳心力,只得三分天地。屈指细寻思,争如共、刘伶一醉。”

林远见到词中尽是退隐山林之意,不禁笑道:“邓管带便从此不问世事了吗?”

邓世昌笑道:“在下已经不是管带了,不过是戴罪之身,才疏学浅,如何敢问国事?”

林远笑道:“你别再骗自己了,你要是真想不问世事,干嘛还问前来拜访的人那样的问题,为什么我一问你懂不懂海军,你就同意要见我。”

邓世昌说:“你说我不懂海军,你可懂海军?”

林远说:“在下也不敢说懂海军,不过有一个问题想问邓管带,我大清,要海军有何用?”

邓世昌说:“我大清自定鼎中原以来,历时二百余载,四夷宾服,可那英吉利,法兰西两番犯我边境,所仰仗者,不过是船坚炮利,我大清建海军,自然是为守卫疆土,购坚船,买利炮,好比当年始皇帝建万里长城。”

林远微微一笑,说:“在下倒有一番见解,海军并非是我大清的长城,而是我大清高悬在ri本人,欧洲人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邓世昌一皱眉,问道:“你说什么剑?”

林远的这个比喻是他在21世纪的时候经常用的,这个达摩克利斯之剑源自一个希腊传说,后来用来比喻随时存在的危险,正是因为林远的这个想法,他被很多外国媒体称为中国的“鹰派”。

林远随即向他解释了这个词的意思,看到邓世昌点头表示明白,他又说道:“我们的海军不应该是为防御而生,而应该为进攻而生,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当我们把敌人消灭在他的出发地,我们自然也就没有威胁了。”

邓世昌哈哈大笑,像笑一个不谙世事却又夸夸其谈的少年,他说:“这么做谈何容易,我们的军舰守护疆土尚且不易,如何能远渡重洋,攻击敌人呢?”

林远露出一丝微笑,说:“邓管带,我能给你一艘这样的军舰。”

邓世昌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他迷惑不解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远笑道:“实不相瞒,我这次来,便是请您去我那里,继续率领舰队,打小ri本,打洋鬼子!”

邓世昌的脸上露出一丝jing觉,说:“你要我去哪里?”

林远说:“我们的基地在琉球。”

邓世昌问道:“你是什么人?”

林远笑道:“我是中国人。”

邓世昌笑道:“邓某虽是大清罪臣,可也懂得忠臣不事二主的道理,尊客请回吧。”

林远说:“管带读过《孟子》吗?”林远这是明知故问,《孟子》是四书之一,邓世昌哪有没读过的道理。

邓世昌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略一迟疑,点了点头,林远“哦”了一声,立刻问:“那您说《孟子》里的话有错吗?”

邓世昌一愣,说:“圣人之言,应该不会有错吧。”

林远笑道:“那您一定听说过‘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句话吧。”

邓世昌没明白林远在说什么,林远继续说:“您躲在这里不问世事,是生民百姓的损失,更是国家的损失。”

邓世昌沉默了,他明白林远的意思,可是离开大清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只好说:“古人说得对,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邓世昌吃了半辈子大清的俸禄,怎能离开大清?尊客不必说了,请回吧。”

林远又说:“您不记得英国人在五十年前是怎么杀害我们同胞了吗?您不记得三十年前,英国人和法国人是怎么打入běijing,烧毁圆明园的吗?这些离的太远,那好,就在几个月前,在丰岛,在成欢,我们的将士是怎么被ri本人杀害的吗?您就不想为他们报仇吗!你躲在这里,怎么为他们报仇,清廷不会再起用你了!”

邓世昌眉头紧锁,大吼一声,说道:“别再说了!”作为一个军人,这些耻辱他一刻都没有忘,寄情田园也好,纵情诗词也罢,不过是他的自欺欺人罢了,今天被林远说出来,正好刺中了他的痛处。

邓世昌大吼一声:“送客!”那个兵卒进来,很不客气地向门外一指,说了声:“请吧!”林远只好出来,一出门,就见到沈晚晴笑吟吟地等在门口,林远走上前去问:“你刚刚去哪里了?”

沈晚晴说:“我当然是去安排绑架邓管带的事情喽。”

林远笑着说:“什么叫绑架,你净胡说。”

沈晚晴笑道:“我都侦察好了,邓世昌被软禁在这里,只有十几个兵卒看管,那些兵卒战斗力都很弱,而且台湾的民众对他的遭遇都很同情,我已经安排好了船只,如果你和他商量好了,我们今晚就可以把邓世昌带走。”

林远苦笑着说:“邓管带不愿意和我们走。”

沈晚晴笑道:“那我们不还是要绑架他吗?”

正在这时,那个兵卒从门里出来,拿着一封信交给林远,说道:“尊客,这是邓管带要我交给你的。”说完,转身就回去了。

林远拆开信封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皱着眉头说道:“这写的都是些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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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 神秘兵卒

原来那张纸上用汉字组成了八个字,根本连不成句子,沈晚晴看了之后说:“这应该是某种密码,不过不可能啊!”

林远问:“有什么不可能的?”

沈晚晴说:“邓世昌现在可是被软禁啊!他怎么说也是一个囚犯,看守他的人怎么可能让他把这样一封信送出来呢?”

林远摇摇头,说:“想不通,我们还是琢磨琢磨密码里写的是什么吧。”

沈晚晴叹了一口气说:“这应该是典型的置换式密码,用一个字换另一个字,尽管这种加密方式很简单,可以用频率分析法破解,可是就这么几个字,是不可能用频率分析法解出来的,没有密钥,我们就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

密钥是密码学的术语,通俗地讲:就是暗文和明文之间的转换规则。

两个人于是找了间茶馆,这时正好是没有人的时候,茶馆里很安静,两个人都不说话,都在想解决的办法,突然林远说:“你说这个会不会是北洋舰队使用的密码?”

沈晚晴想了一会儿说:“这个倒真有可能,不过我们到哪里去弄北洋舰队的密钥呢?”

林远说:“这个东西历史上肯定有记载,他们不至于因为我们穿越过来就把密钥给换了,不过,这么生僻的东西,就算有人研究,我们现在也不可能找得到。”

沈晚晴说:“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只有一个办法了,利用běijing舰上的计算机,用穷举法强行计算所有可能!”

两人低下头开始计算有多少种可能,八个位置,常用汉字有3500个,穷举算下来,是3500的八次方,数量级大概是10的八十三次方,这个数量级,用计算机穷举是完全有可能的。

但是问题是:计算机可以把所有结果列举出来,可是计算机并不知道那种结果是合理的,也就是说,需要人来看这个结果是不是合理,就算一个人一秒钟能看一个结果,那么至少需要10的七十次方年才能看完。

两个人算完之后,都不由得心头一凉,这么长的时间,恐怕要到世界末ri了。

沈晚晴说:“这八个位置的结果也太多了,不太可能算得出来。我们还是想一想密钥的法子吧。”

突然林远一拍大腿,说道:“我怎么给忘了,在打ri本人的时候,我们的预jing机也监听记录了北洋舰队与天津方面的通讯,我们当时并没有在意,现在想起来,我们完全可以通过那些资料来破译这个密码。”

沈晚晴眼睛一亮,说:“那就别等着了,我们赶快让běijing舰破译吧。”

尽管běijing舰上的官兵到地方上去从事各种各样的活动,可是舰上依旧在各部分预留了充足的人手,林远使用通讯器把消息传回běijing舰,běijing舰上立刻行动起来,先前的通讯记录并没有删除,就算是删除了,计算机专家也能把它复原回来。

林远很快得到了那八个字的准确含义:今晚子时,前来接应。

两人心中都是一动,这意味着邓世昌同意他们一起走了,沈晚晴皱着眉头说:“这里面该不会有诈吧?”

林远想了一会儿,说:“应该不至于,他要是想捉我,在房间里就可以动手了,何必费这么大的劲。”

到了子时,两个人溜到院子外面,院墙很矮,两人很轻易就翻了进去,里面邓世昌的屋子还亮着灯,他们悄悄地走了进去,邓世昌一见林远,长叹一声,说:“天意啊!天意!”

林远问道:“邓管带,您说什么?”

邓世昌苦笑道:“我每天都想着和小鬼子再干上一仗,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可是圣上却将我流放此地,今天见到了你,我觉得报仇的机会来了,可是我又不愿背叛圣上,于是便给你写了密信,如果你能破解信上的内容,就说明是上天要我和你走,真是天意啊。”

林远笑道:“您很快就能报仇了。”

正在这时,只听院外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邓管带,屋子里是谁在说话?”

话音未落,只见有个兵卒已经推门进来,正是白天问林远问题的那个兵卒,沈晚晴刚好站在门边,那个兵卒进来之后,沈晚晴正好在他的侧后方,沈晚晴心想:“让这些看守邓世昌的人发现,就没法带走他了。”

心念到此,身形一动,一记掌刀狠狠向那个兵卒的后颈砸去,沈晚晴这一招练过无数次,自以为打倒这个小兵易如反掌,可是没想到那个小兵一侧身便闪过去了,这一掌收势不住,狠狠砸在边上的架子上,架子上摆的花瓶掉在地上,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清脆的声音在静夜里格外惊得沈晚晴目瞪口呆。

那个兵卒丝毫不以为意,看了看林远,说:“哎,你不是白天来的那个客人吗?”

又转头看了看沈晚晴,指着林远问:“你是他的夫人?”然后一脸无辜地说:“你为什么要打我?”

沈晚晴没空儿理会这些,她甚至都顾不上被打痛的手,她知道那些花瓶落在地上发出的声响,一定会惊动旁边院子里的守卫,那样一来,想要带邓世昌就不可能了!

可是沈晚晴知道这个兵卒极难对付,自己不可能一招之内将他制服,正在这时,门外人声鼎沸,十几个兵丁举着火把,握着雪亮的单刀,拥进院子,把屋子围了个严严实实,林远知道今ri再想带着邓世昌逃走已经不可能了,眼见着邓世昌摇头叹息,知道他将逃走不成归为天命,以后再想带走他可不容易了。

林远于是冲着邓世昌一拱手,说:“邓管带,在下本想借着月sè,深夜拜访,没想到却惊动了各位军爷,实在过意不去,在下先行告辞了。”

可是那个兵卒却把林远一拦,说:“林先生,你们是不是要带邓管带出去转转啊?”

林远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还没答话,就见那个兵卒大模大样地冲着门外的众兵丁嚷道:“你们都进来,给邓大人收拾东西,邓大人要和两位贵客出去游玩。”

门外的兵丁看起来都很听这个兵卒的话,一窝蜂地进来,那兵卒笑道:“把邓大人的书,还有,”他看了看邓世昌周围,发现他除了书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于是说道:“还有邓大人的书,统统装到箱子里,给邓大人扛着!”

然后那兵卒冲着林远一指门口,笑道:“林先生,我们陪邓大人出去游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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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 钢厂起步

沈晚晴抢先说道:“那好,我们走吧。”于是对着林远使了个眼sè,带着众人向着她之前安排好的码头走。

林远、沈晚晴和邓世昌在最前面走着,那个兵卒走在最后面,一路和众兵丁说说笑笑,林远小声地问邓世昌:“邓管带,你可知道那个兵卒的来历?”

邓世昌摇摇头,说:“我也不清楚,是从京城跟我来的,我以为他就是看押我的人。”

沈晚晴也小声说:“这个时代的人武功都那么高吗?我那一招,能躲过去的人可不多。”

三个人一路上议论纷纷,来到了码头之后,那个船老大一看居然来了一群兵丁,吓得魂不附体,那个兵卒首先指挥着手下人说:“你们,去把箱子搬到船上!”

那群兵丁里有一个壮着胆子问:“大人,邓管带这是要去哪里?”

那兵卒在他头上打了一下,笑骂道:“就你小子多事!”

等到众人把箱子都搬上了船,那个兵卒首先上了船,笑着对邓世昌说:“邓管带,您快上来吧。”然后对那一众兵丁说:“你们回去吧,以后有什么事情,推到我身上就是了!”

林远心想:“不管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先上了船再说。”于是林远给两人使了个眼sè,三个人一起上了船。

等到船开了,那个兵卒才笑道:“邓管带,我叫沈涛,我就知道你想走,我把你们的谈话都记下来了。”

林远问:“那你怎么知道那封信上的内容?”

沈涛笑道:“我也不知道啊,我琢磨着邓大人要走也就是这两天,所以我就在外面等着。没想到真让我等着了!”

沈晚晴问:“你是怎么躲开我打你那一下的?”

沈涛一脸错愕,疑道:“想要躲开那一下很难吗?”

沈晚晴那一记掌刀当年在特工训练基地可是让教官都称赞不已的,沈涛笑道:“可能是我从小就练这些东西,习惯了。”

邓世昌问:“我一个带罪之人,你跟着我做什么?”

沈涛笑道:“当然是跟着您打鬼子呗,说实话,我觉得咱们大清没救了……”

话音未落,邓世昌怒道:“不得胡言!”

沈涛一脸无奈,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一夜无话,转过天来,众人回到琉球,安排了邓世昌和沈涛住下,林远顾不上其他的事情,先到钢铁厂去看看情况。

还没到钢铁厂,救远远地看见一串长龙,从港口连接到钢铁厂,走近了就才发现,原来船上的设备卸下来之后没有办法运到钢厂,尽管钢铁厂的厂址距离港口很近,可是毕竟也有一段距离,这个时代没有大型的运输车辆,所以只好发动当地百姓,有的推着手推车,有的驾着马车,把设备的零部件运到钢铁厂组装。

同样遭遇的还有煤,上一次英国人用劣质褐煤替换优质烟煤的计谋没有得逞,这次老老实实地把烟煤运了来,由于老百姓的马车,驴车有限,车子都去拉设备零部件了,这里的老百姓只好用笸箩,簸箕装煤运到工厂,还有的百姓直接用一块大布,包起煤来就走。

林远正看着,突然看见一个老人向自己挥手打招呼,林远细看时才发现,这人穿着明朝服饰,手里提着个包,正是那ri拜访过的程九爷。

林远连忙迎了上去,笑道:“九爷,您怎么来了?”

程九爷笑道:“你们的刘金秋老爷子托我烧一批瓷器,我们烧好了,特意给送来。”

林远心想:“没听说过刘金秋喜欢陶瓷这些东西啊?”于是笑问道:“他要什么瓷器啊?”

程九爷笑道:“他要的东西很普通,却又不普通,他居然要烧一些陶瓷的砖,这些砖上要有一个可以通气的孔,我烧制了一个,今天来给他看看。”

于是两人去到钢铁厂,路上程九爷笑道:“没想到建一个钢铁厂这么难,这些东西还需要拿马车运。”

林远笑道:“万事开头难啊!我们的海军最开始的时候还划着舢板去打人家的驱逐舰呢,现在不是连航空母舰都有了吗!”林远发了这几句感慨,没有考虑到程九爷能不能听得懂。

果然,程九爷犹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您说什么?”

林远连连摆手,说:“没什么,没什么,当我没说过。”

两人来到一间厂房,这间厂房是炼焦的,工程人员正在安装焦化设备,林远找到一个工程师问:“刘老在哪里呢?”

工程师一直后面,说:“刘老在那边盯着转炉呢。”

林远和程九爷来到那个车间,只见刘金秋拿着设备目录单,问一个英国工程师:“你们的设备里面怎么没有测量温度的设备?”

那个工程师一脸茫然,说:“钢水的温度有1300多度,我想不出什么东西可以测量这种温度。”

与后世的钢铁冶炼不同,这个时代控制钢水的温度主要依靠工人的经验,其实就是在现代,有很多中小型的企业还是根据经验来判断温度,技术强大的工厂会使用红外线测温仪。

林远问道:“刘老,怎么了?”

刘金秋说:“这英国人又给我们下绊子,我知道炼钢的时候可以看炉膛的明亮程度,钢水的颜sè来判断温度,可是这种法子在jing炼的时候就不管用了,我们知道,温度可以控制钢水中的气体含量,如果钢水中的气体含量多了,对于钢的xing能有极大的影响!”

林远笑道:“刘老,您别生气,这个时代那有这么先进的jing炼技术,您就将就将就吧。等我们再发展发展,这些东西就都会有了,běijing舰上倒是有红外线测温仪,可是那是监测核反应堆用的,可不能拿下来啊!”

这时,程九爷轻咳一声,拱手说道:“刘贤弟,你上次让我烧的那个砖,我这次带来了。”

刘金秋一听,立刻眉开眼笑,说:“那太好了,是用矾土烧的吧?”

程九爷笑道:“当然当然。”说着从包里把一块带着管子的砖递了过去,刘金秋接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着,爱不释手。

林远问道:“刘老,您要这个东西做什么?”

刘金秋笑道:“这个东西可以用来做钢铁的jing炼,我们把氩气从这个管子里面通进去,吹到液体钢里,可以去除里面的氢,氧之类的杂质。”

林远问:“这个和矾土有什么关系?”

刘金秋说:“矾土主要成分是三氧化二铝,用这种东西冶炼透气砖,能耐高温。”然后感叹道:“唉,不得不感叹,我们老祖宗的手艺!”

林远又说:“您刚刚说的是氩气吗?我们到哪里去弄氩气?”

刘金秋笑道:“这个自然有办法,你不用担心。”

这时,林远的通讯器响了,一个消息传来,邓世昌带来的那个沈涛,和陈飞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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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 林远:天下第一高手

邓世昌一到了住的地方,就把各种有关海军的书拿出来翻看,沈涛不过二十来岁,好奇心强,突然间看到了屋外空地上有一群不留辫子的人,于是便问邓世昌,说:“邓大人,他们怎么不留辫子?”

邓世昌说:“我大清的发式,取自扫平四夷,定鼎中原之意,这些人并非是我大清臣民,不留辫子也在情理之中。”

沈涛问道:“邓大人,你说我们不留辫子,会不会好看一些?”

邓世昌浓眉一皱,怒斥道:“胡说!我大清的臣民,岂可梳蛮夷的发式!再说,圣人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岂能减掉辫子!”

沈涛被邓世昌这么一训,悻悻地不说话,心里却在想着:“我们把头发中间剃光,岂不是与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冲突吗?”

突然,他看见那群不留辫子的人里,有两个人居然打了起来!他连忙冲了出去。

原来这群人是běijing舰上消防连的士兵,打架的两人,一个是一排排长张诚,一个是连队的上等兵,苏哲。

张诚是个刚从军校毕业分配到běijing舰上的排长,一心想要干出一番成绩,而苏哲,是迫于家里的压力才来参的军,苏哲就是想赶快地从部队退役,眼看着熬了两年,就快要退役了,没想到一下子穿越了,退役是没指望了,于是便开始消极怠工,也不认真训练。这回张诚组织训练,苏哲便发了几句牢sāo。没想到被张诚听见了,两个人便吵了起来,越吵越凶,最后便动了手。

战友一看两个人打起来了,赶紧过去拉架,张诚和苏哲谈话的地方离他们很远,他们就赶紧跑过去,战友们没等跑到地方,就见到一个穿着清朝衣服,梳着辫子的年轻人像一阵风一样从边上的屋子里蹿了出来,一张双臂,拦住了众人。

不用说,这个人正是沈涛。

跑在最前面的战士名叫朱东,是连队里面最壮的战士,他跑得飞快,冷不丁见到面前钻出了一个人,害怕把他撞到,可是想要停下也来不及了,正要相撞的时候,只见沈涛用手一推他的肩膀,不知怎的把他带的一转,他便停在了当场。

沈涛露了这么一手功夫,在场的人没有不惊讶的,这时沈涛笑着说:“你们是要去拉架吗?别啊!让我看看他们谁的功夫更高。”

其实打架是很累的,武侠小说里的大侠们之所以厉害,是因为他们可以一打就是几百个回合,甚至是几天几夜,就算是搏击比赛,打斗的时间也就只有几分钟,更何况张诚和苏哲只是普普通通的战士,两人互相抡了几拳,火气都消了不少,此时都感到,大家都在一起摸爬滚打快两年了,为这么点小事打架实在是不应该。

于是两个人停了手,沈涛一见,笑道:“你们两个人的功夫实在是不怎么样!看来番邦蛮夷的搏击之术,就是不如我中华武术jing妙。”

běijing舰上的将士个个都是爱国的热血青年,没想到现在被一个清朝人说成是番邦蛮夷,都感到哭笑不得。

张诚说:“什么番邦蛮夷,我们可都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

沈涛想了一会儿才说:“那我明白了,你们根本不会武术,原来只是两个流氓打架。”说完,转身就走。

朱东原来上过武术学校,业余的时候练过散打,看着沈涛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模样,心里便有了几分不快,于是说:“听你话里的意思,好像你很懂武术一样,要不我们切磋切磋如何。”

沈涛打量了朱东一番,于是站定在当场,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道:“太极,沈涛。”

这是清末民初武术练习者比较常用的自报家门的方式,先报门派,再报姓名,从21世纪穿越来的朱东哪里懂得这个,听见沈涛说了自己的名字,随口便说:“我叫朱东!”

然后就冲了上来,一记直拳打向沈涛肩膀,沈涛一愣,说道:“你怎么不守规矩!”一边说一边伸手在朱东的拳头上一拉,朱东普通一声摔倒在地。

沈涛微微一笑,说道:“这便是我太极拳中的‘沾衣十八跌’,不是这位兄弟用的是什么招式。”

朱东倒在地上,就见一只手伸了过来,把他拉了起来,朱东一看,原来是陈飞,于是朱东对沈涛说:“沈兄弟,你看,高手来了。”

陈飞这段ri子正在忙着训练新召集来的琉球百姓,今天忙里抽闲,到这个地方来转转,没想到正好遇见了他们。

沈涛对着陈飞抱拳施礼,笑道:“在下沈涛,不知这位仁兄如何称呼?”

陈飞看着面前这人给自己施了一个只有在电视里才见到过的礼,不由的一怔,然后说:“我叫陈飞。”

然后沈涛又一次摆出了请的姿势,说:“太极,沈涛。”

陈飞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不解地问:“你要做什么?”

沈涛笑道:“仁兄,请出招吧。”

陈飞连连摆手,笑着说:“我可不是来打架的,我就是来转转。”陈飞并不是担心打不过沈涛丢面子,而是他作为一名特种兵,所练的搏击之术和武术家练的有很大的区别,特种兵的搏击术讲究一招制敌,招招取人要害,这样的搏击术怎么能和朋友对阵呢?

边上的战士一心想看看究竟是现代特种兵厉害还是清朝武术家厉害,纷纷起哄,把陈飞和沈涛围在圈子里,不让两个人离开。

陈飞灵机一动,说道:“你们不知道吧,舰长的武功深不可测,他平时只是没有机会显露,这下好了,我把他给叫来,让你们看看他的身手,好不好?”

沈涛一皱眉,说道:“是那个叫林远的人吗?他会武术吗?我怎么没有看出来,难道他真是深藏不露?”

陈飞把通讯器拿出来,交给张诚,说:“你和舰长说,就说我和沈涛打起来了,叫他赶快过来。”

陈飞看着沈涛,笑着说:“你等着瞧吧,林远,他可是天下第一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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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 情报网络

等到林远来的时候,沈涛正坐在树荫下面,和陈飞还有刚刚的战士们聊天。

林远一来,大家纷纷站了起来,陈飞这个时候已经偷偷地溜走了,沈涛躬身施礼,说道:“林先生,您来了?我就不必自我介绍了,还望林先生赐教几招。”说着,摆了一个起手式。

林远哪里懂得武术!见到这个架势,只好说:“我真的不会武术啊。”

沈涛轻叹一口气,说:“看来是我功夫不到家,林先生不屑于和我交手。”那些战士也乘势高呼,让林远上场比试。

张诚随即大声吼道:“舰长!”战士们立刻心领神会,齐声高呼:“来一个!”张诚又吼道:“来一个!”战士们也跟着高呼道:“舰长!”

这些都是部队里面拉歌时常用的话,所谓“拉歌”,是部队常见的一种娱乐方式,是两拨人互相让对方唱歌,比较谁的气势更强,通常这两拨人以建制作为区分,比如一排拉二排,一连拉二连。

林远抵挡不住,只好下了场,走到沈涛对面,盘腿坐在地上,笑道:“拳脚相加太过无礼,我们不如换一种比法如何?”

沈涛问:“怎么比法?”

林远笑道:“我们来讨论武学之道,谁能说服对方,便算赢了,你说好不好?”

沈涛笑道:“好啊,我还从来没有何别人这样比过武呢。”于是也盘腿坐在地上。

林远首先说:“沈兄,你来说说搏击的jing髓在何处?”

沈涛以为林远要说出一个招式来,然后让他寻找一个破解的招式,没有想到林远上来就问了他这样一个问题,不禁一时语塞。

林远笑道:“我来说一番我的见解,所谓搏击之道,全在于两个字:攻,防,攻防并不是孤立的各体,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整体,正如太极图上的黑白鱼,以防为攻,以攻为防,这便是搏击的jing髓,沈兄以为如何啊?”

这几句话其实暗含了哲学上的辩证法,是不会有错的,令他没想到的是,他这句话让沈涛冥思良久,突然,沈涛站起身来说:“林先生,您果然是高手,我师父就常常说,搏击的最高境界就是招随心动,我一直都不明白,现在听你说攻中有防,防中有攻,我好像一下子明白了!”

说着,沈涛站起身来,躬身施礼,然后跑回了自己的屋子。林远一片茫然,实在想不通自己是哪里点醒他了,不过,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他突然想到了之前他的一个计划。

夜已经深了,沈涛还没有睡,他实在是太激动了,既然攻守皆为一体,那么招式呢,不同的招式之间的区别可能也没有多大,完全可以在对敌的时候随心而动,这也许就是师父常说的无招胜有招。

这时,敲门声响起,林远在外面说:“沈兄,你睡了吗?”

沈涛连忙开门把林远请进屋,看到林远带来一个中年男子,林远介绍道:“这位是张华,是我们自己人。”

林远开门见山地问:“沈兄,我们有一件要事相求。”

沈涛笑道:“林先生请讲。”

林远看了看张华,说:“我希望你和张华同志一起去běijing,在那里,为我们建立一个情报网络。”

沈涛没有听说过这个词,迷惑不解地问:“你说什么东西?”

林远说:“就是帮助我们搞到洋鬼子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事。”

沈涛想了半天,说:“你是要我去做jiān细。”

林远连连摆手,苦笑着说:“这个词太难听了,你是我们藏在敌人身边的眼睛,běijing有各个国家的使馆,你就从他们那里,搜集我们需要的情报。”

沈涛又想了一会儿,摇摇头,像个孩子一样说:“我不去,我要去杀ri本鬼子,为师父报仇。”

林远问:“你的师父,他是被ri本人杀害的吗?”

沈涛说:“我是师父养大的,我和师父从小住在山里,师父教我武功,后来,ri本人找到了我师父,要我师父去ri本,教ri本人中国功夫,我师父说,中国人的国宝怎么能教给ri本人,就没有答应,他们就开枪打死我师父,我偷偷逃了出来,在běijing的衙门口里混了一个差事,就想杀ri本鬼子为师父报仇,可是一直没能如愿,我来这里,就是想杀鬼子!”

张华笑道:“你说你和师父住在山里,ri本人是怎么找到你们的?”

沈涛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摇了摇头,张华说:“这就是ri本人的情报工作做得好,所以他们便能找到你师父,你说情报工作是不是很重要。”

沈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张华又说:“报仇不一定是当面锣对面鼓地打打杀杀,我们的情报工作更能狠狠地捅小鬼子一刀,你想:如果我们的情报工作做得好,在和小鬼子打仗之前,我们就已经知道了小鬼子有多少人,武器装备是什么,他们要从哪里进攻,我们是不是可以很容易地打败小鬼子。”

沈涛重重点点头,问:“你们为什么要找我呢,我看你们都是很厉害的人物,你们为什么自己不去建立一个情报网络?”沈涛的学习能力还是蛮强的,这个新词很快就用上了。

林远说:“我们之前也考虑过,可是我们面临一个最大的问题,我们到了那里,人生地不熟,很容易出问题,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像你这样,有能力,有胆识,还熟悉当地情况的人,加入我们的队伍。”

沈涛想了想,说:“好吧,只要能打鬼子,我去哪里都可以。不过,人生地不熟,你们就不能慢慢熟悉吗?熟悉情况应该没有那么难吧?”

林远心想:“我们可都是来自未来的人,在封建社会里,等级森严到什么程度,你穿的衣服,盖的房子都是有标准的,要是僭越了就是大罪。这样的情况之下,没有熟悉情况的人相助,长期待下去搜集情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是来自未来这件事情,又不能和他明说,只好支吾了几句混过去了,沈涛也不在意,问:“那我需要做些什么呢?”

张华说:“情报工作最重要的就是人脉,也就是,我们需要那些接触得到机密的人,你要做的,就是和他们接触,找机会把他们发展成为我们服务的人。”

沈涛点点头,说:“好的,我同意了。”

林远说:“那好吧,你准备一下,你们将作为琉球国驻清廷的使馆人员,一起出发前往běijing。”

等到出了门,林远心想:“这回能大致掌握各国的动向了。”他抬起头,仰望夜空,不由得想起了失踪的徐峰,他在心里默默地念道:“好兄弟,你在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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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 装神弄鬼

1894年12月1ri,琉球国使团正式进驻běijing,次ri,一份中国周边国家动态简报就发回到了běijing舰。

这些情报都是从公开的渠道得来的,机密情报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拿到的。首先是ri本方面:自从甲午战争和谈结束之后,ri本把没有取胜视为奇耻大辱,提出了一系列的强军规划。

强军的基础是实现大规模工业生产,实现大规模生产的基础是资本累积,在ri本zhèngfu的协助下,中小企业纷纷被大企业收购,三井,三菱,住友,安田四家财阀迅速集中了全国百分之七十以上的资本,在zhèngfu的支持下,这些资本大量流入了机械制造业,钢铁行业等武器装备发展的基础行业。

ri本zhèngfu斥巨资兴建了八幡制铁所,一方面从欧洲各国引进先进技术,一方面积极扶持大学,研究机构发展新技术;ri本海军在吴港建立了海军兵工厂,把其定位为海军最重要的火炮制造厂。

海军提出了“重整军备计划”,在未来五年内,建成以六艘战列舰,六艘装甲巡洋舰为主体的的“六六舰队”,首批购买的两艘战列舰,“富士”号和“八岛”号已经于十一月底服役。

朝鲜方面:国内亲中派和亲ri派的斗争ri趋激烈,11月29ri,国王高宗李熙废闵妃为庶人,随后闵妃死于冷宫之中,死因疑点甚多,多数人猜测是ri本人所为。

这个闵妃就是后世的韩国电视剧里常常提及的明成皇后,这次的闵妃遭到暗杀,实则是朝鲜的亲ri势力所为,原因无他,只是因为闵妃在甲午战争之后,成为亲中势力的主要人物,所以被ri本人和朝鲜国内的亲ri势力联手除掉。随即朝鲜与ri本签署了一系列的贸易通商协议,并大量雇用ri本人作为军队,jing察的顾问。

俄国方面:新沙皇尼古拉二世登基,在东北边境上集结了大批兵力,并把波罗的海舰队的舰船调配到太平洋舰队的所在地——符拉迪沃斯托克。另一方面,俄国加快了在中国东北的铁路建设速度,尼古拉二世特地从宫廷款中拨出一部分来支持中国东北的铁路建设。

清廷方面:洋务运动在清流言官翁同和等人的阻挠下,ri渐停滞,洋务派和保守派的斗争ri益加剧;义和团依旧存在,驻京的外国公使多次放出话来,要在1895年之前出兵,惩罚这些暴民。

林远看过之后,不由得眉头紧锁,如果八国联军侵华在最近发生,海上的交战自不必说,他们根本不是běijing舰的对手,可是路上的交手就难说了,尤其是北方的俄国,兵力雄厚,他看着那份简报,默默地想着:一定要想办法,推迟可能到来的战争。

和他同样烦恼的,还要身处东北的徐峰,氰化物污染的危机已经过去,俄国人的教堂已经搬走,里面的炼金设备已经秘密拆除,清廷换了新的知府,徐峰还是没有打探到běijing舰的下落。

徐峰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现在自己能做的事情就是教村子里的小孩子认认字,算算加减法什么的,徐峰心想:“别人穿越到过去,都能称王称霸,可是自己呢,一个舰载机飞行员回到晚清,却只能当一个乡村教师。”

想到这些,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这时,那个卖艺的穷三辈钻进屋来,笑道:“恩公,县城附近出了件新鲜事,您可想去瞧瞧吗?”

这个穷三辈现在也住在刘大娘家,刘大娘本就好客,见穷三辈也是穷苦出身,也就让他住,没想到穷三辈一定要交房租,这穷三辈便每天去县城的茶馆里卖艺,把活神仙徐峰的故事添油加醋地编成快板书,听得人倒还挺多。

穷三辈笑道:“说是在铺铁路,十里八乡的人都去看了。”

徐峰也是闲着,于是就跟着穷三辈去了,一到地方,就看见一群百姓围在一辆长长的车周围,那辆车本身就在已经铺好的铁轨上,上面装着好些铁轨,车尾拉着好些煤,一个烟囱在冒着烟。

车子周围有好些拿着枪的俄国兵,所以中国百姓也没有靠得太近,那车子上的人cāo纵机器把铁轨直接从车上放到铺好的枕木上,铺的过程中,自然有技术人员负责对正,后来的紧固扣件和焊接。

徐峰看见俄国人在修铁路,心中不由得一惊,他对穷三辈说道:“你可知道这些老毛子为什么要修铁道?”

穷三辈想了半天,摇了摇头。

徐峰皱着眉头说:“着铁路一修好,老毛子可就能往我们这里派兵,就能把我们的好东西都抢到俄国去!”

穷三辈似乎明白了,他点点头,犹犹豫豫地说:“就是说,老毛子修铁道,其实是要害我们?”

徐峰点点头,说:“我们不能让老毛子的诡计得逞,这样,我有一个办法,你会跳大神吗?”

“跳大神”起源于满族的萨满巫术,跳的人声称自己是被神仙附体,从而完成治病,占卜一类的活动,也不乏有人利用这种活动骗人钱财,这种活动在东北民间有广泛的群众基础。

穷三辈得意地说:“那是当然,咱们卖艺的讲究学什么像什么,这个当然会了!”

徐峰在他耳边小声叮嘱了一番,穷三辈点头称是。

那个穷三辈来到人群中间,突然惨叫了一声,惹得众人纷纷看向他,他便连声惨叫,又蹦又跳,仿佛全身都被火烧着了一般,众人大惑不解,都害怕地看着他,他哀嚎一声躺在地上,过了半晌,直挺挺地站了起来,那眼睛瞪得浑圆。

几个小孩吓得“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徐峰把手一指铺设铁轨的车,说道:“此为何物!犯我山神之地!”

他的声音冷冰冰的,说不出的瘆人,几个胆子小的妇人已经抱起孩子逃回了家。他指着那车冷冰冰地说道:“我乃上天一小仙,玉帝封我镇此山。如今洋鬼铺此物,放走妖魔杀破天!”

说完,他又把这几句话反复地念叨着,越念越快,最后气息不支,普通一声摔倒在地,在场的众人都被吓得不敢说话,徐峰这个时候跑了过来,有眼尖的已经认出来了,议论道:“那不是刘家村的活神仙吗?”

徐峰紧锁双眉,跪倒在穷三辈身边,冲着周围的人怒喝道:“快快闪开,山神发怒,是闹着玩的吗?”

说完,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什么,然后一拍穷三辈脑门,叫了声“起!”

那穷三辈睁开眼睛,满脸茫然地说:“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躺在地上?你们怎么都看着我?”

徐峰说:“不妨事,山神发了怒,借你的身子告诫众人,这铁轨乃是不祥之物!”

众人闻听,都慌了神,大家三三两两地散去,老毛子里面也有翻译,听翻译讲了刚刚发生的事,一个个将信将疑。

徐峰带着穷三辈离开,路上徐峰笑道:“你演得可真像啊,不过有一点啊,你这山神怎么还会山东快板呢?”

穷三辈笑道:“我说恩公,这么一来能把老毛子吓跑吗?”

徐峰笑道:“当然不能,我后面还有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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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 日本人也来找麻烦!

穷三辈问道:“恩公,你还要什么妙计?”

徐峰笑道:“附耳过来。”随即小声地说了自己的计划。

回到家里,徐峰把刘大壮叫了过来,说道:“大壮,你可知道俄国人在我们这里修铁道的事情吗?”

刘大壮说:“我当然听说了,我娘和我说,老毛子在我们这里修铁路,肯定是黄皮子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在东北,大家习惯把黄鼠狼叫做黄皮子。

徐峰没想到刘大娘一个从来没出过远门的农村妇女,竟然也有这样的见识。刘大壮又说:“我娘说了,一定得想个法子,不能让老毛子在我们的土地上面修铁路。”

徐峰笑道:“我倒有个法子,今晚我们……”

东北十二月的夜晚,寒风呼啸,徐峰带着刘大壮和穷三辈,借着夜sè的来到了铺铁轨的地方,现代铁轨的铺设方式与19世纪初的时候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材料变换了,铺设铁轨的时候,先在地面上用石子堆出道床,然后把枕木的一半或更多埋进道床,以此来固定枕木,再在枕木上用铆钉安装上固定铁轨的槽子,铁轨基本上就铺设好了,这样做是为了防止火车压坏道床。

现代的铁路建设,为了节省木料,所以枕木都使用混凝土,在19世纪并不涉及这个问题,所以俄国人的枕木都是用木料制成,俄国人是先铺枕木,再铺钢轨,所以有好长的一段道床上只有枕木,没有钢轨,徐峰看了看这些木头,问道:“这些木头是不是景铃山里的乔木?”

刘大壮蹲下身仔细敲了敲,说:“是的。”

徐峰笑道:“挖!”

于是三个人把一条枕木从道床的石子里面挖出来,徐峰拿出从村里裁缝家里借的尺子,在枕木原来的位置量了一下,说道:“把这块枕木向这边移上七寸。”

三个人于是就把这块枕木往一旁移了七寸,然后他们如法炮制,又移动了五根枕木,徐峰说:“差不多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去睡上一觉,明天再来看热闹。”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钟,三个人偷摸来到昨天他们动过手脚的铁路段,尽管昨天穷三辈闹了一阵,可是今天来围观的中国百姓也不算少,只见铺设铁轨的车停在铁轨上,并没有干活,守卫的俄国兵还是兢兢业业地看守着。

不过徐峰却发现:在他们做了手脚的枕木边上,一个中国人模样的人正拿着一卷尺子,在测量着什么,看样子是一个工程师,这个人黑头发黑眼睛,却梳着短发,穿着和俄国人相似的衣服,再一看那些工人,也都是如此。

徐峰心里纳闷,想道:“他们是什么人?难道是ri本人吗?”

徐峰没有猜错,这些人都是从ri本来的,原来,俄国人少,修建铁路自然要面临人手不足的问题,经过东北的一系列冲突,他们又害怕雇用当地的中国人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经过上层人物的沟通,俄国人雇用了大量的ri本人来做工,ri本国内此时土地兼并现象颇为严重,大量的无地农民成为ri本zhèngfu的心头大患,于是双方一拍即合。

当然ri本人也是有深远打算的,这些ri本人里面,有一部分其实是准军事组织的成员,他们表面上是帮助俄国人做工,暗地里却在搜集中国东北的情报。

那个工程师名叫小菊三郎,毕业于东京帝国大学,是个狂热的**分子,在ri本期间就加入了不少**社团,玩命鼓吹攻打中国。

枕木被移动了,铁轨就不能再铺了,因为如果枕木的距离不均匀,很容易在火车通过时,在某处铁轨形成应力集中,那样,铁轨一坏,火车出了轨可不是小事故。

小菊三郎量了一番,对俄国主管说:“有五根枕木被移动了大约二十三厘米。”

主管皱着眉说:“这是怎么回事?二十三厘米,大约就是中国人说的‘七寸’,这个词被中国人用来形容要害部位,七寸,是不是对我们的一种jing示?难道真是我们触动了中国的神灵吗?”

小菊一郎笑道:“我看是这帮邪恶的支那人在搞鬼!您看,只移动了五根枕木,说明他们的人很少,最多不会超过三个,如果是神灵的话,为什么只移动五根呢?多移动几根不是更好吗?”

主管摸了摸秃头上为数不多的几根黄毛,点点头说:“一郎先生,您分析的真有道理,你们东方人的智慧果然是博大jing深。”

小菊一郎笑道:“主管先生过奖,我们ri本是一个充满智慧的国家,从文明诞生的时刻开始就注定是亚洲的主宰者。”

那个俄国主管对他这一套似乎不感兴趣,笑着去指挥工人开工了,这段对话是用俄语说的,所以被徐峰一五一十地听了进去,徐峰心想:“小鬼子还真是yin魂不散啊!哪里都有他们!”

正在这时,从东边跑来一匹快马,马上坐着一个俄国兵,跑到主管跟前,不等马停稳便从马上跳下来,喘着气说:“木料场那边出事情了,为防止不测,上级让你们赶快返回驻地!”

主管一听,连忙招呼着众人上了铁轨车,就要回去,小菊一郎怒道:“是不是支那人又来找麻烦了!”

那个俄国兵一听,连忙说:“是的,他们不让我们砍山里的木头,还打伤了我们的人。”

小菊一郎一把抄起地上的一把铲子,挥舞着铲子,用ri语对那群ri本工人说:“大ri本帝国的臣民,拿起你们的铲子,镐头,像一个武士那样去战斗,给那群支那猪一点颜sè瞧瞧!”

那群ri本人足有三十来个,一听这话,纷纷拿起身边的铲子,镐头,撬棍等工具,跟上小菊一郎就走,他们的对话,在场的中国老百姓是一句都没听懂,大家迷惑不解,也就渐渐散去了。

穷三辈在一边问徐峰:“恩公,是不是我们的计谋起了作用,老毛子怕了,这不坐上车滚蛋了吗!”

徐峰听见了出事的消息,不过最后小菊一郎的那句ri语他并没有听懂,他问穷三辈:“俄国人的木料场在哪里?”

穷三辈说:“在景铃山的西山口,离这里有差不多有二十里的路程。”

徐峰指着ri本人离去的方向,说:“除了这条路,还有没有别的路能到那里。”

这时刘大壮接过话,说:“有的,不过就是绕了点远,差不多要三十里左右。”

徐峰思量再三,说道:“我要去一趟木料场,你们帮我带个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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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 刘大壮初逛妓院

景铃山西山口有个树头村,这个村子靠近景铃山,世代以伐木为生。这个时代的中国,缺少现代建筑物上使用的结构钢,所以木材是最主要的建筑材料,不懂行的人可能以为伐木很容易,拿上斧子去砍不就行了,其实不然,要砍伐的树木通常很粗,一个人用斧子砍的话,累死累活也砍不了多少。

所以说伐木是一门高深的学问:首先你要找到足够粗的树,这个就需要经验丰富的当地人来做向导,当你把树砍下了之后,真正的困难来了——运输,一颗腕口粗细的小树,两个人抬着都费力,更何况是一颗上百年的大树,而且树林有时候路径很窄,想要把大树运出来就更难了。

俄国人修铁路需要大量的木料来做枕木,从外东北地区向这里运实在是费时间费金钱,于是便想法子从当地找木料,所以就找到了树头村。

俄国人知道自己在当地的名声不好,于是没有亲自出面,买通了当地一个商人,以中国人的名义买木料,要不树头村的人也不会进山伐木。

中国有句古话,叫纸里包不住火,时间久了,自然有人知道这些木料是被卖给了俄国人,于是树头村的人不干了,木料场立刻就停工了,工头都是被俄国人买通的中国人,他们把情况添油加醋地和老毛子一说,老毛子害怕再闹出像教堂那样的事,于是就让各个工段的工人先行撤回基地,观察一下事态的发展再说。

没想到小菊一郎居然如此仇恨中国人,直接领着人扑向了树头村,村子位于山口,村里的男人都进山去伐木了,村子里留的都是些老人孩子,大姑娘小媳妇,小菊一郎抱着惩治中国人的目的,一进了村就大喊大叫,把剩下的人都赶到了村口的空地上。

小菊一郎站在人群前面,怒吼道:“支那猪都给我听着,你们村里的男人不好好干活,等他们回来了,你们告诉他们,再敢惹麻烦,就把你们通通杀光!”

村里一个长者走了出来,问道:“这位小哥,敢问我们村里的男人怎么了?”

小菊一郎冷笑道:“你说怎么了?你们村里的男人不好好伐木,居然敢罢工!”

村子里的人还不知道木料场发生的事情,个个是一头雾水,正在这时,徐峰他们赶到了,徐峰本来不想让刘大壮和穷三辈来的,可是他们执意要跟着,徐峰也就答应了,徐峰他们看到ri本人人多势众,所以只好远远地看着。

正在这时,远处来了一伙提着斧子,锯条的大汉,约有十来个,有的肩上还扛着大袋子,看不出是什么,原来,这伙人就是树头村上山伐木的男人,山上的头领知道自己是在给俄国干活之后,立刻决定不干了,便打发家中有老人,小孩的十几个汉子先行下山,这十几个人好长时间没见家人,袋子里正是给家人买的大米,嫩肉。

几个妇女一见自家的男人回来,顿时大哭起来,那伙汉子见到自己的家人被几十个人围着,火撞顶梁,扔下袋子,抄起斧头,把那三十来个ri本人和乡亲们隔开,眼看着一场血战无可避免的时候,几十个荷枪实弹的俄国士兵冲了出来,将众人团团围住,为首的一个军官用半生不熟的汉语冲着十几个男人说:“你们,通通给我回去干活!”

又转过头对小菊一郎笑道:“你们也回去吧。”

在那几十个俄国士兵的步枪的威逼下,十几个汉子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家人,走上了去木料场的路,他们还不知道,很快他们就将被载入史册。

小菊一郎和那群ri本人也趾高气扬地走了,徐峰他们见到避免了一场血战,心中很是高兴,可是想到那些汉子的遭遇,徐峰便开始默默地想:“如何才能把他们解救出来呢?”

令他们意外的是:小菊一郎并没有和那群ri本人一起回到营地,而是转弯去了另一条路,刘大壮说:“这是去县城的路啊。”

徐峰心想:“这个小菊一郎敢这样跑到村子里来挑衅,他的目的一定不会简单。”他一下子想起了樱井若美在教堂做的事情,便在后面远远地跟着,谁知道小菊一郎进了县城之后,竟然一转身进了一家ji院。

徐峰哑然失笑,没想到小菊一郎是来做这种事情的,他刚进去了,只见一个中年男子带着一个姑娘进了ji院,那个姑娘低着头,哭红了眼睛,显得十分清秀。

穷三辈见到刘大壮一直看着那个姑娘,不禁坏笑道:“刘爷,小的走江湖这么久了,一眼便看出,那个姑娘是要被卖到ji院去的。”

刘大壮的脸“刷”地一下子红了,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穷三辈笑道:“你看那个姑娘哭得那个样子,出局的姑娘哪有这个样子的。”“出局”这个词,在这个时代是指ji女被piáo客请出去。

刘大壮“哦”了一声,眼睛瞟着门里,可门上挂着厚厚的棉帘子,哪里能瞧见那个姑娘的影子。

穷三辈似乎明白了什么,笑道:“刘爷,要不小的陪你进去瞧瞧。”

刘大壮连忙说:“我娘说了,这种地方不是好地方,我不进去。”

穷三辈说:“那个小ri本那么坏,刘爷就不想进去惩治他一番吗?”

刘大壮想了想,点点头,和穷三辈一起走了进去。

此时正是下午,很少有piáo客会在这个时间去ji院,所以ji院里面冷冷清清,只有老鸨一个人盘腿坐在炕上,怀里放了个小火炉,“卡崩,卡崩”地嗑瓜子。

老鸨一见两个人进来,先打量了一番,一见粗布衣服破棉鞋,便知道他们不是有钱的人,也不上前迎接,坐在那里笑道:“两位爷可是来找姑娘的吗?”

刘大壮是第一次来ji院,戳在那里手足无措,穷三辈见惯了各种场面,毫不见外,坐到老鸨身边,抓起炕桌上的瓜子,一边磕一边说:“我说情儿,你不就是姑娘吗?”

这里的“情儿”便是情人的意思,这种半荤半素的话老鸨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也不以为意,笑道:“这位爷要是中意我也行啊,不过我可贵着呢。”

穷三辈一指刘大壮,说:“这位爷可看中了你们这一个姑娘,把刚刚送来的那个姑娘给交出来吧,银子少不了你的。”

老鸨“扑哧”一声笑了,说:“那你可来晚了,那个姑娘一进门就被你们之前的客人领走了,这不,银子还在这搁着,我还没收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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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 妓院巧惩日本人

刘大壮顾不上许多,说道:“是不是被那个ri本人给要去了?”

老鸨一听,双腿一伸,腾地站起来,怀里的手炉“当啷”一声摔在地上,炉子里的香灰撒了一地,老鸨厉声说:“什么?他是ri本人!”

穷三辈和刘大壮不明白这个老鸨为什么一提ri本人就这么大的火气,那个老鸨一屁股坐回炕上,怒道:“我说这个小子怎么没梳辫子!原来是个小鬼子!看他一口官话说得那么利索,我还以为他是个假洋鬼子呢。早知道这样,说什么也不能把那个姑娘给他呀,那个姑娘可是刚送过来的雏儿。”

刘大壮不太明白雏儿是什么意思,穷三辈可明白,雏儿就是年轻的处女的意思,老鸨撸起袖子,说道:“我非冲进去把那个小鬼子的玩意拔下来不可!”

穷三辈连忙拦住她,笑道:“我说情儿,我倒有个法子,一会儿我……”

还没等穷三辈说自己的计划,就见小菊一郎黑着脸从屋子里面出来,老鸨没好气地说:“哟,这么快就出来了!”

小菊一郎说:“我还开始呢,她不听话啊,我出来找几样东西,非得让她听话不可。”

眼见着刘大壮和老鸨就要勃然发怒,穷三辈给两个人使眼sè,把两个人安顿下来,冲着小菊一郎笑道:“这位爷,这点小事交给我们下人做就行了,您在这里等着,保证给您调理好了。”

小菊一郎问:“你是谁?”

老鸨灵机一动,说:“这是新来的大茶壶。”所谓“大茶壶”就是ji院里面打杂的男子。

小菊一郎瞟了一眼站在一边,横眉冷目的刘大壮,老鸨连忙对着他使了个眼sè,说道:“还在这愣着干嘛!还不去帮忙!”

刘大壮跟着穷三辈来到后院,刘大壮一拉穷三辈,问道:“你不会是真要欺负那个姑娘吧!”

穷三辈笑道:“刘爷,我你还不知道吗,能干那缺德事!看我的。”说着穷三辈一脑袋钻进了厨房,刘大壮在后面好奇地跟着,只见穷三辈从厨房里面找出一大把火红的辣椒,这种辣椒在当地有个绰号,叫“火炭红”,专门形容这辣椒像炭火一样**。

穷三辈把那辣椒碾碎,辣得他眼泪哗哗直流,有的辣椒末弄在手上,疼得他一个劲儿地呲牙。他把碾碎的辣椒盛在一个碗里,又往里面加了些水,坏笑着往姑娘房子里走,看着他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咧着嘴坏笑的模样,刘大壮都忍不住发笑。

刘大壮关心那个姑娘,也想跟着,这时,院子里别的屋子门一开,一个女人散着头发,裹着件棉袍,露着一大截白花花的腿,把一个桶往门后一放,便又躲回了屋子。

刘大壮哪曾见过这个,不由得看得呆了,穷三辈坏笑着说:“刘爷,一会儿还有更好看的呢。”刘大壮听见穷三辈的戏谑,顿时脸红心跳,一转身躲进了厨房。

穷三辈进了姑娘的屋子,很快就出来了,叫上刘大壮回到了前面的房子,对小菊一郎笑道:“这位爷,都给您调理好了,您快过去吧。”

小菊一郎嘿嘿yin笑,出去了,没过多长时间,就听见小菊一郎惨叫着跑回屋子,提着裤子,脸上满是冷汗,连连叫道:“快给我打水。”

原来,小菊一郎一进屋子,便迫不及待地脱了裤子,那玩意早就已经一柱擎天,姑娘害羞地跪在桌子边上,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您来我这,我先……”接下来姑娘就咬着嘴唇,说不下去了。

小菊一郎看到她那娇羞的模样,感到全身的血都沸腾了,他停着那玩意走到姑娘面前,姑娘这时候偷偷地把桌子上的一个花瓶一碰,那个花瓶一倒,里面流出来的赫然是穷三辈刚刚jing心炮制的辣椒水!

那些辣椒水不偏不倚,正浇在小菊一郎的玩意上,那辣椒水沾在手上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那个地方,小菊一郎顿时没了兴致,登上裤子就跑了出去。

老鸨见到小菊一郎要水,连忙说:“我去给您倒。”不久就见到老鸨打了一盆水进来,那水呼呼地冒着白汽,老鸨笑道:“这可是刚烧开的。”

小菊一郎想把身上的辣椒末洗掉,哪能用开水,也顾不上解释,一溜烟跑出去了,留下三个人哈哈大笑。

穷三辈说了自己的法子,笑着对老鸨说:“我说情儿,怎么样,哥哥我厉害吧!”

老鸨笑骂道:“呸!你出的什么馊主意,万一那辣椒弄不到那个小鬼子身上怎么办?那个姑娘不是被ri本人占了便宜!”

穷三辈说:“我都想好了,我告诉那个姑娘,要是这一招不管用,我们就进去,给那个小鬼子布一个‘神仙跳’的局。”

所谓的“神仙跳”,就是以美sè为诱惑,或骗或偷财物,单纯的刘大壮不知道神仙跳是什么,可老鸨却明白,她坏笑着说:“还是哥哥有本事。”

老鸨把那个姑娘叫到这间屋子里来,笑道:“静儿,你是怎么被卖到这来的?”

那个叫“静儿”的姑娘低着头,小声地说:“那个人是我爹爹,家里没有吃的了,只好把我卖了。”

刘大壮一听勃然大怒,说:“那个爹也太狠心了,怎么能卖自己的孩子!”

穷三辈“扑哧”一声乐了,对刘大壮说:“刘爷,您还真信那人是他爹啊!”

老鸨也说:“我说丫头,那个人都走了,你有什么就直说吧。”

静儿“呜呜”地哭了起来,说道:“我的爹娘都去世了,我还有个舅舅在这个地方,我来找他,半路上被他抓住了,他要我说他是我的爹爹,否则就打我!”

老鸨笑道:“行了行了,别哭了,我看这两位爷都是好汉,丫头要不你就跟着他们走吧,在我这待着也不是个事。”

穷三辈把老鸨往边上一拉,小声问:“她还是黄花闺女吗?这么个美人儿,我就不信抓住他的那个人不动心!”

老鸨笑道:“哥哥放心吧,我都检查过了,那个人贩子要了我三倍的价,我能不好好查查吗!我也不吃亏,我收了那个ri本鬼子五倍的价!”

穷三辈在老鸨手上一捏,笑道:“好妹妹,等哥哥有钱了来关照你。”

老鸨一甩手,笑道:“赶紧走吧,别耽误我做生意。”

穷三辈和刘大壮带上静儿告辞就走,老鸨在后面说道:“以后遇见ri本鬼子给老娘往死里整!”话里面都带上了哭音。

几个人不知道为什么老鸨这么恨ri本人,也不好问,于是便走了。

穷三辈故意远远地拉在后面,让刘大壮和静儿在前面走,刘大壮问:“你的舅舅叫什么名字啊?”

静儿小声地说:“我舅舅叫王子枫,听说在这个地方做生意。”

刘大壮回头问穷三辈,两个人都没听说过这个人。

他们此时还不知道,王子枫正是景铃山木料场的工头,而他,现在正面临着他一生之中,最艰难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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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 血溅木料场

王子枫这个名字已经没人知道了,有时甚至连他自己都忘记了这个名字,因为人们通常习惯叫他的外号:“王两倒。”

之所以有这么个外号,是因为他是个商人,倒买倒卖的,所以人们就送他这样一个外号。

俄国人正是通过他让树头村的人砍伐木料,他倒没想过俄国人建铁路有什么秘密,他只是觉得赚谁的钱不是赚啊,可是今天树头村的人知道了木料卖给俄国人,说什么都不干了,王两倒一急,就和伐木工人的首领吵了起来,王两倒哪里是伐木工人的对手,吃了亏才给俄国人添油加醋地一说。

可是现在,十几个俄国人带着枪,把伐木工人包围在空地上。

为首的俄**官手中拿着皮鞭,对着伐木工人怒喝道:“谁是这次罢工的领头人?”

伐木工的首领绰号“老黑山”,今年三十多岁,黑黑壮壮,所以有了这么个绰号,这人年轻的时候练过拳脚,为人又仗义,所以伐木工们都很信服他。

老黑山从人群里踱了出来,傲然道:“是我!”

俄**官挤出一丝微笑,说:“为什么要罢工,我们可以给你们加工钱。”

老黑山冷笑道:“我们不给你们老毛子干活!”

俄**官一皱眉,手中的皮鞭狠狠抽在老黑山脸上,“啪”地一声过后,在老黑山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中国人常说:“打人不打脸。”这一下老黑山受了如此羞辱,也不发怒,冷笑道:“孙子!我们中国人就是不给你们老毛子干活!你小子有种就把老子打死!”

俄**官抡起拳头,砸在老黑山脸上,那个俄**官也是人高马大,这一拳整砸在老黑山脸上,打得老黑山连退了几步,身后工友们再也看不下去了,挽起袖子就要向上冲,老黑山的额头被打破了,血淌了满脸,却伸出胳膊拦住了身后的工友,说道:“别动,他们有枪!”

那周围的俄国兵一见伐木工人有异动,纷纷抬起了枪,指向伐木工人,俄**官拔出手枪,“咔嚓”一声上了膛,走到老黑山面前,一抬手就把枪顶在了老黑山额头上,怒问道:“你说,明天开不开工?”

老黑山用额头把枪向前一顶,冷冷地说:“是站着撒尿的,你就开枪,这是大清的地方,我就不信你敢开枪!”

俄**官的汉语并不是很好,尽管他没听懂“站着撒尿的”是什么意思,可是他也知道这肯定不是好话,于是他冷笑道:“我就算是杀了你,你们的朝廷也不敢管!”

这时王两倒“扑通”一声跪在两个人的旁边,哭道:“我说两位,大家都是求财,何必动刀动枪的啊!”

老黑山冷笑道:“求财可以,但是不能给老毛子干活。”

王两倒拍着大腿说:“我说老黑山兄弟,干活拿钱,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他们有枪啊,你得为村里的老婆孩子想想啊!”

老黑山嘿嘿冷笑,王两倒带着哭音骂道:“老黑山,你个狗ri的王八蛋,你他妈光棍一条,什么都不怕,能装大个,充好汉,你得为弟兄们想想啊!”

此时俄**官已经把手中的枪放了下来,老黑山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说:“呸,少他妈给老子称兄道弟!”

俄**官并没有听懂他们的对话,他对这个王两倒还是蛮信任的,他认为王两倒在劝工人们开工,于是对王两倒说:“王,你让他们复工吧,我们的工钱好商量。”

王两倒从地上爬起来,对军官说:“好好好,明天就开工,明天就开工。”

令他意外的是,老黑山并没有说什么,伐木工人一见这样,也就没有说什么,俄**官,冲着部下一摆手,十几个俄国兵住进了一间空屋子,他们知道,这是俄国人要监视他们。

天一擦黑,王两倒把老黑山请到自己的屋子,老黑山一进屋,就见桌上摆着一只烧鸡,几样小菜,两小坛酒,王两倒把一坛的封条拆开,塞子打开,酒香弥散开来。

王两倒把那坛子酒递到老黑山手里,歉然道:“实在对不住,今天白天……,不说了,小的请您喝酒!”

老黑山接过酒,咕咚咕咚灌了两口,说道:“老王,你说得对,我是不该装大个,充英雄。”

王两倒没想到他一开口就说这样,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老黑山又说:“你说得对,兄弟们有老婆孩子,我光棍一个,我得多为他们想想啊。”

“老王,你知道吗,我原来有老婆,可是那一年,让老毛子给祸害死了,县太爷都不敢管。”

老黑山咕咚咕咚灌了几口酒,突然哭道:“老婆给老毛子害死了,我他妈还给老毛子干活,我真是个乌龟王八蛋!”

王两倒没想到老黑山背后还有这么一段难过的往事,只好说:“老黑兄弟,都过去了,你要是看俄国人腻歪,明天下山回家就是了。”

老黑山笑道:“你看俄国人那架势,咱们走的了吗?”

王两倒皱着眉说:“这天底下还有没有道理了?他们要是不让走,我便去县太爷那,请他给评评理。”

老黑山“扑哧”一乐,说道:“老王,别傻了,朝廷不管用,还得靠我们自己。”说完,哈哈大笑了两声,然后说道:“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事,咱们喝酒。”

酒足饭饱,不胜酒力的王两倒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老黑山轻手轻脚推开门,到工棚拿上一把斧子,借着夜sè来到了俄国人住的屋子。

门口居然没有哨兵!

“天公助我!”老黑山在心里默默念道。

老黑山用手一推门,门在内面闩着,他把斧子交到左手,右手抽出一支匕首,沿着门缝塞了进去,一点一点拨开了门闩,他拨动得极其小心,所以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惊动俄国人。

门一开,老黑山借着月sè钻进屋子,拎着斧子,先找到了那个军官,他看看手中的斧子,心想:“这一斧子下去,发出的声响万一惊动了其他人就不好了。”

他把斧子塞在后腰上,把匕首握在手里,左手一按军官的嘴,右手一匕首下去,正好刺进心脏,军官瞪大了眼睛,全身抽搐了一会儿,不动弹了。

他就这样,一连杀了七个俄国兵,还剩下四个,他心里想着,正在这时,一个俄国兵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爬了起来,那个俄国兵看着地上站着个人,还以为是和他一样是起夜的,小声地和他打招呼。

可是老黑山不知道这些,他怕这个俄国兵大呼小叫地报信,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匕首一挥,照着他的脖子就抹过去,那个俄国兵向后一闪,匕首便走空了,那个俄国兵紧接着就哇哇大叫起来,伸手摸身边的枪。

老黑山哪能让他拿枪,迈步上了炕,左手抽出斧子,一斧子下去,那个俄国兵便身首异处!

剩下的三个俄国兵醒了来,纷纷拿起身边的枪,老黑山身形转动,几下便把他们砍死,

老黑山坐在死人堆里,从一具尸体身上摸出了洋烟和火柴,点着之后,深深吸了一口,黑夜中那一点火光如鲜血一般扎眼。

“报了仇了!”老黑山默默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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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 智取大工匠

清晨的风吹散了血腥气,王两倒从宿醉中醒来,出了屋子,很快就发现了坐在死人堆里,身边扔了一地烟头的老黑山。

王两倒一见到这么多死人,腿都软了,鼻涕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淌,说道:“老黑山兄弟,你这是干什么?这些洋人和你有那么大的仇吗?”

老黑山咧嘴一笑,说:“这个俄**官就是害死我老婆的人,那天他和一个中国女人来我们村找人做工,我老婆去了就没回来,他那句‘工钱我们好商量’,我一直都记着。”

这时,其他的伐木工人也陆陆续续出来了,大家见到死了这么多人,都惊慌不已,老黑山淡淡地一笑,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一个人去顶罪也就是了。”

老黑山杀死十一名俄国人的事件发生在1894年12月5ri的凌晨,史称为“木料场事件”,当然,这段个人恩怨淹没在历史之中,极少有史学家提及。这件事给了沙俄驻兵东北的借口,在此后的一个月,沙俄士兵以“护路”为借口陆续向东北增兵。

很快,远在琉球的林远就得到了这个消息,从俄国驻兵护路这个消息里,他嗅到了战争的气息,他们新召集的陆军士兵还没有武器,这让他心急如焚。

他来到钢铁厂,见到煤炭已经从船上卸下来堆在事先建好的仓库里,炼焦设备也准备好了,高炉也搭建起来,这个高炉明显比现代那些动辄几十米高的高炉要小上几号,所以搭建得比较快,来到蒸汽动力车间,也差不多安装好了,几个技术人员正在调试设备。

来到了平炉和转炉车间,只见刘金秋在这里,对着一排排盛钢桶发愣,盛钢桶是用来装钢水的,林远走上去问:“刘老师,您这是怎么了?”

刘金秋皱着眉说:“铸造出来的钢,形状太少,恐怕不能满足我们的需求。”

林远想了想,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刘金秋说:“我觉得这又是英国人在给我们下绊子,他们给我们的钢模只有线材这一种,也就是说我们炼出来的钢只能是圆柱型的。”

林远说:“那可不行啊,我们炼出来的第一批钢铁一定要用在制造加工设备上,我们需要造机床,造冲压机,造炉外jing炼设备,我们必然需要各种各样的钢模。”

刘金秋摇头道:“先不提炉外jing炼了,我们太缺少传感器了,炉外jing炼,缺少完整的检测和控制设备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林远问道:“那我们可以自己建造钢模吗?”

刘金秋叹道:“可以使可以,不过我们没有人会做啊。就是在现代的炼钢厂里,好多钢模也是需要手工制作的,我们舰上的工程师可以把模具设计出来,可是真要动手做,就做不出来了,想把这个东西做好,得靠经验丰富的老师傅。”

林远问:“您也不会做吗?”

刘金秋笑道:“我是搞理论研究的,和手工制作东西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啊!”

林远想到了程九珍,说:“程九爷不能做吗?”

刘金秋点头说:“他是可以做,不过他们程家那些人还是不够啊,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手。”

林远想了想,说:“我在国王的宫殿里面见过一个铁制的雕像,据说是有铁水一次浇筑成型的,不知道做这个东西的人,能不能制作模具。”

刘金秋说:“应该可以,不如你去找一找他,看看他能不能帮忙。”

林远下午回来的时候,发现炼焦场已经开始运行了,已经炼出了一部分焦炭,他正走着只见沈晚晴向他走来,冲他问:“怎么样,找到那个人了吗?”

林远叹了口气说:“找是找到了,不过人家都没看我一眼,就把我给撵回来了。”

沈晚晴捂着嘴笑了一会儿,说:“我们的大舰长可不是第一次吃闭门羹了。”

林远说:“还说呢,那个老头子现在天天打麻将。”

沈晚晴一听“麻将”,不禁眼睛一亮,说:“我说不定有法子帮你请他出山。”

林远问她,她便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两人穿街过巷,来到了一间幽静的小院门口,门里传来稀里哗啦的麻将声,林远在门口说:“我打听过了,这个老人叫陈波,祖上也是从中国来的,最擅长铸造铁器。”

沈晚晴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说:“嗯,不就是个打铁的吗!看我怎么对付他。”

说完,也不敲门,推门就进了院子,林远没想到她这样,没有法子,只好跟了上去,陈波不认识沈晚晴,却认出了林远,陈波笑道:“后生,你回去吧,你们现在打铁不是都用机器了吗?还要我这个老头子做什么?”

沈晚晴笑道:“我们不是来找你出山的,我们是来找你打麻将的。”

陈波对自己打麻将的水平相当自信,笑着说:“小姑娘,你会玩麻将吗?”

沈晚晴的回答让林远大跌眼镜,她笑着回答:“不会啊。”

桌上的四个人都笑了,沈晚晴毫不在乎,拿着一把椅子走到桌边,娇笑道:“我不会,您可以教我啊。”

陈波哈哈笑了起来,说:“看你这个女娃娃长得白白嫩嫩,一见你,我就想起我孙女了,好,我就教教你怎么玩。”

沈晚晴看了几把之后便笑道:“原来麻将这么简单,太没意思了。”

陈波无奈地一笑,沈晚晴又说:“要不这样吧,我们玩上几把,要是我赢了,你可就得出山帮我们做东西。”

陈波不屑地一笑,说:“你要是输了呢?”

沈晚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我一定不会输的。”

桌上几个人又是一片哄笑,这时一个人已经把位置让开,沈晚晴坐到桌边,让林远没想到的是,沈晚晴居然连着赢了五局!

沈晚晴摊开手,说道:“陈老前辈,您输了。”

陈波被惊得哑口无言,他问道:“你不是说你不会玩吗?”

沈晚晴笑道:“我是不会玩啊,可是我只要知道怎么算赢就能赢了。”

陈波摇头笑道:“好吧,认赌服输,我答应帮你们做模具,可是你得让我明白,你是怎么做到每一局都能赢的?”

沈晚晴笑道:“这个简单,我在玩的时候,知道你们每个人的牌!你说我能不赢吗?”

陈波忍不住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

第一批步枪

沈晚晴笑道:“在码牌的时候,我就已经记下了每张牌是什么,然后再看着这些牌被你们抓在手里,这样一来,我能不赢吗?”

陈波惊叹道:“你能把那么多张牌都是什么给记住!”

沈晚晴笑而不语,陈波笑道:“好!后生可畏,能见识到如此高人也算我陈波没白活,把你想要做的东西的图样给我送来,我带着徒弟们没日没夜地给你们做出来。”

出了大门,沈晚晴笑着问林远:“你看,我又帮了你一个大忙,你该怎么谢我。”

林远笑道:“你说呢?”

沈晚晴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林远回到驻地之后,刘金秋已经安排工程师把铸钢的各种模具的图纸画好了,这些图纸大都在个人计算机里就有储存,打印出来就行了,为了能让19世纪的大工匠看懂21世纪的图纸,林远特地安排了一个工程师留在陈波那里负责指导。

随后林远把刘金秋,苏争鸣等专家请到一起,林远开门见山地说:“各位教授,战争可能随时爆发,我们现在能生产出步枪吗?”

这时一个老人说话了,他叫罗超英,是中国工程院院士,北京舰弹射系统的首席工程师,罗超英说:“按照舰长的安排,我找了几个工程师设计了一种自动步枪,相信在座的几位已经看过了。”

苏争鸣笑道:“老罗,那个是你们自己的设计的吗?我怎么看着和AK47没什么区别,我来提几个材料上的问题,第一,枪管用什么制作?”

刘金秋说:“我们利用北京舰上的光谱仪检测了一下运来的这批铁矿石,发现里面的含有一定量的铬,所以,我们可以冶炼出一批用于枪管的铬合金,这种合金能耐高温。”

林远见到刘金秋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犹豫,于是问道:“刘老,冶炼这种合金有什么困难吗?”

刘金秋说:“我们缺少温度探测设备,不知道能不能从北京舰上得到解决?”

林远说:“现在我们的核反应堆处在低功率运行阶段,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我把那里的温度探测设备暂时先拿过来。”

刘金秋点点头说:“有了温度探测设备,在结合我们那个时代的相关冶炼理论,我们差不多可以制成耐热的合金,不过相关的国家标准是肯定达不到了,先就这样解燃眉之急吧。”

苏争鸣说:“还有,加工问题怎么解决?”

罗超英说:“在我们的枪械厂里,专门有车间来加工膛线,我们有专用的工业机器人,所以膛线加工起来是很快的,可是现在,我们只好用最简单的法子来做了,首先我们要在棒材,也就是圆柱形的钢棒上面钻出孔,这个嘛,还是好做的,我知道北京舰上有一些机械加工设备,钻孔的问题不大。”

罗超英又说:“然后就是膛线了,我建议,为了加工快速,我们干脆造滑膛枪算了。”

林远说:“滑膛枪的准确度太差,能不能再想想办法。”

罗超英说:“膛线的加工嘛,说来也不是很难,我们让刀具做水平运动,让枪管做绕刀具轴线的转动,这样只要两个速度合适,我们就能加工出合适的膛线了。不过我们没有专用的设备,我是这样想的,我们可以造一些这样的设备出来。”

罗超英接着说:“这种设备完全可以用人力操作,首先有一个大的转轮,用人力摇动,我们的力臂长一些,所以一个人完全可以摇得动,这个转轮通过一个连杆连接到滑块上,这样就把转动变换成了平动,这个滑块的末端连接上刀具,刀具可以伸到枪管里面,枪管固定在卡盘上,卡盘和一个棘轮固定,滑块在推动刀具做水平运动的同时,通过另一端接触棘轮的连杆推动棘轮,棘轮带动卡盘做旋转运动,这样膛线就可以加工出来了。刀具北京舰上有,不过不能直接用,我回去把它们改进一下就可以了。”

苏争鸣说:“枪管的问题解决了,我建议机匣,弹匣等相关部件使用铸铁,然后使用冲压设备压制成相应的形状,冲压机我们也可以自己制造,铸铁比较软,冲压起来也比较容易。”

罗超英说:“那我们以什么为动力呢?”

苏争鸣说:“我们那个时代的冲压机都是由电动机带动的,我们到了这里也一样,我记得北京舰上的牵引车就是靠电力驱动的吧,不如我们先把那上面的电动机拿下来先用着。”

林远说:“那样也行,不过是不是也要做相关改进工作?”

罗超英说:“这个没有问题,我会带着人做。”

苏争鸣又说:“枪托什么的,我看我们就仿照AK枪族最开始的设计,就是用木头就行了,至于木头的加工和防腐,我相信这个国家一定有好多木匠,他们做这些事情应该比我们在行多了。”

苏争鸣又说:“既然是自动步枪,那么不可避免要用到复进簧,弹簧所用的钢材被称为‘弹簧钢’,在我国一向被列为特种钢材,我们能不能把这种钢材弄出来。”

刘金秋说:“在我们那个时代,一般多用合金弹簧钢,可是我们现在的合金元素短缺,可以使用碳素弹簧钢,相关的制造理论都很齐备,我们完全可以制成合适的弹簧钢。”

罗超英说:“弹簧的制作上我们也要使用相关的工具,这个我们还是可以自己制造。我们让钢线在一个槽子里做水平运动,然后在运动路径上用东西把钢线一挡,这样钢线就会脱离开槽子所在的平面,向槽子所在平面的垂直面运动,这样钢线就会被压成螺旋形状,我们就得到了弹簧了,动力问题就可以像苏院士说的那样,把牵引车上的电动机拆卸下来,供我们使用。”

林远说:“那枪械上的其他零部件呢?”

罗超英说:“我们在设计的时候已经尽可能地减少零部件了,必需的一批零部件,材料完全可以由钢铁厂解决,至于制作吗,老工匠陈波不是答应帮忙了吗,让他和他的徒弟们帮忙做一批。”

林远点点头,说:“下一个问题,子弹怎么解决?”

在座的专家们都纷纷摇头,苏争鸣说:“子弹问题就更大了,首先子弹为了防腐蚀,外面要镀上一层铜,可是我们现在缺少铜,就算完全用钢做,我们也面临着一个最大的困难,就是我们的生产制造能力严重不足,子弹这种消耗量那么大的东西,我们是很难生产得够的。”

林远说:“那我们就这样,我看琉球国的弹药库里,子弹的数量还不少,不如我们把口径做得和他们的子弹一样。”

看着在座的专家纷纷点头,林远说:“那就这样吧,我们分头行动吧。”

072 新舰队

枪械的问题暂时得到了解决,林远随即去看那支新舰队,这支舰队经过大家商议,一致同意命名为“琉球国第一舰队”,běijing舰为了隐蔽身份,并没有对外宣布它的存在,而它停泊的地方,也被保护起来,不准外人进入。

邓世昌一到琉球,就开始了训练工作,在邓世昌没有来的一段时间里,běijing舰上的官兵就已经开始训练观测和轮机部分的船员,这些船员从琉球国的高中生,甚至是大学生中招募,他们的爱国热情高涨,积极xing强,而且有一定的数学和物理基础,所以掌握相关技能还是比较快的。

邓世昌带来了不少关于火炮的资料,北洋舰队和ri本联合舰队使用的火炮系出同门,都是由德国克虏伯公司设计,生产,制造的,所以训练起来难度不大。

林远来到新舰队驻地,见到火炮系统的新兵正在训练,邓世昌坐在一边,愁眉不展,一身清朝的官服,一条长辫子分外醒目。林远笑道:“邓大人,有什么烦心事吗?”

邓世昌勉强笑笑,说:“没什么。”

林远笑道:“邓大人是不是还在为那个问题烦恼。”

邓世昌叹了一口气,说:“是啊,的确是在为那个问题烦恼。”那个问题,自然是指“大清何去何从”了。

林远笑着说:“我带你去我们缴获的ri本军舰上看看吧。”

邓世昌点头说“好”,在路上,邓世昌不禁问:“你们是怎么俘虏ri本军舰的,我听见过各种传闻,听说你们有天神相助,据说你们还能作法炸毁天皇的皇宫。”

林远哑然失笑,说:“这个嘛,你要说有天神相助也可以,高明的科学技术在不了解他的人看来,与神仙的法术没什么区别。”

邓世昌听得半懂不懂,便又问道:“你为什么要我来教授他们火炮技术呢,你没用过火炮吗?”

林远是舰载机飞行员出身,的确没使用过火炮,他点点头,邓世昌惊讶地感叹:“你不也是舰长吗?一个舰长,怎么可能不懂火炮!大炮可是决定海战胜负的武器啊!”

林远想说:“其实以后的海战就用不上大炮了。”可是考虑到19世纪的人的承受能力,林远还是没有说。

林远带着邓世昌登上了一艘ri本军舰,他们走进煤仓,邓世昌看到煤仓里的煤闪动着金属的光泽,知道这是上好的煤,想起致远舰上的劣质燃煤,他不由得长叹了一声。

弹药库里,成排的高爆榴弹更是让他感慨不已,要知道,北洋舰队已经很久没有补充弹药了,要不然也不会在胶州湾海战和黄海海战中吃了德国人的亏。

林远带着他走到一间舱室,舱室里面放着两枚拆开的炮弹,邓世昌看着那些黄sè的火药问:“这是什么新式火药吗?”

林远笑道:“是的,据我们的人分析发现,这种火药的威力远远超过北洋舰队使用的黑火药,而且,里面添加了镁制剂,所以这种火药极其易燃。”

邓世昌的心中不禁想道:“为什么ri本撮尔小国,使用的煤,炮弹,火药都要比我们大清的好呢?他们的天皇真是舍得花钱,不像我们,想要买武器的时候,那些言官就都冒出来了!”

林远微笑道:“这些炮弹和火药,可不是ri本人买的,是ri本人自己造的。”

邓世昌说:“我们也有江南制造总局啊,我们也有福州船政局啊,李大人,左大人毕生的心血铺在上面,怎么我们就不能研制出这些东西呢?”

林远知道他说的李大人就是指李鸿章,左大人就是指左宗棠,这两个人是洋务运动的重要领导者。

林远满含深意地说:“邓大人,两座房子,一座看起来巨大无比,可是里面的房梁都已经腐烂透了,另一座,看起来很小,可是房梁都是用上好的钢铁做的,坚固无比,你说,这两座房子,哪一座更好?”

邓世昌想了一下,说:“你说大房子,可是在说我大清吗?”

林远笑道:“邓大人,大清的房梁已经烂了,李大人也好,左大人也罢,就好比两个能工巧匠,在房子外面不停地刷着最新鲜,最漂亮的油漆,却不敢更换房梁,你说,这座房子能坚持多久?”

邓世昌说:“你是说我大清最终会向前朝一样,灭亡吗?”

林远说:“一个国家的主人是谁,先贤孟子已经说了,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我们这上千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和海洋,并不是他爱新觉罗氏一家的。”

令林远意外的是,邓世昌并没有反驳,邓世昌点了点头说:“算了,我们不提这些了,我们来谈谈这只舰队吧。”

林远知道他刚才的话已经深深地触动了他的内心,所以他不想再谈下去了,于是说:“好吧,邓大人请讲。”

邓世昌说:“不知我们这支舰队会和谁交手?”

林远想了想,说:“ri本是一个,不过按照现在的国际局势,我看和英国,法国,德国,俄国交手的可能xing很大。”

邓世昌说:“我看这九艘俘虏的ri本军舰,排水量最大的桥立舰也不到五千吨,主炮口径不过305毫米,英国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舰队,就拿君权级战列舰来说,排水量就有将近一万五千吨!343毫米的火炮就有四门!我们怎么可能打赢他们!”

林远笑道:“只要我们战法合适,一定可以打得赢他们。”

邓世昌皱着眉说:“我们的武器之间差距这么大,能用什么战法?”

林远说:“如果我们能先发现他们,我们是不是就在海战中占得了先机?”

邓世昌说:“我们怎么能先发现他们?”

林远用手一指天空,说:“如果我们能飞在天空上,我们不就能提前看到他们了吗?”

邓世昌说:“飞在天上,怎么能飞在天上?”

林远又说:“我们的火炮打不准,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们的距离测得不够jing确,如果我们能jing确地测出距离,我们是不是能打得更准?火炮击发之后的烟非常大,这样就影响到了后续的观测,如果我们能从战场的上面观测炮弹的弹着点,我们是不是可以更好地校正shè击?”

邓世昌摇头说道:“这些怎么可能?”

(今天十二点之前还有一更,敬请期待:ri本勾结西方列强意yu进攻中国,且看běijing舰如何应对!!)

————?

073 迷雾重重

林远说:“我们当然有办法,我们有会飞的东西。”

邓世昌说:“我听那些传闻里面说,你们有会飞的天神相助,难道是真的?”

林远说:“哪有什么天神,我们的东西叫做‘飞机’,可以像鸟一样在天上飞。”

邓世昌将信将疑地点点头,说:“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们还是打不赢他们,就算我们的炮弹能够打得很准,可是他们也在打我们啊,我们的防御力明显不足,我们这几艘军舰的舷侧普遍没有安装装甲,只在重点部位用装甲进行了防护,这样的防护水平显然不是君权级的对手。”

林远笑了笑,刚要说解决办法,只听勤务兵的声音响起,说道:“舰长,可找到你了,běijing出了大事了!”

林远对邓世昌说:“邓大人,我先回去处理一下,处理完了我们再说解决的法子。”

他们从ri本军舰上下来,林远直接回到自己的住处,原来在běijing的张华和沈涛他们发回来一条消息。

这条消息是:1894年12月5ri,běijing义和团拳民杀死了英国驻华大使——凯希尔!英国zhèngfu已经照会清zhèngfu,将会调兵进入běijing,保护在京的英国公民。

林远心中一惊,这可是列强发动战争的极佳借口!

现在清zhèngfu面临的局势很危急:首先整个北方边境在沙俄的眼皮底下,西伯利亚铁路已经建成,沙俄可以随时调集重兵进入中国东北,蒙古,在中国东北也有一定的俄国驻军,他们可以随时与外东北的俄**队里应外合;朝鲜方面,亲中派的领袖闵妃被杀,ri本已经有了重新进入朝鲜的态势,而且ri本海军也正在重整旗鼓。

还有就是英国,法国和德国这些国家,德国刚刚在胶州湾一带进行了挑衅,尝到了一点甜头,这难免不被英国和法国嫉妒,他们一定会借英国公使遇害一事,入侵中国,强迫清zhèngfu签下一系列不平等条约。

在林远熟悉的历史中,八国联军侵华战争一开始,俄国救顺势入侵并占领了中国东北,制造了海兰泡惨案和江东六十四屯惨案,杀害了大量的无辜平民。现在如果战争开始,běijing舰没有能力在面积一百五十万平方公里的东北地区展开陆战。

林远于是命令张华,弄清楚列强的底牌,看看他们到底要不要发动战争。

张华接到林远的命令,不禁陷入了沉思,他默默地点起了一支烟,闭上眼睛,让身体沉浸在烟雾中,慢慢地思考着对策。

这时门开了,张华睁开眼睛,看见沈涛走了进来,问道:“小沈,你今天去衙门了吗?”

沈涛笑道:“我去衙门打听了,那群拳民把凯希尔的行程摸得一清二楚,看样子这群人琢磨弄死他不是一天了,凯希尔的护卫每一个都是一刀毙命,看来这群拳民都是高手!”

张华问道:“衙门的人是怎么确定这事是拳民干的?”

沈涛答道:“凯希尔的老婆并没有死,只是被砍了一刀,没砍在要害上,是她说的。”

张华皱着眉头追问道:“什么,他的老婆没有死?”

沈涛笑道:“您这是怎么了,我在衙门口的兄弟都见到他老婆了,就是没有死啊。”

张华说:“那不对啊!义和团有规矩,杀一个洋人赏银五十两,洋妇四十两,洋孩儿三十两,这群人要真是义和团的人,为什么不杀那个洋妇,好像是故意留下她做证一样!”

沈涛说:“我说老张,你那么婆婆妈妈的做什么,不就死了个洋鬼子吗,活该!”

张华又点起了一支烟,说:“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可是在给英国人发动战争的借口。”

张华突然说:“你去英国人的使馆看了吗?守卫严吗?”

沈涛说:“他们的使馆就在东江米巷,英国公使住的是原来的淳亲王府,里面的情况我不知道,不过由于拳民们闹得凶,门口加了双岗。”

东江米巷就是后来的东交民巷,这个时候它的名字还没有改。

张华说:“那里面做工的人,是中国人还是洋人。”

沈涛说:“这个我还真留心了,每天像运送垃圾这样的脏活,都是他们找中国人干的。”

张华点头道:“明天我们去一趟英国人的使馆。”

第二天,张华和沈涛扮成运垃圾的工人,从王府的角门混进了英国使馆,这里完全是中式建筑,其中一间二层的小楼引起了张华的注意,这间小楼的四周有不少士兵把守,出入的人员都要查看证件,而且进出的人都会拿着装文件的袋子。

离开了王府,回到住地,沈涛不禁问张华:“咱们干了一上午的活,您看出什么门道了吗?我怎么什么都没看出来。”

张华笑道:“我已经发现他们藏文件的地方了。”

沈涛一笑,说:“那就好办了,我去把文件给偷出来。”

张华摇摇头,说:“这可不行,太危险了。”

沈涛不禁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张华想了一会儿,然后问道:“你会放火吗?”

在běijing的一家ri式会馆的一个房间内,樱井若美跪坐在ri式榻榻米上,她的面前是一个中年男子,她笑道:“还是头山君的手段高明,学生受教了。”

中年男子盘着腿,手中端着一杯茶,悠然自得地抿着,笑道:“樱井小姐客气了,我们玄洋社和你们军部都是为天皇效命,不分你我。”

男子名叫头山满,他口中的玄洋社是ri本的一个极右翼组织,提到玄洋社,大家可能不是很熟悉,如果提到它的另一个名字,相信没有人不知道,那就是:“黑龙会”。

此时的黑龙会还叫玄洋社,头山满就是这个社的创建者之一。

樱井若美笑道:“头山君,装成义和团的人来暗杀英国驻华大使,这个主意可太巧妙了,我们帝国又可以从中渔利了,只是不知,那几个人会不会透露我们的秘密?”

头山满淡淡地说:“那几个人,再也不会开口了。”

凯希尔遇害一事,后世的历史学家一致认为是义和团拳民所为,所以说,历史的真相往往不为人知。

————?

074 情报分析

沈涛不以为然地说:“不就是放火吗?有什么难的?”

张华叹了一口气,像在教一个不懂事的孩子那样对沈涛说:“放火可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就比如说,你用什么东西引火,引火的东西需要多少,你总不能推着一大车的柴火去放火吧,那样一眼就被人家看出来了,还有风向的问题,我只要你烧英国人的使馆,你别把周围的老百姓给烧到。”

张华最后严肃地说:“最最重要的一点是:我既要你把火放起来,又要英国人相信:没有人放火,失火纯属意外,你能做得到吗?”

沈涛沉思了一会儿,没说话,张华说:“我也知道这个不好做,机要室那种地方,肯定有很多人看守,你的功夫再高,也不可能躲开他们,而且,就算你能进到机要室,你知道要拿哪些文件吗?”

沈涛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这个字嘛,我认识的不多。”

张华笑道:“英国人的机要室,文件一定都是用英文写的,你认识英文吗?”

沈涛摇摇头。

张华知道这个时代的人,能认出自己的名字就已经不容易了,更何况是懂英文,说:“那好吧,我们再另想办法。”

沈涛问:“张哥,如果我要是能把火放起来,您有什么计划?”

张华说:“我知道使馆的英国兵不多,使馆里面的建筑又都是木制的,现在是冬天,天干物燥,凭借那些英国人肯定没法把火扑灭,他们肯定要向附近保卫使馆的清军士兵求援,我就扮成清军的一员,混进使馆,见机行事。”

沈涛看见张华正在吸着烟,突然灵机一动,问:“那要是着了火,英国兵不离开机要室怎么办?”

张华笑道:“不会的,那些文件在我们眼里,比英国人的命重要,可是在英国人眼里,那些写着字的纸和活生生的人命相比,哪个更重要?”

沈涛笑道:“张哥,我有办法了,您和我去清军的营盘里等着,那里的一个头目是我的手下败将,我们不打不相识,现在已经是好哥们了。”

张华问道:“你要怎么放火?”

沈涛说:“那个使馆的英国兵少,所以都是重点守卫那些有英国人住的地方,我能混进去,我点上一支烟,往棉门帘上一放,这样火就能烧起来,到时候英国人就算查到火源,也会认为是有人吸烟,不小心引起了火灾。”

张华放下烟,说:“可以试一试。”于是和沈涛来到了那个营地,营地就驻扎在街口的一个大宅子里,原来也是个王府,后来荒废了。

沈涛给张华弄了一身清军士兵的衣服,晚上十二点,正是人们熟睡的时候,只见英国使馆的突然起了火光,风助火势,火借风威,一时间便烈焰飞腾,人声鼎沸。

清军一见火起,立刻跑去相助灭火,张华混在人群里,刚进使馆,张华就被沈涛拉到一边,两人找没人的小路,一路来到充作机要室的那件楼,楼里负责看守的英国兵都去救火了,整个楼里空无一人。

沈涛一进屋子,见到一个柜子挨着一个柜子,柜子里满满地放着文件盒子,手足无措地问张华:“张哥,这么多文件,哪个是我们要用的啊?”

张华小声说:“你给我在门口放风就行。”

过了一会儿,就看见张华拎着一个袋子出来,袋子里面装着文件,沈涛不禁问:“张哥,您是怎么找到的?”

张华说:“我们赶紧走,回去了我再告诉你。”

两个人找没人的地方,翻墙溜出使馆,回到清军大营,把衣服换好,趁着夜sè返回了住地。

沈涛见张华把盒子里的文件拿出来,问:“张哥,您是怎么从那么多的文件里把这些找到的?”

张华指着盒子上的一串数字说:“这个是这份档案的全宗号,我能从这个号码里读出这份档案归档的ri期,我们只要看最近几天的档案就可以了。”

沈涛点点头,又问:“那这个里面会有英国人的作战计划吗?比如他们有多少人,从哪里进攻,我们好在他们的进攻路线上设伏!”

张华哑然失笑,说:“这种战役战术级别的军事文件,不要说大使馆没有,就算大使馆有,也不会存放在机要室里的,我拿的这些,都是大使馆最近往来的电报备份。”

沈涛看着那弯弯曲曲的英文字母,说:“张哥,您教我认这些英国字吧。”

张华“哈哈”笑了几声,说:“你先去把中国字认全。”说完,就低下头开始看情报。

沈涛干笑了两下,心里想着一定要把中国字和英国字都学好,然后问:“张哥,我们要从这些电报里面看出些什么?”

张华说:“我们要从里面分析出,英国人是不是决心要发动战争,如果是,可能的战略目的是什么?”

沈涛点点头,张华抽出一张电报,上面是英国大使馆通报给本国zhèngfu凯希尔被刺身亡的消息,zhèngfu的回电:做好准备,随时撤离在华的英国人。

撤侨通常是发动战争的前奏,看来英国人这回是要玩真的了。

又看了几份,都是与此事无关的,这时一份电报引起了张华的注意,这是一份来自英国本土的情报:速通知广州领事馆,在香港准备优质煤4500吨。

张华盯着那份电报沉思良久,沈涛问:“张哥,您盯着它看什么?”

张华说:“看来英国人真的要动手了,你看,英国皇家海军为了保护其在世界的贸易,在全球的海域都进行巡逻,香港是英国巡逻舰队的重要补给站,为什么要突然准备这么大数量的煤,要知道,这些煤,可以供四艘君权级战列舰以10节的航速行驶五千海里。”

张华又看了几份电报,有关于广州湾的cháo汐情况,有关于广州城居民住宅的情况,张华得出结论:英国人很有可能要占领广州城,搜集广州湾的情况,很有可能是要在广州登陆,收集广州城居民住宅情况,很有可能是为占领广州城做准备。

张华心想:“如果英国人真的要动手,那么时间会是什么时候呢?”

他们的陆战队可以从殖民地调集,印度就是个很好的选择,可是舰队就必须要从本土开来了,毕竟大清还有纸面上很强大的北洋舰队,军舰从英国本土开到广州,速度快的话,应该需要20天左右,现在是12月10ri,二十天之后就是一月初,1月26ri是中国最重要的传统节ri,chun节,英国人会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动手呢?

张华又把有用的情报翻看了一遍,情报分析工作,从来就没有百分之百的准确,他下定决心,把信息传回běijing舰:英国有极大的可能要对清廷开战!时间可能在1895年1月!战略目的可能是:占领广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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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 海空协同

消息传回了běijing舰的时候,林远正在běijing舰的各个部门进行巡察,他从一扇开着的门里,见到了一个令他惊讶的场景。

四个值班的战士,正在连长的带领下,津津有味地玩着游戏!

那个连长带着耳机,一边把鼠标点得噼里啪啦直响,一边大声地指挥着手下的战士,一个眼尖的战士发现了林远,立刻把鼠标放下,站起身来,连长浑然不觉,大声叫着那个战士的名字,怒道:“诶,你怎么不动弹了!我们要输了!”

连长此时也发现了林远,他连忙站起来,说:“报告,报告舰长,我正在带领战士测试电脑xing能!”

林远呵呵一笑,说:“你们在测试什么xing能?”

连长说:“报告舰长,我们在测试显卡xing能!我们把这款号称显卡杀手的游戏的画质开到最高!各种特效全开!画面帧速超过六十!显卡xing能完全合格!”

林远看了一眼他胸前的名牌,笑着问:“你叫李凯?”

李凯胸一挺说:“是!”

林远说:“无人机部门的?”

李凯说:“是!”

林远说:“为什么在值班的时候玩游戏?”

李凯大声说:“保证没有下一次了!”

林远问:“我问你,běijing舰上装备了几种无人机?”

李凯说:“三种,第一种:wr-30,使用太阳能为动力,是高空长航时战略无人机,可以用于战略侦察,中继通讯指挥;第二种:wr-20,是常规动力的无人侦察机;第三种:wr-11,用于战术层面的侦察和监控。”

林远说:“是不是觉得闲着没事做,才玩游戏?”

李凯不要意思地点点头,林远说:“很快你们就要很忙了!”

林远说完,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回过头来对他说:“你,写一份三千字的检讨,交给你的上级!”

这时,林远得到了张华的分析,他立刻决定,加快新舰队的建设步伐。

林远的想法是:在未来可能的战争中,航空母舰由于武器装备无法得到补充,所以并不直接担负攻击任务,而是作为整个舰队的指挥,控制,侦察和监视的中枢,利用běijing舰上装备的无人机,对一定的海域进行目标搜索,以达成先敌发现的目的,在战场上,利用无人机的校准,达到更加jing确的shè击!

利用无人机为地面炮兵做侦察校shè是很通常的做法,可是从来没有人利用过无人机为海军火炮进行校shè!原因也很简单:出现无人机的时候,海军已经过了大炮巨舰决胜的时代了。

1894年12月11ri早上,邓世昌带领着第一批经过训练的火炮cāo作手,登上了俘获的ri本军舰吉野舰,在丰岛海战中,就是吉野舰打响了第一炮,在历史上,邓世昌的致远舰也是在吉野舰的打击下沉没的,可是现在,吉野舰却开始为中国人效命。

吉野舰在当时也是一艘优秀的巡洋舰,它在强压通风的状态下的航速可以达到23节,火力上装备速shè炮。

现在的吉野舰上,有一部分是邓世昌训练的火炮cāo作手,一部分是běijing舰训练的轮机员和航海员,还有一部分,是携带先进通讯和测距设备的běijing舰人员,林远之所以对邓世昌说可以jing确测量距离,是因为有běijing舰上的便携式激光测距仪。

这天早上,东海海面,风速2.3米,浪高0.2米,一架wr-30无人机率先起飞,在běijing舰上空担任中继指挥任务!随后,一架wr-11战术无人侦察机起飞。

在21世纪,无人机在战争中的作用一直是各**事理论家关注的焦点,由于无人,所以无人机可以承担很多极端危险的任务,就算有损失,也不用担负人员伤亡——这种将会引起巨大社会压力的后果。

尽管无人机在战争中的应用可以追溯到1914年,可是直到100年以后的2013年,无人机才在航空母舰上完成起降,这里面,除了军事理论的原因外,也有技术上的难点。

无人机没法像有人机那样快速处理突发事件,无人机能像人那样思考这种事情还仅仅存在于科幻小说中,在起飞和着舰的过程中,可能会发生很多意外,这些意外不可能全部编入无人机的程序里,而控制人员很难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意外的处置。

更危险的是着舰过程,有人机在着舰完成对准跑道,调整高度的时候,是靠人来控制的,而无人机要靠控制人员在观察到情况之后再进行控制,这样就耽误了很长一段时间,如果出现拦截钩没有挂住拦截索这种情况,这种情况在有人机上也很常见,有人机的飞行员可以立即选择加速复飞,可是无人机想要这样做就有可能出现来不及的情况。

běijing舰之所以装备了很多无人机,就是希望利用无人机来探索一下未来战争中,无人机在海战方面的应用,没想到却在穿越之后派上了用场。

想象总是美好的,第一个科目就是wr-30对海上目标的发现,目标由那艘四千吨级排水量的桥立舰担任,林远此时就站在李凯身边,李凯紧紧地盯着wr-30传回来的图像,希望从中发现目标。

我军的航空侦察的自动化程度有了很大的提高,原来的侦察,要走一个摄影,胶片处理,冲印照片,目视判读这些程序,这样做不仅花费大量的人力,更难以接受的是需要较大的时间周期,而在现代化的běijing舰上,这一系列的过程由计算机来完成,目标判读人员只需要观察目标就可以了。

海上目标的实时图像被传输回běijing舰,běijing舰上的计算机高速地处理着那一串串0和1,进行着图像增强,边缘处理,去除噪声等过程,把图像处理成适合人员观看的图片,那架wr-30飞行在五千米的高空,可以监视15万平方公里的区域,经过一系列图像分割和特征提取,计算机已经把可能是舰船的目标区分出来。

可是计算机无法知道哪些是敌舰,哪些是民船,所以,必须要人员来判断,李凯和手下的战士紧紧盯着屏幕,wr-30上面配备的高清摄像头,可以看清十厘米乘以十厘米的方块,这样的清晰度,一张照片的大小就有可能超过几十g,所以处理这样的图片,对于计算机的处理器和显卡都提出了极高的要求。

李凯拖动着图片,查找着可能的目标,图片在拖动的时候丝毫没有卡顿,李凯按着桥立舰的目标特征,一个一个目标的甄别,终于锁定了目标。

林远看着桥立舰传回的坐标信息,给了李凯判断正确的示意,邓世昌驾驶着吉野舰很快赶赴目标海域,没想到,进行目标校shè的时候却发现了很大的问题。

————?

076 赶走菲律宾军舰

邓世昌率领着吉野舰向预定海域出发,很快就到达了指定的地点,随即,向模拟的靶位发shè了一枚训练弹,落在了许可半径之内。

那架wr-11战术无人机很快拍摄下弹着点的位置,通过wr-30的中继数据链将弹着点,吉野舰的速度,标靶的想定速度等信息传回běijing舰,běijing舰上的人员利用事先编制好的程序,计算出火炮需要调整的角度,并传回吉野舰,吉野舰迅速根据新得到的数据,调整火炮位置,新的一发炮弹更加jing确的命中靶心。

这次演练圆满结束了。

无人机为海军炮火校shè看似很成功,不过林远却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现在是一艘军舰,如果在海战中,我方有多艘军舰,那么战场上就会有多个弹着点,如何在这么多弹着点中准确发现是哪一艘军舰产生的,看起来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且海战的过程中,战场局势瞬息万变,而且很有可能在海战一开始就陷入乱战,这样一来,就更加难以jing确指示目标了,林远默默地想着。

这个问题没有解决,另一个问题又跳入了脑海,那就是一但和英国人开战,就不可能从英国人那里买到煤了,现在用的煤可都是从英国买的。

正在这时,李凯从照片上发现了什么,他指着一个目标说:“这里怎么又有了一艘军舰?”

林远问:“这是一艘什么军舰?”

李凯说:“我也不清楚,我对这个时代的军舰也不是很熟悉,不过看起来这艘军舰要比桥立舰小得多,而且,这艘船似乎还在使用风帆为动力。”

林远问:“这艘军舰距离我们有多远?”

李凯说:“距离我们不超过二十海里。”

林远问:“只有这一艘?”

李凯又仔细看了看图,说:“这艘船似乎在追赶前面的一艘船。”

林远点点头,命令那架wr-11型无人机飞赴军舰所在海域,同时命令邓世昌所在的吉野舰向目标海域移动。

很快无人机传回了更加清晰的图像,一艘军舰,赫然在追赶一艘民船!

由于海面上风比较小,所以两艘以风帆为动力的船行驶的速度都很慢,吉野舰以20节的航速向着两艘船行进,半个小时之后,从吉野舰的观测设备中已经能够看到两艘舰船了。

站在舰桥上的邓世昌举起手中的望远镜,邓世昌刚刚拿到这部望远镜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这部望远镜与自己之前用过的不同,首先,这是一部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双筒望远镜,镜头上好像有一层发暗的膜。

他不知道的是,那层膜可不简单,它的出现时间要等到20世纪,由于直shè的光线会破坏望远镜中呈现的影像,为了增强视觉影像,镜片及棱镜需要镀上一层偏光膜,而军用望远镜通常会在所有光学表面都镀上多层膜以使图像效果达到最佳。

邓世昌首先观察那艘没有火炮的民船,只见民船上面并没有悬挂国旗的一类标志物,不过那些梳着辫子,脑门剃得锃亮的人让他明白,这是一艘来自大清的船只。舰上的人正挥舞着铲子,把船舱里面装的煤扔进大海,邓世昌明白,这是想要尽量减少船自身的重量,以提高行驶速度。

他又观察那艘带着火炮的军舰,他首先看到的是遍布船上的绳子,这并不奇怪,风帆为动力的战舰,它的帆需要很多绳子来固定。风帆时代的战舰,火炮通常布置在舷侧,这艘战舰是舰首方向对准民船追击,所以这艘战舰在追击的时候并没有开炮,那艘民船这才逃过一劫。

这艘船会是海盗的船吗?他想着,可是没听说过东海这里的海盗能装备这么先进的船啊!他又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这艘军舰,发现上面既有金发碧眼的洋人,又有黑眼睛黑头发的亚洲人,再看军舰上面的国旗,主体是红黄两sè,在旗帜的zhongyāng靠左边的位置,有一个复杂的图案!

尽管他不认识那上面的图案是什么意思,可是他从形状上认出来,这是一艘西班牙的军舰!此时的西班牙海军早就没有了当年无敌舰队的那种风光,这艘军舰能来自哪里,不可能千里迢迢地从西班牙跑过来,就为了追一艘民船!所以邓世昌判定,这艘军舰来自菲律宾!这个时候的菲律宾是西班牙的殖民地。

邓世昌把消息传回běijing舰,běijing舰随即命令,对那艘民船实施解救。

风帆动力的军舰在机动xing上远远不是蒸汽动力军舰的对手,很快,吉野舰就强占了有利阵位,首先发shè了一枚训练弹以作为jing示,那艘军舰见了吉野舰,毫不迟疑地转身逃跑了。

那艘民船跟随吉野舰返回港口,船长是个jing瘦的中年人,一见到邓世昌几乎都跪下了,说道:“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我们大清的兄弟。”

邓世昌从台湾到琉球这件事,被清廷秘而不宣,对外只说是“邓世昌因为急病身亡”,林远已经秘密命令在běijing的张华,把邓世昌的家人运送到琉球。

所以邓世昌并没有说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个船长自称姓刘,单名一个浩字,然后说:“我们是来自台湾的商船,运煤的,这菲律宾的船总欺负我们,不光是我们商船,甚至是渔船他们都不放过,抢我们的货,有时候还会杀我们的人!今天要不是遇见你们,我们真是凶多吉少了!”

林远听见了“煤”这个词,不由得心里一动,说:“你们以后给我们运煤吧,我们绝不少你们的工钱,而且,我们还会出军舰保护你们!”

刘浩一听,顿时拍着胸脯保证说:“恩公您放心,以后我们给你们运煤,不收钱!这一船的煤还剩下一些,您先收着。”

林远考虑到舰队现在的的确确是缺少煤,所以也没有客气,就把煤收下了。

等这件事过去,邓世昌就向林远提议:我们的军舰不应该再叫原来ri本人的舰名了,我们应该重新给它们起名字!

林远点点头,说:“您这个想法很好,这件事情就交给您去办吧。”

林远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立刻找到刘浩,问道:“你们那除了煤矿,还有别的矿产吗?”

刘浩一愣,问:“别的矿产是什么?”

林远想了想,问:“那你们那里有没有外国人在山附近要开矿?”

刘浩想了想说:“您还别说,还真有一个地方,外国人都在那里经营好久了!”

————?

077 战争爆发

林远听了刘浩的话,心里不由得一阵激动,从台湾的矿藏情况中他知道,台湾拥有大量的煤,硫磺,铁矿,其中铁矿遍布在江河出海口地区,开采运送极为方便,台湾还拥有大量化学工业所必需的原材料,比如像白云石,蛇纹石等等,这些矿藏里面含有大量的化学工业所必需的镁,钙等元素。

林远的想法很好,借助刘浩,从台湾地区输送大量的化工原料来琉球,可是这个想法短期内很难实现了,因为,战争爆发了!

1894年12月20ri,一支英国舰队到达珠江口外的伶仃洋,这支舰队由六艘君权级战列舰,八艘装甲巡洋舰,十五艘驱逐舰组成,这样的舰队实力远远超过了北洋舰队。

这支舰队到达珠江口之后的所作所为简直是1840年鸦片战争的翻版,英国舰队首先扣留了在珠江口的所有中国船只,并向虎门要塞发起了试探xing的进攻。

虎门要塞位于广州东南水路里程120里处,是控制珠江进入伶仃洋的咽喉要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明朝永乐年间就在此处筑垒驻军,清朝自康熙五十六年直到道光十四年,经过一百余年的经营,虎门要塞已经建成了拥有14处炮台,三道门户的重要防御要塞。

在第一次鸦片战争之前,关天培在经营要塞的时候,为了阻止敌舰闯入珠江,威胁广州城,在珠江航道中布设了拦江铁索和埋植大木桩两道障碍,在第一次鸦片战争中,这些铁链和木桩被英国舰队破坏,此后再也没有修复,而虎门要塞群的炮台却改进了要塞设计,重新添置了火炮。

一个历史学家说过:“每一场战争都足够写成一本鸿篇巨著。”的确,一场战争是由若干场战役和成百上千次战斗组成的,这里面值得大书特书的地方有很多,对于这场人类历史上最宏大的战争之一,我们不妨暂时抛开那些足以写入史书的大人物,从两个小人物开始说起。

虎门要塞群有三道门户的防御体系,从伶仃洋入口向北,东有沙角山,西有大角山,夹岸对峙,各有一座炮台监视江面。但是海岸炮的shè程只有1000米左右,可炮台之外的海面宽达3000多米,所以这两座炮台的火炮很难对来袭敌舰产生实质xing的杀伤,所以这两座炮台改作了号令炮台,起预jing作用。

浩浩荡荡的英国舰队抵近了虎门要塞群,君权级战列舰的四门343毫米主炮首先开炮,随后八艘装甲巡洋舰也开了炮,密集的炮火顿时覆盖了沙角山和大角山的炮台,炮台立刻发出准备战斗信号,让第二道和第三道门户的炮台做好准备。

从第一道门户沿江而上,有上下横档岛耸立于江中,岛以西的航道多暗礁,不便通行,只有东侧航道可供通行,在两侧各建有三座炮台,这便是第二道门户,孙江就是第二道门户中镇远炮台中的一名炮手。

鉴于英国驻华大使凯希尔在běijing被刺,英国一再以战争相要挟,所以炮台要塞也加强了守备,每天都在宣称仗随时可能开打,可是孙江却觉得这仗啊,打不起来!

孙江想:“那个英国公使不是在běijing被义和团的人杀死的吗?广州这又没有义和团,英国人要打也应该去běijing打啊,来广州打个什么劲!”

今天一大早他就远远地听见了炮声,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很快他就看见了大角山炮台的号炮,所谓的号炮,就是用烟花改装的,尽管是在白天,也显得十分明亮,

最开始的虎门炮台是露天炮台,尽管四周有围墙,可是上面是没有顶的,所以火炮很容易锈蚀,在鸦片战争中,很多火炮因此失灵,后来重修炮台的时候吸取了这个教训,在炮台上面安装了一个顶,形成了一个堡垒一样的结构。

孙江从堡垒的观察口中望去,就看见五艘军舰向着炮台驶来。

这五艘军舰都是英国的30节驱逐舰,所谓的三十节驱逐舰,就是指航速在三十节,此时,哈沃克舰上年轻的火炮长希尔正满头雾水。

这一类的驱逐舰在防御中担负着保卫主力战列舰的任务,以高航速攻击对方的鱼雷艇;在攻击中担负着抵近发shè鱼雷这样的奇袭任务,由于那个时代的鱼雷shè程普遍只有五六百米,所以很少有指挥官下这个命令。

舰上只有一门76毫米火炮和2门47毫米火炮,这样的火力根本不足以打击岸上的要塞,可是为什么舰队司令还要下命令让他们进入航道呢?航道只有不到1000米宽,两岸都有炮台,尽管这样,他的心里还是没有多少恐惧,毕竟清军士兵的战斗力是可以忽略的。

正在这时,他脚下的甲板又开始了颤动,这是因为在军舰设计的时候为了减轻重量,甲板设计的很薄,导致固有频率偏低,经常会在行驶过程中发生共振现象,不禁如此,他身为一个军官,连军官休息室都没有,只能住在和其他几个军官挤在军官会议室里,为了减轻重量,连军官休息室都没有留出来。

由于舱室里不注意空气调节,天花板上经常会凝水,在人睡觉的时候滴在人身上,冰凉冰凉的,尽管是这样,希尔还是自愿留在舰上,因为这里没有大型军舰上那些令人讨厌的,没完没了的执勤,而且这里还能更加全面地学习海军知识,为以后的发展铺平道路,一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穿上袖子上镶着花边,肩章上绣着战刀和权杖,八角星的将军军服,他就觉得现在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而他的对手,堡垒里的孙江,却想着尽快攒够一笔钱,贿赂上官,为自己谋一个舒服而又有油水的差事!

也许就是这两个小人物身上的差异,最终将会决定两个帝国的命运。

大清帝国不是第一次面对不宣而战了,上官下令,升起地陷炮,准备开火!

随着上官的命令,堡垒里的士兵纷纷行动起来,运送弹药的运输手把上衣扯了下来,厚厚地叠起来,拿在手上,顺着弹药库的缓坡跑进地下弹药存放点,一矮身子,把衣服放在肩膀上,里面早有兵丁拿起炮弹,往他肩上一放,他扛起炮弹就走。

孙江每次看到这种场面都会想:“为什么不弄一个像水井打水时的装置呢,这样取出炮弹不是更快吗?”可是每次有这种想法的时候,他都会告诉自己:“这种事情轮不到自己管,可千万不能说出来,出头的椽子先烂,万一上官对自己有点什么坏印象就不好了!”

正在这个时候,他看到江面上的军舰上腾起一阵浓烟,他一下子想到:对方抢先开炮了!

————?

078 惨烈炮战

孙江看见了对方军舰开炮,但是他没有丝毫的惊慌,整个炮台上有炮位四十多座,而且里面有假炮台,就是只有一个空壳子,里面却没有火炮,他们不一定是瞄准了自己,就算是瞄准了自己,他们也不一定打得到,毕竟有好长的一段距离。

孙江没有猜错,对方果然没有瞄准自己,那枚炮弹擦着自己的炮位落在身旁的炮位上,炮弹重重砸在炮位的围墙上,孙江敏锐地感觉出对方的火炮的威力并不大。

来不及他多想,旁边的两个炮手已经搬动把手,把地陷炮从炮坑里升了起来,所谓的地陷炮,就是在胸墙之后挖一个深坑,火炮不用的时候就隐藏在坑里,等到敌舰来犯的时候,cāo纵升降机构,把火炮从坑里升高到胸墙以上的位置,然后再对敌舰进行打击。

一边的观察员使用经纬仪观测对方军舰的位置,经纬仪就是用来测量角度的仪器,这个时代并没有激光测距仪,所以都是使用三角测量法进行距离的测量,就是已知两个点的位置,这两个点构成一个已知线,再分别与未知点做连线,利用观测仪器,测出两条线的已知线的夹角,再利用三角函数计算出自己所在点到未知点的距离。

三角函数大家都知道,并不是整数,要在工程中应用,需要取一定的近似,在近似的时候,小数点位置取得太多,计算起来太复杂,毕竟那个时代没有计算机;取得太少jing度不够,要知道两个已知点的距离不能取得太小,否则角度的偏差就大了,所以用距离一乘,误差就更大了。

三角函数的误差只是一方面,观测的误差更大,首先是经纬仪本身的误差,其次是观测者的误差,这样一来,距离就很难测准,距离都测不准,怎么可能打得准?再加上风速,空气密度,湿度的影响,所以说不管在那个时代,炮兵想要打得准都是不容易的。

所以炮兵在集火shè击之前需要先打一发,然后由观察员进行校准,调整shè击位置,再进行集火shè击,可是由于清兵的指挥机制落后,造成了各个炮台各自为战的局面,而对面的军舰,在第一发炮弹打过之后,立刻进行校准,很快,更jing确的炮火就飞了过来,清军就这样在无形中就丧失了先机。

“方位二七五,高度十二”,孙江听见了观察员的指挥,迅速调整炮口位置,这个调整炮口位置也是一门学问,几十吨重的大口径火炮,转动起来都费劲,还要又快又稳地停在指定的方向上,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道是一招鲜,吃遍天,孙江就是专门干这个的,他很快转动火炮到了指定的位置上。

另有炮手打开后膛,两个人抱着炮弹,把它塞进炮膛,另有人装发shè药包,随后拉动击针,击针撞击在点火药上,点火药燃烧随即引燃了发shè药,爆炸产生的高温高压气体被炮筒壁和闭锁装置挡住,只能冲向炮口方向,这样一来,就推动了炮弹,炮弹在炮膛里面高速旋转着,最后离开炮膛冲向目标。

巨大的后座力让火炮整个向后运动,炮身也跟着抖动,孙江和几个炮手等到火炮停下,连忙把它推回到炮位,孙江冲着观察员叫:“打中了没有?”

“没打中!”

孙江又问:“偏了多少?”

“弹着点太多了,看不出来哪一发是我们打的。”

孙江吼道:“那我们下一发往哪里打?”

“等我再算一下。”

正在这时,孙江猛地发现,对方的军舰撤退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英国舰队已经在这一波的火力侦察中,摸清了清军真实炮台的位置。

孙江看到英**舰撤退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放佛死里逃生一般,抽出大烟枪,掏出火镰火石,打着了,一口一口地吸了起来。

没等孙江缓过气来,就听见边上有人喊:“英国人的船又回来了!”

孙江从堡垒里面探头看去,远远地看见英国人的舰队排成两路纵队,向着自己的炮台开来,这时,孙江只听见一声巨响,整个人都被摇了几摇,耳朵里面嗡嗡直响,原来是一发炮弹在堡垒边上爆炸。

孙江忍不住吼道:“这他妈的洋鬼子的炮怎么打得这么准!”

边上人叫道:“不是打得准,是这炮弹里面的火药太多了,这是什么炮啊,劲儿也太大了。”

他们不知道,这是君权级战列舰上的343毫米主炮的炮弹,这种火炮的威力,在全世界都是数一数二的。

孙江他们这个炮位的火炮口径只有250毫米,shè程上就照着人家差上一块儿,在这个距离上,炮台只有挨打的份。

很快孙江眼见着一发炮弹钻进了附近炮台的胸墙,那是一发穿甲弹,巨大的动能撕裂了胸墙,里面的炮手被撞成了碎片,巨大的撞击引爆了炮台下面的储藏室里的弹药,巨大的爆炸裹挟着尘土,血肉飞上了天空。

孙江看着高处的观察员被震得七窍流血,普通一声栽倒在地,那瞪大了的眼睛正好对上了那个角落里抱着脑袋发抖的士兵,那个士兵瞬间被压垮了,惨叫着奔了出去,孙江心里骂道:“这个龟儿子,躲在里面还有活路,外面死得更快。”

孙江伸手抓他的衣服,吼道:“你给我回来。”可是在漫天震耳yu聋的爆炸声里,谁能听见他的话呢?

“刺啦”一声,那个士兵的衣服被孙江扯下来一大块,孙江也被他带着摔倒在地,右臂磕在炮架子上,钻心地疼!

孙江刚想开骂,就见到上官一脚把那个士兵踹到在地,抽出钢刀,怒道:“临阵脱逃者,斩!”

他的话音被淹没在一片巨响之中,一枚高爆榴弹在堡垒外面爆炸,弹片打在墙上,尽管没有打穿墙壁,可是墙壁上的碎石却被震落下来,像刀子一样在堡垒里面飞动,上官的脑袋直接被打成了筛子!

随着上官普通一声倒下,孙江不由得闻到一股臭气,那个逃跑的士兵已经把屎尿拉了一裤子,孙江心里暗骂:“这他妈洋鬼子的炮怎么没个完啊!”他并不知道,英国舰队的shè击是经过jing心设计的,确保火炮的发shè间隔不会很大。

孙江见到英国人的军舰已经驶进自己的大炮shè程,急忙爬起来,观察员已经死了,经纬仪已经坏了,就算是完好的,除了观察员也没人会用,孙江吆喝着:“弟兄们,快起来,就许洋鬼子打我们吗?”

这时一阵气浪袭来,整个堡垒的顶子被忽地掀开,沙土稀里哗啦地落下来,把堡垒里的人都弄得灰头土脸,孙江伸出胳膊,立起手指,双眼一闭一睁,想用跳眼法测量距离,可是没等到他弄好,一阵气浪扑来,孙江只觉得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孙江才睁开眼睛,四周满是残缺的肢体,大炮的零件,还有搭建堡垒的木头,他环视四周,假堡垒大多完好无损,他似乎明白了一开始就撤退的英**舰的目的,不过他已经不在乎这些。

他唯一在乎的是:在这场战斗中,他活了下来。

就在他庆幸的时候,那只英国舰队正穿过台湾海峡,一路北上,他们的真正目的,还不为人所知。

————?

079 突发的战役

虎门要塞群被击毁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běijing舰也得到了消息。

běijing舰立刻派出无人机,监视伶仃洋,很快就发现了英国舰队的踪迹,令林远感到意外的是,英国舰队并没有像张华分析的那样,进攻广州城,反而一路北上,在第二天的12月21ri攻击了厦门。

得到战争爆发的消息,běijing舰立刻起航,会同由被俘ri本军舰组成的舰队,也就是琉球第一舰队,前往台湾海峡附近的海域,在běijing舰的会议室里,林远正在召集作战参谋开会。

林远首先说:“同志们,我先来介绍一下情况,在12月20ri,英国舰队袭击了虎门要塞群,我们现在并没有分析出虎门要塞群的损失情况,不过根据我们无人机的侦察,英国舰队的舰船并没有受到损伤。”

参谋长史云凯说:“从英国舰队的组成上来看,二十七艘都是作战舰艇,还有几艘是运输舰,运输舰里装载的是什么我们暂时不清楚。”

林远说:“没法确定吗?”

参谋长说:“从昨天我们的侦察机捕捉到目标舰船开始到现在,受海面上的大雾限制,我们无法确定运输舰里面装载的是什么。”

林远说:“如果运输舰里面装载的是人员,那么英军可能要进行登陆作战,第一次鸦片战争就是例子,他们如果要想登陆作战,会在哪里登陆?”

政委韩明光说:“从昨天的战况来看,英国人并不想在广州登陆,他们会不会是要在上海或者是天津登陆?”

林远说:“如果登陆上海,那么将会进逼东南重镇南京,如果是在天津登陆,目标就更加明确了,清zhèngfu的心脏,běijing,可是,为什么英国人进行登陆作战的目的是什么?”

史云凯说:“我觉得英国人不可能想要占领běijing,推翻清zhèngfu,把中国变成他们的殖民地,他们真正的目的还是威逼清zhèngfu,在谈判桌上捞取更大的利益!”

林远说:“这么分析是有道理,可是,英国人为什么不直接在běijing登陆,而是到广州的虎门要塞打上一阵呢?”

大家都在默默地思索,林远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突然说:“英国人的真正目的:是不是那支北洋舰队呢?”

林远果然没有猜错,英国舰队的目的,就是那支北洋舰队!

虎门要塞遭到毁灭xing打击的消息传到běijing,清廷愤怒之余并没有贸然开战,而是想要和英国人和谈,英国人一口咬定是虎门要塞先向英国舰队开炮,英国舰队被逼无奈才开炮还击。

12月21ri英国人又攻击了厦门,清廷震怒,翁同和上书:“英夷一再挑衅,我若不加理会,何以固我天朝威严?北洋舰队成军已久,此国家危亡之际,焉能坐守不战?”

12月21ri,清廷向英国宣战,光绪皇帝下令,北洋舰队出动,迎击来犯英舰。

经过与德国的两场海战,北洋舰队元气未复,此时不得不勉强离开威海卫,前往东海迎战。

12月23ri,哈沃克舰上年轻的火炮长希尔正在和部下一起擦甲板,这时他所在的军舰接到命令,四艘哈沃克级鱼雷驱逐舰,和两艘蛮横级装甲巡洋舰一起前往东南海域,去搜索北洋舰队。

那个时代没有雷达,搜索目标只能依靠光学侦察设备,可是望远镜的距离毕竟有限,所以就让航速高,载煤多的巡洋舰离开主力舰队一段距离,在整个舰队的前方搜索敌方舰队,等到发现的时候,这艘巡洋舰再通知主力舰队,主力舰队再做好和对方舰队决战的准备。这也是巡洋舰名称的来历。(在英语里,巡洋舰对应的名称为“cruiser”,也就是巡逻者的意思)。

能在茫茫大海上发现对方舰队,实在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所以希尔默默地祈祷,能让他们发现北洋舰队。

可是天公不作美,这一天海面上升腾起了雾,从望远镜里很难看到一千米以外的海面,所以希尔的心中不禁有些失望。

正在这时,蛮横级装甲巡洋舰蛮横号发出了战斗信号!发现北洋舰队!

雾气中一支庞大的舰队露出了它狰狞的身影,希尔的心中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惊慌,毕竟双方的距离太近,一千米不到的距离,足够让北洋舰队的定远舰和镇远舰从容地击沉自己的军舰。

这时,哈沃克舰的舰长下令,全速抢占有利位置,向定远舰发shè鱼雷!

舰长的命令一下,全舰欢呼起来,强压通风下的锅炉里,闪着金属光泽的煤剧烈地燃烧着,灼热的气体通过火管,把水变成压力极强的蒸汽,蒸汽又推动着螺旋桨,整艘战舰高速运行起来,逼近定远舰的舷侧位置。

目标距离八百米,鱼雷手们打开鱼雷上面的保险装置,打开敌舰手册,从里面翻找出定远舰的吃水深度,然后为鱼雷设定深度,观察员用最快的速度计算定远舰的速度,确定发shè的时机和位置。

目标距离七百米,海面上响起了震耳的炮声,从炮声中希尔听出,那是蛮横号的234毫米主炮在嘶鸣,随后,定远舰上也开炮了,不过,让希尔庆幸的是:定远舰并没有瞄准自己。

目标距离五百米,定远舰观察到了全速袭来的英国驱逐舰,上面的大口径速shè炮开始轰击哈沃克号,希尔感到很奇怪:“为什么舰长不下令让自己的火炮还击呢?”

目标距离三百米,一枚450毫米鱼雷从舰首的鱼雷发shè管里“扑通”一声落入水面,一条白线带着死亡的气息扑向定远舰。

定远舰也看见了水中的鱼雷,这么短的距离,定远舰根本躲不开!

鱼雷自出现的那天开始,就注定了它军舰杀手的命运,军舰的水线下方的舱室里,通常都是轮机舱,这个舱室是整只军舰的动力之源,一艘丧失了动力的军舰就意味着必然要被击沉鱼雷的巨大威力,往往能将轮机舱的外壁炸碎,无数的海水涌进轮机舱,军舰将会丧失动力。

水线以下的船体是军舰的浮力之源,这个位置的船体进水,军舰将还将难逃沉没的命运。

定远舰的管带刘步蟾面对着灭顶之灾,下了一个所有舰员都无法理解的命令,定远舰全力转向,用舰首对准鱼雷!

————?

080 北洋舰队的覆没

一艘军舰上,舰长就是绝对的权威,尤其是在决定生死的时刻,舰长的命令,必须服从。

定远舰上的舵手立刻向左侧打满舵,巨大的战舰拼命地转过身来,终于在鱼雷将要撞上定远舰的那一刻,舰首劈开的巨大水花让那枚鱼雷转了向,那枚鱼雷像一条失望的游鱼,滑向没有舰船的海域。

定远舰上的官兵发出一阵高亢的欢呼,与之相反的,是哈沃尔舰上的一片叹息,哈沃尔舰刚要准备发shè第二枚鱼雷,就见到负责指挥的蛮横号装甲巡洋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六艘英**舰,冒着北洋舰队的炮火,从北洋舰队的斜侧方向转向,向后撤去。哈沃尔舰等四艘鱼雷驱逐舰的航速都能轻易达到二十节以上,两艘蛮横级装甲巡洋舰的航速也在十五六节左右,所以这样的航速甩开北洋舰队的定远舰和镇远舰轻而易举。

可是蛮横号装甲巡洋舰却不慌不忙地以不到十节的速度向后撤退,北洋舰队提督丁汝昌立刻下令,航速最快的致远舰和靖远舰抢先追击。

běijing舰此时处在距离战场十五海里的地方,林远和作战参谋们正在紧张地注视着战场上的一举一动,无人机将实时拍摄的画面传回běijing舰,běijing舰上经过技术处理,把它们用方便理解的样子展示在大屏幕上。

看到英国舰队的撤退,林远不由自主地说:“不好,英国舰队这是要诱敌深入!他们想要围攻北洋舰队!”

由于徐峰下落不明,所以新选拔了一名飞行员做舰载机部队的部队长,他的名字叫杨羽,此时,他说:“舰长,下命令吧,让我们的飞机起飞,击沉那些英国人的军舰。”

林远犹豫着没说话,韩明光突然说,他的语气低沉得吓人,“我们不能起飞拯救北洋舰队!”

杨羽大惑不解地问:“为什么?我们的可用飞行小时数还有燃油和弹药还很充足啊!”

韩明光说:“我们可以挽救北洋舰队一次,两次,难道我们能永远挽救他们吗?”

杨羽说:“您这是什么意思?”

韩明光说:“早在甲午战争的时候,北洋舰队就该全军覆没,然后才有变法维新,才有后来一系列的变化,清王朝才会灭亡,我们挽救了北洋舰队,就相当于延长了大清王朝的寿命,可是清王朝已经行将就木了,凭借我们现在的实力,怎么能救得活它?就算我们挽救了北洋舰队,它最终还是难逃灭亡的命运,我们不如就让北洋舰队全军覆没,也许还能找到一线生机。”

杨羽说:“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北洋舰队的官兵被杀戮吗?这支英国舰队的实力远远超过北洋舰队,北洋舰队去了他们那里就是去送死!”

韩明光说:“无论如何,这就是时代,凭借现在的我们,无法改变。”

杨羽说:“既然是那样,为什么我们要在穿越回来的时候,就出手攻击ri本联合舰队?”

韩明光一时语塞,穿越之初,没有人想到改变民族的命运会如此艰难!

这时林远说:“别再说了,起飞吧,对英国舰队进行打击!现在的我们,是无法改变民族的命运,可是现在不能,不代表永远不能,我们现在已经发展壮大了。改变民族命运的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一架歼24在běijing舰的甲板上呼啸升空,它的弹仓内,装着四枚反舰导弹,飞赴英国舰队的上空。

望着呼啸升空的飞机,林远心中不禁想道:“韩政委说得对,就算是拯救了北洋舰队,清王朝怎么办?”

就在这时,战场的态势图显示,北洋舰队已经进入了英国舰队的伏击圈,与此同时,气象部分报告了天气状况,海面上的雾更浓了,无人侦察机的拍摄效果也受到了影响,这时的林远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在通讯频道里,那架歼24的飞行员突然说:“报告舰长,无法对敌舰实施打击!”

林远一把抓起通讯器,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飞行员说:“海面上的雾气太大,雷达的火力控制部分没有办法jing确锁定敌舰,而且,双方舰队已经陷入混战,就算使用红外制导模式也不行,很容易误伤北洋舰队的舰船。”

林远看见韩明光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海面上炮声已经此起彼伏,陷入重兵包围的北洋舰队很快落入下风,侦察机的图像毕竟不能像监视器一样看到海面上的情况,更何况火炮发出的浓烟让战场更加难以观测,所以那片浓雾之下发生的惨烈战斗,běijing舰也不完全清楚。

在陷入混战之后,北洋舰队的定远舰和镇远舰很快就受到了对方火炮的重点照顾,英国舰队的火炮,无论从shè速上,还是从威力上都远远超过北洋舰队的火炮,所以战场上很快出现了一边倒的局面。

一发炮弹jing确地击中了定远舰的舰桥,舰桥直接被炸断,在舰桥上指挥的舰队司令丁汝昌中弹身亡,定远舰的战士们尽管头顶着如雨点一般的炮弹,依然用尽全力向英舰shè击,可是君权级战列舰的装甲的舷侧主装甲中部最厚处达457毫米,最薄弱处也有356毫米,这样的装甲厚度,以定远舰的主炮很难击穿。

很快一发炮弹命中了定远舰舰首的军医院,冲天而起的大火和浓烟让整个舰首方向都无法观瞄,更无法进行shè击!在这个情况下,一艘鱼雷驱逐舰逼近到300米的距离上发shè了鱼雷,鱼雷的巨大爆炸力直接撕开了水线下的舷侧装甲,海水涌入舰身,舰身开始倾斜,二十分钟后沉没,在沉没前的瞬间,管带刘步蟾拒绝了部下的力谏,看着部下登上救生小艇,换上他最心爱的官服,想着běijing的方向下跪叩首,然后举枪自尽。

镇远舰被三艘装甲巡洋舰围攻,多枚炮弹在水线附近的装甲处爆炸,剧烈的爆炸终于撕开了镇远舰的装甲,装甲下面的煤仓顿时燃起了大火,威胁着弹药库,一名被炸断双腿的战士忍着剧痛,拼命关上了煤仓的水密门,镇远舰算是逃过一劫,可是英国舰队的火力实在是太强大了,镇远舰很快沉没了,管带林泰曾挥剑自刎。

值得一提的是撞击巡洋舰超勇舰,管带翁守瑜见到定远舰和镇远舰沉没,自己的军舰身中数弹,全舰燃起大火,被滚滚的黑烟笼罩着,自知在劫难逃,亲自cāo舵,撞向英舰蛮横号,英舰全力攻击,超勇舰舰身倾斜达40度,还在用前主炮攻击英舰,超勇舰设计的时候留有撞角,所谓撞角,就是在水线下面的如同刀锋的东西,用来撞击敌舰水线之下。

超勇舰用撞角重创了蛮横号装甲巡洋舰,迫使对方退出战场,很快,超勇舰也倾覆沉没,翁守瑜高呼:“全船既没,吾何生为!”纵身跳入大海。

当浓雾散尽的时候,北洋舰队已经全军覆没。

————?

081 夜袭

韩明光望着北洋舰队惨败的场面,默默地说:“我来负全责吧,是我耽误了战机。”

林远摇摇头说:“先不说这些了,先把海面上的清军战士救起来吧。”

琉球第一舰队的几艘舰船赶到大战之后的海域,抢救落水的清军将士,邓世昌在甲板上看着,紧锁双眉。

邓世昌看着军舰放下小艇,几个战士划着它,把水中扑腾的清军士兵救上来,运回军舰,一个清军士兵看见了邓世昌,仿佛见到救星一般,挣脱开扶着他的人,“扑通”一声跪在邓世昌脚边,哭叫道:“邓大人,您怎么在这呀?您得给我们报仇啊!”

邓世昌仔细一看,这人原来是致远舰上的炮手,名叫赵老四,邓世昌想到自己的致远舰如今已经沉入海底,不由得一阵心酸,看着那赵老四哭哭啼啼,不由得心中更加难过。

běijing舰上。

林远对韩明光说:“政委,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韩明光说:“我觉得要想改变清王朝,北洋舰队的覆灭正好是一个契机,一个国家不到难以继续的时候是不会进行变革的,改变清王朝,我们可以从软实力入手。”

林远问道:“软实力?”

韩明光说:“没错,对于改变当今中国的半封建半殖民地的局面,首先要从软实力入手,让崇尚minzhu共和,崇尚科学的观念深入民心,五四运动的时候不是提出‘只有德先生和赛先生’才能救中国吗?我们就要把这些观念散播到清朝的每一个民众心中。”

林远点点头,说:“你说的很对,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怎样解决这场战争。”

韩明光说:“你的意见呢?”

林远说:“我觉得我的判断没有出错,英国人就是想把北洋舰队打掉,然后在谈判桌上捞到殖民地和赔款,如果我们能让英国人不战而撤,那么清zhèngfu可能会少割些地,少赔一点银子。”

韩明光问:“你有办法吗?我们最好不要暴露身份,免得给琉球带来麻烦。”

林远点点头说:“我已经想到了,我们可以让英国人吃上一个大亏,还不让英国人知道是谁干的。”说完,林远不由得皱了皱眉。

韩明光问:“你怎么了?”

林远说:“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恐怕我们的对手,还要加上俄国,他们可能要从陆地上进攻中国东北了。”

正在这时,有人报告说:“邓世昌将军想来见林远。”

林远连忙说:“有请。”话音未落,只见邓世昌走了进来。

邓世昌满面愁容,问林远:“林舰长,你不是说过我们有办法打击英国人的舰队吗?”

林远当然知道邓世昌话中的意思,他是在责备自己,为什么不救北洋舰队!

邓世昌又说:“林舰长,部下们都说,英国人也太嚣张了,我们不能就这样坐视不理吧。”

这时,指挥室里的众人都放下手中的活,满怀期待地看着林远,林远说:“邓大人,我们自然有法子攻击英国人的舰队,就用你的军舰,时间就在今晚。”

林远之所以不用běijing舰上的舰载机,主要是考虑没必要用珍贵的飞行小时数和武器去打击英国舰队,他有更好的办法,在随后的会议上,林远向邓世昌讲了自己的方法。

夜晚很快就到来了,邓世昌早就已经把吉野舰的名字改成了“jing忠”,此时他率领部下,驾驶jing忠舰缓缓地接近英国舰队。

即使是在夜sè的笼罩下,海洋也是不安份的,风卷起海浪,发出巨大的声响,在一场大战之后,英国舰队并没有继续航行,而是选择了下锚修整。

这个时代由于缺乏夜视设备,所以在夜晚的时候,舰队作战是难以想象的,因为很难在漆黑的夜晚中发现远处的目标。

这就给了běijing舰和jing忠舰绝佳的机会,毕竟běijing舰上拥有最先进的夜视设备,在这样的条件下,夜晚对于běijing舰来说也和白昼无异,无人侦察机很快锁定了英国舰队的位置,并把方位实时传输给jing忠舰。

jing忠舰保持着低航速,这样产生的噪声可以尽量得小,从而使jing忠舰不被发觉,距离英国舰队最外围的蛮横号装甲巡洋舰三千米的时候,jing忠舰打开了大型红外夜视仪。

这种红外夜视仪采用大型蓄电池供电,夜视仪上的目镜将光线聚焦在影像增强器上,在增强器内部,光子撞击在光电yin极上,把自身的能量转换成电子,电子在静电区域被加速,继而撞击在一个屏幕上,屏幕上的磷在电子的撞击下发光,就形成了人眼可以看见的图像。

邓世昌好奇地看着那个显示屏,绿sè的屏幕中显现出了蛮横舰的轮廓,绿sè屏幕上不时出现一丝白线,这时涂磷屏幕的自然散光,邓世昌不由得又对běijing舰产生了更大的好奇。

夜视仪上集成了激光测距装置,一道激光从测距仪中发出,打在蛮横舰上反shè回来,接受装置感受到了反shè光,很快测量出了准确距离,这种测量方式的jing度远较一般的光学测距仪jing度高。

逼近到一千米的时候,邓世昌下令开炮。

吉野舰是世界上比较优秀的一款巡洋舰,它装备了4门150毫米速shè炮,其中两门安装在首尾楼的甲板上,另外两门安装在舷侧的耳台上,所谓的耳台,又叫舷侧炮台,就是在舷侧的位置突出一块儿安装火炮,就像人的耳朵一样,因此得名。

这样一来,吉野舰的舰首方向可以获得三门150毫米口径火炮的火力,这三门火炮瞄准蛮横舰,一齐开炮。

蛮横舰在白天的战斗中,水线下方被超勇舰的撞角撞击出一个大口子,现在勉勉强强堵住了,筋疲力尽的舰员们正在休息,突然三发高爆榴弹在甲板上爆炸,从梦中惊醒的人们不知所措。

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可能会遭到袭击,就算是在白天,想找到一支舰队都不容易,更何况是在晚上,而且北洋舰队已经被消灭了,会有谁对自己发动攻击呢?

所以蛮横舰的舰员以为是舰上的炮弹出现了事故,刚开始还不以为意,可是紧接着,密集的炮弹便落在舰身上。

————?

082 最恐怖的航行

蛮横级装甲巡洋舰的防护装甲并没有覆盖全部舷侧的舰身,只是覆盖了机舱,锅炉舱,主炮塔和弹药提升通道,而且上层甲板还是木制结构,jing忠舰上用的都是ri本人的炮弹,ri本人的炮弹里面装填的火药经过特殊改进,极其易燃,所以蛮横舰上顿时火光冲天。

蛮横舰上的水兵有的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大裤衩就跑了出来,参加灭火,对于一艘七千多吨的装甲巡洋舰来说,挨上几十枚炮弹根本不算什么,当然这些炮弹不能炸到弹药库,否则弹药殉爆对多大的军舰都是灭顶之灾,真正让军舰恐惧的是:这些炮弹引起的后续灾害,大火就是其中一个。

那个时代的舰船主体通常都是木制,所以大火对军舰来说是头号杀手,一提到灭火,很多人脑海里可能就会出现一群人拿着盛满水的大大小小的桶,盆,把水浇在大火上的情境,实际上这种灭火方式对于大火是无济于事。蛮横舰上装备了不少水泵,把海水抽取到舰上,用专用的管道喷撒在火源上。

几个水兵刚把消防管子扯出来,一枚炮弹就在身边爆炸,那几个水兵顿时被炸得血肉模糊,阀门也被炸坏,水“呲呲”地喷出来,浇在火焰上,腾起一阵阵水雾;很多水兵拿起舱室中的灭火器,加入灭火,那个时代的灭火器构造很简单,一个桶里面装上水,里面加上碳酸氢钠,桶口装上硫酸瓶,使用的时候,把硫酸瓶打破,硫酸和碳酸氢钠反应产生气体,气体把水压出桶,就可以用来灭火。

但是灭火器很快就不够用了,舰长不得不下令,所有的救火设备统一集中到机舱和弹药库,只要保证了这两个地方不被大火吞没,至少战舰不会沉没;同时舰长下令,起锚,全舰向后撤退,以获得其他战舰的协助。

整只英国舰队都从遇袭的慌乱中缓过劲来,开始对炮弹飞来的方向进行搜索,邓世昌随即命令jing忠舰开足马力,全速撤离战场,由于天黑,所以英国舰队并没有能过找到jing忠舰。

蛮横舰上的水泵已经损坏殆尽,灭火器里的水也用光了,眼看着火势无法控制,舰长不得不下令弃舰,在凌晨三点的时候,蛮横舰的弹药库爆炸,整只军舰沉入大海。

英国舰队司令无法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他不知道是谁攻击了自己的军舰,他思来想去都想不出敌人,于是他下令舰队按照原计划向渤海驶去,进逼清王朝的心脏——běijing。

整夜未眠的林远紧张地关注着战局,一个巧妙的计划在他脑海里形成,他要让英国人的舰队,体验一下什么是最恐怖的航行。

林远来到武器库,刚刚结束武器入库工作的保管员正歪在椅子上打瞌睡,林远的脚步声让他醒了过来,他强睁着惺忪的睡眼说:“舰长同志,有事情吗?”

林远说:“没事,我们的那些鸡肋在哪里?”

保管员笑道:“在第十六号武器库里,怎么,它们能派上用场了?”林远所说的鸡肋,指的是běijing舰上的三十枚自航水雷,水雷这种武器由来已久,早在1558年,中国人编纂的军事书籍中就有了水雷的记载,水雷的成本低,威力大,一枚造价几十万的水雷便可以击沉一艘造价几千万的战舰。

水雷在二战之后发展很快,由最初的锚雷,漂雷,沉底雷发展到后来的自航水雷,běijing舰上也配备了三十枚自航水雷,不过在现代海战中,尤其是航母舰队的作战,很难用到这些武器,因为它们的作战距离太短,就拿běijing舰上的这型水雷来说,最大航行距离二十五千米,在shè程上百公里的反舰导弹面前,这样的武器显然用处不大,于是běijing舰上的官兵便“亲切”地称呼它为鸡肋。

林远笑道:“以后,它可以改名字了,就叫它‘恐怖制造者’。”

一架战机升上蓝天,在英国舰队的航线上布设了一枚自航水雷,随后,水雷的控制便交给了běijing舰,水雷像一只耐心的猛虎一样等待着猎物,终于,猎物出现在了它的眼睛里。běijing舰随即下达了攻击指令,那枚水雷立即开启了火箭助推器,以100节的速度冲向英国舰队。

在英国旗舰上,舰队司令已经开始幻想着进入běijing的情境了,三十多年前,他的前辈们攻入běijing,抢走了圆明园中的无数珍宝,如今也轮到他们了。

突然他侧后方的那艘君权级战列舰决心号发出“轰”地一声巨响,这一声巨响打散了他的全部思绪。

他急忙奔上舰桥,焦急地询问观察员:“发生了什么事?”

观察员说:“报告司令官,我看见水里有个什么东西,飞到了决心舰那,然后就轰的一声,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司令皱着眉头怒吼道:“你说什么?什么叫有个东西!那是什么你都看不出来吗?”

观察员唯唯诺诺地说:“我也不知道,我从来就没见过那种东西,它好像是一枚鱼雷。”

司令怒吼道:“胡说,这附近几海里的海面都没有船只,谁发shè的鱼雷!”

观察员说:“那会不会是海怪?”以那个时代的生物学水平来说,观察员做出这种猜测实在是情有可原,ri本曾经在1887年购买过一艘军舰苗傍号,不过这艘军舰竟然在前往ri本的过程中神秘失踪,有ri本的生物学家便提出这艘军舰是被大海怪给吞了下去,这种说法在ri本国内还很有市场。

司令皱着眉摇摇头,与鱼雷相比,海怪显然更加靠谱。

这时只见决心号开始缓缓下沉,司令知道这次爆炸对于决心号的损伤极大,决心号上可能再也没有完整的水密舱了。

这时决心号发来信号:“我们可能触雷了!”

司令员忍不住骂道:“胡说!哪有在大海上面布设水雷的!”

司令这样想没有错,按照水雷的布设方式,水雷主要锚雷,就是用锚链和锚索把水雷布置在固定深度,这种方式显然不可能,东海的这片海域水深达到1000米,布设锚雷需要多长的锚链啊!沉底雷就是沉到海底,等到军舰来的时候上浮,炸沉军舰,1000米的水深,且不说水雷外壳能不能承受地了水压,光是探测军舰就极难做到。

再有就是漂雷,就是让水雷顺水而下,去炸军舰,可是这里是大海啊!在大海里面放漂雷能炸到军舰的概率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英国舰队司令哪里能知道,他的对手,可是来自未来的中**舰啊!

————?

083 八国联军

决心号在一片惊呼中沉没了,舰队司令看着忙着转移舰员的部下,心中不禁想道:“到底是谁在攻击我们?”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名字:“林远”,同时,他也想到了那艘神秘的大船,一艘排水量在五万吨以上的大船,据说这艘船的战斗力非常强,曾经俘获了ri本的联合舰队。他想道:“那这个林远会不会对我们的舰队也使这招,如果他来才好了,我一定会生擒他的。”

尽管司令不敢确定自己的想法,可是他也想到了不应该再向běijing进发了,于是他下令,舰队返回香港。

林远看着返航的英国舰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没有一丝的轻松,他隐约感觉到,更大的危机就要来了!

林远的预感没有错,北洋舰队全军覆没的消息一传开,就引起了一大串的连锁反应,法国对清廷宣战,法国组织了一万人左右的远征部队,向台湾进发,打算攻占台湾。

德国也对清廷宣战,派遣舰队前往胶州湾。

奥匈帝国,美利坚合众国,意大利王国也对清廷宣战,不过这三个国家只派遣了很少的兵力,奥匈帝国只派遣了一个50人左右的工兵部队,美利坚合众国也只派遣了一艘军舰,意大利王国只派遣了一支一百人左右的医疗队。

这些国家想要进攻清朝,一定要经过海上,真正让林远担心的是ri本和俄国。

俄国自然不必说,它是中国东北的头号威胁,自从在中国东北攫取了铁路修筑权之后,俄国在东北飞速地修建铁路,它可以随时调遣大量的部队进入东北,在林远所知的历史中,八国联军侵华时期,俄国就是这样占领了中国东北。

还有ri本,自从ri本人秘密杀害闵妃之后,朝鲜国王就完全沦为了ri本人的傀儡,朝鲜以巩固国防为理由,邀请ri军进入朝鲜,很快ri本就派遣了一万人的部队,进驻朝鲜,汉城等朝鲜重要城市,并在中朝边境大量囤积粮草,弹药等作战物资。

ri本海军尽管被林远俘虏了九艘主力军舰,可是在ri本zhèngfu的大力扶持,英国zhèngfu的暗中支持下,很快又建起了一支新的海军,人员还是原来联合舰队的人员。首批从英国购买的富士号和八岛号成为了新的联合舰队的主力舰。

林远当时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大吃一惊,他知道,在历史上这两艘战列舰是在1894年,甲午战争前夕,由ri本向英国订购的,到1897年才加入联合舰队服役,他没想到的是,在ri本被林远和běijing舰打败之后,英国人为了扶持ri本对抗běijing舰这股神秘势力,在战舰的制造上加班加点,为了尽快造出这两艘军舰,甚至把已经安装在别的军舰上的蒸汽机,火炮,拆下来安在这两艘军舰上,这才如此快地造出了这两艘战舰。

ri本为了报甲午战争的失败之仇,随时准备进攻清朝,在听说北洋舰队全军覆没之后,立刻派出联合舰队在辽东半岛巡视,随时准备登陆,在朝的ri军也随时准备越过鸭绿江,进攻中国东北。

至此,八国联军正式形成,这里面,既有英法德俄ri这样一心侵略的国家,也有奥匈帝国,意大利,美国这样想要浑水摸鱼,捞点好处的国家。林远所熟悉的那次八国联军侵华,是八个国家的部队集中起来攻击běijing,而这次,各个国家将会从不同的战略方向对中国发动侵略。

就在林远为俄国和ri本可能从陆地上进攻中国东北而忧心忡忡的时候,中国东北的人们还没有意识到危险。

老黑山在杀了俄国人之后,不顾众人的劝阻,毅然跑到衙门去投案自首,县官不敢怠慢,把他关押起来,连夜上报。

王两倒见拗不过老黑山,一边痛骂老黑山像一头犟驴,一边回去筹银子,几天之后,王两倒筹了几百两银子,花上几十两买了一根上等的山参,来到县衙。

王两倒平素没少给这县官好东西,两个人也算相熟,于是县官便把王两倒请到了后堂,王两倒开口笑道:“大老爷,小的最近在山里给俄国人弄木头,弄到了一根山参,也不知道好不好,大老爷您是这方面的行家,特地拿来,帮小的掌掌眼。”

县官久在官场,一听王两倒这话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于是县官笑道:“东西是好东西,贤弟请放心,等这阵风波过去,那个木料场还归你。”说完,把装山参的盒子向自己这里拿了拿。

王两倒笑道:“大老爷,我来是想问问老黑山的事。”

县官心里一颤,问:“你想问什么?”

王两倒说:“这老黑山能定什么罪,能不能从轻发落……”

没等王两倒把话说完,县官把盒子往他面前一推,说道:“贤弟,此事休要再提,那老黑山杀的可是俄国人,这可是该太后老佛爷cāo心的事,我一个小县官哪里能管得着。”说着,县官把茶杯一端,随从随即高喊了一声:“送客!”

王两倒无奈,只得出来了,往树头村走,不想路过刘家村的时候,只见一个满面带笑的后生拦住他笑道:“这位爷,我们村里有喜事,不妨去喝杯喜酒吧?”

原来是刘大壮和静儿要成亲,刘家村向来好客,有这样的事,必定要邀请几个过路的客人。

王两倒哪里有那个闲心,没好气地说:“不去不去!”

那后生便是刘大壮的好友,小五子,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小五子见到王两倒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讲话,心里便有了几分不悦,随即也没好气地说:“走吧走吧。”

王两倒满肚子的怒气没地方出,于是怒道:“诶,你这个后生,这是怎么说话呢?”

小五子怒道:“就这么说话,你能怎么着!”

王两倒光棍一条,什么都不怕,冷笑道:“不是让我去喝喜酒吗?好,我这就去!”

小五子没想到王两倒说了这么一句,没等说话,王两倒又说:“你看我怎么把喜事给你们变成丧事!”

————?

084 千里河山陷敌手

中国有句老话:“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这王两倒长年厮混江湖,倒卖过私盐,干过不少会掉脑袋的事,今ri心里不爽,便不管不顾地要去大闹一场。

王两倒拔起脚来就往刘家村走,混江湖的人哪个是善茬,他早年也没少和人打群架,也是江湖上有一号的狠角sè,只是近年来行了商,才收敛了心xing。如今见到小五子是个年轻后生,哪里把他放在眼里!

王两倒身材魁梧,小五子哪里能拦得住!不一会儿,王两倒便进了村子,村里有喜事,人人面带喜sè,见到王两倒闯进村子,一脸杀气,都纷纷好奇地打量他。

王两倒怒吼道:“谁要成亲?把新娘子给老子叫出来!”

众人都远远地避开他,很快就到了刘大壮门口,村里好胜的年轻后生不少,见到他如此目中无人,早就在心里憋着一股火,只等有人挑个头,便上去狠狠揍他一通!

王两倒一路上吼着叫新娘子出来,刘大壮这个当新郎的再不出头就说不过去了,刘大壮迎着王两倒走上去,横眉冷目,说道:“你是谁,找她做什么?”

王两倒“哼哼”冷笑,说:“你是谁,老子找她你管得着吗?”

刘大壮把袖子挽了挽,狠狠地说:“老子时她男人!”

这时周围的后生都围了上来,依着年轻时候的王两倒,一句“老子是她相好的”便冲出口去了,可如今见多了世面,便不再那么不管不顾了,看着众人把自己围在核心,心中不由得开始后悔来这个村子大闹。

王两倒知道那句话一说,自己差不多得被打死,可又不能说软话丢脸面,硬撑着往地上“呸”了一口,说道:“老子是她舅舅!”

王两倒这是在话里给自己留后路,到时候也好给自己找台阶下,没想到院子里娇声嫩语地叫了一声:“舅舅。”

这些后生听见王两倒的话,正露胳膊挽袖子准备开打,没想到听见了这一句。

只见静儿从屋子里面跑出来,身穿红嫁衣,脸上刚刚用线绞去了汗毛,还没上妆,一见王两倒便哭了起来。

在封建社会,未出嫁的女子是不可以轻易见人的,可是在穷苦的农家,却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一家人总共也没有多少间房子,怎么能藏得住一个大姑娘呢?

王两倒一见静儿,也呆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见到自己的外甥女,他问道:“静儿,你怎么在这?我姐姐,她怎么了?”

静儿一下子哭了,说:“我爹爹妈妈都被ri本人害死了,是大壮哥救了我。”

王两倒一听,也哭了起来,大家见到如此,这才散了。

正在这时,徐峰回来了,本来刘大壮要成亲,徐峰不该去县城的,可是他听说俄国人借老黑山的事增兵东北,便知道俄国人来者不善,这才去县城,希望打探一些消息,这一打探,更让他心惊了,今天是12月28ri,两天前的12月26ri,原本集结在赤塔,涅尔琴斯克(尼布楚)的西伯利亚第三军主力一部越过额尔古纳河,进攻呼伦贝尔;原本集结在海兰泡的西伯利亚第三军主力一部,越过黑龙江,进攻瑷珲,黑龙江守军节节败退。

尽管这样,徐峰还是面带着笑容地回来,可是脑袋里却在想着如何保护乡亲们,刚回来的时候就听说了刚刚发生的事情,也知道了王两倒想要营救老黑山。

徐峰说:“以王两倒的案子来看,县官是万万不敢做决断的,他一定要上面报告,然后由上面做决断,上面一定会把老黑山换一个地方关押,只是不知道老黑山会被关押到哪里?”

王两倒说:“我托朋友打听了,三天之后,清廷会把老黑山交给在这里的俄国护路队,由他们把老黑山运送到俄罗斯的双城子。”

徐峰想了想,说:“我倒觉得,老黑山很快要被释放了。”

王两倒迷惑不解地问:“为什么?”

徐峰笑道:“朝廷很快要对俄国宣战了。”

徐峰并没有猜错,第二天,也就是1894年12月29ri,清廷向俄国宣战,责令黑龙江将军寿山,吉林将军长顺,奉天将军依克唐阿整军备战,同ri,集结在双城子,海参崴的西伯利亚第一军向珲chun厅,吉林,长chun方向攻击,意yu对黑龙江守军形成包围夹击之势。

12月29ri,集结在海兰泡的俄军在在城中大肆搜捕中国居民,下午,将三千余名中国居民赶到黑龙江边,将三千居民全部杀死,尸体抛入黑龙江,同ri,俄军焚烧江东六十四屯,将七千多名居民驱入江中溺死。

1895年1月3ri,俄军攻占瑷珲,城中居民宁死不降,同俄军展开巷战,一千五百余名居民全部战死;同ri,进攻吉林,长chun方向的俄军攻占珲chun,随即向北切断了叶河至宁古塔之间的同道,叶河守军后路被截,不战自溃。

1月4ri,进攻瑷珲的俄军和进攻呼伦贝尔的俄军会合,此ri攻占呼伦贝尔,呼伦贝尔守军退守齐齐哈尔西边屏障——雅克岭,俄军屠杀呼伦贝尔居民三千余人。

1月6ri,俄军突前的一部偷袭了齐齐哈尔北部屏障——北大岭口,次ri北大岭口失陷。

1月8ri,俄军攻占雅克岭,齐齐哈尔已无险可守,俄军攻占齐齐哈尔指ri可待,俄军随即进攻齐齐哈尔,黑龙江将军寿山见大势已去,于同ri自杀身亡。

在吉林方向,吉林将军寿山竟不思抗敌,不战而降,至1月10ri,吉林已经全部沦陷。

就在俄军向黑龙江和吉林两省进攻的时候,ri军从大连金州湾登陆,丧失海军保护的守军在ri军的打击下全军覆没,随即ri军向东进攻盛京,驻朝鲜的ri军也越过鸭绿江,进攻奉天,盛京将军依克唐阿战死,至1月8ri,盛京沦陷,ri军占领奉天。

中国东北,千里河山,已经全部沦入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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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 林远疯了?

(给广大读者道歉,昨天晚上,传错了章节,尽管后来删除了,可是在书的首页上还能够看到,对不起广大读者了,呜呜……)

林远和běijing舰一直在关注东北的战况,法国和德国的舰队不足为患,毕竟běijing舰在海上的实力无与伦比。意大利,奥匈帝国,美国也只是跟在俄国和ri本身后捡点儿果子吃,所以,林远把主要jing力放在了对付俄国和ri本上。

会上,有人指出,不如威胁两个国家,要是不撤兵就炸死他们的皇帝,就像当初威胁ri本人那样。

很快就有人提出反对意见,这招用上一次行,可是人家有了防备,想要这样做就不容易了,就拿ri本人来说,尽管他们造不出能隐身,能超音速巡航的战斗机,可是他们一定也明白了飞机的原理,对于空中打击也有了准备。

林远说:“同志们,我倒是有个办法,既能从敌人手里夺回失地,又能壮大我们的力量!”

众人都看着他,林远又说:“我打算去清廷弄些兵,然后带着这些兵去把东北收复回来!”

众人一听,都在心里默默地想:“舰长是不是疯了?”

韩明光说:“这怎么可能,首先,清廷会不会让你领兵?其次,就算你带了兵,如何去收复失地?”

林远说:“我还是有一定的把握的,因为我有běijing舰的支持,而且我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我们可以一路打到外东北去,海参崴,库页岛什么的都占领下来,这些地方的资源丰富,我们就不愁没法发展了。”

参谋长史云凯说:“这个计划是不是太冒险了?”

林远说:“我们在琉球的发展实在是太慢了,这样下去可不行,我来举一个例子,如果ri本人也能制造出飞机来,这种事情不是不可能,因为据我们的情报显示,ri本人已经开始这方面的研究了,他们制导出来的飞机一定是以活塞发动机为动力,螺旋桨为推进器的那种飞机,由于螺旋桨推进在接近音速的时候效率损失极大,所以这种飞机的飞行速度不会超过1马赫。”

“但是,这种飞机可以被大量生产,而我们的舰载机,在面对这种飞机的时候,无疑面临着高shè炮打蚊子的尴尬境地,我们的舰载机设计的时候是为了对抗f22这种飞机,要像对付ri本人铺天盖地的机群,难免力不从心,因为一架飞机上能装的导弹和机炮炮弹就那么一点,肯定不够把ri本人的飞机都打下来,所以我们一定要加快发展的速度。”

“至于到了清廷那边怎么办,这个我自有办法,毕竟běijing舰是我坚强的后盾,有了běijing舰上的高技术,我一定能够从清廷弄到兵,还能把失地收复回来。”

韩明光说:“那好,不过,你一个人去实在是势单力孤,你是不是再找上几个人?”

林远想了想,说:“就让陈飞和我一起去吧。”

然后林远又说:“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希望韩政委一定要抓好我们的技术发展工作,那些是我们未来发展壮大的根基,代我向在琉球的科学家和工程师们致敬。”

很快,林远和陈飞就启程赶往běijing,还在琉球的沈晚晴听说了这个消息,心不由得“砰砰”乱跳,很担心他会出事。

在路上,陈飞忧心忡忡地说:“我们běijing舰算是完了,我们辜负了人民的期望……”

林远知道陈飞是个绝对不会犯愁的人,没想到今天却摆出了一副担忧的模样,就笑道:“你怎么了?”

陈飞说:“我们的林远舰长都疯了,想要跑到清廷去借兵,那群人能听你的吗?而且那群人的战斗力,他们守国土都守不住,现在你居然要带着他们去把失守的土地夺回来,这不是疯了吗?”

林远“呵呵”笑了两声,说:“你放心吧,我一定有办法的。”

林远和陈飞首先去找李鸿章,毕竟在ri本谈判的时候与李鸿章相熟,李鸿章还力邀林远去大清任职。

李鸿章时任直隶总督兼北洋通商大臣,主管与各国外交事务,他们两个平民百姓想要进北洋通商衙门,简直是比登天还难,没想到竟然在门口遇见了李经方,李经方一下子认出了林远。

尽管李经方的父亲位高权重,可是他却没有一点架子,待人也和气,李经方笑道:“这不是林远先生吗?怎么来这了?”

林远说:“陆放翁有诗云,位卑未敢忘忧国,在下虽草莽之人,却时刻把国家危难记在心间,此番前来,正是想为国效力!劳烦李大人带我们去见中堂大人。”

经过ri本的谈判,李经方深知林远的能力,他笑道:“如此一来甚好,我……”

话没说完,就听一个随从急匆匆地跑来,边跑边叫“李大人”,完全没了主仆之礼,失礼在古代是个很大的过错,李经方见到自己的手下在客人面前没规矩,不禁眉头一皱,这时那人已跑到跟前。

李经方刚要开口训斥,只听那个随从说:“可了不得了,李大人,ri本公使都发怒了,你可快过去吧。”

李经方一听,顾不上训斥,说道:“我还要见英国公使呢,他就不能等会儿。”

随从说:“李大人,英国人在香港,可这ri本人就在奉天,火燎眉毛,先顾眼前吧。”

林远一听,说:“李大人,不如我去见那个英国公使吧。”

李经方知道林远不会做出危害大清的事,于是让随从带着林远去见英国公使。

北洋通商衙门修得像一座园林一样,时值冬ri,园内银装素裹,分外妖娆,很快到了一间别致的小屋,小屋里,一个英国人正在不耐烦地看着表。

英国公使看到林远进来,以为他是个清廷的工作人员,尽管林远没有辫子,北洋通商衙门里有不少外籍雇员,他们也没有辫子,所以英国公使也不以为意。

英国公使用半生不熟的汉语怒道:“这都多长时间了,还要让我等多长时间!你们这是在浪费我的生命!”

英国公使又说:“李中堂呢,我们大英帝国的条件你们到底答不答应!”

林远说:“你先把文件拿来我看看。”

英国公使一指桌子,林远把桌上的一份文件拿起来,打开一看,顿时傻了眼,心里骂道:“英国人,你可真敢漫天要价啊!”

(下期预告:英国人开了什么条件?林远又是怎样智斗英国人?林远见了李鸿章能否借到兵,收复失地?欢迎关注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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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 封住言官的嘴

英国公使的文件上第一条赫然写着:“大英帝国向清zhèngfu租借香港九龙半岛界限街以北地区及附近262个岛屿,为期99年。”

在历史上,英国侵占香港并不是一次完成的,而是分了三次,这个要求原本是在1898年的条约中提出来的,因为běijing舰的穿越,提前到了现在。

第二条写着:“清zhèngfu未来创办的所有银行,必须由中英合办,英方的股份不得低于51%。”

林远一看就火了,银行控制着一个国家的金融命脉,金融一向被称为国家发展的血液,一个国家,不管做什么,建立大型兵工厂也好,修公路铁路也罢,都需要银行来提供资金。银行一但被外国人抓住手里,那整个国家就毫无安全可言了!

林远冷笑道:“这些要求,我们统统不能答应!用你们英国人的话说,noway!”

英国公使见到林远拒绝得如此干脆,便想以武力威胁,于是他说:“你要知道,我们的舰队就停泊在香港,我们刚刚击败了你们的北洋舰队,如果你们不答应的话,我们随时可以北上,攻下你们的běijing,攻下紫禁城!”

林远心想:“有我们的航空母舰在,你们的舰队还想开到běijing来。”

于是林远“哼哼”冷笑,说:“你们想来就来吧,不过,我想问阁下一个问题。”

英国公使说:“什么问题?”

林远说:“不知道公使先生对于东海的海洋生物有没有研究?”

英国公使怒道:“我可不想讨论这么无聊的话题!”

林远说:“我是想告诫公使大人,东海有一种会爆炸的海怪,希望你们的舰队在东海上面航行的时候小心,别遇上它。”

英国公使心中一惊,君权级战列舰决心号爆炸沉没的事情,只有很少的人知道,难道这个清国人说这些话,是在暗示决心号的爆炸和他们有关系吗?

英国公使心想:“此事看来还要回去多加商议。”于是说:“要是不答应我们的条件,就等着我们大英帝国打下běijing吧。”说罢,英国公使拂袖而去。

陈飞见到英国公使出去了,这才进屋来,看到桌上摆着的几样点心,拿起几块尝了尝,笑道:“我说舰长,咱们中华美食可真是名不虚传,以后我们一定要大力发展食品工业,拿这些东西去赚洋鬼子的钱。”

林远心中一动,想道:“对啊,这真是个赚钱的好法子,毕竟以后的发展需要大笔的资金支持。”

正在这时,李经方走了进来,说:“林先生,家父有请。”

林远和陈飞随同李经方来到了后院的一间暖阁,李鸿章正坐在火炕上,未穿官服,腿上盖着毯子,一见林远便说:“请坐吧。”

然后指着陈飞问:“这是?”

林远说:“他是我的结拜兄弟,姓陈命飞。”

李鸿章轻轻点点头,说:“在ri本的时候,就见识了林先生的外交才能,如今我大清正在和各国议和,正是林先生大显身手的时候。”

林远笑道:“中堂大人,我此次来不是帮忙和谈的。”

李鸿章一皱眉,林远笑道:“中堂大人,我此番前来,是为替大清出兵,收复东北失地。”

李鸿章一听,连声咳嗽了几声,显然是被林远这个大胆的想法给吓到了。

李鸿章连连摇头,说:“这个可使不得,现如今还是以和谈为主,这也是圣上和老佛爷的意思。”

林远说:“中堂大人,如今ri本和俄国陈兵东北,山海关岌岌可危,如果ri本和俄国再进犯渤海湾,兵锋直抵běijing,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李鸿章说:“朝廷已经下令,从奉天败退的各路兵马,编入防守běijing的部队,同时从各地抽调jing锐力量御敌。”

林远笑道:“地方大员为了保存自己,势必会借故推诿,等到他们来了,战事说不定都结束了。”

李鸿章久历官场,自然对这些推诿的法子一清二楚,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林远说:“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与其坐守求和,签一个城下之盟,不如我们直接挥师出关,收复失地!”

李鸿章说:“这件事,要靠圣上和老佛爷定夺。”

林远说:“能不能劳烦中堂大人,让我见见圣上和老佛爷,我自然有办法让他们同意出兵。”

李鸿章一听就傻眼了,这个林远居然敢提这种要求,可是李鸿章一想,这个林远说不定真的有几分能耐,看他在ri本的时候,连伊藤博文和陆奥宗光都不放在眼里,于是李鸿章笑道:“好吧,我今晚就给圣上发电报,你先去běijing准备吧。”

北洋通商衙门位于津,林远拿上了李鸿章的亲笔信,凭借这个可以去礼部研礼,要见光绪帝和慈禧,需要准备很复杂的一套礼节,然后和陈飞马不停蹄地赶到běijing。

林远对陈飞说:“你先去琉球的使馆,找张华他们,我去见一个人。”

陈飞问:“你要去见谁啊?”

林远笑道:“清流言官的领袖,翁同龢。”

陈飞问:“你要找他做什么?”

林远笑道:“当然是要封住那群清流言官的嘴了!”

林远深知,领兵在外的将领,最怕的就是皇帝的不信任,而皇帝身边,话说得最多的就是这群言官了,中国臣子向来有“文死谏,武死战”的崇高理想,所以言官们什么都敢说,可是他们很多时候不了解实际情况,更缺乏实际经验,又常常把事情想得过于理想,空有一腔的爱国情怀,却总是好心办错事,所以,想要领兵收复失地,不把他们的嘴给管住,是绝对不行的。

林远到翁同龢府上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分了,这时天空飘起了雪花,翁同龢是光绪帝的师父,朝廷的重臣,清流言官的领袖,林远想要见他自然是很不容易。

林远远远地看见翁同龢府门口站了不少等候的人,知道这些人都是想见翁同龢而不得的人。他知道翁同龢和李鸿章不和,所以也不敢拿出李鸿章的信,而是到路边的店铺里借了纸笔,写了一封信,交给了门子,让他转交给翁同龢。

门子回去之后,很快出来,笑道:“这位爷,我们家大人有请。”

(下期预告:林远的信上写了什么?一下子就见到了翁同龢。林远又用什么方法,封住言官的嘴?林远见到光绪帝和慈禧,用怎样的方法让他们同意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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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 折服光绪帝

原来在翁府里面,翁同龢正在和门生谈文论道,翁同龢这几ri也被战事搅得心烦意乱,好不容易忙里抽闲,见天空中恰好飘起来雪花,便和门生以此为题,吟诗做赋。

这时手下送进来林远的信,翁同龢展开一看,只见一页纸上写着几行字,翁同龢是书法大家,林远的字写得虽不说难看,可也算不上好看,是以翁同龢看到那几行字,心中便有几分不悦。

但是他细看内容,不由得大吃一惊,把先前的那种不快抛得一干二净,只见纸上写着:“沁园chun,北国风光,……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原来林远上面写的,正是**的《沁园chun?雪》。

翁同龢看过之后,不由得拍案叫绝,立刻给众门生传看,众人也纷纷叫好。可是翁同龢心中纳闷,他很熟悉沁园chun这个词牌名,下面应该还有内容的,为什么没有写出来呢,看前面这几句雪景描写,意境甚是豪迈,不知剩下的会是什么内容,于是叫手下把林远请进来。

林远进来,行礼完毕,分宾主落座。翁同龢首先问:“不知林先生这后面几句为何没有填上呢?”

林远笑道:“在下才疏学浅,不敢擅自填写,还想请教翁大人。”

翁同龢手抚长须,哈哈笑道:“老朽年迈,吟诗作赋已经不行了,你们这些后生来填填吧。”

这些文人都是醉心于八股,填出来的词自然不甚jing妙,林远说:“听各位年兄所言,在下不由得想到了几句。”

看到众人都看向自己,林远说:“惜采石允文,略输文采;东山谢晋,稍逊风sāo。一代勇将,洛阳庆之,难破蛮夷百万师。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翁同龢听罢,不禁拍案高呼:“好!好!好!好一个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众人也纷纷感慨填得巧妙。

林远说:“这几句话中的三个人,都是在下极其敬佩的人,虞允文在采石大破金兵;谢晋在淝水打败苻坚;陈庆之率领铁骑百余名,深入敌后数千里,尔朱荣兴全国之力未能击败,都是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的人物,在下虽身份低微,却也愿意与他们一样,为大清收复失地。”

翁同龢笑道:“年轻人胸怀大志!甚好!”说完,不禁眉头紧蹙,说:“可是这收复失地,却是极难啊。”

林远说:“在下自然有办法,还望翁大人在圣上面前为我多多美言。”

翁同龢笑道:“那是自然!”

林远从翁府出来,心想:“以文采获得这些言官的好感,至少能让翁同龢他们少说一些自己的坏话。”此时天sè已晚,他便来到琉球国的大使馆。

尽管琉球宣布了duli,可是大清向来以天朝自居,再加上琉球被ri本占领多时,所以清廷也不以为意,给琉球国的使团批了一块儿幽静的地方,供琉球使馆使用。

林远见过了张华和沈涛他们,就去休息,第二天去礼部研了礼,过程就不多言了,要知道这个过程可以写上几万字,第三天,林远便去面见光绪帝和慈禧。

慈禧托病没有来,光绪帝在体仁阁接见了林远,那些礼节甚是烦琐,怎么跪,怎么说话都有定式,林远一进门就把规矩忘得一干二净,没想到光绪帝笑道:“林先生,不必据礼,请坐吧。”

光绪帝生于1871年,今年不满二十四岁,正是年轻好胜的时候,这几ri清军连吃败仗,龙兴之地的满洲尽丧敌手,令他大感愤怒,正当无可奈何之际,李鸿章向他推荐了林远,说林远jing通西学,是个难得的人才,所以他才对林远如此客气。

光绪帝说:“听说林先生想要带兵去收复失地,不知林先生为什么如此有把握。”

林远说:“在下醉心西学甚久,对西人的技法甚是了解,所以有很大的把握收复失地。”

光绪说:“你说你醉心西学,那好,朕考考你。”说着,他从桌上拿起一只毛笔,向空中一扔,然后借住,问道:“这只笔,它为什么会向上飞?”

林远一愣,没明白他想问什么,于是说道:“你不是用力向上扔它了吗?”

光绪眼睛一亮,说:“你的意思是:力是这只笔运动的原因?”

林远一下子明白了,原来光绪帝是在考自己牛顿定律啊,林远连忙说:“不不不,力不是物体运动的原因,运动是物体本来的属xing,力只是改变了它的加速度。”

光绪帝神sè一黯,他平ri里也喜欢研究西学,这牛顿运动定律是他琢磨了好久才弄明白的,本想在林远面前炫耀一番,可是没想到林远似乎理解得比他还透彻,他哪里知道,这个牛顿定律在林远的时代,只要是个学过物理的初中生就会!

林远又说:“其实这个牛顿定律呀,只在低速的条件下适用,要是接近光速,它就没法用了。”

这个时候相对论还没有提出来,光绪帝自然是没有听说过,他没有听懂,不禁问道:“什么?”

他说:“就是说,当这个物体很快的时候,快得接近光速……”

光绪帝问道:“那光速是多少?”

林远答道:“三乘以十的八次方米每秒吧,这只是近似。”

光绪帝说:“我看西人做过实验,说光是一种粒子,也有人说光是一种波,那光到底是什么呢?”

林远说:“光既是波,也是粒子。”

光绪帝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怎么可能既是波又是粒子呢?”

林远心想:“再这么问下去,相对论,量子力学什么的都弄出来了,这些东西,好多得了诺贝尔奖的大科学家都搞不明白,可是看光绪帝这刨根问底的架势,非要问到大一统理论,宇宙本源不可。”

大一统理论,通俗一点说就是用这个理论来解释所有的物理理论,在林远的时代,对它的研究养活了不计其数的科学家,林远可回答不出来。

林远于是说:“圣上,他人学的都是纸上谈兵,我已经将这些东西融会贯通,领悟到一种特殊的本领!这种本领,便是我克敌致胜的杀手锏!”

林远说了一句话,光绪帝听了,狠狠一拍巴掌,大声笑道:“你要是能做到你说的这件事,我保证借你jing兵十万,收复满洲!”

(下期预告:林远到底要做什么事?竟能让光绪帝如此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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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 完美演出

原来林远胸有成竹地对光绪帝说:“我挥挥手,能把一座山的山头炸掉。”

光绪帝心想:“这要是真的,他就能把成千上万的老毛子和倭寇炸死,看他jing通西学,西洋人的玩意博大jing深,他说的没准是真的。”

于是光绪帝说:“那好,明天你就在颐和园的北山,给朕和太后老佛爷表演一次!”

林远笑道:“好,先给我一份颐和园的地图。”

林远当然没有一挥手就炸平一座山头的能力,他真正依靠的,是běijing舰上强大的空中打击能力,林远心想:“别人穿越都带着各种超能力,我要是也会的话,现在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林远首先要做的,就是知道这个北山在哪里,之后要做的,就是把这个北山的位置信息传回给běijing舰。他拿着一幅颐和园的地图回到了琉球使馆,这个地方很僻静,很适合做情报工作,古代的地图和现代的有很大的差别,这幅地图上并没有经纬度的坐标,而且那幅地图并不是严格按照比例尺制作的,所以很难从这幅图上获得有用的信息。

林远用通讯器和běijing舰取得了联系,看他们知不知道这个北山的位置,在现代的中国,一定比例尺的地图,例如1万这样的地图,被国家保密机关定为机密级,因为这种jing度的地图一但被别有用心的人掌握,很可能威胁到国家安全,可是对于běijing舰来说,比这个比例尺还小的地图都有很多。

令林远失望的是,他们翻遍了běijing舰上的地图,都没有找到这个北山的位置,这个也不奇怪,地名的变化历来是历史地理学研究的要点,可见地名变化之复杂,看来,想要知道这个北山的位置,只有求助于当地人了。

林远一下子想到了沈涛,他曾经在běijing待过,不如问问他,看他是否知道这个北山,林远和沈涛一提,沈涛想都没想就说:“那个北山啊,好多人都知道,是颐和园北角上的一个荒山,原本是要修园子的,可是后来朝廷拿不出钱了,也就只好作罢了。”

林远问:“那个地方能去吗?”

沈涛笑道:“当然能了,那个地方荒得很,没人去,更没人把守。”

林远心中一动,这样就能去到那个北山,就可以测量出它的经纬度,他默默地回想了一下经纬度的测量方法,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六分仪,应用六分仪可以测量出某一个地方的经纬度,可是这种东西,哪里才有呢?

没有六分仪,那就只有使用别的法子来测量了,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多星等高法,这种方法测一组恒星过某一固定等高圈的时刻,然后把测出来的数据带入到一个公式中就能求得经纬度了,可惜的是,林远把公式给忘了,这个倒没什么,公式可以让běijing舰传送过来,问题是他缺乏测量需要的仪器,棱镜等高仪。

林远默默地回想着经纬度的定义,希望能从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首先是纬度,纬度可以通过测量太阳的高度角来测量,只要正午的时候,在地上立上一根杆子,测量影子的长度,根据三角函数就可以测量出太阳高度角,可是这样测量出来的结果是很粗糙的,一但炸弹没能准确地落在北山上,那结果可就不妙了。测不准纬度,就算经度测得在准也没用。

正在这时,张华叼着一支烟走了进来,林远见了笑道:“我说老张,我听说你们特工都是不吸烟的,因为吸烟有烟味,人家一闻烟味就知道你是谁了。”

张华笑道:“我从来不吸一种烟,所以我的烟味不固定,这恰恰是我的掩护。”

看着张华手中的烟腾起的烟雾,林远突然想到,要是那个目标能自己发出信号,我们的飞行员不就能找到它了吗?

他一下子想到,在陆军呼叫空中打击的时候,确实有使用发烟器的情况,利用发烟器发出的浓烈的带有颜sè的烟,为空军指示目标,这里没有发烟器,不过却有更好的选择。”

于是林远问张华:“老张,你这里有没有无线电通讯器?”

张华说:“当然有啊,好几个呢?”

林远说:“它们使用的频率你知道吗?”

张华不屑地一笑,说:“你问我这个问题,就相当于你在开飞机的时候,我问你,你知不知道飞机的高度!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通讯器使用的频率!”

林远不好意思地笑笑,说:“给我一个用用。”

张华随手就掏出了一个,说:“就这个吧,用完也不用还我了,频率背面标着呢,我要去见客人了,běijing一个什么商会的会长,咱以后打仗需要钱,舰长你放心,我肯定让他有多少钱拿多少钱。”

林远问道:“你怎么和他搭上线的?”

张华笑道:“沈涛帮忙介绍的,那家伙是个大烟鬼。”说着,张华伸出两根手指,骄傲地说:“我用两包软中华,就让他把我当成生死之交了,天天到我这儿找烟抽。”

两人一笑,张华出去了,林远把通讯器交给沈涛,说:“今天晚上之前,把这个通讯器放到北山上,然后把这个按钮一按,放完之后最好用石头盖一下,免得被人发现,你尽快去,我怕晚了那个地方要被封锁起来。”

沈涛好奇地问:“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林远知道这个沈涛对于这些现代的东西都很感兴趣,心想这个东西要是解释起来,可以说上个几天几夜了,于是说:“你先去,回来我再告诉你。”

沈涛骑上快马走了,他一走,林远就和běijing舰取得了联系,běijing舰很快做好了准备,杨羽问:“舰长,我们用什么炸弹?”

林远想了想说:“用凝固燃烧弹吧,那个东西看起来比较刺激。”

一个小时之后,běijing舰上的侦察机锁定了那个通讯器的位置,这种事对于běijing舰来说自然是小菜一碟,第二天一大早,林远就进了宫,随着光绪帝一起出发,慈禧已经在颐和园了。

林远到了地方一看就吓傻了,只见北山脚下,搭起了一个高高的看台,上面放着两把椅子,周围好多宫女,太监,侍卫,林远知道那两个椅子就是给光绪帝和慈禧坐的。他之所以害怕,是因为那个地方离着山顶太近了。

这要是把他们给误伤了,可就麻烦了。

林远于是和光绪帝一说,光绪帝立刻下令,把高台后撤五百米,林远这才放了心。等到一切都准备就绪,慈禧才众星捧月一般来到了座位上。

开始之后,很快běijing舰上的舰载机就抵近目标,当然,飞机离得比较远,没有被人发现,一枚凝固汽油弹准确命中北山山顶,腾空而起的巨大红球和震耳yu聋的爆炸声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心里一震!

林远心想:“这真是一场完美的演出!”可是他一回头,却看见了慈禧皇太后的脸上,露出了担心的神sè。

下期预告:为何慈禧面露担心?林远的计划又会遇见怎样的波澜?欢迎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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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 慈禧的神秘礼物

原来慈禧见到林远有如此本领,便担心他要夺取满清的天下,这时光绪帝说:“母后,我看这林远是不世出的奇才,不如就封他个官职,让他带兵出关,收复满洲。”

慈禧微微一笑,说:“一切由皇上定夺吧。”

这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林远也听不见,过了一会儿,一个太监满面chun风地走了过来,对林远说:“给林大人道喜。”

林远一听“林大人”,不由得一愣,那个太监说:“圣上和老佛爷天颜大悦,这‘大人’不是早晚的事情吗?”

林远一笑,那个太监又说:“快过去吧,老佛爷要见您。”

林远心想,我把那些礼节都给忘光了,上去还不出麻烦,刚想推辞,只听那个太监高声叫道:“宣林远觐见。”

在场众人纷纷看向他,林远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往上走,没等他说话,慈禧太后便说:“哀家听翁爱卿说你才思敏捷,又听皇上说你jing通西学,不知你今年年纪几何?竟能有如此造诣。”

林远说:“我今年二十八岁。”

在场的众人见到林远在慈禧面前居然不下跪,说话的时候居然敢自称“我”,都惊诧万分!

慈禧点点头,笑道:“好,年轻有为!”又问:“可曾婚配了?”

林远说:“还没有。”

底下众人不由得又是一惊,有的人甚至轻呼出来,那个时代的男子,哪有二十八岁还不结婚的!

慈禧又微笑了一下,转过头来对光绪说:“皇上,这朝廷征战之事,哀家不便过问,全凭皇上做主吧。”

林远知道出兵的事情成了,心中不由得一阵喜悦。

慈禧对那个太监说:“小李子,哀家乏了,回去吧。”

林远一惊,没想到那个太监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李莲英!

众人等到慈禧先走,这才开始离开。等到回了紫禁城,光绪叫林远在一处宫殿里等着,他去和军机大臣商议给林远一个什么样的官职。

林远正等着,只见李莲英走了进来,未曾开口三分笑,说:“林大人,太后老佛爷懿旨,赐您大宅子一座,一会儿圣上的旨一下,我就带您去那个宅子。”

过了一会儿,一个太监走出来,笑道:“恭喜林大人,圣上封您做征东大将军,统帅各路人马,择ri起兵!”

具体的兵马调动还要再行安排,林远只好跟着李莲英来到那间宅子,这里原来是一个王爷建的,后来那个王爷因故没有住,便空了下来,宅子里面各样物品一应俱全,甚至连使唤用的下人都安排好了,李莲英笑着说:“小人就先走一步了,一会儿还有更好玩的东西呢。”

林远想要细问的时候,李莲英便不再说了,笑着走了。天sè已晚,林远把情况告知了张华,陈飞他们,便先住下了。

天已经黑下来的是候,只听见外面有人敲门,一个娇媚的声音说:“林大人,我能进来吗?”

林远起身开门,只见一个少女站在门口,泛着红晕的脸上满是羞怯,她低着头说:“老佛爷知道林大人尚未婚配,特地叫奴家来服侍林大人。”

林远看着她娇柔的样子,心里猛地跳了几下,然后说:“不必了,你还是回去吧。”

那个少女一听,眼睛里顿时泛起了泪花,好像两粒饱满的紫葡萄挂上了晶莹的露珠,她带着哭腔说道:“林大人是嫌奴家长得难看吗?”

林远连忙说:“没有没有,你长得挺好看的。”

那个少女低下头去,用手把住门,就那么站在那,眼里的泪水顺着俏丽的脸庞流下来,林远连忙说:“好了,好了,明天,明天你再来服侍我,好吧?”

那个少女害羞地点点头,说:“老佛爷说了,奴家以后就是林大人的人了,要打要杀都随您,奴家就在隔壁的屋子,您叫奴家,奴家就来。”说完,扭身走了。

林远望着她的背影,心想:“今天慈禧看我表演炸山之后面露慌张,一定是害怕我去抢清朝的江山,恐怕今天这个小姑娘就是她派来监视我的。”

林远果然没有猜错,这个少女就是慈禧派来的。

林远躺在床上,心中想着:“虽然说光绪帝给了我带兵的权力,可是那些士兵都是地方大员带出来的,比如说,现在驻守京师的宋庆的毅军,这只军队只听宋庆的话,表面上宋庆会听从我的指挥,可是暗地里却可以搞好多小动作,阳奉yin违。我要是没有一支自己的力量,那是绝对不行的,到了东北之后,就把琉球训练的那支部队调过来。”

林远又想道:“那支部队的人数还是太少,我还应该想办法招一些兵,发展自己的力量。”

林远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梦到了沈晚晴。

天刚亮的时候,林远就醒了,他想去琉球使馆问问,张华从商会那里弄到了多少钱。他刚刚开门出去,就看见昨天晚上那个少女正在院子里面站着,冬天的清晨,寒风阵阵,她冻得俏脸通红,一个劲地跺着脚,双手不停地搓着,对着嘴哈气。

林远连忙问:“你是在等我吗?”

少女说:“奴家等了好久了,一直想敲门,可是又不敢。”

林远说:“等我?有什么事情吗?”

少女说:“奴家亲手给您做了早点,想让大人尝一尝。”

林远诧异地问:“就为了这么点事情吗?”

少女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说:“奴家也不能为大人做别的事情了。”

林远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不用了,我有事情,要出去了。”说着,就走了出去。

少女见到林远走远了,连忙轻手轻脚地钻进了林远的屋子,在里面小心的翻着,希望能找到些和林远有关的东西,可惜的是,什么都没发现,她攥紧了拳头,默默地想着下一步的行动。

琉球的公使馆很僻静,中间要走过一片没多少人的空地,林远走到那里,就看见空地上站着两伙人,说是两伙人,不如说是一伙人,面对着一个人站着。

那一个人双臂交叉在胸前,身后扔着不少大片刀,梭镖,长矛,而他对面那伙人,不少人都空着手,显然是那个人把那伙人的武器都夺走了。

林远细细一看,发现那个人竟然是陈飞,而他,正对着那伙人说:“我再说一遍!那个地方你们不能去!”

(下期预告:陈飞面对的这伙人是谁?他们要去哪里?林远怎样发展自己的力量?欢迎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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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 鸿门宴

林远走上前去问道:“怎么了?”

陈飞一见林远,说道:“这是一伙义和团的人,想要去打俄国人和ri本人的使馆。”

林远着急地说:“你们是怎么想的!现在这种局势,怎么能去打俄国人和ri本人的使馆!”

为首的一人怒道:“那你要我们怎么办?老毛子和小鬼子在满洲杀我们的同胞,难道我们就在这里看着吗?”

林远说:“你们去了那里能怎么样?他们手中有枪,而且清廷也不会看着你们杀洋人!”

为首那人疑道:“我们是在帮助朝廷啊!朝廷哪有不帮我们的道理!”

众人随即附和,纷纷说道:“这两个人没有辫子,一看就是假洋鬼子,杀了再说!”

一个大汉手持钢刀冲上来,照着陈飞的脑袋就砍,陈飞猛地一侧身,快得林远都没看清楚,然后陈飞的手掌探出去,在大汉的手腕的一抓一拧,那大汉痛叫一声,钢刀顿时脱了手,陈飞看准时机,在刀柄上一踢,那柄刀便乖乖地落在了他的身后。

陈飞把大汉推回人群,无奈地说:“你们还有完没完了?”

为首的一人一见,说道:“大家分开上,把这两个人围住,我就不信他们有三头六臂!”

林远心想:“不说服这个人,今天一定会有大麻烦,说不定xing命都得搭上。”

于是林远怒吼一声:“够了!”

众人被他吼得一愣,然后林远冷笑道:“我问你,是洋鬼子的命珍贵,还是我们同胞的命珍贵?”

为首的想都没想就说:“废话!当然是我们同胞的xing命珍贵!”

林远笑道:“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出关去解救受苦的百姓?”

在这几句话里,林远实际上利用谈话的技巧,让他们认为,同胞的xing命更珍贵,所以每个人都应该出关解救百姓,这个因果关系当然不是不成立的,因为每个人的能力是不同的,对这群人来说,他们根本做不到这件事。

可是这群连自己名字都不认识的淳朴拳民显然想不通这一点,他们立刻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阵子,为首的那人才说:“那是朝廷的是事,我们能做的,就只有多杀几个洋鬼子!”说完拿刀点指林远,怒骂道:“还有你们这样的假洋鬼子。”

林远“哼哼”冷笑了一阵,说:“如果有人带你们出关去打洋鬼子,你们去不去!”

为首的说:“那当然去了,在这里杀洋鬼子有什么意思呢?”

林远说:“你们要是信得过在下,就先回去,过两天朝廷就要征兵了,你们来找我,我叫林远。”

为首的惊叫道:“你叫林远?就是那个一挥手就能炸平一座山的林远!”

林远笑着点点头,为首的说:“那好,兄弟们就和你干了!走走走,我们先回去。”

陈飞看着这伙人走了,对林远说:“革命历史告诉我们,不掌握自己的武装力量,依赖别人,是不行的,能不能把这群人当做我们的第一批武装力量?”

林远笑着说:“再看看吧,我和光绪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招些兵。”

到了张华那里一问,知道那个商会的会长愿意出钱,具体的数目还在商议,张华苦笑道:“舰长,我们běijing舰可得抓紧研究烟草的生产工艺啊!昨天我一去,足足送了两条中华啊!”

林远笑着答应,下午去光绪那里一说,他也欣然同意,离开紫禁城。陈飞已经在外面等着,非要到他的新房子去看看。

走在路上,林远心想:“那个小姑娘对我还不错,可我连人家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要不给她买点东西吧。”

林远心想:“女孩子应该都喜欢小首饰什么的吧。”于是他买了一对手镯,店家说这手镯是用翠纹石做的,不贵,但是jing致。

林远知道店家说的这翠纹石实际就是蛇纹石,是一种矿物,常用在无机盐工业中,店家因嫌“蛇”字不好听,故此改了。

林远和陈飞来到慈禧送的宅子,那个少女已经在屋子里等着他了,两个人一进屋子,少女尖叫一声,躲进了屏风后面,陈飞一头雾水,忙问:“她躲着我干什么呀?”

林远说:“你想想这是什么时代,女子是不能随便见外人的,就是她丈夫的朋友也不行。”

陈飞“哦”了一声,躲了出去。

少女这才出来,林远问道:“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呢?”

少女羞答答地说:“大人想叫奴家什么就叫什么。”在古代,主人是可以随意给奴婢起名字的,所以这个少女才这么说。

林远说:“那你原来叫什么?”

少女说:“他们都叫我莞儿。”

林远说:“那好,我也这么叫你吧,对了,我给你买了些东西,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说着把礼物递给了她。

少女脸上顿时飞起了两朵红云,忸怩着不去接,林远虽然对古代社会有一定的了解,可是他却忘了:这个时代,一个男子送一个女子东西,多半意味着定情信物,那个少女怎么好意思接呢。

正僵在那里的时候,门外有人通报,湖南巡抚吴大澂(音“邓”),四川提督宋庆在梦仙楼摆宴,有请林大人。

林远把东西往边上一放,说:“我先走了,有空你看看东西。”

林远出来,看到陈飞愁眉苦脸的,笑着问他:“你又怎么了?”

陈飞轻轻地摇摇头,说:“没什么。”林远心中一动,心想:“他是不是又想起了那个松岛慧子了。”

林远知道这个吴大澂是统帅山海关各部湘军的。宋庆前面已经提到了,清廷命令他领兵前往中朝边境,一直驻扎在九连城,没等他撤回旅顺,ri本人便进攻盛京(大体是今天的辽宁省)了。

ri本人从金州湾一登陆,很快便进抵奉天,昌图一线,而在北边,吉林将军长顺不战而降,吉林府,长chun府又地处一望无际的松嫩平原上,无险可守,俄国人随时可能从齐齐哈尔出兵,和ri本人会师,那样的话,整个宋庆的部队就会被包饺子,所以宋庆连夜后撤,山海关是没法走了,只好兜了一个大圈子,从内蒙古绕道回了běijing。

光绪帝已经下令,林远作为钦差大臣,统领běijing各路兵马,收复失地,那时候军队不重能力重资历,凡事论资排辈,这些人难免不服,所以林远心想:“这顿饭恐怕是鸿门宴啊!”

下期预告:林远在这个宴会上,怎么能让众位将领对他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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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 酒桌上的高招

在侍从的指引下,林远和陈飞来到梦仙楼,这梦仙楼是京城离首屈一指的豪华酒楼,只有达官显贵才能进,宋庆,吴大澂都是封疆大吏,所以把整个顶楼都包了下来。

林远和陈飞两人上到顶楼,见到已经有十几个人在等他们了,侍从过来给他们一一介绍,陈飞的历史学得不好,那些名字他是左耳听右耳冒,可是林远便不同了。

这些名字都是中国近代战争史上举足轻重的,宋庆和吴大澂就不必说了,在座的十几个人,还有先前统帅驻旅顺各部的桂字军统帅姜桂题,此人虽然资历不如宋庆,吴大澂,还是捻军出身,这捻军是农民起义军,在清廷眼里自然是乱匪,可是这姜桂题是蒙古亲王僧格林沁的亲信,尽管僧格林沁去世已久,还是没人能小看他。

还有就是两江总督,南洋通商大臣刘坤一,在林远所知的历史里,甲午战争后期,他作为钦差大臣,统领吴大澂等各路兵马,反攻ri军,也是湘军中一员猛将。而且看他的官职,两江总督,就能看出他在朝廷中的地位,在清代,两江总督统领江西,江苏,安徽三省军务,行政等事务,这三个省是清朝最富庶的区域,每年的赋税占清廷财政的三分之一。

那为何叫两江总督呢?原来,这江苏和安徽两省原本是一个省,名叫“江南省”,所以和江西省并称为“两江”,后来清廷应为江南省太过富庶,便将其拆成了两个省。

再看在座的其他人,也都是位高权重的武官。

虽然他们一个个都是位高权重的封疆大吏,可林远毕竟是他们名义上的上司,所以他们还是早早地来到酒楼等候林远,但是这群人心中都不服林远,他们认为林远不过是个江湖骗子,不知道耍了什么花样,骗得老佛爷和圣上把兵权交给了他。

这一点其实也是慈禧太后让林远领兵的原因,慈禧见到林远有难以想象的本事,便想着让林远去试一试,就算收复不了失地,也不担心林远自立为王。

林远知道今天要是不把他们弄得心服口服,以后的仗就没法打了!

刘坤一首先站起来说:“上天眷顾我大清,给我们送来了林大人,实在是我大清之福,别的不多说,先痛饮一番!”

说着,冲着门外高呼:“店家,上酒。”

只听得门外答应一声,门一开,几个伙计,一人拎着两坛子酒,给在座的众人一人面前放上一坛子,然后就出去了,刘坤一单手提起一只坛子,大嘴一张,把上面的塞子咬了下去,一举坛子,笑道:“喝!”

众人纷纷应和,站起身来,林远也站了起来,众人咕咚咕咚地灌了一阵子,为了保持时刻清醒,林远很少喝酒,此时可让他犯难了,他看了一眼陈飞,心想:“这小子不是天天号称自己千杯不醉的吗,看看能不能让他帮我挡挡酒。”

这时只见陈飞也陪着那群人咕咚咕咚地灌了一阵子,林远勉为其难地喝了两口,宋庆见到林远没喝多少,顿时起了轻视之心,和几个人使个眼sè,便要一同灌倒林远。等到刘坤一坐下,他便站起身来,拎着坛子,笑道:“林大人只有二十八岁,可真是年轻有为!想当年我二十八岁的时候,还**功名都没有呢!”

林远见到他突然冒出来这么句粗话,也不以为意,他知道这群人很多都是行伍出身,没读过多少书,不可能指望着他们文质彬彬的。

宋庆又带着众人喝了一气,姜桂题又站起身来,笑道:“我二十来岁的时候,跟着老王爷杀捻子,哪一次我带着几个兄弟半夜摸了捻子的营盘,砍了十颗脑袋,回来的时候,老王爷还赐了我一把战刀。”

说着,神sè一黯,说道:“唉!老王爷已经不在了,不多说了,喝!”

众人齐声吆喝,又喝了一气,吴大澂站起来,把坛子口朝下拿着,转了一圈,给众人示意,酒已经喝完了,冲着门外吆喝道:“拿酒。”

等新的一坛酒放到手上的时候,吴大澂站起来,对林远一拱手,笑道:“林大人,我吴某敬您一杯!”

林远也站起来,笑着答应,吴大澂一口气灌下去半坛子酒,林远却只喝了一口,吴大澂笑道:“怎么?林大人,不肯给面子?”

众人纷纷附和道:“就是嘛!喝这么点,像个小姑娘一样。”

林远抱拳拱手,说:“在下不善饮酒,就让我的兄弟代我和大家喝上几杯吧。”

说着他便看向陈飞,这时候,只见陈飞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用手一指边上的躺椅,大着舌头说:“我有点喝高了,先去那边上躺一会儿。”说着,就一步三摇地走到了躺椅边上,倒上去就睡了。

这下众人更开心了,都等着看林远的丑态,林远无奈,只好也灌下去半坛子,众人纷纷喝彩!

这时,刘坤一笑道:“别光顾着喝酒,上菜!”一声令下,各sè山珍海味流水一样端了上来,大家纷纷朵颐大嚼!

这其实也是刘坤一众人的花招,喝过酒的人都知道,就算喝得再多,短时间内也是不会感觉醉的,需要过上一会儿才觉得头晕。这可以用现代的生物科学解释:人在喝下去酒之后,酒在消化系统中,也就是胃,肠这些地方,酒jing还没有进入人的血液循环系统,也就不会被血液循环系统带到大脑,人也就不会感觉到头晕这样的醉酒症状。

所以刘坤一他们要上菜,就是要等上一会儿,再来看林远的窘态!

正在林远束手无策的时候,他的手突然碰到了口袋,里面的一瓶药引起了他的注意。那瓶药是张华给他的,这种药专门用来刺激人体生成两种酶——乙醇脱氢酶和乙醛脱氢酶。

人之所以会醉酒,就是因为人体没有办法把酒jing,也就是乙醇,快速地代谢成二氧化碳和水,乙醇代谢转化的过程,需要两种酶,乙醇脱氢酶和乙醛脱氢酶,这两种酶决定了一个人酒量的大小。

这时林远已经有些发飘了,他连忙说:“我失陪一下。”就走了出去。

屋子里的众人都是喝酒的老手,一眼就看出来,林远已经喝多了,想着一会儿林远喝得不省人事,不由得窃笑连连。

林远来到外面,倒出几片要吃了下去,那药片进入体内之后,飞速地产生了那两种煤,无数的乙醇很快被转化成二氧化碳和水,林远顿时觉得头脑清醒了不少。

林远自信满满地回到屋子,大声笑道:“我们不能这样喝了,对着坛子喝,喝多喝少别人也不知道,伙计,上大海碗!”

众人不知是计,纷纷答应,林远心中暗笑:“非让你们好好吃个大亏不可!”

下期预告:林远能否在酒桌上击败众人?众人又会想出什么方法来为难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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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 演武场之战

一会儿大海碗就摆了上来,林远给自己倒了个满碗,站起来,举起碗说道:“我们此番出征,一定要让大清的先皇们保佑!这样,每敬一个先皇,我们就干一大碗!怎么样?”

众人纷纷喝彩,林远高声道:“敬太祖皇帝!保佑我等收复失地!”那太祖皇帝,就是爱新觉罗?努尔哈赤。

说完一口气把酒喝完了,众人也纷纷干了。

那个大海碗之大,一碗足足可以装多半坛子的酒,等到林远说到顺治的时候,一个军官支撑不住,扑通一声倒在了桌子底下;等说到乾隆的时候,已经倒下去一半了;说到咸丰的时候,就剩下宋庆,刘坤一,姜桂题还在苦苦支撑!而林远,在体内两种酶的支持下,一丁点醉意都没有!

他们都在想,这个林远怎么千杯不醉啊!

终于把同治皇帝敬完了,下一个皇帝是光绪,要是把他当成先帝敬了,可就是杀头的罪过了,于是林远举起酒碗说:“当年太祖皇帝依靠十三副甲马起兵,没有那十三副甲马,就没有后来的大清,我们敬那十三副甲马,先敬第一副!”

宋庆三个人心里这个骂啊,这个林远怎么就不醉呢!

等敬到第七个的时候,最后一个还能坐着的人——姜桂题,勉强支开眼睛,用手指着林远,说:“好小子,明天我们去演武场,比个高低!”

说完,姜桂题便滑到桌子下面睡着了,林远叫上随从,抬起陈飞,刚想回住处,一想那里还有个莞儿呢,还是不要回去了,于是就在酒楼后面的客房里住了一夜。

陈飞一觉睡到大天亮,林远笑着说:“你不是号称千杯不醉吗?”

陈飞笑道:“是我喝得太快了,我朦朦胧胧地有点印象,好像你最后没喝醉,你是怎么做到的?”

林远刚要解释,只听门口有人来报,姜大人,刘大人请两位大人去演武场,林远心想:“这可真是来者不善啊,要比打斗的话,我可未必是对手。”

这时陈飞笑道:“要是动手的话,就让我来!我保证让那些个大人哭着回去。”

两个人在侍从的指引下来到了演武场,只见场内正当中有一个高台,姜桂题,刘坤一,宋庆等人都在上面坐着,下面整整齐齐地站着好些兵卒,几人见到林远来了,连忙起身,把他们迎接到高台上。

姜桂题把外面的大氅甩掉,露出一件紧身的短衣,对林远笑道:“林大人,下场过过汗吧!”这句话就是要林远下场比武,较量较量吧。

陈飞笑道:“姜大人,要和我大哥比试武艺,得先经过我。”

姜桂题久经沙场,自认为武艺高强,哪里把林远和陈飞放在眼里,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刀枪无眼,我们就比试比试拳脚吧。”

姜桂题从小身材魁梧,力气远较寻常人大,追随蒙古亲王僧格林沁之后,又学了一手摔角的本领,自认为打赢陈飞是手拿把攥的。

陈飞笑道:“姜大人,您有护具吗?”

姜桂题一愣,问道:“什么护具?”

陈飞说:“真的,我怕伤到您,您还是带上护具吧。”

姜桂题眉头紧锁,心想:“对面这个小子可太目中无人了,这么说,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姜桂题一心只想狠狠教训陈飞一番,于是冷笑着对手下人说:“取护具来!”原来这军营之中演习枪术之时的确有防护用具,尽管此时的战场,冷兵器的统治地位早就已经让给了火器,可是清廷却说:“骑shè乃国之根本,不可偏废!”故此,冷兵器的训练在清军中依然占了不少的比重。

手下人很快拿来了护具,这护具是用牛皮和木块缝制而成,在训练枪术的时候,再把枪尖去掉,这样就不会刺伤人,古代的铠甲,护具,穿起来都很麻烦,几个手下把姜桂题围在当中,有条不紊地给他穿护具。

陈飞笑着摆摆手,说:“不用那么麻烦了,就带好脖子上的护具就行了。”

姜桂题问道:“这话怎么讲?”

陈飞说道:“一会儿我只攻击你的脖子,别的地方我不打就是了。”

听见这话的众人都不由得暗中发笑,心想:“这个小子也太狂妄了!姜大人可是高手,摔角之术在整个桂字军里都难逢敌手,一会儿可有笑话看了。”

姜桂题把脖子上的护具带好,“嘿嘿”冷笑,说:“后生,你来进攻吧。”

陈飞摇摇头,很谦逊地说:“不了不了,您是长辈,还是您先进攻吧。”

下面看的众兵丁顿时哄笑起来,原来这姜桂题摔角之术甚是厉害,与他交手的人往往都是被他一招撂倒,有的人可能会想,进攻方要想摔倒防守方,首先得靠近防守方吧,这样一来,防守方一拳一脚不就能把进攻方打倒了吗?

这话不能说不对,此时就要看进攻方的能力了,要知道当一个人想要出拳打别人的时候,从想到做是有一段时间差的,如果进攻方冲击的速度很快,在这个时间差里就把他拦腰摔倒,那进攻方就获胜了。

这也正是姜桂题如此自信的原因,他在一瞬间里的爆发速度相当快,力量又大,足够对方做出反应之前制服对手,可是他没想到的是,他的对手,是现代中国海军陆战队的特种兵——陈飞。

姜桂题慢慢走近陈飞,相距五步的时候猛地起步,整个人像一只扑食的猛虎一样冲到陈飞身前。

下面观看的兵丁个个屏息静气,目不转睛地看着,生怕一分神就错过了jing彩的打斗!突然,兵丁里爆发如雷的喝彩声!

只见姜桂题用粗壮的右臂一把揽住陈飞的腰,水牛般粗壮的腰一拧,全身的力一瞬间集结在右臂上,将陈飞抱得双脚离地,狠狠扔了出去。

这时,监擂官把手中红旗一举,高声呼叫道:“姜大人获胜!”

话音未落,又一阵喝彩声淹没了场上一切,就在这喝彩声里,刘坤一带着胜利者的大笑,对林远说:“林大人,快去看看你的兄弟伤着没有吧?”

正在林远担心陈飞的安危之际,只见姜桂题面上没有一点喜sè,他恭恭敬敬地走上前去,扶起陈飞,陈飞满脸堆笑,问道:“姜大人,您没伤着吧?”

刚刚众人见到姜桂题面无喜sè,霎时安静了下来,把陈飞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众人心里正纳闷:“不是陈飞被摔出去了吗?怎么他反过来问姜大人有没有事?”

下期预告:演武场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姜桂题如此表现?刘坤一他们又会给林远提出什么难题?欢迎观看,顺便恬不知耻地求票票和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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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 比枪

姜桂题高声说道:“我姜某人败了!这位陈兄弟!胜了!”

然后就见姜桂题把脖子上的护具摘了下来给大家看,那上面的木块和木块下面的牛皮竟然断成了两截!

能一掌击断木块的人不少,可那牛皮十分坚韧,能一掌击断的人就屈指可数了,更何况姜桂题冲击的时候速度极快,陈飞居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一掌击出,打断姜桂题的护具!

有道是:“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这一招之间,姜桂题便知道了自己的功力与陈飞相差甚远!故此输得心服口服!

姜桂题倒也爽快,高声道:“陈兄弟,姜某人不是你的对手!我,服了!”

众人见到如此变故,都惊得目瞪口呆,刘坤一本来想好好折辱林远和陈飞一番,没想到陈飞竟然是个高手,反倒是把姜桂题弄了个心服口服,心里想着一定要把这个场子找回来。

于是刘坤一灵机一动,说:“林大人想必是久经战阵,应当知道,当今的战场之上,火器为本,拳脚为末,不如我们明ri比试枪法如何!”

林远对自己的枪法还是很有信心的,可是刘坤一又说:“我们比试枪法,与寻常的比试不同,我们比试速shè。”

林远问道:“怎么个速shè法?”

刘坤一说:“就是一定时间里,我们自选武器,看谁命中的环数多。”

林远笑着答应了。

此时已经到了午饭时间,刘坤一笑道:“林大人,我们一同去用膳吧。”

林远笑道:“不必了,我和战士们一块儿吃就行了。”

刘坤一和幕僚顿时皱起了眉头,一个幕僚劝道:“林大人高贵的身子,怎么能和低贱小兵们一起吃饭。”

林远笑道:“人人生而平等,哪有什么高贵和低贱之分?”

众人听得不懂不懂,也不勉强他,于是林远和陈飞便来和众兵丁一块儿吃饭。

林远在酒桌上喝倒了十几个人的事迹已经在兵丁中传开,陈飞刚刚折服姜桂题的事也被众人看在眼里,于是众人都把他们两个当做神仙一样。

军营的里面的饭菜绝对不能算好吃,只是分量管够罢了,一人两个馒头,那馒头里搀着麦麸,麦麸就是小麦果实的麦壳,大家所熟知的面粉就是用小麦的果实磨制的,当然,在磨制之后把麦麸去掉了,而在粮食不是很充足的古代,只好连着麦麸一块儿吃。

下饭的菜只有一样,熬的大白菜,尽管如此,众人还是吃得津津有味,陈飞是特种兵,受过野外生存训练,再恶心的东西也吃过;林远是飞行员,也受过这种训练,所以尽管饭菜难吃,还是能够下咽。

这时,林远身边一个士兵说:“林大人,什么时候能打仗啊?”

林远说:“应该快了,怎么,你盼着打仗?”

那个士兵笑道:“当然盼着打仗了,打仗之前有肉吃啊!打赢了有钱赚啊,赚了钱就有肉吃了!”

另一个士兵说:“你还盼着打仗,死在战场上,看你还怎么吃!”

那个士兵说:“死了也比活着挨饿强啊!”

林远听了,心中想道:“对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来说,能吃饱就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了,看来想要把清朝变得像21世纪的中国那样,需要一段很长的路要走啊!”

这时候一个士兵说:“林大人,刘大人要是那样和你比试枪法的话,我看你恐怕要输。”

林远心想:“我的枪法不见得会比那个刘坤一差,为什么他会这么说呢?”于是他就问:“为什么啊?”

那个士兵说:“刘大人有一种很快的枪,那个枪很奇怪,有一个会转的轮,子弹就在那个轮子里,打得可快了,您要是用和我一样的枪,非输不可。”

林远一下子明白了这个士兵所说的枪就是后来人们所熟知的左轮手枪,刘坤一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这种枪,而自己要用的枪,将会是和士兵们一样的枪。

林远知道这些士兵用的枪被称为新快利枪,是国内兵工厂从外国几种五连发的步枪仿制的,这种枪有一个容纳五发子弹的弹匣,发shè后只需要向后推拉枪机就可以完成上一发子弹的退壳和下一发子弹的上膛的过程,就算是这样,这种枪的shè速还是远远比左轮手枪要慢。

不过林远并不担心,因为他有更快的枪。

吃过饭,林远去了一趟张华那里,问张华:“你带枪了吗?”

张华点点头,“嗯”了一声。

林远笑道:“借我用用呗。”

张华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不大的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只9米手枪,张华把盒子推给林远,说:“用空给我弄点烟回来,我现在都不敢抽烟了。”

林远辞别张华,一想到那个莞儿,就又跑到梦仙楼去住了一晚,第二天,便和陈飞来到了昨天的那个演武场。

他们一到,便有侍从带着他们带到了另一个院子,这里的人比较少,不过都是武官,刘坤一已经在这里等候了,两人寒暄一番,比枪便开始了。

有一个武官充当监擂官,也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裁判,他的手中拿着一块洋表,说道:“比赛的规矩,双方各有一分钟的shè击时间,自备枪支,命中环数多者便为胜者。”

两人谦让一番,刘坤一首先shè击,只见他一挥手,一个侍从捧来一只jing致的木盒,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只柯尔特转轮手枪,刘坤一拿起那只手枪,得意地看了林远一眼,然后拿着它走到shè击位,监擂官一声令下,刘坤一抬起手便连开了六枪。

两人都是shè击25米外的靶子,所以林远能看到子弹击中靶子的情况,他看出来这个刘坤一的shè击水平不低,每一枪都在八环左右,六枪之后,刘坤一很快换了一个弹仓,又一次开枪。一分钟的时间里,刘坤一换了两次弹仓,十四颗子弹命中了一百环。

陈飞小声地对林远说:“这个刘坤一shè击的速度也太慢了,而且换弹仓的速度更慢。”

林远玩笑道:“特种shè手同志,您可歇歇吧,您看谁shè击不慢啊!”

轮到林远shè击了,刘坤一给手下使了个眼sè,手下捧了一只新快利枪走到林远面前,林远笑道:“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准备枪了。”

说着,林远便拿出一个盒子,从里面把那支9米手枪取了出来,又拿了两支弹匣,走到发shè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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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 少女与枪

从林远拿出枪,到他走上shè击位置,刘坤一的眼睛就没有离开那支枪,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手枪,那优美的枪身上泛着蓝光,这种蓝光是烤蓝工艺所带来的,所谓的烤蓝工艺,就是为了防止钢铁腐蚀,而在钢铁表面形成一层致密的氧化层。

监擂官一声令下,林远举起手中的枪,枪一响,刘坤一就默默地数着枪声,计算着子弹的数目,“一,二,三……六。”刘坤一心中一颤,“他的枪里装得子弹居然比我还多。”

就在刘坤一以为林远会停下来换子弹的时候,林远的枪声又响了起来,刘坤一又数着:“七,八,……”刘坤一越数心里越惊慌,他感叹道:“这把枪里究竟能装多少子弹啊!”

等刘坤一数到二十的时候,林远停下shè击,用手在枪把上面一按,一个弹匣被卸下来,他重新安装了一个上去,换弹匣的过程没超过三秒钟,紧接着又是一轮速shè,一分钟的时间里,林远足足打出了三十发子弹,总环数为二百五十六环。

在座的众人都看呆了,既惊讶于这把手枪的xing能,又惊讶于林远的枪法!

刘坤一站起身来,叹了一口气,说道:“林大人,是在下败了。”

林远笑道:“刘大人不必如此,我看明天我们就来商量一下出兵的事情吧。”

刘坤一输了比赛,只好无奈地点点头。

正在这时,一个武官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个包袱,走到刘坤一面前说:“刘大人,这是林大人家的仆人送来的,说是莞儿姑娘给林大人的。”

刘坤一愁云尽散,“哈哈”大笑几声,把包袱递给林远,说:“林大人年轻有为,又有佳人挂怀,实在让我等羡慕啊!”

林远不好意思地接过包袱,用手一摸便知道里面一件棉衣,刘坤一笑道:“今ri吴大人和宋大人都不在,等明ri他们回来了,我们再商讨出兵之事。”

林远答应着,从演武场出来,陈飞笑道:“你还不回家陪妹子去!你看人家多关心你呀,比你那个沈晚晴强多了。”

林远笑道:“你要是看上了那个莞儿,不如我把她送给你吧。”

陈飞“哈哈”一笑,说道:“那句诗怎么说来着,‘曾经沧海难为水’啊,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

等到林远回到慈禧赐给他的那所宅子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莞儿见到林远回来,快乐得像一只归了树林的小鸟,忙前忙后,半刻不闲。

一会儿,莞儿说:“大人,洗澡水给您准备好了,您先去沐浴吧。”

林远刚要推辞,就见莞儿拿出一套新衣服,笑道:“您去里间屋洗吧,新衣服您拿进去,洗完换上,等换完再叫我,我就在外间屋等着。”

林远把那只装着手枪的盒子放在桌子上,他担心莞儿乱动的话会伤到她,于是想告诉她不要乱动这个盒子,可是转念一想:“我该怎么和她说,告诉她盒子里装着一支手枪,让她不要乱动,她要是问我什么是手枪,解释起来可就麻烦了。”

于是林远故意摆出主人的谱,严厉地说:“不要动这个盒子,你要是敢动,我就重重地罚你。”

莞儿从来见林远这么严厉地和她说话,不由得心里一阵委屈,害怕地点点头,林远也有些不忍心,心想一会儿出来的时候,再好好哄哄她吧。

林远刚走进浴室,衣服还没脱完,就听见外面屋子里“砰”地一声枪响。

原来,莞儿见到林远不让碰那只盒子,心想里面一定藏着什么秘密,于是趁林远走进浴室的时候,打开了盒子,那盒子里面放着的手枪她从来没有见过,忍不住拿起来在手里摆弄,三弄五弄就开打了保险。

林远今天和刘坤一比试完枪法,弹匣里面还有子弹,莞儿把手枪拿在手里看来看去,一下子就扣动了扳机,一颗子弹shè出来,从她的小腿穿了过去。

巨大的后座力让她娇小的手无力握枪,那支枪调皮地从她的手里飞了出去。

正在这时,林远推门进来,他听见枪声的时候都吓坏了,生怕这一枪打在莞儿要害上,进来见到莞儿头部和躯干没有伤口,心才放下。

只见莞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着头说:“奴家该死!求林大人饶命!奴家不该乱动大人的东西,奴家再也不敢了。”

林远听见莞儿的声音不对,只当是她太害怕了,没想到她已经受伤了,于是说:“你没事就好,快起来吧。”

林远捡起地上的枪,退出枪膛里的子弹,拿出弹匣,关上保险,看到莞儿还没起来,便笑着说:“起来吧,我说要罚你什么的也就是吓唬吓唬你。”

莞儿腿上中了一枪,哪里站得起来,林远看见莞儿头上的汗珠,知道事情不对,连忙过去扶她,手臂刚一挨到她的肩膀,莞儿便顺势倒在他身上,一下子哭了起来。

林远往她腿上一看,这才看见她已经受伤了,连忙把她抱起来,平放在床上,用剪刀剪开她的裤子,露出伤口。

林远一见伤口,长出了一口气,幸好是5.8毫米子弹,距离又近,所以子弹直接从小腿的肌肉上穿过去了,没伤到骨头,没打中主动脉,没留下多大的创口,林远心想:“这样的伤口还好办。”

林远从架子上拿下了一坛酒,说道:“你忍着点。”把酒浇在伤口上,莞儿疼得惨叫了一声,林远也找不到纱布,只好撕下衣服上的布给她把伤口包扎好,然后林远安慰她说:“没事了,你伤得不重,过几天就好了。”

莞儿本来以为她动了林远的东西,林远一定会责罚她,没想到林远不仅没有责怪她,反而很关心她的身体,给她包扎伤口,心里一动,便说:“大人,莞儿有事情想对您说。”

林远笑道:“你说吧?”

莞儿刚想把慈禧太后要她监视林远的事情和盘托出,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要是说了,他一定会很生气,就不会对自己这么好了,可是不说又觉得对不起他,左右为难的时候,伤口似乎更加痛了,一下子“呜呜”地哭了起来。

林远只好使尽浑身解数哄她,熬到天都快亮了,枪伤的痛劲慢慢弱了,莞儿才慢慢地睡着了,看着她睡着了,林远心想:“经过这两天的事情,姜桂题,刘坤一这伙人应该不会再找我的麻烦了,下一步就要出兵了,现在东北有两个敌人,ri本和俄国,我们是先打ri本,还是先打俄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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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 先打谁?

第二天早上,莞儿刚刚睁开眼睛,就看见林远把几样早餐放在她的面前,她一下子就哭了起来,抽泣道:“大人,莞儿只是个奴婢罢了,您为什么要对奴家这么好?”

林远笑道:“莞儿,你不是我的奴婢,我们是一样的。”

莞儿瞪着美丽的大眼睛,不知所措地问:“可是,老佛爷说过了,奴家就是您的人?”

林远“呵呵”一笑,然后说:“老佛爷说的也不一定都对。”

望着一脸惊惶的莞儿,林远又说:“我要走了,你好好休息啊。”

莞儿突然说:“大人,我……”说完,就不再说了。

林远看着她,问道:“怎么不说了?”

莞儿想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吞吞吐吐地说:“我是老佛爷派来,派来监视大人的。”说完,低下头去,不再说话,仿佛做了一件多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

林远“扑哧”一笑,说:“就为这么点事情啊,没关系,以后你就告诉老佛爷,我对大清忠心耿耿就行了。”

说完,他转身出来,来到军营,商量出兵的事情。

林远也不想再让他们等自己,于是带着陈飞早早来到了会议室,会议室上面挂着一幅大清一统舆图,与他所见惯的那种迥然不同,这个时代的地图,还没有采用四sè填充,整幅图上都是一个颜sè的。

林远默默地翻看着手中的资料,这份资料是běijing及其周边各地的守军情况:刘坤一,吴大澂所率领的湘军,总计有三十个营,一万人左右,驻守在山海关到锦州一线;宋庆率领的毅字军,人数在八千人左右,驻守在大沽,天津,běijing一线;姜桂题所率的桂字军,人数在五千人左右,驻守在喜峰口,古北口,居庸关一线。

此外,还有原来驻守东北的练军,从东北逃回来之后,就一直驻扎在京城。

林远看了清军的布防之后,心想:“清军这样的布防还是很恰当的。běijing处在华北平原之上,背山面海,西靠太行山,北靠燕山,东临渤海,想要进攻běijing,无外乎三个方向,第一:绕过山海关,从喜峰口和古北口进攻,在林远知道的历史中,1933年ri军侵略华北,走的就是这条线路;第二:进攻山海关,经过辽西走廊从东北直接进入华北,满清灭明的一系列战役,就是走的这条线路;第三:从海上进攻,进攻大沽口,从天津一路攻到běijing城下,林远知道的八国联军占领běijing,就是从这条线路。”

所以说,清廷对于běijing的防御还是很重视的,把这三条线路防护好,běijing就可以高枕无忧。

过了一会儿,刘坤一,吴大澂,宋庆和姜桂题就都到了,林远首先说:“我们今天的会议,将要解决一个关键的战略问题:那就是,现在的东北,有两个敌人,一个是占领了黑龙江和吉林的俄国,一个是占领了盛京的ri本,我们先打谁?”

刘坤一首先说:“我觉得应该先打ri本,首先,按照兵力强弱来说,俄国人在东北部署的兵力在三万左右,而ri本也就不到一万五千人;其次,从地理上来说,现在山海关,锦州都在我们手里,我们前出奉天可以很方便,如果我们拿下盛京,就能以此为中心,切断辽东半岛上的ri军和朝鲜ri军的联系,那么收复整个盛京也是指ri可待。”

林远笑道:“我倒是有别的见解,我觉得我们应该先攻打俄国,首先,兵力优势,俄国有三万人,而我们在东北的百姓有多少人,如果我们把他们发动起来,谁会有兵力优势呢?其次,地理上的问题,如果我们先打下了俄国,在战略上就三面包围了ri本,那么打赢ri本人就是迟早的事情。”

林远接着说:“大家想想,ri本人想要占满洲,俄国人也想占满洲,毫无疑问,现在自然是俄国人的实力要更强大,如果我们进攻俄国人,那ri本人一定也会趁势进攻俄国人,那样一来,我们不就省力了吗?”

宋庆说:“你说我们先攻打俄国人,怎么打?现在盛京全境都被ri本人占着,我们不可能从盛京借道打到吉林去!那么我们只有出燕山,绕道蒙古,往吉林,黑龙江方向进攻。”

林远笑道:“对,我们就是要走这条线路。”

说着林远在地图上面一指,说:“我们从蒙古直接进攻大兴安岭,拿下了大兴安岭之后,整个东北都在我们的俯瞰之中,居高临下,势如破竹,你们说,那时候,不管是俄国人还是ri本人,都会被我们赶尽杀绝!”

在座的四个人一听,都紧锁眉头,吴大澂怒道:“你这不是让我们去送死吗?你不能看着地图想怎样就怎样啊!你也不看看,按你说的那么走的话,中间要穿过一大片沙漠,先不说我们能不能走出去,就是我们的弹药和给养也跟不上啊!你知道吗?我们部队里有好多刚刚招募的新兵,他们现在连枪都没有!”

姜桂题也说:“从蒙古打下大兴安岭,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得到!那大兴安岭是一望无际的大山,上面的重要关口易守难攻,俄国人肯定已经严加防范,我们的部队守都守不住,怎么可能把它攻下来!而且,大兴安岭离着这里可有几千里啊!我们的背后怎么办?谁能保证ri本人不在我们背后捅上一刀!”

林远想了想,说:“那我们就不去大兴安岭了,我们穿过沙漠,直接进入吉林,进攻吉林的俄**队。”

宋庆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穿过沙漠,你知道那个沙漠有多大吗!你想要穿过去!穿过去之后可要面对老毛子啊!这不就是去送死吗!”

刘坤一也说:“如果真要是从古北口和喜峰口进入蒙古,穿过沙漠进攻吉林的俄国人,那弹药和粮食的输送,一定是极难的!”

林远怒道:“不要再说了,就按照我说的办!这些事情自然有我来想办法!”

众人都傻眼了,经过前几次的试探,他们都觉得这个林远深不可测,可是今天林远布置进攻战略的时候,简直像是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书生一样,没有一句话能靠谱,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要散会了。

陈飞疑惑不解地问林远:“老大,你说的不是真的吧?我们真要穿过沙漠?”

林远笑道:“当然是假的。”

陈飞问道:“那你为什么要骗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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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6 瞒天过海

林远笑道:“兵法有云,能而示之不能,不能而示之能,我这些话,是给那些背后的耳朵们听的。”

陈飞疑惑地问:“背后的耳朵,是什么意思?”

林远笑道:“当然是那些潜伏在他们身边的ri本间谍了。”

看着陈飞一脸茫然,林远说:“在我们那个时代,后人研究了一系列ri本解密的甲午战争的档案,发现ri本间谍几乎遍及中国各个角落,他们能随时随地获取到我们的信息,比如,中**队的番号,人数,装备,驻地;江南制造总局,天津机器局这些兵工厂每天能够制造多少支枪,多少斤火药,多少发子弹。”

“更有甚者,很多间谍甚至潜伏在高层人员身边,比如像李鸿章身边的亲信都被ri本人收买了,běijing这边的朝堂之上刚刚作出的决策,ri本那边很快就知道了!”

陈飞说:“可是穿越沙漠去攻击敌人,这个方法一看就不可能,ri本人肯定不会相信的。”

林远笑道:“这个方法要是别人提出来的,那就没人相信,要是我提出来,ri本人说不定就信了。”

林远说的在理,在我们身边也是这样,如果一个平平凡凡的人说他可以做一件大家认为不可能的事,大家都会觉得他疯了,可要是换成一个能力很强的人来说,大家就半信半疑了。

正在这时,手下来报,李中堂从天津回来了,想要见林远。

林远连忙跟着陈飞来到了李鸿章的住处,李鸿章的穿着依旧很随意,这也是他统御下属的作风之一,他对待手下的官员,就像是一个家长一样。

李鸿章一见到林远便说:“林先生,宋庆他们都和我说了,你执意要先攻打俄国人,还要穿过沙漠,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妥当啊。”

林远一眼就瞥见李鸿章身边站着一个中年人,林远看了他几眼,没有说话。

李鸿章笑道:“这个人叫戴景chun,是我的亲信,一直跟着我,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

林远听见这个名字,心中一动,这个人可被ri本人收买了!

在甲午战争中,有多少中国人秘密地给ri本人提供过情报,这是一个巨大的而又痛心的谜团!

于是林远说道:“中堂大人,这正是我的计划,兵法有云,以正合,以奇胜,所以我才想到了这样一个法子,我也知道这样做的难度极大,可是在下已经想到了既能穿过沙漠,又能打败俄国人的法子。”

李鸿章见到林远自信满满,也就不再多说了,毕竟林远之前的所作所为,让人产生他几乎无所不能的错觉。

林远一走,那个戴景chun立刻把情报送到了ri本人那里。

林远去见光绪帝,他的事迹已经在紫禁城内传开了,谁都知道他如今是太后和皇上面前的红人,太后老佛爷还赐给他一所大宅子,故此他见光绪帝十分容易。

明清两代的皇帝通常都在乾清宫批阅奏章,林远来到门口,只见一个老太监过来,堆着笑说道:“林大人,您可先别进去。”

林远问:“出什么事情了吗?”

那个老太监说:“圣上正在里面大发雷霆呢,还不是ri本人闹的。”

林远笑了笑,说:“没事,我进去看看。”林远也没让人通报,推门进去,只见几个太监跪在地上,微微发抖,好像跪在了随时会破碎的薄冰上。

这时光绪帝看到林远进来,说道:“林爱卿,你来的正好,你看这ri本人,也太不像话了,明明占了我们的地方,居然还有脸面管我们要保管费!”

林远接过奏章,那上面的繁体字和竖着书写的方式让他看了半天。原来,ri本提出了和谈条件,盛京可以归还清廷,但是要缴纳白银三千万两,作为ri军驻盛京期间维护治安的费用!

下面还有一条,租借旅顺口,租期一百九十九年,还有一些其他的条款,比如在湖北大冶开办中ri合作矿石,所产出的铁矿石,铜矿石等矿物优先供给ri本,ri本是个自然资源短缺的国家,所以它必须要从国外进口各种工业生产所需的原材料。

林远笑道:“圣上先别生气,这对我们而言未必不是个机会。”

光绪帝问道:“机会?什么机会?”

林远笑道:“我们假意和ri本人谈判,给ri本人一个感觉,我们不会出兵攻打他们。”

光绪帝惊讶地说:“你不是本来就要去先打俄国人吗?”

林远摇摇头说:“这怎么可能?我们不可能穿过那片沙漠的。”

光绪帝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说:“这就叫兵不厌诈,对吧?我会找人和ri本人谈的,让他们以为我们有意求和。”

林远微笑着点了点头,光绪帝又说:“林爱卿,你知道韩信的故事吗?我打算效仿汉高祖,登坛拜帅,爱卿意下如何啊?”

林远心想:“把钱花在这个上面,不如给部队多装备几条枪呢。”刚想拒绝,一条计策又在心中形成。

两天后的一家高档ri本会馆里,樱井若美满脸茫然,她对间谍头子头山满说:“这个林远真的有办法穿过沙漠去打败俄国人?”

头山满说:“他可是林远,你想想他的所作所为,哪一件是常人能预料到的?先不说在上一次战争中表现,单说是最近的这几件事,在体仁阁和光绪帝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让光绪帝对他极为信任,还能把山头炸掉,这件事我看多半是那些会飞的东西干的,还有就是,一个人喝酒居然能喝倒那么多人,自己还像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我看这个林远说不定真的有法子做到他说的那件事情。”

樱井若美说:“清国皇帝不是要和我们和谈吗?”

头山满说:“清国的皇帝已经大致同意我们的和谈条件了,花银子赎回盛京,并且同意租借旅顺口给我们,在一个战场上同时面对两个敌人是兵家的大忌,所以我判断,清廷应该不会出关攻打我们。”

很快,一份电报就传回ri本,电报上写着头山满对于清廷出兵的判断:清廷不会进攻在盛京的ri本人。

下期预告:林远又想出了什么计策?林远如何使用现代的技术改造这支古代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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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 最宏大的拼图游戏

林远说:“登坛拜帅就不必了,省下那些钱吧。不过我们倒是可以把这个消息传出去,他们料定我们会在登坛拜帅之后出兵,所以防备就会松懈,这正是我们达成战役突然xing的机会。”

光绪帝想了想,说:“还是林爱卿的办法多。”

林远说:“我这次来,是希望圣上协调解决新招兵员的武器问题。”

光绪帝说:“要朕怎么协调?”

林远说:“圣上也知道,现在从外国买武器是来不及了,只能由我们自己生产,而安庆内军械所,江南制造总局这些大兵工厂又分属不同派系,在下是指挥不动的,希望圣上下旨,让他们尽快造出一批枪械和火炮,供应前线。”

光绪帝说:“这个好办,我和张之洞他们说一声就行了。”

林远知道张之洞是湘军元老,江南制造总局的创办者,有他说话,自然管用。

林远从皇宫里面出来,心想:“想要打胜仗,光有武器是远远不够的,战争是一个大的系统,里面的每一个细节都有可能决定战争的胜负,比如像明末的萨尔浒之战,明军的军装的袖口都是紧贴在手腕上的,在寒冷的冬天,很多人的手都冻伤了,导致战斗力大减,而清军的袖子很长,所以士兵可以把手放在袖子里,不容易冻伤,这一点,在一定程度上左右了战局的进展。”

战争需要什么,士兵是最有发言权的,于是他来到东北练军的军营,这群人都是从东北逃回来的,林远一进军营,就看见空空荡荡的cāo场上,几个老兵坐在那里擦枪,那个年代的军装上并没有资历牌一类的标识物,林远之所以知道他们是老兵,主要是从他们的年岁上看出来的。

林远走过去,往他们身边一坐,说道:“几位老哥哥好啊。”

在那个年代有句话,叫“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在那个年代的人的心里,好男儿该去读书挣功名,要不本本分分地种田过ri子也行,当兵的都是些流氓无赖,甚至有罪犯被发配到军营,所以军人的社会地位很低,几个老兵一见有人对他们如此尊重,又见这人衣着不凡,顿时放下手中的活,一起看着林远。

林远问:“几位可和小鬼子打过仗吗?”

这话一出口,几个老兵纷纷唉声叹气,一个说:“别提了,打是打了,输得稀里哗啦的,要不也不用在这旮旯猫着呀。”

林远知道这个老兵说的是东北方言,“旮旯”就是地方的意思,“猫着”就是躲着藏着的意思。

另一个说:“猫着就猫着吧,没法子,谁让咱打不过小鬼子呢,我们营驻守的那个地方,从后面给我们运粮食的路被小鬼子给断了,兄弟们几天水米没沾牙,饿激眼了就抓两把雪吃。”

这里的“饿激眼”也是东北方言,形容饿得狠了。

那个老兵接着说:“咱们的饭做起来太麻烦了,还得做灶台,还得弄水来煮,小鬼子的饭就不错,一个一个的饭团子,蒙古骑兵的更好,把肉剁碎了塞到羊肠子里,煮熟了之后再晒干,拿出来就能吃,还不容易坏。”

又一个老兵满脸不屑地说:“你们不就是挨点饿吗,有什么呀!我们输得那才叫可气呢,那次上面叫我们去一个叫徐家村的地方驻防,说是小鬼子要来打,可是没人知道那个徐家村在哪,可是又不能违抗军令不出发啊,队长就说,走走看看吧,要是能遇见当地人就问问他们,我们就这么走,走了半天终于见着人了,竟是我们的骑兵,他们告诉我们奉天都丢了,我们就稀里糊涂地跟着跑了回来。”

林远问道:“你们就没有地图吗?”

那老兵问:“啥是地图?”

林远说:“就是一张图,上面标着地名什么的。”

几个老兵纷纷摇头,林远心想:“要是连地图都没有,这仗可就没法打了!”

有一个老兵说:“你们那都不算什么,我和你们讲一个事儿,才叫有乐子呢。我们从奉天一路往回跑,在锦州那旮旯遇见一伙儿巡逻的兵,都穿着我们大清的军衣,可是说起话来叽里咕噜的,没一个字能听懂,我们还以为他们是小鬼子的jiān细呢,差一点就动手了,后来才知道那伙人是从湖南那片来的,所以他们说的话我们每一句能听懂。”

又聊了一阵子,林远起身告辞,把这些老兵所说的问题一一记下,粮食和地图看来是重点要解决的。

很快,林远想到了一个办法,他想和běijing舰联系,把běijing舰上的地图拿过来用,可是转念一想,这个法子行不通,因为běijing舰上的地图是按照21世纪中国的情况绘制的,在这一百多年里,尽管地形地貌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可是村落的变化却是天翻地覆的。

对于使用者来说,标注村落名称,村落情况的地图更为重要,因为指挥官可以从中获取一些补充给养的信息,这一点对于这支后勤保障存在严重问题的军队来说所尤为重要。

林远不由得想到了一个法子,他来到张华那里,问道:“你和那个商会会长聊得怎么样了?”

张华说:“还不错,那个会长同意给我弄一笔钱,你呢,最近有什么打算?”

林远点点头,说:“我打算绘制一批大比例尺的地图出来,给前线的基层部队用。”

张华说:“要说绘制地图可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不过我们现在有了航空摄影技术和雷达探测技术,běijing舰上又有很多现成的地图,把běijing舰上的地图上的人文信息,比如村落,城市,建筑物的信息利用技术手段除去,再把新的人文信息加上去就行了,地形地貌的变化应该不会太大,稍微修正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林远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们面临着一个问题,我们总不能从天上看出这些村子都叫什么名字吧。”

张华点点头,说:“这正是我们面临的最大问题,如果地名弄不准确,那我们的地图有也和没有没什么两样。”

两个人想了一会儿,林远说:“我倒有个办法,我们从空中把图片照出来,这些照片上,很多大城市是大家都知道的,然后我们就找当地人问,根据这些村落与已知大城市的相对位置,我们就能知道这些村落的名称了。就像拼拼图一样,从一块已知的开始,一块一块寻找,最后拼出整张图画。”

张华点头笑道:“这可真是有史以来最宏伟的拼图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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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 再遇艰难

林远说:“我们需要一些设备,你带电脑了吗?”

张华一边拿一边说:“这个我还真带了,不过你得省着点用,最多用八个小时就得充一次电,我的移动电源不如沈晚晴那个高级,也充不了几次,这个时代还没地方充电,所以我一直都没拿出来用。”

林远答应着,把通讯器打开,和běijing舰通话,让他们先传来一张běijing周边的航空摄影图,他打开电脑,开启无线网络,běijing舰上的无人机开始把图片传到他手中的电脑中。

看着进度条一点一点的移动,林远问张华:“那个商会会长叫什么名字啊?”

张华说:“叫吴孝林,大家都尊称一声‘吴爷’,后来叫顺口了,都叫他五爷。”

林远点点头,问:“这个五爷是做什么买卖的?”

张华说:“是做糕点起家的,后来赚得多了,便涉足各个行业,因为为人豪爽,仗义,这才被人推举为商会会长。”

林远心想:“既然这个五爷是做糕点起家的,不知道能不能从他这里解决一些军粮的问题。”

于是林远问道:“那这个五爷还做糕点生意吗?”

张华说:“当然做了,他手下有好几家大作坊呢。”

林远说:“安排我们见上一次面吧。”

张华点头称是,就在这时,那幅图片传完了,林远起身要走,突然想到了莞儿,于是问道:“老张,你这有治外伤的药吗?”

张华笑道:“你也不能什么都找我要呀?你当我是机器猫吗?想要治外伤的药,你出门随便找一家药店,云南白药想要多少要多少。”

林远笑着答应,正在这时,张华从柜子里拿出了两只礼盒,说:“你看,这个就是五爷他们作坊做的,大八件和小八件,他们送给我的,说特好吃,你拿去吃吧。”张华所说的大八件和小八件分别是八种点心的合称。

林远问道:“你怎么不留着吃?”

张华笑道:“我这个年纪的人得少吃这些甜东西,要不容易得糖尿病,这个时代都没地方找胰岛素去。”

林远只好拎上那两个礼盒,出门买了些云南白药,回到了慈禧给他的房子。

莞儿见到他回来,怯生生地躲到了一旁,她告诉了林远她的真实身份,害怕林远会冷落她。

林远笑着问:“伤怎么样了?”

莞儿见到林远没有冷落她的意思,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于是娇嗔道:“还是有点疼。”

林远把药给她换好,把那两只礼盒往她面前一放,说:“来,吃点东西吧。”

莞儿好奇地打开盒子,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林远看着盒子里面不过是放着八样点心罢了,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会这样。

原来在那个时代,大八件和小八件通常被当做彩礼来送,这个习俗一直持续到文化大革命的“破四旧”,在改革开放以后,这个习俗渐渐被送烟酒所替代,也难怪林远不知道。

莞儿也不好明说,拿起一块儿小桃酥慢慢地咬着,林远说:“莞儿,帮我个忙。”

说着,林远把电脑打开,莞儿“啊”地叫了一声,惊讶道:“这是什么东西啊?”

林远说:“这是打仗用的东西。”

莞儿“哦”了一声,不再问了。

林远心想:“让莞儿看就对了,要是沈涛,他又可以问上一大堆问题。”

林远打开了那幅航空摄影图,现在是冬天,这几天又下了雪,所以在那张图片上满是白茫茫的一片,尽管这样,还是能够看到很多像花纹一样的线,这是高低不同的山地。林远认出这是běijing北面的燕山山脉,于是他把图片向下拉,拉到了běijing城所在的平原。

莞儿见到这个图还会动,不由得好奇地盯着屏幕看。

在航空图上,城市只不过是一个小块,更大的地方是广袤的田野,田野里有不少纵横交错的线,那些线都是各个村镇之间的道路,因为有很多人踩,所以颜sè和田野略有不同,在田野里散步着一片一片的方块,那些方块就是农民的房子,这些房子聚集的地方也就是村落。

林远滚动鼠标的滑轮,放大了图片,那些方块顿时清晰了起来,林远拖动图片,找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长块,然后指着它给莞儿看,说:“知道这是哪里吗?”

莞儿连照片都没见过,更别提航空图片了,莞儿连连摇头,林远说:“这里就是紫禁城,就是皇上住的地方。”

然后林远缩小了图片,找到了běijing的城墙,在中国古代,大一点的城市都会修筑城墙,běijing作为didu,城墙自然是不可少的,整个běijing城墙成“凸”字形,而且没有西北角,林远cāo纵着鼠标,把箭头绕着城墙转了一圈。

然后林远对莞儿说:“看到了吗?这里就是běijing城。”然后指着běijing东边距离的一个城镇说:“你看这个镇子,它在běijing城的东边,是距离běijing最近的一个镇子,你知道这个镇子叫什么吗?”

莞儿想了想,说:“好像叫高家镇。”

林远在那个地方一点,一个对话框就跳了出来,原来běijing舰了解了林远的意图之后,特意做了一个程序,可以在图片上把地名输入进去。

莞儿又说了几个地方,再离得远了莞儿就不知道了,林远想想也对,她一个大姑娘,哪能整ri在外面跑,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于是林远把图片阅览器的界面关掉,刚要把电脑合上,就见莞儿探过头来,指着屏幕问道:“这只小鸟是什么?好可爱呀!”

林远一看,张华的电脑上居然还装着《愤怒的小鸟》,心里不由得想道:“这个老张,一把年纪了还卖萌,学人家小年轻玩游戏。”

林远随手把游戏点开,说道:“这是一个游戏。”

莞儿突然尖叫一声,躲在林远身后,说:“它怎么还会叫,它是活的吗?”

林远这才发现,原来点开之后游戏的音乐响了,这才把莞儿吓了一跳,林远一看,这个张华还是个高手,所有的关都得了最高分——三颗星,他随手选了一关,说:“就是这样玩,你拉动这只鸟,把那些绿sè的猪都撞死就行了。”

莞儿娇滴滴地说:“能让莞儿玩一会儿吗?”

林远看着她娇俏可爱的样子,很想答应她,可是转念一想,现在哪有这个闲工夫,于是笑道:“现在不能玩,等到以后的吧。”

莞儿神sè一黯,“哦”了一声。

林远说了两句好话哄了哄她,于是便出来,心想:“应该找几个经常在外面走南闯北的人来做这件事,那个五爷手下一定有不少伙计,不如让他帮帮忙。”

正想着,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整个东北的村镇不在少数,这样一个地名一个地名地拼,得弄到什么时候去!看来还得找个更好的办法!

就在他苦想办法的时候,一个仆人急匆匆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林大人,有个叫张华的先生让您赶紧去五爷家,出了大事了!”

下期预告:五爷家里出了什么大事?林远如何通过五爷解决军粮问题?欢迎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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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 神医林远

林远慌忙问那个仆人:“那个叫张华的人没说出了什么事情吗?”

仆人说:“那可没说,就让您赶紧过去。”

林远也没多问,跟着那个仆人一路来到了那个五爷的家里。

此时天已经黑了,可是五爷的家里却灯火通明,男男女女进进出出,忙个不停。

林远走进院子,看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厮正和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说话,那小厮的汗顺着脖子往下流,喘着粗气对管家说:“管家,那个刘神医回山东老家了,得过了年才回来呢。”

管家急得直拍巴掌,口里“诶哟”地乱叫,说:“怎么能这样呢!那王半仙呢?”

那小厮慌忙说:“也去找了,也不在啊!”

正在这会儿,另一个小厮也跑了过来,说:“洋医院的大夫听说要打仗,都跑了。”

林远听这话里的意思,似乎是什么人生病了,那个仆人把他领到一间屋子,说:“那位张爷说他在这等着您。”

林远推门进去,只见屋子里一片幽暗,只有一点火星在闪闪烁烁,借着那点火星,林远隐隐约约看出事张华在吸烟。

张华见到有人推门进来,顺手点燃了身边的油灯,昏暗的灯光下,整个屋子烟雾缭绕,林远问道:“老张,外面都忙成一锅粥了,你还有闲心在这里抽烟。”

张华笑道:“那个五爷的老娘病了,这个五爷可是个大孝子,这会儿顾不上管我要烟抽了,我好不容易有个清闲,还不让我自在一会儿?”

林远见到张华满脸悠闲,心中好一阵迷茫,问道:“你和这个五爷没什么仇吧?怎么她老母亲病了,你倒在这里躲清静?”

张华“哈哈”笑了几声,说:“他老母亲的病,我自然有把握治好,我这不在等你吗?”

“等我?”林远问道,“我又不是医生,和我有什么关系?”

张华站起身来,说道:“走吧,治病去!”说完,把手中的半支烟掐灭,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剩下的烟装进烟盒里,带上一脸茫然的林远,往后院走去。

林远看出张华已经和五爷很熟了,因为一路上仆人们见到张华都纷纷打招呼问好,进了后院,穿过一间考究的佛堂,便来到了一间大房子门前。

在门口,张华小声对林远说:“他老母亲的病我看了,虽然说高烧不退,瞅着挺吓人,可就是重感冒,没事,一会儿你进去把这瓶药给那个五爷,让他给他母亲一天吃三次,每次一片,过几天就好利索了。”

张华又说:“我和那个五爷说了,你可是神医,你不是要让五爷帮我们做事情吗,你把他母亲的病治好,让他做什么他就能做什么!”

正在这时,门一开,一个使唤丫头端着水出来,里面的五爷正好看见张华和林远,五爷连忙跑了出来,一把拉住张华,说道:“我的老哥啊!你可把神医请来了!”

说着不由分说,拉起林远就往屋里走,张华乐呵呵地瞧着他们,进了屋,林远就看见一个老妇人躺在场上,林远依着张华交给他的法子,把那瓶药给了五爷,五爷急忙亲自盛水给他老母亲吃了下去。

林远说:“让老妇人睡一觉,明天早上,烧差不多就退了。”

五爷吩咐人带林远和张华去客房休息,林远问:“你给她吃的是什么药啊?”

张华说:“我们都知道,这个感冒是由病毒引起的,我那个药是专门抗病毒的,杀死了那些病毒,她的高烧自然就退了。”

林远笑道:“看来干你们特工的就是好,什么东西都是最好的,连感冒药都不例外。”

张华“嘿嘿”一笑,说:“那个药是在我家旁边药店买的,十块钱一瓶。”

林远忍不住一笑,张华又说:“这个年代的人没用过这种药,病毒的耐药xing小,吃上这个药肯定很快就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阵敲门声把林远给唤醒了,林远迷迷糊糊地起床开门,就见五爷一脸兴奋地说:“神医,真是神医,我老母亲的烧已经退了,现在也想吃东西了。”

林远陪笑着说:“那就好,那就好。”

五爷说:“您救了我老母亲,就是我吴孝林一辈子的恩人!这样吧,我这个家里的东西,您看上什么拿什么!”

林远连连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应该做的。”

五爷又说:“这大早晨起来请您两位吃大席也不合适,这样吧,您二位等着,我亲自下厨,给两位卖卖力气,拿出我看家的本事来,做点好吃的给两位,两位稍等啊。”

五爷一走,张华就说:“今天我们可是有口福了,这个五爷当年可是数一数二的做糕点高手,现在能吃到他亲手做的东西可不容易。”

林远的心思可不在吃上,他更想和五爷谈谈军粮的事情,在张华第五次抱怨“饿死了”的时候,五爷亲自来请二人。

只见五爷腰里扎着围裙,胳膊上还粘着面粉,笑吟吟地说:“二位,我们走吧。”

五爷一边走一边说:“好久没亲自下厨了,手艺都生了,还别说,穿上这围裙,手一碰见面粉,真感觉又回到了当年,那年和面的时候把水放得少了,被师父狠狠揍了一顿……”

两人听五爷聊了一路的创业艰辛,然后来到一间大屋子,看陈设是专门用来接待宾客的,三个人分宾主落座,这时林远和张华才发现桌子上空空如也。

五爷笑道:“这点心吃起来也要趁热,凉了就不好吃了,外行人很少懂得这个。”

正在这时,一个年轻人端了一个盘子上来,掀开盘子上的盖子,只见盘子里放着六块淡金sè的面饼,炸得半透明的外皮透出青翠的里子。

五爷笑着说:“你看这里面青sè的东西,这可是用上等绿茶磨制的,ri本人管这个叫抹茶,还说是他们发明的,我当时一听就火了,这东西我们打唐朝就有了,怎么成了小鬼子发明的了!我就潜心琢磨,终于让我琢磨出了这么一样糕点,还没人尝过呢。”

张华早就饿了,刚想用筷子去夹,五爷一把拦住,笑道:“这个还没有凉好,不够酥脆,等上一会儿,口味最佳!”

五爷笑道:“这个东西一出,肯定狠狠扇小鬼子一巴掌!”说着,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突然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在这个上面教训小鬼子有什么用?我们的盛京如今都被小鬼子给占了!”

林远一听,笑道:“五爷不必心急,我倒是有法子让五爷为国效力,帮助我们收复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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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压缩饼干和航空

五爷好奇地问:“我只不过是个做买卖的,打ri本人,我最多出些钱,还能做什么?”

林远说:“五爷可知道我们在盛京,吉林,黑龙江败在何处?”

五爷叹道:“这些军国大事,我一个做买卖的,哪能知道?”

林远说:“开战的时候,我们的粮食供应不上,很多士兵是在饿着肚子打仗,您说,我们这仗,怎么能打得赢?”

五爷问道:“那需要我做什么?”

林远笑道:“五爷可知道洋人有一种东西,叫饼干?”

五爷想了想,说:“我知道这种东西,我见那些从海上来的英国人吃过,不过那个东西太干了,不如我们的东西好吃。”

林远说:“我就是想请五爷为我们做一批这样的东西,不过我们要把它压成块,这样方便携带,四块大约重一斤,具体的配料大约有面粉,糖,还有一些其他的调味料,我稍后会给您。”

五爷说:“做成这样的东西,难度应该不大,我和徒弟们商量商量。”

林远又说:“为了防止食物变坏,我们希望您能在选择油的品种方面下些工夫,这个我相信您比我们懂。”

张华笑道:“你这是要做压缩饼干啊。”

林远笑着点头,又说:“在战场上,光有这些饼干是不够的,不说口味太单一,而且缺乏维生素,我不知道五爷听没听说过罐头这种东西。”

五爷问道:“也是洋人的东西?”

林远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就是把食物放在铁盒子里,用高温蒸汽杀菌,杀过菌之后再把盒子封起来,隔绝空气。”

林远说到这里,问询似地看了一眼五爷,刚刚的那个“维生素”就让五爷好好琢磨了一阵子,现在又是高温蒸汽,又是杀菌,弄得五爷一头雾水。

林远只好说:“吃的东西之所以能坏,是因为里面有一种叫做细菌的东西。”林远本来想再细说一下原理,后来一想,这样说五爷更晕了,只好作罢。

林远接着说:“罐头最开始是装在玻璃瓶子里的,用木头塞子封口,可是玻璃易碎,携带起来不方便,后来洋人改用一种叫马口铁的东西来做罐头……”

说到这里,林远突然说不下去了,他突然想到,这个时候的中国,到哪里去弄这么多马口铁呢。

马口铁其实是含锡的合金钢,有人认为这种钢是从澳门传来的,澳门的英文名字的发音是“马口”(macao),所以才有了这样一个称呼,在现代中国,“马口”铁这个名字已经被镀锡薄板所取代。

张华接话道:“我看我们也不用做罐头了,不如请五爷想个办法,在做饼干的时候,把绿茶加进去,这样也就能补充一些维生素了。”

五爷虽然不知道维生素是什么,可是他知道只要把绿茶加到饼干里就行了,心中也就明白了许多,于是五爷说道:“二位请放心,在下已经知道该怎样做了。”

林远说:“这种饼干我们要的量很大。”

五爷心想:“你们两个人,就算量再大能大到哪去!”

没想到林远笑道:“我们第一批需要大约十万块。”

五爷一听,眼睛瞪得溜圆,惊讶道:“这么多!敢问您这是要做什么用?”

张华笑道:“这位就是当今圣上面前的红人,林远林大人!”

五爷一听连忙跪倒在地,刚要行大礼,林远就把他掺起来,笑道:“五爷,您快起来!”

五爷连忙说:“林大人可不能这么称呼小人,被您这么叫上一次,阳寿都要折损十年!”

林远笑道:“五爷不必拘礼,我们这是要给军队做口粮的,希望五爷尽快完成。”

五爷苦笑道:“小人虽是一界贱民,可也知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道理,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把这件事情办了,可是您要的数量实在是太大了,这些东西至少需要几万斤面粉,凭小人一己之力实在难以办到。”

林远说:“这个您放心,我自然有办法。”

看着五爷点头答应,林远又说:“您手下可有常年往盛京,吉林和黑龙江跑的伙计吗?能不能借我用几个?”

五爷笑道:“没问题。”

林远和张华起身告辞,五爷哪里肯让,勉强让他们吃了些东西,两个人这才出来,带上了五爷给指派的几个伙计,一起来到林远的宅子,开始做那个宏伟的拼图游戏。

几个伙计虽然对林远的笔记本电脑充满好奇,可是也不敢问,只是按照图上的相对位置把村镇的名称一一说出来,有的太小的村落也就没法标注了。

张华在一旁笑道:“你们好好想,你们做的可是青史留名的工作。”

几个伙计陪着笑,这一句青史留名不禁让林远想起了些什么!

“清史稿,清史稿上有很多州县的地理位置!”林远突然想道。

在《清史稿?地理志》记载了各个州府的情况,对于这些州府的位置,《清史稿》中写明了北极星高多少度,由于地球的自转轴指向北极星,故此北极星永远在北方,北极星高多少度也就是这个地方的纬度,与此同时,《清史稿》还记载了这些州府相对于京城的位置,这样一来,就能确定这些大的州府的位置,再根据这些州府来确定它们周边村落的名称,这样一来,效率简直是成倍提高!

过了一会儿,几个伙计已经把那张图拼完了,那几个伙计一走,张华就说:“我们的地图是要发到作战部队手里的,我可没有打印机啊。”

林远说:“这个我也想到了,我们可以让běijing舰为我们打印出来一份,然后我们找印刷工匠把他们多印几份。”

张华笑道:“那些印刷工匠能印好吗?”

林远说:“我觉得问题不大,这些传统工匠的技艺很高超的,他们能做出很多我们现代人都做不出来的东西。”

正在这时,只听得门外一阵大乱,一个大汉撞开院门冲了进来,嚷嚷道:“林大人呢?”

这大汉膀大腰圆,众家丁也不敢阻拦,林远走到院中,看着那个大汉,只觉得有些眼熟,仔细一看,竟然是那天被陈飞打落武器的那伙拳民中的领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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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雪地迷彩

林远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大汉说:“我叫王大铁!我手下有百十号弟兄。”

林远笑道:“好的,没问题,你去军营吧,就说是我让去的,让他们先给你记上,你们就做我的亲兵卫队吧。”

王大铁面露喜sè,说:“林大人,那位陈飞兄弟呢,他的功夫可真好,在下还想向他讨教讨教。”

林远说:“你先回去,他不在这儿。”

王大铁面上略带失望,告辞走了。

林远把自己的意图告知了běijing舰,běijing舰很快就答复了他:今天白天,běijing舰会拍摄下东北的航空图,按照林远的方法,标注出大的州县,然后把大图分割成小图,第二天白天,就会有人把东西送到běijing。

林远再一问,那个送东西的人竟然是那个刘浩,那个被林远他们救下的商船老板。林远很好奇,刘浩怎么和běijing舰搭上了,在通讯器里也没有细问。

第二天一大早,那个刘浩带着几个手下来了,几个手下拎着箱子,刘浩一见林远就说:“恩人,又见到您了?这几个箱子都是您的部下让我给您带来的。”

林远一边把他往屋子里让,一边问道:“您这是打哪里来呀?”

刘浩说:“我是打台湾来的,咱老祖宗说的真是不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被恩公救了之后,回去之后连发了几个大财!我上回和你说的那个矿山,英国人本来是要包,可是英国人不知道怎么的,把咱的北洋舰队打败之后,就跑到香港不出来了,那些个在台湾的英国人就夹着尾巴溜了,矿山也不包了。”

林远问:“那你这是给我们送煤去了?”

刘浩说:“那是当然,我这煤白给你们的船队,不要钱!要是要了钱,人家说我刘某人的命还不如几船煤值钱。”说完,爽朗地大笑了几声。

林远心想:“这下还好,本来担心邓世昌的舰队的煤不够用呢。”

刘浩又说:“这几个箱子便是您的部下让我给你带来的。”

林远知道这就是那些航空图了,于是把它们交给张华,让他组织人做后续的工作,正在这时,有人来报,圣上命内务府武备院给林大人新制了军装,由堂郎中送来了,江南织造局新给做了官服,也给送来了,请林大人到后府一试。

内务府武备院下设北鞍库,南鞍库,甲库和毡库,这些库下面又有很多作坊和工匠,专门负责制造兵器,盔甲,马鞍,辔头等物,武备院的堂郎中就是武备院的“一把手”,这军装由他亲自送来,足见上面对林远的重视。

刘浩见林远有了事情,连忙推说自己有事情,便要告辞,改ri再来拜访,林远和张华也不强留。

林远说:“我去看看衣服。”

张华笑道:“呵呵,我们的舰长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对衣服这么感兴趣?”

林远也笑道:“我是突然想起来,我竟然把军装的问题给忽略了!”

林远来到后宅,没想到这军服竟然弄了两只箱子!

莞儿俨然已经成了内宅的女主人,这时她正守着两个箱子,一见到林远来了便楚楚可怜地说:“大人,莞儿能把箱子打开吗?”

林远心想:“不就是几件衣服吗?还非要等我来了才能打开看。”于是林远说:“你就打开看呗。”

莞儿兴高采烈地打开一只箱子,小心翼翼地捧出一顶朝冠,那朝冠顶上有一颗鲜红的红宝石,后面带着单眼花翎。林远一见,心想:“这个帽子和那些电视剧里演得差不多。”

莞儿把朝冠放到一边,又把一件朝服捧了出来,一边拿一边赞叹道:“哇,真漂亮啊,这些图样我用十年都绣不出来。”

说着,莞儿看着朝服开始数:“一,二……”

林远笑着问:“你在数什么呢?”

莞儿说:“我在数上面的龙。”

林远笑着说:“那可不是龙,是蟒,弄错了要杀头的,而且你也不用数了,那上面一定有九条。”

莞儿一伸舌头,把那件蟒袍放到一边,又拿出一件官服,这件官服前胸和后背上各缀了一块方布,上面绣了一只威风凛凛的麒麟,这就是补服,那块方布叫“补子”,上面的图案用来区分不同的品级。再往下看,箱子底下还装着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一大两小两串佛珠。

莞儿赞叹了一番之后,便去把另一只箱子打开,里面是一套甲胄,莞儿看见之后,不由得双眼放光,娇声说道:“大人,莞儿服侍您试试衣服吧。”

林远笑道:“不用了,这盔甲打仗的时候根本用不上!”

清代的铠甲分为上下两截,上截称甲衣,莞儿把那件甲衣抖开,拿在手里,那前胸的护心镜闪闪发亮,莞儿哀求道:“大人,求您了,穿上让莞儿瞧瞧吧。”

林远耐不住她的哀求,只好答应,莞儿一边给他穿甲胄一边问:“大人,您怎么说这些衣服打仗的时候用不上呢,我听说上战场都要穿盔甲的。”

林远说:“现在战场上大家都用枪炮,这些盔甲挡不住子弹的。”

莞儿“哦”了一声,然后说:“我也不懂那些事情,您穿上它的时候就是蛮好看的。”

林远笑道:“看够了吧,给我脱下来吧,我要去做正经事了。”

莞儿心中想道:“原来和我在一起不是正经事,看来我在他心中真是一点份量都没有。”她满腹的难过,又不敢带出来,只好把甲胄给他脱下来。

有人来送军装,林远才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他看见的清军士兵,大多都穿着淡青sè的长袍马褂,上面还写着一个“兵”字,这样的衣服不光是行动不便,而且在东北的茫茫雪地中,也不利于隐藏。

更重要的是:指挥官的衣服和士兵的衣服相差得太远,这早就不是冷兵器的时代了,战场上的武器shè程有了成倍的提高,穿着华丽的清军指挥官在战场上实在是太显眼了,很容易成为敌方远shè武器的靶子!

林远立刻想到了迷彩服,这种衣服最早出现在1929年的意大利,后来逐渐成为各**队的标准装备。

林远打算制造一批雪地迷彩来替换现有的军装,不过他突然想道:“迷彩服上的各种颜sè的条纹不知道是怎么印到面料上的?以这个时候的工艺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出来。”

这时他看见了莞儿的裙子,心中一动,不禁说道:“莞儿,把你的裙子给我看看。”

莞儿的脸“腾”地红了,心想:“他要做什么?要我把裙子脱下来吗?”不禁含羞道:“天还没黑呢……”

下期预告:林远从莞儿的裙子上发现了什么?面对着即将到来的战争,林远又会应用未来的知识,制造出什么先进的武器?在攻打ri本人的过程中,又会遇见哪些波折?不见不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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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厉鬼啸天弹

一个专家说:“这个近卫雷霆炮既然沒有膛线,离开炮膛也就不会旋转,这样一來,在空气中就难免会翻滚起來,想打中目标可就难了。”

林远说:“炮弹在空中运动的时候,不可避免要受到阻力和侧向风力的影响,根据力的合成原理,这两个力可以合成一个力,我们把作用点称为压力中心,这个压力中心不可能与质心重合,这样就产生了一个力矩,所以炮弹会翻滚。”

“但是如果我们质心放在前面,压力中心放在后面,这样两个力的力矩就会方向相反,炮弹在空气中的运动的时候,在这两个力矩的作用下,就不会翻滚,我们就要想办法把压力中心放在后边,可以选择的做法就是:把尾部的压力增大,具体的做法是:我们用六片钢片对称连接在炮弹的尾部,这样就增加了尾部的压力,我们把这个东西称为尾翼。”

“至于尾翼和炮弹的联接,我们可以做一个尾管,尾管里面装上底火,底火连接发shè药,尾翼就联接在尾管上。”

一个专家说:“大人,您说的这些我们从來沒听说过,不知道制造起來会不会有问題。”

林远笑道:“这个原理实际上大家都见过,弓箭大家都知道吧,箭后面的羽毛,实际上就是这个用途,关于这个尾翼,具体的制法我也会提供给大家,大家不必担心。”

那个专家又说:“大人,我们现在炼钢的能力本來就有限,这个炮弹又是大量消耗的东西,一场战役打下來,怎么不得成百上千发炮弹。”

林远笑道:“这个大家不必担心,把好钢都用在炮管上,炮弹的外壳,用最差的铸铁就行了。”

专家面面相觑,林远笑道:“这种炮的速度低,所以不需要用太好的材料,用铸铁还有一个好处,爆炸的时候能够产生很多碎片,这样就能更大规模地杀伤敌人了。”

林远又说:“这种炮弹对于炸药的要求也低,大家甚至可以用马粪加化肥來做炸药。”

说完林远笑了几声,本來他想要活跃一下气氛,可是他却忘了,马粪大家都听说过,可是这化肥要等到20世纪50年代才广为大众所知,

林远连忙说:“这种炮弹的外壳造起來也很简单,直接用铁水铸造就行了,机械加工部分,只需要加工必要的螺纹就行了,所以制造起來速度会很快。”

这时一个专家笑道:“大人,这炮有了名字,可也得给炮弹起个名字啊。”

林远想了想,说:“这种炮弹的声音十分尖利,听起來就像是鬼在呼啸一般,就叫它厉鬼啸天弹吧。”

一个专家笑道:“大人起的名字真是好,听起來就能把老毛子吓死。”

林远很快联系了běijing舰,běijing舰很快派人送來了技术资料,政委韩明光在遇见刘浩之后留了个心眼,沒有让刘浩的船都去běijing,而是留下了两艘,他就知道林远在běijing一定会让běijing舰送东西,果然用上了,

林远看了看技术资料,běijing舰上的将士们很是细心,基本上把现代才有的词汇都换掉了,还把简体字改成了繁体字,林远把资料交给了专家,又把陈飞叫來,让他负责培训一批shè手,这些事情刚忙完,就听有人來报:“有个叫王大铁的,自称是林大人的亲信,正带了几十个人在军营里闹呢。”

林远一听,连忙跟着报信的人來到了军营,

军营的cāo场上,两伙人正在对峙,一伙人手里拿着大刀长矛,为首的正是王大铁;另一伙人端着枪,正是清军的士兵,

林远远远怒喝一声:“都把枪放下。”

众人见到林远來了,都放下武器,林远走到两伙人中间,问道:“怎么回事。”

王大铁满脸的委屈,说道:“他们不给我们发枪。”

林远转头看向那个发军械的营官,问道:“为什么不给他发枪。”

营官见惯了仗势欺人的事,本來还担心林远会向着这个王大铁,看到林远心平气和地问了一句,心才稍稍放下,无奈地说:“我们也沒有办法啊,本來枪就不够用,当然得可着老兵发啊。”

优秀的shè手都是用子弹喂出來的,这句话一点都不假,可是现在的情况,子弹供应不足,根本沒有那么多的子弹让新手來练习,所以只好把枪优先发给老兵,“

王大铁怒道:“凭什么给他们发枪,他们原來的枪呢,逃跑的时候把枪扔给小鬼子,还有脸面再拿枪。”

一个哨长从人群里站出來,“哨”是清军的一个编制单位,一个哨大致有八十人左右,这个哨长怒道:“你再胡说,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我们的后路都被小鬼子抄了,再不后撤等着被人包饺子吗。”

说着哨长把右手举了起來,那上面沒有小拇指,指根上只有一个暗红sè的伤疤,哨长说:“看见沒有,谁把枪扔了,老子的枪他娘的炸膛了,老子运气好,就少了根指头,老子要拿枪回去找老毛子报仇,你个新兵蛋子也敢跟老子抢枪。”

人群中不知道谁“嘿嘿”冷笑,说了一句:“你们不是有神仙附体吗,还要哪门子枪啊。”

王大铁众人一听,怒火一下子就被点燃了,怒道:“谁说的,给我滚出來。”

林远一见,厉声喝道:“都给我闭嘴,站到一边去。”

上官发话,谁敢不听,众人往两边一分,林远对王大铁说:“你跟我來。”

场上众人都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林远把王大铁叫走要做什么,來到沒人的地方,林远说:“你说战场上什么最重要。”

王大铁想都沒想就说:“当然是枪,原來大师兄给我们说,神灵附体,刀枪不入,后來我们明白了,那都是扯淡,有枪才是老子,沒枪全是孙子。”

林远“呵呵”一笑,说:“有枪要是沒有子弹,那是什么。”

王大铁想了想,说:“那连孙子都不如。”

林远点点头,说:“我交给你一个很重要的活,这个活比拿枪杀老毛子重要得多,你能干好吗。”

王大铁听了,把胸脯使劲拔了拔,说道:“只要是您林大人交待的,一定干好。”

林远说:“好,那你就带你手下的兄弟,专门给战场运子弹,明白了吗。”

王大铁拍着胸脯说:“保证让每一杆枪都不缺子弹。”

林远笑道:“那就好,你回去,把你的兄弟们劝好。”

林远知道清军的后勤供应极差,所以才想到了专门成立一支负责后勤补给的部队,

王大铁刚走,一个传令官急匆匆跑到林远面前,说道:“圣上叫您赶紧过去,有紧急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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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反攻第一战

林远匆匆忙忙來到紫禁城,李鸿章已经在里面等着了,过了一会儿,又來了几个军机大臣,最后,光绪帝到了,

李鸿章说:“启禀圣上,倭寇昨ri凌晨,从大凌河冰面渡过大凌河,进攻锦县,锦县守军猝不及防,如今已经全部退守锦州。”

大凌河现在也叫大凌河,位于辽宁省西部,锦县就是现在的凌海市,位于大凌河西岸,

光绪帝怒道:“守军怎么全败了。”

李鸿章说:“锦县城池不高,护城河又不深,难以抵挡ri军,所以锦县本來就沒有多少守军,ri军大举來袭,退守也是情理之中。”

光绪帝问道:“李爱卿,这锦县丢了,对大局有什么影响。”

李鸿章说:“锦县是防护锦州的门户,锦州与锦县唇齿相依,ri军攻下锦县,似乎是要进逼锦州,锦州失守,接下來就是宁远,山海关,再下來就是京城了。”

光绪帝说:“这ri本人是想要干什么。”

林远答道:“圣上,我觉得ri本人未必想要进攻京城,他们只是在做出一种姿态,根本上还是想要在谈判桌上获取更大的利益。”

李鸿章说:“林大人,不知可否改变出兵计划,先行攻打ri本。”

林远笑道:“锦州,宁远,山海关固若金汤,ri本人想要打下來沒那么容易,所以我们不必改变原來的计划,我们还是先打俄国人。”

光绪帝问:“林爱卿,不知你要什么时候出兵,出兵之前我们要弄一个仪式,朕要亲自拜你为征东将军。”

林远心里盘算了一下,地图,迷彩服,压缩饼干,迫击炮这些东西,十天应该能做好第一批,于是说道:“十五天之后便可。”

光绪帝于是说:“朕立即昭告天下,十五ri后等坛拜帅,随即起兵。”这一天,是1895年1月21ri,

林远离开皇宫,随即命令各部清军随时做好战斗准备,很快,第一批迷彩服,地图和压缩饼干都制作完毕,这些东西被林远秘密运到锦州,五天之后,第一批近卫雷霆炮制造了出來,共有十门,炮弹一百发,这些火炮的制造过程极为保密,所有参与的工匠一律不准与外界接触,所以外界对其毫不知情,

由于这种火炮身管较短,零部件也少,所以它不到20斤重,炮弹也只有3斤重左右,这种份量,完全可以由一个人携带,

从běijing到锦州差不多有500公里,清军中的马匹大多是蒙古马,这种马虽然身材不算高大,但是耐久力强,八个小时可以载着100千克左右的物体行进60千米,而且很重要的一点,蒙古马耐粗饲,

“粗饲”的意思就是草料很粗糙,这一点对于长距离行军尤为重要,很多时候,你只要把马的嚼子卸下來,让它自己找吃的就行了,不像很多血统高贵的名马,饲料需要jing挑细选,

林远和陈飞,带着训练好的五十名炮兵,带上火炮和炮弹,从běijing到锦州的驿道赶奔锦州,在1月31ri到來到了锦州,

锦州城的守将是湘军悍将吴元恺,他手下的恺子军有六个营,共计3000多人,营是湘军的编制单位,一个营大致是500人,

林远在临行前,把自己的真实意图告知了刘坤一等四个将领,并再三嘱咐不可以泄露一丁点消息,他知道清军的电报密码已经在ri军的掌握之中,所以也沒有使用电报,至于林远为什么不更换密码,这其实是他故意给ri军设下的圈套,

林远带來了光绪帝的圣旨和刘坤一的信物,吴元恺很快就明白了面前这个人就是传说里的林远,很痛快地听从林远的指挥,

锦州的北面是难以通行的山地,西面是通向华北平原的辽西走廊,东面就是辽河平原,锦州历來是兵家必争之地,谁控制了锦州,就相当于控制了东北与华北之间的桥梁,

锦州东面有两座山拱卫,北面的紫荆山和南面的南山,两山之间有一条路连通锦州和凌海,běijing舰上的无人机察觉结果显示,在两山之间的地带,驻扎着一支五百人左右的ri本中队,很明显,这是ri军攻击锦州的前哨部队,

林远一到锦州,就部署了作战方案,当天晚上,就对驻扎在两山之间的ri军发起进攻,这也是反攻ri军的第一战,

这一天是1895年1月31ri,农历正月初六,一弯新月在乌云的遮蔽下时隐时现,给白茫茫的大地罩上了一丝昏暗的sè彩,

林远和吴元凯亲自带领一个骑兵营和一个步兵营,借着夜sè向ri本军营进发,林远的战略欺骗奏效了,这一路上,根本沒有遇上ri军的侦察兵,ri本人似乎已经习惯了清廷的迂腐顽固,以为他们一定会在拜帅仪式之后再出兵,谁都沒想到,这次领兵的,是來自21世纪中国的优秀军官,

骑兵营在距离ri军大营五千米的地方停了下來,林远带领着cāo作近卫雷霆炮的炮手,在两哨步兵的保护下,继续地接近ri军大营,

众人在400米的地方停下,这个距离上,可以看见ri本军营的灯火和成片的帐篷,

林远用手势下了一个命令:第一发试shè,

一名炮手装填好炮弹,试shè之后,很快修正了shè击参数,林远再次下达命令,全速shè击,

所谓的全速shè击,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shè出最多的炮弹,林远的目的很简单,在最短的时间内,给ri本人造成最大的恐慌,

ri本人对锦州城内守军的武器装备侦察得很清楚,他们知道锦州城内的火炮都是难以机动的要塞炮,所以当炮声响起來的时候,他们完全懵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是炮弹不管这些,第一发试shè的炮弹在军营门口哨兵的前方爆炸,尖利的呼啸过后,是耀眼的闪光,那个ri本哨兵还來不及反应,一枚弹片就飞旋着,撕裂了他的喉咙,一无所知的心脏还在忠诚地履行着血泵的职责,心肌的强烈收缩把鲜血推向伤口,一股股血箭从脖子上的伤口喷涌而出,

零下十几度的严寒让温热的鲜血很快结成了冰,那带着血sè的冰晶炫耀出妖冶的美感,可惜那个ri本哨兵无法欣赏了,他甚至都发不出声音,因为声带也被割断了,缺少了血液的供氧,大脑很快进入窒息状态,他将在美好的回忆中死去……

与他的同伴相比,他无疑是很幸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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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百骑劫倭营

那枚炮弹爆炸的地方离他很远,所以弹片飞过來的时候,速度已经很低了,而接下來的炮弹,就在ri军的身边爆炸……

一个ri军中队长正在挎着军刀巡查,满心想着尽早攻下锦州,找几个中国女人玩一玩,就在这个时候,一发炮弹在他前侧方十五米的地方落地,触发引信瞬间引爆了弹头内装的炸药,铸铁做的弹身在高压气体的冲击之下四分五裂,弹片被瞬间加速,有的甚至达到了二倍音速,

一枚弹片从他身前划过,它并沒有shè入他的身体,而是划破了他的腹部,向远处飞去,不过,死神并沒有放过他,超音速的弹片引起的冲击波一瞬间击打在他腹腔内的脏器上,肝脏,肾脏无一幸免,大量的内出血和器官衰竭让他很快死亡,

还有的弹片直接打在了鬼子身上,高速弹片穿过**,巨大的动量交换让创口周围的机体在几毫秒的时间内反复而剧烈地振荡,肌肉和骨骼无法承受这样的振动,炸裂开來形成一个巨大的空腔,血液飞溅,

一百枚炮弹在军营里爆炸,几乎覆盖了每一个住人的帐篷,毫无准备的ri军顿时手忙脚乱,指挥官扯着嗓子召集部下,可是这些声音在伤员们凄厉的嚎叫声中显得那样的无力;军医看着满地的伤员,甚至不知道该救哪一个,很快,在炮弹凄厉的呼啸声中,军医也中弹倒下了……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來了排山倒海的马蹄声,数百名清军骑兵挥动着马刀,向ri军兵营冲來,

“清军攻击了,快迎敌啊。”最先发现清军的ri军士兵撕心裂肺地叫喊着,满脸是血的机枪手跑到机枪位,却发现机枪被炸坏了……

ri军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军营外面的鹿角和铁丝网上,希望这些东西能过阻挡住清军的骑兵,人在突然的打击之下都会把希望寄托在不可能的事物上,现在的ri本人也是一样,那些消极防御的手段,怎么可能抵挡得住清军的进攻,

所谓的鹿角,就是把很多圆木两端削尖,再绑在一起,立在地上,又称拒马,是抵抗骑兵的重要武器,如果马硬往上冲的话,就会被尖锐的木头戳死,

清军的骑兵对此早有防备,为首的一批骑兵,三人一组,在鹿角前面十米的地面抛出了套索,套索jing确地套在了鹿角上,然后三个人一起拨转马头,要把鹿角拉开,

在速shè武器面前,骑兵的生存完全依赖速度,你的速度快,在子弹沒打中你之前冲进敌人堆里,你便有生存下來的可能了,后來,武器shè速越來越高,而战马的速度却一直止步不前,就这样,在人类战争史上辉煌了两千年的骑兵,终于退出了历史舞台,

那个鹿角有多重,沒有见识过的人是难以想象出來的,清军士兵想要把鹿角拉开,马一定要跑得很慢,要是在平时,清军士兵这样做无疑是给守军当靶子,

可是今天的ri军都被炸懵了,在战场上,很多时候,威力巨大的新式武器带给敌人的,不仅仅是**的杀伤,更重要的是心理上的震撼,

ri军也是训练有素的,有些士兵开始拿起枪來shè击骑兵,那道鹿角距离ri军大营有一百米,这个距离上恰好能让各种自动武器发挥效能,可是ri军的机枪很多都被炸坏了,步兵手里的村田二十二年式步枪又是单发的,shè速太慢,所以对清军根本沒造成什么威胁,

如果是骑兵用手拉着绳子拉开鹿角的话,那绳子会把手上的骨头都磨出來,因为需要的摩擦力太大,所以套在鹿角上的绳子都绑在了马的肩上,

那套索系了个自锁扣,套在东西上之后,越拉越紧,战马嘶鸣着,骑手叫喊着,马蹄重重地踩在地上,那马憋足了劲儿,终于,那沉重的鹿角被缓缓地拉开了,

失去鹿角屏障,ri军更加绝望了,他们只有希望那道两米高的铁丝网能够阻挡清军,

蒙古马的平均身高在120厘米到130厘米,擅长远距离行走而不擅长跳跃,所以那两米多高的铁丝网是它们根本越不过去的,

于是清军骑兵选择了从营门突入,要是在平时,这样的突入也是送死,因为对手可以集中火力,不过林远的密集炮火,彻彻底底改变了战场的平衡,ri军根本无力组织有效的抵抗,

第一个骑兵冲进大营的时候,恐慌就像一簇火焰一样被点燃;当那个骑兵挥刀斩落第一颗人头的时候,恐慌就像最烈xing的传染病一样在人群里蔓延;当越來越多的骑兵冲进大营,战马践踏着ri军士兵的尸体的时候,恐慌终于像决堤的洪水,席卷了所有人的内心,

清军骑兵冲进营地,首先向弹药库移动,弹药库距离士兵营房有一段距离,林远又故意沒炸弹药库,所以弹药库并沒有受到很大的伤害,让ri军惊讶的是,这些清军似乎对营地里的情况极其熟悉,沒有绕一丁点的弯路,就找到了弹药库,这全是běijing舰航空侦察的功劳,弹药库的守兵刚想炸掉弹药库,就被清军的骑兵砍下了脑袋,

沒有受伤的ri军仓惶逃窜,向着沒有清军的东边疯狂逃去,不知道为什么,清军的骑兵并沒有追赶,ri军士兵顾不上庆幸,慌慌张张地向着锦县逃窜

驻守锦县的ri军还有一千五百多名,听见前哨营地枪炮声四起,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立刻使用电话联系前哨营地,可是电话里面毫无反应,连接前哨营地的电话线已经被切断了,

驻守锦县的ri军大队长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事情不对头,可是他根本沒有想到是清军的突然袭击,他想道:“支那人不是要先打俄国人吗。”

ri军大队长连忙下令,一个中队前往前哨营地接应,其他人全部进入战备状态,严防清军进攻,随即向他的上级做了汇报,

再來说逃跑的ri军士兵,他们突然听见路边响起了枪声,这时他们才明白为什么清军的骑兵不在后面追赶,原來,前面有埋伏,

令ri军无法理解的是,他们的营地位于锦州的门口,锦州军队的调动都逃不出他们的眼睛,这支伏击他们的军队,听枪声绝对不是散兵游勇,而是武装jing良的正规部队,而且不在少数,他们是怎么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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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解放军的王牌战术

清军能绕过ri军的侦察,成功地出现在ri军的后方,完全要归功于běijing舰强大的侦察能力,

在派遣伏兵之前,林远找來当地人,询问紫荆山里有沒有可供大部队通行的道路,当地人纷纷摇头,说沒有这样的路,山里面的路都是小路,想要绕出去,沒有个一天是不可能的,林远仔细观察航空图,却在山间发现了一条小径,从测量的距离來看,这条小路完全可以供大部队行进,

于是林远派出了一支小部队进行侦察,结果是,那条小径果然可以走人,原來那里有一条小河,由于人迹罕至,很多当地人都不知道,寒冬腊月,这条小河结上冰,上面又下了雪,故此多了一条小径出來,

于是一支两百人的队伍便从这条小径悄悄地绕到了ri军的后方,

溃逃的ri军正好撞在了这支埋伏部队的枪口上,毫无斗志的ri军一心只想尽快逃回锦县,也沒有组织反击,清军士兵也沒有过多追赶,简单打扫了战场,捡走了ri军丢弃的枪支和弹药,就撤回了营地,

当后來的ri军接应部队接到溃逃的ri军的时候才发现,前哨部队的五百多人只逃回來不到十分之一,

林远命令参加夜晚行动的部队回城休整,驻守锦州的其余部队迅速向锦县进发,清军2000余人全部出动,天亮的时候,在距离锦县两公里的地方扎下营盘,驻守锦县的ri军还有1500余人,编成三个中队,战斗力比较完整,想要一口吃掉,看上去是比较困难的,

一夜沒睡的林远和吴元恺也顾不上休息,立刻召集将领开会,制定下一步的作战行动,

那个时代的军官大多沒念过书,也不懂得什么文雅,吴元恺首先粗声大气地说:“林大人,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林远说:“我打算包围锦县的ri军。”

吴元恺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你说什么。”

一个幕僚说道:“林大人,这孙子兵法有云,十则围之……”

沒等这个幕僚说完,吴元恺怒道:“别拽文,说人话。”

那个幕僚面上一窘,讪笑道:“孙子兵法上说,我们的兵力是敌人的十倍的时候才能包围他们,如今我们和ri军兵力差不多相同,我们怎么能把他们包围起來呢。”

吴元恺也说:“就是,ri军前哨营虽然惨败,可是锦县守军实力尚存,我们想把他们包围起來,怎么可能。”

林远说:“包围并不一定要从地理上包围,我们同样可以从心理上包围他们,也就是说,我们要他们相信:他们已经被我们包围了。”

吴元恺问道:“林大人,我是个粗人,沒读过多少书,你就直说,我们怎么能把他们从,那个心什么上包围。”

林远笑道:“我们要让他们相信,我们的兵力远远超过他们,吴大人,《三国演义》您看过吧,里面有个减兵增灶,您听说过吧。”

林远说的是《三国演义》第一百回的内容,诸葛孔明兵出祁山,后主刘禅听信苟安的谗言,诏宣诸葛孔明回成都,为了防止司马懿趁机追赶,诸葛孔明命令部众在挖灶做饭的时候多挖灶,令司马懿误以为诸葛孔明撤退是计,实则暗藏伏兵,故此沒有追赶,

吴元恺沒看过《三国演义》,又不愿在幕僚们面前丢面子,只好打个哈哈,说:“知道知道。”他怕林远接着提《三国演义》,连忙岔开话題,问道:“那万一锦县的ri军出击我们怎么办。”

林远又说:“我知道ri军的情报工作做得非常出sè,锦州城中有多少守军他们知道得一清二楚,不过昨天我们的炮击一定让他们开始怀疑他们的情报工作是不是出了错误,他们一定会做出这样的判断,锦州城來了援军,而且为数不少,战斗力很强,他们也不敢贸然出击我们。”

“这是其一,其二,ri军如何侦察我们的营地里有多少人,很直接的方法就是计算灶坑的数量,我们做饭的时候一定会有炊烟,ri军可以根据这个來判断我们的人数,我们就让他侦察个够,多多挖灶坑,多多弄炊烟,让他们信以为真。”

吴元恺想了一会,似乎明白过來了,说:“就算他们以为自己被包围了,可是我们也要打他们啊,这一打起來,我们不就露馅了。”

林远笑道:“谁说我们要打他们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林远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林远迎着众人惊诧的目光说:“我们要打的是他们的援军,离锦县最近的是盘锦的驻军,人数在3000人左右。”

林远运用的,正是解放军的王牌战术之一,围点打援,这种战法就是,围困一部分敌军,然后打击來救援的敌军,在我军的历史上,有很多运用这一战法获胜的战例,

林远又说:“这个战术被我们称作‘围点打援’,在历史上,有很多这样的战役,比如在19……”他刚想援引几个经典战例,突然想起來,这些战役还沒有发生呢,只好不再说了,

吴元恺问道:“你怎么就能确定盘锦的ri军一定会出城救援呢。”

林远并沒有回答,而是笑着问:“锦州城里有电报吗。”

一个幕僚回答:“有的。”

林远笑道:“你们知道吗,你们的密码都被ri军掌握了,你们发什么,ri本人就知道什么。”

看着众人一脸的惊慌,林远笑着说:“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要给宁远,山海关发上一封电报,电报里就说我们锦州守军已经全部部署在锦县外围,并用计谋欺骗锦县的ri军,这样,盘锦的ri军就会认为我们后防空虚,再加上我们透露出兵力不足消息,希望宁远守军尽快支援,你们说,盘锦的ri军会不会趁机进攻我们,然后顺势夺下锦州。”

一个幕僚说:“林大人讲得甚妙,可是还有一个问題,盘锦的ri军什么时候会來解救锦县。”

林远伸出两根手指,笑道:“最多两天,大家看,宁远距离锦州有多远,一百五十里,宁远的守军大多都是步兵,走过來至少需要两天时间,ri本人一定会赶在我们的增援部队到來之前派兵过來。”

吴元恺问道:“盘锦的守军在3000人左右,已经超过了我们,而且我们还要分出兵力牵制锦县的守军,所以就算是伏击,我们也是以多打少,这样一來,胜算会大吗。”

一个幕僚也说:“就是啊,林大人,不光是这样,从盘锦到锦县,都是一马平川,我们想伏击也不可能啊。”

林远笑道:“从盘锦到锦县也有一百五十里的路程,ri军为了赶在我们的前面,一定会加紧行军,这样的话,ri军赶到的时候已经是疲惫不堪了,兵法上讲以逸待劳,不正是我们现在的情况吗。”

林远说完,用手指在地图上重重一点,说道:“这里,就是我们伏击ri军的地方。”

众人听了,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纷纷寻思道:“这样能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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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冰河奇谋

原來林远的手指,指向了锦县东侧的大凌河,

吴元恺说:“在大凌河怎么伏击ri军,现在的大凌河早就冻成冰了,从河这头能看到河那头,连个能藏身的地方都沒有。”

林远笑道:“放心,我们就在这里伏击ri军。”

驻守锦县的ri军大队长川谷正雄此时如坠五里雾中,据前哨营地的人讲,他们遭到了清军的猛烈炮击,而事先的侦察表明,驻守锦州的清军只有重型的要塞炮,那种火炮只能放在城墙上,不可能拿下來运到营地附近,

更重要的是:清军的炮火极其猛烈,shè速很快,就算是清军把要塞炮搬了过來也不可能有这么快的速度,川古正雄不禁想道:“是不是清军秘密增兵了,而我们不知道,沒错,一定是清军瞒过了我们的眼线,派部队增援了。”

这时,传令兵來报告说:“锦县城防外发现清军。”

川古正雄连忙问:“人数有多少。”

传令兵报告:“据清军营地的炊烟估计,清军至少有六千人以上。”

川古正雄心想:“看來清军真的派了援军。”

就在他琢磨的时候,又有传令兵來报告:清军一部,向锦县北部发起攻击,目前已被击退,川古正雄随即判断,这样的攻击只不过是试探xing的,真正的攻击可能随时会到來,

川古正雄很快向他的上级,,第一师团第一旅团第十八联队联队长青田刚信报告,青田刚信一接到命令,就立刻命令麾下的三个步兵大队做好准备,随时向锦县进发,

很快,这个消息就摆在了第一师团师团长山地元治的桌上,山地元治并沒有直接下令让青田刚信进攻锦县外围的清军,他想到了清军有可能在支援的道路上设下了埋伏,但是很快,一条电报的到來让他打消了全部顾虑,

这条电报正是林远故意发出的那条,围攻锦县的清军兵力不足,望宁远清军尽快支援,第一师团师团长山地元治立刻下令:驻盘锦的第一师团步兵第一旅团第十八联队立即赶赴锦县,解救锦县的ri军,伺机攻占锦州,

林远找來陈飞,说:“我要你带上几个人,去执行一个任务。”

陈飞问道:“什么任务,是要刺杀山地元治吗。”

林远笑道:“山地元治现在远在沈阳,嗯,这个时候沈阳还叫奉天,隔着几百里,你恐怕过不去,我是要你去大凌河设伏。”

陈飞瞪大了眼睛问道:“设伏,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让我带着几个人去伏击三千人。”

林远说:“当然不是了,我要你们带上炸药,在ri军到來的时候,炸开大凌河的冰面。”

陈飞惊讶地说:“舰长,这不会就是你的妙计吧,这怎么可能呢,冰面那么大,那么厚,得有多少炸药才能炸开。”

林远说道:“你在铺设炸药的时候,在冰面上打上一个洞,炸药爆炸的时候,会产生应力波在冰层里面传播,如果我们控制好炸药的数量,那么我们就能让应力波频率达到冰面的共振频率,这样就可以破坏冰面。”

陈飞说:“这个听着都悬,能办到吗。”

林远说:“别忘了,我们的背后可是běijing舰上的专家,这点小问題,他们会解决的。”

林远很快把想法告知了běijing舰,běijing舰上的工程师们很快算出了大凌河冰面的共振频率,并把埋设炸药的数量和位置告知了林远,

陈飞知道了该怎样埋设炸药,又问道:“还有一个问題,大凌河很长,我们怎么知道ri军会从哪里渡河。”

林远说:“我们已经发现,ri军已经离开盘锦,他们为了尽快赶到锦县,一定会选取最短的路径,所以我们可以提前预知ri军渡河的位置。”

陈飞点点头,去选人手了,

不出林远所料,ri军为了赶在宁远援军的前面,有意加快了行军的速度,一百五十里的路程,只用了一天半的时间,在行进过程中,甚至都沒有留出吃饭的时间,感到饥饿的ri军士兵就把糖和nǎi粉含在嘴里充饥,

一支三千人的队伍,如果排成一条长线的话,那从队首到队尾差不多要三千米长,这个距离,足够一个人跑上十几分钟,一但队首或是队尾遇见敌人,整个部队的反应速度都会很慢,所以ri军采用了四人排成一个横队的方式行进,

按照行军常识來说,三个大队之间应该至少间隔上200米左右的距离,这样很难被包围,而且在某一个大队遭到袭击时,其他两个大队也可以采取两翼迂回包抄等灵活的反应形式,

由于林远的那一封电报,ri军料定围攻锦县的清军兵力不足,为了尽快展开战斗,三个大队之间仅仅隔了十几米的距离,在大凌河东岸的时候,青田刚信下了一个致命的命令,全军休息十五分钟,三个大队排成一个横队,一起渡河,

后來的战史学家在分析这个命令的时候,普遍认为这是青田刚信想要把三个大队尽快投入战斗,

十五分钟很快过去了,ri军三个大队行进到冰面上,在中国东北,这个季节的冰面可能厚达半米,所以沒有人担心冰面无法承受ri军部队,

突然,一记沉闷的爆炸声从冰面下传來,这是由于声波在固体中传播比空气中要快得多,所以给了士兵这样的感觉,

陈飞他们把炸药埋在了冰面以下,爆炸产生的应力波在冰层里迅速移动着,如果有一个人,能切开冰面,从侧面以细微的尺度观察此时的冰面,他能看到,冰层正在像一条正弦曲线那样上下波动着,冰层每振荡出一个波形,都会在冰层之间产生了无数细小的裂纹,

就在ri军部队迷惑不解的时候,接二连三的爆炸声相继传來,冰层的振动幅度越來越大,终于,冰面下传來了令人心悸的脆裂声,

那“咔咔”的声音就像是魔鬼的大手,瞬间攥紧了每个ri军士兵的心,可是他们并沒有慌乱地奔逃,青田刚信也沒有下命令加速渡河,因为他知道,快速地行进很有可能加快冰面的破坏,

就在这时,只听见一匹战马嘶叫了一声,在众人的视线里,那匹马瞬间就矮了一大截,顿时,一阵不祥的预感笼罩了每个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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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激战大凌河

然后就听见“咔嚓”一声,战马所在的冰面顿时碎裂开來,那匹马扑通一声落在水里,原來这匹马的背上驮着150多斤的炮弹,马蹄又那么细,对冰面的压强极大,所以这匹马首先掉进了水中,

固体力学的理论证明:当一个固体产生裂纹时,裂纹附近的应力会远远超过其他部分,这匹马压碎了被应力波破坏的冰面,紧接着,周围的冰面相继碎裂了,

冰面碎裂成巨大的冰块,被上面的人一踩,直接在水面直立起來,上面的一个ri军士兵想要抓住冰块不被滑下去,哪里能抓得住,“扑通”一声落入水中,不幸的是,冰下面的水是流动的,水流的冲击力把他带到了沒有碎裂的冰面之下,

那个ri军士兵本能地屏住呼吸,可是气息很快就不够了,他拼命地击打着冰面,想要凿出一个窟窿來把头露出水面,这样做加剧了身体的缺氧,很快,窒息令他失去了意识,像一块石头一样向河底沉去,

一些士兵一瞬间就掉落到水里,很多不会游泳的挣扎了一阵子就沉到了水底,有些会游泳的士兵想要把他们抓上來,沒想到却被极度恐慌的士兵紧紧抓住,自己也被带入了水底;还有的士兵水xing不算太好,要是在平时落入水里也许不会有事,可是现在是在冬天,士兵身上都穿着厚厚的棉衣,棉衣吸饱了水,就像给士兵穿上了一件铁衣一样沉重,这些士兵扑腾了一会儿,也沉入了水底,

贴近冰层的河水大概在零摄氏度左右,这样的温度用冰冷刺骨來形容一点都不过分,突如其來的冰冷刺激,让一些士兵的腿部腓肠肌剧烈地痉挛,强烈的痛疼让他们无法在水中进行划水动作,也沉入水底,

在周围冰面上沒有掉到水中的士兵想要快点到达对岸,于是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行进速度,这样一來冰层碎裂得更快了,有的士兵踩碎了冰面,直接摔到在冰上,尖锐的冰棱狠狠地割破了他的身体,鲜血肆无忌惮地奔涌出來,

慌乱中,一个中队长叫了一声:“快趴下。”压强等于压力除以接触面积,当人趴下的时候,接触面积增大了,压强也就变小了,冰面也就不容易破裂,

很多士兵慌忙爬着冰面上,向着对岸爬去,正在这时,冰面上传來了令人不安的振动声,

ri军士兵抬起头,隐约看见对岸,出现了成群的骑兵,

原來山地元治在截获林远的电报之后,想出了一条计谋,就是让锦县的ri军吸引外围的清军,等到盘锦的援军一到,立即里应外合,与援军一起对清军进行反包围,山地元治知道清军不到3000人,而且战斗力远逊于ri军,所以反包围一但形成,便能迅速歼灭清军,进而攻占锦州,

所以山地元治命令锦县的ri军不要出城攻击清军,沈阳,盘锦,锦县的ri军之间的來往电报,尽在林远的掌握之中,于是林远命令,一营的清军骑兵五百人,迅速绕过锦县,赶往大凌河附近,等待陈飞的信号,

冰面一碎,陈飞就发出了信号,清军的骑兵立刻赶了过來,

100米宽的冰面,ri军的队列长度在300米左右,此时已经有100人左右的ri军走过了冰面,到达了陆地,还有一部分ri军留在对岸,沒有走上冰面,

第一批走过冰面的是第十八联队下辖的第二大队的第二中队,他们在发现冰面破裂之后,中队长山下野就想到了清军可能会有后续部队前來袭击,

山下野命令各小队依托河岸的地形构建防御阵地,于是在河岸附近的土坡上安装了二挺马克沁重机枪,

远远地,山下野看见了清军骑兵溅起的烟尘,经验告诉他,清军的骑兵距离这个山坡阵地只有四百米的距离,这样的距离对于高速行进的骑兵來说,只需要不到三十秒的时间,

山下野随即下令,机枪手准备,他知道,面对骑兵的时候,shè速相对较慢的步枪是很难发挥作用的,这些高shè速的机枪才能给骑兵以最大的杀伤,

突然,一个机枪手惨叫一声,抱着右手倒在了一边,一颗子弹打断了他的右手,立刻鲜血喷涌出來,

山下野不禁皱起了眉,清军的士兵并沒有开枪,子弹使从哪里來的,可是他來不及思考这些,因为清军骑兵已经迫近,他用最快的速度喊道:“换一个。”可是下一个机枪手也被一枪shè倒在地,

正在这时,另一挺机枪的机枪手也倒了下去,在他的眉心,赫然多了一个血洞,就在这短短的十几秒时间里,清军的骑兵已经距离山坡只有100米了,

清军的骑兵把握着缰绳的手松开,双腿夹紧马腹,从背上摘下快枪,几百人把枪口向上抬起,对着山坡上的ri军就是一阵齐shè,

这个距离,这么多支枪,jing确瞄准已经意义不大了,一阵弹雨落在土坡上,上面的ri军倒下了一片,

活着的ri军匆忙寻找了躲避的地方,可是河岸上的土坡很是空旷,哪里有藏身之地,

清军骑兵一部分继续向山坡上的ri军shè击,有的调转枪口,开始shè击刚刚那些刚刚爬上岸,好像落汤鸡一样的ri军士兵,

山下野抽出腰间的武士刀,指着奔涌而來的骑兵,吼道:“shè击。”

剩下的士兵刚刚举起枪,山下野突然感到胸前被什么东西穿过了,随即一阵剧痛传來,他吼叫了一声,低下头,只见胸前突然多了一个血洞,他知道这颗子弹绝不是这群清军骑兵shè出的,而是來自于另一个方向,和打中三名机枪手的子弹一样,

他死死地咬住牙,不让自己发出痛叫,对于一支军队來说,指挥官的受伤,尤其是这种致命伤,对于士气是毁灭xing的打击,指挥官要尽量隐瞒自己的伤情,就像在楚汉相争的时候,刘邦被箭shè中了胸口却说被shè中了脚趾,

山下野感到呼吸困难,他知道这颗子弹在体内产生了空腔效应,肺已经受到了极大的损伤,很快他的意识就模糊了,临死之际他抬起头看了看子弹來袭的方向,希望找到杀死自己的人,可是子弹來的方向,只有一片浓密的灌木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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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大捷

那片灌木丛中,陈飞正看着手中的毛瑟1971年式步枪在心里抱怨:“这是什么破枪,jing度也太差了,想打哪打不到哪,不过还好,都打中小鬼子了。”

此时的陈飞,身上的衣服缝了很多布条,远远地看去和一丛灌木沒有什么两样,这种衣服和现代的吉列伪装服很像,吉列伪装服的发明可以追溯到13世纪的苏格兰,那里的猎户经常穿着这样的衣服去捕杀猎物,其中有一种叫“snipe”的鸟,因为它极其灵敏,所以很难猎杀,靠着这种伪装服,猎杀它们就容易多了,因为鸟类和人类在获取外界信息的方式上很相似,都是靠视觉,擅于猎杀这种鸟的人被称为“sniper”,后來这个词就被翻译成了“狙击手”,

此时的ri军顾不上寻找灌木丛里的陈飞,因为那群清军骑兵已经冲上了土坡,ri军人数太少,在战马面前又毫无优势,故此死伤惨重,土坡很快就被清军占领了,

清军立刻把上面的马克沁机枪的枪口调转过來,对准了还在河中挣扎的ri军,

ri军在军官的指挥下趴在了冰面上,可是枪声一响,几匹拉火炮的马受惊了,

战马原本都经过特殊的训练,以保证在战场上不被枪炮声惊吓到,可是在ri军中,受过良好训练的军马都被配属给了骑兵联队,步兵联队要用马怎么办,军需官告诉联队长一句话:你们自己去想办法,

ri军轻视后勤补给的老毛病再一次毕露无疑,这几匹拉炮车的牲口全是从村民那里抢过來的,其实里面有两匹是骡子,很可惜去抢劫的ri军士兵不认识骡子,硬是当成马给抢了过來,

牲口受到了惊吓,拉起炮车就疯狂地跑,把最近的两个炮手撞得骨断筋折,当时就送了xing命,牲口这一跑,冰面又“稀里哗啦”地碎了一片,马背上的炮弹掉在ri军士兵的头上,几个ri军士兵当时就被砸得昏死过去,

就在这时,无数子弹落在了ri军头顶上,

靠近河东岸的ri军很幸运,因为他们可以很快逃回岸上,东岸上的ri军想要组织反击,可是清军士兵改变了shè击方向,开始集中火力shè击东岸的ri军,马克沁重机枪的shè程可以达到2000米,河东岸又是一大片开阔地,沒有遮蔽物,所以ri军士兵只好向后撤,

最不幸的要数已经登上河西岸的ri军,他们在冰冷的河水里挣扎了半天,好不容易爬上了岸,冷风一吹,人都要冻成冰棍了,有的勉强举枪,却发现枪栓已经冻住了,在这个时候,往枪栓上撒一泡尿是最快的解决办法,可是ri军士兵刚刚从冰冷刺骨的河水里出來,那玩意冻得都快缩进肚子里的,哪能尿得出來,

清军士兵并沒有直接冲向河岸的ri军,他们只是在五十米左右的地方开枪,密集的弹雨shè倒了成群的ri军士兵,

有的ri军开始往南北两个方向跑,希望能够逃出清军的shè击范围,可是他们似乎忘记了一点,身上湿透了的棉衣在岸上失去了浮力,显得更加沉重了,哪里是清军骑兵的对手,

已经上了岸的ri军士兵很快被消灭干净了,清军迫近河岸,开始对河中挣扎的ri军士兵进行屠杀,骑兵群左右一分,四门格林快炮现出了身影,

说起格林快炮,很多人都会听得一脸茫然,可要是提到它的另一个名字,相信很多人就恍然大悟,那就是,,加特林机关炮,

在这个时代,加特林机关炮被翻译成格林炮或者是格林快炮,这种炮的发明者并不是一个工程师或者军人,而是一个医生,这个叫做格林的医生目睹了战场上伤员的惨状之后,一心想发明一种能够减轻士兵伤亡的东西,结果他发明了这种shè速是普通步枪几百倍的机关炮,

与机枪不同的是,格林机关炮并不是利用子弹shè击之后的剩余气体來完成枪机自动动作的,而是采用了枪管旋转的方式,它有多根枪管,每一根枪管里面都有duli的击针,有一个供弹装置为枪管提供子弹,在shè击的时候,由一个shè手旋转手柄,枪管绕轴线旋转,在供弹装置处获得子弹,随后击发,然后转过供弹位置完成退壳,再由下一根枪管shè击,从而达到很高的shè击速度,

四门格林机关炮对准河中的ri军吐出了火舌,ri军士兵的血瞬间把冰面和水面染红了,有的士兵开始往河的东岸游去,差不多要游上200米,人类奔跑200米的世界纪录不到20秒,而游泳200的世界纪录是2分钟,所以说击敌于半渡是绝妙的杀敌手段,而且河水中满是冰块和ri军的尸体,所以游动起來就更慢了,一瞬间,战场上满是子弹穿过**的声音,

很多ri军士兵想要潜入水中來躲避子弹,可是子弹依旧在水中击中了他们,高速shè击的子弹,在水下20米的地方仍然有杀伤力,

在东岸的联队长青田刚信想要命令部下还击,可是火炮已经全部掉进水里了,马克沁重机枪又被对面土坡上的机枪压制,沒等他想出办法,清军已经开始撤退了,

其实清军的子弹并不富裕,尤其是格林机关炮的子弹,所以很快清军的子弹就所剩无几,向锦县方向撤退了,青田刚信收拢残部,暂时在大凌河东岸驻扎下來,

这一天是1895年2月3ri,这场战役被中方称为“大凌河大捷”,在ri方的战史中并沒有特殊的名字,这场战役,ri军阵亡547人,受伤1284人,失踪801人,之所以失踪的人数很多,是因为大凌河河面再次冻结,稍后的战局发展也让ri军沒有空暇去打捞尸体,沒有见到尸体,是不能算做阵亡的,只能算做是失踪,

消息传回指挥部,林远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毕竟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战局能按照事先预料的那样发展,实在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吴元恺说道:“林大人用兵真是神了,我们不如一鼓作气,拿下锦县。”

林远笑道:“不,命令部队立刻撤回锦州。”

吴元恺问道:“林大人,这是为什么,我们刚刚打了一场大胜仗啊。”

林远说道:“我料定,驻锦县的ri军很快就会撤退回去了。”

林远看着吴元恺疑惑的眼神,慢慢地说道:“而且,更残酷的战斗很快就要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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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我们的敌人

ri军军营内,青田刚信跪坐在地,他的面前,放着两块雪白的纱布,他缓缓地举起短刀,左手握着刀鞘,右手把刀慢慢地抽出來,他把刀鞘放在一块纱布上,左手拿起另一块纱布,小心地把刀和手缠在一起,

就在这时,门被“砰”地一声撞开,勤务兵叫喊道:“队长,您这是要做什么。”

青田刚信微笑着问:“你是天皇陛下的武士吗。”

勤务兵看出了青田刚信想要切腹自尽,可是沒想到他居然问了这么一句,他本能地答了一句“是”,

青田刚信笑道:“作为一个武士,应该平静地接受命运赐予的一切。”他举起刀,把刀尖对准自己的小腹,勤务兵跪倒在地上,哭叫道:“队长……”

青田刚信笑道:“记得太田道灌和刺客的对话吗。”

勤务兵怔怔地看着他,青田刚信说:“江户城的建造者太田道灌死于刺客之手,当刺客的长矛刺进他的胸膛的时候,刺客对他说了一句诗:‘唯有此时才知道珍惜生命’,你知道太田道灌说了什么吗。”

青田刚信接着说:“他并沒有一丝一毫的惊慌,他说:‘除非早已将生命置之度外,’看到了吧,这才是真正的武士,这就是武士的‘勇’,在任何时候都保持内心的平静,勇敢地面对一切。”

说完,他手中的刀狠狠地刺进自己的肚子上,却沒有发出一丁点叫声,他握住刀,向右侧一拉,刀在肚子上切出了一个大口子,他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口中呢喃道:“我的对手,是那个叫林远的人吗。”

第十八联队惨败,联队长青田刚信自尽的消息传到驻奉天的ri军总部的时候,侵略中国东北的ri军最高统帅大山岩,正在和他的勤务兵说话,他的勤务兵毕恭毕敬地站在他的面前,

在大山岩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只桃花心木做成的盒子,他打开盒子,里面摆着七支雪茄,雪茄是对温度和湿度都很挑剔的东西,真正会享受雪茄的人一定会把它装在桃花心木做的盒子里,

他夹起一只雪茄,那上面的印着的“dannemann”展示了它高贵的血统,danenmann是欧洲声誉最好的雪茄品牌之一,它的创始者拥有普鲁士血统,这不禁让大山岩感到一丝莫名的亲切,,他的一生,都在致力于向普鲁士军队学习,

他一边优雅地剪掉雪茄的头,一边对勤务兵说:“萨英海战的时候,我是主炮手,东乡平八郎和山本权兵卫给我搬炮弹,如今,他们一个联合舰队的大佐,一个是海军军务局局长,你说,命运是不是很有趣……”

说着,他抽出一根火柴,这只火柴比一般的火柴要长很多,是专门为点燃雪茄设计的,火柴上的硫磺经过了特殊的处理,点燃的时候不会产生浓烈的硫磺味进而影响到雪茄的香气,他刚要点燃火柴,一个传令兵推门进來,说道:“将军,紧急军情,第十八联队大败,联队长切腹自尽。”

大山岩听了,重重一拍桌子,那只名贵的雪茄盒被震落在地上,里面的雪茄欢快地跳了出來,大山岩说道:“立刻召集军官开会。”

大山岩说着,迈步走出屋子,出门的时候他看到勤务兵在收拾掉在地上的雪茄,他轻蔑地笑了笑,说:“不用捡了,清国,才是一支真正美味的雪茄。”

这次侵略中国东北的ri军,主要由第一师团和第二师团组成,这两个师团统编成第一军,军长便是大山岩大将,

会议室里,第一师团师团长山地元治中将和其他军官已经在等候了,由于第二师团驻扎在旅顺大连一线,所以他们并沒有來参加这场在奉天举行的会议,

会议一开始,大山岩首先说:“清军这一招用的很漂亮啊,不知道出自谁的手,锦州的守将不是叫吴元恺吗,他有这个本事吗。”

山地元治的右眼在年少的时候失明,眯着的右眼让他看起來格外yin鸷,他冷笑道:“不管是谁,都不是我们大ri本帝国的对手,不过我认为这一招不会是吴元恺的手笔,在凤凰城的时候,他都沒做什么抵抗就逃跑了。”

山地元治说的是ri军进攻东北的事,当时山地元治从朝鲜进攻盛京境内的凤凰城,吴元恺稍作抵抗便弃城而走,

大山岩说:“清廷不是新弄來一个叫林远的人吗。”

这时,野战炮兵第一联队联队长,今津孝则大佐说:“林远,就是那个把海军打得一败涂地的林远,他不是在běijing吗。”

这时,步兵第一旅团旅团长,乃木希典少将说:“看來我们是被那个叫林远的骗了,他们说要搞拜帅的仪式,其实是在迷惑我们。”在原來的历史里,乃木希典和东乡平八郎一起,被ri本人吹捧为“军神”,

今津孝则不屑地看了乃木希典一眼,在ri本军队里,陆军和海军不和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可是各兵种之间同样是龃龉不合,前面已经说了,兵站部把军马划给骑兵,让步兵自己搞马匹,就惹得步兵的旅团长,联队长很不高兴,

今津孝则见到自己的疑问被乃木希典解答了,心中很不痛快,他平时就看乃木希典不顺眼,在亲近的部下面前,提起乃木希典,总是叫他“被赦免的联队长”,为什么这么说呢,原來乃木希典在ri本国内的西南战争中,是第十四联队的联队长,他吃了一个败仗,军旗被对手抢去了,在ri本军队里,军旗是一支部队荣誉和生命的象征,丢了军旗的严重程重和叛国通敌沒什么两样,

按照惯例,这样的联队长是一定要切腹自尽,可是乃木希典向天皇请求了赦免,所以今津孝则才给了他这么一个外号,其实工兵第一大队的少佐田村义一和骑兵第一大队的少佐秋山好古都看乃木希典别扭,只是碍于自己是个小小的少佐,不好表现出來而已,

今津孝则说:“这个林远是什么來头,看來他的能耐不小啊。”

大山岩冷笑道:“不管这个林远是什么來头,我已经想到了办法,让他有來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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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大战一触即发

众人纷纷看向大山岩,山地元治问道:“您想到了什么法子。”

大山岩说:“我们不如以攻为守,直接进攻锦州。”

山地元治说:“清军在锦州的守军还有三千人,在宁远,山海关还可以调动大约一万人的兵力,我们很可能面临兵力不足的问題,是不是把第二师团从旅顺调动过來。”

大山岩说:“从旅顺到锦州路途遥远,恐怕调动会赶不上,所以我想,旅顺的第二师团直接从海上进攻锦州,地点就是锦州湾。”

乃木希典说:“为什么我们不从海上直接进攻大沽口,那样我们就能攻下天津,一路杀到běijing去。”

今津孝则总算找到了一个机会,不屑地说:“我们要是打下了běijing,那帮西洋鬼畜就又该跳出來指手画脚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英国人把北洋舰队打败了之后,就跑到香港躲了起來,而且向清zhèngfu也不提什么苛刻的条件了。”

乃木希典看着今津孝则心想:“你一个炮兵联队的联队长还敢回答我的疑问,炮兵,哼哼,要是沒有步兵的保护,你们在战场上很快就完蛋了。”

山地元治也说:“据我们的情报表明,英国人的舰队里少了一艘君权级战列舰,不知道哪里去了,在和北洋舰队的战斗中,沒有英国舰队沉沒啊。”

大山岩说:“不光是英国人奇怪,法国人和德国人也很奇怪,按理说德国人觊觎胶州湾已久,前一阵子还和支那人打了一仗,几个月前说要出兵,狠狠教训支那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进了南海之后就纷纷滚回家去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也是běijing舰上自航水雷的功劳,

大山岩说:“我们不管他们了,下面我來宣布命令。”

众人纷纷停下了说话,挺直了身子,等待他的命令,

大山岩说:“我命令第一步兵旅团,向锦州方向进发,伺机进攻锦州,命令第一旅团麾下的第十八联队,固守盘锦进行休整,等待进攻,命令第二师团做好准备,伺机从锦州湾登陆,切断锦州和宁远的联系,与第一旅团南北夹击,拿下锦州。”

今津孝则说:“将军,只有第一旅团进攻锦州,会不会兵力不足,要不要把昌图的第二旅团也调动过來。”

大山岩说:“第二旅团暂时不要调动,我担心俄国人会趁火打劫。”

大山岩看着第二旅团旅团长西宽二郎说:“你现在就回昌图,严密监视俄国人动向,俄国人要是从长chun沿着驿道进攻奉天,那我们就很被动了。”

乃木希典早就听出了今津孝则的弦外之音,要把第二旅团调來,分明就是在说我们第一旅团的战斗力不行,

乃木希典站起來说:“将军阁下,在下一定保证攻克锦州。”

大山岩满意地点点头,说:“这才是一个武士该有的气魄。”

会议一结束,大山岩默默地想道:“那个林远,一定要想法子除掉他。”

锦州城内,林远正在看着地图沉思,陈飞说:“舰长,你看我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

林远头都沒抬,笑道:“很好啊。”

陈飞说:“我就不明白了,我们怎么不派飞机把他们的头头们都炸死。”

林远说:“我早就想过了,可是沒有那么容易,ri本人这回学聪明了,他们的电报开机很不规律,有的时候开上一会儿,有的时候一连开很长时间。”

陈飞问道:“这又怎么了。”

林远说:“上次我们斩首成功,很大程度上是因为ri本人的电报部门和他们的指挥部门在一起,而且他们对我们利用电报信号找到他们的方法毫无防备,可是这回,我怀疑他们布设了很多假信号來迷惑我们,而我们的弹药不足,所以不可能把他们都炸掉。”

林远又叹了口气,说:“而且,在我们的航空侦察过程中,沒有发现ri军的火炮,我觉得是ri本人采用了伪装措施。”

陈飞笑道:“这个我懂,当年在科索沃战争中,南联盟大量应用伪装手段,陆军的重武器在美军的空中打击中几乎沒有什么损失。”

陈飞又说:“我认为下一步ri军肯定会大举进攻锦州,我们怎么办,消极防御可向來不是我们提倡的。”

林远说:“ri军的第一师团驻扎在辽阳,奉天和昌图一线,第二师团驻扎在大连,旅顺,中朝边境,我在想,能不能策动一次战役,把东北的ri军全部消灭。”

陈飞说:“我看不太容易,ri军这两个师团差不多有二万來人,我们的兵力太少。”

林远说:“ri军虽然兵多,可是部署分散,如果我们的兵力足够的话,完全可以各个击破。”

这个困难让两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在接下來的一天里,宁远守军前來增援,共计有四个营,2000余人,领兵的是熊铁生;后方又送來了一批武器弹药,包括四百枚“厉鬼啸天弹”,一百支仿制的毛瑟1871步枪,一些格林机关炮的炮弹,

ri军方面,驻守锦县的ri军退回盘锦,第一旅团从驻地奉天出发,向锦州进发;ri本大本营命令驻扎在朝鲜的第三师团和第五师团进入满洲,统一归大山岩指挥,在满洲的ri军增加到四万多人,

2月4ri的时候,第一师团麾下骑兵第一大队已经率先渡过辽河,这支1000人左右的骑兵部队,在渡过不到200米宽的辽河冰面的时候,竟然用了足足二个小时,

原來大队长秋山好古为了防止出现大凌河那样的事情,竟然把部队分成了好几批,分批过河,而且过河之前还派兵仔仔细细搜查了冰面,所以才耗费了不少时间,

过了辽河,距离锦州就只有100多公里了,这个距离对于ri军的骑兵來说只需要两天不到的时间,

ri军的炮兵广泛装备的75毫米口径火炮,在ri军进攻东北的时候,已经发现这种火炮威力不足,尤其是难以轰破城墙,于是今津孝则想出了一个法子,

清军在旅顺口失守之后,并沒有摧毁炮台上的火炮,这给ri军留下了机会,今津孝则于是命令,把清军炮台上的火炮拆卸下來,通过海运,运到盘锦,在装配给陆军使用,

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在锦州的林远也想到了对付ri军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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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神秘任务

在作战会议上,林远提出:我们要固守锦州,歼灭ri军,

这话一出,满座皆惊,固守一城不能说是兵家大忌,但绝不是一个好法子,历史上,坚守一地的战役,总是败多胜少,

一个幕僚起身说道:“林帅。”经过大凌河一战,众人对林远敬佩不已,称呼也从“林大人,林将军”变成了“林帅”,

然后那个幕僚继续说:“固守一地可不是一个好法子,当年我大清先祖灭明朝之际,明朝便是因为固守宁远,而被我大清夺了天下。”

林远心想:“这个吴元恺手下的幕僚水平也不怎么样啊,明朝倒是想出兵进攻,可是经过几次失败之后,元气大伤,再加上国内农民起义军四起,这才不得不使用固守的法子。”

林远刚要说话,只见熊铁生“腾”地站起身來,“锵”地一声长刀出鞘,指着那个幕僚,怒道:“你这厮,竟敢把大清先祖比作倭寇,可是不想活了吗。”

那个幕僚吓得“哎呀”一声,连忙跪倒在地,磕头有声,说道:“林帅,小的口不择言,望林帅恕罪。”

林远看着这一幕差点笑出声來,他忍住笑,说道:“沒事沒事,谈论军机大事,本当畅所yu言,熊统领,你也就不用上纲上线了。”

熊铁生一脸的茫然,林远这时才想起來,“上纲上线”这个词并不是每个时代都通用的,连忙说:“熊统领,这件事就不用追究了。”

熊铁生是刚到锦州,对于林远所知甚少,看到众人提到林远都是一脸的钦佩,让熊铁生对林远甚是不服,他也不收刀,抱拳拱手道:“林大人,在下一届武夫,只知道兵來将挡水來土掩,那倭奴敢來犯我,出城杀他个片甲不留也就是了,怎能像只王八一样守在这王八壳子里。”

这熊铁生原本就是镇守宁远的武将,沒有经历过东北的失败,是以对吴元恺这些东北败将十分蔑视,这会便想要显一显自己的威风,他看了吴元恺一眼,说道:“要是守在这个地方,早晚得被人家把王八壳子扒了,像只王八蛋一样滚回老家。”

说完,又扫了一样吴元恺,

吴元恺和一众幕僚早就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脸都紫了,只是熊铁生沒有明说,他们也不好发作,

林远沒想到大敌当前,他们还有心思明争暗斗,所以也就沒听出熊铁生话里的意思,于是说:“熊统领请放心,我们的固守并不是消极的防守,我们还会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熊铁生见到给吴元恺吃了一个大瘪,心中痛快极了,也就沒有说话,点头算是同意了,

林远说:“就按照我说的办吧,让城内的工匠加固一下城墙。”

这时一个幕僚说:“林帅,加固城墙需要好多石料,这个时候,实在是沒有人手去采了。”

林远笑道:“这个容易,你们准备一些水,浇在城墙上,这个季节会结成厚厚的冰,这些冰就足够抵挡炮弹了。”

熊铁生冷笑一声,说:“这不是胡说吗,冰哪能挡得住炮弹。”

林远笑道:“冰下面不是还有石头呢吗,当炮弹穿过冰层,碰到石头上的时候,因为硬度的改变,炮弹的入shè方向会发生变化,这样炮弹的动能就不会全部释放到城墙上,城墙就受到保护了。”

熊铁生听得半懂不懂,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正在这时,门外有人來报,城门外突然來了大批乡民,说是锦县來的,想要进城,林远说:“让他们进來吧。”

吴元恺说道:“林帅,这群人可不能让他们进來啊,万一里面混着ri本人的jiān细怎么办。”

林远说:“先让他们进來,派一些人看着他们,不让他们乱走也就是了。”

林远部署完防御计划,从会议室走出來,去看那些乡民,那些乡民被安排在一间仓库里,这间仓库原來是装大白菜的,东北天气寒冷,到了冬天地里面就什么都长不出來了,不像河南陕西一带,到了冬天地里面还能种冬白菜,萝卜之类的蔬菜,这人要是不吃蔬菜的话,体内沒有维生素,就容易得坏血症,于是在中国东北的居民就会在入冬之前储藏大白菜,还会把一部分白菜腌制成酸菜,军队就更是如此了,

中国东北在冬季的平均气温都在零摄氏度以下,这个温度下,白菜细胞中的水分会结成冰,之后体积会发生膨胀,细胞壁会胀破,细胞就会死亡,通俗地讲就是:白菜冻坏了,所以这个仓库修了火墙,火墙就是在墙里面留出烟道,在灶坑里面烧火,高温烟气会在烟道中流动,从而加热仓库,所以这群乡民们住在里面还比较暖和,

林远一进去,就见到里面人不多,而且都是些老人,女人和孩子,林远一问才知道,年轻的男子都被叫去修城墙了,往墙上浇水听起來挺容易,可是毕竟城墙有二十多公里,需要的人手还是很多的,

这时,林远看见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年夫妇正坐在一旁,那个老妇正在和老汉唠家常,她说:“老头子,咱们走的时候,好些东西都沒拿啊,你说ri本人來了,会不会把它们都抢走啊。”

老汉不耐烦地说:“你可别磨叽了,就那些个瓶瓶罐罐,ri本人才不稀得拿呢。”这里面的“磨叽”和“稀得”都是东北话,前者是“磨蹭”的意思,后者是“喜欢”的意思,

林远突然心有所悟,走过去问道:“大爷,你们怎么离开家,到这里來了。”

那老汉说:“这不是ri本人要來了吗,他们在前些ri子吃了大亏逃跑了,这次他们回來,我们都怕被他们杀了,就逃到这里了,听说这里新來了一个大人,叫‘林远’,是天神下凡,一定能把小鬼子杀个jing光。”

林远笑笑,又和老汉聊了几句,从仓库里面出來,去找陈飞,來到靶场,就见十几个清军士兵,站成一排,手里端着枪瞄准,不同的是,那些枪上都挂着一大块石头,陈飞背着手,在他们周围转來转去,不时给这个抬抬枪,那个讲讲话,

林远走到近前,陈飞见到他來了,对着士兵们说:“好的,休息一下。”那些士兵如蒙大赦,一个个放下手中的枪,揉着胳膊,叫苦不迭,

林远把陈飞叫到一边,对着他耳语几句,陈飞听了之后,一边前仰后合地笑,一边说:“沒问題,这种事我经常干,保证干好。”

林远装出生气的样子,说:“这可是神秘任务,你别笑嘻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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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诡死城

林远对陈飞说:“这件事情你要多少时间准备。”

陈飞笑道:“这件事情我不需要时间准备,你把东西给我备齐,我随时可以去。”

林远问道:“你不需要弄个计划什么的。”

陈飞说:“这种事情是很能体现一个人的天赋和想象力的,哪里需要什么计划啊。”

林远说:“好,我用一个小时给你准备材料,一个小时之后你就出发。”说完,林远转身离开,陈飞对着那群练枪的士兵说:“咱们不用练了,带你们去干一件好玩的事情。”

很快陈飞就带着人离开了,离开城门的时候,守城门的官兵不由得好奇地问:“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怎么带了好些瓶瓶罐罐,像是去卖杂货。”

陈飞说:“我们是去锦县玩的。”

那些官兵笑道:“锦县的人都跑到锦州來了,那里现在是一座空城,你们去玩什么。”

陈飞笑而不语,直到午夜,陈飞才领着这些人回來,

等回到了住地,陈飞便对那些士兵说:“早就和你们说过,诡雷的布设是一门艺术,你们就等着看鬼子的笑话吧。”

骑兵第一大队大队长秋山好古带领着1000骑兵來到盘锦,极大地激励了盘锦的残兵败将们,

原本驻守锦县的ri军大队长川古正雄此时成了第十八步兵联队中军衔最高的人,按照战场上编制被打乱时的指挥原则,由川古正雄接替联队长的位置,

川古正雄知道青田刚信自杀,第十八联队惨败,生怕旅团长乃木希典会迁怒自己,于是下令,残部2000余人,向锦州方向运动,重新占领锦县,先前ri本为了同清廷和谈,所以沒有过分激怒清廷,各个部队都克制着抢劫的行动,这回他们可要到锦县大开杀戒了,

有道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在渡过大凌河冰面的时候,川古正雄派兵反复侦察冰面和对岸状况,直到确定沒有伏击才下令渡河,

渡过河去,长驱直入,进了锦县的县城,时间恰好是在陈飞他们离开锦县,布置好诡雷的第二天,

当ri军远远地看见城墙的时候,就隐隐约约感到一丝诡异,锦县虽整个城墙周围竟然见不到一个活人,

川古正雄心想:“难道有埋伏。”于是他下令,一个小队率先进城侦察,

那个小队进去之后很快就出來了,报告说:“城内沒有人。”

川古正雄思索了一会儿,下令:“全军进城。”

在冰天雪地里长途跋涉,身上的汗水都在衣服上结成了一层冰,那份难受就别提了,所以ri军进了城,第一件事情就是找民房休息,川古正雄为了特意让士兵们先去找屋子,其实这不过是作秀罢了,他知道士兵们一定会把最好的屋子留给他,

ri军把县城划分成了几个块,各个部队去自己的块里找民房居住,

一个班找到一间院子,院子里面有两间不错的砖瓦房,

班长派一个士兵进去看看,那个士兵刚进门,就惨叫了一声跑了出來,班长怒斥道:“出了什么事情,大喊大叫,像一个武士吗。”

那个士兵惊慌地叫道:“有个死人在屋子里。”

一句话说得众人都笑了起來,这个士兵在班里素來以胆小著称,所以众人都瞧不起他,那个班长怒道:“你又不是沒见过死人,至于怕成那个样子吗。”

那个士兵一见长官发怒,顿时打了一个立正,说道:“刚才太过于突然,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大喊大叫了。”

众人又是一片哄笑,班长也忍不住笑了,说:“走,把那个尸体抬出來,今天就在这两间房子里住下。”

众人进去一看,之间灶台上赫然趴着一具尸体,这具尸体背上赫然开着一个血洞,露着森森的白骨,**的大腿上满是青紫的尸斑,在寒冷的天气下,上面罩上了一层白霜,就像是传说中的妖怪一般,难怪那个士兵吓得叫出声來,

细看时才发现,这具尸体身上穿着ri军的军装,便知道这是在之前的战斗中被击毙的战友,班长怒道:“该死的支那人。”然后说道:“把他搬下來,他的英魂应该在靖国神社里面安息。”

几个士兵一脸肃然,把那具尸体搬下來,就在这时,惊变发生了,

只听“轰”地一声巨响,周围几个ri军士兵还沒反应过來是怎么回事,就被冲击波击倒在地,口中吐着血沫子,显然是肺部受到了严重的损伤,那个班长在几个士兵身后,所以只受了轻伤,他顿时反应过來,有人把炸药放在了尸体下面,拉火线就和尸体连在一起,只要有人一动尸体,炸药立刻爆炸,

这时候的ri军,还不知道,这些正是陈飞他们一手安排的,那具尸体正是陈飞他们在路上捡的,在战场上,很少有人愿意收敛敌人的尸体,给敌人收尸往往是害怕尸体会引发瘟疫,可是现在是冬天,尸体也不会腐烂,所以陈飞他们经过前哨营地的时候,就捡了一具ri军的尸体,

这只是ri军噩梦的开始,有一个小队的ri军进了一间大宅子,大宅子里有好几间房子,小队长带着几个部下率先进了最好的一间,一进门就见到一块大木板,上面用木炭写着一句ri语:“小鬼子,我和你娘有了不伦之情。”

这句话是陈飞写的,通晓ri语的陈飞觉得这句话实在是不够味道,于是又用中文在边上加了一句:“小鬼子,你爹绿了,沒错,是老子干的。”

陈飞也知道ri军里面能看懂中文的人很少,所以沒指望这句话被ri本人看懂,可是谁知道这个小队长还就懂中文,

这个小队长一见之下,火冒三丈,抽出军刀,狠狠向那块木板砍去,他哪里知道木板后面就连着拉火线,一击之下,装在罐子里的炸药瞬间爆炸,冲击波推动着陶瓷片像无数把飞刀一样向这个小队长飞來,

那些陶瓷片穿过小队长的身体之后,丝毫沒有感到疲惫,它们像欢快的鸟儿一样,ziyou自在地飞翔着,又穿过一个ri军的身体之后,才在后面的ri军身体里安了家,

在这个小城里,爆炸声接二连三地响起來,ri军死伤惨重,

后來的历史学家,一致同意这是战争史上第一次大规模应用诡雷的战役,在ri军的战史记录里,心有余悸地称这座小小的县城为“诡死城”,

与此同时,乃木希典的步兵第一旅团,已经渡过辽河,对锦州的林远來说,两天之内,将有一场艰难的防御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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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暗夜轰城

对于进入锦县的ri军來说,这座不大不小的县城实在是太诡异了,爆炸随处可见,有的爆炸很小,只能炸断一条腿或是一只胳膊,这恰恰是陈飞的计谋,这样一來,受伤的ri军不仅失去了战斗力,还给ri军的医疗带來了很大的困难,他们将会消耗很多医疗用品,

不仅如此,在这个沒有抗生素的年代,伤口感染引发的败血症的死亡率几乎是百分之百,那些沒有受伤的人看到受伤的同伴在高烧中痛苦地死去,这对士气也是不小的影响,

川古正雄于是命令部队撤出了县城,在县城中受伤和死亡的ri军将近百人,别看人数不多,可对却十分影响士气,ri军只好在冰天雪地里搭起帐篷,害怕被偷袭的他们胆战心惊地过了一夜,

第二天,ri军进抵锦州外围,对锦州城外的紫荆山和南山进行了侦察,其实他们这么做完全沒有意义,因为林远已经侦察过了,紫荆山和南山的山顶沒有开阔地,不可能在这上面设置炮兵阵地,向锦州城内炮击,

川古正雄于是下令,在锦州外围扎营,等待乃木希典的步兵第一旅团,

两天之后,步兵第一旅团和川古正雄合兵一处,乃木希典迫不及待地召开会议,准备攻城,

一幅锦州的地图摆在桌面上,那张图上,jing确地标注了锦州城内弹药库,粮仓的位置,甚至连要塞炮的位置都标注得一清二楚,

乃木希典说:“大家來看锦州的城墙,大约是一个半圆形,北面靠着帽山,所以我们不可能从北面发起进攻,可以选择东,西,南三个方向进攻,城墙的周长大约是二十千米,我们人数在六千左右,如果平铺到每一点來攻城,我们的兵力是远远不够的,所以我们必须击中力量,攻击一点。”

乃木希典继续说:“我决定,我们从东门进行攻击,从我们事先掌握的情况看,锦州城有大口径要塞炮三十门,多数部署在南门,支那人的要塞炮都是老式前装火炮,而且是固定炮架,沒法调整俯仰角,所以不足为虑。”

乃木希典又说:“我们的进攻策略是,先由炮兵第一联队的火炮轰开城门,然后由第十八步兵联队首先进城,进城之后,首先攻占城头阵地,并以此为基础,再逐步向西进攻,等全部占据外墙之后,再向内墙进攻。”

炮兵第一联队联队长今津孝则说:“旅团长,我们现在攻城恐怕不是一个好时机,我们的火炮口径只有70毫米,锦州的城墙宽度足有六七米,我们的火炮恐怕不能击穿城墙,如果只是炸毁城门的话,城门的宽度不足三米,最多也只能容许五名士兵同时经过,如果清军在这里架设一挺机枪,无疑会对我们的攻城部队造成极大的杀伤。”

乃木希典说:“那你的意思是。”

今津孝则说:“我们已经把旅顺炮台上清军的重炮拆卸了下來,再过几天应该就能运过來,到时候再攻城,把握肯定更大。”

乃木希典笑道:“我们的大炮一响,支那人就夹着尾巴溜了,还用的着那么麻烦吗。”

今津孝则还想再说些什么,只见乃木希典一声冷笑,说:“连服从都不懂,还算什么武士。”

今津孝则被乃木希典这么一说,顿时火冒三丈,可是乃木希典是上司,军衔又比自己高,只能忍气吞声,

在林远熟悉的历史里,乃木希典称为“军神”,这里面固然有吹捧的成分,可是乃木希典的能力却是不容小视的,今津孝则说的话句句在理,乃木希典并非是故意不听,一方面是他根本瞧不起清军,更重要的是,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妙计,那么说只是为了给一直与自己面和心不合的今津孝则一点厉害瞧瞧,让他知道知道,这支部队里,谁才是老大,

据说,人在凌晨两点左右的时候是最为疲惫的,这个时候的人,除了睡觉什么都不想干,而ri本人,就喜欢选择这个时间攻城,这个夜晚,乌云遮蔽了星空,给天地间罩上了一层恐怖的黑纱,

ri军的炮兵把70毫米山炮推到发shè地点,,东门外的一个小土坡,此时,就算是让一个完全不懂火炮的人來看,他会觉得奇怪,因为这门火炮炮口的角度的确是太高了,借着倾斜的土坡,这门炮的炮口几乎笔直地指向天空,然后炮口发出闪光,炮声传來轰鸣,一枚炮弹瞬间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炮弹向着天空飞去,奇怪的是,它并沒有飞到锦州的城头,而是在半空中甩出一副降落伞,一瞬间,耀眼的白光照亮了夜空,

原來那是一枚照明弹,炮弹在空中的时候,里面装着的抛shè药被点燃,所谓的抛shè药,其实就是剂量很小的炸药罢了,它爆炸产生的气体将炮弹中的降落伞弹出弹身,降落伞下面装着的照明炬里装着一定剂量配比的镁粉和硝酸钡,它们在催化剂的作用下,一瞬间产生强烈的化学反应,放出接近五万坎德拉的白光,

降落伞减缓了照明炬的下落速度,在一片白sè的光芒中,锦州的城墙一览无余,

随后,ri军的火炮开始了肆虐,无数炮弹向着城门飞來,

相对于城墙,城门只是很小的一块,所以更多的炮弹砸在墙上,墙上的冰层一瞬即就被砸得粉身碎骨,炮弹把墙壁上的石块炸落下來,仿佛是下着一场石头和土块的暴雨,

那颗照明弹只持续了不到20秒,就落了下去,就在天地之间将会再次落入黑暗的时候,又一颗照明弹升上了天空,在这片白光里,乃木希典微微冷笑着,按照他的经验,这炮声一响,支那人就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今津孝则那个家伙居然还要等什么重炮,真是可笑,

几颗炮弹终于击中了城门,城门是用木头做的,只不过在外面包上了一层铁皮,这样的门显然挡不住炮弹的袭击,

十几个ri军士兵默默装好了刺刀,他们从距离城墙只有二百米的树丛中冲了出來,用最快的速度向着炸开的城门冲去,随后,更多的士兵端着上好刺刀的步枪,冲向城门,

奇怪的是,墙头上居然沒有一丝一毫反击的枪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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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城破危局

远处指挥位置上的乃木希典不屑地扫了一眼今津孝则,那眼神分明在说:“看到沒,清军早就吓跑了。”

今津孝则心想:“看來真是多虑了,就算是清军换了一个指挥官,可是支那人的懦弱已经溶进骨头里了,那个林远能有什么法子。”

那些ri军士兵距离城门越來越近了,乃木希典微笑着,他已经开始想着庆功宴了,无数的记者围着他,镁光灯不停地闪烁着……随军的记者会邀请他在城门口合影,转过天來,这张照片就会刊登在《大阪朝ri新闻》上(即现在ri本《朝ri新闻》,是ri本规模最大的三份报纸之一),那些随军的摄影师还会要求士兵们做出攀爬城墙的样子,然后他们再拍摄下來,以宣传大ri本皇军的英勇,就让他们在金州,大连做的那样,

正当乃木希典的美梦即将成真的时候,也就是跑在最前面的ri军距离城门不到20米的时候,那打开的城门里,突然传來了“哒哒哒”的声音,

那是战场上每个士兵的噩梦,,马克沁重机枪的声音,

的子弹,在20米的距离上,足以把人打成一团碎肉,

前面已经说过,ri军是以20人为一个冲锋队向城门冲击,这个数量不多,可以保证进入锦州城之后的灵活xing;也不少,至少可以在局部形成数量优势,为大部队入城创造条件,别看守军有五千人,可是这些人不可能都堆在城门口,

这么近的距离,冲击的ri军开枪甚至都沒有开枪的时间,很快第一批和第二批冲击的ri军就全部倒在城门前面,城门宽只有五米左右,这样的宽度,被ri军士兵一挡,后面的ri军机枪想要支援都不可能,因为他们只要一开枪,就会击中自己人,

细看武士道jing神,几乎每一句话都透着“死亡意味着光荣”,所以ri军作战的时候是出了名的不怕死,可是ri军并不傻,第三批和后续的ri军一见城门里架着清军的机枪,知道冲上去只能是死路一条,于是就退了下來,

乃木希典狠狠地骂了一句“八嘎”(ri语“混蛋”的意思,是相当粗鄙的说法),不得不说,乃木希典的打法沒错,他对清军的判断也沒错,可是他忘记了,现在城中的指挥官,是來自21世纪中国的优秀军官,,林远,

林远熟知ri本人酷爱在凌晨两点左右,人最为疲惫的时候攻城,所以他想出了一个法子,那就是,每天白天,至少有一半的士兵要去睡觉,人不是某些动物,不可能一天睡上24个小时,睡了一个白天,到了晚上想睡觉才怪,

可是白天的时候,人很不容易睡着,于是林远想出了法子,让人把营房的窗子用黑布蒙上,再把火墙烧得暖暖的,再做点好东西给晚上执勤的士兵吃,这样一來,吃饱喝足的士兵,跑到暖融融的黑屋子里,不睡觉还能做什么,于是,每个夜晚都有jing力充沛的清军将士执勤,

至于ri军开始炮击的时候,清军沒有还击,也是林远的主意,锦州是松辽平原上的军事重镇,历來是běijing的门户,满清入关之前曾经和明朝在这一地区反复争夺,所以锦州城的城墙又高又厚,林远仔细研究了ri军的火炮xing能,知道他们的火炮难以轰破锦州的城墙,所以料定他们一定会轰击城门,

于是林远命令,在ri军轰击的时候,先不要反击,等到ri军炸开城门,向城中冲击的时候,再用机枪对他们进行打击,

其实就算ri军冲进城门也沒有关系,锦州城有两层城墙,一层是外墙,就是现在ri军进攻的城墙,还有一层是内墙,内外墙之间是一大片空地,不打仗的时候这里给來往的生意人摆摊卖东西,算是个小集市,一但打起了仗,这个地方就变成杀敌的屠宰场了,

其实林远也可以把很多ri军放进内外城之间,然后两面夹击,可是他沒敢这样做,因为他对这些清军士兵还是不太放心,生怕他们一听说:“ri军进城了。”就扔下枪,撒丫子逃跑,

乃木希典冷笑了一声,心想:“这个对手不错,打这样的仗才有意思。”

于是乃木希典下令,炮兵向城头轰击,步兵随时做好攻城的准备,

很对步兵小队已经把云梯拿了出來,只等着一声令下,就扛着云梯攻城,另一边,很多ri军士兵已经开始把沙袋堆积起來,他们的目的就是,堆起來一个和城墙差不多高的沙袋堆,然后把机枪架设在上面,用它來压制城头守军的火力,

城头上指挥的是熊铁生,他一眼就看出了ri军的诡计,于是命令部下向ri军的沙袋阵地shè击,沙袋阵地距离城头差不多有两千米多米远,尽管shè程已经超过了清军装备的毛瑟1871年步枪和马克沁重机枪,但是清军士兵居高临下,还是有不少子弹飞到了ri军的头顶上,所以ri军堆沙袋的速度也放缓了下來,

今津孝则知道现在是万万不可以下令攻城的,因为城头上有不少守军,还有几门要塞炮,虽然这几门要塞炮是前装滑膛炮,和明朝的红衣大炮沒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尽管古老,进程又近,可是那巨大的炮口里飞出的铁砂,却是杀伤攻城步兵的利器,

今津孝则不禁担心地看向乃木希典,尽管他们之间有不合,但是在面对清军的时候,立场还是很一致的,他知道乃木希典的xing子倔强,生怕他会下令强行攻城,那样的话,伤亡就大了,

可是乃木希典悠闲地看着战场,一脸不着急的样子,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原來,乃木希典的心中早就有了破城的妙计,

东门打得如火如荼,借着暗夜,一支将近一百人的队伍,这支队伍里的每个人都身披黑袍,借着暗夜,悄悄地摸到了南门和西门之间的城墙根上,

二十多公里周长的城墙,不可能每一个点都站着人守卫,因为那样兵力就不足了,所以清军只能在几个关键的点上布置重兵,而其他地方,只好派人巡逻,一但发现ri军有在其他地方攻城的企图,其余人就立刻赶去,防止ri军攻城,

这个乌云蔽月的夜晚,城头的巡逻队沒能发现这支偷偷溜上來的ri军小分队,ri军手中,都拿着工兵锹,背上都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袱,林远之前提出在城墙上浇水结冰的法子,这些水流到地上,在地面上也结上了一层冰,要是他们用铲子去凿冰的话,声音就会把别人引來,

只见他们从背上取下了一个大大的水壶,壶盖一开,里面冒出了一阵白汽,原來壶里装满了热水,他们把热水浇在冰上,冰很开化开,他们借着这个空当,把融化成水的冰直接铲走,开始挖地面,很快把靠近墙根的地面挖出一个大坑,

然后他们把背上背着的炸药放进去,引出了导火索,推倒安全地线,点燃了导火索,“呲呲”的响声一尽,震天动地的爆炸声响彻夜空,

东门的乃木希典不可能听到这个爆炸声,因为战场实在是太嘈杂了,可是一个传令兵骑着快马,來报告说:“南门和西门之间的城墙,炸开了一个大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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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来自20世纪的守城利器

乃木希典露出了难得的喜悦,他立刻命令:“骑兵第一大队立刻从缺口进入锦州城。”

骑兵大队大队长秋山好古立刻带领骑兵向那个缺口赶过去,五百匹快马,载着如狼似虎的ri军骑兵,风一样奔向那个缺口,

在秋山好古带领骑兵赶奔缺口的时间里,那只ri军工兵分队,又对缺口进行了第二次爆破,

第一次爆破虽然炸坏了城墙,可是十二米高,城根宽十三米,城顶宽十米的城墙,炸开一个五米多长的缺口,落下來的石头和土多达六百多多立方米,这些石头和土不可能因为一次爆破就消失不见,它们堆在城墙两边,形成了一个高度足有四米來高的梯形,

ri军爆破分队赶到缺口旁边,在这个梯形的根部进行了第二次爆破,把梯形的一个斜边的坡度炸得平缓一些,好让骑兵沿着斜坡冲上去,爆破完成之后,爆破分队在缺口边上放上了带來的木柴,在上面浇上油,点燃了柴堆,一瞬间火光冲天,

十五分钟后,ri军骑兵循着火光赶到了缺口,秋山好古借着明亮的火光一看那个缺口,心里把工兵大队的主官田村义一狠狠骂了一通,五米长的缺口,缺口上又满是碎石,只能让骑兵一个一个地通过缺口进入锦州城,这样的添油战术历來是兵家的大忌,

中国兵家有句古话:“机不可失,失不再來。”秋山好古也明白这个道理,他也知道城中的清军随时会赶到这个缺口,在这里建立有效的防御,所以也沒有时间考虑那么多,

ri军的战术素养很高,大队下面的中队,小队的指挥官见到缺口的形状,不用秋山好古下令,就自动变换队形,逐个入城,第一个骑兵首先纵马跃上缺口,可就在他跃下缺口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前面已经说过,缺口处梯形的高度足有四米多,工兵把城外的炸得平缓了,可是城内的他们就沒有办法处理了,在加上城里一片黑暗,那个骑兵也看不清楚情况,以为前面有一个缓坡,也就沒有减速,马的视力又很差,结果战马直接从四米多高的地方跃了下去,

当战马从高处跃下的时候,骑手和马同时具有很高的下落速度,马落地的时候,地面承受马的冲击力,从而让马停下來,同样,骑手的冲击力将会由马身承受,根据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的原理,骑手也会承担相同的力,

这个时候骑手应该用双腿夹紧马腹,这样就能减缓在落地的一瞬间身体和战马的撞击,可是那个骑兵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是直接从四米高的地方落了下去,只觉得身子一轻,然后屁股和男人身上最柔弱的部位就重重地撞在马鞍上,巨大的痛苦让他一瞬间就昏了过去,

然后他就从马上摔了下去,ri军普遍装备着蒙古马,这种马很矮,从马上摔下去,一般不会有什么大麻烦,可不幸的是,这个骑兵的一只脚卡在了马镫里,落地的时候马还在向前奔跑,一瞬间,马的后蹄直接从他的身上踩了过去,

战马觉得不对劲,就停了下來,可是那个骑兵的肋骨已经断了好几根,断骨向尖矛一样刺进心脏和肺叶,那个骑兵当场毙命,

后面的骑兵见到前面的那个一下子跳了下去,知道这个坡挺陡,于是一拉马缰绳,那战马的冲击速度缓了下來,沿着那个陡坡顺利地下來了,

后面的骑兵吸取了教训,所以那个陡坡并沒有造成多少麻烦,他们很快在缺口的一边集结,按照原定计划,他们会奔袭距离这个缺口最近的南门,然后打开南门,和城外的ri军里应外合,

就在ri军的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直响的时候,一个震耳yu聋的爆炸声在入城的骑兵堆里响起,震碎了ri军的美梦,

几个骑兵一瞬间就被巨大的爆炸炸成了碎片,后面进來的是一个小队长,他深知必须要用最快的速度通过缺口,因为“亮打暗”一直是战场上很忌讳的情况,

所谓“亮打暗”就是我在明处,敌人在暗处,这种情况是极其危险的,现在的ri军就处在这样的情况下,城外的火焰把ri军骑兵照得毕露无疑,而漆黑一片的城里,却不知道藏着多少清军,

就在这个,黑暗一个大包袱向着那个ri军小队长飞來,他一愣神的功夫,那个包袱已经落在了他的怀里,紧接着,雷鸣一般的爆炸声在他的怀中响起,强烈的闪光让他的眼前一片漆黑,他的视网膜上的视觉细胞无法适应巨大的光亮,一瞬间丧失了感知光线的能力,那个闪光也是他这一生中最后看到的东西,

巨大的冲击波一瞬间撕碎了他的胸骨和脊椎,他生命中最后听到的声音就会是他骨骼脆断的声响,

如果那道闪光沒有摧毁他的视网膜的话,他就能借着闪光看见杀死他的人,那就是在距离缺口一百多米的黑暗里的几个清军士兵,他们正在摆弄一个大桶,

他们有条不紊地把一些小的炸药包放进一个大桶里,这个大桶是用铁皮做成的,他们在地上挖了一个坑,铁皮桶的一半坐在坑里,一半露在外面,桶口对准缺口的方向,

几个清军士兵把小炸药包放好之后,把一个巨大的炸药包放进了桶里,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那个炸药包是用牛皮蒙的,外面用铁丝紧紧地缠住,随后清军士兵从桶身后部的一个洞里塞进了一条导火索,然后将它点燃,导火索很快燃尽,里面的小炸药包爆炸,把大炸药包推出桶口,在小炸药爆炸的时候,大炸药包的导火索随即被引燃了,大炸药包落到ri军里爆炸,

这个东西不用说,自然是林远的杰作,在林远所知的历史里,它有一个响亮的名字,,飞雷炮,这个东西在淮海战役中大发神威,

林远想到了ri军可能会炸坏城墙,然后从缺口进攻,于是他就想到了这种武器,这种武器构造十分简单,只需要一个大铁桶和若干炸药就足够了,所以能大规模制造,而且威力巨大,携带起來也不算麻烦,用马一驮就好了,

不过这种武器的缺点也是极其明显的,,shè程太近,能把炸药包抛多远,取决于用于抛shè的炸药的数量,这些炸药不能放得太多,否则桶身受不了,所以距离也就是在100米多,这个距离,正是步枪发挥威力的距离,所以在战场上,敌人不会让这个武器有使用的机会,

可是林远还是坚持造了这样一批武器,因为他判断ri军想要炸城墙一定会在晚上,晚上的时候,在100米的距离上步兵是很难看清目标的,所以一但ri军炸开城墙,进入城中,携带这种武器的清军就会飞速赶到,利用这种武器大量杀伤敌人,

几个炸药包下來,ri军便不敢进城了,这时,林远又下了一个惊人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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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黑夜混战

林远下的命令就是:“吴元恺的骑兵部队从缺口和西门同时出击,攻击秋山好古的骑兵部队。”

于是吴元恺的骑兵部队分兵两路,一路有一百多人,从缺口出击,另一路九百多人从西门出击,攻击秋山好古的骑兵,

吴元恺的骑兵在城中处于居中策应的位置,这个位置,距离各处城墙的距离都差不多,所以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到达了缺口,这段时间里,城外的ri军骑兵正处在进退维谷的状态,

秋山好古在第一师团里是出了名的谨慎小心,他不知道清军使出了什么诡异的武器,那巨大的爆炸声他从來沒听见过,能产生如此爆炸的炮弹,恐怕要很大口径的火炮才能发shè得出來,清军真的有这样的武器吗,

可是秋山好古又不愿下令撤退,就这么僵持在了那里,指挥官都举棋不定,下面的士兵们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们虽然不是炮兵,可是也知道那巨大爆炸的威力,他们甚至已经开始想象城中即将推出一大堆噩梦中的重炮,向他们轰击,

十分钟很快过去了,清军的骑兵到达缺口的时候,已经有清军士兵在缺口的斜坡上架上了木板,清军的骑兵冲上了木板,从缺口杀出了城,

清军的骑兵使用的是短管的毛瑟1871年式步枪,这种枪还有一个名字,,马枪,它缩短了枪管,使之更适合于骑兵使用,

第一个冲出來的清兵士兵向着ri军的骑兵群开了枪,他根本就沒有瞄准,因为ri军堆积在缺口附近,所以这几枪还是打中了几个ri军士兵,ri军最前面的骑兵离着缺口不到五十米,这样的距离,一眨眼的工夫,清军的士兵就冲到了他眼前,

那个清军士兵把枪往背上一甩,从马鞍桥上摘下了狼牙棒,眼睛都沒眨就冲进了ri军的阵营,

狼牙棒上并沒有狼牙一样的尖刺,如果棒子上安装上尖利的刺,一來加工工艺太复杂,不利于大规模生产,二來上面的尖刺也容易刺伤马匹,最重要的是:这些尖刺可能会卡在敌人的骨头上,那在战场上就不妙了,

所以狼牙棒上的刺只不过是凸起的铁疙瘩,这样的武器完全依靠挥舞起來的动能杀伤敌人,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打别人,别人也在打你,所以这狼牙棒砸在对手身上的时候,对于使用者的手臂也是不小的考验,

所以清军的狼牙棒上加装了一个手套一样的东西,清兵把手伸进去,那个手套就像是一把锁一样把手和狼牙棒连在一起,有经验的士兵可以在狼牙棒击打在对手身上的瞬间松开手,这样能减轻振动,而那个手套就能防止这一瞬间武器的掉落,

随着自动武器shè速的提高,骑兵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夕阳兵种了,也只有清廷还抱着“骑shè乃国之根本,不可偏废”的信条,來发展骑兵的武器,

真应了中国的那句古话,“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在今天这场暗夜的混战中,清军的冷兵器在不知不觉中,优势占尽,

那个骑兵右臂一抡,狼牙棒挂着风声,砸向了最前面的那个ri军士兵,那个ri军士兵看到一个骑兵从火光里冲出來,还以为是自己人呢,等看出是敌人,狼牙棒也到了眼前了,他本能地抬起手中的步枪一挡,“咔嚓”一声,那杆步枪被砸成两截,

狼牙棒带着枪杆上掉落的碎屑狠狠地砸在了那个ri军士兵的脸上,他头被狼牙棒带着向后仰去,颈椎经受不住巨大的速度,咔嚓一声断成两截,那个ri军士兵连惨叫都來不及,就摔落在马下,

那个清军士兵也不收招,借着狼牙棒的去势在头上抡了一圈,再次向另一个ri军士兵砸过去,那个ri军见到狼牙棒到了眼前,一瞬间闪过的念头却是:这是个什么玩意,从來沒见过,也不举枪shè击,直接把枪朝清军士兵扔了出去,随手便去抽腰间的马刀,

那个ri军士兵想得明白:那个清军士兵见到枪朝面门扔了过來,必然会抡棒抵挡,借着这个工夫,便能抽刀还击,可是那个清军士兵甚是凶悍,面对着飞來的枪不躲不闪,任凭它在脸上划开一条大口子,一棒把那个ri军士兵砸落马下……

后面的清军士兵越來越多,双方旋即展开了白刃战,ri军的人数优势根本发挥不出來,因为后面的人无论是视野还是shè击角度都被前面的人挡得死死的,甚至有的ri军士兵根本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

混战了十五分钟,清军的九百多骑兵赶到了,吴元恺索xing命令骑兵向ri军的两翼迂回,想要一举包围ri军,

ri军工兵分队放的一把大火,既让ri军看清了缺口位置,也让城上的清军看清楚了ri军的人数,可是对ri军來说,清军士兵就像一群黑暗之中冒出來的魔鬼一样,根本不知道有多少,

秋山好古于是下令撤退,

撤退和溃退有本质上的区别,当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撤退的时候,必然会留下jing锐部队殿后,以防止对方的追击,ri军也是一样,听到撤退的命令,立刻有分队组织火力压制对手,清军在对方的火力打击之下,也不好继续追击,也就原地组织火力反击,

随站随走之时,忽听得ri军背后一片枪声,黑暗之中一片星星点点的火把,像一片火海一样压了上來,秋山好古心中不由得一阵惊慌,因为他看得清楚,那扑上來的,是清军的骑兵部队,

林远之所以命令吴元恺出击而不是熊铁生,是有他的深意的,他已经看出这个熊铁生仗着自己沒吃过败仗,便觉得自己高吴元恺一头,事事争先,而且这个熊铁生好战心切,天天嚷嚷着要出城收拾ri军,

林远心生一计,让吴元恺出城出击,果然,这个命令惹得熊铁生充充大怒,他找到林远,怒道:“林大人,怎么让那个败军之将出城迎敌。”

林远故意不理他,招呼人部署城防,一副很忙的样子,估摸着吴元恺要和ri军交上手了,这才说:“这不是担心熊大人在鬼子面前有危险吗。”

熊铁生气得脸都紫了,怒道:“你是说我不如吴元恺吗。”

林远见到激将之法已成,于是说道:“那就请熊将军从南门出城,攻击缺口处的ri军。”

熊铁生憋着劲要和吴元恺一较高下,兴冲冲地领命去了,从南门出城,刚好撞见撤退的ri军,ri军一见中了埋伏,撤退顿时变成了溃退,清军骑兵顺势向着乃木希典所在的阵地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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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日本人的地雷阵

在东门佯攻的乃木希典期盼地看着西边,等待着骑兵成功攻进城中的消息,然后看着城头的清军一片大乱,他就能一股作气,攻进城中,

当乃木希典借着战场上的火光看到一个ri军骑兵冲过來的时候,心中不由的一沉,那个因为ri军骑兵满身是血,看上去极其狼狈,

那个ri军骑兵向着乃木希典冲來,手下人连忙阻拦,乃木希典心急如焚,大喊了一声:“让他过來。”

那个骑兵一见乃木希典便说:“清军不知道又使了什么厉害的武器,进城的骑兵被挡了出來,清军的骑兵竟然从城中杀了出來。”

这时有人來报告,前面的ri军骑兵遭到了清军的围攻,正在溃退,

乃木希典听说骑兵溃退回來,知道自己失算了,炸开城墙的招数并沒有奏效,可是他万万沒想到清军竟然敢出城攻击,从最开始打满洲,一直到今天,从來就沒见到过清军有主动攻击的,

乃木希典的心里沒谱了,在他几十年的戎马生涯中,他第一次感觉到:他无法琢磨透他的敌人,清军就像是变戏法一样,时不时变出一样新式的武器,而且对面城里的清军士兵似乎和他以前见过的不一样了,这一切,都和那个林远有关系吗,

乃木希典于是下令撤退,ri军的大营就在三公里之外,这个距离跑步行进的话也只需要十三分钟左右,这个时间足够ri军的步兵撤走了,

ri军的步兵是撤退了,可是骑兵就惨了,尤其是秋山好古的五百骑兵,在将近二千清军的攻击之下,死伤惨重,等到秋山好古逃回营地清点人数,五百个骑兵只回來了五十个不到,

高速行进中的清军骑兵直奔ri军大营就冲了过去,这时ri军大部分已经退回了大营,熊铁生知道ri军的大营外面沒有鹿角,便下令骑兵直接向里冲,吴元恺却想起了什么,大声喝令手下停止进攻,

战场上之上,马蹄声和嘶吼之声震耳yu聋,吴元恺的喝令沒有几个人能听见,吴元恺急忙命令骑手挥动旗帜让骑兵停下,可是吴元恺在队伍的中后方,前面熊铁生的令旗一个劲地朝前方挥动着,一大半清军骑兵排开一个扇子面向着ri军的大营冲了过去,

距离ri军大营一千米的时候,已经能够看见ri军大营里的灯光,胜利似乎就在眼前,

就在这时,一个沉闷的爆炸声在骑兵队里响起,一匹战马嘶叫着倒了下去,众人看去,只见那匹战马的肚子上满是窟窿,鲜血和肠子流了一地,上面的骑手也是满身鲜血,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就在这时,爆炸声接二连三地响了起來,熊铁生知道事情不对,连忙命令旗手挥动令旗,让部队后撤,可是行进中的快马哪里是那么容易停得下來的,先看到令旗的骑手勒住了马,后面的骑手來不及停下,和前面的撞在一起,队形顿时一阵大乱,

吴元恺和熊铁生只好收兵回去,到了林远那里,熊铁生嚷嚷道:“不知道ri军的营地外面有什么古怪,怎么地里面还会爆炸。”

林远想了一会儿,说:“这也不奇怪,ri军一定是在营地周围布设了地雷。”

吴元恺冷笑道:“你看ri军营地外面既沒有挖挡骑兵的壕沟,也沒有用木头扎鹿角,营地外面就一定有古怪,你也不好好想想,就下令一个劲儿往上冲。”

吴元恺总算逮到了一个揶揄熊铁生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两句话说得熊铁生勃然作sè,

林远见状连忙说道:“好了,你们不要吵了,今天晚上两位将军奋勇杀敌,当立头功,回去安抚一下受伤的将士,ri军经过这一战,短时间不会进攻了,组织人员好好休息,同时也要加强戒备。”

吴元恺和熊铁生这才悻悻地走了,

第二天,林远走上城头,用望远镜侦察ri军的营地,发现ri军的营地有了很大的变化,那就是,他们的营地,各个帐篷之间的距离明显拉大了,

ri军的兵力有六千多,足足有一百多顶帐篷,排成了一个扇形,最让林远惊讶的是:帐篷之间的间隔距离竟然足足有六十米,

在无线电台沒有配属到班排一级的时候,基层的军队指挥方式很多时候要靠声音,正应了那句话“通讯基本靠吼”,声音的本质是空气的振动,声音的传播距离受很多因素的影响,在空旷的野外,和十米之外的人说话基本就要吼了,要是在乱七八糟的战场上,吼破了喉咙人家也未必能听得见,

ri军帐篷之间的间隔竟然有七十米,这个距离基本上很难靠吼叫來传达命令,林远很快想到了ri军这么做的用意,在进攻朝鲜ri军的时候,běijing舰的舰载机使用航空炸弹的有效杀伤半径大约是六十多米,当时舰载机对ri军的打击给ri军造成了不小的杀伤,于是现在ri军拉开了帐篷之间的距离,目的就是不让一颗炸弹同时击毁几个帐篷,

林远看到了这些,心里感慨道:“ri本人能从一个闭关自守的小国一跃成为与西方大国平起平坐的强国,不是沒有道理的,他们很会从战争中学习战争。”

林远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他心想:“ri本人以为把帐篷的距离拉开我们就沒有办法了吗。”

林远知道běijing舰上还有圆径更大的炸弹,所谓的圆径,是以质量为单位表示炸弹大小的,圆径越大的炸弹,威力越大,在朝鲜的时候,为了一次飞行能够多炸几个目标,所以在飞机上装载的都是圆径比较小的炸弹;而且,běijing舰上还有威力更大的武器,,集束炸弹,

因为集束炸弹的威力很大,所以在2010年,世界上很多国家签署了《禁用集束炸弹公约》,这个公约规定:签署该公约的成员国不再生产和使用集束炸弹,并在一定时间内销毁已有的集束炸弹,美国,俄罗斯,以sè列,中国等国家并沒有签署这个公约,所以běijing舰上还是装备了一定数量的集束炸弹,

“那么珍贵的集束炸弹,在这里扔给小鬼子实在有些可惜,ri本人的营地之间间隔很远,要是能突破他们的地雷防御阵地,从各个方向攻入,ri本人一定首尾不能相顾,那时候ri本人可就惨了。”林远心中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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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生物排雷

林远一边想着,一边走下城头,这时就见到城门口围着一群人,人群正中有一架驴车,由于清军的马匹不足,仅有的马匹都供应骑兵了,所以拉车这样的活都由驴,骡子來干,

一个清军士兵正从驴车上下來,一边下來一边说:“听说小鬼子埋了地雷,老子特地挖回來了一个,给你们开开眼界。”

林远突然想到了什么,远远地朝那群人叫道:“快闪开,离那个地雷远远的。”

众人都认识林远,上官的话按理说是不能不听的,可是林远这句话说的大家莫名其妙,那个地雷好端端地放在驴车上,又沒有人踩它,它怎么可能爆炸,

林远见到众人呆呆地愣在那里,于是厉声叫道:“都给我跑过來,能跑多快跑多快。”

众人一见林远发怒,连忙跑了过去,众人刚刚跑到林远身边,只听见那架驴车上“轰”的一声巨响,那枚地雷竟然真的爆炸了,那头驴被炸得浑身是血,栽倒在地上惨叫着,驴周围,满是炸坏的木板,散落的木屑,

那个把地雷拿回來的清军士兵吓得话都说不清了,结结巴巴地问:“林,林帅,您是怎么知道这个地雷要爆炸的。”

林远笑道:“我问你,你是怎么找到埋雷的地方的。”

那个士兵定了定神,说:“我们今早去巡逻,借了一辆老乡的驴车,心想着这样能快点,到了ri军地雷阵的边上,看到雪地里面有脚印,雪地上还有挖动过的痕迹,我们巡逻队里有个兵原來做过工兵,便说这里埋了地雷,于是就过去把它挖了出來,想带回來给大家瞧瞧。”

林远说:“你们怎么沒想想,那鬼子埋雷是为了给你们挖的吗。”

那个士兵想了一阵子说:“我们就是觉得鬼子在埋雷的时候沒想周全,所以也就忘了清理脚印,再说,谁也沒听说过地雷挖出來之后还会爆炸。”

林远说:“那根本就不是一颗地雷。”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士兵问道:“从地下挖出來的,不是地雷能使什么。”

林远说:“那根本就是一颗埋在地下的定时炸弹,专门等着你们去挖,挖起來之后过上一会儿就爆炸了。”

众人这才明白过來,林远见到沒人受伤,吩咐他们回去相互传话,不要随便去动ri本人的地雷,正在这时,陈飞背着手,踱了过來,

陈飞看着地上那只出气多进气少的驴,笑道:“看來今天要改善伙食了。”

众人一阵大笑,林远这才叫众人散了,各忙各的,

陈飞见到四周无人,问林远说:“舰长同志,你怎么看小鬼子的地雷阵。”

林远说:“我看ri本人的地雷阵布设得非常好,他们一定是事先准备了雪,在布雷之后用雪覆盖了脚印,所以我们根本看不出來时那些地方布设了地雷。”

陈飞说:“这个时代的地雷肯定不会用塑料做外壳的,所以我们用金属探测器就能把地雷找出來,金属探测器你知道吧,就是火车站进站口的保安拿的木板一样的东西,往人身上一扫,身上有金属,那个东西就会‘滴滴’地叫。”

林远说:“这个东西又不是什么尖端的东西,我当然见过了。”

陈飞满不在乎地说:“造上几十个呗。”

这句话陈飞说得轻松极了,就好像在说一件容易得不能再容易的事情,林远无奈地笑道:“哪有那么容易,我们这里连一丁点电子器件都沒有,拿什么造啊。”

陈飞“哦”了一声,说:“那看來还造不出來,要不这样,让我们的无人侦察机用雷达扫描一下地下的情况,哪里有地雷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林远有一次无奈地说:“你别异想天开了,这种事情根本做不到,一颗地雷那么小,想要找出來,需要多么高的成像jing度啊,不要说我们的雷达做不到,就连地球物理研究所的专业遥感设备也做不到,要是地雷能用这个法子找到,世界上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沒有挖出來的地雷了。”

陈飞又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林远说:“和你说一件事,有一次,我去陆航的部队参观,看见一个士兵牵着一只狗在直升机附近转,那架直升机的旋翼还在一个劲儿地转,我当时很纳闷,一问才知道,他们是在用狗听旋翼旋转的声音,來估计里面减速器,轴承等部件的工作状况,我很奇怪,心想这也能听得出來,我再要问的时候,陆航的同志就笑着不说话了。”

林远看着陈飞听得满眼茫然,也不再往下说了,直截了当地说:“我想问的是:你会不会训练狗,让它來为我们找到地下的地雷。”

陈飞听了,哈哈笑道:“你还真问着了,我的确在军犬基地待过一段时间,不说别的,训练军犬搜索爆炸物我还是懂的。”

林远说:“这个办法能不能行,我虽然不是很懂,可是我也知道不同用途的军犬是要选不同品种的,比如用于搜索的军犬和用于追捕的军犬选择的方式就有所不同,前者好像该选拉布拉多犬,后者选德国黑背好一些,我们这里能找到那样的品种吗。”

陈飞摇头笑道:“你沒听过说那句话吗,沒有成绩不好的学生,只有教学方法不好的老师,你看我的吧。”说完,陈飞就去满城找狗了,

很快就到了午饭的时候,林远正要吃饭,忽然见到吴元恺走了进來,身后还跟着一个端着大盒子的仆人,

吴元恺笑道:“林帅,不知道你听沒听说过一句话:‘天上龙肉,地下驴肉’,今天城门口死了一头驴,我特地让手下拣驴身上的好肉,用心烹制,现在特地给林帅送來。”

林远心想:“为将帅者,必须要和战士同甘共苦,战士们能吃饱就不容易了,自己怎么能吃肉呢。”刚想拒绝,可是吴元恺命仆人放下盘子就走了,

正在这时,陈飞从外面进來,笑道:“我找到合适的狗了,而且我也去爆炸的现场看了,看來ri本人的炸药也不怎么够用,他们地雷里面用的都是黑火药,正好我们这里也有黑火药,所以训练狗搜索地雷应该问題不大。”

正说着,陈飞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大盒子,他一下子打开盒子,里面奇香四溢,陈飞伸手撕了一块放在嘴里,惊叹道:“我们老祖宗的手艺真好,我从來沒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林远说:“我们要是吃了,战士们心里该不痛快了。”

陈飞看了看盒子,说:“你不吃正好,有了这个东西,训练起來就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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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偷袭之前

林远跟着陈飞出來,只见屋子外面的空地上蹲坐着一只狗,那只狗瘦瘦小小,和一般的土狗沒有什么两样,

那只狗一见陈飞出來,立刻摇着尾巴跑了过來,令林远奇怪的是,整个过程中,那只狗居然沒有发出一丁点叫声,

林远好奇地问:“你找的这只狗怎么不叫啊。”

陈飞笑道:“我沒让它叫,它敢叫吗。”说完,陈飞做了一个手势,然后说:“叫两声,小乖。”

那只狗像是能听懂人话似的,“汪汪”地叫了两声,林远笑道:“你叫它‘小乖’,你怎么给它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陈飞无奈地说:“这又不是我取得名字,这狗原來就叫这个名字。”

林远又说:“你还和它说话,它能听得懂吗。”

陈飞笑道:“话是说给你听得,它看的是我的手势。”

林远一乐,随后和陈飞一起到了一片空地上,

陈飞说:“小乖的主人平时也沒少训练它,很多基本的动作,比如坐下,不能发出声音什么的,它都懂,训练省力多了。”

说着,陈飞又举了举手中装着驴肉的盒子,笑道:“有了这个,训练得就更快了。”

说完,陈飞蹲了下來,把盒子打开,小乖一见到盒子,就闻到了盒子里的香气,早就想大快朵颐了,这时看到了陈飞打开了盒子,连忙凑了过來,一边摇着尾巴,一边在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好像一个撒娇的孩子,

陈飞从盒子里拿出一块儿肉,放在掌心上,给了小乖一个眼sè,小乖立刻跑了上來,在他的手中吃着,这个小乖的牙口也不是很好,所以不大的一块儿肉,半天沒吃完,

趁着这个工夫,林远问:“你说我们要是想在雷区里开出一条路,能排多少颗地雷。”

陈飞说:“其实雷区还是震慑的作用多一些,就是说,一群人在知道这里是雷区之后,就不敢再往前走了,所以布设的雷并不需要很多,如果你狠得下心來,完全可以让士兵在雷区里面蹚出一条路來。”

林远苦笑道:“我们本來兵力就不足,还让士兵去蹚雷,再说,也沒有到需要士兵去蹚雷的地步,而且我主要是想偷袭,如果地雷一响,敌人就知道我的企图了。”

陈飞听了之后,点点头,从盒子里面拿出一块肉,扔进自己的嘴里,这时林远又说:“还有一点是我担心的,那就是,我们可以让小乖去探测触发雷,可要是ri本人布设了拌发雷,我们该怎么办。”

所谓的踏发雷就是靠踩踏來触发的地雷,而拌发雷就是依靠拌线发动的地雷,在埋设的时候,一端埋设地雷,一端钉上钉子,把拉火线绑在钉子上,这些线绷得很紧,只要稍微一碰,地雷就自动爆炸,

陈飞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对付,我真正担心的另一种踏发地雷。”

林远问:“是什么。”

陈飞说:“一般的踏发雷都是直接踩踏上才会触发,可是有一种踏发雷是这样的:他们会挖上两个坑,一个坑里放地雷,另一个坑表面放上一块踏板,人一踩上去踏板就会下落,坑下面才是拉火线,然后人踩到拉火线上,这时才会引爆地雷。”

林远当然知道这种地雷意味着什么,让小乖去闻地雷的时候,一但小乖在发现地雷之前踏上了踏板,就会触发地雷了,

林远想了一会儿,说:“要不我们取消这个计划吧。”

陈飞笑道:“不用,我在挑狗的特意找的体重轻的,应该不会把踏板踩下去,而且我们也不用自己吓唬自己,小鬼子不一定能想到这一招。”

说完,陈飞把盒子关上,小乖依依不舍地盯着陈飞把盒子关上,然后可怜巴巴地看着陈飞,分明在说:“我还想吃。”

陈飞毫不理会它,把ri军地雷的残骸拿了过來让它闻,那里面有沒燃尽的火药,他让小乖闻了一阵子,就把它带到不远的地方,那里放着不少杂物,

小乖在陈飞的指示下,到杂物堆上嗅着,动物的本能都是:如果有什么东西挡在它要找的东西上,它就会用爪子把它弄开,小乖也不例外,它本能地用爪子把东西扒开,正在这时,陈飞在它的头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小乖见到陈飞打它,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低下头“呜呜”地叫着,好像在哭一样,

林远不禁问道:“你打它干什么。”

陈飞说:“地下面埋得可是地雷,要是让它这么胡乱扒土,引爆了地雷我们就都完蛋了。”

林远见到陈飞正全心全意训练小乖,自己也帮不上忙,于是说:“沒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陈飞说:“好的,你去忙你的吧。”

林远说:“这两天,我会命令人在ri军军营外面佯攻,所以,你们晚上去排雷,就会很安全。”

清军和ri军的对峙仍然在继续,乃木希典想要拖时间,等旅顺要塞的大炮和第三师团,第四师团的援军來了之后再行攻城;清军方面,山海关方面也派了援军,运來了武器弹药,

二天之后的清晨,清军在ri军军营外面大肆鼓噪,清军架起了两门近卫雷霆炮,时不时打上一发,不过那些炮弹实在是沒有准头,也伤不到ri军,同样,ri军的炮火也伤不到清军,就在双方挑衅的时候,陈飞來到了ri军军营的另一面,

这里很僻静,只有ri军军营里不时有一对巡逻兵经过,

陈飞听说第一匹战马触雷的地方距离ri军大营的栅栏有一千米左右,于是他沿着当时骑兵进击的路线,慢慢地接近了一千米的地方,那些炸坑还在那里,他爬上了一个有三米高的土坡,接着雪地迷彩,别人很难发现他,

陈飞抬起手,测了一下风,发现这天的风很大,陈飞心想:“真是老天爷都在帮我们。”陈飞从背上解下來一个大袋子,从里面抓出一大半谷子,陈飞把它们狠狠地朝斜上方一抛,那些谷子接着风势,最远的足足飘出了十五米远,

然后陈飞就静静地伏在雪地里,像一具尸体一样,旁边的小乖也一动不动,

过了能有一个小时,只见几只呆头呆脑的麻雀从天上落下來,看到地上的谷子,欢呼地蹦了过去,一边吃一边叽叽喳喳地叫,不一会儿,地上就多了一群麻雀,

陈飞看着它们,不由得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心想:“看來小鬼子沒有布设拌发雷,要是有的话,这群麻雀就撞线了。”

陈飞看了看身边的小乖,心想:“是该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

121 摸进敌营

陈飞带着小乖从那个土坡下來,那群麻雀受了惊扰,“扑棱棱”地飞了起來,陈飞给小乖下了一个指令,小乖沿着一条直线,嗅着地面,慢慢地向前走,

陈飞在小乖身后五米的地方跟着,他在那枚地雷爆炸的现场仔细的看过,从ri军地雷的碎片数量上分析出他们的地雷的威力不是很强,杀伤半径能有三米已经不错了,再考虑到这枚地雷是ri军故意埋给清军挖的,在地雷阵里的地雷威力可能更强,所以陈飞把跟随距离放宽到五米,

其实陈飞多虑了,ri军沒想过会有人根据弹片数量來分析爆炸威力,所以除了在引信上做了手脚之外,其他部分都一样,

就算是地雷爆炸,弹片也是向天上飞的,所以陈飞在地上匍匐前进,每爬一步之前,会用手按压地面,他很怕遇见那种踏板雷,直到判断出地面是结实的,才敢前进,他一边爬一边注视着小乖,心里默默地念叨着:“不要爆炸,不要爆炸。”

不是陈飞对自己的训练水平沒有信心,而是战场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人在战场上都经常犯错误,更何况小乖只是一只狗,

为了不让谷子和麻雀的气味影响小乖的判断,陈飞在训练中特意把死麻雀和谷子放在炸药边上,令他欣慰的是,聪明的小乖每次都能准确地找到炸药,

前进了三十米,小乖突然停了下來,陈飞知道小乖发现了地雷,陈飞凑过去,小乖乖乖地蹲坐在一处雪地后面,小声地叫着,

陈飞从怀里掏出一块肉,放到小乖嘴边,然后用手轻轻爱抚小乖的头,他静静地看着那块埋着雷的地面,掏出了军刺,

“要不要把地雷挖出來。”他在心里问自己,不管是地雷还是炸弹,拆除的方法,往简单里说都一样,,拆除引信,引信就是把炸药引爆的部件,因为火药的xing能是很稳定的,要是火药随时随地都能“轰”地一声爆炸,那谁还敢用啊,黑火药还差一些,像tnt这种炸药更稳定,你把它往地上摔,甚至用火烧,它都不会爆炸,

听起來简单,可是做起來就难极了,想要成功拆雷,你首先要知道地雷的结构,你得知道引信在哪里,敌人可不会在引信上贴上标签让你拆,陈飞就是布设诡雷的高手,他知道有的时候,一个部件看上去像引信,可事实上真正的引信在它的下面,你一拆上面的假引信,下面的直接就引爆了地雷,

正是因为诡雷布设的随意xing,才造成了今天遗留在战场上的地雷极难清除的局面,

陈飞犹豫再三,还是把军刺收了起來,从包里拿出一截树枝,插在雪地上,从水壶里倒出一些水在它周围,把它冻结在雪地上,

陈飞指挥着小乖,小心翼翼地继续前进,整整一个白天的时间,他们只前进了八百米,抵近了距离ri军栅栏二百米的地方,

陈飞掏出一大块肉给了小乖,然后拿出一块白布罩在小乖身上,小乖躲在白布下面静静地吃着,

陈飞知道不能再往前走了,在这个距离上,人的眼睛很容易发现移动中的物体,但是想要看清楚静止的物体,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这个夜晚,片片细云不时遮蔽一下温润的月光,陈飞伏在地上,他把目光集中在营地边上,用眼角的余光向营里看去,人的眼睛里,感受夜晚微光的视锥细胞大多集中在眼角,所以在夜晚,用眼角的余光看东西反而能够看得清晰,

他默默地等待着,终于看见了一队巡逻兵走进他的视野,陈飞看了一眼手表,记下了这个时间,等到巡逻兵回來的时候,他又看了一下手表,“二十分钟。”他在心里告诉自己,ri军巡逻队巡视一周的时间是二十分钟,

陈飞带着小乖,抵近到一百五十米的时候,陈飞发现前面的雪地上有明显的踩痕,看來ri军在这个范围里并沒有布设地雷,

就在这时,远处又传來了枪炮声,陈飞知道这又是林远在布置佯攻了,于是带着小乖回到了城里,

陈飞一回來,就向林远说明了情况,林远说:“你带着一队人,在明天凌晨一点的时候,从你在雷区里开出的路进入ri军大营,从你开路的位置到ri军军营外沒有地雷的通道,大约有四百米,你们进入ri军军营之后,从那个位置夺下ri军通道外的机枪阵地,然后我们就顺势劫营。”

陈飞点点头,带人去准备了,那个通道位于ri军大营的北面,林远命令吴元恺立刻领兵向ri军东侧的通道佯攻,同时秘密地命令熊铁生的部队做好晚上行动的准备,

陈飞在凌晨一点的时候,领着二十个士兵,穿着ri本人的军装出发,悄悄地从那条新开的路接近了ri军的营地,一点半的时候,抵近了栅栏外侧一百米的位置,

陈飞等巡逻队过去之后,说:“我们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按照我们原定的计划行动。”

他带着人以最安静的方式摸到了栅栏边,两个士兵用最快的速度拿出身上的铲子,在栅栏下面挖出一个深坑,然后他们一个一个地钻过了栅栏,

他们进到军营,很快就到了林远说的那个阵地,

那个阵地扼守着十米宽的通道,通道两侧就是雷区,三十个ri军士兵,围着三挺马克沁机枪,听着东边的枪炮声,紧张兮兮地盯着前方,他们沒想到的是:敌人已经到了他们的身后,

陈飞掏出一只92式手枪,握在手里,借着后背双手把他们藏在身后,随后用ri语高声说:“口令。”

一个ri军军官一愣,随即用ri军回答:“山川。”

陈飞抬起手就是一枪,那个军官的额头上赫然多了一个黑洞,陈飞把枪举起來,对准ri本兵就开了枪,20发子弹在一瞬间都倾泻了出去,三十个ri本兵,在一轮速shè之后,站着的也就剩下了十來个,其他清军士兵向恶狼一样扑上去,不知所措的ri本兵眨眼之间就被消灭得一干二净,

清军士兵调转机枪的枪口,指着ri军大营,一个清军士兵拿出一枚烟花,一扭尾巴上的机簧,一道耀眼的红光直冲云霄,

几百米之外潜伏的清军士兵,看到了那道红光,把欢呼声咽下肚子,不声不响地朝着大营冲去,

————?

122 搅乱战场的二十一个人

当陈飞这里枪声响起时,军营里的ri军还一头雾水,这两天清军的佯攻让他们身心俱疲,休息中的人甚至有好多都沒从睡梦中醒來,

距离这个阵地最近的一个个帐篷位于一百米外,ri军从上一次被清军偷营中吸取了教训,在每个帐篷外都用沙袋堆起了齐胸高的墙,为士兵shè击提供掩护,

陈飞一声令下,二十个清军跟着他冲向最近的那个帐篷,陈飞刚越过沙袋墙,只见帐篷里出來一个ri军的班长,揉着惺忪的睡眼,他一见陈飞穿着ri军的军装,想当然地以为陈飞也是ri本人,

于是他问道:“怎么有枪声,是不是走火了。”

说话间陈飞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也不说话,手中的军刺便透过他肋骨的缝隙,直接贯穿了他的心脏,ri军班长一脸困惑的看着陈飞,他到死都沒想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友军杀死,

陈飞并沒有冲进帐篷,他命令手下的清军士兵向着帐篷里开枪,里面的ri军还沒明白过來就死伤殆尽,

ri军帐篷之间的距离有七十米远,本來是为了防备袭击的,可是现在却成了他们的致命伤,后面的人听见枪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顿时响起了一片ri语的叫喊声,

有的脑子灵光的指挥官此时反应过來,可能是有敌人冲进來了,可是敌人是怎么闯过雷区的呢,

顾不上思考这些,ri军一面向上级汇报,一面组织了百十个人來向出事的地方赶了过來,ri军帐篷之间的距离拉得很开,所以向上级报告还要花上一段时间,就在这个时候,清军的部队已经从通道进入了营地,

清军利用ri军各部相距较远的特点,采取步步为营的打法,先占据了通道口旁边的帐篷外的沙袋墙,这些帐篷位于陈飞他们的两侧,帐篷里的ri军士兵也明白过來发生了什么,不过他们已经來不及组织有效的抵抗了,有的士兵拿起枪,胡乱放了几枪就向后撤下去了,更多的人是连枪都來不及拿就跑了下去,

靠近通道的ri军指挥官正是川古正雄,他并沒有惊慌,他分析了一下战场上的局势,周围的雷区并沒有爆炸声传來,说明清军只是从那条通道來的,ri军帐篷之间距离较远,帐篷外又有沙袋墙组成的掩体,所以只要现在能防守得住这里,不让清军向纵深进军,等到援军一到,就能对清军实施反包围,

于是他命令ri军依托各个帐篷进行防御,目的就是不让清军向纵深前进,

此时陈飞想到了一件事,这件事情让他毛骨悚然,

为了保守秘密,清军并不知道提前进入ri本军营的同伴穿着ri军军装,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一见到烟火升空,就向ri军大营里冲,而他们到达机枪阵地的时候,陈飞他们已经在百十米外的帐篷了,

这就意味着一但混战开始,清军可能把他们这二十一个人当成敌人,

陈飞的心砰砰地跳了起來,也是急中生智,他决定:这二十一个人混在ri军队伍里,往ri军军营里冲,

陈飞把人叫过來一说,一个士兵说:“上官,和鬼子混在一起,天这么黑,我们这些人要是走散了怎么办。”

陈飞往边上一看,一面ri本军旗扔在地上,旗手倒在一边,胸前开着一个血洞,陈飞一把将ri本军旗扯下來,对众人说:“把这个膏药旗撕成条,绑在胳膊上。”

众人七手八脚把旗撕扯下來,绑在胳膊上,就见到几个ri本兵从他们身边往后跑,陈飞说:“都给我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要说话,跟着我走就行了。”说完一挥手,他们就跟了上去,

黑灯瞎火的,又是大敌当前,所以ri本人也沒有在意他们的胳膊上绑着一块白布,有的ri军军官朝着陈飞他们高喊:“快去迎敌,敢逃跑我就打死你们。”

陈飞毫不理会,带着人就往ri本军营的纵深里跑,朝自己的同胞开枪其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再加上清军越來越多,陈飞他们跑得又快,那个军官也就顾不上陈飞了,

陈飞就带着人跑着跑着,只见从东西两面各跑來一队ri军,陈飞看着东边的距离自己近,抬手就给了西边的ri军几枪,然后朝着东边的ri军叫道:“支那人穿着我们的衣服混了进來,就是那伙人,快点开枪。”

越是在危急时刻,人越缺乏主见,这个时候的人很容易听信他最先听到的意见,东边的ri本军官不假思索,命令手下朝西边的人开枪,西边的军官想:“狡猾的支那人居然穿着我们的军装混进來。”于是也命令手下还击,两队人当面交锋,又沒有掩护的地方,一顿乱枪下來,十來个ri军士兵横尸当场,

陈飞知道ri军极为注重“乡土部队”的打造,意思就是:一个师团里面的士兵和军官最好都是同乡,谁要是表现不好,被老乡往家里一传,爹妈都抬不起头來,所以人人都会奋勇作战,ri军高层就是觉得这样能更好地发挥战斗力,

所以陈飞明白这两伙人里很有可能有人相互认识,一但认识的人认出了对方,那误会就解除了,自己就危险了,于是陈飞趁着混乱,带着人就往东边跑,

由于ri军的帐篷距离较远,造成通讯不畅,所以一些帐篷里的ri军站在帐篷口往枪响的地方观望,因为沒有得到命令,也不敢轻举妄动,

陈飞心中一动,冲着他们叫喊道:“清军大部队从南边攻上來了,联队长命令,速速向南边增援。”

ri军心想:“枪声明明是从北边传來的,怎么向南边增援。”

一个ri本军官于是大声喊出了自己的疑问,对于这个问題,陈飞早就想好了托词,就说北边的清军是佯攻,真正的主力在南边,可惜的是:ri语里也有很多方言,这个ri本军官说话的口音太重,陈飞硬是沒有听懂,

陈飞于是又把刚刚的那番话重复了一遍,带上人就跑,沒想到这样一來效果更好,那个ri本军官以为陈飞他们急着传令,來不及答话,也不再问,带上人就往南边跑,陈飞每跑一个帐篷就下一个命令,在军队中,沒有人敢假传命令,那些ri军又沒想到有清军混进來,个个信以为真,

平心而论,川古正雄的确是一个优秀的指挥官,他下的原地坚守的命令可谓完美,如果ri军真的把清军挡在营门口,林远的计划就被毁了一半,可是他万万想不到,此时的战场,已经被陈飞他们二十一个人彻底搅乱了,

这时陈飞他们跑到一个帐篷外,刚刚把命令交待完,只见一个ri本兵骑着快马跑了过來,大声说:“联队长有令,清军穿着我们的衣服混了进來,各部小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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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战局陡转

骑着马的传令兵说道:“速速去北边支援。”

那队ri军听到两个不同的命令,一时间不知道该听谁的好,都愣在当场,那个传令兵心想:“难道是联队长又改命令了,我得到命令就赶过來了,要改命令的话,他们又沒有马,怎么可能跑到我前面去。”

陈飞身上穿着的是军官的军装,刚想说那个传令兵是清军伪装的,只听见ri军队伍里有人叫到:“滨田桑,联队长到底下了什么命令。”

ri本人在认识之后,称呼的方式就变成了“姓加桑”的形式,这样表示尊敬,这个“桑”是ri语的音译,对应于不同的语境可以翻译成“先生”或“女士”,那个“滨田桑”就是在叫那个传令兵,

这样一來,证明了传令兵不可能是清军装扮的,那队ri军看着陈飞他们,一下子jing惕起來,

传令兵把枪摘了下來,瞪着眼睛问:“你们是哪个中队的,我怎么从來沒有见过你们。”

陈飞灵机一动,说:“联队长什么时候改了命令,你们快去迎敌吧,我们要去通知别人了,我们走。”

说完,陈飞一摆手,可是问題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在这个场合下,陈飞是一句汉语都不敢说的,汉语和ri语发音的差别很大,只要说了一句汉语,就会立刻被ri军识破,所以陈飞说的都是ri语,可那二十个清军士兵听不懂ri语啊,所以就在陈飞说出“我们走”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沒有反应过來要做什么,

陈飞连挥了两下手,清军士兵才反应过來,开始跟着他走,但是那队ri军士兵也不是傻子,一下子就看出不对劲了,那个传令兵“哗啦”一声把子弹推上了膛,厉声喝道:“你们是支那人。”

陈飞抬手就是一枪,把那个传令兵打下马去,然后大声说:“开枪。”

这句话是用汉语喊的,所以清军士兵都听懂了,这些人经过陈飞的特训,从举枪到瞄准都很快,所以清军士兵抢先开了枪,ri军士兵倒下了几个,其他的赶忙找掩体,陈飞带着人边打边撤,

借着暗夜,陈飞带着人很快逃脱了,一个士兵问道:“上官,我们往哪去。”

陈飞不假思索地说:“走,我们往ri军多的地方去。”

他们沒想到的是,那些被他们忽悠了的ri军在路过其他帐篷的同时,也不由自主地传递了假命令,让不少人都往南边去了,

ri军的坚守策略的确很成功,ri军士兵的战术素养普遍高于清军士兵,就拿shè击这一项來说,在将近一百米的距离上,ri军士兵的命中率接近百分之七十,可清军士兵就差得多了,一时间,清军士兵被ri军士兵jing准的枪法压在沙袋墙下抬不起头了,

林远也知道清军士兵的shè术较差,沒办法,谁让清廷的生产能力太差,提供不了足够多的子弹來训练,所以他特地把十门近卫雷霆炮派给了夜袭的清军,清军士兵在沙袋墙后面架起了炮,第一波十发炮弹嚎叫着扑向了ri军,

炮弹在沙袋墙的侧后放爆炸,飞舞的弹片一瞬间吞沒了躲在墙后的ri军,清军士兵趁着这个工夫冲了出來,沒被炸死的ri军连忙起來开枪还击,可是已经來不及了,清军士兵已经冲到了眼前,

ri军使用的村田二十二年式步枪在加装刺刀的时候,shè击jing度会下降,所以ri军士兵普遍在作战的时候都是不加刺刀的,看到清军士兵冲到眼前,再想上刺刀也來不及了,再填子弹shè击就更來不及了,慌乱之下索xing用手拿着刺刀就向清军刺去,清军的shè击水平就算是再差,也不可能在面对面的时候打不中一个160公分高的人,所以清军很快又占据了几个帐篷外的沙袋墙,

ri军指挥官的战术素养还是不错的,他们一见到清军拿來了火炮,知道在沙袋墙后面坚守的战术已经难以奏效了,很快下令,全线出击,和清军展开白刃战,

最近的几个沙袋墙后的ri军接到命令,纷纷装上了刺刀,跃出沙袋墙就向清军冲來,ri军一向注重在行进中的shè击训练,所以在冲击过程中仍然把清军的火力压制了不少,尽管清军占据有利的防守位置,还是让ri军冲到了跟前,

ri军使用的村田二十二年式步枪长度接近1300毫米,枪上配备的村田十三年式刺刀的长度接近600毫米,这样算下來,刨去枪把和刺刀与枪身连接部分,从刺刀的刀尖到握枪人的身体至少有160多公分,这样的距离足以保证在短兵相接的时候,握枪人可以刺中别人,可别人打不到他,

刺刀的加工还是比较难的,因为它要和步枪配合,所以必须保证尺寸的jing确,而清朝的时候,加工能力很差,所以清军很少装备刺刀,再加上清廷又不愿意掏钱买这些看起來不如大刀和长矛好用的东西,所以在这个夜晚,ri军优势占尽,

ri军又是往清军的人堆里扎,所以后面的清军也不好开枪,于是双方就在营门口纵深三百米的地段里厮杀起來,

ri军在出枪的一瞬间都大叫一声,一方面是为了集中身体的力量,一方面是为了震撼对手,这样的一击速度很快,清军士兵很难抵挡,往往一枪就能刺死一个清军士兵,更艰难的是:清军的手中沒有近战用的武器,战场一下子出现了一边倒的局势,满场都是清军士兵的惨叫声,

当面对一柄随时可能刺进身体的刺刀时,每个人的心里都会产生或多或少的恐惧,训练有素的士兵可以控制这种恐惧,并把它当做是杀敌的动力,可是这只清军部队却不一样,他们來参军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打顺风仗沒问題,可要是碰上逆风仗,他们心里就会琢磨了:“仗都要打输了,要是再不跑,吃饭玩女人的家伙就都保不住了。”

这个时候,就要看指挥官的了,要是指挥官身先士卒,还能镇得住场面,要是指挥官先跑了,那可就兵败如山倒了,偏偏这个指挥官是个酒sè之徒,战场上充满了他能听得懂的哭爹喊娘声和他听不懂的嚎叫声,尽管他听不懂那些嚎叫声的意思,他也能从语气中感觉出來,那里面满是兴奋和疯狂,

这些声音加上火光中的ri军,让他心底的防线崩溃了,他不由自主地向后撤去,他这一撤,其他的士兵也就跟着后撤,后面的清军士兵还在往营里进,双方一挤,清军的战阵一片混乱,ri军趁势掩杀过來,

就在清军即将一败涂地的时刻,ri军军营的深处,传來了震天动地的爆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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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一枪定胜局

爆炸声从哪里來,

这当然要归功于陈飞他们,

他们一路向着ri军纵深狂奔,期间不断传达着错误的命令,不知所措的ri军也沒有认出他们,

他们很快就跑到了炮兵的驻地,炮兵联队沒有接到任何命令,于是就守在火炮旁,把已经打开保险的炮弹放到一边,随时准备作战,

陈飞见到守卫部队也在,于是他们绕过那些火炮,后面三百米就是堆积炮弹的地方,炮弹装在箱子里,箱子堆在一起,这里正好位于ri军大营的核心,所以并沒有士兵把守,而且ri军也怕炮弹意外爆炸杀伤自己人,所以放炮弹的地方方圆三百米之内都沒有人(这也是在朝鲜得到的血的教训,běijing舰上的舰载机就曾引爆了ri军的弹药库,造成了大量的人员伤亡),

按照cāo作规程來说,炮弹之间是要隔上一定距离的,目的就是防止一枚炮弹出现危险引爆其他的炮弹,可是ri军为了使用方便,炮弹之间的间隔远远小于安全距离,

陈飞看着那些炮弹,心中想出了一个法子,,引爆这些炮弹,

可是这件事情说起來容易做起來难,炮弹上都有保险,不解除保险,炮弹的引信是不会引爆弹体内装填的炸药的,就算是解除了保险,能让炮弹顺顺利利地爆炸,几十枚炮弹的爆炸威力,引爆炮弹的人是不可能有时间逃到安全地域去的,

陈飞叫來两个士兵,把一枚炮弹从箱子里面搬出來,然后陈飞把一枚炮弹的引信上的保险解除,然后让人把这枚炮弹搬到堆着的炮弹的箱子的前面,弹头对准箱子,

陈飞知道ri军使用的75毫米口径的炮弹是定装式的,就是发shè药和弹体是安装在一起的,这样做可以保证shè速,一般用于直径105毫米以下的炮弹,在发shè的时候,炮弹直接装入药室,弹体的弹头部分嵌入坡膛,这里面药室和坡膛都是火炮结构,所谓“药室”就是火炮的身管上保证发shè药燃烧的部分,“坡膛”就是连接药室和线膛的地方,弹体在这个位置嵌入膛线,

在发shè的时候,火炮上的撞针撞击装填发shè药的弹筒上的某一个部位,这个部位就是底火,底火装的一般是比较易燃的化合物,底火被撞击燃烧之后,引燃发shè药,发shè药剧烈爆炸,产生的气体就把炮弹推出炮膛,

陈飞回过头问:“你们谁有烟。”

一个士兵赶忙拿出一支洋烟,这种洋烟和后世的香烟很像,陈飞接过來说:“你们都到后面等着去,至少到二百米之外。”

陈飞等到众人退到了二百米之外,点燃了那支洋烟,把它紧紧地靠在那枚炮弹底火的位置,然后也退到二百米之外,拿起一支村正二十二年式步枪,瞄着黑暗中的那点火光,

众多清军士兵不知道陈飞要做什么,在他们看來,那个火光只不过是头发丝一样的亮点,

陈飞举起枪,对准那个亮点开了第一枪,那个亮点沒有任何变化,陈飞深吸了一口气,又开了第二枪,依然沒有变化,如果这些子弹的尾部涂上了化学物质,比如磷,镁,子弹在shè出的时候,磷或镁会燃烧,让子弹发出绿sè或白sè的亮光,从而让陈飞知道子弹的轨迹,他便可以校正shè击,可惜的是,子弹上沒有这些东西,所以陈飞只能靠着自己的感觉,來修正下一枪的位置,

有的时候,人的感觉可以超越很多jing密的仪器,也许有一天科学可以完美地解释这个现象,第五枪的时候,那个亮点一下子熄灭了,紧接着,一道耀眼的亮光传來,那枚炮弹的底火被陈飞的子弹击中了,炮弹里的发shè药被点燃,那枚炮弹一下子被推了出去,

那枚炮弹重重地撞在了炮弹堆上,炮弹剧烈地爆炸产生可怕的殉爆,整个炮弹堆都被引爆了,巨大的火光像绚烂的烟火一样,照亮了整个夜空,

清军士兵一个个都用看神仙的眼神看着陈飞,只有陈飞心中感到侥幸,如果ri军的炮弹上再加一道,爆炸就不会发生了,炮弹在炮膛中的时候是要高速旋转的,旋转保险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打开,

炮兵联队听见陈飞的枪声已经觉得不对劲儿了,但是他们也沒多想,等到他们听见爆炸声才觉得惊慌,他们第一个反应就是放炮弹的地方遭到了清军的袭击,要知道炮弹存放的地方是整个军营的核心,清军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渗透到那里,

营门口的清军听见这声爆炸,军心大振,一个哨长高声叫道:“林帅用兵如神,我们的援军已经杀进倭奴的营盘了。”

ri军的指挥官川古正雄无法得知整个战场的态势,所以他并不知道发起袭击的人只是清军的一个小分队,他听见军营核心地带发生了爆炸,以为清军已经从其他方向攻入了ri军的军营,这样一來,自己就被清军包围了,是继续进攻还是撤退,就在他犹豫的一瞬间,战场上又发生了变化,

清军士兵并沒有可以近战的冷兵器,他们看着ri本人肆无忌惮地残杀自己的同胞,眼睛都红了,一个士兵对着面前的ri军士兵就开了枪,

这个时候双方已经混战在了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要是开枪的话,很容易打中自己人,那枚子弹洞穿了那个ri军士兵之后,又打中了一个清军士兵,其他人一见,纷纷效仿,战场上一片混乱,不过清军士兵人数占优,这样一來,清军又重新夺回了战场上的优势,

面对着这样的局势,川古正雄立刻做出判断:清军之前已经在东边进攻了,他们一定已经从东边攻入了军营,那么我们必须向南边撤退,于是他下令向南边撤退,

前面已经说了,有不少ri军士兵被陈飞他们忽悠得往南边去了,川古正雄这么一撤,正好遇见他们,这群人随即跟着川古正雄向着南边撤下去了,

川古正雄这么一撤,乃木希典可就扛不住了,因为军营的北边开出了一条大口子,清军按照原定计划向东边进攻,接应原本就在东边的清军,很快清军就从两个方向攻进了ri军大营,

乃木希典听到报告,北边的ri军向南边撤下去了,东边也被清军攻破,整个军营已经岌岌可危,只得命令撤退,

ri军后撤了十几千米,尽管清军攻占了ri军营地,但是双方的战损比接近1:1,清军获得了一场惨胜,

天明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林远视察清军部队,突然见到两伙清军,各持武器,将枪口对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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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铸造军魂

林远赶忙冲过去,问道:“怎么回事。”

一个清军哨长说道:“林帅,杨文轩临阵脱逃,此人不斩,难正军法。”

这个杨文轩就是前面那个后撤的哨长,这时他站出來说道:“田永平,你哪只眼睛见到老子临阵脱逃了。”

林远这时知道,第一个说话的哨长叫田永平,田永平怒道:“小鬼子冲上來的时候,你们他妈的不是往后退了吗,要不是老子领人在后面顶着,这仗还不知道打成啥nǎinǎi样呢,今天老子非把你的皮扒了不可。”

说着这个田永平带人就往上冲,那个杨文轩也不示弱,怒道:“你也别说的自己像什么好东西似的,你们当年要是守住了地方,我们现在也不用费这么大的力气打小鬼子了。”

田永平被人揭了伤疤,脸上挂不住了,怒道:“姓杨的,你们恺字军别想独占那些小鬼子的东西,得分我们铁字军一半。”

杨文轩眉头一立,说道:“我们恺字军折了不少弟兄,你们铁字军这个时候來摘果子,怎么都说不过去。”

两人谁也不示弱,于是两边的人又逼近了一步,林远怒喝道:“有力气留着打小鬼子,自己人吵什么,都给我滚回去。”

众人很少见到林远发怒,一见他如此,都各自走了,林远知道这两个人一个是吴元恺的部下,一个是熊铁生的部下,两人一直不睦,这次冲突看上去说得义正言辞,实际上不过是为了抢战利品而已,看着两人的背影,林远默默地想着:“这个问題一定要解决不可。”

在这一战中,ri军丢失了大量的物资和装备,撤退下去的ri军暂时沒有力量发动新的攻势,清军这方面也沒有力量趁机扩大战果,

令林远吃惊的是,从山海关运來的武器装备和给养按照惯例就该在这几天到了,可是不知为什么,还是迟迟未到,林远此时还不知道,他在前线打得风生水起,后面的吴大澂,刘坤一等人嫉妒得眼睛都红了,因此故意拖延,不把武器装备和给养运送给林远,

林远的压缩饼干这个时候起了作用,可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吃不上可口的饭菜,部队的战斗力难免要打折扣,

林远在各个营区转着,一边走一边琢磨着下面的作战行动,正在这时,只见边上的空地上,两个士兵滚打在一处,两人横眉立目,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拳头雨点一样朝对方身上招呼,

让林远意外的是,两人的周围站着十几个士兵,一个个抱着膀子,乐呵呵地瞧着两个人,丝毫沒有劝架的意思,

林远连忙走上前去,厉声喝道:“做什么呢。”

周围的看客一见林远來了,连忙规规矩矩地站好,打架的两个人也分开來,林远说道:“你们为什么打架。”

打架的一个赔笑道:“大人,我们沒打架,闹着玩呢。”另一个也点头附和,

林远知道这两人是害怕受罚而故意说了瞎话,因为他看出两个人已经鼻青脸肿,鲜血直流,闹着玩哪有这么闹的,

这在这时,从后面走來一个人,身穿军官服,林远一见,正是刚刚见过的田永平,这人一见手下士兵打架被林远撞见,觉得失了颜面,抡起拳头,狠狠砸在一个士兵的脸上,那个士兵惨叫一声,摔倒在地,田永平抬脚就踢,

林远连忙拦住他,说:“你先别打人,问问他们怎么回事。”

那个还站着的士兵“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大人饶命,小的和他抢到了鬼子的一块金首饰,我们都想要,这才打了起來。”

林远看向田永平,说:“我不是交待过吗,一切缴获的东西都要集中处理。”

田永平惭愧地笑道:“林帅,我们把武器弹药集中在一起了,可是这其他的东西,也就任由士兵们分着拿了。”

田永平小声说:“林帅,咱们出來打仗不就是为了多弄点家当吗。”

林远沒有说什么,对田永平说:“通知下去,下午的时候,除了守城jing戒的人,让其他人在演军场集合,我有话要讲。”

下午的时候,除去守城jing戒的清军,其他的清军将近三千人集合在演军场上,他们围着演军场zhongyāng的高台,为了能听得清林远说话,他们之间的距离比较密集,如果是在现代战场上,这样的集结是无论如何也要避免的,可是在这个时代,也沒有这样的顾虑,

林远望着台下的眼睛,高声说道:“诸位兄弟,我想问问你们,你们为什么來打仗。”

这个场合下沒有人会站出來回答,不过众人的眼睛正齐刷刷地盯着林远,

林远说:“这几天我也见到了,不少兄弟,为了抢战利品,闹得脸红脖子粗的,有的还动了手,我知道,你们里面的绝大多数人,來打仗,不过是为了能有饱饭吃,拿些粮饷养家糊口。”

林远接着说:“我不知道你们有沒有问过自己,这样的ri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也许你们想过,可是沒有答案,难道我们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就为了能吃饱饭吗,我现在就來告诉你们,我们在这里拼命是为了什么。”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台下的士兵们纷纷用问询的眼神看着他,他说:“我们打仗,就是要打出一个新的家园,在这个崭新的家园里,你们人人都能吃上饱饭,你们的爹娘,不会看不起病;你们的老婆,能穿漂亮的衣服;你们的儿子,能上学,考状元,当大官,可是,小鬼子占了我们的地方,我们拿什么來建我们的新家。”

林远突然告诉问道:“我们是不是该把小鬼子赶出去。”

士兵们齐声说:“是。”

林远吼道:“只要你们跟着我干,大家拧成一股绳打鬼子,这些战利品算什么,我们会有更好的东西。”

林远之所以给他们讲了这样的一番话,是因为他发现这支军队沒有信念,他这样做,就是想给这些士兵一个目标,可是这些士兵里面,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大字不识一筐的文盲,要是和他们说民族大义,他们未必能听得懂,所以林远只好先给他们讲一些简单的理想,为这支军队铸造一个崭新的魂魄,当然,不可能指望着一次训话就把军魂铸造出來,铸造这个东西,需要血与火的历练,

这个时候的林远还不知道,他的这一番话会在未來给他带來多大的麻烦,

讲话一结束,林远就往陈飞那里走,想看看他们的小分队的情况,中间有一片沒人的小树林,就在他走进树林的时候,他发现情况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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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少女断刺

正值严冬,杨树的叶子都落光了,小树林显得很稀疏,有五个男人站在小树林里,所以林远一眼就瞧见了,

这五个男人穿着最常见的棉衣服皮帽子,抄着手坐在小木凳上,身边放着货担子,看上去就像是走街串巷的货郎,

林远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见过不少挑担子卖货的生意人,他隐隐约约感觉这些人的扁担和别人的不一样,似乎要比别人的大上一号,

这群人一直盯着他看,看见他走近都站了起來,突然只见那五人中有一个人往边上走了一步,把另一个人一挡,紧接着,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就从那人身后飞了出來,直扑林远,然后五个人就抽出扁担,以一个半圆形像林远围了过來,

“先下手为强”这句话不是沒有道理,因为人的反应速度都不是很快,当然经过专门训练的人除外,所以只要出招的速度比人反应的速度快,那么这一招打在人身上就是十拿九稳的,

不过林远是飞行员出身,反应速度自然比平常人要快一些,看到有东西向自己飞來,本能地往边上一闪,只听“当”地一声,一柄短斧撞在他身后的树上,落在地上,

林远知道遇上刺客了,不过他沒有带枪,他的那支手枪被陈飞借去了,还沒有还回來,对手既然能混进城來,就说明他们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自己不可能赤手空拳地打赢他们,

林远心念及此,趁着还沒被他们围住,像一只猎豹一样“蹭”地蹿了出來,拔腿就跑,

那五人知道林远沒有受过格斗方面的训练,满以为一记飞斧就能要了他的命,可是沒想到他的反应很快,飞斧竟然被他闪身躲过了,就是这个小小的沒想到,五个人的合围速度就稍稍慢了那么一点,就是这么一点,让林远逃出围困,向着清军营地的方向跑了过去,

林远的百米冲刺时间在十二秒左右,四百米的时间在一分钟左右,这个速度足以胜过大多数人了,所以他很自信在众人追上他之前跑到清军营地,一但到了清军的驻地,那这五个人在几百支枪面前,就不足为虑了,

林远刚冲出去五十米,突然觉得右腿上被很大的力推了一下,整个身体向前扑倒,林远在倒下的一瞬间用手一撑地,顺势一个前滚翻,避免了摔倒对身体的伤害,这时右腿上才感到一阵阵剧痛,他看了一眼地上,只见一根扁担落在一边,知道他们是把扁担扔了出來,

正在这时,众人也已经赶了上來,其中一个举起扁担,对准林远的头就砸了下來,这一下要是砸中,林远必死无疑,

生死瞬间,只听得一声惨叫,那个男人扔了扁担,用手捂着右眼,鲜血不停地从指缝里流出來,另一个男人也不去理会同伴的伤势,举起扁担砸向林远,扁担带着风声落下,正在这时,只听得“砰”地一声,那个扁担被重重地弹开,

林远就觉得自己被人一拉,他顺势站起來,只见一个纤细婀娜的身影站在面前,林远一见那人,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因为那个人竟然是沈晚晴,

刚刚就是她,把那枚戒指中暗藏的刀刃弹出來,然后把戒指扔向那人,那枚带着刀刃的戒指就像一把飞刀一样刺进了那人的眼睛,当又一个敌人挥扁担砸向林远,沈晚晴扑上去用右肘一挡,把扁担挡了回去,

尽管情况万分危急,他还是问了一声:“怎么是你。”

她沒有回答,只是问了一句:“你的腿沒事吧。”

林远回答道:“应该沒伤到骨头,还能跑。”林远见到她用右肘挡开扁担之后,右臂就无力地垂着,不禁担心起來,问道:“你的胳膊怎么样。”

人肘上的鹰嘴骨是全身最硬的骨头,所以沈晚晴满以为可以一肘打断那根扁担,然后顺势攻击那人,可是沒想到那人的扁担居然硬得非常,不仅沒有断,自己的右臂却被震得断了一样痛,

可是沈晚晴却说:“我拖住他们,你去叫人。”

这个时候要是林远不去叫人,两个人就都危险了,林远忍住疼痛,向营地跑去,那些人哪里能让他去,见到沈晚晴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根本沒把她放在眼里,一个人想要绕过她追林远,

沈晚晴对准他,一个扫堂腿就把他打倒在地,不等他起身,身体就向下倒去,左肘一挥,狠狠砸在他的脖颈上,只听得“咔嚓”一声,这压上全身重量的一击将他的脖子生生砸断,

另外三个一见沈晚晴竟然这么厉害,交换了一下眼sè,一个上來逼住沈晚晴,另两个去追林远,

逼住沈晚晴的人知道,他们想要混进城中刺杀林远,刀和枪是绝对不能带的,带上了它们,在城门口就会被清军抓住,所以只好在扁担上面下工夫,他们的扁担都是特制的,外面包着木头,内面却是jing钢,故此坚硬沉重,

那人见到这个女子竟然挥肘挡开了扁担,又见到她一招之内杀死了一个同伴,知道她不好对付,于是拿出全身的本事來,把扁担舞动得风雨不透,招招扑奔沈晚晴要害,

沈晚晴沒有武器,这一点上就落了下风,再加上右臂受了重创,所以只好不断闪避,正在岌岌可危之时,只听见远处枪声四起,又有惨叫声传來,那人一听,知道林远已经搬來了救兵,刺杀行动已经失败,把扁担一扔,抓起领口就往口中塞去,

沈晚晴知道他在领口上黏上了毒药,刺客通常会用胶囊装毒药,任务失败之时把它放进嘴里,咬破胶囊就能自杀,她猛地冲上去,想要把毒药抢下來,可是已经晚了,那人已经把毒药吃了下去,很快就开始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双手本能地往喉咙上抓,仿佛喘不过气來一样,

沈晚晴看到他这个样子,知道他在领口黏上了氰化物制成的毒药,想解这种毒需要注shè亚硝酸钠和硫代硫酸钠,可是这么短的时间上哪找去,再看那个眼睛受伤的刺客,也吞下了毒药自杀了,

正在这时林远领着一队清军巡逻兵赶來,拖死狗一样拖着一个受伤的刺客,那个刺客双臂都被子弹打断了,这才沒有能吞下毒药,

沈晚晴看到林远沒事,才走到那个刺客面前,问道:“谁派你來的。”

————?

127 厉害的名妓

那个刺客听到沈晚晴的问话,并沒有回答,而是用ri语骂着什么,沈晚晴看了一眼林远,说:“ri本人派來的,不意外吧。”

林远说:“他们一定是装扮成卖货郎进來的,问问是谁派他们进來的,他们还有沒有别的计划。”

沈晚晴看着那个刺客的血淌了一地,对林远说:“先给他治伤,把血止住,这样下去人就死了,什么都问不出來。”

等到清军士兵把那个刺客带下去,林远看着沈晚晴垂着的手臂问道:“你的胳膊不要紧吧。”

沈晚晴看着他关心的样子,似乎觉得伤都沒有那么痛了,她略微活动了一下胳膊,说:“沒事,骨头沒有伤,过上几天就能好了。”

林远这才放心,问:“你怎么到这里來了。”

沈晚晴粲然一笑,说:“我是个记者,当然要好好报道战况了。”

林远知道她在běijing舰上的掩护身份是记者,以为她这样说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于是也笑着说:“你是哪家报社的记者啊。”

沈晚晴说:“韩政委让张华在běijing开了一家报社,报纸的名字叫《关东报》,专门报道东北的战事,销量还不错,我们为了获得第一手的信息,就來到这里了。”

林远心想:“之前和韩政委说过要办些报纸,沒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把脸一沉,严厉地说:“这里很危险,你快点回去。”

沈晚晴见到他如此关心自己,心里甜滋滋的,满不在乎地笑道:“你又不是我的领导,你可管不了我,我的直属上司是国家安全部,和你们国防部平级。”

林远知道管不了她,只好问:“除了你还有谁,你不是一个人來的吧。”

沈晚晴说:“还有唐帆和我们的两个同志,对了,我们是跟着一支清军的运输队來的,领头的叫王大铁,说是你的亲信。”

林远说:“你们是什么时候來的啊,來了怎么不來找我。”

沈晚晴笑道:“哈哈,你可是出了名的大忙人,我们哪里敢惊扰您呢,这不我们刚來就听说你要给他们训话,我们就在下面听,不过说真心话,你讲得那些东西都弱爆了,我还以为我们的天才舰长能讲出什么震撼人心的话呢。”

林远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这不也是沒办法吗,得一步一步慢慢來,说得太多了,怕他们接受不了。”

沈晚晴说:“然后我就跟着你,看看你什么时候能发现我,沒想到你反追踪的能力也弱爆了,我跟了你几百米,你都沒发现我。”

正在这时,只见熊铁生带着两个随从赶了过來,一见林远便问:“林帅,听说你遇见了刺客,您沒受伤吧。”

林远连忙说:“沒事沒事。”

熊铁生一眼就瞧见了沈晚晴,她穿着西式的衣服,巧笑嫣然,熊铁生见过不少美人,和她一比,简直沒法看了,

沈晚晴他们以记者的身份进入锦州城,守城的人员只向吴元恺做了报告,而这件小事,吴元恺还沒有通知熊铁生和林远,所以他们都不知道,

熊铁生看着沈晚晴,问:“这位姑娘不知是谁。”

沈晚晴说:“我叫沈晚晴,是《关东报》的记者,特地來这些采访。”

在中国,“记者”这个词最早出现了1899年,是在梁启超创办的《清议报》中首先使用的,在1895年这个时候,“记者”的称法多种多样,有“探员”“探事”“访事员”等等,唯独沒有“记者”,

熊铁生连报纸都沒听说过,更不要说“记者”了,不过他却把这个词理解成了“ji者”,又见到沈晚晴美得耀眼,就更加认定了自己的想法,至于后面的《关东报》,他理解成是某一家ji院的名字,

熊铁生问沈晚晴:“得用多少钱。”

沈晚晴哪能知道熊铁生的龌龊想法,以为他在问报纸一份多少钱,于是答道:“五文钱一份。”

熊铁生惊讶地嘴都合不上了,心想:“这样的货sè在京城想见一面都得十几两银子,沒有熟人引荐的话有钱都见不到。”于是惊讶地说道:“怎么这么便宜。”

熊铁生见到她和林远走得颇近,以为她已经被林远捷足先登了,正在这时,有人來报:“林帅,刺客的血已经止住了,您要不要过去审问。”

林远问询似的看了一眼沈晚晴,沈晚晴说:“让我去审审他,最好问出他们后续的刺杀计划。”

熊铁生又吃了一惊,心想:“怎么这个小妞还会审讯刺客。”他把林远叫到一边,小声地说:“林帅,这个名ji是不是上面赐给您的,真是厉害,还会审讯刺客,能不能让属下也……”

林远看他的样子,知道他嘴里的“名ji”是什么意思,真是哭笑不得,连忙说:“她可不是什么名ji。”

刚要解释,沈晚晴过來说:“你们的水源是不是有专人保护,我看这些在刺杀失败之后就服毒自杀了,他们能混进來,就能在水井里面下毒。”

林远点点头,说:“我们的水井都是有专人值守的,不光是水井,做饭的各个环节都很稳妥。”

沈晚晴点点头,熊铁生借故走了,他们很快就來到审讯的地方,那个刺客躺在一张床上,一脸虚弱,周围站着四个荷枪实弹的清军士兵,

林远让所有人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他和沈晚晴,沈晚晴问刺客:“说吧,是谁派你们來的。”

那个刺客并沒有正面回答问題,而是冷笑着说:“你们支那人有一句话,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说完,他那虚弱的眼睛里突然发出两道寒光,shè向林远,然后说道:“我们的首领,是一个比影女更可怕的妖怪,林远,你死定了。”

这个刺客能够混进锦州城,显然汉语说得不会差,可是他面对林远和沈晚晴却不用汉语,显然是不愿服输,

林远说:“影女是ri本传说里的妖怪,只能看见她的影子,却无法看见她的人,用这样一个绰号來形容一个刺客,实在是再恰当不过了。”

然后那个刺客就闭上了眼睛,一句话都不说,沈晚晴无奈地说:“这个人不过是个小角sè,专门卖苦力的,从他身上看來也问不出什么了。”

沈晚晴这话虽然是对林远说的,可是她却在偷偷地看着那个刺客,她发现自己的话一出口,那个刺客的眼珠明显动了一下,

沈晚晴又对林远说:“我们走吧,这个人只不过是个拿钱卖命的货sè,这种人一抓一大把,不值得我们浪费时间。”

说着拉起林远就走,正在这时,那个刺客猛地睁开眼睛,怒道:“你在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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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致命报道

沈晚晴不理他,径直走到门口,把门打开就要走,那个刺客吼道:“我是天皇陛下的武士,大ri本帝国陆军少佐,你这个支那女人竟然敢如此蔑视我。”

沈晚晴见到自己的激将法产生了效果,暗自高兴,不过她却回过头,笑道:“好好好,武士先生,我不敢蔑视您,连指挥官是谁都不知道的武士。”话里满是嘲讽与不屑,

那个刺客怒道:“我的指挥官是大ri本帝国优秀的特工,尽管她是个女子,她一定会有法子杀了你们。”

沈晚晴笑了笑,给林远做了个手势,和林远走出屋子,对林远笑道:“你暂时安全了,他们还沒有下一个杀你的计划。”

林远听得一头雾水,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晚晴说:“你听他的话,‘她一定会有办法杀了你们’,说明现在她并沒有刺杀你的计划。”

林远问:“就凭这一句话,就能下结论吗。”

沈晚晴说:“沒关系,有我在,保证沒有刺客能杀得了你。”

林远点点头,说:“我明白了,我们去看看唐帆他们吧。”

吴元恺对这支战地报道队还是很重视的,专门给他们腾出了一间院子,唐帆他们在里面架起了电报线,把新闻稿发回běijing,

林远和沈晚晴走进去的时候,别人都去吃晚饭了,只有唐帆还伏在桌子上写着什么,他写得很专心,以至于林远和沈晚晴进來他都沒有觉察,

沈晚晴随手拿起一张新闻稿,不由得大惊失sè,连忙说:“这份新闻稿是谁写的。”

林远问道:“怎么了,这份新闻稿有什么问題吗。”说着,接过來一看,不禁皱了下眉,说道:“这么写,可真是要给我惹麻烦了。”

唐帆接过新闻稿看了一下,说:“这个稿子是我写的,怎么,有什么问題吗。”

林远说:“你看你写的:‘林远将军激励将士,我们之所以要把ri本人从我们的土地上赶出去,是因为我们要建设一个全新的家园,在这个家园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土地,每个人都不会挨饿……’”

唐帆说:“是啊,有什么不妥吗。”

林远说:“我的那番话里,可沒有说人人都有自己的土地吧。”

唐帆说:“是啊,我是这样想的,你的那番话里,只提到了未來的目标,却沒有具体的方法,为了让你的讲话更具有说服力,所以我把土地那一条加了上去,结合我们所知道的历史,土地问題是解决中国其他问題的前提。”

沈晚晴说:“这份报纸不光平民百姓能看到,清廷的官员也能看到啊。”

林远苦笑道:“我们都知道,在中国古代的封建社会,土地占有量的多少决定了财富拥有量的多少,让每一个人都有土地是很好,可是土地的总量就那么大,让沒有土地的人拥有土地,就一定要从土地多的人那里抢,这样做,清廷的官员能不管吗,他们可是这个社会里拥有土地最多的人。”

唐帆懊悔地叹了口气,说:“我当时就顾着写了,沒有考虑这些。”

沈晚晴说:“沒事,我们的报纸不是一周发行一次吗,把稿子撤下來就行了。”

唐帆说:“恐怕來不及了,韩政委想让报纸扩大影响力,所以让我们多发一些报道战况的号外,běijing那边的印刷厂机器都开着,只等我这边报道一发过去,那边就开始印,我估计,现在第一批报纸已经印出來了。”

唐帆估计的沒有错,第一批报纸的确已经印了出來,第一批买的人,正是清廷的高官们,

紫禁城,储秀宫,

慈禧侧卧在大炕上,热气透过炕上铺着的三层又软又厚的垫子,把整个屋子熏蒸得暖洋洋的,莞儿跪在她的腿边,时轻时重地给她捶着腿,地上站着几个宫女,

尽管莞儿的腿已经跪得沒知觉了,可是能给老佛爷捶腿,对她而言简直是天大的荣耀,所以她的心里一点怨恨都沒有,

更让她高兴的是,她已经被太后赐给了外臣,这样的奴婢还能被召进宫來伺候主子,整个大清朝都沒有几个,

慈禧不徐不缓地问:“莞儿呀,那个林远怎么样。”

莞儿连忙说:“回老佛爷的话,别的不敢说,奴婢从來沒见过对大清那般忠心的人,他每天都要念老佛爷和圣上的好呢。”莞儿正是按照林远教给她的话说的,

慈禧笑道:“这么快就替你男人说话了。”

莞儿红了脸,低下头去,不要意思说话,慈禧又说道:“你有身孕了吗。”

莞儿羞涩地摇摇头,

慈禧略微有些诧异,问道:“怎么,这么多天沒有怀上吗,一会儿把李太医宣來给你瞧瞧,再给你开上几副药。”

莞儿一抬头,正撞见别的宫女意味深长的眼神,羞得她低下头去,小声地说:“老佛爷,他根本就沒碰过奴婢。”

慈禧略微一皱眉,说道:“怎么,哀家赐过去的人也有他瞧不起的道理。”

莞儿一见慈禧有些不悦,心中顿时害怕起來,她连忙说:“沒有,他对奴婢很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碰奴婢。”

慈禧眉头微舒,说:“看你这小模样,如花似玉的,怎么会有男人见到你不动心。”

沒等莞儿说话,就听见外面有个声音响了起來,虽说这声音不男不女听着怪异,可是声音里面却透着喜庆劲,似乎不论多大的愁事,都能被这声音给冲沒了,

那个声音叫道:“启禀老佛爷,新一份《关东报》出來了。”

伴着那声音,一个小太监捧着一份报纸进來,他的腰微微躬着,步子不紧不慢,落步的时候先脚跟后脚尖,稳稳地不出声音,

慈禧面露喜sè,吩咐那个小太监说:“给哀家念念。”

那个小太监往地上一跪,先磕头谢恩,然后念道:“锦州前线将士在林远将军的率领下又获大捷,歼敌无数……”

那个小太监一条条地读下去,听得慈禧眉开眼笑,正在这时,只听小太监念道:“我们要建设一个全新的家园,在这个家园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土地,每个人都不会挨饿……”

“停。”慈禧突然说,然后说:“把这句重读一遍。”

小太监从慈禧脸上看不出喜怒,只好重读了一遍,慈禧冷笑道:“这个林远好大胆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土地,那岂不是要反天了吗。”

最善于察言观sè的李莲英这时凑了过來,说道:“老佛爷,要不要把这个林远……”

说着,比划了一个“杀”的手势,看得莞儿在一旁差点叫出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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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不耗武器杀鬼子

慈禧摆摆手说:“先不用,如今打仗,正是用人之计。”

然后慈禧回过头來对莞儿说:“你回去好好看着他,看他有什么歪心思沒有。”

莞儿“砰砰”乱跳的心这时候才平稳了一些,她连忙点头称是,

慈禧又说:“这女人要是不打扮自己,活着还有什么劲啊,莞儿,你一会儿在我这拿些去年夏天制的胭脂,回去好好打扮自己,给林远生个儿子,把他牢牢地拴住。”

看着莞儿磕头谢恩,慈禧又说:“你一个人在家也沒什么趣,今夜你來侍寝吧。”

能给老佛爷侍寝的人,都是老佛爷的亲信,多少宫女想给老佛爷侍寝都不得,莞儿顿时觉得幸福极了,连连磕头,

再來说林远那里,林远见到唐帆一脸的懊悔,说道:“沒关系,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毕竟现在还是战争时期。”

唐帆说:“我想到了,我再给你编上几则故事,说明你对清廷忠心耿耿也就是了。”

林远点点头,说:“多找一些中兴名臣,就说我一心一意想要效仿他们的伟业,清廷高官看着就高兴了。”

等到林远和沈晚晴出來,林远对沈晚晴说:“你还沒吃饭吧,要不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沈晚晴心里虽然高兴,可嘴上却说:“你这算是请我吃饭吗。”

林远一愣,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说,沈晚晴笑道:“我看这个穷乡僻壤也沒有什么好吃的,等回去京城,你要好好请我吃饭,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林远笑道:“那是当然了。”

沈晚晴笑着说:“我们在一起吃饭,对你的影响可不好哦,前线战士们在流血牺牲,后方主帅竟然和一个大美女在一起,好了,我还有工作,有空再说吧。”说完,沈晚晴扭过头去走了,生怕被他瞧见她羞红的脸,

正在这时,他的通讯器响了,竟然是běijing舰传來了消息,

他打开通讯器,里面传來了韩明光的声音:“舰长,我们发现ri军的大批船队向着锦州湾进发,我们估计他们是要从海路上进攻锦州,切断你们和山海关之间的联系。”

林远当然知道ri军从自己背后登陆意味着什么,他连忙问道:“ri军有多少人,是哪一支部队。”

韩明光说:“据我们估计,这支ri军部队有六千人左右,番号暂时不清楚。”

这支想要从锦州湾登陆的ri军就是第二师团,这也是大山岩计划当中的一部分,他沒想到乃木希典很快就败退了下去,所以这才命令第二师团加快向锦州湾的进攻,

放下了通讯器,林远心中不由得一阵紧张,ri军的部队有六千人,要是和乃木希典的第一旅团合兵一处,那么锦州城可就岌岌可危了,

更要命的是,现在有好些人都在嫉妒自己,所以山海关的守军很有可能看着自己被ri军包围,消灭,

幸运的是,借助běijing舰强大的侦察手段,自己提前洞悉了ri军的登陆作战企图,不会被ri军偷袭而手足无措,可是自己的手中,也沒有能够反制ri军的筹码,锦州城的兵力,守城尚且困难,哪里能分兵去锦州湾,抗击ri军的登陆呢,

看來只能让běijing舰出手了,可是那样又要消耗不少武器弹药,有沒有什么不用武器就能把小鬼子干掉的办法呢,

林远默默地想着,突然一个疯狂的想法跳进了脑海,

林远打开通讯器,对韩明光说:“我在běijing和那个台湾商人闲谈的时候,我听他说,他们从地下挖出來不少黑sè的东西,有点像油,你们知道以后,还要了几十桶,有这回事吗。”

韩明光说:“是的,有这回事,我当时一听他的话,就知道他说的东西是石油,这个时代,石油的应用还不是很广泛,所以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我当时考虑的是,弄上一些让我们的专家进行研究。”

林远说:“我想出一个打击小鬼子的法子,这个法子在战争史上应该沒有人用过,那就是我们把这些石油倒在登陆的小鬼子的脑袋上面,然后再把它点燃。”

林远说的沒有错,在战争史上,很少能见到这样的战例,原因很简单,能把石油倒在敌人头顶,就能把炸药扔在敌人头顶,也只有běijing舰这样担心武器消耗的情况才会用这样的法子,

韩明光犹豫地说:“这个办法能行吗,如果ri军的登陆部队很分散的话,我们的石油就不够了。”

林远说:“我仔细观察过锦州湾的地形,适合展开部队登陆的海域并不大,所以石油的量应该会充足,而且这个季节锦州湾应该会结冰,石油一方面可以烧小鬼子,一方面可以把冰层融化开,这样又能把小鬼子扔到大海里去。”

韩明光想了想,说:“这个法子不是不行,可是我们用什么工具來把石油倒在敌人头上呢。”

林远说:“我们的舰载机就可以。”

韩明光说:“那我们的舰载机怎样把石油带上天去,我们能不能在石油桶上面设计两个钩子,把石油桶挂在机翼的挂架上。”

林远说:“这样做恐怕不行,因为飞机起飞的瞬间加速度很大,我怕石油桶的外壁无法承受这么大的加速度,那么多的石油一但倾泻到甲板上,引起火灾就麻烦了。”

韩明光说:“那我们用飞机的油箱來带油,到了目标空域再把油释放出來,怎么样。”

林远说:“这个办法可以是可以,不过装油的油箱要好好选择,我们绝对不可以用机身内的主油箱來装油,因为那些石油沒有经过加工,品质无法保证,里面一定会含有不少胶质和机械杂质,这些东西可能会造成燃油调节部件的损坏,还有可能造成燃油喷嘴的堵塞,将会对飞机造成很严重的损坏。”

韩明光说:“这个我清楚,我们会用飞机上的副油箱來装油。”

林远说:“好的,到时候直接把那些副油箱直接扔到小鬼子的头上,反正副油箱造起來不是很麻烦。”

韩明光说:“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來办吧。”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那个声音说:“林帅,我可见到您了。”

林远回头一看,原來是那个王大铁,林远笑着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只见王大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林帅,小的犯了死罪,特來领死。”

林远连忙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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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 泰山崩于前

王大铁满脸委屈地说:“林帅,běijing那群人太不是东西了,他们手里压着枪,子弹,粮食,就是不让我往咱们这边运啊,所以我这一趟來,什么都沒有运來。”

林远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沒事,你慢慢说。”

王大铁说:“千真万确,那群孙子说什么枪支和子弹沒有了,让我等上两天再去,我等了些时ri,他们还说沒有,我心想,造枪和子弹是需要些时候,可这粮食和草料总该有吧,我就琢磨着先把粮食和草料运來一部分,可是他们却说连粮食和草料也沒有。”

“我当时就不信,想要去库房查看一番,他们却说我官卑职小,不能去看,我一听这话就知道里面有猫腻,晚上带上几个兄弟摸进去一看,成堆的粮食和草料。”

“我当时一见就急了,也不管半夜三更,抄着大片刀就把那个看守从被窝里面拎了出來,可是他们却推说那些东西不是要运给我们的,我一听就火了,要是依着几年前,我一刀就要了那小子的命。”

林远连忙说:“你不是真把他给杀了吧。”

王大铁说:“哪能啊,我当时就问他,现在咱们大清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关外的战事,有什么事情能比这个重要,那个看守张口结舌答不出來。”

“我当时就让他打开仓库,我们就要运东西,那个看守却说,这些粮食和草料的确是给我们的,可是管他们的官员不在,他不敢私自让我们运走东西,等我一问他们的官员在哪里的时候,他就又支支吾吾地答不上來了。”

王大铁说:“林帅,您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对这一切,林远是心知肚明,有道是:“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椽子先烂。”他在这边连打了几个胜仗,韩明光又办了报纸大加宣传,肯定会让一些人嫉妒,他们又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在这些方面给自己下绊子,

林远安慰王大铁说:“沒事,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你先回去休息吧。”好说歹说,才把王大铁给劝回去,

就在这个夜晚,熊铁生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心里想道:“今天那个名ji可真够味儿,叫沈什么來着,怎么也不起个容易记住的花名,不过她也用不着,单是那脸蛋和身段,不论放在京城哪家馆子都是头牌,不知道衣服下面怎么样,要是能享用上一次,花多少钱都值得,难怪有人千金买笑,今天可算是懂了,可是那个女人是林远的,和上官抢女人,离死可就不远了。”

熊铁生从床上坐起來,心想:“这天都黑了,她一定是和林远一个被窝睡觉去了。”一想到她玉体横陈,娇声低吟的情景,他“腾”地从床上坐起來,叫过一个勤务兵,说:“你去瞧瞧林帅现在在做什么。”

不一会儿那个小兵回來,说:“林帅在会议室里睡着了。”

熊铁生心中暗笑,这个林远真是块木头,他连忙穿好衣服出來,來到沈晚晴他们住的院子,这是时候,沈晚晴正在思考如何刺杀林远,这正是她比较喜欢的思考方法,调换位置,把自己当成是刺客,从而找出保护林远的方法,

熊铁生远远地见到了灯光,心中好一阵紧张,他不禁想道:“别是被别人抢先了吧。”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走到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门一开,沈晚晴微笑着站在门口,熊铁生心想:“哪有良家妇女半夜给人开门的,看來这个小姑娘真是做那个的。”

沈晚晴也很意外,她认识熊铁生,可是她不知道这么晚了他來找自己做什么,于是她微笑着问:“熊将军,您有什么事吗。”

熊铁生笑道:“屋子里只有你一个人吗。”说着探出头往屋子里张望,

沈晚晴说:“他们都去休息了,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

熊铁生坏笑着说:“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來陪陪美人吧。”说着就像一条鲶鱼一样往屋里钻,身子顺便往沈晚晴身上蹭,想要借机揩油,

沈晚晴见到他往自己身上蹭,先是本能地闪开,再看他的神sè言语,便知道了他想要做什么,她从头到脚扫视了他一遍,眼睛,咽喉,心脏,下身……然后在脑海里默默地想出了几种让他一命归西的法子和十几种让他生不如死的法子,

然后她笑着说:“熊将军请坐,现在也沒有茶叶,我去给您倒杯水。”然后她摸了摸口袋里从刺客身上搜出來的氰化物胶囊,思考着要不要给他的水里放上一颗,

正在这时,一个小兵急匆匆跑來,一头扎进屋子,在熊铁生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熊铁生大惊失sè,连忙起身告辞,原來那个小兵告诉他:“ri军部队在锦州湾海面集结,准备登陆。”

熊铁生连忙來到林远的营帐,一进來,就见到忧心忡忡的吴元恺,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一众幕僚,林远却面带微笑,一点都看不出着急的样子,

他们还不知道林远已经定下了妙计,吴元恺首先说:“林帅,您听说了吗,ri本人的船队在锦州湾外集结,随时准备登陆。”

林远微笑着说:“我知道。”

熊铁生见到林远毫不惊慌,一下子急了,说道:“林帅,你怎么不着急呢,ri本人一但从锦州登陆,我们就被包围了,那时候,我们向山海关和běijing后撤的路就被堵死了,我们都得被小鬼子弄死了。”

这句话一出,引得幕僚们惊慌失措,一个幕僚说:“林帅,两位将军,为今之计,只有趁着ri本人还沒有來之前,速速撤回山海关。”

其他幕僚也七嘴八舌地表示议论,林远目光一冷,厉声道:“大敌当前,却让主帅弃城而逃,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罪。”

众幕僚一见林远发怒,顿时像一群被吓坏的小白兔一样,大气都不敢喘,吴元恺和熊铁生见到自己的幕僚被林远呵斥,顿时觉得失了面子,吴元恺说:“林帅,那您可有退敌的妙计。”

林远笑道:“苏明允有言:‘泰山崩于前而sè不变,麋鹿兴与左而目不瞬,’这才是大将应有的气度,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我自有妙计。”

可是众人哪有睡觉的心思,叽叽喳喳一直到天亮,林远看了一下表,笑道:“各位,好戏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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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 燃烧的海湾

在这个夜晚,běijing舰上一直很忙碌,

在消防人员的严密注视下,几十大桶石油被从油库搬运到了机库,这个过程是相当危险的,所以消防人员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歼24舰载机有两种副油箱,装油量800升的和装油量1400升的,副油箱在国内由专门的单位设计和生产,是标准化的部件之一,只要飞机的机身通用挂梁吊距为762毫米或米,就可以携带这两种副油箱,这两个数字是由**标(国家军用品标准)指定的,

副油箱从结构上分有两种,一种是分解式的,这种副油箱是由几个部件组成的,使用的时候把它组装起來;另一种是整体式的,歼24使用的就是这种副油箱,这种副油箱使用方便,而且省去了密封件的消耗,

机库里灯火通明,机械师们把油枪管放进油桶,然后向副油箱里注油,油依靠自身的重力从油枪流入油箱,

经过一夜的忙碌,已经有六个副油箱加满了油,天亮的时候,三架歼24起飞,向着锦州湾飞去,

běijing舰的位置距离锦州湾很近,所以三架飞机以经济飞行速度飞到了锦州湾的上空,这样的速度可以最大限度地节约燃油,

这个季节,锦州湾的岸边已经结了的海冰,锦州湾的水深平均在十米左右,这样的水深,大型的舰船是万万不敢进來的,ri军对此早有准备,大型的运兵船停在锦州湾以外,换用小型汽船运输人员和装备,

小型汽船沒有破冰能力,所以人员在靠近冰面的下船,在冰面上集结,舰载机到了的时候,正好赶上步兵第三旅团集结完毕,第四旅团一部还在船上,

步兵第三旅团下辖第五和第六步兵联队,这两个联队各有接近两千人,联队之间间隔一百米,向岸上进发,

从舰载机上,可以看见白sè的冰面上的一群黑点,韩羽不由得联想到了小时候拿上一壶开水烫蚂蚁群的情景,

让一个几百千克,甚至是上千千克的外挂物从飞机上以几米每秒的速度弹shè出去,需要很大的能源支持,为了给外挂物一个初始的速度,飞机上一般采用抛投弹,抛投弹是一种尺寸较小的炸弹,一般的尺寸都在毫米级,当它爆炸时,可以产生高压的气体,把需要弹shè的导弹、炸弹和油箱推出去,

这个过程中,弹shè力往往是很巨大的,甚至是弹shè物重量的十倍,这样大的力反作用在飞机上,给飞机的cāo作会带來不小的困难,歼24挂载的两个副油箱每个都有1400千克,为了减少反弹时的反作用力,歼24特地采用了回转式分离系统,

当飞机飞到合适的预定的位置时,韩羽给悬挂系统下达了带锁指令,回转式分离系统的前挂点首先放开副油箱,而后挂点却沒有分开,副油箱在自身重力的作用下绕着后挂点旋转,当副油箱与机身的夹角在三十度左右的时候,后挂点自动脱离,这个过程中飞机一直在以高速飞行,巨大的气动力推动着副油箱离开机身,

副油箱落在了距离ri军集群一百米左右的地方,尽管如此,那油箱里装的可是一吨左右重的石油,巨大的撞击产生的热量一瞬间让石油燃烧爆炸,

疯狂的冲击波一瞬间吞沒了ri军部队,队列中间的几十名ri军士兵霎间就被撕成了碎片,石油飞溅开來,开始剧烈地燃烧,

一秒钟之后,韩羽抛下了另一个副油箱,这个副油箱落到的冰面上面盖着一层雪,所以并沒有引发剧烈的爆炸,不过箱体还是被砸得四分无裂,里面的油成一个圆面迸溅开,在冰面上流淌着,一碰到火焰,就剧烈地燃烧起來,

就在这时,又一架歼24抛下了副油箱,火焰瞬间就包围了ri军,而地面上的ri军完全不知道遭遇到了什么,尽管有了朝鲜的教训,空中打击对他们來说还是太陌生了,在他们看來,这些火焰完全是从天而降,

ri军面对突如其來的烈焰,立刻散开队形,可是他们不知道该往哪边分散,是全力冲上岸还是后退回船上,可是逼近的火焰不容许他们细细地思考,巨大的热量烧灼着外露的肌肤,难以忍受的疼痛让他们不顾一切地向着船的方向奔跑,

一个士兵想要穿过火焰,可是在跳的时候脚下一滑,直接摔到在火焰中,火焰像一层大网一样紧紧裹着了他;一个士兵在跑过火焰的时候脚上粘上了石油,火焰顺着他的棉裤烧了上來,他想要把裤子脱下去,可是ri军的小腿上扎着绑腿,绑腿就是用布条把小腿绑起來,这样做有很多好处,比如在丛林的时候可以防止虫子钻进裤腿,在登山的时候能减弱小腿的酸痛,可是现在绑腿却成了阎王的催命符,

绑腿是一条布缠在腿上,想要解下來可不容易,沒有个一两分钟可办不到,不把绑腿解开就不可能脱掉裤子,但是燃烧的火焰传遍全身只需要几秒钟就够了,火焰一瞬间就吞噬了他,

又一架歼24抛下了两个副油箱,其中一个直接落在ri军的队列里,巨大的火焰瞬间吞噬了一个中队的ri军,

在冰面外停着的指挥船上,ri军第二师团师团长佐久间左马太中将从來就沒有见过这种场面,从天而降的神秘物,先爆炸后燃烧,在那之后,雪白的冰面上多了无数个燃烧着的冒着黑烟的人体,远远地看去就像是一群燃烧的火炬,空气中充满了大ri本帝国武士的惨叫声,跑回船上的ri军士兵个个狼狈不堪,有的被烧光了眉毛,头发,有的脱掉了上衣,光着膀子,脸上被烟熏得白一道黑一道……

佐久间左马太中将这样的大火是沒有办法扑灭的,于是他命令沒有登陆的士兵停止登陆,全部部队撤回旅顺,

在火焰的高温下,冰面开始裂开,不少ri军士兵掉入冰冷的海水中,不会游泳的就直接淹死了,大火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这一役,ri军阵亡1000多人,失踪将近1000人,还有1000多人受伤,第二师团从锦州湾偷袭锦州的策略宣告失败,

他们还不知道,更大的灾难正在返航的路上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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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猛虎战绵羊

ri军的运兵船匆匆忙忙地向渤海湾之外逃去,ri军在出兵之前就犯了一个重大的错误,他们的运兵船沒有护航舰队,师团级的登陆行动,居然沒有护航舰队,后世的史学家对此唏嘘不已,

ri本军队中的陆海军向來不合,在这个战场上,第一军的指挥官大山岩和联合舰队的指挥官伊东佑亨是平级的,沒有从属关系,所以大山岩无法命令联合舰队的舰船,更要命的是:在这个战场上根本沒有一个总管陆海军的司令部,所以要想让海军出动舰艇配合陆军行动,大山岩需要让参谋总部协调,走完流程半个月就过去了,可在战场上,战机转瞬即逝,哪容得下如此长的时间,

自从北洋舰队主力铁甲舰和巡洋舰全军覆沒之后,剩余的鱼雷艇和岸防炮舰就一直龟缩在威海卫的基地里,不敢动弹,而且ri军在出发之前,船队jing心安排了航线,确保不被陆地上的侦察人员捕捉到,在茫茫的大海之上,发现五艘运兵的船,不啻于是大海捞针,所以大山岩也就沒有协调海军舰船,

可是他们忘了,在他们不知道的角落里,běijing舰正时时刻刻监视着战场,无人舰时刻监视着旅顺和仁川这两个港口的动静,他们知道ri军想要完成任何登陆作战,出发地一定会是旅顺,因为旅顺距离战场最近,所以ri军的运兵船一离开旅顺港就被běijing舰上的无人机全程跟踪,

现在运兵船向旅顺败退,běijing舰哪能不知道,通过通讯器,林远命令,邓世昌的琉球第一舰队出动,全歼ri本运兵船,

终于轮到邓世昌出手了,他一直想要和ri本人过过招,现在总算逮到了机会,在běijing舰的指挥下,原來ri本联合舰队的吉野舰,浪速舰,秋津洲舰,千代田舰向着ri军的运兵船扑去,

这几艘军舰都是ri本联合舰队中数一数二的高速巡洋舰,其中的吉野舰作为黄海海战中ri本舰队第一游击队的旗舰,最大航速可以达到23节,而浪速舰,秋津洲舰和千代田舰的最大航速也都在18节或19节左右,而ri军的运兵船航速只有7节或8节,所以,对于邓世昌率领的舰队來说,这就是一场猛虎和绵羊的战斗,

由于舰艇使用了优质燃煤,所以第一艘ri本运兵船发现邓世昌的舰队的时候,距离已经在三千米之内了,不过邓世昌的舰队里的船都沒有挂国旗,所以ri本运兵船并不知道它们是哪个国家的,

这也是林远的谋略之一,不在军舰上悬挂国旗,会给自己的行动带來很多便利,

ri本运兵船立刻打旗语,询问邓世昌的舰队国籍,并表示自己是大ri本帝国的舰艇,邓世昌看到旗语冷笑道:“还大ri本帝国,打的就是你。”

邓世昌沒有理会ri本军舰的问询,他对各舰下达命令,全速攻击ri本人的船,

佐久间左马太见到对方的舰船沒有打旗语回复自己,还加速向自己的船冲击过來,他就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些军舰來者不善,于是他下令,五艘运兵船分散开來,向着不同方向,沿着近海返回旅顺,

这几艘运兵船的排水量要比军舰的小,所以在近海的时候,敌方军舰可能害怕搁浅不敢追击,ri军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可是邓世昌却不容许他们轻易逃脱,吉野舰首先把航速加到21节,像出笼的猛虎一样扑向最前面的ri本运兵船,ri本运兵船上装备着十几门20毫米加特林机关炮,这些武器虽然不能打沉邓世昌的军舰,可是ri军还是希望借助这些武器做最后一搏,

吉野舰在第一艘ri本运兵船的前方两千米处向右转舵,船头向左转过一个角度,同时位于舰首的两门150毫米速shè主炮也转向右舷,在距离一千米的时候,吉野舰的右舷已经对准了运兵船,舷侧的四门120毫米速shè炮对准了ri本运兵船,

吉野舰最为当时世界上最优秀的巡洋舰,它的主炮有效shè程在6000米以上,之所以要逼近到1000米的距离发动攻击,完全是为了能够更加准确地发扬火力,

两门150毫米火炮首先开火,那个时代的海战,炮弹能过击中敌舰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至于打在什么位置就不是人能够控制的了,吉野舰很幸运,它的第一发炮弹就击中了ri本运兵船中部舰桥最上面的罗经舱室,

舰船上像高楼一样的建筑就是舰桥,对于民用船只而言,最上面通常是罗经舱室,对于军用舰艇來说,最上面往往布置着测距设备或是防空观测设备,

一艘船行驶在茫茫的大海上,目力所及的地方尽是蓝天和碧海,沒有任何的参照物,想要不迷失方向,就要解决两件事,第一,自己在哪里,第二,哪边是北,

罗经舱室就是解决这两个问題的地方,所以说罗经舱室就像是一艘船的大脑,这里一般装有六分仪和磁罗经,六分仪可以通过测量天体的位置來确定船所在的位置;磁罗经就是利用地磁场测定方位,中国古代四大发明之一的指南针就是近现代磁罗经的雏形,

薄薄的一层舱壁无力阻挡來势汹汹的炮弹,炮弹在舱室里爆炸,吉野舰主炮的炮弹装药在50千克左右,这么多的炸药产生的冲击波把舱室里的六分仪,磁罗经之类的设备炸成了碎片,这里还有很多海员,他们也在爆炸中丧失,

由于发shè药装得较少,第二枚炮弹的弹道比第一枚低了一些,它钻过了罗经舱室的甲板,沿着舰桥一路向下,直到船员的舱室才爆炸,船员们此时都在各自的岗位上,所以这一枚炮弹并沒有造chéngrén员的伤亡,可是高温引发了大火,烈焰和浓烟一瞬间就包裹住了舱室,就在赶來船员们手忙脚乱地拉出消防管,引水灭火的时候,一阵强烈地振动让他们几乎摔倒在地,

那是吉野舰舷侧的120毫米速shè炮就发威了,这些炮是专门瞄着船上格林机关炮的位置打的,炮弹在甲板上爆炸,几门格林机关炮被炸成了碎片,

运兵船的船长心里清楚得很,自己的船在对方的军舰面前,就想一只猛虎面前的小绵羊一样毫无还手之力,可是小绵羊还是要挣扎着逃跑一下的,于是他下令,全速向近岸的海域前进,

命令下一分钟达之后,船体猛地一震,船长一下子摔倒在地,在倒地之前他想道:“刚刚沒有听到爆炸声,这一震是从哪里來的,而且,这一震根本不可能是爆炸产生的啊,能让舰体如此剧烈地震动,那是多大威力的炮弹啊。”

————?

第二师团的覆没

船长急忙站起来,他的边上就是掌握舵盘的驾驶员,驾驶员刚刚一头撞在舵盘上,额头被撞破了,鲜红的血把眼睛都遮住了.

船长也是急了,他扯着嗓子问驾驶员:“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船长也不想想,驾驶员怎么可能知道呢?就在驾驶员茫然地擦着脸上的鲜血的时候,传声筒里传来了慌乱的声音:“船长,锚落水了!”

船长刚想细问,就听见传声筒里一阵惨叫,之后便没了声音。

原来,吉野舰上的一发炮弹在船头爆炸,直接炸坏了止锚器。锚是让船舶停在水面上的关键部件,锚的重量可以达到几吨,而且锚上有爪子一样的结构,这样可以让锚在沉入水底的时候抓紧水底的泥土,从而固定住船,不会让船随着水流飘走。

锚由锚链连接在船体上,止锚器就是把锚链固定住,不让锚在航行的时候沉入水底,可是炮弹直接把止锚器给炸坏了,锚很快就沉入水底,锚爪向一只大手一样抓住水底,一般海军的锚抓力比较大,大多数都在锚重的六七倍,运兵船的抓力尽管赶不上海军锚,可是抓力也有锚重的三四倍,也就是八吨左右的力,尽管这个时候的船正在加速,螺旋桨提供的推力要比航行是要大,可是在八吨的拉力面前也是小巫见大巫了。

于是锚把前进中的船狠狠向后拉了一下,那一震就是这样来的。

船长通过传声筒下命令:“快把锚拉起来!”

可是这个命令已经无法执行了,因为止锚器的另一个作用就是固连在船体上,来承受锚链对船的拉力,现在止锚器一坏,就变成了锚机直接承受锚链的拉力,锚机在设计上根本无法承受这么大的力,锚机瞬间就拉坏了,再也无法把锚从海底拉起来。

这样一来,这艘小绵羊一般的运兵船还瘸了腿。

邓世昌的军舰可不管这些,炮弹继续雨点一样地砸过去,这回火炮调整了方向,炮弹向着水线附近砸去。

运兵船是一艘客船,这种船为了能够尽可能多地装载人员,把水线下面的空间也设计成舱室,一部分日军士兵就待着这里,炮弹砸进来爆炸,一时间并不宽敞的舱室里弹片横飞,木屑四溅,地面上满是断臂残肢,墙上尽是鲜血。

紧跟着炮弹而来的就是争先恐后涌入的海水,大量的海水注入舱室,鲜血把水染得猩红,白骨红肉漂浮在水面上,在水流的冲击下翻滚着。海水熄灭了燃着的火焰,放出刺鼻的浓烟,活着的士兵急忙向着上一层甲板跑去。

大量的水注入运兵船左舷的舱室,船就开始向左侧倾斜了,船长急忙命令右舷的水密舱注水,以维持船身的平衡。

就在这时,一边的大副叫道:“船长,右舷注水有什么用?弃船吧!”

船长想了一会儿,神色凝重地命令:“弃船!”

船员跑到船舷,想把救生艇放入水中,到了船舷才发现,救生艇的吊装设备已经被打坏了,救生艇早就掉入大海,不见了踪影,现在船上能用的,就只有个人救生衣了。

可是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落水之后的人很多不是淹死的,而是冻死的,这个时候渤海的水温也就在零度左右,这个温度下,人也就能在水里支撑一个小时不到,而且对方的军舰不可能来救他们,他们更不可能徒手游回旅顺,所以他们跳下了大海就是必死无疑!

很明显,右舷进水的速度远远赶不上左舷进水的速度,船体很快向左舷倾覆,谁都知道船很快就要沉没了,没有选择了,船上的人只好跳进水中。

有的日军士兵配备了个人救生浮具,这种东西可以保证他们在落水之后,上半身露出水面,有的陆军士兵开始在水中用步枪向着邓世昌的军舰开枪,这种行为其实一点用都没有,因为吉野舰在他们的射程之外。

邓世昌用望远镜看到日军士兵跳入水中,随即下令,用船上的47毫米速射炮向水中的人**击。水是不可压缩的流体,所以当炸药在水中爆炸的时候,冲击波的威力是炸药在空气中爆炸的几百倍,所以水中的日军伤亡惨重,一时间水面上尽是日军的尸体。

可是日军毕竟凶悍,不少水性好的日军索性拨开同伴的尸体,向着吉野舰游去,想要在近距离开枪攻击吉野舰,可是人游泳的速度怎么能跟船的速度相比,他们还没追上吉野舰,就被炮弹击中身亡。

还有一部分日军士兵没有救生浮具,他们拥挤在船上,抓着船边上的护栏,他们中间,有的人根本不会游泳。

就在他们惊慌的时候,一个陆军少佐高声叫道:“慌什么!战死在沙场是武士的宿命,你看看你们的样子,哪有半点像一个武士!”

日本军队中向来等级森严,上级的话下级绝对不能违抗,在这生死关头,那个少佐的话还是让士兵们有了几分畏惧。

少佐突然高声唱道:“武士,拔出你的刀!前进,我已知必死!”

在场的日军士兵都会唱这首歌,这首歌创作于西南战争时期,名字叫《拔刀队之歌》,歌颂了在战场上慨然赴死的武士,后来成为日本军队中广泛传唱的军歌。

海Lang打在少佐的脸上,飞溅的Lang花和着他那沙哑的声音,那歌声泛出从未有过的苍凉,日军士兵不由自主的跟着他唱起来:“今日,刀锋再次闪耀!宿命,是我命丧刀下!男儿啊,你的胸中有大和的魂魄!为了大和,死在这一刻!”

船倾覆得更厉害了,抓住护栏的人几乎是用双臂把自己悬挂在栏杆上,一个士兵突然扬起头,向着南边,日本的方向,撕心裂肺地喊道:“妈妈,再见了!”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声音响了起来,“久美子,保重!”“爸爸,妈妈,再见了!”……

那艘运兵船,带着无数的幻梦,沉进了冰冷的海水。

在击沉第一艘运兵船之后,邓世昌命令继续向其他运兵船发起攻击,秋津洲舰和千代田舰向远处前进,追击企图逃跑的运兵船,缓慢的运兵船很快就被追上。

战斗持续了将近四个小时,日军五艘运兵船全部沉没,第二师团全军覆没,师团长佐久间左马太自尽。

可是在锦州的林远,却不满足于海上的胜利,尽管他的兵力不足,可是他还是要吃下固守在盘锦的乃木希典!

134 人民战争的大海

锦州城内,

林远正稳坐在帐篷里,笑眯眯地看着惊慌失措的众人,正在这时,一个小兵进來报告:“启禀林帅,ri军在锦州湾被天火所袭,死伤惨重,现在已经全线溃退了。”

众人闻言,先是一喜,又是一惊,熊铁生问道:“你这小子,怎么报告的,什么叫天火。”

清军士兵们都知道熊铁生是个火爆脾气,一见他发怒,那个小兵顿时跪下,磕头如捣蒜,说道:“小的不敢乱讲,听报事的人说,ri军正在冰面上走着,突然天上传來一阵轰鸣之声,想是天神乘风而來,那轰鸣想必是风雷之声,然后就有不明之物从天而降,然后冰上便烈焰飞腾,ri军死伤惨重。”

林远见众人满脸惊疑,哈哈笑道:“我早就告诉大家不必惊慌,我已经有了妙计退敌。”

一个幕僚见此情状,连忙说:“这可是林帅使得仙法吗。”

众幕僚纷纷附和,林远一摆手,说:“这可不是什么仙法,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我们來说一说下一步的作战吧,我早就想和大家商量了。”

吴元恺首先说:“林帅,我们当面之敌是乃木希典的步兵第一旅团,目前正在盘锦驻守。”

林帅面露微笑,说道:“好,吃掉它。”

众人一听这话,都面露难sè,吴元恺说:“林帅,这乃木希典虽然被我们挫败了两次,ri军的火炮也都落在我们的手里了,可是ri军兵力尚有四千余人,我们的兵力只有五千不到,还要留下一部分守城,所以想要一口吃掉他们,恐怕兵力不够。”

林远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然有法子。”

一个幕僚连忙说:“难道林帅有撒豆成兵之术。”

林远连忙笑道:“这个世界上沒有什么神仙之法,不过我倒是有法子消灭小鬼子。”

熊铁生站起來,斩钉截铁地说:“林帅,您就直说吧,需要我们做什么,我熊铁生第一个冲上去。”

林远说:“还不到你们冲锋陷阵的时候,你们把城中的铁匠都给我召集起來,让他们打一些铁钉。”

吴元恺问道:“林帅,请恕在下愚钝,为什么要把铁匠召集起來打造铁钉呢。”

林远笑而不语,又问吴元恺:“缴获的战利品都怎么处理了。”

吴元恺说:“按照林帅您的指示,都已经集中起來了。”

林远问:“那里面是不是有不少洋火,我记得上次见到了。”

吴元恺说:“正是,洋火足足堆成了山,怎么都有个几千盒。”

他们口中的洋火就是后世的火柴,由于那个年代中国的化学工业十分薄弱,所以小小的火柴都需要进口,老百姓就把火柴叫做洋火,

众人更加不解,纷纷议论,不是要解决兵力不足的问題吗,和铁钉洋火有什么关系,难道这些事施展仙法的法器,

林远也沒多做解释,他把需要准备的东西交待下去,就宣布散会,会后他便找到陈飞,问陈飞:“你会不会教别人做地雷。”

陈飞想了一会儿,说:“要说做地雷,其实并不难,可是你得给我一些原材料啊。”

林远说:“这个容易,我给你铁钉,火柴,铁丝,黑火药。”

陈飞苦笑着说:“老大,你好歹给我一些东西來做地雷的壳吧,给我点铸铁行吧。”

林远说:“铸铁沒有,就看你能不能造出地雷來,我可告诉你,我可是知道怎么做。”

陈飞一摆手打断他说:“停,造诡雷要是用你教,我就丢死人了,你让我想想。”陈飞想了一会儿,说:“在我们的历史里,抗ri战争的时候,山东地区的群众就用石头來造地雷,他们能做我就能做。”

林远又说:“我们來看ri军的兵力部署,他们的指挥部在盘锦,其他的部队分散在盘锦周围的几个村镇,他们的给养需要从辽阳运來,我需要你带着人,深入敌后,利用这些土制地雷,杀伤敌人,还要积极发动当地的老百姓,不断袭扰敌人,让敌人疲惫不堪,我们再趁机以大部队进攻。”

陈飞笑道:“你这个主意好,把ri本鬼子淹沒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

说到这里,林远面露担心的神sè,他说:“中国老百姓有句话,叫兵匪一家,在这个时代的老百姓心里,军队就是土匪,所以他们一定会对你们处处不信任,到了敌后,可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陈飞笑道:“你放心吧,到了敌后,我们随机应变,保证完成任务。”

陈飞很快带着他手下的二十个人出发了,他们乔装打扮,骑上瘦驴,把制造地雷的所需之物放在大箱子里,让驴驮着箱子,向着盘锦的方向出发,

陈飞在行军的时候还是很谨慎的,为了避免与ri军大部队正面相遇,他特地派出两个士兵骑着“快驴”在前面侦察,

在距离盘锦很近的时候,两个士兵回來报告:“前面五里地,发现一队ri军士兵,有十來个,沿着这条小路,正在朝我们这边赶來,预计半个小时能够到达我们这里。”

陈飞侦察了一下地形,在前面几十米的地方,有个高坡,坡上长着半人高的灌木,陈飞说:“把我们的石头雷拿出來,让这群小鬼子尝尝新鲜。”

他们把箱子打开,搬出几个石头雷,所谓的石头雷,制作起來非常简单,就是找上一块大石头,在上面开一个洞,把火药灌进去,接下來就是引信的制作,把火柴盒上有磷的的纸减下來,围成一个圆筒,用铁丝把火柴绑在铁钉上,铁钉悬在圆筒的上方,这样只要有外力一踩铁钉,铁钉就会下落,火柴在摩擦的瞬间就能引爆火药,这个法子是抗战的时候老百姓想出來的,随着林远的穿越,早早地出生在了19世纪,

陈飞他们埋好了地雷,只见十个鬼子,赶着三辆马车,yin笑着向他们所在的方向赶來,令他们沒想到的是,车上还有女子的啼哭声,

陈飞仔细一看,只见车上还有几个女子,都是农家女的打扮,被反绑了双手,一个ri军军官模样的人正把手伸进一个女子的衣服里,

一个士兵小声地说:“小鬼子也太不是人了,这么冷的天还有心思琢磨这个。”

陈飞却突然担心起來,这地雷一爆炸,岂不是会炸到自己的同胞,

————?

135 妙招救美

令陈飞惊疑的是:那个被ri军军官上下其手的姑娘显然与其他女子不同,其他女子都在瑟瑟发抖,只有她毫无惧sè,狠狠地瞪着那个军官,那个军官坏笑着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就是这样,那个姑娘也沒有发出一丝的哀求声,

陈飞狠狠地瞪了那个负责侦察的小兵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你是怎么侦察的,怎么有自己人都沒看出來。”

那个小兵惭愧地低下了头,ri军越走越近,陈飞心中有些着急了,因为载着自己同胞的ri本人已经走到地雷阵的边上了,

陈飞急中生智,看了一眼那个侦察兵,从箱子里拿出一把枪,放进他的手里,然后把刀枪口对准自己,做了一个“走”的手势,那个小兵是这些人里最机灵的,很快会意,跟着陈飞走下高坡,

陈飞一下來就用ri语高声叫道:“武士们,不要走了。”那些ri军听见这话,立刻勒住马,停了下來,十个ri本士兵从马车上跳了下來,那个军官骂了一句,把手依依不舍地从那个姑娘的衣服里拿出來,还把手放在鼻子底下,贪婪地吸了一下姑娘的体香,

那个ri军军官最后从马车上下來,问:“怎么回事。”

陈飞用ri语回答说:“我是ri本商人,给皇军运货的,被这个支那土匪给劫了。”

陈飞这个时候回过头,用汉语对那个小兵说:“土匪爷爷饶命。”

十个ri本士兵一听,顿时把肩上的枪摘了下來,然后就是一片子弹上膛的声音,陈飞连忙摆手说:“武士先生,别开枪,他会杀了我的。”

ri军军官一挥手,众人放下手中的枪,他才问:“那个土匪想怎么样。”

陈飞说:“那个土匪想要女人,您把女人给他们,他就会放了我。”

ri军军官心想:“这个人到底是不是ri本人,在满洲,有哪个支那人会说ri语,他应该是个ri本人,可是沒听说有ri本商人在这里运货啊。”

就在ri军军官狐疑的时候,陈飞赶紧说:“武士先生,我有重要的事情向川古正雄队长报告,求您一定要救我出去。”

那个ri军军官眼睛一亮,心想:“早就听说我们大ri本帝国派了秘密人员,化装成支那人在满洲打探消息,这个人八成就是这种人,而且他还认识联队长川古正雄,看來是我的时运來了,救了他以后肯定官运亨通。”

ri军军官又看了一眼那个姑娘,回味着手在她肌肤上摩挲的快感,他真有点舍不得,不过他很快想道:“官升上去了,什么女人玩不到。”

于是ri军军官把心一横,对手下说:“把那几个支那女人放了。”

陈飞沒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痛快,心念一转,想道:“这个小鬼子别是想等我一过去就朝我的手下开枪吧。”

于是陈飞说:“武士先生,您千万别朝他们开枪啊,那边高坡上都是他们的人。”高坡上的清军士兵听见之后,纷纷露头怪叫着,

ri军军官点头道:“您请放心,我会保证您的安全的。”说话间几个ri军士兵已经把那五个姑娘身上的绳子解开,对于几个姑娘來说,落到土匪手里和落到ri本人手里沒什么两样,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四个姑娘吓成一团,“呜呜”地哭着,倒是那个被ri军军官揩油的姑娘毫无惧sè,“腾”地从马车上跳下來,对那四个姑娘说:“姐妹们,有我在,土匪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陈飞心想:“那个姑娘怎么一点都不怕土匪。”可是这个念头转瞬即逝,因为面前还极其可怕的敌人,

陈飞扯着嗓子向高坡上喊:“土匪爷爷们,皇军同意换人了,你们快把女人们接走。”

陈飞挑选的这些清军士兵个个机灵,先前听到陈飞和鬼子的对话已经明白陈飞的意图,现在又听陈飞这样叫,几个士兵拿出枪來,冲下高坡,把五个姑娘带上了高坡,那个小兵用枪指着陈飞,也退到了高坡之上,ri军军官也不愿多生事端,也就看着他们撤去,

陈飞这个时候对ri军军官说:“感谢您的救命之恩,我一定会在队长面前保举您的。”

两人客套了一番,ri军就要启程了,陈飞特地走在了最后的马车上,弓着身子,随时准备从马车上跳下去卧倒在地,

十个ri军一共赶了三架马车,马车上还装着不少鸡鸭,还有大块大块红sè的肉,想必是在老乡家里杀了耕牛,沒法带走,就只好把肉切下來,

陈飞看着那些牛肉,心想:“地雷一炸,这些肉不知道能不能吃了。”刚想到这里,只听见一声巨响,陈飞一下子跃下马车,一会儿,一片浓烟散尽,只见第一架马车被炸散了架,那马倒在地上一个劲儿抽搐,看样子离死不远了,

最惨的是三个ri本兵,两个单场炸死了,飞溅起來的碎木屑刺进肉里,把人扎成了刺猬,那个军官的腿被齐根炸断了,断腿不知去向,血向开了闸的洪水一样从伤口里奔涌出去,

其他八个士兵见状,连忙下了马车围拢过去,就在围拢的时候,走在中间的士兵踩上了雷,地雷爆炸的时候,大多数有杀伤力的碎片是向两边shè出的,所以他前面和后面的士兵就遭了殃,飞散的石头块把前后两个人打成了筛子,踩上雷的那个也好不到哪去,腿被炸断不说,石块豁开了肚皮,肠子流了一地,

最后剩下的五个ri军士兵一见如此,不敢往前走了,这时陈飞掏出棉袄里藏着的92式手枪,一枪一个,解决掉了这四个ri军士兵,

这时清军士兵从高坡上下來,让陈飞沒想到的是,那个姑娘居然走在最前面,她在满地的碎石中踅摸了一会儿,从地上捡起一块带尖的,一指陈飞,说:“懂鸟语的那个,过來帮我传些话给小鬼子。”

陈飞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刚刚她还是ri本人的阶下囚,这一会而俨然已经变成了女王,

陈飞走过來,那个姑娘蹲在地上杀猪般惨叫的ri军军官身边,一把抄起他的手,抬到自己胸前,说:“你不是想摸吗,來,给你摸个痛快。”

————?

136 美人夜邀

陈飞把姑娘的话翻译给了那个ri军军官,ri军军官见到这个姑娘纯心來羞辱自己,眼神里猛地带上凶光,那只大手狠狠地朝姑娘的脖子抓去,那个姑娘沒想到这个ri本军官在如此的重伤之下还这么凶悍,一个沒留神,被他一把抓住咽喉,

陈飞刚要上去帮忙,只见那个姑娘右手一挥,那块尖利的石头“刷”地一声划开了那个鬼子军官的咽喉,血一下子飞溅出來,溅了姑娘一脸,那个ri军军官又遭此重创,再也沒有力气,手一软,头一栽,死了,

姑娘扔开鬼子的手,站起身來,也不擦脸上的血,冷冰冰地对陈飞说:“不管你们是不是伤天害理的土匪,你们杀ri本鬼子,我就敬你们,敢问你们是哪个绺子的,道个万吧。”

土匪在老百姓的心目中口碑一直极差,抢大户,劫肉票,干的净是损yin德的勾当,这个姑娘既然说土匪是伤天害理,就说明她并不是土匪,后面的“绺子”和“道万”都是黑话,前者代表一股土匪,后者代表报出名号,

陈飞以前在电视剧里听见过这些话,在现实中听这些话还是头一回,他一想到在电视里看到的情形真的出现在了自己身上,不由得想笑,可又觉得一笑让姑娘误会,就是这个原因,让他的答话稍微慢了一些,

趁这个时候,那个姑娘说:“你们既然不愿报名号,我就先说吧,我叫高玉,高家堡堡主高金是我哥哥。”

边上一个小兵凑过來说:“上官,这高家堡是附近一个大镇子,高金为人仗义,整个关东的绿林道都赏他几分面子,他还最恨ri本人。”

陈飞说:“我们是驻锦州城的军队,出來打鬼子的。”

高玉脸sè一变,狠狠地说:“呸,清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不如土匪呢。”

陈飞心想:“真让舰长说中了,这清军在老百姓心中的地位的确不怎么样。”陈飞见到高玉身手利落,像是从小习武,不知道她是怎么被ri本人抓住的,也不好问,他心想:“这个高家堡既然和小鬼子对着干,不如就先到那里去。”

于是陈飞说:“我们和以前的清军不一样,我们是來一心一意打鬼子的,请姑娘带我们去高家堡吧,有高堡主相助,铲除小鬼子势必事半功倍。”

高玉想都沒想就说:“好,既然是來打鬼子的,我们就欢迎。”

他们先把那四个姑娘送回家,然后就去高家堡,

高家堡四周围着五米多高围墙,这是用來防备土匪的,围墙上还架着两门土炮,城楼上还有拿着枪的巡逻的喽啰,

到了城下,只见城头上一个喽啰探出头來,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高玉喊道:“是我,快开门。”

那个喽啰定睛一看,连忙叫道:“快去报告当家的,小姐回來了,快把寨门打开。”

进了高家堡,陈飞让部下找地方休息,他和高玉去见她哥哥,一进高家,只见大厅里坐着不少人,正在议论着什么,正当中坐着一个汉子,五大三粗,虎背熊腰,想必就是高金了,

高金一见高玉进來,“腾腾腾”几步走到她跟前,抡起巴掌,狠狠打了她一个耳光,怒道:“我不是叫你别出去乱跑吗,落在ri本人手里,还有你的小命在吗。”

高玉被哥哥当众打了一巴掌,真觉得比被鬼子羞辱还要难受,捂着滚烫的面颊,扭头跑开了,

堂内椅子上,几个人连忙站起來,跑到高金面前,说道:“堡主息怒,小姐回來了就好。”

高金怒道:“她就是不听话,整天乱跑,现在有ri本人,多危险。”

一个人连忙说:“堡主,有客人在这,先别发火。”

高金这才看见陈飞,连忙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家丑不可外扬,让这位兄弟见笑了。”

陈飞见到他动手打高玉,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知道他一定是个火爆脾气,不由得提醒自己一会儿说话做事要小心,

高金问道:“这位兄弟不知道如何称呼。”

陈飞答道:“我叫陈飞,“

高金又问:“你是怎么遇见舍妹的。”

陈飞心想:“这个高玉看來是个要强的姑娘,要是说出了她被ri本人抓住的事情,她的脸上肯定挂不住。”

于是陈飞答道:“我在路上遇见了几个鬼子,这几个鬼子劫了几个姑娘想要带回去糟蹋,我就和高姑娘一块把她们救了下來。”

高金一听,脸sè一变,说:“原來这位兄弟是个杀鬼子的义士,失敬失敬,请上座。”

高金一边把陈飞往屋子里面让,一边说:“我也是刚刚得到的信,说几个鬼子去了附近的小李村,抓了几个姑娘,正好舍妹不在,我怕她出去乱跑撞见鬼子,一时心急才动手打了她。”

陈飞问道:“高堡主既然知道鬼子來了,为什么不去收拾了他们。”

高金面上一愣,说:“來來,请上座。”

陈飞见到高金有意岔开了话,知道这里面可能有问題,沒等细想,高金说:“不知道陈兄弟是从哪里來呀。”

陈飞说:“在下从锦州城來,想与高堡主商量共同打鬼子的事。”

沒想到高金竟大笑道:“陈兄弟远道而來,先不忙谈这些事,來人,安排陈兄弟休息。”

话音未落,便有人上來给陈飞引路,高金也借故先走了,陈飞哪有心情休息,他觉得这个高金可能另有所图,自己再待下去恐怕会生事端,于是离开了高金的家,

陈飞的手下正在一家旅店休息,陈飞和他们一商量,决定在高家堡买些东西,明天启程去河沿村,小商镇,这两个村镇位于ri军补给线上,在那里正好可以打击ri军的运输队,

正在这时,一个姑娘进來问:“哪位是陈飞。”

陈飞上前答言,那姑娘说:“我们高玉姑娘请您晚上去她那一趟。”说完,也不多说,转身就走,

这个姑娘想必是高玉的心腹,可是说这番话的时候竟然沒有一点避人的意思,在场的清军士兵都听见了,

一个士兵坏笑道:“陈头儿,我方才打听了,这个高玉可是高家堡数一数二的美人,美人半夜相邀,要做什么呢。”

————?

137 被撞见的约会

陈飞也不理会他们的玩笑,陪着他们笑了一阵,然后就出來,用通讯器和林远联络,

陈飞说:“舰长,我觉得深入敌后,和群众打成一片,主要靠给老乡挑挑水,磨磨面什么的,可是现在我竟要大半夜去一个大美女的闺房。”

林远听了先是笑了一阵,然后说:“那怎么了,这个不比让你去破地雷阵安全多了。”

陈飞苦笑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我担心的是那个高堡主的态度,今天我稍微露出一点要联合打鬼子的意思,他就找话把这个茬给遮过去了,我担心他不是真心想打鬼子,他要是知道我大半夜去和他妹妹幽会,不就更麻烦了吗。”

林远说:“现在我们要是正面进攻乃木希典的话,兵力不足,需要你们在敌后发动群众,牵制他们,我看那个高堡主是想打鬼子,可是他们对清廷有所防范,所以你在和他谈的时候,一定要强调我们和清廷是不一样,我相信这样一说,高堡主八成会和我们合作。”

陈飞说:“嗯,这个我懂了,可是今天晚上呢,我该怎么办。”

林远笑道:“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要干什么还用得着我教你吗,沒事的话,我去忙了,到我们正面进攻的时候,我会通知你,到时候你做好准备。”说完林远就关掉了通讯器,

放下通讯器,陈飞心想:“去高玉那里,说的轻松,报信的那个姑娘也不说清楚了,我该怎么去啊,我总不能大半夜敲开大门,说我找你们家小姐,那还不被人家当成yin贼。”

陈飞等到晚上,白天來报信那个姑娘又來了,带着陈飞从角门进了高家,穿过几个院子,在一处假山边上,陈飞见到见到了一个裹着黑衣的女子,细看之后发现,正是高玉,陈飞心想:“原來是在院子里的假山见面,看來是我想多了。”

陈飞和她打了个招呼,那个姑娘就走了,高玉说:“谢谢你救了我。”她的声音比白天的时候温柔多了,

陈飞沒想到她竟然能如此温婉,心里一惊,然后笑道:“沒事的。”两个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就僵在了那里,

高玉想了好久,然后才问:“今天白天的事情,你沒有和别人说吧。”

陈飞忙说:“沒有,我半个字都沒有透露。”

高玉脸上微微泛红,说:“那就好,求求你,以后也别对别人说,好吗。”

陈飞见到她带着羞涩的样子,心想:“这个女子还真是奇怪,白天的时候还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现在却娇滴滴的像个小姑娘。”

陈飞说:“你放心吧,我不会说的,而且我也和手下人交待过了,他们的嘴都是最严的,这件事要想让外人知道,除非那几个死了的鬼子从地底下爬出來。”

高玉捂着嘴一乐,说道:“我把你叫來,是想问问你打鬼子的事情。”

正在这时,突然那个报信姑娘从一边跑出來说:“小姐,堡主來了。”

高玉一下子惊慌起來,四下打量,一指边上的一个山洞,说:“你快躲起來。”

陈飞心想:“我又不是來偷情的,至于躲起來吗。”可是那个报信姑娘不由分说便把陈飞推进了山洞,

沒过多大一会儿,脚步声响由远及近,高金的声音响起:“小妹,你怎么跑到这來了。”

只听高玉娇声说道:“我不想活了,想从这山上跳下去自杀。”其实那个假山矮极了,根本摔不死人,高玉这样说,不过是向哥哥撒娇罢了,

高金连忙赔笑道:“我的亲妹妹啊,你要是跳下去,我死了之后哪有脸面见爹娘啊。”

高玉带着哭腔叫道:“今天你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我,我以后还活得下去吗。”

高金连忙用手打自己的脸,说:“我不是一时心急吗,你也知道外面有ri本人,万一你落到……”

高玉不等他把话说完,抢先说:“你平ri在背后沒少骂ri本人,可是你怎么不去打他们。”

高金听了,叹了口气,说:“我也不是不想,可是你瞧瞧咱们高家堡,就几十条土枪,ri本人呢,有枪有炮,我们拿什么和ri本人打。”

高玉一时语塞,低头不语,高金又说:“就算咱们的武器差一点也沒什么,我最怕的还不是这个,我最怕的是朝廷,现在大清和ri本人开战,我们要是搅合进去,这大清打赢了还好说,要是打输了,我们万一成了背黑锅的怎么办,到时候朝廷一合计,我们打ri本人,那ri本人肯定恨我们,干脆杀了我们去讨好ri本人。”

高玉说:“陈飞他们不就是清军吗,我看他们不像是那种人,要不我们和他们一起打鬼子吧,鬼子怎么欺负我们你又不是不知道。”

高金无奈地一笑,说:“我的傻妹妹啊,那个陈飞不过是个小角sè,他能不听朝廷的吗。”

正在这时,山洞里一个声音响起:“我们就能不听朝廷的。”话音落处,陈飞大踏步走了出來,

高玉的脸“刷”地一下红了,扭过头去,高金皱着眉看看陈飞又看看高玉,心想:“正愁我这个妹妹嫁不出呢,这下好了。”不过这个念头转瞬即逝,高金随即说道:“陈兄弟说你们不听朝廷的,是什么意思。”

陈飞说:“意思就是,跟着我们打鬼子,朝廷肯定不敢动你。”

高金问道:“打鬼子,就凭我们这些破枪,怎么打鬼子。”

陈飞笑道:“打鬼子的法子有好多种,谁说打鬼子就一定要当面锣对面鼓地和鬼子干,我们有别的法子。”

高玉连忙问:“快点告诉我们,有什么法子。”

陈飞笑道:“我们不用和鬼子正面交锋,而是打他们最薄弱的地方,用我们的长处來打他们的短处,比如说,我们在他们的运输线上伏兵,打击他们的运输队,当敌人发现我们的时候,我们就撤退下去,等他们追累了,我们就再打,用十六个字总结就是: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在陈飞的历史里,这十六个字统领了抗ri战争中的游击战,给ri本侵略者造成了很大的伤亡,

哪知道高金不屑地一笑,说道:“原來是这样,我当是什么妙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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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 游击战初见成效

高金又说:“你这样说起來容易,可是我问你,你说我们要伏击ri本人的运输队,怎么伏击,你也知道我们手里的家伙,几十杆鸟铳,和ri本人的快枪能比吗。”

这个鸟铳又叫鸟枪,它的应用可以追溯到明朝时期,它的构造很简单,发shè的时候要把火药倒进枪口,再压实,把弹头放进去,击发的时候要靠点火绳,和ri本人的步枪差着十万八千里,

陈飞说:“我们有一样武器,可以埋在地底下,鬼子只要踩在上面就能爆炸,而且这种东西可以大量生产。”

高玉趁机说:“哥,他说的沒错,我也见过了,那种东西很厉害。”

高金冷笑道:“就算我们能伏击了ri本人的运输队,那又怎样,难道你想把ri本人都给饿死,我们这样做,难道就能把小鬼子赶回老家去。”

陈飞笑道:“我们这样做当然不能,不过,我们还有更强大的后援力量,在ri本人的对面,就是我们的大队人马,我们不过是牵制ri本人,到了总攻的时候,我们前后夹击,不愁打不赢小鬼子。”

高金一听见大队人马,不由得担心起來,说道:“你们朝廷我可不敢信。”

陈飞笑道:“我刚刚就和你说过了,我们可不完全是朝廷的人,就拿我來说,表面上我是清军的将领,可实际上,我只听一个人的指挥。”

高金皱着眉疑道:“一个人。”

陈飞笑道:“沒错,我只听林远的指挥。”

高金“呀”地叫了一声,说道:“是那个běijing來的林远。”

陈飞笑道:“沒错,如假包换。”

高金哈哈笑道:“那我就放心了,有他在,我们一定能打得赢小鬼子。”

陈飞问:“您怎么就那么肯定。”

高金笑道:“林远的事情谁沒听说过,他能一挥手炸平一座山,炸小鬼子不是轻而易举的吗,而且,自从林远指挥作战,小鬼子就沒有赢过。”

陈飞心里想:“要是林远真的能一挥手炸平一座山,我们也就不用在这里忙活了。”

高金说:“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就把附近的村镇有头脸的人找來,我们好好商议打鬼子的事情。”

陈飞连忙说:“这可不行,我们的事情一定要秘密进行,否则让小鬼子察觉就不好了。”

高金点点头,说:“在下早就想把小鬼子给赶出去了,你们來的可太是时候了,这里不是讲话的地方,來,陈兄弟,我们到屋子里,好好商量商量打鬼子的事情。”

高玉似乎有些不情愿,可是高金却沒有看出來,他转过头对高玉说:“小妹,你先回去休息吧。”

高玉连忙说:“哥,我也要***鬼子。”

高金皱着眉头说:“你一个小姑娘,整天打打杀杀像什么话,给我回去睡觉。”

高玉似乎很怕自己的哥哥,撅着嘴,一脸不情愿地走了,高金拉着陈飞进到屋里,高金问道:“你说的那种埋在地下,踩上去就能爆炸的东西是什么。”

陈飞说:“这是我们林远将军造出來的新武器,名字叫做‘地雷’。”其实地雷早在中国明代就有了,陈飞这样说是因为他见到这个高堡主对林远十分敬佩,所以才说地雷是林远造出來的,

陈飞又说:“我们林远将军在造这种武器的时候,特地把它弄得极其简单,我留下几名手下和一些东西,保证教会大家造这种武器。”

高金点头说:“既然如此,陈兄弟不妨在我们这里多待些时ri。”

陈飞连忙说:“不了不了,我们还要去别的村镇,联合那些地方的村民,***鬼子。”

高金说:“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了,我派我手下得力的管家和你们一起去,不是我高某人夸口,在这方圆几百里地,谁不得给我高某人面子。”

两人把大事商定完毕,陈飞就回去休息,第二天和高金派的管家深入到盘锦周围的各个乡村,

乃木希典正站在盘锦的城墙上,他的面前,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无数穿着蓝sè军装的ri军士兵正在修筑工事,

ri军在盘锦城外修筑了三道防御战壕,战壕之间有交通壕相连,战壕有一米多深,足够士兵把身体的大部分遮掩起來,抵抗清军的攻击,

ri军把有限的马克沁机枪,加特林机关炮集中起來,并把战壕前方的树林砍光以清空shè界,更好地杀伤清军;ri军还命令,每个士兵必须在战壕边上挖出一个可供自己藏身的洞,因为在前几次战斗中,ri军领教了清军火炮的威力,所以他们认为,清军一但进攻,势必要先用火炮轰击阵地,所以命令士兵挖藏身洞,希望在火炮轰击时减少伤亡,

在乃木希典的望远镜中,清军的大营清晰可见,令乃木希典意外的是,对面的清军似乎沒有攻击过來的意思,他们似乎更担心ri军偷袭他们的驻地,所以他们的士兵经常在驻地之外巡逻,

要是在从前,乃木希典肯定认为这是支那人怯懦的表现,还会乐呵呵地和手下开上几句支那猪的玩笑,可是现在,乃木希典紧锁眉头,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指挥官和以往的清军指挥官不一样,那个叫林远的人,似乎总有出奇制胜的法子,

正在这时,军需官前來报告:“旅团长,辽阳方面的给养又沒有按时运來。”

乃木希典狠狠地骂了一句脏话,然后问道:“这都几天了,怎么给养还是沒有运來,兵站部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难道让我的部下都吃西北风吗。”

军需官一脸无奈地说:“我们已经催问过了,他们说,这几天在运输的路上,经常遭到地雷的袭击,辎重部队伤亡不小,剩下的人也不敢冒着生命危险给我们运送给养。”

乃木希典怒道:“开什么玩笑,这群支那猪会用地雷。”

军需官无言以对,乃木希典发完了火,又问道:“我们派出去的征粮队怎么样。”

军需官顿时面露难sè,乃木希典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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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 用铲子挖来胜利

军需官说道:“我们的征粮队,有的回來了,有的回不來了。”

乃木希典怒道:“你一个天皇陛下的武士,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什么叫有的回來了,有的回不來了。”

军需官连忙打了一个立正,毕恭毕敬地说:“是,属下知错,最近支那人好像不愿意和我们合作了,他们不愿意卖粮食给我们了,而且,最近似乎土匪也多了起來,他们往往骑着快马,还有的土匪,扮成平民百姓,偷袭我们的人。”

军需官又咬牙切齿地说:“都是内阁那群蠢货,满脑子想着要和清国谈判,于是就不让我们杀支那平民,要不是他们横插一杠子,我们早就杀光支那人了。”

乃木希典冷笑道:“你懂什么,你知道我们占领盛京,那群西洋鬼畜有多眼馋吗,还有俄国的鬼畜们,他们一直夹在我们和清国中间,想要当得利的渔翁,要不是有他们,我们至于留着那么多武士在昌图一带吗。”

军需官打了个立正,说了一声“是。”然后就不说话了,

乃木希典卖弄完了学识,心情大好,又问道:“不是还有征粮队回來了吗。”

军需官又说:“他们回來还不如不回來呢,他们征收回來的粮食也不够分的,有的征粮队还在回來的路上先自己吃个死饱,这样一來,粮食就更少了,不少部队之间,就因为分配粮食的事情,闹出了不少事情,打伤了几个,还好沒有出人命。”

乃木希典自言自语道:“这些支那人怎么突然之间起了这么大的变化,这一切,会不会和那个林远有关。”

其实这一切都要归功与陈飞在敌后的活动,他们不仅传授给乡民们做地雷的方法,给他们原料,还给他们宣传抗ri救国的道理,陈飞他们也不说什么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之类的大道理,因为他们面对的是一辈子只知道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那句话里的词可能他们一个都沒听说过,

于是陈飞他们给老百姓讲ri本人是如何在清国的地界杀人,放火,强jiān,抢劫,再加上高金派了一个管家跟着陈飞,老百姓都信服高金,一看陈飞是高金的亲信,自然对他的话十分信服,

更巧的是,ri本人的征粮队就在这个时候來了,蛮横无理的ri军士兵恰好给陈飞的话添加了一个完美的注脚,

陈飞也知道老百姓的实力和ri军沒法抗衡,于是他特地嘱咐老百姓,尽量不要和ri军正面冲突,ri本人要是來抢粮食的话,就把粮食藏起來,人也转移出去,别被ri本人抓到,要是ri本人用怀柔政策,想要买粮食,就给他们加价钱,总之,就是在尽可能地在不伤害自己的基础上给ri本人填麻烦,

陈飞他们还组织了不少绿林道上的人,这群人扮作土匪,时不时袭扰ri军,他们的装备和ri军比有很大的差距,陈飞还是运用游击战的基本思路,专门找那些离开营地的,只有十來个人的ri军小股部队打,几十仗下來,虽然沒有给ri军造成多大的伤亡,可是让ri军提心吊胆,疲惫不堪,

老百姓感激陈飞他们,自然对清军的印象有了不少的好转,再加上陈飞添油加醋地四处宣扬林远的事迹,有不少青壮年找到林远的军营,想要加入林帅的大军,吴元恺和熊铁生自然是举双手欢迎,连脚都恨不得举起來,可是林远却婉言拒绝了他们,因为清军现在装备不足,枪支弹药满足老兵都有困难,装备新部队就更难了,

可是他们都來了,林远要是不答应的话他们就不肯走,两难之际,他想一下子起了淮海战役,在淮海战役之后,陈毅将军在总结战役胜利原因的时候说过,“淮海战役是人民群众用小推车推出來的”,从这句话里,林远似乎找到了借助他们取得胜利的方法,

于是林远留下了他们,令他们意外的是,他们得到的武器并不是步枪和子弹,甚至不是大刀长矛,而是铲子和镐,

原來林远这些ri子一直在思考怎样破ri军在盘锦城外的工事,如果硬叫士兵上去冲锋是肯定不行的,ri军士兵的shè术优异,这样做会死伤很多清军士兵,

尽管陈飞在敌后给ri本人的运输线制造了很大的威胁,可是依靠陈飞他们并不足以把盘锦的ri军饿死,更重要的是,从běijing舰截获的ri军电文來看,驻扎在辽阳,盛京的ri军第一师团第二步兵旅团即将增援盘锦,驻扎在鸭绿江边的ri军第三师团也在向辽阳和盛京一带移动,

最让林远心里沒底的就是,,在ri军节节败退的当口上,ri本首相伊藤博文居然远赴莫斯科,和沙皇尼古拉二世会谈,而且会谈的结果不对外公布,在此之后,沙皇宣布:俄罗斯斥资两亿卢布,加快西伯利亚铁路的建设,

林远心想:“不知道沙俄是不是想要和ri本人联手对付我们,可惜我们在莫斯科沒有间谍机构,不可能探听到第一手的信息,如果沙俄的军队从宽城子,吉林到昌图的驿道进入盛京的地界,和ri本人联手,那么战局恐怕会瞬间逆转。”

林远下定决心,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打掉当面的乃木希典,可是怎么打掉乃木希典呢,现在清军拥有的最大优势就是火炮了,面对着沒有火炮支援的ri军,自己的迫击炮就能优势占尽,

本來迫击炮的设计shè程可以达到2000米,但是清军缺少先进的光学侦察设备,测量距离和角度都成问題,当初设计迫击炮的时候,为了能尽快地应用,弹道表也做得不是很完善,再加上炮手的技术水平有限,想要打得准,不得不拉近距离,可是怎样能接近ri军呢,

林远想到了用土工作业的法子,接近ri军阵地,然后使用迫击炮打击ri军,可是这样做也不容易,现在是冬天,地方都已经冻住了,土工作业需要大量的人力,所以林远想到了那些來参军的青年,

他要用铲子,挖來一场胜利,

————?

140 战壕对战壕

林远组织那些想要参军的青年进行土工作业,目的很简单,挖出逼近ri军的战壕,

这件事情说起來容易,真要做的时候,就会有不少困难,

首先是挖土,奉天的二月份,平均气温在零下十度左右,这样的温度足够把土壤中的水分冻住,所以土地很硬,而挖出的战壕至少要有一个人的身高那么深,因为当拉近到距离ri军的战壕几百米的位置时,ri本人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往他那里挖,他会想尽一切办法进行阻拦,

机枪就是一个绝佳的选择,马克沁重机枪的有效杀伤距离在1000米以上,所以,进行土工作业的人必须站在战壕里,这样才可以有效避免伤亡,

想要挖出一个深坑,用铲子肯定不行,因为土地很硬,铲子向下挖土的时候,要先把铲子的刃口放到地上,用脚下踩,进行挖土,这样的力很小,不足以挖开硬土,就算能挖开,也要消耗很大的体力,也浪费时间,所以,想要挖出深坑,一定要使用镐,

镐的头部很尖锐,看起來像是一个带弧度的四棱锥,用的时候要把它抡起來,给它一个很大的下落速度,镐头砸在地面上,刺进土里,然后人再把它提起來,就能把土松开,可是要挖出深坑,松出來的土就必须要运走,这就需要有人在边上把松出來的土铲走,

可是这也是很危险的,因为这个人离拿镐的人很近,一但被镐碰上,轻则受伤,重则殒命,

于是林远想出了一个办法,把进行土工作业的青年五个编成一组,一个拿着镐在最前面挖土,为了抢时间,要求这个人在短时间内用尽全力,当力气用尽的时候,就撤下來休息,在休息的时间里,其余两个人上前把砸下來的土铲到土筐里,把土装进土筐,这么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情,要是沒有老百姓的全力支持,也是很难做到的,因为任何一支军队都不会有那么多的筐,所以,从这么一件芝麻大的小事中就能看出人民战争的威力,

把土装进筐里之后,剩下的两个人就把土运走,这样的五人组有几百组,每一组工作的时间并不长,却可以保证以最佳状态工作,所以清军挖掘战壕的速度极快,

盘锦城头的乃木希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天的时间,清军的战壕足足推进了一千米,四十条纵向的战壕,像四十条昂着头吐着信子的毒蛇一样,站在他的面前,

乃木希典不由得想道:“支那人想要做什么,难道要挖到我们的战壕里,和我们打肉搏战吗,要论这个,我们大ri本帝国的武士从來就沒有怕过谁。”乃木希典的自信不无道理,因为在这个时代,ri本军队一方面注重学习西方军队的先进技战术,一方面也很注重近身搏杀的训练,

可是乃木希典想错了,清军的战壕在距离ri军战壕二百米的地方停住了,有的ri军部队组织人员冲击清军战壕,还沒有冲到近前,就被清军士兵打了回去,

更让乃木希典担心的是:粮食快要吃光了,ri军见到粮食供给不上,就开始抢劫城中老百姓的粮食,可是盘锦本來就不大,老百姓的粮食很快就被抢光了,乃木希典有心带部队撤回辽阳,可是迟迟得不到大山岩的命令,

战场之上,任何的迟缓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就在清军的战壕停止挖掘的这天夜晚,二十门近卫雷霆炮被运进战壕,随之而來的还有一千多名清军士兵,凌晨两点,一颗红sè的烟火照亮了天际,清军的进攻开始了,

炮兵已经提前测算好了shè击诸元,一声令下,就向ri军战壕倾泻炮火,一时间,ri军的战壕附近,一团团火焰腾空而起,好像一颗颗闪着光焰的巨树,刺鼻的硝烟给夜幕笼罩上了死亡的味道,

在远处的高地上,林远手握着望远镜,注视着战场的局势,看着被压制在战壕里不敢露头的ri军士兵,他不禁感到一阵快慰,因为在他的历史里,在中国和ri本交锋的战斗中,从來就是中国人被ri本人的火炮压在战壕里,连头都不敢抬,今天,这个局面逆转了,

炮火过后,十几个清军士兵抄起大片刀,甩掉长大的外袍,在严寒刺骨的冬夜,只穿着一件短衣和一条单裤,用尽全力向着ri军冲锋,

二百米,对于一个训练有素的男青年來说,用30秒跑完不成问題,就是这三十秒,将会决定这十几个士兵的生死,

林远把望远镜对准他们,他知道他们要是冲进了ri军战壕,胜利就到手一半了,盘锦的城墙低矮,防护全部來自于这城外的三条战壕,

距离战壕只剩下三十米了,胜利就在眼前,

就在这时,ri军的战壕里响起了一片恐怖的枪声,那十几个清军士兵一瞬间就被打倒在地,

林远一下子明白过來,自己在这场战斗中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自己以为近卫雷霆炮可以对战壕里的ri军士兵造成不小的杀伤,可是事实是:ri军的战壕很窄,炮弹很少能落在战壕里面爆炸,落在战壕外面的炮弹给ri军造成杀伤很有限,而且ri军在战壕里还挖了藏身洞躲避炮火,所以这一波炮击并沒有对ri军造成极大的杀伤,

林远來不及后悔,因为抢攻的清军分队被ri军打倒,整个战场的气势一瞬间就到了ri军的手中,如果自己不能采取措施挽回局面,那战局的发展就难以控制了,

危急之时,林远突然想到了一件武器,,那就是在锦州城中大显身手的炸药包抛shè桶,

林远很快下达命令:把炸药包抛shè桶运进战壕,把即将放置抛shè桶的战壕向前推进六十米,

命令一下,各个部队都紧张地行动起來,

正在这时,ri军阵地上的机枪响起來,ri军在装机枪弹的时候,每隔五枚装上一枚曳光弹,所谓曳光弹,就是在弹头的外壳上涂上一层燃烧时能发出颜sè的化学物质,比如镁,钡等,这些物质在与空气的摩擦过程中会发生氧化反应,通俗地讲就是燃烧,然后发出亮光,在黑夜里可以指示弹头的方向,

而清军沒有装备这样的曳光弹,尽管清军的机枪也在还击,可是在普通士兵看來,整个战场上只有ri军子弹,

就在这个时候,二十个炸药炮抛shè桶运进了战壕,

————?

141 刀锋饮血

那些大桶一运进战壕,就开始发挥威力,

通过迅速的土工作业,清军的战壕又向前推进了几十米,那些桶被推进到战壕最前端的位置,发shè药一点燃,炸药包便被抛shè出去,

对于ri军而言,在这个黑黢黢的夜晚,一个炸药包被抛shè出來,是很难看得到的,那只巨大的炸药包就像沉默的死神一样扑向ri军,

这种炸药包的引信是一根导火索,而不像很多炮弹那样采用触发引信,所以这种炸药包就算是落了地,只要导火索沒有烧完也是不会爆炸的,林远特地让cāo作手加长了导火索,于是炸药包落地的时候,并沒有爆炸,但是炸药包还向前运动的速度,所以炸药包沒有停下來,而是像一只调皮的皮球一样,滚向了ri军战壕,

当炸药包落入战壕的时候,就不会再向别的地方滚了,于是炸药包就在ri军的战壕里面爆炸了,巨大的爆炸威力把ri军挖的藏身洞都给炸塌了,里面的ri军士兵死伤无数,

十几个炸药包抛shè过去,ri军的防御火力顿时被打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又一批清军敢死队拎着大砍刀就冲了上去,

林远之前发现,很多清军指挥官在命令士兵冲锋的时候喜欢让士兵大声喊叫,以此來震慑敌人,这样做在白天沒有问題,可是在夜晚冲锋的时候,这样做就是在告诉敌人自己的位置,为自己招來子弹,

所以林远特地嘱咐清军的将领,在夜战的时候,一定不要让士兵说话,无论做什么都要安静,尽量不暴露自己,

这十几个抱着必死心念的清军士兵很快就跃进了ri军的战壕,一个在落进战壕的一瞬间就挥刀把一个ri军士兵的脑袋砍成了两半,

林远刚开始高估了近卫雷霆炮的作用,同样,乃木希典也高估ri军铳剑术的威力,所谓铳剑,就是刺刀在ri本的叫法,战壕很狭窄,而ri军连枪带刺刀足足有170多厘米长,这样的长度在战壕里难免周转不开,

相比之下,清军士兵的砍刀就占了优势,他们冲进战壕的时候,ri军士兵必须要调转枪口迎敌,开枪是來不及了,只能用枪上的刺刀,可是一转枪口,不是刺刀卡在了战壕壁上,就是枪托磕到了身边人,速度便慢了一拍,被清军士兵的大砍刀一刀就削掉了脑袋,

ri军士兵见到上了刺刀的步枪太长,在战壕里周转不开,索xing就把刺刀从枪口卸下來,当成匕首和清军士兵打斗,他们又沒有受过相关的训练,更加落了下风,

这十几个清军士兵是经过jing心挑选的,都有武术根基,在中华武术的刀法中,砍敌人的时候不是随意砍的,因为人体的骨骼是很硬的,而且经过千百万年的进化,人体的很多地方的骨架形成了完美的受力系统,可以承受很大的冲击力,刀一但砍在这些地方,很有可能把刃口崩坏或是直接卡在骨头上拔不出來,

可是这个夜晚,他们那点武术根基都被眨眼之间定生死的战斗冲沒了,剩下的只有求生的本能,每个人都在使尽全力抡动大刀,要么被敌人给刺死,要么在敌人的刺刀刺到自己之前把他砍倒,

有个清军士兵的刀从ri军士兵的脖子上斜着砍进去,肌肉和颈动脉在刀刃之下像一张薄薄的纸一样被砍成了两截,如果这个士兵是个使刀的高手,他在这一瞬间就会撤力收刀,不让刀刃去碰下面的锁骨和肋骨,可惜这个士兵不懂这些,巨大的冲击力切断了刀下的锁骨和第一肋骨,刀势未尽,刀锋划过肺叶,砍在胸骨上,胸骨是人体上有名的硬骨,刀刃嵌进去之后就拔不出來了,于是这个士兵就索xing扔了刀,捡地上的刺刀,接着和ri本人拼命,

还有个士兵跃下战壕的时候,挥起大刀,泰山压顶一般向一个ri军士兵砍去,那个ri军士兵本能地举起步枪一挡,大刀砍断了枪杆,把ri军士兵的脑袋从中间削成了两半,大刀能砍断枪管,是因为枪管是薄壁件,可是它也是硬度很高的钢啊,刀刃接触枪管的地方,哪能承受这么大的力,刀刃上的钢一下子就崩飞了,等那个士兵连砍几个ri军士兵的时候,刀刃已经秃得不能用了,那个士兵一见,索xing把刀翻转过來,用刀背打敌人……

一时间,战壕里血肉横飞,怪叫连连……

清军之所以能占优势,与食物也有极大的关系,

在战场上,ri军士兵如果不能吃到传统的ri本食物,,米饭,寿司等等,他们的战斗力就会有所下降,更何况这些天來,ri军士兵有不少已经断粮了,他们像一群蝗虫一样在盘锦四处找吃的,吃光了老百姓的存粮就跑到田地里找吃的,有的士兵甚至把老百姓过冬烧的秸秆也煮了吃了,

搏击本來就对体力的消耗极大,再加上ri军士兵吃不到食物,哪有力气去挥动刺刀和清军拼命,

其实清军的后勤补给也很差,本來运输就不得力,再加上后方的不少官员嫉妒林远,害怕他立下大功,故意找借口拖延,不给林远运送粮食,所以清军士兵的粮食也所剩不多,可是清军有林远从21世纪“剽窃”來的压缩饼干,这种东西携带和运输都很方便,所以清军士兵每个人都有不少,他们就是靠着压缩饼干,维持了作战的体力,

敢死队打开了缺口,后续的大部队就向cháo水一样涌进了ri军的第一道战壕,乃木希典连忙命令第二道战壕的士兵出动,抢回失守的第一道战壕,

两道战壕之间有五条交通壕连接,可是狭窄的交通壕并不足以让很多ri军士兵通过,所以第二道战壕的ri军士兵接到命令,就跃出战壕向第一道战壕冲去,他们的行进间shè击技术jing良,可是在这个夜晚的战斗中却毫无用武之地,因为第一道战壕的清军士兵和ri军士兵已经混在了一起,

两个战壕之间的距离足有一百米,在这个空地上,ri军为了清空shè界,把树和灌木都砍了个干净,这样做本來是在防御的时候发扬自身的火力,沒想到在这个时候就成了他们的催命符,因为,清军的近卫雷霆炮响了,

————?

142 围杀林远

炮弹在空地里爆炸,飞舞的弹片给ri军造成了极大的杀伤,ri军士兵沒有办法,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第一道战壕被清军攻破,

第一道战壕里的指挥官见到大势已去,不得不下令,全部退守到第二道战壕,

交通壕附近的ri军士兵沿着交通壕向后撤退,可是距离交通壕较远的ri军士兵想退也退不过去,顽强凶悍的ri军士兵沒有一个人投降,纷纷死战到底,

清军占领了第一道战壕,把近卫雷霆炮和炸药包抛shè桶推到了最前端,想要复制之前的打法,

看到这一切的林远心想:“乃木希典,我再给你加点料。”

于是林远打开了通讯器,和陈飞取得了联络,陈飞事先知道今晚要展开进攻,所以提前在到达了盘锦城外,位置恰好在盘锦的后方,

林远命令陈飞,在盘锦后方制造大部队攻城的假象,以迷惑敌人,

陈飞接到命令心想:“除去留在各个村镇指导他们做炸弹的人,我的手下还剩下十來个,就这么点的人,怎么能伪装成大部队呢。”

陈飞仔细想了想,找到了法子,他们找了不少老乡,人手一串鞭炮,尽管此时大年三十已经过了,但是各家还是剩下了不少的鞭炮,他们让老乡离着盘锦好远就开始放鞭炮,声音听上去就像是开枪一样,

乃木希典在城头也听见了鞭炮声,要是放在以往他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可是他知道对方的指挥官是林远,他不禁开始怀疑:“林远是不是又出了什么花招,他是不是已经派部队深入到了我的后方,此时即将两面夹击,不对啊,我们身后要是有清军的话,他们是从哪里过去的呢,不知道,可是他们的指挥官是林远,说不定他们真的有别人想不到的法子。”

前面战壕的局势不容乐观,后面又有大兵将至,乃木希典知道败局已定,不得不下命令:全线撤退,退回辽阳,

清军哪里能让他们轻轻松松地撤退,追出了十几里,才停下來,

天亮的时候,清军收复盘锦,

林远进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清军的粮食发放给当地的老百姓,经过ri军的抢劫,城中的老百姓的ri子也很艰难,

接下來就是部队休整,可是沒等林远休息,就有士兵來报:běijing來了钦差大臣,

林远见到前來的钦差大臣时,不由得大吃一惊,因为那人竟然是大太监,,李莲英,

太监活跃在政治舞台上,在中国历史中屡见不鲜,且不说前朝,单说这清朝,在1890年的时候,李莲英就曾经检阅过北洋舰队,

林远和李莲英打过几次交道,感觉这个李莲英至少不是个让人讨厌的人,未曾开口三分笑,你似乎永远见不到他有一丁点的怒气,

熊铁生和吴元恺沒想到李莲英这么快就來了,钦差大臣是皇上的代表,对他失礼就相当于是犯了能被诛九族的欺君之罪,可是战场之上,哪有条件给李莲英准备哪些烦琐的礼节,所以两个人见到李莲英,都面如土sè,

李莲英一见他们如此,和颜悦sè地说:“两位将军不必如此,战场之上,一切从简,我來这里,是为了传老佛爷和圣上的意思,要林远将军回běijing,朝廷要和ri本和谈了。”

李莲英传完了旨,又私下里和林远说:“林将军,莞儿姑娘可把你给想死了。”沒等林远细问,李莲英就告辞走了,

林远正在发愣,只见一个窈窕的身影向他走來,她把手捧在嘴边,轻轻的呵着气,林远快步迎上去,问道:“你怎么來了。”

沈晚晴笑道:“我怎么不能來,林远将军收复盘锦,ri军军神乃木希典落荒而逃,我们的报纸明天又有头条了。”

林远笑道:“你这么写沒有人能看懂,这个时候乃木希典还是个小小的旅团长,哪里能称得上是什么军神。”

沈晚晴“哦”了一声,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纸笔,林远注意到那是一支钢笔,然后沈晚晴问道:“林将军,刚刚挫败了敌人,请您谈一谈您现在的感想。”

林远笑道:“你可行了吧,还真把自己当成记者了。”

沈晚晴娇笑着说:“我们的教官一遍遍和我们说,一定要时时刻刻记住自己的掩护身份。”说到这里,只见沈晚晴脸sè巨变,说了一声小心,就把林远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林远问道:“怎么了。”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清军士兵拎着刀,全身是血,发红的眼睛里露出两道狼一样的光芒,死死盯着林远,朝着他,快步走來,

林远说:“这个人我认识,是昨天晚上敢死队的一员。”

说话间,那个人已经冲向林远,手中的刀闪过一道寒光,向着林远头顶砍來,

林远往旁边一闪,钢刀走空,那人刚要变招,只见沈晚晴身形一动,那人闷哼一声,那人捂着手腕蹲下身去,钢刀飞出去好远,

沈晚晴的速度太快,林远都沒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沈晚晴身形再一动,已然到了那人跟前,手中的钢笔稳稳地顶在他的眼睛上,她回过头对林远笑道:“收买内部的人來完成刺杀,这一招也太沒新意了,那个ri本间谍弱爆了。”

她说完之后,转回头冲着那人冷笑道:“说,谁让你來的。”

那人毫无惧sè,冷笑道:“沒想到,老子居然败在一个**手里。”熊铁生的手下也沒听过“记者”这个词,所以也跟着熊铁生,把这个词当成了“ji者”,

这些沈晚晴哪里能知道,她知道失败的刺客是什么话都能骂得出來的,所以丝毫沒有生气,

沒等她继续逼问,只听得周围一阵脚步声响,林远抬头一看,只见二三十个清军士兵各持大刀,向着他围拢过來,很快把他和沈晚晴围在核心,

沈晚晴看着围在身边的众人,冷笑道:“那个ri本间谍还是有点能耐的,能一次收买这么多人,有意思。”

最近的一个士兵冲上前來,冲着林远挥刀就砍,就在刀锋落下的一瞬间,突然一记枪声,从沈晚晴那发出來,林远看向她,发现她的手中,竟然握着那只钢笔,

————?

143 聪明反被聪明误

那些清军士兵听见枪声,顿时一愣,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刀,那个被枪击中刀刃的士兵看着手中被打成两截的刀,惊讶地嘴都合不上了,

在他们的心里,枪至少应该很长,有枪托,有枪管,有扳机,可是对面那个女子,她的手里只不过拿着一只短短的棍子,还沒有毛笔长,怎么就能发出枪声,

沈晚晴手中的钢笔实际上是一只手枪,特工经常使用这种武器,外形做的和钢笔一模一样,可是里面却藏有击针和特制的子弹,

那些清军士兵哪里懂得这些,他们迷惑不解地看着她,

沈晚晴用手中的钢笔指着众人,微笑着说:“你们收了ri本人多少好处,來,看看你们的命能不能抵上ri本人给你们的钱。”

就在这时,那个跪在地上的人冷笑道:“我们收了ri本人的好处,哼哼,不知道是谁收了ri本人的好处。”

林远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个怒道:“还用我明说吗,你要是沒有收ri本人的好处,怎么同意和他们谈判。”

林远听了这话,哭笑不得,他说:“要和ri本人谈判又不是我的主意,是最高层的意思,你们找我有什么用。”

那人突然叫道:“就是昨天一晚上的工夫啊,我们一块出來的十几个兄弟,就剩下我一个了,我们不继续杀ri本人给他们报仇,怎么能和他们谈判呢。”

那些围在周围的士兵一听,纷纷叫嚷起來,说:“自从林帅带领我们以來,大大小小这么多仗了,我们都打赢了,我们不趁热打铁,把小鬼子打回老家去,和他们谈哪门子判啊。”

林远伸手示意,说道:“大家静一静,听我说。”

众人这才安静了一些,林远问道:“我想了想,你们之所以要杀我,是因为想要杀ri本人为亲人报仇,而这个时候我们却要和ri本人谈判,你们以为是我收了ri本人的好处,所以才同意和他们谈判的,对不对。”

那人说道:“我们连胜了几场,局势这么好,却不打了,你要不是收了他们的好处,怎么能同意谈判。”

听到这里,林远和沈晚晴都忍不住笑出声來,这些士兵太单纯了,

他们把众人笑愣了,林远说:“我们是连胜了几场,可是大家想想,我们的弹药充足吗,粮食够吃吗,山海关已经有多久沒有给我们运送给养了呢,我们要是接着打下去,我们吃什么。”

一番说说的他们纷纷低头不语,林远又说:“我知道大家想给兄弟们报仇,可是大家想一想,如果我们连吃的粮食都沒有了,子弹都沒有了,我们拿什么给死去的兄弟报仇,难道我们要下去陪他们吗。”

一个士兵想了半晌,然后才说:“林帅,我们是不是错怪你了。”

林远“哈哈”大笑起來,说道:“当然了。”

这些士兵面面相觑,最先出手的那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属下刀砍上官,罪该万死,将死之身,别无他求,只求林帅放过我手下的兄弟,他们之所以冲撞上官,都是因为我,求林帅万万饶过他们。”说着,连连叩首,不一会儿已有鲜血从额头流下,

林远见到这人说话文绉绉的,不禁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读过书。”

那人抬起头來,说道:“我叫刘雨风,读过几天的私塾。”

林远说道:“行了,你起來,你们也都回去吧。”

众人原本以为大难临头,沒想到林远却沒有责怪他们的意思,一个个喜出望外,纷纷跪倒谢恩,

正在这时,熊铁生带着人赶了过來,他一见林远便问:“林帅,我听见这个地方有枪声,可是又來了刺客。”

刘雨风惭愧地低下了头,林远忙说:“沒有沒有,一定是熊将军听错了,不信你看,哪里有枪呢。”

这个时候沈晚晴已经把钢笔收了起來,就算她不收,熊铁生也认不出來那是一支枪,熊铁生喃喃自语:“难道真是我听错了。”

一时众人无话,林远说道:“好了好了,沒事了,大家散了吧。”又转过头对沈晚晴说:“沈记者,一会儿你來我这一下。”

熊铁生听了这话不由得想道:“这天还沒黑呢,这个林远居然好这口。”一时众人散去,沈晚晴跟着林远來到帐篷里,

沈晚晴笑道:“几个拿着刀的小兵就把我们的舰长逼得狼狈不堪,你想不想学功夫,我可以免费教你。”

林远一边找着什么,一边说:“算了吧,我可沒时间学,要是开着飞机打,他们肯定打不过我。”

说着林远把几张图铺在了桌子上,然后对沈晚晴说:“你说,谈判会是谁的主意。”

沈晚晴说:“我觉得肯定是ri本人提出來的,这就是他们的缓兵之计,等他们增强了实力,自然就会反攻。”

林远点点头,指着桌上的那几张图说:“你看,这几张是沈阳城外的防御布置图,都是我们的无人机拍的,每一张对应着不同的ri期,你从里面能不能发现什么。”

沈晚晴笑道:“我们学过看航空图的法子,可惜都忘得差不多了。”

她拿起那几张图,一边看一边说:“这些深sè的yin影应该是壕沟,用來防御骑兵和步兵的冲击,这些灰sè的方块应该是堡垒。”

她又看了看每张图下方的拍摄ri期,不由得惊叹道:“这ri本人修工事的速度也太快了吧,而且这这些ri本人也很聪明,在这最近的一张图上,已经完全看不见灰sè的方块了,他们一定采用了伪装的手段。”

沈晚晴放下图,问道:“ri本人这样大力加强沈阳的防御,究竟想做什么。”

林远说:“我觉得ri本人就是想死守沈阳,如果我们攻不下沈阳,ri本人就会顺理成章地占领它,下一步也许就是成立一个伪政权。”

沈晚晴说:“看沈阳城外的工事,似乎攻下來要费不少力气。”

林远笑道:“ri本人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一谈判,可就给了我们充足的时间,到时候,攻下沈阳,不费吹灰之力。”

沈晚晴问道:“你有什么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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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外行瞎指挥

林远自信满满地说:“我们要借助běijing舰上的科学家和工程师,研制几种厉害的武器,比如……”

沈晚晴一摆手,说道:“我对那些武器不感兴趣,也不想知道,你就告诉我,需要我要做什么就行了。”

林远对她一摆手,沈晚晴皱着眉说:“你干什么。”

林远笑道:“你过來我再和你说。”

沈晚晴把耳朵凑过去,林远把嘴唇凑近她纤巧白皙的耳垂,轻轻耳语了一番,沈晚晴听完,把头撤回來,耳边痒痒的,说不出的感觉,

她点点说,说:“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准备。”

说完,她转身离开,林远在她背后突然叫道:“谢谢你。”

她一回头,嘴角划出一个优雅的微笑,说道:“我救了你好几次了,说句谢谢就完了吗。”也不等林远回答,转身出去了,

在奉天的ri军已经全部撤退到了辽河以东,尽管双方沒有明文约定,可实际上却是把辽河作为了实际的停火线,林远部署好了防御,便启程回了běijing,

到běijing的时候,ri方的谈判代表还沒有來,这又证明了林远和沈晚晴的猜测,ri本人想要谈判不过是个缓兵之计,

林远刚回來的第一天,前來拜会的人便络绎不绝,林远命手下人一一回绝了,他乔装打扮,一个人來到了běijing西南的一幢楼房前面,那幢楼贴着一块匾:中国铁路公司,

林远刚要往里面进,只见一个门子伸手拦住了去路,铁路在清廷眼里简直与洪水猛兽无二,当时总理外交事务的总理衙门在给清廷最高统治者的奏折里写道:“铁路之害,一曰病民,占我田地,妨我风水,民众必攘臂愤起;二曰伤民,铁路一但建成,原來铁路沿线贩夫走卒将无以为生,必生事端,聚为流寇。”

铁路在清廷眼里不受待见,这个中国铁路公司的门子自然低也调了不少,至少不像其他衙门里的那般盛气凌人,他和颜悦sè地说:“这位先生,您要找谁。”

林远笑道:“我是林远,想见詹天佑先生。”

只要对中国近代史稍有了解的人都不可能不知道詹天佑,他几乎是中国近代铁路事业的奠基人,称他为中国近代铁路之父也毫不为过,

门子一听“林远”二字,顿时眉开眼笑,抱拳拱手道:“您快请,詹大人就在里面呢。”

林远为了表示对詹天佑的尊重,笑着对门子说:“你还是进去通报一声吧。”

门子连声答应,一溜烟跑进楼里,上了二楼,一间办公室里,一个不高不矮的男人正在和几个人聊天,这个男人留着八字胡,身材微胖,正是詹天佑,

詹天佑对待手下人颇为和气,所以这个门子也沒有多少惧sè,上前兴高采烈地说:“给詹大人道喜,您要飞黄腾达了。”

詹天佑问道:“有什么喜事啊。”

门子上前两步回答:“如今大清朝第一红人林远,來找您了。”

詹天佑不动声sè地说:“你请他进來吧。”

门子着急地说:“大人,您得去迎接啊。”

詹天佑从耶鲁大学学成回国,本指望能修筑铁路为国效力,可是清廷却不愿修筑铁路,还把他弄到福建马尾的海军学校去学习船舶驾驶,他还因此参加了马尾海战,后來清廷想修几条铁路,终于想起了他,可是清廷却信任外国人,对自己国家的铁路工程师不屑一顾,就拿1888年修筑天津,唐山铁路一事來说,明明詹天佑出力最多,事后却提拔英国人金达做总工程师,所以詹天佑对这些清廷的官员颇为反感,

此时詹天佑面对门子的劝导,毫无反应,转回头來对那几个人说:“这朝廷就沒有人懂得铁路,这个林远想必也是个大外行,一会儿见了他,先想法子找点乐子再说。”

门子沒有办法,只好出來请林远,心中却骂道:“好个詹天佑,像头犟驴一样,难怪这么久都升不上去,我们也跟着沒体面。”

林远一进屋,詹天佑就站起身來,说道:“林大人,您怎么來了,快快倒茶。”又转过脸來骂那个门子:“好个沒有眼sè的奴才,林大人來了怎么不及时通报,我好下去迎接,你看看现在,唉……”

林远打断他说:“詹大人,我此次前來,是想请您办一件事。”

詹天佑“哈哈”笑道:“我一个修路的工匠,能帮得上林大人什么忙。”

林远连忙说:“我想请詹大人设计一条铁路,从山海关直接到达盘锦。”

原來在作战过程中,林远发现,后方向前运送的物资只能通过马匹或驮或拉,不仅速度慢,而且载重量极小,他想:“如果能有一条铁路就好了,用火车运送物资,速度和载重量都是马匹的成千上万倍。”所以他找到了詹天佑,想要修一条铁路,

詹天佑心中不由得一动,对于一个铁路设计师來说,能让他设计一条铁路,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詹天佑说:“设计铁路不成问題。”

林远笑道:“詹大人,我希望您在二十天之内,铺完这条铁路。”

这句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惊叹了一声,詹天佑笑着回头看向众人,那眼神分明在说:“我方才说什么來着,这个林远就是个大外行,还自以为是地跑來瞎指挥。”

詹天佑笑道:“林大人,二十天,您沒开玩笑吧,在大清的地界上修铁路,得先报给工部,他们要是不批准,是不可能建的,光走完这个程式,就要足足一个月。”

林远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去想办法。”

詹天佑面露讥讽之sè,说道:“林大人,你是不是觉得铺铁路在哪都能铺啊,我告诉你,不是什么路都能可以铺铁路的,光是这个选址,选上两个月都是快的。”

林远笑道:“这个您也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今天你们把准备工作好好做一下,我明天把选址的结果给您送过來。”

詹天佑又是一笑,心想:“这个林大人想必也是个沽名钓誉之徒,那些关于他的事迹多半是假的,他连铁路都沒有修过,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上百公里铁路的选址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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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 搜刮皇脂皇膏

詹天佑说道:“林大人,您还是另请高明吧,二十天内铺好铁路这件事,我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林远问道:“怎么了,詹大人,还有什么困难吗。”

詹天佑说:“从山海关修到盘锦,无论怎么走都要经过大凌河,要让铁路过河,就要修一座铁路桥,要把桥墩放进河水里,还要在桥墩上铺上板梁,板梁上铺铁轨,二十天,无论如何也办不到啊。”

林远问道:“为什么办不到。”

詹天佑说:“我们在修滦河大桥的时候,为了把桥墩打入水底,派了潜水员进入水下,为桥墩定位,再用蒸汽打桩机把桥墩打进水底,那时候是夏天,现在是冬天,这个温度,潜水员下了水也沒有足够的时间为桥墩地位,就算是下了水,蒸汽打桩机是要安装在船上进行打桩的,这个季节河面都结成冰了,船怎么开过去。”

林远问道:“那你们有沒有试过重力桥墩。”

重力桥墩就是依靠自身重力固定在水中的桥墩,通常这种桥墩用混凝土制成,自重很大,在水中不会被水流冲走,被水中的漂浮物打坏,

詹天佑见到林远知道重力式桥墩,不由得心中一惊,想道:“看來这个林远不全是外行。”

詹天佑又说:“这个办法行是行,可是这样的桥墩只能在天津的一家厂子浇筑,它的自重可以达到几十吨,这样的重量,怎么把它运到大凌河那里去。”

林远说:“几十吨,需要这么重吗,我们选取的铁路线上的大凌河段水深只有三米多一点,所以桥墩可以做的短一些,那个地方的水流速度也不是很大,所以桥墩的自重也不用很大,所以,一定能重量控制在十吨以内。”

詹天佑见到林远说的郑重其事,不明白为什么是十吨,说道:“那好,我们设计的时候就按照这个來,可是有一个问題,也是最难办的。”

林远问道:“什么,请讲。”

詹天佑说:“我们沒有银子啊,很多东西我们大清根本生产不出來,只能买外国人的,铁轨,混凝土,哪一样不需要大把大把的银子。”

林远问道:“需要多少银子,你给我一个数吧。”

詹天佑想都沒想便说:“这么长的铁路,先來十万两银子打底,不够还得再加。”

林远皱起了眉头,想了一会儿,说:“你们先设计着,银子的事情我也会想办法的。”

林远出來走在路上,心想:“白银十万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不能全指望那些富商啊,这个大清朝谁的银子多呢,户部主管全国财政,他们的国库里有很多银子,可是那些银子却是一分一厘都有用处,赈灾,发军饷,要是一下子拿出十万两來修铁路的确是有些困难。”

林远突然想到:“皇室那里不是有很多银子吗,紫禁城里住着上万人,他们一年的吃穿用度就要几十万两银子,不如到他们那里搜刮一下,可是该怎么搜刮呢。”

林远回到家的时候,终于想出了一个妙计,他一进房门,就看见莞儿哭得眼睛发红,跪在屋子当中,

林远上去拉她,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莞儿说:“大人回來之后,都沒有瞧奴婢一眼就走了,想是奴婢做错了什么,惹得大人不高兴,可是思來想去也想不出來,所以在这里等着大人,请大人责罚。”

林远哭笑不得地想:“这都是哪和哪啊。”他柔声说:“莞儿,以后和我说话的时候,不许再自称奴婢了,说‘我’就行。”

莞儿顿时像听见了一件无比可怕的事情一样,身体微微发抖,说道:“这样坏了规矩,万万使不得。”

林远把她从地上拉起來,把她按坐在床上,坐在她的身边,问道:“你知不知道皇宫里面有多少妃子和宫女。”

莞儿说:“我也不太清楚,几千个总该有吧。”

林远又问:“那这些人里,有沒有不化妆打扮的。”

莞儿“扑哧”一声笑了,说:“那怎么可能,她们都很会打扮自己呢,一个比一个漂亮。”

林远突然正sè道:“莞儿,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莞儿疑惑地说:“帮忙,奴婢能帮什么忙。”

林远说:“不许再说‘奴婢’。”

莞儿连忙改口,说:“好好,我再也不那么说了,我能帮什么忙。”

林远说:“你能不能让她们都不要化妆了,把省下來的银子给我修铁路。”

莞儿吃惊地瞪圆了眼睛,说道:“这怎么可能,我可沒有那样的本事。”

林远对莞儿说:“一会儿我们都到皇宫去,我去见皇上,你去见慈禧太后,然后你就……”

商定好了计划,两个人便进了宫,莞儿进了宫之后,便去找光绪皇帝的瑾妃,在光绪皇帝的后宫嫔妃之中,在后世广为人知的是珍妃,这个瑾妃是珍妃同父异母的姐姐,两人一起入宫获封,

莞儿一进永和宫便行大礼,说道:“莞儿给瑾贵妃请安。”

莞儿是慈禧太后的宠婢,又被赐给了林远,所以尽管是个宫女,在宫中也无人敢小视她,瑾妃连忙说:“原來是莞儿,可不敢这么叫,如今已经不是贵妃了。”原來几个月前,珍妃因为河南巡抚裕长赠金一事受到慈禧申斥,瑾妃也受到牵连,两人一同被降为贵人,

尽管瑾妃嘴上这么说,可是她对于莞儿叫她“瑾贵妃”还是很受用的,心里高兴极了,两人东拉西扯地闲谈,莞儿说:“贵妃娘娘,你上次不是说圣上偏爱珍贵人,让我出去打听打听有什么法子能让圣上回心转意吗。”

瑾妃听莞儿叫珍妃为“珍贵人”,心里十分受用,

瑾妃压低声音说:“你可打听到法子了吗。”

莞儿笑着在她耳边说了一番话,听得瑾妃连连点头,就在这时,外面传事的太监喊道:“皇上驾到。”莞儿连忙走了,

林远见了光绪帝之后,便说起了修铁路的事情,光绪帝欣然应允,可是一提白银十万两,光绪帝就犯了难,思來想去这笔银子也沒有着落,不禁愁容满面,

瑾妃看出光绪帝的愁容,跪倒在地问道:“圣上怎么不高兴。”

光绪帝叹了一口气,说道:“前线要银子,可是如今连年打仗,哪有空闲的银子。”

瑾妃依着莞儿的话,说道:“圣上,把这后宫今年的脂粉钱和织造衣物的钱拿出來,怎么也有个十万两吧。”

————?

146 得做大贪官

光绪皇帝闻言大喜,说道:“还是爱妃能体谅朕的心意,等过几天母后心情好了,我再把你们姐妹重新封为贵妃。”

瑾妃低下头,喃喃地说:“妾身本就丑陋,这下又沒有了脂粉修饰,万岁爷就更厌恶妾身了。”

光绪皇帝一把将她搂在怀中,笑道:“你就算再丑,朕也要常常來你这里。”旁边的宫女太监知趣地退了下去,

第二天,光绪皇帝责令内务府把后宫的脂粉钱和制造衣物的钱拨出來,共计白银十一万两,给了林远,

林远要修的铁路是光绪皇帝特批的,所以工部和户部的程式沒受到什么阻碍就办好了,当林远拿着工部和户部的批文來到詹天佑面前时,詹天佑彻底惊呆了,

更让他吃惊的还在后面,林远交给他一整套的资料,详细地写着铁路的位置,詹天佑早就想修一条贯穿关东三省的铁路,所以对铁路的布置位置也多有留心,他一看林远的资料就知道,这条铁路的选址特别好,就算是让他带着人去实地考察,怕是也达不到这样的程度,

在林远的世界里,有一条连接běijing和沈阳的京沈铁路,林远交给詹天佑的选址,就是这条铁路的翻版,这条铁路的选址是耗费新中国无数技术人员的心血才得來的,

詹天佑觉得眼前这个叫林远的年轻人简直深不可测,心中对他多了几分敬意,他不由得说道:“林大人请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完成其他部分的设计,只是不知道铁路桥的桥墩,您打算怎样运到大凌河去。”

林远也不多解释,说:“我自有办法。”

林远刚刚回家,就有人來报:李经方李大人在淮扬楼摆宴,给林大人接风洗尘,

林远本想不去,可是转念一想,李经方肯定是代表李鸿章而來,去看看说不定会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于是就去了那家淮扬楼,

到了之后,李经方笑脸相迎,说:“林贤弟,回京有些时ri了,如今才为贤弟洗尘,还望贤弟莫怪。”

两人客套了几句,酒菜摆上,推杯换盏几番,李经方放下酒杯,爽朗地笑了一阵,说:“林贤弟,不是愚兄有意奉承,愚兄活了这四十余载,从未见过你这般的不世之材。”

林远深知官场之上的谦逊之道,连忙摆手说:“李贤兄过谦了,在下这一点微末的本领……”

沒等林远说完,李经方一把按下他的手,笑道:“贤弟啊,你的才干在万万人之上,只是有一点……”

李经方说到此处,用手一指门口,林远來的时候见了,门口站着两个随从,李经方接着说:“你连他们都不如。”

林远连忙说:“不是那是什么,望贤兄明示。”

李经方说:“我听说了,你为了修铁路,硬是让皇上把宫里的钱给拿出來用了,咱们大清什么时候动过皇宫内廷的银子,你厉害,不过,你就算修好了铁路,一样沒有东西给你运。”

林远听得云里雾里,他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李经方说:“你修了铁路,不是要运粮食和弹药吗,可这京通十三仓的粮食,你是一粒都运不到前线。”

京通十三仓是指京城和通州的十三处大粮仓,清代江南漕运进京的粮食都会在通州转运,所以在通州也修有粮仓,

林远问道:“为什么运不到。”

李经方说:“这就落到你不如那些下人的地方上了,贤弟,这为官之道,你是半点也不懂啊,那些妒忌你的官,能让你粮食运出去。”

林远心想:“我回來的时候就在想这个问題,正好,今天看看李经方能不能给我想些好主意。”

李经方说:“按理说他们不该嫉妒你啊,你打了胜仗,万岁爷高兴,这常言说的好,伴君如伴虎,这老虎高兴了,咱们大家伙都安心,可是有一点,林远,你太干净了,他们都怕你啊。”

沒等林远搭话,李经方拿起一副象牙的筷子,那筷子还沒用过,洁白光亮,李经方看着那副筷子说:“咱们这大清国,就属这象牙筷子干净,其余的,上到一品大员,下到师爷皂隶,翻起旧账,有哪一个沒有一屁股烂事。”

说完,李经方用筷子一指林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可偏偏你,和这筷子一样干净,这大清国,沒有一个人能说出你从哪來,家乡何处,以前都做过什么,你说你自幼留洋,所以以前的事情自然是干净了,來了大清为官之后,你也不收礼,访客一律回绝,也不扶植自己的势力,就和那戏文里说的清官,一模一样。”

“你想想,大家能不怕你吗,这大清国官吏的样子,圣上能不知道吗,当然知道,只是糊着一层窗户纸,沒人捅破罢了。”

林远问道:“不是有言官吗。”

李经方笑道:“我刚刚不是说了吗,谁都不干净,所以谁都不敢去捅那层窗户纸,可是你不一样啊,翻起旧账來,只有你不怕啊,你要是在圣上面前说上几句话,好些人辛辛苦苦爬了几十年才到手的位子就沒了,你说,他们能让你一帆风顺吗。”

林远问道:“那他们不给我运粮食,岂不是犯了渎职的错,不也会受到责罚吗。”

李经方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推诿的法子多了去了,比如他们就说走在路上的时候,有块大石头挡住了路,上面总不能派人去那里看石头吧,就算是捅到了万岁爷那里,万岁爷龙颜大怒,可这万岁爷ri理万机啊,总不能见天盯着这件事吧,这事情就落到三法司了,不是有那么句话吗,皇帝也有三门穷亲戚,这话倒过來讲,有的穷人的亲戚是皇上,在官场上混的开的,谁背后沒有个推着的手啊。”

“你三法司厉害,可你指不定哪天就栽在别人手里了,所以这做事情得时时刻刻留着后路,那三法司到时候改改案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林远问道:“那依照贤兄的意思,我该怎么办。”

李经方说道:“你得做大贪官啊。”

————?

147 沈晚晴失踪

李经方见到林远一脸茫然,笑道:“贤弟,你听我说,这贪官有很多种,你得做那种既得了利,又保了身的贪官,就比如说,你把亲信安插到有油水的地方,他们少的了你的好处吗,到时候一但出了事。”

李经方做了一个“斩”的手势,说:“弃卒保车,你一点事情都沒有,这官场上,就讲究一个礼尚往來,你有了银子,自然有本钱去给别人送礼,大家混得熟了,不管是谁出了事,人情在那呢,谁都不好意思往死里整谁,抬抬手,差不多就过去了。”

林远心想:“我想着把我们的科学家安排到天津机器局去,还担心这样做影响不好,这样一來,往里面安排人不就是顺理成章了吗。”

于是林远问道:“贤兄,我有几个亲戚,想安排进天津机器局,不知道妥当不妥当。”

李经方“哈哈”笑道:“妥当,太妥当了,那就是咱们家的,你要安排多少人就安排多少人,反正朝廷都是按人头拨银子的。”

林远笑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林远受教了。”

李经方笑道:“兄弟你这么说话可就见外了,京通十三仓是归户部管的,你回去给户部的人好好打点打点,这么一來,他们给你运粮食就快得多了。”

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这才分开,

他得到了李经方的建议,很快回到家中,把管家叫來,和他一说上下打点的事情,管家顿时眉开眼笑,说:“林大人,您别怪小的嘴碎,这都说宰相门前三品官,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当牛做马图个什么,就图着跟主子出去的时候,能让人高看一眼,偏偏您也不访客,也不迎客,一点得体面的地儿都不给奴才们留,这回大人您转了意,奴才们就是跑断了腿,也地给大人把事情办成了。”

林远知道他们都是这方面的好手,把事情交给他们去做,准错不了,

处理完了这些事情,林远接到了沈晚晴的消息,原來,林远让沈晚晴秘密返回běijing舰,把一些武器专家接來,再把他们安排进天津机器局,之所以让沈晚晴去,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要和ri本人谈判了,到时候少不了情报侦察工作,所以让沈晚晴回去拿一些设备,

沈晚晴在通讯器里说:“我回去和韩政委说了,韩政委的意思是,要是安排的人多了,可能对你有麻烦,所以我只把一个老专家给带來了,他叫罗超英,你应该知道吧。”

林远心想:“韩政委还不明白我这里的局势,他哪知道,我就算安排上几十个人也沒什么问題。”

林远说:“我当然知道他,他就是为我们设计自动步枪的专家。”

林远心想:“从běijing舰到这里只能乘坐直升机,直升机里面噪声很大,座椅也不是很舒服,罗超英又年近七十,这一路上他一定很累,天津机器局又在天津,不如就让他在天津休息。”

于是林远对沈晚晴说:“你们先不要到běijing來,就在天津机器局附近住下,让老专家好好休息,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就去找你们。”

关上通讯器,林远就差人去李经方那里拿來一份任命书,上面盖着鲜红的大印,林远也不了解天津机器局里都有什么职位,担心写错了惹來不必要的麻烦,就把职位那栏空了下來,

清zhèngfu在běijing和天津之间修有铁路,所以林远下午的时候就來到了天津,之前沈晚晴和他说过,他们住在天津机器局外面的一家客栈,名叫來福客栈,

天津机器局远离城区,所以周围沒有多少有钱人,故此客栈也比较简陋,从这个名字上就能看得出來,

林远进了客栈,找到沈晚晴告诉他的那个房间,门上了锁,说明里面沒有人,正在这时,有个伙计经过,林远问道:“这房间有人住呢。”

伙计笑道:“当然有啊,就是今天住进去的,人出去了吧,要不您等一会儿。”

林远于是就在客栈大堂里等着,可是等了一个多小时都沒有见到有人來,他走到客栈门口打开通讯器,想问沈晚晴他们住在哪个房间,当他打开通讯器的时候,不由得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联系不到沈晚晴了,

他立刻联系běijing舰,从他们那里得到的消息是:沈晚晴的通讯器已经关闭了,根本找不到她,

林远有些害怕了,她和罗超英去哪里了呢,他一下子就想到了ri本人,难道他们是被ri本人抓去了,

不可能啊,ri本人怎么能知道他们住在这里,再说,就算是ri本人知道了他们行踪,想要把他们抓走也不会那么容易,罗超英虽说手无缚鸡之力,可是沈晚晴的身手他是见过的,就算她不是对手,打斗过程也一定很激烈,至少客栈的伙计一定会知道的,

难道客栈就是ri本人开的,这个想法一冒出來就被他压了下去,这家店一定不是ri本人开的,最明显的一点,要是ri本人开的,他们早就把自己给抓走,而且自己在这里等着的一个小时里,來來往往的人不少,都是普通的百姓,看样子和掌柜的很熟,这家店一定不会是ri本人开的,

林远走到柜台边上,掌柜的正在里面有一口沒一口地抽烟袋,林远问道:“掌柜的,今天是不是有一个女人和一个老人结伴來投店啊。”

掌柜的放下烟,站起來笑道:“是啊,就在上午那会儿。”

林远又问:“那他们出去了吗。”

掌柜的笑道:“这个我可沒瞧见,我这一天跑了几次茅房了,我昨天……”

掌柜的话匣子打开,不管林远一脸焦急,开始絮叨起來,林远真的有些害怕了,绑架一个人又不让别人知道,这不正是ri本间谍常用的手段吗,

林远突然想到,沈晚晴來的时候一定会带着不少设备,如果她被ri本人抓走,这些设备ri本人肯定不会放过的,只要看看屋子里有沒有装设备的箱子,就能知道她是不是被ri本人抓走了,

于是林远说:“掌柜的,今天那个女人是我妻子,那个老人是我父亲,我來这里接他们,麻烦您把房门打开行吗。”说着,把一小块银子递了过去,

掌柜的拿起钥匙,一边走一边东拉西扯,时不时笑上一阵,林远哪有心思听他说话,等到门一打开,他一个箭步冲进去,只见屋子里空空如也,哪有箱子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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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 虚惊一场

林远把屋子都找遍了,也沒有发现箱子的踪迹,他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他再次打开了通讯器,沈晚晴还是沒有开机,

正在这时,只听大堂里传來一阵笑声,然后便有两个人的说话声传來,一个说:“老哥哥,您说话可真逗,你來的那个地方叫啥,未來,未來是啥东西。”

另一个说:“您那个茶可真有味道,改天我一定再去。”

林远听那个声音耳熟,冲出门來,只见罗超英和另一个老者正笑着往屋子里走,林远见到罗超英沒有出事,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罗超英此时也见到了林远,惊讶地问:“你怎么來了。”

林远也顾不上回答,急忙问:“沈晚晴呢。”

罗超英神sè一变,吞吞吐吐地说:“她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林远于是又问:“那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罗超英说:“下午那会儿吧。”然后罗超英转过头对那个老者说:“老兄弟,到我那里去坐坐。”

那个老者连忙说:“好好好,您请您请。”

两个人也不顾林远站在那里,就一前一后走进屋子闲聊了起來,林远站在门口心急如焚,不过他也不用忧心太久,因为一个熟悉的倩影走进了他的视线,

林远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因为那个倩影竟然是沈晚晴,

林远紧走两步,和沈晚晴走到对面,着急地问:“你不是被ri本人抓去了吗。”

沈晚晴“咯咯”娇笑了两声,说:“你就这么盼着我被ri本人抓去。”一边说一边往屋子里走,

说话间两个人就走进了屋子,林远这才问:“你去哪里了。”

沈晚晴面上露出骄傲的微笑,刚要说话,突然看见了和罗超英一起的老者,于是把要说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说道:“我在屋子里待的太闷了,所以就出去转了转。”

林远说道:“那你怎么不开通讯器,你知道我找不到你们,我有多担心吗。”

沈晚晴想要解释些什么,可是看了看那个老者,又沒有说话,只好笑着说:“有什么可担心的。”

林远心想:“我这么担心你,你却一点都不在意我。”一时间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语气不由得有些严厉了,狠狠地盯着她,说道:“任务还沒有做完,就跑出去玩,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沈晚晴一下子就听出了他语气的变化,一扬头,迎着他的目光,也加重了语气,说道:“你凭什么训斥我。”

那个和罗超英一起來的老者看出了事情的不对,急忙起身告辞,林远和沈晚晴只好陪着罗超英把他送到门口,又客套了一番,

林远和沈晚晴回來,谁都不说话,默默地坐着,罗超英对林远说:“舰长,晚晴她发现有ri本间谍在天津机器局打探情报,她就是去调查这件事了。”

林远知道错怪了她,心中很是后悔,对沈晚晴说:“晚晴,你刚刚怎么不说。”

沈晚晴冷冰冰地说:“有个外人在,我怎么能说。”

林远知道她生了气,只好说:“你要把通讯器打开,把事情告诉我,也省得我担心,你知道吗,我见到你们不见了,还以为你们被ri本人抓走了,吓死我了。”

沈晚晴说:“我是去跟踪他们,怎么能开通讯器,万一声音响了,我不就被他们发现了,再说。”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罗超英,说:“我特地嘱咐罗老,下午不要出去,在这里等你,怎么。”

林远也把头转向罗超英,罗超英的脸“刷”地一下子红了,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低下了头,说:“都怪我,我下午跑出去了喝茶了,那个和我回來的老头就是茶馆的掌柜,我这下午喝茶的习惯都有五六十年了,一天不喝,就浑身难受……”

林远问道:“罗老,我刚刚见您的时候您怎么不说。”

罗超英不好意思地说:“小沈同志特地嘱咐我不要出去,我却出去了,我当时心里一慌,就说了个谎话。”

沈晚晴说:“罗老,您这话说的,我不让您出去是为您的安全着想,您就算出去了,我也不能怪您啊。”

罗超英红着脸连连点头,林远心想:“这个罗老,都一把年纪了,居然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林远惭愧地看看沈晚晴,说:“晚晴,真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看着沈晚晴不说话,林远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他问道:“你沒有带侦察设备吗,我怎么沒有见到。”

沈晚晴说:“设备张华那里都有,我根本就不需要带。”

林远疑惑地说:“那你怎么不早说,要是你说了,我就让别人把老专家送來了。”

在沈晚晴的心中,很想为他做些什么,所以在他求她的时候,尽管她沒有设备需要拿,可还是答应了林远,这样的心思怎么能让他知道呢,

沈晚晴连忙说:“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发现ri本间谍的吗。”

林远连忙说:“好啊,快给我讲讲吧。”

沈晚晴自豪地说:“这个客栈的掌柜的很喜欢聊天,我从他的话里听到,天津机器局边上有一家杂货店,那家杂货店的生意差极了,从开的那天就沒见过多少人去买东西,可是那家店还开着,我当时就留心了。”

林远问道:“这怎么了。”

沈晚晴说:“在我们的那个时代里,我参与侦破过一个间谍案,我们有一所大学,发生了几次泄密事件,我们就怀疑有外国间谍在里面做手脚,可是查來查去沒有头绪,我们突然听说,学校里有一家小卖店,开了足足五年,他周围的各种小店都换了两批了,只有它始终开着。”

“而且我们派去蹲点的同志回來说,这个小店平时并沒有多少人來,我们就对它产生了怀疑,我们扮成工商管理部门的人进去一查帐,果然发现了问題,这家店其实就是外国间谍开设的,以这家店为基地秘密搜集情报。”

“我想到了这件事,就觉得天津机器局外面的杂货店有问題,我就偷偷去查,果然发现,他们给里面的员工钱,里面的员工把情报给带出來,这些情报细到什么程度,每一天有谁请假,有谁上班的时候磨洋工,谁和谁吵了架这样的事情都记录在上面。”

“正好今天他们要去送货,我就想,这一定是他们要把情报向上面传递,于是就偷偷地跟着,后來我就发现了一个人。”

林远问道:“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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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 暗藏杀机

沈晚晴说:“你还记得在锦州的时候,那个刺杀你的人说他们的首领是个比影女更可怕的妖怪。”

林远说:“我当然记得,怎么会忘。”

沈晚晴说:“我今天倒是见到了一个女子,好像是他们的首领,可是我不敢靠得太近,也沒有看清楚。”

林远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沈晚晴说:“这种在兵工厂附近的间谍太多了,背后一般沒有什么大鱼,就算是顺着藤也不到什么大瓜,所以我也不打算追查下去了,你找机会吧这件事和清廷的人一说就行了。”

林远想了想,说道:“先不要说出去,这个间谍留着,会对我们有大用处。”

沈晚晴问道:“有什么用处。”

林远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先把罗老送到机器局吧。”

林远陪着罗超英去了天津机器局,李经方已经和天津机器局打了招呼,所以他们沒费什么劲就见到了天津机器局的主管,,总工程师苏茂,

苏茂一见林远便笑了起來,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下跪行礼,林远连忙扶起了他,这苏茂谄笑道:“林大人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林大人真是管仲乐毅重生,张良萧何再世……”

林远这些天來听了无数次这样的话了,知道这些历史人物堆积起來说上一天都说不完,心想不禁想道:“这些人把心思放在溜须拍马上,难怪这天津机器局产量上不去,技术也不行。”

林远连忙打断他,笑道:“苏大人,这是我的一位长辈,姓罗,名超英,希望苏大人能在厂子里给他谋一个地方,给苏大人添麻烦了。”

苏茂爽朗地笑了一阵,说:“林大人能往小人这里安排人那是小人的荣幸,哪有麻烦的道理,小人还指望着林大人多多提携呢。”说着,从柜子里拿出了几份文书,

苏茂表面上这样说,心里却想:“本來上面给机器局的拨款就少,外国工匠又要大笔大笔的工钱,官员还要把自己的亲信安排进來吃空饷,如此下去,机器局岂不是要完蛋了,机器局产不出好武器,大清国岂不是也要完蛋了,

苏茂笑道:“林大人,您带任命书了吗,给罗老补一份吧,不是小人为难大人,这是上面给定下的程式,小人也沒有办法。”

林远连忙把任命书拿了出來,苏茂一看职务那一栏空着,心想:“这些贪官污吏连职务都懒得想好,还要來了再写,总有一天得给这些人一点厉害瞧瞧。”

苏茂心想:“这个罗超英一把年纪了,能做什么啊,要是真给安排个什么活,万一出了事情,自己的前途就完了。”

于是苏茂说:“罗老一把年纪了,给安排个质检员吧,就是沒事在厂子里转悠转悠,也不用做多少活。”

林远心想:“质检员是检验出场装备质量的关键屏障,这些人连这么重要的工作都敢随便安排,可见他们有多**无能了,不过让罗老做质检员,可真是大材小用了。”

林远笑道:“好的,那就质检员吧。”

沒想到这个时候罗超英说话了,他像个孩子一样说:“我不做质检员,天天拿着游标卡尺量公差,有啥意思。”

其实质检员的工作范围很广,测量公差只不过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苏茂心想:“这个老头怎么能知道质检员的工作内容,对了,一定是这个林远教给他的,看來安排什么还是问问林远吧,免得把他得罪了。”

于是苏茂笑问道:“林大人,你看安排个什么职位好。”

林远心想:“把你的位子给他正好,不过这个罗老像个孩子一样,还挑职位,不如问问他吧。”

于是林远毕恭毕敬地问罗超英:“罗老,您想做个什么职位。”

罗超英说:“这三十多年,我都是做总工程师的,我就做总工程师吧。”

苏茂哪里知道罗超英的能力,以为他在胡说八道,于是笑道:“罗老,您看看我,我就是总工程师,您有了林大人的举荐,我的位子是可以给您,不过这里面有一大套程式,费的时候可就长了。”

罗超英看了看苏茂,说:“哦,原來你是总工程师,你这个总工程师怎么还管人事,真是麻烦,算了,我就做副总工程师吧。”

苏茂心中冷笑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來投,厂子里加一个副总工程师,是要上报的,林远,你虽然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可人怕出名猪怕壮,你红了就把别人盖下去了,别人正愁抓不住你的把柄呢,你还要安排人來做副总工程师,也好,让你们这群贪官污吏互相咬去。”

于是苏茂笑道:“好好好,就副总工程师,不过您得填一张表。”苏茂从几份文书里抽出一份來,说道:“这样吧,我來问您,您告诉我,我给您填。”

苏茂把姓名,年岁什么的填完,然后问道:“您上过学吗。”

罗超英笑道:“当然上过了,我可是马萨诸塞理工学院的博士。”

苏茂问道:“马萨诸塞理工学院,那是什么地方。”

罗超英说:“就是你们说的麻省理工,不过我一直觉得那样翻译有错误,你看……”

林远心想:“罗老,您可别再说了。”于是笑道:“罗老,您先别说了。”

苏茂心想:“好好好,哪都一样,很快就有人來惩治你们了。”

一切安排完毕,林远就离开了,罗超英也知道林远叫自己來的目的,于是问苏茂:“需要我做什么工作吗。”

苏茂心想:“你个老东西能做什么,还不是个吃空饷的。”此时林远已经走了,苏茂便冷冰冰地说:“不用,你歇着就行了。”

正好天sè已晚,罗超英便去休息了,

苏茂却不管这些,唤过一个门子來,从柜子里取出一封信,对门子说:“你拿着这封信,想法子送给两江总督刘坤一,他和林远面和心不和,这封信到了刘坤一手里,有了它,刘坤一能想法子要了林远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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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 搬山有术

林远和沈晚晴一起回到běijing,

沈晚晴突然问:“听说慈禧太后赐给了你一个大美女。”

林远一笑,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晚晴说:“纸里包不住火,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好了,不说这个了,我要回报社了。”说完,她对着林远笑了笑,向着报社的路走去,

这个时代沒有路灯,只有幽暗的月光,林远快走两步到了她的身边,说:“天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沈晚晴想了想,说:“你要去哪里,还是我送你吧。”

林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以她的身手,只有她送自己的份,于是对她说:“我想去一趟中国铁路公司,看看他们的铁路设计的怎么样了。”

沈晚晴笑道:“那好,我们走吧,路上我再给你讲一讲怎么防范被人跟踪。”

两个人來到中国铁路公司,林远见到楼里还亮着灯,门口那个门子已经栽歪在桌子上睡着了,林远进到楼里,往詹天佑的办公室走,沿途的屋子里,有的人伏在桌子上,把丁字尺压在图纸上,三角板,圆规堆在一边,手中拿着铅笔在图纸上画着;有的人把头埋在成堆的文书里,手里拉着计算尺,不停地验算着数据……

林远來到詹天佑的办公室,只见詹天佑正在给屋子里的人训话,看來训话已经快完了,他正在做最后的总结:“我们不是早就想修一条通往关外的铁路吗,这下机会來了,各个部分都要全力以赴,谁还有什么困难。”

这时一个人站出來说:“詹大人,我们的经费买了铁轨,枕木等原料之后就沒剩下多少,我们还要把工人运到关外去,这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詹天佑说:“那些工人干的都是力气活,不能到了关外重新招吗。”

那人说:“我们担心到了关外,招不到工人。”

这时林远在人群之外插话:“沒事,不用担心,你们只要提我的名字,就一定能招到工人。”

众人见到林远來了,纷纷站起來,詹天佑挥挥手让大家散了,他走到林远身边,问:“这么晚了,林大人不休息,怎么來我这里了。”

林远说:“客套话咱们就不说了,你们的铁路设计得怎么样了。”

詹天佑说:“路基,枕木和铁轨的样式都有先例,所以设计起來比较容易,我们现在正在对铁路桥进行设计。”

林远说:“把桥墩给我看一下。”

詹天佑拿來一份图纸,说:“按照大人的要求,我们把重量控制在了八吨左右。”

林远看了一下那个桥墩,是一个圆锥台的形状,林远按照它的形状估算了一下它重心的位置,然后在一指那个位置,说:“在这个地方设计一个可以挂东西的耳台。”

詹天佑问:“设计那个东西做什么。”

林远笑道:“我要请山神來搬这个东西,这个挂东西的耳台,就是让山神抓这个桥墩的。”

詹天佑惊讶地问:“您不是在开玩笑吧,山神,这世上真的有神吗。”

林远说:“你就按照我说的做,放心,我研习过搬山术,这个桥墩我一定能搬走的。”

詹天佑将信将疑地看着林远,他怎么也不可能知道,林远想做的,是用běijing舰上的直升机,吊起桥墩,把他们安放在大凌河上,

用直升机吊起重物进行安装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在林远的时代里,中国就有过直升机在高原的无人区里安装电塔的先例,

一天之后,一架直升机将几名běijing舰上的士兵运到了林远那里,在军舰上,很多设备在更换的时候必须把它吊起來,所以吊装作业对于他们來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两天之后,按照林远的要求,桥墩在天津城外的一家厂子用混凝土浇筑好了,总共只有两个桥墩,这天中午,林远带领一队清兵把那家厂子封锁了起來,放置桥墩的地方只留下林远和那几名士兵,其余的人都在厂子周围把守,

一名士兵在空地上点燃了一枚发烟弹,橙黄sè的烟直冲云霄,分外夺目,一架直升机很快从天际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那是běijing舰上的一架直25,林远之所以要詹天佑把重量控制在十吨以内,就是因为这种直升机的吊装重量的极限是十吨,

直25不光有救援的用途,还担负着货物运输的任务,所以在机身上安装了吊装挂钩,为了减少吊装物体对直升机飞行的影响,吊装挂钩应该尽量靠近直升机的重心,直25的吊装挂钩就安装在主减速器下面,这个位置靠近重心,

主减速器是直升机很重要的部件,直升机使用的发动机和固定翼飞机的发动机在原理上差不多,都是燃气轮机,燃气轮机主轴的转速很高,那样高的转速是旋翼无法承受的,所以需要用减速器将转速降下來,

直升机发现了黄烟,向着黄烟飞來,在靠近桥墩的地方,放下了吊装钢索,地面人员很快把钢索固定在了桥墩的耳台上,检查无误之后,一名士兵挥动着信号旗,发出了吊装完成的信号,

直升机的机长,驾驶员何迪看到了这个信号,缓缓地向上拉起总变距杆,总变距杆是cāo纵直升机升降的设备,随着总变距杆的上拉,旋翼桨叶向上抬起,旋翼提供的升力增大,直升机慢慢地升高,

直升机升高到预定的高度的时候,何迪拉动周期变距杆,通过cāo纵周期变距杆,直升机的桨叶向前倾斜,这样桨叶旋转的时候就给直升机提供了推力,何迪又蹬左脚舵,直升机向着左边转过一个弯,向着大凌河的方向飞去,

何迪注视着眼前的彩sè液晶显示器,那上面显示着一切和飞行有关的信息,比如大气情况数据,发动机运行数据,直升机航向数据等等,他紧盯着速度显示区域,不时用眼睛扫一下液晶显示器下方的机械式仪表,把两个表上的数据进行核对,尽管直升机已经实现了全数字化舱室,可还是保留一些机械式仪表,以防万一,

为了保证安全,绝对禁止在六级风以上的条件下进行吊装作业,六级风的风速大约是三十六公里每小时,所以何迪控制着周期变距杆和油门杆,把速度保持在三十六公里每小时以下,

经过几个小时的飞行,终于到达了大凌河冰面,最考验他的时候,终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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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 不得不中计

何迪离着大凌河冰面很远的时候,就看见冰面上有一条三米宽的橙黄sè条带,他知道那是冰面上běijing舰的士兵弄出來的,用染sè剂把冰面染得橙黄,目的是让何迪知道该往哪里安放桥墩,

何迪知道在放下桥墩的时候直升机必须要下降到接近地面的高度,在那里,尽管有地面效应,可以给直升机提供额外的升力,可是近地面的空气流动也是很复杂的,所以很有可能让直升机坠毁,

何迪首先调整周期变距杆,通过桨叶角度的改变,旋翼不再提供推力,直升机依靠着惯xing向前滑行一段之后,悬停了下來,

何迪松了一口气,他向下看了一眼,桥墩正好处在橙黄sè的条带上,林远选定的这一天风速很小,所以桥墩的晃动并不大,

何迪向下推总变距杆,旋翼桨叶向下落,升力慢慢减小,直升机的高度一点点地降低,桥墩一点点地接近冰面,冰面无法承受这巨大的压力,咔咔嚓嚓地碎裂开來,

桥墩把水从冰洞里哗哗地压出來,桥墩也一点点地下降,何迪紧紧地盯着吊钩指示板,这是一个显示器,通过位于吊钩上压力传感器可以感知吊钩上是否有货物,终于,显示器上的“货物已脱钩”显示灯亮了,何迪通过周期变距杆上的“脱钩”电门解开了吊钩,桥墩终于离开了直升机的束缚,伫立在河面上,

直升机机舱中的cāo作手收起了吊索,直升机向着běijing飞去,开始了下一次安装,等到两个桥墩都安放在河中,天已经亮了,běijing舰的士兵们被直升机接了回去,林远去到詹天佑那里,告诉他桥墩已经安装好了,然后在众人的惊讶目光中离开了中国铁路公司,

林远刚刚回到家,管家就上前报事:“林大人,户部的几位大人都已经打点到了,这常言说得好,阎王好过,小鬼难缠,我又差人把京通十三仓的把头给打点到了,这几天又有不少大人差人來给大人送东西,我都一一收下,登记在册,这是礼册,请大人过目。”

林远哪有心思去看收了什么礼物,他随口说:“我就不看了,你收着就行了。”

那管家又说:“今天满大善人送來一张帖子,想中午请您去他那共进午宴。”

林远问道:“什么,满大善人,是做什么的。”

管家笑道:“大人,这京城里的穷人哪个不知道满大善人啊,有道是:‘东赊棉袄夏赊单,粥成海來米成山,’这个满大善人是个ri本商人,名叫满山,却给了穷人不少好处。”

林远沒想到还有这么一号ri本人,顿时心生好奇,中午的时候,就让管家带着他去了那个满大善人的宅邸,

中午又下了雪,罩得天地之间一片素白,满大善人跪坐在屋中,看着窗外绽放在白雪上的红梅,

一个美丽的女子跪坐在他身边,声音温柔得如同飘飞的雪花,她说:“头山前辈,一会儿要杀掉林远吗。”

原來这个满大善人就是玄洋社在běijing的头目,,头山满,那个美丽的女子就是樱井若美,头山满摇头笑道:“不,现在还不是杀林远的时候,过几ri大新纱厂开业,那时候才是他的死期,而且我们还要把他的死,安在俄国人的头上。”

樱井若美问道:“可是,林远会去吗。”

头山满冷笑道:“一会儿,看我略施小计,他非去不可。”

正在这时,一个侍从來报:“林远來了。”

头山满轻轻做了一个手势,那个侍从便下去了,一会儿便领着林远走了进來,

林远一进屋,头山满便起身相迎,寒暄一番之后,两人分宾主落座,林远问道:“不知道满山先生叫我來,有什么指教。”

头山满笑道:“林大人贵足踏上我这贱地,在下顿觉寒舍生辉,特地备了歌舞小菜,以为美芹之献,还望林大人莫嫌鄙陋啊。”

林远见到这个满山说话很是文雅,知道他对中华文化极为了解,正在这时,两个身穿和服的女子端着两个jing致的小桌走了进來,桌上摆着五颜六sè的jing致小菜,两个女子把桌子放在林远面前就退下去了,

然后一阵音乐声音响起,四个美貌的少女走了进來,和着音乐轻轻唱起歌來,一边唱,一边扭动着曼妙的身姿舞蹈着,那歌词林远很多都沒有听懂,而且那音乐声也很奇怪,不知道是用什么乐器演奏的,

林远侧过头去看头山满,只见他已经完完全全沉浸在音乐和歌声之中,正在这时,一个唱歌的少女竟然轻轻啜泣起來,

林远不知道她为什么哭了起來,头山满睁开眼睛,像一个慈父那样问她:“你为什么哭啊。”

少女说道:“歌词写得太动人了,战争开始了,丈夫离开了妻子,她一个人站在窗外,等待着他回來……”

头山满微笑着摆了摆手,音乐便停了,几个少女也退了下去,头山满看向一脸迷茫的林远,笑着说:“古调虽自爱,今人多不弹,这首歌的歌词便是在下写的,伴奏用的是平家琵琶,这曲子是平安时代的曲子。”

平安时代是ri本历史上的一个时期,这个林远是知道的,可是平家琵琶之类的,涉及ri本音乐的历史,林远便不懂了,

头山满笑道:“音乐,多么美好的东西,可论起声响,哪里能比得过大炮的轰鸣;那美丽的少女,本该快乐一生,可那战火,却会带走她的父亲,爱人,多么残忍啊。”

说着,头山满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摇着头,

林远心想:“难道这个满山是想劝我不要再打仗了吗。”

林远笑道:“满山先生,我们也不想打仗,只是,贵国侵占着我们的土地,我们又怎么能不还击呢。”

头山满微笑着摇了摇头,说:“我只是个商人,只知道做些买卖,这国家大事,我不想参与,只是盼望,我们两国,不要再有战争了,等ri本谈判的使团來了,我也会和他们这样说。”

林远笑道:“满山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们向來不愿意挑起战争,只是很多时候,我们不得不拿起枪,保护祖先留给我们的土地。”

头山满说:“林大人,我是个怎样的人,相信您也明白了,过几天,我有要新开一家纱厂,叫大新纱厂,优先招收那些沒了地的农人,破了产的匠人,希望林大人能去为我们剪彩,希望ri后我们两国多多互助,多多提携。”

林远不忍心拒绝这个讨厌战争的满山,于是就答应了,

————?

152 专家显威

林远离开头山满的家,刚一到家,就见莞儿急匆匆地跑來,她说:“大人,出了大事了,您快去看看吧。”

林远从來沒有见过莞儿这么惊慌,连忙问:“怎么了。”

莞儿说:“我今天在老佛爷那里的时候,听太监们说,今天皇上生了好大的气,连午饭都沒有吃,还把几个军机大臣臭骂了一通。”

林远心想:“这皇上心情不好,和我有什么关系。”于是说道:“这皇帝生气,我有什么法子。”

莞儿连忙说:“诶呀,我这嘴太笨了,沒说明白,皇上生气都是因为你啊。”

林远惊讶地问:“因为我,我哪里惹他了。”

莞儿说:“听那些太监说,昨天晚上,两江总督刘坤一上了一道折子,折子上好像是说朝中的大臣任人唯亲,尤其是天津机器局,里面有不少吃空饷的人,他们说你也往里面安排人了,所以皇上很是生气,他已经差人去天津机器局了,要把吃空饷的人重重治罪。”

林远心想:“去治他们的罪也好,这样天津机器局的产量说不定能上來一些,我安排进去的人可不是吃空饷的,他们要是知道罗超英的真实水平,非把他供起來不可。”

莞儿见到林远一脸的轻松,不由得着急地说:“大人,您怎么不着急啊,皇上可都气坏了,他说本以为你是甘国忠良,谁想到也是jiān佞之臣……”

林远微笑着打断了她的话,说:“沒事,你不用着急,我去天津机器局看看再说。”

等到林远來到天津机器局的时候,已经有好些兵丁围在机器局四周,一个军官跨刀站在门口,

那个苏茂面上满是惊慌,心中却是无比的欣喜,他知道这一切就是被他挑起來的,他慌慌张张地哀求着那个军官,说道:“大人,怎么了这是,怎么來了这么多军爷。”

那个军官的官袍的补子上绣着一只威风凛凛的狮子,说明他是一个二品的武官,一个小小的机器局总工程师他哪里会放在眼里,于是他也不理苏茂,横眉冷目地看着那些兵丁把人一个个地从机器局里带出來,

林远走到军官近前,问道:“这位大人,不知如何称呼。”

那个军官见是林远,连忙翻身下马,行过了礼才说话:“卑职奉圣上所差,來天津机器局清查身无技艺却又占据高位的人。”

正在这时,一个被兵丁带出來的人一边走一边怒喝:“你们敢來抓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那个兵丁被他吵得烦了,抡起腰刀,在他的背上狠狠打了一记,那人竟被这一下重击打得昏了过去,那群人本來都在吵吵嚷嚷,一见这个情景,都闭上了嘴,

军官对林远笑道:“圣上要彻彻底底清楚此事,令我等不要手软。”

林远有些担心罗超英老教授,他毕竟年事已高,这么一折腾,不知道老骨头能不能扛得住,林远于是在人群中搜寻罗超英的影子,可是看了许久也沒有发现,

这时军官对林远说:“林大人,属下要亲自进去搜查,就不奉陪了。”

林远也跟了上去,苏茂也跟在身后,一行人去了几个地方都沒有见到罗超英的影子,走到工厂最东边的时候,远远看见一间院子,

军官问苏茂:“那间院子是做什么的。”

苏茂答道:“回大人的话,那是我们机器局火炮设计处,我们多是仿制人家的火炮,自己设计的几乎沒有,所以才把设计处放在了这么偏僻的地方。”

军官点点头,也不问林远的意思,几个士兵推开大门,众人就进到里面,一进院子就听见正房里一个年轻人大声嚷道:“老人家,您别在这里添乱了,您就回去歇着吧。”

之后众人就听见一个老者的声音,那声音里满是无奈,老者说:“我都和你说了三遍了,你那样设计火炮身管是不行的,你不能假设每个时刻火炮身管内壁受到的压力都是相同的,你要考虑发shè药温度的影响,所以内壁有的地方受到的压力大,有的地方受到的压力小。”

那个年轻人笑道:“老人家,这火炮的设计大清国都沒有几个人懂,你能懂。”

林远听那个老者的声音,赫然就是罗超英,这才放下心來,他们进了屋子,苏茂好像在提醒军官,对罗超英说道:“罗老,您怎么在这儿。”

那个军官一听这人姓罗,看了一眼手上的名单,看着罗超英叫道:“罗超英。”

罗超英是国内枪炮设计领域的泰山北斗,再加上年事已高,恐怕全中国都沒有几个人敢这么不客气地叫他的名字,林远连忙走到罗超英跟前,笑着说:“罗老,您息怒……”

军官怒喝道:“带走。”

林远刚要阻拦,那个军官冷笑着对林远说:“林远,圣上知道你往机器局里安排闲人,龙颜大怒,你的好ri子算是到头了,今ri我是动不了你,你等着,很快就有人來和你算账了。”

罗超英一愣,笑道:“你说我是闲人。”

说完,罗超英大笑了几声,走到苏茂面前,笑吟吟地问:“你知道你们设计出來的身管为什么强度不够,寿命也低吗。”

苏茂听了这句话,仿佛被雷击了一般,心想:“他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苏茂说道:“这可不赖我们啊,我们能用的钢质量就不行。”

罗超英失望地摇摇头,说:“别自己不行就把责任推给别人,我问你们,既然钢的质量不行,为什么不采用多层身管技术。”

火炮的身管很多时候是由几个圆筒组成的,外层的圆筒会给内层的一个初始的应力,能够提高内层身管的强度,像1891年从德国购买的岸防炮的身管就是由六层圆筒组成的,

苏茂无奈地说:“我们能做多层身管,可是我们的技术水平有限,做得太慢了。”

罗超英又问:“那丝紧身管呢。”

丝紧身管就是指火炮身管外缠上钢丝或者钢带,这些钢丝或和钢带能给身管提供一个向内的压力,这样一來就提高了身管的强度,在清代,采用这一工艺生产的火炮又被称为缠丝炮,

苏茂说:“这个缠丝的工艺我们也做不出來呀,而且采用这种炮的jing度往往比较差。”

罗超英笑道:“我倒有个法子能解决你们的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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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 敌特的妙用

苏茂连忙问:“你有什么好办法。”

林远知道罗超英要用21世纪的先进技术了,心中不禁有些得意,可是得意之余却突然想到,沈晚晴说过,ri本人收买了机器局里的一个官员,这个官员的名字林远知道,可是却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不知在不在这群人里,

林远连忙上前说:“罗老,这件事我们等会儿再说。”

那个军官却已经不耐烦了,罗超英和苏茂在说专业技术的时候,他一个字都听不懂,他怒喝道:“啰啰嗦嗦什么,來人,把这个老东西绑了。”

那个苏茂别看平时唯唯诺诺,一副做小伏低的模样,在这个时候,却宛若一只发疯的豹子一般,冲着那个军官怒吼道:“你别吵。”

那个军官丝毫想象不出他会这样,也顾不上追究他的以下犯上之罪,愣在当场,苏茂转过头问罗超英:“您究竟有什么好办法。”

林远连忙说:“我们找个沒人的地方再说。”

林远的官职毕竟要比那个军官大,那个军官也沒有办法,眼睁睁看着林远把两个人带进了一间屋子,

进屋之后,罗超英便说:“无论是多层身管还是缠丝身管,它们的本质原理都是一样的,就是在身管内火药爆炸之前,预先给身管一个向内的力,这样当火药爆炸的时候,有一部分压力会被抵消。”

“如果我们能用其他的法子,给身管一个向内的力,那么不用多层身管或是管外缠丝,也能达到目的,我知道一种身管,叫做自紧身管,不知道苏总工听说过沒有。”

苏茂说:“这个东西我倒是沒有听说过,不知道它是什么。”

罗超英说:“如果我们在身管里加入高压液体,这些高压液体就会向外挤压身管内壁,如果我们能从很微观的角度去看这个身管,那么我们可以发现,这个身管的各个部分都会产生形变,这些液体的压力值在钢铁的屈服强度之上,也就意味着,身管各个部分产生的形变是塑xing的,身管内层和外层产生的塑xing形变是不同的,当我们把高压液体去掉的时候,外层身管会挤压内层的身管,相当于给了内层身管一个向内的力,这样我们就达到了增加火炮身管强度的目的。”

苏茂听得连连点头,说:“这真是好主意啊。”

罗超英又说:“这样的身管,强度将会是普通单层身管强度的一倍,而且,经过这样处理的身管,还有很多别的好处,比如说,身管的寿命会大大增加,可以节省高xing能的合金钢材。”

苏茂想了想,说:“这个只是基本原理,在工程应用一定有一些别的问題,比如说,这个液体的压力究竟应该选取多少,把液体加入身管的装置应该怎么设计,这些东西您想过沒有。”

林远也想起來,罗超英并沒有带任何的技术资料來,不知道他会怎样完成这件设备的设计,

罗超英微笑着用手指了指脑袋,说:“放心吧,都在这里呢。”

苏茂连连赞叹,说:“罗老,您可是真是高人,我今ri算是见了。”又把头转向林远,说:“林大人,罗老既然有这么大的本事,您怎么不早说。”

林远不好意思地说:“咱的老祖宗不是有句话,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吗,我就是想和大家一样。”

苏茂说:“那个军官就交给我來对付。”说着转身要出去,

林远一把拉住他,问道:“你们这里是有个官,叫徐斌吗。”

苏茂说:“当然有啊,他是质检的头目,所有生产出來的产品都要经过他的手,您怎么知道他。”

林远说:“哦,我是听一个朋友提起过他。”

苏茂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屋子里就剩下了林远和罗超英,林远小声对罗超英说:“罗老,我刚刚提到的那个徐斌,已经被ri本间谍收买了,以后您在这里的时候千万要小心他,他问您什么您都别说。”

罗超英问道:“怎么,他既然是ri本特务,为什么不把他抓起來。”

林远笑道:“先不急着抓他,留着他还有别的用处,一会儿我们來给他演上一出戏,我让苏茂把机器局里的官员们都请來,您给他们讲讲课,您知不知道什么火炮,是我们那个时代都沒研究出來的,一会儿您在会上提出來,让那些小鬼子费心费力研究去。”

罗超英想了想,说:“要不我把激光炮给他们一说吧,这个东西研制起來难度大的不是一点半点,不过我也不是很懂,因为激光炮的原理已经和传统的火炮完全不同了。”

林远说:“您可不能说这个啊,您想,小鬼子连什么是激光都不知道,您要说研制激光炮,他们哪里能信啊,这技术差距要是太大,他们就不会费心费力去研究了,您再想想,有沒有看得见却摸不着的那种。”

罗超英说:“嗯,我有法子了。”

正在这时,苏茂走了进來,说:“我已经把那个军官和他的人打发走了。”

林远说:“苏总工,不如这样,让罗老给大家讲讲火炮的相关知识吧。”

苏茂说:“太好了,求之不得呢,现在机器局里懂这些东西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很快苏茂就把众人召集起來,林远特地问了一下谁是徐斌,徐斌是一个中年人,有些瘦,身上那件马褂都快洗褪sè了,拿着一个本子和一只铅笔,先來本子上写上ri期,然后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等候着开始,就像个好学的学生一样,

罗超英说道:“今天我想给大家讲一讲我学习所得的成果。”

“今天我想和大家讨论一下火炮的shè速问題,大家都知道,这个火炮的shè速很慢,为什么呢,因为火炮的身管是和炮架刚xing地连接在一起的,当一发炮弹发shè之后,火炮的身管必然连带着炮架一起向后运动,也就是后坐,这样一后坐的话,之前设置好的shè击诸元就都不能用了,所以必须要重新测量shè击诸元,这样一來,就拖慢了shè击速度。”

“西夷已经研制出了速shè炮,shè速倍增,我们大清乃是天朝上国,岂能步西夷的后尘。”

说到这里,罗超英把胸脯一拔,说道:“我们就要研制一种全新的火炮,前冲式火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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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 刺杀的方式

“前冲式火炮。”这个词一出來,在场的人沒有不吃惊的,因为他们根本就沒有听说过这个词,

罗超英看着满脸惊愕的人群,说道:“所谓的前冲式火炮,就是让火炮在发shè之前,炮管向前冲上一段,在前冲的过程中击发火炮,这样后坐的时候,前冲的动量可以把后坐的动量抵消掉一部分,这样一來,火炮的后坐效果就小得多,火炮复位的速度就提高了很多,所以能达到很高的shè速。”

罗超英接着说:“用最短的时间把最多的炮弹扔到敌人头顶上,不正是每个火炮设计者的最终梦想吗,这种前冲式火炮的好处还不止这些,由于后坐的冲量有一部分被前冲的冲量抵消,所以火炮的后座力要小得多,这就意味着,火炮的驻锄可以减轻许多,驻锄是火炮身上比较沉重的一部分,这部分要是能够减轻,意味着火炮的重量也可以减轻不少,那火炮的运送和部署就方便多了。”

在罗超英说的时间里,林远一直在注视着徐斌的举动,只见他面无表情地听着,手中的笔“刷刷”地在本子上写着,而其他的官员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过了一阵子,罗超英讲完了,这堂课就结束了,大家收拾东西离开了,林远走到罗超英身边说:“罗老,您说的那个前冲式火炮听起來不错啊,我们能不能研究出來。”

罗超英哈哈笑道:“怎么,我们不是用它來骗特务的吗,怎么把你也给骗住了,这种火炮真要研制起來问題就多了,比如说,shè击中一但出现瞎火,前冲的动量就沒有后坐的动量去抵消,所以火炮容易前翻;而一但出现迟发火,情况就更复杂了,只能在炮身上多加装一系列的缓冲装置,这样一加,火炮的重量就增加了,机动xing就受到了影响,在我们的时代里,美国人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就对前冲的机理进行了研究,可直到三十年后才批准这种火炮进入部队服役,你想想,这种技术有多复杂吧。”

那个徐斌果然中计,他把罗超英讲得话一个字不落地给了ri本人,ri本人随即组织人员对这种新式的火炮进行了研究,根据事后解密的档案來看,ri本人在这种火炮上花费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结果却一无所获,

林远把罗超英留在了天津机器局,自己回到了běijing,刚刚到家的时候,就见到管家慌慌张张地跑來说:“林大人,您可回來了,钦差大人都等了您好久。”

林远心想:“怎么,这么快就差人來治我的罪。”

一进屋子,只见一个大臣满面带笑,说:“皇上赏林大人黄马褂,双眼花翎,林大人快快接旨吧,微臣好回去交差。”

林远看过一些电视剧,经常能听到这两个词,沒想到今天真的见到了,莞儿见到那件黄马褂,眼睛都直了,一个劲儿地让林远穿上给她看,

正在这个时候,只听见外面管家的声音由远及近,管家连声说:“姑娘,您不能进去。”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林远呢,让他出來。”

林远一听声音,竟然是沈晚晴,心中不由得有一丝兴奋,他起身打开门,正好瞧见沈晚晴气呼呼地往院子里走,身后还跟着几个看家护院的武师,一个个灰头土脸,

管家一见林远便凑上來诉苦:“大人,这个姑娘可真厉害,几个老爷们都拦不住她,我们不让她进來,她非要进來。”

林远把管家和家丁打发下去,笑着问:“晚晴,你怎么來了,來就來吧,干嘛硬往里闯呢。”

沈晚晴说:“谁让你们的武师不让我进來的,不说这些了,我问你,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四处乱跑。”

林远听得一头雾水,问道:“我哪有四处乱跑了。”

沈晚晴说:“你怎么随随便便就跑到了一个ri本人家里,万一他想要害你怎么办。”

林远说:“我听人说了,那个ri本人是……”

沈晚晴也不听林远解释,说:“你知不知道你的行踪就是你最好的掩护,之所以他们刺杀不了你,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你的行踪,你倒好,自己跑到人家家里面去。”

林远连忙笑着说:“好好好,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

沈晚晴深吸了一口气,说:“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你以后不要这样了,我问你,你是不是答应了那个ri本人,要出席大新纱厂的开厂仪式。”

林远说:“你怎么知道的。”

沈晚晴点点头,说:“你今天哪也不要去,我去准备一下,下午我來找你,对了,你去和皇上说一下,给你的家里安排几个给力的护卫,现在这群人保护不了你。”

说完,沈晚晴转身出去了,下午的时候,她來到林远那里,跟着她的,还有陈飞,

沈晚晴一來就开门见山地说:“开厂仪式,就是他们刺杀你的绝佳机会,所以,我们一定要有所防范。”

陈飞不以为然地说:“我已经打听过那个满山的底细了,他似乎是个ri本友人,一向反对战争。”

林远说:“晚晴说的对,我们不能不有所防范。”

沈晚晴把一张大地图铺在桌子上,说:“这就是会场的地图,我们可以看到,仪式是在露天的空地中进行,刺杀可以有两种,一种是近距离的,一种是远距离的,我们先考虑第一种情况,我认为他们在近距离刺杀你的可能xing不大,因为那天你的身边肯定有不少的侍从。”

陈飞问道:“那他们有沒有可能使用爆炸物。”

沈晚晴说:“我觉得爆炸物的可能xing很大,他们可能通过预先设置的方式,把爆炸物放在会场上,不过不用担心,开厂仪式之前我会乔装改扮进入会场,在可能放置爆炸物的地方进行排查。”

陈飞说:“我如果是刺客的话,就拿着炸药包,等到舰长一上台,就把炸药包扔上去。”

沈晚晴说:“你说的这种情况不是不可能,只是可能xing很小,炸药你要是装的少了起不了效果,装的多了又会被人发现,所以我觉得,他们最有把握的刺杀方式只有一种:狙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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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狙击手的天敌

听了沈晚晴的话,陈飞不由得惊呼道:“什么,狙击手,这是什么年代,就有狙击手了。”

沈晚晴想看着一个无知的孩子那样看着陈飞,无奈地说:“你不是狙击手吗,怎么连狙击手的历史都不知道,狙击手在美国duli战争和南北战争的时候就有了。”

陈飞不要意思地“哦”了一声,

沈晚晴又说:“我之所以认为对手会使用狙击手,还有一个原因。”

说着,沈晚晴用一支铅笔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指着那个圈对林远说道:“这里有一座塔楼,高度在二十米左右,楼顶距离会场的最边缘距离只有三百米,当仪式开始的时候,你一定会站在最中间,也就只有三百米不到的距离,这个距离正好让狙击手发挥作用。”

林远说:“这个也不成问題,因为我们可以提前控制那栋塔楼,不让人就去就行了。”

沈晚晴说:“这个我们做不到,那栋塔楼所在的院子,是英国人的,我们无法进去。”

这个时候陈飞说话了:“从地图上看,那栋塔楼的对面有一栋楼,是一家饭馆,距离那栋塔楼也只有四百米左右的距离,狙击手的天敌是敌人的狙击手,我可以在那架饭馆里面埋伏,干掉那栋塔楼上的狙击手。”

陈飞说这话的时候自信满满,他知道在场三人只有自己一个狙击手,以为这个任务非自己莫属,沒想到沈晚晴却毫不犹豫地一摆手,说:“不用,狙击手由我來做。”

陈飞吃惊地说:“那你叫我來做什么。”

沈晚晴头都沒抬地说:“我需要一个观察员。”

陈飞惊讶地说:“你知道吗,集团军比武的时候,我拿过十多个狙击项目的冠军,你居然让我给你做观察员。”

沈晚晴说:“你能给我找出别人做观察员吗,不能的话就是你了。”

陈飞问:“你不是还要乔装改扮去侦查爆炸物吗。”

沈晚晴说:“我改主意了,侦查的事情就让张华去吧。”

陈飞又问:“那我问你,你的枪从哪里來,你不会去清军军营里借上一支毛瑟1871吧。”

沈晚晴说:“我们从běijing舰上拿來了一只八八,一会儿我就去校枪。”

她说的“八八”就是指“八八式狙击步枪”,是我军列装的一型5.8毫米口径狙击步枪,一支枪在不同的环境下shè出的子弹的弹道略有差异,这个差异对于一般的步枪來说不算什么,可是对于需要保证远距离shè击jing度的狙击步枪來说就很有影响了,所以狙击步枪到了一个新的环境,都会通过校枪來保证jing度,

陈飞笑道:“你拿的那只八八不会是我用的那只吧。”

沈晚晴说:“到时候我们再看,如果那支八八真的是你的,我就让你做狙击手,我做观察员。”

转过天來,就是大新纱厂的开厂仪式,十点开始的仪式,七点的时候,就有张华派來的人在会场上侦查爆炸物,沈晚晴和陈飞也早早地來到那家饭馆,

利用林远的权力,这家饭馆在这天暂时关闭,所以整个饭馆里空无一人,沈晚晴和陈飞來到饭馆三楼的空房间内,开始了狙击的准备工作,

沈晚晴从一只大箱子里把那支狙击步枪取了出來,陈飞一见到那支枪就乐了,他笑着说:“你们还真把我的枪给拿來了。”

沈晚晴不屑地说:“你凭什么说这支枪是你的。”

陈飞笑道:“不信你看瞄准镜后下方的枪身上,是不是有一条划痕。”

沈晚晴把枪拿在眼前仔细看了一阵,真的发现在枪身上有一条细细的划痕,她无奈地放下枪,说道:“还真让你给蒙上了,这支枪看來的确是你的。”

陈飞接过枪,把脚架打开,架在窗口,用窗帘盖住枪身,说:“这条划痕是我弄上去的,我每次瞄准的时候,都会把鼻子放在这个位置,这样可以保证眼睛与瞄准镜的距离相同。”

沈晚晴沒有说话,把望远镜拿出來,开始观察对面的塔楼,如果那是一栋民居的话,发现狙击手藏身的位置会很容易,因为现在是冬天,屋子的窗子一定都是关着的,要是谁家的窗子开着,那么这家人一定有问題,可那座塔楼就沒窗子,在墙壁上打开一个洞就算是窗子了,

这个时候,纱厂的人开始布置会场,摆上桌子椅子什么的,张华派的人全神贯注地盯着会场,陈飞突然问沈晚晴:“你今年多大了。”

沈晚晴的脸微微发热,皱着眉说:“你问这个做什么。”

陈飞又问:“你比我们舰长大几岁啊。”

沈晚晴连忙说:“我比你们舰长还小两岁呢。”

陈飞“啧啧”地惊叹了两声,说:“都二十六了,大龄剩女。”

沈晚晴俏眼圆睁,怒道:“你……”

还沒想好要说什么,只听陈飞慢条斯理地说:“你可把林远给抓紧了,那个莞儿比你年轻,比你漂亮,最重要的是……”

沈晚晴刚想说:“那个莞儿哪有我漂亮。”只听陈飞突然语气一变,说:“他们來了。”

沈晚晴连忙向会场看去,只见一大群人众星捧月似的簇拥着林远,來到会场,这时,耳机里传來张华的声音:“会场沒有爆炸物。”

林远的外衣下面穿着防弹衣,在众人的掌声中入了座,

头山满作为老板,首先上台讲话,他大声地说:“今天,纱厂开业,感谢林大人大驾光临……”

头山满嘴上说着场面话,心中却在想:“林远,你的死期到了,在那间英国人的院子里,有一栋塔楼,塔楼上会有我们的一个狙击手,他是一个杀手,为了钱什么都肯做,林远,一会你上台的时候,我会故意把你让到台子zhongyāng,然后那个狙击手会一枪打爆你的脑袋。”

头山满想到这里,嘴角浮现了一丝会心的笑,他又在心中说道:“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呵呵,更有趣的事情还在后面,那个杀手是一个俄国人,他的子弹的弹壳上已经被我们涂上了氰化钾,在弹壳抛出枪膛的一瞬间,高温会把氰化钾变成气态,伴随着他的呼吸进入他的身体,之后他就会死在氰化钾之下,等你们的人循着枪声找到他,他已经是一具不会说话的死尸了,至于你们支那人会和老毛子怎么闹腾,都与我们大ri本帝国无关了。”

头山满把客套话讲完,看了一眼手表,十点半,正好是约定好的狙杀时间,他回过头,含着笑,高声说:“有请林大人。”

————?

156 划河而治

林远微笑着走向台子的正中,头山满看着他,默默地期待着一朵血花在他的头顶盛开,

会场周围唯一可能有狙击手藏身的地方就是那栋塔楼了,所以陈飞和沈晚晴紧紧盯着那里,二十四米的塔楼,共有十三层,由于角度关系,能够shè击的楼层只有三层以上,

狙击步枪的瞄准镜视场有限,所以陈飞负责监视四层到六层,沈晚晴使用望远镜监视七层到十三层,

两人都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如果对手是一个优秀的shè手,那么只用很短的时间,就可以致林远于死地,

突然,沈晚晴在九层捕捉到了一个身影,一杆步枪从窗口中伸了出來,

沈晚晴随即说:“九层,发现目标,距离437,方位312,风速1。”

距离437指的是敌方狙击手藏身的位置距离自己的位置有437米,方位312是用密位表示的方向,所谓的密位就是把一个圆周等分成6000份(也可以有不同的划分方式,比如北约的划分是6400份,华约的划分是6200份),以正北方向为0,312就是顺时针旋转312份,

陈飞听到了这个指令,很快把枪的方向转向了那个位置,很快在瞄准镜里他就见到了那个狙击手,令他意外的是:这个狙击手丝毫沒有想要掩饰自己的意思,他的整个身子都从窗口中露出來,

陈飞沒有时间多想,他把枪口转向对应的位置,开了枪,在瞄准镜里,那个狙击手的头部一下子爆出一团血雾,栽倒了下去,

陈飞心想:“居然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这个人是怎么做狙击手的。”陈飞还不知道,这个时代的狙击技术还处在刚刚起步的阶段,很少有人会相信一个shè手能jing确打中200米之外的目标,

人们的无知成了这个狙击手最好的掩护,他知道人们对于狙击手沒有防备,所以沒有采取丝毫的防备措施,于是就犯了身体整个露出窗外这个在陈飞看來十分低级的错误,

沈晚晴见到陈飞眨眼之间就击毙了那个狙击手,心想:“这个陈飞看來狙击技术比我好,要是我的话,就沒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开枪。”

尽管击毙了一个狙击手,可是两个人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因为他们不知道敌人还有沒有狙击手,

这个时候林远正在台上讲话,头山满笑吟吟地等待着林远中弹倒地的情形,可是林远完好无损地讲完了话入了座,直到仪式结束,塔楼的方向都沒有丝毫的动静,

眼看着林远离开了会场,两个人这才收拾装备,沈晚晴皱着眉问道:“你刚刚说我最不如莞儿的地方是什么。”

陈飞笑道:“你还记着呢,好吧,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你看看人家莞儿多温柔啊,再瞧瞧你。”

沈晚晴狠狠瞪了陈飞一眼,沒有说话,陈飞死皮赖脸地接着说:“我告诉你,舰长他喜欢……”

正在这时,沈晚晴的通讯器响了,她打开一看,是běijing舰的政委韩明光发來的,韩明光说:“据我们的情报,ri本人的谈判使团很快就要到běijing了,报社在宣传的时候要把握尺度,不要刻意煽动仇恨,如果发生行刺ri本使团的事情就麻烦了,这样的事情在我们的历史中有过不少先例,比如1905年的时候,朝鲜青年安重根就在哈尔滨刺杀了ri本首相伊藤博文。”

沈晚晴说:“我们明白了。”

韩明光又说:“你们在报纸上开办的科学简介栏目很好,能够让这个时代里那些认识字的人多了解一些科学,不过你们要注意,介绍的科学知识不要超过这个时代,我看有一期样稿,你们居然把薛定谔的猫当做趣味小知识写上去了,这不是胡闹吗。”

薛定谔的猫是量子力学中的一个很经典的想象实验,用來描述微观粒子运动的不确定xing,它的提出要到二十世纪三十年代,

沈晚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写稿子的那个同志历史学得不是很好,我们会注意的。”

谈判终于到來了,

由于ri本人事先沒有透露出一丁点的口风,所以林远对于ri本人的底牌也不是很清楚,一切都是在未知中摸索,

谈判在万国饭店的一间包间内进行,包间里生着火炉,chun意融融,林远带着几个随从已经在包间内等候,门一开,ri本使团走了进來,

林远一瞧,ri本首相伊藤博文,外务大臣陆奥光宗都在其中,尽管两国是战场上的对手,可是基本礼节还是要遵守的,林远和随从起身相迎,

林远首先用汉语笑道:“伊藤先生,陆奥先生,我们老朋友又见面了。”

伊藤博文知道林远jing通ri语,他也懂得在国际交往中,尤其是国家之间的谈判,就算是谈判人jing通对方的语言也要使用自己国家的语言,这是在维护国家的荣誉,可是谈判之前的寒暄,根本就沒有这个必要,而林远在这个小事上都要用汉语,

伊藤博文隐隐约约感到:这次谈判将会十分艰难,

伊藤博文用ri语说:“是啊,林大人,几ri不见,沒想到我们两国再次兵戎相见了。”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侍从把双方的zhèngfu授权文件相互交换,林远和伊藤博文检验无误,谈判便开始了,

林远首先说:“在下对伊藤先生的事迹颇为了解,伊藤先生这几十年來,呕心沥血,只为ri本民众能够安居乐业,可是阁下发动战争,无数ri本士兵战死疆场,不是与伊藤先生的毕生理想背道而驰吗。”

伊藤博文笑道:“我们清ri两国同在东亚,本该联手对付白种人,为黄种人争得荣耀,如今刀兵相见,谁都不愿意见到,所以我们满带诚意,想來结束这场战争。”

说着,伊藤博文给手下做了个颜sè,一个手下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书,交给伊藤博文,伊藤博文把它放在桌上,轻轻推到林远面前,笑道:“这是我们大ri本帝国拟定的一份协议,请林大人过目。”

林远看着文书,心想:“不知道ri本人会有什么样的条件。”

林远翻开封面,刚看了一条,便把文书推回给伊藤博文,冷笑道:“划辽河为界,共管盛京,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

————?

157 固若金汤

伊藤博文见到林远的态度如此坚决,就把那份文书收了回去,毕竟现在只是初次会面,把那份文书抛出來不过是为了试探一下林远的态度,还沒有到针锋相对,讨价还价的时候,

伊藤博文笑着说:“在下对中华文化甚是仰慕,不知林大人对元世祖怎么看。”林远当然听出了伊藤博文的弦外之音,元世祖忽必烈曾经两次派兵进攻ri本,ri本史书中把忽必烈的远征军称为“元寇”,这两次远征都以失败告终,伊藤博文这个时候提起他,显然是在说林远与ri本作战,最终也会像忽必烈的远征军一样失败,

林远笑道:“忽必烈如何我并不了解,不过我熟读ri本历史,想必伊藤先生也是如此,不知伊藤先生是怎样看待丰臣秀吉的呢。”

丰臣秀吉是ri本著名的枭雄,曾经是战国时代末期ri本的实际统治者,这些伊藤博文都是知道的,不过伊藤博文很清楚林远提起丰臣秀吉是什么意思,在1592年的时候,丰臣秀吉侵略朝鲜,后來被明朝派去的军队击败,丰臣秀吉也因此郁郁而终,林远提起他,显然就是在说,ri本在这场战争中也会像几百年前那样失败,

两人借用历史,暗斗了一个回合,不分胜负,伊藤博文笑道:“今天我们不妨就到这里,我们明天接着谈。”

林远起身,做了个送客的手势,清廷的侍从便把ri本使团送出了房间,

为了谈判方便,林远就在这家饭店住下,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沈晚晴已经在那里了,他们在谈判的屋子里安装了窃听器,所以能够听见谈判人员的话,

林远一进來就问:“你们往ri本人的屋子里安装窃听器了吗。”

沈晚晴摇摇头,无奈地说:“ri本人这次学聪明了,他们沒有住我们安排的房间,反倒是自己挑了一个饭店,而且把守得很严,我们很难进去。”

林远点了点头,沈晚晴说:“ri本人怎么想出这么一个法子,居然要和我们共管盛京。”

林远说:“这样做的话,ri本人占了大便宜了,辽河以西归我们,辽河以东归他们,沈阳就在他们的控制之中,你看看地图,沈阳东边是不是有一个叫做抚顺的地方。”

沈晚晴看了半天,说道:“沒有啊。”

林远凑过去一瞧,说道:“你看的这幅图是清朝的地图,清朝的时候,这里还沒有抚顺呢。”

沈晚晴点点头,林远又说:“我看过一份资料,在我们的时代,从二十世纪初开始,抚顺的煤产量就雄踞全国之冠,年产量在八百万吨以上,而全国其他各地煤产量,很少能有百万吨的,而且抚顺的煤质量极好,无论是做燃料还是炼焦都非常合适,我觉得,ri本人一定是盯上这块煤田了。”

林远又说:“辽河以东不光有煤矿,还有鞍山的铁矿资源,旅顺的不冻港,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把辽宁给ri本人,我们只要拿下了辽宁,我们就有了充足的资源发展我们自己的工业了。”

第二天的谈判,才是双方真刀真枪的较量,

林远背靠在椅背上,双手漫不经心地摆弄着眼前的茶杯,慢条斯理地说:“划辽河而治,绝对不可能,如果你们一再坚持这样,我们也就沒有谈判下去的必要了。”

当一个人说出自己的观点的时候,他的神情越是随意,就说明他越是坚持自己的观点,林远的动作和神态就是在给伊藤博文透露出这样一个信息:“你们的方案,我们绝对不能答应。”

伊藤博文深邃地笑着,他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不过却不发出声响,神态看起來比林远还要轻松,

伊藤博文笑道:“林大人,我劝贵国答应我们的方案,这样我们可以体面地结束战争,我知道贵国为了打这场战争,已经耗费了不少的人力物力。”

林远笑道:“伊藤先生,我们两国就像是两个人在打架,这两个人都拿着刀子,都把对方刺得鲜血淋漓,都在等候对方体力不支倒下,我们清国地大人多,贵国地少人寡,我们两个,一个是壮汉,一个是婴孩,你说我们谁会先倒下。”

伊藤博文听了这话,突然笑道:“林大人,说心里话,我很不喜欢你的这个比喻,因为我们两个人都拿着刀子,可是我们这个人,却穿着铠甲,拿着盾牌。”

伊藤博文接着说:“林大人,我不是很懂军事,可是我也知道,当前奉天的战场态势,你们先打哪里都很难,因为我们的部队部署在昌图,盛京,辽阳,海城,旅顺,这几个地方组成了一条线,像你们清国人兵法里面讲的一字长蛇阵,无论你打哪个地方,我们其他的地方都会过去增援。”

林远笑道:“我们的老祖宗留下一句话,打蛇打七寸,在我看來,盛京就是这条蛇的七寸,昌图的守军,他们不敢动,因为俄国人在那里虎视眈眈呢,而辽阳和海城并沒有太多的兵力,救援盛京无异于以杯水灭燎原之火,而旅顺的守军,哼哼。”

说到这里,林远冷笑一声,紧盯着伊藤博文,说道:“旅顺的守军要是动了,我派上一支劲旅,一夜之间便能取下旅顺大连。”

伊藤博文也笑了,他把身体向着桌面倾了倾,笑道:“我很欣赏汉语中的一个词,叫做固若金汤,钢铁围成的城墙,沸水注成的护城河,敌人哪里能攻破呢。”

伊藤博文交叉双手,冰冷的目光注视了林远的眼睛,说道:“我们的盛京城,就是那金城汤池,城外有我们挖的壕沟,铺的铁丝网,有我们的战壕,战壕里面有我们英勇的武士,他们之后,是我们最坚固的屏障,建在高坡上的地堡,地堡里的机枪能够俯瞰整个战场,无论你们从哪个方向冲锋,我们的子弹都会像割麦子一样打倒你们。”

伊藤博文喝了一口茶,得意地说:“在前两场战斗中,你们应用了新式的火炮,不过,你们的火炮根本不能打动我们地堡的一根毫毛,因为,我们的地堡,也用上了最新的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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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 令人吃惊的窃贼

林远冷笑道:“什么最新的技术。”说完这句话,林远不禁心想:“你居然在我这个二十一世纪的人面前说什么最新的技术。”

伊藤博文笑道:“说來奇怪,发明这项技术的人不是工程师也不是科学家,而是一个园艺师,有的时候,历史就是这么有趣,不是吗。”

“在我们修筑地堡的时候,先用铁丝把钢筋绑成我们需要的形状,再用混凝土浇注其中,这样的地堡,异常坚固。”

林远心想:“我还以为是什么高端的技术呢,原來就是钢筋混凝土啊,不过伊藤博文认为这项技术很新也对,钢筋混凝土要到20世纪初才会广泛地应用在建筑领域的方方面面。”

林远不屑地笑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们的火炮打不破你们的地堡呢。”

伊藤博文说:“我们的专家进行过计算,按照你们的炸药技术,你们的火炮想要炸毁我们的地堡,口径至少要在120毫米以上,而你们根本造不出这么口径这么大的火炮,不过我听说你们弄來了一个奇怪的老头,提出了一种新的技术,不过,使用那种技术改进的身管,也不足以摧毁我们的地堡。”

林远笑道:“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们造不出那样的武器呢。”

伊藤博文笑道:“一个国家有什么样的武器是沒有办法不让人知道的,我们都明白,武器不过是工业产品的一类罢了,一个国家有什么样的工业基础就有什么样的武器,清国的几个军工厂,我们都是了解的,你们根本就造不出能够打赢我们的武器。”

林远舒舒服服地往椅背上一靠,然后摊开双手笑道:“那你就等着瞧吧。”

一时间场面陷入沉静,沒有人说话,过了一会儿,林远说:“看來我们沒有办法谈了,不如今天就到这里吧。”

伊藤博文挑战似地看了林远一眼,笑道:“我们一直在等着。”

林远回到房间,见到今天來的是张华,不禁问道:“老张,晚晴怎么沒來。”

张华一边用报纸卷着烟丝一边说:“她还想借着机器局外的间谍站抓几条大鱼,所以去机器局盯着间谍了。”

张华小心翼翼地卷好一支烟,点着吸了一口,神情好似一个被毒瘾折磨得半死的人吸上了白粉,他一扬手中的烟,对林远笑道:“我比较了三种报纸,还是用咱们关东报卷烟味道最好。”

林远无奈地一笑,说:“老张,你少抽点烟,我去晚晴那里看一看。”

其实林远沒有必要去沈晚晴那里的,反间谍这种事情并不是他的长项,他去了不仅帮不上忙,说不定还会添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去,

林远來到天津,沈晚晴就在之前的那家客栈里,她一见到林远,连忙问:“你怎么來了。”

林远说:“伊藤博文要求三天后再进行下一轮的谈判,看來之前我们的猜测沒有错,他们真的是要用缓兵之计,不过沒关系,到了最后他们就知道是谁中计了。”

沈晚晴看着他,心想:“反间谍的事情他又不懂,那他是來专门來看我的吗。”她想问又不好意思问,只好把工作的事情拿出來,

她问:“我们什么时候能把给ri本人当汉jiān的徐斌抓起來。”

林远说:“我们能不能从他这里把他背后的间谍网络一扫而空。”

沈晚晴失望地摇摇头,说:“我看很难,今天我又盯着送货的人走了一次,发现他们把资料送进了英国的使馆,我们就沒有办法了。”

林远说:“那我们就不等了,我很快就要有大动作了,保密工作才是最重要的,你这边准备好了吗,我们今天就动手。”

沈晚晴说:“我这儿随时可以动手。”

林远点了点头,说:“那好,开始吧。”

沈晚晴走到街边,在一个小摊上买了一个小东西,这就是行动的暗号,紧接着,街边的茶馆,饭馆里冲出了十几个壮汉,直接闯进了那家实际上是ri本人间谍站的杂货店,不一会儿就带出來好几个人,

这时一个壮汉走到沈晚晴面前说:“特使大人,ri本人已经都抓了,那个汉jiān徐斌请了假,不在厂子里。”

沈晚晴一下子脸sè就变了,监视敌人的时候,是绝对不可以让他脱离自己的视线的,万一这个徐斌借着这个空当溜着,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她严厉地说:“你们是怎么盯梢的,出了这样的事情,怎么不早早报告。”

那个壮汉一见沈晚晴发怒,一下子跪倒在地,声音发抖地说:“是是是,卑职知错,求特使大人千万别把这件事告诉知府大人。”

沈晚晴说:“你们马上派人,去徐斌家里抓他。”

壮汉连忙爬起來,出去了,沈晚晴和林远就在客栈中等候,过了一阵子,那个壮汉又回來了,说:“启禀大人,大汉jiān徐斌已经抓住了。”

沈晚晴点点头,说:“接下來的事情,我就不再管了,你们看着办吧。”说完,那个壮汉点头走了,

林远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他惊讶地问:“那些个壮汉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听你的。”

沈晚晴笑道:“他们都是衙门的捕快,至于他们为什么听我的,呵呵,这就要感谢你了,我就说我是你的特使,我还伪造了你的大印,他们哪能不听我的呢。”

林远笑着问:“你什么时候伪造了我的大印。”

不过沈晚晴却不答话,笑道:“我们去吃饭吧,天津有名的小吃不少,十八街麻花,耳朵眼炸糕,我一直想吃,我请你,怎么样。”

两人打听着找到了那家店,店面不大,大多数人都是把炸糕买回家吃的,所以店里只摆着几张桌子,落座沒多久,便有伙计把耳朵眼炸糕端了上來,金黄sè的外皮,咬上一口,松脆得牙都酥了;深红sè的馅,流进嘴里,香甜得全身都软了,

正在这时,只听得掌柜的怒喝一声:“竟然敢偷东西,你还要脸不要。”

两人都知道这家店是遇到小偷了,窃贼这个职业,可能从人类直立行走以來就有了,等他们抬头看向掌柜的,都大吃一惊,因为那个被掌柜的抓住的小偷,竟然是一个清纯的十六七岁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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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 少女入监牢

那个少女羞红了脸,低着头,可爱的大眼睛里面噙着泪,雪白的牙齿轻轻咬着粉嫩的嘴唇,见到这样的少女,谁的心都硬不起來,

掌柜的也不忍心了,松开了抓着少女手腕的手,刚要说话,只见几个拎着刀的捕快走了进來,为首的大喝一声:“如今天子圣明,海清河晏,今ri竟有光天化ri里偷盗人家财物的事。”

掌柜的一见那伙人,赶紧行礼,陪着笑说:“原來是王捕头,您要是想尝小人的手艺,叫个兄弟招呼一声,小的自然就给您送上门去了,何必要您亲自跑一趟呢。”

在封建社会,捕快,衙役等人看上去是衙门口的人,风光无限,在官员眼中不过就是一群贱役,呼來喝去,打骂随心,这些人在官员那里受了气,便撒在老百姓身上,怎么说也是给衙门做事的人,尽管是贱役,老百姓也是万万惹不起的,否则,给你扔过一双小鞋來,不穿就要你好看,

士农工商之中,商人排在最末,这群人处在社会最低层,更是不敢惹这群捕快,所以掌柜的说话的时候,就像是在伺候亲爹一般,

王捕头一指少女,拧眉立目,说道:“这个便是窃贼。”

掌柜的知道,这个少女要是落在这群人手里,这辈子就毁了,一个小姑娘,能出來偷钱,想必是有什么难处,

掌柜的心肠厚道,便想把这事遮掩过去,可是沒等他说话,那个少女低低的声音说道:“钱,是我偷的。”说完,泪珠便顺着脸颊滑落了下來,

王捕头一听,干笑了两声,冲着周围看着的人说道:“看到了,犯人已经招了口供。”然后冲着那几个捕快说:“带走。”

几个捕快把少女一架,带出了小店,

沈晚晴看着林远说:“你觉不觉得这件事不对。”

林远说:“是啊,看情形那个掌柜的已经想给那个少女开脱了,可是她为什么要自己承认呢。”

沈晚晴说:“我们去看看。”两人扔下钱,顺着那群人离开的方向追了下去,

以沈晚晴的追踪技术,跟着那伙人不成问題,跟出一段,只见那伙人架着少女进了一个小胡同,

两人偷偷在拐角的地方往里看着,只见王捕头肆无忌惮地拍着少女的脸,对手下说:“这么嫩的脸蛋,去哪个窑子不能混饭吃,沒想到竟然去偷人家的钱。”

手下坏笑着附和:“对啊,好妹妹,哥哥给你见几个妈妈吧,保证让你吃喝不愁。”

王捕头突然探出手去,一把抓住了少女的前胸,狠劲地捏着,一边捏一边对手下说:“难怪不去窑子呢,原來身上沒有多少肉啊。”

少女伸出手去,想把他的手推开,哭着说:“放开我,好痛。”

可是少女的力气哪有王捕头大,挣扎了两下沒能挣开,惹得众捕快一阵狂笑,

沈晚晴再也看不下去了,她怒喝了一声,从拐角走了出來,

王捕头把少女松开,看到沈晚晴也是个年轻姑娘,顿时起了坏心,坏笑道:“看着哥哥摸了那个妹妹,你眼馋了是吗。”

沈晚晴冷笑一声,说:“你把她放了,我饶你不死。”

林远此时也走了出來,他盯着王捕头说:“你是谁。”

中国有句老话,话是拦路的虎,衣服是渗人的毛,这林远衣着不凡,王捕头的气焰稍稍收敛了,他问道:“你是谁。”

林远冷笑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知道我是谁,你把直隶总督给我叫來。”

直隶总督就是李鸿章,林远知道凭这个捕头,怎么也不可能见到李鸿章,这样说不过是在吓唬他罢了,

王捕头见到林远一开口就是直隶总督,知道这个人來路不小,正在狐疑之际,一个手下凑上來说:“王头,我们赶紧走吧,这个人是林远啊。”

王捕头一听,吓得魂都飞了,带着人撒脚如飞,沒命地跑了,

沈晚晴此时把那个少女揽在怀里,轻声安慰着,那个少女在她怀里呜呜地哭着,过了半晌,才止住哭声,她抬起头來,问沈晚晴:“姐姐,你们都是很有本事的人,对吗,否则也不会把他们吓跑。”

林远走过來,有一肚子的问題想要问,刚要开口,少女便说:“你们能不能带我去一个地方,我相见一个人。”

林远问:“好啊,你想去哪。”

少女说:“我想去大牢。”

沈晚晴问道:“你想看谁。”

少女一听,眼泪又下來了,沈晚晴连忙说:“你别哭了,我不问了。”

來到监狱,林远一亮出印信,便无人阻拦,刚进院子,只见一个老汉背着一个人从牢房里走出來,边上狱卒喝骂道:“今天怎么这么晚才來收尸,昨天晚上到哪个娘们肚皮上快活去了。”

少女听了这话,才发现那个老汉背上背着的,竟然是一具硬挺的死尸,那死尸衣服已经被剥净了,赤身**,满是渍泥的躯体上尽是青紫的尸斑,

这时正巧那个老汉背着尸体经过他们,少女吓得浑身发抖,躲在沈晚晴身后,林远说:“别怕,这个时代的监狱就是这样的,里面的条件极差,死人是常有的事情。”

等到进了牢房,一股混着屎尿味的cháo气扑面而來,路两边的监牢里的犯人见到进來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眼睛死死盯着她们,恨不得用眼睛把她们扒光,

正在这时,少女在一间牢房外停了下來,林远向着牢房里面看去,只见里面关着一个带着长枷的犯人,他把长枷支在地上,这样一來就只能跪在地上,屁股高高地撅着,好像一只争食的猪,

古代的长枷有各种重量,这个犯人带的,外面包着一层厚厚的铁,看样子至少有上百斤重,这样的重量压在手腕和肩膀上,人的皮肉很快就被磨烂了,那个犯人为了减少手腕和肩膀的痛苦,只好尊严丧尽地跪在地上,

那个少女蹲下身,扑到监牢的铁栅栏上,高声哭叫道:“爹爹,爹爹。”

那个犯人抬起头來,满是淤青的脸从凌乱的头发里露出來,沈晚晴一看之下便惊呆了,那个犯人,就是她见过的汉jiān,,徐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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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 放走汉奸

林远也沒有想到这个少女竟然是汉jiān徐斌的女儿,只见她把手用力向铁栏杆里面伸着,想要抓住她的爹爹,徐斌见到女儿,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跪在地上,跌跌撞撞地向着她爬去,

这短短的几步,对于身带重枷的徐斌來说,好像走了一生那般漫长,终于他靠近了铁栏杆,他想把手伸过去,再一次爱抚女儿,可是带着的枷很长,他的手根本伸不过去,

少女伸出手去,勉强握住徐斌的手,泣不成声,

徐斌强忍疼痛,挤出一丝微笑,说道:“小雨,别哭了,你nǎinǎi和妈妈怎么样了。”

少女想要说话,可是哭泣时抽动的声带让她说不出话,徐斌见到如此,微笑道:“小雨,沒事的,爹爹很快就回家了,快回家去,给nǎinǎi和妈妈熬药吧……”

徐斌的眼里满是慈爱,他还要再说些什么,只见名叫小雨的少女脱开他的手,“扑通”一声跪倒在林远脚下,哭着说:“大人,我知道爹爹犯了重罪,求求您放过他吧,让我來替他坐牢,好不好。”

林远知道这样是根本不可能,可是面对着少女的哀求,又不忍心直接拒绝,正在这时,少女哀求道:“大人,今天那个王捕头來抓爹爹的时候,我就求他放过爹爹,他让我去那个小店偷钱,他说他把我抓进來之后,就有办法放过我爹爹,我这才承认是我偷的钱,可是他们把我带到了那个小巷之后,我就知道他是在骗我,我想,大人您一定有法子救我爹爹的,对吗。”

林远心想:“徐斌犯的,可是叛国的重罪,一个小小的捕快哪能决定放人这么重大的事,那个王捕头就是利用少女的救父心切,趁机占便宜,可惜这个少女太想救父亲,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沒有看懂。”

林远的确有放过徐斌的权力,可是理智告诉他,绝对不可以这样放过一个背叛同胞,为ri本人卖命的人,

沈晚晴凑近林远,小声地说:“要不,放过他吧。”

正在这时,门外脚步声响,紧接着,一个中年男子冲了进來,身后一个老仆连声说道:“老爷,这地方可不是您來的啊。”

那个中年男子也不顾老仆,径自冲到徐斌面前,怒道:“贤弟,你糊涂啊你。”

能够进到这里來,林远便知道这个中年男子不是寻常人,他看着这个男子,隐约觉得在哪里见过,可是一时又想不起來,

那个男子眼睛都红了,用手拍着栏杆,砰砰作响,惹得狱卒纷纷围观,可是沒有一个敢上來,他咬牙切齿地说:“弟妹和伯母身染重病,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在机器局根本赚不了钱,为了给弟妹和伯母治病,你就给ri本人做事,你要是和我说,哥哥我怎么不能给你凑钱啊。”

徐斌轻叹一声,说:“在下平ri里求哥哥的事情甚多,再也不好开口了。”

那个男子听到这话,气得脸都紫了,一拳砸在栏杆上,手上瞬间就留下一道血痕,怒道:“你就不能放下你那面子吗,你也不想想小雨,她一个女孩儿家,跑到这种地方來看你,你说你还配当爹吗。”

徐斌看着跪在林远面前啜泣的女儿,长叹一声,闭上眼转过头去,泪水滴滴答答地淌了下來,

见到这个情景,那个男子仿佛全身力气被抽走了一样,倚着栏杆滑下,跪在地上,着魔似的呓语道:“都怪哥哥啊,要是哥哥能早点去看你,事情也到不了今天这个地步啊。”跟着他的老仆在边上一个劲儿地解劝,

一时间沒有人说话,监牢里只有小雨的哭声,沈晚晴攥紧了拳头,死死地盯着牢门上的锁,林远在沈晚晴耳边小声的问:“这个徐斌平时在机器局里表现得怎么样。”

沈晚晴说:“我向机器局里的人细细地了解过了,这个徐斌平ri里少言寡语,可是待人热心和气,更是工作上难得的人才,苏茂和我说过,要是工厂沒了徐斌,就像是一张桌子少了一条腿一样。”

林远点点头,唤过狱卒來,打开牢门,解开了徐斌的长枷,小雨急忙扑了进去,捧着徐斌被磨得血肉模糊的手腕一个劲儿哭,那个男子也跟了进來,

林远走到徐斌面前,蹲下身,问:“当初为什么进机器局。”

徐斌听到这话,眼睛里一下子发出炯炯的亮光,可是很快就黯淡下去了,他轻声道:“咸丰九年的时候,英国人和法国人打进běijing,我才五六岁,那天家里正在吃饭,一颗炮弹飞进來,我父亲,三个哥哥当场就被炸死了,就剩下我和母亲,那时候我就想,要是咱们大清也有这些枪炮,就不会被洋鬼子欺负了,这才学这造枪炮的技术,后來机器局成立,便进去了。”

徐斌说到此处,苦笑一声,说:“皇皇三十载,书剑两无成,本想用这一身所学为国效命,沒想到如今却沦为汉jiān,可笑啊可笑。”

林远又问道:“你母亲和妻子病了,机器局不管吗。”

徐斌摇摇头,惨笑道:“给我们的工钱本來就少,还有钱给我们的亲人看病,我那点工钱,开上两服药就沒了。”

林远笑道:“你母亲和妻子的病,我会帮忙的,你还回机器局,不过,你要使尽全力工作,你们很快就会很忙碌了。”

徐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睛看着林远,过了半晌才呆呆地问:“您放我走。”

林远点头道:“是的,我们现在缺少发展武器装备的人才,你只有一天的养伤时间,后天,你就要來厂子里了。”

徐斌和小雨满脸欣喜,那个男子走了过來,笑道:“在下替我这位兄弟谢谢林大人,贤弟,我做东请大家好好吃一顿,还请林大人赏光。”

沈晚晴笑着说:“你们别忙着吃饭了,先去给他的妻子和母亲买药吧,再把他的伤治好。”

那个男子一拍巴掌,大笑道:“一高兴就把这些忘了。”回头唤过老仆,笑道:“快去陪他们买药,我稍后就來。”

小雨看着沈晚晴,哽咽着说:“好姐姐,谢谢你……”

沈晚晴把她轻轻抱在怀里,笑道:“回家吧,有空姐姐领你出去玩。”

那个男子看着老仆和徐斌父女离开,这才走到林远跟前,也不过地上满是污秽,倒身下拜,说道:“林大人,小人有一事相求,望林大人恩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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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 纺织军队的眼睛

沒等林远说话,边上那个狱卒笑着走了过來,说道:“我说两位大人,这儿哪是讲话的地方,小的要是两位大人,便去那望海茶楼要上一壶最上乘的龙井,边喝边聊。”

那个男子一听这话,哈哈笑了几声,站起身來,说:“我这心太急了,竟把这些事情忘了,林大人,请和我去茶楼一会,我有要事相求。”

林远笑道:“我们有事情就在路上说吧,我们还有事情,就不去茶馆了。”

等出了监牢,那个男子看了一眼跟在一边的沈晚晴,那意思很明白,男人们要谈大事,女人应该走开,生活在21世纪的沈晚晴显然沒有这样的觉悟,她丝毫沒有理会那个男子的眼神,自顾自地走着,

男子见到林远沒有说什么,只好作罢,任由沈晚晴在一边听着,男子笑道:“林大人,我见过你,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林远笑道:“我就看你眼熟,可是我想不起來在哪里见过你。”

男子笑道:“在下姓张,名謇(音“简”),也去了满山先生的大新纱厂的开厂仪式,只是在下官卑职小,在后面,林大人位高权重,在前面,所以大人可能沒有见过我。”

沈晚晴“啊”地惊叫了一声,说道:“原來你就是张謇啊。”

只要是学过中国近代史的人,就不可能不知道张謇,张謇是中国近代史上有名的实业家,他一手创办了大生纱厂,几乎是中国近代轻工业的开创者,同时他还是一名有名的教育家,1905年的时候和马相伯一起创办了复旦公学,就是后來复旦大学的前身,

沈晚晴只在历史课本上听说过张謇,沒想到今天见到活的了,这才惊呼了起來,林远心想:“你那么吃惊做什么,张謇这时还沒有办纱厂和学校呢。”

于是林远遮掩道:“她早就听说有位状元叫张謇,沒想到今天见到了,所以惊讶。”这正是张謇另一个传奇的地方,他是1894年钦点的状元,

张謇谦逊地一笑,说:“哪里哪里,常言道:百无一用是书生,那个状元的称号,不提也罢。”林远知道他这是在故做谦虚,这个时代的文人对于功名一事都极为看重,否则张謇也不会一连几次参加科举考试,

张謇自谦了一番,这才说:“那天我在那个大新纱厂的开厂仪式上简直是如坐针毡,圣人以礼治天下,是以纺丝麻为线,制衣物以蔽体,可是今ri,我们的衣物竟要仰仗倭人,此不是我天朝的耻辱吗。”

张謇又说:“所以我也想开办一家纱厂,还请大人多多帮忙。”

林远笑道:“我能帮上什么忙。”

张謇笑道:“非是在下有意奉承大人,在下观这朝中,忠心为民者不超过十位,大人便是其中之一,这开办纱厂一事,上上下下的程式却最为烦琐,若有大人相助,这纱厂必能早ri办成,那时我们做衣服用的线,便不用仰仗外人了。”

纱厂的主要工作是纺纱,所谓的纺纱是纺织工业的一个重要环节,纺织用的原材料,比如说麻,棉花,丝,在最开始的时候是搅成一大团的,而织布需要的是一条条的线,纺纱就是把这些一大团一大团的原料变成一条条的线,

林远笑道:“好啊,这个忙我帮定了,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张謇笑道:“放心,股份我一定少不了大人的。”

林远摇头道:“我不要你的股份,我要你们以纱厂的名义,去德国买一批货。”

张謇从來沒有听说过这个公司,他问道:“去买什么。”

林远说:“需要买不少东西呢,明天我差人把清单给你送过去,你放心,钱都由我來出。”

张謇又说要出钱帮林远买,推辞了一番之后,张謇才告辞离开,

沈晚晴问林远:“你不是要大规模造武器吗,为什么要让他一个搞纺织的人帮你买东西,他买的东西能有什么用处。”

林远笑道:“我要是说出來是去哪个公司买货你就明白了,我要他去德国的蔡司公司。”

沈晚晴恍然大悟道:“蔡司公司,这个名字我听说过,我用的相机镜头上好多都有这个名字。”

林远说:“沒错,在我们的时代,蔡司公司已经发展成为最大的照相机镜头生产商,在这个时代,他们还沒有发展到那个地步。”

沈晚晴又问:“那你是买照相机的镜头做什么。”

林远说:“我想要的不是他们的镜头,我想要的是他们的光学玻璃。”

看着沈晚晴有些茫然,林远说道:“光学玻璃是制造光学设备的重要元件,像指挥官用的望远镜,炮兵用的瞄准镜,都需要用光学玻璃來做,所以说这些光学玻璃就是一支军队的眼睛,在之前的战斗中我就发现,清军极度缺乏这些光学设备,所以有的时候,炮兵的作用距离很近,不仅如此,因为现有的光学测距设备不够jing确,导致火炮不够jing准。”

沈晚晴说:“这些东西国内沒有吗,还要去外国买。”

林远说道:“光学工业在整个世界范围内都算是新兴产业,能够制造光学玻璃的也只有英国,法国和德国这样工业强国,现在的中国根本沒有这些东西,不光是现在沒有,等中国有了初步的光学工业的时候,已经是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了。”

沈晚晴又问:“那我们不能造出來吗。”

林远说:“技术资料我们都有,可是我们缺乏制造设备,现代光学工业在光学玻璃结晶的时候,大多采用金属铂制造的坩埚作为容器,可是我们现在沒有铂,这个时代用耐火材料做容器,但是保证纯度的方法我们却不知道,一但坩埚中有杂质进入光学玻璃的待结晶液,那么就会极大地影响光学玻璃的xing能,不过,我们早晚会有我们自己的光学工业,凭借我们的能力,一定会在世界上遥遥领先。”

沈晚晴笑道:“这样说,你就是用纺纱的机器把军队的眼睛纺织了出來。”

林远笑了两声,沈晚晴突然说:“你这个计划,恐怕实现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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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怒喝洋工匠

林远问道:“有什么问題吗。”

沈晚晴说:“万一蔡司公司不卖给我们怎么办,而且蔡司公司又不是专门造光学玻璃的。”

林远说:“这正是我计划的巧妙之处,我当初想让天津机器局以他们的名义去买,后來一想,这样不行,因为现在中ri交战,德国一定会严守中立,两不相帮,所以我就打算让一家民营企业,以民用的名义去买这些设备,尽管民用品和军用品相比,质量上会有一定的差距,可是对于现在的清廷军队來说,总比沒有要强。”

“正好这个时候,张謇找上门來了,我就索xing让他來帮我们买,蔡司公司的确不是一个专门造光学玻璃的公司,德国最有名的光学玻璃工厂是肖特工厂,不过这些工厂都是国家重点看管的对象,想在他们那里买光学玻璃,必然会引起zhèngfu的关注,毕竟在这个时代,光学玻璃还是比较尖端的东西,尽管张謇的纱厂是一个民营企业,我怕他们会发现端倪,所以我就找上了蔡司公司。”

“蔡司公司现在还是一个规模不大的公司,这样的公司,面对着我们这样一笔大订单,一定不会让煮熟的鸭子飞掉的,到时候他们一定会去德国最有名的肖特工厂,去购买这些光学玻璃,再卖给我们,至于里面的一些环节,蔡司公司肯定会想办法帮助我们打点,要论在德国上下打点的实力,蔡司公司不知道要比我们强多少倍。”

沈晚晴想了一会儿,问道:“不过,一个纱厂,要光学玻璃做什么。”

林远说:“他们才不会在乎呢,只要有钱赚就好。”

沈晚晴咯咯地笑了起來,突然,她的笑容突然凝固了,她说:“我好像犯了一个错误。”

林远也紧张起來,问道:“你犯了什么错误。”

沈晚晴说:“我忘记告诉那群捕快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了。”

林远心想:“这算什么错误嘛。”于是笑道:“这又怎么了。”

沈晚晴说:“你想啊,天津机器局的工人要是知道他们局里有ri本人的间谍,会怎么想。”

林远说:“他们一定会痛恨这些汉jiān呗,你是在担心工厂里的工人会找徐斌的麻烦。”

沈晚晴摇头道:“不是的,徐斌的事情好说,只要说他被捕快抓错了就好了,反正这个时代的捕快经常抓错人,我担心的是:出了这样的事,里面人人自危,都害怕自己有一天会背黑锅,你说这样下去,机器局还怎么安心生产。”

林远说:“也对,不如这样,我们去机器局盯看看,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及时采取措施也就是了。”

沈晚晴说:“这件事都怪我,本來执行这样的秘密行动,不走漏消息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可是我把时代给忘了。”

林远笑道:“好了,不用自责了,这件事并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现在天sè已晚,他们差不多都下班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明天我们再去机器局。”

转过天來,等到上班时间过了一个多小时,林远才和沈晚晴去到机器局里,机器局里有不少分厂,比如说造火药的,造子弹的,造炮弹的,这些厂房相互之间隔着一定的距离,为了防止有火药意外爆炸而产生殉爆,所以各个厂房的距离都是不会产生殉爆的安全距离,

由于一样武器的制造工序有好几道,不同的制造工序可能在不同的厂房里,就拿子弹的制造來说,造弹头和造弹壳是在不同的厂房,把底火和发shè药安装在弹壳内又在一个厂房,所以厂房之间的人需要來回地走动,來运送武器,一般都是推着大车的,所以工厂里还是比较热闹的,

可是林远进入机器局,却吃惊地发现:偌大的厂子里,居然沒有人走动,

正在两个人莫名其妙的时候,终于见到一个老工匠出现在视野中,林远连忙叫住他,问道:“老师傅,这局里怎么沒有人啊。”

老工匠狠狠地一拍巴掌,怒道:“那群洋鬼子又闹腾了,这不,在康邦车间闹呢,不加工钱就不干活。”

所谓的康邦就是指蒸汽机,康邦车间,顾名思义,就是安放蒸汽机的车间,在现代的工厂中,早已普及电力作为动力,冲床,车床,铣床等机械加工设备都用电力來驱动,而十九世纪的工厂里,还在使用蒸汽作为动力,工厂里的机床有很多,不可能为每一个机床都提供一个蒸汽机,所以就把蒸汽机安放在一个车间里,统一为各个车间提供动力,

林远欣慰地看了一眼沈晚晴,那眼神分明在说:“你不用自责了,和你沒有关系。”

两个人來到老工匠说的车间,只见里面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人,林远和沈晚晴挤到zhongyāng,只见几个金发碧眼的工匠正坐在几台锅炉边上,锅炉的炉膛沒有一丁点火焰,显然是沒有开始烧火,不烧火就沒法产生高温高压的蒸汽,也就沒有动力,所以整个工厂的设备都停了下來,

苏茂正在和为首的洋工匠说话,他的英语说得蛮流利:“莱恩先生,我们希望你们立刻修好锅炉。”

莱恩面无表情地说:“苏先生,如果你们不能提供我们月工资的两倍数量的金钱作为奖金的话,我们是不会去修理的。”

苏茂面sè铁青,说道:“莱恩先生,你也知道,你们的工资是我们工人工资的十二倍,你们拿这么多钱,现在还要钱。”

莱恩微笑道:“很抱歉,苏先生,我们的能力就值这个价钱。”

他们之间的对话是用英语进行的,所以底下的工匠都沒有听懂,林远走上前去,对苏茂说:“苏总司,出了什么事。”

苏茂一见林远,顿时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他说:“今天早上不知道为什么,蒸汽的压力上不去,我们好多设备都沒有办法用了,让这群洋鬼子修,可他们趁机敲竹杠。”

林远问道:“设备以前出现过这样的问題吗。”

苏茂无奈地说:“出现过,不过那个时候洋人加的价不高,所以我们也就答应了,可是这回,唉。”

林远笑道:“你放心,我有办法。”

苏茂说:“大人,您可千万别惹他们啊,想法子让他们少要点钱就好。”

林远像个和事老一样说:“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和他们说的。”

林远微笑着走到莱恩面前,用英语说道:“要么修好机器,要么夹着尾巴,滚蛋。”

————?

163 细摸家底

林远的话里,加上了几个在英语里是相当不客气的词,如果两个处在争执当中的人使用了这些词,基本上就离动手打架不远了,

莱恩和手下都勃然变sè,几个坐在一边的工匠都站了起來,莱恩冷冰冰地看着林远,说道:“先生,请注意您的用词。”

林远凑近莱恩,他的鼻子几乎贴上了他的脸,他逼视着他的眼睛,斩钉截铁地说:“沒有奖金,修,还是不修。”

莱恩在机器局里,还沒有见过这样强横的清国人,他有些不知所措,向后退了两步,

林远之所以敢这样毫不客气地逼问外国工匠,是因为他知道,这些外国工匠,也就在中国能无理耍横,他们要是真回到国内,只不过是一个个普普通通的技术人员而已,而他们要是真的回了国,就沒有在中国这么好的条件,

莱恩对这一点心知肚明,他也不愿意失去机器局的工作回国,可是在林远的逼迫下要是答应了,面子往哪搁,于是他冷冷地说:“沒有奖金,不修。”

林远冷笑一声,说:“那好,你可以回国了。”

莱恩心想:“反正你们也修不好这机器,以后还不是会來求我。”于是冷笑一声,带人走了,

苏茂赶紧上來劝林远,说:“大人,他们走了,这机器谁來修啊。”

林远一笑,看向底下的众人,说道:“有谁会修这机器。”连问了三遍,只见人群中一个年轻后生一抡膀子,从人群中挤了出來,

那个后生几步抢到林远跟前,单膝跪地,说道:“启禀大人,小的以为,今ri这机器无法工作,全是因为所烧的煤太过低劣,是以残渣堵塞火管,只需打开锅炉,清理火管便可。”

所谓的火管是锅炉中的一个部件,在蒸汽机工作的时候,炉膛里烧煤,被加热的空气便流入管道,管道外面是水,这样,管道中的热气便把水变为水蒸气,可是煤的质量要是低劣,煤的燃烧就会不充分,所以会有渣滓堵塞火管,

林远看着苏茂问:“他说的对吗。”

苏茂说:“他说的是沒错,小的也这样想过,只是这机器一台便要几千两银子,要是小的擅做主张把它弄坏了,我们可赔不起啊,我们还是把洋人请回來吧。”

这些设备价值不菲,一但在苏茂的任内出了问題,把苏茂卖了也赔不起,所以这些损失只好由清廷支付,尽管苏茂不会有经济上的赔偿,可是丢官罢职是难免的了,更严重的是,清廷还会治他的罪,流放甚至杀头都有可能,

林远对苏茂说:“就按照你们想的法子修,出了问題,有我负责。”

苏茂像吃了定心丸一样,招呼着人去修锅炉了,众人这才散了,不过锅炉在修的时候也不能工作了,林远索xing给众人放假一天,众人便都散去了,

沈晚晴见到她担心的事情沒有发生,就和林远告辞,回到了报社,林远告诉苏茂,安排完了工作來找一下自己,

苏茂把事情安排妥当,就來见林远,林远知道想要造先进的武器装备,得先把资金,管理等等这些事情做好,所以才找苏茂前來,

林远问道:“我们天津机器的生产能力怎么样,有沒有一个详尽的档案。”

苏茂说:“那您就和我來档案室吧,我们每年都要向直隶总督衙门上报当年的生产情况和设备损失情况。”

林远和苏茂來到档案室,苏茂打开柜子,把最近一年的生产资料拿了出來,放到林远面前,

林远把那份文书翻开,问道:“刚才的时候,我听那个年轻人说,我们用的煤太过低劣,这是真的吗。”

苏茂无奈地说:“唉,这事说來话长,当初我们从英国买康邦机器的时候,要用船从英国运來,在大海之上奔波需要有压舱物,当时上面就决定买上英国的煤做压舱物,后來一瞧,英国的煤不错,价格也比中国的煤便宜,于是就一直用英国的煤,后來开平煤矿办得好了,上面就把开平煤矿的煤调拨过來,倒是剩下了一笔开支。”

林远一边翻看着文书,一边听着苏茂讲话,苏茂又说:“这开平煤矿的煤主要有五槽和八槽的……”

林远轻声问道:“五槽和八槽什么意思。”

苏茂解释说:“就是挖煤的地方不同……”

林远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原來这个槽就是开采面的意思,苏茂见到林远明白了,便接着说:“五槽的最好,八槽的最差,开始的时候上头都是给我们调拨五槽的煤,可是后來,原來的总办唐廷枢去世了,换了一个叫做张翼的总办,那个张翼一上來便把给我们的煤往香港卖,这样一來,开平煤矿的获利是原來的好几倍,我们就只好用最烂的煤了。”

林远问道:“你们沒有向直隶总督衙门说过吗。”

苏茂笑道:“说了,沒有用啊,那开平煤矿里,谁的股份最多,三法司的要员,直隶总督衙门的上官,他们最希望开平煤矿赚钱了,您说说,这事谁能管。”

林远心想:“这是清廷的宿疾,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不过,自己还是要想方设法解决这个问題。”

苏茂说到这里便笑了,说:“听说北洋舰队的煤也被换了,他们都死了,我们算是好的了。”

林远这时把那份文书翻了一遍,他摊开第一页,这一页上是天津机器局的账目信息,上面记录了天津机器局财务上的开支数据,造武器是一件最费钱的事情,沒有钱什么武器都别想造出來,

那一页上,第一行写着:给发员弁司事人员薪水,心红纸张等项库平银九万八千四百七十一两,

林远知道所谓的员弁司事人员就是机器局里的各层管理人员,可是后面的那个“心红”,他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于是他问苏茂:“这个心红是什么。”

苏茂答道:“就是朱砂,上级在给下级批示的时候,都要用朱红的墨來写,还要加盖印章,所以要不少朱砂。”

林远说:“如今我们要把有限的钱都用在造武器装备上,不要把钱浪费在这朱砂上了,这样吧,以后你们给下级批示的时候,一律用黑sè的墨。”

看着苏茂点头称是,林远又问道:“这些项目足足花费了将近十万两银子,怎么会有那么多。”

苏茂突然压低声音说:“林大人,小人有下情回禀,ri后有人问起來,您可千万别说这话是我说的。”

————?

164 得罪所有人

林远见到他一副事关重大的表情,也压低声音说:“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

苏茂凑近了林远,说道:“林大人,上次朝廷來人清查机器局的事情您还记得吧。”

林远说:“这也沒过去几天,我哪能忘呢。”

苏茂说:“那次尽管清走了一批人,可是上次清走的都是闲人,还有一批该清的人却还留了下來。”

林远问:“是什么人。”

苏茂说:“咱们机器局官员太多,要是把咱们机器局比作一个人的话,这个人就如同在大热天穿了十几层衣服。”

这个苏茂毕竟在官场上厮混了多年,所以说话处处婉转,不过林远也已经听出了他的意思,林远说道:“你的意思是:咱们机器局的机构臃肿,冗余人员的太多,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多官员。”

苏茂说:“是啊,好些活一个官员管就好了,可是非要弄上四五个,如此一來,每年的俸禄银子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林远说:“那好,你回去之后尽快给我列一个单子,尽量jing简人员,你估计着,这样一來,能够省出來多少银子。”

苏茂说:“多了不敢说,几万两还是有的。”

林远说:“那好,就按你说的办,把沒用的人裁掉。”

苏茂说:“大人,这个不好办吧,那些人和朝中大臣都牵着绳扯着线,这样一來,得罪的人是不是太多了。”

林远笑道:“沒关系,让他们來找我就是了。”

苏茂取出笔纸,把林远的话一一记下,

林远又说:“刚刚在和那几个洋工匠争论的时候,我听你说他们的工钱是我们工匠的十二倍。”

苏茂说:“这些工匠都是买机器的时候就跟着來的,平时在工厂里就挺傲慢的,毕竟很多地方沒了他们不行,那个莱恩和他的手下就是里面最难缠的,对了,林大人,我可担心啊,出了今天这样的事情,那群洋工匠以后不好好干活怎么办。”

林远笑道:“有一点你可能不知道,他们也不愿意回国,因为他们在自己的国家里,待遇远沒有在这里好,而且他们内部也不可能是铁板一块,像莱恩那样的人毕竟是少数。”

苏茂这才释然地点点头,他叹了口气,茫然地望向窗外,语气中满是期待:“什么时候,我们才能不受制于这些洋人呢。”

林远笑道:“你不用着急,有我在,这个ri子就不会远了。”

苏茂看着林远,眼神里满是困惑,满腹的报国情怀让他一遍遍地思考大清怎样才能在武器上赶上洋人,可是他想了几十年,却始终想不到出路,眼前这个林远,真的能有办法吗,

接下來,书页上都是给员弁,工匠的薪水的具体清单,包括食宿,煤炭,医药等项目,林远把它们翻过去,停在一页上,那一页上,是采买的清单,古人的清单很有趣,所有的项目的标題都是“一”,不像后世那样,写成“一、二、三、四”,

最上面那行写着:给发采买外洋各式铜、铁、钢、铅、油漆杂料等共计库平银三十七万三千四百八十三两,

然后又是一行字:给发采买内地硝磺、烟煤、柴炭、木植、砂土等共计库平银二十八万六千五百三十七两,

林远看着那些原料,叹了口气,清廷搞洋务运动失败的原因,不仅仅是不改变封建制度,从采买的这些原料就可以看得出來,沒有自己的工业基础,从原材料到机械加工的设备都要从外国买,靠买武器打仗,怎么可能打得赢,

林远默默地想着:“这些从外国买來的原材料,怎么能够不花钱呢。”一个绝佳的想法出现在了他的脑海当中,那就是做海盗,把这些东西抢过來,可是这件事却是不容易做的,得好好计划一番才行,

林远又翻过了几页,停在的这一页上记录的是生产能力,比如说黑药年产四十万斤,栗药年产二十万斤,这黑药指的就是黑火药,栗药指的就是苦味酸炸药,林远的视线在其中的一行停了下來,他指着那行问苏茂:“怎么天津机器局还有水雷厂。”

苏茂说:“这个是李中堂特地为机器局建造的,李中堂特意交待过,我大清海岸甚长,是故大造水雷可以巩固……”

林远说道:“连海军都沒有了,要水雷有什么用,大清的海岸线那么长,得需要多少水雷能够保护的了。”

苏茂一时语塞,林远又说:“一颗水雷至少要装几百磅苦味酸炸药吧,苦味酸炸药就是你们这里写的栗药,你们一年能造苦味酸炸药二十万磅,加班加点地干也只能造二十四五万磅,你们最近的生产计划要造多少水雷。”

苏茂说:“至少要造上百颗,这也是李中堂交待的,他说如今大清沒了海军,需要多造水雷,若是西夷胆敢侵入,便以水雷做防。”

林远苦笑了一声,说:“把水雷的生产线停了吧,把那部分火药都留出來,给我造炮弹用,机械加工设备也就能倒出空來,这样,就有更多的车床來造炮弹了。”

苏茂为难地笑道:“这个,不用请示中堂大人吗。”

林远轻轻地摇摇头,笑道:“不用了,中堂大人那里交给我,我來说服他。”

苏茂心想:“林大人啊,你可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啊,一來就怒骂了洋工匠,得罪了洋人;又要改革人事,得罪了不少官员;现在又违背中堂大人,这个大清国就剩下圣上和老佛爷你沒得罪了。”

让苏茂吃惊的是,林远翻了几页,一下子皱起了眉头,问道:“怎么神机营还在我们这里领武器,去年一年就领走了毛瑟快枪两百条。”

苏茂说:“是啊,神机营今年还要再领快枪一千条。”

林远说:“如今前线正急需用枪,这些枪怎么不送到前线去。”

苏茂说:“大人您难道不知道这神机营是从哪來的吗,这咸丰十年的时候,英国人和法国人烧了圆明园,同治初年的时候,圣上嫌八旗兵难堪大用,特地从八旗兵中挑选jing锐,组成神机营,这神机营是圣上的心头肉啊。”

林远笑道:“不用说了,他们一条枪都领不去。”

苏茂心想:“林大人,您可真行,这下子,您算是把所有人都给得罪了。”

————?

165 劲旅纸上来

从林远第一次见到苏茂开始,林远就觉得他是一个处世圆滑,八面玲珑的人,这一下让他去得罪那么多人,林远觉得这一定会让苏茂为难,

于是林远笑问道:“苏总工,这些事情让你去办,是不是有些为难啊。”

沒想到苏茂却坦然笑道:“林大人,实不相瞒,这些顽疾小人早就看不下去了,只是小人官卑职小,也沒有法子,现在有了林大人给我做靠山,在下粉身碎骨,也要把这些顽疾清理干净。”

林远听见这话,一下子想起了当时苏茂怒喝那个军官的情形,当时罗超英要说新技术,可被军官插话打断了,苏茂不顾一切地让那个军官闭嘴,从这件小事能够看过,这个苏茂还是很想把机器局办好的,这些事情交给他來做,的的确确很妥当,

林远想把罗超英叫來,商量一下造武器的事情,他问苏茂:“罗老在吗,去把他请來吧。”

苏茂连忙说:“我这就叫人去请。”苏茂派人去请罗超英,林远就在屋子里等着,可他的脑子却在飞速地旋转着,他想道:“在我们攻破了沈阳外围的城防之后,ri本人一定不会心甘情愿地把沈阳让给我们,他们一定会在沈阳城内坚守,和我们打巷战,那样的话,以我们现在的兵力,是远远不够的。”

“而且,ri军在辽阳,海城还有不少兵力,在昌图还有第一步兵师团的第二步兵旅团,不知道ri本人和俄国人究竟有怎么样的密谋,万一这几个地方的ri军向沈阳增援,那我们很有可能被包围在沈阳城下,所以我们需要兵力來防御我们的侧翼,可是,哪有士兵呢,清廷的军队总数不少,可是真正能打仗的,也就只有山海关和京城的守军,可是他们肯定不会全心全意帮助自己。”

“把我们在琉球训练的部队调过來。”这个念头一冒出來就被林远压了下去,他想道:“现在还不是调动他们的时候,留着他们,作为一支改变战局的战略力量使用,从民间新召集士兵,这个法子不错,可是哪有武器给他们呢,神机营那里有枪,可是,你可以想法子不给他们武器,但要是把他们已经有的武器抢來,是不可能的,唉,哪里还有兵呢。”

林远思來想去都想不出结果,正在这时,报事的人回來报告:“罗老不在,周围人说他出去喝茶了。”

苏茂皱着眉说:“这个罗老,也太不像话了,如今前线吃紧,正需要他出力,他居然还有心情去喝茶。”

林远笑道:“苏总工,对于这样的老专家,不管他做什么你都不要有意见,你在看一个人的时候,别看他在做什么,要看他在想什么,别看罗老在喝茶,可是脑子里却在想着怎样设计新的火炮,怎样改进现有的装备这些问題。”

苏茂问道:“他真的能这样。”

林远笑道:“你的学问可能还不够,等到你有了他的那个学问,你也就能那样了,先不急着找他,我今天说的这件事情就够你忙活上好一阵子的了。”

苏茂说:“林大人,要我安排房间给您住下吗。”

林远笑道:“不用了,我还要回去呢。”

苏茂连忙说:“大人,我看您还是今晚住下吧,我今夜把机器局机构jing简的事项写出來,您得把它交给中堂大人,要是中堂大人不点头同意,是不可能jing简成功的。”

林远心想:“也对,现在天津机器局名义上的最高领导是李鸿章,机器局的大动作都必须要经过他。”

不过林远也心有疑虑,毕竟jing简机构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在一个晚上就拿出方案呢,

第二天一早,苏茂便将一份文书交给了林远,说道:“林大人,这么短的时间我就给了您一份方案,不是我落笔草率,而是这份方案我已经斟酌了好些年,一直不敢拿出來,一但我把它拿出來,将得罪好些人,我断人家财路,人家断我生路,我还有黄土埋了半截的爹娘,还有体弱多病的老婆,还有懵懂贪玩的孩子,毁家纾难这样的事,我想做,可是不敢做啊。”说完,苏茂,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竟然双膝一弯,跪倒在林远面前,额头抵在林远脚边,痛哭流涕,

林远连忙扶他起來,安慰道:“放心吧,我们这个国家,会强大起來的,到时候,世界各国都会來我们这里买武器。”

苏茂哭得说不出话,林远又安慰了一阵,向李鸿章在天津的住宅走去,天sè渐渐yin沉,一会儿,天空便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的大学将天地之间裹成一片素银,

路上,一个穿着单衣的老汉,推着一辆大车,车上苫着布,那辆车想必极为沉重,是以那个老汉推着它的时候很是吃力,浸到衣服外面的汗水已经在衣服上结上了一层冰晶,那老汉推上几步,便停下來,抹一把额上的汗水,亮开嗓子,叫道:“上好的炭,便宜,暖和。”

林远心想:“都说霜前冷,雪后寒,一会儿雪一停,不知道街头又要出现多少具冻僵的尸体。”看着那个,他真想一下子就把中国变得强盛起來,可是怎么可能呢,冰冻三尺非一ri之寒,沿革二千多年的封建旧制,怎么可能在一夕之间就被彻底改变,

过了一阵子,就來到了李鸿章的住宅,通禀之后,便有仆人带着林远來到了花园中的一间小楼,小楼看上去是用碧sè的竹子做成的,整个小楼就好像雪白海洋中的一滴翡翠,楼门口的匾额上写着楼的名字:听竹轩,

林远上了楼,只见李鸿章坐在窗边的桌边,他转头看向林远,招呼道:“小林來了,过來坐吧。”

林远刚坐在李鸿章对面,就闻见一阵沁人心脾的茶香,原來是李鸿章从茶壶里斟出一杯茶來,放在林远面前,

林远赶紧接了过來,笑道:“雪ri品茶,李大人好雅兴啊。”

李鸿章哈哈笑道:“难偷浮生半ri闲啊,这不,手边还有这么多公事要做。”说着,李鸿章翻开最上面的一份奏折,打开递给林远,笑道:“你看这上面的朱笔御批,圣上一句请中堂酌定,老朽就要累死累活地忙活了。”说完,便开心地大笑起來,仿佛为皇上累死很骄傲似的,

林远笑着点头,他撇了一眼那份奏折,上面的内容如同惊雷一样震慑了他的脑海,他想道:“自己绞尽脑汁找雄师劲旅,他们不就在这纸上吗。”

————?

166 与袁世凯争兵

原来那份奏折上写着:今定武军督办,广西按察使胡燏棻(音“玉分”)抱病返乡,定武军无人督办,望圣上速定人选。

说起这个定武军,可能没有太多的人知道,不过要是说起它的下一任督办,相信就没人不知道了,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袁世凯。

定武军此时的军营还在天津的马厂,在袁世凯上任之后才搬到天津的小站,开始了中国近代史上的有名的小站练兵,从这支军队中,走了段祺瑞,吴佩孚,张勋等一大批北洋军阀,决定了中国未来百年的发展。

林远问道:“李大人,不知道这个定武军现在发展的如何?”

李鸿章笑道:“这支定武军定额5000人,现在已经招收齐全了,枪械和火炮也一应具备,只等多加操练,便能成为一支劲旅。”

林远心想:“有这么一支5000人的军队不让我带到前线去,清廷摆明了是对我不信任,不过,既然这支军队装备已成,我就只有想方设法把他们拉到前线去了。”

林远随即问道:“中堂大人,不知您腹中可有人选?”

李鸿章笑道:“这人选吗,还没有最后定,不过袁世凯的希望最大。”

林远问道:“大人,如今前线吃紧,大清有这么一支劲旅,怎么不交给我?”

李鸿章笑道:“小林啊,这支定武军怎么能称为劲旅呢?它刚刚成军,让你带去前线,不是给你添麻烦吗?”

林远笑道:“大人放心,这支部队到了我的手里,我一定会好好训练的。”

李鸿章笑道:“你要是真想带这支部队,两天后,恭亲王会在府里设摆家宴,款待几位军官,都是有希望掌管定武军的,你也在名单之中,说是家宴,实则是对你们进行考评,择优胜者担当这个职位,你到时候也去瞧瞧吧。”

林远点头答应,把那份文书递到李鸿章面前,说道:“李大人,在下最近在机器局几日,发现其中弊病甚多,故此草拟了一份精兵简政意见书,望李大人恩准。”

李鸿章看也不看,把文书推回给林远,笑道:“古往今来,凡是带‘精简’二字的事情,没有一件不得罪人的,老朽在朝中,门人故旧极多,好些时候情面难却,这样,你就按你的心意去弄,我就说不知道,你把机构精简完了,找我的人也就没法子了。”

李鸿章说罢从桌上取出一张公文,在上面写道:如今战事正紧,命林远全权代理天津机器局事务,然后在上面盖上了自己的印章,把它交给林远,笑道:“你拿上这个,就名正言顺了。”

林远道了谢,辞别了李鸿章,便回北京,一路上便思索怎么从袁世凯手中抢到定武军。

刚刚回到家,管家就捧着一大堆书信来到他面前,笑道:“大人,您不在这两天,有好些您的信件。”

林远问道:“都是谁来的,拣要紧的说。”

管家笑道:“这最要紧的是,恭亲王请您二日之后前去他的府上赴宴。”

林远心想:“这就是李鸿章和我说的那个了。”

管家又说:“神机营统领裕善请大人过府一会。”

林远心想:“这个是冤家啊,可不能见!”于是说道:“这个想法子推掉吧。”

管家接着说:“驻朝鲜军总理营务袁世凯请大人赴宴,这袁大人也有趣,大清在朝鲜都没有驻军了,他还挂着这个头衔。”

林远心中一动,不禁想道:“他请我要做什么?这个宴会一定得去,找机会吧定武军夺过来。”

时间恰好就在今天晚饭的时候,林远便派人去袁世凯家,说自己晚饭的时候去赴宴。

林远在路上的时候,袁世凯正在家中,和恭亲王奕??说话。

在袁世凯看来,要是没有林远,这几个候选人中,自己是最有资格的,在朝鲜兵变的时候,是自己身先士卒,平定了叛乱,尽管自己是从朝鲜败退回来的,可是过错并不在自己身上,而林远却接连几次打败了日本人,这让他的心里没底了。

袁世凯问道:“王爷,这新任定武军统领会是谁呢?”

恭亲王奕??说:“还没有定,依我看,你和林远最有希望。”

袁世凯连忙推辞,恭亲王摆手笑道:“好了,不必谦虚了,刚刚林远派人来了,说一会儿来赴宴,这个林远,在盛京打了几个胜仗,本王倒是怀疑他在虚报军功,这样,一会儿他来了,我躲在屏风后面,你探探他的底,看看他的本事如何。”

说话间,有人来报,林远到了。

袁世凯忙说:“快请!”

恭亲王此时已经躲到屏风后面,林远走进来,但见餐厅十分朴素,哪能想到屏风后面躲着人呢。

等到落了座,就见厨子端上来两个大盆,打开其中一个,里面是两条鱼,再打开另一个,里面是一碗米粥。

袁世凯笑道:“如今国家正在用兵,耗费银子的地方实在太多,我们做臣子的也就只好省吃俭用,袁某一向仰慕林大人,请林大人来,就是想和大人畅谈一番,还望大人莫嫌饮食鄙陋。”

说着,盛了一碗米粥放到林远面前。

林远看着那两条鱼,心想:“根据袁世凯身边人的回忆,这鱼看似朴素,可暗地里却大有明堂,这两条鱼是恒河鲫鱼,产于河南,是和黄河鲤鱼齐名的美味,河南离着北京可谓千里迢迢,这个时代又没有高速的运输工具,为了保持鲫鱼的新鲜,便把这鱼放进上好的猪油里面,食物之所以变质,是因为氧气的氧化和体内细菌分解的作用,这放在油中,隔绝了氧气,细菌没了氧气,也无法分解鱼了,所以这鱼就保持了新鲜。”

林远一下子想起了他今天见到的那个卖炭的老者,运这么一条鱼,花的钱差不多够那个老者活上一年的了。

想到这些,林远的面色不由得阴沉了下来,可是屏风后面的恭亲王哪里知道这些,他心想:“这个袁世凯吃喝都极为朴素,想必是个甘国忠良,再看那个林远,见到菜肴不够丰盛,就一脸的难看,与袁世凯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这定武军,无论如何也不能交给他!”

167 逆境反击

不过恭亲王也深知仅凭这样一件小事就认为林远无法统领定武军实在是太草率了,所以他决定再听听林远所说的话.

这个时候袁世凯给自己盛了一碗粥,从桌边取过一个小瓶,倒了些粉末进去,在外人看来,这些粉末不过是些普通的调味料,可是林远却知道,这粉末是用好等的人参和鹿茸调配而成,怎么也值十几条枪。

袁世凯喝了一口粥,笑道:“朝廷决议要仿效德意志,练习新军,不知道林大人对于这练习新军,有什么高见啊?”

恭亲王在屏风后面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心想:“袁世凯真是得力干将,知道我就是想听这个,这么快就问了,我倒要看看,这个林远,究竟有什么本事。”

林远笑道:“高见谈不上,前些日在奉天和日本人打仗,对于建立新军,有几点小小的看法。”

恭亲王心想:“哪来的这么多废话,快点说得了!”

林远说:“我现在统领的是淮军的两支部队,吴元恺的恺字军和熊铁生的铁字军,武器装备都不统一,有的用的是毛瑟1871步枪,用的用的是曼利夏1888步枪,还有的士兵用的是江南机器局自制的快利枪,甚至有的部队连枪都没有,这些枪构造相差甚远,故此零件无法通用,甚至连口径都不一样,是以后勤运输子弹的时候,极易出现混乱,给前线作战带来了极大的不便,所以这第一条,便是统一武器。”

恭亲王听了之后大摇其头,心想:“这个我早就想到了,这个林远,也没什么过人的见识嘛!”

袁世凯点点头,笑道:“林大人真是高见,我听总理衙门的人说,武器已经买好了,是德意志毛瑟工厂最新设计的1892年式步枪,这种枪和原来的比,改进了枪机的设计,据说射速更快,操作更方便。”

林远心想:“看来他们已经有人想到了。”于是他又说:“我看部队中士兵训练不足,尤其是射击之术,我们的士兵与日军士兵相差甚远,在我们和日军的几次交手中,日军好几次都在行进中对我军造成了杀伤。”

袁世凯笑道:“好的枪手都是用子弹喂出来的,我们子弹甚少,连打仗都无法满足,还哪有空闲的子弹给士兵们训练用呢。”

林远说:“这个说法不假,可是想要把射击水平练好,也不是只有多打实弹这一条路,比如说,我看现在部队很少有据枪训练,如果据枪练得不好,抵肩的位置不对,那将会很影响射击的准确性,这个不仅要靠日积月累的训练,更要在训练中时刻有人给训练者校正,而我们现在的部队里,能做到正确据枪的人都不多,更没有人能给别人校正了。”

“还有,我们的士兵普遍缺少外弹道学的基础知识,按说这些东西他们不懂也没有什么,可是很多士兵在射击的时候根本不知道换表尺,有的打二三百米外的目标的时候还用一百米的表尺;还有不少士兵不会修正风偏,这样怎么能行呢!”

这些话说的袁世凯晕晕乎乎的,他也没听太懂,只好说:“林大人,您先吃点东西。”

林远夹了一筷子鱼,放进嘴里,咬下去那一刻简直都惊呆了,因为这个鱼实在是太好吃了,满口都是鱼香,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林远自从领兵去了盛京,就没怎么正经吃过东西,在锦州是军粮不足,只要以压缩饼干充饥,回到北京则是事情太多,为了节省时间,很多时候就是带上些包子馒头,走在路上就吃完了。

今天这鱼是名传四海的恒河鲫鱼,袁世凯府上的厨师又技艺精湛,故此林远食指大动,一时间只顾着吃,没有说话。

恭亲王在屏风后面看到这些,心想:“这个林远见识也不怎么样,而且还是个酒肉之徒,这个定武军督办,看来只能交给袁世凯了。”

袁世凯听了林远关于射击的那一段话,知道林远能力不凡,要是再问下去,林远再说出什么来,这个定武军督办的位子真要被他抢去了,于是袁世凯便不再问治军打仗的事,只把些闲话拿出来说,就这样,两人又闲聊了一阵,林远便告辞了。

林远回到家,见到莞儿不在,听人说她又被太后招进宫去了。第二天,莞儿便回来了,一见林远便说:“那个恭亲王真不是好人?”

林远心想:“她和那个恭亲王真是隔着十万八千里,恭亲王哪里惹到她了?”

于是林远问道:“恭亲王怎么惹你了?”

莞儿气呼呼地说:“他说你的坏话!我听南书房的太监说,今天皇上要选定武军的督办,有几个大臣提议了你,可是那个恭亲王却极力反对,非要提拔那个袁世凯,还在皇上面前说你这不好那不好,那些话我气得不想听,于是就回来了。”

林远一惊,心想:“不是还要设宴考评我们吗?怎么这么快就把人选定成袁世凯了呢?”

莞儿这个时候笑道:“大人,您这两天不在,我新学了几样菜……”

林远笑道:“等有空的吧,我有几件要紧事情去办。”

说着,林远推门出去了,留下莞儿黯然地看着门口,眼泪差点掉下来。

林远已经想到了夺过兵权的办法,他先来到了报社,由于现在战事已经停了下来,所以报社也无需再出号外,里面不见了忙碌的景象。

只见唐帆正在伏在桌上看着什么,林远走过去,看到他竟然在看一本唐诗选集,不由得想到了他和云岚的事情。

林远问道:“唐大记者,下一期报纸有什么内容啊?”

唐帆笑道:“还没有定,怎么了?”

林远说:“我要你帮个忙,在报纸上写几篇稿子。”

唐帆说:“好啊,写什么?”

林远笑道:“第一,写一篇关于日本人破坏沈阳故宫的报道,最好配上图。”

唐帆一脸的为难,说道:“可是日本人根本就没有侵坏沈阳的故宫啊,日本人为了和清廷谈判,处处给自己留着余地,就拿这个沈阳的故宫来说,他们知道那里是清廷入关之前的皇城,所以对它保护得很好。”

林远笑道:“你不会造点假吗?”

168 地堡撕裂者

唐帆说:“这个文字稿可以造假,这个照片怎么造假啊?”

林远笑道:“你是不是在这个时代待的时间太长了,把自己从哪里来的都给忘了,你可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那款大名鼎鼎的图像处理软件,你怎么把它给忘了呢!”

唐帆笑道:“对呀,我怎么把PS软件忘了,好的,没问题,这个稿子我一定能够做出来。”

林远笑道:“你最好合成一张日本人坐在龙椅上的照片,不过你在图片的时候要注意,别把我们那个时代二战的图片拿过来。”

唐帆连忙说:“放心吧,把量子力学当成趣味小知识的事情再也不会出现了。”

林远又说:“你去沈晚晴那里要一份上次我和伊藤博文的录音,把里面伊藤博文的话写出来,重点要强调日本人使用最新的混凝土技术修筑了地堡,所以我们攻不下沈阳,再加上一则关于混凝土的小资料,一定要渲染出这种东西很坚固,我们打不下来这种氛围。”

唐帆说:“这都不是问题,可是我有一个疑问,不知道能不能问?”

林远笑道:“你这种问法让我想起了言情电视剧,你有什么问题,直接说就好了。”

唐帆不好意思地一笑,说:“你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登上去?”

林远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觉得我们和日本人能讲和吗?”

唐帆想都没想就说:“根本不可能!”

林远说:“所以说吧,我们肯定要和小鬼子接着打的,但是,我们的兵力不够,所以我要把朝廷新组建的定武军弄来,可是不知道朝廷是怎么想的,硬要把这支军队给袁世凯,所以我这么做,是为了把定武军抢过来。”

唐帆想了想,说:“你这么做就能把那个什么军抢来?”

林远笑道:“这些只是计划的最开始部分,我后面还有接着的计划。”

唐帆又说:“定武军,这个名字好熟悉啊,啊,我想起来了,要是没有这支军队,就没有以后的北洋军阀。”

林远说:“是啊,不过也没关系,反正历史已经被改的面目全非了。”

转过天来就是下一轮谈判,伊藤博文照样是拖字当头,林远也乐得如此,就这样,与其说两个人是进行了新的一轮谈判,不如说两个人是坐在一起又喝了一回茶。

谈判一结束,林远就来到机器局,之前林远已经把李鸿章的命令让人交给了苏茂,所以苏茂的机构精简工作就像一场暴风骤雨一样展开了,被精简的人自然很不高兴,可是苏茂向全厂承诺:精简之后节省下来的钱,将有极大比重分给工匠们,所以第一线的技术工匠都支持苏茂的精简。

与全厂的工匠相比,那些被精简下去的官员就变成了少数,所以也就掀不起什么风Lang来,有后台的把靠山搬来,苏茂就一脸无奈地说:“这都是林远林大人的主意,小人也没有办法啊!”

那些靠山们一听是林远,也就无奈地走了。

苏茂一见林远就问:“林大人,我看到报纸了,混凝土这个东西,我们也有一些,我们用它造了一个地堡模型,来试验有没有武器能够摧毁它,说实话,以我们机器局的能力,还造不出能够摧毁日本人地堡的火炮。”

林远让苏茂把罗超英请来,然后把一份图纸交给苏茂,说:“这就是我们摧毁日本人地堡的武器!”

苏茂仔细看看图纸,然后惊讶道:“这是炮弹吗?怎么形状和以往的榴弹差那么多?这个弹体怎么这么短,而且按照图上来看,弹体里装炸药的部分要比一般的榴弹长得多,这种弹要是打出去,肯定没有一般榴弹打得远。”

林远笑道:“这就是我给日本人准备的好东西,我们就叫它地堡撕裂者吧。”

罗超英一直在一边看着,听到林远说的这个名字不由得“嘿嘿”地笑了起来,笑完了才说:“这不就是碎甲弹吗?还叫什么地堡撕裂者。”

林远图上画的就是碎甲弹,碎甲弹是伴随着炮弹与装甲的斗争而产生的,出现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

林远不要意思地说:“就是碎甲弹,我不过是想给它取个威风点的名字。”

林远看着一脸茫然的苏茂,用手指着墙壁,说:“苏总工,你看那个墙面,如果我用很大的力去砸它,它的另一面会有石块落下来,这个现象你见过吧。”

苏茂想了想,说:“我的确见过,小时候我见人家拆过房子,用铁锤砸墙的时候,就是墙的另一面有石头落下来。”

林远又问道:“那你一定注意到了,锤子砸的力道越大,落下的石块速度就越快,对不对?”

苏茂点点头,说:“这是自然。”

林远又说:“那如果我砸墙的力道极其大,大到能把墙那边掉落的石块加速到一百米每秒,你想想,墙那边要是有人会怎么样?”

苏茂说:“一百米每秒的石块打在人身上,被打的人,必死无疑!”

林远说道:“我们的地堡撕裂者用的就是是这个原理,当这个弹体击中地堡的时候,在极短的一瞬间,头部会被压平在地堡表面上,后面的炸药就会跟着平铺在地堡上,然后,引信开启,引爆炸药,轰得一声,地堡里就鸡犬不留了。”

苏茂问道:“我们厂能把这种弹生产出来吗?”

林远说:“应该问题不大,用你们现有的设备和材料应该可以造得出来,弹体要选用优质的低碳钢,我上次看了你们的清单,有但是不多,把其他用钢的项目停下来,专门造这个!这种弹的炸药需要在目标上堆积,所以引信绝对不可以安装在弹头,要是安在头部,没等堆积就爆炸了,所以必须安装在弹尾。”

“但是这样一来又会有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发射药的燃气可能会进入弹尾,提早触发引信,为了防止这种现象的出现,所以需要一定的密闭措施,我们就采用闭气槽和垫圈的结构,垫圈用铅做就可以了。”

苏茂说:“恩,我明白了,你把资料交给我,我这就让他们试做一下。”

林远看向罗超英,笑道:“罗老,您这些天一直都在厂子里,怎么没有和他们说造碎甲弹呢?”

罗超英笑道:“我有个习惯,事情不做到七八分不和人说,我这几天一直都在改进我们已知的造碎甲弹的工艺,让厂子里的机器能够制造,不过,我发现这个弹有一个最要命的缺陷,有了这个缺陷,很有可能碎甲弹根本造不出来!”

林远连忙问:“什么缺陷?”

169 炸药之王

罗超英说道:“碎甲弹对于炸药有很高的要求,要想达到理想的碎甲效果,必须要使用猛度很大的炸药.”

苏茂问道:“那咱们机器局现有的炸药不够猛烈吗?”

罗超英说:“我所说的猛度,不是猛烈的意思,这个猛度,是衡量炸药的一个参数,通常用猛度来衡量炸药粉碎接触物的能力,这个猛度取决于炸药爆炸时生成产物的压力,爆震波传播的速度。”

罗超英又说:“我们来看一下现在机器局的情况,机器局现在能够生产四种火药,黑药,就是黑火药;栗药,就是苦味酸炸药;棉药,就是把棉花放入硫酸和硝酸混合液之后的硝化纤维,也是一种猛度不错的炸药;还有无烟药,就是以硝化甘油为主要原料的发射药,算不得炸药的,这些炸药的猛度都不足以使碎甲弹摧毁日本人的地堡。”

林远想了一会儿,说:“那我们自己造炸药吧,就造黑索金!”

罗超英笑道:“这个我可就帮不了你了,虽说枪炮设计中也包含弹药设计,可是却不包含如何制造炸药。”

林远笑道:“这个交给我来办吧。”

由于不同种类的单质炸药混合起来爆炸效果不同,在现代军队中,不同的种类的弹对炸药的要求是不同的,比如说:水下爆炸的弹希望炸药有尽可能大的做功能力,以推动水产生最大的破坏,碎甲弹希望炸药可以最大限度提供爆速和爆压,所以在现代的军用炸药都是以单质炸药为基础的混合炸药。

黑索金是绝大多数现代混合炸药的基本组成成分,比如大名鼎鼎的美军C4炸药,就是由黑索金为主要成分,加上顿感剂和粘合剂等组成的,在单质炸药中,黑索金的爆炸能量要高于其他炸药,仅次于奥克托今,由于奥克托今的成本比黑索金高得多,所以黑索金的应用范围远比奥克托今广泛,综合来看,黑索金是名副其实的炸药之王。

不过同很多领域一样,最好的东西往往不是最为大家所知道的,比如一提到炸药,大家都知道的,不过是梯恩梯罢了。

苏茂问道:“大人,你说的这个黑什么金的,需要用什么东西来做啊?”

林远说:“我一会儿给你几份图纸,你来把进行化学反应的机器造出来,反应的原料交给我去找。”

“化学”这个词就是来自于清末的,所以林远说出“化学反应”的时候,苏茂没有一点困惑,他说:“好的,我把最好的设备和工匠都留出来,用最短的时间把反应需要的机器造出来。”

林远又说:“我知道机器局有工厂在制造硝酸,也就是你们所说的硝镪水,多给我准备一些浓硝酸,对了,再派人去买一批上好的蜡烛回来。”

尽管苏茂不知道为什么林远要他买蜡烛,他还是点头同意了。

黑索金可以用乌洛托品和浓硝酸直接硝化而成,它名字里带着“黑”字,不过它却是白色的。它的发明要等到1899年,在那一年,一个名叫亨宁的英国科学家意外地得到了一种白色固体,他把它命名为乌洛托品,然后他把乌洛托品与各种酸混合,以研究它的性质,当用硝酸处理时,得到了一种白色粉末状晶体,由于它的分子是六边形,所以他把它命名为“hexogen”,中文音译过来就是“黑索金”,。

林远心想:“浓硝酸有了,到哪里去弄乌洛托品呢?”他默默地想出来一个法子,他借了一身外罩丝绸的棉袍,穿上之后活像一个阔少。

他又弄来一只死去的鸟,放在笼子里,把笼子提着,走在路上,引得路人纷纷围观,都在猜测他的笼子里为什么要装着一只死鸟。

林远向天津的英国租界走去,所谓的“租界”,可以认为是国中之国,在英国人的租界里,清政府是没有管辖权的,这个租界也就变成了英国商人向中国买卖货物的中转站。

林远进了租界,便来到租界里最大的一间酒吧,他知道很多商人平日就在酒吧里,通过和人聊天寻求商机。

林远打扮成了一个阔少,英国人都知道清国的阔少们既有钱又没脑,所以里面的商人一见到他,都憋着劲狠狠宰他一笔。

林远刚刚坐下,一个大腹便便的英国人便走了过来,操着带英国腔的汉语问道:“吃了吗?”

在中国人的打招呼方式中,这个恐怕位居榜首了,林远大大咧咧地说:“遇见烦心事了,吃不下去啊!”

英国人一听,觉得机会来了,微笑道:“我亲爱的朋友,有什么可以帮您,我们有最好的福寿膏,吸上一口,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林远一指笼子,伤心地说:“瞧见没,我宝贝儿,死了,可惜过几天就要烂没了,再也见不到了。”

那个英国人一指吧台,笑道:“看见那个红头发没,他没准可以帮助你。”说完,英国人觉得没什么油水可捞了,便转身走了。

林远走了过去,听见红头发对吧台后面的调酒师说:“为什么今天不能再给我一杯血腥玛丽,我又不是没有钱,等我把货物卖出去……”

调酒师笑道:“我们老板不准你再赊账了,等你的货卖出去了你再来买酒吧。”

林远拿出几张英镑,放在吧台上,用英语笑道:“我请这位先生喝血腥玛丽。”

红头发感激地看着林远,笑道:“我的清国朋友,为什么要帮我?”

林远一指死去的鸟,说:“我听说你可以让它不腐烂,是吗?”

红头发笑道:“我手上有福尔马林,你把鸟泡进去,就不会腐烂了。”

林远心想:“成功一半了,福尔马林就是甲醛溶液,有了甲醛溶液,再找到另外一样东西,就可以制成乌洛托品了。”

林远问道:“你有多少福尔马林?”

这时,调酒师已经把一杯血腥玛丽调好,摆在红头发面前,红头发一下子喝下去一半,笑道:“我有好几吨。”

林远问道:“你怎么有那么多?”

红头发笑道:“我们家族从大航海时代就开始经商了,我可不想往清国卖些什么钢铁,毛呢什么的,我要做前人没有做过的事情,清国有四亿人,绝大多数是农民,我就想,运化肥来肯定合适!”

林远不等他讲完故事,兴奋地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化肥你也有?”

170 最后一步

红头发对于林远打断他颇感意外,他问道:“我有化肥你很惊讶吗?”

林远连忙说:“没事没事,你接着说。”

红头发又说:“我听人家说,清国的农民很穷,他们穷到吃不上饭,我就想,为什么他们会穷呢?因为他们的粮食产量不够,怎么能提高粮食的产量呢?根据我们大英帝国的研究,植物生长需要氮元素,而植物自身合成的速度比较慢,如果我们把离子态的氮加入土地,那么植物生长就会很快,于是,我运来了很多硝酸铵。”

红头发像个布道的传教士那样,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你说人类的所有行为来源于哪里?全是来自于人类猎奇的心理,你想想看,人要是有了钱,就会满足这种心理,所以我还运来了福尔马林,用它来浸泡一些珍奇动物,给人们看,等那些农民有钱了就会来看,你说,我这个法子是不是很巧妙啊?”

林远心里都笑翻了,他想:“你说的这些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就你这些个想法,要是能赚到钱,可真是见了鬼了!不过这也可以理解,就像鸦片战争之前,英国人和清廷进行贸易的货物竟然是大批大批的睡袍,睡帽,他们还想呢,清国那么多人,一人一顶睡帽就赚大了!”

红头发说到这里竟然激动了起来,他一口把剩下的半杯酒喝光了,话里粗鄙的词汇也多了起来,说道:“谁知道来了这里才发现,我那些东西根本卖不出去!你知道那些个硝酸铵买的时候多费钱吗!你知道它储存起来有多费钱吗!管理得不好的话,它就会发生爆炸,老子赔惨了,有的时候我真想‘轰’的一声,让它们把我炸到天上去。”

林远知道,化肥的大规模生产要等到二十世纪,工业合成氨的方法出现,所以他知道这些化肥一定是很昂贵的,他笑道:“你不用担心了,我把它们都买了!”

红头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大了眼睛问:“你说的是真的?”

林远笑道:“当然是真的。”

红头发兴奋地转过头,冲着那个调酒师叫嚷道:“看到没有,我的货物都卖出去了!”

林远心想:“没想到这么快就把需要的材料弄齐了,乌洛托品的制造方法就是甲醛溶液和氨水混合,把硝酸铵加热就可以得到氨气,有了氨气,氨水也就不成问题了。”

红头发主动提出负担运费,并找人把它们送到指定的地方,林远又跟着他去到码头,等到一切检验无误后,才返回机器局。

此时天已经黑了,不过机器局里还在加班加点地赶制反应容器,林远心想:“现在的条件太简陋了,无法大量造出黑索金,不过先把眼前的事情顾好,以后再做打算吧。”

林远找到苏茂,嘱咐道:“在乌洛托品和硝酸反应的时候,会产生大量的热,一定要注意搅拌。”

苏茂说:“放心吧,我们都是严格按照工艺标准来的,现在全厂的工作都停下来了,全力以赴造这种火药和炮弹。”

林远说:“炮弹的制造要依靠外国工匠,所以不可能对他们保密,不过这种新型炸药,一定要严格保守秘密。”

苏茂又说:“我看最后的工序是要用石蜡把炼出来的黑索金包裹起来,这是为什么?”

林远说:“黑索金太过于敏感了,在遭到撞击的时候就有可能爆炸,用石蜡将它包裹起来,就不会那么敏感了,石蜡起到的,就是钝化剂的作用。”

看到苏茂点头称是,林远知道,自己的计划剩下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了。

林远返回北京,就听见有报童叫道:“号外!号外!日军侵入奉天皇宫!关东报最新消息,只用三个铜板!”

林远赶忙买了一份,只见报纸通栏的大标题:亘古未有之耻也!下面是一副照片,一个日本军官拄着军刀,坐在沈阳故宫的龙椅上。

林远心想:“这下一来,满朝上下面临的压力陡增,必然会把手上的部队都交给我,让我带到前线去!”

林远拿着那份报纸去到恭亲王的府上,到底是王府,气度便于别的高官的府邸不同,门口回事处的人都穿着六品的官衣。

林远报上名号,回事的进去回禀,过了好半天才出来,满脸带笑地说:“林大人,请回吧,我们王爷今儿身子不利索,不见客!”

林远把一块儿银子塞了过去,笑道:“能不能和我说说,你们王爷怎么了?”

回事的笑道:“还不是日本人闹的,他们进了奉天的皇宫,圣上龙颜大怒!我们家王爷也跟着不好过。”

林远又拿出一块儿银子,笑道:“您去和王爷说,我就是来给他治病的,您要是让我见到了王爷,这块儿银子,就是您的了!”

回事的见了银子,眼睛都蓝了,点头就回去了,很快就把林远给领了进去。

林远在见清廷高官的时候向来是不跪不磕头的,从二十一世纪过去的人,不可能不抵触那一套,再者,下跪磕头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手放在哪里,头放在哪里都有规矩,林远才懒得去记!

这恭亲王见到林远进门之后立而不跪,便有三分不悦,林远笑道:“给王爷道喜!”

恭亲王一听火就大了,心想:“哪来的喜!”可又不好发怒,只是冷冷地答应了一声。

林远又笑道:“臣已经找到了破解日本人地堡的法子!”

恭亲王一听这话,顿时站起身来,急道:“可是真的?如此军国大事,若敢戏言,还要脑袋不要?”

林远笑道:“我哪敢啊!这样,两天之后,请大人到天津机器局,我来给大人展示一番。”

恭亲王答应下来,林远于是去到机器局准备,经过不眠不休的两天,终于制成了两发碎甲弹。

展示的那天,恭亲王带着袁世凯等一众武官来到了机器局,苏茂他们已经在空地上用混凝土浇筑了一个堡垒,陈飞亲自操作迫击炮,进行展示。

恭亲王先到炮弹那里瞧了瞧,见到只是两枚炮弹而已,心中便起了疑,袁世凯隐隐约约觉得林远要把定武军督办的位子抢走,于是在暗中对恭亲王说:“这个林远从来是言过其实,不知这次又要耍什么花招。”

正在此时,林远远远地喊道:“展示开始,请诸位细瞧!”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呼啸,炮弹离膛而去,准准地落在地堡上,紧接着一个沉闷的爆炸声传来,地堡上顿时腾起一片烟雾。

恭亲王赶忙拿起望远镜,向地堡看去,这一看,不由得勃然大怒!

171 军事工业综合体

原来从望远镜里看去,那个地堡的表面不过是多了一个坑罢了,袁世凯在一边煽风点火地说:“王爷,我怎么没瞧出来林远这个炮弹有什么名堂,要是在战场之上,这个小坑能顶什么用?”

恭亲**要发怒,却突然想道:“这个林远常常有过人之处,不知道他今天又会怎样?先不忙发怒,且待我问他一问。”

心念及此,恭亲王来到林远身边问道:“林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让众人没想到的是,林远竟然一脸的歉意,说道:“王爷,出了些差错,我的武器没能炸毁地堡。”

恭亲王拧眉立目,面色铁青,只是当着众人的面不好说出难听的话来训斥林远,“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随行众人不少是袁世凯的亲信,他们一脸嘲讽地看着林远,盛怒之下的恭亲王本想直接回北京,可是苏茂却好说歹说把他留住了,怎么说机器局也是李鸿章一手经营壮大起来的,来了之后不四处瞧瞧,转身就走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等到恭亲王的房里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苏茂才一脸媚笑地说:“大人,请您再到靶场看一看吧。”

恭亲王本要不去,可是苏茂好话说尽,恭亲王只能去了。

一来到靶场,发现林远已经在那里等他了,这回场面上没有别人,恭亲王可以放心大胆地训斥林远了,他刚要开口,林远便笑道:“王爷先不忙发怒,且和我看一样东西。”说着便向地堡走去。

恭亲王将信将疑地跟着林远往地堡走去,到了地堡,林远把门打开,笑道:“请王爷细看。”

恭亲王不看则已,这一看不由大惊失色,原来那地堡里竟然有好多碎肉,由于地堡外壁很厚,保温效果不错,这些碎肉还散发着热气,仔细看时才发现,这些都是鸡鸭的尸体,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打成碎片的,地面上还有不少带血的石块,再看墙壁上,竟然斑斑驳驳,像长着一块块的秃疮。

恭亲王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

林远笑道:“这才是地堡撕裂者的真正实力,这墙壁上掉落的石块,速度极快,宛如无数柄飞刀一般,这人若在其中,必然被刺得全身是洞,大罗神仙也难救他的性命!就如同这满地的鸡鸭一般!”

恭亲王听得云山雾罩,不禁问道:“那你刚刚怎么不说?”

林远笑道:“国之重器,不可轻易示人,这武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仅如此,还要让他们对我们的真正实力产生误判,正如兵法所言,能而示之不能。”

恭亲王听了之后拊掌大笑,说道:“林远,真有你的!有了这个东西,日本人的地堡岂不是如同一张薄纸一样了?”

林远面色一沉,忧心忡忡地说:“王爷,有了这个,我们也夺不回奉天。”

恭亲王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困难?”

林远说道:“就算我们打开了奉天的外围,日本人也不会轻易罢手,他们一定会依托奉天城中的建筑和我们进行巷战,那个时候,我们士兵战斗力不足的问题就暴露出来,再加上我们的兵力太少,想打下奉天,几乎是不可能的!”

恭亲王说:“兵少,不可以招兵吗?”

林远说道:“兵能招到,可是这枪支,子弹,火炮却是招不到的。”

恭亲王想了想,说:“那就把定武军交给你,你看兵力够不够?”

林远尽管心中高兴,可是面上却丝毫不带出来,他依旧面带忧虑地说:“日军在奉天的兵力怎么说也接近一万,我们还是攻城的一方,兵力怎么说也得是他们的三倍吧。”

恭亲王说:“在锦州听你指挥的本来就有六千兵马,再加上定武军的五千,山海关京城各部步兵加起来也有一万余众,这些兵马都归你调遣,还不够吗?”

林远说:“请王爷再往后想想,奉天一战过后,辽阳,海城,旅顺,恶战是一场接着一场,那时我们再去何处找兵?”

恭亲王笑道:“咱大清别的没有,十六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男子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吗?”

林远无奈地一笑,说道:“王爷,人我们有,可是枪呢?”

恭亲王一时无语,林远说:“如今我们和日本交战,泰西各国保守中立,不可能卖给我们枪炮,原来下过的订单他们也不会给我们运过来了,所以我们只能立足于自己,生产枪炮!”

恭亲王问道:“难道天津机器局生产的枪炮不够用吗?”

林远说:“依照天津机器局的产能,每年仅能生产快枪一千余条,子弹一百余万发,这个数字听起来不小,可是平摊到每一支枪仅有一百余发,这样的数量,在战场上,也就能坚持几个时辰。”

恭亲王问道:“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林远说:“我大清自先曾公文正创办安庆内军械所以来。”这个先曾公文正就是曾国藩,和这个时代的人说话,不得不用他们称呼别人的方式。

林远接着说:“经过王爷,李大人,各地要员的数十年经营,各地已有造枪炮的工厂二十四之多,除去被俄国人占据的吉林机器局,还剩余二十三家,这二十三家却各自为政,若能把这些家联合起来,统一管理,所产枪炮统一调拨前线,那样我们又能多出数万精兵!”

恭亲王面露难色,林远又说:“枪炮生产,所依靠的是钢铁和煤炭,如果我们没有这些东西,想造枪炮是不可能的,可我们的煤矿呢,开平煤矿竟然把最优质的煤卖到外国,把最劣质的煤留给我们自己用,再说钢铁厂,如今造枪炮所用的钢铁都是各制造局单独炼制,效率必然没有专门的钢铁厂高,所以我想把这些钢铁厂也包含进来,成立一个大的军事工业综合体。”

恭亲王说:“这件事不容易做到吧。”

林远说:“我明日会上一道奏折,奏折上会阐明此事,希望到时候王爷能够在朝堂之上支持我。”

恭亲王犹豫了片刻,说道:“好的,我会支持你的。”

林远心想:“天津机器局的产能实在是不够,如果这个联合能够实现,我就可以让更多北京舰的专家进来,这样就有更多先进的武器可以使用了!”

苏茂送走恭亲王,林远也回北京,不知不觉间走到一个菜市场,林远突然听见一阵阵杀猪般的嚎哭声,转头一瞧,眼前赫然是一副令人惊诧的景象。

172 莞儿挨打

前日刚刚下了大雪,别的地方雪都积得挺厚,唯独这菜市场人多脚杂,来来往往的众人把雪地踩的泥泞不堪,只见一个男子,衣冠华丽,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主,像个孩子似的坐在地上,那杀猪一般的嚎叫就是他发出来的,不少人围在他的周围,看上去是他的随从,或跪或站,纷纷说着什么.

令林远惊讶的是,在这个男子面前,跪着一个年轻的妇人,她穿着补丁摞补丁的单衣,跪着泥水里,一个劲儿地给男子磕头,额上沾满泥水,顺着面颊淌了下去,那个妇人也顾不得擦,妇人背后,躲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吓得瑟瑟发抖,双手死死攥着妇人的衣服。

林远觉得奇怪,便向近前走去,奇怪的是,按理说这样一副场景,周围必定是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可是这时众人都是远远地看着,故此林远毫不费劲就来到了男子身边,这时才听清楚男子喊道什么。

那个男子竟然是对着面前地上的十几片紫砂碎片,和一大片朱红色砂砾,没了命地哭叫道:“我的心肝啊!你怎么抛下哥哥去了呢!”

随从们纷纷说:“大人,快点起来吧,这地上凉,小心冻坏了身子。”

那个妇人磕头如鸡啄碎米,口中不住地说:“大人,饶过奴家吧。”

林远听了半天没听出名堂,而且也不知道那紫砂碎片和朱红色砂砾是什么,于是拉过一个随从来问道:“这位老哥,敢问这是怎么了?”

没想到那个男子耳音还蛮灵,他听见林远的问话,回头怒道:“怎么了?我宝贝死了!你看看,都成这样了。”说着,把手往林远面前一伸。

林远往他手上一看,不由得哑然失笑,他的手里,赫然是一只死去的蟋蟀,这时那个随从说:“这是我们家裕泰大人,我们家大人就爱个蟋蟀,这么今天约了工部陆侍郎分高低论雌雄,我们家大人得了胜,正高兴呢,可是谁承想走到这里,”说着一指那个躲在妇人身后的小孩,说:“被这个莽撞鬼投胎的小奴才给撞碎了蟋蟀罐子,把蟋蟀也给撞死了。”

林远已经明白了,这个妇人想必就是小孩的母亲,因为害怕受罚,才跪在泥水里给裕泰磕头。

裕泰在哭叫中听了这话,转头怒道:“什么蟋蟀,人家有名字!”

林远听了心中暗笑,这个裕泰大人还给蟋蟀起名字,他指着地上的朱红色砂砾问道:“这些是什么?”

随从说:“这些是朱砂,就是衙门公文上盖章用的那种东西,这个东西磨成细末,铺在罐子底下,养活蟋蟀最好不过。”

林远点头之时,只见一个人高马大的随从单膝跪地,对裕泰说:“爷!您别伤心了,咱让这个小奴才给爷的宝贝偿命吧?”

林远心中一动,心想:“也太欺负人了吧,为了个虫子就让人给偿命。”

林远刚要说话,只见裕泰伸出手去在那个侍从头上打了一记,哭叫道:“你个混蛋奴才,哪有为了个玩物让人给偿命的道理!”

林远一听,心想这个裕泰还算讲理,这时裕泰从地上站起来,抹抹眼泪,说道:“把我宝贝收殓好了,去京西买块上好的墓地,妥妥地安葬了。”

说完,也不顾那个妇人和孩子,领着人径自走了,看着他的背影,林远突然想道:“裕泰,这个名字好熟悉啊,他不就是神机营的统领吗,能不能从这件小事上找到突破口,把他们神机营的枪给弄来!”

正在这时,边上传来那个小孩柔弱的声音:“妈妈,我饿。”

那个妇人擦了两把眼泪,柔声说:“等妈妈把这些菜卖了,咱们就去买些米,记住,做好了粥给奶奶先吃。”

说着,她一回头,却突然惊呼道:“我的菜呢?”刚刚擦干的泪水又一次涌了出来,林远此时已经明白,原来是有人趁着她跪地求饶的时候,把她的菜给偷走了。

四周的人群熙熙攘攘,哪里去找她的菜!

林远走过去,拿出一块儿银子,给了那个妇人,那个妇人千恩万谢地走了,林远无奈地想:“我可以帮助她一个,可整个中国,这样的妇人不知道还有多少?”

林远回到家,便开始着手写那篇奏折,冬季的北方,天黑的很早,于是林远便点起了油灯,昏黄的灯光让他很不适应。

这时门帘一挑,莞儿走了进来,问道:“您今天晚上不走了吗?”

林远点头答道:“我要写一份奏折,明天交上去。”

莞儿好奇地凑了过来,问道:“您在写什么呢?”

林远说道:“这是一份奏折,我要把大清的各个工矿企业和军工企业联合起来,这样的话我们就有更多的武器了。”

莞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林远看莞儿穿着大毛的外套,裹着狐狸皮的围巾,知道她这是要出去,看看天已经黑了,不禁问道:“这天都黑了,你要去哪里啊?”

莞儿兴高采烈地说:“老佛爷叫我去侍寝。”

林远问道:“叫你去伺候别人你还这么高兴?”

莞儿笑道:“当然高兴了,别人想伺候老佛爷还伺候不到呢。”说完,莞儿就转身走了。

林远忙活了半夜,终于写完了,然后差人送进宫去。

送去之后,林远不由得觉得希望渺茫,这件事虽然说是大有好处,可是毕竟摊子铺得太大,难以办成,十年之前,福建巡抚丁日昌上书,想把天津机器局,江南制造总局和福建船政局三家军工企业合在一处,朝廷都没有同意,更何况如今自己是想把二三十家工厂,矿场联合在一起。

林远在家等候消息的空当里,把管家叫来,问道:“那个裕泰你知道吗?”

管家忙说:“哪能不知道呢?那可是神机营的统领,上次他不是还要请您吗?我把他推辞了,他还老大不高兴呢。”

林远又问道:“那这个裕泰有什么喜好吗?”

管家一听就乐了,说道:“差不多整个京城都知道,这个裕泰有两个喜好,一个是玩蟋蟀,一个是吸福寿膏。”

正在林远要细问时,只见一个老妈妈从外面跑来,也不顾林远正在和管家说话。林远知道这个老妈妈平时最是和善稳重的人,见她都这么惊慌,不禁问道:“出什么事了?”

老妈妈看了一眼管家,管家什么不懂!连忙推说有事回避了,老妈妈这才说:“大人,您可快去瞧瞧吧,莞儿姑娘,挨了打了。”

173 全息图片换枪

林远心想:“这个莞儿不过是个天真善良的小姑娘,她和人吵架的情景自己都想象不出,她怎么会挨了别人的打呢?”

林远连忙问:“谁打她了?”

老妈妈说道:“她也不肯说,一回来就把自己闷在房里不肯出来了.”

林远连忙跟着老妈妈来到莞儿的房外,林远敲门道:“莞儿,是我,把门打开,好吗?”

屋里脚步声响,莞儿走过来打开了门,林远见到她面颊肿得挺高,显然是被人打了,他连忙挤进门去,老妈妈知趣地离开了。

林远急忙问道:“怎么了?谁打你了?”

他不问还好,他这一问,莞儿顺势扑倒在他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林远连忙柔声安慰,莞儿哭了好一阵子才平静下来,林远连忙说:“好了,好了,不哭了,谁欺负你了?”

莞儿说道:“我是被老佛爷打的。”

林远吃了一惊,问道:“老佛爷?慈禧太后吗?她为什么要打你?”

莞儿说:“今天一大早就有太监来报,说您上了一道折子,要将大清的各个厂子联合起来,老佛爷听了就很不高兴,说什么都不同意,你不是说这样能造出更多的武器吗?那样打起仗来,不就能够很快打赢了吗?我就替你说话,谁知道老佛爷听了之后,二话不说就让人打我……”

这话一出口,又“呜呜”地哭了起来,林远心想:“这件事情慈禧不同意也在情理之中,没想到连累了莞儿。”

莞儿又说道:“我十岁就进宫了,一开始都是姑姑管着的。”

林远问道:“姑姑是谁?”

莞儿说:“姑姑就是年纪比我们大上很多的宫女,她们教我们怎么走路,怎么说话,怎么给主人倒水,开门,她们都可凶了,从来都不对我们笑,她们受了气就会撒在我们身上,有时候抓住了我们的错,不是打就是罚,打还算好的,疼一阵子就过去了,要是罚的话可就惨了,姑姑们罚人的花样有好多,想想都让人害怕。”

“后来我就到了老佛爷那里,一直跟着她老人家好多年,别看她手握大权,可是一点儿都不凶,对我们可好了,可是,今天为了这件事情,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当众让太监给我掌嘴,您知道吗?他们打人的时候都有皮手套带的,打在脸上,可疼了!”

林远安慰了一阵,莞儿又说:“您说,这件事之后,老佛爷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以后再也不会让我进宫伺候她了?”

林远笑道:“能不伺候人还不好?”

莞儿低下头,小声地说:“可是,我天生就是伺候别人的啊。”

林远说:“这是谁告诉你的?”

莞儿说:“从我进宫的第一天起,那些姑姑们都是这样说的,要是没有主子,我们也就不用活着了。”

林远问道:“你说,是我说的话对,还是那些姑姑们说的话对?”

莞儿想都没想就说:“当然是你说的话对!”

林远说:“那你记住:你有自己的生活,你不是为别人而活的!更不是生下来就为伺候别人的!”

莞儿似乎更加困惑了,问道:“那我活着是为了什么?”

林远笑道:“这个要说起来可就多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还有工作要做呢。”

林远说完,心想:“如今联合工厂造武器的法子不灵了,只好打一打裕泰的主意了。”他想好法子,便来到了张华那里。

一进门,就看见沈涛正抱着一本书在看,见到林远来了,便拿着书走了过来,问道:“我能问您几个问题吗?”

林远知道他又要问出好多关于现代科学技术的问题,心想:“要是让他一问,这一天恐怕就不用做别的事情了。”

于是林远笑道:“等等吧,我正好有要紧的事情要求你去办。”

沈涛问道:“什么事情?”

林远笑道:“你去天津机器局一趟,把天津机器局里库存的报废的枪支都运到北京来。”

沈涛疑惑不解地问:“要报废的枪支做什么?”

林远笑道:“我自有用处,你快点去办吧。”

沈涛又问:“运也不难,可是运来之后,放在哪里啊?”

林远说:“你用来之后,放在车站就好,我会叫人去领的,然后他们也会运东西过去,你把他们的东西再运回机器局的仓库。”

沈涛答应着走了,林远直接进去找到张华,张华一见到他就笑着问:“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又想要什么东西了?”

林远笑道:“老张,您真是料事如神,我还真是来要东西的,你这里那个会动的图片放在哪里了?”

所谓会动的图片,就是把当观看图像的角度变化时,图像会发生变化的图片,它之所以会动,是因为运用了激光全息摄影技术,图像是用不同波长的光线刻在画板上的,当观看的角度发生变化,人看到的光线也随之变化,于是就出现了画会动的感觉。

张华把那副画找到,交给林远,问道:“这个东西是我拿着哄小孩儿玩的,你要他有什么用吗?”

林远挥了挥手中的画板,笑道:“你知道吗?这个东西,可是值二千条枪!”

说完,林远出门向着裕泰家里走去,门口回事的一见是林远,赶忙把他往院子里请,对他说道:“林大人,我们家大人在灵堂呢。”

林远不解地问:“灵堂?敢问贵府有什么人过世了是吗?”

回事的笑道:“说出来不怕您笑话,我们家老爷心爱的蟋蟀前几天在街上被一个小孩儿给撞死了,这不,灵堂就是给它老人家搭的。”

林远哑然失笑,也不多说什么,跟着回事的到了灵堂边上的屋子,那个裕泰正缩在炕上,摆弄着手边的几个罐子,满屋子都是响亮的蟋蟀叫声。

林远笑道:“统领大人,前几日没有应大人的邀请,真是万分抱歉啊。”

裕泰此时也从炕上下来,勉强笑道:“唉,没事没事,我太过伤心,礼数不周之处,望林大人原谅。”

林远此时把那幅画取了出来,笑道:“送大人个物件,望大人别再伤心了。”

裕泰把那幅画接过来一看,上面赫然是两只蟋蟀,裕泰手一动,光线一变,那蟋蟀也跟着动了起来,竟然是两只蟋蟀相斗的情景。

裕泰拍着桌子,兴高采烈地说:“好!这上面不正是我那死去的宝贝吗?林大人,你可真是懂我,从今往后,我们就是过命的交情了!”

裕泰翻来覆去看着那幅图,赞叹连连。

林远刚要说换枪的事情,裕泰却大声向外面叫道:“来人,叫紫云和翠碧两位姑娘叫来,伺候我和林大人!”

174 喜忧同至

林远知道这个时代的官员都喜好美色,家中养上几个美貌的少女以供玩乐,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可是没想到这个裕泰竟然如此不管不顾,大白天的就叫来两名少女享乐,还叫自己也一块儿来。

林远推辞说:“我还有事情求统领帮忙……”

没等林远把话说完,裕泰就说:“不忙不忙,我们先享受完,这紫云和翠玉可是最最上乘的货色,用她们的身子享受一番,这辈子便不再想别的事情。”

林远还要说话,裕泰却火急火燎地冲着门外大叫:“快点,等不及了!”

门外脚步声响,门一开,只见两个男仆走了进来,林远惊得张大了嘴,心想:“这不会就是紫云和翠玉两个姑娘吧。”

这个时代的有钱人养几个男宠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可是看这两个男仆,五大三粗,蒜鼻阔口,鼠目细眉,林远看着裕泰,不禁想起了自己那个时代的一句话:“你口味真重!”

这时两个男仆已经走到裕泰近前,林远这时才注意到,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捧着一个大盒子,两个男仆单膝跪地,把盒子放在炕边,打开看时,每个盒子里都装着一杆大烟枪,一杆通体紫莹,一杆遍体翠碧。

一个男仆问:“大人,是先叫紫云姑娘伺候,还是先叫翠碧姑娘伺候?”

裕泰着急地说:“别废话了,快点点上,点上啊!”

那个男仆把“紫云姑娘”拿起,飞速地从边上的瓷盒子里挖出福寿膏,塞进烟枪,掏出洋火点上,把烟枪的吸嘴凑到裕泰嘴边,裕泰好像一个干渴濒死的人见了水一般,一口含住吸嘴,死命地吸了几口,云雾缭绕之中,裕泰高潮一般呻吟道:“舒服,真舒服!”

裕泰又吸了几口,好似死尸还阳一般,脸上有了精神,他笑道:“林大人也来上一口?”

林远连连摆手,推辞道:“不必了,不必了!”

裕泰笑道:“林大人,你有什么事情吗?”

林远面色一凝,问道:“统领,您刚刚可亲口说的,咱们可就是过命的兄弟了,这话算还是算?”

裕泰把脸一沉,言语之中带上了几分怒意,说道:“你要是这么说话我可就不爱听了,这不是打我脸吗!我们旗人说话,吐唾沫是个钉!”

林远一竖大拇指,说道:“好!如今兄弟我有难了,哥哥您是帮还是不帮?”

裕泰拿手往桌子上一拍,说:“你再这么说话,哥哥我可真恼了!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就是了!”

林远连忙说:“哥哥知道我如今在机器局里管事,得罪了些人,如今为了赶造前线的军械,原来的旧枪来不及修理,我听说那些我得罪的人如今想把这件事情拿住,要给兄弟丢过一双小鞋来,还望哥哥帮忙啊。”

裕泰笑道:“我得怎么帮你?”

林远笑道:“你把神机营的枪和我库存里的枪暂时调换一下,等到风头过去,我再把它们换过来,神不知鬼不觉,您看怎么样?”

裕泰满不在乎地说:“就这点小事,没问题,我和你换了就是。”

裕泰于是派人把库存中的枪按照林远的要求运到了车站,与沈涛把旧枪一换,沈涛随即把新枪运回了机器局。

林远又在裕泰家中等了一会儿,言谈之间才知道这神机营训练十分松弛,那批枪有和没有没什么两样,等到运枪的人回来报信,说事情办妥当了,林远这才告辞出来。

林远从裕泰那里出来,就得到了几个好消息,第一,从山海关到盘锦的铁路已经修好了,清廷原本就有从北京到天津,从北京到山海关的铁路,这样一来,各种物资的运输速度就能大大加快。

第二,朝廷的任命书已经下来了,正是任命林远为定武军督办,统领定武军,择日出发,收复奉天。

此时的定武军驻扎在天津的马厂,林远考虑让他们驻扎到锦州去,这样可以尽快投入战斗,林远把陈飞找来,对他说:“我想交给你一个任务。”

陈飞说:“好啊,你说吧。”

林远说:“我们一起去一趟天津,定武军我就交给你了,你把他们带到锦州去,好好训练训练,还有,我从神机营那里搞到了二千条枪,都是全新的毛瑟M1888,我再从机器局给你们调拨一些子弹,你带着他们,到锦州和盘锦一带,用这些枪,武装一批人。”

陈飞问道:“你把神机营的枪弄走了,以后要是有人追究起来怎么办?”

林远笑道:“没事,我都考虑好了,神机营他们的训练十分松懈,现在上面的事情很多,没有人会在意这些事。”

陈飞感叹道:“我们现在四处找枪找兵,像一群疲于奔命的蚂蚁,哪有一点穿越者的神韵!”

林远笑道:“你就别感慨了,我们抓紧时间,一块儿去天津。”

等到了天津,两个人分头行动,陈飞带着林远的任命书去到马厂的定武军,林远则赶奔机器局,去看看生产情况。

到了机器局的时候,正好是罗超英的喝茶时间,可是让林远意外的是,罗老并没有出去喝茶,而是坐在书堆里,带着老花眼镜,拿着笔,飞速地写着什么。

林远走过去,问道:“罗老,怎么没出去休息?”

罗超英被林远吓了一跳,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刚要说话,边上苏茂走了过来,笑道:“罗老工作起来不要命的劲儿我算是见识了,罗老给我们改进了子弹的生产工艺,现在我们子弹的生产速度快了一倍;罗老还为我们制定了仿制毛瑟M1888步枪的工艺;罗老还说我们近卫雷霆炮的口径太小,在战场上威力不够,现在正在给我们设计82毫米和120毫米的。”

罗超英看了一眼手表,笑道:“小苏,小林,我就不奉陪了,我还要去给学生们讲课呢。”说完,罗老就急匆匆地走了。

苏茂连忙解释说:“罗老说了,军事工业一定需要大量的人才,而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才,所以罗老每天都会给厂里的技术员们上课。”

林远点点头,说:“提醒罗老注意身体啊,现在工厂的生产情况怎么样?”

苏茂说:“按照您的吩咐,现在机器局把生产的重点放在了生产毛瑟M1888,近卫雷霆炮,碎甲弹,新型炸药上,可是,我们现在却面临着两个致命的问题!”

林远连忙问:“什么问题?”

175 大事故

苏茂说:“上次您也看到了,我们很多材料,钢、铁、铜、铅、油漆都需要从外国买,我们现在用的材料都是上一批从英国买的,可是现在英国人严守中立,不再卖材料给我们了。”

林远点点头,说:“我会想法子解决的,另一个致命的问题是什么?”

苏茂说:“与上一个相比,这个才是更致命的问题,那就是我们的煤炭问题,我们现在使用的,仍然是开平煤矿的劣质煤,上次您也知道,使用这些煤损坏了我们的火管锅炉,这些天我们几乎是不眠不休地加班生产,所以蒸汽机也每况愈下,修理次数不得不增多,极大地拖延了我们的生产进度。”

林远说:“换蒸汽机不现实,只有从改进燃煤的角度入手了,我会去找张翼解决这件事情的。”

苏茂问道:“您怎么解决啊?开平煤矿的张翼背景很深……”

林远笑道:“会有办法的,我先去会会他。”

在清代,开平是一个小城,因为兴建了煤矿,这里才繁华了起来,为了运输煤炭方便,这里也修筑了去天津和北京的铁路,所以林远搭乘火车,很快就来到了开平。

林远没费多大的力气就找到了开平矿物局总办张翼办公的地方,张翼原本是醇亲王的一个家奴,在王府里精心钻营,逐渐得到了醇亲王的信任,又一步步地巴结王公大臣,这才坐上了开平矿物局总办的位子。

张翼在天津和北京都有不少大宅子,平日都不在矿上,今天来矿上巡视,没想到正好碰上了林远。

张翼不用想也知道林远来做什么,林远在天津机器局弄得风生水起,他怎么能不知道,他知道自己把劣质煤当成优质煤卖给天津机器局,林远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也知道这个林远是个难应付的角色,可是他却丝毫不怕,在他这蝇营狗苟的几十年里,见惯了太多人前清正廉洁,背后见钱眼开的高官要员,“有钱能使鬼推磨”,没有人比他更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了。

林远一进院子,张翼就迎接了出来,离着老远就跪倒在地,膝行了几步,给林远磕头,口中唱喏道:“卑职张翼,迎接林大人来迟,罪该万死!”

张翼把林远请进屋子,用自己的衣袖给林远擦椅子,亲自给林远倒茶,简直把林远当成了活神仙。

林远连忙说:“张总办,不必麻烦了,我此来只为一件事情。”

张翼笑道:“林大人请讲,小的听着呢。”

林远说:“你们为何以次充好,把劣质煤当成优质煤卖给我们机器局?”

张翼一脸茫然地说:“有这等事,回头我一定彻查!相关人员,严惩不贷!”

“一问三不知,神仙怪不得”,这简直就是官员的护身符,林远当然知道这是张翼的诡计,他就想拖着自己,自己的事情还有很多,不可能成天往这里跑吧,于是这件事就慢慢淡下去了。

林远心想:“居然和我来这一招。”于是林远慢条斯理地说:“这推诿的法子你我都懂,张大人就不用给我使这个迷魂药了,开诚布公吧,不把优质煤给我,这件事情完不了。”

张翼见到自己的推诿计策没有奏效,于是笑道:“不知林大人可否知道,我们的优质煤在香港卖的时候,洋人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价钱是你们的三倍,你们买煤,从来都是拖着交钱的,明年给今年的银子,给钱好比割肉,您说说,您要是我,把这些煤卖给谁?”

林远冷笑道:“想必你也听说过我的手段,你要是不把煤卖给我,你可就有大麻烦了。”

张翼不卑不亢地说:“林大人也不用吓唬我,明白告诉您,这个大清朝,还没有人能动我张翼。”

一时间两个人都不说话了,过了一阵儿,张翼笑道:“林大人,我们出来做官的,谁信那些忠君爱民的鬼话,不都是为了多攒些家当吗,这样,林大人,您也别深究了,我送您十万白银的股份,怎么样?”

林远哼哼冷笑,刚要说话,只见一个小厮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也不顾林远还在当场,便对张翼说:“张大人,可了不得了,矿上出了大事了!”

张翼生气地看了小厮一眼,怒道:“慌张什么,出了什么事?”

小厮连忙说:“六号井,冒顶了,三十几号人,都压在下面了。”

在矿井中,采煤的层面不仅仅是一层,而是在不同的高度上有好多层,所谓“冒顶”就是指上面的一层掉落了下来,压在下面的一层上。

张翼也慌了,他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故,那三十几号人很有可能就全都丧命了,这样的责任,足以让他的乌纱帽不保了。

张翼连忙说:“这件事,你和谁都不许说,听到没有!”

小厮被张翼严肃的样子唬住了,连连点头,张翼把头一转,心想这个林远一定不会放过我的,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林远竟然一点幸灾乐祸的样子都没有,反而一脸关心地说:“走,我们一起去看看,先把人救出来再说!”

张翼和林远带上几个随从,飞速赶往出事的六号井。

整个矿区都已经停了下来,冒顶事故不胫而走,好些人围在主井边上,几个当值的官员紧锁眉头。

张翼一来就怒道:“都看什么看,散了散了,干活去!”

众人慑于张翼的官威,纷纷散了开去,张翼把当值的官员叫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当值官连忙说:“听跑上来的人说,十四槽面塌了下去,十三槽面的人都被压在底下了。”

张翼问道:“风道堵上没有?”

当值官说道:“从进风口和回风口的状态来看,风道是好着的。”

林远知道开平煤矿属于矿井式煤矿,不是露天式的,开平煤矿的矿井深入地下近百米,这样的深度,人要在里面采煤,首先要保证通风,所谓进风口和回风口,就是用大型蒸汽机带动的鼓风机把空气吹进地下的坑道口。

林远这时在一边问道:“十四槽面塌下去了,会把人砸死吗?”

当值官说道:“不会的,有十三槽面的顶挡着,十四槽面的岩石不会直接砸死下面的人,可是岩石把出入口堵死了,下面的人早晚都得死啊!”

林远一听就急了,说道:“那还等什么!快点下井,救人!”

176 钢铁之蛇

当值官忙说:“已经有救援的人下去了。”

张翼怒道:“下去多久了?怎么还没有救上人来?”

当值官一脸惭愧地说:“这救援的确遇见了困难。”

张翼连忙说:“遇见了什么困难?”

当值官说道:“由于崩落的土方量很大,出口被堵得严严实实,用人力挖是肯定不行的,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用炸药炸出一个口子来,把人从里面救出来。”

张翼问道:“那怎么还没听见爆炸声?”

当值官一脸担忧地说:“我们听跑上来的矿工说,第十三槽面的顶上被掉落的岩石一砸,也出现了开裂的现象,掉落的石头把矿工困在了一个地方,如果爆破的次数多了,很有可能把第十三槽面的顶也给震塌,那个时候,里面的矿工可就没有人能生还了。”

张翼说道:“那就爆破矿工所在的位置啊,从那里直接把他们救上来!”

当值官无奈地说:“困难就出在这里,我们无法确定他们被困在哪里?”

张翼说道:“他们在下面不会敲击石头发出声响吗?”

当值官又摇头说:“那样我们得到的位置不过准确,也没有法子救出他们。”

张翼急得一拍大腿,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们不就死在下面了吗!”

林远此时问道:“这三十几个矿工都在一起吗?”

当值官说:“他们是一个班组,按理说是不会走散开的。”

林远问道:“那他们下到什么地方,你们没有记录吗?”

当值官摇摇头,说:“没有记录,我们只记录每天的产煤量,矿工的下井位置是从来不记录的。”

林远想了想,说:“走,我们下去看看。”

值日官连忙说:“大人使不得啊,您是千金之体,万一……”

林远笑道:“我对矿井的构造还有一些了解,只是一个槽面塌了,主井和水平巷道肯定不会有事的,要是有危险,救援队也不敢下去啊。”

矿井在开凿的时候,首先从地面向下开凿出一个竖直的主井和一个竖直的副井,新鲜的风就是从副井送进矿井的,挖到一定位置之后,再向水平方向挖掘水平巷道,挖到预定位置之后再向上,然后会到达煤层,之后在煤层中沿着水平和竖直方向开凿开采面,在清代被称为“槽”,在这一层之上,还会开凿通往地面的通道,就是回风口,风从送风口进入,从回风口流出,这样就保证了矿工的呼吸需求。

林远他们乘坐缆车,下到矿井的水平主道,然后来到第十四槽面,槽面上有十几个背着药筒的矿工,正在商量着对策。

林远看着地面上的碎石,心中想出了法子。

林远皱着眉对张翼说:“张大人,出了这样的事情,不知道你该怎么向朝廷交待啊?”

张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急得额头上渗出了冷汗,林远冷笑道:“张大人,若是我为你渡过此劫,不知道你该怎么谢我?”

张翼连忙说:“开平煤矿,百分之五的股份,拱手相赠!”

林远笑道:“我不要你的股份,我只要你把最优质的煤送给我们机器局!”

张翼一个劲儿地点头,说道:“一定一定,林大人,您有什么法子?”

林远说:“你让无关的人立刻退出去,我一会儿会带一个奇人来,他有法子找到下面的矿工!”

张翼不解地看着林远,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林远点点头,不容置疑地说:“当然是真的,走吧,我们到上面去。”

林远带着他们返回地面,他问道:“这附近哪里有没有人的空地?”

值日官连忙说:“就在东边三里地的地方,有一大片空地。”

林远点点头,说:“很好,传下令去,谁都不许到那片空地去。”林远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来到那片空地,打开了通讯器,与北京舰取得了联络,他找到飞行员部队的杨羽,说:“你们派一个经验丰富的士官,带上那套全角度柔性探测设备,来我这里,速度要快!”

一个半小时之后,一架直升机在空地上降落,一个中年男子从直升机上下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大箱子。

林远赶紧迎上去,笑道:“老魏,您怎么来了?”

老魏笑道:“舰长,你不是需要一个经验丰富的士官吗?他们就派我来了,说心里话,我是真没想到我这个修航空发动机的老兵,居然能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

林远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箱子,问道:“这个就是全角度柔性探测器吧?”

老魏说道:“是的,不过我们更喜欢叫它机器蛇,你不是见过它吗?动起来就和一条蛇一模一样。”

航空发动机是燃气涡轮发动机,这种类型的发动机有压气机和涡轮这两个关键部件,这两个部件都是由叶片构成的,而叶片在高速旋转中会受到很大的离心力,而且航空发动机中还是高温高压环境,所以叶片的热负荷和气体力负荷都很大,以至于叶片在使用一定时间之后会出现裂纹,这就需要在每次飞行之后,必须由专门的人对他进行检查。”

检查的时候不可能把发动机拆开,所以就需要设备进入发动机内部进行检查,像AL-31发动机就在各级压气机所在的机匣上开了观察口,以便观察叶片的情况,在北京舰上,观察设备就是这种机器蛇。

这种机器蛇,说白了就是一个最前端带有高清摄像头的长杆,只是由于采用了特殊的设计,这根长杆可以像一条蛇那样任意弯曲,可以从航空发动机进口导向器叶片的空隙中钻进去,依次对各级叶片进行检查。

老魏跟着林远来到了主井外,由于林远的特殊交待,老魏不仅没有穿军装,还穿了一身这个时代的长袍。

林远带着老魏和一个向导,去到第十四槽面,老魏到了之后,就取出那条机器蛇,然后打开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机器蛇摄像头的视屏通过蓝牙技术传到笔记本上。

老魏操纵着机器蛇,它就真的如同一条灵蛇一样,钻进了下坠岩石的缝隙里,机器蛇将视频信号传回到老魏的电脑上,可以清楚地看见机器蛇正在钻过岩石的缝隙。

林远问道:“能下到下面的槽面吗?”

老魏说:“刚刚他们不是说了吗?下面有缝隙,应该没有问题。”

这个时候,屏幕上突然一片开阔,很显然机器蛇已经钻过缝隙,进到第十三槽面,林远问道:“你的这个机器蛇不会掉到地上吗?”

老魏笑道:“这个机器蛇带有固定机构,它又不重,所以可以挂在壁面上前进。”

就在这时,屏幕上出现了模模糊糊的灯光。

177 海盗难当

老魏把摄像头的焦距调整了一下,对准了灯光方向,林远这时才注意到,这个摄像头的成像像素很高,尽管老魏推进的倍数很大,但是成的像却依旧很清晰.

不得不承认,人类对于黑暗有一种天生的恐惧,所以在这种突然的灾难面前,一盏灯能够最大限度地平复人们的恐慌,从摄像头中林远看到,一群矿工,正围坐在一盏灯周围,他们也不知道救援人员什么时候来,所以没有人走动也没有人说话,尽量维持体力。

机器蛇上面的灯光引起了矿工们的注意,在黑黢黢的山洞里,这些光就好像是生命的灯塔,他们纷纷站起来,向着灯光围拢过来。

发现了被围困的矿工,林远才放下心来,他让老魏收回了机器蛇,然后告知了救援队矿工的位置。

余下的事情就无需林远操心了,救援队在被困矿工附近,用炸药爆破开一个口子,然后把他们解救上来,那一声闷响传来的时候,林远正把老魏送上直升机。

林远回来的时候,三十余名矿工已经全部获救,只有几个人受了轻伤。

张翼也不知道林远是怎样发现那些矿工的,此时的他只觉得林远深不可测,他小跑着来到林远面前,躬身施礼,媚笑道:“林大人可真有本事……”

林远不想听他谄媚的话,一挥手打断了他,说道:“我们的煤怎么办?”

张翼唤过一个心腹小厮来,说道:“立刻把要卖给法国人的最上等的煤称出五千吨,立刻用火车运到机器局。”

张翼心想:“我先把林远支吾过去,至于运不运可就两说了!”

那个小厮单膝一跪,叫了一声“嗻”,刚要走,林远说道:“慢!”

张翼和小厮都是一愣,林远冷笑道:“张大人,我这人有个毛病,什么事情都得看到它坐实了我才放心,烦请张大人和我走一趟,我要亲自看着这批煤上火车。”

张翼见到自己的诡计没有得逞,心中骂道:“好个林远,真是只狡猾的狐狸!”

林远微笑着“押着”张翼和那个小厮去到煤仓,众人一见矿务局总办亲临,纷纷停下手头的工作,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运煤的过程中。

五千吨,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林远又要的急,所以整个煤矿搬运部门的人都行动了起来,就算这样,想要运完,还需要好几个小时的时间,林远看着忙忙碌碌的人群,对张翼笑道:“不如我们去喝上两杯茶,慢慢等吧。”

张翼忙说:“林大人,实在对不住,我还有事情,就不奉陪了,我再找……”

没等他说完,林远慢悠悠地说:“张大人有什么事情啊?”

一般一个人说他有事,别人很少会问有什么事,张翼没想到林远居然这么问了,仓促之中便编了个瞎话,说:“我要回京城,去向上面报告这次事故。”张翼在官场上混迹许久,是以在仓促之中,仍然把瞎话编得合情合理,让人难以拒绝。

林远也不说话,迈步就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吩咐旁人准备上等的茶水点心,张翼也不好转头就走,只好跟着林远上了楼。

林远自顾自地走在桌边,拿起准备好的桂花糕,吃了起来,吃完了两块,才说:“张大人,你要是想往上面报告,在那个小厮来报告你的时候你就报告了,要是报告也该由我报告才好。”

张翼被林远这么一说,再也说不出什么来,只好坐在一边等着,看着林远一口茶,一口点心,吃得逍遥自在,心里却泛起了嘀咕:“这个林远,别是在想什么坏主意整我吧。”

林远当然顾不上想办法整张翼,他的脑海中,正在盘算着怎么为天津机器局寻找生产用的原料。

这些原料种类繁杂,现在开矿,开炼钢厂肯定不现实,既然没法从大自然中获取,就只好从别人手里抢夺了。

林远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地笑了,因为他和北京舰,真的要去做海盗了。

那边张翼哪里知道这些,看到林远突然一笑,心想:“这个林远笑什么,他一定是想到了坏招来整我,他知道了矿上出了事故,要是他把这件事添油加醋地捅出去,惹得朝廷查起来,万一那些后台们弃卒保车,自己脑袋可要搬家了!”想到此处,张翼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

林远笑完了之后就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突然想到:海盗,也不是好做的!

首先,海盗是要劫船的,这就是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劫谁的船?林远首先想到了日本,尽管日本如今的技术水平突飞猛进,可毕竟是起步阶段,难以避免地面对产量不足的问题,所以还要进口一些材料,英国人就是最大的货主,英国人不卖给我吗,却卖给日本人,好一个严守中立!

然后,就要解决另一个重要的问题,到哪里去劫船?从英国到日本有两条主要的航路,一条是从英国出发,然后穿过直布罗陀海峡,进入地中海,再从苏伊士运河进入红海,经过印度洋,马六甲海峡,然后沿着新加坡,菲律宾一路北上到达日本,这条航路的目的地在日本的西海岸。

或者从英国出发,在大西洋上沿着非洲大陆一路南下,从好望角绕过去,一路向东,过了澳大利亚之后再向北一路直抵日本,这条航路的目的地在日本的东海岸。。在1895年的时候,巴拿马运河还没有开凿完毕,所以英国不可能从巴拿马运河进入太平洋。

可能的两条航路,北京舰没法做到全部监控,因为这两条航路相距甚远,只能选择其中一条,该选哪一条呢?

日本最大的制铁所和火炮生产基地是在八幡县,就是日本的福冈县,这个福冈县距离日本的佐世保军港很近,位于日本的西海岸,所以英国的船队一定会有第一条航路。

可是这条航路只是一个大概,航路上的海洋面积有几十万平方千米,无人机侦察起来也会很困难,怎么能缩小侦察的范围呢?

林远很快想到:在进行大洋航行的时候,有一个原则,那就是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尽量采用大圆航线,因为地球是椭圆的,所以两点之间的,以地球球心为圆心的大圆弧距离最短,这条大圆弧也是两点间地理距离最短的航线,这样行船最经济,只要算出这条航线,那打劫英国人的运输船,可就是瓮中捉鳖了。

林远想到这里“呵呵”地笑了起来,突然,那边张翼扑通一声跪倒在他的面前,带着哭腔叫道:“林大人,您就放过小的吧。”

178 怎么是他!

张翼这一跪一哀求,把林远给弄愣了,他心想:“我也没有做什么啊,怎么把这个张翼给吓成这样了?”

林远哪里能知道,他在那里思考怎么打劫给日本人运材料的船,一会儿凝眉苦想,一会儿抿嘴微笑,那个张翼却以为林远是在想法子整自己,再加上张翼也干过不少坏事,这个林远要是借着煤矿事故查下去,自己的小命恐怕就保不住了,他终于扛不住了,这才“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林远面前。

林远尽管不知道这些,可是他见到张翼如此,心想:“不如就利用你一下。”于是林远冷笑道:“让我饶过你也可以,以后给我们的煤还敢不敢以次充好了?”

张翼磕头作响,连连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林远笑道:“起来吧,我放过你了。”

张翼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垂首站在一边,林远把思绪从他身上拿回来,接着想做海盗的事情,打劫之前一定要把船上有什么货物弄清楚,要不然的话,本来要打劫一船的优质钢铁,却打劫来一船的袜子手套,那不就亏大了。

林远心想:“这个也容易解决,毕竟钢铁的磁性较强,可以探测出来。不过,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从海上抢来东西,一定要运送到陆地上,这样一来就不得不经过海关,可是海关里有英国人,他们一但发现了端倪,会有不必要的麻烦,能不能想个法子,把货物运进来,却又不经过官方的渠道。

那就只有走私了。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煤已经装好车了,随时可以运送出去,张翼连忙说:“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运出去啊!”

林远忙说:“等等,我跟着火车一起走。”

张翼连忙笑道:“大人这就走了吗?我还没有……”

林远笑道:“不用请我吃饭了,我还有要紧的事情。”

火车在天津的车站停下,自然有人来运煤,林远下了车,就往机器局去,一进去,就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远惊喜道:“晚晴,怎么是你?”

沈晚晴笑道:“我不能来吗?我想我们应该在报纸上多刊登一些机器局的先进人物,这样能够激发机器局工匠们的荣誉感,有利于生产。”

这时,几个老工匠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份报纸,七嘴八舌地说:“沈姑娘,你说这上面有我们,给我们念念呗?”

沈晚晴微笑着接过报纸,像一个正在哄父母开心的乖巧女儿那样,给那几个白发苍苍的老工匠读报,林远静静地在一边看着,视线一刻也不愿离开。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林哥,你怎么来了?”

林远一回头,就见到沈涛拿着一个本子走了过来,他笑道:“你来的正好,我正好要找你帮忙。”

沈涛笑道:“要我帮忙可以,不过你得先给我解答问题。”

林远无奈地说:“好,不过只可以问一个问题。”

沈涛问道:“今天我去听罗老讲课了,他今天讲的是火炮身管的设计条件,里面有好多公式我都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林远听了,擦了擦额上的汗,苦笑道:“那些专业的东西,我也不懂。”

沈涛失望地点点头,然后问道:“你要我帮什么忙啊?”

林远问道:“你知不知道天津哪里有港口能把货物偷偷运进来而不被官府发现?”

沈涛说:“当然有了,有好几个码头都可以运私货,码头上的瓢把子年年给官府上供,所以官府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你问这个做什么?”

林远笑道:“我们要在海上劫英国人的货船,再把这批货运到机器局里来,而我又不想让官方知道我们的做法,所以才想到走私的法子。”

沈涛点头说:“我明白了,不过,现今天津所有的运私货的码头都被一个人控制着,那人姓龙,大家都叫他龙爷,不论是谁,想走私货的话都绕不过他,尤其是我们需要运的私货很多,没有他的支持就更加办不到了。”

林远问道:“那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吗?我想去找他一下,让他帮我们运私货,我相信,只要把钱给他分好,他不会不答应的。”

沈涛说:“我知道他的家,就在天津五门胡同,有一间大宅子。”

两人随即往龙爷的家走去,经过一个集市的时候,一个少女映入了两人的眼帘,她的衣着甚是朴素,尽管如此,还是掩不住她那粉雕玉砌般的清秀。

沈涛并不认识这个少女,可林远却认识,原来她就是徐斌的女儿,小雨。

她正站在街边的一个卖首饰的摊铺前面,名贵的首饰都深藏在气派的首饰楼里,这些小摊位卖的都是些便宜的东西,就算这样,小雨还是津津有味地看着,小雨一会儿拿起这个手镯瞧瞧,一会儿拿起那个耳坠看看。

正在这个,几个拎刀的捕快走了过来,为首的正是那天的那个王捕头,王捕头一见小雨,便恶狠狠地说:“好个女盗匪,上次让你给溜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今天你可跑不了了!”

小雨一见王捕头,想起那日的情形,又羞又怒,说:“我怎么是盗匪了!”

王捕头冷笑道:“上次在耳朵眼胡同的刘记炸糕铺子里,不是你偷了掌柜的钱吗?敢不敢和我去找刘掌柜对质!”

集市上的人见到这个清纯可爱的少女居然是个盗匪,都纷纷围拢过来观看,小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哪里能把上次事情的隐情讲出来!急得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王捕头怒喝一声:“锁了!”两个捕快拿出锁链,索命恶鬼一般向小雨扑了过去!

林远正要过去解围,只听得人群外一声怒喝:“住手!”然后几个家仆打扮的人分开人群走了进去。

沈涛小声对林远说:“你看那几个家仆,各个都有功夫在身,他们的主人看来绝对不是一般人。”

正说话间,只见一个中年男子在几个家仆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对王捕头说:“你们无凭无据怎么能随便抓人,为什么要抓这个姑娘取和刘掌柜对质,王捕头,你去把刘掌柜给叫来!”

说话间头一转,脸正好朝向了林远和沈涛的方向,沈涛见了之后不由得惊叹道:“怎么是他!”

179 神仙跳

林远问道:“他是谁?”

沈涛说道:“他就是把控着天津私货码头的瓢把子,龙爷。”

林远心想:“这个龙爷能为小雨出头解围,看来也是一位侠肝义胆的人物,一会儿晓以大义,说不定能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时场内的王捕头也认出了龙爷,顿时一脸的谦卑,笑道:“原来是龙爷,既然有龙爷给这小姑娘作保,那这个小姑娘就一定是好人,龙爷,我们走了!”

说完,带着手下狼狈地逃了,那个龙爷冲着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连忙挥手驱赶众人,嘴里说道:“散了散了,没事了。”

沈涛皱着眉说:“不对呀?”

林远问道:“有什么不对?”

沈涛疑道:“能做私货码头的瓢把子,手里哪能没个几十条人命!这个龙爷绝对不是一个大善人,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物,今天居然能出面帮这个小姑娘。”

林远也心想:“这件事情都过去几天了,那个王捕头怎么还抓着它不放,怎么抓小雨的时候恰好让龙爷遇见了,这里面怕是会有诈吧?”

小雨想起那件事要是传开了,自己一辈子都得被人戳着脊梁骨笑话,难过得低下头,泪水滴滴答答流了下来,龙爷走上前去,笑道:“小姑娘,别难过,那个王捕头就喜欢胡乱编排人,他的话没人会相信的。”

小雨听了这话,才破涕为笑,对龙爷躬身施礼,笑道:“多谢龙伯伯。”

龙爷慈祥地一笑,拿出手帕给小雨擦眼泪,把手帕往小雨面前一递,笑道:“把鼻涕也擦擦,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却拖着两条鼻涕。”说着,呵呵一笑。

小雨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了,拿过手帕来擦鼻涕,她觉得把手帕弄脏,也不好还给他,于是红着脸说:“龙伯伯,把您的手帕弄脏了,我给您洗干净再还您吧。”

龙爷哈哈大笑起来,一摆手,一个手下走了上来,弓着腰,双手举过头顶,把手放在小雨面前,龙爷一指那手,笑道:“把手帕给他就好了。”

小雨犹豫着放下手帕,龙爷笑道:“我送你回家吧。”

林远听了心想:“这个龙爷要送小雨回家,看来不会有什么坏主意了。”就在这时,那个小雨突然用手扶着头,说道:“龙伯伯,我好晕啊。”说着,竟然身子一软,眼睛一闭,栽倒下去。

龙爷赶忙把她抱住,一边连声呼唤,一边把她抱起来向没人的巷子走去。

林远有些不解,他为什么要把她往没人的地方抱呢?他突然明白了,龙爷的手帕上有迷药!整件事情就是龙爷一手策划的,先借王捕头骗取小雨的信任,再用手帕上的迷药迷昏她,接下来要做什么,没有人不知道。

林远对沈涛说:“此事有诈,走,把她夺回来。”

两人在后就追,此时龙爷和手下已经走进了小巷,龙爷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好几个家仆,沈涛一个箭步冲上去,从家仆的缝隙中挤了过去,他的速度很快,几个家仆都没反应过来,他冲到龙爷近前,一伸手便把小雨抱了过来。

最近的家仆反应过来,抡拳就打,沈涛尽管双手抱着小雨,无法招架,却不慌张,身子一转,已然从人群中退到林远身边。

龙爷定了定神,看向林远,端详了一会儿,笑道:“原来是林大人,这是做什么,强抢民女吗?”

沈涛冷笑道:“龙爷,别以为我们看不出,你在手帕上下了迷药!”

龙爷笑道:“手帕?什么手帕?”说着把双手张开,笑道:“你来搜啊。”

沈涛勃然作色,林远伸手拦住他,笑道:“龙爷,这个姑娘我认识,就由我送她回家吧。”

龙爷哈哈笑道:“早就听说林大人是个好官,没想到也来做这等抢男霸女的勾当!”

沈涛怒道:“姓龙的,谁抢男霸女了,这些事情,怕是你做的最多,当心林大人治你的罪。”

龙爷走近林远,挑衅似的大笑,说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帝力与我何有哉!我一介草民,最守王法,林大人位高权重,想给我罗织个罪名简直太容易了,不过在下不怕,青史会还我一个公道!告辞!”说完,带着众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涛对林远说:“没见过恶人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林远说:“先不说这些,我们想让他帮忙,看来得另想法子了。”两个人把小雨送回家,沈涛担心那个龙爷找上门来,说什么也要留在小雨家中,林远于是一个人回到了机器局。

林远一回来,沈晚晴就来问,林远把经过一说,沈晚晴说:“看来,我们可以给他编一个罪名,逼他就范。”

林远说:“我也是这样想的,他话里说得冠冕堂皇,可真要是大难临头,他一定会和我们合作的,我在想给他编一个什么罪名好呢。”

沈晚晴想了想,在他耳边说了一个法子,林远听了之后,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怒道:“不行,绝对不行!”

沈晚晴说:“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事的,你还不相信我的身手吗?”

林远想了想,说:“那好,我们把沈涛也叫来,有他在我更放心一些。”

晚上沈涛才满面春风地回来,显然和小雨相处得很开心,他一回来,沈晚晴就说:“小沈,明天我们要给那个龙爷摆一个局,需要你帮忙,好吗?”

沈涛还沉浸在和小雨在一起的喜悦中,哈哈笑道:“晚晴姐,你怎么这么客气,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就行了。”

沈晚晴笑道:“我听说那个龙爷每天下午都会去望海茶楼喝茶,我明天会去把他引到三楼的一个包间里,剩下的事情,我会做好的。”

沈涛问道:“那需要我做什么?”

沈晚晴笑道:“你就和你林哥在边上的包间等着就行了。”说着,又看了林远一眼,说道:“你不去,你林哥不放心。”

沈涛想了想,说:“你们不会是想给那个龙爷摆一个神仙跳的局吧?”

所谓神仙跳,是一种在中国大地上流传了千百年的骗术,就是用一个美丽的女子做诱饵,把男子吸引到一个地方,然后其他人再冲出来,对这个男子或抢或骗。

沈涛连忙说:“这样做是绝对不行的,你们是要给龙爷安一个欲行非礼,图谋不轨的罪名吗?这个罪名是吓不住他的!”

沈晚晴笑道:“不会那么简单的,我一定会让他乖乖就范!”

180 局中局

第二天,林远和沈涛预先来到那间房间,沈晚晴换上一身淡绿色的旗袍,轻施粉黛,略点胭脂,堪比出水芙蓉,恰似带露牡丹。

她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像一个静候猎物的猎手,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把杀气尽蔽无遗。

龙爷今天的心情很好,一批鸦片从他的码头运上岸,收了一大笔钱,便想着把吴秀才的娘子弄到手。

他坐在靠窗的座位上,面前摆着从云南快马运来的普洱,精心烘培的千层酥饼,这时,沈晚晴悄然飘到他的面前。

龙爷一看沈晚晴,把呷在口中的普洱全咽了下去,那吴秀才的娘子和面前这女人一比,简直就是和个洗马桶的粗使丫头!

沈晚晴妖娆一笑,说:“能来这望海茶楼的,都不是俗物,可小女子看了半天,这楼里只有您一个英雄。”

龙爷笑道:“英雄都是做大事的,我算什么英雄。”

沈晚晴笑道:“小女子说您是英雄,自然是有理由的,至于是什么原因,请到三楼甲一号房,小女子当为龙爷详谈。”

说完,冲着他妩媚地一笑,飘然而去。

看着沈晚晴离去的背影,龙爷冷笑一声,唤过一个心腹武师来,问道:“那个妞怎么样?”

武师笑道:“上品中的上品!”

龙爷又笑道:“那你说她勾引我是想做什么?”

武师说道:“怕是一个神仙跳的局吧。”

龙爷笑道:“这话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不过神仙跳的局需要他们有男人冲进来,你们就埋伏在边上的房,等他们男人冲进来的时候,把男的女的一窝端!”

安排妥当,龙爷才迈步走上三楼。

一进门,沈晚晴就笑道:“都听说龙爷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不知道龙爷有什么本事?”

龙爷笑道:“你既然说我是英雄,怎么能不知道我有什么本事?”

沈晚晴娇笑道:“我想听您说嘛!”

龙爷被这个娇笑弄得骨头都酥了,他连忙说:“我的手下,管着十二个码头,有几百号弟兄,我龙爷在这天津卫也算是一号人物!”

沈晚晴笑道:“那不知龙爷娶亲了没有?”

龙爷哈哈大笑,说:“我今年四十有七,你说我娶亲了没有。”

沈晚晴笑道:“那龙爷的几位夫人可让龙爷心满意足吗?”

龙爷一听有门,轻佻地说:“要是她们能让我心满意足,我找你做什么。”

沈晚晴娇嗔道:“你说的这么不正经,我不喜欢!”

龙爷连忙正色道:“要是她们能让我心满意足,我找你做什么。”

沈晚晴转怒为喜,说道:“这还差不多!”

龙爷只觉全身火烫,扑上去想抱沈晚晴,沈晚晴灵巧地一转,龙爷连她的衣襟都没碰见。

沈晚晴笑道:“你先起个誓,若是背叛我,就天诛地灭!”

龙爷心想:“这些女人真傻,就乐意抓住这些没影的事情骗自己!”

龙爷连忙正色道:“我要是背叛你,就叫天诛地灭!”

说完,龙爷就想一只被火撩到屁股的猴子一样往沈晚晴身上蹭。

沈晚晴往窗口一动,像一只灵猿一般跃出窗口,龙爷一惊,这可是三楼,跳下去怎么不摔个骨断筋折!

赶到窗口往下一看,只见沈晚晴跳到了对面楼的二楼,在窗口消失不见。

边上的龙爷手下听见响动,急忙冲进来,龙爷和手下面面相觑,都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更让龙爷吃惊的是,林远居然晚上要在天兴饭庄请他吃饭。

龙爷隐约觉得这两件事有关联,可又猜不出是什么,只好在晚上去到天兴饭庄。

客套之后,林远问道:“听说龙爷手下有不少运私货的码头?”

龙爷恨林远半路抢走了小雨,对他也毫不客气,说道:“林大人要治我的罪吗?”

林远说:“哪能啊!我有一批货想从贵码头运进来,还望龙爷多多帮忙啊!”

龙爷冷笑道:“运私货可是重罪,林大人竟敢如此!”

林远冷笑道:“我是先礼后兵,要是龙爷肯帮忙,钱少不了您的,要是龙爷执意不肯,那钱您可就一分也拿不到了!”

龙爷笑道:“在下不过是一介贱商,犯法的不做,做歹的不吃,这运私货这般重罪,在下可不敢做!告辞!”

林远笑道:“要不要听听这个?”说着,林远连拍了三下桌子。

这时,只听隔壁传来一个声音:“我算什么英雄,英雄都是做大事的。”

龙爷仿佛受了五雷轰顶一般呆立在当场,疑道:“这是我的声音?”

说完,只听隔壁又一个声音想起:“我们就是来和龙爷做大事的,敢问龙爷,对这个昏馈无道的朝廷满意吗?”

龙爷的声音又响起:“我要是对他们心满意足,还来找你们做什么!”

那个声音又说:“敢问龙爷有什么家当吗?”

龙爷的声音说:“我手下有十二家运私货的码头,还有几百号兄弟。”

那声音又说:“有码头最好,过几天我们从您的码头运来一批枪,打下皇城,我们自己做皇帝!”

龙爷听到这话,吓出了一身冷汗,正在这时,又传来了龙爷的盟誓声:“我要是敢背叛你,让我天诛地灭!”

林远不慌不忙地说:“龙爷,那个反叛大清的乱匪是何人啊?”

龙爷正经慌了神,最初的录音机要到一八九八年才出现,龙爷怎么会知道世上有录音机这种东西,他更不会明白林远把他的话剪切了下来,和别人的话拼在了一起,不过真正让他心慌的是录音的内容!

这可是反叛朝廷的内容啊!别的罪过官府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反叛的罪,朝廷从来是眼睛里不揉沙子啊!

龙爷此时此刻明白了为什么那个女子让自己说自己的家当,正儿八经地说话,发毒誓,都只为了这一段话啊!这才是真正的局中之局啊!

龙爷心中懊恼万分,却故作镇定地说:“林大人,这段话根本就不是我说的。”

林远笑道:“是吗?那要看听这段话的人是不是这样想,哪日我请刑部的大人吃饭,在隔壁放上这段话,你说他会不会抓你审问,刑部逼供的手段,我相信你是清楚的!”

龙爷冷笑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妖术把我的话和别人的连在一起,只要冲进屋子,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林远说道:“龙爷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到时候我自然会不让人冲进屋子,让他们过上几天到你家抓人!”

龙爷无奈地说:“林大人,我认栽了,您要运什么货?”

林远笑道:“先不忙谈货,我们先谈谈钱吧。”

龙爷陪笑道:“林大人,我给您出最低价,怎么样?”

林远把茶碗扔在地上,“咔嚓”一声摔得粉碎,他就势怒道:“你还敢要钱!”

181 设计死亡

林远突然的发怒把龙爷给吓住了,龙爷忙说:“大人,您好歹把雇人运货的钱给我啊。”

林远双手一摊,笑道:“没钱!”

龙爷面露难色,苦笑道:“林大人,这没钱,事情可难办啊!”

林远笑道:“那好,要钱是吧,容我想法子弄些钱,我去举报几个乱党,说不定会有赏钱。”

龙爷连忙说:“钱不要了,我来出!”

林远点点头,笑道:“我会从海上运一批货过来,这批货数量很大,我要的又很急,希望龙爷调派全部人手,具体时间我再通知你。”

龙爷哪敢不从,毕恭毕敬地答应了,林远笑道:“烦请龙爷把这顿饭的钱也给结了。”说完,就走出了房间。

林远随即通知北京舰对英国运输船进行抢劫,然后走进旁边房间里,沈涛拿着一个音乐播放器问道:“这个东西是什么道理,怎么能学人说话?”

林远说道:“声音的本质就是振动,这个机器就能把振动的形式记录下来,再把这种形式的振动还原出来,就出现了人在说话了。”

沈涛又问道:“要是这个龙爷没有按照晚晴姐预想的那样说,该怎么办?”

林远笑道:“这个不要紧,只要龙爷说话,就有办法造出他要造反的效果。”

沈涛点点头,两个人这才往回走,半路上,沈涛说要去保护小雨,便先走了。

林远回到机器局,沈晚晴便问:“那个龙爷同意了吧?”

林远笑道:“那是当然!”

沈晚晴骄傲地说:“看我这个法子多好,你开始的时候居然还不同意!”

林远在看着她和龙爷“打情骂俏”的时候,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尽管知道那是假的,当初不同意这个办法,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个原因,可是他又不好意思把这个原因说出来。

于是林远笑道:“那个龙爷诡计多端,我担心你出意外!”

沈晚晴妩媚地一笑,比她在骗龙爷的时候娇艳万倍,秀眉一挑,星眸一转,说道:“真的?”

林远觉得心中热血如同巨Lang一般奔腾,真想把她拥进怀里,爱抚一番,可最终把那股冲动压抑下去。

林远微笑道:“谢谢你,晚晴。”

沈晚晴心想:“我可不用你谢!”可这话也说不出口,只好说:“万事具备,我们该去接着打日本人了吧!”

林远说道:“我是这样想的,我们还是要和日本人打的,可要直接去和日本人硬碰的话,就太不划算了,所以我想再对他们进行一次战略欺骗!”

沈晚晴疑道:“又是战略欺骗,他们已经上了一次当了,还会受骗吗?”

林远说道:“只要我们的方法巧妙,再让他们上一次当也不是很难!”

沈晚晴笑道:“我们能不能秘密地把部队运过去,不让日本人发现?”

林远说道:“我也想过这个办法,可是铁路线那么长,中途要进行多次补给,所以保密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沈晚晴又说:“那我们和日本人假意签定一份和约,然后趁他们不备,我们就突然袭击?”

林远笑道:“这样做能得一时之利,长久下去必然会有很坏的影响,别的国家会说我们国家不守信用,以后恐怕没有国家敢和我们合作!”

沈晚晴笑道:“那我想不出法子了,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林远笑道:“我到有一个办法,不过,我还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沈晚晴笑道:“客气什么,说吧,帮什么忙?”

林远笑道:“我要你杀了我!”

沈晚晴瞪圆了眼睛,问道:“你说什么!你疯了吧!”

林远笑道“当然不是真的杀了我,我要你用枪打我,我穿着防弹衣,自然不会有事,可是日本人不知道,所以他们会以为我死了,日本人早就知道,要是没有我,清廷早就同意和约,割地赔款,全是因为我,仗才打到现在,我一死,他们的警惕自然就低了!”

沈晚晴皱着眉头,怒道:“你懂那么多东西,你难道不懂防弹衣的防弹原理吗?”

林远笑道:“我当然懂了,防弹衣就是制成衣服的材料很坚硬,子弹打不穿它。”

沈晚晴说道:“废话,子弹的动能最后由谁承受?”

林远说道:“这还用说吗,防弹衣穿在人体上,最终的动能还会传递到人体上。”

沈晚晴厉声说道:“那你也不算算,一颗每秒飞行几百米的子弹,一瞬间静止下来,人要承受多大的力,你知道那有多疼吗!”

林远满不在乎地笑道:“和成百上千的战士的生命相比,我的这点疼痛算得了什么!”

沈晚晴无奈地说:“那好吧,不过这件事情要好好规划,才显得真实。”

林远笑道:“我都考虑好了,后天是下一次谈判,会上我会有意让谈判破裂,然后我会对伊藤博文宣布,停战结束,战争开始!”

林远接着说:“紧接着我们会从万国饭店走出来,这个时候你就从街角出来,那时我会找理由远离人群,这个时候你就像我开枪,我倒是很担心你,万一你被他们抓住,可就麻烦了!”

沈晚晴说道:“那天我外面套上男装,开枪之后我会躲起来把男装脱掉,男变女,他们不可能抓住我。”

林远说:“那我就放心了,到时候你向我多开几枪,我估计就人事不醒了,我会把保卫人员换成我们的同志,就是张华他们,然后他们会直接把我送回家,然后你们报纸发一份我死了的号外,署名人是你!”

林远又说:“我会让伊藤博文他们看见我中弹倒地,即使如此,我还是担心他们不相信,我会让**量收买你们的报纸,然后销毁,造成清廷有意封锁消息的现象,之后你也销声匿迹,让人以为你被灭口了,而我也偷偷前往盘锦前线,与陈飞带领的定武军会合!然后趁机夺取日军在辽河西岸的据点!”

沈晚晴点头说道:“这一连串的动作,应该会让日本人信以为真,不过我用什么枪?”

林远说道:“就用我那支九二吧。”

沈晚晴说:“你那支九二的口径是五点八毫米的,子弹初速度大概是三百多米每秒,这样的话用防护等级为三的防弹衣差不多就够了,不过……”

中国防弹衣的防护标准,从等级一排到等级六,等级越高,防护性能越好,比如等级六的防弹衣足够抵挡初速度九百二十米每秒的七点六二毫米口径子弹的近距离打击。

林远问道:“不过什么?”

沈晚晴说:“我要提前实验一下,确保万无一失!”

182 定武军的混乱

晚上的时候,北京舰把防弹衣送了过来,防弹衣的护板是插入衣服的,起防弹效果的主要是这这些护板,防护等级越高,护板越厚,材料越好。

沈晚晴用防护等级为六的护板做实验,在五米的距离上射击,弹头卡在护板上,沈晚晴这才放心。

林远也把一切准备妥当,很快就到了第二天。

谈判上,林远一上来就摆出了咄咄逼人的架势,他首先说:“伊藤大人,如果你们不放弃所谓的划河而治,我们的谈判恐怕没法进行下去了!”

伊藤博文摊开手笑道:“林大人看来缺少一点耐心呀。”

林远笑道:“不是我缺乏耐心,我只想知道,伊藤大人到底让不让步?”

伊藤博文笑道:“这是我们大日本帝国权衡了双方情况之后得出的最佳方法!”

林远微笑着站起来,说道:“好吧,我宣布,停战结束,战争重新开始。”说完,挑衅地看着伊藤博文。

伊藤博文也站起来,笑道:“那好吧,谈判没有取得任何成果,我们大日本帝国深感遗憾。”

林远耸耸肩,说道:“这些场面话就不必说了,战场上见。”

说着,林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和伊藤博文一前一后走出万国饭店。

林远焦急地搜寻着沈晚晴,他知道她会扮做一个老者,很快林远就看见了一个须发斑白的老人,她打扮得极像,以至于林远也看不出一丝少女的踪迹。

林远向她走去,二十米,十米,如他所愿,那个老者抬起了揣在衣兜里的手,对准林远,间不容发之际,连开五枪!

几乎是听见枪声的同时,林远只觉得胸膛被重重一撞,为了不摔倒,他本能地向后迈步,那只脚还没落地,四记重击接踵而至,整个人都被打飞出去,林远飞在半空的时候就失去了知觉。

张华的部下很快就把他围拢起来,林远特地在衣服里加上了血囊,他们一搬动他,鲜血就清楚地被人看见。

接下来的事情就按照林远安排得那样进行,日本方面经过多方面的分析,得出了林远已经死亡的结论,而清廷的高层,也不知道林远的计策,朝廷见到林远已经死了,主战派和主和派吵作一团,拿不准主意,而日本方面也是一片茫然,尽管林远作为谈判代表宣布和谈结束,战争已经开始,可是林远已经死了,如今怎么办便没有人知道了。

就在日本和清廷高层迷茫的时候,林远已经从最新修筑的铁路,秘密赶往辽河前线。

日军在辽河和沈阳一线采用了“虚外实内”的防御方针,就是把防守的重点都放在了沈阳及其外围,而辽河东西岸只部署了少部分的兵力,日军在辽河西岸部署了一个步兵中队,大约七百余人,扼守在渡过辽河的要道上。

日军在辽河西岸的230高地和242高地驻守,这两个高地像两个大人看着顽皮的孩子那样看着辽河,只要林远带领的清军部队想要渡河,就一定要从这两个高地的眼皮子底下经过。

林远采取的是步步为营的进攻战略,首先打下230高地和242高地,再逐步打下辽河,进入辽河东岸,再从沈阳外部步步推进,最终打下沈阳。

林远之所以敢让这支新军去担任主攻的任务,一方面是因为他看出了日军的防御企图,知道辽河西岸的防守并不是很强,另一方面,他也想看看这支新军的战斗力。

所以林远命令陈飞把定武军带到距离两个高地五千米的地方扎营,林远把自己诈死的消息告诉了陈飞,但是他要求陈飞保守秘密,不要告诉定武军的其他人。

可是林远已经死亡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定武军中便传得沸沸扬扬,定武军是一个镇的编制,大约相当于现代的一个师,“镇”下面辖两步兵“协”,“协”下辖两“标”,“标”下辖三“营”,“营”辖四“队”,一队约有官兵一百六十名;此外,还有马兵三个营,炮兵三个营。

镇的统领叫统制,林远是定武军的督办,也就是镇的统制,林远还任命陈飞为副统制。

镇下面有两个协,协的统领叫协统,左协协统刘镖慌慌张张地找到陈飞,问道:“陈大人,这外面疯传林大人被刺客所害,不知是不是真的?”

陈飞笑道:“你们是听谁说的?”

刘镖忙说:“大营外日本人的探子每天都在大营外面用大喇叭叫囔!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

陈飞连忙说:“那是日本人的诡计,你们怎么能相信呢?”

刘镖说道:“陈大人,我听京城来的人说,林大人在万国饭店门口被人连打了五枪,当时血流了一地,人肯定不行了。”

陈飞笑道:“你们不要相信那些谣传。”

刘镖说道:“这些谣传如今在军营里都传遍了。”

陈飞问道:“战士们都是怎么说的?”

刘镖说道:“各种流言都传开了……”

陈飞笑着摆摆手,说道:“告诉大家,不要听信这样的谣言……”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来报,北京来了钦差,令陈大人和刘大人接密旨,两人赶忙迎接,密旨一打开,两个人都大吃一惊,那密旨上写着:林远已遭秘密刺杀,速速撤回盘锦。

陈飞见到这个密旨心里没底了,林远只告诉他自己会假装被刺杀,可是没有提到朝廷会下密旨退兵。

退兵不是说退就退的,那么多武器装备都需要运走,日本人经常来这里侦察,很难不被发现,尽管日本人兵力很少,要是他们趁自己退兵的时候前来追击,还是会给自己造成很大的麻烦。

刘镖问道:“陈大人,我们是撤还是不撤?”

陈飞心想:“撤兵是不是林远的计谋呢?我还是用通讯器联系一下他吧。”

陈飞刚要找借口支开刘镖,只听帐篷外面一阵大乱,士兵吵囔的声音连成了一片,刘镖忙说:“莫不是日军来劫营了?”

陈飞说道:“就日军的那么点兵力,自保都困难,怎么会有兵力来劫我们的兵营,出去看看。”

两人出去一看,只见帐篷外的空地里,两个士兵撕扯在一起,在地上扭打在一处,定武军是清廷新编练的部队,军装都进行了变革,由原来的黑布包头,盔甲战裙换成了西方式的军装,冬季是灰色的棉衣,那两个人谁都不肯示弱,棉衣上撕扯出不少口子,丝丝地飘着棉絮。

刘镖分开人群,怒喝一声,两人这才分开,各自站在一边,气喘吁吁,刘镖上来也不问两人为何斗殴,却问道:“谁是新兵?”

一个年轻的士兵单膝跪地,说道:“启禀大人,属下是!”

刘镖想都不想,怒喝道:“把这个东西拉出去,先打上四十记黑红棍再说。”

陈飞心想:“刘镖平日是个极其细心的人,怎么今天如此武断。”陈飞刚要问话,只听见人群外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慢!”

183 硝烟再起

众人回头一看,都大吃一惊,刘镖首先挤出人群,跪在那人面前,叩首道:“林帅,原来您没死。”

众人纷纷跪倒,林远连忙说:“快点起来吧。”

在众人站起的时候,林远问刘镖说:“黑红棍是什么?”

刘镖答道:“黑红棍就是木棍,它打在身上势大力沉,以至于伤口都是红得发紫的,所以称为黑红棍。”

林远点头问道:“那你为什么不问问是怎么回事再做处罚呢?若是军法命令禁止斗殴,那也应该两个人都罚啊,怎么单单处罚新兵?”

刘镖答道:“军中的规矩就是如此,若是新兵和老兵起了冲突,不论如何,都是处罚新兵的。”

林远心想:“老兵欺负新兵,这可以算得上是旧式军队的宿疾了。”于是笑道:“这是什么规矩,处罚应该论一论对错才是,把那两个士兵叫来,问一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镖听了,随即命令手下道:“把那两个斗殴的东西带上来。”

很快有人把那两个小兵带了上来,两人跪倒在林远面前,林远问道:“你们为什么打架?”

老兵没有说话,新兵答道:“回大人,今天他说你已经死了,我们这仗打不成了,早晚得退兵,属下不相信您死了,就和他争论了两句,他仗着是老兵,说了好些难听的话,属下一时气急,就和他动起了手。”

林远笑道:“这么一丁点事情,还值得打一架吗?”

两个小兵谁都不说话,林远笑道:“今天的事情就不追究了。”然后他厉声说:“以后谁要是再敢斗殴,严惩不贷!”

新兵见到免受皮肉之苦,连忙磕头谢恩,老兵从林远的话里听出他很是不满老兵欺负新兵,原本以为林远会重重惩处他,没想到林远却饶过了他,也连连叩首称谢,林远把两个人扶起来,笑道:“是不是这些日子没有打仗,你们的劲头都憋足了没有地方放,这下好了,我们很快就要和日本人打仗了。”

林远把两个协统叫到了会议室,商讨作战计划。

林远见到只有陈飞和刘镖来了,不禁问刘镖:“右协的协统没有来吗?”

刘镖答道:“回大人,右协协统一直抱病留在京城,没有跟来,所以右协协统一职暂时空缺,由属下代行协统之职。”

林远心想:“这个右协协统想必是畏战不敢前来。”于是点头道:“好吧,我们就不管他了,刘大人,你来说说,我们如何打下这两座高地?”

刘镖说道:“这攻击之法,有正攻,就是大部队由正面攻击;有侧攻,就是以一队在正面佯攻,另一队趁机迂回至敌后;这两座高地相距不远,互为策应,日军又在山下和山腰修筑工事,依山而守,无论正攻还是侧攻,都会受到上下夹击,所以这两个法子都不可用。”

刘镖接着说:“如今之计,只有围攻,我军兵力远甚于日军,故此四面出击,使日军顾得上东面顾不上西面,但是这个打法也不是尽善尽美,日军高地的地势易守难攻,强攻的话,难免伤亡惨重。”

林远问道:“驻守高地的日军是哪支部队,武器装备如何?”

陈飞答道:“我们已经侦察清楚,这是日军第一师团第一旅团麾下的第十八中队,约有五百多人,装备村田二十二年式步枪,还装备着四门日本自研自产的70毫米山炮,这几门山炮装备在山腰中的工事里,如果我们的部队强攻的话,那几门山炮将会给我们的进攻部队带来重大伤亡。”

林远点点头,心想:“看来我的战略欺骗还是很有用的,日军以为我已经死了,清廷也不会再接着进攻,所以并没有撤走辽河西岸的守军,也好,就让我把他们吃掉,给伊藤博文一个见面礼吧。”

林远转向刘镖问道:“我们的炮营装备如何?”

刘镖答道:“我们定武军有三个炮营,其中两个装备着克虏伯厂生产的七厘五劈山炮,一个装备着格鲁森工厂生产的五厘七陆炮,每个营装备着十八尊。”

林远挥手打断了他,说道:“等等,你说的劈山炮是什么意思?”

刘镖说道:“就是这炮的威力很大,炮弹似能劈山。”

在清代,清廷引进了各种型号的西方火炮,前膛装弹的,后膛装弹的,带刚性炮架的,带初始弹性炮架的,清廷的官员并不知道该怎么给这些火炮取名字,往往根据它们的性能及长相给起一个名字,比如劈山炮,田鸡炮,臼炮等等,有的时候,同样一种火炮很可能因为起名字人的不同而有两个名字。

这个看上去不是什么问题,实则流毒无穷,武器装备没有标准化的名字,自然会给后勤运输带来很大的问题,而且武器装备的零件往往很多,所以在后勤运送的过程中需要制作很多标签,填写各种表格,这个时候,一个简单的武器名字就体现出了优势,对于经常书写各种表单的人员来说,他绝对不会觉得“七厘五劈山炮”是个写起来省时省力的好名字。

林远接着说:“以后传下令去,在书写武器装备名字的时候,一定要全军统一,明白吗?”

刘镖不理解林远要提这件事,但也只有点头同意,林远说:“在写名字的时候,一定要简洁明了,比如那个克虏伯的75毫米火炮,只写75式就好了。”

林远又说:“这些炮是怎么使用的?”

刘镖说道:“我们在来之前都商议过,这些炮会配属到各个步兵营,作支援步兵进攻之用!”

林远说道:“把这些火炮都集中起来,由我统一指挥。”

刘镖连忙说:“大人,您是不是想集中火炮轰击日军阵地?这个也很难做到,日军的工事修筑的位置很巧妙,全部依山而建,藏身之处颇多,他们的战壕,机枪战位也修筑在山石后面,我们的炮弹很难炸碎山石,所以打不到日军。”

林远笑道:“这个我已经有了办法,刘大人你就不必担心了,现在部队的情况如何,能否随时出战?”

刘镖一听出战,眼睛里顿时发出光来,说道:“林大人,随时可以出战,而且,属下不才,情愿亲率敢死队,攻下高地。”

林远笑道:“你们不用叫敢死队这么悲壮的名字,相信我,你们死不了多少人的。”

看着刘镖一脸茫然,林远笑道:“附耳过来。”听完林远的话,刘镖恍然大悟地说:“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准备!”

这一天是1895年3月4日,收复东北战役的第二个阶段的开始,下午,三十六门克虏伯75毫米火炮运抵日军高地,战争即将再次开始!

184 奇怪的炮兵命令

下午三点,定武军左协两千余名步兵,会同两营的炮兵,向日军的两座高地进发。

日军的侦察兵发现了清军的动作,随即进行了汇报,日军中队长心想:“清军的统帅林远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来进攻了?”

尽管清军的兵力占优,可日军的心中并没有惊慌,因为此时辽河还在结冰,辽河东岸驻守的日军可以随时进行支援,他没想到的是,林远的打算却是:在日军援兵到达之前,就夺下两座高地,全歼日军的守军。

日军在高地上修筑了火炮阵地,在阵地之后挖了山洞,在山洞中囤积了大量的专门对付步兵的榴霰弹,日军的火炮采用了简易的弹性炮架,故此火炮的射速能够达到每分钟十发,这样的火力足够对进攻的清军造成重大杀伤。

定武军的炮兵营,每个营下辖三个队,每队有炮六门,队下面有排,一个排操作着一门火炮,三十六门火炮在林远的统一指挥下,成两路纵队,推进到距离日军高地一千五百米左右的地方,在这里,工兵营已经提前挖好了炮兵工事,林远下达命令:展开战斗队形!

那个时代没有自行火炮,火炮又极为沉重,不可能由人扛着或者是拉着,只能把火炮放在炮车上,再用牲口拉着行军,一般都会用马,因为牛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要是地形崎岖,可以把火炮分解成几个部分,用的时候再组装起来。别小看这个炮车,就是这个东西清廷的工厂也无法生产,必须从外国买,而且造价不菲,一辆炮车的造价大致是一门火炮造价的一半。

因为这个炮车上必须有减震的装置,因为路面不可能十分平整,难免有坑坑洼洼的地方,再加上是牲口拉车,所以振动就会很大,这些振动将会对火炮的零件产生影响,造成打不准,故障多等等一系列不良的影响。

林远早就知道清廷的技术落后,可很多时候,亲身体验过和没体验过的差别是很大的,真到了这个环境里,还是大吃了一惊,没想到看似简单的炮车都要从外国购买!

这个时代,无线电台还处在起步的初级阶段,所以清军很少装备,部队的通信指挥广泛依靠鼓,锣,信号灯等等,当然最可靠的东西还是人的喉咙。炮兵营的排长看到了林远的传令兵用信号灯发出的信号,立刻传达了下去。

由于炮兵营大量使用战马,所以每个排都配备着四名马兵,顾名思义,就是专门负责马匹的,他们把马停了下来,炮车和马是通过车前面的直木连接的,这个直木被称为“辕”,成语“南辕北辙”里的“辕”就是这个东西,定武军的炮车都是双辕车,通过绳子固定在马鞍和肚带上,这样马在行进过程中就是用腰力拉动炮车。

马兵跳下马,解开了固定辕的绳索,“喔喔喔”“吁吁吁”地把马从辕里赶出来,还有三匹马车拉着火炮需要使用的弹药,那些马兵也把马赶了出来,为了不让火炮的巨大轰鸣声吓到它们,他们会把马统一赶到距离炮兵阵地几十米远的地方。

接下来,弹药兵和观测兵,计算兵和炮手一起把火炮推进了发射工事,一起把驻锄展开,这个时候就可以装填弹药射击了,不过林远并没有下达射击目标,所以他们也就没有动作,只是向炮营的管带发出了射击准备完毕的信号。

炮营的管带随即向林远发出了准备完毕的信号,接下来就要林远指示射击目标了,炮兵们并没有等太久,因为林远的传令兵已经把目标的位置报告了过来。

令炮兵营的官兵吃惊的是:林远指示的目标,竟然是日军工事的上方几十米的位置!

观测兵和计算兵立刻行动起来,一台台经纬仪树立起来,它们用于测量高低角和水平角,观测兵高声把测量得到的角度喊出来,计算兵手边摆着三角函数表,弹道参数表,他查看着数据,拉动着计算尺,把火炮应该调整的高低角和方向角大声地报出来,这个时候就是炮手的工作了,他调整着火炮的位置,把炮口指向需要的方位,调整方位的时候,难免有偏差,控制偏差就要靠炮手的经验了。

排长再次传达了方位准备完毕信号,炮营管带随后向林远传递了准备完毕的信号,不过此时还不能开炮,因为他们在等待林远选用弹种。

定武军总共配备了三种炮弹,葡萄弹,开花弹和字母弹,这些炮弹的名字和现代弹药的名字相距甚远,林远看到它们之后也着实迷茫了一阵子,问刘镖,他也说不清楚,林远只好把有经验的炮手找来,细细地问了一番才知道,原来葡萄弹就是现代的榴霰弹,这种弹爆炸之后的碎片多,主要在防御作战中应对敌人冲锋,今天是进攻作战,所以林远并没有让部下带这种炮弹。

开花弹就是现代意义上的高爆榴弹,子母弹就是原始版的集束炸弹,林远很快下达了命令,使用开花弹,延时引信!这个命令又让炮兵们很是迷茫,尤其是那些有经验的老兵,他们认为该使用子母弹,这样炮弹落到敌人战壕里的机会能够大一些,至于那个延时引信,就更那他们不解了。

弹药手们把炮弹从炮车上运到火炮边上,在这个时代的炮兵编制里,负责搬运炮弹的人员占了很大比重,因为这个时代的火炮没有自动装弹机,炮弹只能靠人来运,一枚七十五毫米的炮弹可能重达二十多斤,而炮弹堆放位置距离火炮至少有二十多米,定武军的火炮设计的最大射速在每分钟十发左右,要达到这个速度需要人全速奔跑运输弹药,一个人扛着二十斤的炮弹,用一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上几十个二十米,肯定累得不行,所以需要好几个运输弹药的人。

弹药手解除了保险,换装延时引信,把炮弹运到火炮附近。

这个时候,林远下达了步兵进攻的命令,刘镖已经亲自率领步兵,移动到了距离日军阵地八百米的距离上,一听到命令,刘镖站起身来,大手一挥,说道:“跟我来。”

步兵们随后用慢速向着日军阵地跑去,他们之所以慢跑,是在为最后一百米的冲刺热身,刘镖虽然年近四旬,可是速度却丝毫不见慢,他跑在队伍的最前面,手中拿着一支左轮手枪,渐渐地,已经能够看清日军阵地上的石头。

这个时候,林远的指挥部突然发出一记响亮的军号声,定武军不光有锣鼓这样的传统通讯设备,也购进了一部分西洋军号,不同的军号声代表不同的意思,可是这个军号声代表着什么,却没有人明明白。

刘镖听了,却突然停下脚步,大手一挥,说道:“给我停下,全速往回跑!”

185 碎石雨

刘镖手下的士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纷纷心想:“协统刚刚下了什么命令?往回跑,往回跑那不是逃跑吗!临阵脱逃,斩首勿论啊!”

士兵们都以为自己听错了,站在原地,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就在这时,刘镖率先转过头来,向着后面跑去。

士兵们尽管是丈二的金刚,摸不着头脑,可是见到一向治军严格,爱打头阵的协统大人都向着后面跑去了,也跟着向后跑。

原来,刘镖的逃跑,正是林远计策的一部分,刚刚那个谁都没听懂的军号声,就是林远和刘镖约定的暗号。

林远之所以发出这个信号,是因为他从望远镜里发现:对面高地上的日军,已经把火炮从坑道里面推了出来,日军为了让榴霰弹发挥更大的杀伤效果,特地等到清军冲近了才把火炮推出来,刘镖的冲锋只不过是为了引出日军的火炮而已。

林远随即下达了第二个命令:炮兵营向预定目标射击。

定武军的火炮采用拉发式击针,炮手在击发炮弹的时候,只需要拉动炮身上的牛皮绳子就可以了,炮弹呼啸而去,腾起一片烟尘,炮手打开了炮闩,冒着烟的药筒从炮膛里面掉出来,一个弹药手带着厚厚的手套把药筒搬到一边,随后另一个弹药手再次装进一发炮弹。

这个时代的火炮虽然没有现代火炮的气体液压式的后坐制动器,复进机,复进制动器这一整套反后坐装置,但是也装备了比较简单的弹性炮架,性能比刚性炮架火炮提高了许多,所以火炮并没有产生极大的后坐位移,炮手只是简单地重新瞄准了一下,就又一次击发了。

炮手一边拉绳子一边叫嚷:“林帅给的这个方位,打的可是日本人脑瓜顶上啊,能打得到吗?”

观测员手里拿着望远镜,说道:“你急什么?我这不是正在看吗?”

观测员看到日军阵地,一下子就明白了林远为什么会下那些奇怪的命令了。

观测员从望远镜里看到,装有延迟引信的炮弹在接触山体的一瞬间并没有爆炸,而是嵌入到了山体之中,此后炮弹里的炸药才被引爆。山的种类有很多,通俗地讲,有土山或者是石头山,日军所在的高地,恰好就是石头山,巨大的爆炸把山的石头炸碎,碎石被爆炸产生的高速气体推动着,向飞翔的刀子一样,刺向日军的阵地!

如果是别的位置的碎石,落下来是砸不到日军的,可是林远指定的射击位置是经过他精心计算的,落下的碎石刚好砸在日军的头顶上!

这样一来,相当于是成百上千枚榴霰弹在日军的头上爆炸!

首当其冲的是日军的炮兵阵地,炮兵指挥长在第一波碎石雨中就被削掉了脑袋,弹药手也被打得筛子一般,阵地上一时间满是鲜血和残肢,几枚大石块砸在火炮身管上,把身管从炮架上活活地砸了下来,其他人急忙躲进了坑道,对于日军来说,唯一幸运的是:日军炮弹中装填的苦味酸炸药和用作发射药的硝化甘油炸药都很稳定,在这种撞击下并没有发生爆炸。

观测员兴高采烈地喊道:“林帅的命令太对了!”他刚刚叫喊完,林远的另一道命令就来了,射击位置向下移动十七米。

观测员也明白了林远的目的,他要利用碎石,打击位于山底的日军步兵阵地!

林远指挥炮兵的同时,也在调动步兵,他命令步兵向着日军的阵地前进,定武军一个标下辖三个营,每个营下辖前,左,右,后四个队,步兵分成两组,分别向两个高地的日军阵地进攻。

步兵推进到二百米停止下来,这个距离上,他们可以看到日军阵地上,暴风雨一般的碎石席卷着战壕里的日军,日军士兵的身体就在这疯狂的石雨中被打得粉碎!

每队步兵配备了四支马克沁机枪,这些机枪架在侧翼,用来支援步兵的冲击,林远下令,步兵攻击,日军的阵地修筑在距离地面十米左右的地方,距离地面是一个陡坡,能够步行攻击的地方很少,要是没有林远利用碎石的打法,强攻的话损失几百人都未必打得下来。

定武军士兵很快进入了战壕,日军士兵为了躲避碎石,已经躲进坑道,现在见到清军士兵进入战壕,纷纷离开坑道,进行反击,可是日军的兵力实在太少,在定武军的优势兵力面前,他们的抵抗就像太阳下的露珠一样消失了。

林远把指挥所推进到距离日军阵地六百米的地方,从这个距离上可以清晰地看到高地上战况的进展,从望远镜里,林远清晰地看到:定武军已经基本占领了坑道外围的战壕。

林远开始思考要不要进入坑道攻击里面的日军,他问身边的陈飞:“你们先期侦察的时候,对日军坑道里的情况侦察得怎么样?”

陈飞说道:“侦察的情况基本为零,我们能做的,只有根据坑道开凿的基本原则,来分析日军坑道里面的情况。”

林远问道:“难道日军是靠自己的力量开凿坑道的吗?日军没有找当地人做工吗?”

陈飞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到附近村子里问了,日本人在附近村子的确抓了不少人做工,可是,这些人都没有回来,日本人为了不让坑道的构造被外人知道,很可能已经把他们都杀死了。”

林远点点头,说道:“不知道日本人坑道的构造是什么样子的,万一日本人依托坑道进行顽抗,很有可能给我们造成重大伤亡,虽说战场上伤亡是难以避免的,可是为了这么一个坑道,损失太多的人可划不来。”

陈飞说道:“的确是这样,里面的情况很可能极其复杂,你无法知道下一个转弯的地方是藏着陷阱还是诡雷,就算我带着北京舰上的海军陆战队进去,也要付出很大的伤亡,还不一定能把山里的坑道打下来。”

林远思索片刻,下了停止进攻的命令。

过了一会儿,刘镖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林远连忙问:“战况怎么样?伤亡大吗?”

刘镖大着嗓门,吼道:“林帅,我们已经把外围战壕全部控制了,只要片刻就可以打进山洞,您为什么要下停止进攻的命令呢?”

林远说道:“坑道的情况不明,贸然进攻肯定是不明智的。”

刘镖说道:“林帅,不就是个山洞吗?日本人还能在里面玩出花来!我带着人进去,用不了一个时辰,就能把里面日本人的卵子掏出来!”

“卵子”就是**的意思,陈飞听见刘镖的话说得如此粗鄙,忍不住笑出声来。

林远笑道:“没有必要这样,如果我判断得没有错,日本人很快就会把坑道拱手让给我们!”

186 更艰难的未来

刘镖惊讶地问道:“您说什么?您说日本人会把这两个高地拱手相赠!”

林远说道:“如果我判断的没错的话,日本人的防御中心在沈阳,我一直都不太明白为什么日本人要在辽河西岸的这两个高地上建立防御阵地,现在我想通了,日本人很有可能采用的是积极防御的战略,这两个高地起到的就是提前预警和消耗攻击的作用,日本人又不傻,这两个高地的守军甚少,肯定会被我们的优势兵力所消灭,所以他们要做的,只是做一些有线度的抵抗,然后就撤退回去,现在很有可能已经撤退了。”

刘镖问道:“那他们从哪里撤退呢?”

正在这时,有侦察兵来报,在距离此处五公里的地方,发现几个地洞,日军高地守军从地洞中逃出,如今已经渡过辽河,撤回辽河的东岸。”

林远的脸色突然变了,他连忙说:“命令在日军战壕中的部队,立刻撤出来,一秒钟都不要耽误!”

传令兵立刻前去下令,刘镖刚要问,就感到大地一摇,一个震天动地的爆炸声震得人耳朵发痛,不用问刘镖也明白了,日军引爆了半山腰的炮弹。

接下来,又有接二连三的小爆炸传来,林远走出指挥所,问身边的人:“我们的部队及时撤下来了吗?”

身边的将官答道:“已经撤下来了,就有几个战士撤得慢了,耳朵被震得听不清楚了。”

林远点点头,他看着日军的高地,突然想道:“看来以后的仗可难打了!这个高地不大,已经体现了日军很高的坑道开凿水平和组织防御的能力,现今日本人占领了朝鲜,以后我们一定会去朝鲜打仗的,朝鲜北部可都是山地啊!当年抗美援朝的时候,志愿军就是依托坑道和拥有当时世界上最先进武器的美军周旋,日军的战斗力也不弱,看来这场入朝的战役,难度将会是我们先辈的那场战役不相上下。”

这时,刘镖的问话打断了林远的思绪,他问道:“林帅,日本人会不会在这个时候向我们发起进攻呢?”

林远摇头说道:“我觉得不会,日本人现在以为我死了,他们不会这么快反应过来,所以我们要趁着这个机会,渡过辽河,向东岸发起进攻,在辽河东岸站稳脚跟。”

刘镖点头说道:“我现在就命令右协的部队做好准备。”

林远说道:“不光如此,你派人去老乡那里,多多准备船只,辽河的结冰期是十一月到次年的四月,现在已经是三月份了,这仗在一个月之内肯定打不完,到时候辽河一解冻,我们要是没有船只的话就麻烦了!”

刘镖说道:“这个不难,辽河沿岸多有渔民,他们的船随时可以征用。”

林远说道:“那就差人去办吧。”

刘镖随即离开,叫手下去沿岸搜集船只,林远命令左协士兵原地休整,右协士兵做好准备,随时准备渡河。

林远很快命令右协的三个营,分批渡河,林远的指挥机构居中策应,跟随中营渡过辽河,挺近东岸。

由于林远的战略欺骗,辽河东岸的一千多人的守军没有做什么有效的抵抗,在抛下几百具尸体之后,就向后撤了下去,林远率领部队,很快夺取了东岸的日军军营,从此处到沈阳,已经没有大山大河可供防御之用。

这一天的时间里,定武军不仅攻克了辽河西岸的日军高地,还打下了东岸的日本军营,人人振奋,林远下令:前营士兵负责夜晚的警戒,中营和后营在今天夜里进行修整。

夜幕降临,林远的帐篷里还点着灯,他问陈飞:“我上次不是让你把那两千条毛瑟M1888运来吗?你放在哪里了?”

陈飞说道:“我把它们暂时放在盘锦城中了,我要带定武军逼近辽河,就没有顾得上在盘锦一带招募新兵。”

林远说道:“那就好,你明天就回盘锦去招兵,无论恺字军铁字军也好,定武军也罢,这些部队里旧式军队的陋习太多,打胜仗的时候没事,可一但遇上了败仗,那变成什么样子可就难说了,我们还是要建立起一支自己的军队,用我们那个时代的标准来建立。”

林远接着说:“就让这支军队装备我们在天津新造的那些武器,我还让张謇买先进的光学玻璃,让机器局负责组装新式的观测侦察设备,这几天应该也能做好运到盘锦了,你要抓紧时间训练部队,事情还是很多的。”

陈飞笑道:“我知道,我现在就出发,回盘锦去,招兵买马,建立一支横扫天下的部队,这样才像个穿越者嘛。”

林远说道:“今天你就好好休息吧……”

不等林远说完,陈飞便说:“我们的工作实在是太多了,休息还是免了吧。”说完,便辞别林远,回盘锦去了。

林远刚走,北京舰就发来消息,韩明光说道:“按照你的计划,我们刚刚打劫了一支英国人的运输船队,获得了大量的优质钢铁,铅,铜之类的原料,我们让英国人的船队直接往天津的私货码头开,在近海的地方,再换用别的船只,把它们运上陆地。”

林远问道:“那些英国人知道我们的身份了吗?”

韩明光笑道:“他们应该不知道,邓世昌的舰队没有挂国旗,而且我们登船的人都带着头套。”

林远笑道:“还是政委同志想得周道。”

韩明光语气一沉,说道:“不过,我们却发现了一个重要的情况。”

林远连忙问:“什么情况?”

韩明光说道:“在沈阳的日本人似乎多了不少秘密武器。”

林远问道:“你从哪里知道的?”

韩明光说:“我们在登船的时候,发现船舱里有一个日本人正在焚烧文件,我们把文件抢下来,发现文件上只剩下,沈阳,秘密武器这些字样。”

林远说道:“那个日本人呢?”

韩明光说道:“他焚烧完文件就自杀了。”

林远说道:“那被焚毁的文件能不能利用技术手段还原回来?”

韩明光无奈地说:“按理说这样的文件复原起来也是可能的,可那是在我们的时代,我们的北京舰没有专门做这件事情的设备,所以想把文件还原是不可能的。”

说完,林远和韩明光就关掉了通讯器,林远心想:“看来日本人不光有地堡这一招,不知道他们的秘密武器是什么?”

林远想着,走出了帐篷,看到天空中乌云蔽月,林远心想:“如果我是日军指挥官,一定会在今夜派部队劫营的!”

187 史无前例的劫营者

林远想到此处,就叫上了一个传令兵,两个人一起向营边走去。

哨位上有一具探照灯在向营外照射着,日本人没想到定武军这么快就打了过来,便把这具探照灯留给了定武军。

借着探照灯的光亮,林远看见了那个哨兵,传令兵和那个哨兵认识,便想和他开个玩笑,于是对林远笑道:“林帅,我们去摸个哨,试试他能不能发现!”所谓“摸哨”,就是偷偷摸摸地接近哨兵。

林远先是一笑,然后严肃地说:“记住了,这个想法一定不要有,以后你要是做了军官,千万别去摸哨!”林远平时对待手下都很随和,只有在事关重大的时候才会严肃起来,传令兵见到林远这么严肃,知道这是件大事,连忙“啪”地打了个立正,说道:“是!”

林远放缓了语气,说道:“记住就好。”

林远一向鼓励部下不要死听命令,听到一个命令之后,一定要弄清为什么要下这个命令,他也鼓励部下多问,传令兵也知道这一点,于是问道:“林帅,可是我不太明白。”

林远解释道:“放哨的时候,战士都会很紧张,尤其是新兵,在战场上就更紧张了,你要是去摸哨,那哨兵的枪膛里可装着子弹呢,弄不好一枪就打过来了,就算没伤到人,这枪一响,也够军营乱上一阵了。”

传令兵连连点头,他们的说话声引起了哨兵的注意,哨兵把枪对准了林远的方向,高声问道:“口令!”

传令兵叫道:“三月!”

哨兵这才放下枪,等走得近了,哨兵才看见是林远,刚要敬礼,林远一把将他推到掩体后面,小声说:“隐蔽!有情况!”

哨兵和传令兵躲在掩体后面,紧张兮兮地问:“林帅,怎么了?”

林远把他的那支九二式手枪拿出来,“咔嚓”一声上了膛,说道:“我刚刚看见军营的铁丝网外面有黑影闪了一下!”

哨兵连忙小心地探出头去张望,没有发现什么,低下身问林远:“林帅,没有什么啊。”

林远说道:“我不会看错的,你们今夜没有安排暗哨吗?”

哨兵说道:“有啊,我们刘协统亲自安排的,就在营外,要是有敌人的大批偷营部队,他们不会发现不了啊!”

正在这时,只听军营铁丝网外面人声大动,似有不少人走动,传令兵小声说道:“林帅,看来敌人真的来劫营了。”

林远看了一眼探照灯的开关,顺手一按,亮光一下子就暗了下去,他探出头去一看,看到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

林远随后站了起来,向着掩体外走去,传令兵和哨兵大吃一惊,心想:“林帅这是怎么了?外面的人要劫营,他怎么走出去给人家当靶子啊!”

两个人也站起来,这才明白为什么林远放心地站起来,只见铁丝网外面,一群人把三张门板搭在铁丝网上,踩着门板闯进军营里。

再看这群人,有的穿着满是破口的棉袍,有的左一条右一条地裹着破布条,更有甚者,没有衣物御寒,便把稻草绑在身上,不过人人手中都拿着家伙,有的是一把铁铲,有的是一根木棍。

这时哨兵拉响了警报,骑兵骑着马,很快就赶了过来,另有一队骑兵从营外包抄了过来,那群人没等逃跑便被围在了当中。

林远看着群人,问道:“你们里面谁是头?”

这时一个五六十岁的老汉走了过来,怯生生地说:“是我。”

林远看着那张苍老的脸,再看看那群叫花子似的人,实在无法把他们和穷凶极恶,勇猛彪悍的劫营者联系到一起,林远试探着问:“你们?是来劫营的?”

那个老汉把一根木棒举在胸前,抖抖擞擞地吼道:“对,我们就是来劫营的,快把粮食给我们交出来,要不,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林远看到那个老汉吓得双腿一个劲儿地发抖,可是还要说这些硬话,再也忍不住了,“呵呵”地笑了起来,来的骑兵早就憋不住了,如今见到林远笑了,满场哄笑起来,那群人被笑得愣了,呆在当场不知做什么好。

正在这时,一个婴儿嘹亮的哭声响彻全场,只见其中一个人从背上解下一个小婴儿,不停地哄着,林远这才看清,这群人里竟然有不少女人!

林远问道:“你们是附近的村民吧?”

这时那个老汉一下子跪在林远面前,哭叫道:“军爷,救救我们吧!我们好几天水米没沾牙了。”

听见这话,人群呼啦啦跪倒一大片,顿时,女人的哭声连成了一片,林远连忙把老汉拉起来,柔声道:“大爷,您快起来,有话慢慢说。”

老汉说道:“我们就是附近村子的村民,日本人把我们的粮食,棉衣,棉被都给抢走了,连做种的粮食都不给我们留啊!我们这几天就躲在附近的山沟里面,饿得实在不行了,这才想到了打劫军爷的主意。”

林远明白了日本人这是要搞“坚壁清野”,给自己的后勤补给造大麻烦,这一招在历史上屡试不爽,当年俄罗斯人为了抵挡拿破仑,不惜火烧莫斯科,就是用的这一招。

林远又问老汉:“你们怎么都是女人和老人,年轻的男人们呢?”

那个好汉一听,刚刚止住的泪水又涌了出来,说道:“年轻的男人都被日本人弄走了,说是去奉天做工了,我五个儿子啊……”

一时间那群人又哭成了一片,母亲哭儿子的,女儿哭父亲的,妻子哭丈夫的,清军士兵都放下了枪,再也笑不出来了。这时刘镖带着一群人也赶来了,站在林远身边,然后只见一个身上插着草,手里拿着枪的战士跑到刘镖面前,立正说道:“启禀协统大人,暗哨没有发现敌人。”

刘镖抡圆了胳膊,一个巴掌就打了过去,怒道:“他妈的跑来了这么多人,你的哨是怎么放的!”

那个暗哨一脸的无辜,说道:“大人,我见到他们是老乡,就没管……”

刘镖飞起一脚把那个暗哨踢倒,怒道:“你个狗东西,一百记黑红棍先给你记下!”

林远拉住暴怒的刘镖,然后走到老汉面前,说道:“大爷,你放心,我们不会不管你们的,这样,刘大人,让工兵营尽可能多搭帐篷,让乡亲们先住进去,日本人留下的棉衣给他们一人发上一件,再通知炊事班,做些热粥,等明天再给他们吃些好的。”

刘镖走到林远近前,小声说:“大人,我们真的要管这些叫花子?恐怕我们的粮食会不够啊!”

林远说道:“我们是人民军队,人民军队怎么能不管老百姓的死活呢?”

刘镖听得一头雾水,这些词对他来说有些陌生,他问道:“您说什么?人民军队?人民是什么东西?”

188 最恐怖的武器

林远心想:“怎么又把二十一世纪的那一套拿出来了。”他连忙解释道:“人民是什么?你就先把他理解成老百姓吧。”

刘镖又茫然地问:“那我们怎么能是老百姓的军队呢?都说当兵吃粮,我们吃的是皇粮,我们不该是皇帝的军队吗?”

林远心想:“要是这个话题一路讨论下去,要说的东西可就多了,还是不要说的好,怎么能把这个刘镖给说动呢?”

林远突然想到,这个刘镖平日最是仰慕古代的名将,像卫青,霍去病等等,每每谈起这些将领,眼里满是崇敬之情于是林远说道:“刘大人不记得霍骠姚的故事了吗?”这个霍骠姚就是西汉名将霍去病,他在十七岁的时候就被汉武帝封为骠姚校尉,故此后世多称其为霍骠姚,史书里一直写成“骠姚”,不过林远一直觉得这个词应该写作“骠鹞”,用悍马和猛禽来形容将领的勇武,要是“骠姚”的话就变成了“美丽的马”,形容武将似乎说不过去。

刘镖问道:“霍骠姚的故事我都知道,不知道大人说的是哪一件?”

林远笑道:“有一次,汉武帝赏给霍将军好酒一瓶,霍将军不愿独享,便把酒倒入河中,与军民同饮,霍将军如此,我们怎么不学呢?”

刘镖点头道:“林大人的话深得我心,属下这就去办!”

林远也考虑到了救济灾民可能造成军粮不足的问题,不过他却并不担心,因为铁路已经建好,京通十三仓的粮食也能源源不断地运来。第二天,也就是3月5日,林远命令在锦州,盘锦驻守的恺字军和铁字军向北运动,沿着驿道从辽河上游渡河,进驻没有日本人驻守的新民厅,在那里,可以随时对奉天西北部的大石桥,平落堡,沙岭堡进行攻击,这三处地点是奉天西北部的屏障;林远自己亲率定武军向奉天的西南面的沙岭堡,白塔镇进攻;林远又命令从山海关调遣来的刘坤一,吴大澂部向奉天南部运动,阻击辽阳的日军北上。

这几支部队运动到指定位置,至少需要十天的时间,林远命令定武军休整待命,并时时刻刻关注驻守昌图,沈阳,辽阳日军的动静。

林远如今最担心的就是陈飞的进展,虽说陈飞在盘锦一带和地面上的豪强比较熟悉,可是去招兵买马总会遇见一些想象不到的麻烦,就在3月9日的时候,陈飞发来了消息。

陈飞说道:“舰长,你快来救我们,我们都要死了!”

林远连忙问道:“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陈飞于是讲起了自己的经历,原来陈飞是3月5日到达的盘锦,忙碌了几天,3月9日的时候,总算把招兵的事情大致处理妥当,相关的机构都已经建立起来,也陆陆续续有人前来报名,只等人招的差不多了,就可以开始选拔。

这天的傍晚,清军留守盘锦的一个军官找到陈飞,神秘兮兮地笑道:“陈将军这几日劳碌奔波,也很是疲惫,属下特地给您准备了一个消遣的礼物。”

陈飞问道:“是什么礼物?”

军官并不多说,把陈飞领到军营边上的一间小屋子外,推开门进去,屋子当中放着一个铁桶,桶里烧着木炭,烤得屋子暖洋洋的,墙边立着不少铲子,扁担之类的农具,屋子最里面铺着一层稻草。

令陈飞惊讶的是,稻草上竟然躺着一个人,那人面朝着墙躺着,从纤细下陷的腰身和丰盈高耸的大腿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女子,陈飞顿时明白了消遣的礼物是什么。

那个女子听到脚步声,连忙翻身起来,朝着两个人跪倒,浓密乌黑的长发遮住了脸,看不清长相,长发下面的肩膀一个劲儿地发抖。

军官“嘿嘿”坏笑,说道:“抬起头来。”

女子抬起头,露出一张稚嫩娇俏的脸,陈飞问军官道:“这个姑娘也太小了吧,看这个样子肯定不超过二十岁。”

军官龌龊地笑道:“我问过了,才十六岁。”陈飞正色道:“她是你们从哪里抓来的?赶快放回去,不知道……”

没等陈飞说完,军官便笑道:“没事,这是个日本人,尽管放心地玩,玩死了就往乱坟岗子一扔,省事极了。”

少女好像听懂了军官的话,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哀求道:“求求您,别再用鞭子打我了,我会乖乖听话的,让我做什么都行,呜呜。”说着,便害怕地哭了起来。

军官凑近陈飞耳边,小声地说:“这个小妞一开始还挺硬,让我打了一顿鞭子,现在比狗还听话。”

那个军官说着**地笑了起来,在陈飞耳边说道:“都是往那些地方打的,要不这个小妞也不能那么害怕。”

陈飞当然明白那些地方指的是什么,心想:“你也太残忍了吧。”正在这时,只见军官从边上拿过木棍,扁担,铁铲,摆在少女面前,坏笑道:“你说的不用鞭子打你,好,听你的,现在,从这几样东西里挑一样吧。”

少女被吓得向墙角缩去,一边哭一边不住地哀求,陈飞看着那个少女,慢慢地发现了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陈飞问军官:“这个姑娘怎么看上去病怏怏的,是不是生病了?”说着,伸出手去摸少女的额头,触手之处,只觉得滚烫滚烫的。

军官笑道:“没事,我们把这个小妞抓来的时候她有点发烧,不过没关系,听说发烧的娘们弄起来更有味,陈将军,这可是个新货,我们可都没动过呢。”

陈飞没有理会军官龌龊的言语,他仔细端详着少女,突然发现她脖子上有几条青发红的肿块,被头发遮住,不仔细还看不出来。

陈飞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伸出手去,一把扯下少女的裤子,军官笑道:“您也太急了吧。”

少女又羞又怕,伸出手去阻拦,陈飞往她的大腿上一看,却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雪白粉嫩的大腿根上,不光有几条青紫的鞭痕,还长着一大片红得发紫的肿块!

陈飞朝着那个军官吼道:“这几天都有谁接触过这个女人!”

军官望着屋顶,正在想着,陈飞吼道:“你们统统去到单独的空屋子里,谁都不许见,听到没有,若有半点差池,我崩了你!还不快去!”

军官不明白为什么陈飞会发这么大的火,唯唯诺诺地出去了,陈飞朝着屋外吼道:“来人,把这件屋子周围五百米围起来,谁都不许进来!”

交待完了这些事情,陈飞拿出通讯器,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舰长,我要死了,我们都要死了,你快点想法子救我们!”

林远问道:“出了什么事情了?”

陈飞说道:“盘锦的守军抓到了一个日本女人,这个女人身上带着最恐怖的武器,她得了鼠疫啊!”

189 魔鬼的背后

林远惊讶地说:“你开什么玩笑!”

陈飞怒道:“我会用这种事情开玩笑吗!我虽然没有学过专业的传染病学知识,可是鼠疫的症状我们在反生物武器的训练中都学过!”

林远思索片刻,说道:“你先在那里把自己保护好,我会想办法救你们!”

林远关上通讯器,满脑子都是问号,一个得了鼠疫的日本人出现在自己的后方,这难道是日本人的生物武器吗?

不太可能,首先,生物武器必须有病原体,细菌,病毒,或者是立克次体,立克次体就是介于病毒和细菌之间的生物,是引起斑疹伤寒的元凶,想要发动生物战,必须要大量培养这些东西,就拿鼠疫来说,必须培养出大量的鼠疫杆菌。

可是鼠疫杆菌的发现,要等到1895年,经过法国科学家耶尔森不懈的努力,最终找到了它,难道日本人提前发现它了?

在这个战场上使用生物武器,日本人是不是疯了!细菌可不管你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他们会一视同仁地侵入身体,然后繁殖,直到宿主死亡,历史上的细菌战先例,都是对敌人的大后方使用,如果日本人对中国的江南地区使用,那还说得过去。

林远知道鼠疫是人类历史上最恐怖的噩梦之一,在历史上三次的鼠疫大流行中,人类死亡将近五千万人,一但鼠疫在盘锦流行开来,那盘锦可能就没有活人了!盘锦是后勤补给的中转站,那里的鼠疫很快就将会来到自己这里!林远想到这里,先是联系上了北京舰,他找到韩明光,问道:“北京舰上的医疗部分在吗?”

韩明光说:“我们留下了几个老专家在琉球做医学研究,剩下的都跟来了。”

林远说道:“现在的盘锦,很有可能发生了鼠疫疫情,必须要我们的人前去控制!”

韩明光疑惑道:“是日本人的细菌战吗?不可能啊,这个时代……”

林远打断他说:“政委,现在先不说这些了,让我们的医疗队尽快过来!”

韩明光说道:“我这就安排!”

对于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北京舰来说,鼠疫并不算是一个可怕的对手,鼠疫杆菌是革兰染色阴性菌,青霉素对它毫无效果,对它有效果的是庆大霉素,氯霉素等等,这些北京舰上都有大量的储备,所以可以用它们治愈患者;而且在免疫理论建立应用以来,人类对于鼠疫,霍乱这些由细菌引起的传染病都采用细菌灭活的方法研制出了疫苗,北京舰上也贮备着大量的疫苗。

真正可怕的是:那个鼠疫患者很有可能已经把细菌传播到多个地方,北京舰的人手不够,没有力量大面积地封锁疫区,要是让驻军帮助封锁的话,就必须要有人指挥,北京舰上的士兵人生地不熟,他们不能来指挥,陈飞又是潜在的感染者,不能让他四处乱走。

林远心想:“鼠疫疫情关系重大,如果控制得不好,不光是战场上会一败涂地,连平民百姓都无法幸免!”看来只有自己亲自返回盘锦了!

林远联系到了陈飞,说道:“你那里现在情况怎么样?”

陈飞说:“我现在和这个患病的姑娘待在一起,我打算趁这个姑娘还活着,做一些流行病学的调查!”

林远说道:“那好,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们北京舰上的医疗人员,会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关闭通讯器,陈飞看着这个日本少女,她的病情发展极快,高烧让她的满脸通红,如果陈飞现在能够给这个少女测量体温的话,他就能发现,这个少女的体温已经高达四十一摄氏度。

折磨少女的,不仅仅是高烧,大量繁殖的鼠疫杆菌堵塞了淋巴管,淋巴液从淋巴管里渗透出来,在身体上形成了红肿剧痛的肿块,少女实在没法忍受剧痛,“呜呜”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着:“妈妈,救救我,好痛啊……”

所谓的流行病学调查,简单地说就是调查患者在发病之前去过什么地方,以确定得病的原因;在发病之前接触过哪些人,以确定潜在的感染者,控制疫情的蔓延。

陈飞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说道:“我叫小泽夏子。”

陈飞看着她哭泣哀叫的样子,柔声安慰道:“你别怕,一会儿就好了,我们会救你的。”

小泽夏子听见这话,不知道为什么,哭得更凶了,说道:“你骗人,我的病是好不了的,我一定会死的!”

陈飞听见这话,十分奇怪,听她的话,好像她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似的,她难道有相关的医学知识吗?

陈飞问道:“你是军人吗?是怎么被他们抓住的。”

小泽夏子咳嗽了几声,说道:“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说着,用手紧紧地捂住胸口,看上去胸口很疼痛。

陈飞知道她已经由腺鼠疫发展成肺鼠疫了,如果不尽快治疗,很有可能因为心肺功能衰竭而死亡,或者是发展成败血型鼠疫,那时血液会从毛细血管中出来,混在组织液里,由于血红蛋白的变化,血液会变成紫黑色,从外面看去,皮肤就是黑色的,鼠疫的别名——黑死病,就是这样来的。

陈飞问道:“你都这个样子了,别硬撑着了,我们是有办法救你的,你不想回家了吗?”

小泽夏子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陈飞知道她已经心动了,可是她闭上眼睛,哭泣着说:“我要死了,再也回不去了!”

陈飞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夏子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握住,陈飞笑道:“我知道你很痛,放心吧,我们有法子救你的。”

夏子的眼神终于软了下去,她想了一会儿,说道:“他们知道我会得病,所以让我到你这里来。”

陈飞没有打断她,她接着说:“我的家在北海道,家里世世代代都靠种田为生,家里很穷,为了让弟弟上学,家里就把我给卖了,连着卖了几次,我就被卖到这里来,在军营里面当……”

夏子言语一顿,陈飞也明白了她在军营里面做什么,夏子又说:“第一次的时候,我很害怕,她们都说第一次很疼,可是来的是一个军官,他并没有对我做那些事情,而是把我带到了一个地方,那里已经有好几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了,在那里,他对我们很好,每天都能吃上饱饭,还有肉吃,我原来,连肉是什么都没见过。”回忆起这些,夏子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然后很快消散了,陈飞知道她要讲出秘密了,凝神听着。

正在这个关键时候,突然门外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陈飞,你给我滚出来!”

190 鼠疫之源

陈飞听出来,这竟然是高玉的声音,他来到盘锦之后,和高玉只见过一次,高玉也要报名参军,可是她一个女孩子,进了军营实在不方便,于是陈飞没有同意,然后两人就各忙各的去了。

陈飞从声音中听出来,高玉离着屋子最多三十米,而且她还越走越近,他不由的吓出一身冷汗,心想:“万一她也被传染怎么办?”

于是陈飞冲着外面叫道:“你别进来!”

高玉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她说道:“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就算她是个日本人,可是她只是个小姑娘,还不到二十岁……”

高玉气得说不出话来,小泽夏子此时忍不住疼痛,在屋子里面哀叫起来,不过高玉却会错了意,以为陈飞是在折磨她,高玉加快了步子,就要闯进屋子,正在这时,只听屋子里面一声枪响,房门上被子弹打出一个大洞。陈飞在里面叫道:“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开枪了!”陈飞有心把事情的原委告诉高玉,又怕鼠疫的事情传开来造成恐慌,这才出此下策,不过他是冲着地面打的,子弹跳起来之后才把门板打破,不会伤到高玉。

高玉气得声音都发抖了,她说道:“好好好,陈飞,没想到你是个畜生,我认识你,真是瞎了眼了!”说完,脚步声响,高玉已经走了。

陈飞叹了口气,对夏子说:“你不用管她,接着说。”

夏子说道:“说来也奇怪,那个军官从来不跟着他们训练,他手下有一伙人,他们专门出去抓大松鼠。”

陈飞疑道:“大松鼠?”

夏子说:“那种动物和松鼠很像,可是没有松鼠那样的大尾巴,而且个头也比松鼠大得多,我们都叫它大松鼠,那么大的东西,却一点都不凶,它们都蔫蔫的,总是闭着眼睛,身上还很热,我们摸它它也不动。”

陈飞心想:“这是要做什么?”

夏子接着说:“那个军官和他的手下,抓大松鼠的时候,总是带着手套,口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的,而且见我们的时候也穿成那样,后来你们打了过来,他们就带着我们出了城,躲在山里,让我们每天都和那些大松鼠待着一起,直到有一天,一个姐姐发起了烧,他们就让我们往城里去,他们自己走了,我们不敢在山里待着,只好往城里去,和我在一起的姐妹们陆陆续续地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个,我刚进城,就被抓住了,然后就遇见了你。”

陈飞心想:“不知道日本人使的是什么诡计?等见到林远的时候问问他吧。”陈飞又问道:“那你进城之后,都接触过什么人吗?”

夏子说道:“我的汉语说得很不好,所以一进城就被他们抓住了,除了抓我的人,我没有接触过谁。”

陈飞点点头,说道:“那就好,我们的人很快就会来救你了。”

夏子咬着嘴唇,嗫嚅着说:“我不想死……”

此时的林远,正在快马加鞭地往盘锦赶,北京舰派出的医疗队也乘坐着直升机,向着盘锦飞去。

林远到达盘锦的时候,是3月9日晚上十一点,天已经全黑了,林远联系上北京舰的医疗队,却意外地得知,他们在盘锦上空,还没有降落。

原来医疗队也有顾虑,他们身上穿着全套的防化服,雪白的防化服在黑夜里分外夺目,这样的他们,进到十九世纪的中国,不被当成妖怪才怪,所以他们一直在等待林远。

林远随即命令他们降落,第一批到来的医疗队有四十五人,还有四百多支疫苗,大剂量的抗生素,几十千克的消毒水,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同行的还有十二名全副武装的陆战队士兵。

队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军医,是北京舰对抗敌人生物武器的权威专家,名叫黄明涛,林远一见到他便问:“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黄明涛让人拿来一件防化服给林远穿上,说道:“我们应该首先去找第一个发病者,从她哪里了解一下她都接触过什么人,然后再把这些人隔离起来。”

林远点头答应,他让人把驻守盘锦部队的最高指挥官找来,指挥官见到林远突然前来,也十分意外,连忙问道:“林帅,出了什么大事?”林远对指挥官说:“现在的盘锦面对着一个最可怕的敌人,这个敌人比日本人厉害无数倍,所以必须严肃对待!我命令,盘锦城立刻关闭四门,所有人不得进出,关闭所有集市,饭店,茶馆等人群密集场所,并张贴告示,说盘锦城中发生了瘟疫,我们正在抓,所有人尽量待在家里不要走动。”

林远回过头,对黄明涛说:“黄医生,请您分出一批人来,我们建立一个临时的医院。”然后转头对指挥官说:“告诉百姓,一但出现发烧症状,一定要立刻到我们的医院来!告示上一定要提别说明,我们治病不收钱!”

林远安排完毕,就带着黄明涛和部下去找陈飞,陈飞此时还在夏子身边,高烧已经让她的意识模糊了,她一边轻轻地哭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爸爸妈妈,别把夏子卖掉,夏子很乖的,从来都很听话,呜呜……”

林远和黄明涛进到屋子里来,黄明涛一见陈飞就急了,说道:“你就这么近地和病人待在一起,万一被传染了怎么办?”

陈飞满不在乎地说:“你们不是有疫苗吗?给我打上一针不就没事了吗?”

黄明涛无奈地说:“疫苗打完,十天之后才会产生抗体,十天,你有十条命鼠疫都收下了!”

陈飞“哦”了一声,他也知道北京舰上的抗生素可以有效地对抗鼠疫,所以并不担心,他把夏子的话和林远一说,林远想了想,说道:“看来整件事情真的是日本人的阴谋,那个日本女孩说的大松鼠,应该就是旱獭。”

陈飞疑道:“那是什么?”

林远说道:“那是一种动物,和松鼠同属一个科,长得和松鼠挺像的,鼠疫从名字上看是由老鼠引起的,可是在历史上,引起鼠疫的不只有老鼠,旱獭也是其中之一,在我们的时代里,1910年的时候东北曾经大范围流行鼠疫,造成六万多人死亡,那次就是因为狩猎者捕捉到了患上鼠疫的旱獭,之后感染了鼠疫,才传播到了东北全境。”

“旱獭在患上鼠疫之后,会失明,行动迟缓,就像那个女孩说的那样,蔫蔫的,总是闭着眼睛,它们的同伴看到它不对劲,就会把它赶出巢穴,那些日本人很有可能就是抓这样的旱獭,然后让它们传染给这些姑娘,再让她们传染给我们。”

陈飞冷笑道:“这些日本人够狠的!”

林远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说道:“坏了

191 后招

陈飞连忙问:“怎么了?”

林远说道:“你刚刚不是说这个女孩是被我们的士兵抓住的吗?我刚刚让指挥官封锁城门,张贴告示,这些事情都要部队去做,我担心这样一来,疫情会扩散得更厉害!”

陈飞说:“我已经让他们待在单独的屋子里了,那个军官我还是比较了解的,虽然好色,但是对待命令还是很认真的。”

林远说道:“那就好。”

这时,黄明涛已经给少女注射了一针退烧药,并在静脉注射庆大霉素,又有人给陈飞注射了疫苗,带到单独的屋子里去隔离观察。

林远按照陈飞提供的名字,把军官和抓少女的人都隔离起来,给他们注射了疫苗,并且把这些人的密切接触者也隔离起来。

转过天来的3月10日,北京舰又从海路运来了更多的消毒设备和医疗设备,黄明涛提取了夏子的血液,并进行了细菌培养,在其中分离出了鼠疫杆菌,从而确定了她得的病正是鼠疫,经过抗生素的治疗,少女的病情已经基本稳定,没有恶化的趋势。

林远从黄明涛那里得知,隔离的时间至少要十五天以上,这让林远很是心急,毕竟前线的战事颇为紧张,他等着陈飞在盘锦招募新兵呢。

还有一点让林远很是担心,那就是他担心沈阳的日军会趁机向定武军进攻,让他没想到的是:日军并没有进攻。原因恰恰是因为林远的战略欺骗,清廷公布林远死亡的消息之后,派出代表,表示要重启和谈,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林远带着定武军直接打过了辽河,气得日本**骂清廷背信弃义。

可是清廷却说:重启和谈并不是正式的官方说法,相反,林远在作为首席谈判代表的时候,宣布的战争开始才是官方的说法,尽管林远死了,可是两国还是处在战争状态。

这样一个小小的文字游戏,让日军丧失了在战场上的先机,他们想要让大山岩指挥军队夺回辽河,可惜定武军已经站稳了脚跟,而且恺字军和铁字军也已经从辽河上游渡河,进驻了新民,这样一来,如果日军进攻定武军,很有可能处于两面夹击之中,故此日军没有主动进攻定武军。

此时的沈阳,大山岩正在思考着沈阳的防御作战,这时,参谋把一封电报摆在了他的面前,那上面写道:“清军后方,盘锦发生瘟疫,望各部预防。”

大山岩惊讶地说:“冬天也有瘟疫吗?”

参谋笑道:“将军,这个瘟疫,是我们造出来的。”

大山岩吃惊地把手中的笔掉落在地上,说道:“这怎么可能?”

参谋说道:“石原博士正在外面等候您的召见,他会为您解答一切困惑的。”大山岩急忙说:“快点让他进来。”

参谋答应着出去,过了一会儿,门一开,一个年轻的军官走了进来。

那个军官“啪”地敬了一个礼,说道:“将军您好,我叫石原英义,是第一师团辎重兵部队的少佐。”

大山岩点点头,说道:“清军后方的瘟疫,和你有什么关系?”

石原英义说道:“将军,在为您解答疑惑之前,请允许我介绍一下自己,我毕业于东京帝国大学,专攻传染性疾病,后来加入军队,成为天皇陛下的武士,将军,您认为除了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军队以外,在历史上,谁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

大山岩听到他把日军说成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心中很是高兴,于是笑道:“这个问题,众说纷纭,你既然问了,就说明你对这个问题有自己独到的看法,还是你来说吧。”

石原英义说道:“谢谢将军,其实历史上最强大的军队,不是人类的军队,而是疾病王国的军队,在中世纪的欧洲,黑死病曾经一次就杀死了二千四百万人,在这个世纪开始的时候,横扫欧洲的拿破仑进攻俄国,却一败涂地,打败他的,并不是俄国人的军队,而是疾病王国里的斑疹伤寒!”

大山岩点头笑道:“我听懂了,你接着说。”

石原英义又说:“将军,参照历史,我想,如果我们在清军后方也制造一场大瘟疫,那我们势必能够瓦解清军的抵抗,所以在盘锦的时候,我就一直在秘密地做这件事情,最厉害的瘟疫,要属黑死病,我们还不知道这种病是由什么病菌引起的,但是我们却可以知道哪里有这种病菌,有一些患病的旱獭,得的就是鼠疫,于是我们就把这些旱獭抓来,再让他们传染给人。”

大山岩说道:“你的想法不错,不过你们用的是什么人?”

石原英义说道:“当时考虑到了用支那人,可是我怕他们不肯把疾病带到盘锦去,于是就选用了我们的人。”

大山岩脸色一沉,皱起眉头,说道:“你说什么?”

石原英义连忙解释说:“我们可不敢用英勇的武士,我们找的都是军妓,这些女人死了就死了!”

大山岩想了想,说道:“那我们能不能把这一招用到北京,南京这些清廷的大后方去?”

石原英义说道:“可以,不过我们需要进一步的研究,鼠疫这种病,人一但得上之后,用不上三五天就死,所以他们去不了那么远,如果我们想要对北京使用,需要把引起鼠疫的细菌找到,再找出最合适的培养方法,然后把它们运到北京去。”

大山岩说:“我明白了,研究需要钱,对不对?”

石原英义说道:“为了帝国的研究,本来不该要钱,可是这个研究需要大量的设备和技术人员,我们不得不需要一大笔。”

大山岩拿出一个本子,从地上捡起笔,在上面记下了些什么,说道:“我把你的事情记下来了,我会尽快向上面反映,有了我的推荐,你一定会很快获得经费的,你就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又一个秘密武器!”

石原英义听见“又一个”,很想问一问,可是他又不敢,于是立正说道:“多谢将军,属下一定不辜负将军的期望!”

五天之后的3月15日,林远和黄明涛在会议室碰面,黄明涛每天都会向林远汇报疫情,黄明涛说道:“舰长,昨天没有新增病例和新增疑似病例,那个日本姑娘的病情已经有了好转。”

黄明涛看到林远一脸沉思的样子,问道:“舰长,我不明白,按照惯例,战争期间军队发生瘟疫,都是对外封锁消息的,比如在我们的时代,席卷全球,造成二千多万人死亡的西班牙流感,最初是在美军里面被发现的,那个时候美军就采取了严格的新闻管控,所以外界都不知道这个情况,可是我们却在一进城之后就张贴告示,说发生瘟疫,这样做合适吗?”

林远笑道:“我的后招,你很快就会看到了。”

192 制造恐慌

黄明涛问道:“什么后招?”

林远说道:“人类历史上的很多进步和变革,都是在大灾难之后产生的,所以这次初级的生物攻击,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正在这时,有一个士兵来叫黄明涛,说道:“黄医生,有一个隔离中的病人出现了发烧症状,您快去看看吧。”

黄明涛赶忙起身走了,会议室里只剩下林远一个人,日军的这次生物武器攻击倒是提醒了林远一件事,现在是春天了,正是各种疾病流行的时候,而清军的卫生状况实在堪忧。

不光是清军,整个国家的卫生状况都极差,就拿大清帝国的心脏——北京来说,由于没有现代那种沥青混凝土为原料修建的马路,所以常常刮风一身土,下雨一身泥,再加上北京没有现代的地下排水系统,垃圾处理系统也不完善,所以京城很多地方是脏水粪尿满街。林远心想:“可以借助这次生物攻击,初步改善这些状况。”

林远想着想着,不由得走到了外面,突然见到五个清军士兵,正围坐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什么。

精兵强将已经被派到前线去了,所以盘锦城中剩下的,都是一些年轻的新兵,这五个士兵的年岁都不大,林远看他们都不到二十岁,他们围着一起,不时哈哈地笑着。

林远也是好奇,便偷偷地过去,想要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他躲在帐篷后面,探出头去看他们,为首的首先说:“我先来我先来,输了的要请酒喝!”

说着,他拿起衣角,看着,过了一会儿就放下了衣角,冲着下一个笑道:“该你了!”

就见他们陆续拿起衣角,然后放下,时不时大声笑着,林远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再也忍不住好奇,走到他们近前,问道:“你们在做什么呢?”

五个士兵一见林远,立刻站起身来,为首的那个说:“启禀大帅,我们没有偷懒,我们刚刚换岗回来。”

林远看着几个新兵一脸惶恐的样子,忍不住一笑,说道:“你们不用担心,我不是来责怪你们的,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在做什么?”

为首的见到林远满脸笑意,也放下了心,说道:“启禀林帅,我们在比赛。”

林远问道:“比赛?比什么?”

为首的笑道:“容属下给林帅展示。”说着拿起衣角,在衣服缝里找着,林远看见衣缝线里满是白色的小块,他知道那是虱子下的卵,一会儿,为首的找到一只肥大的黑色虱子,把它放到大拇指的指甲上,两个指甲一挤,只听“嘎嘣”一声,那只虱子便被挤扁了,从身子里冒出不少鲜血,粘在指甲上。

为首的笑道:“林帅,我们在抓虱子,然后把它挤扁,看谁挤得响。”

另一个小兵笑道:“林帅,我们不光比这个,还有别的呢,比如说在一定的时间里抓跳蚤,那玩意跑得快,不好抓,谁抓的多谁就赢。”

林远听了之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好好好,我知道了,你们接着玩吧,我到别的地方转转。”

等到林远走开之后,他却笑不出来了,很多清军士兵的军装,一年到头都不洗一次,衣服都不洗,澡就更少洗了,尤其是清军都留着长头发,虱子就藏在头发,衣缝里,当然还有跳蚤,这种寄生虫在动物身上也有很多,尤其是老鼠。

这些士兵的祖辈就是和虱子,跳蚤一起过来的,对这个早就习以为常,可是在林远看来,那些寄生虫就是死神的化身!因为它们是大量传染病的传播者,鼠疫,出血热,斑疹伤寒,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几百万甚至几千万的人命!

林远心想:“解决虱子的问题不算难,衣服上的,只要用开水把衣服反复烫上几遍,就能把虱子的卵和虱子都给杀死;身上的就容易了,只要洗上几次澡就行了。”可是问题就出在这里了,绝大多数的清军士兵都只有一件过冬的衣服,在这个时代,因为棉花的产量不高,所以棉衣也是稀缺的东西。

如果不给士兵换衣服的话,那洗上再多的澡也没有用,可是到哪里去弄成千上万件棉衣呢?

这个问题没有解决,另一个更加棘手的问题又冒出来了,军队的困难都难以解决,那么这个国家的呢,不是更加艰难了吗?

林远默默地沉思了一会儿,拿出通讯器,找到了在报社的沈晚晴,通话一开始,沈晚晴就担心地问:“听说你们那边出现了鼠疫疫情,你没事吧?”

林远笑道:“我没事,我需要你们报社发几份报道。”

沈晚晴听到林远没事,这才放下心来,说道:“好的,你说吧,发什么样的报道?”

林远说道:“我要你发一份这样的报道,就说我们这里的疫情十分严重,已经死了不少人,然后配上两幅有很多死人的照片,并说这个疫情有向京城蔓延的趋势,这是第一天的报道。”

沈晚晴茫然地问道:“这样报道,不是会引起恐慌吗?再说,疫情不都是控制住了吗?”

林远笑道:“我的目的一会儿再和你解释,然后第二天的时候,你再发一份报道,就说我已经找到了治疗瘟疫的法子,望大家不要恐慌,在这份报纸上,你写一篇我的专访,在专访里一定要提到:这个瘟疫是由老鼠,跳蚤,虱子这些寄生虫传播的,然后你再介绍一些去除它们的方法。”

沈晚晴说道:“你是想让大家注意卫生吗?这样恐怕不行啊,你也知道,有很多贫苦的人,他们往往全家就只有一件棉衣,所以他们的衣服没法换洗。”

林远说道:“在这个时代的中国,最富裕的阶层肯定没有这些问题,再下面的一层,他们可以做到消灭寄生虫,可是他们的观念却转不过来,中国不是有句老话,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吗,他们不知道这些寄生虫可以传播疾病,所以尽管他们能做到,但是却不会去做,所以,你的文章一发出去,会迫使这些人改变他们的观念。”

沈晚晴问道:“那最穷苦的人怎么办?”

林远笑了两声,说道:“这正是我这个计划的恶毒之处,你还记得那个满山吗?”

沈晚晴说道:“就他呀,我们查明白了,他实际上是个日本特务!”

林远说道:“他不是装成个大善人吗?正好,你们用舆论给他施加压力,让他给那些穷苦人捐棉衣出来,正好我们军队这里也需要棉衣,到时候抽出几千件给我们送来。”

沈晚晴娇嗔道:“原来你这么坏,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林远听得心里痒痒的,说道:“这些还不是我的最终目的,你知道我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吗?”

193 隔窗诉密语

沈晚晴笑道:“你有什么最终目的?”

林远笑道:“你知道吗,改造一个国家有两种方式,一种是自上而下,先夺取政权,然后再改变社会生产生活的方方面面,还有一种就是,先改变这个社会,当政权成为社会前进的阻碍的时候,社会自身的力量就会改变这个政权。”

“对应于我们现在的情况,如果我们先去和清政府争夺权力,那么不可避免地将会爆发内战,这是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所以我打算,从社会的其他领域开始,慢慢地改变现在的中国的状况,把他逐步变成一个现代化的国家。”沈晚晴问道:“我还是想不通,你把现在的中国变得干净了,他就能变成一个现代化的国家了吗?”

林远说道:“这是一个很庞大的工程,现在我们做的,只是这个工程的一小步,不过这一小步却可以产生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最终会让国家向着我们希望的那样前进的。”

沈晚晴说道:“嗯,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办。”

关上通讯器,林远便去到黄明涛那里,询问那个病例的情况。

黄明涛说道:“那个发烧的病人没有出现鼠疫的症状,看来问题应该不大,我觉得就是感冒了,打上一针之后烧就退了。”

林远又问道:“那个日本少女呢,情况怎么样?”

黄明涛说道:“她最开始是腺鼠疫,继发成肺鼠疫,如果单单是腺鼠疫的话,淋巴结肿消除以后就可以解除隔离了,发展成肺鼠疫的话,需要在临床症状完全消失后,对痰液连续培养六次,鼠疫杆菌检验成阴性,才可以解除隔离,现在她的临床现象已经消失了,痰液也培养了四次,就快好了。”

林远心想:“这个少女好了之后,应该怎么处置她呢?”想了一会儿没有头绪,他又问道:“那陈飞呢?他什么时候能够解除隔离?”

黄明涛说道:“对于鼠疫这种传染病,密切接触者应该隔离观察九天,今天已经是第五天,再有几天就没问题了。”

林远问道:“那我们现在可以解除盘锦的封锁了吗?”

黄明涛说道:“我不建议这样做,腺鼠疫的潜伏期通常是一天到四天,可是也有的病例,潜伏期长达八天,所以我们还是多等待几天吧。”

林远点点头,在现代社会,出现传染病也不一定要封城,可现在是十九世纪末,林远这样做,完全是考虑到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太差,一但出现疾病的蔓延,后果不堪设想!

不仅如此,林远还关闭了饭馆和集市,可是城中有不少往来的商人,他们都住在旅店里,需要吃饭的时候就出去买,可林远关闭了饭馆和集市,就相当于是砸了他们的饭碗,林远不得不拿出一部分军队的钱,去饭馆里买饭,再送给他们,这样一来,也造成了一些不必要的损失。

林远心想:“再过上三天,就可以挑选招募的新兵了,到时候就有了第一支自己的武装,自己可以随心所欲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发展这支部队。”

林远正在想着,突然一个士兵来报:“林帅,隔离的区域出了一些状况,需要您去看看。”

林远心想:“我和他们交待过,出现发烧的病人直接去找黄明涛,找我有什么用啊!是什么样的状况,非要找自己去不可呢!”

林远于是问道:“出了什么事情,非要我去!”士兵报告说:“是高家堡的大小姐,高玉,陈将军交待过,一定要把她隔离起来,今天她非要出去,我们不敢对她用强,所以只好请您过去。”

陈飞在刚到高家堡的时候就和林远说过高金和高玉的事情,林远也知道高玉夜邀陈飞,不过后来事情一忙,自己也就没有问后面发生了什么。

林远跟着那个士兵来到隔离的地方,他们都被隔离在单独的房子里,为了防止他们跑出来,房门都上了锁,高玉站在窗口大声叫道:“你们再不把门打开,我就撞门了!”林远看出这些用于隔离的房子都很好,它们的墙体是用砖石做成的,而不像穷人的房子用土坯,而且墙上的窗子还装着玻璃,很多人以为古代的中国并没有玻璃,实际上这是一种误解,早在公元前1000年,中国人就已经烧制出无色的玻璃了。林远对周围的士兵说道:“你们都下去吧。”士兵们听了这话纷纷走了。

林远走到窗子跟前,对着高玉笑道:“你认识我吗?”

高玉端详了林远一会儿,摇摇头,说道:“不认识,不管你是谁,都得把门给我打开!”林远笑道:“我就是林远,你听说过吧?”

高玉当然听说过他,她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林远笑道:“你可能不认识我,不过我去认识你,高玉,高姑娘,我见过的人里面,都说你是个女侠一般的人物,今日一见……”

说到此处,林远一停,然后一脸不懈地说:“谁知道那些人说的都是假的,你还女侠呢,根本就是一个心中只有自己,不管他人死活的卑鄙小人!”

高玉一听这话,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她怎么也想不到林远居然会用“自私”这个词来说自己,平日里遇见事情,她总是先想到别人,就是平时伺候她的丫鬟,她都拿她当妹妹,吃喝用度都差不多。

高玉气得声音都发抖了,说道:“你竟然敢这么说我,你给我说清楚,凭什么这么说我,否则我饶不了你!”

林远冷冷地说道:“我告诉你,你很可能已经感染了最致命的的疾病,你知不知道你出来之后,会有多少人因此丧命!而你呢,出去也没有什么要紧事,不过就是在里面待得太闷了,想出来透透气,你说,我这么说你过分吗?”

高玉心中一阵羞愧,争辩道:“谁说我出去没有要紧事,我要去找陈飞!”

林远笑道:“那你出去也没有用,陈飞现在也和你一样,不能见别人。”

高玉的声音一下子就急切起来,说道:“他现在怎么样?”

林远看着高玉这幅关心的样子,心里明白了几分,于是一脸沉重地说:“他的病很重,恐怕……”

透过干净的玻璃窗,林远看见高玉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正当林远以为她会哭出来的时候,高玉狠狠地揉了揉眼睛,说道:“他活该!谁叫他欺负那个日本姑娘!被她传染上也活该!”

林远听见这话里带着哭音,心中暗笑,说道:“他可没有欺负那个日本姑娘,他是在那间房子里……”

高玉留着眼泪叫道:“你骗人,他不让我进那间屋子,还开枪打我,我还听见那个姑娘的叫声,不是他在折磨她,还能是什么!”

194 日本少女的下场

林远说道:“你误会他了,他在那间屋子里的时候,那个日本姑娘已经发病了,他是在调查她之前都接触过哪些人,好让我们及时把这些人隔离开来,免得伤及更多的人,他不让你进去,是害怕传染给你,你明白了吗?”

高玉心想:“原来他是为了我好,可是我竟然误会他了。”想到这些,竟然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林远在外面劝道:“好了,别哭了,哪有那么爱哭鼻子的女侠呀?”

高玉听了之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林将军,你知道知道陈飞的事情吧?”

林远问道:“什么事情啊?”

高玉轻轻地咬着嘴唇,问道:“陈飞成亲了吗?”

林远笑着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高玉忸怩了半天,才说:“我哥哥要我嫁给陈飞。”

林远问道:“既然你哥哥让你嫁给陈飞,难道不知道陈飞没有成亲吗?”

高玉低下头,脸上泛起了红晕,说道:“我哥哥说,陈飞是个英雄好汉,我就应该嫁给这样的人,他要是成亲了,就让我做小的,我不愿意这样,可是哥哥的事情太多,还都是国家大事,我不好意思用我的事情去麻烦他,所以就自己跑到这里来,想要亲自问问陈飞。”

林远笑道:“你放心吧,陈飞没有成亲。”

高玉看到林远一脸的笑意,更加害羞了,转过头去不再说话,林远笑道:“你在这里再忍耐几天,很快就能出去了。”

说完,林远转身要走,高玉却突然叫住他,说道:“林将军,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求您。”

林远说道:“什么事?请讲吧。”

高玉说道:“我也想去打日本人,不知道可不可以,陈飞他在招兵的时候,不要我。”

林远想了想,说道:“你放心吧,我们会满足你的愿望的,不过我们不会让你进入部队,我们会让你带领一支部队,深入到日本人的后方,比如说奉天以东的地区,切断奉天的日军和朝鲜日军之间的联系,这个任务很艰巨,比在正面战场和日本人厮杀还要难,你可以担当得了吗?”

高玉原本想着,要是进入了部队,就能时常和陈飞在一起了,现在见到林远这样说,便痛快地答应了。

林远见到安抚了高玉,便转身离开,出了院子,远远地就看见几个士兵围在一起,一个抱怨道:“今天挨了那个高玉不少的骂,真是晦气!”

另一个笑道:“他们高家没少给咱们送吃的用的,高大小姐平日也蛮仗义的,你还在背后讲究人家,不脸红吗!”

那个叹气道:“说一千道一万,都是那个日本娘们给闹的,要是没有她,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道:“对呀对呀,你们说林帅会怎么处置那个日本娘们?”

最先说话的那个说道:“那还用说吗,下场肯定好不了……”话音未落,在众人之中已经多了一片坏笑声。

林远听见他们的话,不禁开始思索起如何处置那个日本少女。

两天之后的3月17日,小泽夏子惊讶地发现,进来给她打针吃药送水送饭的人,身上不再穿着吓人的白衣服,头上不再带着可怕的玻璃罩子,而是一脸的轻松地告诉她:“你的病好了。”

小泽夏子先是一阵高兴,可是这高兴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去哪里,要做什么,在生病的日子里,她过着自己从来都不敢想象的生活,被子盖在身上居然不漏风,饭里面居然没有乱七八槽的野菜,睡觉的时候居然没有被冻醒,她真的希望自己可以永远病下去。

可是今天,自己的病好了,然后呢,去哪里?

她把被子紧紧地抱在胸前,仿佛这是她唯一的依靠,她那白嫩的脸颊,乌黑的眼睛,粉红的嘴唇,让她看起来像一个被逐出天国,无处可去的天使。

就在这时,林远出现在她的面前,笑着问她:“你还记得我吗?”

小泽夏子向后缩了缩,摇了摇头,林远笑道:“我叫林远,你应该听说过我。”

在日军的宣传里,林远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人,小泽夏子听说他是林远,便想起了用鞭子打她的那个清军军官,那个军官就是林远的手下,他都已经那么凶狠了,林远一定会用更可怕的法子折磨自己,想到这些,她不禁全身抖成一团。

小泽夏子用生硬的汉语哀求道:“别打我,好吗?我会很听话的。”

林远笑着用日语说道:“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问你,接下来你打算去哪里?”

小泽夏子不敢面对这个问题,她茫然地摇摇头。

林远说道:“我们把你送回去吧?”

小泽夏子的眼睛里一下子就失去了神采,她低下头,小声地说:“是要把我送回军营吗?我不要回去,回到军营,我还是要做那种事情,听她们说,做这种事情的女人,最后都会得上很可怕的病,死的时候难受极了,我不想那样。”

林远说道:“我们不是把你送回日军的军营,我们把你直接送到日本,让你回家,好不好?”

小泽夏子眼睛里泛起了泪花,说道:“我不想回去,家里太穷了,回去还是会被卖到军营的。”

小泽夏子心想:“自己的国家是不能回去了,要是留在这里呢,自己能做什么,还是要做和在日军军营里一样的事情。”想到这些,她的泪水不禁滴滴答答地淌了下来。

林远说道:“你要好好考虑,现在是战争时期,如果你留在这里,不回到日本,那你就是一个叛国者了。”

小泽夏子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为人人不齿的叛国者,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她把头埋在膝盖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林远柔声安慰道:“如果你想留下来,我已经给你找好事情做了。”

小泽夏子心想:“他一定是让我在军营里做妓女,那也没办法,谁让自己什么都不会做呢,要是自己回到日本军营,说不定还会被他们弄去,得上各种恐怖的传染病,留在这里,至少没有病痛的折磨。”

于是她说道:“好的,我答应,我只有一个请求,你们别打我,好吗?”林远心想:“这个小姑娘看来是被那个军官给折磨怕了。”于是他笑道:“你放心吧,没有人打你,我们是要去做老师。”

小泽夏子惊讶地说:“什么?做老师!我什么都不会啊,能教什么?”

林远说道:“你怎么忘记了你天生就会的东西,我们需要你来教日语!”小泽夏子嗫嚅着说:“可是,我的汉语也不怎么好,怎么教啊?”

第一旅

林远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这里你是待不下去了,因为很多人都知道你的事情,你要是出去,愤怒的人群会把你给吃了,我们会把你送到北京去,在那里,你可以学习汉语,过上一段时间,你就可以教日语了,当然,我们并不需要你教得多好,只要能把基本对话教好就行了。”

小泽夏子激动地说:“真的吗?”

林远笑道:“当然是真的,不过,有一个条件需要你答应。”

小泽夏子的心又忐忑了起来,她害怕地问:“是什么条件?”

林远说道:“我们需要你把你遭遇到的事情说出来,就是你是如何得病的,那个日本军官对你做了什么,我们又是如何救你的。”

小泽夏子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远说道:“我不想骗你,我们这样做,是要瓦解日军的军心,同时也在国际上给日本制造压力,如果你同意了,你就完完全全成为一个叛国者,再也没有回头的路了。”

其实林远完全没有必要争得她的同意,林远完全可以让沈晚晴杜撰一个人物出来,他这样做,实际上是想试探一下小泽夏子是不是真心实意地投靠自己。可是小泽夏子只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十六岁姑娘,在她被卖做军妓之前,她认为世界就只有她生活的村子那么大,更不可能想到林远的计谋。

回到日本,就要做军妓,留下来,就是叛国,这样的选择对她来说,实在是有些困难,林远看到她犹豫的样子,说道:“你还留恋你的祖国吗?他们把你当成杀人的工具,让你带上最致病的疾病来到我们这里,丝毫不顾及这种疾病会让你在极度的痛苦中死去;他们让你扔掉所有尊严,只是为了能够让他们发泄一时的欲望。”小泽夏子抬起头,小声地说:“他们说,这是帝国的圣战,每个人都要为圣战出力,男人要拿枪上战场,而我们,就只有为男人们服务。”

林远说道:“那你见到将军的妻子,女儿来为男人们服务了吗?他们根本就是在欺骗你们,这是帝国的圣战吗?不是!这是你们的侵略,和强盗没有区别,如果没有这场战争,你在将来会成为一个好妻子,一个好母亲,可是因为这场战争,你却要成为一个人人嘲笑的娼妓!如果你来我们这边,就能帮我们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小泽夏子轻轻地说:“求求您,别说了!”林远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不再说话,过了半晌,她终于说道:“林将军,我想通了,我应该帮助你们。”

林远知道经过这么一番对话,她一定会死心塌地地帮助自己,他笑道:“你再在这里带上两天,等到封锁一解除,我们就送你去北京。”

林远从她那里出来,就接到了沈晚晴从北京发回来的消息,林远让沈晚晴发的第一天的报道,的确在北京引起了不小的恐慌,等到第二天的报道出来,恐慌才平复了一些,不过清廷高层已经对卫生问题颇为重视,尤其是光绪皇帝和慈禧太后,他们的先祖,顺治皇帝,据说就是因为烈性传染病——天花而死。

光绪皇帝下旨,责成九城兵马司,清理北京城中的垃圾杂物,林远看到这个消息不禁哑然失笑,九城兵马司相当于是北京的警察局,居然让警察去做环卫的工作!同日,光绪皇帝还召见工部尚书李南星,命其效仿泰西各国,在北京城修建地下排水系统。

林远最关心的是头山满的动静,令他没想到的是,头山满看到穷苦人缺少棉衣之后,立刻找到报社,表示要捐献棉衣,头山满把这件事当做建立自己声望的良机,林远却在暗中拿实际的好处。

北京城还出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由于很多人想要清理虱子跳蚤,他们其中的一部分人选择去公共浴池,这样一来,一些嗅觉敏锐的商人就建起了一批公共浴池,这无形之中提升了对煤的需求,促进了煤矿开采行业的发展。

终于到了3月20日,林远宣布解除封锁,城中的生产生活逐步恢复了正常,林远一直盼望的建立自己的部队那一天,终于到来了。

林远和陈飞开始商量建立部队的事情,陈飞兴高采烈地说:“我们也能让别的穿越者那样,有自己的部队了,我觉得我们第一件事,就是给我们这支部队起一个响亮而可怕的名字。”

林远笑道:“你说我们起一个什么名字好?”

陈飞笑道:“根据我的统计,那些穿越者的部队的名字可以做如下的分类,一个是动物系的,比如猛虎军,独狼旅;再者就是自然系的,比如暴风部队,闪电军团什么的,我正在想一个有特色的。”

林远笑道:“依我看,我们就叫第一旅。”

陈飞失望地惊呼:“你说什么?这个名字也太土了吧。”

林远说道:“你想啊,以后我们需要用到这个名字的地方有很多,比如各种命令文件,后勤运输的账目,第一旅这个名字比这个部队那个军团简单多了,书写起来也省事不少,而且我们不可能只有这一支部队,要是不用数字命名,会有很多烦恼,你要是想要一个霸气的名字也可以,不过那只能是它的别名。”

陈飞点头道:“那好,就叫第一旅吧。”

林远说道:“按照我们的装备情况,二千支步枪,四十门六十毫米迫击炮,算上工程兵,通信兵等等,我们的总共人数大约在二千六百人左右。我们先来编制步兵,这也是人数最多的,我们需要留着二百支步枪作为可供替换的武器,所以我们的步兵也就是一千八百人左右,这些人可以编成三个营,每个营下辖四个连,每个连有一百五十人左右,算起来也就是十二个连,北京舰上的海军陆战队成员正好来了十二个,让他们每个人担任一个连的连长。”

陈飞说道:“可是谁来担任营长?你要是在这个时代选人的话,肯定不合适。”

林远说道:“我打算先把营长和营指挥机关的位置空出来,由我来统一指挥。”

陈飞说道:“那炮兵连,通信兵连和工兵连怎么办?步兵连把人选都用完了。”

林远想了想,说道:“那我们就把连的人数扩展到二百人,这样就变成了九个连,我们把迫击炮编成两个连,再把工程兵和通信兵统一编成一个连,这样,我们的人就正好担任每个连的连长。”

陈飞说道:“这个主意不错,舰长,你看我可以做什么?”

林远笑道:“你想做什么?”

陈飞笑道:“我想离着这支新建的部队远远的。”

196 全新的军队

林远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想离着他们远远的。”

陈飞说道:“我觉得我不应该在这支部队里担任职务,我应该到敌人的后面去。”

林远点头笑道:“就像你在盘锦的那样?”

陈飞郑重其事地摇摇头,说道:“不是的,在盘锦的时候,我是带着人发展敌后的民兵,可是现在,我想要以一个狙击手的身份,渗透到敌人的后面,在敌人的交通线上活动,神不知鬼不觉地打击他们,在这个时代,狙击战术还没有流行开来,所以我的举动,一定能给敌人造成很大的恐慌。”林远犹豫地说:“只有你一个人,深入敌后,是不是太危险了?”

陈飞笑道:“应该没有问题,我将会打击敌人的要害部位,你看沈阳外围的这几个村镇,这里面都有日军驻守,我就潜入过去,专打沈阳和这几个村镇交通线!”

林远说道:“这些地方可都是平原地区,没有大量的山地可供隐蔽,而且现在是冬天,东北平原上还没有青纱帐做掩护,你就不怕出危险?”所谓“青纱帐”就是当玉米,高粱等农作物长大之后,一人多高的茎和大片的叶子会遮住人的视线,这些农作物的面积绵延十几平方公里,就像是青色的帐子一样。

陈飞笑道:“时代就是我最大的掩护,这个时代的步兵,很少在四百米的距离上开枪对射,同样,他们也不会想象得到有人可以在四百米,甚至八百米的地方精确打击目标,八百米,这正是我喜欢的距离,所以他们绝对不会想到,八百米之外隐藏着敌人。”

林远说道:“你说的有道理,等我们把第一旅组建完毕,你就去执行这个任务,我们现在来说说人员选拔的问题,我大致看了一下你预招的人的资料,这些人里面,没有几个上过学,连识字的都没有几个,在这个时代,炮兵已经算得上是高技术兵种了,所以我想,首先把那些上过学,认识字的人挑出来,放到炮兵营。”

陈飞挠挠头,笑道:“那些繁体字,我也有些看不懂。”

林远接着说:“这些是智力的因素,我们再考虑体力的因素,在我们的时代,征兵之前要经过一系列复杂的体检,但是现在,我们没有条件去做那些,也没有时间去做那些,所以我们需要有一个简单的标准,在遴选这些人。”

陈飞说道:“要说起体能来,可是一个很复杂的工程,里面的项目也有很多,肌肉力量方面的,耐力方面的,我觉得我们应该把耐力作为一个最主要的因素来抓,这个时代缺乏机械化和摩托化的运输设备,很多时候战役的胜负就看谁能跑。”

林远说道:“虽说耐力可以经过训练提高,可是我们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训练了,我打算用一次三公里长跑作为遴选标准。”

陈飞说道:“这个恐怕很难做到吧,对于我们的新兵来说,三千米的及格标准是十三分四十秒,按一组十四分钟算,我们预招的人有四千多,一组最多四十个人,再多了就记不过圈来了,这样算下来,就算是不眠不休地测,也要十天啊!”

林远笑道:“这就是你没想明白了,我们不一定非要在操场上跑圈啊,我是这样打算的,把通过标准定在十二分半,然后找一条很宽阔的山路,这个不难做到,在上面量取出三千米,这样我们可以一次跑上几百人,我们也不需要为他们每个人单独记录时间,只要记录谁通过就好了。”

陈飞说道:“这样看来,两天左右就可以选完了,选完之后就要训练了,对了,我们要不要在连队里设立党支部,就像三湾改编那样。”林远摇头说道:“绝对不可以,这么做清廷肯定不会容忍的,我们来说一下训练,我认为,训练的当务之急是要让他们会打仗,队列之类的训练要压缩到最少。”

陈飞说道:“训练由我负责,你就放心吧。”

林远说道:“等到遴选完毕的时候,把他们集中起来,我要给他们做一个简单的动员。”

应用了林远的方法,很快就遴选出了需要的人,在林远的坚持下,他们特地召开了一个建军仪式,这样的仪式不仅仅是个形式,通过这些形式,可以更好地激发人内心的荣誉感。

新组建的第一旅,最终有二千五百七十六人,按照现在的尺寸,这些人一个足球场就可以站下了,为了能够听清楚林远说话,这群人站得还比较密集,他们都穿着林远设计的雪地迷彩,远远看去像是一块儿奇异的雪野,让林远没想到的是,周围居然还来了不少老百姓。林远看着人山人海一般的百姓,心想:“这真是一个宣传的天赐良机。”

他走上高台,首先笑道:“大家的军装都还合身吗?我怎么见到有的人都快把军装给撑爆了!”

众人没想到他的开场白竟然是这样,纷纷笑了起来。

等到笑声平净,林远才说:“我知道你们还发了枪,一个战士,穿上军装拿起枪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我也曾经和你们一样!”

林远用一个笑话和几句开场白拉近与士兵的距离之后,便切入了正题,他高声说道:“我们是一支崭新的军队!为什么这样说?不是因为我们是刚刚组建的,而是因为:我们从里到外,都透着和别人的不同!”

“不知道大家听没听过这句话,‘兵匪一家’,我也是一名军人,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很难受!我们做的是什么样的事情?掉脑袋的事情!掉脑袋算是好的,还能找见尸首,很多时候,一颗炮弹在你身边爆炸,我们就被炸成碎肉了!尽管如此,老百姓却把我们看成是**掳掠的土匪!”

林远说到此处,看了一下百姓和士兵的反应,只见士兵们面上带上愤懑,百姓们面上带上愧疚,他接着说:“遇见了事情,我们首先应该找自己的毛病,为什么我们会被老百姓这样瞧不起,因为在军队中有很多人,他们的做法,和土匪没有什么两样!抢老百姓的粮食,杀老百姓的牲口,为了住老百姓的屋子就把人家撵出去,在这里,我向在场的百姓们保证,我们的部队,肯定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说着,林远目光一凛,冲着下面的士兵们说道:“谁敢违反纪律,侵扰百姓,格杀勿论!”

林远见到士兵们眼睛多了几分畏惧,这才放缓语气,说道:“也许你们有的人看到了,以前的军队有一大宿疾,在我们的军队,这种东西一定要彻底清除!”

197 美人赔罪

林远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接着说:“我在前线带领定武军的时候,有一次看到协统给我的报功名册,上面竟然都是老兵的名字,我就问,这新兵难道就没有一个能立功的吗?协统告诉我,有是有,不过新兵都把立功的机会让给老兵了,我很不理解啊,要说新兵里面有几个高风亮节的那还正常,可是不能所有的都这样吧。”

“于是我就问,这一问我才弄明白,哪里是新兵自愿让出来的,都是不得不让,要是新兵不让的话,以后老兵就会欺负新兵,你们可能会觉得,新兵怎么那么窝囊,就让老兵欺负?这是因为,以往的军队里面,当官的也帮着老兵,只要新兵和老兵起了冲突,不管如何,都会先惩治新兵。”

“在我们这支部队里面,这种情况绝对不允许出现,无论是新兵还是老兵,都是我们的战友,我们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前方的日本人!”

“大家除了是一名战士,还有很多其他身份,所有人都是别人的儿子,还有的人是别人丈夫,父亲,你们的身上,不光有卫国的责任,还有保家的责任,在我们这里,你不一定会得到很多军饷,可是我保证,你们的钱一定不会被克扣,因为在我们这里,金钱的支出,我们会用制度的形式固定下来,花了多少钱都会向大家说明,在这些制度面前,军官和士兵都是平等的,所以,没有人能够克扣饷银!”

林远说完了事关每个人利益的事情之后,便开始鼓舞士气,为以后的作战做准备,他说道:“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打仗?是因为日本人占了我们的地方,他们在我们的土地上做什么?他们抢劫我们的粮食,我们耗费心血收获的粮食,我们能答应吗?”

下面的士兵一齐吼道:“不能!”林远又说:“他们还**我们的妻子姐妹,我们挚爱的亲人,我们能答应吗?”

又是一阵整齐的怒吼:“不能!”

林远又说:“他们还要烧毁我们的房子,把我们变成奴隶,我们能答应吗?”

这时百姓也跟着怒吼起来:“不能!”

林远说道:“好,既然大家不能答应,那就从现在开始,把所有的一切都投入到训练中去,在战场上,把日本人赶回老家去!”

在一片排山倒海的掌声中,林远走下了高台,士兵被带开回营,开始了接下来的训练,有了林远的动员,士兵们的训练劲头十足!

不过陈飞却找到林远,问道:“你不是说有碎甲弹吗?我怎么没有发现?”

林远说道:“我是这样考虑的,我们这支部队刚刚组建,在迫击炮的使用上,赶不上恺字军和铁字军,你知道吗?有的新兵在使用迫击炮的时候,由于战场上太过嘈杂,他自己又很紧张,竟然没有发现自己操作的迫击炮发生了瞎火的现象,前一发炮弹还在炮管里没有发射,他就把另一发放进去了,造成了不小的事故,而且我们碎甲弹的数量不多,所以我想把它们配发给恺字军和铁字军。”

陈飞恍然道:“原来是这样。”

正在这时,有人来报告:“陈将军,高家堡的高玉小姐要见您。”

陈飞想起那天他们之间的误会,心想还是不要见为好,林远却笑道:“你还是去见见吧,那天我故意说你病得很重,你是没有见到她担心的样子。”

陈飞听报事的人说高玉在自己的房子外面等他,于是就回到自己的房子那里,果然见到高玉手中拿着一个大盒子,站在门口,俏脸冻得通红,像一朵寒风中的娇艳芙蓉。

陈飞连忙过去说道:“你看你,外面这么冷,你就这么在这里等着?”

高玉见到陈飞这么关心自己,心中好一阵喜悦,娇声道:“那有什么法子,谁让我要来给你赔罪,不在外面等你,你会原谅我吗?”

说话之间陈飞已经把门打开,屋内的火炉压着炭火,所以屋子里暖暖的,高玉一进屋就把手放在火炉上烤着,一边烤一边说:“冷死了,冷死了。”

陈飞没想到她也有这么可爱的样子,呆呆地看着她,高玉被陈飞看得脸上发烫,她急忙用手摸了摸脸颊,笑道:“你屋子里的炉子可真热,烫得我的脸都痛了。”说着高玉转过身去,把那个大盒子拿了过来,笑道:“我那天误会你了,真是对不起,所以我今天特地给你做了一道好菜,全当是我赔罪了。”

说完,高玉把那个大盒子打开,陈飞只见里面铺着厚厚的一层棉被,高玉把棉被拿出来,从被子下面取出一个大碗,打开盖子,一阵摄人心魂的肉香从里面飘散出来。

陈飞笑道:“这是什么肉啊?这么香?”

高玉笑道:“这是牛肉,这道菜可是我的拿手绝活,哥哥求我我都不给他做,你快尝尝吧。”

说完,高玉拿起一双筷子递给陈飞,陈飞看了一眼火红的汤汁,问道:“汤里放了辣椒吗?”

高玉笑道:“是啊,冬天吃辣椒正好驱寒,而且这些辣椒放得恰到好处,让牛肉别有滋味。”

陈飞笑着接过筷子放下,说道:“高姑娘,实在对不起,我不能吃辛辣的东西。”高玉疑道:“为什么?我特地问了你的手下,他们说你很喜欢吃辣的东西啊?”

陈飞笑道:“话是这么说,不过我有任务,所以不吃辛辣。”

高玉笑道:“你净胡说,哪有管人吃什么的任务。”

陈飞严肃地说:“是真的,我要深入敌后,吃的东西要是味道太重,是容易被敌人,或者是他们的军犬发现的。”

陈飞说的话的确是真的,吃的东西不同会有不同的体味,在越战的时候,一些越南士兵用鼻子就能知道美国士兵的踪迹,不吃辛辣的食物可以尽可能地减轻体味,。

很多不了解狙击手的人都不知道这一点,更不用说生活在十九世纪的高玉了,高玉心想:“看来我那天说的话让他生了好大的气,所以他到现在都不肯原谅我,不肯原谅我就直说好了,还编出这么个破烂理由来搪塞我。”要是换了别人,高玉早就上去狠狠揍他了,可是面对着陈飞,她却怎么也下不了狠心,她害怕自己这样做陈飞就更加不理她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就那样僵在那里了。

陈飞这时刚好转过身去,拿出了纸和笔摆在桌上,所以没看见高玉的窘迫,这样让高玉心想:“我都这么难过了,他怎么不来哄哄我,他看来真的是在生我的气。”

高玉的声音带上了哭音,说道:“我都来给你赔罪了,你还不依不饶的,到底要我怎么样嘛?”

198 孤狼出击

陈飞听见高玉的话音里泛着哭音,哪里能想到高玉那些细腻的少女心思,心想:“这是怎么了?我刚刚转过头一会儿,她怎么就哭了呢?”

他赶紧走到高玉身边,扶着她坐在椅子上,柔声说道:“我就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哭什么呢?”高玉被他这么一安慰,原本噙在眼睛里的泪珠便滚了下来,娇嗔道:“才不是呢!你就是在生我的气,我给你做了东西你连尝一尝都不愿意。”

陈飞连忙说:“我真的有任务要做,不信你看。”说着,陈飞把墙边的一块布掀开,步下面是一个长条形状的箱子,箱子是银灰色的,高玉从来没有见过那种颜色,于是目不转睛地看着。

只见陈飞从箱子里面取出一支步枪,捧到高玉的面前,笑道:“你看,这就是我的武器,我就要用它去打日本人。”

这支枪就是陈飞的那支八八式狙击步枪,上次陈飞就是用它击毙了想要刺杀林远的狙击手。

高玉见到枪身上左一块右一块的贴着不少白色的东西,她好奇地用手去摸,问道:“这些白色的东西是什么啊?”

陈飞说道:“这些是胶布,在野外埋伏的时候,为了不让敌人发现我的枪,所以粘上这些白色的胶布。”

高玉继续端详着那些胶布,“哦”了一声,陈飞知道她没有听懂,于是解释道:“在远距离上,人的眼睛最容易辨认几何形状很规则的东西,比如长条状的枪身,一个人的轮廓,当我贴上这些胶布的时候,规则的形状被打破了,所以敌人就认不出来了。”

这些话对于高玉来说实在是太新鲜了,她心想:“没想到这个陈飞居然懂得这么多东西,他可真厉害。”

高玉问道:“只有一个人去吗?那不是会很危险!”

陈飞笑道:“不会的,我在攻击的时候离着他们很远,所以他们发现不了我。”

高玉问道:“很远?有多远?”

陈飞笑道:“在四百米到八百米之间。”

高玉撇着嘴说道:“你净骗人,这么远的地方你根本就看不清楚人,怎么能打得到他们呢?”

陈飞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盒子,说道:“这个叫做瞄准镜,我用这个枪的时候会把这个瞄准镜安装到枪身上,借助这个瞄准镜,我就能看见远距离的敌人了。”

高玉打开那个盒子,就看见一个圆筒形状的东西,中间的地方还有可以选择的旋钮,她翻来覆去地看着,陈飞在一边说道:“别用手去摸镜片。”

高玉一边看一边问道:“这个东西就是瞄准镜,为什么两边一样大呢?”

陈飞说道:“这个大的一端叫做物镜,小的一端叫做目镜,用途不同当然大小不同了。”

高玉指着物镜问道:“这个物镜上面为什么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孔呢?能看清东西吗?”

陈飞说道:“这个叫做遮光器,在野外的时候,物镜会反射太阳的光,我就有可能被人发现,加上这个遮光器之后,物镜就不会反光了,而且遮光器的小孔和物镜不再同一个焦平面,所以不会影响我的视线。”高玉听得半懂不懂,把瞄准镜小心翼翼地放回盒子,凑近陈飞的箱子,只见里面零零碎碎的还有不少东西,她指着那些东西问道:“这些,我可以拿出来瞧瞧吗?”

陈飞笑道:“当然可以,你想看什么?”

高玉指着里面最大的一个盒子问道:“这个是什么?”

陈飞把那个盒子从箱子里面拿出来,说道:“这里是一个单筒望远镜。”说着打开盒子,把望远镜从里面取出来,递给高玉。

高玉拿着它向着窗外的远处望去,失望地说:“不是望远镜吗?怎么什么都看不清楚?”陈飞指着上面的一个旋钮说道:“你没有调好焦距,当然不清楚了。”

高玉听了,慢慢地旋动着旋钮,不时发出惊喜的笑声,她问道:“这个是单筒的,有双筒的吗?”

陈飞从箱子里面取出一个双筒望远镜,说道:“当然有了,这个就是。”高玉问道:“那为什么要分单筒和双筒的呢?”

陈飞说道:“这个望远镜有不同的放大倍数,一般来说,双筒的最高能到十倍,因为提高放大倍数必须要提高物镜的尺寸,尺寸增加重量就会增加,当提高到十倍的时候,双手支撑望远镜已经很累了,而且手稍稍一抖,视场就会发生变化,所以双筒望远镜一般都是七倍的,而单筒的望远镜有支架为依托,我这个单筒望远镜的放大倍数可以达到二十倍。”

高玉听得一脸茫然,问道:“放大倍数是什么意思?”

陈飞想了想,说道:“简单地说,就比如放大倍数是十的话,你看八十米之外的东西,就像看八米外的东西一样。”

陈飞走到桌子边上,对高玉说:“我要开始干活了,你自己玩吧。”说着,拿起笔,开始在纸上写着什么。

高玉问道:“你在写什么呢?”陈飞说道:“我在写训练的大纲。”

高玉又问:“那你什么时候能写完啊?”

陈飞说道:“晚上就能写完了,不过写完了我就要出发了。”

高玉失望地说:“那我走了,你要多多保重。”说着,转身出去,陈飞把她送出门,嘱咐道:“你今天看到的东西,不要对任何人讲。”高玉甜甜地一笑,说道:“你放心吧。”这才转身离开,陈飞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乱七八糟的。

等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陈飞才坐在桌边,开始拟写训练大纲,等到写完,已经是晚上了,陈飞把大纲拿好,找到了林远。

陈飞首先说:“我把大纲写好了,一会儿我就要出发了,我看你的战略意图,有两个进攻方向,定武军一个,恺字军和铁字军是又一个,我该去哪个方向?”

林远说道:“我想让恺字军和铁字军担任主攻,就是从西北方向进攻沈阳,所以我要你去西南方向,就是定武军的方向,你在定武军所在的位置到沈阳的路线上打击敌人,他们一定误以为这个就是我的主攻方向,一定会把防御重心放在这里,那西北方向上就省力多了。”

陈飞点头答道:“好的,我这就去那个方向,你们大部队什么时候跟进?”

林远说道:“也就是这两天,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毕,就返回定武军驻地,向沈阳进发。”

陈飞说道:“那好,我这就走,走之前,我需要一个代号,你看我就叫‘孤狼’怎么样?”

林远笑道:“平心而论,这个名字的确不怎么样,不过聊胜于无,好了,闲话不多说了,出击吧,孤狼!”

199 化学武器

经过一夜的休整,第二天一早,陈飞就收拾好行装,和林远一起向定武军的军营出发。

由于是在自己的后方,所以陈飞并没有做任何的伪装,到了军营之后,他才穿上了伪装服,不过他并没有穿戴吉列伪装服,那种伪装服尽管伪装效果极佳,可是由于其过于沉重,所以对狙击手的体力消耗很大,不适于远距离的行进。

陈飞在茫茫的雪地前进,一路上很少能够见到村庄,他并不担心会被日军发现,因为据情报显示,这一带并没有日军出没。

经过一天的行进,终于接近了章义站,这是个不大不小的镇子,是沈阳外围的屏障之一,城镇的周围一般都有乡村,因为城市不从事农业生产,城市中的居民的粮食供给只能依靠周围的乡村。

陈飞看着手中的电子地图,他知道自己的前面就是小王村,是章义站外围的一个小村子,村子周围有几道土岭,上面生长着茂密的松林,在冬天,松林还是绿色的,为单调的雪野添上了一抹亮色。

陈飞钻进树林,在山腰的树林中部小心地行进,他深知不能走在树林的边上,因为那样极其容易被人发现,也不能走在山顶,因为山顶太过于显眼,同样容易被人发现。

日军在小王村有一处据点,陈飞决定先在这里发起进攻。

陈飞把装狙击步枪的袋子取下来,从中拿出步枪,由于瞄准镜是很精密的仪器,所以它在不用的时候,是单独放在镜袋中的,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会拿出来,安装在枪械上。

陈飞刚刚把手伸出去,就僵在了半空,一动都不敢动,因为他看见,在距离自己不到二百米的树林里,几个日本兵正在走动。

陈飞身上穿着伪装服,伪装服上不规则的白色条纹打乱了他的人体轮廓,从远处看他,就像是雪地上一团枯枝败叶,只要他不动,远处的日军就很难发现他,他深知,人的眼睛不仅对于几何形状规则的物体敏感,对于运动的物体更加敏感,现在只要自己不动,那几个日本兵发现自己的机会就不大。

陈飞看到自己位于那几个日本兵的右手边,心中感到一阵侥幸,因为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的文字是从左到右书写的,这个时代的日本也是这样,这样做的结果就是,人在观察周围事物的时候,往往会着重观察自己的左手边,这样一来,那几个日本兵发现自己的机会就又降低了。

陈飞小心翼翼地收回手,仔细地观察着那几个日本兵,只见他们扛着经纬仪,拿着方向盘,方向盘是用来测量角度的设备,为首的胸前还挂着双筒望远镜,陈飞心想:“这群人看来应该是炮兵的观测员,不过根据先前的侦察,附近并没有日军的炮兵啊,最近的炮兵在离这里十几公里左右的地方,这个距离,远远超过了日军七十毫米火炮的最大射程,他们跑到这里,是要测量什么?”

“更奇怪的是,小王村的东侧没有可供大部队行进的道路,林远带领的大部队要来的话也是走西侧,那这群观测员去观测地形,是要打什么人呢?”想着想着,陈飞暗自发笑,想道:“也许他们只是在进行日常训练,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不过现在的局势还是很危险的,一个单独的狙击手,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这种遭遇战。”

随着日军士兵越走越近,陈飞发现这伙日军一共有二十五个人,其中有十五个背着步枪,看样子是步兵,其他的人佩戴着手枪,应该是观测兵,陈飞心想:“用什么武器可以把这二十五个人一网打尽而又不暴露自己呢?”“用枪的话肯定不行,枪声一响,他们一定分出人去小王村报信,那时便会引得小王村里的日军大举搜山,这个山本来就不大,那个时候自己就不得不和敌人硬碰硬了,要是用手雷的话也是同样的道理。”这时陈飞想起了自己还带着两枚强光致盲弹,通俗地讲就是闪光灯,这种弹在爆炸的瞬间炸开壳体,然后撒出可以放射出强光的药剂,比如铝粉,然后再点燃药剂,一瞬间放出十的六次方量级坎德拉强度的光,让人的眼睛永久失明。

不过陈飞很快就否决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因为他知道,在这片树林里,树木将会遮挡住强光,使强光致盲弹的效果大打折扣。

“不一定要把日本人打退,只要让他们发现不了自己就可以了!”陈飞想道,可是这个念头很快就退下去了,因为日本人距离自己只有一百米了,之所以自己还没有被发现,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日本人根本没有想到树林里会藏着人,毕竟这条路是他们每天都走的。依靠陈飞的能力,把自己伪装起来之后,就算是别人走到他的身边也未必能够找到他,可是现在,他既没有时间,也没有空间来进行伪装。

这时一阵清风吹来,从自己的方向吹到日本人的方向,一瞬间陈飞想到了自己的另一样武器,他慢慢地把手伸向腰间,取出一枚手雷,与别的手雷不同的是,这枚手雷的外壳是淡绿色的,上面用白色的油漆涂着“失能”两个字。

陈飞打开了保险,触动了拉环,然后把它放在自己面前,这枚手雷并没有发生爆炸,而是从里面慢慢地冒出烟来,那些烟的数量极少,在空中飘了不到一米远就落在了地上,再看那群日本人,为首的一个突然摔倒在地,口中不停吐着白沫,四肢一个劲地抽搐。

周围的日本士兵赶忙过来扶他,就在这时,又有两个日本士兵摔倒在地,症状和为首的一般无二,其他的日本士兵慌张起来,他们忍不住高声叫喊起来,陈飞可以清楚地听见,他们在叫囔“妖怪”“魔鬼”之类的,当第六个日本士兵倒下的时候,剩下的人再也忍受不住了,他们怪叫着,背起同伴,沿着别的路,慌慌张张地跑下山去。

原来那枚手雷是一枚失能弹,所谓的失能弹,就是里面装有让人失去身体能力的化学药剂,当拉开拉环之后,里面的失能剂就会发散出来,那些散发出来的烟不是失能剂,它们是五氧化二磷,表示失能剂正在散发,这枚手雷里的失能剂名叫“毕兹”,这种失能剂能够通过阻断乙酰胆碱达到破坏中枢神经的作用,从而使人丧失正常的人体机能,不过在中毒几个小时之后症状就会消失。

陈飞见到一枚失能弹就逼走了这些日本人,心中一阵喜悦,他看出这群日本人是从山顶下来的,他望着山顶,心想:“不知道上面藏着日本人的什么秘密?”

200 垃圾不说谎

陈飞向着那些日军士兵来的地方走去,很快就发现了一条上山的路,陈飞可不敢直接从这条路上山,他知道日军很有可能再有人下来,一但遭遇上就难免又是一场恶战。

陈飞离开山路,从山林里向着山顶进发,所幸山并不是很陡,三十五分钟之后,陈飞就到达了山顶,他躲在树丛的树上,小心翼翼地向着山顶的空地观察。

山顶的空地上建着四间房子,房子上飘着一面红旗,陈飞知道这面旗一定是用来测定风速和风向的,这样也给自己提供了便利,自己可以根据旗子离开旗杆的角度,来估计旗杆所在位置的风速和风向。

房子前面的空地上,用三脚架支着三个单筒望远镜,从粗大的物镜和长长的身管陈飞知道,这里一定是一个日军炮兵的观察站,用来为炮兵间接瞄准,火炮的瞄准方式有两种,一种是直接瞄准,就是操纵火炮的人能够看见目标,那样的话,使用炮身上的瞄准镜就可以进行瞄准,还有一种是间接瞄准,就是火炮距离目标很远,需要在目标和火炮之间设立一个观察站,用来给火炮指示目标。

不过陈飞有些困惑,火炮只有在射程很远的时候才需要间接瞄准,可是这个战场上,日军的火炮能打那么远吗?不能的话,为什么要设立这样一个观察站呢?

陈飞心想:“不管那么多,先把它打掉再说。”主意打定,陈飞却不敢贸然行动,因为他不知道房子里有多少日军士兵,下山的人数是二十五,有多少人下山就会有多少人上山,所以这四间房子里也将会有二十五个人,敌人是绝对的优势兵力。

陈飞不知道的是,今天正好是观察站人员休整的时间,所以观察站里面只有五个值守的士兵。

陈飞用双筒望远镜观察着房子的动静,狙击手在观察目标的时候与平常人不同,平常人在观察事物的时候往往只看大体,而狙击手却要求观察各个细节,针对观察力,狙击手有各种专门的训练,比如说,拿出一幅画,看上三分钟,然后把这幅画交给另外一个人,这个人随意对这幅画提问,陈飞最喜欢用这个方法训练别人,他经常让学员看《清明上河图》,然后问“那辆由三头牛拉着的载着五个客人的车的前轮上有几根辐条”这样的问题。

陈飞注意到了烟囱里冒着淡淡的炊烟,说明房间里的确有人,正在这时,一个扎着围裙的士兵从房子里面出来,拎着一个冒着热气的大桶,走到距离房间几十米的地方,把桶往地上一搁,桶身一斜,一桶脏水就被倒在了地上,水里漂着五颜六色的鸡毛。

陈飞心中一动,这个鸡毛就是判定房子里有多少人的绝佳线索啊!正在这时,那个炊事兵又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纸包,向着屋子后面叫了两声,似乎是在叫人的名字,只见一只全身黑亮的狼狗从屋子后面欢快地跑出来,跑到炊事员身边一个劲儿地撒欢。

陈飞心里一惊,这里居然有狼狗!尽管陈飞在来之前,不吃辛辣的事物,很少吃鱼,肉,但是这些减轻体味的手段丝毫不足以让他在这只大狼狗面前隐匿于无形,他只能尽量降低被发现的距离,因为狗的嗅觉实在比人灵敏太多了,陈飞这是在逆风的方向,如果是在顺风的方向,说不定气味早就引起狼狗的嚎叫了。

然后陈飞看见炊事员用手摸了两下狼狗的头,把纸包放在地上打开,转身回了屋子,陈飞仔细一看,那个纸包里是三只鸡头,六只鸡爪,就在那只大狼狗开心地吃着的时候,陈飞已经开始了飞速地思考:“他们今天晚上吃鸡,如果是二十五个人,三只鸡够吃吗?难道里面只有三个人吗?会不会是军官吃鸡,士兵吃别的呢?”

陈飞开始回忆在山下见到的那些日军,一个少尉,九个军曹,十五个上等兵,一个少尉不可能吃三只鸡,所以这个假设不成立,那会不会是他们用鸡肉炖了别的菜呢?

陈飞又开始细心地观察那个垃圾堆,古往今来所有的军队都厉行节约,所以垃圾堆里并没有剩饭剩菜,倒是有不少土豆皮,掺着米壳的ru白色洗米水结成的冰,还有些废纸,削铅笔多出来的木屑,从冰冻的程度来看,都不是今天晚上刚刚倒的,那么情况就很明白了,他们今晚只吃三只鸡,日军的房子里,最多不超过六个人!

应该可以进行一次突袭,陈飞心想,他把望远镜放进镜袋,然后把背囊解下来放在树上,绑好,从里面把一支八五式微声冲锋枪取了出来。

一般来说,狙击手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除了狙击步枪,还会携带一支手枪作为自卫武器,可是陈飞却没有选择九二式手枪,而是选择了八五式微声冲锋枪,这种枪重二点八千克,尽管比手枪沉重得多,不过考虑到敌后的复杂情况,陈飞还是带上了它。

陈飞把快慢机调到单发模式,这种模式下,击发阻铁会挡住枪机,只有扣动扳机的时候,击发阻铁才会放开枪机,从而达到了单发的效果。

陈飞在刚刚使用望远镜观察的时候,已经使用分划板测量了自己距离那只狼狗的距离,不到二百米,这正是八五式微声冲锋枪发挥作用的最佳距离,陈飞把表尺定为二,瞄准了那只正在撕咬着鸡肉的狼狗。

八五式微声冲锋枪是名副其实的“微声”,这种枪在枪口加装了消音筒,子弹的声音主要来源于枪口冲出的由火药燃烧产生的气体,这种消音筒能够降低气体的速度,所以极大地减弱了子弹离开枪口时的声音和火焰,即使是在宁静的夜晚,在距离枪口一百米外听不见任何枪声,在五十米之外看不到任何的光和烟!

陈飞扣动扳机,子弹穿过狼狗的肌肉,打断了它的脊柱,所有的脊椎动物都一样,脊柱是大脑控制全身的通道,脊椎一断,全身的筋就像是被都抽出去了一样,不论是人还是狗都会瘫软在地。

如果是打人的话,这一枪没有任何问题,那个人就一声不响的死了,可是陈飞打的是狗,他对狗的身体结构不是十分了解,所以这一枪打下去之后,那条狗并没有像陈飞预想的那样,悄无声息地栽倒下去,而是倒在地上,一个劲儿地蹬着腿,嘴里发出令人心悸的哀嚎。

屋子里的日军士兵纷纷拿着枪冲了出来,陈飞心想:“遭了,他们很有可能根据狗的伤口的位置发现自己!”

201 单挑观察站

可是情况却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那条狗躺在地上,不停地蹬着腿,竟把身子转了一百八十度,那几个日军士兵冲出来一看伤口,误以为子弹是从陈飞的对面射过来的,都端着枪,向那个方向过去了。

陈飞看了看那些日军士兵,只有五个,又是背对着自己,心想:“这下容易对付了。”

那些日军士兵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们犯了一个大错,当遭遇狙击手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躲在建筑物里,因为狙击手装备的毕竟是枪而不是炮,狙击手的眼睛又不能穿墙!可是谁让陈飞是在一八九五年,这个时代赋予了陈飞最大的优势,那些日军士兵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狙击手,这让陈飞把战斗变成了一场快乐的狩猎。

陈飞见到没有正面冲突的可能了,他把八五放到一边,从身后拿起了那支八八,飞快地从镜袋里取出瞄准镜,安装在枪管上护盖的瞄准镜座上,陈飞一直都是坐在树干上,这样身体不容易疲惫,是狙击手长时间狙杀的绝妙姿势,他把一条腿支起来,胳膊架在膝盖上,把枪的下护盖垫在胳膊上,眼睛看着瞄准镜的目镜。

八八式狙击步枪的瞄准镜的分划板并不是西方军队里流行的十字线分划,就是一条横线和一条竖线交叉成一个十字,而是在竖直方向用七个立着的箭头代替了竖直线,这个箭头的形状就像是一个等边三角形拿掉了底边。

陈飞用目镜旗杆,让箭头的轴线和旗杆重合,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枪身随着他的吸气起伏着,箭头的轴线就沿着旗杆起伏,陈飞这是在测试望远镜的轴线是不是和枪管的轴线重合,在这个过程中,如果箭头的轴线没有沿着旗杆起伏,就说明望远镜安装歪了,需要重新安装。

陈飞把右眼放在望远镜的目镜前,左眼注视着空地上的日军,他快速地切换着视觉的焦点,用右眼观察细节,左眼观察宏观,很快他便发现,五个日军士兵向着屋子跑去,陈飞一下子想到了他们要做什么:他们要通知山下小王村的日军。

从这个观察站到小王村,日军主要是通过预先拉设的电话线进行通话,陈飞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发现了那根电话线,二百米的距离上打一根电话线,这对陈飞来说是手拿把攥的事情。

陈飞的枪声一响,几个日军士兵就从屋子里面冲出来,留在屋子打电话的那个,惊讶地发现电话打不通了!

这时天空已经暗了下来,风也微微大了起来,不过陈飞却不打算修正风偏,因为二百米的距离,以八八式狙击步枪发射的子弹九百一十米每秒的初速度,没等风起作用,子弹就已经击毙敌人了。

八八式是半自动狙击步枪,无需射手手动完成拉开枪栓,装填子弹,重新闭锁等步骤,子弹的燃气的能量为射手完成了这些工作,射手只需要再次扣动扳机就可以了。

陈飞对准最后出门的那个日军士兵扣动了扳机,子弹穿过了他的胸膛,超音速子弹的空腔作用几乎把他的肺压成了一团碎肉,因为缺氧和剧痛,他不停地猛烈咳嗽着,暗红色的血随着咳嗽从嗓子里面喷涌出来,以至于他连惨叫的时间都没有。

这一枪打胸膛是陈飞故意的,他这样做,是要用中弹之后的恐怖景象震慑其他三个士兵,果然有一个士兵被吓呆了,另外两个士兵急忙跑过去抢救那个中弹的士兵,陈飞又开了两枪,那两个士兵也中弹倒地了,接下来就是那个呆如木鸡的士兵了,陈飞没有手软,一枪打爆了他的脑袋。

四个日军士兵从出门到丧命没用上一分钟,他们甚至连敌人的面都没有见到就痛苦地死了,屋子里留着的那个士兵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敌人,他飞起一脚踢上了门。

陈飞等了一会儿,直到中弹的士兵都不再挣扎蠕动,他才拿起那支八五,从树上滑下来。

他小心地逼近屋子,他不清楚屋子里的情况,他溜到窗子下面检查了一下,这扇窗子上安着双层的玻璃,如果破窗而入,这两层玻璃很有可能割伤自己。

于是陈飞悄无声息地蹭到门边,门是朝里开的,陈飞捡起地上的一支步枪,握住枪托,用枪杆去推开门,一用力才发现,门从里面锁了,正在这时,一声枪响从里面传来,门锁的位置被打出一个大洞。

紧接着,又是几声枪响,然后就是枪机没有撞到子弹而发出的“咔哒”声,陈飞心想:“就是现在,他没有子弹了。”他飞起一脚踹开了门,只见一个日军士兵蜷缩在墙角,手里拿着一支手枪,正在换子弹。

陈飞用枪口对准他,说道:“放下枪!”那个日军士兵看见换子弹是来不及了,一扬手把手枪向陈飞扔了过去,这一下扔得实在是没有准头,离着陈飞十万八千里,陈飞连躲都没躲,那个日军士兵“嗷嗷”怪叫着扑了上来。

陈飞知道这个士兵不是什么精兵强将,因为有经验的士兵不可能在连敌人的影子都没见到的时候就把子弹打光,所以陈飞看着扑上来的士兵,很随意地侧身一闪,抡起右肘砸在他的鼻梁上,那个士兵的鼻梁骨顿时塌下去了,巨大的撞击力把他打倒在地,难以忍受的剧痛让他捂着鼻子惨叫起来。

那个士兵是背对着陈飞,陈飞所在的位置完全看不见他的手,陈飞害怕他有别的花招,也不敢靠得太近,在他身后问道:“说你的番号!你们在这里的目的!”

那个士兵丝毫不理会陈飞,反而却惨叫了一声,然后才翻转过来,陈飞一见,不由得吃了一惊,只见那个士兵的胸膛上,赫然插着一把匕首,他竟然自杀了!

陈飞本来打算抓住他打探机密,可是没想到他居然自杀了,陈飞把他的尸体扔到外面去,开始在房子里面搜索,想要找到有用的信息,令陈飞没有想到的是,屋子里面居然连一张写着字的纸都没有,看来日本人的保密措施非常严格!

陈飞想了想,联系到了林远,他说道:“舰长,我在小王村外的一个高地,我发现了一些情况。”林远问道:“什么情况?”

陈飞说道:“日本人在小王村外的一个高地上修建了一个炮兵的观察站,可是日本人的火炮的射程根本用不上间接瞄准!”

林远想了想,问道:“能不能抓个舌头问一问?”所谓的“舌头”,就是俘虏的意思。

陈飞无奈地说:“本来能抓一个的,可惜他自杀了!”

林远说道:“好的,这个情况我了解了,你下一步打算对哪里发起攻击?”

202 点名狙杀

陈飞说道:“我本来打算是依托这个高地,对小王村的鬼子进行远程打击,你有什么新的指示吗?”

林远说道:“我正带着人接近小王村,你的位置在小王村的东侧,而我在西侧,你在东侧制造混乱,我在西侧的行动就方便多了。”

陈飞答应,两个人结束了通话,陈飞又去到另外三间屋子去看,两间是宿舍,一间住军官,一间住士兵,还有一间是厨房,厨房的锅里还炖着鸡,散发着阵阵的肉香,另一个锅里还煮着白米饭。

陈飞找了一个大碗,慢慢地盛了一大碗米饭,然后泡了些鸡汤,把日本人的高倍望远镜拿来,顺手扔进了锅里。

饭吃完,趁着天色未晚,陈飞下到半山腰,拿出一个口袋,在地上抓起沙土放进去,直到口袋七分满才停下,然后把袋口扎紧,又拿出一个小口袋,同样装上了沙土。

陈飞找了一处灌木丛,卧倒下来,把口袋放到面前,把枪架到上面,右肩抵紧枪托,枪托的底部垫在小口袋上,在远距离射击的时候,心脏的跳动让枪身产生振动,用小口袋垫在枪托下面,可以尽量减少这种振动。

陈飞的位置,可以俯瞰小王村的日军据点,陈飞使用激光测距仪测得这个位置距离日军据点为七百八十米,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因为林远的主力部队距离小王村还有一段路程,所以日军的营地里面并没有进行灯火管制,里面一片明亮。

陈飞并没有为狙击步枪换用微光夜视瞄准镜,原因很简单,他的微光夜视瞄准镜的作用距离只有四百米,不是他的不够先进,而是当测探距离加大的时候,瞄准镜的体积和耗电量就会增加,想要让夜视瞄准镜的作用距离增大到八百米,瞄准镜的体积和电池的体积就不是单兵能够承受的了。

所以陈飞还是使用白光瞄准镜,所幸日军并没有进行灯火管制,所以陈飞可以看清日军的情况,不过由于光线太暗,他无法看清望远镜的分划板,分划板相当于是射手的眼睛,没有了分划板,射手很难击中目标。

陈飞从镜袋里面拿出了两节电池,把电池放进了瞄准镜下面的电池插口,打开了瞄准镜内置照明器的开关,打开之后,照明器发出了淡绿色的光,把分划板照得分外明亮。

八八式狙击步枪的瞄准镜最高可以把景象放大九倍,不过瞄准镜可不是放大倍数越大越好,对于狙击步枪的瞄准镜来说,如果放大倍数超过十二倍,在正午时分会受到地面升腾的雾气的影响,无法形成清晰的像,而且放大倍数越高,视场越狭窄,不利于战场上的观察。

陈飞把放大倍数放到五倍,开始扫视日军的据点,狙击手的首要目标是敌人的狙击手,可是这个时代,日军并没有狙击手,所以陈飞把目标放在了指挥官身上。

从一群人里,有许许多多种方法挑出指挥官,最简单的就是看军衔或是军装,或者是看年龄,如果是基层指挥官,年龄和士兵的差距不会很大,那就看当一个突然事件发生的时候,所有人第一个看的是谁,谁被看,谁就是军官。

陈飞把注意力放在了一个哨兵身上,他知道,如果有指挥官经过的时候,这个哨兵一定会举手敬礼,或者是停下手头的事情问候,果不其然,二十分钟之后,那个哨兵突然挺起胸脯立正站好,陈飞把瞄准镜向哨兵的对面调整,果然发现了一个挎着军刀的日军中尉。

陈飞在山坡上施放了失能剂之后,几个日军士兵昏迷并丧失了战斗能力,这样小王村的日军士兵很是意外,他们丝毫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好把这件事当成是意外,不予理睬,可是驻小王村的日军最高指挥官却敏锐地察觉到,可能有清军士兵混了进来,所以命令手下的军官在夜晚查哨。

陈飞把放大倍数调整到六倍,然后仔细地观察那个日军中尉,他正对着哨兵说着些什么,他腰间的军刀刀把上绑着金黄色的穗带,正在轻轻飘动着,陈飞看到穗带飘离轴心的角度不大,判定风速很低,自己处在顺风的风向,所以不需要修正风偏。

陈飞轻轻地扣动了扳机,发出“砰”的一声,陈飞却没有担心,他知道山下的日军很难听见这个枪声,至于枪口的火光,没有人会注意到八百米外的一点火光的,从瞄准镜里他看见那个日军指挥官捂着胸口倒在地上,鲜血从他的指缝里喷涌出来,把他的白手套染得血红。

要是在现代战场上,陈飞在打完一枪之后一定会换一个地方的,可是这次他却没有那样做,他知道日军不会想到子弹是从八百米之外打来的。

这时他看见哨兵把哨子放在嘴里,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用力吹着,尽管隔得很远,陈飞也能隐隐约约听见哨声。

陈飞把望远镜的放大倍数调到三倍,这时的视场就比刚刚扩大了两倍,他仔细地观察着从附近营房跑出来的人群,突然发现一个人正朝着屋子里挥手,陈飞立刻判定出他是一个军官,他毫不犹豫地开枪,子弹穿过他的头颅,在他的太阳穴留下了一朵恐怖的血花。

陈飞看到日军士兵把备用的探照灯打开,向着周围反复地照射着,很明显他们照射的范围是距离军营一百米到四百米,这时机枪阵位上的士兵也把枪口调整过来,陈飞知道机枪是狙击手的大敌,他调转枪口,很快敲掉了两个机枪手。

陈飞每隔十几秒就用狙击步枪点一次名,每一枪都会击毙一个日军军官,就在日军士兵一片恐慌的时候,一个日军的中队长站了出来,他叫山岩守一,在军校的时候枪法极佳,他也一直力荐成立一支神枪手部队,在战场上专门打击敌人重要人员。

山岩守一见到敌人的狙击手不停地开枪,心中暗笑:“这个敌人看来缺乏经验,这样高频率地开枪,就不怕暴露目标吗?”

山岩守一并没有命令众人寻找隐蔽物,如果人人都隐藏起来,那个神枪手就不会再开枪了,自己也就没法找到他,那样自己还怎么立功!

山岩守一躲在掩体后面,他知道开枪的时候一定会有闪光传来,他拼命地观察着对方的山坡,终于发现了一点闪光,这个时候,他不由得感到了一阵兴奋和恐惧,兴奋的是:这次抓住神枪手,能够立一个大功;恐惧的是:那个神枪手居然能在那么远的地方击中目标!

立功的渴望战胜了恐惧,山岩守一立刻带上部队赶了过去,他还不知道,他看到的闪光,实际上是陈飞故意给他看的……

203 日军神秘武器显身

山岩守一带领着二百多个日军向着山腰前进,这期间,那个闪光还在继续着,山严守一几乎在幻想着生擒那个神枪手的情境,然后就是上峰对他的神枪手部队的想法极为看好,他被授命组建一支这样的部队,甚至是天皇陛下亲自为他授勋!

山岩守一慢慢地接近了那个闪光点,他命令几个士兵从两侧包抄上去,这个时候他察觉到有一丝的不对劲儿,因为那个神枪手似乎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那个闪光还在继续着。

正在这时,几个日军士兵已经接近了闪光点,一个士兵大喝一声,用刺刀刺向了那个闪光点,只听见“当”的一声,刺刀居然刺在了石头上,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只看见一道刺眼的闪光,然后就是一个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无数弹片把这几个士兵打成了筛子!

原来,这个陷阱正是陈飞设置的,他用一个可以闪光的电子表把日军吸引过来,并在电子表下面放置了一枚手雷,这枚手雷被陈飞打开了保险,用一根细线绑住拉环,再把细线紧紧绑在一块突起的石头上,这样,当日军士兵触碰到细线的时候就拉动了手雷!

在山严守一暴跳如雷的时候,陈飞已经远远地离开了战场,向着更远的日军后方挺近。

日军事后把陈飞的袭击称为“奇怪之战”,之所以这样叫,是因为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敌人,阵亡的军官和士兵共计二十六人,全部为一枪毙命,包括在观察站中死亡的。

日军之所以认定观察站和小王村据点的战斗是同一个人引起的,是因为他们详细分析了尸体中的弹头,两个地方的子弹都是五点八毫米口径的,这让日军很是意外,要知道在林远的世界,五点八毫米类似的小口径子弹要过几十年才会出现,在这个时代枪械还都是使用大口径子弹。

更让日军专家难以理解的是:小口径子弹居然可以打得如此之远!子弹的口径小意味着弹壳就小,弹壳小意味着子弹能够装填的发射药就少,发射药一少,子弹自然就打不远,日军专家思来想去,认为这种小口径的子弹一定采用了新的火药来作为发射药,于是日军开始下大力气研制新型炸药作为发射药。

日军的观察站里设备都被陈飞毁坏了,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进行更换,林远的大部队就找上门来了,3月23日,林远率领定武军,沿着小王村的西侧,向着远处的章义站进发。

从辽河东岸定武军的驻地到沈阳之间都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所以林远并不担心日军会借助地形进行埋伏,尽管如此,林远还是派出了一队五十余人的斥候,在大部队前方一千米的位置提早侦察。

上午十点,乌云密布,林远就在队伍的正中,这时有人来报:前方距离小王村只有七公里了,是否扎营?

林远问道:“小王村有多少日军?”

那人答道:“只有不到四百人。”

林远说道:“日军的兵力这么少,一定不敢和我们正面对抗,我们今天晚上就驻扎在小王村。”

正在这时,突然,从远处的天空中出现了一个黑点,转眼间那个黑点越来越大,紧接着凄厉的呼啸声传来,那个东西很快就落在了队伍的西侧八百米以外的地方。

一声剧烈的爆炸传来,那个东西居然是一枚炮弹!

这让林远很是惊讶,要知道,日军最近的火炮距离这里足足有十五公里,他们的火炮是怎么打倒这里的?

正在迷茫的时候,又一枚炮弹打了过来,这枚炮弹落在了队伍的东侧不到四百米的地方,这更让林远困惑了,第二枚炮弹比第一枚炮弹打得准,说明有人在给敌人校准射击,可是自己的队伍拖得很长,就算是有人在校正射击,自己的前锋部队也是可以发现的啊!

这两枚炮弹的威力都很强,它们在地面上足足炸出了一个八米多深,半径达到五米的大圆坑!

不光林远困惑,下面的人更加困惑,刘镖急急忙忙地找到林远,问道:“林帅,这是哪里来的炮弹啊?怎么能打这么远?”

林远心想:“能打十几公里的重炮,日军有这样的武器吗?难道这就是日军所谓的秘密武器吗?”

林远首先想到了旅顺的岸防炮,日本人很有可能把那里的岸防炮拆卸下来,运到了这里,然后向自己开炮,可是旅顺的岸防炮发射的炮弹,能有那么大的威力吗?

难道是日本人新研制了射程在十公里以上的火炮吗?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影响火炮的射程的因素有很多,比如说身管的长度,一般来说,身管越长,发射药气体作用于弹体的时间就越长,炮弹的初速度也就越高,射程自然就远;比如说发射药的种类和形状,这个时代的发射药也就是硝化甘油为基础的无烟火药,它们能把这么大威力的炮弹送到这么远的地方吗?

林远又想到了一些其他的增进炮弹射程的方法,比如说火箭弹,火箭弹和炮弹的显著区别就是火箭弹自带火箭发动机,所以射程远较炮弹大,林远很快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火箭发动机对于燃料的要求很高,而这个时代,石油都还没有大规模的应用,日本人能有这个技术能力吗?

林远想着想着,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么大威力的火炮,它的身管一定会做得很厚,并且采用多层身管技术,这样才能承受火药气体的巨大膛压,要知道,能把炮弹推到十几公里以外的气体压力,绝对不是普普通通的火炮身管就能够承受的。

问题不仅仅是身管,能把炮弹推到十几公里外的火炮,它的后座力绝对是惊人的,这需要很大重量的驻锄才能支撑得住,身管,驻锄的体积和重量大幅度增加的结果就是,火炮的重量也大幅度增加,要知道这个时代,尽管汽车已经有了很大的发展,可是距离大规模地应用在军事上还有很大的距离,要是用马匹的话,需要多少匹马才能拉动这样的火炮啊!

就算日本人找到了足够的马匹,更大的问题接踵而至,在这个时代的中国东北,大多数地方还多是土路,就算是政府修建的驿道,也不是沥青混凝土结构的,这样的路,是无法承受那样重量的火炮通行的,那样的火炮到了上面就会陷进地里面,这样的火炮也就没有战术价值。

突然林远灵光一现,似乎想通了日本人的方法。

204 妖魔腾空

林远心想:“如果日本人把大口径重炮装在车上,再把车装在铁轨上,不就解决运输的难题了吗!”

在林远的时代里,铁轨炮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时候得到应用广泛,由于路面无法承受重炮的重量,也因为重炮的机动性极差,所以,各国都把重炮放到铁轨上,铁轨下面有枕木和沙土堆成的路基,所以能够承受重量,又是用火车头带动,所以能够快速机动。

在没有大航程轰炸机和导弹的第一次世界大战中,铁轨炮成了各国打击敌方纵深的唯一武器,英国,德国和法国都研制了自己的铁轨炮,其中最著名的要属德国研制的,射程高达一百三十公里的“巴黎巨炮”,这种炮能越过法国军队的头顶,直接炸到巴黎。

不过由于射程太远,又没有自动导航装置,这种重炮的偏差极大,所以巴黎巨炮发射的炮弹很少能够准确地打到巴黎,很多巴黎人甚至直到战争结束都不知道他们遭受到了这种“名垂青史”的巨炮的轰击。

刘镖见到林远没有说话,一时心慌了,心想:“难道有什么事情是林帅都不知道的吗?”刘镖连忙问道:“林帅,我们该怎么办?”

林远说道:“传令下去,这是日军的新型武器,不过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到了解决它的法子,让各队之间的距离再拉大一百米!按原定速度行进。”林远这样做实际上是点住日本铁轨炮的死穴,他知道这种远程火炮的精度一定非常差,所以命令各部的距离拉大,可以有效地避免伤亡。

令林远没有想到的是,一枚炮弹落在了自己部队的最前部分,远远地他看见十几个士兵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推得飞起来,队伍前面一阵混乱,林远和刘镖急忙快马加鞭赶过去。

炮弹的落点在队伍旁边不到二百米的地方,队伍中满是鲜血和碎肉,由于爆炸的地点是队伍的最前端,所以整个队伍都停了下来。

刘镖冲着那个队长叫道:“怎么样?伤了几个兄弟?”

队伍中却没有答话,刘镖又喊了两声,一个哨长站了出来,目中含泪,说道:“队长被炸死了,总共死了十一个兄弟,伤了十七个。

林远见到众人面上带着惧色,提马上前,说道:“大家不必惊慌,这些炮弹不过是雕虫小计罢了,在本帅面前不值一提,大家不要停下,继续前进!”

众人听见林远这样说,惊慌之色稍减,又继续行进,林远知道这样的重炮,发射一次之后的准备时间一定会很长,所以敌人的炮弹尽管射得远,可是却不能实现火力的连续性,如果计算单位时间内它能够投送的炸药数量的话,这样的重炮未必优于日军此前装备的七十毫米火炮。

如果是之前的清军,遭到这样的重炮打击,早就作鸟兽散了,可是现在林远在队伍里,所以清军士兵都像吃了定心丸一样,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这样一个念头:日本人就像孙猴子,再怎么闹腾,还能跑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清军士兵不知道的是,林远此时的心中也有不小的疑问,不仅仅是关于铁轨炮本身,更多的是:日军使用什么来给铁轨炮校正射击的呢?

现在看来,陈飞袭击的小王村东侧高地上的观察站就是给这些铁轨炮做间接瞄准用的,可是那个观察站的设备陈飞不是已经摧毁了吗?

林远打算调动北京舰上的无人机,对日军的铁轨炮进行侦察定位,然后再考虑摧毁它,正在这时,通讯器里传来了陈飞的声音:“我发现日军在章义站附近修建了铁轨,而且在铁轨上还有巨大的炮车,火炮的口径估计在四百毫米以上。”

林远心想:“看来真的是铁轨炮!”他问道:“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陈飞答道:“我现在在距离铁轨炮四公里左右的地方,我所在的地方是一处高地,从这里可以看到有三门铁轨炮,刚刚完成了一轮发射,现在日军正在清理炮膛内的残余火药,还有十几个士兵正在搬发射药包,看来一会儿就要进行第二**击了。”

林远又问道:“你能对它进行打击吗?”

陈飞答道:“我看不太可能,日军在一公里范围内的防御很严密,我的射程达不到。”

林远想了想,说道:“你的所有任务,都必须以保证自己的安全为前提,既然敌人防御严密,就不要勉强进攻。”

林远又问道:“你不是把小王村的观察站摧毁了吗?这么远的距离,日军是怎么样校正射击的呢?”

陈飞笑道:“我知道小型侦察机是炮兵的好朋友,说不定日本人已经把飞机发明出来了。”

林远听了心中一动,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工程技术的突破就是这样,它不像基础科学理论的突破,需要天才而卓越的思想,比如说量子力学,相对论,工程技术的突破很多都是水到渠成的,其他的领域发展到一定的阶段,某一项工程技术自然就会出现,比如说飞机,当内燃机,空气动力学等方面积累到一定程度之后,就算没有莱特兄弟,也会有别人发明飞机!

而自己的穿越,恰恰是给工程技术的突破制造了一个绝佳的契机!这个时代,飞机所需要的一切都已经具备了,当北京舰上的舰载机翱翔在天空的时候,就已经启发了无数的工程师和科学家!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得行进的人群发出一阵阵惊呼,林远抬头看去,只见不少士兵停下了脚步,抬头望向天空,用手指指点点着。

林远顺着众人的目光向着天空看去,只见天空中出现了一个漂浮的圆点,渐渐地,那个圆点越来越清晰,林远举起手中的望远镜看去,只见天空中,浮着一个巨大的圆筒,上面用汉字写着:杀光支那人!

林远把望远镜向下调整,看到圆筒下面挂着一个巨大的吊篮,上面有人,可是那些人在做什么,距离太远,难以看清。

看到这个东西,林远瞬间就明白了日本人是怎样给炮兵校正射击的了!

原来日本人搞出来了飞艇!

飞艇比飞机简单多了,说白了,它和热气球的原理差不多,在巨大的轻质圆筒里面充满密度小于空气的气体,一般用氢气或者是氦气,这个时代的氦气还没有被发现,所以也就不会被大量制取,所以日本人应该用的是氢气。

林远看到是飞艇,心稍稍放下了一些,还以为日本人把飞机搞出来呢!

就在林远沾沾自喜的时候,另一个不妙的情况发生了。

205 召唤战神

林远知道天空中漂浮着的东西是飞艇,对于他这样一个第四代战斗机的飞行员来说,这种盛行于二十世纪初的东西就像是博物馆的展品一样新奇和有趣,自然不会一丝的害怕,可是对于定武军的士兵来说,这架日本人的飞艇简直就像是神仙下凡一样!

兵员文化素质低下一直是中国军队的宿疾,不用说清军和后来的北洋军阀,就是到了八路军的初期,情况也没多大的改观,在夜袭阳明堡的时候,很多八路军士兵从没见过飞机,不知道怎么办,就用大刀去砍机翅膀。

其实,心理战功效是日本军方高层下定决心把飞艇运到战场的一个重要原因,他们在总结了上一次战争的教训之后,也要搞出飞行器来,可是机翼迟迟弄不出来,于是他们就转换了思路,把目光盯上了飞艇,据说这是受了法国科幻作家凡尔纳的小说——《气球上的五星期》的启发。

当飞艇造出来之后,军队高层鼻子都气歪了!因为这个东西太慢了,在天上飞的时候简直像乌龟在爬一样!和他们见识过的,林远手下的飞机简直差着十万八千里!

最后还是伊东佑亨出面拍板决定,先造上几只,在战场上试一试,这个东西不光能为炮兵校正射击,还可以吓唬住清军,毕竟他们没有见过这么大的会飞的东西!

日军的目的达到了,清军士兵开始惊慌了,他们纷纷窃窃私语,指着天上的飞艇,林远看见又几个士兵的大腿已经开始抖擞了,他听见身边的几个士兵说:“这老天爷怎么还帮日本人,那天上的,不是玉皇大帝的天兵天将吗?”

刘镖也在林远身边,他见到那只飞艇心里也没底了,听见两个小兵的私语,更加心烦意乱,抡起马鞭就抽了过去,怒喝道:“乱讲个屁!他娘的什么都不懂,玉皇大帝哪能帮日本人!”

刘镖冲小兵发完了火,转过头问林远:“林帅,那是个什么东西?”

林远一摆手,说道:“稍等!”然后提马往没人的地方走了走,和陈飞取得了联系:“陈飞,日本人的火炮怎么样了?”

陈飞笑道:“可逗死我了,日本人射完之后就勃不起来了,这三门重炮都出了问题,一大帮子人正围着它检修呢。”

林远关上了通讯器,心想:“四百毫米口径的火炮,填那么多发射药,还是头一次使用,不出问题才是见鬼了呢。”

林远回过身,看着刘镖,轻松地笑着,说道:“传下令去,全体士兵原地休息,我请大家看一场好戏。”

刘镖满面狐疑,还是叫人去传令,命令一下,士兵们纷纷坐在地上休息,不少人拿出水袋喝了起来,刘镖却突然抡起马鞭,打在一个正在喝水的小兵身上,怒道:“你个狗日的喝得那么快!饮牲口呢?小口小口地喝!”

在长途跋涉的时候,喝水喝得太快是大忌,林远看到这些,笑了笑,取出通讯器,联系上了北京舰的飞行大队队长,杨羽。

林远笑道:“给你们一个练习射击的机会,我这里有一艘飞艇,你们来击落它吧。”

命令一下,几个飞行员都向杨羽请战,可是杨羽却板起脸来说:“我亲自去,谁都不许跟我争!”其实杨羽完完全全是在以公谋私!林远为了节省弹药,已经很久没有让歼25战斗机执行任务了,杨羽的手早就痒了!

命令一下,航空母舰的各个部分立刻行动起来,高压蒸汽被引入弹射器的储气装置,一架歼25被机库升到飞行甲板,在牵引车的引导下来到了发射位,各项检查无误,这架战斗机呼啸着离开航空母舰,飞向天空。

林远随后发来的任务简报中要求战斗机尽快赶到,所以杨羽在爬升到一千米高空之后就拉动油门杆,加大了发动机燃烧室的进油量,离心齿轮泵飞速地旋转着,像一只有力的大手一样把航空燃油推进燃烧室喷嘴,燃油经过喷嘴之后雾化成小颗粒,像一群调皮孩子一样奔进环形燃烧室。

燃烧室里,刚刚被压气机压缩到超音速的空气在旋流器里减速,尽管速度有所降低,可依旧就一百五十多米每秒,这样的速度,相当于台风风速的几倍,有人形象地比喻航空发动机的点火:在一场台风中点燃一根火柴!

不过先进的点火器还是完美地履行了使命,空气和燃油的混合物在点火器的作用下燃烧,因为歼25采用了我国最新的材料技术和冷却技术,所以经过经过燃烧加温的空气的温度达到了二千一百开尔文!

这样的高温,让歼25做到了不用打开加力燃烧室,也能以1.25倍的音速巡航!

杨羽并没有打开加力燃烧室,是因为加力燃烧室的耗油量是燃烧室的二倍以上,而且在加力燃烧室的燃烧过程中,很大一部分的燃油根本没有燃烧就从尾喷管射出去了,相当于是白白地Lang费了,以北京舰现在的情况,这样的Lang费是绝对要禁止的!

战斗机飞行员在操纵飞机的时候主要通过“两杆”,一个是前面提到过的油门杆,再有一个就是驾驶杆,在这两个操纵杆上,有很多按钮,这些按钮控制的都是飞行战斗过程中最常用的功能,比如导弹或是航炮的击发,雷达的击发,启动弹射座椅等等。

歼25在设计的时候,人机工程性堪称完美,飞行员在战斗过程中可以做到“手不离杆”,杨羽在接近了林远的位置的时候,通过驾驶杆上雷达控制钮开打了雷达,几乎没有任何顺延,一幅雷达图就出现在了杨羽面前的平视显示器上。

就在杨羽搜索战场,寻找日本人的飞艇的时候,林远正背着手,悠然自得地望着天空中日本人的飞艇,他知道飞艇上一定是通过无线电于地面上的火炮联系的,而现在火炮出了故障,林远想象着日军指挥官满脑袋是汗,在无线电里大吼大叫的情境,不由得笑出了声音。

刘镖和众士兵可不知道林远召唤了北京舰上强大的战斗机,刘镖小心翼翼地问:“林帅,您说请我们看戏,不知看的是什么戏?”

林远用手一指天上日本人的飞艇,笑着问道:“看过烟花吗?”

刘镖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日本人不知道弄出了个什么劳什子在天上,弄得军心不稳!林帅怎么一点都不着急,还问我看没看过烟花!”

刘镖一愣神的工夫,没有答话,边上一个小战士说道:“林帅,小时候过年看过财主家放,想自己放,可没钱买。”

林远笑道:“以后我会让每家都有钱买烟花的,注意看天上,我已经召唤了战神,一会儿给大家放一个大烟花!”

206 四代机打不赢飞艇?

刘镖听得半信半疑,林帅不是经常说世上没有神明,凡事都要靠自己的吗?怎么今天却说召唤了战神?

清军士兵此时兴高采烈地谈论起了林远的各种各样的“神迹”,此时的杨羽,正在向着林远的位置搜索日军的飞艇,很快,一个巨大的目标就出现在杨羽的平视显示器上。

那正是日军的飞艇!

杨羽打开了头盔瞄准器,用雷达锁定了飞艇,为了让机头对准飞艇,杨羽右脚蹬方向舵,歼25的全动垂尾瞬间做出反应,尾翼向右转过一个角度,战机在空气的推力下向左转去,朝向了飞艇的方向。

杨羽在转舵的同时,操纵驾驶杆,机翼上的副翼抬起一个角度,飞机在空气的作用下顺势向左滚去,这样就加快了转向的速度,等到杨羽调整过来的时候,战机的机头已经对准了飞艇。

杨羽的手指在驾驶杆上的一个按钮上犹豫了一下,那是可变后倾角座椅的角度调整按钮,在现代空战中,尽管超视距攻击正在如火如荼的发展,可是超视距作战却不能包打天下,当两个同样拥有预警机,电子战飞机等体系作战设备的大国展开空战的时候超视距攻击往往没有效果,还是要在近距离上,用近距格斗导弹解决战斗。

在近距离作战的时候,交战双方都希望用飞机的超机动性和超敏捷性抢占有利的发射位置,这就让飞机的过载变得很大,可是人体总是有极限的,在过载达到正四的时候,人就会失去视觉,由于飞行员能承受大过载的部位是胸背背部,所以加大座椅倾角可以使人体承受更高的过载。

于是,可变倾角座椅应运而生,这种座椅有两个角度,一个倾角较小,在正常飞行中使用,另一个倾角较大,在激烈的空战中使用,说起来简单,可做起来难度是比登天,因为座舱的所有设备,包括平视显示器,下视显示器,各种操纵面板等等,都是按照设计眼位来安排位置的,这个设计眼位,就是飞行员坐在座椅上的时候,眼睛最不费力地平视的位置。

可是座椅一但倾斜,飞行员的眼睛位置就变了,这样一来,所有的设备都得跟着变,而这些设备还要向外和雷达系统,发动机系统的某些部件相连,所以歼25在研发这个技术的时候,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杨羽心想:“打这个飞艇,不需要什么高加速度的飞行动作,根本就用不着调整座椅,可是这么好的技术成果,不用实在是白瞎了。”

于是杨羽按下了按钮,座椅立刻向后倾斜成六十五度,杨羽几乎是躺在了座椅上,与此同时,平视显示器的位置也调整到他最舒服的位置。

此时的杨羽,已经能够在光电探测器中看到日军的飞艇了,那流线型的气囊,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玩的气球,别的孩子喜欢用一根线牵着气球,可是他最喜欢把气球捏爆!

杨羽操纵驾驶杆的手按下了机炮的开关,对付这样一个目标,Lang费一枚空空格斗导弹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一门23-2型双管机炮从机翼翼根的机身里探出头来,这里在发动机进气口之后,把机炮装在这里,可以最大限度地减少机炮发射时产生的烟对进气口流场的影响,进气口的流场一但受到不良影响,很有可能引起发动机喘振。

那架飞艇在三百米左右的高度飞行,这个高度对固定翼飞机来说有些低了,所以杨羽决定采用俯冲攻击,再拉起的方式进行攻击。

杨羽关小了油门杆,把飞机的速度降低到了0.8倍音速,然后调整升降舵,歼25的全动平尾迅速转过一个角度,战机就像一只扑向狡兔的雄鹰一样冲向了飞艇!

杨羽随后自信满满地告诉林远:“等着看日本人给你们放烟花吧。”

林远视力强于常人,毕竟他也是飞行员,他也看见杨羽的那架歼25,他接到消息之后,欢快地朝着清军士兵们大叫:“都注意了,要放烟花了!”

航空机炮的炮弹是不带动力装置的,更没有制导装置,所以开炮的时机一定要掌握好,太早或是太晚都有可能打不到目标,这门国产23-2型机炮配备了23-2型榴弹,初速度七百米每秒,机上的火控计算机已经把这些数据和目标位置,速度,战机位置,速度综合分析计算,得出了开炮的最佳时间,并把开炮的时机在头盔瞄准具上提示给飞行员。

当战机俯冲到一定距离的时候,头盔瞄准具里,锁定飞艇的光圈变成了红色,并且发出了“滴滴”的响声,杨羽按动发射键,打了一个点射。

为了减少机炮的重量,歼25的机炮只带了400发炮弹,这些炮弹在机炮的连发模式下,几秒就打完了,所以杨羽只打了一个点射。

杨羽顾不上看那枚炮弹击中飞艇之后灿烂的爆炸,他狠狠一拉驾驶杆,歼25灵巧得像一只燕子,在飞艇的前面冲上云霄。

如果杨羽能够听见地面上清军的声音,他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地面上的清军,发出了一阵惊讶的叫声,因为,林远允诺的灿烂爆炸并没有发生!

杨羽回头,也吃了一惊,怎么回事?飞艇好好的,根本没有爆炸!难道是炮弹打得偏了?不可能啊,歼25配备了最先进的火控系统,这么简单的弹道计算怎么可能出错!

这时通讯器里传来了林远的声音:“杨队,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爆炸?”

杨羽也惊讶地说:“我也想不通啊!日本人的飞艇里难道装的不是氢气?可是氦气这个时候不是还没能被提取出来吗?氢气可是易燃易爆啊,在榴弹的打击之下,怎么可能不爆炸呢?”

林远连忙说:“也许是炮弹瞎火了,你再攻击一次。”

杨羽心想:“我驾驶的可是四代战斗机,怎么可能打不掉你一架老古董的飞艇!”他刚要转弯,绕出一个圈子来重新进入攻击位置,可是他却发现,日军的飞艇正在飞速地下降!

“小鬼子,还能让你溜了!”杨羽心念到此,推动驾驶杆调整副翼,蹬舵调整全动垂直尾翼,于此同时,调整发动机的矢量喷口方向,整个战机在空中竟然像一条灵蛇一样转过身来。

如果这架飞机不是歼25,做这样的动作,飞行员想都不敢想!杨羽这次打了一个两发连射,令他诧异的事情又一次发生了,飞艇的气囊只是被打出了两个大洞,预想中的爆炸还是没有到来!

眼看着日本人的飞艇越降越低,眼看就要着陆然,然后逃之夭夭,这时林远说话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207 偷梁换柱

杨羽连忙问道:“为什么没能把它打得爆炸?”

林远问道:“你的炮弹,用的是触发引信吧?”

杨羽说道:“对啊,你怎么知道?”

林远笑道:“第一发炮弹我没有看清,这两发我看清了,炮弹穿过了飞艇的艇囊,没有爆炸,原因就是艇囊的材料是布一类的纺织品,它的硬度太低,所以没有让触发引信引爆发射药!自然也就没有爆炸产生.”

杨羽迷惑不解地问道:“那也不对啊,飞艇的艇囊里充的不是氢气吗?在炮弹的高速冲击之下,氢气难道不会爆炸吗?”林远说道:“这个你就不知道了,飞艇的艇囊里不全是氢气,艇囊里面还有别的艇囊,里面充的是空气,它们被称为副艇囊,当飞艇需要降落的时候,就增加副艇囊里面的空气。我想,你的那三枚炮弹,一定都打在副艇囊上了,所以从穿过了飞艇,没有爆炸。”

杨羽恍然大悟地说:“原来是这样,那我换用装有延时引信的炮弹试一试。”说完,他伸手在下视显示器的武器选择按钮上点了一下,机炮的炮弹立刻换成了装有延时引信的炮弹,所谓的延时引信,就是在炮弹发射出去的一定时间后,无论有没有撞上东西,都会爆炸。

歼25的火控系统根据引信的起爆时间,重新计算了火炮击发的时机,杨羽再次俯冲,打了一个单发点射。

炮弹飞旋着射向飞艇,在距离飞艇不到一米的地方爆炸,飞散的弹片很快射进了艇囊,如果是一开始就用延时引信的炮弹,爆炸可能不会太猛烈,因为艇囊里都是氢气,可是事有凑巧,前三枚炮弹没有爆炸,反而击穿了副艇囊,里面的氧气出来和氢气混在了一起,被爆炸的高温一点,于是一场剧烈的爆炸发生了。

一枚23毫米的炮弹,在地面上的清军士兵按理说是很难看清的,可是这枚击中飞艇的炮弹,恰恰是一枚曳光弹!它拖着绿色的亮光,在清军士兵眼里,好像一条美丽的游鱼,游到了飞艇身边。

氢气燃烧的时候是淡蓝色的,所以剧烈的燃烧让飞艇变成了一个发出淡蓝色光芒的火团,冲击波以飞艇为球心,成一个圆球状向外扩展,在人的眼睛看来,就是一个波动着的球型罩子,好像蔚蓝湖面的一朵涟漪。

那个从来没有钱买烟花的小战士不由自主地感叹道:“好美啊!”

高潮并没有落幕,飞艇的气囊只是提供克服重力的浮力,这尽是在竖直方向,而水平方向的力,要靠汽油内燃机带动的螺旋桨提供,氢气燃烧的热值要比一般的化石燃料高一个量级,所以巨大的热量把汽油内燃机油箱里的汽油点燃了!

汽油爆炸燃烧的时候,放出的是赤红色的光,于是,在一团幽蓝将尽未尽的时候,一团赤红像一只巨兽一样吞没了它,汽油不完全燃烧产生的黑烟,似乎给那团赤红巨兽扎上了一条绚烂的黑丝带!

清军士兵纷纷鼓掌喝彩,刘镖心想:“林帅真是神了!”他刚想回头和林远说话,却惊讶地发现,林远不见了。

原来林远一个人走到了没人的地方,因为陈飞又联系他了。

陈飞说道:“我发现了一个日本人的传令兵。”

林远问道:“你确定?从哪里去哪里传令的?”

陈飞说:“看方向,应该是从小王村到章义站的,我想,你们不是要打章义站吗?能不能在这个传令兵身上做点文章。”

林远惊讶地问道:“你不会是想利用他传假消息吧?”

陈飞笑道:“我就是这样想的,我可以假扮他,然后混进日军军营!”

林远说道:“这可太冒险了,万一有的日军认识传令兵,你不就有危险了?”

陈飞的语气突然急促起来,说道:“你要是再不下决定,传令兵可就跑过去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道理你比我懂!”

林远连忙说:“那好,你先把他拿下,至于假传什么情报,我一会儿再通知你。”

陈飞关上通讯器,又举起望远镜看看了老远之外,骑着马的传令兵,心中暗笑:“要是不这么吓唬林远一下,他还下不了决心!”

他看了一眼山坡下面的土路,距离自己的位置差不多有九百米,这么远的距离,要打一个骑在马上的人,还是比较困难的,而且今天的风还不小。

陈飞拿起枪,向着山坡下面的灌木丛冲去,远处的传令兵并没有发现他,他隐蔽在那处灌木丛里,这里距离路面只有二百米不到。

他选定了一处五十米的路,等传令兵一走到那条路上的时候,他便开始计时,等到传令兵骑着马跑过那段路的时候,陈飞就已经测得了马的速度,十三米每秒。

根据这个马的速度和风的速度,陈飞算出了需要的射击提前量,在开枪之前,陈飞犹豫了一下,是打马还是打人?马的宽度比人的大得多,打马的命中率显然比打人高得多,可是陈飞对自己的枪法很有自信,而且要是打了马的话,自己就没有交通工具去报信了。

打人还是打马,时间不允许他过多的思量,他控制着步枪,枪口向下一动,枪身响处,那匹战马嘶叫一声,子弹打碎了它的心脏,没有了血液的供氧,战马的肌肉也就没有了力量,重重地摔倒在地!

马也一摔,上面的人猝不及防,跟着摔了下去,被马压在了身上,陈飞抄起八五微冲就冲了上去,到了近前一看,马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已经死了九成了,人的落地的时候摔在了尖利的石头上,腿上大动脉被割破了,鲜血淌了一地。

陈飞知道这个日军士兵活不长了,他闭着眼睛,挣扎着喘着气,连睁眼睛的力气都没有,陈飞连忙伸出手去,拍拍他的脸,用日语焦急地叫道:“你没事吧?我拉你出来,你撑着点!”

日军士兵听见这个声音,勉强睁开眼睛,求生的本能让他伸出手去,握住陈飞的手,陈飞用力地往外拉他,他的骨头没有断,所以腿还能用上力,陈飞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那个传令兵从马身下拉出来。没等那个传令兵说话,陈飞突然伸出手去,拧断了传令兵的脖子,传令兵的眼神里充满了迷惑,分明是在问:“为什么要先救我,再杀我。”

陈飞看着他那没有闭上的眼睛,笑道:“你知道要是你死了,我得费多大的力气才能把你从马下面弄出来吗!可你要是自己爬出来,我就省力多了。”

陈飞叹了口气,为自己的妙计无人喝彩而痛惜,他联系上了林远,问道:“舰长,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你有什么妙计?”

208 龙潭故人

林远在通讯器里说道:“传令兵是用什么传递情报的?”

陈飞一边把传令兵的衣服换上,一边说:“我在传令兵身上发现了一个盒子,里面是小王村日军给章义站日军的情报,我们太幸福了,这些情报可是用明文写的。”

那份情报上面写道:“飞艇被毁,清军未受致命打击!小王村观察站被神秘清军毁坏!建议小王村守军迅速撤回。”

林远说道:“你把那份情报按照如下的方式改一下,就说清军见到飞艇之后被吓得溃不成军。”

陈飞听了之后,笑道:“要不要说你在炮击中受了重伤?”林远说道:“还是不要了,误差那么大的炮弹能在几千里外恰好打中我,你要是日军指挥官,你能信吗?”

这时陈飞已经换好了衣服,按照林远的要求重新写了一份情报,然后就开始等那具日军传令兵的尸体冻僵。

陈飞要把尸体藏起来,以防止被人发现,之所以没有立刻搬动,是因为尸体中的血液还没有凝固,如果陈飞去搬动尸体的话,血液也会跟着流出来,那样别人很有可能沿着血迹找到尸体。

心脏一停,没有血液供氧的大脑在几分钟之后就死亡了,体温调节中枢也就跟着丧失了功能,于是尸体的温度很快降到了环境温度,冬天的低温让伤口的血液很快凝结了。

陈飞看到时机差不多了,便把尸体背了起来,这个时候的尸体,还没有完全僵硬,陈飞把他藏在了别人难以发现的地方,看了看身上的血迹,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这正是他一瞬间决定打马的原因,陈飞已经想好,日军很有可能知道自己渗透进来的消息,自己扮成传令兵,满身是血,正好可以说自己遭到了清军神秘人的袭击,马被杀死了,身上的血是马血,在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去计较这些血是人血还是马血!

要是打人的话,就不行了,因为不管怎么打,血液都会飞溅到军装上,那个时候就解释不清了!

陈飞知道这个地方距离章义站的日军基地有六公里远,六公里,陈飞要是用全速奔跑的话,也就是二十分钟,不过陈飞可不想那么累,他决定先去日军的铁轨炮基地,搞来一匹战马。

陈飞不慌不忙地走了一阵,距离铁轨炮基地四百多米的时候,才开始全速炮,跑过四百米的人都知道,四百米全速跑有多累,陈飞也不例外,他跑到基地前面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门口的卫兵把他拦住,问道:“你是哪个部分的?”

陈飞狠狠地骂道:“八嘎!你没长眼睛吗!没看出老子是传令兵吗?半路上遭到神秘清军的袭击,马给打死,差点把命都给丢了!”陈飞一个传令兵,之所以敢这么横,全是因为传令兵是很接近长官的人,有道是宰相门口三品官,在日本也是一样,那个卫兵见到他全身是血,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汗顺着脸往下淌,颤颤巍巍地问:“我需要查看你的证件?”

陈飞把证件往他身上一扔,那个卫兵连忙接住,赔笑道:“好的好的,请您进来,我们有什么能够帮您?”

陈飞说道:“你们这里有马吗?给我弄一匹,我有紧急情报给章义站,这离着章义站还有好几公里呢,没马不得把老子跑死!”

卫兵急忙找来一个管军马的少尉,少尉一听急忙向上面汇报,上面一听,火冒三丈,回信说:“这么点小事还要上报,没看见我们正在忙铁轨炮的维修吗!你自己做主就好了!”

少尉知道这是上面在拿自己撒气,因为想要出借马匹,他没有权限,必须上报!少尉挨完臭骂,把一匹上好的军马借给了陈飞,陈飞骑着他,一路飞奔,很快便到了章义站。

陈飞那浑身是血的军装再一次帮助了他,他并不知道该把情报送到哪里,要是他在军营里面找人询问,就难免让人怀疑,哪有传令兵不知道该把情报送到哪里的!

陈飞冲到营门口,装作气喘吁吁的样子说道:“快点,带我去见情报官,我有紧急的军情要汇报!”

卫兵说道:“请你出示证件!”

那个传令兵的证件上有他的名字,这个时代的证件上还没有照片,因为高层觉得一人一张照片实在是太费钱了,尽管如此,陈飞还是不敢大意,因为证件上有那个传令兵的名字,一但这个传令兵是其他人认识的,那陈飞可就露馅了,一但这样,在日军的军营里,就算他全身是铁,能打几根钉!

陈飞指着身上的鲜血说道:“你还问我要证件,我半路上遭到了清军神秘枪手的袭击,能活着跑来报告军情就不错了!”

卫兵眉头一皱,说道:“少说废话,证件!”

陈飞把一份证件交了过去,只见证件上面全是血,那血已经干透了,像一片暗红的泥凝结在了证件上,把上面的名字完全盖住了。

卫兵接过证件来,用手想把纸上的血蹭掉,一蹭的时候却发现,纸张连带着血迹被一起蹭掉了,卫兵无奈地把证件还给陈飞,说道:“跟我来吧。”

陈飞跟在卫兵后面,一路用心地记着走过的路,很快就到了一间屋子外面,卫兵拿手一指,说道:“情报官就在里面。”

正巧门一开,情报官从里面走了出来,陈飞问道:“我是第一次来送信,您就是情报官吧?”

情报官狐疑地打量了一下陈飞,要是换做别人,这个时候就心虚了,可是陈飞却毫不在意,情报官说道:“原来的传令兵呢?”

陈飞不慌不忙地答道:“他们被清军的神秘枪手射杀了。”

情报官皱皱眉,他不知道这些事,可是想想这也能理解,毕竟一个小小的传令兵的死不会通报给所有人。情报官接过情报,点点头,回去了,陈飞这才送了一口气,陈飞知道这个地方是龙潭虎穴,自己可不能多待,转身对卫兵说:“我要回去了。”

这个请求合情合理,卫兵没有理由拒绝,他点点头,先去哨位了,陈飞一个人去马房领马,正走在半路,只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站住,你怎么在这里?”

那个声音尽管很冰冷,可是在陈飞听来,却是别样的温柔,他转过头去,面前站着的,竟然是松岛慧子!

她穿着白色的医生制服,一如他们的初次相逢,陈飞见到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她怎么瘦了这么多!”

可是很快另一个想法就占领了脑海:她可是认识自己的,她会不会揭发自己,当时两个人分开,就是因为民族的矛盾。

陈飞看看周围,有很多日军士兵,只要松岛慧子一开口,自己就必死无疑!

209 伏击变溃逃

陈飞作为一个训练有素的特种兵战士,任务永远排在个人情感之前,他压抑着心中涌动的热血,用最迷茫的眼神看向他曾经挚爱的女子,问道:“您是叫我吗?”

松岛慧子默默地注视着他,两个人曾经的一幕幕都在脑海中闪现,她已经确定了,他就是陈飞。

正在这时,一个中年军官在她身后吼道:“你在这里愣着干什么?难道你没有事情要做了吗?”

那个中年军官和松岛慧子一样,也穿着军医的服装,很明显,是松岛慧子的上级。

松岛慧子见了这个军官,就好像老鼠见到猫一样,她低下头,连声说道:“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这就回去。”

中年军官的大吼大叫引起了周围不少士兵的注意,他们纷纷停下手头的事情,望向松岛慧子和军官。

陈飞借着这个机会,溜进了人群,向着营外走去。那个军官丝毫没想给松岛慧子留一丁点面子,当着那么多士兵的面怒斥道:“你是不是被支那人抓去的时候沾上了他们猪一样的习气!动不动就偷懒!简直像支那猪一样。”

尽管被如此的侮辱,松岛慧子还是低着头,连连道歉,陈飞回头看看周围的士兵,都是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陈飞知道,松岛慧子被俘的经历让她在日军里面受尽了白眼和嘲笑。

军官下巴一甩,怒喝道:“还不快给我滚回去干活!”

松岛慧子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说道:“谢谢!”快步离开了,走着走着,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人群,却怎么也找不到她曾经挚爱的身影。

陈飞打马离开军营,在他离开的时候,看见了大队的日军士兵正在集结,陈飞想到章义站的日军可能要去进攻林远的部队,不过他没有急着通知林远,他知道林远很有可能打一场伏击战,而对于平原地区的伏击战来说,敌人是骑兵还是步兵,往往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战局的成败。

陈飞于是在军营的不远处看着,他看见日军出动的是步兵,这才告诉了林远。他关上通讯器,就去伏击传令兵的地方去拿自己的装备。一路上,微冷的风划过脸庞,吹动着他凌乱的思绪:“她不是和自己说过,她不再是军人了吗?为什么又回到了部队呢?看她的样子,她一定是受了不少苦,她从小就没受过什么挫折,她是怎么扛过来的呢?看那个军官对待她的样子,她在军营里,过得一定很难受吧?”

陈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这些念头深深埋进心底,找到藏装备的地方,拿起自己的装备,沿着荒无人烟的小路,向章义站和沈阳之间走去,在那里,他还要狠狠地打击日军,让他们对林远的主攻方向产生误判。

章义站的守军,步兵有一千二百多人,编成三个中队,统一由日本陆军少佐,山彬元二指挥,他们在得知清军已经全线溃逃的消息之后,迅速地向清军的所在地前进,对于山彬元二来说,他更喜欢在战场上通过死命地搏杀来战胜敌人,他觉得这才是一个武士应该做的,这种摘果子似的战斗,他从心底就抵触。

为了尽快追击清军,所有日军士兵一律轻装,只携带水壶,步枪,子弹,以强行军的方式向着清军冲去。

所谓强行军就是用中等偏快的速度跑步前进,不可能命令部队用太快的速度跑,因为人和人之间奔跑的速度总有差别,在这种长途奔跑中,速度快了整个队伍就跑散了,军队行军毕竟不是竞赛竞速,整齐划一还是第一位的。

奔跑中的部队,士兵们嘴里不停地呼着白汽,有的士兵把帽子摘下来,白汽从头发上向天上直射着,不时有步枪碰撞水壶的声音传出来。

跑了两个多小时,日军到了一处窄路,路两边是绵延几百米,十米来高的土坡,山彬元二停下马,看了看这里的地势,他是个中国通,对中国的典籍如数家珍,他不由得想起了《三国演义》里的一段情节,曹操兵败赤壁,落荒而逃,行至一处,树木丛杂,山川险峻,操仰面大笑,诸将问时,操曰:“我笑周瑜无谋,孔明少智,若我用兵,必在此伏下一军!”话音未落,赵云便杀了出来。

山彬元二想到这里,转头对参谋笑道:“都说林远用兵如神?我看也不过如此,若我用兵,必在此处埋伏下一彪人马!”

这时,跑在最前面的一中队已经进入了土坡之间的窄路,忽然听得两边坡头枪声大作,惊得人喊马嘶!瞬间已经有十几个士兵中弹倒地!

山彬元二心想:“不是说清军已经溃逃了吗,怎么还有力量发动伏击,哈哈,一定是清军大部队已经溃逃了,林远不愿逃走,特地在此埋伏,想要反败为胜!”

山彬元二两眼放光,打赢这样的战斗才是武士想要的!他抽出指挥刀,命令道:“二中队,攻击东坡,三中队,攻击西坡!务必活捉林远!”下了命令,他便举起望远镜,向山坡上的人群望去,希望能从中找到林远。

在伏击圈中的一中队,一听见两侧的枪声,便知道中了埋伏,训练有素的日军士兵立刻单膝跪地,举枪反击,在经历了最开始的慌张之后,后队变前队,开始撤出窄路。

与此同时,二中队和三中队从另外方向的缓坡向坡头攻击,清军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兵力来抵挡,就在日军眼看冲到阵地时,两门格林快炮“哒哒哒,哒哒哒”地响了起来,冲击的日军不得不撤到二百米以外。

清军分兵抵挡的后果就是:山坡之间窄路上的日军受到的火力打击变少了,由于山坡比较陡峭,所以日军不可能从山底攻到山头,只能撤出,火力打击一少,撤出的速度明显增加。

二中队和三中队在二百米左右的距离和清军展开了对射,战况一下子僵持住了,山彬元二听见格林快炮的声音停住了,心想:“日军不冲击的时候,炮就不响,只要日军一冲锋,那个炮准响,看来是支精锐!一定是林远率领的。”

山彬元二看着从一中队从窄路里撤出来,连忙命令:“一中队兵分两路,分别迂回到东西两侧山坡清军的侧翼,进行包抄攻击!”

十八分钟之后,日军迂回到了清军侧翼,发起攻击!

山彬元二冷笑着想:“支那人,你们要完蛋了!”就在这时,他看见几个清军士兵丢下枪,朝后就跑!

清军的溃逃没有逃过日军的眼睛,他们见到如此,顺势发起攻击,清军扔下格林快炮,没命地向后跑。

山彬元二高声命令:“全体追击!杀光支那人!活捉林远!”

210 旷野伏击

古往今来,溃逃的士兵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手里的枪扔掉,为什么要这么做?摸过枪的人都知道,枪是很沉的,武器的设计,尤其是轻武器,设计的时候都会以使用者的体型来做参考,比如说给西方人用的武器,会对东方人用的大一些,因为西方人的体型大一些.

清军手中的毛瑟1888是给西方人设计的,它的不顺手可想而知,十来斤的重量让人痛苦不堪,还有一点,它的枪身很长,枪带设计的也不是太好,所以要是把枪背在身上会乱晃,对于一个全速奔跑的人来说,身上有一个一米多长乱晃的铁杆,简直是一场噩梦!

日军也不顾地上的枪,在后面紧追不舍,开始的时候,日军三个中队还能保持战斗队形,可是山彬元二不停地命令士兵加速,渐渐地日军的中队内部就跑散开了,较快的一批人跑在了最前面。正在追着,山彬元二的参谋突然说:“少佐阁下,这伙清军不是有诈吧?”

山彬元二停下马,问道:“你说什么?”

参谋也停下马,说道:“你看这伙清军,他们的奔跑速度相当快,我们以前也和他们打过交道,很少有清军士兵能够跑得这么快,这群人看着像是从很多人里面挑选出来的,而且您看他们奔跑的时候,总是离着我们四百多米,还是跑着一个大弧线,这样的话,我们很难在后面开枪射杀他们。”

山彬元二哈哈笑道:“这群人能跑,不正是说明他们是清军的精锐吗!精锐一定是林远亲自率领的!这是上天赐给我们的良机,等着生擒林远,让天皇陛下为我们授勋吧!”

参谋又说道:“我怕这是林远使的诡计,目的就是要吸引我们过去,然后他们好伏击我们!”

山彬元二笑道:“你太多心了,这里都是旷野,林远哪有地方能伏击我们啊!”说完,他不再说话,打马继续向前!

平原的地势也是有起伏的,日军跟着清军上了一个大坡之后,突然一发炮弹在身边爆炸,弹片撂倒了五个日军士兵!

前头的日军突然意识到:可能是遭到伏击了,不过指挥官并没有反应过来,没有下任何命令,就在这个工夫,天空中接二连三地响起了炮弹划破天际的声音!

让日军士兵惊讶的是:这些炮弹鬼得很!一般的炮弹是落地之后爆炸,弹片是向天空飞散的,所以人只要卧倒就能躲开大部分,可是这些炮弹,竟然是在空中直接爆炸的,每一次爆炸,弹片都会覆盖方圆十几米的地方,里面的人非死即伤!

越来越多的爆炸响起,山彬元二向着炮弹来的方向,举起望远镜一看,只见二千米外,不少身穿白衣的清军士兵正在操纵着短小的火炮,向日军攻击!

这才是林远真正的伏击部队!凭借伪装效果极佳的雪地迷彩,他们骗过了忙着追击的日军!

而那支丢枪扔炮,仓皇逃窜的清军,正是林远安排的,逃窜的清军之所以能在日军的追击下全身而退,是因为林远把定武军里面最能跑的人都挑了出来!

如果没有陈飞给日军送的假情报,如果没有林远安排的清军故意败退,如果没有林远设计的雪地迷彩,在旷野上就不可能打成这场伏击战!

那些跑回本队的清军士兵,有的弯下腰去,一个劲儿地干呕,吐着胃里的酸水,有的躺在地上,闭着眼睛,没命地喘气,长跑完的人是不能立刻躺下的,所以有士兵过来想把他们扶起,可是他们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别的士兵只好把他们抬起来……

林远看看那些为了诱敌筋疲力尽的士兵,对身边的勤务兵说道:“把参加诱敌的战士的名单保存好,每人记军功一次。”

日军也不是吃素的,挨了几炮之后立刻反应过来,他们向着四周分散开,这样能够有效地降低炮弹的杀伤,山彬元二觉得全身的鲜血都沸腾了,原来林远没有那么愚蠢,那支溃逃的清军不过是诱饵,打赢这样的对手才有成就感!

这个时候,日军在西侧,林远的伏击炮兵在东侧,山彬元二下令,全体散开,以小队为单位,向南侧和北侧迂回包抄,围歼林远!

看着分散进攻的部下,山彬元二冷笑道:“林远,让我们看看,到底谁才是上钩的鱼!”求战心切的山彬元二,忘记在这个战场上,他并不占有数量优势。

想从北侧包抄的日军,必须要多跑两千多米,就在他们行进的时候,他们的面前,突然响起了无数的枪声,那是清军的又一支伏击部队!

林远和大多数人一样,对日军的最初了解来自于电影和电视剧,那里面的日军总是喜欢正面冲锋,林远后来才知道,真实的日军的战术和电影电视剧里面的截然不同,日军最喜欢攻击守军阵地的侧翼。

熟知这一点的林远,知道日军在发现自己的炮兵阵地之后,一定会从两侧包抄,于是就在两侧布置了伏击部队,而兵力上的优势让他的部署游刃有余,一举压制了日军侧翼包抄的企图。

定武军的士兵经过林远的训练,战术素质都有了不小的提高,尤其是射击训练和土工作业,在这里伏击的清军士兵,人人都挖了单兵掩体,这种单兵掩体很简单,却非常实用,就是在地上挖一个可供人爬下的浅坑,把挖出来的土堆在面前,这样人就能躲在里面,朝外面射击。

而日军就惨了,他们在旷野里面无处可避,往前冲被密集精准的火力杀伤,往后退被凌空飞落的弹片杀伤,一时间进退维谷!

对日军来说,更糟糕的是,他们经过长距离的奔跑,早就疲惫不堪,跑得也慢了,枪法也不准了。

北侧的包抄日军受阻,南侧的日军就好多了,他们跑的距离要比北侧的小,所以很快就接近了清军的炮兵阵地,这个时候,林远设计出来的迫击炮的灵活性优势就体现出来了,炮手们把火炮一拿,调转炮口,接着向日军士兵开炮。

炮阵地上的步兵也拿起步枪,向日军攻击!

山彬元二敏锐地察觉到:南侧就是战斗的转折点,如果我们集中兵力,从南侧土坡清军的阵地,那么就能一举拿下林远的指挥部,清军不战自溃!

山彬元二迅速下令,北侧的日军撤回,进攻南侧,就在北侧日军回撤的时候,另一个有利于日军的情况出现了。日军不是在追击的途中跑散了吗?这时,落在后面的日军追了上来,合兵一处,攻击南侧的清军!

山彬元二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211 反攻毒计

更让山彬元二兴奋的是:原本在北侧伏击的清军,并没没有向自己发起攻击,他骄傲地想:这恰恰说明了林远的应变能力极差!

就在这时,从清军炮兵阵地的后面,传来了马蹄的声音,远远看去,一片雪雾之中,无数骑兵,排成三列横队,向着日军在南侧的部队冲来!

定武军的骑兵有八百人左右,编成一个营,他们也和步兵一起行动,林远考虑到马的体型比较大,不利于隐蔽,就让骑兵营在远处埋伏,等到枪声响的时候再冲出来。

他们在距离日军五百米的时候,营统把马枪从背上摘了下来,他身边有个扛着红旗的士兵,他一见营统如此,立刻把手中的红旗高高举起。

他这样做,实际上是在传递命令,人在高速行进的马上是不能说话的,因为颠簸的路面很有可能让说话的人咬掉自己的舌头!

骑兵们见到了高高举起的红旗,都摘下马枪,战马继续前进,四百米处,营统把马枪往下一挥,身边的士兵见状,连忙把红旗向下一挥,身后的骑兵见状,纷纷举起手中的马枪,抬起一个角度,向着日军开枪。子弹在日军阵地上溅起一阵烟尘和血雨,不少日军士兵倒在地上惨叫,在惨叫声中,日军把仅有的几挺机枪调转向骑兵!

机枪是骑兵的大敌,可是没等日军开枪,炮兵阵地上,几枚炮弹就轰了过来,日军的机枪手,供弹手顿时像狂风中的野草一样倒了下去,仅有的几挺机枪也被炸毁。

就在日军以为清军的骑兵要冲进他们的阵型的时候,清军的骑兵却向南一转,向着日军的侧后方包抄了过去。

北侧的清军也在这时开始了行动,他们跃出了掩体,向着日军的方向行进,在四百米左右的距离上停下,向着日军开枪。

山彬元二看到清军在南侧的兵力突然增强,知道从清军炮兵阵地的南侧打开战局的希望已经破灭,这场遭遇战已经大势已去,如果不及早撤退,很有可能自己这一千多人就被全歼了。趁着清军的骑兵并没有完成包抄,山彬元二下令撤退的命令,全体日军就向西面撤退了下去,他们知道没法回章义站了,只好向西绕行,希望能够从南部进入奉天。

林远并没有下令全军追击,反而命令骑兵用最快的速度,攻占章义站,将近一个个小时之后,清军的骑兵到达了章义站,由于城中的守军都已经在刚刚的伏击中被击溃,城中剩下的部队战斗力都不强,所以清军没费吹灰之力就占领了章义站。

不过清军也没有在章义站歼灭太多的日军,因为他们知道了溃败的消息,很多人已经提前撤走了,但是他们走得异常匆忙,很多文件都没有来得及烧掉,设备也有相当的一部分没有毁坏。

林远又命令刘镖率领左协前营的士兵进攻小王村和小王村与章义站之间的铁轨炮基地,小王村的守军在负隅顽抗了一阵之后全军覆没,铁轨炮基地的士兵在炸毁铁轨炮之后向着奉天撤了下去。

这天晚上,林远带领剩余部队来到章义站,他刚到就命令,骑兵和左协前营的士兵待命休整,其他人立刻到章义站外面修战壕和工事!

林远的心里很清楚,章义站距离沈阳的外围只有十二公里,这种距离,日军随时可以发动反攻,章义站是个新建的小城,并非历来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所以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城防设施,要想守住这里,必须修建大量的战壕和工事。

林远依托地形,在章义站外围部署了三道防御圈,第一道距离章义站二公里,主要是战壕和机枪工事,第二道距离章义站一公里,主要依托外围的几个高地,构建了工事,在这几个阵地上架设机枪,可以形成交叉火力,能够大量杀伤来犯之敌。

第三道防御圈并不是战壕和工事,而是派出的十几只骑兵小队,这些小队的作用很简单,在章义站和沈阳之间来往巡视,尽可能早地发现沈阳驻军的动静,防止他们的突然袭击。

命令下完,林远却没有一丝的轻松感,清军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在城外修工事,一部分在城里休息,这两部分他都不放心。

刚刚打了一个大胜仗,士兵们难免松懈,于是城外的便有可能不好好修工事,城里的有可能不守军纪,寻衅滋事,尤其是在战争时期,士兵们普遍容易产生优越感,处处觉得自己高出别人一头,这让他们在很多时候,不注重自己的言行,这样一来,部队在老百姓心中的形象一下子就完了。

于是林远让刘镖带上人巡夜,一定要严抓军纪,而他自己,则带上人去了修建工事的地方。

刚打了个胜仗却不能好好休息,这样的事情放在谁身上都难免想不通,林远心想:“军情紧急,现在也没有时间把人集中起来耐心讲解,还是日后再做士兵们的思想工作吧。”

于是林远冷着脸,在修筑工事的地方转来转去,士兵们都敢怒不敢言,忙碌了一夜,终于,工事修好了。

二个小时之后,一匹战马来到工事,骑兵翻身下马,对林远说道:“林帅,驻守奉天的日军出动兵马反攻了!”

这个消息被周围的人听见,很快就传开了,那些士兵听了之后,纷纷感叹,林帅真是料事如神,如果不是林帅坚持昨天晚上修工事,今天就被日军给偷袭了。林远不慌不忙地问道:“日军出动了多少人?”

报事骑兵答道:“总共二千多人,都是骑兵。”

林远点点头,命令道:“在战壕前面再挖一条深沟,看他们的骑兵怎么过来。”

二个小时之后,天边隐隐约约出现了马蹄扬起的灰尘,很快,一队骑兵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林远心想:“日军一定猜不到我们这么快就修好了防御工事,这下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了。”

令林远意外的是:日军并没有进攻,反而是在离着战壕三千多米的地方搭建了帐篷,有的人甚至卸下来马鞍,给马喂食,再过一会儿,整个日军营地上空飘起了袅袅的炊烟。

林远皱着眉头想道:“日本人这是要耍什么花招?在这种地方扎营,不是等着被我一锅端吗?”

不过林远并没有下令攻击,因为部队已经很疲惫,而且日军的机动性很强,打起来自己未必能占到很大的便宜。

不过林远很快就见识到日本人的计谋了,第二天刚蒙蒙亮,就有人报:“日本人进攻了。”

林远拿起望远镜一看,心想:“日本人竟然想到了这么恶毒的招数!”

212 超越射击

林远在望远镜中看见,向着战壕行进的,竟然是一群中国人!

那群中国人是清一色的男人,看样子都在二十岁上下,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人数在几百人上下,排着并不整齐的队,慢慢吞吞地向阵地走来。

他们的身后,是猫着腰,端着枪的日本兵!

林远再细看时发现,那些男人脚上,都绑着绳子,所以走起路来并不快。看到这些,林远就明白了,这些男人可能就是被日本人抓去修工事的,当初救助那些难民的时候也听他们提起过,现在日本用这些中国人做盾牌,想要一举反攻。

日军反攻的消息也很快报告给了刘镖,刘镖闻讯立刻赶来,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得骂道:“小鬼子真不是人生的。”

在战场上,驱使对方的平民或者战俘走在最前面当炮灰的伎俩,从人类的先祖从树上下来的时候就有了,所以林远对于日军的这一招丝毫不感到奇怪。

不过现在却面对着一个棘手的难题,如果开枪,就必然打中前面的同胞,但是不开枪,日军就会长驱直入,攻入战壕,后续的部队就会乘虚而入。

刘镖在林远身边说道:“依我看,现在情况紧急,不如我们不要管这些老百姓的死活了,直接一排枪打过去。”

林远摇摇头,说道:“不用,我有办法。”说着,林远用手一指东侧的阵地,接着说:“你让人在那个位置堆起一个三米左右高的沙袋堆,动作一定要快!”

刘镖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林远说道:“你先去把它弄好,回来我再和你解释。”

刘镖领着人去了,林远又把两个大嗓门的战士叫了过来,这个时代的战场上很多时候要靠嗓门吼命令,所以清军中有不少大嗓门的,专门负责这些事情。

林远听过这两个战士的声音,放到现代绝对可以参加各种选秀节目,因为他们的调门实在是很高,林远把他们叫到身边,说道:“你们一会儿朝那些人喊话,大概意思就是,大家都是大清的子民,不要给日本人卖命!”

两个战士心想:“我们都看出来他们是被日本人逼迫的了,难道林帅没有看出来?”可是他们也不敢多说,拿起大话筒,向着最前端的阵地去了。

大话筒是个口小底大的圆筒,用上它声音能传得更远,他们把大话筒举在手中,高声喊道:“同胞们,别给日本人帮忙了,回家来吧。”

眼看着日军越走越近,差不多四百多米了,刘镖来报:“林帅,沙袋堆搭好了,您有什么指示?”

林远看了一眼身边的机枪手,在他肩膀上一拍,问道:“你是不是最准的机枪手?”

那个机枪手一挺胸脯,自信满满地说道:“当然!”

林远一挥手,说道:“那行,你跟我走。”说着就向着沙袋堆走去,机枪很沉,几个士兵抬着它来到沙袋堆,把它的三脚架打开,架在沙袋堆上,固定好。

林远用手一指面前的敌人,说道:“能不能只打日本人,不打自己人?”

机枪手额头上渗出了汗,说道:“我没把握。”

林远笑道:“测距离,会不会?”说着,林远向前平伸胳膊,竖起大拇指,左眼闭右眼睁,右眼闭左眼睁,然后说道:“从这里到日军,二百一十米左右,你来测测。”

机枪手见到林远也会跳眼法测距,心中不由得好生敬佩,所谓跳眼法就是一种不借助测距仪器测量距离的方法,测量的时候,平伸右手臂,竖起大拇指,与右眼同高,在要测量的距离上选一个物体做标志物,依次闭左右眼,只用一只眼睛去看大拇指,然后估量大拇指在标志物上移动的宽度。

这样,双眼,视线,手臂,待测距离就构成了两个相似三角形,手臂长度和双眼距离都是已知的,又估计出来了一个宽度,所以根据相似三角形对应边成比例的原理就能够计算出距离了。

机枪手用这个法子测了一下距离,说道:“二百米。”然后机枪手看到林远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卷,好像是裁缝做衣服之前给人量尺寸的尺,然后他看见林远把尺放在眼睛前面看了看。

林远笑道:“四百米,差不多。”然后用手拍了拍面前的机枪,马克沁那鲜明的水冷管被拍得“啪啪”作响,林远笑道:“老马的弹道表你记着不?”

机枪手点点头,林远笑道:“把枪口往上抬一度,然后就往日军堆里打就行了。”

机枪手依言照做,然后问道:“这样打不到我们自己人?”

林远笑道:“放心,只管打就是了。”

机枪手半信半疑地打了一个三发点射,远远地看见日军人堆里倒下了一个!而前面的老百姓都安然无恙!

机枪手笑道:“真是神了!”于是放心地打起了长点射。日军为了尽可能地让面前的人群挡住自己,所以站得比较密集,这子弹一过来,就打倒了一片。

前面的老百姓纷纷回头看,日军也慌了,想尽快冲进清军的战壕,用枪托打前面老百姓,怒道:“快跑快跑,冲上去!”可是他们却忘了,那些老百姓脚上都绑着绳子呢,哪能跑得起来!

有十几个日军嗷嗷怪叫着,挤开老百姓,一马当先就冲了出来,阵地山的清军等到他们冲到跟前,一阵排枪就把他们撂倒了。

能这么不要命冲锋的日军毕竟是少数,剩下的日军也不顾老百姓,掉头就往回撤!

那些老百姓这个时候的步子可快了起来,尽管脚上绑着绳子,可还是用小碎步往清军的阵地上跑,就这样日军被打退,老百姓得了救。

正在这时,刘镖也赶了过来,问道:“林帅,你是怎么弄的?怎么让子弹只打日本人,不打自己人呢?这可是您的仙法吗?”

林远听见仙法,笑道:“我不是说过了吗?世上没有神仙。”

刘镖问道:“可是您昨天还召唤了会飞的战神……”

林远笑道:“那就是有的时候有神仙。”说完他一拍机枪手的肩膀,笑道:“你没打过超越射击吗?”

机枪手显然对于“超越”这个词比较陌生,他迷茫地问道:“什么射击?”

林远笑道:“超越射击,一般在步兵进攻的时候用的比较多,就是让自己的子弹,从自己冲锋士兵的头顶上越过去,落在敌人的头上。”

机枪手恍然大悟地说:“对啊,子弹飞出去是一条弧线啊,只要位置合适,一定能够打出这样的情况,我为什么就没想到呢,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您拿裁缝用的尺做什么?”

213 钢铁风暴

林远笑道:“那可不是裁缝用的尺,那是密位尺,上面有密位,可以用来测量距离。”

把一个圆周分成6000份,每一份就是一密位,那个机枪手当然明白什么是密位,听了之后问道:“那您用它做什么?”

林远说道:“我是用它来测量距离的,亚洲人的肩膀宽度大约是四十厘米,我把这个尺放在眼睛前面,看那个日军士兵的肩膀在我的尺上占据了几个密位,这样算下来,就知道他离我有多远了。”

机枪手恍然大悟,拍着脑袋笑道:“林帅,您这个法子真好!我以后一定得记下来!”

这时,只听见那些跑回来的村民哀声说道:“军爷,我们可不是为日本人卖命的啊,我们都是被逼的!”

林远连忙走过去,看着那些跪在地上的人,笑道:“那些话是我迷惑日本人的,你们不要相信,快点回家吧。”

一个叹气道:“没家可回了,日本把我们抓走的时候,把家里的粮食都给抢走了,剩下的老爹老娘,可怎么活啊!”

林远说的:“你们不用担心,我们在照顾他们,你们快去找他们吧,过几天我们会给大家发种子,春天来了,种地可不能误了节气。”

又一个说道:“林帅,我们不想回去了,你就留下我们打鬼子吧。”

林远笑道:“不用了,你们还是回去吧,别以为只有扛枪才能打鬼子,你们种地生产粮食,一样是在帮助我们打鬼子,好了,快点回去吧。”

众人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日军在攻击之前,原本想着能够趁清军立足未稳,一举反攻,夺回章义站,可是没想到林远命令部下以极快的速度抢先修建了城防工事,于是就想着把抓到的老百姓当做肉盾,尝试着进攻,没想到又被林远打败了。

日军见到反攻无望,只好撤退回奉天,林远命令部队休整,准备三天后,向奉天发动进攻。

林远佯攻西南,主攻西北的策略并没有变化,为了防止走漏消息,他并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别人。

三天之后,林远率领定武军一部在奉天城外扎营,距离奉天城只有五公里,林远可以从望远镜中看到日军精心布置的铁丝网,壕沟,还有采用新式混凝土浇筑的地堡,这些地堡修建在高处,里面的射手可以居高临下地控制整个战场。

不过有一处地方引起了林远的注意,那里也是一处高地,上面似乎经过精心的休整,平整的地面上有掩体一样的坑,高地四周还有几处坡道可供行走,林远实在想不出这处高地是做什么用的,于是在地图上把这处高地标注为未知高地。

不过清军的阵型也很稳固,沈阳城外的军营和章义站的守军互相依托,进可攻,退可守,林远的一系列动作的确让日军产生了误判,他们认为林远的主攻方向会是定武军所在的奉天西南,于是撤走了奉天西北城防外的沙岭堡,大石桥等地的大部分防御兵力。

就这样,两军在沈阳城外进入了对峙状态,可是这种对峙的状态却在这天夜晚被打破了!

这天晚上,林远正坐在桌前,看着几份情报,他看着薄薄的几张纸,心想:“这个时代的战斗还是蛮省心的,情报就这么点。”在现代战争中,由于各种侦察技术的广泛应用,军队的战场感知能力空前强大,拥有强大军事实力的大国甚至可以把战场变成单向透明!

可是这也带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情报实在是太多了!林远又想起了那次联合演习的情境,那时他还是护航巡洋舰的舰长,演习一开始,各种各样的情报和命令让他应接不暇,负责翻译密电的人员都快忙疯了,尽管这样,到演习结束的时候,仍然有一大半的密电没有翻译出来。

林远收回了思绪,打开了第一份电报,是一份国际情况通报,上面说,英国和法国正在清日之间积极斡旋,希望能够让清日结束战斗状态,下一份是国内情况通报,主要是财政方面,为了支持战争,国库的银子都要用尽了,清廷此时正在向各方筹集银子。

正在这时,就听见外面,宁静的夜空,传来了一个剧烈的爆炸声!

林远吃了一惊,心想:“是日军进攻了吗?他们的七十毫米火炮的最大射程虽说有五千米左右,可是这个时代的火炮,在最大射程上的偏差也是极大的,用最大射程去打击敌人,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林远急忙走出帐篷,看到一枚炮弹落在自己的营地外面,定武军在林远的训练下也算是训练有素了,他们听见炮声,以为是日军进攻了,急忙从帐篷里面出来,冲到各自的防御位置。

就在这时,林远只见那处未知高地的方向,腾起一片火光,林远连忙喊道:“卧倒,快卧倒!”

一个人的喊叫声毕竟有限,就在命令级级下传的时候,一阵炮弹划破天空的声音凄厉地来到耳边,剧烈地爆炸在清军的大营中响起,林远躲在掩体后面,数着炮弹爆炸的声音,二十下,如果日军是采用齐射的话,应该有二十门火炮。

爆炸掀起的沙尘和硝烟还没有消散,又一阵呼啸声就传来了,又是一波炮弹,炮弹击中了几顶帐篷,不少清军士兵中弹倒地,鲜血和碎肉像一阵雨点一样洒在大营里。

伴随着清军士兵的惨叫声,又一阵炮弹轰了过来,刘镖穿过浓密的硝烟,来到林远身边,刚刚张口,一枚炮弹就在不远处爆炸,沙土撒了林远和刘镖一身,巨大的声音让林远只能看着刘镖的下巴一上一下地动,却丝毫听不见声音。

林远扯着嗓子叫道:“你说什么?”

刘镖也吼叫道:“不对劲儿啊!我和小鬼子打过不少交道了,他妈的……”

接下来,又一枚炮弹的爆炸声掩盖了刘镖的声音,林远把耳朵凑近刘镖,刘镖在林远的耳朵边上叫道:“这炮弹也太密集了!不可能啊!以这个速度,小鬼子至少得有一百门大炮!”

林远也想道:“的确不对劲,日军的炮弹太密集了,他们的火炮射速撑死也就八九发每分钟啊!”

刘镖冲着传令兵叫道:“快点命令,把灯火都熄了,免得被小鬼子看见。”

林远一把拦下,叫道:“小鬼子既然选择晚上进攻,就说明他们把我们的位置信息已经计算好了,现在只有先撤回去了!”

钢铁的风暴继续在清军的营地肆虐着,与狼狈不堪的林远相反,大山岩此刻正悠闲地看着清军营地上的火光,冷笑道:“林远,你们没想到吧,这才是我们真正的王牌武器!”

214 75小姐

在一片暗夜之中,清军向后撤退了下去,大量的弹药被丢下,帐篷基本上全部丢弃,天亮的时候,林远带领清军退回章义站,清点了一下人数,发现有一百多人在炮击中阵亡,三百多人受伤,这也是定武军出征以來,最大的一次失败,

林远本想以定武军为疑军佯攻,自己秘密去到恺字军和铁字军,可是这样一來,自己却走不成了,遭到失败之后主帅离开,对军心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更让林远担心的是ri军在夜晚炮击中使用的火炮,这种火炮的shè速很有可能在二十五发每分钟,这样的shè速是ri军原有火炮shè速的三倍,而且shè程和威力都要大大超过之前的火炮,

一幅无人机拍摄的热成像图就摆在林远的面前,从图上他清晰地看到,昨晚ri军用來炮击的火炮只有二十门,二十门火炮投送的炮弹数量,由于shè速地提高,便相当于六十门火炮,

ri本人是靠什么办法提高火炮shè速的呢,林远想起了当时他故意让罗超英说的那种前冲式火炮,就是炮身在发shè之前先向前冲出一段,抵消一部分后坐的冲量,这样火炮就可以达到比原來高很多的shè速,可是,这种火炮的研制难度很大啊,ri本人有可能研制出來吗,

林远思來想去,联系到了在天津机器局的罗超英,他问道:“罗老,现在ri本人研制出了一种新型的火炮,shè速是原來的三倍,您看是怎么回事。”

罗超英想都沒想,说道:“那一定是他们把气压液体式的反后坐系统搞出來了。”

林远问道:“那是什么。”

罗超英说道:“火炮最开始是刚xing炮架,打完一发就要重新瞄准,后來出现了简单的弹xing炮架,不过提高shè速的幅度有限,在我们的时代,1897年的时候,法国研制出了一型划时代意义的火炮,m1897,这种火炮上面就应用了气体液压式反后坐系统,从此之后,一直到二十一世纪,尽管各个部件还有改进,但是大体结构都是和m1897差不多,凭借这个系统,这种火炮的shè速达到了二十五发每分钟,是原來火炮的三倍。”

“所谓的气体液压反后坐系统,简单地讲就是,火炮的身管上带有一个杆,这个杆和身管一起后坐,这个杆插进一个筒里,筒固定在炮架上,是不动的,筒里面装有气体或液体,当火炮身管后坐的时候,杆就跟着在筒里运动,不过筒里有气体或者液体,就能阻挡这根杆,也就相当于阻挡了身管,这样就起到了反后坐的作用,复进机的原理也和这个差不多。”

罗超英接着说:“我觉得ri军提高火炮shè速的方法,就是这样的,至于别的反后坐方法,像曲线后坐,前冲身管等等,技术难度很大,在我们的时代都很难搞出來,我觉得ri本人搞不出來。”

经过罗超英的这么一解释,林远也明白了,不过他心中还有一个疑问,这种技术不是法国人研制的吗,怎么到了ri本人的手里,难道是法国人也在秘密地帮助ri本人吗,

林远的猜测沒有错,原來,伊藤博文在西方各国访问的时候,为了获取更多的援助,把航空母舰的照片透露给了西方各国,他们都感到十分吃惊,于是纷纷加快了自己国家武器装备的研制,法国也不例外,法国国防战略的重点一向是陆地方向,尤其是近邻德国,

法国和德国自从法兰克王国一分为三开始,一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一千多年來打了二百多场战争,此时的法国,刚刚在普法战争中失败,割让了阿尔萨斯和洛林,伟大的法国文学家都德由此写下了名传千古的《最后一课》,

于是法国提前两年研制出了m1897式75毫米火炮,把它亲切地称为“75小姐”,为了检验它的作战效果,便以每门五十万法郎的价格卖给了ri本人二十五门,ri本人留下了五门做仿制研究,把剩下的二十门投入了战场,

在林远的时代,法国人把这种火炮视为杀手锏,一直秘而不宣,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时候德国人才知道这种火炮的存在,而现在,法国人显然不满足于这种火炮的威力,于是他们又秘密立项了多种武器,于是便把这种火炮卖给了ri本人,

林远想着想着,突然一拍桌子,说道:“不好,漏了一个关键的地方。”他突然想到,自己把jing力都放在了提高shè速的原理上,却忽视了一个地方:未知高地原本沒有火炮,可是一夜之间,ri本人就把二十门火炮运了上去,说明这种火炮运起來很方便,这样一來,ri军完全有可能利用这种火炮來对章义站进行反攻,

正在这时,一个士兵來报:“林帅,ri本人向我们的第一道防御阵地反攻了,他们的炮火十分猛烈,压得我们喘不上气來了。”

林远连忙带着人去往防御阵地,远远地就听见炮声像雨点一样,林远进到战壕,刘镖连忙赶來,说道:“您怎么……”

沒等刘镖说完,林远打断他,说道:“伤亡情况怎么样。”

刘镖说:“鬼子的火炮太猛了,已经有百十个弟兄伤亡了。”

林远看见战壕里的清军战士,一个个灰头土脸,像是从泥堆里面捞出來的一样,不少平民打扮的人抬着门板,把全身是血,缺手断脚的伤员抬下去,

刘镖一挥手,说道:“哪个不怕死,去和老子把鬼子的炮兵阵地给抄了。”定武军从踏上战场开始就沒打过这么窝囊的仗,人人憋着一口气,听见这话,几个哨长就大声应和,

林远皱着眉头说道:“你们知道ri军的炮兵阵地在哪里吗,就想去抄掉他们。”

刘镖用手一指东北方向,说道:“炮弹就是从那个方向來的。”

林远阵地前面准备冲锋的ri军说道:“你看看鬼子的阵势,你得绕多远才能到他们的炮兵阵地,等你到了的时候,我们的阵地说不定都被鬼子给占领完了。”

就在这时,炮声停了下來,远处的ri军拉着散兵线,在二百米的地方,冒着腰,向着清军的阵地快步走來,

二百米准备,逼近到一百米冲锋,是各国攻击阵地的常用方法,ri军一边行进,一边开枪,ri军的shè术jing良,子弹在战壕前面激起一片片灰尘,不时有几个清军士兵倒下去,

刘镖焦急地问道:“林帅,怎么办。”

林远想了想,坚定地说:“命令第一道防御圈的所有战士,退到第二道防御圈。”

刘镖看到林远说得如此坚决,只好去传命令,林远打开通讯器,心想:“是该召唤空中打击的时候了。”

————?

215 航空火箭弹的逆袭

这种火炮对于清军的杀伤力极强,必须除掉它,派出敢死队偷袭敌人炮兵阵地,可不是一个好主意,因为炮兵阵地往往处在敌人的后方,有多重的保护,很多时候敢死队就变成“送死队”了。

清军沿着交通壕一路后撤,日军很快占领了第一道防御阵地,进入战壕的日军士兵发出了高亢的欢呼,似乎是有意喊给清军士兵们听的,林远回过头,看见清军士兵们一个个垂头丧气,倚着枪蹲坐在战壕里,好像是一群霜打的茄子。

林远打开通讯器,找到杨羽,说道:“我需要空中支援,我这里有敌人的炮兵阵地,你们起飞一架战机,炸毁它们。”

杨羽说道:“明白!”

林远又说:“我希望你们能尽快赶来,所以就不要挂毫米波雷达吊舱了。”北京舰上歼25舰载战斗机是空中优势战机,所使用的机载雷达工作在厘米波段,这种长度的波段,是无法准确定位地面上坦克,火炮,车辆的,对付这种目标,需要毫米波雷达,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歼25特别配备了毫米波雷达吊舱。

杨羽问道:“那我怎么能发现敌人的炮兵阵地?无人机部队提供给我的,不可能是十分准确的位置,而且敌人有移动炮兵阵地的可能,需要我到了战场之后再行搜索。”

林远说道:“歼25上面不是用红外探测设备吗?用它来发现日军的火炮阵地绰绰有余!”

杨羽说道:“好的,我尽快飞过去。”

杨羽随后驾驶着一架战机,用最快的速度,向着日军的炮兵阵地飞去。

林远心想:“虽然我召唤的空中打击可以炸毁日军的火炮,但是,日军的火炮阵地离着这里太远,大多数清军士兵都不可能看见,怎么能够用这次空中打击激励士气呢?他们见到一直压着他们打的火炮被炸毁了,士气一定高涨!”

就在这时,日军的阵地上又发出了一阵欢呼声,二十多匹战马,拉着火炮和弹药,向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日军的火炮在二千米以外停了下来,开始准备发射阵地,日军的步兵看着他们的英雄,骄傲地围拢过去,尽管他们也不懂这种火炮是有多么得先进,还是兴高采烈地议论着,由于刚刚打了一个大胜仗,日军的指挥官也没有禁止手下的围观行为,反而认为这可以激励士气!

火炮是个大家伙,就是在二千米以外,也能隐隐约约地看出个轮廓,清军士兵也好奇地望那边张望着,刘镖不服气地问道:“林帅,那就是小鬼子的火炮吗?怎么身管上有个大筒?”

林远知道那个大筒就是反后坐设备,心想罗老猜的不错,日军的火炮果然是用了气体液压式的反后坐系统。

林远看到日军把火炮弄到了清军的眼皮子底下,心想:“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要是在我们士兵的眼睛下面把它们炸个稀烂,此前的受的气可就都出了!”

很快,林远接到了杨羽到达战场的消息,歼25的红外探测系统是先进的双色探测系统,这种探测方式中的探测器可以响应两个不同波段的光,从而抑制复杂的背景红外信息,提高对各种温度目标的探测效果。

杨羽飞临战场,开启红外探测器,可是十分钟过去了,地面上没有发现一个高温目标!

杨羽的心有些慌了,他知道火炮在发射的时候,由于发射药的燃烧和炮弹与身管之间的摩擦,身管的温度是很高的,有的时候甚至可以达到上百度,这样的高温在歼25灵敏的红外探测器上是很容易看到的。

林远也有些心急了,他问杨羽:“为什么还不发动攻击?”

杨羽说道:“我找不到火炮的位置!”

林远说道:“他们就在我前面二千米的地方!”可是这种相对关系毫无意义,因为杨羽也无法准确地知道林远的位置。

就在这时,从望远镜里,林远看见,日军的炮兵开始驱散围观的步兵,林远知道日军这是要进行新一轮的炮击了,他突然想到:“日军一开炮,杨羽就能够发现它们了,在我们被压制得最惨烈的时候炸掉敌人的火炮,这样对于士气的激励,不是会更大吗?”

林远于是命令:“所有人在战壕中卧倒,不准随意走动。”

紧接着,林远又下了一道匪夷所思的命令:“好好听着,一会儿,日军的阵地上,就会响起爆炸声!”

众人都大惑不解,林帅怎么能让日军的阵地发生爆炸呢?来不及细问,就听见炮声响了起来,紧接着,被炮弹掀起的土像雨点一样撒在战壕中的人身上!

日军阵地上,弹药手们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疯狂地搬起炮弹,装进炮膛,由于火炮的口径只有七十五毫米,所以发射药和战斗部是安装在一起的,也就是定装药,这样无疑也增加了发射的速度。

这种火炮还有一个优秀的设计,这种设计也保证了它的高射速,那就是旋转式偏心螺钉炮闩,这种炮闩只要简单地动一下就可以把炮闩打开,退出里面的药筒。

炮手不停地开炮,每分钟二十五发的射速让他们几乎没有停下来的时间,炮身很快就滚烫了,他们甚至可以感受到从它上面传来的热气!

他们还不知道,这滚烫的身管,就是阎王的催命符!

在天空中监视整个战场的歼25战斗机,很快发现了地面上的日军炮兵阵地!

航空机炮的口径太小,爆炸威力不足,用空地导弹又不划算,用航空炸弹的话精度不太高,所以杨羽选用了火箭弹来轰炸日军的炮兵阵地,我国的航空火箭弹主要有三种口径,这次歼25使用的是九十毫米的,一共携带了四十枚,装在两翼下面外挂点上的火箭弹发射巢里。

杨羽稳定住油门杆,在三千米的高空,操纵驾驶杆向着地面俯冲,当距离地面一千米的时候,杨羽按下了发射按钮,两侧的火箭发射巢同时发射,每隔一秒,就有一枚火箭,像一只扑向猎物的猛禽一样,离巢而去!

火箭弹在出巢的一瞬间,折叠着的尾翼瞬间弹开,这种尾翼安装的时候和弹体轴线有一个角度,所以在尾翼打开之后,高速流动的气体能在上面加载了一个巨大的力矩,让火箭弹围绕着弹身的轴线高速旋转起来!

这样的旋转保持了火箭弹弹道的稳定,在飞出去几秒钟之后,火箭弹上面的发动机点火工作,大量的高温燃气从尾喷管喷出,推动着火箭弹,带着死亡,向日军的阵地冲去。

216 神秘使者

依照杀伤目标的不同,火箭弹可以有不同的装药和战斗部结构,这次用来攻击日军的火箭弹是杀伤爆破型的,这种类型主要特点是装药量大,外壳比较薄,依靠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和碎片杀伤敌人。

在这样的高度,火箭弹自身发动机的推进速度加上飞机赋予它的初速度,已经能够让它不受横风的影响了,所以火箭弹基本上是一条直线射向日军阵地。

一枚火箭弹落在空地上,在瞬发引信的作用下,弹头战斗部装着的黑索金和TNT混合炸药发生了剧烈的爆炸,飞扬的弹片把附近的弹药手和瞄准员打成了几截,不巧的是,这处空地旁边就是装炮弹的车,炮弹战斗部中装的是苦味酸炸药,这种炸药对冲击波是很敏感的,在很大的冲击波的作用下很容易被引爆。

于是可怕的殉爆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直接把最近的一门火炮掀飞了出去,砸得几个人骨断筋折!

另一枚火箭弹落地的时候,地上正巧是一块坚硬的石头,这枚火箭弹着地的角度又比较大,所以在打在石头上的瞬间,火箭弹竟然跳了起来,可是这一撞之际,引信已经被触发了,火箭弹凌空爆炸,边上一门火炮被炸成了几截……

更要命的是,这种距离,火箭弹的燃料并不足以完全燃尽,火箭弹的燃料是硝化纤维和硝酸甘油,他们本身就可以做炸药,为了提高燃料的比冲,里面还加上了烈性炸药黑索金和大量产生热量的铝粉,于是未燃尽的部分在剧烈的爆炸和撞击之中也发生了爆炸,顿时,日军的炮兵阵地陷入了一片火海。

由于日军的炮兵阵地和步兵阵地距离比较近,这一场轰炸也牵连了步兵,四十枚火箭弹几乎覆盖了日军三分之二的步兵。

清军士兵在战壕中听到对面日军阵地的爆炸声和惨叫声,纷纷从战壕里面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这一切。

杨羽结束了轰炸,通知了林远,林远看着那一片未尽的硝烟,挥手冲着清军喊道:“日本人完蛋了,冲回去,夺回阵地!”

刘镖那里早就等着这个时候,他嗷嗷怪叫着,拎着一把上了刺刀的步枪,翻出第一道战壕,就向被日军占领的第一道战壕冲去。

第一道战壕也在火箭弹的打击之中,火箭弹巨大的威力几乎把那一段的战壕给炸平了,里面的日军有的被冲击波活活震碎了内脏,嘴角流着乌血;有的被弹片炸碎了脑袋,从脖子里面喷着鲜血;有的被烈焰烧成了焦炭……

清军没费吹灰之力就夺回了战壕,后续的日军部队,看到己方遭受了如此惨重的打击,只得退回了奉天。

刘镖眉飞色舞地问林远:“林帅,您是不是又找神仙帮忙了?我们能不能借着神仙的力量,一举打下奉天!”

林远心想:“这个神仙的力量可不多,用的多了就没有了。”于是笑道:“本帅的法力还没有到那个地步,没法随心所欲地召唤天神,我如今还是要去西北的恺字军那里,你留在这里,好好地牵制住日军。”

看着刘镖点头答应,林远刚要动身,只见一个传令兵火急火燎地跑来,说道:“林帅,李经方李大人来了,现在章义站的城中休息,听说战事已停,特地来见林帅。”

林远连忙说:“快快有请。”传令兵转身出去,林远不禁寻思道:“这个李经方来做什么?自从自己来到东北,清廷从来没有派过要员来啊。”

正想着,李经方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人高马大的随从,林远起身相迎,寒暄一阵,分宾主落座之时,让林远意外的事情发生了,李经方往边上一让,那个随从竟然微微一笑,坐了下去。

随从坐了主人的位置,这样的事情在这个时代可是大罪,上纲上线起来都是能掉脑袋的,这个随从怎么如此大胆?李经方的脸上怎么也没有一丝愠怒呢?

正在这时,李经方笑着说:“林贤弟,圣上交待的事情,在下是完成了,剩下的事情就是你们两个的了,告辞!告辞!”说完,李经方竟然微笑着走了出去。

林远不解其中深意,连忙追过去,可是李经方已经走远了,林远要追,又怕怠慢了那个随从,转过头来的时候,不由得大吃一惊。

原来那个随从,从脸上摘下了一张人皮面具,露出剃得溜光的脑袋,淡蓝色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这人竟然是一个洋人!

林远一见这个洋人,第一个反应就是掏枪,那个秃脑袋的洋人见状连忙高举双手,说道:“林帅,我是俄国人,奉沙皇之命,有要事相商。”他的中文说得极好,一点都听不出他是外国人。

洋人说完这话,用手一指他那溜光锃亮的脑瓜皮,说道:“这次我来,可是瞒着所有人,为了不露出我的头发,我把头发都剃光了,您可以看到我的诚意吧。”

林远把手从枪边拿开,打量着这个俄国密使,问道:“什么意思?”

洋人笑道:“你们有一本书,叫做《三国演义》,您听说过吧?”

林远皱着眉头说道:“你不在莫斯科待着,大老远地跑到这里来,不是要和我聊古典文学吧?”

洋人笑道:“我叫伊利亚,恕我直言,从您刚刚的话里我听出了一丝的敌意,再说,我的家不在莫斯科,在符拉迪沃斯托克。”

林远笑道:“世界上根本没有这个地方,那是我们的领土,名叫海参崴。”

伊利亚摆摆手,说道:“好了,我们不谈这些事情,我提三国演义的目的,就是想告诉林帅,在这片土地上,我们,你们,日本人,就好比是三国里面的三个国家,论国力我们俄国自然好比魏国,你们清国就好比蜀国,日本人就好比东吴,您想想,如果当年魏国联合东吴,能不能灭掉蜀国?”

林远说道:“行了,不用兜圈子了,你想干什么,直说吧。”

伊利亚笑道:“我是代表沙皇陛下而来,我相信您也不愿意看到我们和日本人联合起来,所以,只要您和我们签订一份密约,我保证,我们俄国的军队,不会帮助日本人,甚至还会帮助你们。”

林远冷笑道:“说说条件吧。”

伊利亚笑道:“吉林和黑龙江两省给我们,你们要是能打赢日本人,盛京就归你们。”

林远“扑哧”一声笑了,说道:“你们占我们的土地还不够多吗?还想要吉林和黑龙江,回去告诉你们的沙皇,别做梦了,请回吧。”说完冲着帐外喊了一声“送客!”

伊利亚连忙说道:“别啊,你们清国人有句话,漫天要价,坐地还钱,我们还可以再商量商量嘛。”

217 高技术扼杀低技术

林远冷语道:“商量什么?”

伊利亚笑道:“我们可以不要吉林和黑龙江,这两个省原样奉还,不过,我们诚心改善这两个省的百姓生活,只有我们俄国商人可以来这两个省投资办工厂。”

林远坐了回去,笑道:“这不可能,你也知道,大清和好多国家都签了最惠国条款,想要像你说的那样也成,你回去告诉你的皇帝,让他想办法把中英虎门条约,中美望厦条约,中法黄埔条约废了,我就答应你的这个条件。”

此时的俄国,国力都比不上法国和美国,更不用说当时的世界第一霸主——英国了,伊利亚知道林远这样说是在故意刁难自己,他淡淡地一笑,说道:“我们俄罗斯帝国是最讲诚意的,我们还可以再让一步,前面的条件都不算数,只要林帅答应我们两个条件,我们就撤出吉林和黑龙江。”

林远心想:“看来这个伊利亚真是个中国通,俄国有句谚语,叫做若遇阻力,铁棒横扫,阻力加大,铁棒加粗,而现在这个伊利亚的谈判策略,完全是在以退为进,这是中国式的哲学,刚开始扔出一个大要求,再慢慢地一步步减少,真正的目的隐藏在大要求之后,这种小伎俩,对自己可没有用。”

林远笑道:“这个条件很诱人啊,我似乎没有理由不答应,您说说把,两个是什么条件?”

伊利亚笑道:“第一,您也知道,我们在吉林和黑龙江修筑了铁路,这些铁路是为了造福两国的民众而建,而且是由我们国家出的钱,所以我希望在我们归还吉林和黑龙江之后,这两条铁路依旧归我们所有。”

林远心想:“好你个俄国人,如意算盘打得可真精,这条铁路要是在你们手里,你们随时可以通过它来控制我们的地方。”

不过林远却不动声色地问:“另一个条件是什么?”

说到这里,伊利亚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要你们的飞行器!”

林远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俄国人此来的真正目的:是自己掌握的先进技术!

林远故意装糊涂,问道:“什么飞行器,我怎么听不懂。”

伊利亚小声地笑道:“林大人就不要装糊涂了,刚刚你们是怎么炸毁日本人的炮兵阵地的?不是用飞行器炸毁的吗?”

林远笑道:“你听谁说的?”

伊利亚坦然一笑,说道:“你们有会飞的武器,这在我们各国高层之间已经是不公开的秘密了,只不过我们都以为对方不知道,所以还把它当成一件大秘密,捂得严严实实。”

伊利亚看到林远的眼神动了一下,以为他心动了,于是笑道:“我劝林帅好好考虑一下,你们和日本人恶战一场之后,还有没有能力和我们打?所以,给我们飞行器,我们撤兵,我们各却所需。”

伊利亚说完之后,静静地看着林远,心想:“如今的局势在这里摆着,你们没有力量再和我们作战了,这是你们收回吉林和黑龙江的最后机会,你们想不答应都难,可是等你们答应了之后,我们撤不撤兵,可就两说了。”

让伊利亚没有想到的是,林远居然点头笑道:“好的,我答应你。”

伊利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说道:“好,林帅真是痛快人。”

林远也想到了俄国人很有可能要走了飞机却不撤兵,可是他还是答应了,是因为他把这件事情当成了一个反制俄国人的机会。

在最近的几场战役中,日军使用了铁轨炮,飞艇,高速火炮这些新型武器装备,让林远见识到了敌人的技术创新能力,他突然想到,想要对付敌人的发展,不一定要全靠自己的发展,也可以利用自己所掌握的强大的技术,来扼杀对方的发展。

举个例子,在现代的民用客机研制中,有两条硬性指标,比如欧美国家制定噪声标准和污染物排放标准,这两个指标不合格的话,研制出来的民航客机是无法取得适航证的,也就是说,这样的飞机无法在欧洲和美国飞行,没有航空公司会买这样的飞机。

这两个标准看上去很环保,实际上是打击其他国家竞争对手的一种绝佳手段,这两个指标都是与航空发动机的性能有关的,产生最多飞行噪声的地方就是尾喷管,想要降低噪声就要改进流场设计;想要降低污染物排放,就要改进燃烧室设计,说起来简单,可是研制起来却非常困难,需要大量的积累和实验,于是,像中国这样的想要在民航市场分一杯羹的国家就被拒之门外。

这就是利用自己的先进技术压制对方发展的一个例子,林远正在思索用怎样的渠道来干扰西方各国的发展,没想到正在这个时候,这个伊利亚送上门来了。

林远笑道:“其实我们的飞机,说起来也没有什么,不过就是前面装上一个螺旋桨,用它来拖动机体往前走而已。”

伊利亚笑道:“听林帅的话,林帅想必也是一个懂技术的人,实不相瞒,我在做外交官之前,毕业于莫斯科国立大学,对各种先进技术十分向往。”莫斯科国立大学是俄罗斯最大的大学,也是综合实力最强的大学,俄罗斯航空之父,茹科夫斯基就毕业并任教于这所大学。

林远心里一动,这是撞在枪口上了,自己的招数不会被他识破吧,于是问道:“那你学的是什么啊?”

伊利亚说道:“力学,具体来说,是固体力学。”

林远心想:“这还好,和飞机的飞行关系最大的是气体动力学,是流体力学的一个分支,虽然和固体力学有相似的基础,可是隔行如隔山,这个伊利亚不可能懂的太多。”

伊利亚接着说:“飞机想要升起来要有很大的速度,那这个速度全是由螺旋桨提供的吗?”

林远心想:“还是把和喷气式飞机有关的东西好好隐藏起来吧。”于是点头答道:“当然。”

伊利亚皱着眉头问道:“我在莫斯科国立大学的时候,旁听过茹科夫斯基教授的课,似乎螺旋桨到了一定的速度做功的效率就急剧下降,所以,螺旋桨为动力的飞机在速度上似乎有极限。”

林远没想到这个伊利亚竟然对气体动力学有一定的了解,螺旋桨飞机在飞行速度接近音速的时候,螺旋桨效率下降极大,以至于无法维持速度,而且飞机在到达音速的时候,阻力会急剧增大,这个现象在航空中称为“音障”,而突破音障,是二十世纪中叶以后的事情了。

林远心念一转,随口说道:“哦,我们还有一种更快的飞机,我们叫它乘波者。”

218 气体动力学骗局

两个人的对话都是用汉语,所以“乘波者”这个词对于伊利亚来说很陌生,汉语和其他语言有很大的一点不同,那就是组成汉语词汇的每个单字都有意义,不像其他的语言,单个音节是没有意义的,所以汉语在描述新事物的时候,并不需要单独造出一个单词,只是把原来有的单字组合起来就行了。

正是这种特点,让伊利亚没能理解“乘波者”,汉语里面同音字有很多,伊利亚哪里能知道是哪三个汉字组成了这个词,伊利亚是理科出身,这让他本能地对新技术敏感,这也是沙皇派他来和林远谈判的重要原因。

伊利亚隐约知道自己触碰到了深奥的机密,这个机密将有可能改变俄国未来的命运,他的心砰砰乱跳,可是面上却丝毫不露出来,微笑着问道:“林帅,请问这个乘波者是什么意思?”

林远笑道:“当物体的速度很快的时候,很产生一种波,我们把它称为激波,这种波的性质很奇特,波后面的空气的压力会有极大的提高,于是这种波就会推着我们的飞机前进。”

在这里,林远提到了乘波体的概念,这也是一种应用在超高音速飞行器上的结构,不过激波可不能推着乘波体前进,激波只是提供了飞行器所需要的升力,前进的动力还要靠飞行器自身所带的发动机。

林远也丝毫不担心他们知道了激波和乘波体之后能研制出超高音速的飞行器来,因为研究空气动力学最基础的东西是模拟计算,要知道NS方程是没有解析解的,只能用数值模拟的方法计算流场,这些计算要是用人算的话,能把人算死,只能用超级计算机,可这个时代连计算器都没有。

伊利亚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理论,他皱着眉头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林远笑而不语,心想:“你们就去研究吧,看看你们能研究出什么来。”

伊利亚见到林远没有说话,知道谈话该结束了,他带上面具,瞬间就变成了一个典型的中国人,然后说道:“林帅,我先走了,我和李大人就在章义站,后续的事情,我们再谈。”

林远笑着指了指门口,伊利亚心满意足地走了出去,以为占了一个大便宜,林远看着伊利亚离去的背影,打开了通讯器,和北京舰取得了联系。

北京舰这次的远海航行,担负了很多项试验任务,其中就有一项:海基高超音速飞行器验证研究,这项研究主要是跟踪研究,跟踪的目标是美国的X43B高超音速飞行器,并试验我国最新研制的超燃冲压发动机。

飞行器的设计有好多方面,其中重要的一个就是气体动力学性能的设计,当气体的速度达到高倍音速之后,它的很多特性与低速阶段的差别极大,几乎是迥然不同,所以,这个项目的首席科学家是一名气体动力学专家,中国科学院院士,某气体动力学研究所首席科学家,周华新。

由于林远一直没有造飞机的意思,所以周华新很清闲,林远不是不想造飞机出来,而是造飞机先要造发动机,燃气轮机还太遥远,活塞式发动机也不成熟,唯一能用的只有蒸汽机,可是蒸汽机太笨重了,根本不可能用在飞行器上作为动力设备。

林远找到周华新,笑道:“周老,最近血压怎么样?”

周华新笑道:“还行,每天早上一片降压药跟着,它也高不上去,你今天怎么想起问候我这个老头子了?”

林远笑道:“我这不是临时抱佛脚吗?问候问候您,是怕一会儿求您的时候您不答应啊?”

周华新笑了两声,说道:“你求我的事情我什么时候没答应过!有什么事情直说吧。”

林远问道:“您对气体动力学了解吗?”

周华新都研究它一辈子了,所以林远这是明知故问,想要引出自己下面的话,可是周华新却说道:“看的越多,越不敢说了解,研究了一辈子,不过是摸摸皮毛而已,有很多年轻人,不懂……”

林远知道周老喜欢哲学,而且经常把科学研究和哲**系起来,他总喜欢给人讲搞科学研究的要懂一些哲学,不过现在显然不是听讲座的时候,林远连忙说:“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问您了解气体动力学的历史吗?”

周华新说道:“略知一二吧,很多搞科学的人不喜欢学历史,我觉得这是不对的……”

林远心想:“幸好周老说话的速度比较慢,而且两句话之间间隔得比较长,这样一来打断他说话也不显得失礼。”林远于是又打断他,说道:“周老,您能不能根据1895年的气体动力学水平,把他们的研究引导岔路上去,重点是高超音速飞行器方面。”

周华新问道:“你说什么?”

林远解释道:“我想用这个方法来阻延别的国家的技术发展,我知道这个工作很难,这个时代的顶尖科学家也不好骗,如果编得出了错,他们一眼就看出来了,我可没有这样的本事,只好来找您了。”

周华新“哈哈”笑道:“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林远又说道:“周老,我已经答应俄国人,要把乘波体飞行器送给他们,您看看,我们怎么在这上面做点文章?”

周华新想了想,说道:“高速飞行器的材料都是耐高温材料,我们还是不要把这个东西露出去,我们给他们送个模型吧。”

过了两天,北京舰把周华新精心准备的资料送到了林远手中,林远简单地翻看了一下,这份资料是有关超音速气体动力学的,里面到处都是陷阱,比如说超音速气流在减速的时候会产生激波,加速的时候会产生膨胀波,而在这份资料里面,周华新有意忽略了这个事实,只叙述了激波的性质。

周华新在那个乘波体模型上倒没有做什么重大的改动,因为实在是没有必要,高超声速飞行器的技术难度远非气动外形一个,更大的难度是在控制技术和推进技术上。

过了一会儿,伊利亚就来了,然后说道:“我保证,在你们和日本人作战的期间,我们俄国不会允诺和日本人结盟,并保持在吉林和盛京交界处的军事存在,进而震慑日本人。”

林远把重重的一盒技术资料交给了伊利亚,并拿出了那个模型,说道:“原型机太大,我们不可能运过来,先给你们模型,等到你们撤兵之后,我们会给你们原型机。”

伊利亚接过盒子,轻松地一笑,伸出手说道:“希望我们以后能够成为朋友。”

林远指着盒子问道:“你不打开看一下吗?”

伊利亚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我也很想看,可是不能看。”

219卷 地狂风天借我

伊利亚笑道:“这个东西对我们来说是保密的,我没有看它的权限。”

林远笑道:“你就算打开看了,也没有人会知道。”

伊利亚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架,轻声说道:“上帝会知道。”然后伊利亚放下严肃的面孔,笑道:“如果你能去俄国,请以私人身份来我这里坐坐。”林远笑着答应,伊利亚就告辞走了。

林远随后起身前往恺字军和铁字军,为了继续迷惑敌人,尽管大石桥,沙岭堡等地的日本守军很少,可是这两支部队还是没有发动进攻。

林远到了之后,便命令部队,对这两处地点发动了最迅猛的攻击!

日军在保全面子一般的抵抗之后就撤退了下去,两支部队很快就占领了这两个地方,日军尽管知道已经中计,但是也没有担心,毕竟奉天城中的日军占有一定的兵力优势。

林远观察了一下沈阳的城防情况,这里也和西南方向的很像,不过却防御却更加坚固,整个城防是阶梯型的,最外端最低。

最外端是铁丝网和壕沟,壕沟有三米多深,六米多宽,下面竖立着削尖的木头,人要是掉下去,就会刺成筛子,日本人为了这些木头可是煞费苦心,他们把沈阳城中家具作坊里的木料全给抢了过来,尽管如此,木头还不够,于是日本人又把棺材铺洗劫一空。

壕沟后面是一道防御战壕,距离壕沟有一百米左右,离地两米高,挖出来的土就堆在战壕后方的高处上,形成了多处距离地面六米左右的高地,在这些高地上,就是用混凝土修筑的地堡,地堡的周围,又是防御战壕,这样一来,进攻部队就处在多重的居高临下的打击之下。

看着看着,林远突然意识到:他为日军地堡精心准备的碎甲弹,可能毫无用处了!因为最外端的壕沟和铁丝网把清军的迫击炮挡在了距离地堡一千米以外,这个距离上,迫击炮想要精确命中地堡的话,只能用多枚炮弹打一个目标,可是清军的弹药不足,只能追求一发或者两发就命中。

林远把视线锁定在了壕沟外的一处高地上,这处高地有将近一百米高,如果占领了那里,居高临下,就能够让迫击炮的炮弹提高精度,因为炮弹是从高处落下的话,速度比较快,可受横风的影响较小。

不过他也看出来了,想要攻占那里,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日军已经在山腰修筑了防御工事,那些工事是依山而建的,人员藏在山体内部,洞口用山石和沙袋堆起了掩体,掩体上留出了射击口。

更难的是:上山的路非常狭窄,只能供二个人行走,而且路面崎岖,人走上去都困难,更不用说是在敌人的防御之中攻下阵地了。

这时熊铁生在一边说道:“林帅,你是不是想攻下那座山?”

林远说道:“是啊,可是那座山地势险要,真应了那句话,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啊!”

这时一个幕僚凑上前来说道:“林帅何不效仿三国时期,曹军攻占街亭之役,彼时曹军以重兵围困马谡固守的街亭,马谡当时也是在山上驻守,结果曹军断其水源,马谡不战自溃,如今我们不妨也截断山上的水源。”

截断山上的水源,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可做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因为山上的水不像河水,你把河道改了就把水给截断了,山体里如果有泉水的话,你是没有办法截断的,这些泉水是来自地底,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给送到了山顶。

林远于是问道:“你给我说说,怎么截?”

幕僚也没有细细想过,一时语塞,熊铁生见到自己的幕僚又给自己丢了脸,一个巴掌把他给扇开,对林远说道:“我看这山的守军也不多,不如我带着人上去,攻上十几日,一定能把山给打下来。”

林远用手一指远处的奉天,说道:“日本人可不会龟缩在奉天里的,他们一定会采用积极防御的打法,你围攻的时候,奉天里面一定会有援军出来的,到时候你腹背受敌。”

熊铁生想了想,说道:“那您说我们该怎么办?”

林远若有所思地说:“我们只能趁奉天的日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把山头的阵地攻下来。”

熊铁生苦笑道:“林帅,这怎么可能呢?这山的后面就和奉天日军防御阵地连着,放个屁都能听得见,哪能趁他们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山攻下来呢?”

林远也没有办法,低下头想着,突然见到脚边竟然是满地的沙土,原来此时已经是三月中旬,天气转暖,又赶上这几日温度很高,所以把山下的积雪给晒化了,这里又是风口,风把水分吹干,所以地面就只剩下了沙土。

林远看着地上的沙土,突然之间就想起了什么,他对熊铁生说道:“你回去做好攻击的准备,我会随时下命令攻击!”

熊铁生一听,说道:“林帅放心,就算脑袋不要也要把山头攻下来。”

等到众人散去,林远联系上了北京舰,问道:“最近我们这里的天气状况怎么样?”

北京舰上气象官名叫袁亦,他答道:“限于我们气象雷达的功率,我们不能对你们那里进行精确度很高的天气预报,最近来看,你们那里并没有云团产生,所以也没有什么恶劣的天气。”

林远问道:“我们能不能想办法人工干预天气?”

袁亦说道:“干预?怎么干预?天气现象源自于大气的运动,大气的运动太复杂了,根本做不到人工干预。”

林远又问:“不是有人工降雨吗?不算人工干预吗?我们能不能制造一场强风出来?”

袁亦无奈地笑道:“那只不过最简单最初级的,再往上就不行了,制造强风暴这种事情,想都不要想,我们既然都已经来到这个时代了,就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我们国家的确在秘密研制气象武器,可是砸了上百个亿进去,最后的成果只能用在天气预报上。”

林远无奈地说:“那我们能不能监测到强风暴?比如说,提前一段时间就能知道有强风。”

袁亦说道:“这个嘛,我想想,差不多可以,我们的技术可以监测到产生强风的对流强风暴,并且能够知道对流强风暴的速度和运动方向,从而对它进行预测。”

林远说道:“那好,如果你们发现这个东西,务必通知我。”

放下通讯器,林远心想:“先等等,如果老天爷能借风给我,我就能顺利地攻占山头阵地。”

在远处的大海上,北京舰上的气象雷达功率全开,电磁波在古老的白山黑水之上穿行着……

220 奇兵攻山

林远并没有等待太长的时间,第二天上午九点的时候,袁亦就联系了他:“我们发现了能产生强风的对流风暴,预计一个小时后,对流风暴的前锋会抵达你所在的位置。”

林远问道:“确定吗?”

袁亦说道:“当然,我们对于强风的探测是基于风暴结构和数值模拟计算的,根据现代气象学家的研究成果,强风的对流风暴结构的雷达回波图是有一定结构的,我们的气象数据库中有大量的数据,通过这种比对,我们发现了这种结构。”

林远又问道:“那从技术角度上讲,风向和风力能够预计出来吗?”

袁亦笑道:“你没听过天气预报发大风蓝色预警,红色预警的信息吗?风力和风向是可以预测出来的,国家气象局使用的是气象卫星,他们的探测精度要比我们使用雷达的要高,不过,我们还是可以预估出来的,我们预计这次风向是西北,风力在七级。”

林远关上通讯器,把熊铁生找来,说道:“军中战士可有擅于攀爬的吗?”

熊铁生面有难色,惭然道:“这个嘛,属下不太清楚。”

林远问道:“那你们有从小是在大山里长大的兵丁吗?”

熊铁生面上更难看了,说道:“属下也不知情。”

林远无奈地问:“那你们兵丁都是哪里的人?”

熊铁生这回可算答上了,说道:“大都是我们湖南子弟。”

林远心想:“有道是‘湖广熟,天下足’,湖南大都是平原地带,与湖南挨着的贵州,号称‘地无三里平’,那些的兵力想必攀爬技艺高超。”于是林远又问:“那可有贵州的兵丁?”

熊铁生说道:“有是有,不过……”

林远说道:“不过什么?”

熊铁生笑道:“这群贵州人可是伙夫,哪能打仗!”

林远听他说“贵州人”三个字的时候,神情甚是轻蔑,铁字军属于湘军,军中将官士兵大都是湖南人,所以外省人在湘军里很受欺负,地域歧视是中国自古而来的顽疾,直到二十一世纪,还屡见不鲜。

林远说道:“快和我去见他们。”说着拔脚就往军营走。

熊铁生跟在林远身边,一边走一边说:“林帅,您不会是想从山的西北侧攻击吧,这一侧连路都没有,而且上面也有日军把守,爬上去多少人就得死多少人啊!再说,让人知道属下用火头军打仗,还不让人把大牙笑掉了!”

林远说道:“火头军怎么了,薛仁贵当年就是火头军!”薛仁贵是隋唐名将,在唐军与突厥铁勒部落交战之时,三箭射杀敌人三员大将,敌军随后溃逃,时人有诗赞之曰:“将军三箭定天山,壮士长歌入汉关。”这熊铁生与张镖不同,他不喜听书,所以完全不知薛仁贵是谁。

到了伙房外,只听里面几个人正在发牢骚:“他娘的,今天嫌菜咸,明天又嫌淡,那些湖南人比婆娘还麻烦!”

林远推门进去,只见里面坐着十几个人,正在把白菜上的烂叶摘掉,再把烂叶砸进筐里,似乎这样就能把不满扔掉一样,十几个人一见林远和熊铁生,连手中的白菜都顾不上放到一边,扑通扑通跪倒,为首的说道:“属下迎接来迟,望大人恕罪!”说罢,连连求饶。

林远让他们起身,笑问道:“你们可会爬山吗?”

为首的那个手里拿着烂菜叶子,说道:“回大人,小的们打小就在山里面长大,挑个水都要爬上几里的山路。”

林远笑道:“好!你叫什么名字?”

为首的说:“小的姓柳,在叔伯兄弟里排行十九,故此叫柳十九。”

林远问道:“想打仗吗?”

柳十九犹豫地问:“要是立了功,是不是就没有欺负我们了?”

林远笑道:“当然!”

柳十九面露喜色,说道:“咱们兄弟,早就不想让人欺负了!”

林远说道:“把你们的人叫上!我们就要打仗了!”

熊铁生连忙阻拦,说道:“林帅,他们可连打枪都不会!”

林远笑道:“他们暂时用不上打枪。”说罢,转头问柳十九:“你们要什么兵器趁手?”

柳十九说道:“我们当初在家的时候是猎户,用猎叉打活物,用砍刀切肉,有这两样东西就行了。”

林远笑道:“猎叉可没有,不过砍刀还是有的,而且猎叉太长你们也用不上。”于是吩咐人给他们准备了砍刀,带着他们绕到了高地的西北侧。

这里的山路更加难走,想要上去非手脚并用不可,林远指着那半山腰的日军阵地说道:“看到那里没有,那里的日军不超过百人,而且都是在山洞里,日军的枪有一米来长,所有在里面肉搏的话他们不占便宜。”

柳十九看着那弯弯曲曲的小路说道:“林帅,我们能上去吗?他们不得把我们打死!”

林远笑道:“等会你就知道了,他们打不到你们。”

话音未落,突然一阵大风吹来,卷起一阵沙尘,很快,满耳尽是风声,满眼尽是风沙,身边一颗腕口粗的小树竟然“咔嚓”一声折断!

此时的风速,已经达到了十五米每秒,这样的风速,足以在海面上掀起五米高的巨Lang,尽管林远离着柳十九很近,可是他只能大声叫道:“现在,冲吧。”

柳十九他们冲到山下,手脚并用,往山顶爬去,对于他们这些每天在大山上爬上爬下的人来说,这点小坡根本不算什么!

狂风卷起沙尘,把能见度降到了二十米,所以在柳十九他们攀爬的初期,日军根本看不见他们。

看着柳十九等十几个人消失在沙尘里面,熊铁生不免心中困惑,等到离得近了,日军不还是会发现他们吗?

可是熊铁生忘了一点,他们是顺风进攻,日军是逆风防御,卷着沙土的十五米每秒的大风,对于那只准星后面的眼睛来说,绝对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

日军在掩体后面,看到有清军士兵冲了上来,一个少尉立刻命令开枪,一个日军士兵举枪瞄准,想要把清军士兵打下去,可是眼睛刚凑上去,就感到眼睛一阵刺痛,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用手去揉,泪水把沙子冲了出来,再次瞄准的时候,风沙又让他闭上了眼睛,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胡乱开了一枪。

其他日军士兵的情况也差不太多,少尉眼见着日军都开冲到掩体边上了,急中生智,命令道:“把石头推下去!”

这一招实在是太妙了,石头可不用瞄准!

日军士兵连忙把大大小小的石头扔了下去!

柳十九眼看着要冲上掩体了,突然见到上面掉下几块大石头,还没想出如何应对,身边一个兄弟已经被砸中,惨叫着摔了下去!

221 猛兽出笼

柳十九来不及难过,一块大石头就来到了面前,他身边都是山壁,无处可躲,情急之下,挥手抽出背上的砍刀,往面前的山壁里一插,右手握刀把,左手托刀身,双脚抓鞋底,全身贴山壁,耳轮中只听得“当啷”一声,柳十九只觉得全身一震,两条膀子一片酸麻,再看那块大石,被钢刀一挡,离开了自己,向着边上落了下去。

柳十九心中一喜,仗着这股死里逃生的劲儿,把砍刀往嘴里一叼,“蹭蹭”几步,爬上了最后的几米,刀交右手,左手一按沙袋堆,腾身一跃,跳进后面的山洞,右手刀起处,日军少尉身首异处!

柳十九可没听说过“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可是这个道理他懂,当年在家打狼的时候,要是把狼群的狼王打死,就省事多了,可是他文化程度太差,认不出日军里谁是头,但是那个少尉也是倒霉催的,站的地方只好是柳十九进来的地方,一眨眼脑袋就没了。

其他的日军士兵急忙反击,可是他们又有一点吃了大亏,那就是为了保证射击精度,他们在掩体里的时候,步枪是不上刺刀的,这时要肉搏了,拿枪口可捅不死人,于是一个日军士兵只好把手中的步枪当做一条铁棒,向着柳十九抡了过去。

柳十九虽然没有练过武术,可是打猎的经验让他的反应比一般人快得多,他侧身躲过,一刀砍翻了那个日军士兵,这个空当,其他的清军士兵也跟着冲了上来,十来个日军像一堆菜刀下的土豆,被砍得七零八碎!

柳十九带着人就往山洞里面冲,林远事先交代过了,为了避免伤亡,不要冲得太猛,可是杀得兴起的众人不管那些,嗷嗷叫着冲了进去。

柳十九这个缺口一打开,更多的清军士兵跟着进来了,另一侧的日军没想到清军从背后冲了上来,猝不及防,很快被全部歼灭,清军随后占领了这座山。

清军派人回来报信,熊铁生闻讯大喜,对林远说:“林帅,攻下了这座山,可得好好庆祝!”

此时的风没有一丁点减小的意思,林远听着熊铁生大声地吼叫着,心中一动,连忙说:“快带着人,破了日军的铁丝网和壕沟!”

铁丝网可不光是在两根木头之间拉上铁丝,那铁丝上,每隔几十厘米便有一个用铁丝扎成的刺团,人要是碰在上面,速度慢是一道口子,速度快了就是一条肉!

所以铁丝网可以有效地拦住步兵,日军的铁丝网在后面战壕士兵的射程范围之内,如果清军前去拔掉铁丝网,必然会被战壕和高处地堡的火力杀伤,而现在,风卷狂沙,能见度很低,正是去除铁丝网的绝佳机会。

百十个精干的清军士兵,拿着大斧子,在风沙的掩护之下,摸到了铁丝网边上,抡起斧子,向着木头桩子狠狠砍去,那些木头桩子并不是很粗,几斧子下去,那些桩子便被砍断了。

那些铁丝网并不是完全是一整片的,隔上百十米便有一个缺口,木桩子一倒,铁丝网没有了依托,跟着倒了下去,于是清军士兵就在日军的防御圈上打开了五处大口子。

这些口子一开,又有三百清军,扛着沙袋,冲进铁丝网,在壕沟边上,把沙袋扔进壕沟,这些沙袋落到坑底,有的被尖利的木桩子刺穿,挂在了上面,沙袋一多,三米深的壕沟,就被填平了。

这样一来,相当于清军是在日军精心部署的壕沟上搭了一座桥!

用沙袋填平壕沟,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可是历史上却很少有人能做到这一点,因为这些壕沟往往都在对手的射程之内,想要填平壕沟,难免付出大量伤亡。

多亏了这场大风,清军不流一滴血,就破解了日军的两道防御等到风停的时候,清军已经占领了这座山。

清军占领了掩体,日军的增援部队随即从山下开始了反攻,可是这山易守难攻,日军除了多了几具尸体,什么都没得到就撤退了回去。

林远来不及奖励柳十九等人,更来不及解除湘军中的地域歧视,他见到山头一攻下来,立刻命令,修建炮阵地!

就在士兵们忙着把迫击炮搬上山腰的炮阵地的时候,吴元恺见到熊铁生的部下立了功,不甘落后,找到林远,说道:“林帅,您可是要进攻了吗?能不能让我的恺字军来主攻?”

林远欣然应允,吴元恺问道:“那我们应该准备些什么?”

林远想都没想,随口说道:“回营睡觉!”

吴元恺惊讶地问:“您说什么?”

林远笑道:“我们会在晚上攻击,所以,让你们的人回去好好休息。”

夜幕垂临,没有一丝的风,山头上已经架起三十门迫击炮,成堆的炮弹就放在日本人开凿好的山洞中,观察员已经解算好了诸元,各炮也瞄准完毕,只等进攻!

地面上,恺字军的骑兵营蓄势待发,一会儿,他们将要快速冲击阵地,在这场战斗中,他们担当的是踹门人的角色,他们身后,是恺字军和铁字军中选出的一千精锐步兵!他们将会占领战壕,准备接下来的进攻!

凌晨两点,林远对炮兵阵地下达了炮击的命令,总攻的号角吹响了!

林远设计的迫击炮,经过多项试验,通过炮弹的散射分布规律,得出了一千米左右距离,风速较低的条件下,炮弹的命中概率在百分之七十左右,这样算下来,要想达到百分之九十九的命中率,只需要两枚炮弹就足够了。

一个个凄厉的呼啸声划破静夜,伴随着它的,是日军刺耳的警报声!

日军在战壕和地堡里值守的士兵笑道:“看啊,支那人又来送死了!”说着,供弹手把弹链的子弹放进供弹口,等着清军的冲锋。

这时一枚炮弹在地堡身边爆炸,在爆炸声中,一个日军士兵笑道:“可笑的支那人,他们能打得动我们的地堡吗!”

一枚炮弹倾斜着落在地堡顶上,弹头的壳体一瞬间就被撞碎了,里面的黑索金炸药向一块扔在石头上的面团一样,被压扁在地堡上,此时弹尾部的引信开启,点火药,传爆药忠实地引爆了炸药。

一瞬间产生的应力波的压力高达十亿帕斯卡,这个数值比混凝土的屈服强度要大上几个数量级,应力波在混凝土内部传播,所到之处,混凝土永久地变形,在地堡的内壁上,几块硕大的石块,从上面崩落下来,带着一百五十米每秒的速度,射向日军!

碎甲弹,像一只无人可挡的猛兽,终于离开了牢笼!

222 土崩瓦解

应力波在固体里的传播速度远大于声波,所以地堡里的日军士兵在听见爆炸的声音的时候,应力波崩落的碎片就已经飞到了。

碎片先碰上棉衣,它吸收了一部分碎片的动能,不过这并不足以降低碎片的致命性,棉衣瞬间就被撕开,碎片钻进皮肉,在撞击到皮肤的时候发生了破裂,一大块碎片被打散成了几个小块,这样无疑增加了碎片的杀伤力!

这些碎片在穿过人体的时候,留下的是一个血肉模糊的大窟窿,窟窿里面的人体器官都被打碎!被打中的人必死无疑!

日军为了筹备奉天防御战,特地购进了大量的机枪,以保证每个地堡一挺,这样一来,每个地堡都是一个杀伤力强大的机枪阵地,每个地堡里面有五个士兵,两个机枪手,轮流操作机枪,两个供弹手,还有一个是观察员,用来观察大面积目标。

这样一来,人员的站位就有了一定的重叠,也就是说,一个人可能成为另一个的肉盾,所以,尽管地堡被碎甲弹击中,还是有很大希望保持杀伤力。

可是碎片不全都撞在人身上,那些没有撞上的,就以高速撞击在地堡的内壁上,在内壁上留下大大小小的坑之后,改变方向继续飞,尽管在撞击之后速度有所降低,可是依然具有杀伤力,这样一来,碎片就像是在地堡内织出了一张死亡之网,让每个人都无处可逃。

林远并没有按照常规下炮兵命令,就像他之前指挥定武军炮兵那样,而是下了一个很灵活的命令,那就是,由炮兵的指挥官分配由哪门炮打哪个地堡,唯一的要求就是,每个地堡必须被命中一次。

在林远准备攻击的地段上,日军修筑了四十七座地堡,所以,清军特地准备了四十七名观察员,每个负责一个地堡,在地堡被击中的时候进行报告。

林远焦急地等待着,炮声响起之后十五分钟,炮兵指挥官报告:所有地堡均被命中,林远随后下令,第一批五十名骑兵,分五路,向日军壕沟之后的战壕攻击。

吴元恺在一边听见林远下这样的命令,惊讶地想:“这样的话,人不是太少了吗?哪能攻得下来!”

可是战场只有一个指挥官,情况不容吴元恺多嘴,只见五十名骑兵跃马而出,向着壕沟冲去,他们冲的是一条弧线,因为冲直线的话很容易被对手杀伤!

骑兵的出动很快被日军发现,两枚照明弹升上天空,映得暗夜一片雪亮,战壕里枪口的火光好像夜空里的星光那般闪烁起来,不过步枪对于骑兵的打击效果实在是太有限了。

正在这时,几座地堡里吐出了一串串火舌!

原来林远命令下的这五十名骑兵,正是这些地堡的诱饵,他们,不过是想要侦察出哪些地堡在打击中漏网了而已!

林远给身边的传令兵做了一个手势,那个传令兵拿出一门锃亮的军号,吹了起来,那些骑兵一听,拨转马头就往回跑。

炮兵阵地于是开始新的一轮炮击,那些暴露了自己位置的漏网之鱼在这一轮的打击中彻底落网了!

林远随后命令,迫击炮向下,攻击日军地堡下面的位置!

碎甲弹的弹体,相比于同口径的榴弹,要粗上一截,这样碎甲弹可以装填更多的炸药,更何况林远带着人研制的碎甲弹里装填的是黑索金炸药,尽管是土法制取的,性能比后世的黑索金要差,尽管如此,它的爆炸威力还是远超同时代的黑火药和苦味酸!

罗超英在主持碎甲弹的制造时,还在弹身上给日本人加了料!

原来的炮弹碎片是怎么产生的呢?全靠战斗部里装的炸药,这些炸药把炮弹外壳炸成多少片,炮弹就会产生多少杀伤破片,而罗超英应用了后世弹药设计的先进技术——破片预控技术。

这种技术简单地讲,就是在制造战斗部壳体的时候,用车刀在上面开出一些划痕,这样一来,在爆炸的时候,这些有划痕的地方就会产生应力集中,壳体就会先行破碎,相当于节省了很大一部分爆炸的能量。

这种技术说起来简单,可是要用的时候就有很多具体的问题了,比如说划痕的位置,深浅,多少,这些都决定了破片的数量和单个破片的杀伤力,对于炮兵来说,当然是希望破片在保证杀伤力的条件下越多越好,可是这是不现实的,因为划痕太多了,弹体的强度就无法保证,炮弹很有可能飞到半空就解体了。

还有加工难度,加工时间,费用等等一系列问题,这些很难用数学方法取一个最优解,其实不光是武器装备,几乎所有的工业系统的设计都不存在最优解,所以,设计参数的选择就要依靠设计者的经验,而经验,恰恰就是罗超英最不缺的东西。

要是日军的战壕在平地上,预控弹片技术也就没什么用了,因为弹片是向上飞的,可巧就巧在,日军的战壕在地堡下面,炮弹打在战壕之上,弹片就像雨点一样落在日军的脑袋顶上!

十分钟后,已经有一百二十多枚炮弹落在了日军的阵地上,林远随后命令,炮兵停止攻击,骑兵出击!

一时间铁蹄卷狼烟,骑兵向着日军阵地冲去,被炮弹炸得灰土头脸的日军士兵还在纳闷,怎么今天支那人的炮弹这么厉害,一枚炮弹爆炸,弹片覆盖的面积几乎是原来炮弹的二倍,这个时候见到骑兵冲了上来,顾不上多想,急忙抄起枪,冲到战壕边上。

人不是机器,不可能因为没有被弹片和冲击波杀伤就没有一点战斗力损失,在炮击的过程中,巨大的声音震得人耳朵发痛,刺鼻的硝烟压得人喘不上气,还有从天而降的土块,几乎让人以为身陷世界末日,这种情况下,缺乏战斗意志的部队在敌人的炮声一响的时候就撒丫子跑了。

可是阵地上的是日本陆军,战斗意志之强世上少有,尽管被炸得七荤八素,还是举枪还击,日军虽然强悍,可是他们面对的是林远的指挥和罗超英精心设计的炮弹!

对付骑兵最好的武器就是机枪,日军看着骑兵冲上来,可身后地堡中的机枪丝毫没有响一声的意思,气得跳脚骂娘。

不到一分钟,清军的士兵就冲到了战壕跟前,一个清军士兵也不停马,一甩马镫,直接从马上跳了下来,对准一个日军士兵就撞了过去,日军士兵本能地抬手去挡,被清军士兵一下子撞倒在地,摔得头昏脑涨,清军士兵抽出刀来,顺手给了身下的日军士兵一刀。

清军士兵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多,很快,日军的外围阵地便土崩瓦解!

223 不能攻城

清军的五百骑兵攻入战壕,随即与日军在战壕中展开肉搏,他们早有准备,携带的都是适合于近身作战的刀斧等武器,日军士兵的步枪加刺刀在战壕里面施展不开,很快落了下风。

有的日军士兵丢弃了长枪,抄起阵地上的工兵铲和清军士兵肉搏,可是日军已经在炮击中饱受折磨,战斗力大减,哪里是养精蓄锐已久的清军的对手。

对于日军来说,更要命的是,清军是从五个位置突入战壕的,这样就把日军的防御阵地分割成了几段,这样日军士兵心里没底了,因为他们并不知道清军有多少人,以为防御阵地已经被全面突破,这样很多基层指挥官心里也泛起了嘀咕,不知道是要撤退还是要死战。

如果中层指挥官能够镇定下来,及时组织兵力反击的话,战局还有逆转的可能,很可惜,他们把消息往高层报完,就开始纠结为什么地堡的机枪一直没响!毕竟地堡是他们防御阵型上的杀手锏!等到他们想到要派兵增援的时候,战况已经不是他们能够掌控的了。

清军士兵很快占领了战壕,向着更高处的平行与地堡的战壕发起攻击,那里的士兵是第一波炮击中就伤亡惨重,更加不是清军士兵的对手。

日军在经过一阵的慌乱之后,终于决定从奉天城中向外围派出了增援部队,可是由于林远隐瞒了自己的主攻方向,造成了西北部城中的守军思想松懈,集结时间从原来的十分钟增加到了二十五分钟。别小看这短短的十五分钟,在这十五分钟里,被打残的日军防守部队全线溃败,沈阳外围西北段的防御阵地已经全部落入清军手中。

清军占领了阵地,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地堡的暗门,派人进去,把能用的机枪都搬出来,在炮击开始的时候,日军以为清军要开始攻击,所以机枪手都在机枪后面,随时准备开枪,碎片一下来,正好把机枪手打死在机枪上,他们的肉体自然而然地当了机枪的保护罩。

所以清军能用的机枪竟有二十八挺之多,这些机枪也不需要挖掩体了,往地堡上面一架,就是一个天然的机枪掩体,就这样,在日军的反攻部队冲上来的时候,清军的火力异常密集,很快就把日军压了回去。

林远又下了一道命令,营中待命的火炮全部出动,用于协助清军保护阵地,采用预控破片技术和黑索金装药的碎甲弹简直是步兵的天敌,日军冲击的士兵占不到一丝便宜,丢下一百多具尸体,退回了沈阳城。

等到天亮的时候,清军已经完全占领了西北段的外围防御阵地,而西南方向的守军,因为担心定武军会趁虚而入,不敢进行增援。林远深知,这场战役能够取胜,柳十九他们十几个人居功至伟,要不是他们攻下了山头阵地,后面的事情也就都不会发生。

要是不好好奖赏柳十九他们,别的将士一定会寒心,可是,林远必须要一鼓作气攻下沈阳,要是给了日军喘息的机会,就不好打了,所以也就没有时间专门为他们庆功。

林远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他一方面命令奖赏他们银子,另一方面邀请他们和自己一起侦察日军的城墙防御。

能跟着主帅一起侦察,对于一个小兵来说简直是天大的荣耀了!

林远带着柳十九和一众幕僚,在沈阳城外巡视着,他举起望远镜,仔细看着沈阳的城防,看过之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沈阳的城墙是皇太极在明代沈阳中卫城的基础上建的,为了防备明军的打击,修得城高池深,坚固异常,尽管满清已经入关二百余年,可这城防依旧如同一座高山挡在攻城者的面前。

城墙高十三米,每隔一百米修有一座马面,所谓的马面,是在城墙上突出来的部分,下宽上窄,形如马面,故此得名,这种墙的存在,使得攻城部队不得不面对来自三个方向的打击,在马面边上十五米处,又修有行台,这是高出城墙三米多高的一个楼台,人在上面,可以居高临下地打击攻城者。

再往墙体上看,墙上挂着大网,网上装着倒钩,尖刺,要是攻城部队想要架云梯攻城,那士兵很有可能被网杀伤,墙的中部还开着口,这些口不是用来开枪的,而是排烟的,在敌人攻城的时候,守军在城中焚烧杂物,放出刺鼻的烟,再把烟从这些排烟口排出来,这些烟比空气要重,可以干扰城下的攻城者。

林远看着城墙,心想:“舰载机上可是有圆径一吨的炸弹,而且在这个距离上我还可以用激光瞄准,多厚的城墙都能给你炸飞了!”

林远往城墙外看,墙下面是护城河,有十几米宽,不过此时河面结冰,所以不足为虑,他再看时,只见城外的地上撒着不少东西,离得太远看不清楚,林远问道:“地上的那些东西是什么?”

柳十九连忙跑上去,捡回来一个,幸好城上的日军没有发现他,柳十九把拿东西交给林远,退到一边不敢说话,吴元恺问道:“林帅,你可认识这个东西?”

林远仔细地端详这个东西,发现它和现代的不倒钉很相似,所谓的不倒钉,就是把两根钢钉用一根钢条连在一起,连完之后,两根钢钉不在同一平面,各自所在的平面相互垂直,这样一来,不管这个东西怎么扔,都会保证有一根钢钉的尖端朝上,现代战争中可以用它来阻隔前进中的步兵或是车辆,有的时候一撒就是几万枚。

林远把它随手往地上一扔,不倒钉乖乖地立了起来,林远笑道:“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了吗?”

吴元恺惊呼一声,说道:“看来这沈阳城,可是难打啊!”

林远却丝毫没有在意,这样的铁钉,是无法挡住进攻部队的。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来报:“林帅,抓到了一个奸细,非说要见您!”

林远问道:“你们怎么知道他是奸细?”

来人答道:“启禀林帅,日本人把奉天城给封了,能出来的人,自然是给日本人办事的人。”

林远跟着来人去到关押奸细的帐篷,一掀帐帘,只见里面躺着一个年轻男子,被绑得粽子一般,嘴里塞着一团破布,喉咙里不住地发出声音。

兵丁说道:“这个奸细死不认账,嘴里一个劲儿地说话,我们烦了,这才把他给绑在这里。”

林远使了个眼色,兵丁上前从他嘴里拿出破布,那个男子咳嗽了几声,挣扎着跪起来,对林远说道:“上官,可万万不能攻城啊!”

224 里应外合

林远笑问道:“为什么不能攻城?”

男子说道:“奉天城外被日军放上了不倒钉,人要是踩上,非把脚扎烂不可!”

林远说道:“那些我都看见了,你来不是为了和我说这些?”

男子说道:“上官,能不能先把我身上的绳子给解开?”

正在这时,帐帘一挑,一个武官手里拎着刀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呵斥着边上的兵丁:“怎么能让林帅来见这个奸细,万一他使什么阴谋诡计,害了林帅怎么办!”

林远一见那个武官,感觉有些眼熟,于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们是不是见过?”

武官一听,两眼放光,说道:“没想到大人还记得小人,在攻下盘锦之后,小人曾经冲撞过大人,幸亏林帅大**量,小人才侥幸不死。”

林远一下子想了起来,这个武官原来就是那个听说自己要和日本人谈判就来杀自己的刘雨风!

林远惊喜道:“原来真是你。”

刘雨风来到林远面前,撩衣襟跪倒,说道:“林帅,这人是个奸细,我这就挖了他的心肝,大人请回吧,免得这奸细的血污了大人的鞋底!”

男子一听,面无惧色,嘿嘿冷笑道:“杀了我也行,不过,你们会有很多人给我陪葬的。”

刘雨风眉头一皱,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男子说道:“我叫木二,是奉天城中木记铁匠作坊大掌柜的儿子,我来是给你们送一条攻城的路。”

林远对刘雨风说道:“把绳子给他解开。”

刘雨风抬手一刀,木二身上绑着的绳子已经被斩断了,林远问道:“这回能说了吧,什么攻城的路?”

木二说道:“您看到的城外撒的不倒钉,就是我们木记作坊做的,没法子,日本人的刺刀都戳着心口了,我们不得不给他们做,不过我爹听说大军攻来了,想要和你们里应外合,打下奉天城。”

林远听了心中一动,心想:“这奉天城防坚固,就算我们用航空炸弹炸开城墙,往里面打的时候也要大费周章,这个木二看来真是个机会。”

林远于是问道:“你要怎么里应外合?”

木二问道:“上官,你知道我是怎么从城里出来的吗?”

刘雨风此时还不相信木二,冷笑道:“你给日本人做事,当然出得来了!”

木二白了刘雨风一眼,说道:“上官,我是怎么出来的,还要从这奉天城建城的时候说起,你们如今看到的奉天城,有八个门,大北门,小北门,大南门,小南门等等,可是在建城之初,它是有九个门的,在大北门和小北门之间,有个门叫‘九门’。”

木二接着说:“可是后来,奉天城出了一桩奇案,什么奇案?原来这九门里竟是作坊和窑子,有不少人一到晚上就上窑子找姑娘去,后来九门那里死了一个人,这人全身青紫,死相吓人,仵作给验尸,发现是中了蝎子毒,于是人们就传开了,说是奉天来了蝎子精,化作窑姐,专吸男人精血。”

“事情越穿越邪乎,官府看不下去了,便找来风水先生,风水先生说,妖物是从这九门进来的,要想除去此妖,要封上九门,并找一个姓姬的人,活埋在九门下,姬和鸡同音,如此一来蝎子精便不敢作祟,于是九门便封上了,以后没人敢来这里逛窑子了,于是窑子就搬到别的地方去了,九门里渐渐荒了,后来我爹赁下了大块的地,建了铁匠作坊。”

“等到你们打来的时候,日军知道你们的火炮厉害,担心炮弹炸塌城墙,于是就把城墙分段,让各家各户守着,万一有哪段城墙被炸塌,就立刻上去修,我家作坊,恰好就包到了九门这里,有一天我爹突然发现墙上有大缝,再细看发现门并没有封死,只有两边有砖石,中间是空的,人想要进出,只要把薄薄的两层砖拿掉就行了,我爹知道之后,不敢声张,万一被鬼子安上里通外国的罪名,脑袋就搬家了。”“我爹就找老人问,后来才知道,当初这样做是风水先生的主意,那个风水先生说,那个姓姬的人被埋在此处,已有怨念,若是上面再加上墙砖,压得三魂七魄不得安生,怨念陡增,反为大祸,于是里面并没有砖。我爹知道这是个迎大军入城的机会,于是严守秘密。”

林远说道:“大北门和小北门之间,道路崎岖,只有容两三人并排行走的小路,这样一来,大部队进城要花很多时间,日军又有人在城墙上巡视,从那里进城,怎么能不被人发现?”

木二笑道:“大人,我爹已经想到这一点了,你们只要派上二三十个精锐就好了。”

林远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木二说道:“日本人平素作威作福,我们早就看不下去了,你们的部队离小西门最近,你们把小西门外的不倒钉收走一部分,日本人肯定会让我们木记作坊去给他们送,日本人也不亲自撒,每次都叫我们撒,趁着他们开城门的工夫,我们的人就趁机占了城门附近的墙头,你们借着那个空当攻进来!”

木二接着说:“可是,我们作坊虽说有百十号人,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可是这件事情是掉脑袋的大事,我爹担心走漏消息,不敢用他们,所以希望你们能派些人进去,扮作我们的人,到时候一举攻下城头。”

没等林远说话,刘雨风在他身边低声说道:“林帅,借一步说话。”

林远跟着刘雨风出来,低声说道:“林帅,您看这事可否有诈?”林远说道:“这种骗局数不胜数,我也没有法子去验证他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刘雨风说道:“林帅,我愿意跟着这个木二一起回城,我带上一只烟花,如果此事当真,我就放出烟花,到时候,奉天唾手可得。”

林远说道:“这件事万一有诈,你的命可就没了。”

刘雨风坦然笑道:“林帅,要不是您,我的命早就没了,现在为了帮您打下奉天,冒点风险算得了什么!”

林远看着他态度甚是坚定,于是答应了,两人回到帐篷,林远说道:“我们答应了,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木二说道:“我们今天夜晚回城,明天晚上你们收不倒钉,后天一大早,日军就会让我们去撒,就是那个时候,我们动手!”

刘雨风在手下挑了三十名精锐,这些人历来都是敢死队的,身经百战活了下来,战斗力自然不用说,当天晚上就跟着木二进了城。

收钉子的过程也一帆风顺,到了后天白天,林远命部下做好准备,他则焦急地望着城门,终于,城门缓缓地开了。

225 夺门

林远见到城门打开,可并不敢下攻城的命令,万一是个圈套,进去的人可就危险了!。

所以,林远必须等待刘雨风的信号。

林远不知道的是:刘雨风带着的烟花筒,给刘雨风惹了大麻烦。

刘雨风带着三十个部下从九门秘密地进了城,隐藏在木记作坊里,转过天来的晚上,林远命令部下偷偷收走了大量的不倒钉,正如木二所说的那样,日本人很快就找到木记作坊,要他们去重新撒不倒钉。

木记作坊的大掌柜,也就是木二的父亲,年事已高,所以并不直接参与行动,木二领着二十个极为亲近可靠的兄弟,带着刘雨风他们去往小西门。

这些人赶着十几辆骡车,车上放着几个大箱子,里面满满地装着不倒钉,来到城门,城门是上等硬木做的,外面裹着厚厚的一层铁皮,两扇大门每个都有五米多宽,可想而知那个城门有多沉了。

当值的是个日本军曹,他挥挥手,一个翻译会意,走上前来,客客气气对木二说:“少掌柜,得你们去开城门了。”木二是少掌柜,自然不用他去开门,刘雨风正巧走在前面,便由他和其他十几个人一起去开门了。沈阳城的城门是朝内开的,拉开门自然要比推开门困难得多,所以刘雨风他们一个个都弓着腰,卯足了力气,才把门给拉开,刘雨风的烟花筒别在腰间,这一弓腰的工夫,一下子被鬼子军曹给瞧见了。

军曹哪里能够想到刘雨风是来夺城门的,他也是好奇,便问道:“你腰上的那个圆筒是什么?”

刘雨风没有惊慌,倒不是他处变不惊的能耐有多强,而是他没有听懂军曹说的什么,翻译官见到这是个讨好鬼子的良机,急忙上来问刘雨风:“你腰上带的什么?还不拿出来给皇军瞧瞧。”刘雨风心想:“全靠这个烟花筒给林帅发消息呢,怎么能给鬼子看?”

可是形势所逼,不由得刘雨风不答应,他拿出那个烟花筒,交给翻译官,刘雨风在经历过“刺杀”林远之后,性格沉稳了许多,此时也不慌乱,笑道:“这是给小孩玩的烟花。”军曹接过来在手中打量着,随口说道:“正月十五都过了,还玩烟花?”

刘雨风看到手下一个人往车上的箱子边凑了凑,他知道那里装着钢刀,等着一会儿夺城门用,刘雨风用眼神制住了手下,心想:“从一个烟花筒里能看出我们是来夺城门的,小鬼子你们还没有那样的能耐!”

令刘雨风没想到的是,那个军曹竟然笑了笑,掏出几张票子来,递到翻译手里,那个翻译走到刘雨风跟前,笑道:“皇军很喜欢烟花,他买下来了。”说完,翻译把手摊开,里面是几张军票。

这军票是日军占领沈阳之后发行的货币,这种货币完全是日本人为了榨取中国人血汗而发的,日本人随便印上几张钞票,就能把中国人累死累活得到的东西换走!

刘雨风心想:“要是让这个军曹把烟花筒拿走,可就都完了!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刘雨风刚要发作,只见一队巡逻兵骑着马从远及近,刘雨风见到这队巡逻兵足有七八十人,有马有枪,知道动起手来凶多吉少,便想着等巡逻兵走了再动手。

可是这巡逻兵的头目竟然和军曹聊起天来,半天没有走的意思,这时翻译过来对众人说:“你们赶紧去干活。”说着,就把刘雨风等人给往外推。

刘雨风和木二原来的打算是不撒不倒钉,直接在里面动手,可现在的局势却是:他们不敢在里面动手,因为有鬼子的巡逻兵,他们要出去撒不倒钉也不行,因为一但撒完,清军可就冲进来的速度就慢了。

正在这个两难时刻,刘雨风急中生智,趁着人不注意,把一个箱子往地上一推,里面的不倒钉“哗啦啦”撒了一地。

这一下引起了军曹的注意,他放下巡逻兵头领,来到刘雨风面前大声喝骂,刘雨风连忙蹲下身去捡地上的那些不倒钉,那些钉子落在地上的时候,彼此间卷在了一起,好像一个钢钉做的刺猬,那钉子尖甚是锋利,人在捡起来的时候也不能一抓一大把,只能一个一个的来,所以捡得很慢。

这样刘雨风就为他们争取到了时间,巡逻兵的首领见到军曹一时半会也完不了事,不能陪他聊天,就带着人走了,等走远了,刘雨风冲着木二使了个眼色,木二众人往车边挪了挪。

军曹见到刘雨风捡得慢,心头火起,拿起根马鞭,上前要打,两人相距只有三米的时候,刘雨风突然站起身来,两指掐着一枚不倒钉,喊了声“中”,扬手把钉子扔了过去。

刘雨风尽管没练过暗器,可是谁都能在三米远的地方扔东西打中一个人,但是那枚钉子不同于一般暗器,它是一个立体的形状,空气阻力要大得多,扔出之后的轨迹也不好掌控,这枚钉子没有按照刘雨风预想的那样打中军曹,反倒是落在了一旁。

刘雨风早年练武,帮兄弟出头的时候打死人命,这才参了军,他见钢钉没有击中军曹,抢上前去,掌成立爪,一击之下,竟把军曹的双目活生生挖了出来。

军曹惨叫着倒了下去,众人一见刘雨风动了手,纷纷从箱子里拿出钢刀,砍瓜切菜一般把十几个日军哨兵砍翻在地。

按照事先的安排,刘雨风带着的十个士兵立刻捡起日军的枪,躲在沙袋后面,打反攻过来的日军,刘雨风和木二带上剩下的人,就往城墙上冲。城门的变故发生得太快,城上的日军还没反应过来,他们的注意力全朝着城外,等听到惨叫声的时候,刘雨风和木二已经往城头上冲了!

就在日军端枪的时候,城下面翻译大叫了起来:“皇军别开枪,他们是自己人!是自己人啊!”

翻译这么一叫,城上的日军面面相觑,手中的枪也停下了,眼见着刘雨风他们越来越近,一个老兵叫喊起来:“快开枪,他们是支那人!”

日军如梦方醒,纷纷举枪,可为时已晚,刘雨风已经带着人冲进人堆,木二在他身边说道:“快发消息,鬼子给我!”

别看木二干瘦干瘦的,可拎着一柄打铁用的大锤,却似抓着一根羽毛,抡动起来呼呼挂风,把好几个日军打落城头。

三十多个人,没有枪,要是没有城外林远的大部队接应,很快就会像太阳下的露珠一样,消失殆尽,所以,生死都决定在刘雨风手中的烟花筒上。

木二给了刘雨风充分的掩护,刘雨风一按机簧,一颗亮黄色的火球冲霄而上,林远见了,挥手命令道:“全军攻城!”

226 城内恶斗

城头士兵的生死,沈阳攻防的成败,就看能不能赶在日军把城门夺回来之前攻进城了,恺字军的骑兵名为风字营,铁字军的骑兵名为雷字营,攻城的骑兵是从这两个营中抽调的精锐!

城上其他方向的日军向着冲锋的清军骑兵开枪,不断地有人或马倒下,他们没有减速,人人都清楚,冲进城门就赢了!

刘雨风本来打算发完消息就从城头下来,共守城门,可是他们很快就被包围了,外面的日军也不管他们之间还有日军,对准他们就开了枪,城头上空空如也,哪有个掩蔽的地方!一时间倒下了七八个。

刘雨风知道这样下去非全死了不可,他一转头,正好瞥见身后的行台,前面已经说了,行台比城墙要高上三米,当敌人攻上城头的时候,人可以躲进去,以行台为依托进行防御,此时正好给了刘雨风绝佳的机会!刘雨风舞动钢刀,杀开一条血路,带着人进入了行台,可这样一来,日军的反攻就都压在城门那十几个士兵身上了。

城中的日军也知道,只要把城门夺回来,都不用把门关几匹马就能把路给堵死了,清军就怎么也攻不进城,于是日军像发疯了一般扑向门口的清军。

那十几个清军战士的枪法都是数一数二的,一枪就能撂倒一个日军,可是日军太多了,眼看就要坚持不住,这个时候,让人没想到的是,帮忙的竟然是那十几辆骡车!

日军在骡子身边开枪,骡子受了惊吓,就四散着跑开,这一跑,正好都撞进了日军冲击的阵型里,骡子拉着几十斤重的大车,再跑起来,哪里是人能挡得了的!几个日军士兵躲避不及,被结结实实地撞上,倒在一边,不省人事。骡子感到自己撞了东西,胆都快吓破了,跑得更欢实了,日军士兵发了狠,抬起手冲骡子就是一枪,他们以为打倒了骡子就没事了,可惜打错了算盘,那骡子后面拉的车里,可都是不倒钉!

那些钉子跟着撒了出来,钉子一落地,就成了一个大大的刺团,人就没法走了,清军士兵一见,顿时来了主意,抬起身边装不倒钉的箱子,掀开盖子,对准日军就扔了过去。

钉子如同天女散花一般落了满地,几个日军士兵被钉子刺中,疼得哇哇大叫,有的步子都迈出去了,收不回来,被钉子刺穿了脚掌,疼得倒地大叫,这一倒地,却坐到了钉子上,一时间狼狈不堪,趁着这段日军被阻隔的工夫,清军的骑兵就冲到了门前。

刘雨风在城头看到手下把钉子撒出去,气得大叫:“一群笨蛋,撒了钉子不扎到自己人了吗?”木二在一边说:“您放心吧,这么少的钉子,扎不坏马掌。”

刘雨风心道:“那钉子可是钢铁打造的,又立在地上,马上去还不把蹄子扎坏了。”他向城下看去,只见战马冲进城中,杀入鬼子堆里,丝毫没有受地上钉子的影响。刘雨风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木二笑道:“这钉子没有淬火,软着呢,刺不穿马蹄上的铁掌。”“淬火”是一种热处理工艺,能够改变钢铁的金相组织结构,从而提高硬度,木记作坊不愿给鬼子卖命,于是就在钉子上做了手脚。两个人还要说话,只听耳边响起“嗖嗖”的风声,身边的砖石被打得灰尘四溅,刘雨风拉着木二,本能地一蹲。

木二问道:“怎么这个子弹是从我们身后来的?”原来林远在命令骑兵进城之后,就命令十几门格林快炮向城墙方向移动,等到骑兵冲进城去,城头上的日军注意力一转,这些格林快炮立刻向前冲,把城头纳入自己的射程,然后一起开火。

城内的骑兵分成三批,一批保护城门阵地,一批下马向城头进攻,剩下的举枪向城上的日军射击,刘雨风他们一见,也从射击口里向日军开枪,一时间城头的守军方寸大乱。

城头的守军抵挡不住,只能向着小北门的方向撤了下去,清军攻占了一部分城墙之后,依托马面和行台构建了临时的防御阵地,其余人开始向着城内进攻。

林远的打法是:先向北攻占小北门和大北门,然后再向南,接应南面的定武军,所以清军进城之后,就向城北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城中的日军都知道,奉天的城防有多么牢固,铁丝网,壕沟,防御战壕,机枪地堡,不倒钉,高大的城墙,这些让日军认为:奉天牢不可破!可是他们做梦都没想到,外围的防御阵地一夜之间就被攻破了,仅仅过了两天,清军就进城了,这让他们在气势上输了一大截。

清军裹挟着破城之威,迅速向北攻击,战局几乎是向一边倒的方向发展,清军步步进逼,日军连连败退,很快就攻到了西北城区的制高点,钟鼓楼。

古代的大城市很多都有钟鼓楼,钟楼和鼓楼一般是分开的,用来报时或者是举行重大的庆典,徐州的钟鼓楼甚至还有报火警的功能,哪个方向失火就敲哪个方向的钟,大家好去救火,不过据地方志记载,它一次火警都没报过,自己还差点被大火给烧了。

在城市战中,制高点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在这个时代,建筑物不是很多,不足以提供掩护,所以在制高点架上几挺机枪,足以压得敌人抬不起头来。

奉天城的钟楼和鼓楼隔着一条街,东西对峙,前面全是开阔地,清军冲了两次,无果而终,正在进攻陷入僵持的时候,日军小北门的援军到了!

这支生力军一到,清军的攻击前锋顿时有些招架不住,连退了三条街,幸好遇见了随后进城的风字营和火字营,这才站住脚跟,消息报到林远所在的指挥部,熊铁生和吴元恺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熊铁生恨不得亲自上阵!

林远却丝毫不见惊慌,他似乎一点都不关心城内的战局,反而命令定武军,向西南的日军外围阵地发起佯攻。

吴元恺在林远边上一个劲儿地问:“林帅,如今这战局,成败都在钟鼓楼之上,若是打不下来,日军趁势反攻,我们可就前功尽弃了。”

林远笑道:“吴将军不必惊慌,再等等,很快就有消息了。”

话音未落,只听帐外急切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帐帘一挑,传令兵顾不上行礼,说道:“钟鼓楼攻下来了!”

熊铁生忙问:“是哪个如此善战,老子得和他拜把子!”

传令兵说道:“他们是从钟鼓楼后面摸上来的,整个把小北门的援军的后路给抄了。”

227 巷战奇兵

林远笑道:“我早就密令一营步兵,在九门之外埋伏,等到小北门日军一撤,他们就从九门进城,抄到他们后面,给他们包了顿饺子。”

熊铁生和吴元恺吃惊之际,传令兵又报道:“日军全线败退,恺字军风字营前锋已经进抵顺义街。”熊铁生听恺字军占了上风,满脸不服,林远于是笑道:“命令铁字军勇字营和猛字营,进城之后向大西门的方向移动,占领大西门之后,出城接应定武军。”

这两营步兵领命之后,像一群下山的猛虎一样扑向了沈阳城,进城之后,就向大西门方向进攻。

在巷战中,路口是一个重要的目标,抢占了路口,就可以监视敌人的行动,还可以在路口歼灭敌人。

从小西门到大西门之间比较繁华,道路也比较多,清军在这里作战,主要是抢夺路口和制高点。日军对此早有防备,他们在主要的路口都设置了掩体,平时盘查过往行人,战时就用来抵御清军的进攻。

沈阳有三道城墙,最外面的外城,中间是内城,最里面的皇城,是满清入关之前皇族住的地方,日军把防御重点都放在了城防上,机枪大都部署在城墙一线,他们根本没想到清军没费吹灰之力就攻进了城,外城的机枪拿不回来,内城的机枪搬不过来,所以日军在防御作战中,吃了大亏。

日军手里,只有射速慢得可怜的步枪,针对这一点,清军在攻击的时候,以格林快炮先导,清军把格林快炮装在车上,人在后面推着走,格林快炮的两边是有护板的,所谓的护板,就是在炮管两边放上铁板,这样就保护了射手。

清军充分发挥了聪明才智,他们找来棉被,用水浸湿,再把它铺在铁板上,这样相当于给铁板又增加了一层装甲,清军就推着它,往街口日军的掩体走,一边走一边开炮,将近二十毫米的炮弹,十几发就能把日军的掩体打成筛子。

这样的攻坚利器其实也有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它没法应对头上的威胁,所以只要在街边的建筑上,再布设一个阵地,就能有效地压制清军的格林快炮了,可是战争毕竟不是玩游戏,死了之后可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很多日军的基层指挥官是在临死的时候才想到这个法子的。

清军一路势如破竹,很快就推进到距离大西门只有一公里左右的地方。日军的最高统帅大山岩,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清军一夜之间突破了外围城防,两天之内攻进了城,现在距离清军进城不过三个小时,大西门也要丢了。

对于大山岩而言,这几天的战斗有太多太多的谜团,地堡怎么一枪没发,清军又是怎么把城门给弄开,冲了进来,不过这些事情都过去了,他也不愿意再想,眼前要决定的事情是:要不要把城外的守军撤回来?

要是撤回来,定武军就会顺势进城,那么奉天城的西部就有大半让给了清军,要是不撤,清军就会出城,对外围守军进行两面夹击!

思量再三,大山岩终于下了决定,他要执行另一个计划,那就是在巷战中拖垮清军,巷战中,对地形是否熟悉是取胜的关键,日军无疑在这一点上占据优势,而且他要进行巷战,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他要在奉天对林远进行合围。

林远想打奉天,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打下了奉天,就把南北的日军切断了,北方的日军兵力较少,不足为虑,可以专心对付旅顺和大连方向的日军;大山岩决定死守奉天,目的是利用奉天的坚固防御,消耗林远的力量,等到战机出现,立刻从辽阳,旅顺方向调集大批兵力,合围林远。

可是他没有想到:林远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突破了奉天的防御,拖住林远的重任,看来只能落到巷战的身上了。

于是大山岩立刻下令,西南部,定武军对面的日军撤回城中,并转入阵地防御,命令一下,外围的守军立刻撤回了城,等到外围守军撤回来的时候,大山岩又命令日军放弃大西门,转入城区进行防御作战。

内城的日军也缓过劲来,出城支援外城的日军,清军的进攻渐渐地变得十分艰难,一个小时推进不到一百米,好多街道甚至是几次易手,天黑的时候,双方都不约而同地停止了作战,清军在一天的进攻中,占领了西部的大部分城区。

接下来,战局的焦点就全在巷战上了,清军要是在日军合围之前打下奉天,就能借助城防,打赢辽阳来的援军,如果清军没能做到,就会被辽阳的援军合围,全军覆没。

熊铁生和吴元恺对于林远下令停止进攻的做法十分不解,熊铁生首先问道:“现在我们为什么不趁热打铁,一鼓作气打到内城去!”

吴元恺也说:“对啊,林帅,要是等日军缓过劲儿来就不好打了。”

林远用手在地图上面一划,说道:“你看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建筑物并不是很密集,再往前推进的话,建筑物很密集,日军的防御目标就是利用巷战拖住我们,所以日军肯定会在这些建筑群里重重设防。”吴元恺说道:“林帅,那我们早晚不都得打这里吗?”

林远笑道:“打是要打,不过不是你们去打,我已经调来了一支奇兵。”

熊铁生急道:“林帅,你是说我们打不下来吗?”

林远连忙说:“有道是术业有专攻,两位将军的部下长于野战,我调来的这支奇兵,他们最善于巷战!”

正说话间,有人来报:“营外来了一支部队,林帅可否让他们进来?”

林远听了,对吴元恺和熊铁生说道:“我们的巷战奇兵来了,快和我去看看。”

众人来到营外,只见空地上整齐地坐着近千人,令人诧异的是,竟没有一人说话,足见军纪之严明。

林远走上前去,人群前面站起一人,冲着众人吼了一嗓子:“起立!”众人坐得密集,听见喊声,顿时都站了起来,立正站好。

那人接着吼道:“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声音之大,震得吴元恺和熊铁生耳朵“嗡嗡”只响。

那人跑到林远面前,“啪”地敬了个礼,林远心想:“都到了这个时代了,就不要再来请示报告那套流程了。”于是连连摆手。

在我军的请示报告的惯例里,下级敬礼,上级要还礼,上级要是不把手放下,下级是不会把手放下的,那人见林远没有回礼,手就一直举在太阳穴上。

林远只好回礼,那人才说:“第一旅集结完毕,请您指示,代旅长,邓鸿!”

228 战场单向透明系统

林远说道:“原地休整!”

“是!”邓鸿高声答道,回礼之后,把命令传递下去,众人安营休整。

邓鸿是一名十年老兵,是海军陆战队的一员,原来是一名战士,后来因为立功而提干,刚刚在军校培训完,回来之后担任海军陆战队的排长,因为他的资历和能力都很强,所以在陈飞不在的时候,就担任代旅长。

邓鸿走近林远,小声地说:“按照您的要求,我们在训练的时候,着重进行了巷战的训练,我们还仿制了沈阳城内的很多建筑物,进行了针对性的训练。”林远点点头,邓鸿接着说:“这次我们来了四百人,都是优中选优,为了适应这次巷战,我们编成了十个战斗群,战斗群的指挥官都是我们自己人,每个群配备两门迫击炮,一挺机枪,火力足够压制敌人了。”

林远又问:“那些秘密武器你带了吗?”邓鸿拿出一枚木柄手榴弹,哭笑不得地问道:“这个也算秘密武器吗?”

林远笑道:“它怎么不算秘密武器?”

邓鸿说道:“手榴弹这种东西,我记得自从发明了火药就有了,那个时候人们一般点上火扔出去,很奇怪,这个时代的军队居然装备得很少,几乎都没有人用。”

林远说道:“这个时代,步枪发展极快,从十九世纪初到现在,步枪的射速和有效射程都几乎提高了一倍,武器装备的变化也带来了战术的变化,交战双方都乐于在远距离射杀敌人,步枪能打二百多米,而对大多数人来说,手榴弹只能扔三十米,所以手榴弹就被冷落了。”

林远接着说:“可是现在我们要打巷战了,在巷战中,百分之九十五的战斗发生了五十米之内,用手榴弹不是正好吗?在我们时代的二战的中,各国总结巷战的时候都说:‘冲锋枪,手榴弹,金不换!’,天津机器局产的钢太差,没法用作弹簧钢,所以只能先装备手榴弹了。”

邓鸿点头笑道:“我还是觉得,我们的那个东西才是真正的秘密武器!”

正在这时,吴元恺和熊铁生走了过来,吴元恺问道:“邓将军,我已经吩咐手下,准备了酒肉犒赏远道而来的将士们,还备下了薄宴,希望邓将军赏光。”

邓鸿忙说:“不了不了,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说完,冲林远使了个眼色,林远忙说:“对,我已经交给了邓将军一个很重要的任务,需要现在就去办,你们快给邓将军在城内准备一间屋子。”吴元恺疑惑地问:“准备屋子?做什么?”

林远说道:“这个日后你就会知道了,快去准备吧,那间屋子,没有邓将军的允许,任何人不能进去。”

吴元恺想了想,问道:“这间屋子有什么要求吗?”

邓鸿说道:“尽量靠近战场,处在我们的重兵保护之下,位置要尽量得高。”

吴元恺说道:“我们占领了一座名叫锦绣山庄的饭馆,那里符合邓将军的要求。”

邓鸿说道:“那麻烦您为我们引路吧。”

说完,林远和邓鸿就带着十几个人,用马车拉着几个大箱子,去了那家饭馆,进了屋子,林远让不是北京舰的人出去,这才说:“好了,是时候亮出我们真正的秘密武器了。”

邓鸿把一个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几台笔记本电脑,又从另一个里拿出天线,移动电源,然后把最后一个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银灰色的盒子,打开看时,里面是几十个流线型的圆柱体,每个都只有五厘米长。

邓鸿和几个人它们从盒子里面拿出来,放到了窗外的阳台上,这个时候,同行的几个人打开了电脑,在上面噼里啪啦地敲击了一阵子,只见那些圆柱体的身上,居然伸出了短翼,然后,那些短翼就像鸟的翅膀一样,上下扇动起来,那些圆柱体就像是一群幽灵一样,飞进黑暗之中。

这些圆柱体,就是我国最新研制扑翼飞行器,它们的身上,带有红外传感器,能够侦察战场上敌人的分布,它们的数量很多,能够覆盖很大的一部分战场,不过它们太小,所以信号发射功率有限,这也是邓鸿要尽量靠近战场的原因。

这些扑翼飞行器,组成了林远为巷战准备的真正秘密武器——战场单向透明系统,所谓的扑翼飞行器,是一种全新的飞行器,它和固定翼,旋转翼飞行器有着本质的区别。

人类常说自己飞行器是模仿了鸟类,如果鸟类能听懂的话,它们一定会笑掉翅膀,鸟类的翅膀可以上下扑动,所以鸟类可以做到人类飞行器做梦都飞不出来的急速转弯,小半径转向,这种扑翼飞行器完美地模仿了鸟类翅膀的运动,拥有空前的灵活性,而它内部装载的微型燃气涡轮发动机给它提供了充沛的动力。

电脑屏幕上,一个个红点接连亮了起来,那是飞行器落地之后开始了工作,很快,敌人在建筑物里面的分布就清晰了起来。

经过一夜的忙碌,侦察网络已经建立起来,第一旅十个战斗群,每个战斗群的指挥官都是海军陆战队队员,他们手中都有通讯终端,可以接收敌人的位置分布信息。

林远他们在晚上忙活,日本人那边也没闲着,他们在路口和制高点上精心设防,尤其是在路口,他们吸取了被清军格林快炮打得一败涂地的教训,在路口的建筑物上也布设了阵地,他们还加厚了沙袋,架设了机枪。

第二天的白天,第一旅休整,养精蓄锐,等到夜幕降临,战斗开始了。

林远制定了从北到南,迂回包抄的战术,由于第一旅仿制了沈阳城内的大量建筑,所以这十个战斗群对沈阳城内的建筑物分布十分了解,日军仰仗的优势被抵消了大半。

在战场单向透明系统的帮助下,邓鸿很快发现日军在和顺街没有部署兵力,他随即命令三个战斗群从和顺街迂回,一举包围了最北端的日军。

日军以为据守建筑物就可以大量杀伤清军,可是清军的打法让建筑物力的日军成了瓮中之鳖,在扑翼飞行器的监视之下,哪栋建筑物有多少日军,第一旅一清二楚,他们在锁定建筑物之后,根本不从门窗直接进攻,而是在墙壁上安装炸药,把墙壁炸开一个大窟窿,紧接着,手榴弹登场了。

第一旅的战士直接把手榴弹从窟窿里扔进屋子,尽管天津机器局生产的手榴弹用的还是黑火药,爆炸威力远逊于后世的手榴弹,但是在小小的屋子里杀伤敌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而日军引以为豪的单兵战斗素质,在第一旅面前,更加不堪一击。

229 铁锁合围

单兵素质,说白了就是人和武器结合的能力,包括耐力,力量,射击技术等等,日军士兵在参军之初,必须经受三个月的强化训练,训练的科目有很多,负重长跑几乎是每天都有,还有射击训练。

第一旅的士兵也经过了强化训练,不过海军陆战队的士兵充分运用了科学的训练方法,在短时间内提升了士兵们的素质,在这一点上,日军的训练就相形见绌了。

比如长跑训练,日军为了体现武士坚忍不拔的精神,在高强度的奔跑之后,往往只休息片刻就继续进行其他的训练,现代运动科学已经证明,机体在运动之后的放松恢复,对于机体能力的提高帮助极大,所以第一旅的士兵在训练中,非常注重训练完的放松。

这些还不是日军的致命缺陷,他们的致命缺陷是,他们从来没有有针对性地进行城市战训练,举个简单的例子,当人在一堵向右转弯的墙壁后面探出身子射击的时候,用左手射击可以把大半个身子隐藏在墙后,也就降低了被敌人击中的可能,而大多数人都是用右手射击的,所以,需要进行双手射击训练,而日军士兵从来没有进行过。还有很多细节的地方,比如说从一堵断墙后面向外射击,好多日军士兵不假思索地从墙的上面射击,而经受过专门训练的第一旅士兵都是从墙壁的侧面射击,这些细节看起来不起眼,可是这些细节在战场上面积少成多,再加上战场单向透明系统,几乎把日军的每一个劣势都无限放大。

第一旅的战斗群中编有两门迫击炮,迫击炮的射击角度高,弹道弯曲,是典型的曲射武器,而直射武器在建筑物面前却有大量的死角,借助于第一旅强大的战场侦察能力,藏匿在建筑物后面的日军士兵几乎被看得一清二楚,往往是扑翼飞行器发现了日军,把消息传给邓鸿,邓鸿再把消息传给战斗群的指挥官,然后就是迫击炮发威,把日军炸得一干二净。

第一旅士兵的手榴弹也给了他们极大的帮助,很多时候,在面对拐角的时候,如果战士发现后面有敌人,也不过冒着生命危险探身开枪,扔一枚手榴弹过去就行了。

不过林远也发现了问题,那就是这样的打法推进速度太慢,于是他命令,第一旅主要负责攻坚,打下路口和制高点之后,就由恺字军和铁字军的步兵继续清理残余的日军。

这样大幅提高了推进速度,中午的时候,内城到外城之间的西部城区,已经有一多半都被清军掌控,小南门也唾手可得,就在第一旅继续向南推进的时候,一发炮弹在他们的面前爆炸。

冲击波把一面墙壁整个掀开,碎石像雨点一样砸向了第一旅的战士们,他们没有钢盔,有几个战士被碎石打中头部,昏了过去,他们之所以没有钢盔,不是林远没有想到,而是天津机器局缺乏制造钢盔的能力,不要小看钢盔,要把钢铁制造成半球型,是比较难的,在林远的时代里,中国直到抗日战争的时候自己也没有造出钢盔。

日军在沈阳共有八十门火炮,其中六十门火炮部署在了外城,可惜已经落在清军手中了,还有二十门部署在内城,本来是不打算投入巷战,可惜战局打到这个份上,不用也不行了。日军的火炮都是加农炮,加农炮的弹道比较平直,是标准的直射武器,在巷战中,很容易被建筑物挡住,难以发挥火力,日军用它,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其实,加农炮和榴弹炮也没有十分严格的区分,如果加大加农炮的仰角,减少炮弹的发射药填装量,加农炮也是可以当成榴弹炮使用的,所谓的加农榴弹炮就是这么来的,很遗憾,日军使用的炮弹都是定装药的,发射药没法改量。

日军的火炮,打了第一旅一个冷不防,等到第一旅缓过劲来,那些火炮也就没法再嚣张了,第一旅躲在墙壁后面,日军看不到他们,然后他们在那里开炮,炮弹越过墙壁,就落在日军火炮的头顶。

随着碎石块的增多,日军火炮的威力也狠狠地打了一个折扣,因为碎石会影响炮弹的触发引信,当炮弹落在碎石堆上的时候,有四分之一的炮弹可能不爆炸。随着日军的火炮一门门地被消灭,日军抵抗的信心也在一点一点地耗尽,等到天黑的时候,日军连大南门也守不住了,以大南门为界,外城和内城之间的西部城区,已经全部被清军占领。

日军统帅大山岩,在地下工事的指挥部里,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沙盘,沙盘表示的是奉天的城区,上面用红色的小旗表示日军的地方,黄色的旗表示清军占领的地方,一天的时间,大山岩无奈地看着作战参谋把红色的旗子一面面拔去,换上黄色的旗子。

大山岩心想:“清军的进攻速度怎么这么快!看来,辽阳的守军应该快点赶到了!”

于是大山岩命令,辽阳的守军迅速渡过沙河,攻占章义站,从侧后方一举包围林远;位于旅顺,大连的日军陆军和海军陆战队,在海军的协助下,乘船穿过渤海,在辽河口登陆,沿辽河而上,攻占铁路线,切断林远与锦州,山海关的联系。

日军的两支部队,像两把大锁,如果运动到指定的位置,将会彻底把林远锁死!

林远对于日军的调动一清二楚,他命令已经在奉天南部的刘坤一,吴大澂等部,在武靖营,刺榆坨堡,长沙屯三地进行防御,这三个地方成一个三角形,分别位于浑河两岸,日军在渡过沙河之后,必须再渡过浑河,才能到达林远的后方。

从沙河到浑河之间,并没有什么高山峻岭可以依托防守,所以双方争夺的焦点,就变成了对交通线的争夺。

在战争中,很多时候,战役的目的就是争夺交通线,因为公路,铁路是兵力运送,补给运输的通道,你可以让一支小分队在田野里面行进,可是你不能让大部队或是运输粮草弹药的车辆也走田间小路,因为那样太慢了,等你到达战场的时候,战争可能都结束了。

路修好是给人走的,所以修路的地方,就是村镇集中的地方,从辽阳到章义站之间,有三条公路,正好在清军驻守的三个村镇之间,所以恶战将无可避免地在三个村镇打响。

林远思量再三,联系上了陈飞,问道:“你最近在做什么?”

陈飞说道:“我一直没找到机会偷袭日军的运输队,所以一直在找机会。”

林远笑道:“那好,我给你一个机会。”

230 一个人的阻击战

陈飞笑道:“你要给我什么机会?”

林远说道:“辽阳和旅顺大连的守军正在向我的侧后方的章义站运动,想要把我包围在沈阳,我已经命令刘坤一和吴大澂率军阻击了,可是我对他们心里没底,他们要是拦不住的话,我就只有后撤回锦州,这几个月的工夫可就白费了。”

陈飞笑道:“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这个我懂。”

林远说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在辽阳援军的路上,给他们制造些麻烦,最好能多拖他们一些时候。”

陈飞苦笑道:“从辽阳到章义站之间,都是庄稼地,现在是冬天,地里的庄稼都被割干净了,我也没有地方藏身啊。”

林远说道:“没有青纱帐,却有黄纱帐,由于战乱,很多村庄都没有人了,所以地里面有很多庄稼都没有收割,高粱和玉米的根有很强的抓地力,那些枯黄的不倒的秸秆,就是你最好的掩护。”

陈飞接到命令之后,就骑着马向辽阳的方向赶,在这个时间里,清军继续和日军在沈阳城内进行巷战,林远的战场单向透明系统作用范围毕竟有限,不足以覆盖全部战场,所以他把那些扑翼飞行器都用在了进攻上,而内城的日军不甘心失败,向着西部已经被清军占领的城区发动了潮水一般的反攻,后续进入的恺字军和铁字军则在占据了有利地势的条件下,一次次打退了日军的进攻。

第一旅在战场单向透明系统的帮助下,势如破竹地朝东部城区攻去,又过了一天,他们拿下了小东门,自此,外城只有东北部的城区还在日军的控制中,清军已经把大部分的日军包围在内城中。

林远本来以为,仗打到这个份上了,大山岩一定会撤离沈阳,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大山岩居然一点撤退的意思都没有,日军在内城囤积了大量的粮食,准备依靠更加坚固的内城来拖住林远,林远和大山岩就像在进行一场豪赌,而阻击战,就是这场赌局中,两个人都必争的关键牌!

大山岩静静地看着战局,默默地想道:“支那人有一句古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林远啊林远,你以为我就只有包抄你的后路这一招吗,告诉你,我还有一张更加致命的王牌!”

陈飞进入辽河与浑河之间的地带,放眼望去,是一片片玉米地,已经成熟的玉米没有人收割,在严冬之中,已经枯黄了,这为陈飞的藏身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一个人的阻击战怎么打?破坏对手通行的道路是一个绝佳的选择。陈飞隐藏在枯黄的秸秆当中,他注视着面前的公路,现代的公路,一般是以大块的碎石为路基,依照公路等级的不同,在上面铺上沥青混凝土或是水泥,而这个时代的公路,也用碎石做路基,路基高出地面一块,有利于排水,上面铺着土,这些土用重物夯实,看起来很平整。

正在这时,一队日军从远而近,陈飞举起望远镜,发现这是一个运输队,赶着十辆马车,车上盖着苫布,不知道装的是什么,每辆车上坐着两个日军士兵,赶车的是中国人,最前面的车上,坐着一个挎着军刀的军官,看军衔是个少尉。

陈飞心想:“好久没有开荤了,今天就是你们了!”

陈飞拿出了那支八五式微声冲锋枪,一百米不到的距离,陈飞没有一丁点失手的可能,微微的“啪”的一声,少尉的脑袋上爆出一朵血花,连惨叫都来不及就摔了下去。

陈飞立刻躲进了黄纱帐里,让枯枝败叶遮住了自己,这样一来,日军士兵就无论如何也看不见他了。

陈飞在子弹上做了些手脚,他在弹头上用小刀划了几道,这样一来,子弹进入人体就翻滚了起来,所以那个日军少尉的脑袋几乎都被掀开了,白色的脑浆混着暗红的鲜血在地上流淌着,赶车的车老板瞥了一眼就蹲在地上吐了起来,几乎把胆汁都吐尽了。车上的日军士兵见惯了死人的场面,他们更担心自己的生命,于是蹭地一下子翻到了车子边上,让大车挡住了自己。

这个时候的日军,都听说过神秘枪手的事情,看见少尉突然栽倒下去,一下子明白了过来,纷纷下车,躲在车后。陈飞看着像一群小白兔一样躲着的日军,看准最后那辆车,一枪打在了马屁股上,子弹在马屁股上撕开了一个大口子,马顿时受了惊吓,发疯似的向前跑了起来,跑过前一匹马的时候,身后的大车重重地撞到了前一辆车。

马是群体性动物,这种动物的最大特点就是别人干什么自己也要干什么,别的马一见最后的马撒着欢地跑,以为是遇见了大危险,也跟着跑,日军一下子就没有了掩护,车老板一见马跑开,可吓坏了,这马车可是一家老小的命啊,就指望着它养家糊口呢。于是车老板在马后面就追,陈飞借着这个工夫,“啪啪啪”三枪,击毙了三个日本兵,其他的日本兵一看,也不顾车了,撒腿就往回跑。

陈飞见到这些日本兵没有扔枪,知道他们不是逃跑,是跑回去叫人了,自己得抓紧撤,正在这时,他看见十个车老板赶着车往回走,受惊的马跑上一阵子就跑不动了,所以被车老板们赶上,车上的苫布已经掉了,有的箱子也磕坏了,里面撒出不少黄色的晶体颗粒。

陈飞也不说话,走过去一辆车一辆车地看,只见箱子里全是成包的这种东西,陈飞心中一动,这些可都是苦味酸炸药啊!

陈飞看了一眼几个车老板,笑道:“想活命吗?”

几个车老板见到陈飞手里拿着枪,连连点头,陈飞一指路基,说道:“在上面挖坑。”

车老板们面面相觑,不敢动手,一个壮着胆子问道:“挖什么样子的坑?”

陈飞说道:“挖得越深越好,挖的时候坑和坑之间不要离得太远,大约这么长吧。”说着,陈飞根据苦味酸炸药的殉爆距离估算了一下长度,有手比量了一下。

车老板们有的搬下了马鞍子,有的卸下来车板儿,当做铲子开始挖路基,过了一会儿,在路基上挖出来十个不大不小的坑,陈飞一指车上的箱子,说道:“把里面的东西放进去。”

车老板们照着做了,陈飞心想:“在路基上埋设炸药是破坏公路的绝佳方法,小鬼子,这下子你们的麻烦大了。”万事具备之时,陈飞突然想起来,自己还缺少一样关键的东西。

231 高玉被俘

陈飞突然想起来,他没有找到雷管!

军用炸药对于安全性的要求很高,不能在一般的撞击,较低的温度下被引爆,否则就没法用了,苦味酸炸药的爆炸威力要略强于梯恩梯炸药,之所以被梯恩梯炸药取代,就是因为它的稳定性不如梯恩梯。雷管里面装的化学物质,能够引爆炸药,陈飞思量再三,对十个车老板说:“你们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赶紧走。”

一个车老板小心翼翼地问:“那车和马,您要吗?”

陈飞哭笑不得地说:“我要你们的车和马做什么?卸完炸药,拉着车,赶紧走。”

一个车老板刚把一箱子炸药放在地上,陈飞连忙说:“把箱子远远地扔到野地里去!”

车老板心想:“放在哪里不是一样!”可是哪里敢说,他们把炸药远远地卸到田野里之后,拉着车,头也不回地跑了。

陈飞看着那坑中的炸药,心想:“怎么能把它们引爆呢?用子弹去打,未必能把它们引爆,因为想要用高温引爆苦味酸炸药,需要三百多度的高温加热五秒以上,或者是强烈的撞击,而子弹打上去,一瞬间就穿过去了,不足以使它们发生爆炸。”

陈飞想着想着,目光落在了那具尸体上,他发现这个少尉居然带着一长一短两柄军刀,他想出一个法子,他把那柄短军刀抽出来,刀刃贴着坑里的炸药,然后向后退了五十多米。

他瞄准了那柄军刀,开了三枪,就听见爆炸声接连响起,路面顿时被炸开十来米长的大口子。

原来陈飞利用了苦味酸炸药撞击稳定性差的特点,让子弹打在刀刃上,冲锋枪使用的是手枪弹,侵彻力不强,所以子弹并没有击穿刀刃,而是推动着刀刃,重重地撞在炸药上,当第一个坑中的炸药爆炸的时候,殉爆效应就引爆了其他几个坑的炸药。

陈飞之所以让车老板们把炸药远远地卸到田野里,是怕殉爆效应把它们引爆,毕竟自己离着炸药很近,那么多炸药,一但爆炸,自己的命就没了。

陈飞炸完公路,向后撤了几百米,联系到了林远:“我破坏了一段公路,这段公路似乎是日军用来运输装备的。”

通讯器中,陈飞没有听见林远说话,却听见了一个奇怪的声音,那个声音十分焦急,叫嚷道:“林帅,您想想办法,救救高玉吧!”

陈飞急忙问道:“是谁在说话?”可是没有人答应,就听见通讯器里一片盲音,林远关闭了通讯器。

原来林远正在和陈飞通话的时候,高金竟然闯了进来,按理说军营他是进不来的,可是高金却与众不同,他没少给清军送东西,又是酒又是肉,他又运用自己在民众里的影响力,为清军的行动提供了极大的便利,比如安排伤员在老乡家里养伤,找人抬弹药,单架等等。

所以清军从上到下几乎无人不认识他,今天见到他火急火燎地冲进大营,也没人阻拦,任他去找林远。

林远见到高金满头大汗,双眼满是血丝,知道出了大事情,这才关上了通讯器,问道:“高堡主,出了什么事情?”

高金说道:“我妹妹,被日本人抓住了!”

林远急忙问道:“消息可靠吗?在哪里抓住的?”

高金说道:“可靠,都怪我妹妹不听话,您不是让她去奉天以东发展我们的势力吗?我特地给她安排了几个得力的手下,陪着她去,谁知道半路上她就变卦了,非要去辽阳打鬼子,几个家人拗不过她,刚过浑河,就和鬼子的前锋遇上了,一场遭遇战打下来,几个手下都死了,她的贴身丫鬟逃了出来,受了重伤,是她告诉我的。”

林远心想:“不用说高堡主帮了我们的大忙,就是一个普通百姓落在日本人手里,我们能救也得救。”

于是林远说道:“高堡主请放宽心,我们一定会想法子把她救出来的。”

高金看着林远,半晌说不出话,竟然“扑通”一声跪在林远面前,说道:“我知道现在战局很紧张,我不该求您救我妹妹,可是……”说到这些,竟然哽咽起来,说不出话。

林远知道这些绿林中人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不要说给人下跪,就是认个错服个软都比杀头还难,林远赶忙把高金扶起来,说道:“高玉姑娘是我们的同志,救她是应该的。”高金尽管不太懂同志是什么意思,但看到林远诚恳的样子,这才安心地回去。

林远联系上陈飞,说道:“你想办法救高玉吧,她被日本人抓住了。”

陈飞惊讶地说:“怎么又被抓住了?”高玉第一次被日本人抓住的事情,两个人有约定,所以谁都没有说,陈飞这下说出了“又”字,林远下意识地问道:“什么叫‘又’被抓住了?”

陈飞说道:“没什么,我们以后再说,现在战局怎么样?”

林远知道陈飞是什么意思,那就是,如果战局紧急的话,就不去救高玉了,林远说道:“我看得出来,高玉简直就像高金的命,我担心日本人会拿高玉要挟高金,那样的话,发生什么可就不好说了,所以,你放心地去救高玉吧。”

陈飞关上通讯器就开始想:“高玉会在哪里呢?如果日本人知道她是高玉的妹妹,一定去找高金提要求了;可是现在并没有这样,是不是他们还不知道这一点呢?”

想到这里,陈飞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要是日本人把她当成一个普通女孩的话,下面会发生什么,不用想也知道,而日本人对待中国女人,不单单是发泄欲望,他们还会残忍地折磨她们,高玉恐怕凶多吉少了。

正在这时,陈飞听见秸秆哗哗作响,他知道有人进来了,急忙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查看,过了一会儿,只见两个日本兵,悠闲地走进玉米地。

一个对另一个说:“你说山田君说的对吗?支那人虽然没有收割这片玉米地,都一个冬天了,还会有玉米棒留下来吗?还非叫我们进来找。”

另一个说:“谁叫他是老兵,对了,你听说了吗?神秘枪手又出现了。”

先前那个惊讶地问道:“神秘枪手不是抓到了吗?听说还是个女的,长得十分够味!”

后来的那个嘲笑道:“你竟胡说,你每次说够味的女人,没一个能看的。”

先前的那个说道:“这个支那女枪手过几天要在东里村示众,够不够味你去瞧瞧不就知道了吗?”

陈飞听完,心中一动,这个女枪手八成就是高玉,陈飞看着这两个鬼子,心想:“就抓住你们好好问问!”于是抽出匕首,握在手中!

232 黄雀在后

陈飞把匕首握在手中,静静地等待着猎物。

两个,干掉一个,抓一个当舌头。

正在这时,只听外面几个声音响了起来:“你们两个在里面做什么呢?快点出来!我们要走了。”

陈飞心想:“他们还有同伴,那就不要动手了。”于是看着两个日军士兵慌乱地跑出去。

等到日军的脚步声消失,陈飞才取出地图,瞅准了东里村的方向,赶了过去。

陈飞一直潜藏在村外的树丛里,等到天完全黑下来,他才慢慢地接近村子,这是一个月光皎洁的夜晚,所以陈飞可以清楚地看见村子的一切。

这是一个有百十户人家的村子,整整齐齐的一大片砖瓦房,看来这个村子的人比较富裕。不过陈飞看了半晌,只发现房子里有日军进出,中国人的身影却是一个都没有发现,也不知道他们是逃跑了还是被日军杀害了。

但愿是前者,陈飞心里想着,他看着众多的房子,心中想道:“高玉到底被关押在哪一间呢?”

正在他举棋不定的时候,只见村口来了几匹高头大马,陈飞从那几匹马身上就能看出马上的人身份不一般,他们都是中层军官。那几个人下了马之后,就被几个日军士兵接进村子,进到一间屋子里面,过了一会儿就出来,上马走了。

陈飞立刻做出判断,他们进的那间屋子,应该就是关押日军口中,那个“女支那神秘枪手”的地方,那些军官来看,是为了把这个消息带回到自己的部队,稳定军心。

房间前面并没有加双岗,巡逻队二十分钟能够巡视一次,也就是说陈飞有二十分钟的时间,干掉守卫,救出高玉。

陈飞算好了路径,等到村子里房间的灯都熄灭的时候,悄悄地溜进村子,摸到了那间房间旁边,手中的微声冲锋枪对准哨兵的眉心就是一个点射,子弹精确地切断了哨兵的脑干,哨兵顿时全身瘫软,倒了下去。

陈飞走到门边,轻轻推开门,屋子里面亮着灯,灯光之中,一个披头散发的少女,被绑得粽子一样,躺在炕上。借着灯光,陈飞看出来,她正是高玉。

陈飞把枪交到左手,右手抽出匕首,割开高玉身上的绳子,高玉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看到陈飞,美丽的眼睛里面顿时闪动着泪花,蠕动着嘴唇,似乎要说什么。

陈飞一边飞速地拿走她身上的绳子,一边笑道:“你是不是想说:‘我是不是在做梦’,太狗血了!”

高玉不明白“狗血”是什么意思,被绑得酸麻的胳膊被陈飞一碰,疼得要命,“都说梦里面是不会疼的,看来这是真的,不是梦!”高玉想到这里,把头靠在陈飞肩膀上,她想哭,可是她知道不可以发出声音,只好死死地咬住嘴唇。

现在可不是聊天的时候,陈飞想着,把高玉拦腰抱起,扛在肩膀上,刚走到门口,看到外面满是日军士兵,心中惊叫一声:“不好!中计了!”

陈飞一脚把门踢上,一口气吹灭油灯,这时窗子一响,陈飞抬手就是一枪,一个日军士兵惨叫着摔到窗子外面。

陈飞打开通讯器,找到林远,飞速地说:“我找到了高玉,中了敌人的诡计,快要被敌人抓住了,有空把我救出去。”说完,陈飞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蜡丸,吞了下去,这个蜡丸里面是一枚无线电发射器,发射的无线电足够北京舰找到他了。

没等林远说话,门“哐啷”一声被撞开了,陈飞抬手两枪,两个鬼子中弹倒地,可是鬼子实在是太多了,陈飞的弹匣里只有三十发子弹,很快就打光了,越来越多的鬼子涌进来,陈飞拔出匕首,刀锋闪动之处,血光飞溅,很快几个鬼子就倒下去了。

正在这时,一个鬼子高叫一声:“住手!”

众人一停手,陈飞定睛一看,只见一个鬼子狠狠地向后拉着高玉的头发,高玉疼得向后仰着头,露出来的雪白脖子上,架着一把幽蓝的军刀。

高玉嘶哑的声音叫道:“快逃!

陈飞知道再打下去他们就会伤害高玉,他淡淡地一笑,把手中的匕首往边上一扔,做了一个举手投降的姿势。

几个鬼子上来,一个用一块毛巾堵住陈飞的口鼻,陈飞知道这里一定是放了迷药,也不反抗,很快,陈飞就人事不省了。

等到陈飞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一张椅子上,手脚被三道镣铐绑在扶手和椅子腿上,陈飞不由得想起了看过的电影,那里的怪物,享受的也就是自己这样的待遇。

陈飞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正在这时,门一开,一个日本军官走了进来,陈飞大吃一惊,不光因为这个军官是一个女人,更因为她的领章,上面一粗两细三条红杠,两颗银色五角星,她居然是一个中佐。那个女人坐在陈飞面前的桌子上,这时外面进来几个日本兵,抬着两个大箱子,放下箱子,转身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女人和陈飞,女人首先笑道:“请允许我介绍一下自己,我叫樱井若美。”

陈飞点点头,笑道:“我叫陈飞。”樱井若美笑道:“在开始审问之前,你能解答我一个疑问吗?”

陈飞坦然地一笑,说道:“当然可以。”

樱井若美举起一个手掌大小的方块,问道:“这是从你身上找到的,你能告诉我它是什么吗?”

陈飞看到那是他用来和林远联络的通讯器,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才发现自己的衣服都已经被换过了。

陈飞说道:“那是一个微型的电话。”

电话在这个时代已经有比较广泛的应用了,所以樱井若美听懂了电话是什么意思,在她的印象里,电话都是有线的,她隐约感到自己触碰到了高深的技术,她微微一笑,不再问下去,把通讯器放到了一旁。

樱井若美刚把它放下,就听见陈飞大声地吼叫道:“你别以为抓住了我,你就能得到什么,告诉你,你什么都得不到,得不到!”

从樱井若美进来到现在,陈飞一直都是一幅淡然自若的神情,好像被抓住的人是樱井若美一样,可是陈飞突然气急败坏了起来,这让樱井若美很是意外,可是她却很高兴,因为人一但出现这种表现,就说明他的精神已经开始崩溃了,当一个人的精神完全崩溃的时候,不管你问他什么,他都会一五一十地回答。

樱井若美自豪地笑着,说道:“你们支那人有个小故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就是那只黄雀。”

陈飞心中冷笑道:“你不是那只黄雀,林远才是!”

233 恶毒逼供

陈飞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他发现,樱井若美在拿通讯器的时候,无意中触碰到了一个按键,陈飞的通讯器的屏幕不同于后来的手机屏幕,它可以调整成暗屏模式,就是屏幕不会发光,这样做是为了在夜间尽可能地少发出亮光。

不发出亮光,使用者也看不见屏幕,所以它采有一个巧妙的设计,那就是,使用者可以定义按键的功能,不用看屏幕也能知道和谁联系,樱井若美触碰到的那个,恰好就是联系林远的。

于是陈飞才大吼大叫,告诉林远不要发出声音,只在一边静静地听,从中获取有用的消息。

樱井若美笑道:“这就是我布下的局,我对外大肆宣扬那个女人是支那的神秘枪手,可以稳定军心,如果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引出那个真的枪手,没想到你真的送上门来了。”

陈飞又恢复了平静,笑道:“我不是那个神秘枪手,你找错人了。”

樱井若美打开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了陈飞的微声冲锋枪和一颗弹头,把他们放在陈飞面前,笑道:“这颗弹头,是从小王村外观察站的尸体中取出来的,这是你的枪,从弹头上的膛线痕迹可以知道,这颗子弹就是从这支枪里面射出来的。”

陈飞用赞许的眼神看了看樱井若美,笑道:“很精彩!”

樱井若美又问道:“那你枪前面装着圆筒是什么?”

陈飞不想透露消声器的事情,没有说话,樱井若美点点头,问道:“这个我先不问,我对于弹道学也有很深的研究,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用这把枪,在八百米的距离上打中目标的?”

陈飞还是没有说话,樱井若美接着说:“子弹的精准度和枪管长度有很大关系,枪管越长,膛线越长,子弹旋转加速的时间越长,所以精度越高,而以你这把枪的身管长度和子弹口径,连五百米可能都打不到;而且还有一点,八百米之外,人的身体已经变得很小了,依靠眼睛的能力,已经很难看清了,而且还在黑夜里,你是怎么看清楚的?”

陈飞轻蔑地一笑,说道:“你知道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吗?”樱井若美问道:“什么古话?”

陈飞哈哈大笑,说道:“那句话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我的枪怎么打不到八百米,要不你把它给我,我打给你看。”

樱井若美淡淡地一笑,说道:“你不用想办法激怒我,没用。”樱井若美又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圆筒,说道:“你看看这是什么。”说着,在上面按了一下,那个圆筒顿时闪烁出亮光来。

陈飞一下子就看出来,这是飞行员用的闪光标位器,难道她见过失踪的徐峰吗?

樱井若美说道:“我见过用这个东西的人,他还有一堆别的东西,而你有一支射程在八百米的枪,你们的身上,都有连西洋鬼畜都没有的东西,于是我一下子联想起了那艘神秘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都是那艘船上的人。”

陈飞大笑起来,笑了一阵才说:“什么神秘船,什么射程在八百米的枪,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樱井若美胸有成竹地笑着,说道:“我会让你说的。”

陈飞说道:“你想对我用刑吗?”

樱井若美伸出纤白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眼神温柔得如同看着一样心爱的玩具,陈飞笑道:“你想对我使美人计吗?”

樱井若美笑道:“不不不,你的身体是大日本帝国的,你将会被送到研究所里去,所以,我不会弄伤你的身体的。”

没等陈飞说话,樱井若美转身把另一只大箱子打开,从里面拎出来一个绑着的少女,重重地扔在陈飞脚下,然后说道:“我们的人一用她要挟你,你就放弃了反抗,说明她在你心中的地位还是很重的。”

高玉躺在地上,散着的长发遮住了半边脸,樱井若美走上前去,伸出穿着军靴的脚,拨开高玉的头发,用鞋尖挑起她的下巴,笑着对陈飞说:“小脸粉粉嫩嫩的,一捏都能出水,不知道别的地方是不是这样?”

樱井若美拍拍手,从门外走进几个民工打扮的人,樱井若美说道:“这几个都是朝鲜人,听不懂汉语和日语,他们不会泄露我们的秘密,不过,对漂亮女孩的欲望,我相信哪个国家的人都一样。”樱井若美转过头,用朝鲜语对那几个民工打扮的人说道:“女人的衣服,要一件一件地脱才有意思,一会儿,我每给你们一个命令,你们就脱她一件衣服。”说着,在高玉小腹上踢了一脚,把她踢到几个朝鲜民工面前。

高玉闷哼一声,痛得声音都变了,对陈飞说:“什么……什么……都……别说……”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阵咳嗽打断了。

陈飞知道越是表现出关心,越会让日本人变本加厉地折磨高玉,于是陈飞坏笑道:“快点脱啊,我等着看呢。”

樱井若美问道:“说吧,你们的神秘船在哪里?”

陈飞想都没想就说:“在大海上,渤海,黄海,东海,都有可能。”

樱井若美冷笑道:“你们的神秘船总不能一直漂在海上吧?它一定需要补充燃料,它补充燃料的地方在哪里?它的具体位置在哪里?”

这个问题还真把陈飞问住了,他也不知道航空母舰的具体位置,他信口说道:“停在旅顺港了。”这个时候的北京舰,正在渤海上游弋,舰上的无人舰正在为林远他们提供中继通讯。

樱井若美冲着几个朝鲜民工说了一句话,几个朝鲜民工如聆天音,动手撕扯起高玉的衣服来,他们可不光撕扯衣服,还隔着衣服在她的身上乱摸,高玉咬着牙一声不吭。

樱井若美冷笑道:“我们的军舰就停在旅顺港,日日夜夜在找神秘船,你可真会编故事!”

这时几个朝鲜民工已经把高玉的棉衣撕扯成一条条的了,露出了里面贴身的衣服,樱井若美制止了民工,走到高玉身边,在她的身上抚摸着,坏笑道:“陈飞,你要是还不说的话,他们可就不光是脱她的衣服了。”

樱井若美看见地上的高玉在轻轻地发抖,知道她心里害怕极了,只是强忍着而已,樱井若美看着陈飞,轻轻抚着高玉乌黑的头发,爱怜地说道:“多好的女孩啊,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陈飞看向高玉,正碰上她那绝望无助的眼神,眼神一碰的瞬间,高玉闭上眼睛,扭过头去,樱井若美解开了高玉身上绑着的绳子,对着几个朝鲜民工一摆手,他们如狼似虎地冲上来,高玉的衣服很快被撕开,露出一片片雪白的肌肤。

陈飞突然说道:“放开她,我把秘密告诉你。”

234 大山岩求见

樱井若美听见这句话,咳嗽了一声,几个朝鲜民工悻悻地退到一旁,高玉立刻把双臂紧紧地抱在胸前,蜷缩着躺在地上,白嫩的腰身从衣服的破口里露出来,不停地颤抖着。

陈飞说道:“在村口东头一千米外,有十七棵并排长着的松树,第七棵下面,就埋着我的枪和装备。”

樱井若美笑道:“但愿你没有骗我。”说完,叫进来一个日军中尉,耳语几句,那个中尉就出去了,过了好一会儿,中尉才回来,告诉她的确发现了一个背包和一把枪。

樱井若美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终于得到宝贝了,没有抓到徐峰的遗憾和悔恨一扫而空。能打八百米远的枪,能在黑夜中看见敌人的设备,这样的东西,足够让自己的肩章上再多加一颗银色的五角星,还有自己的家族,也能够获得更大的荣耀,她那一直想让她做贤妻良母的父亲会骄傲地对别人说:“我的女儿多么优秀……”

不过樱井若美并不打算一次把陈飞身上的好东西都榨出来,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道理她也懂,只有不断地从陈飞身上挖东西,上峰才会一直关注自己。

樱井若美点点头,对陈飞说道:“我们这次的合作很愉快,希望以后也能如此。”说完,几个日本兵进来,抓着高玉的头发把她从地上拎起来,把她架了出去,然后才把陈飞从椅子上解下来,把他的双手反铐在背后,脚上也扣上短镣,高玉还在他们手中,陈飞并没有反抗。几个鬼子把陈飞推进一间屋子,这间屋子很不错,一看以前就是有钱人家住的,樱井若美把陈飞当成摇钱树,自然要对他好一点。

陈飞刚进去,就听见床幔帐后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对不起。”

陈飞连忙走过去,看见高玉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用被子遮盖着裸露的肌肤,黯淡的眼睛里满是泪水。

被日本人欺负的时候她都没有哭,可是现在却哭了,陈飞连忙坐在她的身边,安慰道:“没事的,你别担心。”

高玉一下子大哭起来,说道:“都是我不好,我要是不任性,他们就不会死,你也不会被抓住,你也不用把枪给他们,你和我说过,不要把那支枪的事情告诉任何人,那支枪对你很重要,为了救我,你却把它给了日本人……”

然后她就哭得说不出话来了,陈飞想把她抱在怀里,可是他的手被反铐在后面,他只好柔声地说:“没事的,林远会来救我们的,到时候枪也能拿回来。”

高玉抬起头,说道:“你骗人,他怎么能知道我们在哪里。”

陈飞看看自己的肚子,笑道:“我向你保证,他一定会找到我们的。”

林远在通讯器里听到陈飞的吼叫声,就知道他正在被日本人审问,于是他安安静静地听着,从里面找到了一条对他来说最有用的信息:日本人一直在寻找北京舰!

这为林远下面的计划,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林远迅速联系了北京舰,制定了营救方案。

林远在听樱井若美审问陈飞的时候,特地交待,所有的军情都报给吴元恺和熊铁生,这会儿听完了,他才从帐篷出来,问道:“刚刚有什么消息?”

吴元恺说道:“我军已经打下大东门,现在奉天的外城已经全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目前我们的部队正在肃清残敌,已经差不多了,很快就可以集中兵力,进攻内城。”

林远点点头,吴元恺又说:“根据刘大人传来的消息,辽阳方面的日军在浑河和我们交上手了,战况很是激烈,双方正在一个村子接着一个村子的争夺,很多村庄几次易手,辽阳的援军共有五千多人,我军已经歼灭六百多人,我军伤亡五百多人……”

林远说道:“帮我转告刘坤一刘大人,我不要伤亡数字和战损比,我只要我的背后没有日本人!”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来报:“林帅,外面有日军的信使,给大人送来了一封信。”

吴元恺接过信封,只见上面写着汉字“林远亲启”,那汉字写得大气磅礴,吴元恺取出信封中的信,递给林远,林远看过之后,眉头一皱。

吴元恺问道:“信上写了什么?”

林远说道:“大山岩想要见我。”熊铁生拍手大笑,说道:“这个老东西是不是要投降啊?”说完就知道自己的话欠妥当,连忙改口,说道:“肯定不是要投降,我看是有阴谋诡计,林帅您千万不要去!”

吴元恺问道:“那他说时间和地点了吗?”

林远答道:“他说时间和地点由我们定,大山岩要见我说什么呢?不会真是要投降吧?”

林远问道:“日军的信使是不是还没走?”

传令兵答道:“是的,林帅,鬼子信使在等您的回信,他说不管什么时间和地点,只要您指出来,大山岩就同意。”

林远说道:“好,你告诉他,三个小时之后,我们在内城的西门外见面,就在空地上。”

交战双方的主帅在战场上会面这种事情,对于双方都是一件大事,都担心对手会趁机使诡计伤害自己的主帅,所以双方都排好了阵势。

日军内城的城防不比外城,没有那么复杂,只有两道战壕,林远到的时候,远远地看见空地上放着一张桌子,十几个日军士兵守在桌边。

清军派出一名信使,他交涉一阵,回来说道:“日军统帅很快就到。”说话间,只见一个胖墩墩的老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到了桌边。

林远从望远镜中认出,他就是大山岩,对周围人点了点头,顿时,清军的机枪,步枪,迫击炮都瞄准了大山岩,林远在众人的簇拥之下,也来到了桌边。

大山岩摆了摆手,他的部下很快就退到了一百米开外,林远也是如此。

大山岩点起一支雪茄,悠闲地吸了起来,面上满是喜悦。

林远心想:“你已经被我包围了,怎么还这么高兴?”

大山岩从那支精致的雪茄盒里拿出一支雪茄,递到林远面前,笑道:“吸一支吗?”

林远笑着摆摆手,问道:“大山将军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大山岩笑道:“这场战争,你很快就要输了。”

林远问道:“大山将军从哪里看出来是我输了呢?”

大山岩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大山岩已经被你林远包围了,我怎么还大言不惭地说你要输了呢?你可以看看地图,我们的辽阳守军和旅顺守军已经在向你的后方进攻,你们很快就要被包围了。”

林远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就那么确定能攻破我的防线?”

大山岩吐了一口烟圈,骄傲地说:“当然!”

235 岌岌可危

林远不知道大山岩的自信从何而来,而且大山岩在这段对话里,根本就没有解答他最关心的问题,大山岩找自己,究竟想干什么!

大山岩拍拍自己鼓起的肚子,羡慕地看着林远,笑道:“年轻真好,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像你一样,英俊,潇洒,穿上笔挺的军装,那些女孩们都是用那样的眼神看我,现在不行了,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说完,爽朗地大笑了起来。

那一瞬间林远几乎怀疑自己又穿越了,这里可是生死攸关的战场,大山岩居然把自己找出来聊家常!大山岩捏了捏肚子上的肥肉,自言自语地说:“法国人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他们的牛排和葡萄酒,我也不会有这么多肉。”

林远双手一撑桌子,把椅子向后一退,说道:“要是聊家常,我就不奉陪了,告辞。”

大山岩急忙说:“别啊,都怪我太高兴了,所以说了这些废话。”

林远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大山岩,问道:“你有什么可高兴的?”

大山岩扔掉了手中的雪茄,胖脸涨得通红,说道:“林远,你是第一个让我败的这么惨的人,从锦州城外的第一战直到现在,都是你赢,可是现在,我终于要赢了,而且是赢得最后的胜利,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大山岩看着林远茫然的目光,笑道:“林将军,你说有什么事情,是比战胜一直压着你的死敌更让人高兴的?”

大山岩看林远没有回答他,自顾自地说道:“那就是把怎么战胜死敌的过程,一五一十地讲给他听!林远,我来给你讲你为什么会输!你的阻击部队,也就是刘坤一和吴大澂的部队,他们的战斗力根本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他们能给我带来的麻烦,甚至都不如你派出的那个神秘枪手。”大山岩接着说:“可是你的神秘枪手已经落在我们手里了,还是个漂亮姑娘,我们帝国的小伙子们看来要尝尝新鲜了,你的阻击部队,在一个小时不到的战斗中,就溃退了五公里,现在浑河以南的武靖营已经在我们的掌握之中,而且我得到消息,刘坤一已经扔下部队,自己逃回了锦州,浑河以北的清军已经乱成一团!我们驻守旅顺的部队,已经沿着驿道向盘锦进发,很快就可以把那里给打下来!”

林远听见这话,大吃一惊,难道是刘坤一给自己报了假消息吗?

大山岩死死地盯着林远,说道:“瓮中之鳖在理论上还有爬出来的可能,而你们,连这一点可能都没有!因为我们在昌图的守军,已经开始向奉天调动,他们会在你们的北面进攻,你可能觉得昌图的兵力薄弱,不过和昌图守军一块儿来的,还有我手中真正的底牌——俄国人的军队!”

这个消息让林远如遇雷殛,俄国人不是说不会干预任何一方吗?不过一瞬间的惊讶之后,林远又平静下来,在大国角力之中,诚信是最滑稽可笑的东西。

大山岩笑道:“你们支那人有一句古话,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那只叫高金的地头蛇也帮了你们不少忙吧,你们也指望不上他了,我们也没想到,神秘枪手居然是他的妹妹,现在,高金再也不敢帮助你们了!至于他为什么不敢帮你们,你回去就知道了!”

大山岩说完之后,兴奋得好像乞丐当上了皇帝,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被风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

林远耸耸肩,说道:“原来你叫我来,就是对我炫耀一番?”

大山岩终于停止了狂笑,说道:“怎么样?历史一定会浓墨重彩地记录下这个场景!”

林远轻轻摇摇头,苦笑了一声,又长叹了一声,说道:“人算不如天算啊!”然后神情落寞地说:“大山将军,告辞。”

说完,林远转身回去,双方的随从人员距离得很远,所以谁都没有听见林远和大山岩谈话的内容,林远一回来众人便问,林远笑道:“没什么,大山岩就是一个疯子!”林远刚刚的无奈与落寞,都是表演给大山岩看的,目的就是让大山岩继续狂妄下去,乐极生悲,狂喜中的人往往容易不由自主地犯错误。

林远让无人机把浑河两岸的侦察结果发给自己,果然,浑河南岸的武靖营已经被日军占领,而且日军的前锋已经开始了渡河,看来刘坤一部下的战斗力的确很差,他们根本挡不住日军。

林远又让无人机侦察昌图方向的动静,的确,俄军秘密进入昌图,和日军合兵一处,向奉天进发。

林远又发现,大山岩在和自己的谈话之中,还故意欺骗了自己,旅顺的援军没有走陆地上的驿道,而是走了海路,看来大山岩的心思缜密,心机很深。

三面包围,看来局势岌岌可危!

正在这时,有人来报:“高金求见!”林远一下子想到,刚刚大山岩告诉自己,高金再也不会帮助自己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林远吩咐道:“快快请他进来。”

帐帘一挑,只见高金红肿着眼睛走了进来,双手抱拳,深深地施了一礼,说道:“林帅,对不住了,我不能再帮您了。”

高金的声音嘶哑,显得异常悲伤,林远连忙扶起他来,说道:“您这是说的哪里话?”

高金说道:“林帅,如今清军大营之中不少的民工,都是我从盘锦带来的,而如今,我要把他们都带回去了。”

林远知道这里一定是有日本人在搞鬼,于是问道:“高堡主,是不是日本人和您说什么了?”高金长叹一声,说道:“今天,日本人给我送来了一样东西。”说完之后,哽咽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那是舍妹的一件被撕得破破烂烂的衣服,日本人说了,一天之内,我要是再不把民工带回去,送来的就不光是衣服了。”

高金接着说:“林帅,高某自幼父母双亡,只有这么个妹妹在身边,我们小的时候……”说完就像个孩子一样抽泣起来。

一起经历过痛苦和磨难的人感情才深厚,林远能想象到他们兄妹是怎么走过来的,他笑道:“高堡主不用担心,过了今夜,我就把您的妹妹送回来!”

高金犹豫地问:“真的吗?”

林远说道:“高堡主,你要是不嫌弃我,我们以后就以兄弟相称!高玉也是我妹妹,您该放心了吧。”

林远倒了两杯水,把一杯递到高金面前,说道:“战场之上,无暇设摆香案,喝了这杯水,您就是我大哥了!”

高金简直不敢相信,因为林远在他的心中就如同天神一般,高金连声答应,等到高金一走,林远就联系北京舰,他还没说话,那边就说:“想救陈飞,我们有一个很大的困难!”

236 特种救援

林远连忙问:“有什么困难?”

北京舰负责救援行动的人叫范振海,是海军陆战队的一名排长,从军校毕业刚两年,他说道:“我们刚刚和技术部门的同志交换了一下意见,我们已经检测到了陈飞同志的定位器发出的无线电波,可是由于误差的存在,我们只能把陈飞同志所在的位置定位在一个半径为五十米的圆里,所以我们无法知道陈飞同志关在哪间房子里。”

林远想了想,说道:“你们可以事先进行化妆侦察,有手持的无线电测向设备,找到关押陈飞的屋子。”范振海又说:“您不是还要我们救一个叫高玉的姑娘吗?她会和陈飞关在一起吗?”

林远说:“他们一定会用高玉要挟陈飞的,所以他们被关押的地方应该不会太远,这个你们在先期侦察的时候就弄清楚。”

范振海连忙答道:“是!”

林远的声音严肃起来,命令道:“我还有一个要求,零伤亡!”

听到范振海响亮的回答,林远关上了通讯器,随后就联系到了在盘锦的第一旅,他命令第一旅向辽阳方向运动,从侧后方打击辽阳的援军,这样一来,就能迟滞日军的行动。

三架直升机在东里村外降落,黑夜下的玉米地分外幽静,范振海和一个名叫郑新的战士换上了一身长袍,袍子上面绣着八卦,活脱脱两个道士,他们钻过玉米地,沿着进村的大路向里面走去。

最近的清军在十几公里之外,所以日军并没有布置暗哨,两个人走近村子,拿出无线电探测仪,开始寻找陈飞的无线电信号。

范振海看着接收机的屏幕,郑新拿着接收电磁波的天线,大摇大摆地进了村子,发射源会在接收机的屏幕上形成亮点,根据屏幕上的刻度,可以读出发射源的位置。

两个人寻找了一会儿,确定了关押陈飞的房间,他默默地记下了位置,正在这时,只见三个鬼子从远处走来,用枪指着两人,有生硬的汉语问道:“你们,什么的,干活?”

范振海听见这话,立刻想起了抗战电视剧,那里面的鬼子都喜欢这么说话,他们这样说,是因为在日语里面,谓语都是放在句子最后的。

范振海连忙比比划划地说:“我们,算命的,是。”他把谓语“是”放在了最后,鬼子有点听懂了,点点头。

鬼子指着郑新手中的天线,那个天线是扇形的,活像一个锅盖,鬼子当然没见过,问道:“那,什么东西?”

范振海连忙说:“法器,法器的干活,算命的干活。”说完就把设备扔进了身后的背篓。

那个鬼子横眉冷目地说道:“江湖骗子,快滚!”范振海急忙说:“我们可不是江湖骗子,我们真会算命!”说完用手一指身边的郑新,笑道:“我师弟,有一样法宝,您的事情,他能知道,您试试?”

鬼子也是无聊,于是点点头,郑新盘膝坐在地上,从袖里拿出一个小竹筒,放在地上,拿出一张纸,撕成了四片,然后扔进竹筒,把它扣在地上,然后把手一抄在袖子里,不说话了。

范振海于是问道:“您父母都在?”

鬼子点点头,范振海又问:“您有兄弟几个?有妻无妻?子女几人?”

鬼子一一作答,郑新一笑,把那个竹筒猛地掀开,把纸片从里面取出来,上面赫然写着答案!

鬼子惊叹道:“神了!真有神仙?”

郑新平时喜欢研究魔术,各种联欢会总少不了他,这不过就是一个小魔术而已,郑新在听鬼子回答的时候,在袖子里的手就拿着铅笔,在纸片上写上答案,而抄手在寒冷的东北是个很常见的动作,谁也不会起疑,郑新在掀开筒的一瞬间,把里面的纸片换出来,这个魔术就成了。

日军士兵大多都是穷苦农家的孩子,从小到大没见过多少新鲜东西,进了军队之中,能见的东西就更少了,一下子就被这个简单的魔术给骗了。

范振海见到鬼子上了当,连忙说:“不好,此处可有女人!”

日军士兵没有听太懂,不过范振海的神态已经告诉了他,这是件很可怕的事情,他连忙问:“怎么了?”范振海问道:“你们这里有清国的女人吗?”

日军士兵伸出一个手指,说道:“一个。”

范振海又问:“她在哪里?”

范振海越来越惊慌的神色让那个日军士兵来不及多想,随手往关押陈飞的房子一指,问道:“怎么了?”范振海拉起郑新,说道:“那个女人是个妖物,离她远远的。”说完,飘然而去,留下那被唬得一愣一愣的鬼子。

范振海回去之后就开始布置行动,关押陈飞的屋子在北面,一支小分队从南面佯攻,吸引火力,另一队进入村北救援,因为无法确定关押高玉的具体是哪一间屋子,所以要在可能的几间屋子进行搜索。

凌晨一点,战斗打响,南面小分队在村口开枪,日军连忙从睡梦中爬起来进行还击,就在大多数日军都集中在南面的时候,一只小队悄悄地摸进了村北。

这次参战的海军陆战队全部装备微声冲锋枪,两个哨兵在无声无息中被干掉了,陆战队员冲进屋子,惊喜地发现,陈飞和高玉竟然关押在一起。

樱井若美把他们关押在一起是有她独到考虑的,她要让高玉和陈飞在一处培养感情,这样一来,逼问陈飞就更加容易了。

可是这也给陆战队的营救带来了极大的便利,他们打开陈飞的手铐脚镣,带上他们就往撤退地方走,可是还没出门,就听见街上枪声大作!

那是在外面警戒的陆战队员,他们和鬼子交上火了!樱井若美一听见南面响枪,就猜到来的敌人是要救陈飞,可是她并不是驻军的指挥官,无权直接调动部队,等到她和指挥官说完,带着部队赶到的时候,陆战队已经到了。

在陆战队的夜视镜里,冲上来的日军分外清晰,他们用精准的子弹掀翻了一片日军,而日军还没反应过来子弹从哪里来。

距离很快就拉近,日军便开始还击,不过相比于陆战队员手中的冲锋枪,他们的枪射速太慢,不仅要打一枪拉一次枪机,而且弹匣里只有五发子弹。

陆战队并不恋战,扔出几枚发烟手榴弹,浓密的白烟让日军变成了睁眼瞎子,随后陆战队飞速撤出村子,等到浓烟消散的时候,他们已经带着陈飞和高玉,登上了直升机。

整个战斗过程不超过十五分钟,简直一场完美的特种救援行动。

此时的林远,却无暇顾及他们这场漂亮的救援作战,因为他正在策划一场更加精彩的战斗!

237 绞杀交通线

林远的营救命令一下,就开始谋划下一个战斗!

林远之所以先营救陈飞和高玉,是为了安定内部,让高金安心地带领老百姓为清军做后勤支援工作,接下来的战斗,就是阻击各部围攻的敌军。

当务之急就是北面的日军和俄军,因为这两支部队来袭的方向,恰好是清军防御的真空地带,如果分出一部分兵力去打阻击战,那么围攻沈阳的兵力就更少了。

所以,林远打算,不费一兵一卒,就把日军和俄军挡在昌图!

在林远的时代,1895年日本进入朝鲜,开始向中国东北渗透,俄国也不甘示弱,在1900年的时候出兵占领了中国东北全境,甚至要把中国东北变成“关东省”,在1905年,这两个国家大打出手。

而现在,他们居然联合了起来,共同对抗林远带领的清军。

林远的面前是一幅一比一百万的地图,上面用铅笔标注着日军和俄军行进的路线,阻击敌人,并不一定非要用部队建立防线,当你把敌人的交通路线摧毁,就相当于给敌人的脖子上勒上了一个套索,随时可以将他绞杀!

日军和俄军想要进攻沈阳,只能走沈阳和昌图之间的驿道,如果他们走小路的话,泥泞的路面绝对会拖慢他们的行进速度,只要炸毁驿道,就能极大限度地迟滞他们行进的速度。

舰载机出动一次,只炸一个地方,是不是有些不划算呢?林远想着,他把目光看向了更远的地方,俄军在吉林,黑龙江,外东北的兵力有五万多人,这些人想要调动到沈阳来,就必须依靠铁路,而且他们需要的粮食,弹药,只能依靠铁路运输。

林远打定主意,给舰载机下了一个绞杀敌人交通线的命令。

一架舰载机在夜幕中起航,它们的外挂点上,挂着十枚反跑道炸弹,反跑道炸弹的装药量大,而且弹体采用了特别的设计,所以特别适合攻击敌人的机场,跑道,机库,或者是公路,铁路。

舰载机在无人机的导航下飞过了沈阳,飞行员方凯心想:“终于从队长手中抢来了一次飞行的机会,今天可得好好过把瘾了。”为了节省珍贵的飞行小时数,北京舰现在的飞行训练,基本上是在高仿真的飞行模拟器上进行的。

无人机探测到的驿道位置信息,舰载机是无法直接使用进行攻击的,舰载机必须要自己再行探测,于是方凯打开了光电探测系统,在地面的热像图上,由于驿道是用砂土堆成的,而路两边有不少松树,相比较之下,驿道的温度要低一些,所以驿道在一片淡蓝色之中呈现出一条深蓝的条带。

在现代战争中,反跑道炸弹是大量应用的弹药,所以并没有安装导引设备,为了精准地炸到目标,要求载机进行轰炸的时候,采用超低空轰炸,方凯向下压驾驶杆,飞机在全动平尾的带动下向前俯冲,到达距离地面五十米的高度时,方凯按下了发射键。

发射指令转化为一个电信号,传给了机翼上的控制机构,挂钩放开,一枚反跑道炸弹离开外挂点,向地面落去,一秒钟之后,一个巨大的减速伞从弹尾弹了出来,像是在一朵硕大的花在夜空中绽放。

想要彻底炸毁公路,跑道这样的目标,需要让炸弹以尽量高的速度落地,因为这样的话跑弹的动能很大,侵彻能力强,能够深入地面之后再爆炸,这样就在地面形成很深的弹坑,让敌人很难修好。

所以需要给反跑道炸弹加速,可是这样就带来了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飞机的高度很低,高速落地的炸弹在爆炸的时候很有可能伤到飞机!

这是一个矛盾的选择,所以人们在弹体上采取了特殊的设计,那就是在弹体上加装减速伞和火箭发动机,减速伞展开的时间内,飞机迅速地爬升,脱离爆炸的范围,然后发动机点火给炸弹加速。

三秒之后,减速伞从弹体上脱落,火箭发动机点火,向后喷射的气体的巨大推力把炸弹加速到一百六十多米每秒,向地面冲去。

减速伞的另一个重要作用此时就体现了出来,那就是加大落角,如果落角太小的话,炸弹很有可能反弹起来,那样一来,在反弹的一瞬间引信就已经触发了,由于反跑道炸弹都是采用延迟引信,所以炸弹很可能在空中爆炸,无法取得破坏地面的效果。

炸弹深深地钻进砂土之中,一路向下,直到十米的地方才发生爆炸,这是一枚圆径八百千克的炸弹,采用黑索金和梯恩梯混合装药,装药的数量有四百千克,这些炸药在驿道上炸一个十五米深,半径二十米的大坑!

接下来,方凯驾驶战机,一路向东,在吉林,黑龙江,外东北的铁路线上分别投掷了炸弹。

最先感受到炸弹威力的是在驿道上飞奔的日军,他们在距离奉天还有八十公里的地方,突然发现,本来宽敞平坦的驿道上面,多了一个巨大的池塘!

原来是地下水渗进了深坑,再加上此时已是冬尽春来,所以很多雪都融化了,雪水也流进深坑,于是在日军看来,就突然多了一个池塘。

日军的编制里有工程兵部队,专门负责架设浮桥,修筑防御工事,可是他们携带的设备都很沉重,所以日军为了迅速赶到奉天,根本没有带工程兵。

驿道没法走了,只能从两边绕行,可是路两边是茂密的松林,里面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人能走,马拉的车没法走!马车上面装的,可是成箱成箱的子弹啊!

没有子弹,仗还怎么打!想要绕过松林,至少要走两天的路,日军指挥官也是急中生智,命令日军士兵,把马车从马身上卸下来,把车抬过树林去,这样过了树林还能继续赶着车走,可是车上的东西就都得卸下来让人扛着,真是苦不堪言。

日军虽然叫苦连天,比较俄军而言,他们已经幸运多了,在一辆黑龙江驶向吉林的军列上,满载着八百多名俄军士兵和十节车厢的炮弹,火药,由于是夜间行车,驾驶员片刻不敢怠慢,等转过一个弯来,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

原本该是铁轨的地方,居然反射着银色的月光,铁轨居然变成了池塘,司机下意识地看了看一边的伏特加瓶子,里面是满的,自己没有喝酒啊,不是看花眼了,那这是怎么一回事?

副司机此时尖叫了起来:“停车,快停车!”

司机狠狠地拉下了制动杆,可是巨大的惯性让列车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一样冲了出去,当车头撞进池塘的时候,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238 攻破内城

火车头喷着蒸汽,一头扎进了满是水的深坑之中,水灌进锅炉,腾起一片蒸汽,火车头撞在坑壁之上,后面的车厢没停下来,还在向前冲,第一节车厢跟着掉进了坑里,后面的车厢冲出了轨道,顿时失去了平衡,向一侧倒了下去。车厢在地上滑动着,撞翻了一片大树才停下,剧烈的撞击引爆了车上的炸药,剧烈的爆炸把十节节车厢撕成碎片!

俄国在中国东北修的铁路本来就不多,十枚反跑道炸弹,几乎把整个东北的俄军铁路网瘫痪了,俄军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沿着乡间小路步行,一个是抢修铁路,俄军指挥官权衡再三,还是选择了后者,于是抽水,挖土,填坑……这一套下来,就将耗费了俄军十五天的时间。

在昌图的俄军,听说了后援受阻,于是照会日本,暂缓进军,然后让后世历史学家啼笑皆非的事情发生了:俄军丝毫没有想到这些深坑是因为林远的轰炸造成的,他们认为这是一种地质现象,于是组织了地质学家进行研究,可是研究了半个月毫无头绪,直到对大坑中的泥土进行化学元素分析,在其中发现了大量的铁元素,俄国才得出结论,大坑可能是由陨石造成的。

大山岩翘首以盼的俄国盟军被挡在几百公里之外,而援军还在驿道上艰难地跋涉着,他们发现,驿道上的深坑还有好几个,这意味着搬弹药,抬马车的过程要重复好几次,林远又派出了海军陆战队组成特种作战小组,专门在驿道沿线骚扰日军,破坏驿道,这些来无影去无踪的神秘小组,虽然没有杀伤多少日军,却搞得日军人心惶惶,疲惫不堪。

林远很希望能够再见大山岩一次,把他的计划讲给大山岩听,然后告诉他,最后的胜利还是自己的,可是他没有这样做,他命令在东边城区驻守的定武军,让出东门,让日军可以在东门自由地进出。

这就是中国兵家所说的“围三缺一”,如果把一座城池完全包围,那么敌人知道没有逃跑之路,就会全力死战,当留下一个缺口时,就能涣散守军的意志。不过定武军的协统刘镖对此却不以为然,他劝道:“林帅,小鬼子一定会顽抗到底的!而且奉天的内城城墙很厚,炮弹打上去就是一个小坑,经过外城的教训,我们想要夺城门一定是很难了,所以不如我们彻底包围内城。”

林远笑道:“日军在内城囤积了充足的粮食,而且里面地下水充足,我们也不能断绝他们的水源,围城肯定不是一个好办法?”

吴元恺于是问道:“那林帅可有破敌良策?”

林远说道:“当然,命令部队在城西外面守候,到时候我会想办法炸开城墙,然后你们就一鼓作气冲进去!”

日军在城外的防御阵地距离城墙有八百米,在4月6日的夜晚,清军分五路对西部外围防线展开了攻击,很快就拿下了西部防御阵地。

然后清军就在原地固守待命,等待着林远炸开城墙,很多老兵心里都没底,因为他们知道要炸城墙至少需要炸药,可是林远却没有半点调动炸药的意思。

而让所有人都好奇的是:在战壕中,有一处掩体,被林帅亲自下令,任何人不准靠近!

在那个掩体里面,邓鸿正在和几个陆战队员操作着一部激光指示器,一道激光束打在城墙上,然后向空间反射,几分钟之后,一架舰载机挂着激光制导炸弹飞抵目标上空。

那架歼25投下了一枚200千克级的激光制导炸弹,当炸弹离开载机的时候,弹体内部的激光陀螺仪开始了工作,指引炸弹向着预定的方向滑行,这种炸弹采用了低阻力的外形,在空气中可以滑行很长的距离。

在滑行的同时,位于炸弹头部的激光接收器开始搜寻指示器发出的激光,炸弹很快锁定了目标,弹体内的电机开始根据目标的方位调整弹身上的控制舵面,在空气的推动下,炸弹的滑行方向指向了城墙。邓鸿他们瞄准的是城墙的根部,当炸弹在这个位置爆炸的时候,能够尽可能大地毁坏城墙,炸弹带着风声,如同一道闪电撞在了城墙的根部,一身闷响之后,腾起了一片浓烟。

等到浓烟减弱的时候,邓鸿他们惊讶地发现,城墙居然没有崩塌,而是在墙根的位置上开出了一个大缺口,所以邓鸿他们决定,在缺口的位置,再来上一枚炸弹。

激光制导有一个最大的弊病,就是激光在雨雪天气和有烟雾的情况下是无法使用的,所以要想再次用激光器指示位置,必须等到烟雾散尽,他们并没有等得太久,当烟雾散尽的时候,一枚炸弹从缺口的位置一头扎进城墙,巨大的爆炸,把城墙掀开了一个十米多宽的口子!

令所有人意外的是:城内居然传来了响彻云霄的欢呼声!

原来,日军在外围防御阵地丢失之后,为了防止清军在墙根下面埋炸药炸塌城墙,把全城的老百姓都集中起来,拿着沙袋,沙袋不够就用布,衣服包上土,一但城墙被炸开,就立刻扑上去堵缺口。

而日军还有一个险恶的用心,那就是,清军炸开城墙之后,一定会从缺口冲进城,这样一来,那些堵在缺口处的老百姓就成了第一道屏障,到时候,城内的日军可以往外开枪,城外的清军投鼠忌器,不敢开枪!

老百姓饱受日军的欺负,现在见到城墙被炸开,知道解脱的日子要来了,所以发出了欢呼!

清军士兵顾不上琢磨欢呼声是从哪里来的,他们端起枪就冲了上去,城墙上的砖石被炸得散极了,所以他们没费多大的力气就进了城,令他们意外的是:城中只有一群扛着沙袋的老百姓,连日军的影子都没见到。

原来,按照以往的经验,攻城方想要炸开城墙,必须先派人接近城墙,这个时候就很难不被守军发现,守军会立刻做出反击,所以在城墙的攻防战中,炸城墙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可是这次林远设计的炸墙行动,却是从天上来的,日军毫无防备,所以缺口的地方根本没有多少守军。

日军的反应速度还是很快的,他们的快速反应骑兵立刻向缺口奔来,可是跑到半路,却惊讶地发现,路上突然多出来好多沙袋堆,那些沙袋堆又高又乱,战马实在是过不去,日军开始想不通了,难道林远提前派兵进了城,把沙袋堆在路上,阻拦自己的去路吗?

239 调虎离山

老百姓见到清军进城,尽管清军士兵在老百姓的心目中形象不太好,可是总比鬼子强,所以别提多高兴了,于是把手中的沙袋尽情堆在路上,硬生生挡住了日军的骑兵。

于是日军的骑兵只能绕路,可是绕路的时候,清军就已经赶到了,双方就在街头展开了遭遇战,为了能够一次就把从缺口入城的清军赶出去,所以日军的骑兵数量比较多,而狭窄的街道让他们无法展开战斗队形,一时间手忙脚乱,等到日军骑兵从马上下来,拉开阵势,已经倒下去几十个了。

巷战之中必然要占据建筑物,以建筑物为掩护对射,街上的民房和商铺都上了锁,清军士兵过去拍门,用汉语叫“开门”,里面的人迅速就把门打开了,而日军就惨了,他们在外面推门,里面的老百姓根本不给他们开门,这个瞬间就有几个鬼子被射倒在地。日军一见里面的人不给开门,或是抡起枪托狠砸,或是抬脚猛踹,可是那门却纹丝不动,原来老百姓为了不让鬼子进屋,把桌子,柜子都堵在了门上,就这样,日军士兵有很长时间暴露在清军的枪口之下。

更多的清军士兵从侧翼迂回到日军的后方,在那里他们使用了迫击炮,一时间骑兵阵地上弹如雨下,马的嘶鸣声和人的惨叫声混成了一片。

大山岩本来以为坚固的城防怎么也能守上一个月,可是没想到这么快城墙就被炸开了一个大口子,清军潮水一般涌进来,他隐约觉得自己又要输了,他急忙命令日军去堵住那个缺口。

就在日军的步兵集结起来向缺口方向移动时,又一个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又一处城墙被炸开一个大口子,冲进来的正好是定武军的士兵,他们冲进来之后,立刻抢占了城西的几处制高点,正好把增援的部队给挡住。

很快,又有两个大口子被炸开,清军从四个方向一同攻进城来!

此时的日军地下指挥部里一片混乱,进进出出的传令兵带来的全是坏消息,兵站部兵站监盐屋方国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地打,希望能从后方再调来一批火炮和弹药。

第一师团师团长山地元治愤怒地咆哮着:“我们的奉天不是坚如磐石吗?十天,不到十天,外围的地堡群,两道城墙都被攻破了!”

工兵部长胜田四方藏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样低着头,一语不发,他是奉天城防建设的负责人,他知道山地元治就是在责怪自己。

炮兵部长黑濑义门一脸无辜地坐在椅子上,他也许是这里唯一一个能够趾高气扬的人,他的炮兵已经把炮弹都打光了,所有的炮兵都自觉地变成了步兵,他们没有枪,就把清理炮膛用的长杆当做武器,冲上去和清军肉搏!

参谋长井上光大佐正在苦苦地劝大山岩:“将军,我们必须撤退,奉天守不住了!”

大山岩一语不发,井上光说道:“现在局势摆在这里,我们必须撤退回朝鲜,趁着现在退路还在我们手中。”

沈阳,辽阳一线,位于辽河平原的最东边,过了这一线,就是千山和吉林哈达岭,这两座山脉是长白山山脉的支脉,像两尊天神一样俯瞰着辽河平原,翻过这两座山脉,就进入了朝鲜。

在群山怀抱之中,有一条直通朝鲜的要道,这条路经过本溪湖山,摩天岭,草河堡,凤凰城,丹东直接进入朝鲜,井上光所说的就是这条通路。

山地元治此时已经疯狂了,他指桑骂槐地骂完胜田四方藏,又开始骂井上光:“我们怎么撤退,林远故意留出东门,难道不是想在半路埋伏我们吗?”井上光是大佐,军衔比山地元治要低,可是在他面前也不示弱,见到山地元治的样子,也要发作,大山岩一摆手,制止了两个人的争吵,说道:“就算林远想要伏击我们,也占不到多大便宜,如今的本溪湖山在我们的手中,我们很快就可以到达那里。”井上光问道:“将军,那我们是要撤了?”

大山岩冷冷地说:“不!我们要坚守到底,只要我们辽阳和旅顺的援军一到,战局就会瞬间逆转!”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来报:“清军在攻占天顺街古塔之后,就停止了攻击。”所有人都是一愣,天顺街古塔是整个西部内城的制高点和交通中心,攻下了这里,无论向哪个方向继续进攻都十分容易,为什么林远下令不再进攻了呢?

同样问这个问题的,还有邓鸿,他刚刚引导完轰炸,正在向林远汇报情况,就听见了林远下达的这个命令。

邓鸿问道:“为什么停止进攻了?如果日军辽阳旅顺援军一到,我们不就是腹背受敌了吗?我们新建的第一旅人数太少,又没有有利的地形,是挡不住日军的进攻的。”

林远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腹背受敌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林远用通讯器,联系上了韩明光,说道:“我们在琉球训练的新军你们带来了吧?”

韩明光答道:“按照你的要求,新军一共八千人,编成一个师,三个旅,和我们一起行动。”

林远说道:“好的,你们有把握进行登陆作战吗?”

韩明光说道:“我们已经选好了登陆场,就在大连附近的金州湾,从那里登陆,我们就可以绕开旅顺正面坚固的防御炮台,从侧后方一举拿下旅顺!”

林远问道:“那日军在旅顺的舰队,有多少舰艇,你们都侦察清楚了吗?”

韩明光说道:“我们都已经侦察清楚了,日军的主力舰是富士级战列舰两艘,一艘名叫富士,一艘名叫八岛,排水量有一万二千五百吨,速度达到十八节;还有敷岛级战列舰两艘,一艘名叫敷岛,一艘名叫朝日,排水量有一万五千四百吨,速度有十八节,还有六艘巡洋舰,十二艘驱逐舰。”

林远问道:“能不能绕过它们,进行登陆?”

韩明光说道:“不可能,它们一直在旅顺大连附近巡逻,我们登陆行动不可能不被它们发现!”

林远说道:“那好,我们用一招调虎离山,你们用航空母舰,把它们调离港口!让它们没法巡逻!”

韩明光问道:“这个?日本军舰会来追我们吗?”

林远说道:“据我得到的情报,日本人对我们的航空母舰很感兴趣,他们在昼夜不停地寻找我们,你们想法子被他们看见,他们一定会来追我们的。”

韩明光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何必那么麻烦,我们有那么强大的空中优势,直接击沉它们不是更好?”

林远连忙说道:“千万不要击沉它们!”

韩明光连忙问道:“为什么?”

240 海上追逐

林远说道:“这个我日后再和您解释,请您记住,千万不要击沉它们。”

韩明光没有细问,他知道林远以后一定会有一个很重要的计划,他随后就和部下一起制定了引诱日本军舰的方案。

这天是四月六日,上午十点,渤海海面上风平Lang静,没有一点云雾,北京舰悄悄地驶向了旅顺港。

相比较于仁川港,日军在旅顺港并没有太多的战舰,因为北洋海军已经在英国舰队的打击下全军覆没。这里的战舰编成了联合舰队第二分舰队,负责监视山东方向的清军,防止山东的清军渡过渤海海峡,不过没人相信这件事情会发生;在第二师团登陆作战失败之后,第二分舰队又担当起了保护登陆部队的任务。

此时的第二分舰队,大多数战舰都去护送登陆部队了,所以旅顺港的主力战列舰只剩下了富士舰和敷岛舰,还有两艘浅间级巡洋舰,这是一种日本新订购的巡洋舰,装备两座两联装203毫米主炮,十四座152毫米速射炮,还有两艘吉野级巡洋舰,日本十分欣赏这型巡洋舰的高速性能,所以又订购了两艘。

这两舰在林远那个时代是没有的,一艘被命名为春日,另一艘被命名为龙骧,这两个名字都是日本海军初创时期用过的,日本海军沿袭了西方海军的习惯,把曾经用过的舰名拿出来再次使用。

第二分舰队司令是东乡平八郎少将,他的升职,是因为他在联合舰队与北京舰的战斗中大出风头,他指挥的Lang速舰打下来一个飞行器,不过高层把飞行器列为最高机密,所以东乡平八郎的事迹没有被太多人知道,于是很多人对他升少将指指点点,说尽了难听话。

东乡平八郎一直想要再会会那艘神秘船,击沉它或是俘虏它,当他一次又一次听说飞行器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他就本能地意识到,他距离那艘神秘船不远了。

日军在旅顺港外的老铁山炮台上,建立了观察阵地,可以观察到十五海里以外的船只,这个时代,观察的手段极为单一,只有光学观察,而对舰船来讲,最容易被发现的,莫过于烟囱排出的烟了,笔直的烟柱让每一艘战舰都无处隐藏,可是北京舰是一艘核动力航母,反应堆发出的热量直接用来驱动螺旋桨,所以没有烟柱。

等到老铁山上的日军观察员看见北京舰的时候,北京舰距离旅顺港只有八海里了,日军迅速把这个消息报告给了东乡平八郎,寻找北京舰心切的东乡平八郎想都没想,就率领六艘军舰驶出了港口,向着北京舰的方向驶来!

航速最慢的富士舰和八岛舰居中,两翼是航速次之的浅见级巡洋舰,浅间舰和常磐舰,最外端是航速最快的两艘吉野级巡洋舰,六艘日本军舰一字排开,两舰之间的间隔在一千米左右,这样能够最大限度地压制对方转弯逃脱的可能,北京舰的经济航速是18节,既然目的是诱敌,自然不可能用这么快的速度行进。

于是北京舰像一个垂死的病人那样,以8节的速度慢吞吞地向前行驶着,这给了东乡平八郎无限的信心,他心中想道:“神秘船也不是万能,它也要遵循一切自然规律,只要是机械产品,就不可能没有故障,看来神秘船这次是出现故障了。”

此时的北京舰上,航海和雷达成了最忙碌的部门,对海搜索雷达发射的电磁波,在计算机的控制下,不断改变着相位,从而完成对空间各个部分的扫描,这就是相控阵雷达,它不需要发射天线做机械运动就可以改变电磁波发射方向。

天线发出的电磁波是有形状的,在空间中像一个花瓣,不同的位置回波强弱不同,于是根据回波的强弱就可以测得回波的方位,再利用多普勒效应,就可以测得目标的速度。

北京舰很快就测到,六艘日本军舰,以15节的航速向自己迎面驶来,如果继续下去,再有18分钟,就会和日本军舰相遇,于是韩明光下令转舵,舰首转变一百八十度。

舰船的转弯是一个很缓慢的过程,小船还好一些,那北京舰这样十万吨的大家伙,惯性是惊人的,尽管它的舵经过了优化设计,能够尽可能大地产生转弯力矩,北京舰的转弯直径还是会达到船长的五倍,也就是一千五百多米。

舰首转弯一百八十度所需的直径,是军舰回转性能的重要指标,它一般是转弯半径的零点九倍,被称为战术直径。

当舰船转弯时,阻力增大,船速不可避免地下降,东乡平八郎敏锐地察觉到北京舰速度和方向的变化,知道北京舰要逃跑,立刻下令,全速追赶,命令一下,战舰上的司炉们玩了命地往锅炉里面添煤,东乡平八郎默默地祈祷着,盼望着能在北京舰转过弯之前拦截住它!

天不随人意,北京舰就在距离日本军舰不到两海里的地方转过弯去。转弯之后,航海部门的人立刻把这次转弯记录在了航迹图上,如今的北京舰,没有了北斗卫星导航,没有了陆标定位,更没有无线电定位,定位方式就回归到了最原始的天文导航加磁罗经上。

这种导航方式,和对面那些追踪它的日本军舰如出一辙,东乡平八郎知道这一点一定会很欣慰。

在现代舰船,尤其是军舰里,天文导航的地位相比较于它诞生的时候,已经无比弱化了,它最大的作用就是用来校正磁罗经的准确性,磁罗经由于制造安装等问题,会产生误差,这个误差在磁罗经出厂的时候都已经测好,以表格的形式交给使用部门。

可是地球的磁场是随时变化的,经过百年的变化,二十一世纪的磁场和十九世纪的磁场差别很大,所以出厂时候的校正表没法使用了,天文导航就成了唯一的校正方法。就在这时,四艘巡洋舰的航速都加到了18节,眼看就要追上那艘神秘船了!

就在东乡平八郎心跳到嗓子眼的时候,北京舰突然加了速,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航速就从8节提高到了19节。

由于快速的巡洋舰的位置在北京舰的两侧,所以想要追上它,还需要更高的速度,于是巡洋舰再次加速,把航速加到了20节。

可是他们的加速性没有北京舰好,在它加速的时候,北京舰又和它们拉开了一大段距离。

东乡平八郎转过头,问身边的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老师,您看这艘神秘船怎么样?”

老人瞪大了眼睛,摇着头说道:“这不可能!居然有这样的船!”

241 扫雷登陆

东乡平八郎问道:“老师,学生愿闻其详。”

老人说道:“看它的转弯直径,只用了一千米就回转一百八十度,这么大的船,需要什么样的舵才能提供这样大的推力!还有它的加速性,十分钟,航速增加了十多节!”

东乡平八郎说道:“老师,学生还发现了一些疑点,那上面似乎没有大炮,还有,它的舰桥上,有好多弧形的罩子……”弧形罩子就是北京舰外面的雷达罩,他当然没有见多。

可是老人却打断了他,兴奋地说:“它最可怕的地方你没有发现吗?”

东乡平八郎连忙问:“是什么地方最可怕?”

老人说道:“你没有看见那艘船,它横摇的幅度非常小吗?”

东乡平八郎恍然大悟,说道:“这样火炮的射速就可以更快了!”

所谓的横摇,就是舰船在海Lang的推动下,船体会以船首尾连线为轴摇动,这样一来,给舰炮的射击就带来了莫大的困难,因为摇动的时候火炮也在跟着摇动,炮口位置就改变了,如果距离很近还没有问题,一但距离拉开,炮弹的落点就差着十万八千里了。

波Lang的形状好似一条正弦曲线,有波峰和波底,为了保证精度,很多军舰都会在位于波底的时候开炮,因为这个时候军舰最为平稳,这样一来就带来了一个拖慢射速的问题,军舰不得不迁就波Lang。

那个老人是日本船舶设计的鼻祖级人物,名叫陆山真之,早年留洋学习数学,后来为了设计军舰,专攻流体力学,扎实的数学基础和对实际问题建立数学模型的能力让他在船舶设计领域蜚声大造。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陆山真之一下子就看出北京舰的减摇性极佳,不过他可看不出北京舰是如何做到的,因为北京舰采用了两大绝招,一个是收放式减摇鳍,这种装置可以减摇百分之九十,不过减摇鳍在低速的时候是没有减摇性的,所以又采取了另一招,主动控制减摇水舱,在船摇晃的时候,水能在短时间内被从一舷打到另一舷,相当于水把摇晃的那一舷给压下去了,便降低了摇动幅度。这两种设备,一种在水下,一种在船内,所以陆山真之根本看不到。

陆山真之把北京舰更可怕的地方深深藏在心底,那就是:想要设计出这么优秀的舵,减摇装置,加速装置,必须有极其深厚的经验积累,在船舶设计的过程中,很多参数的选择是依照经验公式的,并没有完整的理论;有的甚至连公式都没有,唯一的方法就是:造出来试验一下,不行再换。

“是什么样的国家,能造出这样的船?”陆山真之在心中不停地问自己!

就在这时,东乡平八郎问道:“它加速了,我们还追不追?”陆山真之想都没想,说道:“追上去,无论如何也要得到这艘船!”

此时的韩明光,看着闪烁的雷达屏幕,下了一个减速的命令,这是给日本军舰看的,目的就是给他们追下去的信心!

日军军舰慢慢地追了上来,北京舰调整着航向和航速,始终处在对方炮火射程之外,在富士舰上,海军参谋长蛟岛员规说道:“东乡将军,我们离开了旅顺港,他们会不会趁机登陆?”

东乡平八郎笑道:“旅顺港有炮台,他们有来无回,别的适合登陆的地方,我们已经布设了水雷,他们敢来,就把他们炸进海底!”

北京舰本来打算让琉球第一师在金州湾登陆,登陆之后,先取大连,再取旅顺,不过它们并没有立刻采取行动,因为他们担心金州湾的海域,已经被日军布设了水雷。

北京舰于是决定,趁着把日军军舰引出旅顺的机会,派出反潜机,在金州湾展开扫雷行动。

一架反潜机和两架直升机离开北京舰,向着金州湾的海域进发,他们的目标是,侦察并摧毁金州湾的附近海域的水雷。

直升机和反潜机构成了一个海上扫雷组,反潜机是由小型客机改装的,载重量在十五吨左右,所以可以在机身上搭载大功率的水声探测装备和磁探测装备,还有大型的数据处理设备。

当反潜机发现水雷之后,就把位置信息传给直升机,直升机飞过去,进行更加精确的定位,并用深水火箭弹将水雷摧毁。反潜机很快就发现了水雷的踪迹,日军布设的水雷都是锚雷,这种雷自带浮具,用锚固定在一定的水深位置,这个时代的水雷,没有经过消磁技术的处理,所以自身的磁信号比较大,在反潜机电磁探测器之下无可遁形。

直升机飞临海面,投掷了声呐浮标,声波在水中可以远距离地传播,而电磁波的能量进入水中之后很快就耗散了,所以水下探测设备都是以声波来进行探测的,它的主体由一系列传声器组成,传声器能够把水声的信号转化为电信号,人根据电信号对水下状况进行判断。声呐浮标是主动式的水声探测设备,它在内部电池的供能下,能够发出声波,然后接收回波,从而判断出水下的情况。

我国最新生产的这型声呐浮标,采用了驻极体式电容传声器,这种传声器不需要高达二百伏的电压,所以声呐浮标可以工作更长的时间。

传声器接收到的信号是杂乱无章的,风推动海Lang的声音,鱼群游动的声音,经过一系列的计算和筛选,终于锁定了第一枚水雷的方位,直升机向着水雷的位置飞去,直升机向着水雷的位置发射了一枚深水火箭弹,由于探测到水雷的深度是八米,所以火箭弹在入水之后,在八米深的位置爆炸,爆炸推动着水流,形成的巨大水压一瞬间撕裂了水雷的外壳。

这个时代的水雷采用的大多是触发引信,所以没有被引爆,而是被打散了,浮筒进了水,锚链被炸断,深深地沉入了海底。

随后直升机又如法炮制,很快在登陆水域,清理了三十枚水雷,而这些,被北京舰诱离旅顺的日军舰队,还一无所知。

北京舰一会儿加速,一会儿减速,始终在日军军舰的射程之外,每当东乡平八郎下定决心不再追赶的时候,北京舰就会减速,让他以为,神秘船不行了,刚刚的加速只不过是回光返照,就这样,日本军舰竟被诱离旅顺港一百多海里。

借着这个时间,邓世昌率领琉球第一舰队,从金州湾开出的水路进抵岸边,十艘由货轮改造的运输船,借着涨潮在海岸登陆,直扑大连。

古往今来的登陆作战,登陆方没有不掌握制海权的,所以日军根本没有想到清军真的敢登陆,大连守军在见到清军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的部队!

琉球第一师拿下了大连之后,又顺势拿下了金州,兵分两路,向旅顺扑来。

而旅顺的日军,还茫然无知。

242 三百公里强行军

旅顺留下的日军,大多都是守卫炮台的炮兵,真正有战斗力的步兵不超过一个中队,而他们,还完全不知道琉球第一师登陆的消息,琉球第一师的高层骨干都是海军陆战队的成员,在他们的指挥下,第一师沿着驿道扑奔旅顺。

驿道上的最重要的防御据点就是二龙山炮台和松树山炮台,等到日军步兵中队仓皇赶到的时候,发现这两座炮台已经被第一师占领了。

进退维谷的日军很快和第一师的士兵展开了遭遇战,他们装备上的劣势很快就凸显了出来,第一师士兵装备的是林远组织科学家研制的半自动步枪,这种步枪带有一个装弹二十发的弹匣,打完一颗子弹之后,火药气体自动完成开闩,抽壳,上膛,闭锁等一系列动作,再扣下扳机的时候,就可以打出下一发子弹了。

在射速上日军就落后了一大截,日军引以为傲的射击准度也没挽回多少颓势,因为第一师的士兵射击技术也很高。

第一师更大的优势是火炮,他们不仅装备了一百八十门迫击炮,还有二十门舢板炮,所谓的舢板炮,就是普通的榴弹炮,它们是放在军舰上的,当士兵登陆的时候,这些炮就给士兵们使用,于是就又给它起了一个新名字。

这些炮原来都在日本军舰上,全是德制的75毫米榴弹炮,装在炮车上,可以由马拉着行军,在第一师的强大火力之下,一个中队的鬼子很快就灰飞烟灭了。

旅顺城中也没有多少守军,所以很快就被攻占了。旅顺港被西方人称为“远东的直布罗陀”,地理位置之精妙让无数人向往,在林远的时代,新中国成立以后,苏联人甚至想要长期占据旅顺港,这里最绝妙的地方,莫过于它的港口是被陆地包围的,只有一条水路可供进出,敌舰想从外面打进来,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清廷在面对外海的陆地上,修筑了馒头山炮台,黄金山炮台等防御工事,都是永久性工事,十分坚固,装备的都是克虏伯公司或阿姆斯特郎公司的大口径岸防重炮,日军的守军有很大一部分是守在这里的。

可惜的是,这些重炮不能调头,所以第一师从山下向山上进攻的时候,它们一丁点用处都没有!

第一师是在四月七日早上六点登陆,等到晚上七点的时候,旅顺城区,旅顺港外侧炮台,已经基本上被他们占领。

此时,追踪北京舰几百海里的日军舰队终于返航了,它们还不知道旅顺已经被占领的消息,等到它们行驶到距离入港水道十公里的时候,第一师开炮了!

根据军舰外形,旗帜判断敌我,是观察员们的必修课,东乡平八郎见到海岸炮台居然在向自己开炮,气得跳脚大骂,急忙命令手下给炮台发旗语,可是没有人回复,倒是参谋长鲛岛员规反应了过来,旅顺被清军夺了!

东乡平八郎简直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居然能在没有海军舰队掩护的条件下,鬼使神差地突破了布满水雷的防线,占领了旅顺港!

不相信归不相信,他们也只好先返回仁川港。

就在晚上七点的时候,一喜一忧两条消息同时到了林远那里,喜的自然是琉球第一师顺利登陆,忧的却是,刘坤一部防守的浑河北岸全线失守,五千多辽阳守军向章义站扑来;更让林远担忧的消息接踵而至,八千多旅顺守军在辽河口登陆,直扑盘锦。

现在辽东半岛上的局势就是:大山岩被林远围着,林远的后路有辽阳和旅顺的日军援军,这两个地方的援军又被琉球第一师抄了后路!

林远知道他新组建的第一旅是挡不住辽阳援军的,现在战局的关键就在刚刚登陆的第一师身上。

如果第一师迅速赶到战场,就能包围辽阳和旅顺的援军,到时候这两支部队只有全军覆没的下场。

但是第一师如今在旅顺,从旅顺到辽阳,有三百公里,他们需要在多长时间内赶到呢?

林远默默地算了一下,昌图方向的日军最快也得在十天之后才能发起攻击;辽阳援军在第一旅的迟滞阻击下,会在三天之后占领章义站;旅顺援军沿着辽河而上,会在五天之后占领盘锦,不管日军是占领盘锦还是章义站,都会切断自己的铁路运输线,此时在沈阳外围的清军,粮草和弹药在没有后援的情况下,可以坚持高强度的战斗两天。

那么第一师需在五天之内,赶到辽阳援军的位置。

林远给琉球第一师下达了作战命令:在四天之内,赶到辽阳。

四天行军三百公里,平均每天七十五公里,这个强度已经很大了,不过第一师的指挥官却不满足于这样的速度,他的命令是:三天,赶到辽阳。

每天强行军一百公里,这对很多人来说是不可想象的,可是第一师的指挥官就敢下这样的命令,因为琉球战士的身体素质,实在是太强了。

在招兵的检测中,三千米长跑,这些没有经过训练的琉球青年,有百分之四十的人跑进了十二分半,这个数据是很惊人的,要知道,林远那个时代的解放军新兵的三千米优秀标准是十二分四十秒,优秀率远远达不到百分之四十。琉球人很多都是以打渔为生,很多孩子一生下来,学会的第一件事是吃奶,第二件就是游泳,游泳对于人的肺活量提升很大,长跑速度很大一部分取决于肺活量,而且这些青年人从十来岁就跟着大人出海捕鱼,琉球人的渔船都是风帆动力的,拉帆收帆,摇橹划桨,撒网收网都是体力活,所以琉球青年的肌肉力量也很强。

所以这些人几乎个个都是长跑高手,强行军的时候,一切轻装,只携带步枪,子弹,水和棉被,这些人不习惯东北寒冷的气候,如果没有棉被的话,根本没法宿营。

他们还有一点优势,那就是他们不用携带太多的子弹,枪的口径就是按照日军步枪设计的,他们可以随时捡日军的子弹。

而他们的舢板炮,更是他们快速机动的一大优势,这种火炮的炮车经过了北京舰的改装,原来炮车的轮子是木头的,外面包上了铁皮,这样的轮子没有减震的效果,马拉着炮车也不敢跑得太快,因为那样的话很有可能震坏炮身上的零件,北京舰把它们全都换成了橡胶的轮子,可以减震,没有橡胶,就暂时把牵引车的备用轮胎拿来用。就在他们疯狂奔跑的时候,第一旅的战士们正在章义站和日军苦战。

243 别做希特勒

第一旅的士兵在林远的调度下,在章义站的南部,建立防御阵地,阻拦日军,章义站对于林远而言是十分重要的,因为物资转运都要经过这里。

第一旅是被解放军的特种兵训练出来的,在这支部队身上,继承很多解放军的优良战术传统,土工作业能力就是其一。

所谓的土工作业,简单地讲,就是挖掩体,修工事,利用土和石头来阻拦敌人的进攻,在解放军的战史上,有很多依靠土工作业取胜的战例,比如塔山阻击战,解放军在平缓的地带依靠工事和战壕,硬是挡住了几倍于自己的对手的进攻。

第一旅在接到出发命令之后就知道,这一场阻击战一定要依靠土工作业,因为章义站外围都是平地,没有利于防御的地形。

困难接踵而至,他们根本没有铲子,第一旅的二千多人,每个人一把铲子,那就是二千多把,这么短的时间,到哪里去找?

人民战争的威力这个时候就体现了出来,第一旅在全城筹集铲子,附近的很多农民都把自家的铲子给送来,还有铁匠铺,主动给战士们打造铲子。铲子是不能用铸铁做的,因为铸铁太脆,碰上硬石头就坏了,所以需要用韧性较好钢来做。

不过第一旅却发现,铁匠铺炼钢的方法还是炒钢法,这种方法,在二千年前的汉代就有了,就是在铁矿石烧成铁液之后,反复地搅拌,让空气中的氧气和铁液中的碳元素反应,从而降低其中的碳元素含量,然后就得到了钢,方法是好,不过就是太慢了。

还是林远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在炼成铸铁之后,加热到很高的温度,然后再慢慢地降温,这就是热处理方法的一种,退火,经过这种热处理的铁,韧性和强度都有了很大的提高,所以打造铲子的速度就快了很多,等到第一旅到达章义站之后,铲子已经是人手一把了。

日军在事后回忆这场战斗的时候,不无赞叹地说:“清军的战壕,工事,好像是一夜之间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

双方就在不到五千米地带展开了反复的争夺,战况异常激烈,很多阵地都是几次易手,辽阳的援军之前碰上的是刘坤一的部队,没有受到什么阻力,这回遇上第一旅,可算是碰了大钉子了。

日军在两天的时间里,仅仅前进了一千米,光是正面冲击可不是日军的风格,日军频频派出侧翼迂回部队,而平原地带,两翼没有遮蔽物,所以第一旅不得不经常分兵去侧翼,而日军兵力要优于第一旅,这样一来,第一旅在战场上便险象环生。

这天是四月十日,章义站外的战斗已经进行两天了,日军指挥官,第三师团第五旅团旅团长大迫尚敏心急如焚,他知道大山岩已经被包围在了奉天,自己晚到一天,大山岩就多一分被歼灭的危险,虽然说林远停止了对大山岩所部的进攻,可是诡计多端的林远,谁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大迫尚敏距离交火线只有一百米远,他希望这样可以激励部下尽快夺下章义站,正在这时,突然传令兵来报,辽阳被敌人夺了!

大迫尚敏连忙问:“敌人有多少人?”

传令兵说道:“粗略估计有七八千人。”

大迫尚敏怒骂道:“混蛋,整个战场上,林远还哪有七八千人的机动力量?”

传令兵急忙说:“听说两天前旅顺被神秘清军给夺走了,他们可能就是从那里过来的。”

大迫尚敏一巴掌打在传令兵脸上,骂道:“净他妈胡说八道,清军连海军都没了,是怎么登陆的?再说旅顺离这里有三百多公里,三天能跑三百公里吗?再说,这么大的消息,我一个旅团长,怎么没有一个人告诉我!”

话音未落,又有人进来报信,我们后方五公里,发现神秘部队。

大迫尚敏已经彻底混乱了,他问道:“神秘?哪里神秘?”报信的士兵忙说:“他们的军装和清军的不一样,而且他们都是短发,不同于清军梳着辫子,他们的枪也……”

大迫尚敏怒吼道:“够了!他们海军没一个好东西,东乡平八郎,这个狗东西是怎么升到少将的,怎么能把旅顺给丢了呢!”大迫尚敏抱怨了一阵子,把手中最后一支预备队投入了战场,命令他们死也要挡住来的神秘部队。

命令刚下,一枚炮弹就留在了掩体外面,这是第一师的舢板炮发威了,几枚炮弹落在日军的阵地上,日军士兵还以为是自己的炮兵出了错了,连声笑骂,可很快他们就骂不出声了,因为更密集的炮弹落在了他们头上。

这是德国造的高爆杀伤榴弹,专门用于杀伤步兵,日军此时为了攻击面前的战壕,都是成集结状态的,一发炮弹就能打掉一个小队!

日军乱作一团的时候,第一师已经从两个方向包抄了上来,林远已经通知了第一旅的指挥官,他们都知道来的是援军,也冲出了战壕。

别看第一师的士兵是长途奔袭而来,可是他们在奔袭的过程中是很讲科学的,人在长跑中之所以会产生疲惫的感觉,主要是因为身体里产生了ru酸,当人休息的时候,ru酸被分解,疲惫感随之消失,现代科学证实,在奔跑一定时间之后休息一阵,可以有效降低血液中ru酸的含量,所以第一师的士兵到了之后,还有一定的战斗力。

兵力,装备,兵员素质,日军没有一项占优的,很快他们就抵挡不住了,大迫尚敏知道辽阳回不去了,奉天也去不了,向东突围,走群山之中的小路撤回朝鲜,似乎也不行,因为向东要从林远的眼皮子下面走,为今之计,只有向西突围,和辽河口登陆的日军合兵一处,再来谋划下一步的突围。此时从辽河口登陆的日军,已经知道旅顺失守的消息,他们顿时没有战斗的欲望,因为后路已经被抄了,再去打盘锦,就算是把北京打下来也没有用,早晚是被围歼!此时的日军大本营也知道了战局的变化,本来大山岩的奉天固守,三路合围的策略天衣无缝,可是竟然被林远都给破了!

大本营的当务之急,是把困守在辽河口一带的上万日军给撤回来,他们急忙命令舰队全军出动,带上所有的运兵船,去往辽河口运人。

从仁川到辽河口,有六百二十多海里,以运兵船十节的航速,至少要走三天,而清军正在步步紧逼,一万多日军,被挤压在几百平方公里的地域上,随时可能被清军赶下大海!

就在这个时候,林远突然下令,停止对日军的进攻。

邓鸿听了之后,连忙劝道:“舰长,您可不能当希特勒啊!”

244 最后的日军

林远听见邓鸿这么说,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你说什么?”

邓鸿说道:“你不记得二战中的敦刻尔克大撤退了吗?当时英法联军被压在敦刻尔克港口上,希特勒只要命令他的装甲部队继续前进,就能把三十万英法联军全部消灭,可是他却鬼使神差地下了停止进攻的命令,给了英法联军逃跑的机会。”

林远听了笑道:“哦,原来是这样啊。我是这样考虑的,日军的战斗力,尤其是原来旅顺守军的战斗力,几乎没有多大的削弱,我们如果继续进攻的话,一定会受不小的损失,日军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撤退逃跑,我们不一样,我们打完了日本人,还有**子要打,所以我们应该保存实力。”

邓鸿笑道:“我懂了,你是想等他们上了船,再一举消灭他们吗?”

林远又笑了,说道:“不会的,我要留着他们的战舰,发挥更大的用途!”

就在此时,有传令兵来报:“奉天城中日军已经准备从东门撤退,几位将军请示是否追击?”

林远说道:“命令各部,不要追击,迅速休整。”因为林远知道,日军很快就能撤进山地之中,追击也不会取得多大的战果。就这样,大山岩带领着残兵败将沿着山间的道路回到朝鲜,昌图的日军听说奉天的日军已经败退,也向北经集安撤回朝鲜。

等到大山岩的进入朝鲜之后,山间的通道因为深入敌后,没有其他的防御支点,战略上处于清军包围之中,对于守军是否要撤退的问题,日军高层也产生了不少争论,有的认为如果林远命令旅顺的守军直接进攻安东(“安东”是“丹东”的旧称)的话,一但安东有失,这一线的日军将会全军覆没,也有人认为,留住这一线的日军,为以后反攻满洲做准备,而且安东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林远想啃,不留下几颗牙,不可能啃下肉来!

最终决定,这一线的日军不撤回,留在东北境内,依托有利地形,进行长期的驻守。

而林远的目光,也落在了这一线的日军身上,接下来的主要作战对象就是俄国人了,在自己的后方留下这么一批敌人,简直难以想象!

林远看着眼前的地图,这一线上都是山地,供大部队行进的公路在山谷之中,日军占领了两边的山谷和通道上的几个重要村镇,这些村镇在以前都是军事要塞,所以还留有前朝的城墙,想夺回来肯定不会容易。

林远也把视线落在了那座叫安东的小城上,它北通沈阳,南达朝鲜,西抵旅顺,东临高山,谁控制住了这里,谁就控制了西部朝鲜半岛进出的通道,当年中国人民志愿军入朝作战的时候,就有相当一部分的部队从这里进入朝鲜。对于林远来说,攻下安东,最重要的意义是:直接掐死了在东北的日军返回朝鲜的通道,这样一来,他们将不战自溃。

不过,日军的将领也清楚安东的重要性,所以一定会派重兵防御,如果强攻的话,说不定会打成持久战,这是林远不愿意看到的,围三缺一也好,放走日军也罢,都是林远为了保存实力,不愿意和日军死磕的结果,现在更不可能把兵力消耗在攻城上,林远心想:“能不能再一次形成以多打少呢?”

就在林远面对着地图沉思的时候,邓鸿说话了:“舰长,你是不是在想该如何打剩下的鬼子,我有个好办法。”

林远问道:“是什么?”

邓鸿用手在驻守日军的那一线山地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说道:“让我们的飞机在这里投下燃烧弹,投成一个叉形,这样无论风往哪个方向吹,都能把他们烧个干净!”林远笑道:“这个法子,等到我们打日本本土的时候再用吧,我想把安东打下来,可是又不想耗费太多的兵力。”

邓鸿说道:“要想这样的话,就得控制安东的敌人数量,如果他们大幅度增兵的话,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打击难度!

林远说道:“你说的很对,安东和朝鲜之间隔着鸭绿江,现在是四月份,江面已经开始融化,不可能从上面运送粮食和兵力了,日军特地修建了一座大桥,我们要想挡住敌人,就要把那座桥炸掉。”

正说话间,帐帘一掀,陈飞捂着肚子走了进来,一眼看见邓鸿,惊讶地说:“老邓,你也来了?”

邓鸿见到陈飞捂着肚子,愁眉苦脸,调笑道:“老陈,你捂着肚子干什么?怀孕了?”

陈飞笑道:“我得用手捂着点,免得肚子爆炸。”

邓鸿和林远相视一笑,陈飞接着说:“还不是那个高玉,回来之后整天给我做好吃的。”

林远笑道:“那你也不用吃成这样啊。”

陈飞苦笑道:“她把吃的送来之后,就放在桌子上,然后眼巴巴地瞅着你,那感觉就像你不把做的东西吃光她就去自杀一样!不过她做的东西的确挺好吃的……”

林远故意咳嗽一声,笑道:“行了,别在我们面前秀恩爱了!”

陈飞笑道:“我来是想,你给我个任务吧,让我走得远远的,再留在这里,总有一天我得撑死!你们不是要炸桥吗?正好,我带着人去炸!”

邓鸿笑道:“要炸桥也不用你去,我们有飞机呢。”陈飞的收起了笑容,说道:“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在筹备这个方法,不过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拿飞机炸桥这种事情,行不通!”

林远也没有认真思考过派飞机炸桥的事情,见到陈飞这样说,于是问道:“那好,你说说为什么不能用飞机炸桥?”陈飞说道:“我们现在的飞行小时数可是用一点就少一点,所以不能Lang费,日军在江面上修了一座桥,我们把它炸掉,完全没有困难,可是日军还会接着造啊,他们不需要修筑大型的桥,他们完全可以只修浮桥,炸了一条可以再修一条,我们的飞机可和他们耗不起啊!”

陈飞接着说道:“不仅仅是这样,我们的飞机很有可能完全没有效果,因为我们不可能让战斗机全天候在江面上巡视,只能由无人机巡视,再通知舰载机,舰载机飞过来就需要一定的时间,而这段时间里,日军的浮桥已经建设完了,兵力和弹药都已经运送过来了。”

林远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看来我们是需要派你们去炸桥,并且在江边守候。”

主意打定,邓鸿又说道:“我们阻断援军只是一个方面,要想形成以多打少,必须要把安东的守军给调开,我们怎么能让安东的守军离开安东,去到别的地方呢?”

245 奇特的翻译

林远说道:“你们看日军山地之中的这条通道,从本溪湖山开始,摩天岭,草河堡,凤凰城这几处要地,我们能打下一处来,日军会会怎么样?”

邓鸿说道:“那还用说吗,日军已经是惊弓之鸟,肯定会从后方调兵,朝鲜援军过不了鸭绿江,能调动的只剩下安东的守军了。”

林远说道:“那好,我们就把他们的本溪湖山给打下来!”

陈飞说道:“这本溪湖山易守难攻啊,山地攻坚的话,我们又要损失不少兵力。”

突然,有个传令兵进来,说道:“启禀林帅,外面有个怀孕的女子,要见您,说您是她腹中孩子的父亲。”

林远脸上一阵发烫,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于是让她进来,有陈飞和邓鸿在,也不怕她会是刺客,传令兵转身刚走,陈飞就坏笑道:“来的莫非是沈大记者?”

林远连忙说:“你别瞎猜……”

正说话间,传令兵带了一个女子进入帐篷,那个女子的肚子微微隆起,显然是怀有身孕,陈飞和邓鸿不敢有一丝的懈怠,他们不知道她那隆起的衣服里,是不是装着炸弹,如果那里是爆炸物的话,她就一定会用手去引爆,所以他们死死地盯着她的手,。

女子相貌清秀,衣着普通,未施粉黛,把双手叠在腰侧,深深道了一个万福,说道:“民妇杨王氏,见过将军。”

林远见这个女子不像普通村妇,倒像是知书达理的大户人家的小姐,不知她为何要说我是她腹中孩子的父亲,没等林远问,那个杨王氏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个女子哭起来的时候,真好似雨打梨花,水浸芙蓉,弱不禁风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把三个大男人都给哭愣了,林远问道:“你有话好好说,哭什么嘛?”

杨王氏这才抽泣着说:“求将军救救我丈夫。”说完就又哭开了。

陈飞等得急了,说道:“你光在这里哭,也不说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救你丈夫。”

杨王氏急忙收起悲声,说道:“我丈夫会日语,给日本人当过翻译,如今被他们抓住,要以叛国之罪处死。”说完,杨王氏双膝跪倒,连连磕头,说道:“求将军可怜可怜我们母子,若是我丈夫死了,我和腹中的孩子也没法活了。”

正在这时,帐帘一挑,一个军官手握单刀走进帐来,也不看那女子,到林远面前单膝跪倒,口中朗朗说道:“启禀林帅,属下管教部下无方,竟让部下把女子带进帅帐,从古至今,女子进帐,于军不利,这女子说是林帅的夫人,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原来这个军官就是刘雨风,他是林远的卫队队长,故此进来说了这样一番话,杨王氏连忙说道:“将军,民妇是为见您才故意这么说的,僭越之处,还望大人恕罪!”

刘雨风看了一眼跪着的女子,凝眉怒目,说道:“帅帐岂是女人能进的,还不快快出去!”

女子一听刘雨风要赶她出去,连连哀求,言语间便把她丈夫的事情说了,刘雨风闻听勃然大怒,说道:“原来是汉奸的妇人,你肚中的孩子想必也是孽种,还不快滚,否则把你这贱妇和孽种一起杀了!”

女子连忙说:“求求将军,放过我的丈夫吧,他就在城门边上,给日本人翻译翻译话,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求求将军了……”

刘雨风一听,连忙问道:“你的丈夫,是在哪个城门?”

杨王氏忙说:“就在小西门。”

刘雨风面色大变,对林远说:“林帅,您有所不知,在小西门夺城门的时候,我们正往城上冲,眼见日本人就要冲我们开枪了,突然那个翻译喊了一声什么,那些日本人就把枪放下了,我们才顺利攻下城来,我想那个翻译一定是在有意帮我们。”

林远一听,心中突然想出了一条计策,问道:“你和木家铁匠铺的木二现在关系怎么样?”

刘雨风不知道林远问什么突然问起来这个,脑袋有点没转过来弯,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们两个投缘,现在已经是过命的交情了!”

林远听了,笑道:“那太好了,你带着这个妇人去看看她的丈夫是不是帮了我们的那个翻译,再去把木二给请来。”

刘雨风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两件事情有什么联系,只得领命去了,刘雨风刚走,陈飞就笑着对林远说道:“那个刘雨风肯定没明白你为什么让他做这两件事情,你看他那迷茫的样子。”

邓鸿在一边说道:“老陈,就好像你明白了似的,你给我讲讲,这两件事情有什么联系?”

陈飞脸一红,笑道:“我也没想明白。”林远笑道:“我们下一步要打本溪湖山,那里的守军一定是分散部署在各个高地上,这里面一定有沈阳败退的守军,他们有很大的可能认识那个翻译,那个翻译能在那么危急的关头帮助我们,为日本人做事一定是迫不得已,所以我打算让他带着我们的一支小分队,这支小分队换上日军的衣服,秘密潜入到本溪湖山日军的腹地,把他们的弹药库打掉!”

陈飞问道:“那你叫他去找木二做什么?”

林远笑道:“你们不觉得本溪湖山这个名字耳熟吗?这里后来建成了本溪市,是我国东北重要的钢铁生产基地,本溪湖山产的铁矿品位高,杂质少,历来都是铁矿产区,木家一定曾在那里采矿,对那里的地形肯定很熟,有他们在小分队里,就给我们又加了一道保险!”

陈飞和邓鸿这才恍然大悟,过了一会儿,刘雨风满脸喜色地回来,说道:“林帅,那个翻译果真是帮过我们的那个!我也把木二给找来了,他们都在大帐外面等着,是不是让他们进来?”

林远忙说:“快快有请!”

很快,那个翻译和杨王氏,木二都进到帐中,让林远没有想到的是,那个翻译居然伸出了手,想要和林远握手,这个时代见面先握手的人,一定是接触过西方文化的人。

林远伸出手去,那个翻译谦恭地弯着腰,握住林远的手,说道:“鄙人姓杨,名景行,无奈失身事倭寇,承蒙林帅不弃,拯鄙人于刀斧之下,景行今世纵使粉骨碎身,难报林帅大恩,唯有来世结草衔环,妄图报大恩之万一。”

这一大段文言文听得众人晕晕乎乎,林远和很多文官打过交道,文官都熟读古代经典,故此他对这些话还比较习惯,在这个时代,懂日语,还会这么多古文,这样的人肯定不一般,他怎么能沦落到给日本人当个小小的翻译官这步田地呢?

246 秘密潜入

林远虽然好奇,可是他知道这种事情肯定是一个人心里不愿触及的伤疤,所以犹豫了一下没有问,谁知木二快言快语,张口就问:“看你这样像是个有学问的,怎么去给日本人做事情呢?”

杨景行说道:“实不相瞒,早年家在京城,颇有财资,家父让我去日本留学,学成归国,本想为国效劳,谁知家父得罪权贵,满门受株,在下逃到关外,承蒙岳丈大人垂青,招为东床,本想了此残生,未想倭人知我通晓倭语,令我充作翻译……”

木二终于听不下去了,说道:“你说人话不行吗?”

杨景行无奈地说道:“我已经说完了。”

林远问道:“那不知道你在日本学的是什么?”

杨景行说道:“我在日本学的是采矿。”

林远一听,两眼放光,说道:“太好了,我们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在现代工业体系中,矿物开采是一个单独的工业系统,可以说是一切化工,冶金行业的基础,北京舰上没有这方面的专家。

木二说道:“林帅,不知道您找我来做什么?”

林远说道:“我听说你们炼铁炼钢的矿石都是从本溪湖山采来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木二说道:“瞧您说的,那还能有假吗?本溪湖山的矿石在整个盛京都是数一数二的,用很少的矿就能炼出不少的钢。”

林远说道:“那想必你对那里的地形很熟悉吧?”

木二拍拍胸脯,说道:“闭着眼睛都能从山里走回来!”林远点点头,把计划和木二,杨景行说了,两个人都赞不绝口,林远于是让陈飞选拔精锐战士,按照计划潜入本溪湖山,等到陈飞一走,林远就让邓鸿率领几个海军陆战队战士,携带炸药,去往安东附近的鸭绿江大桥。

林远的目标是要把安东的守军调走,所以炸桥和攻山的时机就都要掌握好,桥炸早了,日本人不调兵,炸晚了朝鲜的援军就来了,所以双方的时机需要林远来协调。

邓鸿他们离着安东较远,于是先行出发,在一天之后的四月十一日,来到了安东附近的鸭绿江河面,此时的河面已经开始融化,人根本不敢在冰面上走。

林远随后命令旅顺的守军,分出兵力,随时准备进攻安东;又命令定武军向本溪湖山移动,在几个山头上操练山地攻坚战,似乎是在告诉日本人,我们就要攻山了!日军方面,大山岩在满洲战场一败涂地,本溪湖山——安东一线成了他挽回面子的最后机会,大山岩一面命令各部加强戒备,一面向大本营汇报,要求派遣朝鲜的第五师团和第七师团进入满洲作战!

师团是直属于天皇的,所以在整个东北战场上,大山岩能够调动的最后兵力,就只剩下驻守安东的日军了,这也是林远下定决心执行这个计划的一个重要原因,他知道大山岩为了面子,一定会死守本溪湖山到安东一线的。

本溪湖山是那条通道的起点,日军通道两侧的山峰上,修了十二座炮台,每座炮台都有一门240毫米重炮,选用同样口径的火炮,给后勤运输带来了很大的便利,在这炮台身后的山中修筑着医院,粮库等等,形成了一个坚固的要塞群。

陈飞挑选了十名战士,带着杨景行和木二,进入了本溪湖山,在木二的领路之下,他们从小路绕开了日军的哨卡,直接进入到了要塞群的核心。

木二问陈飞:“林帅不是要我们炸弹药库吗?可是弹药库会在哪里呢?这么多的山,不可能一个一个地找吧。”

陈飞想了想,说道:“如果让你修炮台,你会把弹药放在什么地方?”

木二说道:“那还用说,当然是离着炮台越近越好啊!”

陈飞说道:“所以他们的弹药库,应该就在炮台下面,一但打起仗来,炮弹的消耗量是很大的,所以在炮台下面最为方便。”

木二又问道:“可是这两侧有十几座山,每座山都有炮台,如果每座山下都有弹药库,我们怎么也不能一次把它们都给炸了吧,我们炸完了一个,日本人不就察觉了吗?想炸别的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了。”

陈飞笑道:“我们怎么就不能一次把它们全都炸了呢?”商量完对策,一行人就往最靠近北侧的山地炮台进发,很快就发现了炮台外面的日军阵地,陈飞他们都穿着日军军装,故此轻松地走到阵地边上,沙袋堆后面的日军军官看到陈飞的军衔比自己高,心中便有了几分畏惧。

不过军官没有见过陈飞,不知道陈飞是来做什么的,于是问道:“队长,您有什么事情吗?”在日军中,从小队长到联队长,都可以叫队长,所以军官尽管不知道陈飞的官职,叫队长也不会有问题。

陈飞点点头,摆着官架子没有说话,杨景行这个时候走了上去,热情地说:“野本君,您不认识我了?”

被称为野本的军官打量了一阵杨景行,也笑道:“原来是您,杨先生,不知道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事情?”

杨景行说道:“这是乃木希典大佐特地派来的,是要检查炮台的战备情况。”野本皱着眉头问道:“我怎么没有接到通知?”

杨景行说道:“可能是传令兵被害了,神秘枪手又出现了。”

叫野本的军官身上一颤,说道:“但愿那个神秘枪手别来这里。”然后命令手下搬开鹿角,说道:“我去向上面报告……”

陈飞突然打断他,说道:“麻烦您给我们带路吧。”

野本一下子明白,这是一次秘密检查,于是他受宠若惊地答应了,走过曲曲折折的山洞,野本在一扇大铁门前停住了脚步,说道:“这里就是装炮弹的地方,有人定期检查,确保不会出现安全问题。”陈飞心想:“那你们能查出来,中国人混进来了吗!”他忍住笑,说道:“打开门,我们进去看看。”

没想到野本居然有打开门的钥匙,真是意外之喜,陈飞走进去,只见这些大山洞里摆着不少箱子,陈飞走过去掀开了一个,里面放着发射药筒和炮弹,由于日军的炮台里装备的都是重炮,所以炮弹都是分装式的,发射药和炮弹不在一处,为了使用的时候方便,日军把它们放在了一个箱子里,使用的时候直接从弹药库里提到炮位就好了。

陈飞给杨景行使了个眼色,杨景行立刻拉起野本说这说那,野本看来和这个杨景行私交甚密,两个人背对着自己,谈得热火朝天。

陈飞之所以对炸掉所有炮台的弹药库很有自信,是因为他携带了一样秘密武器。

247 无线电炸弹

这件秘密武器就是——用无线电引爆的小型炸弹,所以陈飞有把握把日军的弹药库一起炸掉。

这种小型炸弹只有巴掌大小,不过里面装的炸药是奥克托今,爆炸威力比黑索金更强,只是由于它的造价高昂,所以应用范围不及黑索金广泛,陈飞趁着野田和杨景行说话的空当,把一枚小型炸弹安放在了几个发射药筒之间。

陈飞给杨景行使了个眼色,杨景行找了个由头终止了谈话,一行人刚要出来,陈飞灵机一动,对野田说:“你带着我们到别的炮台区看看。”

野田也没想,就答应下来,带着陈飞他们去剩下的十一座炮台,有了野田在前面开路,炮台的守卫更加不怀疑了,于是陈飞如法炮制,在炮台里安上了炸弹,等剩下最后一座炮台的时候,野田说道:“这里就不用看了吧,里面没有多少炮弹。”

陈飞问道:“为什么?”野田说道:“这座炮台距离山口最远,清军要打来的话,都是前面的炮在阻拦,这门炮打不了那么远,为了不让清军突破前面的防线,这门炮的备用炮弹都运到前面的炮台了。”

陈飞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办法,坚持让野田带着他来到这座炮台。这座炮台里已经没有发射班组了,只有五个哨兵在守卫,陈飞在里面转了一圈出来,随口问野田:“还有多长时间开饭?”

野田看了一眼手表,说道:“还有半个小时。”野田抬起头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和陈飞一起来的士兵绕到了哨兵的身后。

陈飞闪电般地出手,“咔嚓”一声扭断了野田的脖子,绕到日军身后的士兵也抽出短刀,一手捂口鼻,一手抹脖子,眨眼之间,五个哨兵横尸当场,这一招是陈飞特别训练过的,轻快的刀刃划断气管和声带,却不损伤血管,这样一来,敌人既会在死于缺氧,又不会发出声音或是喷出血液。

木二机灵地捂住了杨景行的嘴,这里面就他没杀过人,他害怕他的惊叫会引来别人的注意,收拾完了几个鬼子,陈飞一摆手,说道:“把他们抬到里面去,别让人看见。”众人进了炮台,来到火炮边上,木二问道:“你刚刚问野田还有多长时间吃饭干什么?”

陈飞笑道:“我要在他们吃饭的时候引爆炸弹。”

木二问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问他们几点吃饭?”陈飞笑而不语,拿起通讯器和林远联系,这会儿工夫木二也反应过来,陈飞要真是日军的话,哪有不知道几点开饭的道理!这样一问不就让人起疑吗?

陈飞说道:“我已经安装好了炸弹,将在十一点半引爆。”

林远随即命令,定武军两个营做好准备,林远不敢让他们靠得太近,因为日军为了清空射界,把炮台前面三千米范围内的树林都砍伐干净了。

日军的生活和训练都很艰苦,所以吃饭就成了唯一的乐趣,炊事班抬着大锅给炮台送去,由于战斗迫在眉睫,所以伙食不错,白米饭,炖土豆,“打野物特别中队”还从山里打回来了几只肥壮的野猪,滚烫的浓汤散发着猪肉的香气,日军士兵们排好长队,期盼着炊事兵能给多打几块肉。

就在这个时候,陈飞引爆了第一枚炸弹,高速冲击波把炮弹和发射药筒都给引爆了,巨大的爆炸震得整座山都在摇晃,弹药库在食堂和宿舍下面,这一爆炸直接把中间的隔层震塌了,日军士兵陪伴着猪肉土豆汤摔了下去,汤洒在身上,烫得他们杀猪一般地嚎叫。

过了几分钟,陈飞估摸着日军士兵都去取炮弹了,于是就把剩下的炸弹都引爆了,引爆的时候,日军士兵正在弹药库里取炮弹。

这个时代的电动机和发电机都很笨重昂贵,所以炮台里并没有配备,把炮弹从底层的弹药库拉到顶层的炮台,全靠几个滑轮组,由人把炮弹放到吊篮里,再由人拉到炮台上,爆炸声一响,所有人都往自己的位置跑,弹药手正在把炮弹往吊篮里面放呢,炸弹就爆炸了,弹药库里顿时无人幸免。

就在陈飞看着外面的日军手忙脚乱的时候,通讯器里传来了林远焦急的声音:“怎么日军的火炮还在响!”

原来林远十一点半一到,就命令部队发起攻击,日军的阵地位于半山腰,要攀爬进攻,山壁陡峭,攀爬不易,不过这也给清军带来了好处,因为山体几乎是垂直于地面的,日军士兵想要射击,得把半个身子从山腰的阵地上探出来,才能打得到山下的清军。

针对于这一点,林远专门训练了清军一边攀爬,一边射击的能力,把爬山部队的枪一律换成骑兵用的马枪,马枪比步枪短上一大截,便于携带,开枪的时候,采有腋下夹持的射击法,便于单手开枪。

可是清军刚冲上开阔地,日军的火炮就打了过来,所以林远才问了陈飞,陈飞也一筹莫展。林远突然明白过来,弹药库在最底层,所以爆炸并没有毁坏上面的火炮,而上面的火炮,还储备了一些炮弹,他们就是用这些炮弹来打我们的。

林远也来不及和陈飞解释,就命令部队,分散进攻,部队迅速地散开,最大限度地减少被炮弹碎片杀伤的可能,林远猜的果然没有错,很快日军的火炮就不响了。

日军的火炮哑了火,清军的火炮开始发威了,他们对通道上的日军阵地进行了猛烈的炮击,很快通道上的日军就守不住了,被清军接连突破了两道阵地;山腰上的日军惊讶地发现,爬山的这伙清军战斗力极强,几乎探出头去射击就会被子弹打中。

陈飞看着眼前的大炮和边上堆着的炮弹,笑道:“咱们也别闲着,给小鬼子来上一炮。”

山下的公路上,大批的日军正排着四路纵队,向着前沿的阵地奔跑着,陈飞也简单地学过大口径火炮的射击,火炮的机械结构虽说千差万别,可原理是相通的,所以陈飞操作它不成问题。

这么近的距离,也不需要多么精确地瞄准了,这个时代的火炮,没有现代火炮的那种高低机和方向机,炮台的重炮更是这样,原来买的时候是没有方向角和高低角的调整机构的,就是光秃秃的一个炮身。

日军于是想了土办法,找木工在木块上刻出符合炮身形状的槽子,再把木块垫在炮身下面,通过换用不同高低的木块来调整高低角,陈飞把木块换到最小,炮口就斜向下指着公路,众人齐心协力,在陈飞的指挥下,把炮弹和药筒放进炮膛,一发炮弹,日军就被炸得好像一群被吹飞的蚂蚁!

这时,一封截获的电报,摆着了林远的面前。

248 炸不断的浮桥

林远精心设计的计划,其实只要日军出一招就可破解,那就是全线退守安东,林远很是担心这一点,他和大山岩见过一次面,从言谈之中,可以看出大山岩的骄横,这样的人不会轻易认输,尤其是大山岩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赢过林远,安东通道的争夺战,就是他战胜林远的最后机会。

林远心怀忐忑地打开了那封电报,电报上的内容令他欣喜若狂,上面写道:“清军进攻本溪湖山,速派援军!”落款是大山岩。

林远随即命令邓鸿,炸断鸭绿江上的桥。

这个季节,安东附近的鸭绿江,已经全都化开,被压抑了一个冬天的江水,肆意的流淌着,鸭绿江的得名就和它的水势湍急有关,“鸭绿”这个词就是少数民族语言中“湍急的流水”的音译。

在一百多米宽的江面上,横跨着一座七个桥墩的石桥,桥面有十米多宽,这样的宽度,足够让大批的日军渡河。

想要让桥瘫痪,最方便的办法是炸毁桥面,可是这样做就要到桥上去,而且携带的炸药数量还不能少,日军在桥的两边都修筑了桥头堡,过往的人严密搜身,这种情况下,邓鸿带领的海军陆战队员不可能携带大量的炸药去到桥上。

攻下桥头堡,更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因为他们的人数太少,不可能打得下来,大家经过商议,最后决定,炸毁桥墩!

幸运的是桥墩并不是很粗,邓鸿他们携带的炸药数量完全够用,而且是水下爆炸,爆炸威力更强,江水湍急,于是邓鸿他们选择了从上游潜水,利用水流漂到桥的位置。

邓鸿他们绕到桥上游一公里左右的位置,这里是日军巡逻队的真空位置,借着浓密的夜色,邓鸿开始下水炸桥,因为水的温度很低,所以邓鸿先是穿上了厚厚的棉衣棉裤,才在外面套上潜水衣,他的潜水衣是隔水的,水无法浸湿里面的衣物,很适合在寒冷地区潜水,他又背上了氧气瓶,瓶中的氧气够他使用三个小时。

江水的流速达到了惊人的五米每秒,要知道,人在静水中游泳,最快的速度只有二点五米每秒,邓鸿的手中拿着一个长钩,这个长钩可以保证他在经过桥墩的时候勾住它,然后他在桥墩上安放炸药,否则的话,湍急的江水将会直接把他冲到下游去。

邓鸿知道他只有一次勾住桥墩的机会,如果勾不住,他就会被水带到桥的下游,他游泳的速度没有水的流动速度快,所以他在水中是无论如何也游不到上游的,因为他游上去的距离没有水推下他的距离长,唯一的办法只有先游到岸边,再返回上游。

距离桥墩越来越近,邓鸿伸出钩子,在他侧身划过桥墩的一瞬间,突然觉得腰上一紧,钩子勾住了桥墩,钩子上的绳索系在他的腰上,把他给拽住了。

邓鸿拉着绳子,站在水底,顶着巨大的水流,艰难地向着桥墩走去,他从袋子里取出炸药块,死死地攥着,只要手里的力气稍稍一弱,炸药块就会被水冲走。炸药块上装有特制黏合剂,能够在水下使用,他把二十五块炸药贴在桥墩上,汗水已经把棉衣浸透了,他安好起爆器,用钩子钩住水底,向着岸边艰难跋涉。

终于到了岸边,上了岸,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他并没有去和陆战队员们会和,因为他看见桥上已经有日军在走了,他急忙通知战友,引爆了炸药。

百分之七十的奥克托今加百分之三十的黑索金,这样的混合炸药,威力无穷!一声闷响从水下传来,大量的汽泡随之涌向了水面,就好像开锅了一样,桥上的日军士兵感到一震,纷纷好奇地向下张望。

灾难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桥墩缓缓地倒了下去,连同上面的桥面,“轰隆”一声砸在水里!

上面的日军士兵猝不及防,被硬生生甩进水里,棉衣进水之后,异常地沉重,他们就像是一群铁块,沉到了水底,被湍急的水流冲走。邓鸿看到爆炸成功,就返回了小队,他们知道日军一定会架设浮桥的,他们必须要判断出日军架桥的位置,邓鸿想了想,说道:“架设浮桥的工具都很沉重,所以他们一定会用牲口来运,那么这样的话,就必须要走大路,大路和桥相连,所以他们一定会就近在桥边建立浮桥。”

小分队悄悄地摸到了桥边,果不其然,日军就是在这里架设的浮桥。

日军见到大桥被炸,立刻开始架设浮桥,所谓的浮桥,也叫舟桥,最初把船开到水面上,用绳索把船固定住,不被水冲走,然后在船上铺上木板,人就可以在上面过了。

等到日军工程兵赶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他们用马车拉着浮桥,他们的浮桥是一段一段的,下面是浮筒,上面是木板,用的时候把它放进水里,用绳索固定在岸边的物体上,就架设好了。

令小分队意外的是,架设浮桥的地方竟然堆满了日军,原来邓鸿的计划是:破坏他们在岸上固定浮桥的绳索,可是现在一看,这个计划根本行不通,因为等待过江的日军部队,都堆在桥边,对于他们来说,架设浮桥是一件新奇的事,都在一边看着,小分队想混进去,基本是不可能的。

这时有个战士说:“我们还是像炸桥墩那样,潜水到浮桥的边上,这水很急,Lang花也多,上面的人根本看不见水下的情况。”

邓鸿说道:“这个方法很危险,我下水的时候看了,水深只有十米,而子弹在水下三十米还有杀伤力,水很急,我们在水里停不住,想要停在浮桥边上,就得用钩子勾住浮桥,那样容易被日军发现,就难免有人员伤亡了。”

一个队员说道:“不如我们这样做,把炸药放到上游,让它顺流而下,等到靠近浮桥的时候,我们就把它引爆。”这个法子一提出来,有的战士就说:“这样做的话不一定能奏效,上游往下游漂的话,很有可能撞在桥墩上,或是别的东西,万一把起爆装置撞坏,就不能引爆了。”

众人又说了几个法子,都觉得不合适,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日军的浮桥已经架设好了一半,日军一但过河增援安东,林远和陈飞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小队里的海军陆战队将士们心急如焚。

正在这时,邓鸿看着奔流的江水,一个想法突然冒了出来,他对小队的战士们说:“你们看这江水,水位是不是比昨天低了?”

249 攻心之战

几个战士不约而同地问道:“什么变低了。”

邓鸿说道:“水位,是水位,你们看,经过了一个晚上,它们比昨天低了一点。”

一个战士说道:“排长,水位低就低了呗,和我们炸ri本人的浮桥有什么关系。”

邓鸿一挥手,说道:“跟我來。”

战士们不明就里,只得跟着邓鸿沿着鸭绿江,向着上流走,邓鸿越走越快,很快就已经小步地跑了起來,渐渐地越跑越快,海军陆战队队员的体能不用说,都是一等一得强,邓鸿身上沒有背装备,可是其他人的身上,潜水衣,氧气瓶,炸药,武器总共几十斤重,哪里能追得上他,所以邓鸿很快就把其他人拉开了几十米,

跑出六公里左右,就见到江面突然变宽了,“难怪水流这么急,原來下游和上游比,窄了不少,流速当然变快了。”邓鸿心想,邓鸿一边跑,一边向着水面张望,好像在焦急地寻找着什么,对邓鸿來说,这几分钟,如同一生那般漫长,终于,他看到了他猜测中的景象,

只见江面上,堆积起半米多高的冰堆,沿着水流方向绵延了十几米,上流的流水裹挟着冰,撞在冰堆上,不仅沒有撞断它,反而和它融为一体,加厚了冰堆,这半米多高的冰堆,好像一座冰做的大坝,把流动的江水拦腰截住,

小分队中的其他人也赶到了这里,他们望着冰坝,惊得目瞪口呆,邓鸿说道:“我看到水位下降,就猜测是不是上游出现了积冰现象,挡住了流水,竟然真的是这样。”

一个战士颤抖着声音说:“这个也太超自然了吧,怎么就这里的冰堆把水给挡住了呢。”

邓鸿说道:“可能是这里的水道比较狭窄,所以冰堆积在了这里,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谁说得清楚呢,你知道吗,在抗美援朝的时候,我们的志愿军要过一条河,那时候是冬天,水刺骨得冷,人根本下不去,问当地人,知道这条河冬天不结冰,志愿军见到无法渡河,就决定撤走,可是就在撤走的前一夜,河水突然结成了冰。”邓鸿说完,穿上了潜水衣,也沒多说话,就钻进了水里,过了一会儿钻出水面,对几个战士说道:“我侦察好了,一会儿我们下水,听我的安排埋设炸药。”

五个战士穿上潜水衣,跟着邓鸿下了水,这里的水的流速还不快,至少人在里面能自如地游动,安完炸药,上了岸,邓鸿连潜水镜都沒來得及摘,就引爆了炸药,

眼前的景象足够战士们铭记一生,沉闷的爆炸声从水下传來,河水发出长长的怒吼,它在坝围困之中,好似一个忍无可忍的囚徒,用他那钢铁一般的身躯捶打着禁锢他的枷锁,终于,冰坝发出了“嗤嗤咔咔”的呻吟,雪白的裂缝从冰坝的底部蔓延,好似是他濒死的伤口……

冰坝终于散开了,积压了半米高的河水,推动着大大小小的冰凌,肆无忌惮地奔向下游,经过那个窄道的时候加速,漂着冰凌的江水,如同流动的死神,向着ri军的浮桥扑去,

此时的ri军,已经架好了浮桥,第一批人正在过桥,桥上的ri军远远地看见,上游的江面上,一边雪白奔涌而至,等到他们明白过來已经來不及了,飞速流动的冰凌重重地撞上了浮桥,最先來到的冰凌尖锐无比,划开了浮桥的气囊,江水涌入气囊,浮桥开始下沉,不过有绳索拽着,它并沒有沉下去,后面的冰凌块头更大,在江水的推动下,如同一把巨锤,重重地砸在桥身的木板上,冰凌被撞得四分五裂,散开成无数剔透莹润的冰晶……

越來越多的冰凌砸在浮桥上,浮桥终于承受不住,“咔嚓咔嚓”地破碎了,在江水的裹挟之中,翻滚着流向下游,在这幅大自然的合唱中,桥上的ri军就像是一个沒有记住歌词,也看不懂乐谱的蹩脚歌手,被整个乐声吞沒,沒有留下一丝痕迹,

水面的状况,ri军很难在短时间内再架浮桥了,江边的ri军只好先往营地撤,等浮桥架好再过桥,这样一來,岸边的ri军就少了,邓鸿他们就能游刃有余地炸毁ri军接下來的浮桥,

可是困守在安东公路线上的大山岩等不及啊,清军在一天之内就攻下了本溪湖山,他急需要援兵來支援后面的村镇,可是朝鲜的驻军司令告诉他,距离鸭绿江最近的有架设浮桥能力的工程兵部队,赶到安东,至少需要十五天,

大山岩把目光盯在了从辽河口撤退的ri军身上,如果这批ri军能够重新投入安东,援军就有了,可是参谋长井上光却告诉他,鸭绿江此时正在解冻,江口水流甚急,而且水不深,大船吃水太深,不敢进去,小船马力太小,进去也到不了岸边,

大山岩手中的铅笔落在了安东上面,他在打安东守军的主意,这时井上光劝道:“将军,不如我们放弃这安东通道吧,我们撤回安东,在那里固守。”

大山岩的目光柔和下來,井上光知道大山岩已经心动了,他接着说:“将军不记得明智光秀的故事了吗,他如果在受辱的时候就发作,ri后怎么能报仇。”在这里,井上光引用了ri本历史上有名的本能寺之变的故事,

ri本战国时代有一个赫赫有名的诸侯,,织田信长,明智光秀是他的家臣,在织田信长如ri中天的时候刺杀了他,由于发生的地点在本能寺,所以史称“本能寺之变”,明智光秀发动事变的原因众说纷纭,在ri本的这个时代,流传最广的就是明智光秀曾经见辱于织田信长,

就在大山岩几乎下定决心撤兵的时候,传令兵來报:“清军主帅,林远想见您。”

原來,攻克本溪湖山和炸毁鸭绿江桥的消息一传來,林远就想到了大山岩放弃安东公路线,固守安东的可能,尽管他之前判定好面子的大山岩会和自己死战,可他还是决定,再使用一些手段,逼迫大山岩和自己决战,

在现代战争中,中高层指挥员的xing格都是保密的,甚至连爱好都不能透露,因为心理学高手很有可能从中获悉指挥员的xing格,而xing格在很多时候会决定他下的命令,大山岩和林远见面,简直是大山岩的自杀之举,因为那次见面把大山岩的xing格暴露无遗,

林远通过那次见面,大概摸清了大山岩的xing格,骄傲,狂妄,林远想到了一个计策,那就是再见大山岩一面,在这次见面中,逼迫大山岩,和自己进行主力决战,

很快,林远就要对大山岩展开一场攻心之战,

————?

250 海上取安东

林远让人把信送到日军那里,就开始了焦急地等待,大山岩究竟会不会见自己?见到自己之后,会不会如自己所愿,把安东的日军派到这一线的山地中来?

很快林远就得到了答案,大山岩同意见自己,地点就在两军阵前。

林远把刘雨风找来,问道:“你们谁那里有烟?”

刘雨风说道:“吴统领和熊统领那里都有。”

林远说道:“那好,帮我借来一支。”

很快就到了见面的时间,两个人见面的方式和上次一般无二,只是这次,淡定从容地抽着烟的换成了林远,他平时是不抽烟的,不过为了气大山岩,手中拿着一杆大烟枪,装模作样的抽着。

大山岩冷着脸,看着林远把烟枪放下,没有说一句话,林远微笑着问道:“大山将军,那天和我说过的话,您还记得吧?”

大山岩冷笑道:“有什么不记得!”

林远说道:“看来我还是赢了。”

大山岩冷冷地“哼”了一声,林远笑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赢你的吗?像你那天说的,最快乐的事情,就是告诉你的对手,你战胜他的经过。”

林远看到大山岩脸色铁青,知道他已经动怒了,自己的激将之法起了效果,最狠的骂人方式,莫过于用他说过的话骂他自己,让他自己打自己的脸,林远接着说:“这是大山将军告诉我的真理,我要记住他一辈子!”

大山岩听见林远用他曾经说过的话讥讽自己,心头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可是大山岩这几天也一直在想,三路日军,是怎么被破解的?他思来想去,就是想不通,今天听到林远这样说,想要从林远口中探知一些消息,于是嘴角挤出一丝微笑,说道:“愿闻其详。”

林远接着说:“我的部队,把你三路的援军全部消灭,这就是我战胜你的办法。”

林远这是在故意气大山岩,他的话,不禁没有给大山岩透露丝毫的信息,反而把大山岩的败局又说了一遍,相当于是往他的伤口上面撒盐。

林远心想:“要把你的心思引到和我在这里决战上。”于是说道:“现在本溪湖山已经被我们攻占了,接下来我们会一一攻占摩天岭,草河堡这些地方,我奉劝阁下一句话,你曾经没有赢过我,现在你还是赢不了我,你还是赶快回日本吧,如果你被我抓住,我们可就不能这样说话了。”

大山岩再也听不下去了,他狠狠一拍桌子,说道:“林远,你给我等着,这场仗还没打完呢,谁赢谁输,我们走着瞧。”

大山岩回到指挥所,发疯一般不停任何人的劝告,下了一道命令:安东的第三师团第六旅团,北上增援摩天岭和草河堡!

林远听到了这个消息,心总算是落下了!

这一天是四月十三日,日军的动员速度奇快,只用了一天时间,就离开安东,沿着安东公路线北上。

林远在接到这个消息之后,等了两天,四月十五日,他才命令驻守旅顺琉球第一师第三旅,从旅顺东进,直取安东,这样做是为了让日军在得知清军进攻之后,没有时间返回安东。

林远刚刚陈述完命令,那边的指挥官却犯难了,指挥官也是海军陆战队中的一员,名叫卢翔,他说道:“舰长,从旅顺东进,恐怕会有很大的困难!”

林远问道:“有什么困难?”

卢翔解释道:“我们派人侦察过了,从旅顺到安东,没有像样的公路,都是乡间土路,而且现在正是融雪的季节,路面非常泥泞,人走在上面会减慢速度不说,更要命的是,这样的路,我们没有办法走车,所以大型的装备和粮食都没有办法运。”

林远心想:“难怪大山岩敢调动安东的守军,原来是有这个原因!”林远想了想,说道:“陆地走不了,你们就走海路。”

卢翔说道:“可是现在清国已经没有海军了,日本人的联合舰队还在海上,我们走水路,不是要全军覆没吗?”

林远说道:“这个你们不用担心,你们靠着岸边走,日本人的军舰吃水都深,他们不敢进去打你们。”

卢翔说道:“最后一个问题,我们没有足够的船。”林远问道:“送你们登陆的船呢?”

卢翔无奈地回答:“那些船都是那个台湾商人的货船,它们回去为我们拉粮食和弹药去了。”

林远知道这一趟没有一个月是完不了的,他们的船是指望不上了,等他们回来,机会早就没有了,林远一时没了主意,正在这时,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林远说道:“你们搜查旅顺港的库房了吗?”

卢翔说道:“还没有,库房怎么了?”

林远说道:“他们的库房里面,一定有很多适合近海浅滩行驶的船,比如说,拖船,当战舰受伤失去动力的时候,就用这种船把它拖进海港,或者是水文测量船,用来测量海港水文资料。”

卢翔恍然大悟,说道:“我这就组织人去找!”卢翔找了几个懂船的战士,就去库房里淘宝了,这一淘宝,收获颇丰,竟然找到了三十七条蒸汽动力的拖船,这些拖船每个都能装上一百多人,卢翔觉得这些船就足够了,可是一个战士却说:“这不对啊,要是像舰长说的那样,拖船是拉受伤军舰的,根本用不着那么多啊!”

另一个战士接言道:“对啊,我看这里说不定有驳船!”他们把卢翔抛在身后,继续在库房里面找,让他们欣喜的是,还真找到了十条分节驳船。

驳船是本身没有动力的船,在近海或是内河,由拖船带着行进,主要用于装载货物,分节驳船就是船身可以拆分成不同的段,当行进到转弯处时,可以把船身分成几截,分别转弯,这种设计源自我国古代的分节漕运船。

十艘分节驳船,每艘的载重都在一百吨上下,如此一来,多少物资都够运了,为什么一个军港里有这种货船,还要从甲午战争说起,清军为了给平壤的部队运送物资,往往是用大型海船把物资运到大同江口,再换用驳船运进大同江,仗打完之后,这些船就失去了作用,故此一直在旅顺港扔着,没想到今天被林远的部下给用上了。

全副武装的第三旅战士,登上了驳船,沿着近海一路东进,在距离安东二十公里左右的北井子村登陆,上岸之后直扑安东,安东只是一个小城,既没有护城河,也没有城墙,日军更是丝毫没有想到居然会有敌人从这个方向攻来,连城防工事都没有!

等到日军一觉醒来,发现城中的太阳旗已经被烧成了灰,他们自己也被缴了械!

251 最后一块拼

第三旅的战士又向东分兵,打下了附近的九连城,他们在打下这几个村镇之中,不敢耽搁片刻,急忙在村镇外围修建防御工事,并继续向东,兵不血刃地拿下了驻虎山,栗子园,榆树沟等几处有利地形。

如果日军的反应速度能够更快,如果他们能够提前判断出林远的意图,如果他们能想到第三旅的战士走了海路,第三旅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里,拿下这些地方的,等到第三旅的战士们巩固了阵地,朝鲜的日军才如梦初醒,急忙去鸭绿江上游侦察,五天之后,才决定在水口镇涉水渡江,可是泥泞的道路让他们举步维艰。

已经走到半路的安东守军,意外地发现老家丢了,急忙往回赶,可是第三旅已经占据了有利的地势,日军组织了十几次冲锋,没有重武器的他们,在攻山的泥泞山路上,狼狈得像一群瘸腿的山羊。林远又命令已经占领本溪湖山的清军,沿着通道继续向南攻击,两面夹击之下的日军,后勤补给的通道又被狠狠掐断,坚守了十天之后,弹尽粮绝,终于在四月二十四日,大山岩万般无奈之下,下令分散突围,上万日军在群山中向东北方向跋涉,向着集安进发。

饥饿,寒冷,瘟疫让日军大量减员,等他们到达集安的时候,集安的守军看到的是一群半人半鬼的东西,胡子拉碴,头发凌乱,身上挂着一条条的布,趴在近前看才能发现那是军装,脚上没有了鞋,用毛巾包裹着……日军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兵员和百分之九十的装备,终于回到了朝鲜。

等到战局稳定下来,四月二十五日,吴元恺才问林远:“林帅,那支占据了旅顺的部队,不知是从何而来?”

林远笑道:“他们是我招募的新兵。”

吴元恺说道:“这些人用的枪甚是奇异,可以连发,不知道枪是从何而来?”

林远心中有些犹豫,他不太想让太多的人知道琉球出兵的事情,于是他说道:“枪是我们自己造的……”

吴元恺虽然是个大老粗,不懂技术,可是他也明白枪不是谁都能造的,要是造枪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的话,为什么大清国还要从国外买枪呢?

正在这时,传令兵进来报道:“启禀林帅,有紧急情报?”

林远连忙说道:“快说。”

传令兵说道:“日本舰队昨天渤海西部海面,袭击了我们大清的一支商船队,二十三艘商船全部被击沉,船上一千五百三十多人只有十余人生还!”

林远忙问:“消息是从哪里得来的?”

传令兵满脸茫然,说道:“是直隶总督衙门来的电报,别的属下也不清楚。”林远心想:“自己真是糊涂了,他一个传消息的小兵,哪能知道这件事是从哪来的?”他刚要联系北京舰,吴元恺就长叹一声,说道:“可惜我们大清没有海军了,要不非狠狠收拾这帮日本人。”

林远找了个借口把吴元恺支开,等到帐篷里就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他打开了通讯器,他知道北京舰没有在那附近,未必知道这件事情,就是就联系到了沈晚晴,两个人没有一句的问候,林远开口就问:“日本人怎么打了我们的商船?”

沈晚晴说道:“你也知道这件事情了?我也是刚刚知道的,日本人击沉商船之后,还用小口径机枪火炮向水中的人**击,有十几个水性好的,拼了命地往岸边游,眼看就要不行了的时候,被路过的渔船救起,他们直接跑到了直隶总督衙门,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我们在那里有眼线,第一时间通知了我们。”

林远问道:“那朝廷怎么说?日本人怎么解释的?”

沈晚晴说道:“清廷通过英国公使向日本政府发了一封公函,重重谴责这种针对平民的攻击举动,并要求日方给出合理的解释,日本政府的表态是,那些商船是运兵船,所以击沉他们是正常的。”她说完这话,竟然听见林远在那边说了一声:“这可真是太好了。”

沈晚晴心想:“死了一千多个同胞,有什么好的?”于是问道:“你说什么?”

林远说道:“我一直在筹备一个大计划,这件事情就像是我计划上的最后一块拼图,有了它,我的计划就可以实施了!”

沈晚晴问道:“你有什么大计划?”

林远笑道:“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你帮我看看这件事情在世界上引起了怎样的反响,如果反响不够强烈,你帮我造一造声势,让英法德俄那些列强统统知道这件事。”

沈晚晴停顿了一会儿,说道:“我们已经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京城的外国通讯社了,像德国的沃尔夫通讯社,法国的哈瓦斯通讯社,英国的路透社,这些通讯社是西方最大的通讯社,他们知道了之后,整个西方就都知道了。不过我觉得英国人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他们的《泰晤士报》在北京有记者,今天我去直隶总督衙门的时候看见他们了,至于世界各国的反应,需要看明天的报纸。”

关上通讯器,林远把陈飞找来,说道:“我需要回一趟北京舰,这里的军务,你就全权负责吧,你也不用多操心,有刘镖他们在,部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陈飞满脸苦笑,看着自己的肚子,说道:“看来我距离撑死不远了!”然后问道:“你回北京舰要做什么?”

林远笑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不炸日本人的军舰吗,我这次回去,就是要让它们死在最恰当的位置。”

陈飞也没有多问,林远返回北京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第二天,沈晚晴联系上了他,说道:“我今天看了各国的反应,他们的反应各不相同,有的认为这是赤裸裸地屠杀,应当受到全人类的谴责,有的认为日本政府说的有道理,船上装载的是清国的战斗人员。”

沈晚晴接着说:“有两个消息值得关注,一个是英国《每日邮报》上刊登了一篇文章,上面说希望国际上的各个国家能够成立一个国际联盟,专门用来处置这样的冲突事件;还有一个是《泰晤士报》上的文章,据说是一个海军专家写的,说是日本这样做是为了封锁清国的贸易路线,从而达到迫使清国投降的目的。”

林远听了之后差点笑出声来,这些海军专家的水平也不过如此,他放下通讯器,联系到了驻守琉球的同志,说道:“帮我转告琉球国王,让他向全世界发一条消息,就说死者里面有琉球的平民,琉球国将会派出舰队,对日军舰队进行报复性打击。”

252 技术死牢

尚泰对林远向来是言听计从,很快就委托驻北京的大使,把这个消息通报给了驻京的西方三大通讯社,然后林远又嘱咐沈晚晴,随时关注西方各国的反应。

北京舰的会议室中,韩明光等人围坐在一起,还有北京舰上的专家,令大家意外的是,这次几乎所有的专家,不分专业类别,都被邀请了。

林远见到人来齐了,开门见山地说:“有很多同志都问我,在夺取旅顺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把日军的军舰击沉,而是用北京舰把它们调开;在日军从辽河口撤退的时候,很多同志以为我会让舰载机把日军的舰船击沉,我也没有下那个命令,现在,我就来给大家解释原因。”

这是大家一直都关心的问题,也都想问,大家于是聚精会神地看着林远,林远说道:“我们大家都知道,如果没有我们的穿越,日本会打赢甲午战争,然后会和俄国争夺中国东北的利益,在一九零四年爆发日俄战争,在这场战争中,日本舰队在对马海峡,击败了远道而来的俄国波罗的海舰队,这场海战,对于世界军事技术史有着深远的影响。”

“这场海战,是一场以大炮为主导的海战,所有的战果,都是由大炮取得的,在此之前,西方世界对于海战一直是以1866年的利萨海战为参考,对马海战,把所有人的思考的方向都变成了大舰巨炮,也就是说,想打赢海战,就必须要靠大口径火炮,想要安装大口径火炮,就必须加大船体!”“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由于我们的穿越,这个进程被打断了,世界各国的军事技术开始向着我们陌生的方向发展,就拿我们刚刚看到的例子,日军已经开始使用新型防御工事,开始使用气体液压式反后坐系统的火炮,最关键的是:他们开始使用了飞艇,这说明,他们在逐步地重视空军的发展。”

“这个时代的西方各国,有没有造出飞机的可能?答案是肯定的,俄国的茹科夫斯基已经推导出了升力公式,德国人已经研制出了内燃机,至于推进用的螺旋桨,在座的轮机部门的同志和船舶推进系统的同志都清楚,船舶用的螺旋桨和飞机用的螺旋桨有异曲同工之妙,在现代的设计中,两者翼型剖面的母型基本是相同的,只是在使用的时候略加改变而已。”

“在原来的时代中,飞机在1903年就出现了,可是为什么直到二战的时候才得到大规模的应用呢?技术原因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很多高层领导者不懂新技术,他们的保守思想大大延误了飞机的进展,比如说,人类第一次舰载机的时候,军队高层同意实验,可是实验经费要发起人自己凑,飞机要发起人自己找;甚至在一战的日德兰海战中,英国人本来准备了一艘搭载飞机作战的军舰,可是在战役前夕,舰队出港前,竟没有通知这艘军舰的指挥官!”

“而我们的出现,完全有可能打破这种成见和藩篱,飞机将有可能提前半个世纪大规模登上战争舞台,有的同志可能不以为然,认为我们的战斗机是超音速,有超视距雷达,有猎杀敌国预警机的超远程导弹,有发射后不用管的中距离导弹,还有机动过载高达五十的近距离格斗导弹,对付连飞到0.8倍音速都要累死累活的螺旋桨推进飞机,不是小菜一碟吗?”

“抱有这种想法的同志,肯定对飞机不了解,战斗机设计的最根本基石是:设计目的!就是设计出来做什么用,主要的对手是谁,我们的战斗机,设计目的是为了和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争夺空中优势,我们的对手是F-22,Tu-50这些第四代战斗机,当我们面对几百架,几千架,木头机翼的飞机的时候,我们会发现,我们的战机力不从心!”

“我们可以击落敌人十架,一百架,之后呢?我们的弹药无法补充,我们的燃油耗尽,发动机小时数达到极限,那个时候,我们将遭遇灭顶之灾,现在的中国,工业基础太差,我们必须从零做起,能大批量制造飞机的时候,不好说!因为航空工业是以其他工业为基础的,没有那些工业,航空工业就是无法建立的空中楼阁!”

林远停了下来,看着众人,问道:“大家听懂了吗?”看到大家纷纷点头,林远才接着说:“我想要做的,就是通过一场海战,把西方人的视线再次引回到大舰巨炮身上,从而拖慢敌人飞机的发展,而我们,则在秘密的情况下,大踏步地发展航空工业,这样,我们就建立了长久的技术优势!而日本人的军舰,就是我们绝佳的机会!”林远又说道:“我一直在想,我们怎么能引起西方人的关注,日本人肯定不会把所有消息都告诉西方人的,他们一定会把有关飞行器的东西捂得严严实实,自己秘密发展,所以我们要让西方人关注我们,正好日本人袭击了我们的商船船队,我就让琉球国王向世界宣布,琉球将会派遣舰队,攻击日本舰队!”

“琉球在西方人的眼里,就像一只蚂蚁,他们甚至都不知道琉球有海军存在,而日本,和他们相比,简直就像是一头大象,现在,一只蚂蚁向整个动物王国宣布,我要去惩罚踩死蚂蚁的大象了,你们说,西方人会怎么看?当琉球舰队,干净利落地把日本舰队斩落马下,蚂蚁一口就咬死了大象!西方人肯定会仔细研究这场海战!到时候,我们再加以诱导,西方人就会在大舰巨炮的道路上,一去不返了!”

在场的人明白了林远的意思,可是他们的脑海里,却出现了更大的疑问,具体是什么,模模糊糊说不清楚,林远接着说:“在这个时代,我们就是那群站在技术死牢之外的人,只要方法得当,我们就能让敌人心甘情愿地走进牢房,等他们想到要出来的时候,已经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

韩明光问道:“邓世昌现在率领着琉球舰队,你是不是要用它们?这就是问题的所在了,它能让你的这个计划根本行不通,那就是:在没有我们的空中帮助下,他们那几支战舰,根本不可能打赢现在的日本战舰!”林远笑道:“不错,我们就是要用那几艘战舰,而且不用全用,只要四艘就足够了,而且我已经想好了打赢日本战舰的方法!”

韩明光问道:“是什么?”

林远说道:“这个先不急,我要先解决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253 情报误导

韩明光问道:“什么更重要的问题?”

林远说道:“我要让西方各国相信,琉球国真的有一支舰队。”

韩明光说道:“对了,这也是我想问的,海军的建设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琉球建国还不到半年,怎么就有海军舰队了呢?”林远看了一眼手表,说道:“现在是中午吃饭时间了,请大家先去用餐吧,等大家吃过了饭,西方人就相信琉球有海军了。”

众人看见林远说的神乎其神,都面面相觑,没有动弹的意思,林远对韩明光说道:“政委同志,带大家去吃饭吧,尤其是老专家们,更要按时吃饭。”

韩明光起身,招呼大家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了林远,他联系到了沈晚晴,问道:“西方人知道琉球出动舰队的消息了吗?”

沈晚晴说道:“今天中午我故意找几大通讯社的记者吃饭,他们都把这件事情当做了一个笑话,他们甚至不相信琉球有舰队。”

林远说道:“他们相不相信不要紧,重要的是要让那些搞情报的人相信。”

沈晚晴说道:“怎么让他们相信呢?琉球现在虽然在搞自由港和银行,可是没有多少西方人去那里,而且琉球给我们划出的特别区域是不准外人随意进出的。”

林远说道:“正是因为这样,当他们想要探听琉球的消息时,派人过来肯定是来不及了,最快,最方便的法子就是,利用公开报道搜集关于琉球的情报。”

公开报道就是报纸,杂志这些出版物,利用它们搜集对手的情报,是谍报战线上的重要方法,声名煊赫的以色列情报机构“萨摩德”承认,他们的情报有百分之六十五来源于公开报道,沈晚晴对于这种手段当然不陌生,在间谍机关里,有很多情报分析员,专门负责从公开信息中获取情报,可是她有些想不通具体该怎么做。

林远说道:“具体的做法可以这样,你们在报纸上刊登一些小文章,这些文章就是有关琉球的,放在异国趣闻这样的栏目里,那些别有用心的情报人员看到它们之后,有很大的可能分析出我们想要的结果。”

林远向她简单介绍了办法,沈晚晴本来就是这里面的行家里手,一听便明白了,很快,一份号外就发出来了。

一份号外很快就送到了英国大使馆的情报专员,罗伊斯少校手中,作为一名大英帝国负责分析清国的情报员,每一份报纸都是他必须读的。

当他拿到那份报纸的时候,简直欣喜若狂,上峰听说琉球出动舰队的消息,十分震惊,骄傲自负的大英帝国海军建设目标是,舰队规模超过第二强和第三强的总和,所以,可以想象一个新建立的小国家突然冒出舰队的时候,他们是什么反应了。

英国政府的情报高官迅速下令,查清琉球是否真的有舰队,这个任务就落在了罗伊斯少校的身上,本来这个命令让他担忧不已,琉球是长期被忽略的角落,现在突然要他的情报,到哪里去弄呢?正好,关东报出了一期号外,全面介绍琉球的风土人情,他不由得轻轻一笑,大千世界的万物,都是彼此联系的,只要阅历和学识足够,总能在两件事情之间看到别人看不到的联系。

他翻开第一版,上面是介绍琉球城市的文章,他读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地方,等到他看第三遍的时候,一副插图进入他的视线,那是一幅琉球的街道图,街道上面商铺林立,很有西方的感觉,他久久地凝视着那幅图,总是觉得图中有哪里不对劲。

一道灵光闪现在脑海里,他飞速从柜子里面拿出放大镜,向那幅图片看去,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了,是街边那家不起眼的餐馆,中文书写的店名下面竟然是一行德文的小字!

罗伊斯叫进来一个翻译,得知那行德文的意思是:暂停营业,琉球那种地方,为什么会有餐馆用德文书写“暂停营业”,用中文书写才对啊!

罗伊斯僵尸一般一动不动,这是他最喜欢的思考方式,突然他明白了,这个餐馆对两种人服务,当地人和德国人,德国人去琉球做什么?

罗伊斯拿起了电话,对秘书说:“给我一份德国海外贸易的资料。”

放下电话,罗伊斯就开始了思考,琉球有德国人,德国人去那里做什么?旅行是绝对不可能的,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什么好看的,会不会是商业贸易呢?

很快秘书就把资料送来,由于没有飞机,这个时代的跨洋商贸只有依靠海上行船,为了保证安全,每一艘船出发之前都会在本国政府备案,或是在商业保险公司投保,说明自己运送的货物,目的地,航线,中途补给站等等信息,这份资料就是来源于那些地方,具有很高的可信度。

罗伊斯很快翻阅完了资料,没有德国人在琉球从事贸易,那么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这些德国人是被秘密派往琉球的,目的是帮助琉球建立海军,海军的两大要素,人和军舰,已经有其中之一了,那么会不会有另一个呢。

罗伊斯继续翻看着那些图片,又一幅街景引起了他的注意,一个年轻的琉球姑娘,站在一个山坡上,远处的背景中,隐隐约约有一片奇特的建筑,有几栋烟囱冒着烟,烟囱边上,模模糊糊能看见几个高高竖立的罐子。

罗伊斯好奇地注视着它们,丰富的学识让他很快做出判断,那是炼铁用的高炉,他知道英国政府卖给过琉球一批炼钢设备,可是那些钢铁足够造出舰队吗?

罗伊斯要来了当时英国政府出售的高炉,转炉等的资料,计算出了琉球的钢产量,单从数量上来看,这些钢足够造五六艘军舰的了,可是光有钢铁是没有办法造出军舰的,军舰上面有大量的构件需要做成各种的形状,比如说船的舭龙骨,就是船底和船侧的连接处,钢板是要一定的弯度的,把钢板弯曲过去,还要保证强度和刚度,需要专门的设备。

琉球有这样的设备吗?一定是德国人送给他们的,德国人扶植他们,目的就是和日本争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德国这样做,不正是在暗地中压制我们大英帝国吗!

罗伊斯想到此处,给上级发回了这样的消息:琉球有很大可能已经建成舰队!

这些正是林远和沈晚晴精心设计的,他们不光在一份号外上面做了手脚,在后续的报纸上,也接连不断的刊发这样的暗示,让以英国为首的西方,对琉球拥有舰队坚信不疑。

经过中午短暂的休息,众人回来继续开会,林远说道:“现在我们就来讨论一下怎么击败日本舰队的问题。”

254 海底发射

韩明光说道:“我们可以出动飞机击沉日本军舰,然后再让琉球对外宣称是舰队取得的战果。”

林远说道:“日本舰队的舰船都是新近从英国购买的,所以船上一定会有不少技术人员,这些技术人员里面,一定有很多情报员,如果我们出动飞机的话,一定瞒不过他们的眼睛,所以,我们要想办法不用飞机打赢它们。”

韩明光打开了投影仪,把几幅图片投影在屏幕上,他手中的激光笔发出红色的光,指着屏幕说道:“这是我们拍摄到的日本舰队,四艘战列舰和五艘巡洋舰,它们在海上攻击中国的商船,以此进行报复。”

韩明光按了一下,屏幕上换了一幅幻灯片,上面是七艘军舰,他说道:“这就是琉球舰队的全部阵容,无论是从火力还是防御力来比较,我们都没有一点优势,这是我们要解决的困难之一。”

林远说道:“我是这样想的,我们不是有导弹吗?就用导弹。”

这时,北京舰上的导弹专家高宁海说话了,他问道:“我们舰上的导弹都是空射型的,攻击飞机的霹雳系列导弹,攻击舰船的鹰击系列导弹,还有一些是空射的反装甲武器和攻击地面固定目标的,不知道我们要选哪一种?”

林远说道:“我想听听高老的意见。”

高宁海说道:“按照你的意思,我们选的导弹,爆炸效果要尽可能得像炮弹,这一点上,我们不能使用空对舰导弹,这些导弹的战斗部装药量都很大,最小的也有180千克左右,最大的装药量甚至达到了一吨,这样的话,一枚就足以击沉日本军舰了,这样未免有些太不像了。”

高宁海接着说:“我们对付地面目标的导弹也是同样道理,这些导弹是攻击大型建筑的,威力比反舰导弹只强不弱!那么我们就剩下对空导弹和反坦克导弹了,对空导弹有的采有高爆碎片战斗部,有的采用连续杆战斗部,这些战斗部的装药通常在30千克上下,而日本军舰外面装有500毫米厚的装甲,导弹产生的破片,只能侵彻装甲,无力击穿,这也不是导弹的缺点,因为飞机的机身上没有装甲。”林远说道:“那么我们的选择就只剩下反坦克导弹了?”

高宁海说道:“是的,我们的反坦克导弹是红箭系列的空射型,大家都知道,现代的坦克广泛采用复合装甲和外挂反应装甲,这些装甲的抗打击效果,如果折合成匀质钢装甲,将在1000毫米以上,我们的反坦克导弹,采用了串联战斗部,是外挂反应装甲的克星,刺穿敌人军舰的装甲自然不在话下,而且这些导弹的战斗部装药普遍较低,爆炸效果很像这个时代的炮弹。”

林远说道:“那好,我们就选用这种导弹,接下来我们就来讨论一下发射的问题,能不能用军舰上的舰炮把导弹发射出去?”

高宁海无奈地一笑,说道:“这几艘战舰上火炮的口径,最大的三景舰才320毫米,导弹弹翼的翼展就已经350毫米了,不可能放得进去,所以,用火炮发射导弹,是根本不可能的!”

林远说道:“我们的导弹是可以用无线电指令起爆的,那样的话,我们可以是不是可以把它安放在军舰上?”

高宁海说道:“这样一来,敌人在侦察的时候,就有可能会发现,我们的计划可能无法成功实施,还有一点,导弹发射的时候会产生高温尾焰,这几艘军舰上还有很多木制结构,这些高温气体很有可能引燃军舰。”

林远说道:“那我们采用冷发射的方法怎么样?”所谓的冷发射,就是导弹在点火之前,用高压气体或者其他动力源,把导弹推射出去,导弹自己在半空中点火。

高宁海说道:“要说高压气源,这并不难找,北京舰上就有高压气罐,可是要弹射之前,需要把气体密封在导弹尾部,这就需要为导弹造一个发射筒,舰上的空间很是狭窄,根本放不下气罐和发射筒。”

林远又问道:“那如果不要气罐,高压起源就在军舰上呢?军舰上不是有蒸汽机吗,从那里面引出气体怎么样?”

高宁海说道:“那样的话,需要的设备更复杂,整个舰体的结构都要更改,这样做可不是个好主意。”

众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林远说道:“我想出办法了。”

众人一起看向他,他说道:“我把它说出来,大家看看行不行,我们可以把发射平台设置在水下,这样我们连发射气源都不用了,因为在水下,巨大的水压就是完美的发射源,一个直径一米的弹体,在一百米深的水底,受到的底部推力将会是七十八吨!”

高宁海眼睛一亮,问道:“你说的是潜射导弹发射形式?”

林远说道:“这个和潜射导弹还是有很大的不同,它没有潜射导弹那么复杂,并不需要在水中运动,它的发射器是一个长管,管口露出水面,导弹位于管底部,与海水相连,用机械装置固定住,需要发射的时候,打开固定装置,弹体就会在水压的作用下加速,冲出水面,升到空中之后再点火。”

高宁海想了想,说道:“这个办法的确可行,我来测算一下需要在多深的水下发射,导弹露出水面之后就会减速,在重力的作用下下落,在点火之前需要离海面有一定的距离,算下来的话,距离水面八十米深以上就足够了。”

林远看向几个机械专家,问道:“发射需要用的设备,依照琉球钢铁厂现有的设备,能造出来吗?”

几个专家讨论了几句,都点了点头,林远说道:“那好,我们就在附近的海域找一处合适的地方,安放我们的导弹发射装置。”

北京舰的航海长把电子海图在屏幕上展开,林远用手一指,说道:“辽东半岛东北方向的海域,有一座名叫海洋岛的小岛,这座岛附近的海域波Lang幅度小,海水流速低,很适合潜水作业。”

林远然后说道:“我们的琉球舰队,到时候就把日本军舰引过来,我们把距离控制在4000米以上,这个距离,望远镜的视角小得可怜,日本人不可能发现我们的导弹发射筒,等我们的导弹击中他们的时候,他们肯定认为是被军舰的舰炮击伤的。”

林远接着说道:“我们在打败他们之后,世界舆论一定极其震惊,到时候我们再让琉球舰队做一次展示,就能让他们彻底相信大舰巨炮主义了!”

韩明光说道:“可是,琉球的舰队,似乎不能胜任这个任务。”

255 战舰变身

韩明光接着说道:“琉球舰队里最快的四艘军舰,吉野舰,现在叫精忠舰,最大航速是二十三节,Lang速舰,现在叫忠猛舰,秋津洲舰,现在叫忠锐舰,千代田舰,现在叫忠胜舰,这三艘战舰的最高航速也只有十九节.”

“反观日本军舰,和吉野舰同级的就有三艘,而且舰龄比吉野要短,航速可能要快过吉野,还有两艘浅间级巡洋舰,最高航速也有二十节,我们的航速不占优势,怎么能诱敌深入呢?会被敌舰追上的。”

林远说道:“巡洋舰的火力和防护力都远远弱于战列舰,而且日军害怕我们这几艘战舰是故意诱敌,所以未必敢让高速的巡洋舰全力追击,所以,只要我们精心安排好诱敌的路线,诱敌的方法,一定能够把敌人给引诱过来,而且,我打算对这四艘军舰进行一下改装。”

这话让在场的船舶专家皱起了眉头,想让战舰速度加快,最好的办法就是换发动机,把活塞式蒸汽机改成蒸汽轮机,甚至是燃气轮机,那最好不过了,再不把螺旋桨换掉也行,换成更加符合流体力学的形状的螺旋桨,可是在现在的条件下,这些都是无稽之谈。

林远说道:“我是这样考虑的,为了能让我们的战舰更快,第一步就是减轻重量,以吉野舰为例,上面装备了8门120毫米速射炮,22门47毫米速射炮,还有5座360毫米鱼雷发射管,这些东西可以全部拆除,还有为它们配备的炮弹和鱼雷,也没有必要带,连同使用这些设备的人员,上面还带着六艘小艇,也可以去除掉,这样一来,几百吨的重量就去掉了。”

林远接着说:“我想请船舶方面的专家帮我分析一下,这样拆完之后,会不会对船舶产生不利影响?”

船舶专家,北京舰的总设计师万凌说道:“船舶的重量减轻之后,稳定性就不好了,通俗一点说就是,压不住水了,不过我们的使用环境都是近海,波Lang起伏不是很大,所以也没有致命的影响。”

林远点点头,说道:“那就好,下面的改进工作需要机械方面的专家了,大家都知道螺旋桨和发动机之间并不是直接相连的,它们之间一定会有齿轮箱,这个时代齿轮的传动效率肯定没有我们的高,所以我打算把齿轮箱中的齿轮换掉,换成我们北京舰上的备用齿轮,一会儿机械设计方面的同志查找一下资料,看看这个方法是否可行。”计划商定完毕,大家就分头行动,令大家欣喜的是,北京舰上的备用齿轮的确有能和四艘军舰的轴相连的,等到计划实施完毕,四艘战舰,最慢的忠锐舰的航速都达到了22节,精忠舰凭借强大的马力,航速达到了26节。

改装的过程用了三天,四月三十日,四艘战舰在北京舰的指挥下,向着日本舰队驶去,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把日本舰队引进包围圈,而是先打一下日本人,激怒他们,以后才能让他们追着自己进入伏击圈。

这些日子,为了报复,日本舰队在海上肆无忌惮地打劫清国的商船,这天早上十点,日本舰队瞄上了一批清国船队。

这批清国船队可不一般,桅杆上飘着黄龙旗,船上的货物都快把船舷压进水面了!这批船队共有十二艘船,上面满满地载着白银,这些白银是从国外借的,清国使用白银作为货币,仗打了这么久,货币供应不上了,只得从国外借。

商船一般都慢,在战舰面前就好像蜗牛一样,日本军舰很快追上了它们,日本军舰装模作样地要求商船停船接受检查,商船们此前都在茫茫大海之上,还不知道日本军舰屠杀平民的事情,于是就停下了船。

正在这时,海面上传来了炮声。

商船们纳闷,日本军舰更纳闷,东乡平八郎急忙打旗语询问是谁开的炮!

正在这时,东乡平八郎看见最远端的高砂舰似乎被炮弹击中了,前桅杆摇摇晃晃的,随时可能倒下去。

这时观察员报告道:“方位九十,距离3000米,不明国籍舰艇四艘,正向我方驶来。”

没等东乡平八郎下命令,又一发炮弹在浅间舰身边爆炸,他心想:“这是哪个国家的军舰?难道真是哪个琉球的吗?”

这时观察员报告道:“对方战舰给我们发了旗语,告诉我们他们是琉球的军舰,让我们快快投降!”

东乡平八郎一听火冒三丈,怒道:“这些背叛我们大日本帝国的东西,没去打他们,他们反倒打起我们来了。”

日本舰队成一字排开,琉球战舰恰好在它们的后方,东乡平八郎迅速下令,调转船头,还击!他并没有下令用尾炮还击,因为在三千米的距离上向敌人开炮,不过是在白白Lang费炮弹而已。

在这之前,商船队已经减速了,日本舰队也跟着减速,战舰想要掉头,就必须转舵,可是舵在低速的条件下,水的压力是不足以让船身转动的,日本舰队想要掉头,就必须先加速,可是这些日子,他们抢劫了不少好东西,都是黄金和白银这样的硬通货,所以加速度就慢了。

后面的四艘战舰,正是经过林远改造的四舰,他们的火炮之所以精准,全是因为天上有北京舰的无人机在为他们校正射击。

前面说过,林远在演练海空协同的时候发现,从照片上很难区分出弹着点是那艘军舰发射的炮弹产生的,后来,邓世昌和北京舰的将士们想出了一个巧妙的法子,他们把北京舰上的信号弹拿了出来,取出里面能发出颜色的烟火剂,放进炮弹的战斗部中,这样,当炮弹爆炸时,就可以产生不同颜色的烟。

正好一艘战舰一种颜色,所以无人机准确地为战舰校正了射击,四艘战舰都只保留了首尾的主炮,150毫米的火炮,威力不算很大,可是难得的是精准。

四艘战舰的主炮都瞄准了高砂舰,很快又有四枚炮弹击中了高砂舰,火势蔓延开来,邓世昌见了,立刻命令:“不要再往船身上打了,往水里打!放慢射速!”

主炮也都是速射炮,采用弹簧式制退复进系统,射速可以达到每分钟十发,邓世昌下的这两个命令,目的就是告诉日本人,我们能打中你们纯属侥幸,你们来追我们吧!追上我们就能把我们击沉了。

东乡平八郎果然中计,他本来还在琢磨,怎么琉球的军舰打得这么准?后来见到炮弹一个劲儿地往水里扎,这才想道:“他们不过就是运气好罢了!”

等到日本舰队转过头来,东乡平八郎鼻子都快气歪了!

256 导弹显神威

等到日本舰队调转船头的时候,却发现那四艘神秘战舰已经调转船头,向东驶去了,原来四艘战舰在减轻重量之后,加速性和回转性也得到了加强,故此转弯半径有了不小的降低,所以比日本军舰更快地转过头去。

邓世昌命令四艘战舰,以十节的速度缓慢航行,东乡平八郎没有直接下令航速较快的巡洋舰追赶,他担心这四艘军舰只是敌人的诱饵,他让各舰保持队形,对这四艘军舰的挑衅不予理睬。

就这样,四艘军舰离开了日本舰队的视线范围,在这段时间里,大清的商船队已经开足马力,逃出去了好远,东乡平八郎只得放弃了这支商船队。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邓世昌率领舰队偷袭了日本舰队三次,在第四天的时候,当邓世昌的舰队转身向东撤的时候,东乡平八郎不再忍耐,率领舰队追击上来。东乡平八郎担心遭到伏击,并没有让巡洋舰前出,而是让他们在战列舰的侧后方,监视两翼的情况,慢慢地,双方就接近了海洋岛,在那里,已经布置好了五十枚红箭导弹的空射型,红箭10K。

日本舰队的目标是要追上琉球舰队,琉球舰队的目的是为了诱敌深入,所以双方都没有开炮,而且航速都在十五节左右,日本舰队的航速略快一些,双方距离六千米。

红箭10K的有效射程是八千米,所以邓世昌要在日本舰队进入其射程的时候,调转船头,做出一个迎敌决战的姿态。邓世昌下令减速,转舵,这两个动作是故意给东乡平八郎看的,想要让舰炮打得精准,船速不能太快,因为船速一快,舰体受到水的作用力就变大了,船体摇动得也更厉害,所以处于追击状态下的舰船,一但减速,就意味着决战要开始了。东乡平八郎看到四艘琉球军舰居然敢减速和自己决战,心想:“琉球舰队的指挥官懂不懂海战?四艘小舰,竟然敢和我九艘战舰对抗!”

东乡平八郎随即也命令舰队减速,火炮的炮衣全部去掉,全员就位,准备开战!

等到日本舰队把航速降低到十节,琉球舰队也已经转过身来,双方距离四千米,日本本舰队此时一字排开,这样的队形对发挥火力极为有效,而琉球舰队,连队形都没有。

无论从舰船数量,质量还是队形上,日本舰队都占有绝对的优势,日本舰队中的每个人都觉得胜券在握了,这时,八岛舰突然感到舰身一震,紧接着一个沉闷的爆炸声就从船舱内传来。

八岛舰上每个人心里都是一震!中弹了!

四千米的距离,没有人能看清炮弹是不是从琉球军舰上射出的,他们本能地认为,他们被琉球舰队的火炮击中了!

八岛舰迅速报告了被击中的消息,东乡平八郎大吃一惊,四千米的距离上一发击中目标,琉球的军舰用了什么先进技术?

日本人不知道的是,这是布设在海底的导弹发威了!控制发射的小分队,就在四艘战舰上,他们见到第一枚导弹命中了目标,又启动了另一枚导弹。

当无线电信号发到导弹的时候,固定器松开了导弹,海水涌了上来,为了不让海水从尾喷管进入弹体,北京舰上的技术人员采用了一个巧妙的设计,在琉球找木匠削了几个木塞,这些木塞在海水的压力下,顶在尾喷管上,海水就不会渗透到弹体。

导弹在空管中被加速,冲破管口的密封布,飞上天空,这个时候的木塞,由于没有了水压的推动,自动脱离尾喷管,发射控制小队随即下达了点火指令。

红箭10K装备的固体燃料发动机,这种发动机是把发射药做成固体块放在燃烧室内,这样一来,就省去了液体推进剂加注,贮藏的问题,所以这种发动机重量轻,结构简单,在它的强大推力下,导弹向着日本舰队飞去。

当导弹越过琉球舰队的时候,控制小队又一次用激光指示器瞄准了八岛舰,导弹导引头上的激光感受器接收着反射出来的激光信号,不断调整着飞行方向,终于撞上了舰首的船体。

舰体上装着457毫米的复合装甲,两面是钢,中间是熟铁,这种装甲比匀质装甲更坚固,不过红箭10K上,却有装甲的克星,串联战斗部。这种战斗部是把几种战斗部合在一起,现代的复合装甲,中间安装的是反应炸药,能用爆炸的能量抵消来袭导弹的能量,八岛舰的复合装甲与之相比,简直就像萤火之光与皓月争辉!

红箭10K对付现代复合装甲都绰绰有余,对付八岛舰的装甲更是不在话下!首先起爆的是破甲战斗部,这种战斗部的金属药罩是一个弧形,当炸药爆炸的时候,药罩会变成一条金属射流,这条射流的速度极高,装甲在它面前就像一张薄薄的纸片。

装甲被撕开之后,后面的高爆战斗部就进入了船体,舰首的位置,两侧没有煤仓,战斗部直接面对着主炮的弹仓,高爆战斗部里装着十五千克黑索金和梯恩梯,在爆炸的瞬间就引爆了弹仓里的炮弹。

八岛舰配备的是354毫米重炮,配套的炮弹的威力自不用说,剧烈的爆炸把主炮炮塔高高地掀到了天上,舰首炸开大洞,大量进水,由于尾炮和副炮弹仓采取了完备的防护措施,所以它们没有被引爆。

舰首大量进水,很快船身就倾斜了,舰长尾本知道只得命令,向舰尾的水密舱注水,希望这样可以平衡舰体。

可是第一枚导弹已经把注水的控制机构炸得荡然无存,八岛舰就大头朝下地向下栽去,舰长尾本知道遗憾地看着远处,琉球舰队的方向,这样的损伤不至于让八岛舰沉没,可也让它失去战斗力了,尾本知道命令旗语兵发出“我已受伤,退出战斗”的旗语,于是就减速脱离队形,向后方撤去。

东乡平八郎见到短短的时间里,自己的一艘主力战列舰退出了战斗序列,火冒三丈,命令舰队加速,向琉球舰队包抄过去。

又有三个爆炸声从东乡平八郎身后传来,八岛舰又被击中了,它的一个烟囱被炸没了,舰上到处都是烈焰,尾本知道无奈之下,挂起了弃舰的命令旗。

东乡平八郎只能命令附近的高砂舰前去救援,帮助转移船上的人员,就在这时,又有几个爆炸从朝日舰和春田舰上传来,自己所在的富士舰,也中了一弹,一门副炮被炸飞。东乡平八郎肺都要气炸了,己方一炮未发,居然就有一艘主力战列舰被击沉了!不过他的复仇机会来了:琉球舰队终于进入自己的射程了!

257 巧用暗礁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林远是不会做的,所以他在出发之前就告诉邓世昌,当日本军舰把你们拉进他们射程的时候,你们就可以撤退了。

富士舰首先开炮了,炮弹在海面上掀起了巨大的Lang花,邓世昌随即下令,舰队向东转向,全速撤离战场,这个时候,最后一批导弹也落在了日本舰队头上,朝日舰的锅炉发生了爆炸,轮机舱位于舰体的最下方,水线以下,大量的海水涌入,朝日舰慢慢地下沉着。

巡洋舰春日的右舷接连中了六枚导弹,右舷副炮的弹仓几乎全被引爆了,整个右舷水线之下的部分几乎都被撕开了,右舷很快就沉入了水中,紧接着战舰就倾覆了,底朝天地沉入了水中。

四艘琉球战舰上的司炉像发了疯一样往炉口添煤,那些煤也经过了特制,都被粉碎成了小块,这样一来,燃烧得更加充分,战舰很快加到最高的速度,向东疾驰。

东乡平八郎见到接战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内,自己一方的战舰连炮都没有开多少次,就被击沉了三艘战舰,这是他做梦都想象不到的,震怒之下,他只想把那四艘战舰撕成碎片!东乡平八郎也不管会不会中伏,命令己方的巡洋舰全速追击。龙骧舰,高砂舰和浅间舰的位置距离四艘军舰最近,很快形成了一个小分队,追击琉球舰队,其余战舰则在身后跟随,三艘战舰在追上琉球战舰之后,就和他们缠斗在一起,等到后续的战舰赶到,再一举歼灭!

军舰是无法维持最高速度很长时间的,所以邓世昌的舰队在最高速度行驶了二十分钟之后,就把速度降低到了十五节,身后的日本军舰紧追不舍。

追在最前面的是浅间舰,它的舰长鹿野勇之尽原来是联合舰队西京丸舰的舰长,西京丸舰原来是一艘邮轮,为了应付甲午战争,才勉强改成炮舰,在这场战争中,鹿野勇之尽终于如愿当上了真正的军舰的舰长,一心想要击沉敌舰,建立功勋。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战舰还一炮未发,八岛舰,朝日舰和春日舰就被击沉了,等到东乡平八郎下令追击的时候,他才感到立功的机会来了,三十五分钟后,他发现前面的战舰速度降低到了十节,而且把舰首向北调转七十度。

鹿野勇之尽在心里算了一下,这样下去,再过二十分钟,他的战舰就能把对手拉进射程范围之内,他感到胸中一阵气血翻涌,立功的时刻就要来了!

正在这时,他突然听见“轰隆”一声,接着感到战舰重重地一顿,自己也站立不稳,重重向前摔去。

鹿野勇之尽急忙爬起来,顾不上擦去脸上的血,怒吼道:“怎么回事?”

一片忙乱之后,一个参谋回答道:“我们触礁了!”

对于一艘船来说,不管是民船还是军船,触礁都是很可怕的灾难,当船带着巨大的动能撞在海底的礁石上的时候,舰底会被无情地撕碎,紧接着就是海水涌入,更加可怕的是,船在触礁之后,并不会停下来,因为螺旋桨和发动机还在工作,如果礁石足够巨大,它就会向刀子一样划开整个船底,那样一来,船就无可避免地沉没了!

鹿野勇之尽见到船还在继续走,没有继续发生碰撞,知道他们足够幸运,这一撞把礁石撞碎了,他急忙下令:“检查船体损失情况!减速!”

命令下完,鹿野勇之尽就怒问道:“航海长呢?怎么搞的?怎么能触礁呢?”

原来舰船行驶的时候都是依照海图的,海图上标注着礁石位置和水文情况,没有海图的地方是绝对不能去的,航海长发现了他们没有即将驶入的海域的海图,于是就向上报告,可是却被副舰长给拦了下来,他见到己方损失惨重,也气急了,对航海长说道:“没有海图有什么关系!和魂会保佑我们的!”“和魂”是日军常常挂在嘴边的东西,在日方的战史资料中,时不时看到“我军凭借和魂顽克强敌”之类的东西,作用和义和团的大师兄们请神上身差不多,都是精神上的催眠法。

就这样,在和魂的保佑下,浅间舰触礁了,鹿野勇之尽这时才从航海长那里知道,他们没有附近海域的海图,他急忙下令倒车后退,想要离开这片海域,可是战舰毕竟有几千吨重,想要一下子倒退回去是不可能的,战舰在前冲的过程中,又一次撞上了礁石,这块礁石异常巨大,直接把左舷割开了一个五十多米长的口子,落下来的石块打在了螺旋桨上,两个螺旋桨的桨叶都被打坏来了。

螺旋桨一坏,主轴上一下子没有了东西,转速直接冲了上去,轴承可就受不了,摩擦的高温把轴承烧坏,轮机员见势不对,急忙停了机,就这样,浅间舰失去了动力,在海上缓缓地停了下来。

其他的军舰看到自己没有海图,就纷纷转向,鹿野勇之尽见到战舰在不断地下沉,急忙下令抢修,修补破口,好些水兵把衣服都给脱了下来,堵在破口上;抽水泵全力运转,把进入船体的水给排出去,可是锅炉都已经不能再用了,抽水泵的备用电力很快就耗尽了。

经过了两个小时的折腾,鹿野勇之尽无奈地下了弃舰的命令,他知道自己的军事生涯到头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故,军事法庭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他拒绝了部下的建议,留在舰桥上,想要和战舰一起沉没,这是源自西方海军的传统,舰在舰长在,舰亡舰长亡!

可是他的部下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他们打昏了他,把他带到了救生艇上,他在昏迷之前还在苦苦地思索:“怎么琉球的战舰就没有撞上礁石呢?他们的海图比我们的还要详尽吗?”这条满是礁石的路线,实际上是林远选定的,北京舰借助强大的水声探测系统,把此处的海域的礁石情况侦察得一清二楚,选择这条路线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经过改装之后的军舰,重量降低了不少,故此转首性和加速性有所提高,在有礁石的水域更能得心应手地闪转腾挪。

这场三十分钟不到的海战,以日本舰队的完败告终,琉球舰队一弹未中,全身而退,日本舰队损失两艘战列舰,一艘巡洋舰,还有一艘巡洋舰触礁沉没。

遭到如此可耻的失败,日本舰队本想秘而不宣,可是他们停泊的港口有不少西方人的眼线,这样的大事是没有办法保密的,消息一传开,世界都震惊了!

这样辉煌的战果,让全世界都迫不及待地想要一睹琉球舰队的真容!

258 消失的侦察兵

在林远的计划中,琉球舰队的展示是最后一环,不过他并没有让他们现在就进行展示,因为他还有一些关键设备没有做好,有了这些设备,才能让西方人走上大舰巨炮的道路。

不过林远也没有着急,他要保留一些神秘感给西方人,所以他把主要的精力放在了对俄国的作战上。

五月二日,林远返回沈阳,召开会议,部署对俄国的作战,会议上,按照惯例,首先介绍作战地带的地理和人文情况,吴元恺的一个幕僚拿着稿子,摇头晃脑地念着:“从地理上看,东北平原像一条狭长的带子,东面是大兴安岭,北面是小兴安岭,东面是长白山,三座连绵起伏的大山把它包围在其中,这里的居民很少,林海之中有鄂伦春人,能征惯战的……”

那个幕僚介绍完人文情况,又说:“在我们和倭人作战的时候,俄国不停地从国内派遣军队,现今关东的俄军有三个军,将近十万人,火炮二百五十余门,我们的当面之敌,是西伯利亚第一军,步兵四个旅,骑兵十四个连,炮兵两个营,装备火炮九十六门。”

“吉林的西部,第一旅驻扎在三岔口,这里是松花江从北流变为东流的转折点,更是松花江航道的起点,从这里开始,通过松花江航道可以控制下流的广大区域;中部,第一军的军部,第二旅和第三旅部驻扎在省城吉林,这两个旅分散布置在铁路线上;东部,第三旅驻扎在珲春和宁古塔,三个地方的守军互为依托。”吴元恺问道:“林帅,我们先打谁啊?”

林远说道:“谁距离我们最近?”

幕僚支吾了两声,犹犹豫豫地答道:“应该是吉林附近的守军吧?”

熊铁生和刘镖都大为不满,吴元恺怒道:“什么叫‘应该是’啊!”

幕僚惭愧地说道:“我们的情报是很久以前的了,最近的没有查出来。”

林远心想:“难怪清军在与列强的作战中常败不胜,光是这情报工作就和敌人差了一大截,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未动,情报先行,没有情报,怎么能打得赢敌人?”

林远想到此处,站起身来,拿起铅笔在墙上挂着的地图上轻轻一划,说道:“这就是最近的俄军!昌图!”

熊铁生说道:“俄国人把天坑修好了?”

林远问道:“天坑?什么是天坑?”

熊铁生说道:“听人说在驿道上突然冒出了大坑,要不俄国人就来打我们了。”

林远知道他说的是反跑道炸弹炸出来的大坑,他没有再往下说,而是用铅笔在昌图上重重一点,说道:“我们就打他!昌图的守军是俄军的快速支队,兵力只有十个连,将近一千人,我们就先把它吃掉。”

林远带领第一旅士兵先行一步,战斗力最强,装备最好的琉球第一师在后面,稍后进军。他们在驿道上行进,驿道上被炸出的深坑已经被日本人修好了,要不是琉球第一师在辽东半岛登陆,日本人还真就南下了。

林远在距离昌图八公里的地方停了下来,出于谨慎,他派出了三支骑兵小队前往昌图附近进行侦察,可是意外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八公里的路程,来回也就是两个小时,往常的骑兵侦察兵都是按时回来的,可是这次,三个小时过去了,侦察兵还是没有来报告军情。

林远问卫兵:“派出去的侦察兵还没有回来吗?”

卫兵回答道:“是的,还没有回来。”

林远心想:“他们也许是在路上耽搁了,可是一支小队被耽搁没有回来还有可能,出了什么情况,能让三支小队都被耽搁了呢?而且这三支骑兵侦察兵都久经战阵,经验丰富,就算遭遇敌人也不至于全军覆没啊。”

等到晚上,还是没有回来,林远只得趁夜晚,又派出三支小队,三支小队四个小时之后回来报告:“他们按照原来的侦察路线搜寻了一遍,没有发现之前小队的踪迹。”

林远急于知道俄军在昌图的情况,就在天亮之后又派出三支小队,可是到了天黑的时候,又没有回来!

林远命令手下封锁消息,他把陈飞找来,把情况和他一说,问道:“我们的骑兵侦察兵怎么都失踪了呢?”

陈飞也纳闷了,说道:“侦察兵里有一句话,大概意思是,侦察兵是绝对不能开枪的,因为一开枪,侦察任务就失败了,所以侦察兵都会尽可能地不让自己被敌人发现,他们怎么无缘无故就失踪了呢?难道是遇见了超自然现象?”

林远不屑地一笑,说道:“哪有那么多的超自然啊?”陈飞笑道:“我们的穿越不就是超自然吗?想知道怎么回事很容易,你再派一支小队过去,我跟在队伍里,看看路上有什么妖魔鬼怪!”

林远于是又派出了一支六个人的骑兵小队,陈飞也在其中,领头的是个伍长,见到陈飞这样的高官和他同行,对他极为恭敬。

沿着驿道边上的小路一路向东,渐渐地接近了昌图,转过一片林子,眼前是一片青草地,草地上有百十匹马在悠闲地吃草,边上围坐着一群人,那群人离着陈飞他们有三百多米,从衣服上看出是俄国人。

陈飞忙说:“遇见了俄军,别再往前走了,万一他们来追我们,我们的人少,会吃大亏的。”

伍长笑道:“陈将军,我们不如再近一些,详细探查一番,你看他们的马,没有装辔头也没有装马鞍,还离着人几十米远,他们一但露出想要打我们的意思,我们拨转马头就跑,他们上马,装马鞍,辔头的工夫,我们就跑远了!”

陈飞问道:“装那些东西需要那么长时间吗?”

伍长说道:“陈将军可能精于射术,对这骑马一术所知甚少,马鞍,辔头安装起来很是麻烦的,那马是牲口,不会乖乖地让你安,你得一边哄着它一边安,没有十几分钟是绝对安不完的。”

陈飞说道:“他们不会不装马鞍吗?我知道最早的骑兵是没有马鞍的。”

伍长笑道:“要是没有马鞍,自然也就没有马镫,骑手在马上颠簸得就要很厉害,打枪就不准了。”

陈飞听了他的解释,和他们一起往俄军的方向走,边上的小兵在用笔记录这里俄军的人数,武器,离着一百米的时候,只听俄军中一声哨响,那些战马竟然像懂人话一样,跑到人堆里,像认识主人一样跑到不同人的身前。

只见俄军把马鞍往马背上一放,只用了不到五秒钟,紧接着就翻身上马,向着陈飞他们冲来!

伍长惊讶地说:“就这么一放就完了!不扣肚带,马鞍能放得住吗?”

259 诱歼哥萨克骑兵

陈飞和伍长也顾不上琢磨了,拨转马头就往回跑,伍长一边跑还一边笑,说道:“这俄国人可真是傻,居然不开枪!”

话音未落,只听得身后马蹄声由低沉转为高亢,陈飞心说:“他们不是不开枪,是根本不用开枪,听这声音,很快就能追上我们了!杀人不费子弹,他们可不傻!”

伍长听见声音,顿时不笑了,骂道:“**子的马怎么他娘的这么快!”然后对着其他几个骑兵叫道:“风紧,扯呼!”

陈飞在一边听了心想:“怎么连绿林黑话都冒出来了?不就是说情况不对,大家快跑吗!第一旅里怎么还有懂这个的啊!”第一旅并没有骑兵,所以这些骑兵都是从恺字军和铁字军借调的,这个伍长原来是土匪出身,故此懂得这些绿林黑话。

那个伍长刚刚还对陈飞恭恭敬敬,这会儿生死关头也不顾陈飞了,双脚一扣马腹,马被马靴上的马刺一扎,痛叫一声,向前猛蹿出去,那个伍长抬起身子,离开鞍座,站在马镫上,上身伏在马脖子上,随着马的动作起伏着。

让马跑到最高速度,不是谁都能做到的,这需要骑手有很好的骑术和丰富的经验,陈飞并不擅长骑马,尽管也在催马前进,可是一下子就被其他骑兵拉开了好几米,陈飞侧耳一听身后,**子的骑兵更近了,他知道往前直着跑非被追上不可,于是一拨马头,向着一边的树林跑去。

身后的**子很快分出了十个人单独追陈飞,他这一转弯,和**子就剩下十米远了,他几乎已经听见了**子抡动马刀的声音,陈飞从腰间抽出九二来,回手就是三枪。

尽管马很颠簸,但是只有十米的距离,后面三个**子还是应声落马,陈飞偷眼观瞧那几个清军骑兵,已经被**子追上,脑袋在**子的马刀之下,已经搬了家!

等陈飞回过眼来,马可就进了树林了,这是一片东北常见的针阔混交林,里面大多是松树和杨树,两者一高一低,为不宽的小路支起一把树枝做的伞,陈飞知道在马上说什么也斗不过**子,眼见前面路上横出一根粗粗的树枝,于是在马上站了起来,双手一伸,狠狠扣住树枝。

海军陆战队中练就的不凡身手这个时候起了作用,他双臂一拉,把整个身体拉上了树枝,在树枝上一跃而起,踩着树干攀上了更高的树枝。

三蹿五蹦,陈飞离着地面就有五米多高了,**子骑着马过来,仰着头,看怪物一样地看着陈飞,都在想:“这个家伙是人还是猴子,怎么一眨眼就到树上去了?”

一个**子用刀尖指着陈飞,用生硬的汉语挑衅道:“黄皮猴子,你下来!”

陈飞随手从树上摘了一颗松果扔了过去,笑道:“白皮**,你上来!”俄国人对于陈飞自创的骂人词汇没有听懂,于是开始冲着他大声吼着什么,陈飞知道那些话一定是问候自己母亲的,刚想赏他们一些枪子吃,转念想到,更多的**子很有可能马上就到,还是快撤为好。

陈飞在树枝之间,像一只灵巧的猴子一样跳跃着,很快逃离了**子的眼线,等回到了军营,见到林远,首先说道:“你不是会俄语吗?教我几句骂人话呗。”

林远连忙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其他人呢?”

陈飞说道:“我们遇见**子了,其他人可能都被杀害了,只有我一个人逃出来了。”于是陈飞把他遇见的事情,连同伍长的那些疑问都给林远讲了一遍。

林远听了之后,问道:“你有没有注意他们的马?是不是比我们的马要高?”

陈飞仔细回想了一番,说道:“你还真说对了,他们的马还真比我们的马高出一大截,而且马腿还细得可怜。”

林远说道:“那就对了,你们碰上俄军里的哥萨克骑兵了。”

陈飞问道:“哥萨克骑兵?”

林远说道:“没错,他们历代以游牧为生,作战骁勇,是俄罗斯对外扩张的主力军,俄罗斯人眼中的绿林好汉!”

“哥萨克人的马术非常好,可以算得上是人马合一,所以那些人没用多少时间就把马具装好了,而且他们的马鞍和我们的不同,被称为‘哥萨克马鞍’,两边带有护板,那个护板把马鞍夹在马上,起到了一定的肚带作用,还有他们的马,很有可能是俄国最新培育的奥尔洛夫马,速度比我们使用的蒙古马要快上很多,以前的侦察骑兵,看来就是吃了他们的亏。”

林远长叹一声,说道:“这场战斗,不好打啊。”

陈飞笑道:“骑兵,哈哈,夕阳兵种,有什么不好打的,我们军中的马克沁机枪和格林快炮都有不少,这回要好好屠杀他们了。”

林远摇头说道:“你又把这件事情想得简单了,你说骑兵退出历史舞台是因为什么?”

陈飞随口说道:“所有的教科书都会告诉你,是因为自动武器的出现。”

林远说道:“这是一个方面,我倒觉得,更多的是因为车辆的出现,骑兵在战争史上辉煌无比的根本原因,是他们的机动性比步兵强,等到步兵变成了摩托化步兵,机械化步兵,机动性就比骑兵强了,所以骑兵只能退出历史舞台,可是你看看我们,有一点摩托化的影子吗?”摩托化就是兵员的机动靠的不是两条腿,而是车辆,陈飞也知道清军的情况,于是摇摇头,林远接着说:“人家又不傻,在你抬着机枪去打他的时候,他们就会跑开,找你薄弱的地方,狠狠地打,然后再跑,我们机动性太差,根本追不上他们,只有被动挨打的份,所以,要想发挥我们自动武器的优势,需要把他们引到我们的机枪前面来。”

陈飞问道:“你的意思是,打一场伏击战?”

林远点点头,说道:“正是,可是怎么能把他们引入伏击圈呢?我们要用怎样的诱饵才能把他们的大部队给引出来呢?”

陈飞想了想,说道:“你!”

林远问道:“你说什么?”

陈飞严肃地说:“我们最大的诱饵就是你了,只有你,能把他们的大部队给引出来。”

听陈飞这么一说,林远也明白了,陈飞的意思就是,自己装作去侦察敌情,不经意间被敌人发现,他们就会出动大批部队来捉拿自己。

林远说道:“可是我的马术也不好啊!如果是我亲自去诱敌,没把敌人引入包围圈就被抓住了!”

陈飞说道:“那我们就找一个马术好的,冒充你,反正离得远,他们也看不出来。”说完,陈飞就摇了摇头,说道:“还是不行,我们的马跑不过他们,这是无法弥补的硬伤啊!”

260 血染的山谷

两个人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诱敌深入的前提是你要比敌人跑得快,如果你没有敌人跑得快,还没有把敌人引入伏击圈你就被消灭了!

林远指挥的几次伏击战,章义站外那次是定武军的战士跑得比日军快,导弹打舰队那次是琉球四舰的航速比日本军舰快,而这次,骑兵的速度却无法比哥萨克骑兵快了。

陈飞突然说道:“你不是说人马合一吗?我们在部队里面再找找,说不定能找到更加优秀的骑手,让马的速度再加快一些。”

林远摇摇头,无奈地说:“没有的,侦察骑兵都是马术最好的人,再也没有比他们更能发挥战马实力的人了。”

陈飞说道:“那就是说,我们的速度不会再快了。”

林远突然心有所感,说道:“要想不被他们追上,不一定要比他们快啊,也可以让他们比我们慢啊!”陈飞惊讶地问道:“你说什么?什么是让他们比我们慢?”

林远说道:“就比如说,当他们逼近我们的时候,我们采取一些手段,让他们的速度慢下去!”

陈飞恍然大悟地说:“原来是这样,那我亲自带人去诱敌就行了。”

林远说道:“你打算用什么装备拖慢他们?”

陈飞说道:“我打算把海军陆战队的战士带上六个,他们都会骑马,虽然没有那些骑兵骑得好,可是短时间内不被追上还是没有问题的,我们携带自动步枪和手榴弹,这些武器完全可以拖慢他们。”

林远说道:“那道路的情况怎么样?我担心你们会被他们包抄!”

陈飞说道:“不会的,驿道边上都是泥泞的土路,还有灌木和丛林,他们不可能从两边过来包抄我们。”

林远一指地图,说道:“在我们大营的东南方向,有一条黑瞎子谷,这里两边是山,中间有一条大路,是驿道的一个分支,你们想办法把他们引到这里来。”

陈飞带上六个海军陆战队战士,拿着他们自己的03式自动步枪和手榴弹,骑上马出发了。

陈飞一走,林远就开始了黑瞎子谷的部署,他介绍完伏击战的意图,邓鸿就说道:“如果我们想把俄军的骑兵大量歼灭在山谷之中,山谷的长度就必须长于俄军队列的长度,俄军在昌图有一千余人,按出动八百人计算,每匹马的长度按两米计算,两匹马之间按三米计算,山谷中的道路可以容两匹马并排行走,那么俄军的队列长度将在两千米左右。”

林远说道:“黑瞎子谷两边的山地足有三千多米长,足够我们把他们全部放进来,现在我来部署一下,一营,二营,炮兵营,埋伏在两侧的山地上,负责歼灭射击;工兵营在山谷的头尾埋设炸药,等到俄军进入包围圈,听我的命令,引爆炸药,把两边山地上的土石炸落到通道上,以此来阻断骑兵的出逃通道;三营的机枪班暂时归一营指挥,其余留作预备队。没有问题的话,各部就去准备吧”

命令一下,大家分头行动,再说陈飞他们,每个人身上装满了弹匣,挂满了手榴弹,陈飞穿着华丽的铠甲,扛着帅旗,向昌图的俄军大营慢慢地走去,俄军近日接连打掉林远几只侦察小队,很是兴奋,引用他们战史中的话:“这几次战斗的胜利,打破了林远不可战胜的神话!”

俄军的大营外面只有少量的骑兵在巡逻,他们看见了陈飞,以他们和清军战斗的经验,穿成这样的人一定都是大官,几个巡逻兵仗着马快刀利,催马就向陈飞跑了过来,陈飞给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连忙齐声高叫:“保护林大人!”

领头的哥萨克骑兵停住了马,因为在中国待了不少日子,他听懂了这句话的含义,他急忙让手下回去报告,很快,九百多哥萨克骑兵就从营帐里面冲了出来,这回他们都拿上了枪。

陈飞他们一见,调转马头就跑,很快,哥萨克骑兵就追了上来,可能因为马的速度太快,也可能因为他们想要活捉林远,所以他们并没有开枪,等到剩下五十米的时候,陈飞第一个拿出了手雷,一拧身就扔了出去,手雷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在哥萨克骑兵队伍前面炸响。

无数的钢珠雨点一般砸向他们,最前面的四个骑兵连人带马摔倒在地,要是马术不高的骑兵,这时候可能就被绊倒了,可是哥萨克骑兵人人精锐,一提马缰就跃了过去,可是这样一缓,距离就又拉开了一段。

陈飞他们又举起了枪,自动步枪射出了大量的子弹,把哥萨克骑兵稳稳地挡在五十米外,很快,陈飞他们就进入了黑瞎子谷,这时候,通讯器里响起了林远焦急的声音:“陈飞,把他们甩开!”

原来陈飞和身后的哥萨克骑兵只有五十米,这样的距离,工程兵起爆炸药的时机难以把握,炸得早了伤了自己人,炸得晚了跑了敌人!陈飞一听这话,不用林远多解释,朝着其他五人吼道:“手榴弹都往**子身上招呼!把他们甩开!”

命令一出,手榴弹雨点一样砸向哥萨克骑兵,海军陆战队的投弹技术自然不用说,又准又远,再加上手榴弹爆炸威力也强,一时间双方拉开了一百多米。

陈飞他们跑过了炸药安放点,林远随即命令:“引爆炸药!”

巨大的爆炸声在山谷中回荡着,被炸落的土石在通道上堆积八米高的土石墙,紧接着,林远又命令两侧山地的士兵开火!

哥萨克骑兵见到被堵死在山谷中,顿时惊慌失措,等到被子弹射倒了一大片,才有人怒吼起来:“冲上山去,把黄皮猴子杀干净!”

战马能够上得去的地方,都被林远安排了马克沁机枪和格林快炮,子弹带着死神的啸音射向哥萨克骑兵们,一瞬间攻山的骑兵就被打倒了几十个,后面的骑兵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活路,像潮水一样涌上山来。

可是道路上满是死马和死人,马很快就无处落脚了,这个时候,炮兵们也开始了火上浇油,他们干脆不用迫击炮发射炮弹,直接拿起炮弹,在地上一磕,就向山下扔去,一枚炮弹就在山下炸出一片碎肉!

就在这时,林远发现了意外的情况,在土石墙边上的哥萨克骑兵,舍弃了战马,开始攀爬土石墙,想要从那里逃出去。

林远一声冷笑,心想:“早就想到你们这一招了。”他随即命令,担任预备队的三营,守在土石墙外,谁露头就打谁。

山谷之中,此时已经看不见站立着的生物,林远给边上的司号员使了个眼色,嘹亮的军号声响起,山上的士兵,开始了总攻!

261 孤军深入

山上的清军战士冲下了山坡,山谷中有的哥萨克骑兵躲在尸体下面,没有被子弹击,此时见到清军战士冲了下来,从尸体堆里蹿了出来,准备死战。

清军士兵并不恋战,或是开枪,或是在拼刺刀的时候以多打少,残余的哥萨克骑兵很快就被消灭了。

林远随即命令作为预备队的三营,向昌图的俄军军营进发,兵力空虚的军营很快就被攻占了,没有了军营的守护,昌图城中的俄军也没有抵抗,就向后方撤退了下去,清军随即占领了昌图。

五月十日,经过休整的定武军和琉球一师第一旅和第二旅集结到昌图,为了掩人耳目,琉球一师对外的名称是新一师,以区别于之前的部队,而林远在盘锦招募新兵组成的第一旅继续沿用第一旅的称号。

此时,集结在昌图部队已有一万多人,尽管俄军有三万多人,可是俄军都部署在铁路线的站点上,每个站点部署上两三个营的兵力,只有两三千人。

而俄军高层却没有一点的反应,驻中国东北的俄军名义总司令——沙皇尼古拉二世只是发出一封简短的电报给俄军总指挥,阿穆尔军区总督——格罗杰科中将,询问天坑的起因调查得怎么样了,显然,沙皇陛下对于奇妙的自然现象更感兴趣。

而格罗杰科中将只是命令手下回了一句更加简短的“正在调查”,就继续投入到布拉戈维申斯克的舞会当中,这个地方现在是阿穆尔军区最高指挥机构的所在地,它的中文名字叫海兰泡,格罗杰科中将觉得,自从在这里杀了一大批黄皮猴子之后,其他的就老实多了。

昌图的失守和哥萨克骑兵营全军覆没的电报,则被压在一大批邀请函之下,格罗杰科对即将面对的对手——林远,也是一无所知,在他的印象当中,林远不过就是个会变戏法的江湖骗子,林远一次次“召唤神灵”的事情给他的饭后闲谈制造了充足的笑料和谈资,这也不能全怪他,在不懂技术的人眼中,高技术与魔法没有丝毫的区别。

战争永远不懂得怜悯,只要犯下错误,就要付出血的代价。林远命令新一师一旅,向北进攻三岔口,新一师二旅则向东,沿着铁路线进攻省城——吉林,吉林这座城市和她所在的省是同名的,它的名称源自满语“吉林乌拉”,意思是松花江上的城市,在清代是吉林省的省城。

从昌图到吉林,由于驿道的存在,沿线上兴起几座小城,用于商旅往来的贸易,俄国人修筑铁路的时候,就在这些小城上修筑了火车站,在城中修了煤仓,用于火车的补给,在城外修筑了军营和工事,名义上是保护铁路不受匪徒侵扰,实际是为了永久霸占中国东北。最前面的是一座名叫棉花镇的小城,也是俄国人铁路的终点,这里最开始是棉花商人聚集的地方,故此得名,俄国人修建工事的方式与日本人有所不同,他们在营房外面并没有修建铁丝网,而是用石头和泥土垒砌了一米多高的墙,墙上留有射击口,供士兵射击。

新一师二旅来到之后并没有直接进攻,而是找来了给军营做工的当地人,询问里面的俄军的作息习惯和机枪阵位,询问的时候还起了一些小波折,当地的老乡不知道什么是机枪,他们好一阵比划才给老乡讲明白。等到确定了俄军防御最薄弱的地方,他们就把携带的八门舢板炮集中到那里,直接轰开了墙,冲进军营,在里面短兵相接,俄军装备的是莫辛·纳甘M1891步枪,这种枪依旧是手动步枪,每打一枪需要重新拉动一次枪机,而新一师装备的是半自动步枪,两者的射速根本不在一个量级上。

俄军更吃亏的是:他们的步枪采用的五发弹仓装弹,而新一师使用的是二十发的弹匣,也就是说,新一师士兵换一次弹药拥有的子弹量是俄军的四倍!而在战场上,士兵最害怕的事情莫过于手中的枪没有子弹了。

短兵相接一阵之后,双方的打法就成了躲在隐蔽物后面对射,这个时候新一师装备的手榴弹了就大发神威了,隐蔽物之间的距离通常不超过三十米,三十米是新一师士兵投弹距离的及格标准,所以掩体就变成了俄军士兵的停尸场,战斗只用了二十分钟不到就结束了,一千守军,除阵亡一百四十七人以外全部投降。

新一师二旅有和日军作战的经验,日军宁死不降的气节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本能地以为俄军也是如此,而且双方激战正酣,俄军似乎没有到非投降不可的地步,所以当俄军要投降的时候他们还以为俄军有什么阴谋!等到俄军举着枪,把枪放在空地上站成一排的时候他们才相信。

原来俄军与日军有一点很大的不同,那就是:在日本,当兵光荣;在俄国,当兵可耻!在俄国,士兵不能进入公园,戏院,而他们在成为军人之前是可以自由进出那些地方的,相比之下,俄军的高级官员都是贵族,走到哪里都是美女如云,锦衣玉食,借用中国古代的一句诗,“将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所以俄军的战斗力就可想而知了。就在新一师二旅把棉花镇打下来之后,下一站便是三十公里外的奉化县,本来是打算长途奔袭过去的,可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军列正好从奉化开来,旅长灵机一动,命令全体上车,坐火车去奉化。

这辆军列是拉补给品的,车上的司机,司炉都是中国人,见到打**子的部队,二话不说,拉上他们就走,其实这个做法是很危险的,因为火车是不能随便乱发的,需要有统一的调度,否则两列车就有可能撞在一起。

可是新一师二旅很幸运,他们一帆风顺地到达奉化,守军在迷迷糊糊中被缴了械。

一天时间,他们突进了将近八十公里!

在后方的昌图,刘镖却说道:“林帅,是不是让他们撤退回来,孤军深入可是兵家大忌啊!”

孤军深入是很危险的,没有友邻部队为你保护侧翼,敌人很容易把你包围,在历史上,孤军深入的部队有很多,无一例外以惨败告终。

可是林远却不以为意,反而命令新一师二旅继续前进,沿线的俄军猝不及防,在他们的打击之下,溃不成军,他们在五月十二日,攻下了距离吉林只有七十公里的大黑山。

驻守在吉林的俄军第一军军长,阿列科夫少将恍惚之间,发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冒出来一支敌人的部队!

262 中心开花

阿列科夫少将看着大黑山的那支部队,不禁有些迷惑,他们的战斗力也太强了吧,沿途突破了三个铁路站,都快逼近省城了!而他自己,却连这支部队的番号都没搞清楚!

阿列科夫嘴角划出一丝冷笑,你们的战斗力再怎么强大,你们却犯了一个最要命的错误,你们太狂妄自大了,竟然敢到我的眼皮子底下来,你们也不看看,你们的援军离着你们多远,大黑山,就是你们的埋骨之处!

阿列科夫随即调集吉林附近铁路线上的第二旅和第三旅,向大黑山运动,有铁路的帮助,俄军的调动很迅速,三天之后,二个旅一万两千多人,已经集结在了大黑山周围的村镇,随时准备向大黑山进攻。

俄军集结期间,为了隔绝林远增援的道路,阿列科夫命令炸毁了铁路,并派兵破坏了驿道,让他惊讶的是,林远率领部队慢慢悠悠地行军,似乎那支在大黑山的部队和他毫无关系一样。

阿列科夫可不管林远为什么这么做,俄军集结完毕之后的第二天,也就是五月十四日,他命令各部俄军,发起总攻!

大黑山是一座占地十平方公里的大山,平均海拔五百米,从这里可以俯瞰从吉林到昌图的驿道和铁路线,按理说这样的地方,俄军早该修筑堡垒,重兵驻守,不过俄军却没有那样做,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上山的路实在是太难走了。

阿列科夫从来没到过大黑山,他向来是看着地图打仗的,他看到地图上面,清军被俄军包围了,就以为胜券在握了,可是俄军来到山脚下的时候,却发现,想要上山,可要好好地费一番周折了。

能上山的小路有机枪守着,上去多少人就得死多少人,没有路的地方,山势陡峭,怪林丛生,偏偏地上还长满了苔藓,昨夜又刚刚下了雨,湿滑无比,走在上面的时候三步摔倒两步,想要上去只能抓住身边的灌木杂草,借着这向上拉的力道爬上去。

可是这草丛中偏偏长满了一种怪草,这种草在当地人口中被叫做“拉拉秧”,这里的“拉拉”是东北方言里“划破”的意思,这种草身上长满了刺,还是倒钩形的,碰在身上就是一道血印子,更不巧的是,普通士兵恰好没有夏天带的手套,冬天带的因为天气转暖而扔在营房。

等他们费尽千辛万苦爬上山去的时候,子弹就到了眼前了,气得他们直骂:“黄种人都是黄皮猴子,他们是怎么上去的?”

于是俄军在第一天的进攻中毫无进展,此时的阿列科夫却发现,林远的部队突然出现在了大黑山附近,前锋部队距离大黑山已经不到十公里了!

阿列科夫愤怒地冲着参谋怒吼:“林远的部队前一天离着我们还有二百多公里,怎么一天之内就到了呢?他们难道会飞吗?”

阿列科夫不知道的是,林远之前慢慢悠悠地走,是在等铁路修好,林远在攻下沈阳之后就让人把铁路从盘锦接着铺到沈阳,到了昌图之后,听说俄国人炸毁了铁路,就让技术人员携带设备来修理。

俄国人走的时候只把铁轨炸坏了,而把铺设铁轨的工具都留在了车站,技术人员把铁轨铺设车从库房里拉出来,在铁道上走着,看到哪里坏了就修哪里,这个情况,阿列科夫居然不知道,于是林远带着第一旅和定武军,从铁路赶到了大黑山,俄军的面前。

那个年代铁路的运力有限,所以林远第一批只运来了第一旅的三个连,只有六百多人,这些人立刻飞速地在火车站外修筑工事,准备抵挡俄军的攻击。如果俄军的反应速度稍稍快一点,或许战役的结局就将被改写,可是俄军再一次坐失良机,等到第一旅的二千多人和定武军一部三千多人全部运来的时候,俄军却还在继续进攻大黑山上的守军。

直到晚上七点多,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阿列科夫才命令大黑山最外围的第二旅第三营向车站附近运动,阻挡前来的清军,可是第二旅旅长却以天色已晚,部队行动容易遭到伏击为理由,把出发时间推迟到了第二天。

五月十五日凌晨一点,疲惫了一天的俄军大部分已经沉入梦乡,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山上的新一师二旅尖刀连,悄悄地从山上溜了下来。

上山容易下山难,尖刀连的战士们好不容易才从山上下来,手上戴的厚厚的手套都被划破了,人人身上满是泥浆,他们悄无声息地摸到山路口,惊讶地发现,那里空无一人!稍微谨慎一点的指挥官都会让人在山路上部署岗哨,防止上面的敌人下来偷袭,可是俄军指挥官,却没有这样做,尖刀连原本的任务是:解决掉山路口前面的俄军岗哨,为大部队下山创造条件,可是俄军没有设立岗哨,这让他们很是遗憾。大部队很快从山上下来,分成三个方向,向俄军的包围圈之外突围,于此同时,外围的林远,命令部队,进攻大黑山外的俄军。

这才是林远的命令新一师二旅孤军深入的真实意图,中心开花!这是解放军的经典战术,当攻击处于防御状态的敌人时,先把一支尖刀部队派上去,撕开敌人的防线,不顾一切地打到敌人核心去,然后在从里往外打,和外面的部队对敌人形成两面夹击之势,如果敌人的战斗力不强,在这种打法之下,很快就全线溃败了。

不过这朵中心的花却不是那么好开的!打进去再打出来,对部队的战斗力要求极高!

一万多俄军,营地范围在五千米左右,这样的纵深宽度,要是打得好,是可以把林远两边的部队都给挡住的,而且俄军士兵的素质也不是太差,有历史学家评价他们,像牲口一样坚忍不拔,历史上,苏沃洛夫,巴格拉季昂率领他们打败了拿破仑;朱可夫率领他们打败了古德里安!

可是倒霉就倒在军官身上了,这些军官和他们的前辈没法比了,对于他们而言,喝着伏特加和女人调情比研究打仗有趣多了,所以他们在林远的第一旅冲上来的时候,没有组织抵抗,也没有向后报告,而是向另一个方向退下去了。

于是第一旅很快突破了第一道防线,像刀子一样刺进了俄军的深处,里面的新一师二旅打得更加凶狠,很快俄军就抵挡不住,向着各个方向败退了下去!大黑山战役,以林远的大胜而告终。

大胜之后,林远却没有命令部队休整,而是命令他们,加快速度向省城吉林进军,因为那里有他一直想要的东西。

263 吉林机器局

在吉林城北,松花江边上,有东北当时最大兵工厂——吉林机器局,这个兵工厂能够生产步枪,火炮,火药和子弹等等,更为难得的是,这个兵工厂具有一定的船舶建造能力。

吉林靠近松花江,早在1658年,清政府为了抵抗沙俄侵略,在这里建立了船厂,建造战舰,雅克萨战役之后,中俄签订《尼布楚条约》,战事平息,这里开始建造民用航船,用于松花江的航运,1880年,时任左都御史的吴大澂在这里建立了吉林兵工厂。

吉林兵工厂就是林远的目标,拿下这里的目的,不单单是制造枪炮,补充弹药,而是借助这里的船舶建造能力,建立一支内河舰队。不过林远可不指望这里能为北京舰造出护航舰队来,因为内河船舶的建造还是和海洋战舰的建造有一定区别的。

林远指挥部队向着吉林进发,他已经侦察好了,吉林的城防并不坚固,城墙也不高,墙外也没有防御工事,只要到达了城下,就可以炸开城墙,攻入城内,而且俄军第二旅和第三旅的主力已经在大黑山战役中被打散了。

此时的吉林城中一片慌乱,阿列科夫惊讶地发现,他联系不到自己的部队了,在昨夜的战斗当中,俄军的建制已经彻彻底底被打乱了,连长找不到营长,营长找不到团长,甚至很多士兵环顾四周,都找不到一个有军衔的人!再加上林远各部的凌厉攻势,本来俄军士兵就没什么战斗意志,现在又没有了军官的约束,直接扔枪投降。林远在作战会议之中,特别强调:严禁出现杀降虐俘的情形!倒不是林远多讲求人道主义精神,而是这种事情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因为你杀了投降的敌人,以后敌人见到你就会和你死磕了!谁敢投降啊!

吉林城中都是俄军的指挥机构,他们赶忙后撤,向北撤退到了三姓城,三姓城位于松花江和牡丹江的交界处,是扼守吉林与俄罗斯东部通道的重镇,三面环江,地势险要。

新一师二旅一马当先,攻进了吉林城中,来不及撤走的俄军扔下了大批的棉衣,粮食和伏特加,焦急之下甚至没有人放火烧毁它们。

唯一的战斗发生在吉林银元厂的库房,这里存放着用于制作银元的白银五十万两,清代使用两种货币,一种是银子,一种是铜钱,康乾盛世的时候一两银子等于一千枚铜钱,到了晚清的时候,已经变成三千枚铜钱了,所以这笔银子对林远来说,近乎是一笔天文数字。

俄军在逃跑的时候,最先运的是将军们的私人物品,等想起这批银子的时候,已经晚了,第一批俄军来运银子的时候,新一师的士兵已经到了,俄军扔下拉银子的车,转身就跑,新一师随即封锁了库房,不准任何人进入。

新一师二旅很快占领了全城,天黑的时候,行进速度稍慢的第一旅和定武军也赶了上来,林远见到城中的情况稳定下来,就去往吉林机器局。

林远刚来到机器局,就看到门口跪了一长串人,原来吉林机器局在俄军占领期间一直都在为俄军生产武器,所以吉林机器局的总办聂宏在听说林远要来机器局之后,还以为他是以汉奸罪来抓他们的,想跑也没有地方跑,故此领着人跪在了门口。

林远哪里知道这些情况,他走到近处问道:“你们这里面谁是头?”聂宏赶紧从人群里出来,跪倒在林远面前,说道:“启禀大人,小人便是这机器局的总办。”说完,伏在地上不住地发抖。

林远随口说道:“起来吧,你们这里的设备情况怎么样?被俄国人破坏了吗?”

聂宏忙道:“没有,都很好。”

林远说道:“叫你们的人准备准备,为我们生产子弹吧。”新一师使用的半自动武器耗弹量极大,连日的战斗几乎快把子弹耗尽了,由于他们的枪使用的是琉球库存的日本人的子弹,所以在战场上他们可以随时从日本人那里得到补充,可是打俄国人了,情况就完全不同了,莫辛纳甘步枪是7.62毫米口径的,根本没法用。

林远最关心的还是船的问题,他问道:“你们现在还能造船吗?”

聂宏吞吞吐吐地说:“能造吧?也许不能造?”

林远皱起眉头问道:“能造就是能造,不能就是不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聂宏连连谢罪,说道:“俄国人撤走的时候把造好的船都给拉走了,还把一批工匠也给带走了,剩下的工匠,我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造船?”

林远心想:“真是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俄国人在战场上竟犯错误了,没想到最后给我来了这么一手。”

林远于是说道:“快带我去见剩下的人。”

聂宏带着林远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来到造船分部,离着好远就看见几间大仓库,聂宏介绍道:“这些都是放造船原料的地方。”

林远问道:“什么原料?钢铁吗?”

聂宏说道:“我们自己的钢铁厂规模太小了,只有一座小高炉和一座马丁炉,而且焦炭不太够用,炼钢时断时续的,一年也产不了多少钢铁,都用在枪炮上了,所以我们用的还都是木头,木头从上游的长白山运来,想要多少有多少。”

林远心想:“本来想建造一支内河舰队,在松花江顺流而下,直取三岔口,看这个样子,舰队的规模恐怕要小得多了。”

走过船坞,就来到了工匠们休息的地方,只见门口站着几十个工匠,见到林远和聂宏,赶忙行礼,林远问道:“就剩下这么多人了?”

聂宏说道:“正是。”

林远越看越奇怪,问道:“怎么都是年轻人?”

一个工匠答道:“我们的师父都被俄国人给抓走了。”

林远问道:“那你们会造船吗?”

工匠又答道:“我们都是在跟着师父学,师父把图样给我们,我们照着做。”

林远连忙问道:“那图样你们有吗?”

工匠点点头,林远这才放下心,说道:“那就好,你去把图样子拿来我看看,要大体图,不要各个部分的。”

一个工匠转身回去,拿出几张纸来,双手捧到林远面前,林远一看,默默地摇了摇头,原来图样上的船实在是太小了,长度都不到十米,不可能用这样的船去攻打三岔口,俄国人的内河炮舰还是很强大的。

林远问道:“怎么只有这一种图样?别的没有吗?”工匠答道:“别的图样,船造好了师父就把它烧掉了,怕被别人看见。”

林远问道:“你们会造新船吗?”

工匠把头摇得像拨Lang鼓一样,林远说道:“你们先把造船用的东西准备妥当,别的事情我来做。”

林远联系了北京舰,很快,船舶专家万凌就赶到了吉林机器局。

264 内河舰队

万凌是国内船舶设计方面的鼻祖级专家,可是见到他的人,没有一个能把他和老专家联系起来,他更像是一个快乐的老头,平时总是背着一个学生似的双肩包,包里面总是装着几本书,从专业书籍到网络小说,包罗万象,按他的话说:“学科之间是相同的,从这一门学科中往往能看见另一门的影子。”

晚上的时候,林远去接乘坐直升机赶来的万凌,只见万凌穿着长袍,背着一个双肩的布包,不紧不慢地从直升机上下来,向林远走来。

由于北京舰上的人员和当地人的接触越来越多,所以林远规定:当需要携带现代物品时,必须用这个时代的物品把它包装起来,所以北京舰订制了一批布包,不过这种包都是单肩背的,林远知道万凌一定是自己又在包上缝了一个带子,把它变成了双肩包。

万凌哼着歌走到林远跟前,把耳机从耳朵里取了出来,说道:“小林啊,你叫我来,是让我帮忙设计船吗?”

林远点点头,说道:“时间紧迫,我也来不及给您写设计技术任务书了,我就把我的要求给您简单说一下吧。”设计技术任务书是由船舶使用部门提出的,是船舶设计的起点,上面规定了船舶的航区,船舶的用途等等内容,设计部门依照这份任务书完成船体的设计。

林远接着说:“我原本是想建立一支内河舰队,向三岔口和三姓发起攻击,可是现在看到吉林机器局的情况,我就想先造出一两艘小船,以偷袭的法子,先把三岔口打下来再说。所以我希望船能尽量大一些,装上尽可能多士兵,再把格林快炮装上去,加强火力!”

万凌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林远,惊讶道:“这是不可能的!”

林远心想:“这个要求很简单啊,怎么会不可能呢!”林远连忙发问。

万凌说道:“设计船的第一步是计算重量,以此确定排水量,有了这个才能选择下面的设计参数,重量里面人员的重量是重要组成部分,我得知道船要装多少人才能知道重量,你给我提一个装载尽可能多的士兵,这让我怎么办!”林远歉然一笑,说道:“那就装载五十个士兵,两门格林快炮吧,但是要有东西能把他们藏起来,我们的情况只能用偷袭了。”

万凌点点头,笑道:“你的这个要求很简单,想要实现并不复杂,不过,设计之前,我得先做一件事。”林远问道:“您要做什么?”

万凌说道:“你给我找一个工匠来,要最熟悉船舶的。”

等到了船厂,林远找来一个工匠,便是白天和他答话的那个,万凌看着这个年轻的工匠,笑道:“请坐。”

任何人在万凌这个慈祥和蔼的老头面前都不会感到一丝一毫的压迫感,这个工匠也不例外,万凌低下了头,拿出纸笔,开始在上面画着什么,一边画一边问:“你叫什么名字?”

工匠答道:“我叫张大河。”

万凌又问道:“为什么学造船啊?”张大河说道:“我爹和造船的师父认识,就让我来跟着他学,说是学了造船,就会做木匠活了,有门手艺,到哪都饿不死。”

万凌就这样一句一句地聊着家常,就好像是在挑女婿一样,林远在一边心想:“您老别聊这些了,赶快和他说造船的事情啊。”

就在这时,万凌拿起了那张纸,摆在张大河面前,笑道:“认识这是什么吗?”林远也凑过去看,可是屋子里用的是油灯,万凌的手恰好在纸上投下了一大片阴影,林远根本看不清上面画的是什么。

张大河看了半晌,说道:“我认识,那是光杆船。”林远心想:“光杆船是什么?”

万凌点点头,在纸上写上了什么,然后指着其中的一个地方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张大河坚定地回答:“龙骨。”

万凌把笔尖往边上一指,问道:“那这个呢?”张大河答道:“也是龙骨。”

万凌问道:“确定吗?”林远心中大声地说:“不确定啊!您老这是在干什么呢?”

张大河犹豫起来,说道:“师父就是这么教我们的,不对吗?”

万凌点点头,笑道:“对,就叫这个。”就这样,万凌问了半个小时,然后问道:“你们用什么种类的木料造船?”

张大河说:“都是松木,树龄五十年开外。”

万凌说道:“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张大河一走,林远就问:“您老刚才是在做什么呢?”

万凌把手中的纸放在林远面前,林远一见,便明白为什么他称它为‘光杆船’了,‘光杆’就是只有一个的意思,万凌画的是一个船体结构示意图,是船体的骨架,至于甲板以上的建筑,发动机,推进器之类的,都是舾装的内容,在这幅图中并不涉及。

万凌说道:“我之所以这么问他,是因为我要确定他们这个时代里船体结构的名称,就像那个龙骨,就是贯穿船首尾的梁,在现代船舶设计当中,中间的叫中内龙骨,边上的叫旁内龙骨,他们这个时代都叫龙骨,最后我又问了一下他们用的材料,根据松木的强度和刚度可以确定船能做多长。”

林远又问道:“那您想好要怎么设计了吗?”

万凌无奈地笑道:“从来就没有你这样的船舶订购者,船舶的很多设计参数不是一次就能选好的,一般船舶设计都得花费相当的一段时间,不过按你的意思,我们就是造两艘船来应急,这样还有可能造出来。”

林远嘿嘿一笑,问道:“你要画图纸吗?”

万凌摇摇头,说道:“总体图,零件图,装配图,一张张画不得把我累死,那些工匠都很聪明,我直接和他们说就行了。”说完,万凌指指自己的脑袋,说道:“船长,船宽,吃水深度,船型系数那些参数,结构布置方案,都在我的脑袋里,三天之后,保证你组建一支满意的内河舰队。”

林远相信万凌和工匠的实力,而且这些船造起来也很简单,没有蒸汽机,不装螺旋桨,不设水密舱,仓库里还有很多已经成型的材料,林远就放心地去安排人员,新一师二旅的战士都是渔民出身,对于划船操舵都不陌生,林远很快就挑选了二百名战士。

三天之后,四艘船就造好了,林远一方面让战士上船进行适应性训练,一方面命令新一师一旅,向三岔口发起攻击。

有了大黑山惨败的教训,三岔口的俄军再也不敢大意,军官们玩了命地命令手下挖战壕,修工事,双方战局一度胶着。

林远的内河舰队,就在这时,悄悄地驶向了三岔口的后方!

265 接舷战

这四艘船有三十米长,身上披着渔网,上面装着几大娄鱼,十几个战士扮作渔民,站在甲板上,高声唱着渔歌,他们就这样,出现在了俄国巡逻炮艇的面前。

一艘巡逻的俄国炮艇见到这四艘渔船就是一愣,他们原本以为,从水路撤退的时候已经把所有的船只都带走了,他们见到四艘渔船径直向着码头驶来,连忙开了过去,拦住了四艘船。

炮艇的大小是四艘小船的一倍,上面架着一门47毫米快炮,炮弹的爆炸威力不弱,四艘船的舷侧甲板又薄,所以上面的战士明白,一发炮弹就足以让小船受到极大的伤害。

俄军的快炮指向了小船,一个俄国军官用生硬的汉语说道:“停船,接受检查!”

小船里面装着足够五十个人使用的步枪和子弹,哪里能让他们检查!第一艘船的甲板上站着整个行动的指挥官,海军陆战队队员——于明,他也是海军陆战队里的一名老兵。

于明挥手制止了手下,对着那个俄国军官喊道:“我们是良民,大大的良民。”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把看过的电视剧里的话给搬了出来。

那个俄国军官的汉语也不好,没有听懂他说的是什么,不过见到他的笑脸,紧绷的心情有些放松了下来,这时几个俄军士兵拿出跳板,搭在两船之间,军官带着三个士兵,从跳板走到了小船上。

于明看到了跳板,眼睛一亮,对着手下使了个眼色,这种情况他们已经有应对方案了,于明的这个动作就是告诉他们:“看我的动作,我动手,你们就动手!”

这时军官被脚下的渔网绊了一下,他怒气冲冲地踢了一脚渔网,于明连忙满面堆笑地跑到军官面前,拾起地上的渔网,走到一边。

军官领着两个士兵就往船舱里面走,船舱里面藏着两门格林快炮,草草地看上一眼是不会发现的,可要是进去仔细检查的话,非露馅不可!

就在军官将进未进的时候,于明拿着渔网站在船头,一扬手,那张渔网就扑奔俄国炮舰上的炮手而去。

这种用于内河巡航的炮舰是没有炮塔的,炮只是通过螺栓固定在甲板上,炮手就站在炮后面,除了炮管上的护板就没有别的防护措施了,而于明站的位置恰好是他的侧后方,渔网一下子就罩住了那个炮手。

渔网上面满是倒钩,这些倒钩能在水下勾着鱼的腮,专抓大鱼,这些倒钩一碰见那个炮手的皮肉,直接刺了进去,于明往后面一拽,炮手吃痛,顺着他拽的方向一动,“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伴随着炮手的惨叫声,那边的士兵也对军官和两个士兵下了手,三个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毙命了,于明跃上跳板,赤手空拳地冲上了俄国炮艇,一个水兵举起刺刀就刺,于明毫不理会,闪身躲过,冲到快炮面前,把另一个炮手一拳撂倒。

就在这时,船舱里面藏着的士兵们拿着枪冲了出来,冲上了俄国炮舰,炮舰上只有四十多个俄军士兵,五分钟不到就被清理干净了。解决了巡逻炮艇,众人一路畅通无阻地驶进了码头,此时正赶上从三姓城往三岔口派援军,一艘运兵船正靠在码头上,拿着枪的士兵排成一队,从舷梯上面往下走。

于明心想:“要是上岸进城的话,怎么都得和他们交手,不如就趁现在!”

于是他命令,把格林快炮推出来,往那艘运兵船上招呼!

命令一下,四艘船上的格林快炮一起开火,子弹雨点一般落在运兵船上,像割麦子一样撂倒了一大片俄军,舷梯也被打断了。

系在码头上的缆绳也被打断了好几根,于明一见,心中一动,指着船头叫道:“瞄着船头,打断它的锚链!”

格林快炮的炮弹口径有20毫米,这样的炮弹打断铁链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本来缆绳被打断就已经让运兵船飘飘悠悠了,锚链一断,船顺着水流,缓缓地向后滑去!船上的俄军尖声叫道:“不好了,走船了!”“走船”就是船的固定设备失效,在停泊的时候发生滑动,这种事情是很危险的,因为船的质量很大,运动起来的动能是不容小觑的,一但撞上了别的船,后果不堪设想!

运兵船撞上了后面停着的运炸药的船,巨大的爆炸声响彻云霄,于明一挥手,说道:“进城!”

码头和三岔口是挨着的,这个地方没有城墙,更没有防御工事,因为俄军知道清军没有内河炮舰,而且沿着松花江已经没有船了,谁能猜到林远居然在三天之内,组织人弄出了几条船。

三岔口驻扎了三个营,共计三千多人,而冲进城的新一师二旅只有二百人,看起来二百人似乎会被很快消灭,可是于明进城之后,先是向林远汇报了情况,然后就在城中大肆宣传:十万清军已经全部进城,码头已经被清军占领,城中与外界的唯一的通道已经被切断!

他们径直冲向城中的俄军指挥部,俄军的防御重点都在外面的新一师一旅身上,内部空虚,于明率领他们直接打下了俄军的指挥部,三个营长死了两个。

林远在接到通知之后,就命令新一师一旅开始攻城,前几天他们都是在佯攻,今天可是发起狠来了,空爆榴霰弹不断在俄军战壕上空爆炸,俄军的土工作业能力比日军差了一大截,他们的战壕里面没有藏身洞,所以榴霰弹一炸就是一大片,等到战壕里面的俄军被炸得差不多了,步兵冲上来就占领了战壕。

对于城中的俄军士兵,也用不上围三缺一,他们眼看着清军攻到了城下,退路又被截断了,于是投降就变成了最佳的选择,新一师一旅很快就攻到了最靠近城墙的战壕,三岔口本来就是一座小城,城墙只有四米多高,甚至连城门都没有,战壕一丢,基本上三岔口也就没有防御的必要了!

兵败如山倒,俄军就撤退下去了,码头被清军攻占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俄军居然有一大半不敢去码头,而是从别的方向冒死突围,新一师一旅的兵力不多,不足以把城墙围死,所以还是有不少俄军找到了没人的地方逃走了,有的连没人的地方都不想找,直接去找新一师一旅的战士投降。

俄军在三岔口还有三艘炮艇,这三艘炮艇刚才的时候离开码头,向三姓城方向去巡逻了,一艘炮艇这个时候恰好回来,林远当然不会放过它。

这艘炮艇刚驶进码头,就惊讶地发现,自己像被人使了定身法一样,动弹不得!

266 水中玄机

俄军炮艇上的指挥官心想:“难道真的有魔法吗?为什么自己的炮艇动不了呢?”这时轮机员跑来报告:“螺旋桨被不知什么东西给缠住了!”

原来,这正是林远给俄军炮艇准备的礼物,他让渔民们把渔网放在水中,等到炮艇驶来的时候,螺旋桨就挂上了渔网,然后网就卡住了螺旋桨,俄军的炮艇很快就动弹不得了。

对于内河航船来说,螺旋桨被水中的的杂物缠住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所以指挥官在一瞬间的惊慌之后就平静下来,他还不知道三岔口的战况,也没有着急,就命令停机,让人潜水下去,把挂在螺旋桨上的渔网清理掉。

一个水兵脱了衣服就下了水,那个水兵刚刚进水,就惊呼一声,沉到水底去了,好像是水中有什么东西把他拽下去一样!过了许久都没有见到他上来。

这可把船上的水兵吓得够呛,这个时代的俄国,科学还不昌明,尤其是在军队中,士兵文化素质很低,对于鬼神之说深信不疑,到了中国之后,鬼怪的事情也听说了不少,一见这个水兵被水中的东西拉进水里,顿时把水鬼抓替身的传说给想了起来。

水兵们急忙把十字架拿了出来,心想:“不是这圣物能不能震慑住清国的邪物?”倒是指挥官先明白过来,可能是水下有敌人!俄国人在东北的时候,也没少遇见抵抗,土匪什么的没事也打打俄国人,所以指挥官对于遇见敌人并不感到奇怪。

指挥官随即怒道:“把十字架都给我收起来,水下面又不是吸血鬼!肯定是有敌人!都给我往水里开枪,把他打成筛子。”

指挥官很清楚,这里的水并不深,子弹就是到了水底也有很强的杀伤力,这一排枪射下去,下面肯定就没有活人了!

一排枪过后,水中冒出几股血迹,指挥官得意洋洋地心想:“几个小毛贼而已,敢来给我们炮艇找麻烦,等到尸体一浮出水面,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等到一具尸体浮上来的时候,指挥官就傻了眼,原来这具尸体是刚刚下去的那个水兵,众人七手八脚把水兵捞上来,一看伤口,没留多少血,往身上看,肚子被水灌得老圆,脸色煞白,显然是被水给淹死的,可是被淹死的人都会浮到水面上,怎么这个水兵是被子弹打中才浮出水面的呢?

众人议论纷纷,都觉得是枪声吓跑了水鬼,水兵这才浮出水面,说这话的人嘴还没闭上,指挥官过来就给了他一脚,怒道:“胡说八道什么!哪有什么水鬼,分明是敌人,这么长时间,没见到他出来换气,他一定是已经逃跑了!再下去一个,清理了渔网我们回去吃饭!”

食物的诱惑还是蛮大的,一个水兵下了水,壮着胆子向前游了几米,见到没事,船上的人稍稍把心放下一点,突然那个水兵惨叫一声,又沉下水去,不见了踪影。

这下子船上的俄军士兵可炸锅了!说什么都不肯下水,就在指挥官一筹莫展的时候,江面上驶来了一艘船,船上站着十几个人,都是渔民打扮,为首的正是于明。

指挥官连忙和他们打招呼,于明让手下把船靠近了炮艇,炮艇的干舷比于明的船高了将近两米多,于明仰着头问:“军爷,怎么了?”

指挥官想让于明帮助他们清理螺旋桨,可他不懂汉语,于是用手比划了半天,于明揣着明白装糊涂,皱着眉头连连摇头,指挥官把于明当成了救命稻草,于是就打手势叫于明上船,他要详细地和他解释,于明心想:“正发愁怎么上船呢?你倒好,还让我上去。”

几个俄军士兵搭过跳板来,于明一脸无辜地走了上去,趁那指挥官不备,用掌根把他的下巴重重地向上一托,只听见清脆的“咔嚓”一声,那个指挥官的颈椎被活生生地压断,倒地死了,那个指挥官死到临头都没想明白为什么一个渔民要杀他!

于明这一记托掌就是行动的信号,其他战士立刻从鱼堆里抽出枪来,向着甲板上的俄军士兵射击,双方五米的距离,俄军士兵连保险都没来得及打开就被击中要害,毙命在甲板上。

变故发生得实在是太快,以至于于明带着人冲进船舱的时候,很多俄军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控制一艘船,最重要的就是控制轮机舱,于明他们很快就把轮机长,大管轮,司炉等人抓住,用绳子一绑,扔在了一边。

轮机长还挺硬气,被绑成粽子了还不服输,张开嘴一个劲儿地骂,让于明意外的是,这个轮机长居然会汉语,他冷笑道:“你们开不动这条船的!”

于明没有理他,这时于明来的船上又走过来几个人,他们都是操作蒸汽船的高手,他们在各种仪器前面鼓捣了一会儿,轮机长看着他们哈哈大笑,说道:“螺旋桨被缠住了,你们不可能把这条船开走。”让轮机长意外的是,船身一震,居然开动了起来,轮机长诧异地看着于明,于明也懒得和他解释,就这样,于明他们俘虏了全部四艘俄国炮艇。

原来,在俄国炮舰的螺旋桨挂住渔网之后,就有一个海军陆战队战士从水下悄悄地摸了过去,海军陆战队的游泳训练,都是以万米为单位的,他们水性之好自然不必说,两个俄国水兵就是这样被他无声无息地干掉的。

然后他就把俄国水兵用绳子绑在了水底,等到俄国人一开枪,他就躲到船下,子弹碰巧打断了绳子,俄国水兵就浮了上来,这个战士身上带着氧气瓶,自然不用浮出水面换气。

三岔口打了下来,又俘虏了四艘俄国炮舰,内河舰队的实力大增,林远接下来的目标,就是松花江下游的三姓城,林远并没有直接命令部队东进,而是使了一个疑兵之计,命令一旅向北运动,做出要北进攻击的假象。

向北就是黑龙江当时的省会,齐齐哈尔,远在布拉戈维申斯克的格罗杰科果然中了林远的计,他判断林远是要北攻齐齐哈尔,所以电令驻军加强防范,并把原来三姓城的西伯利亚第二军的两个旅调动到齐齐哈尔。

林远则命令新一师一旅的主力部队,沿着松花江向三姓城进发,三岔口的老百姓听了,纷纷划着自己的船,加入林远的运输队。

新一师一旅以四艘俄国炮艇为先导,顺流而下,于明就在第一艘船上,在离着三姓城七十多公里的地方,突然炮艇“轰隆”一声,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

轮机员跑过来报告说:“水下面,好像有东西!”

267 水下机器人

于明连忙问道:“水下有什么东西?”

轮机员回答道:“我们也不清楚,船好像被挡住了,转速表显示螺旋桨在一直转,可船一点都没有往前走。”

于明先是命令轮机员停机,然后命令潜水员下水去看,很快,潜水员回来报告:“水下一米的地方,有一条铁索,就是它拦住了船!”

用铁索横江来阻挡敌人过江的方法,很早就有了,三国时期,吴国在蜀国灭亡之后,为防止晋国从四川的长江上游顺江而下,在西塞山附近修筑营垒,并以铁索拦截在江面上,晋国将领王濬烧断了铁索,吴主孙皓投降,让后来的唐代诗人刘禹锡写下了“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帆出石头”的诗句。

过了一会儿,又有潜水员来报:“前方水域也发现了水下铁索,在五百多米的水域范围内,总共发现了铁索十二根!”

这些铁索正是俄国人铺设的,俄军也很清楚,不能再往后退了,三姓城一丢,后面就剩下拉哈苏苏了,拉哈苏苏就是现在的同江,这里一丢,林远的部队就直接面对了哈巴罗夫斯克了,那样一来,俄军在东北中部侵略来的土地就都还回去了!

更让俄国害怕的是,他们不知道林远的越过国界,打下原本属于清国的领土?林远在东北战场上的权力之大,甚至让人忘记了北京还有清廷!而清廷的态度更是暧昧,李鸿章称病不见外人,偌大的总理衙门竟然找不出来个管事的人!

这十二条铁索本来是清军为了阻拦俄军的,可是还没有布设到水上,俄军就打过来了,这十二条铁索也就落在了俄军的手中,俄军也是病急乱投医,能用来阻挡林远的法子都用上了,这种消极防御的方法,历史已经无数次地证明了:根本没有效果!

尽管如此,这些铁索还是给于明带来了无数的麻烦,一米深的水下,意味着它能阻拦住大部分运输给养和弹药的船!

于明很快想到了解决的方法,他问道:“铁索是怎样固定的?”

潜水员答道:“他们用铁钎刺进了江边的石壁,铁索连在铁钎上。”

于明说道:“你再带上几个人,下到水下去,把铁钎拔出来!”

潜水员答道:“恐怕这个方法行不通,我在水下的时候就想把铁钎拔出来,可是铁钎插得深极了,根本拔不出来。”

于明又问道:“那铁索和铁钎的连接部分呢?能不能想办法弄断?”

潜水员答道:“还是不行,铁索和铁钎是熔铸在一起的。”

于明心想:“那就只有用炸药炸了,可是自己携带的都是黑火药,在水底没有办法使用。”于明思来想去,只好联系到了林远,林远听了之后说道:“我很快就把人和设备给你调过去,我会派一艘船,船上挂着三面红旗,你看到这艘船,把他们引到有铁索的地方就好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做。”

于明心想:“送来能在水下使用的炸药不就行了吗?就是邓鸿用来炸毁鸭绿江大桥的那种,何必派一艘船呢?”

一天之后,那艘船就来了,船上的烟囱呼呼地冒着烟,上面的人于明一个都不认识,不认识也是很正常的,北京舰上有几千人,肯定不能每个都认识,很快陈飞从船舱里面冒了出来,看到于明笑道:“老于,听说你被水里的铁索给挡住了?你不是鱼吗?没有网怎么能挡得住你。”于明听见陈飞的玩笑,苦笑了一声,说道:“你这个笑话可真冷,来的是谁啊?怎么还弄了一条船,这么麻烦。”

这时船舱里面陆陆续续地走出来十几个人,要是在北京舰上,于明可以清楚地知道他们是谁,因为北京舰上各个部门的着装都有明显的区别,可是这群人都穿着这个时代渔民的衣服,哪能知道他们是哪个部分的!

陈飞说道:“来的是北京舰维护组的人,确切地说,是给北京舰搓澡的。”说完,陈飞嘿嘿笑了几声。

这可把于明笑糊涂了,他问道:“什么是给北京舰搓澡?”

陈飞赶忙说:“你小点声,别让他们听见!”

可是已经晚了,那些忙碌的人里面走出一个来,看样子是这群人的领导,他向于明伸出手,说道:“我叫刘辉,北京舰舰体维护大队水下舰体维护分队队长。”

这一大串让于明听得有点发蒙,他点头笑道:“我叫于明,海军陆战队。”

刘辉斯文地笑道:“给北京舰搓澡,陈飞同志,我很喜欢你这个比喻。”说完,爽朗地笑了两声,把陈飞的尴尬一扫而空。

刘辉说道:“大家都知道,船体水下的部分会被各种生物附着,各个海域的温度,盐度,微量元素的性质和数量都不尽相同,造成附着生物的多种多样,尽管北京舰的防附着涂料性能不错,可还是免不了被藤壶和贻贝这样的生物附着,我们就负责把它们清理下去。”

于明听明白了,他点头说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刚说完就明白过来,问道:“不对啊!舰长是不是派错人了,我需要把铁索炸断,怎么派来清理舰体的人呢?”

刘辉微微一笑,说道:“我们可不光会清理附着物。”

这时,几个人从船舱里搬出一台机器,一个年轻人跑过来,问道:“我们用什么哪个任务模块?”

刘辉说道:“二号模块!”

年轻人点了点头,回去和几个人在机器上操作起来,于明问道:“你们弄的这是什么东西?”

刘辉神秘地一笑,没有回答,陈飞在一边用手一捅刘辉,笑道:“不该问的别问!回去把保密守则抄十遍!”

刘辉呵呵一笑,说道:“我们都到了这个时代了,也没有什么好保密的了,这个就是水下机器人。”

于明“哦”了一声,显然是觉得这个答案让他很失望,他对军事技术了解得不多,所以觉得水下机器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在水下修理中,能见度很差,工作强度极大,潜水员很容易疲劳,无法长时间工作,有了水下机器人,对于水下修理来说,简直是一个里程碑似的跨越!

刘辉接着说:“我们这个机器人不光能清理附着物,还能完成除锈,铆接,堵漏等等任务,不夸张地说,就算北京舰的螺旋桨被炸坏了,有了我们,保证在十个小时之内可以修好!”

于明又问道:“那二号模块是什么?”

刘辉说道:“就是要让机器人完成水下切割作业,把铁索切割开。”于明心想:“舰长非要炫耀一下高科技不可吗?用点炸药直接炸开铁索不好吗?”

268 铁索搬家

于明带领刘辉的船,行驶到埋设铁链的地方,几个人把水下机器人缓缓地放入水中,这个过程本来该由起重臂来完成,可是这艘船上没有这个设备,只好由几个人手动完成了,通过机器人身上的摄像头和光缆,水下的情况传输回刘辉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水下的情况清晰地显示在屏幕上。

刘辉笑道:“今天水下的情况不错,能见度很高啊。”说完,就操纵着机器臂,对准铁钎和石壁的连接处,接着,一道淡蓝色的弧光就从机器臂中释放出来,铁钎一瞬间就被切断了,看得于明目瞪口呆。刘辉解释说:“这是最新的水下切割技术,机器臂射出高温高速的等离子气体,把铁钎给切断了。”

于明终于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为什么要让你们来用这些高科技设备来切断铁索,直接用炸药把铁索炸断不行吗?”刘辉说道:“我们不仅会能把它们切下来,还能把它们再焊接回去,舰长打算用这个阻断三姓城的俄军从水上逃走的通道。”

于明这才明白,刘辉他们遥控着机器人把铁索都给切断了,然后把铁索收到船里。没有了阻碍,船队沿着松花江一路向东,中间的几个小城镇还有一些俄军驻守,不过都没有形成像样的抵抗,很快,新一师一旅就来到了三姓城下。

对于城中的俄军来说,他们觉得林远的部队来得有些快了,他们似乎还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尤其是城中的第二军军长苏洛涅夫。

格罗杰科的一纸调令,把城中的两个旅都给调走了,剩下的就只有第二军的一个旅和第一军的残兵败将,不到五千人,要不是阿列科夫的苦劝,苏洛涅夫早就打报告放弃三姓城,向后撤退了,拉哈苏苏还是太小,似乎不足以挡住林远的大军,所以还是一路撤回哈巴罗夫斯克比较安全。

阿列科夫分析道:“林远在三姓城外的兵力只有六千,只要我们的援军一到,就能一举反攻!”在俄军中有一条“潜规则”,那就是不集结敌人兵力的二倍不进攻,所以两人决定集结手中的兵力,死守三姓城,并给格罗杰科打报告,要求增援!

尽管城中的守军不足,可是三姓城历来是清廷重镇,城墙都是用附近锅盔山上大块的石头做的,炮弹都打不碎,所以想要攻克下来还是有很大难度的。

林远的望远镜中,三姓城的城墙分外清晰,上面的巡逻队荷枪实弹,“十分钟”,林远在心里说道,两支巡逻队经过同一地点的时间间隔是十分钟,这意味着,自己的人没有办法贴近城墙埋设炸药。

林远把新一师一旅和二旅都给调集过来,数量在六千人以上,对城中的俄军形成了一定的兵力优势,可是城墙如此坚固,想要把它打下来,说什么都不够用!更难办的事情是,哈巴罗夫斯克已经向三姓城派遣了援军!被格罗杰科调到齐齐哈尔的两个旅也正在往回赶,如果不能迅速打下三姓城,自己的部队将会被围歼在三姓城下。

林远一时间没有了头绪,似乎不知道这一战该如何打了,突然,一句话蹦到了他的脑海中,“不要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要消灭对手的有生力量!”

林远恍然大悟,心想:“对啊!为什么非要打三姓城呢?打掉他们的援军,他们就不战自溃了!”

林远随即把刘辉和于明叫到了会议室,林远问刘辉:“我不是让你们把铁索安装在三姓城后方的河道吗?你们安装了吗?”

刘辉摇摇头,说道:“按照我们的计划,是在今天下午去安装。”林远说道:“不用去安装了,计划取消。”说得几个人都是一愣。

林远展开一幅地图,说道:“你们看,这里是三姓城,松花江从这里就开始在两座山之间流淌,江北岸是青黑山,是小兴安岭的一部分,江南岸是双鸭山,是长白山脉的一部分,哈巴罗夫斯克的西伯利亚第三军想要支援三姓城,最便捷的路线就是走松花江,这一段的江水流速不快,很适合俄军的蒸汽运兵船!驻扎在哈巴罗夫斯克的第三军已经派出了一个旅五千多人,增援三姓城。”

刘辉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用铁索拦住这部分援军?”

林远说道:“确切地说,是用铁索把他们封在一段江面上,然后,我们的人在岸边攻击他们!”

刘辉说道:“把他们封在江面上?那我们就只能先在前面布设铁索,然后越过俄国人的船队,在他们后面再布设铁索,这样一来,肯定会和俄国船队碰面的,不会被俄国人发现了吗?”

林远说道:“你们在距离三姓城二十五公里的地方布设铁索,然后顺流向下十公里,那里松花江分出一支,形成了一个大水池,那个水池也没有名字,你们躲进那个水池里,俄国人为了尽快支援三姓城,肯定不会去里面检查,就算进去,里面的面积很大,他们也没法发现你们,等到俄国船队一离开,我就给你们发信号,你们就可以出来布设铁索了。”

刘辉说道:“我明白了,那我去准备了。”

林远点点头,林远问于明:“这场伏击,你需要多少人?”

于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我需要知道河道的地形情况,如果河道没有比河水高三米以上,我们一开枪,俄军的船就会靠岸,然后他们就会上岸来反攻我们。”

林远答道:“我选定的伏击地点,两岸是清廷修建的水坝,现在松花江水量不大,水面距离坝顶足有三米,俄军上不来的。”

于明想了想,说道:“我带五百人就够了,不过火炮我要多带一些。”

林远说道:“我们在打俄国人的时候,缴获了四十门75毫米火炮,你可以都带上。”于明很快带着人出发了,他们骑着快马,赶到了伏击地点,此时的刘辉,正在江面上操作水下机器人布设铁索,水下机器人的任务模块有很多,它不光能完成切割任务,还能完成焊接任务。

刘辉指挥部下,遥控机器人,把铁钎插进石缝里,然后将铁钎焊接牢固,为了在俄国的援军赶到之前处理完毕,他们的动作都很快。

然后刘辉就带着人躲进了林远指定的地方,很快,二十艘俄国运兵船在两艘炮艇的护卫下,驶进了伏击地点。

林远接到通知,随即命令刘辉的船从水池里行驶出来,按计划在俄国人的后面布设了铁索,这就相当于把俄国人关在了笼子里,只等于明那边展开伏击了!

269 双线伏击

林远精心地设计了时间,所以俄军的船队驶进伏击圈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这个时候的江面上已经是一片漆黑,俄军的船上开着大灯,把前方一公里远的水域照得亮如白昼。

于明看着俄军的船,心中暗暗冷笑:“幸好你们把灯打开了,要不还看不见你们。”于明命令道:“先打最后的那条船。”

俄军派来二十艘运输船,十五艘运送人员,五艘运送装备,还有两艘炮艇,一前一后,护送着二十艘运输船,最后一艘恰好就是炮艇。

于明带来了二十门炮,间隔一百米一门,正好是俄军船的间隔,这些火炮离着河不只有二百米,这个距离上用直接瞄准就足够了,炮手装上二百米的表尺,把俄军的炮艇套进了准星里,随后击发了火炮。

炮口火光一闪,一枚炮弹呼啸着冲出炮口,这枚炮弹并不是曳光弹,所以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之中,站在一边的输弹手急忙拿着一张浸湿的棉被冲上来,把棉被盖在了炮口上,浓烟一下子就小了很多。

炮手来不及看输弹手的动作,他焦急地看着远处,寻找弹着点,很快在俄国炮艇的船头,腾起了一朵火花,那枚炮弹钻进了船头,炮弹装的是延迟引信,于是在船身里面爆炸了,俄国炮艇是用钢做的骨架,木头做的外板,剧烈的爆炸把中纵龙骨给生生炸断了。

船上的俄军尽管知道中了弹,可是他们却不知道炮弹是从哪里来的,因为那个输弹手用棉被盖住了炮口,所以炮口的浓烟并不明显,炮艇急忙调转炮口还击,可是茫茫黑夜,该往哪里打呢?炮手只好大概找了一个方向,胡乱地开起炮来。

炮手见到命中了目标,心里默默地叫了一声“好”,又瞥了一眼俄国人炮弹的落点,离自己十万八千里远,他没有理会俄国人的炮,他打开炮闩,冒着烟的药筒就掉落出来,输弹手又把另一枚炮弹装进炮膛,接着又是一枚炮弹,这枚炮弹正中船尾,正巧把舵柱给炸断了,偏偏俄国炮艇安装的是悬挂舵,舵柱一断,舵直接掉进了江水里,踪迹不见。对于船而言,舵不仅仅是转向工具,更是稳定航向的工具,没有了舵,炮艇顿时在江面上转起了圈,就算看见了目标也没法开炮了。

第一门炮的声响就是信号,紧接着,江边的其他火炮一起开火,炮弹在黑夜之中,向着运输船砸去。运输船都是客船改装的,为了能多载人,几乎把船上每个角落都塞进了人,炮弹一来,就在人群中炸开了花,俄军士兵顿时伤亡惨重,还有装载装备的运输船,它们上面装着大量的炸药和炮弹,几枚炮弹下来,就把它们给引爆了。林远本来以为俄国的船会向前逃,没想到他们没有一艘加大马力往前跑的,而是纷纷调头往回跑,林远没有料到的是,最前面的俄国炮艇的指挥官是这样想的:往前走肯定还是包围圈,跑不出去的,只有调头往回跑才行,于是在为首的炮艇的带动下,船队里的船纷纷调头往回跑。

沉重的运输船的转弯半径要比轻快的炮艇大得多,于是,在炮艇转过头来的时候,运输船还在往前走,一头就撞在了炮艇的舷侧上,炮艇的舷侧是钢骨架外铺木板,这一下把钢骨架给撞断了,木板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大片,江水欢快地涌入艇身,炮艇里面的炮弹像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掉进了江水之中,炮艇很快就沉没了。

岸上的火炮射速并不快,所以还是有十艘船调转了船身,往回驶去,于明心中暗笑:“你们跑得了吗?”果然,跑在最前面的运输船撞上了铁索,铁索顿时把船死死地拦住,本来俄军在行船的时候每两艘之间相隔一百米,这个距离能够防止意外相撞的发生,可是慌乱之中的俄军运输船只想快点逃出包围圈,谁都没有管行船的距离,前面的船一撞上铁索,后面的船就“砰”地一声,两艘船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

后面的船赶忙开倒车,想要向后退,可是钢骨架撞变形之后绞缠在一起,分都分不开,前船责备后船离得太近,后船责备前船突然停下,两艘船上的俄军于是对着彼此破口大骂,岸边的于明都能清楚地听见他们的叫骂声。

幸存的俄军运输船都堆在了铁索边上,于明指挥着火炮一个个地点名,到了天亮的时候,二十二艘俄军船只都沉入了江底……

对于俄军来说,这只是灾难的开始,因为他们的另一支援军,也遭到了伏击。

林远在给刘辉和于明下完命令之后,就让陈飞带领两千人的兵力,去平顶山一带设伏。

俄军对此没有丝毫的准备,因为他们不相信自己会被伏击,在这个没有航空侦察,没有卫星的时代,一支部队如果被别人伏击,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内部出现了奸细,因为部队的行军路线是保密的,把路线透露给敌人,不是奸细还有谁?

可是林远的手中掌握着先进的航空侦察力量,他本来以为俄军会走大路,那样的话就没有办法伏击,可是没有想到,俄军居然选择从平顶山附近的山地进军,而且还是一条山谷,这个战机林远是不可能错过的。

穿过山谷,可以节省很长一段距离,这也是俄军选择从这里进军的最主要原因,格罗杰科的如意算盘是这样的,林远的兵力只有六千左右,三姓城中有五千多俄军,这两个旅的俄军加起来近万人,这样一来就对林远形成了优势兵力,一定能把林远全歼在三姓城下!

陈飞带领着二千多人,部署在山谷的两旁,人人身上都披着草叶进行伪装,静静地等待着俄军的到来。

终于听见了俄军的脚步声,将近一万俄军,步兵在前,辎重在中央,骑兵在后,向着山谷走来,山谷越来越窄,道路上坑坑洼洼没有一处平整,俄军到了这里,不得不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地走着,一不留神就会摔倒。

正在这时,天空中“咔嚓”一声雷鸣,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陈飞心中一阵高兴,下了雨,俄军只想尽快通过山谷,肯定会放松戒备。

只见下面的俄军士兵纷纷从背囊里面拿出雨衣,七手八脚地穿上,陈飞看见了之后,心中想道:“这样一来更好,雨衣都很宽大,尤其是连在衣服上的帽子,戴上之后就把向两边的视线给挡住了。”

陈飞看着俄军士兵走进伏击圈,心中却突然叫了一声:“不好!因为这大雨,可能要出大事情!”

270 雨中恶战

陈飞要把山谷给堵住,所以在山谷出口处埋设了炸药,他们用的是黑火药,此时天降大雨,火药被淋湿,无法引爆!

这样一来,一但交上火,俄军很快就会绕出山谷,以俄军的兵力,可以很容易地攻上山地,那么自己不仅无法围歼俄军,反而会被俄军围歼!更重要的是,如果在此处没有尽可能多地歼灭俄军,那么俄军出了山谷,就离着三姓城不远了,那个时候再想挡住他们,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陈飞心想:“不会那么倒霉吧,或许炸药没有被雨弄湿,还可以继续使用,不管怎么样,还是试一试吧。”于是他下达了起爆炸药的命令,过了好一阵,炸药都没有响,陈飞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命令道:“撤!”

身边的战士惊讶地说道:“什么?撤?撤到哪里?”

陈飞说道:“这场伏击战不能再打了,我们必须撤退!”

身边的战士说道:“我们不能撤啊,我们撤了,就只能在山谷外面打阻击了,时间紧迫,山谷外面又是空地,我们根本不可能修筑防御阵地啊!”

眼看着俄军就要走出山谷,到时候再要下开火的命令都来不及了,陈飞狠狠心,厉声说道:“服从命令,撤退!”

正在这时,正听见对面的山峰上发出一声脆响,紧接着,一阵低沉的响声传遍山谷,半座山峰如同被人狠狠切了一刀一样,整个滑了下来,触地的一瞬间,巨响裹挟着烟尘,在雨中腾起一片浓雾!一个战士惊呼道:“这是怎么了?”

陈飞却突然高声叫道:“快,带人去把那里堵住!给我瞄准**子,往死里打!”

对面的山峰山势陡峭,而且是座荒山,上面只有很少的草,在大雨之下,竟然发生了泥石流,无数山石瞬间就把通道给堵死了,在山谷的出口处形成了一个七八米高的石土堆,陈飞口中的“那里”,就是指这石土堆的顶部!

此时的俄军,还不知道山谷顶上有伏兵,泥石流把他们的尖兵分队都给埋在了底下,尖兵分队是军中精锐,看到他们被埋,可把后面的指挥官给心疼坏了,他并没有让人继续通过山谷,而是让队伍停下来,营救被埋的尖兵。

就是这个命令,让俄军失去了抢占土石堆顶的先机,一个连的新一师士兵从山地摸到了土石堆顶,山谷里面陈飞指挥部队就开了枪,半自动步枪清脆的响声在山谷里面连成了一片,新一师士兵的射击训练极为严格,与体能训练不同,射击训练中,先进行全负重五公里越野,要求全部在十八分钟内完成,然后不进行放松活动,直接进行实弹射击。

尽管天降大雨,给射击带来了不利的影响,可是俄军的队列密集,距离又近,所以新一师的士兵几乎可以做到一枪一命,山谷中的俄军就惨了,他们的莫辛纳甘步枪太长,举枪射击的时候枪身就会碰到别人,放下枪装子弹的时候又会碰到别人,这样一来,俄军就只剩下挨打的份了。俄军指挥官见到边上山地都是锃亮的岩石,陡峭异常,知道爬上去是不可能的,于是紧忙命令部队从前后两个方向,退出山谷。

山谷是个漏斗形,越靠近伏击地点越窄,最后面的骑兵步兵率先调转马头,想要冲出山谷,守在这里的新一师士兵一见,把早已准备好的“铁流星”扔了下去。

“铁流星”是他们自己起的名字,这种武器相当的土,就是把三根木条的中间钉在一起,上面缠上铁丝网,在沈阳城外缴获的日军铁丝网正好用在了这里,铁丝网和木条就形成了一个刺团,挡在了路上。马被铁丝网上的尖刺划伤,顿时不愿动弹,任凭人怎样催促,就是不肯挪步,于是骑兵就把通道给堵住了,后面的辎重车想出都出不来!

俄军的指挥官也不全是吃白饭的,在死伤惨重之后,终于有人想了出来,向前冲出山谷,就能从山上伏兵的背后绕上去,一举围歼他们!

新一师战士们精心准备的“铁流星”此时竟起了反作用,前面知道退路断绝的步兵拿出了他们打败拿破仑时候的那种勇气,向着土石堆冲去,上面的战士甩了十几枚手榴弹过去,最前面的一批人被炸到在地,后面的人就像没有看见一样,踩着尸体和碎肉就冲了上来!

俄军士兵就好像一群电影里的丧尸一样,他们看都不看一眼同伴的尸体,甚至连枪都不拿,手脚并用往土石堆上爬,土石堆顶上狭窄异常,仅能供十个人卧倒射击,换个子弹的工夫,俄国人就冲到眼前了。那双方就剩下肉搏了,新一师的士兵的格斗训练也不是吃素的,可是中国武术里有一句话:一力降十会,意思是:一个力气大的人,可以战胜十个会武艺的人,人高马大的俄罗斯人恰恰成了那个“一力”,而新一师的士兵们,还没有到“以巧破千斤”的地步,顿时土石堆防线岌岌可危。

连长急忙派人向陈飞报告,一边带领人冲上去还击,就在这时,两边山上的枪声开始向土石堆方向转移,俄军成片成片地倒下去,尽管如此,还是挡不住疯狂冲击的俄军,俄军把自己人的尸体铺成了桥,踩在上面向堆顶冲来,这样一来冲击的速度就快了许多,眼看就守不住了!

此时的雨越下越大,雨点打在山谷间的岩石上,腾起一片水雾,如同给山谷披上了一件隐身衣,陈飞突然接到了林远的命令:“伏击战结束,撤退!”陈飞心想:“不把他们歼灭在山谷里,难道山谷外面已经部署了防御措施吗?这么大的雨,可是给土工作业带来了不小的难度!”他还是执行了命令,身边的司号员吹响了撤退的号令,随后部队按照既定的路线退了下去,退到山谷外面的时候,他观察了一下山谷外的情况,居然没有发现友邻部队的工事!

俄军没有追赶,而是向山谷之外冲去,他们要在山谷之外集结,和三姓城中的俄军里应外合,一举击溃林远。

这一战俄军损失了五千多人,这不仅没有击溃俄军的意志,反而让他们更加凶悍,为了给同伴报仇,他们已经不知道恐惧了,他们迅速从山谷里面出来,拉炮的马车已经坏了,索性扔在一边,不加理会,时间过得很快,一个小时之后,已经有四千俄军在山谷外集结完毕,向着三姓城的林远驻地扑来。集结地点在送花江北岸,而林远在南岸,俄军知道,近处有一座江桥,桥上无人驻守,从那座桥上过河,就能直接攻击林远!

271 神秘战俘

在复仇信念的支撑下,俄军在雨中飞奔着,不少人已经没有雨衣了,因为雨衣穿在身上实在是太麻烦了,根本跑不快,于是就把它脱掉,任凭滂沱大雨淋湿全身。

终于听见水声了,终于可以找到林远报仇了!

等到他们到了水边,却惊讶地发现,那座江桥已经不见了踪迹!而且江面足足有原来二倍宽,湍急的江水卷着白Lang,像下游奔去。

俄军心中的复仇之火一下子就被熄灭了一半,他们望着江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么急的水流,下去只有被卷走!正在这时,上游驶过来十几艘船,为首的船上面飘动着俄国的白蓝红三色旗,岸上的俄军士兵顿时欢呼起来:“那是我们的的船。”他们立刻像船的方向围拢过去,可是到了近处,却发现船上的人有些不对劲。

上面的人没有长着和他们一样的金色头发和蓝色眼珠,他们的眼睛和头发,都是恐怖的黑色,在这个战场上,那种颜色就代表着死亡!

原来林远在伏击战开始的时候,已经知道了松花江的上游,雨下得更大,导致江水暴涨,那座江桥年久失修,已经被被狂虐的江水吞没了,于是他就命令陈飞他们结束伏击战,准备在江边伏击俄国人。

于是他让缴获的炮艇作为船队的先导,找了十五条蒸汽动力的船,这些船上都装上格林快炮或是马克沁机枪,这里的江水湍急,以人划桨为动力的船在里面行进困难极大,可是蒸汽动力的船在里面却游刃有余。

至于俄国的人的旗帜,也是林远的计谋,那是为了麻痹俄国人而做的,炮艇和蒸汽船对准岸上的俄军士兵就开了火,炮艇上的47毫米炮装的都是高爆榴弹,距离又近,榴弹飞行的时候就砸死了几个人,等到它在人群之中爆炸的时候,死的人就更多了。

俄军士兵在山谷之中积攒起来的勇气还没有消散,一腔血勇让他们没有躲闪炮弹,而是就地卧倒,对准船队开始射击,有的人甚至冲进河水,想要游到船上,可是刚下水就被急流冲走了。

子弹打在护板上,“乒乒乓乓”作响,根本伤不到炮手,速射炮不慌不忙地转动着方向,向着俄军士兵卧倒的地方射击,尽管莫辛纳甘步枪射出的子弹在两千米外依然有杀伤力,可是大雨形成的水雾把给天地之间加上了厚厚的一层纱衣,别说两千米了,就是两百米之外看人都是模模糊糊的。

所以俄军士兵都是离着江水不到一百米的位置向船开枪的,这个距离,让船上的机枪打起来舒服极了,俄军士兵的耳中,马克沁机枪那接连不断的声音就没有停过,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死去,这种恐惧一点一点地蚕食着积累起来的勇气,终于,败退发生了。

俄军士兵开始向后面退去,这时后面的骑兵刚好冲上来,他们一边嘲笑着步兵的懦弱,一边挥舞着马刀,向着河水中的船冲去,可是河水又深又急,根本冲不过去,在丢下几十具尸体之后,也向后败下去了。

俄军收拢残部,向齐齐哈尔方向败退下去,狂退二十公里才惊魂稍定。

城中的守军还不知道援军失败的消息,于是林远就让人在城墙下面喊话,不会说俄语没关系,林远把俄语用汉语写下来,让喊话的士兵往城墙上喊,城墙上的俄军士兵见到几个清军士兵拿着传声筒,骑着马跑到城墙下面说俄语,都感到有趣,像看戏一样呼朋引伴,共赏奇观。

等到听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就没有人笑得出来了,军官们纷纷出来辟谣,说援军正在路上,可是士兵们也不傻,他们计算着日子,觉得援军就算是爬都改爬到了,一时间城内人心惶惶。

五月二十五日这天,林远把陈飞找来,笑道:“最近忙什么呢?总不见你人。”

陈飞说道:“还能忙什么,当然是训练呗,我怎么说也是第一旅名义上的领导。”

林远笑道:“不过我可听说你最近很清闲啊,这样吧,交给你一个任务。”

陈飞连忙问道:“是什么?是要我混进城去吗?”

林远严肃地说:“这个任务可比混进城去难多了!我都担心你能不能办得到。”

陈飞不屑地一笑,说道:“还有我办不成的任务!”

林远笑道:“我要你教那几个嗓门大,专门喊话的士兵唱歌!”

陈飞自信的神情顿时消减了不少,他无奈地说道:“这是什么任务啊!我干不了,你找别人吧。”

林远笑道:“你不干?我下次去和高玉聊聊天,顺便说说你对她的思恋之情!”

陈飞一竖大拇指,说道:“行,您厉害,我这就去教他们唱歌,不过我要教他们唱什么歌啊?”

林远说道:“你学几首俄国民歌吧,要有深深的思乡之情的那种,你学会了再教给他们。”

陈飞点点头,说道:“我懂了,这就是四面楚歌吧,我这就去办。”过了三天,陈飞还真把十几个士兵教会了,于是他们就天天围着城墙,唱着幽怨的思乡曲调,城中的俄军士兵的心绪就更加烦乱了。陈飞刚走,就有传令兵进来,送来一封加急电报,说是清廷送来的,林远心想:“这可奇怪了,我在这边这么长时间清廷都没给我来过电报,怎么现在给我来了一封?”

林远接过来一看,原来电报上写着:“国际红十字调查团将对清国的战俘营进行考察,预计在六月初到达你处,望知晓。”

林远心想:“这个时候红十字会的确已经成立了,不过它的影响力还不大,怎么有能力跑到战场上考察?真是奇怪。”

林远转念一想,觉得这件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这个调查团前来,一定另有目的,具体是什么,现在还不清楚,自己应该去战俘营转转,别有虐俘的事情发生。

林远叫上一个传令兵,就往战俘营走,战俘在战场上历来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杀俘虐俘历来被人诟病,所以指挥官往往会禁止这样的事情,可是战俘也得吃饭,对许多粮食供给不足的军队来说,自己吃饭都成问题,哪有东西给战俘吃,于是指挥官也就默许了杀俘事件的存在。

在林远的直接领导调度下,铁路修建得很快,东北战场上的中国军队头一回不用为吃什么犯愁,于是也有了余粮来给战俘,也修建了战俘营,所谓的战俘营,就是用铁丝网把空地圈起来,再雇用当地工匠用土坯盖起了几十间大房子。

管理战俘营的是定武军的一个营统,他一见林远,顿时喜出望外,连忙说道:“您可算来了,我们这有一批神秘战俘,还打算报告给您呢。”

272 城门大开

营统姓庞,名修德,人如其名,是个温和的中年人,他甚至都没有骂过手下的士兵一句半句的,所以林远放心的把战俘营交给了他,现在听见他这么说,不由得惊讶地问道:“神秘?有什么神秘的?”

庞修德想了想,说道:“说不上来,他们就是和别人不一样,而且他们的话,我们的通译都听不明白。”

林远问道:“听不明白?那他们在战俘营里怎么知道该干什么?”

庞修德笑道:“傻子过年,学邻居呗,这群人做事情都是看着别人的,别人干什么他们也干什么,放风,吃饭一样都不落。”

林远问道:“他们说的不是俄语的方言吧?”

庞修德说道:“还真不是,他们会写字,我们的翻译拿纸笔把俄文写出来,但是他们看不懂。”

林远心想:“这就奇怪了,俄国人怎么不会说俄语?”

到了战俘营,庞修德就把为首的那个给叫了出来,林远在审讯室内见他,进来的是一个中年人,金黄的头发,淡蓝色的眼睛,林远用俄语问道:“你就什么名字?”

战俘没有说话,冷冷地看着他,然后说了一句什么,林远没有听懂,他拿过纸笔,示意他在上面写字,想从中看出他是哪个国家的人。

战俘看看纸笔,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在纸上写下了一行字,林远拿过来一看,上面是拉丁字母,看来这个人的语言是拉丁语系的,林远下意识地把那些拉丁字母组成的音节用英语小声地拼读了出来,这只是个没有意义的个人习惯而已,他拼读了几个词,发现拼读不出来了,就把纸一拿,转身出门,想把纸上的字母传回北京舰,让他们确定这是哪种语言。

就在林远转身出门的一刻,身后传来了那个人的话,他居然在说英语,他问林远:“你会说英语?”

林远也很惊讶,心想:“他会英语,翻译怎么会不知道!”林远这是现代思想没有转过弯来,在现代社会,英语是每个人的必修课,翻译都是在学其他语言之前都学过英语,可是这个时代林远军中的翻译,都是商人,这些商人因为和俄国人做生意,这才懂得俄语,至于英语,他们是一点都不懂。

林远回头惊讶地问:“你居然会英语?你从哪里来?”

战俘用英语答道:“我从华沙来。”

林远想都没想,直接说道:“哦,原来你是波兰人。”战俘的眼睛闪出兴奋的光,连连道谢,这把林远给弄愣了,自己不就说他是波兰人吗?他为什么要道谢呢,过了一阵子才想起来,在这个时候,地球上已经没有波兰这个国家了,因为它已经被俄国,普鲁士和奥地利瓜分了。

战俘说道:“我叫穆特,是波兰独立运动的领导者之一,被流放到西伯利亚,战争一爆发,我们就被拉进了军队,直到被你们抓住。”

林远问道:“那你怎么会说英语?”

穆特笑道:“我在剑桥大学主修化学,在那里度过了五年的求学时光,然后在英国的化工厂工作,后来回波兰领导独立运动。”

林远想了想,问道:“你们不会俄语,那你们在军队里怎么和别人说话呢?”

穆特说道:“我们专门有个营,我们称之为波兰营,这个营的军官都会俄语,只不过他们和我们走散了。”林远问道:“你想回去吗?回到自己的祖国。”

穆特点点头,说道:“当然!”

林远说道:“如果你能帮助我们拿下三姓城,我就帮你们返回祖国。”

穆特眼中闪出欣喜的光,他问道:“你要我怎么帮助你们?”

林远问道:“你不是说你们有个波兰营吗?不知道这个波兰营里的士兵都是怎么想的?是不是也想让波兰独立?”

穆特说道:“波兰营只是我们自己的称呼,那里面我们波兰人只占一部分,还有乌克兰人,立陶宛人,白俄罗斯人,都是被沙皇奴役的。”

林远说的:“你能不能号召这个波兰营在城中起义,你们只需要打开城门,我们就攻进去。”

穆特点点头,说道:“在城门口站岗放哨的事情,历来都是我们波兰营做的,只是我不知道三岔口战役之后,波兰营有多少人撤退到了三姓城?”

林远想了想,说道:“那这样吧,我带你去城门那里,你自己看守城门的是不是你们的人。”

穆特同意了,林远带着他走到东门附近,把望远镜交给他,穆特用望远镜对着城墙上面看了半天,摇了摇头,连着看了两个城门,穆特都没有发现自己人,到了南门的时候,林远几乎已经放弃这个计划了,穆特看着城墙上的人,突然说道:“原来我们的人都在这里。”

林远说道:“那好,我们就在南门动手,我的计划是这样的,我会让人押着你们在城外面做工,你们到时候用木棍打昏他们逃走就行了,我相信城中现在已经是一片慌乱了,没有人会在意你们突然逃回去。”

穆特点头同意,就在他们转身回去的时候,穆特问道:“林将军,你的望远镜是从哪个国家买的?”

林远的望远镜是他从北京舰上带来的,他回答道:“是我们自己制造的,怎么了?”穆特说道:“我是一个化学家,我很清楚玻璃的生产工艺和成像质量,我觉得你的望远镜上的镜片,似乎已经超过了我们这个时代。”

林远哈哈大笑,说道:“你乱想什么呢?什么叫超过我们这个时代啊?我们自己有工厂,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来我们这里工作。”说完林远就想:“哪有工厂啊?无机盐工业才刚刚起步而已。”

穆特点头笑道:“能接触到最新的技术当然是一件好事,有了最新的技术,我们就能不被异族奴役了。”

林远急忙把这个话题给掀到一边去,他说道:“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你在城门打开的时候,就在俄国的国旗倒过来悬挂,我们看见信号就冲过去。”

事情进展得异常顺利,穆特带着那十几个人在城外挖战壕的时候逃跑,回了城,阿列科夫立刻召见了他们,不过阿列科夫没有想到林远的计谋,而是询问了穆特关于林远的情况,林远特地嘱咐了穆特,当俄军的高层领导问起我的时候,只管往强大里说,要是能把他们给吓跑,我们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穆特回城之后的第五天,也就是五月三十日,当晨光初临的时候,南门上的那面白蓝红三色旗被降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升起了红蓝白三色旗,紧接着,大门缓缓地开了。

一支精锐的小分队迅速冲进城去,占领了城门口,在城中俄军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大部队进了城。

273 别有目的的检查团

让林远意外的是:他的部队一入城,俄国人就像是狂风之下的一盘散沙,眨眼之间就散了,没有做丝毫的抵抗,原来通过林远的攻心战,俄军士兵都以为三姓城被攻破是早晚的事,现在这件事真的发生了,很多人都觉得是一种解脱,他们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到了晚上的时候,战局已经基本平定了。

林远让战士们进城之后,首先控制住了城中俄国人的银行,钱庄等金融机构,俄国人逃跑得匆忙,里面的白银和黄金都没有运走,林远知道东北的战役快要结束了,发展建设,没有货币是绝对不可能的。

林远得知波兰营中的人都是自己国家的精英,也是各个行业中的佼佼者,于是就把他们单独安排了出来,看看以后有没有为自己所用的可能。

拿下三姓城,前面的拉哈苏苏不足为虑,眼看就能打到哈巴罗夫斯克了,这里的中文名字叫伯力,自古以来就是中国领土,1860年,俄国逼迫清廷签订了《北京条约》,包括伯力在内的乌苏里江以东四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被划归俄国!

这段三十五年前的屈辱往事被一遍遍拿出来教育士兵们,士兵们眼看着要收复失地,士气高昂,可就在这时,林远却下达了暂停进攻的命令。

这个命令一下,不光是战士们不理解,就是北京舰的海军陆战队队员也不理解,找林远来问的人络绎不绝,林远只得把他们都召集起来,开一个会,分析之后的作战情况。

会议室里,林远指着地图说道:“现在东北的俄军,驻守齐齐哈尔的已经成为了孤军,不足为虑,而且据我们的侦察,齐齐哈尔的俄军已经开始撤出,向中俄边境上的瑷珲城去了,那么,我们就剩下了三个方向的敌人。”“北线:瑷珲城,拿下这里,就能攻占它对面的俄国远东军区核心,布拉戈维申斯克,也就是我们的海兰泡;中线:哈巴罗夫斯克,攻克这里,我们就彻底控制了三江平原;南线:珲春城,夺回这里,我们就可以直接进入俄国境内,夺回乌苏里斯克和海参崴。”

陈飞问道:“我们一鼓作气,攻过去不就行了吗?”

林远解释道:“要想攻克瑷珲,就要在大兴安岭山区展开战斗;想要攻克珲春,必须进入长白山,只有哈巴罗夫斯克,前面就是广袤的三江平原,看似不需要进行山地作战,可是三江平原的东侧,伫立着雄伟的完达山,俄国人在这里修筑了大量的要塞。”

“我之所以把攻势暂缓下来,是因为我要再新建一批武器装备,有了它们,攻打在山地驻守的俄军就省力多了,可是要建造它们,却不是那么容易的,需要先把一些基础设施建造好,这个调查团的到来,就是发展建设的绝佳机会。”

陈飞问道:“调查团和我们发展武器装备有什么关系?”

林远笑道:“你觉得这个调查团真的是只为调查战俘待遇这样的事情来的吗?它的真实意图肯定不止如此,至于是什么,我也不大清楚,不过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是有联系的,我们一定可以借助这件事情来帮助我们的发展。”

众人听得半懂不懂,幸好明白了为什么停止进攻,回去也能和战士们解释了,会议刚刚开完,林远就接到了后方的消息,国际红十字会调查团已经到了奉天,预计一天以后就能够到达三岔口。

战俘营在三岔口和三姓城之间,林远得知消息就去准备了,他上次见完穆特,在战俘营里面转了转,发现里面情况还不错,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也不用担心。

到了战俘营,正赶上里面准备午饭,林远问庞修德:“你们平时给战俘们都吃什么啊?”

庞修德一听,乐得嘴都合不拢了,说道:“这群**子都是傻蛋,难怪打不过咱们,给他们蒸白面馒头他们不吃,炖上一锅土豆他们吃得可欢了。”

俄国人的确喜欢吃土豆,这是他们的饮食习惯,林远也不忍心剥夺庞修德的快乐,也就没和他说,林远说道:“在炖土豆的时候,往里面多放点牛肉。”

庞修德一听,惊呼道:“林帅,您可别说笑话啊,有牛肉还留着自己吃呢,还给他们吃肉!给他们饭吃就不错了。”林远笑道:“没事,你就放心地往里面放吧,到时候都让他们的沙皇陛下给咱们还回来!”

庞修德无奈,只好照做了,转过天来,也就是六月二日,调查团便来了,林远在三岔口城中迎接他们,他只看了调查团一眼,就知道他没有猜错,这个调查团一定不简单,因为他在里面见到了那个俄国外交官——伊利亚。

调查团由中方代表李经方陪同,调查团团长,就是大名鼎鼎的红十字会创始人——亨利·杜南,尽管林远已经见过了不少的历史名人,可是见到杜南还是让他很激动,所以对待杜南十分热情。

林远没想到的是,他的举动让杜南十分感动,这个时代的红十字会还不像它日后那样声名显赫,对于很多国家来说,这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机构,而且它的最主要的宗旨是救助交战国双方的伤员,保护战俘不受非人道的虐待,《日内瓦公约》就是在他们的推动下签订的,这让很多人把它当成了一个笑话,战场上都杀红眼了,哪有人在乎人道不人道啊!

所以杜南对林远生出了不少好感,杜南此时已经年近七十,却还和往常一样为他毕生追求的事业奔走,这不能不让人对他产生钦佩。

之后便是林远和团员们一一握手,握到伊利亚的时候,林远故意笑道:“这位先生,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看你好面熟啊。”

伊利亚却装作不认识林远,笑道:“能让林大人觉得眼熟,真是在下的荣幸啊!”林远心中想道:“你还和我装,不知道你们有什么企图,不过没关系,我一定会让你们吃亏的!”

握手完毕,李经方对杜南笑道:“此时已经是晚饭时间,我们特地为尊敬的调查团准备了欢迎晚宴,请调查团的各位入席吧。”调查团中一个人点头笑道:“感谢李大人的盛情邀请,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旁边一个人也微笑着连连点头。

林远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想:“看来这个调查团里卧虎藏龙啊,正常情况下,这种话只能由团长,也就是杜南来回答,他一个团员,哪有资格答话,看来这个人一定另有身份,而且身份显赫,不在杜南之下。”

没想到杜南却笑道:“饭是要吃的,不过,我们要去一个大家从没去过的地方吃。”

274 俄国人的贿赂

李经方问道:“杜南先生,您说我们要去哪里吃?”

杜南说道:“我们去战俘营吃。”

李经方一愣,说道:“先生是贵客,怎么能去哪种地方吃饭?”

林远这时没有说话,他的眼睛扫过了每个人,伊利亚面无表情,方才答话的人和附和他的人都面有难色,其他的人则是一脸的赞成,林远心想:“看来赞成的人都是和杜南一路的。”

李经方也没去过战俘营,他担心战俘营吃的东西太差,让清廷丢面子,正在想法子回绝,林远此时站出来说道:“李大人,既然杜南先生想去战俘营,那就去吧。”

李经方见到林远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也有了底,于是就答应了,一行人便来到战俘营,庞修德做梦也想不到林远和李经方会直接把调查团领到这里来,而且一来就吃饭!还非要和战俘一起吃。

庞修德只能在战俘用餐的地方空出一个角落,专门招待调查团一行,幸好调查团只有十五个人,算上林远,李经方和翻译也不过二十个。

可是吃的东西却让庞修德大大犯难,有了林远的交待,这几天都是土豆烧牛肉,这是俄国人非常喜欢的东西,可是大厨的手艺实在不敢恭维,尤其是今天这顿,做的人是个老眼昏花的老卒,他转个身就把自己已经放过盐的事情给忘了,于是又放了一遍盐,以至于不管是土豆还是牛肉都咸得要命。

饭桌上,杜南和他的人好像没有味觉一般,丝毫不在意食物的咸淡,大口大口地吃着;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李经方和随行翻译陪着笑,小口地嚼着,好像是在吃药;庞修德坐在椅子上,知道得罪李大人,担心乌纱不保,全身不自在,好像屁股下面着了火;伊利亚和神秘人随意地吃着;林远忍着笑观察着众人。

杜南很快把自己那份吃完,对林远笑道:“我很赞赏你们对战俘的待遇,尤其是食物中放了充足的盐,盐是人体必需的东西,有的国家的战俘营,他们都不给战俘的饭里放盐。”

李经方听到杜南的称赞,感到面上有光,这就有了笑模样了,庞修德的心里也跟着一松,等到众人都吃完,杜南用英语问林远:“茅房在哪里?”

李经方也懂英语,听了之后心想:“这洋人都是直肠子吗?怎么刚吃饭就要去茅房?”

杜南接着说:“我们要调查战俘营的卫生状况,茅房就是第一站。”

李经方的脸色顿时难看极了,林远心里明白,这个时代没有冲水马桶那样的设备,所以茅房里难闻的气味是难免的,那种环境对李经方而言,简直是地狱了,林远心想:“这个李经方还是不错的,也帮过我不少忙。”

于是林远站出来给他解围,说道:“李大人公务繁忙,就由我来陪同杜南先生吧。”

杜南便答应下来,李经方见到林远如此,对他好感大增,心想:“林贤弟真是我的知己,日后一定要鼎力相助!”

林远于是就陪同杜南在战俘营里调查,各个事情都让杜南大加赞赏,一天的调查结束,调查团就在附近的军营歇息,林远隐约觉得,开胃菜都已经过去了,该是吃大餐的时候了。

果不其然,这天晚上,伊利亚走进了林远的帐篷。

伊利亚见到林远,十分热情,他张开双臂,笑道:“老朋友,好久不见了。”说着就想上前和林远拥抱。

林远躲开他,冷冰冰地说道:“谁和你是老朋友,少套近乎,我最讨厌背信弃义的人!”林远这是在用心理学的技巧给伊利亚施压,尽管国际交往是没有诚信可谈的,可是这种事情发生了却足够外交官难堪的了,毕竟人和人应该诚实交往是人类认同的准则。

伊利亚摊开手,惭愧地说道:“我不是皇帝,很多事情我也没有办法掌控。”

林远知道在这件事上过多地纠缠没有意义,他问道:“你来找我要做什么?你是怎么混进调查团的?”伊利亚说道:“我现在的公开身份是俄国红十字会的会长,我之所以要隐姓埋名地来,就是来做一些不方便被人知道的事情。”

林远不屑地笑道:“你怎么能是隐姓埋名来的呢?李经方肯定知道你。”

伊利亚笑道:“他收了我的银子,不会把我说出去的。”

林远冷笑道:“你就直接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

伊利亚说道:“我是来和您探讨一下归还战俘的事宜。”

林远没有说话,而是从拿过桌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这才说道:“归还战俘?好让他们接着打我们?”

伊利亚从林远的动作中看出了他的冷漠,他连忙说道:“您可能误解了我的意思,我们两国很快就要谈判了,希望在谈判桌上林大人能够多多帮忙。”

林远“哈哈”笑了一阵,说道:“我们可是交战国,我怎么能帮你的忙。”伊利亚连忙说道:“只要您能帮助我们,白银一万两,双手奉上!”

原来伊利亚对清廷官场甚是了解,知道凡事都要用银子打点,外交官也把谈判过程中收取外国贿赂当成理所当然的事情,伊利亚不了解林远的底细,以为他和别的官员一样,所以就把这一套拿了出来。

林远心想:“正好以后发展建设要用到大笔的钱,就算从清廷那里搞到钱也都是同胞的血汗!用你们的钱来发展我们的经济和工业,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林远装腔作势地说:“就这么点吗?”

伊利亚一听有门,又说道:“三万两!”

林远还是没有答言,伊利亚继续加码,说道:“五万两!”然后满脸艰难,说道:“可不能再多了!”

林远心里清楚得很,他们的底线至少是这个数的十倍,在他的时代里,俄国在和清廷谈判租界旅顺口时,外交官璞科第直接送给了谈判大臣李鸿章五十万两银子!

林远冷冷地说:“你也不用给我演戏,一次加两万你不嫌麻烦吗?”说完,林远把手掌一摊,说道:“五十万两,少一分都不行!”

林远说完就盯着伊利亚的眼睛,看出来这个数字要大了,伊利亚很是挣扎,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林远说不出的高兴。

伊利亚勉强笑了笑,说道:“好吧,就是这个价。”

林远说道:“你们要是想在合约里把整个东北都给割走,我可就帮不了你了!”伊利亚说道:“哪能呢!合约上的条件保证让您接受,过几天,我让人把这笔钱当做冰敬,送到您的府上。”

伊利亚刚走,就有人来报:“调查团中的两个人想见您。”

林远心想:“肯定是那两个神秘人了,他们的事情,会是什么呢?”

275 买技术的英国人

林远命人把他们叫进来,果然是那两个人,没等林远说话,其中一个就开口说道:“我叫詹宁森·布朗,英国阿姆斯特朗工厂董事长。”

另一个说道:“我叫德怀特·李,英国阿姆斯特朗工厂首席技术顾问。”

阿姆斯特郎工厂是这个时代大名鼎鼎的军工厂,它生产的军舰,火炮远近闻名,清廷有很多火炮都是从这个工厂购买的。

英国的很多武器装备都是从阿姆斯特朗工厂购买的,能把军火卖给政府的人,消息都极为灵通,那个詹宁森就是这样,他从高层的口风中探听到了神秘船,又听说了林远和神秘船的关系,一心想要见到林远,可是英国宣布了中立,直接去的话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这才为调查团出资,促成了这次调查。

这样做秘密前来的重要原因是:他们不想被竞争对手知道他们的举动,阿姆斯特朗公司的竞争对手,就是大名鼎鼎的克虏伯公司。

这个时代,火炮技术先进的公司无一例外都掌握先进的炼钢技术,因为造火炮所用钢的性能直接决定了炮身能承受多少火药的爆炸力,能承受的爆炸力大,炮弹就能射得远,炮弹也可以做得大,杀伤力也就强。

当詹宁森听说神秘船的事情之后,立刻和德怀特商量,德怀特敏锐地意识到:神秘船的长度在三百米以上,这对它的结构用钢提出了很高的要求,至少它的屈服强度远远高出自己工厂生产的钢。

他们于是就想:如果自己得到了炼制这种钢的技术,那么就能把生意上的竞争对手远远地抛在身后!

林远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大概猜到了他们是为先进技术而来的,可是他却故意装糊涂,问道:“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了多年的詹宁森知道不能上来就说神秘船的事情,他说道:“听说林将军对于技术很是了解,我们很想来找林将军聊一聊。”

林远问道:“你们听谁说的?”

德怀特笑道:“你在琉球的时候建立过钢铁厂,我们的人就是从那里听说来的。”

林远答道:“哦,原来是这样,你们想找我聊什么?”

德怀特问道:“不知道林将军对于钢铁冶炼有多少了解?”

林远一听,心想:“看来没猜错,果然是为了技术来的。”林远知道种时候谦虚反而是最好的炫耀,于是谦逊地说:“这个嘛,了解谈不上,只是懂得一点皮毛。”

科学技术这个东西,越是学得多越是觉得自己不会的东西多,凡是大言不惭说自己什么都懂的人都是一无所知的人,林远的这句话让德怀特相信,林远真的会很多东西。德怀特问道:“那您能讲讲怎样提高材料的强度吗?”

林远说道:“对不起,请原谅我无法回答您的这个问题,您这个问题涵盖的范围实在是太广泛了,材料的种类太多了,你是说金属材料?还是非金属材料?强度也有不同,你是说屈服强度?还是疲劳强度?”

德怀特实际上是在问题中设置了一个陷阱,如果林远直接夸夸其谈地回答了这个问题,那就说明林远根本什么都不懂。

德怀特听见林远这样说,不由得点点头,说道:“对不起,我没有问清楚,我想问钢的屈服强度。”

林远笑道:“降低有害元素的含量是必须的。”

詹宁森抢着问道:“怎么降低有害元素含量?”

林远笑道:“最有害的要算硫元素了,当硫元素含量超过一定限度的时候,钢材在轧制或是锻造的时候就容易出现裂纹,硫元素一般会掺杂在铁矿石和焦炭里面,很难在进高炉前把它们清除干净,想要炼出优质的钢,就必须在铁水进入炼钢炉之前把硫元素去除掉,把硫元素降低的方法……”

说到这里,林远就不说了,他转头看着德怀特,笑道:“德怀特先生懂的一定比我多。”詹宁森笑着拿出一张存单,说道:“这是我们大英帝国汇丰银行的存单,总共是二十万英镑,折合贵国的银子一百万两有余,林将军如果告知我们精钢的炼制方法,这二十万英镑,双手奉上!”

林远心想:“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有两个冤大头送上门来,出手还都如此的阔绰!有了这些钱,下面的发展建设就方便多了!”林远装出一副见钱眼开的样子,说道:“好好好,我这就说!”

林远说道:“硫元素主要是被焦炭带进去的,所以减少炼铁需要用的焦炭是一个好办法,可是这条路很难走,我们就只能在冶炼的过程中想办法,由物质守恒我们可以知道,硫元素会存在于铁水和炉渣之中,我们如果能让炉渣尽可能多地吸收硫元素,那么我们就能让铁水中硫元素变少了,在炉渣之中多加碱性氧化物,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不过这并不足以把硫元素全部去除掉,所以我们需要在铁水流出高炉的时候对它进行精炼,比如说,我们往铁水中加入一定量的纯碱,能够脱除生铁中百分之八十的硫元素!”

德怀特说道:“您的见解很好,不过您说的都是原理级别的,我们需要的是生产级别的,您能给我们提供详细的工艺流程吗?我们要的很具体,比如炉渣里的碱性氧化物在高炉中的哪些位置吸收硫?”

林远点头笑道:“好的,没问题。”他们刚走,林远就联系到了北京舰的冶金专家刘金秋,刘金秋此时正在琉球的钢铁厂,他听了林远的叙述,疑惑地说:“那两个英国人不傻吧?铁水脱硫虽然说很重要,可是也不至于值一百万两银子啊!”

林远笑道:“这件事我也困惑了好久,后来我想明白了,他们的确是别有所图,您这样,尽快给我一份技术资料,具体要求是这样的……”

第二天晚上,调查一结束,两个英国人就钻进林远的帐篷,林远把他抄了一个晚上的技术资料拿给了他们,他们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只见德怀特的眼睛越来越亮,而詹宁森的眼色却是越来越难看!林远心想:“这两个人为什么会有截然不同的反应呢?”

两个人终于看完了资料,对视了一眼,找借口出去了,林远在帐篷边上竖着耳朵听着,詹宁森似乎很激动,他说道:“您疯了了吗?那上面的工艺我们都知道,而且我们的焦炭里硫元素本来就少,我们没有必要花上二十万买这份东西!”

德怀特的声音也很着急,他说道:“怎么没有必要!除了那些工艺,上面还有我们更想要的!”

276 工业的基础

德怀特接着说:“您也知道我们为了研究高炉中各个部分的反应情况都做了什么吧!我们在高炉运行的时候强行停下它,然后把冷水注入其中,看各个部分的状态,这样耗费的钱也不少!我们这样做,就是想把高炉冶炼的过程研究透彻,那样我们就能炼制出更加优良的铁水,炼钢就有了保障!”

德怀特说道:“林远的这份资料里,对于高炉各个部分在各个时间的反应情况叙述得十分清楚,这些需要我们做上百次停炉实验!这些还不值得我们买吗?”

詹宁森被说动了,他们走进帐篷,笑着把存单交给林远,说道:“林将军,您的资料非常有用,希望我们今后能够继续合作。”

看着两人心满意足离去的背影,林远心中冷笑道:“看来我没有猜错,他们想要的就是高炉的反应过程,德怀特最后的那个要求暴露了他们的真实意图,不过他们什么都得不到。”

这正是林远的计策,他让刘金秋在给他的技术资料里,把高炉反应过程描述得极为详细,果然打动了他们,不过,林远也让刘金秋在技术资料里留下了错误,英国人拿着它不会有什么大用处的。

调查持续了三天就结束了,杜南对林远说道:“我会把在战俘营的所见所闻向全世界公布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能像您那样对待战俘的指挥官,说心里话,我很佩服您。”

林远笑道:“您就不担心我是在作假?”

杜南笑道:“我都快七十岁了,见过无数场战争,如果您真是在骗我,那我更加佩服您,因为我没有识破您的骗术。”

两人相视一笑,杜南又说道:“我很感谢那两名军火商,要不是他们出资,也不会有我们的这次调查,希望他们能永久破产,人类再也没有战争了。”

林远心想:“看来这次调查果然是军火商的主意。”

杜南等人向林远辞行,他们一走,林远就带着人返回三姓城,路上便开始思索着下一步的计划,心想:“我们要生产制造更先进的武器,需要更大规模的炼钢厂,需要发展化学工业,需要采矿……”可是他总觉得缺少一个最基础的东西,这个东西是什么,一时间模模糊糊地想不真切,正在这时,一群老汉,穿着破布衣服,拄着拐棍,颤颤巍巍地拦在马前。

林远不解其意,连忙下马,为首老汉走上前来,倒身下拜,林远急忙伸手相掺,老汉哭诉道:“求大人做主!”

话音刚落,身后二十余个老汉纷纷跪倒,哀求之声不绝于耳,林远忙问:“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为首老汉说道:“前些时候军爷们打仗,挨家挨户征收布料,望大人开恩,还给我们一些,家里本来就没有多少布,一家人只能合穿一条裤子……”

林远忙问左右:“有这回事?”

身边一个参谋连忙答道:“正是这样,我们没有袋子装沙土修工事,只得到老百姓家征收,布,草席,门帘子,凡是能包住土的基本都征收上来了,当初征用的时候说好仗一打完就归还,可是包裹沙土的布都给磨坏了,没办法再用了。”

林远作为一个现代人,起初很难想象没有袋子是什么情景,现代社会中,塑料袋,布袋多得数不胜数,后来林远才明白,原来这个时代,不仅袋子是稀缺物,就连布,对普通百姓来说都是稀罕物。

布的原料大致能分为两种,一种是化学纤维,比如腈纶,涤纶之类的,这在这个时代都不用想;一种是天然纤维,比如棉花,蚕丝,麻,羊毛等等,尽管中国古代的生产结构是男耕女织,有很多人从事纺织,可是这些东西的产量很低,而且纺织的技术也落后,人均布匹的拥有量也就少得可怜。

老汉又哭道:“求大人开开恩吧,家里十五六岁的大姑娘,整天光着屁股,可怎么嫁人啊?”

林远问手下:“后方没有运来吗?”

参谋连忙答道:“是运来一批,可是这两天下雨,道路泥泞,布料从火车上下来之后,时辰都耗在马车上了,而且后方的布料也断货了,现在正在江南一带调拨。”

林远点点头,他也没有办法,现在可没有条件把化学纤维搞出来,林远好好劝慰了老汉们一番,保证布料很快就能发到百姓手中,老汉们这才离开了。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林远突然明白了那些缺少的东西是什么,那就是——道路!

现代中国曾经有一个口号:要想富,先修路,这句话对现在的林远的来说,简直就是真理,这个时代的土路承重能力实在是太差了,罗超英曾经想制造一批105毫米口径的加农榴弹炮,这样口径的火炮足以让这个时代的每一个指挥官心动了,可是后来一计算炮身的重量,再看一下道路的承重能力,这个想法就彻底放弃了。

林远要在东北建造大型的钢铁厂,原料和设备只能从琉球运来,钢铁冶炼的大趋势就是高炉大型化,所以需要运输的东西质量一定会很大,那时候路面无法承受,走上几步就要把车从泥坑里面抬出来。

更重要的是:现代化工业生产的物质交换极为频繁,就以钢铁工业为例,炼焦的过程能够产出大量的化工原料,这些化工原料运送到化工厂,生产出的化工品又可以为提高钢铁质量做贡献,当然,这只是千千万万的例子之一,这些物质的运输,不可能单单依靠铁路,你不可能把铁路修到工厂门口去,如果把铁路比作物质运输的主动脉的话,公路就是主动脉上的支脉,通过它们,才能把营养送到需要的地方。

更让林远欣喜的是:在这个时代,要修建承重能力强的路面是完全有可能的,他已经确定使用水泥加石子作为铺路的材料,水泥是用石灰石和粘土烧制而成的,两样东西都很常见,烧制方法也有。

因为没有先进的搅拌机和铺路机,所以路铺得一定不会快,那就需要把有限的水泥用在关键的地方,也就是钢铁厂和矿山的旁边,借鉴新中国发展建设的经验,林远决定在离本溪铁矿不远的鞍山建立钢铁厂,在抚顺开采煤矿。

所以林远初步拟定从辽河口修筑公路,这样从海路运来的设备可以直接在辽河口附近的营口港卸货,然后通过公路运输进入铁路运输,把设备运到铁路线上的站点,再转换为公路运输送到工厂和矿山。

修路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物力,这就需要大量的钱,俄国人和英国人送的钱一时拿不到,那就把吉林银元厂的银子先拿出来,用于道路建设。

正在这时,清廷送来一封密电。

277 火药味十足

密电上写道:“授命林远为钦差大臣,李经方为谈判参议,与俄国商谈停战事宜。”林远看到这份密电也不意外,伊利亚已经和他说过停战谈判就要开始了,而且国家财政已经是捉襟见肘,战局也已经平定,停战谈判也就是水到渠成了。林远一面命人烧制水泥修建公路,一面准备谈判的事情,金钱的驱动永远比行政的驱动更有效率,在林远银子的刺激下,很多人加入到公路修建中来。修路赚钱的消息传到了与辽东半岛隔海相望的山东,不少人为了赚钱都漂洋过海,来到营口等地建设公路,有的人就选择在东北定居,无意间促进了东北地区人口的增长。

谈判定在海参崴进行,这是俄国远东舰队的所在地,俄国人这么做也是想炫耀武力,借此向林远施加压力,俄方代表格罗杰科一直对战场上的失败耿耿于怀,一心想在谈判中给清廷使团些颜色看看。

尽管要谈判,可是林远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因为双方只是处在停战状态,这种状态并没有用法律形式固化下来,俄国人随时可能发动反攻,所以林远精心部署了防御兵力,然后才赶到吉林和李经方一行人会合。

从吉林出发东行,就抵达了珲春,这里控制着中俄通道,还是被俄军占领着,俄国人在这里修筑了直抵乌苏里斯克和海参崴的铁路,在众人的护卫下,林远,李经方一行人登上了火车。

列车在郁郁葱葱的林海中穿行,林远问李经方:“关于我们这次谈判,上面有什么指示吗?”

李经方说道:“上面的意思是:让俄国归还这次侵略得到的地方,两国的边界维持《瑷珲条约》和《北京条约》的状况。”

林远问道:“上面没有废除这两个条约的意思?”李经方说道:“那些不过是蛮荒之地,就算是让给俄国人也没什么关系。”

林远点点头,没有说话,火车终于抵达了俄国远东舰队所在地——海参崴。

一行人下了火车,俄国首席谈判代表格罗杰科就带人在站外迎接,简答寒暄几句,刚刚走进海军基地,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李经方被吓得“诶哟”一声,正赶上脚下是一处台阶,一脚踩空,打了个趔趄,官帽从脑袋上掉下去,咕咕噜噜地滚出去好远。

早有随从上前捡起帽子,掸净灰尘,给李经方带上,格罗杰科见了,大声笑道:“这火炮声有什么可怕的,我们的皇帝陛下可没有怕炮声的懦夫。”说完,俄国使团的人都笑了起来。

李经方见到被嘲笑,心中恼怒,可也无可奈何,只得冷笑两声,林远看了看表,已经是十二点钟了,俄国海军要塞都有报时炮,每天中午十二点就会鸣炮,林远见到格罗杰科嘲笑李经方,心想:“这次谈判看来火药味很浓啊!开头的士气要是被打压下去,以后就不好办了。”

于是林远笑道:“我们的炮,从来都是见到敌人才放的,从来没有自己放炮给自己壮胆的,所以李大人才惊讶了一下,不知道这个规矩是哪个懦夫订的。”制定这个报时炮规矩的人是俄国沙皇彼得一世,他在俄国人心目中的地位非常重,被俄国人尊称为彼得大帝,能被称为“大帝”的皇帝屈指可数,林远一开口就把他骂做懦夫,格罗杰科的眉毛一下子就竖了起来。可是两国外交不是市井无赖相斗,哪能因为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格罗杰科只得忍气吞声,心里憋着劲要给清廷使团难堪。

格罗杰科小声地对手下说道:“把一会儿会面的地点改在千里阁。”

这座阁楼建在山顶,原是清廷所建,后来海参崴被俄国抢占,自然也就落入了俄国人手中,俄国人见到此处风景秀丽,便在原有的基础上再行扩建。

格罗杰科要在阁楼谈判,目的是要让清廷的使团大大地出丑,这山虽然不算陡峭,可要爬上去也够累的了,清廷使团中,除了林远,其余哪个平日里不是养尊处优,要爬上这山,可够他们受的了。

果不其然,李经方和随从们到了山下便一脸难看,格罗杰科看着李经方犹豫不前,心里那个乐呀,得了便宜他还卖乖,对李经方笑道:“李大人,我虽不是很懂中华文化,可也知道很多文人都爱名山大川,山上风景秀丽,大人怎么不上去啊?”

林远走到格罗杰科面前,直接用俄语笑道:“将军阁下既然懂我中华文化,当知道这文人登山,多是三五结伴,如今我们呼呼啦啦一大帮人,一起上去实在不雅,要不这样。”说着,林远回过头,对清廷使团众人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一个人上去。”

林远是使团的团长,他说的话就是命令,格罗杰科一个外人,自然不好反对,只得同意了,今天的谈判只是换验政府公文,林远拿上了公文,冲着山路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即上了山路。

格罗杰科带着几个随从在后面跟着,他见到林远先行上山,不由得暗暗发笑,格罗杰科酷爱登山,也精于此道,他决定一会儿超过林远,再在林远前面叫他快点走,借此机会好好嘲笑他,格罗杰科主意打定,暗暗加快了脚步,山路并不狭窄,足够他超过林远的了。

让格罗杰科没有料到的是,他和林远就差着一米多远,他加速林远也加速,死活就是超不过去,林远还回过头来对他笑道:“将军阁下怎么不快些走啊?山顶有美景啊!”

林远是飞行员出身,飞行员的身体素质岂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所以格罗杰科在后面苦苦追赶,就是追不上林远。

上了一段山路,林远回头看到格罗杰科额上脸上已经见了汗珠,便加快了脚步,林远这一加速,格罗杰科说什么也追不上了,直接被拉开了十多米远。林远先到了山顶,带着胜利者的微笑等待着格罗杰科,格罗杰科心中暗怒,面上却不好带出来,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心中默默盘算着扳回一城的法子。

带着林远进到阁楼,格罗杰科没有入座,而是推开阁楼的窗子,笑着对林远说:“林将军不来看看风景吗?”

林远心想:“你又要使什么新花样?”来到窗前,顿时明白了格罗杰科的意图,原来从这里可以俯瞰海参崴军港,军港中整齐地停泊着十几艘战舰,格罗杰科指着它们笑道:“看!那就是我们俄罗斯帝国的军舰。”林远心想:“你有什么可炫耀的,你们的海参崴军港早晚是我的。”可是林远却一脸羡慕地说:“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也能有这样的舰队!”

看着格罗杰科脸上得意的笑容,林远心想:“是该出一招还击了!”

278 无耻混蛋

接下来双方检验了政府公文,商定了谈判的后续日程,初次会面就结束了,格罗杰科以为最后的战舰展示震慑了林远,很是得意,他哪里知道林远已经想好了对付他的法子。

等到林远回到驻地,李经方一见他就说道:“这**子也太不像话了,看今天的所作所为,哪里像是大国的外交官,分明就是一群村妇!还好林贤弟足智多谋,把他们的气焰打下去了!”

转过天来,正式谈判就开始了,林远首先说道:“我方的最基本要求,俄方必须归还去年十二月以来侵占的我方领土!”格罗杰科说道:“我方并没有侵占你方领土,我方出兵,只是为了保证我方侨民不受乱匪侵害。”

李经方闻听此言,面色大变,强压怒火说道:“你们分明就是侵略,还敢强词夺理!”

林远却不动声色地说道:“你说你方侨民被乱匪侵害,可有证据?”

格罗杰科对手下耳语几句,手下出去拿进来几份报纸,摊开放在桌上,格罗杰科指着报纸说道:“这些都是关于教案的邸报,是从你们的京城购买的,还是你们的人写的,可算得上证据吗?”

林远翻了翻,说道:“当然算是证据,铁证如山。”

李经方一听,大吃一惊,心想:“你怎么帮着**子说话?”

林远指着那些邸报笑道:“你看这些邸报的日期,都是去年的,也就是说现在那里没有乱匪了,如此一来,你们是不是该撤兵了?”林远的一番话把格罗杰科推进了自相矛盾的境地,格罗杰科哑口无言,过了好一阵子才说道:“我们之所以出兵,是因为你们清廷处置乱匪不力,所以,这军费必须你们出!”

林远冷笑道:“好的,你们要多少钱?”

这次俄国谈判的目的有三个:其一是守住现有侵占的中国领土;其二是敲诈一些军费,因为俄军在战场上的劣势,他们没有对这个目的抱有太大的希望;其三是让清廷归还战俘。格罗杰科没有想到林远直接就问要多少赔偿军费,这不禁让他一愣。

格罗杰科和左右商议了一下,说道:“三千万卢布,折合你们大清的库平纹银二千万两。”俄国作为劣势的一方,也敢要银子,全是因为有这样的先例,光绪七年的时候,左宗棠率兵击败了在俄国支持下侵略新疆的阿古柏,但是随后中国和俄国签订了《中俄伊犁条约》,中国赔偿俄国军费银九百万卢布,折合白银六百万两。

林远笑道:“赔偿军费银可以,不过我们关押着你们两千余名战俘,他们吃我们的,住我们的,这笔银子,是不是该你们大俄罗斯帝国出啊?”

格罗杰科心想:“人吃饭能花多少钱!”于是随口问道:“你说需要我们出多少钱?”

林远笑道:“白银,五千万两。”

格罗杰科狠狠一拍桌子,怒道:“无耻!哪能用那么多!”

林远笑着把一封英文报告扔在桌上,说道:“这是中立国的调查报告,你可以看看。”

原来这正是杜南拟写的战俘营调查报告,上面记载了战俘营方方面面的情况,林远笑道:“你可以从里面看到,我们为了尊重贵国战俘的饮食传统,每天都给他们吃土豆烧牛肉,那些牛肉都是来自于老百姓的耕牛,五千万两我还说少了呢。”

格罗杰科把报告狠狠地撕成两半,这个举动对于一个外交官而言实在是太失礼了,足见格罗杰科已经是恼羞成怒,他说道:“那好,我们继续打吧,我们俄罗斯帝国从来就没有怕过谁!”

林远抬起手,悠然地看了看表,笑道:“现在也差不多,你的手下也该来向你报告了。”

格罗杰科怒问道:“报告什么?”

正在这时,会议室的大门被重重地撞开,一个军官焦急地跑到格罗杰科面前,耳语了两句,格罗杰科再也忍不住了,双手撑在桌子上,向着林远探出身子,咆哮道:“你们这群混蛋,太无耻了!”

林远笑道:“将军阁下,您这个样子是不是太失礼了?”

林远身边的李经方见到格罗杰科像一头发疯的野猪,不知道是为什么,也没有办法问,林远优雅地站起身,对格罗杰科笑道:“将军阁下今天情绪不太好,我们改天再谈吧。”说完,林远对着李经方等人一招手,笑道:“我们走吧。”

说完,林远就带着李经方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屋里的俄国人,只有报信军官和格罗杰科知道发生了什么,其他人也都是一头雾水。

路上,李经方悄悄地问林远:“林贤弟,这个**子是怎么了?”

林远笑道:“我的部队已经攻下了拉哈苏苏。”

原来,就在昨天晚上,林远命令驻守三姓城的部队组织精锐力量,偷袭拉哈苏苏,城中守军猝不及防,全线溃败,一部撤退回哈巴罗夫斯克,其余投降。李经方惊讶地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这几天一直和你在一处,你是怎么指挥部队的呢?”

林远可不想把通讯器的事情说出去,于是笑道:“你知道三国演义吧,里面经常有锦囊妙计,你不记得了吗?”

李经方也没有再问,而是担心地问道:“两国正在谈判,我们却派兵偷袭,这样合适吗?”

林远笑道:“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们和他们既然没有签署停战协议,那就处在战争状态,打仗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回到了驻地,林远的通讯器里就响起了陈飞的声音:“俄军开始组织反攻了。”

林远忙问:“他们投入了多少兵力?”

陈飞说道:“据我们初步估计,在五千左右。”

林远问道:“现在战况怎么样了?”

陈飞笑道:“俄军的反攻很快就被打垮了,我主要是想问一问,我们要不要直接打到哈巴罗夫斯克去?”

林远说道:“暂时不要动哈巴罗夫斯克,现在还不是时候。”

陈飞说道:“那好,我们就在拉哈苏苏驻守了。”

谈判在两天之后进行,会上,得知反攻受挫的格罗杰科像一只斗败的公鸡,锐气大减,合约缔结的过程也顺利多了,俄军取消了要求赔偿军费的无理要求,同意为赎回战俘支付白银,林远要求的数字是两千万两,俄方认为这个数字实在是太大了,俄方的战俘只有二千余人,每个人居然需要花费白银一万两!

林远把为战俘花费的费用一笔一笔地清算出来,不过都加大了价码,就像他对庞修德说的那样,这些钱,都得叫沙皇给咱们还回来,说得俄国人哑口无言。

经过双方的讨价还价,最终俄方同意了二千万两白银的条件,不过在领土问题上,双方又起了极大的争执!

279 没有硝烟的侵略

按照双方签订的《中俄北京条约》和《中俄瑷珲条约》,俄军必须撤出现在占领的地方,可是俄国人也不傻,他们也知道那几处地方易守难攻,所以不会轻易撤出,谈判一度僵持不下,最后双方只能采取折中的法子。

那就是双方并没有签订正式的合约,而是用两份单独的合约代替,第一份是《停战协定》,规定双方的停战界线,不过双方在协定里都留着后招,协定只是说明暂时停战,意味着双方可以随时打破僵局,发动进攻;第二份就是战俘协定,中方归还全部俄国战俘,俄方支付战俘在中方羁押期间的一切费用,共计白银两千万两,分五年还清,年利率百分之三。

两份合约签订,李经方十分高兴,毕竟这是清廷自《南京条约》以来,签订的第一份占了便宜的条约。

就在林远和李经方一行返回吉林的那天,他突然接到了沈晚晴传来的消息,这个消息让他大吃一惊,就在他在海参崴与格罗杰科谈判的时候,清廷已经与英国,德国和法国签订了实业互助协议,里面说明英、德、法三国将在中国与华商合作开办各种厂矿,以造福中国,后面的附录中还列出了第一批兴建的厂矿名单。

林远一个个地看着那些名字,不由得越看越慌,额头上竟然冒出了冷汗,正在这时,只见李经方拿着一张报纸进来,兴高采烈地说道:“好消息,好消息啊!”

林远勉强一笑,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问道:“是什么事情让李大哥如此高兴?”

李经方拿着报纸说道:“快看,英吉利,德意志,法兰西都来和我大清合作办厂了,我大清兴盛指日可待,不日康乾盛世即当重现!”

林远把报纸一拍,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李大哥,这协议是谁做主签订的,好糊涂啊!”李经方不解地问:“这不是好事吗?”

林远说道:“怎么能是好事呢?我问你,洋人是不是还有领事裁判权?我们是不是还要和洋人协定关税?我们的工厂,技术是不是赶不上洋人?”

李经方想明白,便没有说话,林远接着说:“洋人说是要合作办厂,可是操作起来花样就多了,协议中虽然规定了华商股份应占百分之五十,可是没有规定时间限制,要是洋人耍手腕把华商的股份弄过去呢?洋人有领事裁判权,你连调查洋人的权力都没有!”

“还有协定关税,这些外商应该怎样交税协定里也没有明说,现在清廷对商人收取百分之一的商业税和各种捐税,可是外商不受这个限制,他们会套用协定关税这一条来尽可能地少缴税!”

“更重要的是:洋人的技术比我们的强,这不用说也知道,所以生产成本比我们低,再加上纳的税还比我们少,这让我们的工厂怎么活?到时候我们的工业命脉可就紧紧攥在洋人手中了!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侵略啊!”

李经方似乎听得明白了,他说道:“可这协定已经签了,该怎么办啊?”

林远此时平静了下来,说道:“也没关系,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我会把它们的工厂都打垮的。”

李经方犹犹豫豫地问:“你说什么?‘生产力’是什么东西?”

林远没有回答,而是说道:“当务之急,是把我们自己发展好,盛京,吉林,黑龙江就是发展工业的好地方。”

李经方说道:“你是想在这三省发展工业吗?恐怕不行啊!”

林远问道:“为什么不行?”

李经方说道:“朝廷已经决定,设立东北三省总督一职,统领三省军政大权,战争期间,贤弟你作为统兵大将,做什么都无人干预,可如今战事已定……”

林远急忙说道:“怎么能说战事已定呢?我们还有领土在俄国人手里。”

李经方笑道:“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在上面看来,俄国人占的不过是蛮荒之地的几个小城,能有什么啊!前些年大片大片的地都割出去了,这几个小城算得了什么啊!如今战事已定,你说话可就不算了!”

林远心想:“东北厂矿丰富,很适宜发展工业,要是能把这里作为基地,日后再打到外东北去,可就什么都不用愁了。”于是林远问道:“那这个东三省总督的位子是谁的?”

李经方说道:“朝廷也正在商议这件事情呢,现在还不是很清楚。”

林远问道:“李大哥觉得我来做这个总督如何?”

李经方笑道:“林贤弟见识广远,对西洋技艺更是精通,说句忤逆不孝的话,论及此道,家父也赶不上贤弟之万一,这个总督你做最合适,只是……”说到此处竟然吞吞吐吐的,不说话了。

林远问道:“只是什么?是不是朝廷如今的官员都是参加了科举考试,而我没有?”说完林远便想:“他要真的让我去考科举写八股文可就麻烦了,北京舰上的确有几个文艺青年,可是谁会写八股文啊!”

李经方笑道:“你可知家父办洋务最缺的是什么?”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是人才,家父曾经说‘用人最为急务,储才当是速图’,可是我大清如今的官员,文官莫不是以章句见选,武官莫不是以弓马为择,这样的人,哪里能办的了洋务!所以家父见了你,就跟见了宝贝一样!”

“说句该天打雷劈的话,要是家父是皇上,这东三省总督早就是你的了。”说完,李经方用手往心口指了指,说道:“林贤弟,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也算家父的救命恩人,在日本的时候,要是没有你,谈判也不可能顺利完成,和泰西诸国谈判不成也就罢了,可这日本蕞尔小国,从古至今,无事不效仿我天朝上国,要是和他们也谈不成,可就要背千古骂名了!”

“所以呀,林贤弟,我很感激你,和你说话,也就不用藏着掖着了,古人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要是当不成这东三省总督,只能怪一件事:你的本事实在是太大了!”说完这句话,李经方伸出手指向天空指了指,笑道:“你还不是满人,老佛爷不放心!”

李经方看着林远,接着说道:“我且问你一个问题,我大清的发式是扫平四夷,定鼎中原,你说你从小在西洋长大,没有辫子也就罢了,可你手下的精锐之师,就是三昼夜奔袭六百里的那个,为何人人脑袋上都是短头发?”

林远早就把这个问题给想好了,他说道:“这个纯粹是为了军事上的考虑,我自会和圣上老佛爷说明的。”

李经方笑道:“既然如此,我就指点你如何取这东三省总督之位。”

280 林远返京

林远忙问:“怎么办?”

李经方笑道:“老佛爷和圣上,在那紫禁皇城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和那小媳妇似的,他们听谁的啊?听身边几个重臣的啊,你要是把他们都打点好了,他们在老佛爷和圣上面前都说你的好话,这个总督之位还不就是你的,如今的重臣都有谁啊?”

林远知道他要说重点了,聚精会神地听着,李经方接着说道:“家父自然是其中之一,还有户部尚书,先帝和当今光绪皇帝的老师,体仁阁大学士翁同龢;还有恭亲王和庆亲王,这两人是满人,深受圣上老佛爷倚重,这重臣里面,新近又添了两个人?”

林远忙问:“是哪两个?”

李经方说道:“一个是刚刚授了文渊阁大学士的荣禄,另一个是太子少保孙毓汶,这个孙毓汶可不一般,他有一个身份,对你的用处极大。”

林远问道:“什么身份?”李经方笑道:“他和如今大内总管太监,李莲英结了兰谱,是李总管的盟兄弟,别看咱们大清国的老佛爷是一言九鼎,大清的事情她得管一多半,可也是个老女人,这李总管就是她身边的伴儿,有李总管给说好话,那就有用多了。”

林远问道:“不是说太监不能干政吗?李莲英怎么还能为我说好话呢?”

李经方说道:“贤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李总管虽然不能直说,可是这言谈举止间总能带出好恶的意思来,听见你名字时候的眼神,提你名字时候的语气,这点点滴滴积累起来,如同那小流积成江海,就足以让人改变主意了。”

看着林远恍然大悟的样子,李经方接着说:“这些人里,家父自然是全力举荐你,其他人能不能说你的好话,可就要你自己掌控了,愚兄为官多年,是有了些经营打点的拙见,不过却都不能用了,因为你要经营打点的人,都是这个国家里最有权势的人,他们什么都不缺,怎么去打点,愚兄可就不知道了。”

李经方大笑了几声,然后说道:“不过我听说这个翁同龢最近对你可是很不满啊。”

林远不解地问:“为什么?”

李经方说道:“因为家父对你大加赞赏,翁同龢和家父可是对头,还有,你的部队没有辫子这回事,他可是揪住不放许久了,要不是战事紧迫,上面可就要追究了。”

林远说道:“在下知道了,我一回京城就想办法把他打点好。”

李经方先行回京了,林远要留下来把地方的事物安排一下,在东北战场上,和日本没有缔结合约,和俄国虽然签订了停战协定,可是不排除俄国单方面撕毁协定的可能,这种事情在历史上数不胜数,俄国还是这种事情的受害者,希特勒当年侵略苏联,就是撕毁了苏德互不侵犯条约。

所以林远没有敢让部队撤退回去,所有部队都驻守在边境和重要的城市附近,他的部队战斗力极强,地方上又有高金这样的人帮忙维持,最重要的是,铁路线已经修建完备,公路线的建设也在飞速地进行,一但日俄两国要搞突然袭击,后方的部队也可以快速机动到前线,形成兵力优势。

林远让琉球舰队返回那霸军港,北京舰暂时进驻了旅顺港,这里只是军港,不准民船进出,而且实施了严格保密措施,防止北京舰的情况外泄,林远之所以没有让它返回琉球,是因为日后需要用到它的地方很多。

让林远遗憾的是,这次在东北作战,没有找到失踪的飞行员徐峰,也许他落在长白山一带了,只能等打山地的**子的时候,再去那里寻找了。

还有就是陈飞的装备,落在日本人手里没有拿回来,林远丝毫不担心日本人会从里面研究出什么先进的武器,以那个微光夜视镜为例,夜视器材的物理理论基础是光电效应,这是爱因斯坦在1905年才解释出来的,日本人想要制造出夜视器材,先制造爱因斯坦吧。

还有那个通讯器,光是里面的印刷电路板和液晶显示屏就够日本的科学家和工程师想破脑袋了,日本拿到那批装备,就好像是一个小学生突然拿到了博士生的课程,除了让他感到茫然无所适从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把一切安排妥当,林远就秘密地返回京城,本来他想让陈飞也留在东北,可是陈飞无论如何都要跟着回来。

火车驶入茫茫夜色,车厢里面没有电灯,林远把油灯也熄灭,让窗外皎洁的月光自由自在地徜徉在车厢里,林远笑着问坐在面前的陈飞:“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回京城?是不想见高玉吗?”陈飞摇摇头,说道:“不是,和她在一起感觉挺好的。”

此时列车驶进一处山洞,一片漆黑之中林远也看不见陈飞的表情,等驶出山洞,没等陈飞说话,只听得过道里“腾腾腾”地响起了脚步声,两个人把头探出座位一看,只见一个少女向着他们快步走来,银纱似的月色映在身上,恍若仙子一般。

林远看着少女一乐,原来她正是高玉,回过头却发现陈飞一个劲儿冲他使眼色,没等林远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高玉已经来到面前,俏脸上还挂着泪痕,带着哭音问陈飞:“你为什么走了也不和我说?你要是讨厌我就直说,我再也不去找你了!”

林远看着陈飞一脸的窘迫,实在是想笑,正在这时,陈飞站起来笑道:“你来了真是太好了,都怪他。”说着一指林远,接着说:“我让他帮忙通知你上火车,可是他太忙,给忘了。”陈飞的话说完,林远才明白陈飞给他使的眼色是什么意思,林远忙说:“对对对,都怪我,是我把这件事情给忘了。”说完,林远知道这里不是久留之所,找个借口就溜开了。

到达京城之时已经是深夜了,林远先是回到慈禧赐给他的宅子,一敲大门,没想到管家刘三从门房里面出来,按理说守夜的活不该管家来干,林远一见,惊讶地问:“老刘,你怎么亲自守夜啊?”

刘三面色一变,刚要说话,就看见后面的陈飞和高玉,欲言又止,林远忙说:“都是自己人,但说无妨。”刘三说道:“前几天有伙送冰敬的,一出手就是这个数。”说完伸出五根手指,接着说:“五十万两!我刘三给人家当下人,从小厮到管家,有四十多年了,这么大的数,从来没见过,这两天我眼皮一直跳,我怕出事,可是也没办法,就想着自己守夜,心里能舒坦点。”

林远哈哈大笑,说道:“没事,你别怕。”

没等刘三说话,高玉“哼”了一声,把陈飞一推,飞奔出去。

281 联名上书

陈飞知道高玉的本领不错,寻常男人三五个都近不了身,可是这深更半夜,她要是乱跑,也很容易出危险,于是他一把拉住了她,问道:“你要去哪里?”

高玉撅着嘴,嘟囔道:“我不要和你们在一起,你们收别人的冰敬,你们和那些贪官污吏是一样的!”

陈飞满脸无辜地看着林远,问道:“冰敬是什么?”

林远解释道:“这不夏天了吗,别人给我些银子,让我买冰消暑,实际就是变相的贿赂。”林远转向高玉,看着她气鼓鼓地看着自己,小声地说道:“我收的是洋人的钱,他们的钱,不要白不要。”

高玉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林远对刘三说道:“快去给他们安排房间。”

刘三小心地问道:“安排一间?还是两间?”

高玉一听这话,脸色绯红,扭过头去不说话,陈飞笑道:“那就两间吧。”

刘三从门房叫过一个小厮来,小厮领着陈飞和高玉走了,林远对刘三说道:“老刘,你要是睡不着,就和我聊聊。”

刘三受宠若惊,连忙推辞,林远连拉带拽把他弄进门房,只见桌上还亮着油灯,桌子上摆着一碟子油炸花生米,一坛子酒。

刘三说什么都不敢坐下,林远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他按在椅子上,问道:“最近市井上有什么关于我的传闻吗?”

刘三眉飞色舞地说道:“关于大人您的可真有不少,都有说书的把您的事情编成书了,在茶馆酒楼里面说……”

林远打断了他,问道:“我不想听那些拜年的话,有没有什么骂我的话?”

刘三面色一变,拱拱手说道:“那小的就得罪了,零星的话小的就不说了,只是这最近有一件事,大家伙说得可挺热闹。”

林远忙问:“是什么事?”

刘三说道:“本来这四月下旬要考会试,可是朝廷因为战事,便向后推迟了一阵,如今还没有考呢,这应试的举人们便都留在京城,朝廷给这群人拨了银子,他们吃喝不愁好好待着也就罢了,您说他们哪里来的闲心,居然联名向吏部上书,说您未经科考,只能领兵打仗,不可在朝为官,担当要职,您说可笑不可笑?”

林远问道:“那这次会试的主考官是何人?”

刘三答道:“是翁同龢翁大人。”

古代社会尊卑有别,哪有主人和仆人坐在一张桌上聊天的,这刘三被林远拉到桌边坐下,已经是觉得是天大的荣耀的,此时见到林远问他事情,便想着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于是刘三说道:“大人,您从小就在西洋长大,可能不知这科举是如何考的,最初是乡试,能考过乡试的人就已经剩下不多了,然后才是会试,这会试考中就能做官了,您可不知这科举有多难考,我们同乡有个人,光这乡试就考了有十几年。”

刘三接着说道:“要我说啊,那群举人们看您没有经历考试,也不管您为大清出生入死,便说您只能带兵打仗,不能担当要职,他们这是妒忌您!”

林远心想:“看来这群举人联名上书的事情,很有可能是受了翁同龢的暗示,看来当年那首《沁园春?雪》的效力已经过了,有什么办法逆转呢?再写诗词怕是不行了,需要另寻它法。”

刘三说道:“大人,从您平时的谈吐就能看出来,您肚子里的墨水不比那些举人秀才们少啊,您要不也去参加这个会试,到时候拿个状元,把那群吃饱了撑得没事干的举人的嘴都给堵住!”

林远问道:“我没有考过乡试,有资格去考会试吗?”

刘三一拍大腿,说道:“大人,您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让皇上赐您个举人不就行了吗?您领兵打仗,收复失地,难道还不能赐您个举人吗?”

林远心想也对,可是更大的问题接踵而至,这八股文可怎么办?八股文是一种有固定格式的文章,这种格式规定了每段的字数,句子的形式,还必须引用儒家经典中的话,这对林远来说可是太难了。

两人聊着聊着,不觉天光放亮,正在这时,只听得门外锣鼓声响,马蹄阵阵,刘三忙去开门,只见门外的大路上来了一队人马,走到近处,却是宫中的传事太监,刘三连忙迎接,刚要往屋里请,那传事太监笑道:“刘管家不必多礼,咱家还有公务在身,传了圣上的口谕就得走,告诉林大人,今日午时,皇极殿摆宴,圣上为林大人接风。”

说完,烟尘起处,传事太监已经带着人走了,刘三忙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林远,林远说道:“哦,我知道了,我出去转转,到了时候我自己去就好了。”

正在这时,只听见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大人,您要出去转,带上我好不好?”

林远抬起头一看,只见莞儿俏生生地站在面前,几个月不见,她似乎更漂亮了,不知道是不是衣服轻薄的缘故,胸脯更见丰满了,林远的目光在她的胸前一顿,莞儿便已经觉察到了,满脸红晕,她走到林远面前,像只可怜的小兔子一样看着林远,生怕林远不答应。

林远不忍心拒绝她,笑着答应了,莞儿生怕走得迟了林远就反悔了,挽起他的胳膊就来到外面,莞儿一到街上,欢快得好像一只离开笼子的小鸟,林远问道:“不就是出来转转吗?至于那么高兴吗?”

莞儿娇笑道:“我这么高兴有两个原因,其一嘛,我平时也出不来。”

林远问道:“你为什么出不来?”

莞儿说道:“哪有女孩子随便就能出去的?”林远这才想到,这个时代的女子寻常是不能出门的,于是林远说道:“没事,以后你想出去就可以出去。”

莞儿低下头不说话,林远问道:“第二个原因是什么?”

莞儿抿着嘴一笑,脸颊上一片绯红,小声地说:“我不告诉你。”

林远看着她的样子,心想:“是因为和我出来才高兴的吗?”正在这时,莞儿突然叫道:“这有家绸缎庄,我们买些最好的布料,给你做衣服。”

林远和莞儿都穿着这个时代的普通衣服,也不像是有钱的模样,掌柜的于是在柜台后面没有出来,一个小伙计上前招呼:“这位爷和夫人,我们这有的是好料,英吉利的呢绒,东洋的缎子。”

说着,小伙计拿起一匹缎子,笑道:“您瞧瞧这颜色,摸摸这布面,上等的东洋货。”

林远从中听出了什么,问道:“没有大清产的吗?”

小伙计笑道:“有是有,不过没有人买,都压了箱底了。”

正在这时,只见门口走进一个人来,身穿大红闪缎的长衫,手拿象牙扇骨的折扇,冲着掌柜的笑道:“苏大哥,我是来烧你这绸缎庄的!”

282 蚕丝工业

掌柜的一见此人,面上一肃,立马从柜台后面站起身来,拱手相迎,笑道:“张老弟可真会说笑话,烧了我的绸缎庄,你的钱不也拿不着了吗?”说罢,爽朗地大笑起来。

原来这掌柜的姓苏,名叫苏牧;后面进来这人姓张,名叫张世良,两人都是布料商人。

这张世良说道:“谁和你说笑话了,苏大哥,今天你要是不把货钱给我,我就真烧了你的绸缎庄。”

苏牧从柜台后面绕出来,满脸堆笑,说道:“不是我不把货钱给老弟你啊,咱们进货的时候可是说好的,你的货得卖出去我才能把货款给你,如今你这货没卖出去,我怎么把货款给你呢?”

张世良冷笑道:“我的货呢?”

苏牧走到一批棉布边上,把上面的布往旁边一掀,露出下面的箱子,把它打开,指着里面说道:“你瞧,你的货不都在这儿吗?”

张世良怒道:“你把我的货都压在箱子里,怎么能卖的出去!”

苏牧无奈地说:“张老弟,我可不是有意把你的货压在箱子底呀,你可以找几个老主顾问问,我开始的时候是不是把你的货放在最上面,可是没有办法啊,你的货不如洋人的好,价又比洋人的高,哪有主顾买你的货啊!”

张世良一甩手,说道:“那我不管,你今天就得给我货款!”

苏茂见到张世良开始耍横,也把脸放了下来,说道:“钱没有,你的货你拿走!”

张世良把手里的折扇往地上一摔,“咔嚓”一声扇骨摔成几段,一伸手从袖子里掏出火石火镰,作势要点,这绸缎庄里满是棉布丝绸,有一点火星沾上可就全完了,张世良说道:“你今天要是不给我钱,问问我手上的火石火镰答不答应!”

莞儿在一边小声地对林远说:“你管管这个人,他可太不讲道理了。”

没想到莞儿的话居然被张世良听到了,他一转头,看到说话的是个小姑娘,冷笑道:“你个小娃娃,知道什么道理,这批货就是一根绳,养蚕的蚕农,缫丝的女工,织布的绣娘,挑担的脚夫,这群人都是这绳子上的蚂蚱,那货款就是剪绳子的刀,要是没有这笔货款,这条绳上几百条命就得饿死!”

张世良语气一转,恶狠狠地说:“这些人都是我老乡,天天等着我把货款拿回去,我要是那不回去钱,我也就没脸在家里待着了!”说着,用手狠狠地拍着自己的脸,怪笑道:“看见没,我连脸都没了,还讲什么道理!”

莞儿哪被陌生人这么怒喝过,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张世良见把她吓哭了,面上满是惭愧,林远把莞儿轻轻拥在怀里,安慰了一阵,这才站出来,对着张世良笑道:“你先把火放下,你的货值多少银子?”

苏茂答道:“值纹银五千两。”

林远笑道:“行了,这笔钱我给你,你把货给我,算是我买下了。”

张世良见林远衣衫普通,忍不住问道:“看你这穿着打扮,腰包里的银子怕是还没我多呢?”

林远看看莞儿,问道:“你带的银子够五千两吗?”

十两为一斤,五千两就是五百斤,这个分量就算是个壮汉也不可能拿得动,莞儿“扑哧”一笑,说道:“太重了,我拿不动。”

林远点点头,对张世良说道:“你来吧,到我家去取。”

张世良看着林远胸有成竹的样子,不像是在骗他,于是把火石火镰收了起来,说道:“我姑且信你。”

林远带着莞儿回家,张世良在后面跟着,也不说话,转眼间便来到了大宅门口,为了保密,林远没有让人在门上匾额写“林府”二字,所以张世良并不知道这里是林远的宅邸。

林远上前拍打门环,张世良想道:“这座大宅子器宇不凡,想必是个王爷住的,这个人难道能把门叫开?”

刘三此时已经去睡觉了,见了林远之后,冰敬银子的事情也放下了,可算能睡个安稳觉了,开门的是个小厮,见了林远忙不迭地跪倒,磕头有声,口称“给林大人请安!”,把张世良惊得目瞪口呆,难道这个人就是林远?

林远把张世良叫进客厅,张世良惊讶地问:“您真的是林大人?”

林远笑道:“还能有假吗?”

张世良问道:“那您为何要买小人的绸缎?”

林远也不作答,问道:“你可知道你的绸缎为什么卖不过洋人的?”

张世良撩衣襟跪倒,说道:“请大人明示!”

林远笑道:“你们的蚕种不如洋人的,所以质量没有洋人的好;缫丝的工艺不如洋人的,所以你们的成本没有洋人的低。”

张世良一时语塞,林远接着说道:“听你的话,你是不是开着一家蚕丝厂,你从蚕农那里收蚕,再雇佣女工缫丝,再找人把丝织成布料。”

张世良惊叹道:“正是!大人真是料事如神!”

林远摆摆手,笑道:“没什么,我的这笔钱算是入你的股份,我也不要你的利润,我会帮你改进工艺,让你把洋人的布料都赶走。”

张世良一听,离座跪倒,叩首在地,说道:“要能如此就太好了!小的感激不尽!”

原来林远知道,在这个时代,中国的落后是全方位的落后,不仅仅是重工业,就连轻工业甚至农业都落后不少,而蚕丝工业是纺织工业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要改变中国的面貌,这纺织工业是必须要提高的。

林远看看表,笑道:“你拿了银子回去吧,晚上的时候再来找我。”说完,林远就转身出来,换好衣服,就赶赴紫禁城的皇极殿。

在康熙和乾隆年间,皇极殿曾经举行过几次千叟宴,就是在大殿宴请老寿星们,能在这里举办宴会,足以说明最高层对林远的重视了。

林远到来的时候,宴会还没有开始,众位大臣都在偏殿等着,林远看着不少人三五成群在聊着什么,他也不认识几个人,只好站在一边,碰巧边上站着一个小太监,林远便指着那群大臣问道:“这些人你都认识吗?”

小太监小心地回答:“回大人,不都认得。”

林远想起李经方和自己说过的那些人,便一个个地问,那些人都位高权重,小太监当然认识,于是一一给林远解答了,林远都记在心中,正在这时,林远看到殿中众人像潮水一样涌向门口。

林远想着门口看去,只见一个花发白须的老者,一边向着众人拱手,一边走了进来,林远认得此人,他正是翁同龢。

林远心想:“李经方说他对我很是不满,不如趁这时候去探探口风。”于是林远走上前去,刚要施礼,没想到翁同龢冷哼一声,袖子一甩,把林远扔在了当场。

283 殿上诘难

众大臣也知道翁同龢对林远心存不满,只是没有想到翁同龢居然连大面上都不让林远过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林远难堪,众大臣更没有想到的是:林远居然毫不在意,微笑了一下,把已经半躬的腰直了起来,站到一边。

正在这时,一个太监便唱喏道:“圣上有旨,请众卿家入宴。”

这时诸位大臣便按照品级排好了先后顺序,可是林远对这种事情一窍不通,索性就站在了最后,殿门一开,众大臣便鱼贯而入,最前面的是恭亲王和庆亲王,让林远没有想到的是,这两人刚走进大殿,就跪倒在地,后面的大臣跟着跪倒了一片。

林远心想:“难道宫廷宴会的规矩是进门就要跪下吗?可是这群人怎么跪得如此匆忙,好像是在战场上躲避子弹。”

原来这宫廷宴会之中规矩森严,先是众大臣入座,最后才是皇上,这次没有想到光绪帝已经提前入座了,所以大臣们慌忙跪倒。

光绪帝大笑道:“众位爱卿快快平身,今日不必拘礼。”

众人这才入席,光绪帝坐在大殿北侧的雕龙大桌上,几列样式各异的桌子排在两边,林远虽然不是很懂那些繁文缛节,可也知道他不能乱坐,这时一个尖细的男声在身边响起:“林大人,您怎么在这儿呢?快随我来。”

林远一见,正是太监总管李莲英,林远便跟着他绕过众人,来到光绪帝左手边的位置,古代左尊右卑,只有最重要的人才能坐在这里,林远能坐在这里,着实让不少人眼红。

光绪帝首先举杯,说道:“我大清自道光年间,与泰西各国订立数个条约,未有泰西诸国给我大清款项者,朕之功绩可比肩圣祖乎?”

众臣皆山呼万岁,三杯酒饮下,翁同龢起身离座,跪倒在地,说道:“居安思危方乃圣君,我关东三省,仍有几处在俄国手中。”

光绪帝听罢,转头问林远道:“为何这几处还不收回?”

林远答道:“这些地方都是高山峻岭,我军攻击实在不便。”

光绪帝笑道:“那我们什么时候能把那些地方尽皆收回。”

林远答道:“这山地作战要平原作战更为艰难,我军装备不善于山地作战。”

光绪帝年轻气盛,一提起收复失地也来了精神,说道:“那你要造什么装备,快些造啊。”

林远笑道:“这造武器之事万万不可草率,没有煤炭,钢铁,是造不出武器的。”

光绪帝不解地问道:“我大清的煤矿,铁矿也不少,张之洞张爱卿在汉阳兴办了铁厂和煤矿,李大人也兴办了江南制造局和天津机器局,这些难道不能造吗?”

林远无奈地一笑,说道:“君有昏君,明君,暴君,这煤炭,钢铁也是一样,如今大清的火炮,枪械,军舰,样样不如泰西诸国,原因之一便是这钢铁不如泰西诸国。”

光绪帝点点头,举起酒杯,面上转露喜色,要新说什么,林远本来想着他要是再问,自己就顺坡下驴,把这东三省总督之位拿下来,谁知道光绪突然变了脸色,显然是把这个茬给揭过去了,谁知道他下面要说些什么。

林远忙说:“若是圣上把关东三省交由我治理,不出三月,定能收复失地,不过一载,连同外东北,一同收复。”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林远心想:“翁同龢势必反对,不知他会说些什么?”

没想到后排站起一人,走到当中空地,抖衣袖跪倒,朗声说道:“关东三省乃是龙兴之地,圣上不可将其交由林远治理。”

光绪帝看见这人,笑了两声,说道:“林爱卿不必见怪,这人是朕的魏征啊,他姓童名正,字怀远,官拜大理寺卿,最是能言敢谏。”然后转头问道:“童爱卿,你倒是说说,为何不能把关东三省交由林爱卿治理呀?”

童正再向上叩首,朗声道:“微臣以为,这林远有不臣之心。”

这就是在说林远要造反!此话一出,满座肃然,偌大的殿中竟然鸦雀无声!人人屏息静气,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喘错了气,被皇上迁怒,转眼之间脑袋搬家。

光绪帝闻听,面上也是一变,问道:“童爱卿说说,林远怎么有不臣之心?”

众人听见光绪帝对林远的称呼由“林爱卿”变成了“林远”,都知道要龙颜大怒了,这时只听童正说道:“林远手下,皆是短发,不尊我大清发式,如此说来,不是有不臣之意吗?”

林远心想:“终于到了这个问题了。”他笑道:“原来是这个呀,我的部队之所以梳短发,纯粹是军事上的考虑,不知道这位童大人可曾上过战场?”

那个童正自幼钻研四书五经,写八股文,哪里上过战场?听见林远这么一问,只好硬着头皮答道:“虽未上过战场,可这忠心日月可鉴!”

林远笑道:“今日战场之上,多用火器,石子飞溅,难免伤及头部,若是梳留长发,包扎伤口多有不便,而且长发不易清洗,里面藏污纳垢,伤口极易感染,一但感染,伤者非死不可!我让部队留短发,正是为大清保存能够作战的勇士,您说,这是不是忠于大清啊?”

不过林远忽略了一点,他们这群人对于什么是感染一窍不通,故此一个个都面带疑惑,林远心想:“我的理由不充分吗?那好,我就再给你们多说一点。”

于是林远又说道:“朝鲜历来为我大清藩属,可是日本如今却犬据其中,我们日后势必要和日本作战,梳留短发就和他们一样了,这样一来,偷袭迂回,不易被他们认出,我军更能立于不败之地。”

光绪帝笑道:“诸位爱卿这回放心了吧,我就说林爱卿是甘国忠良。”

这时当中空地又跪倒一人,说道:“臣都察院左都御史江清源启禀圣上,我大清素来以儒家经典治国,故此以八股之法取仕,这林大人不通经典,如何能为封疆大吏?”

林远心想:“刘坤一也没有经过科考,不是照样做两江总督吗?看来必须得堵住这群人的嘴。”

于是林远笑道:“本来我还想说呢,正巧这位江大人提出来了,我就斗胆请求圣上一件事?”

光绪帝问道:“有什么事?请讲无妨。”

林远说道:“在下不敢说熟读经典,可也略知一二,前些时日耽于戎马,今日想请圣上赐我为举人,过些时日在下自去参加会试。”

光绪帝一听,笑道:“如此一来甚好,就赐你个举人。”此话一出,旁边便有官员记了下来,翁同龢心想:“林远啊林远,你想考过会试,可是比登天还难!”

284 找枪手

宴会一结束,童正和江清源便围在翁同龢身边,问道:“老师,这个林远真要去考会试?您说他真的能考得上吗?”

翁同龢冷哼一声,说道:“他不是在西洋长大吗,西洋人不知孔孟,如同鸟兽,做八股文是代圣贤立言,他怎么可能懂!”

林远离开宴会,就换了衣服去往关东报社,沿着楼梯上楼,只见沈晚晴正在桌边拿着一本书看着,一个金发的外国男子斜倚在桌子上,正说着什么,逗得沈晚晴“咯咯”之笑,沈晚晴看见林远走来,双眼一亮,从桌子后面绕出来,丝毫不理会倚在桌边的那个男子。

沈晚晴走到林远身边还没有说话,那个男子就走了过来,用中文说道:“晚晴,不介绍你的朋友给我认识吗?”

沈晚晴粲然一笑,说道:“不!”

那个男子耸耸肩,对林远一笑,就走开了,等他下了楼,林远问道:“那个洋鬼子是谁啊?”

沈晚晴随口说道:“他是《泰晤士报》的记者。”

林远又问道:“那他找你来做什么?”

沈晚晴气定神闲地笑道:“他是来勾引我的。”

林远惊呼一声,说道:“你说什么?”

沈晚晴环顾四周,看见没有人,这才说道:“他是只乌鸦,想从我这里套情报。”“乌鸦”这个词本来是用来说冷战时期的苏联克格勃间谍的,他们专门利用美色勾引敌对国家的女性,进而套取情报。

林远笑道:“那你还和他谈笑风生的。”

沈晚晴说道:“就他那点本事,被我识破了身份都不知道,还想从我这里套情报。”

林远笑道:“那你把他给稳住了,他对我们可能会有大用处。”

沈晚晴问道:“你这大忙人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林远说道:“我今天在皇宫的宴会上,和皇帝还有众位大臣说我要去考科举。”

沈晚晴笑得花枝乱颤,说道:“你还会这个呢?”

林远忙说:“我也不会啊,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

沈晚晴笑得更开心了,笑了半天突然恍然大悟地说:“你来找我还真对了,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林远也不知道去哪里,只好跟在沈晚晴后面,两人穿过几条街,进到一条幽静的小巷,巷子里一间宅子里飘出了朗朗的读书声:“三尺剑,六斤弓,岭北对江东……”林远哑然失笑道:“你带我来私塾做什么?”

沈晚晴笑道:“你那么聪明,我给你找个老师,你学上三天说不定就会了。”

林远忙说:“我来找你其实是想……”

没等林远说完,沈晚晴就打断了他,说道:“你看你那不自信的样子,我们可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难道还赶不上古人吗!”

正说话间,一个老者从里面走了出来,看上去他和沈晚晴很熟,笑道:“沈姑娘,来我这里有什么事情啊?”

沈晚晴把林远往老者面前一推,笑道:“李老,您不是秀才吗?给您三天时间,让他学会作八股文!”

李老看了看林远,说道:“我这里的学生都是十几岁的,开了蒙,识了字才送来,可是从来没收过年纪这么大的。”

沈晚晴看看林远,笑着问道:“你认识字吧?”说完娇笑了起来,李老把两人请到屋子里,一边给二人斟茶一边问林远:“你是举人吗?”

林远心想:“我应该算是吧。”于是点点头,李老笑道:“你来找我可算是找对人了,我不仅叫十几岁的孩子写,还专门教举人写,已经有了十几年了,我就来给你讲讲这八股怎样写,首先是破题,破题应该注意……”然后这李老就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李老笑道:“我已经讲完了,我给你出个题吧。”说罢,从书桌上拿起一本《论语》,信手翻开一页,笑道:“你就写这个题吧,‘学而’。”原来八股文题五花八门,四书五经之中随意抽出一句,然后截取两个字,是最常见的一种,这个题目就是取自《论语》中的“学而时习之”。

林远回味着那些话,对着那张白纸,拿着笔,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老李看出些端倪,问道:“你是不是从来没写过八股文啊?”

林远惭愧地点点头,李老惊疑道:“你不是举人吗?怎么从来没写过八股文!你的乡试是怎么考的!”没等林远说明缘由,李老便长叹一声,对沈晚晴说道:“沈姑娘,你早说啊,有道是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他要是从来没写过,”说着,指着桌上的一摞书,接着说:“你把这些书都看完,就能摸着些门道了。”

这乡试不同于会试,舞弊现象屡有发生,李老便以为林远是如此考过乡试的,而李老的法子对于林远而言,犹如给一个小学生讲高考最后七天该怎么冲刺,自然是毫无作用。

林远拉起沈晚晴,辞别李老,走到外面对她说道:“我是想让你帮我想办法作弊!”

沈晚晴嘲笑地说道:“看不出来啊,我们的大舰长还会作弊呢!说吧,你要怎么作弊?”

林远说道:“我想让你帮我找枪手。”

沈晚晴说道:“你是想让我用易容的法子把枪手变成你的模样?这个法子我看行不通,这人选就不好找。”

林远笑道:“那个李老就不错。”

沈晚晴惊讶道:“你别开玩笑了,把一个人易容成另一个,要看两人脸部骨架的构造是不是相近,你们两个的差得远了,不可能把他变成你。”

林远说道:“我也知道这样不行,会试的入场检查是极严的,被查出来,就只有掉脑袋了,所以,我的意思是:他在外面写完,然后你把他写的用通讯器传给我。”

沈晚晴说道:“可是,你要是考上的话,你的文章会被印成册到处发的,那个李老看到你的文章和他写的一样,怎么会不起疑?”

林远笑道:“没事,这个时代的他们哪能知道远程通讯的事情,所以就算那个李老闹起来,也是他抄了我的文章。”

沈晚晴笑道:“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那你跟我来吧,我去给你取装备。”

沈晚晴和北京舰的很多成员一样,都以租赁的名义住在琉球的使馆区,这里很是肃静,没有外人打扰,她领着林远到了一间小屋外,拿出钥匙开了门,说道:“这是我的房间。”

房间里面,洁白的床单,精巧的梳妆台,窗台上粉红的小花,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香气,每个有幸进来的人都会认为这只是一个少女的温馨小屋,沈晚晴从床下拿出一个箱子,半跪在林远面前,打开箱子,说道:“我这有几件装备,你用最合适不过了。”

林远的目光,正好从她的领口看进去,若隐若现的粉嫩酥胸让他的心猛地一跳!

285 最狼狈的考试

沈晚晴从箱子里面拿出一副眼镜,对林远说道:“你看这副眼镜怎么样?”

林远深吸了一口气,感到心跳平稳了一些,接过那副眼镜,在手里看着,没有发现丝毫特别的地方,林远问道:“这幅眼镜有什么特别的吗?”

沈晚晴说道:“你带上看看。”说着,把一部笔记本电脑从箱子里拿了出来,在键盘上摆弄了一阵。

林远依照她的话把眼镜带上,镜片上竟然出现了文字,沈晚晴说道:“这个眼镜的镜片采用了特殊的光学设计,只有在戴上的时候才能看见里面的文字,同时,眼镜上还有信息接收装置,通过那套装置,我可以把文字随时发给你。”

林远点点头,说道:“好是好,不过……”

沈晚晴问道:“不过什么?”

林远说道:“你这个眼镜的外形有点太时尚了,这个时代的眼镜的镜片都是圆形的,而你的这个却是方形的,而且我平时都不戴眼镜,现在带了,不是让人生疑吗!”

沈晚晴想了想,说道:“也对,那这个装备不行的话,就只能用最原始的了,”说着,拿出一个指甲大小的方块,说道:“这个就是入耳式耳机,放在外耳道内,人的外耳道有一个弧度,所以从外面很难看见,这个时代没有金属探测设备,戴上它万无一失。”

林远把它拿过来,放在耳朵里,试试声音,还不错,沈晚晴说道:“我们必须把每一个步骤都想好,首先,外面的人怎样才能知道考题?”

林远说道:“不必担心,我都打听好了,按照惯例,举人们一入场,考题就会公布出来,里面的人要在贡院的单间里待上几个时辰,所以你有充足的时间,我倒是担心那个李老会不给我们写。”

沈晚晴笑道:“这个你放心,那个李老嗜好抽鸦片,要不是我看在他一把年纪的份上,时时给他银子,他早就没命了。”

林远心想:“又是一个抽鸦片的,看来毒品的危害甚大,一定要想方设法铲除它才行!”

商定好对策,三天之后,林远就走上了考场,他也经历过无数次考试了,可是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心虚,因为这次的考题,他是什么都不会!

考场设在贡院,外面围满了兵丁,人人脸上如临大敌,门口应试的举人们站成一排,各个面色凝重,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这会试对人命运的改变,是后世高考的数百倍!

举人之外站着一个大臣,阴森着面孔,正是都察院左都御史江清源,他倒背双手,对众举人说道:“圣上有旨,凡舞弊者,一律发刑部大牢,依案定罪,或是杀头,或是流放!”

又转过头对盘查的兵丁说道:“要是哪个敢串通一气,罪加三等!”

江清源一眼就看见了林远,又悄悄地吩咐兵丁:“一会儿好好查那个人!”

经过门口的盘查,众举人被带进屋子,里面有几个国子监的博士,令众人把衣服脱光,这个时代兵丁地位低贱,所以让举人们脱衣给他们检查有辱斯文,故此让国子监派人检查,博士们把没有问题的举人放进考场,里面有人发给笔墨,到了林远这里,国子监祭酒亲自走上前来,拿起林远的钢笔,说道:“你带的这是什么?”

钢笔要到二十世纪初期才进入中国,这些人没有见过它也很正常,于是答道:“这是在下的书写用具,名叫钢笔。”

国子监祭酒把笔往袖子里一放,说道:“不用笔墨,我看你是要有意舞弊,来人,发给他笔墨。”

林远这下可犯难了,他从来没用毛笔写过字,边上一个博士把一套笔墨塞在林远怀里,把他推进贡院里间。

里间用隔板分出了一间一间的小屋子,林远被带进一间里面,他又发现了危机,他不仅不会用毛笔写字,还不会研墨,本来想学别人,谁知道隔板一挡,什么都看不见。

林远回想着自己看过的古代电视剧,学着里面的样子把水倒进砚台,拿起墨块在里面磨,谁知道放的水太多了,墨块一动水就溢了出来,差点把考卷都给弄湿了,林远没有办法,只好拿起砚台,把里面的水往墙角一泼。

这回他有了教训,只加了很少的水,没想到这回研墨的时候竟发出刺耳的“刺啦”声,巡查的博士们听见声音就走了过来,怒道:“小声点!”

正在林远思考噪声产生,加水量,墨汁数量,墨汁浓度这四个变量的函数关系时,考题已经发了下来,贡院里顿时一片挥笔疾书的声音,国子监祭酒走了过来,问道:“你当真不会研墨?”

林远点点头,祭酒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指着砚台的凹槽说道:“你加这么多水。”

林远依言做了,祭酒又说:“你磨的时候用力要匀称,便不会出声音了,等你的墨不够用了,再往里面加水。”

看到林远终于过了研墨这一关,祭酒背着手转到别处去了,林远的耳机里传来了沈晚晴的声音:“你先等一会儿,李老已经在写了。”

正在这时,江清源走了过来,看到林远面前的考卷上是一片雪白,便问道:“你怎么还不写?”

林远忙说:“我还没想好。”江清源冷笑一声,心中想道:“你会写什么?看你一会儿不得交一张白卷上来!”

过了半个多时辰,耳机里才传出沈晚晴的声音,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念了起来,林远这才发现更大的问题:那就是他用毛笔写字的话,跟不上沈晚晴读的速度!

这意味着林远的考卷上将会非常凌乱,因为他不得不跳过那些他没有来得及写下来的字,他想让沈晚晴慢一些,没有办法告诉她,由于双方没有事先商定念几遍,要是沈晚晴只读了一遍就不读了,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林远急中生智,拿起空白的草纸,用右手手指蘸着墨水就往上面写,可是这手指不吸墨,沾在手指上的墨汁滴滴答答地往下淌,弄得桌子和草纸上满是黑点,而且蘸一次墨写不上多少字,要翻来覆去的蘸,而林远还要用右手研墨……

狼狈不堪的林远被江清源看见,江清源便把国子监的众博士纷纷叫来,好像是看大戏一般,一个接一个地以巡查的名义走到林远旁边,取乐一番。

林远忙活了好半天,才把沈晚晴读的东西记录下来,他也不太会用毛笔,就把毛笔像钢笔那样拿着,等到写完的时候,考场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等到从考场出来,没等喘上一口气,就看见管家刘三慌慌张张地向他跑来,似乎有大事发生。

286 特工变女工

管家刘三见到林远出来,说道:“您怎么才出来啊?别人可都出来了,快和我回去吧,张大人一直在等着您呢。”

林远问道:“张大人?哪个张大人?”

刘三说道:“就是张謇,张大人啊。”

林远一下子就想了起来,他让自己帮忙办纱厂,自己还通过他向外国购买了一批光学玻璃,林远于是问道:“他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刘三说道:“他不肯说啊,他一见我就说求林大人救命,我告诉他你不在,让他明天再来,他说什么都不肯,非要让我出来找您,这不,我就来了吗?”

林远点点头,说道:“那好,我们去见他也就是了。”

转过一个街角,就见到沈晚晴走了上来,问道:“试考得怎么样?”

林远答道:“还不错,既然你来了,就和我一起走吧,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林远说完,转过头问刘三:“那个张世良还没有来找我吗?”

刘三说道:“他拿了银子就再也没回来过,大人,你不会是被他给骗了吧?”

沈晚晴也听说了这件事,这时笑道:“要是他真是骗子的话,你更得重用他,他能预测未来呀!”

刘三听得一头雾水,问道:“沈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晚晴笑道:“那个张世良怎么会知道林远什么时间去绸缎庄!所以说啊,他根本不可能是骗子,他没有回来,肯定是被什么事情给绊住了。”

刘三这才听明白,这时沈晚晴把林远一拉,两个人的步速就慢了下去,以刘三的圆滑世故,哪能不明白沈晚晴是想和林远单独说话,于是加快了脚步,走到前面去了,心中却想:“西洋人真不是好东西,这个沈姑娘长得多好看啊,被西洋人的玩意一教,居然在大街上和一个男子拉拉扯扯,脸都不要了!”

沈晚晴问林远道:“你不是要造武器,发展重工业吗?怎么你最近做的事情都和做衣服有关?”

林远笑道:“我做的事情可不光能做衣服,我可是在发展纺织工业,武器装备和重工业对纺织工业的需求也不小,举个例子来说,飞机的减速伞,船舶的缆绳,都要纺织工业来提供,而且我一直觉得,纺织工业是重工业发展的先导,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你不记得我们在琉球运煤时候的有多狼狈吗?我们没有那么多的编织袋,老百姓就用衣服包着煤。”

“有了编织袋,大规模运煤就有了可能,那些袋子还可以运送化学品,所以我觉得纺织工业的发展为重工业的发展创造了有利的条件,我自己看科学技术史的时候,总结了一句话:重工强国,轻工富民,如果从整个社会经济的角度,宏观考察轻工业对重工业的作用……”

话没说完,就引来沈晚晴的一阵嘘声,她娇声说道:“你又要掉书袋了!我不听!”

林远不好意思地一笑,说话间就来到林府门口,只见张謇背着手,低着头,在门口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看见林远赶紧迎了上来,说道:“林大人,您可是我最后的指望了!”

林远忙问:“出了什么事?”

张謇说道:“我不是和您说我建了一个纱厂吗?现在开不下去了。”

林远如今也算是财大气粗,笑道:“缺多少钱,直说!”

张謇说道:“最近总有一伙人去我的纱厂捣乱,他们往厂房里面一待,搅和得我们连活都干不了……”

没等林远说话,沈晚晴便在一边笑道:“他们有多少人?”

张謇答道:“有三十几个。”

沈晚晴咯咯娇笑,说道:“你们厂子不是有二百多人吗?怎么还怕这三十几个人?”

张謇叹道:“姑娘有所不知,我们厂子虽然人多,可都是附近农家的女子,这伙人都是混不吝的流氓,有几个还打过闷棍,套过白狼,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哪能是他们的对手,我们也选了几十个年轻力壮的女工,作为护厂队,可是有个流氓为了斗狠,当着众人的面,活生生把自己的胳膊打断了,白花花的骨头就露在外面,几个年轻的姑娘当时就吓昏过去了。”

沈晚晴秀眉一皱,自语道:“为了斗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胳膊打断?”

林远解释道:“一个人要是连自己的胳膊都能狠心打断,他打别人得有多狠,这群流氓就是靠这个吓唬人的!”

林远转头看向张謇,问道:“官府不管吗?”

张謇说道:“管是管,可是没法子啊,捕快一去他们就跑,捕快走了他们就来,捕快也不能成天在厂里待着啊,就算是抓住了也没有办法,他们也没犯什么大罪,我想着林大人有通天的本事,就来找您试一试,厂子这段时间产量下降了不少,要是您也没有法子,我就只有把厂子转手他人了。”

林远问道:“那你知道他们是为什么在厂里捣乱吗?”

张謇一拍巴掌,说道:“我糊涂的地方就在这儿,我也和他们的头目聊过,他们也不为钱,就为捣乱!”

沈晚晴突然问道:“你们那里是纱厂,张世良那个是丝厂,这两个有什么不同吗?”

林远解释道:“张謇的纱厂,原料是棉花,纺纱就是把棉花纺成线,再把线织成布,这个是棉布;张世良的丝厂,原料是蚕丝,蚕丝很长,不需要纺成线就可以直接织成布料,这个就是丝绸。”

张謇说道:“最近生丝的价不错,我那里也办了缫丝的分厂。”

没等林远说话,沈晚晴笑道:“我们去你的厂子,我有法子把他们都弄走。”

林远问道:“你有什么法子?”

沈晚晴笑道:“我不是记者吗?我要用舆论的力量去声讨他们呀!”

林远知道她是在开玩笑,紧张地问:“你是不是要打他们啊?我知道你的身手好,可是他们人太多,我担心你出危险,要不我们再找些人吧。”

沈晚晴笑道:“不就是三十来个吗,没有问题!”于是,三个人一起来到纱厂,却没有看到那伙流氓,张謇解释道:“现在是中午了,那伙流氓都去吃饭了。”

纱厂并未停工,烟囱还冒着烟,沈晚晴笑道:“去给我找一身女工的衣服。”张謇于是找了个女工,把她带进了厂房。

很快那伙流氓就回来了,他们见到张謇还挺客气,为首的正是把自己的胳膊打断的那个,他的胳膊用竹板固定住了,吊在胸前,来到张謇面前,深深鞠了一躬,笑道:“给您添麻烦了,我们要开工了。”

说完,那伙流氓就往厂房里走,正在这时,沈晚晴出现在了一间厂房的门口,冲着那伙流氓笑道:“有本事你们到我这儿来。”

为首的那个流氓见到沈晚晴,坏笑道:“哟,哪来的这么个小美人,我就进你那去玩玩。”

287 沸水箭

流氓头子这话说得别有用心,他把重心落在“进你那”三个字上,相当于是着重强调了这三个字,这群流氓当然懂得这是什么意思了,纷纷龌龊地大笑起来。

张謇说道:“这沈姑娘也太冒失了,这样她会不会有危险?”

林远相信沈晚晴的实力,他笑道:“她没事的,有没有地方能让我们看一场好戏?”

张謇说道:“有的,沈姑娘进的是缫丝厂房,厂房上面有空中复道,可以从上往下俯瞰整个厂房。”

林远笑道:“我们就去那里。”两个人从厂房外面的楼梯上到复道,只见下面是十排半人高的柜子,柜子上面放着各种长杆,圆筒,有序地组合在一起,柜子里面不停地向外冒着蒸汽。

张謇说道:“缫丝的第一步是煮蚕茧,蚕茧外面有胶,这种胶遇见热水就化了,蚕丝就从里面出来了,那些柜子里装满了水,柜子下面有烟道,锅炉在别处,给柜子里面的水加热,柜子上面的杆和圆筒就是缫丝机,女工们就用那些机器把蚕丝卷出来。”

正在这时,沈晚晴和那些流氓已经走进厂房,沈晚晴抱着肩膀,回头冲着林远会心一笑,那笑容分明在说,鱼已经上钩了。

流氓头子的左手吊在胸前,把右手展开,坏笑道:“美人儿,让哥哥抱抱。”说着就往沈晚晴跟前凑。

沈晚晴也不生气,微笑着看着他走近,突然沈晚晴右手一动,一道白线射向流氓头子,他惨叫一声,跪倒在地,右手虚捂在脸上,杀猪般地嚎叫起来。

原来水柜边上就放着水瓢,沈晚晴右手一动之间,便把水瓢拿起来,舀起柜中的开水,把水向流氓头子泼去,沈晚晴这一泼,水是又快又准,如同飞箭一样射中了流氓头子。

流氓头子叫嚷道:“给我上,把她给我扒光了!”

沈晚晴冷笑一时,舀起水,向着众人扬去,那水可都是滚烫的开水,尽管飞了一段,可足够把人的皮肤烫起一片水泡了,流氓里可不是人人都有把自己胳膊打断的勇气,被烫出了一脸水泡之后,纷纷跪倒在地哀嚎了。

流氓头子叫道:“都他妈是猪脑子啊,直愣愣地往上冲不是找挨打吗!从两边上,谁第一个抓住她第一次就归谁!”一听这话,众流氓就如同是见了臭肉的苍蝇,“嗡”地一下子向着沈晚晴扑去。

谁知道沈晚晴的速度更快,她一边往后退,一边舀水泼水,烫得众流氓连声叫骂:“这个小娘们怎么泼得那么准!”

好不容易有一个近身的,还没来得及做美梦,就被沈晚晴一脚踢飞出去,流氓头子怒道:“你们这群笨蛋,她泼你们,你们不会泼她!”

众流氓纷纷拿起水瓢泼水,可是这一泼就发现差距了,众流氓要么是泼不远,要么是泼不准,可沈晚晴泼出的开水却像是长了眼睛一般,众流氓见到怎么都不是对手,撒丫子就跑!

沈晚晴原来还有所担心:三十多人要是分散一跑,自己该去专心抓哪个啊!谁承想那个流氓头子从头到尾都把自己暴露无遗!沈晚晴盯准流氓头子,几步追上,把他一脚踢倒在地。

流氓头子还挺硬气,梗着脖子吼叫道:“你个小**!老子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随便,老子要是哼一声……”于是连荤带素狂骂起来。

沈晚晴指指他吊着的手臂,问道:“疼吗?信不信我把它再给你打断一次!”

流氓头子毫无惧意,他是小臂断了,大臂还能活动,把小臂往沈晚晴面前一伸,说道:“来,给大爷爽爽!”

沈晚晴俏脸上“刷”地罩上一层杀气,刚要给他点厉害,突然身后传来林远的声音:“慢!”

沈晚晴回头,只见林远站在身后,说道:“晚晴,这招对付他可能不好使。”

沈晚晴冷笑道:“我在训练基地的时候,教官反复告诉我们,没有不怕用刑的英雄,只有不会用刑的刽子手,我倒要看看我们谁厉害。”

林远笑道:“你应该比我清楚,刑讯真正起作用的不是肉体上的疼痛,而是心理上的震慑,每个人对于不同类型的疼痛,耐受限度是不同的,刚刚我在上面看的时候就在想,这个流氓既然连手臂折断的疼痛都不怕,怎么脸上沾上开水就被弄得跪地惨叫呢?”

沈晚晴露出会心的一笑,说道:“你可真聪明,我怎么没想到,原来这个小子害怕烫伤的疼痛。”

流氓头子果然脸上见了虚汗,他躺在地上,用脚着蹬地往后躲,可嘴上还挺硬,说道:“告诉你们啊!大爷我什么都不怕!”

等到沈晚晴把一瓢开水拿到他面前,他立刻就哀叫起来,说道:“女侠,英雄,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林远冷笑道:“说,谁派你来的?”

流氓头子颤抖着说道:“码头上的龙爷。”

沈晚晴和林远相视一笑,心中都想道:“原来是他。”这个人就是被林远用录音技术给整的服服帖帖的那个。

流氓头子哀求道:“把小的当个屁,给放了吧?”

林远恶狠狠地说道:“不给你点颜色你还不老实,把开水都泼上去!”

流氓头子的裤子眨眼就湿了,哭求道:“小的可不敢骗您啊。”

林远怒道:“那个龙爷让你们来捣乱,对他有什么好处,没好处的事情谁会做!”

流氓头子都要崩溃了,哭道:“小的是真不知道啊,他们大人物的事情,我哪里能知道啊!”

林远心想:“那就是有人在让龙爷帮忙了,这个人是谁呢?张謇的厂子要是倒了,谁能得利,谁就是幕后主使。”

于是林远问张謇:“你不是说你要是开不下去,就要转手吗?那有没有人想要接手你的厂子?”

张謇摇头说道:“还真没有主动来找我的。”

林远心念一转,对那个流氓头子怒喝道:“你叫什么名字?”

流氓头子忙说:“小的姓马,行二,故此唤作马二,道上的朋友知道小的有断臂的胆子,便给小的起了个诨号,唤作四脚蛇。”

这四脚蛇就是壁虎,壁虎能自断尾巴逃命,马二有这么个诨号简直是再恰当不过了,沈晚晴想到这里,不由得咯咯笑了起来。

林远又说:“你明天还领着人来这里,给外人做出你还在捣乱的样子,听见没有!”

这话一出,张謇和沈晚晴就都明白了,林远是想引出那个真正的幕后主使!

林远对张謇笑道:“你以后把谁找的你告诉我,我一定不会轻饶他。”说完,林远停顿了一下,说道:“如果我猜得没有错,真正的幕后主使是日本人!”

288 恶霸的礼物

张謇疑惑地问:“日本人?哪个日本人?莫非是满大善人吗?”

林远心想:“满山是日本间谍的事情知道的人还不多,还是不要把这件事情到处宣扬为妙。”于是林远笑道:“我也仅仅是猜测。”

林远见到没什么事了,就和沈晚晴往回走,路上林远问道:“我第一次问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就想好要借助缫丝厂的沸水来对付那群流氓了?”

沈晚晴骄傲地点点头,笑道:“那是当然。”

林远问道:“你连缫丝和棉纺都分不清楚,居然知道缫丝厂里有沸水!”

沈晚晴白了他一眼,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听说过缫丝工艺,不可以吗?”她突然问道:“你不是说翁同龢对你不满吗?他可是今年会试的主考官,你说他会不会在你的考卷上做手脚,故意不让你通过。”

林远说道:“我觉得不可能,我们的考卷都是由专人誊写的,阅卷的人不可能知道哪份卷子是我的,再说,翁同龢也算是个胸有正气的文人,不会在这些地方给我使绊子。”

沈晚晴又问道:“听说会试完了还有殿试,是皇帝亲自出考题,不知道他要出些什么?要是再出八股文怎么办?”

林远一时语塞,这个问题还真是没有考虑过,于是他笑道:“殿试多是就国家大事立论,不会再出八股文了。”

沈晚晴这才放心,两人到了报社就分开了,林远回到家,一边等着发榜,一边筹备纺织工业的事情,他心想:“北京舰上可没有这方面的专家啊,到哪里去找人才呢?”

想着想着,他突然明白过来,要想找人才,不一定非要是那些专家教授,北京舰上有很多战士,进入部队之前在地方上从事过各种行业,这里面说不定就有从事过纺织工业的,可以把他们叫来,当作技术顾问。”

正在这时,刘三慌张地跑进来,说道:“林大人,可了不得了,门口有一伙人,拿着家伙,眼看要闯进来了。”

林远心想:“我现在怎么说也算是朝廷大员了,居然还敢有人直接闯我的家。”

来到门口一看,外面站着的,赫然是他原来打过交道的神机营统领——裕泰,林远知道他喜欢蟋蟀,就给了他一张全息蟋蟀争斗图,并以此从神机营弄来两千支步枪,建立起了第一旅。

裕泰一见林远出来,不等林远开口寒暄,便横眉冷目地说道:“林大人,你向借我的枪可得快些还了,最近上面可是有意要查神机营,你要是不还枪,我的脑袋就要搬家了。”

林远心想:“要是就这么把这批枪给还上,是不是有点可惜了?对,就在这批枪上做些文章!”

于是林远笑道:“你别担心,我这就让人把枪给你送回来,不过这路途遥远,还望大人无论如何宽限几日。”

林远好说歹说,又让管家给塞了好些银子,裕善这才带着人走了,望着他的背影,林远突然想起李经方所说的经营打点之事,他心想:“刘三对官场上这些很是明白,何不问问他。”

于是林远就把刘三叫进屋子,问道:“京城有个孙毓汶,你知道吗?”

刘三笑道:“你是说刑部尚书,太子少保孙大人,怎么不知道,他最近可是忙坏了。”

林远问道:“忙坏了?他有什么可忙的?”

刘三笑道:“大人有所不知,李中堂年事已高,又兼任直隶总督,北洋通商大臣等职,老胳膊老腿实在是干不动了,所以想要把直隶总督的位子让出来,这个孙毓汶一心要拿这个直隶总督的位子……”

刘三正说话,有个小厮进来报道:“启禀大人,码头上的龙爷求见!”

管家刘三一听这话,伸手就给了那小厮一个大耳刮子,骂道:“不开眼的东西,在大人面前还叫那狗东西龙爷!”

那个小厮只有十四五岁,早被一个耳光打懵了,况且他也不知道龙爷的真名,又惊又怕之中,眼泪差点掉下来,林远安慰了他几句,让他下去了,林远原来的时候也没有在意过龙爷的真名,这时才问刘三。

刘三说道:“这个龙爷原名叫龙五,就是个小混混,靠着心狠手黑抢了地盘,占了码头,也不过是个大混混,做那种生意赚足了钱,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富绅!别人还得叫他声爷,什么东西!”

林远问道:“那种生意是什么?是给人倒私货抽分成吗?”

刘三说道:“给人倒私货抽分成倒也有些赚头,不过这个龙五真正能发家,靠得是卖两样东西。”

林远忙问:“什么东西?”

刘三说道:“这买家和卖家之间有万种的东西,可有两样东西是非买不可的,一样是女人,一样是鸦片烟,龙五开着十几家妓院,要说开妓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这妓院里有死契也有活契,活契就是女人自愿去卖的,老板提供场子,挣来的银子和老板分,时限到了便一拍两散,可这龙五的妓院都是死契,女人是卖给妓院的,生是妓院的人,死是妓院的鬼!”

“这死契的女人最惨,挣得银子都得归老板,自己一个铜子都留不下,这龙五就借着码头之便,开着船到沿海诸省,找那最贫困的人家,一个大姑娘一两银子,拉回来往妓院一塞,给他挣一辈子银子。”

“女人这个东西倒还不算厉害,龙五的码头,一天不知要运进来多少鸦片烟,鸦片烟那个东西,只要是沾上一点,人就再也离不开了,倾家荡产也要买来抽,您说这个龙五是不是该天打五雷轰!”

林远笑道:“你就让他进来吧,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花招。”

过了一会儿,只见那个龙爷领着个大汉走了进来,让人奇怪的是,那个壮汉居然捧着一个大箱子,箱子上罩着块儿红绸子,按照惯例,像林远这个层次的高官,要是有人给送东西,除了极其机密的东西之外,其余都是交给下人,客人带一份礼单进去就好了。

幸亏有刘三,把这迎来送往的一套弄得明明白白,所以林远和龙爷分宾主落了座,便有使女给上茶,等到茶碗放上,林远才问道:“龙爷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谁知道龙爷一撩袍袖,跪倒在地,说道:“大人那么叫小的,小的可担待不起。”

原先这个龙爷见到林远甚是倨傲,林远没想到他今天一进门就跪下了,连忙让他起来,龙爷这才说道:“小的是来给大人送礼的。”

说着,龙爷冲着那个大汉一挥手,大汉稳稳地把箱子放在地当中,林远心想:“不知这里是什么珍奇的宝物。”

大汉把红绸子一掀,拿走箱盖,在箱子上一按机括,箱子的四个面仿佛花瓣绽放一般倒下,露出里面的东西,林远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心想:“他为什么要送这个?”

289 织成天网

只见箱子当中的东西,鎏金的外壳闪着亮光,底下是一个正方体形盒子,盒子上架着一个大喇叭,这竟然是一台留声机!

林远大惑不解,心里嘀咕道:“他送我一台留声机做什么?”

龙爷给大汉使了个眼色,大汉在留声机上摆弄了一阵,喇叭里便传来了悠扬的乐曲声,和着乐曲,龙五笑道:“这个可是西洋的稀罕物,它会唱小曲,您说我这个礼物怎么样啊?”

林远心想:“他是单单来送礼物的吗?”一时琢磨不透,只好顺着他往下说道:“这个礼物不错,不知我该回赠一件什么礼物?”林远这话也是别有深意,就是说我也给你件礼物,咱们谁也别欠谁。

龙爷挥挥手,大汉知趣地走到了外面,屋子里就剩下了龙爷和林远两个人,龙爷这才笑道:“大人,你在小的码头上运货可是有不少时日了,这码头上的人可都有一家老小要养活,他们的工钱可都是我掂的,如今小的银子周转得紧了,没钱发给码头上的人了,他们都不愿意接大人您的货了。”

这话一出,林远一下子就明白了他送的这件礼物的意思,龙爷之所以对林远俯首帖耳,自己出钱为林远运送抢来的物资,就是因为林远的手中有使用录音合成技术制造的龙爷“谋反”的证据,而龙爷送来了这件礼物,就是告诉林远:“你那个证据已经不起作用了,因为有能够发出声音的东西。”

林远笑道:“要说别人没有钱我相信,可要说你龙爷没有钱,我是说什么都不信啊!这北京和天津怎么也有百十家烟馆,这些烟馆的鸦片烟不都是你龙爷送的吗?”

龙爷笑道:“运鸦片烟是伤天害理的事,我龙五是从来不做的。”

林远心想:“你还和我装像,也好,我就找个机会把你连根拔掉。”想到此处,林远笑道:“既然龙爷的确是有困难,那我就不好再花龙爷的银子了,这样,你说个数吧,看看我要给你多少钱?”

龙爷伸出一根手指,说道:“白银一万两。”龙爷这是吃准林远必须要在他这里运东西,这才狮子大开口,给码头上的工人发工钱,根本用不了这么多。

林远点点头,笑道:“好的,就是这个数,我给你就是了,不过谁一时也拿不出这么一大笔银子,您等等,”说着,林远把刘三叫了进来,一指龙爷,对刘三说道:“管家,看见没,这可是龙爷,你马上去筹银子,一万两,筹够了,亲自送到龙爷的府上。”

龙爷大拇指一伸,赞了句“爽快”,领着大汉告辞出去,刘三这才说道:“大人,真要给那个伤天害理的东西那么多银子吗?”

林远笑道:“当然不是,我就那么一说。”

刘三问道:“那他要是来找我们要该怎么办?”

林远笑道:“这些事情你可比我明白,随随便便找个借口把他支开也就是了,还用我教你吗?”

刘三一拍脑门,说道:“对对对,瞧我这脑袋。”

正在这时,那个小厮又进来报道:“张謇张大人求见。”

林远心想:“难道是那个幕后主使出现了?”于是吩咐道:“快请!”

刘三这时唤来家人,把箱子和留声机抬走,张謇进来,也不拘泥那些礼节,见到左右无人,便凑到林远近前,说道:“这几天果然有人来问我是不是要转让厂子,可是……”

林远问道:“可是什么?”

张謇说道:“来的有好几个,我也不知道哪个是,不过,那个满大善人果然在其中。”

林远想了想,说道:“你先等等,不要着急,那个幕后主使一定会去打压其他的竞争者,最后剩下的那个,就是最后的主使。”

张謇点头答应,也不多停留,转身走了,林远一个人在屋中,默默地想着今天这几个人,孙毓汶,裕善,龙爷,头山满。张謇工厂的事情,头山满的嫌疑最大,而龙爷很有可能已经为头山满充当了马前卒,那龙爷会把自己抢劫英国人商船的事情和头山满说吗?应该不会,龙爷只是和头山满合作抢占张謇的纱厂,和自己没有关系,龙爷自然不会说这件事。

林远站起身,在屋子里面来回踱着步,能不能想一个法子,把这几个人都给包括进去,像是织一张天网,在这张网里,把所有人的问题都解决。

一连几天,林远一直都在默默地思考着如何织成这张天网,这天早上,刘三兴高采烈地跑了进来,说道:“恭喜大人,您高中了!”

林远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那个李老可是专攻八股文十几年的老手了,再加上他的天赋也不错,所以被录取也是理所当然的,林远淡淡的一笑,刘三又说道:“三日之后殿试,以大人的本事,定能考个状元回来。”

刘三这大半辈子,见惯了太多考中会试而狂喜的人,今天见到林远一如往昔,心中不由得暗挑大拇指赞叹!刘三又说道:“历来都是会试发榜之后的那天,考中的人要去主考官家里去拜师,大人您要准备些什么?”

林远心想:“主考是翁同龢,我要是去拜见他,被他发现自己不会写八股文就麻烦了,所以还是不要去了。”于是就说:“我就不去了吧。”

刘三刚要劝,林远就把他给支开了,刘三的一只脚已经迈出门口了,突然回过头来说道:“大人,你昨天不是让我去给孙毓汶孙大人送拜帖吗?孙毓汶那个老东西,居然装病不想见您。”

林远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装病不见我?”

刘三说道:“小的和孙大人府上的管家相熟,这才告诉了我。”

林远本来打算见见孙毓汶,可是没想到他居然有意躲着自己,看来这个孙毓汶深谙明哲保身之道,担心和自己走得太近得罪了翁同龢,孙毓汶可是自己计划中的重要一环,没有了他,后面的计划就都无法施展了。

正好殿试要来了,林远打算借着殿试的机会,和孙毓汶见面,施展自己的计划。

殿试的日子很快就到了,考中会试的举人们都在偏殿等着,他们又是紧张又是激动,唯独林远像个没事人一样,轻松地寻找着孙毓汶。

孙毓汶身为刑部尚书,殿试的时候是必须到场的,要是皇帝觉得哪个中试的举人才学不够,有舞弊的嫌疑,直接发往刑部,由刑部尚书严审重判!

林远走到孙毓汶近前,笑道:“孙大人的身子可好些了吗?”

孙毓汶可没有翁同龢那般把林远晾在当场的勇气,他回过礼,笑道:“托林大人的福,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要不是这几日案牍繁冗,莱山早已登门拜访。”

“莱山”是孙毓汶的字,古人喜欢用“字”来称呼自己,林远说道:“你要是早见我,你的病早就好了。”

孙毓汶不解其意,问道:“为什么?”

290 殿试扬威

林远笑道:“我是来帮孙大人立一件大功的。”

孙毓汶笑道:“林大人玩笑了,我能立什么大功。”

林远说道:“大人执掌刑部,若是能为地方上铲除一霸,岂不是大功一件!”

孙毓汶摆着手笑道:“说不通,说不通,地方上的事情,自有州府县衙去管,往上说还有按察使,最上面还有巡抚,总督,说什么也轮不到我们管。”

林远笑道:“若是这个人是个罪大恶极之徒呢?”

孙毓汶笑道:“多大的恶徒也用不着我们刑部直接出面啊。”

林远面上一肃,说道:“若是叛贼乱党,你们管不管?”

孙毓汶再也笑不出来,他深知在皇上眼中,无论是俄罗斯,日本还是英吉利,他们再怎么鲸吞蚕食,也不过是肘腋之患,病患虽痛,可并不致命,而叛贼乱党,才是心腹大患,要是捣灭了叛贼乱党,那可是大功一件。

孙毓汶忙问:“你说谁是叛贼乱党?”

林远压低声音,说道:“此言出我口,如你耳,万万不可让第三个人知道,那个人就是码头上的龙五。”

孙毓汶一听这话,竟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当你说的是谁,原来是那个小东西,他也就走走私货,谋反叛逆的事情,他是万万不敢做的,而且他还是……”

孙毓汶看看左右,小声地对林远说道:“他还是荣禄大人的小金库啊,他孝敬荣禄大人的东西可着实不少!”

林远刚要再说些什么,便有太监传话:“请中试的举人们上殿,殿试开始。”

众人进入大殿,众大臣分列两侧,举人们站在中央,所谓殿试,就是皇上亲自出题,出什么没有定式,看皇上的心情。

光绪皇帝说道:“朕这几日一直在看西洋的书,不知众位爱卿对这西洋器物了解几何呀?”

一听这话林远就放心了,这时众举人都低着头,没人答话,光绪皇帝说道:“朕近日观西洋各项器物,大如战舰,小如步枪,组成之物莫不纷繁复杂,以这战舰为例,有船壳,甲板,蒸汽机,大炮等等,若是把每一样都拿出来,组成之物又有众多,譬如这蒸汽机,有汽缸,活塞,连杆等等,再往下细分,又有螺纹,销钉等等小物件,真有一尺之捶,日取其半,万世不竭之感,不知我大清要如何从头开始建造这些器物啊?”

林远参加会试的目的就是堵住那些儒生言官的嘴,至于殿试能不能拿状元,他是一点都不在意,他都想不来了,所以光绪皇帝问的问题他丝毫没有打算回答,站在一边默不吭声。

林远是不想回答,而众举人是真不会回答,有几个冷汗都下来了,光绪帝见到没有人主动答话,伸手一指最前面的那个,说道:“就你来回答吧。”

那个举人闻听之后急忙跪下,说道:“子曰:‘君子不器’,朱子注曰……”于是便开始了长篇大论,里面的好多话林远都没听懂,这句“君子不器”出自论语,意思是君子有多方面的才能,那个举人不懂什么是“西洋器物”,听见里面有个“器”字,便把这句话给想了起来。

那个举人胡诌了一通,不知所云,山呼万岁之后便算答完了话,光绪皇帝也听得晕晕乎乎,挥挥手,让那个举人入了列。

这时一个举人站了出来,跪倒在地,答道:“草民愿为圣上解忧。”

光绪帝一见,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答道:“草民姓新,名文远。”

光绪帝点点头,新文远说道:“仿制西洋器物一事,实属百工之人所为,墨子有云:百工之事皆圣人之作也,及至我朝,百工之人甚为低贱,草民以为,若要仿制西洋器物,须让百工之人不为低贱。”

林远心想:“古代社会有‘士农工商’的地位排序,这个新文远能打破这种成见,看来也算是个有识之士了。”

光绪帝似乎不太满意这个答案,于是问道:“还有没有人有别的要说?”

一边的翁同龢此时说道:“启禀圣上,众举人无人能答,还请圣上另换他题,不如加试一场八股之文。”

林远一听此言,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心想:“这个翁同龢可是光绪的老师,他的话分量自然很重,要是光绪帝真的答应了,自己就愣在当场,一个字都写不出来了!那个时候就全露馅了。”

于是林远从人群之中站出来,说道:“我有话说。”

翁同龢见到林远早不说话晚不说话,偏赶在自己提建议的时候说话,以为林远是在故意给自己找茬,再加上此前林远没像别人一样去登门拜师,心中对他就更加不满了。

林远见到众人说话都引经据典,心想自己也来两句,否则显得自己太没文化了,于是林远说道:“不论是仿制还是自制,关键在于三个字:定于一。”

光绪帝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林远答道:“这句话出自《孟子》,当日梁襄王问孟子,天下如何才能平定,孟子便如是回答,意思是‘定于统一’,这制造器物也是一样,关键是要有统一的标准,器物是由机械零件组成的,机械零件有很多种类,诸如螺纹,销钉,齿轮等等。”

“仅以螺纹为例,螺纹的用处极广,几乎每种器物都能用到,若是规定好了大小螺纹各部分的比例,各厂按照这些统一的标准生产,那么制造器物的时候,设计者就可以直接拿来用了,便省去了设计这些小零件的时间。”

光绪帝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那些小零件都是事先生产好的,大器物是直接拿来用的,我还以为设计一个大器物,要把每一件小东西都设计好呢。”

林远笑道:“当然不是,螺纹只是其中一例,还有诸如齿轮,凸轮,棘轮,联轴器等等,也都有一定的标准,设计的时候把它们组合起来就好了。”

林远看到光绪帝听得十分高兴,似乎没有换题的意思了,于是又说道:“如此之‘定于一’都是细枝末节,真正的大道却不在于此。”

光绪帝忙问:“那真正的大道是什么?”

林远说道:“我大清要发展工业,大造器物,难度是英吉利诸国的数倍,原因无他,诸国会想法设法压制我们的发展,对此,我们需要集中大清之力,联手抗敌。”

光绪帝说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再解释解释。”

林远说道:“我们也办了兵工厂,钢铁厂,可是我们造出的枪炮还是不如别人的,就是因为这些厂子各自为政,若是将这些厂子合而为一,则大清振兴,指日可待。”

没等光绪帝说话,新文远便说道:“草民以为林大人所言,不可信!”

291 智退烟鬼

光绪帝问道:“林爱卿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新文远答道:“按他说的那样,各个尺寸都规定好了,在使用的时候,岂不是多了几分束缚?”

光绪帝答道:“说得也对,林爱卿,你给解释一下吧。“林远笑道:“这个可不是束缚,如果你要自己从头开始设计,那么诸如拉伸强度,剪切强度等等你都要自己进行计算,制订尺寸标准的目的就是为大家剩下这部分的工作,所以并不是束缚,而是帮助。”

光绪帝拊掌大笑,说道:“林爱卿所言甚得我心,林爱卿,这个状元非你莫属了。”

林远心想:“给我个状元有什么用,还容易遭人嫉妒。”于是林远连忙说道:“不不不,此事万万不可!”

光绪帝登基将近二十年了,殿试也不是第一次了,还是头一回见到不愿意当状元的,于是问道:“你为什么不想做状元?”

林远心想:“我要是告诉他状元没用,他非被惹毛了不可,不如我这样说。”于是林远说道:“在下只想忠心为国,功名只是虚设,还请圣上另赐他人。”

光绪帝笑道:“好!好一个忠心为国,功名只是虚设,朕就顺你的心意,你想要第几名啊?”

林远说道:“那就倒数第一吧。”

光绪帝哑然失笑,说道:“那就如你所愿。”就这样,林远如愿以偿地获得了倒数第一,还别说,这么一来,外面那些言官儒生的闲言碎语也少了。

林远刚进家门,刘三就跑上来说道:“神机营统领裕泰来了。”

林远见到他急得抓耳挠腮,心想:“不就是裕泰吗?至于一脸担心吗?”于是林远笑道:“裕泰又不是老虎,瞧你担心的模样。”

刘三说道:“不是我担心,这个裕泰是个浑人,要是把他给惹毛了,他可什么都干得出来。”

林远笑道:“没事,我去瞧瞧。”

林远一进客厅,见到眼前的情境,差点没笑出声来,就见到他把三张太师椅往一起一拼,便往上面一躺,那太师椅是有扶手的,按理说他的腿是伸不开的,可是他竟然把腿伸进扶手和椅面的空里,把外面的长衫脱下来,卷成一团垫在脑袋下面,边上有个下人正服侍着他,“吧唧吧唧”地抽着鸦片烟。

裕泰一见林远,连忙要站起来,可是腿在椅子空里,一时拿不出来,那个下人急忙去抽椅子,忙活了好一阵子,裕泰才站起身来,下人见到他要谈事情,就走了出去,裕泰这才对林远说道:“今天你要是不把东西给我,我就不走了。”

林远忙说:“我不是让宽限几日吗?”

裕泰连说了三个“停”字,笑道:“不用给我来这一套,我懂,我还就告诉你,你要是不还给我,我还就不走了!”又冲着门外叫道:“小六子,给我滚进来!”

小六子便是那个下人的名字,他一进来,裕泰就叫道:“中午我要吃脆香楼的酥饼,全聚德的烤鸭,快去给我买。”话一说完,又躺回了椅子。

刘三给林远使眼色,等林远出了屋子,刘三着急地问:“这可怎么办啊?他要是赖在这儿不肯走……”

林远一摆手制止了他的话,说道:“没事的,我有一个法子,非把他弄走不可。”说完,对刘三耳语了几句,刘三一听,把大拇指一竖,说道:“大人真是高明,我这就去准备。”

林远回到屋子,搬了张椅子坐到裕泰边上,看着裕泰抽鸦片烟,为了拿烟方便,裕泰就把烟袋子放在了地上,里面是一小块一小块的烟片,林远笑道:“统领,我一会儿要让人给客厅刷墙,您还是回去吧,别弄了您一身。”

裕泰毫不理会林远,只见外面进来三个工匠,一个扛着个大袋子,一个拎着一大桶水,空着手的那个走到林远面前,给请了个安,然后问道:“大人,还刷不刷墙?”

林远笑道:“刷,怎么不刷?”话音未落,只听见那个拎着水桶的工匠惊呼一声,“扑通”一声摔倒在地,那个扛袋子一躲,袋子没扛稳,“啪”地一声摔在地上。

林远忙上去搀扶,关心地问:“没事吧。”

没等摔倒的人说话,那边裕泰“嗷嗷”怪叫了起来,好像是心肝被人挖了一般,林远回头一看,原来工匠摔倒的时候,水桶的水正好浇在那袋子鸦片上,后面那人扛的,可是满满一袋子石灰,石灰这种东西,遇水之后便能大量放热,当年林则徐在虎门硝烟的时候用的就是它。

石灰一点儿都没有Lang费,全铺在鸦片烟上了,那裕泰正是心疼他的鸦片烟,他伸出手想把袋子从石灰里面拿出来,可是手刚抓起袋子,就被狠狠烫了一下,疼得他一松手,袋子正好翻了个跟头,下面没有烧到的鸦片烟也被烧了。

原来这正是林远的计划,这几个工匠都是故意的,林远深知大烟鬼抽不到鸦片烟的感受,这样一来,裕泰就不可能在自己这里赖着不走了。

打狗看主人,裕泰又不好狠狠地训斥两个工匠,看着自己那袋粉身碎骨的鸦片烟,心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林远忍着笑,装模作样地把两个工匠喝斥走,也不让人进来收拾,就让那些残骸留在地上给裕泰添堵。

裕泰的烟瘾很大,没有鸦片可以吸,一会儿工夫就已经全身不自在了,林远还故意气他,惭愧地说:“真是对不起啊,要不我派人去您家里拿……”

裕泰“噌”地从椅子上蹦下来,说道:“来不及了,走,我们去烟馆,但话可说明白,银子得你出。”

林远一听烟馆,心想:“这烟馆也是我计划中的一环,不如借这个机会前去探查一番。”

于是林远连忙说道:“那好,我们这就去烟馆。”

裕泰火急火燎地往外走,连长衫都不拿,林远把他的长衫往手里一卷,裕泰一路小跑,就进了一家烟馆,看来裕泰是这家烟馆的常客,老板见他衣衫不整,也没有阻拦,便让他进去。

林远却留在外面问那个老板:“你们这儿的烟是从哪来啊?”

老板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林远,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林远笑道:“我对烟很挑的,只抽那几种鸦片烟。”

老板见到林远是和裕泰一起来的,而且言谈举止不俗,不敢怠慢,问道:“敢问这位爷是抽哪几种烟?”

林远心想:“这个鸦片烟还分品牌吗?自己是一个都不知道啊,说不上来不是让人怀疑吗?”他灵机一动,说道:“我只抽朋友运进来的烟,我的朋友便是码头上的龙爷。”

老板一听肃然起敬,说道:“我这里的烟都是龙爷运进来的。”

林远刚要细细打探,只听见楼上裕泰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个畜生没玩过女人吗?弄那么大声!”

292 烟馆探隐秘

这裕泰的声音里满是愤怒,林远和老板都担心出事情,急忙上了楼,只见一个年轻后生光着膀子,一脚踹开了裕泰房间的大门,冲了进去。

林远和老板赶忙跟上去,裕泰被鸦片掏空的身子,哪里是那个年轻后生的对手,早已被年轻后生骑压在身下,年轻后生抡起拳头,搂头盖脸,没命地打,一边打还一边骂:“叫你狗日的管闲事!”

裕泰挨了几拳,眼角留着血,鼻梁青紫着,一边招架一边骂道:“你个小兔崽子,知道爷爷是谁吗?”

林远虽不精通格斗之术,可是身体素质比一般人强得多,上去抓住那个后生的腰带,一用劲,把那个后生从裕泰身上直接扔了下去。

那个后生也打累了,见到裕泰来了援手,也不上去接着打了,站在一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老板进来,第一件事是看打没打坏东西,一见炕桌完好,被褥如新,这才放了心,小心地赔笑道:“两位爷,出来玩就是图开心……”

话没说完,一个年轻女子从外面跑了进来,带起一阵香风,那女子散着头发,敞着领子,露出雪白的胸脯,上来挽住后生的胳膊,哀求道:“大爷,回去吧,别打坏了东西……”

老板一见那个年轻女子,怒问道:“翠雪,这是怎么回事啊?”

那个叫翠雪的女子羞红了脸,低下头去不说话,林远心想:“这里不是烟馆吗?怎么还有这种服务。”

裕泰冷笑道:“你们行那苟且之事还弄那么大声,狗还知道避人呢。”

后生一听,又要动手,老板急忙拉住他,说道:“这位爷,你可知道他是谁吗?”

后生把老板的手一甩,恶狠狠地说道:“老子不管他是谁,老子是龙爷的人,帮龙爷管着几个码头,不给我面子就是不给龙爷面子。”

裕泰一听,冷哼一声,说道:“我当是哪个人物,原来是龙五这条老狗!”

后生又要上前,老板连忙拉住他,劝道:“这可是当今神机营的统领,裕泰大人!”

后生顿时吓得魂不附体,他也知道,他自己一个庶民,敢把当朝的命官给打了,判多大的罪都说得过去,谁也保不住他。

林远此时也看懂了来龙去脉,这个叫翠雪的女子,便是烟馆里的,名义上是服侍抽烟的,可实际上却以此为借口变相卖yin。让林远高兴的是:这个后生居然是龙五的人,自己说不定可以从他的口中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

裕泰见到自己的官职镇住了后生,站起身来,走到后生和女子面前,本想好好教训后生一番,狠狠出一口恶气,可突然却发现后生身边的女子生得玉雪可爱,便转了心念,摸着她粉嫩的脸颊,问老板:“新来的?”

老板也怕裕泰借机讹诈自己,见到他把心思转到了女人身上,连忙说道:“当然当然!”又对翠雪说道:“翠雪,还不好好伺候!”

裕泰把翠雪一把搂进怀中,对后生说道:“滚吧。”

后生如蒙大赦,刚要转身出门,林远在身后冷笑一声,阴森着声音说道:“打了朝廷命官就想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的心里都是一颤,林远冷笑道:“你跟我来。”说完,领着后生走进边上的房间。

进到屋子,林远拉过一把椅子,大大咧咧地一坐,二郎腿一翘,脚尖一点门口,说道:“去把门关严实了。”

林远故意摆出的架子果然吓住了后生,他的眼睛都有点直了,关了门,来到林远面前,膝盖一软,跪倒在地,体如筛糠,哀求道:“大人饶命啊,小人家里……”

林远把手指往往嘴唇上一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说道:“想让我放过你,只需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后生连连磕头,说道:“小的不敢有半句虚假。”

林远问道:“你说你管着几个码头,是怎么管?”

后生忙说:“小的那是胡诌,我也就是下面打杂跑腿的。”

林远心中一阵失望,本以为抓了一条大鱼,谁知道是一只小虾,他又问道:“那你是干什么的?”

后生说道:“小的熟悉码头上的水道,我就是负责把走私货的船从海上带进码头。”

林远心中一动,问道:“那你们的鸦片是怎么运进来的?是不是也是你给领进来的?”

后生说道:“正是。”

林远又问:“那送来的鸦片是从哪里来的?”

后生说道:“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

林远问道:“不知道?是谁送来的,你能不知道!”

后生说道:“小的说的都是真的,每个月初一,初十,二十这三天的子时,都有十几条驳船来码头,上面的人每次都不一样,小的也不认识,所以小的不太清楚。”

林远问道:“你不认识?那你怎么知道那些船是运鸦片的!”

后生答道:“那些船上面有记号,都挂着三盏黄灯,我们见了,就把船划过到近前,对他们说:‘爷们,前面水浅礁石深,水鬼也亡身,要从此路过,需用引路人。’他们就答:‘自从冥府来,何惧江海深。’若是答对了这些话,我们就把他们领进码头。”

林远心想:“这些人可真是有趣,不过是走私鸦片,却弄得像间谍接头,看来他们如此做,是想隐瞒鸦片的真实来源。”

于是林远说道:“那进了码头之后呢?”

后生说道:“我们把船领到码头,码头上有专人卸货,送到库房里,我们都是私货,所以也不敢在库房搁太长的时间,一般货进了库房,就有人把货提走。”

林远点点头,问道:“你们在哪里等着他们的船?”

后生说道:“塘沽港外有片水域,叫做老鬼礁,每个月的那三天的子时,都会涨潮,能让船从上面通过,我们就在那片水域之外等着。”

林远温和地一笑,说道:“你刚刚说家里有什么人?”

后生说道:“家里有一七十老母,体弱多病,我是小儿子,几个哥哥生下来就没了。”

林远突然重重一拍桌子,怒道:“那你还敢胡说八道地骗我,你那老娘也不想活了吗?”

后生连忙磕头,哀声说道:“小的不敢!求大人饶命……”

林远冷笑道:“你们就在水域外面等着?茫茫大海,若是升腾起大雾,你们如何会面?”

后生忙说:“大人饶命,小人忘了说,那片海上有座石山,唤作鬼门桥,约定的地点便是在那石山附近。”

林远听了之后,心想:“看来我的计划差不多可以实施了。”林远担心这个后生不老实,正在想法子,就听见旁边屋子里,那个翠雪哭着哀求道:“大人,别这样。”

293 万事具备

林远听见翠雪的声音,起初并没有在意,以为两个人在玩什么花样,可是听着听着就觉察出事情不对劲儿了,翠雪的声音越来越凄惨,林远心想:“这个裕泰可是个浑人,要是搞出人命就麻烦了。”

林远冲着后生怒喝道:“你小子给我跪到墙角去。”后生已经彻底被林远的官威给震住了,乖乖地跪到墙角去了。

林远来到裕泰所在的屋子,推门进去,只见翠雪蜷着身子缩在墙角,裕泰拿着烟枪,把烟嘴往她嘴里塞,一边塞一边yin笑着说:“来,吸上一口,全身轻飘飘的,就像是成了神仙一样。”

翠雪在烟馆里有些时日了,知道染上毒瘾是什么下场,于是说什么也不肯吸,一边躲闪一边哀求,林远见到这幅场景,故意把脚一跺,弄出声响,裕泰见到林远来了,悻悻地放开了翠雪。

翠雪披着被子,蜷缩在墙角,她也不敢哭出声来,就死死地咬住被子,身子轻轻地颤抖着,林远看她可怜,当着裕泰的面,又不好上前安慰她,于是咳嗽一声,说道:“还不快走。”

翠雪听见这话,连忙下了炕,趿拉着鞋,连衣服都来不及穿,抱在胸前就跑了出去,乌黑的长发披散在雪白的肩上,肌肤上还有几道青紫的伤痕。

裕泰看见她跑出去,叹了口气,说道:“这么好的东西居然不会享受,真是可惜。”

林远往炕边一坐,笑道:“裕泰大人这么着急要那批枪,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裕泰如梦方醒,把烟枪往桌子上一搁,说道:“可别提了,你知道吗?刑部的人昨天来找我了,还是孙毓汶那个老东西亲自来的,奶奶的,说什么都不好使,非要进神机营察枪!还好荣禄大人看在我们同在正白旗的面上,出面说和,要不这一关还真过不了,他们明天还要来查,你说说我得怎么办?”

林远笑道:“我当是怎么回事,不就是刑部来人查你了吗?我还告诉你,明天这刑部的人,肯定不能去查你!”

裕泰说道:“我先不管那些,有一件事情我就不明白了,我和那个孙毓汶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怎么就像饿狗见了骨头似的,死咬住我不放呢?”

林远笑道:“你还别纳闷,我看啊,这件事八成是冲我来的。”

裕泰说道:“我想起来了,这是翁同龢的主意,弄我是假,搞你是真啊!”裕泰越说越气,扯住林远的衣领就不撒手,说道:“你可得好好补偿老子!”

林远笑道:“裕泰大人放心,补偿是一定的,这样,我给你送几十大箱鸦片烟怎么样?都是上等的货色!”

裕泰一听,眼睛顿时放出了亮光,问道:“此话可当真?”

林远笑道:“三天之后,就是闰五月初一,你让一百个兵丁在丑时三刻的时候,去塘沽到北京的路上等着,把我给你的那批废枪带上,到时候我把烟土和枪给你一块儿送来。”

林远说完就转身出来,叫上那个后生,直奔后生的家中,他的家里果然有个老母,林远知道这个后生不敢欺骗自己,于是放走了他。林远直奔刑部衙门,到了门口递上名帖,守门的兵丁便带着林远进入内衙,见到了孙毓汶。

孙毓汶那天殿试的时候听林远说了乱党叛贼的事情,心里一直痒痒的,谁知道林远在殿试一结束就没了踪影,他又不好去直接找林远,又害怕林远会把抓乱党的功劳送给别人,这几天在家里是天天烧香拜佛,求佛祖保佑,别让林远把功劳送给别人。

其实林远在殿试之后没有找孙毓汶也是故意的,目的就是让孙毓汶把这件事情放在心头,林远进了客厅,分宾主落了座,绝口不提乱党的事情,只把些风花雪月,无关痛痒的话拿来说,孙毓汶也不好意思问,急得抓耳挠腮。

林远看着火候拿捏得差不多了,这才笑道:“我听说昨天大人去查裕泰了?”

孙毓汶说道:“正是。林大人有什么高见?”

林远笑道:“我听说荣禄大人还出面了,我说孙大人啊,你怎么干这费力不讨好的事呢,昨儿圣上还和我说呢,中堂大人要让出直隶总督之位,不知道选谁接任为好。”

孙毓汶没有答话,林远又说道:“我说孙大人是甘国忠良,能当此大任,你知道圣上怎么说?”

孙毓汶双眼冒光,问道:“怎么说的?”

林远慢条斯理地答道:“圣上说啊,这孙大人最近没有立什么大功,要是把直隶总督给了他,其他人难免不服啊!”

孙毓汶眉头紧锁,怒道:“老朽为大清江山社稷立下汗马功劳,哪个敢不服?”

林远忙说:“好汉不提当年勇,圣上的意思是:要是你最近立下大功,顺理成章地就把你送上直隶总督之位了,今天我来,就是来给你送功劳的。”

孙毓汶忙问:“是你和我说的那件事情吗?”

林远点头答道:“正是。”

孙毓汶苦笑道:“就是你说的那个龙五吧?我们派几个人去他的库房查看了,里面空空荡荡,连他走私货的证据都没有了,哪有他是叛匪乱党的证据!”

林远笑道:“大人,话可别说的那么绝对,我的人可是查明了他这几天就有动作。”

林远这里故意说了这几天,目的就是让他们没有空闲去调查裕泰,孙毓汶忙说:“果真如此,就烦劳林大人帮在下一把,在下一定感激不尽。”

林远笑道:“无利不起早,我这么做也是在帮助自己,你在圣上面前可要多多说我的好话啊。”

孙毓汶笑道:“一定一定,林大人不就是想要东三省总督之位吗,在下一定竭尽全力相帮。”

林远又说道:“这个龙五据说还倒卖鸦片,我大清虽然明面上禁烟,可是暗地之中屡禁不止,在下最近手头有点紧,想把缴获的鸦片拿过来一些,不知道大人能不能帮忙啊?”

孙毓汶笑道:“这是多大的事情,也值得林大人一提吗!就这么说定了。”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林远就和孙毓汶带人在码头附近埋伏,林远知道他们不会今天来,也就丝毫没有着急,他找了个没有人的地方,和在停泊在旅顺的北京舰取得了联系,此时的第一旅,已经全部换装半自动步枪,把那批清军的步枪都拿了出来,运到了旅顺,随时准备运送回去。

在林远的命令下,北京舰上的快速艇出发了,它带领着十几艘拖船,向着准备交货的水域进发。

林远带着孙毓汶等到天亮,就说今天不会来了,他们可能明天来,于是林远就带着他们回去,等到第三天的晚上,北京舰的快速艇终于等到了目标。

294 斩浪夺船

为了保持任务的灵活性,大型军舰一般都会配有小艇,可以用于水上救护,驱离可疑船只等等,北京舰也配备了四艘排水量在一百吨左右的小艇.

这种小艇是双体船,简单地说,就是把提供浮力的船身分成了两个,两个船身共用一个甲板,这种船的历史,可以追溯到独木舟的时代,那时的人们发现,船体有的时候在波Lang面前显得太单薄了,一个稍微大一点的Lang就会把船掀翻。

于是聪明的人就想到了一个法子,用甲板把两艘船连起来,后来的使用发现,这种船在大Lang里面不容易倾斜,更不会倾覆,用现代船舶的术语来说,就是耐波性提高了,后来人们又发现,搭载甲板的船身并不需要十分宽大,于是就把船身弄得细长,如此一来,船的速度也提高了。

再加上北京舰的快速艇采用了最新的推进技术,它的最高航速达到了惊人五十节,要知道大型军舰的航速到了三十节也就到头。

如果把这样的快艇装备上导弹,就变成导弹快艇了,可是这种导弹快艇在作战使用上,有一个最致命的的缺陷,那就是:雷达的探测距离太近!雷达的探测距离越远,所需要的功率就越大,相应的电源尺寸和元件尺寸就要增大,这一增大,就超过快艇的承受范围了,所以这样的快艇只能依靠系统作战,通过预警机和大型军舰,传输敌舰的位置信息。

这艘快速艇也是一样,北京舰的无人机为它传输了船队的位置信息,按照那个后生的供诉,鸦片运输船队的标识物是三盏黄灯,这个信息对于无人机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尽管无人机上装备了采用合成孔径技术的雷达,具备雷达成像的功能,可是成像的精度远远不足以看到三盏芝麻绿豆大小的黄灯。

但是这处水域远离天津的塘沽港,航船自然不会到这里来,所以只要一有船队偏离通常航线往这片水域来,就差不多说明它就是林远需要找的船。

两艘快速艇向着船队驶去,在距离船队大约三十公里的地方,快速艇上开启了对海搜索雷达,电磁波在空气中的损耗基本可以略不计,所以从理论上讲,雷达可以接收到无限远处的回波,可是那些有用回波都已经极其微弱了,以至于无法用信号处理的手段把它们乱七八糟的杂波里区分出来。

所以快速艇的雷达探测距离也就是三十公里了,不过快速艇上的雷达没有成像能力,它所知道的,仅仅是目标的方位和速度,不过这些对于快速艇来说,已经足够了,雷达很快侦测到了船队的具体方位。

快速艇必须把船队拉进到目视范围内才能确定它们是不是林远想要的船,如果这个船队不是,必须去侦察下一个,所以必须要尽快赶到船队的位置,这种快速艇采用的是喷水推进装置,把主机开到最大功率,主机带动着叶轮飞速旋转,把海水吸进叶轮,海水在叶轮的推动下加速向后喷出,把船速提高到四十五节。

很快,快速艇就看见了船队,在黑夜之中,黄色的灯光分外夺目,快速艇的甲板上,卢翔带领着海军陆战队的几名战士,严阵以待,林远分析这些船上的人很有可能配备武器,所以快速艇上,两挺12.7毫米重机枪把船上的人牢牢地套进准星。

卢翔在认定了目标之后,对手下的战士说道:“给我们的拖船发信号,我们找到了目标,让他们尽快过来。”

等到信号发完,一个战士问道:“我们既然要夺船,就要让他们先停下,我们怎么说啊?”

卢翔说道:“就说我们是海盗。”

于是快速艇放慢了速度,靠近打头的船,一个战士高声喊道:“停船!打劫!”

打头的船看到黑暗之中有一艘怪模怪样的船靠近了自己,船老大心里这个纳闷啊,心想:“这是哪里的船,怎么能遇见我们呢?”

等到船老大听见这一句“打劫”,不由得大笑了两声,原来这个船老大就是海盗,平日里打劫,有神秘人来雇用运鸦片就去运,没想到今天碰上同行了。

船老大并没有下令停船,而是站在船头高声喊道:“你们是哪个岛的?”

海盗一般都会盘踞在海岛上,所以船老大想问问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北京舰上的战士却不懂这些,于是又叫道:“停船!”

船老大不愿多生事端,于是就说:“兄弟,我们是吃同一碗饭的,在下鹿尾岛的翻江蛟!道个万儿吧?”

卢翔听了心想:“没想到他们还真是海盗!不过这样也好,省事多了。”

甲板上的战士没有听明白翻江蛟的黑话,怒道:“管你是什么!给我停船。”

翻江蛟哪里受过这个,见到快速艇很小,冷笑一声,命令手下:“给我开枪把上面的人给打死!”

船上的人也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海盗,一听老大下令,有枪的几个就拿起了枪,有枪的海盗毕竟是少数,翻江蛟手里有二十条土枪,在海盗里已经是一霸了,于是他们明目张胆地拿出枪,站来甲板上就要打。

卢翔把这一切看来眼里,心想:“我们可有两挺12.7毫米重机枪,能容得到你们小土枪撒野!

卢翔对着机枪手做了个开枪的手势,重机枪愤怒地嘶吼起来,机枪手打的是长点射,密集的子弹向着船上的海盗飞去,他们用的12.7毫米的子弹,打进身体之后子弹就会炸裂,入口是一个眼,出口是一大洞,一个海盗中了十几枪,整个上半身都被打没了,光剩下两条腿。

十个拿枪的海盗转眼就被打成了碎肉,翻江蛟一见也发了狠,怒道:“能动弹的都出来,给我往死里弄他们。”

一听这话,船舱里顿时涌出了十几个海盗,手拿弓箭,向着快速艇射去,快速艇的一个作用就是驱离划着小艇的海盗,为了防止接近敌人的时候被对方的轻武器杀伤,所以重机枪的两边都有护板,钢板足以保证不被12.7毫米的穿甲步枪弹击穿,这些弓箭哪里能伤得了他们。

这回机枪手见到人多了,却不用长点射了,灵巧地转动着枪身,瞄准海盗,一个接着一个地点射,打的都是曳光弹,所以在那些海盗看来,每一道绿光过后,身边都会有一个同伴的身子被炸出一个大洞,翻江蛟见到自己的人连对手的衣服边都没碰到就被打倒了一片,火冒三丈!

翻江蛟看两船距离较近,心生一计,说道:“来人,搭跳板,我们上去抢下那艘船。”

卢翔见到海盗们没有屈服的意思,心想:“该让我们的大威力武器上场了。”

295 偷天换日

命令一下,快速艇舰桥上顿时打开了一个缺口,从里面探出了一座银白色的炮塔来,紧接着,巨大的轰鸣声和强烈的亮光从那里发出!

原来,那是一门10管30毫米近防炮!和北京舰上的近防炮型号相同。

这种火炮之所以要放在舰桥里面,一方面是为了隐身,一方面是避免阳光直射加热造成极小的身管弯曲,近防炮采用了转管发射原理,发射的时候由电动机控制枪管旋转,所以每分钟能够倾泻上万发30毫米的炮弹。

近防炮是大型军舰应对导弹和飞机的来袭的最后屏障,本来对付飞机和导弹这样的高速目标大多采用近炸引信,这种引信可以使炮弹不必接触到目标就自行爆炸,比如说无线电近炸引信,这种引信装有无线电收发单元,一但检测到前方有目标,就自行爆炸,用大量弹片去杀伤敌人。

而这型近防炮的射速极快,所以并没有装备近炸引信,而是用触发引信替代,为了增加击中目标之后的杀伤力,炮弹上采用了燃烧战斗部,在黑索金和梯恩梯混合装药之外又添加了铝粉。

这样一来,海盗的船可就惨了,他们的船身根本没有钢制装甲,还大量地应用木头,炮弹在船体内爆炸之后就引起了大火。

爆炸并没有伤到水线之下的位置,所以船身还没有进水,一时半会不会沉没,可是船舱里面装的大量的鸦片被火一点,产生了大量浓烟,人很快就没法儿在船里待了。

众海盗纷纷跳水,后面的船见打头的船又是开枪又是着火的,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观望着,因为此时是夜晚,后面的船只有的甚至都没有看见快速艇。

在海上驱离可疑船只的时候,无线电通讯往往不好用,因为可疑船只上面可能没有无线电接收设备,于是最原始的通讯手段——扬声器,就派上了用场,快速艇开启了扬声器,说道:“所有船只,立刻抛锚,停船接受检查。”然后,快速艇打开了大灯,雪亮的灯光向每艘船宣告了自己的存在。

船队里一共十艘船,看到为首的被打成那副模样,都知道这个小艇不好惹,纷纷乖乖地停了下来,可是最后一艘船却开足马力,掉头要跑。

不是最后一艘船不自量力,上面的船长也是经过精心计算的,他估计着快速艇和自己有一海里的路程,如果自己转头逃的话,说不定就逃开了,但是他怎么也想象不到:快速艇的最高航速,足足有五十节。

当卢翔发现最后一艘船没有服从命令,开始掉头逃离的时候,立刻命令另一艘快速艇赶上去,为了杀一儆百,他下达了击沉的命令。

令最后一艘船意外的是:几乎是在眨眼之间,那艘神秘快艇就到了身边,快速艇把近防炮向下调整了一个角度,对准的是那艘船水线之下的位置,10000发每分钟的射速,只用了一分钟,那艘船水线之下的船壳就被打成了筛子!

大量的海水涌入船体,船身很快向中弹的一侧倾斜,船上的人和物像下饺子一样落入水中,很快船就沉没了,其他的船一见,再也不敢有异动。

很快,后续的十几艘拖船也来了,卢翔命人把拖船上带着的枪换进了鸦片箱中,把船上的海盗都押上了拖船,他带着人,扮作海盗,去往码头,经过鬼门桥的时候,按照那个后生供述的话答上了暗号,一路畅通无阻,等到码头上的人把鸦片箱子都放进仓库,这才通知了林远。

林远接到了卢翔的消息之后,便对孙毓汶笑道:“孙大人,我们可以走了,那个龙五谋反叛乱的证据,就在码头上。”

孙毓汶连忙和林远带着人赶赴码头,码头上的把头一见两位高官领着一群兵丁前来,心里一阵惊慌,连忙上前赔笑道:“哪阵香风把两位大人吹来了?”

孙毓汶冷笑道:“我们听说这里有人要谋反!”也不管那个把头,冲着手下兵丁吩咐一声:“给我搜。”

很快,兵丁便来回话:“仓库中发现二百只木箱,请大人过去查验。”

这二百只木箱,正是被卢翔做过手脚的那些,孙毓汶冷笑着问把头:“这些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把头知道这里装的是鸦片,不过他并没有惊慌,因为他知道私运鸦片虽然是触犯刑律的事情,可也不是什么要紧的过错,凭借龙爷的手腕,自然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把头连忙跪下,说道:“大人饶命,小的私运了鸦片,求大人恕罪,这些鸦片却是给大夫们治病用的,往大人开恩。”

林远笑道:“真的只是鸦片吗?来人,把箱子打开。”

孙毓汶也不知道箱子里究竟有什么,等兵丁打开箱子,顿时傻了眼,里面竟然真的是一包一包金黄色的鸦片,孙毓汶紧张地看看林远,心想:“林远啊林远,你不是说有谋反的证据吗!”

林远一指箱子,对兵丁命令道:“往下翻!”

几个兵丁七手八脚把鸦片翻了起来,下面赫然是几个大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崭新的步枪,林远走到近前,用手往枪身上一摸,把手伸到孙毓汶面前,说道:“您看,枪上抹着枪油,这枪是准备随时用啊。”

林远命令兵丁们逐个箱子检查,发现每个箱子都有十支步枪,把头看得是目瞪口呆,林远冷哼一声,说道:“二千支步枪,还是运到天子脚下,你们是想干什么!来人,把这个把头和谋反的罪证统统带走。”

边上一个军官走到近前,问道:“林大人,要不要把这些枪的型号,数量记录在册?”

林远说道:“先不忙,等回了刑部衙门再说。”

兵丁命令码头上的工人把箱子装上马车,赶着马车就往刑部衙门走,经过一个岔路,林远见到裕泰的兵丁已经在路边等候,于是对孙毓汶笑道:“要是孙大人信得过在下,剩下的路就交给在下的人押送吧,孙大人速速去捉拿谋反逆贼,龙五。”

孙毓汶也知道抓住反贼头目的功劳比查抄军火大得多,也就答应下来,领着众兵丁从岔路去往龙五的家,林远随即命令裕泰的兵丁,把箱子里的枪取出来,换上神机营现有的废枪。

林远不让那个军官登记在册的目的就在这里,两种枪的型号不一致,一但登记在册,以后的事情就说不清了,幸好这个时代的枪都没有枪号,别人也不可能从枪上发现这批枪的来源。

林远又让兵丁从每只箱子里取出一些鸦片,凑够了几箱给裕泰送去,反正这批赃物没有记录,少了一些谁也不会在意,走在路上,林远心想:“对付龙五,还得出更凶狠的法子!”

296 刑讯恶霸

林远指挥人把裕泰的枪还回神机营,把那些废枪当做罪证送到了刑部。

孙毓汶的抓捕行动也很顺利,很快就把龙五抓获,孙毓汶抓人的时候也没有说明抓人的理由,龙五也不是第一次和官府打交道了,还以为多打点一些银子就能了事,所以也没有丝毫的惊慌。

孙毓汶押着龙五返回刑部衙门,就发现林远已经在衙门里等候他了,林远笑道:“孙大人这几日实在是累坏了,这审问不妨就让我来做吧。”

孙毓汶此时已经是非常信任林远,于是很痛快地答应了,林远发现龙五并没有被关押在摆满刑具的审讯室,而是被关在了一间空屋子里,林远叫过手下的狱卒,说道:“把他给我关到审讯室去。”

狱卒们面露难色,龙五却轻轻松松地站起身来,冲着林远一拱手,笑道:“不必让后生们为难,老夫和你去也就是了。”

龙五走到审讯室,审讯室里烧着炭火,墙上挂着各式血迹斑斑的刑具,地当中立着一个十字形的木架,龙五走到木架前面,双臂伸开,靠在木架上,笑道:“要不要把老夫绑起来啊?”

林远挥挥手让狱卒们都出去,问道:“你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吗?”

龙五笑道:“我能犯什么罪。”

林远说道:“谋反叛逆,这个罪名你可听说过?”

龙五哈哈大笑,说道:“林大人,我一个平头百姓,哪里谋反了?”

林远说道:“在你码头的仓库中,我们搜到了二千条步枪,你一个平头百姓,要二千支枪做什么!”

龙五一愣,心想:“二千支步枪?这是怎么回事?枪这个东西,要是偷偷摸摸地运进来,能用什么借口开脱啊!要是几支还说得过去,可是二千支,在外人看来,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武装部队,谋反!”

龙五虽是经历大风大Lang无数,但他感觉这次是真正的危机了,他却强压慌张,淡淡地一笑,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些罪名可都是你给我安上的。”

林远低声说道:“如果你如实回答我下面的问题,我可以考虑放过你一马。”

龙五问道:“什么问题?”

林远问道:“第一:谁让你派人去张謇的纱厂捣乱的?第二,你贩卖的鸦片烟是从哪里运来的?”

龙五双手一摊,说道:“不知道。”不过林远已经从他的神色之中看出,他已经开始害怕了。

林远冷笑道:“你以为你的靠山还敢出来保你吗?谋反叛逆的事情,哪个不是躲得远远的?”

龙五神色之中带上了慌张,他说道:“从我的库房里发现了枪,也不能说明我是乱党,要是我的手下背着我偷偷摸摸地运呢?”

林远笑了笑,说道:“嗯,我还真是没有想到这种可能,看来我只能放过你了。”

龙五连忙笑道:“对对对,林大人,这都是一场误会,等我出去,一定……”

林远却丝毫没有理会他的话,悠闲地往椅子上一坐,用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皱着眉头说道:“这刑部大牢的气味真是难闻,这群狱卒肯定又犯懒了,前夜的死尸一定还没拖出去!”

龙五听见林远如此说,心里十分纳闷,不知道林远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林远微笑着说:“如果龙爷在大牢里面染上重病,一夜呜呼,那该怎么办啊?”

龙五这时才明白了林远的意思,现在他落在了林远的手里,林远可以随时使手段致他于死地!

龙五脸色大变,说道:“大人,您以后在我的码头运货,银子我都包了,但求大人能饶我不死。”

林远知道再问龙五什么他都得说了,正要再问,外面突然有人进来报道:“林大人,荣禄大人听说您抓住了乱党,特来相贺。”

林远问道:“荣禄,他来刑部做什么?”

报事的人答道:“那小的就不知道了。”林远心想:“一定是和裕泰的事情有关,他既然主动来见我也好,我早晚都要打点他,不如就从现在开始。”

于是林远从审讯室出来,来到会客之处,荣禄一见林远便拱手笑道:“听说林大人抓住了一伙儿乱党,可喜可贺啊。”于是荣禄就和林远寒暄客套了一番,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荣禄推说有事,便告辞了。

林远心想:“他也没说什么要紧的事情啊,他见我究竟是想做什么呢?难道只是客套寒暄吗?”

林远辞别荣禄,回到审讯室,对龙五笑道:“来,说说我的那两个问题吧?是谁让你派人去张謇的纱厂捣乱的?”

龙五冷笑道:“不知道!”面上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林远心想:“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我一离开,他就一点都不怕了呢?难道荣禄给他吃了定心丸了吗?这样的事情,荣禄居然也敢插手!”

林远叫进来几个刽子手,吩咐道:“这个老家伙实在是不老实,你们给他上点手段!”

谁知道几个刽子手竟然面带难色,一个犹豫着拿起墙上的鞭子,看看林远,又看看龙五,在龙五边上徘徊着,一步都不敢多动。

林远面上一变,刚要说话,边上刽子手的头目走上前来,在林远耳边低声说道:“大人,借一步说话。”

林远和头目走到外面,头目小声地说:“刚刚大人离开的时候,来了一个神秘人,黑纱罩脸,面孔看不真切,他对我们说……”

头目说完便犹犹豫豫地不说了,林远着急地说:“吞吞吐吐地干什么!有话直说!”

头目说道:“那个神秘人能出入我们刑部大牢,畅通无阻,肯定不是一般人了,更要命的是:他说出了小的们每个人的名字,家里有什么人,家在何处,还吩咐,要是龙五伤了一根汗毛,就让我们全家偿命!”

林远点点头,心想:“看来一定是荣禄在暗中帮他,要是普通的流氓恶霸,哪有那个本事能随意出入刑部大牢!”

林远吩咐头目,说道:“那就先把龙五关押起来吧。”

林远看着头目离去的背影,心想:“这件事情,要是想让荣禄不敢管,就只有一个法子了,那就是把这件事情捅到光绪帝那里去。”

正在这时,孙毓汶兴高采烈地走了过来,说道:“林贤弟,我刚刚上了一道奏折,把抓住反贼的事情报给了圣上,宫里的人传出了信,圣上看过奏折之后龙颜大悦,说要在两日之后,亲自来刑部大堂,审问这个反贼!”

林远心想:“如此正好,免得我亲自想办法让光绪帝知道了。”

林远没有想到的是,荣禄也在积极谋划,准备在光绪帝亲审的时候,为龙五开脱罪名。

297 杀手锏

两天之后的刑部大堂,光绪帝亲自审问龙五。

虽然说是亲审,但是光绪帝不可能像个县太爷那样亲自问案情,所以问案的主审官还是孙毓汶,大堂之上,孙毓汶坐北朝南,古人以北为尊,所以重要的人物都要坐在北面,在孙毓汶身后,搭起了一个高台,高台之上摆上光绪帝的龙书案和龙椅,光绪帝就坐在上面,林远和一众大臣坐在两边。

孙毓汶一拍惊堂木,“啪”地一声脆响,大堂上顿时鸦雀无声,一个衙役朝着门外大喊:“带人犯!”

大堂之上,两侧的衙役齐声敲打手中的水火棍,这水火棍一半黑色,一半红色,黑喻水,红喻红,取水火无情之意,寓意法不容情,“叮当”声响之中,衙役齐声高喊:“威……武……”

过了一会儿,只听得门外镣铐声响,两个衙役把龙五带进堂来,林远看龙五手腕上丝毫没有磨破的迹象,知道这个龙五在大牢里也没受什么苦头,这个手铐,怕是被押上大堂的时候才刚刚戴上去的。

龙五走到大堂正中,跪倒在地,说道:“草民龙五,拜见大人。”

孙毓汶说道:“龙五,你可知罪?”

龙五叩首在地,惭然道:“草民知罪!”

龙五这句“草民知罪”一出,林远大吃一惊,心想:“这个龙五怎么这么快就认罪了?”

没等林远琢磨明白,只听龙五接着说道:“草民偷运鸦片,触怒天颜,实在是罪该万死!”

光绪帝此时在后面说话了:“龙五,你可知这鸦片祸国殃民?怎么还敢偷运?”

龙五说道:“启禀圣上,这鸦片吸食多了固然有害,可这鸦片也是一味良药,草民偷运,全是想把这鸦片用在医药上。”

孙毓汶一拍惊堂木,怒道:“好个刁民,强词夺理!你那鸦片箱子中的步枪是怎么回事?”

龙五向上叩首,说道:“草民实在不知。”

孙毓汶冷笑道:“看来不动大刑你是不招了,来人,上大刑。”说完,手就伸向签筒,抽出一支令签来,只待令签落地,衙役便要上来行刑。

龙五说道:“草民冤枉,是有人栽赃嫁祸与草民。”

孙毓汶怒道:“一派胡言,谁能运两千支步枪嫁祸与你,既然你说是嫁祸于你,定是给你运鸦片的人干的,那你的鸦片是何人运来?”

龙五答道:“鸦片是何人所运,小人确实不知,运鸦片的人只是借用小人的码头和库房,其余的小人都不知晓。”

孙毓汶冷笑一声,手一抬,就要扔令签,荣禄在一边说道:“孙大人且慢用刑,在下有些话想说。”

光绪帝说道:“荣禄爱卿有什么想说的?”

荣禄答道:“回圣上,在下以为,此案疑点甚多,应交刑部再行查证,不宜草率用刑,在下只说一点,这个龙五所运的枪,都是废枪,这些枪如何能造反呢?”

光绪帝问道:“此话当真?”

荣禄答道:“刑部案证司的人已经细细查验过了,那两千条枪,或是缺少枪栓,或是身管有损坏,都是不能用的,如此一来怎样谋反?还有,为何只有枪支没有子弹?诸如此类的疑点甚多。”

光绪帝听了,点了点头,说道:“看来这个案子疑点还不少呀。”

孙毓汶求救似的看着林远,林远此时站起身来,说道:“这个龙五就是要谋反!至于为何运送的枪支是废枪,怕是要问龙五了。”

荣禄问道:“林大人,你斩钉截铁地说龙五就是要谋反,你可有证据?”

林远笑道:“当然有证据。”说完,冲着门外喊了一声:“把东西抬上来。”

两个衙役小心翼翼地抬着一个大箱子走上大堂,众人不解其意,纷纷凝神注视着,两个衙役把箱子打开,里面赫然是龙五送给林远的留声机。

林远冲着光绪帝说道:“圣上可知这是什么吗?”

光绪帝欣喜道:“朕近日看西洋器物,知道这个东西,它是留声机,是美利坚的一个唤作艾默生的人发明的,这个东西能记录人声,最是神奇。”

林远笑道:“既然圣上知道这件东西,那是再好不过了,而且圣上还为众人解释了这件东西的作用,在下就不再赘述了。”

林远从箱子里取出一张圆盘形的唱片,把它放在磁头下面,然后打开了留声机,一阵“呲呲拉拉”的声音过后,里面竟然传出了龙五和一个男人的对话,这些对话,便是当日林远用来威胁龙五的,现在林远却把它拿出来,当作了证据。

对话很短,不过足以说明龙五谋反叛逆的事情了,光绪帝问道:“林爱卿,你的这个东西从哪里来?”

林远答道:“这个龙五丧尽天良,做的都是伤天害理的事情,于是在下就想搜集他的罪证,谁知竟发现了他谋反的证据。”

光绪帝面色铁青,怒问道:“龙五,留声机里面和你说话的是什么人?”

龙五听完这段录音,胆都要吓破了,原来,林远起先并不知道留声机这个时代已经有了,所以他想到的用录音威胁龙五的法子是:把一个大臣请到某一处饭馆,在边上的屋子放出这段经过合成的录音,那个大臣自然会以为龙五想要谋反,林远当日威胁龙五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

后来龙五听说了有留声机这样的东西,所以他就不怕林远这么做了,因为他可以推说林远是在放留声机,所以才去给林远送留声机,谁知道聪明反被聪明误,林远居然当众把这段录音放了出来,让每个人都认为他要谋反!

龙五焦急地说道:“这里面的话是我说的,可是根本就不是在那个情形下说的,根本就没有和我说话的人,我的那些话,都是对一个女子说的。”

龙五一指林远,说道:“这些都是他给我下的套子啊,他要我给他运私货,还要我出钱,我不答应,他就想出这个法子来要挟我……”

“住口!”林远怒喝道,“你给我说说,这记录的声音也能造假吗?”

林远又转向在座的众人,问道:“各位大人,你们谁听说过这声音也能造假。”在场的众人连留声机都是第一次听说,录音合成技术对他们来说简直就像是天方夜谭一样,于是都深信不疑。

光绪帝狠狠一拍桌子,怒道:“一定把这个人给朕查出来!”

林远看了一眼荣禄,心想:“我再给你加点料。”于是林远说道:“启奏圣上,在下以为,这龙五在朝中有靠山,不知是不是也要清查?”

光绪帝点点头,说道:“孙毓汶,林远,这件案子就交给你们了,谁敢给你们添麻烦,你们直接进宫来找我。”

龙五火冒三丈,双目赤红地瞪着林远,气得声音都发抖了:“你,你这个……”

298 百密一疏

衙役见到龙五口出不逊,急忙用破布塞住了他的嘴,把他拉了下去。

一时间众人散去,孙毓汶却偷偷地问林远:“林贤弟,我听说这个龙五是个不要命的角色,他要是不招认出同伙来怎么办?”

林远笑道:“龙五在京津地区经营多年,手下自然有一群帮凶,这些人也都是罪大恶极之徒,你把他们一抓,当作同伙也就是了。”

孙毓汶又问道:“可是,留声机里和龙五说话的人究竟是谁呢?他要是死活不说该怎么办?皇上已经盯上这个和龙五说话的人了。”

林远心想:“这个人本来就不存在,需要找一个法子,让光绪帝不再想着这个人。”于是林远神秘地一笑,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一会儿进宫去和皇上说,我一说完,光绪帝就不会再追究这个人了。”

林远告别孙毓汶,就进到皇宫,见到了光绪帝,光绪帝因为找到了一个反贼,十分高兴,林远借机说道:“圣上不知道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光绪帝问道:“什么问题?”

林园答道:“您有没有想过,龙五不过是地方上的一个恶霸,怎么有胆量买枪谋反?”

光绪帝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林远说道:“他的背后,很有可能有英国人或是日本人,要么就是俄国人的支持,如果这件事情深究下去,各国面上都不好看,而且洋人知道龙五被捕,肯定会想方设法撇清自己,我们也不可能抓到什么把柄,硬要查下去,只会自讨没趣。”

光绪帝想了想,说道:“此言有理,朕一会儿让人给孙毓汶传一个手谕,告诉他查得差不多就行了。”

林远说道:“我在殿试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圣上觉得怎么样?”

光绪帝笑道:“就是把各个兵工厂联合在一起的事情吗?朕觉得很好,不过……”

林远连忙问道:“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吗?”

光绪帝笑道:“不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你比如说汉阳钢铁厂和汉阳兵工厂吧,都是张之洞张爱卿一手创办的,他如今干得好好的,你现在要把它和别的厂子联合起来,他怎么能乐意。”

林远说道:“他们的生产能力低下,和别的厂子联合,正是救了他们啊。”

光绪帝说道:“你是这样想,他们可不这样想,等这一段忙完,你可以去试试。”

林远说道:“圣上请放心,我有信心把它们变成世界一流的工厂。”

光绪帝笑了笑,没有说话,显然是不相信林远有这样的实力,他拿起桌上的一份奏折,笑道:“和你说一件奇事。”

林远问道:“什么奇事?”

光绪帝笑道:“你考会试的那篇文章朕看了,朕也没看出好坏了,不过朕身边的几个大学士都说写得还不错,这不就把你们的文章印刷成册发给天下考生了吗,刚才翁同龢上了一篇奏折,说你在考试的时候有意舞弊,你说是不是奇事?”

林远问道:“他怎么会说我舞弊呢?”

光绪帝笑道:“翁同龢找到了一个专门教人写八股的老秀才,姓李,这个李老秀才见到了你的文章之后,一口咬定这文章是他写的,翁同龢认为这件事情很奇怪,所以上了一道折子。”

林远听见这话大吃一惊,心想:“这个李老怎么把这件事情给说出来了,晚晴不是说他不会说的吗?”

光绪帝说完就把奏折扔在了一边,又和林远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说了一会儿,林远的心思都在那个李老秀才身上,也不愿意多说,很快就告辞出来。

林远走在街上,心里盘算着怎么应对这件事情,看光绪帝的样子并没有十分在意,毕竟远距离信息传输系统,入耳式耳机是这个时代的人做梦都想不到的。

林远正在走着,转过一个弯,竟然和一个人撞在了一起,林远不看则已,细看之下,不由得大吃一惊,他撞到的人,竟然是沈晚晴。

更让他吃惊的是:沈晚晴的脸上全是汗,而且气喘吁吁的,显然是跑了很久了,林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要问的时候,沈晚晴往小巷里一躲,对林远说道:“掩护我。”

很快十几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贩追了过来,看到林远站在巷口,便问道:“看见一个女人了吗?”

林远用手往另一个方向一指,说道:“往那边跑了。”然后林远就更纳闷了,一群小贩,追沈晚晴做什么。

等到他们跑远了,沈晚晴才从小巷里面钻出来,林远看到她狼狈的样子,不由得笑道:“我们的大特工居然被十几个晚清的小贩追着跑,你是买东西没给钱吗?”

沈晚晴娇声道:“我不跑不行啊,大街上都是人,我难道能把他们都杀了?”

林远笑道:“那一群小贩为什么要捉你,快点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沈晚晴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今天我去看那个李老,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儿,巷子口的地方多了几个卖东西的,我从来都没见过,我当时就上了心,而且那些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对。”

“进屋之后,那个李老明显有事情瞒着我,都不敢用正眼看我,我见到事情不对,就赶紧找借口往外走,谁知道刚走到门口,那些小贩就冲了上来,我打倒了两个冲了出来,然后我就一直跑,然后就遇见了你。”

沈晚晴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他们为什么要抓我呢?”

林远说道:“我知道了,他们一定是翁同龢派来的。”

沈晚晴一愣,问道:“翁同龢是谁?好熟悉的名字啊。”

林远说道:“今天我在皇宫的时候,光绪帝和我说翁同龢发现了我考试的文章是李老秀才写的,李老秀才写完之后交给了你,他们想不明白你是怎么把文章给我的,这才想起了去抓你。”

沈晚晴听了之后眼神一滞,咬着嘴唇说道:“那个李老,居然出卖我,要不是我,他就死在路边了,我还特嘱咐他,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

说着说着,沈晚晴就低下头去,满脸难过,在这个时刻,林远突然想道:“她会哭吗?自己见过很多女孩子哭,可是唯独没有见过她……”

林远笑道:“你别难过,没事的,他们不会抓住你的,更不会把我怎么样。”

沈晚晴想了想,说道:“没错,那个姓李的老东西不知道我是报社的人,所以他们不知道去哪里抓我,可是……”说到这里,沈晚晴紧锁双眉,像是知道了一件天大的灾难。

林远忙问:“你这是怎么了?”

沈晚晴说道:“他们根本不需要抓住我,就能把你的事情揭穿!”

299 ***

林远问道:“为什么。”

沈晚晴说道:“他们要是让你当场做一篇八股文,你不就什么都露馅了吗。”

林远一愣,这个还真是沒有想到,不过看光绪帝今天的意思,他未必会这么做,可是翁同龢已经派人來捉沈晚晴了,他们见到沒有捉住沈晚晴,自然会想到测验林远的方法,甚至让那个李老秀才和林远当众对比一番,

林远心想:“要是他们真的想到了这个法子,自己可就一点办法都沒有了,找枪手也要事先知道考題啊,要是在光绪帝面前复试的话,无论如何也沒有办法把考題泄露出去。”

正在林远担心的时候,沈晚晴突然说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太相信他了。”

她那内疚的模样,别有一番娇柔,林远心中一动,说道:“你不用责备自己,找他做枪手是我决定的,而且,他们未必会想到这个法子。”

沈晚晴的面sè稍微舒缓了一些,这才和林远分开,林远一个人回到家中,见到莞儿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扑來,说道:“大人,我今天听说了,圣上和老佛爷知道你文韬武略,样样jing通,要把你招进宫中,当场作文呢。”

林远听见这话,脑袋不由得“嗡”的一声,忙问:“莞儿,是怎么回事,快和我说说。”

莞儿笑道:“听说是翁大人的主意,他亲自出題,圣上和老佛爷都会去看,宫中有好多人都等着看呢。”

林远勉强一笑,说道:“太好了……”话音未落,刘三跑进屋子,对林远说道:“大人,张世良來了。”

林远一听,心想:“这事情怎么都凑到一块儿了。”

正在这时,张世良居然自己进了屋子,吓得莞儿急忙躲进了后宅,林远见到张世良不守礼法,擅自闯了进來,又见到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满眼血丝,知道有大事情发生,果然,张世良屈膝跪倒在地,说道:“大人,出了大事情了。”

林远让他坐下,又让人上茶,这张世良像沒喝过水似的,拿起茶碗一口气喝了个干净,林远这才问道:“出了什么事情,你慢慢说。”

张世良说道:“大人,本來那天晚上我就想來您府上,可是领了银子刚回客栈,老家就捎來信了。”

张世良说话的时候,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林远面前的茶碗,那眼神就跟饿狼似的,林远知道他是一路奔波而來,急忙让人给他续茶,这回下人直接把茶壶给端了上來,张世良顾不上许多,举起茶壶,灌了半晌,

等张世良喝饱了,这才说道:“原來是老家闹了蝗虫了,从直隶河间府到山西潞安府,再到山东兖州府,再到河南开封府,方圆几百里的地方都遭了蝗灾,我的老家是在直隶深州,故此也遭了秧。”

“小人不才,在老家也算是一号人物,故此大家推举我进京城买粮,我就拿着您给我的那五千两,再加上地方乡绅凑的三千两,來京城买粮。”

林远问道:“莫不是京城的粮商趁机涨价。”

张世良无奈地说:“要是涨价还好呢,总有个价啊,可是现在的情形是:粮商手里面也沒有粮食。”

林远忙问:“那粮食呢,朝廷不有平粜仓吗,难道都不好使了吗。”这平粜仓就是zhèngfu建立的粮仓,如果赶上灾年粮食歉收,zhèngfu就把仓中的粮食投放到市场上去稳定粮价,

张世良说道:“这前一阵子不是打仗吗,朝廷又修建了铁路,京通十三仓的粮食大多都已经运送到前线去了,如今的平粜仓已经空了,指望着直隶,山东,山西,河南的秋粮下來补充呢,谁知道遇见了蝗虫,村中的老人都说,这辈子都沒见过这么厉害的蝗虫。”

林远问道:“那现在余粮的情况怎么样。”

张世良说道:“如今各家各户的存粮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再过上一阵子,恐怕就要易子而食了。”

林远问道:“我知道存粮应该够吃到明年的吧,难道这么快就要吃完了。”

张世良说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些存粮,是去年这个时候的粮食啊。”

林远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世良说道:“在下的老家在直隶和山东的交界,我们那里种粮食,都是每年十月的时候把小麦种下去,经过一个冬天,小麦在六月打头的时候就成熟了,然后把小麦收割了,这个时候有了一批粮食,再把玉米种下去,等到小麦的粮食吃得差不多了,玉米也就成熟了,再吃玉米。”

“都说瑞雪兆丰年,今年冬天这雪下得倒是很好,只是到了三月光景,小麦闹了一场黑脚病,根和茎都变得灰黑灰黑的,很快就枯死了,乡亲们就想着先吃去年的余粮,等六月初的时候再把玉米种下去,余粮怎么也能支撑到玉米成熟,可是沒想到就在这个时候闹了蝗灾,方圆几百里的土地,一点绿sè都见不到了。”

林远问道:“那当地的官员呢,他们不管吗。”

张世良说道:“他们倒是想管,可是他们哪里管得了,他们也变不出粮食來,只能往上面报,可是过了许久还不见赈灾粮食拨下來,我这次來京城特地找朋友问了,原來现在朝廷手里也沒有粮食。”

“前一茬江南的漕运粮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下一茬的漕运粮还正在运,偏赶上今年江南下得雨极少,京杭运河好多河段都见了底了,要过这些河段,只能靠纤夫往外拽,更何况这批漕运粮数目极少,根本不够十几个州府,百万余人吃的。”

林远又问道:“你们那里的老百姓如今在做什么。”

张世良说道:“都在抢种玉米,可是成熟要四个月,这四个月里,恐怕要饿死不知道多少人。”

林远说道:“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张世良无奈地一笑,说道:“林大人,您可是领兵打仗的大将,这样的事情,各级地方官儿是逐级上报到户部,您怎么可能知道呢。”

林远心想:“那也不对啊,波及百万人的大蝗灾,户部的官员肯定要给皇帝上折子,朝廷手里还沒有粮食,这得饿死多少人,对于历朝历代的统治者來说,饿死人事小,饥民们暴乱事大,清朝是从明朝手中夺的天下,明朝灭亡的直接原因,不正是陕北的饥民吗,所以这样的事情光绪帝肯定都写在脸上了,可他今天还和我谈笑风生呢。”

林远点点头,说道:“你先回去,这些情况我都了解了,我保证不让一个人饿死。”

张世良有些不相信他的话,心想:“林大人就算再有本事,那也是在战场上的,他真的有本事变出粮食吗。”

林远却在想:“翁同龢要复试自己八股文和闹饥荒这两件事情,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呢。”

突然,仿佛黑暗之中的光亮,他看到了这个联系,

————?

300 智斗翁同龢

林远突然想到:翁同龢不正是户部尚书吗?如果自己如此操作一番,就算他让自己当着众人的面作八股文,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林远打定主意,看见张世良还没有走,于是说道:“对了,你托人告诉乡亲们,把那些没有得上黑脚病的小麦好好保存着,以后就用它来做种子,千万别吃了!”

张世良问道:“这是为什么?”

林远笑道:“这是自然选择,说多了你也不明白,就这样做就好了。”

张世良将信将疑地走了,林远正盘算着如何找机会去见翁同龢,正在这时,刘三来报,李鸿章从天津返回北京,办理交接直隶总督的事宜,恭亲王在家中摆宴,为李鸿章接风,也借此机会宴请众位大臣,让林远也过去。

林远问管家刘三:“恭亲王还宴请了谁?”

刘三答道:“听说还有户部的翁大人,大理寺,都察院的几位侍郎。”

林远本来想不去的,这时一听有翁同龢,瞬间改变了主意,换好衣服就赶奔恭亲王府。

这个宴会就不像宫廷宴会那么规矩森严了,堂屋里摆着几张大桌,林远一进门,就被带到了主桌上,李鸿章和翁同龢都在这个桌上,两人已经到入座了,但是相隔甚远,而且只和身边的人谈笑。

林远看到翁同龢的模样甚是轻松,似乎还不知道四省交界之处的蝗灾已经很严重了,林远心想:“难道户部的人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他吗?”

过了一会儿恭亲王入宴,宴会便开始了,这个级别的高官宴会,重点自然不在吃喝上,而是借酒兴聊谈,所以每一道菜肴都做得非常精致,也没有多少份量。

众人举了几次杯,恭亲王提议道:“酒席之间,空饮无趣,不妨我们行一行酒令,如何啊?”

翁同龢笑道:“这酒令须有令官,王爷既然是提议者,不妨由王爷亲任监令官,并出题目吧。”

古人的酒令,其实就是变相地作诗,只不过诗的形式内容需要用被令官的题目约束,比如说每人作诗一句,诗中要有宴上的一样东西,诸如此类,花样百出,不胜枚举。

明清时代都是八股取仕,八股文之中,上下两句要求工整对仗,所以古代文人平日对诗词,对联等多有钻研,所以做起酒令来也是驾轻就熟,林远哪里会这个,连忙起身笑道:“在下告辞一下,一会儿便回来。”

林远找了个清净的地方一躲,心中想着该怎么整治翁同龢,正在这时,李鸿章找了过来,看见林远便笑道:“小林啊,你怎么跑到这里躲清净来了,快些回去,要不然令官该罚酒了!”

林远突然想到一个法子,对李鸿章说道:“中堂大人,我不会行那些酒令,一会儿您得帮我个忙啊。”

李鸿章问道:“你要我怎么帮你?”林远凑近李鸿章低低地说了几句,李鸿章面上一窘,说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林远神秘地一笑,说道:“中堂大人,在下的为人您还信不过吗?此举保证利国利民!”

李鸿章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两人回到桌上,众人显然已经行过了一轮酒令,有几个人的脸上已经泛起了红光,李鸿章笑道:“不如我们下面对对联吧。”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响应,李鸿章笑道:“就由在下先来。”

众人纷纷看向李鸿章,他摸摸自己的肚子,说道:“老夫壮年之时戎马倥偬,身上没有一点肥肉,如今上了年纪,这肚子上已经全是肥肉了,颇有当日刘玄德髀肉复生之叹,又为大清强盛苦心经营数载,奈何水师一战而覆没!”

说罢轻叹一声,说道:“我这上联便是:宰相合肥天下瘦。”

这个上联实在是太难对了,尽管清朝没有宰相的职位,可是李鸿章手握大权,和宰相无异,而且李鸿章是合肥人,所以“合肥”一词一语双关!最难的是后面“天下瘦”三个字,寓意国家仍未强大,和前面的“肥”形成了对比,所以这个上联一出,桌上的人都陷入了沉思。

林远等了一会儿,看到众人纷纷摇头,这才说道:“我想出了一个下联。”

众人心想:“这个林远还有这个才学吗?”于是纷纷盯着他,林远这才说道:“我这下联是:司农常熟世间荒!”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看见翁同龢,翁同龢此时是户部尚书,户部主管户籍,农桑之事,又被好古者称为司农,翁同龢还是江苏常熟人,对得十分巧妙,而在座的众人还不知道发生蝗灾的事情,所以都不知道这后面的“世间荒”是从何而来?

翁同龢见到林远如此说自己,脸面上有些挂不住了,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翻脸就显得太没度量了,翁同龢笑道:“不知林大人所说的世间荒可有根据?”

林远连忙说道:“没有没有,在下才疏学浅,一时词穷,就蹦出来这么一个词,还望大人见谅。”说完,林远别有用心地看了翁同龢一眼。

恭亲王忙说:“游戏而已,切莫上心。”一时间众人觥筹交错,把这个话茬给翻了过去。

可是林远最后的那个眼神却让翁同龢觉得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果然,宴会一结束,翁同龢就把林远单独请到了户部衙门。

翁同龢问道:“林大人刚刚酒宴之上似乎有什么话要说,现在可以说了吧?”

林远说道:“翁大人难道不知道吗?直隶,山东,山西,河南四省交界之地发生了蝗灾,受灾人数已逾百万!”

翁同龢站起身来,双眉紧锁,朝门外把户部侍郎叫了进来,怒问道:“四省发生蝗灾,为何不上报!”

户部侍郎答道:“属下以为,四省尚有余粮,不会有人饿死,所以没有上报。”

翁同龢抄起桌上的砚台,狠狠砸向侍郎,气得声音都发颤了:“不知道这些地方的小麦在春天闹了病,颗粒无收吗!现在是饿不死,只要再过上几天,便要人吃人了!”

翁同龢呵斥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速速从各地调拨粮食。”

侍郎犹犹豫豫地答道:“启禀大人,没有粮食可以运了,京城的粮食都运给前线了,江南的粮食一时半会运不过来。”

翁同龢虽然看林远不顺眼,轻视洋人,蔑视洋务,可作为一个传统文人,“民为贵”的思想早就刻进了他的骨子里,此时听说没有粮食可以运,额头上便见了汗。

林远在一旁说道:“翁大人不必担心,这粮食的问题,我可以帮您解决!”

翁同龢问道:“你能有什么法子,难道你能凭空变出粮食来吗?”

林远笑道:“法子我倒是有,只是您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301 声呐找粮

翁同龢连忙说道:“你说吧,什么条件?”

林远笑道:“你不是向圣上说要复试我的文章吗?你只需要让圣上把这件事情忘了,我就帮你弄粮食赈济灾民。”

翁同龢想了想,问道:“那个姓李的老秀才为什么说你的文章是他写的?”

林远心想:“对他可不能把事情和盘托出,还是隐瞒一些为好。”于是林远说道:“你真的相信那个老东西,万一他是在骗你呢?”

翁同龢一时也不知道该相信谁,只好说道:“先不管这些,我相信你也就是了。”

林远出来,找到沈晚晴,问道:“最近有没有人再来找你?”

沈晚晴说道:“就算是来找我也不怕,我现在都不出去,他们根本找不到我。”

林远笑道:“我带你出去躲一躲,怎么样?”

沈晚晴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林远说道:“山东,直隶等四省交界的地方发生了蝗灾,现在那里面临着大饥荒,我带你去找粮食。”

沈晚晴问道:“粮食?我们去哪里找粮食?”

林远笑道:“等我们到了你就知道了。”两个人连夜出发,天亮的时候沈晚晴才发现,他们来到了沧州府。

沧州府的知府从来没有见过林远这样的高官前来,连忙打开大门迎接,林远说道:“带我们去海边的渔村看看。”

知府急忙亲自引路,带着林远和沈晚晴来到了海边的一个渔村,沈晚晴问道:“你是不是想用海里的鱼作为粮食?”

林远微笑着点点头,这时知府在一边插话了,说道:“林大人,请恕小的多嘴,这些渔民捕获的鱼,也就将七将八地够养活自己一家老小,要是指望着他们多打鱼给别人当粮食,恐怕是指望不上了!”

林远却没有在意,说道:“这些你不用管,去把渔村中经验最丰富的渔民找来。”

知府按照林远的要求,找来了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这几个老人腰都弯了,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服,显然家中十分贫困,林远问道:“你们一天可以捕获多少鱼?”

一个渔民答道:“也就二十斤不到,除去鱼骨内脏那些不能吃的东西,能有十斤就不错了。”

知府皱着眉头问道:“怎么才这么点!”

渔民答道:“大老爷有所不知,这鱼群都在水下,我们在水上怎么能知道它们在哪里,只能依据祖上传下来的经验,去那几个鱼可能多的地方碰碰运气,若是运气好,遇见了鱼群,就能多捞一些,若是运气不好,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知府对林远说道:“大人,您看,小的就说他们打不到多少鱼吧。”

林远对那个渔民吩咐道:“现在是早上,你们大多数人应该还没有出海吧,你去把他们组织起来,编成队,我带你们去抓鱼。”

林远来的消息已经被知府之下的知县,里正知道了,所以都在林远附近,听从安排,此时一听命令,迅速行动起来,顿时把附近几个渔村的几百多条渔船集中起来,浩浩荡荡地驶离港湾。

林远和沈晚晴在单独的船舱里,沈晚晴笑道:“我知道你要用什么办法了,你是想用北京舰上的声呐来探测鱼群,对不对?”

林远答道:“你猜的不错,不过,我需要你来帮我标记方位。”把一张海图和一支铅笔交给了她。

沈晚晴在海图上标记出了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林远打开了通讯器,通知了北京舰。

按照原定计划,北京舰上起飞了三架直升机,每一架都携带着一部拖曳声呐,拖曳声呐是声呐的一种,只不过是安装的方式较固定式声呐有所不同,固定式声呐是安装在船体内部的,比如现代军舰广泛采用的球鼻形舰首,里面就安装着声呐系统的发射和接收基阵。

而拖曳声呐是声呐本身在海里,由拖曳索固定在军舰上或是直升机上,这样可以降低军舰或是直升机自身的噪音对声呐的不良影响。

三架直升机从三个方向探测林远附近的鱼群,对直升机上的声呐操作员来说,用声呐找鱼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做,以前都是用声呐探测敌方的潜艇和水雷的,不过找鱼群和找军舰潜艇的原理都相同,很快,声呐回波显示屏上就出现了明显的回波。

不过声呐操作员并不能直接立刻判定它是不是鱼群?因为他知道这些也有可能是暗礁群,所以他等待了一会儿,让声呐系统来判断目标是不是有速度。

无论是雷达还是声呐,探测目标是否有速度的方式都是多普勒效应,就是当波源运动的时候,接受者会发现波的频率会发生变化,很快操作员就发现了回波频率的变化,他很快联系到了林远:“舰长,发现一个鱼群!方位零零二五,距离零点八。”

为了便于指示方位,所以操作员汇报的鱼群方位已经换算成了相对于林远的方位,即鱼群位于林远的二十五个密位方向,距离是零点八千米。

沈晚晴立刻把鱼群的位置标注在海图上,林远随即命令船队向着鱼群的方向转向,渔船都是以风帆为动力,船员立刻调整风帆的方向,船队开始向着鱼群的位置行进。

每隔十分钟,操作员都会报告一次鱼群的方位,方便林远追踪,可是三十分钟之后,沈晚晴却说道:“好像出现了问题。”

林远连忙凑过去看,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张海图上面布满了格子,每个格子代表一定的距离,所以可以从海图上大致推断出距离,沈晚晴说道:“尽管这张海图表示的距离不是很精确,可是我也能看出来,鱼群的速度加快了。”

不用沈晚晴多说,林远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鱼群加速,意味着它们的速度将会超过渔船的速度,所以无论怎么追赶,渔船都不可能追得上鱼群。

此时的渔民还不知道这个情况,他们的脸上写满了丰收的喜悦,这些船只捕鱼的时候用的都是拖网,网是固定在船体上的,渔船拖着网往前走,把鱼收进网中。

但是这些拖网不用的时候都是收在船中的,渔民们知道了鱼群就在前方,都把网拿了出来,准备投放到海里。

可是现在鱼群却要加速逃离了,这不仅会让渔民们失望,林远的计划也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林远没有想到鱼群的速度竟然会比他们的渔船还要快,林远自言自语地说:“该怎么办呢?”

这时直升机上的声呐操作员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在通讯器里,他焦急地说道:“舰长,我们该怎么办呢?要不我们扔下几枚深水炸弹,把鱼都给炸死吧。”

林远说道:“这肯定不行,深水炸弹的威力才能炸死多少鱼啊!”

沈晚晴在一边说话了:“我们为什么要去找鱼群呢?何不让鱼群来找我们?”

302 沸腾的鱼群

林远忙问:“怎么能让鱼群来找我们呢?”

沈晚晴说道:“我们的声呐不是主动声呐吗?我们可以利用声呐发出的声波,迫使鱼群向我们的方向游动。”

林远问道:“什么样的声波可以让鱼群往我们这边游动呢?”

沈晚晴说道:“动物能够预知地震,海啸的发生,你听说过吧?有一次我们去地震研究院做反间谍工作,听研究院的专家说,地震之前会有低频率的声波发出来,这些波我们人类没法听到,而动物却可以感知到,所以我想,如果我们的声呐可以把这种声波模拟出来,不就可以把鱼群驱赶过来了吗?”

林远说道:“这个法子还真是不错,我们可以试一试,你知道这种声波的频率大概在什么范围吗?”

沈晚晴说道:“好像频率比较低,可能超过了我们声呐发射的频率范围,好像是在三十赫兹以下。”

林远听了这句话,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的拖曳声呐,使用的频率最低也有一百赫兹,再低的话,探测效果就很差了。”

正在僵局之际,林远突然说道:“我想到了,我们的拖曳声呐上面装有通讯模块,通讯模块的频率可以比三十赫兹还低。”

沈晚晴问道:“为什么声呐上面会有这样的模块?”

林远说道:“这种模块是我们用来联系核潜艇的,核潜艇的水下通讯,都是使用低频声波完成的。”

林远下达了命令,拖曳声呐随即开启通讯模块,在低频声波上试验着,终于在二十七赫兹的时候,鱼群开始出现了躁动,它们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三艘直升机从三个方向,像一张大网一样把鱼群兜在核心,把鱼群向着林远的方向驱赶。

声呐声波携带的信息,只有目标的大小,方位和速度,不同的目标声波反射形状不同,想要根据声波的信息知道敌人的舰船,潜艇的型号,必须事先对敌人军舰和潜艇进行水声侦察,记录下回波形状,建立数据库,在林远的时代,美国的侦察船屡屡“误入”中国领海,一个重要目的就是记录我国军舰的回波形状。

所以操作员不可能从回波中阅读出组成鱼群的是哪种鱼,如果他能下到水里,而且他对生物学也非常了解,他会发现这群鱼是太平洋鲱鱼,这种鱼是典型的中上层鱼,在五到十米深的海水里生活。当声呐发出低频声波的时候,声波透过层层海水,到达了水底,生活在五六十米以下的小黄鱼等种类也给搅动起来。

上层鱼和下层鱼都拥挤在一起,向着林远船队的位置涌来,海水都变暗了,船队里有经验的渔民已经开始惊呼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鱼。

林远命令船队散开,开始下网,水面上的人随后开始忙碌起来,他们把渔网下入水中,再拉起来,里面满是大大小小的鱼,这些渔船都有巧妙的设计,水线之下有专门装鱼的舱室,这种舱室的外壁是带格子的,海水可以自由地从舱室中流过,可是鱼却游不出去。

船队的位置,海水比较浅,当鱼群游到这里的时候,再想游动就很困难了,所以很多鱼都被困在了鱼群里,这更加给捕捞带来了便利,在林远的调动下,更多的船只从附近赶来,加入捕捞的大军中,有的船实在装不下了,就先回岸边,把鱼卸下来,再回来捞……

直到天色渐晚,捕捞才告一段落,归来的路上,沈晚晴问林远:“你不会是打算每一天都出动直升机这么干吧?”

林远答道:“我已经想好了,下次我们会在这附近的海域设立围网,定期把鱼群驱赶进来,再让渔民们打捞就行了。”

沈晚晴又问道:“可是,这么多鱼,能运得完吗?运不完,不是会腐烂吗?”

林远笑道:“到了岸边你就明白了。”

等到他们到了岸边,就见到岸边上,鱼已经堆积如山,很多人在鱼堆边上把鱼往更远处的空地上运,那里有不少妇女和孩子,她们把鱼开膛破肚,抹上盐,让盐来防止鱼肉腐烂。

等把鱼肉抹上足够的盐之后,就把鱼肉再向后运输,运到发生饥荒的州府,林远在出发前,已经告诉了翁同龢自己的后续计划,所以翁同龢组织人员从各地把需要的盐运来,又组织马车运输鱼肉。

在车辆等候区中,沈晚晴还见到了十几台怪模怪样的大家伙,他们的前面是一台锅炉一样的东西,后面是五节车厢,和火车很像,可是又不走铁轨,沈晚晴指着它们问林远:“这个是汽车吗?”

林远答道:“这个就算是汽车吧,不过它是用蒸汽机为动力的,速度比乌龟还慢,都跑不过马车,当初把他们造出来的时候,本来是打算放到战场运输上,可是它们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走上一阵子就必须加水加煤,所以就把它们放弃了,现在运输的距离比较近,载重量又大,就把它们运来了。”

沈晚晴点点头,问道:“那什么时候能把汽车造出来呢?”

林远想了想,说道:“不用急,只要东北总督一到手,相关的产业很快就可以建成了,比如石油,橡胶,冶金……”

没等林远说完,只听背后有人叫道:“林大人!”

林远一回头,见到一个人由远而近,细看之下才发现,这个人竟然是天津机器局的徐斌,他的眼角上有一大片淤青,好像是被人给打了,林远连忙指着那片淤青问道:“你的眼睛是怎么了?”

徐斌指着那几台汽车说道:“还不都是他们惹得祸,路上有一台蒸汽机里没有水了,我们就停下来加水,谁知道边上有一家英国人开的机织厂……”

沈晚晴在一边问道:“机织厂是什么?”

林远解释道:“就是把丝和线这样的纺织原料织成布或是绳子这样的成品。”

徐斌看林远解释完了,这才接着说:“那里面几个英国人看见我们的车,笑得腰都弯了,说他们最近淘汰的那批蒸汽机都比我们的好!我们有一个年轻人气不过,上去要打架,我在中间拦着,结果两个人都没怎么样,反倒把我给打了一拳。”

林远和沈晚晴苦笑不得,徐斌问道:“我听说西洋人已经能够做出不大点的机器,是烧油的,装在车上,车跑得飞快,大人,您见多识广,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造出那样的机器。”

令徐斌没有想到的是,林远竟然像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眼睛呆呆地看着别处,沈晚晴在边上一捅林远,林远这才回过神来,笑着“嗯”了两声。

徐斌也没有在意,告辞走了,沈晚晴问道:“你刚才在想什么呢?”

303 夜探工厂

沈晚晴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林远把她一拉,说道:“跟我来。”

沈晚晴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只好跟着他走,两个人很快来到一个小镇,这个小镇位于驿路的附近,徐斌说的那个英国人开的机织厂就在这里。

机织厂本身是不生产线的,它所用的线都是从纱厂运进来的;织布的过程也需要蒸汽机提供动力,所以需要运输大量的煤,这样一来,机织厂和外界的联系就变得很广泛,来往的人就变多了,很多当地农民就脱离了农业生产,专门从事服务行业,城市就是这样形成了。

两个人找了个小旅店住下,林远这才说道:“你没听刚才徐斌说吗,这个英国人开的机织厂淘汰了一批蒸汽机,我打算把这批蒸汽机弄到手。”

沈晚晴笑道:“蒸汽机,都是过时的玩意了,我们要它们干什么?”

林远无奈地笑道:“蒸汽机可不是过时的玩意,就拿机织厂使用的来说,它的主体是产生蒸汽的锅炉,这种设备在现代工业生产中也有很多应用,比如像发电机,就是用蒸汽推动汽轮机,还有化工,纺织行业的很多工艺过程都离不开蒸汽。”

“所以我想去看看能不能把这批蒸汽机修好,张世良有蚕丝的生产线,可是他们还都是用手工生产,所以我就想把这批蒸汽机放到他们那里去。”

沈晚晴问道:“那你要去做什么?去把锅炉偷来吗?”

林远笑道:“你也不看看锅炉有多大,它们足足有三米多高,主体都是钢铁,这样的设备,我们怎么能搬得动!”

沈晚晴笑道:“那你为什么要拉着我来?”

林远神秘地一笑,说道:“等到天黑你就知道了。”

这句话把沈晚晴说得俏脸绯红,转过头去,走到桌边,装作喝水,林远说道:“我先去那个机织厂探探情况。”

说完,林远一个人出来,来到那家机织厂,厂子占地很大,厂房门口有英国人守着,林远上去就用英语说道:“我要见你们的经理!”

守门的英国人见到林远会说英语,不敢怠慢,赶紧让林远进到会客室,过了一会儿,经理便来了,他问道:“这位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

林远问道:“听说贵厂新换了一批设备,那不知原来的设备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啊?”

经理无奈地耸耸肩,说道:“要是在我们英国,这些设备是要送回钢铁厂的,它们将被重新熔炼成钢铁,可是在这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它们,只好先把它们堆积在空的厂房里。”

林远笑道:“不如您把它们卖给我吧。”

经理眼睛一亮,说道:“既然你想要,那太好了,不过……”

林远问道:“不过什么?”

经理说道:“我们更换设备,并不是因为我们的设备出现了故障,而是我们觉得它们的性能已经落后了,不过要是你们中国人用,它们的性能还是首屈一指的,所以这个价钱,你可不能出得太低。”

林远问道:“好的,银子的事情我们好说,你得先带我去看看货。”

经理眼珠一转,笑道:“今天可不行,我们厂子有规定,不能在工作日的时候让外人随意在厂子里走动,这样吧,两天之后是我们工厂的休息日,那天我来带你看设备,好不好?”

林远点点头,回到了旅店。

等到了晚上,沈晚晴的心一个劲儿地乱跳,林远对她说道:“你会不会秘密潜入?”

听到这句话,沈晚晴的心才平静下来,她问道:“潜入到哪里?”

林远答道:“英国人的工厂。”

沈晚晴不屑地一笑,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龙潭虎穴呢,原来是一家工厂,你想去的话,我带你去就是了。”

沈晚晴准备了几样东西,就带着林远,借着夜色来到了工厂的围墙边上,围墙有三米多高,半米多宽,沈晚晴从袋子里拿出两个厚厚的木块,用绳子绑在手上,林远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沈晚晴笑了笑,说道:“上去你就知道了。”然后她靠近围墙,细细地查看了一番,后退了十几米,然后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到墙边,腾空跃起,右脚在墙上一蹬,再换左脚,竟然在墙壁上垂直向上走了两步,用手一撑墙顶,整个人已经跃上了墙顶。

按照两个人之前的计划,沈晚晴在跃上墙顶之后就应该放下一条绳子,把林远拉上去,可是沈晚晴跃上墙头之后,就蹲在上面,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天已经完全黑了,林远也看不清楚,四周寂静无声,林远也不敢大声喊叫。

正在林远着急的时候,上面放下来一根绳子,林远虽然没有直接蹬墙上去的本事,可是攀爬的速度还是不慢的,他抓着绳子很快上到墙顶,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放绳子?”

沈晚晴用手一指周围墙顶,林远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周围的墙顶上面立着尖头朝上的钉子,原来她把木块绑在手上,是为了防止被刺伤,而她在墙顶上待了半天,就是在清理墙头上的钉子。

林远说道:“我在白天来的时候看了,下面都是草地,直接跳下去,不会摔伤,声音也会很小。”

沈晚晴伸手拦住了他,说道:“万一下面有人巡逻怎么办?”说完,等了一会儿,见到没有人走动,这才跃下墙头。

林远小声地说:“我今天打听了,存放废弃设备的厂房在厂子的东北角。”

两个人蹑手蹑脚地摸了过去,路上沈晚晴问道:“你不就是看看废弃的设备吗?直接和那个英国人说不就行了吗?何必这么大费周章的。”

林远答道:“我今天和那个英国人提出要看设备,他居然不让我看,我担心他们的废品我们用不了,所以我得提前来检查一番,做到心里有数。”

沈晚晴问道:“既然是废品,我们怎么还能用?”

林远答道:“我们的修理技术在那里摆着呢,只要他们的设备没有坏到无法修理的程度,我们就可以把它们买来。”

来到仓库,沈晚晴没有费力就弄开了门上的锁,打开门,只见里面满是铁做的圆柱,在黑暗之中好像一只只钢铁巨兽,林远走到其中一个面前,打开手电,在圆柱壳上一边照一边看,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沈晚晴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林远答道:“这个圆柱壳是锅炉的外壳体,这种圆柱型是用很多块带有曲面的圆弧形钢板焊接成的,我是在看上面有没有明显的裂痕,如果有肉眼可见的裂痕,都不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测,我们就知道它不可能再用了。”

沈晚晴不禁问道:“那进一步的检测是什么?”

304 招工难题

林远答道:“我们要用无损探测技术,检测焊缝内部是不是有裂纹,还要检查密封件是不是完好,这些都检查完毕之后,简单地修一下,应该就可以使用了。”

沈晚晴说道:“我虽然不是很懂锅炉的细节结构,可是要是像你说的这样,未免也太简单了吧。”

林远说道:“我今天特地从工厂工人那里打听了,这个工厂用的水是从附近的河里抽取的,他们的水处理装置比较落后,所以水中的一些离子没能除去,使用一段时间就产生了水垢,这些水垢经过长时间之后,就把水管给堵塞了,所以产生的蒸汽量就变少了,而他们的清洗设备也不先进,没法把水垢完全除去,这才换了一批新的锅炉。”

沈晚晴显然对林远的解释不太感兴趣,微微笑了笑,说道:“你在这里慢慢看,我去给你把风。”

沈晚晴走出门外,林远挨个锅炉地检查着,炉底烧煤用的炉排,炉身上的压力表,水位表,都没有发现问题,他特地在铭牌上看了一眼,这里写着锅炉出厂时候的参数,包括蒸汽生成量和蒸汽压力等等,看完之后就感到一阵遗憾,本来他想着要是这批锅炉的蒸汽生成量大,蒸汽压力高的话就能用他们带动汽轮机发电了。

炉顶太高看不到,林远四处一看,就发现了能够移动的架子,这是司炉往炉内加水的时候用的,林远又搬过架子,检查了一番炉顶。

忙活了两个多小时,把十台锅炉查看完毕,正在这时,沈晚晴低声说道:“有人来了。”

林远连忙和沈晚晴从厂房出来,此时英国人的巡逻队已经在他们二十米之外了,还好他们的油灯昏暗,也看不清楚他们两个。

两个人在跃墙而入之后,把绳子留在了墙壁附近,林远在翻墙而入之前把绳子固定在了大树上,这样一来,两人就可以拉着绳子直接翻出围墙了,可是正在两人往那个地方跑的时候,后面传来了恶犬的咆哮声。

原来巡逻队发现有人进入工厂,还以为是有人进来偷东西,可是他们也对这个想法表示怀疑,要偷东西的话,应该去成品库房偷布料,跑到存放废品的地方做什么?他们也不想上到近前来,就把巡逻用的两只德国黑背犬放了出来。

德国黑背犬可是有名的军警犬,它的体型巨大,力量强悍,一百米冲刺的时间只需要六秒多一点,这样的速度自然不是人能比的,林远看见两只牛犊大小的狗向他和沈晚晴冲来,下意识地往腰间一摸,心想:“坏了,没带枪!”

两只狗眨眼之间就冲到了近前,欲扑未扑之际,只见沈晚晴手一扬,两只恶犬哀嚎了一声,不再上前了,趁着这个工夫,两人一前一后,跃出了围墙。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林远才问:“你随身带着暗器吗?你用什么东西打的那两只狗?”

沈晚晴一扬手,只见手中赫然多了十几枚钉子,她笑道:“他们在墙上安装的钉子又细又长,用力一掰居然从根部折断了。”

等到了约定的日子,林远去到工厂里,检查那些机器,没想到那个经理真的用好的代替了废的让林远检查,林远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很痛快地答应下来,经理看到林远很容易就被骗了,良心发现,每台废机器只用了二百两银子,还附赠了一台送风机。

林远考虑到这个锅炉很是沉重,即使是拆解开来搬运也不方便,于是又从工厂借用了一台蒸汽起重机,林远还没有和张世良说好这件事,所以就先付了一半的定金。

一回到京城,就见到大街上有不少十一二岁的报童,手中拿着关东报叫嚷着:“号外号外!林将军妙招除饥荒!”

“特别报道!朝廷出新法赈灾!海上出现大量鱼群!”

林远知道光绪帝此时肯定已经被赈灾的事情缠住了,也不会再去管自己的文章是怎样写的了。

沈晚晴忿忿地说道:“那个姓李的老东西居然出卖我,我再也不去帮他了。”

林远笑道:“算了,那个李老秀才都那么大年纪了,这件事情过去就过去吧,你也不用太恨他了,看他的日子过不下去的时候就帮他一把。”

两人分开,林远一回到家,就察觉出很不对劲儿,感到家里面和以前不一样了,连忙把管家刘三叫来,问道:“家里面怎么多了这么些人?”原来慈禧赐给林远的宅子以后,宅子里只有莞儿,管家,护院家丁等人,总共也不超过三十人,可是今天一看,多了不少人,还都是生面孔。

管家说道:“刑部已经给龙五定了死罪,本来按照大清律,谋反叛逆是要判凌迟处死的,可是刑部嫌凌迟太麻烦了,索性就定了斩刑,案情严重,也不待秋后问斩了,两天前就已经在菜市场枭首示众了,叛逆囚犯家中母女,妻妾,姐妹,都要付给功勋之臣为奴,这不就给您送来了吗?”

林远问道:“来的都是龙五的什么人啊?”

管家答道:“都是龙五的妻妾,丫鬟使女,这个龙五自幼父母双亡,长大以后又干尽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一个孩子都没有。”

林远说道:“那好,把她们都放了吧。”

管家说道:“这可不行啊。”

林远不解地问道:“有什么不行的?”

管家答道:“这群人好多都没有地方去,您不是把她们放了,而是把她们害了。”

林远点点头,说道:“那好,就让她们留在这里吧。”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来报,说是张世良求见,林远连忙把他请到会客厅,张世良自然是千恩万谢,林远说道:“我在你那里建厂的事情,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张世良连忙说道:“场地和道路交通都已经准备好了。”

林远笑道:“我给你准备了十台蒸汽机还有一批纺织机械,你把位置和我说下,我好把设备给你运过去。”

张世良把位置一说,正巧在林远买蒸汽机的英国工厂附近,林远心想:“这下好了,我还担心运设备会很麻烦呢。”

张世良面有难色,说道:“林大人,这设备要是都用上了,需要用的工人不就少了吗?要是把一些工人辞退,都是乡里乡亲的,脸面上过不去啊。”

林远笑道:“依我看,你们面临的问题是工人数量不够,既然有了纺织机械,那我们就多招一些工人,扩大生产规模。”

张世良问道:“可是,这工人去哪里找呢?”

正在这时,管家进来说道:“方才荣禄大人送来了一份帖子,让大人晚上去赴宴。”

林远心想:“这群人怎么一天到晚竟是宴会啊!”

305 戏院分赃

张世良连忙告辞,林远说道:“招工的事情,等我回来再说吧。”

门口有荣禄家的下人在等着,林远就跟着他走,但是林远却觉得奇怪,因为他们已经路过了好几家大饭庄,那个下人没有一丁点停下来的意思,终于,下人带着林远在一家戏院外面停下。

下人恭恭敬敬地说道:“林大人,到了。”

林远连忙问道:“不是说晚宴吗?怎么改成在戏院听戏了?”

下人笑道:“晚宴只是个叫法,未必非要吃饭啊。”

林远无奈地想:“今天晚上看来是要挨饿了。”下人把林远领进了戏楼,直接上了二楼的雅间,雕花的门一打开,就见到孙毓汶和荣禄并肩倚在两张躺椅上,一便嗑着瓜子一边聊天,边上两个妙龄少女轻轻摇着扇子。

林远好一阵纳闷,心想:“孙毓汶扳倒了荣禄的摇钱树,荣禄怎么还和他一起听戏,还谈笑风生的。”

林远不知道的是:龙五尽管是荣禄的摇钱树,可树毕竟是树,倒了也就倒了,而且在林远说出龙五朝中有靠山之后,把荣禄吓了个半死,龙五给他孝敬过不少好东西,他怕万一林远和孙毓汶把这些事情查出来,盛怒之下的光绪帝会迁怒到自己的头上,可谁知道林远和孙毓汶并没有深查龙五的事情,这样荣禄对两个人产生了不少好感。

而孙毓汶也想借机会拉拢荣禄,所以两人一拍即合。

林远一进来,两个人也没有起身迎接,而是直起身子招呼林远在边上的一张躺椅上坐下,从孙毓汶和荣禄的神色上看,他们已经不再和自己像原来那般客气了,看来这两个人已经把自己视为了知己。

林远落了座,开口问道:“我们这是要听什么啊?”

没等两个人答话,只听得下面戏台上,京胡和打板的声音响了起来,紧接着喝彩声像炸雷一样响起来,原来是个小旦从后台走了出来,小旦是京剧行当中的一种,演的是年轻女子,京剧中演员出场很有讲究,上了台之后走上两步,拉个架势,然后再开唱。

就这么几个简单的动作,足够让戏迷们看出门道了,若是好角儿,几个动作一出来便是满堂彩,若是功夫不到,嘘声满场都是小事,有那蛮横不讲理的戏迷便会站起身来,把茶壶往地上“啪”地一摔,众人便像得了号令一般,点心,吃碟,茶碗,雪片一般扔上戏台。

喝彩声一停,演员便开了口,一亮嗓子,又是一个满堂彩,然后众人才安静下来听戏,那小旦开口的第一个字便唱了很久,在戏迷听来,这一个字的唱腔自然是千回百转,趣味无穷,可是林远不懂戏,于是听起来像是一场苦刑。

不光是林远不懂戏,对于很多现代人来说,京剧的大多数唱段显得太慢了,不符合他们的口味,林远看了一眼孙毓汶和荣禄,只见两个人闭着眼睛,随着音乐声摇头晃脑,手脚都随着音乐打着拍子,嘴里哼哼着,显然已经到了忘我的地步。

林远感到肚子里一阵“咕咕”地叫,晚上还没吃饭呢,他看了一眼中间的点心盘子,里面金黄的豌豆饼,玉白的莲子糕正在向他招手,林远心想:“我还是吃吧。”

于是林远就把盘子端在自己面前,把一块块糕点往嘴里塞,看得边上两个少女捂着嘴直乐,等到戏台上一段唱完,荣禄和孙毓汶睁开眼睛,一见桌上的盘子已经空了,荣禄一拍大腿,说道:“我说林老弟啊,你怎么把东西都给吃了呢?”说完回头叫过一个小厮来,吩咐道:“让人再给端一盘来。”

林远问道:“怎么?这个东西不能吃吗?”

孙毓汶笑道:“这个东西是摆着那里看的,要是吃了,就显得没身份了。”

林远“哦”了一声,荣禄笑道:“这么好的戏,四郎探母,你看那个铁镜公主的扮相,身段,唱腔,你居然还有心思吃东西。”

林远心念一转,问道:“荣禄大人懂戏?”

荣禄一摆手,说道:“叫什么大人,今后你我以兄弟相称。”

孙毓汶在一边说话了:“林老弟,你可是不知道荣禄老哥,听戏多少年了,不光听,还会唱呢,一般的角儿都赶不上他。”

林远点点头,把荣禄喜欢听戏的事情给记下来,这时舞台上换了一个老生,荣禄拿眼睛往下面一瞟,说道:“这个角儿没什么听的,咱们聊会天吧。”说罢,唤过一个小厮来,喝令道:“你去告诉戏班子的班主,让这个老生小点声唱,别扫了我们聊天的兴!”

林远心想:“这个荣禄真是好大的做派!”这时孙毓汶笑道:“那好,我们就把这龙五的东西分一分。”

林远连忙问道:“分东西?分什么?”

荣禄笑道:“这龙五有好些家产,还有不少挂在龙五名下的产业,如今龙五已经死了,孙大人把这些东西登记在册的时候,笔锋那么一转,就多出了不少无主的东西,不就是我们几个分吗?”

林远心想:“原来这才是今天请我来的真正目的。”于是林远问道:“只是不知这龙五都有什么?”

孙毓汶笑道:“先说这家产吧,白银二百万两,咱们抹掉一横,变成一百万两,剩下的,林老弟拿四十万两,再就是好些珠宝,古玩,珠宝我去看了,都是庸俗之物,交给国库就是,这古玩吗?他一个市井无赖懂得什么古玩,说他家里没有这些东西也不为过,所以这些古玩就归咱们三个分了。”

林远心想:“这古玩都是文物,按理说自己应该把它们要下来加以保护,可是如今却是用钱之际。”于是林远笑道:“两位老哥,小弟平日不爱那些古玩之物,就爱明晃晃的黄金白银,不如两位哥哥把我的那份拿去。”

孙毓汶和荣禄顿时眼睛放亮,说道:“林老弟可得想清楚啊,这些古董可是有市无价的宝贝。”

荣禄生怕林远反悔,连忙说道:“那就这样,我和孙老弟把你的那份古玩收着,我们两个的银子都归你,你看怎么样?”

林远心里一阵激动,心想:“一个晚上就多了一百万两银子!”连忙答应了。

双方都觉得占了便宜,很是高兴,孙毓汶又说道:“经过一番彻查,这龙五手下有二十八家烟馆,三十二家妓院。还有些饭庄,澡堂子什么的,都已经充公了,我单留出来十家烟馆,十五家妓院,这些东西,我们怎么分啊?”

荣禄轻轻摆手,说道:“我对那些东西可不感兴趣,就不用算我了。”

林远心想:“烟馆和妓院,这两样东西要是放在我的手里,可是会有大用处的。”于是林远笑道:“能不能把它们都给我?”

孙毓汶先是一愣,然后笑道:“当然可以,林老弟就都收着吧。”可是心中却在想:“林远要妓院和烟馆做什么?”

306 莞儿的男友

正在这时,下面看台又传来了掌声,又一个名角儿上场了,孙毓汶和荣禄便把精神转到戏台上去了,三个人这就算是把“赃物”分割完毕。

等到戏结束的时候,已经接近亥时了,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三人各自回家,林远刚进屋子,就见到刘三走了过来,说道:“大人,您可得管管莞儿姑娘了!”

林远问道:“她怎么了?”

刘三四下打量,看见没有人在附近,这才小声地说:“莞儿姑娘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整天跑出去玩,她一个大姑娘,被那么多男人看到,成何体统啊!”

林远随口“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接着往内宅走,刘三有些着急,紧走几步跟上林远,说道:“今天她更是过火了,居然天黑了许久才回来,而且……”

林远问道:“而且什么?”

刘三如临大敌一般说道:“她居然是和一个男人一起回来的,还跟那个男人又说又笑的,还挽手搭肩的!大人,小的给人家做奴才几十年了,要是莞儿在别人家敢这样,早就给打死了!大人,这件事情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你的脊梁骨都得被别人给戳破了!”

林远笑道:“您老就别操这个心了,快点回去睡觉吧。”

等到刘三垂头丧气地一走,林远心想:“这个莞儿还真行,居然这么快就学会自由恋爱了。”

他走过莞儿的房间的时候,竟然听见里面传出来“呜呜”的哭声,林远连忙敲门,门一开,林远看见莞儿的眼睛都哭肿了,乌黑的长发也不梳,乱乱的散在肩膀上,林远问道:“怎么了?哭什么?”

莞儿一听林远温柔的声音,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伏在林远肩上“哇哇”大哭起来,等到她哭得累了,林远才问道:“受什么委屈了吗?”

莞儿抽泣道:“她们说我的坏话,说的还很难听,我越想越难过……”

林远问道:“她们是谁啊?说你什么了?”

莞儿答道:“就是新来的那些女人们,她们说我整天往外面跑,说我是……”莞儿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显然那群女人们说的话十分难听,林远对于这些七大姑八大姨级别的女人的损人话也有耳闻,见到莞儿说不下去也不意外。

林远假装生气地说:“她们竟然敢在背后说你,明天我让人把她们打几十板子,撵出去!”

莞儿听了,连忙说道:“不要这样了,那些人也挺可怜的,她们没地方去,您要是撵她们出去的话……”

林远听得心头一热,他笑道:“放心吧,我不会赶走她们的,你也不用因为她们的话而难过,人是为自己活的,不是为别人活的,只要你自己觉得对的事情,就去做吧。”

这些略带哲学色彩的话把莞儿听糊涂了,她问道:“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啊?”

林远笑道:“就比如说:你要是喜欢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

莞儿听到这里,俏脸绯红,“嗤嗤”一笑,说道:“送我回来的人可不是男人。”

林远惊讶地问道:“你说什么?”

莞儿笑道:“她也是个女孩子,要不我怎么会和她手挽着手回来呢,一定是管家和你说的吧?她只不过是平时喜欢穿男装罢了。”

林远感到一丝不可思议,问道:“她是谁啊?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

莞儿想了想,说道:“她说过她的名字,不过我没有记住,她姓秋,我都是叫她小名的,叫玉姑。”过了一会儿莞儿才说道:“我想起来了,她的大名叫秋闺瑾。”

一瞬间林远仿佛遭了五雷轰顶一般,心想:“怎么会是她!”原来这个秋闺瑾正是中国近代史上赫赫有名的秋瑾!秋闺瑾是她本来的名字,在1904年的时候,她东渡日本,那时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秋瑾。

莞儿并没有看出林远的惊讶,她自顾自地说道:“我可羡慕她了,她会骑马,还会打枪,茶馆戏院那样的地方我进不去,她就扮成男人带我进去……”

林远笑道:“你再见到她的时候把她请到家里来吧,我想见见她。”

莞儿掩口笑道:“她可还没成亲呢……”

第二天晚上,林远就来到他新接收的妓院,顾客们知道了龙五的事情,都不敢再来这里了,所以生意很冷清,门口拉客的姑娘懒懒地倚在门口,也不招呼过往的人。

林远一进大堂,只见二十几个年轻姑娘,穿红挂绿,在大堂里坐成三排,环肥燕瘦,各具风韵,老鸨子见到林远进门,见到他相貌堂堂,仪表不凡,本来不想过来招呼的,因为老鸨子们很讨厌这样的客人,曾经有过无数这样的先例,姑娘因为客人长得好看便芳心暗许,不仅不收人家的钱,还把自己的钱拿出来给客人。

可是最近几天都没什么生意了,情形也容不得老鸨子挑三拣四,她急忙上前招呼,指着那二十几个年轻姑娘说道:“大爷,挑一个可心的吧。”

林远问道:“你们这里的姑娘,签的是死契还是活契啊?”

从来没有客人问过这样的问题,老鸨笑道:“大爷怎么问这个?”

林远又说道:“没什么,就是想知道她们是不是喜欢干这行?”

老鸨笑道:“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这世上的人,干自己喜欢的事情的人能有几个,就连紫禁城里的皇上,也不见得事事称心吧。”

林远见到老鸨转弯抹角,也不好好回答自己的问题,索性姑娘们面前,问道:“如果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能够从这里出去,做别的事情养活自己,你们愿意吗?”

姑娘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林远说的是真是假,林远问了两遍,一个清瘦的姑娘问道:“你要我们做什么啊?”

林远答道:“缫丝,织布,反正是和这些事情有关。”

那个姑娘又说道:“我不会做那些东西,能去吗?”

林远解释道:“我们会组织人给你们培训的。”

那个姑娘想了想,说道:“我很笨的,学得一定会很慢,做活的时候也常常出错,要是我做错了事情,会挨打吗?”

林远笑道:“不会的,我们不会打人的。”

那个姑娘刚想站起来,被老鸨子狠狠一个眼神瞪了回去,老鸨子压着怒气说道:“这位爷,要挑姑娘就快些。”

林远没有听出她话中的深意,还以为她是在劝自己,于是摆摆手笑道:“没事的,我再和她们聊上几句。”

老鸨子冷笑一声,说道:“别以为我们的老板死了,老娘就怕了!我看你一定是来挖老娘墙角的。”

老鸨子指着那个姑娘,冲着里间喊道:“来人,把这个小贱人绑下去,赏五十鞭子。”然后用手一指林远,怒道:“把这个小白脸给老娘扔出去!”

307 扛刀子的姑娘

只见内屋门帘一掀,出来三个男人,挽着袖子,握着皮鞭,拧着眉毛,瞪着眼睛,林远一见他们,就笑出声来。

原来这三个人虽然面上凶悍,可都是瘦小枯干,身上的都没有几斤肉,也就欺负欺负这些女孩子还行,碰上林远可就没有胜算了。

三个打手也知道柿子要捡软的捏,看见林远虽然不算高大威猛,可是身型健硕,知道他不好对付,于是就冲着那个姑娘去了,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个贱种,到了哪都是扛刀子的货,还想着去别的地方!”

那个姑娘正好在人群之间,三个打手好像三只恶狼一样扑了过去,吓得周围的姑娘们尖叫着四散跑开,那个姑娘吓得缩成一团,伸手招架,可哪里是三个壮汉的对手,眨眼之间就被抓着头发扔在了地上。

姑娘在地上蜷曲着身子,一个劲儿地发抖,哀求道:“妈妈,我知道错了,别再打我了,呜呜……”说着便啜泣起来。

三个打手见到姑娘的啜泣似乎很是兴奋,举起鞭子就打,林远见到没有人冲向自己,很是意外,他喊了一声“慢”,就见三个打手停下了手,林远慢条斯理地问道:“你们要打人也要说明白再打,这‘扛刀子的货’是什么意思?”

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林远却问了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让老鸨和打手都摸不着头脑,老鸨冲着三个打手怒道:“你们打那个小贱人做什么?还不把这个小白脸给我打出去。”

三个打手这才慢吞吞地向林远围拢过来,林远见到三个打手没有上前打自己的胆量,笑道:“算你们识相,你们要是敢冲过来,就死定了。”

老鸨见到三个打手关键的时候不争气,心里这个气啊!可是她又不敢亲自上来打林远,只好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这位爷,出来玩就是图个乐呵,何必呢?”

林远大大咧咧地拉过一张椅子,往上面一坐,笑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古代的时候,地位低的人要是敢冒充地位高的人,没准得掉脑袋,所以很少有人敢冒充,老鸨见到林远说这话的时候底气十足,心中也起了疑,心想:“莫非这个人真的有什么大来头?”

林远见到老鸨没有答话,随手一指,指着一个打手说道:“你们去把街上的捕快找来,他们来了自然就知道我是谁了。”

那个打手也真有趣,听见林远的话,竟然乖乖地出门找捕快去了,林远站起身来,把地上的那个姑娘扶起来,问道:“‘扛刀子’是什么意思啊?”

那个姑娘脸颊绯红,小声地说:“没有客人选我,妈妈要是在哪个客人多的姐妹那里受了气,就把气出在我身上,又是打又是骂的,妈妈撒完了气,别的姐妹就不会挨骂挨骂了,所以我就是那个扛刀子的。”

林远仔细地看看这个姑娘,她长得普普通通,没有客人选她也不奇怪,林远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在这里多久了?”

那个姑娘说道:“我叫萍儿,在这里一年了。”

林远看她年纪不是很大,可能也就是十五六岁,于是问道:“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一提起这个来,萍儿便哭了起来,说道:“我在海边长大,家里还有三个哥哥,都靠打渔为生,本来日子还算凑合,可是那一年,爹爹带着三个哥哥出海,结果再也没有回来,妈妈自杀了,就剩下我一个人,我也没有地方去,正赶上有人要招工,我就来了,可是到了这里才知道是做什么的。”

林远笑道:“我是真的要你去做工,你愿意去吗?”

萍儿害怕地问:“在那里会经常挨打吗?”

林远说道:“我不是都说了吗,那里没有会打人,而且,”说到这里,他抬起头看着对面二十几个姑娘,说道:“我们那里做工还给发工钱,你们乐不乐意去啊?”

古代妓院之中,打骂妓女是常有的事情,林远说没有人会挨打让她们都心动了,可是迫于老鸨的yin威,没有人敢站出来。

正在这时,一个大腹便便的捕快头目,领着几个捕快,走进门来,怒道:“是什么人敢在此闹事啊!”

老鸨一指林远,说道:“就是他!”

捕快打量了林远好一阵子,说道:“你是谁?我怎么不认识你?”

边上几个打手来劲儿了,一齐指着林远怒骂道:“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你不是说捕快来了就知道你是谁了吗?”

林远笑道:“我说的是捕快来了就能知道我是谁,又没有说捕快能认识我,我之所以叫捕快,是让他们去找他们的头头,找的官职大一些,找的小了说不定认不得我!”

在古代,官和吏是截然不同的,官是国家承认的正规干部,吏是给官干活的临时工,尽管这些小吏没有什么品级,可是手里也握着权力,在老百姓面前作威作福,哪曾有人像林远这样和他们说过话!

捕快头目“锵啷”一声抽出刀来,向众捕快吩咐道:“好个刁民,给我锁了!”

正在这时,外面进来一个家丁打扮的人,朗声说道:“不得无礼。”随后那人走到林远面前,倒身下拜,说道:“林大人,奴才没有把消息及时告诉老鸨,给大人添麻烦了。”

那个家丁走到捕快面前说道:“狗使的奴才,瞎了眼睛了,这可是林大人!”然后对着众人说道:“从今往后,你们都归林大人管,他叫你们活你们便能活,他叫你们死你们连骨头渣儿都剩不下!”

说完,这个家丁模样的人扬长而去,留下老鸨和捕快们呆立当场,瑟瑟发抖,林远感到奇怪,这个人看上去不过是个家丁,怎么有这么大的威风?

林远不知道的是:这个家丁就是孙毓汶家里的管家,平日在外面多有活动,故此捕快都认得他。

林远问老鸨:“你去把姑娘们的卖身契都拿来。”

老鸨不敢怠慢,连忙把那些文书都拿了出来,林远又吩咐道:“把火盆拿来,点火。”

等到火盆中升腾起来火焰,林远把那些文书一张一张地扔在里面,他看着众人说道:“你们有想回家的,我会给你们发路费;有想去我那里做工的,我欢迎;如果想要接续留在这里,我也不勉强。”

众姑娘都吃了老鸨和打手们的不少苦头,没有人愿意留下,林远又去了剩下的妓院,那里面的女子大多不愿再继续干下去了,林远心想:“招工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等到林远回到家,莞儿却一脸难过,说道:“玉姑姐姐不愿意来咱们家,而且,她还说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林远心想:“我没得罪过她啊,她为什么要这样说自己呢?”

308 挑战京剧

林远满脸的困惑,莞儿却是一脸的难过,显然,秋瑾在她的心目中已经占有了很重要的位置,可是林远的位置更重,自己的朋友讨厌自己喜欢的人,这让莞儿左右为难。

林远看出了莞儿的心思,说道:“你不用担心,也许我们之间有一些误解,以后把误会解开就没事了。”

林远之所以相见秋瑾,不仅仅是想见一下这位历史名人,他还想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女性解放。

女性解放的意义不单纯是政治上的,更多的是经济上的,如果女性在社会中拥有了和男性一样的地位,那么对于国家来说,就多了一倍的劳动力和消费者,纺织工业尤其受益,举个简单的例子,纺织产品的大块头是衣服,一个男人不会经常给自己买衣服,而女人恰好相反,这种心理上的差异无疑将有力地推动经济的发展。

当经济发展之后,国家就能聚集起巨大的财力物力,更好更快地发展重工业,所以说女性解放对于一个国家是很重要的。

林远安慰好了莞儿,就开始为下面的事情打算,纺织机械和纺织工人都已经齐备,张世良的丝厂可以尽快开工了,那现在自己要做的事情就是,尽快打点那几个大臣,把这个东三省总督的位置拿到手。

恭亲王,李鸿章,孙毓汶都已经没有问题了,经过赈济灾民一事,翁同龢对自己的态度也大有改观,现在就剩下荣禄和庆亲王了,荣禄和自己算是相熟了,而且自己也知道荣禄喜欢什么,经营打点这种事情,归根结底就是投其所好,随后他对你的好感就大大增加了,你的事情就办成了,所以从他身上下手最为妥当。

于是第二天,林远就去找荣禄,到荣禄的府上一问,看门的便答道:“这个时辰,荣禄大人去戏园子玩票去了。”

很多戏迷看戏看得多了,就想要自己唱,于是有条件的就找地方唱,这个就是玩票。林远打听清楚了哪家戏园子,就直接赶了过去。

林远进去一打听,知道荣禄已经在台上开唱了,他已经画上了脸谱,林远也认不出他来,就直接去后台等他,等了一会儿,就见到一个老生打扮的演员从台上走进后台,边上立刻围上去三四个人,有的给摘髯口,有的给脱蟒袍,还有个小厮倒了碗茶递到嘴边。

这个人便是荣禄,他见到了林远,便是一愣,笑道:“林老弟不是不懂戏吗?今天怎么到这戏园子里来了。”

林远笑道:“我也不是全然不懂,还是会唱几句的,今天特地来和荣禄老哥切磋。”

荣禄一听这话,竟然二话不说,站起身来,拉着林远走到戏台上,也不管上面有人正在唱戏,把那人一把推到一边去,冲着台下众人说道:“这可是林远林大人,他要给大家亮亮嗓子,大家欢迎!”

下面坐着的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一听说是林远,纷纷惊呼起来,然后鼓掌喝彩,林远心想:“这京剧可不同于歌曲,要是歌曲的话,起码能哼出曲调来,可是这京剧,要是不会唱可就一句都唱不出来了!”

林远连忙笑道:“这几日嗓子不太舒服,唱不了,见谅,见谅。”

荣禄面上一紧,说道:“怎么?林老弟,不肯赏光吗?”

林远心想:“这个荣禄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翻脸吧,不过他可是关键人物,必须打点好他。”林远心生一计,笑道:“荣禄老哥,这几日嗓子实在是没有养好,不如这样,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之后,保证给大家伙亮亮嗓子。”

荣禄这才面露喜色,林远本来要告辞,他非拉着林远听了一会儿戏,这才勉强让他离开。

林远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到了张华那里,张华拿着个大烟袋,像个吸烟几十年的老大爷那样,熟练地往烟袋里面填烟丝,看见林远来了,笑道:“看看我,都沦落到抽大烟袋的份上了。”

等张华把烟点上,深吸了一口,这才问道:“这次来又要找什么?”

林远说道:“我要登台表演了。”

张华把烟袋一撂,笑道:“那太好了,我可得去听,你要演什么啊?”

林远笑道:“我要唱京剧。”

张华大笑起来,说道:“那我更要去听了,看你当众出糗一定会很有意思。”

林远也笑了,问道:“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唱不好呢?”

张华笑道:“隔行如隔山,别看你对各种各样的科学技术了如指掌,可要唱京剧可得从小就练,没个十年的功夫都唱不成调,你还想唱!你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登台表演呢?”

林远笑道:“这不荣禄好这口吗?我就想用这件事情拉近我们之间的关系。”

张华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我劝你还是换个法子吧,那个荣禄可是老票友了,唱戏的水平可不低,你的水平肯定让他笑掉大牙。”

林远答道:“我想到一个法子,不过需要从北京舰上找几个同志,我已经和他们说了,你们负责接待一下,有什么困难吗?”

张华笑道:“能有什么困难啊,我们这里房子多的是,对外还打着琉球国大使馆的牌子,有外交豁免权,安全极了!”

林远点头答道:“那就好,我们以后还会把更多的同志送来……”

没等林远说话,张华眼睛一亮,说道:“我知道你想用什么法子了,你要假唱!对不对?”

林远笑道:“这都被你给猜到了。”

张华摇摇头,说道:“一想起你整龙五的法子,就知道你要做什么了,依我看,这个法子恐怕行不通。”

林远问道:“为什么行不通?”

张华答道:“你要在戏台上假唱的难度可不小,戏台上不光有你,还有伴奏的呢!你怎么能骗过他们?”

林远微微一笑,说道:“我让咱们的人给我伴奏。”

张华点点头,又问道:“京剧里讲究唱念做打,‘唱’和‘念’都能作假,‘打’是武打动作,你自然是不需要做,可是这个‘做’你怎么办?‘做’就是戏台上的动作,一举一动都有讲究,没有几年的功夫也做出不来,你一时半会儿怎么可能学得出来。”

林远笑道:“这个你也不用担心,我都想好了,我就唱那些不用动的戏。”

张华说道:“有完全不用动的戏吗?我也不太懂这些,还是等我们的人来了之后再说吧。”

这件事情并不急,所以北京舰没有出动直升机来运送人员,一天之后,北京舰上的几同志才赶到琉球大使馆,为首的正是当日营救陈飞之时化装侦查的范振海。

林远见了他就笑道:“没想到你还会京剧!”

309 开宗立派

范振海被林远问得有些不好意思,惭然道:“我也不是太懂,原来的时候听过一些,要是让我唱可就不行了。”

范振海给林远介绍了一起来的几名同志,说道:“按照你的要求,这几名同志对古典戏曲都有一定的了解,会一些古典乐器。”

林远问他们:“能给我伴奏吗?”

一个战士面露难色,说道:“我就学过几个月的京胡,也就会照着谱拉简单的曲,给人伴奏可不是照着曲谱拉就行了,我也没试过。”

林远笑道:“不用那么麻烦,你们就拿着乐器摆出个样子就行了,我也不会让他们看到你们演奏的。”

几个战士这才如释重负,范振海拿出一个移动硬盘,把它连接在电脑上,说道:“这里面存放这一些名家的唱段,我们来选一段吧。”

林远无奈地一笑,说道:“对我来说,选哪一段都是一样的,我们找一段不用动的就好了。”

范振海想了想,说道:“那哪行啊,你要假唱的话,可得好好找一段,我有个好主意,你就唱老生吧,你也见过,老生的嘴上戴着长须,别人从外面也看不见你的嘴,你连对口型都免了。”

林远说道:“那就太好了。”

范振海在电脑上翻着,说道:“我们就选这段吧,珠帘寨,总共就三分钟多一点,而且也不需要多少动作。”

林远说道:“那好,我们就选这段,不过我们需要改一改。”

范振海不解地问:“有什么可改的?”

林远说道:“戏台和观众席的距离很近,必须把扬声器放在我的身上,这样才不会被他们听出破绽,这样一来,伴奏的声音也是从我的身上发出来的,他们会觉得伴奏有问题,所以我们需要把这段录音里唱戏的声音和伴奏的声音分开,我身上的扬声器放唱戏的声音,另一个扬声器放在伴奏的地方。”

范振海点点头,说道:“没问题,我可以用技术手段做到这一点。”

林远一方面准备假唱,一方面时常找荣禄聊天,林远虽然不会唱戏,可是这两天把戏剧理论,掌故都看了不少,他口才又好,把荣禄侃得神魂颠倒。

终于到了正式演出的这天,荣禄找来了不少好友,都是京城中喜好京戏的官员,就等着林远开唱。

林远也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悄悄地拉过荣禄,说道:“我就唱一小段,能行吗?”

荣禄哈哈一笑,凑近林远小声地说:“林老弟,就给他们唱一小段,唱得多了,没身份了!”

林远这才走进了后台,荣禄拍着胸脯和边上的人说道:“我这林老弟,孔孟经典,西洋技艺,无一不通,这唱戏想必也差不了!”

话音未落,就见到伴奏的拎着京胡,提着打板,稀里哗啦地从台上走了下来,荣禄心想:“这没有伴奏怎么唱啊!”急忙拉住打板的问。

打板的答道:“回容爷的话,林爷嫌我们的手艺不好,把我们给撵了下来,从来没见过林爷这么讲究的票友,连拉胡打板的都是自己带来的。”他们哪里知道林远不是讲究,用他们给伴奏的话就露馅了。

荣禄边上的人一听这话,冲荣禄一伸大拇指,赞叹道:“这位林爷真是好角儿!你看看连伴奏的都这么讲究。”

正在这时,戏台上传来了京胡和打板的声音,众人都屏息静气地听着,荣禄边上的人刚喝了一口茶,见到上场帘一挑,知道林远要出场了,那一口茶就生生含在了嘴里,忘记了咽下去。

等到林远走到戏台中央,刚拉开架势,那人“噗”地一口,把茶全喷了出来!再看身边众人,都是一脸惊惶!原来上场这几步的走法,是林远照着录像视频学的,就学了两天,范振海看着不错了,可是在这群戏迷票友眼里,这几步就没法看了!

众人面面相觑,心想:“这个林远到底会不会唱戏啊!你瞧这几步走得,就好像那全聚德烤炉里逃出来的鸭子!”如果台上是别人,这伙人早就掀桌子,扔吃碟了,迫于林远的权势,这伙人也不敢开口说半个不好。

等到林远一开口,这群人更纳闷了,纷纷交头接耳,说道:“他唱得怎么这么怪呢!他是哪个派的?这种唱法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原来林远的声音,源自著名京剧艺术家,民国时期四大须生之首的马连良,他的表演艺术在继承前辈的优点上自成一派,所以没人知道他是哪一派的。这伙人开始的时候听着怪,可是渐渐地就觉察出味道来了,纷纷小声议论:“这林远的唱功了不得啊!足够开宗立派啊!”

他们在台下听出了门道,可台上的林远心里却没底了,他也不需要唱,长须把嘴给挡住了,他连对口型都用不着了,于是就观察在场观众的反应,中国的古典曲艺,像京剧,评剧,相声,评书,听得痛快了,是可以叫好的,不像西洋的歌剧,舞剧,演的时候,看得再好也得憋着。

他听范振海介绍过,这段戏要是好角儿唱,出场亮相的时候,下面就爆出一阵叫好;等唱到中间“刘关张结义在桃园”的时候又有一阵儿叫好。

可是林远出了场来,看到台下众人没有一点反应,有一个还把口中的茶给喷了,心里知道有些不对了,等唱到那句的时候,见到下面还是没有叫好声,心里就发毛了,心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段戏的高潮是后面的唱词,唱的是三国故事,古城聚义,关二爷刀斩蔡阳,与张三爷兄弟相认,冰释前嫌,尤其是那句“哗啦啦打罢了三通鼓,蔡阳的人头落在马前”,是整段戏最出彩的地方。

等林远心惊胆战地“唱”到这一句的时候,下面的人仿佛遭了当头棒喝一般!因为实在是太好听了,而且这种好听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听过那么多的角儿,没一个能赶上林远!这伙人终于憋不住了,震天的“好”声连珠炮似的响起来!

林远听见下面的叫好声,心里算是有了底,索性即兴发挥地多摆了两个姿势,那句唱词一完,这段戏也就快完了,等到林远一唱完,众人的鼓掌声和叫好声都快把屋顶给掀翻了,纷纷叫道:“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林远心想:“可不能再来了,再来就露馅了。”于是林远走到了后台,荣禄一挑门帘进到了后台,冲着林远一躬到地,说道:“林老弟,凭你这唱腔,在老生行里算是头一把交椅了,你可帮愚兄长了面子了,真不知愚兄该怎么谢你?”

林远笑道:“老哥你在皇上面前参议军务,不知圣上心中,这东三省总督一职可有人选?”

荣禄一听这话,面色一变。

310 灾难前兆

林远看到他的面色更变,不由得心头一紧,问道:“怎么了?”

荣禄说道:“昨天皇上召见我们几个,商议这东三省总督一事,本来都要定下来给你了,可是谁知道……”

林远见到荣禄吞吞吐吐,心想:“这个荣禄平日是个极爽快的人,怎么今天说话这么不利落,莫非是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情!”于是林远没有急着追问,等了半晌,荣禄才说:“这问题出在庆亲王身上。”

林远心想:“自己和这个庆亲王连面都没见过几次,他没有道理不让自己做东三省总督啊!”于是林远说道:“老哥你就快点说吧,慢吞吞地做什么!”

荣禄这才说道:“最近京城出了两件大事!”然后四下打量,生怕边上有人偷听。

一句话就让林远紧张起来,他紧忙把荣禄拉到边上的小屋,关上了门,说道:“这会儿没有人了,可以说了吧?”

荣禄小声说道:“这第一件是:京东郊有一户人家,家里养了三只羊,其中一只生下了一只小羊,那只小羊竟然长着人一样的脑袋,还有五只脚;第二件是:京西郊有一户人家,地里种了南瓜,其中一只竟然有二百多斤重,把它切开,里面流出的汁液竟如同鲜血一般!”

然后荣禄就不说话了,林远盯着荣禄看了半晌,问道:“这就完了?”

荣禄一脸的惶恐,说道:“可不完了吗?你还想怎么样!庆亲王说了,如今妖孽频出,实在不是选东三省总督的时候,算了算了,子不语怪力乱神,还是少说为妙,少说为妙啊!”

听了这话,林远简直是哭笑不得,如果用现代生物学的观点解释荣禄说的两件事,那么很简单,羊和南瓜发生了基因突变,导致生物性状发生了改变,可是古人并不了解这个原理,所以认为这是妖孽。《礼记》中说:‘国家将亡,必生妖孽,’所以统治者都极其注重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这种事情之后,大型工程有可能停工,重要的人事任免也会取消,有的皇帝甚至会下罪己诏,向上天祈求宽恕。

这样的事情,甚至被记录在官修的正史当中,从《史记》列出《五行志》开始,以后所有的正史都无一例外写有《五行志》,专门记录这样的事情。

林远心想:“这可怎么解决啊?自己总不能去给他们讲解基因学吧!”

荣禄一脸惶恐地说:“千万别把这些事情说出去啊,老哥我先告辞了。”

说完荣禄便走了出去,林远也出去,一出后台,就被众人围了个水泄不通,纷纷求林远再唱一段,林远也不过多纠缠,挤开众人就离开了人群。

在路上,林远开始计划下一步的行动,既然这个庆亲王如此相信这些所谓的天兆,那自己能不能借助它们呢?

林远走着走着,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想起了在妓院中见到的那个女子,萍儿,她的父亲和哥哥都死在海上了,怎么死的呢?想到此处,突然间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林远一回到家,就打发刘三去庆亲王府,问一问明天庆亲王是不是去上朝,刘三却没有像往常一样领命出去,而是笑道:“大人莫不是明天要去上朝?”

林远答道:“就是啊,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刘三笑道:“大人,这可是您第一次上朝啊。”原来林远平时有事都是直接进宫找光绪帝,细细盘算起来,正儿八经地上朝还真是头一回。

刘三接着说道:“大人您能不上朝,这可是天大的荣幸啊,多少官想要都要不来呢,您怎么还要主动去上朝呢?”

林远问道:“这上朝怎么了,有什么可怕的吗?”

刘三苦笑道:“您是有所不知啊,这上朝的大臣得摸着黑爬起来,在皇城外面等着,在大清早的冷风里面站着等上一个时辰,才能进到大殿里面,上朝的时候可得跪着啊,皇上不回宫您还不能起来,要是赶上事情多的日子,您指不定得跪多少时辰呢。”

林远点头笑道:“原来是这样,那我就不去了,这样吧,你去下一个帖子,把庆亲王请到家里来。”

刘三面露难色,问道:“大人,非要请他不可吗?”

林远问道:“这回又怎么了?”

刘三答道:“大人,这庆亲王是个旗人,这旗人最好面子,也最讲究礼节,身份越高的人越这样,给您说个例子,给彼此父母问安的时候,您必须得恭恭敬敬地站起来,问一个安,然后才能坐下,问完了父母,还得问各位亲戚,要是您漏了一位,或者言语间有些不尊重,没准他当时就翻脸。”

林远也想了起来,在他的时代,著名的文学家老舍曾经在《正红旗下》中形容旗人是“有钱的真讲究,没钱的穷讲究。”林远一时有些犯难,转念一想,为了这个东三省总督的位子,豁出去了。

林远说道:“就这么定了,你去准备吧。”

庆亲王收到请柬,尽管身为王爷,也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因为林远很少在官员之间走动,请别人到他的家中这样的事情,更是破天荒的头一回,庆亲王连忙答应。

转过天来,庆亲王就来到了林远家中,林远听从管家的话,处处加着小心,言谈之间颇为愉快,说了些可有可无的话之后,林远心想:“该进入正题了!”

于是林远压低声音说道:“王爷可听说了最近的一件奇事?”

庆亲王见到林远神秘兮兮的样子,把送到嘴边的酒杯停下,问道:“什么奇事?”

林远说道:“我听说京城北郊有一户人家,养了五只羊,居然生下来一只人面蛇身的怪物!”这市井谣言就是这样,以讹传讹,一件事情传来传去便走了样,所以林远故意把荣禄告诉他的事情给修改了一番。

庆亲王叹了一口气,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墩,说道:“国之将亡,必生妖孽,莫不是我大清气数要尽了。”

林远哈哈一笑,说道:“万爷何必如此,这些不是凶兆,而是吉兆啊!”

庆亲王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你说什么?”

林远笑道:“万爷您想,这妖孽的出生,不正是给我们以警示吗?我们看到妖孽的出生,便知道有大灾难发生了,就可以提前加以防范了。”

庆亲王大惑不解地问道:“你是说这些妖孽的出生,是大灾难的预兆?”

林远笑道:“正是,在下有些本领,知道这灾难来自何方。”

庆亲王忙说:“那你快说说!”

林远微笑着,用手指蘸了些酒,在桌上写了一个“海”字。

311 决战台风

庆亲王问道:“这个字是什么意思?”

林远答道:“这灾难将从海上来,王爷知道海上的飙风吗?”“飙风”就是台风在这个时代的称呼。

庆亲王说道:“怎么不知道,山东,浙江,江苏等几省每年都闹上几次,每次都会死上不少人,朝廷为这事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

林远说道:“王爷不必担忧,这几件妖孽之事,正是飙风的前兆。”

庆亲王忙说:“要是这样的话就太好了,快点告诉本王,这飙风从何处上岸啊?”

林远答道:“这个现在还不能确定,等过上几天,我自会告诉王爷。”

庆亲王听见这件事情,心情大好,和林远畅饮一番,这才告辞。

林远也不能先知先觉,他之所以敢那么肯定会发生台风,是因为这个季节,正是中国沿海台风的高发期,而中国又是台风登陆极为频繁的国家,平均每年在中国登陆的台风有七个之多。

林远等到庆亲王一走,就联系上了北京舰上的气象官袁亦。

林远说道:“监视一下东南沿海,如果有台风出现,及时通知我。”

这句话把袁亦问糊涂了,因为在气象上,台风并不是一个定义严格的概念,台风的本质是一种热带洋面上的强烈的气旋性涡旋,而这种能带来巨大灾害的气旋性涡旋有好几种,按照世界气象组织的标准,依照气旋中心最大风力的不同,由低到高分为热带低压,热带风暴,强热带风暴,台风。

袁亦猜测着林远的意图,问道:“是只发现台风通知你,还是发现热带气旋就通知你?”

林远也想起了自己话中不严格的地方,连忙纠正:“只要是有肯能危害到海岸的热带低压,都通知我。”

袁亦说道:“这个恐怕很难,虽然我们可以从雷达回波中探知到已经形成的热带低压,可是热带低压都在广袤的大洋上产生,我们事先无法知道它们的运动路径,热带低压可以在几千公里的海岸线上任选一处登陆,我们的雷达没有办法监控那么大范围的海域!”

林远笑道:“你怎么把我们的身份忘了,我们可是穿越者,我们的行为可以影响社会历史的进展,但是我们很难影响到自然历史进展,台风的产生日期是不会改变的,你们肯定有热带低压的数据库,史学家已经从清代的各种档案,地方志中找出了台风在1895年登陆的地方,并且把它们记录在了数据库之中,你去查一下,不就能缩短探测范围了吗?”

袁亦连忙笑道:“我怎么把这个法子给忘了,我们一有发现就通知你。”

袁亦随后就去查询了数据,按照历史记载,三天之后,将会有一场中心风力在12级的台风在山东登陆,接下来他们在山东外的海域进行了搜索,终于发现了正在形成的热带低压。

热带低压可以升级成热带风暴,强热带风暴,最终会发展成台风,他们测算了这个热带低压的速度,预计它将在两天之后登陆。

林远在接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立刻通知了庆亲王,预测台风这种事情是从来没有人能做成功的,如果做这件事情的人不是林远而是别人,早就被当作江湖骗子拉到菜市口斩首示众了。

虽然预计是两天的时间,不过袁亦也不敢十分确定,因为热带低压在升级,移动过程中的行为,现代科学也没能解释得太清楚,热带低压很有可能在运动的过程中加速,转向,甚至会诱发一个新的低压,所以林远片刻都不敢耽搁,立刻命令京城驿站的人员,八百里加急向山东巡抚送消息。

在袁亦向林远报告发现热带低压之后的三个小时中,热带低压升级成台风,中心风力超过了12级,以每秒20米的速度,向着山东半岛扑来。

台风的破坏力主要来源于大风和暴雨,在岸边没有防Lang堤的条件下,狂风卷起的大Lang也有可能对岸上的建筑和人员造成一定的伤害。

林远担心山东巡抚没有处理这些事情的方法,就在一天之后赶到了台风即将登陆的地方——青岛,山东巡抚此时也来到了青岛,见到林远来了心里算是有底了,连忙汇报情况:“林大人,胶州湾附近的渔船已经全部回港,严令不可出港,岸边的居民已经向内撤离了三十里。”

林远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再去看看。”

青岛城此时宛如死城,商店已经全部停业,很多百姓缩在家里不出来,林远越看心里越着急,这些老百姓的房屋大多数都是木质的,还有不少土坯房,在即将来临的狂风暴雨中可能会什么都剩不下。

更让他担心的是:这个时代的城市没有地下排水系统,而北京舰的雷达利用云层中雨滴的回波探测出了台风携带的水量,预计在台风登陆的二十四个小时之内,降水量就会达到500毫米!

500毫米虽然不大,可是放在降水量上却是极其恐怖的,要知道,现代气象中的暴雨,二十四小时的降水量也只有50毫米!更可怕的是:500毫米的雨水是要向低处流动的,这样就形成了洪水,到时候青岛城有一多半的地方恐怕会是一片汪洋,城市是这样,乡村就更加危险了。

这个时代的乡村人口本来就多,而且都是在河的附近,这么大的降雨量,大河漫过堤坝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所以必须把低处的人口撤离出来。

林远这回算是体验到了中国古代社会在大灾难面前是多么脆弱了,尽管他想到了这一点,可由于通讯手段的落后,很多偏远乡镇他们无法通知到;林远想组织人加固河堤,却惊讶地发现,人们没有沙袋装土,也没有铁铲挖土!

难道只能在台风面前听天由命吗!林远想着,对山东巡抚命令道:“立刻把沿河村镇的居民撤出来,能撤多少撤多少,让他们就近到附近的高地上去;把青岛城中低洼处的居民都撤出来,搬到知府衙门。”

林远知道知府衙门的地势很高,在大雨中不会有太大的危险,没想到巡抚却说道:“让这群庶民进衙门,这成何体统啊!”

林远怒道:“让你办你就办,再敢多说我就毙了你!”

巡抚急忙差人去办,还有一些村镇,距离太远,实在是无法通知到,只能听天由命了,晚上的时候,台风的前锋在青岛以北二十七公里处的海岸登陆,二十分钟之内便覆盖了整个青岛。

狂风吹动着雨点,在大地上肆虐着,居民们挤在知府衙门里,林远看着眼前的大雨,却想到了一场接踵而来的,更加可怕的灾难。

312 轻工业反击基地

这个灾难就是:瘟疫!

常言道:大灾之后必大疫,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尤其是洪水这种灾难,水流会把无人区里的病原体带到饮用水里,引起传染病的大流行,这些病原体是通过消化道进入人类身体的,所以它引起的通常是消化道传染病。

消化道传染病,说得简单一点就是——拉肚子,不过这个拉肚子可厉害极了,其中的有一种叫做霍乱的传染病,是与鼠疫齐名的烈性传染病。

在现代社会,洪水之后会有防疫人员在水源地布洒消毒物品,可是这个时代却没有,要是从北京舰调动防疫物品的话,北京舰上的全部消毒用品几天就用光了!于是林远想出了一个比较靠谱的方法,那就是严禁喝没有经过煮沸的水!

对于现代人来说:不喝生水已经是常识了,而古代的人却不是这样,喝没有煮沸的水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情,当水煮沸的时候,高温会破坏细菌的细胞结构,使其丧失致病性。

台风在山东半岛肆虐了一阵之后继续北上,不过它的能量已经减弱了许多,只在山东半岛以北的地方引起了一些零星细雨,不出林远所料,山东境内,台风经过地区的河流全部暴涨,淹没了附近许多农田,幸好林远提前进行了防范,这才没有造成太大的人员伤亡。

又过了几天,在众大臣的保举之下,林远终于拿到了东三省总督之位,这意味着他的一切计划都有了实施的根基。

林远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却找到了张华,问道:“你在外面的公开身份是什么?”

张华笑道:“我是琉球国的外交人员,不过我对外都说我的祖上是中国人。”

林远点点头,说道:“那就好,我希望以你的名义创办一个公司。”

张华问道:“创办公司?什么公司?”

林远说道:“你们这个公司,先暂时负责轻工业的生产工作。”

张华一皱眉头,说道:“这些我可不太会啊,以你自己的名义开公司不可以吗?”

林远笑道:“如果很多事情都和我沾上边,以后肯定会不方便,我们以后要利用先进技术,搞垮在中国的外国公司,这里面有很多需要做手脚的地方,如果公司打着我的名号,外国人肯定会有防备,找一个不相干的人,会省去很多麻烦。”

张华无奈地一笑,说道:“好吧,不过我连什么是轻工业都不太懂……”

林远打断他,说道:“轻工业生产的东西,说的简单点就是和人们的衣食住行直接相关的,比如食品工业……”

这回轮到张华打断林远了,他做了一个“停”的手势,问道:“还有食品工业吗?”

林远笑道:“食品当然需要工业了,你想想我们吃的面粉,是从哪里来的,这个时代的人吃的面粉大多数都是人工磨制的,可是这样做的效率很低,而且还占用了大量的劳动力,如果我们改用工业化的生产方式,效率就高得多了。”

张华笑道:“我明白了,你还记得那个给我们做压缩饼干的五爷吧,食品工业是不是就做那样的事情?”

林远说道:“和五爷做的事情还是有差别的,我们是给五爷制造原料的。”

张华问道:“那我们这个公司叫什么名字啊?你觉得叫中华实业公司怎么样?”

林远说道:“那也太高调了吧,依我看,就叫张氏实业公司吧。”

张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这个名字可真不怎么样,那我的这个公司,除了食品工业,还做些什么呢?”

林远说道:“你们要做的还有很多呢,比如说麻纺工程,这个可以生产出大量的编织袋,我们可以用这些编织袋来用送化工原料;还有像造纸工程,以后我们需要教育人才,那就需要用很多的纸张来印制书籍,现在这个时代的纸张生产还是太慢了,无法满足我们的需求,还有其他的很多行业,比如制糖,制革等等,这些现在都有小作坊,只是还没有形成大规模的工业。”

张华说道:“这些东西我就更不懂了,我具体需要做些什么呢?”

林远说道:“现在受限于我们的工业基础,好多东西我们还做不出来,比如说造纸工程,归根结底就是化学工程,你要做的,不是帮助现有的这些作坊改进工艺,而是把他们联合起来,调查他们的经营状况,改进工艺的事情以后再做。”

张华说道:“这件事情听起来很简单啊,一会儿你给我列一个单子,我派人把这些小作坊调查一番。”

林远又说道:“我已经和朝廷里的人打好招呼了,你找好地方把牌子挂出去就行了,张世良和张謇的两家纺织厂就挂靠在这个公司的名下。”

熟悉近代史的人都知道清末民国时期的中国重工业极其落后,以至于在后来的战争中吃了大亏,很多人不知道的是:这个时代的中国轻工业同样落后,绝大多数的工厂都是外国人建立的,中国人只能在里面打工,大头的利润都被外国人拿去。

这些利润,归根结底是用中国工人的鲜血换来的,马克思的剩余价值理论揭示了资本家是如何从工人身上榨取利润的,在这个科学技术并不发达的时代,劳动生产率提高不上去,资本家获取最大的利润的方法就只剩下了延长工作时间,所以中国工人不得不在恶劣的条件下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

林远建立这个公司,就是把它当做轻工业领域的基地,借此反击这个领域的外国工厂,而且轻工业可以提供大量的工业岗位,将会使大量的农民脱离农业生产,由此将会给当今的中国社会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林远心想:“琉球舰队使用导弹打败日本舰队已经过去好些日子了,这件事情发酵得也差不多了,是时候该做一次展示了。”

林远去到报社,想要看看外国人对这件事情的反应,他来到报社,和看门的老大爷点头微笑,就进去了,不知道为什么,报社里沈晚晴和唐帆都不在,偌大的屋子里竟然空无一人。

正在林远纳闷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你是干什么的?”

林远一回头,看见一个少女站在自己面前,穿着西洋式的衣裙,手中抱着几本书,模样虽然娇俏动人,可是眉眼之间却带着凛然的英气。

报社里并不全是北京舰的人,还有一些从京城找的人,这些人林远都认识,可是面前这个少女他却不认识,林远忙说:“我是来找沈晚晴的。”

少女俊眉一皱,说道:“你找她有什么事情吗?”

这可不是一句简简单单的问话,因为林远从语气和少女的神态中读出了浓浓的敌意,林远心想:“这个少女是谁呢?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

313 渤海幽灵

少女用审问囚犯的语气问林远:“你找沈晚晴?你怎么会认识她!”

尽管被如此粗暴无礼的对待,可是心情大好的林远在这个美丽少女的面前也生不出气来,他微笑道:“我们很早就认识了。”

少女怒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林远一愣,说道:“我们是朋友。”

少女把手中的书往桌子上狠狠一摔,说道:“你不是什么好人,怎么会和晚晴姐是朋友!”

林远心想:“难道坏人两个字写在我脸上了吗?你我都不认识,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好人呢?”

林远无奈地一笑,说道:“我们认识吗?”

话音未落,就看见沈晚晴从楼下走了上来,见到林远,惊喜地笑道:“你怎么来了?”

沈晚晴刚要上前,那个少女把她一拉,在她的耳边说了些什么,说完之后,少女急得双眉紧锁,沈晚晴却笑得花枝乱颤,林远看得一头雾水。

沈晚晴对少女说了些什么,少女心有不甘地坐到座位上,开始看书,沈晚晴走到林远面前,把他带进了主编室,两人坐下,林远问道:“那个小姑娘是谁啊?我都不认识她,她就说我不是好人。”

沈晚晴没等林远说完话,就“咯咯”笑了起来,林远说道:“你赶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吧。”

沈晚晴低声说道:“你还去那种地方呢?”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林远问道:“什么地方啊?”

沈晚晴笑道:“妓院啊!”

林远这才明白,一定是自己去妓院招工的时候被那个少女看见了,所以她以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他连忙解释:“不是那样的,我是去那个地方招工的。”

沈晚晴秀眉一挑,笑得更开心了,说道:“拉皮条这样的事情你也做的出来。”

拉皮条就是给嫖客介绍妓女,林远赶紧说道:“我是去给纺织厂招工的。”

沈晚晴一笑,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会去做那种事情的,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林远答道:“琉球舰队不是打败了日本舰队吗?我想来看一看外国人对这件事情的反应。”

沈晚晴站起身,在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纸袋,放到林远面前,说道:“这里面是外国报纸上关于这件事情的评论,我都剪下来了。”

林远一边打开纸袋一边问:“那个小姑娘是你从哪里找来的?”

沈晚晴笑道:“她的家在浙江,这次是来京城探亲的,她读过不少书,还希望到报社工作,所以我就留下她了,不过你放心,她只是做一些外围的工作,接触不到我们的核心机密。”

林远随口问道:“她叫什么名字啊?”

沈晚晴说道:“她叫秋闺瑾。”

林远听见她的话,大吃一惊,手中的纸袋“啪”地一声掉落在地上,沈晚晴连忙问道:“你怎么了?”

林远说道:“她就是历史上有名的秋瑾啊!她这个时候还没有改名字。”

沈晚晴惊呼一声,说道:“我就说嘛,这个名字好耳熟啊,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原来是她!”

林远此时也明白了为什么莞儿邀请秋瑾的时候,她说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原来根由是在这里。

林远一边打开纸袋一边说道:“你既然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就没有深入地问一下?”

沈晚晴说道:“你让我怎么问啊!难道你要我问她,你以后会改名叫秋瑾吗?”

林远“嘿嘿”一乐,说道:“好了,我们谈正事吧,外国人是怎么评价我们那场海战的?”

沈晚晴说道:“你手中的资料,能看懂的我都看了一遍,英国人把这场战争称为‘渤海幽灵’。”

林远有些不敢相信,问道:“什么?渤海幽灵?”

沈晚晴答道:“是的,迄今为止,日本联合舰队没有对这场海战发布任何的声明,所以外国媒体的消息都来源于日本军舰上的英国技师,按照英国技师的说法,四艘琉球军舰,每一艘上面只有两门火炮,却打掉了两艘战列舰和一艘巡洋舰!”

“受触动最大的就是英国人了,毕竟那些战舰都是他们制造的,所以他们的评论也最多,他们起初根本不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最早的评论一致认为这件事情是子虚乌有的,有一名海军专家在《泰晤士报》上撰文说,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只有一个可能的解释,日本舰队触犯了渤海深处的幽灵,发怒的幽灵把三艘军舰拖到了海底。”

“这显然是在讽刺这件事情是假的,那名专家还信誓旦旦地说,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他愿意把刊有他文章的报纸吃下去!本来这件事都快被人们淡忘了,可是有一批海战的照片悄然流传出来,再加上越来越多英国技师站出来作证,那名海军专家也承认了事情的真实性,还在泰晤士河边的餐厅里,当着很多记者的面,蘸着黄油把那份报纸吃了下去,后来媒体在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渤海幽灵’就成了这件事情的代名词。”

“当英国人都认同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后,所有的问题就集中在三个方面,第一:琉球军舰的机动性,他们纷纷指出,琉球舰队的航速很高,转艏性非常好,依照现有的蒸汽机很难做得到;第二:琉球军舰的火力精确度,日本军舰在中弹的时候,距离琉球军舰足足有四千米,这样的距离,炮弹几乎是不可能打中目标的;”

“第三:琉球军舰炮弹的威力,据受伤军舰上的英国技师讲,打中他们的炮弹几乎都是在舱内爆炸的,有火药专家撰文指出,炮弹飞越四千米的距离,还能穿透将近400毫米的复合装甲,在刺透装甲之后还能爆炸,炮弹要想有这样的威力,发射时的初速度至少需要在目前的基础上提高一倍!按照当今世界的发射药威力,想要达到这个目标,火炮的直径至少需要达到500毫米!”

沈晚晴一口气说完,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说道:“这就是讨论最多的三个问题,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可能是由于专业性比较高,故此讨论得比较少,那就是,琉球军舰曾经几次骚扰日本军舰,在茫茫大海之上,琉球军舰是如何找到日本军舰的?”

林远点点头,笑道:“很好,没有偏离我的预期,晚晴,你最近没有什么事情吧?陪我回一趟琉球吧,我要让琉球舰队做一次展示了。”

沈晚晴想了想,说道:“我也没什么事情,就是那只乌鸦天天来找我,烦死了,正好去躲一躲,你让琉球政府给西方通讯社发一个公告,让他们知道你要展示琉球舰队了。”

林远说道:“好的,我稍后就去办。”

沈晚晴问道:“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你将怎么把他们往大舰巨炮的道路上引呢?”

314 舰炮展示

林远说道:“你说各国政府会派什么样的人来参见这个展示会?”

沈晚晴答道:“当然会派技术专家了。”

林远笑道:“有句话叫做‘响鼓不用重锤敲’,我要做的,就是给他们一些点拨,他们就会乖乖地往那条路上走了。”

沈晚晴说道:“这些我也不是很懂,我还是想想怎么从他们身上搞些有价值的情报吧。”

两人分开之后,林远就通知了琉球国王,琉球国王很快通过在北京的大使馆,向西方的各大通讯社发布了一份声明,声明中说,为了促进世界各国的友好,维护世界和平,琉球舰队将会进行一次展示。

这个消息被西方各大通讯社转发之后,顿时在西方各国掀起了轩然大波,英国,法国,德国和俄国纷纷表示,希望能够参加这次展示,日本则没有表态。

在林远的授意之下,每个国家参加展示的人数被限定为十人,每个人在琉球期间需要缴纳五十万英镑的费用,林远知道他们说什么都要出这笔钱的,这才狮子大开口。

果不其然,英国首先报名参加,随后,德国,法国也纷纷加入,最后由英国,德国,法国,俄国四个国家组成了一支四十人队伍,前往琉球,林远在这个过程中轻轻松松赚了两千万英镑。

林远给光绪帝上了一道返乡探亲的折子,于是就离开了京城,回到了琉球,他回到琉球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工业区。

此时的工业区已经小有规模,作为工业的一大支柱,钢铁冶金在工业区里面发展得比较顺利,生产出的钢铁能够制造一般的武器,化学反应的容器,不过由于缺少矿石,合金钢和有色金属冶金暂时没有太大的进展。

化学工业的基础是三酸两碱合成氨,硫酸、盐酸和硝酸的产量还比较高;纯碱是从琉球的碱湖中提纯的,所以产量一般;烧碱在现代化学工业中,是用电解食盐水得到的,工业区中没有冶炼硅钢的能力,所以也就无法生产发电机,就算造出来发电机,也没有东西用来做电缆,因为工业区没有铜矿石或者铝矿石做导线,更没有橡胶或是塑料来做绝缘层。

至于合成氨工业,则是一点都没有发展起来,合成氨的原料来源主要有三个,煤,石油和天然气,后两者根本不用想,而为数不多的煤炭还要供给钢铁工业。

最让林远惊喜的是程九爷,他在北京舰的材料专家的指导下,利用烧制陶瓷的窑,成功地烧制了不少耐火砖,这些耐火砖将可以贴在新建高炉的炉壁上,更重要的是:高温几乎是冶炼大多数金属的必备条件,有了这些耐火砖,无疑将会给以后的生产带来便利。

让林远担忧的是琉球的军舰,这个时代本来就是海军技术飞速变革的时代,这一批军舰已经过时了,而建造船厂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林远想起了江南制造总局,它下属的江南船坞是这个时代中国数一数二的造船厂,可以自行建造二千吨排水量的炮舰,雷击舰,加以改进,未必不可以生产大型军舰。

很快,四个国家的使团就来到了琉球,琉球政府把他们安排在了新修建的驿馆之中,沈晚晴考虑到了这里面会有四个国家的特工,所以让人全天候地守着他们,严格限制他们外出,不过这样做看上去和监禁无异,于是琉球政府就找了一个托词,说是附近郊外有土匪出没,所以希望各个国家的人员不要随意走动。

四个国家的人员都知道琉球国的真正意图——不让他们到处乱看,不过他们们并没有提出太多的异议,很快就被带进了工业区。

这群人都是精心挑选的专家,他们一进到工业区里面,就感到两只眼睛都不够用了,走了一阵,就来到一处围着铁丝网的空地,门口的牌子上用汉字写着:装备试验中心。

这时,从门口的岗哨里面走出一个年轻人,这个人正是林远,不过他并没有以真面目示人,而是进行了乔装打扮。

领路人把四国人员交给林远,林远对他们笑道:“这里就是我们的火炮试验场,我们将在这里进行舰炮展示。”

演示场上,一门火炮静静地立在伪装网之下,伪装网是用渔网做的,上面插着嫩绿的树枝,林远指着那门火炮说道:“这就是我们琉球舰队使用的主力舰炮。”

这门火炮就是从吉野舰上拆卸下来的152毫米速射副炮,它本来就是英国制造的,为了不被英国专家认出来,北京舰上的专家特地对它进行了改装,主体结构虽然没有变化,很多细节却和原来的军舰截然不同了,所以也不用担心这门舰炮被英国人认出来。

火炮边上站着几个卫兵,他们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士兵,而是被张华和沈晚晴精心训练的特工,特工们按照林远的吩咐,记下了哪些外国人观察这门火炮的时候最仔细,这些人就是这批人员里的火炮专家。

这群特工这样做的目的意义重大,在现代的情报战中,敌方技术专家的情况历来是情报搜集的重点,可是北京舰在西方各国都没有谍报机构,所以这次展示就成了搜集专家情报的绝佳机会。

能被派来参见这次展示的人一定都是国内相关领域的顶尖专家,不过他们来的时候都隐瞒了身份,观察火炮时候的神态和动作却出卖了他们,这些人又没有受过训练,不懂得如何隐藏自己的意图,所以,在经过专门训练的特工面前,哪些人是火炮专家一目了然。

林远看了看表,说道:“大家已经参观了半个小时了,现在就由我们的炮兵为大家展示实弹打靶吧!”

林远举起一面红旗,对着远处一挥,一辆马车驶了过来,车上装载着一块墙一样的东西,林远把上面的苫布打开,里面是一块五米长,五米宽的银白色厚板,林远说道:“这就是我们的靶板,1000毫米厚的匀质钢装甲。”

等到众人看完,马车拉着靶板,行驶到一千米之外,然后设立靶板,这块体积为25立方米的甲板足足有二百千克重,要想把它立起来,可得花上一段时间,在这个时间里,众人被请到了火炮后方200米处的观礼台上,此时的他们已经看不清楚伪装网里发生的事情了,不过他们能看到火炮的身管正在缓缓地抬起,舰炮的高低仰角,能够调整的范围很小,所以很快调整就结束了。

一个炮手走出伪装网,手中红旗一挥,林远说道:“射击就要开始了,请各位嘉宾做好准备。”

众人举起手中的望远镜,向着靶板看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炮弹出膛,瞬息之后,炮弹撞在钢板上,腾起一阵浓烟。

315 金相显微

一个速度在一千米每秒的飞行物,撞上一块钢板,撞击所用的时间是微秒级的,如此短暂的时间,人的眼睛根本没有办法看清楚,再加上炮弹内的炸药发生了爆炸,所以人看到的只是一阵浓烟。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到浓烟散尽,只见靶板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大洞,原来那枚炮弹竟然穿透了1000毫米的匀质钢装甲。

这时众人当中,有一些发出了轻微的惊叹,不过还有一些紧锁双眉,林远笑道:“大家看到我们琉球舰炮的威力了吧,一千米的距离上,直接洞穿了1000毫米的匀质钢装甲。”

林远看着众人,骄傲地说道:“当今世界上的军舰采用的各种复合装甲,折算成匀质钢装甲,能达到1000毫米吗?所以,日本军舰的装甲在我们的面前就好像是一张薄纸。”

林远话音未落,人群中就站出了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说了一番话,翻译说道:“这位先生是德国一家报社的记者,名叫伊涅克斯,他希望能到靶板现场看一看。”

林远看了看那个伊涅克斯,心想:“还和我装像,你还是记者!你分明就是一个火炮专家,刚才看那门火炮的时候属你看得仔细!那眼神,恨不得把火炮看穿了。”

林远笑道:“当然可以,还有谁也想去靶板现场看。”

随后四个国家的翻译把林远的问话一一翻译了,人群中又有七八个人举起了手,林远心想:“看来这群人不好糊弄啊!”

在不懂行的人看来,穿甲深度达到1000毫米简直是太了不起了,可是他们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穿的是什么样的甲?

衡量装甲用钢性能的一个重要的参数是表面硬度,表面硬度大的钢不容易被击穿,不同的钢,表面硬度的差别很大,尤其是没有经过热处理的钢,表面硬度就更低了,而采用不同的热处理工艺,对钢的表面硬度也有不同的影响。

这个伊涅克斯见到炮弹穿透了1000毫米钢装甲,心中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给我们讲解的年轻人是不是在骗我们?他说的1000毫米钢装甲,到底用的是什么样的钢?有了这个念头,他才提出要去现场看看。

林远看着他们暗自冷笑,心想:“我们对这招早有准备,还怕你们不去现场看呢。”于是林远换上了温和的笑容,说道:“好的,朋友们的要求我没有理由不答应,我这就发信号,让马车过来接大家。”

林远向着靶板方向一个劲地挥动红旗,那边也挥了两下红旗,林远看了之后面色一变,说道:“靶场那里出现了一些小状况,现在先不能过去,请各位朋友们稍等片刻。”

伊涅克斯皱着眉头问道:“出了什么状况?”

林远说道:“战斗部里有的炸药没有爆炸,我们的人正在处理。”

伊涅克斯瞪大了眼睛问道:“你说什么?那么高速的炮弹,撞击在靶板上,居然有炸药没有爆炸!”

林远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说道:“可能是在高速撞击的时候药室发生了破裂,导致传爆药没有引爆后面的炸药。”林远说的这句话也是有根据的,在穿甲弹的设计上,头部和药室之间通常制有一条或者两条环形沟槽,这样在头部撞击到目标的时候,使头部破碎的应力就会在环形沟槽集中,破裂就不会延伸到药室,能够最大限度的维持爆炸威力。

这种源自现代穿甲弹的结构设计理念,伊涅克斯自然是没有听说,他于是开始低下头思索这种可能,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林远才说道:“好了,我们可以过去了,不过马车是老乡家里的,老乡都回去吃饭了,所以我们只好走着去了。”

林远带领着众人往靶板的位置走,一千二百米的距离,走上十分钟足够了,可是林远却带着众人足足走了半个小时,林远一边走一边还说:“大家慢一点走,这里路不太平。”

等到了现场,地上散落着不少崩落下来的铁块,伊涅克斯就扑了上去,在铁块之中寻找着什么,过了好半天,伊涅克斯拿着几张薄薄的铁片,走到林远面前。

伊涅克斯问道:“我想要借你们的几样东西,不知道可不可以?”

林远问道:“你想要借什么?如果我们有,一定借给你。”

伊涅克斯说道:“我需要一些砂纸,抛光机,硝酸,一些酒,还有最好的显微镜,再给我准备一间通风良好的屋子。”

林远心中一阵窃喜,心想:“你可算是上钩了!”

原来伊涅克斯要这些的目的,是要对这些钢进行金相显微分析,金相就是金属的内部形态,采用不同的热处理工艺能够产生不同的金相,对于经验丰富的专家来说,只要看一眼金相图,这种金属用的是什么热处理工艺,正火,淬火还是退火,一目了然,伊涅克斯就是想以此判断靶板用钢的强度。

不过林远却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这些东西我们有是有,不过也是用钱买来的……”

伊涅克斯说道:“不用多说了,多少钱,我们出!”

林远说道:“一万英镑。”

伊涅克斯随手签了一张汇丰银行的支票,递给林远,林远接过来收好,笑道:“我们这就给您准备。”

很快林远就把伊涅克斯领到了一件空屋子里,里面有不少进行化学实验的用具,伊涅克斯随即开始工作,他先用砂纸细细地打磨一**片,然后把它放到抛光机上,因为没有电,所以抛光机只能用人工动力,他找了一个人摇动手柄,让抛光盘均匀地旋转起来,伊涅克斯小心地把钢片放在上面打磨着。

等到用酒清洗了几遍,伊涅克斯打开窗子,然后取过一只带有刻度的量筒,把酒和硝酸按照一定比例混在一起,然后把混合液倒进加热用的坩埚里,点燃了酒精灯,坩埚里顿时飘出了硝酸那刺鼻的气味,幸好窗外的风吹进来,把这些气味吹散。

伊涅克斯才把钢片小心翼翼地放进硝酸,过了一会儿之后把它取出来,清洗干净,放在显微镜下面,现代在做金相显微分析的时候,使用的是专门的金相显微镜,放大的倍数很高,还有电脑相连接,有专门的软件进行分析,不过最早的金相分析确实是在低倍的显微镜下面做的。

林远看着伊涅克斯那专注的样子,心想:“这个家伙也算是顶尖的专家了,这个时代的金相分析技术才刚刚起步,他就已经知道从金相上判断钢的热处理工艺了。”

伊涅克斯此时已经看到了模模糊糊的金相结构,不由得吃惊地摇着头。

316 杆式穿甲弹

伊涅克斯一边摇头一边嘀咕着什么,他说的是德语,翻译还不在,所以林远根本听不懂,不过林远听出了他说的似乎是一个词,于是他默默地记下了那个读音——墨格利西.

伊涅克斯把捡回来的几**片都检验过了,失魂落魄地离开屋子,此时正好是中午休息时间,林远找到一个翻译,问到:“‘墨格利西’是什么意思?”

翻译一愣,说道:“不可能!”

林远问道:“有什么不可能的?”

翻译无奈地一笑,说道:“我是说,这个词的意思是‘不可能’。”

两人相视一笑,林远知道,成功了!

伊涅克斯一直认为,那块1000毫米装甲用的钢是没有经过热处理的,所以它比较软,炮弹才有可能击穿它,可是金相显微的结果却是:装甲用的钢经过热处理,而且金相中含有大量的珠光体,所以这块钢板的表面硬度一定很高!

这让伊涅克斯大感意外,他无法想象是什么样子的炮弹,能够穿透这么厚的钢板!所以才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林远是用了什么先进的武器吗?其实没有,林远也知道那门152毫米火炮发射的炮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击穿1000毫米的优质钢装甲,所以那块板子上的钢根本没有经受过热处理,不仅如此,那块板子上还有特殊的处理,那就是:钢板的内部是空的。

当然,钢板壁还是有一定厚度的,所以在他们敲击钢板的时候并没有发现钢板内部的花样,炮弹击中的地方,没有燃尽的火药把弹孔附近熏得一边乌黑,距离远了根本看不见里面是空的。

严格来讲,穿透实心钢板和空心钢板,形成的孔一定会有所区别,不过研究炮弹对目标造成的破坏效果,属于终点弹道学的范畴,而这个时代,这个学科才刚刚起步,而且区别又极小,几乎到了肉眼难以察觉的地步,所以林远丝毫不担心他们会看出破绽。

那伊涅克斯捡来的钢片是从哪里来的呢?在林远让他们等待的那段时间里,北京舰的人已经把地面上散落的碎片捡走,然后换上了经过热处理的钢片,伊涅克斯捡到的就是这些钢片。

经过这一系列的精心设计,这群人已经开始相信琉球舰炮威力无穷的神话了,林远并没有直接进行下一步的行动,而是在下午,给众位外国专家安排了一次观光游览,游览的地点是“中国与琉球,世代相连”主题博物馆,博物馆里展出了中国历代皇帝册封琉球国王的诏书,中国历代朝廷回赠的贡礼等等,充分论证了琉球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那个伊涅克斯早就忍不住了,想要询问舰炮的威力怎么能那么大,林远却故意不搭理他,等到了晚上,伊涅克斯拉上了一个英国人来找林远,那个英国人说道:“我们想和您好好地聊一聊。”

林远拿起手边的一张纸,笑道:“不行啊,按照时间表,一会儿我们要给大家展示‘活的布’。”

伊涅克斯听不懂林远说话,那个英国人听见“活的布”这个词之后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该怎样翻译,林远站起身来,说道:“时间到了,我们走吧。”说完就带着他们来到一间大屋子。

屋子是阶梯形的,和现代的电影院很像,其他的人已经落座了,林远把两人安排好,走上前台,笑道:“我们即将给大家展示琉球最新的娱乐技术,请大家观赏!”

这时一块雪白的布在前台上放了下来,然后窗户上的黑布也放了下来,屋子里一片漆黑,最高处的屋子里,“啪”地一下放出一道亮光,投射在前台的布上,众人发出一阵惊呼,有几个人却小声地对周围人说道:“这不就是电影吗!”

舞台上的那块布实际上是北京舰上的投影仪屏幕,后面打出亮光的是北京舰的投影仪,原始的电影此时已经出现了,爱迪生已经做过了电影的展示,不过这个时候的电影还处在婴儿期,没有声音,没有剪辑,更没有特技效果,所以那几个人也只是知道原理,并没有看过太多电影,都聚精会神地看着。

正在这时,屏幕上出现一门大炮,然后,其他的部分渐渐隐去,只留下身管和发射机构,这时,身管好像被一把刀切开一样,身管里面的结构清晰地显示出来,一枚炮弹放在药室里,蓄势待发。

内行看门道,伊涅克斯此时却看出了诡异的地方,那就是那枚炮弹的模样简直是太奇怪了,就是一根细长的杆,杆位于火炮身管的轴线上,杆身上长出两个圆筒,两个圆筒把长杆支撑在炮管里。

这时撞针一动,药筒喷出一团火光,那个长杆就向着炮口外飞出,为了能让人看清楚,所以长杆飞行的速度很慢,长杆在飞出炮口之后,身上的圆筒竟然缓缓地脱落了,长杆飞了一段距离之后,就穿透了一块靶板,电影也就结束了。

这一段电影只有二分钟不到,不过众人也不奇怪,因为和最初的电影比较起来,两分钟已经算是长片了!这时黑布拉起,墙壁两边点起了油灯,林远走上前台,笑道:“大家看到的这段电影,就是今天上午我们使用的炮弹的发射原理演示图,我们把它称为杆式穿甲弹。”

然后林远笑道:“希望第一天的参观给大家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大家好好休息吧。”

一个人突然站起来,用俄语问道:“关于这个杆式穿甲弹,您能多讲一些吗?”

林远说道:“好,那我就多讲一些,相信大家都知道,炮弹的动能越大,穿透装甲的能力也就越强,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考虑过,动能相同炮弹,如果质量和速度也相同,那什么形状的炮弹穿甲能力最强?”

林远见到没有人回答,说道:“一块装甲板,可以看作各个部分的特性是相同的,那么穿出单位容积的孔需要的能量也是相同的,所以炮弹的头部面积越小,穿出的孔深度就越大,所以炮弹的就要做得细长一些。”

“炮弹如果做得细长,口径就小了,炮膛就要随之变小,能够装填的发射药容量也就跟着变小,这样炮弹就无法达到很高的速度,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们设计了如下的结构。”

林远说完,给后面做了一个手势,投影仪重新开启,定格在一幅图片上,上面圆筒正在掉落,林远拿起手边的一根长杆,其实他更习惯用激光笔,不过这个时代还没有激光发生器。

林远指着掉落的圆筒说道:“我们设计了这个结构,它能够让炮弹的外径和炮管的内径一致,而且能把发射药产生的气体封在弹体后面。”

那个俄国人又问道:“那这个圆筒在离开炮管之后是怎样脱落的呢?”

317 岿然不动

林远说道:“当炮弹以极高的速度飞离炮口的时候,炮口之后的火药气体和弹体前方空气共同完成了脱壳,至于更加具体的数值计算,讲到明天都未必能讲完。”

人群之中响起了各种语言的议论声,有一个中年人站起来,用法语说道:“我看到这种炮弹起杀伤作用的主体是一根细长的杆,这种杆的材料是什么?”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点头,他们的心里都清楚,这种所谓的杆式穿甲弹,细杆的硬度必须非常高,这样才能穿透装甲,密度也必须很大,这样在相同的体积条件下,动能才会大,可是他们搜遍了自己知道的材料,也不知道这种材料是什么。

林远微微一笑,说道:“你们知道有一种叫做钨的金属吗?”

林远说完这句话,明显就看到几个人眼睛一亮,他们对这种元素并不陌生,这种元素在1781年就被瑞典化学家舍勒发现了,在1855年的时候,法国就已经有人申请生产钨的专利了,不过大规模的钨工业要到1925年才出现。

刚才那个提问的人又说道:“如果是钨的话,你们的钨矿石是从哪里来的?”话音刚落,他就把头转向伊涅克斯,问道:“你们德国难道卖给他们矿石了吗?”

德国的钨矿石世界闻名,伊涅克斯是知道的,可是他也不知道德国有没有卖过钨矿石,只好摇了摇头,那个法国人又转头面向林远,问道:“你们冶炼钨矿石的工厂在哪里,可不可以让我参观一下?”

林远微笑着摇摇头,刚要说话,法国人从衣袋掏出一个本子,说道:“不就是钱吗!你要多少?”

林远听见这话差点没笑出声来,冶炼钨的工厂,琉球现在也没有!

于是林远装出无奈的样子,说道:“这个是机密,恕我们无可奉告。”

还有几个人跃跃欲试想问问题,听见林远这句话都坐了回去,林远见到众人平静下来,说道:“那好吧,大家回去休息吧。”

等到众人散去,沈晚晴来到林远面前,把一个文件袋交给他,说道:“通过我们的观察,人群中的火炮专家我们已经甄别出来了,这里是名单。”

林远笑道:“这份名单上的名字应该没有意义,他们提交给我们的一定都是假名字。”

沈晚晴妩媚地一笑,娇嗔道:“你是在怀疑我的水平吗?这点常识我会想不到,你先好好看看名文件都有些什么。”

林远把文件袋打开,里面是一沓写满字的纸,上面有每个人正面和侧面的照片,还有密密麻麻的文字,沈晚晴解释道:“这些是我们监控他们的行为得到的资料,我们的人和他们聊天,得知了他们的爱好,这里还有他们喜欢吃的东西,如果你想要暗杀他们的话,我们可以在这些东西里下毒……”

林远一笑,说道:“他们可是我计划上份量最重的旗子,棋子死光了我还怎么下棋啊!”

沈晚晴问道:“他们还能有什么用处?”

林远笑道:“等我们发展到一定时候,我打算去他们的国家里,好好拖一拖他们技术发展的后腿!”

沈晚晴想了想,说道:“我又听不懂了,我刚刚查了资料,穿甲弹的核心使用的材料有两种,一种是钨合金,另一种是铀合金,你不仅把杆式穿甲弹的原理告诉他们,还把使用的材料也告诉他们,不怕他们把杆式穿甲弹造出来吗?”

林远笑道:“你放心,他们造不出来的,单是那个脱壳部分的结构设计,就足够他们想破脑袋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他们的机械加工设备的精度根本造不出来这些东西。”

沈晚晴又问道:“你不是要把他们往大舰巨炮的道路上面引吗?这个和大舰巨炮有什么关系吗?”

林远笑道:“他们渐渐地会发现,杆式穿甲弹是一条死路,最终还是会回到增大火炮口径,提高发射药和炸药威力的道路上,不过这条弯路走上去,可就给我们赢得大量的时间了。”

第二天,伴随着和煦的阳光,林远再次带领着众人再次来到试验场,不过这次林远把他们领到了一个大水池的旁边。

水池是圆形,半径200米,距离地面有两米高,林远笑道:“这就是我们的军舰试验中心,这里可以试验军舰在波Lang中的起伏程度,为后续的设计工作做铺垫。”

伊涅克斯说道:“这个水池这么小,尺度和大海相差甚远,怎么可能模拟军舰在大海中的航行效果!”

林远笑道:“你没有听说过相似原理吗?”这时伊涅克斯身边的一个人小声地给他解释了几句,伊涅克斯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相似原理是一种科学理论,在武器的设计过程中,很多数据是没有办法算出来的,必须通过试验得到,但是受限于条件,试验件不可能和真实设备尺寸完全相同,比如说要测验军舰的耐波性,如果真的造一艘军舰出来试验,费时费力费钱,所以人们就想到,用模型来替代真实武器。

科学研究最讲究严谨,你凭什么说模型得到的数据就和真实尺寸下的武器得到的相同呢?这个时候相似原理就登场了,简单地讲,相似原理就证明了满足一定的条件之后,可以用模型来代替真实尺寸武器。

林远带领着众人走上池边的高台,只见水池中浮着两艘小船,林远笑道:“有没有谁愿意到浮台上参观一下?”

这时人群中有六个人举起了手,林远心想:“这群人应该就是船舶领域的专家了。”于是林远把这六个人带进了船舱,船舱里面很宽敞,四周的壁上有扶手,林远笑道:“大家抓稳扶手,我们的试验要开始了。”

等到六个人把扶手抓稳,林远走到外面,用力地吹了一声口哨,这时,就见到水面波动了起来,一个接一个的水波朝着小船涌来,小船顿时摇晃起来,林远踉踉跄跄走回船舱,一把抓紧扶手,等到站稳身子才说道:“我们正在进行海况模拟,水池边上安装有叶轮,它们转动起来,推动起了水波,用来模拟大海上的波Lang,现在是三级海况,Lang高零点七米。”

林远使尽吹了两声哨子,波Lang更大了,人人都抓紧了扶手,有几个面色略显苍白,看上去是晕船了,林远不禁心想:“船舶专家居然还能晕船。”

林远又吹了一声哨子,波Lang渐渐地停止了下来,这时林远笑道:“现在我们要给大家展示不惧波Lang的方法了。”

林远在舱室里拉下了几个开关,舱室下面顿时传来了“嗡嗡”的响声,过了一会儿,波Lang又起,这回波Lang更大了,林远伸出四根手指,说道:“四级海况!Lang高一点五米!”

可是船身却岿然不动!

318 自动瞄准的火炮

在巨大的波Lang之中,船身只有轻微的摇动,几个专家都已经惊呆了,这意味着什么,再清楚不过了,船身既然能在波Lang中如此平稳,火炮受波Lang的影响就很小了,炮弹就可以打得更准。

林远吹了一声哨子,波Lang渐渐地停止了,林远在舱室里把几个开关推了上去,那个“嗡嗡”的响声也停止了,林远带领大家走回岸边,问道:“现在,我们要去下一个地点参观了,这次的人数不能太多,只能有三个人。”

六个人商量了一番,最后有三个人走了出来,跟着林远上了另一艘小船,这艘船上竟然有一座炮塔,林远指着炮塔上的那门火炮,笑道:“这是一门火炮模型,大家可以操作一下试试。”

一个英国人走上前来,问道:“这门火炮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林远指着火炮旁边竖立的瞄准镜说道:“您试试就知道了,这是火炮的瞄准镜,您可以用它来做一次直接瞄准,把火炮瞄准岸边的标靶,您能做到吗?”

那个英国人走到瞄准镜边上,把眼睛凑到目镜前面,调整着火炮的位置,因为是模型,炮身都是用木头做的,所以火炮很轻,转动起来也很轻快,英国人停下了手中的活,说道:“静对静,没有任何问题,这门火炮有什么特别的吗?”

林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水池里面没有波Lang,基本可以看做是静水,现在我要提高海况了。”说着,林远吹了一声口哨,池边的叶轮再次转动起来,掀起了阵阵波Lang。

林远说道:“现在您再瞄准试一试。”

英国人紧紧握住扶手,面色惨白,笑道:“您别开玩笑了,船身晃动得这么厉害,怎么能瞄得准!”

林远在炮塔边上搬动了一个开关,炮塔下面又发出了熟悉的“嗡嗡”声,英国人笑道:“如果应用了刚才那艘船的稳定技术,瞄准自然不成问题。”

林远又笑道:“现在我们让船动起来,不知道您能不能完成瞄准?”

英国人说道:“动目标对静目标,我没有经受过海军炮兵的训练,很难完成这样的瞄准。”

林远说道:“先别忙着说你不能,不妨试一试。”随后林远拿起一面红旗,冲着岸边挥舞着,十个壮汉拿着船桨,走到小船上,开始划起桨来,小船慢慢地向着远处行驶,英国人却发现,那个炮塔居然缓缓地转动了起来,炮口还是对准岸边的标靶!

那个英国人凑到瞄准镜前面,把眼睛凑到目镜上,惊讶地发现:瞄准镜还是对准标靶,没有太大的移动,英国人惊讶地说道:“这是怎么做到的?”

林远笑道:“这就是我们琉球舰队火炮精准的秘密!”

英国人再要问的时候,林远已经带着人离开小船,回到岸边,林远也不急着给大家作答,推说此时已经是午饭时间,让大家先去用餐。

下午的时候林远又不见了踪影,他又给四国使者们安排了一次观光游览,这次参观的是“血与泪的十五年:1879-1894”主题纪念馆,馆藏物品包括日本贩卖琉球少女的罪证,强迫琉球人加入日军,参加侵略战争的证据等等,充分说明了日本殖民统治的残暴。

四国使者们本来以为晚上林远会再做一个展示,却没有想到晚上被安排去看了一场琉球传统歌舞表演,众人心急火燎地熬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林远终于要展示了。

早上的时候,他们被带到了看电影的那间屋子,前台上摆了一张大桌子,林远已经坐在了桌子后面,等到众人入座,林远才站起身来,说道:“相信大家已经很想知道我们展示内容的原理了,今天我就来为大家解开这个谜。”

说着,林远从桌子下面拿出了一个地球仪一样的东西,最中间是一个与桌面水平的圆盘,圆盘外有一个竖直的圆环,圆盘通过一根轴和这个圆环相连,圆环的外面是一个水平的圆环,内圆环也是通过一根轴与外圆环相连,外圆环上有轴,通过轴承把它联接在基座上,内圆环,外圆环,圆盘的几何中心相交于同一点。

林远笑道:“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人知道这个东西?”

林远见到众人摇头,才说道:“这个东西叫做陀螺仪。”陀螺仪在1875年的时候就已经被制造出来,可是当初它是被用来验证地球自转的,故此知道的人也不算多。

林远打开了一个开关,圆盘发出了“嗡嗡”的声音,开始高速地旋转起来,林远问道:“如果我摇动基座,这个圆盘的轴会怎样变化?”

场下的人都是精通物理学的高手,有几个已经说了出来:“轴会保持它的空间指向,不会变化。”

林远点点头,用手指着外圆环的轴,笑道:“如果我在这个轴上挂上一个重物,陀螺仪会有怎样的变化?”

场下的人经过了一阵讨论,说道:“外圆环的轴不会向下沉,内圆环的轴会转过一个角度。”

林远说道:“大家已经推算出了陀螺仪的两大特性,一个是定轴性,另一个是进动性,现在,我来给大家解释今天我们所看到的内容,首先,那艘在海Lang中保持稳定的船,大家想一下,如果这艘船就固定在陀螺仪的轴上,那么当船体被海Lang推动的时候,它会变化的幅度是不是会很小呢?”

众人若有所悟地点点头,林远又说道:“还有那个能自动对准目标的火炮,当船身发生移动的时候,陀螺仪的轴就会发生变化,如果这个轴连接着一个滑动变阻器,当轴的位置发生变化的时候,电阻值就跟着发生了变化,我们再把这个滑动变阻器接入到电路当中,电阻的变化就被转化成了电压或是电流的变化。”

“之后这个电压或是电流就被送到电机当中,然后电机会根据这个电流值,把火炮稳定在它原来对准目标的位置上,这不就让火炮自动对准目标了吗?”

下面有几个人的眼睛已经开始放光了,林远心想:“这些东西就够你们忙活好一阵子的了,陀螺仪是有安装误差的,以你们现在的机械加工水平,想要做出精准的陀螺仪,还是比较困难的。”

这时下面有人问的:“请问你的陀螺仪的轴是怎么连接到圆环上的?使用的是什么轴承?”

话音未落,又有人站起来问道:“你说的电机根据电流的变化调整火炮的位置,能说得再具体一点吗?”

林远一耸肩膀,笑道:“无可奉告!”

众人看到林远的样子,也没有太多的失望,对于他们而言,很多时候,突破只不过是需要一个灵感。

林远心想:“这个问题解决了,明天,就要解决高速性能的问题了。”

319 蒸汽轮机

在解决了火炮的威力,精度问题之后,林远面对的,就只剩下了速度问题,军舰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过飞机,所以林远也不担心他们在掌握先进技术之后,能对北京舰产生什么威胁。

这一回林远并没有安排什么展示,而是把外国专家们叫到了一起,开了一个座谈会,林远首先问道:“怎么能让军舰跑得更快呢?”

一个英国人说道:“我觉得现有的推进技术已经到达了极限,改进的空间已经不大了,比如锅炉部分,最新的水管锅炉,产生的蒸汽压力已经达到了50兆帕斯卡;我们都知道,即使再怎么优化水管的形状,燃烧产生的烟气都不可能百分之百地把热量传递给水管中的液体,如果把这些烟气直接从烟囱排放到大气中,热量就都白白地Lang费了,所以我们设计了多种热交换措施。”

“比如,在燃烧煤的时候需要对燃烧炉通风,否则燃烧的时候就没有充足的氧气,通进去的风的温度如果高一些的话,对于提高燃烧效率很有帮助,所以我们设计了换热管道,让烟气对空气加温。”

“还有活塞部分,由于蒸汽压力的提高,所以蒸汽在做功一次完毕之后,还有大量的剩余能量,为此我们设计了多个做功的汽缸,尽可能地把蒸汽的能量全部榨取出来,采取了这些设计之后,再能改进的技术已经不多了,如果没有原理上的重大突破,恐怕大型军舰的航速就被限制在二十节左右了。”

一个德国人说道:“如果我们能够进一步减小行船的阻力,那么我们的航速还可以更快,可是我们无法精确求解流体力学方程,自然无法精确设计船舶的流线形状……”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可把众位翻译为难坏了,他们不是很懂那些术语,所以翻译起来倍感艰辛,以至于尽管讨论了一上午,却并没有讨论多少意见。

林远尽管提出了问题,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等到中午休息的时候,他才悄悄地来到英国人的房间。

林远找到上午首先发言的那个英国人,笑道:“不知道您有没有想过,现有的蒸汽机的做功方式都是间歇式的,蒸汽做功一次之后必须冷凝,等活塞回复到原来的位置,下一批高压蒸汽进入气缸之后才能进行下一次做功,这样航速肯定提不上去,如果我们能够想办法,让蒸汽连续地做功,即便是大型军舰,航速也能达到很高。”

英国人问道:“让蒸汽连续做功?怎么办?”

林远拿起一张纸,在上面画了几笔,拿到英国人面前,说道:“您看这样,不就能连续做功了吗?”

英国人拿过那张纸,一看上面的图,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说道:“这个结构,您是怎么想出来的?太巧妙了。”

原来林远那张图上,画着一根长轴,轴上套着一个圆,圆上支出叶片,林远说道:“高压蒸汽不再是推动活塞做直线运动,而是推动叶片做旋转运动,叶片旋转也就带动了轴的旋转,这根轴的后面,可以直接连接螺旋桨,作为动力推进系统。”

英国人说道:“这样做的确可以提高航速,但是,这个叶片不知道应该加工成什么形状?”

林远笑道:“您知道军舰的螺旋桨吧?水蒸气和水都是流体,它们在力学性质上有相似之处,您可以参照螺旋桨的叶型加工这个叶片。”

英国人把纸一折,压低声音说道:“这件事情希望您不要对别人说。”

林远装出为难的神色,说道:“这样不太好吧。”

英国人掏出支票本,说道:“我出十万英镑,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

林远装出兴高采烈的样子,笑道:“那好,我不对别人说就是了。”

林远当然不会对他们信守什么诺言,他一出门,就把这件事情对另外三个国家的专家们和盘托出,另外三个国家的专家也和英国人是一样的思路,他们见到林远屡次敲诈钱财,就以为林远是个见钱眼开的货色,纷纷出重金贿赂,这些洋鬼子的钱林远自然是来者不拒。

林远所说的,正是蒸汽轮机技术,这种技术在二十世纪初被广泛应用在军舰上,迅速取代了原来一直应用的活塞式蒸汽机技术,采用这种蒸汽轮机技术的无畏舰,排水量高达17000吨,航速却达到了惊人的21节,使各国在研的各种战列舰直接过时,从此开启了无畏舰时代。

至此,林远把三项关键的技术,穿甲弹,陀螺仪稳定,蒸汽轮机通过各种形式透露给了四个国家的专家,展示也就只剩下可有可无的东西了,接下来的几天,彻底变成了对外国专家们的洗脑时间,在林远的安排下,日本人在琉球犯下的罪行有一件算一件,统统展示给了外国专家们。

外国专家们也觉得收获颇丰,等到他们心满意足地回了国,沈晚晴问道:“你不是要把他们往大舰巨炮的道路上引吗?可是我看你透露给他们的技术,似乎说‘快舰准炮’更加恰当。”

林远说道:“其实‘快舰准炮’和‘大舰巨炮’在内核上有相似之处,军舰要想提高速度,就要安装做功能力强的发动机,这样的发动机体积和质量都不小,所以快舰往往代表着大舰;炮弹想要打得准,初速度就必须要高,这样受到的测向风力的影响才会小,要想提高初速度,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增加发射药的数量,所以也就是巨炮了。”

沈晚晴似乎听懂了,问道:“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林远答道:“现在东北总督也拿到手了,我们可以在东北大规模发展了。”

林远在奉天的本溪和抚顺一带,划出了钢铁工业区,之所以选在本溪和抚顺,是看中了这两个地点的铁矿和煤矿,现今的琉球,缺乏各种矿石,想要提高钢的质量,必须要在钢中加入一定量的合金元素,所以必须离开琉球,找资源丰富的地方发展。

琉球在前一阶段的生产过程中,主要是在生产工业设备,包括更大产量的高炉,化学反应容器等等,这些设备在外国专家走后,立刻装船,向营口港运输,在那里,林远命令修建了公路和铁路,可以把设备运抵钢铁工业区。

由于没有自己的造船厂,用于运输设备的船还是台湾商人的商船,商船一路破风斩Lang,在营口港靠岸,港口附近,几辆蒸汽汽车正在等待着,这些采用蒸汽机为动力的大家伙,尽管很笨重,可是载重量极大,正好运输质量巨大的物品。

一个全新的时代,即将开启。

320 古玩店找矿

在盛京的本溪——抚顺工业区,已经为大型炼钢厂留好了位置,所以设备一到就开始组装了,在琉球发展了将近一年,北京舰已经培养出了一批技术工人,他们正是安装设备的主力军。

林远和刘金秋等专家一同回到工业区,这里以后将是钢铁冶金,有色金属冶金的基地,未来还将开展稀土元素冶金和贵金属冶金,对于这两项林远并不是很着急,稀土元素可以用来制造导弹上的红外导引头,大功率激光器等等设备,这些还不是很必要;贵金属包括金,银,铂等等,归功于林远前一段时间对洋鬼子的“坑蒙拐骗”,北京舰还不缺钱。

工业区里此时还显得很凌乱,空地上堆满了各种钢管,阀门零件,不少穿着军装的人在厂区内巡逻,里面最显眼的是一座高台,高台边上是供人上下的脚手架,台顶是一台林远从未见过的机器,机器下面连着粗黑的线,林远认出那是北京舰上的备用电缆,电缆下面连接着几台发电机,同样是北京舰上的设备。

林远指着那个高台问道:“它是做什么用的?”

刘金秋答道:“那上面的设备是激光焊接机,是我们北京舰修理部门的设备,本来是用来修补船身破损的,被我们借来焊接高炉。”

走到近处,才看清楚高台下面的钢筋混凝土基座,高炉将架设在基座上面,刘金秋说道:“在现代的钢铁工业中,需要冶炼很多特殊钢,比如说用于大型船舶龙骨结构的超高强度钢,应用在化工领域的耐腐蚀钢和不锈钢,应用在机械加工领域的高速钢,这些钢需要电弧炉来冶炼。”

林远问道:“我们造不出电弧炉吗?”

刘金秋笑道:“电弧炉首先要有电啊,可是我们现在的发电设备不够用,那几台柴油发电机才能发多少功率的电啊!而且现代工业里面对电压的要求很广泛,有的设备需要高压,有的设备需要低压,所以我们还得有变压器。”

林远说道:“嗯,发电机,变压器,我们还缺少什么吗?”

刘金秋说道:“我们还缺少导电用的电缆,在现代的电力工业中,电缆是一个专门的大项,电缆外面的绝缘层,依照导线运输电压的不同,低压常用橡胶,高压常用聚乙烯塑料,还要有自动充油结构,我知道这些现在肯定是造不出来,有机化工我们还没开始呢,先说说这个导电材料吧。”

“我们的时代,导电材料主要有铜和铝,这两项的冶炼都属于有色金属冶金的范畴,要生产铝的话,需要电解铝矿石,所以我们就不用考虑了,要生产铜的话还是比较靠谱的,冶炼铜矿石的反射炉我们能造出来,可是我们不知道哪里有铜矿石。”

林远问道:“北京舰上没有相关的资料吗?”

刘金秋说道:“我们只有大概的位置,矿山的详细地理位置坐标都是保密的,你在新闻中肯定听说过我国哪个省发现了某个特大矿藏,你听说过它们的具体位置吗?矿山的具体位置和军方没有直接关系,军方怎么能知道呢?”

林远想了想,说道:“我带你去找。”

刘金秋连忙问道:“你怎么知道哪里有铜矿石?”

林远说道:“我也不知道哪里有,不过我却知道应该找谁去问,不过……”林远话锋一转,打量着刘金秋,说道:“我们可不能这样去,需要好好乔装改扮一下。”

于是两人打扮成了两个富商,林远拉着刘金秋赶奔奉天城,远远地就看见城门人来人往,战争之后,正是商业复兴的大好时机,而奉天又是东北重镇,故此商旅云集。

进了城,林远便找路人打听道:“城里古玩店在哪里?”

路人不假思索地答道:“就在城北,离着这里三条街,新开了好几家呢!”

常言道:“乱世黄金,盛世古董。”城中开设古玩店,说明有钱人认为时局不会有大的动荡,所以他们会把钱拿出来投资,这对经济发展大有好处。

林远带着刘金秋来到一家最大的古玩店,掌柜的一见两人穿绸裹缎,腰悬玉佩,甚是阔气,连忙堆笑相迎,一面请二人上座,一面吩咐伙计上茶,摆点心,那点心做得甚是精致,刘金秋虽然上了年纪,可也忍不住伸出手去,拿起一个放在嘴中品尝。

林远有过这个教训,知道这点心是摆着看的,要是吃了就没身份了,连忙给刘金秋使眼色,刘金秋却没看明白,还以为他也要吃呢,于是拿起一个递给林远,说道:“这个点心真不错,我们那儿就做不出这样的味道。”

林远当着掌柜的面,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苦笑着接下,边上掌柜的见到这两个人衣衫不凡,本以为是上讲究的大主顾,谁知道这两人一进门就像饿鬼投胎一般,拿起点心就吃,脸上是白一阵红一阵,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刘金秋吃完一块,又拿起一块儿,一边吃一边对掌柜的说道:“掌柜的,您这个点心真不错,一会儿我们买十斤带回去。”

林远听了心想:“今天可糗大了,哪有人进古玩店买点心的!”林远赶紧说道:“掌柜的,您这里有什么好东西吗?”

掌柜的这才回过神来,问道:“不知道两位爷喜欢玩些什么?瓷器,漆器,还是玉器,我们这儿新进了上好的和田玉……”

林远怕他说起来没头,赶紧说道:“我们喜欢玩铜器,你们这有铜器吗?拿来给我们瞧瞧。”

掌柜的朝后面喊了一声,几个小厮,捧着几个盒子走了出来,毕恭毕敬地站在林远和刘金秋面前,掌柜的用手一指盒子,说道:“请二位掌掌眼吧。”

“掌眼”本意是用心观察,在古玩领域是鉴别真伪的意思,掌柜的这么说,就是在奉承林远和刘金秋。一个小厮双手捧盒,往刘金秋面前递,刘金秋伸手去接,正在这时,林远见到掌柜的面无血色,仿佛大难临头一般!

林远突然反应过来,他把刘金秋伸出去的手臂往下一按,说道:“刘爷莫急。”这么一瞬间,小厮已经把盒子放在桌上了,掌柜的这才面色好转,长出了一口气。

原来,看古董的时候,古董必须放在桌子上,谁想看谁从桌子上把它拿起来,看完放回桌子上,手递手地交给另一人,绝对不行!古董这东西价值连城,万一在手递手的时候摔在地上了,那算谁的过失啊!所以掌柜的一见刘金秋伸手去接,可吓坏了,万一有个闪失,把东西摔掉个皮,他们一抬屁股走人了,损失都得自己赔!

掌柜的并没有放宽心太久,刘金秋的下一个动作,看得他的心差点从喉咙里面蹦出来!

321 恶鬼送银

刘金秋把铜器从盒子中拿出来,那是一只青铜虎,是仿春秋时期的器形而制,古代的人们也好古,故此把很多物件都做成上古时代的形状。

刘金秋拿起那只栩栩如生的青铜虎,并没有像别的买家那样拿在手里把玩,而是从衣袋里掏出一把钢锉,对准老虎耳朵就要锉,这要是锉上,这只青铜虎可就废了!

正在掌柜的惊慌失措之际,林远一把拉住刘金秋,问道:“刘老,您这是做什么?”

刘金秋小声地说:“我们不是来找铜矿石的吗,这青铜虎外面上了漆,我不把漆锉掉,怎么能知道这个铜合金的成分!”

林远连忙说道:“错了错了,我不是要这么干,您快把锉收起来。”

刘金秋“哦”了一声,说道:“那是我理解错了。”于是把钢锉收了起来,掌柜的长出了一口气,林远心想:“还是快点切入正题吧,再过一会儿,掌柜的心脏病说不定都得吓出来。”

于是林远问道:“掌柜的,您这里的铜器都是从哪里收来的啊?”

掌柜的答道:“有的是我们的人从乡下收来的,最多的是从南山管家那里来的,他们家世代都是做铜器的。”

林远问道:“南山是什么地方?烦请您说得详细一些。”

掌柜的说道:“从奉天城大南门出去,走上十五里,就到了南山底下的南山镇,到那里一打听,没有不知道管家的。”

林远问道:“他们管家有这么大的势力?”

掌柜的笑道:“您是外地来的吧,他们管家当然有势力,而且他们最厉害的地方不是做铜器。”

刘金秋问道:“那是什么?”

掌柜的答道:“他们管家最厉害的地方是从来不缺银子!”

刘金秋笑道:“这有什么稀奇的,他们家铜器做得好,自然少不了银子。”

掌柜的神秘地一笑,说道:“他们管家这祖祖辈辈十几代人,每次附近百姓遭灾受难,都是他们家出银子,饥荒的时候买粮,闹瘟的时候买药,哪一次银子不使得和淌海水似的!他们家就算卖一百辈子铜器,都挣不到那些银子!”

林远问道:“那这是怎么回事?”

掌柜的凑近林远,说道:“我听人说啊,这管家先祖不知与阎罗王订了什么盟约,每天子时,都有恶鬼给他们家送银子……”

林远一听,心想:“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掌柜的看出林远不屑的神色,说道:“这位爷,您还别不信,他们管家的家主便是一位奇人!家主姓管,名叶奇,字宜新,在他出生之时,天空有一阵奇异树叶飘落,因此起名,年少之时便精通铜器冶炼之法……”

林远看他口若悬河的样子,生怕说到天黑都说不完,于是赶紧起身,和刘金秋赶赴南山管家。

在路上,刘金秋笑道:“你这个法子不错啊,那个管家一定有铜矿,我们想法子说服他们让我们开采就行了。”

林远说道:“这个法子我都用过一次了,当年我们在琉球的时候,我不就是从瓷器店找到制造硝酸的硝石的吗?不过我倒是挺想知道那个恶鬼送银子的事情。”

刘金秋说道:“这个可没什么稀奇的,我差不多已经猜到原因了。”

林远连忙问道:“那是什么,快点告诉我!”

刘金秋神秘地一笑,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两人雇了一辆马车,很快就到了南山镇,进了里面一打听,便来到管家,上去拜见,没想到门口家丁却笑道:“我们家主不见客,二位请回吧。”

林远从口袋里掏出一锭银子,笑道:“烦请这位小哥儿通融一下。”

家丁一见银子,笑道:“我们管家从来不缺银子,二位还是请回吧。”

林远又说了几句好话,家丁只是含笑婉拒,林远无奈,只得和刘金秋往回走,正走着,只听西南面一阵马蹄声响,几辆马车从街角拐了出来,奔着刘金秋撞了过来,林远赶紧把他一拉,驾车的人见到面前有人,赶紧一勒马。

这么一来,马车就歪了一下,马车上面的箱子堆得挺高,这么一来最上面的箱子就倒了下去,砸在地上,箱子盖一开,里面的东西“哗啦啦”撒了一地。

林远一看地上的东西,大吃一惊,那竟然是白花花的银子!

驾车的冲刘金秋一瞪眼,刚要骂上几句,但见到他是个老人,才把那些话收了回去,嘟囔着下车去捡银子,林远走上前去,和他一块儿捡,随口问道:“怎么这么多银子?”

驾车的说道:“这是我们家主给奉天知府的贺礼,知府是新官上任,我们家主本来是不想给的,可是那个奉天知府真不是东西,不给的话就要找我们管家的麻烦。”

林远心想:“朝廷的确是派了一批官员到东北,不过自己没有留意,光想着工业区的事情了,回去要好好整治他们一番。”

林远一边想着,一边捡地上的银子,越捡越觉得不对劲,他心念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捡起一块银子,走到管府门口,怒喝道:“你们就送这个给知府大人吗?”

家丁一见,连忙冲另一个家丁耳语几句,那个家丁撒脚如飞跑进屋去,留下的家丁冲着林远深施一礼,笑道:“二位爷,请里边请。”

刘金秋看得一头雾水,等进到客厅才问林远:“这是怎么回事?

林远把捡来的那块银子递到刘金秋面前,笑道:“您是专家,看看这块儿银子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刘金秋拿起那块银子,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阵子,说道:“这不太像银子啊,这好像是白铜啊!”

白铜其实是铜镍合金,是中国古代有色金属冶金技术的杰作,它的色泽银白,和银子很像。刘金秋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它不是银子的?”

林远接过那块白铜,在手上掂了掂,笑道:“它和银子不一样重啊。”

刘金秋说道:“铜镍合金和银的密度相差不大啊,这你都能感觉出来。”

林远骄傲地说道:“我可是飞行员,操作飞机空战的时候,驾驶杆的位置变化一点,飞机的位置就不一样了,在空战的时候可能就抢不到有利位置了,所以我手上的感觉很灵敏,这点差别可逃不过我的手。”

刘金秋笑道:“原来是这样,可是我想不通啊,为什么他要送假银子给奉天知府?”

林远笑道:“我好像猜到原因了,不过不是很确定,想让我把秘密告诉你,你得想告诉我管家恶鬼送银的秘密。”

刘金秋无奈地一笑,说道:“这个说起来可简单了……”

刘金秋刚要把秘密和盘托出,只听外面小厮高声喊道:“管老爷到!”

322 污吏登门

没等刘金秋说完,管家家主——管叶奇便走进屋来,他一进门便看向林远,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不是银子?”

林远微笑着回答:“银子和白铜的差别那么大,别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管叶奇身后跟着一个老仆,那个老仆听见这话,忍不住哀泣道:“老爷,您就服个软,把银子给奉天知府送去吧。”

管叶奇眉头一皱,怒道:“哼!老子就算脑袋掉了,也不拿钱去奉承这些贪官污吏。”

林远笑道:“既然如此,那管爷为什么还要拿白铜充作银子送给知府?”

管叶奇无奈地坐到椅子上,说道:“都是那知府逼得太紧,我才出此下策,我们管家是攒了不少银子,可是前些时候林远将军率部队和日本人打仗,我们捐了大半,银子也不剩下多少了,剩下的银子不能动,万一这附近的百姓受了什么灾祸,也好有个应急啊。”

刘金秋却说话了:“不是有人给管先生送银子吗?您怎么还会缺少银子呢?”

管叶奇问道:“有谁给我送银子?”

刘金秋笑道:“管先生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您府上的银子,靠着卖铜器是无论如何也挣不来的,至于是谁送您的银子嘛……”刘金秋说着用手指指天空,说道:“便是这老天爷送给您的银子,如果在下猜的不错,您家开采的铜矿里,伴生的银矿为数不少,你们管家就是靠着这个积攒了大笔的银子!”

林远看出管叶奇的眼神明显一动,知道刘金秋说中了机密,刘金秋又说道:“我不单知道你们的铜矿石中伴生了银矿石,还知道你们使用了混汞法来提取银,你们如今缺少银子,恐怕是因为你们的银矿石要耗尽了。”

管叶奇惊讶地打量着刘金秋,张口结舌地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铜矿石往往伴生着多种矿石,其中就有银矿石,这个自然是瞒不过冶金专家刘金秋,现代的金银制取方法主要是氰化法等多种方法,而古代只有一种,那就是混汞法,所以刘金秋也知道管家的冶炼方法。

刘金秋嘿嘿笑道:“这点事情,隐瞒别人还行,想隐瞒我却是不行的。”

管叶奇站起身来,深施一礼,说道:“这位高人,实不相瞒,我们先祖当年在山中开采出铜矿之后,便发现其中有银矿,正好我们先祖知道用汞浸泡银矿,能形成汞膏,再通过进一步的处理,便能制取出银子。”“我们先祖说这银子是上天所赐,若是把这银子用在自己享乐上,必遭天谴,故此留下祖训,这些银子只能赈济百姓,所以我们管家十几代人,都不敢私自动这笔银子分毫。”

刘金秋点头笑道:“你们制银的时候,是怎么做的?”管叶奇说道:“就是把汞和银矿石混在一起,汞膏自然就形成了,剩下的石头就扔到一旁……”

刘金秋一伸手,说道:“慢!就是这个地方,我有法子让你们银子的产量大增,你信吗?”

管叶奇问道:“您有什么高明的法子吗?”

刘金秋笑道:“你去弄些硫酸,把银矿石和硫酸混在一起,待银矿石消融得差不多之后,再用汞浸泡,就能得到汞膏了。”

原来,混汞法在提取银的时候,只能提取到离子状态的银,对化合物状态的银无能为力,在加入硫酸之后,矿石中的化合物状态的银就变成了离子状态,所以能用混汞法提取。

管叶奇听得半信半疑,正在这时,方才那个老仆跌跌撞撞冲进门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老爷,可不好了,奉天府的张师爷来了。”

管叶奇闻听此言,面色也是一变,对林远和刘金秋说道:“这个张师爷是奉天知府的一条恶狗!就是他屡次催逼我们银子!两位,还是回避一下吧。”

林远心想:“他来的正好。”于是对管叶奇说道:“我们就在这里听着,您放心,有我们在,他不敢把您怎么样!”

话音未落,门外院中传来一阵大笑,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瘦小枯干的中年男子走进来,头上戴着镶玳瑁的小帽,后颈斜插一把折扇,手中盘玩着两只玉球,走到大厅当中,深施一礼,笑道:“小的给管爷请安了。”

管叶奇都没用正眼看他,说道:“你来干什么?”张师爷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瞟了一眼林远和刘金秋,丝毫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笑道:“我们知府大老爷新官上任,地方上富商豪绅人人呈送贺礼,唯独管爷不送贺礼,想必是觉得我们知府大老爷才疏德薄,不足以担当知府重任,故此大老爷派小的来问问管爷,他有没有什么做的不周到的地方?”

管叶奇冷笑一声,说道:“让你们大老爷把收贺礼的心思用在百姓身上,管某人自然去送贺礼!”

张师爷笑道:“管爷这么说话可就不通情理了,您以后要用到我们知府老爷的地方可不少呢,就比如这捐税吧,我们老爷要是把铜器的捐税提高那么几分……”

说完,张师爷就冷笑着,看着管叶奇,心想:“就凭你一个小小的商人,也敢于我们官府相斗!”

管叶奇无奈之下,转头看向林远,林远笑道:“这位官老爷,容在下说一句公道话。”

张师爷斜了林远一眼,嘴角一撇,不屑地说:“你算干什么的!我与管爷说话,也有你插嘴的份!”

管叶奇心想:“这两个神秘来客一张口就道破了我的机密,想必来头不小,他们没准能有法子助我脱此劫难。”谁知林远却笑道:“管爷,这位张师爷说得对,您是得给这位知府大老爷送银子。”

管叶奇闻听此言,面色一变,刚要发怒,林远对张师爷笑道:“您先到客房去歇息歇息,喝上两杯茶,容我劝劝管爷。”

张师爷听见这话,面上转露喜色,说道:“这位爷倒是个明事理的主,也好,我就到客房去喝上两杯茶,你好好地劝劝管爷。”

张师爷一走,管爷便忿然作色,对林远说道:“你要是想劝我给贪官污吏送银子,还是死了那条心吧!”

林远也不着急,问道:“管爷,您可知我是谁吗?”

管叶奇这才想起来,方才事情太多,竟然没有问清这两人的身份,于是问道:“你们是?”

林远从袖中取出一份文书,管叶奇接过来一看,面色大变,惊讶得话都说不利落了:“你……你是……林远?”原来林远给他看的文书,正是吏部的任命状,上面不仅有吏部的大印,还有光绪皇帝的朱笔御批,写的是:任命林远为东三省总督!

管叶奇见到这份文书,吃惊之后,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

323 总督变逆匪

管叶奇对林远说道:“你来这儿,是要来治我的罪吗?”原来开采银矿需要得到官府同意,管家先祖在开采之时,担心官府巧取豪夺,于是并没有通知官府,盗采银矿,可以定成死罪,甚至株连九族,管叶奇见到林远和刘金秋一开口就道破了管家银矿的机密,所以才吓出了一身冷汗。

林远笑道:“管爷你不用担心,我们来并不是为了治你的罪,我们是希望开采你们的铜矿。”

管叶奇说道:“哦,你们要开采铜矿,这个没有问题,我们管家历来有两种冶炼方式,一种是湿法炼铜,一种是火法炼铜,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们?”

刘金秋说道:“我们更看重火法炼铜,因为这种方法对矿石的要求比较低,这样吧,你先带着我们去山里的铜矿瞧瞧,我需要带上几块矿石回去检验。”

采集试验矿石是冶金的第一步,从矿石中可以分析出矿石中含有所需要元素的数量,也就是矿石的品位,矿石的品位直接决定了这个地区的矿石有没有大规模开采的价值,开采出来的矿石用什么方法冶炼。

管叶奇说道:“这个没有问题,不过,林大人为什么要让我给那些贪官污吏送银子呢?”林远说道:“你先把银子给他们送去,你还要亲自跟着去,到了之后……”林远对他耳语几句,说了自己的计策,管叶奇听了之后拍手称赞,命令手下装了五千两银子,用大车给奉天知府送去,又让心腹家人带着刘金秋进入山中,刘金秋采集了一些铜矿石,这才回到工业区。

林远去到奉天,来到总督府衙门,只见门口站着两个守门的兵丁,边上有五六个杂役,正拿着扫帚扫台阶。

林远刚要上前推门,守门的兵丁一伸手拦住了他,一个兵丁呵斥道:“你是干什么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想进就能进吗?还敢推门!手不给你打断了!”

林远笑道:“我是东三省总督。”

两个兵丁连同边上的杂役们都笑了,那个兵丁说道:“快滚快滚!滚得迟了,把你抓进去打上一顿板子!”

原来古代官员上任最讲究排场,上任的日子早早地通知地方,下级官员为了表示对上司的恭敬,便组织百姓排成几里的长队迎接,官员的仪仗也是气派无比,前头高打“肃静”“回避”牌,还有专人敲锣打鼓,所以像林远这样一个人来上任的,这群兵丁杂役从未见过。

另一个兵丁却是好心,对那个兵丁说道:“我看这人身上满是尘土,没准是个得了失心疯的苦命人,你何苦吓唬他。”他转过头来对林远说道:“你还是快走吧,这里可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林远听了他的话,低下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确满是尘土,原来从奉天到南山并没有公路,都是土路,古代的土路,从来都是“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林远又没有换衣服,这才弄得如此狼狈。

林远从怀中掏出任命文书,递到兵丁面前,说道:“你看,这是我的任命状。”

林远本以为兵丁能够让他进去,谁知道兵丁连看都没看,说道:“我不认识字!”

正在林远无奈之时,衙门大门一开,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林远的面前,林远连忙叫他。

那人竟然是管家刘三,他没想到在此遇见林远,连忙跪倒施礼,林远扶他起来,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刘三说道:“大人,没见过您这样当官的,哪有把家小抛下,一个人来上任的?从七品知县到一品大员,哪个不是带着一家子去上任的?这总督衙门原来是盛京将军衙门,原本里面有些陈设,可是小的听说都被日本人给搬光了,这才领着人赶来,为大人购置一些居家用具。”

林远看着两个兵丁说道:“这回你们相信我是东三省总督了吧。”

众人连忙跪倒在地,求林远恕罪,林远问道:“衙门里有多少兵?”

方才那个兵丁答道:“大人您没有上任,所以衙门里只有二百兵丁。”

林远点头答道:“足够了,你去把他们都给叫来。”

兵丁领了命令,跑进衙门,刘三问道:“大人,您要带这群兵丁去哪里啊?”

林远笑道:“我要带他们去抓人。”

刘三又问道:“恕小的多嘴,您这是要去抓谁啊?”林远答道:“新上任的奉天知府,他……”

没等林远说完,刘三抢着说:“大人,可使不得啊,这新上任的奉天知府名叫张笑风,别看他的官不大,可他是张之洞张大人的亲信。”

林远笑道:“张之洞?他离着我十万八千里,我才不怕他呢。”衙门里的兵丁编成一个亲卫营,营统名叫李黑虎,他也没料到林远这么快就来了,急忙领着兵丁赶来。

林远带着李黑虎和二百名兵丁,直奔奉天府衙门,知府张笑风正坐在后宅里面,欣赏着面前长长的礼单,正在这时,张师爷进来说道:“张大人,您快出去瞧瞧吧,门口来了不少兵丁,说是总督林远带人来抓您了。”

张笑风心想:“林远怎么来了?他不是返乡探亲去了吗?”他来不及多想,急忙换上官服,冲着张师爷耳语了几句,这才出来。

衙门大门一开,张笑风在十几个兵丁的簇拥下出来,没等林远说话,张笑风指着林远怒斥道:“大胆的逆匪!竟敢冒充朝廷命官,该当何罪!”张笑风说完,冲着左右兵丁一挥手,喝道:“把他给我拿下!”

十几个兵丁拽出腰刀,拥向林远近前,李黑虎的手下自然不干,也拽出刀来,拦住他们。

林远端坐在马上,冷笑道:“张笑风,你凭什么说我是假的?”

张笑风却没有回答林远的话,而是转头看向李黑虎,高声说道:“李营统,您怎么被这厮骗了?这协助逆匪的罪名,你可担当得起吗?”

李黑虎说道:“张大人,他手上有朝廷的任命文书,林大人的管家也认得他,怎么会有假呢?”

张笑风哈哈大笑,说道:“李营统,亏你还是领兵的大将,怎么这么没见识,那文书难道不能造假吗?那个管家倒是真的,谁能担保他不是买通了管家,劫上一大笔银子,然后啸聚山林,从此逍遥快活!”

一番话倒把李黑虎给说动了,他疑惑地看着林远,这时,张笑风身后转出一人,正是张师爷,他冲着李黑虎朗声说道:“李营统,我今天还在南山镇见到了这个人,怎么一会儿工夫,他就变成总督了?”

李黑虎眉头一皱,抽出刀来,指向林远。

324 快枪大炮

李黑虎手握长刀,冲着林远怒目而视,问道:“你到底是不是林远?”

众兵丁见到营统都“倒戈”了,纷纷转过身来,用刀指向林远,瞬间林远就处在了众人的包围之中,张笑风见到时机大好,说道:“还不把这个逆匪抓起来!”

林远毫不惊慌,淡然笑道:“好,我就是假冒的,你们来抓我啊。”

林远此话一出,倒是把众兵丁给说怕了,要是林远大声辩解自己就是东三省总督,那兵丁们反倒不怕了。林远如此淡泊从容,让每个士兵都在心里嘀咕,万一他真是林远,自己上去得罪了他,那可犯下满门抄斩的大罪了。

这样一来,反倒没有人敢上前了,正在这时,只听人群外面一声高呼:“李营统,你可信得过在下吗?”

李黑虎闻听此言,放下手中的刀,向人群外面观瞧,只见管叶奇从远处徐步而来,管家在奉天颇有威望,所以李黑虎收刀入鞘,抱拳拱手,说道:“原来是管老爷,不知管老爷有什么要说的吗?”

管老爷一指林远,说道:“他可是货真价实的东三省总督林远,他带领你们来奉天府衙门,就是要捉拿大贪官张笑风,你们怎么如此糊涂,听任那个张笑风摆布!”张笑风冷笑道:“好你个管叶奇,我不追究你的罪过也就罢了,你反倒跑出来倒打一耙,李营统,把这个管叶奇一起抓了。”

管叶奇说道:“要抓我?你先说说我犯了什么罪?”

张笑风说道:“前些时日林远和日本人打仗,你们管家竟然能拿出大笔大笔的银子,你们卖铜器能赚到那么多银子吗?你这银子来路不明,我身为朝廷命官,若是不抓你回去细细拷问,岂不有负皇恩!”

张笑风面色一变,转眼之间满脸杀气,说道:“我看你背地里是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来人,把管叶奇给我抓了,打入死牢!”

李黑虎眉头一皱,说道:“张大人,这管老爷可是有名的善人,他怎么会是江洋大盗呢?”

张笑风说道:“李黑虎,你要是违抗上命,连你一块儿抓!”

张笑风身边只有十几个兵丁,而李黑虎手下却足有二百兵丁,李黑虎自然是不怕张笑风硬来,他见到张笑风人单势孤,竟然口出狂言,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知府大人,你手下也没有多少人,还想着抓我!”

话音未落,只听得街北面人喊马嘶,眨眼之间,百十个兵丁都来到当场,为首的军官在马上一挥手,兵丁左右一分,把李黑虎的人围在核心,别看这群兵丁数目不到二百,可人人手中拿着快枪,李黑虎的人,手中却只有腰刀。

张笑风冲着李黑虎和林远说道:“看看本官这火枪队如何啊?”然后冲着为首的军官一点头,说道:“把这群乱党的刀都给我缴了,统统关进大牢。”

那群兵丁都知道刀是打不过枪的,正在束手无策之时,又听见张笑风说要治他们的罪,个个心惊胆战,正在此时,张笑风话锋一转,冲着林远身边的兵丁喊道:“你们受了这个假林远的骗,不是你们的过错,只要和我们一起捉拿假林远,不仅无罪,反而有功!速速把他擒下,迟了就来不及了!”

原来这张笑风使了攻心之法,先是恐吓众兵丁,然后再给众兵丁开脱罪名,众兵丁一听,纷纷拥向林远。

林远却毫不惊慌,说道:“张笑风,若是你乖乖认罪,我也许能饶你一条小命,可你如此执迷不悟,我可就饶不了你了。”

张笑风不知道林远为何如此冷静,生怕夜长梦多,迟则生变,于是说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速速把这个冒充林远的逆匪斩了,谁取了他的首级,赏白银百两!”

谁知道林远竟然哈哈大笑,张笑风问道:“你有什么可笑的?”

林远说道:“没想到我的人头竟然值一百两银子。”话音未落,只听远处马蹄声响,漫天烟尘之中,不知多少战马冲了出来,来到近处,上面的人翻身下马,紧接着就是一片子弹上膛的声音,新来的一群人立刻把张笑风的人包围在其中。

正在众人惊讶之时,只见四个庞然大物从烟尘中缓缓显出身形,竟然是四门巨大的火炮!

林远看着张笑风冷笑道:“张笑风,你以为只有你有火枪队吗?看看我这火枪队如何啊?”

众兵丁都认识刚刚来的这群战士,他们就是林远手下的精锐作战力量——第一师!在日本人和俄国人被赶跑之后,林远把第一师一旅的一部分驻扎在了奉天,为了不让部队干扰到城内的正常生活,所以部队都驻扎在城外。

尽管不常见面,奉天的兵丁还是很清楚这支部队的战斗力的,单是那能自动上膛击发的步枪,就让他们胆寒了,更何况他们还带来了四门大炮!奉天的兵丁们被第一师的战士围在核心,人人吓得面如土色。

其实那四门大炮根本就没有带炮弹,因为林远很清楚,这么近的距离,使用重武器的话大家都没命了,所以运来那四门大炮纯粹是为了吓唬人,张笑风的兵丁们没上过战场,这些道理也不是很清楚,所以一见到大炮就害怕了。

林远在去奉天知府衙门的时候,就考虑到了张笑风绝不会甘心就范,于是就秘密命令他们前来,正好赶上这剑拔弩张的时刻。

第一师的士兵往上一拥,张笑风的兵丁们连一丝一毫的反抗都没有就交枪投降,张笑风眼见着局势瞬间逆转,心有不甘可又无可奈何,眼看着士兵们端着枪朝自己走来,急中生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行十几步来到林远马前,伏在地上,说道:“下官不知您真是林远林大人,未曾远迎,还望恕罪!”

林远冷笑道:“张笑风,我才不管你迎不迎接我这些芝麻绿豆大点的事情,我且问你,你威逼当地富商,索要贺礼,此事可当真吗?”

张笑风叩首有声,说道:“那些贺礼都是他们自愿相送,下官从未催逼。”

管叶奇听见这话,气得面色惨白,没等林远说话,只听见远处张师爷的声音响起:“林大人,小的有话要说。”林远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张师爷在几个士兵的枪口之下,扯着嗓子大喊,林远于是指着他说道:“把他带过来。”

张师爷仿佛腿上没有了骨头,被架到林远面前之后如同一根面条瘫跪在地,说道:“林大人,小的愿意作证,这个张笑风坏事做尽,若是哪个商户不交贺礼,他就想方设法毁人家的买卖。”

林远问道:“张师爷,你可有证据吗?”

325 寻找虎王

林远问道:“你有什么证据。”

张师爷说道:“张笑风使尽心机,榨取商户钱财,若是酒馆饭庄不给,他便时常派人到里面检查,说是食物不洁净,在大门上贴上告示,弄得无人敢进去吃东西;若是客舍旅店不给,他便屡次派人进去清查,说是里面有江洋大盗,弄得人心惶惶,无人敢住;若当铺药房不给,他便时时派人进去查账,一查帐便让人家关门一整天。”

“这些手段得來的钱财,小人那里都有账目,账目上还记清了银两是使何种手段得來的,还有这些商户的名字,大人按图索骥,找到这些商户的老板,一问便知,如此人证物证俱在,不愁不将这个狗官绳之以法。”

张笑风平ri里最信任这个张师爷,这些见不得阳光的事情大多是托给他去办,沒想到这个张师爷是个墙头草,见到势头不对,立刻投向了林远,把自己出卖了,张笑风气得浑身打颤,咬牙切齿地说:“好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那些事情哪一件沒有你的份,你把我供出來,你能好的了吗。”

张师爷叩首在地,哀求道:“以前小的跟从这个狗官,是做过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求林大人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林远点点头,说道:“你的功劳我记下來了。”林远命人把张笑风带下去关押起來,又让李黑虎和张笑风的亲卫火枪队各自回营,这才让人带着张师爷取來账本,查抄张笑风的收取的钱财,把它们还给商户们,商户们所给的银两数额都不算很大,管叶奇的那笔五千两已经名列前茅了,其余人的都是几百两,还有的人送來的是一些古玩字画,珍珠玛瑙一类,这些积少成多,也有了十余万两银子,

里面有一笔贺礼引起了林远的注意,那笔贺礼的数额是最大的,黄金一千两,折合白银一万余两,林远问张师爷:“怎么这笔贺礼的数额这么大。”

张师爷答道:“这一笔是英国人送來的,说是想在奉天西边的沙岭堡找东西,希望张笑风能行个方便。”

林远说道:“找东西,找什么东西。”

张师爷说道:“听那几个英国人说,他们是伦敦动物园的,想來我们这里找一种头顶有‘万字’花纹的老虎,他们说那种虎是虎王。”

林远一听,心想:“这怎么可能呢,找老虎需要花一千两金子吗,他们真的以为中国人什么都不懂吗。”

不过林远并沒有把这一点说破,而是问道:“那群英国人如今在何处。”

张师爷总算逮住了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连忙说道:“他们如今在奉天的英国领事馆,听说正在运送设备,打算进山捕虎王。”

林远点点头,把这件事情记在心上,就回到工业区,刘金秋一见林远便笑道:“好消息啊,我刚刚检验了管家铜矿的品位,完全有大规模开发应用的价值。”

林远听了这个消息,也是一阵激动,有了铜矿石,冶炼各种铜合金就有了可能,各种电力设备都要用到铜,而且铜也是制造子弹,炮弹弹壳的原料,更重要的是:铜是轴承合金的原料之一,轴承这个东西别看不起眼,却是各种工业产品中的关键部件,比如,战斗机和军舰用的发动机,沒有先进的轴承就无从谈起,

林远问道:“那我们接下來是不是就能冶炼铜了。”

刘金秋说道:“这还不好说,我去他们管家的炼铜作坊看了,他们那里的炼铜炉虽然和现代工业中的反shè炉原理相同,可是他们的炉子都太小了,生产工艺品是不错,要是大规模地进行工业生产,可就力不从心了,所以我们得先造一批反shè炉。”

林远问道:“有困难吗。”

刘金秋说道:“目前來看还沒有,我们有充足的耐火材料,尽管它们的质量不如我们那个时代的,可是也勉强够用了,对铜矿石的运输也沒有问題,管家答应出人力物力帮忙;铜矿石不能直接进入反shè炉冶炼,必须先把铜矿转变为铜jing矿,这个步骤也需要时间。”

林远说道:“那好,你们先在这里准备着,我先回总督衙门。”

林远一回到总督衙门,就有不少人递上拜帖,有的是各级官员想來拜见的,有的是各家商户前來感谢的,林远一一回绝了,不过有一个人却引起了林远的注意,

这人是个英国人,名叫杰佛森,林远一下子就想到了他们要进山找虎王的事情,林远于是叫过一个师爷來,对他说道:“你去接待那个英国人,问问他有什么事情,我就在里间屋,他问你的事情,你进來请示我之后再做回答。”

林远素來待人温和,对下属从來沒有官架子,是以师爷在他面前也敢多问几句,于是师爷问道:“大人,您为什么不亲自去见他呢。”

林远笑道:“这个我自有妙计,你以后就知道了。”师爷听了,也不多问,就去见杰佛森,林远躲进了里间屋,

杰佛森一进门,师爷就笑道:“我们林大人公务繁忙,故此把别人都推脱了,单单叫我代替他來见您,实在是为了我们大清帝国和贵国的友谊着想啊。”

杰佛森的中文说得不错,他笑道:“我们两国永远是朋友。”

林远在屏风后面心想:“谁和你们是朋友。”

师爷和杰佛森寒暄完,就说道:“不知道杰弗森先生來所谓何事啊。”

杰佛森说道:“我们大英帝国伦敦动物园,非常想进入沙岭堡附近的沙岭山寻找虎王,前些时ri已经和奉天知府张笑风张大人说过了,不过张笑风已经被查办了,你们中国人有一个词,叫做人亡政息,我不知道我们进山会不会有麻烦。”

林远在后面一听,心想:“看來我猜得不错,英国人果然是为这件事情而來。”

师爷站起身來一拱手,说道:“失陪一下。”

师爷进到里间屋,林远对他耳语一番,师爷这才出來,对杰佛森说道:“您放心,你们进山不会有任何麻烦的,不过……”

杰佛森听见“不过”这个词,连忙从袖子里掏出一沓银票,说道:“这点心意,拿去买几杯茶吧。”

师爷把银票往回一推,笑道:“我们大人清如水,明如镜,不收这些东西,虽说我们两国是朋友,可是你们大英帝国的人在我们的地界上乱走,传扬出去好说不好听,你们需要给我们交一份行程表,包括要去哪里,要带什么,表上都要写得一清二楚。”

杰佛森连忙掏出一沓文书,交给师爷,说道:“都在这里。”师爷收下文书,杰佛森便告辞走了,林远看着那份文书,心想:“英国人进山究竟想做什么呢。”

————?

326 装疯卖傻

师爷把文书交给林远,林远翻看着那份文书,心想:“从上面看不出什么问题,想要识破英国人的阴谋,不如我自己混进他们的抓捕队,可是有什么法子能够让我混进去呢?”

林远反复地看着英国人的文书,突然,一条线索跳入脑海,那就是:英国人的名单里面,没有向导!山区地形复杂,气候多变,而且树木丛生,难辨方向,如果没有当地人做向导,外人进山是不可能活着出来的。

林远心想:“我就用向导的名义混进抓捕队,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花样!”林远打定主意,来到奉天城郊的军营,驻扎在这里的部队的最高指挥官正是邓鸿,他一见林远,也颇感意外,问道:“你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林远说道:“英国人又要出幺蛾子了,他们居然组织了一支抓捕队,想要到沙岭山去找虎王。”邓鸿也是一惊,说道:“辽宁这一带有老虎吗?动物世界上说,长白山里面有老虎,可是长白山在吉林啊!”

林远说道:“就是啊,所以英国人肯定又有什么阴谋,我打算冒充向导,混进他们的队伍。”

邓鸿吃惊地说道:“难道你知道沙岭山里面的地形吗?”

林远摇摇头,笑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找一个知道的人。”

邓鸿问道:“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林远说道:“很快你就明白了,英国人再过几天就要进山,他们的人多,设备也多,不可能走林间小路,只能走进山的大路,你带领部队,以演习为理由,封锁了沙岭山的西、北、南三个方向的进山口。”

邓鸿问道:“为什么要封锁这三个方向的进山口?”

林远说道:“既然英国人的队伍里面没有向导,他们一定会在附近寻找一个,只剩下东山口可以进山了,他们一定会在东山口外的村庄寻找向导,绝不会舍近求远,到别的村子去寻找,这样一来,我就知道该去哪里准备了。”

林远给邓鸿下过命令,就授意自己的师爷把山口封锁的消息透露给英国人,然后才带上一个随从,启程赶往东山口外的村庄,东山口外只有一个小村子,名叫“东山村”,村子里只有百十户居民,都以打猎为生。

林远随意找了一个老人,问道:“老人家,我要进山,想找一个向导,您说找谁合适?”

那个老人用手往北面一指,答道:“你往前走上一里路,有一户人家姓崔,家中父子两个,老头叫崔老五,他儿子叫崔锐,两个人都是好猎手,进过没人敢进的深山,要找向导,他们是最好不过了,不过……”

林远问道:“不过什么?”

老人说道:“那个崔老五最近生病了,崔锐又是个孝子,恐怕不能做向导和你一起进山了。”

林远又打听了几个人,他们都说这个崔锐是最佳人选,林远找到崔锐的家,只见院子中一个年轻人拿着一样白色的东西,对面前的人说道:“您好好瞧瞧,这可是上等的白狐皮,您看看这颜色,白得透亮,再摸摸这皮毛,多软,这么好的东西您打着灯笼都没处找去,才给三两银子,是不是少了点?”

面前那人说道:“三两银子!多一个铜板没有!”

林远听了这几句话,已经猜出:那个年轻人便是崔锐,他面前的人便是收皮货的商人,皮货商一定是知道崔锐的父亲患病,急需用钱,这才故意压低价格。

林远走进院子,笑道:“这张白狐皮值多少钱,我要了。”

那个商人一听,立刻说道:“是我先来的。”

林远一听,忍不住笑道:“做生意也分先来后到吗?谁出的价格高,这东西自然就是谁的,这张白狐皮值多少银子?”

崔锐说道:“最少值三十两银子。”

林远一听,说道:“那好,我出六十两。”

皮货商一听,连忙说道:“崔兄弟,我出六十五两,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上……”

林远一听又乐了,心想:“你都把人家的东西压到三两银子了,还敢和人家谈交情!你的银子再怎么多也不可能多过我。”

于是林远伸出一根手指,往皮货商面前一摆,说道:“我出一百两!你还加价吗?”

皮货商一听,把脑门一拍,掉头就走,崔锐看着林远,说道:“您真要出一百两银子?”

林远答道:“我骗你做什么?”

崔锐低下头想了想,说道:“您还是给六十两吧,这白狐皮虽好,可也不值一百两银子。”

林远对随从一挥手,随从立刻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交给崔锐,崔锐推辞不要,林远说道:“你把银子收下,我有要事相求。”

崔锐听了,急忙把林远请到屋里,林远一进屋,只见半截土炕上躺着一个老人,正闭着眼睛,面色惨白,一看就知道得了重病,林远问道:“你父亲得了什么病?”

崔锐叹了口气,说道:“不知道呢,想去奉天找大夫看看,这不是正在凑钱吗。”

林远吩咐随从:“你一会儿回去,派辆车来,把这个老人家送到我那去,请大夫的钱,就包在我身上。”

没等崔锐推辞,林远便说道:“你不要多说了,我和你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情。”

等到林远和崔锐商量完毕,第二天,英国人就来了,他们组成一支十二个人的队伍,由杰佛森带队,他也和林远一样,在村里问了人,才找到崔锐。

杰佛森说明来意,崔锐说道:“要我做向导进山可以,不过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杰佛森忙说:“无论是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

崔锐指着一个年轻人说道:“这个人是我的哥哥,天生痴傻,我要进山,必须得带着他一起去。”

原来这个年轻人就是林远,这也正是林远的计策,他假装成傻子,目的就是让英国人降低对他的防范,他好借此机会侦察。

杰佛森问道:“没听说你有个傻哥哥啊?”

林远早就教好了崔锐说辞,崔锐说道:“他是我远房表哥,是最近才来的,邻居们都还不知道。”

杰佛森也没多想,看天色已晚,就在崔锐家中休整一夜,第二天再动身进山。

林远的演技还不赖,他“嘿嘿”傻笑着,看着忙忙碌碌的英国人,找寻着一切能够下手的机会,正在这时,他看见杰佛森坐在炕边,从身边的布袋里拿出一本书和一支笔来,一边看一边在书页上写着什么。

林远心想:“要是能看清那本书上的内容,就能知道他们要进山做什么了。”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招呼杰佛森,杰佛森放下书和笔,走了出去。

327 黑熊帮忙

林远见到杰佛森走了出去,连忙走到那本书跟前,不看则已,一看之下差点笑出声来,这竟然是一本英国诗人拜伦的诗集!杰佛森在书页的空白处写的,竟然是他对人生的感悟,还用的是花体。

林远正要回到角落里继续装傻,身后却传来了脚步声,杰佛森正在这时回到屋子,和偷偷看书的林远碰个正着!

林远急中生智,把杰佛森的书往天上一抛,“哦哦啊啊”地欢呼起来,杰佛森以为林远是个傻子,也不生气,反倒拿出一块糖来,如同哄小孩子一样,把糖给林远,以此换书。林远知道留着那本书也没有用,于是拿过糖来,躲到了一边,他想出去看看英国人的设备,没想到英国人把那些设备看管得死死的,林远丝毫到不了近前。

第二天一早,在崔锐的带领下,十二个人,带着十匹驮东西的马,沿着山路向山中进发,林远经受过各种野外生存训练,对行走山路并不陌生,故此走得十分轻松,可是有几个英国人就不行了,于是众人只能走一阵歇一阵,到了晚上的时候,已经走到了深山之中,再往里面走,就没有大路了,都是崎岖的小路。

英国人在杰佛森的指导下,在空旷地上扎下一个营地,晚上的时候,崔锐问林远:“这群英国人进山,真的是要找老虎吗?我和我爹在沙岭山里打猎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老虎。”

林远摇头说道:“我觉得找老虎只是一个借口,他们有没有说明天要去哪里?”崔锐答道:“他们明天要往东走,我就奇怪了,东边的山里可都是没用的大石头,也就有些山鸡野兔什么的,连只野猪都没有,要是老虎住在那里,早就饿死了。”

林远说道:“那这样看来,这群英国人是要进山来找矿石的。”

崔锐问道:“矿石?这东西不是哪都有吗?何必来这里找?”

林远答道:“矿石和矿石是不一样的,比如说:有铁矿,煤矿,铜矿等等。”

崔锐点点头,问道:“那这里有什么矿石啊?”

林远摇摇头,说道:“矿石的种类成千上万,我也不知道他们要找的是什么。煤矿和铁矿都不可能,因为英国人并不缺少这些东西,而且最大的煤矿和铁矿在抚顺和本溪,英国人要找也该去那里找,那究竟会是什么呢?”

林远问崔锐:“我们明天能跟着他们进山吗?”

崔锐说道:“他们明天要自己进山,让我们在营地等着。”

林远想了想,说道:“那样也好,我们明天就看他们带回来什么。”

第二天一早,杰佛森就带着英国人进山了,直到下午才回来,六只箱子都被他们装满了,林远小声地对崔锐说:“你看见那些箱子没有,如果我能知道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差不多就能知道英国人想找什么了。”

崔锐说道:“这群英国人三番五次嘱咐我,千万不要靠近他们的东西,而且他们的箱子旁边守卫森严,我们恐怕没有机会下手。”

林远说道:“他们以为我是傻子,所以绝对不会对我有防范,这样,你去给他们打几只山鸡野兔,好好款待他们,把他们给引开。”

崔锐一阵为难,说道:“林大人,我打山鸡野兔不成问题,可您看那群洋鬼子一个个人高马大,饭量肯定不小,一人一只鸡肯定不成问题,十二个人就得十二只,等我打够这些山鸡,就得半夜了。”

林远四下看了看,空地边上是十几米高的大树,十匹马就拴在树边,箱子已经被他们放在了马车上,林远问崔锐:“这附近有没有什么野兽?”

崔锐答道:“林子里可能有熊,不过它不经常出来。”

林远对崔锐小声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崔锐说道:“有些冒险,不过可以试一试。”

崔锐于是走到杰佛森面前说道:“现在中午的饭点已经过了,晚上的饭点还没有到,不如大家先歇歇,我去给大家打些野物。”杰佛森连忙答应,崔锐一走,众人就在空地上随意地躺着,林远看出这群人找东西的过程中一定非常艰难,几个人的后背上沾满了白色的盐渍,那是大量出汗之后留下的,人在极度疲惫之后,并不想吃东西,所以这群人也不着急吃饭。林远心想:“他们不知道自己会英语,言谈之间不会对自己有什么防范。”于是林远就坐在他们身边,想要听听他们说些什么,谁知道这群人一开口就聊中国女人和英国女人有什么差别,差不多两个小时过去了,半句林远想知道的东西都没有。正在林远失望的时候,崔锐回来了,手中提着两只肥大的野兔,英国人一见,顿时欢呼了起来,他们也是野外生存的行家,很快就把野兔开膛剥皮,又有人生起火来,崔锐把兔子架在火上烤,油从兔子肉里滴滴答答流出来,落在火里,伴随着“呲呲”的声响,发出诱人的油香。

崔锐又从袋子里取出一个小陶罐,里面是金黄的蜂蜜,他用毛刷蘸着蜂蜜,细心地刷在兔肉上,蜂蜜被火一烤,散发出浓烈的香气,混着兔肉的香味,让每个人都直咽唾沫。

突然,拴在树上的马嘶叫起来,一个劲地甩头,想要把系在树上的缰绳弄开,林远见到这幅场面,往拴马的大树边上靠了靠,马越来越惊慌了,杰佛森他们不知发生了什么,茫然地看着。

正在这时,树林深处传来一阵低低的吼声,踩踏树叶的声响由远及近,一只硕大的黑熊从树林中冒出头来,慢慢地向烤兔肉走去。

林远一见这个场面,掏出小刀,在拴马的绳子上一割,然后一转身,飞速地爬上了大树,崔锐紧跟在林远身后,林远在上面一拉他,崔锐便坐到了林远身边。

杰佛森身边的人急忙举起猎枪,被杰佛森一把按了下去,杰佛森野外生存经验丰富,他知道熊害怕人远远超过人害怕熊,今天它主动出来,肯定是被烤兔肉的香气吸引了,自己的人只带着两只猎枪,万一打不死这只黑熊,激发了它的血性就危险了。

杰佛森悄悄地一指周围的大树,他们也飞速地上了大树,空地上只剩下一只馋嘴的黑熊和两只喷香的烤兔子,十匹惊慌失措的马。

那条被林远割了一刀的缰绳终于经受不住马的拉扯,“啪”的一声断了,受到惊吓的马立刻拉着车往丛林深处跑去,马车在路上一颠,箱子掉在地上,哗啦一声,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这正是林远想要看到的,他凝神向地上的东西看去,只见里面有两种石块,一种是深褐色,一种是白色,林远恍然大悟。

328 借鸡生蛋

原来那些褐色的石头是铝土矿石,而那些白色的石头,近看犹如冰晶一般,故此称为冰晶石,冰晶石和铝土矿石是冶炼铝的原料,铝合金的重要性无需多言,它的力学性能优异,而且密度小,所以广泛应用在飞机,发动机等设备的制造当中。林远心想:“原来英国人是来这里寻找铝矿石的,我能不能想些办法,巧妙地利用他们一下呢?”

树上的林远思考着对付英国人的法子,而地上的黑熊却在思考着对付烤兔肉的法子,肉和蜂蜜的香气一个劲儿地往黑熊的鼻子里钻,动物都怕火,要不是下面那堆火焰,黑熊早就大快朵颐了。

黑熊远远地看着那团火焰,似乎是在等着它熄灭,这群英国人搭建炉灶的技术还不错,火堆通风良好,那团火焰“呼呼”地烧得正旺,没有半点熄灭的意思。

林远巧使妙计,引来了黑熊,可是它却不走了,于是林远问崔锐:“这黑熊什么时候能走啊?”

崔锐说道:“它不把肉吃了是不会走的,不过你放心,黑熊尽管会用爪子抓着树干往上爬,可是那样太费力了,只要我们不招惹它,它就不会主动攻击我们。”

林远说道:“那我们就等着吧,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林远话音未落,令他吃惊的一幕出现了,那只黑熊居然开始用爪子挖地上的土,然后把它们堆起来,等堆到差不多高的时候,就用爪子狠狠一打土堆,土块飞溅过去,顿时把火焰压灭了一半,黑熊如法炮制,很快就把火焰弄灭了。

黑熊冲到兔肉面前,一口气吃了个干净,连一块儿骨头都没剩下,黑熊吃完之后,心满意足地走回丛林。

众人这才心有余悸地从树上下来,杰佛森问崔锐:“怎么还会有熊?”

崔锐说道:“一定是我们烤兔肉把它给引出来了,我们不用担心,我们去砍些木头,堆起一道栅栏,熊是不会主动冲破栅栏攻击我们的。”

杰佛森于是命令手下砍木头,堆栅栏,趁它们忙活的时候,林远偷偷地把几块矿石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搭建栅栏用的木料不能太细,可他们是来找矿石的,手中的工具都是铁锤,钢钎这样的东西,缺乏能砍粗树枝的斧子,杰佛森的手下们拿着小刀,砍着砍着就砍不动了,杰佛森不得不命令手下停止了砍伐。

杰佛森担心黑熊在这里吃到一次好东西,以后会再来这个地方,于是派人和崔锐下山雇用村民修建栅栏,林远知道勘探矿物是一件费时间的工作,尤其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勘探,勘探者需要走很多的路,探明各个位置的矿石储量,为以后的采矿做好准备。

林远没有时间和他们耗,于是就找个借口单独走了,他带着那几块矿石,去工业区找到了刘金秋。

林远把矿石交给刘金秋,问道:“这个矿石有大规模工业应用的前景吗?”

刘金秋说道:“这个不好说,我们需要检验一下。”刘金秋领着林远来到工业区的试验中心,在粉碎机里把矿石磨碎,取过一支试管,把几样溶液加了进去,渐渐地,矿石被溶解了。

刘金秋拿起一种青黑色的溶液,笑道:“这是铬天青指示剂,看好,见证奇迹的时刻。”说完,刘金秋就把铬天青指示剂加入了试管,试管里顿时出现了一片紫红色的絮状物。

刘金秋把试管放入一台仪器里,说道:“我们时常能看见溶液呈现各种颜色,这是因为不同的元素对不同颜色的光吸收的程度不一样,所以,应用这个原理,我们可以分析出溶液中不同元素的含量。”

刘金秋用手一指那台仪器,说道:“这是我们北京舰上的比色分析仪,北京舰上是用它来检查轴承磨损的,被我借来了。”刘金秋说完,在仪器上按了几下,仪器发出“嗡嗡”的声音。

比色分析仪与一台小型打印机相连,很快,打印器“吱吱”地吐着一张纸,刘金秋一边看着那张纸一边说:“想要用现代化工业大规模制取铝,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冰晶石和氧化铝熔盐电解法,氧化铝要从铝土矿中制取,当然,并不是所有铝土矿都能够制取氧化铝,评价铝土矿能不能用作工业制取氧化铝原料的标准就是:铝土矿中氧化铝和氧化硅的质量比,一会儿,我们就能从这张纸上获得这个关键数据。”

刘金秋说完,把那张纸从打印机中抽了出来,看着它说道:“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希望先听哪一个?”

林远无奈地想:“刘老怎么在这个时候还玩起幽默来了。”于是林远说道:“那就先听坏消息吧。”

刘金秋笑道:“坏消息是:这个铝土矿里含有一定量的钛。”钛是性能优异的金属材料,在航空航天领域有着广泛的应用,纯钛还可以用作电子管的制造,而电子管可以说是现代电子技术的开端。林远问道:“这个能算坏消息吗?”

刘金秋说道:“你别着急啊,坏消息在后面,这里尽管有钛,可是数量太少,没有工业生产的价值。”

林远一笑,说道:“那好消息是什么?”

刘金秋答道:“好消息是:英国人开发这个地区的铝土矿的愿望要落空了,这些矿石中氧化铝和氧化硅的质量比只有3.2,在现代中国,这个质量比的矿石能用碱石灰烧结法制取氧化铝,可是这个时代制取氧化铝只有拜耳法一种,拜耳法制取氧化铝要求质量比大于7,所以英国人很快就会发现,这里的铝土矿没有大规模开发的价值。”

林远眉头一皱,说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英国人相信质量比大于7?”

刘金秋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远说道:“铝工业需要的东西很多,就说电解过程吧,要耗费大量的电,按照如今世界电解铝工业的水平,生产一千克铝就要消耗四十二千瓦时的电,在我们那个时代,很多家庭两个月也用不了这些电,我们想要建立铝工业必然是极其困难的,如果英国人能把设备都给我们建好,我们不就省事多了吗。”刘金秋说道:“借鸡生蛋?这个法子不错!”

林远说道:“你刚刚在溶解铝土矿石的时候,都加入了哪些溶液,我们配制一些含有铝的溶液,加到这些溶液里去,不就能够提高铝的含量了吗?”

刘金秋想了想,说道:“这个法子不可行,那些溶液都会和铝发生反应,就像那个铬天青指示剂,能形成紫红色的络合物。”

林远问道:“那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吗?”

刘金秋说道:“有是有,不过我得去英国人的实验室看一眼。”

329 遭遇劫匪

林远犹豫地说道:“你要去英国人检验矿石的地方看?这个恐怕会很不容易,他们检验矿石的地方设在英国领事馆里,有什么方法能让你进去呢?”

刘金秋说道:“我们可以想办法把英国领事馆里的人调出来,你举办一个宴会,请他们吃饭不可以吗?”

林远说道:“参加宴会也不用所有人都去啊,里面的人还是不可能都调出来。”

两人想了一阵子,林远问道:“刘老,您的演技怎么样?”

刘金秋笑道:“你是要我乔装改扮,混进领事馆吗?不行,我可做不来,我非笑场不可,在大学的时候,他们拍舞台剧从来不找我。”

两个人又陷入了沉思,林远心想:“领事馆里的英国人不可能都出来,让刘老乔装改扮混进去也不行,哪有什么好办法呢?”

林远说道:“和我说说您的计划吧,如果您进入了检验矿石的地方,您打算怎么办?”

刘金秋说道:“我是这样想的,英国人想要检验铝的含量,应该也会使用比色法,这个时代肯定没有比色分析仪,所以他们只能采用目视比色分析,目视比色分析的原理,简单地讲就是:配制出一系列铝含量已知的溶液,这些溶液有不同的颜色,再把未知含量的溶液的颜色和它们比对,它的颜色位于哪两个含量之间,它的含量就在这两个之间。”

“要开采矿石的话,需要检验的样品有很多,因为矿山的范围很大,你必须检验不同地方的矿石,如果每检验一次矿石就配制一组标准溶液的话,就太麻烦了,而标准溶液配制出来以后,不能放置太长时间,因为时间一长颜色就变了,所以,为了节省时间,一般会把标准溶液的颜色记录在纸板上,称为标准比色卡。”

“我想做的,就是找到这个标准比色卡,把它给换掉,这样他们在检验的时候就会误认为铝的含量很高了。”

林远问道:“你把标准颜色改了,他们不会看出来吗?”

刘金秋说道:“这个颜色的差别不是很大,肉眼是很难分辨出来的。”

林远说道:“那您把它制作出来,我派人把它换上去不就行了吗?”

刘金秋摇摇头,说道:“哪有那么容易!你的人没有使用这些东西的经验,很可能认不出这种比色卡;测定不同元素使用的比色卡是不同的,很多元素的比色卡上的颜色都比较接近,没有经验的人根本区分不出来;我还不知道比色卡的大小,形状和材质,颜色换了不容易被发现,可这些东西一改,一眼就看出来了。”

林远听了这一番话,问道:“您的意思就是,必须您亲自进去看到这张比色卡,我们才可能做手脚,对不对?”

刘金秋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说道:“没错。”

林远想了想,突然问道:“刘老,您心脏怎么样?”

刘金秋不知道林远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先是一愣,然后答道:“我心脏很好啊,上次体检的时候,护士都说了,我是六十岁的人,三十岁的心脏……”林远说道:“好的,我知道了,您先忙冶炼铜的事情,混进英国领事馆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林远心想:“现在确定用什么法子进去还为时过早,我们首先要确定英国人用来检验矿石的地方在哪里,英国领事馆里面一定会有不少中国人,因为英国人少,很多活还是要中国人来做。”

林远命人找到了一个在英国领事馆里打扫卫生的人,问道:“英国领事馆里面最近有没有哪个房间一直空着。”

那人答道:“院子北面有一栋小楼,前些日子还有人呢,最近突然空了。”林远连忙问道:“你好好想想,是哪一天开始空的?”

那人皱着眉头想了好一阵子,说道:“就是五天之前,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他们对我说这栋小楼不用派人打扫了。”

林远心想:“五天前,那不正是英国考察队出发去沙岭山的日子吗?看来,这栋楼就是他们住的地方,实验室肯定就在那里。”

林远急忙拿出英国领事馆的平面图,摆在那人面前,指着北门说道:“你看,这里是领事馆的北门,你说的那栋小楼是哪一个?”

那人看着平面图,自言自语地说道:“外面是集市,这里是北门,那栋小楼就在……”说着,那人用手往一栋楼上一指,斩钉截铁地说道:“没错,就是这栋楼!”

林远看着那栋楼露出一阵微笑,心想:“接下来就好办了。”

第二天,林远找到刘金秋,说道:“刘老,我已经想好办法了,现在还不能和您说,您得先到领事馆外面去看看。”

刘金秋笑着答应了,就要和林远往外走,林远却笑道:“您别穿着工作服出门啊,去把那一件蜀锦缎的长袍换上,我们得风风光光地上街啊!”

刘金秋知道林远这样安排肯定自有道理,于是按照林远的要求换好了衣服,两个人一路赶奔领事馆。

两人走到外面的集市上,突然,街角冲出一个大汉,只见他手中握着一把剔骨尖刀,身上穿着满是破洞的衣服,凌乱的长发遮住了半张脸,大汉冲出来,一把抓住刘金秋,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集市上的众人见到这一幕,吓得尖叫着躲到一边,远远地看着,大汉冲着林远吼道:“小子,掏五十两银子,否则你爹的小命就没了。”

刘金秋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笑了,说道:“年轻人,有什么难处说出来嘛,我们可以帮助你,你这样做……”

没等刘金秋说完,大汉暴喝一声打断了他,说道:“老头,老子只为求财,不为害命,你老老实实的,别乱动也别说话,我绝不伤你一根毫毛!”

林远连忙说道:“这位大哥,您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大汉怒吼道:“少他妈的废话,看看老子,连件衣服都没有,你们呢?又是绸子又是缎子,老子就想要钱,你快点把钱给我。”

林远无奈地摊开双手,说道:“我走得匆忙,没有带那么银子啊!”

大汉打量了林远一阵子,说道:“你说你没钱,谁信啊!没钱,把衣服脱下来,去当铺换!”

林远生怕他伤害到刘金秋,连忙去解衣扣,说道:“我脱,你把刀放下,别伤着他……”

正在这时,街边人群一阵大乱,一群捕快冲了过来,捕头一眼就认出了林远,上前说道:“大人,我们该怎么办啊?”

那个大汉一见有捕快,拉着刘金秋就往后走,走到领事馆的边上,一脚踹开了门。

330 一石二鸟

原来的英国领事馆,门口的卫兵都是英国人,而且还配着枪,在林远的治下,英国领事馆早就没有了当日的威风,尽管英国人还是在名义上享有治外法权,可是在林远的坚持下,英国领事馆的卫兵都换成了中国人,卫兵们的枪则被限期送回英国。卫兵见到这一幕,生怕大汉伤到那个老人,所以也没有阻拦,任由他拉着刘金秋冲进领事馆的院子。

林远带着捕快跟着进了领事馆,里面的英国人都傻眼了,他们也没见过这种场面,有人立刻通知了总领事安德森,其他的人就围在周围看热闹。

大汉见到人越来越多,冲着众人挥舞着刀子,吼道:“都给我滚!”他一边咆哮着,一边拉着刘金秋退到了一栋小楼附近,一脚把门踹开,躲了进去。

林远刚要带人进去,正在这时,安德森冲了上来,说道:“这是我们英国人的地方,你们中国人无权进去。”

林远说道:“我们有一位老人被匪徒劫持……”

安德森根本不听林远解释,粗暴地打断他的话,说道:“这些事情,去找你们新上任的总督林远去说,谁叫他执意裁撤我们的卫兵,如果门口站的是我们的卫兵,而且手里有枪,肯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林远眉头一皱,怒道:“你不让我们进去,万一那个匪徒在里面伤害到你们的人怎么办!”

安德森冷笑道:“那栋小楼里根本没有我们的人,要死人死的也是你们中国人!”

就在他们争吵的时候,大汉已经拉着刘金秋退到了小楼里面,刘金秋刚想继续劝他,只听大汉嘿嘿一乐,放下刀来,说道:“刘老,得罪了。”

刘金秋听这个声音有些耳熟,回头一看,只见大汉把假发摘了下来,刘金秋说道:“我想起来了,你是北京舰上的邓鸿。”

邓鸿笑道:“刘老,这一切都是舰长的计划。”

刘金秋恍然大若,说道:“难怪他问我心脏怎么样?原来根源在这儿呢!”

邓鸿说道:“我们快点上楼吧,实验室就在二楼,您不是要看英国人的比色卡吗?”刘金秋和邓鸿上了二楼,邓鸿掏出一根铁丝,两下就捅开了一间屋子上的锁,屋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摆着烧杯,试管等等实验用具,靠着墙还有一排大柜子,刘金秋打开柜子,飞速地翻找着,很快,刘金秋拿着一张卡片对邓鸿说道:“找到了。”邓鸿接过卡片,放在桌上,从腰间掏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照相机来,轻轻一按快门,“咔嚓”一声,刘金秋惊讶地说道:“这么小的照相机还带闪光灯。”

邓鸿说道:“那当然了,这可是特种侦察专用相机,适合一切环境下的拍摄。”等到邓鸿把卡片拍完,刘金秋记好了卡片的位置,把它放了回去,邓鸿说道:“好了,我该走了。”说完,走出实验室,踹开了几间屋子,在里面翻了一阵儿,拿了几样值钱的东西,跳出窗子,逃之夭夭。

刘金秋一个人走出小楼,林远还在和安德森争吵着,刘金秋走到林远面前,说道:“没事了,那个人在英国人的屋子里偷了些钱,就自己逃跑了。”

林远知道里面的“猫腻”,也不再多说,带着人走了,路上的时候,刘金秋对林远的这一招赞不绝口。

林远笑道:“我这一招还没有使完呢。”

刘金秋问道:“你还有什么后招吗?”

林远说道:“当然有,这个总领事安德森,肯定要来总督衙门找我赔偿损失,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

刘金秋不解地问:“这能有什么机会?”

林远说道:“我和您一句两句也解释不清楚,这样吧,您跟着我回去,在屏风后面听着就行了。”

两人来到总督衙门,果不其然,很快就有人来向林远报告:“英国驻奉天领事馆总领事安德森求见。”

林远让人把他请到会客厅,安德森一进门,林远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因为安德森的面色铁青,显然是生了很大的气,林远笑道:“安德森先生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林远换了衣服,安德森竟然没有认出林远,这也不奇怪,在很多外国人眼里,中国人长得都差不多。安德森愤怒地说道:“就在今天,竟然有暴徒冲进我们领事馆!我们要把这件事上报给了北京的大使馆,很快我们大英帝国就将提出严重交涉!我今天来,就是要求你们中方,允许我们自己配备卫兵!”

林远心想:“好你个安德森,真是个狡猾的老狐狸,开头第一句话就是:有暴徒冲进领事馆!好像事情有多么严重一样!如果今天不是自己就在现场,还真被你唬住了!”

林远笑道:“安德森先生先不要生气,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安德森说得:“有一个男人,手持一柄尖刀,闯进了我们的领事馆,你们的卫兵居然没有阻拦。”

林远笑道:“是这么回事吗?我怎么听说,那个男人是挟持了一个老人,所以我们的士兵才没有阻拦。”

安德森见到自己没有唬住林远,自知理亏,勉强争辩道:“我也是听部下汇报的。”

林远笑道:“那好,我就告诉你,今天那个闯进你们领事馆的男子挟持了一个老人,我们的卫兵考虑到老人的安全,所以没有阻拦,那个老人已经在我这里了,你要不要见见?”

安德森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没等他说话,林远就走到屏风后面,把刘金秋给带了出来,说道:“这就是今天那位老人,您明白事情的真相了吧。”

林远害怕刘金秋笑场,让安德森看了他一眼之后,就给他使眼色让他回到了屏风后面,林远坐回安德森身边,说道:“安德森先生,这么一点儿小事,何必惊动大使馆呢,你们领事馆有什么损失,我们包赔也就是了。”

安德森看见有台阶下了,这才说道:“那就好,我希望这样的事情以后不要再发生了。”

林远笑道:“我们以后还要和大英帝国多多合作呢,哪能因为这件小事伤了和气。”

安德森问道:“合作?合作什么?”

林远说道:“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我们大清别的没有,矿藏资源还是很多的,可是我们中国人自己没有力量开采,所以希望贵国能够多多相助,前一阵子我们也签订合作协议书了,目前还没有项目开工建设,在下希望能在盛京之中开设一个矿场,不知道安德森先生愿不愿意相助啊?”

安德森一听,心中大喜,可是面上却没有丝毫的显露,冷笑道:“开这个矿场,我们能有什么好处吗?”

331 造不出的电缆

林远笑道:“你们当然有好处,这个矿一建立起来,挣的银子,我让你们英国人拿大头,我们中国人拿小头。”

安德森狐疑地看了林远一眼,说道:“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林远笑道:“银子不会凭空生出来,想要赚银子,得有事情可做,建这个矿的过程中,我有大把的机会捞银子啊!”

安德森心想:“难怪中国人总是打不过我们,他们的官员个个想着中饱私囊,这样的国家只配做我们的奴隶!”他不知道的是,他已经落入了林远的陷阱之中。

安德森微微一笑,说道:“好的,如果有这样的机会,我会来和林大人合作的。”然后安德森就告辞走了。

刘金秋从屏风后面出来,问道:“你的后招是什么?我怎么没太看懂。”

林远笑道:“我们改了英国人的比色卡还不保险,我要让他们以为我很想建立这个矿,而且我保证他们拿大头,他们就更想在这里建矿场了。”

接下来,林远派人秘密地潜入领事馆,调换了英国人的标准比色卡,工业区的反射炉也建造好了,林远来到工业区的炼铜区,刘金秋一见他,惊讶地问:“你怎么来了?”

林远笑道:“我想来看看铜什么时候能够冶炼出来,我们好建一个发电厂出来。”

刘金秋笑道:“你确定要进去看吗?”

林远看到刘金秋的样子,好像里面竟是见不得人的东西一样,不由得好奇地问道:“怎么,里面的东西不能看吗?”

刘金秋嘿嘿一乐,没有直接回答林远的话,带着林远往厂房里面走,进厂房之前,把一个厚厚的口罩和一件工作服交给林远,笑道:“把它们穿戴好,里面的灰太大。”

等林远把那一套穿戴好,刘金秋说道:“你来的正好,我们的设备刚调试好,今天是正式运行的第一天。”

林远进到第一间厂房,这间厂房的角落里,一个将近十米的烟囱直插云霄,中间是一台巨大的锅炉,锅炉边上三个管道伸向远处的厂房,有不少人在它周围忙碌着,人人都带着厚实的口罩,林远把口罩往下一摘,笑道:“没有多少灰尘啊。”

正在这时,锅炉边上的人举起一面红旗,向下一挥,三个人一起搬动一个闸门,这是煤仓的出口,闸门一开,被粉碎成小块的煤就滚到了炉排上,很快,炉排上燃起了熊熊火焰。

刘金秋笑道:“这会儿就该有灰尘了。”林远问道:“我看这就是一个锅炉啊,冶炼铜难道需要锅炉吗?”

刘金秋解释道:“这个锅炉是用来产生高压蒸汽的,蒸汽运送到下一个厂房,那里有一台活塞式空气压缩机,压缩机把空气推动起来,形成高速气流,高速气流再把煤粉带入反射炉,反射炉中已经提前装好了铜矿石,接下来铜矿石就会在发射炉中受热熔化。”

刘金秋说着,带着林远来到下一间厂房,这里就是反射炉所在的厂房,厂房中间是一个三米高的长方形,好像一个大盒子扣在地上,突然,林远感到一阵热Lang扑来,原来是炉口打开了,里面熔化状态的铜水和炉渣同时从炉中排出。

缓缓流动的铜水向着下一个炉子流去,刘金秋指着它们说道:“那些是冰铜,主要成分是硫化亚铜,送到下面的炉子中冶炼就能得到粗铜了,粗铜再经过一道精炼工艺就能得到纯度比较高的精铜了。”

正在这时,一个年轻人走到刘金秋面前说道:“刘老,炉渣的样品我们已经送到检验中心了,您什么时间去看?”

刘金秋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们先把铜的含量测算出来。”

年轻人一走,刘金秋就无奈地说:“我都不敢去看检验成果,我们的设备还是太粗糙了,所以炉渣中铜的含量一定会很高,我们的效率很低啊!”

刘金秋又说:“不光是冶炼铜的效率低,还有燃烧产生的烟气,有大量的热没有利用,只能白白地排放到空气中。”林远笑道:“这些都不要紧,我们先解决材料有无的问题,效率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

这时,又有人来报告,外面来了一伙人,要见刘老,林远一笑,说道:“一定是他们来了,快让他们进来。”

来的人正是北京舰上电气系统的负责人——邱贤,他带来的人,正是北京舰上负责维护电气系统的工程师们,军舰和战机,都需要用到大量的电器设备,比如说雷达需要供电发射电磁波,舱室需要照明,很多武器是采用电击发的,给这些设备供电的电压,频率不尽相同,这就要用到大量的电气设备,所以北京舰上有一批专业的电气维护人员。

林远和刘金秋把众人带到休息室,林远说道:“我请大家来,就是想让大家设计供电系统所用的电缆。”

刘金秋把一份文件递给了邱贤,说道:“我们如今最主要的用电项目是电弧炉,所需要的电压在一万伏特到十一万伏特之间。”

邱贤说道:“在我们那个时代,国家规定:十一万伏特以上为高压输电系统,三万五千伏特以下为低压配电系统,高压输电系统电缆的工艺和结构都比较复杂,如果发电厂和用电设备距离很近的话,我们就把电压设定在二万伏特。”

刘金秋说道:“我们当然是希望电压越高越好,制造高压输电电缆有什么困难吗?”

邱贤说道:“还是材料的问题,尽管我们现在能把铜冶炼出来,可是电缆的结构是很复杂的,如果是在外面输送电能还好说,我们直接做成裸线就好了,可是我们要把电缆送到人群中去,那样电缆外面就必须要有绝缘外套,内部还要有自动充油结构,防止有空气间隙的出现,破坏绝缘外层。”

“不光是要有绝缘外层,内部还要有绝缘物质填充空隙,为了提高强度,还要有一层钢丝铠;这些以我们现有的技术,想造起来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输电电压越高,对绝缘外套的要求也就越高,绝缘外套一般是橡胶或者塑料,我们不是还没有有机工业吗,那我们怎么造绝缘外套?”

林远说道:“既然我们没有造绝缘外套的材料,就算是低电压的电缆,我们也造不出来啊!”

邱贤无奈地点了点头,林远说道:“我们输电的距离不算远,不如把北京舰上的备用电缆先拿过来用。”

邱贤说道:“不可能,北京舰上的电缆没有能够满足电弧炉使用要求的。”

众人一片沉默,难道这电缆,就造不出来了吗?

林远说道:“我有一个办法,不妨一试,使用这个方法,我们不用绝缘层,一样可以造电缆。”

332 飞机发电

众人都是一愣,邱贤眼睛一亮,问道:“你说的是无损耗管道传输技术吗?这种技术在发电端安装一种设备——电子加速器,它能够把电流以电子的形式加速输送到用电端,然后在用电端安装一种电子减速器,再把电子流转变电流,在我们的那个时代,全世界五分之一的电能都消耗在运输途中了,这种输电技术可以最大限度的降低损耗。”

林远问道:“这种技术已经出现了吗?”

邱贤说道:“我们国家正在研制,不过处于绝密状态,既然我们已经到了这个时代,就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这种技术虽然节省电能,可是技术难度极大,尤其是加速器和减速器的技术,需要高精度的控制技术,以我们身处的时代的技术水平,做梦都不敢想。”

林远说道:“其实我们不用那么尖端的技术,有一种气体,叫做六氟化硫,不知道大家听没听说过?”

刘金秋说道:“我听说过这种气体,这种气体很有趣,它对人体没有任何毒害作用,所以人可以吸入一些,吸入之后,说话的声音就会变得极其低沉,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林远说道:“这的确是这种气体的一个性质,这种气体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性质,那就是绝缘性。”

林远接着说:“北京舰上有很多电气设备都要在高电压的情况下运行,这些设备用到了一种气体绝缘保护开关,里面的气体就是这种六氟化硫,我知道北京舰上有不少这种备用气体,所以,我们可以利用这种气体来制造电缆。”

邱贤说道:“被你这么一提醒,我也想起来了,的确有这种气体绝缘电缆,这种电缆的绝缘性能极好,而且结构比常规电缆简单,不需要自动充油结构,它的结构是这样的,中间是一根导线,导线外面加装绝缘的支撑,支撑外面加装一层金属薄壁管,气体就在这一层管道里面,最外层是钢管,用来提高强度,保护内部结构。”

林远说道:“没错,就是这样,这种电缆需要用的各种材料我们都有,导线自然是不必说了,绝缘支撑可以选用陶瓷,外面的金属管我们也可以制造,还有焊接也不成问题。”

邱贤说道:“好的,我们随后就计算相关的参数,尽快把这种电缆制造出来。”

林远说道:“变压器我们可以使用北京舰上的备份,我们现在来讨论一下发电机的事情。”邱贤说道:“从能源的角度来讲,电能的来源主要可以分为以下两种:一个是水的势能,让水从高处流下,推动水轮机旋转,进行发电,水电站就是使用的这种能源;还有一个是化学能,就是化学燃料,实现转化的设备就是火力发电机,通过化学的燃烧产生高温蒸汽,蒸汽推动汽轮机旋转发电。”

“还有一些新概念的发电方式,比如核能发电,潮汐能发电,风能发电,太阳能发电等等,因为它们对我们现在来说都不适用,所以我也就不再详细介绍了。”

林远说道:“我觉得水力发电也不适合我们,想要建设水电站,首先要有合适的河流,这附近的河流的确不少,也有不少具备修建发电站的潜力,可是建设水电站必须修建大坝,用大坝拦水的方式让上游的水位提高,这样水流的势能才会变大,而我们现在,没有那么大的工程建设能力,所以很难把大坝修建成功。”

邱贤说道:“那我们就利用化学能进行发电,至于化学燃料嘛,如今我们的煤矿已经在开采了,所以有很充足的燃料,不过……”

林远问道:“还有什么困难?”

邱贤说道:“发电机的原理就是法拉第电磁感应定律,让导体切割磁感线,就能在导体上产生感应电流,这对导体的电磁性能提出了较高的要求。在我们的那个时代,发电设备的转子使用的是电磁性能很好的硅钢,我们在设计发电机的时候,硅钢的牌号和性能都列在设计手册上,我们不会去考虑硅钢是怎么冶炼出来的这样的问题,所以我们想知道,我们有没有这样的硅钢?”

刘金秋说道:“电磁性能优异的硅钢我们如今还没法制造出来,你们可以暂时使用低碳钢代替。”

邱贤说道:“这样的话,发电的效率可能会很低。”

林远说道:“效率低一点没有关系,我们最重要的事情是先把电发出来,有了点之后电弧炉就能冶炼高性能材料了,到那个时候我们在逐步改进设备,提高效率。”

邱贤说道:“发电机的转子需要设备来带动,在我们的时代,有两种设备,一种就是汽轮机了,利用高压水蒸气来推动叶轮旋转,不过采用汽轮机的热效率比较低,所以它有被另一种设备取代的趋势,就是燃气轮机,燃气轮机是直接用高温空气推动的,省去了加热水的过程,所以热效率较高,我觉得我们还是建造燃气轮机比较好。”

林远说道:“燃气轮机的建造难度很大,首先就是叶片的形状不好加工,还有叶片的材料,燃气轮机的转速都非常高,可能达到每分钟上万转,这会产生巨大的离心力,如果材料的拉伸强度不高的话,通俗地讲:直接就被甩断了!所以,我们还是选用汽轮机比较合适一些。”

刘金秋说道:“燃气轮机的建造难度虽然大,可是汽轮机的建造难度也不低,首先就是锅炉产生水蒸气的数量和压力,我们现在自己建造的锅炉,受制于钢铁的性能,蒸汽的压力不能太高,否则内部的管道就有可能破损,而降低蒸汽的压力,就无法推动汽轮机有效发电。”

“还有就是汽轮机本身的问题了,汽轮机旋转速度尽管比燃气轮机慢一些,可是水蒸气对它的冲击作用很大,这对汽轮机叶片的强度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在我们的时代,汽轮机通常采用无余量精密铸造,相关的设备我们还没有;还有轴承的问题,汽轮机的体积和重量一般都远远超过燃气轮机,那么大的重量,还要快速旋转,必须有先进的轴承,可是我们现在连轴承合金都没有。”

邱贤也说道:“对啊,我们的低碳钢电磁性能本来就不好,如果汽轮机的性能再跟不上的话,根本无法发电。”

看来又是一道技术难关,众人再一次沉默了,林远突然说道:“我想到办法了,我们可以用飞机发电!”

众人听见这话都是一愣,邱贤问道:“你说什么?什么是用飞机发电?”没等林远回答,邱贤点点头,说道:“我想明白了。”

333 涡扇-30变身

林远连忙说道:“我太着急了。沒有说清楚。我是说。用飞机的发动机來发电。飞机的发动机。就是燃气轮机啊。”

邱贤附和道:“沒错。在我们的时代。很多火力发电厂使用的燃气轮机。正是用飞机的发动机改装的。”

林远说道:“是的。在飞机上。高温燃气推动涡轮旋转之后就喷shè出飞机。以此來推动飞机前进。如果把飞机的发动机改装成发电机的话。就在涡轮之后再加装一个ziyou涡轮。让燃气推动ziyou涡轮旋转。ziyou涡轮带动发电机旋转。就能够发电了。”

邱贤说道:“这种改装的技术不是我们研究的范畴。我们还是进行发电机的设计吧。”

林远说道:“你放心。发动机的改装我会找相关的专家的。”

林远随后就联系上了běijing舰。舰上的航空发动机专家。廖明。很快就來到了工业区。

běijing舰上的歼25舰载机使用的发动机是我国最新研制的涡扇-30发动机。航空发动机。历來被誉为工业王冠上的明珠。是一个国家综合国力。工业实力的集中体现。一款优秀的航空发动机与其说是设计出來的。不如说是改出來的。所以工业和信息化部(原來的国防科工委)特地指派航空发动机专家跟随上舰。对这一款发动机出现的问題随时进行记录。

廖明院士可以算得上是航空发动机领域的一朵奇葩。航空发动机是一种流体机械。它的研制工作分为两条主线:一条是气线。研究的是航空发动机内部和气体有关的部分。比如说压气机的气体流场设计。燃烧室温度场设计等等;另一条是力线。研究的是航空发动机的结构。强度等等。

这两条线。能jing通一条就已经很不错了。可是廖明院士却两条都jing通。所以相关的领导才指派他上舰。和很多航空发动机专家一样。沒有特点是廖明院士最大的特点。他就是那种放在人堆里都找不出來的老头。

廖明院士听了林远的要求之后。沒有丝毫的迟疑。呵呵笑道:“这样的事情我们做过很多次了。高压压气机。燃烧室。高压涡轮这三大部件被合称为航空发动机的核心机。涡扇-30的核心机xing能优越。具备很强大的改装能力。堪称是航空发动机里的变形金刚啊。它可不光能改装成发电机。”

林远问道:“还可以改装成什么。”

廖明说道:“还可以改装成军舰使用的发动机。在我们的时代。涡扇-30改装的舰用发动机。xing能全面超越了美国人的lm2500。我们的驱逐舰安装了这种发动机之后。机动xing直接超过驱逐舰之王。美国阿利·伯克级驱逐舰。你以后要是想造军舰。我们也可以用它來改装。机动xing保证甩这个时代的军舰三条街。”

林远说道:“我们是得抓紧时间造军舰了。现在的军舰的确是满足不了要求了。”

廖明问道:“我虽然不是相关领域的专家。可是我也知道造军舰需要很多设备。要弄齐这些设备。恐怕不是太容易。”

林远说道:“沒事。我想好了。咱们这边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我就去江南制造总局。把他们的造船厂弄到手。”

说到这里。两人相视一笑。原來不知不觉已经跑題了。林远问道:“用涡扇-30改成的发电机。功率可以达到多少。”

廖明说道:“依照我们改进的经验。功率可以达到4兆瓦。”

林远问道:“我知道航空发动机的使用时间在十的三次方数量级。这个时间明显不够。有沒有什么方法能够让这个时间大幅延长呢。”

廖明说道:“在地面发电的过程中。并不需要燃气有很高的温度。所以我们可以把温度降低下來。按照我们的经验。降低一千开尔文。使用时间能够延长到十的五次方数量级。”

林远说道:“我们拿出两台发动机來。差不多够用了。改装过程。有什么难度吗。”

廖明说道:“基本沒有什么难度。改装的时候。我们需要把风扇和外涵道去掉。这样需要重新设计低压压气机机匣。中介机匣等等部件。不过你可以放心。由于改进之后的航空发动机不需要上天了。所以不用考虑重量。我们使用碳钢。甚至是铸铁都可以;还有动力涡轮的设计。我们现在造不出动力涡轮。不过我们可以使用另一台的发动机的涡轮來代替。”

林远说道:“我们以后一定是要使用汽油或是柴油來做燃料的。所以。燃烧室和喷嘴是不是也要重新设计。”

廖明答道:“沒错。你就放心吧。这些我们都有相关的经验。而且材料和设备都完全够用。”

林远心想:“这样一來。发电问題算是基本解决了。不过另一个问題却凸显了出來。那就是石油的问題。”

经过改进的发电机在短时间内可以使用航空燃油。可是以后就要使用汽油或是柴油了。汽油和柴油都是石油工业的产物。石油加热分馏之后就能得到柴油或是汽油。

想起了石油。林远心中一阵激动。如果从能源角度待人类的发展史。煤炭无疑引发了第一次工业革命。而石油的大规模开采和利用。则引发了第二次工业革命。从石油中分馏出來的汽油。柴油。赋予内燃机前所未有的动力;润滑油则让各种零件高效率地运行。

石油还是有机化工原料的重要來源。用石油原料制取的橡胶让汽车飞速前进成为可能;合成纤维和塑料则从根本上改变了人类的衣食住行……林远安排完了工业区的事情。就回到总督衙门。正在他构想石油工业的时候。一个师爷慌慌张张地跑进來。说道:“启禀大人。大事不好。有一伙英国传教士。正在奉天附近的乡村之中。”

林远问道:“他们在就在呗。你慌慌张张地做什么。”

师爷说道:“大人不记得教案了吗。”

林远说道:“中国的老百姓又不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英国人在乡村之中怎么了。难道中国人就一定要把他们杀了。”

师爷小心翼翼地说道:“这洋鬼子可都是碰瓷儿的高手。有点什么事情的话。被他们敲竹杠就不妙了。”

林远听了。心想:“这群人都被洋鬼子给吓怕了。”于是林远满不在乎地笑道:“慌张什么。不就是洋鬼子吗。他们敢來敲本总督的竹杠吗。”

师爷连忙笑道:“大人说的是。大人您打败了ri本人和俄国人……”

林远知道他接下來都是奉承的话了。他可不想听。于是他一摆手。说道:“走。我们一起去会会那群传教士。”

等到了地方。林远差点笑出声來。最快阅读小说尽在看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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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4 中国没石油

林远在来之前,还以为会看到下面这幅场景:乡亲们拿着锄头把一群传教士围在核心,传教士们则拿着椅子,木棒作为武器,和乡亲们对峙……

谁知道眼前是这样一幅场景:空地上搭了两个台子,一个台子上站着一群洋人,台子下面是乐呵呵的乡亲们,看他们的模样,比看大戏还开心!

左边的那个高台上竖立着一个十字架,几个牧师手中拿着砖头一样厚的书,林远心想那一定就是圣经了,牧师正对着下面的人讲着什么,下面的人心不在焉地听着,眼睛一个劲儿地往右边的高台上看。

只见右边的高台上摆着三张长长的桌子,几个洋人站在桌子后面手舞足蹈地讲着什么,桌子前面围满了乡亲们,最多的是小孩子,远远地就听见他们“叽叽喳喳”的笑声。

林远心想:“这几个洋人在说什么呢?怎么让这群小孩子这么高兴?”

正在林远纳闷的时候,师爷在边上害怕地说道:“大人,我们还是赶紧叫兵丁来吧,这些洋人怕是对这群小孩子使了摄魂之术,一会儿村民们明白过来,打杀了洋人,可就了不得了!”

林远丝毫没有理会师爷的谬论,他说道:“走,我们上前去看看!到了众人面前你可别叫我大人!”

等到了近处,林远才看清楚,原来桌子上摆着几张画,画的是各种动物,让林远奇怪的是,那些动物的模样都很怪,画用玻璃相框装了起来,一个洋人正拿着它们给孩子们讲故事。那个洋人拿起一张画遮住脸,左右摇晃着画,用稚嫩的声音说道:“快看我,快看我,我是恐龙,我生活在六千万年前!”说着,还发出“吼吼”的叫声,在那群小孩子看来,似乎真的是画上的那只有趣的恐龙在说话,所以都“哈哈”地笑了起来。林远见到这幅场景,忍不住“扑哧”一乐,心想:“这个洋人可真有童心,不远万里跑到中国来哄小孩子。”

边上的师爷一个劲儿地摇头,唉声叹气道:“言怪语,发怪声,出怪行,这可成何体统啊!”

正在这时,那个洋人把画放下,又拿起另外一幅画,这幅画上画着一只巨大的鸟,洋人指着画说道:“你们知道它是什么吗?”

小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回答:“鸟”

洋人笑道:“你们见过比人还高,比房子还大的鸟吗?它们生活在三百万年以前。”

林远越想越纳闷,一边是传教士,一边是古生物展,洋人究竟想做什么,正在这时,林远的肩上被人一拍,林远回过头来,只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那人竟然是前些时日来调查战俘营的亨利·杜南!

杜南给了林远一个热情的拥抱,笑道:“亲爱的朋友,您怎么来了?”林远笑道:“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吧?”

杜南把林远拉到台子后面坐下,说道:“我纯粹是来中国散心的。”

林远指指两个台子,问道:“那这两伙人是怎么回事?”

杜南一听就笑了,说道:“左边的台子上是教会的人,他们是来中国传教的,右边的台子上是一伙古生物学家,是我的同胞,瑞士人,他们是来中国找石油的。”

林远又问道:“这两伙人风马牛不相及啊,他们怎么唱上对台戏了呢?”

杜南笑得更开心了,说道:“那伙牧师坚持人类是被神创造出来的,而那伙古生物学家坚持人类是从猴子变来的,他们从船上就开始吵,在船上没吵出结果,上岸接着吵,只要牧师们拿出十字架,翻开圣经,劝人入教,古生物学家们就支起桌子,拿出标本画册,告诉大家上帝是不存在的。”

林远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没说错吧,他们是古生物学家?那为什么要来找石油?”

正在这时,刚刚台上的洋人走了过来,看见杜南和林远正在说话,于是走了过来,冲着林远伸出手,笑道:“你是尊敬的杜南先生的中国朋友吗?我叫苏威尔,见到你很高兴!”

林远和他握了握手,还没等说出自己的疑问,苏威尔就说道:“你知道吗?圣经上说,是上帝创造了人类,可是种种证据表明,世界上的生物都是由最原始的生物变来的,所以说根本就没有上帝。”

林远微笑着点点头,苏威尔不屑地撇了一眼左边台子上的牧师,说道:“他们英国人,天天以为自己是救世主,没事就让别人入教……”

林远可不想听这些,他笑问道:“你们是来找石油的吗?”

苏威尔答道:“是的,英国一家石油公司知道我们要来中国,所以委托我们来找石油。”

林远问道:“英国人怎么知道我们中国有石油。”

苏威尔说道:“他们也不确定,他们看到过中国的一本古籍,名字叫做《易经》,里面有一句‘泽中有火’,能在水池中燃烧的物质,很有可能就是石油,这才想到派人试一试。”

林远问道:“可是你们不是研究古生物的吗?为什么让你们去找石油呢?”

苏威尔疑惑地看着林远,说道:“为什么不是我们去找石油呢?”

林远想了想,终于想通了,现代石油勘探都是利用地质学的原理,就是看哪些地方具备生成石油的条件,研究古生物的人,也要利用地质学的原理来寻找化石,所以他们也可以去寻找石油,而这个时代,学科的分类并不是十分清楚,古生物学家去找石油也不奇怪。

林远心想:“我们中国人的石油,要是让你们外国人找到,可就不妙了,索性断了你们找石油的念头。”于是林远大笑了几声,笑得苏威尔一头雾水地问道:“你笑什么?”

林远说道:“你们不要白耽误工夫了,中国这个地方,是不可能有石油的!”

苏威尔问道:“为什么?”

林远说道:“你听说过地质学里‘沉积相’的概念吧?”

苏威尔说道:“当然,很久之前的地球和现在的迥然不同,比如说,有的地方原本是海洋,被风搬运来的沙石填平,就成了现在陆地,如果我们挖开陆地,就会发现填平海的沙石,不同时代的沙石形成了地层,这些沙石组成的地层就被称为‘沉积’,‘沉积相’就是‘沉积’的各种属性的综合。”

林远说道:“是的,沉积相大体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大海被填平了,我们称之为海相;一种是陆地上的河流,湖泊被填平了,我们称之为陆相,如今世界上发现的大型油田的沉积相,统统都是海相,而中国的沉积相全部都是陆相,所以在中国不可能找到石油!”

335 标准时间

林远说道:“其实这个道理很浅显,石油是由古代动植物的尸体形成的,古代动植物的尸体越多,生成的石油才会越多,大海里有很多鱼啊,虾啊什么的,还有很多植物,这才会形成石油,可是河流里面才有多少动植物啊!怎么会产生石油呢?”苏威尔点点头,说道:“你说的也对,已经发现的大规模油田,都是海相沉积,那我们这次来,不就是白跑了一趟吗?”

林远所说的,正是石油勘探领域曾经盛行一时的海相成油理论,这个理论认为只有海相沉积相才可能有石油出产,而中国大多是陆相沉积相,所以中国不可能有石油,托这个理论的福,日本人在中国东北地区苦心经营了几十年都没有找到一滴石油,这个理论直到新中国成立,在西北,东北,华北等地区发现大量油田之后才被推翻。

林远心想:“看我略施小计,把他们支到别处去。”于是林远装模作样地问道:“我也听说过进化论的学说,我有一个问题?”

苏威尔笑道:“亲爱的朋友,请允许我纠正你一下,进化论不是一个学说!而是事实!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林远说道:“我刚刚看你们展示了鸟和恐龙,鸟是由恐龙进化来的吧?”

苏威尔说道:“是的,始祖鸟的化石说明了这一点,不过化石的数量太少,所以世人都不相信。”

林远说道:“在盛京西部有一个小村子,曾经有人发现过一枚化石,那个化石上的动物,有和鸟类相似的翅膀,那个地方还发现了一些牙齿的化石,都十分巨大,一枚牙齿就有半人来高!”

苏威尔一下子就听懂了林远的意思:那个地层里有恐龙的牙齿化石,说明那就是恐龙年代的地层,而发现了鸟类的化石,无疑将会证明鸟类和恐龙演化关系!

苏威尔忙问:“那个小村子叫什么名字?我们现在就去。”

林远说道:“在锦州一带,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林远并没有胡说,在林远的时代,那个地方发现了举世震惊的中华神州鸟化石,这种鸟既有现代鸟类的一些特征,又有恐龙的特征,向全世界证明了鸟类的进化起源。

这样的东西对古生物学家的吸引,简直比鸦片对大烟鬼的吸引还大,苏威尔这就要辞别林远,启程赶往锦州,林远心想:“他们可是瑞士人,我可不能放过他们!”

于是林远说道:“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们?”

苏威尔豪爽地说道:“发现这个化石的功绩,足够载入史册,让后世的人敬仰了,可是你却没有自己去找它,而是把它告诉了我,你真够朋友,请讲吧,无论是什么事情我都答应你!”

林远心想:“你见过哪个穿越者是来找化石的!”于是林远说道:“听说瑞士的钟表业举世闻名,不知道能不能派一些专家来,在我们这里建立生产线。”

杜南一听,呵呵笑道:“这你可算是找对人了,苏威尔的父亲就是瑞士赫赫有名的钟表生产商。”

林远惊喜道:“那太好了!”

苏威尔笑道:“我会派人和父亲说这件事情的,如果在你说的地方真的能发现大量的化石,我就定居在中国了,以后就把生命奉献给古生物研究事业。”

作为一名现代战场上的指挥员,林远对于相当重视时间,因为现代战争要求各军兵种在时间上严格配合,可是到了这个时代,林远却发现:没有获取时间的设备!

对于现代人来说,时间早就是习以为常的东西,获知时间的方式也很简单,钟表,手机,网络,它们无处不在,可是在古代,这些东西一样都没有。

如果生活在城市,可以听鼓声确定时间,古代城市里一般都建有钟鼓楼,里面有日晷,沙漏一类的计时器,有专门的人负责记录时间,到了某个时刻就敲打楼上的大鼓,敲击不同的次数代表不同的时间。

如果生活在乡村,就没有这些东西了,想要知道时间,只能靠天了,白天看太阳,晚上看星星,要是赶上阴天下雨,只能迷迷糊糊地过日子了。

不过这些也不会对生活产生不良的影响,古代社会是慢节奏的社会,没有什么需要在时间上严丝合缝的事情,所以古代社会一直没有精准获知时间的需求,直到进入工业化社会,铁路,公路兴起,不同地区的人交往越来越密切,这才有了精准获知时间的需求。

林远要想改变中国积贫积弱的面貌,时间上的精确是必须要做的,所以他才想到借助瑞士的力量大造钟表,有了大规模的钟表行业只是开始,更大的问题接踵而至,大家的钟表的时间不可能都一样准,没准张三的和李四的差了一个小时,到底是张三的准?还是李四的准呢?这样乱子就大了。

所以就必须有一个标准时间,大家都按照标准时间对表,就不会有问题出现了,比如很有名的伦敦大本钟,最初的建设目的就是对表。

北京舰上有自己的标准铯原子钟,误差在五百万年里只有一秒,这样的铯原子钟自然可以用来作为标准时间,可是中国那么大,怎么能把标准时间向全国公布呢?林远自然地想到了无线电广播,等到石油工业发展起来,有了充足的电能,电子工业也可以大规模发展了。

等到苏威尔起身去找化石,林远就回总督衙门联系北京舰,东北地区是现代中国石油产量最高的地区,林远知道在辽河下游就有著名的辽河油田。

林远对韩明光说明自己的想法,韩明光说道:“开采石油是必须的,可是我们舰上并没有石油勘探领域的专家啊,只有几个战士上大学的时候接触过石油勘探,可是毕竟只是理论上的,这么多年没用,基本上都忘光了。”林远说道:“政委,你怎么忘了,我们的飞机上就有能够探测石油的设备啊!”

韩明光说道:“你说的是雷达吗?我们的雷达可没有地下探测能力啊!”

林远说道:“前一阵子,我们为了增强对敌人地下掩体的打击能力,特地装备了一批地下探测雷达吊舱,你想起来了吧?”

韩明光说道:“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我马上派人去你那里。”

让林远没有想到的是,带队来的人竟然是在北京舰上玩游戏被他抓住的李凯,林远一见到他就笑道:“游戏玩得怎么样啊?”李凯苦笑道:“舰长,您可别提了,我们团长让我在全团大会上读检讨,丢死人了。”

林远说道:“我们的这型雷达吊舱,性能怎么样?”

李凯说道:“性能自然是数一数二的,尤其是这型雷达的技术来源,说起来您可能都不相信!”

336 高技术石油会战

林远心想:“这个的技术来源能有多神秘,我怎么会不知道?”于是林远问道:“它的来源于何处啊?”

李凯笑道:“您应该知道探地雷达最初出现的目的:一个是探测地下坑道等军事设施;还有一个,就是星际探测,用雷达探测未知星球表面的情况。”

林远笑道:“怎么听起来像科幻小说呢?”

李凯笑道:“真正的技术往往比科幻更精彩,我们用的探地雷达的技术,是从火星工程来的。”

林远心想:“火星工程?我都没有听说过,李凯只是一个上尉连长,他是怎么听说过的。”于是林远问道:“你是怎么听说这些的?”

李凯面露愧色,说道:“上次总装备部派专家组来指导我们使用这型雷达,专家组里有个年轻的工程师,也喜欢玩游戏,我们玩爽了,他就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儿和我说了,火星工程是一个庞大的计划,近期目的是登陆火星。”

“由于火星外面也有大气层,而且火星上经常有沙尘暴,所以光学探测手段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必须采用雷达探测,为火星登陆车寻找登陆场,还对两极进行探测,确定火星上是不是有冰盖存在。”

“您想啊,火星距离地球两亿公里,要飞那么远的话,上面的雷达系统重量就要压的很低,所以这型雷达的发射机采用了最先进的技术,尽管体积很小,可是发射功率却很大,这就是我们这型雷达的技术来源。”

李凯还意犹未尽,说道:“咱们国家远期的目标是建立火星基地,甚至采用更先进的技术改变火星大气层性质,把它变成第二个地球。”

林远点点头,说道:“很好,听你的意思,我们的这型雷达足以发现地下的石油资源了?”

李凯说道:“当然,由于不同物质的介电常数不同,所以对电磁波的反射折射效果也不尽相同,根据这个我们就能够知道哪里有石油,不过石油都是藏在地下一千米左右,所以探测精度可能不会太高。”

林远说道:“精度能有多少?”

李凯回答说:“能够知道地下三十米乘三十米地区的情况,再精确就不可能了。”

林远说道:“足够了,你们先把辽河下游一带的石油储藏情况探测一下,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来解决。”

在随后的几天里,北京舰上出动飞机,使用探地雷达对辽河下游地区进行了测绘,一块油田,并不是随便在什么地方钻井都会出油的,石油是流体,在地下也会流动,所以会在某些特殊的地形条件下堆积,探地雷达就是要把这些地方定位出来。

林远随后返回工业区,打算组织人员和设备进行石油开采,中国古代的钻井技术还是比较先进的,在1820年前后,钻井深度就能够达到一千米,不过这些技术采用畜力为能源,所以钻井速度很慢,打一口一千米的深井竟然要花上半年的时间,这显然是林远无法接受的。

林远于是想到,通过自己现有的力量来设计钻井技术,可是没有石油开采领域的专家,尽管北京舰上有一些技术资料,可是并没有图纸和工艺说明,就算有这些东西其实也不够用,对于机械领域来说,如果你没有相关经验,就算是给你全套的图纸和工艺,你生产出来的东西还是达不到原来的水平。

林远翻看着手中的资料,拟定了一份专家的名单。

等到专家们被林远请到工业区的时候,他们还都是一头雾水,心想:“自己的专业和石油开采相差甚远,为什么要把自己请来呢?”

首先发问的是导弹专家高宁海,他问道:“导弹和石油开采有什么关系吗?”

材料专家苏争鸣也问道:“我的专业方向侧重于非金属材料,而石油开采中需要用的,不都是金属材料吗?”

气体动力学专家周华新对苏争鸣说道:“辩证法的观点告诉我们,世界上的万事万物都是相互联系的,也许你们的学科和石油开采的确有一些联系。”

苏争鸣笑道:“老周啊,你别光讲这些大道理,那我问你,你的专业和石油开采有什么联系?”

林远打断了大家的议论,笑道:“请大家不要着急,这些疑问,我会给大家慢慢解答的。”

林远打开投影仪,一幅巨大的地层剖面图展示在墙上,林远指着最下面的黑色区域说道:“这些黑色,就代表石油所在的位置,它上面,就是各种岩石,我们需要做的,就是从地面上,把这些岩石击穿,让石油从地下出来。”

苏争鸣问道:“当我们把钻到油层之后,这里油层的压力,足够把石油从地下压出来吗?”

林远说道:“这个需要我们在打下钻井之后再进行分析,不过根据历史资料,这些石油所在地层的压力,足够把石油从地下一千米左右的地方压到地面上来,也就是说,我们打成的井都会是自喷井,这些井不需要复杂的加压提取石油技术。”

大家都面露喜色,如果是自喷井,技术难度就小了不少,林远首先看向导弹专家高宁海,说道:“高老,如果我没有记错,您曾经主持过歼25钻地导弹的研究吧?”

高宁海说道:“是的,那就是在一年前,当我们装备了航空母舰之后,就具备了对美日等国家本土的打击能力,为了攻击对方的地下机库,地下指挥所等机构,空军装备研究院组织我们进行了钻地导弹的研究,取得了不错的成果,现在这型导弹已经装备在了北京舰上。”

高宁海说到这里,面色一变,说道:“你不会是想用钻地导弹把地层炸开吧?”

林远不置可否,说道:“您给我们介绍一下这型钻地导弹吧。”

高宁海说道:“钻地导弹尽管名称听起来新颖,可是可以划归到已有的导弹大类中,它就是采用串联战斗部的导弹,串联战斗部大家都很熟悉了,比如说前一阵子我们用来打日本军舰的红箭10K,就用的串联战斗部。”

“别的导弹对付的目标,很多都有装甲,比如说坦克,军舰等等,所以初级战斗部一般采用金属射流破甲的方式,而钻地导弹对付的是混凝土工事,所以初级战斗部采用了侵彻的方式,因此,导弹采用了一些特别的设计,比如,弹头采用高强度材料,所以导弹能够侵彻进入混凝土,为了防止炸药在碰撞过程中提前爆炸,所以在弹头和炸药之间加装惰性材料。”

林远问道:“那这种导弹能把地层炸开吗?”

高宁海想了想,说道:“这个我也需要考虑一下,毕竟是一千米的深度,敌人的地下坑道可没有这么深。”

林远说道:“其实,我需要您做的东西,比这个简单多了。”

337 俄军反扑

高宁海听了这话,不由得一愣,问道:“什么是比这个简单的事情?”

林远说道:“导弹设计的第一步,就是分析目标特性,钻地导弹的目标,正是地面的岩石,这和我们钻井设备需要对付的目标是一样的!所以,我希望您能把分析岩石力学性质的经验,应用到钻头的设计中去。”

高宁海点头说道:“我明白了,不管是用导弹侵彻还是钻头掘进,都是对岩石的破坏,从材料力学理论上来讲是相同的,该怎么设计钻头,我差不多想到了。”

林远说道:“钻头的材料,硬度必须很高,我们的发电设备已经在筹备了,等到电弧炼钢炉开始运行,我们就能够生产出高硬度的锰钢,那时,我们的钻头材料就有了。”

林远说道:“大家肯定都想到了,当我们的钻头把地下的岩石粉碎之后,会形成大量碎屑,它们会挡在钻头前面,阻止钻头的前进,所以……”

说到这里,林远转头看向苏争鸣,笑道:“苏老,您的专业就该上场了。”

苏争鸣一愣,说道:“这和我的专业有什么关系?”

林远说道:“钻头后面的杆是空的,钻头上面有小孔,我们需要把泥浆从加入杆中,在钻头下钻的过程中,泥浆就从钻头上面的小孔喷出去,这些泥浆就会带着碎屑从钻杆和石壁之间出来,我们的钻头就能够继续下钻。”

林远接着说道:“这些泥浆可不是随意做出来的,它需要有很好的粘性,这样才能把碎屑从下面带上来,这可是非金属材料的范畴啊。”

苏争鸣想了想,说道:“只要我知道碎屑的组成物质,制造这样的泥浆没有太大的难度。”

林远又看向周华新,说道:“周老,下面就该您上场了,你需要为这些泥浆设计加压系统,它们要进入几百米深的地下,再返回地面上来,所以需要的压力一定不小。”

周华新说道:“我们可以用空气来推动它们,这样的空气喷嘴设计没什么难度,不过,我们需要动力,现有的电动机设备,恐怕不足以完成这个任务。”林远说道:“廖明院士正在改装涡扇-30发动机,我让他多改装一台,专门给您使用,您只需要设计空气喷嘴就行了。”

周华新笑道:“有了涡扇-30的帮忙,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林远笑道:“那好,材料方面由刘老负责,希望大家尽快完成设计。”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林远命令部队把辽河油田方圆十平方公里的土地封锁了起来,成立了石油工业区,不过由于此时石油工业在世界上还处于婴儿期,所以林远并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于是就对外宣称这个工业区是古生物研究中心。林远把石油工业的事情安排妥当,终于松了一口气,自此,电力,石油,钢铁冶金已经初步建立起来,再加上从琉球搬来的无机化工厂,算是为建立现代工业体系打好基础了。

就在林远筹划下一步的发展时,一个师爷送来了一份文书,翻看一看,上面写道:松花江下流普降暴雨,三姓城和拉哈苏苏之间的河水暴涨,河水漫出了河道,淹没了大片土地。”

林远见到是洪水泛滥,也没有担心,问道:“造成人员伤亡了吗?”

师爷说道:“大人请放宽心,这一带都是荒地,没有百姓居住,故此也不会有人伤亡。”

林远心想:“这么好的耕地,就这样白白地荒废着,实在是太可惜了。”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林远对师爷说道:“我要出去一段时间,无论是谁来找我,都说我病了,概不见客!知道了吗?”

师爷唯唯诺诺地答应了,林远急忙带人赶往三姓城,林远之所以走得如此匆忙,是因为他想到:俄国人很有可能借这个机会反扑拉哈苏苏!

俄国人虽然在吉林和黑龙江两省被林远指挥部队打得一败涂地,可是他们还是占据了山地的关键据点,其中完达山要塞群就在拉哈苏苏的侧后面,如果那里的俄军出动,很有可能切断拉哈苏苏与三姓城之间的联系。

拉哈苏苏与俄国人的哈巴罗夫斯克只有一江之隔,俄国人在哈巴罗夫斯克囤积了重兵,随时准备反攻,而且俄国人反攻拉哈苏苏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这座城池是林远在和俄国人谈判期间,命令部队偷袭攻占的,俄国人一直憋着一口恶气!

俄国人之所以不敢轻易反攻,是因为在三姓城,驻扎着强大的内河舰队,这支舰队因地取名,称为松花江舰队,在原有的四艘俄国人炮艇的基础上,万凌带领吉林机器局的工匠们又新建造了十二艘炮艇,这些炮艇上装备着缴获的俄军75毫米速射炮,火力不容小觑,一但拉哈苏苏有事,松花江舰队可以顺流而下,进可攻,退可守。

松花江从拉哈苏苏的南面流过去,然后向东北方向转弯,向北注入黑龙江,这样一来,不管是完达山要塞的俄军还是哈巴罗夫斯克的俄军,想要进攻拉哈苏苏,都要过松花江舰队这一关。

可是这场暴雨,让松花江舰队无法支援拉哈苏苏!

此时的三姓城已经成了对抗俄军的核心,松花江舰队和第一师第二旅就驻扎在这里,林远一到三姓城,就联系驻守拉哈苏苏的第一师第二旅一营,营长是海军陆战队的一名班长,名叫张耀。

张耀一听是林远,连忙汇报说道:“昨天,我们在南郊发现了一支十二个人的俄军小股侦察部队,我们没有理会!”

林远刚要说话,只听见张耀那边传来了焦急的呼喊声:“营长,城南五公里的地方,发现大批俄军,人数在三千以上!”

林远一听,连忙命令道:“你们立刻准备撤回三姓城!放弃拉哈苏苏!”张耀一听,惊讶地说道:“舰长,虽然我们打下拉哈苏苏没有费太大的劲儿,可是就这么放弃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林远说道:“没什么可惜的,你想,打敌人的时候,是把拳头先收回来,再打出去有力,还是直挺挺地打出去有力?”

张耀说道:“当然是先收回来有力,可是……”

林远说道:“我让你们撤退,就是要把拳头收回来!”

张耀说道:“不能撤啊!城中有三万多老百姓呢!**子攻破了城,这些老百姓不都完了吗!”

林远也没有想到这一点,他知道要是死守的话,这一个五百多人的营在没有支援的情况下,很可能全军覆没,要是撤退的话,城中三万多百姓就会被**子屠杀殆尽!

林远默默地想着:“能不能让松花江舰队,冒险穿过洪水呢?”

338 生死十五小时

林远用问询的目光看向松花江舰队的总指挥——于明,问道:“你们的炮艇,能不能穿过洪水区?”

江水的流速很快,炮艇在其中受到水流的冲击力很大,所以炮艇极有可能控制不住,被波Lang冲击到礁石上,由于河水已经漫出了河道,所以有些地方的水很浅,炮艇在那些地方行进,极有可能搁浅。

而且上岸的洪水会卷积着大量的沙石,这些沙石也有可能打坏炮艇的螺旋桨,所以,炮艇在此时的江中行进,是十分危险的。

如果炮艇能闯过洪水区,到达拉哈苏苏城外,那么就会在水面上构筑起一道钢铁长城,没有炮艇的俄军难以逾越一步。

于明想了想,说道:“我们可以试试。”

林远知道此时不能犹豫,他愿意相信于明舰队的实力,从三姓城到达拉哈苏苏,水路有将近三百公里,这样的距离,以松花江舰队的航速,需要花费十五个小时左右,于是林远对张耀说道:“你部坚守十五个小时,我们的舰队就会到达,必要的时候,你部可以请求空中支援!”

张耀答道:“明白!”

关闭了通讯器,张耀无奈地想:“请求空中支援也没有用,俄军的进攻队形十分分散,而且城外是一马平川的草地,无险可守,十五个小时,谈何容易。”

十五个小时,即将决定城中三万百姓和两支军队的生死!

拉哈苏苏位于俄军的眼皮子底下,所以城中百姓紧迫感十足,一听说俄军重兵压境,立刻从家中出来,帮助战士们防守,林远也知道拉哈苏苏易攻难守,而且抽不出足够的兵力驻守,所以早就把缴获的一部分俄军恩菲尔德步枪发放给拉哈苏苏的百姓们,并对他们进行了训练。

俄军的步枪足有十斤重,所以,在城中挑选的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总共召集了八百多人,此时已经全部登上城墙。

凡是依托河流防御的,都是在河流的两岸建立防御阵地,这样的防御最具有灵活性,如果只在一侧建立防御阵地,那么这条河流也成了敌人的屏障,一营就在松花江的南岸和北岸修筑了防御阵地。

由于南岸没有山,所以一营修筑了几条壕沟,不过张耀并没有对它们抱有太大的希望,他知道这样的壕沟没有太大的用处,因为壕沟太长,他们的兵力太少,占据优势兵力的俄军很有可能在防御最薄弱处突破防线。

果然,俄军采用了全线突击的战术,他们在壕沟面前几乎是一字排开,这样总能找到没有一营战士防御的地方,一营的战士看着远处的俄军,感到他们和以前的俄军不太一样,他们不再是傻乎乎地往前冲,而是十几个人排成一个三角形,侧翼的负责开枪掩护,向壕沟缓缓推进。

张耀并没有立刻下达开枪的命令,一直到俄军距离阵地只有五十米的时候,才下令开枪,几乎就在他们枪响的同时,俄军的后方传来了“哒哒”声,那是马克沁机枪的声音,机枪的位置在冲击队形的侧翼,子弹不会打到冲击中的俄军,却能压制战壕里的守军。

张耀他们被俄军的机枪压得抬不起头来,张耀连忙命令:全部撤到桥头堡!

张耀他们刚开始起身往回跑,就被眼尖的俄军发现了,他们立刻开始冲锋,五十米的距离,普通人只需要七秒就可以跑完,俄军看着撤退下去的中国军队,心中满是得意,心想只要进入了战壕,就可以轻轻松松向他们的后背射击,就像在美丽的湖畔打又肥又笨的野鸭。

俄军士兵刚进入战壕,就听见“砰”地一声闷响,紧接着,这种声音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原来是张耀他们在撤退之前布置了炸弹!

这批进攻的俄军只有一个连,俄军连长听见响声不大,知道炸弹的爆炸威力不大,所以没有在意,急忙命令道:“向黄皮猴子们射击!”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伴随着爆炸声,战壕里竟然弥漫起一阵红色的烟雾!处在烟雾之中的俄军士兵,竟然都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俄军连长心中纳闷,心想:“这红色烟雾到底是什么?”突然,一声闷响在他身边传来,一阵红色的烟雾将他包裹起来,他瞬间感到眼睛,鼻子像被针扎得一样疼,他突然明白,这是辣椒粉啊!

原来拉哈苏苏城中居民喜欢吃辣椒,所以城中囤积着不少,张耀他们因地制宜,把辣椒粉裹在了炸药包外面。

俄军士兵惨叫着从战壕中跳出来,他们不敢往自己的阵地上跑,因为那里有督战队架着机枪,逃兵一律杀无赦,于是他们向着张耀所在的方向冲来,他们并不想攻击张耀的部队,只是想躲避那可怕的红色烟雾。

张耀随即下令开枪,子弹像雨点一般,打倒了冲在最前面的俄军,俄军连长一见,急忙命令:别出战壕,在战壕里面走,从两边迂回!

俄军如梦方醒,这才在战壕中向张耀所部迂回,可是沿途还有辣椒粉炸药包,这些炸药包装药量虽然不大,可是炸掉人的一只脚,一截小腿绰绰有余,被炸断的腿沾上辣椒粉,剧痛无比,受伤的俄军士兵一边咳嗽一边惨叫,没有受伤的俄军士兵胆战心惊!

后面的俄军部队见到前锋部队攻占了战壕,从后面蜂拥而至,穿过那些辣椒粉,向桥头堡阵地扑来,这座桥只有一百米长,如果俄军占领桥头堡,就能顺势过河,兵临拉哈苏苏城下,俄军士兵也知道这一点,所以群情激昂,冲向桥头堡。

俄军距离桥头堡一百米的时候,张耀下了开火的命令,桥头堡是一个半圆形的防御工事,用厚厚的沙袋垒起了胸墙,战士们就躲在胸墙后面,命令一下,随即向冲锋的俄军士兵开枪!

俄军士兵被打倒了一大片,要是以前的俄军,早就调头跑了,可是这次不一样,后面有督战队呢!所以俄军士兵都像发疯了一般扑向桥头堡!

在留下几十具尸体之后,俄军士兵逼近到了距离桥头堡四十米的地方,张耀拿起了一枚手榴弹,众人心领神会,都把手边的手榴弹拿了起来,这会儿工夫,俄军就冲到二十米的地方了,张耀把手榴弹甩出去,其他人也甩出了手榴弹。

这些人都经过严格的训练,扔出去的手榴弹全部在空中爆炸,地面上没有半点死角,俄军惨叫声连成一片。

张耀知道,必须要撤退了,因为他们和俄军离得太近了,而且浓烟笼罩住了俄军,自己的人根本看不清该往哪里开枪。

张耀于是命令道:“撤退,炸桥!”

从林远下达坚守命令,刚刚过去三个小时!

339 舰队失踪

张耀明白,时间是最宝贵的,能拖一分钟算一分钟!只要坚守十五个小时,舰队一到,就能对**子形成合围,那时就能反败为胜!

于是张耀下达了炸桥的命令,爆破排早就在桥边准备好了,按照预案,只要桥头堡阵地一开打,他们就在桥身上铺设炸药,随时准备炸桥。

江北岸的机枪声响起,这是在掩护张耀他们过桥,他们一口气甩完了身上携带的四枚手榴弹,掉头就往北岸跑。

浓烟遮住了俄军的视线,弹片打掉了前锋部队的几十个人,惊讶之中的俄军在张耀他们返回北岸才明白过来,他们冲过桥头堡阵地,向桥上冲来。

爆破排就等着俄军呢,俄军刚冲到一半,剧烈的爆炸声就在脚下响起!巨大的气Lang炸断了桥身,俄军士兵被抛上空中,犹如纷纷扬扬的纸片。

桥身一断,俄军的冲击势头顿时被狠狠打了下去,他们无可奈何地撤退回南岸!张耀心想:“这下子你们过不来了吧!等我们的舰队一到,你们就等到全军覆没吧!”

正在这时,张耀的通讯器中传来了林远的呼叫:“战况怎么样?”

张耀说道:“报告舰长,我们炸断了桥,俄军现在被阻隔在了南岸!”

林远听到张耀的报告,心想:“太好了,俄军多被阻隔一分钟,舰队就少一分的危险!”他于是说道:“太好了,舰队已经出发,十二个小时之后就能抵达你处!”

通讯器里张耀的声音一变,说道:“不好,俄军有船,他们开始渡河了!”

林远连忙问道:“他们用多少时间能渡过河?”

张耀说道:“上游河水溢出了河道,所以我们这里水流不是很急,还好俄军的船都是舢板,只能依靠船桨过河,肯定要花费两个小时以上!”张耀说完,就关闭了通讯器。

林远知道张耀一定去指挥作战了,林远联系到舰队的于明,于明汇报道:“现在江面上的Lang很急,不过我们可以克服,还有一个小时的路程,我们就要进入洪水区了。”

林远心中一紧,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现在,也只能依靠将士们的能力,和时间赛跑了!

在于明的指挥下,十六艘炮艇排成两列纵队,向着洪水区进发,由于河水流量增大,所以波Lang也变得湍急起来,洪水区之前的河道很窄,所以波Lang就更大了,波Lang在船身上引起的倾斜角瞬间就增大到十度!十度听起来不大,可是船身是在这个角度左右晃动的,如果此时突然有一个急Lang打来,船很有可能发生倾覆!

更危险的事情还在后面,如果把此时的松花江剖开,一个人站在边上观察波Lang的话,他会发现波Lang好像一条条正弦曲线,船就随着这条曲线,从波峰到波谷,再到波峰,如果波Lang的能量很强的话,船就会在波峰处被重重抛向天空,然后再落回水面,这个距离不会很大,也不需要很大,船身离开水面几十厘米的时候,落在水面上的撞击力就足够撞断龙骨了!

这些炮艇都是蒸汽机螺旋桨推进的,螺旋桨是推动水的,发动机传递给它的驱动扭矩和水对它的阻力扭矩相等,当艇身离开水面的时候,螺旋桨就会处在什么都不推的状态,于是没有东西为它提供阻力扭矩,这个时候螺旋桨就会在巨大的驱动扭矩之下飞速旋转。这种状态被称为“飞车”,是十分危险的,因为转速一快,首当其冲的就是轴承,轴承都是按照额定工作状况设计的,只能承受一定转速的摩擦力,当转速加快的时候,产生的巨大热量就会烧坏轴承。

接下来受难的驱动轴,轴在制造,安装之后,质量中心绝对不可能几何中心上,这样在转动的时候就多出来一个偏心力矩,让轴绕着轴承中心连线转动,从外面看上去就是轴在不停地振动,当转速很高时,轴的振动也会增大,轴就会撞击到和它连接的部件,从而造成很大的损坏。在波Lang中行船,一定要加装压舱物,这样波Lang就不容易推动船身,可是舰队没有时间装压舱物!将士们与波Lang战斗的唯一法宝,就剩下了高超的技艺和坚定的意志!

在船被波Lang推起来的时候,如果能下压船头,让船头和波Lang成一定角度,就能有效地减轻危害,不过这个时机和角度不是一般人能掌握的,所以掌舵的都是最有经验的老师傅,他们都是林远新近招募的,在江上跑了几十年的船了,开始的时候于明还嫌他们年纪太大,这个时候就见到好处了。

老师傅们全神贯注地操纵着船,不让船有丝毫的差错,大Lang顺着船头打上来,溅起一片晶莹的水花,船身剧烈地摇晃着,船舱里的炮手们死死地盯着炮弹架子,生怕炮弹从上面掉落,战士们则死死抓出舱室里的把手……

突然,船身摇晃的幅度减轻了不少,于明知道进入洪水区了,由于江水漫出了河道,相当于是水流的面积增大了,上流的流量是不变的,于是水流的速度就变小了,江面上的Lang涛也变得平稳了许多,可是于明悬着的心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两岸变成一片汪洋,缺少参照物,无法确定哪里是河道,一但炮艇行驶到了陆地上,那里的水相对较浅,很有可能搁浅!

只能依靠老师傅们的经验了,他们的感觉将是指引舰队走出洪水区的致胜法宝!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话说得一点不错,就在舰队全神贯注驶过洪水区的时候,天空中下起了瓢泼大雨,雨点打在江面上,溅起雾蒙蒙的水花,笼罩得天地之间一片惨白!

现代舰船上采用特种橡胶做密封材料,下再大的雨船舱也不会漏水,这个时代船舱的密封是用桐油混合柴灰,效果相差甚远,在大雨之下,船舱里很快就进水了,于明急忙组织人手排水,排水是现代军舰损伤管制的重要内容,船舱里有专用的排水水泵,可是这个时代没有!

于明只好命令士兵们拿起盆盆罐罐,一切能盛水的东西,把水往船体外面排,突然,于明觉得船身一震,好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他不由自主地向前倒去……

就在舰队与大雨和急流搏斗的时候,林远联系上了张耀,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张耀说道:“我们正在阻挡俄国人渡河,现在全城已经动员起来,俄国人太多,我们已经准备放弃河岸阵地,向后撤退,固守城防!”

林远说道:“你们再坚守十个小时,我们的舰队就能赶到了!”

林远关上通讯器,就联系舰队的于明,令他吃惊的是:他竟然联系不上于明了,舰队失踪了!

340 他们来了

舰队失踪了!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于明所在的炮艇极有可能已经沉没了!

舰队中,只有于明的炮艇上有通讯器,于明的炮艇沉没,意味着林远无法知道舰队的具体情况,有多少艘战舰受损,有多少艘战舰完好,这些信息他都不可能知道。

林远看了看表,距离自己下达命令已经过去了十个小时,正在这时,张耀报告道:“俄军的攻势太猛,我们已经放弃了岸边阵地,现在正依托城墙进行防御。”

摆在林远面前的,有两个选择,第一:舰队没有沉没,还有相当的实力可以进行作战,命令张耀坚守待援!第二:舰队已经丧失了战斗力,命令张耀所部立刻撤出战斗,尽管放弃拉哈苏苏会让城中的百姓遭殃,就算是这样,也比把城中百姓和张耀所部都搭进去强。

于是林远命令道:“立刻放弃拉哈苏苏,向三姓城撤退!”

张耀争辩道:“舰长,我们没有必要撤退!俄国人打不进城墙的!”张耀这样说是有底气的,他们在占领拉哈苏苏之后,依托松花江航运,运来了大批山石,这些山石全部用在了加固城墙上,尤其是城中的老工匠贡献了一个秘方,糯米汁加粘土,把山石牢牢地粘在墙上。

张耀还想继续说话,远处传来的一声巨响打断了他,他急忙关闭了通讯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手下士兵报告说道:“俄国人使用了火炮!”

张耀说道:“胡说!俄国人的火炮我见过,哪有声音这么大的?”

士兵说道:“真的,俄国人还没有靠近城墙,自然不可能埋设炸药,这么远的距离,肯定是火炮!”

张耀说道:“走,出去看看。”

来到城墙上面,只见四百米外的旷野上,俄军士兵像一群饥饿的蝗虫一样,等待着进攻,更远的地方,依稀可以看见四门大炮的身影,张耀平伸出大拇指,用跳眼法测量了一下距离,默默地计算了一番,心想:“看来俄国人也有新式武器了,这门火炮的口径差不多在九十毫米以上!”张耀正在盘算着,只见远处的火炮冒出一阵轻烟,张耀说道:“快卧倒!”

其实他多虑了,炮弹的落点距离他们很远,只听“轰”的一声巨响,被张耀寄予厚望的城墙砖在爆炸声中四分五裂,城墙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大豁口!紧接着,又是三声爆炸,墙上出现了三个豁口,城墙上的民兵们面露惊慌,在他们的印象里,城墙是坚不可摧的,如今却在俄国人的火炮之下不堪一击。

张耀见到俄军的炮火停住了,以为他们的火炮要准备很长时间才能发射,心中略微放宽了一些,下一轮射击隔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到来,等到炮弹落在城墙上的时候,张耀才认识到自己想错了:不是俄军的发射准备时间长,而是俄军在调转炮口的方向,他们要在尽可能多的方向上打开缺口!

张耀看看手表,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小时,只需要坚守四个小时,就能等到舰队的援助了,此时他还不知道舰队失踪的消息,他命令手下通告全城,准备巷战,所有年轻人,不论男女,全部做好准备。

命令一下,全城都行动起来,菜刀,木板,铁铲,凡是能拿起来打人的东西,都被城中百姓拿在手中,在被俄国人占领的时候,他们受够了欺负,此时,就算是战死也不愿意在俄国的脚下做顺民!

东,西,南三个方向的城墙上都被炸开了缺口,俄国人已经开始了行动,他们排成三角冲锋阵型,慢慢地向着缺口走来。张耀看看表,心想:“最后的决战要开始了,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四个小时!”

正在这时,天边两个黑点由远而近,两架歼25君临战场!林远无奈之下,只得命令歼25起飞,支援城中守军。

张耀无奈地看了天空一眼,心想:“你们来了有什么用啊!”

原来张耀他们没有配备激光指示器,甚至连可以指示目标的发烟弹都没有,地面上单兵的目标太小,飞机上的合成孔径雷达和红外探测装置都不足以发现他们,飞机又不可敢下降得太低,只能在天空盘旋两圈,无功而返。林远此时也收到了飞行员空中支援失败的消息,他联系上张耀,用最严厉的口吻说道:“你们立刻撤退,这是命令!”

张耀无奈地说道:“我们已经动员了全城百姓,这个时候我们撤退了,老百姓会怎么看我们!”

正在这时,林远听见通讯器里一个焦急的喊声:“他们来了!”

林远心想:“俄军数量占优,被他们包围就麻烦了!”他连忙说道:“再不撤退就来不及了!”

张耀大声地喊道:“是他们来了,我们的舰队!我们的舰队来了!”

林远心想:“怎么可能是舰队?还有四个小时才能到呢,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啊!”

原来,于明的船在水中撞到了一块礁石,这一撞只是侧撞,把船身撞出了一个大口子,舰上战士用补漏装置很快把它补好,可是于明在碰撞的时候摔了一跤,正巧把通讯器摔坏了,这才给了林远舰队沉没的假象。至于时间问题,林远从一开始就算错了,他下意识地用船的静水速度计算了时间,由于战况紧迫,这个低级错误竟然没有人提醒他,由于天降大雨,水流的速度增加了不少,所以水流推动船身飞速地前进,让舰队提前四个小时赶到了拉哈苏苏城下。此时已经是黎明时分,天际的云霞里,炮艇是最绚丽的风景,借着水流,他们很快来到俄军的身后。

炮艇上的75毫米速射炮响了起来,让张耀意外的是,炮弹并没有落在俄军的头上,而是在岸边的船堆里炸响,俄军的小舢板就是用几块木板拼成的,哪能抵挡住炮弹的轰击,在爆炸声中纷纷化为一片片碎屑。

炮弹炸碎了舢板,也炸碎了俄军的信心,舢板被毁,他们无法撤退回去,就只剩下被包饺子了,于是俄军士兵纷纷往舢板那里跑,想要趁舢板没有被全部击毁的时候,夺下几艘逃走!

这样一来正中于明的下怀,他就等着俄军回来呢!命令一下,炮艇上的速射炮,机枪一起开火,俄军士兵被撂倒了一大片。

俄军士兵见到夺船逃跑无望,只得沿着河岸逃跑,想要摆脱炮艇的火力范围,这种情况下,人必须往河的上游跑,如果你往下游跑的话,炮艇就能顺流而下追着你打,人怎么可能跑得过水!

可是不知道是谁带的路,俄国人居然认准下游的方向,一股脑地扎了下去!

341 单兵火箭弹

俄军往下游一跑,正中炮艇下怀,炮艇调整船速,顺流而下,用机枪对俄军士兵点名,惊恐万状的俄军士兵拼命向远离河岸的地方逃跑,他们想得明白,炮艇尽管厉害,可是不能上岸!

俄军士兵打错了如意算盘,炮艇上不光有火炮和机枪,每艘船上还装载着五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十六艘炮艇就有八百名士兵,他们从炮艇上下来,在后面追赶俄军士兵。

就在战局呈现一边倒的态势之时,城中的张耀却突然吩咐手下,准备战马,出城!

手下战士问道:“现在没有出城追击敌人的必要吧,我们的舰队足够对付他们了。”

张耀说道:“我出城不是去追敌人的。”

手下战士再要细问,张耀已经带着十个战士,骑着快马冲了出去,他们骑的马也是从俄国人手中夺来的,这些马的速度很快,所以张耀已经带着十个战士,出城而去。

张耀的目标,正是俄国人的火炮,他猜到俄国人很有可能使用了全新的火炮,俄军败退,一定不会把这四门火炮留给自己,所以自己要在俄国人转移它们之前,把它们夺回来。

张耀带着人往火炮的位置冲,远远地看见四个庞然大物在草地上移动着,速度还不慢,张耀心想:“俄国人的重炮居然没有陷到地里,不知道上面用了什么高招。”

八匹马拉着四门火炮,向河流的上游逃窜,俄军火炮的位置比较偏远,所以炮艇没有发现他们,要不是张耀及时赶到,还真让他们逃走了,俄军的炮车上坐着炮手们,他们见到张耀追了上来,纷纷举起手中的步枪,向着他们射击。

张耀手中拿着一支北京舰自己生产的半自动步枪,向左右一挥,十名战士左右一分,向着炮车包抄过去,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炮车上的炮手枪法一定不会很好,如果从后面直线追赶,炮手不需要计算提前量,战士很容易就被击中了,可要是向左右包抄就不一样了,枪手射击的时候必须考虑提前量,还要校正炮车的颠簸,这样命中率就大大降低了。张耀命令道:“先把赶车的**子打掉!”他手下的战士,都经过马上射击的训练,技艺非凡,一阵枪响之后,赶车的就全被撂倒在地,拉车的马没有了人的指挥,纷纷停了下来,剩下的炮手从车上下来,依托炮身,垂死挣扎,很快被全部击毙。张耀凑上前去仔细地看了看火炮,口径的确比原来的七十五毫米火炮大上一号,而且最大的改变是车轮,车轮不再是铁皮包着的木头,而是厚厚的橡胶轮胎,难怪这四门火炮没有陷到地面中去。

这一战,俄军被击毙四百八十七人,五百四十九人投降,其余人狼狈地逃窜回完达山要塞附近的大营。

林远最感兴趣的,还是那四门火炮,等到洪水一退,林远留下四艘炮艇在拉哈苏苏做掩护,其余的,带上那四门火炮返回三姓城。

罗超英此时已经从天津机器局乘坐火车赶到了三姓城,林远执行的战略是:部队打到哪里,铁路就修到哪里,故此,铁路线在东北各地已经广泛建立起来,再加上俄国人原有的铁路,东北地区的铁路已经具备了相当的物资运输能力。

罗超英先是让人搬来一枚炮弹,他用手比量着,说道:“长径比接近我们那个时代的炮弹了,看来俄国人对气体动力学技术理解得不错啊。”

罗超英让人把那门火炮拆解开来,他拿出游标卡尺,在炮口的两条膛线之间测量了一阵,然后说道:“一百零五毫米,这样的火炮威力可不小!看来俄国人的钢铁冶炼技术上了一个大台阶啊!”

林远说道:“您前一阵子不也有设计制造这种口径火炮的打算吗?”

罗超英用脚踢了踢橡胶轮子,说道:“当时我们要是有这样的橡胶轮胎,我们不就把它造出来了吗?现在这个时候的轮子,还都是木头外面包铁皮呢,容易陷入泥中不说,这种轮子还无法减震,没法快速机动。”

林远说道:“您别着急,橡胶我们很快就能够造出来了。”

罗超英说道:“那就太好了,那时候我们甚至能制造一百五十五毫米加农榴弹炮,火力将会远远超过当今世界任何一款火炮。”

罗超英一边说着,一边指挥人把火炮身管卸下来,然后向身管和架体的连接处看了一眼,笑道:“采用弹簧式制退复进机,射速一定不会很快,我们要新造火炮,一定要选用液压气体式制退复进机。”林远说道:“罗老,我们如今需要设计的,并不是大型的军师级支援火炮,而是能为单兵提供火力投送的武器。”

罗超英一愣,林远解释道:“我们下一步的作战目标是山地上的俄军,山地的道路狭窄,大型火炮机动起来不方便。”

罗超英问道:“你指的为单兵提供火力投送的武器是什么?”

林远说道:“就拿我们那个时代的步兵装备为例,比如像四零火箭筒。”

罗超英说道:“这些武器的射程都比较近,比如四零火箭筒,表尺距离才二百五十米,实战中也很少有在一百米之外使用的。”林远说道:“那没有关系,山地作战很多情况都是近距离作战,并不需要太大的射程。”

罗超英说道:“在我们那个时代,单兵火箭筒主要是反坦克用的,火箭弹广泛采用金属射流破甲战斗部,既然这个时代没有坦克,那我们改进战斗部就可以了,可是,最关键的是发射药,我们制造炮弹,发射药可以用黑火药凑合,可是火箭弹需要用固体燃料推进,需要把发射药造成块,这个就不能用黑火药了,你知道应该使用什么推进药吗?”

林远说道:“我知道,固体火箭推进燃料一般使用硝化棉和硝化甘油。”罗超英说道:“硝化棉天津机器局就能生产,尽管产量不高,可也够用,不过硝化甘油,我们去哪里找?”

林远笑道:“您怎么糊涂了,我们的石油工业已经起步了,石油简直就是化工行业的聚宝盆,很多化工原料都能从中找到,硝化甘油就是由甘油和硝酸反应制得的,甘油是什么?不就是丙三醇吗?我们完全可以用催化加氢的办法,制取甘油,我们的硝酸也有了,制取硝化甘油不是水到渠成吗?”

罗超英说道:“这样说的话,我这就回去准备,很快我们就能造出一批单兵火箭弹了。”

342 山地作战师

武器调查一结束,林远就向俄国大使馆提出严正交涉,对俄军的悍然挑衅行为表示最强烈的抗议!并责成俄方调查挑衅起因,保证此类事件以后绝不发生!

俄国大使心里这个气啊,你们在冲突中占尽了便宜,我们的部队损失了将近一千人,逃回来的士兵还有一千多受了伤,你们反倒弄得和吃了多大的亏似的!

俄国这次军事行动并不是某一个指挥官心血来潮,而是从上而下发动的一次试探进攻!从彼得大帝时代,俄国的国家战略就是获取更多土地和出海口,有历史学家曾经评论说,俄国人寻找土地的心情就像是一个男人的下身寻找温暖的洞穴。

在陆续侵占大兴安岭,乌苏里江以东的中国领土之后,中国东北就成了俄国人的目标,尤其是俄国的新沙皇尼古拉二世,此时只有二十六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一心想要做出一番大事业,在侵占吉林和黑龙江两省之后,他踌躇满志,自以为功劳堪比彼得大帝,他甚至找来莫斯科大学的历史学教授,询问自己在历史上将会有的评价。

可是他的好梦刚刚开始,林远就率领部队叫醒了他,不光是叫醒了他,还把他连人带床扔出了卧室!短短二个月不到的时间,林远的部队就把他的部队赶出了广袤的东北平原,只剩下了几个山头。

尼古拉二世一直都攒着劲,想要一雪前耻,哈巴罗夫斯克,布拉戈维申斯克,符拉迪沃斯托克,涅尔琴斯克四个战略方向已经集结了近十五万人,随时准备“收复失地”。

这次进攻拉哈苏苏只是一次试探,俄国方面并不想扩大战局,而是谎称俄国军队遭到了中国军队的进攻,这才被迫反击!

于是双方就在外交上相互指责,林远把陈飞从北京召回了奉天。陈飞一见林远就问:“你把我带到京城要做什么,我在京城这些天没做什么有用的事情,光陪着高玉玩了。”

林远问道:“高玉在京城玩得怎么样?”

陈飞“哈哈”笑道:“那次我把她带到你的晚晴那里,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对那些书感兴趣,于是天天猫在屋子里面看,我都成了书童了。”

林远说道:“我原本带着你回京,是想让你发挥一些作用的,可是后来没有用到你,你就一直清闲了呗,不过这回,你可要很忙碌了。”

陈飞说道:“我在北京的时候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比如,我在那个头山满那里看到了一个熟人。”

林远一惊,问道:“什么熟人?”

陈飞说道:“她是一个日本女人,在我被日本人抓住的时候,就是她审问的我。”

林远点点头,说道:“好的,等我们把俄国人打完,就好好查一查这个头山满!”

陈飞问道:“你这次要我做什么?”

林远说道:“我们现在是该给俄国人一些厉害瞧瞧了,我要你组建一支山地作战师!”

陈飞无奈地笑道:“你别开玩笑了,我们现在能和俄国人打吗?俄国人目前已有兵力十五万,而且还在增兵,我们难道只用一个山地作战师去对付他们吗?”

林远笑道:“我招募了四支部队,你不知道吗?”

陈飞说道:“我在北京的时候听说了,你招募的四支部队,不只是守护地方的民兵吗?”

林远说道:“那些是骗外人的,这四支部队的训练和当初我们训练第一旅的时候一样,只要有需要,这四支部队立刻升格为步兵师。”

林远接着说:“这四支部队的番号依次是第二师到第五师,每个师满编一万人,我们原来训练的第一旅如今改称独立一旅,定武军改称独立二旅。”陈飞说道:“山地作战师对士兵的要求很高,我必须要从这几个部队中抽调精锐。”

林远说道:“那是自然,你也不要抽调太多的人,山地作战,贵在精而不在多,你们先组建一个团,大约一千人左右,剩下的建制,等到以后再补充。”陈飞说道:“那装备问题怎么解决?”

林远说道:“你可以和我来看看。”说着,就把陈飞领到了工业区的一间仓库,打开库房,一阵枪油味飘了出来。

林远打开一只长条形的木箱,往里面一指,说道:“你看看,熟悉吗?”陈飞眼睛一亮,惊讶地说道:“这不是03式班用轻机枪吗?”

林远笑道:“不完全是,它是我们根据03式班用轻机枪自行制造的,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发展,我们可以自己制造出它们了,枪身的部件尽量使用冲压制造,铆钉连接,这种制造连接工艺要比车削,铣削加工快得多,而且我们还在天津机器局,吉林机器局,工业区兵工厂全面推行了流水线制造工艺,所以制造速度很快,第一批轻机枪优先配备给你们山地师。”

陈飞说道:“我好像想到了什么,03式轻机枪是03式枪族中的一员,你既然能制造这种枪,不就可以制造03式步枪了吗?”

林远说道:“这都被你猜到了,不错,我们的第一批03式步枪已经造出来,率先配备给了独立一旅和独立二旅。”

陈飞问道:“这种枪还没有名字吧?是不是该起一个威武霸气的名字?”林远笑着从仓库的桌子上拿起一张纸,说道:“看看这个。”

陈飞拿起来,看着上面的字,惊讶地说道:“国家军用品标准,GJB-1895-0001,陆军轻武器命名规范,你居然把这个也搞出来了。”

林远笑道:“那当然了,现在我们有了自己的地盘,部队建设一定要坚持正规化,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给武器取名字,按照规范,枪械类武器取汉字拼音的大写字母,后加定型年份,所以这型轻机枪应该叫做QJQ95式轻机枪。”

陈飞无奈地说道:“我算是服了你了,你看看你,哪有半点穿越者的神韵!”

林远又说道:“我们还要制造四十毫米火箭筒要配发给你们呢。”

陈飞说道:“那就太好了,再加上迫击炮,直射和曲射火力就都有了!我去选拔士兵了!”

陈飞随即从各个部队挑选人员,有过登山经历的人一律参加初选,林远在招募兵员的时候,已经考虑到了日后将要组建山地师,所以特地招募了不少山民,有很多还是长年在山中打猎的猎手。

所以陈飞很快就把人员召集齐备,开始训练,山地步兵最大的特别训练就是攀岩了,攀岩的时候需要很多特殊的装备,比如岩钉,在攀岩的时候,把它凿入山体,为士兵的攀爬提供支点,这需要高硬度的低碳钢,幸好刘金秋掌握着先进的热处理工艺,否则岩钉根本无法制作出来。

陈飞没有想到,小小的登山靴,却给他带来了麻烦。

343 有机化工大发展

陈飞查看装备的时候才发现,林远并没有为山地步兵配发专门的登山靴,他们现在穿的,就是普通的靴子,底部是用皮革缝制的,皮革比较软,人踩在冰爪上硌得很难受,走路都不舒服,还怎么打仗啊!

山地步兵的登山靴与众不同,由于海拔越高的地方温度越低,所以山地作战常常意味着雪地作战,登山靴的底部需要安装冰爪,冰爪很像现代足球运动员所穿的钉子鞋,只不过冰爪上面的钉子更尖利,更坚固,能帮助步兵抓紧冰面。

冰爪都是使用韧性和硬度都很好的低碳钢制造的,工业区兵工厂都能够制造出来,可是冰爪有一个冶金工艺无法解决的问题:钢是热的良导体,遇热升温和遇热降温的速度都非常快,士兵脚上的热量将会通过它源源不断地离开身体,脚极容易冻伤,所以登山靴还要考虑保暖问题。于是陈飞找到了林远,说出了自己的要求:“我们必须换用专门的登山靴,而且要解决保暖问题。”

林远说道:“这个没问题,等到石油化工厂生产出橡胶来,我们就能用硬质橡胶做鞋底,现代的登山靴也都是这样做的,保暖的问题嘛,你们海军陆战队是怎么解决的?”

陈飞说道:“一般都是配发羊毛鞋垫,羊毛袜子,羊毛在干湿状态下都可以保暖,是山地作战的绝佳材料。”

林远说道:“羊毛?这个时代的羊毛可是稀罕物,我只能保证你们每人两双羊毛袜子。”陈飞说道:“那鞋垫呢?没有鞋垫士兵的脚也容易冻伤。”

林远想了想,说道:“我倒是想到了一样很好的材料,可以用来做鞋垫,而且特别容易得到。”

陈飞问道:“那是什么?”

林远往自己的头上指了指,笑道:“那就是头发啊!你知道吗,在二战的时候,纳粹德国就把理发店里的头发拿去做编织品,其中就有给山地步兵编织的鞋垫,据反映,保暖效果还不错,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接受用头发做成的鞋垫?”

陈飞说道:“这可是战争,稍不留神小命就没有了,哪有那么多顾虑,没事,你放心地用头发做鞋垫吧。”

林远随即开始征集头发,经过宣传,很多少女都把自己的长发剪了下来,支援部队,让林远没有想到的是,剪头发这件事情也促成了日后风俗的改变。

俄国人为了能让部队快速机动,所以购进了大批橡胶,这个时代的橡胶还没有能够实现化学合成,所以只有天然橡胶,天然橡胶只有巴西的橡胶树才能出产,这种橡胶树被西方殖民者发现之后,广泛种植在热带的殖民地上,所以这个时代,西方几个大国垄断了橡胶生产。

俄国人想当然地认为林远的部队没有橡胶,对林远部队的战斗力甚是藐视,完全不在乎自己曾被打得落花流水,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林远掌握着最先进的橡胶合成工艺。

合成材料的工艺,包括反应设备,催化剂种类,反应温度,压力等等,可没法根据某些公式计算出来,它们是靠一代代生产者的摸索才得到的,林远可不需要重新把这些东西试一遍,他可以利用有机化工,生产橡胶,发射药,炸药,把它变成对抗俄国人的秘密武器。

在专家们的努力下,石油钻井的过程十分顺利,大量的石油通过管道运进石油化工厂,在石油分馏塔中加热,石油的组成很复杂,包括苯及苯的衍生物,液态烷烃,不同组分的沸点不同,所以蒸发的前后顺序不同,在加热的时候,不同组分的石油就分离开来,汽油,柴油,润滑油等等就可以分别得到。这些组分有的用做燃料,有的用作合成其他产物的原料,比如像轻质柴油,经过脱硫处理之后,进入管式裂解炉,在炉中,烷烃中碳原子之间的化学键在高温下破裂,长链烷烃逐渐转变为短链烷烃,于此同时,碳原子和氢原子之间的化学键也发生断裂,烷烃逐渐生成烯烃。

经过裂解之后的各种烯烃混合在一起,称为裂解气,其中就包括林远想要的丁二烯,这种烯烃经过聚合反应就能生成聚丁二烯橡胶,这种橡胶最早出现在1960年,由于它的性能优越,成本低廉,所以广泛应用在轮胎,鞋底等物品的制作上。

裂解气需要经过深冷分离才能得到进一步反应使用的单质气体,所谓的深冷,就是指温度在173开尔文之下,也就是零下一百摄氏度,低温的获取和高温的获取一样难,这个时代的人们广泛使用冬天储存的冰,算是获取低温的一个方法了。

不过古人获取的低温和工业生产需要的低温相比实在是太高了,所以想要获取零下一百摄氏度的低温,必须采用一些特殊的方法。

制取深冷必须要有优质制冷剂,这个可难不倒北京舰,因为北京舰上有很多需要低温的设备,比如各种雷达,雷达在工作的时候,内部的关键元器件所处的温度越低越好,简单地理解,雷达工作的时候依靠的是电磁波,而电磁波是由电流周期振荡产生的,也就是由电子的运动产生的。

当温度升高的时候,电子也会产生运动,这就产生了干扰,通常我们把这种干扰称为热噪声,所以雷达的发射机和接收机部件需要制冷剂来降低温度。

有了制冷剂,还需要有推动制冷剂的空气压缩机,为了维持低温部分的低温,制冷剂需要在低温部分吸热,到高温部分放出热量,这时制冷剂会变成气态,这就需要用压缩机将它重新变为液态,再流回低温部分继续吸热,就是这个压缩机出现了问题。

让林远没有想到的是,提出问题的居然是航空发动机专家廖明,他说道:“使用活塞式压缩机无法满足要求,无法制取到那样的低温。”林远问道:“廖老,您是怎么知道的?”

廖明笑道:“其实制冷机和发动机原理上是相通的,发动机是加热气体,让气体做功,而制冷机是对气体做功,让气体制冷,它们的热力循环过程形式相同,只是方向不同而已。”

林远问道:“那我们应该造什么样的压缩机?”

廖明说道:“我们应该制造离心式空气压缩机,这样的压缩机,压缩能力要比活塞式的强,还有更加重要的一点。”

林远问道:“那是什么?”

廖明说道:“离心式空气压缩机也可以用在飞机的发动机上,你看我们的涡扇-30,使用的是轴流式的压气机,压气机其实就是空气压缩机,不同的行业称呼方法不同而已,可是最早的喷气式飞机,使用的都是离心式压气机。”

林远问道:“可是我们如何把它做出来呢?”

344 战略部署

林远接着说:“我知道压气机上的叶轮是需要用高精度数控机床加工的,我们北京舰上维修中心的机床尽管能完成这个工作,可是要花费的时间的确太多了。”

廖明说道:“如果是在地面使用的话,要求就低多了,我们完全可以铸造出相关部件,而不是机械加工的方法,像炼铁的木家,炼铜的管家,他们都精通铸造工艺,我们的压气机也不需要制造得太精确,够用就行,而且这些工匠都很巧,能够做出那些特殊的形状。”

接下来,管叶奇,木二他们就开始制造离心式叶轮,很快就制造成功并投入了使用,再配合北京舰上的先进制冷剂,石油的裂解也很顺利。

很快,第一批橡胶就制造了出来,山地作战师换装了全新的作战靴,登山训练的效果大幅提高,硝化甘油的制取也很顺利,硝化棉和硝化甘油共同组成的双基发射药被填装到火箭弹之中。

罗超英设计的四十毫米火箭弹也采用了碎甲战斗部,碎甲战斗部不仅能够撕裂地堡,由于它的装药量很大,所以爆炸威力也很强,可以用来对付各种目标。

林远亲自把一批四十毫米火箭筒和火箭弹给山地师送去,也顺便检验一下他们的训练,林远刚走进训练场,就听见一声急促的哨音,场地上训练的士兵们立刻停下手中的事情,面向哨音立正站好。

林远一愣,一名军官把正在看的一个本子放到衣兜里,然后跑到他的面前,立正敬礼,朗声说道:“报告司令员同志,山地师一营正在训练,请您指示,营值班员,柳十九!”

林远回礼,说道:“继续训练。”

柳十九“啪”地一声又敬了一个礼,高声答道:“是!”随后转过身去,对着训练场上的所有战士喊道:“继续训练!”命令一下,战士们这才继续手中的事情。

当上级进入训练场的时候,下级需要在主官的指挥下立正站好,由主官请示报告,这正是我军队列条例规定的,林远没想到陈飞把这个也教给他们了。

这个柳十九正是先前林远出奇兵攻山之时立下大功的那个,林远笑道:“可以啊,现在当上营长了。”

柳十九不好意思地一笑,说道:“都是陈师长看重我。”

林远问道:“你刚才看的是什么啊?”

柳十九从衣兜里掏出一本小册子,说道:“这个是教我们识字的,陈师长说了,现代军队要有文化。”

林远点点头,鼓励了他几句,就去找陈飞,一见陈飞就说道:“没想到你把请示报告的那一套也教给他们了。”

陈飞笑道:“这不是你说的吗,我们的建设要坚持正规化,我可不想自己编一套队列条例,就按照原来那样来呗,对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林远笑道:“我是来给你们送宝贝的,四零式四十毫米火箭筒十支,四十毫米火箭弹二百枚,你们先试用一下。”

陈飞说道:“嗯,好的,我们这就试用,有什么不足之处会及时向兵工厂反馈的。”

林远笑道:“你们现在已经装备了BQ95全自动步枪,QJQ95式轻机枪,六十毫米迫击炮和四十毫米火箭筒,火力已经无与伦比了,不过,我还给你们准备了一样秘密武器,是有机化工给我的灵感。”

陈飞忙问:“那是什么啊?”

林远说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陈飞说道:“你现在不告诉我,我们怎么训练战士们使用啊!”

林远说道:“你派几个战士去兵工厂,在那里试用,对于这种武器,一定要保密。”陈飞点点头,林远说道:“你们的番号是第六师,我给你们二十天的准备时间,十月一日,你们就登上军列,赶到三姓城,之后你们就对完达山要塞发动攻击!”

陈飞问道:“为什么要先打完达山要塞?”

林远指着墙上的一面地图说道:“你看,哈巴罗夫斯克,完达山要塞,乌苏里斯克,符拉迪沃斯托克,这四个地方连成一线,如果我们攻占完达山要塞,无论是向北还是向南,都对俄军形成了包抄之势,只要这里一拿下,我们就可以利用乌苏里江,直抵其他三个地方,那时一鼓作气,就能把它们全部攻占!”

林远安排完了第六师的任务,就开始调动其他部队,担当主攻任务的是第一师,但是缺第三旅,这个旅驻守旅顺军港和安东,防止日本人趁虚而入,第一师第二旅和第三旅从三姓城出发,向完达山要塞附近集结。林远很清楚,只要自己在完达山要塞一动手,俄军就会从四个方向进攻,所以自己一定要做好防御准备,其中驻守齐齐哈尔的第二师担子最重,北面布拉戈维申斯克和西北面涅尔琴斯克的俄军一但发起进攻,齐齐哈尔首当其冲!

更不利的是,俄军占领着大小兴安岭的重要隘口,所以进攻起来丝毫没有后顾之忧,第二师是新组建的部队,缺乏战斗经验,所以林远把独立一旅调派了过去。

拉哈苏苏和三姓城也很重要,这两个地方将是自己攻打完达山要塞的依托,如果这两个地方出现丝毫的问题,那进攻完达山要塞的计划就化为泡影了!所以林远把第三师和独立二旅安排到了这里。

林远又把第四师部署在吉林境内的老爷岭,威虎岭,花岗山一线,阻遏珲春,乌苏里斯克方向的俄军进攻,虽然第四师没有战斗经验,因为这些阵地都有高山为依托,易守难攻,所以林远还是对他们比较放心。

剩下的第五师留守奉天,锦州一带,林远知道俄军太平洋舰队很有实力,他很担心俄军会在舰队的掩护下,在营口一带登陆,在自己的身后开辟第二战场。

做完了战略部署,林远还面临着一个难题,那就是:名义上他是清朝的大臣,所以没有权力发起战争!

这可难不倒林远,他让沈晚晴在报纸上开辟了一个专栏,以拉哈苏苏发生的冲突为契机,专栏主要介绍俄国对中国的侵略,包括一系列不平等条约,海兰泡惨案,报社还专门印了小册子,免费向普通民众发放,小册子上主要是图画,俄国人残害中国人的图片给了普通民众极大的震撼。

林远又让唐帆写了一篇抒情的文章,缅怀康熙皇帝在雅克萨之战中的功绩,唐帆对林远说:“给封建帝王歌功颂德,写得我都要吐了。”

林远却说道:“这是给清廷高层看的,光绪和慈禧看完之后肯定按捺不住。”

林远没有算错,光绪帝很快给了林远一份手谕,让他在东北便宜行事,收复祖先的土地。

林远随即命令第一师向完达山要塞进发,十月一日,第一师一旅一营,抵达完达山要塞外围屏障——诺罗河。

345 火箭弹的锋芒

这个第一营,正是打拉哈苏苏之战的部队,营长正是张耀,林远为了打好这收复失地的第一战,暂时把指挥部设在了第一营中。

来到陌生的地点作战,指挥官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当地的老乡了解情况,老乡说道:“这条河的名字来源于满语,意思是‘河床流动不定’,它的河道经常改变,所以在河两边留下了大片的沼泽地,平时赶牲口都得加着小心,否则陷进去就出不来了。想要在这附近过河,只能走小商桥。”

林远又问道:“那俄国人过河吗?”

老乡答道:“俄国人在河那边修了岗楼,他们的人很少出来,平时就在小商桥的附近巡逻。”林远本来想抓几个俄国人了解情况,听见这话,心想:“只好另做打算了。”

林远听完老乡的介绍,就去到河边观察地形,河道弯弯曲曲的,距离河边一公里的地方全是沼泽地,大部队不可能从上面通过,林远沿着河岸往北走,就发现了老乡口中的那座小商桥。

小商桥是木制的,有将近一百米长,五米来宽,两边有坚实的石子路可供行走,此时正是十月,是诺罗河的秋汛时节,所以桥下的水流速度极快,桥的对岸有一座桥头堡,两座岗楼,岗楼上的机枪形成交叉火力,死死封住桥。

岗楼之间,有一个炮阵地,两门火炮蒙着苫布,从炮身管的角度,林远推断出那是两门射程较远的加农炮,炮阵地外面有专人值守,林远拿过一支半自动步枪,对着天空连开五枪,只见桥头堡里顿时冒出人来,炮阵地外面的人也冲到火炮旁边,掀开苫布,准备开炮。

林远看看手表,对身边的张耀说道:“从听到枪响到集结,只用了五分钟不到,**子的这支部队,看来是一支精锐。”林远没有猜错,在这里驻守的,正是俄国有名的铁血团的一个连,大约有三百人,在历史上,这个团曾经在俄国与瑞典的北方战争中立下赫赫战功,被派到完达山修建并坚守要塞,俄军主帅格罗杰科对这支部队寄予了厚望。

林远心想:“如果要强攻这座桥的话,伤亡一定不会小,有没有什么好一点的办法呢。”

林远看向张耀,指着河边的沼泽,说道:“这样的环境,你是不是很熟悉?”

张耀一愣神,说道:“海边也有这样的湿地,我们在海军陆战队训练的时候遇到过,怎么了?”林远说道:“你手下的战士不都是琉球的渔民吗?他们一定知道该怎样过沼泽地。”

张耀无奈地笑道:“要说起过沼泽地的法子我也知道,我们也训练过,最简单的法子,走之前用木棍探探路面,就不会陷进去,可是这样的行进方法速度太慢了,一但被敌人发现,就会造成很大的伤亡。”

林远说道:“沼泽地之所以会把人陷住,是因为人踩在上面的时候,受力面积小,压强大,要是人踩在木板上,就增大了受力面积,人就不会陷进去了,再用桨一样的东西推动泥浆,木板就能向船一样往前走了。在沿海的一些地方,渔民就用这个办法抓捕海边滩涂里的鱼。”

张耀连忙说道:“我这就去安排。”

张耀在部队中一调查,果然了解到十几个战士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于是就把他们都找来,林远一问,他们就说道:“这样的东西在我们那里被称为泥板,带在脚上,就能在沼泽里穿行自如。”

林远命令他们去老乡家里买木料,制造这样的泥板,然后选定了一处渡河区域,这里的河道很宽,所以河水流速很慢,凭借战士们的水性,可以顺利地泅渡。

经过两天的准备,十月三日晚上十点,五十名战士划着泥板,向河对岸进发。

林远指派张耀亲自带队,为了加强这支小分队的火力,林远特地把第六师的一个火箭筒班划归给张耀指挥。

五十名战士在泥泞的沼泽中跋涉,他们的动作很轻,尽量不弄出太多的声响,不到两千米的距离,他们竟然用了四个小时!

他们到达对岸的时候,已经是十月四日凌晨两点了,他们顾不上身上的疲惫,按照原定的计划,向桥头堡方向进发。

桥头堡附近的荒草有半人多高,这为他们提供了绝佳的掩护,张耀带领小分队接近到距离桥头堡二百米的地方,张耀随即命令:火箭筒班准备。

第六师中的火箭筒班,配备三具火箭筒,每具火箭筒配备三个射手,携带八枚火箭弹,这二十四枚火箭弹,将会给敌人迎头痛击。尽管已经是深夜,可是桥头堡上依旧守卫森严,两盏探照灯在桥上交替扫视着,桥头堡里的俄军精神抖擞,丝毫没有倦意。

火箭筒班开始了行动,一名射手装弹,一名射手瞄准射击,很快装弹完毕,那名射手竖起表尺,把桥头堡套进了准星。

张耀下了一个发射的手势,射手冷静地扣下了扳机,火箭弹拖着半米长的尾焰呼啸而去,强烈的高温气Lang从火箭筒尾部喷出来,掀起二米多高的尘土,把射手笼罩其中。

火箭弹的尾翼让它在空中平稳地飞行,接近五百米每秒的速度让它瞬间抵达目标,这枚火箭弹正好撞在桥头堡的沙袋上,随后爆炸开始了,沙袋在巨大的气Lang之下飞出老远,探照灯的玻璃被冲击波震得粉碎,里面的八名俄军士兵四个被当场炸死,剩下的被震得人事不省。

火箭筒班一击中目标,远处的天空中就升起一颗红色的信号弹,红色的光影里,第一师一旅对小商桥发起了进攻。

这正是林远双管齐下的打法,小分队在俄军背后发起袭击,大部队则在前方发动正面进攻。

火箭筒的威力虽然大,可是也有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发射之后的火光,烟气很大,很容易暴露目标,所以火箭筒班在发射一枚火箭弹之后,迅速转移位置,准备攻击下一个目标,两门105毫米火炮。

由于桥身比较狭窄,所以弹道低伸的火炮对进攻部队的杀伤力极大,俄军在爆炸声响起之后反应极为迅速,他们掀掉了火炮身上的苫布,炮身缓缓地指向了桥的方向。

如果不能及时炸掉这两门火炮,攻桥部队将会遭受巨大的损失,张耀带领着小分队向火炮阵地摸了过去,因为第一师的攻桥行动,俄军竟然没有注意到张耀带领的小分队。张耀他们顺利地接近了距离火炮一百米不到的地方,这回三具火箭筒同时准备,其他人则在周围警戒,眼看着俄军炮手打开了炮闩,把弹头装了进去,然后装进了发射药筒,关闭了炮闩,就要发射!

346 室内血战

正在俄军炮手准备发射的时候,三枚火箭弹几乎同时扑来,剧烈的爆炸之后,炮兵阵地上只剩下了十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桥头堡和炮兵阵地一丢,俄军剩下的,就只有两座岗楼了,岗楼上的俄军不愧是精锐,他们没有像以前的俄军那样交枪投降,而是依托岗楼和岗楼周边的阵地,阻遏第一旅前进。

俄军的步枪射速虽慢,但是俄军士兵的射术精湛,再加上岗楼上的机枪,第一旅的先头部队被压在了桥头堡附近,他们发起了几次冲锋,但都以失败告终,有十五名战士阵亡,林远本来以为能够一鼓作气拿下岗楼,没有料到这支俄军部队的战斗力如此顽强,他急忙联系张耀,命令他们对岗楼发起攻击。

张耀命令火箭筒手轰击岗楼,三具火箭筒同时对准了东边的岗楼,三枚火箭弹之后,岗楼竟然纹丝未动。原来,俄军领教过林远部队火炮的厉害,六十毫米迫击炮,配合先进观瞄设备,给俄军造成了重大的杀伤,于是俄军在修筑岗楼的时候,特地用了坚固的山石,配合钢筋混凝土,把岗楼修筑得铜墙铁壁一般。

火箭弹的口径只有四十毫米,不足以炸毁岗楼,只在外面留下了几个大坑,如果俄军的岗楼只用混凝土建造,那火箭弹的碎甲战斗部就可以发挥碎甲效应,像对付日本人的地堡那样,把墙壁上的石块炸下来,杀伤里面的人员。

可是碎甲战斗部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害怕复合装甲,因为材料的改变会让碎甲效应大幅度减弱,在现代战争中,由于坦克大量使用复合装甲,很多反坦克单位已经不再装备碎甲弹了,所以这三枚火箭弹没能依靠碎甲作用杀伤俄军。

不过剧烈的爆炸可把里面的俄军打懵了,他们心想:“怎么中国人从后面上来了?”于是分出兵力,从后面的射击孔观察。

张耀知道一发火箭弹,自己的小分队就暴露了,于是当机立断,命令道:“攻进岗楼去!”

俄军岗楼外的阵地是用沙袋堆成的掩体,他们在修建阵地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到有人能够摸到他们的后面,所以岗楼的后面没有掩体,这给了张耀小分队可趁之机,他们飞速地冲向岗楼外的阵地。

岗楼里的俄军发现了后面有中国人,可是没有及时通知岗楼外面的俄军,于是张耀他们冲到近处的时候,掩体里的俄军还不知道他们的背后已经有敌人了,他们还在举枪向着桥头堡的方向射击。

张耀小分队的五十名步兵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经过特殊的训练,擅于一边冲刺一边开枪,连珠炮似的枪声响起,掩体后面的俄军被打倒了一片,张耀率领小分队,顺利地攻占掩体,随后向岗楼内部进攻。

岗楼里的俄军见到中国士兵冲进来,还在纳闷:“中国人刚才还在岗楼后面呢,怎么一下子跑到岗楼里面了!”,在这一迟疑的工夫,小分队队员手中的枪就响了,子弹打进皮肉,发出恐怖的“扑哧”声。俄军士兵这才如梦初醒,举枪反击,可是他们的枪太长,在狭窄的岗楼里施展不开,一楼的一个俄军步兵班转眼间就被消灭了。

岗楼一共有五层,张耀知道要是沿着楼梯上去的话,第一个出现在上层的战士必然会被俄军射杀,于是张耀对部下说道:“上去的时候别露头,看着差不多了就把手榴弹甩上去!”

张耀领着三个战士刚上了几层台阶,就发现前面有一个拐角,张耀深知这种室内作战,拐角是十分危险的,走近拐角的时候极容易暴露自己,就算你脚步再轻,动作再细,你的影子也可能出卖你,躲在拐角处的敌人很有可能通过影子提前看见了你,幸好这个时代的俄军没有装备手榴弹,否则从后面扔出一颗手榴弹来,自己可没命了。

张耀心想,俄军就算发现了自己也要把身子从拐角里探出来才能射击,这样的话,自己在海军陆战队锤炼出来的反应速度就有了用武之地,他相信自己的速度一定比这群**子快得多。

张耀把手指放在扳机的护圈上,这样不会因为紧张而误触扳机,又上了两步,果然一个身形从拐角后面转过来,张耀没有丝毫的迟疑,对准那个身影,连开三枪,那个**子惨叫着摔倒在地,骨碌碌地滚下来。

张耀知道这个拐角后面就是二层俄军所在的地方,他示意部下取出手榴弹,拉开拉环,在手上停了两秒,扔了出去,这就是一个老兵的经验,手榴弹在手上停留两秒,扔进去的时候正好在空中爆炸,免得落地之后没有爆炸,再被敌人捡起来扔出来。

爆炸声在里面响起,紧接着就是一片惨叫声,几个战士拔脚就想往里面冲,张耀一伸手拦住了他们,侧耳细听着,确认里面没有人走动的声音,才带领战士冲了进去。

里面原来有十六个俄军士兵,四枚手榴弹凌空爆爆组成的弹片网瞬间撕碎了十个,还有六个被炸得肠开肚破,尽管它们是精锐部队,伤兵们还是躺在地上直哼哼。

张耀做了一个开枪的手势,后面的战士走上前来,对准伤兵的头,一枪一个,尽数击毙,地上散落了一地的枪,张耀可没有时间去检查它们是不是不能再用了,万一这些枪里有一支是好的,这些伤兵把它捡起来,朝自己的人开枪,如此造成的伤亡就太不应该了。

张耀带领部下如法炮制,二十分钟之后就攻占了这座岗楼,随后把战况向林远进行了汇报,林远一听东边的岗楼已经顺利拿下,忍不住叫了一声好,随即命令部队从东边的岗楼向西包抄。

张耀命令火箭筒班上顶楼,向西岗楼外的掩体阵地射击,一枚枚火箭弹呼啸而出,在掩体阵地中炸响,里面的俄军做梦也想不到中国人的炮弹会来自头顶,没等明白过来,就纷纷毙命。

爆炸掀起的烟尘遮住了岗楼内机枪的视线,桥头堡后面的战士趁着这个机会,冲出桥头堡,从东边的岗楼包抄,一举夺下了西边的岗楼。

战场基本上平静了,驻守此处的俄军一个连,一百四十五人全部被歼灭,而林远的部队,只付出了十五人死亡,二十人受伤的代价。

河岸阵地一拿下,林远随即命令部下,向俄军要塞外围的重要据点,虎林镇进发,完达山上丛林繁茂,所以各种动植物众多,猎户打了山货,就有商人在山下买,久而久之,虎林镇就形成了。

俄军弃守虎林镇,全部转入山中的要塞,林远精心筹备的山地师,终于要发挥作用了。

347 侦察兵中计

完达山要塞位于虎林镇周边的猛虎山,猛虎山是完达山山脉的一部分,越过这里,就能抵达乌苏里江,在乌苏里江畔,俄国人修建了乌苏里铁路,这条铁路连接哈巴罗夫斯克和符拉迪沃斯托克,俄国人在这里修建要塞,也是想借助这里的地形,翼蔽乌苏里江航路和乌苏里铁路。

俄国人的主阵地位于猛虎山,在猛虎山的东面和北面,分别伫立着虎东山和虎北山,俄国人在这两座山上也修筑了阵地,成钳形护卫猛虎山的主阵地。

在这里驻守的俄军,正是铁血团,他们有四个营的兵力,每个营一千人,小商桥之战中,第一师和第六师已经见识到了这个团的战斗力,所以都知道这场要塞攻坚战将会异常艰难。

林远在侦察地形之后决定:先打虎北山!因为这里处于整个要塞群的最前端,要打其他两个要塞群,必须打下这里。

这将是山地师的首次作战,他们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虎北山的虎牙口,山地作战,山口历来都是交战双方争夺的重点,因为这里是进出山区的通道,谁掌控了这里,谁就可以钳住敌人的咽喉。

虎牙口是一条山间小路,最窄处只有三米,两边都是高山,俄军的阵地就修筑在小路东侧的山上,可是林远并不知道这个阵地上的俄军兵力情况,也不知道俄军的阵地具体在哪个位置,贸然进攻必然会造成很大的伤亡,于是林远命令陈飞带领山地师首先进行侦察。陈飞随即带上一支五人小分队,前往俄军阵地侦察,根据地形情况推断出敌军的阵地位置,是一个特种兵必备的素质。

陈飞对小分队中的其他人说道:“我们面前的虎牙口森林,是典型的中温带针阔混交林,我们来的路上已经看到了,主要的植物为红松和落叶松,这两种树的高度都在五十米以上,而虎牙口东侧的山地有一百一十米,这样,俄军想要获取最大的射界和视界,他们的阵地一定会在七十米以上,他们的阵地还要面向山间小路,所以……”

陈飞说着,用手指了指一片山地,说道:“俄军的阵地应该就在那个位置。”

陈飞看向众人,说道:“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要摸清俄军阵地上守军的人数和武器装备情况,大家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一个战士说道:“我曾经打过猎,要不我扮作猎手,上山打探一番,怎么样?”

陈飞说道:“也好,不过你不要带枪,遇见俄国人就尽快脱身回来。”

战士点点头,过了大约两个小时,那个战士才回来,陈飞问道:“遇见俄国人了吗?”

战士说道:“遇见了,我说自己是猎户,他们还问我有没有什么猎物,我就推说今天运气不好,什么都没有打到,他们说想要买一些山鸡,野兔什么的。”

陈飞问道:“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战士说道:“我说我有几个猎户朋友,如果你们想要山货,明天我们可以给你们送一些,他们答应了,还说明天中午的时候让我们把东西给他们送过去,我这么说,就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打进敌人的老巢!”

陈飞笑道:“你的想法很好,不过这样做未免有些冒险,我们回去和林帅商量一下。”

此时的林远,正在指挥部里,思考着一些宏观的问题,现在这场战争,不同于上一次收复东北的战争,它不再是只有单一方向的战争,而是有四个方向的战争,所以林远不能再像一个基层指挥员那样,亲自指挥每一场战役或是战斗。

方向的增加,意味着各个方向上的部队的配合增加,对于时间的统一就提出了要求,可是瑞士人的钟表厂还没有建设好,仅有的手表只能配发到师一级,还有通信问题,现在没有发展电子工业,自然就没有无线电台,幸好几个师的主官都由北京舰的人担任,通信暂时没有问题。可是通信信息量的增加,让东北上空担负通信中继的无人机有些应接不暇,这些问题林远还没有好办法解决,对于一个优秀的指挥员来说,如果在战场上遇见无法解决的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绕开它!所以林远决定在后面的战役中,尽量减少不同方向部队的配合,把每场战役控制在某一个方向上。

林远突然想到,俄军也将是四个战线同时发动进攻,他们的指挥通信更加不灵便,自己能不能利用这一点,在以后的战役中,给俄军致命的打击呢?

正在这时,陈飞带着侦察小组回来,开始汇报情况,林远听到扮成猎户侦察的事情,不由得面色一变,说道:“你怎么会同意这样的侦察方法呢!”

陈飞不解地问道:“这个方法有什么不妥吗?”

林远说道:“你先把情况说完,然后我们再说这件事。”陈飞于是说出了借机会潜入的事情,林远眉头紧锁,说道:“俄国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们很缺粮食吗?”

陈飞说道:“应该不会,修筑要塞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囤积水和粮食,我们此前在附近的调查也发现,俄国人购买了大批粮食,所以他们的粮食应该很充足。”

林远说道:“难道俄国人就那么想吃肉吗?”

陈飞耸耸肩,说道:“说不准,也许俄国人想打打牙祭,总在大山里面待着,也挺没意思的。”

林远说道:“我担心这是俄国人使的诡计!”

陈飞说道:“这怎么会呢?”林远说道:“首先,俄国人肯定已经知道我们的部队已经抵达这里了,其次,他们在山上待了那么长时间,肯定知道有没有猎户上山了,就算有,猎户也就是山下的那么几家,猎户靠着打猎养家糊口,上山的次数一定不少,俄国人肯定都混个眼熟了,今天突然来了一个生人,他们怎么能看不出来。”

陈飞叹了口气,说道:“我怎么就没想到。”

林远说道:“俄国人一看到你们那个假扮的猎户,可能就已经猜到了他是我们部队的侦察兵,于是他们将计就计,想要多引几个人过去,到时候再一举全歼。”陈飞默默地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为了谨慎起见,我还是放弃这个潜入计划为好。”

林远说道:“其实你们这样做也有好处,俄国人以为他们的诡计得逞了,所以今天晚上会放松戒备,你们就趁着今天晚上去偷袭!”陈飞说道:“这样硬攻,恐怕会不好打吧。”

林远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说道:“都怪你是一个中国军人。”

348 烈焰飞腾

陈飞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远说道:“我们这支部队从南昌起义开始,和日本人打,和美国人打,为了保卫珍宝岛和苏联人打,从来没有在武器装备上占据过绝对优势,所以在战场上,优先使用计谋而不是武器来取得胜利,深深地印在了每一个中国军人的心里,你光想着强攻难打,可是你怎么忘记了,我们有先进的武器装备啊!”

陈飞说道:“我们的火箭筒好像炸不毁他们的堡垒,张耀已经和我说过了,当时在打小商桥的时候,他们的火箭弹就没有炸毁岗楼。”林远说道:“你不记得我给你的秘密武器了吗?那可是对付堡垒的杀手锏啊!”

陈飞听见这话,眼睛一亮,说道:“太好了,我懂得是什么意思了,我们这就去准备。”

夜晚的时候,陈飞带着一个连,大约一百人的兵力,向着山顶的俄军地堡摸去,俄军在山上修筑了五个堡垒,分两层布置,里面装备了机枪,可以直接控制山下的通道,俄国人聪明反被聪明误,光想着诱骗侦察兵上当了,没有那个扮成猎户的侦察兵已经把这些看了个一清二楚。

那个侦察兵还记下了一个俄国军官的军衔,陈飞根据军衔判断,那个军官是个连长,所以,这个堡垒里面可能有一个或两个连的兵力。

山地步兵的体力优势这个时候就体现了出来,刻苦的训练让他们在普通人寸步难行的山路上如履平地,就在他们快步靠近堡垒之时,天空中突然阴云密布,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而且越下越大。

一场秋雨一场寒,寒风裹挟着雨滴,打在身上刺骨冰冷,不过陈飞的心中却十分高兴!

夜晚的森林是十分安静的,当有人穿过丛林,接近堡垒的时候,里面看守的人就很有可能听见声响,尽管也会有动物在丛林中经过,不过动物的声音好像是一条轻快的线,“沙沙沙”地很快就过去了,而人的声音好像是一个个沉重的点,稍微有一点经验的人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可是现在天降大雨,雨点打在树枝上的“噼啪”声和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为陈飞的偷袭提供了绝佳的掩护!

还有二百米就到达俄军的堡垒了,这时,陈飞举起右手,握成拳头落下,这是陈飞在山地师规定的战术手语,这个动作一下,所有人就近隐蔽,陈飞小声地交待连长:“我去前面摸一摸有没有暗哨。”

陈飞从口袋中取出热成像夜视镜,戴在眼睛上,眼前的树林顿时一览无遗,陈飞缓缓地走着,尽量不发出一丝响动,空中的雨滴影响了热成像的质量,眼前的图像有些模糊,尽管如此,陈飞还是发现了树上躲着一个人。在现代战场上,狙击手或是暗哨都会披上红外伪装网,技术水平更高的部队会在衣服中加入抑制红外辐射的材料,可是这个时代的俄国人,什么都没有。

那个暗哨就在陈飞三十米之外的树上,温带森林不同于茂密的热带雨林,这里的树木稀疏,所以在陈飞的射击路线上,没有丝毫的障碍。

黑暗的雨夜,暗哨没有发现陈飞,他还不知道一颗致命的子弹即将来临。陈飞拿出03式步枪,拧上消音器,把那个暗哨套进准星,由于暗哨的身体隐藏在树后,所以陈飞没法打眉心,只能打躯干,陈飞手指一扣扳机,“噗”的一声轻响,子弹正中暗哨,他嚎叫一声从树上摔落。

暗哨用绳子把自己的身体固定在了树上,这样可以更加方便地在树上活动,而不会不小心摔落下来,在他中枪摔落的时候,绳子把他悬挂在半空中,像一个秋千那样摇晃着,陈飞知道自己这一枪不足以让他死透,于是快步走上前去,在他的眉心补了一枪。

解决掉这个暗哨,陈飞又向前摸索了一阵,直到堡垒边上,都没有暗哨,陈飞这才返回隐蔽地点,带领大家前进,悄无声息地接近了堡垒。

此时的雨已经停了,堡垒外面,两个俄军士兵正在巡逻,他们的衣服很单薄,在雨中瑟瑟发抖,尽管如此,他们却没有丝毫携带的神色,陈飞一枪一个,把他们全部撂倒,众人这才进入地堡所在的空地。

五座堡垒,上二下三,中间有十米的落差,俄军的居住的山洞就位于上层堡垒之间,陈飞决定先打上面的两个堡垒,于是他一挥手,领着十几个战士,从一边的山上摸到了堡垒边上。

俄军的堡垒有将近三米高,用山石和混凝土垒成,坚固无比,射击孔中并没有灯光,里面有此起彼伏的鼾声传出来,陈飞让两个战士守住堡垒的出口,接下来,林远为堡垒准备的秘密武器就登场了。

这就是火焰喷射器,要不是大规模发展的石油化工业提供了大量的汽油,林远也不会想到这样的武器。

一个士兵背着火焰筒,这里面装着汽油和高压氮气罐,要不是制冷机的使用,林远也不会得到高压氮气,喷火兵拿着喷枪,对准了射击孔,陈飞给了他一个手势,喷火兵扣下了扳机。

扳机和高压氮气罐的阀门相连,扣动扳机的时候,阀门开启,高压氮气进入装汽油的筒,把桶中的汽油从喷枪挤出去,汽油在高压之下顿时雾化,喷射了出去,三秒钟之后,汽油在空气中积攒起一定的浓度,喷枪上的打火器点火,“轰隆”一声,被点燃的汽油像一条火龙一般,钻进了堡垒。

火光顿时照亮了夜空,火焰从各个射击孔冒出来,卷着浓浓的黑烟,喷火兵没想到手中武器的威力竟然那么大,都有些惊呆了。

伴随着火焰和黑烟的是堡垒里面俄军的惨叫,高温把堡垒变成了地狱,几个全身着火的人好像跳动的火炬,从出口没命地奔出来,守在出口边的士兵见状,毫不犹豫地开了枪,顿时把逃出来的俄军士兵尽数击毙。

这时,另一边的喷火兵也开始了行动,他没有像之前的那个喷火兵那样惊呆住,而是对着一个堡垒连着喷射了四次火焰,“轰”的声,堡垒的顶部竟然在巨大气体压力之下炸开!两座堡垒被毁时发出的巨大声响和火光,惊醒了山洞里面正在睡觉的俄军,惊慌失措的他们纷纷跑出来,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飞对此早有准备,下面的丛林中,战士们正等着他们呢,新装备的BQ95式全自动步枪,射速快,子弹杀伤力强,冲出来的俄军士兵顿时被扫倒了一大片。

可是陈飞突然发现,他们似乎要被包围了!

349 轻机枪之威

原来俄军驻守的山洞,不只有一个出口,还有两个隐蔽的出口,就在上层堡垒的东西两侧,山洞里的俄军听见响动,意识到中国军队来偷袭了,于是从两侧的洞口冲了出来。

这些俄军没有发现丛林中的部队,反倒是一眼看到了陈飞,于是就包抄了过来,陈飞带领两组喷火兵,总过才不过二十个人,而两侧包抄上来的俄军足有近百人,而且中间的洞口中也有俄军冲出来!

更危险的是,陈飞他们所在的位置,根本没有像样的掩护,如果俄军一阵齐射,陈飞他们就死定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丛林里响起了接连不断的枪声,东西两侧的俄军霎时被打倒了一大片,这是最新的轻机枪发威了,它的重量远比马克沁机枪轻,所以这次上山也携带了它,它采用帆布弹链供弹,射速高达每分钟一千发,原来机枪手见到陈飞他们即将被包围,于是对准两侧的俄军就打了一串长点射。

子弹钻进密集的人群,留下了一串尸体,俄军士兵心想:“这么高射速的武器,一定是机枪了,中国军队装备的肯定是马克沁机枪,那家伙很是笨重,在丛林中一眼就能发现了。”于是都看向丛林,想要把机枪寻找出来,他们哪里知道中国军队装备了最新武器!

可是他们怎么找也没有找到,中国军队的这型机枪是班用轻机枪,只有不到十斤,而马克沁机枪却足足有五十斤,俄军把它想成是马克沁那样笨重的大家伙,怎么能找得到。

趁着西边的俄军让开一个大口子,陈飞带着人从那里冲了出来,此时堡垒里的俄军已经知道丛林之中有中国军队,于是向着丛林之中闪动火光的地方开枪,山洞里面的俄军士兵则呼叫着冲出来,想冲进丛林。可是山地师装备的武器射速都很高,俄军疯狂地冲锋,却只是白白地给山地师当靶子,他们在留下几十具尸体之后,就退到山洞周围的掩体之中。

这些掩体都是用附近的山石垒成的,很难被人发现,陈飞看这些掩体并不是很坚固,于是就命令火箭筒手攻击,火箭筒手对准那些掩体挨个点名,爆炸声中,一个个掩体灰飞烟灭,后面的俄军死伤惨重。

可是陈飞却无法对付堡垒,火箭弹的威力不够,陈飞把喷火兵叫到跟前,说道:“能不能冲到它附近去?”

喷火兵无奈地摇摇头,说道:“火焰喷射器的作用范围只有十米,敌人的火力太猛,恐怕接近不了。”

陈飞看着堡垒中闪动的火光,说道:“我掩护你,等我的命令,我让你冲你就冲!”说着,陈飞叫过五名战士掩护喷火兵,在边上等待时机。

陈飞拿起手中的枪,想要瞄准了射击孔,瞄了两次就放下了枪,原来陈飞和堡垒有将近一百米远,这样的距离上,根本看不清楚堡垒的射击孔!陈飞瞄准火光试着开了两枪,可是没有任何作用,射击孔里的机枪还在响。

陈飞想了想,挥手把机枪手招呼过来,拿过他的机枪,把火光套进准星,扣动扳机,打出三个十发长点射,火光瞬间暗了下去,原来陈飞这样打,子弹的数量就增加了,子弹飞进射击孔的几率就大幅度上升,最终有一枚子弹从射击孔钻了进去。

尽管子弹没有直接击中射手,却打在了射击孔壁上,飞落的石片刺进了射手的眼睛,射手向后倒去,捂着眼睛在地上惨叫,周围的俄军士兵大惊失色,他们完全想象不出,是怎样的射手能把子弹从百米外,打进小小的射击孔!

堡垒里机枪的火光一停,外面喷火兵就趁势向前冲去,接近堡垒,俄军不只有一个射手,另一个射手连忙冲到机枪前面,从射击孔中,借着外面的火光,他已经看见了身背大罐子的中国士兵,尽管他不知道他就是喷火兵,可还是转动机枪,瞄准了他。

候补射手也经过严格的训练,对马克沁机枪了如指掌,这一转枪竟然感觉枪轻了一些,他也没有在意,抓起马克沁机枪的扳机,就要开枪,可是手刚刚碰上扳机,就感到一烫,他赶忙缩回手,却发现手上竟然沾满了水!

原来机枪的枪管被高速飞行的子弹摩擦,产生大量的热,如果不对枪管进行冷却,枪管在高温之下就容易发生变形,那时不仅无法使用,更有可能对射手造成严重的伤害,所以机枪枪管必须冷却,一种是用空气冷却,还有一种就是用水冷却,马克沁机枪就是后者,枪身上厚厚的圆筒,就是它的冷却水管。

陈飞射出的子弹在孔壁上反弹起来,撞破了机枪的冷却水管,俄军的这挺机枪已经打了一阵子了,里面的水已经很热了,水流了出来,所以射手才会碰到热水。

射手也知道没有冷却水的严重后果,所以一愣,其他俄军见到他没有开枪,急得大叫道:“黄皮猴子就要打进来了,你这个混蛋在等什么呢!”

射手一边从边上的工具箱里拿扳手一边吼道:“水管坏了,快来帮忙!”

枪身探进射击孔,要把换水冷管,必须把枪身从射击孔中拿出来,就在他们手忙脚乱地抬动枪身的时候,外面的喷火兵已经逼近了堡垒,灼热的火焰犹如一条火龙在堡垒里盘旋!俄军士兵无一幸免!

陈飞接着用轻机枪瞄准其他两座堡垒,用长点射打掉了俄军的机枪,喷火兵随后抵近堡垒,把堡垒中的俄军化为一片焦炭。

清除了堡垒,外围阵地上就没有俄军立足之地了,于是他们退守山洞,山洞里面有掩体墙,是为了防止对手从外面攻进来而建设的,而且山洞内还修筑了很多拐角,俄军可以躲在这里,偷袭攻进来的敌人。

俄军的防御措施看似天衣无缝,可是他们做梦都想象不到,眼前的中国军队,竟然装备了火焰喷射器!

陈飞看着正中的山洞,命令道:“一排,守住西侧洞口,二排,守住东侧洞口,三排留下,和我攻进山洞!”

连长说道:“陈头儿,您不是和我们说过攻击敌人的地下坑道是很危险的吗?我们不要进去了,在这里点上一把火,用烟把里面的人都熏出来!”

陈飞在洞口一伸手,说道:“你看洞口里面有风,说明里面有通风设备,我们把烟排进去也没有用!”

陈飞随即把全排分成两个小组,冲击组:步枪手在前,喷火兵在后;留守组:机枪手和火箭筒手,把守洞口。

刚要进洞,连长说道:“陈头儿,洞里太黑了,我们这样冲进去,敌暗我明,是不是太危险了?”

陈飞胸有成竹地一笑,说道:“别急,我有办法!”

350 文件的妙用

陈飞从口袋中掏出一支荧光棒,荧光棒就是现代演唱会上常见的东西,里面装着能产生发光反应的化学物质,不过陈飞用的是军用型号,发光强度和光照时间都要高上几个量级。

陈飞侧身躲在洞口边上,吩咐众人躲开洞口,这才把荧光棒在手上一拍,荧光棒顿时发出明亮的绿光,陈飞一扬手把它扔进洞口,借着光亮飞速地往里面一瞥,只见距离洞口十五米就是一堵掩体墙,两个俄军士兵正端着枪向洞口张望。

陈飞估量了一下距离,拿出一枚手榴弹,刚要侧身扔进洞中,就听见“嗖”的一声,一枚子弹从里面飞了出来。

原来俄军士兵发现洞口光亮一闪,飞进来一支全身放绿光的棒子,他们哪里知道荧光棒是什么东西,吃惊之下就开了枪,陈飞知道如果探身过去扔手榴弹的话很可能被击中,于是回想了一下俄军掩体墙的位置,站在原地,把手榴弹向洞中的墙壁上扔去。

手榴弹砸在墙壁上,反弹之后正好落在俄军士兵的身后,弹片瞬间把他们炸成了筛子,借着爆炸腾起的浓烟,陈飞一挥手,第一个冲进了山洞。

陈飞冲到掩体墙后面藏好,后面的作战小组紧随其后,躲进了掩体墙,荧光棒就落在掩体墙前方十米的地方,发出的光照亮了整个山洞。

接着光亮,陈飞看见五十米外就是另一堵掩体墙,后面也有两个俄军士兵在把守,那两个士兵被荧光棒给惊呆了,他们把头探出掩体,愣愣地看着,陈飞抬手两枪,两个士兵惨叫着倒了下去,陈飞带领作战小组很快赶到下一个掩体,而外面守卫的机枪手,则趁势进来占领洞口。

这一段山洞已经到了尽头,前面就是一个拐角,陈飞知道俄国人一定会躲在这个拐角后面,趁自己带人过去的时候偷袭,陈飞把喷火兵叫到近前,做了一个开始的手势,喷火兵会意,躲在拐角的一边向后面喷射,明亮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山洞,四个全身是火的俄军士兵惨叫着逃了出来,被作战小组全部击毙。

就这样,在火焰喷射器的帮助之下,陈飞的作战小组深入俄军坑道,没有遇见丝毫的阻碍,很快他们就冲进了俄军坑道的核心地带,开始逐个屋子的清剿。

陈飞他们的枪射速快,轻巧灵便,在这种狭窄环境中占了极大优势,他们势如破竹,连打了四间屋子,都很顺利,当打开第五间屋子的门时,只见屋子当中立着三只大铁桶,里面冒着浓烟,几个俄军士兵正在把成捆成捆的纸往里面扔。

陈飞带着众人一排枪打过去,几个俄军士兵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陈飞冲上前去,一脚踢倒铁桶,里面的纸灰和残烬飞了一地,陈飞用脚踩着那些燃烧着的纸,说道:“快把它们弄灭!”

身边几个战士愣在当地,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陈飞说道:“这些都是重要文件,把它们抢出来,我们能用。”

众人这才如梦方醒,上来扑灭了火焰,原来俄军见到大势已去,正在准备撤离,这些正是原来的一些文件,没必要带走又不能留给中国人,所以就让人在这里销毁,没想到被陈飞撞个正着。

陈飞抬头看向四周,只见中间桌子上摆着一个巨大的沙盘,沙盘上演示的是虎牙口阵地的态势,周围摆着几张大桌子,墙上还伸出了几根电线,陈飞走过去,扯过电线一看,发现这是电话线,俄军撤离的时候把电话带走了,可是电话线在墙壁之中没有办法拿出来,只好留了下来。

陈飞知道这里就是俄军的指挥部了,他感到一阵遗憾,俄军的文件还没有处理多少呢,如果能再早上一步,就能把俄军的指挥部一锅端了。

陈飞心想:“指挥部既然已经撤离了,西侧和东侧洞口就没有必要再守着了,里面的俄军肯定已经撤退了。”于是他派人去东西两侧洞口,命令那里的战士向洞中进攻。

三面夹击之下,虎牙口阵地就被林远的部队攻占下来,夺下了这里,就控制了出入虎北山的通道。

这次战斗,共击毙俄军连长以下一百二十八人,缴获俄军库存莫辛纳甘步枪三十七支,子弹五万余发。

天亮的时候,陈飞找到林远,汇报战况,顺便把缴获的文件给他送来,林远听了陈飞的汇报,问道:“没有缴获粮食吗?”

陈飞说道:“缴获了一些,有土豆,蔬菜,鸡蛋,数量太少,我就没有往单子上写,都分给帮我们打扫战场,搬东西的老乡了。”

林远点点头,笑道:“很好啊,老乡们也不容易,不过,俄国人没有粮食了,这是不是说明了什么呢?”

陈飞想了想,没有想出什么,于是说道:“这能有什么啊,对了,我们还缴获了一批**子没有来得及销毁的文件,我知道你肯定对他们感兴趣,也给你送来了。”

林远一听缴获了俄军的文件,连忙说道:“快去看看。”

战士们把文件放在了一间库房里,足足堆满了半间库房,林远随手翻开一份,陈飞问道:“这是什么啊?”林远看了看,说道:“是一份通报。”

陈飞问道:“那上面写的是什么啊?”

林远笑道:“你还关心这个,它和你有关系吗?”然后林远看着那份文件读道:“弗拉基米尔·卡西亚诺夫,因顶撞上级,处以……嗯……,特此通报。”陈飞问道:“那个‘嗯’是什么?”

林远说道:“是一个专有名词,我不认识,可能是处分一类的吧。”

林远又翻出一份文件,面色一变,陈飞连忙问道:“怎么了?”

林远说道:“这是一份粮食运输清单,是虎北山要塞送到虎牙口的。”陈飞如释重负地笑道:“原来是粮食运输清单啊,我看你的脸色,还以为是俄国人的神秘武器清单呢。”

林远把清单拿到陈飞面前,没等林远说话,陈飞就苦笑道:“你知道我不认识俄文,你让我看什么啊?”

林远一指最后一栏的数字,说道:“这是接收粮食的时间,他们很有规律,每隔三十天送一次,最近的一次是九月三日,也就是说,他们的运粮队,现在正在往虎牙口来的路上。”

陈飞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让我带领山地师去伏击运粮队,我看是不可能了,从虎牙口逃跑的俄国人一定会遇见他们,告诉他们虎牙口已经沦陷了!所以他们现在一定打道回府了。”

林远笑道:“我想让你做的事情,可比伏击一支运粮队,大上千百倍。”

351 奔袭天险

陈飞问道:“你要我做什么?”

林远取来一幅地图,用手在上面一指,说道:“你看这个地方,被当地人称为老虎屁股,地势极其险要,如果我们在俄军有防备的情况下进攻,不死上几千人恐怕攻不下来!”

陈飞皱着眉头,似乎没有看出这两件事情之间有什么联系。

林远看看陈飞,说道:“我要你们跟在运粮队后面,趁他们没有防备,夺下这里。”

陈飞犹豫了一下,说道:“这样做恐怕不太可能,我们跟在他们后面,万一在半路上被发现呢?”林远说道:“首先,俄军运粮队知道虎牙口被我们攻陷,一定担心被我们的部队半路截杀,所以一定会全神贯注往回跑,不会留意有没有人跟着他们;其次,我们的武器都很轻便,便于隐藏,你们乔装改扮一番,扮成进山挖人参的山民,俄军就算发现了你们也不会在意。”

陈飞又说道:“还有更重要的问题,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我们跟在运粮队后面也未必能把它打下来。”

林远说道:“你们担任的是踹门的角色,你们发起突然袭击,俄军必定阵脚大乱,这为我们后续部队的进攻创造了有利条件,而且,”林远指指手中的通讯器,接着说:“我们有通信上的优势,你到了那里,我们可以随时沟通。”

陈飞想了想,说道:“我这就带着人出发。”

其实陈飞没有问一个最关键的问题,那就是他们能不能追上俄军运粮队,很显然是陈飞没有问,而不是他没有想到要问,他对自己部下的行进速度很有信心。

陈飞在训练山地师的时候,让基层主官把战士们的各项成绩都记录好,并按照不同的成绩把战士们编成不同的任务模块,比如昨天的登山作战,选用的战士就是登山成绩突出的,而今天这种长距离奔袭作战,选用的都是长跑和射击成绩最好的战士。

陈飞选了三十名战士,组成追击作战小组,从虎牙口出发,沿着山路向虎北山进发,这里只有这一条路,也不用担心会追错路。

陈飞踏上那条路就知道这次追击一定会非常艰难,因为昨夜刚刚下了雨,山路异常泥泞,他们配备的都是橡胶底,牛皮面的登山作战靴,上好的牛皮和橡胶让这靴子完全不透水,和现代海军陆战队装备的防水作战靴有异曲同工之妙。

虽说东北平原大都是黑土,可是这条山路上却满是黄土,黄土被雨水浇过之后变成的黄泥,粘得好像胶水,老乡家里盖房子都用它们粘砖头,所以一脚踩下去,再拔出来,作战靴上沾满了黄泥,沉甸甸得好像是在脚下挂了一块铅坠!他们走上几步就要停下来,在路边的石头上把脚下的黄泥弄掉。追击小组走得如此艰难,俄军运粮队就更狼狈了,他们还得带着粮食呢!

俄军在虎牙口有二百人,每人每天四俄磅的口粮,二百人就是八百俄磅,三十天就是二万四千俄磅,约合一万九千斤,再加上杂七杂八的东西,需要运送的东西足有两万斤,可整个运粮队只有骡子一百来匹,每匹骡子得驮二百多斤东西,不时有骡子把蹄子陷进泥里拔不出来。

俄军只好耐心地等“失足”的骡子“Lang子回头”,还有的骡子为了躲避泥泞,靠着路边走,结果锋利的山石把装土豆的袋子划破,土豆滚了一地,俄军士兵只好停下来捡土豆……

俄军士兵装备的靴子,不如陈飞他们的好,在泥水里早就湿透了,有的士兵索性背着枪,拎着靴子,光着脚在泥地里跋涉,行进速度异常缓慢。

经过一天的行军,到了下午五点的时候,陈飞的追击作战小组,已经和运粮队只有四百米了,此时的运粮队也距离“老虎屁股”只有五百米。

疲惫不堪的运粮队丝毫没有察觉有人在跟着他们,在他们的前面,山路的最窄处,就是当地人口中的“老虎屁股”,一百米长的山路,只能容纳两个人并排通过,两侧都是十几米高的石壁。

这样的地方,俄国人肯定不会放过,他们在山路的尽头设置了防线,在两侧的石壁上也安排了人驻守。

俄军士兵一想到又要走这段狭窄的小路,个个叫苦连天,幸运的是,这里的路面都是坚硬平整山石,总算能好走一些了。

众人等在山谷外面,这时有人发现了陈飞他们,不过见到他们一身山民打扮,也就没有在意,陈飞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势,两侧高地上有俄军驻守,山谷尽头也有俄军,不过俄军都很悠闲,在他们的印象里,从虎牙口到这里虽然不远,可是山路难走,又下了大雨,怎么也得走上一天一夜,中国军队是绝不可能这么快就来到这里的。

陈飞看着山谷外排着的骡子队,心中一动,正巧这时一个俄国军官迎着陈飞他们走上来,他倒是没有想到陈飞他们是中国军队,而是想从他们口中打探虎牙口中国军队的消息。

陈飞回过头去,吩咐机枪手:“你们去两边的树后面,找好掩体,一会开枪的时候,你们就把高地上的**子给打掉!”

轻机枪以两个人为一个战斗单位,一个瞄准射击,一个负责弹链供弹,这样的二人组,陈飞带了五个,他们听见陈飞的命令,就去找射击阵位,他们刚要从背篓里把枪拿出来,那个俄国军官就来到了跟前。

军官完全没有想到这些人是中国军人,所以他一脸轻松地笑道:“你们好……”

陈飞从腰间取出一支九二式手枪,在军官面前打开保险,笑道:“你好。”说着就开了枪,清脆的枪声在山谷之间回荡着,骡子队中的俄军士兵都惊呆了,没等他们回过神来,成片的枪声就响了。

首先就是两边的机枪手,高地上的**子猝不及防,被凌厉的弹雨打成了筛子,其次中间的战士,他们甩掉背篓,从里面取出BQ95全自动步枪,骡子队里的俄军士兵惨叫着倒了下去。

陈飞取出一枚手榴弹,扔进骡子队里,他刚刚看骡子队的时候已经想清楚了,这些骡子受到惊吓之后,一定会发疯似的冲进山谷,他们这一冲,山谷前面的俄军防线就被冲散了,自己就能带着人趁虚而入。

不出陈飞所料,骡子们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吓毛了,嘶叫着往前面跑,身上驮着两百多斤的东西,跑起来不是一般东西能挡得住的,几个俄军猝不及防,被骡子撞倒在地,踩成了肉泥,俄军山谷外的阵地一片大乱。

一个战士说道:“陈头儿,我们跟在骡子后面冲进去吧?”

陈飞坚定地摇摇头,说道:“不行!”

352 天险攻防

陈飞说道:“山谷的那一边,肯定有俄国人的重兵把守,就算我们跟在骡子后面,还是会有不少伤亡。”

陈飞看了看高地,冲着一个瘦小枯干的战士说道:“猴子,你上去。”

那个被称为“猴子”的战士说了声“好嘞”,然后把枪往身后一背,几步跑到山壁面前,抓住突出的石块,向上面爬去。

这个战士的长跑和攀爬成绩都名列前茅,十几米高的山壁,他蹭蹭几下就上去了,高地上的只剩下俄军的尸体了,所以猴子没有受到丝毫阻拦。

猴子上了高地,就把一根绳子放了下来,几个机枪手顺势爬上高地,此时轻机枪的优势就体现了出来,往身上一背,就能够抓着绳子上山了。

陈飞也跟着上了高地,上来一看,庆幸自己没有命令部队直接走山谷小路。山谷小路之外,四百米的纵深上,布置着三条防线,战壕和机枪掩体一应俱全,兵力有四百多人,最前面的第一道防线上,还堆起了两个高坡,每个高坡之上架着一门格林快炮。

格林快炮有六个枪管,转动射击的时候射速高达每分钟三千发,陈飞要是带人直接从山间谷地往里面冲,三十个人用不上一分钟就都交待了。

受惊的骡子疯狂地往纵深里面冲,俄军慌乱地躲避着,他们都知道骡子是宝贝,运送粮食全指望它们呢,所以也不敢开枪打它们。

陈飞带领机枪手上了高地,下面还有二十名战士,他们躲在树丛里向山谷外面的俄军运粮队开枪,俄军铁血团都是精锐,所以运粮队的士兵战斗力也强,不过要论温带森林作战的实力,他们和陈飞训练出来的山地师没法比温带森林的树木稀疏,人可以在较远的距离上射击;树木的直径都很大,人可以把它当作天然的掩体,这种情况下,人必须从树木后面探出身子才能开枪,探身的一瞬间要完成发现目标,识别目标,瞄准目标,开枪这四个步骤,这就看谁的战斗素质强了,谁探身的速度快,瞄准的时间短,谁就能活下来。被陈飞用海军陆战队的标准山地师的精英们,这些方面远远高出俄军士兵,所以往往是俄军从树后一露头,就被一枪爆了头,而且山地师的配合能力也很强,常常是一个为另一个指示目标,另一个直接迂回过去,打树后面俄军一个措手不及。只用了短短的二十分钟,下面的山地师战士就把俄军运粮队全歼,这段时间里,高地上的山地师已经架好了机枪,陈飞一声令下,下面的山地师战士如狼似虎一般冲进山谷,向谷外的俄军防线扑去。

俄军士兵见到一群山民从骡子后面冲了过来,还以为他们是来抢骡子的呢,当看到它们手里的枪才反应过来,这些都是中国军队,他们杀过来了!

俄军士兵急忙冲进战壕,想要开枪,可是战壕里面还有不少骡子呢,骡子不像马,它的跳跃能力比较差,掉进战壕就出不来了,就在俄军士兵和骡子抢战壕的时候,陈飞指挥高地上的机枪手开了枪。

高地距离俄军第一道防线只有三十米,俄军比较密集,机枪手把枪转换到连发模式,扳机一搂到底,子弹像雨点一样撒向俄军,弹壳像爆豆一样从抛壳口里飞出来,陈飞见了,在机枪手脑袋后面重重地拍了一下,说道:“你小子和子弹有仇啊,不知道省着点吗!躲开,看我给你打个样。”

陈飞握着机枪左右开弓,清一色的点射,边上的机枪手算是开了眼界了,每一声枪响,都会有一个战壕里的俄军脑袋被打爆。打倒了十几个俄军士兵之后,陈飞把枪还给机枪手,说道:“看到没有,就这么打。”

第一道防线上的俄军被机枪手们凌厉精准的子弹杀伤了大半,所以后冲上来的山地师战士没费什么劲儿就进入了战壕,他们的战术素养也不错,进入战壕之后直扑那两门格林快炮,炮手刚要抵抗,就被子弹射穿了眉心。

第二道防线的俄军急忙冲上来,想要夺回阵地,高地上的机枪和下面的格林快炮立刻组成交叉火力网,冲上来的俄军很快就被打倒了一片,剩下的连忙躲回了战壕。陈飞随即联系林远:“我们已经占领老虎屁股外围第一道防线,虎北山要塞方向还有两道防线,我们的兵力不足以进攻。”

林远说道:“你们在那里坚守,我们的后续部队很快就到了。”

陈飞问道:“需要我们坚守多长时间?”林远说道:“至少两个小时。”

陈飞答道:“明白!”

原来,陈飞率领山地师的追击作战小组一出发,林远就命令山地师第一营的战士们出发,支援陈飞,他们虽然战斗素质不弱,可是要论长途奔袭的能力就不如陈飞带领的小组了,所以,尽管两者出发的时间相差不远,可是距离还是拉开了。

陈飞看看高地,有手往东边一指,吩咐战士说道:“用些炸药,把那里炸出一个缓坡来。”陈飞这样做,是为了让后续部队,可以顺利地登上高地。

一个战士点点头,背起炸药走了,爆破也是陈飞重点训练的项目,爆炸声响了三次,在陈飞指定的位置上就炸出了一个缓坡。

陈飞仔细地分析俄军的态势,前面两道防线的俄军肯定不足以攻克自己的防线,要是从虎北山要塞里面调集兵力的话,至少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自己面对的最大困难就是弹药不足,他于是命令各部分报告自己的弹药情况,问过之后才稍微放下了心,剩余的弹药,足够应对几千人的进攻了。

正在这时,前面的俄军开始向两边走,想要从侧翼包围陈飞他们,可是他们忘了,陈飞他们占据着制高点,所以他们一出战壕,就走进了机枪的火力范围,弹雨纷飞之间,又有十几个俄军士兵横尸当场。

俄军狼狈退回战壕,战场之上又恢复了宁静,陈飞知道这种宁静只不过是激烈战斗的前奏,他举着望远镜,一边观察着俄军的阵地,一边拼命地想着俄军可能采取的进攻手段,思索着对策,突然,他看见十几个俄军士兵手中握着刺刀冲出战壕,用尽全力冲向两门格林快炮。

俄军组织敢死队冲锋了!

看着一群张牙舞爪的敌人,飞速向自己逼近,没有经验的士兵就会拼命地扣动扳机,从中获取一些安全感,可是这群人都是精锐,当敌人迫近的时候,为了节省子弹,依旧是一枪命。

打退了俄军的五次敢死队冲锋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这时陈飞发现,俄军开始撤退了!

353 总攻开始

陈飞见到前面阵地上的俄军士兵纷纷撤出了战壕,向后面退去,心想:“不对劲儿啊,他们没有遭到什么重创,没有道理撤退啊!”

陈飞苦苦地琢磨着:“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呢?”突然,一个念头蹿到脑海里:俄国人要开炮!

虎北山要塞的火炮群距离这里大约有五六千米的距离,那里的火炮都是口径在二百毫米以上的重炮,俄军士兵往后面撤,就是想要让后面的重炮轰击自己。

二百毫米口径的重炮,只要有一枚炮弹落在自己的阵地上,就足以把自己这些人全部炸死了,怎么办呢?一个办法是向后撤退,可是那样就把阵地拱手让给俄军了,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向前进攻,和俄军搅在一起,后面的俄军就不敢开炮了,可是这样做谈何容易,在接近俄军的过程中,就会被大量杀伤。

进退两难之际,陈飞突然想到一个办法,他对手下战士说道:“快,快去砍木柴!”

原来陈飞想要把木柴点燃,借助木柴燃烧产生的烟雾隐藏阵地的位置,让火炮的观察员没有办法瞄准!

可战士们面露难色,说道:“我们没有趁手的家伙,怎么砍木柴啊!”尽管它们装备了军刀,可是军刀和柴刀相差甚远,根本就没法砍柴!

正在这时,一枚炮弹在陈飞他们所在高地上炸响,陈飞心想:“俄军的重炮,瞄准就得花上一段时间,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开炮!”陈飞细听声音更觉得不对,这个炮声明明就是俄军75毫米骑兵炮的声音!

原来是陈飞想的太多了,俄军根本就没有想要用要塞里的二百毫米口径重炮来打他们,这里的俄军配备了一门轻便的75毫米骑兵炮,俄军真正想用的是它。

陈飞心想:“居然不用要塞里的重炮打我们,也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不过你们要是用这个小炮来打我们,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陈飞知道俄军的火炮十分不准,所以也不害怕,俄军又打了两炮,自认为没有什么效果,就停止了开炮,回到了战壕。

不过俄军却不再进攻了,似乎是在等待支援,此时夜幕已经降临,俄军阵地上飘起了炊烟,一阵阵饭香传到陈飞所在的阵地上,他提鼻子一闻,心想:“这**子不着急收复阵地,还有心情吃炒鸡蛋呢!”

只听俄军阵地上响起了生硬的汉语:“清军兄弟们,快点过来吧,我们这里有饱饭,还有炒鸡蛋!”

听见这句话,战士们都笑了起来,原来俄军对于林远组建新部队的事情一点都不了解,还以为他们和原来没有战斗力的清军部队没有什么两样,俄军知道原来的清军经常吃不饱饭,所以竟想出了这么一个诱降的法子。正在这时,山地师第一营,在营长柳十九的带领下赶到了阵地,柳十九从那个缓坡走了上来,见到陈飞第一句话就是:“你们还带着鸡蛋吗?”

陈飞哈哈大笑,说道:“那是**子在招降我们,你们来的时候,林帅有没有说下一步的任务?”

柳十九说道:“林帅让我们向前进攻。”

陈飞说道:“俄军在这个要塞至少有二千人,我们现在只有五百多一点,怎么能打得下来!”

柳十九说道:“我们的任务并不是打下虎北山要塞群,我们要做的,只是巩固阵地,为后面第一师第一旅的进攻创造条件。”

陈飞问道:“山路这么难走,他们能这么快赶到吗?”

柳十九说道:“这个您放心,我们来的时候,每个人都背着几块木板,遇见泥泞难走的地方,就把木板铺上去,所以后面的部队走起来就快得多了。”

陈飞点点头,说道:“我们的面前就是一片开阔地,只要打赢前面的俄军,这里就可以作为大部队的攻击发起地。”

柳十九说道:“这次您不用亲自进攻了,我带着人上去。”

柳十九说完,带着人走下高地,随后带着一营的战士们发起了冲锋,对面的俄军还在盼望着炒鸡蛋战术能够奏效,丝毫没有想到中国军队能冲了上来。

俄军的防线很快土崩瓦解,柳十九带领的山地师一营很快占领了开阔地,晚上九点的时候,第一旅赶到了开阔地,旅长金城带来了林远的新命令:授命陈飞为前线总指挥,攻下虎北山要塞。

金城取出一支荧光棒,在手上一拍,借着明亮的绿光,陈飞把虎北山要塞的地图放在地上展开,指着地图说道:“虎北山要塞位于十四座山峰上,由东向西纵深三千米,我们的打法就是,步步为营,一个山峰接着一个山峰地打,打他们一个首尾不能呼应!”

陈飞又说道:“我们首先要打的,就是面前的183高地,我们的作战目标就是把上面的俄军堡垒全部清除,柳十九!”

柳十九高声答道:“到!”陈飞命令道:“你部担任主攻,清除俄军堡垒,复述命令!”指挥官为了保证命令完全被部下听清,在下达命令之后都会要求部下复述命令。

柳十九高声复述了一遍,陈飞又说道:“金城!”

金城高声答道:“到!”

陈飞命令道:“你部迅速抢占183高地西侧的102高地和119高地,阻遏西侧援军,复述命令!”

金城高声复述了一遍,陈飞举起自己的手表,说道:“现在对表,晚上八点四十五分!”

金城和柳十九拿出自己的手表,把时间调整到和陈飞一样,陈飞说道:“十五分钟后,发起总攻!”

十五分钟后,一颗红色信号弹照亮夜空,总攻开始了。

第一旅一营和二营率先进攻,他们不顾183高地上的俄军,绕过183高地,闪电般攻上102高地和119高地,高地上的守军只有俄军一个排,在强大的打击之下,瞬间灰飞烟灭。

柳十九亲自率领战士们攻击183高地,俄军在这个高地上有七座堡垒,布置在一百二十米以上的山地上,柳十九根据装备的特点,设计了隐蔽接近,火箭弹掩护,喷火兵攻坚的打法,火箭弹虽然不足以击毁堡垒,可是剧烈的爆炸会把堡垒里的人震晕,产生的巨大烟尘也会遮住里面人员的视线。

堡垒里面的俄军真正感到了危机的来临,距离虎牙口被攻占不超过三十六个小时,中国军队竟然像长了翅膀一样飞过泥泞的小路,这难道是林远从地狱召唤的恶灵军团吗!

俄军身边,成箱的伏特加和子弹混在一起,酒精的烧灼感让人忘记了恐惧,指挥官嘶吼着他们在北方战争中的光辉历史,空气中弥散了酒精和硝烟的味道……

暗夜之中,战士们悄然接近堡垒。

354 虎北山大胜

俄军的堡垒只有射击孔和观察窗来侦察外面的情况,这样一来人的视野就受到了限制,所以俄军在堡垒之外又修筑了掩体,保护堡垒。

中国军队装备了轻便的机枪,从山路上山的时候,机枪手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寻找一个机枪阵地,找到之后就是四挺或五挺机枪压制同一个掩体,俄军士兵被子弹死死地压在沙袋后面,连头都抬不起来。

机枪声停止的时候,就是中国军队冲到面前的时候,而这时,他们的莫辛纳甘步枪射速太慢,所以掩体里的俄军士兵很快就被屠杀。

山地师占据了掩体,火箭筒兵就把堡垒拉近到自己的射程,可是他们并不敢射击,因为火箭弹在发射的一瞬间会向后喷出高温尾焰,所以发射的时候后面三十米都不能站人,可是山路很是狭窄,根本就没有发射的空间。

这也是陈飞在战斗开始之前没有料到的,火箭筒虽然不能用,可是机枪可以用,掩体距离堡垒只有四十米,机枪都是瞄着射击孔打的,虽然机枪手没有陈飞那样精湛的射术,还是能够压制俄军。

喷火兵在机枪的掩护下,接近堡垒,然后就是烈焰飞腾,堡垒里面俄军用来壮胆的伏特加反倒成了他们的催命符,酒瓶在高温之下炸开,碎片伤了不少人。

下层的堡垒被攻破时燃起的冲天火光,让上层堡垒里面的人感到了空前的恐惧,他们从虎牙口的败军那里听说了中国人使用了一种全新的武器,这种武器会喷火,能把堡垒从外面烧掉。

可是很少有人相信这件事,铁血团不愧是精锐部队,里面的军官文化素质也高,他们从技术角度指出这种武器不可能存在,首先,这种武器需要燃料,而且还不能是固体的燃料,必须是液体燃料,汽油就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中国人上哪里去弄那么多汽油!其次就是怎么能让汽油从油箱里面喷出来!他们哪里知道林远的石油工业呢。

山地师步步深入,很快就拔掉了最下层的三座堡垒,向上层进发,占领西侧两个高地的第一师听见山上的机枪声,看见腾起的火光,心中痒痒的,期盼着能有援军过来让他们打,正在这时,一队俄军从山路上走来。

第一师终于等到机会了,他们开始向俄军射击,俄军没有料到这里会有中国人埋伏,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伤亡惨重。

两个战线上如火如荼地打着,时间过去了两个小时,俄军在地面上的堡垒已经被清空了,山地师开始转入地下坑道,与俄军逐个房间角逐,这支俄军的战斗意志很强,就算是被子弹打破了肚子,也不会放下枪,可是俄军的武器装备与中国军队相距甚远,战斗素质也与山地师有云泥之别,所以很快,地下坑道也被攻占了。

183高地一打下来,本该向西攻占其他山峰,可是陈飞发现在102高地和119高地之前的俄国援军数量不少,于是就命令山地师原地休整,第二旅向两个高地后侧包抄,一举包围了这股援军。

狭窄的山路上,俄军进退两难,很快被全歼,之后山地师才开始继续向西进攻堡垒,这时他们发现,受到的抵抗减弱了不少,很多堡垒外面的掩体只有一两个士兵在守卫,所以进攻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原来,俄军的要塞指挥部从一开始就估计错了形势,他们以为攻击183高地的只是小股中国部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所以从后面的山峰抽调了不少人,想要一举包抄他们,谁知道援军被优势兵力全歼,这才造成了后面山峰无人防守。

战斗持续到第二天傍晚,虎北山要塞全部被攻克,击毙俄军营长以下一千三百八十九人,缴获粮食十万余斤,弹药三千余箱,还缴获二百毫米口径火炮十门。

看到那些缴获的火炮,陈飞心里的一个谜团终于解开,那就是为什么在整个战斗过程中,俄军战斗力最强的火炮一弹未发,原来俄军的火炮为了方便运送上山,没有设计和制造驻锄结构,火炮安装在导轨上,发射时火炮座向后滑动,以此抵消后坐力,可此时已经是东北的十月份,再加上山地海拔高,所以温度更低,俄军使用的润滑油在低温下失效,以至于俄军的火炮没有敢射出一弹。

林远在得知第一师和山地师攻占虎北山要塞之后,命令他们原地休整,陈飞让人把缴获的牛肉,猪肉,鸡蛋分给各部,从当地找来最有名的厨师,精心烹调,整个营地里飘散着各种各样的香气,好像过年一样。柳十九找到陈飞,说道:“师长,我有个请求,您能不能答应?”

陈飞笑道:“什么请求?”

柳十九不好意思地说道:“能不能把俄国人的酒分给大伙喝点?”

林远建立部队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编写纪律条令,基本上就是按照我军的纪律条令写的,其中就有一条,非节假日不得饮酒,战时除营级以上主官批准,不准饮酒,所有新兵进入部队第一件事就是学习纪律条例,所以柳十九才问得这么为难。

陈飞笑道:“喝酒可以,不过不能多喝,一个连一瓶。”柳十九本以为陈飞会一口拒绝,没想到陈飞答应得这么痛快,兴高采烈地去发酒了。

第一师和第六师休整的时候,林远开始了在外交上的斗智斗勇,由于俄国人通信手段的落后,在小商桥被打得一败涂地之后,位于布拉戈维申斯克的俄军统帅格罗杰科还一无所知,直到虎北山战役打完,格罗杰科才知道虎北山守军已经全军覆没了。

俄国沙皇随后通过驻华大使鲍里斯·科扎克,照会清政府,对东北总督林远的悍然挑衅行为表示最强烈的不满,强烈要求清政府将林远撤职查办,如若不然,俄国将采取一切可能的手段反击,照会中的措辞之强烈,是前所未有的。

照会递交到清政府的外交部——总理各国事务衙门,总理衙门里是一头雾水,因为林远的军事行动没有上报给清廷,林远又吩咐沈晚晴绝不报道这次的军事行动,所以总理衙门知道的情况还不如俄国人多。

总理衙门只好用车轱辘话搪塞俄国人,说我们一定会彻查此事,希望俄国沙皇陛下不要被不实消息误导,俄国人哪能相信总理衙门也不知道实情的事实,他们认定总理衙门是和林远串通起来,有意拖延时间。林远看到那份照会之后会心地笑了,心想:“终于轮到你们表示最强烈的不满了!更让你们不满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355 无人机反伏击

林远随后通过关东报发表了一份声明,声明中说:“完达山山脉及其猛虎山自古以来就是中国领土,俄国人强行占领并修建要塞的行为是明目张胆的侵略,中国政府和人民有权力驱逐侵略者,收回中国人世代居住的土地。”

这个声明一出,俄国人就犯起了嘀咕,前面那几句都没什么,关键是最后一句,“收回中国人世代居住的土地”,这里的土地是不是包括乌苏里江以东的土地?那里都是俄国人通过不平等条约抢占的,林远的军事行动是不是要收回这里?

一连串的问号让俄国大使鲍里斯·科扎克赶赴奉天总督衙门,想要面见林远,当然他不是一个人去的,还有一大票西方记者跟着他,经过收复东北的战争,西方人都知道这个林远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同时又觉得他十分神秘,也都想一探究竟。

西方人更关心的是他们和清政府签订的不平等条约会不会被林远取缔,还有殖民地,治外法权,最惠国待遇等等,所以也都来到总督衙门,想要见林远。

林远还在三姓城指挥战斗,听见了这个消息,心想:“我先不忙去见你们,既然你们来了,我就送你们一个大礼。”林远随后命令陈飞,继续向猛虎山要塞发动攻击。

此时已经是十月六日,第一师和第六师已经休息了两天,精神和身体恢复得极佳,战士们知道自己是在进行反抗侵略的战争,士气更加旺盛。

虎北山要塞被攻克,猛虎山要塞就像是被砍去一只手臂,陈飞能够命令部队从三个方向包围猛虎山,发起猛攻。

柳十九和金城延续之前的打法,第六师山上攻坚,第一师山下打援,攻击在十月六日晚上十点开始,这个夜晚,寒风呼啸,冰冷刺骨,尽管两个师都没有配发棉衣,可是战士们依旧士气高涨。

猛虎山是整个要塞群的核心,在纵深六千米的地段上,分布着二十四座山峰,总共有堡垒二百余座,俄国人在山路上也布置了防线,自认为这里固若金汤。

中国部队最先攻打的是209高地,高地外的山路上修筑了堡垒,用来阻遏中国部队的攻击,第一旅第一营的战士从山路上悄悄接近堡垒,却发现堡垒里面漆黑一片,没有一丝亮光,就连堡垒外面的探照灯也关了。

营长张耀心想:“这回**子学乖了,知道熄灯了。”原来,在之前的进攻中,因为堡垒外面太暗,俄军想要发现中国部队,就要把堡垒上的探照灯打开,中国部队就组织神枪手,专打探照灯,探照灯一灭,俄军就成了睁眼瞎子,等中国部队冲到近前他们才能发现。

张耀一挥手,神枪手就开了枪,这些神枪手的枪法自然不可能像陈飞那样精准,他们不过是枪法不错的战士,神枪手开了五枪,才打中探照灯,然后战士们就掩护喷火兵冲了上去。

张耀见到他们冲到距离堡垒五十米了,俄国人还不开枪,不知道俄国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按照打法,此时战士们应该就地隐蔽,向堡垒开枪,压制其火力,喷火兵在火力掩护之下接近堡垒,一举打掉它。

战士们开了枪,子弹嗖嗖地砸在堡垒上,可是堡垒里还是不见俄国人开枪,这是怎么回事?

正在战士们纳闷的时候,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匍匐前进的喷火兵竟然站了起来,直挺挺地向堡垒走去,难道俄国人在里面施了妖法,摄取了喷火兵的心智不成?

没等战士们反应过来,喷火兵已经走到了堡垒跟前,他回头冲着众人一挥手,说道:“堡垒是空的,里面没有人。”战士们仿佛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子去哪里了?他们不敢怠慢,猫着腰,拎着枪,飞速地跑到堡垒边上,一个战士小心地挑开堡垒的门,却发现里面空空荡荡的,俄国人显然已经走了。

山下的堡垒里面没有人,等山地师攻上山,才发现山上的堡垒里也没有俄国人,而且坑道里也空无一人,不仅如此,连里面的弹药,粮食也都不见了。

消息报给了陈飞,他皱起眉头说道:“后面的仗更难打了。”

金城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陈飞说道:“我们打虎北山要塞的时候,就是抓住俄国人战线过长,首尾不能呼应的弱点,各个击破,这才在三十六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解决了战斗,俄国人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们收缩了防线,把外周堡垒里的人撤走,集中防御最核心的阵地。”

金城说道:“原来是这样,没什么可担心的,俄国人聚成了堆,不是更好打了吗?”

陈飞说道:“我是在想,俄国人肯定不会堆在一起让我们打,他们一定有别的企图?”

金城问道:“他们能有什么企图?”

陈飞说道:“我也想不太清楚,我来问问舰长吧。”

于是陈飞联系上了林远,把情况一说,林远想了想,说道:“我觉得俄国人把兵力分出来,有两个目的,第一:在你们向核心地带前进的路上设防,甚至是打伏击,你们要做好应对伏击作战的准备;第二:他们很有可能迂回出去,进攻小商桥,企图从后面夹击你们,依我看,这是好事!”

陈飞说道:“这有什么好的?”

林远说道:“俄国人竟敢和我们玩伏击,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我们有最强大的侦察手段,他们的伏击地段,能逃出我们的手掌心吗?我们可以略施小计,打他们一个反伏击”

陈飞说道:“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准备。”

陈飞为了增强山地师的侦察能力,特地把海军陆战队使用的无人机给借调过来,并让北京舰上的专人值守,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

这型无人机是专门配备给特种部队使用的,只有一米多长,翼展也不超过两米,机身大量使用复合材料,所以十分轻便,可以在多种地形上起飞,能够携带多种侦察设备进行探测,这次陈飞选用了热成像探测仪。

轻巧往往意味着载重量低,所以这型无人机的飞行范围有限,上面的热成像探测仪只能探测一千米的距离,所以必须大概确定俄国人可能的伏击位置。

经过对地形的分析,陈飞大致确定了俄国人的伏击地点,然后派无人机前去侦察,很快无人机就传回了图像,这些图像的成像质量很高,堪比黑白照片,图像上显示,在距离209高地两公里左右的山路上,就有俄军在埋伏。

陈飞随即决定,打一场反伏击作战,他命令第一师第一旅继续向前行进,而后到来的第二旅,则悄悄地向俄军伏击地后侧迂回。

356 欲擒故纵

俄军选定的伏击地点是一处山谷,不过这片山谷却比老虎屁股开阔得多,谷地足有二十多米宽,谷地原来是一条河,由于上游河流改道,所以干涸了,只留下干巴巴的河床,两边的山地有六米多高,丛林密布,便于藏身,的确是个打伏击的绝妙地段。第一师第一旅小心翼翼地走着,他们的任务很简单,不让俄国人看出中国部队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诡计,在丛林埋伏的俄国人,丝毫没有想到自己的伏击计划已经被林远识破,还在耐心地等待着,当他们得知中国部队大摇大摆赶来的时候,心中得意极了。

铁血团从小商桥开始,经过虎牙口,再到虎北山,每一仗败得都很惨,这让他们觉得很没面子,从北方战争获得铁血团的称号开始,这个团就从没失败过,就算是拿破仑,在他们身上也没有占到多少便宜!可是如今却在林远手下败得这么惨!

所以铁血团急需一场胜利来挽回尊严,这场伏击战,就是团长谢尔盖·塞达尔亲自策划的,他们为了弥补装备上的不足,投入了一个加强营,一千五百多人的兵力,企图打掉中国部队的一个建制,除此之外,团长还有更精妙的招数,那就是,虎东山要塞的守军已经倾巢出动,向虎北山的中国部队后侧迂回,企图一举包抄中国部队。

俄军随时派出侦察兵,监测中国部队的动向,当确认中国部队大约一千人的兵力正在向伏击圈接近的时候,每个俄军士兵都像打了鸡血一般激动。

侦察兵一次又一次地回来报告,一千米,五百米,三百米,中国部队很快就要进入伏击圈了,终于可以一雪前耻了!

可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中国部队竟然停止了前进,在距离伏击圈仅有三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就在俄军士兵纳闷的时候,他们的身后,响起了枪声,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中国人竟然绕到了他们的背后,展开了进攻。

处于伏击状态的部队,通常都是分散布置的,整个部队成线型分布,没有掩体,没有防御纵深,所以抵御攻击的能力很弱,第二旅在他们的身后,占据了有利的地势,向他们发起了猛攻。

俄军没有想到自己的伏击计划已经被中国部队识破,还以为身后的中国部队只是小股部队,身后如果是大部队的话,他们就得提前知道自己的伏击计划,那怎么可能!

俄军以为只要自己顽强抵抗一阵,中国部队就撤退了,真正让他们害怕的是他们的前面的部队,如果他们趁机攻上高地,与身后的部队形成前后夹击之势,那样自己可就真的危险了!

让俄军感到欣慰的是:面前的中国部队没有登上高地,他们在听见枪声之后反而掉头撤退,全速向来时的方向跑去,这给俄军吃了一颗定心丸,面前的中国部队并不是和后面的中国部队一起的,如果是的话,他们肯定就攻上高地了,后面来的,不过是小股的土匪罢了!俄军心想:“打不成中国部队的伏击,拿几个小股土匪开开心也不错。”俄军和当地的土匪交过手,土匪们还都用大刀长矛呢,仅有的少量火器就是鸟铳了,所以俄军丝毫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

俄军战线上,最后面的部队转身迎敌,他们的心态十分轻松,既然是土匪嘛,随便打一打就好了,所以也没有人认真地在树后隐蔽,等到精准的子弹洞穿他们的眉心,他们才如梦初醒,这哪里是土匪啊,这分明就是林远从地狱召唤的恶灵军团啊!

第二旅第一营担当主攻,他们以班为单位,向俄军逼近,伏击线的最中间地势较高,是俄军指挥部的所在地,指挥部都会选在高处,这样便于掌控全局,第二旅的战士们显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三个班组成突击作战小组,直扑制高点。

外面的俄军像烧红烙铁之下的薄纸一样被撕开,制高点上的俄军指挥部顿时就被三个班给包围了,俄军看到这三个班的战士都傻眼了,这群中国人竟然冒着被包围的危险直接打我们的指挥部!

这其实就是中心开花战术的变种,俄国人早在几个月之前就吃过这种战术的苦头,指挥部里大多是战斗力较弱的参谋和传令兵,营长一见实在收不住了,急忙带着人往外跑,三个方向都被包围了,只能往河道里跑。

他们这一跑,就被其他的俄军看到了,他们见到指挥官都撤了,心里更加没底了,要是换成以前的俄军,这个时候早就投降了,可他们是有光荣历史的精锐部队,这样的孤军苦战反倒激起了他们死战突围的决心。

俄军士兵纷纷给步枪上了刺刀,嗷嗷怪叫着,向289高地的方向突围,遇见中国人的阻拦,就如同不要命一样扑上去,第二旅的战士似乎是被吓怕了,任由他们从包围圈之中冲了出去,而且都没有追击他们!

突围的俄军士兵没命地跑,等看到289高地上自己的堡垒才开始欢呼:“我们部队的英灵保佑我们突围了!”

等到289高地响起震耳欲聋的枪声,俄军士兵才恍然意识到:他们的英灵也不好使了!中国部队,趁着289高地兵力空虚之际,抢占了这里,现在,他们逃出了一个包围圈,却陷入了一个更大的包围圈。

原来,第二旅放走俄军正是陈飞的计策,如果在丛林中和俄国人死磕的话,以这支俄军的战斗力,伤亡难免增大,不如放走他们,在289高地之前打伏击,第一旅转身往回跑,正是从另一个方向迂回,夺下了289高地。

俄军的营长还懂一点中国文化,他惊呼道:“这就是欲擒故纵啊!”可没等他说完这个“惊人”的发现,一枚六十毫米迫击炮弹就在他的身边炸响,炸得他尸骨无存。

这正是第二旅从后面追了上来,他们装备的迫击炮,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被挤在狭窄山地之间的俄军,在弹片的肆虐之下,死伤惨重。

俄军的装备落后,人数落后,又被伏击,营长还被击毙,很快变成了一群待宰的羔羊,战斗只持续了三个小时,俄军一千五百多人,被击毙一千二百一十八人,其余逃回山中,让战士们惊讶的是,这次居然抓住了七个俘虏。

陈飞听见这个消息,连忙说道:“把那七个俘虏带到我这里来,我要见见他们!”

当战士们把七个俘虏押到陈飞面前的时候,陈飞看见他们就是一愣,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表情的俘虏,这七个俘虏个个面露喜色,进到中国部队大营就仿佛到家了一般。

357 122毫米加榴炮

俘虏里面为首的一人站了出来,说道:“我们终于来到你们这里了,中国朋友们。”

陈飞心想:“今天还遇见了一个俄国友人,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这里面的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陈飞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地说:“你们能来到我们这边,我们很欢迎。”然后就让人带他们去休息,不过暗中加派了人手,严加看管。

尽管俄军在山路上伏击的计划宣告破产,一个精锐营全军覆没,可是俄军的团长谢尔盖·塞达尔还是对未来的战斗充满了信心,因为虎东山要塞中的二个精锐营已经全军出动,向虎北山的后侧迂回。

俄军趾高气扬地向着虎北山后侧进发,他们还在钦佩团长的妙计,完全不知道负责在山路上打伏击的兄弟部队已经全军覆没。

带队的是俄军副团长——安纳托力·久加诺夫,他的心思已经飘到了莫斯科的庆功舞会,他能有如此的自信,完全是因为他的手中有极强大的火力,团长对于这次作战极为重视,把团直属的炮兵营都划给他指挥。

这个炮兵营携带着十二门105毫米火炮,这些火炮和拉哈苏苏之战中林远部队缴获的是同一型号,作战能力不容小觑,他们一但出现在中国部队的后方,将会给予中国部队致命的打击。

每一门火炮都由两匹高头大马拉着,炮车上安装着四个橡胶轮胎的车轮,粗大的车轮让炮车在荒草路上走得极为轻盈,久加诺夫看着这些火炮,想象着它们的炮弹落在中国人身上的情景,鲜红的血,ru白色的脑浆,绿色的胆汁,混在一起好像是打翻了的油彩,一定非常有趣,久加诺夫想着,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时身边的勤务兵指着天空说道:“哪里怎么有一个黑点?”

久加诺夫心不在焉地说:“是燕子吧?”

勤务兵说道:“这个季节燕子早就飞到南方去了,这里怎么可能有燕子?”

久加诺夫说道:“那就是麻雀,再不就是老鹰什么的,总之就是一只鸟罢了,有什么稀奇的。”

勤务兵不再说话,专心走路,他们哪里能知道,那个黑点,正是林远派出的无人侦察机。

无人机上面装备着高清照相机,一幅幅高清晰度的照片传回了林远的特别参谋部,这个特别参谋部,每个战士都觉得它十分神秘,因为林远从来不让人靠近它,而且门口全天都有人看守。特别参谋部就是林远从北京舰上带来的侦察人员,他们负责遥控各种无人机,比如现在正在俄军斜上空拍照的无人机;更大载重量,配备逆合成孔径雷达的无人机;负责通信中继的无人机等等。

参谋部里,一台小型发电机“嗡嗡”地响着,发出的电供应着各种显示器屏幕,计算机和接收机,负责这些设备的,正是北京舰上无人机侦察团的团长——陶铮,也就是他,让李凯在全团大会上读检讨。

李凯此时盯着屏幕,上面显示着无人机的高度,速度,方位和飞机状态等等,他一边操纵着无人机,一边不时溜一眼陶铮,自从上次陶铮让他在全团面前读检讨,把他狠训一顿之后,他见到陶铮心里就发毛。

无人机传回来的是电信号,需要经过计算机转换才能变成图片信号,过了一会儿,陶铮对林远说道:“侦察图片已经显示出来了。”

林远凑近一看,青黄相间的土路上,有一支俄军的队列,队列中还有不少骡马拉着东西,中间的位置,骡马拉着奇怪的东西,那东西有着长长的身管,好像火炮。

林远指着那个东西,说道:“把镜头拉近一些,我要看看那是什么?”

李凯操控着无人机上的照像机,调整焦距,很快,放大倍率更高的图片显示在了屏幕上,林远看着那张图片,点了点头,果然是俄国人的火炮,整个队列里有十二门,说不定就是他们最新装备的105毫米火炮。林远心想:“既然**子的精锐炮兵来了,我也该试试新火炮了。”林远随即命令炮兵一营,准备出发。

炮兵一营是林远新近建立的,听从他直接指挥的炮兵部队,这支部队装备了最新研制的122毫米加农榴弹炮,本溪的铁矿质量极佳,再加上电弧炉开始运行,冶炼出来的钢的各项性能指标大幅跃升,不过由于工业区规模有限,所以冶炼出来的优质炮钢数量较少,炮兵一营也只装备了十门这型火炮。

北京舰上的三级军士长姚峰亲自担任营长,他在操控北京舰近防炮系统之前,曾经是陆军某炮兵师的技术骨干,几乎使用过我军所有型号的火炮。

这支部队就部署在虎林镇附近,林远把驻守三姓城的独立二旅调到虎林镇,配合炮兵一营行动。

独立二旅就是原来的定武军,原来的定武军统领也改称独立二旅旅长了,刘镖得了这么一个新称谓,很是高兴,率先带领骑兵营来到炮兵一营的驻地,与炮兵一营会合。

在前一阶段的战斗中,定武军缴获了大批俄军战马,这些战马全部用来装备骑兵营,独立二旅的机动性有了很大的提升。姚峰问道:“你们只来了一个骑兵营吗?”

刘镖答道:“我们的主力步兵随后就到。”

姚峰点点头,命令手下把拉炮车的马架好,检查火炮,并用苫布把它们盖好,准备出发,刘镖看到那十门火炮,惊讶地合不拢嘴。

刘镖指着那些122毫米加农榴弹炮,瞪大眼睛问:“它们的口径那么大,也能用马拉着走吗?”

由于设计时优化了炮身结构,所以这型火炮的重量量并不大,姚峰心想:“122毫米孔径也算大吗?你还没见过203毫米的火炮呢。”

203毫米火炮是我军陆军装备的最大口径火炮,是集团军级的支援火力,姚峰自然是不能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于是姚峰点点头,呵呵一笑。

刘镖又拍拍火炮身管和架体之间的圆筒,问道:“这是什么啊?看着眼熟。”

姚峰说道:“你们在章义站的时候不是见过日本人的75毫米火炮吗,那个上面也有这个结构,这就是反后坐装置,有了它,火炮在发射之后都不会向后动。”

刘镖似乎难以相信,他勉强点点头,这时他看到有个士兵把那个圆筒打开了一个小洞,拿着一根短杆伸了进去,他不由得问道:“他在做什么啊?”姚峰笑道:“那是在检查制退液,如果制退液没有达到要求的数量,火炮就无法正常使用。”

刘镖一脸茫然,他一眼瞥见火炮身管最前面的粗筒,那上面还开着孔,问道:“那是什么?身管上怎么有孔呢?”

358 预制碎片战斗部

姚峰听见刘镖的话,不由得心里一惊,炮身上有孔,这怎么可能!如果有孔,他自己不可能不知道啊,难道一夜之间火炮就出现了损坏,姚峰连忙问道:“哪里有孔?”

刘镖往火炮身管最前面一指,说道:“就是那里。”姚峰一看恍然大悟,说道:“那不是孔,那是炮口制退器,火炮有了那个设备,能让发射药气体抵消一部分后坐力。”

刘镖点点头,又看看炮车的轮子,上面黑乎乎的东西他从来没有见过,不由得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姚峰说道:“那就是用橡胶做的轮胎,有了它,我们的火炮就能在松软的路面上行进,不会陷进去。”

刘镖还想再问,可是火炮已经准备完毕,就要出发,他也只要不再说话。

部队向着俄军来的方向进发,路上,刘镖问道:“我们要走到哪里?”姚峰说道:“把俄国人拉进我们的射程。”

说着,部队行进到虎林镇南面五公里左右的上林村,根据无人机的情报,这里距离俄军只有十五公里,而俄军此时还不知道这支部队已经到了他们的前面,更不知道这支部队装备了最先进的火炮。姚峰默默地计算了一下时间,俄军行进的速度大约是每小时五公里,炮兵的展开速度大约是一个半小时,火炮的最大射程有八公里,战斗开始,就在此时了!

姚峰随后命令:炮兵一营展开,做好战斗准备!

命令一下,炮兵一营的战士们立刻开始修筑发射阵地,展开火炮驻锄,炮手们把成箱的炮弹和发射药筒搬下来,做好开炮准备。这型火炮用的是分装药炮弹,就是炮弹和发射药筒分开,这样做可以方便维护,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通过调整发射药量,来打击不同距离上的目标。

侦察连骑着马,拉着电话线,向前方推进,附近有一个高地,他们在那里建立观察哨,为火炮指示方位,指示的信息就通过电话线传输回来。

姚峰把指挥所设在一处民房里,他手中拿着表计算时间,五十分钟后,火炮阵地上举起一面红旗,发射连连长跑过来报告道:“报告营长,发射连准备完毕!”

一个小时候,电话机响了,电话里传来了侦察连的声音:“报告营长,侦察连准备完毕。”

姚峰说道:“报告目标情况。”

侦察连长说道:“俄军排成一列纵队,向我方行进,兵力二千左右,马车五百余辆,火炮十二门,报告完毕。”

姚峰算了一下,二千俄军,排成一列纵队,再加上火炮,马车,队列的长度一定在三千米以上,先打哪一段呢?

姚峰看着身边的计算兵把俄军的目标一一标注在射击图上,心中打定了主意:先把俄国人引以为豪的火炮打掉!

随后姚峰接通了侦察连长的电话,说道:“报告敌军火炮位置!”

侦察连长随即把方位和距离信息报告给计算兵,计算兵解算射击诸元完毕,姚峰命令道:“洞幺,单发射,瞬发引信,全装药,发射!”

“洞幺”就是“零一”的意思,是火炮的代号,为了防止方言不同而产生歧义,所以我军把“零”叫做“洞”,把“一”叫做“幺”,姚峰把这种称呼方式也普及到了这支新建的炮兵营中。

接到命令之后,零一号火炮的炮手把一枚炮弹装进炮膛,又把全装药的药筒装进去,全装药意味着最大射程,姚峰的意图很明显,在最大射程上震慑俄军。

“轰”的一声,炮弹离膛而去,刘镖就在一旁看着,让他吃惊的是,火炮只是身管后坐了一下,炮身几乎没有发生移动。这就是炮口制退器和先进制退液的功劳,制退液采用的是石油工业产出的润滑油,这种油的黏度高,沸点高,阻力大,能尽可能地抵消后坐动能,所以炮身没有发生移动,这也为快速射击打下了基础。

尽管没有经过射击校正,可是这一炮打得却相当准,炮弹落在了俄军队列边上不到五十米的位置,122毫米口径炮弹的装药量,比此前俄军见识过的60毫米迫击炮弹的装药量大得多,杀伤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为了增大杀伤力,罗超英在这型炮弹上又做了“手脚”。

此前罗超英在制造炮弹的时候,让人在炮弹头部车出了裂纹,等到炮弹爆炸的时候,弹体沿着裂纹破碎,产生大量的杀伤弹片,这就是预控碎片战斗部,如今工业区兵工厂的条件改善了许多,所以罗超英就设计了威力更大的战斗部,那就是预制碎片战斗部。别看只有一字之差,可两者的杀伤力却相差悬殊,这种战斗部是在炮弹中预制出凹槽,在凹槽中装上钢珠,细钢片等杀伤碎片,凹槽的位置经过精心设计,能够保证爆炸的时候里面的杀伤碎片发挥最大的威力,杀伤力比预控碎片战斗部大上许多。这种炮弹的杀伤力虽强,可是加工耗时比较长,所以装备得也少,不过都给炮兵一营了,今天正好给**子用上。

巨大的冲击波将十几名俄军当场震死,近千枚预制杀伤碎片飞进俄军的队列,炸开一片血地,二十余名俄军士兵当场身亡,一匹拉炮车的战马被碎片撕得粉碎,炮车的一侧轮胎也被炸毁,炮车如同一个醉汉一般栽倒在路边。

俄军副团长久加诺夫走在最前面,炮弹爆炸发生在中央,久加诺夫听说他们被炮弹袭击了,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就是炮兵出身,他自信没有人比他更懂炮兵,炮兵展开的过程耗时很长,如果中国人是在用炮兵伏击自己,那么他们一定要提前知道自己的行军路线,可是这次迂回包抄是绝密行动,中国人怎么可能知道呢?

久加诺夫立刻赶赴爆炸现场,俄军的队列很长,就在他往爆炸地点策马飞奔的时候,密集的爆炸声在队列中响起!

原来姚峰在经过一发试射之中,命令各门火炮校正射击诸元,随后就开始了急速射击,每门火炮都在用最高射速向俄军的火炮所在位置倾斜弹雨,先进的反后坐装置,让122毫米火炮的射速达到了每分钟二十五发。

一枚又一枚炮弹在俄军的身边爆炸,有一枚正好落在两门火炮的中间,强烈的冲击波直接把炮车冲翻了,火炮翻着跟头栽倒在一边,锋利的杀伤碎片刺进炮身,炮管被打断,高低机和方向机被炸得七零八落……还有的炮弹引爆了装载弹药的炮车,一辆炮车上装载五十枚炮弹,巨大的爆炸霎时将周围三十米内的一切夷为平地,还有的炮弹击中了装粮食的车,引发了冲天的火焰……

久加诺夫高声叫道:“散开,快点散开!”

359 试探战俘

在久加诺夫的心中,其他士兵可有可无,那十二门火炮才是真正的宝贝,所以他高声呼叫着,让炮兵驱赶拉炮车的马,赶快散开,这样能减少损失。

可是剧烈的爆炸声把他的声音掩盖下去,就算有炮兵听见了他的呼叫声,他们也会装作没听见的,因为俄军从未见过如此强度的炮击,他们早都已经傻了眼了。

相比于步兵,炮兵更加震惊,首先就是每枚炮弹爆炸的威力,炮兵们清楚自己的105毫米炮弹的威力是什么样子的,当122毫米炮弹一爆炸,他们就听出威力远在自己炮弹之上,这也不奇怪,当石油工业和有机化学工业发展之后,TNT炸药的生产制造也就水到渠成了,所以炮弹中装填的都是TNT炸药,而俄军的炮弹里面还装着苦味酸呢,威力自然是天差地别。

其次就是炮弹的射速,炮兵们不敢相信是什么样的火炮,射速能这样快,远远超过了自己的火炮,这也不奇怪,罗超英设计的制退复进机,性能远远超过了法国M1895式火炮使用的制退复进机,俄国人的弹簧式制退复进机更是没有办法相比。

三分钟之后,姚峰下令停止炮击。

三分钟的急速射,十门火炮向俄军队列投射了将近八百发炮弹,给俄军造成了巨大的杀伤,俄军引以为豪的十二门105毫米火炮,有五门被炸成了零件,还有三门身管折断,制退复进机用的弹簧支出来,好像可怖的断骨,剩下四门被杀伤碎片刺得浑身是伤,驻锄也被炸断。火炮配备的炮弹就更惨了,苦味酸炸药的抗冲击性能差,在强烈的冲击波之下发生了爆炸,所以基本上没有剩下几枚;至于人员,损失就更大了,虽然俄军队列细长,可还是有八百多名士兵被当场炸死,被炸伤的也超过了五百多,而且大多数是重伤,还需要留出专门的人来照顾他们。

久加诺夫等听完人员伤亡情况的报告之后,心疼得差点背过气去,因为阵亡的几乎全是炮兵营的人,炮兵营里连以上军官一个不剩,统统阵亡,中国人的一顿炮击,相当于直接炸掉了精锐的炮兵营。久加诺夫意识到俄军的企图已经被中国人知道了,前面一定还有包围圈在等着自己,所以他决定打道回府,不再前进,可是走之前,还有不少匹马需要找回来,俄军的军马也没有听过这么强烈的爆炸声,所以被吓得惊慌失措,没命地跑。这些马身上,要么驮着粮食,要么拉着车,所以久加诺夫率兵向后撤退了一段距离,命令原地休整,派人出去找马。

俄军停下来找马的事情被侦察连看了个一清二楚,他们随即向姚峰做了汇报,姚峰一听,心想:“你们还想找马!门都没有!”

于是姚峰下令,火炮向俄军的驻地再打一轮急速射,为了节省弹药,这次只打一分钟,久加诺夫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撤出中国人的射程了,没想到屁股还没坐热,中国人的炮弹就又来了,心惊胆战的俄军在扔下一百多具尸体之后,连马都不找了,疯狂地逃回了虎东山要塞。

这场战斗中俄军的具体伤亡数字一直是个谜,俄军觉得这次失败是奇耻大辱,所以对伤亡数字讳莫如深,而中国部队在打扫战场的时候也没能准确地统计出俄军的阵亡数量,因为很多尸体已经被炸碎了。在得知俄军撤退之后,林远命令刘镖带领骑兵去打扫战场,那些拉着车,驮着货的马都落到了中国部队的手中。

独立二旅还在俄军的临时营地中,发现了二百多名俄军重伤员的尸体,他们都是伤重不治身亡的,原来俄军撤退得极为仓促,根本没有打算顾及这些重伤员,于是就把他们都扔下了,缺衣少药的重伤员们在寒风中很快死亡了。

林远没有放过这件事,他命人把这些重伤员死亡的现场拍摄下来,用它们来做心理战的工具。

陈飞听说了炮兵取得大胜的事情,联系上林远,说道:“太好了,这样我就不用派兵去截击它们了。”

林远说道:“我听说,你们那里抓住了七个战俘,是不是真的?”

陈飞说道:“你的消息可真灵通,我觉得这些战俘不对劲儿,哪里不对劲儿又说不上来。”

林远说道:“你们先不要进攻,我去你们那里看看。”

林远从指挥部来到虎林镇,陈飞已经等候在那里了,林远说道:“我这次来,还给你们送来了一份大礼。”

陈飞问道:“什么大礼?”

林远从包里抽出一张纸,笑道:“就是这个。”陈飞接过来一看,那是一份传单,上面有一张图片,正是俄军重伤员无人医治的照片,林远说道:“这就是我们拍摄的,用来打击俄军的士气,是个不错的选择。”

陈飞点点头,把传单还给了林远,问道:“我们是不是应该想法子试探一下那几个战俘?”林远把传单放回包里,问道:“那几个战俘都叫什么名字?”

陈飞答道:“为首的那个叫伊万·卢日科夫,别的人我没记住,他们好像是这个卢日科夫的手下,什么事情都听他的。”

林远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伊万·卢日科夫,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陈飞问道:“你怎么可能见过?”

林远说道:“我想起来了,你还记得你给我送来的那些文件吗?里面有军官的个人信息,其中就有这个伊万·卢日科夫。”

陈飞说道:“这个家伙还是个军官?”林远说道:“不仅是军官,还是个表现不错的军官,他们家世代都是贵族,他的祖父还在克里米亚战争中获得了勋章,他平时表现极佳,是公认的铁血团未来团长,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投降我们?”

陈飞说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林远说道:“我已经想出了法子,不过我还没法肯定他投降的真正目的,这样,我们用一个法子试探他一下。”

林远对着陈飞耳语几句,陈飞点头出去准备,林远把卢日科夫叫到一间屋子里,笑道:“我就是林远,欢迎你到我们这里来。”卢日科夫微笑道:“您就是林远,我早就听说过您的大名,能见到您真的是太荣幸了!”

林远笑道:“你能投靠我们,说明你对我们很信任,我们希望你能帮助我们做一件事,好不好?”

卢日科夫连连点头,说道:“那是我的荣幸。”正在这时,一个战士从外面跑了进来,交给林远一封信,林远拆开信一看,面色大变,把信扔在桌子上,也不理卢日科夫,径自走了出去。

360 帮敌人偷情报

原来,这些都是林远设计的,他猜测这个卢日科夫投降是假,到军中刺探情报是真,所以故意把那封信留在桌面上,如果这个卢日科夫趁机看信,就有说明他真的是来刺探情报的。

林远虽然出去了,可是却走到隔壁屋子里,从墙上的缝隙盯着卢日科夫,卢日科夫见到屋子里面没有人了,看了看那封信,又向门口张望了一会儿,认为不会有人来了,这才把信小心地抽出来,林远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心想:“看来自己猜得不错,这个卢日科夫果然是借投降来刺探情报的。”

原来,这个卢日科夫懂中文,而且心思缜密,在伏击战当晚,他见到中国人识破了他们的伏击地点,还派部队包围了他们,就认为是俄军中出了中国人的奸细,虽然他从内心深处觉得这不太能,可是这是被包围的唯一合理解释。

于是卢日科夫灵机一动,决定利用自己懂中文的优势,混进中国部队里,把这个奸细给揪出来,而其他六个俄军士兵,是他的部下,也跟着假投降了。

卢日科夫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他根本就没有经受过特工的训练,所以林远略施小计就把他试探了出来,那封信是用密码写成了,不知道密钥的人看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陈飞看了看林远,说道:“这个卢日科夫还真是假投降。”

林远说道:“这个卢日科夫竟然看我留下的信,看来是只菜鸟,不足为虑,不如借他的手,帮我们一些忙。”

陈飞不由得问道:“让他帮我们做什么?”

林远想了想,说道:“你还记得你给我送缴获的文件那天,我给你读的第一份文件吗?”

陈飞说道:“我当然记得,那是一份通报,你还有一个词不认识。”

林远说道:“我去查了一下那个词,原来那个词是诽谤长官的意思,我就又翻了一些其他的文件,原来那个卡西亚诺夫写了一封检举信,信上说,铁血团的团长本来应该是副团长久加诺夫的,可由于谢尔盖·塞达尔使了手段,团长的职位才归了他。”

陈飞说道:“那又怎么了?”

林远说道:“通过这件事情我们知道,俄国人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所以我们就有了做手脚的机会,我是这样打算的,俄国人的伏击和偷袭都被我们识破,而且伤亡惨重,现在的俄国人肯定在想消息走漏的原因,不妨把这个罪名安到副团长久加诺夫身上。”陈飞说道:“太好了,不是有那么句话吗,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如果俄国人内部出了问题,我们攻克他们就省事多了,不过塞达尔中了计之后呢?就算是杀掉了久加诺夫,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吗?”

林远笑道:“我的真正目的不是那个,是什么,以后再和你解释,我们现在得好好筹划一番,要不这个卢日科夫还不能上当。”

说完,林远对陈飞小声布置了计策,陈飞一乐,转身出去了。

林远换上满面笑容,走回卢日科夫所在的屋子,笑道:“卢日科夫先生,抱歉,出了一些小事,刚刚不告而别,还请你不要见怪。”

卢日科夫见到林远说话十分客气,心想:“林远没有怀疑我,看来打探消息大有希望。”

林远说道:“既然卢日科夫先生愿意帮助我们,不妨就留下来帮我们翻译一些文件吧,以后还有用的着先生的地方,希望你到时候不要推辞啊。”

卢日科夫连声答应,林远把他安排在情报处附近,给了他几份文件,说道:“请您把它们翻译成中文吧。”

卢日科夫把这件事情当作是刺探情报的良机,于是答应了,他拿起笔开始翻译,这只是几篇介绍俄国历史的文章,卢日科夫见到从里面找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十分失望,正在这时,只听隔壁传来了林远的声音。

卢日科夫把耳朵贴在墙壁上,细心地听着,只听林远怒气冲冲地说道:“你又乱放密码本,再用的时候找不到了怎么办!万一被人偷走了,你承担得了责任吗!”

一个小兵的声音传来:“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乱放密码本了。”

林远说道:“告诉你多少次,密码本一定要放在左手边的柜子里!再敢犯错,就叫人打你一百军棍!”

卢日科夫听见小兵连声哀求,心想:“这个林远发起火来还挺凶。”

这时,就听见林远说道:“嗯,情报归档做的还不错,按照时间顺序排得不错,这次就放过你了,以后还敢不敢再犯了?”

小兵连忙说道:“再也不敢了。”

过了一会儿,情报处里没有了动静,这时有一个士兵走了进来,说道:“卢先生,开饭时间到了,林帅让我带您去食堂。”

卢日科夫说道:“不用不用,我有个习惯,工作没有做完是不吃饭的,等我把这些文件翻译完再说吧。”

那个士兵点点头,客套了两句走了,卢日科夫见到没有人看守自己,心想机会来了,他悄悄地溜出屋子,来到情报处门口,轻轻一推门,从门缝里探头一看,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卢日科夫的心“砰砰”乱跳,心想:“这真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啊,他们的情报处竟然无人看守。”他推门进去,只见里面靠墙的地方,整整齐齐地摆着大柜子,柜子上面贴着标签,注明了日期。

卢日科夫心想:“我们制定伏击计划是在十月六日上午十点,晚上打伏击的时候就被中国人反伏击了,我们的奸细如果要送情报,这份情报一定会归在十月六日的柜子里。”

卢日科夫小心地打开了十月的那个柜子,情报都装在牛皮纸袋里,纸袋上面写着日期,十月刚刚开始,所以卢日科夫没费多大劲儿就找到了十月六日的文件,文件只有三份,其中两份是用明文写的,是战役的总结及缴获物资,还有一份是用密码写的,卢日科夫心想:“应该就是它了。”

卢日科夫按照林远话中的提示,打开了左手边的柜子,从里面取出密码本,这份文件是用数字密码编成的,卢日科夫一个个地对照着,心中祈祷着它就是自己想要的东西,翻译完第一句,他的心就开始狂跳了起来。

那句话是:俄军十月六日作战计划,文件很短,他很快就翻译完了,后面是具体伏击地点和设伏俄军的番号,人数等等信息,可惜上面并没有写明这份文件是从哪里来的!卢日科夫大感失望,就好像被捧上云端之后立刻就被摔了下来,不知道情报的来源,和没有见过这份情报有什么区别!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两个人说着话往屋子里走,卢日科夫听出那是林远和陈飞的声音,吓得魂不附体!

361 不战而屈人之兵

卢日科夫知道林远和陈飞一进来就会看见自己,把文件和密码本放回原处已经来不及了,他也没有受过特工训练,只好拿着文件和密码本,躲在桌子后面,祈祷林远和陈飞不要进来。

脚步声在门口戛然而止,只听见陈飞说道:“你至于给久加诺夫那么多钱吗?”

卢日科夫听见这个名字,心中一动,心想:“这不是我们副团长的名字吗?怎么他和林远还有往来,林远怎么还给他钱呢?”

林远说道:“久加诺夫给我们的情报难道不值钱吗?”

陈飞愤怒地说道:“我们的部队,就算是被**子打伏击也能打赢他们,何必给久加诺夫那么多钱!”

林远怒道:“你竟然敢这么和我说话!”

陈飞也不甘示弱,于是两人就站在门口吵了起来,谁都没有进入情报处,各自走了,里面的卢日科夫连忙把文件和密码本放好,狼狈地逃回自己的屋子。

林远和陈飞在远处看着卢日科夫的一举一动,林远笑道:“你的演技不错啊。”

陈飞也笑道:“你也是,不知道卢日科夫在里面有没有破译我们给他的情报。”

林远说道:“我觉得差不多,这个卢日科夫挺机灵的,如果受到训练,他也许是个出色的间谍,我想法子把他支走,我们进去看看。”

于是林远就来到卢日科夫的屋子,卢日科夫刚刚把心平稳下来,见到林远来了,想起自己刚刚偷看情报的事,又开始心虚起来,林远笑道:“卢日科夫先生,快点去吃饭吧,我让食堂特地为你准备了俄式饭菜。”

在林远的催促下,卢日科夫才跟着一个小兵去吃饭,林远把陈飞叫出来,和他一起来到情报处,林远先是打开柜子,在里面看了一眼,然后又打开档案柜,翻出十月六日的档案,然后笑道:“看来这个卢日科夫果然动了我们的情报。”

陈飞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远笑道:“柜子里的密码本是我亲手放的,密码本的长边和柜子的底边正好成四十五度角,如今这个角度变了,一定是卢日科夫动了它,还有柜子里的情报,那份情报的下面就是缴获物品清单,我把它的上边恰好压在‘缴’字上,可是现在它压在了‘获’字上,所以卢日科夫也看过了它。”

陈飞说道:“这些只能说明卢日科夫把它们拿了出来,万一卢日科夫没来得及打开看该怎么办?”

林远微笑着把情报打开,说道:“这里面是两张纸,它们的位置变了,说明卢日科夫已经把这份情报翻译过了。”

陈飞问道:“那我们是不是该把卢日科夫放回去。”

林远说道:“当然,他要是不回去,谁去通风报信呢?我亲自和他谈。”

等到晚上,林远找到卢日科夫,说道:“我想请您帮我们做一件事。”

卢日科夫问道:“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林远说道:“我们想要对猛虎山南面进行一下测绘,可又不希望被俄军发现,希望您能帮我们引路。”

卢日科夫心想:“猛虎山南面的树林很密,正是逃跑的良机。”于是连忙答应下来。

第二天一早,陈飞就带着几个人,领着卢日科夫和六个被俘的俄军士兵,来到那片密林,一进密林,陈飞就嚷嚷起来:“这几天的伙食太差,今天来到这林子里,终于能见着荤腥了。”

陈飞于是大模大样地让几个士兵扔下手中的测绘仪器,进到林子深处去给他打野味,这当然都是林远安排好的,几个战士进入林子就不再出来了,陈飞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道:“他奶奶的,这几个狗娘养的东西是不是打到野味自己吃上了!”

陈飞一转头,冲着卢日科夫说道:“你们在这里别乱跑,我进林子去找找他们。”

陈飞这一走,卢日科夫领着六个士兵就跑了,还把陈飞带着的测绘仪器顺手牵羊了,陈飞在暗中看到他们回到俄军阵地,心中十分高兴。

陈飞回来就问林远:“你说俄国人会相信卢日科夫的话吗?你怎么不给他拿些证据,比如说给他拿上一封信,我看《三国演义》里面有不少这样的情节。”

林远笑道:“那样俄国人反而不会相信了,而且,我也没想把副团长久加诺夫给弄死,你想,要认定一个副团长是奸细,那需要多少证据,哪是我们一封信就能奏效的,我真正的目的是:挑拨他们内部不合!”

林远解释道:“卢日科夫回去一定会和团长塞达尔说这件事情,塞达尔虽然不会以这件事认定久加诺夫是奸细,可也会防着他,至少不会让他再指挥虎东山守军了,而且塞达尔为了稳定军心,肯定不会让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所以久加诺夫一定不知道卢日科夫带回去的‘情报’。”

“所以在久加诺夫看来,塞达尔是无缘无故解除了他的职务,这两个人原来就有嫌隙,如今久加诺夫无缘无故被塞达尔解除了职务,他会怎么想,这样一来,矛盾就出来了。”

陈飞问道:“可是这样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吗?”

林远笑道:“怎么会没有好处,你想想俄国士兵在国内的地位有多差,为什么这支铁血团的士兵就这么心甘情愿地卖命,还不是有荣誉感支撑着,那些荣誉感来自于哪里?真的是他们光辉的战史吗?他们曾经打败了拿破仑又怎样,曾经打败了瑞典人又怎样!他们不还是像一群牲口一样,他们的荣誉感,说白了就是那些军官玩了命塞进他们脑袋里的。”

“一个人信仰破灭的最快途径,莫过于发现灌输给他信仰的人在骗他,或者这个人就是个骗子,当这些士兵发现,他们的上级,灌输给他们荣誉感的人,却为一己私利相互争斗,丝毫没把这支部队的荣誉放在心上,他们的荣誉感,还能剩下几分,这支部队,一但丧失了荣誉感,和我们之前对付过的俄军部队,能有什么区别。”

陈飞点点头,说道:“这真是高招啊!那句话叫什么来着……”

林远笑道:“不战而屈人之兵!”

陈飞点点头,说道:“那我们下一步做什么?”

林远笑道:“先不忙着进攻,让我们的部队再休整休整,这期间让第一师的迫击炮连往猛虎山上多打几炮,用我给你们带来的心理战炮弹!”

陈飞一皱眉,问道:“什么?心理战炮弹?这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林远说道:“就是我用迫击炮弹改的,前面不放战斗部了,装传单,你不是见到我给你们带来的传单了吗?这种炮弹使用的是时间引信,炮弹飞在空中的时候会自己炸开,里面的传单就能撒落在俄军的阵地上了。”

362 俄军突围

随后,迫击炮连就向猛虎山的俄军阵地发射了炮弹,俄军打了这么多仗,也知道中国部队的火炮十分厉害,所以听见炮声就连忙扔下手上的事情,全都躲进了地下坑道当中。

可是炮弹却在空中爆炸,爆炸的声音也很小,从空中落下一片雪白的东西,好像是从天而降的雪片,俄军士兵虽然好奇,可是却不敢从地下坑道钻出来看,爆炸声持续了一阵子才停下,俄军士兵这才小心翼翼地从坑道中钻出来,捡起那些纸片,好奇地观看。

当他们拿起纸片的时候,都惊呆了,纸上印的照片十分清晰,他们从来没有见到,照片上是他们的重伤员,断臂残肢流着鲜血,好多都已经凝结了,上面连一丁点包扎都没有,而且重伤员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根本没有人管。

照片下面还有一行触目惊心的大字:你愿意做下一个吗!再往下的小字,详细描述了俄军是怎么丢弃重伤员,让他们在寒风中死亡的,正在俄军士兵们心慌意乱的时候,一个军官冲了出来,他正是被林远故意放走的卢日科夫,他把士兵们手中的传单都抢了过去,怒喝道:“这是中国人的宣传,你们也能相信!简直和猪一样蠢!”

卢日科夫命令士兵们把所有传单都捡起来,然后一张不落地拿走,把它们交给了团长塞尔托,塞尔托看到那些传单,惊讶地嘴都合不上了,令他惊讶的,不光是传单上的内容,更是传单本身。

这些传单是林远用北京舰上的打印机印刷的,无论是纸的质量还是成像的质量都远远超过了这个时代,尤其是上面的照片,以这个时代的技术根本印不出来。

塞尔托见多识广,尽管他说不清楚这份传单的超越时代之处,可是却敏锐地感觉到它不同寻常,这时卢日科夫说道:“您不是正要解除久加诺夫的职务吗?这不正好是一个机会吗?”

塞尔托说道:“因为中国人的传单把我们的副团长解职,这能有说服力吗?”

卢日科夫说道:“我们可以调查久加诺夫不救治伤员的事情啊,如果事情属实,不就可以解除他的职务了吗?”

塞尔托说道:“在那样的战场情况下,他就算不救治伤员,也是情理之中,保存战斗力才是最重要的。”

卢日科夫说道:“难道您忘记了他是奸细了吗?”

塞尔托一时无语了,他也怀疑过卢日科夫中了计,可是从卢日科夫的叙述来看,却不像是中计的样子,而且自己精心设计的伏击和偷袭都被中国部队事先掌握,自己的部队伤亡惨重,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自己的内部有奸细。

塞尔托也知道解除久加诺夫的职务会造成很恶劣的影响,可是现实逼迫他不得不这样做,如果再让久加诺夫担任要职,他就会把情报源源不断地送给中国人,塞尔托拿出最大的决心,下了一道命令:久加诺夫因为偷袭行动失败,暂时解除副团长职务。

久加诺夫一听就火了,心想:“偷袭失败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走在半路上,连中国人的影子都没见到,就被一顿大炮轰死了不少人,肯定是有奸细走漏了消息,你塞尔托不去找奸细,却让我来背黑锅。”

于是久加诺夫就把送命令的士兵叫了进来,当着指挥部所有参谋的面,把写着命令的那份文书撕得粉碎,一扬手把碎片扔在了传令兵的脸上,然后咆哮道:“回去告诉塞尔托,这个团长本来该是我的,他背后使的那些手段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又想让老子背黑锅,回去再和他算账!”

这件事情很快传遍了军营,至于它的影响,很快就在战场上见分晓了。三天之后的十月十一日凌晨,林远命令陈飞率领第一师和第六师进攻虎东山要塞,这次的作战目的:打掉猛虎山要塞的东边屏障,彻底包围猛虎山要塞。

战斗很快开始,虎东山的山路比较缓,所以第一师第一旅担任了主攻,在这三天的休整期里,又有一批喷火兵补充到了第六师,这些喷火兵也就成了攻克堡垒的绝对主力。

虎东山要塞有二十座山峰,金城在进攻之前就给部下打好了预防针,告诉他们要做好打硬仗的准备,也从来没有想过能抓到俘虏,可是攻打第一座山峰的时候才发现,在摧毁堡垒之后,进攻坑道的时候,竟然有三个俄军士兵投降,越往后打投降的人数越多,等打到最后一座山峰的时候,山上的俄军竟然整建制投降。

战斗在十月十一日晚上十点结束。山上的守军,被击毙一千零七十人,还有四百二十六人投降,虎东山要塞的总指挥:久加诺夫,见到大势已去,在指挥部里举枪自尽,指挥部的其他军官在突围的时候被击毙。

金城很是困惑,为什么这支守军就投降了呢?陈飞心里却很明白,林远的攻心计奏效了,再加上俄军士兵都知道林远不会虐待战俘,而且战俘营的伙食还不错,于是纷纷动了心思。

虎东山一打下来,猛虎山守军就被成了一支孤军,再加上塞尔托抽调部队打伏击的时候,又被第一师和第六师趁机占了十座山峰,如今俄军手中,只剩下十四座山峰,兵力也只剩下不到二千,要塞指挥部里,塞尔托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在地上来回踱步。

他们的电话线并没有被切断,塞尔托可以通过电话联系乌苏里江畔的俄军驻地,列索扎沃茨克,这里会把消息转交到布拉戈维申斯克的格罗杰科那里,在战斗一开始,格罗杰科的命令是:坚守阵地,消灭中国人,可是随着战斗的进行,这个目的越来越不现实,于是塞尔托向格罗杰科请求:放弃猛虎山,撤过乌苏里江。

塞尔托心里明白,只要撤过了乌苏里江,就回到了俄国领土,如狼似虎的中国部队不可能越过国界,进攻自己,可是格罗杰科却迟迟下不了决心,因为这个要塞是当初俄军花了大力气修筑的,现在放弃,格罗杰科觉得太可惜了,派兵去救的话,却是远水解不了近火啊!

十月十二日凌晨两点,刚刚攻下虎东山的中国部队,不顾身上的疲惫,向猛虎山要塞发动了最猛烈地进攻,这回陈飞改换了打法,先在地面用迫击炮向山上猛轰,尽管炮弹炸不毁俄军堡垒,却可以震慑俄军。

然后才是火箭炮加喷火兵登场,采用这种打法,不到一个小时,一座俄军山峰就被攻陷了,塞尔托见到大事不好,于是命令部队,向列索扎沃茨克突围。

363 丛林特战小组

塞尔托下达了撤退命令,困难却接踵而至,原来,俄军丝毫没有想到会被中国部队打败,更没有想到会败得如此狼狈,所以根本没有制订撤退预案。

在战争中,撤退是一件需要周密部署的事情,哪支部队负责阻击,阻击部队阻击多长时间,哪支部队负责轮换阻击,这些如果不安排妥当,大部队能突出重围,可是阻击部队就被扔掉了。

部队撤退可不是人跑完了就行的,部队的装备物资需要回运,拿不走的资料文件需要销毁,这一切都必须提前安排,稍不留神撤退就有可能演变成溃退,这些安排用制度落实下来,就是撤退预案。

俄军既然没有撤退预案,这些事情就得现在安排了,时间紧迫,塞尔托匆忙地选择完了撤退路线,就命令手下精锐二营,担任阻击任务,其他的也顾不上了,带着指挥部和残余俄军,向东南方向撤退,想要渡过乌苏里江。

俄军随后弃守了几个高地,只留下精锐二营在247高地附近建立防御阵地,阻击中国部队,阻击作战最关键之处是要守住路口,不让对方通过道路,追击己方撤退部队,于是俄军在247高地上的堡垒都成了摆设,精锐二营只好争分夺秒地在高地附近的山路上挖战壕,修防御工事。

金城和柳十九带领部队逐个山峰攻击,发现后面的山峰没有俄军守卫了,不仅如此,堡垒里还乱作一团,重机枪的保险还开着,子弹凌乱地散落了一地,泡在从打翻的酒瓶流出来的伏特加里,金城给陈飞一报告,陈飞就明白了,俄军要跑!

可供撤退的山路只有一条,所以陈飞也不用调动无人机去侦察,陈飞并不想放走俄军,所以在陈飞的面前,只剩下两个选择,其一,命令部队绕过虎东山,在山外截击俄军,这个选择很快被陈飞否决了,因为从山外绕行的话,走的距离太远,要想追上俄军,就只剩下了一个选择,那就是打通247高地上的通道,陈飞于是命令各部,加紧进军,前锋部队的指挥官正是张耀,他带领着部队在山路上飞奔,突然前方响起了枪声,他急忙命令部队卧倒。

众人急忙卧倒在地,这才发现右前方的丛林之中,几个俄国人正躲在树后面向他们射击,张耀手一挥,前面的一连顺势躲在树后,而后面的二连,则顺势包抄过去,俄军哪是他们的对手,一阵对射之后被全部消灭。

张耀从地上站起来,却站在当场,没有动弹,身边的一连长问道:“营长,我们怎么不走了?”

张耀摆摆手,说道:“我在想,我们不能这样往前冲了。”

一连长忙问道:“为什么?不追的话**子不就逃跑了吗!”张耀一指丛林,说道:“你看,这里丛林密布,敌暗我明,如果俄军分散布置,他们就能在丛林中打我们的伏击。”

一连长无奈地一笑,说道:“营长,您怎么没想明白,就**子那么点人,能打成我们的伏击吗!不可能,他们敢设伏,我们的人直接就能从后面上去,把他们给包了饺子。”

张耀说道:“俄国人的目的不是要消灭我们多少人,而是要拖住我们,每一次小股伏击,我们的部队就要停下来一次,这样一来,俄军不就逃跑了吗?”

一连长恍然大悟,说道:“原来是这样,可是我们有什么好办法吗?”

张耀想了想,说道:“办法当然有,不过需要第六师的配合。”

一连长连忙问道:“这是什么办法?”

张耀说道:“发挥山地师丛林作战的特长,让他们组成丛林特战小分队,在我们的前面,沿着丛林搜索俄军,为我们大部队打开道路!”

张耀说完,就把自己的想法通知了陈飞,第六师也在附近待命,陈飞随即命令第六师组成丛林特战小队,沿着第一师前进的路线向前搜索。

张耀的分析果然没有错,俄军精锐二营知道自己的兵力和战斗力较中国部队相去甚远,如果在247高地固守的话,恐怕用不了十分钟,防线就会被中国部队突破,所以俄军指挥官采取了分散阻击的打法,把部队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继续在247高地修筑战壕工事准备阻击,另一部分,化整为零,分散到丛林之中,阻击中国部队。

按照常理,没有军队会采用这样的打法,因为这里是温带森林,树木密度远远不如热带雨林,担任分散阻击任务的部队没有好的隐蔽处,被发现了也没有撤退路线,所以这些阻击小组一但被中国部队发现,只有死路一条,也就是俄军的铁血团敢打这样的自杀式阻击。

如果他们阻击的是别的军队,也许这一招就奏效了,可是他们面对的是林远精心组建的山地师和步兵师,山地师很快把部队编成五人一组的小队,在第一师前方一百多米的距离,沿着丛林边上搜索前进。俄军以为中国部队会沿着山间小路走,完全没有想到中国部队会派出丛林作战小组,所以当丛林作战小组出现在他们后方的时候,他们还一无所知,头几个阻击小组连一枪都没有发就被消灭了。

远处的俄军小组能够从枪声中听出战况,他们听见响起的都是中国部队的枪声,就知道战况异常不顺利,林远的攻心计此时又发挥作用,很多俄军阻击小组主动从森林中走出来,向第一师投降,第一师不得不专门派人看押他们。

俄军在山路上也布设了阻击点,每个阻击点只有不过五个人,而且连机枪都没有,丛林作战小组一发现这样的阻击点,就立刻扑到他们的后方,和第一师前后夹击,所以俄军在山路上的防线也很快崩溃了。

在两线打击之下,俄军精心布置的分散阻击计划只“顽强”坚持了半个小时,第一师的主力就出现在247高地面前。第一师只用了一次冲锋,山路上的俄军防线就被突破了,残兵败将仓皇逃上了山,其中精锐二营的营长见到自己精心布置的防线都没有坚持三分钟,恼羞成怒,举枪自杀,山上还有堡垒呢,俄军就在这些堡垒里面据守。

第一师没有和他们过多纠缠,只留下一个营的兵力,其余人从山路继续追击俄军,如果山上的俄军从堡垒向外开枪的话,他们还能对第一师起到一些阻拦作用,可是他们的斗志已经消磨殆尽了,尤其是指挥官都阵亡了。

所以山上的俄军一商量,还是投降吧,反正林远的部队也不虐待俘虏,于是纷纷举枪投降,第一师在山路上追赶着,令他们意外的情况,在山路上出现了。

364 失踪的团旗

原来追击的部队突然发现,前面的道路上,多了许多圆圆的东西,在地面上闪闪发光,走到近处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地的金币。

原来俄军铁血团曾经在北方战争中用过这一招,他们当时也会被撤退,团长就下令把金币,银币扔在路边,瑞典军见了,蜂拥而上,捡拾金币,甚至有的士兵还因为分赃不均打了起来。

铁血团趁机回军反击,瑞典军队猝不及防,落荒而逃,那一战,俄军使用这个法子反败为胜,今天,塞尔托把这个法子想了起来,于是使了出来,可是塞尔托太低估眼前这支部队了,要是原来的清军,早就低下头疯狂地捡了。

可是今天俄军面对的是林远精心训练出来部队,张耀见到满地的金币,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命令部队加快行军速度,争取早一些追上败逃的俄军。

张耀手下的连长说道:“我们这么快的追击速度,肯定超过丛林特战小组,万一俄军在路上设伏,会不会有危险?”

张耀看看路上扔的东西,笑道:“没事,俄军只顾着逃命了,肯定顾不上设伏。”

连长问道:“你怎么知道?”

张耀一指路边扔的袋子,说道:“你看那些袋子里,装的不是大米就是土豆,这些都是俄军的粮食,俄军连粮食都不要了,还有精力来伏击我们吗?”

张耀随后带领部队加速追击,追出十公里左右,地势突然一变,原本逼仄的山路开阔起来,面前赫然是一个小村子,张耀见到面前的小村子,把手一挥,命令道:“停止前进,这个村子有问题!”

战士们停下了脚步,连长问道:“这个村子有什么问题?”

张耀把手表伸出来,说道:“你看看时间,现在是下午三点,这个时间,要是一日三餐的话,中午饭早就过了,要是一日两餐的话,晚饭还早着呢,可是这个村子里却家家户户冒着炊烟,这说明俄军在这里休整,那些炊烟,就是俄军在做饭。”

连长说道:“要是这样的话就太好了,我们直接攻上去吧。”张耀伸出手指测了一下距离,说道:“这个村子距离我们三公里左右,整个村子地势平坦,没有什么提供掩护的掩体,我们一鼓作气冲上去,在这里全歼俄军,然后就地开饭!”

战士们从凌晨两点开始进攻,如今已经连续战斗了十三个小时,体能已经逼近极限,听见这个命令,都鼓起最后一口劲儿,准备攻进村子。

张耀简单地部署了一下,一连从东面迂回,二连从西面包抄,三连在正面佯攻,吸引俄军的注意力,命令一下,各连随即展开行动。

张耀分析的不错,这个村子里正是筋疲力尽的俄军,虽然他们比第一营早走几个小时,可是他们这里全是指挥部的作战参谋和高级将领,这些人都上了年纪,奔跑速度自然不能和第一营的棒小伙比,更何况张耀这个营是经历过三百公里强行军的部队。

俄军走出山沟,实在走不动了,而且粮食都已经扔得差不多了,他们唯一的指望就是能赶快逃过乌苏里江,能遇见列索扎沃茨克的援军就更好了,近乎绝望的他们在这个小村子驻扎下来,之后就到老乡家里找吃的,那些炊烟正是他们做饭的时候发出的。第三连打响佯攻的第一枪时,塞尔托的炖鸡刚端上桌,村外的哨兵正用老乡家里的针挑脚上的水泡,有的士兵已经鼾声如雷,他们一听见中国部队那熟悉又恐怖的枪声,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了一种绝望的感觉。

佯攻不同于主攻,佯攻的时候攻击部队只会在很远的地方开枪,不会距离对方太近,可是这次第三连一开枪,就远远地看见俄军哨兵把枪扔在一边,把手高高举过头顶,还有的士兵挥动着手里的白布。

第三连见到如此,连长一挥手,战士们就冲了上去,把佯攻变成了主攻,很快就冲进了村子,塞尔托已经能够听见中国人的喊杀声了,他平静地喝了一口鸡汤,然后掏出了手枪,参谋冲进来,说道:“中国人追上来了,我们快点走吧。”

塞尔托从炕上下来,“咔”地一声把子弹上了膛,说道:“我们跑不掉了,最后做一次勇士吧。”

说完,塞尔托拿起枪走出门,迎面撞上了冲进来的三连战士,他刚要举枪射击,一颗子弹就穿透了他的胸膛。

一连和二连见到原本担当佯攻的三连冲了进去,心想:“这个三连怎么改打主攻了,他们是想抢攻吗?”于是加快了速度冲进村子,村子里的俄军意志已经崩溃了,所以他们没有抵抗,很快投降了。

至此,完达山要塞战役结束,是役,林远投入两个师,一个独立旅,一个独立炮兵营,兵力一万一千余人,俄军投入一个团,兵力六千余人,战役历时十天,林远所部全歼俄军精锐——铁血团,击毙团长谢尔盖·塞尔托以下四千多人,俘虏一千余人,缴获大批弹药给养,林远所部只付出了伤亡四百余人的代价。

这场战役胜利结束,林远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沈阳还有一个俄国大使和一大票西方记者等着自己去应付,俄军在边境线上陈兵十五万,随时进攻,还有自己给找铝矿的英国人撒下的网,回去也该收了。

林远正在想着,陈飞突然来找他,说道:“打了这么一个大胜仗,全军都在庆祝,你也别闷在屋子里了,走,我们去喝两杯。”

林远想起在北京的时候,自己被刘坤一那群人拉去喝酒,陈飞刚刚喝了两杯就醉得不省人事,于是笑道:“就你那酒量,还是不要喝了。”

陈飞却笑道:“我要不喝上两杯,手下的人也不敢喝啊,再说,我们喝的是缴获的葡萄酒,不醉人。”

林远被陈飞拉进食堂的单间里,只见屋子正中摆着一张大桌子,陈飞说道:“我们俘虏了俄军的随军厨师,听说是个西餐高手,我们今天就吃上一顿正宗的西餐,就当是我们坐在克里姆林宫里,品尝沙皇陛下才能拥有的美味。”林远笑道:“总有一天我们会坐在克里姆林宫的。”

突然,林远轻声叹了口气,说道:“有件遗憾的事情啊。”

陈飞问道:“什么遗憾的事情?”

林远说道:“我们虽然全歼了铁血团,可惜没有缴获他们的团旗。”陈飞想了想,说道:“打扫战场的时候还真没有见过团旗,也许是俄军把团旗烧毁了吧,这么重要的东西,不可能留给我们啊。”

过了一会儿,一盘精心烧制的牛排端了上来,林远低头一看,惊呼道:“它怎么在这!”

365 伐交战

陈飞用筷子夹起一块牛排,塞进嘴里,说道:“牛排在这里怎么了?西餐嘛,不吃牛排吃什么?”

林远一指桌上铺着的布,说道:“我说的是这块桌布,它就是铁血团的团旗啊!”

陈飞惊叹道:“你说什么!”林远把盘子端起来,把那块桌布抽出来,桌布很大,林远把它铺在地上,看着上面的图案,笑道:“没错,就是它。”

陈飞惊讶地说:“可是它怎么变成桌布了呢?”

林远说道:“你把炊事员叫来问问不就知道了吗。”陈飞连忙把炊事员叫了进来,问道:“这块布你是在哪里拿的?”

炊事员说道:“山村的战斗打完之后,战士们都累极了,我们就去走饭,进到一间屋子的时候,我就看见炕上就摆着这块大布,我看它是绸子做的,上面还有花样子,就想着留下当个帘子,桌布什么的。”

林远和陈飞听了之后相视一笑,难怪缴获物品之中没有这面团旗,竟然是被炊事员“中饱私囊”了,林远收好那面团旗,说道:“以后我们建一个中国人民革命博物馆,这面旗就是镇馆之宝。”

两人吃过了饭,陈飞才说道:“现在逐渐进入冬季,应该给部队配发棉衣了,而且我们还要收复布拉戈维申斯克,哈巴罗夫斯克这些地方,那里的纬度更高,更加寒冷。”

林远笑道:“我早就准备好了,我在北京的时候,让张世良和张謇从江淮一带买了大量的棉花,前些时日加紧生产,如今已经做好了一大批棉衣,足够我们部队使用。”

林远说完,拍拍自己的腰,说道:“咱们现在有钱啊!”

陈飞不屑地说道:“看看你那暴发户的样子!”

陈飞笑了一阵,这才说道:“我们下一步的作战行动是什么?”

林远说道:“你们在乌苏里江畔扎营,做好渡江攻击列索扎沃茨克的准备,等我解决了俄国大使,回来再找机会进攻。”

说完,林远就返回京城,在路上,林远默默地想着:“孙子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就是说,最好用谋略来达到自己的战略目的,自己的战略目的是要收复丧失的领土,这个肯定不能用谋略来达成了,其次伐交,就是要在外交层面打击对手,自己这次回京,就是要做这件事,使用手段,在外交上孤立俄国。”

林远翻开沈晚晴发给他的各国政府表态,发现英国,德国,法国等国家的态度甚是暧昧,发表的政府声明既不说支持俄国,也不说支持中国,只把些希望双方保持克制之类的外交辞令拿出来说。

唯一的例外是日本,他们旗帜鲜明地站在俄国人的一边,日本军方也多次表示,要在适当的时候,再次进攻盛京,给中国人一点厉害瞧瞧。

林远心想:“小鬼子,看来上一次是没有打疼你啊,你要是敢来那是再好不过了!”

看完了日本人的表态,林远开始盘算英国,法国,德国等国家,他们的暧昧表态表明了他们既不愿意看到俄国在中国东北攫取太多的利益,又不愿意看到中国强大的矛盾心态,一但中国强大了,他们在中国就不好捞取利益了。

林远心想:“那我就给你们一些利益,不过,我的利益可是要付出代价的!”林远回到京城,就听见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和杜南一起来的瑞士博物学家——苏威尔,果然在林远的指引之下发现了中华神州鸟的化石,这种鸟具备恐龙的特征和鸟类的特征,这个发现震惊了整个古生物学界。

苏威尔不仅在地层中发现了中华神州鸟化石,还在那处地层中发现了大量古生物的化石,从鱼类到恐龙类,无所不有,于是苏威尔决定在那里定居,并研究古生物学,苏威尔的父亲也派了大量技师来到那个村子,建立了钟表厂。

林远随即下了一份一千块手表的订单,这个数量的手表足够配发到营一级了,林远又让人打探英国领事馆的情况,得知勘探队已经回来了,现在正在检验矿石。

正在这时,英国领事馆总领事安德森求见林远,林远连忙让人把他请进来,安德森一林远就笑道:“总督大人,我是来给您送大礼的!”林远问道:“安德森先生要给我送什么礼啊?”

安德森说道:“上次您不是和我说,想要合作开采矿山吗,我就是为这件事情而来,我们在沙岭山发现了矿石,希望能够与您合作开采。”

林远笑道:“要是搁在以前,我十分赞同,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希望安德森先生帮我们一个忙。”

安德森连忙问道:“要我帮什么忙?”

林远说道:“您也知道,最近在边境上,我和俄国人闹得很不愉快,我希望贵国政府能够多多支持我。”

安德森有些为难,面色一沉,没有说话,林远又说道:“支持我对于贵国政府大有好处,首先,东北一带有大量的矿石,煤,铁,铜,铝还有黄金白银,可是他们都深深地埋在地下,像睡美人一样等待王子的吻。”

在谈判中要尽量引用对方熟悉的事物,这样能够更好地达成自己的目的,睡美人的故事最早出版于十七世纪,在西方世界家喻户晓,林远用了这样一个西方故事来做比喻,果然收到了效果。

安德森笑了几声,说道:“我们掌握先进技术的英国人就是那个王子,对不对?”

林远一拍巴掌,笑道:“您可真聪明,开采出这些宝物,对于我们双方都有好处,如果贵国政府不支持我的行动,俄国人占据了东北,那这个王子可就是俄国人了。”

林远看出安德森有些动心,接着说道:“我们清国政府此前和贵国政府签订了合作协议,我可是时时刻刻把它放在心上,如果贵国政府支持我,我们以后还有大量合作的机会。”

安德森拊掌大笑,说道:“好好好!我一定会努力促成此事的,不过,我们大英帝国政府还有一件更加关心的事情,希望林大人给我们一个明确的答复!”林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笑道:“安德森先生但说无妨。”

安德森说道:“俄国政府和清国政府签订过一系列的合约,合约之中的条款,不知道林大人会不会遵守?”

林远心想:“这条老狐狸终于问到点子上了,这个问题是最棘手的,他所说的合约就是《中俄北京条约》和《中俄瑷珲条约》,如果自己遵守里面的合约,将无法收复失地,如果不遵守,英国人就会担心他们的合约也会被取缔,所以就会尽全力支持俄国!”

这个问题虽然困难,可是难不倒林远!

366 被激怒的大使

林远笑道:“合约的条款,是我不能改变的,至于改变合约,不是我权限之内的事情。”

安德森心想:“不能改变合约,那就是会遵守合约的条款了。”于是安德森开心地笑道:“大国之间如果没有诚信,世界将变得一片混乱,我会向伦敦报告,让他们尽量支持你的军事行动的,不过……”

安德森说到此处面色一变,犹豫了起来,林远心想:“他又想怎么样。”于是问道:“安德森先生有什么想说的,直说无妨。”

安德森说道:“你需要我们大英帝国政府怎样的支持?如果你要我们给你提供武器或者是军事顾问,我恐怕要和北京的大使馆商量之后才能给你答复。”

林远心想:“你们的武器和我的差着一个世纪呢,我需要你们的武器?真是笑话!”林远并没有表露出不满的神色,而是笑道:“那不用,我只需要你们在政府声明中明确支持我的军事行动,以后在恰当的时候希望你们给我提供贷款,并且不向俄国提供援助。”

安德森笑道:“要是这样的话,没有任何问题,您放心,我会尽全力促成此事。”

林远看着安德森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阵冷笑,他句话只是说他不会改变合约,至于要不要签订一份新合约,他可没有说不。

林远随后又把德国和法国的外交人员请到了总督衙门,向他们透露了与德国和法国合作开发东北矿产的意向,并把支持自己的军事行动作为交换条件,两国外交人员听说只需要简单地声明一下,并且不援助俄国就行了,于是纷纷同意。

林远看着他们心满意足的样子,心想:“先把你们放进来,等到后来,就有你们受的了。”

正在这时,俄国大使鲍里斯·科扎克来到总督衙门,要面见林远,林远让手下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今天不见客。

科扎克气得暴跳如雷,心想:“你明明已经见了三个国家的外交人员,却说自己不见客,太不把我们俄罗斯帝国放在眼里了!”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只好回去,等明天再来。

林远看着科扎克气急败坏的样子,心中十分得意,第二天,十月十五日,林远在总督衙门的宴会大厅,会见俄国大使鲍里斯·科扎克。

林远和科扎克分宾主落座,科扎克面若冰霜,林远刚想客套两句,科扎克就冷冷地说道:“那些话就不用再说了吧,我们直入正题。”林远点点头,笑道:“好啊,那我们就直入正题。”

正在这时,宴会大厅的大门一开,一大群记者涌了进来,林远和科扎克是坐在一张长条形桌子的两边,中间隔着桌子,在两个人的身后还摆着很多桌子和椅子,那些记者就坐在那些桌椅上,科扎克知道这里原来是宴会大厅,以为那些桌椅只是没有来得及搬走,他迫切想质问林远,就没有在意,没想到它们竟然是给记者们坐的。

记者之中大多数是西方人,科扎克眉头一皱,怒道:“原来这是一次开门会谈,你怎么不早说。”

林远说道:“我以为大使先生您知道呢,就没有点明,还请大使先生见谅。”

科扎克冷笑道:“既然如此也好,就让各国的友人们来做个见证,你们清国为什么不宣而战?”

林远说道:“我们两个国家并没有发生战争啊,何来不宣而战呢?”

科扎克都要气得吐血了,俄军在完达山要塞被打得一败涂地,到了林远这里却成了没有战争,科扎克强压怒火,冷笑道:“没有发生战争,林大人,据我所知,我们双方在完达山一带已经交战十多天了。”

林远笑道:“原来是这样啊,我不得不重申,我们并没有想发动战争,前些时日,你们的部队袭击了我们的拉哈苏苏,通过我们的调查了解,这次冲突的发起者就是完达山要塞的守军,我们只是进山去调查情况而已,也许调查的过程中双方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科扎克真的快要忍不住火了,俄军精锐铁血团阵亡了几千人,竟然变成了林远口中的不愉快,科扎克勉强保持着外交官的风度,嘴角挤出一丝冷笑,说道:“那好,我们战场上见,别看你们攻占了虎北山,可是猛虎山要塞还在我们手里,那里就是你们中国人的坟墓!”

原来俄国后方指挥部一直通过列索扎沃茨克和猛虎山的电话来获取有关战事的情报,可是猛虎山要塞已经被林远的部队攻克了,列索扎沃茨克和猛虎山的联系就断了,他们以为这是简单的电话线路故障,根本就没有想到猛虎山的守军已经全军覆没。

在他们的心中,中国人都是没用的废物,战斗力哪能和铁血团精英们相比,尽管战局出现一些不利的情况,可是铁血团最终会反败为胜,就在他们派出通信兵检查通讯线路的时候,第一师和第六师已经击毙了团长谢尔盖·塞达尔,那个炊事员也“缴获”了军旗。

所以科扎克还以为猛虎山要塞固若金汤呢,林远笑道:“那里会不会成为我们中国人的坟墓我不知道,不过,那里现在已经是你们俄国人的坟墓了。”

林远一挥手,一个随从捧进来一个大盒子,放在林远面前,林远把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绸布,把它递到科扎克面前,笑道:“您看看这个。”

当科扎克把那块绸布打开的时候,眼睛都直了,那竟然是铁血团的团旗!后面的记者们也一片惊呼,议论声大起。科扎克的脑袋里“嗡”的一声,心想:“怎么团旗被中国人夺去了,难道铁血团全军覆没了吗?不可能,这个团旗一定是假的。”

科扎克把团旗扔到林远面前,冷笑道:“你的行径太卑劣了,这分明就是一面假旗!”

林远笑道:“你说旗子是假的,那这个总该是真的了吧。”说着,林远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扔在科扎克面前。

科扎克一见到那张照片,再也忍不住了,拍着桌子怒吼道:“该死的中国人,我们开打吧,我们西伯利亚军团不仅会横扫东北,还要打下北京,你们等着瞧吧。”林远优雅地站起身,转过头来对着众位记者笑道:“你们都听见了吧,俄国大使已经宣布开战了,我们清国政府别无选择。”

林远冲着科扎克一笑,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们两国就处于战争状态了。”

科扎克冷哼一声,说道:“希望你们中国人签署投降协议的那天,也是你来和我谈判!”

林远微微一笑,说道:“此时此刻,一位伟大诗人的杰作最适合您的心境,我想把它送给您。”

367 棉衣尽毁

科扎克冷冷地看着林远,说道:“你要送给我什么?”

林远淡淡地笑着,以抒情的语调,用俄语朗诵了一句诗,那是俄国最伟大的民族诗人普希金的代表作,《假如生活欺骗了你》其中的一句:“心儿永远向往着未来,现在却常是忧郁。”这句诗用来形容科扎克现在的心情实在是再巧妙不过了,记者之中,几个懂俄语的人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

科扎克气得面色铁青,冷笑道:“希望太平洋舰队炮声,在塘沽响起的时候,你仍然有心情朗诵这首诗。”

说完,科扎克拂袖而去,林远在后面说道:“大使先生,您别走啊,后面还有记者提问环节呢。”

科扎克没有理会他,推开门径直走了,林远回过头,看向在座的记者,说道:“大家有什么想问的吗?”

一个英国记者举起手,问道:“您刚才把发生的战事说成是调查中发生的不愉快,那么我们想问,调查结束了吗?有什么结果,能否向公众公布?”

林远笑道:“结束与否已经不重要了,您刚才也听到了,战争已经开始了。”

另一个法国记者问道:“请问贵国军队会攻击俄国领土吗?”

林远耸耸肩,笑道:“事关军事机密,恕在下无可奉告。”

又有几个记者询问了问题,林远才宣布会谈结束,沈晚晴混在记者堆里,直到其他人都走了才过来问道:“我一直没想明白,你为什么要故意激怒那个俄国大使?”林远笑道:“这样你就可以添油加醋地写俄国人有多么狂妄自大了,老百姓就更加支持我们了,不是比一板一眼地谈判有用多了,还有,经过这样的交锋,相信外国记者们对我的印象分会提高不少,以后做一些事情的时候方便得多。”沈晚晴笑道:“我看你是用一张照片才把科扎克彻底激怒的,那张照片上有什么啊?”

林远把那张照片拿出来,递给沈晚晴,说道:“你看,这张照片上躺着的尸体,就是俄军铁血团团长,谢尔盖·塞达尔,科扎克看到他被击毙,在加上我亮出的团旗,于是相信了铁血团已经全军覆没。”

沈晚晴问道:“俄国人不是说他们的太平洋舰队要进攻塘沽吗?塘沽是天津的门户,而天津又是北京的门户,第二次鸦片战争的时候,英法联军就从这条路线攻入北京,还烧毁了圆明园,我们要怎么对付太平洋舰队?”

林远笑道:“他们过不来。”

沈晚晴问道:“他们为什么过不来?”

林远笑道:“他们的驻地在符拉迪沃斯托克,那里的结冰期是每年的十二月到下一年的三月,可是今年很特别,结冰期竟然提前了两个月,俄国人的军舰想来打我们,先把冰层打赢了再说。”

沈晚晴笑了笑,然后说道:“我们经过研究,决定在奉天建立一个关东报的通讯社。”

林远说道:“很好啊,不过地址一定要选好,你们肯定会被外国间谍‘轮番轰炸’的。”沈晚晴说道:“我们早就想到这个问题了,地点已经选好了,离我们的工业区很近,这样还能顺便反间谍。”

林远点点头,正在这时,师爷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说道:“大人,您快去瞧瞧吧,外面有个人要见您。”

林远问道:“出了什么大事,你这么慌张?”

师爷说道:“都是来的那个人,他说他要报告的事情非常大,事关千万人的生死,要不我也不慌。”

林远对着沈晚晴说道:“一起去吧,看看是什么事情。”

林远让沈晚晴在会客厅边上的屋子里听着,自己来到会客厅里,厅里早就站了一个人,林远一见,此人不是外人,正是被林远委派运送物资的王大铁。

尽管铁路已经修好了,可是运输物资的过程中还是少不了人力和畜力,因为铁路只能把物资运送到大站点,物资从大站点到部队还是需要人来运,王大铁就负责这件事情,他带领着运输队为部队兢兢业业地运送物资,为一场场战役的胜利提供了有力保障。

王大铁此时在会客厅里急得抓耳挠腮,见到林远走了进来,连忙说道:“大人,大事不好了。”林远连忙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王大铁被林远一问,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掉下了眼泪,看得林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你怎么像个小姑娘似的,还掉眼泪。”

王大铁连忙说道:“仓库,装棉衣的仓库,走水了,要运到前线去的棉衣,都没了。”

“走水”就是失火的意思,古人认为失火是火神驾临,如果你说失火,火神一听“火”字,以为你在叫他呢,所以就不走了,火就扑不灭,于是大家都不说失火,说相反的:走水。

林远一听,惊讶地说道:“你说什么!失火了?好端端的,怎么会失火了呢?”

王大铁说道:“我也纳闷呀,我知道棉衣容易烧,所以仓库周围一丁点火星都没有,看守仓库的人都是我精心挑选的,抽过烟的人都不要!”

林远连忙问道:“烧毁了多少件棉衣?”

王大铁说道:“被烧的是零一号仓库,里面放着棉衣棉裤总共八千套,全都烧毁了,一件都没有剩下。”

王大铁说完,单膝跪倒在地,说道:“小人辜负林帅重托,请林帅重重责罚!”

林远笑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最重要的是找出起火的原因,防止别的仓库发生火灾。”

王大铁说道:“我已经叫了奉天府最有经验的李捕头来找起火原因,找出来之后我一定改正。”

林远说道:“你别担心,我们去现场看看。”

正在这时,边上的屋门一开,沈晚晴从里面走了出来,说道:“我和你们一起去。”王大铁一见沈晚晴,连忙说道:“沈小姐,您可不能把这件事情写在报纸上啊,会动摇军心的。”

林远和沈晚晴都是一惊,没想到王大铁还想得这么长远,三个人来到失火的仓库,远远地就瞧见了废墟上冒着的烟,走到近前,就看见几十个捕快在仓库进进出出地忙活着,周围站着不少看热闹的人。

这间仓库是林远按照现代军用仓库的标准建设的,柱子是用钢筋为框架,里外都浇筑了泥浆,在林远的指导下,泥浆的主要成分和现代的水泥相差不大,极为耐燃,所以大火没有损伤柱子分毫,天花板也是用钢筋外铺耐热材料制成的,所以尽管里面的棉衣烧尽了,仓库却纹丝未动。

林远走到门口,就看见一个老捕快站在门口,冲他抱拳行礼,说道:“林大人,火灾的起因已经查明了。”

368 二次起火点

林远看看这个上了年纪的捕快,问道:“你就是李捕头?”

李捕头答道:“正是小人。”

林远问道:“你来说说吧,火是怎么烧起来的?是不是有人纵火?”

李捕头说道:“大人,依我看,这火是自己烧起来的,并不是有人纵火。”

正在这时,沈晚晴在一边说道:“我看这火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被人放起来的。”

李捕头看了一眼沈晚晴,冷冷地说道:“你是哪家的女娃?还不快回家去,这里是你胡闹的地方吗?”

原来沈晚晴一到火场,就四处查看,故此和林远有一段距离,所以李捕头也没有想到她是和林远一起来的,这个时代的女子没有地位,沈晚晴早就在各种场合被人忽视惯了,所以也没有生气。

林远在一边连忙说道:“李捕头,我们是一起来的。”又把头转向沈晚晴,问道:“晚晴,你为什么说火是被人放起来的?”

沈晚晴淡淡地说道:“直觉。”

李捕头见到林远和这个叫“晚晴”的女子甚是亲密,知道两人关系非比寻常,于是笑道:“这位小姐,多有得罪,见谅。”沈晚晴微微一笑,说道:“没事,李捕头既然说火是自己起来的,就给我们分析一下吧。”

李捕头一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大人,请与我到火场里去,我给大人详细解释,大人请放心,这仓库甚是坚固,在大火之后并无倾覆之虞。”林远对自己指挥人建造的仓库也很放心,于是跟着李捕头走进仓库,里面到处是灰白的残烬,有的还冒着烟,天花板和柱子已经被烟熏得乌黑,李捕头说道:“小人自从十五岁跟着家父办第一件案子开始,干捕快这一行已经有三十年了,火灾的案子也破获不少。”

李捕头一指他们对面的墙壁,说道:“大人请看,那里的天花板烧得最严重,我派得力捕快上去查验过了,那里的钢架已经烧变了形,所以我断定火是从那块天花板下面的棉衣燃起来的,火势游走四处,把周围的棉衣点燃,棉花极为易燃,故此这一把大火把整个仓库的棉衣尽数烧尽。”

沈晚晴问道:“好端端的棉衣,怎么会烧起来呢?”

李捕头答道:“我以前办过类似的案子,这棉花最是保暖,起火点的墙壁边上又没有窗子通风,所以热量积聚其中无法散尽,故此自己燃烧起来。”

沈晚晴皱着眉头问道:“又没有高温热源,棉花的热量是从哪里来的呢?”

林远说道:“晚晴,他说的是真的,棉花会吸收空气中的水分,这是个放热过程,棉花堆放在一起,热量散不出去,于是就会自燃,再加上这里最近几天都在下雨,空气湿度比较大,所以棉花自燃也不稀奇。”

沈晚晴笑道:“就不会是有人在那里点的火?”

李捕头说道:“不可能,小人之前曾详细地问过仓库的看守和几个搬运工人,问清了这里棉衣的堆放情况,大人您看,仓库高十米有余,起火点周围的棉花堆起来足有八米,搬运工人都得用架子车才能把最上面的棉衣取下来,而且起火点四周都是棉衣,人根本进不去,要是故意纵火,何不直接点外面的棉衣呢?”

李捕头又说道:“就算是有人搬过架子车,把火扔进去,也不可能,其一,这架子车极为沉重,得五六个壮汉方能推动,其二,架子车推动之时声响极大,外面的人听得一清二楚,仓库外有巡逻的兵丁,基本上一刻钟就能到这里一次,所以,不可能有人纵火。”

林远点点头,看了看仓库,说道:“依我看晚晴说的不错,这火,的确是有人放起来的。”

李捕头一愣,说道:“请教大人高见。”

林远用手指了指身边的窗子,说道:“你看这里有两个窗子,为了通风,窗子从来都是打开的,就在你说的起火点的对面。”李捕头想不出林远要说什么,只好皱着眉头听着,林远又指了指窗子下面,说道:“你看,这里已经烧黑了。”

李捕头一脸茫然地说道:“小人愚钝,还请大人明示。”

林远用手拍了拍窗子下面的墙壁,说道:“这里才是起火点,火就是从这里烧起来的。”

李捕头说道:“大人,小人这三十年里,纵火的案子也破过几十桩,火场之中,从来都是起火点之处烧毁得最为严重,可是这里烧得比那边的墙壁轻得多。”

林远说道:“我来给你解释为什么这里是起火点,你应该知道,起火之后的热空气,”林远担心李捕头听不懂热空气的意思,于是改口说道:“起火产生的热烟都很轻,于是向上面走,起火点上方又有窗子,外面的冷风吹进来,会把热烟向着对面的墙壁吹,到了对面的墙壁又会下降,于是就点燃了那下面的棉花。”“所以地面上不会留下一点火从这里烧过去的证据,放火的人在这里放置易燃物,点燃它,这些易燃物很少,所以把对面墙壁下面的棉花点燃之后就熄灭了,等火都灭了,就给我们留下了那里是起火点的错觉。”

李捕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为何热烟不在最前面下降,引燃最前面的棉花呢?”

林远说道:“这个问题问得很好,解释这个问题的同时,也能解释为什么对面墙壁上面的天花板被火烧得最严重,窗外的冷风与屋内的热烟相遇之后,冷风在下,热烟在上,这层冷气隔开了棉花与热烟,这是一个冷热争斗的过程,当它们走到对面墙壁与天花板的交界处时,冷风气力耗尽,热烟大获全胜,于是……”

林远说完,用手一指对面墙壁的天花板,说道:“那里的热烟不断堆积,在点燃下面的棉花之后火势更胜,于是那里就成了被烧毁得最严重的地方。”

林远说的,正是现代消防科学判断起火点时应该考虑的二次起火点问题,这个问题李捕头如何能知道呢,他呆呆地听着林远的叙述,说道:“大人说的句句在理,只是不知道是谁放的火呢?”林远眉头紧锁,说道:“就是啊,会是谁放的火呢,他首先要进入仓库大门,那就必须要有钥匙,会不会仓库看守把钥匙丢了呢?”

李捕头说道:“就算纵火者有钥匙,他也没法进来放火。”

林远问道:“为什么?”

李捕头说道:“我们来的时候特地问过了,仓库的大门是铁制的,极为沉重,就算是有钥匙,也得五六个壮汉一起使劲儿才能推开,推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山响,如果从门进来,肯定会被发现。”

沈晚晴突然说道:“我知道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369 精心设伏

林远连忙说道:“晚晴,你快点说吧。”

沈晚晴说道:“既然门走不了,他们就只能走窗子了。”说完,用手指了指墙壁上的两个小窗子。

李捕头无奈地一笑,说道:“这位姑娘说笑了,那两个窗子离地有五米多高,人怎么能上得去?”

沈晚晴笑道:“五米可不算高,我就能上去。”

李捕头根本不相信沈晚晴的话,沈晚晴笑道:“要不要我给您演示一下?”

林远和她夜探英国人的工厂的时候曾经见识过她蹬着墙壁跃上高墙的本领,心想:“外面有不少人围观呢,她的公开身份是记者,经常要到各处去,说不定有人认识她,她一个记者,竟然能徒手登上五米高墙,这可怎么解释啊。”

于是林远在她肩上一按,说道:“仓库外面的墙壁不是很平整,我相信有人能够蹬着墙壁跃上窗子。”李捕头笑道:“林大人,您看那个窗子,长和宽都不到二尺,这么小的窗子,什么人能够钻进来?”

沈晚晴用手在墙壁上画了一个正方形,画完之后把对角线一连,说道:“长和宽虽然不大,可是对角线却很长,李捕头,你派人上去看看,窗口上面是不是有被刀刺进去的痕迹?”

李捕头犹豫地看看林远,林远冲着他一点头,李捕头叫过几个捕快,吩咐下去,过了一会儿,几个捕快回来报告说道:“上面果真用被刀刺进去的痕迹。”

沈晚晴说道:“那我的猜测就没有错,放火的人就是先蹬着墙壁上到那个高度,然后把刀刺进墙壁,以墙壁为发力的支点,把身体放进窗口,这个纵火者不简单啊。”

李捕头像听天书一样看着沈晚晴,沈晚晴笑道:“我不光知道纵火者是怎么进来的,我还有办法找到这个纵火者。”林远急忙问道:“是什么办法?”

沈晚晴说道:“纵火者完全可以进来直接点火,没有必要大费周章地做出来一个二次起火点,这样说来,只有一种解释……”

说到这里,沈晚晴突然不说话了,她看向李捕头,说道:“李捕头,麻烦您去外面把围观的百姓驱散,什么都不要说,这个时候是谁问火是怎么起来的,您就把谁抓过来。”

林远点点头,说道:“就按她说的做。”

李捕头转身出去,过了好一阵子才回来,林远和沈晚晴却没有见他抓人回来,沈晚晴连忙问道:“怎么?没有人问吗?”

李捕头说道:“不是没有人问,而是问的人太多了,我总不能把所有人都抓回来吧。”

沈晚晴双眉紧锁,林远对李捕头说道:“李捕头,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您就说这里的火是棉花自燃而起,千万不要提有人纵火的事情。”

打发走李捕头,林远和沈晚晴从仓库出来,林远问道:“刚刚你说的只有一种解释是什么?为什么说到一半不说了?”

沈晚晴说道:“我想说的是,纵火的人一定还想烧我们别的仓库,如果被我们查出来是有人故意纵火,我们就会对别的仓库严加防范,他就不能得手了,所以他才弄出二次起火点来迷惑我们,我是怕走漏消息,这才只说了一半。”

林远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让李捕头抓人呢?”

沈晚晴说道:“我是这样想的,纵火的人既然肯定关心我们的调查结果,他好确定烧不烧别的仓库,所以他们会让人在这里发问,可是没想到这些老百姓都问了,如果这也是那个纵火者故意安排的,他可真是深不可测啊!”

沈晚晴接着说道:“你看,能跃上那么高的墙壁,还能从那个小窗子钻进去,还知道利用二次起火点误导我们的判断,最后还利用老百姓的好奇心做掩护,我真想象不出什么人能这么厉害。”

林远说道:“这些肯定不是一个人做的,我敢肯定他们是一个间谍组织,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头山满那群日本间谍了。”

沈晚晴说道:“没错,可惜我们对他们的组织了解得太少,还不能把他们连根拔掉。”

林远说道:“别着急,慢慢来,这件事情就是一个机会,我们还有一个零二号仓库,那间仓库和这间仓库的形状规格都一样,里面装着三千件棉衣,也是要运往前线的,我们不如趁机把他给抓住。”沈晚晴眼睛一亮,说道:“太好了,可是我们无法确定他会什么时候来啊?”

林远说道:“这批棉衣也就是今明两天装上火车,运抵前线,他们的本事那么大,一定知道这件事,为了不让我们把棉衣运过去,他们一定会在今夜动手,所以,今天晚上就是我们的好机会。”

沈晚晴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林远说道:“我打算派人在仓库里,守株待兔。”

沈晚晴问道:“你打算派什么人进去?”

林远说道:“派仓库的守卫,或者是调动我们的部队。”沈晚晴斩钉截铁地说道:“绝对不行!”

林远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沈晚晴说道:“这件事必须十分机密,因为对手很有可能在仓库的守卫里有眼线,这样一来,不论你是安排仓库的守卫去埋伏,还是从外面调动人去埋伏,都无法逃过他们的眼睛,他们就会取消行动,那样的话,我们就错失了一个天赐良机。”

林远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沈晚晴说道:“我亲自进去!”

林远说道:“不行,这个人那么厉害,万一你对付不了他,怎么办?”沈晚晴笑道:“我怎么可能对付不了他,你借给我一副夜视镜,我那里还有笔形的手枪,你怎么忘记了?”

林远这才想起来,她的那支笔形手枪还曾经救过自己,于是笑道:“对啊,我怎么把这些忘记了,不过,我要想一个法子,把你运进仓库,又不被别人知道。”

正在这时,王大铁来到这里,看见林远,上前说道:“林帅,我们新接收了一批棉被,零一号仓库不能放了,是不是放到零二号仓库里?”

林远灵机一动,心想:“机会不是来了吗?”于是林远问道:“东西在哪里?”王大铁说道:“正在零一号仓库外面准备装车呢。”

林远说道:“好的,就存到零二号仓库吧。”

等王大铁一走,林远就对沈晚晴说道:“你就躲在那批棉被里面,怎么样?”

沈晚晴点点头,说道:“我回去拿夜视镜和微型手枪,你想办法掩护我进去。”

等到傍晚,沈晚晴拿好装备,神不知鬼不觉地藏进了装棉被的袋子里,林远以加强巡视为借口留在了零二号仓库的看守处。

夜幕降临,林远心中暗暗说道:“那个神秘的纵火高手,到底会不会来呢?”

370 如此高手

林远以第二天检查仓库的防火情况为借口,留在了仓库的看守处,静静地等待着沈晚晴的消息。

夜幕降临,沈晚晴从装棉被的袋子里钻出来,墙壁上的小窗子透进来的微弱月光丝毫不足以驱走黑暗,仓库里伸手不见五指,沈晚晴打开夜视镜,微光夜视镜下,整个仓库呈现出一片宁谧的绿色。

沈晚晴躲到窗子边上,静静地等待着,她也不确定那个纵火者会不会来,甚至不知道那个纵火者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她虽然年轻,可是也和很多国际特工精英交过手,比如挫败某恐怖组织对我国领导人的暗杀阴谋时,她就曾正面对决过国际知名的杀手。

可是今天,她的心中却有些没底,因为对手的确很强大,她默默地想着:“这件事情必须保密,如果今天那个纵火者不来,自己就要想办法等到明天……”正在这时,隔着窗户,她听见墙壁上响起了蹬踏的声音,然后就听见“噗”的一声,沈晚晴知道自己推测的不错,纵火者果然是用刀刺入窗子上方的墙壁,然后再进入窗子。

沈晚晴心想:“能从那么小的窗子进来,那个人的身体柔韧性一定极佳,能够把身体压缩成常人难以想象的形状,一会对战的时候,应该用什么方法抓住他呢?”

就在沈晚晴琢磨的时候,只见一只手伸进窗子,扔下来一个什么东西,落在地上“啪”的一声,借助夜视镜,沈晚晴看出那是一个包袱,她心想:“这一定就是点火的东西了。”沈晚晴悄悄伸出手去,把那个包袱拿到了一旁。

紧接着,只见一个人的双腿从窗口伸了进来,然后那人坐在了窗子上,沈晚晴知道这人要钻进窗口了,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只见这个人竟然把身体从窗口中探了进来,沈晚晴心想:“这个人的柔韧性可真好,身上就好像没有骨头一样。”

窗口距离地面足足有五米,要是那人直接跳的话,就算是不被摔伤也会发出很大的声响,只见那人竟然拿出尖刀,把刀刺进墙壁,身体挂在墙壁上,再把刀抽出来,刺进下面的墙壁,一步步地从墙上走了下来,等到距离地面两米多高的时候,把刀一拔,从墙壁上跳了下来。

正在那人还在空中,将落未落的时候,沈晚晴一拳击出,沈晚晴担心他的格斗本领极高,所以这一下使了全力,“砰”的一声,正中那人腰间,把那人横着打出了二米多远。

沈晚晴一击得手,看见那人摔倒在地,抢步上前,刚要再打,只听见地上的那人竟然惨叫了出来,声音中还带着哭腔。

这让沈晚晴大感意外,在她的印象中,来的人肯定是个意志顽强的职业特工,被敌人袭得手,躺倒在地,第一件事肯定是起身反击,怎么也不可能像这个人一样在地上哀嚎,而且声音中还带着哭音!

更让沈晚晴奇怪的是:那个哭音十分特别,可是一时间哪里特别又说不出来,她来不及多想,冲上前去,在那人的后颈上狠狠来了一记掌刀,那人顿时被打昏过去,原来沈晚晴担心这个特工在任务失手之后服毒自杀,所以先把他打昏。

沈晚晴见到这人昏死过去,这才把他的双臂扭到身后,掏出手铐把他的双手铐起来,然后沈晚晴就去摸他的衣领,她担心这个特工会把自杀用的毒药藏着这里,检查无毒之后,她才想把这人弄醒,想要好好盘问一番。

那人身穿夜行衣,脸上也蒙着黑布,等到沈晚晴揭下面上的黑布时,不由得大吃一惊,这个人竟然是个女子!

这个女子眉清目秀,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从脸上看也就只有十六七岁,沈晚晴心想:“怎么来的是个女孩子,她难道就是那个‘影女’吗?不可能,这个女孩也太年轻了!”

沈晚晴在女孩的人中上按了几下,女孩才悠悠地醒过来,一见沈晚晴就哭了起来,哀求道:“鬼姐姐,求求你,别杀我。”

黑暗的仓库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出来,女孩竟然把沈晚晴当作了鬼怪,沈晚晴听见这个称呼,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说道:“我叫彩灵,你到底是不是鬼啊?”

沈晚晴没有回答她,接着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彩灵摇摇头,沈晚晴狠狠一瞪眼,怒道:“我当然是鬼,你不说我就吃了你!”

彩灵叫得缩成一团,尖叫道:“救命啊!有鬼啊!”

沈晚晴担心附近有她的同伙,万一她的声音被同伙听见,想要顺藤摸瓜抓到后面的人可就难了,沈晚晴当机立断,在她的后颈上又打了一掌,看到她是个小姑娘,这回沈晚晴没有使全力。

沈晚晴随后联系林远,林远在看守处里心急如焚,看见沈晚晴来了消息连忙问道:“人抓住了吗?”

沈晚晴说道:“人虽然抓住了,可是情况却更麻烦了。”

林远忙问:“怎么了?”

沈晚晴说道:“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你先来把我弄出去,我和抓到的那个人,就藏在编号7632的袋子里。”

林远放下通讯器,叫进几个看守来,说道:“你们几个,跟我走一趟,去仓库取一袋棉被来,今天晚上实在是太冷了。”

看守哪敢多问,连忙和林远来到仓库,林远进去,只见编号7632的袋子放在最前面,于是一指它,说道:“把它送到我房间去。”装棉被的袋子都很大,所以沈晚晴带着彩灵在里面也没有被看出来,可是棉被的份量很轻,装进两人之后变得异常沉重,众人也不敢多问,就把袋子搬到了林远的房间。

众人给林远单独腾出了一间小院,故此院中十分清净,林远把袋子打开,让沈晚晴出来,一见到那个昏迷的少女,惊讶地说道:“放火的人竟然是个小姑娘?”

沈晚晴说道:“我也没想到,我们得快点审,用最快的法子撬开她的嘴,要是让她的同伙知道她落在了我们手里,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林远问道:“她不说吗?”

沈晚晴说道:“她要是乖乖地合作,我也不用带她出来了。”

沈晚晴又在彩灵的人中上一按,彩灵醒了过来,刚要开口尖叫,沈晚晴就捂住了她的嘴,说道:“我们不是鬼,你别叫了,听见没有!”

彩灵瞪圆了眼睛,眼泪滴滴答答落在沈晚晴手上,连连点头,沈晚晴这才把她放开,林远说道:“昨天那场火是你放的?”

彩灵点了点头,林远又问:“你为什么要放这场火?”

彩灵摇摇头,身子一个劲儿地往后缩,看样子极其害怕,林远说道:“只要你告诉我们,我们就放你回家。”

371 顺藤摸瓜

林远看出她的眼神一动,回头看向沈晚晴,小声地问:“她是不是装的?”

沈晚晴说道:“我看不像,你接着问,也许会有突破。”

林远说道:“你别害怕,为什么要放火?说出来,我们就放走你。”

彩灵犹豫地看着林远和沈晚晴,问道:“是真的吗?”

林远和沈晚晴都看出这个叫彩灵的姑娘没有任何的特工经验,“说出来就放你走”这样的问法,几乎是最初级的诱导审问发式,可是这个彩灵竟然信以为真。

林远点点头,说道:“是真的。”彩灵刚想说,突然想起了什么,摇摇头,小声地说:“不行,我不能说,我师父不让我说。”

林远一听她还有师父,心想:“这后面说不定就是一个间谍组织,看她的样子,她只不过是这个组织中的一枚棋子而已,必须从她这里顺藤摸瓜,找到幕后的人。”于是说道:“你别怕,你就算是说了,你的师父也不知道,我们是不会说出去的。”

彩灵又想了想,说道:“不行,我不能背叛师父。”

沈晚晴心想:“多耽搁一分钟,她的同伙就多一分逃跑的机会,万一让她的同伙溜走了,就白费这么大的劲儿了。”

于是沈晚晴冲着彩灵狠狠一瞪眼,怒道:“别以为你是个小姑娘我就不敢对你上手段,快说!”

彩灵被吓得直掉眼泪,一个劲儿地哀求,沈晚晴走上前去,林远把她一拦,说道:“不用这样,看我的。”

说完,林远走上前去,柔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烧掉的是什么?”

彩灵摇摇头,林远说道:“你烧掉的是八千件棉衣,这些棉衣是要运送到前线给战士们穿的,你把它们烧掉了,战士们就要冻死,你想过你会害死这么多人吗?”

林远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他从里面读出了惊讶和惭愧,林远又说:“战士们冻死了之后,俄国人就会趁势打进我们的国家,那时候会有成千上万的人被杀,而造成这一切的……”

林远说到此处,用手一指彩灵,低声怒喝道:“就是你!”

彩灵被林远的怒喝吓得一激灵,她连连摇头,说道:“我没想过要害别人。”

林远说道:“可是棉衣已经烧了,唯一能够弥补的,就是你告诉我们是谁让你放的火?”

彩灵终于被说动了,她哀求道:“我告诉你们,能不能先把我的手松开,好痛。”

林远冲沈晚晴一点头,沈晚晴走上前去,把手铐解开,彩灵揉着手腕,说道:“是我的师父让我来的,他把那个包袱交给我,然后让我躲开仓库的守卫,钻进仓库里去,把包袱放在窗子下面,点燃那个包袱,之后就从仓库出来,其他的事情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林远问道:“那你师父是谁?”

彩灵说道:“我师父叫王天木,是王家班的班主,我们以杂耍卖艺为生,我们就住在奉天城的南郊李家村。”

林远又问道:“那你师父为什么要让你来烧仓库?”

彩灵摇摇头,说道:“我真的不知道。”

沈晚晴抢着问道:“你有没有同伙?”

彩灵又摇摇头,说道:“只有我一个人。”

林远和沈晚晴都有些失望,本以为能抓到一条大鱼,没想到只抓住一只小虾,彩灵低声哀求道:“能放我回去了吗?”林远说道:“你先在屋子里面待一会儿,我们去商量一些事情。”

林远和沈晚晴来到屋外,林远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沈晚晴说道:“我建议先放她回去,我们跟在她的后面,抓住她的师父。”

林远说道:“我想她的师父很有可能也只是一枚棋子,那样我们就算抓住了她的师父也没用用,不如这样,他们这次行动既然没有得手,说不定还有别的行动,我们秘密潜入南郊的那个村子里,盯着他们,把幕后指挥的那个人给揪出来。”

沈晚晴说道:“这样做的确可行,你把枪带上,我们这就出发。”

林远说道:“不过我却有一个顾虑。”

沈晚晴问道:“什么顾虑?”

林远说道:“我们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只有我们两个人去,会不会有些冒险?”

沈晚晴说道:“放心吧,这种任务是不会派太多人执行的,我们两个带上枪,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林远说道:“彩灵那里需要好好安排一下,别露出破绽,她的手腕上没有勒痕吧?有的话可能会被识破。”

沈晚晴说道:“我铐她的时候是隔着衣服铐的,不会留下勒痕。”

林远和沈晚晴走进屋来,彩灵不知道他们在外面商量什么,还以为他们要用什么可怕的法子折磨自己,吓得抱着膝盖坐在墙角里,缩成一团,沈晚晴进来把她拉起来,让她坐在椅子上,柔声问道:“你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你放火没有成功,你的师父会罚你吗?”

彩灵点点头,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沈晚晴笑道:“我教给你一个法子,你师父肯定不会罚你,你相信吗?”

彩灵一听,惹人怜爱的大眼睛里终于有了神采,她问道:“真的吗?”

沈晚晴拿过那个包袱,说道:“我在这个包袱上做了手脚,你就说包袱里的棉絮受潮了,根本点不着,明白了吗?”

彩灵接过包袱,点了点头,说道:“我师父是好人,你们不要抓他,好不好?”

林远走到她的身边,说道:“我们知道你的师父不是坏人,他肯定是被坏人骗了,我们要去把那个坏人抓出来,你能帮我们吗?”

彩灵问道:“要我怎么帮助你们?”

林远说道:“你带我们回村子,今天晚上的事情,对任何人都不要说,明白了吗?”

彩灵点了点头,三人这才赶往李家村,东北的十月份,天黑得很早,三个人到村子的时候才十一点多,此时的村子里已经万籁俱寂,人们都沉入了梦乡。

在彩灵的带领下,林远和沈晚晴来到了王家班住的地方,彩灵上去敲门,林远和沈晚晴躲在窗子下面听着。

彩灵轻轻地敲门,三下长,三下短,屋子里响起了脚步声,门吱嘎一开,彩灵顺势进入屋子,一个冰冷的男声说道:“彩灵,怎么样?成功了吗?”

彩灵刚说了一声“没有”,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了“啪”的一声,不知道是她师父打了她还是拍了桌子,然后那个男声说道:“真是没用,我把你养这么大,什么事情都做不成!”

彩灵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师父,彩灵知道错了,包袱受潮了,怎么点都点不着,我怕被人发现,就逃了回来。”

男声冷冷地骂道:“没用的东西,看我怎么罚你。”

372 夜袭谍报站

彩灵连忙哀求道:“师父,饶过彩灵这一次吧,下次彩灵一定不会出错了。”

男声冷哼一声,说道:“没用的东西,给我跪到院子里去,今天晚上不许睡觉。”

林远和沈晚晴都是一惊,彩灵的师父竟然对她这么狠,这么冷的天,在外面跪上一夜,冻不死人也够人受到了。

彩灵哀求道:“师父,外面好冷,让彩灵跪在屋子里吧,就是跪在煤渣上也行。”说完就传来了她的哭声。

正在这时,男声又说话了:“慢!”

林远和沈晚晴一听,心想:“他还想怎么样?”男声说道:“你也不用跪了,好好去准备,趁着天还黑着,你再去一次,这次要是烧不掉仓库里的东西,你就别回来见我。”

说完,就听见男子的脚步声响起,男子向门口走来,林远和沈晚晴对视一眼,知道机会来了,院子里漆黑一片,两人又躲在墙壁的阴影里,所以男子根本没有发现他们。

两人戴上夜视镜,悄悄地跟了上去,走出五百多米,男子在一个院外停了下来,轻轻敲了敲门,一长两短,重复了三次,门一开,男子闪身进去,沈晚晴点点头,在林远耳边说道:“就是这里了!”

过了一阵子,只见男子从院子里面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包袱,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沈晚晴看着他的背影说道:“我们去把他抓住,问一问里面的情况。”

说完,沈晚晴和林远就跟了上去,走到没人的地方,沈晚晴上去就把男子打倒在地,没等男子叫出声音,沈晚晴就捂住了他的嘴,问道:“你就是王天木?”

王天木被人打倒在地,吓得魂都丢了,在彩灵面前的那种威风早就丢得一干二净,连连点头。

沈晚晴恶狠狠地说道:“你要是敢出声,我就弄死你。”

王天木又点点头,沈晚晴这才放开他,问道:“刚才你进的那间院子,住着什么人?”

王天木说道:“我也不知道,他给我钱,我帮他办事。”

沈晚晴又问道:“他让你做什么事?”

王天木急忙改口说道:“不不不,不是我帮他办事,是我的徒儿帮他办事,我就是个传话的!要做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

沈晚晴又问道:“院子里有几个人?几间屋子?”

王天木说道:“一个人,两间屋子,女侠,是不是我徒弟做了什么错事,我回去把她给您找来,您就饶了小的吧。”

沈晚晴没有听他的哀求,一掌把他打昏,然后对林远说道:“他们只有一个人,看来不难对付。”

林远说道:“我们还是等明天吧,我多调一些人手过来。”

沈晚晴说道:“夜长梦多,我们今天就动手。”两个人来到那间院子外面,掏出手枪,沈晚晴对着林远做了一个手势,让他躲到门边上,然后自己走上门去,轻轻敲门,娇滴滴地叫道:“有人吗?”

只听院子里房门一开,一个声音在里面响起:“谁啊?”

沈晚晴接着用娇滴滴的声音说道:“这位大哥,小女子探亲路过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心中怕得紧,想找一个地方借宿,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只听脚步声由远及近,门吱嘎一声开了,一个男子从里面露出脸来,沈晚晴不等他说话,手枪一抬,把枪口顶在了他的眉心,说道:“别动!”

男子惊慌地说道:“你这是做什么?”

沈晚晴用枪顶着他的眉心走进院子,冷笑道:“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说,你的上级是谁?”

男子冷冷一笑没有答话,林远却见到三个黑影从黑暗之中冲了出来,直扑沈晚晴,林远在后面说了声“小心”抬起手枪对准黑影就开了枪。

一个黑影身上中枪,惨嚎了一声倒了下去,林远这才看清,这三个黑影竟然是三条恶犬,每一条的身形都有牛犊大小,更奇怪的是,它们在扑上来的时候,竟然不叫不吠,声息皆无!林远虽然打中了一只恶犬,可是恶犬是从两个方向扑向沈晚晴的,再加上恶犬的速度极快,林远调转枪口的工夫,恶犬就已经扑到了沈晚晴跟前!

沈晚晴也是一惊,三条恶犬是从她的后面扑来,她发现得本来就慢了,再加上她手中的枪正指着面前的男子,根本来不及调转枪口!于是第一条恶犬飞扑上来,一口咬上她拿枪的右臂,第二条恶犬跃起直接咬向她的脖子。

沈晚晴被锋利的犬牙刺进右臂,疼痛之下已经顾不上躲闪了,眼看恶犬的尖牙就要撕开她的脖子,林远在身后开了一枪,正中恶犬的脖颈,被打断脊椎的恶犬瞬间没了意识,虽然没有咬上沈晚晴,却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沈晚晴的肩上,沈晚晴“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沈晚晴面前的男子此时手往腰间一挪,借着月光林远看清他已经把一把尖刀握在手中,他的手一抬,林远知道他想用飞到来射杀自己,抬手一枪,正中男子手腕,尖刀落地,男子也不捡,拔腿就往院墙跑去。

院墙之下堆着不少杂物,林远知道他想跃墙逃走,一枪射中他的小腿,男子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沈晚晴此时已经扭断了那只恶犬的脖子,站起身来,满身是土,鲜血染红了整个右臂。

沈晚晴不顾自己的伤势,上前几步,用枪指着男子的头,说道:“说,你是什么人?你的上级是谁?”

男子冷笑道:“我堂堂大日本帝国的武士,竟然败在你们支那猪的手里,你们什么也别想得到。”

林远见到沈晚晴受伤,心中莫名一痛,冲上前来,在男子腿上的伤口上狠狠一踢,怒喝道:“快说,不老实有你受的。”

男子疼得冷汗直冒,可竟然一声不吭,冷冷地看着林远和沈晚晴,沈晚晴捂着右臂,说道:“先把他弄进屋子去。”

林远扯着他的领子,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拖进屋子,男子也不说话,只是嘿嘿冷笑。

林远走到沈晚晴身边,关心地问:“你的伤怎么样?”

沈晚晴摇摇头,说道:“没什么事,只是皮肉伤,你看看这个鬼子的伤,别死了。”

林远从炕上的被子上撕下布条,给她的伤口包扎好,然后才走到男子边上,查看伤势,看完说道:“没打在血管上,死不了。”

沈晚晴说道:“通知我们的人,把这个家伙带回去,慢慢审。”男子冷笑道:“就凭你们支那人,还想从我的嘴里问出东西来。”

沈晚晴冷笑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从你的嘴里问不出东西来?”

男子说道:“不就是酷刑吗?我什么都不怕!”

林远笑道:“我一样酷刑都不用,就能让你乖乖地说出一切。”

373 崩溃心理防线

沈晚晴怀疑地看着林远,在他耳边小声地说道:“你有什么办法?”

林远说道:“刑讯这个东西,就是要攻破人的心理防线,一个人的心理防线崩溃了,你问什么他说什么,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沈晚晴说道:“对是对,可是这个家伙死硬死硬的,什么办法能崩溃他的心理防线啊!”

林远说道:“你没见到这个家伙很狂妄吗,他很看不起中国人,自认为比中国人强,就用这一点,突破他的心理防线。”

沈晚晴再要问的时候,林远已经走到那个男子身边,蹲下身,把脸凑近他,问道:“你认识我是谁吗?”

男子端详了林远一会儿,说道:“不认识。”

林远大大咧咧地往地上一坐,说道:“你不认识我就对了,我就是个无名小卒,你怎么可能认识我呢?”

男子扭过头,不理林远,林远笑道:“你敢不敢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什么军衔?”

男子冷笑道:“我叫武本正雄,是大日本帝国陆军上尉!”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上尉,这个军衔挺高啊,你看看我,小白丁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混到上尉军衔!”

武本正雄冷笑一声,说道:“真应了你们支那人的那句话,虎落平阳被犬欺!我竟然被你这么个无名小卒审问!”

林远笑道:“零一号仓库的纵火案是你策划出来的吧?你可真厉害啊!”

武本正雄把胸膛一挺,骄傲地说道:“当然!这么天才的主意,也只有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武士能够想得出来。”

林远鼓掌笑道:“真是妙计啊!利用二次起火点让人误以为棉花自燃,看守仓库的人就会降低警惕,你好派人烧下一间仓库,我说的对不对?”

武本正雄一愣,说道:“你怎么知道!”

林远说道:“我为什么不知道,你说我要是不知道,我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武本正雄冷笑道:“你们支那人都是见利忘义的东西,一定是那个王天木为了赏钱出卖了我。”

林远好像听见了极为有趣的事情一样,哈哈笑道:“你也不想想,如果没有人识破你的纵火阴谋,会有人悬赏吗?”

武本正雄一愣,他从心底认为中国人不可能识破他的纵火计谋,被林远这么一点,他才明白过来,犹豫了一会儿,喃喃地说道:“要是识破的话,也只有林远可以识破……”

林远无奈地一笑,说道:“这点小事哪用的着林帅亲自出马啊!”然后一指自己,说道:“你看看我,就是我把你的计谋识破的!”

然后林远就绘声绘色地把二次起火点的原理给武本正雄讲了一遍,听得武本正雄眼睛都直了,林远又说道:“那个王天木可没有出卖你,我们能找到这里,完全是我们自己的本事!我们抓住了那个能从小窗子钻进仓库的人!”

武本正雄说道:“你们不可能抓住她啊!我在你们的仓库里有眼线,你们仓库有多少守卫,有没有调入或者调出,怎样巡逻,我都掌握得一清二楚,今天晚上,守卫没有做任何特殊安排,你们是怎么抓住的人?”

林远笑道:“今天不是运进去一批棉被吗?我们的人就藏在棉被里,等到彩灵进来的时候,正好被我们抓住,怎么样,你没想到吧?”

武本正雄问道:“那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林远说道:“当然是彩灵姑娘带我们来的了。”

武本正雄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个叫彩灵的小姑娘最听她师父的话,有一次她师父罚她不准吃饭,我把白面馒头递到她面前她都不敢咬一口,你是怎么让她出卖她的师父的?”

林远嘿嘿笑道:“你猜不到了吧。”武本正雄说道:“一定是你们对彩灵用刑了,她一个小姑娘,受不了剧痛,才带你们来的。”武本正雄说完,就摇了摇头,说道:“不对,你们没有对她用刑,如果用刑,身上一定会留下伤,王天木不可能不知道!”

武本正雄疑惑地抬起头,看着林远,问道:“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林远笑道:“你堂堂大日本帝国武士,竟然会有事情问我这个一文不值的中国人,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刺进了武本正雄的心,他本来以为自己聪明绝顶,那些笨得如同猪一般的支那人万万识不破自己的计划,可是没想到自己的妙计竟然被一个小卒识破,这让他觉得天好像都塌了下来。

林远看出他神色的变化,笑道:“你最后的王牌就是你那三条巨犬吧?”

武本正雄听见这话,似乎是找到了一些信心,他心想:“眼前的这个人没有料到自己的巨犬,所以自己还是棋胜一招的!”

武本正雄没想到林远竟然“呵呵”地坏笑了起来,凑近武本正雄的耳朵,笑道:“真得好好谢谢你的巨犬。”

武本正雄问道:“你为什么道谢?我的巨犬差一点就杀了你的同伴。”林远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巨犬吗?你的巨犬不发出声音,在外面的确不容易侦察到,可是却瞒不过我,我早就已经知道它们了,之所以没有防备……”

林远说到这里,猥琐地一笑,看了看沈晚晴,说道:“看见那个美人儿了吧,我是故意让她走在前面的,好让你的巨犬伤到她,给我英雄救美的机会,今晚,我可以一尝芳泽了……”

说完,林远就“嘿嘿”地坏笑了起来,林远看见武本正雄的神情万分落寞,知道他的心理防线此时就如同惊涛骇Lang之下被白蚁掏空的大坝一般,随时会崩塌,于是林远心想:“我再给你最后加点料。”

林远说道:“真的谢谢你,像我这样的人中国有成千上万,要不是你,这样的美人儿我一辈子也享受不上。”

武本正雄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那是自己花费无数个日夜才想出来的完美计划啊!那是自己费尽心血才训练出来的巨犬啊!竟然都被最低贱的支那人识破了,还被他当成了亲近女人的工具!

林远笑道:“谁是你在看守队的内应啊?”

武本正雄心想:“没有必要再隐瞒这些事情了,反正中国人都会知道的。”于是说道:“有个叫郑老三的人。”

林远又问道:“你在奉天的任务是什么?”

武本正雄说道:“领导一支特别行动队,寻找机会烧毁支那军队的粮草,棉衣,弹药。”

林远问道:“特别行动队都有谁?”

武本正雄说道:“炕洞里有一个夹层,夹层里有名单,一共二十三个人,名单上有他们的掩护身份。”

林远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你的上线是什么人?”

374 转守为攻

武本正雄说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我没有权限联络他,都是他联络我的,他会给我信件,然后让我按照信件上的内容行动。”

林远问道:“他在哪里给你信件?”

武本正雄说道:“我的掩护身份是卖杂货的小贩,我每天早上都会到集市上去,会有人来我和接头,给我信件,行动所需要的钱,需要的物资我也会向他提出来。”

沈晚晴听了,小声说道:“他这条线已经断了,他们用这样的接头方法,我们抓不到他的上级。”

林远点点头,说道:“至少我们知道了他们有一个特别行动队,还知道了他们的名单,我们的收获还是很大的。”

正在这时,一队士兵从外面走了进来,为首的军官正是沈晚晴和张华在琉球训练出来的特工,名叫杨啸林,林远害怕杨啸林叫破自己的身份,连忙把他叫到外面,吩咐了一番,杨啸林命令手下押走了武本正雄,亲自带人在他的屋子里搜查,首先搜的就是炕洞,果然找到了一份名单。

接下来抓人的事情就交给杨啸林他们去办了,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天都快亮了,沈晚晴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我们快点去看彩灵姑娘吧,她的师父分明就是一个畜生,彩灵留在他身边早晚会被他害死。”

两个人于是来到王天木的家,让二人惊讶的是:屋子里竟然空无一人,细细查看时发现,屋子里的金银细软都不见了,变戏法用的东西却还在,原来沈晚晴打昏王天木的那一掌并没有用太大的力,王天木晕了一会儿,冷风一吹,自己就醒过来了。

王天木在武本正雄找他烧仓库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一件掉脑袋的事情,可是禁不住武本正雄的高价诱惑,而且武本正雄告诉过他,按照他的放火方法,中国人绝对会以为火是自己烧起来的,更何况去烧仓库的彩灵,万一出了事情,就把罪责往彩灵身上一推就行了。

而彩灵是个没主意的小姑娘,师父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于是王天木才答应了武本正雄,答应下来之后,就把捞到的钱和攒下来的财物收拾妥当,随时准备逃跑,被沈晚晴和林远在路上截住,就知道东窗事发了,醒来之后就回到家,带着彩灵匆忙逃走了。

林远随后命令人寻找这个王家班,可是音信全无,原来彩灵告诉林远他们是一个戏班子,所以林远以为他们有不少人,可其实这个王家班就只有王天木和彩灵两个人,王天木又改名换姓,所以多方寻找也没有找到。

沈晚晴去注射狂犬疫苗,林远回到总督衙门,此时是十月十七日早上,林远第一件事情就是看前线的情况,三个战略方向上的俄军都在积极调动,随时准备进攻,几个地方的守军也在加紧备战,尤其是几个兵工厂,如今已经是加班加点生产武器弹药,整个东北地区的老百姓都被发动起来,把物资运往前线。

运输物资需要大量的人力,一触即发的战争促进了河北,山东的人口向东北的迁移。中国历史上有名的人口大迁移——闯关东,竟然因为战争的到来而加速了进程,这简直是人类历史上的奇观:从来都是人口由战争爆发地向四外迁移,所谓的难民潮就是这样形成的,而这次竟然是相反的,人口由和平地带向战争地带迁移。后世的历史学家在解释这种奇怪现象的时候,普遍认为林远的个人魅力和老百姓缺乏科学素养是这种逆迁移的直接原因,老百姓都觉得林远带领的军队是天兵天将下凡,专门扫除俄国黄毛妖孽,哪有打不赢的道理,而打赢了俄国人,有地种,有粮食吃,所以老百姓都纷纷向东北迁移。

人口的迁移必然激化很多负面因素,比如说地方保护主义,地域文化偏见等等,可是迫在眉睫的战争竟然把这些负面影响降到了最低,关东报每天都大量印刷,林远知道老百姓很多都不识字,所以安排很多识字的人读报,让大家都明白:我们共同的敌人是俄国人,是日本人!

林远看完了前线的战报,又看了看别国政府的动态,果然,英国,德国,法国发表政府声明:俄国占领区本来就是中国领土,林远收复这些领土的行为是合理的,正义的,军事行动是最后的手段,如果俄国想要寻求国际斡旋,必须归还无耻强占的中国领土。

等林远把简报看完,林远开始琢磨那八千件棉衣该怎么解决,就算是工厂加班加点也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生产出八千件棉衣,很快,林远想出了办法。在猛虎山要塞战役中,缴获了很多件俄军的棉衣,可是它们都很大,战士们穿不上!

于是林远命令,把这些棉衣发到老乡手中,让老乡们帮忙,把这些棉衣改小一些,这样一来,能解决燃眉之急,时间一长,新作的棉衣就能送到战士们的手中了。

林远下完命令,沈晚晴也回来了,林远连忙问道:“伤口怎么样了?”

沈晚晴说道:“没事,我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日本人肯定还会派人来骚扰我们的,不如我们想个什么办法,狠狠打日本人一下子!”林远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我们攻击日本人,能够转移他们间谍的视线,不知道我们攻击谁比较好?”

沈晚晴说道:“我最好去攻击日本人的情报机构,这样日本特工就会分出精力去保卫,我们的压力就小多了!”

林远说道:“你们对日本人的情报机构调查得怎么样?”

沈晚晴说道:“头山满经常去一个名叫江浙会馆的地方,那里也是日本商人经常去的地方,据我们的推断,那里就是日本间谍的聚集地,我建议,我们就在那里动手!”

林远却摇头说道:“这样做不行!”

沈晚晴问道:“有什么顾虑吗?”

林远说道:“日本人刚发表政府声明支持俄国,我们就炸死他们的商人,这样在国际上影响不太好,我们没必要那样做,我看,不如我们把目标锁定在日本人的地方上,这样出了事情也和咱们没有关系。”

沈晚晴说道:“我们要去日本本土吗?”

林远说道:“没有那个必要,如今的朝鲜已经被日本人控制,距离我们最近的朝鲜城市是义州,就在安东对面,大山岩自从被我狠狠修理一顿之后,心里憋着一大股火,所以日本第一师团就在义州没有走。”

沈晚晴说道:“我们就在这里弄一些事端出来?”

林远笑道:“没错,最好能把他们的第一师团司令部炸掉!”

375 炸药作酒

让林远没有想到的是,沈晚晴却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在朝鲜动手,实在是不太可能。”

林远问道:“这个很困难吗?”

沈晚晴说道:“甲午战争之后,义州的中国人都逃光了,现在那里都是朝鲜人,我们训练出来的人没有懂朝鲜语的,去到那里之后没有一丁点掩护,还要携带炸药,实在是太危险了。”

林远问道:“在训练特工的时候,没有教他们朝鲜语吗?”

沈晚晴说道:“我们开始的时候也没有考虑过会在朝鲜行动,再加上我们培训的人手和条件都很有限,所以就没有教授朝鲜语。”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思,林远突然说道:“我有办法了。”

沈晚晴说道:“你想到什么好办法了?”

林远从桌上抽出一份简报,递到沈晚晴面前,说道:“你看这条消息。”

沈晚晴接过来一看,简报上写着:大日本帝国天皇陛下的特使,日本第一师团师团长山地元治中将,将于本月二十五日访问哈巴罗夫斯克,与俄国总指挥格罗杰科元帅会晤……

沈晚晴问道:“山地元治跑到哈巴罗夫斯克去做什么?”

林远笑道:“当然是和俄国人商量怎么联手对付我们呗,在我们的时代,这两个国家因为争夺中国东北的利益不惜发生战争,而现在竟然联起手来对付我们了,哈巴罗夫斯克是我们和俄军的最前线,日本人的用意再明显不过了。”

沈晚晴眼睛一亮,说道:“那我们直接刺杀山地元治,比炸了他们的司令部更有效果!”

林远点头笑道:“没错,哈巴罗夫斯克原名伯力,自古以来就是我们中国领土,1860年之后被俄国人抢占,不过里面还有很多中国人,有商人也有民工,所以我们在那里会获得很好的掩护。”林远接着说道:“在前一阶段战役结束的时候,我派了两名侦察兵,范振海和郑新,他们已经秘密潜入哈巴罗夫斯克,化名范海和范新,在城中经营一家杂货铺,专门打探哈巴罗夫斯克的俄军动态,我掌握的哈巴罗夫斯克方向的俄军情报,有相当一部分是从他们那里来的。”

沈晚晴说道:“那好,我们就在哈巴罗夫斯克动手,他们那间杂货铺里有什么武器吗?”

林远说道:“有两支冲锋枪,两支手枪,别的就没有了。”

沈晚晴想了想,说道:“那我需要运一些炸药进去。”林远说道:“运炸药?俄国人在检查站查得极严,炸药一眼就被看出来了!”

沈晚晴笑道:“你放心,他们绝对看不出来!”

林远问道:“你就这么自信?”

沈晚晴说道:“你觉得液体炸药,他们见过吗?”

沈晚晴说的不错,液体炸药直到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才出现,这个时代的俄国人,根本想象不到炸药还有液体的!

林远却说道:“俄国人见到液体都会打开品尝,液体炸药气味特殊,无论你是把它当作酒还是水都不行!”

沈晚晴说道:“你放心吧,我自有办法!”林远点点头,取出一张硬纸板,说道:“这是俄国人给来往商户发的通行证,你回去仿照它的样式做一个吧,没有它进不了城。”

沈晚晴接过通行证,回去准备,两天之后的十月十九日,沈晚晴带着杨啸林,渡过了黑龙江,沈晚晴扮作一个运货的老板娘,煞有介事地往大车上一座,杨啸林则扮作押车的伙计,在前面赶着马车,来到了检查站。

检查站里的翻译上来说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有证件吗?”

沈晚晴一边递上证件,一边笑道:“我们是给城里送货的。”翻译查看着证件,俄国人发放的证件都是使用普通硬纸板做的,上面盖着俄国的公章,制造得十分粗糙,根本没有防伪设计,仿制这样的东西自然不在话下,于是翻译翻看了一阵子,没有看出破绽。

翻译把证件还给沈晚晴,看着大车上蒙着的苫布,问道:“车上装的是什么?”

沈晚晴笑道:“都是酒,上好的山东黄酒,从海路运来。”说着掀开苫布,里面满是稻草,稻草里面放着酒坛子。

翻译挥手叫过几个俄军士兵,说道:“把这些坛子搬下来,打开盖子,挨个检查,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酒。”

车上装着十大坛酒,俄军士兵把它们搬下来,打开盖子,挨个闻了闻,说道:“都是酒!”

翻译从旁边取过一柄刺刀,一边把它伸进坛子里搅动一边说道:“看看酒里有没有猫腻,有人就把炸药和枪藏在酒里!”俄军士兵按照他的话在酒里搅动一阵,没有发现什么,翻译这才让他们把酒坛装回车上,然后一指沈晚晴和杨啸林,说道:“女的进左边的屋子,男的进右边的屋子,把衣服都脱了,好好检查。”

等到检查完毕,两人才被准许进城,一进城,沈晚晴就按照林远提供的地址,找到了范振海和郑新开的范记杂货铺,范振海也接到了林远的通知,见到沈晚晴前来,急忙把她请进屋子。

沈晚晴说道:“想要刺杀山地元治,就必须知道他的行程,行程你们打探得怎么样?”范振海说道:“我们都打探清楚了,山地元治是从仁川走海路到达符拉迪沃斯托克,然后走铁路来到哈巴罗夫斯克,火车是十月二十五日到,到了之后先休息一天,二十六日会见格罗杰科,二十八日会见沙皇特使伊克斯·赛瓦多,二十九日在远东饭店参见宴会,三十日返回朝鲜。”

范振海接着说道:“山地元治整个行程都在军营里面,外界接触到他的唯一机会就是宴会,所以我们只能在宴会上动手。”

沈晚晴点点头,说道:“我们就在这个远东饭店,刺杀山地元治。”范振海说道:“我们用什么方法?”

沈晚晴说道:“炸药!”

范振海一惊,说道:“炸药?你们竟然把炸药运进来了!”

沈晚晴拿过一只酒坛子,倒空里面的酒,用手在坛子下面轻轻地摸索着,突然手掌一挥,“啪”的一声,坛子的上段竟然被打掉,只剩下一个坛底。

沈晚晴说道:“炸药就藏在这个坛底里!”

郑新疑惑地说道:“这才能装多少炸药啊!”

沈晚晴拿出一把尖刀,把一个销子撬出来,接着从坛底倒出半碗淡黄色的液体,然后笑道:“这就是液体炸药,爆炸威力比相同质量的固体炸药强得多!我们就把它做成酒,送到山地元治面前!”

范振海摇头叹道:“就算炸药的威力足够也没用,因为远东饭店,外人根本进不去!”

376 易容换人

沈晚晴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范振海说道:“远东饭店是俄国人开的,只接待俄国人,里面从经理到勤杂工,都是俄国人,这也是俄国人在这里召开宴会的重要原因。”

沈晚晴听完,双眉紧锁,如果里面没有中国人,就无法混进去了,范振海说道:“我倒有个办法,既然你想把液体炸药当作酒送到山地元治面前,不如我把装好炸药的酒瓶送进他们的酒窖里去。”

郑新也说道:“没错,酒窖的位置我们都打探好了,送进去不成问题。”

沈晚晴说道:“你们能确定他们会拿哪瓶酒吗?”郑新说道:“我们认识一个俄国服务员,和她闲聊的时候她提起过,她们都是按照顺序拿酒的,只要我们在宴会开始的前一天,把酒放到预定的位置,她们就会把酒拿上去。”

沈晚晴想都没想就说:“绝对不行,就算她们把酒拿上去,也未必会送到山地元治的面前,如果不能送到他的面前,瓶子一打开就会被人识破。”

两个人再次陷入沉默,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生硬的汉语声:“有人在吗?”

郑新说道:“这就是那个俄国服务员,名叫娜塔莎,她住的地方离我们的小店很近,经常到这里来买东西。”

沈晚晴心里一动,说道:“我也去看看。”

郑新走出门去接待娜塔莎,沈晚晴躲在门后悄悄地看着,她是一个十七八岁的俄国女孩,个子不是很高,淡金色的长发披在肩膀上,天蓝色的眼睛好似清澈的泉水,正微笑着和郑新说话。

沈晚晴一见到她,心想:“真是老天都帮我们!”她叫过范振海,说道:“你想法子把这个娜塔莎拖上十分钟。”

范振海问道:“为什么?拖住她有什么用?”

沈晚晴说道:“一会儿再和你解释。”说话间就见娜塔莎已经拿着东西往外走了,沈晚晴赶忙一推范振海,说道:“快点去,来不及了。”

范振海只好出去,他见到娜塔莎买了一包点心,于是呵呵坏笑道:“还吃,都胖成猪了!”

娜塔莎听见范振海的玩笑,也没生气,咯咯地娇笑了起来,伸手要打范振海,范振海连忙躲闪,闹了一阵,时间过去了两三分钟,娜塔莎娇嗔道:“不和你闹了,上班要迟到了。”说完转身要走。

范振海一伸手拦住她,笑道:“你是不是又要在路上吃早饭啊?今天外面风大,就在店里吃完再走吧。”娜塔莎看看手中的美食,似乎抵挡不住它的诱惑,把它们从牛皮纸里取了出来,小口小口地吃着,好像一只舍不得吃完食物的小仓鼠,范振海又找话逗她,等她吃完离开小店,时间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

娜塔莎一走,沈晚晴就从里间屋出来,一挥手上的东西,笑道:“我有混进远东饭店的法子了。”

范振海见到她的手中拿了半个巴掌大小的照相机,惊讶地说道:“你是想扮成娜塔莎混进去?”

沈晚晴点头笑道:“正是,我让你拖住她,就是为了拍下她的照片,这个娜塔莎和我的身材很像,我才想到了这个法子。”

范振海和郑新都听说过沈晚晴在日本用易容术救出琉球国王的事情,所以对她的法子也不加质疑,就答应下来。

沈晚晴问道:“这个娜塔莎是一个人住吗?”

范振海说道:“不是,她和她父亲一起住,她的妈妈几年前去世了。”

沈晚晴问道:“那她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范振海说道:“她的父亲原本是个富商,可是后来赔了一大笔钱,于是他们只好从俄国人聚集区里搬了出来,在这里住了下来,她的父亲自从受了打击,整天喝酒度日,她就经常来给她父亲买酒,我们小店里的酒几乎都卖给他了。”

沈晚晴说道:“那好,就按我的计划行事,我们先去调查一番,你们想办法把远东饭店里的工作人员情况弄清楚,拿上我的微型照相机,把每个人的照片拍下来;我还要远东饭店的格局,越详细越好。”范振海点头说道:“这件事情我亲自去办。”

沈晚晴说道:“那好,今天十月十九日,十月二十七日零点之前务必把这件事情办好,到时候我们再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各人分头行动,十月二十七日,一切准备就绪,沈晚晴开始了任务布置。

沈晚晴说道:“我们明天晚上,娜塔莎下班回家的时候,范振海,你把她请到我们的小店里,我会迷昏她,然后问她一些事情;郑新,你明天晚上去娜塔莎父亲的家中,他不是好喝酒吗?你就想办法把他灌醉,实在不行,我那里有麻醉药,你必须保证他这一晚上都不省人事,能做到吗?”

郑新和范振海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

十月二十七日下午四点,是娜塔莎下班的时间,沈晚晴站在范记小店的门口,紧张地向远处望去,任何间谍行动都充满变数,不论策划者计划得再怎么周密,失败都是极有可能的,就拿今天来说,万一娜塔莎和别人换了班,今天值夜班,不回家了,沈晚晴的计划就都落空了。

幸运的是:娜塔莎像往常一样,在寒风中把娇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向着范记小店走来,走到范记小店的时候,范振海连忙出去,笑道:“今天这么冷,进来暖和一会儿吧,我们新近了几种小吃,看你是老主顾,给你免费品尝。”

娜塔莎对范振海没有丝毫的戒心,于是走进小店,他们开的这件小店平时就没有多少人,所以此时的屋子里只有娜塔莎一人,沈晚晴猛地从一边出来,用沾满乙醚的毛巾捂住了她的口鼻,娜塔莎只是个普通少女,哪里是沈晚晴的对手,连丝毫的挣扎都没有,就被迷倒在地。

沈晚晴一抄她的双腿,把她抱进屋子,在她的脸上喷了一口冷水,娜塔莎醒了过来,吓得全身发抖,问道:“你,你要做什么?”一抬头看见了范振海,她没想到她很信任的人居然会害她,哭着说道:“你们居然是一伙的,爸爸说的没错,中国人都是坏人。”

沈晚晴拿过一块毛巾,擦干她脸上的冷水和泪水,这个动作让娜塔莎不那么害怕了,沈晚晴说道:“你别害怕,我只想问你一些事情,明天一过,我们就放你回家。”

娜塔莎点了点头,沈晚晴说道:“把你工作的时候都做些什么告诉我,说得要尽量详细,去了饭店之后,第一件事情做什么?第二件事情做什么?明白了吗?”

娜塔莎于是把这些事情一件一件地告诉沈晚晴,沈晚晴一一记在心中,第二天很快来临了。

377 艰难爆炸

第二天一早,郑新回来报告说道:“一切顺利,娜塔莎的父亲喝得烂醉如泥,现在还没有醒。”

沈晚晴见到万事具备,戴上精心设计的面具,穿上娜塔莎的衣服,向着远东饭店走去,为了保证山地元治和俄军高层的安全,门口加了双岗,卫兵做梦都想不到世上有如此高明的易容术,检查了证件就放沈晚晴进去。

沈晚晴为了不让声音暴露自己,尽量不和别人交谈,幸运的是这个娜塔莎刚刚来这里工作,没什么朋友,也没人过来和她交谈。

沈晚晴按照娜塔莎的叙述,打扫宴会厅,整理餐具,宴会即将开始的时候,宴会厅的主管把她们叫到一起,强调今天的宴会十分重要,万万不能出现纰漏。

上午十点,宴会正式开始,主管让沈晚晴和几个俄国服务员去酒窖拿酒,酒窖之中,范振海已经秘密地把酒安插了进去,沈晚晴为了不引人注意,特地走在队伍的最后。

液体炸药加入了染色剂,看上去葡萄酒一模一样,在木塞的下方,就装着引信,起爆装置在沈晚晴手里,只要这瓶酒接近了山地元治,沈晚晴就引爆炸药,在酒瓶的标签下方,有几条不起眼的划痕,就是这些划痕,能够让沈晚晴从众多酒中挑出那瓶酒。

为了能确保那瓶酒被自己拿到,沈晚晴必须最先进入酒窖,可是她已经走在了最后,所以她必须找到机会超过前面的人,沈晚晴虽然想超越,可是这样的超越太不寻常了,任何一点不寻常的地方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这显然是沈晚晴不愿意看到的。

眼看已经走到酒窖的大门了,沈晚晴还是没能想出最先进入酒窖的法子,她不由得有些心急,一但那瓶酒被别人拿到,就无法炸到山地元治了,正在这时,走在最前面的人说道:“酒窖的门怎么锁上了,娜塔莎,快去叫人来开门。”

沈晚晴心想:“机会来了。”在进门的时候,她已经看到酒窖最外面的屋子里挂着钥匙,酒窖的管理人员应该就在这里,沈晚晴于是走到管理员的房间,说明来意,管理员根本没有见过娜塔莎,自然不可能认出沈晚晴。

沈晚晴于是跟在管理员后面,当管理员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并没有停在队伍的后面,而是跟了上去,站在管理员后面,管理员一开门,门打开的方向正好对着沈晚晴所站的位置,沈晚晴第一个进入了酒窖。

沈晚晴很快找到了那瓶酒,把它拿了起来,放进自己的篮子里,又随手拿了几瓶酒,这才跟着众人回到宴会厅外面。

主管命令每个人拿上一瓶酒,送进宴会厅里去,大门一开,悠扬的音乐声传了出来,宴会厅中间几对男女在跳着舞,几个日本人正拿着酒杯,站在墙边,和俄国人交谈着,还有几个留着长辫子的汉奸,也在一边谄媚地笑着。

沈晚晴这几天反复地看山地元治的照片,所以在宴会厅的众人当中一眼就认出了他,他的桌上还有几个俄军的高官,沈晚晴拿着那瓶酒走向山地元治的桌子。正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娜塔莎,别把葡萄酒送到那桌去。”

沈晚晴转头一看,正是主管走到了她跟前,主管是个高个子上了年纪的俄国女人,她有些恼怒地看着沈晚晴,说道:“日本将军不喝葡萄酒,只喝清酒,我说过几次了!你怎么记不住!”沈晚晴心中一惊:“娜塔莎怎么没有说过这件事!”不过她转念一想:“只要把这瓶酒放在山地元治的面前,再走到远处引爆,就大功告成了!这种场合,我不听你的话,你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沈晚晴想的没错,这么多高官在场,主管就是再生娜塔莎的气,也不敢上来怒斥她,更不敢拦住她。

沈晚晴终于走到山地元治的桌子,她刚要放下酒瓶,就看见边上的一位俄国军官转过头来,向她怒目而视,说道:“不是交待过吗?这桌只上日本清酒!快点把它拿走!”他的声音不大,可是主管也听见了,主管见到这件事情被一名军官提了出来,心头火起,向着沈晚晴走来,沈晚晴心中想道:“怎么办?只要酒瓶一拿走,自己就会被主管叫出去训斥!那样自己的计划就失败了,前面做的那么多准备工作就都白费了!”主管越来越近,军官也皱着眉头站起身来,一瞬间沈晚晴看见了山地元治的表情,与周围俄国军官的表情不同,他的脸上,没有愤怒或是惶恐,反而写满了怜惜,沈晚晴一下子明白了,山地元治也听见了军官的话,他猜到了自己要被训斥,娜塔莎是个模样惹人怜爱的小姑娘,山地元治可怜她了!

优秀特工那超乎常人反应速度,丰富的心理学经验和出色的演技救了沈晚晴,她轻轻咬着嘴唇,眼睛垂了下来,就像一个自知犯了大错害怕受到惩罚的小姑娘,她紧紧地盯着山地元治的眼睛,眼神里分明在说:“求求您,救救我,。

沈晚晴猜的一点都不错,山地元治看见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即将因为上错酒而受到训斥,心有不忍,再加上沈晚晴看他的眼神,让他同情心大动,山地元治笑道:“没关系,就把酒放在这里吧,客随主便,尝一尝葡萄酒也不错。”

几个俄国军官听了,这才如释重负,纷纷笑了起来,主管恰好在这时走了过来,在沈晚晴手臂上一碰,狠狠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出去,主管要狠狠训她一顿!

沈晚晴正好想脱身呢,于是可怜兮兮地跟来主管后面往外走,给葡萄酒瓶开木塞算是体力活了,讲究绅士风度的俄国贵族自然不可能让小姑娘做这件事,于是也没有留沈晚晴,一个男服务员走上前来开木塞。

男服务员把酒瓶拿在手中,酒瓶正好在山地元治头部的斜上方,主管已经迈过门槛,回过头来准备朝沈晚晴大发雷霆,沈晚晴就在此时,按动了起爆器的开关。

一束电波把起爆命令传给了起爆器,“砰”的一声,瓶中将近一公斤的高能液体炸药发生了爆炸,剧烈的冲击波直接压碎了山地元治的头骨,随之而来玻璃碎片刺进山地元治和身边人的头,脸和脖子,被割断的大动脉喷出鲜血,染红了雪白的桌布。

主管顾不上训斥沈晚晴了,她看着这恐怖的一幕,吓得瘫软在地,发出刺耳的尖叫,整个大厅里面乱作一团,女人的尖叫声和杯盘的破碎声响成一片。

爆炸的威力让山地元治周围的人都受了伤,这些军官很快反应过来,那瓶酒肯定有问题,一个军官一指沈晚晴,对冲进来的卫兵叫喊道:“快,抓住她!”

378 生死逃亡

沈晚晴听见军官的这个命令,不禁让她大吃一惊,在她原来的计划里,在场的人看见发生爆炸,一定都惊呆了,等他们想到抓自己盘问的时候,自己早就逃走了。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里的俄国军官反应实在是太快了,几乎是在爆炸发生的同时,就下达了抓捕沈晚晴的命令。

几个士兵穿过大厅里的人群,向沈晚晴包围过来,沈晚晴转身就往楼下跑去,她刚冲下楼梯,迎面撞上了十几个冲进来的卫兵,沈晚晴并没有惊慌,她心里很清楚,这些卫兵只是听见爆炸声才进来的,所以他们并不知道要抓住自己。

果然,为首的军官见到沈晚晴,用俄语问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晚晴用手往楼上一指,说道:“有刺客,快点去帮忙。”

军官也不怀疑沈晚晴的话,沿着她指的方向冲上楼去,正好和楼上下来的士兵撞了个满怀,等楼上的士兵指着沈晚晴说“她就是刺客”的时候,沈晚晴已经从一边溜了出去。

沈晚晴已经走到了大厅,大厅里满是惊慌失措的人群,他们拥挤着想要出去,沈晚晴心想:“只要混进了人群,挤出去,他们就没法抓到自己了,一到了外面,自己就如同鱼入大海了。”

沈晚晴低着头走进慌乱的人群,突然门口冲上来一队卫兵,他们拦住了正往门外走的人群,吆喝道:“谁都不要走,刺客就在人群里。”

就这么一耽搁的工夫,追沈晚晴的士兵们也来到了大厅,他们往左右一分,想把人群围住,沈晚晴知道一但被包围在里面就没法逃脱了,于是她走向另一侧,挤出人群,向边上的长廊跑去。

她一离开人群,顿时更加显眼了,士兵们呼叫着追了上去,沈晚晴知道长廊的尽头有一扇门,穿过那扇门就能够进入院子,然后跃出院墙,跳到街上。

可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那扇门前,竟然站着两个卫兵!本来这扇门是没有卫兵的,可是上面一爆炸,俄国军官就命令人守住这扇门,正好被沈晚晴撞上。

两个卫兵见到沈晚晴跑来,身后跟着一群追她的卫兵,知道她就是刺客,连忙冲了上来,抡起枪托就打。

沈晚晴躲过枪托,用最快的速度打倒两个卫兵,没想到是,脸上的面罩竟然掉了下来,面罩是用胶水粘在脸上的,刚刚在送酒的时候出了不少汗,胶水粘得已经不牢靠了,打倒卫兵的时候用力太猛,面罩终于承受不住了。

沈晚晴一把扯下面罩,乌黑的长发散落下来,身后的卫兵见了高声呼喊:“刺客是中国人!抓住中国人!”

沈晚晴在卫兵们的呼叫声中冲进院子,院子里此时竟然也站了十几名卫兵,他们并不知道屋里发生的情况,看见沈晚晴这样一个黑头发的中国女子冲出来,都是一愣,等到紧随其后的卫兵冲出来他们才反应过来。

院墙并不是很高,沈晚晴蹬着墙壁上到墙顶,正在这时,身后的枪声响了,沈晚晴就感到小腿上一痛,一阵绝望瞬间笼罩在心头:中弹了!

落地的瞬间,腿上的剧痛几乎让她昏死过去,远处传来狼狗的吼叫声,俄军集合时吹响的哨子声,她知道俄军很快就会赶到,自己要是往预设的接应地点走,没等自己走到他们就会抓住自己。

她撕下衣袖绑在脚腕上,尽量挡住流下的血,不让它们在地面上形成血迹,她强撑着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往边上的居民区走,想要借助那里的复杂地形,躲过俄国人的追查!

居民区有不少人,有中国人也有俄国人,他们见到一个腿上有伤的年轻女子走进来,又听见身后的士兵呼喊声和犬吠声,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纷纷关门闭户,躲了起来。

沈晚晴四处一看,边上就有一座钟楼,时值午饭时间,钟楼的看门人已经出去了,沈晚晴走到钟楼边上,从衣袋里取出一截铁丝,捅开了门上的锁,躲了进去,在里面锁上了门。

沈晚晴知道看守随时都会回来,在屋子里待着随时会被发现,于是她鼓起最后的力气,沿着台阶,走上了钟楼的机械室。

机械室是安装钟表传动部件的地方,比如说齿轮,轴,轴承等等,除非是修理钟表,否则不会有人上来。

人在受伤的时候体力损失极大,所以尽管沈晚晴并没有走多少路,进入机械室的时候却已经筋疲力尽了,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湿透,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这才发现脚腕上的衣袖已经被鲜血浸透,有没有血滴落在地面上,她也没有力气查看了。

沈晚晴听见外面街道上人喊犬吠,砸门声,尖叫声此起彼伏,她知道俄军肯定已经包围了居民区,正在挨家挨户地搜查,她没有一丁点办法,只能静静地等待着。这时窗外的街道上就传来了枪声,沈晚晴心想:“他们为什么要开枪呢?”可通讯器里范振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按照原定计划,他会在附近的路口接应沈晚晴,可是预定接应时间已经过去了一阵子,俄军甚至已经封锁了路口,所以范振海只好用通讯器联系沈晚晴。

范振海焦急地问道:“你在哪里?”

沈晚晴心想:“千万不能让范振海和郑新来这里,就算他们的战斗力再强,外面有那么多俄军士兵,他们肯定没法对付!”

沈晚晴想到此处,说道:“你们赶快撤离哈巴罗夫斯克,俄国人追查娜塔莎的时候一定会查到你们的,不要来救我!”

说完,沈晚晴就关闭了通讯器。

外面的枪声此起彼伏,过了一会儿,声音慢慢地靠近了钟楼,沈晚晴知道俄军早晚会搜查到这里的,她不想被俄国人抓住,不想去承受种种侮辱和折磨,沈晚晴看着窗外,心想:“俄国人进来,我就跳下去。”

沈晚晴无奈地一笑,心中似乎有什么放不下的东西,她拿起通讯器,看着林远的频道,手指悬在“拨通”键上,久久没有按下,她把通讯器放下,又拿起来,反复了几次,最终按下了“拨通”键。

很快,通讯器的另一端传来了林远兴奋的声音:“晚晴,是不是成功干掉山地元治了,我就知道,交给你的事情,没有做不成的,这回日本人的谍报机构可有事情忙了!”

沈晚晴听着林远高兴的声音,心中闪过一丝快慰,她强忍着腿上的剧痛,用最平静的语调说道:“任务顺利完成!”

林远笑道:“太好了,等你回来……”

听见这句话,沈晚晴的泪水刷地涌了出来,她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她拿着通讯器的手一垂,无助地啜泣起来。

379 危急关头

轻的哭声好像利箭,穿透了林远的心,在通讯器的另一端,林远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急忙问道:“晚晴,你怎么了?”

沈晚晴把哭声压了下去,说道:“山地元治已经死了,我受伤了,现在躲在钟楼里,俄国人就在外面,他们随时会冲进来的。”

林远急忙说道:“你要坚持住,我会派人救你出来的!”

沈晚晴苦笑道:“没用的,时间不够了。”

林远听见这话,全身都僵住了,沈晚晴说的没错,就算是直升机,到达那里也要两个小时,用别的方法营救就更慢了,想要救她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通讯器里,沈晚晴黯然说道:“我不会活着落在敌人手里的,我就要死了,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林远一时语塞,他知道沈晚晴想让他说什么,他也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感觉自己说不出来,此时回想两个人共同经历的一切,从最初的相遇,到误解,再到一次次地合作,两个人的心已经紧紧地缠绕在了一起。

林远张开口,刚要说出心中积蓄已久的话,却突然狠狠地咬咬牙,说道:“你给我活着,我这就救你出来,那些话,等你回来,我亲口对你说!”

通讯器那头的沈晚晴轻声地哭了起来,林远回过头来,看向身边的陈飞,陈飞也听见了两个人的对话,陈飞坚定地说道:“我带人救她出来!只要她还活着,我们就有希望!”林远刚要下命令,却突然想到:“城中俄军众多,地形复杂,他们贸然前去,不仅救不了沈晚晴,还会把他们搭进去,自己是一个指挥官,越是这种时候越要理智,不能战士们白白地牺牲!”

林远痛苦地摇摇头,说道:“不行,你们不能去!”

陈飞“腾”地站起身来,把桌子狠狠一拍,怒吼道:“我告诉你,你是指挥官,我不是!你要考虑有没有危险,我不需要!沈晚晴是我们的战友,就是我们的兄弟姐妹,就算前面是地雷阵我也要趟过去!”

林远看着毅然决然的陈飞,轻轻地说道:“你去准备,我派直升机运送你们。”

陈飞点了点头,他本想召集海军陆战队的战士,可是最后却没有这样做,他也知道这次行动的确很危险,稍有闪失就会全军覆没,海军陆战队的战士都是各个部队的骨干,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他们要是损失了,整支军队的战斗力都会狠狠打一个折扣。

陈飞在山地师中精心挑选了三十名战士,与此同时,北京舰上的三架直升机升空,以最快的速度向拉哈苏苏飞来,两架专用运输直升机,其中一架加装了航空机炮,榴弹发射器和火箭发射巢,作战性能与武装直升机相差不大。

就在陈飞积极准备的时候,钟楼里的沈晚晴默默地思索着逃出去的方案,林远的话激励了她的信心,她要活着回去!

可是她此时却没有办法逃出去!钟楼外面已经满是俄军士兵,他们在挨家挨户地搜查,甚至杀害无辜的中国百姓!而且她的腿伤一点好转的趋势都没有,大量失血让她有些昏昏沉沉,剧烈的疼痛更是让她生不如死。

突然,钟楼的大门被俄军士兵敲得山响,沈晚晴心想:“最终还是逃不出去了吗?”她扶着墙壁站起身,向窗口挪去。

她刚要爬上窗子,通讯器里就响起了范振海的声音:“我们就在你藏身的钟楼外面,我让郑新引开门口的俄军士兵,你趁机从里面出来,我们带你出去!”

沈晚晴说道:“你们怎么来了!多危险啊!”范振海打断她的话,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话,舰长已经派陈飞来救我们了,我们坚持住!俄国人已经砸开大门了,就照我说的办!”

范振海说完就关闭了通讯器,俄国人也不确定沈晚晴是不是藏在这里,所以钟楼门口只有二十几个俄军士兵,郑新从墙角探出头去,向着俄军士兵开了一枪。

枪声过后,一个俄军士兵的脑袋就炸开了花,其余的士兵一见,呼叫着冲向郑新所在的位置,郑新拔腿就跑,把俄军士兵引向远处。

范振海随后冲进钟楼,沈晚晴强忍着腿上的剧痛,用最快的速度下楼,正好撞见范振海,范振海从腰间掏出一支九二式手枪,塞到沈晚晴手里,然后一蹲,对沈晚晴说道:“上来,我背你!”

沈晚晴也不推辞,伏在范振海背上,范振海背起沈晚晴就跑,沈晚晴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范振海答道:“出城!”

沈晚晴知道此时路口肯定已经被俄国人封死了,于是问道:“我们怎么通过路口?”

范振海呵呵一乐,说道:“硬闯!”

没等沈晚晴再问,就见到街上一辆马车疾驰而至,赶车的正是杨啸林,范振海把沈晚晴放在马车上,自己也坐在上面,说道:“走吧!”

杨啸林一扬马鞭,马车沿着宽敞的马路向西直奔下去,远远地看见前面有一个路口,几个俄国士兵正拿着枪守在那里,范振海冲沈晚晴做了个手势,然后两个人卧倒在马车上。俄军士兵见到马车过来就上前阻拦,没等说话,范振海就坐起身子,手中赫然多了一支85微声冲锋枪,枪上安装了一个一百发弹鼓,这让冲锋枪的火力持续性超乎寻常!

范振海几个点射,俄军士兵就被打倒在地,马车闯过关卡继续前进,走到前面的路口,郑新从路边钻了出来,跳上马车,说道:“赶快通知舰长,让他下令进攻吧!”

范振海笑道:“就算是大部队来了也救不了我们啊!”

郑新说道:“不是为了救我们,你快联系舰长,我和他说!”范振海联系上林远,郑新抢先说道:“舰长,你快救城中的老百姓吧,俄国人发疯了,见到中国人就杀!”

原来沈晚晴引爆的液体炸药造成的破坏极大,第一师团师团长山地元治被当场炸死,参谋长松井英在送往医院的途中不治身亡,同桌的五名俄军高官也被炸死了三个,恼羞成怒的俄军为了报复,开始在城中大肆屠杀中国居民。

这话一出口,三个人都是一惊,林远也惊讶地“啊”了一声,没等郑新说完,就听见拉车的马一声长嘶,栽倒在地,紧接着从边上胡同里冲出来一群俄国士兵,向众人扑来。

范振海的举起冲锋枪,子弹雨点一般洒向俄军士兵,他们哪里见过这么密集的弹雨,瞬间被打倒了十几个,正在这时,后面的街道上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俄军的骑兵冲了上来!

380 神兵索降

沈晚晴抬起手,对准打头的战马连开三枪,子弹穿透战马的胸膛,战马嘶叫着倒在地上,骑手被甩出去,脑袋磕在路边的石头上,像被打碎的鸡蛋,后面的骑兵急忙勒马!

趁着这个工夫,范振海扶着沈晚晴,四个人撞开街边的屋子,冲了进去,俄军立即冲上前来,把那间屋子团团围住。

这是一间二层小楼,里住的是俄国人,一家三口,男人已经出去上班了,只留下了女人和孩子,俄军士兵知道这里住的是俄国人,也就没有硬闯,战场上一时间安静了下来。趁着这个时间,范振海联系上林远,说道:“我们已经把沈晚晴同志从钟楼里救了出来,现在我们被俄国人包围在了一间屋子里,屋子里有俄国人,所以我们能支撑一阵子。”

林远说道:“你们尽量坚持,直升机已经起飞,陈飞正带着人赶往你们那里,你们务必坚持一个小时的时间。”

范振海低声答道:“明白。”

林远又问道:“沈晚晴同志的伤怎么样?”

范振海把通讯器递给沈晚晴,此时的她已经恢复了平静,说道:“没有大碍,血已经止住了。”

林远轻声说道:“坚持住,我等你回来。”

听见他温柔的声音,沈晚晴眼眶一热,可是她不想当着范振海他们的面流泪,连忙把通讯器还给范振海,说道:“我去看看屋子里的俄国人。”

屋子的主人——一个年轻和母亲和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听见四处乱响的枪声,早就已经吓懵了,突然见到四个满身是血,手中拿枪的中国人闯进屋子,都吓呆了,年轻的妈妈抱着女儿,蜷缩在墙角,一个劲儿地发抖。

沈晚晴走到她们面前,柔声说道:“你们别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你们跟着我们躲起来。”

这时范振海已经带领着三个人把桌子堆到了门口,然后把厚重的柜子放倒在地,把厚厚的床垫子和棉被统统搬了出来,铺在柜子前面,杨啸林又打了一大桶水,浇在被子上。

众人搭建了一个简易掩体,躲在后面,年轻妈妈也抱着小女孩躲了进来,沈晚晴对郑新说道:“上去一个人,躲藏好,从二楼可以看到俄军的动静。”郑新点点头,抄起一支冲锋枪,拿了两个弹鼓,走上楼去。

范振海在下面笑道:“你打得准点儿,争取一枪一命!”

郑新冲着范振海一竖大拇指,走上楼去,杨啸林见到两人如此轻松,轻声问沈晚晴:“沈教官,我们一定能回去的,对不对?”

沈晚晴知道范振海和郑新只是在故作轻松,这么小的一间屋子,要是俄军下定决心进攻,他们连十分钟都撑不住,俄军只是投鼠忌器罢了,不过杨啸林并没有什么实战经验,所以沈晚晴也不想给他心理负担,于是笑着点点头。

正在这时,阁楼上传来了枪声,郑新高声喊道:“开打吧,俄国人攻上来了!”

众人就看见门在不停地摇动,推得后面的桌子吱吱嘎嘎作响,俄军是想推开门冲进来,三个人对准门口就开了枪,子弹穿过薄薄的门板,门外传来一声声惨叫,与此同时,阁楼上的郑新也发威了,楼下的俄军在他的面前一览无余,他轻轻松松地瞄准射击,俄军顿时被打了好几个。

沈晚晴听见窗子有响动,猜到俄军冲门不成,转攻窗子,等她看向窗子时发现,有两个俄军士兵已经从窗口爬了进来,沈晚晴连开两枪,两具尸体摔倒在屋子里,其他的仓皇撤退,躲在了街边。

沈晚晴看着俄军尸体,说道:“我们有希望了,俄国人一时半会攻不进来。”

范振海忙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晚晴说道:“你看死去的俄国人,都没有带枪,说明他们害怕伤到屋子里的俄国人,根本没想过要开枪,只要他们不开枪,我们就有机会。”

外面的俄军指挥官还真是这么打算的,他本来以为屋子里的中国人火力不会太猛,所以命令士兵不带枪冲进去,想要一举生擒他们,他哪里知道范振海他们的冲锋枪装备了一百发的弹鼓,能够连续射击很长时间都不用换子弹,所以俄军伤亡了几十个,却什么便宜都没有捞到。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沈晚晴的心情却不轻松,她知道陈飞他们一来就会面对很大的危险,就在这时,窗外响起了俄国人的机枪声!

原来俄军高层听说山地元治被刺身亡,十分恼火,一方面下令大肆屠杀城中的中国人作为报复,一方面命令部队全力抓捕刺客,在得知刺客躲进了俄国人的屋子之后,一开始他们也不想伤到同胞,可是进攻的失败让他们改变了主意,他们决定:就算是炸平这间屋子,也要把刺客杀死,好给日本人一个交待。

于是俄军调来了两挺机枪,开始对着屋子扫射,屋子的墙壁哪能挡得住口径将近12毫米的机枪弹!子弹穿透了墙壁,射进屋子。

在这个生死关头,他们精心准备的掩体救了他们,柜子是用上等木料做的,本来就结实,再加上柜子里满满的衣服,外面的厚厚的棉被和床垫,所以柜子竟然挡住了被墙壁减速的子弹。

楼上的郑新也被子弹死死地压住,子弹嗖嗖地飞进来,郑新躲在楼梯口下面,连窗子都不敢靠近。

屋子里子弹横飞,几乎没有死角,眼看柜子就要被射穿了,机枪声却停了下来,但是沈晚晴没有丝毫的轻松,相反,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她的心头,果然,门口发出了“轰”的一声巨响,原来俄军在门口安装了炸药,门和桌子都被炸得粉碎!

沈晚晴心想:“这下完了,掩体无论如何也挡不住俄军的子弹了!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正在这时,远处的天空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一听见这个声音,范振海就兴奋地叫道:“我们的飞机,我们的飞机来了!”

叫喊声里,此起彼伏的爆炸在俄军阵地中响起,一架直升机悬停在俄军阵地斜上方,机身挂架上加装的双管30毫米航炮,吐着火舌,把死亡弹雨洒向俄军,30毫米航炮炮弹的威力甚强,杀伤碎片足够覆盖俄军阵地,街上的俄军顿时伤亡惨重。

一架运兵直升机在街角悬停,陈飞在机舱中高声喊道:“全体注意,索降准备!”

一名战士从机舱中抛下一条软绳,陈飞戴好隔热手套,抓紧绳索,从机舱向地面滑落,这就是索降,最快捷的运兵方法,用这种方法运输人员,直升机完全不需要降落。

陈飞在空中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落地之后,才是危险的开始。

381 进攻伯力

悬停的直升机距离地面只有二十米,这样的距离完全在俄军步枪的射程范围之内,陈飞并不担心他们能把直升机打下来,因为这型直升机采用了先进的抗损伤设计,机身上任何一处都能够抵抗12.7毫米机枪弹的近距离射击,所以陈飞真正担心的,是人!

街上建筑物很多,俄军可以藏在任意一间屋子里面,对从天而降的中国战士开枪,就算战士的军事素质再好,都不可能提前知道子弹从哪里射过来,所以落地之后的战士,很有可能被俄军射杀,这也是林远不敢派遣救援队的重要原因。

可是陈飞顾不上那么多了,他落地之后迅速甩掉手套,把胸前挂着的那支85式冲锋枪举在眼前,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街边的情况,十几名战士也从机舱里下来,形成三个三角作战小组,向沈晚晴他们所在的房子冲去。俄军士兵哪里见过有人从天而降,埋伏在街边屋子里的士兵看着陈飞他们冲上来都吓傻眼了,连开枪都忘记了,战士们毫不手软,将他们击毙。

陈飞的降落地点距离那间屋子只有一百米,所以很快就冲进了屋子,带上四个人向直升机那里跑去,回到悬停点,机舱抛下来一架软梯,范振海和郑新对于爬软梯是轻车熟路,沈晚晴也受过相关的训练,可是吴啸林就不行了,他没有见过软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爬!

于是郑新就把他背在背上爬了上去,等所有人回到了机舱,陈飞就命令返航,直升机很快爬升,沿着来时的航线返航。

机上医务兵上来要给沈晚晴包扎伤口,可是却被沈晚晴一把推开,在众人惊讶的眼神里,沈晚晴踉跄着走近飞行员,说道:“把你们的相机给我用用。”

北京舰上,飞行员在飞行的时候都会带上照相机,因为北京舰历来是外军重点监视的对象,时不时会有各种有人的或是无人的侦察机“保驾护航”,照相机就能把它们拍摄下来,送给后方情报人员分析。

飞行员把相机递给沈晚晴,陈飞跟上来,不解地问道:“你不让医生给你治伤,要照相机做什么?”

沈晚晴拿着照相机,伏在舷窗上,说道:“搜集证据!”

陈飞问道:“什么证据?”

沈晚晴说道:“俄国人正在城中屠杀我们的同胞,我要把证据拍下来!”

沈晚晴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机舱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几个战士叫嚷起来,恨不得现在就回去解救同胞,可是这样的想法太不现实,所以陈飞一瞪眼,他们就乖乖地坐了回去。

陈飞问道:“让舰长下一道命令,我们的部队拿下哈巴罗夫斯克就是了,还需要证据做什么?”沈晚晴说道:“他迟迟不愿下令进攻,是因为一但进攻那里,就意味着撕毁了《中俄北京条约》,那样西方列强就会支持俄国,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陈飞点了点头,范振海被她这么一提醒,打开通讯器说道:“舰长,快点下命令进攻吧,俄国人在城中大肆屠杀我们的同胞,要是不尽快把这里打下来,这里就是第二个海兰泡啊!”

沈晚晴在一边喊道:“你放心吧,我这里有证据了!”

听见这句话,林远在通讯器里激动地喊道:“太好了!”然后说道:“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命令部队进攻的!”

放下了通讯器,林远心想:“这可真是一个天赐良机啊!因为条约的约束,自己对攻打近在咫尺的哈巴罗夫斯克顾虑重重,可是现在俄国人在城中屠杀中国人,晚晴又为自己收集到了证据,那自己的军事行动就有了充分的理由了!只要自己的部队向那里进攻,俄国人就顾不上屠杀中国百姓了!”

林远随即命令前线的部队,按照预定方案,向哈巴罗夫斯克发动总攻!

命令一下,各部队立即按照预定方案开始行动,首先发动攻击的是炮兵一营,侦察连携带着观瞄器材和通信器材渡过黑龙江,在预定位置建立观察站,为炮兵校准射击,在侦察连渡江的同时,122毫米加农榴弹炮在预定阵地上展开,炮口对准了江对岸的渔港。

哈巴罗夫斯克地处乌苏里江和黑龙江的交界处,航运十分便捷,渔业资源丰富,在建立之初就是渔港,俄国人侵占了这里之后,更是成立了黑龙江舰队,主力有排水量三百吨的运兵船一百余支,排水量一百吨左右的炮艇二十艘,也就是曾经被林远所部缴获的那种型号。

位于黑龙江西岸的是第三师,他们要想进攻哈巴罗夫斯克,就必须渡过黑龙江,黑龙江舰队就是他们面临的第一道阻碍,所以林远命令炮兵一营,先打渔港,阻遏黑龙江舰队。

渔港里有很多建筑物,具体打哪里就不是林远需要考虑的了,命令传到姚峰那里,他冷静地分析了一番,随即命令:先打俄军兵营。

十月三十日下午两点,中俄战争的第一枪在炮兵一营的阵地打响,在这几日的准备过程中,炮兵一营又补充了五门火炮,十五门火炮在阵地里排开,试射完毕之后,使用杀伤爆破弹,向渔港里的俄军兵营发出了第一轮齐射。这个时候的俄军正在午休,大多数人都在营房里,一枚炮弹正好穿透屋顶,在屋中爆炸,把整座房子都掀到了天上,更多的炮弹在营房边上爆炸,这型炮弹采用的预制杀伤战斗部,密集杀伤半径高达十五米,杀伤碎片更是有五千片之多,俄军的营房在杀伤碎片面前就如同薄纸一般,屋子里的人非死即伤。

惊慌失措的俄军急忙跑出营房,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跑!尽管这型威力强大的加农榴弹炮在猛虎山战役里初露峥嵘,可是俄军却对这型火炮的存在一无所知!所以他们根本不相信中国部队有射程如此之远,威力如此之大的火炮,以至于在营区里面根本没有修建任何掩护措施!

营地里的俄军好像一群没头苍蝇在乱撞,没有了营房的阻碍,炮弹的杀伤力更加强大了,短短的十几分钟时间,俄军竟然伤亡了将近二百人!

姚峰之所以命令先打兵营,就是要让黑龙江舰队自乱阵脚,果然,在码头停靠的炮艇见到营房遭到炮击,害怕炮弹落在自己身上,也不管上峰没有下命令,自作主张开足马力,驶出了渔港。

炮艇上面可没有无线电,他们一离开渔港,基本上就和外界隔绝了,再也没有办法阻拦渡江部队,姚峰听见了这个消息,急忙报告给了林远。

林远随即命令在江边待命的第三师,渡过黑龙江,进攻哈巴罗夫斯克!

收复伯力的大戏,正式拉开序幕!

382 暴怒的统帅

林远在筹建第三师之初,就考虑到了将会派他们执行渡江作战任务,所以在这个师中建立了舟桥连,专门负责架设浮桥,在炮兵一营向渔港射击的时候,舟桥连用最快的速度架设了浮桥。

俄军经营哈巴罗夫斯克已经四十余载,为了防止中国部队从西岸进攻,故此在岸边,中国部队可能渡江的地段上修筑了一百余座炮台,铸成了一条绵延二十公里的防线,炮台上装备的都是300毫米岸防重炮,炮弹在水中爆炸产生的冲击波,足以掀翻搭建浮桥用的船。

所以林远命令炮兵一营,在炮击渔港的同时,调转炮口,射击炮台,掩护渡河部队,俄军的岸防重炮威力虽强,却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防线过于单薄,缺乏防御纵深,一百余门重炮在河边排起一字长蛇阵,一点被破,全线皆输。

不知道是俄国人太过轻敌还是他们的设计师能力有限,这个天大的漏洞就赤裸裸地摆在林远面前,炮兵一营迅速集中火力,向渡江部队前方的俄军炮台发动了覆盖射击,俄军炮台的构造早就被侦察部队探查清楚,所以炮兵一营这回换用了碎甲弹。

炮台是用厚厚的混凝土堆成的,与当初在奉天的日军一样,俄军对它们很有信心,自以为炮台固若金汤,可是炮弹落下来的时候他们就不这样想了,碎甲效应把墙壁上的石块崩落下来,纷飞的石块把炮台里的炮手打成了筛子。

俄军还有后备炮手,当他们冲到重炮面前,准备向正在渡江的中国人射击时,却惊讶地发现,重炮的瞄准具已经被炸得粉碎,重炮们都变成了瞎子……

这个季节的黑龙江已经进入了枯水期,所以江面变窄,流速变慢,舟桥也相当平稳,渡江部队很快就登岸了,他们随后冲向炮台,炮台里的炮手见到重炮已经失效,手边又没有轻武器,他们可不是铁血团那样的精英,于是纷纷举手投降。

第三师第七旅作为先头部队,在打下沿岸炮台之后,并没有继续向纵深挺近,而是向两侧分兵,抢占其他炮台,其他炮台的守军在做了少许抵抗之后,纷纷投降,就在这段时间里,俄军终于把被袭击的消息报告给了格罗杰科。

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距离俄军遭受炮击已经过去了两个半小时,消息这才传递到指挥官那里,格罗杰科听见这个消息精神一振,他和林远交手了两次,无论是指挥作战还是谈判较量,他都以惨败告终,这次总算有机会一雪前耻了。

格罗杰科第一件事情就是拿起电话,通知黑龙江舰队,阻击渡河的中国部队,可是却被告知舰队不知所踪,格罗杰科无奈,只好命令江防炮台加强防御,争取把渡江部队消灭在江面上,可是当电话接通的时候,却发现接电话的变成了中国人!他这才明白原来炮台也被攻占了,气得他如同泼妇一般跳脚骂街!

格罗杰科见到消息如此不灵通,当即宣布解除情报参谋的职务,并命令哈巴罗夫斯克里的俄军部队,停止城中的搜捕行动,全部投入防御作战,并准备反击!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刺客已经被救走了!

不过格罗杰科已经顾不上刺客了,外围的防御战已经成了他关注的全部,本来俄军在哈巴罗夫斯克是要进攻的,可是却被林远抢占了先机,这让格罗杰科十分恼火!于是格罗杰科咆哮着命令,必须坚守住哈巴罗夫斯克外围阵地,哪支部队守不住就从最上面的主官开始清算,一律枪毙!

驻守哈巴罗夫斯克的正是在前一阶段战争中被林远打得落花流水的西伯利亚第一军,他们不仅大败而回,还有几千人投降,沙皇不得不掏出大把的银子赎回他们,气得尼古拉二世差点撤销这个番号。

第一军军长亚历山大·波塔宁急忙带领军指挥部,到前线亲自督战,环绕在哈巴罗夫斯克外周的是二十余个村子,这些村子里居住的都是从本国移居过来的俄国农民,俄国人这样做,是妄图把这里永久地变成他们的地盘。

这里没有险要地形可供依托,所以修筑了大量防御工事,从战壕,单人掩体,机枪掩体,到隐蔽射击点,一应俱全!

就在亚历山大·波塔宁赶往前线的时间里,第三师第七旅已经完成了巩固登陆场的任务,向纵深扩展,很快就攻克了最靠近江边的巴普洛夫村和伏尔加村,这两个村子的守军一触即溃,没有丝毫抵抗就举手投降。

俄军第一军主力赶到之后,立刻开始了对这两个村子争夺,战线一时胶着起来。

格罗杰科此时已经知道中国部队的火炮袭击渔港军营的事情了,也了解到了这型火炮的巨大威力,他心想:“难道中国人装备了新型火炮?这型火炮的杀伤力太大,一定要想法子把火炮阵地找到!”格罗杰科于是派出了手中最精锐的王牌——军官连,这个连的士兵都是由军官组成,在上一次战争中,格罗杰科深感自己部队的士兵战斗力太差,于是命令手下,从部队中抽调年轻军官,单独组成一支部队,听从自己的直接指挥。格罗杰科命令这支部队,渡过黑龙江,找到炮兵阵地,最好能缴获一门回来,如果不行,就把它们都毁掉。

就在这时,陈飞他们终于把沈晚晴带回到了林远面前,林远知道四个小时前他们就已经回来了,回来之后军医就带沈晚晴去处理伤口,可是处理什么样的伤口用的了四个小时?难道是伤口感染,处理起来比较麻烦,或者是又查出来别的伤……

林远急忙问陈飞:“你们不是早就回来了吗?怎么现在才来见我?”

陈飞笑道:“这可不怪我,都怪她,”说着陈飞一指沈晚晴,说道:“她非要去洗什么照片,这才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

林远看着她那因为失血而惨白的脸颊,红肿的眼睛,又是心疼又是怜爱,刚想说些什么,沈晚晴却抢先说道:“照片我已经洗出来了,我会尽快赶出一篇稿件,向国际社会说明俄军的屠杀情况。”沈晚晴看着林远,嫣然一笑,说道:“我来就是为了和你说这件事,我回去工作了,你接着忙吧。”说完,站起身走了出去。

林远刚想追上去,参谋的声音突然传来:“报告林帅,炮兵一营传来消息,阵地前沿发现俄军小股部队。”林远心中一阵窃喜,说道:“命令姚峰,执行鬼影行动。”

383 把武器留给敌人

参谋高声答道:“是!”然后就去下命令了。

沈晚晴冲林远一笑,说道:“我回去写稿件了。”

林远微笑着点点头,沈晚晴转身要走,陈飞急忙上前扶她,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沈晚晴轻轻推开他的手,笑道:“不用,你还是留在这里吧,我有预感,你会有大任务了。”

陈飞看着沈晚晴离开,这才问林远:“鬼影行动是什么?”

林远笑道:“天机不可泄露,过上一阵子你就明白了,你回去好好准备,晚晴预测得不错,你就快有大任务了。”

陈飞苦笑道:“你连是什么任务都不告诉我,让我怎么准备啊?”

林远说道:“你们不是把人员按照训练成绩编成任务组了吗?你回去把擅长渗透伏击的那批人挑出来,准备执行秘密行动。”

陈飞走的时候,参谋已经通过电话把执行鬼影行动的命令下达给姚峰,姚峰接到命令之后,立刻下令:“收炮!向三号预备阵地转移。”

这个命令让所有人都大为不解,边上的参谋过来问道:“营长,为什么要收炮啊?是不是因为我们的前沿出现了俄军的小股部队啊?”

警卫连连长姓左,是个急性子,急性子的人常常让人觉得鲁莽,鲁莽在东北话里被称为“虎”,所以这个连长便有了个诨名,叫作“左大虎”,叫的时间长了,人们便忘记了他的本名。

左大虎听见参谋的话就急了,说道:“营长,有俄军小股部队出现咱们就撤!连打都不打,您这不是抽我的脸吗?”姚峰笑道:“执行命令!”

左大虎见到姚峰命令下得如此坚决,也没有了法子,哭丧着脸坐在一边,命令一下,各个发射单位迅速收起火炮驻锄,把没有使用的炮弹和药筒装上炮车,放下炮车轮子,把拉车的马架在炮车上。这个过程怎么也得两个多小时,姚峰背着手,看着一眼郁闷的左大虎,说道:“走,你跟我去看看。”

两个人出来,来到警卫连侦察排的阵地,左大虎见到侦察排长就怒了,说道:“你们见到**子还报告什么啊?直接毙了不就完事了吗!”侦察排长看样子很害怕左大虎,求饶似地看向姚峰,说道:“这可是营长亲自命令我的。”

姚峰点点头,笑道:“左大虎同志,你就不要责怪他了,看见俄国人的侦察兵就报告是我亲自下的命令。”

左大虎这才不说话了,姚峰问道:“你们发现的俄军侦察兵呢?现在在哪里?”

侦察排长冲边上的侦察掩体一指,说道:“请您进来,我指给您看。”

姚峰这才注意到,边上的一处灌木丛竟然是他们修筑的掩体,他刚刚还没有发现,不禁佩服他们修建掩体的高超技艺。掩体的最前面摆着一台大口径望远镜,望远镜口径一大就不可能手持了,必须固定在地面上,制造这些望远镜的关键元件就是林远借助张謇的纱厂从德国购买的。

侦察排长指着望远镜说道:“您看西北方的高地,上面就是俄军的侦察分队,大约有一百人左右,他们正在用望远镜窥视我方炮兵阵地的情况。”

姚峰凑近望远镜,这型自制的望远镜安装了荧光灯,所以在夜晚也可以看清远处的物体,淡绿色的视野里,几个俄军士兵正一边摆弄望远镜,一边用笔在纸上写着什么,姚峰吩咐道:“严密注意他们的动静,没有我的命令,不要开枪射击他们。”

侦察排长点了点头,姚峰看着对左大虎笑道:“走,你带上几个人,我带你去执行一个任务。”

左大虎以为姚峰要他偷袭那股俄军小分队,乐得嘴都合不上了,连忙带着人跟着姚峰,姚峰往发射阵地里面走,阵地里面到处是一片忙碌,只有一门火炮,边上的人都闲着。

姚峰走到火炮面前,发射排长冲姚峰敬了个礼,姚峰问道:“制退液都清空了?”

发射排长答道:“是,已经全部清空。”

姚峰又问道:“炮身上的瞄准器材呢?”

发射排长又答道:“已经全部拆卸下来了。”

左大虎在一旁看着两个人一问一答,心中很是纳闷,等到两个人问答完毕才问道:“营长,您找我来做什么?”

姚峰一指面前的火炮,说道:“弄坏它。”

左大虎一听便惊呼了出来,姚峰平日把这些火炮看作他的命根子,现在竟然要弄坏它!他急忙问道:“为什么?”

姚峰笑道:“这可是林帅亲自下的命令,要不你问他去?”

左大虎简直视林远如同神明,说道:“既然是林帅的计策,我就不再问了,我要怎么破坏它啊?”

姚峰一指车轮,说道:“这个轮子外面是橡胶,里面是充气的,一会儿你们用刀子假装刺它,记住,别刺坏了。”

姚峰又指了指身管后面的大筒,说道:“还记得这个是什么吗?上课的时候我给你们讲过。”

左大虎说道:“您说过,这个叫制退复进筒。”

姚峰笑道:“一会儿等我们撤走之后,你和警卫连留下来殿后,准备一些手榴弹,炸这个反后坐装置,不过,你是炸给俄国人看的,要是俄国人这个时候跑出来,你们就立刻扔东西走人,明白了吗?”

左大虎听见之后惊讶地说道:“这也是林帅亲自命令的?这不是把我们的武器留给敌人了吗?”

姚峰胸有成竹地笑道:“那是自然。”

左大虎满脸困惑,自言自语道:“林帅怎么能把好武器留给敌人呢?”可是脑袋都快想破了也没有想出答案,索性说道:“罢了,林帅的命令我怎么能想得明白呢!”于是不再想了,带人准备去了。

晚上九点十五分,炮兵营撤离了阵地,只留下那门火炮,左大虎带着警卫连在火炮身边忙活着,他们把十枚手榴弹绑成一捆,往制退复进筒上面放,正在这时,侦察排长在一边说道:“连长,**子过来了。”

原来**子一直就在附近没有走,他们本来想找机会发动攻击,争取摧毁几门火炮,可是他们看到别的炮都撤走了,还剩下了一门,知道这门炮可能是出了故障,所以想趁别的炮都撤走的时候,下手抢夺这门炮。这个军官连的连长名叫罗曼·佩罗夫,原本是个团长级别的中校,被格罗杰科亲自任命为军官连的连长,军事素质和指挥素质都很高,他见到一群中国人围在火炮周围忙活,心想:“中国人一定是想炸毁这门火炮,哈哈,愚蠢的中国人,竟然不先摧毁火炮再撤退,这可是天赐良机啊!”

陪罗夫连忙下令,军官连全体出动,阻止中国人破坏火炮,命令一下,一百来个精锐军官悄无声息地冲向左大虎!

384 全军撤退

“最有战斗力的冲锋都是无声无息的。”看着月光里猫着腰冲上来的俄军,左大虎想起了林远说过的这句话。

左大虎大手一挥,说道:“快点撤!”原本围着火炮的战士们听见这话,捡起没有爆炸的手榴弹,跟着左大虎头也不回地跑了。佩罗夫见到左大虎等人没有做丝毫抵抗就逃跑了,连忙吹了一声口哨,全体人员就地卧倒,他担心这是一个圈套,所以没有直接冲上去。

他看看火炮两边的灌木丛,里面绝对不像是能埋伏人的样子,这才带着带领着众人小心翼翼地接近了火炮。佩罗夫看着那门火炮,心中激动万分,他连忙命令两个士兵,回到哈巴罗夫斯克,向格罗杰科报信!

佩罗夫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远处的左大虎看在眼里,并且报告给了林远。

此时的林远,正在特别参谋部里,紧紧盯着俄军的行动,哈巴罗夫斯克以东都是肥沃的平原,是三江平原的自然延伸,所以俄国人把很多农民迁移到了这里,而且在这里修建了许多军营,还有相当一部分俄军驻扎在这里。

在上次战争失败之后,俄军补充了兵力,西伯利亚第一军增兵到了四万余人,他们此时都在向哈巴罗夫斯克附近调动,由于距离较远,他们还不能很快到达哈巴罗夫斯克,他们到达之后,将在兵力上形成巨大的优势,这也是格罗杰科下命令死守的重要原因。

正在这时,陶铮报告道:“俄军二个主力步兵师,共计一万六千余人,已经抵达哈巴罗夫斯克东部,距离我军前线还有四十公里,从这两个师的出发地点来看,番号分别是第一军103师和104师,还有一支骑兵旅,番号是第一军24独立旅,共计四千余人,抵达哈巴罗夫斯克南部,距离我军前线只有三十公里。”

林远又问道:“其他部队呢?”

陶铮又报告说道:“剩下的一个步兵师也已经开始调动了,**子这回是动真格的了!”

林远又问道:“那渔港呢,俄国人的舰队有什么动静?”

陶铮报告道:“炮艇已经回来了,运兵船现在正在装载军营里的士兵。”

林远点点头,心想:“看来鬼影行动可以进入下一步了。”

林远回到指挥部,随即向第三师发出了命令:“立刻按照洞四号撤退预案,于十月三十日上午十点之前,全部撤至黑龙江西岸的指定地点。”当命令送到第三师指挥部时,第三师师长张晓光根本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把“你确定没有听错”这句话连问了电话兵三遍,弄得电话兵都有些心虚了。

张晓光也是北京舰上海军陆战队中的一员,他拿出通讯器,直接找到了林远,他不解地问道:“舰长,为什么要我们撤退啊?是不是觉得我们打得不行啊,我们虽然是新组建的部队,可是战斗力不比第一师差啊,下一次冲锋我亲自带队,肯定把前面的村子拿下来。”

林远在通讯器里笑道:“你们打得很好,不过让你们撤退是为大局考虑,你们赶快按照预案撤下来。”

张晓光还想争辩,林远听出了他的意思,连忙说道:“执行命令!”

张晓光心不甘情不愿地答了声“是”,林远关闭了通讯器,急忙把陈飞叫来,陈飞笑道:“怎么样?是不是第三师打得不行,你想让我带人上去?”

林远笑道:“我是让你去帮第三师撤退的。”

陈飞无奈地说道:“我一个人吗?”

林远点头说道:“你一个人就足够了。”

陈飞一脸无奈地看着林远,林远笑道:“第三师打得不错,不到十个小时的时间里,就突破了俄军的沿江防线,还攻入俄军纵深将近五公里,打下了两个村子中的俄军阵地,他们打得这样好,我却突然把他们撤下来,他们肯定有情绪,刚刚张晓光就在通讯器里和我抱怨了一通。”

林远接着说道:“所以,你带着一份嘉奖令,去到第三师,把嘉奖令给他们一发,他们保准痛痛快快地撤退。”

说完,林远拿出一份嘉奖令,交给陈飞。

陈飞拿过嘉奖令,打开一看,看见最后“全军通报嘉奖”这六个大字,眼睛都瞪圆了,说道:“全军嘉奖!这个也行,我们山地师在完达山打得那么好,都没有获得过全军嘉奖!”

林远说道:“你是不是担心你们山地师的战士不服气啊?”

陈飞说道:“你想想,你付出的比别人多,得到的还比别人少,搁在谁身上能服气啊!”

林远神秘地一笑,说道:“这就看你的本事了,巧妙调动士气,可是一个优秀指挥员的必修课呀。”

陈飞想了想,说道:“行,我算是服了你了!”

说完,陈飞拿起嘉奖令,转身出去了。

这个嘉奖令对于张晓光来说,简直就是久旱之中的甘霖,原来他关闭了通讯器,就命令传令兵,向各个阵地发出撤退的命令,这个命令一下,整个第三师都不理解,首先跳出来“造反”的就是三个旅长。

陈飞到的时候,三个旅长正在张晓光的指挥部里数落林远呢,说他们第三师是后娘养的,林帅一碗水端不平,凭什么第一师和第六师在完达山要塞就能破关斩将,一路前行,第三师过了黑龙江就得像丧家之犬一样夹着尾巴往回跑。

陈飞在外面听得直乐,要不是军情紧急,他一定会多听一会儿,他连忙走进帐篷,第三师的三个旅长见到陈飞,想起了他是第六师的师长,又联想起第六师在完达山战役中的表现,心中很是不服,敬完了礼就不再搭理他了。

陈飞也不在意,笑道:“你们就别在这里议论了,你们才是林帅的心头肉啊,你们看,这可是林帅亲自签发的嘉奖令。”

张晓光把嘉奖令打开,读道:“林远转第三师全体同志,第三师在渡江,纵深扩展战斗中表现突出,特此全军通报嘉奖,望顾全大局,按照预定计划执行命令,再创辉煌。”

张晓光在读的时候,特地把全军嘉奖几个字加重了语气,三个旅长听得瞪圆了眼睛,张晓光笑道:“这可是林帅签发的第一份全军嘉奖令,落在我们第三师头上了,你们还有什么抱怨的吗?”

三个旅长顿时喜笑颜开,把之前数落林远的话统统抛在脑后,回去组织撤退了,他们也把嘉奖令传了下去,整支部队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地了,撤退的速度也加快了,按照预案,前线部队首先停止进攻,就近转为防御,后面的部队则迅速组织向西岸撤退。

俄军统帅格罗杰科听见这个消息,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个林远,究竟想要干什么!

385 拦江截击

在前任被解职之后,新上任的俄军情报参谋不敢有一丁点的懈怠,于是一份中国部队撤退的情报就摆在了格罗杰科的案头。

格罗杰科心想:“林远为什么要撤兵呢?”他一时没有头绪,站起身来,在屋子里面踱着步。

参谋看出了他的心思,问道:“将军,您是不是在想林远为什么撤军了?”

格罗杰科点了点头,参谋又说道:“林远知道他们的兵力不足,所以就撤军了,他们投入的部队,也不过只有一万多人,而我们的部队,加在一起足有四万。”

格罗杰科轻轻地摇摇头,说道:“评价林远的部队,可不能光看人数。”

正在这时,传令兵跑了进来,说道:“报告将军,渔港方面来消息了,舰队的炮艇已经全部回港,现在正在等待命令,渔港方面的步兵,已经有二千余人登船,准备投入战场。”

格罗杰科兴奋地一拍桌子,说道:“命令舰队立刻出动,把他们的舟桥统统炸沉到江底,命令运兵船直接把部队送到西岸去,堵住他们的撤退路线!”

传令兵一走,格罗杰科就对参谋说道:“看来是我想的太多了,林远一定是知道了我们舰队回港的消息,担心他的后路被包抄,所以才下令撤兵的,可是他想撤退回去,可没有那么容易!”

就在这时,佩罗夫派回去的人也到了指挥部外面,格罗杰科急忙让他进来,那人一进来就说道:“中国人的炮兵已经全部撤走了,剩下一门出了故障的炮,他们正要炸毁它时,我们冲了上去,赶走了中国人,现在,那门火炮是我们的了。”

格罗杰科问道:“这门火炮现在在哪里?”

那个士兵答道:“它太沉了,我们搬不动。”

格罗杰科说道:“我派骑兵过去,帮助你们把它拉回来。”那个士兵一走,格罗杰科就笑道:“太好了,这型神秘火炮是中国人最厉害的炮了,他们连它都来不及销毁,看来真的是急着撤退啊!”

格罗杰科兴奋得声音都变了,他命令道:“命令第一军102师,立刻追击中国部队;24骑兵旅分出一支部队,去把那门火炮抢过来。”

正在前线指挥的第一军军长波塔宁急忙把命令传递下去,102师在之前的战斗中一直被中国部队压着打,连丢了两个村子,听见中国人撤退的消息,兴奋得犹如输光裤衩的赌徒抓到了一副好牌,连忙向巴普洛夫村追赶过来。俄军本以为村中的中国部队已经全部撤走了,于是大摇大摆地向村里走去,谁知道刚走到村口,中国人就从战壕里面钻了出来,枪口吐出火舌,俄军猝不及防,被打倒了几十个之后躲到了四百多米开外。

此时已经是十月三十日凌晨三点多了,天空中乌云蔽月,能见度极差,俄军也搞不清楚村外的中国部队到底有多少人,他们甚至开始怀疑,中国人撤退是假,伏击是真。

就在俄军踟蹰不前,左右为难的时候,战壕里的阻击部队已经悄然撤退,另一只阻击部队已经在伏尔加村修筑好了防御工事,准备接替阻击。

虽然已经是深夜,可林远还是守在指挥部里,处理随时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张晓光突然发来消息:“俄军的炮艇和运兵船正从渔港出发,向我部登陆阵地驶来。”

林远听见这个消息就是一惊,心想:“俄国人此举是想抄第三师的后路,一但渡江部队搭建的浮桥被毁,第三师就被包围在黑龙江东岸了,时间一长,弹尽粮绝的他们肯定不是俄军的对手,一定得想办法阻止俄军炮艇才行。”

林远心想:“我们不是占领俄军的炮台了吗?如果利用对手的炮打击他们,再好不过了!”可是转念一想:“不行,我们的炮手不熟悉俄军的火炮,再加上天黑,如果拦不住俄军,第三师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林远随即命令松花江舰队,逆流而上,阻拦俄军炮艇。林远特地嘱咐于明:“记住,你们的任务是把俄军舰队阻拦住,而不是消灭他们。”

于明知道林远下这样命令自然有他的道理,于是没有细问,随即带领松花江舰队的六艘炮艇,向俄军炮艇驶去,俄军此次投入了全部二十艘炮艇和一百艘运兵船,炮艇在前,运兵船在后,组成了一支浩浩荡荡的船队。借助强大的夜视侦察能力,于明提前发现了俄军舰队的队形,俄军的舰队在江面上摆出了两列纵队,纵队之间的舰艇并不是平行的,而是两两错开,后面的一艘大约在前面一艘侧下方四十五度角附近,直线距离大约在三百米左右。这样的队形给了于明可趁之机,于明把六艘炮艇排成了圆弧形,这样一来,对每艘俄军炮艇就形成了六个打一个的巨大优势;于明决定在江流转弯处进行阻击,那里的河道两边宽,中间窄,打沉俄军几艘炮艇,后面的就被堵住进不来了。凌晨四点左右,于明的舰队到达了指定水域,随即宣布灯火管制,所有船上没有一丝亮光,在漆黑的夜晚之中,俄军炮艇根本不可能发现他们。

凌晨四点半,俄军炮艇亮着大灯从远处驶来,于明根据他们的灯光判断:俄军炮艇距离自己的阵型还有一千多米,于是下令各船做好战斗准备。

松花江舰队中的船并没有配备无线电,于明又命令不准有灯光,所以船和船之间的通信就成了极大的问题,船上的战士们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因为船之间距离比较近,所以大家采用木棒敲打水面的方法传递信息,不同的次数代表不同的命令。

等到俄军炮艇驶入一千米距离的时候,于明才下令开炮,于明船上的75毫米火炮首先发威,第一炮直接命中了俄军炮艇船首的火炮,剧烈的爆炸直接把火炮掀到十米高的空中,其他的炮艇依次开火,炮弹纷纷命中,不过,炮弹并没有炸到水线以下的部分,所以这艘船并没有沉没。

可是这艘船的主炮被炸毁了,只能挨打,不能还手,它于是加足马力,想要冲到近前来,可是一枚炮弹在烟囱根部爆炸,直接掀飞了烟囱,没有了烟囱,蒸汽机做功能力大减,于是速度慢了下来。

它这一慢,落在上面的炮弹就更多了,一枚炮弹穿过甲板,在蒸汽机舱爆炸,让整条炮艇失去了动力,横在了江面上,后面的两艘炮艇见到这种情况,急忙加速,想要超过受伤的同伴,反击中国炮艇。

可是俄军后面的炮艇刚刚露头,就被一连串炮弹砸在了身上,这回炮艇使用的都是燃烧弹,两艘俄军炮艇都燃起了大火。

386 战斗行军转换器

剧烈的浓烟笼罩了整个江面,舰上的人连十几米之外的水面都看不清楚,更不用说开炮还击了,舰队一时间被堵在了江面上,于明的任务只是掩护第三师撤退,也就没有继续开炮扩大战果。

可是俄军舰队司令并不知道于明的任务,他得知前面有两艘炮艇遭到打击之后,本能地认为中国炮艇要继续进攻,击沉更多的炮艇,甚至威胁后面的运兵船,后面的运兵船上没有武器,航速又慢,操纵性能也差,要是被中国炮艇拉进射程,就好似肥羊入了虎口一般。

于是俄军舰队司令果断命令返航,于明也没有命令部下追击,俄军匆忙撤退回了渔港。

俄军路上的追击部队和江上的截击舰队都被阻隔,十月三十日上午十点,第三师顺利地撤回黑龙江西岸,一个小时之后,俄军第一军103师,104师和骑兵24旅也到达了江边,和102师会合,格罗杰科随即命令这三个师,渡过黑龙江,追击第三师。

俄军浮桥的搭建速度不快,所以格罗杰科命令骑兵24旅率先过江,这支骑兵旅主要由哥萨克骑兵组成,哥萨克骑兵旅对林远的仇恨比格罗杰科只多不少,他们在黑瞎子谷被林远设计伏击,一个营全军覆没,这让他们很是难堪,哥萨克人从来就没有输得这么惨过!

所以哥萨克骑兵们顾不上休息,迅速渡江,其中的骑兵一团于十二时率先渡过黑龙江,他们渡过江之后,就直扑撤退的中国部队。

骑兵一团不仅要追歼中国部队,他们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使命,那就是拉回那门被林远故意留下的火炮,那门火炮的全重将近三十吨,俄军士兵总不可能把它抬回去吧,所以只能用马拉,一支三十余人的骑兵排,带着备用战马,向着火炮阵地冲去。

这个时候的第三师三个旅,已经按照预定计划撤到距离江边五公里左右的地带,他们建立起三条防线,只要骑兵一团进攻他们,就必然撞到这三条防线上。

十二时三十分,骑兵一团的前锋撞上了第一条防线,激烈的战斗随之展开,林远在当初修筑工事的时候,就考虑到了俄军的骑兵,于是在防线上安放了不少鹿角,这些鹿角遍布在阵地前方,骑兵的冲击速度无法发挥,一时毫无进展。

俄军的骑兵普遍配备骑兵炮,可是为了能尽快追上中国部队,他们把沉重的骑兵炮扔在了后方,没有带来,如今看着中国部队的阵地,追悔莫及!

俄军指挥官随后想出了迂回包抄的办法,一个骑兵连从阵地的左翼包抄了上去,可是中国部队的战壕是一个弧形,再加上战士们手中的武器射速很快,所以俄军的骑兵连损失了一大半都毫无突破。双方的攻防战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在这段时间里,第三师边打边撤,距离拉哈苏苏越来越近,林远又命令拉哈苏苏城中留守的部队,动员城中老百姓,全部撤退回三姓城。

林远在拉哈苏苏战役之后就做过了动员,说明这里很危险,可能需要随时撤离,老百姓们也知道留在拉哈苏苏不保险,所以提前收拾好了东西,只等一声令下,便行撤离,林远的动员令一发,城中的老百姓于是从陆路和水路撤离。

格罗杰科很快知道了这个消息,他心想:“林远这是想和我玩坚壁清野的把戏,太幼稚了,我们大俄罗斯帝国就用这招打赢了拿破仑!”格罗杰科的自信并非没有道理,俄军的确囤积了不少粮食,这些粮食足够他们支撑好一阵子了。

林远很快注意到了那队前往炮兵阵地的俄军骑兵,他们要做什么林远很清楚,那就是抢走那门火炮,林远随后叫来了陈飞。

林远问道:“准备得怎么样了?”

陈飞笑道:“一切就绪,随时可以出发。”

林远说道:“我的命令就是,你带着人,把那门火炮给拿回来。”

陈飞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你先前故意把它留给俄国人,现在又要把它拿回来。”

林远笑道:“等到了时候你自然就明白了。”

陈飞也不再问,带上炮兵营的姚峰和山地师一个连,向炮兵阵地进发,接近炮兵阵地的时候,陈飞就找到左大虎,原来,按照林远的命令,左大虎就留在炮兵阵地附近没有走,一直在盯着俄军。

陈飞问道:“俄国人对那门火炮做什么了?”

左大虎答道:“他们看样子是想把火炮运走,可是火炮太沉了,他们根本抬不起来,也就没有办法把车轮放下。”

陈飞回过头来问姚峰:“那个炮俄国人运不走,我们就能运走吗?”

姚峰答道:“我们的火炮是牵引式火炮,当行军的时候,车轮落在地上,好让牲口拉车,等到发射之前,需要把车轮抬起来,把驻锄放在地上,可是火炮太沉了,要是人搬的话根本不可能,所以上面安装了一个战斗行军转换器,主体部分是一个滚珠丝杠。”

“这个战斗行军转换器能够把火炮给抬起来,和千斤顶很像,这个东西在这个时代是第一次出现,俄国人肯定没有见过,他们不会使用,可是我们会,我们一会儿过去,把火炮转换成行军状态,然后拉走就行了。”

陈飞点点头,命令身边的战士:“把命令传下去,做好战斗准备。”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阵马蹄声,原来俄军的骑兵排也在这时赶到,陈飞看看地形,命令道:“一排,你们到那边的小山包上埋伏,二排和三排上马,和我在山包对面的树丛埋伏。”

左大虎一听没有他的事情,连忙说道:“陈师长,我们警卫连的兄弟们做什么啊?”

陈飞抬手向着远处一指,说道:“看到那条路没有,**子要是滚蛋的话肯定要走那条路,你们悄悄地从这边的树丛绕过去,在那条路两边埋伏,打**子一个措手不及。”

命令部署完毕,各部就开始行动,首先行动的是小山包上的一排,他们的火箭筒手首先发难,俄军不会使用转换器,于是俄军的骑兵们都下了马,想要把火炮抬起来,然后再收起驻锄,这样一来马就空在一边了。

火箭筒手瞄准了马群边上的空地,一发火箭弹打过去,强烈的爆炸声把马惊得四散奔逃,哥萨克骑兵有个特点,他们的战马从来都不系在树上,马没有了约束,跑起来更欢了。

佩罗夫一见,知道山包上有中国人,连忙带领军官团冲了上来,正好落在陈飞他们的包围圈中。

387 重重包围

哥萨克骑兵没有了马,作战能力大减,可是他们自己并不这样觉得,抽出马刀就向山头冲去,佩罗夫在后面高声叫道:“小心有埋伏!”

哥萨克骑兵没有理会他,吆喝着往山头冲去,佩罗夫看着他们越冲越近,却没有伏兵出现,这才一挥手,军官连紧随其后,也向山头冲去。

原来山头的战士们看见俄军数量不多,就想等他们冲得近了再开枪,没想到竟被佩罗夫当作没有埋伏,军官连正好进了陈飞他们的包围圈,佩罗夫又是吆喝又是挥手,都被陈飞看在眼里,陈飞心想:“看来这个人就是这支部队的头目,先把他打死。”

陈飞端起手中的枪,把佩罗夫套进准星,军官连的战斗素质颇高,没有接近敌人的时候都不快速冲击,所以他们走得很慢,这正好给了陈飞机会。

陈飞一扣扳机,一颗子弹飞出,正中佩罗夫后脑,佩罗夫连哼都没哼就栽倒在地,其他人一见,顿时调转枪口,向陈飞所在的位置扑来。

已经冲上山头的哥萨克骑兵不知道佩罗夫已经死了,还在继续向上冲,火箭筒手的身边就是机枪手,机枪手对准他们开枪,哥萨克骑兵顿时被打倒了一大片,他们听见山头上对手的枪声甚是密集,知道不能硬冲,急忙撤退下来。

陈飞见到时机成熟,带领众人从树丛中冲了出来,军官连见到不少人从树丛中冲出来,不知道里面究竟藏着多少人,再加上俄军主力离这里很远,所以不敢恋战,急忙撤退下去。左大虎在撤退的路上等候他们多时了,等到俄军走进射程,左大虎一声令下,弹雨纷飞之间,军官连死伤大半,陈飞见到俄军已经仓皇逃窜,也没有下令追赶,让姚峰指导人把千斤顶放下来,车轮落地,众人收好驻锄,把马架好,拉起这门火炮,回到了炮兵阵地。

陈飞去见林远,他见到林远就笑道:“你这样做?不怕引起俄军警觉吗?”

林远一愣,笑道:“你怎么没头没尾地冒出这么一句话?”

陈飞笑道:“我明白你的用意了,也明白那个鬼影行动是什么意思了。”林远笑道:“你明白什么了?”

陈飞说道:“你是想诱敌深入,再一举全歼,对不对?可是你让我去抢回火炮,他们不会识破你的计策吗?”

林远笑道:“这正是我的计划,你不用担心,从你们的行动里俄军看不出我的计划,因为你们人数很少,可如果我派出大部队主动出击,他们可就要警觉了。”

正在这时,传令兵来报告各个部队和俄军的位置,听完了报告,林远在面前的地图上看了一会儿,就皱起了眉头,原来林远发现第七旅十九团位置太靠前了,一但俄军采用包抄战术,他们很有可能被包围。

林远心想:“俄军会发现这个漏洞吗?”

此时是十月三十一日下午六点,第三师三个旅经过一天的行军,已经从江畔撤退了四十多公里,撤退过程中井然有序,交替阻击,俄军追击在最前面的24骑兵旅和102师没有占到一点便宜。

这让格罗杰科很不满意,他本以为林远的部队会兵败如山倒,自己的部队趁势掩杀就可以了,谁知道俄军反而被林远的部队大量杀伤,格罗杰科看着面前的地图,突然发现十九团的两翼已经没有了友邻部队,于是他命令24骑兵旅,绕过面前第七旅十九团的防御阵地,直接向后迂回包抄。

拉哈苏苏距离哈巴罗夫斯克一百五十公里,第七旅十九团此时位于拉哈苏苏以东一百一十五公里的南河屯,这是一个只有几百户人家的小村子,第七旅十九团就在这里担当阻击任务,他们面前的就是24骑兵旅。

凭借强大的火力,十九团没有让24骑兵旅前进一步,俄军旅长心急如焚,正在这时听见了包抄的命令,旅长急忙带领部队向十九团的侧后方包抄。

十九团的阻击作战打得虽然精彩,可是他们并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南北两翼已经空了,南边的二十团和北边的二十一团又向西撤退了,距离十九团有十公里左右。

夜幕降临,撤得更靠后的第八旅和第九旅已经开始宿营休息,二十团和二十一团则在十九团的后方修筑防御阵地,等待十九团撤下来之后接替阻击。

晚上十点,十九团团长王卓命令侦察对面俄军的情况,很快侦察连回来报告,说俄军已经开始宿营休息了,于是十九团团长命令部队后撤。

十九团在暗夜的掩护下向后撤退,突然队伍的最前面传来了枪声,王卓害怕俄军趁机追击,留在了队伍的最后面,所以他并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情况。

枪声越来越激烈,过了大约二十分钟,传令兵跑来报告:“前方发现俄军!尖兵连正在和俄军交手。”

王卓一惊,心想:“俄军怎么跑到我们后面去了。”他连忙问道:“前面的俄军有多少人?是哪支部队?”

传令兵连忙说道:“还不清楚。”

王卓点点头,他判断这是俄军的小股部队,绕过了他们的防线进行袭扰,也没有在意,所以命令部队加速前进,支援尖兵连。

就在这时,两翼也发现了俄军,正在向他们逼近,王卓这才意识到他们被包围了,急忙命令人去向第七旅汇报情况,自己留在原地组织人员防御。

俄军恰好在这时发动了进攻,此处地处平原,便于俄军骑兵发动冲击,如果是在白天,中国部队以其强大的火力,是足以应付俄军的,可是黑夜降临,视线受阻,俄军又是在暗处,所以俄军一次冲锋,就把中国部队切成了五段。

五段里的中国部队依托地形进行抵抗,不过都处在俄军的重兵包围之中,情况岌岌可危,而距离十九团最近的二十团和二十一团,虽然听见了枪声,还以为是十九团在阻击俄军,对于十九团被包围的情况一无所知。

此时的林远,正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他已经熬了将近两天两夜了,他刚刚睡着,就被传令兵叫醒了,传令兵说道:“七旅十九团被包围了,第三师请示,要不要救援?”

本来这样的事情,第七旅就可以决定了,可是林远为了诱敌深入的计划能够顺利进行,特地嘱咐张晓光和几个旅长,不要主动出击,张晓光这才把消息报告给了林远,让林远定夺。林远这时犯难了,如果不救十九团,十九团一千多名战士很有可能牺牲,如果派兵救了十九团,诱敌深入的计划极有可能被俄军发觉,进退两难之际,时间已经没有太多了。

388 将帅失和

林远想要做出决策,可是却发现掌握的信息量太少,指挥官只有在尽可能全面地掌握战场态势的情况下才可能做出正确的决策,可是如今林远唯一知道的,只有七旅十九团被包围的消息,至于他们被多少俄军包围,被哪支俄军部队包围,林远都一无所知。

林远并不想让二十团和二十一团去营救十九团,他想给俄军营造一个仓皇撤退的假象,可是哪有仓皇撤退的部队还回兵救援的,这样一来,俄军很有可能识破林远诱敌深入的计策;要是不救十九团,影响更坏,整个第三师的士气都会受到影响,撤退真的有可能变成溃退。

权衡再三,林远还是命令第三师:营救十九团。

命令发出,林远就开始担心指挥延迟的问题,古往今来的每一场战争,无不涉及这个问题,后方的指挥官远离前线,指挥官想要了解前线战况就必须等待前线传回消息,当指挥官做出决策之后,又要把命令传递到前线。

这一来一回之间,时间就被消耗了很多,为了保守秘密,通讯器只配属到了师一级,这一级的主官都是北京舰的成员,可是师往下就不行了,而且整个部队都在撤退,所以师和旅之间也来不及架设电话线路,师想要指挥旅,必须依靠传令兵骑着快马去送信,在这段时间里,十九团可能已经被俄军吃掉了。

可是林远也毫无办法,此时只能寄希望于十九团了,他们必须要坚持到友邻部队去救援的时候,林远开始思考着两种可能,如果十九团成功突围,自己就要想办法让俄军统帅格罗杰科相信自己是真的溃退;如果十九团被俄军吃掉,自己就要想办法鼓舞部队的士气。

林远用通讯器把命令传递给了张晓光,张晓光随即派出传令兵前去报信,命令一传递到二十团和二十一团,这两个团就火速出兵。

消息反馈给林远,林远突然想到,这两个团不了解战场态势,他们也没有时间派出侦察分队,不如让他们把大的建制打散,以连为单位,和俄军混战,这样能够充分发挥我们轻武器的优势。

林远的这个命令拯救了十九团,二十团和二十一团对战场也是一片茫然,正不知道怎么打呢,林远的命令一来,可给他们提了醒了,两个团随即分散成各个连,向俄军腹地大胆穿插,竟然把俄军骑兵旅分割成了几个小段。俄军骑兵的冲击力和机动性都要远远好于步兵,可是在这场混战里,冲击力和机动性都发挥不出来,相反的,由于人骑着马目标太大,在黑暗之中十分显眼,再加上俄军见到自己被分割包围,也不清楚中国部队的援军到底有多少人,一时处于下风。双方混战了一夜,直到天亮的时候,十九团才从包围圈中撤出来,俄军也撤退了,这一战,尽管十九团一度被包围,可是由于指挥员的沉着应对,战士们的顽强抵抗,并没有遭受到太大损失。

十九团被救走的消息传回到格罗杰科那里,正如林远所料,他果然起了疑心,没有命令部队继续追击,而是命令部队原地待命。

林远得知俄军停止了追击,心想:“怎么能让俄军继续追击我们呢?”他想了一阵子,没有头绪,于是他走出指挥部,站在清晨的寒风里,正在这时,他看见远处两个拄着拐杖的身影向他走了过来,为首的竟然是沈晚晴,在她的身后,远远地跟着一个老汉。

林远连忙迎了上去,想起她一瘸一拐地走出指挥部的样子,笑道:“这回不逞强了,用上拐杖了?”

沈晚晴笑道:“我回去之后想了想,医生说了,不用拐杖的话伤口好得慢,于是我就把拐杖用上了。”

沈晚晴从包里取出一张纸,笑道:“我已经把稿件写好了,特地送来给你看看。”

林远伸手接下,笑道:“我就不用看了,你的稿件一定没有问题,这么点事情,你叫上一个人给我送来就行了,何必自己跑一趟呢?”

沈晚晴看看周围无人,压低声音说道:“我来是想告诉你,我们的营地附近发现日本间谍了。”

林远面色一变,低声问道:“是真的吗?怎么发现的?”

沈晚晴朝远处一挥手,那个老汉走了过来,沈晚晴说道:“就是这个老乡来报告的,你让他亲自和你说吧。”

然后沈晚晴转头看向老汉,说道:“老大爷,这位就是林远将军。”

那个老汉一听面前的这个人就是林远,瞪大了眼睛,颤颤巍巍地就要跪下。林远连忙说道:“老人家,您快起来,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说吧。”

那老人诚惶诚恐地说道:“那小老儿就说了,我们家最近来了一个外乡人,租了间屋子,说是来做生意的,可是小老儿却发现这个人很怪。”

林远问道:“他有什么怪的?”老人说道:“怎么说呢,他说话文绉绉的,小老儿活了六十来岁,没见过他这样的商人,更有一件奇事,说出来甚至不雅,还望林帅见谅。”

林远笑道:“您就直说吧。”

老人说道:“有一次,小老儿在茅房遇见了他,发现他竟然用纸擦屁股,您说怪不怪?”

在这个偏僻的小城,能用上厕纸的人都堪称贵族了,一个普通商人,有如此财力和习惯,的确不同寻常。

林远点点头,吩咐卫兵给老人拿了几块银子,然后对他说道:“这件事情您千万不要再对别人说了,明白了吗?”老人点头称是,千恩万谢地走了,林远问沈晚晴:“你能确定这个人是日本间谍吗?”

沈晚晴说道:“我去调查过了,这个人的确是日本间谍,不过我害怕惊动他,就没有进一步调查,我来和你说说,看看你能不能用得上他。”

林远说道:“我正要给格罗杰科编一个撤兵理由呢,不如就借他的手传递过去。”说完,林远就自言自语地说道:“给他编一个什么理由好呢?”

沈晚晴说道:“我虽然对战争不是很懂,可是部队要撤退的原因也听说过不少,粮食和弹药不足都是部队撤退的重要原因,我们能不能选上一个?”

林远摇头说道:“不行,战争是我先挑起来的,没有充足的粮食和弹药储备就挑起战争,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格罗杰科不会相信的。”

沈晚晴说道:“哪有什么法子呢?”

林远说道:“有了,不如说将帅失和,不得不撤兵!就说我和陈飞,张晓光他们有矛盾,所以才不得不后撤。”

沈晚晴说道:“这个法子不错,格罗杰科不了解我们的底细,他一定会上当的,只是怎么利用这个间谍呢?”

389 最狠毒的苦肉计

林远也说道:“是啊,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把他吸引过来,然后设计一个不知不觉的泄密渠道,把这件事情传递出去。”

沈晚晴想了想,说道:“说起泄密渠道,我倒有个好主意,你们指挥部里有废品吗?”

林远一愣,问道:“什么废品?”

沈晚晴说道:“比如说你们写过字的纸。”

林远说道:“当然有,比如说下的命令,不可能只有一份,为了应对意外情况,誊写的份数会比要送的份数多,当命令下达之后,多余的命令也就不用了。”

沈晚晴连忙问道:“那你们是怎么处理这些东西的呢?”

林远说道:“我知道这些东西可能会被间谍利用,所以我下令,每份命令上都有唯一的编号,命令下达之后,除留下一份归入作战日志之外,其他的全部销毁,活要见纸,死要见灰。”

沈晚晴听见这话,咯咯一笑,说道:“你让谁负责烧毁废纸?”

林远答道:“刘雨风,你还记得吗?他原本是铁字军的人,后来铁字军调到了关内,我就把他留了下来。”

沈晚晴点头笑道:“原来是他啊。”然后说道:“那好,我们就用计谋让这个间谍接近刘雨风,然后从刘雨风那里把将帅不和的消息传递出去。”

林远想了想,问道:“可是这和废纸有什么关系?”

沈晚晴轻声说出了自己的计策,林远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林远随后回到指挥部,命令各部继续后撤,在一天的时间里,各部又后撤了三十公里,这个速度已经很慢了,可是林远却发现,俄军并没有追上来,他可以肯定俄军高层起了疑心。这天晚上的时候,他悄悄地把刘雨风叫进自己的屋子。

林远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下令撤退吗?”刘雨风答道:“下官愚钝,哪能理解大人的深意。”

林远说道:“我的目的是要诱敌深入,可是因为我派兵营救了十九团,俄国人起了疑心,所以他们不再追了,因此我需要你的帮忙,让他们接着追击我们。”

刘雨风听得云山雾罩,连忙问道:“我能帮什么忙?”

林远说道:“我要编出来一个撤退理由,借一个日本间谍告诉俄军统帅,我要用你把这个间谍引过来。”

刘雨风还是没有听懂,林远解释道:“你想想,你要是间谍,想要了解我们指挥部里的情况,你会找谁去问,你会找你一个对我忠心耿耿的人吗?肯定不会,你一定会找一个对我心怀不满的人,这样他才有可能告诉你一些秘密,你明白了吗?”

刘雨风连忙说道:“可是我对林帅的忠心天地可鉴,自从那次我冲撞林帅,林帅没有处罚我,我就……”

林远知道他又要把原来的事情翻出来说了,连忙一摆手制止了他,笑道:“我没说你不忠心,我会做一些事情,让外人以为你会对我心存不满,明白了吗?”

刘雨风连忙问道:“您要对我做什么事情?”

林远对他低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然后问道:“这件事情你能受的了吗?可比死还难受!你要是受不了,我再另寻他人。”

不等林远说完,刘雨风就站起身来,说道:“林帅让我做的事情我一定做到!”

由于俄军并没有追击,所以林远就安排几个人在指挥部值守,让其他的参谋,传令兵和卫兵都回去休息,第二天一早再来,第二天,十一月二日,众人都已经来了,唯独刘雨风没有来,林远故作生气地问道:“刘雨风呢?怎么没有来?”

众人都说不知道,林远怒道:“说过多少次不准迟到,怎么还有人犯错!大家开始干活吧。”

大家开始忙手上的活,签发命令,誊写情报,过了好一阵子,刘雨风才走进指挥部,林远一见到他,就冷冰冰地说道:“你还知道来啊!”

林远平时很少用这种语气说话,众人知道他一定非常生气,都停下手中的事情,看着他们两个,都替刘雨风捏着一把汗。

刘雨风小声地说道:“启禀林帅,起来得晚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林远冷哼一声,说道:“违反我的命令,不重重惩戒,以后怎能服众。”说完,拿过一张纸,写下一行字,然后把纸抛给刘雨风,说道:“把上面写的读出来。”

两人站得不近,那张纸又很轻盈,故此飘落在了地上,刘雨风红着脸把纸从地上捡起来,看着纸上的字,哀求道:“林帅,下官知道错了,就别念了吧?”

刘雨风张口结舌,抬起头来哀求道:“林帅,要不您打我一百军棍吧。”

林远冷笑一声,说道:“我说过,以后我的部队中不准再有体罚现象。”然后林远狠狠地瞪了一眼刘雨风,斩钉截铁地说道:“大声念!让所有人都听见。”

刘雨风看着那张纸,声若蚊蝇地说道:“刘雨风……”林远怒斥道:“大点声!”

刘雨风提高了声音,说道:“刘雨风,罔顾军纪,于十一月二日迟到,特发此通报批评,全军引以为戒。”

林远又说道:“你去拿纸笔,把这份通报批评抄五十份,贴到外面去,让所有人都看见。”刘雨风垂头丧气地说了一声“是”,拿了纸笔坐到一边,吓得屋子里的众人噤如寒蝉,心想:“被通报批评已经够丢人的了,还要自己把通报令抄写下来,更要自己张贴出去,丢人丢到家了!不知道林帅为什么今天会生这么大的气,今天可得小心,别出了什么差错。”

刘雨风抄了一个多小时,这才抄完了通报,怯生生地来到林远面前,哀求道:“林帅,下官知错了,就别张贴出去了。”

林远微微一笑,说道:“害怕丢人,是吗?”

刘雨风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林远说道:“张贴出去,不光要贴在营区里,更要贴在营区外面,让老百姓都知道。”

刘雨风无奈,拿着告示往外走,林远却在后面叫住他,说道:“老百姓又不认识谁是刘雨风!你贴了告示别回来,就站在告示边上,让所有老百姓都认识你!”

指挥部里的人都听得心惊胆寒,刘雨风不仅要自己去贴告示,还要站在边上示众,外面的老百姓还有相当一部分没有撤离呢,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指指点点,真比死了还难受!已经有人开始怀疑刘雨风回来之后会不会拔剑自刎了。

到了晚上,沈晚晴和刘雨风都来到林远的屋子,沈晚晴首先说道:“今天我在营房外面的告示那里守了一天,发现了那个日本间谍也去看了,而且看得很仔细。”

林远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可以继续下面的行动了。”

390 废纸妙计

沈晚晴于是低声对刘雨风说出了计策,刘雨风转身出去,等到了第二天,林远当众宣布暂时解除刘雨风卫队长的职务,让他停职反省一段时间。

刘雨风垂头丧气地出了营地,来到街上,此时城中的居民已经半数撤离,还留下一些饭馆,刘雨风走进一家小饭馆,城中人少,此时又不是饭点,所以里面没有顾客。

伙计连忙走上前来招呼,刘雨风说道:“上好酒好菜,完事一块儿算钱。”

伙计见到刘雨风身上穿着军装,小心地赔笑道:“军爷,给您上什么菜都行,不过可不能卖给您酒喝。”

刘雨风一拍桌子,狠狠地瞪着伙计,掌柜的连忙从柜台后面出来,对伙计说道:“快去给这位军爷温酒。”

等转过脸来掌柜的才小声地对伙计说道:“你知道他是谁吗?前几天在营房外面示众的那个,他被林帅狠狠地训斥了一顿,心里正是不顺呢,你倒好,去惹他!”

伙计被训了一通,急忙去上菜温酒,很快就把酒菜给端了上来,正在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人,穿着半新不旧的棉袍,戴着一顶皮帽子,坐在厅堂正中,对伙计笑道:“烦请这位小哥给我上些酒菜。”

伙计刚刚走过来,就见门外走进来一个女子,伙计和掌柜的都停下手中的事情,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这个女子正是沈晚晴,沈晚晴走到柜台前面,笑道:“我打一斤酒。”

沈晚晴说完,把脸微微一侧,转向刘雨风,轻轻使了个眼色,告诉刘雨风,厅堂正中坐的那个人正是日本间谍,刘雨风便对那人留上了心。

很快伙计把酒打来,沈晚晴拿上酒就出去了,刘雨风为了引起那个人的注意,把桌子狠狠一拍,说道:“伙计,给我上大碗,娘们才用这么点的杯子喝酒呢!”

伙计哪里敢惹他,连忙跑上来给送碗,正在这时,那人回过头来,看看刘雨风,然后冲伙计说道:“把我这桌的酒菜放到那桌上。”

那人吩咐完了,起身来到刘雨风面前,也不问他,便坐在刘雨风的面前,刘雨风装作没看见他,自顾自的把酒倒进大碗里,刚要拿起来喝,那人一伸手把碗按住,笑道:“这位军爷,这酒甚烈,您若是把这么一大碗地灌下去,非醉倒不可。”

刘雨风冷哼一声,说道:“醉就醉吧,醉了倒好,免得醒着心烦!”

那人笑道:“小人姓李,名沐阳,山东兖州人氏,不知军爷高姓大名?”

刘雨风说道:“刘雨风。”

李沐阳连忙说道:“您就是刘雨风?”

刘雨风心想:“这个日本间谍开始和我套近乎了,看来他要上钩了。”

刘雨风问道:“你听说过我?”李沐阳忙说:“当然,想当初攻打奉天城的时候,是您深入虎穴,和林帅大军里应外合,才把鬼子修得固若金汤的奉天城拿下来!您的威名哪个不知道?”

刘雨风“呸”了一声,狠狠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说道:“威名有个屁用,老子在林远眼里还不是一条狗,他高兴了给我两块骨头啃,不高兴了就踢我两脚解气!”

李沐阳连忙说道:“久闻林帅治军有方,爱兵如子,怎么会如此对待部下?”

刘雨风冷笑一声,骂道:“林远那个东西,就会做面子上的功夫,所有人都以为他爱兵如子,体恤下属,你们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李沐阳忙问:“真有此事?”

刘雨风装出沉思的模样,说道:“我为他鞍前马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是他却因为我迟到这么屁大点的事情,全军通报批评我,还让我自己抄写通报,自己张贴,更让我站在公告面前示众,这样辱我,我也不用给他留颜面了。”

刘雨风凑近李沐阳,说道:“我和你说的这些事情,你谁都不能告诉,知道了吗?”

那个李沐阳一听此言,顿时留上了心,心想:“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总算要有收获了。”刘雨风说道:“这个林远中饱私囊,以权谋私,几个师长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和他只是面和心不合而已,就比如完达山要塞战役的时候,他买通俄军的副团长久加诺夫,提前获悉了俄军的伏击计划,不过却在这银子上动了手脚,他向朝廷申报的时候要了五千两银子,可却只给了久加诺夫一千两,剩下的四千两都揣进了自己的腰包!”

李沐阳故作惊讶地说道:“有这等事!”

原来刘雨风这样说也是林远故意安排的,他曾经故意和陈飞争吵这件事情,让卢日科夫听见,如果这个日本间谍把这件事情也报告给俄军高层,那自己的反间计可就又成功了。

刘雨风说道:“你知道我们现在正在撤退吧?”

李沐阳点点头,说道:“这正是我不明白的地方,林帅的部队素来战斗力极强,怎么这会儿却撤退了呢?”

刘雨风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他和几个师长闹翻了,几个师长都不愿意听他的指挥,尤其是第六师的师长陈飞,秘密给朝廷上了折子,专门说林远的这些事情,可是林远手眼通天,把这封折子弄到手了,自此便记恨陈飞,林远麾下还有几个师驻扎在不同的地方,可是林远现在根本调动不了这些部队!”

刘雨风察言观色,看出李沐阳有些相信了,于是说道:“还有外人不知道的呢,林远之所以要把第三师调回来,是因为只有第三师听他的话,万一几个师长联起手来,发动一个兵谏,林远也得有个护身的部队不是!”

李沐阳笑道:“这位军爷就是爱说笑,这些事情怎么就如同说书一般!”

刘雨风心想:“这是在用激将法啊,也好,我就故意中你的计。”

刘雨风说道:“你还不信,我那里就有证据!”

李沐阳说道:“什么证据?”刘雨风说道:“林远的废纸从来不乱扔,都是交给我,让我烧掉的,我虽然被林远撤了职,可这件事情还是我管着,那些废纸里就有林远签发的命令,最初林远并不想调动第三师,可是别的师他根本调不动,所以才调了第三师,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把它们拿来给你看。”

李沐阳哪能放过这个天赐良机,连忙说道:“那是最好不过了,不知道您什么时间能给我看呢?”

刘雨风笑道:“我这就回去拿,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就给你看,你说怎么样?”

李沐阳连忙说道:“太好了,那这顿饭我请了!”

两个人推杯换盏,又说了些闲话,刘雨风一回营地就找到林远,没等说情况,就忧心忡忡地说道:“林帅,您的计划里有一个对我们极为不利的地方!”

391 谣言四起

林远问道:“哦?有什么不利的地方?”

刘雨风说道:“属下思索了好久,林帅的妙计固然能让**子追过来,可是这样做也损害了林帅的威信,如果我是日本间谍,我势必会大肆宣扬这件事情,让战士们不再相信林帅,这不是对士气的打击吗?”林远哈哈大笑,说道:“日本间谍真的会大肆宣扬吗?如果是的话,我可真要感谢他了!”

刘雨风连忙问道:“林帅,您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林远说道:“没什么,以后你就明白了,沈晚晴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废纸,你快点去拿吧。”刘雨风拿着沈晚晴给他准备的废纸,到了晚饭时分,来到那家饭馆,果然,日本间谍李沐阳已经在那里等候他了。

刘雨风把废纸往桌上一放,说道:“你还不相信我,东西都在这里,你自己看吧。”

李沐阳如获至宝,把它们拿在手上,仔细端详着,连连点头,心想:“看来林远的部队真的如同这个刘雨风所说的那样,将帅失和!”

两人饱餐了一顿,又聊了些闲话,就各自离开。

这一天之中,第三师依旧向后撤退,距离拉哈苏苏只有不到一百公里了,俄军趁机占领了一些村镇,不过依旧没有放心地追赶。

又过了两天,十一月五日,刘雨风来找林远,问道:“**子怎么还不来追我们呢?”

林远笑道:“别急,这个日本间谍把消息传递出去也需要些时间,军营里没有不利于我的谣言吧?”刘雨风说道:“暂时还没有,可是为什么没有呢?这个日本间谍没有理由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啊,难道是您的计策被他发现了?”

林远说道:“日本间谍怕我们有所警觉,所以在没有把消息送出去之前是不会大肆传播的,我们再等一等吧。”又过了两天,十一月七日的时候,第三师距离拉哈苏苏只剩下了五十公里,俄军并没有加速追赶,始终距离第三师三十公里左右,等到十一月八日早晨的时候,林远突然接到前线发回来的消息:俄军三个步兵师,一个骑兵旅,分三路,向我军全速行进。

林远兴奋得一拍桌子,心想:“看来**子是中了我的计了!”

正在这时,刘雨风进来报告道:“林帅,街市上突然出现了不少告示,上面说的就是您中饱私囊,倾轧同僚的事情,要不要我带着人把那些告示撕下来?”林远笑道:“不用,就让它们在那里吧,看到的人越多越好。”

刘雨风连忙问道:“这是为什么啊?”

林远笑道:“以后你就知道了,我估计再过上一天,消息就能传到第三师了,他们一定会发消息询问这件事情,你就告诉他们是谣传就行了,要是你听见部下议论,也不要理会,就装作不知道就可以了。”

刘雨风还要再问,林远便笑道:“不用再问了,你快去准备吧,我们也要撤离了,对了,交给你一个任务,这两天你在营区的时候多多留心,把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情随时汇报给我。”刘雨风领命出去,林远又找到沈晚晴,问道:“那个叫李沐阳的监视得怎么样?”

沈晚晴答道:“一直在掌握之中,他昨天夜里上街贴传单的时候我们的人就在他身后。”

林远又问道:“那他传递消息的渠道查清楚了吗?”沈晚晴说道:“他们为了尽快把情报传出去,传递情报的时候很不谨慎,所以我们的人很容易就摸清了他们传递消息的渠道。”

林远说道:“是吗?快和我说说。”

沈晚晴说道:“原来在这一带早就有日本人的间谍网,这次我们和俄国人开战,俄国人长得和中国人不一样,所以他们派遣间谍很不方便,于是他们就找日本人联手,现在我们可以推测出,山地元治去的时候就是和他们商议这件事情。”

林远问道:“那这个间谍网的规模怎么样?”

沈晚晴说道:“规模不小,初步估计有四十多人,还在进一步排查。”

林远点点头,说道:“我想再留李沐阳一段时间,他对我还有大用!他会不会在这段时间里跑掉?”

沈晚晴说道:“难说,不过我看他送完情报没有走,应该是想接着搞情报,你让刘雨风再给他送些东西,就能把他给拴住。”

林远回去,继续布置撤退的计划,中午吃饭的时候,林远借口把值班参谋支开,把刘雨风叫了进来,指挥部里只有他们两人,林远首先问道:“谣言传开了吗?”

刘雨风说道:“今天有几个战士出营区的时候看见了告示,回来就在营区里面说了。”

林远问道:“战士们是怎么反应的?”

刘雨风说道:“大多数战士不相信,可是三人成虎,这谣言传得久了,由不得人不相信。”

林远微笑着点头,说道:“很好,你那天在小酒馆是不是喝酒了?”刘雨风点头称是,林远说道:“正好,我就以这个为理由,罚你三个月的薪俸,并张贴出告示,晚上吃饭的时候,你再出去,如果那个李沐阳再来找你,你就……”

林远小声安排了几句,刘雨风听见之后连声称赞,说道:“这个计策太妙了。”下午林远又当着众人的面,把刘雨风大骂一通,骂完之后,当场宣布罚三个月的薪俸,并让刘雨风把告示张贴出去。

晚上吃饭的时候,刘雨风又来到外面的小饭馆,进门便说:“伙计,一碗素面多少钱?”

伙计连忙说道:“十文钱一碗。”

刘雨风眉头一皱,说道:“能不能便宜点?”

饭馆哪有讨价还价的,伙计一愣,连忙说道:“军爷,这面虽是素的,可是比荤面不差啊,您看那面是厨房大师傅亲自削的,配上我们小店的老汤,里面还有葱叶,香菜……”刘雨风一挥手,说道:“葱叶,香菜不要了,老汤也不用加了,半点油星不放,你说多少钱?”

伙计忙说:“那我去问问掌柜的吧?”

伙计刚一转身,刘雨风就在后面叫嚷道:“你再问问,要是不用削了,直接煮面疙瘩,还能再便宜点吗?”话音未落,刘雨风就感到肩头被人一拍,一回头,正是李沐阳,李沐阳笑道:“刘老哥,怎么寒酸到这个地步了?”

刘雨风无奈地一笑,说道:“还不是林远给闹的,他又找我的茬,硬生生罚了我三个月的薪俸,这下可好,不省着点,我喝西北风去吗?”李沐阳笑道:“那您怎么不在军营中吃?”

刘雨风狠狠一拍桌子,叹气道:“不愿意见那群人,看着心烦!”

李沐阳笑道:“老哥您要是缺钱,小弟愿意给您想个来钱的路子。”

392 端掉谍网

刘雨风听见这话,心想:“他就要上钩了。”不过他也想起了林远嘱咐他的话:“吸引他的时候不要太主动,要不他会怀疑的。”

于是刘雨风眉头一皱,说道:“你有什么来钱的路?你是想让我出卖秘密吗?这我可不能干,我得走了,以后我们就当从来没有见过。”

见到刘雨风起身要走,李沐阳一把拉住他,笑道:“刘老哥您误会了,我李某人也是炎黄子孙,怎么做此等背叛祖宗之事!”

刘雨风坐回椅子,问道:“那你说说,你要我做什么?”

李沐阳说道:“你可知道你们军中用的纸有什么名堂吗?”

刘雨风笑道:“不就是纸吗?能有什么名堂?”

李沐阳说道:“老哥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这纸和纸是不一样的,你们军中用的纸,可都是上好的宣德磁青纸,这种纸明亮如镜,是纸中佳品,林帅却让你将写过字的废纸烧毁,可算是暴殄天物了。”

刘雨风问道:“那些废纸不烧掉还能怎么样?上面都写上字了,难不成你还能再用?”

李沐阳笑道:“老哥可知这纸张是如何造出来的?”

看着刘雨风盯着自己,李沐阳笑道:“这纸需要先用树皮等物熬成纸浆,再经过层层工艺,最后成了纸,纸质佳劣,全在纸浆,用过的纸可以再重新回炉,造成纸浆,你把废纸给我,我再给几个朋友,不就造出宣德磁青纸的纸浆了吗,赚的钱,能不分给老哥您吗?”

刘雨风笑道:“既然如此,那我明日就给您送些废纸。”

李沐阳关心地问道:“林远不会查看吧?万一被他发现,责罚于你,贤弟可是于心不忍啊!”

刘雨风嘿嘿一笑,说道:“这天下间的纸虽有优劣之分,可是烧成了灰还不是都一样,林远就算检查也发现不了破绽。”

两人相视一笑,这件事情算是定了下来,正在这时,伙计走上前来,说道:“我们掌柜的说……”

没等伙计说完,李沐阳一挥手,笑道:“好酒好菜尽管上,这顿算我的!”说完,李沐阳又塞给刘雨风一大块儿银子。两人吃完了饭,刘雨风就回到营区,走过一间营房的时候,突然听见里面一个士兵说道:“你说告示上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另一个说道:“我看八成是真的,要不第三师都打过江了,怎么又回来了?”

刘雨风心中一动,推开门进去,见到几个士兵正围在一处说话,几个士兵见到刘雨风进来都起身敬礼。

刘雨风冷笑道:“在营中散布谣言,动摇军心,你们可知这是什么罪过吗?”

这可是枪毙的大罪,众人当然知道,也不顾林远废除了跪拜之礼,连忙跪倒在地,磕头有声,连连哀求。

刘雨风说道:“今天都有谁议论过这件事,速速招来,饶你们不死。”

几个士兵连忙说了,刘雨风根据他们说的人数,大概推算了一下谣言流传的程度,于是说道:“都起来吧,以后你们不要说了,我也不追究了。”

刘雨风从营房出来,就来找林远,说道:“李沐阳已经上钩了,他借口说要我们的废纸做纸浆,我已经答应他了。”

林远说道:“很好,你把他稳住,这是我为他准备的废纸,上面有假情报,你明天交给他,谣言传播得怎么样?”刘雨风说道:“我大概推算了一下,差不多半个营区都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

林远点头笑道:“我知道了,再过两天,我们就可以动手了!”

等刘雨风一走,林远就下了一道命令,三天之后的十一月十日,指挥部和第三师,一起向三姓城撤退。

这个命令一出,引得众人纷纷议论,众人并不知道林远诱敌深入的计策,所以大家都猜测告示上说的是真的,营区内到处有战士在议论林远。

两天之后,十一月九日,第三师的部队全部撤回到拉哈苏苏外围,上午九点,林远找到沈晚晴,说道:“准备得如何了?”

沈晚晴答道:“可以开始抓捕了。”

林远说道:“让杨啸林领着人去就行了,你的腿上还有伤。”

沈晚晴摇摇头,说道:“不行,我得亲自去,这个人对你很重要,不能出一丁点错。”

沈晚晴带着杨啸林,范振海,郑新,领着人出去了,沈晚晴为了不打草惊蛇,直接从上线开始抓,等到下午三点的时候才回来。

林远问道:“抓住了吗?”

沈晚晴笑道:“没费吹灰之力,一共抓住了四十五个人,日本人精心安排的情报网这回算是一网打尽了。”

林远说道:“那个李沐阳呢?我亲自审问他。”

沈晚晴笑道:“那个李沐阳可没什么价值,他是最下层的情报员,他的上级我们都抓住了。”

林远笑道:“我要让他帮我做一件事情。”沈晚晴没有再问,于是说道:“那我去审他们的最大头目了。”

林远来到关押李沐阳的地方,这是一间关禁闭的屋子,林远从窗口看看他,只见他面沉似水,正襟危坐,林远一进去,李沐阳就说道:“为什么抓我?”

林远也不答话,转过头来对卫兵说:“走,押上他,给他换个地方。”

李沐阳怒道:“你们为什么抓我?我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

两个卫兵上来架起他,问林远:“林帅,把他押到哪里去?”

林远笑道:“跟着我走就行了。”

林远领着三个人,在营区里走了一阵,然后一指一间屋子,说道:“把他扔进去。”

卫兵一见此处,纷纷坏笑了起来,李沐阳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等他进去一看,竟然发现这是一间茅厕,里面满是污秽,林远冷笑道:“说出来,就放你出来。”林远知道刑讯讲究对症下药,只要抓住这个人的弱点,他就没有秘密可言了,林远想起来老乡和他说过的话:这个李沐阳方便完都要用手纸!所以林远断定这个李沐阳爱干净,于是就把他扔进了厕所。

果然,李沐阳在里面坚持了没有半个小时,就说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快放我出去吧。”

林远吩咐两个卫兵把他带出来,回到屋子,林远说道:“说说吧,你应该知道我想知道什么?”

李沐阳说道:“我本名叫近藤平助,是日本陆军一名少尉,这次是奉上级的命令来到这里搜集情报的。”

林远见到审讯他竟然这么顺利,不禁笑道:“你是干做这一行不久吧?”

李沐阳点了点头,说道:“这是我经受过训练之后执行的第一个任务。”

林远笑着问道:“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做了之后,我就放过你,你答应吗?”

393 血祭军旗

近藤平助已经知道他的上级都被抓住了,心想:“他还能让我做什么事情呢?”于是问道:“请问是什么事情?”

林远笑道:“你也知道,我是军事主官,你说我为什么要亲自审问你?”

近藤平助摇摇头,林远笑道:“你在城中乱贴告示,诋毁我的威信,所以我要亲自审问你,我没有猜错吧,传单就是你贴的?对不对?”

近藤平助知道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于是点点头,林远笑道:“所以我就来亲自审问你,只要你当着我部下的面,说明你的告示是伪造的,我就放过你。”

近藤平助疑惑地问道:“你真的会放过我?”

林远笑道:“当然,相信你也知道我是怎么对待俄国战俘的,我什么时候骗过别人?再说,你只是一个最底层的情报员,我没有必要为难你。”

近藤平助说道:“那些并不是我伪造的,是你们军中一个名叫刘雨风的人给我的。”

林远说道:“那些我自己会处理,你只负责当面澄清就行了。”

近藤平助犹豫着不说话,林远在边上说道:“你不澄清的话,我就会杀死你,你的死帮助的是俄国人,你真的愿意为俄国人去死吗?再说,我又没有让你出卖自己的同胞,只是让你帮我摆脱困局,你有什么不乐意的?”

近藤平助被林远说动了,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我答应你。”

此时正好是晚饭时间,林远让刘雨风传下命令,所有人在演兵场集合,自己有事情要说,刘雨风点头答应,林远又把沈晚晴叫来,问道:“审得怎么样了?”

沈晚晴摇头叹道:“那些家伙都很顽固,就是不说。”

林远笑道:“我审的那个是只菜鸟,我没费什么手段他就全招了,这样,我帮你一个忙,一会儿你把其他人集合到演兵场去。”沈晚晴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林远笑道:“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在林远的严格训练之下,营区里的部队集合速度都很快,命令下去之后的五分钟里,各个部队除了值守人员,都来到演兵场。

众人集合站好,林远领着卫兵,押着近藤平助来到台上,林远朗声说道:“这两天,有很多议论我的传闻,不知道有没有这件事情啊?”

众人几乎人人议论过这件事情,他们以为林远要算账,所以心中都七上八下的,林远又说道:“当大家听见一件事情的时候,先不要忙着对别人说它,你要考虑考虑,这件事情的来源,就比如说我以权谋私,中饱私囊,和其他几个师长不和这件事情,你们考虑过它是从哪里来的吗?”

当一个人听说一件新鲜事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个人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很少会考虑这件事情是从哪里来的,这些战士也是一样,听见林远的话,都心有惭愧。

林远往近藤平助身上一指,说道:“这件事情是从哪里来的?你们不妨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近藤平助说道:“我是日本陆军少尉,近藤平助,这些事情,完全是我捏造的,目的就是动摇军心。”

这话一出,众人都不由自主地发出惊呼,他们已经听说林帅带领人端了日本人的间谍网,可是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是日本间谍特地散布的。

近藤平助看看林远,说道:“这样可以了吧。”林远点点头,看向众人,说道:“现在大家明白了吧,这件事情完全是日本人的阴谋,现在!”

说到此处,林远从腰间掏出手枪,高声说道:“我就枪毙了这个日本鬼子,用他的狗血,祭奠我们的军旗!”

近藤平助没想到林远会出尔反尔,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林远毫不犹豫,把枪口转向了他的眉心,扣动了扳机,清脆的枪声传遍整个演兵场,众人都是一愣。

刘雨风见到枪毙了这个日本特务,把巴掌拍得山响,高声叫道:“好!林帅英明!”

众人一听,这才如梦方醒,跟着鼓起掌来,原来林远想的清楚,要是这个近藤平助上了台来胡说八道,自己可就麻烦了,索性略施小计,让这个近藤平助信以为真,乖乖地上台帮了林远,林远再把他击毙,这样一来大大地鼓舞了士气。

众人见到原来是误会了林远,本来就信任林远的士兵万般自豪,误会林远的士兵心有愧疚,更加忠诚于林远。

林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严肃地说道:“这件事情可没有完!我都调查清楚了!”

林远说到此处故意一顿,台下众人心想:“林帅一定是调查清楚都有谁传过谣言了,这下可要彻底清算了,传过谣言的人一定会被严厉惩处的,说不准会以动摇军心的罪名枪毙!”

就在众人心惊胆战的时候,林远却突然笑道:“我知道炊事班几天都没有做肉吃了,所以,今天为了庆祝抓住日本间谍,伙房多杀几口猪,大家好好吃上一顿,好了,解散,开饭去吧。”

下面众人一听,这才如释重负,纷纷欢呼起来。

林远走下台来,找到沈晚晴,说道:“他们看我枪毙了一个人,说不定心里会有触动,你再审的时候就好审了。”

沈晚晴笑了笑,转身走了,晚上七点的时候,沈晚晴来找林远,笑道:“你猜猜是谁最先扛不住的?”

林远问道:“是谁啊?”

沈晚晴说道:“居然是他们的最高首领,他愿意说出他所知道的一切,不过他要直接和你说。”

林远想了想,说道:“真是想不到,那好,我就去看看。”林远一进审讯的地方,就见到一个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他一见到林远就站起身来,轻轻地鞠了一躬,说道:“鄙人山下宁治,日本陆军大佐。”

林远微笑道:“在下林远,您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山下宁治淡淡地问道:“你会杀死我吗?”

林远猜到他可能想用情报来换取性命,于是也淡淡地说道:“也许会,也许不会,看你自己的选择。”

山下宁治点点头,说道:“你想知道什么?”

林远靠近他,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你想告诉我什么?”山下宁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的孩子还小,我不想他们没有父亲。”

林远说道:“如果你说的东西很有价值,我不仅不会杀死你,还会想办法把你的妻子和孩子都接到中国,让你们隐姓埋名,在中国度过余生。”

山下宁治说道:“希望你能信守诺言。”

林远说道:“你就先说说你在中国的任务吧。”

山下宁治说道:“我十年前进入中国,一直都在东北一带居住,我的主要任务,就是查明东北地区森林,矿产等情况,并绘制相关地图,并负责接应其他进入东北的间谍,这次中俄战事一开,我就负责帮助俄军搜集情报。”

394 弃城而走

山下宁治叹了一口气,问道:“我们被抓住,起因是那个近藤平助,对吧?”

林远点了点头,山下宁治无奈地说道:“真是天意,为了传递他的情报,我们犯了很多错误,要不你们的特工也不会轻易地发现我们的情报网。”林远问道:“你们的情报是怎么送到俄国人手里的?”

山下宁治说道:“我们在江边有人扮成渔民,已经和俄国方面联络好了,只要我们这边有了情报,就过江送到俄国人那里。”

林远问道:“那你们平时的情报呢?送到哪里去?”

山下宁治说道:“送到北京,然后有人把情报送回国。”

林远又问道:“具体送给谁?”

山下宁治说道:“送给一个叫头山满的人,他在中国的化名是满山,掩护身份是商人。”

林远心想:“原来这个头山满还真是个大头目!”山下宁治又说道:“最近头山满的手下又多了一个女子,这个女子名叫樱井若美,虽然年轻,可是已经做过了几件大事,包括在东北炸毁俄国人的炼金工厂,在北京刺杀外国公使,嫁祸义和团等等。”

林远连忙问道:“那这个女子在中国的掩护身份是什么?化名叫什么?”

山下宁治摇摇头,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这个樱井若美十分隐秘,我也没有见过她。”

正在这时,门口传令兵进来说道:“有紧急军情。”

林远一听,连忙站起身来,对山下宁治说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和审问你的那个女子说就行了,只要你如实地回答问题,我会放你一条生路的。”

林远说完,就跟着传令兵走出屋子,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传令兵说道:“俄军前锋部队已经在和第三师交火了,张师长建议城中提前撤离。”

林远回到指挥部,首先来到特别参谋部,陶铮说道:“根据航空照片分析,俄军三个步兵师和一个骑兵旅,已经全部进入中国境内。”

林远心想:“是时候了,再把**子放进来一些,就可以收网了!”他于是命令,城中的撤离行动提前进行,城中所有部队于十一月十二日晚上十点,全部从拉哈苏苏撤出。

精锐部队的撤退速度相当快,拖后腿的是跟着部队一起撤退的老百姓,幸好大多数百姓已经提前撤退了,剩下的都是年轻力壮的,所以跟在队伍中也不慢,还能帮助部队拿东西。

就在林远率兵一路后撤的同时,格罗杰科看着战势的发展却越来越疑惑,中国部队的撤退并不像是溃退,每次都有专门的部队阻击,有一支落后的部队被包围时林远还派出了援兵,格罗杰科看着手边日本盟友送来的情报,有些将信将疑。

不过林远放弃拉哈苏苏恰到好处地给格罗杰科吃了一颗定心丸,格罗杰科这下子放心了,前一阶段的战役中,林远始终都不肯放弃拉哈苏苏,这回却一声不响地撤兵了,看来日本盟友的消息还是很准确的,于是格罗杰科命令部队加速追赶,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追上并消灭林远。

林远带领着众人,一天之内撤退了七十多公里,到了十一月十四日早晨,部队撤退到了一个名叫富替新的小镇,这个地名源自赫哲语,是“高岗”的意思,小镇西面是一望无际的湿地沼泽,东面是连绵的群山,林远决定,就以这个小镇为中心,阻击俄军。

第三师随后以富替新为中心,构建了防御阵地,俄军见到夺下了拉哈苏苏,兴奋无比,甚至喊出了“直取北京”的口号。

林远看着俄军的兵力分布,24旅在最前面,102师居中,103师和104师翼蔽左右,他看着几支部队的位置,发现24旅二团追击得最近,距离我方阵地只有不到十公里,林远随即决定:先全歼这个团。

在给近藤平助的废纸当中,林远把自己的部队描述成上下不和,争斗不休的一盘散沙,以至于俄军认为中国部队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所以对于孤军深入这样的兵家大忌也没有理会。

十一月十四日上午十二点,林远命令独立二旅,从北侧迂回,包围俄军24旅二团,林远把独立二旅从三姓城调过来,旅长刘镖满心欢喜,他本以为能够打上几场大仗,没想到所有的事情都是第三师一手包办,自己的部队只跟着炮兵一营打扫了一回战场。

经过十个小时的准备,晚上十点,独立二旅悄悄出发,其中的五十八团从北侧渡过七星河,五十九团从南侧迂回,在晚上十二点的时候,这两个团迂回到了24旅二团的背后,切断了它与另一个主力团的联系。

十一月十五日凌晨一点,林远一声令下,正对24旅二团的十九团率先发起进攻,十九团的迫击炮连把炮弹射向俄军营地,剧烈的爆炸声惊碎了俄军的美梦,炮声一停,十九团就发起了进攻,二团的外围阵地很快就被突破了,很多骑兵连马都没有来得及上就被击毙在梦乡中。

俄军团长心想:“不是说中国部队快要崩溃了吗?怎么打得这么猛!”他急忙带领残兵败将后撤,并让人往后方送信,可是却在退路上遭到了中国部队的埋伏,正是独立二旅的阻击。

而二团身后的友邻部队想要前来支援时才发现,面前的中国部队组成了一道铜墙铁壁,他们距离二团只有五公里不到,可就是这五公里,他们死活就是突破不过去。

战斗没等天亮就结束了,二团被全部消灭,毙伤敌团长以下一千三百零七人,俘虏五百余人。

24旅指挥部在接到一次消息之后,就再也没有接到消息,等到天亮的时候才知道,二团已经全军覆灭了,旅长见到自己一个主力团连一个晚上都没有坚持住就被消灭了,气得暴跳如雷,在白天的时候,亲自组织精锐力量,攻击中国部队。

骑兵们抡着马刀,向独立二旅五十九团的阵地冲锋,俄军旅长在背后亲自督战,哪个落在后面,就一枪打过去,五十九团的机枪把枪管都打红了,俄军付出了几百人人的代价,却始终没能前进一步。

俄军旅长看着面前中国人的阵地,狠狠心,命令道:“把右翼的预备队给调上来。”

身边的参谋连忙劝阻,说道:“旅长,要是把右翼的部队调上来,我们的右翼可就空了。”

旅长怒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必须把中国人的阵地打下来。”

参谋说道:“要是中国人从右翼包抄过来,我们可就被包围了。”

旅长怒吼道:“你啰嗦什么,中国人不会发现的,尽管把他们调过来就是了。”

395 包抄敌后

俄军为了等待右翼的预备队,停止了进攻,在这段时间里,独立二旅的士兵们更换了打红了的枪管,所有人都补充了弹药,上午九点十五分,俄军右翼预备队也调了过来,俄军的兵力一下子增加到两千,有了充足兵力的俄军攻击手段也丰富了,他们开始向阵地后侧迂回,从几个方向同时攻击。

独立二旅在最前面的只有不到一个营,五百余人的兵力,这样的兵力要抵抗四倍于己的俄军,实在有些困难,更不利的情况是,一支俄军骑兵小分队竟然误打误撞碰上了独立二旅的运输队,运输队里大多是老百姓,只有十几个卫兵,运输队很快就被打散了,弹药全部落入俄军手中。

刘镖急忙派人把消息报告给林远,说道:“俄军的兵力突然增加了,我们前线的部队快顶不住了。”

林远立刻命令最前面的那个营向后撤退到第二条防线,后面防线的部队立刻出动,接应那个营,林远又问传令兵:“你们部队前面的俄军有多少?”

传令兵想都没想就说道:“怎么也得有两三千。”

林远听了之后心想:“不对啊,独立二旅最前面的俄军没有这么多人啊!”

林远立刻来到了特别参谋部,陶铮立刻把俄军兵力调动的情况汇报给了林远,林远听了之后恍然大悟,原来是俄军右翼的预备队调了上来!

俄军的右翼已经空了,这么大的漏洞林远不可能不利用,林远随即命令第三师第八旅,趁着俄军疯狂进攻的时候,迂回到俄军背后,一举围歼敌军!

第八旅二十二团闪电出击,迅速穿插到俄军右翼,俄军旅长罗博夫没有想到中国部队捕捉战机的机会如此之强,一时间惊慌失措,迅速领兵后撤。可是他们却在附近的几个村子接连遭到伏击,俄军死伤大半,战斗持续了五个小时,24旅二团和旅预备队基本被全歼,其中七百余人被击毙,八百余人投降,俄军旅长罗博夫带领不到一百名骑兵匆忙逃回后面的102师阵地。

格罗杰科听见这个消息之后气得暴跳如雷,当场命令枪决罗博夫,随后命令麾下三个师向中国部队阵地发动进攻,102师随即向中国部队阵地方向移动,准备发动进攻。

正在俄军准备进攻之际,林远把陈飞找来,说道:“我需要你去执行一个艰难的任务。”陈飞问道:“什么艰难的任务?”

林远回过头在地图上一指,说道:“你看这是俄军所在的位置。”然后林远又用笔在图上画出一条线,然后说道:“这是俄军在黑龙江上的渡江地点。”

林远又用笔在图上的一座山上重重的一点,说道:“这里是黑风山,地势险要,距离渡河地点很近,我需要你做的,就是带领人抢占这里,等俄军溃退的时候,把他们渡河的浮桥全部炸掉。”

陈飞看着地图,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这里距离我们的主力部队至少有一百五十千米,而且处在俄军的重重包围之中,这个任务可够艰难的了。”

林远说道:“所以我才让你去啊。”

陈飞想了想,说道:“从这里到黑风山,如果想绕开俄军防线的话根本不可能,那样一来我们得多走一个月,只能从俄军的腹地穿插过去,这样做虽然冒险,可并不是不可能,不过,我倒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俄军在渡河地点没有重兵把守吗?”

林远笑道:“我已经侦察清楚了,俄军在渡河地点的兵力很少,你们绝对能打得过他们。”

陈飞想了想,说道:“如果俄军回过头来进攻我们,我们可就是处在上百倍俄军的包围之中,是不是太危险了?”

林远笑道:“我敢保证,俄军绝对不会抽出手来对付你们。”

陈飞连忙问道:“为什么?”

林远说道:“格罗杰科不甘心失败,已经命令他们的102师前来进攻了,未来肯定会投入更多的兵力,而我们的独立二旅,此时已经从北侧向拉哈苏苏后侧迂回了,我们的第一师第二旅,也从南侧向青黑山进发,只要这两支部队到达指定地点,俄军的三个师就都在我们的包围之中了。”

陈飞想了想,说道:“那好,我们这就去准备。”

林远又嘱咐道:“记住,你们到达目的地之后,听我的命令再行动,可以适当袭扰他们的运输队,但是不要和他们的大部队硬拼。”

此时是十一月十五日下午一点,独立二旅和第一师第二旅相继启程,向指定地点进发,在包抄敌后的部队之中,陈飞带领的第六师将是奔袭距离最远,任务最艰难的部队。

这样的敌后穿插与奔袭,人数不可能太多,所以陈飞决定投入五百兵力来执行这个任务,他们将在敌后进行战斗,没有后勤补给,所以弹药只能自己携带,每个人身上都装满了子弹和手榴弹。

正在大家准备的时候,柳十九过来对陈飞说道:“师长,我最近听见战士们有不少议论啊。”

陈飞连忙问道:“议论什么?”

柳十九压低声音说道:“都说林帅处事不公,凭什么把第一份全军通令嘉奖给了第三师,他们根本就没有立什么功劳。”

陈飞心想:“这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当时就和林远说过,他还和我说什么巧妙调动士气是指挥官的必修课,这下可好,应该怎么和大家说呢?”

正在这时,陈飞突然眉头一皱,说了一句:“门外有人偷听。”

柳十九也是一愣,林远在纪律条例里写得明白,主官在帐中议事,靠近偷听者以通敌叛国罪论处,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在这里偷听!

陈飞一个箭步冲出门去,看到偷听的人不禁哑然失笑,说道:“林帅,怎么是你啊!”

林远笑道:“我可不是故意偷听,我只是还没来得及进去,我是来给你们送东西的,顺便做一些战前动员,不过我听见你们的议论了,不如就让我来做战士们的工作吧。”

陈飞说道:“那当然了,你弄出来的事情自然要你摆平,不过我很想知道你来给我们送什么东西?”

林远说道:“你们长途奔波,又要携带很多子弹,为了减少战士们的疲惫,我特地筹集了一批军马。”

陈飞说道:“太好了,有了军马,我们就方便多了!”

林远说道:“不仅有军马,还有五十枚水雷,你们也要带上。”

陈飞问道:“我们带水雷干什么?”

林远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林远说完,话锋一转,说道:“我们回去想了想,你们在敌人包围之中行动,的确很危险,所以我想到了一样东西,能够帮助你们顺利突出重围。”

396 士气高昂

陈飞问道:“是什么东西?”

林远笑道:“是几百件俄军军装,你们用着正好!”

陈飞说道:“这个恐怕不行吧!”

林远问道:“有什么不行的?”

陈飞说道:“你是不是想让我们穿上**子的衣服混过俄军驻防的地带?可是俄国人的衣服都很大,我们怎么能穿得上去。”

林远答道:“这个我早就想到了,我在让老乡改棉衣的时候就让他们改了很多军装,正好给你们用上。”

陈飞点点头,说道:“那好吧,不过既然你来了,激励士气的事情就由你亲自来做吧,你也给他们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全军嘉奖令给了第三师。”

林远笑道:“没问题,看我的!”

陈飞把战士们集合到一处,林远走上高台,说道:“不知道大家是不是了解这次任务的重要性?相信陈师长已经和你们说过了,等我们发起总攻的时候,你们将是俄军撤退路线上的最后一把大锁,整个战役的成败,都将寄托在你们身上。”

林远接着说道:“如果你们打得好,挡住了俄军,我们就能把俄军三个师全歼,就能顺势收复伯力;如果你们打得不好,我们不仅前功尽弃,而且俄军也会撤退回伯力,伯力是俄军苦心经营了四十多年的据点,我们不耗费上几千人,根本打不下来。”

“所以说,你们就是整场战役的关键点!”林远话锋一转,说道:“你们第六师,在完达山战役中的表现是数一数二的,尤其是你们的山地攻坚作战,已经被我编入了以后的军校教科书,以后每一个军官,都会学习你们的战例!”

看到下面众人露出自豪的神色,林远又说道:“有的同志就要问了,为什么我们打得这么好,第一份全军嘉奖令还不给我们?”

林远说到此处,故意一顿,看了看台下众人的反应,果然见到众人的眼睛里闪出疑问的光,林远这才说道:“如果是别的部队在完达山打成那样,我一定会通令全军嘉奖,可是打出这个成绩的是你们第六师,所以我认为这是你们的正常水平,不值得全军嘉奖,你们明白了吗?”

众人听见这句话,立刻明白:林帅这是在说我们是最强的部队!每个人心中都是一振,齐声高呼:“明白了!”

林远见到众人士气大振,大声说道:“你们有没有信心完成这次任务?”

众人齐声高呼:“有!”林远提高了声音,说道:“有没有?我听不见!”

众人的声音更高了,说道:“有!”声音在操场上空回荡着。

林远走下台来,对陈飞笑道:“你看,我把士气调整得如何啊?”

陈飞不屑地一笑,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绝招呢,这个法子在解放军里,就是排长都会。”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你快准备出发吧,我要回去指挥战斗了。”

林远回到指挥部,找到刘雨风,说道:“我们去第三师指挥部一趟。”

刘雨风连忙说道:“林帅,您有什么命令派人去就行了,第三师的指挥部距离俄军前线只有三十多公里,您过去是不是太危险了。”

林远说道:“没事的,我要去亲自部署一下。”

刘雨风只得和林远骑上快马,走了出来,林远的指挥部距离第三师的指挥部只有不到十公里,两人快马加鞭,很快就到了。一进指挥部,只见张晓光正在给三个旅长作战前动员,每个人都是一脸凝重,他们都知道俄军将要疯狂进攻,而且俄军的兵力是他们的三倍!

众人见到林远,连忙站起身来,林远挥挥手让众人坐下,然后看了一眼周围众人,说道:“其他人都出去,只有师长和旅长留下。”然后对刘雨风说道:“雨风,你去门口守着,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进来。”

等到众人一走,林远才说道:“相信大家已经知道了,对面的俄军将会疯狂地进攻,我这次来,就是和大家说一说下面的作战计划。”林远拿起一支笔,在墙上的地图上轻轻一划,说道:“从开始撤退的时候,我就没有给大家解释过原因,现在我来告诉大家,我的计策就是诱敌深入,俄军已经钻进了我们的大网,现在正是收网的时候。”

林远指着自己画出的那条线,说道:“这就是我们的防线,我们的独立二旅和第一师第二旅,已经开始向俄军后侧迂回,等他们到达指定位置,就能对俄军完成合围。”

林远说到此处,神色凝重地看着四个人,说道:“这次收网行动能不能成功,全在你们的身上,如果你们挡不住俄军,俄军长驱直入,到时候我们后面的三姓城,吉林,乃至奉天都守不住,一招棋败,满盘皆输。”

林远加重了语气,说道:“所以,你们一定要守住防线。”

林远又说道:“你们在防御的时候,应该以阵地防御作战为主,配合运动战,打得大胆一些,主动一些,发挥我们轻武器的优势,尽可能多地消灭敌人。”

张晓光说道:“据我们派出的侦察兵讲,俄军在军中成立了督战队,每次冲锋只准前进不准后退,后退者一律枪毙,所以我们接下来的战斗一定会打得很艰难,弹药消耗是一个大问题。”

林远说道:“弹药供应你们不用担心,我已经让三姓城征集大量民船,昼夜兼程为大家输送弹药,据你们的观察,俄军的士气怎么样?”

张晓光说道:“俄军军官的士气高涨,至于士兵嘛,据我们的侦察人员在俄军军营附近的调查情况看,很多士兵在训练的时候开小差,士气肯定不高。”

林远说道:“这个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样,我一会儿教大家几句俄语,像‘优待俘虏’,‘缴枪不杀’之类的,在战场上瓦解俄军的士气。”

众人点了点头,林远又问了几个问题,这才起身离开,在路上的时候,林远突然听见几第三师的阵地方向传来了激烈的枪炮声,刘雨风问道:“林帅,是不是俄国人进攻了?”

林远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听这声音,俄国人的攻势很猛烈啊,我们得快点回指挥部。”

两人快马加鞭回到指挥部,林远随即命令炮兵一营,向俄军的纵深地带进行干扰射击,并命令第六师剩余的部队做好准备,一但第三师的防线上出现漏洞,他们就立刻顶上,并动员所有力量,向前线输送弹药。

到了下午六点,枪声才渐渐停止,这时传令兵把今天的战事报告送到了林远那里,林远看着那份报告,心头不由得一动。

397 帐篷招降

正在这时,刘雨风把饭菜端了上来,说道:“林帅,该吃晚饭了。”

林远说道:“不吃了,和我去第三师的阵地一趟。”

刘雨风没有多说,和林远又一次来到了第三师的阵地,张晓光见到林远又来了,惊讶地说道:“林帅,您怎么又来了?”

林远说道:“我看了你的战事报告,就赶过来了。”

刘雨风也说道:“对啊,林帅连饭都没有吃就赶过来了。”

张晓光连忙问道:“我的战事报告有什么问题吗?”

林远说道:“战事报告没有问题,只是我有几个问题想要了解。”

张晓光说道:“您想了解什么?”

林远说道:“你上面说四个小时之内打退了俄军的三十余次进攻,击毙俄军二百余人,俄军从发起进攻到进攻结束,平均每十分钟一次进攻,你不觉得进攻的次数太多了吗?”

张晓光诚惶诚恐地说道:“我可没有谎报啊!”

林远说道:“我没有说你谎报的意思,我想问问,俄军的这三十次进攻,采用的战术一样吗?”

张晓光说道:“我听前线的基层指挥官讲,俄军的战术没有什么变化,指挥官在后面一声令下,士兵们就往前冲,等被我们的子弹打倒不少人之后,俄军士兵就伏在地上不起来了,再过上一会儿就撤退了。”

林远连忙说道:“太好了!如果你是指挥官,发现敌人的阵地上火力极强,冲锋一次死一批人,你还会让部下一遍遍地冲锋吗?”张晓光连忙说道:“当然不会了!那不是叫士兵们去送死吗!”

林远笑道:“如果你是一个士兵,被这样的指挥官呼来喝去,你有什么想法?”

张晓光说道:“那还用说吗,肯定不愿意听这个指挥官的命令!”

林远说道:“正是,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个契机!我去最前面的阵地上看看。”

说完,林远起身出去,张晓光想要陪同,林远说道:“前线有什么情况都要汇报给你,你不能离开这里。”于是林远让张晓光留守指挥部,自己来到了前线。

俄军102师最先赶到的是205旅一团,此时的俄军,一个旅下辖两个团,每个团下辖四个营,每个营大约一千余人,其他的部队还在205旅身后,中国方面,坚守阵地的是第八旅,林远首先来到旅指挥部,旅长苏敏见到他的到来,都惊呆了。

林远首先问道:“前面的俄军有什么动静?”

苏敏连忙答道:“据一个小时前传回来的情报,俄军已经宿营休息了。”

林远说道:“很好,军营里的帐篷足够吗?”

苏敏一愣,想不通林远为何突然提起这个,连忙说道:“绰绰有余。”

林远说道:“那就好,你去把警卫连的战士集合起来,再叫上几个会写字的参谋,多带些墨水,再拿上几把扫帚。”

苏敏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林远笑道:“你快去准备,一会儿再告诉你。”

两个人说完就走出指挥部,林远把手表拿在手中,笑道:“顺便看看你们警卫连的集合速度。”苏敏自信地说道:“那还用说吗!”说着拿出口哨,吹了一长一短的哨音,只见荷枪实弹的战士们立刻从各个帐篷里面跑出来,在苏敏面前集合起来。

等到集合完毕,林远看了一下手表,说道:“只用了两分钟,你们的表现很好!”然后林远说道:“现在,你们跟着我们去拆帐篷。”

林远带领众人来到仓库,把备用帐篷拿了出来,林远命令众人把帐篷四周包裹的布拆了下来,足有三十多米长,三米多宽,林远让众人把布铺在地上,然后从口袋中取出一张纸,交给一个参谋,说道:“把这张纸上的内容写到布上面去。”

参谋接过来一看,上面的字弯弯曲曲,好像无数虫子在爬一般,于是问道:“林帅,这是什么啊?”

林远笑道:“这是一句俄语,大概意思是:你们别再送死了,快点过来吧。”

苏敏在一旁说道:“原来林帅是想招降俄军啊!”

一个参谋说道:“林帅,可是这个字要写多大啊,要是写得小了,俄国人就看不清楚了。”

林远这时才想起来,这些字应该写成多大自己还真没有考虑过,不过林远也没有觉得为难,只要在一定距离上,字的尺寸大于人眼睛的极限分辨率,而且字的对比度和背景的亮度满足一定条件,人的眼睛就能够分辨出这些字。

这些听起来是生物学的范畴,不过了解人眼的构造和视觉特性是使用光学探测设备的基础,林远对于各种光学探测设备都不陌生,对于这个计算自然是轻车熟路,林远简单地算了一下,这张帐篷在天亮的时候展示,距离是四百米,布是灰色的,字是黑色的,亮度取1坎德拉每平方厘米,对比度取百分之九十,人眼极限分辨角取一分。

林远在心里计算了一下,然后说道:“上面每个字母的笔画都画成三米大小!”说完,林远让人研了一大桶墨汁,用扫帚蘸着墨汁,在布上写下了第一个字母,然后说道:“看见没有,只准比这个大,不准比这个小。”

参谋们一听,纷纷点头称是,可是等他们开始写的时候,却发现了大问题,原来此时已近初冬,夜晚的天气甚是寒冷,等林远写完字,桶里的墨水差不多都冻成了冰,别人的扫帚根本没法蘸。

林远心想:“这要是一边研墨一边书写可费事了,得想个法子才行。”林远灵机一动,吩咐一个士兵说道:“你去炊事班,把炉灶里的黑灰都拿来。”

士兵领命出去,过了一阵子,十几个战士拎着大桶回来了,人人脸上身上都蒙着一层黑灰,林远带领众人忙活了一夜,终于把这句话写好了。

第二天一早,俄军又展开了进攻,林远和苏敏躲在战壕里面,苏敏见到俄军的进攻队形,不由得笑道:“**子也没有什么新鲜的法子了,他们的招数和昨天的一样。”

俄军指挥官冲着士兵们吆喝了一阵子,俄军士兵慢吞吞地向战壕走来,苏敏说道:“我们现在把帐篷展开吧?”

林远摇头笑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俄军走得近了,就开始跑了起来,吆喝着向战壕冲来,阵地上枪声大作,冲在最前面的士兵顿时被击倒在地,子弹射进身体之后留下的可怕伤口让人后面的人心惊胆战,连忙卧倒在地上。

看到俄军不再进攻,战壕里的枪声也停止了,这时俄军士兵开始起身后退,俄军刚刚撤到二百米开外,就见到俄军阵地上的枪声响了起来,几个最靠后的俄军士兵瞬间被督战队打倒在地,剩下的俄军士兵无奈地向中国部队的阵地走来。

398 收网受阻

等到俄军再次走近,林远说道:“就是现在,把帐篷展开。”

命令一下,两个战士骑着马,在战壕后面的空地上,把精心准备的招降帐篷展开,上面的大字活灵活现地出现在俄军士兵眼前,林远举起望远镜,从望远镜里他看见了俄军士兵惊讶的表情。

此时的俄军距离最前面的战壕还有一百五十米左右,他们见到一面大旗一样的东西在后面出现,上面还有一行俄语的大字,要是在以前,林远的计策根本起不了效果,虽然说此时俄国的国民教育水平远远超过中国,可是军队中依旧以文盲居多。

可是格罗杰科在被林远击败之后,认为士兵们的战斗意志太差是失败的主要原因,于是决定通过教育让他们更加忠诚于帝国,所以在部队中安排人教士兵们识字,没想到忠诚于帝国的目标没有达到,反倒是帮了林远的大忙。俄军士兵看到投降免死的字眼,都动了心思,进退都是死路一条,还不如投降呢,可是他们并不知道上面写得是真是假,所以不敢轻信,不过也都放慢了步子,走到距离阵地一百米的时候,还没有按照原来的打法发起冲锋。

林远心想:“他们为什么不放下枪投降呢?一定是不知道真伪,不敢相信,也好,我就再帮助你们一下。”

林远要来一个大喇叭,冲着阵地前面的俄军士兵用俄语高声叫道:“我是24旅的伊万,中国人对我们很好,你们也过来吧。”

林远的声音一出,几个俄军士兵开始相信了,有一个士兵扔下了枪,高举双手向着中国部队的阵地跑了过来。

俄军士兵一跑进战壕,战士们就立刻冲上去,用枪指着他,把他押到后面去,其他的士兵看到中国人真的不杀降兵,纷纷高举双手,奔向战壕,后面的督战队都没有反应过来,更没有开枪射击,一会儿工夫,就有一百来个俄军士兵跑过来投降。

后面的俄军一见如此,连忙下令停止进攻,向后撤退,林远见到俄军撤退,吩咐边上的苏敏:“就是现在,命令部队追击!”

苏敏随后下了命令,战士们跃出战壕,冲向俄军,按照林远的要求,各部队已经把“缴枪不杀”这样的俄语口号教给了战士们,每个战士都背得滚瓜烂熟,所以都喊着那句俄语向俄军冲去。

俄军士兵早就已经没有斗志了,听见满山遍野响起的“缴枪不杀”的口号,索性把枪一扔,往地上一跪,举手投降。

林远掐算着时间,等部队追出半个小时之后,便对苏敏说道:“命令部队,停止追击。”

苏敏说道:“这可是全歼俄军的好机会,我们怎么不追了?”

林远说道:“现在还不是全歼俄军的时候,让部队积蓄力量再说。”

林远对苏敏说道:“把这个方法在全师推广,一定会有效果的。”果然,在以后两天的战斗中,俄军的投降人数超过了一千人。

十一月十九日,林远接到了独立二旅传来的消息,为了保持通讯畅通,林远特地派遣了李凯去独立二旅,做特别联络员,林远一听是李凯,连忙问道:“你们的进展怎么样?”

李凯说道:“我们独立二旅已经占领了笔架山,俄军竟然在这里没有守军,在行军过程中,我们没有出现减员,武器也都完好无损,弹药充足。”林远说道:“很好,随时准备进攻。”林远心想:“此时的独立二旅已经占领俄军右翼的退路了,只要第一师第二旅也到达了指定位置,那么俄军左翼的退路也被切断了,整个俄军就彻底陷入我军的包围了。”

正在这时,第一师二旅发来消息:“部队已经抢占俄军左翼通道青云山!部队没有受到俄军的有力抵抗。”

林远心想:“目前的战场上,俄军大约有三万六千人,我军大约有二万人,虽然说人数不占优势,可是我军拥有巨大的武器装备优势,而且还占据了有利地形,现在正是收网的时候了!”林远还有一张王牌,那就是炮兵一营,林远首先联系到姚峰,说道:“你带领炮兵一营,在石坝村附近修筑发射阵地,务必在晚上九点之前完成发射准备!”

姚峰答道:“明白!”

晚上九点,姚峰向林远报道:“准备完毕!”

林远立即命令:“开始炮击!”

炮兵一营立刻向对面俄军102师的兵营,弹药库,运输线开火,寒冷的冬夜,炮火照亮了整个夜空,俄军从未想过中国部队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击,一时被打得溃不成军,各级指挥部里都是一片混乱。

炮击在半个小时之后结束,第三师各部随后向俄军发动了全线进攻,随着战事的进行,林远在指挥部里全神贯注地盯着战场的局势,渐渐地,他的面色凝重起来,因为他发现,部队的进攻竟然受到了极大的阻力,一个小时的时间,部队还没有前进一公里!这不禁让林远有些心急,两支迂回部队深入敌后,携带的弹药数量只够坚持七天,按照这个速度,没有一个月根本无法与迂回部队会合。

林远心想:“这不对啊,以俄军的士气和武器装备,他们不可能抵抗得如此顽强,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林远连忙联系张晓光,说道:“怎么回事?怎么打得这不顺?”

张晓光说道:“据前线战士反应,俄军都像是被鬼怪附体了一般,战斗意志突然之间变得特别强,很多人端着刺刀冲上来,和我们的战士搏斗,我们的基层指挥官们一时间没有办法,也只能和他们硬碰硬,所以进展就慢了。”

林远关闭通讯器,心想:“这是怎么回事?一支部队的战斗意志突然提高上来,原因也就是那么几个,其一,精神上的激励,就像自己激励第六师的战士们一样,这个对于俄军来说基本上已经是不可能了。”“其二,就是物质奖励,可是物质奖励虽然能够起到激励战斗意志的作用,可是作用力不大,尤其是在敌人强大到随时能取走人的性命的时候,毕竟没了命,有再多的钱都没有用。”

林远思来想去,总是觉得想不通,突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他心想:“会不会是这个?”

林远立刻叫上警卫连的战士,一起来到了战俘营,所谓的战俘营,就是挡风寒的屋子,外面有人看守,林远早就知道俄国人会大批投降,所以让人修建了不少这样的屋子。

战俘营距离前线不远,枪炮声震耳欲聋,所以尽管已经是深夜,可是战俘们还没有睡觉,林远找来几个战俘,问道:“你们愿不愿以帮我一个忙?”

399 截断退路

一个俄国战俘走上前来,问道:“您需要我们帮什么忙?”

林远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们在这里的生活怎么样?”

那个俄国战俘笑道:“很好啊,没有生命危险,还不用像牲口一样干活。”

林远笑道:“牲口?为什么这样说呢?你们的上级对待你们不好吗?”林远当然知道俄国士兵在部队里的待遇很差,所以他这是在明知故问,目的是激起他们对俄军军官的仇恨,好让他们帮助自己。

那个战俘说道:“如果他们对我们很好,我们也就不会投降了。”林远又问道:“现在的俄国部队里还有没有你们的朋友或是亲戚?”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好几个战俘都走了上来,纷纷点头,林远于是笑道:“那好,你们跟着我,去让他们也过来,好不好?”战俘们纷纷答应。

原来林远想到了俄军拼命抵抗的原因,那就是:俄国高层肯定对士兵们说了些什么,让他们相信,中国人把投降的人都杀了,或是用更加残忍的手段对待战俘,这才让士兵们不敢投降,只能死命抵抗,所以自己就找来战俘,让俄国军官的谎言不攻自破。林远带着一百多个战俘来到前线,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张晓光,张晓光一听恍然大悟,于是安排人手,把这些战俘送到前线,用来招降俄军。

林远猜得不错,俄军军官见到自己的士兵们蜂拥投降,急中生智,恐吓俄军士兵说道:“你们知道为什么中国部队吃的东西那么好吗?全都是战俘的肉,谁投降谁就会被吃掉!”俄军士兵当然不愿意被吃掉,于是纷纷投降。

等到俄军士兵看到了这些没有被吃掉的战俘,也就不相信军官的话了,接下来的战斗就顺利多了,前面的俄军纷纷溃退,投降者比比皆是。

林远又命令独立二旅和第一师第二旅,从俄军后方发动进攻,俄军知道自己已经被包围,后路被断,斗志全无,一心想着赶快撤退。

直到十一月二十二日早上七点,格罗杰科才下令,三个师全部后撤,格罗杰科的命令传递到师,师再往下传的时候,却发现下面的部队很多找不到了,可是局势紧迫,也就不再管这些找不到的部队了,于是俄军集中仅有全部力量,向后方撤退。

俄军这一撤,正好撞在第一师第二旅的阻击线上,第一师第二旅占领交通线附近的山头,向撤退的俄军射击,而俄军只顾着逃命,根本没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就这样,俄军的残兵败将,在付出巨大的代价之后,于十二月一日,终于冲出了包围圈。

俄军在冲出包围之后,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们知道渡过了黑龙江就能回到哈巴罗夫斯克了,那里起码有防御工事可供依托啊!可是他们不知道,还有陈飞的部队在等着他们!

林远随后命令陈飞:炸沉俄军的浮桥,阻止俄军的过江企图!并命令各部加速追赶,争取全歼俄军!

按照林远的安排,陈飞率领的部队在于十一月二十一日到达黑风山,达到之后,立刻躲进了山中,并以山地为基地,袭扰俄军的运输线,由于他们每次袭扰的小分队只有十几个人,所以俄军并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

这几天,陈飞的营地之中早就怨声载道了,原因无他,只因为这几天的仗打得太憋屈了,敌人多了不能打,敌人靠近不能打,战士们纷纷心想:“我们可是山地师的精英,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正在这个时候,林远的命令来了,众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此时的黑龙江,已经开始结冰,不过冰只是浅浅的一层,根本承受不住人的重量,所以炸毁俄军的浮桥,能够彻底把俄军阻隔在黑龙江西岸,这可是全歼敌人的大功劳啊!

陈飞一接到命令,就立刻开始了作战部署,陈飞指着地上的地图说道:“大家看,俄军在江面上部署了十座浮桥,每座浮桥之间相距一公里,在浮桥的边上,修筑有俄军的岗哨,我们的作战目标就是,先摧毁敌人的岗哨,再摧毁敌人的浮桥。”

陈飞又拿出一个浮桥模型,说道:“大家看,这就是俄军的浮桥构造,主体是船,船上铺着木板,船与船之间用销钉连在一起,最靠近岸边的船,用绳索系在岸边的木桩上,我们在占领敌人的岗哨之后,炸毁他们的木桩,江中的船自然就会顺流飘走。”

柳十九说道:“陈师长,我觉得我们不光要炸毁木桩,现在的江面已经结冰了,冰有可能冻住船体,到时候俄军一样可以过江。”

陈飞想了想,说道:“你分析得很有道理,那这样,我们攻占岗哨之后,再炸沉搭浮桥的船!”

陈飞说道:“我们有五百人,我们把这五百人分成十个小组,每组五十人,每个组都会有一个火箭筒班,我们在夜里发动进攻,由于大家没有手表,所以大家不必在统一时刻动手,谁先到达目的地谁先动手,得手之后,不要停留,立刻返回我们在山中的营地,大家明白了吗?”

陈飞部署完作战计划,晚上九点的时候,便率领部队悄悄地从山路下来,这个夜晚异常安静,乌云遮住了月光,天地之间一片漆黑,只有俄军的岗哨里还亮着灯,在下山之后,各个小组就分头行动,偷袭俄军的岗哨。

由于时间仓促,俄军并没有修筑像样的堡垒,只是在江边修了十几座小木屋,在小木屋边上建起一道栅栏,今天晚上天气异常寒冷,所以也没有人出来放哨,俄军都躲在小木屋里烤火取暖。

所以陈飞他们没费吹灰之力就接近了小木屋,陈飞见到外面没有哨兵,就让火箭筒手准备,一枚火箭弹准确地命中了小木屋,巨大的爆炸声中,小木屋轰然倒塌,其他屋子里的俄军士兵急忙跑了出来。

可是陈飞他们躲在暗处,俄军士兵在亮处,他们不仅什么都看不到,还成了陈飞他们的靶子,很快,屋子里的俄军就被消灭殆尽,陈飞带领众人,登上浮桥,在架桥的船中布设了炸药,之后就引爆了炸药,爆炸在船底撕开破洞,船很快就沉没了。

战斗只持续了四个小时,俄军的十座浮桥被全部摧毁,陈飞带领众人全部撤退回山中的营地,陈飞联系林远,说道:“浮桥已经全部炸毁!我们是不是应该占据有利地形,准备截击败退的俄军?”林远说道:“你们不用这样做,俄国人没有了浮桥,一定会出动运兵船接走败兵,你们马上准备,在俄军的必经之路上铺设水雷!”

400 投降书

陈飞问道:“什么时间完成布雷?”

林远说道:“俄军的第一批退兵预计在两天之后赶到河边,那时俄军的舰队就会过来接应他们,你们应该在那之前完成布雷。”

陈飞看此时天色放亮,于是命令部下休息,准备晚上布雷,晚上六点,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陈飞带领着一百余人,悄悄地来到江边。

这又是一个乌云蔽月的夜晚,漆黑的夜幕笼罩在江面上,陈飞小声说道:“行动开始!”

命令一下,三十个战士骑着马,分别向上游和下游走去,他们担任警戒任务,剩下的人留在原地,陈飞和两个战士,把装水雷的箩筐从马上卸下来,箩筐边上有绳子,几个人一起把水雷拉到冰面上。

此时的江面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陈飞带着两个战士换好潜水衣,在腰上系着绳子,身后的众人拉着他们,他们小心翼翼地踏上冰面,拉着箩筐的绳子,陈飞小声地说道:“靠近岸边的冰面最厚,越往河中心走越薄,冰随时有可能破裂,小心,别被冰划伤了。”

走了十几步,陈飞把手一挥,随后蹲下身来,伏在冰面上,另外两个战士也蹲下身子,陈飞手脚并用,在冰面上爬着,突然听见“咔嚓”一声,右膝下的冰面出现了裂纹,陈飞连忙趴在冰面上,没等接着爬,又听见了冰面碎裂的声音。

陈飞心想:“冰面迟早会碎,我还是凿开冰层下水吧。”于是陈飞做了一个下水的手势,三个人取出身上携带的铁钎,打开冰层,下到水中。

尽管在潜水衣里面穿着厚厚的棉衣,可陈飞还是觉得刺骨寒冷,他把装水雷的箩筐放入水中,水雷上面带有浮筒,能够浮在水中,水雷的下方是锚,能够抓住河床,陈飞把锚抛入河底,水雷在锚和浮筒的共同作用下,漂在了距离水面一米深的水中。

几个人忙活了一夜,终于布设了五十枚水雷,第二天一早,他们就赶回山中。

俄军浮桥被毁的消息一传到格罗杰科那里,格罗杰科就命令:船队出动,来到浮桥架设地点,把溃军迎接回去。

浮桥架设地是为数不多的适合大部队行动的地方,所以俄军只能在这里渡河,俄军的船队从渔港驶出,江面上薄薄的冰层丝毫不足以抵挡船身的重量,俄军的船撞破冰层,向渡河地点驶来。

让俄军没有想到的是,船队刚刚驶出渔港不到一个小时,只听见“轰”的一声闷响从水下传出,一艘船旁边的水面顿时掀起了十几米高的Lang花,水幕几乎笼罩住了那艘船。

大型水雷的重量足足有一吨,陈飞布设的远没有那么大,只有五十斤左右,可是里面装上了高能炸药,爆炸威力足够这些运兵船受的了,爆炸推动着水流,把水线之下的船身撕开了一个直径十米的大洞,大量的江水飞速涌入船身。

运兵船在众人的视线里飞速地倾斜,很快横倾角就达到了十五度,这样大的倾角,不仅仅是里面的人站不住脚,船也很快会沉没,船上的人没有办法,只能跳进水中。

舰队司令的座船就在这艘船的旁边,舰队司令急忙下令营救落水的船员,可是没等司令把命令传下去,一声巨响就从他的脚下传来,船身猛地一摇,司令站立不住,重重地摔倒下去。

舰队司令所在的位置刚好是船的驾驶室,倒下去的时候,头正好撞在操舵手轮上,“啪”的一声,俄军司令的脑袋好像一个摔在地上的西瓜,瞬间四分五裂。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可是他们来不及发出司令官阵亡的消息了,因为他们的船也要沉没了,他们的船被炸出来的破洞更大,水涌进来得更快,由于破洞是在船艏,所以整艘船像一只失去平衡的跷跷板一样,大头朝下栽入了水中。

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里,两艘运兵船都沉没了,俄军知道,江水中被中国人弄上水雷,没有船敢继续前进了,所有运兵船都紧急停车,停在了水面上,后来索性都逃回了渔港。

可是拼命逃跑的格罗杰科并不知道这件事,在狂奔的路上,格罗杰科已经想好了反击林远的法子,那就是率领败兵固守哈巴罗夫斯克,命令北线和南线的俄军,同时进攻,北线直取齐齐哈尔,南线直取吉林,重新占领东三省。

格罗杰科是第一批来到江边的,同行的还有第一军军长和几个师长,他们没有见到接应的兵船,不由得又是担心又是纳闷,原来船队派出了士兵在渡河地带等候,遇见撤退下来的士兵就告诉他们水中有水雷,无法通行,让他们向渔港方向走。

陈飞自然不会放过这些人,他带领着众人把留下报信的俄军士兵杀了个干净,于是尽管格罗杰科到达了江边,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在格罗杰科和一众高官在江边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参谋出了一个主意,说道:“我们往上游走,只要到了渔港,就能找到我们的舰队了。”

格罗杰科无奈地点头答应,他知道,哈巴罗夫斯克已经守不住了,渔港也要丢了,唯一的出路,就是坐上船,回到布拉戈维申斯克,在那里指挥作战,说不定能找到机会扳回一城!格罗杰科和一众高官这么一走,被林远部队追赶的俄军就彻底失去了指挥,本来就没有斗志的他们更成了一盘散沙,再加上林远命令部队在追击的时候,多使用迫击炮发射宣传弹,积极宣传我军的政策,于是俄军整建制投降的不在少数。十二月四日,林远率领主力部队,抵达了黑龙江畔,林远随即命令在江面上架设浮桥,浮桥很快就架好了,第三师作为先锋部队,趾高气扬地渡过黑龙江,向伯力挺进,路上村镇中的俄军士兵已经知道了西伯利亚第一军被击败的消息,纷纷放弃了抵抗。

只用了一天不到的时间,林远就率部抵达了伯力城下,正在林远准备命令部队攻入城中的时候,传令兵送来一封信,说道:“这是俄军给您送来的。”

信封上面用汉字写着林远亲启,林远拆开信封,把信取出来,只见上面写着:尊敬的林远将军,我谨代表哈巴罗夫斯克守备部队全体军官和士兵,向阁下的部队投降,自公元一八九五年十二月五日七时起,哈巴罗夫斯克全体军政人员皆听从林远将军指挥。

林远向下看信的落款,只见上面写着:俄罗斯帝国哈巴罗夫斯克守备队伊凡·安东诺夫准将。

林远把信交给身边的参谋,说道:“把它收好,这是我们中国人收到的第一份投降书,以后一定要把它放到博物馆里去。”

401 岂在多杀伤

林远拿起笔,在纸上写道:“尊敬的伊凡·安东诺夫准将,在下同意您的投降请求,请于今日十点出城商讨受降事宜。”

林远把信交给参谋,让传令兵送给俄国人,很快得到回信,安东诺夫同意了林远的要求,十点,安东诺夫在几个随行人员的陪同下,来到了林远的营地。

林远首先说道:“我们不会伤害你们投降的士兵,希望您交出城中的粮仓和弹药库,这是我们拟定的受降事宜,请您过目。”

安东诺夫的脸上写满了沮丧,仅仅一年之前,他们还占领了大半个东北,是趾高气扬的胜利者,而一年之后,他们交出投降书,在林远的打击下,成了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安东诺夫接受了受降协议书,哈巴罗夫斯克剩余的守军没有做丝毫抵抗,全部投降,至此,哈巴罗夫斯克战役结束,战役从十月三十日起,至十二月五日结束,俄军西伯利亚第一军,三个步兵师和一个骑兵旅全军覆没,共有三万四千余人投降,六千余人战死。

林远在十二月五日率领部队主力进驻哈巴罗夫斯克,进城之后立刻占领了俄国市政厅,警察局,军部大楼等地,这些地方是政权的象征,占领了这些地方,便意味着政权的更替。

林远随后派兵接管了银行,工厂,粮仓等地,并在城中发布告示,一切日常生活照旧,并保证会维护好社会治安,希望商铺照常营业,在所有告示中,正式使用“伯力”代替了“哈巴罗夫斯克”。这座被俄国人抢占了三十五年的城市,终于回到了祖国的怀抱。

林远把临时指挥部设在了市政厅,他一方面命令人张贴出告示,安抚城中居民,一方面命令部队接收渔港。

就在林远调兵遣将的时候,只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震得屋子都晃了两晃,林远心想:“这附近已经没有俄军了,这么剧烈的爆炸声是从哪里来的?”

林远连忙问手下的参谋,说道:“爆炸声是怎么回事?”

参谋犹豫着说道:“是不是俄军炸毁了弹药库?”

林远说道:“不可能,守军已经把四座大型弹药库全部移交给我们了,怎么可能爆炸?”

参谋们纷纷摇头,林远走到窗口,推开窗子看着外面的人,他们也都是一脸惊愕,林远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把俄军指挥部里的文件都拿来,帮我找一份东西。”

参谋苦笑道:“林帅,俄军指挥部里的文件太多了,我们又不懂俄语,您让我们找什么我们都找不到啊!”

林远说道:“你们帮我把地图都挑出来。”

众参谋不敢怠慢,急忙在文件中找寻了起来,很快就翻出十几份地图,林远一张张地挑着,突然拿出一张,说道:“找到了。”

众参谋急忙围拢过来,问道:“您找到什么了?”

林远说道:“爆炸的来源,如果我没有猜错,一定是粮仓发生了爆炸。”

一个参谋问道:“粮仓也能爆炸?”

林远拿过一张地图,说道:“这张地图是俄军粮仓的分布图,这里注明了粮仓中的粮食种类,俄军在粮仓中囤积的是面粉,面粉扩散到空气中之后,遇见明火,就会像炸药一样发生爆炸。”

参谋连忙问道:“可是俄国人不是把粮仓都交给我们了吗?”

林远说道:“一定是俄国人修建了秘密粮仓,这个安东诺夫,竟然敢骗我。”

林远的语气急促起来,说道:“快,命令部队,赶赴剩下的几个粮仓。”

众参谋急忙去传递命令,林远知道,伯力城中大多是工人或商人,农民极少,所以城中粮食需要从别处调运,俄国人肯定不会再往这里运粮食了,所以想要维持城中居民的生活,必须要占领他们的粮仓。

尽管俄军已经投降了,可还有一部分军官负隅顽抗,他们也清楚粮食是城中居民的死穴,于是就炸毁了粮仓,部队相继出发,林远听着一个个爆炸声此起彼伏,知道这是俄军在炸毁粮仓。

粮仓中的面粉极易燃烧,所以爆炸之后也就剩不下什么了,林远心中不禁有些后悔,为什么不早早派兵占领粮仓呢?

正在这时,一个传令兵走了进来,说道:“林帅,门外有几十个中国人求见?”

林远问道:“他们是做什么的?”

传令兵答道:“他们都是城中的商人,有的是粮商……”

传令兵没等说完,林远就一摆手,说道:“快把粮商请进来。”

传令兵问道:“那其他人呢?”林远说道:“那就把他们为首的人请进来。”

过了一会儿,传令兵领着一个老人走了进来,那个老人须发皆白,见到林远便倒身下拜,林远急忙把他扶起来,给他拉了一张椅子,让他坐在了自己对面。

老人说道:“小人姓黄,名祥生,今年五十有三,是本地的粮商。”

林远笑道:“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黄祥生张开嘴,刚要说话,却流下了眼泪,突然泣不成声,从椅子上下来,跪倒在林远面前,哀求道:“大人,小人请求大人一件事,望大人万万答应啊。”

林远连忙说道:“您有什么事情,直说就好了,快快起来。”

黄祥生依旧跪在地上,说道:“大人,小人和门外几十名中国商人,恳请大人,把城中的俄国人统统抓起来,全部杀光!”

林远问道:“这是为什么?”

黄祥生哭泣道:“那是三十多年前,俄国人刚刚来这里,非说这里是他们的领土,还说他们和朝廷签了什么条约,让我们改换俄国人的服饰,说他们的语言,我们不听他们的话,他们就杀我们的人,小人的双亲都在那个时候被害了,门外的人都和小人一样,与俄国人有血海深仇啊!”

林远刚要说话,黄祥生便叩首在地,哭号道:“求将军为小的们报这个血仇啊!”

林远把他搀扶起来,说道:“老人家,城中的俄国人并不是您的仇人啊,我们不可以杀他们。”

黄祥生瞪大眼睛看着林远,林远解释道:“杀害您亲人的是俄军士兵,并不是城中的俄国百姓,城中的俄国人,有很多也是穷苦人出身,我们留下他们,也能为我们以后的发展出力,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黄祥生无奈地看着林远,似乎还没有想通,林远于是说道:“您放心吧,以后我们的国家会无比强大,没有人敢欺负我们。”

黄祥生点点头,无奈地说道:“也只好如此了。”

林远想起了粮食的事情,于是问道:“你的手中有多少粮食?”

402 飞行员归来

黄祥生说道:“还有五万多斤。”

林远说道:“恳请黄老先生不要提价,立刻开仓卖这些粮食。”

黄祥生点头答应,林远又说道:“还望老先生多多帮忙,说通外面的商人,让大家安心营业。”

黄祥生答应下来,便走了出去,林远估算了一下,黄祥生的粮食加上俄军粮仓的粮食,足够支撑一个月的了,那时,后方的粮食也能运来了。

把粮食问题解决,林远就去找沈晚晴,看一看战争全面爆发以来世界各国的反应,关东报专门成立了战地报道队,此时他们已经将设备和人员搬入了市政厅大楼里。

沈晚晴说道:“由于我们在国际社会上抢先报道了俄国人屠杀中国人的情况,所以世界各国都对俄国人颇有微词,不过,也有人认为你保护中国人是假,收复失地是真。”

林远点点头,说道:“这个计谋肯定瞒不住他们,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和英德法三国公使说了,以后在东北合作开办厂矿,相信他们不会放掉到手的利益的。”

沈晚晴问道:“我们为什么要和他们合作啊?我们自己的矿藏不是被他们拿去了吗?”

林远笑道:“你放心吧,他们什么都拿不到,谁让我们有先进技术呢。”

沈晚晴一笑,说道:“正好你来了,我们出去走走,我再拍几张照片,写一份鼓舞人心的稿子。”

两个人从政府大楼出来,街上一边萧条,家家关门闭户,此时正是傍晚,走着走着,沈晚晴突然问道:“我们下一步打哪里?”

林远说道:“我打算先打珲春,打下珲春之后再进取海参崴,不过我们缺少珲春守军的情报……”说到这里,林远突然一停。

沈晚晴问道:“你怎么了?”

林远说道:“我看到一个人,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刚刚转过街角,我们跟上去看看。”

两个人加快脚步,走出街口,只见面前是好几条小巷,哪里能知道那个人走了哪一条!沈晚晴笑道:“你觉得那个人像谁啊?”

林远刚要回答,只听见一条小巷里面传来了少女的闷哼声,林远看见沈晚晴听见声音面色就是一变,连忙问道:“你怎么了?”

沈晚晴说道:“这个声音好耳熟啊!”

林远说道:“说不定是有人受伤了,我们去看看。”

沈晚晴和林远循着声音找去,声音越来越近,转过一堵墙,就见到一个少女被一个男人按在墙上,天色昏暗,也看不清两个人的长相。

只听男人冷笑道:“你说不干就不干了吗?老子都给了钱了。”

少女用生硬的汉语哀求道:“我把钱还给您,求求您,放过我吧。”

男人恶狠狠地说道:“**子,你们也有今天,老子倒要看看你们的女人有什么不一样。”

没等林远和沈晚晴说话,只听见街对面一声怒喝:“住手!”

林远一愣,心想:“这个声音听起来耳熟,可又不是很像,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男人朝着新来的那人一瞪眼,怒道:“老子花钱找女人,关你什么事儿!”

只见新来的那人抬起手,手上赫然是一支手枪,他低声怒喝道:“滚!”

男人见到手枪,吓得一哆嗦,扔下少女跑了,新来的那人收起手枪,转身要走,林远站出来,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站住!”

那人回过头来,见到林远,惊讶地说道:“竟然是你。”

林远嘿嘿一乐,上前走了几步,说道:“当然是我,你怎么在这里?”林远说完,连忙回过头来对沈晚晴说道:“你快看这个人是谁!”没想到沈晚晴却停在那个俄国少女身边,惊讶地说道:“怎么是你?”

那个俄国少女似乎很害怕,扭头就跑,正好撞在林远身上,林远一把抓住她,看着沈晚晴,问道:“她是谁啊?”

沈晚晴说道:“我和你说过,我刺杀山地元治的时候扮成了一个俄国服务员,名字叫娜塔莎,她就是那个娜塔莎啊!”

娜塔莎被林远抓住,也挣脱不开,沈晚晴走上前来,柔声问道:“你怎么了?怎么做起这个来了?”

娜塔莎听见之后一个劲摇头,害羞地说道:“我没有做这种生意,今天我是第一次,他把钱给我之后我就后悔了……”

沈晚晴说道:“你是不是缺钱啊?”

娜塔莎点了点头,沈晚晴说道:“我就在原来的市政厅大楼里,你有困难,随时来找我,好不好?”

娜塔莎犹豫着点点头,沈晚晴又塞给她一些钱,笑道:“快回家去吧。”

娜塔莎刚刚跑开,只见那个男子走上前来,笑道:“记者同志,原来山地元治是被你杀的啊?”

沈晚晴看到面前这个男子,惊讶得嘴都合不上了,迟疑了好一阵子才说道:“原来你没死啊!”

原来这个人,就是飞机失事之后跳伞逃生的徐峰!

林远笑道:“你怎么不来找我呢?走,去我那里,我们慢慢说。”

徐峰于是跟着林远和沈晚晴回到林远的住处,徐峰说道:“我跳伞下来之后,跟着一伙日本间谍进入了中国境内,然后误打误撞地被一个村子里的人当做了神仙,后来我就一直住在那个村子里,那个村子,就在九月惨案发生地的附近。”

徐峰接着说道:“那次惨案的起因相信你们也清楚了,俄国人把剧毒的氰化物扔进了河水里,俄国人扔氰化物的原因,却是一个日本女间谍炸坏了俄国人的秘密炼金工厂。”

听见这句话,林远和沈晚晴对视了一眼,山下宁治曾经说过那个叫樱井若美的女间谍炸毁了俄国人的工厂,莫非徐峰见到的人就是樱井若美?

徐峰已经看出了两个人的异样,连忙问道:“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林远说道:“你说的这个炸毁炼金工厂的女间谍,很可能就是一直以来我们的对手。”

沈晚晴说道:“我们回到北京之后,把这个樱井若美的样子画出来,再寻找她。”

林远点了点头,徐峰接着说道:“后来俄国人打了过来,我就领导了一支队伍,秘密从事抵抗活动,后来,你们带领部队和俄国人打仗,我就想去找你们,可是我们的队伍事情太多,我一直脱不开身。”

林远问道:“那你怎么来到伯力了呢?”

徐峰无奈地说道:“我本来去三姓城找你的,可后来才知道你已经带领部队离开了,等我追到了江边,才知道你已经过江了,所以我就来这里了。”

林远说道:“你回来就太好了,我们一直在寻找你。”

徐峰笑道:“我这次回来,还给你送来一份大礼。”

403 敌人的军列

徐峰说道:“我的礼物,是和进攻珲春的事情有关.”

林远眼睛一亮,说道:“太好了,我正准备攻打珲春呢。”

徐峰问道:“那你现在有计划了吗?”

林远摇头说道:“还没有,我们对珲春守军的情况还不是很了解,所以还没有具体的计划。”

徐峰说道:“那正好,我的礼物就是攻打珲春的计划。”

徐峰刚要往下说,林远摆摆手制止了他,起身把屋子的门关上,然后小声对徐峰说道:“我们谨慎一点。”

徐峰并没有直接说出计划,而是问林远:“你说我们目前最快速最有效的兵力运输方式是什么?”

林远说道:“那还用说吗,当然是铁路了,无论是从速度还是运量上来说都要比公路运输高几个数量级。”

徐峰点头说道;“没错,我们进攻珲春,就用铁路,我们用火车,直接把部队运进俄国人的心脏里去。”

林远和沈晚晴听见这句话都是一愣,沈晚晴说道:“我是负责收集情报的,珲春方向的情报我也收集了不少,首先,进攻珲春的路线只有一条,就是一条在群山隐蔽之中的路,两侧的山地上都有防御工事,想要进攻珲春就要打下敌人的山地防御工事。”

“至于你说的铁路,俄国人的确在这条路上修筑了铁路,一直连通到吉林,可是自从我们占领吉林之后,俄国人就把中间的一段铁路炸毁了,而且在铁路沿线建立了不少哨所,从吉林开出的火车不可能开到珲春了,你说我们用自己的火车,怎么能把我们自己的人运进去?”

徐峰嘿嘿一笑,说道:“谁说要用我们自己的火车了?我们可以用俄国人的火车啊!”

林远问道:“什么?用俄国人的火车?”

徐峰轻轻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幅简易的地图,摊开放在桌上,说道:“这是我画的俄军防线示意图,俄军在沿线修筑了十几个哨所,彼此之间用电话联系,而且哨所和两侧山地上工事里的俄军互相依托,想要攻打下来的确不容易,可是……”

说到这里,徐峰话锋一转,用铅笔在地图上轻轻一点,说道:“俄国人最前面的哨所,是一处山口,名叫鹰愁口,地势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以俄国人在这个哨所只派遣了一个连,大约一百多名士兵。”

徐峰又在图上画了一个圆圈,说道:“这里,名叫老妖岭,是一处高地,高地上面比较平坦,适合大部队驻扎,所以珲春守军有一个旅八千余人驻守在这里,只要我们攻下老妖岭,珲春就无险可守,我们的大部队就能顺势攻占珲春。”

林远点点头,问道:“那我们怎么利用俄国人的火车?”

徐峰说道:“俄国人每隔二十天会从珲春发出一趟军列去鹰愁口,为驻守部队送去给养,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俄国人的军列会在鹰愁口停两个小时,我们可以借助这段时间,夺下这趟军列,再用这趟军列,装上我们的人,直接开到老妖岭。”

徐峰刚刚说完,林远就说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一招的确能产生奇效,不过我有几个问题想要知道,只有弄清了这些问题,我们才能实施这个计策。”

徐峰说道:“你有什么问题?”

林远说道:“首先,你说俄国人在鹰愁口只有一个连,那给他们运送物资的军列势必不会很长,那样的话我们也不能放太多的士兵进去。”

徐峰解释道:“俄国人的军列是从珲春开出的,他们首先到老妖岭,老妖岭的守军比较多,所以俄国人的军列有十五节车厢,在老妖岭卸下物资之后,他们才开到鹰愁口,不过据我们的观察,俄国人为了省事,从来不在老妖岭卸下车厢再开到鹰愁口,所以,到达鹰愁口的军列依然是十五节车厢。”

林远点头说道:“十五节车厢,每节车厢能装将近二百人,我们的数量足够了,第二个问题,我们要想奇袭老妖岭,那么抢军列的事情就不能被老妖岭守军知道,我们怎么能把鹰愁口的俄军全部干掉,却不惊动别人呢?他们都装备着电话,只要枪声一响,他们肯定会通知老妖岭守军的!”

徐峰说道:“我们知道他们电话线的位置,可以提前掐断他们的电话线。”

林远又说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们那边有会开火车的人吗?”

徐峰说道:“有,那里的火车司机都是中国人。”

林远说道:“那好,我们就来执行这个计划,我们先派先遣部队,把鹰愁口打下来,然后抢占这趟军列,奇袭老妖岭,把老妖岭守军端掉之后,后续的大部队再长驱直入,夺回珲春!”

林远接着说道:“我们怎么能把鹰愁口的守军都消灭呢?”

徐峰说道:“你让陈飞带领部队秘密潜入,消灭他们不就行了吗?”

林远轻轻地摇摇头,说道:“我们的人一和他们交手,他们就会向后面报信,当他们发现电话不通的时候,一定会派人骑着马回去送信的,那样一来,我们的计划不就失败了。”

徐峰犹豫着说道:“这个我倒没有考虑过。”

林远说道:“我们得想个办法,既能把俄国人都杀死,又不让他们警觉。”

徐峰疑惑地看着林远,问道:“有这样的办法?”

沈晚晴在一旁突然说道:“当然有!”

徐峰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问道:“是什么?”

沈晚晴说道:“下毒!”

徐峰问道:“下毒?怎么下毒?”

沈晚晴笑道:“我先问一个问题,你怎么对俄国人哨所的情况探查得那么清楚?”

徐峰说道:“我为了搜集俄国人的情报,让村里的商人在珲春开了一家商铺,有的日常用品,俄国人的军列不送,我们就到他们那去卖,一来二去就和那里的俄国人混得熟了。”

沈晚晴说道:“想要下毒,也只能在食物和饮水上做文章,俄国人的食物是从哪里来的?”

徐峰说道:“俄国人在山中挖了储藏室,食物都放在那里,做饭的都是他们自己人,绝对没有做手脚的可能。”沈晚晴又问道:“那水呢?”

徐峰说道:“他们喝的是山中的泉水。”

沈晚晴无奈地说道:“那水也不可能了,泉水的流动性太强,毒物放进去无法达到致人死亡的浓度,不可能毒死他们。”

徐峰问道:“那除了下毒,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沈晚晴咬着嘴唇想了一阵子,说道:“还真没有别的办法了。”

林远突然说道:“谁说下毒不可能了?”

404 毒酒送俄军

沈晚晴问道:“你说我们怎么下毒?”

林远说道:“你刚刚想的都是怎么把毒下到俄国人的食物或是饮水里,可是如果我们把有毒的食物做好,送给俄国人呢?”

沈晚晴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我们以什么理由给俄国人送东西呢?”

林远说道:“老徐不是和俄国人混熟了吗,熟人嘛,有什么理由都行!”

沈晚晴说道:“不错,不过想要下毒,我们还得知道俄国人的驻防情况,想法子把他们同时毒死,要是有的早有的晚,我们就被识破了。”

徐峰说道:“俄国人驻防的情况我都了解,我可以给你一份详细的分布图。”

沈晚晴对徐峰说道:“那太好了,我们一起回珲春,这件事情我亲自来办。”

林远于是说道:“那好,我们这就去珲春,我去调集部队。”

林远又把城中的事情安排了一番,十二月七日,带着沈晚晴和徐峰,再加上陈飞和山地师,一起来到了距离珲春最近的汪清县,第四师的指挥部就设在这里。

林远到了之后,就找来第四师的师长钟元英,首先问道:“对面的俄军有什么动静?”

钟元英说道:“据我们的观察,俄国人正在调动部队,可能随时都会进攻。”

林远说道:“好的,我们这次来,就是要进攻珲春了,你们秘密地做好准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钟元英答应下来,刚出去沈晚晴就走进来,说道:“一会儿我跟着徐峰进入珲春,然后从那里去鹰愁口,三天之后,我们就开始下毒行动,事成之后,我们就通知你。”

沈晚晴和徐峰刚要走,林远就嘱咐道:“不管事情是否成功,你们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两人答应着出来,沈晚晴看到徐峰很随意地把手枪放在腰间,只用一层外衣盖在上面,不禁惊讶地问:“你就这样把枪带过检查站吗?”

徐峰笑道:“那当然,他们又不会查我。”说完,徐峰面色一肃,说道:“一会儿你小心点,那个翻译官名叫李亚,是个色鬼。”

沈晚晴点点头,两个人骑上快马,来到鹰愁口,此时大战在即,鹰愁口已经没有行人了,两人走到岗哨前面,一个翻译走上前来笑道:“徐先生回来了?亲探得怎么样?”

徐峰一指沈晚晴,笑道:“这不是嘛,我表妹,跟着我来这里住几天。”

翻译笑道:“这里都要打仗了,怎么还往这里跑?”说完,色眯眯地看着沈晚晴说道:“妹妹,怕不怕啊?”

沈晚晴装出害怕的样子,往徐峰身后一躲,徐峰无奈地说道:“姨娘和姨父都去世了,我这才把表妹接来。”

翻译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伯父伯母怎么就仙逝了呢!”说着换上一脸的媚笑,冲着沈晚晴说道:“妹妹别怕,有哥哥在,没人伤得了你。”

徐峰嘿嘿一笑,说道:“还请李大哥多多照顾啊!”

李亚一乐,说道:“那是当然啊,不看你的面子还得看妹妹的面子不是!”说完回头对俄国士兵说道:“这两个人不用检查了。”

于是两个人快马加鞭,进了珲春城。

徐峰领着沈晚晴来到一家杂货铺的外面,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人,见到徐峰便笑道:“您可算回来了。”

徐峰一指这个中年人,笑道:“他就是我和你说过的王两倒。”

沈晚晴笑着和王两倒打招呼,没想到王两倒竟然没有理她,反而把徐峰往边上一拉,说道:“您不是说找林帅带大军回来吗?怎么只带回来一个年轻女子?”

徐峰连忙说道:“她叫沈晚晴,可比几万大军还厉害,我们进去说。”王两倒将信将疑地看着沈晚晴,沈晚晴也不在意,冲他微笑了一下就进了屋子,对徐峰说道:“我们都有谁参加行动?”

徐峰叫进来两个人,给她介绍道:“这些人的事情我都和你说过了,这是刘大壮,这是穷三辈,还有一些伙计,我没有叫他们。”

沈晚晴和众人打过招呼,把林远的计划给他们描述了一遍,听完这个计划,王两倒首先说道:“鹰愁口可有一百多个**子,这得多少毒药能把他们都毒死,我们去哪里找那么多毒药啊?”

沈晚晴呵呵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个玻璃瓶,瓶子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沈晚晴笑道:“这就是我们的毒药。”

刘大壮看着那个瓶子,惊讶地说道:“就这么点东西,能毒死一千人吗?”

沈晚晴说道:“这里面的东西是氰化钠溶液,一个二百斤重的人,只需要喝下去零点一五克,十几秒内就会死亡,这个小瓶子里的东西,毒死一千人绰绰有余。”

穷三辈听见沈晚晴的话,虽然不懂“克”“秒”的含义,但是听见“毒死一千人”,不由自主地把椅子往后撤了撤,惊讶地说道:“诶哟我的亲娘啊!这个东西有这么厉害。”沈晚晴轻轻一点头,然后说道:“我的计划是这样的,三天之后,我们给鹰愁口的俄军送些好酒好菜,然后把药下在酒里,等把他们全部毒死,我们的部队就能进来了。”

王两倒说道:“鹰愁口的俄国军官和翻译官我们都相熟,但是不过年不过节地送去酒菜,不是太突然了吗?”

沈晚晴说道:“我已经想好理由了,第一是为了感谢俄国人对你们的照顾,第二是为了帮俄国人庆祝新年。”

刘大壮惊讶地问道:“新年?新年不是还早着呢吗?”

沈晚晴说道:“俄国人有自己的历法,他们的新年差不多就在这几天了。”

看到众人点点头,沈晚晴看向徐峰,说道:“麻烦你再去鹰愁口一趟,把我们要送酒菜的事情告诉他们,看看他们是什么反应。”

王两倒笑道:“再给他们准备一份菜单,写得越丰盛越好,让他们看着就想吃。”

事情安排完毕,徐峰就起身前往鹰愁口,直到晚上才回来,徐峰一回来就找到沈晚晴,说道:“我和**子的军官和翻译官都商量好了,他们都同意了。”

沈晚晴点头说道:“那好,三天之后,我们就开始行动。”

三天之后,沈晚晴带领众人把一切准备妥当,把好酒好菜裹在几层棉被里,来到了鹰愁口。

刚到门口,就遇见了李亚,王两倒首先上去,笑道:“往日承蒙照顾,今日略备酒菜,感谢众位军爷。”

李亚点头应承两句,一眼就盯上了沈晚晴,嬉皮笑脸地凑了上来,说道:“好妹妹,您怎么也来了呢?有什么好酒吗?先给哥哥尝尝。”

说着,李亚就把手伸向那坛酒,他这个举动看得众人心惊胆战,李亚只要把酒喝下去,计划就全完了!

405 敌营巧周旋

李亚的手非常快,转眼间已经把酒坛的塞子打开了,酒坛的边上就放着勺子,李亚的手已经拿起了勺子,伸进酒坛去盛酒了。

王两倒,刘大壮等人一时都慌了手脚,不知道该怎么阻止李亚,正在这时,只见沈晚晴伸出手来,不轻不重地在李亚手背上打了一下,娇媚地笑道:“猴急什么,一会儿有你吃的。”

这娇俏的笑容配上妩媚的声音,李亚全身骨头都酥软了,连忙放下手中的勺子,说道:“那好,我就听妹妹的。”

沈晚晴把酒坛重新装好,徐峰此时已经和俄国军官搭上了话,徐峰和林远曾经一起在俄罗斯受过飞行员训练,对俄语并不陌生,两个人说着话走了过来。

那个军官走到沈晚晴面前,说道:“把这些东西放到后厨去吧,一会儿晚饭的时候我们举行一个聚餐。”

沈晚晴心想:“不能让这些人在一起喝毒酒,万一有的人喝得早,有的人喝得晚,不就露馅了吗!必须想个法子,让他们分开,最好一批只有十几个人,这样就算死得有早有晚他们也不会发现。”

沈晚晴于是对徐峰说道:“表哥,我说几句话,麻烦您给军爷说说。”

徐峰知道沈晚晴又有计谋了,连忙用俄语对那个军官说道:“我表妹有事情要和您说。”

军官看着沈晚晴,沈晚晴说道:“这大战在即,您率领部下举行聚餐,传扬出去影响不好吧。”

徐峰给军官一翻译,军官也明白过来,连忙说道:“说的在理,那你说怎么办?”沈晚晴说道:“我看你们就分开吃吧,有的人在山上的值守,有的人在车站值守,我们把东西给你们送过去,我们也尽到心意了,也不耽误你们的事情。”

军官点点头,笑道:“漂亮的小姐,你想得很周到,就按你说得办吧。”

徐峰已经把俄军的驻防情况告诉沈晚晴了,车站上有一个排的守备兵力,剩下的两个排都在两侧的山地上,车站上的一个排住在三间屋子里,沈晚晴把酒菜分好,就要送进屋子。

没想到这个时候,那个俄国军官却对沈晚晴说道:“你把酒菜分出一份来,亲自送到我的房间里!”

军官说完话就转身走了,李亚连忙凑上前来,说道:“妹妹可得小心,这个军官可是个色鬼!”

沈晚晴心中也是一惊,她倒不担心那个俄国军官能把自己怎么样,凭借自己的身手,对付他不成问题,她很担心徐峰他们在给俄国人送酒菜的时候出现差错,毕竟徐峰是一个飞行员而不是特工。

沈晚晴犹豫地看了一眼徐峰,徐峰也猜到了沈晚晴的心思,冲着她轻轻地一点头,沈晚晴对他使了个眼色,拿出一份酒菜,往军官的房间走去。

沈晚晴走到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一个士兵把门打开,屋子里的暖意顿时飘散出来,军官看见沈晚晴来了,用俄语冲那个勤务兵说道:“到外边去。”

沈晚晴心中一惊,心想:“万一这个勤务兵看见有的士兵被毒死该怎么办?”她正在琢磨的时候,只见那个勤务兵只是站在门口,并没有走远,她这才放下心来。

军官看着沈晚晴,用生硬的汉语笑道:“这个屋子很暖和,你还穿着外衣做什么,把它脱下来吧。”

沈晚晴看看屋外,只见徐峰带领他们拿起酒菜,走进了第一间屋子,沈晚晴看着俄国军官,心想:“现在还不能对他下手,必须要等徐峰他们行动成功,我得想个办法,拖延一段时间。”

沈晚晴一笑,把最外面的棉袍脱了下来,然后看着桌子上的电话,惊讶地问道:“咦,这是什么啊?”

军官一愣,连忙说道:“你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吗?”

沈晚晴面色一黯,低下头去,怯生生地说道:“没见过,家里穷,好多东西都没见过……”

沈晚晴做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顿时激起了军官的保护欲,他凑近沈晚晴,说道:“这个东西叫做电话,我在这边说话,很远地方的人都能够听见。”

趁着他说话的时候,沈晚晴偷偷看看窗外,只见徐峰已经带着人从第一间屋子里走了出来,知道他们的事情进展得颇为顺利,此时军官伸出手来,向沈晚晴的腰间伸去,一边伸一边说道:“我会让你见识很多东西的。”沈晚晴轻轻一转身,躲开了他的手,说道:“再不吃东西,可就要凉了,现在的天气这么冷。”

借着这个空当,她看见徐峰他们从第二间屋子出来,心中一阵喜悦,她看着这个色眯眯的军官,暗暗地想着弄死他的法子。

转眼间徐峰已经领着人走进了第三间屋子,军官也逼近了沈晚晴,她看着军官,娇声笑道:“你别着急啊!”

谁知道那个军官竟突然扑了上来,将沈晚晴拦腰抱起,沈晚晴的头脑中迅速闪过十几种反击的方法,可是她却没有动,因为门口就站着勤务兵,这个俄国军官又很壮,万一自己一招之内弄不死这个俄国军官,引起勤务兵的警觉就麻烦了!

军官抱着沈晚晴哈哈大笑着,推开一扇门进到里间屋,屋子正中摆着一张小床,军官把沈晚晴扔在床上,就要扑上来,沈晚晴心想:“我就在这里弄死你,外面的人一定听不到!”

沈晚晴娇滴滴地一指屋门,说道:“把门关上吧。”

军官连忙回身去关门,沈晚晴趁着这个时候站起身来,两步走到他的身后,等军官转过身来的时候,她一掌就能击碎他的喉咙!

沈晚晴已然准备就绪,军官正在转过身来,沈晚晴刚要一掌击出,就听见外面屋子里响起了“嘀铃铃”的电话声。

一瞬间沈晚晴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不能动手,这个电话极有可能是老妖岭守军打来的,如果不是这个军官去接电话,那边的守军一定会起疑心,于是她守住了手,微笑着看着军官。

军官看到沈晚晴走到面前,哪能想到她是要杀他,嘿嘿坏笑道:“你是着急了吧,我接完电话就来陪你。”

军官说完就转身出去,接起电话,沈晚晴侧着耳朵仔细听着,电话里的声音非常大,沈晚晴隔着十几步,依然能听得清清楚楚,电话里的声音说道:“你们对面的中国军队有没有要进攻的迹象?”

军官立正站好,说道:“报告营长,对面的中国部队没有要进攻的迹象。”

电话里面说道:“很好,多多留意,今天晚上,再检查一下铁路上炸弹的布设情况!一但中国部队攻过来,你们就引爆炸药!炸毁铁路!”

沈晚晴听见之后心中一动:“难道俄国人在铁路线上布设了炸弹!”

406 飞夺老妖岭

沈晚晴飞快地想着:“如果俄国人布设了炸弹,那么在我们进攻老妖岭的时候他们就会引爆炸弹,那样一来,我们就不能利用铁路运来后续部队了,一定要想办法拆掉炸弹!”

正在琢磨的时候,军官已经放下了电话,向沈晚晴走来,沈晚晴娇笑着往后退了两步,军官顺手关上了门,沈晚晴撒娇地说道:“你把眼睛闭上!”

这个时候的军官已经不会用大脑思考了,不论沈晚晴说什么他都听从的,于是他乖乖地闭上了眼睛,沈晚晴毫不手软,一掌击中他的咽喉,声带,气管,血管和颈椎都被震断,军官连哼都没哼就栽倒在地。

由于颈椎受损,所以军官直挺挺地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外面的勤务兵听见了声音,连忙推门进来,见到里间屋关着门,也不敢直接进来,在门口喊道:“连长,怎么了?”

沈晚晴心想:“他要是叫嚷起来把别人给引来,徐峰他们那里就难办了!”她急中生智,在屋子里尖叫了一声,勤务兵听见尖叫,连忙推开房门冲了进来。

沈晚晴就躲在门后,看见勤务兵冲进来,手起掌落,把他打倒在地,然后把手指压在他的颈动脉上,确定没有脉搏之后才放开。

沈晚晴把两人塞到床下,走出门去,正好遇见徐峰从最后一间屋子里出来,沈晚晴问道:“怎么样了?俄国人都死了吗?”

没等徐峰说话,边上刘大壮抢先说道:“这个毒酒可真厉害,那群俄国人刚喝下去就死了!”沈晚晴问道:“你是怎么让俄国人同时喝下去的?”

徐峰笑道:“我当然有办法了,我进去之后就说,为了庆祝新年,大家先干一杯,那群俄国人实在是太豪爽了,没等我说完他们就把酒喝下去一大碗,结果就都死了。”几个人相视一笑,徐峰说道:“我带着人上山去,把山上瞭望哨里的**子也给毒死!”

沈晚晴说道:“你们上去吧,我就不去了,我刚刚听见俄国人在电话里说,他们在铁路上布设了炸弹,我得想法子把炸弹拆掉。”

徐峰点点头,几个人分头行动,沈晚晴心想:“该怎么拆除炸弹呢,炸弹的结构千差万别,可是最基本的只有两个:引信和炸药,只要把引信拆下来,炸弹就不会爆炸了!”

可是想要拆炸弹,先要知道炸弹藏在哪里,炸弹既然要炸铁路,就必然布设在铁路线上,而且炸弹不会露天放置,一定会埋在路基里面,这就给寻找炸弹增加了很大的难度!

炸弹埋在哪里呢?沈晚晴灵机一动,心想:“连长的屋子里说不定就有埋炸弹的地图。”

沈晚晴连忙走进屋子,在抽屉和桌子上翻找着,可是一无所获,她的心中不由得有些着急,她静下心来,慢慢地回想着连长和上级的对话,突然,一道灵光闪现在脑海中,上级让这个连长检查线路,说明起爆装置就在这里。

既然俄军布设的炸弹可以远程起爆,他们的炸弹一定是用电信号起爆,也就是说,只要找到了起爆装置,然后顺着电线,就能找到炸弹了。

沈晚晴急忙在屋子里翻找了起来,终于在墙上发现了一个盒子,上面有一把大锁,沈晚晴把锁捅开,盒子里面是一个开关,开关边上是几大块笨重的电池,两条导线连在电池上,导线的另一端连在墙壁内。

沈晚晴关上盒子,把勤务兵带着的刺刀取了下来,把墙壁上的砖铲开,随着砖块的剥落,两条导线出现在面前,一直向屋子外面延伸出去,沈晚晴心想:“这就是起爆器了,当开关闭合的时候,能够产生起爆电流,这个电流能够引爆敏感的传爆药,传爆药随后会引爆炸药。”

正在这时,徐峰从山上下来,说道:“山上的**子已经全部被我们毒死了,我已经通知了林远,我们的人正在赶来。”

徐峰看看手表,对刘大壮说道:“你拿上信号灯,去车站那里,俄国人的军列快要来了,上面还有几个**子,一会儿我们得弄死他们。”

刘大壮领命去了,沈晚晴说道:“你们去吧,我要去把炸弹拆掉!”

徐峰问道:“你找到炸弹在哪里了?”

沈晚晴说道:“我找到了起爆器,顺着那上面的电线,就能够找到炸弹。”

徐峰不解地问道:“你不是已经找到起爆器了吗?我们只要控制住起爆器就行了,为什么非要把炸弹拆掉呢?”

沈晚晴说道:“我是担心这个炸弹的起爆装置是双向的,在老妖岭也能够起爆,所以我必须去把它们拆掉。”沈晚晴于是顺着电线去寻找炸弹,正在这时,陈飞发来消息,他已经带领着山地师,来到山口了。

徐峰于是给陈飞发出消息,陈飞随后带领着全副武装的战士们进入了山口,徐峰安排大多数人在隐蔽处等待,陈飞带着十几个人躲在了车站。

徐峰说道:“跟随押车的俄军卫兵有十几个,都在最前面的车厢里,一会儿车厢门一开,我们就把他们干掉。”

陈飞点了点头,火车缓缓驶进站台,慢慢地停了下来,“哗啦”一声最前面的车厢门开了,一个俄国军官吆喝着走下来,陈飞对着身边的战士使了个眼色,众人一起开火,车厢里的十几个俄军士兵都被打倒在地。

陈飞带着众人搜查了车厢,发现没有俄国人了,这才带领战士们登上了车厢。

此时正好是晚上七点多钟,天已经完全黑了,火车向着老妖岭行驶,到达老妖岭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十点了,里面的俄军士兵早就已经沉入了梦乡。

火车驶进站台,停稳了下来,陈飞慢慢地拉开了车厢,带领众人走了下来,陈飞的脚刚踏上站台的地面,屋子里面就出来一个俄军士兵,正好跟陈飞碰了个对脸。

俄军士兵做梦也想不到中国部队竟然把一辆俄国军列弄到手,然后坐着它来到了这里,所以尽管他看见陈飞的衣服有些怪,也没有想到他是中国人,还冲陈飞微笑。

陈飞嘿嘿一笑,一掌打在他的太阳穴上,俄军士兵闷哼一声栽倒在地,后面的战士们也冲了上来,车站里的俄军士兵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当了俘虏。

俄军的兵营和工事都修筑在车站两边的高地上,陈飞在拿下车站之后首先向林远做了汇报,随后就带领众人登上高地。

由于陈飞他们出现得实在太过突然,所以占领车站的过程一枪未发,高地上的俄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路上的守卫见到陈飞他们还以为是自己人呢,还上前来打招呼。

陈飞他们解决掉卫兵,俄军的兵营近在眼前。

407 神秘工事

陈飞看着眼前的俄国军营,心想:“这次进攻也太顺利了吧,我们都已经把车站占领了,他们居然还没有一点反应。”

由于俄军采取的是在铁路线上进行防御的战术,所以军营外面并没有什么防御工事,只有几个掩体,而且由于陈飞他们是突然袭击,所以俄军没有一点准备,门口站岗的俄军恍然不觉,他们躲在温暖的岗楼里,根本没有出来。

陈飞看着眼前的局势,把部队分成了几个部分,分别去进攻炮兵阵地,弹药库,指挥部和住宿区,命令一下,各部就分头行动。首先挨打的炮兵阵地,那里的俄军没有装备什么轻武器,很快被消灭了。

与此同时,俄军的弹药库也遭殃了。本来弹药库周围有十几米高的围墙,墙体很厚,从外面很难打进去,可是陈飞的部队到达外围之后,发现根本没有人巡逻,于是在墙根上铺设了炸药,威力巨大的炸药瞬间撕开了墙体。

没等弹药库的守军从爆炸声中回过神来,战士们就从缺口冲了进去,占领了整个弹药库。另一边攻打指挥部的行动也进行得非常顺利,俄军副旅长在睡梦中就做了俘虏,旅长在指挥部里值班,听见枪声响起,猜到是中国人打进来了,在子弹击中他之前,他尽到了最后的职责,拉下了起爆器的开关。

俄军旅长临死的时候都面带笑容,他以为铁路被炸毁了,中国人不可能依靠铁路来运兵了,可是他哪里知道,铁路上的炸弹此时已经被沈晚晴拆掉了,沈晚晴猜得果然没有错,俄军的炸弹都是双向控制的,在鹰愁口和老妖岭都能够控制,沈晚晴于是切断了老妖岭和炸弹之间的连接导线,炸弹自然无法爆炸。

唯一的波折出现在攻打宿营区的战斗中,宿营的俄军足足有六千余人,俄军的宿舍是大通铺,一个屋子能够睡下六十多人,陈飞所部采用的打法是:不进屋子和俄国人硬拼,而是躲在外面往里面扔手榴弹,俄军的基层士兵住宿条件很差,屋子也很狭小,往往一枚手榴弹进去,里面的人就死了一半了。

没有被炸死的俄军早就听说中国人装备了一种会爆炸的小炮弹,如今听见了这种爆炸声,都被吓了个半死,于是纷纷举手投降,不过屋子足足有一百多间,在打前面的屋子的时候,后面屋子的俄军就反应过来,端着枪冲了出来。

营区里堆着很多杂物,双方就以这些杂物为掩体,互相对射,如果说俄军死命抵抗的话,中国部队还是会付出不小伤亡的,可是俄军打着打着就发现没有子弹了,急忙派人去弹药库里拿,可是随后发现,弹药库已经被中国人攻占了,于是俄军纷纷丧失了抵抗的信念,举手投降。俄军两个旅,八千余人的兵力,在一夜的战斗中被全部歼灭,投降者足足有六千多人,第二天,十二月十一日,林远乘坐从吉林开出的军列,来到老妖岭,指挥战斗。

林远刚一下火车,陈飞就找了他,说道:“我们俘虏了一个俄军的副旅长,他想要见你。”

林远好奇地问道:“他见我要做什么?”

陈飞说道:“看他的样子,神神秘秘的,好像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告诉你,而且他指名道姓要对你说,我怎么问他都不告诉我。”

林远凝神沉思片刻,心想:“他要告诉我什么事情呢?”思来想去没有结果,于是林远说道:“那好,我这就去见他。”

林远来到关押那个副旅长的屋子,林远一进去,那个副旅长就站起身来,说道:“我是俄国陆军副旅长维克托·拉夫罗夫。”

林远轻轻一指椅子,微笑道:“请坐吧,我是林远,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拉夫罗夫毕恭毕敬地坐在椅子上,说道:“在告诉您这件事情之前,我有一个请求。”

林远心想:“这个俄国人究竟想做什么?”于是他问道:“你说说吧,有什么请求?”

拉夫罗夫说道:“请您放过我!”

林远笑道:“你是担心我会杀害你吗?放心吧,我的部队不杀战俘。”

拉夫罗夫摇头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放我走,而且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被俘的事情。”

林远心想:“看来这个**子还挺好面子,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被俘虏了,放过他也没什么,反正我留着他也没有什么用。”

不过林远却装出一副为难的神情,说道:“我要是随随便便放过你,底下的战士们会怎么想,我以后还怎么服众,不过,想让我放过你也不难,就要看你能给我什么了。”

说完话,林远就聚精会神地盯着拉夫罗夫,拉夫罗夫说道:“我给您的,肯定是很有用消息。”

林远说道:“你再绕弯子我可就走了!”

拉夫罗夫连忙说道:“我知道你们打下了老妖岭,下一个目标就是珲春城了,我要告诉您的,就是有关珲春城防的消息,珲春城原本没有什么防御工事,后来你们在战场上屡屡获胜,我们才想到要修建防御工事,后来,在我们修建防御工事的时候,请来了一个美国人!”

林远惊讶地问道:“美国人!他是做什么的?”

拉夫罗夫说道:“具体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很机密,只有军长才知道内情,我们这个层级的军官也只是略有耳闻罢了,那个美国人好像是什么专家,来这里修筑什么工程。”

林远不禁疑惑起来,这个专家是做什么的,修建城防的也只有土木工程专家了,可是俄军也算是一支作战经验丰富的部队了,土工作业自然不成问题,他们找来一个美国专家来做什么?

林远说道:“就这么点情报,可不足以打动我啊!”

拉夫罗夫说道:“还有还有,他的名字叫尼古拉,这个名字恰好和我们的皇帝一样,所以我记住了。”

林远心想:“这人不会是个巫师吧,在中国历史上,妄想用巫蛊之术御敌的不在少数,难道俄国人也相信这一套!”林远为了逼他说出更多消息,冷笑道:“就这么点东西吗?”

拉夫罗夫说道:“我想起来了,好像那个专家懂一种神秘的杀人技术,能把人烧死,防御工事就有这样的能力!”

拉夫罗夫说完就紧紧地盯着林远,说道:“我就知道这些,我都已经告诉您了,您可以放过我了吗?”

林远说道:“等我们打下珲春,我就放了你,这段时间,我们会把你单独关押起来,保证没有人知道你被俘就是了。”

拉夫罗夫感激地点点头,林远从屋里一出来,心里就开始琢磨:“这个神秘的工事到底是什么呢?”

408 不一样的铁丝网

林远回到指挥部,带领部队赶赴珲春城,老妖岭距离珲春城只有二十公里,中间一马平川,无险可守,所以林远带领第四师很快来到距离珲春城十公里左右的地方,安营扎寨。

林远心中一直在琢磨拉夫罗夫所说的神秘工事,他心想:“这样猜肯定没有结果,不如去城外看看。”

林远于是叫上陈飞,又带了几个战士,骑着快马来到了城防外面的一个小土坡,林远和陈飞从马上下来,躲在土坡后面,向珲春城方向望去。

只见城墙前面的空地上,修着三道铁丝网,每一道铁丝网后面都是一道战壕,不时有俄军士兵在战壕里面走动。

陈飞看着那些铁丝网说道:“奇怪啊!”

林远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陈飞指着铁丝网说道:“你看那些铁丝网,最下面的铁丝怎么离地面那么高呢?”林远轻轻地摇摇头,陈飞又问林远:“那个旅长找你说的什么事情啊?”

林远说道:“他和我说俄国人有了新型防御工事,能把人烧死,还是一个叫尼古拉的美国人修的,还很神秘。”

陈飞不屑地一笑,说道:“我看那个旅长就是胡编乱造,这哪有什么神秘工事,不就是战壕和铁丝网吗,我看比奉天城外日本人修的东西差远了。”

林远问道:“你说我们的火箭筒能不能把他们的铁丝网炸断?”

陈飞看了看铁丝网,说道:“难说,我们的火箭筒有效距离太近了,只有二百多米,而且铁丝网前面都是开阔地,火箭筒手很难靠近;还有,火箭弹的装药量比较小,如果不能直接撞在铁丝网上,也不会对铁丝网造成什么大的破坏。”

林远问道:“那你说我们怎么能突破他们的铁丝网?”

陈飞说道:“如果人能靠到近前,剪断它是最好的选择。”

林远点点头,陈飞自言自语地说道:“什么防御工事能把人烧死啊,难道他们也有了火焰喷射器!”

林远听见陈飞的话,突然说道:“我想到是怎么回事了!”

陈飞连忙问道:“你想到那个神秘工事是什么了?”

林远一指面前的铁丝网,说道:“这个铁丝网很有可能是带电的!”

陈飞惊讶地叫出声来,说道:“带电!这怎么可能!”

林远说道:“你看,铁丝网最下面离地面比较高,可能就是害怕有动物撞在网上;电流把人电死的时候,由于电流的热效应,所以会在人体上留下火烧一样的痕迹,所以旅长说工事能把人烧死。”

陈飞又问道:“那叫尼古拉的美国人又是怎么回事?”

林远说道:“电网上的电要想电死人,电压低了不行,如果用直流电的话,想要把电压升得太高,技术难度虽然不大,可是不够经济实惠,所以用交流电是绝佳的选择,因为交流电能产生互感现象,可以使用变压器提高电压。”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个叫尼古拉的美国人,很有可能就是交流电的发明人,尼古拉·特斯拉!”

陈飞想了想,说道:“你的分析很有道理,不过我却有个疑问,这些铁丝网要真的是电网的话,那他们需要购置发电机,还要有变压器,这些投入也太多了吧!”

林远用手往俄军阵地上指了指,说道:“你看到没有,俄军阵地上探照灯的数目,比以前明显增加了。”

陈飞说道:“我第一眼就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吗?”

林远说道:“我们以前的攻击,很多次都是在夜间发起的,我们部队的夜战能力也是无人能挡的,所以,俄国人害怕了,就在阵地上设置了很多探照灯,这些电还能为探照灯提供能源。”

看着陈飞点点头,林远又说道:“这些电网更大的作用是心理战方面的,这个时代的中国人,见过电的有几个?更没有见过带电的铁丝网了,所以俄军以为我们见到电网会很恐惧,这才布设了电网。”陈飞点点头,说道:“这些都是你的猜测,我们得想法子验证一下啊!”

林远向四周看了看,说道:“我们去找变压器,变压器的体积一定不会小,只要找到了变压器,就能断定这是电网了。”

林远说完,带领着众人,沿着电网往两边走,果然,没走几步,就看了一个方块形状的铁箱子,林远指着它说道:“那就是变压器了,它边上的屋子又有烟囱,发电机一定就在那里。”

陈飞说道:“那我们就先炸掉他们的变压器,只要他们电网上的电一断,我们就能想办法截断他的铁丝网。”林远拿起望远镜,用望远镜里面的密位尺测量了一下距离,说道:“在我们的迫击炮射程范围内,不过精度没有办法保证!”

陈飞说道:“我们不知道那个铁箱子到底有多厚,说不定我们的迫击炮弹直射在上面都炸不开它。”林远想了想,说道:“有办法了,变压器在工作的时候会散发热量,所以铁箱子上面一定会有散热孔,我们就依据这个,来制造新武器,打掉**子的电厂。”

陈飞一听新武器,顿时来了兴趣,忙问是什么武器,林远和他一说,陈飞顿时恍然大悟。回到指挥部,林远找来刘雨风,说道:“吉林附近有个磨盘山,你听说过吗?”

刘雨风说道:“下官当然听说过。”

林远说道:“你多带些人,去那里买上二百斤石墨回来。”

刘雨风刚刚出去,林远就来到第四师炮兵营,这个师属炮兵营装备了最新的82毫米迫击炮,性能比原来的六十毫米迫击炮要强上不少。

林远找来营长张守恩,问道:“咱们炮弹的战斗部里装的什么炸药啊?”

张守恩骄傲地说道:“听兵工厂的人讲,里面装的炸药是百分之六十的黑索金和百分之四十的梯恩梯,他们说这种混合炸药的威力是全世界领先的!比英国人的炮弹都强上几十倍!”

林远嘿嘿一笑,问道:“有没有装黑火药的?”

张守恩犹豫地问:“您找这样的炮弹做什么?”

林远说道:“你把这样的炮弹找来就是了,再找几个熟练的炮手,一会儿我教你们做全新的炮弹。”

张守恩早就听说林帅精通各种技艺,尤其是精于研制武器,如今能见识到他的神技,自然是无比兴奋。

磨盘山就在今天的吉林省磐石市,是有名的石墨产区,刘雨风带着人骑着快马,连夜赶了回来,一来回就找到林远,说道:“我一说我是您的部下,卖石墨的人都没要钱,就给了我三百斤!”

正在这时,张守恩也带着众人把炮弹拿了过来,林远一指炮弹,笑道:“把它拆开。”

409 石墨炮弹

张守恩一愣,问道:“林帅,好好的炮弹,为什么要拆开?”

林远笑道:“我们要把里面的装药换掉,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让你拿黑火药装药炮弹的原因,黑火药可以倒出来,而黑梯混合炸药是加热熔化之后放进去的,在里面是凝固的,我们没有办法更换。”

几个战士拿出拆卸工具,费了不少力气才把战斗部拆卸开来,里面露出满满的黑火药。

林远说道:“把里面的黑火药倒出来四分之三。”然后又对刘雨风和他的部下说道:“你们,去把这些石墨磨成粉。”

众人都不知道林远想要做什么,不过他们知道就是林帅给他们解释了原因他们也听不懂,索性都不再问,各自干活。

正在这时,陈飞过来找林远,看见这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于是笑着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林远笑道:“我在做新式武器。”

陈飞“嗯”了一声,说道:“我来是和你说一声,徐峰已经回到珲春城了。”

林远惊讶地问道:“他回去做什么?为什么走得这么急?”

陈飞说道:“他说城里还有他的人,他要回去和我们里应外合,他听说俄军要封城了,这才走得这么匆忙。”

这时张守恩过来问道:“林帅,按照您的要求,黑火药已经倒出来四分之三了,接下来做什么?”

林远看见刘雨风他们还没有弄完,于是说道:“等刘雨风把石墨磨完再说。”陈飞看看张守恩和刘雨风,嘿嘿笑道:“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新式武器了,你要做碳纤维炸弹,对不对?”

林远笑道:“你还知道碳纤维炸弹呢?真是不容易!”

陈飞说道:“我虽然懂得东西不如你多,可是这种炸弹我也听说过,这种炸弹专门用来对付发电系统,可是……”

说到此处,陈飞轻轻皱起了眉,林远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陈飞说道:“你这样的做法也太粗糙了吧?能起到效果吗?”

林远笑道:“和普通炸弹相比,碳纤维炸弹主要需要考虑三个问题,碳纤维的制造,战斗部的开舱和碳纤维团的抛撒,这三个问题我都用土办法解决了。”

这时刘雨风拿着一盒磨出来的石墨粉来到林远面前,问道:“您看这样行吗?”

林远说道:“再磨得细一些。”

刘雨风于是又回去磨,过了一阵子才弄好,林远说道:“把这些石墨粉都装填到炮弹战斗部里面去。”

张守恩领着士兵把石墨粉装进战斗部,林远对众人一挥手,说道:“走,我们去试试这枚炮弹。”

众人来到靶场,张守恩命令部下拿来一门八十二毫米迫击炮,在地上挖了一个浅坑,然后把迫击炮的座钣放进浅坑,打开炮身上的两脚架,问林远说道:“林帅,我们瞄准哪里打啊?”

林远笑道:“不用瞄准目标,随意打出去就行了。”

张守恩亲自操作火炮,把弹体放进炮身,“轰”的一声,炮弹从炮口飞出去,落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声音过后,炮弹竟然直挺挺地戳在地上,没有爆炸!

张守恩眉头一皱,说道:“这可能是颗坏弹!”

林远起身往炮弹那里走,张守恩赶紧拦住他,说道:“林帅,这颗坏弹随时有可能爆炸,您不能过去,太危险了。”

林远笑道:“没事,炮弹已经爆炸了,不信你来和我看。”

张守恩将信将疑地走到炮弹近前,林远一指炮弹,说道:“你看弹身上的裂纹,炮弹没有炸开只是因为里面装的黑火药数量太少了,你们回去再做一枚炮弹,这回把炮弹里的黑火药数量改成三分之一。”

张守恩回去照办,很快新制作出来一枚炮弹,又试验了一次,这次炮弹落地之后被炸碎,虽然有一部分石墨粉被点燃,可还是有不少石墨粉飘散出来。

林远笑道:“很好,按照这样的比例,多造一些这种炮弹,以后我们就称呼它们为石墨炮弹。”

陈飞说道:“如果我们的炮弹能够炸到变压器,我们还用石墨粉做什么?”

林远说道:“我们的炮弹射程不够,所以必须用石墨粉。”

陈飞一脸茫然,心想:“难道加装了石墨粉之后炮弹的射程反而会增加?”他还要再问,林远就对他说道:“好了,等到明天你就明白了,我们回去部署一下攻破铁丝网的方法。”

第二天,一切部署完毕,林远带领着一个营的兵力,来到了变压器外围,俄军也见到了中国部队,所以戒备森严。林远对张守恩说道:“把弹体上的瞬发引信换下来,这回我们用时间引信。”

张守恩问道:“林帅,我们的时间引信装定在多长时间啊?”

林远麾下的兵工厂生产的时间引信,使用的是钟表记时结构,就是齿轮转动一定圈数之后点燃起爆药,使用的时候可以根据目标性质的不同,装定不同的时间,林远呵呵一乐,说道:“把时间装定在五秒。”

张守恩把炮弹的时间引信装定好,把它放进炮身,炮弹沿着身管滑落,发出“哗啦啦”的响声,落到底端之后,“轰”的一声,炮弹带着凄厉的啸音,冲上天空。

炮弹飞到最高点的时候,并没有继续下落,而是“砰”的一声,凌空爆炸,里面的石墨粉,被风一吹,飘飘扬扬地落在俄军的阵地上。

林远转过头来对陈飞说道:“我的用意并不是让炮弹炸变压器,而是让它在空中爆炸,我刚刚根据这枚炮弹的弹道性能和风的方向,计算出了引信装定的时间,炮弹爆炸之后的石墨粉,正好被风吹落在俄军阵地上。”

陈飞点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说完一指变压器,说道:“你看,他们的变压器没有一点变化啊!”林远无奈地笑道:“用土办法造出来的东西就是不行啊,看来是飘落在俄军变压器上的碳纤维数量不够。”

陈飞抢着问道:“那可怎么办!”

林远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都忘记了,多发射几枚不就行了吗!”陈飞也笑了,张守恩于是又发射了十几枚炮弹,飘落在变压器上的石墨粉越来越多,石墨粉从铁箱外面的散热孔进去,轻盈的石墨粉被吸附在变压器的线圈上,石墨是良好的导体,联在两个线圈之间顿时形成了回路,瞬间产生了巨大的电流,电流产生的巨大热量竟然把钢制的线圈烧熔了。

变压器工作的时候会产生大量的热,这些热都是靠里面的冷却油传走的,可是巨大的热量直接点燃了冷却油,顿时从变压器的铁箱里冒出火苗来。

410 交流电之父

变压器一坏,发电厂也跟着吃不消了,他们的发电厂使用火力发电,为了保护核心设备,他们设计了过电保护装置,能够在电流突然增大并超过一定阈值的时候自动切断电路。

被切断的电路虽然保护了发电设备不被损坏,可是电网已经不能用了,林远看到变压器上燃起的火苗,说道:“上吧,就是现在。”

按照林远和陈飞商议的攻破铁丝网的计划,十几个身手矫健的战士拿起长剪就冲了上去,在他们的身后,三个特等机枪射手,拿着机枪,向俄军战壕射击,这三个射手都是陈飞精心训练的,机枪在他们手中宛若一支连发的狙击步枪。

由于机枪手精心挑选了位置,所以他们的子弹能从拿长剪的战士们头顶飞过,落在俄军的阵地上,俄军想要开枪都开不了,只要一露头,就会被精准的子弹射中。战士们冲到铁丝网跟前,拿起长剪,这种长剪是专门用来剪断铁丝网的,它的手柄很长,能够提供很大的力矩,刃口很硬,能够保证切断铁丝,很快细细的铁丝在长剪之下被剪成两段,俄军的铁网阵上很快就出现了一个大缺口,这些战士剪断铁丝网之后,并没有进入俄军的战壕,而是迅速撤了下来。

他们刚刚撤下来,后面的突击队就冲了上去,他们从缺口中冲进战壕,俄军士兵见到他们冲进来,端起刺刀就扑了上来,突击队战士装备了最新设计的冲锋枪,这种冲锋枪使用手枪弹,是八五式微声冲锋枪的仿制版。

相比于自动步枪,这种枪身管更短,射速更快,在狭窄的战壕里占尽优势,很快第一道战壕里的俄军就守不住了,林远看见俄军败退的局势,连忙命令部队继续出击,进攻剩下的战壕。俄军的普通士兵并不知道电网的事情,试想一下,连旅长都不知道的事情,他们怎么可能知道呢!不过俄军军官也怕电网误伤到他们,于是命令士兵们不准靠近铁丝网,并说这是阻拦中国人的神秘武器。

于是这道看似普通的铁丝网就成了俄军士兵心目中的神物,今天见到这种神物竟然被中国人没费吹灰之力摧毁了,心中无比惊讶,早就把往日的战术什么的忘得一干二净,于是败退的败退,投降的投降,中国部队很快就占领了全部战壕。

林远随后联系城中的徐峰,问道:“你们在里面准备得怎么样了?”

徐峰说道:“我们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攻占城门。”

原来清廷和俄国人开战之后,清廷就释放了杀死俄国人的伐木工首领老黑山,老黑山于是通过王两倒认识了徐峰,很快被徐峰折服,徐峰早就想到要配合林远攻城,于是秘密命令老黑山在城中藏了一批武器,并召集了百十个人。

如今正是他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他们的武器很粗糙,都是砍刀,斧头之类,可是城门的俄军注意力都在城外,没有人意识到城内的危机,于是老黑山带领众人,很快攻下了城门。城门一开,林远就命令部队进入城中,对于城中的俄军来说,这一切发生得都太突然了,鹰愁口和老妖岭,城外防御工事,不到五天就被全部突破,吃惊之余也就放弃了抵抗,所以守军也不愿意在城中和林远的部队打巷战了,守军总指挥率先领着一众高官逃回了符拉迪沃斯托克,其余俄军全部投降。

珲春城中的老百姓张灯结彩,庆祝珲春回归,林远问陈飞:“那个尼古拉·特斯拉在投降的俄军之中吗?”

陈飞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等我去问问。”

正在这时,门口卫兵进来说道:“有一个俘虏,自称是美国人,想要见您。”

林远心想:“这可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于是对卫兵说道:“快,让他进来。”

陈飞却问道:“你找他要做什么?”

林远笑道:“我找他,当然是让他为我们出力了。”

正说话间,一个瘦高身材的金发碧眼的男人走进屋子,陈飞对他笑笑,然后就出去了,男人冲了林远轻轻地鞠了一躬,用英语说道:“我是美国公民尼古拉·特斯拉,希望您能把我送回美国去。”

林远为他拉过一张椅子,笑道:“请坐,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们来聊聊天吧。”

特斯拉不知道林远的企图,有些担心地坐在了椅子上,林远笑道:“您为我们的敌对方设计防御工事,从国际交往的角度来看,您可是我们的敌对方啊。”

特斯拉听见林远这番话,心中不由得一惊,连忙站起身来说道:“我是美国公民,你没有权力处置我,我只是来设计发电机组的,我的客户用它来做什么事情我无权过问。”

林远呵呵一笑,说道:“特斯拉先生,您不要着急啊,我并不想伤害你,只是希望您留在中国,为我们出力。”

特斯拉坐回椅子,问道:“出力,出什么力?”

林远说道:“我知道您是交流电的发明人,也精通水电站的设计,所以我想请您为我们设计水电站。”

特斯拉想了想,摇头说道:“不,我不会为你们设计水电站的,我要回国去。”

林远笑道:“您先不要拒绝得这么快,我想问问,您的国家,用的是什么电啊?直流电?还是交流电?”

特斯拉说道:“我们国家现在使用的还是直流电,不过交流电的优势巨大,交流电一定会取代直流电的……”特斯拉还要说话,林远轻轻一摆手,说道:“交流电可以变换电压,所以在远距离输电的时候能够使用高压来减少损失,这些交流电的优势我也清楚,不过,我想请您想一想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托马斯·爱迪生。”

听见这个名字,特斯拉的神情一下子黯淡了,他当然知道爱迪生的大名,这可是全世界知名的发明家,更重要的是,爱迪生创办了电力公司,他的公司提供直流电,而爱迪生本人处处打压交流电,在林远的时代,特斯拉因为数不尽的打压,最后饥寒交迫而死。林远当然知道这段历史,他于是说道:“您的对手可是爱迪生,他是怎么打压您的发明的,我相信您比我更加清楚,他四处宣扬交流电对人体不安全,甚至让电刑改用交流电,所以,为我们设计电站,也是在帮助你自己。”

特斯拉抬起头看着林远,问道:“为什么说为您设计电站是在帮助我自己?”

林远从桌子上拿出一幅地图,指着上面说道:“您看这是什么地方?”

411 不知去向

斯拉好奇地凑了过来,林远说道:“这里就是长白山山脉,在白头山上有一座火山湖,名字叫天池,海拔二千一百五十四米,从天池中流出的水,形成了绵延几千公里的松花江,这里面蕴含着多少水电资源,相信您比我清楚吧。”

特斯拉点点头,说道:“这里面蕴含的电能,可以供几千万人使用了。”

林远说道:“我们中国正在大规模地发展,将会用到大量的电,这将会是一个向全世界展示交流电的巨大的舞台,您愿意错过吗?”

特斯拉被说动了,他说道:“好的,我答应你,不过,水电站可不是轻易建成的,我们首先需要修建拦水用的大坝,修建大坝需要使用大量的土石等工程材料,开采和运输这些土石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物力,这些你们中国都没有!”

林远说道:“这些你不用担心,我们有充足的人力。”

特斯拉说道:“我说的人力可不是普通的人力,这些土石的数量是惊人的,你不可能用铲子挖,用马车运,那样的话到了世界末日我们也修建不完水坝,这需要大量的工程机械,你们中国都没有。”

林远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把它们制造出来的。”特斯拉眉头一皱,说道:“你们用这个本事吗?”

林远说道:“有没有这个本事,您以后就知道了,好了,我还有事情,您就先去准备吧。”

林远把刘雨风叫进来,对他说道:“这位先生是我们的贵宾,你把他安顿好。”这时,陈飞走了进来,说道:“我听见你们的谈话了,我就不明白了,我们为什么要让美国人为我们设计水电站?”

林远笑道:“你刚刚也听见了,水电站最重要的地方是水力工程,至于水轮机和发电组件都是其次的,可是我们北京舰上没有水力工程的专家,在我们的时代里,这个特斯拉设计了尼亚加拉大瀑布水电站,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正在这时,陶铮突然冲了进来,说道:“舰长,您快来看看,出事情了!”

林远听见他的语气甚是惊慌,连忙跟着他来到特别参谋部,陶铮调出来几幅照片,说道:“这是我们的无人机拍摄的符拉迪沃斯托克军港的照片,时间是三天以前。”

陶铮指着照片上面的长条形物体说道:“这些就是俄军的战舰。”陶铮又从电脑上调出几幅照片,说道:“这是今天刚刚拍摄的照片,您看,军港里的军舰已经不知去向了。”

林远连忙问道:“那没有这三天的照片吗?”

陶铮说道:“这三天符拉迪沃斯托克上空一直阴云密布,我们的光学探测设备不可能穿过云雾,所以没有这三天的照片。”

陈飞在一边好奇地问道:“你们的无人机上不是有雷达吗?雷达不是可以穿透云层观察到地面的吗?”

陶铮解释道:“雷达发射的电磁波虽然可以穿透云层,但是不采用合成孔径技术的话,横向分辨率太低,不可能对地面物体成像,就算采用合成孔径技术,成像的精度也不会太高,以我们的无人机为例,成像精度大约在十米一级,从那些图片上很难看清军舰。”

林远问道:“那现在我们的无人机在什么位置?”

陶铮说道:“由于我们不知道俄军军舰去的方向,所以没有让无人机离开军港。”林远心想:“俄军舰队会去哪里呢?”突然,他突然想起了俄国大使的话“等我们太平洋舰队的炮声在天津响起的时候”,难道俄军军舰真的向天津开来了?

林远于是说道:“让无人机往西搜索,看看俄军军舰在不在这一带?”

陶铮亲自操作着无人机,无人机不时发回高清晰的照片,那些照片上满是白色的冰面,林远知道那是港口附近结成的海冰,突然,他看见了什么,连忙说道:“停!就是这幅图片!”

林远用手指着那幅图片,说道:“把它放大一些。”

陶铮急忙把图片放大,陈飞在一边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林远没有回答,而是聚精会神地盯着那幅图片,看了良久,才说道:“我猜到了,俄军的船,一定已经驶离港口了,这些黑色的东西,就是他们的煤渣!”

陈飞惊讶地说道:“驶离港口?港口不是结冰了吗?”

林远说道:“没错,符拉迪沃斯托克军港每年冬天都会结冰,所以俄军军舰都是去日本的佐世保军港的,可是今年由于战争爆发,他们竟然没有出去,而是留在了港口里,不过这些冰可封不住他们,因为他们很有可能装备了破冰船。”

陈飞说道:“破冰船我听说过,可是,破冰船和这些煤渣有什么关系呢?”

林远说道:“破冰船在船头加装很厚的钢板,在破冰的时候,先向后退,再加速前进,这样船身巨大的动能就能把冰层撞碎,如果冰层太厚,撞不碎,破冰船也能冲到冰面上,破冰船的重量一般都有上万吨,这样大的重量不是冰层能够承受的,冰层就会被压碎,所以就能开出一条巨大的水道。”

“破冰船在前进和后退的时候,发动机都要开到最大功率,这样就造成燃料消耗很严重,所以需要及时补充燃料,俄军军舰的燃料是煤,所以这些煤渣就是他们补充燃料的时候留下的。”

在林远解释的时候,陶铮一直操纵无人机,沿着煤渣的方向飞行,陶铮看着照片,说道:“俄军军舰在距离军港三海里的地方冲破了冰层,驶进了没有结冰的大海中,他们后来去了哪里,我们就没有办法寻找了,毕竟大海的范围太大了。”

林远说道:“他们一定是向南走,然后穿过朝鲜半岛和日本九州列岛之间的朝鲜海峡,再北上进入天津,你沿着这条线好好找一找。”

想在茫茫大海中找到几艘军舰,谈何容易,尽管北京舰原来有过发现英国舰队和日本舰队的经历,可是那几次却都是因为已经知道了敌人军舰的大概位置,所以能够很顺利地找到他们,可是这次不一样,林远只知道俄军军舰的大概方向,根本无法寻找。陈飞说道:“既然你说俄军军舰是去天津,我们何不在天津守株待兔,等着他们。”

林远轻轻地摇摇头,说道:“那样的话,我们对他们舰队的情况一无所知,就太被动了,如果我们能够尽早发现他们,采用的办法就灵活了!”林远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于是说道:“好了,找军舰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咱们先去吃饭吧。”

众人起身要走,陈飞却指着屏幕,惊讶地说道:“这是什么?”

412 舰队来袭

林远听出陈飞声音中的惊讶,连忙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陈飞指着图片问道:“这图片上怎么有光点呢?”

陶铮连忙坐在电脑前面,把那幅图片放大,林远凑上去仔细地看了一会儿,说道:“这是海发光,是一种自然现象,大自然里有很多生物都会发光,大家最熟知的就是萤火虫,在大海里,也有很多藻类和菌类都会发光,它们在水面聚集,多了就会出现光点,如果再多,整个海面都会是一片荧光。”

陈飞点点头,说话间又有图片传回来,海面已经是一片光亮了,林远突然说道:“这可真是老天都在帮我们!利用这些光,我们说不定能够发现俄军的舰队。”

陈飞连忙问道:“怎么发现啊?”

林远说道:“我们现在最大的困难就是不知道俄军舰队大概的位置,所以找起来很难,而现在大海上出现了大片的发光海藻,这时我们的图片上就显示出一片光亮,而军舰在水中行驶的时候,在水面上会留下很长的尾流,这些尾流推开了发光海藻,所以在一片光亮之中会呈现一条暗色的线,从一片光亮中找出暗线,不是容易多了吗?”

陶铮说道:“对啊,循着暗线,我们就能够发现俄军军舰的大概位置了。”

林远于是让陶铮操纵无人机,在一片光亮中寻找暗线,很快就找到了几条,这附近的海域没有贸易航线,所以这些尾流只可能是俄军军舰留下的。

陶铮启动了无人机上的微光夜视照相系统,很快传回了俄军舰队的清晰图像,林远看着那些图片,说道:“盯紧俄军舰队,今天天已经黑了,我们明天一早就开会商量这件事。”

第二天一早,林远就把陈飞,徐峰和沈晚晴叫到特别参谋部,林远首先说道:“据我们的情报,我们发现俄军原本在海参崴军港中停泊的舰队离开了港口,我今天把大家请来,就是想和大家商量一下这件事。”

林远首先说道:“我上次在沈阳和俄国大使鲍里斯会谈的时候,他曾经威胁说俄军会出动舰队攻击我们的天津,而且这些军舰的航向偏西南,所以我判断,他们是想要绕过朝鲜半岛,进攻天津。”

陈飞说道:“如果进攻天津,就一定要进行登陆作战,不知道俄军有没有这样的决心和实力?”

林远调出了几幅照片,说道:“大家看,这些是俄军军舰的照片,从航空图上分析,舰队里有三艘战列舰,七艘巡洋舰,还有十二艘小型驱逐舰,这些军舰的武器配备情况和舰名我就暂时不和大家说了,舰队里还有十五艘大型货船,应该是补给舰,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运载登陆部队。”

陈飞说道:“登陆作战对部队的后勤实力要求很高,俄军进攻天津的话,远离本土,后勤补给线过长,而且他们要进攻的还是清廷的心脏地带,我认为他们没有这个胆量进攻天津,也就是吓唬吓唬人。”

林远说道:“你的分析有一定道理,不过,我担心的是:他们会和日本人合作!”

众人都是一愣,林远说道:“日本人现在占据朝鲜,大同江口距离天津只有四百海里不到,如果双方以此处为基地的话,补给只需要一天多的时间就可以到达天津。”

徐峰笑道:“这样正好,我们就出动飞机击沉他们,我好久都没有开飞机了。”沈晚晴小声地对他说道:“不行,我们不能用飞机。”

徐峰惊讶地问道:“为什么?”

沈晚晴说道:“林远制定了一个计策,要把西方人引到大舰巨炮的道路上了,具体的,我一会儿再和你说。”

徐峰点点头,陈飞说道:“我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担心的,俄国人敢过来正好,我们在沈阳不是还有一个师的机动兵力吗?正好把他们调到天津,到时候来多少俄军就歼灭多少俄军。”

林远说道:“可我担心的是:如果我们在沈阳的机动部队调走了,日本人趁机从朝鲜进攻,抵挡日本人的就只有安东的一个旅了,这样做太冒险了!一但这个旅受不住,整个盛京都会有风险。”

徐峰说道:“为什么非要我们的部队去打?就算是俄国人和日本人联合,双方在天津登陆,难道清廷的军队就不能抵挡吗?”林远轻轻地摇摇头,说道:“这个还真不好说,一八六零年的时候,英法联军从天津攻入北京,清廷的军队就没挡住,现在的日本和俄国的实力,可比那时候的英法联军要强,而清廷的军队还没有什么大的进步。”

沈晚晴说道:“那我们就回北京一趟,看看清廷的部队能不能抵挡住他们,如果挡不住他们,我们再商量对策。”

林远点点头,说道:“那好,我们的会议就开到这里,还有谁要补充什么吗?”

见到众人都轻轻摇头,林远说道:“那好,我们就散会吧。”等到会议一结束,林远就找到沈晚晴,说道:“你和我一起会北京吧?”

沈晚晴说道:“我肯定要回去,而且我们还要把徐峰带上。”

林远问道:“徐峰?让他回去做什么?我已经让他去旅顺和北京舰会合了。“沈晚晴说道:“你怎么忘记了,徐峰见过樱井若美,他回到北京,正好能帮忙把樱井若美找出来。”

林远说道:“可是北京有几百万人口呢,怎么找樱井若美呢?”

沈晚晴说道:“等我们回去再慢慢考虑,我们最好能想个办法,把她给引出来。”林远于是叫上了徐峰,三个人一起回到了北京,林远刚刚下火车,就见到站台上站着一溜身穿官府的官员,胸口补服上画着各式图案,一见林远,连忙跪倒在地,纷纷叩头,不过却有一人在众人之中立而不跪,宛如鹤立鸡群一般。那人走上前来,哈哈笑道:“林老弟,你怎么回来了。”

林远仔细一看,认出那人是孙毓汶,连忙笑道:“我这次回来是有要紧的事情。”

孙毓汶说道:“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啊?你在东北不是把**子都打赢了吗?走走走,快和我进宫去面见圣上。”

林远没有办法,只得回头对沈晚晴和徐峰说道:“你们先回去,我去去就回。”正在这时,他却看到沈晚晴秀眉紧锁,好像是遇见了什么让她很不开心的事情一样。

林远心想:“难道她因为我没有陪她而不开心吗?”这个想法一出来他自己都笑了,她要是能这样想,她还是沈晚晴吗?林远把沈晚晴拉到一边,问道:“你怎么了?”

沈晚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坚定地说道:“我必须跟着你去!”

413 行踪泄露

后面的孙毓汶走上前来问道:“这位姑娘是?”

没等林远说话,沈晚晴笑道:“我叫沈晚晴,是关东报的记者。”

孙毓汶轻轻一拱手,笑道:“久仰大名,你们要是有事情的话,不妨说完,我们等候片刻就是。”

林远拉着沈晚晴向远处走了几步,问道:“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去呢?你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吗?”

沈晚晴皱着眉头说道:“你想想,他们是怎么知道你要回来的?他们既然能够知道,他们手下的人就能知道,消息一传开,万一被日本间谍知道了,在路上刺杀你怎么办?”

林远也没有想到这一点,于是说道:“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我已经和车站上的人说过了,严禁透漏军列信息,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沈晚晴说道:“你快点去问问他。”

林远连忙来到孙毓汶面前,问道:“您是怎么知道我要回北京的?”

孙毓汶笑道:“是我的管家告诉我的。”

林远又问道:“那你的管家又是怎么知道的?”

孙毓汶笑道:“下人们的事情,我怎么知道呢,林老弟,还是不要问了,快随我入宫面圣吧。”

林远还要再问,沈晚晴就把他拉到一边,悄声说道:“我跟着你去皇宫,你放心,我只跟着你到门口,你进了紫禁城我就回来,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们再商量泄密的事情。”

于是徐峰自己先去琉球使馆,沈晚晴把林远护送到皇宫,林远一进去,直接去见光绪帝,光绪帝也听说了收复伯力的消息,不由得问道:“林爱卿,我们收复了伯力,是不是就能把先皇的条约废除了?”

林远笑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西方各国虽然勾心斗角,互有龃龉,要是我们宣布废除条约,他们就该齐心协力了,废约之事万万不能心急。”光绪帝笑道:“那好,我就全听林爱卿的,林爱卿这次回来,所为何事啊?”

林远说道:“您还记得咸丰十年,北京被攻陷,圆明园被烧毁的事情吗?”

光绪帝面色一沉,说道:“此乃国耻,怎敢忘记!”林远说道:“我得到可靠消息,俄军舰队已经从海参崴出发,如果我们不能及时防范,这一幕很有可能重演!”

令林远没有想到的是,光绪帝丝毫没有惊慌,反而哈哈大笑,说道:“林爱卿多虑了,俄军要从海上进攻北京,必走天津大沽,可如今的天津大沽,有一员猛将镇守,林爱卿尽管放心!”

林远连忙问道:“不知道这员猛将是谁啊?”

光绪帝笑道:“这位猛将便是天津镇总兵罗荣光!”

林远听见这个名字惊讶地说道:“原来是他啊!”林远知道这个罗荣光是清军有名的爱国将领,在八国联军侵华的时候,就是他死守大沽口炮台,最后壮烈牺牲。

光绪帝见到林远惊讶的样子,笑问道:“怎么样?你也听说过他吧,他早年因剿灭捻匪有功,一路升任天津镇总兵之职,在任上兢兢业业,颇有功绩,前些年朝廷又拨了一大笔银子,在大沽口修筑了几十座炮台,买的都是英吉利的利炮!既有利炮,又有猛将,大沽口固若金汤了吧?”

林远心想:“这座固若金汤的大沽口炮台以后还不是被八国联军攻占了!”于是林远说道:“我还是去那里看看吧。”

光绪帝一听便说道:“那好,朕就命你为钦差大臣,亲自巡视大沽口炮台。”

林远领过命令,这才从紫禁城出来,沈晚晴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一见到林远就说道:“我本来是想找孙毓汶府上的管家了解情况的,可是那个管家不在,我没有办法,只能先来找你了。”林远说道:“那好,我们就来分析一下,消息是怎么走漏的。”

沈晚晴说道:“我们首先要弄清楚都有谁知道你要回北京的消息,再从这些人里开始找。”

林远说道:“军队那边只有几个高级将领知道,他们都是北京舰上的成员,肯定没有泄露消息的可能,参谋部里有几个人虽然知道我不在吉林了,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我要返回北京。”

沈晚晴问道:“那铁路方面呢?铁路上的人有没有知道你行踪的可能?”

林远说道:“和我们乘坐同一列火车的人也知道我的行踪。”

林远刚说完,就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孙毓汶他们是提前在车站等我的,说明他们提前接到了消息,火车上的人又没有无线电,不可能提前通知他们。”

沈晚晴问道:“所以,走漏消息的一定是提前知道你要回来的人!”

林远又想了想,说道:“站长,只有站长知道我要来的消息。”

林远解释道:“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为了保密,站长只知道火车什么时候会来,但不知道火车上装的是什么东西,不光是站长,全站都没有人知道火车上有什么,可是后来,这样做却出现了问题。”

沈晚晴问道:“出了什么问题?”

林远说道:“运输效率的问题,比如说,运输货物的火车到站之后需要组织人卸货,运输人员的火车需要安排运输工具转运人员,如果车站什么都不知道的话,没法提前准备,运输效率无疑大大降低,于是,我们就把每次运输的货物提前告知给站长,让他提前做好准备,所以,他们知道车上装的是什么,车上都有谁。”

沈晚晴说道:“那走漏消息的应该就是站长,我们可以从站长查起。”

林远说道:“那好,我们就找最近查,先查北京站站长——王玉鼎。”

此时天色尚早,两个人又回到了北京战,直接来到站长室,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屋子里传来说话的声音:“你看,我这样做,林帅肯定在心里感谢我!”

又一个声音说道:“就是就是,站长高明,林帅平素为官低调,最厌烦迎来送往的那一套,所以每次出行都不让人知道,这次您提前通知了我,我再告诉我家主人,我家主人亲自到车站去迎接,这样,我家主人和林帅的关系也更近了。”

沈晚晴和林远在屋外一听,顿时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猜到了七八分,后面说话的那个人就是孙毓汶的管家,前面说话的那人就是站长,站长为了讨好林远,就把他要回来的消息告诉管家,好让人来迎接他。

沈晚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小声地说道:“本来以为又抓到敌人了,没想到,唉,”说着一拉林远,说道:“我们还是走吧。”

林远却笑道:“慢!我想到了一条妙计,等我们进去再说。”

没等沈晚晴再问,林远已经推开屋门走了进去,怒道:“好你个王玉鼎,你可知罪!”

414 雄师劲旅

王玉鼎认识林远,一看林远走了进来,连忙站起身来,问道:“林帅怎么来了?”

边上孙毓汶的管家也站起身来,条件反射似的给林远请安,林远轻轻一摆手,对他说道:“你先回去吧。”

孙毓汶的管家慌忙出去,王玉鼎连忙跪倒在林远面前,说道:“小人犯了什么错?”

林远冷冷地说道:“你难道忘了我说过站长严禁透漏军列的消息吗?”

王玉鼎连忙哀求道:“林帅,您就饶我这一次吧,我这也是好意,您看您下了火车,有一群人前呼后拥的,多风光啊!”沈晚晴在后面怒道:“胡说,万一消息被日本间谍弄到,他们在半路设伏,刺杀林帅,你说怎么办!”

王玉鼎哪里想过这些事情,连忙说道:“这些小人着实没有想过,还望林帅恕罪,以后再也不敢了!”

林远笑道:“起来吧,我问你一件事情。”

王玉鼎慌慌张张地从地上爬起来,说道:“林帅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小人一定竭尽全力!”

林远问道:“你有没有什么喜欢做的事情?”

王玉鼎一愣神,说道:“喜欢的事情?”

林远说道:“比如像喜欢喝酒啊,喜欢女色啊之类的。”

王玉鼎忙说:“小人平日的确喜欢喝上几口小酒,不过从来都不误事……”

王玉鼎还要再说,林远一挥手打断了他,问道:“你为了讨好我泄露我行踪的事情,现在都有谁知道?”

王玉鼎说道:“只有孙府管家知道,大人放心,小人一定不敢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林远笑道:“不不不,一定要把这件事情传扬出去,让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王玉鼎一愣,问道:“大人,这是为什么啊?”

林远说道:“你只管宣扬就是,这些天说不定会有人给你送酒什么的,把这样的人记下来,过几天我来问你,你如实告诉我,这件事情我就不追究了。”

王玉鼎也不敢多问,连忙答应,两个人出来,沈晚晴也有些琢磨不透,不禁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林远说道:“这是我为以后的计划埋下的伏笔,以后你就知道了。”

沈晚晴点了点头,问道:“你去找皇帝都说什么了?”

林远说道:“我和他说了一些天津防务的事情,我现在就去大沽口炮台巡视,你先回去吧。”

林远随后带上几个武官,一起去往天津,到了天津,立刻去了总兵衙门,一个武官上前通报,门口的兵丁却说道:“如今正是冬训时节,总兵大人不住衙门,而是住在炮台。”

林远心想:“不住衙门而住炮台,这个罗荣光看来真是一个不错的将领。”总兵衙门距离炮台只有两公里,中间只隔着一条小河,过了小河,一行人就来到营门外面。

一个武官说道:“林帅在这里等候片刻,我去找罗荣光,让他打开营门迎接您。”

林远连忙说道:“不必,我们自己进去,看看他们的部队到底怎么样。”

一行人来到门口,卫兵拦住去路,卫兵见到林远身后簇拥着几个武官,对林远也很客气,问道:“您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一个武官走上前来,怒喝道:“连林帅都不认识,快快让路!”

卫兵冷冰冰地说道:“总兵大人有令,没有令牌,擅自闯入者以逆匪论处!”

武官眉头一竖,就要发怒,林远一摆手制止了他,对卫兵笑道:“我是奉上面的命令来炮台视察的。”

卫兵说道:“有令牌吗?”

一个武官走上前来,把令牌一亮,卫兵连忙侧身让路,打开了营门。出门看队列,进门看内务,林远当然懂得这个道理,队列和内务是体现一支部队作风的重要方面,作风顽强的部队无疑都是战斗力强的部队。

林远沿着营区走着,只见来来往往的兵卒队列整齐,井然有序,走到营房外面,林远随手推开屋门,进去一看,只见屋内被褥叠得整整齐齐,窗子擦得透亮,林远心想:“这是一支不错的部队。”

林远对一个武官说道:“去把罗荣光找来,让他带着我们去炮台里看看。”

那个武官点了点头,走出两步,见到路边站着一个老卒,于是问道:“你知道罗大人在哪里吗?”

谁知道那个老卒见到这个武官,竟然嘿嘿笑了两声,问道:“你找他有什么事情吗?”

武官见到老卒如此,不禁有些恼怒,说道:“见到上官也不行礼,你不知道军法吗?”那个老卒也不生气,反而微笑了起来,不慌不忙地说道:“是我们谁没有行礼啊?”

武官仔细端详了老卒一会儿,连忙单膝跪地,说道:“下官有眼不识泰山,没有认出罗大人,还望罗大人恕罪!”

原来罗荣光竟穿着和士兵一样的衣服,他点头笑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武官连忙说道:“东三省总督林远,来军营视察,想找您去看炮台。”

罗荣光在武官的带领下,来到林远面前,躬身施礼之后便爽朗地大笑,说道:“早就听说林帅大名了,今天看了我们的军营,不知道意下如何?”

林远笑道:“军容严整,的确是支劲旅。”

罗荣光哈哈笑道:“军容严整又打不赢敌人,还得靠真本事说话,走走走,快随老夫上炮台一观。”

炮台位于山地之上,罗荣光拉着林远往山上走,一边走一边说道:“整个大沽口共有炮台四座,我们要去的是主炮台,此炮台位于白河河口南岸,装备阿姆斯特朗公司生产的岸防炮五十六门,每个炮位上都有探照灯两盏,也是英吉利生产的,炮台里还有发电所一处,专给这些探照灯供电,敌人要是晚上来我们也不怕。”林远问道:“指挥通信是怎么解决的?”

罗荣光答道:“每座岸防炮的炮位都安装了电话,我能用电话掌握全局。”

说话间罗荣光走到炮台最低的一处炮位,罗荣光用手拍了拍炮位上的掩体,说道:“这是用砖石,糯米和细沙混成的三合土,异常坚固,任他们多大的炮弹都打不动!”

罗荣光一指掩体的门,说道:“林帅,进去看看吧。”说着为林远推开了门。

林远低头进去,只听见里面满是大炮转动的声响和人说话的声音:“距离七百三十步,方位七十三度……”

罗荣光听见这些话,哈哈笑道:“小子们,训练得不错!”说完,就用手拍了拍那门大炮,说道:“林帅,这可是二百八十毫米的重炮,管教敌人有来无回!”

林远挤出一丝微笑,罗荣光骄傲地说道:“我们再上去瞧瞧。”说完,抢先出了炮位,林远走在最后,一个武官问道:“林帅,您怎么闷闷不乐啊?”

415 不堪一击

军官又说道:“是不是那个罗荣光太狂妄了,要不要属下为您教训教训他!”

林远连忙摇摇头,说道:“我很好。”众人接着往山坡上走,这是一座不高的山,很快就走到了山顶,罗荣光指了指周围的几座山,说道:“林帅请看,我们这几座山上都有炮台,形成犬牙交错之势,能够对敌人形成交叉火力网,这座炮台位于山顶,因此不会被敌人的撞到山上之后落下来的炮弹炸到。”

罗荣光又领着林远走进炮位,一进去罗荣光便说道:“这里的大炮是地陷炮,不发射的时候能够降到发射口以下,发射的时候再升起来,而且一枚炮弹发射之后,就会重新落倒,等装填完毕即可升起再射,避免了被敌人火炮击中的危险。”

林远问道:“那你们的炮弹和发射药放在何处?”

罗荣光说道:“炮台之下修有地窖,炮弹和发射药都放在下面,我们的兵卒都经过严格的训练,运送炮弹的速度非常之快,请让我给林帅演示。”

罗荣光说完,便对炮台里的兵卒说道:“装炮弹!”

兵卒闻声而动,一个兵卒迅速打开地窖的门,只见地窖下面是一个斜坡,两个士兵快如灵猴,冲进地窖,四个士兵紧随其后,两两一组,隔着两米站立,前两个士兵抬起炮弹,交给后面的士兵,几个人手递手把炮弹传给了炮手,两个炮手把炮弹轻轻地放在林远面前。

林远轻轻地一点头,心想:“这炮弹的运送速度是够快的了!”正在这时,兵卒又手递手地传上来一个发射药包,把发射药包放在炮弹旁边。

林远蹲下身,看了看炮弹,又把发射药包打开,用手捻起一点发射药,在手上看着,然后拍拍手站起身,说道:“很好,今天就先看到这里,罗总兵,你的部队很好,堪称精锐!”

罗荣光被林远称赞几句,面上有光,甚是高兴,林远又说道:“我想要看一些资料,希望能到您的指挥部里去。”说完,林远回过头来,对随行的武官说道:“你们不用跟着了。”

罗荣光于是带着林远来到指挥部,林远看过了各种资料,这才告辞离开。

林远从兵营一出来,就直接来到天津机器局,一进门就问道:“罗老在吗?”

里面的人说道:“在靶场呢。”

林远随后来到靶场,远远地看见一群人正在立靶子,与平常立靶子不同的是,这次立的靶子并没有排成一排,看上去毫无规律,罗超英站在一边,指挥道:“小刘,你再往后去一点,小王,你再往前来一点……”

林远走了过来,问道:“罗老,您在忙什么呢?”

罗超英笑道:“当然是竖立靶子了。”林远连忙问道:“可是您的靶子看上去很乱啊。”

罗超英说道:“这时测试炮弹杀伤力的时候常用的扇形靶,以爆炸点为圆心,靶子位于不同的半径上,这样能够用较少的靶子分析出炮弹在不同距离上的杀伤力。”

林远点点头,问道:“还有多长时间能架设完啊?”

罗超英说道:“再有个十几分钟就差不多了,怎么,你有事情?”

林远说道:“今天我去天津大沽口炮台看了。”

罗超英问道:“你去哪里做什么?”

林远说道:“俄军的舰队要来了,我去看看那里的防御情况。”罗超英说道:“我听说这个罗荣光是一员猛将,治军有方,炮台守军堪称精锐。”

林远无奈地说道:“唉,这大沽口炮台看似坚若磐石,实则不堪一击。”

罗超英听见这话一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林远说道:“他们要是固若金汤我也就不用来找您了,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我们去屋里详细说。”

罗超英很快指挥众人把靶子立完,跟着林远来到屋子里,一进屋罗超英便问道:“他们的防御水平有那么差吗?”

林远说道:“他们的兵卒的确不错,军纪严明,作风过硬,可是他们的训练却有问题,我去的时候看到他们正在测量距离和方位,操控火炮瞄准,可是却不知道他们是怎样测算敌人船速的,我在屋子并没有见到计时工具。”

罗超英说道:“也许是他们有,没有拿出来。”

林远说道:“但愿如此吧,不过他们问题的根源却是在炮台的设计上。”说着,林远从怀中取出一张炮位布置图,平铺在桌面上。

林远指着布置图说道:“这些炮位的距离设置也不是很合理,后面的炮位距离前面的太远,敌舰来的时候一定会一个炮位一个炮位地攻打,所以尽管火炮有几十门,可是用来迎敌的却只有前面的那几门。”

“而且我还详细看了他们火炮的资料,再结合他们火炮安装位置的高度,我发现,他们的火炮可调的俯仰角比较小,这就造成了高处的火炮打大不了近处的敌舰,低处的火炮打不了远处的敌舰这种尴尬的情况,所以他们同时能够对敌的火炮很少,敌人很轻易就能形成兵力优势。”

罗超英点了点头,说道:“他们的火炮口径都很大,这些重炮给敌舰也能造成很大的杀伤。”

林远说道:“我仔细看了发射药,发现发射药还是天津机器局生产的栗色发射药,这种发射药的形状却是实心的,火药形状对于燃烧速度有很大的影响,燃烧速度越快炮弹的射程就越远,相信这个您比我清楚。”

罗超英点头说道:“当然,这样的火药还有一个燃烧不充分的问题,就是会有火药残留,所以他们在打出一定数量的炮弹之后就必须清理炮膛,这样一来,射速就慢了。”

林远说道:“这样一来,他们的射速也不快了,而且他们炮弹的威力也不容乐观!”

罗超英说道:“炮弹的威力主要取决于装药数量和炸药种类,我听说过他们这炮弹,里面都是用固化的硝化甘油做炸药的,爆炸威力还是很强的。”

林远说道:“我仔细看过他们的购买清单,他们在购买火炮的时候的确购买过一些炮弹,可是这些炮弹因为存放时间过长,已经不再使用,所以他们用的都是天津机器局仿制的炮弹,天津机器局没有制造硝化甘油的实力,只好用黑火药,爆炸威力自然是差了一截。”

林远又说道:“我还听说俄军军舰上面的装甲都采用了最新热处理工艺,硬度比较高,炮弹碎片更不容易穿透了。”罗超英问道:“那我们有什么解决办法吗?为他们新制造一批炮弹吗?”

林远无奈地说道:“那也只是换汤不换药罢了,我们需要做的,是一些彻底的改变。”

416 自动跟踪炮

罗超英问道:“什么叫彻底的改变?”

林远说道:“我知道您的意思,您是想给他们换用爆炸威力强的炮弹,可是这样用处不大,毕竟他们的瞄准精度和火力密度都不高,所以就是换威力再强的炮弹也没有用,所以我想,我们不妨设计一套命中精度极高的自动炮。”

罗超英问道:“自动炮?怎么设计?”

林远说道:“我们把一套备用的机载雷达运过来,然后用雷达搜索目标,并且精密跟踪目标,雷达跟踪目标之后,把目标的位置传给我们的火炮,然后再用火炮去攻击敌人的军舰。”罗超英想了想,问道:“把目标的位置传给火炮?怎么传?”

林远接着说道:“比如像机械扫描天线的雷达,在雷达发现目标,转入跟踪状态之后,会测算物体的方位和速度,并根据单位时间内的速度测算加速度,并把测算的结果通过一系列机构,传递给雷达的天线座,使天线座也转动一定的角度,从而让雷达发射的波束正好对准目标。”

“如果我们把控制转动的信号连接在别的支路上,比如说,一个伺服电机,电机再控制火炮的高低机和方向机,电机的信号就可以控制火炮的转向,再结合炮弹的弹道特性,就能够实现雷达对火炮的自动控制了。”

罗超英想了想,说道:“你的想法很好,可是这个系统需要很多关键部件,雷达方面的我就不懂,还有电机,自动控制等等,你需要再找几名专家,我们一起合作才能把这个自动炮系统做出来。”

林远说道:“专家我会帮你找的,我们的相关设备也都会运来,你就放心吧。”

罗超英说道:“我可要提前给你打好预防针,这个自动炮系统看似简单,可是它的难度和复杂性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之前所设计和制造的任何一种武器,研制失败的可能性很大。”

林远点点头,说道:“没关系,要是失败了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林远离开机器局,首先询问了俄军舰队的位置,知道他们还在日本海海面上,于是让北京舰从旅顺运送一套机载雷达过来,还有同行的专家和工程师,在旅顺的北京舰思量再三,决定从旅顺港,把设备从海路运抵天津,这需要一天的时间。

林远刚从天津回到北京,就去找报社沈晚晴,发现徐峰也在这里,两个人正坐在一台电脑前面,电脑屏幕上是几张图片,图片上是人的面部轮廓,沈晚晴问徐峰:“你看看这里面的脸型,哪一个和樱井若美最像?”

徐峰指着其中一个说道:“这个最像,不过下巴应该再尖一些。”

林远看了一阵儿,在他们身后问道:“你们在做什么呢?”沈晚晴说道:“我们在画樱井若美的长相。”

林远问道:“可是你并没有在画啊?”

沈晚晴呵呵笑道:“你在脑海中想一个人的模样,然后准确地描述出来。”

林远想了想,这时才发现,尽管人的长相就在脑海中,可是要找些词汇来描述却非常难,于是摇摇头,笑道:“这可描述不出来,太难了。”

沈晚晴笑道:“就是啊,人在记忆别人的长相的时候,记住的是大体的样子,再看见这个人的时候,大脑就自动反应出这个长相是谁,所以,根据记忆画人像就要这样,给一个人看几组图片,然后让那人挑出最符合记忆的,再根据记忆修改。”

林远点点头,徐峰问道:“你有什么事情,很着急吗?”

林远笑道:“没事,你们继续画图,我来是想让晚晴写一篇稿子。”

徐峰笑道:“那就等我们把樱井若美画出来的吧。”

沈晚晴说道:“我们不用等,这样,你把你要我写什么稿子告诉我。”

林远说道:“麻烦你写一篇新闻稿,就说琉球向我们出售了自动跟踪炮的技术,现在设备已经运抵旅顺港,不日即将运至北京。”

徐峰一听,惊讶地说道:“什么?自动跟踪炮?有这种东西?”

林远笑道:“我在琉球展示的时候,曾经给他们看过用陀螺仪稳定瞄准的火炮,当时我就叫它自动跟踪炮,现在这样一写,他们一定会相信的。”

沈晚晴点点头,说道:“好的,明天就能够见报,不过,你为什么要发出这样一个消息?”

林远说道:“你还记得那天我让王玉鼎大肆张扬他走漏消息的事情吧?”

沈晚晴说道:“当然记得,你还说那是你埋下的伏笔。”

林远说道:“我的计划是这样的,日本人和俄国人听说了我们自动炮的消息,一定会非常感兴趣,因为俄国人的舰队就要来了,所以他们一定会不遗余力地搜集有关大沽的防御情况,自动炮就是他们不可能错过的东西。”

“日本人想要知道自动炮的情况,就一定会从车站下手,他们就一定会找能走漏消息的人,我让王玉鼎大肆张扬,就是让日本人知道,他了解火车上的情况,所以日本人一定会去找他,这样我们就能找出日本间谍了,说不定还会把樱井若美找出来。”

林远把事情交待完,就离开报社,此时天已经黑了,林远几乎是刚刚坐下,就有人来报:“王玉鼎来了!”

王玉鼎一进门就说道:“林帅,您不是让我留心都有谁找我吗?我中午去茶馆把泄露消息的事情一说,晚上就有个人来到我家,还给我送来两坛五十年陈酿的花雕。”

林远问道:“他都和你说什么了?”王玉鼎说道:“他是车站对面福满酒楼的新掌柜,酒楼开张,请我们多多照顾。”

林远听了之后心想:“原来是生意场上的走动。”于是笑道:“不是这样的人,你再留心留心,把想要知道车上有什么东西的人告诉我。”

王玉鼎听了之后,点头去了,可是没过多少工夫,竟然转身回来了,一进门就紧张兮兮地对林远说道:“林帅,我想起来了,今天来找我的这个人,就是想知道火车上有什么的人!”

林远连忙问道:“怎么回事,快和我说说。”

王玉鼎说道:“这个人和我说话的时候,不经意地问过我,火车上都有什么东西?”

林远连忙问道:“那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王玉鼎说道:“我当时留了个心眼,我就问他说,你打听这些做什么?他就说,要是火车上运来的是货物,他好找车夫,找马车帮忙运,要是车上运来的是人,他就提前准备吃的,这样不是能赚不少钱吗?”

林远又问道:“那你答应他了吗?”

王玉鼎说道:“我告诉他,车上有什么不能随便说,他没有多问就走了。”

417 窃听器的装法

林远点点头,说道:“他一定还会再来找你的,等他再来找你的时候,你别把话说得这么死,给他留些希望,明白了吗?”

王玉鼎问道:“您不是说过绝对不能透漏军列上的货物的消息吗?”

林远说道:“这次不一样,听我的就是!而且你记住,今天晚上我对你说过的话,你谁都不能告诉,就算是你的父母,妻子都不可以!明白了吗?”

王玉鼎连声说道:“明白了,明白了,林帅,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请示。“林远说道:“说吧,什么事情?”王玉鼎小心翼翼地说道:“他给我送来的那两坛子花雕,我能不能留着?”

林远听得哑然失笑,心想:“这个王玉鼎看来是被自己给吓怕了,连酒能不能留着这样的事情都要请示,不过这样也好,他心存敬畏,以后做事情也不容易出错。”林远于是点头笑道:“你就自己留着吧。”

第二天一早,林远就来到报社,在路上顺手买了一张报纸,上面头版头条:琉球出售自动跟踪炮系统,底下的小方框里还有自动跟踪炮的简介,林远看了看,上面对于自动控制的原理介绍得还算清晰,至少没有原理上的错误,内行人一看就会相信。

林远一进报社,就去找沈晚晴,沈晚晴正趴在桌上睡觉,显然是忙碌了一夜,尽管林远的动作很轻,她还是醒了过来,她见到林远来了,抬起头来,打了个哈欠,笑道:“我们昨天忙活了一晚上,终于把‘影女’给揪出来了。”

说着,沈晚晴把一张画像交给林远,笑道:“这就是樱井若美,你看,还挺漂亮的嘛。”

林远看了看,问道:“你说樱井若美会以真面目示人吗?”

沈晚晴说道:“应该会,这个时代塑型化妆的技术并不发达,画人像的技术更差,所以她不会防备这一招的。”

林远说道:“我的诱敌之计好像是起作用了,昨天晚上那个王玉鼎来找我,说福满酒楼的新掌柜来找过他,想要知道火车货物的消息。”于是把王玉鼎昨天和他说过的话告诉了沈晚晴。

沈晚晴问道:“这个酒楼的掌柜的,叫什么名字?”

林远说道:“姓胡,单名一个亮字。”

沈晚晴想了想,说道:“光凭这么几句话可无法判断他是不是日本间谍,万一他只是一个商人呢,你的计划不就暴露了。”

林远问道:“我们不可以跟踪这个胡亮吗?看看他都接触过什么人,再一一调查这些人,不就能把幕后的黑手找出来了吗?”

沈晚晴无奈地一笑,说道:“你把这件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你数学那么好,你可以算算,他一天就算只见十个人,我们就要派十个人去盯梢,而且这十个人还要再见别人,这样下去,我们得派多少人盯梢啊!”

林远摇摇头,笑道:“这简直是天文数字,不过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我们抓捕近藤平助的时候,不是很容易就抓到间谍网了吗?”

沈晚晴说道:“那是简直是万幸,那个近藤平助只联系了一个人,然后就待着不出屋了,而且那些人一接到情报,根本没有采取任何掩护措施,就直接去找下一个联系人,我们这才顺利地揪出了日本人的间谍网,他们有了这个教训,以后肯定会加倍小心的。”

林远问道:“那我们就不跟踪了?”

沈晚晴说道:“我们不是都已经把消息散布出去了吗?日本人想要知道这个自动炮的事情,一定还会再去找王玉鼎的,你不用着急,先等上几天,如果这个胡亮再去找王玉鼎,我们再对他动手。”

林远于是回去等候消息,不出所料,这天晚上,王玉鼎又来到林远家中,对他说道:“那个胡亮又来找我了。”

林远心中一动,心想:“看来这个胡亮还真是有问题。”

林远于是问道:“胡亮这次来和你说什么了?”

王玉鼎说道:“他还是想要知道车上货物的消息,他提出想要看车上的货物清单,他好安排车马运输,这样他就能比别人赚更多的钱了。”

林远问道:“他提了什么好处吗?”

王玉鼎说道:“他提出,赚到的利润与我五五分成。”

林远想了想,问道:“那你是怎么回答的?”王玉鼎说道:“我说得含含糊糊,既没有答应又没有说不答应。”

林远说道:“你做得很好,这几天他要是再来找你,你就找借口不见他,我好好考虑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转过天来,林远又来找沈晚晴,说道:“昨天那个胡亮又来了,接连两天都去找王玉鼎,这个胡亮是不是有问题?”

沈晚晴说道:“一个普通生意人没有必要这样做啊,他能赚钱的方面还有很多,看来他的确有问题,我们要怎么才能查清他的底细呢?”说完,就低下头沉思了起来。

林远心想:“想要查清这个胡亮的确不容易,就像晚晴说的,需要跟踪的人数是个天文数字,那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呢?”

林远突然灵机一动,说道:“我想到办法了!”

沈晚晴抬起头,看着林远,问道:“你想到什么好办法了?”

林远说道:“我们为什么不给他装上窃听器呢?”

沈晚晴无奈地摇摇头,笑道:“我早就想到了,可是装窃听器没有用,我们只能把窃听器装在他的家里或是酒楼里,可如果他不在家里或是酒楼里和别人联系,我们还是什么都听不到啊!”

林远笑道:“谁说窃听器只能装在家里或是酒楼里,我们可以装在他的身上啊!”

沈晚晴看着林远,简直无法相信林远说的话,她惊讶地问道:“装在身上,怎么装啊?”

林远笑道:“这样,明天你和我去一趟酒楼,然后我再告诉你怎么装。”

沈晚晴将信将疑,等到了第二天,两个人打扮成一对青年夫妻,来到酒楼。

两个人穿得雍容华贵,腰间带着的玉佩走起路来叮当作响,门口的伙计不敢怠慢,急忙上来招呼,林远掏出一大块银子往伙计怀里一甩,说道:“要清净的雅间!”伙计都被那一大块银子给砸晕了,他当一辈子伙计都挣不来那些银子,伙计急忙把两人领到楼上雅间,林远又说道:“把招牌名菜都弄上来!有多少上多少!”

等伙计转身出去,沈晚晴才问道:“你到底有什么主意啊?”

林远笑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说话间伙计把酒菜流水一般传了上来,等菜摆满了一桌子,林远才小声地说道:“我来告诉你我有什么主意。”

418 佛珠玄机

沈晚晴严肃地看着林远,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没想到林远却“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我仔细想了一下,自从我们认识以来,我还没请你吃过东西呢,今天就是第一顿。”

沈晚晴没想到他说的竟然是这些,心想:“你怎么在这么要紧的事情上开玩笑!”,于是生气地说道:“你……”可是话一出口又不忍心训斥他,连忙改口道:“你也不用要这么多菜吧!多Lang费啊!”

林远笑道:“不下点本钱怎么能捞到大鱼,咱们先吃一会儿。”

两人吃了一阵,林远就冲门外叫道:“伙计,来一下。”

伙计连忙推门进来,说道:“这位爷,您有什么事情?”

林远笑道:“你们的菜做得不错,我有个癖好,遇见菜做得好的馆子,必须要和掌柜的攀谈几句,去把你们掌柜的请来。”伙计见到林远出手阔绰,知道这人非富即贵,结交这样一个人对以后大有好处,于是就去叫掌柜的,伙计刚走,沈晚晴就说道:“原来你出手那么阔绰,是为了见掌柜的啊。”

林远笑道:“那当然,要不然掌柜的才懒得理我们。”掌柜的正是胡亮,他也知道巴结权贵的好处,于是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屋来,拱手笑道:“在下就是掌柜的,姓胡名亮,不知这位爷高姓大名啊?”

林远笑道:“在下姓张名文远,今日携夫人游经此处,见贵店酒菜不俗,于是请您上来一叙,唐突之处,还望见谅。”

胡亮坐在林远身旁,闲聊了几句,林远就笑道:“先生手上戴的可是十八子星月菩提吗?”

“十八子星月菩提”是佛珠的一种,“十八子”是指佛珠有十八颗,“星月菩提”是一种植物的种子,因为上面的花纹好似众星捧月,故此得名,是做佛珠的名贵材料。

原来胡亮拱手之时,袖子褪下,露出了手腕,被林远看见了佛珠,胡亮看看手腕上的佛珠,笑道:“没想到兄台也懂佛法。”

林远笑道:“佛法无边,在下凡尘之中一介俗子,哪里敢妄称懂得佛法,先生可否把佛珠借我一观?”

胡亮连忙摘下佛珠,双手捧到林远面前,笑道:“这佛珠是老母从天台山国清寺求来,小弟一直带在身上,从未敢摘下。”

林远双手接过佛珠,拿着佛珠看了好一阵子,然后问道:“可否让拙荆开开眼界?”胡亮连忙说道:“当然当然。”

林远把佛珠放到沈晚晴面前,说道:“好好看看,这佛珠有多好。”

看了一阵,林远才恭恭敬敬地把佛珠送还给胡亮,笑道:“多谢,在下还有事情,就此告退了。”

两人又客套几句,胡亮这才把林远和沈晚晴送出来,沈晚晴惊讶地问道:“佛教什么的你也懂?”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我不懂啊!”

沈晚晴说道:“你不懂?你不懂你怎么知道那串佛珠叫‘十八子星月菩提’?”

林远笑道:“我也不知道它的真名,我只听过那个名字,于是就说了出来,他想要讨好我,就算我说的不对他也会当成对的。”

沈晚晴笑道:“你可真狡猾,不过,我们来了这一趟,除了吃饭闲聊,到底要做什么?”

林远说道:“你忘记他说过的话了吗?他说那串佛珠他一直带在身上,我来见他就是想找一样他一直带着的东西,没想到正好找到了这串佛珠,我们把窃听器装在佛珠里,这样,无论他走到哪里,我们都能听见他的谈话。”

沈晚晴说道:“你的想法很好,可是我们怎么能把窃听器装进去呢?”林远说道:“我们可以在佛珠的表面开一个孔,然后把窃听器装进去,再把表面粘起来,神不知鬼不觉。”

沈晚晴说道:“这样的技术并不难,我就能做,而且我们也有微型窃听器,不过最难的是,我们怎么找到一模一样的佛珠,不仅外表要一样,而且重量也要一样,否则,他经常戴着的东西,你一换他就知道了。”

林远说道:“我手上的感觉很灵敏的,它有几斤几两我差不多已经记下来了,我们可以在加装窃听器的时候平衡重量,至于外表嘛,只要相似就行了,我就不信他能记得住每一个花纹的特征。”

沈晚晴想了想,说道:“也对,就算是不一样关系其实也不大,这个时代的人,谁会想到一枚佛珠里有窃听器呢?就算他发现了珠子有变化,也会认为是自己感觉错了。”

林远说道:“我刚刚不是让你看过佛珠了吗?我知道你的记忆力很好,所以拜托你多多费心,去卖古玩的地方好好找一找,北京的香山就是佛教名山,上面有不少寺庙,里面说不定会有。”

两人商议完毕,林远就赶赴天津,他知道机载雷达此时已经运送过来了,他一进机器局,就被领进了秘密研发部,原本机器局是没有这个部门的,因为他们的技术实在是太落后了,落后到外国人不屑一顾的地步,自从罗超英进入机器局以来,林远就成立了这个部门。

一进研发室,林远就看见了北京舰上的雷达专家——马志梁,他是个年过古稀的老人,几乎参与过所有型号雷达的设计工作,还是我国研制超宽带雷达,激光雷达等新概念雷达的奠基人,他的专著几乎是每个雷达设计师和工程师的必修课。

林远问道:“马老,您知道我们需要设计的东西了吧?”

马志梁一皱眉头,说道:“我们的机载雷达是相控阵体制的,波束方向的改变是通过改变波束的相位达到的,想要让雷达信号控制火炮的转向,我们还需要做不少工作,目前的情况来看,不容乐观啊!”

林远点点头,马志梁又说道:“你是飞行员出身,你对雷达的工作原理和使用环境肯定不陌生,由于地球表面是一个曲面而不是一个平面,而且电磁波只能沿着直线传播,所以雷达只能探测直视距离之内的目标,尽管有超视距雷达,利用电磁波在电离层的反射作用可以做到超视距探测,可是这要求雷达工作在波长较长的波段,我们的机载雷达工作在波长较短的C波段,显然做不到这一点。”

林远说道:“雷达作用距离受地球曲面的限制这个道理我明白,为了能够探测到远距离的目标,我们的雷达必须架设在高处,您是不是想说这个问题?”

马志梁说道:“没错,宁可让人等装备,不能让装备等人,我觉得现在我们就该想好雷达架设位置的问题,我刚刚看了一下地图,最好的几个位置似乎都被他们的炮位占据了,我们是不是应该把他们撵走?”

林远连连摇头,说道:“这个绝对不行!”

419 平凡的礼物

马志梁说道:“有什么不行的,反正他们也守不住炮台,还不如把好地方让出来呢。”

林远说道:“罗荣光对自己的部下信心十足,他们的部队又士气高昂,他们怎么可能把炮位给让出来呢?”

马志梁不屑地一笑,说道:“信心再足,士气再高有什么用,他们不是打不赢吗!”

林远笑道:“马老,我也不能不顾及他们的感受啊,我要是过去和他们说,你们把位置让给我们吧,你们根本不堪一击,他们会怎么想?他们也付出了巨大的心血训练!再说,炮台的防御也需要他们出一份力啊。”

马志梁“嘿嘿”一笑,说道:“那你就另找地方吧,反正根据高度计算直视距离的公式你也知道,该找什么样的山峰你也清楚,我就不管这件事情了。”

林远说道:“您就放心吧。”于是从屋里出来,来到炮台。罗荣光正在组织兵卒们大比武呢,现在比的项目是装炮弹的速度,冠军赏肥鸡一只,美酒一瓶,罗荣光站在边上亲自充当裁判,林远过来说道:“我想要找一座山峰,再修一座炮台,试验天津机器局最新研制的岸防炮。”

罗荣光听了之后哈哈大学,说道:“机器局那群人现在还会自己造岸防炮了?真是新鲜!”说完,就叫过来一个名叫周奎的武官,陪同林远去找山峰。

林远在周奎的陪同下,手中拿着地图,在炮台所在的群山中找寻着,连着相中了几座高山,都被周奎告知上面已经有炮位了,林远无奈之际,一眼看见几座山峰之中,一座山峰宛如鹤立鸡群一般。

林远指着那座山峰问道:“那座山叫什么名字?”

周奎只扫了一眼便说道:“那座山叫神仙山。”

林远心想:“这座山峰地势险要,上面一定已经有炮位了!”不过他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问道:“上面有炮位吗?”

周奎说道:“那上面还没有炮位?”

林远听见这话心中一惊,问道:“什么?那么好的位置竟然没有炮位?”

周奎连忙说道:“那上面有神仙,这才不敢在那里修建炮位!”林远笑道:“有什么神仙?走,我们上去瞧瞧!”

周奎连忙阻拦,说道:“我们还是不要上去了吧,上面有一座火神庙,里面住着一个老道,就是他说这里有火神,万一我们在上面装上大炮,惊扰了火神,可是件了不得的事情!我们的大炮就是火器,能打中敌人全靠火神保佑呢!”

林远听见这话,“嘿嘿”一乐,也不多说什么,抬起脚就往山上走,周奎只得跟着。

这山路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修的了,铺路的青石板破的破,碎的碎,没有一块完整,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两人才走上山顶。林远看见前面是一处平地,可以架设火炮,可是那里却立着一间小小的道观,他擦了擦额上的汗,就要进去,周奎连忙在后面说道:“林帅,您可不能进去!”

林远问道:“为什么不能进去?”

周奎气喘吁吁地说道:“这里面的老道可倔了,而且还是个驴脾气,动不动就翻脸,只要见到当兵的就没有好脸色,我们看在火神的面子上,也不敢把他怎么样,我劝您还是别上去碰这个钉子。”

林远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走到道观门前,轻轻叩打门环,问道:“有人吗?”让林远没有想到的是:里面竟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谁啊?”

林远回头看看周奎,意思是:这个老头就是你说的那个驴脾气老道?周奎点点头,林远答道:“我们是来拜山的。”

里面脚步声响,门一开,一张苍老的面孔出现在门口,见到林远和周奎的军装,一扭头就要关门。

林远连忙用手支住半开的门,赔笑道:“我们真的是来拜山的,求您让我们进去。”

论力气老道哪里是林远的对手,老道只好松开了手,林远顺势走进院中,老道冷冷地哼了一声,扭头走了,周奎却站在门外不敢进来,冲林远一个劲儿地使眼色。

林远看了一阵子,冲着屋里喊道:“道长,在下今日来得仓促,等我回去准备些礼物,明日再来。”

林远于是走出院子,合上了门,周奎连忙说道:“林帅,您是不是要给这个老道送礼物啊?我告诉您,没用的,这一招我们早试过了,他把我们送的金银顺着院墙就给扔了出来。”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你信不信,我去准备些礼物,保证让这个老道欢迎我。”

周奎将信将疑地看着林远,问道:“不知林帅要准备什么礼物?”

林远没有回答他,而是问道:“你的体力怎么样?”

周奎一愣,答道:“我的体力没得说,在罗总兵手下都是数一数二的!”

林远笑道:“很好,那我们下山去准备礼物,准备完了再来。”

周奎说道:“那好,您去准备礼物,等明天来的时候您再找我。”

林远哈哈大笑,说道:“准备这些礼物还用等到明天吗?我下山之后,不用半个时辰就能准备好了。”

周奎听得瞠目结舌,等林远把准备好的礼物交给周奎拿着的时候,周奎惊讶得嘴都合不上了。

两个人又回到道观,林远叩打门环,老道听出林远的声音,索性不再开门了,林远从周奎那里借过佩刀,伸进门缝里一划,门栓便开了,老道在里面听见林远竟然破门而入,怒气冲冲地拄着拐棍从屋子里出来,刚要发怒,林远便笑道:“道长,您先别急着发怒,我们给您送礼物来了!”

老道怒道:“你们就是给我送金山银山来我也不稀罕!”

林远微笑着把礼物送了上去,老道一看礼物,怒气一下子就消了,他放缓了语气,说道:“两位,请屋子里面请吧。”林远和周奎乐呵呵地往屋子里面走,周奎说道:“林帅,您可真是神了!您怎么就知道要给这老道送水啊?”

原来林远给老道准备的礼物竟然是四大罐清水,林远笑道:“你没看见院子里有一个水盆吗,水盆里盛满了水,上面的水还是挺清的,可是盆底却满是污泥,我当时就想,他弄这么一盆水在这里是做什么呢?”

“后来我想明白了,这山上没有泉水,喝水只能靠着人往上挑,你看那个老道都一把年纪了,要是离了拐棍走路都困难,这山路走起来又不容易,你看,我们走上来都是一身汗,那个老道走上来就更难了,所以这山上最缺的就是水,于是我把水给他送上来,他肯定感激我们。”

周奎问道:“您快说说那个水盆是做什么的吧?”

420 得来全不费功夫

林远笑道:“那个水盆的用处说来也简单,那里面的水是他用来洗手洗脸的,用过的水舍不得扔掉,就放在水盆里,等时间一长,水里的污泥就沉到盆底了,他再把上面的水盛上来,就能接着再用了。”

周奎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个时候,那个老道才拄着拐杖走进屋来,施了一礼,说道:“两位军爷,贫道有礼了。”

林远和周奎连忙站起来还礼,老道又说道:“两位军爷也看到了,贫道这里什么都没有,就不请两位军爷喝茶了。”

林远连忙说道:“道长您客气了,我已经和他们说过了,以后定期派人给您送水,再给您送些米面,您年事已高,就不要山上山下地奔波了。”

老道感激得连连称谢,林远笑道:“您也不必谢我们,这道观之中如此不便,道长您怎么不到山下去?”老道无奈地说道:“贫道今年都快七十了,这腿脚也不灵便,下了山能去哪里啊?”

林远问道:“山下没有别的道观吗?”

老道长叹一声,黯然说道:“有是有,可是离着这里好远,您看我这一把年纪,没等走到别的道观就咽了气了。前几年军爷让我下山,可是我能去哪呀?就想在这道观里老死算了,于是我说什么都不搬,还假借火神的名义。”

林远笑道:“要不这样,我派人送您去别的道观,您看怎么样?”

那个老道浑浊的眼睛中闪出一丝光亮,颤抖着声音问道:“您说的,可是真的?”

周奎在一旁笑道:“道长,您可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名满天下林远!他怎么会骗你!”

老道一听,想了想,问道:“林远是谁?”

林远心想:“这个老道久居山顶,看来下山的时候也少,更少与人交流,他不知道我是谁也不奇怪。”林远也不和他多解释,笑道:“道长,您就相信我吧,您看您身无分文,我骗您能得到什么啊?”

老道被林远的话给逗乐了,笑道:“也对,我的确是没什么好骗的,要是您真能送我到别的道观,那贫道就万分感谢了,只是不知你们为何要让我搬出去。”

林远说道:“我们要在这里修一座炮台,山上平坦的地方本来就不多,所以想要占用您的道观。”

老道说道:“占就占吧,这个破道观已经有不少年头了,再下一场大雪怕是就倒了,我收拾东西,这就和你们下山。”林远点头答应,老道进屋去收拾,他也没有什么东西,没用上十分钟就出来了,等他出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一样东西,林远看见这样东西,不由得大吃一惊!

那竟然是一串十八子星月菩提佛珠!

林远心想:“他一个老道,怎么会有佛珠?”正在林远疑惑之时,老道把那串佛珠递到林远面前,笑道:“这是香山寺清虚大师的东西,贫道年轻之时与清虚大师交厚,故此他以这串佛珠相赠,贫道怕是没几日活头了,请林帅将这佛珠赠还清虚长老,告诉他故人已逝,不必挂怀了。”老道说完,不觉掉下泪来,林远安慰他几句,便带着他走下山来,路上,林远和周奎几次要背他,他都执意不肯。

等下了山来,林远安排人去送老道,又让人把消息送到机器局,让他们设计把自动炮系统运上山的方案,等把一切安排妥当,他这才回到北京。

林远带着那串佛珠去找沈晚晴,来到报社,却被告知她已经出去一天了,到现在还没回来,直到天黑,沈晚晴才回来,一进屋就抓起桌上的杯子猛灌了几口水,然后说道:“那串佛珠可真难找,我今天跑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有找到。”

林远微微一笑,把手一抬,举起那串佛珠,笑道:“你看,这是什么?”

沈晚晴瞪大了眼睛,她看着那串佛珠,惊讶地问道:“你在哪里弄来的?”

林远于是把如何寻找炮位,如何讨好老道,老道又是如何赠送佛珠的事情一说,沈晚晴惊呼道:“天啊,还有这么巧的事情?”

林远说道:“现在我们就来商量商量,怎么能用这串佛珠把胡亮手腕上的那串给换下来?”

沈晚晴想了想,说道:“要想换的话,就要让他把手上的佛珠摘下来,有什么办法呢?”

林远说道:“要是光摘佛珠的话,的确有些困难,要是让他脱光衣服的话,就简单多了。”

沈晚晴问道:“什么?让他脱光衣服?你是说,我们把他弄到妓院去?”

林远轻轻地摇摇头,说道:“妓院不行,那个地方他就算是脱下了衣服也会放在身边,我们也没有办法派人进去换;万一那个时候他不摘珠子,我们不就白忙活了吗?而且他要真是信佛的话,是不会进妓院的。”

林远闭上眼睛,自言自语地说道:“要让他把衣服脱在一个他看不见的地方,有没有这样的地方呢?”

林远突然睁开眼睛,说道:“有了,澡堂子!他要是泡澡的话,总不能穿着衣服吧。”

沈晚晴点头说道:“这个主意好,我们就让他去澡堂子,然后在澡堂子里下手,可是怎么让他去呢?你和他一起去肯定不适合,那个王玉鼎嘛,我看他谨小慎微的,让他去准会出差错。”

林远沉思片刻,说道:“我们怎么把老张给忘记了,老张的年纪和那个胡亮差不多,老张如今又是商界有名的人物,有他出马,事情不就好办多了!”

沈晚晴说道:“那好,我去往珠子里面放窃听器,你去找张华,至于行动的细节嘛,澡堂子我肯定进不去,你就和张华商量吧。”

林远于是出来去找张华,张华按照林远的要求成立了张氏实业公司,张华利用自己的手腕和北京舰的技术实力,把几十家轻工产业的小作坊都联合了起来,经营范围涵盖了印刷,造纸,制革等等方方面面。

林远见到张华,首先问道:“胡亮你认识吗?”

张华想了想,说道:“认识,我们原来见过,你怎么想起来问他?”

林远小声地说道:“他很有可能是日本间谍?”

林远看见张华一愣,接着说道:“我们现在还在怀疑,具体是不是,我和晚晴想出来一个办法……”

两人商量了半夜,终于敲定了计策,第二天一早,林远就让王玉鼎引荐张华给胡亮认识,胡亮是**湖了,对于奉承经营的一套自然不陌生,于是把张华引为知己,相见恨晚。寒暄客套了一阵子,张华就说道:“如今正是隆冬时节,正好吃羊肉进补,吃之前,我们先去云山仙馆,好好洗个澡。”

421 身份成谜

在北京的商界打混,有谁没听说过张华的名号,胡亮也是如此,他见到张华亲自相邀,受宠若惊,对于张华提出要去沐浴的事情欣然赞成。

中国古代的公共浴室自从唐代就有了,到了明清时代发展得更为迅速,再加上鼠疫袭击事件,公共浴室行业就更加兴盛了。

这家云山仙馆可以说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公共浴室,来的都是有钱人,张华和胡亮一进来,就被伙计毕恭毕敬地领到了单间。

在更衣室门口的时候,张华冲着里面一指,笑道:“胡贤弟先请!”胡亮拱手笑道:“那小弟就敬谢不敏了。”于是一挑门帘走了进去,张华在门口对伙计一点头,轻声说道:“就是他。”

这个伙计是张华训练出来的特工,被张华安排在这里担任换佛珠的任务。张华跟着胡亮进去之后,伙计捧着托盘进来,弯着腰身,谦卑地说道:“烦请二位爷把脱下来的衣裳放到托盘里,一会儿小的进来把二位爷的衣裳请出去。”

张华说道:“知道了,你下去吧,这没你的事情了!”

等伙计一出去,两个人就开始脱衣服,可是张华却发现,这个胡亮竟然没有把佛珠摘下来。张华心想:“你不把佛珠摘下来我们怎么换啊!得想个法子让你把佛珠拿下来!”

于是张华不经意地说道:“胡贤弟,你的佛珠不错啊。”

胡亮笑道:“哪里哪里,张老哥说笑了。”

张华说道:“你不把佛珠摘下来吗?”胡亮笑道:“不碍事,我的佛珠不怕水。”

张华哈哈大笑,冲外面喊了一声:“伙计进来。”

伙计慌忙进来,张华怒道:“糊涂东西,空手进来做什么?还不去拿一只锦盒,把我兄弟的佛珠请出去。”

伙计连忙出去拿锦盒,张华笑道:“胡贤弟,这佛珠乃是圣物,不可被俗世之水沾染,不如放到锦盒之中,放到佛龛上供着,这家店信誉甚好,一定会照管好你的佛珠。”

伙计闻听此言,双手把锦盒捧过头顶,说道:“这位爷,小的请您的佛珠。”胡亮哪里能想到这是换佛珠的计谋,也不多想,从手上摘下佛珠,放进了锦盒之中,张华又说了几句玩笑话,两人这才进到浴室之中,他们刚进浴室,伙计就用沈晚晴精心准备的佛珠调换了胡亮的佛珠。

两人又是泡澡,又是请老师傅拔火罐,推拿按摩,过了几个时辰才从里面出来,伙计又来给送衣服,张华虽然面上带笑,可此时的他心中却紧张万分。

张华担心的是:就算林远的手感再灵敏,沈晚晴的伪造技术再高明,也不可能让一颗装进了窃听器的佛珠和原来的完全一样,一但胡亮起了疑心,整个计划就全完了。

张华深吸了一口气,紧紧地盯着胡亮的动作,见到胡亮伸手打开锦盒,张华心想:“最关键的时候来了!”

只见胡亮从锦盒之中拿起佛珠,口中说了声佛号,然后把佛珠戴在手上,然后伸手去梳理头发,张华悬着的心这才放下,看来胡亮没有觉察佛珠的变化。

正在这时,只见胡亮眉头一皱,把手腕抬在眼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张华心中一动,心想:“难道他看出破绽来了?”

胡亮一颗佛珠一颗佛珠地看着,张华心想:“我得想法子转移他的心思。”

张华嘿嘿一笑,问道:“胡老弟,你看什么呢?这么仔细。”

胡亮说道:“这串佛珠好像和以前的不太一样。”

张华笑道:“哪里不一样,我看都一样。”

胡亮说道:“我看这几颗珠子的花纹好像有变化。”张华连忙说道:“胡老弟,你可真是个细心的人,这珠子上的花纹密密麻麻的,哪有规矩可言,你还能看出变化,一定是你眼花了,再不就是你记错了。”

胡亮犹豫着点点头,张华又说道:“你可别多想了,这家店的老板生意做得比你我都大,他要你一串佛珠做什么,好了好了,穿好了衣服我们还要去吃饭呢,吃了饭还要听戏,今天的可都是好角啊!”

胡亮这才不再怀疑,把衣服穿好,张华为了让胡亮没有空闲琢磨珠子的事情,又是看戏又是闲逛,直到天色已晚才分开,张华又执意把胡亮送回家中。

张华看着胡亮走进家门,就来到胡亮家旁边的一间屋子里,里面正是沈晚晴,原来窃听器的体积很小,所以发射信号的功率不能太大,所以在较远的地方接收到的信号就无法听清楚了,监听人员只能待在比较近的位置。张华一进门,看见沈晚晴已经戴上了耳机,知道她已经把窃听器启动了,连忙问道:“能正常工作吗?”

看见沈晚晴点了点头,张华说道:“你慢慢听,我先回去了,今天跑了一天,累死我了!”

张华说完话就走了出去,耳机里胡亮回到家中,和妻子说了几句话就睡下了。

三天之后,林远来找沈晚晴,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沈晚晴无奈地摇头,说道:“什么都没有,这个胡亮还真的是个虔诚的信徒,每天都会诵读佛经,不仅如此,这个胡亮还是一个顾家的男人,他妻子的腿好像有毛病,他每天都会给她按摩。”

林远想了想,说道:“那我们再坚持一天,如果再没有什么发现,我们就放弃监听。”

正在这时,耳机里传来了胡亮的声音:“我们明天去城外静心庵吧?”

女人说道:“几天前不是刚去过吗?怎么又要去?”

胡亮说道:“我不琢磨着你身体不好吗,我就想着再去捐些香火钱,好让神佛保佑你平平安安的。”

女人说道:“你就代我去吧,这两天一直阴天,我这腿疼得更厉害了。”

胡亮说道:“那我今天多给你揉一会儿……”

听到这些,林远和沈晚晴不约而同地放下耳机,林远看看沈晚晴,说道:“你说这个胡亮真的是日本间谍吗?我怎么感觉他不像呢。”

沈晚晴也犹豫了,说道:“难道我们真的弄错了?”

林远想了想,说道:“就看他明天的表现了,静心庵里说不定就有人和他接头,我们到那里去监听他,不过……”

看见林远面有难色,沈晚晴问道:“怎么了?”

林远说道:“我们的窃听器作用距离有限,他要是一走,我们就得派人去跟踪他了,万一被他察觉了怎么办?”

沈晚晴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问题,原来是这个!明天我亲自跟踪他,我的技术你还不放心吗?”

林远说道:“你的技术我自然是放心,不过,你的技术再好,怕是也会被他发觉!”

421 云小姐

沈晚晴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为什么我的技术好还会被他发觉?”

林远说道:“那座静心庵在城北五公里左右的静云山上,出了城有一条小路通到山里,那条小路上寂静无人,你要是跟踪,不就被他发现了?”

沈晚晴笑道:“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啊!我告诉你,不用担心了,我明天带着中继通讯器去跟踪他,你只管留在家里听着就行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林远就听见耳机中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原来是女人嘱咐胡亮路上小心,早点回家,然后又是一些家常的话,胡亮才走出家门。

沈晚晴早就准备好了,她扮成一个农妇,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上面装着针头线脑之类的杂物,下面盖着的就是中继通讯器。

胡亮走上街头,耳机里的声音嘈杂了起来,听着街上人来人往的声音,林远在心中不停地琢磨:“这个胡亮到底是不是日本间谍呢?听他在家里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

过了半个多小时,沈晚晴突然发来消息,说道:“你放心吧,我看这个胡亮有八成可能是日本间谍。”

林远听完,心里一阵激动,心想:“看来前面的努力没有白费。”他连忙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晚晴说道:“我今天在他身后跟踪时发现,他走在路上的时候,不时地回头看,一个正常走路的普通人,谁会时不时回头去看?”

林远说道:“他不是要去捐香火钱吗,他带着银子,害怕别人抢劫,回头看看不是很正常吗?”

沈晚晴说道:“不正常的事情还在后面呢,这个胡亮在一次回头的时候看到了我,你猜怎么了?”

林远说道:“晚晴,这个时候就别卖关子了,你快说吧。”

沈晚晴笑道:“他看见我之后,居然回过头来向我走了过来,这正是特工常用的反跟踪方法,当你觉得有人跟着你的时候,就回过头去,迎着那个人走,如果那个人此时停下脚步不走了,就说明那个人很有可能是在跟踪你,所以我断定,他一定是受过特工训练的人,清廷没有这样的人,那他一定是日本间谍了。”

林远没有高兴得太久,一个念头钻进他的脑海:“晚晴被发现了,跟踪不就失败了吗?”林远连忙问道:“他向你走过来,你是怎么做的?你不会被他发现吗?”

沈晚晴“嘿嘿”笑道:“我怎么可能被他发现,我知道他的招数,于是我没有停下来,而是迎着他走了过去,他于是就不怀疑我了。”

林远又问道:“那他怎么办?我们不跟踪了吗?”

沈晚晴笑道:“我们安排了接替式跟踪,我走过去了,还有别的人跟着他呢,出了城也是一样,一个人跟踪一小段,保证他发现不了问题。”

林远这才放下心来,很快耳机里没有了嘈杂的声音,林远知道他已经出了城,耳机中只剩下“沙沙”的噪音声,过了两个小时,才听见胡亮和尼姑庵的看门人交谈的声音,林远的心不由得悬了起来,他在这里会说什么呢?胡亮进去之后,便是拜佛,又和几个老尼交谈了几句,没有半点有价值的东西,就在林远失望的时候,胡亮突然说道:“带发修行的云小姐在吗?我还想和她谈谈禅理。”

林远顿时又提起了兴趣,他心想:“这个云小姐,莫非就是他的接头人吗?”

林远竖起耳朵听着,就听见胡亮的脚步声响,然后便是一个开门的声音,林远一阵激动,他进屋去了,就要见到云小姐了!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又让林远心凉了,只听胡亮连声问候:“清远师太您好,清玄师太您好!”一连问候了四五个人,这才传来坐下的声音,说道:“云小姐,您好!”

林远一听便明白了,胡亮并不是和云小姐单独待在屋子里,他们的边上,还有四五个尼姑,这个情况也不难理解,虽说尼姑庵是佛门清净之地,可是尼姑庵中都是女子,便有无良之徒揣测出许多是非之事来,为了避免口舌,男子不能单独和尼姑见面。

林远心想:“他要是不和云小姐单独见面,可怎么传递情报啊?他们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些机密的事情吧!难道这个胡亮不是间谍?可是晚晴的情报又怎么解释呢?”接下来两人就缓缓地说着一些佛理禅机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归根结底都是哲学问题,这样的问题需要人细细思考,所以两个人的话说得都很慢,正在林远无奈的时候,耳机里“沙沙”的噪音声又大了起来,而且时断时续,听得林远心烦意乱,他索性摘掉耳机,闭上眼睛凝神想着。

正在这时,通讯器里传来了沈晚晴的声音,她说道:“据我们前面跟踪的同志反映,胡亮已经从静心庵里出来了,你有什么收获吗?”

林远无奈地说道:“唉,一点收获都没有,看来是我想错了。”通讯器那端的沈晚晴也是一阵沉默,看来她也灰心了,过了半晌沈晚晴才说道:“没事,这个计划没有引出间谍,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林远点点头,可是通讯器里沈晚晴哪能看到呢,她听见林远半天没有说话,知道他很失望,于是想要说些什么逗他开心,说道:“先不说结果如何了,我的设备怎么样?不错吧!噪音声是不是很低?”

谁知道林远却突然说道:“我想到了,那些突然增大,时断时续的‘沙沙’声根本就不是噪音,而是他在和那个云小姐写字!”

沈晚晴连忙问道:“你在说什么呢?”

没等沈晚晴说完,林远就抢先说道:“你快点去静心庵,把他和云小姐写字的纸拿来!”

林远担心沈晚晴没有听明白,于是说道:“胡亮和云小姐没有单独见面的机会,屋子里还有别的尼姑,不过那里的尼姑一定都在静静地诵经或是参禅,肯定没有人看着他们,于是他们就用笔写下要交流的情报,我听见的‘沙沙’声,就是他的佛珠在纸面上摩擦的声音。”

沈晚晴这下子明白了,她说道:“好的,我这就去办!”

林远又说道:“你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

沈晚晴说道:“明白!”于是就关闭了通讯器,沈晚晴此时正和几个接替跟踪的人员在一起,沈晚晴说道:“我要进庵里一趟,去找那个云小姐,你们在这等我!”

让沈晚晴没有想到的是,边上一个手下却拦住了她,说道:“沈教官,您别去了,您根本见不到云小姐。”

423 纸灰中的秘密

沈晚晴心中一惊,连忙问道:“为什么我见不到云小姐?”

手下连忙说道:“您看看您现在这个样子,就是一个农妇,那云小姐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出来带发修行的,里面的人怎么可能让您见到她?”

沈晚晴转念一想,他说得也对,那个云小姐肯定是个大家闺秀,自己现在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农妇,她们怎么能让自己见她!可是时间不等人,他们写过字的纸一定会烧毁,只要被烧毁得程度不深,就能把上面的字迹还原出来,如果不快点进去,就什么都拿不到了。沈晚晴灵机一动,说道:“我想到办法了,我一定能见到云小姐。”

说完,她也不和手下人解释,飞奔着上了山门。

沈晚晴说自己是来拜佛的,门口的人也没有阻拦,沈晚晴进去才发现这个尼姑庵不小,屋子足有上百间,云小姐和胡亮到底是在哪里见面的呢?

沈晚晴见到边上有一个年轻尼姑走过,连忙拉住她问道:“请问云小姐在哪?”

那个尼姑打量了沈晚晴一番,说道:“你找云小姐做什么?”

沈晚晴连忙说道:“我听说云小姐很懂佛理,所以想要见上一面。”

那个尼姑不屑地笑道:“你也懂佛理吗?还是不要去见云小姐为好,免得让她笑话。”

沈晚晴心想:“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早就准备好了。”于是沈晚晴说道:“亏你还是佛门弟子,佛法说普渡众生,就算是蝼蚁草木亦能参禅,难道我就不能见云小姐吗?”

那个尼姑被沈晚晴说得一阵羞愧,说道:“云小姐只见有缘的人,你这样的外人,就算你去了她也不见你。”

沈晚晴心念一转,问道:“那您告诉我她在哪间屋子,我远远地看上她一眼也好。”尼姑用手一指,说道:“就在那边的禅房。”

沈晚晴道谢几句,连忙走到那间禅房,可是走到门口却大吃一惊,因为里面竟然空无一人,门还上了锁,沈晚晴心想:“里面没有人,我可怎么知道哪个是云小姐的座位啊?”

原来此时禅房里的尼姑都去听主持讲经了,故此不在房中,沈晚晴心想:“纸上写了字之后,就算是烧了,只要烧得程度不深,还是可以用技术手段识别出上面的文字,可是再多等一会儿,怕是纸上的字再也辨别不出来了。”

沈晚晴想到此处,四下看看无人,从口袋中掏出一截铁丝,撬开门锁走进屋中,屋子里摆着五张桌子,每一章桌子上都有几本佛经,还有笔墨之物,沈晚晴心想:“云小姐的桌子是哪个啊?”

沈晚晴在桌子上的书中翻找着,希望能找出些蛛丝马迹,很快,她在角落的桌子上的书页上,看到了一个“云”字,沈晚晴心想:“应该就是它了。”

沈晚晴看看桌上的香炉,里面只有香灰,并没有纸张燃烧之后的灰烬,沈晚晴在桌子前后寻找着,突然看见桌子下面放着一个小炉子,上面是鎏金的盖子,雕龙画凤甚是精致。原来这是一个脚炉,里面放上不多的炭火,把脚放在盖子上,盖子上的温度正好取暖,沈晚晴开打脚炉,只见在里面的炭火上,一层纸灰轻盈地搭着,沈晚晴伸手想把纸灰拿出来,可是炉中的炭火还在烧着,手根本伸不进去。

沈晚晴一伸手把桌子上的研墨用的水拿了起来,轻轻地倒进了脚炉里,等到水恰好没过炭火的是时候,就停了下来,把水壶放回桌上。

炉中的炭火被水一浸,发出“呲呲”的声响,很快炭火就凉了下来,沈晚晴轻轻地拿起那层纸灰,纸灰很轻薄,手稍微一抖就会四分五裂,沈晚晴加着万分小心,终于把纸灰拿了出来。

沈晚晴小心翼翼地把纸灰收好,刚要起身出去,就听见门口脚步声响,原来是一个老尼听见了“呲呲”的响声,觉得奇怪,故此过来查看,沈晚晴再往外走就会和老尼撞个对面,她回头在屋子里一看,发现根本没有躲藏的地方。

沈晚晴急中生智,也不躲藏,大大方方地走出去,和那个老尼走了个对脸,没等老尼说话,沈晚晴抢先问道:“师太,这屋子里的人都去哪里了?”

老尼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沈晚晴说道:“我见到门是开着的,于是就进来了,得罪之处,还望师太见谅。”

老尼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地说道:“不对啊,我明明记得我锁上门了,难道我又记错了?”这个尼姑上了年纪,脑袋又慢,记性又差,故此站在当地,拍着脑袋苦想。沈晚晴就趁老尼愣神的工夫,从她身边走过,出了尼姑庵,沈晚晴就给林远发出消息,说道:“我已经拿到纸灰了,现在只要把上面的文字复原就行了。”

林远说道:“那好,我就在这里等着。”

林远并没有等太久,沈晚晴就来了,她说道:“我把纸上的内容复原出来了,已经写在这张纸上了,你快看看吧。”说着,把一张纸递到林远手中。

林远好奇地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沈晚晴说道:“纸上面的字是用石墨写成的,烧成灰烬之后和没有墨的位置不一样,所以可以根据这个原理把纸上的字还原。”

林远看着那张纸,上面的字是对话的形式,细心的沈晚晴还在每句话前面标注了是谁说的,林远心想:“看来自己猜得不错,这两个人果然是用书写来交流的。”

纸上写着:胡亮说道:“接下来的任务是什么?”云小姐答道:“我们的舰队已经和俄国人联合了,准备进攻天津,现在中国人在琉球弄来一套自动炮系统,我们一定要弄清它的底细,现在查得怎么样了?”

胡亮说道:“我已经找上了北京站的站长,他很是贪财,相信可以从他那里获得有关自动炮的消息。”

云小姐写道:“很好,就从站长那里下手。”

林远看了又看,问道:“他们在里面待了那么长的时间,就说了这么点话吗?”

沈晚晴说道:“还有的字被烧毁得很严重,我实在是无法辨认了,于是就没有写出来。”说着又拿出一张纸,说道:“你看,我把残缺不全的地方也画下来了,不过都是假名的一部分,也认不出是什么内容。”

林远把纸接过来,说道:“先放在我这里,我慢慢看。”

沈晚晴看林远把纸接过去,便对他说道:“现在我们已经可以肯定,这个胡亮就是日本间谍,这个云小姐的身份还不明确,我们要不要把胡亮和云小姐抓起来?”

424 腹背受敌的危险

林远说道:“先不要这样做,明天你再去一次,这回你换一身好点的衣服,去了之后直接找云小姐,和她聊聊佛理什么的,你不是有樱井若美的画像吗?你去看过之后,先确定她是不是樱井若美。”

沈晚晴无奈地说道:“可是佛理什么的,我一窍不通啊,我去了之后和她说些什么呢?”

林远说道:“没事,你也不用懂得太多,去了之后虚心听着就行了,你也可以找上两本哲学方面的书,看一看,免得什么都不懂。”

沈晚晴点点头,回去准备了,林远看着那些残缺不全的文字,心想:“这些文字里,究竟藏着了些什么呢?”

林远把残缺的文字放在灯下,仔细地看着,像英文中的字母,汉字中的笔画一样,日文的基本元素是假名,一个假名对应一个读音,几个假名排列起来就组成了单词,单词再组成句子,日文中还有很多中国人认识的汉字,所以他们在写的时候,没有写汉字,都是写假名。

林远看着那些仅剩的笔画,把有这些笔画的假名列写出来,再一个假名一个假名地尝试,看这些假名能不能组成单词,尝试了半天,却一个都没有拼出来,林远心想:“平假名有五十个,算上浊音,半浊音和拗音就更多了,自己一个个试,得试到什么时候去啊!”

林远转念一想:“想要知道胡亮和云小姐说了些什么,不必拘泥于这些残缺不全的假名啊,他们说的东西,一定是有规律可循的,比如说,他们说的事情一定是和即将到来的舰队有关。”

林远把自己想象成俄国舰队的指挥官,心中想道:“如果我要进攻大沽口炮台,我会采取什么样的打法呢?”大沽口炮台周围的地形在他的眼中呈现,突然林远打了一个激灵,心想:“我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俄军要进攻大沽口炮台,一定会在炮台后侧登陆,与前面的舰队两面夹击啊!”

林远想到此处,立刻来到了大沽口炮台,一进兵营就找到罗荣光,罗荣光见到林远火急火燎的样子,连忙问道:“林帅,您这是怎么了?”

林远说道:“罗总兵,快点和我去主炮台一趟,在那里我和你细说。”

罗荣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与林远一起来到了主炮台,主炮台面前就是白河口,这里是从水路进入天津的唯一通道,大沽口炮台就扼守住这里,面前的河口里大大小小的船只来来往往,甚是热闹。

林远指着面前的白河口说道:“罗总兵请看,我们面前的白河,一直流到天津,当然也流经我们的身后,如果敌人从河口突破进去,在我们的背后登陆,两面夹击,我们怎么抵挡?”

罗荣光哈哈大笑,说道:“原来林帅担心的是这个,您放心,白河里面地势复杂,外来的敌人又不清楚我们的驻防情况,您说,有哪个指挥官敢冒着全军覆没的危险下令登陆。”

林远指着来来往往的船只说道:“你看看这些船,里面有多少外国人的船,他们沿着河流进来侦察一番,不是很轻易的事情吗?”

罗荣光也没有想到这一点,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林远皱起眉头问道:“你们怎么就让这些船随便进出白河口,难道你们没有设立关卡吗?”

罗荣光连忙说道:“林帅有所不知,朝廷和洋人签订的条约里,已经写明了外国船只可以自由进出白河口,大清官员不得干涉。”林远点点头,说道:“还有一个更加致命的问题,敌人在这条河里行动,会把我们炮台上炮位的情况都侦察到,我们没有丝毫的秘密可言!”

罗荣光听见林远的话,这才慌张起来,他虽然有一腔爱国热血,可是他的见地和指挥水平,毕竟和林远差得太远,被林远这么一说,他才明白过来,罗荣光连忙问道:“那外国船只在这里这么久了,我们的阵地和炮位不是都被他们看见了吗?”

林远说道:“没关系,战事还没有开始,我们的部队还会调动,所以他们不会趁现在侦查的,从明天开始,你让你的人在山上接着修建炮位,不过里面不用装火炮,这样就足够迷惑敌人了,哪些炮位里面有火炮,哪些没有,必须让兵卒严格保密,不得透露一点风声,违者立斩!”

罗荣光连连称是,这时罗荣光想到了什么,于是说道:“林帅,就算是敌人把情况都侦察好了,他们也不敢在我们后面登陆。”

林远问道:“他们为什么不敢?”

罗荣光说道:“如果敌人来犯,我们就在河口布设水雷,一定能把来犯敌人统统炸死。”

罗荣光看见林远还紧锁眉头,又解释道:“林帅尽管放心,我们大沽口炮台不光有炮营,还有水雷营,同样也是精锐……”

林远不等罗荣光说完便说道:“你的水雷营是用什么方式布设水雷的,水雷的数量有多少,布设一枚水雷的时间是多少?”

罗荣光说道:“我们的水雷营有小船十二支,我们的水雷都是定深锚雷,布设一枚水雷都用不上一盏茶的工夫。”

林远说道:“既然你们的水雷是定深锚雷,你对敌人的军舰情况了解吗?你怎么知道该定多深?”

罗荣光一时语塞,林远又说道:“你们布雷的都是小船,你要是等到敌人来了再布雷,敌人会让你们顺顺利利地布雷吗?他们一定会派出军舰阻拦!更大的可能是:他们在军舰上已经布置好了两面夹攻的预案,只要来了就直接进攻,到时候你根本就没有布雷的时间!”

罗荣光说道:“那该怎么办?”

林远说道:“提前布雷!”

罗荣光连忙说道:“提前布雷可不行,河口还有那么多船呢,布上水雷他们就没法走了!”

林远说道:“那就让他们进入港口避一避,等战事结束再出来。”

罗荣光说道:“这些船要都是我们大清的船就好办了,可是里面还有不少洋人的船呢,洋人最麻烦了,万一他们要我们赔偿损失,我们怎么办?”

林远说道:“这个简单,你就说我们得知俄军舰队要来了,所以需要在河口布雷,让船只限期入港,如果不入港,后果自负!他们要是索要赔偿,你就告诉他们,我们是因为俄国人才布雷的,赔偿的事情找俄国人说去。”

罗荣光连连点头,林远又说道:“白河比较浅,大型舰船进不来,你把水深定在五米,绰绰有余。”

林远把事情安排完,就离开军营,去到天津机器局,一进机器局,直接找到罗超英,问道:“我们的自动炮研制得怎么样了?”

罗超英眉头一皱,说道:“十分不顺利啊!”

425 自动变手动

林远连忙问道:“研制工作出了什么问题?是不是我们的设备没有办法运上山去?”

罗超英首先说道:“现在还没有运,不过方案已经有了,我们的火炮运上山虽然困难,可并不是不可能,我们可以把它拆分成几个部件,身管,驻锄,制退复进机,摇架等等,我们去神仙山看过了,那里的山路虽然不平整,可是并不算崎岖,坡度不大而且路比较宽,小一点的牲畜也可以走。”

林远点点头,又看向马志梁,马志梁说道:“老罗的火炮能运上去,我们的雷达就更能运上去了,我们的雷达采用了先进的模块化设计,所有的关键部件,天线,馈线,发射机,接收机,显示器和电源系统,都可以拆分下来单独运输,这些部件都不是很沉重。”

林远说道:“那我们的问题是什么?”

罗超英说道:“问题就出在用雷达信号控制火炮转向上,老马他们设计了控制火炮转向的电路,能够把控制相位转变的信号输出到伺服电机里,而且我们也从北京舰上拿来了伺服电机,可是火炮系统却出现了问题。”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考虑的是设计一个旋转座,然后把火炮架在上面,然后让伺服电机控制旋转座的旋转,可是后来发现这种方法很难调节火炮的俯仰角,于是我们就考虑设计一个机构,可以直接控制高低机和方向机,可是后来发现,这样也不行。”

“首先就是执行元件的稳定性太差,火炮的指向无法精确稳定,后来我们寻找原因才发现,原来我们使用的齿轮精度不够,所以无法完成精准的转向。”

林远听了问道:“那是不是我们制造出了高精度的齿轮,我们就可以做到精确稳定了?”

罗超英又摇摇头,说道:“还是不行,我们的传动件强度不够,在一次火炮试验中,刚刚发射了两炮连杆就出现了断裂。”

马志梁在一边说道:“老罗啊,你就直接一点和小林说吧,他设想的那个自动跟踪炮,根本就造不出来。”

林远听见这句话,连忙问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马志梁摇头说道:“没有了,以我们现在的工业实力,根本造不出来这样的东西。”

林远点点头,说道:“那看来我们就只有这一招了!”

众人都看向林远,林远说道:“既然我们造不出自动的,我们就来造手动的,我们充分发挥雷达的精确探测优势,等雷达探测到目标方位和距离的时候,把这个距离和方位告诉给我们的炮手,然后让炮手手动调整火炮的位置,你们说怎么样?”

罗超英和马志梁相视一笑,说道:“这也正是我们想说的解决方法。”

林远又说道:“俄国人的军舰采用了最新式的装甲,所以我们也得在火炮上下一些功夫,罗老,我们需要研制新型的炮弹。”

罗超英说道:“对付装甲,最好的弹种就是穿甲弹和破甲弹了,前者依靠动能击穿装甲,后者依靠金属射流击穿装甲,我们要用哪一个?”马志梁却在一边说道:“我们的炮弹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击中俄国人水线之下的装甲,要是击中了舰身,无论是穿甲弹还是破甲弹恐怕都难以击沉俄军的军舰。”

林远说道:“没错,所以我们换一个弹种,我们来给他们设计一些云爆弹!云爆弹原本在航空炸弹里面比较常见,不过我们用在炮弹上也没有什么问题,云爆弹里面装有大量燃料,炮弹在军舰附近爆炸的时候,里面的燃料就会形成燃料云笼罩在军舰周围。”

“然后燃料就点火爆炸,一瞬间形成的高温足以把军舰中的人烧死了,就算是烧不死人,燃烧也能消耗掉大量的氧气,能让里面的人窒息而死,军舰里面的人都死光了,军舰沉不沉没又有什么关系呢?”

罗超英说道:“我们现在也有汽油了,燃料充足,制造这样的武器不成问题。”

林远说道:“那好,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一会儿我把姚峰调过来,让他来亲自操纵火炮。”

商议完毕,林远就返回北京,沈晚晴此时已经从静心庵回来了,林远连忙问道:“怎么样?见到那个云小姐了吗?她是不是就是樱井若美?”

没想到沈晚晴一脸郁闷地说道:“唉,别提了,我根本就没有见到那个云小姐,那个老主持根本不让我见。”

林远问道:“她为什么不让你见她?”

沈晚晴说道:“她非要说什么云小姐只见有缘的人,想要见她的人需要先回答她几个问题,然后老主持就问了我几个问题,我一个都答不出来,所以就见不到云小姐了。我想着像上次那样偷偷摸摸地溜到禅房去看她,谁知道到了之后才发现云小姐没在禅房。”

林远问道:“那你没有找一找她的住处?”

沈晚晴说道:“我当然找了,可是里面都是人,我不敢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找,我就问了几个尼姑,竟然没有人告诉我,我没有办法,于是就回来了。”

林远说道:“那个老主持问了你什么问题,你和我说说,我回去准备准备,下次我们一起去,如果我答对了她的问题,说不定我们就能见到云小姐。”沈晚晴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道:“说实话,她的那些问题我不光不会答,而且还没听懂。”

林远呵呵一笑,沈晚晴又说道:“你去了的话云小姐也不可能见你,她要真的是影女,一定知道你的身份和长相,你说,她怎么能够见你?”

林远想了想,说道:“也对,不过我们想些办法,让云小姐自己送上门来。”

沈晚晴刚要细问,正在这时,林远接到了陶铮的消息:俄军舰队已经到达了朝鲜港口仁川,日本舰队也出动了军舰,双方已经编成一处了。

林远说道:“好的,继续监视!”

关闭了通讯器,沈晚晴就问道:“日本和俄国的舰队就要来了,我们的自动炮研制得怎么样了?”

林远说道:“我今天刚从机器局回来,自动炮已经变成手动炮了。”于是就把改进方案和沈晚晴说了一遍。沈晚晴听了,吃惊地问道:“我们的火炮居然还没有运到山上去,从仁川到天津,最多只需要两天的路程啊!”

林远笑道:“俄军军舰现在只是刚刚进入仁川港,他们肯定要先停留一段时间,看看航行期间国际上发生的事情,还要借着这个机会掌握和天津防务有关的情报,还要补充燃煤,我觉得至少会停留十天以上。”

沈晚晴点点头,说道:“那看来我们还有不少时间。”

林远若有所思地说道:“让云小姐送上门来的机会就要来了。”

426 双面妖魔

沈晚晴却说道:“战争爆发之前是间谍最忙碌的时候,胡亮一定会想尽办法刺探情报的,云小姐肯定也会显身,为了不让他们刺探到太多情报,我们还是尽快把他们抓起来吧。”

林远说道:“我以前不是和你说过吗,在我们的时代,甲午战争中有很多中国人出卖情报给日本人,这些人里有不少还是高级官员,这次战争也是一样,我们先不要动胡亮和云小姐,借着他们的手,把这些汉奸统统抓起来!”

林远说完,起身往门口走,对沈晚晴说道:“走,我们去胡亮的酒楼边上盯着,他们一定要有所行动了。”

为了监听胡亮的一举一动,沈晚晴派人在酒楼附近租下了一间屋子,里面装着监听设备,林远和沈晚晴走进门来,林远一边接过耳机戴上,一边问道:“这几天有什么收获吗?”

负责监听的同志说道:“什么都没有,这个胡亮除了日常工作和生意往来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沈晚晴也接过耳机戴上,问道:“现在胡亮在做什么呢?”

那个同志答道:“他现在正在屋子里一个人待着,具体在做什么听不出来。”

正在这时,耳机里传来了开门的声音,然后一个伙计进来说道:“掌柜的……”然后就传来了细弱蚊蝇的声音,林远看了一眼沈晚晴,沈晚晴也轻轻地摇头,林远知道伙计在小声地和胡亮说话,可是声音太小,根本听不清楚。

过了半晌,只听见耳机里胡亮一声惊呼:“他怎么来了?”林远和沈晚晴都打起了精神,心想:“大鱼就要来了!”

紧接着便是脚步声响,原来是胡亮走到了别的屋子,开门声和关门声结束之后,胡亮的声音响起:“您怎么来了?”他说的是日语。

只听见对面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我怎么不能来,你把事情办成这个样子,我再不来,上面真的要生气了,你知道我在上面为你说了多少好话吗?”

胡亮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惊恐,他说道:“关于自动炮的事情,我一直在尽全力去办,可是最近几天那个王玉鼎根本不见我,我也没有办法。”

女声又说道:“那我不管,总之,我们的舰队已经在仁川港蓄势待发,你要么尽快弄清自动炮的底细,要么切腹向天皇陛下谢罪,两个选一个,你自己决定吧。”

胡亮声音都发抖了,他说道:“是是是,属下一定竭尽全力。”女声又说道:“为了能让我们的部队顺利登陆,你再把登陆需要的资料安排好,两天之后我来取。”

胡亮说道:“宽限几天可以吗?”

女声怒道:“真是废物,那好,给你宽限到五天!”

胡亮连连称谢,很快开门声响起,女人显然已经出去了,沈晚晴摘下耳机,“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向门口冲去,林远知道她一定是想出去截住那个女人。

林远连忙在后面叫道:“晚晴,不用去了,我知道她是谁了。”

沈晚晴不敢相信地问道:“你知道她是谁?”林远把耳机摘了下来,说道:“她就是那个我们一直在找的‘影女’,樱井若美!”

沈晚晴惊讶地看着林远,问道:“你怎么知道她就是樱井若美?”

林远说道:“你还记得陈飞为了救高玉而被抓住的事情吧,那次樱井若美在审问陈飞的时候,不小心弄开了通讯器,我在一边听着,记下了樱井若美的声音!”

沈晚晴摇头说道:“不对啊,胡亮第一次和樱井若美见面的时候,她也说话了,那次你怎么没有听出来?”

林远说道:“那次她的身份是尼姑,所以说话的时候慢条斯理,和之前的声音很不一样。”

沈晚晴听见这话,坐回椅子上,说道:“樱井若美要胡亮搜集情报,看来我们能把他们的间谍网和清廷内部的汉奸都抓出来了。”

林远点点头,说道:“这的确是一个好机会,我们一定要把握住。”正在这时,耳机又传来了胡亮的脚步声,屋外监视的同志说道:“胡亮出门了。”

林远和沈晚晴相视一笑,他们都明白,这个胡亮就要去找他的同伙了,十几分钟的脚步声响过后,只听见前面传来了一阵阵娇俏妩媚的女声:“大爷,进来玩啊……”林远心中诧异:“这个胡亮怎么到妓院来了?难道他的同伙隐藏在这里吗?”

只听见老鸨的声音响起:“诶哟,这不是胡爷吗?好久没有来了!”

胡亮冷冰冰地说道:“少废话,这些银子都是你的,给我找一个名字里带云字的女人!”老鸨惊讶地说道:“我们只有一位小云姑娘名字里带云字,可也不用这么多钱啊,这么多银子,帮我们这里的头牌赎身都够了。”

胡亮说道:“再废话我就走了!”

老鸨连忙说道:“您稍等,我这就给您叫小云姑娘去。”紧接着就是胡亮的脚步声,林远听出他是走进了一间屋子,过了一会儿门一开,一个怯生生的女声传来:“大爷您好,我叫小云,我来……”

胡亮恶狠狠地说道:“少废话,把衣服脱光!”

林远正犹豫着要不要接着听下去,就听见胡亮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个姓云的贱人,你哪点比老子强,骑在老子脑袋上面不说,还跟老子吆五喝六的,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不过就是个女人罢了!”

小云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大爷,这个姓云的人怎么惹你了?”

只听见耳机里传来“啪”的一声脆响,然后就听见小云的哭叫声和求饶声,胡亮怒道:“谁叫你问的?有你多嘴的份吗!给老子趴到床上去!”

然后就听见床身“吱嘎吱嘎”摇晃的声音,还有胡亮打那个小云的“噼里啪啦”声,小云凄惨的哀求声,胡亮狞笑着说道:“云**,老子见到你的第一天就想把摁在身下了,你居然还爬到老子头上去了,咱们走着瞧吧,早晚有一天,老子要像玩这个**一样玩你!”

林远和沈晚晴默默地摘下耳机,沈晚晴无奈地说道:“没想到这个胡亮是个变态,把一个妓女当成樱井若美发泄,他又是拜佛又是给妻子揉腿,看来都是装出来的。”

林远一耸肩膀,说道:“这也不奇怪,他天天演戏,心里一定很压抑,所以就得找机会发泄出来。”

沈晚晴说道:“我一定要亲手枪毙这个畜生。”

林远默默地想道:“我们该怎么利用他对樱井若美的仇恨呢?”

胡亮折腾了半夜才停手,屋子里只剩下了小云的啜泣声和他如雷的鼾声,第二天一早,胡亮才起床,从妓院里出来,林远心想:“这回该是找出他手下的时候了。”

427 致命情报

正在这时,负责监视胡亮的同志来报告说道:“胡亮的酒楼来了几个人,现在正在楼上说话。”

林远急忙拿出耳机,听他们的谈话,只听见胡亮用日语说道:“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武士们就要来了,现在他们已经到了仁川,就等我们的情报了!我们知道,大沽口炮台的防御实力不弱,所以上面制定了正面强攻加背后登陆的打法,我们的任务,就是调查清楚合适的登陆场和中国部队的驻防情况。”

林远心想:“看来自己没有猜错,他们果然是想两面夹击。”

这时胡亮又说道:“现在我来分配一下任务,我们尤其要注意的是:中国部队很有可能在河口的位置布设水雷,最好能够弄清楚他们布设水雷的位置,周君,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做了;韩君,调查登陆场的事情就交给你做了,您在调查登陆场的时候,还要弄清楚大沽口炮台的炮位。”这时耳机里那个韩君说道:“我最近发现中国人在炮台上新修建了不少炮位,似乎又购置了不少火炮。”

胡亮生气地说道:“我常常说做间谍工作不能只看表面,你们怎么就是记不住?难道中国人修建了炮位,里面就一定有火炮吗?所以,韩君,你的任务更重了,你不仅要查清登陆场,还要调查清楚哪些炮位里面有火炮,哪些没有。”

紧接着,就是一阵起身离开的声音,沈晚晴不禁问道:“怎么?这个胡亮的手下就只有这两个人吗?”

林远说道:“应该不会,还会有别人。”正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只听见耳机里传来开门的声音,然后就是胡亮的声音:“诶哟,这不是金大人吗?光临寒舍,顿觉蓬荜生辉啊!”

林远心中一动,心想:“这个金大人是什么人?”

这时就听见金大人冷冰冰地说道:“胡亮,这些客套话还是免了吧,这次你找我又有什么事情?”

胡亮说道:“金大人一副冷冰冰地面孔,我们怎好合作呢?”

金大人冷哼了一声,胡亮说道:“大人您还不知道吧?日本人和俄国人的舰队如今就在仁川,只要两天工夫,就能够到达天津大沽口。”金大人不屑地说道:“这些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胡亮说道:“大人此言差矣,您想啊,这战事一开,北京肯定会大把大把的往天津发电报,您作为主管电报的要员,只要您把那些电报多抄一份,往我这里一送,您不就有大把大把的银子了吗?”

金大人眉头一皱,说道:“你不是日本人吧?”

胡亮哈哈大笑,说道:“我怎么会是日本人呢?大人,我和您说过多少遍了,我在洋人的通讯社里有朋友,洋人的通讯社就要这些电报之类的东西,愿意出高价,您把电报给我,我把电报卖给洋人,我们双方都有钱赚不是?”

金大人嘿嘿坏笑,说道:“姓胡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日本人的关系,不过没关系,我又不是紫禁皇城里的皇帝,这天下又不是我们家的,我才不管那么多呢,不过,我给你的电报,可不能是原来的价了。”胡亮爽快地答道:“我给您的价码翻倍!您看怎么样?”

金大人一拍桌子,说道:“好!一言为定!”

金大人走了之后,又有几个人来找胡亮,他们有的是朝中官员,有的是日本间谍,林远让人把他们的名字一一记下,心想:“以后一定要和你们好好算帐!”

沈晚晴问道:“这些汉奸我们记下来了,那些日本间谍呢,他们已经去搜集情报了,我们要不要抓他们?”

林远想了想,说道:“暂时先不要抓他们,我要利用他们一番。”

沈晚晴好奇地问道:“你要怎么利用他们啊?”林远说道:“正好借助他们的手,给俄国人和日本人送一些情报,不过这些情报,可都是致命的!”

林远随后就命人调查那个“周君”和“韩君”,很快调查得知,“周君”名叫“周云”,在大沽口炮台外面开了一家饭馆,“韩君”名叫“韩城”,经营着十几艘货船,前去调查的人还报告说道:“这两个人手下还有十几个人,他们经常在大沽口炮台附近活动,和炮台守军都相熟。”

林远掌握了他们的情况,就起身来到大沽口炮台,林远一见罗荣光就问道:“你们把水雷布设好了吗?”罗荣光说道:“都布设好了。”说完就开始大吐苦水,说道:“这几天我都要被洋人烦死了,他们说我们无故铺设水雷,让他们的贸易无法进行,要我们赔偿损失。”

林远说道:“我不是说过了吗?让他们找俄国人和日本人要钱去!”

罗荣光无奈地说道:“他们要是能听您的话就好了,这不,今天又有几个家伙要求我们公布水雷布设的位置。”

林远听见这个要求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这群洋人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要是公布了水雷的位置,水雷还怎么御敌啊!这些人说不定就是被日本间谍指使的,你不用理会他们。”

林远又问道:“你们布设水雷的事情是由谁负责的?”

罗荣光连忙答道:“是由水雷营营统左一鸣负责。”

林远说道:“去把左一鸣叫来。”

工夫不大,左一鸣就走进指挥部,一进来就向林远汇报布设水雷的情况:“启禀林帅,我们水雷营共布设了定深锚雷一百颗,从河口开始,深入内河三十五里,按照您的指示,我们把深度定在了五米,这样,稍微大一点的船都会撞到我们的水雷。”

林远点头笑道:“很好,你把水雷的分布图拿给我瞧瞧。”

水雷的分布图是炮台守军的最高机密之一,左一鸣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罗荣光,罗荣光连忙说道:“这可是林帅,有什么不能给他看的!还不快快拿来!”

左一鸣连忙说道:“是,下官这就去取。”

正在这时,窗外走过一个小脚女人,林远看见那个女人心里一惊,连忙问道:“怎么营区之中还有女人?”

罗荣光冲窗外看了一眼,说道:“林帅莫怪,那个女人是我们一个兄弟的老婆,那个兄弟在一次试炮的时候被弹片打死了,我们见她孤苦伶仃,于是哪个兄弟有衣裳破了便让她补,也算给她贴补些家用。”

林远接着问道:“营区里还有什么人是外面来的人?”

罗荣光想了想,说道:“林帅可把我给问着了,这些事情您得问勤务官。”

林远眉头紧锁,罗荣光连忙问道:“林帅,您问这个做什么?”

林远没有回答他,而是说道:“走,我们去水雷营。”

428 坐看绑架

罗荣光和左一鸣见到林远看见一个小脚女人便要去水雷营,都不知道林远要做什么,刚进水雷营,罗荣光便不解地问道:“林帅,您这是怎么了?怎么看到一个女人便要我们来水雷营?”

林远说道:“就是这些外来人,会把我们的机密都泄露出去!”林远看着罗荣光和左一鸣疑惑的样子,解释道:“你们想想啊,日本和俄国的联合舰队就要来了,他们肯定要多方搜集我们的情报,你们部队又是精兵劲旅,所以你们就是他们的重中之重,我们军营内部是铁板一块,他们不好下手,于是想要搜集情报,就只有从这些能够进入军营的外来人身上下手了。”

罗荣光说道:“这不会吧,我们军营中外来人都是一些做杂活的,而且都长期在我们这里干,我们都已经认识了。”

林远无奈地说道:“罗总兵,您想想,那些所谓的‘长期’的杂役,到底干了多长时间,十年?还是一个月?我如果是间谍,对于你们这样的部队,在这里冒充杂役几年都是值得的。”

罗荣光歉然说道:“林帅,我还真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林远看看左右,只有罗荣光和左一鸣,于是说道:“我们正好可以利用敌人这一点,你们带我去放水雷分布图的地方。”

左一鸣在前面引路,众人很快来到指挥部,指挥部门口站着两个卫兵,见到林远来了连忙敬礼,林远走进指挥部,左一鸣拿出钥匙,打开了一个柜子上的锁,从里面取出厚厚的一沓纸,说道:“这就是水雷的分布图。”

原来水雷的分布图是以河岸边上的地形来做参照物的,水雷布设地点是用水雷到三个山头之间的距离来标记的,布设地点到一座山头有一个距离,以这个距离为半径,以山头为圆心画一段圆弧,水雷的位置一定就在这段圆弧上,同理,到达另外两座山头也有两个距离,这样就能画出两段圆弧,这三段圆弧相交于一点,便是水雷的布设地点。

这样的定位方式精度虽差,可也勉强够用,林远拿着厚厚的位置表,交给左一鸣,说道:“看看这些表,还是不是原来的了?敌人的间谍要想得到这些表,一定会用调包的方式,因为我们布设完了水雷,是不会再去看水雷布设图的。”

左一鸣半信半疑地接过布设图,一页页地翻看着,说道:“报告林帅,这些图表和原来的一样,我们的布设图没有人动过。”

林远点点头,说道:“我交给你一个任务,去作一份假的布设图,假图上没有水雷的位置,必须是实际中有水雷的位置,你明白了吗?”

左一鸣说道:“林帅是想用假图骗过敌人的奸细?好!林帅的计策太妙了,我这就去办!”左一鸣刚刚出去,林远吩咐罗荣光:“把水雷营中的勤务官找来。”

一个军官很快走进指挥部,林远问道:“你来给我说说,军营里都有哪些是外来的人?”

勤务官说道:“兄弟们的军装并不都是自己洗,所以军中有些女子,她们就住在附近,都和我们相熟,我们把衣服脱下来给她们送去,她们洗完再给我们送回来;还有些是做针线活的,兄弟们有谁的衣服破了就找他们缝补。”

林远心想:“女子?那个樱井若美会不会亲自出手呢?应该不会,这些住在附近的女子他们都相熟了,外人不可能冒充,樱井若美的掩护身份又是带发修行的女子,不可能来这里潜伏。”

林远又问道:“还有什么人吗?”

勤务官想了想,说道:“再就没有什么人,对了,还有打扫茅厕的杂役。”

林远问道:“你们的茅厕不是自己人在打扫吗?”勤务官说道:“原来是的,不过后来有个农夫说要为我们打扫,收去的东西他好做肥料。”

林远问道:“这个人在你们这里多长时间了?他多少天来一次?他来打扫的时间是什么?”

勤务官想了想,说道:“他是六个月之前来的,大概七天来一次,下一次来就在明天,他都是中午来打扫的。”

林远轻轻地点点头,说道:“没有你的事情了,你先回去吧。”

等到勤务官一走,林远就对罗荣光说道:“这样,明天中午你召开一次全体集会,就说俄国人要来进攻了,你要给大家做动员,通知水雷营,全员参加!”

罗荣光点头答应,第二天中午,罗荣光就按照林远所说的,召开了全体大会,不过林远却躲在指挥部外面,注视着指挥部外的情况,很快,一个杂役推着一辆大车走了过来,见到指挥部里外都没有人,立刻钻了进去,只用了五分钟,他就从里面出来了,杂役看看四处无人,推起大车便走了。

林远心中暗喜,进到指挥部里,打开放布设图的柜子,把布设图打开一看,原来的布设图已经被换掉了,林远心想:“这回可有你们瞧的了。”

把假的水雷布设图交给敌人之后,林远并没有理会侦察登陆场的那群人,既然河道上已经布设了水雷,敌人就很难在自己的后方登陆了,林远想到了让日本人和俄国人最害怕的东西,那就是自动跟踪炮。

林远知道,日本人和俄国人不把自动跟踪炮的底细了解清楚,决不会善罢甘休,得想个办法把假消息透漏给他们才行。

林远刚刚回到北京,就被沈晚晴给叫了过去,林远见到沈晚晴着急的样子,连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晚晴没有说话,而是递给他一副耳机,说道:“你听听。”林远接过耳机,只听见里面传来了胡亮的声音,说的是日语,胡亮说道:“你们带几个人,去把王玉鼎的儿子绑架了,明白了吗?”

另一个声音问道:“他的儿子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胡亮说道:“他的儿子今年五岁,在学堂开蒙,名字叫做王运同。”

另一个声音说道:“我明白!”

声音到这里戛然而止,沈晚晴说道:“这个胡亮,真是狗急跳墙了!”

沈晚晴见到林远没有说话,于是问道:“我们怎么办?要不要看着他们绑架这个孩子?”

谁知道林远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太好了!”

沈晚晴惊讶地问道:“这有什么好的?”

林远说道:“我正愁没有办法把自动炮的消息传给他们呢,这下子可好了。”

沈晚晴犹豫地说道:“可是,我们要是任由日本人绑架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会不会有危险?”

林远轻轻摆手,说道:“日本人肯定想要从王玉鼎那里获取更多的情报,一定会长时间地把这个孩子当做人质,所以他不会有危险的。”

429 机密换孩子

林远问沈晚晴:“那个和胡亮见面,负责绑架的人是谁?”

沈晚晴答道:“那个人一进酒楼就被我们的人认出来了,他叫李狗子,是个有名的地痞流氓,会些武艺,所以附近的流氓都听他的话,没想到他也是个日本间谍。”

林远说道:“既然他会些武艺,你就让沈涛明天去盯着他,他们既然是一伙流氓,也不懂得什么追踪之术,所以沈涛去一定没问题,你再告诉沈涛,一定要把关押那个孩子的地方了解清楚。”

沈晚晴点点头,去找沈涛交待任务去了,林远看了看表,心想:“三点就是学堂放学的时间了,李狗子应该就快动手了。”

沈晚晴很快回来,对林远点点头,意思是已经把事情交待好了,三点半的时候,沈涛就发来消息:“那个叫王运同的小孩已经从学堂出来了,他的边上跟着一个仆人。”很快沈涛又发来消息:“李狗子故意找茬,把那个仆人给打了一顿,那伙人趁乱把小孩给绑架走了,现在关押在苏家胡同的一间民房里。”

林远问道:“那个小孩的情况怎么样?”

沈涛答道:“别提有多好了,那个小孩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被绑架呢,李狗子安排了一个人看着他,这人把那个小孩哄得开心极了。”

林远关上通讯器,沈晚晴就说道:“你快点去王玉鼎那里吧,胡亮在要挟王玉鼎的时候肯定不让他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我担心王玉鼎真的不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如果他不经过你,单独和胡亮做出什么交易,你的计划就没法实施了。”

林远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这个王玉鼎最是胆小怕事,出了这样的事情,一定不敢告诉我。”

林远想了想,又说道:“可是我去了怎么说呢,要是王玉鼎知道我提前知晓绑架计划,却没有救他的儿子,他会怎么想?”

沈晚晴说道:“这也是顾全大局,相信他会理解的。”

林远轻轻地摇头,说道:“这个王玉鼎可不是那么深明大义的人。”

沈晚晴想了想,说道:“有办法了,胡亮急于知道自动炮的情况,在绑架成功之后,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通知王玉鼎,现在送信的人肯定已经在路上了,你快点去王玉鼎家里,赶在送信的人来之前到达王玉鼎家里,然后留在那里,送信的人一到,王玉鼎正好当着你的面把信拆开,到时候你再主动提出帮忙,他还会感激你呢。”

林远点头说道:“你分析得很对,我这就去他们家。”

王玉鼎也算是个中级官员了,所以住着一间不错的宅子,门口的人一通报,王玉鼎急忙出来迎接,一见林远,就惊讶地问道:“您怎么来了?”

林远一见王玉鼎慌张的神色,心里就是一凉,心想:“坏了,他的神色这么惊慌,一定已经知道孩子被绑架的消息了,我还是来晚了一步。”

林远笑道:“我有些事情,正好路过此地,就顺便来看看,怎么?不请我进去坐一坐吗?”王玉鼎连忙说道:“我这里太寒酸了,林帅的贵足,怎能踏我这里的贱地?”

林远哈哈大笑,说道:“什么贵足贱地的,大家都一样!”于是走进门来,王玉鼎急忙把他请进客厅。

王玉鼎战战兢兢地问道:“林帅,您此番前来,是不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事情?”

林远说道:“没有啊,我就是来看看。”

王玉鼎的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说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我做错了什么事情,林帅是来责罚我的。”

林远听了之后心中释然,原来王玉鼎担心的事情是这个,林远心想:“我必须得等到送信的人来,可是我坐在这里,说些什么呢?”

王玉鼎战战兢兢地坐在林远身边,低眉顺眼,也不说话,林远一时间也找不到话题,两人就僵在这里了,正在这尴尬的时候,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一个鼻青脸肿的仆人跌跌撞撞地跑进屋子来。

那个仆人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倒在王玉鼎跟前,也不顾王玉鼎有客人坐在一旁,就哭号着说道:“老爷,可了不得了!”

王玉鼎见到如此,把桌子一拍,怒喝道:“没规矩的东西,没看见我有客人吗?还这么慌慌张张的。”

仆人说道:“出了塌天的大祸了,小少爷他,小少爷他被人劫走了!”

王玉鼎一听此言,全身的骨头都好像被抽走了,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说道:“你说什么?”

林远连忙在一边说道:“出了什么事情,你不要着急,慢慢地说。”

仆人于是就把如何遇见故意找茬的流氓,流氓如何打他,流氓如何趁乱抢走小少爷的事情说了一遍,吓得王玉鼎六神无主,口中念叨着:“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

林远见到王玉鼎如此模样,心想:“这个王玉鼎平时工作还是蛮细心的,一遇见紧急的事情就没了主意。”林远连忙说道:“老王,你不用慌张,这不是还有我呢吗?就算我们素不相识,我也会管这件事的。”

王玉鼎这时才回过神来,双膝一软跪在林远脚边,抱着林远的小腿,哀求道:“您一定得救救我的孩子啊……”

林远把他扶起来,说道:“绑架孩子的人无非就是求财,他们要多少钱,我们给他们就是。”

王玉鼎的眼里闪出感激的神色,正在这时,一个家人匆匆忙忙跑进来,手中拿着一封信,说道:“大人,外面有人送来一封信,说信里有小少爷。”

王玉鼎急忙接过信,想要把信拆开,可是他的手一个劲儿地发抖,拆了半天也没有拆开,林远接过信封,把信拆开,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今天晚上,丽春楼飞燕厅相见,敢告诉别人,你儿子的命就没了!”林远对王玉鼎说道:“你别担心,他们不会伤害你的孩子的,你晚上去丽春楼见他就是了。”

没想到王玉鼎竟然又跪在了林远面前,说道:“林帅,您一定要救我的儿子啊!”

林远无奈地心想:“他怎么又来了。”于是林远把他拉起来,说道:“我不是说过我一定会帮忙了吗?”

王玉鼎说道:“林帅,这群人肯定不是钱财就能打发的,他们要的,肯定是我们铁路的机密,您交待过,任何人不得透露铁路的机密,那样我的儿子不就死定了吗?”

林远心想:“我正好要把机密透露给日本人呢!”不过他并没有和王玉鼎说这件事,而是无奈地说道:“孩子重要,机密就给他们吧。”

430 怒叱胡亮

王玉鼎听见林远的话,惊得目瞪口呆,“咚咚咚”地给林远连磕了几个响头,说道:“林帅以后就是下官的再生父母……”

林远一摆手,说道:“这些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快点去准备见面吧。”

林远心想:“这个胡亮真是狡猾,竟然把见面的地点安排在了妓院。”林远命人把丽春楼飞燕厅左右的屋子都包下来,自己提前进去等着。

王玉鼎进到里面之后,便有一个男子走了进来,林远认出了这个男子,这个男子也是胡亮的手下,是一个日本间谍。男子开门见山地说道:“把北京站一个月内的货运清单给我,你儿子的命就保住了。”

王玉鼎说道:“求大爷开开恩吧,货运清单可是机密,泄露出去是要满门抄斩的。”

男子嘿嘿冷笑,说道:“又没有人会查你们的清单,你泄露出去有谁会知道?再说,我们拿着清单,只用三天,三天之后,我就把清单还给你,神不知鬼不觉,我们拿我们想知道的东西,你拿你儿子的命。”

王玉鼎哀求道:“大爷有所不知,从关内运往东北的物品甚多,粮食,武器,草料,一个月的货运清单,摞起来比我都高,我一个人都拿不动,怎么能拿出来给您?要是惊动了别人,我的脑袋可就没了。”

男子似乎也没有想到这个情况,他停顿了一会儿,说道:“那好,你就把一个月之内,从东北发回北京的货运清单给我。”

王玉鼎说道:“从东北运到北京的货物确实少得多,可是那些清单也不是一次就能拿完的,我至少得拿三天。”

男子说道:“那好,我相信你的诚意,你明天和后天都到这里来,还是飞燕厅,把清单交给我,我告诉你,我们也掌握了一部分清单,所以能核对出你清单的真伪,你要是敢给我假的,你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吧。”男子说完话就走了出去,林远来到王玉鼎面前,说道:“你不用怕,我们把清单给他们就是。”

王玉鼎哀求道:“大人,您是不是想要给他们假清单啊?”

林远摇头笑道:“我当然知道他们会看出假清单,所以我会让你把真的清单交给他们。”王玉鼎对林远感激不尽,林远从丽春楼出来,沈晚晴就问他:“你真的要给日本人真正的清单吗?”

林远说道:“当然要给了。”

沈晚晴问道:“我们就这么把秘密交给他们了吗?”

林远笑道:“清单上都是以前的运输记录,就算他们拿到了也不会得到什么的。”

沈晚晴问道:“那他们要清单做什么?”

林远说道:“他们就是想要知道自动跟踪炮是不是运到了天津。”

沈晚晴疑惑不解地问道:“可是把货物运到天津不只有铁路啊?还有水路呢,他们怎么就那么肯定自动炮不会从水路运来。”

林远说道:“都是因为他们太自负了,从这几天的监听里我们知道,胡亮的手下在航运方面有很多情报员,所以他们以为水运上的东西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可是我们的自动炮,是从原来的私货码头运进来的,自从我把龙五整垮之后,我就一直控制着私货码头,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以后的三天,王玉鼎都来到飞燕厅,把清单交给了男子,男子一拿到清单,就立刻把它交给了胡亮。

胡亮此时还在林远的监听之中,这天晚上,胡亮并没有回家,而是留在了酒楼里,林远又听见了樱井若美的声音。

在樱井若美面前,胡亮就如同一只温顺的绵羊,他轻声说道:“云小姐,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得到了三份情报,您看,这是大沽口守军水雷营的水雷布设图;这是我们的人调查到的炮位分布图;最后这份,是最重要的,我们弄到了北京站的货运清单,如今已经可以肯定,中国人吹嘘得神乎其神的自动炮系统,其实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林远听出胡亮的声音刚开始十分温顺,可是后来却越来越自豪,语气犹如一个有了成绩渴望得到父母奖励的孩子一般。林远心想:“这三份情报的分量都很重,胡亮只用了短短的几天就做好了,樱井若美一定会好好奖励他。”

耳机里半晌没有说话声,只有“哗啦哗啦”的声音,林远知道这是樱井若美在翻看情报,过了一会儿,樱井若美冷冷地说道:“水雷布设图不错,关于自动炮的消息,你只从货运清单就能认定他们没有运来吗?他们不可以从水路运来吗?”

胡亮说道:“不会的,我在水路有很多耳目,我们不可能不知道。”

樱井若美又说道:“这份清单呢?就不会是假的?自动炮就不会写成别的东西吗?”

胡亮听出樱井若美的声音有些恼怒,连忙惊慌地说道:“不会的,我们绑架了王玉鼎的儿子,他肯定不敢给我们假清单,这清单是给自己人看的,自动炮没有必要写成别的东西,而且我们也核对过了,上面没有我们不知道的物品。”

樱井若美冷哼了一声,说道:“好吧,这两份东西做的还可以,这份炮位分布图吗?哼哼……”说完就不住地冷笑。

胡亮的声音都开始发抖了,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樱井若美怒道:“你做这一行也有不少年头了,难道还要我教你如何刺探情报吗!中国人在炮台上新修建了不少炮位,难道你不知道吗?你看看你的图上,炮位分布还是几个月之前的!像你这样的人,居然也能进到我们的队伍里!训练你的人应该剖腹向天皇谢罪!”原来自从林远命令水雷营提前布雷,封锁了江面之后,就很少有船只能够抵近观察炮台,那个韩城也是一样,他本来想直接说明此事,可是见到胡亮要情报要得很急,于是也就没有如实汇报情况,而是把原来的炮位分布图交了上去,便把胡亮害惨了。樱井若美说道:“这是你的重大过错,我会向上面反映的,至于给你什么处罚,看你以后的表现再做决定。”

胡亮连声说道:“对不起,是我的失职,我一定尽快想办法,弄到全新的炮位分布图。”

樱井若美说道:“不用了,来不及了,我们的舰队就要出发了。”说完,樱井若美就走出门去,等樱井若美一走,胡亮就恶狠狠地骂道:“云**,炮位分布图没有用你骂我一顿干什么?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

胡亮声嘶力竭地吼叫了几句,震得林远耳朵发痛,然后林远就听见脚步声,林远知道他一定又去找女人发泄了,于是摘下耳机,心想:“炮位分布图,应该在它身上再做些文章!”

431 一句话骗敌

林远正在想着,沈晚晴转过头来问林远:“我们要不要做一份假的炮位分布图给胡亮送去?”

林远说道:“俄国和日本舰队要想进攻天津,炮位分布图是他们必须要拿到的东西,只有根据炮位分布图,他们才有可能做出合理的进攻计划,如果能有一份假的炮位分布图,那是最好不过了。”

林远突然想到一个办法,他说道:“我有主意了,就在今天晚上,我就能把假图送给胡亮。”

沈晚晴惊讶地问道:“今天晚上?怎么可能!光是那张假图就够你做上两天的了,这么一会儿工夫,哪能做的出来。”林远笑道:“谁说一定要做一张假图出来,我一句话,就能把日本人和俄国人骗得团团转。”

沈晚晴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林远,林远随后说道:“麻烦你帮我化化妆,我这就去把情报送给胡亮,不过你得快一点,我要赶在胡亮到达那家妓院之前截住他。”沈晚晴也不多问,把林远扮成了一个军官,林远便起身出去。

林远走得飞快,很快就超过了胡亮,林远超过胡亮瞬间,并没有叫住他,而是径直向前走,一直来到了胡亮经常光顾的妓院——巫山别馆。

林远一进门老鸨就迎了上来,林远不等她说话,抢先说道:“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个叫小云的姑娘,把她叫来陪我。”说着把一大块银子扔了过去。

老鸨眉开眼笑地说道:“我们家小云最近不知道交了什么好运,来找她的都是阔绰的主,军爷,您等着,我给您叫她去。”

林远看看大厅,挑门边的一间桌子坐下,过了一会儿,一个少女走到林远跟前,屈膝施礼,说道:“奴家小云,军爷和我上楼去吧。”

林远抬起头看看她,她的年岁不大,也就是十七八岁,脸上浓艳的脂粉掩盖不住稚气,虽然不是十分美丽,却也有几分耐看,林远一指椅子,说道:“坐吧,我们说说话。”

妓院并不是所有人一进来就直奔主题的,大厅里也有不少桌椅,供客人和女子聊天饮酒,小云点点头坐下,边上就有龟奴来给上酒和点心。小云坐在林远面前,羞答答地低着头,也不说话,正在这时,门口脚步声响,胡亮走了进来。

林远一见他进来,便对小云高声说道:“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我可是大沽口守军的参将,这次进京,是给林帅送紧急公文的。”小云惊讶地问道:“真的吗?”

林远伸手把身上的一个布袋解下来,放到桌面上,用手一拍,说道:“看到没,这里面就是罗总兵给林帅的亲笔信。”

原来林远这些话都是说给胡亮听的,胡亮如今在搜集大沽口守军的情报,听见林远的话顿时来了精神,也不找姑娘,坐在林远边上的座位上,凝神听着。

胡亮的一举一动都被林远看在眼里,林远看到他已经注意到了自己,于是冲着老鸨高声说道:“今天晚上,这个小云姑娘归我了。”

说着,林远就拉起小云,往楼上走去。一进屋子,小云红着脸问道:“军爷要奴家怎么伺候?奴家最近生病了,求军爷轻一点。”

林远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说道:“到床上去,不要出声。”小云一脸疑惑地上了床,林远把外衣一脱,把那个布包放在衣服上面,然后钻进了床,放下幔帐,柔声对小云说道:“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好好睡一觉,钱我照付。”

小云听见这话,感动得眼泪差点流出来,她并不是真的生病了,而是最近胡亮把她折腾得很惨,小云挨上枕头就睡着,发出了轻盈的呼吸声,林远却在一旁,全神贯注地盯着门口。等到凌晨三点左右,妓院的生意渐渐停止了,客人该走的走该睡的睡,整个妓院一片安静,此时林远却发现,屋子的门,被悄悄地推开了。

林远心想:“成功了!”原来,林远从坐到门边,再到说要留在妓院过夜,都是说给胡亮听的,他猜测胡亮得知布袋中有机密,一定会趁夜深人静之时前来偷取,这才让小云先行睡下,自己则等待着胡亮的到来。

胡亮本来是想找小云发泄的,可是进门之后却发现小云和一个军官坐在一起,胡亮听见林远的话,不知是计,打听了小云和林远进的屋子,随便找了个女人睡下,等到半夜才来偷布包。

胡亮的确是一个身手矫捷的特工,他飞速地从布包中取出文件,借着窗口的月光扫了一遍,然后把文件放回包中,林远在一旁看着,这个过程没有超过十分钟。第二天一早,林远便从妓院回来,对沈晚晴说道:“我已经把假情报送出去了。”

沈晚晴惊讶地问道:“这么短的时间,你是怎么做出炮位分布图的?”

林远说道:“迷惑他们,没有必要做假的炮位分布图啊,我在布包里放上了几份文件,内容是炮台守军的火炮大多数已经损坏,请林帅速速派机器局工匠修理,有了这个消息,他们一定会轻敌的。”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日本和俄国舰队前来了,五天之后,十二月二十八日,林远正在家中,就听见管家来报:“宫里来了紧急消息,让您赶快过去。”林远知道一定是日俄舰队的事情,于是准备妥当,来到皇宫。

一见到林远进来,光绪帝赶紧起身,来到林远面前,说道:“林爱卿,你可总算来了,看看这份电报吧,威海炮台加急送来的。”

林远一听“威海”,心想:“威海位于山东半岛上,难道日本和俄国舰队不来进攻天津了吗?不可能啊!胡亮和樱井若美的情报活动已经明确表示他们要进攻天津了!这是怎么回事?”

林远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日本和俄罗斯舰队,大小战舰三十余支,已经驶过威海附近海面,向天津驶去。”

林远这才明白,原来自从青岛一战,北洋舰队在英国舰队的打击下全军覆没之后,清廷就在山东半岛的威海,部署了高地瞭望哨和流动哨兵船,又铺设了从北京到威海的电报线路,只要有船经过威海附近海面,就立刻向北京报告。

林远笑道:“不就是日本和俄国舰队吗?我去打退他们就是了。”

光绪帝说道:“好!那朕就授命你为天津防御使,总督天津防务。”

众位大臣都惊讶地看着林远,纷纷心想:领兵打洋人可是要丧命的事情,林远竟然答应得如此轻松!林远出来,准备一番,首先来到机器局,到了之后才知道,罗超英和马志梁已经把装备运上山去了,林远随后来到山上。

林远来到山上一看,竟然没有发现火炮和雷达!他不由得大吃一惊,心想:“不是说装备已经运上来了吗?运到哪里了?”

432 瞒天过海

林远仔细看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他们在山上修建了掩体,掩体外面用枯枝和苫布巧妙地装饰着,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姚峰这时从掩体中走出来,见到林远便笑道:“你来的正好,快来看看我们的掩体。”林远走进掩体,只见三门火炮有序地摆放在掩体里,却没有见到雷达。

林远问道:“雷达呢?”

姚峰说道:“雷达在另一个掩体里。”

林远感叹道:“你们的伪装技术很好啊,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

姚峰笑道:“这都是一次次陆空对抗演练的结果,我们在炮兵部队的时候,伪装是必修课,那个时候经常和陆航的直升机部队一起搞对抗训练,我们练伪装,他们练搜索。”

林远看着伪装阵地,心想:“这样的伪装,河面上的俄国人肯定识不破,我也就不用担心了。”

正在这时,周奎跑了上来,说道:“林帅,罗总兵让您过去一趟,海面上发现日本人和俄国人的舰队了!”

林远于是对姚峰说道:“通知马老,让他们的雷达准备开机!”

林远交待完毕,这才跟着周奎,一起来到指挥部,指挥部在炮台群的最高处,视野极佳,指挥部里面架着一座单筒望远镜,一个兵卒正在那里看着,指挥部的桌子上放着几部电话,电话线凌乱地延伸出去。

林远一进指挥部,便被罗荣光拉到了观察口,说道:“根据海面上的哨兵船报告,在河口外十五海里的地方发现了日本和俄国的舰队。”

林远点点头,问道:“还有什么情况?”

罗荣光说道:“这些军舰并没有往里面来的意思,而是在外面逡巡不前,不知道想要做什么?”

正在这时,有个参谋说道:“总兵大人,河口侦察哨发来消息。”

罗荣光把电话接起来,里面的兵卒说道:“罗大人,河面上突然出现了十五艘英国人的船,非要进入河口。”

罗荣光问道:“他们是干什么的?”

兵卒答道:“他们自己说是做生意的,却不让我们登船检查。”

罗荣光说道:“你没有告诉他们河里布设水雷了吗?”

兵卒答道:“我都说了不下一百遍了,可他们就是不听啊!”

林远冲罗荣光一挥手,说道:“我们去看看。”

林远带领着罗荣光从指挥部里出来,骑上快马,来到河边,河边早就准备好了一条快船,林远和罗荣光坐上快船,来到英国船队面前。

罗荣光看见船上悬挂着英国国旗,便对林远说道:“他们想必是英国人的船了。”罗荣光站在船头,冲对面船上的人高声喊道:“前面的河里已经布设了水雷,你们进去会有危险的!”

谁知道对面的英国商人却连连摆手,说道:“不要紧,不要紧,我们会小心的,出了事情我们自己负责。”

英国船队说着说着,竟然开足马力,冲过守军的检查船,向里面驶去,守军的检查船都是小船,使用的都是老旧的蒸汽机,哪能追得上英国商船。罗荣光一见,连忙怒喝道:“你们要是硬闯,我们就开炮了!”

可是船只发出的声音极大,船上的人根本就没有听见罗荣光的话,罗荣光眉头一皱,对林远说道:“林帅,这群英国人是找死啊,他们要是真的撞上水雷,英国人又要来找麻烦了。”

让罗荣光没有想到的是,林远竟然嘿嘿地一笑,说道:“你真的相信他们是英国人?”罗荣光说道:“船上挂着英国国旗,船上的人说的又是英语,他们难道能是别的国家的人?”

林远笑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们是俄国人!”

罗荣光惊讶地问道:“什么?俄国人?”

林远点头说道:“没错,正是俄国人,这是他们瞒天过海的诡计,我不是让左一鸣做了一份假的水雷布设图吗?这份假图已经被日本间谍拿到手了,他们把这份资料交给了俄国舰队,于是俄国人就想到了这样一个法子,那就是冒充英国船队,派士兵到我们的后面登陆,前后夹击我们!”

罗荣光问道:“林帅,您怎么就能确定他们是俄国人?”

林远说道:“你不记得了吗?我让你把水雷的定深设在五米,我当时就考虑到了俄军会来登陆,所以了解了他们可能用于登陆的小型蒸汽船,今天我一见到这些船,立刻就认出它们来了。罗荣光听得目瞪口呆,林远笑道:“这十五搜船都不大,一颗水雷就足够要它们的命了,我们回到山顶看热闹吧。”

林远猜的没错,这十五艘挂着英国国旗的船,装载的果然是俄国派出来的海军陆战队,它们是一个营,兵力一千五百人,和罗荣光说话的那个人,就是海军陆战营营长,根那季·卢金。

卢金在进攻之前就听说过在东北的陆军被林远的部队打得溃不成军的故事,这些故事听得他哈哈大笑,他心想:这些陆军连中国人都打不过,真是没用,死不足惜!这次利用水雷分布图偷袭敌后的办法,也是他最早向舰队司令马卡洛夫提出来的。

马卡洛夫当即采纳,于是通过外交手段,让日本间谍想方设法弄到了水雷的布设图!

卢金兴高采烈地的带领着部下向登陆地点驶去,十五艘小型运兵船,每艘船上都装载着一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卢金知道大沽口炮台的后部和侧翼没有步兵防御,所以对这次行动充满了信心,他已经开始憧憬夺下炮台之后的场面了。

每艘船上,负责导航的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兵,他们紧紧地盯着大沽口附近的地形,以此来确定水雷的位置,根据陆地上的地形地物来确定航船的位置,是每一个海员的必修课,这些负责避开水雷的老兵干这一行已经有十多年了,所以卢金对于自己的船队绕过雷区很有信心。

正在卢金得意洋洋的时候,只听见最前面传来“轰”的一声,卢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中国人开炮了,可卢金心中很是纳闷,中国人不是最怕洋人的吗?怎么还敢对洋人的船开炮?于是卢金下令各船加速前进。

就在卢金座船的前方,一枚水雷正静静地停留在水中,沉重的雷锚稳稳地坐在河底,能够改变长度的雷索把水雷拉住,不让水雷被流水冲走,这枚水雷就像是死神的陷阱一样,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船上的卢金对水下的危险浑然不觉,他一门心思地认准爆炸声是中国人的炮声,根本没有想到水下会有危险,很快,船艏撞在上了水雷,二百千克重的水雷对于近千吨的运兵船来说,就好像一只大象在路上踩到了一只蚂蚁,所以,没有人觉察到了水雷的存在。

433 触发水雷

水雷营布设的都是触发水雷,这种水雷只有在舰船触碰到水雷外壳的时候才会发生爆炸,水雷的外壳上有五个长条形的突起,好像是水雷上长了五只触角,这些触角里面有玻璃管,玻璃管里装着稀硫酸。

玻璃管的下面,是一个缠绕着锌环的碳棒,当玻璃管被撞碎之后,里面的稀硫酸会流入碳棒与锌环之间,于是一个简单的原电池就形成了,产生的电流会迅速引爆雷管里的起爆药,起爆药随后就会引爆炸药。

为了避免水雷在运输和储藏的时候碰破玻璃管,玻璃管外面加装了一层铅做的护罩,不过这层护罩很薄,根本挡不住几百吨的船身的碰撞。

卢金的船重重地撞上了水雷,铅护罩和玻璃管都被撞破,里面的稀硫酸流了出来,爆炸瞬间发生,水雷中的一百多千克炸药产生的巨大压力,推动着水流冲向船体,船身表面的钢板,船身内部起支撑作用的肋板都被炸断了,一个直径将近十米的大口子出现了船身上,好像一张贪婪的大嘴一般吞吃着海水。

船艏进水之后,船身顿时向船艏倾斜,整个船体倾斜着向大海沉去,船舱里的海军陆战队士兵慌忙跑出来,在岸边的林远把手中的望远镜交给罗荣光,说道:“你看看,我就说船里都是俄军士兵吧。”

罗荣光不由得暗暗惊叹:“林帅就是林帅啊!”

船上的海军陆战队士兵此时都明白了,这哪里是中国人的炮弹啊,这分明是中国人的水雷啊!负责校对水雷位置的老水手也懵了,心想自己的领航没有问题啊,怎么水下却突然多出了水雷呢?

船上的士兵们已经来不及多想了,因为船马上就要沉没了,再不弃船逃命只怕要都完蛋了,不过弃船的命令必须由长官来下,也就是说只有卢金能够下这样的命令,可是他们却惊讶地发现,卢金不见了。

此时的船身,向船艏倾斜得更厉害了,只怕再过一会儿,船身上就已经站不住人了,众士兵也不管卢金下不下命令,自顾自地放下船上的救生小艇,争先恐后地跳到上面。可是救生小艇只有几艘,顿时出现了狼多肉少的局面,为了争夺船上的位置,甚至有**打出手,还有的人开了枪。

此时的船身已经向船艏倾斜了十几度,近乎直挺挺地栽进水中,没有上船的人也顾不上许多了,直接跳进了水里,这个时候正是冬天,往年这里都会结冰的,今年的气候比较温暖,所以没有结冰,就算这样,水温也够低的了,只有零度左右,这样的温度,人在水里也就能存活四五分钟。

俄军士兵们都是老兵了,当然知道这一点,可是他们没有放弃希望,因为别的船距离他们并不远,只要他们派出小艇,就能把他们救出去,可是很快他们的希望就破灭了,因为别的船也触雷了。

伴随着阵阵爆炸声,船队中的十五艘船已经有五艘触雷了,整个船队都在等着指挥官卢金发命令,可是卢金仍然不知所踪。

原来爆炸发生的时候,卢金就站在船艏的操舵室内,爆炸产生的巨大震动直接把他掀飞起来,从操舵室内飞到了甲板上,重重地摔在了止锚器附近,爆炸发生在舰首,刚好炸毁了锚链舱,几百吨重的锚飞速向海底掉落。止锚器的作用就是防止锚下落的,但不幸的是,剧烈的爆炸把止锚器和船体连接的螺栓给震断了,锚链直接拉着止锚器在甲板上动了起来,这一动,沉重的止锚器正好砸在卢金脑袋上面,卢金惨叫一声就带着被砸碎的脑袋沉入了海底。可是船队里的人并不知道卢金已经死了的消息,他们还在等待着卢金的命令,于是舰队就接着往河里走,很快,又有船触雷了,触到水雷的船基本上没有幸存的可能,等待他们的只有沉没的下场。

等到船队中九艘船都触雷的时候,船队里面没有触雷的船开始害怕了,他们也不顾有没有命令了,调转船头就往回跑,可是他们已经在雷区里了,调转船头的时候又撞上了水雷,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十五艘运兵船全部触雷沉没。

岸边炮台里的林远,在见到第一艘船触雷的时候就对罗荣光说道:“你快派几只小船,把落水的俄军士兵救上来。”

罗荣光说道:“林帅,属下知道您宅心仁厚,堪称儒将,可是这些俄国人死有余辜,为什么要救他们?”

林远说道:“留下他们,我自有用处,你们快点去,人在低温的水里面死得可快了,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罗荣光虽然不明白林远的意思,但还是派出三支小船,来到俄军船队附近,这些船都不大,是以划桨为动力,而且船桨多,在河道里面进退自如,被称为“百桨蜈蚣船”,在俄军运兵船全部沉没的时候,这三支小船才赶到他们身边,小船里的清军士兵把绳子抛进水中,想把俄军士兵拉上来。

河里的海军陆战队是俄军精心挑选的,都是像铁血团那样的精锐,可是此时的他们泡在零度的河水里,身体里的热量不停地流失,体温已经下降到三十度以下,这个时候的人,高级的思维活动已经基本停止了,只剩下基本的意识和求生的本能了,于是都死死地抓紧绳子。

清军士兵们把他们拉上来,放进温暖的船舱中,过了好半天他们才缓过来,等到了岸边,清军士兵就来向林远报告:“启禀林帅,救上来六十八个,其中有三十二个没有扛住,在船上就死了。”

林远说道:“很好,好好照顾那些活着的人,他们还有很大的用处。”

在河口外的日俄联军,见到十五艘运兵船全部触雷沉没,惊讶万分,俄国舰队司令马卡洛夫,急忙召开会议,日本舰队司令——东乡平八郎也在其中。

马卡洛夫首先问道:“我们的船队已经全部沉没,问题出现在什么地方?”

舰队参谋长说道:“我觉得是他们的导航出现了问题,这才驶入了雷区。”

运兵船上的导航老兵都是舰队航海部门派过去的,参谋长这样一说,就把全部责任推给了航海部门,航海长当然不高兴了,航海长怒道:“我看是你们的情报出现了问题,我们的导航老兵人人都有十几年的经验,怎么会出错!”

参谋长说道:“我们的情报是我们的盟友送来的,他们在中国搜集情报已经很多年了,更不会出错!”

东乡平八郎见到有人把责任推到了自己身上,于是说道:“现在不是我们讨论分担责任的时候!”

434 舆论战

马卡洛夫听见参谋长说这次行动失败的责任在日本方面,也觉得不妥,于是马卡洛夫说道:“好了,东乡将军说得很对,现在的确不是讨论责任的时候。”

马卡洛夫此言一出,大家停止了争论,都看着他,马卡洛夫接着说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确定我们收到的情报到底是不是准确的,如果不是准确的,我们以后的行动就不能以它们为依据了。”

航海长说道:“我虽然不认为我的导航有错,可是我也很难相信我们得到的情报是假的,情报是我们的盟友从中国部队的指挥部里偷出来的,如果这是中国人故意给我们的假情报,那中国人就一定要提前知道这个潜伏的特工是谁,还要知道他的行动规律,中国人绝对没有这样的本事。”

航海长话音刚落,众人纷纷点头,在他们的内心深处,认为中国人都是废物,怎么可能有本事抓住他们的特工!可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对手是林远,还有最强大的间谍技术。

马卡洛夫说道:“我们还是应该坚持两面夹攻的办法,既然河道里布设了水雷,我们就派来扫雷艇,把河中的水雷清除掉,根据情报,两岸炮台中有很多火炮都不能用,也不必担心它们。”

参谋长说道:“可是我们的船队里没有专门的扫雷艇,大型巡洋舰和战列舰又无法进入河道,小型的驱逐舰尽管可以进入河道,可是执行扫雷任务,未免力不从心。”

东乡平八郎说道:“这个你们尽管放心,我们可以从仁川派来扫雷艇。”

马卡洛夫说道:“那我们就这样决定了,我们先返回临时锚地,等扫雷艇到了,我们再进攻大沽口。”

日俄舰队把临时锚地选在了莱州湾,那里距离天津很近,他们很快起航离开,大沽口的罗荣光得知这个消息,兴奋地问林远:“林帅,他们是不是撤退了?”

林远笑道:“没有那么简单,我看他们一定是回去找扫雷艇了,他们的扫雷艇,最快一天半就会从大同江口附近的船港赶过来,告诉大家,不得放松戒备,更不得庆祝。”罗荣光说道:“我明白,我去给京城发电报了,告诉他们胜利的好消息。”

林远点点头,罗荣光刚刚出去,林远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他的怒喝声:“什么?有记者想进入军营,不行!把他们统统赶走!”

林远听见“记者”两个字,连忙说道:“罗总兵,出了什么事情?”

罗荣光走进来,说道:“启禀林帅,方才兵卒报告说,门口有几个记者要进入营区采访,我不许他们进来。”

林远心想:“这个罗荣光和记者有仇吗?”于是问道:“罗总兵,你为什么不让记者进来呢?”罗荣光说道:“这群记者,没有什么本事,就会写几篇文章,罗某人最瞧不起这样的人!”

林远问道:“就是这个理由?”

罗荣光重重地点点头,林远不由得一笑,心想:“看来这个罗荣光对记者偏见颇深,不过这也不奇怪,就是在现代社会里,偏见也如同顽疾一样根深蒂固地存在着,常常能听见很多人说自己讨厌这个,不喜欢那个,其实如果细问起来,他们对他们讨厌的事物根本一无所知。”

林远问道:“你知道记者对战争有什么用处吗?”

罗荣光不屑地说道:“他们一群耍笔杆子的,百无一用是书生,他们能对战争有什么用处?”

林远笑道:“在你心中,战争是什么样子的?”

罗荣光一愣,答道:“战争嘛,真刀真枪,你死我活呗!”

林远哈哈笑道:“舆论也是战争,所以说,记者也是战士。”

罗荣光问道:“舆论是什么东西?”

林远心想:“在现代战争中,舆论战也是重要的组成部分,比如美国发动的几次战争,电视台,广播电台历来都是第一波打击的目标,以此来摧毁敌人的话语权,然后可以肆无忌惮地在国际社会上捏造不利于敌对方的假消息,把自己立在正义的位置上。可是在这个时代,舆论战实在是太新颖了。”

于是林远说道:“你先把他们请进来,我以后再和你解释。”

罗荣光听得半懂不懂,说道:“我让他们进来就是。”

等到几个记者一进来,林远就惊讶地问道:“唐帆,怎么是你?”

唐帆笑道:“沈晚晴同志她还有事情,脱不开身,于是就让我来了。”唐帆说完,就把同行的两人请了出去,又对林远说道:“我来的时候,沈晚晴同志还让我给你捎个消息。”说完,唐帆看了看林远左右的人,不再说下去了。林远知道这件事情一定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于是跟着唐帆来到外面,唐帆这才说道:“晚晴她监听胡亮的时候得知,樱井若美已经让胡亮把你们向英国船只开炮的事情通知给了英国大使馆和西方几大通讯社,他们的人晚上就能赶到。”林远点点头,说道:“樱井若美这是想利用国际势力向我施压啊!不过,来的正好,看我怎么把她的招数打回去!”

唐帆听得一脸茫然,刚要再问,林远就看看手表,说道:“时间恐怕来不及了,我得去准备了,你随意采访吧。”

说着,林远就走了出去,他快步来到战俘营,原先根本没有考虑过能抓到战俘,所以没有修建关押战俘的房间,于是就把战士们的营房空出了一间。林远走进去一看,只见三十几个战俘正裹着棉衣,围在火炉边上取暖。

林远用俄语问道:“你们里面谁的军衔最高。”一个战俘站起身来,说道:“我们根本不是军人,哪有什么军衔,我们只是普通的商人,你们没有权力关押我们,我们要联系我们的大使馆!”

林远听见这话问道:“你们是哪个国家的商人啊?”

那个战俘说道:“我们是英国商人!”

林远点点头,歉然说道:“我对我们的行为深表歉意,我已经处罚我的手下了,我会为你们联系大使馆的。”

林远又用英语问道:“你们晚饭想吃什么?要不要喝一些酒?”

那个战俘又换用英语答道:“我们什么都不想吃,只想尽快回家!”

林远笑道:“你们放心,英国大使很快就到,你们稍等片刻。”

林远从屋子里面出来,翻译就走上前来,说道:“林帅,您怎么了?那些家伙分明就是俄军士兵!抓他们的时候,他们都带着枪呢!”

林远说道:“你放心吧,我自有把握,保证让这群人吃一个大亏!”

435 料敌于先

这时,有士兵来报:英国大使斯科特·诺尔,和十几个外国记者求见,林远一听,对士兵说道:“去把今天来的关东报记者请到会客厅。”

等到唐帆回来,林远才走进会客厅,会客厅正中端坐着英国大使诺尔,他首先站起来说道:“我听说你们清国守军今天中午开炮击沉了我们十五艘商船,我们想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林远连忙笑道:“这都是误会,都是误会,我们把你们的商船当成俄国的运兵船了。”

唐帆在一边心想:“林远这是怎么了?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诺尔气得面色铁青,怒道:“你们清政府必须赔偿我们的损失。”

林远装出诚惶诚恐的模样,说道:“那是一定的,我们还救治了几名船员,这样,你们先把他们接回去吧。”

林远说完,边上就有人过来给诺尔引路,诺尔气呼呼地跟着人往外走,林远看看屋子里十几个外国记者,说道:“大家也跟着我们一起来吧。”

林远带领着众人来到了关押战俘的屋子外面,林远把屋子门打开,对里面的人说道:“你们可以走了。”

第一个走出来的便是刚刚和林远说话的人,他起身往外走,出门之前狠狠地瞪了林远一眼,那人刚出去,记者们的照相机就响了起来,大清帝国炮兵误击大英帝国商船,这可是爆炸性新闻。

里面的人一个个走出去,林远就站在门口看着,等走到第五个人的时候,远处走来了十几个兵卒,他们抬着一个大木箱子,林远见到他们,连忙对诺尔说道:“大使先生,我们还暂时保管了这些人的随身物品,现在一并奉还。”

林远然后对那人说道:“过来检查一下有没有缺失。”说完招呼十几个兵卒放下箱子,众记者随后围拢过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林远亲自打开箱子,箱子盖一开,众人都发出了惊叹声!

箱子中,赫然是十几支崭新的步枪,还有十几盒子弹!

林远对众位记者说道:“有没有朋友认识这些是什么枪?”

一个记者凑上前来,说道:“这是俄国军队的制式武器,莫辛纳甘步枪。”

话音未落,众**哗,林远问诺尔:“您的公民为什么要带着步枪进入我国境内呢?”

诺尔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那人说话了:“这些不是我们的东西。”

林远嘲讽地一笑,说道:“是不是你们的东西?我还要再问问才知道。”林远转过头来,叫过一个战俘,用英语问道:“这是你们的东西吗?”

俄军士兵哪有几个懂英语的,听见林远的英语问话都是一脸茫然,不知道怎么作答,林远换用了俄语,又问了一遍,这时有几个战俘点了点头。下面的记者此时都看明白了,原来这些人都是俄军士兵,他们是在冒充英国人,想要混进中国!诺尔也看明白了,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傻瓜一样被玩弄了,气得面色铁青,颤抖着声音说不出话来。

林远此时却一脸歉意地说道:“诺尔先生,真是对不起,原来这群人是俄国人冒充的,我没有调查清楚,希望您原谅。”

诺尔无奈地摇摇头,转身走了,那群记者却个个兴奋了起来,俄军冒充英国人进攻中国,这个消息更有看点,众人纷纷向林远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问这问那,林远用手一指唐帆,说道:“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他。”

原来林远把唐帆叫来,就是想让他帮助自己抵挡记者,林远借着这个机会溜出了人群,直到晚上,唐帆才从一堆记者之中脱开身,来问林远:“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林远笑道:“我开始也没有想到俄国战俘竟然会冒充英国人,所以在他们那样说了之后,我就想到了这个办法,我担心他们都会英语,于是在战俘营里用英语问了他们晚饭想吃什么这样的问题,我见到他们没有反应,确定了他们根本不会英语,于是放心地执行了这个计划。”

两天之后,十二月二十九日夜里,林远接到哨兵船的报告:日本和俄国的舰队又回来了,这回舰队里多了十几艘小型舰船。

林远随即把罗荣光等人召集起来,罗荣光首先问道:“日本人和俄国人的舰队里多出十几艘小型舰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林远说道:“不用问,一定是扫雷艇,他们肯定要开始扫雷了。”

罗荣光犹豫地说道:“那我们该怎么打?”

林远说道:“看来日俄联军还是要执行前后夹击战略,所以我们一定要阻挡住敌人的扫雷艇,不让他们开辟出航道。”

林远取出一幅海图挂在墙壁上,指着那幅海图说道:“距离海岸五公里左右的水域比较浅,吃水一般在十二三米左右,所以敌人的战列舰和巡洋舰根本无法进入这里,他们能进来的,只有小型的驱逐舰。”

“不过,对手的大型舰艇不会在一边看着,他们一定会大炮射击我们的炮台,按照我们炮台的情况,最靠近海岸的几座炮台,将会遭受到敌人巡洋舰和战列舰的火力打击,这样的打击强度很大,所以我命令,这几座炮台里的守军暂时撤出来。”

罗荣光点点头,身边的参谋立刻把这句话记在了本子上,林远接着说道:“最远的水雷距离河口有三公里左右,可是俄军并不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们的扫雷艇一进入河口就会开始扫雷,这个时候他们的船速会变慢,所以我们可以很从容地对他们进行打击。”“扫雷艇身后伴随掩护的驱逐舰受限于射击角度,所以在他们刚刚进入河口的时候,根本打不到我们,所以我们的打法就是,在敌人进入雷区以前,集中火力,打掉他们的扫雷艇,后面的驱逐舰就会灰溜溜地滚蛋了!”

林远说完,看了看手表,说道:“敌人肯定会选在午后阳光最充足的时候开始扫雷,这个时候能见度最好,大家还有十几个小时的准备时间,快点去准备吧。”

林远布置完防御事项,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轻松,制定防御作战计划,要根据对手的进攻计划,有针对性的布防,这样才能达到最佳的效果,可是林远此时根本不知道敌人的进攻计划,他之所以制定这样的计划,完全是凭借他的指挥素质,就是对敌我装备和战场情况的了解,预先判断对手可能采取的行动。

“没有预判能够百分之百准确。”林远想起了这句话,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了“轰隆”的炮声,日俄舰队进攻了。

436 反扫雷炮战

林远虽然命令最靠近海岸的炮台守军撤离,可还是留下了一部分观察哨,这些观察哨就在此时发回了消息。

罗荣光接起电话,电话里面的观察哨兵说道:“总兵大人,洋鬼子这他妈不是在**啊!这是在犁地啊,炮弹就像雨点一样,一个接着一个,都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罗荣光连忙问道:“那火炮有损坏吗?掩体呢?”

侦察兵说道:“我们的火炮都是地陷炮,所以敌人的炮弹并没有直接命中,可是我们的工事,有两座的顶部被敌人的炮弹击中了,已经被炸塌了,幸好林帅下令让我们都撤出来了,否则兄弟们都得死在里面!”

林远听见这话,心想自己预判得不错,敌人的巡洋舰和战列舰果然采用了这种打法。

二十分钟之后,河口附近的观察哨兵发回了消息:“报告林帅,敌人的船队进来了!”

林远听见这话,连忙走到观察窗前,举起手中的望远镜向河口附近看去,一看之下,不由得吃了一惊,在林远的预判里,扫雷艇会全部在前,驱逐舰会全部在后,可是敌人采用的队形是扫雷艇和驱逐舰交叉布置。

林远连忙调整策略,命令炮台守军测算敌人的驱逐舰的航速和方位!只要打掉了驱逐舰,扫雷艇就会被堵在河口里,彻底变成靶子。

林远看了一眼手表,下午四点十五分,在接到各个跑位准备就绪的信息之后,林远随后命令炮台开炮。

这个时代,扫雷艇的发展还很落后,像现代战争中常用的拖曳式扫雷具还没有出现,更没有声呐探雷装置了,这个时候的扫雷艇,其实都是吃水比较浅的民船和军舰改装的,而且,一艘船还扫不了雷,每一次扫雷都需要两艘船配合。

由于之前冒充英国人的俄军全军覆没,所以处在外海的日俄联军并不知道水雷的位置,于是正如林远预料的那样,他们一进入河口就开始了扫雷,十艘扫雷艇两两一组,行驶到平行的位置,两艘扫雷艇之间有拉着一条铁索,这条铁索就是扫雷工具。

铁索上有一个定深器,所以铁索能够固定在水下的一定深度,当两艘船拖着这条铁索前进的时候,铁索会撞上雷索,铁索的材料一般比较硬,上面还有刃口,所以当铁索碰到雷索的时候,有可能把雷索割断,水雷自身是有浮具的,于是水雷就上浮到了水面上,扫雷艇上还准备着小型机关炮,当水雷浮上来的时候,就开炮炸毁它。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铁索没有割断雷索,这样铁索会顺着雷索向上,碰到水雷的触角,进而引爆水雷,不过扫雷人员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景象,因为水雷爆炸有可能把铁索炸断。日军中间的驱逐舰也开始瞄准岸上的炮台,四艘驱逐舰都是日本的,派出它们的东乡平八郎可是好大不乐意,因为他知道现在的中国人和以前不一样了,尤其是和海军有关的东西,他们尽管没有了海军舰队,可是他们却比有海军舰队的时候更加厉害。可是东乡平八郎也没有办法,马卡洛夫的理由找得非常好:扫雷艇是你们的,自然要你们的舰艇护航,我们的舰艇和你们没有配合过,到时候肯定出问题,我们的扫雷艇还停在海参崴呢,总不能让我们回去拿吧。

东乡平八郎秘密地告诉驱逐舰舰长和扫雷艇艇长,如果中国人的炮火太猛烈,你们就撤出来。

炮台里都是二百八十毫米重炮,炮手们很快开炮,顿时在炮台里腾起了一阵青烟,炮弹划出优雅的弧线,飞向驱逐舰,一枚炮弹从舰桥洞穿了船身,在水兵休息室内爆炸,虽然没有伤亡多少人,可也让全舰一震。

驱逐舰上的炮手都已经准备好了,也不等船长下命令就开炮了,可是这些驱逐舰上的火炮口径只有一百二十毫米,炮弹威力不足,几枚炮弹落在了炮位附近,爆炸几乎没有造成什么杀伤。

双方互相炮击的时候,林远曾经说过的那个问题就显现出来了,炮台炮位设置不合理,所以能够起到对敌作用的也就只有十门炮,要是再多一些,日本驱逐舰早就沉没了。

扫雷艇就在这炮火声中扫雷,由于炮台瞄准的是驱逐舰,所以扫雷艇并没有受到多少威胁,正在这时,铁索挂上了什么东西,艇上的人员兴奋得欢呼起来,终于扫到水雷了!铁索割断了雷索,一枚水雷浮了上来,艇上的机关炮随即开炮,炸毁了这枚水雷,日军接连向前,摧毁了十余枚水雷。日军毁雷成功的消息很快报告给了林远,林远大吃一惊,心想:“如果对驱逐舰的打击很顺利,扫雷艇是不会扫雷成功的,前面出了什么事情?”

正在这时,林远看见罗荣光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就面色大变,林远连忙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罗荣光一阵为难,犹犹豫豫地说道:“没,没什么事情。”

林远厉声说道:“快说,出了什么事情?”

罗荣光向林远报告:“林帅,前面炮台发来消息,说敌人的火力很是猛烈,有一个炮位上的火炮已经被击毁!”林远心想:“这怎么可能,以他们的火炮威力,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啊。”林远连忙走出指挥所,站在空地上,举起望远镜向正在交战的炮台方向看去,这一看便发现了问题的所在,原来日军驱逐舰采用了集中火力策略,四艘驱逐舰都在打同一个炮台,这才摧毁了一个炮位。

这在这时,一个炮位上传来一声巨响,剧烈的爆炸把这个炮位的顶盖掀飞上天,林远知道,一定是日军的炮弹引爆了炮位里面的弹药。

林远又看向敌人的驱逐舰,只见炮弹的落点在四艘驱逐舰身边十分均匀,林远一下子明白了,原来他下的命令是先打驱逐舰,可是怎么打却不是他要考虑的,于是炮台指挥官就把火炮分成了四组,每一组打一艘驱逐舰。

林远当机立断,连忙命令炮台守军,集中火力,先击沉一艘驱逐舰。

命令一下,炮台指挥官立刻选定了一艘驱逐舰,命令炮台守军调转炮口,十几门火炮集中了火力,驱逐舰顿时受不住了,这个时代的驱逐舰为了获取尽可能高的航速,防御力本就不强,这几艘驱逐舰的装甲只有薄薄的一层,所以几枚炮弹击破装甲,在船身内部爆炸。

一枚炮弹击中传动舱,这里面安装的是传动轴系和传动齿轮,爆炸把螺旋桨的主轴炸断,军舰顿时丧失了动力,另一枚炸弹击断了舰尾的舵杆,巨大的舵叶掉入了水中,没有了舵,整支军舰便失去了控制。

437 穿透云雾

如果这艘驱逐舰的自动稳定性好,那么它还有救。

船舶在水中运动的时候,无时无刻不受到水流和风的作用力,这些力时刻改变着船的方向,船舶在不操舵的情况下,在水流和风的作用力之下保持航向稳定的能力,被称为船舶的自动稳定性。

所以,这艘舵杆被炸断的日本驱逐舰,能不能在河流中保持稳定,就要看它的自动稳定性了,可不幸的是,自动稳定性是由船体的结构和形状决定的,这艘驱逐舰在设计的时候自动稳定性考虑得并不好,舰艇的自动稳定性很差,于是这艘驱逐舰就在河流中“随波逐流”了起来。

林远见到这艘驱逐舰丧失了动力,漂在水面上好像巨大的靶子,于是命令:集中炮火,全力打掉这艘驱逐舰!

岸上炮台的炮火更加猛烈了,很快右舷水线附近的位置被炸开一个大洞,船在横摇的时候不断进水,渐渐地向右舷倾斜,驱逐舰舰长连忙给后面的舰艇发信号,说自己已经失去动力,急需拖曳。

后面的舰艇急忙靠近,派出小艇,把缆绳送到受伤的驱逐舰上,为了顺利完成系缆绳的工作,所以救援的驱逐舰必须减速,这一减速,岸边火炮打起来就更加轻松了,所以林远命令,把救援的驱逐舰也给打掉!

如果顺利的话,这两艘驱逐舰都将葬身鱼腹,可此时林远却突然发现,河面上好像笼罩了一层白纱,很快天地之间便一片混沌!原来是江面之上起了大雾!

只用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大雾就像一个厚厚的盖子一样,盖在了河面上,河岸两边炮台上的守军,在大雾之中看不清楚目标,只能停下了炮击。

河面上的日本舰队,借着浓密的大雾从河口逃了出去,那艘被击伤的驱逐舰也踉踉跄跄地逃走了。

就在这时,山上的马志梁发来了消息:“我们的雷达能够穿过大雾,探测到敌人舰队的位置,我们要不要攻击他们?”

林远想了想,说道:“先不要攻击,放他们出去。”

晚上七点左右,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林远的指挥部里灯火通明,林远并没有因为击退了日军的进攻而欣喜,相反的,因为河面升腾了起了大雾,他还有些担忧。林远召集罗荣光等人,探讨日军下一步将要采取的行动。

罗荣光首先说道:“我觉得日本人和俄国人已经吓破胆了,他们肯定不敢再来了。”

林远点点头,问周围的幕僚:“大家觉得呢?”

众幕僚纷纷点头,林远说道:“我们炮台正面的防御工事十分坚固,如果他们从正面登陆强攻的话,一定会付出极大的代价,所以,我认为他们不会放弃背后登陆,两面夹攻的方法,他们一定还会想办法进行扫雷的。”

罗荣光说道:“可是今天的战果已经很说明问题了,他们的军舰根本就不是我们岸防炮的对手。”

林远听见他的这句话,心中一动,想道:“日军和俄军肯定也知道他们的小型驱逐舰不是我们岸炮的对手,所以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在岸炮火力攻击不到的时候扫雷,今天晚上河面上满是大雾,不正好是他们的机会吗?”

林远连忙问道:“前天我们派出去救落水的俄军士兵的船是哪个部分的?”罗荣光连忙说道:“是水上侦察营的。”

林远说道:“去把他们的营统叫来见我。”

罗荣光问道:“林帅有什么命令,让我们传递下去也就是了,何必让他亲自来见您。”

林远说道:“我的命令,几句话可说不清楚,你快点让营统来见我。”很快一个黑黑瘦瘦的军官来到指挥部,见到林远倒身便拜,说道:“末将水上侦察营营统,潘炽,参见林帅。”

林远说道:“起来吧,我问你,你们营的战船是什么样子的?”

潘炽答道:“我们的战船名叫‘百桨蜈蚣船’,最适合在河道内行驶。”林远说道:“交给你一个任务,你们派出两艘船在河道里面行进,刚开始你们两艘船要靠在一起,等行进了一段,你们就要彼此分开,等到被大雾遮掩,看不到彼此的时候,你们就停下,然后把这个时候你们相距有多远记下来,明白了吗?”潘炽领命去了,罗荣光疑惑地问道:“林帅,您为何下这样一个命令?”

林远说道:“你的话提醒我了,如果我推断得没错,日军的扫雷艇一定会借着大雾来河里扫雷的!”

罗荣光惊讶地说道:“大雾中行船是大忌,船与船彼此之间看不清楚,一但相撞,后果难料啊!”

林远说道:“所以我让潘炽带领两艘船出去,看看江面上到底能看见多远的距离,如果距离不小,日军扫雷艇就有可能铤而走险。”

说话间潘炽回来了,说道:“启禀林帅,我们已经探查清楚,我们是走到十丈远的时候才看不见的。”

林远心想:“一丈是十尺,在清代一尺是0.31米,所以江面上的能见度大约是三十米,而日军的扫雷艇要比百桨蜈蚣船大得多,能见距离还会更大,这个距离已经很安全了,所以日军一定会扫雷的。”林远于是对罗荣光说道:“我猜测日军一定会出动扫雷艇的!”

潘炽说道:“林帅,我们水上侦察营的将士,愿意全体出动,与日军扫雷艇决一死战。”

林远轻轻摇头,说道:“没这个必要,这样,我先出去一趟,你们在这里等着,如果日军的扫雷艇出动了,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去迎敌,听明白了吗?”

众人虽然面带不解,可是都纷纷点头,林远从指挥部里出来,没有带随从,一个人来到神仙山,走到半山腰,只听见浓雾之中传来一声闷响,林远听出那是水雷爆炸的声音,他心想:“看来日本人的扫雷艇真的出动了。”

来到山顶,一走进掩体,就听见发电机“嗡嗡”的声音,林远问马志梁:“马老,我们的电力能够用多长时间?”

马志梁说道:“按照我们带上来的柴油数量,连续工作十天都没问题。”

林远又往屋子里一看,只见屋子当中坐着一个人,正是雷达操作员李凯,他回头说道:“舰长,我们的雷达发现,有四艘日本军舰进入了河道。”

李凯面前,摆着一台电脑,李凯一边操作着电脑一边说道:“雷达的数据总线就连接在这台电脑上,在飞机上的时候,雷达探测到的信息是要和飞行姿态,武器状态,发动机工作信息一起汇总在平视显示器上的,如今没有平视显示器了,就用这部电脑来代替吧。”

林远聚精会神地看向雷达显示屏,上面显示的图像让他大吃一惊。

438 雷达出手

林远看着雷达屏幕惊呼了出来:“怎么是这个?”

李凯茫然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这时马志梁从一边走了过来,看到电脑屏幕也笑了,说道:“你怎么用这么古老的显示界面。”

林远笑道:“就是啊,有那么多先进的显示模式你不用,非要用最古老的。”

原来雷达的显示屏幕有很多种,依据不同的用途使用不同的显示屏幕,歼25的机载雷达配用了最先进的光栅扫描显示屏,这种显示屏具备了电视一般的成像效果,而且可以在多种显示屏之间进行转换,目标的参数信息也可以叠加在屏幕上。

而刚刚李凯使用的,却是最古老也最简单的A型距离显示器和P型方位显示器,A型距离显示器上只有雷达的回波信息,甚至距离是多少都不会自己显示在雷达屏幕上,需要雷达操作员自己根据屏幕上的刻度线来读出回波往返的时间,再根据光速来计算目标距离。

P型方位显示器也是一样,它以雷达为中心的圆,光线扫过三百六十度的圆周,如果圆周上有雷达回波的出现,显示屏上就会出现亮点,不过雷达系统不会自己显示目标方位,需要操作员根据屏幕上的刻度盘自己读出方位。

李凯笑道:“我比较喜欢古老的显示器,舰长你知道吗?这样比较有参与感,要是自动化程度太高,雷达操作就变成看屏幕读数了,那有什么意思呢?”

林远一笑,说道:“日本人的扫雷艇已经进入河道了,现在江面上升起了大雾,光学探测的手段都不好使了,全看我们雷达的了。”

李凯说道:“没问题!我现在把雷达屏幕切换回来。”李凯说完,在键盘上键入了“切换综合显示屏”指令,这个过程在飞机上只需要按一个键就行了,可是现在没有那个条件,只能自己键入指令。

指令输入之后,雷达屏幕顿时变得凌乱起来,上面满是乱七八糟的光点,李凯看着屏幕,惊讶地说道:“诶呀,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雷达系统出故障了?”

林远无奈地说道:“你没开动目标检测,这上面都是杂波,你让开,我来。”

李凯惊讶地问道:“舰长,你也懂这个?”

林远说道:“我在飞歼25的时候天天看着这个雷达的屏幕,我对它熟得不能再熟了。”林远坐在电脑前面上,在键盘上输入了“动目标检测开启”这个指令,很快,屏幕上凌乱的杂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四个清晰的光点。

所谓的“动目标检测”,是雷达在探测地面或海面目标时候的杀手锏,简单地讲,因为地面和海面是不动的,所以他们在不同时刻的回波是大致相同的,如果把不同时刻的回波相减,就能够滤过那些地面或海面的杂波,得到运动目标的信息。

林远又输入了“跟踪模式开启”指令,跟踪模式是用来引导机载导弹攻击目标,这个模式下,雷达可以根据已经掌握的目标速度和加速度情况,对目标在下一个时刻的位置进行计算,进而引导导弹击中目标。

林远又输入了信息显示指令,很快,日军扫雷艇的速度,方位,距离等信息就显示在了雷达屏幕上,林远心想:“先打哪一艘呢?”他看看敌舰的方位,他们仍然是两两一组进行扫雷作业,后面的一组在前面的一组斜下方。林远随后决定,先打他们后面的那一组,这样前面的那一组想转弯逃走也逃不掉了,林远命令姚峰:“云爆弹准备,单发射!距离三点一公里,方位洞洞三七!”

姚峰很快传回消息:“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发射!”

林远刚要命令发射,突然,雷达屏幕上出现了十个光点,这十个光点迅速接近后面的日军扫雷艇,林远一惊,心想:“这是什么?”于是说道:“等一等,先不要发射。”

边上李凯也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啊?”

林远摇头说道:“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呢?会不会是杂波干扰?”

李凯说道:“应该不会,杂波不可能是这个样子。”

林远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了,这是清军的船,他们出击了,我都告诉他们了,没有我的命令不要出击,他们怎么不听!云爆炸的杀伤威力很大,他们离得这么近,一定会误伤到他们的。”

光点闪烁了一阵就消失了,林远知道此时它们已经和日军扫雷艇离得很近,雷达无法分辨出哪些是他们,哪些是扫雷艇。

如果开炮,就会误伤自己人,如果任由扫雷艇开辟航道,敌人就可能开辟出侧后方的登陆场,权衡之下,林远在通讯器中对姚峰说道:“改变目标,距离二点八公里,方位洞洞二零。”

这个目标是日军前面的扫雷艇,姚峰随后调转火炮方向,然后击发了火炮,炮弹呼啸着射向扫雷艇,为了能在弹身里装载更多的汽油,所以罗超英设计的云爆弹采用了“短粗胖”的弹身,这样的弹身容积比较大,但是也牺牲了一些弹道性能,所以射程较短,不过打河面上的扫雷艇已经绰绰有余了。

炮弹在大雾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江面上日军扫雷艇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水下,扫雷在任何时代都是一个很危险的活,扫雷艇也无法确定自己的航线上是不是有水雷,自己的吃水深度是不是比水雷的定深浅,所以扫雷艇上的日军士兵们都在默默地向天照大神祈祷,盼望着和魂能够保佑他们平安。

罗超英设计的炮弹采用了时间引信,姚峰根据目标距离设定了起爆时间,不过炮弹飞行的环境总是人无法控制的,所以,炮弹的起爆时间略晚了一些,炮弹起爆的时候,已经飞过扫雷艇十几米了。

引信就在这时引爆了初级装药,初级装药随即炸开了外壳体,把里面装着的几十千克汽油炸向了空中,这个爆炸并没有产生火花,再加上作用时间极短,所以没有引燃汽油,大量汽油弥散到空气之中的时候,次级装药起爆了。

次级装药就是用引爆汽油的,一瞬间,巨大的火球照亮了云雾,亮黄色的光笼罩在ru白色的水雾之中,分外耀眼。

燃烧产生了上千度的高温,几个站在甲板上操作机关炮的日军士兵顿时惨叫起来,高温烧灼着他们的皮肤,点燃了他们的衣服,把他们变成了一个个恐怖的人形火炬。

日军士兵惨叫着跳进河水中,船上的木制舾装也被点燃,扫雷艇上顿时升起了几处大火,正在这时,又一发炮弹接踵而至,这次炮弹在扫雷艇身边爆炸,巨大的火球瞬间笼罩了扫雷艇。

439 缩头乌龟

正如林远在设计云爆弹之时所说的那样,这枚云爆弹爆炸燃烧消耗了大量的氧气,有不少日军士兵在船舱中窒息而死。

可是姚峰并不知道日本士兵的惨象,他甚至都不知道炮弹有没有击中目标,因为江面上的大雾挡住了视线,他在电话里吼叫道:“舰长,我们有没有打中啊?”

林远身边的李凯不由得心想:“这个问题舰长肯定回答不了,雷达毕竟不是摄像机,根本没有办法看到清晰的图像,所以舰长也不知道炮弹究竟有没有命中扫雷艇。”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林远在听见发问之后,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答道:“炮弹已经命中,现在转向下一个目标。”

林远随后报上了距离和方位,李凯好奇地问道:“舰长,你怎么知道炮弹命中目标了呢?”

林远说道:“船舶在水中航行的时候,时刻都在改变方向,所以要想保持稳定的航向,驾驶员必须手不离舵,这样才能控制住船,驾驶室要求视野良好,所以一般会在高处,高处通常都是云爆弹发挥威力的最佳地带,所以只要云爆弹在扫雷艇身边爆炸,首先遭殃的肯定是驾驶室。”

“以云爆弹的威力,一发过去驾驶室的人就被烤熟了,所以也就没有人掌舵了,这个时候,扫雷艇的航迹会出现偏转,又没有人掌舵,所以偏转就会越来越大,这样大的偏转对于它原来的航迹来说,实在是太显眼了,所以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也就能判断出我们的炮弹是不是命中了。”

林远分析的不错,被击中的扫雷艇燃起了大火,操舵室里的舵盘起了火,舵手们都被烤成了熟肉,不光是操舵室,艇上的其他人员也死伤大半,尤其是伤员,高温烧伤的痛苦是人类无法忍耐的,他们的呻吟声和哀嚎声传遍了整个江面。

与这艘扫雷艇配组的扫雷艇上的日军士兵从来没有见识过云爆弹的威力,都被腾起的火球吓呆了。

这并不是日军第一次遇到云爆弹,在北京舰穿越之初,就在朝鲜战场上使用过云爆弹,不过那次是对敌军指挥机构的斩首行动,所以日本军方高层隐瞒了事实,以致于日本军中几乎无人知道云爆弹的事情,这群被吓傻的日军士兵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逃!离中国人越远越好。

他们急忙脱开了铁索,调转船头,向后逃窜,他们进入河道的距离本来就不远,很快逃离了河口,离开了火炮的射程范围,留下了受到重创的扫雷艇,在河面上孤零零地燃烧着。

林远见到日军扫雷艇逃走了,这才站起身来说道:“把雷达关闭吧,省着点用。”

林远说完,从山上下来,来到指挥部,就见到指挥部里罗荣光等人已经出去了,潘炽正在手舞足蹈地说道:“我们正在和日本人死斗呢,正在这时,天上突然掉下来两个大火球,把日本人的扫雷艇给烧成了灰!”

林远听见这话,走上前去冷笑道:“那十艘小船是你派去的?”潘炽答道:“正是我的部下。”

林远听他自称“我”而不是“末将”,便知道他对自己有不服的意思,于是说道:“你难道没有听到我的命令吗?”

潘炽说道:“当然听到了,可是我才不会听从缩头乌龟的命令!”

潘炽此言一出,众人顿时鸦雀无声,他们担心地看着潘炽,他不仅顶撞上官,还把上官辱骂成缩头乌龟,此等大罪,就算是杀头也不为过。

林远看着仰起头瞪着自己的潘炽,忍不住笑了,问道:“你说我是缩头乌龟?”

潘炽说道:“都说林帅威名赫赫,可是我一见也不过如此,从你来了,我们就没有真刀真枪地和他们干过,光是躲在掩体里面,等着小鬼子和**子被水雷炸死,算个鸟本事。”

林远心想:“你们真刀真枪干得过他们吗?要不是我,你们炮台早就被他们连锅端了!”林远刚要说话,正听见门外罗荣光的声音响起:“来人,把这个潘炽推出门去,斩首示众。”

话音未落,罗荣光大步走进屋子,瞪着潘炽说道:“潘炽,你好大胆子,竟敢当众顶撞林帅,我不杀你,难正军法。”

潘炽看样子挺怕罗荣光,听见罗荣光的话,单膝跪倒在地,说道:“总兵大人明鉴,末将所言句句属实,林远他贪生怕死,刚刚扫雷艇进入河道的时候,就是他下令不准进攻,自己又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林远听见这话,不由得哈哈大笑,说道:“你说我贪生怕死,那白天炮战的时候,你见我后退了吗?炮舰来的时候我都没有后退,这扫雷艇难道比炮舰还厉害吗?我为什么要躲起来?”

几句话问得潘炽张口结舌,他也是见到林远下令不准出击才出言顶撞,如今被林远这么一问,当真追悔莫及,可是他却不愿意认错,扬着脑袋说道:“那你倒是说说,扫雷艇来的时候你到哪里去了?”

林远并不愿意透露出雷达和云爆弹的事情,这里人多嘴杂,一但有人把消息张扬出去就不好了,于是林远笑道:“你可知道从天而降的火球是怎么回事?”

潘炽惊讶地问道:“难道那个火球是您弄的?”

林远笑着点了点头,罗荣光却恶狠狠对门口兵卒说道:“还不快把他推出去!”

林远笑道:“对待部下的误解,需要以理服人。”说完,林远说完,便走到潘炽身边,说道:“你放心,你主动出击的时候就要到了,到时候就怕你不敢出击。”

潘炽犹豫地问道:“您说什么?”

林远挥手说道:“大家跟我过来。”

林远把众人召集到地图前面,对众人说道:“日俄联军的扫雷计划受阻,所以他们的两面夹击的计划就不能实施,所以,他们肯定会从我们阵地的正面登陆。”

林远用手一指最靠近海面的阵地,说道:“这里是他们最容易集中火力的地方,今天白天的战斗也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所以我断定,他们一定会这里登陆。”

众人都惊讶地看着林远,林远说道:“作为一个指挥官,制定进攻计划的时候,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避己之短,扬己之长,如果我是日俄舰队的指挥官,我会采用这样的打法,先用火炮轰击靠近海岸的炮台,把这几处炮台的防御力量摧毁之后,再集中兵力在这几座炮台附近登陆。”

罗荣光惊讶地说道:“这不可能吧,这里的山势陡峭,人在上面很难通行,而且靠近海岸的地方被我们布设了很多陷阱,他们怎么会在这里登陆?”

440 遮住敌人的眼睛

林远问道:“那你说说,你们在海岸附近都安排了什么陷阱。”

罗荣光说道:“林帅有所不知,最靠近海岸的几个山头,都是我们精心布防的,在设计炮台之初我们就考虑到了这里距离海岸比较近,有可能被敌人从海面上派步兵偷袭,于是在修建炮台的时候,特地在这几座山峰上埋设了炸药,把靠海岸的一边炸得十分陡峭,很难爬上来。”

“敌人爬山是不可能了,不过还有几条小路可以通行,于是我们在附近海面上埋设了尖木桩,在海岸上也埋设了不少铁丝网,在路上也设置了防御措施,因为此处十分潮湿,所以我们的地雷常常失效,于是我们设置了很多陷阱,像陷坑之类的,保证敌人不敢从海岸附近登陆。”

林远说道:“从来就没有能阻拦住敌人的防御设施,你们这些防御设施,都是有办法破解的,尖木桩能被炸断,铁丝网能被剪断,陷坑能被填平,所以我断定,今明两天,他们一定会在舰炮的掩护下,在海岸上开辟登陆场,三天之后,他们就会在海岸上登陆。”

罗荣光想了想林远的话,又问道:“您就那么肯定俄军会在三天之后进攻?”

林远点头笑道:“当然,俄国人肯定会在那时进攻。”

罗荣光问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林远笑道:“登陆作战肯定要选择潮水最高的时候,这个时候便于船只上岸,三天之后就是潮水最高的时候,所以俄军肯定会在那个时候登陆。”潘炽此时说道:“林帅,末将愿意戴罪立功,领上几十支小船,把他们的登陆部队统统赶到海里喂鱼!”

林远说道:“你的确有任务,不过这个任务却不那么简单,不知道你能不能胜任?”

林远说完,便给潘炽交待了任务,潘炽听了惊讶地说道:“这要是能成功,林帅您可就真是神仙了!”

第二天,是一八九六年一月一日,在使用阴历纪年的古代中国,这个日子没有什么特别的,正如林远所料,俄军舰队出动了小股部队,在沿岸开辟登陆场,打算从这里强攻整个大沽口炮台。

大沽口守军在靠近海岸的浅海里埋设的尖木桩,是用上等松木制成的,尖头上包着厚厚的铁皮,铁经过淬火处理,坚硬无比,登陆船只都比较小,所以不足以撞断它们,相反的,它们的船底会被尖头刺穿。

木桩上涂着油漆,保护它不受海水的腐蚀,而且都在水面以下,从水面上很难看到,这给俄军的清除行动带来了极大的困难,俄军只能乘坐小艇,小艇上拉着探杆,慢慢地接近海岸,等探知到木桩位置的时候,再用炸药去炸断它。

这个计划正是马卡洛夫和东乡平八郎一起策划的,由于林远的假情报,马卡洛夫本来以为炮台里的火炮战斗力都很弱,所以才放心地派遣扫雷艇进入河道,谁知道一打起来才发现,炮台的火力十分强悍,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就有一艘驱逐舰被打得失去了机动能力,不得不在别的舰艇的拖曳下返回舰队。

东乡平八郎见到河面腾起大雾,满以为中国守军不可能看到河里的军舰了,谁知道中国人的火炮还是像长了眼睛一样,打掉了一艘扫雷艇,他站在舰桥上,看着远处中国人炮台所在的群山,心想:“这些中国人,到底是怎么了?”

正在这时,俄军来向马卡洛夫报告:“开辟登陆场的行动很不顺利。”

马卡洛夫忙问:“是不是中国人进行了阻拦?”

报信的士兵说道:“不是,中国人没有一点动静,是水太冷了,下水布设炸药的士兵又没有防水的衣服,所以布设炸药的速度很慢。”

马卡洛夫听见这个消息眉头一紧,这个时代防水的材料少得可怜,所以马卡洛夫也没有办法,于是说道:“让前线的士兵们坚持一下。”

等传令兵一走,东乡平八郎就说道:“您不觉得事情不对劲吗?”

马卡洛夫问道:“有什么不对劲?”

东乡平八郎说道:“中国人为什么没有反应呢?炮台上也不开炮了,也没有士兵出来阻拦。”

马卡洛夫说道:“也许是他们还不知道我们的计划,毕竟我们上一次的炮击行动对海岸上的炮台杀伤很大,相信他们已经不敢再往里面派人了,所以他们还不知道我们的计划。”

东乡平八郎点点头,说道:“但愿如此吧。”

俄军士兵们像一群坚韧的牲口一样,终于在三天之后开辟出来一个一公里宽的登陆场,马卡洛夫随后命令部队做好登陆准备,他预料到当部队进攻的时候,岸上的炮台一定会阻拦,所以命令舰队靠近岸边,在部队进攻的时候向炮台开炮。

林远的指挥部里,罗荣光心急如焚,在俄军开辟登陆场的时候,就有侦察哨兵不断地把消息传回指挥部,罗荣光知道了俄军的行动,便向林远汇报:“林帅,我们的侦察兵发回来消息,俄国人已经把木桩摧毁得差不多了,如今正在海岸上清理铁丝网,我们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

林远点头说道:“你确实应该做些什么事情。”

罗荣光胸脯一挺,说道:“末将愿意亲自带兵,把他们赶到海里去!”林远摇头说道:“不用那么麻烦,你派人准备一下庆功宴吧,尽快准备好,我们连打了几个胜仗,再不好好庆祝一番,战士们该心凉了。”

罗荣光没有多说,带领手下去准备了。

林远预料得没错,三天之后,一月四日的傍晚,一个营的俄军在开辟的登陆场首先登陆,随后向最近的一处炮台进攻,等他们接近炮台的时候,里面的清军士兵便开了枪,岸边的军舰听见了枪声,都准备开炮射击炮台。此时天色已晚,所以俄军军舰使用了探照灯来照射炮台方位。

林远听见了守军和登陆俄军交火的消息,于是命令潘炽:“按照计划行动,点火!”

潘炽早就按照林远的安排,准备了大量的干草,木头和煤,听见林远的命令,立刻往上面浇上了火油,点起了火,这样的起火点,林远布置了几百个,于是整个炮台上都出现了明亮的火光。

罗荣光也见到了这些火光,他惊讶地对林远说道:“您点起火来是要做什么?俄国人正好看不见炮台呢,您这样一点火,不是在给他们照亮吗?”

林远微微一笑,说道:“我不是在给他们照亮,我是在遮住他们的眼睛。”

441 打鬼子的旗舰

俄军士兵正在为探照灯照射不到山上的炮台发愁呢,这个时候见到炮台出现了无数火光,把炮台照得通亮,高兴地心想:“正愁灯光不足呢,中国人反倒是点起了火为我们照亮。”

于是俄军军舰和日军军舰就开始利用这些火光来计算射击诸元,第一波炮弹很快就落在了炮台的阵地之上,军舰的目的是为了掩护登陆部队,所以火力的持续性就比较重要,于是军舰并没有采用全体齐射的方式,而是采用舰队分组齐射的方式,就是把全体军舰分成几个组来齐射。

第一组军舰的炮弹落在了炮台阵地之上,震耳的轰鸣声传来,罗荣光着急地对林远说道:“林帅,我们的阵地正在被**子打啊,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吗?”

林远淡然一笑,说道:“别着急,很快他们就要打不到了。”

说话之间,炮台上空的烟雾渐渐浓重起来,很快,比几天前还要浓密的大雾笼罩在了炮台之上,军舰的视野被遮住了,炮声一时间停了下来。

罗荣光看着眼前的大雾,目瞪口呆地问林远:“林帅,您早就预料到这次大雾了?”

林远笑道:“这次大雾不是我预料到的,而是我制造出来的。”

罗荣光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林远,林远笑道:“你可知道大雾是怎样来的?”

罗荣光摇摇头,林远伸出手在空中挥了挥,解释说道:“你看,这空中看似什么都没有,可是里面却有空气,空气里有水,它们是以气态的形式存在的,当温度下降,水蒸气放出热量,于是就变成了液态水,在空中成为了小液滴。”

“但是光有这些小液滴还不足以形成大雾,这些小液滴要附着在别的东西上面,比如说烟尘,我让潘炽带人点燃的东西,都是是极容易产生烟尘的木头,煤炭和干草,它们为小液滴提供了附着的场所,恰好今晚的温度剧烈地下降,所以大雾就形成了。”

罗荣光惊讶地问道:“可是您怎么知道今天的温度会下降呢?”

林远是从北京舰上获取的气象信息,他也不想告诉他北京舰的事情,于是嘿嘿一笑,不再提这件事情,而是说道:“命令潘炽,迅速出击,把俄军停在海岸的登陆船统统打掉。”

罗荣光连忙劝阻道:“林帅,万万不可,俄军登陆船外面有十几艘驱逐舰在护航,我们的小船去了不是找死吗?”

林远笑道:“你放心,**子打不到我们。”俄军统帅的确是个帅才,把登陆场设置得滴水不漏,最后面是战列舰重炮掩护,中间是十五艘驱逐舰巡航搜索,对抗来自海上的偷袭,登陆船上还留有士兵把守。

如果没有林远制造的这场大雾,潘炽他们的船就是去送死了,因为他们的船尽管船桨的数量众多,可是速度和蒸汽机为动力的驱逐舰相差甚远,而且火力相差悬殊,驱逐舰上的速射炮和机关炮,几枚炮弹就足以击沉潘炽的船。

可是有了这场大雾,一切都不同了,潘炽接到了命令,迅速带领百十个部下,划着百桨蜈蚣船,向俄军登陆的地方驶去,他们的目标是俄军的登陆船,潘炽命令划桨的士兵,轻声划水,不要惊扰敌人。

俄军的登陆船有二十艘,每一艘上面都留着十几个船员,夜晚的大雾,再加上潘炽部下轻声划水,所以等俄军发现潘炽的船,距离已经剩下不到二十米了,俄军士兵连忙冲着潘炽他们开枪。

潘炽他们的装备和林远的部下没法比,他们没有自动步枪,更没有机枪和火箭筒,不过林远却给他们弄出来了对付俄军登陆船的东西。

林远在设计云爆弹之余,还带来了不少汽油,这些汽油都是沈阳工业区里的炼油厂出产的,他让大沽口守军准备了不少酒坛子,然后把汽油装进去,用布塞在坛子口,在使用的时候点燃布条,然后扔在对方的船上。

这个装备的原理和二战时期的“莫诺托夫鸡尾酒”很相似,潘炽带领着众人划着小船,来到俄军的登陆船附近,燃起火把,点燃布条,把酒坛子扔了进去。

俄军的登陆船其实都是民用渔船改装的,干舷很低,所以酒坛子都扔了进来,船体结构和舾装都是木头,被汽油一烧,顿时燃起了大火,冒出的滚滚浓烟呛得俄军士兵连眼睛都睁不开,哪里还有心思开枪。

俄军士兵见到浓烟里无数小船驶来,不知道清军士兵有多少人,都十分害怕,也不管登陆部队还在岸上,就想逃跑,可是他们想跑都跑不掉了,因为此时正好赶上落潮,他们的船死死地陷在柔软的泥沙中,动弹不得。

远处的驱逐舰看见了火光,也听见了声音,可是他们想要开炮却已经来不及了,清军既然能把燃烧瓶扔在俄军登陆船上,两者的距离之近可想而知,潘炽按照林远的指示,没有过多纠缠,见到登陆船火起,就立刻撤出了战斗,驱逐舰追赶不及,眼睁睁看着他们逃走。

岸边的战斗很快结束了,留守的二百俄军加上船员,共计三百余人,一百多人被烧死,其余跳进水中,又被冻死了不少,剩下的才被后续的小艇救起来。

林远在给潘炽下达命令之后,又通知神仙山上的李凯:“开启雷达,探测敌舰目标。”

这型机载雷达的工作波长在厘米级,这样的波长在大雾和烟尘中虽然会受一定的影响,但是探测精度还是足够的,李凯很快说道:“探测到敌舰目标,根据雷达反射面积来看,日军和俄军的五艘战列舰都在我们的射程之内。”

林远随后命令道:“汇报射程之内的敌舰名称。”

现代雷达可以通过所发射电磁波的极化信息来探知目标特性,进而储存它们的特性,为目标识别打下基础,马志梁不仅把机载雷达带来了,还带来了一套光学探测系统,光学探测能够识别出军舰的舰名。

光学系统和雷达系统又是相连的,这样,探测出敌人军舰的舰名之后,雷达就自动记录下它的极化特征,李凯随后说道:“在我们射程内的有俄军战列舰波尔塔瓦号,日军旗舰富士号……”

林远随即说道:“通知姚峰,就打小鬼子的旗舰,富士!”

富士舰此时正在海上匀速运动,舷侧对准炮台方向,雷达已经测算出了它的速度信息,姚峰带领部下,三炮齐射,向着富士舰即将到达的位置射去。

日俄联军本来以为浓雾笼罩了炮台,大家谁也看不见谁,炮台的守军肯定也不可能打到他们,他们哪里知道山上有雷达这样的东西!就在他们一无所知的时候,炮弹就到了。

442 躲不开的炮弹

富士舰采用的是双桅杆双烟囱结构,主桅杆位于舰首方向的主炮塔后面,主桅杆最高处是瞭望塔,下面的位置,就是富士舰的司令塔,司令塔里面,东乡平八郎正默默地看着远处炮台上笼罩的云雾。

东乡平八郎的心中一片茫然,他默默地想着:“怎么突然就升起了大雾呢,难道大雾是中国人在山上点燃火堆引起的吗?”他不由得感到了一阵战栗,东乡平八郎精通中华文化,崇拜明代思想家王阳明,写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他自认为非常了解中国,可是最近的事情,让他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在他的脑海里,一个疑问始终盘旋不去:中国人怎么在一夜之间就变得强大了呢?

就在这时,炮弹划破空气那尖锐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一个念头钻进他的脑海里:“中国人的炮弹来了!”尽管炮弹来袭,可是他却没有丝毫惊慌,因为司令塔是军舰上防护最严密的地方,尤其是富士舰的司令塔,装甲厚度高达三百六十毫米,几乎是舷侧装甲的三倍。

“以中国人炮弹的水平,就算是直接命中司令塔,也不会对它产生什么破坏的。”东乡平八郎想着,但是炮弹并没有在司令塔附近爆炸,而是后面的桅杆旁边爆炸,后面的桅杆上是负责导航的罗经舱室。

东乡平八郎听见沉闷的爆炸声还很纳闷,以前从来没有听见过这样的爆炸声啊,就在此时,明亮的火球在后面桅杆边上腾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东乡平八郎眼睁睁地看着罗经舱室在剧烈的爆炸声中化为灰烬。

紧接着,后面的桅杆咔嚓一声折断,重重地摔在了海里,溅起巨大的Lang花,船尾方向的舱室里,竟然冒出了浓烟和火苗,原来,富士舰主体采用钢铁结构,甲板和装甲也是如此,甲板上的木制舾装比较少,云爆弹并不会让它们燃烧,可是舱室内部就不同了。

现代船舶设计,尤其是军舰设计,都会考虑舱室的防火性能,甚至要在船体内部修建放火隔堵,制定严格的放火等级,舱室的生活品都要选用耐高温材料制成,可是这个时代的舰船设计,并没有过多地考虑这些因素,舱室里的生活必需品都是易燃的木制品。

不仅如此,这些木制生活必需品为了防腐蚀,外面还涂了漆,这些油漆不同于舰体表面涂装用漆,这些漆没有防火性能,于是在云爆弹的高温之下便燃起了大火。

另外两枚云爆弹也在船尾附近的舷侧爆炸,油气扩散到相对封闭的副炮塔之中爆炸,顿时把炮塔掀飞。

东乡平八郎顾不上思考“这是诡异的炮弹到底是什么?中国人是怎么穿透大雾看见自己的船”这样的问题,他急忙通过舰上的传声筒,向各个舱室发出命令:“迅速报告损失情况,损失管制部分迅速出动。”

很快,传声筒里就传来了各个舱室的声音:“轮机舱正常”,“燃煤仓正常,舰体没有出现破损”“弹药舱温度正常,没有殉爆的危险”。东乡平八郎听见这些报告,心才稍微放下,这些地方不出问题,军舰就不会有沉没的危险。

可是通信舱却迟迟没有传来消息,东乡平八郎顾不上思考通信舱的事情,他开始思考:“中国人的炮弹为什么这么准?”

很快,又有三枚炮弹飞了过来,这下富士舰可惨了,一枚云爆弹直接在尾部主炮塔附近爆炸。这个时候的富士舰是处于对岸攻击状态,所以炮塔里堆满了炮弹,高温引爆了炮弹,尾部主炮塔被掀飞起来,然后重重地落下。

主炮塔并没有落在海里,而是砸在了甲板上,富士舰的甲板厚度只有六十二毫米,而且硬度不高,富士舰的主炮口径有三百零五毫米,炮塔外层装甲有二百六十毫米,整个炮塔足足有三十多吨重,这样的重量加上下落的力道,直接砸穿了下面弹药输送舱,重重地砸在了弹药舱里。撞击引爆了炮弹,整个弹药舱以上的部分基本都炸没了,东乡平八郎这个时候才担心起来,原来中国人的炮弹这么厉害,富士舰该怎么办?

东乡平八郎看看浓雾,心想:“打是肯定不行了,我们连中国人的影子都看不到,如今之计,只有后撤了,中国人的火炮再厉害,它的射程也不可能无限,只要逃出了射程,富士舰就安全了。”

东乡平八郎焦急地问道:“轮机舱,汇报动力系统情况。”

轮机长报告道:“一根主轴被炸裂,已经停机了,还有一根主轴可以使用。”

东乡平八郎说道:“保持原有航向,全速前进!”

按照常理,东乡平八郎想要逃出射程范围,应该下一个转向的命令,可是他没有这样做,因为他还以为,中国炮兵的瞄准方式和原来一样,在原来的瞄准方式中,炮兵都是大概测算一下对手舰艇的速度,然后计算提前量炮击的,所以,只要一艘军舰的速度很快,对手就不容易提前测算出它的方位。

命令一下,残破的富士舰立刻开始加速,东乡平八郎见到加速的性能还不错,心稍微放下了一些,可是他还没有高兴多长时间,炮弹就又到了。

炮弹依然在舰尾附近爆炸,一个燃煤舱被引燃,舰身燃起了熊熊大火,东乡平八郎哪里知道,在雷达面前,它的船速慢得可怜。

歼25的机载雷达采用了先进的单脉冲测角技术,这种技术保证了雷达能够迅速地完成角度的测算,在高精度雷达的帮助下,姚峰操作火炮,可以很容易地掌握提前量进行射击,就这样,富士舰在加速之后,又被几枚炮弹击中。

东乡平八郎惊讶得面如土色,心想:“中国人的炮弹怎么这么邪门,竟然躲不过去!”他也来不及考虑这么多了,紧忙命令部下开始灭火,这就需要使用水泵,可是这个时候才发现水泵已经损坏了,于是东乡平八郎命令手下,向周围舰艇发消息,请求他们协助灭火。

这样的消息需要告诉通信舱的旗语兵,于是传令兵拿起通往通信舱的传声筒,呼叫了半天,竟然没有反应,传令兵无奈地报告:“司令官,通信舱没有反应。”

东乡平八郎这才想起来刚刚汇报战损情况的时候,通信舱就没有反应,原来是爆炸产生的窒息效应一瞬间把里面的人全部杀死了,所以通信舱没有人给东乡平八郎汇报,就这样,大火燃烧了将近半个小时,边上的俄国军舰“博罗季诺”号才过来,使用高压水枪,帮助富士舰灭火。

443 联盟内讧

李凯在显示屏上看到了前来的博罗季诺舰,立刻通知了林远,林远随后命令:“调整目标,把博罗季诺舰也给打掉。”

姚峰随后调转炮口,向博罗季诺舰射击,博罗季诺舰刚刚中了一弹,就放弃了救助富士舰的打算,调转船头逃走了,东乡平八郎趁着富士舰的动力系统还能用,急忙下令调转船头,向射程之外逃窜。

林远于是又命令姚峰,向在射程之内的其他舰船开炮,很快,又有几艘战舰被击伤,日俄联军仓皇驶离了射程范围。

富士舰落荒而逃,一直等到没有炮弹射来的时候才停下来,可是这个时候大火已经燃烧了将近一个小时了,舰身上到处都是灰黑的痕迹,舱室里不停地冒出黑烟,东乡平八郎统计完损失数据,心疼得他差点昏死过去。

舰尾炮塔已经完全损坏,舰尾部结构几乎全部毁坏,尾部水密舱全部进水,整支军舰的吃水深度增加了足足一米,而且军舰向舰尾倾斜得十分严重,几乎已经丧失了战斗力,损失的还有燃煤,富士舰储藏的一千余吨燃煤被燃尽三分之一。

舰体的损坏可以修复,人员损失可没法修复,富士舰的定员是六百三十七人,在大火中死亡三百余人,很多都是各个岗位上的精英。

东乡平八郎没有来得及难过,就接到了马卡洛夫的消息,让他去俄军旗舰——彼得巴甫洛夫斯克号战列舰上开会。

东乡平八郎一上俄军旗舰,就见到了几个俄军舰长如丧考妣的脸,马卡洛夫说道:“将军阁下,我知道您的富士舰损失惨重,我们俄方损失也不小,我们的博罗季诺号,勇士号和俄罗斯人号都受了重伤,而且……”

马卡洛夫说到此处,神情凝重地说道:“我们派去登陆的部队,已经全军覆没了,一个人都没有回来。”

东乡平八郎点点头,说道:“我们到底是怎么被中国人击中的?”

马卡洛夫摇摇头,说道:“这真是一个巨大的谜,我们也想不通,中国人在烟雾之中,怎么可能看见我们?而且炮弹打得还很准。”

东乡平八郎也皱起了眉头,一个俄军舰长又抱怨说道:“不光是精准,而是感觉他们的炮弹好像是在追着我们打一样,他们似乎有恶魔一样的能力,能够知道我们的军舰将要开到的位置。”

东乡平八郎和马卡洛夫听见这句话,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说出来一句话:“难道这就是自动跟踪炮?”

东乡平八郎说道:“不可能,我们的情报人员已经确认了,根本就没有自动跟走炮这样的东西!”

马克洛夫说道:“将军阁下,恕我冒昧,您的确应该向国内询问一下,是不是你们的情报机构出现了问题,按照战局的进展来看,我们的情报似乎没有一条是准确的,首先是水雷分布图,再就是炮台的实力,最后是自动跟踪炮。”

东乡平八郎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向国内询问的,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众人都沉默了,马卡洛夫说道:“我们进攻天津和北京的战略目标是不会改变的,我们需要的,只是战术上的调整,我认为,我们开辟登陆场的战术很对,所以应该坚持。”

正在众人都沉默的时候,东乡平八郎突然说道:“其实今天晚上的战斗,我们并没有失败!”这句话真是语出惊人,话音未落,几个俄军舰长都已经惊呼了出来,众人都看着东乡平八郎的时候,东乡平八郎说道:“大家想一想,就算中国人真的有自动跟踪炮,可是它是中国人今天真正的武器吗?他们今天晚上真正的武器,是江面上的大雾啊!”“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计算过,其实真正落在我们军舰上的炮弹并没有多少,说明中国人这样的武器很少,如果和我们对战的话,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所以他们才想出了制造大雾的办法,只要我们在没有雾的时间进攻,我们不就可以占尽优势了吗?”几个俄军舰长都说道:“可是,如果我们选在白天进攻,潮水并没有涨起来,我们登陆的地点可就会离海岸很远了。”

东乡平八郎说道:“中国人在海岸上又没了防御工事,就算海滩难走了一些,我们的士兵多走一些路也就是了。”

俄军舰长纷纷点头,马卡洛夫说道:“我看我们不用急于登陆,我们军舰上的火炮很多口径都很大,超过了中国人的岸防炮,而且我们的发射药也比他们的好,所以尽管他们在高处,射程还是没有我们的远,所以我们先在远处轰他们一阵子,等到把他们的炮台摧毁得差不多了,我们再登陆。”

几个舰长说得兴高采烈,正在这时,人群中传来几声冷笑,所有人都是一愣,在这个场合之中,军衔最高的是马卡洛夫和东乡平八郎,而且计划是他们两个商定的,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在这个时候冷笑?众人循声望去,人群中一个军官站了出来,说道:“你们的计划设计得再好,我们陆军也不会去执行了。”

众人这才看见,这个人就是登陆部队指挥官米哈伊尔·波波夫,由于海军陆战队在之前冒充英国人的时候全军覆没,所以登陆行动只能依靠陆军来执行,而陆军直接受格罗杰科管辖,所以这个波波夫尽管只有准将军衔,可是对马卡洛夫从来不服。

马卡洛夫对他也毫无办法,波波夫接着说道:“在刚刚的登陆作战中,我们陆军的一个营全军覆没,你们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都是被炮台里的大炮轰死的!你们的情报不是说炮台里的火炮有一多半不能用吗?”

马卡洛夫说道:“波波夫将军,不光是你们陆军有损失,我们海军的损失比你们更大!”

波波夫说道:“那是你们海军的事情,我不想管,可是我们的情报明明出现了很大的问题,我们还要依照这些错误的情报去进攻,你们不觉得可笑吗?”

波波夫的一番话激怒了好几个舰长,一个说道:“你还有脸说这些话,要不是你们陆军在东北被中国人打得一塌糊涂,我们至于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吗?”波波夫被揭了短,脸上顿时挂不住了,把声音提高了几个调门,怒道:“在东北打仗的又不是我的部队,这次我们的失败,不全是你们海军的情报不准确吗?”

波波夫与那个舰长吵了几句,便把枪口一转,对准了东乡平八郎,说道:“日本将军阁下,你们的情报怎么那么不准,你们大日本帝国的情报人员,难道就只有这点能耐吗?”

444 一网打尽的大动作

几句话说得东乡平八郎脸上无光,他也没有办法反驳,情报出错毕竟是不争的事实,东乡平八郎于是说道:“我们的情报人员已经在努力了,我们会尽快弄到最新的情报。”

马卡洛夫说道:“那好,我们就先返回临时锚地,等到日本方面弄到最新的情报我们再商量进攻计划。”

日俄联军的舰队随后就撤回了莱州湾,舰队撤退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大沽口守军那里,里面的众人各个兴高采烈。

罗荣光问林远:“林帅,昨天夜里的大火球,是不是您想办法弄出来的?”林远点点头,说道:“当然了。”

罗荣光疑惑地问道:“那您是怎么弄出来的?”

林远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对罗荣光说道:“我不是让你准备庆功的事情吗?准备得这怎么了?”

罗荣光说道:“都已经准备妥当了,我们杀了三十口猪,宰了二十只羊,还买了五百斤酒。”

林远说道:“肉管够吃,酒就不要喝了,另外,一定和部下说清楚,这次只是小胜,不值得大庆,提高警惕,他们一定还会再来的。”

罗荣光见到林远没有告诉他火球是怎么来的,于是笑道:“林帅不告诉我原因,一定是天机不可泄露,那好,我就不问了。”

等罗荣光一出去,林远就开始琢磨:“日俄舰队为什么要撤退呢?昨天晚上受重伤的军舰应该只有富士舰啊?他们的燃煤和弹药都很充足,为什么要撤退呢?”

想着想着,林远突然明白了:“一定是他们认为情报不准确,所以不再进攻了,那么他们下一步的行动,就一定是接着搜集情报!”

林远想到这里,连忙把罗荣光叫来,命令道:“我要回北京一趟,你在这里好好看守,不要让任何人靠近神仙山,上面的人都是我的亲信,你不可怠慢。”

罗荣光问道:“林帅,您走了,要是有紧急军情,我该找谁去汇报呢?”

林远想了想,说道:“有了紧急军情,千万不要往北京送,我不一定在哪里,所以你送到了北京也不一定会送到我的手中,这样,有了紧急军情,你直接送到神仙山,上面的人自然会通知我的。”

林远交待完毕,就返回了北京,首先来到监听胡亮的地点——酒楼边上的那间院子,他一推门进来沈晚晴就看到了他,她回过头来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林远说道:“我们的假情报起了很大作用,把**子和小鬼子给整惨了,所以我猜他们一定是要回来接着弄情报,所以我这次回来,是要准备一个大动作。”

沈晚晴问道:“你要有什么大动作?”

林远笑道:“我这次要把在北京的日本间谍一网打尽!包括胡亮,樱井若美,头山满,还有那些出卖祖国的汉奸,在中国潜伏的日本特务,统统除掉!”

沈晚晴兴奋地说道:“太好了!”说完,把耳机一摘,往林远手上一递,笑道:“我晚上有事情要出去,你在这里盯着吧。”

林远问道:“晚上有什么事情啊?”沈晚晴说道:“你还记得秋瑾小姐吧,我没想到她的活动能力这么强,她自从来了报社之后,结交了不少名媛,她们要组织一个什么活动,几句话说不清楚,等我回来再慢慢说吧。”

沈晚晴说完就走了出去,林远心想:“这个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秋瑾果然不一般,不知道她要组织什么活动。”

林远心里想着,戴上了耳机,耳机里面只有胡亮诵读佛经的声音,林远听了一阵,没有听到什么,便放下耳机,坐在他身边的同志名叫何立川,是北京舰上的日语翻译,他见到林远放下了耳机,说道:“这个胡亮可真是窝囊,这几天没少被那个樱井若美喝骂,他一声都不敢吱。”

林远笑道:“越是这样的人越可怕,我们也越能利用……”

话音未落,何立川就说道:“有情况!”

林远听见这话,连忙戴上耳机,就听见开门声响起,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响了起来:“胡亮,你真有闲心啊,居然还在这里诵读佛经!”

胡亮惊讶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那个女子正是樱井若美,她冷冰冰地说道:“你知道我被上面骂得有多惨吗?”

被上级痛骂一顿之后就要拿下级出气,古往今来都是如此,胡亮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今天要倒霉了,于是战战兢兢地问道:“出了什么事情吗?”

林远紧接着就听见了一个清脆的“啪”声,然后就听见胡亮说道:“属下知错!”林远知道,在日本军队里,上级体罚下级是司空见惯的事情,这个响声肯定是樱井若美在打胡亮。

樱井若美声音中的愤怒已经掩盖不住了,她说道:“出了什么事情?你难道就不看关东报吗?你不知道前线的战况吗?你的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胡亮说道:“我知道我们的进攻不顺利……”

樱井若美说道:“你给我的情报都是什么?还不如废纸,水雷分布图是假的,炮台守军的火力极弱是假的,自动跟踪炮没有在炮台上是假的,你知道你的假情报让我们阵亡了多少人吗?你知道东乡将军在俄国人面前受到了多大的羞辱吗?”

胡亮说道:“是是是,我一定责成手下,重新搜集情报!”

樱井若美声音中的愤怒少了一些,她黯然说道:“我也有错……”

林远听见这话,心想:“这个樱井若美居然也会认错?”

樱井若美又说道:“我的错误,就是太相信你了,没有看出你的无能!”说完,樱井若美就推门出去了。

紧接着屋子里就是一阵碗摔在地上的声音,何立川无奈地说道:“今天晚上那个叫小云的姑娘可又要遭殃了,胡亮今天又是挨骂又是挨打,还被樱井若美狠狠地嘲讽,那个樱井若美还比胡亮小十几岁呢,胡亮肯定受不住。”

林远听见他的话,心中一动,一个巧妙的计划在脑海中形成,他站起身来,对何立川说道:“我出去一趟,你在这里好好盯着。”

何立川问道:“您要去哪里啊?”林远笑道:“我要去救那个叫小云的姑娘。”

林远说完,起身出来,来到那间巫山别馆,此时正是一月五日的下午,这个时间的妓院冷冷清清的,林远一进去,老鸨就笑道:“这位爷怕是头一回来吧,哪有人这个时间来找姑娘的。”

林远呵呵一笑,把一块银子交给她,说道:“把那个小云给我找来。”

老鸨一阵为难,说道:“这可不行,小云姑娘被人包下了,不接别的客人。”

林远说道:“你把她找来,我有要紧的事情和她说。”

445 正面交锋

老鸨连忙说道:“那行,您到楼上去吧。”说着便把林远领到了楼上的一间房里,林远这次来才发现,这家妓院装饰得还很讲究,墙壁上挂着名人的春宫画,画上还提着香辞艳句。

很快门一开,小云走了进来,由于上次林远来的时候化了装,所以她并没有认出林远来,没等她说话,林远就一指椅子,说道:“请坐吧。”

小云怯生生地坐下,林远问道:“是谁把你包下了?”

小云说道:“是一个叫胡亮的老爷,他是经商的。”

林远说道:“那好,你现在把这个胡亮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我听。”

小云脸上一红,害羞地说道:“还是别说了吧。”

林远见到她这副神态,心想:“她肯定是以为我让她说那些事情。”林远于是说道:“你想错了,不用说那些事情,你就把胡亮平时说过什么话告诉我就行了。”

小云听见这话,犹豫了半天才说道:“他说的话里最多的是关于一个姓云的女人,他好像很恨她,平时总是骂她……”

于是小云就说了起来,一直说到晚上妓院的生意热闹起来,老鸨推门进来说道:“小云,胡大爷来了,快点下来伺候。”

小云一听这句话,眼泪都出来了,哭着说道:“好妈妈,求求您,让别的姐妹去陪他吧,我都要被他弄死了。”

老鸨一听这话,也不顾林远就坐在一边,一个耳光打得小云跌坐在地,指着她的鼻子怒道:“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平日里你连脂粉钱都挣不回来,好不容易来了一个肯花钱的主儿,你还挑三拣四的,赶紧换上笑脸给我陪客去,否则打一顿扔到外面去。”

小云这才擦擦眼泪,走出门去,老鸨回头冲着林远陪个笑脸,刚要说话,林远就问道:“你们小云在哪间屋子接客?”老鸨说道:“就在隔壁的屋子。”

林远又把一块银子扔给老鸨,说道:“今晚这间屋子我包了,你不要让人来打扰我。”

老鸨接了银子,喜笑颜开地出去,很快,边上的屋子响起了开门声,林远知道胡亮和小云进了屋子,拿起桌上的茶碗,贴在墙壁上,细细地听着。

等到隔壁传来了小云的哀求声和胡亮的怒骂声,林远才放下碗,起身走了出去,走到隔壁,看看周围无人,伸手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胡亮的怒喝声:“谁啊!”

林远没有说话,接着敲门,胡亮被敲得不耐烦了,骂骂咧咧地打开了门,胡亮见到林远的模样不像是龟奴,不知道他来做什么,正在诧异的工夫,林远已经走进了屋子,大大方方地往桌边的椅子上一坐,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胡亮没好气地问道:“你是干什么的?”林远笑道:“我是干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都不喜欢云小姐。”

胡亮一听这话便是一愣,他坐在林远面前,问道:“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林远笑道:“我们是同行,胡亮先生,我们之间就不要藏着掖着了,你是一个情报员,我也是一个情报员,还要我们说得更多吗?”

胡亮一听这句话,嘿嘿笑道:“什么是情报员,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

林远狠狠地把杯子往桌子上一墩,怒道:“姓胡的,你他妈就不能爽快点,我都找到这里来了,你还和我装糊涂,你也不用害怕,我要是来抓你的人,外面早就满是兵丁了,还用得着我在这里和你唠唠叨叨吗?”

胡亮听见这番话,刚要说话,突然面色一变,说道:“不对,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你是……”

胡亮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你就是来我酒楼喝酒的那个张文远,你还叫我上去和你说话。”

林远轻轻地鼓掌,笑道:“不愧是大日本帝国的优秀特工,记忆力果然不同凡响,那天我去那里,可不单是为了吃饭,我是去探查你的。”

胡亮问道:“探查我,你为什么要探查我?”

林远说道:“你去找王玉鼎探听消息的时候我就盯上你了,于是我就去了酒楼,果然被我看出了些许破绽。”

胡亮说道:“破绽?有什么破绽?”

林远轻轻一指他的手腕,说道:“你的佛珠,你说那串佛珠是在天台山国清寺求来的,可是我们的人问遍了国清寺的上上下下,他们都不记得有这样一串佛珠,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留意你了。”

胡亮冷笑道:“就凭这个,可不能认定我就是日本间谍吧?”

林远笑道:“那是当然了,我的报告呈上去之后,被上面的人狠狠地训斥了一顿,不过我没有放弃,于是我就天天在酒楼外面盯着,终于有一天,一个熟悉的女人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她就是云小姐。”

胡亮听见这话大吃一惊,说道:“你说什么?”

林远笑道:“你是不是很吃惊啊?还有让你更吃惊的呢,那个云小姐其实是我们的人,我的顶头上司。”胡亮听见这句话,心里真好似打了无数个炸雷一般,林远又说道:“云小姐就是狠狠训斥我的人,我这才明白,她为什么不让我动你,原来她要借助你的手,源源不断地获取你们的情报。”

胡亮冷冷地说道:“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林远说道:“我们中国人有一句古话,人活一口气,云小姐狠狠地训斥了我,我肯定要给她点厉害瞧瞧,于是我就找到了你。”

胡亮问道:“找我?为什么找我?”

林远死死地盯着胡亮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因为,你也恨云小姐!”然后林远一指小云,他这才发现小云此时正裹着被子,缩在墙角,不住地发抖。

林远说道:“我跟踪你的时候发现,你是个虔诚的信徒,可是你却光顾妓院,破yin戒是要下油锅地狱的,于是我就提起了兴趣,后来我又发现,你只来巫山别馆这一家妓院,而且只找一个姑娘,而且这个姑娘并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的美人,我当时就纳闷,她凭什么让你连下油锅地狱的后果都不顾了呢?”

林远轻轻一顿,说道:“等我向这个姑娘打听了你的事情,我才明白过来。”胡亮看看发抖的小云,走到她身边说道:“他向你打听过我的事情吗?”

原来林远让小云和自己聊胡亮的事情,就是为了防备胡亮这一手,小云连忙点头,胡亮见到小云透漏了自己的事情,伸手打了小云一计耳光,骂道:“贱**!”

林远在后面冷笑道:“恨人家云小姐,不敢把人家怎么样,就找来一个名字里面带云字的苦命女人发泄,哈哈!”说完林远就笑了起来。

胡亮怒道:“你管不着。”

林远笑道:“我就不像你,我要玩的,是真正的云小姐。”

446 落入圈套

胡亮惊讶地问道:“你说什么?”

林远说道:“云小姐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她在我的头上作威作福,我早就看不下去了,还有什么事情能比把这种女人压在身下更有趣?”

胡亮问道:“你要我做什么?”

林远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包,说道:“等她下次来的时候,你就把这个小包里的东西放进她的水里,后面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胡亮拿起那个小包,问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林远笑道:“这是我们从英吉利购买的迷药,人只要把它喝下去,当时不会有反应,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就会不省人事,然后的事情,相信我不说你也明白。”

林远说完,猥琐地一笑,说道:“云小姐每天晚上都会去一家餐馆用餐,所以就算她发现自己被人下了药也不会怀疑到你的身上。”

胡亮冷笑道:“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林远呵呵一笑,说道:“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我可不是那些为了祖国甘于牺牲的人,我活着只是为了自己,只要你把药下进去,我可以用我们的情报来换。”

胡亮说道:“中国人在大沽炮台使用的自动跟踪炮,你有它的消息吗?”林远说道:“我当然有它的情报,我还有它的分布位置,你要么?”

胡亮说道:“既然你也是做这一行的,你肯定懂规矩,你先说点什么,让我相信你。”

林远说道:“自动跟踪炮是从私货码头秘密运往天津的。”

胡亮惊讶地问道:“私货码头?龙五死了之后不是荒废了吗?”

林远说道:“现在的私货码头由林远控制,只有林远的人可以使用,所以外人都不知道。”

胡亮点点头,说道:“好的,我相信你,不过这件事情我要好好考虑,我明天再给你答复。”

林远说道:“很好,我们一言为定,如果你答应,就让伙计在酒楼门口的木板上写上‘本店特色,清蒸板鸭’的字样,为了表示诚意,我会先把图交给你,事成之后,我还有大礼相赠。”

两个人说完话,胡亮也没有继续发泄的兴趣了,起身离开,林远也从妓院出来,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沈晚晴愤怒地脸,林远笑着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沈晚晴怒道:“谁让你私自去见胡亮的?”

林远笑道:“我去见他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沈晚晴说道:“他可是职业特工,你知道他有多危险吗?”

林远呵呵笑道:“我当然知道啊,不过以我对他心理动态的把握,他肯定会帮助我的。”

沈晚晴说道:“我刚刚也听了你们的谈话,你装腔作势地和他说了那么一大堆东西,还把樱井若美说成是我们的人,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林远说道:“我进去首先找到那个小云,和她说了一大段话,都是关于胡亮的,这样胡亮问起小云来,就不会怀疑了,于是我又说了我和樱井若美有仇,想要报复她,希望胡亮帮忙这样。”

“我交给胡亮的东西,不过是普通的淀粉而已,他给不给樱井若美放进去都没有关系,我真正的目的,是要告诉胡亮,樱井若美是我们的人,我们要一举摧毁日本人的间谍网,关键是要把头山满给打掉,让他们内部不合,正是我计划的第一步。”

沈晚晴问道:“可是?胡亮会相信吗?”

林远说道:“胡亮是间谍网的高层,头山满是间谍网的头目,以头山满做事情的风格,他不会把这么重要的手下完全交给樱井若美,他肯定和胡亮有联系,日俄联军在天津的失败,让东乡平八郎很没面子,所以,现在的日本谍报网,肯定在查找消息走漏的原因。”

“不管胡亮是不是相信我的话,他都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头山满,而此时的头山满,肯定也想找一只替罪羊,所以,樱井若美就成了最好的目标,等他们内部不合,我就可以趁虚而入。”

沈晚晴点点头,说道:“这个计划说起来容易,真要执行起来变数会非常多,你要做的事情也会非常多。”

林远笑道:“没关系,我们有先进的技术,打赢他们不成问题。”

林远看见沈晚晴不再发问,于是问道:“秋瑾找你去做什么了?”

沈晚晴见到林远没事,心这才放下,说道:“秋瑾找了十几个女孩子,要去大沽口看望守军。”林远惊叹道:“这个秋瑾可真是不一般,在这个时代,能发动十几个女孩子走出家门,去到军营,简直是一个奇迹了!”

第二天一大早,胡亮就让伙计在门口的木板上写上了清蒸板鸭的字样,林远看见了之后,就要把位置图送去。沈晚晴问林远:“你真的要把真实的位置图交给他们吗?”

林远点头说道:“没错,我就是这么打算的,把这幅真图交给他们,他们一定不会对我的身份产生怀疑,这样我说的话就可信了。”

林远把东西送给了胡亮,并告诉他:“如果你把药放进她的水里,你就在木板上写上本店特色,红烧鲤鱼。”

林远把事情交待完毕,就回到房间,继续监听胡亮的动静,胡亮拿到那幅图之后,一个劲儿地在房间里踱步,林远知道他一定是在考虑要不要去找头山满,过了一个多小时,胡亮才从房间里出来。

林远立刻命令外面负责监视的同志:跟上他!弄清楚他去了哪里!

很快监视的同志就发回了消息:他去了江浙会馆!

沈晚晴说道:“他果然去找头山满了。”

这时耳机里传来了胡亮的脚步声,很快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你怎么来了?”

林远和沈晚晴对视一眼,心想:“头山满终于出来了。”

胡亮说道:“前辈您好,我们如今正在遭遇一场灭顶之灾,所以我不得不来找您了!”

头山满说道:“你说的是情报失误的事情吧,这是谍战场上常有的事情,怎么能说是灭顶之灾呢。”

胡亮说道:“您就没有想过情报失误的原因吗?”

头山满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想听听你的意思。”

胡亮说道:“首先,我们搜集到的情报,不可能是假的,您看,水雷布设图是我们扮成挑粪的杂役偷出来的,炮台火力不足的情报是我从军官那里偷来的,如果是中国人故意给我们假情报,那他们需要提前知道杂役的事情,提前知道我的行踪和身份,这怎么可能呢?”

头山满也把情报失误的事情在心里盘算了好久,胡亮说的这些他都想到了,可是他实在想不通是怎么回事,所有情况都表明,那些情报是真实的,可是为什么到了战场上,就不一样了呢?

447 听音找物

头山满从来不轻易表达自己的意见,因为这会让手下人觉得他很有城府,此时也是一样,尽管他的心中有几种猜测,可是他却没有说出来,而且静静地看着胡亮,说道:“你觉得这些事情的根源出来哪里?”

胡亮犹豫了半天,终于说道:“我觉得云小姐,有问题!”

头山满从来都不会完全相信某一个人,他怀疑过胡亮,也怀疑过樱井若美,可是他并不敢肯定,今天听到胡亮这样说,心中不由得产生了一个念头:胡亮也怀疑樱井若美,难道她真的有问题?

头山满不动声色地问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怀疑?”

胡亮说道:“刚刚我已经给您分析了,情报在我这里没有出现问题,那么问题只可能出现在云小姐那里。”

头山满轻轻地点了点头,胡亮又说道:“昨天我还遇见了一个中国人,他自称也是情报人员,他告诉我,云小姐就是他们的人。”

头山满眉头紧锁,说道:“中国现在也有专门搞情报的人了?”

胡亮说道:“自从中国多了一个叫林远的人,中国的变化就非常大,已经很难用常理来推断了。”

头山满说道:“昨天去找你的中国人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胡亮说道:“这个人被云小姐训斥过,就心存报复,他让我把一包药放进云小姐的水里,以此迷倒她,不仅如此,这个人还识破了我的身份,表示要和我长期合作。”

头山满想了想,说道:“他知道了你的身份,不仅没有抓你,还来找你合作,这个人我看可以利用一下,只是不知道这个人是真是假呢?”

胡亮说道:“我觉得不可能是假的,他为什么要用这样的话来骗我呢?”

头山满说道:“你把那包药给我拿来,我们看看这包药到底效力如何,如果这包药正如那个人说的那样有效,这个人有很大的可能是真的。”

胡亮说道:“那好,我这就回去取药。”

林远听见这话,连忙对沈晚晴说道:“我那包药只是普通的淀粉啊!他们一下子就能看出来了!你有我说的那种迷药吗?迷药不都是吃下去就起作用的吗?”

沈晚晴说道:“这个不一定,我们可以对配方进行调整,从而控制药物奏效的时间,我真正担心的事情是:我们怎么能把你给他的那包药换出来。”

林远说道:“是啊,我们并不知道他会把那包药放在哪里,而且他是一个职业间谍,如果我们去他的屋子里面翻找,很可能会被他察觉。”

两个人开始想办法,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沈晚晴无奈地抬起头,说道:“我没有好办法,你呢?”

林远也摇摇头,说道:“看来我的计划失败了,我只有再想办法了。”沈晚晴说道:“是啊,如果我们给他安装的是一个监视器而不是窃听器,那么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听了她的话,林远突然心有所感,说道:“我想到了,也许我们真的可以从声音中知道他把东西放在了什么地方。”

沈晚晴惊讶问道:“从声音里我们怎么能知道?”

林远把昨天晚上的录音找出来,放到最大音量,说道:“这是我们分开的时候,你听,都是脚步声,一直持续了二十五分钟,这个时间,恰好是他从妓院回到酒楼的时间。”

这时传来了“掌柜的,您怎么回来了”的声音,林远说道:“这是胡亮回到了酒楼,走到后院,开门进屋的声音。”

说到这里,林远按下了暂停键,说道:“从这个时候开始,胡亮就会把东西放在某一个地方,这样的东西他肯定不会放在明面上,一定会放进柜子里,他开关柜子的时候就会发出声音,而他开关的柜子不同,发出的声音肯定不同!这样,我们就能找到那包药了。”

沈晚晴也高兴地说道:“没错,只要我们把他屋子里的柜子是什么样子的弄清楚,然后依照柜子的样子,做一套完全相同的柜子,再开关它们,就能记录下标准的声音,再用这个声音和录音中胡亮的声音比对,就能够知道他开关的是那些柜子了。”

沈晚晴说到这里,神色一下子黯淡了下去,她说道:“可是我们时间不够了,他的房间里不可能只有一套柜子,这么短的时间我们怎么可能做得出来。”林远说道:“谁说我们没有时间了,我们可以自己争取时间啊!”

沈晚晴说道:“没错,我们想个法子,不让胡亮回家。”

林远没有一丁点迟疑,立刻联系上了张华,说道:“老张,有紧急任务,你想办法把胡亮留在外面,时间越长越好。”张华问道:“这是要做什么啊?”

林远说道:“事态紧急,没有太多时间解释了,你快点去吧。”

张华答应之后关闭通讯器,沈晚晴又问道:“我们该怎么弄清楚胡亮屋子里的柜子是什么样子的呢?”

林远说道:“这个胡亮是刚刚接手福满酒楼的,我听人说当初在盘下酒楼的时候,胡亮把原来东家的东西也都买了下来,而且没有更换,只要我们找到了原来的东家,问问他屋子里有什么陈设,自然就知道了。”

林远把杨啸林叫进来,说道:“小杨同志,你立刻去福满酒楼,问问他们原来的东家是谁?现在住在哪里?”

杨啸林点头要走,沈晚晴在一边嘱咐道:“记住我教过你的,打听的时候一定要自然,不要让任何人看出你打听这件事情是别有用心的。”

杨啸林出去,没过多大一会儿就回来了,说道:“原来的东家叫苏正南,如今在石头大街新开了一家买卖。”

林远说道:“好,时间紧迫,我立刻去找那个苏正南,把屋子里的柜子弄清楚,你去把迷药配制好。”

沈晚晴点头答应,林远简单地打扮了一下,便起身去找苏正南。苏正南如今开了一家旅店,生意甚是红火,林远站在旅店门口,心想:“我该怎么把柜子的样子问出来呢?一进去就直接问太不正常了,还不能把事情的原委讲出来。”

林远站在门口,思来想去没有头绪,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林远知道不可以再耽搁了,心想:“不管如何,先进去见到苏正南再说,进去之后再见机行事。”

于是林远走进大堂,问伙计说道:“你们东家在吗?我要见他。”

谁知道伙计却问道:“你找我们东家做什么?”

林远没有想到这个伙计会问上这么一句,顿时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么说,伙计眉头一竖,说道:“快点出去!”

448 进不去的屋子

林远也不愿意和伙计争执,于是走了出来,不过林远却没有走,而是在店门口转悠,林远还没有想好说辞,只见伙计一脸惊慌地跑出来,说道:“您稍等,我给您找东家去。”

伙计刚进门就被账房先生给打了一巴掌,账房先生说道:“怎么这么糊涂!找东家做什么?还不直接带他去见东家。”

林远在外面也听见了屋子里的谈话,他不禁心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好像很害怕我。”

伙计这才出来,把林远往屋子里请,一边引路一边说道:“您里面请,我们东家就在里面,账房先生已经去通知东家了。“林远跟着伙计来到后院,进到东家的屋子里,林远见到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男子,于是问道:“您就是苏正南苏老爷吧?”

没想到那个苏正南一脸惊慌地说道:“可不敢称老爷,这位爷,小店本小利薄,求大爷放过小店吧。”

原来林远在旅店外面一边转悠一边琢磨着进去之后怎么说,这被里面的人看到了,众人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偏赶上账房先生和伙计都是胆小怕事的主,见到林远在外面转悠,顿时把他当成来踩点的盗贼了。按理说北京城是帝都,天子脚下,开店的本来没有害怕盗贼的道理,可是店主们却都极其害怕盗贼,若是被盗了,自己受损失不说,还不能去报官,要是报了官,就要给捕快等人好处,盗贼还不一定能够抓住,而且开旅店的最重视名声,这种事情传扬出去,谁还敢来住啊。

林远虽然不知道苏正南的想法,却灵机一动,心想:“我也不用费心去想怎么问了,我就利用他们对我的害怕,把我想知道的东西问出来。”

林远于是冷笑道:“算你们有眼色,认出了我,这样,我让你做几件事,做得好了,我就放过你们的小店。”

苏正南连连点头,林远说道:“去拿纸笔来!”

苏正南以为林远要写字,连忙取来纸笔,恭恭敬敬地摆在林远面前,谄媚地笑道:“小的给您研墨。”

林远把脸一板,说道:“给我做什么!不是我写,是你写!你原来不是经营着福满酒楼吗?把你屋子里的陈设给我一样不落地画出来。”

苏正南苦笑道:“这位爷,小的可不会画画啊。”

林远说道:“不用那么麻烦,把什么位置有什么东西画出来就行了。”

苏正南连忙落笔,他已经在福满酒楼经营了二十多年,对于屋子里的陈设自然不陌生,很快就画好了,林远一见,屋子里有两座组合柜,一台炕柜,于是问道:“这些柜子都是从哪里来的?”

苏正南说道:“都是从刘记木匠坊买的,买了没有几天,店就盘出去了……”

林远一听说刚买没有几天,立刻说道:“你立刻带我去刘记木匠坊,我要亲眼看看这些柜子。”

苏正南不敢怠慢,带着林远来到刘记木匠坊,这里的买卖不小,里面的木匠足有一百多号人,苏正南冲着几个柜子一指,说道:“就是那几个。”

林远连忙买下了那几个柜子,把它们拉回监听的院子,路上林远接到了张华的消息,张华说道:“这个胡亮,非得推说有事情,被我好说歹说,终于给弄过来了,现在我们正在戏园子看戏呢,全本的杨家将,能从现在一直唱到晚上去。”

林远在院子里找出一间空屋子,然后把柜子放进去,沈晚晴这个时候也回来了,她说道:“我向陈飞和徐峰打听了樱井若美的身高和体型,根据他们的描述估计出了她的体重,已经根据体重配好药了。”

林远说道:“很好,准备好录音器和音频采集设备,我们开始实验吧。”林远把窃听器带在手上,然后说道:“开柜子的时候,用力的大小也会对声音产生影响,不过一般人开柜子的时候肯定不会用太大的力,所以我就用轻微的力去开,结果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偏差。”

沈晚晴说道:“好的,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开始吧。”

林远拉开第一个柜子,沈晚晴却皱起眉来说道:“怎么有杂音呢?”

林远知道要是有杂音就不好比对了,于是问道:“杂音是从哪里来的?”

沈晚晴想了想,说道:“一定是我们的通讯器,声音采集设备灵敏度极高,通讯器的电磁波对它有影响。”

林远和沈晚晴于是关闭了通讯器的电源,这回再试,杂音果然消失了。

林远于是一个柜子一个柜子地开关,为了保证数据的准确,林远把每个柜子都开关了五次,然后取平均值,这才把音频的录取工作完成。

林远说道:“我们现在就来比对胡亮的录音。”

沈晚晴在电脑上把胡亮进入屋子之后的录音调取出来,林远听着录音,把开关柜子的声音截取下来,然后和电脑上录取的声音进行比对,没费多长时间,就找出了胡亮开关柜子的位置。

林远又把苏正南给他画的陈设布置图取了出来,沈晚晴看着那幅图,说道:“进去并不难,只要院子里面没有人,我随时可以进去。”

林远说道:“现在是白天,人多眼杂,你进入他的屋子多有不便,这样,我让张华把胡亮拖上一晚上,在外面过夜,你趁着夜色把东西换出来。”

林远这时重新将通讯器电源接通,然后开启通讯器,刚一开启就发现有好几条没有接到的信息,仔细一看,都是张华发来的。

林远知道一定是有要紧的情况,连忙联系张华,张华没等林远说话,就抢先说道:“胡亮偷偷地溜走了。”

林远惊讶地说道:“什么?你怎么没有看住他。”

张华说道:“他就是在我给你发消息的时候跑的!”

林远急忙对沈晚晴说道:“不好,胡亮从张华那里逃了,现在正往酒楼赶!”

沈晚晴连忙问道:“他还有多长时间能到酒楼?”

林远说道:“张华刚刚给我发消息的时间是一个小时以前,他们去的那家戏楼距离这里大约有一个半小时的路程,所以,你满打满算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如果这段时间你不能把药换出来,计划就白费了。”

于是两个人开始思索对策,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两个人都没有想出办法,胡亮随时有可能回来,而此时楼里的人不是伙计就是客人,沈晚晴无论怎么走都不可能绕开众人的视线,进到胡亮的屋子里!

沈晚晴自言自语地说道:“怎么办!我怎么能进去呢?”

林远心想:“要想进去,不一定要让他们看不见,如果让他们看见了也当没看见,结果不是也一样吗?”他突然说道:“我有办法了!”

449 迷药试验

沈晚晴听见林远的话,目不转睛地望着他,问道:“你有什么办法了?”

林远说道:“你一定记得我们在调查胡亮的时候,查过他的妻子,他的妻子是个小脚女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店里的伙计肯定不认识她,你就扮成他的妻子进去!”

沈晚晴说道:“你也说了他的妻子是个小脚女人,我要是进去一下子就穿帮了!”

林远思索片刻,说道:“这样,你穿上一套男人的衣服进去,扮成男人,就没有问题了。”

沈晚晴说道:“我既要扮成男人,还要扮成他的妻子,我进去之后,别人问起来我怎么说啊?”

林远在她耳边小声交待几句,沈晚晴点了点头,转身出去,来到酒楼里,胡亮的屋子在后院,沈晚晴穿过大堂就往后院走,一个打扫院子的伙计急忙走上前来,问道:“这位客官,后面不是吃饭的地方,您走错了!”

沈晚晴把伙计往没人的地方一拉,按照林远告诉她的法子,把衣领往下一拉,露出光滑平坦,没有喉结的脖子,说道:“看到没有,我是你们的老板娘,你们老板有好几天都没回家了,我想着来看看。”

沈晚晴说着把一小块银子塞进伙计手中,神秘兮兮地说道:“这种事情,你们做伙计的千万别多嘴。”

伙计一看沈晚晴的情态就明白了,心想:“这几天掌柜的不回家,老板娘不知道听了什么风言风语,心里犯嘀咕了,这是要来捉奸啊!这种事情,做伙计的碰见算倒霉,那还有管的道理。”

让沈晚晴意外的是,伙计并没有转身走开,而是说道:“万一你是偷东西的呢?”

沈晚晴随手拿出一把钥匙,说道:“你看,我有钥匙,你不信,可以跟我来看。”

沈晚晴拿的其实是自己屋子的钥匙,她领着伙计来到屋子前面,一侧身挡住了伙计的视线,用一根铁丝捅开了门上的锁,然后瞬间把铁丝压在钥匙下面,转过身来对伙计说道:“你看,我没骗你吧。”

伙计哪能看出沈晚晴的手法,于是不再怀疑,点头走了,沈晚晴轻轻推开门,确认地上没有什么能留下脚印的东西,这才走进去,来到柜子前面,只见柜子上面夹着一根头发,沈晚晴哑然失笑,心想:“居然和我用这招。”

沈晚晴轻轻地取下头发,把柜子拉开,那包淀粉就躺在柜子里,沈晚晴把它换出来,然后用最快的时间转身离开。

沈晚晴前脚迈出酒楼大门,胡亮后脚就走了进去,林远在外面看到这一切,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心想:“终于把东西换出来了。”

沈晚晴回到屋子,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林远便说道:“快来听听,胡亮去见头山满了。”沈晚晴戴上耳机,就听见里面传来胡亮急促的脚步声,很快,胡亮就来到江浙会馆,把那包药交给头山满,说道:“前辈,就是这个东西。”

头山满把纸包打开,看了一阵子,没有看出什么名堂,说道:“这种东西光凭眼睛可看不出门道来,我们必须找一个人试验一下。”

胡亮说道:“毒药的药效和一个人的体重有很大关系,我们应该找一个和云小姐体重差不多的女人。”

头山满想了想,对外面说道:“把松下雪芝叫进来。”

林远听见这个名字心想:“一定是一个日本女人。”果然,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前辈,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头山满倒了一杯水,把那包药放了一些进去,“刷”的一下子,细细的药面就溶化在水里,踪迹皆无,头山满说道:“雪芝,把这杯水喝下去。”

松下雪芝说道:“是!”然后没有一点犹豫,把那杯水一饮而尽,头山满问道:“有什么味道吗?”

松下雪芝说道:“没有任何味道,就和普通的水一样。”

沈晚晴看看手表,对林远说道:“药会在一个小时之后发作。”

林远点点头,凝神听着耳机里的动静,头山满说道:“有没有什么感觉?”

松下雪芝说道:“没有任何感觉。”于是头山满,胡亮,松下雪芝便不再说话,耳机里只有轻微的噪音声。

过了十分钟,头山满又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松下雪芝还是说没有,就这样,头山满每十分钟问上一次,时间很快就到了一个小时,林远心想:“松下雪芝这回该昏倒了吧。”

可是松下雪芝的回答仍然是没有感觉,林远怀疑地看向沈晚晴,沈晚晴也皱起了眉头,等到一个半小时的时候松下雪芝仍然回答没有,只听见耳机里头山满说道:“雪芝,你回去吧,这没有你的事情了。”

然后头山满就对胡亮说道:“看来这个药根本就不是什么迷药,胡亮,你被骗了?”

胡亮说道:“可是这说不通啊,他为什么要骗我呢?”

沈晚晴也是一脸茫然,她说道:“我的配方没有问题啊,这个松下雪芝怎么什么事情都没有呢?”

林远也有些失望,毕竟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沈晚晴歉然地说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沈晚晴想起那么多的努力都白费了,又是自责又是歉疚,她默默地低下了头。

林远看到她这个样子,手轻轻地搭上了她的肩膀,柔声说道:“你不用自责,你肯定知道,不同的人对药物的反应是不同的,可能这个松下雪芝对这种药物的抗药性比较强。”

正在这时,只听见耳机里传来一个女人焦急的呼喊声:“前辈,不好了,雪芝小姐,她突然昏倒了。”

林远精神一振,说道:“药物起作用了。”

只听头山满说道:“快把雪芝抬进来。”

很快脚步声响,松下雪芝被抬了进来,胡亮问道:“雪芝小姐是因为迷药昏倒的吗?”头山满说道:“松下雪芝是我的得意门生,她的身体素质比一般男人都强上许多,而且最近她也没有生病,她昏倒只可能是因为迷药。”

沈晚晴小声地说道:“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林远看着她,问道:“你说说,怎么回事?”

沈晚晴说道:“这个药物的配方是根据动物实验来的,我们当时是用小白鼠做的实验,小白鼠被注射之后,它一直都在动,所以血液循环比较快,由此推算出来的公式是在一定血液循环速度基础上的,而这个松下雪芝在喝下迷药之后,不可能时时刻刻在动,她或坐或站,一定是处于静止状态的,药效这才延迟了。”

林远点点头,这时只听见头山满对胡亮说道:“你,把她的衣服脱光。”

450 女子访问队

林远和沈晚晴听见头山满这句话都十分意外,沈晚晴小声地问林远:“这个头山满想要做什么?”

林远想了想,说道:“可能是想看看迷药的药效吧。”

只听胡亮说道:“前辈,这不太好吧。”

头山满用冰冷的声音说道:“她们都是我的东西,我把她们怎么样都可以,你别有顾虑,脱吧。”

胡亮说道:“是!”然后就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胡亮已经把松下雪芝的衣服脱光了,头山满满意地说道:“很好,这个药的效果的确不错。”

头山满又说道:“你的妻子最近怎么样?”

头山满的这个问话实在是太突然了,问得胡亮有些发蒙,直到头山满又问了一遍,胡亮才反应过来,说道:“还是老样子。”

头山满说道:“你的妻子和这个女人比,哪个好?”

胡亮的妻子已经年过四十,人老珠黄的她自然不能和青春年少的松下雪芝相提并论,胡亮说道:“当然是雪芝小姐好。”

头山满说道:“好,她赏给你了,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我先出去了。”

沈晚晴听见头山满的话,十分惊讶,问林远说道:“头山满这是要干什么?”

林远说道:“一方面是要测试药的效力,另一方面也是给胡亮一些恩惠,好让他对自己死心塌地。”

头山满走了出去,然后就听见胡亮动作的声音,过了半个小时,头山满又走了回来,看看松下雪芝仍然没有醒过来,说道:“这个药的效力真是不错,看来找你的那个人真的是个间谍。”

胡亮说道:“我还从他那里要来了自动炮的位置图,我把图也带来了,只是,我无法肯定这张图的真假。”

头山满惊喜地说道:“快把图拿来我看看。”

胡亮把图递了过去,过了好半天,头山满都没有说话,正在这时,屋子里传来了女子的娇吟声,原来是松下雪芝醒了过来,她看到自己赤身**,衣服盖在身上,刚要拿起来穿上,头山满就冷冷地说道:“到外面去穿!”

松下雪芝说道:“是!”林远从她的声音里听出她在压制着自己的疼痛,看来刚才胡亮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没想到头山满却说道:“这么点痛苦就承受不住了吗?真是没用的东西!”

等松下雪芝走出屋子,头山满便对胡亮说道:“你可以回去了,这件事情不要对任何人说。”等到胡亮一走,林远就说道:“你说这个头山满下一步会有什么举动呢?”

沈晚晴说道:“樱井若美是不是我们的人他暂时不会去考虑,既然有了位置图,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肯定是想法子摧毁我们的自动炮,东乡平八郎因为这件事情很没面子,所以他们一定会优先做这件事情。”

林远说道:“你分析得很有道理,可是头山满会有什么办法呢?”

沈晚晴轻轻摇头,咬着嘴唇思索着,林远突然说道:“我在大沽口炮台的时候就说过,他们军营内部是铁板一块,想要动手,只可能从外面渗透进去。”

沈晚晴说道:“话是这么说,可是自动炮那么大,要想混进去把火炮摧毁,至少需要十几千克的炸药吧,带着这么多炸药怎么可能不被人发觉呢?而且火炮在高山上,进去的人炸掉了火炮也出不来了,有什么人可以这样牺牲呢?”林远也想不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松下雪芝压抑痛苦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回响起来,林远突然心有所悟,他激动地说道:“我想到了!”

沈晚晴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想到什么了?快点说说。”

林远说道:“按你说的,想要炸掉火炮,第一是要带着炸药混进去,第二是进去的人可以牺牲,你看头山满手下的女孩子,不正是符合这个条件吗?而且,最近也有契机进入炮台,那就是,秋瑾组织的女子访问队。”

林远又说道:“你想,这个时代男女之防甚紧,秋瑾能组织起这样一支女子访问队进入军营已经是奇迹了,对于进入军营中的女孩子,哨兵们肯定不敢去搜身,此时是冬天,衣服又厚,她们可以从容地把炸药藏在衣服里混进去。”

“这些女孩子的身手肯定不一般,就像头山满说的那样,两三个男人根本不是她们的对手,所以,她们进入军营之后肯定也能很从容地干掉哨兵,布设炸药,最关键的是,头山满只是为了试验药剂的效力,就把她们赏赐给手下随意玩弄,再加上松下雪芝醒来之后头山满对她说的话,说明头山满对她们没有一丁点的怜惜。”

林远加重了语气,说道:“所以,头山满一定会利用这个女子访问队,炸掉我们的自动炮!”

沈晚晴说道:“那我们就在山上设下陷阱,把她们一举抓获!”

林远笑道:“没错,就应该这样!”

正在这时,林远接到了马志梁发来的消息,林远心中一惊,心想:“难道日俄联军这么快就回来了!”

林远问马志梁:“马老,有什么事情吗?”

马志梁说道:“小林啊,刚刚山下的清军来和我们说,有一支女子访问队要来军营中参观,罗荣光让我请示你。”

林远说道:“麻烦您告诉罗荣光,就说我答应了,让他好好准备。”

林远看看沈晚晴,说道:“看,我已经同意女子访问队进来了。”

沈晚晴点头说道:“那好,我去秋瑾那里把女子访问队的名单拿来,我们把可能是日本间谍的女孩统统挑出来。”

林远说道:“好,等你回来,我们就赶赴大沽口,亲自指挥这件事情。”

沈晚晴回到报社,刚一进门,秋瑾就高兴地对她说道:“晚晴姐,好消息,我们的慰问队一下子增加了五个报名的人。”

沈晚晴看着她那天真的笑脸,心想:“现在的秋瑾还年轻,哪能识破敌人的阴谋呢。”沈晚晴也没有多说什么,拿了名单就回来了,林远说道:“我又想了想,女子访问队这件事情,我们一定要好好地宣传一下,这也是社会变革的一个步骤。”

沈晚晴说道:“那好,我们让唐帆也一起去,到时候我们多写一些稿子。”沈晚晴说完便把名单交给林远,说道:“这上面新增加的五个女孩,都有嫌疑,可是我们无法确认他们是不是头山满派来的。”

林远说道:“有办法了,你明天去她们那里一趟,就用采访的名义,把她们的声音记录下来,我们已经知道松下雪芝的声音了,我们回来之后一比对,如果发现松下雪芝在里面,那我们就可以确定了。”

第二天沈晚晴一回来,却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451 偷袭自动炮

原来名单上没有地址,沈晚晴以为秋瑾知道地址,所以就去问她,没想到秋瑾也不知道地址,沈晚晴多方打探,也没有结果。

林远于是说道:“我们也不用管到底谁是间谍,我们只要把陷阱布置好就行了。”

这五个少女就是头山满的手下,头山满当然不会让人轻易地找到她们,头山满在拿到那副图的时候,脑海中就浮现出了炸毁自动炮的想法,消息灵通的他自然知道女子访问队的事情,于是他就想到了让自己手下混进去。

头山满几乎可以肯定这次行动百分之九十九会成功,首先,胡亮的分布图一定是真的,那个中国特工根本没有必要弄一张假图来骗他,其次,中国人根本不会想到一群少女能揣着炸药去炸火炮,而且这些少女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普通的中国士兵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就算是那个不成功的百分之一发生了,头山满依然是赢家,那是因为,他安排樱井若美来指挥这次行动,而且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五个少女,樱井若美,还有他自己,如果行动不成功,就说明有人提前走漏了消息,那么就说明樱井若美真的是他们的人!这样一来,自己就可以把情报失误的过错都推到樱井若美身上,自己反而会成为挖出叛徒的功臣,头山满斟满了一杯茶,轻轻呷了一口,为自己天才的想法而欣喜,他还不知道,他已经落入了林远精心设计的圈套之中。

在大沽口炮台,林远正在和沈晚晴商量对策。

林远首先说道:“女子访问队会在一月十二日来到军营,来了之后,我们会安排他们体验军营生活,包括参观炮台,参观训练场等等,还会让她们体验一下开枪射击,在整个过程中,我作为最高指挥官,肯定要全程陪同,所以,任务的执行就需要你去做了。”

沈晚晴听林远说要亲自陪同,不由得问道:“你要亲自陪同?万一她们借机刺杀你怎么办?”

林远摇头说道:“不会的,她们不知道我全程陪同的事情,不会有这样的行动预案的。”

沈晚晴说道:“那就好,到时候我会在山上埋伏,保证把这五个人一网打尽。”

林远说道:“我总觉得头山满会利用这件事情多做些文章,他不会单单是想把自动炮给炸掉。”

沈晚晴问道:“你觉得头山满还有什么打算?”

林远说道:“我如果是头山满,就让樱井若美来指挥这件事情,如果行动失败,就说明樱井若美提前走漏了消息。”

沈晚晴笑道:“你想多了吧,行动失败的可能性有很多,不一定是樱井若美走漏消息了啊。”

林远说道:“那如果我们把这件事情做得好像是她走漏消息了呢?”

沈晚晴疑惑地看着林远,问道:“我们该怎么做?”

林远对她小声说出了计策,沈晚晴点头答应,出去准备了。

很快就到了一月十二日,这一天,军营里面打扫得焕然一新,兵卒们听说有姑娘们要来,都十分欣喜,毕竟这个时代当兵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能被人家高看一眼,他们自然非常高兴。

林远领着众将官亲自来到军营门口迎接,很快秋瑾为首的十几个少女就来了,后面还跟着不少仆人,原来这些少女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尽管她们的父母不同意她们来军营,可还是经不住她们的软磨硬泡,勉强答应,但是他们还不放心,于是就给她们配上了不少仆人。

当然还有以唐帆为首的记者,还有几个外国记者,他们的印象里,中国女人都是从来不出门的金丝雀,这次竟然走出家门,走进军营,他们觉得无比新鲜,于是也跟了过来。

林远在营门口简单地说了几句欢迎的话,就把这些少女们领进了军营,顿时军营中满是莺声燕语,这些少女们久在深闺,又是天真烂漫的年纪,所以见到什么都好奇,不停地问这问那。

这时有五个少女走到林远面前,为首的一个说道:“我们要去……”

林远看到她们害羞的情态,就知道她们想去方便,于是点点头,给她们指了路,这五个少女很快转到了屋子后面,不见了踪迹。

这五人正是头山满安排的,为首的那个正是松下雪芝,松下雪芝躲在屋子后面,辨明了方位,一指神仙山,领着五个少女就赶了过去。

一路上也没有遇见哨兵,五个人少女很快来到了山脚下,让松下雪芝兴奋的是,山脚下也没有哨兵,于是便向山顶走去。

她们都是登山的高手,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来到了山顶,松下雪芝看见了一座掩体,心想:“这里面肯定就是自动炮了。”

松下雪芝轻轻一摆手,说道:“都藏起来,我去探查一番。”

说完,松下雪芝就一个人走到掩体附近,这时一个哨兵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哨兵见到松下雪芝,和颜悦色地说道:“小妹妹,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松下雪芝笑道:“我看见这座山很高,就忍不住爬了上来。”

哨兵说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快点下山去吧。”

松下雪芝撅起了小嘴,娇声说道:“好哥哥,让我进去看看都不行吗?”

哨兵摇头说道:“林帅吩咐过,这里是机密要地,你们可以在军营里参观别的地方,唯独这里不行!”

松下雪芝听见这话心中一阵窃喜,心想:“看来这里就是自动炮所在的地方了,自己没有找错,我应该打听一下里面有没有人把守。”

松下雪芝于是撒娇地说道:“这里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把守吗?让我进去瞧瞧吧,又没有人知道。”

哨兵说道:“是只有我一个,可是那也不行啊!”

松下雪芝心想:“既然只有你一个人,我就一招打倒你!”于是她往哨兵身前靠近了一些,刚要出招,可是没想到那个哨兵竟然往后一退,这样一来松下雪芝就没有把握一招致命了,松下雪芝连着跟进了几步,哨兵竟然都躲开了。

松下雪芝心生一计,捂着小腹蹲在地上,哀声说道:“好痛啊……”

哨兵连忙过来问道:“你怎么了?”

松下雪芝害羞地说道:“我肚子痛……”

哨兵连忙说道:“那我背你下山吧。”

松下雪芝说道:“不行,让你背了我,传扬出去我就没有脸面见人了,你不能背我,快点下山去找人吧。”

哨兵连忙下山去了,看着哨兵消失的身影,松下雪芝隐约觉得这个哨兵不同寻常,可是具体是什么又说不出来,松下雪芝不再多想,把其他四个少女叫了出来,一起进入了掩体。

452 注射神秘药剂

五个少女进去之后,便把裙子掀起来,原来她们的炸药都绑在大腿内侧,这样就算有人搜查也发现不了,军营没有女兵,可能搜查的她们人都是男人,不可能去摸她们的大腿。

五个少女把炸药从腿上解下来,准备炸毁自动炮。在出发之前,头山满已经把火炮的结构告诉给了松下雪芝,松下雪芝让其他几个少女打开炮闩,决定把炸药填进去。

正在这时,突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松下雪芝连忙向后一跃,躲开了网,可是其他四个少女躲闪不及,被罩在网中,松下雪芝连忙说道:“快点引爆炸药,我们和火炮同归于尽!”

可让她意外的是,四个少女在被网触到的瞬间,突然摔倒在地,全身抽搐,炸药也落在了一旁,原来这是林远和沈晚晴精心准备的电网,上面的电不会把人电死,但是却可以让人丧失行动能力。

松下雪芝第一个反应就是:“中计了!敌人早就已经有防备了!”此时的松下雪芝一心只想炸毁火炮,根本不顾自己的生死,她想拿起炸药包引爆,和这门大炮同归于尽。

炸药全被扣在电网下面了,松下雪芝伸出手去想要拿出炸药,可是手刚刚碰到网,就感到一阵刺痛,她本能地把手缩了回来。

松下雪芝见到拿不出炸药,于是改变了主意,心想:“炸药是拿不出来了,而且消息走漏了,一定是我们的内部出现了叛徒,我一定要活着回去把这件事情告诉头山前辈。”

松下雪芝打定主意,起身冲出掩体,正好看见了那个哨兵,那个哨兵一见松下雪芝便惊呼道:“怎么漏了一个?”

松下雪芝一听这话,更加肯定行动失败的原因是消息走漏了,她根本没把这个哨兵当回事,她对自己的身手非常自信,一招之内肯定能把这个哨兵杀死。

松下雪芝手腕一抖,从衣袖中抖出一支尖利的钗子握在手中,飞身扑向哨兵,用钗子去刺哨兵的咽喉,松下雪芝这一招练了很久,是她的杀手锏绝技。

松下雪芝本来以为一招就能要了这个哨兵的性命,没想到这个哨兵突然一抬手,手上赫然多了一支手枪一样的东西,然后她就看见一道蓝色的弧光射向自己,她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原来这个哨兵正是陈飞!林远因为这次行动特殊,所以特地把他从前线调回来,他用来击倒松下雪芝的,正是电击枪,这种枪他在日本的时候就使用过。

陈飞走上前去,用手搭在松下雪芝的脖子上,发现跳动还在,知道她只是昏倒了,于是把她抱起来,放到了边上的树林里,掀起她的裙子,然后解开她扎在腰间的汗巾。汗巾是用来扎住裤子的,汗巾一解开,裤子就松开了,陈飞把她的裤子褪下一截,露出一段雪白的臀肉。陈飞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玻璃管,把它的瓶口打碎,然后取出一只注射器,把玻璃管之中的透明药水吸到注射器中。

陈飞拿着注射器,把里面的药剂注射到松下雪芝的臀肉之中,然后把她的裤子提上,裙子放下,不过汗巾却没有给她扎上。

陈飞看了看她的脚,上面穿着羊皮面厚底的靴子,陈飞抬起她的腿,让靴子底冲着自己,从怀中取出一把尖刀,在靴子底上轻轻一划,然后把一枚窃听器放了进去,窃听器上面涂着特种粘合剂,一碰上羊皮就粘得死死的。

陈飞的动作非常快,整个过程都没有超过一分钟,他把这一切做完,就躲在一边,正在这时,一队清军士兵冲进掩体,领头的正是潘炽,他们把四个少女从电网中抓出来,少女们认为自己是大日本帝国的特工,怎么能被低贱的支那人抓住,于是拼命反抗。

但是电网已经把她们的神经给麻痹了,所以她们一身的本事根本使不出来,被清军士兵用手指粗的麻绳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一个清军士兵坏笑着对潘炽说道:“潘哥,我们是不是能乐呵乐呵了?”

潘炽见到这个兵卒斜着眼睛,不怀好意地在四个少女胸前腰间乱瞄,就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了,潘炽伸手给了他一个脖溜儿,说道:“想什么呢?林帅交待过,不准欺负她们,快把她们送到林帅那里去。”

清军士兵这才把四个少女押下去,林远此时正在陪同来访问队中的女孩子体验射击,林远命人从军营里拿出十几支步枪,让这群女孩子们体验,潘炽就在这个时候来到林远身边,说道:“林帅,事情都办妥了。”林远说道:“回去给参加行动的兄弟每人一两银子,不得走漏消息,谁要是走漏消息,全部斩首!”

潘炽答应着下去,林远看看手表,把秋瑾叫到一边,说道:“秋姑娘,带着她们回去吧,要是晚了恐怕天就要黑了。”

秋瑾点点头,笑道:“林帅,我们以后再来,你们欢迎吗?”

林远笑道:“当然欢迎。”

秋瑾这才招呼众人回去,可是数来数去却发现少了五个人,连忙问林远,林远说道:“她们五个和我说过了,害怕回家挨骂,已经提前回去了。”秋瑾这才带着人回去,这个时候,陈飞还在一旁看着松下雪芝,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松下雪芝才从电击枪的威力中缓过劲儿来,她活动活动身上,除了手脚有些发麻之外并没有受伤,这时她才发觉腰间的汗巾已经被解开了。

可是松下雪芝并没有察觉身体上有疼痛,于是心想:“一定是那些支那人在解开我的衣服之后发现我没有动弹,以为我已经死了,这才放过了我。”

松下雪芝扎好汗巾,听见周围没有声音,这才站起身来,她不敢往营门的方向走,那里都是士兵,去了肯定会被抓住,她于是往山林深处走,想要从山林里绕出军营。

山林里的满是积雪,走这样的路需要耗费极大的体力,松下雪芝没走多远就已经觉得气喘不过来了,心好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嗓子眼满是血腥气,可是松下雪芝心想:“必须把我们内部出了叛徒的事情告诉前辈们。”

所以松下雪芝几乎是拼尽了全部体力,才从山林里面绕出来,极度疲惫的她根本就不知道陈飞跟在她的后面,她的体力虽好,可毕竟和陈飞相差甚远,陈飞跟在她的后面都没费什么力气。等到陈飞看着她跑出山林,来到大路上,便给林远和沈晚晴发消息:“那个日本少女已经逃出去了。”

沈晚晴说道:“太好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

陈飞问道:“你让我给那个日本小姑娘注射的药剂是什么啊?”

453 迷昏樱井若美

沈晚晴呵呵笑道:“那可是我们的高科技间谍用品,至于是什么,天机不可泄露!”

松下雪芝来到天津城外,距离军营最近的一个小镇,此时已经是深夜,她看看周围无人,敲了敲一户人家的房门,门打开一个小缝,松下雪芝闪身溜了进去。松下雪芝还不知道,沈晚晴就跟在她的后面,沈晚晴见到她进了一间屋子,立刻给林远发出消息:松下雪芝已经到达接应地点!林远立刻开启窃听器,戴上耳机听着,只听见一个熟悉的女声说道:“你怎么回来了?你们不是失败了吗?”林远听见这个声音就是一惊,心想:“这不是樱井若美吗?”

松下雪芝说道:“我们是失败了,因为我们的消息走漏了,他们提前有了准备,他们的人以为我死了,就把我扔在了一边,我就逃了出来。”

樱井若美惊讶地说道:“什么?消息走漏了,这怎么可能!”

樱井若美知道这件事情极其机密,只有参与行动的五个人,自己和头山满知道这件事情,消息怎么可能走漏呢!

樱井若美说道:“你立刻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我听,不准错过每一个细节,每一句话。”

松下雪芝说道:“可以给我一口水吗?我太渴了。”

林远听着松下雪芝的声音,心想:“看来这些少女在日本人那里实在没有地位,听她的声音里满是哀求,好像樱井若美能给她一口水喝都是极大的恩惠似的。”

樱井若美没有说话,倒了一杯水给她,然后说道:“你从山里逃回来,体力消耗一定极大,这样,我再给你弄点吃的。”

松下雪芝的声音顿时惊慌起来,说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喝点水就行了。”

樱井若美柔声说道:“没事,我不会像头山前辈那样对你们的,他对待你们,实在有些太严厉了。”

过了一会儿,林远便听见吃东西的声音,松下雪芝说道“我们进入军营之后,借口要去方便……”

正在这时,樱井若美看到松下雪芝拿着水杯的手一松,水杯“啪”的一声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樱井若美急忙问道:“你怎么了?”

松下雪芝已经发不出声音了,“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人事不省,樱井若美连忙上去摸她的脖子,竟然没有一点跳动的迹象。

樱井若美心想:“她怎么突然就死了呢?说不通啊!”樱井若美想了一会儿,把松下雪芝的身体抱到了床上,然后用被子给她盖住,就好像一个人在睡觉一样,然后收拾好东西,悄悄地从后门溜出去。

头山满为了能够及时得知松下雪芝她们是不是得手了,所以派遣了几个手下去军营附近,专门听里面有没有爆炸声传来,其实不用听爆炸声,如果自动炮被炸毁,整个军营都会像开了的水一样热闹。

可是在外面的人守候了一夜,也没有听见军营里有任何响动,所以他们回来报告头山满说道:“军营里安静如昔,什么反应都没有。”头山满不由得心中一颤,心想:“行动失败了!难道真的是樱井若美走漏了消息?”可是随后他又想道:“这件事情还有别的可能,松下雪芝她们被人发现也不一定,可是就算支那人发现了她们,难道能挡住她们吗?”

头山满犹豫起来,到底是松下雪芝被人发觉了?还是消息提前走漏了?正在这时,手下的人送来了新一期的关东报,头山满随意地翻了一下,一个消息映入他的眼帘,让他大吃一惊。

只见上面写道:“粉碎日本间谍妄图借女子访问队炸毁我火炮的阴谋!”

头山满立刻往下面看,只见上面写道:“有四个日本女间谍……”

头山满狐疑起来,心想:“怎么是四个?不应该是五个吗?”他看向边上的那幅图片,上面有四个被绑着的少女,头山满仔细地看着她们,一个一个地辨认。

头山满心想:“没有松下雪芝!她哪里去了呢?难道消息是她走漏的?”头山满很快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他对自己的手腕很有信心,松下雪芝是从几岁开始被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她绝对不可能背叛自己,而且在得知行动计划之后她们就没有和外界接触过,所以她们不可能是叛徒。头山满思索再三,吩咐手下说道:“去把胡亮给我找来。”

很快胡亮就来了,头山满问道:“今天的报纸你看了吗?”

胡亮说道:“我看到了,这次行动是您策划的吗?”

头山满没有回答,而是说道:“那个支那特工不是让你给云小姐下药吗?你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云小姐?”

胡亮说道:“明天她就会来我这里。”

头山满把那包剩下的药交给他,说道:“你按照那个人说的,把这些药放进云小姐的水里,然后你向他询问被抓住的日本女间谍的事情。”胡亮点了点头,说道:“属下明白。”

林远和胡亮约好,如果胡亮想要见林远,他就会在酒楼外面挂上“红焖狮子头暂缺”的牌子,胡亮从头山满那里回来就把这个牌子挂了出来。

胡亮的一举一动都在林远的掌握之中,所以林远也不怕胡亮会有什么花招,林远来到酒楼,胡亮在一个单间招待了他。

胡亮一见林远便说道:“日本女间谍炸自动炮的事情你知道吗?”

林远笑道:“我当然知道,我还参与了呢。”

胡亮说道:“那好,相信你我都知道,参与行动的是五个人,可是最后被抓住的只有四个人,还有一个人,我要知道那个人的下落。”

林远说道:“这个人啊!我当然知道她的下落,不过吗?这次是你求我办事,所以……”

胡亮说道:“我不仅帮助你下药,还给你五千两银子作为报酬。”说着从袖子里抽出一张银票,说道:“大兴银庄的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林远说道:“好!等你下了药,我这边一得手,我就把她的事情告诉你,这件事情过了之后,我们谁也不认识谁。”

胡亮点点头,林远没有停留,起身走了出去。

第二天,樱井若美便来见胡亮,她以为胡亮不知道袭击自动炮的事情,也就没有提起它,简单了和胡亮交谈了几句就走了,胡亮招呼她喝水,樱井若美不知是计,便把水喝了下去。

樱井若美从屋子里走出来,沈晚晴立刻跟了上去,林远他们知道樱井若美的反跟踪能力很强,所以沈晚晴亲自出手。

樱井若美还在琢磨消息走漏的事情,没有意识到身后沈晚晴的跟踪,过了一阵子,她才看到沈晚晴的身影,樱井若美调转方向,迎着沈晚晴走去,想要找机会甩掉她,可是这时,她却感到一阵头昏。

454 确认叛徒

樱井若美心想:“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是生病了吗?怎么会赶在这个时候生病!”

樱井若美勉强走了几步,感到头越来越晕,渐渐地,眼前的东西已经模糊了,就在她即将摔倒的一瞬间,她感到一个温暖芬芳的胸膛抱住了自己。抱住她的人正是沈晚晴,沈晚晴见到路人纷纷朝她们投来异样的目光,连忙说道:“妹妹,你怎么了?”

沈晚晴这句话是说给周围的人听的,好让他们不会起疑,沈晚晴一手搂着樱井若美的肩膀,一手抄起她的膝盖,把她横抱在胸前,路上的人见到这个年轻姑娘竟然能把一个人横抱起来,纷纷投来赞叹的目光。

沈晚晴这边一得手,立刻给林远发出了消息,林远随后来到福满酒楼,胡亮依旧在上次的单间接待了他,林远坏笑道:“我们的合作很愉快,云小姐现在已经在我的床上了,我一会儿就回去享用。”

胡亮说道:“我向你打听的那个女人的下落,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林远说道:“当然,她的名字叫松下雪芝,她竟然逃过了我们的埋伏,一个人从山林里下了山,她还真是厉害,山林里路那么难走,她居然走出来了!我们的人一路追踪,发现她进入到五里镇的一家院子里。”

“等我们的人进去的时候,发现松下雪芝已经死了,我们也不愿意把尸体背回去,于是就把尸体放在了五里镇的义庄里,如果你想要尸体的话,可以到那里去找。”

胡亮没有说话,林远起身离开,笑道:“我们还会再见的。”

林远随后来到了沈晚晴那里,问道:“樱井若美怎么样了?”

沈晚晴说道:“药力很强,她还有半个小时才能醒过来。”

林远走到屋子里,只见樱井若美躺在床上,整个身体成一个大字型,手脚都被手铐铐在床上,沈晚晴说道:“这个女人十分危险,我没有办法,只能先把她铐起来。”

过了半个小时,樱井若美才悠悠地醒过来,她知道自己被人暗算了,可是她实在想象不出,到底是谁暗算了自己,难道是胡亮吗?。林远走进来,看着樱井若美,用日语笑道:“樱井小姐,我们终于见面了。”

樱井若美在负责刺杀林远的时候见过林远的画像,此时见到了林远,大吃一惊,挣扎了两下,发现自己挣脱不开手铐,也就不再动弹了。

樱井若美听见林远叫破了自己的名字,也就不用否认了,一直以来她都把林远当做是自己的对手与仇敌,今天被林远抓住,她感到巨大的耻辱!

樱井若美闭上了眼睛,她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怎样的侮辱,可是她手脚都被绑住,根本无力反抗!樱井若美听见林远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心中一阵紧张,心似乎都要跳出来了!

让她意外的是,林远竟然解开了她手腕和脚腕上的手铐,樱井若美心想:“趁这个机会,一招击毙林远!”可是樱井若美一动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手脚被铐住得太久,出手的速度变得极慢,林远已经躲到了一边。

林远见到樱井若美攻击自己,并没有生气,而是笑道:“樱井小姐,你怎么恩将仇报呢?我没有害你,相反的,我是把你救了。”

樱井若美说道:“你说什么?你救了我!”

林远笑道:“当然了,自然是我救了你,这有什么需要怀疑的吗?你也不想想,你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昏倒在路边上。”

樱井若美说道:“肯定是你对我使了什么阴谋诡计!”

林远笑道:“你错了,给你下药的人是胡亮,你们自己的人!是他把药下在了你的水里,至于他为什么给你下迷药,相信你也清楚原因,那就是他十分恨你。”

樱井若美摇头说道:“不可能,他不敢这样做!”

林远笑道:“他以前是不敢,可是现在他却敢了!”

樱井若美问道:“你在说什么?”林远笑道:“你以后跟着我吧,我这里才是你唯一的活路。”

樱井若美冷笑道:“让我堂堂大日本帝国军官跟着你们支那人,别做梦了!”

林远轻轻地摇摇头,说道:“你肯定会相信我的话,这样吧,你去见头山满,相信一切事情就会水落石出了。”说完,林远转身走了出去。

樱井若美反复琢磨着林远的话,始终猜测不透,她觉得事情很不对劲儿,先是炸毁自动炮的行动失败,再是松下雪芝从中国人的营区逃了出来,又离奇死在了自己的屋子里,今天,平日里温顺的像绵羊一样的胡亮居然敢给自己下药!

樱井若美看看天色已晚,决定第二天起身去江浙会馆,她必须要见到头山满,把这一切汇报清楚。

第二天一大早,杨啸林便来向林远报告道:“胡亮又去江浙会馆,与头山满见面了。”林远和沈晚晴急忙拿起耳机,只听见胡亮说道:“现在我们已经可以肯定,樱井若美背叛了我们。”

胡亮原来一直不知道樱井若美的真实名字,所以一直称呼她为云小姐,此时他也知道了樱井若美的真实名字,看来头山满已经确信樱井若美是叛徒了,所以把樱井若美的事情都告诉了胡亮。

头山满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实在是想象不到啊!”

胡亮说道:“可是,她为什么要背叛我们呢?”

头山满慢悠悠地说道:“可能的原因有很多,只是我们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了,比如说,这些年她立下了不少功劳,她觉得自己得到的奖励比不上她立下的功劳。”

胡亮说道:“我们要把她怎么办?你也知道,樱井小姐的父亲……”

樱井若美的父亲樱井正树,早年在军中服役,在西南战争中立下了赫赫功绩,却在那场战争中受了伤,从此离开了军队,转而从商,当年和他一起的战友都已经成为了如今的军政高官,所以想要动樱井若美,必须经过樱井正树。

头山满笑道:“你相信吗?出了这样的事情,樱井正树肯定会和樱井若美撇清关系。”

胡亮惊讶地说道:“支那人有句老话,虎毒不食子,樱井正树会这样做吗?”

头山满刚要说话,外面就有人走了进来,说道:“云小姐来了。”

头山满点点头,说道:“让她进来。”

樱井若美走进屋子,一见到胡亮就怒火上涌,刚要冲上去把胡亮痛打一顿,就听见胡亮冷冰冰的声音响了起来:“别动。”

樱井若美只见胡亮手中,赫然是一支精致的手枪,乌黑的枪口,正对准自己的胸口。

455 死而复生

樱井若美见到胡亮竟然敢拿枪指着自己,气得粉面通红,看着头山满说道:“前辈,这……”

头山满静静地喝着茶,没有半点反应,胡亮从座位上下来,把一副铁做的镣铐扔在樱井若美面前,发出“哗啦”一声,他冷笑道:“樱井小姐,把它戴上吧,要是我帮你戴上可就不好了!”

樱井若美听见胡亮都知道了自己的真实名字,心中顿时一惊,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她看着头山满,说道:“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头山满冷冷地说道:“把手铐戴上,不要让我们动粗。”

樱井若美没有办法,她看着眼前的镣铐,知道这是支那人监牢里常用的东西,被支那人用来锁囚犯的东西锁住,她感到无比羞耻,可是她也没有办法,低下头,默默地捡起镣铐。

胡亮看着樱井若美在自己面前低下头去捡镣铐,他不由得感到一阵快慰,冷笑道:“樱井小姐,你也有在我面前低头的一天啊!”

樱井若美听着胡亮的羞辱,没有理他,拿起沉重的镣铐,刚要戴在手上,胡亮就笑道:“你戴错了,樱井小姐,这副镣铐应该这样戴,把你的右手和你的左脚铐在一起!”

这幅镣铐很短,如果把右手锁在左脚上,樱井若美就只能蜷着腿坐在地上了,可是樱井若美没有办法,只能照办,樱井若美坐在地上,咬着嘴唇,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狠狠地瞪着胡亮。

胡亮见到樱井若美这副模样,更加高兴了,他笑道:“这副镣铐如果戴在别人手上,那是一幅沉重的枷锁,可要是戴在你樱井小姐手上,可就是一副杀人的利器了,我们知道樱井小姐的身手,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

樱井若美知道他这是在有意羞辱自己,也不理他,转过头看着头山满,说道:“前辈,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了吗?”

头山满笑道:“还是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吧,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樱井若美听见这话真好像被五雷轰顶一般,她惊叫道:“您说什么?我背叛了你们?”

头山满说道:“没错,胡亮的情报明明没有出错,可是经过你的手送出去之后都变成了假的,难道这不能说明问题嘛?”

樱井若美说道:“胡亮也接触了情报,就不会是他把情报换掉了。”

头山满说道:“我也有这个顾虑,所以我设计了炸毁自动炮的行动来验证,结果,行动失败,失败的原因,正是因为消息走漏!知道这个行动的,只有我们六个人,你说,到底是不是你有问题!”

樱井若美此时还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她连忙说道:“行动失败就一定是因为消息走漏吗?她们五个小姑娘,戴着炸药,深入军营,任何一个细微的疏忽都可能被别人看出破绽,难道不会是因为她们自己才失败的吗?”

胡亮听见这话哈哈大笑起来,他说道:“我们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我们找来了证人!”

樱井若美惊讶得瞪大了眼睛,说道:“证人,什么证人?”胡亮冲着外面说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少女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狠狠地瞪着樱井若美,说道:“你还记得我吗?”

樱井若美看着这个少女,惊讶得半天才冒出一句话:“你不是死了吗?”少女冷笑道:“是你希望我死吧!”

这个少女竟然是松下雪芝,原来,陈飞给她注射的药剂是一种大剂量的安眠药,这种药剂可以造成生物学上的假死状态,而沈晚晴又调整了配方,让药剂在注射之后很久才会发作。

这个计划正是林远和沈晚晴一手打造的,不过在制定之初,林远觉得这个计划的不确定性太强了,药剂发作的时间并不能精确控制,也就是说,不一定能让松下雪芝在见到樱井若美之后假死。

不过这个计划的效果实在是太好了,所以林远和沈晚晴对这个计划产生了试一试的念头,谁知道他们的运气极佳,松下雪芝竟然真的在见到樱井若美之后假死了。

松下雪芝看着樱井若美,冷冷地说道:“我们在炸毁自动炮的时候遭遇了陷阱,有一张大网从天而降,直接把我们的四个姐妹都罩了进去,这不是敌人提前有了防范是什么?还有,我也听见了他们的谈话,谈话中也提到了他们早就知道这件事情。”

松下雪芝接着说道:“行动失败的原因有很多,并不一定是消息走漏,而确定是不是消息走漏的唯一办法就是找到我们五个姐妹,你见到我从支那人的军营里逃了出来,害怕我把这些事情说出来,于是就下毒把我毒死,可是你没有想到,你的毒药没有毒死我,我又活过来了。”

原来林远在听到樱井若美离开之后,就秘密地通知了沈晚晴,沈晚晴进去把松下雪芝的“尸体”搬了出来,放在了林远所说的义庄里,然后林远再把这件事情告诉给胡亮,等胡亮带着手下找到松下雪芝的时候,松下雪芝正好清醒过来。

而松下雪芝也不知道她自己被陈飞注射了药剂,所以她一口咬定是樱井若美给自己下的毒,胡亮和头山满也不知道松下雪芝是假死,只是以为她的耐受力很好,毒药没有毒死她。

头山满冷冷地看着樱井若美,说道:“这下水落石出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樱井若美辩解道:“不对,我没有给她下毒,我还给她东西吃,给她水喝,是她自己死的。”胡亮冷笑道:“哪有人会自己死!如果不是你下的毒,为什么在发现她死的时候,你一个人逃了出去?”

樱井若美说道:“我孤身一人,屋子里突然死了一个人,我要是不逃走,被人发现我该怎么解释!”

头山满说道:“不要再争辩了,我实在想不通,你作为大日本帝国的优秀特工,竟然自甘堕落,去和支那人混在一起,说说吧,你为什么要投降支那人?”

樱井若美摇头说道:“我没有,肯定是有中国人在里面做了手脚!”

头山满说道:“你倒是给我说说,从头到尾,中国人是怎么做手脚的?”

樱井若美当然不可能知道了,林远和沈晚晴在整件事情中,使用了大量的高技术手段,比如窃听器,把窃听器巧妙装进佛珠的技术,假死药剂,樱井若美就算再聪明,也不可能知道这些事情。

头山满冷冷地说道:“你要是不说,那我就只好用刑了。”

胡亮听见这句话,兴奋得心差点从嗓子眼里冒出来,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456 众叛亲离

胡亮走到樱井若美身边,说道:“樱井小姐,我们毕竟同事一场,我就不叫人把你押下去了,你站起来,自己走吧。”

樱井若美的右手和左脚被镣铐连在一起,如果自己走的话,只能低着头,弯着腰,还要撅着屁股,样子别提有多难看了,樱井若美知道胡亮又在有意羞辱自己,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胡亮,没有理她。

胡亮说道:“那好吧,我们就只有把你押下去了。”于是胡亮就挥手叫进来几个大汉,把樱井若美抬了出去,胡亮听头山满耳语了几句,这才跟了出去。

几个大汉抬着樱井若美,来到后院,走进一间屋子,掀开一块地板,一段楼梯就显露出来,他们走下楼梯,来到一间宽敞的地下室,墙边上堆着不少刑具,头山满虽然是在中国,可还是在自家的地下室里设立了一间刑房。

几个大汉把樱井若美牢牢地绑在一个十字架上,胡亮摆摆手说道:“你们先都出去。”

胡亮狞笑着逼近樱井若美,说道:“樱井小姐,你没有想到你也会有今天吧,你往日训斥我的那些威风都哪里去了呢?来吧,哭出来,好好求我,说不定我会放过你。”

要是樱井若美这个时候像一个娇弱女子那样哭泣哀求,她就是不是樱井若美了,她看着胡亮狞笑的脸,反而笑了出来,说道:“胡亮,我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我敢肯定自己是被冤枉的,我相信头山前辈一定会明白过来,而且我的父亲和头山前辈是好朋友,所以,我早晚有一天会出去的。”

胡亮听见这些话,笑得腰都弯了,说道:“你真的以为你的父亲会来救你,我告诉你,不可能了,至于为什么不可能,我现在还不想告诉你,要是我告诉你了,折磨你就没有意思了。”

胡亮伸出手,猥琐地在樱井若美脸上捏着,坏笑道:“你看你现在多威风啊,从这样的你嘴里问出情报,才有意思啊!”

樱井若美不屑地一笑,说道:“胡亮,就凭你的手段,别说我是冤枉的,就算我真的背叛了你们,你也不可能从我的口中问出东西来。”樱井若美看到胡亮冷哼一声,更加不屑地说道:“胡亮,你能有什么手段呢?脱光我的衣服?强暴我?或是对我用刑?老实告诉你,这些手段,你可以用在别的女人身上,可是对我,没有用!”

胡亮说道:“我为什么非要从你的口中问出东西呢?我就是想要折磨你泄愤!你平时是怎么对我的,我今天就要怎么对你!”

胡亮说到这里,突然抬起手,狠狠地打了樱井若美一计耳光,怒道:“当时你就是这样打我的!记得吗?疼吗?”

这一下胡亮使出了全力,樱井若美整个脸颊都肿了起来,嘴角和眼角都流出了鲜血,而樱井若美却冷笑道:“胡亮,你就这么点力气吗?”

胡亮冷笑道:“好,你不怕是不是?我也不用手打你了,我的手还痛呢!”说着,在墙上的刑具里挑出一根拇指粗细的鞭子。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松下雪芝的声音:“胡前辈,头山前辈叫您过去。”

胡亮看着樱井若美,冷笑道:“你给我等着。”

江浙会馆里发生的一切,都被林远和沈晚晴听去了,沈晚晴问道:“我们要现在出手就她吗?”

林远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听樱井若美的声音,没有一点惧怕的意思,我们就算是救下她,她也不会帮助我们的。”

林远说完,又问沈晚晴:“你说这个樱井若美真的不怕用刑吗?”

沈晚晴说道:“樱井若美是个训练有素的特工,像脱光衣服这样的侮辱她肯定不会害怕,可是肉体的疼痛是实实在在的,我不相信她不怕。”

林远说道:“那我们就再等一会儿,等她受不了的时候再出手。”

林远很快听见头山满和胡亮回到樱井若美面前,樱井若美说道:“头山前辈,我也是大日本帝国的军官,你没有权力这样对我。”头山满说道:“内阁任命我主管支那的情报事宜,就赋予了我这样的权力。”

樱井若美说道:“我要见我的父亲。”

头山满笑道:“樱井小姐,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以为你的父亲可以救你吗?”说着,头山满把一张纸举在她的面前,说道:“看看吧,这是你父亲的亲笔信。”

樱井若美首先看落款和笔记,看到上面的印章和字迹都是父亲的,这才相信这封信是真实的,等她看信的时候,却大吃了一惊。

只见上面写道:“头山兄,小弟教女无方,有辱家门,望头山兄为了帝国的利益,严加惩戒!若是小女真做出背叛天皇之事,还望头山兄秘密处决小女,勿使其辱我樱井家族清誉。”

头山满说道:“我从开始怀疑你的时候就给你的父亲发去电报了,你的父亲很快就给我送来一封亲笔信,相信你也看到你父亲对待你是什么态度了。”

樱井若美轻轻地摇头,说道:“我的父亲,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连我的生死都不管了,是吗?”

头山满看着黯然失落的樱井若美,笑道:“你还不知道吧,你的父亲一直以你为耻!”

樱井若美听见这句话,瞪大了眼睛看着头山满,问道:“你说什么?”

头山满说道:“你一个女孩子,不好好地嫁人生孩子,非要去做什么间谍,你知道关于你有多少流言吗?你知道这些流言让你的父亲在别人面前有多难堪吗?”

樱井若美无奈地说道:“我当然听说过哪些流言,我以为父亲他不会相信的。”

头山满笑道:“你太高估你在你父亲心中的地位了,在他的心中,你的几个哥哥才是宝贝,你就算是再努力,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罪,立再大的功,都无法取代他们在你父亲心中的位置。”樱井若美痛苦地低下头去,乌黑的长发散下来遮住了脸颊,胡亮一个箭步冲上前来,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把她的头重重地抬起来,撞在木桩上发出“砰”的一声。

胡亮伸手在她的眼角一擦,把手指举到她的面前,笑道:“你看看这是什么?眼泪!是眼泪!樱井若美!你原来也会哭啊!”

头山满轻轻地制止了胡亮,胡亮恨恨地抽回手来,樱井若美的头又无力地垂下来,她轻声地说道:“你们想要让我怎么样?”

头山满说道:“你把中国人的情报机构是怎么构成的,都有哪些人,统统告诉我!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樱井若美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是他们的人。”

头山满微笑道:“我知道一般的酷刑对于你根本不起作用,我就给你准备点新鲜的!”

正在这时,突然外面有人来报:“东三省总督,林远求见。”

457 刑房营救

头山满听见这个消息就是一愣,不由得问道:“林远来见我做什么?”

胡亮说道:“不会是和樱井若美有关系吧?”

头山满说道:“有可能,樱井若美这次来我们这里,说不定就是和林远合起伙来布置的圈套!”

胡亮急忙问道:“他们会不会找到这里来?”头山满摇头笑道:“不可能,这个地方十分隐蔽,就是我的手下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们不可能找得到。”

头山满在脑海中把种种可能过了一遍,然后说道:“我去见林远,你在这里先审着,不过先不要用刑。”

头山满来到会客厅外,换上一幅笑脸,走进去冲着林远作揖笑道:“原来是总督大人,您怎么直接来了?为何不让人通报一番?我好净水泼街,黄土垫道,大开正门迎接您啊!”

林远说道:“我这次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情,就是想和您商量商量生意上的事儿,您也知道,我们在东北正和俄国人打仗,如今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我们的部队急需一批棉衣,还望您多多相助啊!”

头山满一听,心想:“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是我多心了。”头山满把心放下,就和林远商谈了起来。

又说了两句话,林远突然用手捂住肚子,然后就一脸歉然地说道:“实在抱歉,今天肚子有点不舒服,能不能……”

头山满当然看出了林远的意思,他连忙说道:“好好好,我这就叫仆人带您去。”

林远于是被一个仆人带进了一间屋子,这里面镶金饰玉,要不是仆人给林远带了路,林远说什么也想不到这里的真正用途。

林远一进屋子,就牢牢地关上了房门,隔着窗玻璃看看那个仆人,只见他已经溜达到院子的一边看梅花去了,林远这才拿出通讯器,对沈晚晴说道:“头山满已经出来见我了,现在你们可以动手了。”

外面的沈晚晴和陈飞早就带着人准备好了,他们一得到林远的消息,立刻准备进入院子。

林远在用通讯器联系沈晚晴的时候,头山满也没有闲着,他把松下雪芝叫来,命令道:“你去地牢看看,胡亮审问得怎么样了?”松下雪芝立刻来到地下室,地下室里,樱井若美被绑在十字木桩上,一语不发,最初嘲笑胡亮的锐气荡然无存,胡亮看着樱井若美这个样子,兴奋异常,他把大手放在樱井若美的胸前,用力揉搓着,yin笑道:“樱井小姐,你可千万不要说啊,让我多爽一会儿!”

樱井若美还是一语不发,甚至都没有吭声,就在这时,胡亮一眼就看见了松下雪芝,他问道:“你来做什么?”

松下雪芝说道:“头山前辈让我来看看,樱井若美审问得怎么样了?”

胡亮说道:“请告诉头山前辈,审问的过程十分不顺利,樱井若美就是不肯说。”

说完,胡亮伸手抓住了樱井若美的胸前的衣服,坏笑道:“你不说才好呢!”松下雪芝见到胡亮的动作,已经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尽管她痛恨樱井若美背叛了他们,还下毒害她,可是她也不愿意看到樱井若美被这样侮辱。

不过松下雪芝在头山满他们面前太低贱了,低贱到头山满可以把她随意赏赐给别人,甚至夺走她的生命,所以松下雪芝在胡亮面前根本没有说话的勇气,她能做的,也只有快点离开,看不到自然不会难过。

胡亮狠狠地扯开了樱井若美胸前的衣服,樱井若美在中国潜伏,穿的都是汉人的衣服,外面是棉袄,里面的小衣和抹胸,胡亮使了十足的力气,这一扯竟然把三层衣服都撕碎了。

胡亮盯着樱井若美雪白的胸脯,口水都快流下来了,正在这时,门口突然冲进来几个人,手里拿着手枪一样的东西。

胡亮还以为他们是头山满的仆人,心想:“这群人怎么这么没规矩,竟然闯进地下室,不怕头山前辈责罚吗?”

等那群人冲下楼梯胡亮才看出来,为首的竟然是一个姑娘,胡亮刚要出言训斥,只见那个女人把手一抬,只见枪口中有一个东西飞了出来,撞在自己身上,然后就是一道明亮的蓝色弧光。

胡亮顿时觉得全身酸麻,动弹不得,脑袋里一片混乱,他在昏迷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这群人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为首的那个姑娘正是沈晚晴,她的身后还有陈飞和其他五个同志,他们在接到林远的通知之后,越墙而入,悄悄地溜进了后院,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在关注林远,所以根本没有注意他们。

陈飞拿着无线电搜索装置,能够搜索到胡亮手腕上窃听器发出的信号,以此来确定胡亮的位置,所以,头山满心目中的隐蔽地下室,在陈飞面前就好像一本摊开的书一样一览无余。

要不是松下雪芝,沈晚晴他们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到地下室,沈晚晴和陈飞他们能够知道无线电发射的位置,可是他们只能确定地下室就在这间屋子里,不过他们却没有办法知道地下室的入口在哪一块地板下面。

多亏了松下雪芝,她在见到胡亮欺辱樱井若美之后,想到了头山满在她昏迷的时候把她赏赐给胡亮的事情,那次胡亮让她痛了好几天,所以她在离开地下室的时候心里乱七八糟的,竟然忘记把隐蔽地下室的地板合上。

等沈晚晴他们一进屋子,就见到地面上赫然有一个大洞,于是没费吹灰之力就走了进去,沈晚晴这才用电击枪击倒了胡亮。

沈晚晴见到樱井若美衣服散乱的样子,真想一枪击毙胡亮,可还是忍住了,她拿出刀子,把绑住樱井若美的绳子割断,扒下胡亮的衣服给她披上,樱井若美错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也没有挣扎,跟着沈晚晴逃出了头山满的家。

沈晚晴立刻给林远发出了消息,林远在接到营救成功的消息之后,立刻对头山满笑道:“我还有事情,今天我们就先聊到这里吧。”

头山满此时还不知道地下室里发生的一切,他还乐呵呵地站起来,送林远出3来,还对林远说以后要多多合作。

林远从头山满那里出来,直接去找沈晚晴,问道:“樱井若美的情况怎么样?”

沈晚晴说道:“我给她检查过了,她没有受伤,你说她会帮助我们指证头山满吗?”

林远说道:“我看有可能,我去试试。”

林远走进关押樱井若美的屋子,樱井若美坐在炕上,眼睛呆呆地看着墙角,也不说话,林远上前笑道:“你好,樱井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458 攻心策反

樱井若美抬起头,问道:“这一切都是你设的局吧?”

林远点点头,说道:“你猜得不错,这一切都是我设计的。”

樱井若美轻轻地摇着头,问道:“从假情报开始,再到后面的炸毁自动炮,到最后松下雪芝的死,都是你设计的?”林远说道:“没错,都是我一手设计的。”

樱井若美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不可能,如果都是你设计的,你需要知道的东西也太多了,你怎么可能都知道!”

林远把手举起来,说道:“你看看这个,认识吗?”

樱井若美盯着林远手中的东西看了一会儿,说道:“这不是胡亮手腕上的佛珠吗?怎么会在你这里?不对啊,他的佛珠明明还带在他的手腕上,怎么会到你这里来!”

林远说道:“胡亮带着的那串佛珠,是被我们精心改装的,通过那颗佛珠,胡亮说过的每一个字我们都能够听得到!”

樱井若美从来没有听说过窃听器这种超越时代的东西,她难以置信地摇摇头,林远又解释道:“正是通过这串佛珠,我们提前知道胡亮盗取水雷布设图的计划,也知道了胡亮会派哪些人去拿分布图,所以我设计了假图来替换。”“我还通过它,知道了胡亮去妓院的事情,故意把炮台火力的消息透漏给他,我也是通过它,知道了胡亮把一个叫小云的妓女当成你,死命玩弄的事情,于是借助他对你的仇恨,扮成一个叛国者去找他。”

林远轻轻地放下了佛珠,说道:“后面的事情,相信你都清楚了吧。”

樱井若美想了想,说道:“不对!这串佛珠是戴在胡亮手上,可是炸毁自动炮的行动胡亮并不知道,你们是怎么预先知道的,还有,松下雪芝死而复生是怎么回事?”

林远说道:“怪就怪在头山满太自负了,太瞧不起我们中国人了,他以为我想不到你们借助女子访问队偷袭的事情,可是我就是想到了,于是我们就在那里张开了大网等着,松下雪芝昏迷的时候,我们为她注射了一种假死的药,可以控制她的假死时间。”

这里林远并没有说真话,他是想通过夸大自己的实力来震慑樱井若美,樱井若美问道:“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林远说道:“我们早就猜测头山满是间谍头目,后来我们在东北抓到了山下宁治,我们就更加确认了,可是我们却不敢动他,因为我们手上没有证据,而且他在中国多年,有一定的影响力。”

“更何况如今我们正在和日本人交战,如果我们滥杀日本人,这会在国际上产生很坏的影响,所以……”说到这里,林远语句一顿,看着樱井若美说道:“你就是我的证据。”

樱井若美说道:“所以你就陷害我,对不对?”林远点头说道:“没错,这样我们这里就成了你唯一的出路,你如果不和我们合作,他们就会杀死你。”

樱井若美微微地笑了笑,林远这才感觉到原来她笑起来竟然这么好看,她说道:“林将军,您的计划非常高明,您使用的手段和设备,都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我们大和民族敬佩强者,所以从我个人的角度我很佩服您。”

樱井若美说到此处,收起了笑容,郑重地说道:“可是您想错了,我虽然被胡亮侮辱,被父亲厌恶,虽然我已经无路可去,虽然我会被当作叛徒,永远被人咒骂,可是我也不会做不利于我的国家和民族的事情。

林远笑了笑,说道:“你觉得什么是有利于你国家和民族的事情?”

樱井若美没有料到林远会这样问,她的眼神一滞,说道:“至少是不出卖自己的同胞。”

林远笑道:“你的同胞在我们的土地上进行间谍活动,秘密地谋划侵略我们的国家,侵略别的国家,是对你们国家和民族有利的事情吗?”

樱井若美说道:“我们日本的土地太狭小了,如果我们不扩大土地,我们怎么生存?”

林远“哈哈”地笑了起来,说道:“这种说法荒唐得可笑,难道你生存不下去就有理由去抢占别人的东西?按照这个逻辑,胡亮觉得他自己过得不好,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侮辱你?”

樱井若美想到胡亮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没有反驳林远,林远又说道:“按照你的说法,你们侵略是因为生存不下去,我不知道是谁竖提出的这种谬论,这完全是彻头彻尾的谎言,在日本几千年的历史之中,对外侵略的时间毕竟是少数,难道没有侵略的时候,你们的人都饿死了?”

樱井若美看着林远的眼神柔和了下来,林远知道她相信自己的话了,又说道:“我们在松下雪芝的身上也安装了窃听器,所以我们听到了她和你在那间屋子里的对话,原来我一直觉得你是一台冰冷的机器,可是听了那段对话,我才觉得你是一个关心别人的人,所以你做间谍,有一部分原因是像为国效命,我说得对吗?”樱井若美点点头,说道:“再优秀的特工都不可能没有感情,头山满对待松下雪芝她们实在是太严厉了,而且根本不把她们当成人,她们只是他随意摆弄的工具而已,可他是前辈,我也没法劝说他。”

林远笑道:“你以为在日本,这样的高官只有头山满一个吗?我可以告诉你,那些高官,将军,他们欺骗所有日本人,只是为了满足他们征服的欲望,他们的钱口袋,他们就是整个日本的掘墓人。”

林远从樱井若美的神色之中看出她有些被说动了,于是笑道:“我带你去看一个人,让你看看你为之效力的都是些什么人。”

樱井若美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林远说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林远带着樱井若美走出屋子,沈晚晴就站在门口,也跟了上来,三个人一路前行,穿街过巷,来到了一所学堂外面,屋子里传来了朗朗的读书声。

里面走出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看见沈晚晴就笑道:“沈姑娘,你来了?”

沈晚晴笑道:“是我,李老啊,你最近怎么样啊?”

原来这个李老就是给林远当枪手的那个,他点头笑道:“还好还好。”

沈晚晴问道:“夏子姑娘在吗?”

李老连忙说道:“在在在,就在后院呢。”

三个人穿过前面的堂屋,林远一边走一边说道:“这里原来是一所学堂,不过很快就要改成我们的学校了。”

等到了后院,只见院子里站着一个清秀的少女,正拿着一本书,在火红的梅花旁边看着,少女听见脚步声响,抬起头来,一眼就看见樱井若美,忍不住惊呼出来:“竟然是你!”

459 调兵进京

林远对那个少女说道:“你们认识?”

那个少女连忙害羞地摇头,说道:“不不不,我认识她,但是她肯定不认识我。”

樱井若美转过头来,问林远说道:“她是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远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们的盘锦发生鼠疫的事情吧?”

樱井若美点头说道:“我当然知道,这和这个小姑娘有什么关系?”

林远说道:“我们在公开渠道只是说盘锦发生了鼠疫,具体是怎样发生的我们没有刊登出来,她就是鼠疫的根源,她叫小泽夏子,你们的人到山里去抓感染鼠疫的旱獭,然后让这些少女和旱獭接触,等她们都感染了鼠疫之后,就把她们逼到我们这里。”

樱井若美知道军中有人在秘密研究和传染病有关系的东西,可是她并不知道有人已经把这种东西用于实战了,而是还是用这样残忍的方式。樱井若美问道:“那这个姑娘是做什么的?”

林远看看小泽夏子,不愿意揭开她的伤疤,于是把“军妓”这个词咽了下去,只是说道:“她是因为家里贫穷,才被卖到军中的。”

樱井若美也猜到了小泽夏子的身份,她走上前来,问小泽夏子:“你见过我吗?”

小泽夏子点了点头,说道:“我见过你在营区里走过去,样子很好看,我当时在那种屋子里,我知道您不可能注意到我。”

樱井若美又问道:“林远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小泽夏子想起疾病之中的痛苦,身上不由得一颤,说道:“是真的,有几个军官让我们摸那些病怏怏的大松鼠,然后我们就都生病了,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其他的十几个姐妹,都死了。”

樱井若美听见这些话,不由得呆立在那里,半晌没有说话,在她的世界里,她一直在为民族中的每一个人而战,可是见到日本的军官们为了取得胜利,竟然不惜牺牲自己的同胞,她感到心中一直信仰的东西,在这一瞬间崩塌了。

小泽夏子接着说道:“这位林远将军对待我很好,他还让人教我中文,我学得也很快,等学校办起来,我就可以教别人日语了。”

小泽夏子很久没有用日语和别人交谈了,今天遇见了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话便多了起来,说道:“这里真的比日本好多了,在这里没有人欺负我,而且,最近有一个男孩子对我很好……”沈晚晴听见小泽夏子和樱井若美聊起了家常,不由得在林远耳边小声地说道:“你看,我就和你说吧,这个小泽夏子表面上羞羞怯怯的,其实是个话痨,拉上你能说一天的话。”

樱井若美看着小泽夏子满脸幸福的模样,回过头来看着林远,坚定地说道:“我愿意帮助你,指证头山满,我会把我所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你!”

林远害怕夜长梦多,于是带着樱井若美回到了自己那里,开始部署抓捕头山满的事情,林远首先说道:“我们最主要的任务是要抓住头山满,抓住了头山满之后,我们再抓其他的小喽啰。”

沈晚晴说道:“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的人数太少,要抓的人却比较多,我们很有可能抓不过来那么多人。”

林远说道:“那我们秘密抓捕可以吗?”

沈晚晴说道:“秘密抓捕也可以,不过我统计了一下,现在需要抓捕的,大大小小的日本间谍有二百多人,还有和这些间谍有合作的汉奸一百多人,这就是三百多人,可是我们能够调动的人手不超过五十人,我担心在抓捕的时候走漏消息,会有间谍趁机逃走。”

林远问樱井若美:“你们的人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撤退的渠道?”

樱井若美说道:“的确有四条渠道,都是通往朝鲜的,有陆地上的和水路上的。”

沈晚晴轻轻地摇头,说道:“我们的人数太少,看来不足以封锁住这些地方。”

陈飞说道:“北京不是有很多捕快吗?还有军队什么的?他们不可以用吗?”

林远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他们根本就不能用,而且他们的消息走漏得更快。”

沈晚晴也说道:“没错,还有很多汉奸呢,这群人官官相护起来,会很麻烦。”林远说道:“我看不如把我们的第五师调进来。”

陈飞惊呼道:“不至于吧,我们只是抓汉奸和间谍,用得着军队吗?”

林远说道:“我们将要进行的行动,将会是谍战史上最大规模的抓捕行动,需要的支援条件很多,甚至堪比一场小型战役,比如说,我们要抓的人数很有可能突破三百,这些人里有很多还需要单独关押,这关押的地方就不好解决。”

“如果我们把部队调进来,事情就简单多了,我们可以在北京外宿营,然后在营区里开辟出关押的场地,这样也便于我们审讯。”

陈飞想了想,说道:“第五师也不用携带重型武器,调过来需要不到一天的时间。”

林远说道:“很好,我这就到皇宫里去,把调动部队的事情和他说清楚。要是不和皇帝说清楚了,能把皇帝吓死,我这就去,你们在这里把头山满盯紧了。”

林远一走,樱井若美就好奇地问沈晚晴:“这个林远不是皇帝的大臣吗?他怎么一点都不害怕皇帝啊?”

沈晚晴呵呵一笑,也不多做解答。

此时已经是深夜了,光绪帝听说是林远有紧急事情来报,连忙召见,林远添油加醋地把汉奸和间谍的危害一说,光绪帝顿时惊得目瞪口呆,立刻同意了林远调集部队进京的请求。

林远随后就向第五师发出了调令,第五师师长欧震,立刻派遣一个团,一千余人,星夜赶赴北京。

林远把第五师定位为快速反应部队,于是这支部队从上到下都把迅速出击当做重点科目来训练,制定了各种预案,以应对突发情况,林远在赶赴天津之前,为了应对日俄联军可能的登陆,于是命令第五师制定了进入北京的预案。

林远在下达命令之后就接到了欧震发来的消息:第五师第十三旅第三十七团已经登车,林远计算着时间,心想:“第二天一早他们就能够到达北京。”

林远和陈飞第二天来到车站,车站上面有不少来来往往的人,原来林远自从把铁路修建好了之后,就安排了一部分火车进行民用运输,虽然此时的中国老百姓大多数没有坐火车的需求,但还是有一些商人利用铁路运输货物。

陈飞说道:“这么多人,里面一定有头山满的眼线,被他们看见我们的部队来了,不就泄密了吗?”

林远笑道:“等着瞧吧,保证泄露不了一丁点秘密。”

460 头山满要逃

说话间军列就开进了车站,车厢一开,身背步枪的战士们便从车厢跃出,引得车站上的百姓纷纷侧目,团长张枫林来到林远面前,伸手敬礼,朗声说道:“报告首长同志,第五师第三十七团,按照预定计划,集结完毕,请您指示!团长,张枫林。”林远伸手还礼,说道:“连长以上,站台西侧广场集合,其余人原地待命!”

很快张枫林就带领着连长以上的军官,跑步来到西侧广场,立正站好,引得周围的百姓纷纷围观,张枫林整队完毕,军官们都立正站好,林远先下了一个“稍息”的口令,然后说道:“相信大家也听说了,前几天,我们在大沽口炮台,打退了日俄联军,他们如今逃走了!”

“不过,小鬼子和**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一定会重整旗鼓,卷土重来,所以,这次调集大家进京的目的,就是保卫京师!”林远提高了声音,说道:“要求!”队列条令规定,在上级说出“要求”之后,下级应该立刻立正,于是众军官听见这个词,都立正站好,林远说道:“这次大家将会穿过城区,所以,希望大家把精神面貌拿出来,在老百姓面前,展示我们的军威!”林远把要求讲完,众人散开,带领部队向着城外宿营地进发,林远把一营带回了自己的住处,听候自己调遣。这些部队在城中穿街过巷,顿时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原来这些战士们和原来老百姓见到的清军士兵迥然不同。

首先就是军装,新式军装一改清军那种宽松肥大的样子,改成了与现代军装相近的紧身款式,其次就是步枪,新式自动步枪的枪管比较短,不像原来清军那种一人来长的枪,有的老百姓不禁怀疑,这么短的枪,能打仗吗?

最大的区别就是这支部队的气势,战士们走在老百姓惊叹的目光里,自豪感倍增,于是走得更加整齐,喊番号的时候声音更加响亮。

这支部队的到来,自然瞒不过日本间谍的眼睛,间谍看到之后,立刻向头山满所在的地方跑去,准备报告。头山满此时正在和胡亮商议炸毁自动炮的事情,他们觉得,既然松下雪芝能够从山林里面出来,就一定可以派人从山林里进入自动炮阵地。

报信的进来说道:“林远把一支部队从奉天调进了北京,其中一部,约有三百多人,就驻扎在京城之中。”胡亮一听,有点慌了神,连忙问道:“前辈,他们不会是来对付我们的吧?”

报信的人连忙说道:“我们在车站的时候听见林远说了,他说调兵进来是为了保护北京。”

头山满听了之后,点头笑道:“清军的作战实力不堪一击,所以林远不得不把自己亲手训练的部队调进来。”

胡亮说道:“可是那为什么还要把一部分部队留在京城之中?战事肯定首先发生在城外啊?”

头山满哈哈笑道:“胡桑,你在支那也有年头了,难道你还不了解支那人?他们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相互倾轧,林远留一支部队在身边,肯定是要防备他的同僚啊!”胡亮连忙笑道:“前辈说的有道理,如果支那人能够像我们大和民族一样团结,他们早就能赶上我们了。”

头山满和胡亮还不知道的是,他们的末日很快就要到来了,三十七团到来之后,立刻搭建起来大量的营帐,比他们部队需要的多得多,这个细节没有一个间谍注意到。林远在得知三十七团的营帐搭建完毕之后,立刻把众人集中起来,制定行动方案。

林远说道:“我们明天一早就开始行动,大家兵分四路,头山满由我亲自带人去抓,胡亮由晚晴同志去抓,杨啸林同志负责抓捕胡亮在天津的手下,沈涛同志负责带人绑匪李狗子,陈飞同志负责抓捕其他几个赌场,烟馆里的日本间谍,大家开始行动吧。”

沈晚晴问道:“你带领多少人去抓捕头山满?如果你带的人太多了,说不定他会有所警觉,到时候溜走就难办了。”

林远说道:“这个好办,我说什么也是个封疆大吏,这样级别的官员出门的时候是有仪仗队的,以前我嫌他们太麻烦,所以出门也不让他们跟着,这次我把仪仗队配上就是了,不过我把仪仗队换成我们的人。”

一切准备妥当,林远刚要出发,樱井若美就走了过来,对他说道:“我有一个请求,不知道能不能提出来?”

林远笑道:“只要你愿意帮助我们,我们就是自己人了,你有什么请求,尽管说出来吧。”

樱井若美说道:“是这样的,那个松下雪芝,你不要杀死她,好吗?”

林远笑道:“我为什么要杀死她呢?”樱井若美说道:“她对头山满无比忠诚,你如果想要抓头山满,她就算是拼死也会保护他的,可是,这个姑娘,其实很可怜的,所以,求您放过她。”

林远问道:“她怎么可怜了?”

樱井若美说道:“头山满就把她当成一个工具,在头山满拉拢别人的时候,如果那人喜欢美色,他就会让松下雪芝去陪他,而且根本不管松下雪芝的死活,有一次松下雪芝发了高烧还要让她去,她向头山满哀求,可是头山满说什么都不答应。”

林远点头说道:“好的,我不会伤害她的。”林远摆着排场,来到了头山满家中,此时头山满刚刚和胡亮商定了一个炸毁自动炮的计划,胡亮几乎是刚刚离开,就有人来报告:“东三省总督林远求见。”

林远上次来的时候说过要买棉衣的事情,所以头山满也没有多想,他整理衣服,刚要来到会客厅,突然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上了心头,这种感觉让他心中乱颤,他对松下雪芝说道:“你带着两个人到后门和东西角门那里去瞧瞧,速度一定要快。”

松下雪芝点头去了,很快她就回来了,说道:“后门和东西角门外面,都多了几个陌生人。”头山满心念电转:“多出来的人会是什么人?多半是来监视我的,可如果要是监视我,为什么今天才派人来呢?”

头山满在屋子里面轻轻地踱着步,心中闪过种种可能,这时,又有人来报告:“今天林远和往日不同,他是带着不少仪仗队来的。”一听这句话,头山满瞬间就想通了:“林远是来抓我的!”

头山满把松下雪芝叫到跟前,轻声耳语了几句,松下雪芝连连点头,转身出去。

林远坐在客厅里,看了看手上的表,从自己进门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头山满还是没有出来,他心中一惊,想道:“不好,头山满要逃跑!”

461 一枪断臂

林远刚刚想到此处,就听见外面一群人嗷嗷怪叫着冲了进来,这群人有十几个,虽然穿的是中国人的衣服,可是人手一把日本太刀,狭长的刀身泛着嗜血的蓝光,林远一看刀便知道他们都是日本Lang人。

日本Lang人都是丧失了家主的武士,这些人被头山满豢养已久,就等着今天呢,他们朝林远扑了上来,林远见到这群人上来,不慌不忙地从腰间抽出自己的九二式手枪,他的枪法虽然不如陈飞那般传神,可是也相当不错了,在救沈晚晴的时候,一枪就能击毙一只飞速奔跑的恶犬。会客厅的门并不大,所以这群日本Lang人就算有几百人,冲到门口的时候也得一个一个地进来,林远扣动扳机,子弹顿时穿透了第一个日本Lang人的眉心,林远的九二式手枪使用的是钢芯弹,这种子弹穿透力极强。

于是子弹在穿过第一个人的眉心之后,稍做减速就射进了第二个人的胸口,两个人顿时栽倒在地,日本武士以死为荣,所以这些人的死反而激发了后面人的血性,后面的人踩着尸体接着往屋里冲。

林远不慌不忙的开着枪,一个又一个Lang人倒了下去,为首的怒道:“快点冲,他总有没子弹的时候!”

可就在这个时候,门口方向突然枪声大作,原来是门口仪仗队的人听见了枪声,林远在出发之前就约定以枪声为信号,里面枪声一响,外面的人扔下那些肃静牌,回避牌,从箱子里拿出自动步枪就冲了进去。

头山满虽然是日本间谍网的头目,可毕竟是在中国,不可能把自己的家修筑得像堡垒似的,所以大门很快就被打破了,战士们立刻冲了进来,头山满豢养的其他Lang人也拿着太刀冲了上来。

可惜这些人没冲到战士们跟前就被击毙在地,战士们随后冲向了会客厅,正好看见十几个Lang人在往里面冲,一阵乱枪,把这些日本Lang人全部击毙。

林远一挥手,带领着众人往后院走去,说道:“搜!掘地三尺也要把头山满给抓住!”

众人分散开来在各个屋子里搜索,宅子里不光有日本人,还有不少中国人,这些人被吓得魂不附体,也不敢阻拦,很快,负责搜索的战士就回来报信,说道:“西面都搜遍了,没有!东面也搜遍了,没有。”

正在这时,一个战士肩膀上留着鲜血,向林远走了过来,说道:“报告林帅,我们在南边搜索的时候,发现一个小院子,我们刚要冲进去,里面的人竟然用弓箭射我们,我们没有防备,有几个兄弟受伤了。”

林远心想:“这个头山满八成就藏在这个院子里!”于是林远说道:“大家跟我走,去那里看看!”来到院子外面一看,只见几个战士正在一边的假山后面包扎伤口,院墙上看不到人,一个战士向林远说道:“林帅,这墙上面都是人,看见有人走近了就放箭。”

林远心想:“这个头山满可真有本事,弓箭在这个时代也属于兵器,老百姓若是敢私藏是要掉脑袋的!”

林远于是说道:“去把火箭筒班调来一个。”

很快火箭筒班就来了,冲着院墙墙发射了一枚火箭弹,院墙是用土坯建造的,巨大的爆炸里顿时撕开了一个大口子,里面的人死伤一片。

林远说道:“留下枪法准的掩护,其他的人,趁着烟雾没散的时候冲进去。”

命令一下,战士们就如狼似虎地冲了进去,里面的人见到有人上来就要放箭,可是弓箭手在射箭的时候,整个身子有大半都要探出墙外,这就被外面的战士当成了活靶子,一排子弹过去,弓箭手全部被打翻在地。

战士们冲了进去,顿时枪声大作,里面的人没有枪,哪里是战士们的对手,没用上三分钟,里面的枪声就停止了,林远随后就走了进去,地上躺着三十几具尸体,有男有女,林远看看地上的女尸,没有发现松下雪芝,不禁心中纳闷。

“松下雪芝哪里去了呢?会不会和头山满在一起呢?”林远心中想着,正在这时,一间屋子里面传来了女子尖利的声音:“你们别过来!”

林远听见这个声音便是一惊,这正是松下雪芝的声音!

林远急忙走上前去,只见那间屋子门口,站着一圈士兵,门口站着一个少女,披头散发,左手抱着一个包裹,右手拿着一支火把,怒喝道:“你们别过来,我的包裹里装的都是炸药,大不了我们就一起死!”

林远见到这个场景,乐呵呵地走上前去,笑道:“你的名字叫松下雪芝?”

松下雪芝一眼就认出了林远,她冷笑道:“你怎么认识我?”

林远说道:“我不光认识你,我还知道你的很多事情!”

松下雪芝听见这话便是一愣,林远看出了她的神色变化,冲众人摆手说道:“你们先后退三十米。”

门口此时就剩下了林远和松下雪芝,林远指了指屋子,说道:“头山满在里面吗?”

松下雪芝冷笑道:“你们支那人也想抓住头山前辈,别做梦了!”

林远笑道:“那头山满就是不在里面了?没事,我们中国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小鬼子的,哪怕他跑到天涯海角,我们都要把他抓住。”

松下雪芝斜了林远一眼,林远笑道:“你好像对我们中国人很有偏见啊!”

松下雪芝不屑地一笑,正在这时,林远闪电一般抬起手枪,瞬间扣动扳机,子弹正中松下雪芝拿着火把的右臂,松下雪芝惨叫一声,摔倒在地,火把和炸药包都摔落在一边,她抱着手臂,撕心裂肺地惨叫了起来。

松下雪芝虽然受过头山满不少责打,可无论是鞭子还是藤条,打在身上的痛苦和此时的痛苦相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松下雪芝抱着手臂蜷缩成一团,似乎这样能减轻自己的痛苦,正在这时,她看见林远冲了上来。

松下雪芝脑海里闪过无数个招式,想要击毙林远,可是痛苦似乎把全身的力气都给抽走了,只能任由林远冲到身边,林远冲到她的身边,蹲下身,撕下衣服上的一条布,扎住她的上臂,说道:“没事,没有打中血管,你死不了的。”

正在这时,后面的连长也冲了上来,惊讶地问道:“林帅,您的枪可真快!”

林远说道:“不是我的枪快,而是她每次提到中国人的时候,都不屑地笑一下,在这一瞬间,她的眼睛会闭上一下,所以我故意说中国人如何如何,引得她不屑地笑,然后一枪打掉了她手上的火把。”

连长惊叹道:“林帅真是高明!”然后在松下雪芝背上踢了一脚,怒道:“说,头山满那条老狗到哪里去了?”

462 妇人之仁

松下雪芝强忍着剧痛,咬着牙说道:“支那猪!不准你侮辱头山前辈!”

连长一听松下雪芝竟然侮辱中国人,不由得心中火起,才背上摘下步枪,把枪托对准松下雪芝,怒道:“日本娘们!叫你尝尝挨打的滋味!”

林远一伸手,拦住了他的枪托,笑道:“对待女孩子要温柔!”

连长一指松下雪芝,愤怒地说道:“就她也算女孩子!您见过哪个女孩子拿着炸药包堵在门口,要和一群男人同归于尽的!”

林远嘿嘿一笑,没有说话,把松下雪芝抱起来,往屋子里走,松下雪芝右手不敢动,于是用左手在林远身上使劲撕打着,林远也不在意,把她抱到了床上,拉过被子给她盖上。

松下雪芝刚刚疼得浑身大汗,在外面被冷风一吹,冰寒刺骨,林远把暖洋洋的被子给她盖上,她顿时觉得无比舒服,对林远的恨意不由得减了几分。正在这时,连长跑进来报告说道:“林帅,都搜遍了,没有找到头山满,他肯定是从密道溜走了,快点逼问这个日本娘们,密道在哪里吧?”

林远轻轻一摆手,说道:“你没看到这个小姑娘受伤了吗?怎么还能对她这么凶!”

连长连忙说道:“林帅,如果我们不逼问她的话,头山满可就逃跑了!”

林远笑道:“没事,他跑就跑吧,他哪有这个姑娘重要呢?你先出去吧,我要给她包扎伤口了。”

连长只好出去,不过他心中却琢磨:“林帅今天怎么竟是妇人之仁!以前杀伐决断的魄力都哪里去了?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难道林帅也……!这个日本娘们长得是很好看,可也不能把正经事情抛在脑后啊!”

连长刚走,林远伸手把她的袖子撕开,雪白的小臂上,鲜血已经凝结成暗红的血块,一个鲜红的伤口恐怖地印在臂上,林远把伤口包扎起来,笑道:“别担心,子弹没有留在里面,过上一阵子伤口就好了。”

松下雪芝也纳闷,这个林远怎么不去抓头山前辈,反倒在这里关心起自己来了!

林远笑道:“是不是很疼啊?和发高烧相比呢?”

松下雪芝一听见“高烧”这个词,心中顿时一惊,她当然记得那次头山满让她去**别人的事情,据说那个人手里有很重要的情报,而且那个人提出要用她的身体做交换,可是那天她正好发了高烧,所以她就哀求头山满,不要让她去了。

可是头山满没有丝毫的怜惜,还痛打了她一顿,把她送给了那个男人,事后头山满就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好像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松下雪芝十分惊讶,心想:“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林远看出了她神色的变化,于是呵呵笑道:“我知道,你是被头山满养大的,对不对?所以从小到大,头山满无论说什么你都会听,对不对?”

林远的话句句都对,可是松下雪芝不愿意承认,索性转过头去不理林远,林远笑道:“你从小时候开始,头山满就是你的全部依靠,就算他对你再不好,你也没有想过要背叛他,可是你就没有想过吗?你在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一点位置。”

林远说道:“我知道你们的计划,头山满自己从密道溜走,让你在这里挡住我们,也就是不顾你的死活,让你用生命挡住我们,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头山满会不会感激你?”松下雪芝说道:“无论我为头山前辈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前辈,他会记住我的。”

林远哈哈大笑,说道:“记住你?真可笑,你在用抹布擦掉桌子上的秽物的时候,会记下那块抹布吗?”

松下雪芝惊讶地说道:“你说什么?你是说,前辈根本就不在意我?”

林远笑道:“让你见一个人吧,见到他你就明白了。”

于是林远站起身来,走到外面,说道:“把他带过来。”

门一开,两个士兵押着一个中年男人进来,松下雪芝一见到那个中年男人,惊讶得目瞪口呆,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说道:“头山前辈,您怎么被抓住了?”

这个进来的男人果然是头山满!

头山满手上戴着手铐,看着松下雪芝,愤怒地说道:“你竟然敢背叛我!”

松下雪芝听见这话顿时慌了神,连忙说道:“前辈,我没有,我绝对没有,我没有说出密道的入口!”

头山满怒道:“胡说,不是你说的,我怎么会被支那人抓住!”

松下雪芝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茫然地看着头山满,头山满冷冷地说道:“叛徒,你还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真是不知羞耻!”

松下雪芝连忙从床上下来,动作一大就牵扯到了手臂上的伤,她“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哀声说道:“我为了让您有充足的时间逃出去,拿着炸药拦着他们!我也受伤了,不信您看!”说着她拼尽力气举起右臂。

谁知道头山满连看都没看,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松下雪芝想起林远的话,这才明白自己在头山满心中,原来什么都不是!她瘫软在地上,无助地哭泣起来。

原来,林远在设计抓捕计划的时候,就已经猜到头山满的屋子下面可能藏有密道,他询问了樱井若美,不过樱井若美也不知道,林远知道这条密道一定通往一个秘密的交通站,如果不能找出密道的所在,那头山满肯定就会逃走了。

这条密道一定极其隐蔽,所以别人很难知道它的位置,不过林远却有办法,在探测石油矿藏的时候,北京舰出动了无人机,无人机上配备的探地雷达准确地找到了石油的位置,而这种探地雷达还有另外一个功能,那就是探明地下建筑物的结构。

在现代,民用探地雷达可以用来探测地下的自来水管或是供热管,而军用雷达更是可以探测地下坑道或是防空洞,于是林远就把无人机派了过来,在头山满家的上空盘旋了好几圈,很快发现了地下的一条密道。

在进攻的时候,林远秘密地派了一个班,一进入宅子,就立刻赶到地道的入口所在的屋子,林远考虑到头山满一定会把入口的机关隐藏起来,找这个机关一定会耗费大量的时间,于是林远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那就是,这些战士携带炸药进去,在入口附近的位置,根本不去寻找机关,直接用炸药炸开地道入口,进入其中,他们进去的时候,头山满才进去了几分钟,头山满虽然是一个职业特工,可是毕竟上了年纪,体力跟不上,所以很快就被抓住了。

463 催眠气体

在林远抱起松下雪芝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头山满被抓住的消息了,所以他才很淡定地和那个连长说不要着急,要怜香惜玉之类的话。

林远之所以要救下松下雪芝,不单单是因为樱井若美的请求,林远在陈飞的描述中,对这个松下雪芝的应变能力和耐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样优秀的人才,应该为我所用。

林远看到松下雪芝像孩子一样瘫坐在地上哭泣,把她带回自己那里,交给樱井若美照看,自己则等待其他人的消息。

没过多大一会儿,沈涛那一组就回来了,他们的对手主要是地痞流氓,头山满让人经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借助他们搜集市井之中的情报,如果有什么自己不好出面的事情,也让他们去做,这些人欺负老百姓还行,可真要是对抗训练有素的部队,半点希望都没有。

所以沈涛他们这一组没有费丝毫力气就把几十个流氓抓住了,当然也包括为首的日本特务,杨啸林那一组抓捕的是胡亮的手下,像韩城,周云他们,他们远在天津,所以还没有回来,不过已经有人回来报信,说抓捕进行得非常顺利。

张华抓捕的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间谍,他们在中国都有很好的掩护身份,不过他们都比较文弱,所以也很好抓捕,最难抓捕的要算陈飞那一组了,他们面对的是成批的日本Lang人,这些人也扮成中国人,专门负责执行各种需要动武的行动。

这群人都在人多的地方,所以陈飞带领部队去的时候引起了不小的惊慌,不过这个时候日本人却出来帮忙了,他们见到中国士兵来抓他们,二话不说,抽出倭刀,嚎叫着日本话就冲了上来。

战士们立刻开枪将他们击毙,不明真相的百姓听见了他们的日本话,才知道原来他们都是日本人,见到他们被当场击毙,不禁不再害怕,还纷纷拍手称快。

林远接到了各路人马的消息,唯独缺少沈晚晴的,正在这时,和沈晚晴一组的一个同志找到林远,说道:“你快去看看吧,沈教官她受伤了。”林远惊讶地说道:“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受伤呢?不要紧吧?”

那个同志说道:“胡亮逃到巫山别馆里面了,沈教官正带着人在外面包围呢,您快来看看吧。”

那个同志于是带着林远来到了巫山别馆外面,这里已经被荷枪实弹的战士们围了个水泄不通,林远心想:“怎么胡亮逃到妓院里来了?”

林远走进大厅,一眼见到众人之中的沈晚晴,他连忙走上前去,上下打量着她,问道:“伤到哪里了?”

沈晚晴说道:“肩膀,不过没事。”

林远急忙问道:“你怎么会受伤呢?”沈晚晴说道:“是我太轻敌了,胡亮从头山满那里出来之后就回家了,还给他妻子买了不少好吃的,我以为他没有多大本事,就直接从正门进去抓人。”

沈晚晴说到这里露出气愤的神色,说道:“我们进去的时候他正在和他妻子吃饭,见到我们来抓他,他竟然装出一副好男人的样子来安慰他的妻子,然后他就站起身来,要和我们往外走,他的妻子也站了起来。”

“突然他顺手从炕柜后面抽出一把尖刀,本来以他的身手,他是不可能刺中我的,可是他在刺出之前,把他的妻子向我推了过来,我担心他的妻子摔倒,就伸手抱住了她,可是胡亮就趁这个时候,用刀刺过了他的妻子,他的妻子死了,我的肩膀也受伤了。”

沈晚晴又说道:“于是胡亮就趁着这个时候,从窗口逃了出去,我因为轻敌,没有让人在外面包围,所以就让他给逃了出去。”

林远说道:“你没事就好,他怎么逃到妓院来了?”

沈晚晴说道:“我们在后面追他,他没有办法,实在跑不动了,只有跑进了妓院,如今就躲在里面的一间屋子里,而且绑架了一个叫小云的妓女做人质。”

林远说道:“那我们有什么办法吗?”

沈晚晴说道:“胡亮在里面也不和我们谈,他想要做什么我们也不知道。”

林远看看楼上的那间屋子,说道:“看来没有狙击手的位置,我们得想别的法子。”正在这时,一个排长走了过来,对林远说道:“林帅,上面不就是一个妓女吗?我们冲进去算了,她死了就死了呗。”

林远摇头说道:“那是个不错的小姑娘,我们不能看着她死了,我们应该能够想出办法。”

正在这时,就听见小云在屋子里发出尖叫声,说道:“胡大爷,您饶过我吧。”

众人以为胡亮想要杀死小云,连忙往楼上的屋子里冲去,这时只听胡亮yin笑着说道:“你们别过来,我现在还不想弄死她呢,如果你们冲上来,我就一刀给她来个大开膛”

林远突然想到了什么,对沈晚晴说道:“你记得在我们的时代里,莫斯科大剧院曾经发生的那次人质事件,是怎么样解决的吗?”

沈晚晴说道:“我当然记得,俄罗斯特种部队通过剧院的空调系统向里面输送了大量的催眠气体,然后强攻剧院,不过催眠气体的效果并不好,最后造成了一百多个人质的死亡,特种部队也伤亡惨重,你也想用这个法子?”

林远说道:“没错,当时那个大剧院太大了,而且里面结构复杂,所以催眠气体并没有达到有效的浓度,可是这间屋子不一样,现在是冬天,为了保暖,屋子的气密性很好,只要我们能把催眠气体送进去,就能把他们两个迷昏。”

沈晚晴说道:“催眠气体张华那里有,可是我们怎么它们送进去呢?这家妓院有没有空调系统,如果在墙上打洞,他肯定会发现的。”

林远说道:“他们所在的那间屋子我也去过,我有办法能在墙上打开一个洞而不被胡亮发现。”

沈晚晴将信将疑地看着林远,很快装催眠气体的罐子就运来了,林远说道:“找几个嗓门大的战士,向上面喊话,声音越大越好,分散胡亮的注意力,你带上罐子,和我上楼来。”

屋子里胡亮又在折磨小云,不住地传来胡亮的怒骂声和小云的哭声,林远和沈晚晴趁机来到楼上隔壁的房间,林远轻轻抚摸着墙壁,说道:“这里的墙壁都很薄,只有一层木板,所以我们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在这里打开一个小洞,至于打洞的位置嘛……”

林远摸着墙壁,闭着眼睛思索着,突然用手按在一个点上,说道:“我们就在这里打洞,胡亮肯定不会发现!”

沈晚晴思来想去也想不出缘由,于是问道:“为什么不会被发现?”

464 菜鸟审高手

林远说道:“我上次来这间屋子的时候,看见墙壁上挂着春宫画,中国画讲究构图的意境,春宫画也是如此,在春宫画上,男欢女爱往往只是图的一小部分,大部分都是留白或是景物。”

林远轻轻点了点刚才的位置,说道:“这一处,就是那副画上着墨最深的地方,在这里打出一个小洞,胡亮肯定无法察觉!”

沈晚晴怀疑地看着林远,不过她还是在薄薄的木板上开了一个洞,把出气口对准小孔,然后打开了阀门,罐子里的气体原先是用高压压缩在罐子里的,当把阀门打开之后,气体立刻从阀门冲了出去。

沈晚晴小心地控制着阀门的大小,尽量不发出声音,很快就听见屋子里面传来胡亮的叫骂声:“怎么这么晕呢!”然后就听见“扑通”一声,林远知道胡亮已经栽倒在地上了,连忙冲进门去。

屋子里面小云和胡亮都昏倒了,林远让人把胡亮抬了出去,关押了起来。

林远回到驻地,便去找樱井若美,问道:“松下雪芝的情况怎么样?”

樱井若美轻轻地摇摇头,说道:“很不好,她还想自杀呢。”

林远无奈地说道:“这个头山满对她那么坏,她居然还对他死心塌地的。”

此时杨啸林那一组人也都回来了,抓获的间谍的名单如同雪片一样飞到林远手中,张华此时也在林远边上,看着这些名单说道:“好啊!这次可以说是大获全胜了,光是上面这些东西,就够他们小鬼子经营十几年的了。”

林远突然问张华:“你那里有没有新训练的特工?”

张华被林远问得一愣,说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林远说道:“通过我们的调查和樱井若美的供述,我们已经把日本人的间谍网拆得差不多了,可是我还是想再审一审头山满,看看能不能获得有用的情报。”

张华说道:“我们一直在秘密地训练特工,最近的确有一批新人,你要什么样子的?”

林远说道:“把审问成绩最差的挑出来,我们让他来审问头山满。”

张华眼睛一亮,说道:“哈哈,这一招我也常用,先找一只菜鸟来给敌人点甜头,趁敌人骄傲得意,露出破绽的时候,我们再派大虾上去,一举攻破敌人的心理防线!你等着,我给你找去。”

很快张华就带回来一个人,林远见到这个人就是一愣,原来这个人是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走路的时候一直低着头,走到林远面前,才害羞地抬起头来,细声嫩语地说道:“林将军您好,我叫苏雅,别让我做重要的事情了吧,我说不定会做错的。”

苏雅说完就把头低了下去,都不敢抬起头来看人,林远悄悄地问张华:“这样的小姑娘也能做特工?”

张华说道:“特工嘛,需要各种各样的人,你看她这个样子,谁会想到她就是间谍!”

林远说道:“那就让她去审一审吧。”

苏雅犹豫着拿起纸笔走进审讯室,所谓的审讯室,不过就是一间空屋子,现代的审讯室里,都会安装单向透视玻璃,从外面能看见里面,从里面看不见外面,还有各种光源和监控设备,可是这个时代这些设备都没有,不过林远也想出了解决的办法。

那就是在这间空屋子的墙上开一扇小窗子,林远所在的屋子灯光昏暗,被审讯人所在的屋子则灯火通明,所以被审讯人从窗子里很难看见另一间屋子的情况。

苏雅走进去,刚刚坐在椅子上,头山满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苏雅真刀真枪地审问还是头一回,她被头山满放肆的大笑弄得心里没底,下意识地往窗子上看了一眼,头山满看到这个动作,顿时知道窗子后面有人监视,于是也看向窗子,不屑地说道:“林远,你就让这么一个小姑娘来审问我吗?”

苏雅鼓起勇气说道:“小姑娘怎么了?我怎么就不能审问你?”

头山满听见这话,笑得前仰后合的,笑了半天才说道:“你审问我?你看看你的样子,你比我还紧张呢!到底是你审问我,还是我审问你啊!”

头山满说得没错,苏雅的心的确在“砰砰”乱跳,不过她却不愿意在敌人面前服软,于是说道:“我才没有紧张呢!”头山满说道:“你看看你的坐姿,屁股只坐在椅子的一半上,眼神躲躲闪闪的,我用眼神和你对视了三次,你每一次都躲开,你不紧张?难道是我紧张吗?”

没等苏雅反驳,头山满就说道:“我不清楚你知不知道林远的计策,不过我知道,我来告诉你吧,他是故意找一个成绩极差的人来审问我,好让我骄傲,露出破绽,你就是那个成绩最差,最失败的人。”

苏雅的各项成绩的确不好,她自己也很难过,现在被头山满点了出来,心中更加难受,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把审讯的技巧都还给教官了,她求助一般看向窗口,这个细微的动作瞬间被头山满看在眼里。

头山满笑道:“你一定不是特工吧?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也许你只是林远从哪间妓院里拉出来羞辱我的,我是什么人,大日本帝国特工精英,在谍战场上从来没有输过!林远给你的钱够你赎身的了吧?以后找个老实男人嫁了算了,千万别妄想做特工!”

头山满说完,就自顾自地笑了起来,一番话说得苏雅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突然站起身,从审讯室里冲了出来。

苏雅刚出审讯室,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淌,林远看到因为自己的主意把这个小姑娘弄成了这幅模样,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柔声安慰道:“没事,不就是没有审问出什么来吗?没事的。”

苏雅一听林远的安慰,就呜呜地哭了起来,她一边哭一边说道:“他说得对,我就是一个失败者,我什么都做不好,我不光审讯成绩是最差的,别的成绩也没有好的,我什么都做不成!”

苏雅越说越伤心,竟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林远轻轻拍拍她的肩膀,说道:“好了,别哭了,回去吧。”

林远说着把苏雅扶起来,带着她往外走,刚刚出门,就看见沈晚晴带着樱井若美和松下雪芝走了过来,松下雪芝低头走路,一句话都不说,沈晚晴和樱井若美笑着说着什么,看上去就像是多年的好友。

三个人正好赶上林远带着苏雅往外走,沈晚晴一见林远就笑道:“你怎么把人家小姑娘给欺负哭了?”林远心想:“你这一开玩笑苏雅就更伤心了。”于是连忙给沈晚晴使眼色,沈晚晴“哦”了一声,点了点头,樱井若美走上前去,问苏雅说道:“你这是怎么了?”

林远说道:“她成绩不好,很难过。”

就在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苏雅身上的时候,松下雪芝的眼中,突然闪出一丝凶光。

465 永远的失败者

樱井若美问林远说道:“她审问的人是谁啊?”

林远说道:“当然是头山满了,别人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苏雅哭着说道:“头山满说得对,我的确什么都不会,我就应该回家,老老实实地嫁人生孩子。”

樱井若美安慰苏雅说道:“你不用难过,你知道你审问的那个人有多大年纪了吗?他吃的盐,真的比你吃过的米都多,你要是想把他审问下来,你就得一夜之间变得和他一样老!”

苏雅被樱井若美这样一说,这才有了些笑意,樱井若美接着说道:“特工需要的是各种各样的能力,审问只是其中的一种,你还有别的本事呢,以后你就知道了。”

苏雅想了想,用力地点了点头,林远看到她不再哭了,于是对她说道:“你快回去吧。”

正在这时,只见松下雪芝身形一动,右手成爪,狠狠地向林远的双眼抓来,松下雪芝的时机挑得非常好,林远此时的注意力都在苏雅身上,沈晚晴此时正看向别处,松下雪芝本来以为能够一击得手,没想到手出到一半,竟然被樱井若美拉了下来。

樱井若美惊愕地说道:“雪芝,你这是要做什么?”

松下雪芝怒道:“樱井若美,你真的投靠支那人了吗?”

沈晚晴此时也反应过来,抽出腰间的手枪,顶在了松下雪芝的额头上。

林远在沈晚晴的肩头轻轻一握,说道:“晚晴,没事,把枪收起来吧。”

林远走到松下雪芝跟前,她已经被樱井若美给按住了,林远微笑道:“你就那么想杀死我吗?”

松下雪芝冷冰冰地说道:“我是头山前辈的人,和你们支那人是不共戴天的敌人!”说着狠狠瞪了一眼樱井若美,说道:“不像这个忘记祖宗的叛徒。”

樱井若美说道:“雪芝,头山满他们只会毁掉我们的国家……”

松下雪芝怒道:“别再说了,有本事你们就杀死我吧。”

沈晚晴看到她差点伤到林远,心中早就已经满是怒火了,听见这句话,又一次抬起手枪,顶在她的额头上,推着她的头向后仰到了极限,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想死还不容易!”

林远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地把沈晚晴的手臂按了下来,对松下雪芝说道:“你还真是……,我都不知道说你些什么好!这样吧,一会儿我亲自审问头山满,到时候我会提到你,你自己听听他会怎么说你吧。”

沈晚晴问道:“这个头山满不是很厉害吗?你想到审问他的办法了?”

林远说道:“这个头山满盛气凌人地把自己摆在优胜者的地位上,我可以利用这一点,利用他的这次失败,狠狠地打击他,也许会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林远把抓获的日本间谍名单要过来,抓住的间谍不少,光是名单就弄了厚厚的一沓子,林远拿着它们,来到关押头山满的地方,头山满见到林远就“嘿嘿”冷笑,说道:“你们为什么要抓我?我可是中国人的朋友。”

林远听见这句话,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头山满,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和我演戏!”

林远说完把那一沓子纸重重地摔在了面前的桌上,说道:“看看吧,这都是你的手下,他们已经被我们抓住了。”

头山满拿起那些纸片,要不是这么多年的间谍生涯锤炼了他无比的定力,此时他就已经惊呼出来了,因为那些纸片上的名字他再熟悉不过了,那些人很多都是经过他的手安插进来的,这么多年的心血,却被林远统统挖了出来。

饶是头山满有处变不惊的大将气度,这些名单也看得他满头大汗,他心中想道:“这样的大败,我们大日本帝国三十年内也恢复不了元气。”不过他却擦擦头上的汗水,淡然地笑道:“屋子里挺暖和的,看我都出汗了。”

林远冷笑道:“是暖和吗?我看你是害怕了吧?”

头山满说道:“林远啊林远,我看要出汗的人应该是你吧,你抓了这么多人,北京城里的捕快什么的肯定不够用,北京的驻军嘛,你我都清楚,根本没有战斗力,你一定会从东北把你的部队调进来,你在北京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不知道紫禁城里的光绪皇帝会怎么看你!”

林远哈哈笑道:“我告诉你,不用说我的行动已经得到了皇帝的许可,就算他不允许,你们这些鬼子我该杀还是要杀,不管是皇帝还是太后,我才不怕呢!”

头山满点头笑道:“算你有本事,可是西洋人呢?你怎么交待,我在众人眼里,还是一个大善人,满大善人的名号,你又不是没听说过。”

林远笑道:“我早就想到这一点了,樱井若美会为我们作证的,她会提供关于你们组织的各种详细资料,到时候西洋各国都知道你们是日本间谍,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头山满听见这话问道:“樱井若美原来是我们的人,你是用什么办法把她策反的?”

林远笑道:“她从头到尾都是你们的人,不过你中了我的计,所以你以为樱井若美背叛了你们,而后你们对待樱井若美的方式,彻底把她推向了我们这一边,现在她已经是我们的人了。”

头山满眉头一皱,看着林远,林远笑道:“我不知道你的间谍生涯里到底有没有失败过,不过在我的面前,你永远都是一个失败者,你从来都没有赢过!”

林远用不屑地口吻说道:“失败者,你能想到我是怎么设计陷害樱井若美的吗?”

头山满当然不可能猜到,因为里面有太多超越时代的东西了,林远哈哈一笑,用炫耀的口吻把整个事情讲了一遍,听得头山满目瞪口呆,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方才的威风荡然无存,他轻轻地摇着头,嘴里嘟囔着:“难道是我输了?我怎么会输呢?”

林远笑道:“头山满,承认吧,你斗不过我们中国人的。”

头山满突然抬起头来,说道:“不对,要不是松下雪芝出卖我,你们根本抓不住我,所以,我根本就没有输!”

林远笑道:“松下雪芝根本就没有出卖你……”

头山满不等林远说完,哈哈笑道:“那个贱人,我早就知道她们这些人靠不住,她们从根上就是劣等人!”林远听见这话不由得一愣,连忙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是根上的劣等人?”

头山满笑道:“像松下雪芝这样的女孩子有好几个,都是我从小训练和培养的,你以为我会用我们大和民族的女孩吗!你错了!我用的都是你们支那人,松下雪芝是我从一对支那夫妇手里买的,只花了不到一两银子,不过是十斤猪肉的价钱!”

头山满似乎终于找到战胜林远的地方,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你知道我是怎么对待她这样一个支那少女的吗?”

466 弃暗投明

林远没有答话,而是盯着头山满的眼睛,那里写满了胜利者的骄傲和满足,头山满兴奋地说道:“她是个支那人,可我却每天都告诉她,支那人是世界上最劣等的人!我让她一遍遍诵读这句话,直到她怎么也无法遗忘!”

“我从来都没有给过她好脸色看,心里不舒服就打她出气;如果我想拉拢的人喜好美色,我就会让她去做陪;当然,我也没少玩弄过她,你知道我拿走她处子之身是在她几岁的时候吗?”

头山满发出病态的狂笑,说道:“告诉你吧,不到十岁,你看到没有,我就是这样玩弄你们支那女人的,你说说,我们到底是谁赢了?”

林远无奈地摇摇头,站起身来,打开了房间的门,门的后面,是松下雪芝惊慌错愕的脸,她看着头山满,问道:“你说我,竟然是支那……中国人……?”

头山满也是满脸惊讶,他问询似地看向林远,林远却没有理他,转过头看着松下雪芝,柔声说道:“你都听到了吧?”

松下雪芝紧紧地咬着牙,狠狠地瞪着头山满,气得全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林远给沈晚晴使了个眼色,沈晚晴把松下雪芝带了出去,林远轻轻地关上了门。

林远回头看着头山满,说道:“你知道吗?就在刚刚,松下雪芝还因为忠诚于你而要刺杀我,而现在,我们多了一个难得的战士,而你们,多了一个可怕的敌人!你说,我们到底是谁赢了?”

头山满拼命地摇着头,一个劲儿地念叨着:“不,我没有输,我没有……”林远看着他疯狂的呓语,轻声说道:“我们中国人,还是赢了。”

说完,他从屋子里走出来,在屋子外面,向松下雪芝伸出了手,说道:“欢迎来到我们这边,松下雪芝同志。”

松下雪芝犹豫了一下,也伸出了手,和林远的手握在了一起,她笑着说道:“既然我是中国人,我就不想再用日本人的名字了。”

林远笑道:“其实雪芝这个名字不错,你换一个姓氏就好了,要不你也跟我一样,姓林?”

松下雪芝点点头,笑道:“好啊,林雪芝,我以后就叫这个名字吧。”

林远笑道:“我听我们的同志说了,你能从山林里绕出来,真的很厉害,我很佩服你,回去休息吧,以后还希望你多多帮助我们。”

林雪芝笑道:“不要说‘我们’,以后就是‘咱们’了。”

至此,日本间谍已经抓捕完毕,大的头目全部落网,至于逃出去了一些小喽啰是难免的,林远也没有去管,毕竟这些人都是小鱼小虾,放走他们也没什么。

抓捕了日本间谍,就要对汉奸们下手了,比如像那个出卖情报的金大人,名叫金文亦,是主管电报的要员,从他这里走漏了很多情报。

抓捕行动持续了一天的时间,陆陆续续抓捕到了不少出卖情报的官员,都关押在城外的大营之中,第二天,就有人火急火燎地找林远,林远一问才知道,竟然是宫中传出话来,让他立刻到紫禁城中,面见皇帝。林远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于是就来到了宫中,一进大殿,便被一个人拉到一边,那个人小声说道:“林老弟,你要有大麻烦了!”

林远定睛细看,原来这人正是李经方,林远问道:“我有什么麻烦了?”

李经方说道:“这几天你在北京城掀起了这么大的动静,参你的折子摞起来比我都高!”

林远却满不在乎地说道:“他们喜欢参就参吧,对了,中堂大人怎么样了?”

李经方见到林远提起李鸿章,不由得轻声叹了一口气,说道:“家父前几日偶染风寒,这几日都卧床不起,虽经名医调理,可仍旧不见起色。”

林远点点头,心里不免有些难过,李经方说道:“林贤弟,你还是多关心自己吧,听说你把电报局总办金文亦也给抓了?”

林远说道:“当然,他出卖情报给日本人,我怎么能放过他?”

李经方一拍脑门,说道:“林贤弟,你还嫌自己结下的仇家不够多吗?你刚到奉天的时候,查办了奉天知府张笑风,惹恼了湖广总督张之洞,这金文亦和直隶总督孙毓汶是正儿八经的儿女亲家,你不是要把直隶总督也给得罪了吧?”林远心想:“要不是我,孙毓汶哪里能当得上直隶总督啊!”林远刚要说话,正在这时,光绪帝已经来到了大殿上,也不让众人行礼了,对殿上站着的几个大臣说道:“你们不用再上折子了,我把林爱卿叫来了,你们有什么事情直接问他吧。”首先发问的是总理衙门办事大臣裕良,由于李鸿章染病不起,所以总理衙门的大小事务都由他来代办,他说道:“林大人在京城之中抓捕了日本人头山满,虽说中日两国去年发生战事,可是这头山满只是一介富商,素有良善之名,各国公使担心,我国会不会大肆清除外国人?”

林远说道:“这头山满看似是一介富商,实则是日本间谍头目,我手中已经掌握详实证据,明日即可见报,到时候各国公使的疑惑自然消除。”

直隶总督孙毓汶也说道:“林大人,你在京城之中大肆抓人,百姓们人心惶惶,前些日还好,抓了不少日本人,有的还是当街枪决,可谓大快人心,可是这几日,却抓到自己人头上了,若是百姓们惊恐难定,我大清岂不是江山不牢,社稷不稳吗?”

林远心想:“瞧这个孙毓汶的大帽子扣的!一下子就把我弄成了叛乱分子!”林远说道:“我抓的这些人,都是里通外国的叛匪,要是不抓他们,恐怕才真是社稷不稳吧?”

林远又对光绪帝说道:“我如今抓住的这些叛匪,官职最大的不过是电报局总办,我怀疑另用高官为其庇护,希望皇上能够准许我彻查此事。”

林远在光绪帝心目中如今已无他人可比,见到林远这样说,连忙同意,这样一来,朝中再也无人敢为汉奸官吏说话。

殿上群臣俯首帖耳,唯唯诺诺之时,忽有一人站立出来,说道:“如今日俄舰队还在我莱州湾耀武扬威,前日山东巡抚还递上奏折,说倭寇上岸,侵扰百姓,林将军不想办法驱逐外寇,竟然在京城之中抓什么间谍!岂不是本末倒置!”

林远看着这人眼熟,过了一阵子才想起来他就是在自己考科举的时候,在考场外监考的都察院左都御史江清源,林远心想:“这话说得全无道理,看我怎么驳倒他。”

于是林远说道:“江大人不懂军事,说出此等谬论倒是情有可原。”

江清源眉头一皱,怒道:“你说什么?”

467 莞儿的变化

林远说道:“江大人难道不知道三军未动,情报先行的道理,若没有我们在情报战场上的胜利,现在的京城,恐怕早就是一片战火了!”

江清源被林远说得哑口无言,只得站回人群之中,众大臣都不再说话。

光绪帝见到众人都不言语,这才说道:“林爱卿铲除间谍,你们要大力配合,不得无故阻扰,违者,以通敌叛国论罪!”

众大臣这才各自回去,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不过林远的行动却进展得更加顺利。

林远随后又知会各国使馆,把头山满等人的间谍行为一一通报,各国公使本来想借此机会好好敲诈清廷一笔,可是见到林远证据如此详实,也就打消了邪念。

林远为了尽快解决这些汉奸和间谍,也不经过复杂的审判程序,对于头山满,胡亮等头目,一律公开枪决,在三天之后的一月二十日,头山满,胡亮等间谍被全部枪毙,这些人的财产,足有白银百万两之多,都被林远收为己有,留作以后发展之用。

对于那些出卖情报的汉奸,林远则视情节轻重,大头目纷纷枪决,其他的全部判处充军东北,正好东北的发展需要大量劳动力。在这次惩治间谍和汉奸的行动中,林远还注意促进社会改革,主要是司法方面的,将凌迟,绞刑,斩首和车裂等肉体刑法全部废除,一律改用枪决;在审问的过程中,严格禁止刑讯逼供;并且废除了一人犯法,全家遭殃的连坐制度。过了三天,间谍和汉奸的事情才算告一段落。林远知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比如女子访问队,法律变革,都能一石激起千层Lang,所以他急需知道清廷高层的反应,他于是就想到了莞儿。

林远想起她总是觉得愧疚,她对待自己很好,可是自己却因为军务繁重,总是忽视她,要不是因为有各种各样的事情,自己总是想不起她。

林远从屋子里走出来,很快回到了家,管家刘三一见是林远回来了,又惊又喜,刚要往里面通报,林远就拦住了他,轻手轻脚地走进了院子。

之前清廷把龙五的不少家眷都赐给了林远做奴婢,可是林远并没有让她们留下,而是让她们去纱厂做工了,于是宅子里也就没剩下多少人,院子里面十分安静。

林远轻手轻脚来到莞儿的屋子外面,竟然听见屋子里面传来了呜呜的哭声,一阵难过在林远心头漫过,他也顾不上敲门了,直接推开了门,屋子里的莞儿听见有人突然闯进来,吓得尖叫了一声,手中的一样东西“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林远看见莞儿的眼睛红红的,刚要发问,只见莞儿欢呼着扑向林远,哪有半点伤心的样子?

林远把她轻轻地拥在怀中,问道:“你怎么哭了?”

莞儿从地上把掉落的东西捡了起来,说道:“都是看这个看的。”

林远这才发现那是一本书,不过看见封面之后,惊讶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上面两个黑色的简体大字:简爱!

这是一本由英国女作家夏洛蒂·勃朗特写的小说,它进入中国是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林远如今看到它,就和一个现代人在上班的路上见到恐龙一样稀奇,莞儿说道:“简爱太可怜了,别人都不喜欢她。”

林远连忙问道:“这本书是从哪里来的?”

莞儿说道:“晚晴姐给我的。”

林远心想:“晚晴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怕啊!有爱情描写的书在这个时代稍不留神就能被弄成禁书,比如《红楼梦》就曾经被禁过,莞儿可是能接触到清廷高层的人,你居然敢把这本书给她。”

林远转念一想:“不对啊!晚晴怎么会和莞儿认识呢?自己没有介绍过她们认识啊!还有,莞儿以前不认识字啊!是谁教她的呢?”于是林远问道:“晚晴姐是谁?沈晚晴吗?”

莞儿提前沈晚晴便是满脸欣羡,说道:“是啊!我是从秋闺瑾姐姐那里认识她的,她可真厉害,我认识的女孩子没有一个能赶得上她,我要是能赶上她的一半就好了。”

林远心想:“不知道她们凑在一起会怎么说我?”林远深吸一口气,想道:“还是问正经事情吧。”林远于是问道:“你这几天进宫了吗?”

莞儿娇嗔道:“您回来就忙各种各样的事情,连我在不在家都不知道,现在还好意思问我去哪里了?我才不要告诉你呢。”

林远心想:“莞儿看来变化不小啊,现在居然敢和我撒娇了,原来可是我说一她不会说二的。”林远柔声笑道:“好吧,是我不好,我以后想法子补偿你还不行吗?快点告诉我,你这几天去了没有?”

莞儿娇滴滴地“哼”了一声,说道:“现在可得说好了,你用什么法子补偿我,要是法子不好,我可是不答应的。”

林远笑道:“你说吧,你想让我用什么办法补偿你?”

莞儿想了想,说道:“我听晚晴姐说过,大海很好看,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林远听见这句话差点笑出来,心想:“这个请求可真是狗血!就算是最烂的言情小说都不屑于用这样的情节!”可是转念一想,她久在深闺,尽管现在敢出去玩了,可是哪能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看大海呢?”

林远不由得有些心酸,他笑道:“好的,我答应你,你可以说了吧。”

莞儿说道:“我这几天常去。”

林远问道:“那你和我说说,太后对待最近发生的事情都有什么反应?像女孩子进入军营,我改革法律的事情。”

莞儿想了想,说道:“老佛爷对于女孩子到军营的事情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这样的事情只在戏文之中听说过,穆桂英挂帅什么的,改革法律嘛,她只是说了一句,对付这些人只用一颗枪子,实在是便宜他们了!”

林远又问道:“那太后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表情是什么样子的?”

莞儿说道:“乐呵呵的,看上去挺开心的,她知道女孩子进军营的那天,还点了一出穆桂英挂帅呢,可累死我们了。”林远心想:“看戏不是很快乐的事情吗?怎么会累呢?”

林远于是问道:“你不喜欢看戏吗?”

莞儿说道:“主子们看戏,我们只能在一边站着啊,还不能随意走动,我站了一晚上,腿都肿了。”

林远知道了高层并没有反对自己的事情,这才放下心来,虽然他不怕清廷的人,可是也不愿现在就和他们撕破脸。

正在这时,有人来报:“林帅,紧急军情!”

468 不靠谱的计划

林远听见报告,歉意地看着莞儿,说道:“对不起,我要走了。”

莞儿笑道:“没关系,你去吧,晚晴姐和我说过了,战争总有一天会结束的,到那个时候,你就有时间来陪我了。”

林远起身出来,来到城外的军营,张枫林说道:“刚刚接到北京舰的消息,日本和俄国的舰队已经准备从莱州湾起航,北京舰担心他们会再次对北京和天津发动进攻。”

林远摇头说道:“日本和俄国的舰队不会再来进攻了,他们这是要回去了!”

张枫林问道:“他们为什么要回去?他们也没有把天津和北京怎么样啊?“林远说道:“话虽是如此,可是我们的情报战打得轰轰烈烈,他们知道不会再从我们这里获得情报了,而大沽口河道里又有水雷,他们攻不下来,只能回去了。”

林远说到此处,连忙说道:“你们有消息再通知我,我要去找一些东西。”

林远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来到樱井若美和林雪芝的房间,此时已经是晚上了,他轻轻地敲了敲门,问道:“你们睡了吗?”

樱井若美走到门口,把屋门打开,笑道:“怎么是你?有什么事情吗?”林远看看她的衣服,并不像是要睡觉的样子,于是问道:“我可以进去吗?”

樱井若美侧身一让,笑道:“有什么不行的,进来吧。”

林远进去的时候才发现,屋子里竟然摆着一张棋盘,上面黑白棋子交错分布着,林雪芝坐在一边,她见到林远来了,连忙站起来说道:“您来了,我去给您倒茶。”

林远连忙说道:“不用麻烦了,我来是想问一件事情。”

樱井若美关上房门,从门口走进来,问道:“有什么事情,尽管问吧。”

林远问道:“你们有没有这次日本人和俄国人联合舰队的资料。”

樱井若美笑着指指林雪芝,说道:“这件事情你得问她。”

林远看向林雪芝,她说道:“我的确给头山满整理过资料,而且在日俄舰队来之前,俄国人也的确给过我们一些,你想找什么样的资料?”

林远说道:“是关于俄国人航海方面的。”

樱井若美和林雪芝对于航海方面都所知甚少,于是困惑地看着林远,林远说道:“舰船在海上航行是需要烧煤的,军舰自身既要带着武器弹药,又要带着粮食淡水,所以不可能装载太多的煤,于是他们就需要在航路上进行补给,我想知道的,就是有关补给的资料。”

樱井若美说道:“是这些事情啊,头山满让我安排手下去山东秘密购买大量的煤,然后运到莱州湾附近,并在那里找借口修建煤仓,我那里还有购买的清单和记录,你要看吗?”

林远摇头说道:“我并不想知道这些消息,我是想知道他们补给船的信息,包括可以装载多少煤,船上有多少人,补给船的航线,军舰在哪片海域接受补给等等。”

林雪芝默默地摇摇头,说道:“我不记得有这样的资料了,他们应该不会把这些资料给头山满吧,这和头山满又没有关系。”

林远想了想,然后说道:“你说得也对,俄国人的确没有理由把这些东西给他。“樱井若美问道:“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林远说道:“没什么,我就是想看一看,我先回去了。”

林远刚走,林雪芝便对樱井若美说道:“你说林远是不是不信任我们?”

樱井若美笑道:“你就别多想了,他如果不信任我们的话,直接杀死我们就行了,何必留着我们呢?依我看,他肯定是想到了什么计划,这个计划一定是和军事有关的,军事上的事情一定十分机密,不可能让没有关系的人知道,所以他不告诉我们也是正常的。”

林雪芝这才放心,第二天,林远把原来北京舰的同志召集起来,沈晚晴,陈飞等人都到齐了,林远首先说道:“我今天把大家叫来,是想和大家商量一下收复海参崴的事情。”众人都是一阵激动,海参崴被俄国人强占了几十年,终于到了收复他的时候了!

林远随后把一幅地图展开,挂在墙壁上,他指着地图说道:“这里就是海参崴,俄文名字音译过来就是符拉迪沃斯托克,这个地方是优良的海港,虽然每年都会结冰,但是借助破冰船完全可以通行。”

林远又说道:“我首先要强调的是:收复这里的难度!这场战役将会是我们面临的最复杂的战役,这将是我们回归历史以来,进行的第一场登陆战斗,虽然我们收复琉球的时候也进行过登陆作战,可是那场战役的难度和即将进行的这一场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首先就是防御力量,如果说当年驻守琉球的日军的抵抗像一场毛毛雨的话,这里俄军的抵抗,将会是一场狂风暴雨!在我们的历史之中,俄军大规模建设海参崴要塞是从日俄战争开始的,不过由于我们在吉林和黑龙江的战斗之中打败了他们,所以这个过程提前了。”

林远指着地图说道:“大家来看,海参崴的东西北三面都被群山包围,南面有一座小岛,名字叫俄罗斯岛,这个岛是海参崴港口的天然屏障,想要从海路进入海参崴,必须要经过这座小岛。”

“目前,俄军的防御工事主要修筑在这个小岛上,主要有四座要塞,依山而建,极其险要,要塞里装备的火炮,都是三百毫米以上口径的轨道炮,这种火炮的杀伤力无需多言,所以我们想要从海上直接进攻夺取海参崴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林远接着说道:“所以,我想采取的打法就是,在俄国人赶回海参崴的时候,夺取他们的一艘船,在船上装上我们的人,直接拿下海参崴!”

众人听见这个计划都惊呼了出来,陈飞首先说道:“这个计划也太不靠谱了吧!先不说我们能不能夺下他们的一艘船,就算我们夺下了他们的船,一艘船上才能装多少人啊,而整个海参崴的守军,足足有两万多人,我们就算是冒充他们混进了海参崴,也是寡不敌众啊!”

林远指着地图笑道:“陈飞同志,你看这里,是俄军又一个军事重地,乌苏里斯克,也是我们中国领土,以前叫作双城子,我们在海上行动的同时,我会命令第四师的部队,从珲春向双城子方向出击。”

“在军事上,如果你想守住一个地方,那么肯定要先守住这个地方的外围,就比如中国历史上,守长江必守淮河,守台湾必守澎湖一样!”

469 夺船难题

陈飞说道:“你的意思是说,驻守海参崴的部队,大部分都会集结到乌苏里斯克,所以,海参崴的防御会十分空虚?”

林远点头说道:“没错,正是这样,海参崴的守军根本不会想到我们会从海上偷袭,所以他们驻守俄罗斯岛的部队也会放松警惕,于是我们就趁虚而入,而且我们的部队执行的是破门而入的计划,一举拿下俄罗斯岛,为后续大部队的登陆制造条件。”

陈飞无奈地笑道:“你可真是异想天开,我们的先头部队能有多少人!俄罗斯岛有一百多平方公里,我们哪能占得住!”林远说道:“俄罗斯岛上真正有威胁的是要塞里的大炮,所以,登岛的部队带着激光指示器,用战机炸掉他们的炮台,后面的大部队就能上岛了!”

陈飞这才明白,他又问道:“那我们怎样夺取敌人的船?”

林远说道:“我是这样打算的,因为海参崴现在的河道结了冰,所以,我想要把他们的破冰船夺过来,我们的情报显示,俄国人的破冰船是和舰队编组在一起的,所以,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把破冰船从他们的编队里孤立出来。”

陈飞问道:“就算我们把破冰船孤立出来,夺取下来,可是俄军舰队里还有别的战舰呢?我们总不能和他们一起去海参崴吧?”

林远笑道:“没错,所以我会想办法,把他们给逼走!”

众人都皱起了眉头,俄军舰队肯定要返回海参崴的,有什么办法,既能把破冰船孤立出来,又能逼迫其他舰队不返回海参崴呢?

林远说道:“我的确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炸毁俄军的补给船!”

陈飞问道:“难道炸毁俄军的补给船就能把俄军逼到别的地方去吗?”

林远说道:“没错,俄军的军舰使用蒸汽机为动力,蒸汽机在工作的时候,会有一个最经济的工作状态,也就是说,在这种状态下工作的蒸汽机能够最节省燃煤,最经济工作状态直接决定了最经济航速。”

“俄军战舰和破冰船的最经济航速肯定是不同的,破冰船的最经济航速肯定会远远低于战舰的最经济航速,所以,在补给船被击毁之后,俄军战舰肯定不会继续迁就破冰船的速度,他们一定会用最经济航速,抢先回到最近的港口。”

陈飞想了想,说道:“那不对啊!如何战舰有足够的燃煤呢?不是还可以和破冰船一起回到港口吗?”

林远说道:“我也考虑到了这种可能,所以,我们要把动手的地点精心设计一下。”林远说着,转回身在地图上一指,说道:“大家请看,我决定把动手的地点选在朝鲜半岛以东,也就是说,当俄军舰队驶出对马海峡之后我们再动手。”

“当俄军舰队驶出对马海峡之后,离他们最近的陆地就是朝鲜半岛的东海岸,这里还是一片荒凉,没有可以提供燃煤补给的地方,想要补给燃煤,只有靠补给船!”

“俄军的补给船速度比战舰和破冰船都要慢得多,所以,他们一定会先行出发,抵达补给海域,等待俄军舰队的到来,我们就在这时,炸掉补给船,俄军舰队没有了燃煤补充,一定会把破冰船抛下,我们就可以趁机下手!”

陈飞说道:“那行动的关键之处就是提前知道俄军的补给船在哪里进行补给,这个我们可以借助无人侦察机弄清楚。”

林远摇头说道:“这正是整个计划的难点,我们的无人机的确可以监视对手的港口,可是仁川港出入的船只有很多,还有不少是商船,俄军的补给船就是商船改装的,我们没有那个实力一艘一艘地甄别。”

沈晚晴这个时候说道:“那樱井若美和林雪芝那里呢?她们会不会知道一些情况?”林远无奈地说道:“我昨天去问她们了,她们说没有这样的情报。”

沈晚晴说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好好地找一找头山满的情报,毕竟头山满有什么情报她们也不可能全知道,而且以林雪芝的地位,有很多情报她也不会知道。”

林远说道:“那这个方面就由晚晴同志来负责了,大家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的话,我们就散会吧。”

众人纷纷摇头,林远这才散会,他刚刚回到屋子,陈飞就走了进来,见到林远就是一脸高兴的样子,对林远说道:“我想到怎么知道对方补给船的航线了。”林远在回来的路上就在一直想这件事,可是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这个时候听见陈飞有了法子,急忙说道:“快点说说,你想到什么办法了?”

陈飞说道:“你怎么把雪芝姑娘给忘记了呢?我们在公开的报道中,只提到了樱井若美归降我们的事情,可是我们并没有提到雪芝姑娘啊!”

林远说道:“你的意思是,在莱州湾的日本和俄国舰队,还不知道雪芝的事情,所以我们可以用小船把她秘密地派过去,然后让她在船上,把舰队的补给计划弄到手。”

陈飞点头答道:“就是这样!”

林远笑道:“你的这个方法很好,我这就叫人去把雪芝请来。”

过了一会儿,林雪芝就走了进来,她一见到陈飞,就说道:“我看你好面熟啊,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陈飞也想起了脱下她的一截裤子,然后在她的屁股上注射药剂的事情,也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解释道:“我就是那个哨兵啊,不过我当时把你打昏之后可什么都没有做啊!”

林雪芝被陈飞说得满脸绯红,连忙把这个话题岔开,说道:“林远将军,您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林远说道:“是这样的,我们要收复咱们中国的领土,海参崴……”于是林远就把整个计划和希望她做的事情给她说了一遍,陈飞也在边上说道:“没错,雪芝姑娘,这个计划一但成功了,我们打下海参崴就能少牺牲很多同志,如果硬攻的话,怎么也得损失几千人!”

林远和陈飞都心想:“收复失地是每个中国人的责任,雪芝她既然知道自己是中国人了,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对于俄国舰队来说,补给位置并不算什么大秘密,所以,以林雪芝的身手,弄到这个东西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可是林雪芝听完之后,却低下了头,吞吞吐吐地说道:“让我考虑考虑吧,好吗?这个计划不是很急吧?”

陈飞想不通她为什么不答应,于是眉头紧锁,说道:“雪芝姑娘,你怎么能不答应呢?这个计划对我们很重要啊!”陈飞想了想,又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想去了,你是不是觉得战舰上都是男人,他们会欺负你啊?你不用担心,你的身份是日本特工,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470 北京舰起航

林雪芝看着陈飞殷切的眼神,终于点点头,说道:“好吧,我去就是了,我这就回去准备,我得到计划之后,该怎么传给你们呢?”

陈飞说道:“这个容易,俄军有时候会上岸的,你跟着他们上岸就行了,我们到时候会派人前去接应你,你再跟着我们的人回来。”

林雪芝转身走到门口,林远却突然说道:“雪芝,你一会儿再来我这里一趟,把樱井若美上次说的那份去山东购买煤的清单拿过来。”

林雪芝没有说话,“哦”的答应一声就出去了,陈飞笑道:“那我也回去准备了。”很快林雪芝就回来了,她把手上厚厚的一摞资料放在林远桌子上,林远笑道:“你不用去了,我已经想到如何找到补给地点了。”

林雪芝听见这话,惊喜地问道:“是真的吗?”

林远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当然是真的的!”

林雪芝看着林远,犹豫了半天,终于说道:“谢谢你。”

林远笑道:“我看出来你不愿意去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愿去,可是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原因,所以,我就找别的方法代替呗。”

林雪芝的眼圈突然红了,眼泪在里面打着转,轻声地说道:“如果做决定的人是头山满的话,我再不情愿他也会让我去的。”

林远笑道:“你提那个畜生做什么?我和他能一样吗?”

林雪芝突然面色绯红,说道:“我不想去的原因,是因为,我如果到了俄国人的船上,他们一定会把我交给情报部门的,情报部门有几个官员,他们曾经来过北京,就是头山满负责接待的,头山满还让我陪过他们,所以我的身份他们都知道,他们一定会……”

林雪芝说到这里,害羞地说不下去了,她看着林远,说道:“我不想再做那种事情了。”林远哈哈一笑,说道:“在我们这里,没有人会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我要开始工作了,你可以回去了。”

林雪芝静静地看着林远,张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出去了。

林远把资料摊开,这里面的资料很齐也很杂,既有购买燃煤的种类和时间,也有供货的商人,运输方式等等,甚至还包括供货商的个人资料和家庭情况,甚至还有一页是头山满带着人做的燃煤性能分析,上面详尽的记载了燃煤的热值,燃烧时候产生的灰分等等信息。

看到这份分析数据,林远心想:“在北洋舰队中就见不到这样细致入微的分析,难怪日本人可以在一夜之间变成世界豪强,也可以在失败后短时间崛起。”

林远知道,俄军舰队在绕过对马海峡之后,就只有一次补给机会,所以,他们一定会精心设置这个地点,他们会根据什么来设置这个地点呢?很简单,那就是根据他们军舰的燃煤消耗情况。

林远把那些数据加起来,然后根据日俄舰队的行踪位置,计算出他们的燃煤消耗量,然后计算他们航线的路程,再结合他们军舰的载煤数量,最后确定,他们的补给地点,将会在北纬三十七度到三十八度,东经一百三十三度到一百三十四度之间的海域。

林远确定了补给海域,就开始着手准备行动,第二天,他把北京的后续工作交给张华和沈晚晴,自己和陈飞起身赶往旅顺,与北京舰会和。

林远带领众人从北京出发,首先来到天津,然后走水路,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来到了旅顺,林远登上熟悉的北京舰,首先来见韩明光,说明自己的计划,韩明光说道:“我们打算在什么时候出发?我们舰上的一部分人已经上岸帮助地方建设了,没有办法很快全部回来。”

林远说道:“我们这次行动,并不需要带全部的人,把对空警戒部门的人全部留下吧,还有电子对抗和水声对抗部分的人也可以留下,这样的话,我们的准备时间是不是就会变短?”

韩明光点头说道:“没错,这样一来我们今天晚上就可以出发。”

林远说道:“没有必要那么急,让大家今晚好好休息,我们明天早上再出发。”

第二天,一月二十五日,上午八点,北京舰在清晨明媚的阳光中起航,向着指定的海域进发,海Lang推动着战舰轻轻地摇动,林远站在指挥室内,首先向在东北的部队发出了命令。

林远首先命令在珲春驻扎的第四师,向乌苏里斯克和海参崴附近进发,佯攻海参崴,同时命令在列索扎沃茨克对面驻扎的第一师第二旅,渡过乌苏里江,向列索扎沃茨克进攻。俄军在远东地区的军事中心在布拉戈维申斯克,也就是中国的海兰泡,自从伯力被林远收复之后,海参崴和海兰泡之间的电话和电报联系就完全中断,海参崴想要获得上级的指挥,不得不派人骑着快马,突破中国人的封锁线。

这样的方式耗费的时间非常长,长到等命令到来的时候,战役都已经结束了,所以海参崴的守军司令,伊诺·莫洛索夫中将只能选择固守,幸运的是,海参崴的粮食储备足够支持三年以上,他只能祈祷俄军可以收复伯力。

就在这个时刻,他接到了报告:列索扎沃茨克遭到了中国部队的进攻!莫洛索夫听见这话大惊失色,列索扎沃茨克虽然距离海参崴比较远,可是中间有铁路相连,一但列索扎沃茨克被攻占,中国人乘坐火车,不到一天时间就能够到达乌苏里斯克!

所以莫洛索夫命令部队,不惜一切代价坚守列索扎沃茨克!

可是等命令到达的时候,这里已经被攻占了,原来,在完达山战役结束之后,第一师的第二旅就开始着手准备对列索扎沃茨克的进攻,在林远的命令下,部队对俄军进行了不间断的心理战攻击,所以在战斗发起不到二十四个小时的时间里,俄军就放弃了抵抗。

列索扎沃茨克一丢,海参崴外围可就剩下乌苏里斯克了,正如林远预料的那样,莫洛索夫根本没有想到有部队会从海上进攻,因为他知道中国人已经没有海军了,在没有海军的情况下还敢登陆进攻敌人的军港,不是自杀是什么!于是他把海参崴一半的部队调到了乌苏里斯克,日俄舰队也于这天从莱州湾返航,马卡洛夫憋了一肚子的气,这场战役中,不仅连中国人的面都见到就损失了将近三千兵力,而且有几艘战舰还被中国人的神秘炮弹给炸伤了,如今的他,只想尽快返回海参崴。

他们于是先返回仁川港,在日本盟友那里补充燃煤和给养,并且命令补给船,先行出发,前往补给海域。

471 战机升空

马卡洛夫把补给船的船长叫进指挥舱,说道:“我们在返回海参崴的过程中,需要进行一次燃煤补给,所以你们的船队非常重要,你一定要保证那批燃煤完好无损,你要知道,这些燃煤都是我们高价从日本人那里买来的。”

船长说道:“司令请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任务。”

补给船提前出发,向预计的海域出发,林远计算得没错,他们就是向着这片海域前进的,可是林远并不知道这一点,他能做的,只有命令无人侦察机,时刻监控这片海域。

两天之后的一月二十八日,陶铮来向林远报告:“有四艘大型船舶驶入了目标海域!”

林远心想:“这片海域平时没有别的商船经过,能来这里的,也就只有俄军的补给船了,看来自己没有猜错。”可是林远也不敢妄下决断,他问道:“能不能确定这些船舶的国籍?”

陶铮面露难色,摇头说道:“暂时很难。”

林远说道:“好吧,你把图像传到我的指挥舱。”

很快,几张图片就显示在了综合显示屏上,把显示屏上的各种航海和舰体信息暂时覆盖,这四艘船的甲板都很平整,而且船体很宽大,这样的船体,不可能应用在军舰上,因为操纵性和灵活性都会很差,。

不过这样的船体却可以装载更多的货物,所以林远已经可以确定这些是货物运输船,可是林远还不知道这艘船是哪个国家的,所以也没有直接下达攻击命令。

林远对陶铮说道:“把这幅图片放大一些,争取能够看清楚上面的国旗。”

陶铮操作了几下,然后说道:“这已经是最大分辨率了。”

林远看到桅杆上面有很多方块的形状,这些是旗帜的轮廓,可是旗上面的图案却看不清楚,林远说道:“这样吧,我们把无人机的高度降低一些,和这几艘船的距离也再靠近一些。”

陶铮说道:“可是那样的话,无人机就会被他们发现了。”

林远笑道:“没关系,就算他们发现了也没什么,他们肯定会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陶铮按照林远的指示,操作无人机下降了高度,很快,清晰的安德烈海军旗就出现在林远的眼前,林远心中说道:“还真是俄国人的运输船!”

林远随后拿起手边的通讯器,说道:“命令战机起飞!击沉这四艘运输船。”

命令一下,整个航空母舰都开始行动了起来,机务人员把一架战机从机库中牵引到升降机附近,然后放上升降机。

这个过程需要三分钟左右,在这段时间里,参谋部立刻制定了武器搭载方案和飞行方案,并把目标性质,目标位置和作战目的汇总给飞行员。

舰载战斗机是在机库里装载好弹药再升上飞行甲板,还是在升上飞行甲板之后再装载弹药?这是一个需要指挥员衡量的战术问题,林远倾向于先上甲板后装弹药,这样弹药不会经过机库,就算出现了意外也不会损伤到珍贵的战斗机。

战机升上甲板,机务人员立刻进行机体检查,机务人员不断地向林远的指挥室和飞行指挥塔台报告检查情况,通讯器中不时传来机务人员的声音:“起落架检查完好!雷达罩检查完好!发动机进口导流叶片未见破损……”

在机体检查无误之后,飞行指挥部立刻命令:“准许进入弹药装载区!”战机在牵引车的牵引之下,来到了弹药装载区,林远问身边的参谋长:“这次我们加装什么弹药?”

参谋长说道:“敌人有四艘运输船,排水量在万吨左右,所以我们准备了六枚鹰击83反舰导弹。”

林远摇头笑道:“我们的敌人又不是什么先进战舰,把鹰击导弹收起来吧,用航空炸弹,绰绰有余。”

参谋长很快修改了弹药装载方案,然后就把重新制定的弹药装载方案拿给了林远,这次战机配备了八枚圆径一千五百千克的低阻航空炸弹,弹重八百千克,装载八枚,这样的重量对于歼25十二吨的载重量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机务人员很快把弹药装载在弹舱和机翼下面的外挂点上,确认无误之后,飞机进入弹射准备区,执行这次任务的正是徐峰,他从座舱外面伸出的舷梯登上战机,在座舱内穿好抗荷服,随后开始了起飞准备。

飞行员在起飞之前,需要进行不少准备工作,比如说,歼25使用的涡扇发动机,在使用的时候必须要用电动机启动,这样压气机和涡轮才能够旋转,还有各种各样的飞行仪表,都需要检查。

徐峰说道:“我是洞幺,呼叫塔台,发动机双车转速正常,燃油压力,滑油压力正常,雷达显示正常,空速表正常……”

林远听着徐峰的报告声,心想:“难得他这么正经地和塔台说话,要是以前,他肯定会和塔台开上几个玩笑。”

等到徐峰检查完毕,这才说道:“洞幺号一切正常,请求起飞,请指示。”

塔台随即下令:“可以起飞。”

徐峰右手在起飞控制板上打开了升力增加装置的开关,左手推动油门杆,向燃烧室内注入燃油,右手在驾驶杆上轻轻地旋转尾喷口方位,歼25配备了矢量推进技术,在徐峰的调整下,全向矢量喷口立刻向下旋转到了一个精准的位置。

渐渐地,涡扇发动机叶片的旋转声音大了起来,徐峰报告道:“发动机启动正常,振动正常,正在打开加力。”

徐峰按下了油门杆上的加力开关,尾喷口里顿时喷出了一米多长的淡蓝色火焰,如果没有一千多度的高温,见到这道美丽光焰的人,甚至有把它拥入怀抱的冲动。

在弹射器的推动下,战机像一只展翅腾空的鹰,冲出航空母舰的跑道,徐峰轻轻拉起机头,战机就如同一只灵巧的雨燕,轻盈地蹿上天空,徐峰在通讯器里大声欢呼道:“我终于又摸到飞机了!舰长同志,我可不可以飞几个有趣的动作?”

林远也知道他在开玩笑,于是说道:“你想飞什么都行,不过你要是摔了可没有人救你!”徐峰满不在乎地说道:“摔了就摔了,没准我还能穿越回去呢。”

徐峰在三千米的高空,向着预定空域飞行,他打开了机载雷达,开启动目标显示,切换到目标搜索模式,在这个模式下,雷达发出的电磁波只会进行单纯的搜索,只搜索不跟踪。很快,海面上四个黑点出现在徐峰的面前,徐峰说道:“舰长同志,我已经发现了目标,是否发动攻击?”

林远说道:“发动攻击,把俄国人的运输船炸到海里去!”

472 轰炸补给船

徐峰在接到林远的攻击命令之中,立刻把雷达转换到了边扫描边跟踪模式,在这个模式之下工作的雷达,能够根据目标移动的信息,调整发射电磁波的方向,紧紧地咬住目标。

徐峰又在武器控制面板上接通了炸弹的开关,他把手指轻轻地扣在发射键上,只等雷达锁定目标,便抛出炸弹。

这次使用的航空炸弹,外形是经过优化设计的,所以可以在恶劣的外界条件下保持弹道的稳定,不过这种航空炸弹也是没有制导系统和动力系统的,所以只能依靠选择投掷位置来命中目标。

雷达默默地计算着各个参数信息,计算着投掷位置,很快就在徐峰的头盔显示器上,亮起了雷达锁定成功的指示灯。在徐峰看来,那淡绿色的光亮分外耀眼,徐峰按动了发射钮,弹舱弹开,外挂点挂钩脱开,两枚炸弹接连向海面落去。

就在徐峰在运输船上空盘旋的时候,船上的人也看见了徐峰的战机,他们不由得想到了战场上盛传的关于会飞的大鸟的传说,不过各个国家出于保密,都没有公开承认过发现飞行器,所以众人也只是把它当做吸血鬼那样的传奇故事。可是今天见到真的了!众人都拥上甲板,好奇地看着天空,就在这个时候,炸弹从高空落了下来,撞在水面上,发出“砰”的一声,同时启动了触发引信,弹药的设计师们都知道炸药在水中爆炸的威力更强,于是触发引信被设计成了延迟起爆的。延迟的时间其实也就是百分之一秒,就算是这么点时间,也足够炸弹落入水中再爆炸了,炸弹里面装载的,是六百多千克的TNT炸药,这样多的炸药,爆炸之后推动水产生的压力,不是舰身钢铁材料能够承受的。

船上的俄军水手还在纷纷猜测从天而降的东西是什么,冲击波就在这个时候赶到了,甲板上的人,有几个顿时被巨大的震动给甩进了大海,船左舷被炸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海水肆无忌惮地涌了进来。

第二枚炸弹正中右舷,爆炸几乎把运输船拦腰炸断,很快大量的水就涌进了船身,这艘船为了能尽可能多的装载燃煤,把很多舱室都装满了,这样一来,储备浮力小的可怜,在大量进水的情况下,坚持了没有五分钟就沉没了。

徐峰在通讯器里欢呼道:“干掉了一艘!”徐峰调转机身,向其他三艘运输船发动了攻击,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运输船全部被击沉。

徐峰随后报告道:“任务完成,请求返航!”

林远却说道:“暂时不要返航,观察一下海面上的动静,看看是不是有乘坐小艇的俄军?”

徐峰随后空中盘旋了一圈,海面上此时满是黑色的煤灰,木头碎片,还有不少衣服,锅碗瓢盆什么的,就如同在大海上开了一个日用百货展览会,在这日用百货的海洋里,果然有一艘小艇,在波Lang里面挣扎着!

原来这艘小船里,是一艘运输船的船长,还有其他几个船员,他们的船在被炸弹击中的瞬间,船长就下令弃船逃生了,运输船上的船员比较少,总过也只有四五十名,除去在爆炸中当场丧命的之外,大家都挤上了小船。

船上的人准备好了充足的淡水和食物,而且俄军舰队也快要来了,只要舰队一来,他们就得救了,可是他们没有想到,林远向徐峰下达了发动攻击的命令。

林远不愿意把飞机的事情让更多的人知道,所以这些见识到航空炸弹威力的人都得死!徐峰调整了飞机姿态,准备用航空机炮,炸沉这艘小船。

徐峰调整着驾驶杆,保持着几个操纵翼面的位置,然后推下驾驶杆,战机像一只凌空下击的猛禽一般冲向了小艇,徐峰扣动扳机,三十毫米机炮炮弹像长了眼睛一般落在小船上,爆炸声接连响起,小船被炸出来几个大口子,很快沉没了。

就算船上的人有救生衣什么的,他们也不可能在冰冷的海水里存活一天的时间,于是徐峰胜利返航。

林远并没有等待太久,第二天,一月二十九日,俄军舰队就浩浩荡荡地向驶过对马海峡,向补给海域前进。

马卡洛夫站在旗舰上,心中琢磨着该怎么向沙皇解释天津的失败,就在这时,值日官前来报告:“军舰前方发现不明漂浮物!”

马卡洛夫心想:“在海面上发现不明漂浮物的事情难道还少吗?就这么一点事情也要来向我报告吗?”马卡洛夫此时的心情不佳,便要痛骂值日官一顿出气。

可就在这时,值日官又说道:“这次发现的漂浮物不同寻常,是尸体,而且还不止一具。”

马卡洛夫浓眉紧锁,于是走出司令塔,来到甲板上,只见几个水兵正在努力地拉着一面渔网,边上的指挥官见到马卡洛夫走过来便敬礼说道:“报告司令官阁下,我们发现了尸体,正在打捞。”

马卡洛夫点点头,这时,几个水手已经把那具尸体从海水里捞了上来,有两个没有经验的水手,一看到那具被水泡得发白的尸体就忍不住吐了,马卡洛夫久经战阵,对于尸体自然不陌生,他掏出手帕,捂着鼻子,仔细地观察着。

正在这时,边上的值日官说道:“看这个人的皮肤和头发不像是中国人,也不像是日本人和朝鲜人,所以不会是他们的渔民,我看这个人倒像是……”

马卡洛夫也看出来了,这个人身上的衣服残缺不全,所以很难从衣服上看出国籍,可是惨白的皮肤和淡黄的头发,让他猜到这个人是俄国人。

马卡洛夫也知道值日官想要说什么,他连忙轻轻咳嗽一声,说道:“不要再说了,把这具尸体扔回去!”

马卡洛夫随后抬起头,制止了继续打捞尸体的水兵,说道:“这附近盛产大黄鱼,所以不时会有渔民来这里捕鱼,这些人肯定都是当地的渔民,因为遇见了风Lang,所以船毁人亡,你们也不要继续打捞了。”

这番话说得值日官有些发蒙了,可是当着水兵们的面,他也不好去质疑舰队司令官,等回到司令塔,值日官才问道:“司令阁下,我看那具尸体,很有可能是我们俄国人。”

马卡洛夫说道:“我当然知道,可是你也不想想,如果把这些尸体打捞上来,我们把他们放在哪里?还有,附近的俄国人,最有可能的就是舰队补给船上的水兵了,如果让战士们知道他们都死了,这对军心是多么大的打击啊!”

值日官恍然大悟,说道:“您说得有道理!”

值日官一走,马卡洛夫心里就泛起了嘀咕:“到底是不是我们的补给船出了事情呢?”

473 海上插队

一月三十日上午九点,马卡洛夫率领舰队,终于来到了那片预定的海域,今天这片海域没有雾,所以能见度极佳,可是让观察员们失望的是,搜遍了这个视线范围,都没有发现补给船的踪迹。

奇怪的是,海面上不时出一些衣服,茶壶,酒瓶,马卡洛夫知道这些都是补给船上的东西,可是补给船为什么会把这些东西扔出来呢?

马卡洛夫想象着种种可能,最终,一个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那就是补给船遭遇风暴了!在这个气象预测不发达的年代,判断有没有风暴来临,最多的是靠船员的经验,而大气环境变化莫测,不是单凭经验就能完全判别出来的。

经过一天的搜索,舰队还是没有发现补给船的踪迹,而且越来越多补给船沉没的证据从大海里冒了出来,马卡洛夫知道补给船肯定已经沉没了,于是命令:舰队转向,驶向日本。舰队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都十分高兴,他们虽然还不知道海参崴此时正在遭受进攻,可是他们也都知道海参崴被进攻是早晚的事情,与其回海参崴和可怕的中国人拼命,不如去日本好好躲一躲,享受美好的生活。

众人已经开始憧憬日本女人和日本美食的时候,舰队参谋长悄悄地对马卡洛夫说道:“我们要去日本的话也可以,不过,我们舰队的燃煤所剩不多了,如果我们去日本的话,那就必须以经济航速行进,否则就到不了日本了。”

马卡洛夫知道参谋长的意思,参谋长是让自己抛下舰队中缓慢的破冰船,先行去日本,可是马卡洛夫却没有同意,而是说道:“不行,我们不能抛下舰队里任何一艘船,这样,我们派一艘巡洋舰,抢先去日本,汇报我们的情况,让他们派补给船过来。”

于是,装甲巡洋舰勇士号就抢先离开了船队,向日本驶去,俄军舰队几乎完全是在林远的眼皮子底下行动,他当然注意到了这艘自己离开的巡洋舰,他不禁开始狐疑起来:“这艘巡洋舰想要做什么?为什么单独离开了呢?”

林远思来想去没有结果,就在这时,他从航空图片上面发现,俄军的舰队,并没有按照他预料的那样,分散开来,让破冰船单独行进,而是继续保持着原来的编队。

林远心中一惊,心想:“看来自己棋差一招,竟然没有想到他们有可能会派出巡洋舰,寻求燃煤补给!”

如果破冰船不单独行驶出来,那这个行动不就进行不下去了吗?林远却凝神思索,想要找出破解的办法,这时他发现,破冰船在舰队的末尾,它的前面是装甲巡洋舰俄罗斯人号,俄罗斯人舰的桅杆高度比较低。

林远想到这些,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出了一个巧妙的法子。

北京舰并不是单独航行的,邓世昌率领精忠舰,忠锐舰也跟在他们身边,林远于是把邓世昌请来,邓世昌一见林远便说道:“林将军,您不是一直说我们很快就会有新的战舰了吗?这件事情您都说了快一年了,怎么我们的先进战舰还没有下落呢?”

林远笑道:“邓将军,您不要着急吗,您也知道海军建设的难度,等我们的基础工业再发展一些,我估摸着,等我们把失地都收复,就可以大力发展海军了!”

邓世昌点点头,问道:“您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吗?”林远把计划和他一说,邓世昌惊讶得半晌没有说话,他看着林远,问道:“这能行吗?”

林远胸有成竹地说道:“放心,一定可以成功!”

邓世昌说道:“那好,我这就去准备。”

韩明光就在两个人的附近,他问道:“你安排给了他什么任务?”林远说道:“我是要他把忠锐舰当成俄军战舰,混进俄国人的舰队里,然后把破冰船从舰队里引出来!”

韩明光听得目瞪口呆,说道:“这能行吗?”

林远说道:“在我们的时代里,日俄战争中曾经发生过这样一件事,有一艘日本的军舰,曾经混进了俄军的舰队里,而且一路跟随了很久,俄军舰队都没有察觉。”

韩明光还是连连摇头,林远笑道:“能不能成功,您很快就知道了。”

这天晚上,海面上起了漫天大雾,能见度下降到五十米,俄军舰队为了保持队形,纷纷在舰桥上亮起黄色的引航灯,后面的船紧紧地跟着前面的。

可是此时的雾太大了,以至于后面的船只能看见前面船上的黄色引航灯,至于军舰的轮廓,则一概看不出来,就在这片大雾之中,忠锐舰悄悄地靠近了俄军的编队。

林远看着雷达屏幕上的光点,上面显示着速度和目标截面积信息,其中雷达反射截面积最大的就是俄军破冰船,破冰船前面就是俄罗斯人舰,在这两艘军舰的旁边,就是邓世昌的忠锐舰。

林远知道忠锐舰想要完成“插队”是很危险的,因为在俄军的舰队编队里,船与船之间的间隔在二百米左右,忠锐舰插进去之后和前后的船就只有一百米左右的距离了,这样的距离,稍有不慎就会发生碰撞事故,一但发生碰撞事故,不仅计划无法完成,还会有船毁人亡的危险。

忠锐舰由一个经验丰富的老舵手操舵,这让林远有了几丝安慰,他看到忠锐舰慢慢地进入了两艘军舰之间,不由得高兴地笑道:“太好了,他们成功了!”

这个距离上,黄色的引航灯光能够穿透漫天的大雾,所以忠锐舰必须把前面战舰的引航灯光挡住,并且用自己的引航灯光误导破冰船,而俄罗斯人舰的桅杆比较低,所以忠锐舰完全可以把它的灯光挡住。

可是在亮灯的时候,意外发生了,由于信号部门和船舶操纵部门沟通出了错,导致忠锐舰没有完全挡住俄罗斯人舰的时候,灯光就亮了起来!这样一来,破冰船就看到了两个灯光!

俄军破冰船上的舵手突然发现,前面的灯光由一个变成了两个,这让他十分意外,他连忙叫边上的航海长,说道:“你快来看看,怎么引航灯多了一个。”

航海长一看,不由得哈哈大笑,说道:“那不就是一个吗?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舵手一看,这回发现灯光真的只剩下一个了,原来是忠锐舰及时调整位置,用它的舰身把俄罗斯舰的灯光给挡住了,舵手心想:“可能真是自己眼花了。”

舵手看着那个黄色的灯光,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那个灯光的位置有些偏上了,他于是又把这个情况告诉了航海长,航海长还很有学问,笑道:“你不知道,光在空气中的传播并不是直线的,随着空气密度的变化光会发生折射,所以你看到位置变化也不奇怪。”

474 诱拐破冰船

舵手点点头,心想:“还是航海长知识渊博,他说的那些事情我都没听说过。”舵手于是不再怀疑,开始安心掌舵,跟着忠锐舰向前行驶。

林远在得知“插队”成功之后,立刻命令忠锐舰,向东北方向行驶,把破冰船引出俄军舰队,忠锐舰随后调整航向,准备向东北方向驶去。

可是这时出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当忠锐舰和俄罗斯人舰错开的时候,后面的破冰船就会看见两个灯光,这可不像是刚刚开始的时候,开始的时候两个灯光只会持续一小会儿,很快忠锐舰就能把俄罗斯舰的灯光挡住,所以破冰船上的人会以为自己看错了。

不过如果偏航的话,这两个灯光就会同时存在很长一段时间,而且行进方向完全不同,一个按照原定航线,一个向东北方向偏离,这样一来,破冰船不仅不会跟着忠锐舰,而且会起疑心。林远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他提前把陈飞派上了忠锐舰,并且问他说道:“把那个俄罗斯舰的灯光打灭,有把握吗?”

陈飞笑道:“海面上的目标的确难打,主要是海Lang有起伏,所以射手也跟着上下晃动,不过没有关系,对于一个优秀射手来说,这个能够校正,我担心的是,我用枪打他们的船,船上的人不会起疑心吗?他们一定会想到有敌人靠近了!”

林远笑道:“茫茫大海上,如果有敌人的船把你拉进一百米的距离,会只打掉你的一盏灯吗?”

陈飞笑道:“你说得也对,敌人的确不会想到是我们做的。”

林远说道:“所以,你就放心地打吧。”

陈飞拿着八八式狙击步枪,爬上桅杆,然后瞄准了灯光,海面上的风呼呼地吹来,陈飞心想:“不好,这个风太大了,很有可能打不到!”

陈飞还是调整瞄准点,开了一枪,枪声掩盖在船行进的巨大声音里,陈飞自己甚至都没有听到。

不过这一枪却没有打中,子弹钻进大雾之中就不见了,陈飞根本看不清弹道,他心想:“这回可难打了,要是用曳光弹就好了,起码能指示一下弹道,不像现在这样,根本没法校正瞄准点。”

陈飞害怕换用曳光弹会引起敌人的察觉,不过他想了想林远的话,心想:“**子才不会想到我们的计划呢!”这才下定决心。

于是陈飞把一枚曳光弹装进枪膛,对准灯光开了一枪,子弹在大风之中划出一条诡异的弧线,擦过了灯光,陈飞在心中计算了一下,然后调整了一下瞄准点,一枪打过去,大雾之中一条绿色的弧线正中灯光,一瞬间灯光在熄灭在了黑暗之中。

俄国军舰上的灯光是由信号兵负责,信号兵见到引航灯突然灭了,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中国人靠近,然后开了枪,他首先想到是电路出现了问题,他急忙来到控制室,控制室里的人却说没有任何问题。

等信号兵爬上桅杆,看到那盏灯的时候,不由得大吃一惊,灯的玻璃罩上赫然是一个圆孔,圆孔边上的玻璃已经碎裂了,里面的灯丝已经断了,后面的灯壳上也有一个圆孔,就好像是被子弹打穿的一样。

信号兵连忙给值日官报告,值日官想的和林远说的一样,他说道:“不可能是中国人的船靠近了我们,如果是中国人的船,他们为什么只打我们的引航灯呢?一定是有海鸟撞在了我们的船上。”

信号兵摇头说道:“海鸟?海鸟怎么会撞在这个上面?怎么可能撞成这个样子!”

值日官懒洋洋地说道:“大海上的事情,什么都有可能,也许是新物种,子弹形状的海鸟!好了,快点去换灯吧。”

于是在俄罗斯人舰,这件事情就被不了了之了,忠锐舰就开始放心大胆地把破冰船往东北方向引。

破冰船对这一切毫不知情,它继续跟着忠锐舰在走,可是走着走着,航海长就发现不对劲了,因为此前马卡洛夫下令,舰队去日本佐世保军港暂时停泊,所以各个船上的航海部门都根据佐世保为目的地制定了航行计划,可是航海长发现,前面的船已经略微偏离了航线。

在大海上,军舰略微偏离航线是常有的事情,再修正回来就好了,可是航海长却惊讶地发现,前面的军舰,没有丝毫修正航线的意思,而且越来越偏。

航海长满腹狐疑,对舵手说道:“你说前面的军舰怎么越走越偏呢?”

舰船转向的幅度越大,需要转动的舵角也越大,舵手也感觉到了舵角一个劲地增加,只不过他见到航海长都没有说话,他也就什么都没说,这个时候见到航海长把这件事情提了出来,他也说道:“对啊,我早就察觉了,前面的船怎么偏航了?”

航海长说道:“难道是我们舰上的磁罗盘出了问题?”

舵手说道:“您要不要到甲板上校正一下。”

在这个时代的航海中,辨别方向主要有两个手段,一个就是磁罗盘,另一个就是天文导航,而陀螺仪在这个时代的误差还很大,所以还没有广泛应用在航海上,而磁罗盘因为安装误差,地磁场轻微变化等等原因,很多时候是有误差的,校正误差的方法就是天文导航。

天文导航,在中国古代叫“过洋牵星术”,也有叫“牵星过洋术”的,道理都一样,首先在船上测量出星体的高度,这样能够知道船所在的纬度,再根据时间得知星体在地球上投影的位置,经过数学计算,推断出船舶的位置。

可是天文导航只能在天气晴朗,能看见星星的时候才能用,所以航海长无奈地说道:“外面这么大的雾,连天都看不见,哪能校正磁罗盘呢?”

舵手于是说道:“要不,我们发信号问问前面的船?”

航海长说道:“好主意!”于是叫来信号兵,让他给前面的船发信号,在这个没有无线通讯的年代,海上通讯只有依靠光学手段,说得简单点,就是旗语和灯光,旗语在雾,雨和雪这样的气象环境下无法使用,所以各国海军都制定了灯光通信方案,就是用不同的闪光来表征不同的信息。

信号兵拿起信号灯,爬上桅杆,控制着灯光的明灭,发出了“你舰已偏离航线,请校正”这样的信息,忠锐舰上人看到破冰船上的信号,不过他们并不知道俄军的通信方案,所以他们并不知道这样的灯光信号代表着什么意思。

忠锐舰上的邓世昌听见报告之后有些慌了,他心想:“我们应该怎么回答?要是回答错了,不是被敌人看出破绽了吗?这样一来,计划不就失败了!”邓世昌不敢做定夺,于是报告给了林远。

林远听见这件事情,立刻说道:“不用理他,就当没看见!什么信号都不要发出!”

475 海上斗疯狗

林远解释道:“你们不理他,他肯定以为你们没有收到消息,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肯定不会想到你们在故意诱导他们偏航,他们只可能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所以,你们不用理他,开好自己的船就行了.”

邓世昌听了林远的话,于是命令手下,不理会破冰船的灯光,按照预定计划,继续走。破冰船上的信号兵接连把信号发了三遍,前面的船都没有理会他,他只好回来向航海长报告:“前面的船没有发回信号。”

航海长忍不住怒道:“这群家伙!一定是又去偷懒睡觉了,明天我非要在司令那里好好告他们一状!”

舵手说道:“那我们究竟该怎么走啊?”

这样的事情航海长也没有权力定夺,于是他让人叫来了船长伊凡·别里科夫,别里科夫略加思索,说道:“就跟着前面的船走,就算出了错也是前面船的错,跟我们没有关系。”别里科夫又吩咐负责记录航海日志的大副,说道:“把这次偏航的事情好好地记录下来,尤其是要记录下我们船的磁罗盘方位,到时候上面要是追究责任,我们好有推脱的证据。”

于是破冰船被忠锐舰越带越远,慢慢地脱离了俄军舰队,向东北方向驶去,而俄罗斯人舰上的信号兵则忙着换信号灯,竟然没有发觉后面的破冰船已经不见了。

由于忠锐舰带着破冰船和俄军舰队往相反的方向走,破冰船和俄军军舰都是以八节的速度在航行,所以一夜之间,破冰船竟然被带得偏离了俄军舰队一百二十海里!

等到第二天,一月三十一日,海面上明媚的阳光驱散了大雾的时候,破冰船才恍然发现,浩浩荡荡的舰队不见了,眼前的那艘船,自己竟然从来没有见过!

此时的林远,也来到忠锐舰上,亲自指挥下面的行动,邓世昌问林远:“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林远说道:“靠近破冰船,然后开始喊话!让他们抛锚,让我们登船!”

忠锐舰上最近安装了北京舰上的大型扩音器,声音十分洪亮,很快,俄语的声音就传遍了整个海面:“破冰船听着,我们是中国部队!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速速抛锚,让我们登船!”

破冰船上,大副听见这些话,吓得魂不附体,连忙问船长:“我们怎么办?”

船长别里科夫是贵族出身,上过莫斯科海军学校,在官场历练多年,虽然变得圆滑世故,可是在面对中国人的时候,还是激发出一腔豪气,他冷静地说道:“别担心,我有办法!”

于是别里科夫命令旗手,发出了这样的信息:此处海洋深度太大,超过了我舰锚链的长度,故此无法抛锚!

林远见到这个消息,心中一阵冷笑,心想:“俄国人在和我玩猫腻啊!我们北京舰的回声测深仪显示,这片海域的水深只有三百米,你们的锚链连三百米都没有,骗谁啊!”

林远于是命令手下用扩音器发出消息:“请速速告知你方锚链长度,我们会为你寻找抛锚位置。”

发完命令林远心想:“不知道俄国人有什么诡计,难道告诉我们无法抛锚他就能逃走了吗?肯定不能,他的航速比我们慢得多啊!”

原来,别里科夫是想用撞船战术,破冰船的排水量在万吨量级,而且船头还装有厚厚的钢甲,而忠锐舰的排水量只有五千吨多一点,所以别里科夫以为自己可以撞沉忠锐舰。

别里科夫想到这个办法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破冰船的加速性能很好,双方的距离又比较近,别里科夫又用了缓兵之计,所以他以为中国人不会有防备,他看着忠锐舰不住地冷笑,心想:“你是在劫难逃了!”

别里科夫于是下令,全速前进,撞沉中国人的军舰!破冰船劈波斩Lang,距离忠锐舰越来越近,别里科夫以为撞击就要成功了,命令部下紧紧抓住舱壁上的突出物!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前面中国人的军舰,轻盈地加速,躲开了撞击。

原来,林远看见破冰船向着忠锐舰驶来的时候,就猜到了俄国人要使用撞船战术,急忙命令忠锐舰加速,忠锐舰的加速性能更好,于是躲开了撞击。

别里科夫见到撞击没有成功,狠狠咬咬牙,命令道:“把所有的煤都扔到炉子里,开足马力,一定要撞沉他们的船。”

破冰船气势汹汹地向忠锐舰撞来,林远不慌不忙地下令:我们也加速,就不信他能撞到我们。

陈飞在一边说道:“你看这个破冰船,好像一只疯狗似的,我们还不能开炮打他,我们该怎么登上他们的船啊?”

林远笑道:“不用着急,疯狗总有跑不动的一天!”

陈飞茫然地看着林远,林远看着陈飞笑道:“你还记得我让你教部队战士唱俄国民歌的事情吗?”

陈飞点点头,说道:“当然记得了,那首歌我现在还记着呢!”

林远笑道:“你到扩音器那里给他们唱俄国民歌去!我们好好气气他们!”

陈飞听见这话,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这个主意有意思!”

林远走到扩音器的控制台,拿起话筒,用俄语说道:“亲爱的歌迷们,你们好吗?现在有请我们的著名歌星,陈飞洛夫斯基为大家演唱俄罗斯民歌:蓝色的小鸽子在呻吟!”

海面上很快传来了陈飞那声嘶力竭的声音,他的声音不算好听,曲调也唱不准,俄语发音还不太对,听得破冰船上的俄军士兵哭笑不得!别里科夫气得全身发抖,这里是战场,可是中国人丝毫没把战场当回事,反而在这里唱起了乱七八糟的俄国民歌!

别里科夫愤怒地吼道:“中国人根本没有把我们当成对手,他们根本就不尊重我们!他们把我们当成什么了!”

可是司炉的到来打断了他的怒吼,司炉小心翼翼地说道:“船长,我们的船上,没有燃煤了!”

别里科夫吼道:“你就把衣服,被子,能烧的东西都扔进去烧,不把这艘船撞沉,我就是**养的!”

可是衣服被子的燃烧能量哪里能和煤相比,就算所有俄军士兵都脱光了破冰船依然撞不到忠锐舰,更让别里科夫生气的是:海面上恶心的歌声一直没有停止过!终于,耗尽了燃煤的破冰船渐渐地慢了下来。

林远见到破冰船慢慢减速,在扩音器中叫喊道:“你们还不抛锚吗?”

别里科夫也没有办法,只能下令抛锚,忠锐舰很快靠近了它,两艘船的干舷差不多高,于是忠锐舰就搭起跳板,陈飞刚要带领着一批荷枪实弹的战士冲过去,林远就把他们拦住了,笑道:“**子不会善罢甘休的,且看我的妙计!”

476 为我所用

陈飞问道:“他们还会有什么诡计吗?”

林远说道:“当然了,他们既然能想到用船来撞我们,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投降.”林远冲着对面的船叫道:“把你们的船长叫过来!”

别里科夫的确安排了计划,那就是在跳板两边设下了伏兵,这些人拿着枪,准备开枪射杀走过来的人,别里科夫没有想到对手竟然让自己过去!自己可万万不能过去,自己要是过去了,就会被他们当成盾牌,计划就没法实现了。

别里科夫于是叫过一个和自己身材相仿的水兵,把自己的衣服给他穿上,然后一指跳板,说道:“你先过去。”

那个水兵当然知道凶险,可是也没有办法,船长的命令他也不敢违背,于是他走上了跳板,他刚走到一半,林远就对陈飞说道:“这是个假的,他过来的时候,你们把他拿下。”

陈飞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假的?”林远笑道:“你看看他,那么年轻,怎么可能是船长!”

等到水兵一走过来,众人就一拥而上,将他拿下,林远掏出手枪,指着他的脑袋,冲着破冰船喊道:“我本来可以将你们击沉,不过我们中华民族历来爱好和平,崇尚不战而屈人之兵,所以,我不愿意杀害你们,这才给了你们投降的机会,可是你们竟然用普通水兵来欺骗我。”

林远说到这里,话锋一转,语气中顿时满是杀气,说道:“你们既然不识抬举,那好,我就杀一个给你们瞧瞧!”

林远一挥手,说道:“带下去,枪毙!”破冰船上的船员听见这话,都吓得身上一颤,只见那个士兵被带到烟囱后面,然后一声枪响传来,接着便是“扑通”的落水声,众人都明白,这个假冒船长的士兵,被中国人一枪打爆了脑袋,然后扔进了大海里。

别里科夫再想找人代替自己,可是已经没有人敢答应他了,万般无奈之下,别里科夫只能自己走过去,可是别里科夫却在想:“他们费尽心机,把我们从舰队中骗出来,又逼迫我们投降,肯定有大阴谋,必须得防备他们!”

别里科夫看着手下,说道:“都给我记住,不管他们问什么东西,你们都不准说真话!”

别里科夫走上跳板,林远一声令下,众人冲了上去,把别里科夫当作盾牌,冲上了破冰船,拿着枪埋伏的船员一见,也不敢开枪,纷纷扔下了枪,举手投降。

林远带领一部分人登上了破冰船,统计了一下船员的数量,总共有五十七人,林远把他们关押在煤舱之中,然后把船长叫了进来。

别里科夫表现得相当硬气,在林远的面前,冷冷地看着他,一语不发。

林远说道:“我需要知道一些关于海参崴军港的事情,希望你能配合我们。”

别里科夫听见林远这样一问,说道:“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难道你们想要从海上进攻符拉迪沃斯托克吗?别做梦了!”

林远见到别里科夫没有半点妥协的意思,于是就把他放走,然后把其他的人叫进来,令他意外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俄军士兵说出关于海参崴的情况。

林远把陈飞叫过来,问道:“今天我们枪毙的那个水手呢?”

陈飞笑道:“在船舱里呢,刚刚那个时候把他吓得够呛,到现在还没有缓过劲来呢。”

林远说道:“他就是我们的突破口,带我去见他。”

陈飞带着林远来到那个船舱,只见那个水兵正蜷缩在角落里,原来,林远说要枪毙他其实是在震慑破冰船上的人,开枪的时候子弹是朝天打的,然后众人又把烧剩下的煤灰扔进了大海,这就是众人听见的落水声。

林远对那个人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水兵说道:“约瑟夫·杜拉伊夫。”

林远又问道:“你在船上是做什么的?”

杜拉伊夫说道:“我是船上的信号兵,我负责管理各种旗帜,还有旗语,也包括灯光信号。”林远心想:“太好了!在进入港口过程中,一定少不了用旗语和灯光信号来给岸上发消息,如果这些消息发送得不对,那就被敌人怀疑了!”

林远笑道:“我想知道,从俄罗斯岛东侧的水道进入海参崴,需要经过哪些程序?”

杜拉伊夫说道:“在俄罗斯岛的高山上有观察站,当我们的船只靠近的时候,会在船上悬挂安德烈海军旗,观察站立的哨兵就知道是我们自己的船来了,然后会有引航船过来,引航船会带领我们的船,沿着港口航道进入码头,并且安排我们的停泊位置。”

林远问道:“那这个过程中,你们是不是要和岸边互发消息?”

杜拉伊夫说道:“没错,我们会把船的情况给他们发过去。”

林远心想:“旗语和灯光信号很复杂,他未必能描述清楚,就算他描述清楚了,我们的人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掌握,不如我想个办法,让他为我所用。”

林远看着杜拉伊夫,说道:“起来,跟我走。”

杜拉伊夫连忙说道:“你是不是要杀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的家里还有……”

林远轻轻一摆手,制止了他,然后把他领到了一间屋子里,桌上摆着热汤,鱼肉还有面包,林远看看那个杜拉伊夫,只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饭菜,一个劲儿地咽口水。

林远故意问道:“想吃吗?”

杜拉伊夫连连点头,林远说道:“只要你如实把旗语和灯光信号告诉我,我不仅可以放过你,而且这些东西你随便吃。”

杜拉伊夫说道:“我全都告诉你!”

看到杜拉伊夫没有丝毫保密的意思,林远心想:“看来让他为我所用还是很有可能的。”

林远轻轻一指桌上的面包和鱼肉,说道:“以前你在国内能吃上这些东西吗?”

杜拉伊夫摇头说道:“只有军官才能吃到它们。”

林远说道:“只要你帮助我们做一件事情,我保证以后你每天都能吃到这样的东西。”

杜拉伊夫一边吃一边问道:“你要我帮助你们做什么事情?“林远说道:“我们要把这艘破冰船开进海参崴,所以,希望你能继续担任信号兵的工作。”

杜拉伊夫听见这话,手中的面包“啪”的一声掉在桌子上,他惊讶地说道:“你这是要我叛国!”

林远笑道:“你也看到你的国家是怎么对待你的了,你的长官可以让你代替他去死,难道这样的国家不值得你背叛吗?再说,你已经答应告诉我们旗语了,这有区别吗?”

杜拉伊夫听了林远的话,痛苦地摇摇头,说道:“不,这不一样!你还是杀死我吧。”

477 破冰入港

林远无奈地心想:“看来这个杜拉伊夫不好对付,我真得拿出点办法来!有什么办法呢?策反敌人,就要找他们的弱点,这个杜拉伊夫有什么弱点呢?对了,他在求我别杀他的时候,提到过他的亲人,不如就把他的亲人当成突破口。”林远打定主意,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说道:“那好,我不强迫你了,这样,我看你也饿了,你先吃饭,吃过饭我们再说。”

杜拉伊夫点点头,从桌子上拿起那块面包,接着吃了起来,林远像聊家常一样问他:“家里还有什么人吗?”杜拉伊夫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面包,一边说道:“还有我的妈妈和姐姐。”

林远“哦”了一声,问道:“你的妈妈,她的身体好吗?你的姐姐结婚了吧?”

杜拉伊夫嘴里的动作一停,然后“嗯”了一声,林远看到这个细节,不由得心想:“看来这里面是有隐情啊!”

于是林远笑道:“她们靠什么生活啊?”

杜拉伊夫说道:“我每个月发的钱会给她们。”

林远说道:“想不想让她们也尝尝这些美味的面包和鱼肉,这些都是船长级别的军官才能吃到的。”林远又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们的生活一定很艰难,如果她们能来我们这里,我保证让她们衣食无忧。”

杜拉伊夫惊喜地说道:“您说的是真的吗?”可是话音刚落就摇头说道:“不行,我知道你开出的条件,你是要让我叛国,我不会那样做的,那样她们也会受到牵连的。”

林远笑道:“你的脑袋怎么就那么不好使呢?你想想,你的战友们,他们会知道你帮助我们的事情吗?你在他们的心目中,已经是死人了!现在的你,已经是为国捐躯的人了,你的母亲和姐姐会收到勋章和抚恤金的。”

杜拉伊夫转念一想:“林远说的没错,船上的所有人都以为自己被枪杀了。”他这下子被说动了,他看着林远,说道:“如果你能保证把我的母亲和姐姐接来,那我就和你们合作。”

林远这时叫进来一个传令兵,耳语几句,传令兵很快拿着一个袋子过来了,林远接过袋子,把它拿到杜拉伊夫的面前打开,里面顿时金光四射,林远说道:“为了表示我的诚意,这些都是你的了!我还会派人去接你的妈妈和姐姐。”

原来那是一袋金币,杜拉伊夫兴奋地看着那些金币,泪水从眼眶里面不停地涌出来,他说道:“我的母亲身体很不好,我姐姐的丈夫刚刚去世,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这些钱,能让她们过上好日子了。”

为了防备万一,林远又让杜拉伊夫把旗语和灯光信号的规则都写出来,杜拉伊夫说道:“我们船上有一本手册,我可以把那本手册给您,您自己看就行了。”

林远点点头,杜拉伊夫想了想,又说道:“不过,进入航道的时候,甲板上还要站不少人,从是各种工作,比如像准备缆绳什么的,可是你们都是中国人,和我们长得不一样,不是会被人发觉吗?”林远说道:“这个你不需要管,我们到时候自有办法解决。”

解决了进入海参崴的问题,林远又让人把别里科夫等人挨个审问一遍,凡是杀害过中国人的,一律扔进大海,结果这些人都没有伤害过中国人,于是林远就把他们关押煤舱之中。林远又把一艘补给船调到破冰船附近,为它补给了燃煤,林远这才下令破冰船向海参崴驶去。

而俄军舰队,等到天亮的时候才发现后面的破冰船不见了,马卡洛夫也没有多想,毕竟昨天晚上的雾很大,破冰船又是在编队最后,航速也慢,所以走丢了也很正常,而且这个时代的磁罗盘误差也大,他们很有可能是偏离航线了。

不过现在已经是白天了,在白天可以把太阳当做定位天体,测算不同时刻的太阳位置来确定船的位置,所以马卡洛夫以为他们很快就能把航线修正过来,于是马卡洛夫下令:舰队减速,等待破冰船。

可是等了一天,破冰船都没有追上来,马卡洛夫想要派出巡洋舰去寻找,却被参谋长制止了,参谋长劝道:“我们这几天的低速航行,燃煤已经不太够了,如果我们再派出巡洋舰去找,燃煤可能更加不够用了。”

马卡洛夫心想:“附近并没有中国人的舰队,所以破冰船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马卡洛夫于是就放弃了寻找破冰船,带领舰队先行赶赴日本。

林远则带领破冰船和北京舰一路北上,在二月二日的时候,到达了图们江口附近海域,距离海参崴还有一天的路程。在现代中国,这里是吉林和黑龙江唯一的出海口,可是中国在这里的出海权却受到了朝鲜的极大的限制!

这里世世代代都是中国人的地方,中国人从这里出海,捕鱼,晒盐,经商,可是因为近代的衰败与没落,出海权竟然不在我们自己的手中!林远看着出海口那进进出出的船只,心想:“这种限制,如今一去不复返了!”

这时,十艘运兵船从里面开出来,这些都是在伯力缴获的,每艘船上能装五百多名战士,林远将要带领他们,收复海参崴!

运兵船由于明指挥,于明来到林远所在的破冰船,把十几个金发碧眼的特殊士兵交到了林远那里,原来,他们就是林远在东北收复失地的时候,收留的波兰营的士兵。

为首的人正是穆特,他见到林远也非常高兴,问道:“您希望我们做什么?”

林远说道:“也不用做太麻烦的事情,只需要在船上给我们装装样子就行了。”

这群人都是金发碧眼的样子,所以俄国人也不可能认出来,距离海参崴还有一天的路程,足够他们学习该做些什么了。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二月三日,破冰船来到了港口之外,此时港口还是被积冰覆盖着,林远随后下令,破冰入港。

在现代,破冰船也是一个重要的武器,所以北京舰上有不少人也操作过破冰船,他们开始操作破冰船,在海冰中前行,破冰船扭动着巨大的身躯,狠狠地撞在冰层上,冰层发出悦耳的脆响,四散飞溅的冰凌,在阳光下闪烁着灵动的光彩。

破冰船还冲上冰面,用巨大的身躯压碎冰层,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林远却感到有些不对劲,那就是,他们的破冰速度,似乎有些太慢了。

478 杀敌立威

林远连忙来到操舵室,在里面操舵的是北京舰上的一名老士官,名叫刘思明,在部队中,年长的士官比年轻的军官更加受人尊敬,林远走到刘思明身边,问道:“老刘,怎么回事?破冰速度是不是有些慢?”

刘思明曾经在南极科考队的雪龙号破冰船上工作过,对于操纵破冰船有充足的经验,他点头说道:“没错,我们的速度是很慢,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林远想了想,说道:“这也不奇怪,我们毕竟是第一次使用他们的破冰船,速度慢一些也正常。”

刘思明说道:“我们就不能想个法子吗?我们要进入海港,不一定非要我们自己开出一条路啊!他们的海港里,一定还有别的破冰船,我们为什么不让他们出来迎接我们呢?”

真是一句话点醒梦中人,林远连忙说道:“你说得太对了!”可是林远却心想:“这样他们的人就会离我们比较近,必须得小心,万一被他们看出破绽就麻烦了。”

林远随后把杜拉伊夫叫来,把目的和他一说,杜拉伊夫说道:“我知道这种灯光暗语,我到船上发就是了。”

杜拉伊夫随后便向山顶发出了信号,说他们船上的燃煤快要耗尽了,希望港口方面派出破冰船来援助,很快,山顶上的信号塔就给他们发回了消息,港口已经有一艘破冰船出来了。

此时停泊在海参崴的,还有一些俄国渔船和商船,他们也需要天天出海,所以港口方面也就为他们准备了破冰船,林远等待了差不多两个多小时,还没有见到破冰船到来。

在这段时间里,破冰船还在冰层里面艰难跋涉着,刘思明有些着急了,说道:“这船怎么还不来,他们要是再不来的话,我们的煤可就真要耗尽了!”

林远看看天色,突然说了一句:“他们不来才好呢,我们等到晚上进去更好!”

折腾了很久,破冰船才从里面出来,此时天已经擦黑了,破冰船上亮着大灯,把冰面照得一片雪亮,而林远的破冰船却没有开灯,林远让杜拉伊夫发出的解释是:我们的燃煤没有太多了,不足以满足这么大的耗电量。

里面的破冰船开到了距离林远五十多米的地方,林远这时才发现,原来自己把波兰营调来的用处不大,因为众人都穿着厚厚的大衣,带着帽子,根本看不清楚身体的特征。

晚上九点的时候,破冰船进入了俄罗斯岛东侧的航道,向着海参崴港口进发,身边不时有几艘俄军巡逻船经过,就在这时,林远突然听见船身发出了“咚咚”的声音,而且越来越响,林远不由得心里一惊:如果这个声音引起了敌人的怀疑,那可就不好办了。

林远急忙问传令兵:“这是怎么回事?”

传令兵慌忙跑了下去,过了一会儿便回来说道:“是被关押的俄国战俘,他们在不停地撞击船舱壁。”

林远眉头一皱,也不说话,“噔噔蹬”地从操舵室来到甲板下面的舱室里,舱室外面两个卫兵一脸无奈地听着里面的响声,那个响声很明显是有人喊着号子,大家一起撞击出来的,如果是一个人撞的话,就算撞得骨断筋折也不会发出这么大的声响,。

林远冷冷地说道:“开门。”

卫兵说道:“林帅,您不能进去,万一这群人要对您不利的话……”林远打断卫兵的话,说道:“开门!执行命令!”

卫兵只好把门打开,门一开,只见别里科夫站在一边喊着号子,五十多个战俘一起往舱壁上撞,原来这正是别里科夫的计划!本来很多士兵不敢这样做,可是别里科夫却劝他们,林远是个仁慈的主儿,从来都不杀战俘,我们这样做,成功了最好,如果不成功,林远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

所以战俘们这才齐心协力地撞击舱壁,他们看见舱室门一开,林远走了进来,都是一愣,动作便停下了,别里科夫看着林远一笑,刚要说话。

林远却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他扫视了一圈,没有说半个字,伸手从腰间掏出手枪,几步来到别里科夫面前,手起枪响,一个乌黑的血洞赫然印在别里科夫的眉心上!

别里科夫直愣愣地摔倒在地上,引得几个水兵惊叫出来,林远冷笑道:“你们都知道我不杀战俘,觉得我好欺负,是不是?告诉你们,我不杀你们,是让你们乖乖地听话,如果谁再敢耍花样。”

林远说到此处,眼睛一瞪,俄军战俘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心底蔓延到全身,林远把手中的枪抬起来,对准人群,“砰砰”两声枪响,人群中航海长和大副应声而倒,人人眉心多了一个血洞。

林远把手枪垂下来,冷冰冰地说道:“你们知道后果!”说完,林远自顾自地走出舱室,“砰”地关上了舱室的门,连收尸的命令都没有下!

不光是俄军战俘吓傻了眼,两个卫兵也惊得目瞪口呆,都说林帅是有名的儒将,没想到杀起人来竟然这么利索!

林远走回操舵室,看见位置差不多了,便命令陈飞,立刻率领特别行动小组,秘密上岸,陈飞接到命令,带领一支不到一百人的小分队,秘密地从小艇上下来,登上了俄罗斯岛。

岛上有四座面向海面的要塞,里面的守军足有五千多人,可是林远却命令陈飞带领不到一百人的队伍去打,林远是不是疯了!

陈飞他们携带着秘密武器——激光指示器,这是用来为战机指示目标的,原来俄罗斯岛上的俄军要塞,都是依山而建,尤其在要塞顶部,覆盖了厚厚的一层混凝土,林远根据掌握的情报进行分析,发现想把四座要塞都炸掉,至少需要几百枚大威力的钻地炸弹。

于是林远就想到了这个法子:陈飞他们携带激光指示器,把导弹准确地炸进敌人的要塞炮口,这样一来,俄军就算是有再多的火炮,也没有了能发射的地方。

陈飞他们分成了四个小组,借着夜色的掩护,干掉了路上遇见的哨兵,摸到了要塞附近,随后开始了进攻,陈飞找到一个平坦的地方,把激光指示器放好,然后打开了开关,伴随着“嗡嗡”的声响,一道激光束打在了要塞的炮台口上。

不同频率的激光,颜色是不一样的,像装在步枪上的指示器,教师上课的时候用来代替教鞭的激光笔,使用的都是可见光频段内的激光,这种激光或是红色或是绿色,都是可以看见的,不过却有人把它们叫做“红外线”,真是可笑,红外线是看不到的。

陈飞想到这些,不由得呵呵一笑,他看看眼前这台激光器,它使用的可是深紫外激光,中国独步天下的先进技术。

479 夹击海参崴

简答地说,激光的频率越高,目标的指示精度也越高,紫外波段的激光频率很高,所以能够极为精确地引导炸弹,这台激光指示器发出的,就是紫外波段的激光,人的眼睛是看不到的。

在夜空中,四架歼25组成两个编队,悄然君临要塞上空,这次当然又是徐峰带队,他把雷达调到对地攻击模式,在这个模式下,雷达自动对地面进行合成孔径成像,很快,雷达屏幕上,一幅俄罗斯岛的地图就出现了。

按照预先测定的要塞位置,徐峰投下了第一枚激光制导炸弹,在投下去之后,炸弹上面的激光接收机就开始搜索空间中的激光信号,终于,在导弹距离地面三百米的时候,接收机侦察到了要塞炮台上的反射回来的激光信号。

接收机按照激光位置控制炸弹上的舵机,舵机控制着气动翼面,把炸弹精准地送进了炮台发射口,这种炸弹的装药量将近一百千克,而且都是黑索金和TNT混合装药,爆炸威力极强,爆炸发生的时候,整个洞口竟然被完全炸塌了。

里面放着的是一门350毫米口径轨道炮,这门轨道炮在巨大的爆炸之中,身管竟然折断成了两截!幸好俄军在这里并没有储备炮弹,所以没有更大规模的爆炸,不过爆炸掀起的冲天火光,还是让要塞守军大惊失色。

没有人会想到是中国人攻进来了,他们不相信没有海军的中国人胆敢攻击海参崴!就在众人纷纷观望的时候,一个又一个的爆炸响了起来。海参崴的俄军司令被从参谋急促的敲门声惊醒,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从卧室跑了出来。

莫洛索夫急急忙忙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参谋说道:“中国人来进攻了!”

莫洛索夫怒道:“胡扯,中国人怎么可能来进攻!”

参谋连忙说道:“是炮台接连发生了爆炸,所以我们猜测是中国人来进攻了!”

莫洛索夫说道:“外面海上五公里范围内都是积冰,中国人的船是怎么进来的!他们要是在外面发炮,怎么可能炸得这么精准!”

参谋也一时无语,莫洛索夫连忙说道:“我看要么是中国人派进来搞破坏的小分队,要么是我们的弹药库出现了爆炸,你快点去调查怎么回事,不要慌慌张张的!”

正在这时,又有参谋来报:“乌苏里斯克方向的中国军队发动进攻了!”莫洛索夫这个时候才开始感觉到了慌张,如果他是中国指挥官,他一定也会这样做:派出两支部队,一支进攻乌苏里斯克,一支进攻海参崴,两面夹攻,难道俄罗斯岛上的,真是中国部队?!他于是给乌苏里斯克的部队发出命令:全力坚守!可进攻乌苏里斯克的中国部队的火炮实在是太猛烈了,最新式的75毫米速射榴弹炮,以每分钟二十五发的射速,把炮弹扔到守军的工事上面,俄军的工事喜欢用地堡加胸墙,并且在胸墙上开出射击口。

可是这样的防御工事却被中国部队抓住了漏洞,他们先集中火力炸开一段胸墙,然后冲进去把堡垒分割包围,后面的部队用火焰喷射器清理地堡,很快乌苏里斯克防线就被撕开了巨大的口子。

乌苏里斯克守军也不知道中国部队有多少人,自从在东北的日本间谍网被林远端掉之后,他们就已经很久没有中国部队的情报了,乌苏里斯克的守军一个劲地向莫洛索夫发消息,要求增派援军。

莫洛索夫急忙把驻守海参崴的一个旅四千余人调了上去,希望守住乌苏里斯克。在这个旅向乌苏里斯克进发的时候,俄罗斯岛方向的爆炸声一个挨着一个,始终没有停止,没有俄军能够明白,为什么中国人的炮弹那么准,每一发都能打在炮台口的地方。

等到炮台被炸得差不多了,海面上于明带领着运兵船开始了行动,第四师派出五千多人的兵力,从海上直取俄罗斯岛,他们的小船沿着破冰船开出的水路向岛上进攻,对于他们来说有利的是:俄罗斯岛上的守军对于自己的火炮太自信了。

俄罗斯守军本来以为仅凭火炮就可以把对手的舰船炸成碎片,所以,在海岛上并没有修筑防御工事,于是第四师顺利登上岛屿,向着四个要塞发起进攻!

很快消息就传到了莫洛索夫那里,在电话里,俄罗斯岛上的要塞守备司令说道:“中国人攻上来了!”

莫洛索夫愤怒地说道:“你们的炮台呢?轨道炮呢?都哪里去了,怎么让中国人这么轻易地在岸上登陆了?”

要塞守备司令无奈地说道:“中国人不知道使用了什么厉害的武器,我们炮台的发射口都被炸毁了,轨道炮都被炸飞了!他们的炮弹简直太精准了!”

莫洛索夫连忙问道:“那中国人有多少人在海岸上登陆了?”要塞司令也不知道有多少中国部队登陆了,在战场上,得知对方部队有多少人在进攻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不像现代社会的电影和电视剧,打仗一开始就有人报告:对方有多少多少人……

要塞司令知道如果把中国部队的人数说得太少,莫洛索夫就不会派人救援了,于是他在电话里声嘶力竭地吼叫道:“中国人足足有二万多人!”

莫洛索夫听见这个数字,惊讶地差点把手中的电话摔到地上去,他不禁心想:“中国部队怎么一下子多出来这么多人!按照战前的侦察,他们在海参崴附近集结的部队,绝对不会超过一万五千人啊!”

可是莫洛索夫的疑惑很快就打消了,因为他想起了中国部队的指挥官是林远,这个奇怪的中国人,自从他领兵打仗以来,中国就彻底和原来不一样了,原来的中国,就像是一个美丽而柔弱的女人,谁都可以上她的床,可是现在的中国,整个就是一个彪悍的屠夫!

俄罗斯岛是海参崴的门户,这里丢了,海参崴也就不用防守了,莫洛索夫思量再三,最终命令,驻守海参崴的部队,全部进入俄罗斯岛,务必把在那里登陆的中国部队赶下去!

林远此时就在那艘破冰船上,而整个俄军,都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想到:中国部队的最高指挥官,此时就在他们的心脏里!

林远透过舷窗,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俄军部队,心里一阵阵喜悦,他知道俄军开始混乱了,自己的部队占尽了优势,这时,身边的刘雨风说道:“林帅,我们还是走吧,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林远笑道:“你怕什么,有谁知道我在这艘船上,这船在俄国人眼里不过是一艘普普通通的破冰船罢了,这样,你带上四十个弟兄,跟我去执行一个秘密任务!”

480 独闯司令部

刘雨风连忙问道:“林帅,我们去执行什么任务?”

林远笑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林远带着刘雨风来到关押战俘的地方,进去之后,便看见三具僵硬的尸体还摆在地上,幸好现在天气比较冷,所以还没有腐烂。林远看着眼露惊恐的众位战俘,冷笑一声,说道:“把衣服脱下来。”

俄军战俘纷纷心想:“我们又不是女人,林远为什么要让我们脱衣服?”于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做,林远微微一笑,把手枪掏出来,和蔼地说道:“你们又不听话了,是不是?”笑里藏刀永远比怒气冲天更让人害怕,战俘们顿时被吓得魂不附体,纷纷开始解扣子松腰带,林远看见一个战俘直接脱个精光,其他人也有效仿的趋势,眉头一皱,说道:“只脱外衣。”

很快衣服就堆了一地,林远吩咐手下士兵:“挑一挑,把能穿的穿上。”

刘雨风此时明白了,林帅这是要冒充俄军,混进海参崴啊,他连忙说道:“林帅,您不能去,太危险了,万一……”

林远挥手打断了他,说道:“我心里有数,不会有事的。”

刘雨风见到林远执意如此,也就没有多说什么,换好衣服跟着林远往外走,他们从船上下来,正在这时,只见港口东边火光四起,刘雨风连忙问道:“林帅,这是怎么回事?港口里面好像是着火了!”

林远看看火光,说道:“我看是有人在故意纵火,不过纵火的人会是谁呢?我并没有派人到那个方向去啊?”

林远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海参崴,还有很多中国人,海参崴里中国人的“灭绝”,要等到苏联的斯大林时代,在那个时代,斯大林下令杀死或强制迁移了海参崴里的所有中国人!

这些中国人早就被俄国人欺负惨了,他们于是在这个夜晚,开始了报复行动,这些中国人也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所以他们不敢去找俄国军队,就找上了军人服务社,军人俱乐部这样的俄国人开设的地方。

这里平时满是俄军军官,不过今天海参崴四周打成了一锅粥,也没有人再来这里休闲娱乐了,所以这里就空了下来,心怀仇恨的中国人就冲进这些地方,把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子们杀得一干二净,还点起了火。

可是莫洛索夫不知道这些,他还以为中国部队已经渗透进了东部城区,于是就把海参崴城中负责维持治安的部队都调了过去,这下子,海参崴算是一座不设防的城市了。

林远带领着众人很快来到检查站,检查站上的士兵刚要拦阻,林远就用俄语说道:“我是大日本帝国情报军官,有要事进入城中。”

此时的检查站早就已经乱作一团,出城的部队,从港口逃回来的百姓拥挤在一起,士兵们也不愿意管了,林远就用这个借口,带领众人进入了海参崴。

海参崴的街头熙熙攘攘,路灯把道路照得通亮。林远带着众人穿过人群,很快来到了俄军司令部的外面,林远看看那座气派的楼,心想:“莫洛索夫就在里面。”

没人能够想到中国人竟然能渗透到这里来,所以,外面除了执勤的哨兵,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防御设施,而且这里进进出出的人很多。这里的哨兵要比城外的哨兵严格多了,他对林远说道:“您是什么人?请出示您的证件。”林远说道:“我是大日本帝国情报官员。”然后把一张纸片交给了哨兵,说道:“这是我的证件。”

哨兵拿着纸片看了半天,上面的字他根本看不懂,林远说道:“你看完了吗?我可是有紧急军情去报告的。”

哨兵说道:“对不起,我无法定夺,请您在这里稍等一会儿,我去找我的上级核实。”哨兵转身刚走,林远就对刘雨风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无论是谁和你们说话,你们都不要理会,就当听不懂就行了,他们会以为你们是日本人的。”

刘雨风问道:“林帅,那您给他们的是什么证件啊?”

林远笑道:“我给他们的,的确是日本军官的证件,是我们在伯力缴获的,我特地带来了,一会儿他们就会来请我,你们在这里听我的声音,只要听见我三声枪响,你们立刻往里面冲,先把大楼的一层占领。”刘雨风听到林远要一个人进去,连忙阻拦,正在这时,哨兵走了过来,把证件还给林远,说道:“中佐阁下,您可以进去了。”

林远微笑着颔首示意,走进大楼,林远一进大楼,便随手推开一间房门,里面几个军官正在整理文件,林远随口问道:“莫洛索夫将军在哪间屋子?”

一个军官头都没有抬起来便说道:“三楼最里面的屋子。”

林远很有礼貌地道谢,迈步走上三楼,楼梯上人来人往,都是俄军军官,各个面带难色,林远看着他们的窘态,真想哈哈大笑一阵。林远强忍着笑,来到三楼,在楼梯口却被一个哨兵给拦住了。

哨兵说道:“您有情报的话,请到二楼找参谋长,参谋长会转交司令阁下的。”

林远问道:“我有很重要的情报也不可以,是吗?”

哨兵点点头,林远笑着转身,走下楼梯的时候,把脖子上的围巾摘了下来,放在右手上,然后走到哨兵面前,用左手对着他一招手,笑道:“你过来,我和你说一件事情,只能你一个人听见。”

哨兵不明所以,可毕竟林远是一个军官,他的话哨兵不好违背,哨兵侧着耳朵凑近林远,林远突然把右手伸向哨兵,围巾下面,赫然是一支手枪,林远把枪口死死地抵在哨兵的肚子上,连开三枪。

由于枪口被衣服堵死,所以没有空气的震动,自然也就没有枪声传出来,哨兵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林远,林远把哨兵往边上一推,尸体“扑通”一声摔倒在一边,林远大大方方地走进莫洛索夫的办公室。

莫洛索夫见到林远,心想:“我不是说过了吗?有事情都交给参谋部,这个人怎么直接来找我!哨兵怎么不拦住他?”于是他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林远笑着指了指门,说道:“我是从门口走进来的。”

莫洛索夫见到他是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人,不禁满腹狐疑,于是问道:“你是什么人?”

林远不回答则已,这一回答,惊得屋子里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只听林远慢条斯理地答道:“我是中国东北三省总督,东北部队最高指挥官,这场战役的设计者,你们最大的敌人——林远!”

481 全线崩溃

莫洛索夫所在的屋子里,还有几个参谋和传令兵,林远这几句话一出,众人顿时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惊讶得把手中的事情都放下了。

林远本来以为他们会掏出枪来对准自己,可是这群人没有那样做,反而哄堂大笑起来!

莫洛索夫笑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可真幽默!竟然说你自己是林远,林远怎么可能到我这里来。”莫洛索夫心想:“如今大敌当前,不值得为这个疯子分担精力。”于是就冲着门外大声叫道:“卫兵!卫兵,把这个人带出去。”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你们还不相信我。”正在这时,门口跑进来一个军官,慌慌张张地说道:“门口的卫兵,被人杀死了。”

屋子里的众人这才惊慌起来,纷纷伸手就去摸枪,可是林远的手更快,他的枪就在右手的围巾下面藏着,他把手一抬,围巾甩落在地,乌黑的枪口露出来,直指莫洛索夫!林远冷笑道:“哪个要是敢动,我就打死他!”

莫洛索夫连忙说道:“别动,都别动!”

林远冲着莫洛索夫一点头,说道:“让你的部下都出去。”

莫洛索夫说道:“听他的话,都出去。”

众人把手中的枪放下,纷纷走了出去,林远用枪指着莫洛索夫,莫洛索夫有些害怕,问道:“你想做什么?”

林远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站起来!”

莫洛索夫从椅子上站起来,林远左手一指桌子,说道:“把这个桌子推到门口去!”

莫洛索夫只得照办,等把桌子推到了门口,林远又说道:“坐到桌子上面去!”莫洛索夫皱着眉头怒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林远没有回答他,冷冷地一指桌子,莫洛索夫只能坐上去,林远搬过一把椅子,坐在了莫洛索夫面前,笑道:“我知道您的手下一定会想办法冲进来救你,所以我不得不防,这间屋子没有窗子,所以他们只能从门进来。”

话音未落,只听见门“哗”的一声被拉开,门口赫然出现了几个士兵。原来,俄军军官见到林远前来劫持莫洛索夫,就命令卫兵突然打开门冲进去,然后把林远击毙。

这间屋子的门是朝外开的,所以桌子并没有挡住门,可是桌子很宽大,于是把路给挡住了,外面的士兵根本就没有办法进到屋子里,想要直接开枪更不行,因为他们的面前就是司令的后脑勺,要是开枪,直接把司令给开瓢了。而林远坐在椅子上,比坐在桌子上的莫洛索夫低着一大块,外面的士兵连林远的影子都看不到,士兵们一时手足无措,军官急中生智,命令道:“翻过桌子!”

能来保卫司令的士兵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这些士兵也堪称身手不凡,听见命令,伸手一按桌子,飞身跃起,眼看就要越过桌子落在屋里,突然,只听见林远“啪啪”两声枪响,子弹擦着莫洛索夫的耳朵击中士兵,死尸“扑通扑通”摔在地上。

林远冷笑道:“你们连司令的命都不要了吗?”

莫洛索夫怒道:“把门关上,你们快点出去!”正在这时,只听见外面院子里一阵大乱,枪声和惨叫声连成了一片,眨眼之间,就有几十个士兵冲进一楼大厅,留下几个人之后就飞快地向楼上袭来,见人就杀,转眼间已经有十几个军官被当场击毙。

这些人正是刘雨风带领的部队,他们听见枪声一响,便冲了进来,大楼附近的警卫营都没反应过来,等他们到来的时候,刘雨风已经率领众人占领了大楼的一层大厅。

刘雨风并没有带人去挨屋搜索清剿,而是把兵力部署在楼梯口等处,只要有人敢从屋子里出来,就一颗子弹打过去。

莫洛索夫惊讶听着外面的枪声,茫然地看着林远,自言自语地说道:“我一定是在做梦,你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我们在海参崴外面部署了层层防御……”

林远笑道:“我们是从哪里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来的目的。”莫洛索夫这才问道:“你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林远笑道:“我是来救你们的,海参崴此时已经被我们的人层层包围,你们要是再负隅顽抗的话,等待你们的,就只有尸沉大海了。”

莫洛索夫哈哈大笑,说道:“你也不用再演戏了,你不可能是林远,如果你是林远的话,那林远的指挥水平也太差了一些吧!”

林远笑着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洛索夫说道:“别看你现在能控制住我,可是你就没有想过吗?你的人虽然把大楼占领了,可是大楼之外呢?都是我们的人,你就算是杀死我,你们的人也逃不出去,如果你要是不杀死我,你也会被困死在这里。”

林远笑道:“不会的,我的部队很快就会攻进来,我来这里,只不过是想减少一些无畏的杀戮罢了。”

莫洛索夫摇头说道:“不可能,我们的防线固若金汤,你们不可能攻破!”

林远听见这句话,好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样,笑得前仰后合,等笑够了,林远才把旁边桌子上的电话拿了起来,放到莫洛索夫面前,说道:“能直接把电话打到这里的人,相信都是师一级的军官了,你自己听听他们的战况汇报吧。”

一会儿,电话响了起来,林远慢悠悠地接起电话,用俄语问了对方的职务和军衔,然后把听筒递给莫洛索夫,说道:“俄罗斯岛要塞守备司令。”

莫洛索夫把听筒凑在耳边,只听见里面传来了焦急的声音:“一号要塞已经被中国人占领了,二号和三号要塞也有中国人渗透进来,现在正在展开激战,我们就要挡不住了,援兵什么时候能到啊?!”

莫洛索夫听见这话就是一愣,心想:“援兵早就已经派过去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到!这是怎么回事?”

林远一把夺下听筒,冲着听筒说道:“司令阁下您好,我是中国部队总指挥林远,您的莫洛索夫将军已经被我抓获,希望您还是不要抵抗了!”

说完,林远就放下了听筒,说道:“您看到了吧,俄罗斯岛方面是一片大乱,我想,乌苏里斯克方面也很快会有动静了。”

莫洛索夫此时已经方寸大乱,要塞被中国人攻占已经让他心惊肉跳了,更可怕的是:援兵竟然没有赶到!难道援兵也被中国人伏击了吗?这个夜晚,究竟有多少中国人攻进了俄罗斯岛啊!

而林远最后对要塞司令说的那句话,几乎已经让莫洛索夫绝望了,他知道要塞司令听见这个消息一定会以为海参崴已经被攻占了,海参崴一但被攻占,俄罗斯岛也就没有坚守的必要了!所以要塞司令很有可能选择投降!

482 你敢打我

原来,从海参崴派去俄罗斯岛的援兵并没有被伏击,而是他们被堵在了半路上。林远命令执行完轰炸要塞任务的战机,把剩余的炸弹直接扔到为运兵船开路的破冰船上,破冰船很快被炸毁了,运兵船也就被堵在了半路上。

正在这时,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林远用枪指了指电话,笑道:“敢不敢和我打赌,这个电话,一定是乌苏里斯克方面打来的。”

林远这样的洒脱和淡定,完全是他使用的心理战术,他知道,自己越是这样,莫洛索夫心里越是慌张,果然,莫洛索夫听见林远的话,豆大的汗珠开始从额头上渗出来,林远接起电话,放在耳边,一听里面的声音便笑出声来。

林远骄傲地一笑,说道:“我赌赢了。”然后把听筒放在了莫洛索夫跟前,里面竟然传来了中国人的声音!

莫洛索夫在海参崴多年,接触过不少中国人,所以对汉语有一定的了解,他虽然听不出听筒里说的是什么,可是也知道是中国人在讲话,莫洛索夫心想:“难道乌苏里斯克也被中国人占领了吗?”

林远笑道:“司令官阁下,投降吧,你们输了!”

莫洛索夫坚决地摇摇头,林远笑道:“如果你仔细分析一下这场战役的始末,你就能知道我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对手了,你知道你寄予厚望的俄罗斯岛炮台为什么一弹未发吗?你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吗?”

莫洛索夫茫然地看着林远,激光制导炸弹,夺取破冰船,这些事情他怎么可能知道!林远也没有多做解释,而是笑道:“所以说,你是不可能胜利的,那些俄军士兵就和你的儿子差不多大,你忍心看着他们变成一堆冰冷的尸体?”

莫洛索夫想着大势已去的战场,那些年轻的生命,最终艰难地拿起电话,犹豫良久,才对林远说道:“你要保证,不会杀害我们停止抵抗的士兵。”

林远说道:“你放心吧,我什么时候杀害过战俘。”

莫洛索夫这才对接线员说道:“给我接俄罗斯岛要塞司令。”

电话很快接通,莫洛索夫说道:“命令部队,停止抵抗。”只听见要塞司令如释重负地回答了一声“是”,莫洛索夫放下电话,然后看着林远,说道:“乌苏里斯克方面的电话已经无法打通了,你的人已经把指挥部占领了。”

林远笑道:“那你就给每个师打电话,你也别想耍花招,这可是在救你们的人。”于是莫洛索夫又拿起电话,接通乌苏里斯克的各个师,下达了停止抵抗的命令,林远看了看手表,凌晨三点钟,于是故意打了个哈欠,笑道:“你不困吗?战争一结束,我可得好好地睡一觉。”

莫洛索夫哪里有闲心和林远胡扯,他坐在桌子上,不住地叹息,五点的时候,天色开始放亮,楼外面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刘雨风在门外喊道:“林帅,我们的部队进城了!”

林远笑道:“你们进来吧,帮我把这张桌子推回去,这里以后就是我的办公室了。”

此时是一八九六年二月四日,农历腊月二十八,被俄国人强占半个世纪之久的海参崴,终于回到了祖国的怀抱!

正在这时,陈飞带着几个军官从屋子外面走了进来,见到林远就惊讶地问道:“你昨天晚上做了什么?你怎么比我们还快呢?”

林远笑道:“你在外面为飞机指引目标,我带着人偷袭了俄军司令的指挥部,然后逼迫得俄军统帅下达了投降的命令,怎么样?我厉害吧。”

陈飞惊讶地说道:“你居然带人偷袭了指挥部?这怎么可能,你快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林远刚要说话,只见门一开,卫兵走了进来,说道:“林帅,有记者要来采访您,她说她叫沈晚晴。”

众人顿时发出一阵哄笑声,林远脸上一烫,对卫兵说道:“好了,让她进来吧。”

等哨兵转身出去,林远如临大敌一般对陈飞众人说道:“等会儿她来了,你们千万不能说我昨天晚上的事情。”

陈飞哈哈笑道:“你是偷袭敌人的指挥部,又不是偷袭哪个娇小姐的闺房,有什么不能说的啊?”

众人闻听此言,又是一阵哄笑声,林远连忙说道:“我可没有和你们开玩笑,我是认真说的,你们千万不能对她说起这件事情!”

正在这时,只听见门口脚步声响,沈晚晴已经站在了门口,看着正在坏笑着的众人,问道:“不能对谁说什么事情啊?”

众人也是刚刚打了胜仗,心情大好,陈飞于是看看林远,回头对沈晚晴说道:“林帅昨天晚上带着几十个人,独自闯进了俄军的指挥部!然后在重重包围之中逼迫俄军统帅下达了投降的命令!”

林远听见陈飞如同竹筒里倒豆子一样把事情都说了出来,心想:“可被你害死了!”

沈晚晴笑着走到林远面前,问道:“是真的吗?”

陈飞心想:“这是多英雄的一件事情啊,晚晴听见了肯定会高兴的,林远还不让我们说,真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林远点点头,说道:“是真的。”

突然,只见沈晚晴扬起手,“啪”的一声,林远被打得头一偏,左面整个脸颊都肿了起来,众人顿时惊讶万分,想不到沈晚晴为什么会打林远,林远也被打愣了,他无辜地说道:“你为什么打我?”

沈晚晴像一只发怒的狮子,怒道:“你还把这件事情当做功劳吗?你是我们所有人的领导者,祖国的未来都要由你来掌握,可是你却像一个冒失的基层指挥官一样,跑到敌人的心脏里去,你现在这是成功了,你要是失败了呢?”

沈晚晴的声调更高了,吼道:“你一但失败,整个国家的命运都完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能做这么轻率的决定!”沈晚晴在众人面前从来都是一副淑女的样子,没有人见过她生气,更加没有见过今天的样子,陈飞这才想通了为什么林远不让自己把这件事情告诉她,他自知惹下大祸,连忙冲众人使眼色,带着众人逃出了屋子。

屋子里就剩下了林远和沈晚晴两个人,林远被她的一顿训斥说得愣在当场,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沈晚晴此时气也消了一半,看见他那肿得吓人的脸颊,心里有如刀割一般难受,又想到自己当着他部下的面打了他,他以后还怎么领导部下!

她想到这些,又是歉疚又是自责,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柔声说道:“打疼了吧。”

她的手刚刚触到林远的脸,就看见林远一皱眉,然后冷冷地说道:“你敢打我!”

483 轻轻一吻

沈晚晴看到林远冷若冰霜的脸,心里也跟着一凉,想道:“他一定是生气了!”

沈晚晴一时间心慌意乱,手足无措之时,林远突然伸出手,把她拦腰抱着,然后一拧身,把她重重地压在了桌子上。

桌子面很宽,沈晚晴几乎是林远抱起来放在了上面,她的整个背都贴在桌上,林远把她压在身下,然后把脸凑近她,原本冰冷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坏笑,然后问道:“说!你为什么打我?”

沈晚晴被林远死死地压着,那些格斗技巧全都忘了,脸上好像着了火一般滚烫。林远把脸又贴近了些,嘴唇几乎挨在了她的脸上,温柔地看着她的眼睛,说道:“说吧?你为什么打我?”

沈晚晴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涌动起一股热流,她的眼泪“刷”的一下子涌了出来,呢喃地说道:“你要是出了事情,我该怎么办?”

林远心中一动,只觉得热血裹挟了全身,他低下头,看见那娇嫩如雪的脸上,一滴晶莹如冰的泪珠悄然滚落,林远轻轻地吻去那颗泪珠,用低沉而温柔的声音说道:“我保证,以后我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了。”

轻轻一吻之际,林远下巴上的胡茬柔柔地划过沈晚晴的肌肤,痒痒的感觉让她全身酥软,本能地闭上了眼睛,林远凑到她的耳边,一字一顿地说道:“为了我们的祖国,也为了我们!”说完,在那吹弹可破的耳垂上又是一吻。

沈晚晴只觉得一阵酥软从耳垂传遍了全身,她忍不住轻启樱唇,娇柔地呻吟一声,林远看着她那粉红的唇,重重地吻了上去……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卫兵在外面喊道:“林帅,有紧急军情!”

两人仿佛被惊醒一般,这才松开了口。林远把沈晚晴从桌子上抱下来,伸手在她耳边理了理乌黑的鬓发,笑道:“你采访到什么了?回去要写什么稿件啊?”

沈晚晴狠狠地瞪了林远一眼,林远看到她娇羞可爱的样子,忍不住笑道:“记者同志,要不今天晚上来我这里,我们再深入地采访一下。”

林远故意把“深入地采访”说得重了些,沈晚晴一听,顿时羞得面上绯红,娇嗔道:“没想到你也会耍流氓,我得走了。”

沈晚晴整理了一下敞开的领口,低着头走到门口,伸手走到门口,门一开,正好和卫兵撞个对脸,卫兵年纪不大,看到沈晚晴脸上绯红,于是好奇地问道:“记者同志,您的脸怎么了?”

沈晚晴被这么一问,羞得无地自容,也不说话,夺路逃了。卫兵走进来,见到林远肿了半边脸颊,感到十分奇怪,可是他却不敢问林远,只好把手中文件一递,说道:“林帅,齐齐哈尔前线传过来的紧急军情。”

林远把他手中的文件拿过来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对卫兵说道:“你先出去。”

原来那份文件上写着:最近两日敌人炮火很是猛烈,而且十分精准!对我方阵地和城中居民造成了重大伤亡,现在城中军民士气十分低落!

林远思索片刻,便去找陈飞商量,林远见到陈飞,还没有开口说正经事情,陈飞就笑道:“舰长同志,你可以啊!没想到晚晴同志打了你一巴掌,你直接把她给……”

说到这里就开始挤眉弄眼地坏笑,林远心想:“这件事情才发生多大一会儿啊,怎么就传开了。”他连忙说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你们难道一直在外面偷看!”

陈飞说道:“我们可没有偷看,是你的卫兵说的,他进了门,见到晚晴同志满脸绯红,你的半边脸颊也肿了,于是他断定,是你要欺负晚晴,然后被她给打了,哈哈哈……”陈飞说到一半就忍不住大声地笑了起来。

林远连忙说道:“好了,先不说这些花边新闻了,我们说正经事情,我们在齐齐哈尔的部队发回了消息,说是俄军开始进攻了。”

陈飞皱着眉头说道:“从战争一开始,我们就断定齐齐哈尔将会是敌人的主攻方向,可是直到现在他们才开始发动进攻,真是奇怪?”

林远也说道:“是啊,我也想不出原因,也许是他们在秘密准备什么东西吧。”

陈飞接过那份电报,看了看,说道:“就从这封电报里能看出什么来啊!不就是俄军有了新式的火炮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让我们的专家再研制出射程更远的新型火炮不就完事了吗?”

林远摇摇头,说道:“射程增加可不单单是火炮技术的进步,这和海军的舰炮不一样,舰炮在海上使用,周围没有什么遮挡的东西,所以火炮的射程可以提高得很大,可是陆军的火炮就不一样了,不仅有各种地形地物的遮挡,还有地球曲率的影响。”

“陆军的火炮通常不会架设得太高,所以,直接瞄准射击的距离也就不会太大,如果想要超远程射击,就必须有人为火炮校正,这样一来就带来了通讯的问题,远程通讯,只有无线和有线两种方式,现在的军队已经广泛使用电话了,所以,我担心俄国人已经研制出了无线电设备。”

陈飞说道:“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这样,我们明天去齐齐哈尔,亲自看一看。”

林远说道:“没错,把山地师也带上,如果情况允许,我们可以顺势收复海兰泡!”

等到了晚上,林远就开始想:“晚晴会不会来呢?”可是天快亮了她都没有来,林远一想她不来也对,谁让自己那句话说得那么流氓呢。

天一亮,林远和陈飞就启程出发,坐了一天的火车,终于在二月六日到达了齐齐哈尔,齐齐哈尔此时是黑龙江的首府,是这个时代东北数一数二的大城市,城高池深,如果没有足够的兵力,很难打下来。

林远和陈飞一下火车,就听见一个爆炸声在车站东边响起来,林远连忙问前来迎接的第二师师长何立志:“这是怎么回事?”

何立志说道:“我在电报里说了,一连几天,俄国人的炮弹就没有停过,基本上每隔十五分钟就会有一枚炮弹打进城中,这里还算是好的了,城外的工事被敌人炮击得更加严重。”

林远想了想,说道:“你把这些天落在城中的炮弹的位置分布图给我一份。”

何立志面有难色,说道:“我们没有统计过这个。”

林远眉头一皱,说道:“那就找人回忆,总之,一定要把分布图弄出来,我好根据这幅图分析出敌人火炮可能的位置。”

何立志点了点头,就在这时,只听见天空中传来刺耳的炮弹破空声,声音由远而今,林远心想:“这炮弹难道是冲着我来的?”

484 街边的炮弹

从声音中听出炮弹的落点,是老兵们的高招,正所谓“新兵怕炮弹,老兵怕机枪”,不过在现代战争中,随着炸药水平的进步,一枚大口径炮弹的杀伤面积会比一个足球场还要大!老兵也得怕炮弹了.

林远听见炮弹的破空声,急忙冲着众人吼道:“快点趴下。”

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从火车站边上的一条街传来,引来一片尖叫声,过了好一阵子,尖叫声才平息下来,何立志说道:“这回该没事了吧?我去爆炸的地方看看,抓紧时间组织救援。”

何立志说完就要站起身来,陈飞和林远却趴在地上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连连摆手,说道:“不行!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

何立志惊讶地问道:“怎么不行?”

林远说道:“你没听出来吗?炮弹没有爆炸!”

何立志都已经站起来一半了,听见这话连忙卧倒在地,说道:“我对炮弹不是很懂。”过了一会儿,众人听见没有动静传来,林远这才说道:“我们去看看吧。”

林远等人绕过街边上的建筑,来到炮弹落地的位置。林远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只见一枚炮弹四平八稳地扎在街边的雪堆里,边上围着不少人,他们对着炮弹指指点点,好像那是什么新奇有趣的玩意一样。

更然林远害怕的是,七个五六岁的小孩,有男有女,正在距离炮弹不到十米的雪堆上团雪球,打雪仗,而且正在往炮弹边上跑,林远挤开众人,冲着七个小孩吼道:“赶快走开,不要命了吗?”

小孩子们被林远这一吼,顿时扔下手中的雪团,吓得哇哇大哭,人群中几个少妇站了出来,冲着林远怒目而视,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冲孩子们嚷什么!他们这么小,吓坏了怎么办?”

几个少妇你一言我一语地数落着林远,林远连插一句话的余地都没有,林远心想:“要是再多费口舌,炸弹一但爆炸,你们就都没命了。”于是林远拿出在杀人时候的魄力,脸上顿时笼罩上了一层杀气,怒道:“你们知道那是什么吗?那是炮弹!它要是爆炸,你们都没命了。”

林远拿出的杀气,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几个少妇哪里见到,顿时被吓得花容失色,少妇的男人们顿时站了出来,本来他们见到林远的样子也有些害怕,不过仗着人多势众,围拢上来,纷纷说道:“这怎么可能是炮弹,先吓唬小孩儿,又吓唬女人,是个什么东西!揍他!”

林远怒道:“它怎么就不是炮弹?”

这时人群之中走出一个老者,说道:“后生,老朽活了这一大把年纪,炮弹见过不少,炮弹都是圆滚滚的,好像是一个球,这个东西细细长长的,活像一枚枣核,哪里会是炮弹!”

林远心想:“这个老东西还真是无知者无畏,你见识到的炮弹是什么年月的了!”可是林远也来不及解释,毕竟爆炸只在瞬息,林远怒道:“我是东三省总督林远,我命令你们速速散开。”

话音未落,众人就是一阵哄笑,还好何立志此时也走了过来,众人都认识何立志,这才相信了林远的话,几个男人知道犯下滔天大罪,就要下跪求饶,林远把手一摆,说道:“你们不用来这一套了,赶快撤离,这是一枚炮弹,非常危险。”

林远又转过头来对何立志说道:“以这枚炸弹为圆心,二百米为半径,在这个区域里的人,全部撤走,拉起封锁线,不准任何一个人进入这个范围。”何立志急忙带领众人去办这件事情。

其实这个时代的炮弹爆炸威力远远没有那么大,林远之所以定了一个二百米为半径的封锁线,也是为了让老百姓绝对安全。

林远带着几个战士,在五十米之外挖了一个半人深的大坑,他和陈飞跳了进去,把身体掩藏在高高的土堆后面,只露出脑袋,林远拿出望远镜,细细地观察着那枚炮弹,陈飞这个时候说道:“要不要我去把这枚炮弹拆了。”

林远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行,太危险了,我看我们还是把部队调来,把这枚炮弹引爆算了。”

陈飞听见这句话竟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林远心中发毛,于是问道:“你笑什么啊?”

陈飞说道:“你就别装了,你的心里一定很想要这枚炮弹,对不对?”

林远刚要说话,陈飞就笑道:“你别解释了,如果你想把这枚炮弹引爆,何必在这里挖一个简易掩体观察它呢?这种事情我懂的,缴获敌人一枚炮弹,能够从里面获取到大量关于对方军事技术的资料。”

林远见到他说中了自己的心思,于是说道:“没错,我就是这样想的,你看那枚炮弹,是呈枣核形状的,在炮弹的发展历史上,最初的炮弹都是圆球形状的,而且是按照重量分类的,我们常说的五磅炮,十二磅炮,说的就是炮弹的重量。”

“后来,随着空气动力学研究的深入,关于炮弹的弹道性能也越研究越透彻,大家发现,细长型的炮弹能够减小空气阻力,射程更远,所以卵型炮弹就取代了圆球型炮弹,再到了二十一世纪,炮弹就更加细长,逐渐变化成了枣核型,就是这枚炮弹的形状。”

林远语气一转,说道:“我虽然想知道俄国人炮弹技术的发展情况,可是我也不会让你用生命去冒险的,你以为拆炸弹是在演大片,上去剪断一根线就没事了吗?”

陈飞不屑地说道:“你知道北京奥运会的时候吗?我们担当一部分场地的防护工作,我们曾经专门特训过排爆技术,再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当时几支特种部队的精英比赛排爆,我可是第一名!”

林远说道:“排除爆炸物的原理我也知道,不就是拆除引信吗?可是爆炸物引信的设置位置千差万别,你知道眼前这枚炮弹的引信是在弹首还是在弹尾吗?你知道它是触发引信还是时间控制引信吗?这些你都不敢确定,上去拆炸弹不是送死吗?”

林远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本来以为陈飞会打消冒死拆炸弹的念头,谁知道陈飞竟然“呵呵呵”地笑了起来,说道:“在排除爆炸物的时候,没有一个爆炸物边上会有一个结构说明书,按照你的说法,不知道爆炸物结构就不能拆炸弹,那排爆部队的番号都可以撤了。”

林远看着陈飞问道:“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陈飞笑道:“韩非子的话说得多好,术业有专攻,所以啊,排爆你不在行。”

485 生死拆弹

陈飞说完,把手往林远面前一伸,说道:“把你的望远镜给我.”

林远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好把望远镜交给了他,陈飞看了炮弹一会儿,问林远说道:“这枚炮弹不是会敌人故意发射出来坑我的吧?”

林远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飞说道:“在战场上有这样的武器,比如说撤退的时候故意给敌人留下的炮弹,这些炮弹都做过手脚,比如说:发射药筒里面装着的不是发射药,而是炮弹引信,你要是使用这些炮弹,就会‘轰’的一声,把你的大炮炸飞上天。”

林远无奈地说道:“他们又不知道你要来,怎么可能故意用假炮弹坑你,再说,他们又不会想到我们会拆炸弹搞研究,所以,这枚炮弹肯定是真实的。”

陈飞点头笑道:“那就好,你看这枚炮弹,它的头部扎在雪里,后面的弹身露出来,上面有三段突起的东西,你知道那是做什么的吗?”

林远说的:“后面的那段突起是弹带,炮弹在炮膛中运动的时候,弹带嵌入膛线,用来引导炮弹在炮膛中旋转;前面两个突起是炮弹的定心部,定心部能够紧紧地贴在炮膛膛壁上,炮弹在炮膛中运动的时候就不会左右摆动。”

陈飞说道:“也就是说,这两个地方肯定不会安装引信了呗?”

林远说道:“没错,这两个地方在发射的时候受到的作用力都很大,所以不可能在这里安装引信。”

陈飞笑道:“那就好,那我就去拆炮弹了。”

林远一把拉住他,说道:“你先给我说说你的办法,如果不靠谱,我是不会让你去的!”

陈飞说道:“你那么了解炮弹的构造,一定知道炮弹里面是空的,在里面需要装上炸药,而外壳的制造,要么是铸造,要么是锻造,肯定是一体的,不会有螺纹连接的痕迹。”

“而引信是在弹体造好之中安装上去的,所以外面一定会有连接的痕迹,我过去的时候,先检查一下弹尾,看看上面有没有连接的痕迹,如果没有,那么引信的位置就一定在弹头,我找到弹头的连接部分,再把引信拧下来,就可以了。”

林远又说道:“那万一是时间引信怎么办?你去了它就爆炸了!”

陈飞笑了笑,说道:“你放心,我自有办法。”

陈飞于是把一个士兵叫来,对他说道:“去给我拿一壶水,再拿一个扳手。”

很快东西就送来了,陈飞把它们拿起来,小心翼翼地走出掩体,慢慢地接近炮弹,走到距离炮弹十五米左右的地方。这时林远见到陈飞竟然趴在了地上,不禁心想:“他这是在做什么?如果他想匍匐前进的话,也不用从十五米开始啊!”

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陈飞在地上静静地趴着,好半天都没有动弹,林远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正在疑惑之时,陈飞慢慢地站起来身来,凑近炮弹,然后轻手轻脚地走近雪堆。

陈飞对于各种炮弹自然不陌生,他刚刚趴在地上,其实是在确定这枚炮弹是不是使用了时间引信,这个时代没有电子时间引信,所有时间引信要不采用机械控制,要不采用火药柱燃烧控制,都会有声音传出来。

这个声音极其微小,一般人是很难察觉的,不过陈飞的耳音十分灵敏,所以能够察觉得到,这也算是他的独门绝技了,不过他也不敢十分确定,毕竟周围空间的杂音有很多,所以他趴在地上听了好一阵子,才确定里面没有时间引信。

陈飞于是断定,里面的引信一定是机械式触发引信,这种引信十分敏感,甚至雨水打在飞行的炮弹上,甚至都有引爆炮弹的可能,它既然落地没有爆炸,一方面是因为引信的安装不够就精确,一方面是因为雪地比较松软,所以没有触动引信。

陈飞仔仔细细地观察着炮弹扎在雪中的位置,发现它几乎是平躺在雪中的,这让陈飞很是激动,这样他就有充足的空间拆掉弹首的引信。陈飞看着炮弹的位置,计算着该扒开哪里的雪,好让炮弹的弹头露出来。

陈飞闭上眼睛,心无旁骛地计算着:“如果把上定心部的雪扒开三分之一,弹体不会发生移动,再把挖出的雪移动到弹头偏后的位置,可以把炮弹垫起来,弹头引信位置就会露出来。”陈飞打定主意,开始挖炮弹。

陈飞把手套摘下去,右手感到一阵寒意。他轻轻地扒着炮弹边上的雪,他也害怕把雪拨开得太多,炮弹会直接下落,然后发生爆炸,一但出现这样的事情,自己的小命可就交待了!

陈飞感到自己的手都快冻掉了,他还是忍住疼痛把弹首位置的雪挖开,弹体于是被定心部和弹带支撑在雪上,而弹头却露了出来,陈飞心想:“看来自己没有计算错!成功了!”

就在陈飞欣喜的时候,突然,弹体向着下面滑动了起来,陈飞一见,吓得脑袋里一片空白,万一这枚炮弹要是下落撞上了雪面,一但爆炸,自己可就真的完蛋了!

不过炮弹在雪上滑动了几厘米,就重新被雪拖住了,陈飞长出了一口气,经过这么一吓,被冻得生疼的手也感觉不到痛了,陈飞从怀里取出水壶,他不敢直接往雪上倒,害怕万一水把雪融化,弹体会发生大的移动。

于是陈飞把水轻轻地倒在了弹体上,水慢慢地从弹体上流下,在弹体与雪之间堆积着,慢慢地结冰,陈飞见到冰层堆积起一定厚度,于是加快了倒水的速度,很快,冰层就把弹体和雪堆冻在了一起。

陈飞看着引信和弹体之间的螺纹,心想:“只要把引信从弹体上卸下来,就大功告成了。”陈飞拿出扳手,轻轻地锁紧了引信的边缘,然后慢慢地加劲,厚厚的冰冻住了弹体,引信于是跟着扳手开始缓缓地转动。

这种引信在炮弹没有发射的时候,是非常安全的,因为里面有一套锁定结构,能够把引信里面的击针固定住,所以就算是炮弹不小心落在了地上,也不会起爆,当炮弹在炮膛中高速旋转的时候,固定装置会在离心力的作用下脱开击针,于是引信就能够随时启动了。

正因为如此,陈飞不敢拧得太快,他担心一但用力太大,触发了引信,炮弹就会发生爆炸,可是这样一点一点地拧,耗费的时间就会很长,手暴露在零下十几度的空气中,极有可能冻伤!

陈飞忍着手上的痛,拧着炮弹上面的引信,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只感觉手上一松,引信“啪嗒”一声,从弹头上脱落下来,掉在雪堆上。

486 两天之约

陈飞看着引信掉落下来,长出了一口气,觉得全身一阵轻松,犹如一个犯了毒瘾的人终于吸上了一口鸦片,陈飞手一松,扳手落在雪中,身子一侧,全身无力地躺倒在雪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林远在后面看到些,可不知道他已经把引信拆除成功了,他见到陈飞无力地躺倒在地,还以为他是被冻得昏过去了呢,他急忙冲了掩体,向着陈飞跑去。

陈飞可不想被林远看到自己拆了一枚炮弹就累得半死,连忙从雪上站起来,看看林远哈哈大笑,说道:“我已经把炮弹成功拆除了!不就是一枚炮弹吗?怎么可能难得住我!”

林远这才如释重负,看到陈飞拆除了炮弹之后的模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尽管你拆爆炸物的能力很强,可是你不得不承认,你的文化素养亟待提高!术业有专攻这句话,其实是韩愈说的。”陈飞哈哈一笑,说道:“原来韩愈不是韩非子啊!”

炮弹一但没有了引信,就不会再发生爆炸了,于是众人把那枚炮弹抬到了一间空屋子里,林远随后通知了罗超英,告诉他齐齐哈尔这里发现了俄军新式远程炮弹,希望他能够过来一下,罗超英于是坐上火车,赶奔齐齐哈尔。

林远把何立志叫来问道:“炮弹的落点统计得怎么样了?”

何立志说道:“现在还在统计,出了结果我会通知您的。”

林远说道:“很好,那我们就先到外面的阵地上去瞧瞧。”何立志连忙阻拦,说道:“还是不要去了吧。”

林远问道:“为什么?“何立志解释道:“外面俄国人的火炮时不时就打过来,而且落点还挺准,您去了怕是会有危险。”

林远听见这话,说道:“敌人的炮弹杀伤最多的不是我们的人,而是我们的士气,所以,我必须要去阵地上看一看。”

何立志还要再劝,林远不容置疑地说道:“别再说了,阵地我必须去,我们现在就出发。”

两人带着几个人刚要出营区,一个哨兵就进来说道:“林帅,外面来了一群老百姓,说要见您,如果你不出去,他们就不走!”

林远心想:“这些老百姓有什么事情吗?”于是林远走了出去,只见外面跪着百十个百姓,男女老少都有,跪在最前面的是个老妇,看样子足有七十上下,林远赶忙走上前去,伸手相掺,说道:“老人家,您这是做什么吗?”令林远没有想到的是,老妇竟然一把甩开了林远的手,跪伏在地上,放声痛哭,哀声说道:“林帅,您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您可得为我们报仇啊!”

话音未落,只见百十个百姓纷纷跪倒在地,齐声痛哭,林远连忙问道:“老妈妈,这是怎么了?”

老妇哀声说道:“这几日俄国人的炮弹连连打进城来,早些时候落在了无人的地方,可是后来却越来越准,炮弹经常落在我们的家中,我的儿子都被炸死了,留下我一个老婆子带着一个孩子,可怎么活啊!”

众人听见老妇的话,也纷纷诉苦,林远见此情景,提高声音,高声说道:“大家不要哭了,听我说!”

连喊了几句,众人才停止了哭泣,纷纷抬起头望着林远,林远伸出两根手指,高声说道:“两天,大家给我两天时间,算上今天,明天一过,我保证:不会再有一枚俄国人的炮弹落入城中!”

众人听见林远的话,都满脸惊讶,林远对何立志说道:“把告示贴出去,就说我保证,两天之后,绝不会让俄国人的炮弹再落入城中!”众人这才跪谢离去。

林远和何立志来到了阵地上,战壕里一片沉寂,也没有人说话,时不时会有一枚炸弹落在阵地上,林远进到战壕里,一个老兵见到何立志,忍不住惊呼出来,等知道了林远是谁,更是大惊失色。

林远问老兵说道:“这几天俄国人的炮击造成什么损失没有?”

老兵说道:“头一天的时候炸死了一些人,可是后来我们躲进战壕边上的掩体,他们也就炸不到我们了,可是俄国人这样弄得我们心里没底,老兵还好说,新兵们都被俄国人的炮弹给炸怕了。”

何立志也说道:“没错,这几天是有好几个新兵开了小差,想要溜走,被我们抓回来了。”

林远看看阵地前面,五百多米的地方都是开阔地,上面拉着铁丝网,撒着不倒钉,林远知道这是自己人设置的防御工事,再往远处,就是一大片墨绿色的松林,一直绵延到远山之中。

林远看看远处的山峰,知道俄军的火炮阵地就在这些山地之中,林远于是说道:“就没有派出侦察部队,去密林之中侦察一番?”

何立志说道:“这几天连着下大雪,我们的人都不敢进去。”

原来下了大雪之后的深山最是凶险,雪有个特点,那就是又轻又黏,落在地上之后,便把地面完全盖住,很多时候一个深坑和一处平地从外面看是一样的,所以大雪之后的深山杀机四伏,不了解地形的人根本不敢进去。

林远点点头,对老兵说道:“等我走了之后,告诉战士们,就说是我说的,两天之后,俄国人的炮弹再也不可能落在我们的阵地上面。”

林远在各个阵地巡视一番,激励众人的士气,到了晚上,林远才回到指挥部,何立志这时把炮弹在齐齐哈尔城区的落点图给林远送了过来,林远看到那幅图之后,不由得感到一阵失望。

他原本以为,俄军打到城区之中的炮弹一定是火炮的最大射程了,所以可以根据炮弹的落点大致推算出俄军火炮的距离,可是看到那些落点之后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根本行不通,因为那些落点相差很远,可以肯定俄军使用的是不同的射程。

而航空侦察更是毫无结果,俄军修了棚子,把火炮罩在了下面,又赶上大雪,从图片上根本什么都看不到,这些雪还起到了遮蔽红外线的作用,所以热成像侦察也没有结果。

正在林远一筹莫展之际,突然有人报告说道:“罗超英到了。”

林远急忙让人把他请进来,罗超英来不及寒暄客套,一见到林远便说道:“你不是说我们弄到了一枚敌人的炮弹吗?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

林远急忙带着罗超英来到放炮弹的屋子,罗超英看到这枚炮弹便是一愣,说道:“俄国人的技术可以啊!”罗超英一指炮弹的弹尾,说道:“这个时代的炮弹,弹尾都是圆柱型,可是这枚炮弹的弹尾,已经有了船尾的形状,这种形状的弹尾,阻力更小,炮弹射出的距离也更远。”

罗超英拿出一卷尺子,走上前来测量炮弹的尺寸,测量完毕之后便皱起了眉头。

487 找不出阵地

林远看到罗超英的神色,连忙问道:“您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罗超英说道:“这枚炮弹的口径已经达到了一百五十毫米,不过这倒没有什么,看看这枚炮弹的长度,足足有五百毫米,弹径比已经超过了三,这个数字已经赶上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的榴弹发展水平了,看来俄国人的技术有了不小的进步啊!”

林远刚要问能不能确定炮弹的射程,罗超英就已经把头凑近炮弹了,他细细地在弹身上看着,然后说道:“我得看看他们在炮弹里面装的是什么?”

罗超英说着,叫过来几个助手,说道:“你们去拿工具,我们来把这枚炮弹拆开。”

几个助手很快拿来了扳手等工具,罗超英一指弹头的一个位置,说道:“俄国人的炮弹是分成两部分的,头部和中后部之间使用螺纹连接的,这种连接方式现在已经看不到了,我们把它拆开。”

林远连忙说道:“会不会有危险?”

罗超英笑道:“放心,不会有事情的,里面的炸药一定很稳定,如果它一碰就炸,也没有人敢用它来装填炮弹了。”

等到几个人把炮弹拆开,里面密密实实的淡黄色炸药露了出来,罗超英细细地看了看,然后用手在上面轻轻一扇,嗅了嗅炸药的气息,惊讶地说道:“俄国人已经开始使用TNT做炸药了!”

林远知道TNT广泛应用在战争中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候的事情,炸药技术的发展,也是军事技术发展的重要一环,炸药的改进对于武器装备威力的提升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不过,林远更加担心的是更深层次的事情。

俄国人改进了炮弹形状,看似只是一个小改动,而这背后,是对空气动力学的进一步掌握和理解,很难想象,没有坚实的空气动力学基础,他们能够设计出弹体长度为三倍口径的炮弹,能够设计出船型弹尾,如果他们对于空气动力学的掌握更加深刻,会不会就此研制出飞机呢?

林远正想得出神,罗超英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林远并没有把自己想的事情告诉给罗超英,而是问道:“罗老,俄军的火炮很是精准,给我们的部队造成了很大的杀伤,我想把它们炸掉,可是不能确定它们的位置,您能不能从炮弹上面找出一些线索,推断出炮弹的射程,我好从射程中推断出敌人火炮的位置。”罗超英想了想,说道:“办法倒是有,就是精度差了一些。”

林远说道:“只要有距离,剩下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

罗超英对一个助手说道:“把我们的放大镜拿来。”助手很快拿过一个放大镜,放到罗超英手上,罗超英走到弹带的位置,在上面仔细地看着,然后轻轻地敲了敲弹带,说道:“你看,这个弹带是紫铜的,上面有在炮膛中与膛线磨擦产生的压痕。”

林远接过放大镜,也看了看,问道:“这能看出什么来呢?”

罗超英笑道:“根据弹带的磨损情况,可以看出炮弹在炮膛中运动的转速,转速和炮口初速度是有一定关系的,我们可以根据转速确定初速度,然后利用这个初速度,大概估计炮弹的射程。”

“不过,这样做得到的结果是很不精确的,因为我们并不能知道这枚炮弹发射时候的角度,而且空气环境的影响也很大,所以我说会有不小的误差。”

林远点点头,说道:“那麻烦您给我计算出来一个范围,我再根据这个范围进行取舍。”

林远从罗超英那里回来,就要来了阵地对面十几公里纵深内的航空图片,在这些图片上,有不少建有营房的空地,林远知道那些地方就是俄军军营,可是由于天降大雪,给军营中的一切都加上了掩护,所以林远也无法知道哪些地方是火炮阵地。

午夜时分,罗超英就把可能的射程结果送来过来,射程范围,一万一千米到一万七千米,林远对比了一下航空图上的俄军军营,在这个区间里有十九座,林远很是无奈,军营的数量太多了,无法确定火炮阵地的方位。

林远无奈地把这些图片放到一边,看来自己的办法失败了,根本就不可能用这个方法得知火炮阵地的位置。林远顿时感到一阵慌乱,他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第一次驾驶战机的情景,当飞机升上天空的一瞬间,他的脑海中仿佛是一片空白,把要飞的科目忘了个一干二净,最后在天上转了一圈就着陆了。

林远走到帐外,看着冬夜的星空,点点的繁星如同夜晚的眼睛,林远不由得想到:明天一过,如果还有俄军的炮弹落在我们的阵地上,自己就算是食言了,那个时候,城中军民的士气无疑将大大受挫!

林远自嘲地想道:“这次来还想着要查清楚俄国人是不是使用了无线电呢?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个了……”突然,‘眼睛’‘无线电’这两个词蹦到了林远的脑海中,好像黑夜之中闪出了一道希望的亮光。

林远想道:“炮兵校准射击的时候,如果使用的是无线电,那无线电不就是炮兵的眼睛吗?只要发现了敌人眼睛的位置,不就知道了敌人的位置吗?”

林远想到这里,立刻拿起通讯器,命令北京舰:“立刻起飞一架歼25,携带电子侦察吊舱,探查清楚我所在的地域,是否有未知的电磁波信号。”

林远下达完命令,就在指挥部外面焦急地踱着步,半个小时之后,徐峰驾驶着一架歼25,来到了齐齐哈尔附近,很快联系到了林远,说道:“我已经抵达附近空域,正在进行信号搜索。”

林远于是开始了焦急的等待,又过了半个小时,徐峰说道:“这附近没有什么未知的电磁信号啊!”林远心中又是一凉,心想:“难道自己真的想错了?俄军并没有使用无线电?他们的侦察兵,还是使用电话为炮兵部队校正射击的吗?”

林远紧锁双眉,搜索出俄军的无线电信号是他最后的希望了,难道这个法子也不行了吗?林远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整个夜晚,自己都没有听见俄军炮弹的爆炸声!林远顿时明白过来,黑夜之中,侦察兵根本看不清目标,所以也就没有必要为炮兵校正射击。

林远激动地心想:“只要我们在阵地上造出大动静,俄军的侦察兵就会以为我们要进攻,所以会让他们的炮兵射击!”林远想到这些,急忙把何立志叫来,说道:“你赶快命令部队,在阵地上点起篝火,造出声势,让俄军以为你们就要进攻了!”

(作者的话:一会儿要赶火车外出,所以一次把三章都传上来,祝大家看得开心)

488 俄军的报复

何立志不知道林远的意图,连忙问道:“林帅,您这是要做什么?”

林远说道:“我要让俄军的侦察部队相信,我们要进攻了,然后诱惑他们开炮射击。”

何立志连忙去了,过了一阵子,只见阵地方向火光四起,人声鼎沸,好像中国部队要进攻了一样,过了一阵子,俄军炮弹在夜空中炸响,这次的炮弹更加密集,徐峰就在这个时候发来了消息:“发现电磁信号,频率五十兆赫兹!哈哈!”徐峰说着说着竟然笑了起来。

林远急忙问道:“你笑什么?”

徐峰说道:“他们使用的都是明码通讯,还都是俄语,而且报告的内容好像都是位置坐标。”

林远说道:“立刻确认信号发射源位置!”

徐峰笑道:“明白!信号发射源一共有八个,有四个位于齐齐哈尔北侧高地,四个位于俄军营区!”

林远心中一阵大喜,想道:“俄军的通讯部队一定会在炮兵部队在一起,只要炸敌人通讯部队的位置,火炮部队也就完蛋了!”于是林远命令道:“很好!立刻对敌人的炮兵阵地和侦察兵阵地发动攻击!”

徐峰无奈地笑道:“现在我可打不了,我只携带了侦察吊舱,并没有装载弹药!”

林远说道:“那好,你就在现在的空域进行监视,我再派一个四机编队过来。”

很快,四架战机就飞临目标区域上空,这次战机装载了足量的弹药,在四个炮兵阵地投下了炸弹。

空袭只持续了二十分钟,执行任务的飞行员就发来消息:“轰炸已经结束!现在正在确认战果。”

由于山林的阻隔,所以林远并没有看见俄军阵地发生爆炸的情况,不过他却能听到自己阵地上的爆炸声消失了,林远从这个情况就判断出了自己的战斗机已经炸毁了敌人的炮兵阵地。

果然,徐峰发回了消息:“敌军的无线电信号已经消失,俄军营地里,如今只剩下大大小小的弹坑了!他们的火炮想必不复存在了!”

林远的心这才放下,心想:“明天不会再有炮弹打过来了,军心民心必然大振!”林远忙活了半夜,终于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远只听见“轰隆”“轰隆”的声音传来,林远睁开眼睛,发现天光已经放亮,林远一看手表,竟然已经八点多了,外面是个艳阳天,明亮的阳光刺得他眼睛发痛。

正在这时,爆炸声接二连三地在城中传来,林远不由得喊道:“来人,这是怎么回事?哪里来到爆炸声?”

很快一个士兵跑进来说道:“报告林帅,不好了!俄军的炮弹又打进城中了!俄军这回的炮弹,都是冲着居民区打的,打得准极了。”

林远心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昨天晚上没有把敌人的火炮和通讯设备都炸毁吗?”

林远还不知道的是:这几日的炮击行动,竟然是由他的老对手,俄军统帅格罗杰科一手策划的!

格罗杰科在伯力失败之后,逃回了海兰泡,在那里痛定思痛,思考为什么原本不堪一击的中国人突然之间变得强大了起来,格罗杰科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中国人的技术实力大大增强了!

从战场上中国军队的武器来看,首先是步枪,射速明显加快,还有就是火炮,无论是射程还是威力都远远超过了俄军的装备,格罗杰科于是把自己认定的失败原因写成了一份报告,提交给了沙皇。

自彼得大帝之后,俄国的历代沙皇都对科学技术比较重视,也建立起了一批大学,俄国也涌现出了一大批科学家,像发现化学元素周期律的门捷列夫,总结出机翼升力公式的茹科夫斯基等等,所以俄国的科学技术水平还是比较先进的。

沙皇在得知中国人的技术水平也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之后,立刻把国内的科技精英们请到了一起,然后开始了新型武器的研发工作,很快,大口径火炮和新型炮弹就被制造了出来,还应用了新型的TNT炸药。

有了大口径火炮,格罗杰科又把指挥通信技术的提升当做了重中之重,原因很简单,在他被林远包围的时候,各个部队被林远所部分割包围,他作为最高指挥官,竟然无法指挥他的部队。

一个名叫波波夫的人随后自告奋勇,拿出了一套崭新的设备,就是无线电通讯装备,在林远的时代,波波夫是个大名鼎鼎的发明家,俄国人认为无线电就是他的发明,不过美国人认为是尼古拉·特斯拉,欧洲人认为是伽利莫·马可尼,这是无线电发明史上经久不衰的争论。

在林远的时代,这个时候的波波夫只是进行了一次无线电的表演实验,可惜的是并没有引起沙皇政府的重视,沙皇显然对指挥通信技术不是很在意,可是因为林远战胜了俄国部队,所以这种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伟大发明提前出现了。

在沙皇的大立支持下,波波夫很快就制造出了第一批无线电通讯设备,他们还很原始,使用的电子元器件也很简陋,不过勉强可以使用,于是格罗杰科就把这些东西也带到了齐齐哈尔前线。有了先进的武器装备,格罗杰科就开始着手制定新战术,格罗杰科又想起了林远的战术打法,那就是在战场之上,十分注重心理战的应用,俄军很多部队都是不战而降的,于是格罗杰科想到了一个自以为高超无比的打法——向齐齐哈尔城中发射炮弹,以此来打击城中军民的抵抗士气。

由于俄军一直占据着齐齐哈尔外围的山地,所以他派出了侦察兵,在几个高地上为炮兵校正射击,这个打法持续了几天,一直非常有效,俄军士兵们想象着中国人被炸得血肉横飞的样子,士气大振。格罗杰科也是洋洋自得,可是就在昨天晚上,炮兵阵地居然遭到了不明炮弹的袭击!中国人的炮弹非常厉害,四个炮兵阵地上,连一个完整的炮管都找不到了!不光是炮兵阵地,还有侦察兵所在的高地,也发生了爆炸,携带无线电通讯设备的精锐侦察兵,竟然全部丧生!

格罗杰科恼羞成怒,于是又派出了一组精锐的侦察兵,重新上到观察高地,又派出预备炮兵部队,对齐齐哈尔城中进行报复性攻击!

林远听着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心想:“我是可以再次出动战斗机,打掉敌人的火炮,可是谁能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备用的了!如果还有备用的,就算是到了明天,敌人的火炮还是会响,那个时候,己方的士气,必然会受到不小的打击!”

林远的眼睛,落在了那幅炮弹分布图上,在这里,他突然想到了办法。

489 电磁炸弹

林远发现,俄军的炮弹落点有一个规律,那就是,每天距离居民区比较远的炮弹只有两枚到三枚,大多数的炮弹都落在居民区中,林远顿时明白了,俄军这种炮弹的数量肯定不多,所以,他们不会肆无忌惮地胡乱发炮,只有在校正射击存在的条件下,才会开炮.

林远自言自语地道:“既然如此,我就打掉俄军所有的校正射击能力,让你们的火炮永远哑火!”

边上的何立志听见这句话,忍不住说道:“您说什么?要想打掉俄军的校正射击能力,就要打掉他们所有的校正射击侦察兵,我们连他们的侦察兵有多少人都不知道,这怎么可能做得到呢?”

林远笑道:“谁说我们要把侦察兵打掉了,打掉侦察兵手中的家伙,效果不是也一样吗!”

何立志惊讶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把他们的无线电装备打掉?”林远点头说道:“没错,我正是这个意思!”林远随后拿起通讯器,命令北京舰:“这次使用高功率微波炸弹,作战目标,摧毁敌人所在区域内一切电磁设备!”

微波炸弹也称为电磁炸弹,在现代战争中,广泛用来攻击对方通信,导航,雷达设备,这种武器可以产生极大强度的电磁脉冲,能过毁伤一切电子元器件。

北京舰在接到命令之后,立刻开始准备,北京舰上使用的电磁炸弹,作用半径在五十公里,这样强大的作战能力,只需要在俄军的营地上空爆炸一枚,就足以让所有的无线电通讯设备失灵了。

一架歼25战机呼啸升空,飞抵俄军营地上空,飞行员杨羽向林远报告道:“已经准备完毕,是否发射炸弹?请指示。”

林远命令道:“可以发射炸弹,注意控制起爆距离,尽量不要对俄军士兵产生杀伤。”

杨羽问道:“舰长,如果既能把对方的无线电通讯设备毁掉,又能把他们的人员杀伤,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林远说道:“我以后还有别的计划,具体的我以后再给你们解释。”

电磁炸弹产生的强大微波能量是可以对人体造成直接杀伤的,当能量密度达到零点五瓦每平方厘米的时候,就能对人的皮肤产生轻微的烧伤;当能量密度上升到二十瓦每平方厘米的时候,就足以引起人的死亡了。

杨羽听见了林远的命令,简单地计算了一下,然后把起爆高度设置在了一千二百米的高空,在这个距离上,炸弹产生的能量密度足够使一切电子元件失灵,而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

不过电磁炸弹爆炸时产生的电磁能量,也会对歼25的各种电子系统产生破坏,歼25上虽然配备有先进的电磁屏蔽系统,可是这种电磁炸弹的威力还是太强了,如果不躲到安全距离之外,歼25的电磁屏蔽系统在电磁能量面前就像一张白纸一般脆弱!

杨羽在电磁炸弹起爆之前,必须有充足的时间飞入安全半径之内,杨羽计算了一下,然后驾驶战机升到了五千米高空,投掷下了炸弹。

炸弹成功脱离的指示灯一亮,杨羽立刻拉起战机,升上高空,打开加力,调转机头全速逃离,电磁炸弹则以飞机赋予的初速度按照原来航线滑行,十五秒之后,战机进入安全半径。

三十五秒之后,电磁炸弹下落到一千二百米高空,弹体上的气压传感器精确地感知出了高度,起爆信号随即发出,爆炸发生了!

电磁炸弹的结构和普通炸弹完全不同,在电磁炸弹中,炸药并不是很多,而且是装在一个铜管里,铜管外面包裹着铜线圈,铜线圈连接着电池,于是铜线圈形成了一个初始磁场,当炸药爆炸的时候,铜管会扩张并和铜线圈接触。接触的瞬间产生巨大的短路电流,能量甚至可以达到一百兆瓦!这些电流经过微波发生器,转化成微波,然后从天线中发射出去,电磁波宛若山呼海啸一般席卷过整个俄国营地及附近的高地。

高地上的俄军侦察兵并不知道,他们依旧用手中的望远镜,观察着城中炮弹的落点,把落点的位置报告给后面的炮兵阵地。

俄军上尉安德烈·别亚科夫上尉正拿着话筒,冲着炮兵阵地高声地叫出落点的方位,正在这时,他突然感到手上一烫,话筒不由自主地落在桌子上,与此同时,耳机中发出一阵“刺啦刺啦”的声音。

这种通讯设备自带一台手摇式发电机,工作时需要的电能就是靠这台发电机供给的,设备工作的时候需要一个人来摇动发电机,这个人被称作摇机员,摇机员问道:“上尉,您这是怎么了?”别亚科夫看着眼前那台又大又笨的无线电发报机,狠狠地说道:“这个东西又坏了!”

观察员这个时候也过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别压科夫说道:“这个东西又坏了!我们又得花好大的力气再搬一台新的上来。”众人无奈,只能把摇机员留下来看着发报机,众人走下山去,回到营地,来到设备发放处,这才惊讶地发现,别的几个校正射击小组也在这里,而且大家聚在一起,好像是在开会。

别亚科夫走到众人跟前,说道:“大家领完了设备就赶快回去吧,在这里等什么呢?”

一个俄军士兵说道:“这件事情可太奇怪了!你知道吗?库存的几台机器全都损坏了!如今没有一台能够使用了!”

别亚科夫连忙说道:“出了这样的事情,赶快去报告司令官啊!”

消息层层上报,格罗杰科对这件事情非常重视,他亲自在自己的营房中会见了别亚科夫。

格罗杰科听完了别亚科夫叙述,不由得眉头一皱,吩咐手下:“带别亚科夫上尉去别的房间休息,再把波波夫叫来。”

很快波波夫就被带了进来,这位被后世给予极高赞誉的无线电发明人此时在格罗杰科面前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出。

格罗杰科问道:“你听说了吗?所有的发报机都损坏了!这是怎么回事?”

波波夫小心地说道:“我也正在调查原因,现在还不敢确定。”

格罗杰科愤怒地说道:“你知道吗?你的破机器让部队的勇士们很不满意,又笨又重不说,还经常出现故障,如果你的机器再出问题,你就给我滚回家去!”

波波夫连忙说道:“是是是,我一定竭尽全力查找原因!”

格罗杰科厌恶地挥挥手,把波波夫赶了出去,然后把别亚科夫叫到跟前,说道:“我要交给你一个极其困难的任务,你敢去做吗?”

492 败退的艺术

原来,这些鬼鬼祟祟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别亚科夫一伙,他们在山顶观察了两天,没有发现中国部队阵地上有什么异常现象,这让他们很是着急。就在这个时候,陈飞把篷子打开了。

那尊火炮被苫布罩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炮孔和粗壮的轮廓,别亚科夫一看这门火炮从来没有见过,不由得心中一动,认定这就是中国人的神秘大炮。

不过别亚科夫也没有立刻命令全体出击,而是让大多数人在山上等着,自己带着几个士兵,划着雪橇,从山坡上下来,悄悄地接近中国人的阵地。

在寒冷的地方,雪积得很厚,很多时候一脚踩下去就没到膝盖了,这样的路面条件,别说是作战了,就连走路都成问题,所以这些地方的人们想出了滑雪橇的法子,就是在脚上套上一块平板,手中拿着长杆,推动自己前进。

不过滑雪橇对于体力的消耗也很大,尤其是对臂力的要求很高,别亚科夫就是滑雪橇的高手,尤其是臂力,在俄军中都是数一数二的,他和别人掰手腕,都让别人两只手掰自己一只手。

别亚科夫带着几个人滑到中国阵地附近的时候,陈飞正在给部下们开会,陈飞说道:“这次我们的行动,是林帅亲自部署的绝密行动,只许失败,不许胜利!”

一个小战士说道:“我们都懂,听讲评书的先生说过,三国里总有这样的情节,话说孔明……”

陈飞被这个小战士的话给逗乐了,笑道:“你个小鬼懂得什么!打败仗也是一门艺术,懂吗?敌人的指挥官也不是傻子,要是你败退得随随便便,他们一眼就看出来了!”

众人一听,都哈哈笑了起来,正在这时,只听见部下来报告:“俄国人来了!”

陈飞一听这话,立刻挥手让众人隐蔽,陈飞伏在战壕之中,探出头向外看着,只见三个俄军士兵滑着雪橇在阵地前面转悠着,小战士问道:“陈头,敌人来了,我们是不是该败退了?”

陈飞在他脑袋上轻轻一拍,说道:“败退什么败退!你没看出来这是侦察兵吗?我们要是现在撂下枪就跑,鬼都知道有诈!”

陈飞想了想,对众人说道:“都从战壕里起来!快点,脸上带着笑。”

众人不明白陈飞的意思,陈飞第一个站了起来,走到空地上,说道:“过来,大家好好休息,大黑塔,你不是练过把式吗?出来给大家练练。”

陈飞让众人围成一个圈,让那个叫大黑塔的战士走到圈子中间,所谓“把式”,就是武术套路,只不过这些武术套路更加注重表演性,很多跑江湖的人就习练这些东西,目的就是赚些钱养家糊口。

大黑塔于是练了几趟拳,众人心想:“**子就在战壕附近,我们不去御敌,反而在这里看表演!”于是各个愁眉苦脸的,陈飞一见,连忙说道:“快点,都笑出声来。”众人这才哈哈地笑了起来。

等大黑塔练完,陈飞又带着大家爆发出一阵喝彩声,这个时候,陈飞见到那三个俄军士兵钻进山林,不见了踪迹,这才说道:“我让大家这样,是为了给**子看的,他们看了之后,便会以为我们防御松懈,于是就敢来进攻了。”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陈飞又说道:“**子肯定会在今天晚上来偷袭,告诉大家伙,今天晚上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睛。”

陈飞猜得不错,别亚科夫在侦察的时候,见到炮兵阵地上人数只有十几个,防御不是很严,和友邻部队距离又比较远,于是就有了晚上偷袭的念头。这天夜里,便率领四十余名侦察兵,从山上下来,悄悄地摸进营地附近。

大雪覆盖着地面,映照得天地之间一片明亮,很快陈飞就发现了俄军侦察兵的身影,陈飞急忙通知战士们,把炸药准备好,随时炸炮。

慢慢地俄军士兵逼近了阵地,陈飞大喝一声:“什么人!”随后就开了枪,友邻部队都接到了林远的密令,不准支援炮兵阵地,于是也就没有理会。

别亚科夫见到被中国哨兵察觉,急忙下令:“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敌人,抢夺一枚炮弹回来!”俄军于是也开了枪。

陈飞身边的小战士看着俄军士兵,手起枪落,两个**子应声而倒,陈飞伸手就给了他一个脖骝,说道:“你个狗东西,瞎打什么!谁叫你打那么准的!”

小战士很是委屈,说道:“陈头,您不是教导我们,要打得准,节约子弹……”

陈飞冲着他又是一扬手,吓得小战士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陈飞怒道:“此一时彼一时,大比武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打这么准呢?你赶紧给我躺下!”

小战士问道:“陈头儿,您这是要……”

陈飞伸手将小战士推倒在地,嚎叫道:“**子太厉害了,兄弟们,快点逃跑吧,把弟兄们的尸首都带上,别留给**子。”

众人听见陈飞的叫声,纷纷开始后撤,别亚科夫略懂一些汉语,他听出了陈飞话里的意思,连忙说道:“黄皮猴子们撤了,为了帝国的荣耀,冲啊!”

陈飞带着几个人,慌慌张张地往后跑,陈飞的手里还拖着小战士,他一边跑一边说道:“你小子给我老老实实地装死,别出声。”

陈飞他们跑过火炮的时候,就把火炮中预先放好的炸药点上了火,等陈飞他们跑到安全地带的时候,炸药“轰”的一声爆炸,那门大炮铸造得本来就不好,里面有不少裂纹,在爆炸的冲击之下,那些裂纹的地方发生了应力集中,大炮顿时被炸得四分五裂。

大炮爆炸时候的碎片,射伤了几个俄军士兵,不过这却让别亚科夫更加坚信这门大炮就是中国人的神秘大炮!因为中国人就算毁掉它也不肯把它留给自己看上一眼!

别亚科夫说道:“快点去找炮弹,等一会儿中国的援军一到,我们就逃不掉了。”

众人在附近一找,果然发现了一个营房,里面堆着不少箱子,别亚科夫说道:“快点把箱子打开,看看里面是不是炮弹!”

两个士兵赶紧掏出刺刀,去撬箱子,可是意外的是,不管怎么撬,那个箱子就是纹丝不动,别亚科夫心想:“这两个家伙真是废物,饭都吃哪去了,连个箱子都撬不开!”

于是别亚科夫把两个士兵推开,亲自掏出刺刀,把刺刀顺着箱子的缝隙伸进去,用力一撬,他对自己的臂力十分自信,没有想到这一撬之下,箱子还是没有一丁点打开的意思,而此时,外面渐渐传来了中国人的呐喊声!

493 大鱼上钩

别亚科夫急得满头大汗,他就好比一个在沙漠中即将渴死的人,面前摆着一大瓶清水,可他就是拧不开塞子,而且还打不碎瓶子!

别亚科夫想道:“这可真是见了鬼了,这个箱子密封得那么结实,中国人要用的时候是怎么打开的?”别亚科夫使了最大的力气,只听见“咔嚓”一声,那枚精钢锻造而成的刺刀,竟然断成了两截!

这个时候,外面的叫嚷声越来越近,别亚科夫急中生智,说道:“在周围找一找,一定有已经拿出来的炮弹。”

众人便开始了四下寻找,一个士兵掀开一块苫布,说道:“上尉阁下,这里有三枚炮弹!”

别亚科夫走过去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这三枚炮弹的个头非常大,已经超过了他见过的任何一种炮弹,别亚科夫连忙说道:“试试,看几个人能把它抬动。”

两个士兵走上前来,试了试,竟然把炮弹抬起来了,别亚科夫连忙说道:“赶快把这三枚炮弹都抬出去。”

六个士兵把三枚炮弹抬了出去,外面早就准备好了三个大箩筐,箩筐下面装着雪橇,人可以拉着它滑行,别亚科夫不敢久留,带领众人逃出了中国阵地,回到了山里。

原来,打不开的箱子是林远故意安排的,他已经想到:如果放炮弹的地方只有一枚炮弹,那俄国人难免起疑心,而要是把所有炮弹都换成改装过的遥控炮弹,他们又没有时间和精力,于是林远便想到了打不开的箱子这样一个办法。

那些箱子里面其实都是铁块,所以俄国人以为这些都是炮弹,而箱子的缝隙是用铁水焊死的,凭借刺刀怎么可能撬得开!于是俄国人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把放在外面的炮弹给拿走,这样他们怎么都不会生疑心。

陈飞回来就和林远报告了事情的经过,然后问道:“你说俄国人会把炮弹弄到哪里去?”

林远说道:“不好说,他们要是把炮弹弄回国去就麻烦了,我的遥控信号控制不了那么远。”

陈飞说道:“我看俄国人一定在这附近就有研究中心!”

林远问道:“你怎么知道?”

陈飞说道:“你想啊,俄国人这是头一次使用这些火炮,第一次使用的武器装备最容易出问题,所以他们的专家肯定会跟着的,而且,他们抢到的炮弹如果往回运输的话,也太不方便了,所以,他们一定会就地研究的。”

林远点点头,正在这时,林远的通讯器上传来了“滴滴”的声音,陈飞连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林远说道:“我在炮弹里面安装了窃听器,不过,因为炮弹外壳是金属的,有电磁屏蔽作用,所以窃听器发出的信号我无法收到,俄国人拿到这枚炮弹,第一件事情肯定就是拆除引信,当引信一拆,信号就发出来了。”

林远说着,晃了晃手中的通讯器,说道:“这个滴滴的声音,就是告诉我,信号已经传过来了,可以开始收听了。”

陈飞连忙说道:“赶快打开吧,我也听听他们说了些什么。”

林远把通讯器打开,只听见里面传来了一个俄国人的声音:“这群中国人可真是废物,连个炮弹都守不住,让我们把炮弹抢了过来。”

原来这个人正是别亚科夫,他作为抢夺到炮弹的功臣,也被允许参加炮弹讨论会,别亚科夫说完这些话,引得众位俄国人哈哈大笑,别亚科夫于是又开始模仿中国人说话,用生硬的汉语说道:“**子太厉害……”正是陈飞逃跑的时候说的那句话。

陈飞本来听不懂俄语,可是却听见了这句话,顿时哭笑不得,他忍不住说道:“快点引爆炮弹,把这个家伙炸死算了!”

林远也笑道:“你还会这么狼狈地说话呢!不过我们可不能炸死他,我们费尽了心机,不炸死几条大鱼,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正在这时,只听见里面的人一片肃静,林远说道:“看来是有大鱼要上钩了!”

陈飞也凝神听着,里面传出来一个声音,陈飞抬起头看着林远,说道:“你快给我翻译啊,他说了些什么……”

可是陈飞话音未落,就发现林远出现了异样!林远瞪大了眼睛,手都有些发颤!

陈飞赶紧一推林远,说道:“你怎么了?中邪了!”

林远这才反应过来,说道:“你知道刚刚那个声音是谁吗?”

陈飞听见林远激动的语气,不屑地说道:“我又听不懂**子们鸟语,我怎么能知道他是谁!”

林远兴奋地说道:“说话的这个人,就是俄军的统帅——格罗杰科啊,我和格罗杰科打过不少交道了,我们还曾经有过几次针锋相对的谈判,我对于他的声音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尽管通过窃听器听到的声音有些变化,我还是听出来了。”

陈飞也激动地说道:“这真是一条大鱼,如果这个时候引爆炮弹,俄军就真的群龙无首了!”

林远却说道:“且慢,我们再等一等,应该还会有大鱼!”

正在这个时候,只听见格罗杰科彬彬有礼地说道:“奥里亚教授,您对这枚炮弹怎么看?”

奥里亚教授说道:“从这枚炮弹的外形来看,它在飞行的时候,受到的阻力一定不小,这样的炮弹一定不会打得很精准,中国人是不是又掌握了什么先进技术呢?”

林远听着这个奥里亚教授的话,感觉也非常耳熟,想了好一阵子才想起来,原来他就是自己在琉球进行舰队展示的时候,外国访问队里的一个专家!

沈晚晴给自己的资料里,提到过他是一个火炮专家,林远心想:“看来大鱼还真是不少。”

这时,又有几个专家发了言,林远听了一下,刚刚发言的,既有机械方面的专家,又有材料方面的专家,不过声音他并没有听见过,是谁他也不知道。

正在这时,只听见格罗杰科愤怒地说道:“你来做什么?还是回去把你的伟大发明弄好吧!”

格罗杰科的语气里满是讽刺,众人不由得发出一阵窃笑,那个人说道:“我是想来看看,这个东西上是不是用了无线电方面的东西。”

奥里亚哈哈大笑:“波波夫先生,您也太异想天开了吧?炮弹和无线电能有什么关系?”

林远听见“波波夫”这个名字就是一惊,心想:“难道无线电的发明人也在俄军之中吗?”

只听波波夫说道:“你们不知道,无线电的用途其实很大,如果有好的元器件,我们可以在炮弹上装上无线电的发射器和接收器,让炮弹自己去寻找目标,这样的炮弹,尤其适合应用在海军上!”

这一番话听得林远出了一身冷汗!

494 孤军上山

波波夫的这个设想,堪称是无线电近炸引信的雏形,装备这种引信的炮弹,能够发射电磁波,当炮弹前面有物体遮挡的时候,就会有回波反射回来,引信上装有能够接收回波的部件,当接收到回波之后,炮弹就自动爆炸。

在林远的时代,这种引信被广泛应用在二战后期,成为高射炮弹上的标准配备,在后来的发展中,这种引信还可以根据多普勒效应,也就是物体运动速度不同产生的回波频率的不同,自动判断与目标的距离,选择最合适的距离起爆。

虽然在现代战争中,无线电近炸引信由于发射和接收电磁波,所以容易被敌方干扰,逐渐被激光近炸引信所取代,不过在这个连电子管都没有的时代,这个构想依旧是一个伟大的发明!

这个时候,奥里亚哈哈大笑,说道:“无线电?你先把现在那些通讯设备修好吧?听说你的通讯设备一瞬间都坏了,真是有趣,不知道是什么原理?”

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是不是你的无线电也和国内那些工人一样,闹起了罢工。”通讯器中又传出来一片哄笑,陈飞听见里面的人又是说话又是哄笑,急着想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于是便问林远:“**子说说笑笑这是在干什么呢?”

林远笑道:“他们在嘲笑无线电发明家。”

陈飞不解地问道:“他们为什么要嘲笑他呢?”

林远无奈地说道:“新事物出现的时候总是不被人们接受的,这个也不奇怪。”

两人说到此处,突然只听见通讯器里一片安静,林远面色一变,一瞬间便发出了起爆指令,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从通讯器里传来,爆炸的炸药瞬间摧毁了窃听器,通讯器里就再也没有声音了。

陈飞知道林远启动了炮弹,他惊讶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早不引爆晚不引爆,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引爆?”

林远说道:“你没听见里面一片安静了吗?我再不引爆炸药,敌人不就逃跑了吗?”

陈飞无奈地说道:“你能别说一半的话吗?一片安静就是敌人要逃走了吗?”

林远说道:“众人都在哄笑,可是却突然之间安静下来了,这是什么原因,在那个场合里,能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的人只有格罗杰科,他一定是要听什么事情,所以众人才安静了下来,他要听的是什么事情,肯定是卫兵来报告的紧急军情。”

“他听见事情之后,肯定会出去的,所以我就就引爆了炮弹,把他当场炸死。”

陈飞恍然大悟,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下子格罗杰科可死定了吧?”

林远点头说道:“应该是死了,我害怕俄罗人知道黑索金的秘密,所以并没有在炮弹中装填它,而是装用的苦味酸,苦味酸的爆炸威力是强于TNT的,威力够**子们受的了。”

陈飞说道:“这下子可给**子造成了不小的破坏,我们赶快趁机进攻吧。”

林远轻轻地摇头,说道:“现在还不能进攻。”

陈飞惊讶地问道:“为什么不能进攻?”

林远说道:“这几天以来,我们这里白天的温度一直都在零下十度左右,基本上没有超过零下二十度的时候,而根据我们气象组成员的情报,最近几天这里将有一场幅度很大的降温,白天的最高温度也只有零下二十五六度左右。”

林远无奈地说道:“俄军所在的地方又高,在这种高寒地带作战,我们的枪不行啊!”

陈飞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们的枪机相比较于**子的枪机,的确复杂了一些,再加上我们的枪机结构简单,质量比较小,所以枪机与枪身之间的水蒸气很有可能把枪机冻住,我们的枪有开不了的危险,而**子的枪由于枪机笨重,反倒不容易被冻住。”

林远说道:“没错,不单单是我们的枪,我询问过何立志,我们的部队并没有专门针对高寒地带作战进行训练,所以缺乏相关的经验,而俄军所在的地方比我们的地方要寒冷得多,所以,他们的经验要优于我们。”

陈飞说道:“那我这就去把营以上的军官召集起来,给他们传授一些高寒地带的作战经验,我们曾经在青藏高原进行过高寒地带的训练,你就尽管放心吧。”

这天夜里,北京舰上给林远发来消息:西伯利亚寒流已经到达了齐齐哈尔,林远走出门去,只觉得严寒刺骨,连忙关上了门,躲进了屋子里,就在这时,天空中飘起了白茫茫的雪花,又下雪了。

林远看着大雪心想:“霜前冷,雪后寒,明天的天气,不知道会冷成什么样子?”

天刚蒙蒙亮,何立志就在外面急冲冲地敲门,林远被敲门声惊醒,打开了门,何立志跑进来说道:“有一个营长,带着一个营的兵力,上山去了。”

林远听见这句话,大吃一惊,问道:“什么?他们上山做什么去了?”

何立志说道:“他们给我留下消息,说是俄军统帅身亡,现在正是进攻俄军的好机会!于是带领部队进去了。”

林远生气地吼道:“这不是胡闹吗!是谁给他下的命令!”

何立志说道:“没有人给他下命令,是他自己得到的情报,然后担心战机转瞬即逝,于是就擅自行动了。”

林远气得脸色发青,心想:“他对山里的情况一无所知,带着一个几百人的营进去,这不是送死吗!等到这个营长回来,我一定得枪毙他一百回!”林远压了压怒火,问道:“这个营长叫什么名字?这种人怎么能当上营长?”

何立志说道:“都是我的不对,这个营长名叫左卫民,他的能力挺强,就是比较喜欢表现自己,我也就没有多想,就让他当上了营长。”

林远摇头说道:“这件事不怪你,我们还是想想补救的办法吧。”不过林远心念一转,问何立志说道:“这个左卫民是怎么知道格罗杰科死亡的消息的?”

何立志说道:“今天凌晨的时候,有一个军官来投诚,就是他带来的格罗杰科的死讯。”

林远连忙说道:“快点带我去看看那个军官。”

林远来到关押军官的营房,见到那个军官就是一愣,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军官见到他也是一愣,林远说道:“怎么是你?”

原来这个军官,就是在猛虎山战役中,假投降被林远识破,又中了林远反间计的卢日科夫!

卢日科夫见到林远有些紧张,说道:“我是来投诚的,格罗杰科死了,我不想在那边再待下去了。”

495 营门口的群殴

林远心想:“这个卢日科夫上次就用投诚的名义来我这里刺探情报,这次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让我慢慢地试探他一番。”

林远想到这些,于是冷冷地笑道:“投诚?真是可笑!你都已经投诚过一次了!不仅人偷偷摸摸地逃走了,而且还卷走了我不少测量设备,这次又要拿走我什么东西啊?”

卢日科夫一脸难过地说道:“那次并不是我想要逃走,而是我在树林的时候遇见了一队俄军士兵,如果我说我已经投降了,他们就会杀死我,我万般无奈,才和他们一起回去的。”

林远在心中冷笑道:“演戏!你小子还跟我在这里演戏!”不过林远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点点头,装出信任他的模样,说道:“好的,我相信你,那你这次又为什么来了?”

卢日科夫说道:“我自从逃回去之后,就被格罗杰科收为部下,他们的人知道我曾经被你们抓住过,于是处处排挤我,所以昨天晚上格罗杰科一死,我就趁机逃了出来。”

卢日科夫说到此处,眼睛里突然射出急切的目光,说道:“林帅,你们赶快攻上山吧,现在山上的俄军已经大乱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卢日科夫这些话一出口,林远就明白过来了,原来俄国人使用的就是这点小儿科的计谋啊!派一个人到敌营里诈降,诱惑敌人前去进攻,他们好趁机埋伏!林远心想:“先不着急揭穿他的阴谋,我先借助他,打探一下昨天晚上爆炸的事情。”

林远笑道:“你说格罗杰科死了,他是怎么死的?”

卢日科夫说道:“是这样的,几天前,你们的炮弹炸毁了我们的火炮阵地,于是我们的人昨天晚上到你们的炮兵阵地,夺回来一枚你们的神秘炮弹进行研究,研究的时间就是昨天晚上,格罗杰科也参加了。”

“本来大家讨论得很好,就在这时,一个传令兵进来,对格罗杰科说了些什么,格罗杰科刚要往外面走,那枚炮弹竟然爆炸了,就这样,格罗杰科还有十几个专家都被炸死在里面了。”

林远点点头,卢日科夫又说道:“我还带来了山上的防御布置图信息,我已经交给你们的营长了,你们快点去进攻吧。”

林远看着他一脸真诚的样子,心想:“要不是自己知道他的事情,此时还真就相信他的话了,难怪那个左卫民会上当。”

林远看着卢日科夫,说道:“我既然已经识破了他们的计划,就必须想出一个法子,给他们来一个将计就计!到底用什么样的办法好呢?”

正在这时,陈飞走了进来,把林远叫了出来,在林远耳边小声地说道:“我听说一个营的部队进山去了,我们要不要派部队去营救他们。”

这话给了林远启发,林远说道:“等我从卢日科夫手里要来防御分布图的。”

林远回到屋子里,说道:“刚刚我出去和我的部下商量了一下,我们也觉得现在派兵攻山是个不错的办法,可是你的防御部署图已经被那个营长拿走了,我们就是想要进山也没有东西可以依照啊!”

卢日科夫听见这句话,顿时喜出望外,原来林远预料得没错,卢日科夫果然就是来诈降送假情报的,在猛虎山战役之后,他的事迹就被格罗杰科知道了,格罗杰科认为这个卢日科夫是个人才,于是就把他留在了参谋部中。

格罗杰科对卢日科夫甚是器重,到哪里都带着他,可是昨天晚上的时候,格罗杰科交给卢日科夫别的事情,就没有带着他去看炮弹,卢日科夫这才逃过了一劫,不过昨天晚上的爆炸,却把西伯利亚第三军军长给吓坏了。

整个齐齐哈尔战线都是第三军的防区,军长见到格罗杰科和一大批专家都阵亡了,生怕上面会怪罪自己,正在忧心忡忡的时候,善于表现自己的卢日科夫站了出来,给他出了一个主意。

那就是他自己下山去假投降,他对林远有一定的了解,加上林远也认识他,只要他把故事编得圆满,骗过林远不成问题,等林远上当之后,他们就能获得一场大胜,然后顺势攻下齐齐哈尔,便能将功补过。

可是卢日科夫太小看林远了,他没有想到从头到尾,他都被林远玩弄于股掌之间。卢日科夫连忙要来纸笔,重新画了一张防御布置图,说道:“这就是我们的防御部署图。”

林远故意激动地说道:“你可为我们立下大功了。”

林远把布置图拿出来,对陈飞说道:“你看,左卫民他拿的就是这张图,毫无疑问,这张图是假的,你能不能从图上推测出左卫民他会选择哪条路进攻?”

陈飞看看图,指着一条进攻路线说道:“如果我是左卫民,一定会选择从这条路进攻,从他的图上来看,这条路比较好走,周围又没有敌人,而且可以直接进攻到敌人的腹地。”

林远说道:“敌人肯定会在这里埋下伏兵,而且兵力肯定不少,我们要想营救他们,只需要派出一支精兵,沿着山林里走,给他们的伏兵造成一种真正被包围的人是他们自己的感觉,能涣散对手的斗志,把我们的人营救出来。”

陈飞说道:“好的,我亲自带着人进去。”

林远点点头,说道:“好的,你们要小心。”

陈飞离开军营,带着一支二百余人的精锐部队,划着雪橇,向山中进发。

等他们一走,林远就开始担心,一直等到下午时分,才听见外面人声鼎沸,林远急忙走出门去,见到陈飞完好无损地回来,这才放下了心。

陈飞走到林远面前,说道:“按照你的计划,我们打得还不错,不过就像我们之前说的那样,我们的枪在寒冷的天气下,的确有枪机被冻住了,所以我们师损失了三十多个战士。”

林远叹了口气,说道:“打仗就要死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那个营呢?救出来多少人?”

陈飞长叹一声,说道:“我们那三十多个兄弟死得值了,那个营已经损失了将近三百人,我们才把他们救出来,我们要是再晚到一时半会,他们恐怕就全都牺牲了。”

林远沉重地点点头,正在这时,只听见营门口一阵大乱,只见回来的战士们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彼此抱在一起,打成了一大团,好像一场几百人的群架!

林远只觉得怒火上涌,心想:“刚刚打了一个败仗就打架!这还是我的部队吗!”

林远怒气冲冲地走到人群外面,把手枪掏了出来,枪口对准天空,“啪”地开了一枪,林远本以为众人会停手,没想到众人似乎没有听到枪声,没有一个人停手!

496 营长自杀

林远见到手枪不管用,回身一看,沙袋堆上就放着一挺机枪,机枪手愣愣地站在一边,惊讶地看着眼前这场热闹的混战。

林远一伸手把机枪抄了起来,打开保险,把快慢机调整到连发模式,冲着天空把扳机一扣到底,巨大的后座力硬是把林远向后推着连走了几步。

众人听见连续不断的枪声,这才停下手,纷纷站在当场,看着林远。在场的不光有打架的左卫民营和前去救援的山地师战士,还有别的部队的战士,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林远会有如此生气的样子,尽管他们没有打架,心里也跟着害怕。

林远把机枪狠狠地摔在地上,“啪”的一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机枪就好像没有落在地上,而是砸在了他们的心里,纷纷心想:林帅屡次告诫我们要爱护武器,可是今天他自己却直接把机枪摔在了地上,足以看出他是有多生气了。

林远走到众人跟前,怒吼道:“谁他妈挑的头,给老子站出来!”

众人从未听过林远这样说话,都知道林远真的是气急了,都讷讷的不说话。

林远冷笑一声,说道:“敢惹事不敢扛事,还算爷们吗?”

这时两个军官低着头走了出来,站在林远面前,林远冷哼一声,说道:“就是你们两个挑的头?”

两个军官点了点头,林远眉头一竖,抡起拳头,冲着两个人重重地砸去,林远虽然不懂格斗搏击之术,可是身为飞行员,力量和速度都是常人不可比拟的,两个军官又不敢躲闪,转眼之间被重重地打倒在地。

营门口的众人都感到气都喘不过来了,什么时候见过林远打人!看来今天肯定是有一场狂风暴雨了!

林远冷冷地笑道:“行啊,长能耐了!打不过**子,就打自家兄弟出气!说说吧,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左边的军官说道:“我叫左卫民,第二师第六旅十一团二营营长。”

林远“哼”了一声,说道:“你就是左卫民!”他转过头,看向另一个军官,问道:“你呢?”

右边的军官说道:“我是第六师第十六旅一营营长,张则栋。”

林远说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打架?”

张则栋和左卫民冷冷地对视了一眼,都扭过头去,张则栋看着林远,突然间眼睛闪出了泪花,带着哭腔吼道:“林帅,你不公平!”

林远问道:“你说说,我怎么不公平了?”

张则栋突然孩子似的嚎啕大哭,说道:“林帅,为了救他们这群狗东西,我们损失了三十七个兄弟!三十七个啊!”

左卫民听见这话,眼睛里也泛起了泪花,指着张则栋说道:“你们第六师的人都金贵,一个都不能死,是不是?我们第二师死多少都行,是不是?你们损失了三十七个,我们损失了一百八十八个!”

张则栋怒道:“你他妈的能怪谁,还不是怪你们自己?这大雪天你们也敢进山,遭到了**子的埋伏,还要我们去救你们!要是不救你们,我们的人能死吗?”

左卫民突然提高了声调,吼道:“你还少跟老子说这些,你们的人为了救我们死了,我们为了什么,我们不是也为了打**子吗?回到营区你就和我嚷嚷,你就知道你兄弟死了难受,我兄弟死了,我难道就不难守吗?”

张则栋也大着嗓门叫道:“我嚷嚷几句怎么了?我们舍了命救你们,嚷嚷几句都不行?你们这帮狗娘养的上来就打……”

左卫民一指张则栋的鼻子,怒道:“你个**养的骂谁呢?要不是你们劝架的人拉偏手,能打成群架吗?”

林远眼看两个人越凑越近,又快打起来了,狠狠地喝道:“行了!还没完了!是不是?”

两个人这才分开,林远听着两个人的叙述,已经把事情的原委弄清楚了,原来两支部队损失惨重,都心里难受,而第六师是为了救第二师,这才损失了不少人,于是张则栋就忍不住埋怨左卫民,左卫民见到自己打**子反而受埋怨,于是便和张则栋吵了起来。

两人越吵越凶,最后动了手,双方的战士们本来是去拉架的,可是拉着拉着有人就开始拉偏手,别的战士也都有恶气憋在肚子里,一见如此就都动了手,双方这才打成一团。

林远狠狠都瞪着左卫民,说道:“为什么不报告,就自行进山了?”

左卫民说道:“有个俄军军官来了,他说俄军要逃走了,所以我才着急了,没有顾上报告,就自己领着部队冲上去了。”

林远怒道:“不听指挥,擅自行动,造成重大伤亡,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吗?”

左卫民没有说话,犹豫了半天才说道:“军法从事!可判死罪!”

林远冷哼一声,刚要说话,只见左卫民从腰间掏出手枪,一瞬间开保险上膛,把枪口顶在了脑袋上,就要扣动扳机。

林远一见吓出了一身冷汗,尽管他对左卫民擅自行动的事情很生气,一度想枪毙他,可是想到他也是杀敌心切,也就把这个念头放下了,说该判什么罪也不过是在吓唬他,没有想到他竟然掏出手枪想要自杀。

林远想要制止已经来不及了,林远眼看着左卫民的手指压在扳机上往下按,知道左卫民的死已经不可避免了!

就在林远以为一颗子弹即将带着左卫民的鲜血破头而出的时候,枪声却并没有响!

左卫民也是一愣,正在这时,边上的张则栋一伸手夺下手枪,说道:“你这是做什么?”

左卫民转过身来,冲着全场所有战士说道:“今天,我们第二师和第六师损失了将近二百来个兄弟,都是因为我,左卫民,不听指挥,贪功冒进!我今日只有一死,否则愧对二百多个兄弟的在天之灵!”

左卫民说完,冲向最近的一个战士,就要抢他手中的枪,那个战士被眼前的一幕幕弄愣了,手中的枪已然被他抢在手中了,可是枪带还背在战士背上,左卫民也是着急了,竟然狠狠地拉步枪,想要把步枪枪带给拉断。

枪带十分结实,哪能是人力能拉断的,那个战士急忙往回夺枪!林远在边上怒喝一声,两个人这才停下手,林远冲着众人吼道:“你们都给我记住,杀死你们兄弟的人,不是左卫民,而是**子!今天,我就给今天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林远冲着边上的战士吼道:“去把那个**子军官给我带来。”

边上的战士闻听此言,犹如拖死狗一样把卢日科夫拖了出来,拖到了林远面前,卢日科夫皱着眉,愤怒地说道:“林远将军,我是你们的朋友,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

林远掏出手枪,指着卢日科夫的鼻子,怒骂道:“少跟我演戏了,卢日科夫,你的事情,我知道得一清二楚。”

497 陷害无线电之父

卢日科夫惊讶地说道:“林帅,我的中国朋友,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林远冷笑道:“在猛虎山的时候,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假投降吗?你以为我就那么放心地让你待在指挥部边上的屋子里吗?你以为凭借你的本事,能把我的情报偷去吗?”

卢日科夫慌张地说道:“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林远说道:“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投降是假,刺探情报是真,所以我就将计就计,故意把你安排在指挥部边上,然后故意大声训斥卫兵,让你知道情报的位置,故意和陈飞吵架,让你以为你们的副团长辈被我们收买了.”

“至于让你带路去勘测地形,不过是放走你的手段罢了,我只不过是借助你离间瓦解你们的内部,没想到你果然中计了,猛虎山战役没有抓住你,今天你又跑到这里来,接着给我使阴谋诡计。”

林远掏出枪来,指着他的额头,转头看向在场的战士们,大声说道:“你们说说,我该把他怎么办?”

左卫民知道自己原来是中了计,气得双目赤红,当先怒道:“林帅,宰了他!”

众位战士看见了害自己的兄弟们丧命的罪魁祸首,纷纷说道:“林帅,宰了他,对!宰了他,为兄弟们报仇。”

林远一伸手,把子弹上了膛,然后把枪口重新对准卢日科夫的脑袋,说道:“好,那我就答应兄弟们,今天,用这个**子的血,祭奠我们死去的兄弟。”

众人发出一片欢呼声,卢日科夫吓得魂不附体,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哀求道:“别杀我,我可以把真实的部署图交给你。”

林远狠狠一瞪眼,冷笑道:“我不会再相信你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卢日科夫听见这话,顿时吓得一翻白眼,昏死过去,林远看着倒在地上的卢日科夫哈哈大笑,说道:“看见没?这个**子昏死过去了,现在给他一枪,就好比往一只死狗身上开枪,那有什么意思呢?”

张则栋说道:“林帅说的没错,不如先把这个**子关押起来,等他醒了,我们再把他宰了。”

林远点点头,对着边上的卫兵说道:“你们把这个小子带下去,关押起来。”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两个卫兵像拖着一条死狗一样把卢日科夫拖了下去,林远心想:“今天在营门口斗殴的事情,影响极坏,对士气也有不小的影响,还好有这个卢日科夫,我这样做便扭转了士气。”

林远冲着众人高声说道:“大家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仗,赶快去吃饭休息吧。”

左卫民和张则栋于是带领各自的部下往营房走,林远身边,一个参谋说道:“林帅,不是我多嘴,您一向治军严格,赏罚分明,如今出现了营门口公然斗殴这样的事情,如果不重重惩治,难以服众啊!”

林远笑道:“这个我也想到了,可是你想过没有,我们的部队刚被敌人伏击,士气受挫,刚刚我用枪毙卢日科夫的办法,把士气调整了过来,现在正是士气高昂的时候,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进行处分,不是泼战士们的冷水吗?依我看,处罚之事,暂缓执行。”

林远说完,参谋连连称是。林远来到关押卢日科夫的地方,陈飞正在外面看着他呢,林远问陈飞:“卢日科夫的请况怎么样?”

陈飞说道:“吓得缩成了一团,一个劲地央求卫兵别杀他。”

林远点点头,独自一人走进屋子,对卢日科夫笑道:“怎么样?害怕了吧?”

卢日科夫也顾不上军官的威严了,连忙哀求道:“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我可以把防御分布图都给你。”

林远淡淡地一笑,把手枪从腰间掏了出来,这个简单的动作把卢日科夫吓得全身一抖,林远柔和地笑道:“你也知道,其实我不喜欢杀人,尤其是讨厌像今天那样顶着别人的额头开枪,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林远其实是在装模作样地吓唬卢日科夫,卢日科夫果然被吓得够呛,全身颤抖着,一个劲儿地摇头,林远笑道:“那样开枪的话……”

林远话音刚落,突然伸出手,放在卢日科夫脑袋上,手握成拳然后突然张开,说道:“轰,人的脑袋就会像这样爆开,里面的血和脑浆会迸溅出来,然后飞溅在我的军装上,可难洗了。”

卢日科夫被林远的样子彻底吓怕了,他跪倒在地,说道:“别杀我,别杀我……”

林远见到他的样子,这才乐呵呵地问道:“那好,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军营中的专家,都有什么人,都是做什么的?死了多少?”

林远说着,取过纸笔,放在卢日科夫面前,卢日科夫用颤抖的手写下了一大串名字,然后在后面写出了他们的研究领域,林远看着那张纸上足足有四十多个人,不由得问道:“这么多人,你都能记得住?”

卢日科夫说道:“这些人都是我负责接待的,所以我记得住。”

林远一指那些名字,说道:“在死了的人名字下面画上杠。”

卢日科夫连连点头,他画完杠就把纸放回桌子上,林远拿起纸,看着那些人的研究领域,有的是材料方面的,有的是化学方面的,还有空气动力学方面的,林远看着这些被炸死的人,心里很是满意,心想:“俄国人的军事技术看来要倒退上五年了。”

这个时候,林远看到了名单末尾有一个陌生的词,林远伸出手指着那个词,问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卢日科夫说道:“那个词是一个叫波波夫的专家造出来的,那是他的设备,能够让人隔着很远的距离通话。”

林远点点头,心想:“看来俄国的无线电发明人还真在军营之中。”

林远看到波波夫的名字下面并没有划杠,心中不由得一动,问道:“这个波波夫没有死吗?”

卢日科夫连连点头,说道:“我也是后来听说的,那天研究炮弹的时候,波波夫被众人一顿冷嘲热讽,面子上过不去,所以就提前出去了,这才逃过一劫。”

林远乐呵呵地笑道:“你想活命吗?”

卢日科夫把头点得犹如小鸡啄碎米,林远笑道:“想活命就好,我的人炸毁了你们的炮兵阵地,你们一定很好奇吧?”

卢日科夫不知道林远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疑惑地看着林远,林远笑道:“我不能告诉原因,不过,我要你回去嫁祸给波波夫,就说位置信息是他从无线电里透漏给我们的。”

卢日科夫为了保命,爽快地答应了,说道:“好,没问题,我嫁祸他就是了,只是我该怎么回去啊?”

498 枪毙陈飞

林远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为你想办法的。”

卢日科夫连连点头,林远转身出来,陈飞已经等在外面,一见林远便说道:“你真的要把卢日科夫再放回去?”

林远笑道:“当然,我干嘛要骗他。”

陈飞着急地说道:“我在外面都听到了,你以为你把他吓住了,他就会乖乖地听你的话吗?”

林远笑道:“你看我都把他吓成那个样子了,他还有心思耍花招吗?”

陈飞无奈地笑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他现在害怕,是因为你随时可以杀死他,可你要是放他回去,他还会害怕吗?”

林远说道:“应该不会了吧?”

陈飞惊讶地说道:“你既然都知道还放走他!”

林远笑道:“没事,只管放他走,后面的事情我自有安排。”

陈飞眉头一皱,说道:“那战士们那边呢?你都已经说过了,要等卢日科夫醒过来之后用他的狗命祭奠死去的兄弟们!”

林远笑道:“到时候我自有办法,好了,我们还是商量商量放走卢日科夫的事情吧?”

陈飞把头一摇,说道:“这事儿你爱找谁找谁,反正我可不去!”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这不是比教人唱俄罗斯民歌简单多了,你有什么不愿意去的?”

陈飞笑道:“你把卢日科夫放走了,在战士们面前肯定没法交待,肯定把黑锅背在我身上,你顺手把我一枪毙,再给我扣上一顶汉奸敌特的帽子……”

没等陈飞说完,林远就笑着打断了他,说道:“你有空胡扯还不如想个放走他的办法,你也别推辞,就你了,我们这样办,明天你带着几个人,把卢日科夫送到山口,然后把他一放,你们就回来。”

陈飞说道:“那好吧,这件事我亲自去办就好了。”

林远笑道:“这件事你一定要注意保密!”

陈飞心想:“既然这件事情要保密,那找的人就不能多,找谁好呢?”

陈飞一下子就想起了在故意败退的时候,自己拖着的那个小战士,他连大名都没有,因为长得虎头虎脑的,所以大家都叫他小虎子。

小虎子年纪不大,才十六岁,对陈飞奉若神明,陈飞心想:“他肯定不会泄露秘密。”

陈飞于是就把小虎子带上,来到关押卢日科夫的地方,林远已经提前和卢日科夫打好了招呼,卢日科夫跟着陈飞,来到了防线之外。

陈飞看着卢日科夫,一伸手把刺刀掏了出来,狞笑着走近卢日科夫,小虎子连忙说道:“陈头儿,这个**子就交给我杀吧,免得污了您的手。”

卢日科夫吓得魂不附体,可是他的嘴里塞满了破布,说不出话来,陈飞看着小虎子轻轻摇摇头,然后把卢日科夫手上的绳子割断,一指山路,说道:“滚吧!”

卢日科夫死里逃生,连口里的破布都忘了拿出来,跌跌撞撞地逃远了。

小虎子满脸茫然地看着陈飞,那天在营门口的斗殴他虽然没有参与,可是也听人说了,尤其是林帅最后把**子奸细拖出来打算枪毙,真是大快人心!可是今天,陈头儿竟然把这个**子奸细放走了!

小虎子一脸惊讶地看着陈飞,刚要发问,陈飞就冲他一瞪眼,说道:“今天的事情,谁都不能告诉,知道了吗?”

小虎子含糊地答应着,两天之后,陈飞把众人召集起来,开始讲解高寒地带作战的注意事项,林远也到场旁听。

陈飞首先对左卫民的部下说道:“大家先把手伸出来。”

众人纷纷拿出了手,陈飞说道:“看看大家的手,很多人的手上都掉了皮,谁来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弄得?”

一个战士说道:“这可邪门了,我们在山里的时候,手一抓枪,就感觉枪粘人,手一拿开就被带下去一层皮。”

陈飞说道:“没错,这就是在高寒地带作战的时候应该注意的事情,你的手上有汗,在你接触铁制枪身的时候,汗会被立刻冻成冰,所以,一个比较好的办法是……”

陈飞说到此处故意一顿,然后说道:“用布把枪身上铁制的部分包起来。”

正在这时,只听见操场外面人声鼎沸,十几个战士冲了进来,把陈飞包围在了中间。

陈飞不由得一愣,见到这些人都是他第六师的部下,还以为他们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心想:“训练场是开玩笑的地方吗!”

陈飞刚要发怒,就被几个战士抓住了手脚,陈飞想要甩开他们,可是他们的人实在是太多,距离又近,陈飞又不敢下死手,便被几个战士给按住了。

陈飞大惑不解,连声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林远也走了过来,问道:“干什么呢?”

这时,只见张则栋站了出来,对林远说道:“林帅,陈师长他竟然放走了俄军奸细,所以我们必须把他抓住。”

陈飞听见这话心里就是一惊,心想:“肯定是那个小虎子说出来的,这个小虎子实在是太年轻了,心里藏不住事情!”

果然,小虎子站了出来,一脸歉然地说道:“陈头儿,我也没办法,张营长看出来我有心事了,他一问我就说了。”

林远一脸严肃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虎子于是站了出来,把陈飞是如何放走卢日科夫得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听得在场的众人冲着陈飞怒目而视,陈飞心想:“这会儿林远该把他的计划合盘托出了,到时候这些部下一定会大感抱歉的,让他们怎么补偿我呢?请客吃饭是不能少了,吃什么好呢?”

正在陈飞憧憬着美味大餐的时候,只见林远浓眉一竖,怒道:“陈飞,真有这回事吗?”

陈飞听林远的语气,看他的神态,没有一丝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不由得心想:“林远,你可太不厚道了,这明明是你的计划,你不明说也就罢了,还让我来背黑锅!”

陈飞一时生气,便想把林远的计划都抖出来,可是他一想,林远不肯说出计划肯定有他的原因,自己要是把事情说出来,肯定会造成难以估计的影响。

陈飞这么一想,到了嘴边的话就咽了下去,没想到林远又说道:“把陈飞关到禁闭室去,等我查明了事情的原委,一定重惩不待!”

林远又加重了语气,说道:“还不把他带下去!”几个战士听见这话,把陈飞推了下去。

陈飞心想:“林远这是要玩真的啊!他难道还要枪毙我不成!”

就在这时,陈飞听见林远的话:“我绝对不会因为陈飞是师长就包庇他,军法面前,人人平等,该枪毙枪毙!”

499 饥饿计划

几个战士于是就押着陈飞往禁闭室走,陈飞心想:“等你们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你们就等着给我赔罪吧!”

陈飞被关进禁闭室之后,本以为林远会来看自己,怎么也得给自己一个说法啊!可是一连三天过去了,他连林远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陈飞不仅没有见到林远,军营中给他送饭的战士都没有好脸色,而且送来的饭是冷馒头,剩菜汤,冰凉冰凉的,有一次菜汤里都已经有冰茬了!

第四天早上,就在陈飞气愤地啃着硬馒头的时候,林远乐呵呵地推开门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油纸包。

林远把油纸包放在陈飞面前,没等打开,包里就飘出来阵阵的香气,陈飞没等林远说话,一把夺过油纸包,两下撕开油纸,一只泛着油光的肥鸡便露了出来。

陈飞抓起肥鸡,对准它就是一大口,白嫩的鸡胸肉塞了满嘴,陈飞一边嚼着一边嘟嘟囔囔地说:“你小子可太不厚道了!连点好吃的都不给我送!幸亏是我,要是换个人非得饿死!”

林远笑道:“慢慢吃,这可是杀头饭!”

陈飞说道:“舰长同志,你不是开玩笑吧!杀头饭!你真要杀了我?”

林远笑道:“当然,我都把一切准备好了,赶快吃吧,一会儿我就让人把你带出去!”

陈飞狠狠地撕下一只鸡腿,狠狠咬上一口,说道:“行!算你狠,我等着,看你到底敢不敢杀我。”

等陈飞把那只鸡吃得只剩下骨头,把乱七八糟的骨头往地上一扔,说道:“来吧,杀了我吧。”

林远笑着冲门外一招手,说道:“来人,把陈飞给押出去。”

说完走进来两个战士,用手中的枪一指陈飞,说道:“自己走吧。”

陈飞只能乖乖地往外走,等来到外面的操场,只见操场上早就已经站满了人,陈飞一看,都是第六师和被伏击的二营的战士。

操场之上有一座高台,林远带着陈飞走上高台,林远冲着台下说道:“前几天,大家都听说了,陈飞同志,放走了俄军的奸细,大家说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远接着高声说道:“你们说,他会是为了钱吗?为了美色吗?”

陈飞心想:“你可不带这么骂人的!”陈飞刚要说话,林远话锋一转,说道:“不可能,陈飞同志不是那样的人!”

林远又说道:“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陈飞同志这样做,是因为一个高明的计划,至于这个计划是什么?我暂时不能告诉大家,不过我可以向大家保证,这个计划可以让大家兵不血刃,打败**子。”

众人都是一片惊讶,陈飞也纳闷了,心想:“你的计划早不说晚不说,非得现在的时候说,要说就直接说呗,还要把我弄到了这里才说。”

林远提高了声音,说道:“陈飞同志,为了不泄露这个计划,宁可自己受委屈,被大家误解,要不是我说要枪毙他,他还不肯告诉我,这回大家都明白了吧?”

众人面露惊讶,纷纷议论道:“没错,我就说陈师长放走俄国奸细肯定是有原因的。”

林远回头看着陈飞,笑道:“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陈飞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还是走下高台,来到众人之间,张则栋等人连连向陈飞道歉,陈飞欣然应允,“敲诈”了不少大餐。

等到了晚上,陈飞才来找林远,问道:“你到底是有什么计划?如果只是陷害波波夫,那为什么后面要把我关起来?”

林远笑道:“我当然知道卢日科夫被我放回去就不会再怕我了,更加不会帮助我去陷害波波夫,于是我就让他起一些别的作用,山地里的高寒情况你了解,如果我们硬往山上进攻,会给我们造成很大的杀伤。”

“所以,我就想起了战场上屡试不爽的打法,那就是截断对手的粮食,第二师的资料显示,俄军是在四个月之前才在山地之中扎营的,所以我判断他们不会囤积太多的粮食,他们的粮食一定会从后面的布特哈等地运来。”

林远又说道:“所以我就想着要毁掉他们的粮食运输的道路,不过,这条小路很是隐蔽,我们的航空侦察并没有发现它,于是我就想要借助卢日科夫找到这条粮食运输的通道,所以,我把一枚无线电定位装置放在了卢日科夫的靴子里。”

陈飞听到这里,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说道:“万一卢日科夫换了靴子呢?你的计划不就失败了吗?你就那么肯定卢日科夫不会换靴子?”

林远笑道:“在寒冷的天气之下,手和脚是最难保暖的,我看过卢日科夫的靴子,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库页岛海豹皮做的,最是保暖,我相信这样的东西,俄军里面也不会配发太多,所以卢日科夫是不会更换的。”

陈飞说道:“那你就能确定卢日科夫一定会去走那条运粮食的路?”

林远笑道:“这正是我把你抓起来的原因,我也不确定卢日科夫会不会走那条小路,所以我就必须多等待一会儿,于是我就让你保密,可是你找的人竟然那么不靠谱,硬是把你放走卢日科夫的事情捅了出来,我没有办法,只能暂时把你关押起来。”

林远又说道:“最近连降大雪,俄军想要收拾干净粮食运输通道也不容易,所以使用这条路的人不会仅仅是运粮队,别人肯定也会走这条路,卢日科夫已经被我吓坏了,所以我断定他回到营地之后就会尽快返回后面的城池,这样一来,我们就能知道这条小路的位置了。”

“前面的三天,我发现卢日科夫都在营地之中转悠,这才一直关押着你,等到昨天,我终于发现卢日科夫离开了山地之中的军营,我就可以放走你了,不过,我觉得默默地放了你太对不起你了,于是就把整个计划的功劳归结到你身上,怎么样?你的部下是不是都很佩服你啊?”

陈飞想了想,这才明白了林远的计划,说道:“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我们怎么能毁掉敌人的小路?是不是又要使用炸弹了?”

林远笑道:“这次虽然用炸弹,可是不会再依靠爆炸威力去破坏了,这次我们换一个方式,我们在炸弹的战斗部里放上融雪剂!”

陈飞眉头一皱,问道:“融雪剂?那是什么东西?”

林远说道:“融雪剂嘛,在城市清雪之中经常使用,我们使用的是氯化钙一类,这种融雪剂溶解在水中之后,混合液的冰点在零下二十度左右,这个温度恰好是白天的温度,雪会化成水,到了晚上温度下降到零下三十度,这些混合液就会重新变成冰。”

500 冰封山路

林远嘿嘿笑道:“然后,那条山间小路上就会结满冰!这样的路面,俄军的运输队根本没法走!”

陈飞问道:“那我们的融雪剂已经洒下去了吗?”

林远笑道:“我在等待时机。”

陈飞问道:“你在等待什么时机?”

林远笑道:“我在等待气象条件,现在山路上的风速和风向都不是很合适,还有温度,现在的温度还是有些偏低,等再过上一会儿,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等到上午十点左右的时候,风开始变得大了起来,就在这时,两架战机悄然出动,在俄军补给线的小路上,洒下了融雪剂。

融雪剂接触到雪的时候,溶进雪中,慢慢地形成了混合液,正如林远所说的那样,这种混合液的冰点很低,在加上太阳温暖地照射在山林中,温度慢慢地上升,于是在小路上逐渐出现了流动着的混合液。

混合液沿着山路向下流淌,那些还没有融化的地方遇见混合液之后,融化得更快了,等到傍晚的时候,山路上已经铺上了一层混合液。夜幕很快降临,温度渐渐地下降到零下三十度,那层混合液又重新结成了冰。

而这一切,在山下即将准备上山的俄军却不知道。山下的俄军运输队,准备了二百余匹骡子,驮着大量粮食准备上山,俄军的运输队长,正是在猛虎山战役中,被林远设计陷害的铁血团副团长——久加诺夫。

久加诺夫在战场上侥幸逃生,可是他为了钱财出卖俄军情报的事情经过卢日科夫的传扬,已经人尽皆知,格罗杰科当然也听说了这件事情,可是他却没有办法惩治久加诺夫,因为他的手上根本就没有证据,他也不能听卢日科夫的一面之词就把久加诺夫送上军事法庭。

尽管这样,格罗杰科也不敢再让久加诺夫担任要职了,正好运输队缺少队长,于是就让久加诺夫去了,久加诺夫从一个副团长沦落成一个运输队队长,心中老大不服气。

可是久加诺夫也没有办法,只能在这里将就着,每隔二十天,便带着运输队,把粮食送到山地阵地的俄军那里去,就在山路结成冰之后的一天的早上,久加诺夫带领着运输队,准备送粮食上山。

就在临出发之前,久加诺夫看见了卢日科夫,卢日科夫此时已经不屑于理会沦为运输队队长的久加诺夫了,见到他之后索性就当做不认识,直接扭过头走了,走的时候还冷冰冰地来了句:“好好运粮食上山,要是过了时间运不上去,上面可是要饿死人的。”

久加诺夫见到卢日科夫的样子,气得火冒三丈,要不是边上有别人人,早就掏出枪来在他脑袋上来一下了,等卢日科夫一走,久加诺夫就狠狠地骂了句娘,然后说道:“什么东西!有什么可神气的!”

边上有个老兵,听见这话,连忙小声地说道:“队长,您可小点声,别被他听去了,他如今可是又立下大功的人,上上下下都拿他当做宝贝。”

久加诺夫自从被“贬谪”为运输队长之后,对于俄军的战况就很少打听了,他知道这个老兵消息最是灵通,于是问道:“他又立下了什么大功?”

老兵“嘻嘻”地笑道:“我说队长,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吗?格罗杰科将军死了。”

久加诺夫听见这话惊讶了一下,可是并没有悲伤,他淡淡地点点头,老兵接着说道:“于是卢日科夫就自告奋勇到中国人的部队里,说出这件事情,别且送去了一份假的防御布设图,想要引诱中国部队进入山中,一举消灭。”

久加诺夫听罢冷笑一声,说道:“这真是卢日科夫那个蠢蛋想出来的蠢主意!中国人是那么好骗的吗?他们的指挥官可是林远!”

老兵笑道:“不管主意蠢不蠢,关键是:中国人相信了,还真的派上来一大批部队,结果我们在山间设伏,一举击毙了八千人!”

久加诺夫听见“八千”这个数字,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这个战果是谁统计的,一战消灭八千个中国人,他们以为现在是几年前吗?”

老兵听见久加诺夫的质疑,笑而不语,久加诺夫又说道:“那他是怎么回来的?中国人就这样把他给放回来了!”

老兵说道:“他自己是这样说的,林远知道了自己上当受骗的事情,于是恼羞成怒,命令士兵枪毙他,就在行刑的士兵把他带到山林边上的时候,他用一块手表买通了行刑的士兵,这才逃了出来。”

久加诺夫无奈地说道:“这个理由漏洞百出!林远要杀死他,居然还给他留着手表,他们是被这场小小的胜利给冲昏头了吧!指挥部的人真是一群……”

久加诺夫又要骂娘,可是看看老兵,硬是把那些话活生生地咽了下去,万一这个老兵把自己的话传扬开来,又有人要来找自己的麻烦了,于是久加诺夫说道:“我们不说这些人了,运粮队准备好了吗?我们快点上山吧。”

老兵于是也不说话,招呼着众人,在久加诺夫的带领下上山,可是刚刚走上山路,众人就发现不对劲了,因为山路和平常不一样了。

下过大雪之后的路,上面满是积雪,一踩上去就没到了膝盖,所以必须要清理出路来,这条路上的雪已经被压实了,所以人踩上去既不会滑,也不会陷下去。

可是走上路的时候,久加诺夫却突然发现,地面上全是冰,那些冰混上了泥土,所以颜色很暗,久加诺夫挥手把运输队一拦,说道:“不能再往前走了。”

老兵说道:“队长,如果我们不走了,上面怪罪下来可怎么办?”

久加诺夫说道:“那也没有办法,前面还有斜坡呢,这样滑的路面,根本就没有办法走。”

老兵惊讶地说道:“这个时候天气这么冷,尿撒得慢了都能被冻住,这积雪好端端的,怎么就能化成水然后冻成冰呢?”

久加诺夫说道:“我也想不出来,说不定又是中国人使用的诡计。”

老兵用怀疑的口吻说道:“中国人能有这样的本事,让山路一夜之间都结成冰?”

久加诺夫摇摇头,说道:“这样吧,我们派出一支小分队,去往里面走得远一些,看看这条路里面的情况。”

久加诺夫于是派出了一支小分队,中午时分,小分队就回来了,对久加诺夫说道:“里面的山路根本就没有办法走,看来我们真的是过不去了。”

久加诺夫看看这几个人,人人身上沾满了淤泥,不禁皱起眉头问道:“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501 馒头的诱惑

为首的那个士兵无奈地对久加诺夫说道:“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刚开始的时候还好,路面只是滑,我们加着小心地走也就没事了,我们还要想着,等到了中午,冰融化了之后就路好走了,谁知道冰融化之后,路更难走了!”

久加诺夫皱起眉头,问道:“融化之后路怎么难走了?”

那个士兵说道:“冰化成的水把山路上的土和成了泥,一脚踩下去泥都能从靴子两边冒上来没到脚面上,平路的时候还能走,可是山坡的时候就没法走了,那里的泥很滑,根本站不住脚,就这样,我们走了没有一半就摔了不少跟头,身上弄得都是泥。”

久加诺夫听了士兵的叙述,无奈地摇摇头,说道:“看来我们没有办法再往上运输东西了。”

那个老兵说道:“不能按时把粮食送上去,上面肯定会怪罪的,要不我们开出一条路?”

久加诺夫无奈地说道:“就我们这么点人,肯定不可能再开出一路来,我们还是在这里等着吧,等布特哈的守军来了我们再商量吧。”老兵当然知道清理积雪的难度,就凭运输队这点人,清理完了就得夏天了!也就不再多说了。

按理说,给养没有办法按时送到这样的消息,是必须送给山地上的俄军的,好让他们做好准备,换做是以前的久加诺夫,这个消息是一定会派人送上山去的,可是如今的久加诺夫,一面向后面的布特哈发消息求援,一面带领运输队在山下的营地优哉游哉地休息。

山地上的俄军并不知道这些事情,第三军的军长彼得?巴罗耶夫还沉浸在“大胜”的喜悦中,俄军参战部队的指挥官为了邀功,有意修改了歼敌数量,而巴罗耶夫也需要这样的大胜来洗脱自己的罪责,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选择相信大胜的结果。

巴罗耶夫判断中国部队元气大伤,短时间内绝对没有能力向山上进攻,于是给手下放假,而且放开了粮食配给数量,让手下开心地大吃大喝,他手下的参谋也都是阿谀谄媚之徒,他们只想着哄巴罗耶夫高兴,于是谁都没有说出事情的真相。

俄军的庆祝过了三天,后勤官便来报告:“我们的粮食已经不多了。”

巴罗耶夫听见这个消息也十分惊讶,他盘算着日子,说道:“我们的粮食补给这么快就吃完了吗?三天前不是刚刚运上来一批吗?”

后勤官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三天前的粮食,并没有按照原定的计划运上来。”

巴罗耶夫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没有找人下山去看吗?”

后勤官说道:“部队已经放假了,所以没有人去看。”

巴罗耶夫这才如梦初醒,在这个天寒地冻的时候,没有粮食,整个部队可就彻底完蛋了,于是巴罗耶夫连忙派出侦察兵,从山地下来侦察,侦察兵很快就把结果报告回去,说是山路已经结上了冰,无法通行。

巴罗耶夫连忙命令众人前去清理积冰,可是山路不仅很长,而且还很狭窄,只能容纳三四个人并排行走,故此冰雪清理得十分缓慢。

而山下的久加诺夫,也没有一丁点上山清理冰雪的意思,于是俄军就只能看着粮食一点一点耗尽,而且大雪封山,俄军就是想打一些野物都没有地方可去,饥饿就如同一只白蚁,一点一点地蚕食着俄军的抵抗斗志。

山下的林远,还没有对众人说出他的计划,他只是让各个部队耐心等待,并且告诉他们,我们很快就会夺取胜利了,可是陈飞却找到林远,问道:“你说的计划到底成功了吗?我们真的把俄军的粮道给堵死了吗?”

林远说道:“我觉得差不多,这几天我每天都派人进入山林中去巡视,发现以前俄军从来不去的地方都有了俄军的脚印。”

陈飞问道:“这能说明什么?”

林远说道:“在俄军到的地方,很多地方的雪都被扒开了,还有树洞也有掏过的痕迹,战士里有一些是有经验的猎手,他们一看那些被扒开的位置,就知道这里都是动物的巢穴,比如松鼠,老鼠之类的小动物,这些动物有在冬天储存粮食的习惯。““所以,俄军扒开这些地方是为了寻找粮食,俄军连这些粮食都不放过,难道不是断粮了吗?”

林远说完,接着说道:“我又想到了一个计策,俄军为了搜集我们的情报,也会时常来我们的阵地上侦察,对吧?”

陈飞点头说道:“没错,我们见到过好几回呢。”

林远说道:“明天你亲自去那些地方,在阵地上支起几口大锅,然后在里面煮上东西,再弄来一块大布,告诉俄军,只要过来投降,就有吃的东西。”

陈飞点头答应,回去准备了,陈飞于是来到了俄军侦察部队经常出没的阵地附近,命令众人点起了火,支起了大锅,放上小山一般高的蒸笼,里面蒸上馒头,在寒冷的空气中,蒸笼里的水气直冲云霄。

正在这时,对面出现了几个俄军的身影,陈飞一见他们,便得意洋洋地对众人说道:“大家注意了,这可是林帅的妙计,很快就会有**子来投降了。”

话音刚落,对面的俄军突然响起了枪声,陈飞众人听见枪声,惊讶地连忙卧倒在地,陈飞身边的小虎子连忙问道:“林帅不是说**子会投降吗?怎么冲我们开枪?”

就在这时,又有枪声传来,陈飞听了听,这才说道:“**子不是在朝我们开枪,他们是在自己人打自己人!”

小虎子惊讶地问道:“他们为什么要自己人打自己人,是不是因为粮食不够吃,在抢粮食啊?”

陈飞一扬手,吓得小虎子一缩脖子,委屈地说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陈飞说道:“说话不用用脑袋,**子要是抢粮食的话,为什么不在营地里抢,干嘛跑到我们的阵地前面来抢!”

小虎子问道:“那**子为什么要开枪?”

陈飞想了想,说道:“肯定是有原因的,等一等,我们静观其变。”

原来,对面的是整个俄军里面最辛苦的部队——山地侦察营,因为他们要经常在山林里面跑来跑去。尽管他们很辛苦,可是他们的粮食配给并没有因为他们干的活最多而增加,相反的是,那些在营地里的部队在这个粮食紧缺的关口,还把他们的粮食给吃了下去。

侦察营的士兵当然生气了,可是别的部队已经把他们的粮食给吃下去了,总不能再让他们吐出来吧!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没有了粮食,侦察营的营长就对巴罗耶夫说道:“现在部队没有食物,我们是不是减少一些巡逻?”

营长的请求合情合理,没想到巴罗耶夫却断然拒绝!

502 设计巢穴

巴罗耶夫怒道:“山路无缘无故结冰,我看很有可能是中国人使的诡计,他们知道我们缺少粮食,一定会趁机进攻的!我们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减少巡逻次数呢!我命令,侦察营的巡逻次数由两次增加到四次!”

营长冲着巴罗耶夫大吐苦水:“巡逻是很消耗体力的事情,尤其是滑雪,我们的士兵们没有了力气,还怎么侦察。”

巴罗耶夫没有丝毫的安慰,反而一皱眉头,怒道:“你们是帝国最精锐的勇士,在这个最困难的时候,你们不冲在最前面,难道让别人冲在最前面吗!”

营长心想:“再精锐的勇士也得吃饭啊!”可是他见到巴罗耶夫的样子,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亲自带着人往出来巡逻,正好看见了陈飞他们在蒸馒头,还看见了劝降的大标语。

俄军侦察兵们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见到食物就纷纷动了心思,于是就想着要投降。

几个俄军士兵就偷偷摸摸地往中国部队的阵地上溜,营长尽管也很饿,可向中国人投降是他死也不愿意做的,于是他就冲几个向中国部队阵地前进的士兵开了枪,这就是陈飞他们听见的枪声。

营长枪法不错,很快就有两个士兵被打倒在地,算是把其他的士兵震慑住了,可是有几个胆子大的士兵抢先站了出来,冲着营长怒吼道:“我们没有东西吃也就罢了,还要在这里巡逻,你竟然还要打死我们!”

营长怒道:“谁让他们想要投降中国人的!”

一个士兵说道:“反正回去也是饿死,还不如到中国人那边去呢,我都听说了,他们不仅不杀俘虏,还对俘虏特别好!”

营长眉头一皱,用枪指着那个士兵,怒道:“谁要是敢投奔中国人,我就毙了谁!”

那个士兵一眼就看出了连长的手枪并没有拉开枪栓,他一挥手打飞了连长的手枪,两个人于是就扭打在了一起,周围的人急忙上前解劝。

俄军侦察部队打成了一片,陈飞他们正好在一边看见,小虎子对陈飞说道:“要不我们趁这个时机冲过去?”

陈飞坚定地摇头,说道:“不行,他们现在正是内部闹矛盾的时候,如果这个时候我们冲过去了,他们就会把内部矛盾放在一边,合起伙来对付我们。”

小虎子说道:“那我们怎么办?”

陈飞说道:“接着蒸我们的馒头,就当没看见,他们一会儿就会打完的。”

小虎子担心地问道:“那他们会不会强冲我们的阵地?”

陈飞想了一会儿,说道:“应该不会,我们的防御很严,他们肯定不敢强突,那里还有铁丝网呢……”

说到此处,陈飞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的眼神落在了外面的铁丝网上,第二师布设的铁丝网与日军和俄军的都不一样,第二师用来固定铁丝网的木桩不是插在地上的,而是用两个三脚架支在地上的。

这种铁丝网有一个好处,只要搬运的人数足够多,就可以移动铁丝网,这样给部队的防御提供了灵活性。

陈飞对几个战士说道:“你们去把铁丝网搬开一段。”

边上的战士惊讶地说道:“搬开一段!那不是把敌人放进来了吗?”

陈飞笑道:“没错,就是要把敌人放进来,你们快点去吧。”

几个战士不解其意,不过还是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把铁丝网给搬开,于是,在俄军所在的位置与中国部队的阵地之间,就出现了一条通道。

此时的俄军侦察部队已经打作一团,突然看到中国部队的阵地上出现了一道大大的缺口,有几个士兵便向着阵地冲了过来,而此时的俄军营长,已经无暇理会了。

有几个士兵做了例子,后面便有大批的俄军效仿,众人纷纷冲到跟前,陈飞立刻叫翻译冲近前的众人喊话:“缴枪换馒头!”

士兵们纷纷扔下步枪,举手投降,随后就有中国部队战士把馒头给他们送了过去,俄军营长见到这个情形,知道大势已去,他也无力扭转,只能带着几个对他死心塌地的部下,逃回了山中的营地。

林远听说了俄军侦察部队投诚的情况,连忙把士兵里的头目叫了过来,问道:“山上的情况怎么样?”

那个士兵无奈地说道:“已经没有粮食了,现在山上的人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在山林里找动物的巢穴,或者是找动物的踪迹,希望能够发现鹿群什么的,可是最近炮火连天,有动物也给吓跑了。”

林远听见这话,心中一动,问道:“如今大雪封山,你们怎么能够知道哪里有动物巢穴呢?”

那个士兵解释道:“我们的部队里有不少是经验丰富的猎手,就是他们带领着众人,在山地里四处找这些东西。”

林远又问道:“那你们都是去哪里寻找这些巢穴的呢?”

那个士兵说道:“就在我们营地附近的几座山里,大概的方位,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画出来。”

林远点点头,那个士兵很快就把示意图画好了,林远看着那幅图,突然站起身来,走到外面,把何立志找来,吩咐道:“把部队中有打猎经验的战士都找出来,再把齐齐哈尔附近最有经验的猎手也找来,我需要他们去执行一个特别的任务。”

何立志没有多问,便把这些人找来,林远首先问那些猎人:“怎么能在大雪之中发现动物的巢穴?”

一个老猎手答道:“这个倒不难,首先要找地势高的地方,因为山中的野物筑巢并不是只住一时,所以当春天来临之时,融化的雪水不会淹没巢穴,找到了地势高的地方,就可以根据雪面上的痕迹寻找了,这些巢穴外面肯定会有动物的痕迹,沿着这些痕迹就能够发现巢穴。”

林远又问道:“那我让您去在雪地上做出这些巢穴,您能做到吗?”

老猎手听见“做出巢穴”这个词,不由得满脸疑惑,林远于是说道:“我是让您在雪地之上做出一些痕迹,然后可以把人引诱到一个地方去。”

陈飞听见这话,不禁惊讶地说道:“不是要在那个地方安装上炸弹吧?这根本就没有必要啊!”

林远听见陈飞的话,不由得笑着摇摇头,说道:“当然不是安装炸弹,我们要安装的,是比炸弹更加有用的东西。”

林远看着老猎手,笑着问道:“您能不能做出来这样的痕迹呢?”

老猎手说道:“这样的痕迹做起来也不算太难,只是费些力气,不知道林帅要这些痕迹有什么用处?”

503 清廷来人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我们在巢穴里放上投降路线和今日菜谱,那些饥饿的**子看见了,肯定会来投降的.”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林远按照俄军侦察兵的情报,确定了俄军最近将要去的几个山头,然后派出几组战士,在老猎手的带领之下,在雪地上做出了动物的痕迹,还布设了十几个巢穴。

战士和老猎手布设完巢穴,然后把雪地上的脚印小心地清理干净,便返回营地。很快俄军就来到了这里,他们看到雪地上脚印,兴奋万分,以为很快就能找到一个动物巢穴,然后在里面找到不少食物。

可是当他们欢呼着挖开巢穴的时候,却发现里面没有他们想要看到的粮食,却发现了一块木板,木板上面赫然写着:想要吃饭,来找中国人!上面还写明了投降的地点和今日菜谱。

俄军士兵们顿时心里长出了草,要不是军官在一边喝止,当时就去找中国人投降了,等回到营地,私下里一打听,才知道好几个出去找粮食的小组都遇到了这种情况!

这件事情就像长了腿一样在营地里传扬开来,很快效果就显现出来了,不时有俄军士兵从山上偷偷溜下来,向中国部队投降。

山上的第三军军长巴罗耶夫很是无奈,在参谋的劝诫之下,命令部队全部撤出山地,可是山路上都是冰,走起来十分艰难,路上因为饥饿逃走的俄军士兵也越来越多,巴罗耶夫也不想管了,任由他们逃走,等巴罗耶夫狼狈地逃回布特哈的时候,俄军只剩下了二百多人。

如果仅仅是战斗上的失败还没什么,俄军面临的更大的困境是:他们失去了最高指挥官——格罗杰科,如今在海兰泡的俄军,不仅仅有原来的守军,还有从伯力和海参崴败退过来的守军,这些人分属不同的部队,在格罗杰科没有死的时候,这些人还都受格罗杰科的指挥,可是此时却形如一盘散沙。

而由谁来接替指挥,沙皇还没有发来命令,所以退回布特哈的巴罗耶夫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进是退也拿不定主意,他召开手下的参谋开了一个讨论会,最终决定,放弃布特哈和墨尔根,全体俄军退回瑷珲城。

瑷珲城位于小兴安岭之上,有天险北大岭口守护,北大岭口山高林深,地势险要,原本清廷就在此处设有重兵,不过在俄军之前的进攻之中,这些守军一触即溃,零星的抵抗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于是俄军就在北大岭口驻守,等待沙皇的命令。

林远从投降的俄军那里得知了他们败退的消息,不过林远并没有打算派兵上山,因为俄军已经全线败退,没有占领这个山地的必要了。

林远命令第二师和第六师绕过山地,从博尔多渡过纳穆尔河,接连收复布特哈和墨尔根,林远把指挥部安置在墨尔根城中,开始准备对瑷珲城的进攻。

攻下瑷珲城之后,在1894年被俄军侵占的中国领土就全部收复了,再渡过黑龙江取下海兰泡,就意味着收复了被俄国人通过《瑷珲条约》和《北京条约》强占的全部领土!

林远正在参谋部里筹措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陈飞突然进来,问道:“我们在打下瑷珲城之后,还好不好继续进攻,收复海兰泡?”

林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的意思呢?”

陈飞答道:“如果我是你的话,不光是海兰泡,连莫斯科我都给收复了!”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我想的是,能不能既收复海兰泡,又不引起英法德美等国家的反对?”

陈飞说道:“我看不太可能,他们国家的人又不傻,你要是废除《瑷珲条约》和《北京条约》,那其他的条约怎么办?他们还逼迫清政府承认协议关税和领事裁判权,这些可都是事关他们切身利益的,他们不可能坐视不理。”

林远笑道:“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一直在找一个巧妙的办法,能够把这些事情都给化解。”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来报,说清廷派来了官员,要您去接圣旨,林远在北京的时候见识过接圣旨的过程,又要设摆香案,又要沐浴更衣,实在是太麻烦了,林远可不想弄那一套,于是林远便对部下说道:“让传事的官员进来。”

正在这时,边上一个幕僚急急忙忙走上前来,对林远说道:“林帅,万万不可!”

林远定睛一看,原来这个幕僚是自己总督府里的师爷,名叫陈云清,此人四十上下,久历官场,对各种传闻掌故都有耳闻,再加上他精通文墨,誊写速度极快,而军中的文件有很多都要誊写,所以林远便把他带在身边。

林远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可的?”

陈云清看看帐中众人,小声说道:“林帅,借一步说话。”

林远心想:“不就是个官员吗?说说怎么了!竟然还不让别人知道。”

林远也不愿意多费唇舌,跟着陈云清来到指挥部边上的空屋子,陈云清这才说道:“林帅,你可知道这次来的是谁吗?”

林远见到陈云清那幅诚惶诚恐地模样,不由得心中奇怪,问道:“他是谁啊?”

陈云清小声地说道:“这个人可是最近宫廷之中的红人,名唤‘小德张’!”

林远听见这个名字也不由得一愣,林远当然听说过小德张,他是继李莲英之后,晚清最著名的太监,更是慈禧太后眼中的红人,在慈禧发动政变,囚禁光绪帝,废止戊戌变法的过程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没想到他竟然会到这里来。

陈云清说道:“这个太监可不一般,他是为了富贵,自己主动入宫做太监的,为了钱,把自己那玩意都给割了,您说说这样的人有多狠!”

林远说道:“那又怎么了?他把圣旨给我,我看看上面写着些什么不就行了吗?难道还要我设摆香案,准备那些东西!多麻烦啊!”

陈云清说道:“林帅,您也不想想,传圣旨这样的事情,本来派一个大臣来就好了,可是这次却派来了一个太监,这是因为什么?”

林远心想:“这还用说吗?慈禧太后不放心我,所以派来一个人来刺探情报呗。”不过林远却没有说出来,他知道这样的话可不能说,于是林远故意装傻,问道:“我怎么知道?”

陈云清小声地说道:“您在外面立下了这么大功劳,那慈禧太后不放心啊,于是就派来这个心腹太监来探您的口风,您要是把这个小德张怠慢了,回去恐怕会有麻烦。”

504 你可知罪

陈云清又说道:“您可能还不知道,这个小德张之所以得宠,是因为年轻貌美,所以慈禧太后……”说完就“嘿嘿”地坏笑了起来。

林远当然明白这话里有什么意思,深宫之中没有男人,后妃宫女便找来太监弄些假凤虚凰的把戏,坊间也多传闻,说慈禧与太监如何如何,在以前林远可能还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可是听完莞儿讲述宫廷之中的生活便明白了,这些传闻根本不可能发生,慈禧太后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一大群宫女跟着,怎么可能和太监做出风流韵事。

林远没有和陈云清多说,便来到小德张所在的会客厅,林远站在门口,刚要进去,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他急忙把刘雨风找来,问道:“这个小德张带了多少随从?”

刘雨风说道:“九十五个,十五个太监,四十个带刀侍卫……”

林远轻轻点头,打断了他的话,接着问道:“那这些人现今在什么地方?”

刘雨风答道:“他们都被我们安排在了一家酒楼,吃饭,休息。”

林远吩咐道:“千万不能让这些人到处乱跑,尤其是不能让他们到军营之中,明白了吗?”

刘雨风说道:“林帅,为什么不让他们去军营?在他们面前展示一下我们的军威,难道不好吗?”

林远刚要解释,就见到里面一个勤务兵跑了出来,对林远说道:“林帅,您怎么还在这里?里面的张公公都等急了!”

林远听见这话,便对刘雨风说道:“现在来不及解释了,总之,这件事情你亲自去办!出了一点差错,我的命就没了!”

刘雨风这才不再细问,回去准备了,林远迈步进门,准备见这个小德张。原来,林远不敢让小德张进军营的道理很简单,林远虽然没有在自己的部队之中设立政治部,可是政治工作却丝毫不敢放松。

军队的政治工作,简单点说,就是给军官和士兵统一思想,这样在战场上才能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古代军队其实也是有政治工作的,只不过没有这个词而已,古代军队肯定是要宣讲忠君爱国的,可是林远在部队中,爱国倒是讲了不少,可是“忠君”的事情,半点都没有。

这个时代的人,由于接触到的东西少,所以思考的就少,别人说的话就会很容易相信,于是在林远的部队中,就形成了“只知林远,不知皇帝”的局面,这样的局面在历史上也有过先例,比如“只知岳飞,不知皇帝”的岳家军,毫无疑问,这样的军队都没有好下场。

所以林远不敢让小德张去军队,小德张要真是回去和慈禧太后添油加醋地描述一番,清廷真的要想杀死自己,那就只能和他们撕破脸皮了,内战也就无可避免了,这是林远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看到的。

林远一进门口,就有士兵想要进去通报,林远一伸手拦住了他,说道:“你不要声张,带我去小德张边上的屋子,我先去瞧一瞧。”

林远轻手轻脚地来到小德张所在的屋子,从窗户缝里,一眼就看见一个清眉俊目的年轻太监,在屋子里面转来转去,边上几个随从垂首站在一边,林远知道小德张出生于1876年,今年才二十岁,所以他一眼就认定,那个年轻太监便是小德张。

小德张冲着众人怒道:“这个林远也太不像话了,都这么久了,香案怎么迟迟设摆不完!太不把老佛爷和圣上放在眼里了。”说完,又抱怨了林远一大通。

林远心想:“不能再等下去了,自己还是过去吧。”林远于是笑着走出屋子,对小德张说道:“张公公,林某军务繁忙,迎接来迟,还望公公见谅啊!”

小德张这一路上见过不少官员,见面之后从来都说“望公公恕罪”,唯独到了林远这里,这句话变成“望公公见谅”,这么一比较,小德张便对林远满怀不悦!

可是此时的小德张,还只是个小太监,并没有什么职位,只是因为受到慈禧太后的赏识才出来给林远宣旨,和太监总管李莲英没法比,李莲英见到林远都得客客气气的,他哪里敢惹林远!

于是小德张脸上挤出笑容,说道:“林大人,您快点接旨吧。”

林远把手一伸,说道:“好啊,给我吧。”

这一句话把小德张给弄愣了,朝中官吏他也见过不少,他们一听有圣旨,都是急急忙忙跪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可是这个林远倒好,把手一伸,还让我给他!他以为圣旨是什么?擦屁股纸吗?

小德张眉头一皱,刚要发怒,可是心念一动,想出一个诡计,要给林远一些厉害瞧瞧,他冲着一个随从说道:“请圣旨。”

一个随从急忙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便捧着个锦盒走了回来,一进门,顿时双手高举,把锦盒高高举过头顶,低头看着地面,小心翼翼地走到小德张面前,恭恭敬敬地跪下,小德张轻轻一指,随从跪在地上,膝行两步,把锦盒捧到林远面前。

林远看见那个盒子泛着紫莹莹的光,便知道这个盒子的木料十分名贵,林远轻轻地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是亮黄色绸子蒙得里子,一个卷轴端端正正放在盒子正中,林远心想:“不知道清廷又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

林远想到此处,伸手就要把卷轴拿出来,心中猜测着卷轴里面的内容,正在这时,只听小德张狠狠一拍桌子,怒道:“林远,你可知罪!”

林远被小德张的举动吓得一愣,没等说话,小德张就冲着边上的护卫武士说道:“还不速速把林远拿下!”

边上的武士抽出刀来就把林远围在核心,林远心想:“这群人这是怎么了?怎么做事情不用脑子,城中我的部下有几万人,就凭你们几个人也想抓住我!”

林远笑道:“不知道林某犯了什么罪,还请张公公明示。”

小德张冷笑一声,说道:“你竟然坐在这里接圣旨,岂不是大不敬的罪过吗?”

“大不敬”在古代是重罪,被《旧唐书》列为十恶之一,这种罪,满门抄斩都是可能的,林远听见这话,突然狠狠一拍桌子,冲着小德张怒道:“小德张,你可知罪!来人,把小德张拿下!”

林远的声音自然比小德张的洪亮得多,这句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觉得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外面刘雨风刚刚回来,听见林远的话,带着战士们从外面一下子涌进来,顿时屋子里便是一片子弹上膛的声音。

围着林远的武士也知道枪比刀厉害得多,见到林远人多势众,各个面带惧色。

小德张毕竟年轻,想事情不周全,刚刚只想着给林远来一个下马威,根本就没有想过林远的实力,和他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505 街上的狙击手

林远轻轻地一挥手,示意众人把枪放下,然后对小德张说道:“我在皇帝面前他都让我坐下,可是现在我见到了皇帝的圣旨你却要我跪下,难道皇帝的命令比皇帝还重要吗?难道你比皇帝地位更高!”

林远这几句话说得小德张晕晕沉沉的,他也没有听得太明白,不过他却知道林远的实力要比他强得多!小德张别看年轻,可是在宫中尔虞我诈的环境中历练颇多,再加上心机很深,头脑又聪明,早就把见风使舵的功夫练得炉火纯青,一见形势不对,连忙换上笑容。

小德张笑道:“林大人所言甚是,小人还年轻,所以希望林帅莫要怪罪,我们都是为了圣上嘛。”然后小德张把脸一扳,冲着几个带刀的武士说道:“竟然对着林帅舞刀弄枪的!还不跪下向林帅赔罪!”

林远当然知道小德张的把戏,他把手一摆,说道:“不必了,你们都下去吧,我还有军务在身,我这就回去。”

林远说完,拿起圣旨就往门外走,他本以为小德张此时已经怕了自己了,没想到他竟然在身后说道:“林帅,小人还有一件事相求,望林帅万万答应。”

林远回头问道:“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出来。”

小德张说道:“这次我来,还奉了太后老佛爷的懿旨,要去军营之中看望战士们,还望林帅为我们一行人安排。”

边上的刘雨风听见这话,不由得心想:“林帅交待过不准他们去军营,如今小德张亲自提出来了,不知道林帅会怎么样拒绝。”

让刘雨风没有想到的是,林远听见小德张的话竟然乐呵呵地笑了起来,说道:“难得太后还想着我们,这件事情我应允了,我为你们安排,现在时间太紧,怕是来不及了,这样,今天下午,我亲自带领你们去军营。”

小德张连连称谢,心中却想道:“看我在军营里找出你有不臣之心的证据,然后回去报告给太后老佛爷,狠狠地出上一口恶气。”

林远转身出来,刘雨风连忙跟上来,问道:“林帅,您不是不让他们去军营吗?怎么还要亲自带领他们去?”

林远笑道:“我们要是不让他们去,可就是我不讲理了,所以就应该让他们去嘛!”林远说完就走了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圣旨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加封东三省总督林远帮办总理大臣之职,全权处理总理各国事务衙门之与诸国交涉事宜。

林远心想:“这是把总理大臣的位置给我了,不过这是为什么呢?”林远想了半天,这才明白,一定是自己把**子打得落花流水,西方列强看不下去了,他们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打得哪里算是停止,可是他们不能来战场上找自己,于是就去总理衙门,总理衙门的人肯定是被他们弄得烦了,这才上折子,把这个位置推荐给了我。

林远心想:“有了这个位置,以后和洋人斗法就更加方便了。”林远又把陈飞等人叫来,部署了一下各项事情,很快就到了下午,林远带着刘雨风等十几个侍卫,来找小德张。

小德张早就已经准备好,一见林远便满面带笑,林远也不多说,带着小德张和一众随从起身,前往军营。

小德张坐在轿子里,盘算着如何给林远找茬,正在这时,轿子却突然停了下来,小德张连忙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停下?”

林远策马赶到近前,笑道:“张公公,请下轿吧,前面的路实在是没法走了。”

小德张下了轿子一看,果然前面已经没有路了,本来该是路的地方,如今已经满是大大小小的坑,轿夫实在是难走,小德张没有办法,只好从轿子里出来,问林远说道:“这是怎么回事?路怎么变成了这样?”

林远面上笼罩上一层忧虑,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您也知道,俄国人虽然逃走了,可是也给我们留下了不少麻烦,就像这个路,俄国人逃走的时候,剩下的炸药不愿意带走,就放在路上引爆,给我们搞破坏。”

小德张听见这话点点头,没有多说,只好下来和林远一起走,就在这时,小德张就觉得头顶“嗖”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飞过去了,然后才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枪响,小德张这才明白原来是一颗子弹飞过去了!

小德张没有上过战场,更加没有见过子弹!如今,头一次见到的子弹就差点打进了他的脑袋,这吓得他双腿发软,“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伸手去摸脑袋,摸完之后放到手上看了看,发现没有鲜血和脑浆,这才放下心来。

林远在一边惊讶地问道:“张公公,您怎么了?”

小德张用颤颤巍巍的声音说道:“有……有……有子弹!”

林远哈哈大笑,说道:“哪里有子弹啊,张公公您多心了。”

小德张连忙把自己的帽子摘下来,只见帽子正当中赫然是一个大洞,小德张指着那个大洞说道:“这里原来镶嵌的是上等的南海玳瑁,可是现在已经不见了。”

林远面色一肃,连忙拉着他卧倒在地,冲着众人说道:“赶快卧倒,一定是俄国人的枪手,他们枪法精准,见人就杀,快快隐蔽!”几句话吓得众人魂不附体,连忙卧倒在地。

刘雨风爬到林远边上,说道:“林帅,让末将领着十几个弟兄,前去把这个**子枪手给揪出来!”

林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你逞什么英雄,老老实实地趴着别动。”

林远对小德张说道:“我们还去军营吗?这路上不知道会有多少个**子呢?”

小德张说道:“那就让你的部下前去搜查一番吧,等把**子的枪手搜出来,我们接着去军营。”

林远于是对刘雨风说道:“那好,你们这就出发,去把**子揪出来!”

刘雨风抬起头看了一眼地形,只有二百米外的一座佛塔可供人藏身,刘雨风急忙带人前去,他们小心翼翼地接近了塔门,突然门一开,里面露出来一张熟悉的脸,那人正是陈飞!

刘雨风连忙立正敬礼,说道:“陈师长,我们怀疑这里面藏有**子的狙击手,您没有看见吗?”

陈飞笑道:“哪有什么**子的狙击手啊,狙击手只有我一个!”

刘雨风答应了两声,这才领着人走了,原来,那颗穿过小德张帽子的子弹,正是陈飞射出来的,这些都是林远的计划,林远是在故意吓唬小德张,让他不敢去军营。刘雨风怎么可能想到这些呢?

刘雨风搜索了一阵子,这才回来报告:“没有发现**子的枪手,想必是逃走了。”

506 渗透侦察

林远看着小德张说道:“张公公,那我们还去军营吗?”

小德张说道:“俄国枪手不是逃走了吗?那好,我们就接着去军营。”

林远听见小德张如此说,心中不由得暗暗冷笑,想道:“看来你被我吓唬得还不够,那好,我就再吓唬你一下。”

林远主意打定,伸出手去搀扶小德张,小德张正好腿上无力,被林远半搀半拽地从地上弄了起来,林远顺势把小德张往边上一拉,便把他的侧面对准了陈飞所在的位置,一瞬间只听见“嗖”的一声,一枚子弹如同长了眼睛一样,直接打在了小德张脑袋后面的辫子上。

子弹不仅打断了辫子,而且一瞬间的高温烤焦了断口附近的头发,一股烤肉的香气传来,小德张提鼻子一闻,心想:“怎么有烤肉的味道。”再伸手一摸辫子,顿时吓得面如土色,这一枪要是偏上一点,断的就不是辫子,而是脖子了,想到这里,不由得感到裤裆里多了一股热流。

林远看见小德张面如土色,而且裤裆上湿了好大一块,心中不由得暗笑,可是面上却没有带出来,反而义正言辞地说道:“张公公别慌,我再派人过去,一定要找到那个**子枪手。”

林远说完,一边装模作样地命令刘雨风前去搜寻,一边拉着小德张往前面走,小德张的胆都要被吓破了,哪里能跟着林远往前走,于是连忙说道:“不了,不了,慰问部队的东西就有劳林帅给送过去了,我还要尽快回宫去复命。”

林远笑道:“那好,我就不勉强公公了。”

小德张领着手下,飞也似地逃走了,回到驻地,没有片刻停留,就返回北京,等到小德张一走,林远便开始准备攻击瑷珲城的事情,攻击瑷珲城,最重要的就是攻占北大领口,因为这里控制着从外面进入瑷珲城的通道。

林远命令第六师向北大岭口运动,并在北大领口附近的村庄之中安营,他自己则带着陈飞和几个老乡,前往北大岭口附近进行侦察。

这个上午能见度极佳,林远隔着很远就能用望远镜观察到山上的情况,此时的俄军很明显加强了戒备,山腰上修筑着俄军的堡垒,山下的路上也修有堡垒铁丝网,不时有俄军士兵进进出出地巡视。

林远指着山顶,对陈飞说道:“俄军修筑防御阵地的时候考虑得很周全啊,你看,山顶上的积雪都没有多少了,这样能够防止雪崩的发生。”

陈飞也说道:“没错,你看接近俄军铁丝网的地方,有三百多米的距离,上面竟然都是冰,这样的路面,人肯定是冲不过去的。”

林远说道:“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看来俄军是打算在这里顽抗到底了。”

陈飞伸出手去,测算了一下距离,然后说道:“看来我们想要清除积冰也很不容易,俄军在高处,他们的射程涵盖了积冰的地段,只要我们上到积冰地段,敌人就会用密集的火力杀伤我们。”

林远看向身边的老乡,问道:“老人家,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小路,能够通过山口的?”

老乡摇摇头,说道:“我们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从来就不知道有小路能够通过山口,要是不走山口,就得从山林里面绕。”

林远看看陈飞,无奈地说道:“我们的大部队不可能从山林里绕行,只能走山口,看来这一战不好打啊!”

陈飞说道:“要不,再用我们的战机?”

林远说道:“用是可以用,不过俄军的阵地上面都被雪覆盖着,这样的覆盖程度,在空中是没有办法看清楚的,而单个士兵的红外信号又不足以被我们的侦察机识别,所以我们没有办法侦察清楚俄军的阵地位置,唯一的办法,只有靠近那座敌人的阵地,用激光指示器来为战机指示目标。”

于是两个人就开始琢磨,怎么能靠近俄军的阵地呢?陈飞的目光突然落在了俄军阵地后面,那里是一座高峰,那座高峰比俄军阵地上的山峰都要高,陈飞指着那座山峰,对林远说道:“你看那座山峰,如果我们能占领那座山峰,就能够以那里为基地,为战机指示目标。”

林远举起望远镜,可是从里面看不出山峰的样子,于是林远说道:“我们不知道那上面的情况,如果那里和俄军阵地之间的距离超过了激光指示器的作用距离,我们不就是白忙活了吗?”

陈飞说道:“我估算着距离差不多,这样,我们再用航空图甄别一下,看看这座山峰和山口阵地之间的距离。”

两个人的谈话被当地的老乡听到了,老乡虽然听不懂他们说的激光指示器,不过却听懂了他们要上山的事情,老乡连忙说道:“两位大人,那座山峰可是万万不能上的!”

林远问道:“那座山峰有什么不同吗?为什么不能上去?”

老乡说道:“那座山峰名叫鹰愁峰,四面都是峭壁,就算是夏天没有积雪的时候人都不可能上得去,现在数九隆冬的,山壁上满是冰雪,十分光滑,人就更难上去了,而且山顶上有没有积雪谁都不知道,如果人在上山的时候发生了雪崩,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出来。”

这一番话反倒是激起了陈飞的兴趣,他笑道:“既然如此,那我还真要去那里瞧瞧了。”

陈飞于是对林远说道:“我这就回去准备,准备好了就进山,把那座山峰的情况摸清楚,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就攀登上那座山峰。”

林远问道:“你要进入山中侦察,这可太危险了。”

陈飞笑道:“没事,我从边上的树林里进山,我就不相信**子会在这个大冷天里在大森林里面遛弯。”

林远知道自己劝不住他,于是只能让他去了,两个人回到了营地,陈飞计算了一下自己的行程,来回大约要走一天一夜的时间,陈飞于是穿好棉衣棉鞋,把自己裹得好像一个棉花球,就要向山林里面进发。

林远对陈飞说道:“你不懂俄语,还是带上一个懂俄语的翻译吧。”

陈飞说道:“我们部队里懂俄语的人少,而且这些人没有高寒地带侦察渗透的经验,如果让他们跟着我,反而会束手束脚的,不如我一个人方便,我绕行得远一些,走那些没有人去过的山林,**子肯定不会发现我的。”

林远点点头,想了想,拿出一副小巧玲珑的耳机,交给陈飞,说道:“它通过无线连接技术和通讯器相连,你把这个东西带在耳朵里,和我通话的时候就不用一直拿着通讯器了。”

陈飞忍不住笑道:“有这个必要吗?”

507 秒杀俄军

林远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零下二三十度的低温,手要是露在外面,用不上一分钟就会被冻伤,你看看你的手套,你不可能戴着它用通讯器吧。”

陈飞戴的手套是东北地区的人很常用的一种,东北话叫“手闷子”,这种手套最大的特点是,除了大拇指,其他四个手指是被包裹在一起的,这样能够减少手指的散热面积,不被冻伤,这样一来,手就很不灵活,如果不摘掉手套,根本无法操纵通讯器。

陈飞一想林远说得没错,这才接过耳机,把它戴在耳朵里,从营地出发,向林子里走去。

在天津追逐松下雪芝的时候,陈飞曾经在林子里面走过,不过那里的积雪和这里的根本没法比,这里的雪又厚又黏,一脚踩下去就粘在鞋底上,时不时就要停下来,用手中的木棒打掉鞋上的积雪。

相比于身体上的疲惫,陈飞更加担心的是雪下面的情况,万一雪下面有深坑,或是猎手挖的陷阱,自己从雪面上又看不出来,一但受伤性命难保,于是陈飞几乎每走一步,都要用棍子探查雪下面的情况。

陈飞从树林里绕过俄军的岗哨,终于来到了鹰愁峰下,他沿着鹰愁峰转了两圈,发现山上没有积雪,这意味着上山的时候不会有雪崩的危险,山体上有不少裂缝,这些裂缝可以把岩钉插进去,然后以它为支点向上攀爬。

陈飞探查完毕,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嗖嗖”的滑雪声,陈飞不由得心中一惊:“这里怎么会有别人?难道**子发现我了?”

陈飞回头一看,只见四个俄军士兵,划着雪橇向陈飞靠近,要是换了别人,看到俄军士兵靠近,早就慌了手脚,撒开腿逃跑了,可是陈飞没有这样做,他知道滑雪的速度远远比人在雪地上步行快,自己不仅跑不掉,还会让**子起疑心。

陈飞此时只是一身普通山民的打扮,他知道只要不让**子起疑心,自己就不会有事,于是没有理睬身后靠近的俄军士兵,自顾自地往前走,后面的**子靠近陈飞,大声地吆喝着什么。

陈飞也听不懂俄语,回过头来茫然地看着那四个俄军士兵,这一眼看上去不由得大惊失色,原来四个俄军士兵已经用枪对准了自己。

陈飞心想:“看来自己刚开始的时候想错了,本来以为**子不会朝自己开枪,可是**子从来就不把中国人的性命当回事,万一**子真的开枪了,自己该怎么办?”

陈飞连忙高举双手,做出害怕的模样,四个**子慢慢地凑近了他,一个俄军士兵冲着他说了句什么,陈飞连连摇头,那个俄军士兵又说了几句话,转回头对着边上的人说了些什么,那个士兵举起枪来对准陈飞,把一枚子弹推上了枪膛。

陈飞心中一惊,心想:“看来自己没有猜错,这群**子真的要杀死自己!”

陈飞和那个士兵离着挺远,想要冲上去制服他已经不可能了,电光石火的一瞬间,他的脑海中想到了一个死里逃生的办法。虽然陈飞不懂俄语,可是他的学习能力毕竟很强,而且平时也听林远说过俄语,所以他立刻模仿着俄语的发音,吆喝出了几句话。

其实陈飞吆喝的,只是没有意义的音节,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是对面的士兵却不这样想,士兵懂俄语,听见了陈飞说出的音节,很自然的就想到了相近的意思,这就好比一个中国人,听一个外国人说汉语,外国人说的可能只是几个读音,而中国人却能联想到相应的词汇。

俄军士兵不由得一愣,便把枪放下了,他以为陈飞会俄语,便要细细地问问陈飞说的是什么,陈飞见到这一招管用了,于是接着拼读出了音节,这回陈飞在拼读的时候,样子十分淡定,好像真的是在说什么事情一样。

俄军的头目一挥手,用枪一指陈飞,然后往路边一指,用手比划了两下,陈飞一看就明白了,俄军这是要把自己押到他们那里去细细盘问。

陈飞心想:“只要你们现在不杀我,那死的,可就是你们了!”

陈飞在前面慢慢地走着,俄军士兵跟在后面,陈飞突然故意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摔在地上的一瞬间,他把手从手套中拿出来,间不容发地按动了通讯器,里面很快响起了林远的声音:“怎么了?有什么发现?”

陈飞刚要回答,身后的**子就怒道:“你在做什么?”

陈飞心想:“这样大的声音,不知道林远能不能听得清楚,不如让我来把我的情况报告给他。”于是陈飞冲着四个俄军士兵高声喊道:“我被四个**子抓住了,四个狗东西现在要把我押回去,我该怎么办?”

尽管陈飞在骂对面的俄国人,可是俄国人一个词都听不懂,林远却听得清清楚楚,他连忙问道:“你就不能干掉他们?”

陈飞又说道:“不可能啊,他们现在就用枪指着我,我要是稍微有一点反抗,他们就会杀死我的。”

林远说道:“这样,你听我说几句话,然后把这几话记住,原原本本地说给俄国人听,这几句话会让**子对你很客气,然后你再趁机杀掉他们。”

陈飞又高声说道:“明白,你说吧。”于是林远就在通讯器里对陈飞说了几句话,林远说得很慢,陈飞很快就记住了,便对着几个**子喊出了这句话。

话音刚落,就见到四个俄军士兵乐呵呵地放下了枪,走到陈飞面前,和他说着些什么?陈飞连忙冲林远叫道:“你告诉我的是什么话啊?他们还真的相信了!”

林远笑道:“我那句话的意思是:我是你们的日本盟友,有重要情报要交给巴罗耶夫军长。”

陈飞又问道:“那现在呢?**子对我说的是什么?”

林远无奈地说道:“我也听不清楚啊!”

陈飞说道:“那好,我就趁现在下手了!”陈飞说完话,把手从手套里拿出来,对准距离自己最近的俄军士兵的咽喉就是一拳,只听见“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传了出来,那个俄军士兵的尸体“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剧变来得实在太突然,另外三个俄军士兵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在这一愣神的工作,陈飞虎扑出去,一拳击出,又有一个俄军士兵横尸当场,剩下的两个终于明白了过来,举起枪就要射。

千钧一发之际,陈飞左手抽出尸体上的刺刀,向远处那个俄军士兵扔去,右手从地上抄起一大团雪,对准近处那个俄军士兵扔了出去。

只听见一声惨叫,远处的俄军士兵被刺刀刺穿胸膛,栽倒在地。

508 交替保护技术

近处的那个士兵已经把手中的枪抬起来对准陈飞了,就在要开枪的一瞬间,只见到一团白色的东西向自己的眼睛飞来,本能地抬起手一挡,可是手指却依然在继续扣动扳机的动作,于是这一枪没有击中陈飞,而是擦着陈飞的脑袋,射向了天空。

一枪走空之后,陈飞可不会给他再开一枪的机会,他飞身而上,把那个俄军士兵打倒在地,陈飞刚要手起掌落,打断他的喉咙,就听见林远在通讯器里扯着喉咙叫道:“留下活口。”

陈飞的手掌已经在下落了,听见林远的话,手往边上一转,这一掌重重地砸在了那个俄军士兵的肩膀上,痛得他惨叫一声。

林远听见惨叫声,还以为陈飞把那个俄军士兵给杀死,惊讶地问道:“你别把那个士兵给杀死啊!”

陈飞笑道:“我没有杀死他,只不过给了他一下子,你是不是要从他的口中问出些什么来?”

林远说道:“没错,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你的行踪会被他们发觉?他们一定有巡逻队,在各个山峰之间巡视,如果我们不能掌握他们行动的规律,我们的渗透登峰计划也就没有办法实施。”

陈飞说道:“那好,我把通讯器放在这个俄军士兵耳边,你来问他吧。”陈飞于是拖着那个俄军士兵来到了一大块山石的后面,那个俄军士兵已经被陈飞吓住了,乖乖得不敢反抗,陈飞把通讯器放在他的耳边。

林远在通讯器中问道:“你们为什么会巡逻到这里来?”

那个俄军士兵说道:“我们也是误打误撞才到这里来的,我们本来是要去瑷珲城送信的,可是半路上发现了脚印,这才跟过来看。”

林远心中一动,问道:“送信?送什么信?”

俄军士兵说道:“这是指挥部的机密,我无权过问。”

林远斩钉截铁地命令道:“把那封信交给你面前的人。”

俄军士兵不敢拒绝,只能从口袋里取出那封信,交给了面前的陈飞,林远说道:“好了,我要问的事情完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陈飞说道:“那好,我这就回去,这个俄军士兵怎么办?”

林远说道:“你能把他带回来吗?”

陈飞无奈地说道:“很难,这中间的路很难走,我要是随时随地盯着他的话,极有可能盯不住,让他给溜掉。”

林远说道:“这个人一但溜掉,就会回到俄军营地去报告今天的事情,那样俄军必然加强戒备,我们渗透登峰的计划就无法实现了,战场上不是讲仁慈的地方,把那个俄军士兵杀掉。”

陈飞笑道:“你和我想的一样,我还以为你会因为他投降了就不杀死他呢。”

陈飞对准那个俄军士兵的喉咙狠狠打了一拳,俄军士兵惨叫一声,当场毙命,陈飞又出去把那三具尸体拖到大石头后面,把雪地上暗红色的血迹清理干净,这才返回了营地。

陈飞回来就把那封信交给了林远,问道:“快看看上面写着什么?”

林远打开信件一看,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封信是用明语写成的,上面大概是关于一个人的,这个人的名字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林远想了想,便说道:“原来是他啊!他就是无线电之的发明人,波波夫,他现在就在北大岭口阵地,所以北大岭口守军给瑷珲城送信,想要让瑷珲城守军派人来接走波波夫。”

陈飞问道:“我们能在这个上面做些什么文章吗?”

林远说道:“能是肯定能,不过我要好好思考一下。”

陈飞说道:“那我们就商量商量下一步的作战行动,我回去找上一部分战士,带着他们登上鹰愁峰,然后为战机指示目标,你们就在正面准备强攻。”

林远点头说道:“是的,我们就那样打,不过那个鹰愁峰上的气温一定会很低,你们也不可能在上面待太长的时间,所以我们在时间上需要严密配合,当你们登上鹰愁峰,你就给我们发消息,我们在这边开始进攻。”

陈飞说道:“那好,我这就去准备了。”

陈飞刚走,林远就把第二师的直属炮兵营营长江城叫来过来,这个炮兵营装备的火炮都是六十毫米和八十二毫米迫击炮,因为黑索金和TNT的数量不多,所以炮弹中装填的炸药还都是黑火药。

林远对营长江城说道:“去把炮弹里的炸药倒出来一部分,然后换成沙土。”

江城问道:“林帅,我们炮弹的威力本来就不强,这样一换爆炸威力不是更弱了吗?”

林远笑道:“这些炮弹不是用来对付敌人的,而是用来对付阵地前面的积冰的,把炸药减少到刚好炸开外壳的程度,里面的沙土就会撒出来,铺在冰面上,这样我们的人就能够冲上冰面了。”

江城点头答应,林远这边准备就绪,陈飞那边也带领着人出发了,他们并没有沿着陈飞上次所走的路线,陈飞上次被敌人察觉,知道自己所走的路线上有往来的俄军,他于是绕得更远,悄然接近了鹰愁峰。

陈飞留下十几个战士在鹰愁峰与北大岭口之间进行警戒,然后带领着攀岩高手们接近了鹰愁峰,陈飞在山下找了一处背风的地方,把众人叫了过来,说道:“大家先在山下看看,五分钟之后我们集合开会。”

很快大家就回来了,陈飞首先说道:“大家看得怎么样?有什么想说的?”

柳十九首先说道:“这个山可是太难爬了,我们在家的时候从来没有爬过这样的山,刚开始的几米还有些斜坡,可是到了上面之后,几乎是完全垂直的,这样的山,可怎么爬啊!”

柳十九说完,陈飞便看向众人,只见人人面露难色,陈飞说道:“我不是和大家说过吗?没有登不上去的山峰,只要我们的方法得当,肯定能够登上这座山。”

柳十九说道:“这么陡峭的山峰,上面说不准还有积冰,真要是手脚一滑摔下来,骨头都摔碎了!”

陈飞说道:“从理论上说,在登山的时候,只要保护技术足够好,就不会出人命,所以,我们这次采用交替保护技术。”

柳十九问道:“什么是交替保护技术?”

陈飞说道:“在登山的时候,只有我和你上去,我们用一个绳子连在一起,然后我先上去,上到一定位置之后,我停下,用绳子把自己固定在山壁上,为你做保护,然后你再接着爬,上到一定高度再停下,为我做保护,这样,就算我们有谁在山壁上失手滑落,也不会摔到地面上。”

509 绝壁登峰

柳十九点点头,陈飞又对其他的战士说道:“我们上去之后,会从上面把绳子放下来,你们利用这些绳子,按照我教给你们的登山技术,就可以上到山顶,在登山的时候,注意保护好我们的设备。”

见到众人纷纷点头,陈飞又说道:“你们留在山下的时候,千万不要四处走动,这附近也可能有俄军前来,而且这里温度比较低,所以你们一定要用我教给你们的雪地伏击法隐藏,明白了吗?”

众人点点头,陈飞教给他们的雪地伏击法,其实就是在地上挖上一个坑,然后在坑里放上毛毯之类的御寒之物,身上也盖上毛毯,然后用雪把自己盖住,这样既不容易被人发现,又能够保暖。

陈飞和柳十九确定了交替保护登山的方法,就在鹰愁峰南侧坡准备登峰,交替保护登山的方法柳十九从来没有听说过,故此他专心地听从陈飞的指挥。陈飞熟练地给绳子打着结,攀岩绳结需要承受很大的作用力,所以攀岩中的打结技术和日常生活中的差别很大,几乎是攀岩中最重要的技术之一。

陈飞打好了各种结,把一条粗绳绑在两个人的腰间,又在腰间的包里带上了一大堆岩钉,开始向山峰爬去,在攀岩之时,第一个登山的人是最危险的,因为下面担任保护的人还在地面上,万一第一人失手滑落,下面的人不可能用自己的身体拉住他,等待他的,只有摔伤的命运了,在这种环境下,摔伤就意味着死亡了!

刚开始上去的三米,还有路可以走,可是三米之上,就已经没有坡度比较缓的地方了,全是近乎垂直于地面的岩壁,这也是老乡不让陈飞上去的原因,因为实在是太难走了。

陈飞看着眼前的石壁,上面满是突起的石块和大大小小的裂缝,那些石块和裂缝可以用作着手点和落脚点,在攀岩之中,双手和双脚为身体提供四个支点,只有三个支点稳定了才可以移动第四个点。

陈飞在一块岩石上思考了一阵,伸出手去,抓住了一块突出的石块,然后用力试了试,发现没有松动的迹象,这才牢牢地抓紧它,然后把左脚抬起来,踩在下面的裂缝之中,就这样,慢慢地爬上了三米。

陈飞此时距离柳十九已经有六米,所以陈飞给柳十九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跟上,柳十九跟着陈飞的路线,也上到陈飞的附近,然后对陈飞说道:“陈师长,下面的一段由我接替吧,您在下面为我做保护。”

陈飞摇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行,我不能让你去涉险,还是你来为我做保护,我接着上去。”

柳十九知道自己的攀岩水平和陈飞相比差得很远,也就不再争辩,他拿出登山镐,把镐头全部插进石缝,万一陈飞失手掉落,这把精钢打造的登山镐就是他们两个人唯一的救命稻草。

陈飞接着向上攀登,柳十九就一直跟进保护,一直上了五十多米,都很顺利,等上到六十米的时候,意外发生了,陈飞在一处岩壁上没有发现突起的石块,于是就选择抓紧裂缝向上攀登,他伸出右手去测量了一下裂缝,然后用手抓住裂缝的边缘。

陈飞右手一用力,抓牢了裂缝,刚要抬起右脚去踩另一个石峰,突然只觉得手上一滑,裂缝边上的一块石头竟然承受不住陈飞的力量,咔嚓一声断裂下来,这个时候正是陈飞右手和右脚同时腾空的时候,这一下直接滑落下来。

一瞬间陈飞被吓得魂不附体,他本能地扫视了一眼岩壁,一个裂缝瞬间映入眼帘,间不容发之际他伸出手扣住了裂缝,双腿也在岩壁上面一踩,身体这才停止了下来。

不过几个石块“稀里哗啦”地从陈飞身边滚落下去,吓得柳十九狠狠地一抓登山镐的镐把,看见陈飞没有落下来,这才放下心来,冲着上面叫道:“陈师长,你没事吧?”

陈飞叫道:“没事,继续前进,手滑了一下。”陈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重新抓紧裂缝,向上攀登,又上了五十多米,陈飞一看面前的山壁,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原来,这里的山壁好像一面光滑的镜子,上面的石缝都很小,手根本伸不进去。

陈飞无奈地心想:“老天爷怎么处处和我作对?这种岩壁,看来只能用岩钉了。”陈飞看看眼前的石壁,找到了一处狭窄的裂缝,然后开始在腰间的包囊里寻找岩钉,不同形状的裂缝,使用的岩钉形状是不同的,为一个裂缝寻找一个合适的岩钉,而不是拿着一个岩钉去寻找合适的岩缝,是攀岩中的重要原则,这也是陈飞带着很多沉重的岩钉的原因。

陈飞拿出了一个最合适的岩钉,又从腰间把铁锤拿出来,刚要把岩钉钉入石壁,却猛然发现,自己所在的岩壁实在是太陡峭了,如果自己在这里钉岩钉,恐怕反作用力会把自己从山壁上推下去。

于是陈飞四处端详,想要找到一处平缓一点的岩壁,可是目力所及范围之内都没有什么好的选择,正在陈飞心急的时候,胸前岩壁的一个缝隙引起了它的注意,他顿时想到:把一枚合适的岩钉插入胸前岩壁的缝隙。

陈飞左手紧紧扣住石缝,然后跳出一枚合适的岩钉,插入了胸前岩壁的缝隙,幸运的是,这个缝隙很深,所以岩钉直接全部插了进去,只有岩钉尾部的环留了出来,陈飞用一个绳结把胸口的带子和岩钉尾部的环连在了一起,这样胸口就可以给身体提供一个新的支点,陈飞的双手就能够空出来了。

陈飞小心地拿起岩钉和钢锤,把岩钉插入上面的岩缝,岩缝的选择其实是很难的,毕竟岩缝里面的情况谁也看不见,如果岩缝里面是空的,岩钉就根本没法承受住一个人的重量。

尽管如此,可是陈飞却有办法判断出岩缝里面的情况,那就是听声音,当铁锤砸在岩钉尾部的时候,陈飞的心中就有底了,因为发出的声音是‘噔噔噔’的脆响,而不是‘砰砰砰’的闷响,这说明,岩缝不是空的,岩钉是结结实实地插进了岩石之中。

等到岩钉打进去一段之后,陈飞就松开了扶着岩钉的左手,重新抓紧石壁,然后用铁锤把岩钉都砸进去,只留下了尾部的环,陈飞取出一段绳子,然后在岩钉上系了一个形如马镫的带子,然后抓住它,继续向上。

陈飞一路上使用岩钉,很快就接近山顶了,陈飞正在打最后一个岩钉的时候,只觉得腰间被狠狠得向下一拽,不由自主地向山下滑去,陈飞心中大惊,脑海里第一个想法就是:柳十九失手了,双人保护是相互的,自己必须救下他。

510 激光器失灵

陈飞的手中还拿着岩钉和钢锤,在危急关头,也顾不上它们了,双手向后一甩,就把岩钉和钢锤都抛了出去,在下落之际,双手死死地抓住钉在岩壁上的岩钉的马镫套,陈飞也不知道柳十九那里发生了什么,更加也无法肯定是不是能拉着柳十九,这一下,只有听天由命了.

陈飞心中已经想到了拉不住他,两个人一起摔得粉身碎骨的情景,就在生死一瞬之间,陈飞看着手上的岩钉被拉得一斜,差一点就从岩壁上被拉出来了,感到绳子在腰间重重地一拉,然后整个人都停在了岩壁上,陈飞心中一松,心想:“总算是把命保住了。”

陈飞虽然拉住了刘雨风,可是也担心他的状况,万一刘雨风在下落的过程中受了重伤,无力攀爬,自己怎么办?自己绝对没有体力把他给送下这么高的山去,陈飞急忙冲着下面高声问道:“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柳十九说道:“我还好,只是手滑了一下,还能接着往上爬。”

陈飞的心这才放下,他看看距离山顶比较近,拉着岩钉就冲上了山顶,到了山顶之后,立刻原地坐下,双脚顶着山石,开始向上拉刘雨风,刘雨风被陈飞这么一拉,攀登得十分省力,很快就上到了山顶。

等柳十九上到了山顶,陈飞先为柳十九检查了一下伤势,发现没有什么大碍,两个人于是取出随身携带的工兵铲,把峰顶的积雪铲起来,堆起了一堵弧形的挡风墙,把山顶上呼啸的风挡住了不少。

柳十九从包中取出两长绳,绑在山顶的岩石之上,然后把绳子从山顶放下去,后面攀岩的人有了这两条长绳的辅助,很快就上到了山顶,陈飞随后把激光指示器从包中取出来,放在挡风墙后面的位置,随后完成了准备和测试,并给林远发去了消息。

林远随后命令炮兵部队,向积冰地段发射炮弹,经过特制的炮弹在冰面上空爆炸,沙土便落在了冰面上,沙土一点点的堆积,等到厚度足够人在上面行走,就可以发动全面进攻。

北大岭口山峰上的俄国守军,听见了炮弹的爆炸声,立刻全军出动,进入了自己的防御位置,林远远远地看到了山地上的战壕和堡垒,于是命令一支连队发动了试探性的进攻,俄军不知是计,还以为中国部队真的要发动进攻,于是全部开火,火力点在鹰愁峰的陈飞眼里暴露无遗。

这支部队担负的任务,不单单是试探进攻,更重要的任务是探查清楚炮弹中散落的沙土在积冰上面的散布情况,如果沙土太过分散,或者是沙土太薄,那样的话部队在进攻的时候也会受到很大的阻碍。

很快,试探进攻的连队就回来了,连长前来向林远报告:“沙土层太薄了,在上面都不敢跑,只要一跑准摔跟头。”

林远随后命令炮兵营,对积冰层进行下一轮炮击,希望能够在积冰上铺成一条路,炮兵营随后开始了炮击,营长疑惑地问林远:“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去炸积冰呢?为什么要想着在上面铺成一条路?”

林远笑道:“我们的炮弹都没有使用延迟引信,所以就算是炮弹落在冰面上也不会产生多少破坏,所以还不如在炮弹中装填沙土,铺成一条路出来。”

炮兵营长刚走,陈飞突然在通讯器中吼叫道:“别再开炮了,快点停下!”

林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由得惊讶地问道:“你说什么?”

陈飞说道:“我让你别再开炮了,激光指示器不行了!”

林远瞬间明白了陈飞的意思:原来,炮弹在爆炸之后,把沙尘扬了起来,有些轻盈的灰尘就被风带到高空,把俄军的阵地给罩住了,这些沙尘的尺寸和激光指示器发射的激光的波长相近,所以激光打在上面的时候产生了散射,导致激光能够到达的距离锐减。

林远连忙走到外面,看着俄军的阵地,山坡上已经笼罩上了一层灰蒙蒙的烟雾,林远把担任佯攻的连长叫了过来,问道:“你们再派人去看看,路铺得怎么样了?”林远心想:“等到路铺完,这些烟雾肯定就会散去了,到时候我们再派出战机攻击俄军的堡垒也是一样的。”

连长很快就回来了,他的面上是一脸焦急,对林远说道:“报告林帅,路虽然铺成了,可是**子们又想出了诡计,他们竟然使用水枪,对着外面的路面洒水!”

林远连忙问道:“什么?用水枪?水能洒到这么远的地方?”

连长答道:“本来是洒不到的,可是他们是在高处。就在那边的山坡上,他们把雪搜集起来,然后用大锅煮成水,用水枪居高临下往路面上洒。”

林远心中一动,心想:“俄军洒水的速度肯定要快于我们用炮弹铺路的速度,这天眼看就要黑了,气温一下降,水一上冻,前面打的炮弹就白费了,必须让战机过来,但愿激光指示器能够奏效。”

林远立刻命令战机出动,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这里,二十分钟之后,四架歼25飞临上空,徐峰发消息给林远:“俄军阵地上空有太多的烟尘,并没有检测到足够强度的激光信号。”

没有检测到足够强度的激光目标,意味着激光制导炸弹无法正常工作,林远默默地回想了一下激光在空气中传播的特性,于是命令陈飞:“把激光的频率调低!”

不同频率的激光在烟尘环境之中被衰减的程度是不同的,在几个频段上,激光的被衰减程度最小,只不过这些频段林远也记不住了,所以只能命令陈飞把频率调整得低一些,尝试一下。

陈飞接到命令,于是开始调低发射激光的频率,林远就在通讯器的一端焦急地等待着,盼望着徐峰能发来一条检测到足够强度的激光信号的消息,可是让林远失望的是,徐峰发来的消息一直都是:检测到的激光信号不足以控制炸弹!

再后来,徐峰直接发来了这样一条消息:“已经完全检测不到激光信号了。”

林远眉头一皱,心想:“看来激光指示器的发射频率已经超出了飞机的激光接收机的检测范围了,那该怎么办?”在这段时间里,俄军一直在使用水枪,向积冰路段洒水,如果不能迅速炸掉俄军的水枪和堡垒,那进攻计划就彻底宣告失败了。

正在林远心急如焚的时候,天空中突然阴云密布,过了一会儿,竟然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林远看到这些雪花,立刻抓起通讯器,说道:“快,就趁现在,再次调整发射激光的频率。”

511 观色读心

在布满烟尘的条件下,雪可以清除空气中的灰尘,这样一来,激光的传播环境就从烟尘转变成了雪,雪的尺寸比激光器发射出的激光波长尺寸要大上很多,所以雪对激光的衰减程度也要小得多,林远这才命令重新调整激光频率。

果然,徐峰在飞机上传来了检测到足够强度的激光信号的消息,随后林远就命令徐峰,向山顶的俄军阵地发起进攻。

炸弹很快落了下来,俄军的山头阵地上顿时升腾起一串串烟雾,山头阵地上的俄军顿时乱了阵脚,林远随后命令地面部队,向俄军的阵地发动进攻。

在俄军的防御计划里,山下的防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山上的防御,俄军把最近购买的机枪全都部署在了山顶的阵地上,可是山下的俄军见到山顶阵地上莫名其妙地发生了爆炸,等中国人都冲到眼前了山上都没有传来枪声,于是俄军只是做了一些象征性的抵抗就投降了。

在空中打击的配合下,中国部队很快就攻入了岭口,俄军纷纷放下武器投降,负责攻山的部队是第二师,师长何立志在得知攻入岭口的消息之后,向林远问道:“我们是不是要进攻山上的俄军?”

林远笑道:“我们根本用不着那么做,我们把上山与下山的通道一断,就能把敌人困死在山上。”于是第二师就采取了截断通路,围而不打的战术,山上的俄军很快全部投降。

林远率领部队进入北大岭口,驻扎在距离瑷珲城只有三十五公里之遥的小镇上,这样的距离对于军师一级的大部队作战来说,简直就算不上是距离,林远把事情安顿下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慰问在陈飞的带领下登上山峰的战士们。

峰顶的温度很低,尽管有最好的保暖措施,可还是有很多战士的手脚被冻伤了,林远一进营房,就见到十几个战士在柳十九的带领下擦着冻伤膏,众人一见林远来了,慌忙站起来,林远轻轻地摆手,示意众人坐下,然后拿出一份文书,交给边上的柳十九,说道:“你把这个给大家念念。”

柳十九展开那份文书,激动得双手发颤,说道:“林远致全军同志,第六师在夺取鹰愁峰的战斗中英勇无畏,特此号召:全军向第六师学习!”

林远笑道:“这份嘉奖令可比全军嘉奖令的分量重多了,以后全军都会学习你们的事迹。”

众人听见这话似乎都忘记了伤痛,人人兴高采烈,林远从营房出来,直接去到关押战俘的地方,这里的负责人是一个营长,林远问道:“战俘的身份都审问清楚了吗?有没有一个叫波波夫的人?”

营长苦笑道:“林帅,您可太难为我了,那些**子的名字我哪里记得住啊!我去让翻译给您在名单上找一找。”

林远点点头,过了一会儿,翻译捧着一大沓名单回来了,说道:“林帅,我把名单都翻遍了,就是没有找到波波夫的名字啊!”

林远心想:“这个波波夫对于俄军的技术进步将会起到很关键的作用,所以必须找到他,而陈飞的情报已经说明,他的确在北大岭口待过,不知道谁会知道波波夫的下落呢?”

林远转念心想:“他的下落,守军的高层将领一定会知道。”林远知道在盘问战俘的时候,第一个要问的问题就是战俘所在部队的番号和指挥官的姓名,所以守军高级将领的名字他们肯定知道。

于是林远说道:“把抓住的守军高层将领给我找来几个,我来亲自盘问一番。”

让林远没有想到的是,翻译和营长都苦笑着摇头,说道:“哪里有什么高层官员啊,他们早就都逃走了。”

林远没有想到这样的结果,于是问道:“那最大的官员是谁啊?”

翻译说道:“有一个叫斯博金的人,据说是俄军侦察营的营长,他是我们抓住的最大的官员了。”

林远又问道:“我们还掌握了这个人的什么情况吗?”

翻译无奈地说道:“这个人可是块难啃的骨头,问他什么他也不说,他的身份还是我们通过问询他的手下才知道的。”

林远说道:“那好,你把这个人叫来,我亲自和他谈一谈。”

很快一个横眉冷目的军官便走了进来,一进屋子就大模大样地往林远面前一坐,然后冷冰冰地说道:“告诉你,不管你用什么手段,都别想从我嘴里问出一个字。”

林远笑道:“我只是想和你打听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军人,所以你没有必要为他保密。”

斯博金还是嘿嘿冷笑,说道:“我劝你死了那条心吧,只要是对你们有利的事情,我是一件都不会说的。”

斯博金扭过头去不看林远,林远却突然笑了,说道:“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我要寻找的这个人,对我们很重要,不知道你是不是听说过他?”

斯博金连问都没有问,还是不理睬林远,林远把头凑近斯博金,眼睛死死地盯着斯博金的眼睛,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找的这个人,名字叫波波夫,是你们的无线电专家!”

斯博金坚定地摇摇头,说道:“我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林远此时却是心中一动,心想:“看来这个斯博金真的知道波波夫的下落!”

原来,斯博金只是一个军官,没有受过反审问的训练,他又不像林远有丰富的心理学知识,所以他不懂得如何去控制自己的情绪,一个普通人,在听见一个陌生人提到自己熟悉的事物的时候,肯定会感觉的很惊讶,这一瞬间的惊讶就会体现在他的眼神当中。

而林远凑近斯博金,死死地盯着他,就是为了确定他是不是知道波波夫,斯博金在听见林远说出波波夫的名字的时候,的确十分惊讶,所以一瞬间的神色出卖了他,不过他随后就改变神色,说自己不认识波波夫,可是这个细微的神色却没有逃过林远的眼睛,林远断定,他肯定认识波波夫。

林远淡定地看着斯博金,心中想着让他说出波波夫下落的办法,一时间没有想出好主意,于是林远挥挥手,让边上的战士带斯博金出去,斯博金刚刚走出去,陈飞就走了进来,林远见到他就笑道:“这里是审问战俘的地方,陈师长难道也被俘虏了?”

陈飞笑道:“我来是想问一问,你能不能想一些办法,再弄些治疗冻伤的药膏给我们。”

林远点头说道:“没问题,我这就和后勤部门的人打招呼。”

陈飞点头要走,临走之前,不经意地说了一句:“刚刚出去的那个人是谁啊?看上去感觉很熟悉啊!”

512 美食诱敌

林远说道:“他是俄军的一个侦察营长,怎么?你见过他?”

陈飞想了又想,然后说道:“我的确感觉自己见过他,可是在哪里见过又说不太清楚,我想再去见见他。”

林远于是和陈飞一起来到战俘营,这个时间的战俘营正在准备开饭,由于准备不充分,所以打饭的时候,很多战俘都是在屋子外面排队的,战俘们在寒风中拿着饭盒焦急地等待着打饭,冻得连蹦带跳。

正在这时,一个优哉游哉的身影出现在了林远和陈飞的面前,这人也不排队,径直走到队伍的最前面,手舞足蹈地用俄语说着什么,林远说道:“这个人就是斯博金,刚刚你看到的人就是他。”

陈飞问道:“那他现在比比划划地说什么呢?”

林远无奈地一笑,说道:“他说得实在是太快了,我听不出来。”

陈飞于是借机笑道:“你也有听不出来的时候!”

林远呵呵一笑,然后惊讶地问道:“你说这个家伙怎么不去打饭呢?他难道就不知道饿吗?”

陈飞也点头说道:“就是啊,你看他指手画脚的样子,饿得不行的人哪有这个样子的?”

林远说道:“你说他是真的不饿,还是故意装出的这幅样子?”

陈飞摇头说道:“哪有人能不吃饭啊,我看他是故意装出来的。”

正在这时,队伍中的一个俄军士兵突然对着斯博金说了句什么,斯博金挥手一拳打过了去,斯博金打得很重,那个俄军士兵又没有防备,这一拳竟然把那个俄军士兵打倒在地。

要是在以前,以斯博金的身份,他再怎么打人下面的人都不敢还手,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那个士兵觉得大家都是战俘,你凭什么打我!于是站起身来一推斯博金,斯博金没想到那个士兵竟然敢还手,便被那个士兵推得后退了几步。

斯博金喝骂着就冲向那个士兵,那个士兵也毫不示弱,迎着斯博金就冲了上来,两人顿时扭打在了一起,斯博金的力气和经验都占了上风,很快就把那个士兵压在了身下,边上的俄军士兵不仅没有劝阻,反而纷纷叫好。

林远和陈飞隔着铁网,所以也不能过去阻止,正在这时,两个看守冲了上来,用简单的俄语喝骂着两个人,两人见到看守来了,这才分开,斯博金看着那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小兵,得意洋洋地喝骂不止。

斯博金一得意,说话的速度就放慢了下来,林远说道:“我听出他说的是什么了,他是在说,你们这群人怎么可以要中国人的东西吃,挨打了也活该。”

陈飞一听这话,顿时恍然大悟地说道:“我想起来了,这个家伙就是在我们蒸馒头诱敌的时候,那个不让士兵过来投降的军官!”

林远一愣,陈飞接着解释道:“当时他们在阵地前面打了起来,我们向投降过来的士兵们一打听,这才知道这个军官是因为不让他们投降过来才打架的,刚才看到他打架的样子我就略微想起来了,你和我一说他刚刚说过的话,我就更加确定了。”

林远也兴奋地说道:“他既然是从俄军在山中的营地逃回去的,那他一定知道波波夫的事情,北大岭口的守军说不定会让他去护送波波夫,我们不如就在他的身上找到突破口!”

陈飞问道:“我也听说了,这个斯博金是个强硬派,死硬死硬的,我们能让他说出这一切吗?”

林远笑道:“这样死硬死硬的人反倒是容易审出东西来,真正难审的,是那些机智淡定的人,他们会和你乐呵呵的,表面上和你很合作,一副‘我招,我什么都招’的样子,实际上说出来的东西一点用都没有。”

陈飞听得有些头晕,于是说道:“你就简单地说吧,你打算用什么方式审问他?”

林远笑道:“从刚刚的事情上,你没有看出他的弱点吗?”

陈飞惊讶地问道:“就刚刚打架的事情?能看出什么弱点?”

林远说道:“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审问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要崩溃敌人的心理防线,只要心理防线一垮,我们问什么他就会回答什么,突破心理防线有一招,那就是让他觉得自己已经背叛了自己的信仰,然后他就会放弃自己坚守的信念,用我们的老话说,就是破罐子破摔!”

“你看斯博金,你说什么他都不回答,而且还玩绝食,他不仅自己绝食,还不让他们自己人吃东西,所以,只要我们让他吃东西,他就会觉得自己背叛了自己的信仰,然后很有开始破罐子破摔。”

陈飞笑道:“我听懂了,那这个就容易多了。我部下的战士有几个学过做烤鸭,他们说为了让鸭子更肥更好吃,他们会把鸭子的嘴掰开,然后往里面填食物,我把他们找来,让他们也给斯博金填上一些。”

林远连忙阻拦,说道:“你可不能这样,这样斯博金是不会说的,我们得让他自己吃东西,这样,你去到食堂要几个好菜,一会儿,你就这样做……”

林远交待了几句,陈飞就笑着去了食堂,林远来到审讯室,让人把斯博金给带了上来,斯博金一进来就往椅子上一座,看着林远冷笑,说道:“你别想从我的嘴里问出东西来!”

林远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走到斯博金的面前,用手一指他的鼻子,命令道:“站起来!”

斯博金没有动怒,而是接着冷笑,说道:“你是要对我用刑吗?来吧,你们中国人的力气还不如我们俄国女人。”

林远没有理会他的挑衅,又坐回座位,问道:“我问你的事情,你到底说不说?”

斯博金还是不说话,正在这时,房门一开,陈飞拎着一个大大的食盒走了进来,一进门便说道:“林帅,你猜发生了什么?有个老乡给我们送来了一口大肥猪,所以今天食堂加菜,改善伙食。”

陈飞坐在刚刚斯博金的位置,把食盒盖子一开,里面顿时香气四溢,陈飞拿出一个盘子,只见里面满是金黄色的肉块,上面还有红红绿绿的菜丝,看上去无比诱人,陈飞笑道:“今天加四个菜,这个是锅包肉,外酥里嫩,咬上一口别提多香了。”

陈飞说着,又拿出三个盘子,说道:“你看,溜肉段,白肉血肠,酸菜炖排骨,咱们可有日子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林远拿出筷子,夹起一块锅包肉,使劲咬上一口,“咔嚓”的酥脆声传出去,林远心想:“我看你能不过来吃?”

513 掰手腕比赛

中华美食冠绝天下,色香味俱全,斯博金哪里见识过,他看着林远桌上四道精美的菜肴,心中不由得感叹:那根本就不是食物,而是四盘精美的工艺品,他们平时吃的烤土豆,炖牛肉和它们一比,简直就如是粪土!

斯博金害怕自己会坚持不住,于是转过头去不看林远,可食物的香气一个劲儿地往他的鼻子里钻,他不由得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林远,只见林远和陈飞一边笑着一边吃着,斯博金不住地咽着口水。

林远看到了斯博金的这个动作,知道他忍不住了,于是说道:“是不是想吃?只要你说出我想要知道的事情,这些东西你随便享用。”

斯博金一听这话,狠狠地扭过头去,不再看林远,林远冷冷一笑,正在这时,林远的目光落在了两个卫兵的身上,看见他们眼巴巴地望着桌上的美味,一个劲儿地咽唾沫,忍不住笑了,说道:“你们过来一起吃吧。”

在林远的部队虽然不会饿肚子,可是能天天吃上这么多美味佳肴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两个卫兵年纪又轻,没吃过什么好东西,早就口水直流了,听见林远的话都走了过来,坐在边上。

林远和陈飞吃东西是为了诱惑斯博金,所以吃得很慢,可是这两个卫兵不一样,他们又不知道林远的计策,他们是纯粹为了吃而吃的,两个卫兵走上前来,一个伸出手去抓起排骨就啃,另一个抄起筷子,夹了满满一筷子肉段塞进口中。

陈飞看着这两个卫兵的吃相,心想:“就你们这么吃,一会儿就把东西都吃光了,**子想说也没用了。”可是斯博金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流露出一点想要吃的意思,等到两个战士把东西都吃完,林远便对他们说道:“把斯博金带下去吧。”

等到卫兵把斯博金带了下去,陈飞便说道:“你说这个斯博金,他怎么就不想吃东西呢?”

林远想了想,说道:“看来这个斯博金是不饿啊,这样,我们再用个法子,我就不相信了,还真有人能够不吃东西。”

陈飞说道:“你说这个斯博金不会是买通了我们的人,让人给他偷偷送东西吃吧?”

林远摇头笑道:“我看不太可能,这群俄军战俘身无分文,他们拿什么买通我们的人,依我看,这个家伙在军中多年,手下肯定有不少心腹,没准是这些心腹偷偷把自己的东西给他吃,我这就下命令,把他单独关押起来,不准让他和任何人见面。”

林远想了想,又说道:“这样,我又想了个主意,我先饿他一天,然后我们再让他好好累一累,我就不相信他还能撑住!”

陈飞问道:“累一累?你要让他做什么?”

林远说道:“明天你带着他跑一个五公里,不,十公里,十公里这种项目,跑完之后肯定不饿,但是等过上几个小时,他把累的劲儿给缓过来了,看不把他给饿死!”

陈飞点点头,林远又说道:“你还不能强迫他跑,你得让他主动地跑,这样他才会使出全力。”

陈飞眉头一皱,说道:“我还得让他主动地跑,这可怎么办?”

林远轻轻一笑,对陈飞说出了一个妙计,陈飞笑着点了点头。

其实林远和陈飞都想多了,斯博金不吃东西,完全是在拼命地忍着饥饿。林远让人把斯博金关押了一天,连一滴水都没有给他送,而且没有放风时间,等到第二天才让人把他放出来。

防风的空地上,陈飞正领着翻译在人群外面转悠,看到斯博金走了出来,陈飞故意让翻译大声地说道:“我们要和你们比赛掰手腕,你们敢比吗?”

翻译用手一指陈飞,说道:“看见没,就和他比,谁要是胜利了,就奖励香烟十支!伏特加一瓶。”

战俘们见到陈飞的个子不高,身子也不壮,好几个跃跃欲试,陈飞往椅子上一坐,把胳膊肘放在桌子上,手一伸,翻译说道:“谁先来?”

一个身高力壮的战俘走上前来,坐在陈飞对面,翻译说道:“好,我来做裁判,我一挥手你们就开始。”

裁判又用汉语给陈飞讲了一遍,然后把手举起来,重重地向下一挥,陈飞的反应速度极快,而且力量也强,根本不是对面的俄军士兵能比的,几乎是一瞬之间,那个俄军士兵的手就被压倒了下去。

围观的战俘发出一片惊呼,纷纷用惊讶的眼神看着陈飞,不过这也激发了战俘们的好胜心,有几个便走了过来,和陈飞较量。

陈飞很轻易地战胜了他们,俄军战俘里时间最长的都没有坚持超过两分钟,众人都纷纷摇头,知道不是陈飞的对手,也就不再上前,陈飞看了一眼斯博金,用一句俄语说道:“你们的人就是这点本事吗?”

这句俄语是林远特地教给陈飞的,目的就是要激怒斯博金,斯博金果然中计,他挤开人群,对陈飞说道:“你竟然敢瞧不起我大俄罗斯帝国的勇士,我来和你比。”

陈飞微笑着心想:“看来林远猜测得不错,他还真是一个好面子的人,看来他肯定是要中计了。”

于是陈飞把手肘放在桌上,两人手掌相握,陈飞的手竟然比斯博金的手小了一圈,翻译一声令下,两人齐齐发力,坚持了有五分钟,陈飞心想:“斯博金的力气的确比之前那几个**多了,难怪他能做到营长的位置,不过他和自己比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陈飞想到此处,突然手往下一松,斯博金以为陈飞力气耗尽,鼓起全身的力气,大喝一声,把陈飞的手结结实实地压在了下面。

众人见到斯博金赢了,不禁爆发出一片喝彩声,翻译把烟和酒发给斯博金,斯博金丝毫没有在意,随手就把烟和酒递给了身边的俄军士兵。

斯博金轻轻一摆手,众人都安静下来,斯博金说道:“你说说,怎么样?我们大俄罗斯帝国的勇士,是不是比你们中国人强多了。”

陈飞冷笑道:“这个算你赢,你要是敢和我比下面的项目,我才真正地服你!”

斯博金说道:“除了比说中国话,我什么都答应你。”

陈飞说道:“你敢不敢和我比赛长跑?”原来,林远担心陈飞一上来就说要和斯博金比赛长跑他会不答应,于是就用了一个掰手腕比赛来激发斯博金的好胜之心,让他没有办法拒绝陈飞。

斯博金果然中计,掰手腕胜利之后的欢呼声让他忘乎所以,于是冷笑道:“好,没问题。”

陈飞又冷笑道:“我们比赛一些新花样的,你敢吗?”

514 十公里跟随跑

侦察营是俄军最累的营,也是俄军长跑能力最强的营,能在这个营做营长,长跑能力自然是数一数二的,于是斯博金说道:“那好,你说吧,你要怎么比?”

陈飞用手往放风场地上一指,说道:“这个空地的一圈有五里的距离,我们跑上二十圈,要是按照普通的跑法,有人给我们记录圈数,我们看谁先到终点,可要是新的比法,就不是这样了……”

陈飞说到此处话锋一顿,斯博金说道:“少啰啰嗦嗦的,快点说吧,你要怎么比?”

陈飞把胸一挺,头一扬,用手指着斯博金说道:“你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跟着你,只要在这二十圈里,我不被你甩开,就算你赢,怎么样?”

陈飞说完,便对翻译说道:“你把这话给他翻译过去!”可是翻译却没有直接说话,而是小声地问陈飞:“您确定是您跟着他跑?不是他跟着您跑?您确定没有说反?”

陈飞无奈地一笑,说道:“一看你就没有跑过十公里,十公里的时候最怕的就是跑的时候没有节奏,忽快忽慢的才累人呢,而且跟着别人跑是最累的,因为别人可以根据自己的节奏调整快慢,而你不行,你必须跟着别人的节奏跑,所以我的话在行家耳朵里,是最大的挑衅了.”

翻译这才半懂不懂地点点头,把这句话给斯博金翻译了过去,斯博金听完之后果然嘿嘿冷笑,心想:“你可太狂妄了,就凭你也敢和我这么比。”于是斯博金欣然应允。

翻译又说道:“如果你们赢了,我们就给你们……”

斯博金大喝一声,打断了翻译的话,然后怒道:“我什么都不要,就是要告诉你们:你们中国人根本不是我们俄国人的对手!”

陈飞让卫兵把战俘集中到场地中间,众战俘见到有热闹可看,都兴高采烈,陈飞和斯博金走上跑道,翻译一声令下,斯博金抢先冲了出去。

陈飞见到斯博金冲出去的速度,不由得大吃一惊,心想:“这个斯博金是不是疯了?这个速度完全是在冲四百米啊,难道这个时代的人能用跑四百米的速度跑完十公里吗!”

陈飞连忙迈开步子,跟了上去,陈飞的体能很好,可是斯博金比陈飞高上一大块,一步迈出去几乎相当于陈飞的两步,陈飞已经有不少日子没有练过长跑了,跟在斯博金后面,竟然有些吃力。

眨眼四百米冲出去了,陈飞感到心“砰砰”直跳,胸口像是压上了一块千斤的大石头,丝毫喘不过气来,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陈飞已经敏锐地觉察出了,斯博金第一个四百米的速度肯定在五十秒以内,要知道,陈飞时代的世界纪录也只有四十三秒。

陈飞心想:“林远的计划是要把斯博金的体力耗尽,要是这个家伙用这个速度再冲一个四百米,自己可就真的被甩开了。”转念一想:“不可能,这个家伙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到了第二圈的时候,他肯定得减速,要不他根本就坚持不住!”

果然,斯博金又坚持了一百来米,开始慢慢减速了,斯博金本来打算用第一个四百米快速跑直接甩开陈飞,可是没有想到陈飞竟然像一块牛皮糖一样粘在身后,他的体能再强也有极限,所以只能减速。

对于斯博金而言,幸运的是,陈飞选择的是跟跑的方式,这样的话,他有充足的时间来调整自己的呼吸和脚步,并且在自己舒服的时候再起一波快跑,把陈飞给彻底甩开,于是斯博金越来越慢,渐渐地已经和走差不多了。

斯博金用慢速跑了两圈,突然就加了速,因为疲劳积累的缘故,所以斯博金的速度不可能再像刚刚开始的时候那样快了,不过这个速度也不慢,陈飞的恢复能力很强,在刚刚两圈的慢速跑之中已经缓过劲来了,这个时候很轻盈地跟上了。

又过了一圈,斯博金突然减速,陈飞只能减速跟随,没过一百米,斯博金又重新加速,就这样一加速一减速地过了十圈,陈飞真的是有些跟不上了,只觉得呼吸都带着血腥气,可是他还是勉强调整呼吸,跟着斯博金。

很快十八圈就过去了,两人已经跑了九公里了,还剩下最后的两圈,一公里,斯博金也很诧异,心想:“这个中国人怎么这么厉害,我这种跑法都没有能把他甩开,眼看只剩下两圈了,最后一圈肯定是要全力冲刺的,不过,在冲刺之前,我得想个法子,把他的体力好好地消耗一番。”

斯博金想好诡计,突然之间把速度一提,陈飞见到他的速度变快,连忙加速,谁知道就在陈飞冲起来的一瞬间,斯博金竟然减速了,而且减速的幅度非常大,已经近乎静止,陈飞连忙一减速,可是没有减下来,差点撞在斯博金身上,陈飞急忙闪躲,不由得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这一下子彻底把陈飞的节奏给打乱了,陈飞就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吐出来,跑过十公里的人都知道,到后来实在扛不住的时候就想吐,陈飞心想:“也不能在这里吐出来啊,那多丢人啊,再坚持坚持,就快到了。”

陈飞见到斯博金的速度降了下来,知道他在攒力气为最后一圈冲刺做准备,陈飞心想:“看来最后一个五百米是肯定跟不上他了!自己要输了!”陈飞想到这里不由得心中一阵难过。

就在难过和悲伤漫过心头的时候,陈飞却突然想道:“今天自己和他比赛跑步,目的可不是为了比输赢啊,我的目的是为了消耗他的体力啊!”陈飞想到这里,不由得心情大好,他坏笑着看了一眼面前的斯博金,心想:“看我怎么玩你。”

陈飞想到此处,不由得长大了嘴,凌乱而沉重地喘着气,十公里的行家里手都知道,无论跑到什么时候,呼吸绝对不能乱,只要呼吸一乱,身体肯定维持不住速度,斯博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听到陈飞混乱的呼吸,不由得心中一阵喜悦,心想:“他不行了,我最后五百米,一定要使尽全力,把他给彻底甩开。”

斯博金这样想,正好落入了陈飞的圈套,转眼间就到最后一圈了,斯博金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全速冲了出去,根本不留一丁点体力,陈飞在后面看着斯博金的速度比刚开始还快,心想:“这个小子果然中计了。”

一想到这些陈飞就想笑,又想到斯博金从头到尾都落入了自己和林远的圈套之中,可是他还丝毫没有察觉,还使出全力配合自己的计划,真是被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陈飞终于忍不住了,“咯咯”地笑了起来。

515 绝食行动

这一笑把陈飞全身的力气都弄没了,于是脚步一停,就在跑道上走了起来,斯博金一见,心想:“这个小子不行了,没有力气了!”洋洋得意之际,跑得更快了,把陈飞远远地甩在了身后,俄国战俘们见到斯博金大胜陈飞,纷纷高声喝彩!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斯博金看着走在后面的陈飞,得意洋洋地对翻译说道:“你快点告诉他,你们中国人,都是懦夫。”

翻译并不知道林远的计策,所以见到陈飞输了也是一脸的失落,陈飞没有理会斯博金,而是自顾自地走出了战俘营,来到了林远那里,一见面就大吐苦水,说道:“都怪你的这个馊主意,你可不知道那个斯博金有多能跑!简直是头牲口,我跑到十圈的时候就不想跑了。”

林远笑道:“最后你还是坚持着跑完了,对不对?”

陈飞骄傲地说道:“当然了,要不我能累得半死吗?”

林远微微一笑,然后说道:“其实你不用跑那么多的,跑上个五六圈,让他出出汗,累一累就行了。”

陈飞知道自己的努力根本没有必要,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你不早说,以后再也不帮你办事情了!”

正在这时,管理战俘营的营长走了进来,对林远说道:“启禀林帅,您快去看看吧,今天的俄军战俘,竟然闹起了绝食。”

林远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惊讶地问道:“什么?绝食?”

营长说道:“我也纳闷啊,往常他们还抱怨食物不够吃呢,可是今天竟然弄起了绝食。”

林远想了想,然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我觉得是那个斯博金搞的鬼。”

营长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林远想了想,说道:“不用管他们,能像斯博金那样意志坚定的人能有几个!晚饭照常开,什么也不要说,如果没有人过来吃饭,你们就把饭留到明天吃就行了。”

林远没有猜错,绝食事件的始作俑者的确是斯博金,在跑赢陈飞之后,斯博金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得意洋洋地说道:“我们身为大俄罗斯帝国的勇士,就算是死,也要有英雄的样子,怎么可以要中国人的东西吃!”

众人一听他要绝食,便有一多半的士兵不言语了,不过还有一些俄军士兵,被斯博金的英雄气概所震撼,决定绝食,于是便有了绝食计划。

林远又对营长和陈飞说道:“斯博金这个计划根本没有用,因为这个计划的目的就不明确,所有的计划,尤其是用来在战场上和敌人斗智斗勇的,都必须有明确的目的,这样参与者才能持之以恒地做下去。”

“可是斯博金的这个绝食计划,我根本看不到有什么目的,他们不过是为了虚无缥缈的自尊心而已,所以,这个计划不仅对我们产生不了什么坏作用,相反,还会有很多好作用。”

营长和陈飞问道:“什么?还会有好作用?”

林远笑道:“你们把斯博金带到单独的牢房去,等到晚上你们就明白了。”

营长很快把斯博金带进了单独的牢房,很快就到了晚饭的时间,这个时候,斯博金长跑之后的累劲已经过去了,开始感觉到了饥饿,白天跑的十公里几乎把他的体力给耗尽了,斯博金只觉得胃像刀割一般疼痛。

斯博金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桌子,那上面突然出现了一碗精美的红菜汤,汤汁的最上面是一层鲜美的酸奶油,甜菜丝,白菜丝和牛肉块在汤汁中若隐若现,在红菜汤边上,是一大盘泛着油光的烤肉,远处是几块奶油蛋糕,还有一杯淡金色的格瓦斯饮料。

斯博金心中想道:“不知道应该先吃什么好呢?还是先喝一杯格瓦斯饮料吧。”就在他伸出手去,触到那个杯子的时候,突然感到手上一空,那杯格瓦斯饮料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来是幻觉。”斯博金无奈地想着。

正在这时,门突然开了,林远笑吟吟地走了进来,说道:“我听说你今天和我们的人比赛,结果掰手腕和长跑都赢了,你很厉害嘛。”

斯博金依旧不理睬林远,林远笑道:“跑了那么长时间,你一定很饿了吧,要不要吃点东西?”没等斯博金拒绝,林远就把一个大碗放在了桌上,轻轻掀开上面的盖子,里面烤土豆的香味传了出来,林远笑着说道:“还是吃一些吧,有了力气才能绝食啊!”

林远说完,也不管斯博金的反应,径自走了出去,等到林远出去,斯博金立刻把那个碗捧到了手中,看着里面的食物,他不由得想道:“林远为什么要给我送东西吃?”

斯博金思索再三,终于想出了答案:“林远一定是怕我不吃饭饿死,所以才给我吃东西,可是我怎么能吃中国人的东西呢?我还号召大家绝食呢!我要是带头吃起了东西,别人会怎么看待我!”

斯博金虽然这样想着,可是胃里那刀割一般的疼痛却越来越重,斯博金终于忍耐不住,抓起里面的烤土豆,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很快就把里面的烤土豆吃了个干净,还意犹未尽地tian着碗边上的酱汁。

正在这时,林远闲庭信步一般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陈飞,他讥讽地笑道:“我还以为斯博金营长真的是不知饥饿的铁人,没想到也是要吃东西的,你不是看不起我们中国人,一直不吃我们中国人的东西的吗?”

斯博金被林远说得神色一黯,转过头去,林远笑道:“你还不把波波夫的下落告诉我们吗?”

陈飞此时在边上帮腔说道:“你以为掰手腕和长跑我真的不如你吗?告诉你吧,那不过是我们的计策,目的就是让感到饥饿,你还洋洋自得呢。”陈飞说着说着就又笑了起来。

斯博金狠狠地瞪了一眼陈飞,冷笑道:“我是不会说的!”

陈飞心想:“这个斯博金虽然背叛了自己的信仰,可是也没有像林远预料的那样说出一切来啊,这可怎么办?”

陈飞不由得担心地看向林远,没想到林远不慌不忙地笑道:“你号召大家绝食,自己却躲起来大吃大喝,不知道你的手下知道了这件事情,会怎么看待你?”

斯博金说道:“谁会知道我吃了东西!”说完,斯博金用挑衅的眼神看着林远,用手掌在自己的肚子上轻轻一划,说道:“有本事你就挑开我的肚子!”

林远嘿嘿冷笑,伸手从怀里取出一面小镜子,递给斯博金,笑道:“你用这面镜子,好好看看自己。”

斯博金接过镜子来往脸上一看,并没有看到什么异样,于是说道:“这有什么啊?”

516 雪地裸尸

林远笑道:“你把嘴张开,看看你的舌头.”

斯博金好奇地张开嘴,伸出舌头一看,竟然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舌头已经变成了一片幽蓝,斯博金惊讶地问道:“我的舌头怎么变了颜色,你对我使用了什么妖术?”

原来,林远用来把斯博金的舌头变蓝的东西是一种染色剂,这种染色剂无色无味,当进入口腔之后,和口腔中唾液接触就会变成蓝色,这种染色剂在现代社会,最主要的用途是充当恶作剧的工具,就连小学生都玩过这个,可是斯博金哪里能知道呢。

林远觉得这种东西还算有趣,就带来了一些,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用上了,林远笑道:“营长大人,我会告诉你们的人,吃了我们的东西舌头会变颜色,他们要是不信的话我还可以为他们展示,反正这些东西要多少我有多少,你说你没有吃过我们给你的东西,他们看到了你的舌头,会相信吗?”

斯博金这下子才开始害怕了,他无法想象被所有人鄙视的情景,他的额头上不由得渗出了汗珠,双手下意识地交叉在一起,反复揉搓着。

林远看到他这幅模样,心中便有了底,知道他的防线已经崩溃了,林远笑道:“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吧,只要你告诉我们波波夫的下落,我不仅会隐瞒这件事情,还会教给你法子,让你既能舒舒服服地吃东西,又能不伤面子,你看怎么样?”

人就是这样,一直挨饿并没有什么,如果是吃了一顿饱饭再挨饿,那滋味没有人能受得了,斯博金也是如此,他点点头,问道:“你要教给我什么法子?”

林远笑道:“不过你要先告诉我波波夫的下落。”

斯博金说道:“好吧,我告诉你,波波夫从齐齐哈尔外围山地逃出来之后,就随着大部队一直来到北大岭口,他本来想要回到海兰泡,并且从那里回国,可是北大岭口的守军却把他留了下来。”

林远问道:“他们要波波夫留下来做什么?”

斯博金说道:“北大岭口的温度很低,又时常下雪,山上和山下的电话线有时候会被积冰压断,为了防备这样的事情出现,于是我们的人就把他留了下来。”

林远接着问道:“那后来呢?波波夫去了哪里?”

斯博金说道:“后来你们的人打进了北大岭口,我们的人就开始安排波波夫离开,于是我们就派出了一支小分队,把他护送回瑷珲城,我们的人走的是起岭村,张家桥这条路线,我本来想要亲自去的,可是上面把我留了下来,全力防御你们的进攻。”

林远心想:“看来距离波波夫离开已经有至少两天了,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把他追上?”

林远于是问道:“那波波夫一行人是怎么走的?步行,还是用雪橇?”

波波夫说道:“当时撤退的时候很混乱,为了保证高层官员能够撤出去,所以的狗拉雪橇和马拉雪橇都被用光了,波波夫只能步行,而且波波夫在来到北大岭口的时候染上了一种怪病,一到晚上就看不清楚东西。”

林远接着问道:“所以他们只能在白天才走,对不对?”

斯博金点了点头,林远说道:“好的,我知道了。”说完便转过身来,想要让陈飞带着人去找这个波波夫,林远刚要说话,斯博金就开口了:“你还没有告诉我法子呢?”

林远说道:“你去告诉你的人,就说要有力气才能和中国人斗,让大家不要再绝食了,还是吃东西吧,反正你们的人也饿得不行了。”

林远说完就和陈飞走到外面,林远把波波夫逃走的路线和情况告诉了陈飞,然后说道:“你们弄上一些雪橇,要最好的,立刻出发,争取在波波夫逃回瑷珲城之前把他截住。”

陈飞随后就带上十个人出发,前去寻找波波夫,陈飞还特地带上了一个老乡,名叫李大成,这个李大成不仅熟悉地形,而且家中还有十几条壮硕的大狗,这些狗性子温顺,最适合用来拉雪橇。

在老乡的带领之下,众人很快出发,雪橇在空旷的田野中穿行着,突然,拉雪橇的大狗停了下来,对着一个方向高声地叫着,陈飞看了一眼老乡,问道:“这是怎么了?”

老乡也很诧异,说道:“我们也不知道啊,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

陈飞对老乡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下去看看。”陈飞说完就从雪橇上下来,带着小虎子向着狗叫的方向走去,只见面前是一个三米多高的土堆,上面布满了积雪,陈飞和小虎子一前一后从土堆边上绕过去。

走在前面的小虎子刚刚绕过土堆,就发出了一声惊呼,陈飞连忙问道:“怎么了?”

小虎子说道:“都是死人,有十几个。”

陈飞听了这话不由得笑道:“都是身经百战的人了,见到几具尸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小虎子又说道:“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这些死人的身上,都没有穿衣服。”

陈飞连忙走上前去,只见地面上赫然摆着十几具裸尸,从金黄色的头发上可以看出他们都是俄国人,陈飞说道:“这没什么可奇怪的,在寒冷地带作战,把死人的衣服脱光穿在身上,是最常见的做法了。”

陈飞刚刚说完,不由得心想:“这些尸体肯定是俄军丢下的,看样子他们是被埋在这里的,只是因为风太大,把盖在尸体上的雪给吹走了,这才把尸体露了出来,不知道这群人里,会不会有波波夫呢?万一波波夫已经死了,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陈飞说完,冲着那个战士一摆手,说道:“快点和我检查尸体,看看这些人的年龄。”

两个人翻动着僵硬的尸体,看着这些人的面孔,幸运的是,这里面的人都是一些年轻人,没有发现年纪大的,陈飞这才把心放下。

陈飞回来对李大成说道:“没事,我们探查清楚了,前面的土堆后面,藏着十几个死了的**子,雪橇犬们停下来,肯定是嗅到了它们的气味。”

那个老乡也见惯了打仗和死人,所以没有惊慌,于是赶起雪橇,接着向前走,又走了一阵子,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陈飞拿着地图比对了一下,然后说道:“从地图上看,我们距离起岭村已经很近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

老乡自信满满地说道:“就快到了。”

正在这时,前面突然来了一架雪橇,赶雪橇的是一个男人,雪橇上坐着一个女人和三个小孩,一见到李大成和陈飞便说道:“你们是不是要去起岭村,可不能去啊?”

517 夜盲症帮忙

李大成见到来人连忙打招呼,说道:“你不是起岭村的徐老四吗?怎么大半夜的跑到这里来了?”

那个叫徐老四的男人说道:“村子里来了一群**子,要不谁大半夜地跑出来啊!你们这是要去哪啊?要是去起岭村还是趁早回去吧。”

陈飞笑道:“起岭村有**子倒好了,我们就是来打他们的。”

徐老四没有见过陈飞他们的军装,不过看到他们背上的枪,这才恍然大悟,惊喜地问道:“你们是林帅的部队?”

陈飞笑道:“当然。”

徐老四先是一喜,然后又叹了口气,说道:“那你们也不行啊,你们的人也太少了,**子那么多人,就算是排成一溜儿让你们打你们也打不过来啊!”

陈飞问道:“光听你说**子人多了,到底去你们村子的**子有多少人?”

徐老四说道:“我也不知道啊,不过一眼看上去就比你们的人多多了。”

陈飞心想:“这群人很有可能就是护送波波夫的部队,我一定得把这支部队的情况探查清楚。”于是陈飞问道:“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你再好好想想。”

徐老四说道:“他们进村子的时候我们都吓傻了,**子虽然以前也在我们村子外面走,可是我们的村子很小,只有五十多户人家,所以他们从来不进入村子,这次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进了村子。”

陈飞听见“五十多户人家”,心中一动,问道:“那你们家闯进来多少个**子?”

男人说道:“我们家闯进来将近十个**子,其他人家的就不知道了。”

这个时候翻译走上前来,他是北京舰上的俄语翻译,名叫乔杰,他对陈飞说道:“老陈,他们五十多户人家,一家就住了将近十个人,那整个村子里岂不是有将近五百人,这么多人,我们怎么打啊?”

陈飞也是一惊,他也想到了:俄军有五百多人,可是自己只有十个人,这一战的确不好打,可要是让林远派援兵过来,很有可能就来不及了。“陈飞于是对乔杰说道:“我再问问那个徐老四,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新的线索。”

于是陈飞就问徐老四:“**子们进村之后还做什么了?你一样一样地和我说一说。”

徐老四想了想,说道:“**子看上去很饿,他们一进村就四处找吃的东西,像我们家的里养的三只老母鸡,攒了一个冬天的鸡蛋,都被他们抢走了,还有村西老张家的狗……他们抢完了吃的,就把我们都赶出来,他们要住我们的屋子。”

陈飞问道:“这么冷的天气把你们赶出来!那俄国人让你们住在哪里?”

村民说道:“他们才不管我们的死活呢,他们就让我们在村口的空地里待着,哪里也不许去,还派了人看着我们,谁要是敢逃跑就一枪打死。”

陈飞问道:“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村民说道:“我们家在村子最东头,**子挨家挨户撵人的时候,我们是最后被撵的,我们就趁着混乱跑了出来,这不,什么都没有带着。”

陈飞细细地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对乔杰说道:“看来我们这一仗,我们可以打!”

乔杰吃惊地问道:“您说什么?敌众我寡,相差悬殊,怎么打啊?”

陈飞说道:“你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吗,**子把众人赶出来,不让他们走,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乔杰问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陈飞说道:“如果是要抢占老百姓的屋子,没有必要把老百姓集中起来看着,那样还要搭上人手看管他们,让他们爱去哪里就去哪里不是更好吗?而且这里离着我们部队的驻地很远,也不担心老百姓会去通风报信。”

乔杰想了想,说道:“没错,你说的有道理,可是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陈飞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俄军中夜盲症的比例已经不小了,俄军要在村子里面过夜,如果不把老百姓给控制住,老百姓趁机反抗,他们在黑夜里看不清东西,一定会造成不小的死伤!”

别的战士听见陈飞的话,纷纷摇头,说道:“这个理由也太牵强了吧,难道他们就不会是因为别的原因把老百姓集中在一起吗?”

陈飞点点头,说道:“光凭这一点,的确不能证明我的判断,我做出这样的判断,还有更加重要的理由。”说到这里,陈飞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道:“那就是眼睛,你们还记得在路上的时候,我们遇见的那十几具裸尸吗?”

众人纷纷点头,陈飞看向小虎子,说道:“我和小虎子还去翻看了那些尸体,结果发现那些尸体的眼睛结膜上有蓝色的血丝,这正是夜盲症的症状,刚开始我还没有想到,现在我才明白过来。”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陈飞说道:“这个天气,在外面冻上一晚,年轻力壮的人都给冻死了,更不用说村子里还有老人和孩子了,所以我们得尽快赶到村子。”

徐老四虽然听不懂夜盲症是什么东西,可是从陈飞的话里听出了他们要去解救村民,不由得热血上涌,说道:“村子里的情况我熟,我跟着你们一起去!”

陈飞点头答应,一行人上了雪橇,开始往起岭村走,很快那个村民便说道:“这里离着我们村子就只有三里地的路了,前面有个小窝棚,有几个**子就驻守在这里。”

陈飞带领着人从雪橇上下来,走过一个高坡,一个小窝棚便出现在眼前,小虎子问陈飞:“您说这里有人吗?我怎么不觉得有人呢?”

陈飞点头说道:“我也觉得里面没有人,这个小窝棚里面一片漆黑,这么冷的天,他们不可能不点火。”

陈飞他们瞧瞧地接近小窝棚,往里面一看,里面果然没有人,原来是里面的俄军士兵嫌天气太冷,已经躲进了村子,陈飞他们很顺利地接近了村子,徐老四说道:“进了村口有几间屋子,再往里面走就是广场。”

陈飞观察了一下地势,然后说道:“大部分俄军都没有战斗力,我们只需要把广场上有战斗力的俄军消灭就行了,一会儿我们往村口的屋子里扔上几枚手榴弹,广场上的俄军士兵听见爆炸声,肯定会冲过来的,他们的人数肯定不多,村口又没有什么掩护,我们就集中火力消灭他们。”

这时乔杰说道:“万一波波夫就在村口的屋子里怎么办?我们两颗手榴弹过去,不是把他给炸死了。”

陈飞点头说道:“你说的很对,那我们就不往屋子里扔手榴弹,我们把手榴弹扔在屋子附近,只是把敌人吸引过来,然后消灭。”

518 抛弃村民

陈飞又说道:“等到我们把广场上过来的有战斗力的士兵全部消灭之后,就进入屋子,把里面的俄军士兵控制住,然后找出哪个是波波夫,大家明白了吗?”

陈飞安排完了行动计划,又看向带路的老乡徐老四和赶车的李大成,说道:“你们去我们来的时候的那个小窝棚里躲藏好,无论这边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过来,如果有人来了,你们随时向我汇报。”

两个老乡一走,陈飞便对战士们做了一个开始行动的手势,一个战士抢先向着村头的屋子外面扔出了一枚手榴弹,在漆黑如墨的夜空中,爆炸声分外震耳,火光分外夺目。

爆炸声响起之后,陈飞便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面前的村路,等待着有俄军前来,过了十多分钟,意外的事情发生了,俄军竟然没有一个人过来!

每个人心中都有些没底,一个战士小声地问陈飞:“这**子怎么没有来呢?”

陈飞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了声“不好”,然后对着众人小声地叫道:“我们快点撤退,撤得远一点!”陈飞说完,第一个从地上站起来,向后面跑去,众人连忙跟上,等跑出三百多米,陈飞才停下,带领众人隐藏在一个小土坡后面。

陈飞跑得很快,战士们跟得也很累,一个战士“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问道:“我们为什么要撤退啊?”

陈飞说道:“**子没有冲过来,说明他们是打算从其他方向迂回包抄我们,如果我们不撤退,很容易就会被他们包了饺子。”

大家这才明白陈飞的意思,过了将近半个小时,只见村子的东边,有十几个人影跑了过来,众人心想:“还是陈飞高明,**子果然从边上包抄上来了!”可是等到那十几个人走近的时候,众人就发现不对劲儿了,这些人跑动的时候,胸口有两团肉在乱晃,这些人竟然都是女人!

小虎子在陈飞边上问道:“陈头儿,这是怎么回事?**子怎么开始用女人打仗了。”

陈飞也很奇怪,正在这时,那些女人已经距离他们很近了,陈飞他们这才发现,原来这些人都是中国人,陈飞冲着一个战士一挥手,那个战士蹭地一下子就蹿了出去,拦住那些女人的去路,那些女人见到这个战士,顿时吓得失声尖叫。

那个战士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一个女人答道:“我们就是村子里的人,刚刚传来了‘轰’的一声,**子们听见这个声音就从村子北面逃走了,我们这才逃了出来。”

那个战士又问道:“你们怎么不回家?”

女人答道:“家里被**子们占了,不敢回去。”

那个战士听见这话,冲着陈飞的位置叫喊道:“**子已经逃走了,我们可以进村子了。”

陈飞于是命令众人进入村子,进到屋子里面挨屋清剿,里面的俄军士兵被夜盲症害惨了,在夜晚根本看不清楚东西,丝毫不敢反抗,纷纷举手投降。

陈飞于是命令众人把屋子里面的俄军士兵都驱赶出来,然后让老百姓们回去,老百姓们在寒风中待了半夜,几乎快要冻死,陈飞这一下子可算是把大家给解救了。

陈飞把俄军士兵们集中到广场上,乔杰问道:“谁是波波夫?”

乔杰接连问了三遍,终于有一个中年人站了出来,说道:“我就是波波夫。”

陈飞看看这个人的模样,心想:“这个人年纪不小了,有可能是波波夫。”为了保险起见,陈飞又对乔杰说道:“你把我这句话翻译过去:电磁波是怎样产生的?让他给我画出一个简单的电路来。”

乔杰于是把这个问题问了过去,那个人没有丝毫迟疑,拿起一块石头,夜盲症让他看不清东西,于是只好趴在地上画了几笔,然后说道:“这是电源,这是电容器,这里是电感线圈,他们就能够组成产生电磁波的电路。”

陈飞对于这些也不是太懂,不过看着他煞有介事的样子,心想:“这么高深的内容,他就是想骗也骗不成,看来这个人一定是波波夫了。”

于是陈飞让人把波波夫带下去严加看管,正在这时,几个俄军士兵冲着乔杰说了些什么,翻译眉头一皱,对陈飞说道:“这些俄军士兵说他们愿意投降,请求我们不要杀死他们。”

陈飞点头说道:“我本来也没有打算杀死他们,我们收缴他们的枪和子弹,放他们走吧。”

乔杰摇头说道:“他们不愿意走,现在离着天亮还有将近六个小时,他们又看不清路,能看清路的人已经逃走了,如果我们让他们离开这个村子,那就和杀死他们没有什么两样。”

陈飞说道:“如果我们带着这些人走,那可是一个不小的负担,我们的人太少,很有可能看不住他们,如果我们再遇上俄军的其他部队,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两人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正在这时,突然徐老四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惊慌失措地叫嚷道:“军爷,不好了,有,有**子过来了。”

在场的还有不少村民,这话一出,就好像沸油之中泼进了水一般,顿时人声鼎沸,村民们纷纷议论,陈飞连忙问道:“**子有多少人?”

徐老四结结巴巴地说道:“老长老长的队伍,肯定有上千人!”

陈飞和乔杰听见这话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上千人,自己只有十一个人,这个仗肯定没有办法打!

陈飞咬咬牙,说道:“为今之计,只能带着波波夫,我们自己走了。”

徐老四一听这话,双膝不由得一软,跪倒在地,说道:“军爷,您可不能走啊,你们要是一走,**子肯定会杀死我们的。”

边上的村民听见了陈飞的话,纷纷大哭起来,哀求道:“对啊,您要是走也带上我们吧,我们会被**子杀死的。”

陈飞无奈地说道:“乡亲们,我们也没有办法,如果我们留下来,不光救不了你们,连我们自己都会搭进去的。”

话音未落,就见周围的乡亲们纷纷跪倒在地,不住地哀求,陈飞狠了狠心,对部下的战士说道:“我们必须走,就现在。”

陈飞说完,抬腿就走,没想到徐老四竟然扑到陈飞脚下,把陈飞的双腿死死抱住,哭求道:“你们可不能走啊,林帅的部队是不会不管我们的!”

陈飞此时已经听见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他知道俄军的部队随时会进入村子,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就是想逃都逃不掉了!

519 咎由自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见村口传来了凌乱而沉重的脚步声,很显然有很多人已经走进了村子,陈飞想要甩开抱住自己腿的徐老四,可是没有想到徐老四竟然死死地抱紧了,怎么都挣脱不开!

这可真是生死关头了,陈飞知道如果再不走,便会被上千个敌人围攻,那个时候,任你枪法再准,枪的射速再快,也不可能逃得出去了,所以,现在必须甩开这个徐老四,带着战士们迅速撤离。

陈飞看看脚下这个中年男人,他瑟瑟地抖成一团,鼻涕流在嘴边,眼泪挂在脸上,和之前那个风趣幽默的中年男人简直判若两人,徐老四这样,也是为了老婆孩子,也是为了全村的乡亲们!

自己作为一个军人,的确不应该抛弃百姓,独自逃生,可是这就是战争!这就是战争!在它面前,永远没有两全其美的选择,有的只是两害相衡取其轻,有的只是生存。

陈飞狠了狠心,腿上一用力,重重地把徐老四甩开,转身过来,冲着战士们一挥手,说道:“我们走!”

正在这时,只听见村口响起了一片欢呼声,陈飞听见这些欢呼声不由得大吃一惊,因为这些欢呼声是那些村民发出来的,俄军进村了,他们有什么好高兴的呢?这时,只见两个人影从村口方向飞速地跑了过来。

黑夜之中也看不清人的面孔,陈飞急忙高喊道:“卧倒,隐蔽。”

在场的村民听见这话,都以为是**子来了,吓得惊叫成一片,陈飞他们刚刚卧倒在地上,就见到两个人跑到了近前,陈飞定神一看,这两个战士竟然是中国人。

陈飞连忙站起身来,这两个战士跑到陈飞跟前,“啪”地立正敬礼,说道:“第二师师属侦察营,奉林帅之命,前来接应陈师长。”

原来,林远也是在陈飞出发之后才考虑到路上可能有俄军的退兵,他想到陈飞他们人少,尽管战斗力很强,但是遭遇大批俄军难免寡不敌众,这才派遣第二师师属侦察营前来接应。

陈飞问那两个战士:“怎么回事?**子呢?”

一个战士被陈飞问得一头雾水,不禁说道:“**子?没有**子啊!”

陈飞听见他们的话,疑惑地看向徐老四,问道:“你不是说来的人是**子吗?你怎么连中国人还是俄国人都分不清?”

徐老四这才知道自己看错了,于是诚惶诚恐地说道:“我可能是太害怕了,于是就看错了。”

陈飞的心这才放下,他俯下身扶起被他踢开的徐老四,歉然说道:“对不起,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徐老四连连摆手,说道:“没事没事,其实这件事情怪我,是我没有看清楚。”

这下陈飞他们的人数变多了,之前的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于是他们就把波波夫和俄军战俘带回了营地,一回到营地,陈飞就问林远:“这个波波夫你打算怎么处理?”

林远说道:“再说吧,看看他能不能为我们所用,如果他不能为我们所用,我们就把他关押起来,总之不能让他为俄国人效力就是了。”

林远让人把波波夫单独关押在一间屋子里,然后林远进去看他,一进门,就看见波波夫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个馒头,没命地啃着,林远心想:“看他吃馒头的样子,好像是很多年没有吃过东西一样。”

林远听陈飞说了他们这一路的上的经历,也知道俄军在村子里抢老乡东西吃的事情,不由得心想:“波波夫是坐着雪橇回来的,没有消耗太多的体力,也不至于饿成这幅模样啊。”

想到这里,林远笑道:“你就算是再饿也不用吃那么快啊,馒头可是能噎死人的。”

波波夫说道:“我很久没有吃东西了。”说话的时候还没有忘了吃,馒头渣滓顺着嘴边往下掉,波波夫看到落在地上的馒头屑,低头就捡了起来,也不顾上面还沾着土,扔进嘴里就吞了下去。

等到波波夫把馒头吃完,林远才问道:“你们在起岭村的时候,不是抢老乡的东西吃吗?你难道没有吃吗?”

波波夫无奈地说道:“我什么都没有吃到,就喝了些汤。”

林远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你想骗我们的东西吃就直说,我们会给你吃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专家的生活吗?据说你们吃的鱼子酱和白面包都是从国内运过来的。”

波波夫听见这话,不由得长叹一声,眼角几乎已经见了泪光,他无奈地说道:“那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你知道吗?我在他们的眼睛里,几乎连一个小兵都不如,他们对于我的发明根本就不屑一顾。”

林远从用炸弹偷听俄军的谈话开始,再到后来审问投降的俄军,已经了解到这个波波夫在俄军军营中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他故意这样发问,不过是想让波波夫自己回忆起那些不堪的经历,好对俄军产生厌恶。

波波夫于是就对林远大吐苦水,把自己受到的压制和不公统统倾泻出来,连食堂少给他打了一块肉这样的事情都抖露了出来,林远听了二十分钟,觉得时机差不多了,突然狠狠一拍桌子,冷笑道:“你别再说了,你遭受到这一切,根本就是咎由自取!”

波波夫本来以为林远会对他大加同情,没想到林远竟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不由得大吃一惊,说道:“你说什么?”

林远冷冷地答道:“你被人瞧不起能怪谁?还不是怪你自己!要不是你的东西不争气,他们能嘲笑你吗?”

波波夫愣在当场,林远接着说道:“你的事情我都了解了,听说你的发明又大又笨重,还时常出现故障,还曾经在有一天的时候突然全部坏掉,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事情?”

波波夫被林远说得一头冷汗,那件事情的确是他难以释怀的耻辱,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无线电突然之间就全坏了,他怎么可能知道电磁炸弹的事情,这件事情也被那些其他领域的专家拿出来,狠狠地嘲笑了他一番。

林远笑道:“要不你来给我干活吧,在我这里,你能大显身手的。”

波波夫问道:“你能让我怎么大显身手?”

林远笑道:“你是用电容器和电感器来激发电磁波的,对不对?我这里有更加先进的元件,相信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波波夫犹豫了再三,说道:“既然如此,我答应你就是了。”

林远点了点头,正在这时,外面的卫兵走进来对林远说道:“林帅,外面有个人来找您,说是您的老朋友。”

520 交换战俘

林远不由得心中好奇,心想:“老朋友?这个人会是谁呢?”

林远让卫兵带自己去见那个人,林远一进会客室,就见到椅子上坐着一个人,林远一见到他就笑了,原来这个人就是曾经几次来和林远密谈的俄国使者——伊利亚。

林远和伊利亚每见一次面,林远就坑他一次,不是给他错误的技术资料就是从他的手里骗钱,不过伊利亚却并不知情,反而认为他自己每次都骗过了林远。

此时的林远,已经接连收复海参崴和伯力,获胜者的心态都是很好的,所以林远热情地走上前去,对伊利亚笑道:“您好啊,我的老朋友,真是好久都没有见面了。”

尽管俄国人在战场上一败涂地,可是伊利亚还是保持着优雅的风度,他点头笑道:“您好,林帅,首先祝贺您高升东三省总督之位。”

林远拉着伊利亚坐下,心想:“你肯定是来找我谈判的,而且是你有求于我,我偏偏不问你有什么事情,我要让你主动说出来,这样我在谈判中就能占到先机了。”

林远于是和伊利亚东拉西扯地闲谈,伊利亚刚开始还谈笑风生,可是后来神色之中就有些着急了,心中不由得暗想:“林远,你快点问我有什么事情啊?”

可是林远偏偏就是不问,很快伊利亚就绷不住了,伊利亚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然后说道:“我这次来,是代表第三军军长,巴罗耶夫少将,向您打听一个人。”

林远故作惊讶地问道:“怎么不是格罗杰科将军呢?”

伊利亚叹了口气,沉重地说道:“格罗杰科将军已经去世了。”

林远故意气伊利亚,于是说道:“格罗杰科将军怎么就走了呢,我们的较量还未分胜负呢,他是怎么走的啊?”

伊利亚看着林远满脸无辜的样子,心里这个气啊,心想:“格罗杰科是怎么死的你还不知道吗?那枚炸弹多半是你们搞的鬼!”可是伊利亚也不能发怒,只好忍着怒气,哀声说道:“将军他突发疾病,这才去世了。”

林远故作沉痛地点点头,拼命地忍着才没有笑出声音来,伊利亚赶紧把这件事情遮掩过去,对林远说道:“我听说您的部下在战斗中抓住了我们的一个人,名字叫做波波夫,希望您能把他交还给我们。”

林远心中一动,心想:“**子这个时候想起重视技术人才了?还是他们又想到了什么诡计?”于是林远笑道:“这个人是做什么的?你们有那么多的人被俘虏,为什么单单要他?”

伊利亚说道:“实不相瞒,这个人是我们巴罗耶夫少将的亲戚,所以他才委托我来要回他。”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我要是随便放走一个战俘,底下的人会怎么看我?你得付出一些代价才行。”

伊利亚笑道:“我们愿意出五十万英镑。”

林远心想:“他们又来给我送钱了,当然要拿下!不过是不是应该再多要一些呢?”

正在林远沉思不语的时候,伊利亚又说道:“林帅,我也知道你要放走一个战俘是比较困难的,所以我们为您想好了办法,前一阵子,瑷珲城中发生了一起刺杀案,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由于瑷珲城距离较远,所以林远还没有派人进入这里搜集情报,林远也不知道伊利亚说的是不是真的,于是问道:“你说什么刺杀案?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伊利亚说道:“那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有二十个青年,十八个男子,二个女子,想要刺杀我们瑷珲城的总督,可是事情被卫兵察觉,于是有十个男子被当场击毙,还剩下八个男子,两个女子,这些人现在关押在我们的大牢里,他们想必都是你的人吧?”

林远听见这些话心中一惊,想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啊!他们见到有人敢刺杀俄国总督,于是就以为他们是我的部下,这倒也好,我也可以趁机救下这些热血青年。”

于是林远笑道:“如此一来甚好,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你们用这十个人,来换波波夫。”

伊利亚笑道:“那就太好了,如果可以的话,三天之后,我们在瑷珲城外的大石桥交换这些人。”

林远点点头,笑道:“好的,没问题。”

伊利亚又说道:“这次交换战俘,我们的巴罗耶夫将军也会到场,还希望林帅到时候也来,我们可以聊一聊以后的事情。”

林远心想:“聊一聊以后的事情,**子这是要求和啊!”于是笑道:“好的,我去就是了。”

等到伊利亚一走,林远就开始琢磨,这只是一次简单的交换俘虏吗?他们会不会有别的诡计?

这个念头一出来,林远的脑海里就像是在放电影一样,把伊利亚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态又过了一遍,慢慢地寻找着不同寻常之处,很快,几个疑点就出现在脑海中。

首先,按照自己对波波夫的了解,他不可能是巴罗耶夫的亲戚,如果是的话,俄军里的人绝对不敢欺负他,他们为什么要说谎呢?一定是他们以为自己还不知道波波夫是专家的事情,所以不希望暴露他的身份,想要秘密地把他换走。

第二,他们为什么要想着交换战俘呢?那些个所谓的热血青年,俄国人怎么一直留着他们呢?以前这样的中国人他们可是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的,这次却把他们给留下了,好像他们知道以后要用他们来换人一样!

林远心想:“这件事情不同寻常,无论如何也要小心。”林远于是让人把陈飞叫来,陈飞一进来就笑道:“你还好意思找我,我都说过了,再也不帮你办事情了。”

林远笑道:“我不是让你帮我办事情,而是有一件事我拿不定主意,希望你能帮我想一想。”于是林远就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给陈飞讲了一遍,陈飞听完也皱起了眉头,说道:“交换战俘还要你亲自到场,这件事情里面可有猫腻啊!”

林远说道:“如果你是巴罗耶夫,你来策划这件事情,你会怎么办?”

陈飞想了想,然后说道:“他们要是在那里直接伏击你们的话不太可能,因为我们肯定要派很多卫兵过去,他们要是打我们,我们也可以打他们,所以,我会选择在桥上做手脚。”

林远问道:“桥上做手脚?怎么做?”

陈飞说道:“我听说过那座桥,桥有三百米长,到时候你们一定要在桥中央见面,他们就在靠近我们的这一侧安装上炸弹,等换完俘虏,就引爆炸弹,到时候“轰”的一声,你和热血青年就会全部被炸上天。”

521 兵不厌诈

林远点点头,说道:“没错,你的分析很有道理,不过这一招却不难对付,我们只要提前上去检查,确定没有炸弹也就是了。”

陈飞摇摇头,说道:“这个可困难了,大石桥北面距离瑷珲城只有不到五公里,所以**子在大石桥南北都有防御阵地,我们想要上到大石桥上检查,几乎是不可能的。”

林远说道:“那俄国人还真的有可能在桥上做手脚,我们务必想出一个办法到桥上去侦察。”

话音刚落两人便陷入了沉思,大石桥是在俄军的包围之中,有什么办法能够混进俄军的包围,进去检查有没有炸弹呢?

正在没有办法的时候,伊利亚突然派了一个联络官前来,说道:“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们主动撤去大石桥南侧的防御,从大石桥的中点开始,以南的地方全部划分为中方的防区。”

林远和陈飞听见这话都是一阵惊讶,还想着要怎么上桥检查呢,俄国人却把机会送上门来了,林远笑道:“看来俄国人这是怕我不敢上大石桥啊!这才给我送来了一个检查的机会,看来桥上的确有问题。”

陈飞和林远于是带着人来到大石桥,南侧的俄军已经撤退回桥的北边了,他们之所以敢把桥南侧拱手想让,是因为这个时候的河水已经结成了厚厚的冰,这样一来,进攻方可以在几公里长的河岸上任意选择一点发动攻击,所以这条河已经没有了丝毫的防御价值了。

林远和陈飞来到桥上,陈飞说道:“你觉得俄国人会在哪里铺设炸弹?”

林远想了想,说道:“按照桥梁的一般结构,俄国人要么在桥面上布设炸弹,要么在桥墩上布设炸弹,如果是在桥墩上布设炸弹,就是要把桥梁炸塌,然后摔死我,可是这座桥距离冰面只有不到三米高,这样的高度,就算是把桥炸塌也不足完全把我摔死。”

林远接着说道:“所以我觉得他们会在桥面上铺设炸弹,这样可以直接炸死我,只要炸药的数量足够多,我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

陈飞看了看桥面上整齐的石板,说道:“难道他们会把炸弹放在石板下面吗?”

林远点点头,说道:“除此之外,桥面上没有任何空间能够安放炸弹,看来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陈飞轻轻地踩了踩石板,说道:“可是这里有几百块石板,我们总不能一块一块地掀开搜查吧。”

林远说道:“想要知道哪一块石板下面装上了炸弹,就把所有的石板都掀开,这可不是我们时代的人应该有的方法!我们可以用超声波探伤仪,如果他们要在石板里面安装炸弹,那就一定要在石板里挖出空间,这种空间肯定逃不出我们的仪器。”

林远接着说道:“这种仪器很小,我们把它运来也只要一天的时间,今天晚上,我们的东西一运到,我们立刻开始探测,等到探测结束,我们就借助晚上的时间,把石板打开,然后拆掉炸弹。”

很快就到了晚上,超声波探伤设备已经运送了过来,然后林远便在桥边开始了探测,林远和伊利亚商定,双方在夜晚都不得使用照明设备窥探对方的阵地,所以俄军方面也没有发现林远他们的行动。

在深沉的夜幕之下,林远操纵着小型超声波探伤仪,桥面很宽,要是一点一点地在桥面上搜寻,不知道要搜寻到什么时候,林远心想:“俄国人没有办法提前确定爆炸时间,所以他们只可能使用遥控引爆装置,那么他们就一定会从他们的阵地安装导线过来。”

林远想到此处,于是走向桥的中间,横向搜寻着,终于在中间的石板下面,发现了一个几厘米粗细的孔径,林远心想:“这应该就是安装导线的位置。”林远沿着这条导线向着己方阵地走去,终于在靠近桥头的位置发现了一个比较大的空洞。

林远心想:“这个空洞肯定就是安装炸弹的地方。”林远用手轻轻地敲了敲那块石板,然后对几个战士说道:“来,我们把这块石板撬开。”

这座石桥是很久之前修建的,上面的石板都是硬生生地砸进桥面的,所以只要用力就能够撬开,两个战士使用撬杠,小心翼翼地把细的一端伸进石板下面,正在待橇未撬之时,陈飞伸出手去压住了撬杠。

林远问道:“怎么了?”

陈飞说道:“万一这个炸弹的引信是和石板连在一起的怎么办?一但把石板撬开,炸弹就会爆炸的。”

林远说道:“应该不会,俄国人不会料到我们能找到炸弹,所以他们不会采用那样的设计,而且我也发现了导线,所以可以肯定他们是用导线遥控起爆的。”

林远说完,对着几个战士轻轻地一点头,说道:“把石板撬开吧。”

几个战士一起用力,渐渐地石板被抬起了一个缝隙,边上有两个战士立刻扶住石板,缝隙越撬越大,下面便露出了用沙石黄土混合而成的桥面,在桥面上有一个空洞,里面赫然放着一个大包,包边上一根金属导线延伸出去。

陈飞凑上近前,用鼻子嗅了嗅包裹的味道,说道:“看来这里面的确是炸药,一股苦味酸的味道。”陈飞说完,一伸手就把起爆器卸了下来,放到了一边,然后笑道:“这回**子的炸弹可不管用了。”

陈飞说完,却见到林远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由得一推他,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林远说道:“我想起历史上的一件事情,在我们的时代里,1900年的时候,俄军趁着八国联军进攻北京的机会,曾经派兵攻占了整个东北,在他们进攻齐齐哈尔的时候,曾经使用了这么一招。”

“他们在进攻之前,首先假意和清军和谈,并且签订了停战协议,清军撤出齐齐哈尔外围的防御阵地,俄军也不得攻占,可是在协议生效之时,他们竟然背信弃义,开炮轰击撤退的清军,并且趁势占领了齐齐哈尔。”

林远说到这里,神秘地一笑,说道:“兵法常说‘兵不厌诈’,**子可以使诈,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陈飞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趁着交换战俘的时候,攻击俄军?”

林远点点头,说道:“没错,这正是我的意思,我们埋伏下一支人马,等到战俘交换完毕,我们就把巴罗耶夫和他的随从击毙,到时候俄军群龙无首,我们不是可以顺利打下瑷珲城吗?”

陈飞看看了周围,四处都是一马平川的雪地,连个能够隐蔽的地方都没有,这样的地方,怎么能够设置伏兵呢?

522 冰下伏兵

林远轻轻地用手指了指冰面,然后笑道:“那里就是我们埋伏的地方。”

陈飞惊讶地说道:“什么?冰面上怎么能藏得下伏兵?那里根本就没有能提供隐蔽的东西。”

林远笑道:“谁说我们要在冰面上布设伏兵了?我们可以在冰下布设伏兵啊。”

陈飞惊讶地说道:“冰面以下?这个想法倒不是不可以,不过要是在冰下的话,需要准备的东西就多了。”

林远笑道:“正是因为需要准备的东西多,所以敌人才会觉得我们不会防备,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就是这个道理。”

陈飞说道:“那好,我们这就回指挥部,好好地制定一份计划。”

林远却说道:“等一等,我们先下到冰面上去看一看。”

陈飞问道:“到冰面上,你要看什么?”

林远说道:“我们必须要把这条河的情况弄清楚,包括水流速度,冰层厚度,如果水流得太快,你们就需要用钩索等装置把自己连在水下,如果冰层太厚,我们就需要想办法携带炸药弄开冰层。”

林远说完,带着陈飞和几个部下来到冰面上,他对身边拿着撬杠的战士说道:“你们把冰层凿开。”

身边的战士说道:“林帅,撬杠的头是平的,这样的东西可打不开冰层啊,要是想凿开冰层,需要用冰钎。”

林远问道:“这样的东西哪里会有?”

那个战士说道:“河边的老乡家里应该就会有,他们在冬天的时候用这种东西把冰层打开一个洞,然后从洞里捞河里面的鱼。”

林远点点头,然后说道:“那你们就去借一个来吧。”

那个战士点点头去了,林远就带着剩下的人在一边等着,陈飞问道:“那个波波夫你打算怎么办?你真的要把他放回去?”

林远说道:“刚开始的时候我是这样想的,不过放走他我们也不会有多少损失,波波夫在那边受到了不少的嘲弄,我回去好好地挑拨一下,会让波波夫去了之后再偷偷地跑回来,可是现在不需要了,你们击毙巴罗耶夫之后,顺势把他抢回来就好。”

就在这时,那个借冰钎的战士回来了,手中拿着一个“T”字型的铁棍,给林远一看,说道:“林帅,这个就是冰钎。”

林远笑道:“既然借来了冰钎,那就开始凿开冰层吧。”

那个战士于是拿着铁棍的上端,也就是“T”型上面的一横,然后把带尖的一面朝下,重重地砸向冰面,一时间冰凌四溅,清脆的声音在宁静的夜空分外响亮。

陈飞问道:“这个声音不会让敌人怀疑吧?”

林远说道:“应该不会,在冬天的时候村民会经常凿开冰窟窿捕鱼,俄军对于这些事情应该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那个战士一边在冰面上打着洞一边抱怨道:“这个冰可真硬啊!”

林远看看陈飞,笑道:“看来你们在出水的时候需要用炸药了。”

那个战士打了一会儿,就觉得双臂酸痛,于是就换上了下一个人,接连又换了几个人,这才把冰面砸开。

陈飞看了看冰层的厚度,说道:“看来我们出水的时候必须要用炸药。”说完,他又把手放进冰下的水中,试了试水的流速,说道:“看来水的流速不快,肯定不到一米每秒,并不需要什么钩索。”

林远点头说道:“那我们就回去吧,在指挥部里,我们商量一下下地点的事情。”就在几个人刚要走的时候,就看见从对面俄军的阵地上走过来几个人影,陈飞很快就认出了那些是俄军士兵,陈飞不由得小声地问道:“他们来做什么?”

林远说道:“一定是听见了冰面上的声音,这才过来查看的,你放心,他们不可能想到我们的冰下伏击计划。”

林远大摇大摆地走上前去,用俄语对着那几个俄军士兵说道:“我们的林帅已经和你们的巴罗耶夫将军商议好了,这里是中国人的防区,你们不能进来,快快回去。”

那个士兵一听这话,高举双手,笑道:“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我们听见了声音,知道你们是在打冰窟窿捕鱼,我们想要和你们交换,我们用香烟和伏特加换你们的鱼。”

林远连忙说道:“你们还是回去吧,我们的运气不好,没有捞到鱼。”

几个俄军士兵听见了这话,悻悻地走了,众人虚惊了一场,这才回到指挥部。

等到两个人回到指挥部,林远拿出一幅地图在面前展开,然后指着那条河流说道:“首先我们要选定一个下水的地点,这个地点的选择很有讲究,既不能距离战俘交换地点太近,也不能太远,如果距离得太近,俄军有可能发现,如果距离得太远,很有来不及赶上俄军。”

陈飞用手指了指一个地方,然后说道:“这里没有俄军的巡逻队,所以我们可以在这里入水,我们将会提前赶到战俘交换地点,不过时间上我们必需协调好,我们的氧气瓶可以在水下坚持三个小时,可是水的温度很低,就算是我们穿上防寒服和防水衣,坚持一个小时也就是极限了。”

林远点点头,说道:“我会去和俄方协调的,你们就放心好了。”

陈飞又说道:“我们不可能带太多的人去,而俄军不一样,他们肯定会有不少守卫部队,他们的人数如果很多的话,我们在击败他们之后,万一无法撤出来该怎么办?”

林远说道:“这个没问题,我会让他们后撤的。”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三天之后,林远便带着波波夫前去交换战俘,波波夫知道自己要被交换回去的事情,半是难过半是喜悦。

此时的大石桥南侧,已经有中国部队在驻守了,林远来到距离大石桥一公里的地方,对俄军的联络官说道:“你回去告诉巴罗耶夫,为了确保交换战俘的过程中不出现擦枪走火的意外,希望双方的部队,以大石桥中点为界限,双方只留卫兵五十名,各自后退两公里。”

联络官回到俄军方面,巴罗耶夫和伊利亚听见了这个要求都是一愣,伊利亚说道:“他们为什么要提出这个请求?”

巴罗耶夫笑道:“他们提出这个要求也没什么?反正我们已经在他们的一边装上了足够数量的炸药,等到时机一到,他们就死定了。”

巴罗耶夫于是答应了林远的请求,命令河岸边上的部队,后撤两公里。

十点很快到了,双方走上了桥面,巴罗耶夫看着远处的林远,心中不由得想道:“林远,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就算是炸弹炸不死你,我们还有更厉害的招数。”

523 我们很危险

双方协议规定,林远和巴罗耶夫各自带两个卫兵和需要交换的战俘,走到石桥中央,其余的卫队成员必须在距离桥头一百米的地方等待。林远慢慢地走到了石桥中央,一见巴罗耶夫就笑道:“巴罗耶夫将军您好!”

巴罗耶夫看着眼前这个把自己打得一败涂地的中国人,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苦笑了一声,说道:“你好,我们之间的战争,是不是应该终止了?”

林远笑道:“我也不想打仗,但是,只要中国人的土地还有一寸在外国人的手里,我们就没有办法停止战斗。”

巴罗耶夫笑道:“如果你还要强攻布拉戈维申斯克,你将会违背我们和你们政府签订的条约,到时候各个国家都不会坐视不管的,就算你们中国再强大,难道能强过这么多国家联手吗?”

林远笑了笑,说道:“我们中国人自己的事情,不需要外国人来管。”

巴罗耶夫点点头,笑道:“不过,你也别指望我们能够把布拉戈维申斯克拱手相让,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你是打不下布拉戈维申斯克的。”

林远微微一笑,说道:“那好,我们拭目以待。”

巴罗耶夫也是一笑,说道:“那好,这些话我们留在战场上说吧,我们交换战俘吧。”

林远点点头,手下的卫兵把波波夫带了过来,俄军方面赶来了一架马车,车上下来了十个人,由于这些人在俄军眼中都是危险分子,所以都用绳子绑住了手脚。

巴罗耶夫冲着卫兵使了个颜色,卫兵把战俘手脚上的绳子解开,把他们带到了桥中央,林远手下的卫兵也把波波夫带到了跟前。

林远看着巴罗耶夫轻轻一点头,巴罗耶夫冲卫兵一点头,卫兵放开了战俘,战俘们低着头走过了桥中央,林远的卫兵冲着波波夫轻轻地一指对面,波波夫迈步走向巴罗耶夫,还依依不舍地看了林远一眼。

那些参与刺杀行动的人在林远面前走过去,林远看见他们一个个披头散发,胡子拉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看样子在监牢之中也受了不少苦,再往后面看,只见最后两个人虽然头发凌乱,可是脸上却没有胡子,而且脸的形状也显得清秀不少,于是林远断定,这两个人就是女子。

前面的那个女子年纪不小,大概四十余岁,后面的那个很年轻,看样子不到二十岁,林远心想:“这个时代的女子竟然能出来搞刺杀,真是不容易,应该把这两个女子给秋瑾介绍一下。”

那些人一个个地走过林远面前,等最后一个女子走过自己眼前的时候,林远看到她的脸,不由得心中一动,他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子,他刚要再细看一些,那个女子已经低着头走过去了,这种场合他也没有办法细问,只好跟在她的后面走。

那个少女低着头往前走,头发散开落在两边,露出雪白的脖颈来,林远看到她的肤色,更加觉得在哪里见过她了,可是具体是哪里,却怎么都想不出来,林远正在想着的时候,他一眼看到了地面上被撬动过的痕迹,他这才想起,他已经走到俄军安装炸弹的地方了。

林远回过头去看巴罗耶夫,这才知道他走得很快,已经走下桥头了。巴罗耶夫知道桥的石板下面有猫腻,所以才走得很快,控制炸弹的伊利亚见到林远已经走到了炸弹的位置,立刻下令:引爆炸弹!

边上的俄军士兵立刻合上了电闸,一道电流顺着导线流出引爆了传爆药,可是传爆药已经被拿出来放到一边了,所以炸药并没有被引爆,只有轻微的爆炸声从石板下面传来,几乎没有人觉察得到。

伊利亚在桥面的石板下面安装了大量的炸药,这些炸药爆炸的威力足够炸毁大桥,可是伊利亚却连爆炸的声音都没有听见!这让伊利亚大感意外,不过他却没有着急,因为他们还给林远准备了一个诡计。

林远在最后面走着,慢慢地走下了桥,正在这时,只见面前的那个少女突然“诶哟”一声,蹲在了地上。

林远在背后看着她那柔弱瘦削的肩膀,心中不由得一阵怜惜,他急忙走上前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柔声问道:“你怎么了?”

她蹲下身,捂住小腿,柔声说道:“我的小腿受伤了,您能不能帮我看一下?”

林远点点头,伸手挽起她的裤子,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上面哪里有受伤的痕迹?正在林远纳闷的时候,只见少女轻轻地靠近林远的耳边,小声地问道:“您是林远将军吗?”

林远没有想到她会认识自己,心中好一阵奇怪,不禁小声地问道:“你怎么认识我?”

少女机警地看了一眼前面的人,然后张开苍白的嘴唇,看样子是想要说些什么,她的声音很小,林远刚要凑近细听,只听见冰面上传来了“轰”的爆炸声,然后就是冰层裂开的声音。

林远听见这个声音,就知道是陈飞他们动手了,原来,陈飞他们已经提前在冰层下面设伏了,不过由于冰层的阻隔,他们无法看清上面的情况,自然也不知道应该什么时间出水攻击,于是林远想出了解决的办法,那就是让翻译乔杰拿着通讯器等着,只要巴罗耶夫一下桥,就立刻给陈飞发出信号。

陈飞带着二十个精心挑选的战士,在水下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一等到行动开始的信号,陈飞首先引爆了安装在冰层下面的炸药,爆炸顿时在冰层上炸出了一个直径四五米的大洞。

陈飞对着众人一挥手,在水下腰身一用力,双腿狠狠地一蹬水,身子径直从水下跃起,双手一撑冰面,便从冰下跃上冰面,他往桥上一看,只见巴罗耶夫已经从桥上走了下来,距离岸边的卫兵还有五十多米的距离。

陈飞扯掉枪口的套子,对准巴罗耶夫和两个卫兵就是三个点射,巴罗耶夫和两个卫兵应声而倒,陈飞迅速冲了过去,对准岸边的一众俄军开枪,弹雨纷飞之间,已经有十余个俄军士兵应声倒地。

岸边的俄军士兵见到冰层突然破了一个大洞,然后竟然有人从冰层下面蹿了出来,都吓懵了,一个个连枪都忘记了抬起来,很快被后面冲上来的伏兵全部击毙,陈飞很快就把波波夫抢了过来,拉着他往河的南岸跑。

林远听出枪声都是自己人的,心中一阵喜悦,知道陈飞他们已经成功击毙了巴罗耶夫,这时枪声也小了下来,只听见面前的少女用焦急的口吻说道:“林远将军,您快点走,我们很危险。”

524 桥头死斗

林远听见“危险”这个词,心中不由得一惊,他下意识地去摸腰间的枪,悄悄地把枪柄拿在手中,问那个少女:“你说什么?什么有危险?”

少女看着前面的人,小声地说道:“他们都是坏人,想要杀你。”

没等林远细问,只见前面最靠近自己的男人突然转过身,朝着自己走来,那个男人和颜悦色的,少女却是一脸的惊慌,尖叫道:“就是他!”

林远一愣神的工夫,这个男人已经一伸手,从怀里取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男人的动作明显加快,转眼间已经来到了近前。

林远连忙抬起手,枪口随即指向了那个男人,在这种情况下,这一枪应该打鼻子与双眼之间的“T”型区,一枪命中此处,脑干里控制肌肉运动的神经立刻死亡,人再也不可能做出任何动作,可是林远的枪法虽好,却没有达到陈飞那样的程度,在这么短的瞬间,他没有能力瞄准那个男人的“T”型区。

林远只能瞄准躯干,这里的面积最大,命中率也最高,林远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子弹正中躯干,凶狠的力道把那个男人打得一顿,可是九二式手枪使用的五点八毫米钢芯弹侵彻力有余而停止力不足,所以这一枪并没有让男人失去行动能力,男人还是扑向了林远,手中的匕首直插林远咽喉。

林远知道就算是再开一枪也没有用,只要自己不打断他的手腕,他的匕首还是会刺中自己,林远心中不由得感到奇怪,心想:“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看这身手当真不弱,难道又是日本间谍吗?”

就在这生死一瞬的关头,林远面前的少女突然扑了出去,在男人腰上重重地一撞,少女人小力薄,不过已经用上了全身的力道,把男人撞得一停,林远就趁着这个时机,抬起手来,一枪击中了那个男人的手腕。

手腕带着奔涌的鲜血飞离了男人的身体,林远没有犹豫,他又是一枪,打在了男人的躯干上,挨了三枪的男人再也坚持不住,“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少女见到那个男人的死尸,不由得失声尖叫,爬向林远,林远把她拉起来,把她挡在了身后。

林远的枪声一响,两个卫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他们的潜意识里,这些战俘是自己的同胞,怎么可以开枪去杀自己的同胞呢?所以卫兵这么一犹豫,动作就慢了半拍,有两个男人已经冲了上去,要夺卫兵的枪。

卫兵的枪都用枪带套在身上,要抢走可不容易,于是两个卫兵便和男人撕打了起来,那两个男人的力气很大,转眼间已经占了上风。

另外五个男人像五只恶狼一样从三个方向扑向林远,每个人的手中都多了一把匕首,林远拉着那个少女就往后退,一边后退一边抬起手枪,可是他却明白,一颗子弹并不足以打得敌人丧失行动能力,要是一个人打两颗子弹的话,那时间肯定不够用。

千钧一发之际,林远的脑海中闪出一个办法,他把枪口向下一转,对准冲上来的人的腿就开了枪,尽管腿一直在动,可是林远和他们的距离很近,这一枪正好打在腿上,腿一被打断,人顿时丧失了行动能力,面前的那个人顿时被打得蹲下身来。

可是左右两边的男人已经冲到了近处,林远只能全速后退,这样一来已经退上了桥,可是林远带着那个少女,速度毕竟慢了,两边的人已经包抄了上来,无论林远打哪一边的人,另一边的人都会上来杀死他!

可是林远实在顾不上那么多了,情况所迫,他只有选择开枪,林远枪口向着左边一转,枪声响处,已经有两个男人中弹,可是右边的人已经冲到了近前,匕首高高举起,直插林远后背。

一瞬间林远想到了背后的那个少女,只要她能帮助自己阻拦住后面的男人,给自己留下调转枪口的时间,自己就有把握击毙右边包抄上来的人,可是他却听见少女惨叫一声,然后就听见“扑通”一声。

林远回头一看,只见那个少女已经被打倒在几步远的地方了,原来那个少女见到男人攻向林远,想要上前去阻拦,可是被那个男人飞起一脚踢中小腹,少女惨叫着摔了出去,林远无奈地心想:“那个少女怎么可能阻拦得住这些大汉呢?看来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突然,林远听见几声枪响从桥下传来,右边的两个男人连连倒地,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来,林远的目光一扫,发现这些人每个都是“T”型区中弹,有这样枪法的,看来只有陈飞了。

林远猜得不错,只见桥下冲上来一队人,为首的正是陈飞,他们飞速冲了上来,把那些人围在中间。

局势瞬间逆转,刚刚林远还是生死一线,可是现在已经胜券在握了,正在这时,只听见桥头上和卫兵搏斗的男**喝一声:“别动!再动我就弄死他!”

林远这才看向卫兵的方向,只见两个卫兵里,一个卫兵已经把他对面的男人打倒在地,而另一个卫兵,却被他的对手死死抓住,那个男人手上的匕首,已经贴在了卫兵的脖子上。

陈飞一挥手,众人立刻把那个男人包围起来,十几支枪都指向了那个男人,可是那个男人的身手实在厉害,他的身子完全隐蔽在卫兵后面,只有匕首还留在外面。

男人高声说道:“林远,你不想这个小兵死吧,看他稚嫩的样子,肯定还不到二十岁吧。”

没等林远说话,那个被挟持成人质的卫兵就吼叫道:“林帅,不要听他的话,快点开枪吧,我不怕死!”

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嘿嘿”地笑了起来,说道:“你也就是煮熟的鸭子——嘴硬,你要是真不怕死,用你的脖子来撞我的刀啊!就一下,你的脖子就被割断了,你的血会‘哗哗’地流干,你会死得很痛苦的。”

那个卫兵听见这话便不言语了,座谈慷慨成仁易,事到临头一死难,不是谁都有勇气选择结束自己生命的。

林远看着那个男人冷笑道:“这个卫兵还是一个孩子,你和一个孩子使什么劲,把那个孩子放了。”

男人冷笑道:“林远,少在这里和我装蒜,我今天就要取你的性命,你赶快举枪自杀,否则我就一刀划开这个小兵的脖子。”

林远“嘿嘿”地笑了,说道:“我们来聊一聊吧,你为什么要取我的性命?我和你有仇吗?”

男人冷笑道:“取你性命,非要和你有仇吗?”

525 士为知己者死

林远点点头,说道:“没错,取我的性命,的确不用和我有仇,日本鬼子,俄国**子,他们个个都想取我的性命,不过他们和我也没有什么私仇,看你的样子,你是日本人吧?”

没想到那个男人冷冷地答道:“孙子才是日本鬼子呢?老子不是.”

林远笑道:“那就奇怪了,你既然不是日本鬼子,那你为什么还要杀我?”

男人不屑地说道:“老子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给我一个痛快话,你是选择自己死,还是选择这个小兵死?”

林远知道越是在这个时候就越不能着急,在这个时候要是自己沉不住气,很有可能让这个男人恼羞成怒,自己可不想看着那个年轻的战士牺牲。

林远挥挥手,让陈飞他们先撤得远一些,陈飞他们没有办法,只好先行撤退,在撤退的时候,林远让他们把那两个女子也带走,很快场地上只剩下了林远,那个男人和被劫持的小兵。

林远看着那个男人笑道:“你的本事不错啊,能一个人就把一个卫兵给制服住,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

男人笑道:“老子做的是打家劫舍,没有本钱的买卖,在绿林道上混得久了,他一个小毛孩子,能是老子的对手吗?”

林远点点头,说道:“好!能栽在你的手里,我也不算丢人,你放过那个士兵,我举枪自尽也就是了。”

那个小兵听到这话,高声喊道:“林帅,不行啊!”说着就把脖子往男人的刀刃上撞,男人一挥手,在小兵的脖子上狠狠地打了一拳,卫兵顿时昏了过去,那个男人臂力惊人,竟然用一只手拉住了已经瘫软的小兵,没有让他倒在地上。

林远看到小兵依然挡在他的胸前,说道:“这位大哥,我死可以,不过你得让我死个明白啊!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你就忍心让我死不瞑目吗?”

男人想了想,恶狠狠地说道:“那好,我就让你死个明白,我来告诉你我为什么要杀你!”男人说到这里,话锋一顿,然后看着林远,林远心想:“他怎么不说了,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吗?”

于是林远笑道:“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呢?我可都是要死的人了!”

男人咬咬牙,说道:“也罢,我就来告诉你我为什么要杀你,中国人有句老话,叫‘士为知己者死’,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林远点点头,说道:“我当然听说过,不过你身为一个土匪,竟然知道这样一句话,看来你也不一般,来吧,给我讲讲你的故事。”

男人说道:“我告诉你吧,我原本只是一介草民,年幼之时读过些书,也练过些武艺,后来家里没钱了,便娶妻生子,本本分分种田为生,要不是县里的张老太爷看上我们家的三亩水田,我这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可是那个狗日的张老太爷,竟然给我罗织罪名,害我下狱。”

男人阴森地一笑,说道:“在大狱之中,我竟然遇见了土匪的首领,又赶上土匪劫狱,我这才跟着他们出来,我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回家去看我的老婆和孩子,想带着他们远走高飞,谁知道……”

男人说到这里满脸愤怒,说道:“张老太爷害我入狱还不算完,竟然把我的妻子和三岁的女儿买进了窑子,我六岁的儿子也被他弄进了相公堂,我找到他们的时候,儿子已经被他们给弄死了,妻子也自杀了,女儿下落不明,从此我就上山做了土匪,后来大当家的死了,众人见到我识字会武,便推举我做了大当家。”

“后来,**子打进来了,我们有一回劫了**子的东西,**子就把我抓了起来,可是他们并没有杀死我,而是对我以礼相待,把我们当成知己,这次他们请我做的事情,就是要取你的性命,你说,我能不答应吗?”

林远点点头,说道:“你的女儿如果活着,应该快二十岁了吧?你就不想找到她吗?”

男人冷笑道:“别说这么多了,你快点自尽吧。”

林远低下头,“咯咯”地笑了两声,然后又是叹气又是摇头,弄得男人一头雾水,说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林远说道:“我是为你感到可怜,**子要害你,你还一心一意帮助他们,你说你是不是很可怜?”

男人冷笑着问道:“你说俄国人想要害我?为什么?”

林远看看桥面上的石板,然后用脚踩了踩其中的一块,笑道:“你知道这块石板下面有什么吗?”

男人不知道林远要做什么,没有说话,林远接着说道:“这下面就是炸弹,他们打算在我走过的时候炸死我,以这个炸弹爆炸的威力,你们也活不了。”

男人怀疑地看着林远,林远笑道:“你要是不信,我就叫来几个人把这块石板搬开,把里面的炸弹拿出来给你看看,怎么样?”

男人没有说话,林远冲着远处的陈飞他们一挥手,喊道:“来五个人。”很快陈飞就带着四个人来到了近前,林远一指那块石板,说道:“我们来把这块石板给搬开。”

由于这块石板刚刚被打开过,再次打开的时候就容易多了,林远和陈飞很快就把它搬开了,林远一探身,把里面沉重的炸药包拿了出来,笑道:“这里面全是烈性炸药,你该相信了吧?”

男人说什么也想不到桥的石板下面竟然藏有炸药,他犹豫地看着林远,林远无奈地一笑,说道:“你说你怎么就不撞南墙不回头呢?这里面明明就是炸药,你要是不信的话……”林远说到这里,把炸药包交给身边的陈飞,说道:“给他演示一下爆炸效果。”

陈飞一边接过炸药,一边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男人,他拿着炸药走到冰面上,然后把炸药包放好,远远地对准炸药包开了一枪,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冰面上腾起巨大的烟雾,那个男人都看呆了,怔怔地看着腾起的烟雾。

陈飞看了那个男人一眼,默默地走上了冰面,过了一会儿拿着一截被炸得七拐八扭的铁棍走了回来,把铁棍往男人面前一扔,说道:“你看吧,这是**子的枪,现在已经被炸成这幅模样了,你说它要是炸药包在你身边爆炸,你会被炸成什么模样?”

男人不再说话,转向了沉默,林远向着男人走了几步,笑道:“你看看吧,**子其实根本就不相信你们,这样吧,我看你本事不错,不如就跟着我吧。”

男人突然目光一肃,冷冰冰地说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俄国人毕竟待我不薄,我如果不能做到他们交给我的事情,我岂不是成了忘恩负义之徒!”

526 少女借枪

林远笑道:“你不就是想要报恩吗?这个容易。”林远说完,回头对身边的战士笑道:“去把波波夫叫来。”

波波夫并没有走远,听见林远的召唤很快就走了过来,林远一指波波夫,笑道:“你想要报恩是吧?这就是个货真价实的俄国人,只要你保护好他,你不就算是报恩了吗?”

那个男人听见这话想了半天,然后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既然俄国人根本就是在利用我,那我也就不用再帮他们做事情了。”然后对波波夫说道:“你以后有事情尽管找我,我就算丢掉性命也要办成你的事情!”

男人说得豪气冲天,可是波波夫不懂汉语,根本就没听懂。那个男人说完把手一松,把那个卫兵轻轻地放在了地上。

陈飞急忙带着人冲了上去,把卫兵搀扶起来,带了下去,几个战士连忙用枪指着那个男人,男人淡然一笑,说道:“我任凭你们处置也就是了。”

林远对着众人轻轻地摆了摆手,笑道:“放开他,不用这样。”

几个战士却依旧用枪指着他,只不过是后退了几步,林远说道:“你们先带着他回指挥部休息,我一会儿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他。”

等到战士带着那个男人一走,那个少女就怯生生地走到林远面前,小声地问道:“林将军,您没事吧?”

林远心想:“最近大家都叫我‘林帅’,‘林将军’这个名字可是很早之前的了,难道我和这个少女很早之前就认识?”

林远想到这些的时候不由得有些出神,所以没有听到少女后面的话,少女见到林远没有理她,以为林远不愿意和她说话,脸上一红,惭愧地低下了头,林远这才注意到她的异样,连忙问道:“哦?你刚刚问我什么?你的声音有些小,我没有听清楚。”

少女的眼角眉梢这才带上了喜色,她对林远说道:“您没事吧?”

林远点点头,笑道:“我没事,多谢姑娘了,要不是你早早提醒我,让我有了拿出手枪的准备,在第一个人冲上来的时候我很有可能就已经被杀死了。”

少女听见这话,高兴地说道:“太好了,我终于能帮到您了,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知道您能不能答应我?”

林远问道:“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

谁知道少女竟然娇声说道:“我要您先答应我。”

林远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拒绝她,于是说道:“好吧,我答应你了,你可以说了吧?”

少女伸出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指了指林远腰间的手枪,轻声说道:“可不可以把那个东西借我用一用?”

林远吃了一惊,心想:“她一个小姑娘,要手枪做什么?难道是她觉得手枪很好玩?手枪那么危险,是好玩的吗?再说她看见自己杀人的时候分明很害怕,她要手枪,肯定不是觉得好玩。”

林远下意识地捂住了手枪,说道:“这个东西很危险,不是你能玩的。”

少女眼神之中一阵失落,手指伸了伸,然后把手缩了回去,林远心想:“可不能让她玩手枪,当时莞儿就是摆弄自己的手枪,结果把自己的小腿给打伤了,尽管她会难过,可是总比受伤丢命要好得多啊。”

就在林远以为少女打消了借枪的念头的时候,少女却娇笑一声,说道:“那您拿在手里,让我看看行吗?”

林远心想:“既然是拿在我的手中,那肯定不会有危险,还是答应她吧。”于是林远把手枪从腰间取出来,他在刚刚开枪之后并没有把枪膛里的子弹取出来,于是他把子弹取出,把保险关上,然后把枪平托在手掌中,递到少女面前。

令林远没有想到的是,少女突然一伸手,从林远的手掌上抢走了枪,只见少女拿着那支枪,快步走向之前的那个女人,把枪口一抬,对准那个女人就扣动了扳机,可是林远已经把枪的保险给关闭了,扳机被保险机构锁死,根本就扣不动。

子弹虽然没有射出来,可是那个女人还是被吓得惊声尖叫,瘫软在地上,死命地用手抱着脑袋,少女连着几次扣动扳机,却没有子弹见到射出来,眼睛里满是泪花,她狠狠地把手枪向着那个女人扔去,“砰”地一声砸在女人的肩膀上,吓得女人“哇哇”大哭。

随着枪离手而去,少女全身的力气好像也随着枪去了,她双膝一软,好像一根煮熟了的面条一样,瘫软在地上。

在场的众人都大吃一惊,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少女会对着这个女人开枪!林远连忙走上前去,把地上的手枪捡起来,然后把少女扶起来,少女瘫软在林远怀里,“呜呜”地哭个不停。

女人在地上哭,少女在林远怀里哭,刚刚还杀气腾腾的战场瞬间变了模样,林远被这个少女哭得一头雾水,他轻轻地把少女拥在怀里,安慰了几句,少女听见林远的安慰,一边哭着一边说道:“林将军,求求您,帮我杀了她吧!”

林远说道:“这件事情我们慢慢说,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少女羞怯地说道:“我知道您肯定不记得我了,我们以前的确见过一面,您还记得当年那家烟馆吗?您和神机营统领裕泰大人一起来的,当年裕泰还要逼我吸福寿膏,是您救下了我。”

林远听见这个少女的叙述,这才恍然大悟,说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名叫翠雪的姑娘啊,你不是在北京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翠雪提起这些事情眼圈便泛红了,她小声地说道:“当时裕泰在烟馆里和人打架,烟馆老板嫌我惹了晦气,就把我卖给了京城的妓院,后来妓院老板听说外国人的钱好赚,就把我们卖到了东北,我又被人卖了几次,这才来到了这里。”

林远问道:“你们这些人都是俄国人安排的杀手吧?你一个小姑娘,他们为什么要找你呢?”

翠雪说道:“这些人都是中国人,他们有的是监牢里的囚犯,有的是被抓住的土匪,俄国人给他们好吃好喝,就是要让他们来杀害你,而我,也是刺杀计划的一部分。”

林远听见少女说她自己也是刺杀计划的一部分,不由得下意识地把怀中的少女松了松,问道:“你也要刺杀我?你看你手无缚鸡之力,怎么杀我呢?”

翠雪说道:“他们也知道您的身手不凡,而且有不少人保护,所以也想到了这些人的刺杀极有可能失败,所以就安排了我,他们让我在您救下我之后,用……”说到此处,翠雪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片绯红。

527 青史不会忘记

翠雪下意识地摸了摸羞红的脸,然后说道:“他们让我用我的身子报答您,他们以为您也是个好色之徒,一定不会放过我的,不过他们却让我染上了那种病,一但您要了我的身子,您也会得上那种病的。”

林远看到翠雪害羞的神态,就知道她所说的那种病是什么了,翠雪接着说道:“我听说了,那种病是没有办法治好的,得上了只有一死……”

翠雪说到这里,恶狠狠地瞪着那个女人一眼,说道:“这个主意就是她想出来的,她和俄国人之间不清不楚的,她开了一家妓院,专门把中国女孩送给俄国人……”

林远看着伏在地上不停颤抖的女人,走上前去恶狠狠地问道:“她说的是真的吗?”

女人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给林远磕头,哀求道:“将军饶过贱妾吧,求求您……”

翠雪走上前来,恶狠狠地说道:“在她手上死了不少女孩了,林将军,您得为她们报仇啊!您教我开枪吧,让我亲手杀了她!”

林远也觉得这个女人该死,可是他却不敢把枪交给翠雪,原因很简单,她的手太小了,握住枪的时候很吃力,也无力去控制后坐力,在后坐力的作用下枪口会上跳,在枪口上跳的过程中没有经验的人很有可能误触扳机,这样一来子弹很有可能杀伤别人。

所以林远没有把枪交给翠雪,而是对卫兵说道:“把这个女人带下去,审问以后定罪处死!”

翠雪看着那个女人被带了下去,低下头小声地说道:“其实我不害怕死,可是我害怕痛,听说这种病很痛……”

林远笑道:“谁说这种病不能治愈了?我就能治,而且不会让你有一丁点痛苦的。”

翠雪盯着林远的眼睛,半天才说道:“我知道林远将军不会骗人的,对了,林将军,您不要杀死今天要杀您的那个男人,好吗?”

林远问道:“怎么?你认识他?”

翠雪说到这里,脸颊绯红,她用低低的声音说道:“只有他从来不欺负我,而且我也听说了,他从来不做坏事,而且杀的都是坏人。”

林远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杀他的。”他于是让人把翠雪带回去休息,自己则去到关押那个男人的地方,林远一进门便笑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远……”

那个男人一笑,说道:“我怎么能不知道你是谁?我在落草之前名叫张克实,落草之后的匪号我也不想再说了,我想问一下,我们那十个人里面,还有活着的吗?”

林远说道:“除了你和两个女人,剩下的都死了。”

男人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些人也是无恶不作的匪徒,死了就死了吧,那个女人更该死,那个叫翠雪的女孩倒是还不错。”

林远说道:“张兄,我想来了解一下,俄国人是怎么给你们安排这个计划的?”

张克实说道:“他们让我们在身上藏着匕首,然后等交换完战俘,下了桥之后就对你动手,他们还说,你的身边只有两个卫兵,所以很容易对付,杀了你之后,我们就迅速从桥上撤回去。”

林远问道:“那你们带着那两个女人做什么?”

张克实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带上两个女人不会让人起戒心吧。”

林远心想:“看来俄国人也没有告诉张克实真实情况。”于是林远说道:“那城中真的发生了刺杀案吗?”

张克实答道:“没错,是有刺杀发生,而且人数是二十人,有十八个男子,还有两个女子。”

林远接着问道:“那这些人呢?现在怎么样了?”

张克实答道:“在他们被抓住的当天就被杀死了,要是按照以往的例子,肯定是要当众处决,杀一儆百的,可是因为这次刺杀伤到了几个俄军高官,他们觉得宣扬出去面上不好看,于是就把这些人秘密处决了。”

林远点点头,说道:“那好,我想问的事情已经问完了,你还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吗?”

张克实无奈地一笑,说道:“你知道吗?当时俄国人对我很好,我一度以为找到了知己,可是没想到他们竟然要害我,我就是个恩仇必报的人,希望林将军能够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为打**子出一份力。”

林远笑道:“那好,我这就送你回瑷珲城,你回到瑷珲城之中,就说我已经死了,然后想办法到海兰泡去,我们下一步要攻打海兰泡,可是我们却对那里的情况不是很了解。”

张克实想了想,说道:“好的,没问题,可要是只有我一个人回去的话,万一他们不相信怎么办?”

林远知道他说得有道理,这个时候他想起了翠雪,如果翠雪能够和张克实一起回到瑷珲城,俄国人应该就会相信了,可是林远转念一想,翠雪在俄国人那里肯定受了不少苦,如果再让她回去,她会愿意吗?

张克实说道:“如果能有一个人和我一起回去就好了?那个名叫翠雪的女孩呢?我看她一直在帮你,不如让她和我一起回去吧。”

张克实看出了林远的犹豫,于是说道:“你能把她叫来吗?我来和她说。”

林远想了想,于是让人把翠雪叫了进来,翠雪一见到张克实便很亲近,翠雪回头对林远说道:“林将军,张大哥是个好人,他总是很照顾我……”

张克实微微一笑,轻轻地摆摆手,说道:“这些过去的事情,不用再说了,林将军交给了我一个计划,这个计划能够帮助我们打败**子,但是这个计划不能由我一个人来执行,所以希望你能来帮助我。”

翠雪听了这话,连想都没想便说道:“好!张大哥,我答应您,只要是打**子的事情,我都答应。”

林远说道:“打老子是很危险的事情,你确定要帮助我们吗?”

翠雪笑道:“我原本以为我这一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像一只蚂蚁一样,被人一脚踩死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下好了,我也能做一些大事情了。”

说完,翠雪像一个好奇的孩子一样问林远:“林远将军,是不是有一个叫什么青的东西,听说能被它记住是件很好的事情,对吧?”

林远听见她把“青史”这个词说成“一个叫什么青的东西”,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你说的那个东西叫做‘青史’,能被它记住的人,都是为我们的祖国奉献出一切的人,被它记住,的确是很光荣的事情!”

翠雪“咯咯”地笑了起来,好奇地问道:“那我也会被它记住吗?”

林远看着翠雪兴高采烈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阵酸楚,他挤出一个微笑,然后说道:“当然,青史不会忘记你的。”

528 翠雪受辱

第二天一早,张克实就带着翠雪前往瑷珲城,在路上翠雪问张克实:“林将军到底准备了什么计划啊?”

张克实笑道:“林将军的计划是这样的,他让我们说我们已经杀死了他,然后让我们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子,这样他们就会放松警惕,我们就能够一鼓作气,打下他们的地方。”

翠雪听了之后,惊讶地说道:“可是俄国人会相信吗?我虽然懂的东西不多,可也知道这么一支部队,如果是主帅死了,动静一定不会小的,说林将军死了,时间短了还好说,可是时间一长肯定会漏出马脚的。”

张克实笑道:“这才是林将军计划的高明之处,他也料到了俄国人不会相信我们,于是他还准备了别的计策:俄国人肯定会把我们抓起来拷问的,等到那个时候,我们就告诉俄国人,其实我们的真正目的是来去海兰泡探听情况。”

张克实笑着问道:“如果你是俄国人,知道了我们的真实目的,你会怎么样?”

翠雪用手挠着头,看来这个问题对她来说是有些难了,想了半晌翠雪才说道:“那能怎么办啊?”翠雪说完,有些害怕地说道:“他们该不会要杀死我们吧?”

张克实笑道:“傻丫头乱想什么呢?探听情报,是要确定敌人的防御情况,看看哪里的防御薄弱,哪些的地方适合大部队进攻,俄国人也想要知道我们在哪里进攻啊,所以他们抓住我们之后,就会让我们说出预计进攻的路线,这个时候我们就告诉他们,我们会在白沙滩渡过黑龙江,并在那里进攻。”

翠雪笑道:“还是张大哥读的书多,懂得也多,可是我有个地方想不明白,我们告诉他们在白沙滩渡河,那他们不是可以提前做准备吗?”

张克实哈哈大笑,说道:“我们告诉他们的渡河地点是假的,我们的真正渡河地点是在黑水渡,当**子的防御兵力都去了白沙滩之后,我们就从黑水渡过河,直取海兰泡。”

翠雪这才明白,说道:“原来是这样!”这时她突然想到了张克实说的俄军会拷问他们,于是害怕地问道:“您说拷问会怎么拷问啊?他们会打我吗?”

张克实笑道:“你别担心,他们要打也是打我,你一个小姑娘,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翠雪的脸上这才有了笑意,两个人不再说话,快步赶往瑷珲城。

此时的瑷珲城中,伊利亚好比是热锅上的蚂蚁,他和巴罗耶夫定下的计策,本来以为天衣无缝,能够一举炸死林远,可是没有想到炸弹竟然没有爆炸,不仅如此,巴罗耶夫还被中国人给打死了,那群中国人竟然能在冰层下面设伏,然后炸开冰层出来伏击,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伊利亚顾不上琢磨这件事情,后面瑷珲城的防御更是让他头痛,本来防御的事情轮不到他来管,可是瑷珲城的总督,守备司令伊万?别林斯基却一心想要弃守瑷珲城,返回布拉戈维申斯克,这让他大感头痛。

瑷珲城和布拉戈维申斯克只隔着黑龙江,唇亡齿寒,如果把瑷珲城放弃了,那布拉戈维申斯克也就危险了,所以伊利亚正在为劝阻别林斯基而苦恼,就在这个时候,他接到了手下的报告:张克实和翠雪回来了。

伊利亚听见这个消息,兴奋地差点从椅子蹦起来,他们既然能回来,不就说明他们的行动成功了吗?伊利亚急忙命令手下的联络官:“快把他们请到我的住处。”

伊利亚从指挥部出来,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正在这时,联络官走进来说道:“他们已经来了,是不是要把他们请进来?”

伊利亚眼珠一转,说道:“一个一个地请,先把张克实请进来。”

张克实在联络官的带领下,来到了伊利亚的住处,伊利亚见到张克实就热情地说道:“您好,我的朋友,您把林远杀死了吗?”

张克实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已经把他杀死了。”

伊利亚一听,便高兴地说道:“太好了!您是怎么杀死他的,快和我说说?让我也高兴高兴。”

张克实看着伊利亚热情的样子,心中想道:“你让我说出杀死林远的过程,难道是因为你想高兴高兴吗?鬼才相信呢!你的真实目的,是要从我的叙述中找出漏洞,好判断我说的是不是假话,而且你还单独见我和翠雪,分明就是要看我们说的话一样还是不一样。”

林远早就料到这一招了,于是和张克实商量好了说辞,包括刺杀时候两个人的位置,刺了几刀,都刺在了什么地方,这些话张克实和翠雪都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于是张克实便把刺杀过程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伊利亚听完,又问了几个问题,觉得没有什么差错,这才彬彬有礼地请张克实回去休息,然后让人把翠雪叫了进来。

翠雪一进来,伊利亚就换了一副模样,他坏笑着凑近翠雪,伸出双手在她的胸前用力地揉搓着,翠雪连忙伸手阻拦,可是她却害怕激怒伊利亚,让他变本加厉地折磨自己,也不敢全力阻拦,于是在伊利亚看来,她的阻拦就变成了半推半就。

伊利亚感觉着手上的柔软,只觉得血脉喷张,一把扯开她衣襟,少女光洁细腻的胸脯像两团雪球一样跳了出来,屋子里还有一些随从,也有一些侍女,侍从们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侍女们害羞地低下了头。

翠雪柔声哀求道:“别这样,这里还有好多人呢……”伊利亚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他恶狠狠地命令道:“快说,张克实是怎么杀死林远的?要是落下一个字,就把你扒光了扔到军营去!”

翠雪被伊利亚这么一吓,顿时觉得脑海里一边空白,林远教给她的说辞顿时忘了个一干二净!她的脑海里,满是当日的真实情景,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翠雪急中生智,娇声说道:“您把手放在人家那个地方,人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伊利亚嘿嘿坏笑,放开了手,翠雪下意识地伸手去合上衣襟,伊利亚一瞪眼睛,怒道:“谁让你穿好衣服了,不准合上!”

翠雪只好赤裸着胸膛,站在当场,她拼命地回想林远教给她的话,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伊利亚不由得皱起眉头,心想:“难道这件事情有诈吗?怎么她竟然会想不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翠雪突然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死人,所以,我当时很害怕,很多东西已经想不起来了!”

伊利亚点点头,心想:“这个解释还是很有道理的。”

529 准备反攻的俄国人

伊利亚看着翠雪的样子,真想扑上去好好发泄一翻,可是很快他就想起了利用翠雪杀死林远的计划,于是硬生生地压住了欲望.

伊利亚心中想着中国少女的滋味,来到总督别林斯基的府上,一进门就看见里面的仆人正在收拾东西,一个中国仆人正在把几个瓷碗装在箱子里。

伊利亚把那个仆人往边上一推,伸手把那一摞瓷碗拿了出来,狠狠摔在地上,“哗啦”的声音传遍了整个院子,众人都被吓住了,停下了手上的事情,怔怔地看着伊利亚。

别林斯基听见声音便走了出来,见到一地的碎瓷片,心疼地说道:“你怎么把我搜集的宝贝给摔了!”

伊利亚又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瓷瓶,说道:“你说这些东西是宝贝?”

别林斯基说道:“当然!那个中国商人说这些瓶子是皇帝用过的!”

伊利亚听见这话,哭笑不得地说道:“这就是老百姓用的土瓷!你就是没有去过北京,不知道什么是好东西!”伊利亚说完,把那个瓶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别林斯基无奈地说道:“看来我又被狡猾的中国人骗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伊利亚说道:“林远已经死了!你不用忙着逃走了!”

别林斯基惊讶地问道:“你说什么?林远死了?快来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伊利亚说道:“这里人多耳杂,我们进去谈。”

两个人进了屋子,让无关的人出去,伊利亚这才把计划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别林斯基听了之后,顿时喜笑颜开,说道:“那中国人是不是就会撤退了?”

伊利亚说道:“没错,据我了解,这些反攻计划其实都是林远一手策划的,只要他一死,中国人肯定会撤走!”

别林斯基说道:“这不会是林远的诡计吧?他使用这招可不是第一次了!”

伊利亚笑道:“我听回来的人的叙述,没有问题,林远身中三刀,刀刀不离要害,必死无疑!”

别林斯基说道:“那好,我们就立刻带领部队出城,夺回北大岭口?”

伊利亚说道:“没错,到时候我们就是帝国的英雄!”

正在这时,只见传令兵急冲冲地跑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张纸,说道:“总督大人,不好了,您快看看吧!”说着就把手上的纸递了上去。

别林斯基眉头一皱,怒道:“慌张什么!”一边说着一边接过那张纸,看了之后不由得双手一抖,说道:“这怎么可能!”

伊利亚接过纸来,只见上面写着:主帅巴罗耶夫已经阵亡,坚守瑷珲城是死路一条,想要投诚者,可以在以下时间和地点出城投降。下面就是具体的时间和地点。

伊利亚惊讶地说道:“这个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传令兵说道:“就在刚刚,中国人的炮兵部队突然占领了城外的高地,并在那里设置了炮兵阵地,这些东西就是他们用炮弹打进城里的!”

别林斯基听见这话,咬牙切齿地说道:“该死的中国人,他们又用这招!”

伊利亚顾不上声讨中国人的卑鄙无耻,“腾”地站起身来,说道:“总督大人,我们得赶紧走,中国人所说的时间,最近的就在今天下午!”

别林斯基一听,急忙带着卫队随着伊利亚来到了东城门,来到之后,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大吃一惊,只见城门后面的空地上,两群人正举着枪对峙,别林斯基策马上前,抡起马鞭向最近的两个人抽去,一边抽一边说道:“你们这群混蛋!自己人和自己人打什么!”

一个大胡子军官走上前来,理直气壮地说道:“总督大人,他们要出城投降!”

另一个中年军官说道:“胡说,我们是要出城执行任务!”

大胡子军官怒道:“你以为我们没有看过中国人发的传单吗?这个时间和地点出城,不是投降是干什么!”

中年军官听见这话,冷笑道:“既然你不让我们出去,我们就回去了!到时候上面怪罪下来,就由你去承担吧!”说完,冲着部下一挥手,说道:“我们走!”

别林斯基高喊一声:“慢!”然后策马上前,拦住中年军官,冲着中年军官冷笑道:“你说说,你要出城执行什么任务?是谁给你指派的任务?我现在就把他叫来,把事情当面查清楚!”

中年军官本来就是打算出城投降的,根本就没有什么任务,说有任务不过是推辞罢了,见到别林斯基来了所以慌了手脚,这才急着脱身,被别林斯基拦住之后,顿时面色大变。

伊利亚在后面见到如此,忍不住心想:“别林斯基真是个蠢蛋,你这样逼迫那个军官,他难免狗急跳墙,万一在这里率众哗变,你怎么办?”

于是伊利亚策马上前,说道:“不管大家是不是要投降中国人,我们都不再追究,不过我们要告诉大家,巴罗耶夫将军并没有死,死的人是林远!”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发出了惊呼,伊利亚于是趁热打铁,接着说道:“所以,反攻的时刻就要到了,留下的人,都会是俄罗斯的英雄!”

伊利亚一番话说得群情激昂,伊利亚见到军心已经稳住,于是说道:“大家不要留留在这里了,快点回去吧,我们就要去攻击中国人了!”

众人这才散去,别林斯基笑道:“我先回去,告诉我的仆人们,别再收拾东西了,我们晚上的时候再商量反攻的事情?”

伊利亚于是回到住处,一进门就见到几个鼻青脸肿的卫兵站在院子里,伊利亚心想:“这群混蛋一定是又打架了!”刚要作色怒骂,只见一个卫兵走上前来,抱怨道:“大人,那个中国人竟然打人!”

伊利亚顿时猜到了是张克实做的,弱不禁风的翠雪肯定没有这个本事,至于原因,伊利亚也猜到了,一定是卫兵觊觎翠雪的美色,然后被张克实阻止,这才打了起来。

伊利亚坏笑一声,说道:“他们在哪间屋子,带我去边上看看。”

卫兵急忙把伊利亚带了过去,伊利亚扒着门缝往里面看着,只见翠雪蜷缩着身子坐在墙角,衣服被撕成一条一条的,她只能拿着那些布条挡住丰满的胸脯,而张克实则现在她的前面,像一座大山一样挡着别人!

伊利亚看着翠雪,心中涌动着快感,正在这时,又有几个卫兵走进屋子,为首的卫兵用汉语对张克实说道:“你干嘛要保护这个**,兄弟们以前还能玩她呢,怎么现在就不行了!”

530 机密败露

张克实冷笑着说道:“你们的首领答应过她,只要她刺杀林远成功,就不再让她做这种事情了!”

那个卫兵突然抽出手枪,指着张克实,怒道:“少废话,你要是不让开,我就毙了你!”

伊利亚见到如此,不禁心想:“可不能让这群人得手,到时候传染给他们就不好了,不如出去制止他们,还能讨好张克实.”

伊利亚想到此处,推开门进去,怒喝一声:“住手!”

卫兵们一见是伊利亚,这才规矩起来,收起手枪,立正站好。伊利亚怒道:“以后谁要是再敢打翠雪姑娘的主意,一律枪毙!滚出去!”

卫兵们这才走了出去,伊利亚走上前去,笑道:“实在对不起。”然后便让侍女把翠雪带出去换衣服。

张克实说道:“让翠雪留在这里,难免会有人打她的主意,不如让我们去布拉戈维申斯克吧?那里没有人认识她。”

伊利亚笑道:“不要着急,让翠雪留在我这里,没有人敢动她。”

为了安抚张克实和翠雪,伊利亚又同两人共进晚餐,然后才去到指挥部,与别林斯基商议反攻的事情。

两个人命令一支部队先行出动,前去中国部队的营地侦察,两个人等到半夜,都没有等到侦察部队回来,两人心中很是奇怪,正在这时,忽然听到城外响起了密集的炮声!紧接着就有传令兵进来报告:“中国人开始攻城了!”

伊利亚连忙问道:“中国人是从哪里攻城的?有多少人?”

传令兵答道:“从东门!天太黑了,有多少人根本看不清楚!”

要是以前的话,别林斯基早就打点行装走人了,可是此时他知道林远已经死了,于是断定这只是中国人最后的进攻,应该很容易打退,于是带领部队来到城墙上。

借着爆炸的火光,别林斯基看到远处的中国人正在雪地里隐藏着,只等墙壁被炸开缺口就冲进来。

正在这时,一枚炮弹在城头炸响,纷纷扬扬的纸片犹如雪花一般散落下来,别林斯基急忙说道:“快,捡一张来,看看上面写着什么!”

很快一个士兵便捡来一张纸片,可是为了不暴露目标,城头上面并没有开探照灯,更没有火光,所以别林斯基根本就看不清上面写着的字。

别林斯基等不及士兵去点火,蹲在地上,取出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借着微弱的火光看着纸上的字,只见上面写着:中国军队总指挥林远敬告瑷珲城全体俄军,今日白昼无人出降,本帅甚怒,本欲翻手而取瑷珲,屠尽尔等,但本帅有好生之德,故此特以今夜十二时为限,过此时不降者,杀无赦!

别林斯基看完纸片上的内容不由得哈哈大笑,边上的卫兵问道:“总督大人,这可是他们的劝降书啊,您笑什么啊?”

别林斯基笑道:“中国人这份传单打得不是时候,要是白天还有作用,可是这大半夜的,谁有心情看这些传单!”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慌慌张张地来报:“侦察部队的人回来了!”

别林斯基说道:“回来就回来呗,有什么可惊慌的?”

传令兵说道:“这些人回来之后正在四处传扬:林远没死!”

别林斯基说道:“不可能!伊利亚已经确定了,林远分明就是死了!”

传令兵说道:“不可能,侦察兵回来的时候已经说了,他们亲眼看见了林远!”

别林斯基心中一惊,想道:“坏了,又中了林远的诡计了!自己怎么就能轻信伊利亚呢?就凭他也能斗得过林远吗?自己还是抓紧时间逃回布拉戈维申斯克吧!”

别林斯基想到此处,也不管别人怎么看他,带着亲信就从城上下来,带上金银细软就逃出了城。

林远没死的消息对军心的打击简直是致命的,因为这使俄军士兵丧失了对伊利亚的信任,他们开始相信巴罗耶夫死亡的消息,再加上城防部队见到总督逃走,也不再抵抗,纷纷投降。

等到伊利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局势已经不可控制了,他立刻命令卫队长,把张克实和翠雪押往布拉戈维申斯克。

卫队长劝道:“我们还带着他们干什么,直接杀了多省事!”

伊利亚说道:“你懂什么!你以为他们回来只是给我们传假消息的吗?”

卫队长说道:“难道还有别的可能吗?”

伊利亚说道:“假消息怎么不能传回来?如果让这两个人来传,真相大白的时候他们必死无疑!传一个假消息何必牺牲两个人!”

卫队长听了之后,立刻带着人闯进了张克实和翠雪的屋子,把两个人绑了个结实,然后扔上了马车。

路上,翠雪被吓得瑟瑟发抖,她紧紧地贴在张克实的胸口,颤抖的声音说道:“张大哥,我好害怕啊,这是怎么了?”

张克实笑道:“一定是事情败露了,他们知道了林帅没死的消息,要抓我们去审问。”

翠雪听见这些话,抖得更厉害了,她说道:“我害怕……”

张克实笑道:“你是不是害怕他们打你啊?你放心,你就说我们的真实目的是要去白沙滩搜集情报,我们就是要在那里发起攻击,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翠雪轻轻地摇头,说道:“我并不怕他们打我,我害怕我忍不住,会把真实的情况说出来……”

“真的,我在被伊利亚审问的时候,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脑袋里只剩下真实情况了,我害怕到时候我也会把真实的情况说出来……”

张克实笑道:“你别想这些事情了,睡一觉就没事了。”

翠雪点点头,过了一阵子才说道:“张大哥,我好后悔来这儿,我根本不是做大事情的料,我还是乖乖地做我的小蚂蚁吧。”

张克实笑道:“你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小蚂蚁也是可以做成大事情的。”

翠雪听到这些才勉强一笑,犹豫了半天才说道:“张大哥,您对我很好,我觉得我要死在俄国人手里了,我有些心里话想对您说,您能听吗?”

张克实笑道:“你说吧。”

翠雪脸上泛红,说道:“我在烟馆的时候,很羡慕那些好人家的女孩子,她们能成亲,生娃娃,当妈妈,可是我却不能,后来我在烟馆遇上了林帅,我就经常做梦,梦见他把我赎出去,后来我又在桥上遇见了林帅,我又帮了他,你说他是不是很好?”

张克实听到翠雪的话已经语无伦次了,而且说话的时候羞羞怯怯,便猜到了她的意思,不禁笑道:“你放心吧,等我们回去,你的心思我会告诉他的。”

没想到翠雪听见这话竟然拼命地摇着头,说道:“不要!您千万不要说!”

531 招供

翠雪听见张克实的话,立刻惊慌起来,说道:“求求您,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林帅。”

张克实笑道:“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吗?”

翠雪听见这话,低下头去,慢慢地说道:“我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很清楚,我根本配不上林帅,林帅应该娶个格格,哪能轮得到我呢?”

张克实刚要说话,就见到马车的帘子一掀,一个俄国士兵探身进来就去抓翠雪身上的绳子,把她往车子外面拉,马车的车厢很狭小,俄国士兵拉得速度又很快,翠雪都来不及站起身来,便被那个俄国士兵拉到了车厢边上。那个俄国士兵见到把翠雪从车厢中拉了出来,便松开了手,让翠雪下车,谁知道伊利亚从边上走了过来,一伸手抓住翠雪胸前绑着的绳子,狠狠地一拽,翠雪站立不稳,“扑通”一声从马车上摔了下来。

翠雪的双臂被反绑在背后,根本没有伸出去缓冲身体的能力,于是肩膀着地,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翠雪感到肩膀都要被摔断了,痛得眼泪“刷”地一下子涌了出来,张克实听见声音,知道是翠雪摔倒了,气得破口大骂。

伊利亚伸手抓住翠雪的头发,把她从地上狠狠地拎了起来,死死地盯着她,说道:“刚才摔得很痛吧?把你们来这里的真实目的告诉我,否则,还有比这个更痛的。”

翠雪闭着眼睛,一个劲地摇头,伊利亚把她往卫兵身边一推,说道:“把她看好了。”又对另一个卫兵说道:“你上去,把那个男人拽出来。”另一个俄国卫兵登上马车,伸手去抓张克实身上的绳子,张克实哪能被他抓住,轻轻一躲,出了车厢,轻轻一跃便从马车上下来,稳稳地站在地上,伊利亚冷笑道:“好功夫啊,看看你一会儿能撑得住几轮的酷刑。”

张克实满不在乎地一笑,说道:“你有什么招数尽管用,老子要是叫一声苦,就是你奶奶的儿子!”

伊利亚对中华文化甚是精通,一听见这话就明白了,我奶奶的儿子,那不是和我爸爸平辈吗?你个狗东西这个时候还想着占我的便宜!伊利亚冷笑道:“按你们中国人的话,你这是狗掀门帘子,全靠一张嘴!到时候看看你的嘴还厉不厉害了!”

伊利亚让人押着两个人进入布拉戈维申斯克,一进城就把两个人带到了自己的府上,眼看就要走进大门了,伊利亚突然一摆手,说了个“停”字,众人立刻在门口站住,伊利亚用手一指翠雪,冷笑道:“把她的鞋脱了!”

张克实怒道:“你这个畜生,有本事冲我来。”

几个俄国士兵狞笑着走向翠雪,翠雪被吓得“哇哇”大哭,一个劲地躲闪,可是她已经被看押她的俄军士兵给按住了,哪里躲闪得开。两个俄军士兵一抄她的腿,把她平放在地上,翠雪一边尖叫一边蹬着双腿,一个士兵抓住她纤细的脚踝,然后把她的鞋一把抓了下来,露出里面白色的棉袜,伊利亚又指了指,说道:“把袜子也脱掉。”

等俄军士兵把她的袜子扯掉,露出一对白皙的脚之后,伊利亚又用手指向上挑了挑,说道:“把她的裤子挽上去。”很快细腻的小腿就显露了出来。

张克实怒道:“你们想要做什么?”

伊利亚看着张克实笑道:“就让翠雪跪在这里,什么时候你把真实情况说出来,我什么时候让翠雪进屋子。”

张克实这才明白伊利亚的狠毒之处,在这个冰冷刺骨的时候,让翠雪赤裸着腿和脚跪在外面,用不上半个时辰,腿就能冻掉了!伊利亚让人把张克实带进屋子,屋外的寒风中,只剩下翠雪跪在雪地上。

翠雪此时已经感到小腿和脚被冻得像刀割一般疼痛,心中似乎盼望着张克实能把实话说出去,好让伊利亚放过自己,黑河渡,这个真实的进攻地点,一直在她的嘴边打转,恨不得一下子就说出去。

伊利亚带着张克实走进屋子,自己坐在宽敞的桌子后面,然后让人把张克实绑在对面的椅子上,伸手把自己腕上的手表摘了下来,放在张克实的面前,然后笑道:“这种天气,人能在外面忍受多久,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这里是手表,你应该见过,救不救翠雪,就在你的掌握之中。”

伊利亚轻轻地一拍手,两个美貌的侍女推着餐车走了进来,把上面的热茶和烤牛肉摆在了伊利亚面前,伊利亚拿起刀叉,优雅地吃了起来,就如同张克实根本就没有坐在面前一般。

很快,张克实便无奈地说道:“你放过翠雪,我把我们回来的真实目的告诉你。”伊利亚切下一块牛肉,用叉子戳起放进嘴里,然后说道:“你说吧。”

张克实说道:“我们来这里,告诉你林远的死讯,是想要得到你们的信任,然后我们会提出请求去布拉戈维申斯克,并在那里搜集一些关于进攻地点的情况。”

这些才是伊利亚想要听的,他把刀叉放下,死死地盯着张克实,问道:“进攻地点,是什么地方?”

张克实也盯着伊利亚的眼睛,说道:“先让人把翠雪带进来。”

伊利亚挥手叫过一个传令兵,耳语了几句,过了一会儿,门一开,翠雪就被他们拖了进来,张克实往她的腿和脚上看了一眼,并没有冻伤的痕迹。

伊利亚笑道:“把她的绳子解开。”几个士兵取出刀子,把翠雪身上的绳子割断,翠雪的手挣脱出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揉搓被冻得发痛的腿脚。

张克实说道:“渡河进攻地点,在白沙滩!”

伊利亚眼睛一亮,忍不住笑了,心中想道:“看来这次可以给中国人打一个伏击了。”伊利亚一挥手,说道:“把这个张克实带下去吧!”

伊利亚刚要去找布拉戈维申斯克守备司令,心中却不由得一动,心想:“这个张克实,会不会又在骗我?他们一贯诡计多端,这次不知道又要耍什么新花样,不如我来问问翠雪,这个小姑娘看来很好对付。”

于是伊利亚狞笑着看着翠雪,对手下说出:“把她带过来。”手下把翠雪按在伊利亚面前的椅子上,伊利亚笑道:“你们来这里,有什么目的?”“黑河渡”三个字一个劲儿地在翠雪嘴边打转,伊利亚说道:“你们是来搜集白沙滩情报的?对吗?”

翠雪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拼命地点头,伊利亚看到翠雪如释重负的神态,心中不由得想道:“这个地方一定是假的!”

532 谎言的惩罚

伊利亚静静地看着翠雪,她就像一只落入鹰巢的小兔子,把身体蜷缩成一团,不住地发抖,这让他感到了一阵无与伦比的成就感,他盯着翠雪,微微的一笑,像教导一个小孩子一样说道:“翠雪,说谎话可是要受罚的啊。”

翠雪连忙哀求道:“我们没有说谎话,我们的真实目的就是在白沙滩发起进攻,我们就是来搜集情报的。”

伊利亚叫过一个侍女来,耳语了几句,侍女很快拿过一个长长的夹子来,伊利亚拿起夹子笑道:“我一会用这个东西惩罚你,如果你能猜得到我会怎么惩罚你,那个惩罚就免了,如果猜不到,哼哼……”

说到这里伊利亚拿着夹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坏笑着绕过桌子,向着翠雪走来,翠雪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他会用夹子打我?还是用夹子夹我的肉?翠雪想到这些,吓得她一个劲地往后缩,伊利亚很就走到了近前,笑道:“你来说说吧,我会用它怎么罚你?”

翠雪的身子一个劲儿地发颤,牙齿碰撞发出“咔咔咔”的生意,这声音在伊利亚听来分外悦耳,她说道:“你要用它来打我吗?”

伊利亚“哈哈”地笑了起来,说道:“要是打你的话,我就用鞭子或是木棍了,您看看这个夹子,又细又长,哪是打人的材料啊!这是一个夹子,你要往夹东西的方面猜啊。”

翠雪再也忍受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哀求道:“求求您,饶过我吧。”

伊利亚微笑道:“既然你猜不到了,那我就来告诉你它的真实用途,不过你也要受罚了哦!”说完,伊利亚回过身去,用夹子从壁炉里夹出了一块烧红的木炭,夹着它放到翠雪面前,笑道:“你看到了吗?这才是夹子的真实用途。”

翠雪被木炭的热气一蒸,吓得全身瘫软,连哀求声都发不出了,伊利亚把木炭往翠雪的领口放了放,笑道“一会儿我就把它从你的领口里放进去,到时候它会从你的胸口一路滚下去,不知道会是什么滋味?”

翠雪紧紧地闭着眼睛,拼命地摇头,额上满是汗水,乌黑的头发黏在上面,伊利亚知道翠雪已经被吓坏了,只要再等一会儿,她就会把一切都说出来,伊利亚笑道:“你要是再不说,我可要放了。”

正在这时,伊利亚突然看见翠雪突然夹紧了大腿,然后看见她的裤裆湿了一大片,一股细流从她的腿下流了出来,伊利亚笑道:“竟然在我的屋子里面撒尿,真是不知道羞耻,好吧,看来我不得不罚你了。”

伊利亚说着就要把木炭放进翠雪的领口,翠雪撕心裂肺地喊道:“黑河渡,真正的进攻地点是黑河渡!”

伊利亚心想:“看来这才是真正的进攻地点!”他冲着一个侍女说道:“把她带下去,关押起来。”

两个侍女捂着鼻子走上前来,把翠雪拖了下去,然后关进一间屋子,还拿来了新的衣服让她换上,然后才出去,翠雪无助地躺在地上,心中想道:“我怎么这么没用,竟然把真实的情况给说了出来,林帅他们一定会遭到大败的!”“失败肯定要死很多人,而他们,都是我害死的!”翠雪想到了妻子哭丈夫,母亲哭儿子的情形,她不停地心想:“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翠雪趴在地上,无助地哭了起来。

伊利亚心想:“知道了林远的进攻地点,我们就可以提前设防,还可以打他们一个伏击!”伊利亚刚要去找布拉戈维申斯克守备司令奥利格·丘拜斯说明情况,却想道:“这会不会又是中国人的诡计,翠雪这样说,是要故意引我上当!”

伊利亚想到此处,不禁心想:“有什么办法可以确定翠雪是不是在骗我?”伊利亚突然想到办法,那就是看翠雪后面的反应,如果她没有骗我,她一定会有悔恨的表现,伊利亚连忙把侍女叫了过来,吩咐道:“把翠雪关押到二楼最西边的屋子里面。”

这间屋子有一个特殊之处,那就是墙上安装着一面单向可视玻璃,这种玻璃能够从外面看见里面,而里面却看不见外面,伊利亚这样做,就是要监视翠雪的一举一动。

几个侍女把翠雪从原来的屋子拉出来,关进了这间屋子,这间屋子里是空的,没有什么陈设,只有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翠雪又是难过又是自责,一进屋子就直接瘫倒在地上,像是没了魂魄一般。

伊利亚在一边看着翠雪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暗暗得意:看来翠雪说的果然是真的,她没有骗我,可是伊利亚却也不敢确定,于是叫过侍女,说道:“去给她送些吃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侍女端着盘子走进屋子,见到翠雪蜷缩在地上“呜呜”地哀泣,心中也有些不忍心,把盘子放在地上,用生硬的汉语说道:“喂,你起来,吃些东西吧。”

翠雪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不过现在就算是把山珍海味放进她的嘴里她都没有心思嚼一下,她看着盘子边上的刀叉,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以死谢罪!

翠雪一把抓起餐刀,向着自己的喉咙刺去,那个侍女本能地一抓她的手,翠雪没有力气,餐刀便被夺了过去,翠雪见到夺刀不成,又想去拿叉子,那个侍女急忙把盘子往一边推。伊利亚在后面看着这一切,心中想道:“看来这个翠雪没有骗我,她说的话都是真的。”

伊利亚挥了挥手,让几个卫兵冲进屋子,把翠雪绑起来,不让她自杀,然后伊利亚离开家门,去找丘拜斯。

伊利亚很快来找一进门,就见到别林斯基正在跟丘拜斯抱怨:“伊利亚的计划实在是太不靠谱了!他说林远死了,其实林远根本就没有死,害得军心大乱,我不得不从瑷珲城撤退!”

伊利亚听见这话不由得心头火起,心想:“分明是你贪生怕死,没有做什么抵抗就逃走了,现在反倒埋怨起我来了。”伊利亚推开门就闯了进去,丘拜斯和别林斯基都是一愣,别林斯基问道:“大使先生,您怎么来了?”

伊利亚冷笑道:“你还好意思问我吗?你做了什么事情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

别林斯基当然知道伊利亚指的是什么,不禁面上一窘,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丘拜斯心想:“看来别林斯基这是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情啊!自己还是不要知道为好,别林斯基可是沙皇陛下的亲信。”

于是丘拜斯赶忙出来打圆场,笑道:“这些过去的事情我们就不要说了吧?伊利亚大使今天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事情啊?”

533 最后的努力

伊利亚笑道:“如今东北的战局大家已经很清楚了,我们大俄罗斯帝国接连丢失了哈巴罗夫斯克和符拉迪沃斯托克,而今布拉戈维申斯克也在中国人的威胁之下,现在,一个反败为胜的机会,就放在我们的面前.”

这句话让别林斯基和丘拜斯都很兴奋,他们激动地看着伊利亚,问道:“这个机会是什么?”

伊利亚说道:“林远派回来两个人,假意传回他已经死亡的消息,其实是要混进我们这里搜集情报,我已经从他们的口中问出消息,林远将会率领部队,在黑河渡渡过黑龙江,在那里对布拉戈维申斯克发起进攻。”

“所以,我们可以提前在这里设伏,布拉戈维申斯克是我们在中国东北的核心,我们在这里已经经营了多年,所以,中国人想要打下这里来也不容易,他们一定会投入大批的兵力,据我们估计,整个第二师肯定要全部投入进来,而在伯力方面的第一师,也会投入进来。”

“如果我们能在路上设伏,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地打击他们,就能把他们歼灭,到那时候,我们的部队就可以趁势出击,收复齐齐哈尔肯定不成问题。”

丘拜斯皱起眉头说道:“伏击?怎么伏击?对方是一个师,又不是几百人的小股部队,是很难伏击的。”

伊利亚说道:“我们可以用我们的炮兵营,在中国人渡过黑龙江之后,炸开黑龙江上的积冰,这样江水就会挡住他们的退路,包括弹药和给养也会被切断,到时候我军一举出击,不愁不能全歼敌人。”

丘拜斯想了想,说道:“好!我们就这么办,我这就把城中的主力都调到黑河渡附近,在中国人渡河之后,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伊利亚与他们商量之后,就回到府中,先去看翠雪的情况,一进屋子便问监视翠雪的卫兵:“她怎么样了?”

卫兵说道:“还是老样子,一直哭,没有做什么。”

伊利亚点点头,来到关押张克实的屋子,张克实一见到他就问道:“你把翠雪怎么样了?”

伊利亚笑道:“翠雪很好,现在正一个人在屋子里休息,如果她晚上寂寞,我还可以叫人去陪她。”

张克实听见这话,狠狠地瞪了伊利亚一眼,伊利亚笑道:“我怎么样对待翠雪姑娘,完全取决于你的态度,你要是老实地回答我的问题,翠雪姑娘就不会受苦。”

张克实转过头去,不看伊利亚,伊利亚问道:“你不是来刺探情报吗?你的情报怎么送出去?”

张克实说道:“我们会用信鸽传递情报,城中有一家卖鸽子的,它们的鸽子经过训练,专门从海兰泡飞到瑷珲城。”

伊利亚问道:“卖鸽子的人,也是你们的人吗?”

张克实摇头说道:“不是,他就是一个普通做买卖的。”

伊利亚点点头,笑道:“我要你写一份信给林远,就说黑河渡附近没有俄军,可以在那里发动渡江进攻。”

张克实一皱眉头,说道:“黑河渡?写黑河渡做什么?林远的部队是要在白沙滩渡河的。”伊利亚闻听此言哈哈大笑,说道:“你还不知道吧,你一心要保护的翠雪姑娘,已经把真实情况全都告诉我了,你们在白沙滩渡河是假,黑河渡渡河是真,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张克实听见这话,额头上“刷”地冒出了冷汗,他用惊讶的语气问伊利亚:“你说什么?这是真的吗?”

伊利亚笑道:“你也不相信,对吧?说实话,一开始的时候我也不相信,不过我还是佩服林远的计划,环环相扣,如果不是翠雪太软弱,我还真就相信你们会在白沙滩渡河了!”

张克实无奈地摇着头,说道:“唉,这个翠雪,实在是太年轻了,竟然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了你,这可真是天意啊!”

伊利亚笑道:“所以,你还是乖乖地准备写情报吧。”

张克实说道:“你在上面写上‘叔父病已好转,勿念’,这就是可以在黑河渡渡河的暗号。”伊利亚狡猾地一笑,冲着卫兵说道:“把翠雪带上来。”然后伊利亚从桌上拿起了一块破布,让手下塞进张克实的口中,冷笑道:“一会儿发生的事情,你就只管看着就行了。”

过了一会儿两个卫兵把翠雪架了过来,来到伊利亚面前的时候,卫兵手一松,翠雪就像没有长骨头一样瘫软在地上,伊利亚走上前去,蹲下身,用手抬起翠雪的下巴,笑道:“说吧,你们的暗号是什么?”

翠雪看着伊利亚,目光中闪过一阵惊慌,说道:“你要什么暗号?”

伊利亚冷冰冰地一笑,说道:“把今天上午我给翠雪姑娘看过的那个夹子拿来。”伊利亚是用汉语故意说给翠雪听的,翠雪一听“夹子”,全身就明显地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哀求道:“不要啊,我说……”

伊利亚笑道:“那你告诉我‘叔父病已好转,勿念’是什么意思?”

翠雪说道:“黑河渡突然增兵,不能从那里渡河。”

伊利亚又问道:“那黑河渡可以渡河的暗号是什么?”

翠雪答道:“叔父病危,望贤弟速速渡江,谋最后一面。”

伊利亚听见这话,笑着看向张克实,说道:“你还想骗我。”他见到张克实支支吾吾地要说些什么,于是走上前去,一伸手扯掉了他口中塞着的破布,笑道:“你有什么想说的,痛快地说吧。”

张克实看着翠雪,生气地说道:“翠雪!你怎么把真实情况都说出去了!连暗语也说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害死多少人?”

翠雪的泪水一下子流了出来,她哀声说道:“我知道,我也不想说,可是我实在是受不住了,张大哥,您别怪我,行吗……”

没等翠雪说完,张克实就狠狠扭过头去,说道:“你别叫我张大哥,我不认识你!”翠雪看着张克实绝情的样子,咬着嘴唇,轻轻地抽泣着,突然间只觉得眼前一片昏暗,头一垂,昏倒在地上,伊利亚看着这两个人,得意地摆了摆手,几个卫兵就把翠雪抬了出去,伊利亚带上两个随从,就去到那家鸽房,准备把消息发回给林远。伊利亚进到鸽房,掌柜的急忙迎了出来,伊利亚笑道:“我要送信去瑷珲城,给我选一只最好的鸽子。”

掌柜的不敢得罪俄国人,急忙选了一只鸽子,伊利亚把早已准备好的纸条取出来,放进鸽子腿上的信筒里,来到外面一扬手把鸽子抛进天空,看着鸽子振翅飞去的身影,伊利亚心中得意地想道:“林远,等着受死吧!”

534 钻进圈套

伊利亚怀着激动的心情,回到了指挥部,对丘拜斯说道:“我已经把消息传递出去了,林远今天晚上肯定能收到,据翠雪的供述,他们会在接到消息的三天之后发动进攻。”

丘拜斯说道:“太好了,那我们就可以安排伏击计划了,首先我们要有足够的火炮炸开河上的积冰,我们的城中有最新的一百五十毫米口径火炮十门,还有一百零五毫米火炮和七十五毫米火炮共计百余门,我们可以将这些火炮全都部署在黑河渡与布拉戈维申斯克之间。”

伊利亚说道:“城中的守军也要出来,我们在黑河渡附近设伏,一举包围他们,我们的数量占优势,而且中国人也预料不到我们已经有了防备,所以,我们获胜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两个人商议完了计划,便把计划交给部下去执行,俄军的参谋部很快就制定了详细的作战方案,首先是把城中及城外防御阵地上的火炮运送出来,全部集中在黑河渡附近,城中守军也大半出动,集中在黑河渡与布拉戈维申斯克之间,只等着林远的部队钻进圈套了。

伊利亚在黑河渡附近派遣了秘密侦察小组,监视对岸的动静,翠雪交待的时间一到,监视小组果然派人送回了消息:中国军队一部,正在从冰面上过江。

伊利亚听了之后兴奋得直发晕,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我们就要反败为胜了,到时候我就是俄罗斯的英雄,后世的每一个人都会记住我,就连小学生也会学习我的事迹!正在这时,伊利亚只听见“砰”的一声,他回头一看,原来是丘拜斯打开了一瓶伏特加酒,丘拜斯拿出两只精美的酒杯,把淡金色伏特加倒进去,把一个杯子递给伊利亚,然后笑道:“我们可以来庆祝胜利了。”

伊利亚接过酒杯,把淡金色的液体一饮而尽,笑着说道:“格罗杰科将军已经去世,看来他的位子,迟早是您的了!”

丘拜斯刚要奉承伊利亚几句,就听见有人来报,炮兵阵地突然遭到中国军队的袭击!

丘拜斯说道:“有多少人?”

传令兵答道:“还不清楚,炮兵阵地只在电话里传回了这个消息,我们就和他们失去了联络。”

丘拜斯面上变色,自言自语地说道:“中国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伊利亚想了想,说道:“我们不用担心,这是中国人的惯用伎俩,在大部队进攻之前,派出小股部队进行骚扰,相信这次也是一样,等我们把这杯酒喝完,中国人应该就被消灭了。”

两个人于是又拿起酒杯,正在这时,侦察小组发来消息:黑河渡的中国部队在过江过到一半的时候就撤回去了。“伊利亚说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中国人察觉了我们在黑河渡有了准备?”丘拜斯说道:“不太可能吧,我们的调动很机密,中国人没有理由察觉啊!”

伊利亚的心中泛起一丝不祥的预感,突然,从布拉戈维申斯克传来了消息,城中突然出现了中国军队!丘拜斯不禁惊呼道:“难道中国人都会飞吗?他们是从哪里过的江?”

伊利亚急忙叫来传令兵,说道:“速速询问沿江各处哨所,查明中国军队的渡江情况!”传令兵出去不到十分钟就回来了,急冲冲地说道:“不好了,除了白沙滩和黑河渡,其余地方哨所的电话都接不通了,据技术人员反应,最有可能的原因是线路故障!”

伊利亚和丘拜斯的额头鼻尖顿时渗出了冷汗,他们都明白:这不是线路故障,而是中国人切断了他们的电话线!丘拜斯朝着伊利亚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中国人没有在黑河渡过江吗?”

伊利亚说道:“不可能,我的判断没有错,翠雪和张克实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他们的真实目的。”伊利亚说到这里,不由得想到了中国人的一部古老的兵书——《孙子兵法》,那上面说过:用间有五,乡内反死生!翠雪和张克实知道的,难道都是假的?他们都是林远使用的死间吗!

伊利亚瞬间觉得一阵巨大的恐惧感压上了心头,中国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伊利亚对丘拜斯说道:“现在情况不明,我们应该把部队迅速撤回布拉戈维申斯克,以图固守!”

丘拜斯点点头,无奈地说道:“也只好如此了!”可是用了三天才调动出来的部队,怎么可能在一瞬间就调回去,步兵还好说,炮兵可就难了!可是丘拜斯也没有办法。把调令下发之后,能做的也就剩下等待了。

让丘拜斯惊慌的是:传令兵纷纷回来说道:“前线的各个部队,都在和中国军队交手,现在的战局不容乐观!中国人是从背后上来的,而且大有将我们分割包围的态势!

伊利亚急忙说道:“既然各个部队都在和中国人交火,那我们岂不是也在中国人的包围之中,我们必须立刻撤退,撤得晚了,我们恐怕要被中国人发现了!”

丘拜斯点点头,命令道:“指挥部迅速撤回布拉戈维申斯克!”命令一下,参谋和卫兵们立刻开始忙碌起来,把地图,文件等东西收拾好,装上马车往回走,走到半路上,突然听见炮兵阵地方向传来了密集的炮声!丘拜斯愤怒地问部下:“是谁下的开炮命令?”

伊利亚焦急地说道:“没有人下命令,肯定是炮兵阵地被中国人攻占了,他们在用我们的火炮打我们!现在情况紧急,我们还是赶紧回城吧。”

一行人快马加鞭,临近布拉戈维申斯克的时候,突然听见城中传来了密集的枪声!而且铁制的城门已经被炸得粉碎,丘拜斯见到此情此景,心想:“难道中国人已经进城了吗?”

丘拜斯似乎觉得心在滴血,他不由自主地想着:“难道我们在中国东北的最后一个地方,也要被中国人夺走了吗?这座城市,我们经营几十年了,难道就这样拱手让给中国人了吗?”丘拜斯想到这些,眼前不由得一黑,“扑通”一声,从马上栽倒下去。

边上众人急忙上前抢救,伊利亚说道:“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往城北走,火车站是我们最重要的防御据点,中国人一定不会这么快就攻占那里,我们赶紧去那里乘坐火车逃回国去。”

伊利亚刚刚还在做着英雄梦,可是眨眼之间却沦落成丧家之犬,所以只想尽快返回莫斯科,伊利亚本以为大家都会赞成他,没有想到竟然遭到了大多数人的反对。

535 车站惨案

伊利亚惊讶地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反对啊?现在战况不明,我们回去不是送死吗?”

参谋长说道:“你是孤身一人,可是我们的家小现在都在城中,我们怎么能抛弃他们独自逃走!”参谋长说完,众人都附和了起来。

伊利亚心想:“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及这些,算了,你们愿意去送死你们去吧,我得逃回莫斯科了!”伊利亚于是什么都没有说,调转马头便向城北的火车站跑去,留下一群俄军面面相觑。

伊利亚逃到火车站,只见车站上已经挤满了俄国人,他们各个面带惊慌,堆在车站入口,几个士兵拼命地阻拦着他们,伊利亚见到如此,立刻绕到一边,向高级官员特别通道前进,却没有想到:这里也挤满了人!

伊利亚拼命挤开人群,来到门口,亮出证件,踉踉跄跄地挤进了车站,进去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站长,令他意外的是:站长见到他之后,就如同是见到了救星一般,站长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伊利亚跟前,问道:“大使先生,您能不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中国人一下子就打进城了呢?”

伊利亚心想:“我可不能告诉他们是我中了中国人的诡计!”于是伊利亚说道:“我是外交官,这些军事上的事情我不知道!现在城中的情况怎么样?”

站长说道:“听来到火车站的人讲,中国人已经把城南全部占领了,像政府大楼,银行和面粉厂等几个地方都被攻占了!”

伊利亚心想:“看来这次中国人是有备而来,我必须尽快撤走!”正在这时,只见外面门一开,丘拜斯走了进来,身后还有几个官员,丘拜斯一进门就对站长说道:“立刻安排一辆火车,让我们撤离!”

站长惊讶地问道:“难道战局已经不可收拾了吗?”

丘拜斯无奈地说道:“我刚刚得到消息,中国人是从黑河渡下游的天滩过的江,过江之后就直扑我们的部队,我们的部队还以为他们会从黑河渡过江,所以一点防备都没有。”

“最恐怖的是中国人的战术,他们完全不遵循常理,好像根本就不害怕被我们包围一样,好几支部队都是先突破进入我们的核心,然后从里往外打,打到了外面之后也不做停留,接着再打进来,就这样几个来回,我们的部队就被打散了,现在我已经完全找不到他们了!”

站长急忙说道:“我这就去安排!”

伊利亚看着丘拜斯心想:“这场大败以后一定是要追究责任的!不用说,责任一定会落在我的身上,不如我把丘拜斯给弄死,到时候把所有的责任往他身上一推,别林斯基嘛,他没有参与最后的策划,所以很多事情他也不知道,不用理他。”

很快站长就把火车安排好了,卫兵们把丘拜斯和伊利亚护送上车,就在火车要开动的时候,外面的俄国人不知道怎么听到了有火车出发的消息,争先恐后地挤进站台,像见了鲜血的蚂蝗一般冲向火车。

伊利亚从车窗探身出去,只见人群像发疯了一般涌了上来,他们踩着被挤掉的鞋子——那些本该摆在光鲜亮丽的橱柜里,被娇艳的小姐或是优雅的绅士垂青的宠儿,如今却成了人人厌恶的弃物!

地上还有华贵的裘皮大衣,光彩熠熠的珠宝,可是已经没有人在意了,人们甚至都顾不上看它们一眼,他们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逃到火车上,离可怕的中国人越远越好!

人群开始挤上火车,那些绅士们也忘记了优雅,冒着裤裆被撕裂的危险从车窗爬进车厢,还有人朝着伊利亚和丘拜斯所在的专用车厢拥来,卫兵们急忙收成一个圆圈,把人群挡在外面。

伊利亚见到这个情景,对丘拜斯说道:“您必须出去,把这些人劝走,否则我们也走不了!”

丘拜斯想了想,于是带着几个卫兵,从专用车厢出去,向着众人喊话,可是嘈杂喧闹的人群根本就没有人听见他的话!

伊利亚说道:“这样可不行,你的话他们根本听不见,你只有上到车厢顶上去,这样他们才能听见你的话!”

丘拜斯略加思索,觉得伊利亚说得很对,于是从车厢边上的扶手向车厢上面爬,伊利亚紧随其后,伊利亚刚爬了两步,后面的卫兵也要跟着爬上来,伊利亚冲着他一挥手,说道:“你们不用上来了,在下面好好看着,别让人挤进车厢!”

卫兵这才收手,留在了下面,伊利亚跟着丘拜斯往前走,趁着周围的人没有注意他们,伸手在丘拜斯腰上一推,丘拜斯没有防备,直接从车厢顶上摔了下去,下面正好是信号灯柱,丘拜斯摔在上面,直接被灯柱刺穿,当场死亡。

伊利亚见到那根灯柱刺穿了丘拜斯的前胸,他知道他的心脏和肺都完蛋了,必死无疑!这才放下心来,他高声呼叫着:“快点开车,司令掉下去了!”

众卫兵此时几乎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听说司令掉下去了,不假思索地认为是中国人来偷袭了,于是紧忙让司令开车,司机说道:“不能开车啊,铁路上还有不少人呢!”

卫队长掏出手枪指着司机的脑袋,说道:“你开不开车?是他们死还是你死?你自己选择吧!”

司机无奈地开动了火车,巨大而沉重的车身碾压过铁路上的人,顿时血肉四溅,后面的车厢甚至有人爬上了车厢顶部,突然启动的火车直接把他们摔了下去,那些从来没有见过死人的俄国贵族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尖叫着逃走,于是又引起了踩踏事故!

就这样,碾压,踩踏,在车站上总共有超过二百人死亡,这件事情被后世的史学家称为“车站惨案”,俄国的历史学家把事故的责任统统推给了中国人,认为当时是有中国人混进了车站,向正准备安抚民众的司令开枪,这才引发了混乱!而历史的真相,就永久地沉沦下去了!

火车站上一片混乱,城中也好不到哪里去,中国军队入城之后,与俄军士兵展开了激烈的巷战,混乱的枪声惊扰了睡梦之中的翠雪,她茫然地睁开了眼睛。

她听见外面凌乱的枪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了害怕她寻死,所以伊利亚让人把她绑在了椅子上,她挣了挣,发现绳子很紧,根本没有挣开的可能,于是放弃了挣扎,正在这时,只见门开了一条小缝,一个狞笑的俄国士兵走了进来!

536 所有人的功臣

翠雪见到那个俄军士兵的笑容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她见过太多这样的坏笑,转眼间那个俄军士兵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狠狠地扯下了她的裤子,当冰冷的手摸上她大腿的时候,她既没有挣扎,也没有呼喊,而是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心想:“就当作是我出卖同胞的惩罚吧.”

突然,她只听见面前那个俄军士兵痛哼了一声,然后“咚”的一声摔倒在地,翠雪睁开眼睛,只见张克实站在她的面前,手中还拿着一把滴血的刺刀。

翠雪看着张克实,想起他之前说过的话,问道:“您是来杀我的吗?”

张克实没有答话,而是用刺刀挑开了绑在她身上的绳子,然后柔声说道:“我带你逃出去!”

翠雪本能地整理好衣服,然后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城中是谁在打仗啊?”

张克实说道:“是林帅的部队,他们已经进城了。”

翠雪惊讶地问道:“我出卖了机密,他们不是应该打一个大败仗吗?”

张克实一笑,说道:“这件事情,你亲自去问林帅吧,现在我要带着你逃出去。”

两个人出了屋子,走廊里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人,男男女女都有,他们拿着各种金银细软,惊慌失措地逃窜,似乎完全没有看见张克实和翠雪。

张克实用手拉着翠雪,挤进了向外逃窜的人群,在楼梯口的地方一转,就来到了一楼大厅,张克实用手在墙壁上一扣,墙壁上顿时出现了一道暗门,然后他拉起翠雪就走了进去,从里面把暗门关上。

翠雪这才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您是怎么知道墙上有暗门的?”

张克实笑道:“我之前就被关押在这里,后来我磨断了绳子,这才逃了出来。”张克实接着说道:“街上的双方正在枪战,所以我们不能出去,一但出去,很容易被子弹击中,等到仗打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出去找林帅。”

翠雪听见这话不由得眼神一黯,说道:“您去找他吧,我再也不去了,我出卖了他的机密,已经没有脸去见他了。”说完竟然抱着肩膀,“呜呜”地哭了起来。

张克实看着翠雪哭泣的样子,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一笑把翠雪给笑懵了,她停止了哭泣,好奇地看着张克实,张克实见到翠雪不哭了,笑道:“你怎么不哭了?还是哭吧,以后有你笑的,不过哭得时候小声一些,我要睡觉了。”

说完,张克实就转过身去,面朝墙壁躺下,过了一会儿竟然打起鼾来,翠雪被他的话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停止了哭泣,躺在厚厚的地毯上,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翠雪被张克实叫了起来,然后就听张克实说道:“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出去看看情况。”

翠雪闻听此言,一把拉住张克实的手,哀求道:“张大哥,别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我好害怕。”

张克实“嘿嘿”一笑,说道:“那好,我们就一起出去。”

张克实刚把暗门打开,就皱起眉头说道:“不好,我们现在不能出去!”

翠雪连忙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张克实说道:“现在是黑天,外面敌我难辨,很容易被我们自己人打伤,我们先等等,天亮再出去。”

两个人于是又等了一阵子,感觉天光已经放亮,这才从暗门中走出来,走出大门,只见街上到处是兴高采烈的中国人,还有不少扛着枪的战士,翠雪高兴地说道:“太好了,我们的部队已经把这里攻下来了!”

张克实看到路边站着一个小战士,于是走上前去问道:“这位小哥,向您打听个事情?”

那个战士见到张克实很客气,也就笑道:“这位大哥,您要打听什么事情啊?”

张克实问道:“林帅进城了吗?他住在哪里?”

那个战士一听此言面色大变,“咔嚓”一声给子弹上了膛,把枪口对准了张克实,说道:“你是什么人?打听这件事情干什么?”

原来,战况未定之时主帅在什么地方是最高机密,要是传扬出去,被敌人偷袭怎么办?所以这个战士便把张克实当成了奸细,翠雪见到如此连忙走上前来,对战士说道:“这位哥哥,我们不是坏人,我们真的有事情要见林帅。”

那个小战士见到如花似玉的翠雪,心就已经乱了,又被她娇声嫩语地喊了一声哥哥,只觉得骨头都酥软了,说道:“一个中年男人,一个少女!”小战士急忙向后面叫道:“班长,班长,找到了!找到了!”

很快,一个稍微年长的战士跑了过来,笑着问道:“你们就是张克实和翠雪吧?”

两人连连点头,那个战士笑道:“你们跟我来吧,林帅交待过,如果找到你们就让你们去见他。”

两人跟着那个战士,又经过了几个军官,最后来到了原来俄军的军部大楼,林远的指挥部就设置在这里。在林远的屋子外面,翠雪看着那扇大门,不由得说道:“张大哥,还是您进去吧,我不敢进去。”

张克实神色凝重地点点头,说道:“好吧,那你就别进去了。”

翠雪感激地望着张克实,突然只见张克实一伸手把自己抱了起来,然后推开门,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张克实抱进屋子了,林远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朝自己走了过来。

翠雪看着林远,只觉得六神无主,转眼间林远已经走到了近前,关心地说道:“你们受苦了。”

翠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双膝一弯跪在林远面前,说道:“翠雪该死,翠雪说出了林帅的机密,求林帅赐翠雪一死!”

林远把翠雪轻轻地搀扶起来,让她在椅子上坐下,说道:“翠雪,你是我们所有人的功臣,我为什么要杀死你呢?”

翠雪说道:“我实在受不了俄国人的折磨了,于是就把在黑河渡渡江的事情说了出去。”

林远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真正的渡江地点是在天滩,所以,你知道的地点是假的。”

翠雪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林远接着说道:“整件事情都是我一手安排的,我知道你肯定受不了俄国人的折磨,也知道你在俄国人那里不可能镇定自若,于是我让张克实故意把假的渡江地点当成真的告诉你,就是要让你告诉俄国人。”

“在俄国人看来,你说的一切都是发自肺腑的,所以他们相信了你的话,于是他们把城中的大半兵力都集中在了黑河渡,而我们的部队却从天滩渡江,敌人没有防备,我们只付出了很小的伤亡就收复了海兰泡。”

537 安土重迁

翠雪惊讶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可是,您就没有想过吗?如果我忍受住了那些酷刑呢?”

林远笑道:“你不会的,你曾经和我说过,你不怕死而怕痛,我又找那个女人了解了你的情况,所以我断定,你在俄国人面前不可能扛得住,肯定会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林远说完之后,歉意地说道:“翠雪,实在对不起,让你受苦了,不过,青史会记住你的。”

翠雪听到这里,突然站起身来,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鸟一般扑到林远怀里,一边哭一边说道:“我不要它记住我,我再也不想做大事情了,好难受,好可怕……”说完便伏在林远的怀中,“嘤嘤”地啜泣,林远抚着她的后背,笑道:“好了,别哭了,都过去了。”

过了好一阵子,翠雪才止住了哭泣,林远笑道:“我已经安排你返回奉天了,那里有我们最好的医院,一定可以把你的病给治好的。”林远看看张克实,笑道:“麻烦老张大哥把翠雪护送过去吧。”

张克实听了,笑着点了点头,翠雪凝神看了一会儿林远,想要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默默地说道:“林帅,那我们走了。”

林远笑着送别他们,正在这时,突然有人来报:英国新任大使亲自赶到海兰泡,希望面见林帅!

林远听见这个消息不禁大吃一惊,心想:“按理说,第三国来为交战国调停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第三国使者亲自跑到战场上来,这就不同寻常了,不知道这个信任大使要来做什么。”

林远于是吩咐手下让这个英国大使进来,英国大使进来之后首先笑道:“我是大英帝国信任驻华大使,迈克尔·乔纳斯,见到您很高兴,总督大人。”

林远点点头,笑道:“你先把大英帝国的政府文件给我瞧瞧,我必须确定你就是英国大使!”

乔纳斯听见这话微微一笑,说道:“早就听说林总督做事情周密谨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说完,乔纳斯从手边的包里取出了一张精心印制的纸,交给林远,笑道:“这是大英帝国的国书,请您过目。”

林远拿过国书,只见上面写着:今派迈克尔·乔纳斯公爵为驻清帝国大使,望两国万世修好。落款是: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女王,印度女王亚历克桑德拉·维多利亚。林远看着那花体的签名和英国公章,心中想道:“应该不会有错。”

林远坐回椅子上,指着面前的椅子,笑道:“您请坐吧,军中战事未定,也没有什么好招待您的。”

乔纳斯笑道:“没事的。林总督最近的一系列军事行动震惊了全世界,您还不知道吧?”

林远笑道:“我们中国人收复祖先的领土,别人有什么好震惊的?”乔纳斯点点头,又拿出一份公函,说道:“这是俄罗斯帝国皇帝尼古拉二世让我交给您的,上面表示只要林总督不攻占布拉戈维申斯克,他就愿意与清帝国进行谈判。”

林远并没有接过那份公函,而是笑道:“可是我现在已经把这里打下来了。”

乔纳斯说道:“没关系,只要您愿意谈判,这些事情我们以后再商量,如果您愿意谈判的话,我们大英帝国愿意安排谈判场地。”

林远点点头,说道:“好的,那就听大使您的安排了。”

乔纳斯又问道:“外界对于您的传闻有很多,所以我来也是代表英国政府,希望了解一下,您在攻占布拉戈维申斯克之后,还会继续向俄国境内进攻吗?”

林远笑道:“这个问题事关我们的军事机密,请恕在下无可奉告。”

乔纳斯无奈地点点头,说道:“那好,我就不问了。关于俄国人的事情我们就说到这里吧,下面我想和您商量一下我们在东北合作开办厂矿的事情。”

林远说道:“哦,原来是这样,你们有什么好的项目吗?”

乔纳斯说道:“经过我们的勘察,在奉天附近的山中,发现了大规模的铝矿,我们的奉天领事馆总领事已经和您说过了,您还记得吧?”

林远笑道:“我当然记得了?怎么了?”

乔纳斯说道:“经过我们的前期勘察,现在已经确定可以在附近建设工厂,不过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林总督的合作啊!”

林远说道:“您请直说。”

乔纳斯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份图纸,笑道:“您看,这是我们的厂区规划图,厂区将会位于营口港到奉天的铁路线上,我们的设备可以从营口港运来,生产铝,需要用大量的电,发电需要用大量的煤,而在这里,煤可以从本溪等地运送过来,所以,我们想要这块土地的使用权。”

林远扫了一眼那些设备,心中不由得暗暗高兴,在现在工业中,生产铝的唯一方法是电解氧化铝与冰晶石熔盐,所以,首先需要把铝土矿石转变为氧化铝,然后再和冰晶石一同放入电解槽,这些设备制造起来都相当麻烦,不过英国人把它们都运来了。

林远看着占地面积,在心里换算了一下,整个厂区的面积,大约在五千公顷左右,这样算下来,大约是几千户人家的耕地面积,林远笑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动员这些村民离开?”

乔纳斯笑道:“正是,我也懂一些中华文化,也知道中国人安土重迁,所以让老百姓搬家的确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再加上人类共有的仇外心理,如果是我们去劝说老百姓搬家,那一定会引起不小的冲突,到时候发生的事情也难以控制。”

林远想了想,说道:“不过这些银子可要你们出。”

乔纳斯神秘地一笑,说道:“林帅,您多多行方便,我们愿意赠送您一百万英镑作为酬劳。”

林远心想:“又和我来这一招,不过也好,那我就笑纳了。”林远点点头,笑道:“好吧,那我就敬谢不敏了。”乔纳斯又说道:“我此次前来,主要就是为了以上的事情,至于铝工厂产生的收益如何分配,以后我们再谈。”

林远心想:“你们在检验矿石的比色卡已经被我做了手脚,以你们现有的技术水平,是没有办法生产出铝的,这个工厂早晚都是我的,收益就算是全都给你们也没有关系。”于是林远笑道:“那好的,这件事情我们以后再谈。”

乔纳斯说道:“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林远说道:“您先别走,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拜托大使先生。”

538 开垦北大荒

乔纳斯问道:“您有什么事情?在下愿意效劳。”

林远笑道:“我想要向贵国购买一批种子,还希望大使先生多多从中协调。”

乔纳斯不由得问道:“你说什么?种子?”

林远点点头,说道:“没错,我想要购买一批最优质的种子,包括小麦,玉米等等。”

乔纳斯问道:“您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林远笑道:“还能做什么,当然是种出粮食,然后留着吃呗。”

中国的农业水平在很长时间内领先世界,尤其是中国特有的精耕细作生产方式,使中国古代的粮食的单产数量长时间居于世界第一的位置,这也是中国人口数量大的一个原因,不过在清代中期以后,由于中国的闭关锁国,也因为西方农业技术的飞速发展,中国渐渐地落在了后面。

无论在什么时代,农业都是国家的基础,人不可能饿着肚子去搞工业,所以林远就想到从英国购买优质的种子,乔纳斯点点头,说道:“这件事情我会同国内的商人协调的。”

林远笑道:“如今已经是三月了,再过两个月,东北就该种庄稼了,所以我希望您能尽快把种子运送过来。”林远神秘地一笑,说道:“如果您能在十天之内把种子运送过来,您给我的一百万英镑里,我愿意拿出二十万相赠,您看怎么样?”

乔纳斯听见这话,顿时喜笑颜开,说道:“好!没问题,十天之内,你派人去营口港接货就行了。”

乔纳斯一走,林远就来到特别指挥部,对里面的陶铮说道:“帮我联系各个师的师长,还有北京舰,我想要召开一次视频会议。”

陶铮问道:“非要视频吗?音频不可以吗?我们的中转功率恐怕没有那么大。”

林远说道:“这件事情很重要,关系到我们的生死存亡,所以,很有必要召开这样一次会议。”

陶铮说道:“那好吧,今天晚上我们就可以和他们通话了。”

等到了晚上,各个部分的人都已经到齐,借助通讯器的视频通话功能,林远看到了每个主官,林远对他们说道:“这次之所以用了视频通话的方式,就是希望引起大家的高度重视,在之前的战斗中,我们抓获了大量的俄军战俘,不知道大家是怎么处理他们的?”

第一师是最先开始战斗的,他们抓获战俘的时间也最早,所以第一师师长首先说道:“我们把战俘抓住之后,就是让他们干活,像我们在列索扎沃茨克附近修建工事的时候,就大量使用了战俘。”

第三师师长也说道:“我们也抓捕了不少的战俘,不过我们这里没有修建工事的任务,所以战俘们也就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林远又听了其他人的汇报,发现战俘们大多如此,于是问道:“这些战俘好不好管理?有没有不服从管教的?”

几个师长纷纷说道:“这些战俘都很听话,没有不服从管教的,而且我们还在战俘营使用了俄人制俄的策略,所以战俘营的情况一直都很稳定。”林远说道:“他们听话就好,我这次召集大家,就是要让这些战俘去做一件事情。”林远说到此处故意一顿,等众人的注意力都转向了自己,这才说道:“相信大家都知道在我们的时代,开垦北大荒的事情,我们如今也要做这样的事情。”北大荒是指黑龙江嫩江流域,三江平原等广大区域,这里土地肥沃,最适合耕种,可是由于清廷禁止汉人进入东北,在清代这里几乎没有被开发,在新中国成立后,组织复员转业军人、农民等人在这里进行了开荒种植,把这里变成了大型商品粮基地。林远说道:“现在我们就把战俘分区域带到荒地上去,让他们进行开荒种植,如今还没有到种植的时候,先组织战俘进行烧荒等工作,再过十几天,优质的粮食种子就能运送过来,等到五月份,天气转暖,我们再进行种植。”

众人听见这个方案都是一片沉默,林远接着说道:“我知道这件事情很有难度,首先就是战俘的问题,大家肯定担心战俘会逃走,其实大可不必,俄军士兵也都是真真正正的穷苦人,要不是为了混上一口饱饭,他们也不会进入军队,他们在我们这边的生活,要比他们在国内好得多。”

“等我们发展到一定程度,我们甚至可以遵循他们的意愿,让这些俄国士兵在中国定居,把他们变成中国公民。至于具体的方案,大家回去之后再商量,希望大家明白,这件事情意义重大,现在我们的粮食还有相当一部分要从关内调运,等到我们开垦完毕,我们就能够真正地实现粮食自给,就不必仰仗清廷了。”

韩明光问道:“那这件事情和我们北京舰有什么关系?”

林远说道:“我们的航空母舰上并没有农业方面的专家,不过有很多战士以前都是农民,还有一些军官和战士在大学期间学习过农业技术,我希望您把这些人组织起来,然后为开荒进行技术支持。”

韩明光说道:“好的,我们这就去着手准备这件事情。”

等到这些事情处理完毕,林远就开始着手处理让铝厂农民搬家的事情,林远想了想,联系上了在北京的张华,一张口就笑道:“张老板您好,我有一笔大买卖要送给你。”

张华笑道:“只要你找我就没有好事,说吧,你有什么事情?”

林远笑道:“英国人要在奉天附近开铝厂了,你知道吗?”张华说道:“我知道这件事情,怎么了?这件事情和我有关系吗?”

林远笑道:“当然,你没听我说吗?我有一笔大买卖要送给你,你赶快以张氏实业公司的名义成立一个张氏铝业公司,以后这件事情就由你的公司去处理,我就不再公开露面了,你们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厂址附近的老百姓迁走。”

张华问道:“迁走?迁到哪里去?”

林远说道:“我们这边正在准备开垦北大荒,如果这些老百姓愿意,就可以过来,我们可以发给他们土地。”

张华点点头,说道:“好吧,我这就组织人去奉天,不过我有个疑问,为什么是我组织人去搬迁?你利用东北总督的威信,动员百姓搬迁不是更好吗?”

林远笑道:“我在清廷之中有很多敌人,你还不知道吗?如果是我去让老百姓搬迁,他们肯定要找各种理由给我扣帽子,找麻烦,所以还是你去比较好。”

张华一听,都给气乐了,说道:“你找我没有好事也就罢了,你还让我给你去背黑锅!”

539 须听背后言

林远听见张华的话,忍不住笑道:“看您说的,我有好事儿也是从来都想着你的,这样,您先在奉天把这个公司建立起来,我过几天就去奉天,给您带一件上好的礼物,保证您喜欢。”

张华笑道:“那我们可就说定了啊,你得把礼物给我选好了,如果礼物不合我的心意,这个铝业公司你就一个人弄吧。”

林远关上通讯器便把礼物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他心想:“这次去劝老百姓搬迁,肯定要和地方上交涉很多,官场上的事情应该把陈青云带上,他见多识广,肯定有很大用处。”林远想到此处,便通知陈青云,让他准备和自己一起返回奉天,陈青云见到被林远赏识,十分高兴,便去准备了,过了几天,各个师把开垦的方案都送了过来,根据他们反映,俄军战俘对于这些事情并没有反对,反正到了哪里都是一样的干活吃饭。林远见到这件事情有了着落,就带着陈青云和几个随从,返回奉天,一回到奉天,林远就接到了手下送来的请柬,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张氏铝业公司于三月六日举行开张剪彩,特地于云香楼设摆酒宴,望各界朋友莅临。

林远让人答应下来,他见到日子还早,于是就独自出门,去医院看望翠雪,在日本人发动鼠疫攻击之后,为了防止敌人再发动类似的攻击,林远就把北京舰上的医疗部门的一部分分出来,设置在了奉天。

不过由于医疗条件有限,所以林远并没有让外人知道这家医院,医院只收治前线上的危重伤病员,所以林远到来的时候,医院里冷冷清清,林远掀开厚厚的棉布门帘进屋,只见北京舰上的医疗专家黄明涛正坐在门口,手中捧着一本书看着。

林远笑道:“老黄,你怎么坐在这里,像个看门的一样?”黄明涛见到是林远来了,急忙把手中的书放下,站起身来笑道:“你怎么来了?”

林远答道:“我来随便瞧瞧,医院里的人怎么那么少?”

黄明涛笑道:“我们开办了一个医生培训班,今天他们大多数人都去讲课了。”林远点点头,问道:“有一个叫翠雪的姑娘,是前几天来的,她的病现在怎么样了?”

黄明涛答道:“不要紧,她的病很好治,用上一个疗程的四环素基本就痊愈了,她就在里面的零三号病房,要不你去看看她?”

林远点点头,推门走进病房,只见翠雪正在和一个小护士说话,那个小护士也是北京舰上的,护士见到林远不禁有些慌张,急忙站起身来叫了声“舰长”,林远连忙给她使眼色,小护士这才会意,不好意思地一笑,急忙走了出去。

翠雪好奇地看着林远,问道:“她叫您什么?舰长?舰长是什么?”

林远连忙说道:“没什么,你肯定是听错了。”

翠雪“哦”了一声,林远环顾四周,没有见到张克实,不禁问道:“老张去哪里了?”

翠雪说道:“他把我送到这里来就不见人了,他和我说他要去寻找仇人,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林远心想:“这个张克实也算是义匪,应该不会惹出什么大乱子。”于是也就没有细问,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翠雪,该吃饭了。”然后门一开,沈晚晴拎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林远连忙站起身来,和沈晚晴对视了一眼,一瞬间两个人都想起了在海参崴俄军司令部里的情形,沈晚晴面上一红,扭过头去不看林远,而是把食盒放到了桌上,笑道:“吃饭吧,一会儿该凉了。”

翠雪并不知道林远和沈晚晴认识,于是笑道:“林帅,她叫沈晚晴……”

沈晚晴连忙说道:“不用说了,我们早就认识,好了,你快点吃饭吧,吃过了饭好好休息。”

翠雪像个听话的孩子一样“哦”了一声,然后一声不响地吃饭,沈晚晴和林远走到外面,林远问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沈晚晴笑道:“我来医院取几样药,正好看见了她,我看她独自一个人蛮可怜的,就留下来照顾她。”

沈晚晴不等林远说话,就抢先笑道:“你好狠心啊,竟然让她去执行那么危险的计划。”

林远面上露出一阵愧疚,说道:“是啊,现在回想起来,我也觉得过意不去。”沈晚晴一笑,说道:“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还是说说铝业公司的事情吧。”

林远连忙问道:“你也听说这件事情了?”

沈晚晴点点头,说道:“当然了,张华还邀请我了呢,你说我能不知道吗?”

林远突然心中一动,说道:“遇见你可好了,常言道:预知心腹事,须听背后言,这样,到了那天的时候你帮我改扮一下,我要混进宾客之中,听听众人对这个铝厂有什么看法。”

等到了剪彩典礼那天,沈晚晴便给林远乔装改扮了一番,林远照照镜子,发现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这才放心地带着沈晚晴,一起来到云香楼,刚要上楼,边上便有伙计走上来笑道:“女客这边请。”

林远知道这样的场合不允许女性参与,只好一个人上了二楼,这才发现张华把云香楼整个二楼都给包了下来,里面坐满了宾客,此时张华还没有到,众人便在桌边,磕着盘子里的瓜子聊天。

林远首先说道:“在下虽然是初来乍到,可是也知道这个云香楼是奉天城中数一数二的大馆子,这个张华不知道是什么来历,竟然能把整个二层都给包下来。”

一个宾客惊讶地说道:“这个张华是什么人你竟然能不知道!他可是林远的亲信!”

林远听见这话就吃了一惊,心想:“他们怎么知道我和张华的关系。”于是林远问道:“你怎么知道张华是林远的亲信?”

那个宾客笑道:“你看看那个张华的发家历程,不到一年时间,把京城大大小小几十家作坊都联合到一起去了,这后面没有官面的支持,怎么能做的到?咱们大清国,有这份实力的官爷,也就只有那位东三省总督——林远了!”

不料边上一个宾客狠狠地说道:“我看这个张华不是什么好人!怎么会和林帅扯上关系?”林远连忙问道:“这位爷,您这话是怎么说的?”

那个宾客说道:“你也不想想,这次张华弄出来的这个铝业公司是个什么东西!它不就是英国佬的傀儡吗?把咱们中国大好的东西卖给英国人,他能是个好东西!”

没等林远说话,边上又有一个宾客插嘴了,说道:“我说刘爷,你也不用生气,这个矿啊,英国人是一点都拿不出去!”

540 无人敢搬

林远听见这话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心想:“我的计划就是让英国人一丁点铝都拿不到,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我的计划除了对刘金秋等几个专家说过,其他人都不知道啊!这个人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商人,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林远刚要细问,只见大厅门帘一挑,张华从门外走了进来,众人纷纷站起身来,冲着张华抱拳拱手,那人也转过头去看张华,不再看林远了,林远刚想要把叫过来说话,只听张华在台上说道:“诸位朋友请安静,听在下一言。”

周围一片安静,林远也不好找那个人说话。张华在台上把话说完,然后一举酒杯,笑道:“开宴!”

话音刚落,伙计走马灯一般走进屋来,把山珍海味流水一般放在桌子上,众人推杯换盏,聊得不亦乐乎,林远刚要找那个人说话,却被人在身后一拍,林远一回头,只见身后那人笑道:“这位爷您看着面生啊,不知道您在何处发财啊?”

林远只能笑着回答,等这个人问完了,又有下一个来问,如此三四个人之后,那个人已经混进人群,消失不见,林远心想:“要是晚晴在就好了,她能帮自己盯住那个人,可是她已经被带到楼下的屋子去了。”

林远又在人群中厮混了一阵,始终没有找到那个人,心中不由得奇怪,于是转身从屋子里面出来,刚到楼下就见到沈晚晴正坐在大厅里,一个人把一个茶碗放在桌子上,无聊地转着,林远来到近前,问道:“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沈晚晴无奈地说道:“我在里面都被人家鄙视了,不出来怎么办!”

林远笑着问道:“被人鄙视?你在里面做什么了?”

沈晚晴说道:“里面的人都是贵妇,谈的事情不是这个金好看,就是那个玉漂亮,我一句话都插不上,哪还好意思在里面待着啊!”

林远哈哈一笑,说道:“原来是这样啊,我那里有专门讲珠宝玉石的书,你可以看看。”

沈晚晴心想:“她们都有人给送这个金那个玉的,你怎么什么都不送给我,我说这些话就是在暗示你呢,可是你好像一点都没有听出来。”这样细腻的心思沈晚晴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于是笑了两声遮掩了过去。

林远看到她转忧为喜,把话锋一转,说道:“我刚刚在楼上遇见了一个奇怪的人。”

沈晚晴问道:“奇怪?有什么奇怪的?”

林远说道:“他说英国人根本不可能拿走一丁点铝,你说怪不怪?难道他知道了我的计划吗?等我想要再问的时候,他却已经不见踪迹了!”

沈晚晴摇头说道:“不可能,你的计划已经超过了这个时代,他怎么可能知道?我看他说那句话,不过是想哗众取宠,惹大家的注意,等把你们的兴趣挑起来他就逃走了,所以你才找不到他。”

林远点点头,说道:“希望如此吧。”

等到了第二天,就是张华带人去张家村劝村民搬迁的日子,林远则在总督衙门里等候着消息,等到了晚上的时候,张华便回来了,一进门就垂头丧气地坐在椅子上,不住地叹气。

林远连忙问道:“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张华说道:“你说怪不怪?我们的人今天走访了一百多户村民,没有一户愿意搬迁的。”

林远笑道:“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安土重迁是中国人的传统,这些传统和习俗的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我们得慢慢来。”

张华无奈地说道:“什么安土重迁啊!我今天找的那些人都是佃户,他们根本就没有土地,都是租人家地主的地种,这里有什么可留恋的啊!”

林远说道:“那可真是奇怪了,佃户都是自己没有土地的人,他们如果搬迁到我们指定的地方去,我们还会发给他们土地,土地是他们最想要的东西了,他们怎么能不搬呢?”

张华说道:“就是啊,今天我们的人磨破了嘴,跑断了腿,这些人竟然没有一个想要搬迁的,有一户人家是个年轻后生,和我们的人聊了几句,话不投机,抡起扁担就打,要不是我们的人跑得快,一顿胖揍是逃不掉了!”

林远想了想,说道:“你先不要着急,明天我亲自去瞧瞧。”林远找来沈晚晴把事情的原委一说,沈晚晴也觉得蹊跷,两人于是便打扮一番,换上普通人的衣服,来到张家村,找那些村民问个究竟。

东北的三月,冻人不冻水,路上的冰雪已经开始融化了,而空气中依旧带着寒意,林远和沈晚晴看到路边有一间院子,院子里用土坯搭建起三间屋子,屋顶上铺着粗糙的泥瓦,走到门口,里面传来了纺车的声音。

林远说道:“土坯房加泥瓦,看来这户人家是个稍微有钱的,我们先进去问问。”

沈晚晴于是上前敲门,里面纺车声音一停,一个妇人的声音响起:“谁啊?有事情吗?”沈晚晴说道:“我们途径此地,想要讨口水喝。”

妇人把门一开,说道:“进来吧。”沈晚晴和林远便进了院子,妇人稍后拿出两只白瓷碗,里面盛满了热水,妇人笑道:“请慢用吧,如果不嫌我们家简陋,不如多待一阵子,吃了午饭再走。”林远看看白瓷碗,笑道:“这位大嫂,您家的日子不错啊,去年家中收成如何啊!”

妇人一边走到纺车边上坐下,一边笑道:“家里养着三亩薄田,收成还说得过去。”

林远笑着问道:“听大嫂您的口音,您是山东人吧?”妇人听见这话也笑了,说道:“这位兄弟好见识啊,我和我男人都是山东人,前年才到这里。”

林远说道:“那您在这里也就没有什么亲人吧?如果有人给您良田十亩,让您搬到别处去,您可愿意吗?”

妇人听见这话,顿时眉头紧锁,站起身来,紧走两步到了林远和沈晚晴跟前,一伸手把碗夺了下来,把里面的水往地上一泼,两个碗往一起一摞,空出一只手来推林远和沈晚晴,说道:“你们赶快走,我这里不是留你们的地方。”

沈晚晴连忙说道:“大姐,你这是怎么了?我们说错什么了吗?”妇人也不多说话,把两人推出院门,“砰”的一声把门关了个严严实实,然后就听见里面“哗啦”一声,门闩已经被划上了!

沈晚晴皱起眉头,说道:“这可真是奇怪,你一说要搬迁的事情,她就好像是如临大敌一样。”

林远点点头,说道:“没错,这究竟是为什么呢?”正在这时,只见十来个男人拎着木棒,从他们身后走过去,林远看见这些人面带杀气,不禁心想:“这群人是做什么的?”

541 典妻卖女

沈晚晴看着那些人问道:“他们是做什么的?”

林远轻轻地摇头,说道:“不好说啊,看这群人手拿木棒,面色不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不过这光天化日的,难道他们就敢拿着木棒去抢劫吗?”

沈晚晴说道:“那我们跟上去瞧瞧?”林远说道:“这路上这么宽,还没有多少行人,我们会被他们发现的.”

沈晚晴笑道:“这路谁都能走,他们不会怀疑的。”

林远点点头,两个人走到那群人的后面,跟着他们往前走,那群人的步速很快,所以林远和沈晚晴也加快了步子,刚刚跟出不到一百米,就见到为首那人手一挥,一行人便停下了脚步。为首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大汉,他手提木棒转回身来,看着林远和沈晚晴,冷冷地说道:“你们这对狗男女跟着我们做什么?”

林远一听这说话的口气就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善茬,没等他说话,沈晚晴便没有好气地说道:“谁跟着你们了,这路难道是你们家的?只准你们走不准我们走!”

大汉冷笑道:“我们的步子很快,一般人根本跟不上,你们却能跟上,不是你们在跟着我们又是什么?”

沈晚晴不屑地一笑,说道:“你这个人真是不讲道理,我们走得快慢轮得到你管吗?”

大汉冷哼一声,说道:“不管你们是谁,最好别多管闲事,看你们是外乡人,客死他乡可不是一件好事。”

林远看见沈晚晴把裙子往上提了提,便在心里叫了一声“不好”,原来两人穿的都是普通人的服饰,沈晚晴穿的裙子下摆比较长,要是出腿踢人就会被裙子的下摆挡住,所以林远看见她提起裙子就知道她要和这群人动手了。

林远心想:“可不能让她和这群人动手,这群人肯定不是她的对手,把这群人打跑了就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了。”于是林远伸出手去,在沈晚晴肩膀上轻轻一握,然后走到前面,冲着大汉抱拳施礼,笑道:“这位爷,我们也是赶路的,您多虑了。”

大汉看林远样貌不凡,也不愿意招惹他,于是冲着众人说道:“我们走,不理他们。”于是领着众人接着往前走,可是刚走了不到一百米,大汉又停下了,转会身冲着林远一抱拳,笑道:“这位兄弟,我们走得累了,想在路边歇歇,你们请前面走吧。”

林远一听这话,心想:“这个家伙可真是狡猾,居然让我们在前面走,要是我们走在前面,还怎么跟踪你们啊?不行,得想个法子,把你们骗过去。”林远想着法子,不由得看了一眼沈晚晴,只见沈晚晴往自己身上一靠,娇声说道:“我也走不动了,我们也歇一会。”

大汉见到沈晚晴摆出了一副你不走我们也不走的架势,不由得气得满脸通红,刚要发作,边上一个瘦猴一般的男人走上前来,对大汉说道:“大哥,我看这两个人并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主儿,他们乐意跟着就让他们跟着吧。”

林远一听心想:“这可真是奇怪了,你是怎么看出来我不是有权有势的主儿的?”可是林远也不好发问,不过大汉却问了:“瘦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瘦猴用手一指沈晚晴的脚,说道:“你看那个女人是个天足,只有乡下穷苦人家才不给女孩缠足呢,所以这个女人肯定不是生在什么富贵人家,这个男人肯要这样一个女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富贵的主儿。”

那个大汉听了之后眼睛一瞪,怒道:“你懂个屁啊!现在有钱人就喜欢天足!你不知道韩三爷新纳的那三个小妾吗?”

瘦猴连连称是,说道:“还是大哥高明。”

大汉说道:“看来我们得先把他们给收拾了,免得他们一会碍我们的事!”大汉说完,冲着林远就走了上来。

瘦猴连忙把大汉一把抱住,笑道:“大哥,您怎么忘了,我们今天要做的事情,是我们占理啊!”

大汉一听,顿时一拍脑门,说道:“奶奶的,坏事干的太多,反倒忘了我们今天干的事情占理了!没错,今天我们做的事情,就是捅到皇帝那里去,也是我们有理!”大汉说完冲着众人一挥手,高声说道:“我们走,不管他们。”

林远和沈晚晴更加好奇了,这群人要去做什么事情?怎么还占理呢?两人于是跟着众人来到了一家院子外面,瘦猴首先上前敲门,问道:“有人吗?”

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答道:“来了来了,找谁啊?”话音刚落,柴门“嘎吱”一声开了,一个老汉站在门口,问道:“你们找谁?”

大汉伸手把老汉往边上一拨,迈步就进了门,众人稀里哗啦地涌进院子,林远和沈晚晴也借着这个工夫走进院子,只见屋子门一开,一个老妇领着个年轻姑娘走了出来。

大汉看着老汉说道:“老头,你们欠的银子什么时候还?”

林远听见这话不由得有些失望,原来只是讨债啊,还以为能有什么大事情呢!

老汉连忙赔着笑说道:“这位爷,还望您宽限几天。”

大汉一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张纸,说道:“上面白纸黑字,你可看清楚了,要是再不还钱,我们可就要拿东西抵债了。”

老汉也不生气,笑道:“大爷,您看看小人的家中,什么都没有,您能拿走什么啊?我看您还是再宽限几天吧。”

大汉一抬手,指着老妇和年轻姑娘说道:“那不是值钱的东西吗?你拿她们抵债吧。”

老汉一听这话顿时面上变色,刚要哀求,大汉一挥手,边上冲上来两个男人,拿着一张文书,放到老汉面前,大汉说道:“这是你老婆和女儿的卖身契,你在上面按个手印,咱们的帐就算两清了!”

林远心想:“这个老汉能欠你们多少钱,你们竟然要逼着人家典妻卖女!”于是林远站了出来,大喝一声:“慢!”那个大汉回头一看,笑道:“你不是赶路的吗?怎么赶到这个老不死的家里来了?难不成你是这个老不死的儿子?”

众人发出一片哄笑,林远也不理他,冷笑道:“少废话,这个老汉欠了你们多少钱,我给!”

大汉冷哼一声,说道:“我劝您还是不要趟这个浑水,明白告诉你,这个老家伙欠的钱,你还不起!”

林远冷笑一声,说道:“看来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在我这里,就没有还不上的银子,你说个数吧。”

542 利刃割耳

大汉一伸手,张开五根手指,说道:“这个老头欠了我五百两银子,你还的上吗?”

林远听见这个数字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五百两银子!这个时代的一个普通农民,就算是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干活,就是十辈子也赚不到这么银子,这个老头普普通通,怎么可能借这么一笔银子!

林远冷笑一声,说道:“这位兄弟可真会说笑话,这个老头怎么可能借这么一大笔银子,你说说他借这么多钱做什么用?”

大汉说道:“那我就告诉你这个老头欠的银子是怎么来的?这老头自己没有地,租的是张家老爷的两亩地,当时议定的是:地里的收成,六成归张家老爷,四成归老头自己,不过皇粮还是要从老头的四成里面出.”

“光绪十年的时候,这一片遭了蝗灾,老头地里没有了收成,他为了活命,便向张家老爷借粮食,张家老爷慈悲为怀,就借给了他粮食,当时说定的是五成利息,利滚利,这就欠下了银子,可是后面的几年,老头收成又不够,只能再借。”

“于是利滚利滚到了今天,这期间张家老爷屡次派人催要,都没有结果,这派人催要也是要钱的,就像今天我们哥几个,要是不来讨要银子,去做点什么不能赚银子呢?所以这些钱也得老头出,五百两还是张家大发慈悲,给老头减去了呢。”

林远听了冷笑一声,说道:“你们这么巧立名目,和明抢有什么区别,你们这笔银子,到了哪里都讨不回来。”

大汉说道:“听你小子这意思,今天你是要为这个老家伙出头了!”

林远说道:“我不仅要为这个老人家出头,而且我还明白地告诉你,这个老人家欠的银子,我也给免了。”

瘦猴从边上蹭地蹿了出来,怒道:“你算什么东西?这白纸黑字的契约,你说给免了就给免了!大哥,这小子太狂妄了,快点下令,让兄弟们好好收拾他!”

大汉点点头,说道:“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打这个小子!”那些人看沈晚晴美貌,早就动了坏心,可是边上有林远,所以他们早就看林远不顺眼了,一听见这话,人人提起木棒,成扇面形状向林远和沈晚晴包抄上来。

正在这时,只见院墙上“嗖”地落下一个人,那个人快若鬼魅,闪电般来到大汉且近,手中赫然亮出一柄明晃晃的匕首,往大汉脖子上一架,冷笑道:“说,是谁让你们来的?”

大汉被冰冷的刀刃架在脖子上,吓得声音都发颤了,连忙说道:“是张家老爷让我们来的。”

那人冷笑道:“张家老爷?可是叫张云风吗?”

大汉连连摇头,说道:“不是不是,叫张紫麟!”

那人问道:“张紫麟?那张云风呢?”大汉说道:“张云风十八年前就已经死了,张紫麟是他的儿子。”

那人点点头,笑道:“很好,你快点滚回去,告诉张紫麟,让他洗好了脖子在家里等我!我要去取他的脑袋了!”话音刚落,只见那人手上的刀锋一转,大汉惨叫一声,跪倒在地,细看时才发现,原来是右耳已经被那人割了下去,攥在手中。

众人都被吓呆了,那人一扬手,把大汉的耳朵扔在地上,大汉惨叫着去捡,那人抬起脚,在鞋底上擦了擦血迹,飞身上了院墙,扬长而去,大汉被割了耳朵,也顾不上讨债,带着人惨叫着逃走了。

这个变故发生得太过突然,林远和沈晚晴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过来半天沈晚晴才说道:“这个人会是谁呢?不会是张克实吧?”

林远点点头,说道:“他说过他和姓张的老爷有血海深仇,不过姓张的多了去了,会是他吗?”沈晚晴说道:“听这个张家老爷的所作所为,的确该死,我们还是不要管了吧?”

林远说道:“没错,这些事情让他们自己去处理,我们还是尽快把搬迁的事情打探好。”于是林远走到老汉跟前,老汉一家三口也被这一幕吓得不轻,抱在一起不住地发抖,林远柔声笑道:“老家人,让您受惊了。”

老汉感激林远帮他出头,翻身要跪,林远连忙把他搀扶起来,说道:“我这次来是有一件事情要向您打听。”

老汉答应着把林远和沈晚晴请进屋子,然后给他们倒上了水,这才说道:“您有什么事情,请讲吧。”

林远问道:“昨天是不是有人来这里,问您是不是愿意搬出去?”

老汉听见这话不由得大惊失色,就和林远之前见到的那个妇人一样,林远不由得问道:“您这是怎么了?”

老汉连忙遮掩,说道:“没,没什么,没错,昨天是有人来问我愿不愿意搬出去,我说我不愿意搬出去。”

林远说道:“您为什么不愿意搬出去呢?您在这里也没有土地种,您如果愿意搬出去,他们会发给您土地种的,这件事情是林帅特别批准的,怎么?您信不过林帅吗?”

老汉一听这话,连忙说道:“信得过信得过,要是信不过林帅,我还能信得过谁呢?”

林远接着问道:“那您怎么不愿意搬出去?”

老汉听见这话,连忙站起身来,说道:“恩公,您还是快点走吧,那个大汉可是有名的恶霸,他吃了大亏,一会儿回来找您寻仇就不好了。”

林远当然听出这是老汉在借故赶自己走,于是也不多说什么,站起身来,冲着老汉抱拳笑道:“那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等出了门,沈晚晴就说道:“这里的人都是怎么了?不就是搬个家吗?他们怎么害怕成这副模样?”

林远摇摇头,说道:“肯定是有人在他们背后说了些什么,你想,如果他们不愿意搬家,也不至于一听说搬家就怕成那幅样子,还一个劲儿地要赶我走。”

沈晚晴说道:“我们得想个办法,好好找一找这个原因。“林远突然心中一动,说道:“前天我在酒宴上的时候,听一个宾客说英国人一丁点的铝也不可能拿出去,当时我还以为他知道了我的计划呢,可是现在看起来,他很有可能是知道了老百姓不肯搬家!”

“既然老百姓不肯搬家,那铝厂也就不可能建立起来,英国人自然是一点铝也拿不到,我们不如去找一找这个人,从他的口中,也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沈晚晴不由得埋怨林远:“那你当时怎么不把他抓住好好问问。”

林远无奈地说道:“我也想啊,可是当时有好几个人找我喝酒说话,一打岔那个人就找不见了,你要是在我身边就好了。”

沈晚晴听见这话,心中一阵甜蜜,她说道:“我们肯定有办法找到他的,你好好回想一下,那个人有什么特点?”

543 幕后真凶

(我晕!昨天下午那章居然没传上去,现在才发现,立刻补上!)

林远说道:“我就算是想起来他有什么特点也没有用啊,你想啊,奉天这么多人,他又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总不能张贴告示通缉他吧.”

沈晚晴点点头,略加思索便笑道:“我有办法了,你去找张华,把前天参加宴会的名单拿来,那里面一定有他的名字,而且宴会上每个人的座位是提前排好的,我们根据座位和名单就能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林远说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两人回到奉天,从张华那里把名单和排位顺序要了过来,林远看着那份名单,默默地回忆着,林远想了半晌,在名单上用手一指,说道:“就是这个叫做董玉才的人。”

这个叫董玉才的人经营着一家山货店,专门卖山参,狐狸皮这样的山货,林远一进店门伙计就上来招呼,林远问道:“你们的东家可是叫董玉才吗?”

伙计笑道:“正是,这位爷,您找他有事情?”

林远点点头,伙计笑道:“您在这里等上一会儿,我进去通报。”

等了片刻,伙计进来笑道:“这位爷,我们东家在后面等您。”

林远跟着伙计来到董玉才的屋子,林远一见面便笑道:“董兄弟,您还记得我吗?”董玉才笑道:“那天在云香楼上曾经见过一面,本来想要多聊几句,不过我中途有事情,就先走了,怎么?您找我有事情?”

林远笑道:“您那天在云香楼上曾经说,英国人一丁点铝都拿不去,这是为什么啊?”

董玉才笑道:“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情,在下也知道铝厂的位置,那里所在的地方,大多数的地都是张家的,如今铝厂要在那里建,不就夺了张家的财路吗?”

林远说道:“可是林帅已经明言,凡是搬家者,都会发给土地,比原来的地只多不少,张家还有什么顾虑的?”董玉才笑道:“这位兄弟有所不知,这张家的土地有几千倾之多,他家不过百十口人,哪里种得过来,他们之所以获利,全都仗着把地租给附近没有土地的农户耕种,他们坐收地租,而且租率极高,动辄在六成,甚至七成,一年到头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有大把的银子进账,可是天下间第一等的美事了!”

“张家固然是高兴了,可是那些农户愿意吗?一年到头辛辛苦苦劳作,得到的东西却要有六七成给张家,您要是农户,您愿意去租张家的地种吗?肯定不愿意!”

林远问道:“这和不愿意搬家有什么关系吗?”

董玉才笑道:“当然有关系了,您想啊,林帅的命令上是这样说的:凡是愿意搬迁者,按原有土地数量加发土地,原本没有土地的佃户也会有土地,这样一来,大家就都有土地了,谁还会去租张家的地种!”

“所以到了新的地方,张家就是空守着千顷良田,却无人耕种,您说说,他们会愿意搬家吗?如果是他们一家反对搬家,自然是势单力孤,所以他们便使用手段,让每一户人家都不同意搬家,所以这个铝厂,根本就建不成!”

林远一听顿时明白了,原来症结处在张家上,看来这个张家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什么办法能把张家给除掉呢?

林远回到住处,沈晚晴见到他便问道:“你去问得怎么样了?问出原因了吗?”

林远点点头,答道:“问出来了,是这里的张家在阻挠整个搬迁计划。”

沈晚晴说道:“那这就简单了,我们想个法子,除掉他们也就是了。”

林远轻轻地摇头,说道:“这件事情可得谨慎,现在的中国,唯一的生产资料就是土地,掌握权力的人没有一个例外都是大地主,这个张家也是大地主,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如果我们对张家处理得不谨慎,难免引起这些人的猜忌,到时候他们肯定要暗中给我们捅刀子。”

沈晚晴说道:“其实我们并不需要动张家,你想啊,张家其实也害怕人单势孤,所以才会要挟村里的百姓合力对抗我们,我们就想一想,为什么这些村民那么害怕张家?只要让他们不再害怕了,张家也就没法阻挠我们了。”

林远想了想说道:“今天的事情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那个大汉曾经说过这里闹过几次灾荒,所以不少人都要向张家借粮食,张家就借这个机会,利滚利地积攒了不少欠款,张氏一门家大业大,这些欠款也不急着催要,村民们也就得过且过。”

“可是一但村民们同意搬迁,张家便会上门催要债务,这个时代的法律并不完善,对于暴力讨债也只有纸面上的约束,今天的事情我们也看到了,张家肯定会雇用流氓打手,逼迫那些欠债的村民典妻卖子,这样的行为,就算闹到了官府,官府也不会帮助老百姓。”

沈晚晴说道:“那我们就拿出一笔银子,为这些欠债的老百姓还上这笔钱。”

林远听见沈晚晴的方法,狠狠地摇摇头,说道:“这可真不是个好主意,你想啊,今天那个老汉,一个人就欠了五百两银子,这全村几千人,加在一起不知道有多少,我看百万两都有可能,我们怎么能把这么多银子拱手送给他们!”

沈晚晴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林远想了想,说道:“要把这欠的银子一笔抹掉又不引起其他地主权贵的不满,最好的办法就是依据《大清律》,按这个时代的法律条文办事,谁也没法反对,这样的事情,我的那个叫做陈青云的幕僚是最懂的,我去问问他,他说不定会有办法。”

林远于是找来了陈青云,把事情一说,陈青云笑道:“林帅,这个容易,这些人的债务,根本一分钱都不用花就能全部抹去。”

林远心想:“这个陈青云竟然有这样的本事?”于是林远问道:“那你说说,怎么能全部抹去?”

陈青云不慌不忙地说道:“我大清的国本乃是大清律,这大清律上明文写道:凡私放钱债,每月取利不得过三分,年月虽多,不过一本一利,违者,笞四十!按您刚刚说的,这张家放债的利息高达五成,又是利滚利,已经违背了大清律,所以大人不仅能将这些债务全部抹去,还能重重惩治张家!”

林远笑道:“果真如此就太好了!那我就拿出官威来,把老百姓的债务统统除去。”

第二天,林远便拿出排场来,需要搬迁的张家村属清源县管辖,于是林远便驾临清源县,然后直奔张家村,知县自然是像哈巴狗一样在后面跟着。

到了张家村,早有官吏通知村中里正,把村子之中老老少少几千口人都聚集在了村口的空地上,等待着林远的到来。

544 歹毒美女

等到众人来齐,林远才在一众官员的簇拥之下,走上高台,下面的百姓立刻跪下行礼,林远也阻拦不住,等他们站起身来,林远才说道:“今天我来这里,是因为听见了有人举报,说张家为富不仁,肆意以高利放贷,不知道此事是否属实?”下面的老百姓,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官也就是清源县的知县了,知县不过是七品的小官,而林远是东三省总督,堂堂的正一品大员,封疆大吏,和小小的知县实在有云泥之别,故此下面的老百姓都被吓得不敢说话.

林远早就知道老百姓在这个场合一定不敢站出来说话,所以他在来之前就吩咐陈青云在人群之中做了手脚,陈青云在总督衙门找来了几个小厮,扮成村民混在了人群里,等林远一说完话,这些人便站起身来,纷纷说道:“青天大老爷,却有此事,请您为草民做主啊!”其他的百姓被这些人一煽动,顿时也说了话,纷纷说道:“没错,他们张家不让我们活啊!”“青天大老爷,重重地惩治张家吧。”

林远见到老百姓纷纷发言指责张家,心中暗喜,轻轻地挥挥手,让众人安静下来,然后说道:“好了,这件事情我明白了,哪位乡亲愿意把他的欠债契约拿上来?”

下面顿时有几个人举起了手,林远随手一指,说道:“来人,把那位老汉的契约给拿上来。”

一个衙役跑了过去,把契约书送到林远手上,林远高举契约书,对着众人高声说道:“大清律有言,放贷者,利不得过三分,可是这份契约,利钱却达到了五成,此等契约,乃是无效之契约,故此本总督把这份契约当着乡亲们的面毁去!你们欠张家的债,从此一笔勾销了!”

众百姓都被张家的利滚利压得喘不过气来,听见林远这话,都觉得扬眉吐气,仿佛重获新生一般,纷纷鼓掌叫好,在众人的掌声之中,林远双手一用力,那份契约书便被撕成了碎片。

众百姓齐齐跪倒在地,山呼道:“林青天!林青天!”

山呼了一阵子,林远轻轻一挥手,做了个安静的手势,众人顿时鸦雀无声,林远说道:“现在,我就让人把你们的契约书都收上来,然后本总督就在这里,当着乡亲们的面,把它们统统烧毁!”

林远说完,冲着随从威风凛凛地喊了一句:“上火盆!点火!”边上的随从听见这话,立刻抬出一个一人多高的大铁桶,在里面点起了大火,林远说道:“大家把契约书交上来,本总督要亲手把他们扔进火盆!”

众人又是一阵喝彩,就在衙役们走下来收契约书的时候,只听见人群之外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传来:“且慢动手!”

林远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女子从人群之外翩翩走来,她一身白衣,未施粉黛,美胜凌波仙子,艳压傲雪寒梅,女子来到林远面前,盈盈下拜,说道:“民女张紫玉,拜见总督大人!”

林远心想:“这个女子为何要阻拦我烧毁契约?”于是问道:“你是何人?”

张紫玉说道:“在下就是张家家主!”林远听见这话大吃一惊,心想:“这个张家家主竟然是个女子,而且听她自称民女,显然是黄花闺女,未嫁之人,这样的女子竟然能成为张家的家主,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这些是张家的家事,林远也管不着,林远问道:“你为何阻止本总督烧毁契约?”

张紫玉说道:“总督大人有所不知,前些年村中屡屡遭灾,数次颗粒无收,我张家大发慈悲,屡屡发放粮食,何来放贷之说!”

林远心想:“这个女子生得花容月貌,却能如此颠倒黑白!”林远说道:“有这些契约书在此,你们张家怎么没有放贷?”

张紫玉说道:“请大人细细查看契约书,看看上面是怎么写的,便知道我们有没有放贷了?”

林远心想:“不知道你要使什么诡计?”林远冲手下说道:“拿一份契约书来。”

一个随从闻言,把一份契约书送到林远手上,林远定神细看,只见上面写道:“朱老三家租张家良田三亩,租期一年,地中收成,一半归张家所有,其余归朱家,皇粮自缴,去年朱老三领张家粮食十担,并入下年地租,届期交十五担。日期:光绪十一年九月辛丑。”下面是两个朱红色的手印。林远看完契约,冲着张紫玉冷笑道:“朱老三借了张家十担粮食,却要还十五担,你们张家不是放高利贷又是什么?”

张紫玉叩首在地,说道:“青天大老爷明鉴,这分明就是地租契约,哪里是放贷契约?若是总督大人以大清律放贷一条毁此契约,那民女就算是舍弃性命,也要去京城告御状,讨回一个公道!”

林远听见这话便是一愣,心想:“地租契约和放贷契约是不同的吗?”没等说话,就见到张紫玉伏在地上说道:“总督大人若是挟以官威,强毁地租契约,民女也无话可说,只是林帅青天之名,在天下人心中,便不值一提了!”

林远被张紫玉一顿抢白说得有些发愣,陈青云这时走上前来,在林远耳边说道:“林帅,这的确是一份地租契约,她说的没错!”

林远惊讶地说道:“你说什么?”

陈青云说道:“大人有所不知,这地租和放贷是不一样的,大清律规定放贷利息不可过高,对于地租一事,却是由租赁双方商议而定的。”

林远问道:“那这些契约,今天是毁不掉了?”

陈青云点点头,说道:“没错,张紫玉所言句句在理,这契约今天是毁不掉了。”林远狠狠地咬咬牙,心想:“好一个张紫玉,别看是个女子,却这般厉害,我以后再想办法惩治你吧。”于是林远冲着众人高声说道:“既然如此,烧毁契约一事就先暂缓执行。”

下面的老百姓听见这话,各个愁眉苦脸,哀声叹气,不少人都恶狠狠地看着张紫玉,恨不得用眼神把她给杀死!

张紫玉丝毫不理会这些,她冲着林远再次叩首,说道:“林总督真是青天大老爷,民女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总督大人万万答应。”

林远没好气地说道:“你说吧。”

张紫玉说道:“大清律有云,刁顽佃户,拖欠租课,欺谩田主者,杖八十!如今在场众人,尽数拖欠我家租课,还望大人重重惩治!”

林远心想:“这个女人真是歹毒,在场的有上千人,难道她要我打所有人吗?不过她这个请求却符合律法,我也没有办法回绝。”

545 抢男霸女

正在林远举棋不定之时,张紫玉说道:“民女看这些人中老弱甚多,杖刑八十他们恐怕吃不消,这些杖刑不如暂且记下,若是他们再生事端,再加重惩治也不迟.”

林远心中说道:“你这样做不过是在老百姓面前立威罢了,好一个狠毒的女人!”可是林远却拿她毫无办法,林远只好说道:“好吧,就依你,这些杖刑暂且记下。”

张紫玉说道:“要是总督大人没有别的事情,那民女就先行告退了。”

林远冷冷地点点头,没有说话,张紫玉站起身来,轻盈地走出了人群。林远回到住处,沈晚晴上前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把张家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林远叹了口气,把今天的事情一说,沈晚晴说道:“看来这个张紫玉很厉害啊,你也不用难过,她不过是抓住了你不懂清朝法律的弱点,我们再想想办法,一定能够想出打败她的招数。”

林远点点头,说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了解这个张紫玉是个怎样的人,然后再琢磨打败她的办法。”

沈晚晴说道:“这个容易,我们这就去张家附近,那里肯定有人知道张紫玉的事情,我们改扮一下过去就行了。”

林远说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

张家是清源县首屈一指的富户,自然是要住在县城之中,林远和沈晚晴来到县城,在张家外面找了一家茶馆,此时正是午后,不少人都在茶馆之中喝茶闲聊。

林远随意地点了一壶茶,几样点心,然后用眼神一指柜台后面的账房先生,对沈晚晴说道:“你看那个账房先生好奇怪啊。”

沈晚晴看那个账房先生,约莫三十岁上下,看上去文质彬彬,实在看不出哪里有奇怪之处,于是她问道:“他哪里奇怪了?”

林远说道:“我们进来的时候,他正在看《读史方舆纪要》,你说一个账房先生却看这样的书,不是很奇怪吗?”

沈晚晴说道:“《读史方舆纪要》是什么?一个账房先生看这样的书,怎么就奇怪了?”

林远说道:“《读史方舆纪要》是我国历史上最重要的一本军事地理学著作,一般人都不知道这样一本书,这个账房先生能看这样的书,肯定不是一般人。”

两人说了几句账房先生的事情,沈晚晴就说道:“我们不是来打探张紫玉的吗?怎么说到账房先生身上去了?”

林远这才回过神来,他看看那个伙计并不忙碌,于是把他叫到近前,用手一指椅子,说道:“坐下聊聊。”

伙计把头摇得像拨Lang鼓一般,说道:“这可使不得,要是被掌柜的知道,我的饭碗可就砸了。”

林远从袖中取出一块银子,放在桌上,说道:“掌柜的要是骂你,你就拿这块银子给他。”

伙计这才眉开眼笑地走在林远面前,林远笑道:“你在这里干了多久了?”

伙计说道:“干了快有三年了。”

林远说道:“那附近这些人情掌故,你是都了解了?”

伙计说道:“在咱们茶馆里待着的人,哪有不知道这些事情的?您说吧,您想知道什么?”

林远用手往张家的大宅子一指,说道:“你给我说说张紫玉的事情。”

伙计一听这话不由得笑道:“您是说紫玉姐,她可是个好人,平时看我们这些下人可怜,时不时给我们些银子,到我们茶馆买东西也和气,不像有些人家,仗着自己有钱,把我们这些下人当狗使唤。”

林远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个张紫玉的口碑还蛮不错的。”于是林远问道:“这个张紫玉是个女人,她是怎么当上张家家主的?”

伙计说道:“这肯定是原来张家老爷的意思,也就是张紫玉的爹,张云风,张云风在张家说一不二,别人都得听他的,要是他把家主之位给了张紫玉,别人也就不敢说什么了!”

林远又问道:“那张紫玉就没有哥哥弟弟吗?”

伙计说道:“张紫玉有一个哥哥,名叫张紫麟,不过这个人是个败家子,就会抢男霸女,斗鸡走马,正经事情却是一件都做不来,我估摸着也是因为如此,张云风才把家主之位传给了张紫玉。”

林远问道:“那要是张紫玉成亲了,有了孩子,这张家的家业岂不是都归了外姓人?”

伙计说道:“可不是吗?要不张紫玉今年都三十五岁了,还是黄花大姑娘一个呢?我猜肯定是张云风当初不让她成亲。”

林远心想:“她竟然三十五岁了!我看她的样子,还以为她只有二十七八岁呢。”

沈晚晴在一边小声地说道:“三十五了还没有成亲,看来她的日子也挺难过的。”

林远回想着伙计的话,突然一个绝妙的想法映入脑海,他问伙计:“你说这个张紫麟抢男霸女,可有证据?”

伙计小声地说道:“您可别说是我说的。”说着用手指了指账房先生,说道:“您看我们的账房先生,原来是个秀才,据说饱读诗书,是个大才子,你说他怎么沦落到我们这里做了个账房先生呢?”

林远问道:“这是因为什么?”

伙计说道:“他的妻子因为长得漂亮,就被张紫麟给抢进去了,他倒是个痴情的种子,于是便在我们这里做了账房先生,想要再见他妻子一面。”

林远说道:“你把他叫来,我有事情和他说。”

伙计点点头,来到柜台边上说了几句,账房先生便走到林远近前,问道:“这位爷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林远用手一指椅子,道了声“请坐”,等他坐下才说道:“不知您怎么称呼?”

账房先生长叹一声,摇头摆手地说道:“江湖落魄之人,有何面目玷辱祖先所赐名姓,不说也罢,不说也罢。”说着起身便走。

林远不知道如何挽留之时,沈晚晴一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账房先生见到自己被一个美貌少女拉住,不由得面上通红,连连说道:“姑娘快快放手,这可成何体统啊!”

沈晚晴笑道:“你的妻子被张紫麟抢走了,对不对?我们可以帮你把她给找回来!”

账房先生听见这话如同雷殛一般,呆立当场,双膝一软坐在椅子上,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没等林远和沈晚晴答话,账房先生哈哈大笑,起身便走,说道:“不可能,不可能,连奉天知府拿他们都毫无办法,你们能有什么法子。”

林远爽朗地一笑,说道:“区区奉天知府,算得了什么。”

在账房先生惊讶的目光里,林远伸出手指,蘸着碗里的茶,在桌子上写了一个“林”字,账房先生见字跪倒,惊讶面如土色。

546 击鼓鸣冤

林远不愿意被人识破身份,于是趁着账房先生将跪未跪之时,在他的胳膊上一扶,说道:“先生这是怎么了?一定是方才把茶水洒在了地上,让先生滑倒了.”

林远把账房先生扶到椅子上,笑道:“先生猜得不错,在下就是林远,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出来。”

账房先生说道:“在下姓孙,草名志宏,光绪二十年来到清源县,一日与拙荆出门冶游,不想被那个恶霸张紫麟遇见,他贪图拙荆美色,竟将拙荆抢进府中,我把状告到奉天知府那里,谁知道张紫麟竟然倒打一耙,硬说是我将拙荆卖入张家在先,反而告我敲诈钱财!”

“那奉天知府受了张紫麟的好处,颠倒黑白,竟然将我打了一顿,当堂逐出,不准我再告,我告状无门,没有办法,只能寄身此处,日夜盼望再见拙荆一面,之后便了此残生!”孙志宏说完,潸然泪下。林远问道:“你的妻子如今还活着吗?”

孙志宏说道:“这些时日我多方打探,这才知道原来拙荆还活着。”

林远说道:“那就好,你还想夫妻团聚吗?”

孙志宏说道:“林帅瞧您说的,我哪有不盼望夫妻团聚的道理!”

林远笑道:“那就好,你回去准备状纸,明天一早,你便去清源县县衙击鼓鸣冤,我那时候已经在那里了,自然会为你做主。”

孙志宏感激地点点头,林远说道:“你先回去吧,好好准备状纸。”

林远和沈晚晴出来,林远说道:“你不觉得张紫玉的事情很奇怪吗?”沈晚晴问道:“有什么奇怪的?”

林远说道:“你想啊,原来张家家主张云风为什么要把家主之位传给张紫玉呢?有句老话叫‘富不过三代’,富人家的后代没有出息也是正常的事情,有多少人家就这样衰落下去了,张云风把家业传给张紫玉,简直是毁了张紫玉一辈子的幸福,他的家业难道比他女儿的终身幸福还重要吗?”

沈晚晴说道:“也许是这个张云风很贪财也说不定啊。”

林远摇头说道:“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张云风肯定把什么秘密交给了张紫玉,这个秘密需要张紫玉用她一生的幸福去守护。”

沈晚晴听得满脸茫然,林远说道:“我要去见见张紫玉,你先找一家客栈等我。”

两人分开,林远便来到张家,来到门前就让人通报:林远求见!

看门人刚开始根本不相信,直到林远亮出了印信,看门人这才进去通报,林远叫住了他,吩咐道:“我来这里的事情,不得声张,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过了一会儿,看门人出来说道:“小姐在后花园见您,请您进来吧。”

林远跟着看门人从角门进入院子,经过几进院落,最后来到了后花园,只见里面开满了各色的梅花,梅花丛中,一栋精致的小楼亭亭玉立,林远走到门口,只见小楼上面写着:听雪阁。

林远心想:“连一栋楼的名字都取得如此雅致,看来这个张家并不是普通的土财主。”林远迈步上楼,只见楼上镶嵌着透明的玻璃,院中景色尽收眼底,一个娇艳的女子坐在屋子正中,正是张紫玉。

林远看张紫玉的皮肤细腻白皙,宛如刚刚剥皮的荔枝,心想:“若不是听伙计说了,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已经有三十五岁了,看样子不过二十多岁罢了。”张紫玉微微一笑,说道:“林帅请坐。”然后伸出纤细的手,捧起桌上镶金的茶壶,为林远斟满了一杯茶,然后问道:“不知道林帅来找民女有什么事情?”

林远笑道:“闲来无事,昨日见姑娘英姿不凡,不由得心生仰慕,所以前来攀谈,还望姑娘莫要见怪。”

张紫玉拿起茶碗,用盖子轻轻地拨着碗中的茶叶,笑道:“小女子才疏学浅,言语粗鄙,还望林帅莫要见怪。”

客套完了便要开始说正经事情了,林远说道:“我这次来,是想请姑娘免去张家村众人的地租。”张紫玉听见这话,手上便是一停,她轻轻地放下茶碗,说道:“林帅这个要求,是要断我们张家的生路,您要是我,您会答应吗?”

林远笑道:“我这样做,不是断你们张家的生路,恰恰相反,我是给你们张家指出了一条生路,据我所知,你只有一个哥哥吧。”

张紫玉秀眉轻挑,问道:“林帅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远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不知道紫玉姑娘和你的哥哥关系如何?你愿不愿意看着你的哥哥死?”

张紫玉眼中突然流出一丝莫名的悲哀,她站起身来,说道:“这是民女的家事,若林帅是来与我聊家事的,请恕民女不能奉陪了。”

林远说道:“你的哥哥做过不少坏事,相信你也有耳闻,今天我就明白地告诉你,你的哥哥有把柄落在我的手中了,如果你免去张家村众人的地租,我就放过他,不然,我肯定会秉公严办,到时候,你的哥哥可就是九死一生了。”

张紫玉没有多说什么,站起身来便往楼下走,一边走一边说道:“来人,送客!”

不一会儿一个小丫鬟走了上来,说道:“林帅,这边请吧。”

林远冷冷地点点头,心想:“张紫玉,看来你还真是不顾你哥哥的死活啊!”

第二天一早,林远就来到清源县知县衙门,知县秦学复连忙出门迎接,林远轻轻摆手,说道:“不必了,一会儿就有人来击鼓鸣冤了,你准备升堂吧。”

秦学复连连点头,正在这时,只听见外面鼓声连连,一个衙役走大堂,说道:“外面有个叫孙志宏的秀才击鼓喊冤。”

秦学复看来一眼林远,林远轻轻地点头,秦学复一拍惊堂木,说道:“把孙志宏带上来。”

等到孙志宏跪在堂前,递上状纸,秦学复看了一遍,不由得说道:“这件事情都过去三年了,怎么现在才来击鼓鸣冤?”

孙志宏说道:“前任大老爷不敢管,这才拖到了现在。”

秦学复拿不定主意,回头看向林远,林远说道:“差人去把张紫麟带来。”

秦学复扔下一根令箭,便有两个捕快出门去了,过了一阵子,两个捕快回来,却没有把张紫麟带回来!

秦学复问道:“张紫麟呢?”

捕快答道:“张紫麟下落不明,据张家的人讲,他们也不知道张紫麟的去向。”

林远说道:“看来张家这是有意藐视官府,通告下去,准备搜查张府,就是把张家翻过来,也要把张紫麟抓住!”

正在这时,只听见外面的鼓“咚咚咚”地响个不停,林远问道:“是什么人在下面敲鼓?”

一个衙役飞奔出去,过了一会儿回来答道:“回禀大人,击鼓的,正是张家家主,张紫玉!”

547 夜探深闺

林远心想:“这个张紫玉又有什么花招,她还来喊冤,她能有什么冤屈。”于是林远说道:“把张紫玉带上来。”

几个衙役出去,很快张紫玉就走了进来,她的装扮不禁让林远大吃一惊,只见张紫玉身穿一身缟素,腰间扎着一条白色的带子,显然是家中有亲人去世。

张紫玉一进门便跪在地上,冲着秦学复叩头,说道:“求大人为民女做主啊!”

秦学复说道:“张小姐,你有什么冤枉,速速讲来。”

张紫玉再次叩首在地,说道:“我的哥哥,张紫麟,昨天晚上被人杀死了!”

此言一出,包括林远在内的众人都是一惊,毕竟在这个小县城,死人还是一件很大的事情,秦学复自从上任以来也从未遇见过杀人案,听见张紫玉的话不由得惊呆了,半晌没有说话。

林远说道:“张小姐,张紫麟是怎么死的?你慢慢给我们讲来。”

张紫玉说道:“我们家的下人发现,我哥哥,昨天晚上被人杀死在屋中,我已经命令人把尸体带来了,大人需要查验吗?”

林远心想:“怎么能搬动尸体呢?这样现场不就被破坏了吗?”可是尸体已经被送来了,林远也没有办法,只好说道:“把尸体抬上来。”

很快几个仆人抬着一口棺材进来,把棺材放在地上,林远走上前去,推开棺材的盖子,只看了一眼,一阵恶心的感觉就泛上心头,尽管林远久经战场,见过不少死尸,可是张紫麟的死相还是太恐怖了,他的全身上下不知道被人砍了多少刀,身上乱七八糟的,已经看不出是个人了。

林远咽了一口唾沫,把要吐的感觉压了下去,心想:“看来杀死张紫麟的人和他是有深仇大恨啊!凶手不会是张克实吧?他和自己说过他的仇人姓张,可是姓张的人那么多,真的就是张紫麟吗?”

林远把棺材盖子合上,对秦学复说道:“你们组织人力,速速侦破此案吧。”

林远叹了一口气,心想:“利用张紫麟逼迫张紫玉的计划落空了,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林远看向张紫玉,只见她正跪在地上,眼睛静静地看着地面,没有一丝悲伤,好像棺材里躺着的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哥哥。

林远说道:“事已至此,张小姐请节哀。”

张紫玉点点头,说道:“多谢大人。”说完转过头去,看向边上的孙志宏,问道:“您就是孙志宏孙秀才吧?”

孙志宏怔怔地跪在一旁,尽管他已经在梦中杀死张紫麟无数次了,可是这件事情发生的如此突然,他还是被惊呆了,直到张紫玉和他说话他才回过神来,他连忙答应道:“没错,正是在下。”

张紫玉轻轻地点头,回头对林远说道:“林大人,民女的哥哥之前做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曾经霸占了这位孙秀才的妻子,按理说抢男霸女须得从重知罪,可是民女的哥哥已经死了,还望大人别再追究他的罪责了。”

林远心想:“人都死了,还怎么追究啊!”于是说道:“也好,那我就不再追究了,不过,孙秀才的妻子你得放出来吧。”

张紫玉说道:“她如今就在大堂外面,若是大人愿意,可以让她进来,和孙志宏一会。”

林远看着孙志宏,说道:“还是你过去吧,就不要让你的妻子抛头露面了。”孙志宏见到即将见到朝思暮想的妻子,兴奋无比,对着林远磕了几个响头,便冲出大堂。

林远看到事情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于是下令退堂,从县衙出来,他不禁有些失落,正在这时,孙志宏带着妻子来到林远面前,双双跪倒,连声称谢,林远把他们搀扶起来,孙志宏的妻子说道:“请林帅帮我好好谢谢张姑娘吧。”

林远心想:“她的哥哥把你抢进张家,你却要谢谢她!真是奇怪。”于是林远问道:“谢她?谢她什么?”

孙志宏的妻子说道:“我在张家这三年,幸好有紫玉姑娘多方照看,张紫麟才没有侮辱我,不是要好好谢谢她吗?”

林远没有想到张紫玉还是如此一个好人,不禁一阵惊讶,于是点点头,说道:“好的。我知道了。”

等到送别了孙志宏夫妇,林远回到住处,把事情的经过和沈晚晴一说,沈晚晴也很奇怪,说道:“这件事情很蹊跷啊,张紫麟怎么突然就死了呢?是谁下的手呢?”

林远也皱着眉头,凝神思索着,突然林远一拍桌子,说道:“不好,张紫玉有危险!”

沈晚晴问道:“她有什么危险?”

林远说道:“你想啊,凶手杀死张紫麟,很有可能是因为凶手和张紫麟的父亲张云风有仇,如果是这样的话,凶手杀了张紫麟,没有道理放过张紫玉啊!”

沈晚晴点点头,说道:“你的分析还是蛮有道理的,我倒有个想法,今天晚上,我们夜探张府,你不是一直怀疑张紫玉有秘密吗?正好,我们就在今天晚上看个究竟,如果杀手今天晚上真的行动,我们也可以趁机保护张紫玉。”

林远想了想,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我们不了解张府里面的情况啊,我们要进去看张紫玉,首先得知道她住在哪个房间吧?”

沈晚晴说道:“对啊,这件事情可怎么问啊!这样私密的事情,外人是很难知道的!”

林远心中一动,说道:“有了,我知道该找谁去问了,孙志宏的妻子!她在张府里面待了三年,对里面的情况一定很熟悉。”

沈晚晴说道:“你把我引荐给孙志宏的妻子,我去问问张府里的情况,看看张紫玉住在哪里。”

于是林远就找了个理由把沈晚晴介绍给了孙志宏的妻子,两人一见如故,在闲谈之中,沈晚晴便把张府里面的情况探查了个一清二楚,包括张紫玉住在哪里,院子里有多少护院武师,巡逻队多长时间来往一次等等信息。

等到天黑的时候,林远和沈晚晴悄悄地出发,来到张府院子外面,林远看看院墙很矮,于是笑道:“这个墙我也能上去。”说着,便后退几步,助跑几步,踩着墙壁登上了墙头。

林远和沈晚晴登上了墙头,在上面查看了一阵子,下面的院子里,只有游廊里还亮着几盏油灯,张家虽然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富户,可也不能把宅子修得如同军事禁地,不可能守卫森严,尽管张紫麟被杀,还是没有人在院子里巡逻。

按照孙志宏妻子描述的院子情况,两个人很快来到了张紫玉居住的院子外面,翻过院墙进来,里面那间绣楼就是张紫玉的住所,两个人悄声轻步来到绣楼外面,隐藏在假山后面,只见门口站着两个精壮女人,手中提着木棒来回巡视。

548 深夜寂寞

林远对沈晚晴小声地说道:“怎么办?她的门口有人看守啊?我们怎么进去啊?”

沈晚晴小声地说道:“按照孙志宏妻子说的,这栋绣楼的北面有一棵树,那棵树的顶上距离屋子很近。”

林远和沈晚晴悄悄地从假山边上绕出来,绕到了绣楼的北面,那里果然有一颗歪脖子老松树,林远看看那棵树离着绣楼很远,不由得说道:“我还以为这棵树离着绣楼很近,从树上能直接上到绣楼呢,现在一看,这棵树离着绣楼可不近,我们只能跳上绣楼,不过落上去的时候发出的声响肯定不小,一定会被人发现的。”

沈晚晴笑道:“他们张家的人又不傻,如果能够从这棵树上直接进到小姐的闺房,他们早就派人看着这棵树了,我们怎么可能轻易地来到这里。”

林远问道:“既然我们不能从树上靠近闺房,我们还来这里做什么?”沈晚晴神秘地一笑,说道:“我们先上去,等到上去你就知道了,你能上去吗?要不要我先上去,然后在上面把拉你?”

林远笑道:“我的身手其实也是不错的,在训练基地的时候,攀爬的成绩也是数一数二的,这颗小树不成问题。”林远说完,手抓脚蹬,几下就上到了树顶,然后冲着沈晚晴一伸手,笑道:“要不要我拉你?”

沈晚晴微微一笑,“蹭蹭”两下就上到了林远身边,两个人在一个树干上坐下,这个位置正好能透过张紫玉的窗子,看到里面的情形,林远往里面一看,差点惊叫出来,小声地对沈晚晴说道:“你快看,张紫玉的屋子里竟然有一个男人!”

沈晚晴小声地笑道:“她肯定是寂寞了,所以才找来男人陪伴,我们没有带照相机,否则把这一幕拍下来,你让她做什么她都不敢反对。”

林远说道:“她和那个男人看样子不像是在谈情说爱,你看他们之间连一点亲昵的动作都没有,他们之间,倒像是领导在给部下谈工作,我们能不能想办法,听见他们说的话?”

沈晚晴笑着从包中取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说道:“这是远程窃听器,可以监听十米范围内某个方向传来的声音。”沈晚晴指了指那个盒子,然后笑道:“这也是我让你上来的原因,通过这个设备,我们就能听见她在屋子里说的话。”

林远赶紧让她把窃听器打开,然后带上耳机,只听见张紫玉的声音传来:“李师傅,还是做不成吗?”那个被叫做李师傅的男人说道:“小姐,还是做不成,我们尝试了这么多次,还要不要继续下去啊?”

张紫玉说道:“我们已经做了这么年,不能就这样放弃,您先回去接着费心吧。”

那个李师傅起身告辞,然后走下楼去,林远说道:“看来我们来晚了,他们究竟在做什么,我们根本没有听见。”

沈晚晴无奈地点点头,说道:“那明天我们早点来。”正在这时,只听见张紫玉在屋子里面说道:“小云,小翠,时候不早了,给我打水沐浴吧。”

林远听见这话不由得面上泛红,沈晚晴倒是双眼放光,拍着林远高兴地说道:“哈哈,我们运气不错,有美女看了。”

林远听见这话不由得心想:“没想到她们也喜欢看美女。”想到此处不由得下意思地转过头盯着身边的沈晚晴,只见皎洁的月光铺在她的脸上,分外娇艳,林远只觉得心都快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了。

正在林远热血沸腾之时,只见沈晚晴盯着屋子里的张紫玉,不住地哀求:“不要啊!不要啊!”这两句话不禁让林远浮想联翩,然后只听她无奈地长叹了一声,林远心想:“她这是怎么了?”林远转过头看向张紫玉,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洗澡水很热,热气碰在窗子上,形成了一层水雾,把窗子挡了个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到了!耳机里也只能听到“哗哗”的水声。

过了一阵子,林远看着沈晚晴失望的样子,不由得在她的耳边笑道:“你想要看美女,看自己不就好了吗?”

沈晚晴“扑哧”一笑,说道:“我长得又不好看……”

正在这时,只见窗子上的水雾被人小心地擦去,窗口露出一张娇艳的面容,正是张紫玉,她显然已经洗过了澡,一条雪白的浴巾裹着胸前,丰满的shuangfeng几乎要把浴巾撑破,乌黑的长发凝着水珠粘在白皙的肩膀上……

沈晚晴赞叹道:“她好漂亮啊!”

林远凑近沈晚晴的耳边,小声地说道:“在我眼里,她远远比不上你。”

沈晚晴听见这话脸“刷”地一下子红了,连忙转过头,这时张紫玉转过身去,打开柜子,从里面取出一支算盘放在桌上,沈晚晴小声地问道:“她不睡觉拿算盘做什么?难道还要工作?”

林远没有说话,只见张紫玉轻轻地把算盘的外框拆开,然后向着天空一扬手,算珠“哗啦啦”地撒得到处都是,张紫玉蹲下身来,把那些算珠一颗颗地捡起来,林远说道:“算盘有五档,七档,还有十五档的,我看这个算盘就是十五档的,一个档上有七颗算珠,一百多颗珠子,可够她捡上好一阵子的了。”

沈晚晴问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林远说道:“我曾经看过这样一个古代的故事,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死了丈夫,她为了克制**,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会把一大把铜钱撒在屋子里,然后再把它们捡起来,等到都捡完了,自己也十分疲惫,于是便顾不上**,直接睡觉了。”“我看这个张紫玉也是如此,她这个年纪,正是女子**最盛之时,她又没有丈夫,为了压制**,便想出了这个办法,而且捡算珠比捡铜钱更累,算珠是圆的,滚到哪里去都有可能,她把算珠捡起来之后,还要再把它们穿回到算档上,这可是个消耗体力的精细活。”

说话间就听见张紫玉传来就“呼哧呼哧”的喘息声,显然弯腰低头地捡算珠让她很是疲惫,沈晚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她也太可怜了。”

过了许久,张紫玉才把地上的算珠都捡起来,从她的声音中可以听出她被累得不轻,然后就见到她坐在桌子边上,她并不是端端正正地坐着的,而是弯着腰,几乎是趴在桌子上,显然已经累极了,头一点点地往下沉,可是她还是坚持着把那些算珠一颗颗地装回算盘上,这才把算盘放回柜子。

沈晚晴说道:“她要睡觉了,我们也走吧,今天晚上也不算白来,至少知道了她真的秘密。”

549 耻辱极刑

林远说道:“不错,这个时代的女子,竟然能在深更半夜把一个男人叫到自己的屋子里谈事情,那这件事情一定非同小可,不如我们明天接着来,看看她到底有什么秘密。”

两个人刚要从树上下来,只听见张紫玉在屋子发出里面一声沉闷惊呼,很明显是刚要张口呼叫便被人把嘴给堵住了,林远和沈晚晴连忙抓起耳机,只听见里面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你就是张紫玉吧?”

耳机里已经听不见张紫玉的声音了,林远知道一定是这个男人把张紫玉的嘴给捂严实了,林远听着这个男人的声音,已经确定他不是张克实了,那他会是谁呢?

林远顾不上思考这些,他知道张紫玉的性命危在旦夕,他抽出手枪对沈晚晴说道:“我从这里跳过去,你去下面堵住他。”

林远说完话就把夜视镜取出来戴上,从树枝上飞身一跃,落在了窗子外面的屋顶上,“咔嚓咔嚓”的瓦片碎裂声在宁静的夜空中分外震耳,林远走近窗子,挥起手肘砸在窗户上,“哗啦”一声,两层玻璃全部破碎。

林远把残余的玻璃片砸落,飞身进入屋子,只见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原来那人已经带着张紫玉逃走了,林远急忙从楼梯下来,一路上看见几个小丫鬟已经被打昏在地,出到正门,看见那两个看门的壮妇也被打昏在地。

林远看看四周,连沈晚晴都不见了,就知道沈晚晴一定是去追那个人了,那人扛着张紫玉,跑得一定不会很快,晚晴一定会把他追上的,可是林远却心想:“这茫茫的黑夜,我去哪里找你们呢?”

林远心生一计,拿出通讯器,开启搜索功能,沈晚晴的位置很快就显示在了屏幕上,林远顺着她的方向就追了出去,可是林远没有出院门就不敢再追了,他知道通讯器的定位精度不是很高,只能知道大的方向,可要是确定具体的街路就难了。

林远站在那里,默默地思索着对策,正在这时,只听见张家大宅内人声鼎沸,凌乱而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林远心想:“他们一定是听见了动静,我得赶快走人了。”

林远迈步要走,却突然想道:“张紫玉以一个女子身份掌管这么一大家子人,不服从他的人肯定不少,那些人没事还要造出些谣言恶意中伤她,现在她在深夜被人劫走,那些人不知道会编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她已经够可怜的了,我还是帮帮她吧。”

林远想到此处,转身走回张紫玉的绣楼,在看门的一个壮妇人中上按了一阵,壮妇醒过来,看到林远刚要惊叫,林远就一把按住了她的嘴,说道:“你们小姐被坏人劫走了,我是来救她的,你去和来的人说,小姐还在屋子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听见了吗?”

壮妇连连点头,正在这时,院外响起了敲门声,一个大汉的声音响起:“张财家的,我们听见绣楼有响动,小姐没有事情吧?”

壮妇说道:“没事,是只狸猫从树上落下来了,你们快点走吧,小姐已经睡了。”

外面的人这才出去,正在这时,林远收到了沈晚晴发来的一条消息:张紫玉在县城街口,贞洁牌坊下面。林远看完之后,冲着壮妇说道:“我现在要去救你们家小姐,天亮之前我保证她会回来,你什么都不要说,听见没有。”壮妇也知道深夜被人劫走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于是连连点头,林远看看四处无人,便飞身从院子中出去,来到街口,贞洁牌坊是清廷用来表彰那些贞洁女子的,形状像一个高大的门楼,所以林远远远地便看见了它。

林远用通讯器搜索着沈晚晴的方位,向着她那里走去,很快就看见沈晚晴躲在一所房子后面向他招手,林远走过去,小声地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沈晚晴小声地说道:“这个人很奇怪,他一直在准备绳子,不知道要做什么。”

林远探出头去,看见张紫玉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躺在地上,那个男人正拿着绳子打绳套,然后爬上贞节牌坊,把绳子的一端绑在上面,沈晚晴问道:“这个男人要做什么?难道他要把张紫玉吊死在贞节牌坊上面?”

林远摇头说道:“我看不对,要是用绳子勒紧脖子,只要一根绳子就足够了,可是这个男人却准备了三根,实在想不出他要做什么。”

沈晚晴掏出手枪,说道:“就趁现在,我出去把那个男人杀死,把张紫玉给救下来。”

林远在边上轻轻一按她的手,说道:“这个人既然在屋子里没有杀害张紫玉,在这里肯定也不会杀害她,我们先等一等,看看他们会说什么?”

等男人把绳子在贞节牌坊上绑好,然后在张紫玉的人中上轻轻按了一阵,张紫玉这才慢慢地醒了过来,看到男人却没有惊慌,而是问道:“你是什么人?”男人冷冷一笑,说道:“我是谁,等你死了去问你爹吧。”

张紫玉问道:“我哥哥就是你杀的?对吗?”

男人点点头,说道:“不错!”

张紫玉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他?”

男人说道:“张云风的儿子,我怎么能留着?”张紫玉点点头,说道:“我哥哥做尽了坏事,的确是死有余辜,我父亲的确做过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今天死在你的手里,也算是为父亲和哥哥赎罪了。”令林远意外的是,她的语气里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反倒有一丝获得解脱的欣慰。男人听见这话竟然“哈哈”大笑起来,笑了一阵子才说道:“死?张紫玉!这样的惩罚对你们张家来说实在是太轻了,我才不会让你死呢!”

男人接着说道:“死有什么可怕的!真正可怕的事情是带着耻辱地活着,想死却又不能死!今天,我就要让你们张家接受永永远远的耻辱!”

张紫玉看着男人狞笑着的脸,淡然地一笑,说道:“我都已经三十五岁了,还没有嫁人,外面的人风言风语,多难听的话我都听过,这样的耻辱我已经带了快二十年了,你觉得我会害怕耻辱吗?”

男人冷笑道:“那些风言风语也算耻辱吗?它们都是假的,你在听它们的时候,肯定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自豪感吧!可是从今天开始,那些耻辱都会是真的了!”

男人说完,用手一指贞洁牌坊上的绳套,说道:“看见没有,这就是给你耻辱的东西。”

550 别有隐情

紫玉虽然不知道那些绳套是用来做什么的,可是她也觉察出将要发生的事情十分可怕,她颤抖着问道:“你想用它做什么?”

男人的脸上露出了病态的笑容,说道:“我一会儿要把你的衣服扒光,然后把你绑在这个贞节牌坊上面,这里有三个绳套,上面那个用来绑住你的双手,把你高高地吊起来,边上两个,会分别绑在你的双脚上,把你的双腿大大地分开,到时候你的一切不就被人看光了吗?”

男人又笑了一阵,说道:“你们张家的千金小姐,在贞节牌坊下面上演这么一幕,你说说,这件事情传遍天下能用得上几天,到时候,全天下的人都会耻笑你张紫玉,还有你爹张云风。”

张紫玉这下子真的害怕了,她不由得夹紧了双腿,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说道:“你和我爹爹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样折磨我?”

男人冷笑道:“就为了三亩地,你那死鬼爹爹就把我弄进大牢,还把我的妻子和女儿卖进妓院,就连我的儿子也被卖进相公堂,被人当作娈童玩弄而死,你说说,这些仇值不值得我这样对你?”

林远一听这些话,心想:“他竟然是张克实,看来他为了报仇,特地不用本来的声音说话,所以我才没有听出来。”

张紫玉颤抖着声音说道:“我父亲的确做过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也尽量想要弥补,可是有些事情发生的时候我毕竟太小了,所以我也没有办法……”

男人哈哈大笑,说道:“二十年了,我流落草莽之中,失身为贼,就是为了今天,能够报仇雪恨,来吧……”男人不再说话,走到张紫玉身边,掀开了她的被子,伸手就去扯她的衣服。

张紫玉拼命地伸手抵抗,可是她的力气和男人相差悬殊,根本挡不住男人,转眼间上衣已经被撕开,露出雪白的抹胸,沈晚晴看着这一幕,问林远说道:“我们不去救她吗?”

林远说道:“救是一定要救,你在这里等着我,不要出来。”说完,也不多解释,从房子后面走了出去,笑道:“张兄,你折磨这个女人做什么?”

张克实听见林远的声音,也不再刻意隐藏声音了,转换到林远熟悉的声音,问道:“怎么是你?”

张克实知道林远的为人,知道他一定会救张紫玉,于是沉下脸来说道:“林兄,这是我的家事,我这二十多年一直都在等着这一天,还希望你不要插手,否则我们的朋友可就做不成了。”

林远听见这些话“嘿嘿”一笑,用手指着地上簌簌发抖的张紫玉,说道:“这个女人太可恨了,我也早就想要重重地惩治她了,可是一直没有好办法,今天张兄想到的这个法子可真是绝妙啊!”

林远走到张克实近处,对他说道:“他们张家强收人家的地租,又不让大家搬走,你是不知道附近的村民有多么恨她,我敢和你打赌,你把她绑在这里,明天早上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会爬上去把她的绳子给解开。”

林远说到这里,若有若无地看着张紫玉说道:“如果她能把老百姓的租课免去,明天有人见到她被绑起来的样子,就算是我也会把她救下来的。”

林远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在给张紫玉使眼色,心想:“张紫玉是个聪明人,她一定能够听出我的弦外之音,如果她现在就答应我免去百姓们的租课,我现在就能够救她。”

张克实说道:“没错,林兄说得对,这个女人丧尽天良,我这么做实在是……”

没等张克实把话说完,地上突然传来了张紫玉幽幽的哭声,林远听过不少女孩子哭了,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哭得像她这样惹人心疼,林远看看张克实,他竟然从张克实的眼中看见了怜惜与心软。

张克实听见哭声,身体里似乎涌出一股本能的冲动,想要把张紫玉拥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番,他狠狠摇头,把这些绮念甩去,然后冲到张紫玉面前,骂道:“这个贱人哭得让人好心烦!”说着,他伸出手就要撕下张紫玉的抹胸,然后堵住她的嘴。

林远心想:“这个张紫玉就是在说她哥哥死讯的时候也没有哭,而且今天晚上早不哭晚不哭,非要赶在自己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哭出来,难道她有什么隐情吗?”于是林远一伸手拦住了张克实,说道:“先不急着堵住她的嘴,容我先问一问。”

林远走到张紫玉面前,装出恶狠狠的模样来,说道:“你有什么好哭的?难道我冤枉你了吗?”

张紫玉听见林远的问话,哭得更惹人怜爱了,她一边哭一边说道:“老天好不公平啊!我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惩罚都要落在我的身上!害他家破人亡的人是我父亲,他为什么要找我寻仇啊!”

张克实听见这话,冲上前来怒道:“那收取地租的事情呢?难道不是你的错吗?你刮取百姓的血汗,只为你自己享受,我难道不该为百姓找你寻仇吗?”

张紫玉哭着说道:“收租的分成是我的父亲和哥哥定下来的,和我根本没有关系,你找我寻什么仇啊!你还说我为了自己享受,你看看我享受什么了?你进入我的屋子,见到我的屋子里有一件像样的陈设了吗?你看看我的被子和衣服,是富贵小姐穿的吗?”

张克实是个粗人,进张紫玉的屋子的时候确没有注意到这些,林远的观察力和记忆力却十分敏锐,他知道张紫玉所言不假,她的屋子里的确没有像样的陈设。张克实低下头看着她的衣服和被子,这才发现这些都是粗布做成,和普通农家用的没有什么两样,张克实心中一软,撕她衣服的手便停了下来。

面对着仇人的女儿,张克实也不愿意心软,他恶狠狠地说道:“你这么简朴,那你们张家的钱都哪里去了?”张紫玉用发抖的声音答道:“都被我的哥哥,还有几个堂哥他们花去了,我不愿意用这些钱,可是也没有办法改变他们,只能自己少花一点,少用一点,心里能舒服一些。”

林远听了她的话满脑子都是疑问,他连忙说道:“那不对啊!你说租课都是你哥哥定的,那如今你的哥哥已经死了,你怎么不把百姓们的租课免去?还有,你和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说过你是张家家主,你这个家主连租课的事情都决定不了,你这个家主究竟是做什么的?”

张紫玉轻轻咬着惨白的嘴唇,不说话,张克实冷笑道:“刚刚的话一定是这个贱人编出来骗我们的,我看不把她扒光,她就没有一句实话!”

551 父女重逢

张紫玉看到气势汹汹的张克实又朝自己冲了上来,双臂紧紧地抱住胸脯,说道:“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们,不过要回答这些事情,就要把我张家流传几代的秘密告诉你们。”

林远问道:“什么秘密?”

张紫玉说道:“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去了那里之后你们自然就会明白。”

张克实冷笑道:“不行,谁知道你会把我们带到哪里去,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张紫玉此时披着被子,勉强从地上坐起来,看着张克实问道:“我想要问您一个问题,您是叫张克实吗?”

张克实本以为自己把和她父亲的仇说了之后她就能想到自己了,可是却没有想到她还是不确定自己是谁,不由得惊讶地问道:“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吗?”

张紫玉说道:“我也不能确定,我的父亲做过的坏事还有很多,刚才的时候我也不敢问,我害怕我要是问了,你会更加生气,然后再用狠毒的法子折磨我。”

张克实说道:“没错,我就是张克实。”

张紫玉说道:“你的女儿被卖的时候是不是只有五岁,小名是不是叫做娟儿?”

张克实听见这话全身都僵住了,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紫玉说道:“她的母亲,也就是你的妻子,在妓院自杀之后,妓院老鸨看她年纪太小,不能接客,又不想把她养大,于是就托人把她卖掉,是我托人买下了她,然后把她安顿在了我要带你们去的地方。”张克实听见这话眼睛都要冒出火来了,他狠狠地抓住张紫玉的肩膀,问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你有没有欺负她?快说!”

张紫玉被张克实的手抓得很痛,她呻吟着说道:“求求你放开我,好痛。”张克实面上一红,松开了她,张紫玉这才说道:“那里有一对老夫妻无儿无女,所以我把她交给他们抚养,今年她已经成亲了,就要作妈妈了。”

张克实“腾”地站起身来,说道:“那还等什么,快点带我们去见她。”

张紫玉点点头,这才从地上站起身来,不过天气很冷,她里面又没有穿多少衣服,所以把被子裹在身上站起来,被子裹在身上行动不便,刚走两步脚下便是一拌,娇吟一声向前摔倒,张克实见了连忙往前跨上一步,把张紫玉接在怀中,关心地说道:“你没事吧?”

张紫玉羞红了脸,把头低在张克实怀中,张克实伸手一抄她的膝盖,把她抱在胸前,说道:“我抱着你走吧。”

林远说道:“我还有一位同伴,等我叫上她一块走。”林远于是就冲着那个屋子后面叫道:“晚晴,出来吧。”

沈晚晴这才从后面走了出来,张紫玉看见出来一个女孩子,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亲切,沈晚晴看着张克实抱着张紫玉,说道:“你抱着她可能不方便吧,不如让我抱着她吧。”

林远急忙一拉她的手,说道:“没事,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

沈晚晴看看两个人的情态,于是也不再多说什么,一行人在张紫玉的指引下,很快出了县城,在荒郊野岭里跋涉了一阵,只见面前出现了一片绵延的山峦,众人沿着山路,很快来到一个小村子。

张紫玉用手指了指一间院子,说道:“就是这里。”

沈晚晴于是便上前敲门,里面一个年轻人的声音传来:“谁啊!这么晚了?”

张紫玉说道:“老李师傅在吗?”

里面脚步声响,门一开,一个年轻人露出脸来,看见张紫玉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身上裹着被子,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问道:“紫玉姐?这是怎么回事?”张紫玉说道:“没事的,快让我们进去。”

年轻人把众人让进屋子里,这个时候老李师傅也起来了,林远认出他就是今夜在张紫玉的屋子里见到的那个男人。张紫玉去到屋子里面,找了一套衣服换上,然后领着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走了出来,对张克实说道:“这就是你的女儿。”

张克实站起身来,看着那个怀孕的女子,说道:“你就是娟儿?”

女人惊慌地看着张克实,过了许久才扑上前来,紧紧地抱着张克实,哭喊着:“爹爹,爹爹,没想到我又能见到你了。”张克实轻轻地拥着朝思暮想二十年的女儿,眼睛里的泪珠不住地滑落,众人站在一边,欣喜地看着他们,张紫玉走到林远近前,说道:“大人,请您和我来吧,我来告诉您张家的秘密。”

张紫玉说完,冲着李师傅轻轻一点头,带着林远和沈晚晴从屋子里出来,沿着小路往山里面走,等走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没有路了,张紫玉回过头来对林远说道:“林大人跟紧了,前面的路,外人进来会迷失方向的。”

林远心想:“就算是我在森林中迷路我的通讯器也会为我指示方向的。”于是他放心地跟着张紫玉往里面走,又走了一阵子,只见面前是几间屋子,有几个人在屋子外面巡逻,见到李师傅都纷纷鞠躬示意。

李师傅带着众人来到了一个山洞,在山洞口取来四盏油灯,然后顺着山洞的台阶往下面走,下去不知道多深便往左手边一拐,里面是一个大山洞,张紫玉说道:“就是这里了。”

张紫玉说完,便把洞中的灯火点亮,一时间山洞里亮如白昼,林远和沈晚晴看着山洞里的一切,忍不住惊呼出来!

原来山洞之中竟然摆着五十多件琉璃器,在火光的映照下放出梦幻般的神彩,更难得是它们被做成了各种各样的形状,栩栩如生,精美绝伦,林远看着它们,心中不禁惊呼道:“这都是中国古代民间工艺的瑰宝啊!任何一件放到现代,都足以成为故宫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张紫玉轻轻捧起一尊琉璃孔雀,放在林远和沈晚晴面前,笑道:“你看它漂亮吗?”

林远自以为很了解古代工艺和文化,今天见到了这么多精美的琉璃器,这才知道自己了解的那些不过是九牛一毛,看着那尊熠熠生辉的孔雀,林远忍不住赞叹道:“漂亮,实在是太漂亮了!”

张紫玉眼神之中突然涌动出一股莫名的悲哀,她高高地举起那尊琉璃孔雀,狠狠地摔在地上,“啪”的一声,那只孔雀四分五裂,林远几乎是下意识地蹲下身,去捡那些碎片,说道:“这些东西多么珍贵啊!为什么要把它摔碎啊!”

张紫玉突然跪倒在地,如同一个失去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一般放声痛哭,一边哭一边说道:“这些东西!它们毁了我的一生啊!”

552 致命劫难

张紫玉跪倒在地,痛苦地哭泣着,仿佛要把心中的委屈都哭出来,沈晚晴走上前去,蹲在她的身边,伸出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珠,柔声安慰道:“你别哭了。”

张紫玉竟然像个孩子一样顺势倒在沈晚晴的怀里上,林远刚要过去劝阻,边上的李师傅就说道:“让她哭吧,这么多年了,小姐她……”说到这里竟然老泪纵横,过了半晌才勉强说道:“小姐她太难了!”

等到张紫玉哭够了,她才从沈晚晴的肩膀上起来,对林远说道:“大人,现在我就来为您讲述整件事情的原委。”

张紫玉的语调又恢复了平静,正如林远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样,她轻轻地问道:“林大人,可知道我们张家祖上是依靠什么发迹的吗?”

林远默默地摇摇头,张紫玉柔声说道:“大人一定是以为我们张家平日里巧取豪夺,搜刮民脂民膏,这才积攒下了如此丰厚的家业,对不对?”

这些话说得林远面上一烫,他就是这样想的,张紫玉看懂了林远的心思,于是说道:“我们家祖上并不是在奉天居住,而是在直隶一带,距离北京很近,当时我们张家以烧制琉璃器为业,这琉璃器神似水晶,可又比水晶剔透光亮,所以京城权贵都爱慕非常。”

“再加上我们祖上出了几位能工巧匠,匠心独运,把琉璃器烧制得美轮美奂,异彩纷呈,所以每烧制出一件琉璃器,京城权贵必争相购买,于是我们张家便积攒下万贯家财。”

张紫玉说着,回过头来指着身后的琉璃器,说道:“我们张家历来有一个习惯,那就是烧制出一件琉璃器之后,若是器形精美,必然仿制一件存留,这些就是二百年来,我们张家留存下来的精品。”

林远点点头,赞叹道:“你们张家的手艺,可真是天下无双了。”张紫玉微微一笑,说道:“多谢林大人谬赞了,孟子有云:‘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我张家也是一样,经过了几代人之后,家中后人便贪于享乐,无人精研琉璃烧制之法,我们张家的琉璃烧制之法也再无新的突破。”

“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们祖上就把一些烧制之法传授给身边的忠仆,像李师傅他们,就是忠仆的后人,有了这些忠仆,我们张家虽然止步不前,可也不会衰落,毕竟这个世上内行人太少,识货的人更少,故此无人能看出我们张家的烧制之法没有进步。”“常言道,水满则溢,月盈则亏,一个致命的劫难终于来了!”张紫玉说到此处,面容之中满是悲伤,似乎不愿意回忆这段往事,李师傅听到此处,突然哭泣起来,说道:“小姐,您别再说了。”

张紫玉淡淡地笑了笑,拿起一件小巧的琉璃蜻蜓,放在林远面前,林远看那只蜻蜓,不过手指大小,可是全身线条竟然细腻无比,尤其是那对翅膀,简直薄如片纱,忍不住惊呼起来,张紫玉问道:“您看这琉璃蜻蜓,精美非常,您可知它是用什么做成的?”

林远当然知道琉璃的化学组成成分其实和玻璃差不多,只不过不同的元素含量不同,而玻璃的化学成分就是硅酸盐,就是用沙子来制取的,沙子其实就是二氧化硅,经过化学工艺就变成硅酸盐了。

林远当然不会说“硅酸盐”,那样张紫玉也听不懂,于是林远说道:“我知道,就是沙子。”

张紫玉眼神一亮,惊讶地说道:“没想到林大人还是位内行人,的确,琉璃就是沙子烧制的,不过里面的工艺十分复杂,我就不对大人一一讲述了,不过其中有一道关键工艺,需要用到一样东西:我们把它叫做石碱。”林远心想:“她说的这种石碱应该就是硅酸盐工业中常用的纯碱,也就是现代化学里的碳酸钠,纯碱这个词来源于二十世纪以后,原来中国用的碱都是天然碱,后来从外国进口合成碱,纯度比天然碱高,所以才有了纯碱这个称呼,在制取玻璃的时候,必须要加入纯碱。”

林远想到这些,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你接着说。”

张紫玉说道:“这京城之中烧制琉璃器的也有十几家,我们张家之所以能够独占鳌头,有一个很关键的原因,就是我们用的石碱非常纯净,别人家的碱都是商人从蒙古的碱湖带回来的,而我们家的石碱,却是从矿山之中挖出来的,也是赖上天保佑,我们找到的矿山,石碱异常纯净,这才能够烧制出如此精美的琉璃。”

林远知道在合成碱出现以前,人们都是使用天然碱的,天然碱的来源有两个,一个盐碱湖,另一个就是碱矿了,于是问道:“那个致命的劫难,是不是和碱矿有关?”

张紫玉点点头,说道:“没错,我们突然有一天发现,碱矿中纯净的石碱已经开采一空了!再开采出来的碱,已经远远不如之前的纯净,这件事情把当时的家主吓坏了,因为石碱一没,我们的琉璃器就再也没有了以前的神彩,我们张家几代人积攒下来的名声就都毁了。”

“更可怕的是,我们张家当时还应承下来几十件琉璃器的订货,订货者几乎全是京城权贵,甚至有几件是内务府亲自督办,要送往皇宫大内的,纯净的石碱一没,应承下来的生意就无法交货,名声毁了不说,还会有掉脑袋的危险。”

“我们当时的家主就把这件事情秘而不宣,当时就想到把一部分家业转到关外去,可那时禁边令森严,汉人严禁出关,于是我们一面买通官员,偷偷出关,把我们祖上流传下来的琉璃器运到关外,并在奉天一带置办土地,以求退身之路,一方面从蒙古购置优质碱,希望能够烧制出和原来一般无二的琉璃器。”

“可是家主费尽心血,还是没能把琉璃器烧制出来,眼看日期将近,他便向内务府请罪,幸好当时道光皇帝说了一句:匠人不易,明君岂可为玩物而责之?我张家才免了抄家灭门的大难。”

“可是谁知道京城之中其他烧制琉璃的匠人,竟然串通那些权贵,到我张家索要他们定制的琉璃器,他们知道我们张家烧制不出,于是百般羞辱,肆意刁难,家主自知理亏,也争辩不得,在一个深夜,家主竟然悬梁自尽!”

“我们张家虽然把工艺教给了师父一部分,可是最核心的工艺却是一脉单传,只由上代家主传给下代家主,并且是口耳相授,绝不许有一字半句落在纸上!家主在悬梁自尽之时,还没有选定下任家主,于是我张家最精妙最核心的工艺就此失传!”

553 百年使命

说到此处,张紫玉的眼睛里不由得流下泪水,说道:“那些工艺失传之后,我张家在京城之中便再无立足之地,这个时候家主的几个儿子又为下代家主的人选起了争斗,于是便分了家,自此之后,我张家在京城中便一蹶不振.”

张紫玉擦擦眼泪,接着说道:“我的太爷爷便在那时成为了家主,他见到京城无法存身,便带着家中一脉远走奉天,就是现在我们家住的地方,这里还有祖上流传下来的琉璃器和忠心耿耿的工匠师傅们,于是我太爷爷便想要自己摸索出失传的工艺,然后重振旗鼓,杀回京城。”“可是做到如此又谈何容易呢?首先就是纯净的石碱,我太爷爷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纯净的石碱矿。”张紫玉说着,指了指身边的石壁,说道:“就是我们现在这个地方。”又接着说道:“可是石碱易得,工艺难求,那些工艺都是张家前辈经过几代人的尝试得出来的,哪有那么容易弄出来呢!”

“所以太我爷爷没有成功,于是便让我爷爷立下毒誓,张家子孙,必须要钻研出这些失传的工艺,然后重振张家威名,可是这件事情毕竟不光彩,于是他又规定,只有张家家主才能知道这件事情,手下工匠们只知道做琉璃,却不知道这件事情。”

“于是这件事情就传到了我父亲这辈,我父亲只有我和我哥哥两个孩子,家主之位本来是传男不传女,可是我哥哥实在是太不争气了,根本就没有本事接替家主之位,我的几个堂哥堂弟更是如此,父亲无奈之下,只好把家主之位传给我,让我把这个使命传承下去。”

“我的父亲担心我成亲之中把这件事情告诉外姓人,于是在临死之前让我立下重誓,不准我成亲,于是我便孤身一人直到现在。”

张紫玉说到此处,突然跪倒在地,说道:“林大人,我之所以不让乡亲们搬迁,是因为铝厂的位置,就在这座碱矿之上,如果建了铝厂,这座碱矿可就保不住了!我这才费尽心机,不让乡亲们搬迁!”

林远伸手把张紫玉搀扶起来,笑道:“原来是这样,那好,我答应你了!这座碱矿我们是绝对不会动的!”

张紫玉惊讶地问道:“是真的吗?”

林远点点头,说道:“当然是真的,我其实也在一直寻找碱矿,既然这里有碱矿,我求之不得呢!怎么会让铝厂占了它?”

张紫玉问道:“您要碱矿做什么用呢?”林远嘿嘿一笑,说道:“总之我会有很大的用处,和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张紫玉点点头,笑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再问了。”

这时沈晚晴突然问道:“你说你父亲不准你成亲,可是你要是死了,这个使命交给谁呢?”张紫玉说道:“我父亲的遗命是让我在孙子辈里选出一个可用之才,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孙子辈里没有一个是可用之才,我不得不违背父亲的命令,把这件事情也告诉给了李师傅,希望李师傅能够把这件事情传承下去,把那些工艺造出来。”沈晚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是你自己呢?就真要孤孤单单地过下去吗?你的一生都被毁了,为了那些工艺,值得这样做吗?”

张紫玉淡然地一笑,说道:“我父亲早就看出我哥哥不是继承家主的人选,于是早早地把这些事情告诉了我,在我十四岁的时候,我也问过我父亲这样的问题。”

沈晚晴问道:“那结果呢?”

张紫玉笑道:“我爹爹虽然平时做了不少坏事,可是对我却是极好,从小到大,不仅从来没有打过我,甚至连一句重话都没有对我说过,可是我问了那个问题之后,他不仅罚我在祠堂跪了一夜,还狠狠地打了我一顿,然后告诉我,这就是张家子孙百年来的使命,只能顺从,不能反抗。”

林远心想:“这就是中国古代工匠,也许正是他们这些看似病态的执著,才有了我们民族伟大灿烂的文明。”想到这些林远不禁问道:“那你们的工艺复原的怎么样了?”

张紫玉轻轻地摇头,说道:“还是一无所获,你知道吗?琉璃工艺需要用十几种原料,改变任何一种原料的数量,都足以产生巨大的变化,而我们的核心工艺,就是要知道这个具体的数量,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一个一个地尝试!所以这么多年,始终没有什么进展。”

林远在心中想着:“我能不能想出一个办法,帮助她把这些工艺复原呢?”

正在这时,沈晚晴说道:“这天都快要亮了,你还是快点回去吧,如果你彻夜不归,你们家里的人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张紫玉听见这话顿时眉头紧锁,今晚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自己被张克实劫持,又在街口遇见林远,张克实父女团聚,最后对林远把秘密和盘托出,竟然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大闺女,如此彻夜不归,脊梁骨都得被人给戳破了!

张紫玉想到这些,脸上不禁一片绯红,林远笑道:“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把这些事情都算计好了!”于是林远便把和壮妇说过的话告诉给了张紫玉,张紫玉听了之后,忍不住笑道:“太好了,那可真要感谢您了!”

李师傅说道:“小姐,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说完,领着一行人回到家中,张克实此时正在给女儿和女婿讲自己的经历,张克实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又读过不少书,于是把女儿和女婿牢牢地吸引住了。

张克实看到张紫玉回来,心想:“如果不是她,我的女儿恐怕就要沦落风尘,她是我女儿的大恩人,而我却要扒光她的衣服,把她大张双腿绑在贞节牌坊之上,而且她又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我这样做,实在是太不应该了,自己要是个汉子,就应该堂堂正正上去给人家磕头赔罪。”

想到这些张克实觉得羞愧难当,脸上不由得一阵阵发烫,又想起抱着她的感觉,脸上更加发烧,张克实刚要走上前去说话,李师傅就对张紫玉说道:“小姐,现在天色不早了,快要来不及了,要不你骑上我家的快马回去吧。”张紫玉听见这话,害羞地说道:“可是,我不会骑马啊!”

张克实听见这话一挺胸脯,说道:“张姑娘,你不会骑马没关系,我送您回去!”

张紫玉看见张克实的样子,心中不由得一热,刚要说话,只听见张克实的女儿娇滴滴地说道:“爹爹,您不能回去啊?您还没有把故事讲完呢?你抓到的那只狐狸到底是不是狐仙啊?”

554 来者不善

张克实听见这话,顿时犹豫起来,他绝对没有法子拒绝失散多年的女儿,林远把这些看在眼里,心想:“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你老爸眼看就要找到真爱,焕发第二春了,你怎么能拖后腿呢!”

于是林远笑道:“都这么晚了,你得睡觉了,孕妇要是睡眠不足,对孩子的伤害可大了.”

娟儿听见林远这样说,这才点点头,对张克实说道:“爹爹,那您明天再来吧。”

张克实点点头,转过头来对张紫玉说道:“张姑娘,我带你回去吧。”

张紫玉顿时脸上红成了一片,来的时候被他抱着是因为情势所迫,没有办法,可回去的时候误会都解除了,怎么能和他同乘一匹马呢?张紫玉看向沈晚晴,说道:“沈姑娘的身手不错,要不沈姑娘送我回去吧?”

沈晚晴早就看出了其中端倪,连连摆手,说道:“不行不行,我也不会骑马!”

张克实连忙说道:“张姑娘,我会保护好你的,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一丁点委屈了。”

张紫玉心中一热,轻轻点点头,然后看向林远,说道:“林大人,既然您答应了我不动碱矿,那我这就回去,把老百姓的契约全都废除。”张紫玉看见林远点点头,这才看向张克实,眼神中柔情暗转,一个眼神之际张克实已经明白了张紫玉的心意,他爽朗地一笑,伸出手去把张紫玉抱在了怀中,笑道:“我抱着你上马!”

张紫玉顿时羞得无地自容,伸手在他胸前拍打着,说道:“快点把我放下来,他们都看着呢,成什么样子!”

张克实却不理会她,说道:“你又不是第一次被我抱着了,害羞什么啊!”说完便把张紫玉抱上了马,扬长而去。

等到他们都走了,沈晚晴才问林远:“你要碱矿做什么啊?”

林远笑道:“我们之前在检验这个地区的铝矿石的时候发现,这里的铝矿石的铝硅比很低,所以用这个时代的生产办法根本得不到用于电解的氧化铝,所以需要用我们时代的办法处理铝矿石,处理的方法就要用到纯碱,我还担心没有地方找纯碱呢!正好他们给我们送上门来了。”

沈晚晴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过了一会儿,沈晚晴又说道:“我觉得张紫玉回去之后面对的压力肯定不会小。”

林远问道:“她会有什么压力?”

沈晚晴说道:“我看过几个电视剧,像她们这样的大家族,内部争斗肯定不少,她能当上家主肯定有很多人不服她,这回她又要把地租契约都给毁掉,你说说,那些人怎么可能听她的?”

林远说道:“可是那毕竟是她的家务事,我也管不着……”林远说到此处突然改口,说道:“不对,这件事情张紫玉遇见的阻力越小,对于我们就越有利,我们应该去那里,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助她的。”

沈晚晴说道:“那我们怎么进去啊?”

林远说道:“这个容易,我们就以宾客的名义进去。”

沈晚晴又说道:“可是宾客在里面又不能随便乱走,他们要谈事情,肯定是在机密的内宅,我们在外面,怎么进去啊?”

林远说道:“也对,如果我们大白天的翻墙进去,万一被人家抓住,影响就太不好了,有没有什么办法呢?”说到此处林远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他说道:“李师傅,李师傅肯定知道怎么进到内宅?”

沈晚晴问道:“你说什么?李师傅?他怎么可能知道?”

林远说道:“你想啊,我们看到李师傅半夜到张紫玉的屋子去谈事情,他一个大男人,半夜去女孩子的屋子,肯定不会被人知道,所以他一定不可能走正门,如果我没有猜错,里面一定会有密道之类的东西,我这就去问问他。”

林远找到李师傅一问,李师傅便说道:“的确有一条密道,我带你们去吧。”

李师傅带着林远和沈晚晴来到村口的一间仓库,打开上面的大锁,进到里面,掀开地上的一块木板,一个乌黑的洞口就显露出来,李师傅把一盏油灯交到林远手上,林远和沈晚晴下到密道之中,一路来到张紫玉的绣楼。

两人躲在木板下面,听听上面声息全无,沈晚晴小声地问道:“你说我们要不要上去?”

林远说道:“我们还是上去吧,张紫玉说不定就在上面。”

沈晚晴说道:“还是我先上去,我去把张紫玉叫下来,我就算是被人发现了,脱身也比较容易。”

林远点点头,把张紫玉屋子的位置和她一说,沈晚晴小心翼翼地推开密道的盖子,从里面钻了出来,这是一处角落,四周都有柜子遮挡,也没有人看见,沈晚晴探出头去,观察了一阵,没有发现人,这才轻手轻脚地从柜子边上钻出去。

此时正好是凌晨,人睡得最沉的时候,所以整个绣楼里鸦雀无声,沈晚晴悄声轻步走上二楼,找到张紫玉的卧室,张紫玉折腾了一夜,此时却睡不着了,她正坐在桌子边上,对着桌上的油灯出神。

沈晚晴走进屋子,小声地叫了一声:“紫玉姐?”

张紫玉回过头来,看到沈晚晴简直是又惊又喜,问道:“你怎么来了?”

沈晚晴说道:“我和林远担心你在废除契约的事情上遇见麻烦,所以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张紫玉听见这话长叹一声,说道:“我也正在为这件事情犯愁呢,我的哥哥虽然死了,可是我的嫂子却是个厉害的角色,我还有三个堂哥和一个堂弟,这些人也都是极难对付的人,我正在想该怎么对付他们。”

沈晚晴笑道:“其实他们都不难对付,只要你拿出家主的威严来,有我们在你身后力挺你,他们绝对不敢说半个‘不’字!”

张紫玉点点头,说道:“要是这样的话就太好了。”正在这时,只听见楼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妇人的声音在下面叫道:“二小姐在吗?大奶奶叫你去议事厅,说有紧急的事情!”

一个小丫鬟揉着惺忪的睡眼上来,走到门口刚要进来,张紫玉一摆手,说道:“你去告诉来的人,就说我知道了,我换好衣服,马上就去。”

沈晚晴在一边说道:“看来这是来者不善,这样,我和林远改扮一下,和你一起去。”

张紫玉说道:“也好,你扮成我的丫鬟,让林大人扮成给我打灯笼的下人,进了议事厅之后,你们往边上一站,不要说话,没人会发现你们的。”

555 四面楚歌

于是沈晚晴就把林远叫出来,按照张紫玉说的那样打扮了一番,然后来到议事厅,此时的议事厅中已经坐满了人,林远和沈晚晴看见男男女女不少人,也不认识都是谁,只好在一边站着看着.

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个中年女子,张紫玉看向她,说道:“嫂子,您这么着急地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中年女子阴阳怪气地说道:“我是想问问,这不贞洁的女人,应该怎么惩治?”

林远听见这话心中不由得一惊,想道:“难道那个妇人把张紫玉被人劫走的事情说出去了吗?”张紫玉听见这话,想到了自己被劫走的事情,不由得面上发烫,可是她还是说道:“不知道是谁出了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事情祖先早就立下了规矩,按照规矩办就是是,大奶奶还有什么好说的!”

张紫玉把“嫂子”的称呼换成了“大奶奶”,众人都知道一场唇枪舌剑的交锋就要开始了,大奶奶冷笑道:“什么惩罚我可不愿意管,不过这人的家主之位,可就要交出来了。”

张紫玉面色一沉,冷冷地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奶奶说道:“我的意思还不明显吗?那个不贞洁的女人!”说到此处她便站起身来,用手一指张紫玉的鼻子,说道:“就是你!张紫玉!”

张紫玉冷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奶奶的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她冷冷地说道:“我是什么意思你难道还听不出来吗?昨天晚上,你竟然偷偷跑出去,和男人私会!这件事情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

这话一出,屋中众人一齐发出惊呼,议论声四起,张紫玉冷笑道:“你少血口喷人!”

大奶奶笑道:“没有真凭实据,我会乱说吗?”说完冲着外面一招手,一个壮妇走了进来,跪倒在地,林远一看见她便在心中叫了一声“不好”,原来这人正是昨天和林远说过话的那个!

那个壮妇跪在地上,大奶奶说道:“张财家的,你现在就把张紫玉是怎么样偷男人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出来!”

张财家的说道:“昨天晚上,我正在绣楼外面站岗,突然就被人打昏了,醒来的时候,竟然见到一个男人从小姐的屋子里走出来,他还告诉我,不准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如果说出去,就要杀死我,等我回到屋子里的时候才发现,二小姐已经不在屋中了。”

大奶奶看着张紫玉说道:“你来说说吧,夜半三更的,不是和男人私会?又是去做什么了?”

张紫玉此时真的是无言以对,半夜离家这件事情,不管是自愿的还是被胁迫的,被人知道了都是死路一条,别人只会把这件事情往风流韵事上面想,张紫玉唯一的希望就是林远的法子能够奏效,别人都不知道这件事,可是没有想到张财家的竟然把整件事情都说了出来。

张紫玉知道这不贞**的骂名自己是背定了,索性说道:“我就是出去了,不过却不是和男人私会,你想把我怎么样?”

大奶奶说道:“好一个不要脸的女人,做出这等下三滥的事情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大家说这女人该不该死!?”

众人纷纷指责张紫玉,“不要脸”“下贱”这样的词语不绝于耳,张紫玉突然眉毛一竖,恶狠狠地说道:“够了!”

张紫玉在张家做家主已经有十几个年头,积攒的威严无人可比,这一声“够了”让在场的每个人心生惧意,张紫玉看着大奶奶说道:“嫂子,看在我死去的哥哥的面子上,我再叫你一声嫂子!”

“从我父亲把家主之位给我的那一天起,你就没有给过我一个好脸色,今天你可算抓住我的把柄了,你说吧,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大奶奶厉声说道:“你把家主之位交出来!”

张紫玉说道:“交出来,没有那么容易,既然说到这里了,那我就不妨告诉你们,我不仅不会交出家主之位,而且连同佃户们的契约,我也要一并废除!”

这话给众人带来的震撼更大,毕竟事关他们的切身利益,他们都站起身来,纷纷说道:“这怎么能行呢?”

林远见到张紫玉此时已经处于四面楚歌的境地,知道自己再不出面不行了,林远刚要站出来,只听大奶奶怒喝一声,说道:“来人,把这个不贞的女人给我押到院子里去,先扒光衣服打上一百板子再说!”

话音未落只见几个仆人就冲了进来,张紫玉见到他们心里就是一凉,原来这些人平素都是不守规矩的恶仆,仗着张家的权势在外面欺负百姓,自己曾经狠狠地惩治过他们,今天落在他们手里,可有自己受的了。

张紫玉把眼睛一瞪,狠狠地喝道:“我还是张家家主,谁敢动我。”

正在这时,几个男人纷纷站了起来,他们正是张紫玉的堂哥,他们纷纷说道:“我张家祖先有言,若是张家家主不贤,儿孙可以夺其家主之位,我们商议完毕,你已经不是家主了!”

张紫玉听见这话气得满脸通红,指着他们说道:“我平时对待你们不薄,你们竟然……”没等把话说完,几个仆人已经冲上来抓住了张紫玉的胳膊,林远刚要站出来,只见一个人影从外面飞身而入,手中拿着一把明光瓦亮的匕首!那人身影转动,抓住张紫玉的恶仆们人人被割去了一只耳朵,他们顿时跪倒在地,捂住耳朵惨嚎,张紫玉的堂哥们哪里见过这个,顿时被吓傻了,指着那人问道:“你……你……你,你是什么人?”

那人正是张克实,张克实面上一沉,摆出一份哀怨的样子来,向着大奶奶走近了几步,说道:“你不认识我了吗?”

大奶奶眉头一皱,怒道:“你是谁?我怎么会认识你?”

张克实无奈地说道:“我是谁你都不认识了吗?当年我们在春宵楼是多么快活啊?怎么十几年过去了,你嫁入豪门就不认识我了呢?”

大奶奶听见张克实说她是妓女,气得体如筛糠,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指着张克实,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张克实见到她这幅模样,变本加厉地说道:“如今你的丈夫死了,我们岂不是能够再续前缘了?”

大奶奶说道:“来人,把这个疯子给我打出去!”

张家的确有一些看家护院的武师,这些武师也不过是略懂武艺罢了,见到张克实割人耳朵的本事,早就吓得脚底抹油——开溜了,所以大奶奶吆喝了半天也没有人进来。

张克实冷笑道:“张紫玉还是张家家主,谁要是不服就问问我手上的匕首!”说着把匕首向着张紫玉的堂哥们一挥,吓得他们连连往后缩。

正在这时,只听见门外有人高声叫道:“是何人敢在这里放肆?”

556 总督的威风

大奶奶听见这个声音,顿时像是迎来了救星一般,她几步扑到门口,跪在地上,高声说道:“民妇恭迎知县大老爷!”

伴随着她的话音,一个身穿官服的人带着一队士兵走进院子,胸口的补服上绣着一只水鸟,正是清源县知县秦学复!秦学复看了一眼手握匕首的张克实,冲着身后的兵丁一挥手,说道:“给我拿下这个凶犯!”

他身后的兵丁手中都拿着步枪,这些步枪都是原来林远部队用的手动步枪,林远在给部队装备完自动步枪之后,便把原来的步枪都装备给了地方,这些兵丁冲进屋子就把张克实围了个结结实实.

张克实也知道枪的厉害,不过他却不愿认输服软,把匕首往胸前一摆,冷笑道:“也好,看看是我的刀快还是你们的枪快!”

秦学复走进屋子,众人忙下跪,张紫玉连忙问道:“不知道是哪阵香风把……”

秦学复不等张紫玉说完话就怒喝一声打断了她,然后说道:“本官听见张徐氏派人报信,说你张紫玉不守妇道,夤夜外出与男人私会,此等有伤风化的事情,本官岂能坐视不管!”

林远心想:“抓一个女人至于带着步枪队来吗?一定是张紫玉的嫂子给你上了银子了!”

秦学复看着张克实说道:“你一心维护张紫玉,想必就是张紫玉的奸夫了,你是什么人?”

张克实冷笑着不说话,秦学复怒道:“一会儿到了大堂上,大刑之下,看你招还是不招!”说完,冲着众人一挥手,说道:“给我拿下!”

张克实心中一凉,心想:“完了,这下不单救不了紫玉,连我自己都会搭进去!”正在他绝望之时,忽然听见墙角一人高声喊道:“都给我住手!”张克实听见话音,心中不由得一阵激动:这可是林远的声音啊!

林远悠然地迈着步子走了过来,来到秦学复面前,笑道:“见到本总督还不下跪吗?”

秦学复实在想象不出为什么林远会在这里,端详了一阵子才认出来,连忙带领众人跪倒在地,其他人本来就跪在地上,见了林远几乎都要趴在地上了,林远傲然地环视了一圈,然后迈步走到张紫玉跟前,伸出手去把她搀扶起来。

张徐氏在一边叫道:“林大人,那是个**,小心脏了您的手!”

林远没有理会她,把张紫玉搀扶起来,然后看着众人说道:“我来告诉你们张紫玉昨天晚上去了哪里,张紫玉是接了本总督的密旨,为我做了一件机密的事情,这才没有告诉你们实情,可怜你们这些愚子蠢妇,竟然把张紫玉往那些事情上揣测,实在是该斩!”

众人听见林远这话,把头磕得“咚咚”直响,拼命哀求,张徐氏还不甘心,对林远说道:“大人,张紫玉分明就是去会奸夫了,这个男人就是明证啊!”

林远看着张徐氏恶狠狠地说道:“张徐氏,你是不是不相信本总督!是不是本总督要把军机大事告诉你才算完啊?”说完冲着她狠狠一瞪眼。

这一瞪威风凛凛,吓得张徐氏差点尿了裤子,连忙伏在地上不敢再说话。林远见到无人说话,这才说道:“张紫玉为本总督做事,就是本总督的大恩人,以后有谁敢不听她的话,就是和本总督做对!你们还不像家主赔罪?”

众人见到张紫玉有了林远做靠山,谁还敢惹她,于是纷纷向张紫玉赔罪,张紫玉趁机说道:“现在我正式宣布,废除张家村村民所欠全部地租,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吗?”

众人都想反对,可是有林远在一边站着,哪个敢说话,于是纷纷点头答应,林远说道:“既然没有人反对,那大家就散了吧。”

众人垂头丧气地走了,张紫玉走到张克实面前,轻盈一拜,说道:“张大哥,多谢您今日出手相救。”

张克实一笑,说道:“没什么,就当是我为你赔罪了。”说着伸出手去搀扶张紫玉,不知怎么弄得,两人的手竟然碰到了一处。

张克实手上一用力,把张紫玉的手紧紧地握住,张紫玉任凭他握住自己的手,低下头不说话,张克实只觉得全身气血翻涌,正在这时,只听见外面“当当”的响起了报时的钟声,两人这才把手松开。

沈晚晴见到两人松开了手,走上前来说道:“紫玉姐,我们现在把这些人打发走了,可是以后怎么办?你还要经常面对他们的,经过了这么一件事情,他们肯定会在暗中为难你的。”

张紫玉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走一步看一步吧,这就是我的命啊!”

张克实却在一旁说道:“紫玉,我带你走吧,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张紫玉柔声说道:“走?我们能去哪里?”

张克实说道:“我们就去李师傅那里,我们做什么都比留在这里强,你也看到了,你的那些所谓的亲人是怎么对待你的?”

张紫玉摇摇头,说道:“烧制琉璃的费用还要从张家这里出,我一走,几代人的心血不就落空了。”

张克实并不知道张家的往事,听见张紫玉如此说不禁有些发蒙,林远走上前来笑道:“紫玉姑娘,我说不定能够帮你还原出琉璃烧制之法。”

张紫玉又惊又喜,问道:“您说的是真的吗?”

林远点点头,说道:“当然,我为什么要骗你。”

张紫玉倒身下拜,说道:“如果林大人真的能把琉璃烧制之法还原,我愿意把张家三千顷良田尽数相赠!”

林远说道:“明天吧,我们一起去烧制琉璃的地方,我会带去一位高人,相信他一定能有办法把琉璃的烧制工艺还原出来。”

等到林远和沈晚晴从张家出来,沈晚晴才问道:“你真的有办法把琉璃的烧制工艺还原出来吗?”

林远点点头,说道:“北京舰上有一位无机非金属材料专家,名叫张泽生,琉璃就是无机非金属材料的一种,相信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第二天中午,张泽生便来到了奉天,首先见到了林远,林远把情况和他一说,张泽生想了想,说道:“我们曾经做过恢复古代工艺的工作,应该没有问题,不过我得先去那里看一看。”

林远于是带着张泽生来到了烧制作坊,就在昨天晚上林远去看的那个山洞的附近,张紫玉和李师傅都在那里,李师傅不知道张泽山的底细,于是问道:“张师傅以前做过琉璃吗?”

张泽生摇摇头,说道:“从来没有做过。”

李师傅怀疑地看了林远一眼,眼神里分明在说:“这个人能行吗?”

557 人工神经网络

张泽生却没有在意李师傅的怀疑,对李师傅说道:“你先给我说说你们这个工艺的大概流程,烧制不出原来那样的琉璃,卡在什么地方?”

李师傅说道:“我们最关键的地方就是复制不出原来琉璃的成色.”李师傅说着,从边上拿过来一只琉璃杯,说道:“这是我们的最近烧制的琉璃杯。”李师傅把它放在桌子上,然后又拿出一只原来的琉璃杯,放在了它的边上。

林远看着那两只琉璃杯,瞬间明白了:新烧制的琉璃杯,在色泽和透明度上比原来的杯子差得很远,以至于自己这个外行人都能一眼看出两只琉璃杯的优劣。

李师傅指着两只琉璃杯对张泽生说道:“相信不用我说,您也能看出哪只琉璃杯更好了,能否烧制出原来的琉璃杯,最关键的地方就是各种配料的比例,烧制琉璃时候的配料有几十种之多,比例的变化就更多了,如此一来,需要尝试的比例也有成千上万种,所以我们始终尝试不出来。”

张泽生点点头,问道:“有没有碎成片的琉璃?”

李师傅问道:“您要碎成片的琉璃做什么?”

张泽生看看林远,林远对着他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不要把我们的秘密透漏出去,于是张泽生笑道:“您就给我找来吧,以后我再和您解释。”

李师傅走到角落里,打开了一个大盒子,里面放着的,就是张紫玉那天打碎的那只琉璃孔雀,李师傅把盒子捧到张泽生面前,然后说道:“您看,东西在这里。”

张泽生在破碎的琉璃片之中翻看了一阵子,挑出几片来,然后问道:“这些都是原来的琉璃吧?你们失败的样品呢?我要你们失败的样品。”

李师傅听见这话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您跟着我来吧。”

李师傅说完,就从这间山洞走了出去,然后走进了另一间山洞,点亮油灯,里面的景象让林远和张泽生都大吃一惊,因为这里面实在是太大了,简直是刚刚那个山洞的三倍!

只见山洞里面摆着不少木头架子,架子上面摆着一个个的盒子,李师傅拿起最近的一个盒子,说道:“这里面装着的,都是我们的失败品,我们每失败一次,就把琉璃片放进这个盒子里。”

说着李师傅又从盒子里取出一张纸片,说道:“这就是烧制这个琉璃片的工艺,上面记录着每种配料的比例,还有火候。”

张泽生接过那张纸片,看了半天,问道:“你们在记录火候的时候,这个淡青色,天青色和深青色都是什么意思?”

李师傅说道:“我们用它们来表示火的大小。”

林远知道琉璃烧制的时候火的温度很关键,可能温度相差十几度,东西就烧不出神韵来了,古代人又没有温度的概念,于是就用火的颜色来记录温度。

张泽生点点头,问道:“不同人对于同样的颜色认识肯定是不同的,你看着是深青色,可能我看着就是淡青色了,不知道你们在记录的时候,是谁来记录火候的?”

李师傅听见张泽生的问话,面上一肃,说道:“看来您真是一个行家,我早就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我们一直都是让一个人来记录火候的,那个人就是在下。”

张泽生说道:“那好,让你们的人暂时停工,你把各种火候给我烧出来,我想看一看。”

李师傅也不明白张泽生要做什么,不过林远和张紫玉吩咐过,一切都要听张泽生的,也就没有多说,出去准备了,李师傅一走,林远就问道:“您这是要做什么?”

张泽生笑道:“我要把这这些火候转化成我们所熟知的温度,我带着红外测温仪,等我把这些温度记录下来,就可以开始工艺复原了。”李师傅此时走了进来,说道:“火炉已经准备好了,您是不是现在过去?”

张泽生点点头,林远刚要跟着他一起出去,张泽生伸手把他一拦,然后说道:“你不要过来,留在这里为我做一事情。”

张泽生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照相机一样的东西,然后对林远说道:“这是一个可见光光谱分析仪。”然后又从包里拿出来一个手电筒一样的东西,说道:“这是一个白光光源。”

张泽生拿着白光光源说道:“你用这个去照射那些琉璃片,然后再用光谱分析仪去拍摄琉璃片,在正面照一次反射光线,再在反面照一次透射光线,光谱分析仪可以自动记录反射光和透射光的光波组成。”

张泽生说完,又从怀里拿出原来的琉璃片,然后说道:“把这件屋子里的碎片照完之后,再把这个原来的也记录下来。”林远问道:“照这些有什么用处吗?”

张泽生说道:“有了这些数据,我们就能够建立模型,然后计算出我们应该把各种配料的比例和温度调整到多少。”

林远点点头,两个人分头忙碌了一天,这才把各种数据记录齐全,回到住处,张泽生取出一台笔记本电脑,然后把各种数据输入进去,几千组数据,足足输入了将近一夜,才输入完毕。

林远问道:“然后呢?您不是要用穷举发列举所有可能计算吧?”

张泽生说道:“那怎么可能!这么多种情况,算到世界末日都算不出来啊!我们这个软件是这样的,我们把原来琉璃的光谱特性输入进去,软件会把这个数据作为目标,然后根据已经有的数据,自动计算和模拟在哪些成分和温度之下可能得到原来的特性。”

林远突然想到了一个词,问道:“这是不是就是人工神经网络啊?”

张泽生笑道:“没错,这就是人工神经网络的一个应用,这种计算方法能够根据已经有的数据,自动学习,然后生成我们想要的结果。”

正在这时,电脑的风扇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张泽生说道:“看来计算量有点大,电脑有些吃不消了。”张泽生随手输入一个指令,一个窗口弹了出来,张泽生看看窗口,然后笑道:“我们先睡一会儿吧,电脑计算出结果还要四个小时呢。”

林远和张泽生于是和衣而睡,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张泽生看看窗口,笑道:“计算结果出来了,一共得到了五组最合适的结果。”

林远说道:“太好了,我们这就把结果给他们送过去。”李师傅已经在烧制作坊等着了,等到结果一拿来,李师傅就立刻组织人配料,然后把配好的材料放进烧制炉,开始了焦急的等待。

558 琉璃与电子工业

李师傅偷偷地问张紫玉:“小姐,您说林大人找来的这个人能靠谱吗?”

张紫玉也有些怀疑,她皱着眉头没有说话,李师傅又说道:“这个人来了之后就找我看了一下火,然后用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小盒子在火炉边上一个劲地按,那个东西上面还会出字!然后他就没有做什么了,可今天竟然给我拿来了五组成分让我试验,您说奇怪不奇怪?”

张紫玉想了想,说道:“林帅做事,哪里是一般人能够明白的,既然是林帅带来的人,那肯定就是世外高人,我们就不要再怀疑了。”

李师傅又说道:“可是我看这些成分,有几组和我们尝试过的很相近,只不过是火候有些不同而已,那几组我们都失败了,难道他们的成分就能成功吗?”

张紫玉没有说话,这时只听李师傅的徒弟说道:“开炉了!”众人的注意力都转向了炉口,只见琉璃液从炉口淌了出来,在下面的容器里慢慢都凝固。

等到琉璃液完全凝固,温度也下降到了室温,李师傅才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把琉璃片拿出来,只看了一眼,就失望地叹了一口气,随手把琉璃片往边上一扔,林远急忙上去看,只见那个琉璃片乌突突的,一点光泽都没有。

林远小声地问张泽生:“这是怎么回事?”

张泽生笑道:“没事,人工神经网络算法也不是万能的,肯定能算出不成功的数据,只不过我们第一个就遇上了而已。”

林远点点头,示意李师傅接着做下一个,李师傅心想:“这个人到底行不行啊?别是林帅也被骗了吧?”可是李师傅还是让徒弟们把各种配料按照比例弄好,然后把配料放进了炉子。

又过了一阵子,炉子终于开了,这次流出来的液体让李师傅大吃一惊,李师傅拿着琉璃片的手都有些发颤了,冲着张紫玉说道:“小姐,您快看,成了!”

张紫玉怔怔地看着那块琉璃片,眼睛里“刷”地涌出了泪水,一把夺过琉璃片,放在眼前,看那上面透射出来的神彩,分明和原来的琉璃片一般不二!张紫玉喃喃地说道:“成了成了,终于成了!”正在这时,边上的张克实突然冲上前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说道:“快把它扔掉,琉璃片边上那么锋利,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手。”

张紫玉这时才看见,原来琉璃片把自己的手给划破了,鲜血从里面不住地涌出来,张克实心疼地皱着眉头,从怀中取出一块手帕,给她细细地包扎起来。

李师傅见到已经找出了原来的工艺,过来问林远:“大人,还要接着尝试其他的吗?”

张泽生笑道:“当然了,你把每一组都试试,说不定能做出更好的。”李师傅于是就尝试了剩下的三种可能,没想到烧制出来的琉璃片与原来的琉璃迥然不同,不过却有截然不同的神彩。

李师傅捧着那些琉璃片说道:“小姐,我们又有了新的工艺了,祖上的遗憾可算是了结了!”

张紫玉点点头,来到林远面前倒身下拜,说道:“林帅不仅为我们张家复原了原来的工艺,还为我们做出了新的,这份大恩,我张紫玉永世铭记,我张家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相赠,良田三千顷,就都归林帅所有了。”

林远把她搀扶起来,问道:“你把地都给了我,你怎么办?”

张紫玉偷偷看了一眼张克实,害羞地说道:“我自然有办法。”

林远也不再多问,众人便从作坊出来,李师傅说道:“今天大家都到我家去,一个都不许走,我让徒儿们杀一口大肥猪,让浑家细细地煮了,大家好好吃上一顿!”于是带着众人回到家中,很快,猪肉炖粉条,酸菜炖排骨便摆上了桌。

吃饭的空当,李师傅对张紫玉说道:“小姐,这下子我们可以回京城,重拾我们张家的名声了!”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张紫玉竟然淡淡地一笑,说道:“李师傅,京城之中,当年欺负过我们先祖的人,死的死走的走,后人也找不到了,就算是那些曾经买我们东西的老主顾,也没有几个能记住我们了,我们还回去做什么呢?”

李师傅一愣,说道:“可是回到京城,重拾张家威风,是张家先辈多年的念想啊!”

张紫玉说道:“这么多年了,我算是看透了,这些虚名都是给外人看的,背着这些名声的人其实很难受,如果让我重投一次胎,我定要生在一个小户人家,平平淡淡地过了一生也就算了。”

张紫玉看着李师傅说道:“我们如今在林帅的帮助下,还原了祖先的工艺,这个心愿算是了结了,日后我们卖琉璃,够我们日常用度也就是了。”

李师傅听见这话,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这里地僻人穷,琉璃又是个有钱人家的玩物,这里哪有人会买呢?我这些徒子徒孙,怕是要流落街头了!”

桌上的众人一时间都不说话了,林远见到桌上的气氛沉闷下去,便对李师傅说道:“您的徒子徒孙,我有办法?”

李师傅问道:“您有什么办法?”

林远笑道:“您烧制琉璃,只是为了权贵,可曾想过用这样的东西来造福百姓吗?”

李师傅笑道:“老百姓只求温饱,哪里用得着琉璃这样的东西,老百姓都不用它,它怎么能造福百姓呢?”

林远笑道:“我正好需要烧制琉璃的人才,不如李师傅就带着徒弟们去帮助我吧。”

李师傅问道:“您为什么需要烧制琉璃的人才?难道这些东西战场上也用的到吗?”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没错,您知不知道有一种东西,我在这边说话,你在那边就能够听见?”

李师傅摇摇头,张紫玉说道:“林帅说的可是电话吗?”

林远点点头,说道:“电话你们知道,可是你们见过能看见人的电话吗?”

众人都惊讶地看着林远,林远笑道:“我们以后也要造出这种东西,你把它打开,能看到有人在里面,以后每家每户都会有这种东西,而这种东西,就需要大量的琉璃,怎么样?李师傅,来为我们做琉璃吧。”林远其实想要造的,就是电子工业的核心元件——电子管,电子管的组成,外面是玻璃做成的壳,里面是金属丝做成的阴极和阳极。有了电子管,雷达,电视等设备才有可能造出来,晶体管虽然也可以制造这些,可是单晶硅的制取工艺还是比较遥远。林远当然不能对他们说电子管,于是就用了这样的一个说法,李师傅点点头,说道:“那好吧,我答应你。”

559 遗臭万年的合约

等到李师傅的事情安排妥当,张紫玉便回到家中,把附近农户的契约尽数烧毁,并且准许农户任意搬迁,并把张家的土地转让给了林远,张家众人都不敢反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紫玉做出这一切.附近的村民也就没有了什么顾虑,于是纷纷同意搬迁。

在搬迁计划完成之后,林远派人给张华送去了消息,张华随后以张氏铝业公司的名义,给乔纳斯发去了公函。

过了两天,张华就来找林远,问道:“乔纳斯来找我谈判了,你要不要过去?”

林远问道:“他来找你谈什么?”

张华说道:“他要和我商谈收益分成的事情,你看看能不能借助这件事情,在英国人身上捞到什么好处?”

林远想了想,说道:“那好,你让我来做首席谈判代表,我亲自去和乔纳斯他们商量这件事情。”转过天来,就是谈判的日子,林远和张华带着谈判使团众人来到议事厅,过了一会儿,便有人来通报:“英国使团到了。”

林远于是说了一个“请”字,只见乔纳斯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竟然空无一人!林远见了之后不由得大吃一惊,心想:“难道谈判使团只有他一个人吗?”

乔纳斯见到林远,面上也满是惊讶,他指着张华众人对林远说道:“怎么有这么多人?”

张华说道:“谈判嘛,就应该这样,边上会有很多记录人员,还会有人准备各种资料,你说是不是?”乔纳斯轻轻地给林远使了个眼色,说道:“我们的谈判,只有我和林大人就足够了,怎么会需要那么多人呢?您说对不对啊?林大人。”说完就爽朗地大笑起来。

林远心想:“你个乔纳斯这是要和我耍花招啊!不过没有关系,你再怎么蹦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于是林远对众人说道:“乔纳斯大使说的没错,只要我们两个人就足够了,你们先出去吧。”

等到众人都走了出去,议事厅里只剩下了乔纳斯和林远,乔纳斯笑道:“林大人,您要的种子明天就会到达营口港了,你找人去接收吧。”林远点点头,乔纳斯又压低声音说道:“林大人,如果您能同意这份合约,我们大英帝国愿意以三百万英镑相赠!”

林远听见“三百万英镑”心中就是一动,于是笑道:“好啊,钱谁不喜欢啊,不过我得先看看合约。”

乔纳斯把合约递到了林远的手上,林远把它打开,一个字一个字地开始看,等到把最后一句话读完,背上不由得出了一层冷汗!林远心想:‘如果没有我之前的计划,我要是签了这份合约,可就要遗臭万年了!“原来,这份合约上规定了成本的分担和利益的分成,而英国在其中占据了大量的好处,比如说,合约中规定:生产铝使用氧化铝冰晶石熔盐电解法,需要的电能由英国方面新建一个火力发电厂提供,火力发电厂使用本溪湖出产的煤,其中采购成本由中方承担百分之八十,英方承担百分之二十,运输成本全部由中方承担。

铝土矿和冰晶石从奉天外山中开采,开采费用全部由中方承担,运输费用由中国承担百分之九十,英方承担百分之十;铝土矿生产氧化铝采用拜耳法,其中设备和工艺由英方负责,劳力工人由中方提供,工资由中方承担;技术工人由英方提供,工资由中方承担,工资标准由英方制定。

以上的都是成本方面的,最后是利益方面的,上面规定:铝厂所生产的产品,由英方负责销售,所获收益,英方分成百分之九十,中方分成百分之十。林远心想:“这摆明了是要欺负人吗,不过自己有妙计在先,此时就是答应了他自己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不过我如果直接答应下来,这可太不符合常理了,看到这样一份合约还欣然应允,只有傻子会这样做,我还得装模作样地推托一番。”林远于是笑道:“大使先生,这上面凡是花钱的地方就让中国去,有了好处就让你们英国捞,你们也太欺负人了吧?”

乔纳斯笑道:“林大人,瞧您说的,这怎么能是欺负人呢?这样一份合约可纯粹是为了你们大清帝国着想啊!”

林远笑道:“哦?那你说说,这些成本都由我们来出,怎么是为我们着想?”

乔纳斯说道:“这次铝厂的设备,都是我们国家最先进的,足以看出我们和贵国合作的诚意,这些设备哪一件都是造价不菲,您看看,我们让你们出设备的采购费用了吗?这些采购费用才是真正的大头!”

“而且这些设备还是千里迢迢地从我们的本土运来的,我们的殖民地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设备,要不是我们在这里发现品位极高的铝土矿和冰晶石,我们也不会大费周章来这里开铝矿!”

“这些设备的运输花费极高,我们没有要你们的一分钱,所以让你们出一些运输费和工本费,不是为你们着想吗?”乔纳斯说到此处笑道:“你们不仅没有吃亏,而且还占了大便宜呢!”

林远看着乔纳斯在心里冷笑道:“好你个乔纳斯,得到了便宜还在这里卖乖,我不趁机宰你宰谁!”于是林远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可是我要说服下属和上面啊,还要多方打点,你给的三百万英镑,恐怕不太够用!”

乔纳斯笑道:“那我再给您加上一百万,您看怎么样?”

林远顿时眉开眼笑,说道:“没问题,成交!”

乔纳斯笑道:“林大人请放心,我也明白,你们虽然成立了一家铝业公司,可是实质上还是政府在管理,所以你们要是缺钱了可以直接从政府那里拿,政府的钱嘛,不拿白不拿,您说是不是啊?”

林远神秘地一笑,用手轻轻指了指胸口,笑道:“这种事情,心里知道就好了,说出来,可是要惹大麻烦的!”

乔纳斯也是哈哈大笑,于是林远便把这份合约签了,乔纳斯以为自己占到了大便宜,可是没有想到自己早就已经在林远的算计之中了。

第二天一早,林远就亲自来到营口港接种子,北京舰派来了一个轮机部门的上尉,名叫谢思辰,这个谢思辰在大学的时候学的是农业科学,进入部队之后,几经辗转竟然在轮机部门一干就是几年。

林远带着谢思辰,在营口港调用了缉私营的一艘小火轮,又带上了几个卫兵,从缉私营驻地出发,向着港口驶去。

560 贩卖中国人的船

这是一艘小型蒸汽船,所以速度也比较慢,行驶在航道之中,林远看着来来往往的货船,发现竟然没有中国人检查进入港口的外国船只,林远不由得心想:“以前光顾着打仗,没有想过经营港口的事情,以后一定要好好管理港口.”

林远知道这个时代的中国海关已经掌握在外国人的手里了,外国商品进入中国,中国没有自行制定关税的权力,关税必须要和外国人协商制定,而中国在国际关系中一直处于弱势地位,所以这些关税通常都很低。

低关税让外国可以肆无忌惮地倾销商品,这对刚刚起步的中国民族工业的打击简直是致命的,如果外国人向中国销售的只是普通商品也就罢了,外国人为了获取高额利润,便向中国大量销售鸦片,中国因为鸦片和英国打了两次战争,都以战败告终,使得鸦片贸易在中国彻底地合法化。林远心想:“这些宿疾不除,中国就永远没有复兴之日,不过除掉他们的一天也不会太远了。”

林远举起望远镜,向着远处望去,按照乔纳斯所言,这艘运送种子的船名叫将军号,悬挂英国国旗,可是林远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这艘船,虽然没有发现这艘船,可是林远却看见了一艘奇怪的船。

这艘船距离自己的船并不近,有二千多米,上面并没有悬挂国旗,按理说进入他国港口是必须悬挂国旗的,可是这个时代的中国任人欺负,这艘船不挂国旗也不奇怪。

这是一艘货船,吃水线压得很低,显然上面装满了东西,林远看见船上掉下来四个东西,溅起一片片水花。

林远觉得很奇怪,举起手中的望远镜向着那艘船望去,只见那些掉落的东西,竟然是人!这些人并不是失足落水的,而是从船上跳下来的,那些人落水之后,就拼命向着码头方向游来。

林远给身边的谢思辰往那艘船上一指,说道:“你看看那艘船,上面怎么有人跳下来?”

谢思辰说道:“很有可能是船出现了故障,所以这些人没有办法,只能弃船逃生。”

林远摇头说道:“不会吧,你看那艘船稳稳当当的,一点倾斜的迹象都没有,上面的人怎么就要弃船逃生了呢?还有,船上的小艇还好好的,怎么没有一个人上去放下小艇逃生呢?”

谢思辰皱起眉头,说道:“对啊,那是什么原因呢?”

林远随即命令:全速前进,到那艘船身边去。命令一下,蒸汽船飞速地向着那艘大船驶去,那艘大船并没有开动,所以林远他们的蒸汽船很快就靠近了它。

正在这时,之前跳下来的那些人在水中不住地向船上挥手,林远这才看清,他们竟然都是中国人,林远急忙让手下去搭救他们,等到第一个人被救上来的时候,林远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要跳船?”

那人说道:“是……是……因……”林远急着想要知道情况,却没想到救上来的人是个结巴,那个结巴越着急越说不出话来,林远长叹一声,转过头来对边上的人说道:“再救上来一个。”

等到把下一个救上来,只见这个人“嚯嚯”的叫着,手一个劲儿比划着什么,林远一看就明白了,他是一个哑巴,林远心想:“这可是真是要把我给急死啊!”

这时谢思辰走了过来,对林远说道:“我家里有个亲戚也不会说话,所以我懂一些手语,让我来和他说话吧。”

林远着急地说道:“那太好了,你快点问出船上发生的事情吧。”

谢思辰走到哑巴面前,比划了一阵子,哑巴也和他比划了一阵子,两个人都是一脸茫然,林远在边上问道:“怎么了?问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谢思辰无奈地说道:“这个时代的手语好像和我们那个时代的不太一样,我看不懂比划的是什么?”

正在这时,又有两个人被搭救上来,林远心想:“这两个不会是哑巴吧。”于是赶紧上前去询问,却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竟然像两个小孩子一样坐在甲板上放声大哭,林远连问了几声,两人理都不理。

正在这时,那个结巴终于蹦出来一句话:“他们……是傻子,别问他们事情。”

林远心想:“还是这个结巴靠谱,还是问他吧。”于是林远一边命令继续追前面那艘船,一边等着结巴把话说完,结巴吞吞吐吐地说道:“我们是被人骗上船的,他们要把我们卖掉做猪仔,船上还有好多,都是我们的人。”

林远听见“猪仔”这些词,心头的火“腾”地一下子就起来,因为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这艘船是做什么的了,这艘船,就是把贩卖中国劳工去世界各地的船!

在清朝末年的时候,有数以十万记的中国人被贩卖到了世界各地充当苦力,比如美国,在美国修建太平洋铁路的时候,曾经大量使用中国劳工,不过这些人没有丝毫的人身保障,受尽了当地人的侮辱和虐待,这些中国人就被称为“猪仔”。

船上的人一听这话都火冒三丈,在打败日本人和俄国人之后,中国人的心气也高了,一听有人居然敢把同胞抓走,几个水兵顿时把枪拿了出来,冲着那艘船就放了几枪,一个水兵打开扩音器就喊道:“停船!给我停船!”

前面的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听见了枪声和叫喊声,于是把船慢了下来,林远命令舵手把蒸汽船靠近大船,冲着上面叫喊道:“你们船长呢?把他给我叫出来。”很快一个大胡子白人就走了出来,林远对他叫喊道:“快搭跳板过来,我们要登船检查!”

大胡子白人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想登上我们的船,做梦!”

林远怒道:“我是东三省总督林远,难道不能登上你的船吗?”

大胡子白人不屑地一笑,说道:“东三省总督林远,哼哼,在你们中国人那里肯定还是个东西,不过在我们美利坚合众国眼里,就是一坨狗屎。”

林远从腰间掏出手枪,指着白**胡子说道:“快点搭跳板,让我们上船!”

白**胡子看见林远用枪指着自己,丝毫没有害怕,反而挑衅地说道:“你这个狗娘养的,有本事你就开枪啊!”

林远虽然恨这些人,不过他也知道随意把一个美国人杀死会引起很大的风波,于是他把手往上一抬,“砰”的一枪掀掉了白**胡子的帽子。白**胡子吓得一捂脑袋,转身往船舱里逃,大声叫嚷道:“开船,快点开船!”

561 奇招攻敌船

林远没有想到这个白**胡子竟然不怕自己开枪,转身跑了,自己也不能真的一枪把他给毙了,就在他犹豫的工夫,白**胡子竟然逃进了船舱,躲了起来。

林远所用的船是水兵的缉私船,在港口不光有中国商人走私货物,外国商人也瞒着外国官方走私货物,外国政府对这些事情也很头痛,于是就和中国方面共同建立了缉私队。

这艘船上装备了一门三十毫米速射炮,这样的炮虽然打军舰不行,可是打走私的货船已经是绰绰有余了,可是船上满载着中国同胞,林远怎么可能下令开炮射击呢!

船上还有专门用于登上走私船的设备,被称为钩板,它的最前面有钩子,能够勾住想要逃走的船,然后人就能从木板冲上对方的船,这种设备一般都是放在甲板上随时用的,可是这次船是用来装种子往后运输的,所以便把这种设备拆卸下来放到船舱里了。

林远把船长叫了过来,问道:“钩板什么时候能够搭好?”

船长说道:“怎么也得半个时辰啊?”

林远说道:“你们尽快把它弄好,再命令舵手,紧紧跟着那条船。”话音未落,只见那艘美国大船竟然像一只灵巧的鱼一般蹿了出去,边上谢思辰惊讶地说道:“那艘船的加速性能怎么可能这么好!”

只见那艘船转眼就冲了出去,林远急忙命令:“快!加到最大马力!”边上的舵手随即把推进功率调到最大,在蒸汽机动力的船上,蒸汽机带动的主轴转速是很难调节的,所以船上都会把一系列传动齿轮做成减速箱,主轴先联接减速箱,驱动传动齿轮,再由传动齿轮来带动螺旋桨。

而传动齿轮是可以调节的,当需要快速前进的时候,舵手就会换用传动比大的齿轮组,这和现代汽车上的挂档是一样的道理,舵手把齿轮传动比调到最大,船瞬间就向前冲了出去,可是追了几分钟,林远就气得狠狠一拍面前的防护栏!

因为他们的船速度太慢了,根本追不上人家!

林远着急地对谢思辰说道:“你快点想个办法,怎么能让船的速度再加快?”

谢思辰无奈地说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我们船的动力系统不行,我也没有办法啊!要不,我们用枪去打他们的螺旋桨吧,如果把他们的螺旋桨打坏,他们肯定就逃不掉了!”

林远听见他出的主意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你一个内行人怎么能说外行话呢?还用枪去打螺旋桨,你也不想想,螺旋桨位于水下几米深的地方,它的后面是被推动的水流,这些水流的作用力能够推动这么大的船,子弹进到这些水流里,没等打到螺旋桨能量就消耗完了。”

谢思辰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林远却突然说道:“枪不行,我们可以用炮啊!”林远急忙把船上的炮手叫了过来,问道:“船上的炮弹是什么样子的?开花弹还是实心弹?”

炮手答道:“都是装着沙子的实心弹,打出去不会爆炸的。”

林远心想:“既然是不会爆炸的动能弹,那么也就不用打螺旋桨了,打也打不坏!”于是林远用手一指舵杆,说道:“看到舵杆了吗?你瞄准那个舵杆,把它给打断!舵杆一断,船就丧失控制了!”

炮手说了句“明白”就来到炮的后面,边上早有一个弹药手拿着一大匣子炮弹过来,把炮弹塞进炮膛,炮手按动开关,“轰”的一声,一颗炮弹就打了出去,这枚炮弹打得有些歪,扑通一声掉进了水中。

炮手调整了一下,又是一炮,这一炮正好砸在舵杆上,甲板上的众人见到命中目标,顿时发出一片欢呼,可是欢呼声刚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了,因为炮弹根本就没有把舵杆炸断,而是被舵杆给弹开了。

林远举起手中的望远镜,向着舵杆一看,这才明白:原来舵杆是精钢锻造的,上面只被炸出了一个小坑,林远本来打算炸断舵杆,逼迫对方停船,可是炮弹竟然炸不断舵杆,边上的谢思辰问道:“舰长,我们怎么办?我们要是不能让这艘船停下来,我们的同胞可就要被卖出国去了。”

林远也很心急,他突然往船舱里跑去,一边跑一边说道:“我有办法了。”没等众人细问他就一头钻进船舱,找到了之前那个结巴,结巴四个人都已经饿坏了,拿着馒头没命地啃,连林远进来了都不知道。

林远走到结巴面前,问道:“想不想让船上的人也都逃出来?”

结巴连连点头,林远说道:“我说一句话,你学一句话,慢慢来,不要着急,明白吗?”

结巴又点点头,林远说道:“乡亲们,他们是在骗你们,他们要挖走你们的五脏六腑。”

结巴跟着林远学了一遍,结巴也不着急,所以说些话的时候竟然很顺溜,林远又说道:“拿起你们手边的东西,砸烂这艘船,我们来救你们。”

结巴又跟着学了一遍,林远问道:“你记住了吗?”

结巴点点头,说道:“好……记,我……记住了。”

林远把手中的通讯器拿了出来,放到他的嘴边,说道:“现在,你用最大的声音,冲着它,把我刚刚和你说过的话吼出来,明白吗?”

结巴问道:“这是什么啊?”

林远说道:“是去救乡亲们的东西,你快点吼吧。”

结巴于是对着通讯器把这些话给吼了出来,他还挺争气,在吼这些话的时候竟然没有结巴,林远把通讯器一关,转身就走,快步来到扩音器控制室,对操作员说道:“快,把喇叭开到最大音量。”

操作员于是把扩音器开到了最大音量,林远把通讯器放到话筒上面,结巴那特有的声音顿时传遍了整个海面。

谢思辰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林远说道:“你没有听刚开始的时候结巴说吗?他们是被骗的,不过只有他们四个逃出来,所以我断定,船上的其他人还不知道真相,所以我就用大喇叭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们,我担心他们不会反抗,于是就把事情说得很可怕,只要里面的人听到,他们就会起来反抗,那样船就有可能停下来了。”

谢思辰问道:“那你何必让结巴说呢?我们自己说不行吗?”

林远笑道:“让结巴去说,船上的人才会相信啊!”

船上的扩音器使用的是英国人的先进技术,所以声音非常大,船上的中国劳工们听得清清楚楚,林远猜得不错,如果说话的是别人,那他们就不会信了,可说话的是结巴,这个结巴平时在众人心中口碑极好,是个很老实的人,根本不会说半句谎话,如今听见他的话,众人都相信了。

562 解救劳工

船上的中国劳工们听见林远说的“洋人要挖出你们的五脏六腑”彻底害怕了,更彻底愤怒了,他们于是嚷嚷着冲出船舱,想找美国人问个明白,船上的美国船员一见,顿时前来阻拦,可是大多数美国船员根本听不懂汉语,也就不知道这些劳工为什么要“造反!”

所以他们只有机械地阻拦劳工们,想要把他们堵在船舱里,可是他们的人数太少,哪里阻拦得住,有的人就拿出了棍棒,向着前面的人没命地打。劳工们本来只是想问个究竟,谁知道美国人抓起棍子就打,他们一拥而上,就把美国船员们冲散了。

劳工们冲出船舱,他们也明白必须让船停下来,如果船不停,他们的心肝就被人挖掉了,可是他们不知道怎样做能够让船停下来,林远的话就在这个时候送进了耳朵:“拿起手边的东西,砸烂船上的一切!”

于是劳工们顺手拿起手边的东西,舱室里放着的桌椅,甲板上放着的木棍,甚至是毛巾和茶杯,五花八门,无所不有,劳工们也不知道去哪里,于是在船中乱冲乱撞,还真有一群人冲进了锅炉控制室,劳工们并不知道锅炉的作用,进去之后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

船上的锅炉长却知道这里的厉害,这群中国人冲进来不管不顾地乱打乱砸,万一打开了锅炉的压力控制阀门,锅炉压力太大,发生了爆炸怎么办?锅炉控制室和锅炉都位于船体水线之下,一但锅炉发生爆炸,船肯定就沉没了。

锅炉长才不顾中国人的死活呢!他担心的是自己,于是只好命令手下把锅炉关闭,这样中国人无论怎么打怎么砸,锅炉都不会有爆炸的危险。

锅炉一关,船就失去了动力,慢慢地停了下来,林远此时率领缉私船就追了上来,正好钩板也搭建好了,几个水兵便把钩板搭了过去,正好搭在了大船的边上。

林远从腰间掏出手枪,一个箭步飞身跃上钩板,冲上了美国人的大船,上面的美国船员见到如此急忙过来阻拦,林远手枪一举,对准冲上来的众人,怒道:“谁再走一步我就打死谁!”

美国船员们听见这句话,顿时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站在甲板上高举双手,不敢动弹,刚刚那个白**胡子急忙从船舱里面钻出来,没等说话,林远就把手枪顶在了他的脑门上,冷笑道:“你被捕了!”

白**胡子怒道:“我是美国人,你们中国人没有权力逮捕我!我们美国人在中国享有领事裁判权,这些你们的皇帝亲自批准的!”

林远冷笑道:“你的这话话,留着给你们的大使馆说去!”林远冲着手下说道:“把这些美国人给我看管好了!”

众水兵齐声高呼:“遵命!”正在这时,只见一群人呼叫着冲上了甲板,看见林远站在面前,还以为他也是敌人,抡起手中的木棒就冲了上来,林远冲着他们恶狠狠地一瞪眼,吼道:“糊涂东西,是我救了你们!”

众人被林远的威风给震住了,纷纷站在当场,一个人走了出来,问道:“你是谁?”

林远笑道:“我叫林远,你们没听说过我吗?”

众人听见这个名字,顿时跪倒在地,林远笑道:“你们都起来吧,那个结巴是被我救的,你们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上的船?”

一个人走出来说道:“回禀林帅,这群美国人到我们那里去招工,说是要去一个叫做菲律宾的地方种庄稼,工期三年,工钱从优,我们这才上了船,可是方才我们听见结巴说这些人是要挖我们的五脏六腑,我们这才起来反抗。”

正在这时,一个男人向林远跑了过来,这人鼻青脸肿,满脸是血,后面还跟着几个手拿木棒的人,那个男人冲到林远面前,跪倒在地,说道:“大人明鉴,这些人都是要去种庄稼的,怎么会被挖去五脏呢?”

后面的人也知道了面前这人就是林远,也跪倒在地,说道:“大人不要听他的话,就是他带着洋人来我们村子招人的。”

林远点点头,说道:“他们并不是要挖你们的五脏六腑,而是要把你们骗出国去做苦力,你们知道吗?到了外国,没有人会保护你们,到时候你们就是他们的奴隶!他们想杀你们便杀!”

先前那人说道:“大人明察啊,美国人工钱照付,怎么能说是去做奴隶呢?”

林远冷笑一声,说道:“把那个结巴带上来。”那个结巴一上来,看到跪在地上的男人就怒道:“我听到你和洋鬼子说的话了,你说要把我们卖掉,你还收了洋鬼子的钱!”

那人听见这话手下意识地往腰间一摸,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林远的眼睛,他飞身冲上前去,一伸手,从那人腰间掏出一个大包,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满满的都是银子,林远把银子包往地上一扔,怒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那人见到事情败露,连连磕头,哀求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林远又问道:“我救上来的人里还有几个痴傻之人,你们要这样的人做什么?”

那人说道:“这样的人,只知道干活,没有别的心思,很容易管,所以洋人都喜欢这样的人!”

林远冷笑道:“连痴傻之人你们都不放过,来人,把这人关押下去,从重治罪!”

林远随后让人把这艘船开回岸边,放船上的众人回家,就在众人陆陆续续下船的时候,一艘挂着英国国旗的大船缓缓驶进林远的视线,林远看看船身上的名字,高兴地说道:“运种子的船终于来了。”

林远带着谢思辰登上英国货船将军号,进到船舱之后,谢思辰开始检验那些种子,林远问道:“是不是优质的种子?”

谢思辰说道:“我也不能确定,我也没有见到这个时代的种子是什么样子的,不过我可以确定的是:这些种子都是完好的,也就是说,种在地里肯定能长出作物来,至于是不是高产的种子,得长出来之后才能确定。”

林远点点头,说道:“这只是一次普通的贸易,我想英国人没有必要在这个上面坑我,而且我也给乔纳斯用上了银子,相信他们不会骗我。”

谢思辰说道:“就算不是优质种子也没有关系,我们过上一阵子可以建立一个育种实验室,在里面利用紫外线诱导,化学药剂刺激等办法产生基因突变,然后在里面筛选出合适的种子。”

林远点点头,正在这时,沈晚晴突然发来一条消息:医院出事了!

563 祖宗来了

林远看见这个消息就是一惊,他心想:“医院能出什么事情啊?外面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这家医院的存在,更不用说去闹事了!医院可千万不能出事情啊,那里是除了兵工厂之外拥有超越时代的东西最多的地方了.”

医院里有几十个类型的抗生素,而人类最早使用的抗生素——青霉素此时还没有出现,它的出现要等到1926年,还有各种各样的止血药和止痛药,这些东西都是二十世纪才出现的,里面甚至还有一台小型核磁共振诊断仪。

可是林远再怎么着急也没有办法,因为医院位于奉天,而自己在营口,两个地方相差得太远,林远也不可能尽快赶到,于是林远联系上了沈晚晴,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沈晚晴说道:“通讯器里一时说不清楚,你还是快点回来吧。”

林远于是乘坐从营口到奉天的火车,晚上的时候就赶到了医院,刚到的时候就见到门已经坏了,而且地上满是玻璃碎片,北京舰上的几个小护士正在收拾,林远问道:“有什么损失吗?”

一个小护士抬起头来说道:“还好,我们的药品和设备都没有损坏,就是门和窗子上的玻璃被砸坏了。”

林远听见这话才放心,可是他也想不通,是什么人要进到这里来砸玻璃呢?

林远找到沈晚晴,只见她正在陪翠雪,翠雪的眼睛红肿着,显然是刚刚哭过,林远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没等沈晚晴说话,翠雪就说道:“都是我不好。”

沈晚晴笑道:“没事,你就不要再责怪自己了,今天的事情不是你的错。”沈晚晴说完,才转过头来,对林远说道:“是这样的,今天翠雪出门去,竟然在街上遇见了她之前那个烟馆的老板,那个老板对她好一阵纠缠,她于是就逃回了医院。”

“可是那个老板竟然纠集了十几个流氓,冲进医院,想要把翠雪给抢走,我们的人上去阻拦,他们就在医院里面大打大砸,医院里年轻的医生都出去了,剩下的都上了年纪,他们也阻拦不住,幸好我赶到了,这才把他们赶走,可是很多玻璃已经被砸坏了。”

林远心想:“这个烟馆老板可真是大胆,竟然敢欺负到我的头上!”这么一想,脸上便带出愤怒的神色来,偏赶上这个时候想起了要问问翠雪是怎么遇见他的,于是便看向翠雪,问道:“你是怎么遇见他的?”

翠雪看见林远面带怒色,以为林远在责备自己,一下子就被吓哭了,沈晚晴在边上说道:“你那么凶做什么?又不是翠雪的错。”

林远连忙换上笑脸,说道:“翠雪,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你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我好去给你报仇。”

翠雪这才止住了哭声,说道:“我在这里待得太闷了,想要出去透透气,这才出去的,我想到集市上去转转,于是就在集市上遇见了他,他上来就对我动手动脚的,还要拉我回去接客,我很害怕,就想跑开,可是我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只好跑回来,这才把他们给引了过来。”

林远笑道:“好的,我知道了,那个老板叫什么名字?”

翠雪答道:“姓徐,名叫徐锦林。”

林远笑道:“我一定会收拾他们的,现在天也不早了,你快点睡吧。”

林远说着,吹灭了边上的油灯,然后给翠雪把盖了盖被子,然后冲着沈晚晴使了一个眼色,沈晚晴会意,跟着林远走了出来。

沈晚晴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林远说道:“你说那个老板想要做什么?难道是要开妓院吗?”

沈晚晴说道:“我看不太可能,你之前已经颁布过法令,严禁任何人新开设妓院,这个老板不会那么大胆的。”

林远说道:“所以我猜,这个老板没准是要重操旧业,接着开烟馆!”

沈晚晴说道:“烟馆?奉天城中的烟馆的确不多,如果他们在这里开烟馆,危害的确不小啊!”

林远说道:“没错,以前我们光顾着打仗了,没有考虑过后方的这些事情,现在是扫平他们的时候了。”

沈晚晴说道:“要不你明天下一个命令,取缔所有烟馆!”

林远摇头说道:“要打击烟馆,我们就要从他们的根源入手,查清他们的鸦片是从哪里来的,然后把他们的鸦片来源统统打掉!正好,翠雪这件事情就是一个绝妙的机会。”

沈晚晴疑惑地看着林远,林远也不多解释,第二天的时候,他又来到医院,找到翠雪之后便笑道:“走吧,今天我带你去找那个老板报仇。”

翠雪听见这话,一改昨日羞怯害怕的模样,说道:“太好了,我终于有机会报仇了!您能教我用枪吗?”

林远摇头笑道:“不行,这么短的时间,你想学也学不会啊,这样吧,等以后有时间的,我一定教你。”

两个人来到昨天翠雪遇见徐锦林的那个集市,翠雪带着林远走过几条街,在一栋小楼面前一指,说道:“就是这里!”

楼的前面有两个看门的年轻人,都歪戴着帽子,大冷天却敞着衣襟,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他们一见翠雪,顿时来了精神,嬉皮笑脸地走近了她,一边走一边笑道:“这不是翠雪吗?是不是想哥哥了?”

一个人伸手就要摸翠雪的脸,只见翠雪突然扬起手,在他的手上一抓,翠雪在抓的时候用的是两只手,左手抓住他的食指和中指,右手抓住他的无名指和小拇指,然后用力一拧,林远看得清楚,心想:“这下子那个男人的手指恐怕要被弄断了。”

就在林远等待着男人惨叫的时候,竟然是翠雪惨叫了一声,原来那个男人在被翠雪抓住的一瞬间,一翻手腕,手就从她的手掌中挣脱出来,然后抓住了翠雪的手,顺势往怀里一带,翠雪站立不稳,竟然“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林远连忙走上前去,把翠雪从地上扶起来,翠雪满脸的不服气,气呼呼地说道:“不对啊,晚晴姐教我这一招的时候说过,这么一拧他的手指就会断的。”

林远笑道:“你要是这么快就能学会,你晚晴姐也就不用苦练那么多年了,你的速度不如她,力量更加赶不上她,如果这一招是她在用,这个年轻人眨眼之间就废了!”

那个男人见到林远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反而把他当做一个练功的靶子一般指指点点,不由得心头火起,指着林远的鼻子就骂:“你是哪个**养的?敢来管大爷的闲事!”

林远冷冷一笑,说道:“你去把徐锦林叫出来,告诉他,他的祖宗来了!”

564 暗探鸦片源

两个年轻人听见林远这话忡忡大怒,冲着林远怒道:“你要是我们老大的祖宗,那我们岂不是成了你的孙子!你小子满嘴喷粪,看我们不把你的舌头给拔了。”

两个年轻人说着就往上冲,翠雪有些害怕,不由自主地躲在林远身后,林远不慌不忙地把手枪抽出来,看着两人笑道:“哪个敢动?”

两个人年轻人竟然没有见过手枪,听见林远的话毫不害怕,还在往上冲,林远把枪口往下一指,一扣扳机,一颗子弹打在地上,反弹跳起的时候正好打在一个年轻人的小腿上,疼得他惨叫着摔倒在地。

另一个这才知道林远手中家伙的厉害,连忙搀扶起中枪的那个,冲着林远叫道:“是爷们就在这里等着,我们叫徐爷去。”

两人慌慌张张地叫徐锦林,说道:“徐爷,可了不得了!外面有个小子,上门找茬,说是您的祖宗!”

徐锦林听见“那人自称自己的祖宗”这话,心里好大不悦,眉头一皱,怒道:“混账东西,怎么什么混话都学给我听!那人为什么来的?”

一个说道:“我们看到他是和翠雪那个小贱人一起来的,那小贱人昨天挨了欺负,他今天肯定是来给那个小贱人出头的。”

徐锦林连忙害怕地问道:“昨天打我们的那个女人没有来吧。”

两人连忙摇头,徐锦林这才惊魂稍定,一个问道:“徐爷,您说这个男人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要帮翠雪出头呢?”

徐锦林说道:“肯定是翠雪找到的姘头,翠雪那个小**,模样漂亮,活儿又好,勾上一个男人也不奇怪!把人都叫上,我们去好好收拾他!”

徐锦林起身要走,却在这时一眼看到了那人的腿,惊讶地问道:“你的腿怎么回事?”

那人急忙说道:“来的那个男人手里有个东西,就是那个东西打的。”

这句话可徐锦林给震住了,徐锦林是个**湖,和手下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小混混有天壤之别,他一下子就明白了:那个人手里拿着的东西是枪!这个年头有枪的人本极少,这个人还敢把枪在大白天拿出来,这个人的身份一定不一般,自己不可怠慢!

正在这时,徐锦林的手下涌进来十几个人,手中拿着木棒,叫嚷着要好好教训那个狂妄的小子,徐锦林一摆手,说道:“这个人非同寻常,我们不可得罪,你们在院子里等着,我先出去会会他!”

徐锦林想到此处,便从屋子里出来,来到外面,满脸堆笑,说道:“这位爷怎么自称是我祖宗呢?我的父亲都已经过世几十年了。”

林远本来以为这个徐锦林会领着一群人杀气腾腾地冲出来,自己也做好了枪毙几个的准备,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摆出了这幅模样,于是林远冷笑道:“有钱的便是祖宗,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徐锦林一挑大拇指,说道:“对,您说的太对了!有钱的是祖宗,没钱的就是孙子!”

林远一伸手,从口袋里取出一沓银票,在徐锦林面前一晃,说道:“看到没有,白花花的银子,如果你想要,它们就是你的了!”

徐锦林心想:“这人有钱有枪,万万不可得罪!”他连忙用手往门口一指,说道:“这位爷,您里面请!”

林远用下巴一指,说道:“头前带路!”

徐锦林像只哈巴狗一样在前面走着,把林远请进了客厅,上了最好的茶叶,林远才冷笑道:“你昨天为什么要欺负我的妹妹?”

徐锦林嘿嘿笑道:“都是误会,都是误会!令妹长得和我一个仇人很像,我这才认错了,我向令妹赔罪!”徐锦林说完,便起身离席,走到翠雪面前,恭恭敬敬地作了一个揖,笑道:“若是姑娘还不解气,打我一顿也行。”

翠雪狠狠地瞪着徐锦林,以前他欺负自己的事情都想起来了,翠雪走到徐锦林面前,抡起巴掌,朝着徐锦林的脸上狠狠地打了过去,“啪”的一声脆响,徐锦林的脸颊已经肿起来老高,徐锦林却笑道:“姑娘打得好,小人知错。”

翠雪这一下使用的力气太大,自己的手也像火烧一般疼痛,她揉着自己的手掌,看着徐锦林的样子,胸中的气不由得消了一半,坐回到了椅子上,林远见到她已经不生气了,于是笑道:“你先到别的屋子里,我有事情和他说。”

于是有几个小厮走了出来,他们见到老大对林远奉若神明,也就对翠雪恭恭敬敬,等到翠雪出去,林远对徐锦林笑道:“我也知道翠雪的事情,你就是翠雪以前的老板,对不对?”

徐锦林见被林远说破,也不推辞,于是点点头,林远轻轻把几张银票放在桌子上,往徐锦林面前一推,笑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是要开烟馆,对不对?”

徐锦林连连摆手,说道:“您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林远笑道:“在我面前你就别演戏了,你找翠雪不就是想要让她重操旧业吗?林帅已经下令,严禁新开设妓院,所以你就想开一家烟馆,还做以前那样的生意,对不对?”

徐锦林刚要否认,林远索性把那一沓银票都掏了出来,往徐锦林面前一拍,笑道:“我也有这个意思,只是没有经验,又没有货源,不过我有钱,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合作。”

徐锦林眉头一皱,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林远笑道:“我骗你做什么?世人都知道鸦片这个东西只要沾上一点就再也离不开了,你说这样容易的赚钱法子,我能放过吗?而且,我有枪,你应该能想到我是什么人了吧,如果你开烟馆,我能在上面照应你,你明白了吗?”

徐锦林还在犹豫,林远又说道:“你也知道林远的为官风格,他虽然现在没有下命令禁止烟馆,可这也是早晚的事情,以后你的烟馆,就不可能在明面上接待客人了,你明白吗?你就只能在暗地里开,如果上面要是突然下令搜查暗地里的烟馆,我可以提前告诉你,你懂了吗?”

徐锦林思忖再三,把面前的银票收到自己的面前,压低声音说道:“好,我答应你!”

林远说道:“口说无凭,我要看到鸦片运进来的过程,我好相信你。”

徐锦林想了想,说道:“我们的鸦片都是在营口港上岸的,如果你信不过我,今天晚上就有一批,你可以和我一起去看。”

林远心想:“这个徐锦林肯定不敢和我用什么花招,而且铁路线上都是我们的人,一定不会有事情的。”

于是林远说道:“那好,我这就跟着你去!”

565 官威服奸商

林远先把翠雪送回去,下午,徐锦林就带着林远去火车站,林远问道:“我们在营口港把货物接下来,然后怎么运到奉天?”

徐锦林说道:“这个容易,营口港有专门的贸易公司,我们出钱他们就会把货物交到我们指定的地方,现在林远又没有下令禁止鸦片,所以我们的货物不会有问题。”

林远笑道:“你放心,以后就算是有了检查,我也会利用我的关系保证你们无碍的。”

徐锦林心想:“这个小子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多岁,他的关系到底硬不硬啊?见过太多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小喽啰了,这个小子不会也是吧,我得打探一番。”

于是徐锦林冲着林远笑道:“您的关系怎么样啊?万一出了事情,小人贱命一条没什么,耽误了大人的前程,小人可担待不起啊。”

林远笑道:“我的关系硬不硬,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来到车站,徐锦林笑道:“您先到外面的茶馆里等上一会儿,我去给您买票。”

林远轻轻一摆手,说道:“不用,我和你一起去。”

此时的火车已经运营了一段时间,也有一些商人出行,所以买票的窗口前面也有不少人,徐锦林刚要拉着林远排队,林远却径直走到卖票窗口,排在最前面的人怒道:“你怎么不排队?”

林远笑道:“我又没想买票。”林远说完,就朝着窗口里面喊道:“站长在吗?”

里面卖票的人被林远给问愣了,他琢磨了半天才说道:“在啊,就在里面的办公室。”

林远转身出来,拉着徐锦林就往办公区域走,这个时候的火车战都是军队管辖的,所以,门口都是林远的部队在看管,林远走到门口,拿出一份证件,冲着门口的卫兵一挥,都没有看卫兵一眼,就带着徐锦林往里面走。

林远拿出的那份证件,还是他在混进海参崴俄军司令部的时候用的,不过他已经提前和车站方面打好了招呼,所以卫兵们都全力配合他,丝毫没有阻拦,林远于是带着徐锦林进入车站办公区域。徐锦林只是一个商人,他最大的能耐也不过是纠集一群流氓,欺负苦命女人还行,见到拿枪的战士早就吓得腿肚子转筋了,如今进到办公区域,看见到处都是拿着枪站岗的战士,吓得面如土色,大气都不敢出。

林远看着他的样子觉得好笑,可是他还是拼命地忍住笑,终于来到了站长办公室,林远对徐锦林说道:“上去敲门,看看站长在不在?”

徐锦林听见这话被吓得全身一哆嗦,林远不屑地一笑,走上前去“当当当”敲了三下门,站长在里面问道:“谁啊?”

林远用最自然的声音说了一声“我”,就听见里面一阵小跑的声音,很快门就开了,林远说道:“立刻让我登上开往营口的火车,准备单独的车厢。”

站长诚惶诚恐地点头,冲着边上的一个战士说道:“快点带他们上车!”林远连一句谢谢都没有说,就好像站长为他做的这一切都是应当应分的,林远于是带着徐锦林,登上了列车。

偌大的车厢里空无一人,林远带着徐锦林,悠然地呷着淡紫色的葡萄酒。徐锦林心想:“这个人不知道是什么来头,连站长都得对他点头哈腰的。”于是徐锦林小声地问道:“敢问您在林远军中,担当什么职位啊?”

林远此时正在往杯子里斟酒,听见这话手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脸上突然笼罩上了一层杀气,徐锦林见到林远这幅模样,只觉得背上“刷”地出了一层冷汗,林远死死地盯着徐锦林的眼睛,淡淡地说道:“不该问的别问。”

徐锦林连连称是,心想:“靠上了这个主儿,以后啥都不用愁了!”

两人到达营口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林远问道:“我们是住店?还是直接去交货的地方?”

徐锦林说道:“直接去交货的地方,他们喜欢晚上交货。”林远吩咐道:“一会儿见面的时候,你就和他们说我是你的手下,明白了吗?”

徐锦林刚说了一句“不敢”,就被林远一瞪眼,后面的谦辞都咽了下去,连连点头,两人很快来到营口港十六号码头,此时月黑风高,海面上已经没有了船只,这时三艘小船从远处行驶过来,每艘船上面都挂着三盏红色的灯笼。

徐锦林说道:“这就是来给我们送货物的船。”

林远看看那三艘船,不由得眉头紧锁,虽然夜晚黑暗,可是飞行员对速度的敏感还是告诉他:这三艘船的速度快得惊人,已经远远超过了缉私船速度!不仅如此,他还感觉这三艘船很奇怪,可奇怪在哪里又说不出来。

正在这时,船已靠岸,上面抛下缆绳,岸边早有水手把船系在码头石桩上,船上搭下来跳板,一个浓眉大汉走下船来,对徐锦林拱手笑道:“徐老板,好久不见了?”说着看了一眼林远,问道:“这位兄弟面生啊?”

林远心中一动,心想:“见面就问生面孔的身份,这人好高的警觉啊!”

徐锦林笑道:“我新收的伙计,不说这个了。”说着伸手从怀中掏出三张银票,递到大汉手上,笑道:“您点点吧。”大汉看都不看,顺手把银票塞进怀里,笑道:“不必了,你们赶快让人接货吧,我们还有事情呢。”

徐老板一挥手,早有贸易公司的工人走上船去,开始把货物搬下来,这些人都是拿钱干活的人,也不管搬的东西是什么,林远看着这艘船,心想:“这船这么快,我就上去看看它的动力系统,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林远心念到此,迈步走上了跳板,走过货舱就往下面走,刚走到一半,猛然听见了日语的说话声:“我们把鸦片卖给中国人,既能赚他们的银子,又能让他们完蛋,可真是一举两得!”

林远听见他们的话心想:“难道这些鸦片都是日本人运来的?既然如此,那就更有禁绝鸦片的必要了!”他往说话声的来源一看,只见方才那个浓眉大汉正对着一个中年人点头哈腰地说话,林远默默地记下了两个人的长相,接着往下面的动力舱走。

正在这时,一只粗壮的胳膊伸了出来,横在了林远面前,冷冰冰地说道:“兄弟,你走错地方了吧?货舱在前面。”

林远当然听出了这人语气之中的威胁,他不愿意多生事端,于是冷冷地一点头,走下了船,徐锦林又趁着夜晚,在港口找到一家贸易公司,把货物用铁路发往奉天。

林远却借着这个机会,把这三艘船的名称,舷号等信息偷偷地记了下来,秘密命令手下特工,监视这三艘船,把他们和哪些人有过往来都记录下来,以后向自己汇报。

566 内燃机时代

等到把一切都处理妥当,林远才返回奉天,他害怕沈晚晴又像在海参崴那样责备自己,于是没有告诉他自己的真实去向,只说自己视察部队去了,沈晚晴也没有细问,等剩下林远一个人的时候,他回想着日本人的船,越想越觉得奇怪。过了两天,林远让人把监视的时候拍摄的照片给他送来,等看到了照片,林远才恍然大悟,拿起照片就来到了兵工厂。

林远进去之后随意找了一间屋子,只见里面的人正在忙着画设计图,满地都是橡皮屑和铅笔屑,几只丁字尺凌乱地放在角落里,林远进去问道:“请问专家们在吗?”

里面的人都是北京舰上的年轻工程师,他们都认识林远,于是纷纷站起来问好,林远笑着走到众人中间,开玩笑地说道:“你们这里怎么这么乱啊?”

一个年轻的姑娘红着脸去拿墙边的扫帚,不好意思地说道:“今天是我值日,我忙着校核强度所以就忘了。”

林远接着问道:“机械专家严思明严老在吗?”

那个姑娘说道:“严老师去开专家碰头会去了,就在兵工厂的会议室。”

林远问道:“专家碰头会?那是什么?”姑娘笑道:“就是各个领域的专家,把他们领域的进展在会上说出来,看看别人能不能用的上,我们这里每个星期都会开一次这样的碰头会。”

林远点点头,从屋子出来,来到会议室,轻轻地推开门进去,只见严思明正在台上手舞足蹈地讲着:“我们的高精度齿轮技术又有了新的突破,老廖,如果你们要造燃气涡轮发动机,就不用担心燃油泵没有齿轮用了。”

在航空燃气涡轮发动机中,向燃烧室供油需要给油提供很大的压力,这些压力就是由齿轮组成的泵来提供的,齿轮组通过一系列结构连接在发动机的主轴上,由主轴带动旋转。

林远的开门声让众人纷纷回头,他们看见林远,纷纷笑道:“小林同志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事情啊?”

林远连连摇头,说道:“你们先讲吧。”

严思明笑道:“我们已经讲完了,你还是来说你的事情吧。”

林远于是走上台来,打开投影仪,然后把照片放在投影仪下面,大屏幕上顿时出现了照片清晰的图像,林远指着照片说道:“这是我发现的日本人的新型高速船,他们用这种船向我们的国家运输毒品,我刚开始看到它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出奇怪之处?”

船舶专家万凌只扫了一眼就说道:“这艘船的烟囱太小了,简直就和没有一样!”

林远心想:“专家不愧是专家,只用了一眼就看出了我琢磨了几天的东西。”林远笑道:“万老真是好眼力,不过您能不能说说,这艘船的烟囱为什么这样小?”

万凌皱起了眉头,想了想,说道:“是不是照片角度的关系?”

林远笑道:“依我看,是日本人把新型的动力系统装在了船上,我怀疑,这种动力系统就是内燃机!”在场的都是工学专家,工学可以分成两大类,一个是机械类,一个是电力电子类,机械类的专家多多少少都听说过内燃机,可是电力电子类的就不同了,他们听见“内燃机”这个名词都是一脸的茫然。

航空发动机专家廖明笑道:“内燃机,顾名思义,就是燃料的燃烧和做功都是在机器的内部进行的,与之相对的就是外燃机,比如像我们来到的晚清时代,各国使用最广泛的蒸汽机。”

“内燃机按照做功部件的运动形式,又可以分成往复式和旋转式,旋转式就是我们的燃气轮机,比如航空发动机,往复式就像汽车,坦克常用的汽油机和柴油机,在船舶上使用的,军用船舶一般都是用燃气轮机,而民用船舶大多使用柴油机。”

被廖明这么一说,众人都看向了柴油机和汽油机方面的专家——孙云超,他也是中国工程院院士,参与了我过第三代和第四代主战坦克动力系统的设计工作,他主持设计的柴油机及其各种改型,几乎应用在了我军所有装甲车辆上。

孙云超说道:“在现代,民用船舶大多数都是使用柴油机作为动力的,不过柴油机第一次用作船舶动力还是在1904年,而且柴油机的样机出现是在1898年,所以我觉得日本人的这艘船,很有可能是以汽油机为动力。”

“与原来的蒸汽机相比,柴油机和汽油机因为重量轻,所以在小型船舶上应用会很有优势,所以这艘船的速度一定不会慢。”林远说道:“没错,这也是我这次来的目的,日本人的船速度很快,而我们的缉私船都是洋鬼子淘汰给我们的,在我解救中国劳工的时候,都追不上美国鬼子的船,现在更不可能追上日本人的船了,所以,我们必须采用最新的动力!那就是柴油机!”孙云超笑道:“太好了,我们终于要造柴油机了,有了柴油机,我们就可以造出坦克和大功率的载重汽车了。”

林远笑道:“您说的很对,柴油机简直是工业发展的催化剂,大家可以这样想,有了柴油机,我们就有了先进的动力源,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制造出大量的农用机械,正好我们在开垦北大荒,有了先进农业机械,相信我们很快就能够解决粮食问题了!”

“有了柴油机,我们还可以造出很多工程机械,比如像多斗挖掘机,牙轮凿岩机,混凝土搅拌机等等,这些工程机械能把我们修建水电站,船坞的用时成倍地减少,等到电站船坞一成,就是我们雄霸天下的时代了!”

众人听见这话会心地一笑,这时冶金专家刘金秋说道:“可是我们现在有很多材料都造不出来啊!我们现在最缺乏的就是各种元素矿石了,合金钢的特点就是这样,有的时候缺少某一种元素,性能就是不行!”

孙云超笑道:“没关系,我们可以造一个简易的柴油机,里面的零件都用我们现用的材料,我觉得没有问题,等到我们再开规模开采各种矿石的时候,再重新生产一批质量优异的。”

林远说道:“我知道很多矿石东北没有,所以必须从全国各地来调运,不过交通运输实在是不发达,等我们的各种交通设施齐备了,我们就可以从全国大范围调运了。”

孙云超笑道:“我们早就在为制造内燃机做准备了,你放心吧,如果各个部分全力配合的话,我们只需要十天左右,就可以把第一批内燃机做出来。”

林远笑道:“我们不仅要造柴油机,还要在上面应用一样每个穿越者必备的技术。”

567 新船下水

林远接着说道:“这个技术就是废气涡轮增压,每个穿越者必备的技术!”

孙云超听见林远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他说道:“废气涡轮增压:利用做功之后的废气推动涡轮,旋转的涡轮使进入燃烧室的空气压力增加,不仅增加了发动机能够提供的功率,还大大地节省了燃油的消耗,的确是一个好主意,不过这种东西的难度可不小,不是我们现在能玩的了的。”

孙云超解释道:“进入燃烧室的空气压力增加,燃烧产生的热量也就会随之增加,燃烧室各个部件的热负荷也会随之增加,我们计算过了,如果我们把增压比设计的太小,那增压的效果不明显,增加的功率还抵不上加上涡轮增压部件之后,重量增加引起的有效功率的损失。”

“如果我们把增压比设计得比较大,以我们现有的材料,气缸的活塞顶根本承受不了那样的高温,使用寿命会大幅度降低,所以,涡轮增加不是谁都能用的,至少我们现在就没有办法用。”

林远点点头,说道:“那好吧,我们就不要使用涡轮增压了。我们把柴油机设计出来之后,就用它来代替现有缉私船上的锅炉和传动部件。”万凌听见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林远知道自己肯定又犯了什么错误,贻笑于大方之家了,于是林远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万老,您笑什么啊?”

万凌说道:“你以为动力系统是想换就换的吗?柴油机有最佳的工作转速点,在这个转速工作的时候持续的功率最大,螺旋桨也有最佳的工作转速点,在这个转速下推进效率最大,这两个转速点如果不能匹配,你说说会引起什么问题?”

“还有,船舶在水中的时候,重心和所有浮力的等效中心并不是重合的,所以在设计的时候要尽量控制重量分布,不让这两个点差得太远,如果差得太远,有大白话来讲,船就会一头沉,一进水就会倾斜一个角度,这对船的后续使用影响极大,所以船上的设备是不能乱换的。”

“当年我们的新型舰用燃气轮机出来的时候,我们国内就有些人说尽快把我们的新型燃气轮机换上那些老式军舰上去,我还在军事杂志上写过文章,说明这件事情的难度,换了一种发动机,配套的传动系统和螺旋桨就要大改,所以换发动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林远点点头,问道:“那您说我们怎么办?”万凌说道:“我们从头开始,新打造一型海上巡逻舰出来。”

林远问道:“可是时间来得及吗?”

万凌说道:“船体的制造并不难,因为这型船比较小,所以依托吉林机器局工匠们,我们就可以制造出来,就等着动力系统一装上,经过试验就可以使用了。”

林远问道:“那好,我就等着您的消息。”

林远从兵工厂回到总督衙门,陈青云见到林远回来,急忙走上前来说道:“林帅,您可算是回来了,我有两件重要的事情要向您禀报。”

林远答道:“不要着急,慢慢说。”陈青云说道:“这第一件就是:城中最近新开了五家烟馆。”

林远点点头,问道:“那下一件呢?”

陈青云说道:“林帅,您可不能任由烟馆开下去啊,这鸦片可是祸国殃民的东西啊!”

林远胸有成竹地说道:“你放心吧,鸦片的事情我心里有数。”

陈青云说道:“这第二件就是:英国人的工厂已经开始工作了,不过他们把废弃石头随意丢弃,弄得附近的百姓怨声载道。”

林远心想:“铝土矿生产氧化铝之后剩下的石头可是制造混凝土的好东西,千万不能Lang费了。”于是林远命令道:“你立刻派人去把他们废弃的石头收集起来,然后在附近建一座仓库,把这些石头都囤积起来,我留着它们有重要的用处。”

陈青云点点头,说道:“那鸦片的事情?”

林远笑道:“鸦片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自有办法。”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时间已经进到了四月份,天气已经渐渐转暖,林远接到了兵工厂的消息:新型海上巡逻船已经造了出来,并且运到了营口港。

林远接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赶到营口港,他到的时候,万凌和孙云超正在缉私营的水上训练场试验新船,他们在水上行进,岸上堆满了看热闹的缉私营水兵,林远却没有见到营统顾金凯,便问一个水兵:“你们的营统哪里去了?”

水兵说道:“被税务司司长阿斯科叫过去骂了,那个洋鬼子,遇见窝火的事情就拿我们出气,太不是东西了。”

这个时候的海关主管部门就是税务司,不过司长却是英国人,这件事情毫不奇怪,在第二次鸦片战争之后,英国强迫清政府签订了《中英通商章程》,其中的第十条明文规定:任凭总理大臣邀请英(美、法)人帮办税务,并严查漏税……

由于英国人的势力最为强大,所以在1859年,英国人李泰国被任命为“中国总税务司”,一直到1863年,由英国人赫德继任总税务司一职,赫德在任时期,在三十余个通商口岸都建立了税务司,营口港也在其中。林远打听了税务司的所在,就快步走了过去,到了之后便被门口的英国卫兵给拦住了,林远随口说了几句英文就把卫兵唬住了,林远随即走进税务司。

林远一上到二楼,在走廊里就听见了一个人的咆哮声,用的是生硬的中文,所以林远一听就明白了:肯定是税务司司长在责骂顾金凯。

林远刚要凝神细听,就见到边上的一扇门一开,顾金凯从里面愤愤不平地走了出来,见到林远吃惊地问道:“林帅,您怎么来了?”

林远笑道:“我是来探探这个司长的成色,你怎么了?出了什么错吗?”顾金凯长叹一声说道:“今天他们说接到有人举报,有两艘英国人的船走私毛衣,让我们前去稽查,可是英国人的船太快了,我们根本就追不上!它的船还在我们机关炮的射程之外,我只好回来报告,说没有追上。”

“谁知道这个司长不问青红皂白,张口就骂了我半个时辰!我要是理亏也就罢了,这缉私船是他们英国人给的,现在他们的船赶不上人家,他竟然骂我没有本事,您说这件事情气不气人!”

林远笑道:“你不用着急,我来给你们送新船了,这个船保证能够你追得上任何敌人的船!”

顾金凯听见这话双眼放光,跟着林远来到水上训练场,见到那艘船不由得把嘴撇得老高,失望地说道:“就这个船也能用!”

568 自动榴弹发射器

林远问道:“我带来的船怎么了?难道你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它的实力不行?”

顾金凯说道:“林帅,不是我武断草率,我在水兵营干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大船比小船快,因为大船能够装更大的锅炉,所以速度也快,您看您带来的这几艘船,比英国人给我们的缉私船还小呢,怎么可能比缉私船还要快?”

林远笑了笑没有说话,正在这时,船已经靠岸了,孙云超和万凌从船上走下来,对林远说道:“我们的船经过试验,性能非常好,完全达到了预期的目标。”

林远点点头,说道:“那就好,我也接到了消息,今天晚上就有一只船队,里面满载鸦片,要在营口港登陆,我们的新型海上巡逻船正好可以大显身手了。”

按照林远制定的海军装备命名规范,这艘船被命名成了“海巡一型”,一共有两艘,水下船体被设计成了流水线型,这种形状是先进流体力学理论的产物。流水线是一条弧线,所以需要把钢板弯曲成一定的弧度,还要把几块钢板焊接起来,而现在用于制造船舶的大型弯板机,切割机和焊接机还在设计和制造,所以船体还是使用了木材。

不过这些船是去打走私鸦片的船,不是去大海上和敌人的军舰交锋,所以船体用木头来建造也没有什么不妥,晚上很快就到了,林远刚要上船,就看见顾金凯带着一群水兵跑了过来。

没等林远说话,顾金凯便说道:“林帅,让我们和您一起上船吧。”

林远用手一指顾金凯,笑道:“你一个人和我上船就行了,我带你去见识见识我们新船的威力。”

顾金凯惊讶地问道:“林帅,难道您一个人就能够把那些鸦片走私船给收拾了?”

林远一边带着顾金凯往船上走一边说道:“没事,你就等着瞧吧。”等顾金凯上了船,只见船舱里面走出一个精壮男人,男人走到林远面前“啪”的敬了一个礼,说道:“报告林帅,松花江舰队特别行动队已经准备就绪,是否出发,请您指示,松花江舰队部队长:于明!”

林远伸手回礼,说道:“按计划执行!”于明高声答道:“是!”于是就转身回到了船舱,顾金凯这才明白:原来是林帅把他的精锐部队带了过来,难怪用不上我们。

林远带着顾金凯来到驾驶舱,顾金凯看见舵手在手边按动了一个按钮,就听见船身传来了“嗡嗡”的声音,慢慢的船身就动了起来,顾金凯惊讶地问道:“林帅,我怎么没有看见有人装煤呢?”

林远笑道:“我们这是新式船,不需要装煤。”说话间船身就开动了起来,顾金凯已经感觉出自己之前开过的船和这艘船一比,慢得简直如同龟爬!正在顾金凯赞不绝口的时候,于明进来报告道:“报告林帅,前方发现一只船队!”

林远说道:“走,我们上甲板看看!”

林远带着众人从驾驶室出来,只见黑暗的水道里,亮着二十盏红灯,林远说道:“命令他们,停船接受检查!”随后信息传达室就打开了扬声器,洪亮的声音顿时传遍了水面:“我们是中国海关缉私队,对面船队,迅速停船接受检查!”

不了对面很快用灯光发来了消息:我们是美利坚合众国的船队,按照相关的条约,中国方面无权检查我们的船!顾金凯说道:“林帅,这可怎么办?他们不停下?我们是不是要靠上去强行登船?不过我看您的船上没有能登船的东西啊?”

林远笑道:“这群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既然如此,我们好好地教训教训他们!”林远说到此处,对边上的于明说道:“给他们来上几炮!”

于明大声地答道:“是!”然后走进了船舱,可是边上的顾金凯却纳闷了:船上并没有炮啊!他们怎么开炮呢?“过了一会儿,只见于明带着几个人,把一个蒙着苫布的东西抬了出来,放在甲板上,一掀苫布,里面露出来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最下面是一个三角架,三脚架上的东西活像一挺马克沁重机枪,不过枪口要比机枪粗大多了!

甲板上的众人都在围着那个东西忙碌,林远也凑在一边看着,顾金凯也抽不出空来问,过了一会儿,一个战士从一边的箱子里拿出了一个圆形的盒子,“咔嚓”一声扣在了枪身上,于明站在枪身后面,扣动了一样像扳机的东西。

“砰”的一声,只见枪口喷出一股轻烟,然后就看见枪口中有个什么东西飞了出去,顾金凯连忙向水面看去,只听“轰”的一声,一艘船上竟然发出了爆炸,一团火光冲天而起。

顾金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心想:“这是什么东西啊!难道是大炮?”正在这时,于明接连扣动扳机,一连串的爆炸声就在船上响起,船身上已经有好几处起了火,顾金凯不由得心想:“这肯定不是大炮,大炮哪有能不停歇就连着发射的呢?”

林远又命令道:“让他们停船,如果不停船,就打死他们!”

顾金凯这时才问道:“林帅,这是什么东西啊?”

林远笑道:“这是自动榴弹发射器,它发射的是35毫米榴弹,别看口径小,可是杀伤力却不小,对付敌人的走私船足够了!”

那艘走私船挨了一顿炮击,却丝毫没有停船的意思,于是林远命令人又搬出一门自动榴弹发射器,双管齐下,很快那艘船就被打得在水面上不动弹了。

不过令林远没有想到的是:船队中其他的船见到那艘船的惨样,竟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纷纷调转船头,想要往回跑。

船小好调头,这些船在水道中很快就能够转回身来,顾金凯连忙说道:“林帅,不好,他们要逃走!”

林远冷冷一笑,说道:“他们也不想想,他们要想逃走必须要在水中转一个弯,我们要追他们根本就不需要转弯,你说他们能逃得掉吗?”

林远随后下令:加速前进,追上最前面的船,然后击沉它,把后面的船彻底堵在航道里!

林远命令一下,舵手立刻把船开到最大马力,柴油机的轰鸣声响起,海巡一型巡逻船就在航道里像一只离弦的箭一般,冲着船队最前面的船冲了上去,顾金凯感觉着这艘船的速度,心想:“对面的船被我们超过去也就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了!”

可是他正在高兴之时,海上的情况让他的笑容凝固了!

569 喷水推进

顾金凯连忙对林远说道:“不好,船队里的那艘船要来撞我们!”说着伸出手去往水面上一指.

林远笑道:“没事,它撞不到我们!”

顾金凯说道:“就算它撞不到我们,也会阻拦住我们的去路,我们很就追不上他们了。!”

林远笑道:“不用担心,我们肯定能躲过去!”林远说着,命令道:“绕过那艘向我们冲来的船,我们接着追!”

顾金凯心想:“绕过那艘船?谈何容易,这可是船,又不是骑马或是走路!”刚想到此处,就感觉到船在水中轻盈地转了一个弯,像一只灵巧的游鱼一般,绕过了即将撞上来的船。

顾金凯连忙问道:“林帅,您这船有什么绝招啊?怎么这么轻盈就绕过去了呢?”

林远笑道:“你知道船是怎么开动的吗?”

顾金凯说道:“当然知道,船身上有螺旋桨,螺旋桨在水中推水,水就反推船,船自然就走了!这个道理有个叫做牛顿的西人说的:你推我的同时我也在推你。”

林远听到他把牛顿第三定律解释成这个样子,不由得笑道:“我们的船却不是这样前进的,我们的船没有螺旋桨,在我们船的侧边,有一个开口,水流会从这里流进去,进去之后会流经一个水泵,这个水泵由船上的机器带动,目的是给水流加速,流出的时候水流速度就变快了,就会推动我们的船前进。”

“这样的推进方式有一个很大的好处,那就是我们可以在水流出口的地方加装方向可调挡板,当挡板的位置变化时,水流的流出方向也会变化,我们想让水哪个方向流,水就会往哪个方向流,这样我们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变换前进方向,所以转向才这么轻盈。”

顾金凯听了之后连连点头,说道:“还是林帅的法子高明。”

原来林远所用的,正是“喷水推进系统”,这种推进方式大大提高了船舶的灵活性,所以广泛应用在小型内河船舶上。

林远命令海巡船加速向敌人最前面的船驶去,路上不停地超过那些船,船上的人看到林远那艘破Lang前行的船,一个个惊讶得面如土色,在他们的印象里,中国人的缉私船慢得犹如乌龟蜗牛,和他们的船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最前面的船根本不知道林远的船如此迅速,它也没有加速,还在不紧不慢地向着外海驶去,眨眼间林远的船就靠近了,林远估计了一下那艘船已经在自动榴弹发射器的射程之中了,于是命令道:先给他来上几炮!瞅准它的船尾打,最好能把它的主轴给炸断!

主轴是连接螺旋桨与蒸汽机的部件,这个东西一断,蒸汽机就不可能再带动螺旋桨了,船也只能停下来,可是主轴一般都在船的水线之下,它的上面还有很多舱室,想要炸到它,谈何容易!

可是于明是使用榴弹发射器的高手,他把夜视镜带上,顿时海面上亮如白昼,走私船在他眼中也一清二楚,于明操作着榴弹发射器,调高到一个角度,然后扣动了扳机。

榴弹朝向天空飞去的,在天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正好接近垂直地落在船上,爆炸声起处,船上的甲板顿时被炸飞了一片,后面的榴弹接二连三地落进船舱,在水线下的传动舱室爆炸,各种传动轴和传动齿轮顿时被炸得七零八落。

这些部件一毁,船也就没有办法再走了,于是就在水面上横了过来,后面的船见到它中弹,急忙想要绕过他,独自溜走,林远怎么可能放过他!于是林远命令开炮,一顿榴弹之后,船头的驾驶室起了大火,那艘船就像一只被砍掉了脑袋的鱼,浮在了水面上。

林远又一次发出消息:停船!接受检查!这次后面的船都乖乖地发出信号,愿意停船,林远又发出信号:船队指挥,立刻乘坐小艇,到我的船上来!

过了一阵子,只见一艘小船慢悠悠地靠近了林远的船,林远让人从船舷上放下软梯,一个男人顺着软梯就爬了上来,等到那个男人上到船上的时候,众人都是一阵惊讶,这人竟然是一个中国人!

这人虽然是中国人可是却没有留辫子,民间对于这样的人有个称呼:假洋鬼子,这人上到船上才用英语说道:“我是整个船队的指挥官麦克。”众人见到这个中国人竟然还要说英语,都发出一片鄙夷的鼻音,真应了那个成语:嗤之以鼻。可是这个人却不为所动,冷笑道:“你们中国人的狗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打我们美利坚合众国的船,你们的麻烦肯定小不了!”

这个人把头一扬,满脸的嚣张与不屑,林远身边有几个年轻的战士已经撸胳膊挽袖子要上去揍他,林远伸手把他们一拦,笑道:“别着急,给你们看一个好玩的东西。”

林远说完,冲着几个战士说道:“你们上去,把他的裤子扒了!”

众人一听这话不由得好生奇怪,纷纷心想:“这又不是女人,把他的裤子扒了做什么?”

那人听见这话,脸上不由得红一阵白一阵,怒道:“你这是要做什么?我是美国公民,你们敢这样对待我,我们的国家不会放过你们的!”

几个人冲上前去就扯他的裤子,尽管他拼命挣扎,可还是挡不住这么多人,很快他的裤子就被扒了下来,众人一看他裤子里的东西,顿时竖起了眉头,冲着那人怒目而视,原来他的裤子里面,赫然是一条日本人的兜裆布!

于明看见如此,在林远身边小声地问道:“您怎么知道他是日本人?真是神了!”

林远笑道:“我上次上过这艘船,听见过其中一个人说日语,我就记住了他的长相,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里遇见了他。”

林远冷笑着看着那人,说道:“你是个日本人,往我们的国家贩运鸦片,还假装自己是中国人,说,你们的鸦片是从哪里运来的?”

那人被众人摁在地上,冲着林远吼叫道:“我是日本人怎么了?我加入了美国国籍不可以吗?”

林远冷笑道:“告诉你,不管你是哪国人,往中国人的地方运鸦片,害中国人,就得付出代价!”林远说道:“给他们的船队发消息,让他们掉头,驶向十四号码头,全部下船接受审查!”

扩音器里随后发出了响亮的声音,剩余的十七艘船没有办法,在林远的“yin威”之下全部调转船头,往林远指定的码头驶去。

正在这时,林远看见水面上驶来了一艘大船,于是林远对部下说道:“给那艘船发现号,问问他是做什么的?”

570 怒惩司长

顾金凯认出来的这艘船正是阿斯科的座船,他一晚上都在如同一个懵懂孩童一般问这问那,这时总算捞着表现的机会了,于是在边上说道:“林帅,不用问了,这是税务司司长的船,他们一定是听见爆炸声,来海面巡视的,林帅别着急,让我来对付他。”林远心想:“顾金凯和那个阿斯科司长打过不少交道了,让他去肯定没有问题。”于是林远点头答应,让部下放下小艇,送顾金凯过去。

谁知道没过多长时间顾金凯就回来了,而且两边的脸颊都已经肿得老高,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给打了,林远见到顾金凯笑道:“你这脸是怎么了?被谁给打了?”

顾金凯无奈地说道:“林帅,您怎么还笑呢?我这是被阿斯科那个畜生给打的,他骂我吃饱了撑得多管闲事,说这些船都是合法的,我们不应该查他们。”

正在这时,只听见海面上传来了响亮的英语声:你们不必赶往十四号码头了,可以赶往原来的码头继续交货!

林远一听这话就明白了,这个英国人其实和日本人,美国人是一伙的,都要往中国运鸦片,自己今天晚上的行动是触及他们的利益了!

林远看着顾金凯笑道:“那个阿斯科把你给打了,你想不想报仇?”

顾金凯被人无缘无故给打了两个耳光能不想着报复吗?于是他紧紧地攥紧拳头,说道:“谁不想谁是孙子!”

林远笑道:“那就好,我现在就带着你去报仇!”

顾金凯听见林远真的要找英国人报仇,方才的豪气一下子泄了一半,他说道:“还是别去了,我们斗不过英国人的!而且阿斯科是我的上司。”

林远笑道:“你怕什么?有我呢!”

林远命令于明:随时做好战斗准备!然后乘坐小艇,来到了阿斯科的坐船上,阿斯科此时正站在甲板上看着鸦片船队前进,心中不由得想道:“幸好我来得及时,要不这些鸦片就送不进去了。”

正在这时,手下来报:“顾金凯又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年轻的中国人!”

阿斯科没有多想,于是吩咐手下让他们过来,林远一见到阿斯科就笑道:“我来是告诉你,你打错人了,我才是今天晚上事情的始作俑者,你要打应该打我才对!”

阿斯科哪能想到他就是林远,还以为他是顾金凯的手下,顾金凯把他领来是为了开脱罪责呢,阿斯科大半夜的从温暖的被窝爬起来,心中早就窝着大火,见到林远这样说,冷笑道:“那好,我就再打你一顿!”

阿斯科走到林远近前,抡圆了胳膊,一巴掌向林远的脸上打来,林远向后一闪身,这巴掌就走了空,不过阿斯科使用的力道实在太大,这一下走空竟然收不住手,胳膊带着上身往下走,腰也跟着拧,可是脚却没有跟上,“扑通”一声摔了个跟头。

阿斯科训斥中国人的时候哪有中国人敢闪躲的,而且边上还有不少自己的下属,自己摔倒的狼狈样子都被他们看见了,脸可丢大了,阿斯科冲着林远怒道:“你个支那猪,竟然敢躲!”

阿斯科从地上爬起来,刚要扑上来,林远就笑道:“我来告诉你你打错人的目的,不是让你打我,而是让他打你……”林远说完,给顾金凯使了个眼色,顾金凯有林远撑腰,也就不管不顾了,冲到阿斯科近前,举起手就给了他两个耳光!

顾金凯使了十成十的力气,阿斯科被打得眼冒金星,趴在地上半天都没有起来,周围众人这下子都蒙了,在他们眼中,中国人从来都温顺得犹如绵羊,现在怎么变成恶狼了!

阿斯科终于缓过了劲来,站起身来嚎叫道:“上,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众人往上一闯,刚要动手,林远掏出手枪就顶在了阿斯科的脑门上,用英语说道:“谁要是再动我就打死他!”

船上的英国士兵们顿时吓得不敢再动弹,林远笑道:“如果想要活命的话,就命令那些鸦片船,继续开往十四号码头!”

阿斯科冷笑一声,说道:“别做梦了,来人,把我们秘密武器给他看看!”

林远心中一惊,心想:“秘密武器?他们有什么秘密武器。”可是林远用枪指着阿斯科,他也不敢回头看别的地方,于是他对顾金凯说道:“你去瞧瞧,他们有什么秘密武器?”顾金凯刚走,阿斯科就笑道:“你的船上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如果你不想让你船上的人都死光,就放了我,也放了鸦片船,我宽宏大量,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林远冷笑道:“你好大的口气啊!”正在这时,顾金凯回来了,惊慌失措地说道:“不好了,他们有大炮,我们还是快点走吧,今天我们是斗不过他们了!”

林远冷笑一声,用手一指船舱的门,说道:“进去!”

阿斯科不慌不忙地走进船舱,林远和顾金凯随后进去,把舱室的们关上,林远厉声说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再不妥协,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阿斯科哈哈大笑,说道:“好吧,既然在你心中我的命比那么多人的命都要值钱,那我就随便你杀了好了。”说完,阿斯科冲着外面大声叫喊道:“对准那艘中国人的船,给我打沉它!”

林远听见他的命令哈哈大笑,阿斯科被笑愣了,问道:“你有什么可笑的?你们的船就要沉没了!”

林远说道:“你以为我是要杀死你吗?你错了!”说完林远在腰间一按,打开通讯器,对于明说道:“把英国人船上的大炮给我炸掉!”

阿斯科哪里知道林远通讯器的事情,听见林远这样说笑得前仰后合,说道:“这么远的距离,就算你叫破了喉咙你的人也不可能听得见,你的声音还那么小……”

可是阿斯科话音未落,就听见爆炸声在自己的船头响起,然后就是接二连三的爆炸声,过了一会儿一个士兵在舱室外面大声叫嚷道:“司长,不好了,中国人的船上也有炮,已经把我们的炮给炸毁了!”

司长见到最后的希望被毁,不由得恼羞成怒,站起身来冲向林远,林远抬起一脚把他踢倒在地,然后怒道:“你要是再不下命令,我可就要杀你了!”阿斯科心想:“看来只有上了岸再做打算了!”于是阿斯科命令手下:“按照中国人说的办,让鸦片船在十四号码头上岸。”

其实阿斯科的心中还有一个诡计,那就是:到了十四号码头之后,就让那些运鸦片的人偷偷逃走!中国人少,肯定

571 神乎其神

可是当阿斯科到达码头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小算盘落空了,码头上到处都站着荷枪实弹的中国士兵,每一艘上岸的船都被仔仔细细地检查,每个人都被士兵逮捕了。

等阿斯科的船刚刚停到岸边,就有一队荷枪实弹的中国士兵冲上船来,用枪指着英国士兵们,阿斯科说道:“放下武器,他们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的。”

众英国士兵听见这话,纷纷放下手中的枪,阿斯科回过头来看着林远,冷冷地问道:“你到底是谁?竟然敢这么干?你知道吗?就算是你们的顶头上司林远,也得对我恭恭敬敬的!”

林远听见这话呵呵一笑,说道:“那可不一定吧,因为我就是林远。”

阿斯科听见这话怔了半天没有说话,林远笑道:“阿斯科先生,我宣布,你因为包庇鸦片走私而被我们逮捕!”林远说完,冲着部下一挥手,说道:“带走!”一个战士用枪口一推阿斯科的后背,像吆喝一只笨狗一样对阿斯科说道:“快走!”阿斯科一边被推搡着往前走,一边回过头来叫嚷道:“我是英国外交官,你们没有资格逮捕我!”

林远让人把英国人暂时关押起来,然后来看鸦片船上的船员,边上的战士报告道:“报告林帅,我们这次查获了鸦片近万箱!”

林远点点头,问道:“那船上的人呢,都是什么人?”

那个战士答道:“大多数都是日本人,还有一小部分是中国人,我们把日本人都关押在三号仓库,把中国人带到水兵营去,登记在案之后进行调查,如果发现确实是被日本人雇用的劳工,就把他们放回去!”

正在这时,几个战士带着十来个人走过自己身边,林远看到战士们对待那些人很和蔼,知道这些人一定都是中国人,于是叫住了他们,问道:“你们是做什么的?”

其中有一个站出来说道:“我们都是码头上扛大包的苦力,是被日本雇来的。”

林远问道:“那你们是从哪里起航的?”

那人答道:“我们也不知道,我们也是被人用船接到半路,然后才上船的。”林远一笑,说道:“把手都平伸出来。”众人不明所以,还是乖乖地伸出了手,边上的战士说道:“林帅,我们已经看过过,这些人的手上都是老茧,肯定是码头上扛大包的苦力。”

林远把手挨个看了一遍,发现上面的确满是老茧,他于是对几个战士说道:“你码头的仓库里拿几个大包过来。”

所谓的大包就类似现在的集装箱,里面装的都是各种货物,战士们抬来几个大包,往地上一放,林远冲着那些苦力说道:“现在,把这些大包都给扛起来。”

苦力们面面相觑,一个个走上前来试了一下,林远看完冷笑道:“你们这群日本鬼子,竟然敢假冒中国人!给我押下去,好好地审!”

边上的战士问道:“林帅,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林远说道:“你看这些人的手,虽然都是茧子,可是有茧子的人并不一定都是苦力,水手的手上也会有老茧,再看他们扛大包的动作,丝毫不熟练,所以这群人肯定都是船上的头目,会说汉语,就想要蒙混过关,一会儿你们审问他们的时候,问问他们的家乡在哪?然后让他们找几个人作保,如果真有人来作保,就把保人一起抓了,九成是日本间谍!”战士领命下去,林远又来到三号仓库,让人把舰队指挥叫了出来,林远把这人带到一间空屋子里,问道:“说吧,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说道:“我叫岩本信二。”

林远问道:“不想死的话,把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告诉我!”岩本信二冷哼一声,说道:“别做梦了。”

林远看着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审过太多你这样的日本人了,刚开始都是打死也不说,在我的计谋下,还不是有什么说什么!”

岩本信二说道:“他们不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武士,所以你能够得逞,而我是大日本帝国真正的武士,无论你用什么法子我都不会说的。”

岩本信二越说越来劲儿了,他兴奋得满脸通红,说道:“你知道吗?我身为大日本帝国的武士,为天皇献身是我的荣耀,我的事迹会被放入靖国神社,被后世敬仰……”岩本信二还想再说,林远狠狠地一摆手,说道:“停!你别再说了,我没有兴趣审问你了!我告诉你,我就算是不审问你,我也能知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岩本信二骄傲地一笑,说道:“你去审其他人吧,他们都是胆小鬼,你从他们嘴里审问出来也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林远笑道:“你信不信,我不审问任何人,一样能够知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岩本信二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别做梦了!”

林远把一个战士叫了进来,低声吩咐了几句,战士转身出去,岩本信二看着林远哈哈大笑,说道:“你是不是想要找航海日志啊!告诉你吧,我们见到情况不对就已经把航海日志统统烧掉了!”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看航海日志算什么英雄好汉,你们的船是用汽油机来做动力的吧!”

岩本信二听见林远的话不由得惊呼道:“你竟然知道汽油机!”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我当然知道汽油机了!我会去分析你们汽油机的耗油量,然后根据你们的剩余油量推算出你们行驶的公里数,然后再从这个公里数上分析出你们的到来之处!”

岩本信二听完林远的方法,不屑地狂笑了起来,说道:“你们支那人愚蠢的脑袋也就只能想出这个办法了!那你就去算吧,等你算出来我们行驶了多远你就会发现,我们来的地方有很多种可能,你就一个个地去试验吧。”

林远不屑地一笑,说道:“你们日本人的脑袋也就只能想到这里了,我可以告诉你,我使用的是神乎其神的法子,凭你们日本人那愚蠢的脑袋肯定想不到,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能不能猜出我会使用什么办法?”

岩本信二这下子慌了神,他犹豫着看着林远,问道:“你到底有什么法子?”

正在这时,外面的战士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玻璃瓶子,送到林远的手上,说道:“您要我的做的事情已经做好了。”

岩本信二看到瓶子里面装满了水,也不知道里面都是什么,好奇地看着林远,林远把瓶子举到他的眼前,说道:“看见了吗?这些是一种海洋生物,名字叫做‘藤壶’,在盐分和温度不同的海域,它们的种类是不相同的,我可以通过分析你船底藤壶的种类,得知你们的船是从哪里来的!”

572 利涉三国

岩本信二听见林远的法子都被惊呆了,他茫然地问道:“你真的有这个本事?”

林远笑道:“当然了,你看这种藤壶,它的学名叫做……”林远说到此处的时候皱了一下眉,说道:“没有对应的汉语名字,所以我就给你说拉丁语的名字吧。”说完林远从嘴里蹦出来一个拉丁语的词汇,然后接着说道:“这种藤壶生长的海域应该是在长山岛附近,相信那里就是你们来的地方。”

岩本信二听见林远的话顿时惊讶得目瞪口呆,他难以相信林远仅仅凭借着船下附着的生物就推断出了他们来的地方,可是他却不愿意承认林远猜对了,于是扭过头去,不屑地说道:“胡说!我们才不是从那个地方来的呢。”

林远看着呆若木鸡的岩本信二,冷笑道:“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们很快就要派兵上岛了,摧毁你们的鸦片窝点,倒时候看看我猜得对不对!”林远从屋子里出来,那个战士惊讶地问林远:“林帅,您说的都是真的吗?您还会什么‘拉丁文’!”

林远笑道:“我也只懂皮毛,不过我恰好认识这种藤壶,你带我去关押别的船长的地方,我要详细地问一问岛上的情况。”很快林远就找了一间屋子,然后让战士把一个船长找来,这个船长一进门就客客气气地对林远鞠了个躬,然后说道:“鄙人藤田刚,见到您很荣幸,请多多指教。”

林远心中一动,心想:“这样的人才不好对付呢!”他用手一指自己面前的座位,说道:“请坐。”

藤田刚说了声“谢谢”就坐在了椅子上,林远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们的船队是从哪里来?”

藤田刚很爽快地答道:“我们是从长山岛来,那里有一个大型的鸦片加工基地,我们就负责把那里的鸦片运到中国来。”林远心想:“没想到这个人还挺痛快。”于是又问道:“你们在那里都加工些什么?”

藤田刚笑道:“您可能不是很了解鸦片,鸦片来自于一种名叫罂粟的花,这种花在开过之后结成的果实,会有ru白色的汁液流出来,把这些汁液晒干之后就变成生鸦片了,不过这个时候的鸦片一股尿骚味,没有人喜欢它。”

“我们的工厂就把生鸦片炼制成熟鸦片,而且还会往里面添加不少香料,这样一来鸦片吸起来才会有乐趣,大家才会喜欢,您是不知道,这中国的鸦片有不少呢,您看有英国人的,美国人的,我们日本人生产的凭什么能够脱颖而出呢?就靠我们的香料了,不过具体是哪些香料,这可是商业机密,恕在下无可奉告了!”

林远听见他的话觉得好笑,谁稀罕你的鸦片工艺啊!林远问道:“那你们的生鸦片是从哪里来的?”藤田刚答道:“是从朝鲜运来的,朝鲜占领军强迫当地的农民种植鸦片。”

林远心想:“看来解放朝鲜人民的事情要抓紧了!”林远问道:“那岩本信二为什么说你们是美国船队?港口的英国人和你们又是什么关系?英国人为什么要来帮助你们?”

藤田刚笑道:“这个说来话就多了,这船队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属于一家美国公司,至于是什么公司我就先不说了,至于英国人嘛,尽管和美国人打过仗,闹得挺不愉快,毕竟美国人就是英国人的种,父子没有隔夜的仇,在这种时候肯定会互相帮助的。”

林远听见这个藤田刚说得风趣幽默,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藤田刚又说道:“中国人不是有句老话叫亲兄弟明算账吗?其实这个英国人和美国人之间也是有利益关系的,美国股东会把一笔钱给英国人,英国人在港口为他们提供保护。”

藤田刚接着说道:“所以说,英国人肯定是要帮助美国人的,您也看到了,这里面的关系有多复杂。”藤田刚说到这里,把话一停,说道:“我看您亲自审问我,您在林远部下的职位一定不低,我好心地劝您一句,还是尽快把我们给放了吧。”

林远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藤田刚说道:“我们这支船队牵扯的利益关系这么多,您把我们的船队给扣押了,美国和英国能答应吗?不要说您了,就是林远来了,他也得低头让步,之后清廷肯定要追究他的责任,他没有办法,只有找下面的人来扛着,您说说,这个扛着的人,不是您是谁?”

藤田刚换上了语重心长的语气,好像林远是他不懂事的三岁孩子,说道:“清廷的官吏都是这副德行,遇见事情就躲,见到好处就上,您今天晚上惹出来的祸可不小,您还是赶紧放过我吧,我说不定还能帮你说说好话。”

林远听见他的话,不由得笑出声来,说道:“你怎么就知道林远会害怕英国人和美国人呢?”

藤田刚笑道:“林远可以不怕英国人和美国人,可是德国人他总该害怕吧?”

林远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会单单害怕德国人?”

藤田刚笑道:“您想想啊,当年北洋舰队最好的两艘铁甲舰,定远舰和镇远舰,都是谁卖给清廷的?还不是德国人,如今北洋舰队已经全军覆没了,所以清廷一定是要重建海军的,就凭清廷的本事,自己造战舰,建海军简直是痴人说梦,所以只能从德国卖军舰。”

林远问道:“你怎么就能肯定清廷不会向英国人买呢?”

藤田刚笑道:“现在英国人的造船厂都在全力研发新式武器,没有余力给别的国家卖武器了,这不是前一阵子琉球舰队以少胜多,打赢了我们日本舰队吗?琉球又做了一个舰队展示,里面展示了不少新武器,所以觉得落后了的英国人发疯了一般开始弄新式战舰,很快就要出成果了。”

林远想了想,说道:“那不对啊!鸦片只和英国美国有关,和德国人有什么关系?”

藤田刚笑道:“我刚刚忘记说了,我们这些船都是从德国购买的,上面装的是德国奥托公司使用的新型发动机,原来的发动机烧煤,现在的发动机烧油,比原来的好用不少,可是买船的时候我们不太信任新型发动机,于是合同上是这样写的,日本方面只按原来款额的一半交款,待新型发动机使用一年无故障之后,再把余额付清。”

“可是现在您把船给扣下了,船也就不再使用了,合同上对于这种情况有明确规定:若有不可抗拒的第三方介入,使日方无法行使船舶的使用权,则视为无法判定新型发动机是否存在重大设计故障,日方不再交付原有款额。”

“这样一来,德国人也会出面干涉,您看,英国,德国,美国,三国干涉之下,林远敢不妥协吗?”

573 上岛攻击

让藤田刚没有想到的是,面前这个年轻人竟然问道:“你说这家德国公司叫什么名字?”

藤田刚答道:“奥托公司啊,它是以它创始人的名字命名的.”

林远听见奥托这个名字顿时有种被震惊的感觉,因为这个人实在是太有名了,林远是一名飞行员,对于一个飞行员来说,航空发动机是他的必修课,而航空发动机作为热动力机械的一种,工程热力学是必须要学习的。

学习过这门课程的人,不可能没有听说过奥托的大名,他的全名是尼古拉斯·奥古斯特·奥托,是四冲程内燃机的发明人,他提出的四冲程热力循环被命名为奥托循环,被铭记于史册,可以说,没有奥托,就不会有现代的内燃机工业。

奥托在制造出四冲程内燃机之后,就和朋友联合开办了一家工厂,这个时代的大多数内燃机就是他们公司生产的,他们公司还有一位年轻的工程师,后来离开了公司自立门户,这个人就是戈特立叶·戴勒姆,他和年轻的工程师卡尔·本兹联合创办了一家汽车公司,就是今日大名鼎鼎的奔驰公司。

林远在今天这个场合下听见了奥托的名字,不由得产生了一种“他乡遇故知”的亲切感,他笑道:“好的,多谢你的提醒,我还要问一问,长岛上有你们日本的部队守卫吗?”

藤田刚笑道:“怎么可能有呢?长岛就在你们旅顺的眼皮子底下,如果我们在那里驻军,不是会被你们的打跑吗?”

林远问道:“那岛上就没有人守卫吗?”

藤田刚笑道:“我明白了,你一定是想要打岛上的主意,不过我告诉你,岛上的东西你可千万不要动。”

林远笑道:“岛上的东西怎么了?我有什么不能动的?”

藤田刚说道:“我们在岛上的工厂是和美国人一起建设的,里面的设备有好多都是美国人的,而且美国人还有利润分成,你如果动了岛上的东西,他们人肯定会过问的。”

林远笑道:“你放心吧,我不怕美国人,岛上的鸦片我会全都拿来的!”

藤田刚不屑地一笑,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这是何苦呢?你这样做可是费力不讨好啊,看你这么年轻,我也明白你的想法,你一定是林远新近提拔上来的吧,新官上任三把火嘛,我也是从你那个时候过来的,不过我要劝你一句,这样做没有好处。”

林远笑道:“你先不用管我是谁,据我所知,美国虽然向中国贩卖鸦片,可是政府在台面上也是禁止鸦片买卖的,我打掉了你们的基地,他们怎么可能站出来公开反对?”

藤田刚笑道:“你把这件事情想的太简单了,由于长山岛距离你们很近,为了防止鸦片落到你们手中,所以我们采取了一系列的保护措施,比如说,我们的库房修建在海边,一但有外人来攻打我们,在我们没有能力驱逐敌人的时候,我们就会把闸门打开,把库存的鸦片全部都扔到大海中去,到时候根本就没有证据。”

藤田刚说完,得意地笑道:“如果你能见到林远,帮我转告他,他可以和我们一起卖鸦片,到时候我们也给他分成。”

林远心想:“想让我卖鸦片残害自己的同胞,别做梦了!”林远看着藤田刚“嘿嘿”冷笑,说道:“我就来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吧,我就是林远!”

藤田刚听见这话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过了半天一拍大腿,懊悔地说道:“我看你一点都不怕英国人和美国人,还以为你有林远做靠山,谁知道你就是林远!”

林远从藤田刚这里出来,就带上了于明等人,来到了旅顺港,一到旅顺港,就把大家召集在一起,然后说道:“我得到的情报表明,日本人在长山岛上修建了鸦片加工基地,我们这次就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韩明光听见这话惊讶地问道:“长山岛?我们在驻扎旅顺的时候向当地的居民打听过,那座岛上从来就没有人啊。”

林远说道:“他们在那里贩卖毒品也就是最近的事情,所以渔民不知道也很正常,现在我来说一下这次我们的作战目的。”

众人都是一静,林远说道:“我们这次的目的不是去把鸦片销毁,而是把它们夺下来,我们以后还会利用这些鸦片来做文章,而我已经得到情报,日本人在海边设计的仓库中有特殊的装置,在关键的时候他们会启动这些装置,把鸦片销毁,所以我们首先就要把仓库控制住。”

“在控制仓库之后,我们就攻占工厂,根据情报,工厂并没有士兵守卫,只有一些做工的人,这些人并不难对付,所以我们很容易就能够攻占工厂,在攻占工厂和仓库之后,我们就沿着岛屿进行搜查,不让任何一个敌人漏网。”

“我们这次派出精忠舰和忠锐舰担任主攻,派出两艘运兵船,携带五百名战士上岛,按照长山岛附近的潮汐资料,明天凌晨两点的时候会有一次高潮出现,我们就借助那次高潮,在岛的西段上岸。”

林远说到此处,对于明说道:“今天晚上的时候,你带领一支小分队,率先在岛的西北段上岸,我们的航空图片显示,那些有一大片人工建筑,很有可能是仓库,你们在上岸之后,首先对那座仓库发动攻击,并且占领那里。”于明答道:“是”

林远点点头,说道:“好的,那我们就分头准备吧。”

等到夜幕降临,于明首先带领着一支二十余人的小分队,从岛的西北段登陆上岸,按照既定的路线向那片人工建筑行进,林远的判断没有错,这里的确是日本人的仓库,岛上的人做梦都不会想到林远已经知道了这个地方,并且派出部队,前来进攻。

所以仓库的守卫异常松懈,两个日本Lang人在仓库外面支起了桌子,摆上两壶酒,下棋做乐,于明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于是就把枪收了起来,把口袋里的弩取了出来。

弩箭在发射的时候几乎没有声音,所以不必担心引起别人的注意,可是两Lang人是面对面坐着的,无论怎么样都不可能一箭射死两个人,于是于明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冲着外面一扔,只听见“啪”的一声,两个日本Lang人都抬起头来。

其中一个骂了一句什么,就站起身来,向着发出响动的地方走来,于明躲在树后面心想:“等你走进树林,走出了另一个人的视野,我就一箭射死你!”

可是事情,并没有按照他预料的那样发展。

574 开战威胁

原来,于明弄出响动之后,本来想着这一个响动能够引诱一个人走过来,然后走出另一个人的视线,他就可以趁机下手,谁知道那个人走到树丛边上就停了下来,冲着树丛里面张望。

于明心中一阵焦急,心想:“你要是不走出另一个人的视线,我要是放箭射你,被另一个人察觉就不好办了。”就在此时,于明突然想道:“那个坐着的人不是在站着的人的视线之外吗?射那个坐着的人,结果不是一样吗?”

于明调转弩箭的方向,一箭射中了坐着那人的咽喉,那人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倒下的时候刮翻了油灯,油灯落在地上,“啪”的一声摔碎,里面的火焰随之熄灭。

整个空地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刚刚站起来的那人转回身子,在黑暗之中他也看不见同伴已经倒下了,还以为是同伴不小心碰翻了油灯,低声骂了一句,就向同伴走去,趁着这个工夫,于明悄无声息地搭上了下一支箭。

等到那个Lang人走进,于明轻轻地扣动了扳机,一支碳纤维羽箭刺穿了Lang人的喉咙,于明看到守卫死了,轻轻一挥手,带着几个人就走到了仓库边上,众人沿着仓库转了一圈,发现只有一个入口,于是于明带人来到了仓库的门口,于明小声地说道:“为了防止敌人销毁鸦片,我们别直接冲进去,把敌人引出来消灭。”

众人点点头,于明冲着一个战士轻轻地挥了挥手,那个战士凑近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只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日语的喝骂:“谁啊?”

于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众人都不要说话,那个战士又在门上敲了敲,里面的脚步声响起,过了一会儿,大门上的小门一开,众人立刻藏在一边,所以那个人日本Lang人探出头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人,还以为是外面放哨的两个人在和他开玩笑,于是骂了一句,迈步走了出来。

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于明会在外面,也没有防备,迈步一走就走到了于明的前面,于明飞身上来,手中亮出一把锋利而乌黑的匕首,狠狠地割断了Lang人的脖子。Lang人的身体向后一倒,于明在身后一伸手扶住了他,把他轻轻地放在了地上,不让他摔倒的时候发出声音,然后冲着几个人一摆手,众人把枪背在身后,把匕首掏了出来,于明第一个从走进了小门。

在夜视镜下,仓库的情况一览无余,里面都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大箱子,靠近门口躺着几个人,于明知道他们一定就是看管仓库的,带着几个战士,把他们杀死在睡梦中。

于明在杀死这些人的时候动作很轻,因为他担心别的地方还有日本人的守卫,等到杀完他们,这才慢慢地在仓库里搜索,虽然没有发现卫兵,但发现整个仓库建在山崖之上,地面是一个斜坡,后面是一整个可以打开的门板,只要一拉开关,门板就会打开,再打开固定箱子的装置,整个屋子里的箱子就会滑入后面的大海。

于明身边的一个战士见到仓库里已经没有人了,刚要大声说话,于明一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用手指了指墙壁,只见墙壁上是一溜扶梯,从扶梯可以直接爬到仓库顶上,于明小声说道:“别大声说话,我怀疑上面有人!”

众人面色一肃,纷纷把枪摘下来,于明小声地说道:“我上去瞧瞧。”说完,于明把匕首咬在口中,抓住扶梯爬了上去,来到天窗的时候轻轻地一推,然后就侧着耳朵细细听着,发现上面没有动静,这才从天窗钻了出去。

于明来到仓库顶上一看,果然发现了两个掩体一样的东西,但是却没有人,于明心想:“这里看样子是让人驻守的,可是为什么没有人呢?”

正在这时一阵冷风吹过,于明瞬间感到全身上下都被冻透了,于明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上面风太大,所以这些人不愿意在上面守着,查清楚了这些,于明才给林远发出消息:仓库已经攻占。

随后在岛西侧等待的部队就登上了岛屿,岛上日本工厂里的工人还在睡梦之中就做了俘虏,有一部分人Lang人匆忙赶到仓库,却被埋伏在仓库顶上的于明他们伏击了,Lang人们高举着倭刀冲向仓库,在强大火力的打击之下很快就灰飞烟灭。

没等天亮,整个岛屿就已经完全被中国部队控制,林远命令人把岛屿看管好,自己则带着于明等人返回营口。

林远在到达营口的同时就给奉天方面发出了一道取缔全部烟馆的命令,并全面禁绝鸦片,同时颁发了《禁绝鸦片律令》,以三天为限,令东北各地上缴鸦片,拒不缴纳者,最高可处以极刑。

这个命令刚刚发出去,就有人进来报告:“美国政府派来了一名使者!正在外面等着见您。”

林远心想:“我先是劫了美国人贩卖劳工的船,后来又劫了他们和日本人联合运送鸦片的船,他们不来找我反倒奇怪了。”林远于是让人带使者进来,过了一会儿,房门一开,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林远走上前去一笑,刚要说话,那个年轻人就趾高气扬地说道:“你是谁?我不和小喽啰谈,你去把林远给我找来!”林远见到他这幅模样,索性往椅子上一坐,悠然自得地斟满了一杯茶,轻轻地品了一口,说道:“我就是林远。”

使者见到林远如此悠然,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不由得火冒三丈,怒道:“你无缘无故扣押我们的船,我们的格雷夫·克利夫兰总统都已经知道了,现在我们的舰队就在营口港外面,如果你们不释放我们的船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林远听见“舰队”这个词不由得哈哈大笑,使者紧锁双眉问道:“你有什么可笑的!”

林远等到笑够了,才说道:“营口港外面的海水很浅,大型军舰根本就开不进来,你们的舰队,我看顶多是几艘小型炮艇吧,就这样你们也敢称舰队!”

使者狠狠地瞪着林远,说道:“我实话告诉你,我们只来了三艘近海炮舰,不过打你们已经足够了,我还明白告诉你,如果你不放人,我们就会采取一切手段。”林远淡淡地一笑,说道:“一切手段?你直接说开战多好,你们来吧,我奉陪到底。”

使者愤怒地摇摇头,双手一摊说道:“那好吧,既然你要开战,我们就开战吧!我们的舰队将会进入港口,我们的部队将会在码头登陆,营救我们的人。”

575 得寸进尺

林远笑道:“你确定吗?我还明白地告诉你,你们根本就不敢打我们!”

使者狠狠地瞪了林远一眼,转身就走,推开门之前狠狠地撂下一句:“林远,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在一号码头登陆,你就等着当我们的俘虏吧。”说罢摔门而去。

发生的一切可把林远边上的陈青云吓坏了,他惊慌失措地说道:“林帅,这可怎么办啊?我们在营口可没战舰啊!”

林远胸有成竹地笑道:“我不是说过了吗?他们不敢打我们,这样,你把我之前抓的贩卖中国人的船长和美国船员,还有运鸦片的日本鬼子都给我抓到码头上去,在那里等着美国人!”

林远带着一个连的战士,押着之前抓获的贩卖中国人的美国船长和岩本信二众人来到一号码头,美国人挑明了要在一号码头登陆,说明他们根本没把林远放在眼里。

林远站在码头上眺望,很快就看见一艘小船从外面进来,那艘船是一艘普通的民船,丝毫没有炮艇的样子,林远正觉得奇怪,那艘小船就靠近了码头,林远心想:“看来是自己想错了,这艘船根本不是美国人的船。”

正在这时,小船上搭下来跳板,两个金发碧眼的人从上面走了下来,其中一个正是林远之前见过的那个使者,另一个是一个中年人,穿着军装,上面挂着各种花花绿绿的东西,林远也不懂这个时代的美国军衔,所以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林远正在犹豫,那个中年人却主动朝伸出了手,笑道:“我是这次美国特遣舰队的指挥官,阿瑟·麦卡锡。”说着他用手一指身边的使者,笑道:“这是我的使者,他有些年轻,所以说话的态度很不好,我代表他向您道歉。”

林远也被他们的样子弄愣了,原本以为美国人会气势汹汹地冲进来呢,谁知道他们竟然会如此彬彬有礼。原来,麦卡锡本来打算一鼓作气冲上码头,把他的美国同胞解救出来,可是使者回来说的“林远就在港口”让他瞬间打消了这念头,他也听说过林远的名字,知道他的事迹,所以他可不敢轻举妄动。

林远伸出手去和他握了握手,麦卡锡笑道:“我此次来是要把我们的人给带回去,尽管他们触犯了你们的法律,可是根据我们国家与贵国签订的《望厦条约》,我们的公民享有领事裁判权,所以你们的政府没有权力处置他们。”

林远点点头,说道:“好的,你就把他们都带回去吧。”说着林远冲着后面一挥手,说道:“把他们都给带上来。”

后面的人得意洋洋地走了后来,排成了一队,林远对麦卡锡说道:“你可以把他们带回国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劳工船上的白**胡子船长和美国船员,后面则是自称美国人的日本鸦片贩子,等到美国船员都走过去了,日本鸦片贩子走到麦卡锡身边的时候,林远一伸手拦着了他们。

林远看着麦卡锡问道:“他们也是美国人吗?”

麦卡锡轻轻地点头,林远笑道:“口说无凭,我需要看证据!你有他们的护照吗?”“护照”这个词是1845年出现的,是本国政府给本国公民出示的证明身份的证件,这些日本人根本就没有这东西,往常他们说自己是美国人,别人也不会查看他们的护照。

麦卡锡的手中也没有他们的护照,所以林远这样一问顿时傻了眼,林远看看他的样子,说道:“那好,既然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是美国公民,那我就只好扣留他们了。”

说着林远冲部下一挥手,说道:“把他们押回去。”岩本信二,藤田刚等人眼看就要逃出“魔窟”,却又被抓了回来,顿时满脸失望。麦卡锡才不会管那些日本人的死活呢,他见到把美国人解救了回来就已经很高兴了,在来的时候,他还以为林远是个多么难对付的人物,所以心中准备了好几套说辞,可是一见面,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把人给要回来了,顿时起了轻慢之心。于是麦卡锡笑道:“这些船员的护照我会派人送来,可是船上的货物却是我们美利坚合众国的,船的各种证件一应俱全,您可以去查,所以希望您把船上的货物还给我们。”

林远笑道:“那些货物都是鸦片,它们违反了我关于鸦片的禁令,所以我必须扣留它们,你们的领事裁判权只是规定了我们政府无权对你们的公民采取相关制裁,可是没有说我们无权对你们的货物采取相关的措施。”

麦卡锡争辩道:“我们的货物作为人的自然延伸,理当和人享有同等的权力。”林远听见这话不由得笑了,说道:“货物可以作为人的自然延伸?不知道您从哪里搬来的这种谬论,难道我砸坏你的东西和打伤了你应该受到同样的惩罚吗?”

麦卡锡被林远说得哑口无言,他眉头一皱,怒道:“如果你不还给我们货物,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林远问道:“你想怎么样?难道你要派人上岸来抢吗?我告诉你,只有你的人敢踏上我们的土地一步,我就会判定你们的行为是侵略,你们上岸的人我将会一个不漏地消灭。”

麦卡锡见到林远很痛快地答应放人,还以为林远和清廷的其他官员一样的软弱无能,所以才出言恫吓,可没有想到林远竟然不卑不亢地顶了回来,他也是个火爆脾气,不可能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服软,于是说道:“那好,今天晚上十一点,我们的部队将会登陆上岸,我们有权力保护我们美利坚合众国的财产不受损失。”

林远点点头,说道:“好,那我就在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恭候大驾。”

等到麦卡锡一走,边上的陈青云就对林远说道:“林帅,您还真的要打啊!这一打可就又是一场战争啊!”

林远哈哈大笑,说道:“你以为麦卡锡真的敢打吗?他们美国离着这里有多远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开打了他们去哪里弄粮食和弹药去,所以麦卡锡也就是痛快痛快嘴,我一会儿再给他下上一剂猛药,让他好好吃上一个哑巴亏!”

陈青云知道林远又有了计划,他知道这个计划肯定是军事机密,问了林远也不会说,所以就没有多问,林远回到指挥部,便把于明找来,对他说道:“美国人的三艘炮舰就停在出港口的位置,你一会儿辛苦一趟,去好好地慰问慰问他们。”

576 水下攻敌船

于明听见这话就是一愣,忍不住问道:“慰问他们?我怎么去慰问他们?”

林远笑道:“这个简单,你带上三枚水下炸弹,用它们去慰问他们,记住,带上的炸弹威力要小,别把他们的船给炸沉了。”说着林远露出了一个坏笑,说道:“记住,不要炸船体,而是要……”林远于是对于明低声交待了几句。

于明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准备。”

林远又说道:“麦卡锡说他今天晚上十一点的时候要带人上岸来抢夺货物,我担心这个家伙到时候真的带人上岸,所以你要在那个时间之前做好准备。”

林远对顾金凯说道:“你发动缉私营的水兵,今天晚上到各个码头去守着,记着不要穿军装,就打扮成普通老百姓,一但发现有美国人上岸,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要和他们起冲突,你们未必是他们的对手,只管回来向我报告就是。”林远接着对石华说道:“你们今天晚上要做好准备,随时出动迎战敌人,在打的时候千万不要有顾虑,统统消灭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等到林远把这些事情都安排完毕,就接到于明发来的消息:行动已经准备就绪,是否出发?林远命令道:“开始行动!”于明听见这话,于是就带人划着小船,向着美国人的大船驶去,此时的水面上已经没有了船只的影子,他们见到气势汹汹的美国炮舰,都躲到了一边,海面上只有美国人炮舰上的探照灯在扫射着海面。

于明看着美国人的灯光,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手电,手扶着船舷探出头去,用手电照射着水面,看看了水下,心想:“水比较浑浊,我下潜到水下一米的地方他们应该就看不见我了。”

于明又抬起头估算了一下自己和美国军舰之间的距离,心想:“不同的潜水深度消耗氧气的数量是不同的,我在水下一米的地方,每分钟差不多消耗十公升的氧气,潜水用的氧气罐里都是高压氧气,换算成标准大气压下的氧气差不多有一千五百公升,这样算来我可以有两个半小时的水下时间,算上各种情况引起的消耗,我肯定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于明想着这些,就对边上的众人说道:“我们可以停下了,我就在这里过去。”于是众人停下了桨,于明在船上把潜水衣换好,脚上穿上鸭蹼,这种东西形状和鸭子的脚蹼很像,在水下的时候能够增加与水的接触面积,让人游动起来更加省力。

最后于明把氧气筒背在身上,带上水肺和面罩,坐在船边上,向后一倒,用后背接触水面入水,这种方式能够减少入水的瞬间水对人的震荡,于明入水之后,船上的人把水下炸弹放在储物网中,把储物网放进水里,于明把它挂在腰上,向着美国军舰游去。

于明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潜水,因为距离比较远,美国人根本看不到他,等到离得近了,他才打开气筒的阀门,潜入水下一米的地方,幽暗的水顿时笼罩住了他,于明回想着潜水的技巧,深深地吸了一口氧气。

人在潜水的时候必须采用深呼吸,这样可以增加氧气的利用效率,没有经过训练的人往往使用浅呼吸,他们在水下每分钟要耗去三十公升的氧气。

可是于明就不同了,他是经过海军陆战队训练的,在陆军特种部队,训练前先跑一个负重五公里热身,也有的时候跑十公里,取决于领导的心情,而在海军特种部队,热身通常是武装泅渡十公里,于明的所在的连队又有不同,他们连在陈飞的带领下,通常用潜游热身。

所以于明的水下呼吸能力特别好,这才练就了每分钟只消耗五公升氧气的实力,他依靠着记忆接近着水下的船,慢慢地,他看到了一条铁索从船身直接连在水下,他知道这就是船锚的锚链了。

于明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枚水下炸弹,在上面轻轻按动了一个键,这个按键控制着一个电路,按下电路之后里面的电磁铁就会起作用,整个炸弹的外壳就会变成一个强力磁铁,于明把炸弹放在钢制的锚链上,炸弹立刻牢牢地吸在了上面。

炸弹在水下爆炸的威力是在陆上的上千倍,所以于明必须在炸弹爆炸前游到安全范围,于是他为炸弹设定了一个引爆时间,然后向下一个目标游去,等到把三枚炸弹全都安装好,于明就全速往回游,万一在爆炸前游不出威力范围,自己的小命可就交待了!

军舰被装上了炸弹,船上的麦卡锡和使者还一无所知,两人正在为到底要不要派人上岸争论,麦卡锡说道:“我们一定要上岸去,给骄傲的中国人一点厉害尝尝!”

使者说道:“我们绝对不能上岸,一但上岸就会引起双方的巨大冲突,到时候我们都不好收场,您想啊,我们的国家肯定不会因为这些鸦片而派出大部队的。”麦卡锡无奈地说道:“难道我们就眼看着中国人把我们的货物吞掉!”

使者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我们的对手是林远呢!”话音未落,只听见外面传来了轻微的“轰隆”声,然后船体就是一阵轻微的震动。

使者惊讶地说道:“这个声音?难道是中国人在向我们开炮吗?”

麦卡锡连忙说道:“不可能,中国人不会主动挑衅我们的,说不定是我们的船出了什么故障。”麦卡锡急忙把值日官叫了进来,说道:“快点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值日官刚刚跑出去,就明显地感觉到船在动,船在被锚拉住的时候也会随着水流轻轻地摆动,可是幅度很小,而这时,所有人都感到了船在向着后面的船移动,麦卡锡这才明白过来:船锚没有抓住海底!船身移动了!

眼看着自己的船向着后面的船撞去,麦卡锡不由得高声叫道:“快点转舵,把蒸汽机开起来,快点啊!”

可是船在静止状态就是转舵也没有用,所以这艘船就在水流的推动下,向着后面的船撞去,麦卡锡没有办法,只好紧紧地抓住船身上突起的部分,等待着撞击的到来!

577 请君入瓮

“砰”的一声,可怕的碰撞发生了,麦卡锡座船的船尾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后面船的船身中部,船尾的两个螺旋桨当时就被撞碎了,后面的船也被撞得不轻,整个船身中段都被撞得凹陷了进去.

最惨的是船上的人,水手们已经休息了,都躺在舱室的床上,这一撞把他们都给震了下来,虽然不致于丧命,但是各个都撞得头破血流,鼻青脸肿,正在这时,又一个爆炸声响起,原来是后面船锚链上的炸弹也爆炸了,船失去了牵引,顿时也在水面上漂动了起来。

不过这两艘船距离第三艘船有一定的距离,所以它们在水面上的漂动并没有撞到第三艘船,之后第三艘船的锚链也被炸断了,第三艘船在漂动了一段之后,直接撞上了岸边的护堤,不仅把船身撞得凹陷了一大块,还被结结实实地卡在护堤上,动弹不得。

麦卡锡见到自己的三艘战舰受了这么大的损失,火冒三丈,立刻命令查清楚事故的原因,很快就有士兵前来报告:“三艘战舰的锚链都断了!”

麦卡锡听见这话几乎以为士兵是在开玩笑,等他走出驾驶舱,来到船头,看到那根断了的锚链的时候,惊讶得目瞪口呆,他自言自语地说道:“锚链怎么可能断呢?我们出发的时候明明已经检查过了,完整无损啊,上面连条裂纹都没有!”

使者在一边问道:“会不会是林远派人干的?”

麦卡锡说道:“怎么可能?他们怎么可能把我们的锚链炸断,我们昨天晚上一直都有人在监控水面,他们不可能派小船过来,他们的人总不可能是从水下过来的吧。”

使者说道:“为什么不可能是从水下来的,如果他们从水下游泳过来,不正好可以在锚链上安装炸弹吗?”

麦卡锡摇头说道:“不可能,就中国人的炸药技术,他们顶多能够造出黑火药,黑火药的湿度达到百分之十五就没法用了,更何况是在水中,看来我们遭遇了一个灵异事件。”

船上的人提心吊胆地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林远就乘坐海巡一型船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里,然后林远就登上了麦卡锡的船,麦卡锡见到林远就没有好脸色,冲着林远嚷道:“你来做什么?”

林远笑道:“我听说昨天晚上你们的船发生了碰撞事故,所以我来看看,出于人道主义考虑,我们还可以给你们提供必要的救援。”

其实林远是在故意气他,果不其然,麦卡锡的鼻子都要气歪了,冷冷地瞪了林远一眼就要回船舱,林远笑道:“你别走啊,我来知会你一声,我们要把那些所谓的美国人押回奉天进行审判了。”

麦卡锡才不会管那些人的死活,于是满不在乎地点点头,林远一伸手,说道:“看今天的报纸吗?”

这种场合林远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话,实在让麦卡锡大跌眼镜,他冷冷地一皱眉,怒道:“如果你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那对不起了,我很忙,根本没有时间,你还是请回吧。”

林远笑道:“哦,我想起来了,你看不懂中文,这样吧,我来给你读一读:东三省总督林远于数日前摧毁了位于长山岛的鸦片制造基地,抓捕工人三百余名,缴获生熟鸦片数十万箱,这些工人都是日本人……”

麦卡锡听见这些眉头不由得紧锁起来,美国在长山岛出资建设鸦片生产基地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这个基地一毁,价值几十万美元的货物和以后数百万美元的收益就都打水漂了,麦卡锡心想:“不行,我必须把这件事情尽快通知驻华大使,让他出面解决此事。”

于是麦卡锡一把夺过报纸,冲着林远怒目而视,说道:“你来此的真正目的:就是想要告诉我你把长山岛的鸦片基地捣毁的事情吧?”

林远笑着点点头,麦卡锡冷笑道:“那好,我们很快会递交一份公函到你们的总理衙门,之后这份公函就会摆在你们皇帝的案头,你就等着他撤你的职吧。”

林远嘿嘿笑道:“看来你对中国真是一点都不了解啊,现在总理衙门里最大的官是我,所以所有的公函都会交到我的手里,至于那些公函上不上交,全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你明白了吗?”

麦卡锡又一次被林远说得哑口无言,他只好怒道:“你快点走吧,我还有不少公务!”

林远笑道:“你们是不是要修理被炸断的锚链啊?要不要我们提供帮助啊?”

麦卡锡被林远气得满脸铁青,林远还想再说几句风凉话,可是害怕他不顾指挥官的尊严,像个流氓一样扑上来和自己打架,他人高马大的,自己未必是对手,于是林远也不多说话,就回到了自己的船上,心想:“以后真该学学格斗什么的。”

返航的途中,陈青云问道:“林帅,您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美国人呢?他们一定会来找您麻烦的。”

林远笑了笑,说道:“我这是一招请君入瓮,等到后来你就知道了。”

过了三天,就有人来报:美国大使康辛·托马斯和英国大使迈克尔·乔纳斯来访,林远听见之后心想:“这两个人竟然是一起来的,看来英国和美国这是要联手啊。”林远想好了对策,对随从说道:“请他们两位进来。”

林远吩咐完了之后,就坐在办公桌前,假装出办公的样子,等到门一开,林远立刻站起身来,向着乔纳斯走去,说道:“哈哈,我的老朋友,好久不见了,我可是要给您报喜啊,我发现营口港的税务司长阿斯科竟然伙同日本人走私鸦片,我已经把他给关押起来了,就等着交给您去处理了。”

乔纳斯被林远这么一说,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倒是边上的美国大使托马斯说话了:“您好,林总督,我们这次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据我的了解,您非法扣押了我们公民的物品,所以我这次来就是想要解决这件事情。”

林远点点头,说道:“好的,您请坐。”三个人一起坐下,托马斯说道:“我需要和您单独会谈,希望乔纳斯先生先回避一下好吗?”

乔纳斯点点头,从门口走了出去,托马斯说道:“我也知道那些东西是鸦片,我也知道贩卖鸦片是违法的事情,你们清国的法律和我们美利坚合众国的法律都是不允许的,不过您也知道,在国际上讲究的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所以没有什么违法不违法之说,我这次来,就是要让您把这批鸦片还给我们。”

(由于网站维护的原因,所以上传晚了两个小时,读者大大们见谅)

578 治美国人的绝招

林远说道:“这鸦片是什么东西相信您也清楚,人只要沾上了一点就完蛋了,你让我放走这批东西去害老百姓的命,说不过去吧。”

托马斯从林远的语气中听出了不悦,于是笑道:“林总督,您不能这样说,请问,一个遵纪守法的百姓,会去吸鸦片吗?所以,那些吸鸦片的人,都是应该被国家抛弃的人,您想想,您为什么还要在意他们的死活?”

林远笑道:“您这话说的就没有道理了,每个人都会面对各种的诱惑,当鸦片摆在他面前的时候,就是一种诱惑,而大多数人,都没有抵制诱惑的能力,所以国家的职责,就是消灭这种诱惑,保护国家里的人,不知道您是不是认同我的观点。”

托马斯说道:“的确,您说的很对,不过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如果您不交还给我们这批鸦片,那我们肯定会有反制的措施。”

林远在心中冷笑:“如果我们没有来,谁是弱肉很明显,可是现在我们来了,谁是弱肉可就不一定了!”于是林远冷笑道:“那就不妨把您的反制措施说出来吧。”

托马斯点点头,说道:“这批船队背后的大股东,就是我们美利坚合众国的花旗银行,这家银行相信您并不陌生,在之前您和俄国人日本人作战的时候,你们的国库没有银子,而你们的高层又不愿意再向英国贷款,所以你们就转向了我们美国,于是就向花旗银行借贷了五千万两白银。”

林远点点头,问道:“然后呢?”

托马斯接着说道:“如果您不把这批鸦片还回来,那我们肯定要在国际金融市场上想一些办法,您也知道,您的国家是银本位制,使用银作为货币,而包括我们美国在内的众多国家都是金本位制,使用金作为货币,我们在合同中规定,清国政府在还钱的时候,必须使用金来还。”

托马斯说到这里,紧紧地盯着林远的眼睛,说道:“如果您不同意我归还鸦片的请求,我们就会在金融市场上抬高金对银的比价,那样会产生什么后果,相信您很清楚。”

林远当然知道抬高金对银的比价意味着什么,这就意味着中国需要给外国更多的银子,虽然比价的提高不过是零点零几,可是乘以五千万,也会变成巨大的数字,在林远的时代,这种事情发生过很多次,中国在甲午战争后的对日赔款、对八国联军的庚子赔款都被折成金币计算,因而每次支付赔款时所支付的银两数都随着银价的下跌而增加。

林远心想:“你这是赤裸裸的恐吓和要挟啊!看我怎么治你!”于是林远笑道:“托马斯先生应该更喜欢大象吧?”

托马斯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于是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远笑道:“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您是共和党人,不是吗?”此时掌控美国的是两大党,共和党和**党,这两党的争斗贯穿了美国历史的始终,其中共和党的党徽上有一只大象,而**党的党徽上有一只驴子,所以两党的争斗也被称为驴象之争。

托马斯点了点头,有些不悦地说道:“当然,我是共和党人,这和我们今天谈的话题有关系吗?”

林远笑道:“当然有关系了,据我所知,共和党背后有不少大财团的支持,其中就包括联合太平洋铁路公司和中央太平洋铁路公司,如果您把一份数额巨大的铁路修建订单交到他们的手中,花旗银行还会在意那点鸦片的钱吗?”

“这两大公司如果要修建铁路,势必要向银行贷款,相信花旗银行一定会捞到不少好处吧?”

托马斯听见林远的话不由得一阵惊讶,他心想:“这个林远怎么对我们国家的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

就在托马斯惊讶的时候,林远又开口了:“这份铁路修建订单,给你们带来的,肯定不只是经济上的利益,据我所知,在四年前,也就是1892年,美利坚合众国爆发了一次有史以来最大的经济危机,至今危机的余烬未消,今年是1896年,你们国内马上就要大选了,今年**党吞并了人民党,势力大增,铁路修建必然会拉动就业,相信这笔订单会对贵党在国内的地位有极其深远的影响吧。”

托马斯惊讶地问道:“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远悠然地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不经意地说道:“有点凉了。”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未出茅庐已知天下之三分,这点能耐都没有,还怎么为帅呢!”其实这些事情都已经写在了历史书中,林远怎么能不知道。

托马斯心想:“难道中国人真的有这样的本事?”不过林远说的句句属实,他也不得不相信,他眉头一皱说道:“可是据我所知,清廷对于修建铁路一直都持反对态度,您能有办法说服他们吗?”

林远胸有成竹地一笑,说道:“相信您也听说过我的事情,我做成的事情,那件不是别人都以为做不成的。”

托马斯也想了想林远做过的事情,的确有很多事情都是如此,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到了林远的手中就做成了。

林远看到托马斯还在犹豫,心想:“他肯定已经心动了,看我再说上几句话,让他彻底忘掉鸦片。”于是林远笑道:“相信你也知道我们打掉了长山岛上的鸦片生产基地,我可以给您看几样东西。”

林远说着站起身来,从柜子里取出了一个纸袋,轻轻地放在了托马斯的面前,从里面取出一沓文件和照片,把它们摊开摆在桌上,说道:“这些照片是工厂里的机器,上面到处是‘美国制造’的字样,这些文件是我们在工厂的档案柜子里发现的,上面记载着和你们美国人的每一笔贸易数额,时间和地点,甚至包括贸易人的个人信息。”

“我的能力您也清楚,如果我把这些东西送给你们国内**党操纵的媒体,您说说您国内会有什么反应,而且我们在长山岛的工厂里还保留着这些东西,我们还欢迎你们各界调查团前来参观。”

托马斯听见这些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种事情无疑会大大削弱共和党的竞争力,他于是点了点头,说道:“那好,我们就做这样一笔交易,我们放弃鸦片,也不会在国际金融市场上操纵黄金对白银的汇率,你想办法把铁路的订单交给我们,怎么样?”

林远点点头,笑道:“那好,我们成交。”

579 转让铝厂

托马斯起身告辞,林远也没有挽留,看着托马斯离去的背影,林远心想:“你们又钻进我的圈套了,不知道乔纳斯有什么事情?”

过了一会儿,乔纳斯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进门就着急地对林远说道:“林大人,您有大麻烦了!”

林远心想:“不知道这个乔纳斯和英国政府又有什么诡计,不如我装出害怕的样子来,看看他们有什么花招.”于是林远抬起手,假装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说道:“我有什么麻烦了?”

乔纳斯看着林远的样子非常得意,从包里取出一沓报纸,说道:“你把营口港税务司司长阿斯科关押起来,这件事情在我们的国内引起了轩然大波,报纸上都是关于这件事情的评论,评论上都说,中国政府越来越傲慢了,是时候该发动一场战争了。”

乔纳斯说到这里换上了焦急的面孔,好像他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一般,他语重心长地对林远说道:“您知道吗?我们国内的军火商早就盼望着打仗了,这件事情恰好给了他们借口,你不记得亚罗船事件了吗?”

林远当然记得“亚罗船事件”,每一个有血性的中国人都不可能把这件事情忘记,这件事情是第二次鸦片战争的导火索,事情起因于一艘名叫“亚罗号”的商船,这艘船的船主和船员都是中国人,在1856年10月8日,广东水师在这艘船上逮捕了两名中国海盗。

这本来是中国的内部事务,可当时的英国驻广州领事非要说这艘船是英国船,说中国侮辱了英国,并拒绝了清廷的道歉,随后挑起了第二次鸦片战争,在这场战争中,英法联军攻入北京,烧毁了圆明园,掠走了大批文物,时至今日,这些文物依旧流落海外。

林远听到乔纳斯提起这些事情,心中就确定了乔纳斯来找自己肯定有阴谋诡计,因为报社始终在监视外国媒体的动向,沈晚晴更是借助利用记者,随时从他们那里获取英国国内的报纸和消息,所以林远知道自己扣押阿斯科这件事情在英国国内根本就没有引起什么关注,几家主流报纸甚至根本就没有报道。

不过林远还是装出了惊慌失措的样子,说道:“难道英国要以这件事情为理由来向我们进攻吗?”

乔纳斯无奈地说道:“其实我也不愿意看到两国爆发战争,所以我一直在积极地斡旋此事,现在已经有了些眉目,至少我能让英国政府相信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外交摩擦,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了。”

林远点点头,心中却想道:“难道乔纳斯来只是为了告诉我没有事情了?他会那么好心吗?”

乔纳斯说道:“我此次前来,还有一件比较私人的事情,和铝厂有关。”

林远问道:“怎么?铝厂出什么问题了吗?”

乔纳斯说道:“我们英国的公司和你们中国的不同,你们中国的大公司都是官督商办的,还有很多根本就是官办的,而我们的公司完全都是商人在打理,这个铝厂的最大股东恰好是我的好朋友,他在听说可能爆发战事之后,便托我的关系,想把这个铝厂卖掉,我思来想去,只有林帅您有这个能力接手。”

林远这下全都明白了:“乔纳斯的计划是这样的:经过了这么多天的炼制,他们肯定已经发现了铝土矿用他们的工艺方法无法成功炼制氧化铝,所以整个铝厂也就无法开工,他们的投资就完完全全打了水漂。”

“他们不可能心甘情愿地受这么大的损失,于是他们就要把工厂的股份全都转让给我,就相当于他们把设备卖给我了,这样他们就不会受损失,乔纳斯进来的时候说战争要爆发之类的话,其实是在威胁我,如果我不答应购买股权,他就不会再帮我斡旋,那样战争就会爆发!”

林远看穿了乔纳斯的诡计,于是笑道:“您不是在斡旋了吗?战争不会爆发,那您的朋友怎么还会那么害怕呢?”

乔纳斯说道:“人和人是不同的,我的朋友不愿意冒这个风险,所以想以八百万英镑的价格转让他的全部股份和工厂的全套设备。”

林远摆出一副为难的神色,说道:“我也想要买,可是八百万的价格实在是太高了,您再和那个朋友商量商量,我们低一点,四百万行吗?”

林远直接把价格杀到一半,本来以为乔纳斯会全力反对,然后接着抬价,其实谈判就是这样,漫天要价,坐地还钱,没有几轮的交锋是不会有结果的,可林远没有想到的是:乔纳斯竟然痛痛快快地点头说道:“那好,成交!”

乔纳斯说完,就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说道:“您看,这是我为双方草拟的股权及设备转让合同,您可以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我们现在就签字。”

林远被乔纳斯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心想:“他怎么这么快就要和我签约呢?难道他有什么花招吗?不会是设备出了问题吧?不可能!他们的设备运来的时候我曾经组织北京舰上的专家查看过,专家们都说这些设备虽然原始,可是完全能够冶炼出铝来。”

林远接过合同看了看,上面很简短,只有几十个字,林远想了想,从口袋中拿出了笔,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说道:“我一会儿就让人把钱通过银行转到你的账户。”

乔纳斯也把名字签在了合同上面,然后就想害怕林远会反悔一样,把自己那份合同收进包里,说道:“我们大使馆的意思是:首先您要释放我们的税务司司长,阿斯科,然后公开道歉,并承诺,不再干涉税务司的事情。”

林远心想:“你们这招可真狠啊!释放司长倒没有什么,可是公开道歉就说明我们服软了,这在国际国内都是对我威严的一种打击,更厉害的是不干涉税务司的事情,这意味着他们可以随意地往国内倾销各种商品,包括鸦片。”

林远思维一转,说道:“除了公开道歉的那一条,其他的我都可以答应。”

乔纳斯也没有多说什么,于是说道:“那好,我们就公开发表一个联合声明,就说这次扣押事件是因为交流不畅产生的误会,我们以后会尽量避免这些事情的发生,在声明中,我们不提那些道歉之类的词汇,你说可以吗?”

林远点点头,笑道:“好的,没问题,我们可以在两天之后召开一个记者会,把扣押事情解释清楚。”

580 合同上的骗局

接下来的一天,林远派人把四百万英镑通过汇丰银行转到英国铝业公司的账户上,然后开始和乔纳斯共同起草联合声明,并通知各界的记者,来营口港参加记者发布会.

起草联合声明也是一件斗智斗勇的事情,比如,林远同意在声明中说“错误地扣押了英国大使”,不过林远坚持在英文版中使用“mistake”,而乔纳斯则要求使用“fault”,尽管在汉语中都是错误的意思,可是在英文中却有不小的区别。

“mistake”表示的不经意的错误,而“fault”则强调责任上的过失,如果使用了“fault”,就给了外界一种林远代表中国赔礼道歉的暗示,不光是林远对英文字斟句酌,乔纳斯是个中国通,自然也对中文版的用词十分在意。

就这样明争暗斗了一天,等到深夜的时候林远才回到住处,他拿出钥匙打开门,尽管屋子里面漆黑一片,可是他还是觉得屋子里有什么不对劲,一阵寒意漫过心头:有人进过他的屋子。

林远的住处是绝对保密的,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而且外面有于明亲自带人保护,这个人竟然能够找到自己的屋子,而且还能穿过层层防御,进入自己的屋子,这个人真是深不可测,林远想到这些,伸出手就把枪摸了出来。

林远刚要进去,突然想道:“我明敌暗,进去之后凶多吉少,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把卫兵叫来吧。”

林远刚要去叫卫兵,只见屋子里亮起一团火光,林远心想:“这个人胆子也太大了吧,居然敢在屋子里面点灯。”

正在这时,屋子里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女声:“你傻站在门口干什么呢?怎么不进来。”伴随着话音,沈晚晴出现在了林远的面前,林远心想:“原来是她啊,亏自己还想了那么多。”

林远走进屋子,看见屋子里已经被收拾过了,原来凌乱的书桌已经被收拾得整整齐齐,林远笑道:“是你给我收拾的?”

沈晚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道:“我看过你的资料,据说你在飞行员训练基地的时候,别的成绩都是拔尖的,可是唯独内务成绩是最差的,被子还被扔出去好多次。”说完这些就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军的各个部队都要求把被子叠成“豆腐块”,至于叠得不好的,在内务检查的时候上级就会把被子给扔出去,走廊,窗户外面,最惨的就是厕所,林远的确有过被扔被子的经历,现在被沈晚晴提出来,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只是觉得叠被子其实没有什么用处……”

沈晚晴不等他说完,就笑道:“一室不扫,何以扫天下?”

林远笑道:“这其实是偷换概念的诡辩术,你想,扫天下和扫一室,需要用的技能完全不同,这两者怎么可能混为一谈呢?”

沈晚晴点点头,说道:“很好,你的思维很缜密,可以去我们基地做逻辑学教员,不过,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这张合同是怎么回事?”

林远接过合同一看,原来是那份铝厂的转让合同,林远问道:“这份合同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沈晚晴说道:“这份合同上面有一个很大的骗局,你没有发现吗?”

林远把合同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说道:“骗局?有什么骗局?”

沈晚晴说道:“你看这句话,‘英国铝业公司一切设备,事务转让给清帝国东三省总督林远’,这句话里,‘事务’根本就是一个含糊不清的词汇,合同里也没有对‘事务’进行说明,他们的人事安排算不算事务,他们和别人签订的合同算不算事务?”

林远听见这话,突然一拍手,说道:“我总算是明白了!”

沈晚晴问道:“你明白什么了?”

林远说道:“在我们签订这份合同的时候,乔纳斯最开始开价八百万英镑,我直接杀到四百万,他都没有丝毫的反对,就答应下来了,当时我就纳闷,他为什么不和我抬价呢,刚刚被你已提醒,我算是明白了。”

“他们一定是和别的公司签订了铝生产的合同,如果到时候不能顺利交货,他们会赔偿巨额的违约金,这笔违约金的数额一定非常巨大,所以他们才急着把这家铝厂转手给我!”

沈晚晴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林远笑道:“这没有什么难办的,等我们把铝厂接手过来,我们就开始用我们的工艺生产铝,到时候他们需要多少铝就给他们多少铝,正好我们把去找销售渠道的钱都节省下来了。”

沈晚晴又问道:“那中英联合声明的事情呢?你如果承诺不再管营口港的海关,那岂不是不能收回海关吗?”

林远笑道:“这个你就不懂了吧?其实收回海关的权力,未必要掌握税务司,我们还有很多别的办法,你就等着瞧吧,保证让外国人好好地吃上一个哑巴亏。”

两人把公事说完,林远就笑道:“对了,你来找我是要做什么呢?是不是想要深入地采访我一下?”

沈晚晴听见这话顿时想起了两人在海参崴发生的事情,一下子羞得满脸通红,说道:“我是来找你说公事的,谁知道你这里这么乱,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收拾了一下。”

林远笑道:“你该不会是来看我有没有金屋藏娇的吧?”

沈晚晴娇滴滴地瞪了林远一眼,转身逃走了,林远回味着今天晚上的事情,忍不住得意地笑了出来。

第二天就是记者招待会,在林远的安排下,记者招待会以酒会的形式进行,包括阿斯科在内的英国官员都出席了,最开始的时候林远让人宣读了《中英关于营口港扣押事件的联合声明》,英国也在台面上重申了他们的禁毒立场,宣读之后阿斯科还和林远碰杯饮酒,给记者们表演出尽释前嫌的样子。

就在众人把酒言欢的时候,突然听见“咔嚓”一声传来,然后就是几个女人尖锐的叫声,林远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人怒气冲冲拿起一瓶白兰地,狠狠地摔在地上。

林远心想:“这个人一定是喝醉了。”正在想着,只见那个年轻人气势汹汹地朝林远走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一瓶酒,林远看他的步子十分沉稳,眼睛里露着愤怒的神色,心想:“这个人不像是喝醉了啊!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那个年轻人转眼就到了距离林远十米的地方,沈晚晴在边上看着,趁着别人不注意,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空盘子,这次酒会来的都是西方人,所以菜肴也都是西式的,西式菜肴有一大特点就是肉类都有很多油,沈晚晴边上恰好是一份烤羊腿,上面满是油光,沈晚晴把盘子底往羊肉上一抹,然后对准年轻人的脚下扔了过去。

581 专利之争

那只盘子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年轻人的脚下,盘子底下沾满了油,光滑异常,被年轻人一踩顿时向前滑去,年轻人猝不及防,“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外面的卫兵听见摔瓶子的声音就往里冲,这个时候刚好冲进来,看见那个年轻人摔倒顺势把他按住,押到了林远面前。林远心想:“这个年轻人会是刺客吗?应该不会,他要是刺客的话,为什么要砸酒瓶子呢?那不是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吗?”

林远对卫兵说道:“把那个年轻人带到我的跟前来。”两个卫兵架着那个年轻人来到了林远面前,那个年轻人见到林远,立刻大声地叫嚷起来,不过他说的话林远竟然听不懂。

此时大厅里的记者也都围拢上来,林远用英语问道:“谁能告诉我他说的是什么语言?”

一个记者走了出来,说道:“他说的是德语。”

林远突然想起了藤田刚和自己说过的德国人和这件事情的利害关系,心想:“这个人难道是德国的外交官吗?外交官怎么会当众摔瓶子呢?”

正在这时,一个中年人从人群中挤出来,对林远说道:“您好,我是奥托公司的特别代表,里克?凯斯。”

林远伸出手去和他轻轻一握,凯斯指着那个年轻人说道:“这是我的随从,他年轻气盛,其实没有伤害您的意思,请您原谅他。”

林远问道:“那他为什么要摔酒瓶子,还拿酒瓶子向我冲过来?”

凯斯说道:“让我问问他。”凯斯于是低下头对那个年轻人说了几句话,那个年轻人和他小声说了一些话,凯斯抬起头来,看着林远说道:“他听说你们在新型海上巡逻船上使用了汽油机技术,他以为偷了我们发动机的专利,所以很生气。”

林远心想:“就你们的汽油机技术,我才懒得偷呢。”林远刚要解释,只见屋子的门一开,一个金发碧眼的高壮男人走了进来,林远见到这人的身后跟着不少随从,就知道这个人肯定身份特殊,只见这个男人走到近前,都没有正眼看林远,就对凯斯说道:“你和小偷有什么可说的?”

林远问道:“你说我是小偷?”

那个男人轻轻地摇头,说道:“不,我没有说你,我是在说全体中国人,你们中国人都是小偷!”

林远伸出手去,说道:“我是东三省总督林远,请问您是?”

那个男人冷冷地瞟了一眼林远停在半空的手,把双臂抱在胸前,说道:“我是德国驻华大使威利?诺尔,我这次来,就是来调查你们盗用我们发动机技术的事情。”

林远见到这人如此高傲,心中也升起了一股火,对诺尔说道:“你凭什么说我们中国人盗用了你们的技术?”

诺尔冷笑道:“事情还不够明显吗?你们的海上巡逻船根本就没有使用煤,而是使用油,所以你们使用的发动机一定是我们德国奥托公司最新研制的船用发动机,以你们中国人的技术实力,难道能造得出来吗?”

林远心想:“这群外国人总是不相信中国人的实力,在我们的时代,每当我们有新型武器装备出来,外国人肯定会说这些武器都是仿制外国的,从来都不相信我们自己的武器研发实力。”

林远冷笑道:“能不能造得出来,我们得用事实来说话,不如我们就把发动机拿出来比一比,到时候情况就一清二楚了。”

诺尔嘲笑道:“真是没有想到,一个小偷竟然也敢口出狂言,那好,我们就把双方的发动机拿出来比一比!希望到时候每个记者都能到场,好好地看看你们中国人的无耻嘴脸!”

林远说道:“那好,一会儿你们肯定会输,为了防止你说我们把发动机偷换了,我现在就带着你去看我们巡逻船的发动机,如果证明我们没有盗用你们的技术,你们该怎么办?”

诺尔说道:“你想要怎么办?”

林远说道:“今天的事情,你必须要做出赔偿,五十万英镑,你看怎么样?”

诺尔说道:“如果让我发现了你们盗用我们的技术,你们就要赔偿我们的损失,这个数字可比五十万英镑高多了。”

林远带着众人,从宴会厅出来,前往港口的水兵营,林远把万凌和孙云超找来,对他们说道:“这里有几个外国友人,不相信我们的内燃机是自己弄出来的,所以我特地带着他们来看看。”

万凌和孙云超看着后面怒气冲冲的诺尔,知道他又要被林远坑了,满脸怜悯地看着他,说道:“你们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看机器。”

林远对诺尔说道:“我们的船舱比较狭小,不可能让所有人都进去,这样吧,你们选上五个人吧,怎么样?”

诺尔点点头,凯斯是技术专家,所以必须把他带上,然后又带上了三个记者,走进船舱,很快就来到了动力舱,由于柴油机工作的时候噪声很大,所以有半个机身都被放在了隔音材料做成的箱子里。

林远让人把箱子打开,拆掉箱子外面的挡板,柴油机就露了出来,诺尔回过头来问凯斯:“他们用的东西和我们的一样吗?”

凯斯答道:“我从外形上没有办法看出来,得看过里面的构造才能知道。”

诺尔于是对林远说道:“你把外壳拆开,我们要检查内部结构。”

林远于是冲着边上的水兵一挥手,几个水兵就走上前去,舰船的柴油机个头都不小,而且很多地方的连接十分紧密,所以不是想拆就能够拆开的,几个水兵使用各种专用的拆分工具,耗费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把柴油机的外壳拆开了。

拆开之后,里面的汽缸,连杆等构件就露了出来,林远心想:“这下子你们无话可说了吧。”可是凯斯看了看那些机构,在诺尔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诺尔竟然怒道:“你还说你们没有抄袭我们的设计吗?这些明明都是我们使用的。”

林远心中一惊,悄悄地看向孙云超,孙云超小声地说道:“为了确保制造出来的机器能够使用,我们在这些部件上的确参考了一些这个时代的技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能来查看。”

诺尔看到林远的样子,转过头来兴奋地向记者们宣布:“中国人就是在抄袭我们的技术!”

一个记者站出来,对林远说道:“我们的确看过奥托公司的发动机,和您的发动机的结构的确非常相似,您能不能解释一下造成这种相似的原因。”

林远冷笑道:“谁说相似就一定是抄袭他们的技术了,我倒要问问凯斯先生,您对我们的发动机原理是不是了解?”

582 柴油机服众

凯斯信心满满地说道:“有什么不了解的.”凯斯说着就走到柴油机旁边,用手指着边上的一个大罐子说道:“这里装着的就是汽油。”

凯斯又指着联接罐子和柴油机的管子说道:“这就是输油管,汽油经过输油管流入汽油机的化油器,化油器的作用就是把汽油打散成微小的颗粒,这些颗粒会在汽缸内与被吸进来的空气混合,这就是四个冲程里的吸气冲程,然后活塞会压缩混合气,也就是压缩冲程。”

“等到空气和汽油压缩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会有一个点火装置进行点火,这个时候汽油就会膨胀燃烧,燃烧产生的高温高压气体就会推动活塞做功,也就是做功冲程,然后废气会被排出去,也就是排气冲程,这就是汽油机工作的过程。”

林远听了之后轻轻地鼓掌,笑道:“精彩!非常精彩!”

诺尔怒道:“你别以为说上两句好听的话我们就会放过你。”

林远没有理会愤怒的诺尔,而是叫过边上的一个机械师,吩咐道:“你去把我们使用的油拿一些过来。”

那个机械师点头出去,很快就回来了,他的手中拿着一个杯子,然后把杯子放在地上,林远指着里面的柴油问凯斯:“你说的汽油,是这种东西吗?”

凯斯探出头去看了看,只见这些油看上去颜色很深,完全没有汽油的那种清亮,说道:“奇怪啊,这难道是你们使用的油吗?这样的油是不可能用在汽油机里的。”

林远指着这些油说道:“这些油都是石油蒸馏之后剩下的劣质油,在你们的国家,这些油都只用来生产化工产品,可是到了我这里,它们就是最宝贵的燃料。”

在船舶使用的柴油机中,为了能够降低运营成本,柴油机在设计的时候都会选用劣质的油,这些油的价格很低,不过使用这种油燃烧室和供油系统必须经过特殊设计,那是这些德国人能够理解的,林远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火柴,“呲”的一下点燃,然后作势要把燃着的火柴扔进油中。

凯斯被林远的动作吓得面如土色,说道:“你要做什么?会爆炸的,我们都会死的。”

可是凯斯已经来不及阻止了,那根燃着的火柴已经落在了油中,只听见“呲啦”一声,那根火柴冒出一股白烟,然后熄灭了,林远笑道:“这回你能确定我们使用的不是汽油了吧?”

凯斯点点头,林远又说道:“为了让你们心服口服,我这就让人把汽缸的盖子拆开,让你好好地看一看我们的原理。”

林远一挥手,一个机械师就走上前来,一般的汽油机或柴油机都是多个汽缸共用一个汽缸盖,而这型柴油机的每个汽缸都有一个汽缸盖,机械师走上前去,把汽缸盖上的连接螺纹拧开,然后把汽缸盖卸了下来。

凯斯立刻走上前去,林远对他说道:“像你说的,汽油在进入汽缸之后必须要点火才能燃烧,你看看,你能找到点火的东西吗?”

在汽油机中,点火的工具被称为火花塞,凯斯见过不少火花塞,他自信能在很多零件中挑出火花塞来,可是当他看到汽缸内部的构件时却惊讶地发现:他根本找不到火花塞,不仅如此,汽缸内部的构件他从来都没有看到过。

凯斯有些慌了手脚,他不由得心想:“难道中国人真的研制出了不需要火花塞就能使用的内燃机吗?”

就在凯斯的额头上渗出冷汗的时候,林远在一边笑道:“是不是有些意外啊,我可以告诉你,我们的发动机和你们的汽油机原理完全不同!”

诺尔不是很懂技术,他看向凯斯,凯斯说道:“他们使用的真不是我们的技术,而且他们还可能使用了更加先进的技术,我竟然完全看不明白。”

林远笑着问道:“你们要不要听听我们发动机的原理呢?”

凯斯不等诺尔说话就着急地说道:“当然,快点告诉我是什么原理吧。”

林远蹲下身,从地上把那杯油拿了起来,说道:“关键就在这杯油上,这种油有一个奇妙的性质,在压力很大的时候,它不需要点火,就能够自己燃烧,所以我们使用的就是压燃式的发动机。”

凯斯听见这话,不由得说道:“你们和迪塞尔有过合作?”

迪塞尔是柴油机之父,柴油机的压燃原理就是他最先提出来的,柴油机不需要点火系统,相比于汽油机而言有很大的优越性,以至于在现代的内燃机应用中,除了小型汽车还在使用汽油机之外,其他各个领域,比如军用车辆,工程机械都被柴油机统治了。

迪塞尔提出柴油机的原理是在1892年,而真正造出柴油机却要等到1898年,林远当然听说过迪塞尔的大名,不过他却没有承认,而是笑道:“迪塞尔是谁?他也懂得压燃式的柴油机吗?这种东西他能懂,别人肯定也能懂。”

凯斯不说话了,因为这件事情他们输得心服口服,诺尔无奈地说道:“我们走吧,这件事情是我们输了!”

诺尔带着凯斯还有众记者走出门去,林远刚要在后面说上几句风凉话,好好气气这些傲慢的德国人,就在这时,通讯器里突然传来了沈晚晴的消息:快点回来,我们有大麻烦了。

林远见到这个消息不敢怠慢,急忙从船里出来,回到自己的住处,以为沈晚晴已经在屋子里了,推开门进去,却没有看见他的人影,林远正在纳闷的时候,就看见沈晚晴抱着一沓文件从外面走进来,额头上满是汗水。

林远把她让进屋来,然后给她倒了一杯水,说道:“你这是怎么了?累得好像跑了一个五公里似的。”

沈晚晴一仰头把那杯水都喝了下去,连嘴角的水顾不上擦就把手中的一沓文件递到林远面前,说道:“我特地去了一趟奉天,把这些东西都给拿过来了,你猜得不错,英国铝厂的确是签了很多订单,还有几个月这些订单就要交货,我简单地看了一下,发现需要的铝数量非常大,我们恐怕难以完成。”

林远拿过那些订单,一页页地看着,这才发现这批铝涉及将近十家公司,其中包括德国的奔驰公司,因为铝合金的密度小,所以在相同体积下比较轻,是汽车行业很喜欢使用的材料。

还有一家是爱迪生电力公司,因为铝合金的机械性能要优于铜合金,所以在远距离输电上通常使用铝合金,林远看了看下面的订单数额,心想:“还好,不算太大,总共加起来也只有不到四十吨。”林远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的内容不禁让他大吃一惊。

583 把美国变成我们的工厂

原来林远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下面的数字,只见上面赫然写着:铝材二百吨。

这个数字看上去并不大,要知道在现代社会,全世界每年的铝产量接近一千万吨,可是在这个时代,铝的年产量也不过才一百八十多吨,这是什么公司?竟然会一下子要那么多铝?

林远往上面看,一个熟悉的英文名字映入眼帘:可口可乐!这个名字在现代中国可谓家喻户晓,这家公司创办于19世纪八十年代,此时正好是可口可乐公司事业的上升期。

沈晚晴也看出了林远惊讶的样子,问道:“你看到可口可乐公司了吧?我当时就在想,他们一家生产饮料的公司,要那么多铝做什么?”

林远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铝合金虽然对国防军工有很重要的作用,可是在现代社会,使用它们最多的领域却是食品容器,比如像饮料,食品包装等等,可口可乐公司要这么多铝肯定是要装饮料用。”

沈晚晴说道:“不知道英国人当初怎么和他们谈的,你看看交货的日期,距离现在只有两个多月了,这么短的时间,我们能生产出二百吨铝吗?还有别的公司的四十多吨呢?可口可乐公司的违约金数额非常大,我计算了一下,足足有一千二百万英镑之多。”

林远笑道:“难怪乔纳斯不和我还价呢?原来源头在这里呢,我也不知道英国人的设备到底有多大的生产能力,这样,我们去问一问刘金秋刘老,等问到了之后,我们再做决定。”

林远于是和沈晚晴赶赴奉天,下了火车就赶奔英国人的铝厂,不出所料,刘金秋已经在里面了,林远于是便问道:“刘老,英国人的设备怎么样?产量能有多少?”

刘金秋用手一指边上的一样设备,说道:“看到了吗?这就是整个设备的核心区域:铝电解槽,铝就是在这里产出的,铝产量的提高来源于铝电解槽电解能力的提高,整个设备使用的是小型直流电,电流强度大概在八千安培,这样的电流强度,一昼夜也就能生产三十千克铝左右。”

“按照铝电解槽的数量,整个铝厂一个月下来,最多能生产铝八十吨,不过我们可以用先进的技术更改这些设备,就比如像阳极使用的碳棒,他们的碳棒技术还很落后,所以电解的时候电能使用的效率很低。”

林远问道:“那改进技术需要多少时间?”

刘金秋说道:“怎么也得三个月啊。”

林远说道:“三个月,那可不行,到时候可口可乐公司的订单就交不上了。”

刘金秋笑道:“三个月我还是尽量往少了说的呢,如果研制得不顺利,三年都有可能。”

沈晚晴说道:“那我们就只好违约了,不过没关系,我们就是不赔钱,看看他们能把我们怎么样?”

林远摇头笑道:“我倒是想要抓住这次机会,把这笔订单做完。”

沈晚晴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我们真的要赚那笔钱吗?以后在什么地方不能把那些钱赚回来。”

林远说道:“在我们的时代,我们中国是美国的工厂,美国人吹嘘的高生活水平是建立在中国人民的血汗之上的,他们给我们的下一个订单,我们的工人就要为他们生产商品,获得的利润则由他们拿大头,我们拿小头,可是到了这个时代,我们要把这种局面扭转过来。”

“我们要凭借我们的先进技术,把美国变成我们的工厂,让美国人出血汗生产商品,最后大宗的利润归我们,不过要这样做,首先要打入美国市场,所以我想把可口可乐公司的这件事情当做一个契机,借着这个机会打入美国市场。”

刘金秋说道:“你的想法很好,可是想要在两个月内生产出铝二百多吨,这的确是不可能的。”

林远问道:“那等到我们把生产技术改进好呢?我们每个月能够生产多少铝?”

刘金秋答道:“至少五百吨,随着我们材料的进一步改进,我们还可以把产量提得更高。”

林远点点头,说道:“足够了,我这就去找他们,让他们把交货日期延迟三个月。”

沈晚晴问道:“这怎么可能?你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答应延迟?”

林远答道:“我们可是穿越者,穿越者当然有别人想不到的办法。”

林远之后就通过美国大使托马斯,找到了可口可乐公司的驻华商务代表约翰逊?埃里克斯,在林远的时代,可口可乐要到1927年才第一次进入中国,不过由于林远的到来,在东北接连打了几场胜仗,这让世界开始关注中国。

埃里克斯是个心比天高的家伙,可是在可口可乐公司却不受重用,突然有一天,他从报纸上看到了林远的大胜仗和向东北的移民潮,于是他冒出了把可乐可乐打入中国市场的想法,碰巧高层也有这个打算,他这才来到中国,不过这些时日埃里克斯都愁眉紧锁,因为中国人对于他们的饮料毫不买账。

他带着人在奉天街头推销这种饮料,本来以为没有尝过这种饮料的中国人会蜂拥抢购,可是在街头站了一天都无人问津,后来找了一个中国人一问才知道,他们饮料是棕黑色的,大多数中国人都以为他们是在卖中药药汤。

而且他们还犯了一个更加致命的错误,那就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把“可口可乐”翻译成中文,所以在横幅上只写了英文,可是这个时代懂英文的中国人能有几个?大多数人看到那些英文还以为是道士画的捉鬼符。

林远恰好在这个时候到了,在会客室里,林远对埃里克斯伸出手,笑道:“您好,我是张氏铝业集团总经理,张远。”

购买铝的合同就是埃里克斯一手签订的,高层对于用铝做罐子来装饮料很感兴趣,所以埃里克斯对于林远的到来并不陌生,他和林远握了握手,林远笑道:“相信您也听说了,英国铝业公司已经把股份全都转让给了我们张氏铝业公司,包括他们签订的合同,也都由我们来完成。”

埃里克斯笑道:“我不想参与贵公司与英国铝业公司的股权交界事宜,不过我希望股权的交接不会影响我们的交货合同。”

林远说道:“当然,合同我们肯定是会履行的,不过我来是为了知会您一下,我们公司很有可能无法在合同期内完成铝的生产。”

埃里克斯听见这话,不由得站起身来,惊讶地说道:“你说什么?当时你们的谈判代表可是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一定会按期交货的。”

584 工业设计的结晶

林远“呵呵”一笑,说道:“我们不光是交不了货,而且我们很有可能连违约金都付不起.”

埃里克斯气得眉毛乱颤,说道:“你们既不履行合同,又不支付违约金,你们这不是耍无赖吗?”

林远笑着一指椅子,说道:“您消消气,请坐请坐,听我慢慢地说,其实我们不按期交货是为了你们好。”

埃里克斯听见这话肺都要气炸了,他强压怒火说道:“你说什么?你知道你们不按期交货会对我们的生产和销售计划产生多少不利影响吗?你还不愿意支付违约金!还说是为我们好,亏你们中国还自称是礼仪之邦!”

埃里克斯说到这里,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林远笑道:“你别生气,听我慢慢说,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些铝是要做成铝罐,在铝罐中装上可口可乐,然后卖吧?”

埃里克斯说道:“当然了,难道还有别的用处吗?”

林远笑道:“如果是这样,你们还是别卖了,到时候肯定会亏本的。”

埃里克斯说道:“你说什么?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一定会亏本?”

林远答道:“你们可口可乐在国内的销售成绩你也清楚,并不是很好,至少赶不上你们的预期,你就不想知道原因吗?”

埃里克斯听见林远的话大吃一惊,心想:“这个人怎么知道我们的成绩不好?”这正是林远说的穿越者的优势,可口可乐在这个时候是一个什么状况,他的心里非常清楚,如今的可口可乐在美国还没有后来那样鼎盛。

林远说道:“我就来告诉你吧,你们公司不注重外表,这就是你们的症结所在。”林远说到这里,用手一指柜子里的一个瓶子,问道:“那就是你们的可口可乐吧?”

埃里克斯点点头,林远走过去,把它拿了过来,这个瓶子是用玻璃做的,瓶子几乎就是一个短粗胖的水桶,毫无美感可言,而且瓶身上连可口可乐的标志都没有,只在瓶盖上印着一个微笑的标志。

林远笑道:“你说说这样一个难看的东西,你要是民众,会去买它吗?”

埃里克斯说道:“有什么不会?民众们想要的是瓶子里面的饮料,又不是瓶子本身,把瓶子弄得那么好看有什么用?”

林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来看看这个。”说着林远从包中拿出了一样东西,当埃里克斯看到那样东西的时候,眼睛不由得一亮,问道:“这是什么?上面竟然还有我们可口可乐的标志?”

原来,林远拿出来的是一个他的时代可口可乐的饮料罐,是用铝制成的,罐身上底色是鲜亮的红色,白色的“可口可乐”字样飘逸优雅,美丽的罐身一下子吸引了埃里克斯的眼球。

林远笑道:“这是我为贵公司精心设计的新型铝罐,你看,它是不是比你们原来的瓶子漂亮多了,如果民众看到这样的瓶子摆在商店的橱窗里,会不会好奇地买上一罐品尝呢?”

在这个时代,产品都是不注重外观的,所以无论是汽车还是日用品都给人以粗糙和难看的感觉,至于工业设计的兴起并开始引起人们的重视,则要等到20世纪三十年代,而林远带来的罐子,则是无数顶尖设计师的心血的结晶,对埃里克斯的震撼不亚于一颗原子弹在他面前爆炸。

埃里克斯把玩着那个罐子,问道:“这个东西是铝制造的吗?这上面的红颜色怎么这么亮,我从来没有见过,你是怎么把这种颜色的颜料弄出来的?”

林远心想:“制造出漂亮的颜色需要先进的化学工业,你们怎么可能会把这些颜色弄出来?”

林远没有回答他的疑问,而是笑道:“怎么样?这个东西好不好?如果好的话,我们推迟三个月交货,我们为你们生产这种罐子,你看怎么样?”

埃里克斯见到这个罐子就像是见到了宝贝,他心想:“在中国总不算是一事无成,至少弄到了这样精致的罐子,光是这上面漂亮的颜色,就足以让无数民众心甘情愿地掏腰包了。”

于是埃里克斯说道:“我个人很喜欢这个罐子,不过我没有权力决定合同推迟的事情,我需要向国内的公司汇报,如果他们同意,我肯定没有话说。”

林远说道:“那好,你就尽快向总公司请示吧,我要告辞了。”

林远说着起身要走,埃里克斯立刻站起身来挽留,说道:“您的设计水平非常高,希望以后我们也能多多合作。”

林远从埃里克斯的表情中看出,他已经被自己给说动了,于是林远点点头,从屋里出来,回到了铝厂,刚到铝厂,就有一个年轻的工程师走了过来,对他说道:“舰长,有一个美国人找您。”

林远问道:“美国人?是谁?”

工程师说道:“他没有说,他听说您在这里,于是就在这里等您了。”

林远点点头,来到会客室,里面的人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交流电的发明人——尼古拉?特斯拉。

特斯拉见到林远进来,站起身来说道:“我已经完成了对松花江的水文勘察工作,那里的工程难度太大,所以我建议您在辽河进行建设。”

林远答道:“很好,我们就在辽河进行建设吧。”

特斯拉说道:“我怀疑您没有那样的工程建设能力。”

林远问道:“你就和我说说预计需要多少土方吧?”

特斯拉把一份详细的报告递到了林远的手上,说道:“具体的数字和施工工程我已经写在报告中了,您就组织人去建设吧。”

林远点点头,说道:“那好,我们就建造一批工程机械。”

特斯拉怀疑地看着林远,说道:“据我所知,工程机械的设计和建造是一项极为复杂的工作,你们没有相关的经验,是不可能做好的。”

林远笑道:“那可不一定啊,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最新装备。”

特斯拉跟着林远,向着奉天走去,穿过奉天城,出了北门,又往前走了好远,只见空地上是一片高高的铁丝网,铁丝网外面来来往往的都是荷枪实弹的卫兵,特斯拉问林远:“这是什么地方?”

林远笑道:“这是我们兵工厂,一般人是不能进入的。”说话间林远来到了门口,门口的卫兵一见林远,立刻敬了一个军礼,林远笑道:“带我去工程机械部。”

卫兵转过身来,在警卫亭里拿起电话说了几句,过了一会儿,只见一辆小车从里面开了出来,林远指着那辆车说道:“这也是我们最新研制的。”

林远带着特斯拉上了车,小车一路前行,在一道高墙面前停下,林远用手一指前面的大门,笑道:“我们的工程机械就在里面。”

585 工程机械

院子的大门被缓缓地推开,特斯拉看到里面的情形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百余辆车一样的东西,特斯拉不由得惊讶地问道:“这些都是什么啊?”

林远笑道:“这些都是工程机械啊,你看这些是反铲挖掘机,那些是推土机,还有松土机和凿岩机,最远的地方是混凝土搅拌车,建设水电站不正是需要这些机械吗?还有起重机,移动式发电机之类的东西,都在另一个院子里。”

特斯拉说道:“可是这些机械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尤其是轮子,怎么都连在了一起?”

这些车辆很多都是履带式的,所以特斯拉也没有见过,林远听见他把履带说成是轮子连在一起,忍不住一笑,说道:“这个叫做履带,因为这些机械都将在泥泞的路段行进,所以使用履带可以很方便。”

特斯拉听见这话点点头,说道:“那好吧,基本上我们需要的工程机械就已经齐备了,但是光有这些设备还远远不够,我们还要有很多操作这些设备的人,这些人你打算怎么解决?”

林远看了看手表,说道:“现在正好是中午吃饭时间,我们的操作员都去吃饭了,所以现在见不到人。”

正在这时,几个年轻人从远处说笑着走来,见到林远赶紧上来打招呼,林远指着一个年轻人说道:“小刘,你去用挖掘机给这位外国友人表演一下你的绝招。”

被叫做小刘的年轻人说道:“这可不行啊,我们没有鸡蛋啊。”

特斯拉听见这话不由得心中奇怪,心想:“什么绝招?要鸡蛋做什么?”正在纳闷的时候就听见林远说道:“不用鸡蛋,用一块石头也行。”

小刘爽快地说了声“好嘞”,然后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把它放在了场地中央的高台上,然后登上挖掘机,只听见“轰隆轰隆”的声音响起,挖掘机缓缓地开动了起来,小刘操作着挖斗,把挖斗放在高台之上。

林远冲特斯拉笑道:“他的绝活表演完了,你看怎么样?”

特斯拉说道:“他做什么了吗?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林远领着特斯拉来到高台上,只见挖斗不偏不倚,正好压在石头上,特斯拉笑道:“能把挖斗精准地停在石头上,这个人的技术真是不错。”

林远哈哈一笑,说道:“好戏还在后面呢,你试着把石头给拿出来。”

特斯拉伸出手去,握住石头往外一拉,那块石头竟然纹丝未动,林远冲着小刘一挥手,小刘嚷道:“你们让开一些。”

林远拉着特斯拉走到一边,小刘操作着挖斗,把挖斗从石头上抬起来,林远走上前去,把石头拿到特斯拉的面前,笑道:“好好看看这块石头,这回你看出他的技艺高超了吧?”

特斯拉把石头拿在手中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这个小伙子竟然这么厉害!”原来,那块石头上,只有轻微的压痕,挖斗那么重,不仅没有在石头上留下明显的压痕,而且别人还无法把石头拿出来,这样的本事堪称出神入化了。

林远笑道:“这是一块石头,效果不明显,如果用鸡蛋的话,效果就明显多了。”

特斯拉点点头是,说道:“很好,有这些条件我们就可以开工了,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把它们制造出来的呢?”

原来,林远早就知道工程机械对于生产建设的重要性,所以就一直请各位专家研制,等到柴油机一做出来,就立刻进行组装,不过林远却把这些事情没有告诉特斯拉,而是笑了笑,说道:“这可是秘密。”

接下来林远就安排特斯拉带领众人和机械,赶赴辽河上游修建水库,为水力发电做准备,林远安排完这些事情,又安排人在大连港建造船坞,用于建造大型军舰。

不过建设海军可是一项大工程,不仅需要很多技师,还需要很多人才,林远于是又打起了江南造船厂的主意,这家造船厂虽然技术不是很先进,可是毕竟有很多技术工人,现在自己最缺少的就是这种人才。

听说要建造海军,万凌就来找林远,刚要说话,就有随从火急火燎地来找林远,说道:“林帅,外面突然有不少人,都说要见您。”

林远问道:“他们都是什么人?”

随从说道:“他们都是当地的商户。”

林远心想:“这些人真的是本地的商户吗?会不会是有人要刺杀我?”于是林远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本地的商户?”

随从笑道:“小的就是本地人,这些商户里有几个老人,小的都看他们卖东西几十年了,自然知道他们是商户,他们说是来给林帅送礼物的。”

林远眉头一皱,说道:“礼物?他们要送什么礼物?”

随从说道:“他们带来了两个小盒子,非要当着您的面才打开,不过……”

林远见到随从带说带不说的样子,问道:“有什么话不能说的,这么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随从说道:“那个盒子小的倒是用手试了试,小的给不少老爷们都当过门子,这盒子的材质是不是名贵,里面装的可能是什么,用手一掂量差不多就知道了,可是这两只盒子却非常轻,里面就好像什么都没有一样。”

林远心想:“盒子里看来不会是什么危险的东西,不妨就让他们进来,看看他们有什么事情。”于是林远说道:“让他们为首的人进来。”

等到随从下去,林远便对边上的万凌说道:“万老,麻烦您先去别的房间休息一会儿。”等到万凌转身出去,很快随从就带上来了两个人,这两个人都是已经是鬓发斑白,看起来年近七旬,每个人的手中都捧着一只小木盒。

林远赶紧让随从搀扶着老人坐下,两个老人连连称谢,林远却看出了他们对手中的盒子非常重视,在坐下的过程中手都没有离开过盒子,好像害怕别人把他们的盒子抢走一样,林远看两位老人坐踏实了,这才问道:“两位老人家,你们的小木盒里装的是什么啊?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两位老人听见林远的问话,不由得眼圈一红,竟然流下了热泪,说道:“都说林大人是为民做主的青天,求大人千万要救我们的性命啊!”

林远连忙问道:“你们慢慢说,有什么事情吗?”

两位老人说道:“我们要求大人的事情,就在我们手中的盒子里。”说罢,两位老人把盒子放在桌子上,轻轻打开,林远探头一看,只见第一个盒子里放着两堆白色的粉末,而第二个盒子里放着黑色的东西,形如毛发,不由得心想:“这些是什么啊?”

586 决定战争胜负的猪鬃

林远好奇地问两位老人:“这些是什么啊?”

一个老人指着面前的两个盒子说道:“这个盒子里是糖,那个盒子是猪鬃。”

林远听见“猪鬃”这个名字,心中就是一阵狂喜,心想:“真是想什么来什么!猪鬃就是猪脖子后面的毛,这些毛别看平时不起眼,可是在战争中的作用却非常大。”

原来,无论是飞机,军舰还是地面的车辆,出于伪装掩护,敌我识别,防止钢铁锈蚀等方面的考虑,都会在外壳上涂满油漆,涂这些油漆所使用的工具——毛刷,就是用猪鬃制成的,如果没有猪鬃,那么刷油漆的速度就会大大降低,所以说小小的猪鬃也能决定战争的胜败。

中国历来都是世界上最大的猪鬃出口国,出口猪鬃占世界总量的百分之七十五,在二战的时候,美国把猪鬃列为A级战略物资,但是他们国家缺少猪鬃,于是就向中国购买,在中美飞行员冒死开辟的驼峰航线上,运输的货物里就有相当的一部分是猪鬃。

林远即将开始海军的建设,海军建设的一个重要内容就是建造军舰,军舰的建造可以分为两大块,一个是船体的建造,另一个就是舾装和涂装,简单地说,舾装就是往船身上安设备,涂装就是往船体上涂油漆,涂装作业将会需要大量的猪鬃。

那个老人见到林远想得出神,于是轻轻地叫了一声:“林帅。”

林远“哦”了一声,这才回过神来,问老人说道:“您有什么事情,请接着说吧。”

老人说道:“老朽原本就是城中的匠人,名叫徐林祥,卖猪鬃刷子好多年了,可是十多年前,突然有一家城中开了一家英国洋行,名叫太古洋行,他们就来向我们买猪鬃,出的价格合适,我们也就不做毛刷了,而是把猪鬃都卖给他们,可是谁知道今年洋行新换了一个买办,就出事情了。”

“买办”都是中国人,他们精通外语,在中国人和外国人之间进行贸易中介,林远问道:“换了一个买办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那个老人说道:“这也就是我们今天来找您的原因,这个买办要把我们逼得没有活路了。”说着老人拿起猪鬃,说道:“您看看这猪鬃,多好的成色,长短也合适,外国人就喜欢这样的,他们年初的时候和我们签订了一大笔合同,现在要交货了,问题就出在货款交付上。”

“这些猪鬃价值白银三千两,签订合同的时候一两银子能够兑换一千二百个铜板,所以这批猪鬃也就值铜板三千六百千个,可是月初的时候银价暴涨,一两银子能够兑换一千八百个铜板,于是买办就说,这批货物的价值还是三千六百个铜板,所以他要支付白银二千两。”

林远想了想,说道:“这怎么了?尽管他们支付的白银数量少了,可是你们把白银换成铜板,数量还是相同的啊?”

老人说道:“要真是这样的话就没事了,可是合同里有一条是这样的:买方依据合同签订时的银铜比率支付款额,货币支付形式由买方决定,所以买办决定用铜板来支付我们的货款纹银两千两,按照合同签订时候比价,就只需要支付铜板二千四百千个。”

“这中间差出来一千两百千个铜板,我们这些猪鬃都是从老百姓家中收来的,差出这么多钱,我们当真是没有办法活了。”

林远说道:“你们的合同带来了吗?给我瞧瞧。”

老人把合同拿了出来,林远翻来覆去地看了两遍,发现老乡说的一点都不假,林远这下子明白了,是那个买办利用老乡们算术不精,又不懂比率汇算,这才使用了这么卑劣的招数,林远对老乡笑道:“正好我们也需要猪鬃,这样吧,你把猪鬃卖给我,我直接付给你四千两银子,你看怎么样?”

老人听见林远的话起身要跪,林远连忙按住他,笑道:“老人家您不必客气,这样吧,猪鬃你就收着,你再把猪鬃帮我做出毛刷,到时候我们再算钱,您看怎么样?”

老人连连称谢,林远把头转向了另一个老人,老人说道:“小老儿姓曾,名叫曾阿九,林帅,他的事情没什么,我的事情可就难办了。”

林远问道:“曾老先生,您有什么事情啊?”

老人指着自己的盒子说道:“我是在奉天做糖的,这奉天一带的糖都是由我们家来供应的,原来我们家的生意很好,可是自从洋人的糖进来之后,我们做的糖的销路就一落千丈。”

曾阿久说着,就用手指着面前的盒子说道:“您看,这盒子里,左边是我们的糖,右边是洋人的糖,您可以瞧瞧,我们的糖是不是差不多?”

林远看看颜色,的确相差不大,于是点点头,曾阿九又说道:“不光是色泽,就连味道都相差不大,您要不要尝尝?”

没等林远说话,边上一个卫兵便说道:“林帅,您还是不要亲自品尝了,万一里面有毒,您会有危险。”卫兵说着,伸出手粘了一些白糖放在口中,对林远说道:“林帅,味道的确相差不多。”

曾阿久说道:“您看,我们的味道相差不多,但是他们的价格却要比我们的低了很多,我们被挤得没有活路了,所以请您救救我们吧。”

徐林祥说道:“老曾啊,我在外面就告诉过你,你这件事情找林帅没用,林帅总不能发一个命令,让所有人都买你们家的糖吧?”

林远问道:“曾老先生,请问您的糖是怎么造出来的?”

曾阿九答道:“我们在地上种一种菜,等到这种菜长得成熟了,就把这种菜的根挖出来,榨成汁,然后再蒸煮汁液,慢慢地这种汁液就变成了糖,不过这个时候的糖还是红色的,要想造出纯白如雪的糖,就必须要加上我们祖传的一道‘黄泥水淋’工艺,经过这道工艺,红色的糖才能够变成白色的糖。”

黄泥水淋工艺起于明代,是我国制糖工艺的瑰宝,林远问道:“你们在制糖的时候,都是手工操作的吧?”

曾阿九答道:“如果不用手工,还可以用别的东西吗?”

林远答道:“那当然了,西洋人都是用大机器做的,一台机器造出来的东西,足够你们一百个人做的了。”

曾阿九问道:“那您说的这个大机器,是什么样子的?”

林远答道:“您就放心吧,这些机器我们会为您配备的。”

曾阿九又问道:“那这个机器得多久能为我们配上啊?”

587 中国船舶标准化中心

林远在心中盘算了一下,现在工厂的制造任务非常紧,实在是抽不出更多的时间,于是说道:“怎么也等上半年吧。”

曾阿九听见之后顿足捶胸,说道:“那个时候我们都饿死了!”

林远笑道:“怎么会让你们饿死呢?你知道吗?你们的糖可以用来制造武器。”

曾阿九连忙问道:“您说什么?我们的糖还可以用来做武器?”

林远笑道:“那当然了,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有一种武器叫做水雷,这种东西的引信里就需要糖块。”林远所说的不假,在水雷之中,的确需要应用糖块,糖块的作用就是阻隔引信里的击发部件。

曾阿九连连点头,问道:“那您有办法救我们吗?”

林远说道:“当然有了,你先把你们即将上市销售的糖留下来,然后加工成我们需要的糖块,工钱我们以后商量,如果你们实在过不去难关,我可以提前给你一部分工钱。”

曾阿九闻听此言连连道谢,和徐林祥转身出去,林远这才把万凌请出来,万凌一出来就笑道:“正好,我还想着到哪里去解决毛刷的问题呢,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解决了。”

林远笑道:“您听到曾阿九说的事情了吧,就是糖的事,我在想办法把这件事情解决好,不过解决这件事情的关键就在您的身上。”

曾阿九听见这话想了半晌才说道:“你不是开玩笑吧,糖这种东西,我也就能把白糖和红糖分清楚,其他的我是一窍不通啊,我能帮上什么忙?”

林远说道:“您也听见了,曾老先生他们的生产效率比较低,所以他们产品的成本就比外国人的高,如果是在完全自由的市场里,他们的糖被淘汰了也没有话说,可是我们的情况不同,他们是我们的民族工业,我们必须要保护,这个保护的有力工具就是关税!”

“我们通过对外国优势产品制定很高的关税,他们的成本就会增加,这样他们产品的售价就不得不和我们产品的一样高,不过现在我们关税的制定权掌握在外国人的手里,我们想要收回来可不容易,所以,万老,我想请您来解决这件事情。”

万凌听见这话,笑道:“你让我去把关税的制定权收回来?我连关税是什么都不太明白,我有什么办法?”

林远笑道:“您设计船那么多年,对于船级社这个东西肯定不陌生吧。”

万凌听见“船级社”这词“扑哧”一笑,说道:“对于船舶设计者来说,船级社就像设计者的名字一样,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船级社是船舶的标准化组织,中国有船级社,美国,英国和日本都有船级社,他们给船舶制定了标准,只有符合船级社标准的船才能在他们国家航行,所以船舶设计者会依照船级社制定的标准来设计船舶。”

林远点点头,说道:“没错,船级社是一个国家造船行业的开端,没有船级社造船就没有指导,我们也来弄一个船级社,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中国船舶标准化中心’。”

万凌点点头,说道:“可是这和关税有什么关系呢?”

林远答道:“当然有关系了,我们制定好船级社标准之后,就以船级社的名义对外国的船进行调查,调查他们船舶的参数,凡是不符合我们船级社标准的船,一律不准进入港口,如果他们要想进入港口,就必须缴纳一笔入港费。”

万凌问道:“我们的标准应该怎么制定?制定的标准肯定会有一些船只符合,那样一来,岂不是有一部分船只我们没有办法收费吗?”

林远笑道:“我还没有说完呢,我们不光要建造船级社,我们还要把河道给清理一番,我已经调查好了,有几处航道是应该拓宽了,我们装模作样地把河道一修,然后就对过往的所有船只征收通行费,这样所有的船不就都能收费了吗?”

“为了保护我们同胞的利益,我们让中国的船在船级社登记入级,凡是我们国家自己的船一律不收费,这样不就变相收取了关税吗?”

万凌笑道:“你的办法不错,但是我们怎么执行呢?”

林远笑道:“您一定听说过‘引水权’的概念吧?”

万凌答道:“当然,引水权是一个国家主权的一部分,当外国船只进入一个国家的港口航道的时候,这个国家可以派人上船,将船开到指定的码头。”

林远笑道:“不错,之前我们国家的海关被外国人把持着,所以我们根本就没有引水权可言,这回好了,我要强制执行引水权了。”

万凌点点头说道:“我本来是想和你说说造船厂的选址和厂内布置的事情,现在出了这件事情,那我们就先解决它吧,我回去把船级社标准拟定出来,然后我们就执行,不过你又是收取入港费用,又是收回引水权,外国人不会借机会发动战争吧?”

林远摇头笑道:“我扣押阿斯科的事情没有在英国国内产生什么影响,我还觉得奇怪,我就一直在想为什么这样的事情没有引起他们的关注,要是在以前,他们肯定会以这件事情为借口,逼迫清廷和他们签订不平等条约,后来我想明白了,他们现在有些害怕我们,所以也不敢贸然动手。”

等到万凌一走,林远做的事情就是招选有经验的水手,引水员必须要熟悉港口的航道状况,这样的人还不算难找,因为在营口有很多外国洋行,洋行里面雇用了不少中国人,这些人很熟知港口水道的情况,在林远的重金“引诱”之下都加入了林远的队伍。

之后林远又从吉林机器局调来了两艘海巡一型巡逻船,他知道肯定会有洋人的船只不听从命令,所以引水权必须要有军队的保护。

五天之后,万凌把一份船级社标准送给了林远,林远随后让人在营口港上公示出来,还大量印刷,放在营口港水兵营,让各位船主领取,并宣布三天之后,就开始对不符合船级社标准的外国商船征收入港费。

林远在颁发命令之后,就一直留在营口港看外国人的反应,林远派出去不少人,让他们去外国人经常聚集的酒馆,饭店等地探听消息。

在收取入港费用的前一天,林远就让他们来到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吩咐道:“把这几天外国人的反应和我说一说。”

一个随从说道:“外国人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情当回事,还有很多人把这件事情当做笑谈,大家都说不缴纳这笔费用。”

林远暗暗冷笑,心想:“交不交这笔费用,可就由不得你们了。”

588 借力打力

林远在营口港建立了船级社收费处,要求不符合船级社标准的船都来交费,第二天一早,收费处就有人来向林远汇报:“收费时间已经开始一个多小时了,可是没有一个外国人交费.”

林远想了想,把于明叫了进来,说道:“把我们的海上巡逻队带上,我们去找洋鬼子收钱去。”

林远先到收费处转了一圈,发现收费窗口门可罗雀,没有半个人影,林远进到收费处,把收费处的主管唐伟叫上,然后带着一百多人的队伍,前往船舶停靠的码头。

林远带着人威风凛凛地在街路上走着,引得众人纷纷侧目,边上一个上了岁数的中国商人忍不住跟在队伍边上,问一个小兵道:“小兄弟,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按照纪律,在队列里是不能说话的,所以小兵默默地看了那个商人一眼,就扭过头去不理他,商人还不死心,又追着问道:“你们到底是要去哪里啊?你这个孩子告诉大叔又能咋的?”

林远走在队列的最后面,刚好看见这一幕,林远心想:“我们得把声势做大,这样才能把外国人给震住!”于是林远走上前来,对商人说道:“这位老哥,我们是去收外国人的入港费的。”

那个商人听见这话顿时吃了一惊,问道:“林帅说收入港费,难道是真的?”

林远无奈地笑道:“林帅的话还能有假吗?”

商人说道:“这群洋人平时飞扬跋扈,从来没有人敢惹他们,看来还是林帅有胆魄,敢动他们。”商人说完,就回过身去,边上正好是一个饭馆,里面坐着不少吃早饭的人,商人冲着他们嚷道:“林帅的部队要去收洋鬼子的钱了,大家赶紧去给壮壮声势啊!”

里面的众人一听这话,都像过年了一般高兴,欢呼着把手中喝了半碗的豆浆,吃了一半的油条放下,站出来跟在林远的队伍后面,林远心想:“我们手中可有最先进的步枪,还用这些老百姓给壮声势吗?”

于是林远笑道:“不用不用,你们该忙你们的忙你们的,我们自己去就行了。”

边上的众人七嘴八舌地说道:“您是不知道啊,我们早就看这群洋人不顺眼了,您知道吗?我们的货物走到哪里都要交税,可是洋人的呢,只在港**上一次税,就算是运到大西北去都不再要钱了,您说说我们的货怎么能争得过洋人的?”

众人又说道:“没错,早就该狠狠惩治这帮洋人了!”“咱们中国人自己的港口,凭什么洋人说了算。”餐馆的老板听说他们是要去找洋鬼子收钱,把包子,油条,鸡蛋一个劲地往战士们的兜里揣。

林远也没有阻拦,问边上的唐伟:“那些不交钱的船里面,哪家的势力最大?”

唐伟说道:“势力最大的当属英国的太古洋行和怡和洋行,这两家洋行进入中国最早,经营了这么多年,势力不容小觑,其中又以太古洋行的势力为最。”

这两家洋行在中国近代史上赫赫有名,林远当然听说过,他于是点点头,说道:“那好,我们就去找太古洋行的船收钱。”

太古洋行的船停靠在三号到六号码头,这三处码头上有大型的蒸汽动力起重设备,能够快速调运重型货物上下船,太古洋行能够占据这三处码头,足以看出他们的势力之大。

在众多船只之中,有一艘大船尤其醒目,它是一艘大型货船,足足比其他的船多了一大块,林远用手一指那艘船,然后问身边的唐伟:“那艘船是不是也是不符合标准的?”

唐伟说道:“没错,太古洋行的船都不符合我们的标准,不过他们仗着后台硬,从来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众人也纷纷议论:“没错,这家太古洋行最不是东西了,和他们做生意没有不吃亏的。”

林远看看船的舷梯并没有收起来,于是带着于明走上了船,舷梯边上就站着英国船员,他们见到林远已经上船,立刻伸手阻拦,说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不可以上这艘船!”

林远拿出那张缴费通知,对他说道:“你们的船没有缴纳入港费用,所以我们将要采取强制措施。”

船员冷笑着看了林远一眼,一把夺过林远手中的通知单,团成一个球,然后顺势扔下大海,笑道:“好了,已经交过了,你们可以滚了,你们要是不走我们就把你们弄到英国当苦力去。”船员说完转身就走。

于明刚要发怒,林远就拦住了他,船员见到于明和林远都只到自己的胸口位置,而且也不是很壮,心中对他们极为轻视,冷笑了一声说道:“如果你们再不滚下船,我就把你们扔下去。”

林远往前面走了几步,站在船员面前,冲着船员冷笑道:“你可别后悔。”

船员听到林远的语气里满是威胁,心头火起,狠狠一瞪林远,就像一只饿极了的黑熊一样冲着林远扑了上来,于明在边上心想:“不好,舰长不懂格斗搏击,这个人又高又壮,舰长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于明心念到此,刚要扑上去帮忙,可是林远距离自己有些远,想要扑上去已经来不及了,就在这时,只见林远身形一侧,躲过了船员的一击,一错身的工夫林远就到了船员的背后,林远伸出手在船员背后狠狠一推,那个船员收不住脚,“砰”的一下子撞在了边上的护栏上。

于明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对林远说道:“舰长您可以啊,这一下子真有些太极里面借力打力的味道!”

林远笑道:“我也是刚刚学的,没想到这么好用。”

于明笑道:“舰长,你的身体素质非常好,头脑又聪明,学起格斗搏击来肯定非常快,要不我免费教你……”

正在这时,那个船员站起身来,明显感觉嘴边有咸咸的液体,用手一摸,才发现是额头撞破了,这些都是血,船员指着林远和于明,大声地叫喊道:“来人,快点来人,有人挑事打架。”

里面的船员听见这话都跑了出来,这个时代的船员都是性格粗犷之人,在船上打架斗殴更是家常便饭,听见船员的叫喊,立刻冲了出来,手中还拿着扳手,铁钎等等工具当武器。

林远看见他们冲出来,心想:“我可不能和他们打群架,那样太没有风度了。”于是林远伸手把枪掏了出来,冲着天空就开了一枪,“啪”的一声脆响,众船员就好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呆立在当场,这时,船舱里传出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怎么回事?”

589 非致命武器系统

话音未落,只见桅楼上面的驾驶舱里冲出来一个白**胡子,林远见到他就笑了,原来他就是之前被林远抓住的贩卖中国劳工的船长.

白**胡子船长见到林远也是一阵惊讶,他领教过林远的强硬和手段,于是冲着众船员怒喝道:“你们赶快回去,这个人是你们能惹得起的吗?”

众位船员心有不甘地站到了一边,白**胡子船长走到林远跟前,客客气气地说道:“林大人,您怎么来了?”

林远冷笑道:“我来做什么你还不清楚吗?”

白**胡子点点头,说道:“您是收取入港费的吧?”

林远微笑着点点头,白**胡子无奈地说道:“您来找我也没有用,我只是这艘船的船长,但我不是船东,我只负责按照船东的要求把船从这里开到目的地——印度加尔各答港,其他的事情不归我管,至于钱嘛,我就是个穷光蛋,如果船不开到港口,我也没有钱。”

林远说道:“那好,让你们的人从船上下来,船和船上的所有货物我们扣留了,通知你们的船东,交钱领船。”

白**胡子船长连连点头,说道:“好的好的,我知道你的手段,我肯定不会和你斗的,我们老老实实地下船。”

白**胡子船长随后把里面的大副叫来,对他说道:“让所有人立刻下船。”

大副说道:“如果不开船,我们很有可能无法按时回到印度加尔各答港,无法按时交货,会缴纳巨额违约金的。”

白**胡子船长说道:“那是船东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们快点下船,对面这个主儿惹不了。”大副还想再说些什么,白**胡子船长一摆手,说道:“别再说了,你们要是不走……”

白**胡子说着,就用手一指林远,说道:“那个人会把你们赶下船的。”

大副冷冷地一笑,说道:“把我们赶下船?他敢吗!”说着大副抄起一根木棒,向着天空一举,高声叫道:“我们就是不走,他们要是敢上来赶我们,我们就让他们看看,我们大英帝国的子民不是好惹的,我们就用我们手中的武器把他们赶走,就像我们的祖先赶走维京海盗一样!”

身后的船员听见这些话纷纷抡起手中的家伙,高声欢呼,里面还夹杂着各种喝骂,等到他们的欢呼声退了下去,白**胡子才耸了耸肩膀,说道:“那你们就在这里等着他把你们赶下去吧,到时候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们。”

白**胡子说着,高举着双手向林远走过来,笑道:“我和你们合作,我下船。”说着,顺着舷梯就走了下去。

大副看着船长走了下去,挥舞着木棒说道:“我们上吧,把这群无理取闹的中国人打到大海里去,放心吧,他们虽然有枪,可是绝对不敢向我们开枪,他们要是敢开枪的话,我们的女王陛下不会饶恕他们的,那是会有战争来惩罚他们的!”

大副说完,就第一个冲了上来,他认定林远不敢开枪,可是冲到一半却发现,从舷梯上冲上来大批中国士兵,这些士兵手中的武器都很怪,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不过他也没有在意,他已经打定了主意,那就是:中国人肯定不敢开枪。

可是让他惊讶的是:他看到了中国人扣动扳机,更让他意外的是,枪口里射出的东西竟然不是子弹,而是一张大网,那张大网瞬间就把他罩住,那张网的表面还有黏糊糊的东西,让那些网紧紧地粘在了身上。

大副还想往前冲,可是脚下被大网一拌,一个狗啃泥就摔在了地上,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都被大网弄倒在地。

转眼之间,船上的三十个船员就都被网给罩在了里面,甲板上顿时像多出来三十多个人形的蚕蛹,船上的船员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些东西,都大感意外,在网里纷纷喝骂。

这些东西他们没有见过也不奇怪,这些就是非致命武器系统的一部分,在现代社会,军队很多时候面对的并不是荷枪实弹的敌人,而是受到别有用心的人蛊惑的民众,在面对他们的时候,如果使用具有杀伤力的武器,无疑将会面临巨大的社会舆论压力,于是非致命武器系统就应运而生。

这些射网枪就是其中的一部分,北京舰经常要去外国进行访问,在港口迎接的并不都是欢迎的人群,还有很多举着牌子抗议的,比如“中国为什么要强占日本的钓鱼岛”等等,这些人都是**分子,可是他们也是当地民众,为了防止他们在港口对航母进行冲击,所以北京舰上就配备了这些非致命武器系统。

林远站在众人近前,高声说道:“我再问一遍,你们是不是都不想下船?”

众人纷纷说道:“对!就是不下船!”

林远笑道:“好,既然是你们不想下船,我就成全你们。”林远说完,站起身来,对着士兵们说道:“把他们都给关到蒸汽机舱去。”

众士兵听见这话,都露出坏笑,两人一组就去抬众船员,船员们一听这话,有两个当时就叫嚷了起来:“我们下船,我们下船!”

林远用手一指那两个士兵,说道:“行,把他们两个放下去,其余人继续往蒸汽机舱里面送。”

这话一出口,又有几个船员嚷着要下船,大副恶狠狠地瞪着林远,说道:“你也太狠毒了!”

原来,蒸汽机舱紧靠着锅炉,锅炉的温度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了的,所以蒸汽机舱工作的人基本上都是光着膀子穿着短裤,可是甲板上吹着海风,现在又是初春时节,所以众人穿的都厚,要是穿着现在的衣服待在蒸汽机舱里,非得难受死。

所以众位船员纷纷妥协,同意下船,大副还想着要挣扎一番,可是一想到难忍的酷热,最后不得不答应下船。

码头上众人看着林远把这群英国人都赶下船,拍手称快,林远走进船舱,只见里面各个舱室满满地装着货物,貂皮,大豆,木材,甚至还有人参和鹿茸,林远心想:“这一大船货物,价值肯定不少,他们的船东一定会来给我交钱的。”

林远检查完货物,回到甲板上,只见除了那个白**胡子船长,其他船员都忿忿不平地站在码头上瞪着林远,林远从船上下来,大副就恶狠狠地瞪着林远,说道:“告诉你,你别以为扣押了我们船东就会把钱给你,我们船东和大使的关系很硬,最后在我们大英帝国的压力下,你不仅要释放我们,还要向我们赔礼道歉。”

590 行使引水权

林远冷笑道:“那好,我就等着他来.”

大副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看林远,林远笑道:“你信不信?你的老板来了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我交钱。”

大副怒道:“你别做梦了,等我的老板来了,你就等着给他赔礼道歉吧。”

林远对边上的卫兵说道:“这样吧,我一会儿还要去别的地方收钱,你们带着他,让他跟着我,我猜他的老板得知消息,肯定会来找我,等他找到我的时候,我就让他看看,他的老板会不会给我交钱!”

林远于是让人带着大副,来到了另外几艘太古洋行的船上,这些船都知道这个大副不好惹,见到他都已经被林远制服了,便知道自己就算抵抗也没有用,于是只好好乖乖地从船上下来,林远扣押了十几艘船上的货物,有几个小船主见到势头不对就把入港费交了。

剩下没有交入港费的船东,则都在看着太古洋行,因为太古洋行是势力最大的,也只有它能够对抗林远,林远并没有等待太久,中午的时候,太古洋行的负责人克里斯就来找林远。

林远此时正在办公室里喝茶,边上就坐着气急败坏的大副,大副见到克里斯进来,立刻站起身来上前迎接,刚要诉说自己的悲惨遭遇,克里斯就一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然后走到林远面前,把一个大箱子放在了林远面前。

克里斯打开箱子,说道:“这是入港费,共计二十万英镑,您可以放行了吧?”

林远一挥手,边上一个随从走上前来,开始点验里面的钱,过了一会儿,随从对林远轻轻一点头,林远用手一指门口,说道:“你们可以走了。”

克里斯怒道:“给船舶划定级别标准来收取入港费,我在这么多国家进行贸易,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没有道理的事情,你们中国人可真会巧立名目!”

林远不慌不忙地说道:“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啊,我们修理水道是按照大家的船型来的,大家的船有多宽,我们就把水道修多宽,你们的船比别人的宽,我们就因为你们的船要把水道拓展得更宽,你说说,这个差价不是应该由你们来付吗?”

克里斯没有说话,狠狠瞪了林远一眼,转身出去,边上的大副被这一幕惊讶得目瞪口呆,他还以为克里斯交完钱之后会有什么厉害的反击措施,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他吃惊地问林远:“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老板一定会来交钱的?”

林远得意地说道:“这个还不简单吗?你想啊,你们的货物必须按时送到目的地你们的船东才能获利,所以他急着把货物运回去,可是我不一样,我不着急,他的货物在我这里爱放多久就放多久,我不会有一分钱的损失,所以他根本就耗不过我。”

“就算他和英国大使的关系很硬,能够找英国大使向我施压,可是我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屈服的,再说英国大使如今在北京日理万机,能不能来营口都在两说之间,来到营口更要耗费不少时日,你说说,他能等得下去吗?”

大副无奈地点点头,起身出去,很快“太古洋行负责人缴纳入港费”这个消息就在港口上传开了,各家船东见到太古洋行都向林远屈服了,没有办法,只能缴纳入港费,于是收费处出现了门庭若市的场面。

林远于是又下了一个命令,所有缴费者,必须缴纳百分之十的滞纳金作为惩罚,弄得众位洋人船东敢怒不敢言,把入港费的事情处理好,林远就带着两艘海巡船,在港口外等待,执行引水权。

引水权是要靠硬实力来保证的,林远带着人在港口巡弋着,很快一艘商船就进入了林远的视野,船身上写着名字:风速号,无论是长度还是宽度都要比林远乘坐的海巡船大上一号,船上悬挂着英国国旗,自从林远在营口港逮捕了美国的贩卖劳工船之后,就没有船再敢不挂国旗进港口了。

林远在驾驶舱里对舵手说道:“追上去,靠近那艘船。”

凭借柴油机和喷水推进系统,海巡船很快就靠近了那艘大船,随后船上开启了扩音器,响亮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海面:“我们是中国船舶标准化中心,风速号,立刻减慢船速,让我们上船检查。”

船上的美国船长名叫安托万,他听见海巡船的发出的声音心想:“中国船舶标准化中心?这是一个什么组织?难道传闻是真的?”他们曾经在天津港停靠过一段时间,在天津港疯传营口港如今变成了“地狱”,那个叫林远的中国大官在港口成立了一个中国船舶标准化中心,巧立名目收取各种费用。

安托万可不想多花费金钱,于是就命令船员,对海巡船的要求不予理睬,保持航线,林远于是又让人说道:“风速号,立刻停船,我们要上船行使引水权!”

安托万听见“引水权”这个词差点笑出声来,他不屑地心想:“就凭中国人还懂什么是引水权吗?”于是下令:加速前进,甩开这群可笑的中国人。

林远见到风速号没有减速的趋势,反而加快了速度,于是命令:准备自动榴弹发射器,先给他们几下子,于明接到命令,立刻拿出了榴弹发射器,对准风速号的船舷位置就射了几弹,安托万这才认真起来,船上装的都是白糖,一但中弹,后果不堪设想啊。

风速号减慢了速度,林远很快登上了船,一上来就问道:“你们谁是船长?”

安托万站出来答道:“我就是,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林远问道:“你们船东在吗?”

安托万答道:“我就是船东。”

林远命令道:“很好,现在你们立刻把船身的结构数据交给我,然后准备十万英镑的航道通行费。”

安托万眉头一皱,心想:“十万英镑,我这艘船上的货物总共也就只有三十万英镑,你这一笔收费,我的货物得卖多少钱才能收回成本。”他于是说道:“什么?十万英镑?你凭什么收这笔钱?”

林远笑道:“你们要在中国人的土地上进行贸易,我们不应该收钱吗?”

安托万怒道:“我们大英帝国政府和你们清政府签订过条约,条约上规定了税收的额度,我们船上的货物一共价值三十七万九千英镑,按照税率最多收几千英镑!”

林远笑道:“我们的航道通行费和货物的税款是截然不同的,所以你不能把两者混为一谈。”

591 让他撕吧

林远接着说道:“航道是我们中国人修建的,我们修建航道的时候,买各种原料不需要花钱吗?我们找人来修建航道,难道不需要给工钱吗?这些都需要钱!那这些钱谁出,当然是谁受益谁出钱了,受益人是你们外国商船,你们不交钱谁交?”

林远一番话说得安托万咬牙切齿,他恨恨地说道:“我也明白你们的意思,你们就是巧立名目收钱,你们手中有枪,我斗不过你们,我们交钱就是了,但是我不会就这样屈服的!我一定会向我们国家的大使申诉这件事!”

安托万于是命令手下把钱拿来,林远让人把钱收下,然后给安托万开出了一份收据,安托万冷冷地一笑,当着林远的面把收据狠狠地撕成了碎片,顺手扔在了地上.

这个动作摆明了是在挑衅,林远身边的战士心头火起,刚要冲上去教训安托万,林远一伸手,说道:“不必了,让他撕吧,他难受的时候在后面呢,敢当着我的面撕我的东西,看一会儿我怎么收拾他。”

林远领着众人下船,回到了海巡船上,然后接着在海面游弋,正在这时,只见远处驶来一艘中型货船,船上飘扬着英国国旗,林远用手一指,说道:“走,我们到那艘船上去。”

这艘英国商船很听话,听见林远扩音器的声音就停了下来,等到林远上了船,却发现甲板上站着的都是中国人,正在这时,一个精壮的中年人从船舱里走了出来,跪倒在林远面前,说道:“小人是这艘船的船长,不知道这位大人有什么事情?”

林远看到这人跪在地上的时候一个劲地发抖,知道这人是个怕官的老实人,于是把他搀扶起来,问道:“你可是这艘船的船东吗?”

那人连连点头,边上一个战士怒道:“你一个中国人,怎么在船上挂英国人的国旗!”

船长被那个战士吓得不敢说话,连连赔罪,林远说道:“这不能怪他,很多时候注册成英国船会有不少方便之处。”

林远冲船主笑道:“你到了港口之后,到‘中国船舶标准化中心’去,在那里登记,你就是我们中国的船了,这样你进出营口港就能少交不少费用。”

船长点点头,林远从船上下来,又检查了两艘英国人的船,收取了航道使用费,到了中午的时候才返回港口,进了码头,正好看见风速号货船停靠在码头上,好些工人正在把船上的货物往下搬。

边上的战士对林远说道:“这个风速号的船长也太嚣张了,林帅,您得想个办法好好惩治他!”

林远笑道:“我早就想好了,你们跟我来。”林远说完让人把船停在码头上,然后带着人从船上下来,径直走到风速号边上,看守的外国船员见到林远要上船,一伸手就把他给拦住,说道:“我们正在装卸货物,任何人不得靠近。”

林远眉头一皱,狠狠地骂道:“瞎了眼睛的东西,我要上船检查,给我让开。”

外国船员仗着自己人高马大,硬是堵在跳板边上不让林远上去,林远轻轻一挥手,后面几个战士冲上来就把那个船员按倒在地,林远随后带着几个战士走上船去,安托万此时正在和洋行的买办交接货款,听见外面的响动,连忙走了出来,那个买办也跟在一旁。

安托万见到林远大吃一惊,说道:“怎么又是你?”

林远看到安托万的身边多了一个中国人,于是问道:“你身边的那个人是谁啊?怎么还是个中国人?”

那个中国人一听,立刻走上前来,义正词严地对林远说道:“我已经不是中国人了,我早就加入了英国国籍,现在是英国人。”

林远心想:“又是一个数典忘祖的家伙,这样的人比洋鬼子可恨多了。”林远又问道:“你是干什么的?我上次上船的时候怎么没有见过你?”

那个假洋鬼子说道:“我叫康尼克?苏,是英国太古洋行的买办,我们英国在营口地区和你们中国人的贸易就是由我来负责的。”

林远突然想到了徐林祥卖猪鬃的事情,于是对康尼克说道:“徐林祥的猪鬃是不是就是卖给你了?”

康尼克吃了一惊,说道:“你怎么知道?”

林远没有理他,而是看向安托万,说道:“我是来收航道使用费的,另外,你们的船型不符合我们的船舶标准化中心的标准,所以,按照规定还要再收取一笔入港费。”

安托万怒道:“你不是都收过了吗?”

林远纳闷地说道:“我什么时候收过了?”

安托万气得脸色铁青,用手指着林远的鼻子怒道:“我就没有见过你这么无赖的人,今天上午你刚刚上了我的船,收了我几十万的钱,还没有过去五个小时呢,你怎么就不认账了。”

康尼克在边上谄笑道:“船长息怒,他们中国人就是这幅德性!”

林远呵呵一笑,说道:“我什么时候上过你的船?”

康尼克在边上说道:“你刚刚自己说的,你说你上船的时候还没有见过我,怎么这么一会儿工夫就给忘了。”

林远点点头,说道:“哦,被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原来我真的上过你的船,不过你交钱了吗?我有些记不清了,你们也知道,本总督日理万机,十分忙碌,这些小事我也不会放在心上。”

安托万听见这话鼻子都要气歪了,指着林远的鼻子骂道:“小事,你说这些是小事!我给了你将近三十万英镑的钱,你竟然说这是小事。”

林远一拍脑门,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笑道:“口说无凭啊,这样吧,我在收钱之后都会给收据的,你们的收据呢?拿出来给我瞧瞧,如果你们有收据,那就说明你的确是交过钱了。”

可是收据已经被安托万撕成碎片扔了,到哪里去找呢?安托万这时想起了林远的话:让他撕吧,他难受的时候在后面呢!安托万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林远从自己撕掉收据的时候开始,就把现在这件事情打算好了。

安托万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林远冷冷地一皱眉,说道:“好吧,你们不缴纳费用,还要有意欺瞒本官,若不从重处罚,难以立威,来人!”

林远身后的战士们见到林帅把安托万给狠狠整了一顿,心中别提有多解气了,所以这一句“到”答得异常响亮。

林远高声说道:“你们去船舱里搜,把银子,英镑统统搜出来,如果不够的话,我们再扣船上的货物。”

安托万急了,张开双臂拦在船舱前面,说道:“我们真的没有钱了!”

592 戏耍汉奸

林远冷笑道:“没钱了?少和我胡扯.”说着,用手一指康尼克,说道:“他不是来结算货款的吗?他难道是空手来的?货款呢?”

林远猜得不错,康尼克的确是来交款的,而且是用银子结算的,他们带了几十个人,抬着三十多只大箱子,里面装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战士们拿着枪就往船舱里面闯,有几个已经闯进去了,康尼克突然说道:“慢!我这里有收据。”

林远一挥手,让众人停下,然后看着康尼克问道:“你有收据?你的收据在哪里?”

康尼克对林远说道:“您先等等,容我问问船长。”康尼克转过头去,看着船长说道:“他到底有没有给您收据啊?如果有,您把它放在哪里了?”

安托万说道:“有是有,不过我一时生气,把收据给撕了,怎么办?”

康尼克一拍大腿,说道:“诶哟我的亲娘啊,您怎么把收据给撕了,林远你还不知道吗?鬼主意最多了,你留着收据他还能找出事儿来呢?你还把它给撕了!”

安托万说道:“那你说怎么办吧,我都已经撕了。”

康尼克连忙问道:“那撕成的碎片呢?你不会把它们扔进大海了吧?”

安托万说道:“我也不记得了,我把收据撕过之后就没有管,对了,我是在驾驶室撕的,驾驶室是由舵手负责打扫的,我去问问他有没有捡到。”

安托万急忙让人去找舵手,康尼克满脸媚笑地看着林远,说道:“大人您稍等,我们已经在找了,您千万别着急。”

林远看了一眼手表,说道:“那好,我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

舵手很快来到安托万面前,安托万问道:“你们在打扫驾驶室的时候,发现我扔的纸条了吗?”

舵手点点头,说道:“看到了。”

安托万心中一阵狂喜,问道:“那你把他们放到哪里去了?”

舵手说道:“按照惯例,打扫出来的东西都堆到回收舱去了。”原来,这个时代没有包装塑料之类的东西,在船上的垃圾就是甲板上的散落的煤渣,海风把海水带上甲板之后留下的盐渍等等,最多的是灰尘,由于船是烧煤的,所以会有不少煤灰落在甲板上。

英国人把这些东西打扫完并没有直接扔进大海,这也体现了安托万的经济头脑,他们把这些东西集中在一起,回国卖给建筑材料公司,用来做修路时候的填充物。

安托万听见舵手的话,急忙说道:“那还不快点去找。”

康尼克立刻站了出来,对舵手说道:“我和你们一起去。”

林远就在甲板上看着他们,过了十几分钟,康尼克还真的回来了,手中拿着几片纸条,欢呼道:“找到了找到了,我找到那张收据了。”

甲板上的众人见到康尼克的样子,纷纷笑出声来,原来他的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好像一只花脸猫,安托万拿着收据走到林远面前,说道:“你看吧,我已经把收据找到了。”

林远一伸手,说道:“拿过来我看看。”

安托万小心翼翼地把那几张纸片捧在手心里,生怕手一颤这些纸片就会灰飞烟灭,然后几十万英镑就没有了,林远都没有用手去拿,只是探出头去看了一眼便说道:“这上面的字迹都已经看不清楚了,我怎么能知道你们是不是随便用一张什么东西来哄骗我!”

林远说完,对着边上的战士说道:“照样收钱。”

安托万急忙阻拦,说道:“不行不行,我们真的没有钱了。”正在这时,在船舱里面搜查的战士说道:“里面有三十大箱银子!”

林远说道:“正好,把它们抬出来,都是我们的了!”

可是三十大箱白银,每个箱子都有几百斤重,林远的部下人数太少,根本就抬不动,林远灵机一动,冲着码头上正在看热闹的劳工说道:“来来来,大家一起上来搬银子!酬劳从优!”

码头上的劳工们见到要搬洋人的银子,纷纷冲了上来,安托万和康尼克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远带着人把银子全部搬走,等到林远一走,安托万才明白过来,原来林远给自己时间让自己去找收据纯粹是在戏耍自己,自己不仅被戏耍了一通,还被人家把银子给拿走了!

安托万气得眼睛一黑,“砰”的一声摔倒在甲板上,众人急忙上来抢救,过了好半天,安托万才醒了过来,康尼克说道:“您别难过,我已经有办法让林远好好地吃个大亏了!”

安托万问道:“林远那么厉害,你能有什么办法?”

康尼克说道:“他知道我从徐祥林那里买猪鬃的事情,所以我猜徐祥林一定找过林远,我们就在猪鬃的事情上做一些手脚。”

林远这两天的行动之后,港口的外国人都服服帖帖地交钱,林远知道英国驻华大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于是也做好了和乔纳斯交锋的准备,正在这时,突然有人来报,说徐祥林派人求援,说英国人正在他的家中,要抓捕他。

林远心想:“那批猪鬃是我们以后发展海军的关键物资,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它们落在英国人的手中。”林远立刻命令于明,带上两个连的战士,前去解救徐祥林。

于明此时正在训练顾金凯的水兵,林远深知他们不可能长久地驻守在这里,所以必须把顾金凯的水兵训练好,这才命令于明严格训练,于明接到命令,立刻带着人和林远汇合,林远带着众人向着徐祥林的家中跑去。

徐祥林的家住在城郊附近,林远他们赶到的时候,就见到一群英国人围在徐家大院四周耀武扬威,他们都是阿斯科的卫兵,手中都拿着枪,枪上还有雪亮的刺刀,场地中央,徐祥林正在和一个假洋鬼子对峙,那个假洋鬼子正是康尼克。

林远一挥手,命令道:“以场中英国人为目标,一连从东侧包抄,二连从西侧包抄,上去之后先把他们的枪给下了!”

命令一下,战士们就如同下山的猛虎一般扑向了场地里的英国士兵,英国士兵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战士们包围了,在众人缴枪不杀的叫喊声中纷纷把手中的枪放在了地上。

康尼克见到林远领着部队冲了上来,走到林远跟前,指着林远的鼻子骂道:“你想要干什么?竟然对我们大英帝国的部队动手,你是要挑起战争吗?我告诉你,我们大英帝国是世界上最强大的……”

众人见到他完全是中国人的模样,却一口一个“我们大英帝国”,都觉得好笑,于是纷纷笑出声来,林远问道:“你的脸怎么没洗干净?上面还有煤灰呢?”

593 会审公堂

康尼克想到了林远在船上戏耍他和安托万的事情,这件事情被他秘而不宣,他担心今天在众人面前传扬开来他会大丢脸面,于是故意把话题岔开,说道:“我们今天是来找徐林祥的,我们的合同上约定的交货日期已经过了,他们还没有交货.”

林远笑道:“原来是这样,所以你们就来抓人了?”

康尼克点点头,说道:“那当然了,按照我们英国政府1868年和你们清政府订立的《上海洋泾浜设馆会审章程》,凡是涉及我们大英帝国子民的案件,必须有我们领事官员主持会审,无论是原告还是被告,只要有一方是我们大英帝国的子民,案子就必须押到我们的大英帝国设立的会审公堂去。”

“如今徐林祥给我的猪鬃逾期未交,我要告他,所以我是原告,我又是大英帝国的子民,所以这件案子得由我们会审公堂来审问,对了,你们清政府可以派官员前去参观会审,林大人,您要不要去啊?”

康尼克所说的话一点不假,在清末的时候,由于中国的软弱,所以外国人在中国享有治外法权,正如康尼克所说的那样,只要官司中涉及到了外国人,就要由外国人来审理。

康尼克说这些话的时候十分嚣张,林远淡淡地一笑,说道:“不就是预期未交吗?好办,你不就是要违约金吗?说个数字吧。”

康尼克伸出一根手指,说道:“一百万英镑,少了一个子都不行。”

林远心想:“那批猪鬃总共才价值三千两白银,你现在一开口就要一百万英镑,这不是讹人吗!不过这件事情很有蹊跷,如果要是讹人的话,讹的钱数量不能太多,如果太多了别人也给不出来,还不如不讹呢。”

林远转念一想:“康尼克一定是这样想的,在今天船上的时候,他听我提起了徐林祥,于是就断定徐林祥和我有交往,于是就想着出来讹诈徐祥林,徐祥林拿不出那么多钱,就一定会向我求援,我肯定不会坐视不理,一定会帮助徐祥林还钱,这样他就把钱给拿回去了。”

林远猜得不错,康尼克就是这样打算的,他想借助这个办法把林远收取的费用都要回去,林远看穿了康尼克的诡计,于是笑道:“违约金的数额又不是你说多少就是多少,我们必须按照合约说事,你把合约拿出来,我们好好算算。”

康尼克不慌不忙地拿出了合同,递给林远,说道:“这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明白,任何一方违约,必须赔偿违约行为给另一方造成的损失。”

林远翻遍了合同,心中暗叫了一声“不好”,原来合同上关于违约处罚的就只有这一句话,其他就什么都没有了,这句话语焉不详,没有说明给另一方造成的损失如何来界定,这就给双方留下了非常大的操作空间,如果执法者能够秉公处置的话还没什么,可是现在双方要到英国人的会审公堂去,徐祥林的官司是输定了。”

林远心想:“徐祥林肯定交不出这笔钱,我肯定不能坐视不理,但是我肯定不会给这个汉奸钱的,有什么办法呢?如果我利用军队不给钱的话,传扬出去显得我自己理亏,必须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林远心中沉思了一会儿,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他走到徐祥林的身边,对他小声说道:“您的家里有钱吗?”

徐祥林无奈地说道:“老朽这是薄利的买卖,这么多年也就混了一个棺材钱。”

林远问道:“你给我一个数。”

徐祥林答道:“总共也就只有不到二百两银子。”

林远点点头,小声地说道:“那行,足够了,一会儿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明白吗?”

徐祥林不解其意,只好点头答应,林远回过头来对康尼克说道:“好,你说的没错,我们现在就去会审公堂,本官就按照章程前去旁听。”

在场的战士们听见林远的话都大为不解,于明直接说道:“林帅,您怎么能让这个汉奸把我们的同胞抓走?”

林远轻轻地摆摆手,说道:“没事的,我们就去会审公堂。”

康尼克心想:“任你林远再强再硬,在英国人面前也得弯着。”康尼克得意洋洋地说道:“林大人,把我们大英帝国士兵们的枪还回来吧。”

林远突然面色一肃,眼中射出两道寒光,康尼克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连忙转过脸去,不看林远的眼睛,心中冒出了一个不祥的预感:自己的计划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林远冷冷地说道:“我已经颁布了禁枪令,严禁有人持枪来到民间,你们英国人公然违抗,本帅若是不扣下这批枪支,颜面何在?”

康尼克不敢再多说,众人就一起来到会审公堂,这里的样子和中国清代的衙门很像,林远进去之后就坐在了边上的客座上,有人给康尼克拿过椅子来,让康尼克坐下,而徐祥林就任凭他跪在地上。

担任主审的人正是阿斯科,安托万早就已经和他打好了招呼,所以审问过程十分顺利,最后判下来完全是徐祥林的过错,于是阿斯科判处徐祥林支付阿斯科违约金,徐祥林说道:“这笔货物只有几千两银子,怎么也用不上一百万英镑的违约金啊!”

康尼克于是站起身来,愤怒地说道:“尊敬的法官大人,一百万的违约金我还说少了呢,您看,如果他们的货没有到,我们雇用的船就白雇用了,这里面的钱需要他们赔偿吧,我们还和毛刷厂签订了巨额的合同,这里面也有违约金要补偿……”

阿斯科于是点头同意,当场宣判,徐祥林需要支付违约金一百万英镑!

徐祥林心想:“一百万,我哪里有这么多钱啊!还得靠林帅帮忙啊!”于是他求助似的看向林远,谁知道林远竟然装作没有看见他,这让徐祥林的心中没底了,不知道林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康尼克看到徐祥林看向林远的求助眼神,心中无比得意,他望向林远,心想:“你拿了我们的钱都得给我们吐出来。”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对林远说道:“林大人,您对这个判决结果还满意吗?”

林远点点头,说道:“满意,我当然满意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们就先走了。”说着林远就带着徐祥林走出门去。

徐祥林到了外面就向林远哀求:“林大人,您可千万要救我啊。”

林远一笑,说道:“你放心吧,我全都准备好了。”

594 远洋战舰工厂

徐祥林问道:“林帅,您有什么好办法吗?”

林远笑道:“我当然有办法了,你先回家,我估计明天那个汉奸就会到你们家去要账,等他到了之后肯定会管你要钱,你肯定拿不出来,他肯定会让你来找我,你就听他的话,派人来找我,等我到了之后再做打算,明白了吗?”

徐祥林点点头,就回家等着,第二天的时候,康尼克果然来了,他吸取就了教训,这回没敢带着英国士兵,而是在洋行里挑出了几十个精壮的伙计,组成了讨债队,来到徐祥林的家中。

徐祥林又是看茶又是拿点心,康尼克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然后说道:“我知道你没有钱,快点去找林远吧。”

徐祥林连忙说道:“林帅已经答应帮忙了,我这就叫人去找他。”

康尼克心中十分得意,心想:“以林远的性格,肯定不会不管徐祥林,只要他一帮忙,自己的银子就到手了。”正在康尼克得意的时候,就见到林远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进来就笑着和康尼克打招呼。

康尼克想起自己被戏耍的事情,狠狠地白了林远一眼,说道:“你是来替徐祥林还钱的吧?”

林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道:“我身为东三省总督,老百姓出了事情我怎么能不管呢?”

康尼克怒道:“少废话,赶紧交钱,我洋行里还有不少事情呢。”

林远说道:“你误会了,我来可不是交钱的,这讨债有讨债的规矩,你可知道吗?”

康尼克心想:“这个林远,不知道又要出什么新花样。”于是他没有理会林远,林远笑道:“首先,讨债的底线是要保证欠债人的人身安全不受损害,你要是敢伤害徐祥林我就会治你的罪;其次,我们遵循的是‘罪不及他人’原则,用老百姓的话说就是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能连累父母妻儿,兄弟姐妹。”

“我也知道有很多人在讨债的时候被逼得家破人亡,所以,本官此次前来,就是防止此等人间惨剧的发生。”

康尼克怒道:“林远,如果你不交钱,那我就只有没收徐祥林的家产了!”

林远笑道:“收吧收吧,你能收去就全都收去,这几间房子也不值多少钱。”林远说着转过头来,对徐祥林说道:“徐老先生别慌,你就先到我那里去吧。”

康尼克的肺都要气炸了,心想:“这几间破屋子才能值多少钱啊!”他冲着林远怒吼道:“如果你不还钱,那我就把这个姓徐的老东西抓到大牢里去。”

林远冷笑道:“人家还不上钱就要把人家抓进大牢,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再说,就算你把他弄死,你们的钱不是也回不来了吗?”

康尼克一心只想着林远会帮助徐祥林还钱,可是没有想到林远竟然出了这么一招,要不是他打不过林远,他早就上去和林远动手了,林远看到他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由得呵呵笑道:“我给你出一个主意,以后徐祥林还是要做生意的,他以后赚的钱里面分出一部分给你,行不行?”

康尼克怒道:“这个老东西黄土都埋了半截了!还能有几年的活头!凭他一年挣的银子,他就算活上一万年也还不上我的钱!”

林远耸了耸肩,说道:“那我就管不着了,我来只是负责保护欠债人的人身安全,别的事情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好过问。”

康尼克心中明白:自己的计谋算是泡汤了!于是康尼克狠狠瞪了林远一眼,怒道:“你给我等着,这件事可不算完!”说完领着众人灰溜溜地走了。

经过这几场较量,在港口的外国商人们见识到了林远的手段,都不敢不听话,林远计算了一下,光是每天收取的航道使用费就有上万英镑之多,收入增加只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外国商人们为了维持利润,纷纷提高了产品的售价,这也就保护了刚刚兴起的民族工业。

不过有一件事情令林远非常奇怪,那就是从始至终,都没有英国大使或是领事来给他递交抗议公函,林远心中不由得猜测:“是不是英国人在准备什么新的诡计呢?”

解决完港口的事情,林远就把众位专家请到了一起,研究造军舰的事情,林远首先说道:“经过我们前一阶段的发展和建设,现在我们已经建成了一大批工程机械,还有电力设备,英国人的铝厂里有不少火力发电机,我们很快就会把这批设备运过来,到时候我们的造船厂就能开工了。”

众位专家都面露喜色,林远又说道:“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把造船厂的事情商量一下,首先我们要确定造船厂的选址。”

万凌说道:“造船厂的选址是一个比较复杂的工作,需要涉及的方面有很多,不过我们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把造船厂的类型定下来,造船厂的分类方法多种多样,简单来说,可以分为建造中小型沿海船舶的船厂和建造大型远洋船舶的船厂,不知道我们要怎么选择?”

林远答道:“我们这个造船厂,肯定是要以军舰为主,民用船舶为辅,而造军舰取决于国家的海军战略,我们要建设什么样的海军就要造什么样的军舰,我们的海军,必将是拥有远洋作战能力的海军,我们不会去挑起战争,但是我们要有能力把敌人消灭在他们的出发地。”

“依照现代战争的经验,海战必然要以空海一体战为主,所以我们的舰队也要以航空母舰为主,我们的造船厂,必然是要建造远洋大型战舰。”

万凌点点头,说道:“那我们就按照大型船舶的造船厂来设计,把这个指标确定下来,我们就可以着手准备具体的地址选择了,造船的时候,很多的材料都需要从外面运进来,比如说各种钢材,焊接使用的材料,这些都必须要外界来供应,而这些东西往往都非常大,所以,厂址必须选在有铁路的地方。”

林远说道:“我在东北进行铁路建设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好这一点了,您看,我们的铁路线已经完全覆盖了大连,旅顺,营口这些港口。”

万凌说道:“建设造船厂还要考虑当地的居民情况,造船厂需要占用土地啊,就难免会和当地的老百姓起冲突,不过这个时代的这种事情很好解决。”说着万凌看了一眼林远,笑道:“只要小林同志下一道命令,一切就都解决了。”

林远一笑,万凌接着说道:“船厂的选址还要考虑众多自然因素,比如海岸线要足够长,才能布置下船台,船坞和滑道等等施设。”

595 最后一面

万凌接着说道:“船厂的选址还需要考虑很多自然环境因素,比如风的因素,举个例子来,我国的东南沿海经常会有台风出现,造船厂中有很多高大的起重设备和高层建筑物,船厂如果选在台风多发的地方,台风就会破坏这些设施,甚至把起重高台连根拔起。”

“而在北方也一样,北方地区尽管台风极少,可是寒流却会造成风力极大的风,在这样的风之下,很多工作也无法开展,而且北方还有特殊的问题,那就是海岸的海水会结冰,在海水结冰之后,船厂就无法工作。”

“俄罗斯的很多造船厂,在冬天的时候不得不把没有造好的船放到岸上,这就给造船带来了不必要困难,所以我们应该把造船厂放在温暖的海域,我认为,大连就不错,在我们的时代,这里就有大型造船厂,而且这里的造船厂担负了我国第一艘航空母舰——瓦良格号的改装工作。”

林远点点头,说道:“那好,我们就把船厂修建在大连港附近,不过由于时代的变迁,大连港的海岸线形状相较于我们的时代有了不小的变化,具体的位置还需要万老多多费心啊。”

万凌点点头,说道:“没问题。”

林远又说道:“我们先把造船厂建设起来,还有造船的时候必须要使用的机械设备,比如把钢材加工成预定形状的水压机,用于钢材切割和焊接的设备等等,我知道这些设备的制造也需要时间,大家就先把这些设备建造出来。”

林远接着说道:“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我会返回北京,返回北京有三个目的,其一是说服清廷,在全国范围内修建铁路,满足我们对多种矿物资源的需求;其二,我们就要和俄国人进行谈判了,谈判的地点设在了英国的朴茨茅斯,我要去北京好好地搜集情报,探听消息。”

“还有最后一个目的,也是非常关键的,大家都知道,建造船舶需要很多技术工人,这些人也是我们目前最缺乏的,所以这次回去我还要去几个造船厂,把他们的工人给拉拢过来。”

林远开完了会就已经到中午了,把船厂选址和制造设备的事情安排妥当,林远就给各个部队的主官发去了消息,让他们汇报农业开垦的情况,很快得到答复,说是开垦的过程非常顺利,只有少数俄军战俘有不服从命令的现象,已经对他们采取了措施。

各个部队的主官还报告说:“现在东北大部分地区已经种植上了水稻和小麦,如今它们已经开始发芽,长势喜人。”

林远看了这份报告心想:“等到粮食基地建立起来,就算是和清廷翻脸,也能够关起门来自己发展,大多数事情都可以不仰仗清廷。”高兴之余,林远又想到了化肥的事情,粮食生产基地主要位于黑龙江和吉林两个省,覆盖这两个省土地的是暗棕壤,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黑土。

这种土壤的有机质含量较高,含有大量植物生长所必须的氮元素和磷元素,这样的土壤肥力很强,很合适粮食的大规模种植,不过就算是肥力再强的土壤,如果不施肥的话肥力也会渐渐流失。

林远仔细想了一下,发现就算是简简单单的化肥,现在竟然也无法生产!化肥归根结底也就是三种,氮肥,磷肥和钾肥,生产氮肥的第一步是合成氨,合成氨的原料主要是煤和石油,这些工业区都不缺少。

不过工业区现在最缺少的是一样合成氨工业里最重要的东西——催化剂,如果合成氨反应里没有催化剂,那么效率无疑将会大大降低,而催化剂里需要钒等稀土元素,现在的东北一时还没有,只能从内地解决。

制造磷肥需要大规模开采磷矿,而中国的磷矿主要分布在云南、贵州、四川、湖南和湖北五个省,这些地方距离东北几千公里之遥,那里的东西想要运到东北,没有铁路运输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就又回到铁路的问题上了,林远想到铁路,不由得站起身来,这次返回京城,任务的确是很重大,不仅要建设覆盖全中国的铁路网,还要建设海军,这将会彻彻底底改变中国的面貌。

第二天,林远就返回了北京,刚刚返回北京林远就对社会各界发布了自己返京的消息,林远这样做也是想要看看社会各个方面的反应,果然社会各界纷纷发来拜帖,想要面见林远。

林远看着堆积如山的拜帖心想:“这么多人我要是一个个地见,肯定见不过来,索性就谁都不见,做好准备把光绪帝说服,仅仅说服光绪帝没有用,他的背后还有一个慈禧太后呢,据我的观察,光绪帝对于改革有支持的态度,慈禧太后就不一样了。”

不过林远也没有对光绪帝抱有太大的希望,因为现在方方面面的改革都没有触及清廷统治者的核心利益,以后就不一样了,社会发展下去,必然要改革土地制度,清廷高层官员的财富都来源于土地,如果把土地的所有权改变了,那也许就是一场内战了。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来报:“李经方求见。”

林远问道:“他有没有说有什么事情?”

管家刘三说道:“什么事情到没有说,不过看上去像是很大的事情。”

林远点点头,说道:“让他进来吧。”

李经方一进来林远就看出他有些不对劲儿,原来李经方很富态,可是如今却明显瘦了一圈,最不寻常的是他的眼睛,那里面满是血丝,好像十分操劳一般,林远连忙问道:“李老哥,您这是怎么了?”

李经方苦笑了一声,说道:“林贤弟,你快点和我走吧,家父想要见你最后一面。”

林远听见“最后一面”这个词,心中不由得一动,想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李鸿章要死了?按照历史的发展轨迹,他应该要到1901年才死啊。”

林远也没有多说什么,于是跟着李经方来到李鸿章的家中,一进院门,林远就发现李经方带自己走的地方不对,往常李鸿章见自己不是在书房就是在客厅,这次的路不是去那些地方的啊。

林远于是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李经方哀叹一声,说道:“家父已经卧床不起了,我们这是去内宅卧房。”

林远点点头,手中却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腰间的手枪,心中想道:“清廷不会是要对我下手吧,这要是在内宅伏下一支兵马,自己的小命可就交待了!”

596 临终之托

林远心想:“这种事情不是不可能啊,在中国的历史上,借助这样的手段来抓人杀人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万一清廷对我不信任,他们知道李鸿章和我关系不错,想要在这里借他的手杀我该怎么办?”

林远看着李经方,心中突然有了办法,那就是紧紧地跟着李经方,自己的手中有枪,真要是那样的话就挟持李经方做人质,自己的家中还有一部分精锐守卫部队,自己又能随时指挥他们,京城中的部队战斗力都差,打他们应该不成问题.

林远心想:“如果用这个法子的话,我就必须看紧李经方,不能让他逃离我的视线范围。”林远正在想着,李经方就带着林远来到了一个幽静的小院外面,李经方说道:“这间院子很安静,所以家父一直在这里养病,林贤弟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进去通报。”

林远心想:“你要是走了我抓谁当人质啊!”于是林远赶紧一拉他,说道:“李大哥,我和你一起进去吧。”

李经方想了想,点了点头,于是推开院门,走了进去,林远见到院子里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还有几个穿红挂绿的丫鬟在花丛中时隐时现,实在不像是有伏兵的样子,走过开满花朵的树丛,李经方就把林远带进屋子。

一进屋子,林远就闻到了好大一股中药味,一个中年人走了出来,身上还背着一个箱子,李经方问道:“李太医,我父亲他老人家怎么样了?”

太医院虽然名字好听,可是里面的太医职位却不高,太医院中最大的官员——院使,也不过只有正五品的官衔,所以李太医见到李经方十分谦卑,他弓着腰说道:“下官已经尽力了。”

李经方长叹一声,说道:“这也不能怪你,家父年事已高,此乃天意。”

林远心想:“不知道李鸿章得的是什么病,我们有先进的医疗技术,说不定能把他治好。”于是林远问道:“李太医,不知道中堂大人得的是什么病?”

李太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中堂大人这不是得病,而是年近垂暮,油尽灯枯了。”

林远听见这话心中就是一凉,用现代医学的话来说,李鸿章就是因为年纪太大,身上的器官接近衰竭,对于这样的人而言,死只是早晚的事情。

林远默默地点点头,李太医告辞出去,李经方和林远进到里间屋,只见紫檀木雕花大床上躺着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如果不是他胸腹之间若有若无的翕动,几乎让人以为这是一个死人。

李经方走到床边,在李鸿章的耳边轻声唤道:“父亲,林远来了。”

李鸿章缓缓地抬起眼皮,用浑浊的眼睛看了一眼林远,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抬起手,枯木一般的手死死地指着一个方向,林远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窗边的桌子上整齐地摆着两摞奏折。

林远心想:“难道李鸿章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还要办公吗?”这时李经方走到桌边,拿起一份奏折,回到李鸿章身边,问道:“父亲,您可是要这份奏折吗?”

李鸿章点了点头,然后对李经方和周围的侍者说道:“你们先出去。”

林远心想:“不知道李鸿章单独把自己留下来想要说些什么?不过既然他只和自己一个人说,看来这件事情非同小可。”

等到李经方和众位侍者都出去了,李鸿章对林远说道:“扶我坐起来。”

林远走上前去,把李鸿章扶着坐起来,李鸿章靠在墙壁上,有气无力地说道:“你知道吗?圣上要造海军了。”

林远连忙问道:“真的假的?太好了。”

李鸿章点点头,说道:“我想要问问你的意思,你说我们大清应该如何建造什么样的海军呢?”

林远答道:“我们之前的几次战争,敌人都是从海上而来,只是几艘战舰,凭借船坚炮利,就能横行在我们的沿海,进可攻,退可守,而我们呢?只能被动挨打,所以我们的海军,必须具备远洋作战的实力,也就是说,我们的海军要有把敌人消灭在他们的出发地的能力。”

李鸿章听见林远的话微微地点头,说道:“太好了,你有这个心思,就说明我当初没有看错人,你不知道,如今朝中只有我们几个人力谏要建造战舰,复兴海军,像其他人,比如说恭亲王和庆亲王,翁同龢,荣禄,还有新近提拔上来的袁世凯,都不同意再建设海军,理由就太多了,我就不一一和你说了,你以后自然会知道的。”

林远点点头,说道:“我已经把**子给打怕了,他们不敢再从陆地上攻击我们了,以后我们的敌人只可能从海上来,所以我一定会力主海军建设的。”

李鸿章听了点点头,拿出了手中的那份奏章,把他递到林远手中,说道:“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明白,我就快要走了,我这一辈子,就剩下这一件心愿未了,如今把这份奏折写完,我也就能瞑目了。”

林远看李鸿章的样子,连把笔拿在手中都困难,于是问道:“您还能写字吗?”

李鸿章苦笑着说道:“写不了了,我来说,你来写吧。”

林远点点头,拿起桌上的笔,翻开奏折,只见上面已经写了不少了,林远粗略地扫了一眼,原来是李鸿章自知将死,给光绪帝上的最后一份奏折,上面都是要兴建海军的话,这时李鸿章说道:“臣鸿章稽首再拜,微臣驽钝,起身于行伍之中,为报圣上知遇之恩,宵衣旰食,迄今已有五十余载。”

“如今臣命在须臾,唯有海军之事萦绕心怀,前时北洋水师全军覆没,臣未有片刻不思重建海军,奈何臣此身将去,臣不才,愿效诸葛孔明之荐蒋公琰,费文伟,今荐林远为圣上之股肱,海军之兴废,皆系于林远一身。”

这短短的一百多字,李鸿章竟然说了半个多小时,等到林远写完,李鸿章才让林远取出自己的印信,盖在奏章上,等林远做完了这一切,李鸿章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轻声对林远说道:“扶我下床。”

林远连忙说道:“你下床要做什么?我给你做就行了。”

李鸿章却连连摇头,执意要起来,林远只好把他扶下了床,李鸿章颤颤巍巍地站在地上,突然双膝一弯,向地上跪了下去,林远急忙拉起他,可是李鸿章却挣脱了林远的手,跪倒在地,向着紫禁城的方面深深一拜,老泪纵横,带着哭音说道:“圣上,老臣去了。”

597 海军论战

李鸿章艰难地向着紫禁城的方向拜了三拜,突然身子一歪,倒在地上,林远连忙上前搀扶,然后冲着屋外叫道:“李大人不行了,你们快点进来.”

李经方听到这话,立刻带着李太医和众位家人进来,李太医走上前来,摸了摸李鸿章的脉搏,然后无奈地说道:“中堂大人已经去了。”

李经方和众位家人顿时哭成了一片,林远安慰了他们几句,就从屋子里出来,走在街上,突然看见路上有几个儒生急匆匆地往前跑,林远心想:“他们这是怎么了?难道他们遇见了什么危险?”

林远转念一想:“不对,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很高兴,似乎前面有什么让他们开心的事情一样。”林远快步上前,抓住一个儒生问道:“你们跑得这么急有什么事情啊?”

那个儒生说道:“今天许景澄大人和翁同龢大人要在国子监勤学阁公开辩论,来京城赶考的举人们都想去听。”

林远知道许景澄这个人,他曾经是清政府的驻德国公使,晚清洋务运动的主要人物之一,清政府向德国购买定远舰和镇远舰的过程中他就出力不少,林远听见这个人的名字,又联想到李鸿章对自己说过的话,没有多问就猜到了这次辩论肯定与海军建设有关。

林远心想:“李鸿章对我说过,翁同龢是反对建设海军的,不如我去听一听,看看他反对的理由是什么。”林远想到此处就跟在众位举人后面,往国子监走。

国子监是明清两代的最高学府,本来国子监外面戒备森严,可是今天许景澄和翁同龢要公开辩论,所以林远进去也没有人阻拦,林远刻意隐藏身份,站在举人之中。

只见高台之上许景澄和翁同龢相对而坐,而举人们都站在台下,林远心想:“这两个人代表着两种海军建设的观点,他们在这里辩论也是想让自己的观点获得举人们的认同。”

正在这时,只见许景澄首先站起身来,回身叫过一个随从,这个随从把一张画布一样的东西举了出来,林远看见上面是一张放大了的照片,不过由于这个时代的摄影技术不是很先进,所以照片并不清晰,林远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出上面好像是一只怪兽雕像,也看不出材质。

众位举人也纷纷议论,都在猜测这是什么,正在这时许景澄说话了:“这是我在德意志的柏林博物馆拍摄到的,可有人知道这是什么吗?”

一个举人说道:“我知道,这是狻猊,相传龙生九子,其一就是狻猊。”

许景澄笑道:“好,算你有见识,这正是狻猊,而且是用纯金打造,雕工之精良,世所罕见,如此精良之工艺,也只有我中华之人才能完成,你们可知道为何这尊狻猊会在柏林博物馆?”

众人没有答话,许景澄接着说道:“这尊雕像原本是在圆明园中,可是咸丰十年,英吉利和法兰西攻入北京,烧毁此园,从此我祖先之物便流落海外。”

众人听见这话,都发出叹息之声,许景澄又让随从拿出一沓照片,这回照片比上次的小,可是也清晰了不少,尽管如此,上面的东西乱七八糟的难以辨识,众人议论纷纷,看不出来是什么。

许景澄随手叫过一个年轻举人,说道:“你来看看这上面是什么?”

年轻人走到照片近前,弯着腰凑到近前看,看了一会儿便惊讶地长大了嘴,叹道:“这难道是……”

许景澄点点头,那个年轻人竟然倒退了两步,满面惊恐,许景澄答道:“这上面的都是尸体,这些尸体都是我们的同胞,他们都是被英国人杀害的!”

众人听见这话不由得发出一片惊呼,许景澄无奈地说道:“这便是咸丰十年英法联军攻入北京烧杀抢掠的情境,还有一件事情我说出来大家肯定会难受,不过我还是要说。”说到此处许景澄故意一顿,等到众人精神集中起来才说道:“这上面的人都是女子,而且生前都受尽了侮辱,死的时候都是全身赤裸。”

许景澄话音刚落,场上顿时响起了喝骂洋人之声,许景澄也不阻拦,等到声音稍息,他才接着说道:“大家可曾想过,这些惨剧的根源来自何处?都是来自于海上,我大清五千里海岸,如今却有海无防,若是我们没有海军,迟早有一天,这些惨剧会变本加厉地重演!”

许景澄这番话引得众人纷纷议论:“没错,我们是应该建设海军。”“我们也要造出战舰,到时候上英吉利和法兰西报仇去。”“对,把我们的东西都给抢回来。”

许景澄说完,翁同龢却站起身来说道:“许大人所言极是,泰西蛮夷之人皆非人子,我大清唯有自强方可抗之,不过翁某人却有一点要请教许先生,大家都知道这海军需要战舰,不知道我们大清的战舰要从何从得来啊?”

许景澄说道:“德意志船坚炮利,定远镇远两舰之威已经有目共睹,所以购买德意志的战舰为上上之选。”

翁同龢说道:“那请问买战舰需要多少银子啊?”

许景澄听见这话不由得一阵为难,他讷讷地不说话了,翁同龢说道:“购买定远舰和镇远舰的事情许大人也参与了,花费了多少钱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老朽倒是还记得,我可以帮您算一算。”

“这定远舰花费白银一百一十一万九千九百九十八两之多,镇远舰花费也有一百一十万两白银之多,这些仅仅是舰体的钱,上面的蒸汽机,十几门火炮,包括弹药都是另外算钱的,光是这一项就有五十三万两白银之多,这些战舰还要从德国开回国,这个过程不可能用中国船员,因为中国船员对这艘船还不熟悉。”

“所以这艘船在开回国的时候必须要用外国人来开,沿途工钱,煤钱又有五十六万两之多,你们算算,这些钱加在一起就有三百万两白银之多了,买回来之后,每年又要买煤,又要更换弹药,又要训练,光是燃煤这一项,一年就有白银十万两之多,你说说,这些银子我们从哪里来?”

许景澄说道:“翁大人是户部尚书,掌管天下钱粮之事,国库里难道没有银子了吗?”

翁同龢笑道:“国库里哪里有银子啊!前些时日林远收复东北失地,这些银子也就用的七七八八了,如今我们还要向别的国家借银子,前些时日我们刚刚向美利坚借了三千万两银子救急,你也是知道的。”

598 银荒

许景澄说道:“翁大人久掌户部,相信赚钱的法子比我明白得多,历来使国库殷实,无非开源节流,日本蕞尔小国,其天皇尚且为购买战舰而厉行节约,日食一餐,我天朝上国,如何不如倭人?”

翁同龢笑道:“开源节流,您说得容易!我且问你,源从何开,流从何节?”

许景澄对经济不是很懂,被翁同龢这样一问,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翁同龢又说道:“就算是源已开,流已节,我们总不能只买两艘铁甲舰吧,要造舰队至少要有铁甲舰,巡洋舰,驱逐舰等等十几艘吧?这些都要花费不菲,这一下子就是几千万两银子出去了.”

“如今我大清正是银贵钱贱,你说说这么多银子一下都流到国外去,对我们大清将会有怎样的影响?”

许景澄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许景澄并不明白银贵钱贱是什么意思,可是林远却知道,在清代的时候,使用两种货币,一种是白银,一种铜钱,在清代中期以前,由于国库存银充足,所以白银和铜钱的比价相对恒定,一两白银大约兑换一千个铜钱。

可是在清代中期以后,随着鸦片贸易的进行和一系列不平等条约的签订,清政府大量赔款,造成中国的白银大量外流,中国本来就不是一个盛产白银的国家,所以白银大量外流就就产生了银对钱的比价剧增的后果,历史学家们把这种现象称为“银荒”。

“银荒”对于社会经济的破坏极大,在清代,大宗交易是用白银来结算的,而小笔的贸易则是用铜钱来结算的,使用铜钱的场合,通常都是农业和手工业贸易,银子都是掌握在富人或是政府手中,他们在购买物品的时候,会把银子兑换成铜钱。

在银贵钱贱的状况下,他们拥有的白银数量没有变化,但是这些银子能够兑换的铜钱却增加了,就能用和原来一样的银子购买更多的物品,物品出卖者慢慢地也发现了这一点,于是他们就会把物品的价格提高上去,这样一来,银贵钱贱引起的问题就转嫁给了社会所有人,于是通货膨胀就发生了。

林远正在想着的时候,翁同龢已经把“银荒”的后果解释清楚了,听得下面众人面面相觑,翁同龢接着说道:“若是物价飞涨,百姓不堪其苦,有什么后果相信您会很清楚,当年毛匪起于广西,竟能北上攻湖南,克湖北,东占金陵,不能不说物价飞涨助长了毛匪的气势,若是再有毛匪趁机作乱,该如何是好。”

翁同龢把这段话抛出来,场上众人顿时鸦雀无声,翁同龢的意思很明白:造海军就是帮助逆匪,这个罪名可是要诛灭九族的!

许景澄也被翁同龢吓出了一脑袋的汗,他伸出手去擦了擦汗,说道:“难道我大清就不建设海军了吗?”

翁同龢说道:“谁说守御国土非要建设海军,我们就以前一阶段的事情为例子,日本和俄国的联合舰队进攻天津大沽,不是一样被我们的守军打退了吗?”

林远心想:“翁同龢竟然用那场战斗来当例子,那场战斗根本就没有什么代表性,因为当时日本和俄国并不是想要发起全面登陆进攻,如果他们想要全面进攻,中国的海岸线那么长,他们完全可以再找一个地方登陆。”

许景澄在这场交锋中完全落在下风,不过他不愿意承认失败,于是说道:“如果我们没有海军,那敌人在打了我们之后,我们也不能打回去,我们岂不是任人宰割吗?”

翁同龢笑道:“以武力宾服四夷乃是下策,明君从来都是以德行服众。”

翁同龢话音刚落,众位举人们纷纷点头称是,许景澄一时哑口无言,翁同龢于是说道:“天也不早了,我们就散了吧,海军之事,若是许大人有不明之处,我们以后再行商讨吧。”

许景澄点点头,众人这才散去,林远目送着许景澄从国子监出来,坐上轿子,然后轿夫们抬着轿子,沿着街往东走,林远跟上前去,走到了轿子前面,许景澄的卫队见到有人从后面走到了轿子前面,以为林远有不良之心,于是抽出刀来,大声喝问林远:“你是做什么的?”

林远笑道:“你去把许大人叫出来,他一出来你就知道我是谁了。”

那个卫兵冷笑道:“荒唐,我们大人岂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

正在这时轿帘一掀,许景澄从里面探出头来,说道:“因何事喧哗?”

话音未落就看见了林远,他的官职没有林远大,于是赶紧从轿子里出来,紧走几步来到林远面前,倒身下拜,说道:“原来是林大人,下官迎接来迟,还望大人恕罪。”

林远笑道:“没事没事,你为什么要和翁大人在这么多举人面前辩论海军的事情呢?”

许景澄笑道:“这里不是讲话之所,我们还是找一间茶楼吧,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林远点头答应,两个人并肩来到一家茶馆,在茶馆里许景澄说道:“这不是又要会试了吗?所以这些举子们就来到了京城,这些举子们都是国家未来的栋梁之才,所以圣上对他们也很重视,我就想着让这些举子联名上书,说一说建造战舰,创办海军的事情。”

“不过翁大人却不同意,他于是就邀请我出来,在众位举子面前公开辩论,让举子们看一看,建设海军到底是不是对大清有利,我这才来这里和他辩论。”

林远笑道:“不过我看今天的情况,许大人已经完全落了下风,若是许大人不能想法子力挽狂澜,恐怕众位举子联名上的书就变成了不要建舍海军了。”

许景澄无奈地说道:“那也没有办法,翁大人说的句句在理,海军的确是个吞金吃银的怪兽,我们大清的国力本来就不强盛,的确难以建设海军。”

林远笑道:“我从许大人的话里听出了灰心丧气的意思,难道大人就不想建设海军了吗?”

许景澄长叹一声,举起手中的茶杯,说道:“算了算了,我们不说这些了,还是品一品新进的碧螺春,谈谈风花雪月之事吧。”

林远淡淡地点头,默然说道:“许大人还不知道吧,李大人已经去世了。”

许景澄听见这话手就是一松,茶杯“啪”的一声摔落在桌子上,惊诧道:“你说什么?”

林远从怀中取出了那份奏折,说道:“相信这份奏折应该有些分量,建设海军是李大人的遗愿,相信皇帝会考虑的。”

许景澄长叹一声,说道:“可是我大清国力微弱,哪有实力建设海军呢?”

林远笑道:“您不用着急,我有办法。”

599 赚钱的海军

许景澄好奇地问道:“您能有什么办法?我听说您在营口港收外国人的钱,难道您想把这笔钱用来建设海军吗?”

林远笑道:“其实我们海军的建设是可以赚钱的,很多人都没有看到这一点.”

许景澄问道:“海军建设还能赚钱?怎么赚钱?”

没等林远说话,外面就跑进来一个人,说道:“许大人,不好了,外面的举子们正在准备联名上书,反对兴建海军!”

许景澄听见这话不由得面露慌张,说道:“林大人,我得去看看了,明天圣上要在南书房召见我和翁同龢大人,商讨海军的事情,林大人也去吧,到时候您再亲自说服圣上。”

许景澄说完,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林远来到皇宫,把李鸿章的奏折递交上去,到了第二天,林远就来到皇宫,他刚到南书房,门口的小太监就迎了上来,说道:“给林大人请安,林大人怎么就一个人来了?”

林远出门从来不带排场,所以小太监才这样发问,林远笑道:“没事,我习惯了,翁大人和许大人来了吗?”

小太监笑道:“来了有一阵子了,这会儿正在里面说话呢,林大人,您要不要进去,我给您通报一声。”

林远说道:“不必通报了,我上去听听他们说的是什么。”林远说完,把一小块碎银子塞进小太监手中。

林远凑到门边,就听见翁同龢笑道:“许大人,今天圣上刚刚收到了举人们的联名上书,大家都说建设海军是劳民伤财,看来圣上是不打算建设海军了。”

许景澄说道:“昨天我遇见了林大人,林大人说建设海军能够赚钱,所以建设了海军,户部也就不愁没有银子了。”

翁同龢笑道:“林大人一定是在和你说笑话,昨天我已经给你算过帐了,海军建设日费千金,林大人怎么会说海军建设可以赚钱呢?”

许景澄说道:“林大人有经天纬地之才,他说的话一定有他的道理。”

翁同龢笑道:“经天纬地?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啊!”然后两个人便找些闲话来说,林远见到没有什么可听的了,于是对小太监轻声说道:“你通报吧。”

小太监扯着嗓子高喊一声:“东北三省总督林远林大人到!”然后伸手给林远推开了门,里面的翁同龢和许景澄连忙起身相迎,三人寒暄一阵,就有太监高喊:“皇上驾到。”

话音未落就见光绪皇帝急冲冲地走进屋来,也不管什么礼节了,直接说道:“我们来谈事情吧。”说着从边上小太监的手中拿过了一份长长的奏折,说道:“这是我昨天接到的举人们的上书,都说建设海军是劳民伤财,得不偿失!”

光绪帝说完,又拿出一份奏折,看了一眼林远,说道:“这是林爱卿转交给我的奏折,也是李爱卿临终的时候给我的,上面力谏要建设海军。”他一提起已经去世的李鸿章,众人都一阵伤悲。

过了半晌,许景澄才抬起头看看林远,心想:“你不是说海军建设能够赚钱吗?怎么这个时候不说话了呢?”

林远看了许景澄一眼,然后说道:“其实建设海军是能够赚钱的,那些举人们看不到这一点,所以才会联名上一封这样的文书。”

翁同龢笑着问道:“如果我们要打造一支十艘战舰的舰队,光是买战舰和武器弹药的钱就得花去白银将近两千万两,而我们大清一年的财政收入也不过只有八千多万两,你说说我们怎么才能赚钱?”

林远笑道:“如果是向国外购买战舰当然赚不到钱,如果是我们自己造战舰呢?”

许景澄听了之后不由得哑然失笑,失望地说道:“林大人,您说的建海军赚钱的法子原来是这个啊!不行的,战舰实在是太复杂了,我们不可能造出来的。”

林远笑道:“战舰有什么复杂的,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们,战舰我们肯定能够造出来,而且造的比英国人和德国人的都好!”

翁同龢点点头,说道:“那好,就算是你能把战舰造出来,然后呢?怎么赚钱?难不成你要把战舰卖给外国人吗?”

林远笑道:“大人执掌户部多年,应该知道户部的银子都是从哪里赚来的吧?”

翁同龢笑道:“当然知道,我大清国库每年的收入,大头在地丁,厘金,洋税三项,这三项合起来就要占每年收入的六成以上,此外还有盐税,常关税等等,也是大项,能占到一成左右,其余的粮折,耗羡等等项目都太小,不值一提。”

林远点点头,说道:“那翁大人可想过这些收入的本质吗?”

翁同龢问道:“本质?这些收入能有什么本质?”

林远笑道:“地丁税就是土地税和人口税,收税的根源是在土地和农业;厘金一项,在大清初年是没有的,它创办于太平天国作乱之时,是对商人收取的商业税;洋税也是商业税,不过是在海关口岸对中外商人收取的罢了;盐税是对生产和贩卖盐而征收的税,这些税的共同本质您难道没有看出来吗?”

翁同龢茫然地摇摇头,看着林远,林远接着说道:“如果国家只有土地,而没有农民去耕种,那请问如何收取地丁税呢?如果没有人行商,没有人在港口进行贸易,如何收取商业税呢?如果没有人生产和贩卖盐,如何收取盐税呢?所以,一切收入的本质就是——”

林远说到此处,紧紧地盯着翁同龢,说道:“这个本质就是——你要让人有事情做,只有国家里的人有事情可做,国家才能收税,才能有钱,人们能做的事情越多,收入也就越多,不知道翁大人明不明白?”

翁同龢点点头,说道:“我有些听明白了,可是这和海军有什么关系?”

林远笑道:“翁大人可懂得海军吗?”

翁同龢是个读书的儒生出身,这一辈子只接触过各种文书典籍,对于科学技术一窍不通,更不可能懂得海军了,林远看着他茫然的样子,接着说道:“海军要用到的东西非常多,比如像造战舰,造战舰需要钢铁,钢铁从哪里来?”

“钢铁源于矿石,炼钢炼铁需要大量的煤,这些煤和矿石处在深山之中,需要人去开采,开采出来又需要人运到钢铁厂,这些人都要吃饭穿衣住房子,肯定有人会给他们提供这些东西,这样一来,金钱不就流动起来了吗?到时候,收税的地方就会增多,国家的收入也就增多了。”

“所以我说建设海军是可以赚钱的,而且在战舰的建造过程中,钢铁只是其中的一个小项,还有木材,电力等等更多的项目可以产生收入,你明白了吗?”

600 社会大环境

林远说的这些来源于现代经济学理论,翁同龢听得半懂不懂,只好勉强点了点头,光绪帝在一边说道:“林爱卿所言甚是,朕最近正在看外国的史书,发现泰西诸国国力强盛的,从来没有从外国购买战舰的,都是自己建设厂房,设计制造军舰,所以朕也想要自己造战舰。”

许景澄连忙说道:“圣上明鉴,这造战舰事关海军,海军事关国运,所以这件事万万不可马虎,我们自己没有绝对能力造出战舰,还是从外国购买为上策。”

光绪帝怒道:“前些年我们投了大笔的钱,建造了福州船政局和江南造船厂,他们就不能为我大清造战舰吗?”

许景澄说道:“这两个造船厂只是虚有其表,造船厂里的设备都是从外国购买的,至于能工巧匠也都是外国人,我们自己的人很少,这两个造船厂所造的战舰,大多都是仿制于国外,人家图纸画成什么样子,我们就造成什么样子。”

“不过就算是有图纸,也得仰仗外国工匠,战舰往往很大,有很多零件长达十几米,可是图纸却没有那么大,所以在图纸上只能按照比例来画,可是船身上很多部件都是弯曲的,把图纸上的零件做成真实的零件,直线好做,可是曲线就不好做了,所以这个过程必须要有熟练的技术工人来操作,我们的工人没有一个有这样能力的。”

林远知道许景澄说的是造军舰的“放料”过程,这个过程也是造船的第一步,正如许景澄所说的那样,这一步需要把小图纸上的零件变换成实物尺寸零件,在以前这个过程由熟练工人来操作,可是在现代,却可以使用先进的数学方法,实现这个过程。

光绪帝也不懂造船的事情,于是用问询的眼神看着林远,林远笑道:“如果把这两个船厂交到我的手中,我肯定有办法解决这些问题。”

许景澄又说道:“林大人不要把造战舰和设计战舰混为一谈,造战舰只要把零件组装起来就行了,可是设计战舰的难度就更大了,必须要知道每个零件的用途,还要明晰这个零件和其他零件的关系,最后才能确定这个零件的尺寸。”

林远答道:“许大人就不用担心了,我如今在大连建设了造船厂,我的手下又有一批懂得设计战舰的奇人异士,所以许大人就放心吧。”

光绪帝听见这话哈哈大笑,说道:“没错,许爱卿,林帅你还信不过吗?他什么时候说过大话。”

许景澄说道:“微臣不是不相信林大人,微臣是担心林大人低估设计战舰的难度,船体只是战舰的一个方面,战舰上还得有蒸汽机和火炮,没有这些战舰根本不能作战,可是蒸汽机和火炮与战舰的设计制造相差甚远,完全是不同的行当,俗语有云‘隔行如隔山’,所以泰西各国的造船厂是根本不制造蒸汽机和火炮厂。”

“在他们那里,火炮和蒸汽机都是由专门的工厂生产,生产好了之后再运送到造船厂,然后在造船厂中安装上船,所以,要造战舰,必须能造蒸汽机和火炮,这两样东西我们更是知之甚少。”

林远知道许景澄说的没错,不光是这个时代,就是在现代的造船厂中,也是不生产主机和武器系统的,造船厂的工作只是把主机和武器系统安装到战舰上,没等林远说话,许景澄又说道:“不光是这些大东西我们造不出来,很多小东西我们也造不出来。”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我们的炮弹是由什么火药发射出去的?黑火药,可是黑火药的燃烧速度太快,用来发射炮弹的话炮弹无法达到很快的出膛速度,所以英国人研究出了一种全新的火药,这种火药的燃烧速度比黑火药慢得多,所以能在身管中长时间地推动炮弹,炮弹出膛的速度要快得多,这种火药我们也无法制造。”

林远心想:“要说发射药和炸药,我们都已经使用黑索金,泰安和特屈儿了,他们才刚刚开始用TNT呢。”黑索金,泰安和特屈儿都是爆炸威力强于TNT的炸药,不过林远并没有说出来,而是笑道:“你就放心吧,尽管造战舰有很多难处,可是都难不住我。”

光绪帝哈哈大笑,说道:“没错,许爱卿,林爱卿的行事风格你还不知道吗?林爱卿既然这么有信心,我就相信他,我就这样决定了,我们就来打造海军!”

翁同龢也不再多说,心想:“既然林远说他能造战舰,那就让他造吧,等到时候发现造不出来我再好好地参他一本!”

林远说道:“海军的建设需要社会大环境来做支撑,我们首先要做的,是要在社会大环境上做一些改变。”

“社会大环境”这个词对于光绪帝来说有些太新鲜了,于是光绪帝问道:“社会大环境是什么意思?”

林远说道:“举个例子来说吧……”林远说完便环顾四周,正好看见门口站着的带刀武士,于是对光绪帝说道:“我要借那个武士的刀用一用。”

翁同龢听见这话,眉头一皱,厉声喝道:“荒唐,圣上面前岂可动刀。”

光绪一伸手从龙书案上拿起一柄短刀,说道:“你要想用刀的话,朕这把刀不知道行不行?这刀名叫‘七星刃’,相传东汉末年,王允与曹操设计刺杀董卓,王允便以此刀赠与曹操,行刺之时却被董卓察觉,于是曹操以献刀为名脱身。”

光绪帝说完,就把那柄短刀交给了边上的小太监,小太监把刀捧在一个金丝楠木的盘子里,递到了林远面前。

林远看着刀的刀鞘,不由得赞叹道:“真是一把好刀。”原来那刀鞘是镶金的,上面镶嵌着七颗夜明珠,在黄金的衬托下发出夺目的光彩,林远握住刀鞘,将刀身抽出来,顿时一阵寒光如同奔涌的江河一般流过整个屋子。

光绪帝说道:“林爱卿你要说什么?这回可以说了吧?”

林远把刀放回刀鞘,说道:“你们看这刀竟然能放回刀鞘之中,是不是很神奇?”

众人听见这话都笑了起来,光绪帝说道:“这有什么神奇的,天下间的刀不都是这样吗?”

林远笑道:“这打造刀身和刀鞘的是一个人,所以能够按照刀身的尺寸打好刀鞘,大家试想,如果打造刀身和刀鞘的是两个人,如何让刀身放入刀鞘之中呢?”

光绪帝笑道:“这还不容易,让打造刀身的人量出刀身的尺寸,然后告诉打造刀鞘的人,不就能够打造好了吗?”

林远笑道:“那请问这打造刀身的人该如何量出这刀身的尺寸呢?”

光绪帝笑道:“这个三岁孩童都知道,当然是用尺子了。”

601 度量衡与历法

林远说道:“您也知道在测量的时候要使用尺子,可如果这两个人使用的尺子尺寸不同该怎么办?”

光绪帝笑道:“这个容易,只要让这两人用同样的一把尺子不就行了吗?”

林远说道:“这只有两个人,所以可以用同一把尺子,如果现在造的不是这把七星刃,而是战舰,那么需要多少个人一起来造零件呢?这些人难道可以用同一把尺子吗?刀身和刀鞘只有两个部分,所以就算是测量出现差错也没关系,可战舰上的零件呢?成千上万,如果一个部分的差错较大,那可就真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了。”

光绪帝问道:“那林爱卿说应该怎么办?”

林远答道:“我们必须要改革度量衡,如今大清所用的度量衡,度量长短用丈,尺,寸,其基准为‘高宗纯皇帝钦定权度尺’,这个标准尺是乾隆皇帝所制,工部虽有印制下发,可是数量太少,民间用的大多都是仿制的。”

“按说仿制的也没有什么,因为民间用尺,无外乎是度量土地,衣服,房屋,有些手工作坊也要度量尺寸,这些地方对于尺寸的要求不高,所以精度不高也勉强够用,可是要造战舰就不行了,所以造战舰的第一步,就是改革度量衡。”

光绪帝眉头一皱,说道:“改革度量衡?这可不是一件易事,我大清四万万臣民,每日都要与丈尺寸,石斤两打交道,改革度量衡岂不是要把所有人的习惯都改变了?”

林远答道:“其实不然,民间交易自有民间交易的办法,我们不需要干涉,我们要管的,是和国家建设相关的,比如,工部要营造房屋,就应该使用新式度量衡,兵工厂要造武器,更要使用新式度量衡。”

光绪帝问道:“那你说的这个新式度量衡是怎么订立标准的?”

林远答道:“有一个国际计量局,专门负责协调各国的度量衡标准,他们制定了长度和重量的标准,如果加入国际计量局,他们会给加入国制造标准尺和标准砝码,我们依照他们的就行了。”

林远话音未落翁同龢便冷哼一声,说道:“度量衡基准之物,我中华早已有之,早在三皇五帝之时,黄帝便设五量以统一长短轻重,后来历朝历代都有沿用,我们何必去学洋人的样子!邯郸学步,未曾学其仿佛,而又失其故步也!”

翁同龢在这里引用了《庄子》里的话,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没有把人家的东西学懂,反而把自己的东西忘掉了,林远心想:“翁同龢和这个时代的知识分子一样,都盲目排外。”

于是林远笑道:“大人所言差矣,我们跟随他们的标准,日后双方交流起来也方便,否则一碰到长短轻重就要进行换算,那多麻烦啊!还有换用标准砝码对于我们自己也有好处。”

“翁大人一定清楚,如今我大清的砝码并不统一,官府征收各项租税的时候使用官平砝码;各个关卡收取进出口关税使用关平砝码;漕运使用的又是漕运砝码,而市场上民众使用的又是一种砝码,这些砝码不统一,势必会带来很多问题。”

光绪帝点点头,说道:“那好,就依林爱卿的,林爱卿,你说的社会大环境就是指这个?”

林远笑道:“不仅仅是这个,还有计时和历法,也是要改革的。”

光绪帝问道:“这个有什么可改的?难道它们也和造战舰有关系?”

林远答道:“当然了,战舰的制造需要各个部门协调配合,在协调的时候,时间就非常重要,如果彼此的时间都不统一,那么配合的时间也就难以确定,如今我们的计时方式是什么样子的呢?白昼的时候用日晷,晚上的时候用漏刻。”

“这样的计时方式,根本就不适应军事工业,大家想一想,我们获悉时间,总不能都背着日晷和滴漏吧,所以我们应该改变计时方式,而计时方式,恰恰就是历法的一部分。”

林远说道:“所谓历法,就是依据天体变化来确定年,月,日这些时间要素,有的国家和民族以太阳为参照来计时,历法体现四季变化,是为阳历,诸如泰西各国都是如此;有的国家以月相变化为参照,是为阴历,伊斯兰教历法便是如此;而我中华历法虽然以月相为参照,可是又在历法中订立二十四节气,所以我中华的历法是阴阳合历。”

林远接着说道:“我们如今用的历法是乾隆七年修订的癸卯元历,我看不如我们也采用西方的格里历,这种历法把一年定为三百六十五天,每四年闰一天,把一天分为二十四个小时,每个小时又分为六十分钟,这样的历法计时也就方便了。”

翁同龢眉头一皱,怒道:“胡闹,我泱泱中华岂可用泰西蛮夷的历法!”

林远笑道:“翁大人有所不知,我们现在使用的历法,一年的天数也是根据英国科学家牛顿计算的回归年天数得来的,先帝都可以使用西人的历法,我们怎么就不可以?”

翁同龢听林远把先帝搬了出来,这才不再说话,光绪帝说道:“那好,改革历法之事我在明日早朝的时候再与群臣商量。”

林远说道:“度量衡和历法的事情,希望圣上交给我去管理,我打算建立一个机构,专门管理此事。”

光绪帝点点头,说道:“那好,这些事情都解决的,我们就可以造战舰了吧。”

林远摇头说道:“要造战舰,还远着呢。”林远笑道:“皇上可知道这把刀是怎么造出来的?”

光绪帝笑道:“我对这刀剑打造的工艺颇有耳闻,这刀相传是由名家百炼而成。”

林远笑道:“那你可曾想过,如何把两把刀粘在一起吗?”

光绪帝轻轻摇头,林远笑道:“想要把两把刀粘在一起,必须用一种金属,这种金属很容易熔化,把这种金属放在两把刀之间,然后再把这种金属熔化,等到这种金属遇冷凝固之后,两把刀自然就合在一起了。”

光绪帝说道:“我也听说过这种工艺,好像叫做焊接,听说造船的时候少不了这种工艺,不知道对不对?”

林远答道:“没错,这种工艺需要用到一种名叫‘锡’的物质,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光绪帝问道:“‘锡’是什么?”

林远答道:“锡和钢铁一样,是一种金属,这种金属的熔点比钢铁低得多,所以都是用这种东西来做焊接的材料。”

602 京云铁路

光绪帝用问询的眼神看向许景澄,许景澄说道:“启禀圣上,林大人所言句句属实,泰西各国的确是用锡做焊接材料的.”

光绪帝问道:“那我们就生产不出这种材料吗?”

许景澄答道:“我们当然能生产出这种材料,早在商周时期,就已经有这种材料了,不过我们生产的锡料却不能用来焊接,因为里面含有的磷和硫过高,在经过低温凝固之后容易出现裂缝,用这样的材料来进行焊接,船便无法下水。”

光绪帝看向林远说道:“那我们能不能生产出合格的锡料?”

林远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当然能了,不过要生产锡料,首先要建造铁路,许大人想必知道锡矿石产自何处吧?”

许景澄说道:“云南个旧的矿产最多,早在唐宋之时那里就是出产锡的地方。”

林远答道:“没错,这个地方就是云南个旧,不过我们的造船厂却在大连,相隔万里之遥,其间又有高山峻岭,仅仅从云南出来就得花费一个月,而且运量极小,人扛车载,难以供应造船只用。”

光绪帝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林远答道:“很简单,我们可以修建一条铁路,我们这条铁路从北京出来,然后进入山西,从山西进入陕西,然后从陕西南下,穿过秦岭,进入四川,从四川出来直抵云南,我们就称这条铁路为‘京云铁路’。”

在场的三个人听见这话都惊讶得目瞪口呆,按林远的说法,这条铁路将会贯穿山西,陕西,四川和云南四个省,其中涉及到的都是高山峻岭,想要修建这样一条铁路,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众人都不说话了,林远笑道:“大家是不是觉得这条铁路修建起来很困难?”

光绪帝说道:“修建铁路之事,还是暂缓执行吧,这铁路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远问道:“铁路怎么能不是好东西呢?我们看西方各个国家,强盛的根源都在铁路,过去的几十年间,泰西各国炼制的钢铁,几乎都用在建设铁路上了,平均每年要修建铁路二十万千米以上,折合四十万里。”

“仅以美利坚为例,前年只用了一年时间,就修建了铁路二十六万公里,折合五十二万里,而我中华,泱泱天朝,却没有修筑多少铁路,岂不是贻笑大方吗?”

光绪帝问道:“我也知道这铁路需要修建在平整的道路上,可是各地地貌并不相同,很多地方重峦叠嶂,江河纵横,若要修铁路,就要遇山开路,逢水架桥,这山有山神,水有龙王,一建铁路,火车昼夜不息,轰鸣不止,若是惊扰山神与龙王,它们岂不是会降下大祸?”

林远听见这个理由心想:“曾经有一位历史学家说过,在清政府面对的先进技术里,铁路是最棘手的,看来这位历史学家说的一点都不假,在清政府高层的心中,迷信思想根深蒂固。”

林远看看他们三个人,光绪帝和翁同龢都是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他们以为山神和龙王都是惹不起的主儿,许景澄接受过西方的科学思想,对于山神之事并不是十分相信,可是也摆出了一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架势。

林远心想:“我要是告诉他们这个世界上没有神仙肯定不行,他们相信那些东西已经那么多年了,怎么可能被我三言两语给改变?我还是换一个方法吧。”于是林远说道:“我在东北已经兴建了很长的铁路,目前整个东北三省全境都有铁路覆盖,在铁路修建的过程中,我们也开了不少山,架了不少桥,可是我们也没有什么灾祸,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众人一起用好奇的眼神看着林远,林远笑道:“我会全真秘法,能安抚神灵,所以修建铁路之事大可无碍。”

三人面面相觑,点了点头,光绪帝面露难色,说道:“这度量衡和计时方式都还好说,可唯独这铁路之事难以商量。”

林远问道:“我都已经说了,我有办法安抚众位神灵,你还有什么顾虑吗?”

光绪帝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问题都出在我的母后那里,给你们说一件事情吧,那时候朕还小,朝中由母后当政,在上海有一家英国商户,名字叫做怡和洋行,这家洋行在上海修建了一条铁路,从上海市修到吴淞镇,全长不过三十里。”

“母后听说这条铁路建成之后,十分生气,当即责令上海道台衙门限期拆除这条铁路,最后上海道台衙门花了二十八万两银子把这条铁路买了下来,买下来的当天就找工匠拆除了,相信从这件事情里,你们能听出母后对待铁路是什么态度了吧?”

林远想了想,说道:“不如我出面去说服太后吧。”

光绪听了这话哈哈大笑,说道:“林爱卿,你和我母后见过几次,你要做的事情她都答应你了,不过那是收复祖先失地的大事,所以她都能答应你,可这次是要修建铁路,林爱卿,饶是你有伶牙俐齿,让泰西诸国的外交官都胆寒,也说服不了我的母后。”

林远淡淡地一笑,说道:“不见得吧。”

光绪帝点点头,说道:“那好,朕就给你们安排见面,不过能不能说服她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林爱卿,你需要多少时间来准备啊?”

林远笑道:“我还需要准备吗?现在就能去。”

这句话把光绪帝说乐了,他笑道:“今天可不行,今天母后找了几个王妃去看变戏法了,这个变戏法的听说是从东北过来的,本事十分了得,母后爱看得不得了,这一看,非得到晚上才能得空。”

林远说道:“那我就明天去见她吧,只是求皇上一件事情,那就是千万别和太后说起这件事情。”原来林远想得明白:人都有逆反心理,光绪回去要是和慈禧一说:林远要说服你建铁路,那一准做不成。

第二天一到,林远就被带到了慈禧的住处——储秀宫,林远来到宫外,李莲英就笑容可掬地走了过来,笑着问道:“林大人,您是不是把小德张给得罪了?”

林远想起了在东北的事情,于是笑道:“我们在东北的时候闹了些不愉快,得罪可谈不上。”

李莲英笑道:“这个小德张仗着自己戏唱得好,在老佛爷面前受宠,如今是目中无人,你教训教训他也好,要不然他的狗尾巴还真要翘到天上去了。”

李莲英笑了两声,便面带严肃地对林远说道:“林大人,我可得给您提个醒,您入宫之后,千万别说和铁路有关系的事情。”

603 辖控边陲

林远心想:“我还特地嘱咐过光绪皇帝,让他别把这件事情说出去,难道会是他说的?难道古代的皇帝都是长舌妇?”

于是林远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后为什么不愿意听到修铁路的事情?难道是皇帝说过我今天要来?”

李莲英说道:“不是皇帝说的,这话说来话长,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得清楚的。”

正在这时,里面一个小太监跑了出来,见到李莲英便说道:“李总管,您怎么和林大人聊上天了,老佛爷在里面等着林大人呢。”

李莲英连忙说道:“那您就快点进去吧,您可千万记住,别说修铁路的事情,等到您出来的时候我们再说。”

林远走到里面,只见屋子里支着一张玻璃屏风,那个小太监说道:“老佛爷就在屏风后面呢。”

正在这时,只听见慈禧在后面说道:“林爱卿来了,给看座吧。”

这时从屏风后面走出两个宫女,抬着一把太师椅,让林远惊讶的是,里面的一个正是莞儿,莞儿把椅子放在林远面前,对林远嫣然一笑,小声地说:“老佛爷心情不好,说话的时候小心一些。”

林远刚坐在椅子上,慈禧便说道:“林爱卿这次来有什么事情啊?”

林远见到慈禧能看到自己的动作,他便猜到那张屏风是用单面透光玻璃做成的,林远笑道:“我在东北已经很长时间了,搜集了一件稀罕玩意,送来给您瞧瞧,看个新鲜。”

慈禧的语气里带上了喜悦,说道:“是什么稀罕玩意,拿过来瞧瞧。”

话音刚落,莞儿就从后面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托盘,来到林远面前,林远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只锦盒,放到托盘上,莞儿冲着林远一笑,转身走回到屏风后面。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慈禧说道:“诶哟,好精巧的东西。”原来,那是一尊琉璃孔雀,这尊孔雀就是道光年间张家应内务府的要求烧制的,张家当年没能把它烧制出来,后来林远帮助张家复原了琉璃工艺,于是张紫玉便让人把它重新烧制了出来,并让林远带到京城中来,以完成先祖的愿望。

慈禧说道:“这只孔雀烧制得可真漂亮,尤其这些颜色,是怎么调制出来的呢?”慈禧赞叹完了,就问道:“这只孔雀虽然精致,可是也看不出有什么稀奇之处啊?”

林远笑道:“这只孔雀需要细看,您仔细看,就能看见这只孔雀的翎子上写着‘江山永固’四个小字,这四个字十分纤细,匠人竟然能把这么小的字雕刻上去,堪称鬼斧神工了。”

林远本来以为慈禧能够惊讶一下,可是没有想到慈禧竟然“哦”了一声,语气中充满失望,林远心想:“怎么?难道她不喜欢这只孔雀吗?”

慈禧说道:“很好的玩意,难道林爱卿有心。”

林远心想:“本来想借着这尊精美的琉璃孔雀让她开心,然后再找机会说铁路的事情,没想到她竟然没有开心的意思,看来我需要变换个法子,听莞儿说,慈禧喜欢听戏,不如我就投其所好。”

于是林远问道:“不知道您最近听戏了吗?”

慈禧听见这话顿时笑道:“说起戏来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听荣禄说,你的戏唱得特别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林远想起了自己假唱的事情,说道:“我也就会那么几段,多了就不行了,我最近在学一段新戏,名叫《楚汉争》,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这出戏还有一个更加响亮的名字——霸王别姬,不过“霸王别姬”这个名字要到1928年才出现,所以林远用了这出戏原来的名字。

慈禧笑道:“你还学这出戏?你要唱虞姬吗?”

林远说道:“唱虞姬我是万万不行的,我唱项羽,不过我学这出戏的时候总在琢磨,为何这刘邦能够争得天下?”

慈禧说道:“林爱卿真是个有心的人,学戏都能想到这些国家大事。”

林远说道:“我也就是瞎捉摸,不过还真让我琢磨出一些门道来,不知道您想不想听听?”

慈禧说道:“楚汉相争的故事已经流传了百代,历代的文人墨客对此也有颇多议论,不知道你琢磨出来的门道,可是前人没有过的?”

林远说道:“没错,前人的议论已经很多了,我也不愿意拾前人的牙慧,我想从地形上辨析刘邦夺得天下的原因,我只说两个地方,一个就是陕西,也就是关中之地,如今归我大清陕甘总督治下,此处山形险要,历来都是成王业之地,汉唐得此处以成数百年基业。”

“另一个地方便是陕西之南,四川,有一句话,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治蜀未治,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

慈禧问道:“哦?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远答道:“四川历来都有‘沃野千里,天府之国’的美称,自秦太守李冰兴修都江堰以来,水旱从人,不知饥谨,而四川周围被高山峻岭环抱,与外界的通道虽然陆上有剑阁,水上有长江,但都是艰难异常。”

“所以占据四川者,一但有称王称霸之心,便可闭关自守,外人难进,不说远的时候,单说明代,张献忠占据四川,在大清一统之后,还与王师对抗了数年之久。”

慈禧话锋一转,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远笑道:“请太后仔细看看我送的那只孔雀,若是陕甘,四川不稳,谈何江山永固呢?”

慈禧说道:“四川总督鹿传霖和陕甘总督谭钟麟都对我大清忠心耿耿,孤家早就知道陕甘,四川为我大清西北和西南的门户,所以挑选封疆大吏的时候斟酌再三,古人有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选定了鹿传霖和谭钟麟,就不再起疑。”

林远笑道:“当然当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可是画人画虎难画骨,西北之地,俄国人蠢蠢欲动,西南之地,法国人虎视眈眈,若是再出来一个石敬瑭,我大清该如何是好?”

石敬瑭出卖燕云十六州给契丹人,借契丹人的势力称帝,这件事情慈禧不是不知道,万一这两个人真的被俄国人和法国人诱惑,那该如何是好?

正在慈禧琢磨的时候,林远笑道:“我倒有个办法,能够永远除此后患。”

慈禧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林远答道:“秦始皇横扫六合之后,曾修建直道,从咸阳直抵边隘,我们也该效仿,从北京修一条道路过去,以此道路,辖控边陲。”

604 金针拨障术

慈禧犹犹豫豫地问道:“修路?”

林远说道:“没错,我们就应该修路,如果我们修建一条路能够直通陕甘,四川,一但这些地方出现什么异动,王师朝发夕至,从此不用担心他们会有不臣之心.”

慈禧的语气中满是肯定,说道:“好吧,那修路之事就由你来筹备吧。”

林远又笑道:“我们不能修建平常的路,因为现在这些的路的路面根本大量运送人员和武器装备,要想大量运送人员和武器,唯有修建铁路。”

慈禧听了,过了好一阵子才说道:“好吧,修建铁路的事情我们以后再商议,孤家乏了,林爱卿你也回去吧。”

林远起身告辞,莞儿从里面紧走几步来到林远身边,小声地说道:“您怎么能提铁路的事情呢?往常她肯定就恼了,你赶紧回去吧。”

林远走到外面,正好遇见李莲英,于是林远问道:“你快点和我说说,太后怎么就听不得修建铁路的事情?”

李莲英把林远往边上一拉,神秘兮兮地说道:“太后招惹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林远听见这话很想笑,可是看着李莲英认真的样子硬是把笑声给压了下去,他问道:“她撞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李莲英说道:“往常都好好的,她不是让小德张去了一趟你们军营吗?等到小德张一回来,老佛爷的眼睛就开始没缘由地淌眼泪,比方说正看着奏章呢?这眼睛里的泪水‘刷’的就下来了。”

“最近又厉害了,就在半个多月之前,老佛爷正看着奏章呢,就和奴才们说,怎么这初春的时候就有蚊子,还总在我眼睛前面飞来飞去,奴才们当时就想着,这花花草草聚集的地方最容易生出蚊子,于是奴才就带着小厮们把储秀宫前前后后,犄角旮旯里的草都给收拾干净了。”

“满以为这回没有蚊子了吧,谁知道老佛爷还说能看见蚊子,还一生气把一个宫女给罚了,您知道这个宫女是谁吗?就是林大人您的莞儿,我说林大人,您总在外面也不回家,让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独守空房,您忍心吗?”

林远心想:“怎么莞儿又挨罚了?”不过他急着知道慈禧太后的情况,于是他轻声咳嗽一声,对李莲英说道:“您接着说太后的事情。”

李莲英连忙说道:“后面几天太后就说这眼睛看不清楚东西,时不时就模糊一阵,我们把宫中最有名望的李太医请来给老佛爷看,结果他说不知道这是什么病,于是奴才们就想着这是撞着什么东西了。”

“恰巧奴才听说京城有个姓木的神仙,京城中的权贵都与他有来往,就想着让他进宫来给瞧瞧,结果一瞧,还真是撞到什么东西了,那个木神仙就问最近有什么人是从外面回来的,这一说就说到小德张身上了。”

“木神仙于是就说,小德张去了东北,如今的东北修着不少铁路,修铁路需要开山,把山地的妖怪给放了出来,于是就跟着小德张,来到宫中,对老佛爷下了手。”

林远心想:“这么荒诞不经的理由都能编得出来,可真是有趣。”林远这样想着,从皇宫里出来,顺路来到了太医院,里面的医官急忙迎接出来,对林远笑脸相迎,问道:“林大人,您是来看病的吗?”

林远笑道:“我找李太医,李太医在吗?”

那个医官问道:“您要找哪个李太医啊?我们这里姓李的太医有好几位呢。”

林远说道:“就是给李鸿章大人看病的那个。”

医官笑道:“您是要找我们院使大人啊,我给您叫去。”那个医官一路小跑,过了一会儿便带来一个年长医官,正是那日林远在李鸿章家中见到的李太医。

林远和李太医见过了礼,林远挥手让年轻的医官下去,看看四处无人,这才问李太医:“慈禧太后得的是什么病?”

李太医说道:“小人行医多年,的确没有见过这种病症。”

林远呵呵一笑,说道:“亏你还自称行医多年,难道连眼障之疾都看不出来吗?”

原来慈禧患的正是白内障,这种病多发在老年人身上,林远从李莲英描述的症状中就听出来了,李太医被林远问得一愣,连连点头,说道:“下官当然知道眼障之疾。”

林远加重了语气,问得:“你既然知道眼障之疾,难道你不知道‘金针拨障术’吗?”

“金针拨障术”是我国古代医学的一项技术,最早在唐代的史书中便已经有了记载,在明清的多本医术中也有叙述,这项技术就是用金针刺入眼内,把变质的晶体,也就是眼障剥落,患者就能够重见光明。

李太医听见“金针拨障术”这个词就是全身一抖,然后默默地摇摇头,说道:“下官才疏学浅,没听说过金针拨障术。”

林远把李太医慌张的神色看在眼里,厉声说道:“胡说,你一定听说过金针拨障术,你要是再不承认,我就把你关进刑部大牢,用大刑审问!”

李太医被吓得连连摆手,说道:“别,别把我关进刑部大牢,我把一切都告诉你,是这么回事,这个金针拨障术下官虽然听说过,可是下官并不会使用,而且的得病的人是大清国母,我要是治不好脑袋就搬家了,所以我也不敢说我会治,只好说我不知道什么病,这才想逃过这个劫难。”

林远点点头,说道:“好了,没有你的事情了,我也不会抓你的,你别害怕。”林远心想:“白内障手术并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以我们现在的技术实力完全能够做到,如果把她的病给治好,造铁路的事情也就能够定下来了。”

林远转念又一想:“这个木神仙不知道是个什么人物,他为什么要把得病的事情和铁路联系在一起呢?这个木神仙看上去颇为神秘,我应该好好地探查他一番,该怎么调查他呢?”

林远突然想到了莞儿,她时常在慈禧身边,应该见过这个木神仙,从她那里就能找到一些线索,这时他又想起了李莲英所说的莞儿挨了打的事情,心中不由得一阵难过,便想着要买几样东西送给莞儿。

可是思来想去也不知道买些什么给她好,于是就买了些小首饰,回到了家中,等到傍晚的时候,莞儿就回来了,林远让人准备了一桌美味佳肴,吃饭的时候便问道:“听说有个木神仙最近很得宠,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莞儿一听到这个人,顿时脸色大变。

605 神奇仙法

林远问道:“这个木神仙怎么了?他欺负你了吗?”

莞儿听见这话就把碗给放下了,满脸的不甘心,她愤愤不平地说道:“我就是因为他才受了罚.”

林远想起李莲英的话,于是问道:“你不是挨打了吗?怎么变成受罚了?”

莞儿说道:“挨打是很长时间之前的事情了。”

林远这才问道:“她们怎么罚你了?”

莞儿说道:“那个木神仙说他有仙法,太后和几位妃子都相信得不得了,晚晴姐曾经告诉过我,说这个世界上没有鬼神,于是我就告诉了太后,谁知道她一听就生气了,于是就罚我到墙角跪着,你知道最可气的是什么吗?”

林远问道:“怎么了?”

莞儿说道:“她罚了我之后就有几个大臣来说事情,一说就是一上午,她就把我给忘了,我也不敢起来,于是我就跪了一天,那滋味可真是,用我新学会的一个词,叫生不如死。”

林远忍不住笑了出来,莞儿娇嗔道:“人家都挨罚了,你竟然还笑!对了,我不想再进宫服侍她了。”

林远问道:“怎么了?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她吗?”

莞儿答道:“没错,我以前是很喜欢她,可是后来晚晴姐和我闲聊,我才明白,我和她都是一样的人,凭什么我就要伺候她?如果按照年龄来说,她是长辈,我服侍她也没有什么,可是我在她的心里,就和小猫小狗没什么两样,林哥哥,求求您,想个法子吧,别再让我去服侍她了。”

林远说道:“这个容易,我可以把你带到东北去,我现在就可以和她说。”

莞儿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情我们以后再说吧,她最近也不总是找我去。”

林远问道:“这个木神仙真的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吗?”

莞儿说道:“当然了,他会很多仙法,比如说,他能把一个瓷碗放在桌子上,然后在碗的上面盖上一个透明的玻璃罩子,然后用仙法把那个碗给弄破。”

林远笑道:“这不过就是变戏法的手艺罢了,就凭这个他就敢说自己是神仙,真是大言不惭。”

莞儿说道:“可是他是怎么把碗给弄破的呢?”

林远笑道:“你好好回想一下,他从拿到碗开始,直到碗最后破碎,都经历了哪些过程,这些过程都涉及了哪些东西,你一件东西一件东西地回想,问题肯定就出在这里面的某一件东西上。”

莞儿想了半天,说道:“我想不出来。”

林远笑道:“你想想,他的碗是从哪里拿来的?是他自己拿来的碗吗?如果是他自己的碗,那么问题就一定出在碗上。”

莞儿摇摇头,说道:“不是的,碗是我们从御膳房拿来的,花样肯定不在碗上。”

林远说道:“好吧,既然碗没有问题,我们就往下面的步骤想,他拿来碗之后做了什么?”

莞儿想了想,说道:“没有做什么啊,他就把碗放在了一个桌子上,他把那个桌子叫做仙台,然后盖上一个玻璃罩子,然后他一做法,然后那个碗就破了。”

林远说道:“那就对了,肯定是他的那个桌子有问题。”

莞儿摇头说道:“那个桌子能有什么问题?她们都去看过,那就是一张普通的桌子,按照那个木神仙的说法,那个桌子是他从小用过的,因为他成仙得道,所以那个桌子也就有了法力。”

林远点点头,说道:“那就对了,一定是那张桌子有问题,那些妃子宫女久在深宫之中,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她们哪里能看得出那张桌子的问题呢?这个木神仙住在哪里?你知道吗?我想去看看。”

莞儿说道:“我怎么会知道他住在哪里呢?你去问管家伯伯吧,他一定知道。”

等到第二天,林远把管家刘三找来,问道:“你知道有个木神仙吗?”

刘三笑道:“当然了,这可是京城中的风云人物,好多人都去慕名拜会,怎么?您也想要拜会他?”

林远心想:“这个人用的不过是魔术罢了,如果是魔术表演那应该称赞,可如果拿魔术当做幌子骗人,可就要遭人唾弃了,这样的人在各个时代都屡见不鲜,就是在科学技术很发达的现代社会,用魔术当幌子骗人的也大有人在,有趣的是,还有好多人上当。”

林远笑道:“给我准备一份厚礼,我要去拜会他,不过我看这个木神仙八成是个骗子,我去揭穿他。”

刘三连忙说道:“大人,这可千万使不得啊!”

林远问道:“这有什么使不得的?”

刘三说道:“大人,您以为没有人看出那个木神仙是在招摇撞骗吗?这天桥下面变戏法的大有人在,听说了木神仙的仙法都心知肚明,可是大家嘴上都不说出来,您知道是为什么吗?”

林远问道:“他们为什么不说?”

刘三答道:“京城中多少高官权贵都去拜会过这个木神仙,听说连紫禁城里的老佛爷也信得不得了,您说这个时候要是有个人站出来说,这个木神仙是个骗子,你们都被骗了,这不是在打那些高官权贵的脸吗?那些高官权贵都是好面子的人,能让人打脸吗?到时候肯定要找这个人的麻烦,所以知道的也不敢说话。”

林远哈哈大笑,说道:“我是什么人!我还能怕他们,没事,你快点去准备一份厚礼,看我如何去揭穿他。”

刘三笑道:“大人,您不用亲自去,我给您准备一封帖子,送到他们府上去,然后您再去,到的时候得让他们净水泼街,黄土垫道,大开中门迎接您进去,要不低了您的身份了!”

林远点点头,说道:“也好,那你就去准备吧。”刘三于是去准备礼物和帖子,不一会儿就回来了,说道:“大人,不好了,这个木神仙好像知道您要去挑刺似的,把帖子给退了回来,说不见您。”

林远问道:“他是用什么理由不见我的?”

刘三说道:“台面上的理由是他在闭关修炼,可是门口的小厮是我远房的侄子,他告诉我木神仙今天根本就没有修炼,是故意不见您的。”

林远心想:“难道这个木神仙知道我会揭穿他,所以才不见我?不会啊,他怎么知道我能揭穿他?难道他有未卜先知的本领?”

林远心想:“必须要亲眼看一看他的表演,然后才好揭穿他。”于是林远问道:“那他就没有要当众表演仙法的时候吗?”

刘三笑道:“有是有,不过您去不了。”

林远笑道:“我可是堂堂的东三省总督,我为什么去不了?”

606 背后势力

林远问道:“我要钱有钱,要权有权,为什么不能去?”

刘三答道:“那个木神仙只给有仙缘的人表演,如果你是有仙缘的人,木神仙便会发给你一块护身宝玉,仙法表演的时候只能凭借那块护身宝玉入场。”

林远问道:“那什么人才算是有仙缘的呢?”

刘三笑道:“仙缘是用钱买来的,如果您交的银子足够多,就算是有仙缘了,不过现在探访仙缘的时候已经过了,所以您就算是有钱也弄不来仙缘了。”

林远想了想,问道:“那京城中都谁有这个仙缘呢?”

刘三说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我去给您问问吧。”

刘三刚走,林远突然想起了张华,心想:“他如今可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富商,他说不定会是有仙缘之人。”

林远于是就联系张华,问道:“最近出来一个木神仙,你听说了吧?”

张华笑道:“京城出了这么大的一位人物,我怎么能不知道呢。”

林远问道:“那他给有仙缘的人发的一个什么护身宝玉,你有吗?”

张华说道:“通讯器里一句半句说不清楚,这样吧,你一会儿来我这里一趟,我们见面之后慢慢说。”

林远见到张华想要见面细谈,知道这件事肯定不同寻常,于是就去找张华,张华在创办张氏实业公司之后就在京城买了一座大宅子,足足占了半条街,林远来到屋子里,就见到张华正歪在炕上,边上有两个侍女正在给他捶腿。

张华见到林远来了,挥挥手让两个侍女下去,林远笑道:“可以啊,张老板,学会腐败了。”

张华说道:“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你知道的,我们这行需要入乡随俗,京城的富商都是这样的,我总不能例外吧,我告诉你,这里面有血的教训,解放战争时期,我党的一名情报员去白区执行任务,扮成了一个阔少,可是他要发扬我党艰苦朴素的作风,于是下了火车不找小工,之后自己提行李。”

“那个年头的火车站龙蛇混杂,党通局和保密局天天在那盯着,他一出来就被特务给盯上了,然后特务就找借口看了他的箱子,结果在箱子里把电台的零件给搜了出来,这个故事我们以后再说,你自己找地方坐吧,我给你看看护身宝玉。”

张华说着站起身来,在靠墙的一个柜子里拿出来一个小盒子,然后把盒子放在林远面前,说道:“你自己打开看吧,里面就是护身宝玉。”

林远好奇地把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是一块乌突突的石头,林远在京城的时候有不少人都来给他送礼,所以也见过不少名贵的玉石,他一眼就认出来:这块石头虽然也是玉,不过却不是上等的玉,玉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最好的玉当属和田玉,再往下有蓝田玉等等。

林远把那块玉捧在手中问道:“这块玉花了多少钱?”

张华笑道:“如果是在地摊上买,一两银子都能把卖主高兴得睡不着觉,可是到了木神仙那里,白银一千两,少一厘都不行。”

林远惊讶地说道:“这个木神仙还不如去明火执仗地抢劫算了。”

张华说道:“这个木神仙要只是个骗子也就罢了,我怀疑他和国外的势力有牵连。”

林远问道:“什么?他和国外势力还有牵联?”

张华点点头,说道:“没错,借助国内的邪恶势力来遏制一个国家的发展,在我们那个时代是美国等西方国家的惯用伎俩,我们中国深有体会,我就不一一举例了,可是没有想到在这个时代,敌人的这种伎俩也让我们碰见了。”

张华说着拿出了一个小册子,说道:“这是他和京城高官权贵的通话记录,上面经常能够涉及一些国家大事,比如说要不要建设海军,该怎么样建设海军,要不要修建铁路等等,从他的谈话中,我们发现,他对于一切使中国走向强盛的事物都是持反对态度的,比如海军,铁路,电报等等。”

张华接着说道:“利用魔术骗钱的人在我们的时代也有不少,不过这些人很多都只是单纯地骗钱,涉及政治的极少极少,像他这样公然干涉国家发展计划的根本没有,所以我大胆地猜测,他这样做一定是被人指使的。”

林远点点头,说道:“没错,他就和慈禧太后说过,要她不准修建铁路,那他背后的国外势力调查清楚了吗?”

张华摇头说道:“没有,他的行动十分隐蔽,除了演示仙法之外,根本不和外界接触,我们的通话记录,都是通过那些权贵的随从得到的。”

林远说道:“我打算去揭穿他,不过我要先看看他的表演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

张华说道:“没问题,今天晚上在万国戏台,就有他的仙法表演,到时候你扮成我的随从,和我一起进去。”

林远点点头,等到了晚上,他就扮成张华的随从,跟着张华一起来到万国戏台,林远看到万国戏台外面十分安静,不由得问道:“这地方不对劲啊,戏院这种娱乐消费场所,外面应该是门庭若市才对,今天晚上怎么这么安静?”

张华答道:“没有什么稀奇的,木神仙为了能更好的表演,每次都会把万国戏台给包下来,然后清理周围街边的小商小贩,原来这周边都是卖小吃的,用不上一百个铜钱就能品尝十几样美味……”

两人来到门口,就有看门人伸手阻拦,看门人身上穿着八卦仙衣,手拿拂尘,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这时就听见那人说话了:“有护身宝玉吗?有的话交一百两银子的入场费,没有的话就滚蛋!”

林远听见这人言语蛮横,更加肯定这个木神仙不是什么好人,张华没有多说什么,交上了钱进去,领着林远在最前面的座位上坐下,不大一会儿所谓的仙法表演就开始了,令林远意外的是,开始的时候那个木神仙并没有出来,出来的是一群年轻人。

这群年轻人在舞台上演着各种杂耍,不过在幽暗的灯光下,这一切都染上了浓厚的神秘气氛,突然一道火光在台上亮起,只见一个浑身是火的人突然从幕后走到台上,引得众人发出一片惊呼之声。

在惊呼声中,那团火焰渐渐熄灭,一个裹着黑袍的人露了出来,舞台上的灯光恰在这时亮起,方才台上还在表演杂耍的人纷纷跪倒在那人面前,齐声高呼:“弟子恭迎仙尊!”

林远朝那个人脸上看去,不由得大吃一惊!

607 不碎之碗

林远见到这个人的面孔之后,忍不住惊呼了出来,边上的张华笑道:“你不是见多识广吗?怎么连这点把戏都认不出来,他身上的火不过就是一层酒精罢了,酒精下面是不容易燃烧的衣服,酒精燃烧的时候,热量不足以点燃下面的衣服,所以在酒精烧完之后火自然就熄灭了,这在我们的时代,不过就是小学生的科学实验罢了.”

林远小声地说道:“我可不是为他身上的火焰惊讶,我惊讶的是,这个人我认识。”

这回轮到张华惊呼了,不过张华的声音比林远的大得多,惹得边上的神仙弟子不高兴了,在一边说道:“仙尊面前,不得喧哗。”

张华歉意地一笑,然后小声地问林远:“你说什么?你认识这个人?他是谁啊?”

林远说道:“你还记得我们的棉衣仓库失火的事情吗?”

张华说道:“当然记得了,敌人还制造了一个二次起火点来迷惑我们,怎么了?”

林远说道:“你记得那个放火的人吧,是个姑娘,名字叫做彩灵,台上的这个人,就是她的师父——王天木。”

张华想了半晌,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他叫木神仙呢。”

林远说道:“这个王天木就是个卑鄙小人,当初就和日本人勾勾搭搭的,现在说不定又和日本人凑到一起了。”

正在这时,边上神仙弟子皱着眉头来到两人面前,怒道:“再敢喧哗就滚出去。”

林远心想:“这些个神仙可够横的!”只见张华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只元宝,放在那个弟子手中,那个弟子这才转身离开。

这时只听上面一个弟子高声叫喊道:“众位噤声,看仙尊做法!”

话音刚落,台下众人的眼睛都整齐地看着台上,只见台上的有几个弟子抬上来一张桌子,桌子上面蒙着一张黑布,只听王天木在台上说道:“诸位,这是小仙以前修道之时用过的桌子,古语有云,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所以这张桌子也有了法力。”

林远听见这话差点笑出声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个成语是个贬义词,用来讽刺那些一个人得了势,其他人也跟着沾光的现象,没想到竟然被这个王天木用在了这里,这时王天木说道:“这只是一张普普通通的桌子,哪位愿意上来一睹真颜啊?”

话音未落,只见下面有好几个人都举起了手,林远小声说道:“我也想上去看看,你能不能让我上去。”

张华一听,满脸的为难,说道:“你真的要上去?”

林远坚定地点点头,张华无奈地摇摇头,举起了手,这时一个弟子走了过来,说道:“这位尊客,请上面请吧。”

林远心中纳闷:“怎么张华后举的手,那些人却让他上去呢?”只见张华对那个弟子说道:“我已经见识过这张仙台了,可不可以让我的手下也开开眼界。”

弟子点点头,然后冲林远一笑,林远跟在弟子后面就走了上去,林远改换了装束,也不担心王天木能把他认出来,来到那张桌子面前,林远心想:“一定是桌布下面有问题,不知道能不能把桌布掀开?”

林远正在想着,只见边上的一个弟子一伸手就把桌布给掀开了,露出一张普普通通的木桌来,林远看着那张桌子,心中不由得想道:“这不过就是一张普通桌子罢了,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啊。”

想到此处,林远不由得伸出手去轻轻抚摸那张桌子,只觉得在桌子中间,有几条轻微的缝隙,要不是他手上的感觉极其敏锐,根本就察觉不到,林远抚摸着那些缝隙,察觉出缝隙成一个正方形,此时王天木问道:“小兄弟,看到了吗?这张桌子是不是只是普通的桌子?”

林远点点头,王天木冲着台下的众人说道:“看到了吧,这张桌子只是普通的桌子,现在本仙就来演示仙法。”

之后弟子就把林远客客气气地请了下去,然后王天木就让人从台下拿过一只碗,放在了桌子上,盖上了玻璃罩子,王天木对着玻璃罩子里面的碗装模作样地发功,很快,就听见“咔嚓”一声,那只碗便在玻璃罩子里面破了成两半。

一般魔术表演,这个时候就应该鼓掌喝彩了,于是林远装模作样地伸出手,却被张华一把拉住,张华小声地说道:“你以为这是魔术表演吗?这可是仙法,你还鼓掌!”

林远被张华一说,这才放下了手,王天木在台上又表演了几个“仙法”,这场表演才算结束,众人起身离席出去,林远刚要走,张华就在后面说道:“唉,走不了,我们得交钱。”

林远问道:“交钱?交什么钱?”

张华说道:“你不是上台看过了吗?这可是要交钱的,你没看见我一举手人家就过来了吗?”

林远问道:“我也纳闷呢,为什么你后举手反而能上去呢?”

张华拍了拍身后的椅子,说道:“我们坐的是头等座,后面还有二等座和三等座,每个等的人上去看收的钱是不同的,头等座的收钱最多,所以他们都优先叫头等座的人上去。

正说话的时候,一个弟子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个托盘,张华从怀中拿出一张银票,放在托盘上,说道:“一百两,算是我孝敬神仙的。”

林远和张华出来,林远感叹道:“真没有想到神仙也需要那么多钱。”

张华笑道:“这还算少的了,对了,你看出什么门道没有?那张桌子有什么秘密?”

林远说道:“我在摸的时候感觉到那张桌子上面有缝隙,那个缝隙极小,如果我不是飞行员出身,我肯定也感觉不出来,所以我想一定是缝隙里面有机关。”

“这个时代又没有什么遥控手段,所以我猜那个玻璃罩子很关键,当玻璃罩子放到桌子上的时候,就触发了桌子上的机关,然后里面就有一系列机构,这些机构在一定的时间之后启动,就有东西从桌子里面出来,撞破那只碗。”

张华说道:“那你打算在什么时候揭穿他?”

林远说道:“我打算当着慈禧太后的面揭穿他,不过我还在考虑,到底用怎样的比较好?”

张华笑道:“他的这些戏法,如果不灵了,别人肯定也就不相信了,他不是能把碗给弄破吗?你就造出一只弄不破的碗放上去,他的戏法不就不灵了吗?”

林远点点头,说道:“好主意,那造碗的事情我就交给你了,我们造出一只弄不破的碗,让这个木神仙好好地出丑。”

608 绝妙一换

林远于是和张华分开,张华找人去特制一只碗,林远则回到家中,此时天都已经亮了,林远见到莞儿便问道:“那个木神仙什么时候再去宫中表演啊?”

莞儿说道:“那要看太后的心情了,也许就是最近这几天,也许要过上好一阵子,这都说不好.”

林远问道:“那木神仙表演的时候,外面的大臣可以去看吗?”

莞儿说道:“当然可以了,不过要有太后的邀请,太后曾经邀请过不少大臣呢。”

林远想了想,问道:“那木神仙要去表演的话,提前几天能够知道呢?”

莞儿说道:“来表演的话提前三四天就能知道,你想啊,他们要是来的话,随行的人都要严格检查,万一有刺客混进来怎么办?他们又是进入内宫之中,里面不是妃子就是宫女,她们不能让这些外面的人看见,所以要提前安排好回避的事情。还有更多的琐碎事情,像谁应该坐在哪个位置,该给谁准备什么小吃,非要用上个几天才能安排妥当。”

林远心想:“看来木神仙要表演的事情是可以提前知道的,可是皇宫里的事情,我该怎么知道呢?原来能让莞儿传消息,可是现在莞儿不想再去宫中了,该怎么办?对了,问一问管家刘三,他一定能知道。”

于是林远就把管家刘三找来,问道:“你知不知道怎么能得到宫中的消息?”

刘三笑道:“这个容易,宫中那么多人呢,都得吃喝拉撒,他们在宫中又不种地,所以一切吃穿用度都要从外面往里面运,主管这个事情的地方叫做内务府,内务府经常有皇宫中的太监出入,他们出来进去的时候总要和内务府的人说些闲话,这样一来,宫中的消息就传出来了。”

林远说道:“那好,你立刻去给内务府的人送一份大礼,如果那个木神仙再去宫中表演,你就让人通知我。”

刘三点点头,晚上的时候内务府就传来消息,说是最近一场表演就在三天之后进行,这次还要表演那个隔空碎物的仙法,而且这次还邀请了不少大臣。

刘三拿着那份名单愤愤不平地对林远说道:“大人,您是大清最大的功臣,谁的功劳能比您的大啊?没想到他们竟然不邀请你。”

林远心想:“不邀请我最好了,如果王天木知道我也去,肯定吓得不敢表演了。”林远也没有对刘三挑明,呵呵一笑没有说什么,当天晚上张华就差人把一只特制的碗给林远送了过来,这只碗是用精钢打造的,在外面刷了一层陶瓷一样的漆,看上去就和瓷碗一般无二。

等到了表演那天,林远就以汇报度量衡和历法的改革工作为借口,进入皇宫之中,林远是一大早来的,故意拖了很长时间,等到表演开始的时候还没有结束的意思,光绪帝只好说道:“林爱卿,母后要我去看仙法表演,我们改天再说吧。”

林远笑道:“我也听说了这次表演,不知道有没有大臣前去?”

光绪帝笑道:“怎么没有?像许爱卿,袁爱卿他们都去。”

林远装出不高兴的样子问道:“那怎么不邀请我呢?”

光绪帝听了之后哈哈大笑,说道:“林爱卿的担子很重,事情又那么多,所以我们才没有叫你来,你要是愿意来的话,我们下次叫你。”

林远笑道:“为什么要下次呢?这次不可以吗?”

光绪帝笑道:“不是不可以,而是我们的位子都已经安排好了,母后和皇后嫔妃在二楼看,朕带着几个大臣在一楼看,按照你的品级,肯定要坐一楼,可是一楼已经没有位子了。”

林远笑道:“没事没事,我就站在一边看着就行了。”

光绪帝忍不住掩着嘴发笑,说道:“那怎么能行呢?我大清最得力干将竟然连个坐的位置都没有!”

林远笑着问道:“您就不想知道他的仙法是怎么来的吗?”

光绪帝说道:“仙法嘛,自然是经年累月修炼而来的呗。”

林远突然心生一计,说道:“要不这样吧,您给我弄一身太监的衣服,我就站在边上看着,之后我就能把他的仙法破解出来。”

光绪帝哈哈大笑,说道:“林爱卿竟然不嫌有辱身份,那好,”说着光绪帝冲着外面喊道:“把李莲英请来。”李莲英是慈禧眼前的红人,所以光绪帝都要用上一个“请”字。

过了一会儿李莲英就来了,光绪帝用手一指林远,笑道:“给林爱卿弄上一身太监的衣服。”

这句话把李莲英给吓呆了,心想:“我们太监是最让人瞧不起的,这个林远怎么想要穿我们的衣服?”他哪里能知道林远的心思,林远想得明白,如果王天木随便从下面拿碗,那他就无法保证特制的碗送到他的手中,只有扮成太监才能保证把特制的碗送上去。

李莲英迷惑不解地带着林远去换衣服,林远对他说道:“一会表演碎碗的时候,是怎么个过程?”

李莲英答道:“先有一个小太监下去拿碗,然后再回来送给木神仙。”

林远说道:“那好,让那个小太监拿了碗之后,先交给我,明白了吗?”

李莲英不明白林远的意思,可还是点点头,把他带到众太监那里,然后指着林远对众人说道:“为了保证这次表演不出差错,我特地派他来做你们的头目,你们凡事都要听他的,明白了吗?”

众人连连点头,很快表演就开始了,前面照例是王天木弟子们的装神弄鬼,等过了一会儿,王天木就把那个“仙台”抬了上来,然后就指派一个小太监下去拿碗,慈禧很高兴,特地把自己的茶碗送给了小太监,让他拿上台去。

小太监拿着碗走到台子边上,刚要上去就被林远给拦住了,林远冲着他一伸手,小太监乖乖地把手中的碗交到林远手上,林远一转身,趁着没有人注意,把那只碗往袖子里一装,把那只特制的碗拿在了手上,迈步往台上走去。

台下的人都等着看神奇的仙法,台上的人都忙着装神弄鬼,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了林远的这个小动作,林远低着头把那只特制的碗递到了弟子手中,弟子又交给王天木,林远看见王天木用手指在碗底上一划,然后把碗放进了玻璃罩子。

等王天木把手抽出来的时候,林远看得清楚,原来他的手指上带着一枚扳指,林远顿时明白,这个王天木手上的扳指肯定是用金刚石做成,他先在瓷器上划出裂纹,然后弄碎碗的时候就方便多了。

609 仙女临凡

只见王天木把玻璃罩子扣到碗上之后,便手舞足蹈地对着那个碗念念有词,他那动作犹如在打太极拳,林远看的时候一直紧紧地捂住嘴,生怕一不小心就笑出来,可是转眼看着众人,只见光绪帝和众位大臣,还有身边的小太监,一个个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玻璃罩子里的碗,生怕一眨眼睛就漏了什么。

突然,只见王天木身形一停,用手指着那个玻璃罩子,大喝一声:“开!”里面的碗纹丝未动。

林远没有猜错,那个桌子下面的确有机关,当玻璃罩子扣上之后,里面的机关就会自己启动,在一定时间后把一根钢针弹出来,这根钢针将会刺在碗上。

王天木在放碗的时候十分仔细,他用扳指划出裂纹的地方正好对准钢针弹出的地方,本来就有了裂纹的碗在这一击之下立刻碎成两半,之后钢针再自动收回桌子里,而这张桌子最难得的地方就在于:它的出针与收针机构做得异常精巧,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王天木装模作样的时间都是经过严格计算的,就在他说完“开”之后,钢针就会出来刺破碗,可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今天的碗,已经被林远换过了,虽然表面看上去像是瓷的,可是里面是精钢,那根钢针怎么可能打得动。

那只碗仍然完好无损地摆在桌上,桌布上有特殊的装置,能够把碗牢牢地固定住,所以那只碗并没有产生晃动,众人见到碗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由得发出一阵阵惊呼,林远心想:“看我给你推波助澜一番。”

林远于是对边上的一个小太监说道:“我看他的仙法怕是不灵了。”

小太监们连连点头,林远知道这个说法很快就会在宫中传遍,到时候王天木的信誉就会大打折扣。就在这时,只见台上的王天木突然用手一捂脑袋,惨叫一声,像一具僵尸一般,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上。

在场的众人无不大惊失色,王天木的弟子们抢上前去,把王天木抬进后台,下面的众人纷纷站起身来,紧张地往后台的方向看去,不过最吃惊的要属林远,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王天木竟然会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他看出那个摔倒的动作十分不寻常,如果是一般的摔倒,人体出于保护自己的目的,腰都会弯一下,让屁股先着地。

可是王天木摔倒的时候,腰是绷直的,只有脊椎断裂,脑干死亡的人才可能是这种摔法!

正在林远猜测的时候,突然后台的帘子一挑,王天木走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台上,向着台下的光绪帝说道:“小仙有下情启禀圣上。”

光绪帝说道:“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王天木说道:“圣上可知为何小仙今日的仙法不灵了吗?”

光绪帝问道:“可是你今日太过疲惫,损伤了精元吗?”

王天木摇摇头,说道:“我曾经给太后看过眼疾,太后的眼疾是因为冲撞了妖煞!今日这妖煞不知为何,妖气极盛,小仙刚才全力做法,一时没有防备,竟然被那孽障偷袭得手,所以小仙不仅仙法不灵,还受伤倒地,若是今日不想法子除此妖孽,那……”

王天木说到这里,吞吞吐吐的不再说话,光绪帝急得一拍桌子,说道:“有什么话,你快点说!”

王天木说道:“若是不除此妖孽,恐怕老佛爷的眼睛,就保不住了!”

这话一出,满场惊呼,光绪帝连忙说道:“那有什么办法能够保住母后的眼睛?”

王天木说道:“小仙法力受损,无力抗衡此妖,为今之计,只有请九天玄女下凡了。”

众人听见“九天玄女”又是一片惊呼,林远心想:“他又有什么花招?”正在想着光绪帝说道:“既然仙尊能请得动九天玄女,那就快点请她吧。”

王天木连连称是,于是命令众弟子:“把邀仙台请出来。”几个弟子立刻从后台搬出来一个四四方方的箱子,这个箱子是黑色的,上面画着八卦图案,那个箱子只有王天木的小腿高,王天木让弟子把箱子搬到桌子上,然后在桌子前面点上了三根香,一盆火,王天木手拿一把桃木剑,在箱子边上振振有词。

突然,就看见王天木手起一剑,从桌子上刺起一块东西,“刷”地扔在火盆里,顿时火盆之中腾起一阵浓烟,把整个台子都笼罩进去,台上的东西什么都看不见了,过了一分钟左右,浓烟才渐渐散去,只见一个少女,穿着雪白的纱衣,出现在了台上。

林远不由得心想:“这个少女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正在这时,王天木率领众人跪倒在少女面前,高声说道:“弟子青城山木阳子拜见九天玄女娘娘!”

那个仙女悠悠地转过身来,林远一见她的面孔,瞬间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原来那个少女,正是王天木的徒弟——彩灵!

彩灵的柔韧性非常好,能从一个小小的窗子中钻进仓库,所以那个小箱子就是她藏身的地方,那阵浓烟则是王天木故意使用的掩护,好让彩灵从箱子里面钻出来。

只听见彩灵慢条斯理地说道:“首金而于古木东,北金王哉此路通。”

这句话像诗又不是诗,语句都不通,完全是把十四个汉字组合在了一起读了出来,众人正在议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只见王天木在台上磕头有声,高声说道:“多谢九天玄女娘娘教诲,此箴言弟子自当谨记。”

彩灵轻轻点点头,说道:“送我回去吧。”王天木连忙站起身来,又用剑刺起一块东西放在火盆里,腾起一阵浓烟,等浓烟再次消散的时候,彩灵已经踪迹不见。

光绪帝站起身来问道:“木仙尊,这九天玄女娘娘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王天木跪倒在地,叩首说道:“‘手斤’合成一个拆字,‘耳余’合成一个‘除’字,‘古木’合成一个‘东(東)’字,所以这上句的意思是:拆除东;‘北’就是‘北’,‘金王哉’合成一个‘铁(鐡)’字,所以这两句话合起来便是:拆除东北铁路。”

林远一听这话就怒了,心想:“好一个王天木,我还没有揭穿你呢,你却跑来找我的麻烦,还想把我在东北修建好的铁路都拆除!”

林远刚想冲出去把事情的真相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可是却转念想道:“我冲出去的话是下下策,借力打力才是上上策,我应该想一个办法,好好利用这件事情。”

610 制造女神

经过王天木这么一说,众人也就没有了接着看仙法的兴致,于是慈禧下令,让众人散去,林远刚要走,就被李莲英一把拉住,说道:“圣上特地嘱咐了,让您等他一会儿,他有事情要和您说.”

林远心想:“不用问,肯定是铁路的事情。”果然,林远在南书房里等了没有多少时候,光绪帝就愁眉苦脸地来了,说道:“林爱卿,这可如何是好啊?母后的眼疾越来越重,如果真像九天玄女所说的那样,那东北的铁路?”

林远笑道:“你就没有想过吗?那个木神仙请出来的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九天玄女?”

光绪帝问道:“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远笑道:“拘神役仙一道古已有之,相信你也听说过一句话,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神是那么容易就送走的吗?还九天玄女,亏这个木神仙敢吹,我看他找来的,不过就是山精水怪罢了,并不是真正的神仙。”

光绪帝问道:“那爱卿你能不能请来真正的神仙呢?”

林远笑道:“我可以试试,不过我可告诉你,这请神之事是比登天,凡是敢随随便便说自己能请到神灵的都是欺世盗名之徒。”

光绪帝说道:“那就有劳林爱卿费心了。”

林远从皇宫出来,径直来到琉球使馆,这里的地方不小,所以北京舰上的不少机构都设置在里面,其中就有医疗部,医疗部一部分在奉天,另一部分就在北京了。

林远来到医院,随便找了一间屋子,走到里面找一个小护士问道:“陈欣医生在吗?”

那个小护士笑道:“您要找陈姐啊,他就在最里面的屋子。”

林远走到最里面的屋子,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请进。”

林远推开门,一个二十八九岁的女子正坐在桌边,金色的阳光打在她精致的脸上,分外娇艳,女子手中捧着一本书,正在看着,见到林远来了便把书放下,看着林远笑道:“你怎么来了?”

林远笑道:“陈姐,看什么呢?”

陈欣笑道:“你不就比我小两个月吗?一见到我就叫姐,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说完扬起手中的书,说道:“药品制造工艺学。”

林远走到她的对面坐下,笑道:“我们舰上的外科手术高手,怎么看起药品的制造来了?”

陈欣笑道:“医药不分家,以前给人看病,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药品是怎么制造出来的,都在药库里随便用,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的药是用一点就少一点,所以我想应该想个办法,制造药品出来。”

林远说道:“我们以后肯定要发展药品工业,药品归根结底都是化工产品,生产制造应该不会困难。”

陈欣把书放在一边,说道:“你来找我有事情吗?”

林远点点头,说道:“当然了,我给你描述一些症状,看看你能不能诊断出来这是什么病?”

陈欣点点头,林远笑道:“病人是女性,今年六十一岁,症状是双目时常流泪,时不时看不清楚东西。”

陈欣想了想,说道:“我觉得应该是白内障,这是老年人常见的眼病。”

林远心想:“看来我猜测得没有错。”于是林远问道:“你想不想当仙女?”

陈欣听见这话咯咯地娇笑起来,说道:“当仙女?怎么当仙女啊?”

林远说道:“你知道这个患者是谁吗?她就是当今的慈禧太后,我和清廷的人说了,我能找到真正的仙女,我找到的仙女能够把她的病给治好,所以,你就是我的仙女。”

林远接着说道:“我是这样打算的,我装模作样地弄一个请神的仪式,然后你就出来,给那个慈禧太后把病一治,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陈欣想了想,说道:“治病肯定没有问题,不过你打算怎么把我弄到皇宫中去?”

林远心想:“王天木是把彩灵放在一个箱子中运进去的。”于是林远问道:“陈姐,你的身体柔韧性怎么样?能不能钻进这么大的箱子里?”

林远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陈欣听了就笑道:“你这可是在逗我啊!那么小的箱子,我怎么钻得进去?”

林远说道:“如果你钻不进去的话,我把你带进宫中恐怕会有难度,要不这样吧,你也不用进去了,你给我一些治疗白内障的药物,我就说这是仙女赐给我的圣物。”

陈欣轻轻地摇头,说道:“不行,这白内障也是有很多情况的,必须要看见病人的情况才能开药,要不然药量控制得不到位,肯定没有效果,如果药物治疗已经不好使了,还要进行手术,治不好慈禧太后倒是没有什么,影响了你的计划就不好了。”

林远自言自语地说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呢?”突然林远笑道:“我想到主意了,你一会儿没有什么事儿吧?要是没有的话就跟我走一趟吧?”

陈欣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儿,我们走吧,是要进皇宫给慈禧看病吗?”

林远摇头笑道:“当然不是,我得想办法让她请你进去。”林远说完,就带着陈欣来到了街上,林远带着她穿街过巷,在一家绸缎庄前面停了下来,陈欣笑道:“我们是要买衣服吗?自从来到这个时代,我还没有买过衣服呢?”

林远笑道:“那好,今天我请客,你在里面想买多少件就买多少件,不过你得买一件看上去飘飘渺渺,很像神仙的衣服。”

陈欣点点头,进去挑了一阵子,然后拿出了一件衣服,在身子前面一摆,问道:“你看这件怎么样?”

那件衣服是纯白色的,上面的裙摆和流苏极长,看上去就透着仙风道骨的意味,于是林远点头笑道:“很好,就这件吧,你把它换上吧。”

陈欣进到店里面,把那件衣服换上,出来给林远一看,林远拿出通讯器,笑道:“我来给你拍个照。”

陈欣娇笑一声,说道:“好久没有人给我拍照了,太好了。”说着就把摆出了一幅可爱的样子,林远无奈地说道:“陈姐,你能不能像个女仙?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整个就是一女妖。”

陈欣笑了几声,然后板起面孔,问道:“这回行了吧?”

林远照了两张照片,然后说道:“好了,你就做好准备吧,很快就会有人来请你去给慈禧太后看病了。”

陈欣问道:“我还没想明白呢?你打算怎么办呢?”

林远笑道:“我们那里有一台全息激光投影仪,我就用它,把清廷的人给骗过去。”

611 再遇彩灵

陈欣问道:“激光全息投影仪?你打算怎么用它?”

林远想了想,然后说道:“一句半句说不清楚,以后再和你细说吧.”

林远和陈欣分开,就去报社找沈晚晴,因为先进设备都放在她那里了,往报社的路上有一个集市,里面热闹非常,林远走到集市里面,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王天木的徒弟——彩灵。

她正站在一个卖首饰的摊位前面,林远给莞儿买过几样小首饰,知道这些小摊上的东西都不贵,最贵的一个都卖不上一两银子,林远看到彩灵在这里买东西,不由得暗暗发笑,心想:“那个王天木如今这么有钱,彩灵的钱肯定也不少,没想到竟然到这里来买东西。”

林远心想:“这个彩灵单纯善良,和王天木之流迥然不同,如果能说服她出面一起揭穿王天木,那效果肯定更好,不如我上去劝劝她。”林远向前走了两边,却突然想道:“不行,都说利欲熏心,人在金钱面前什么都能做得出来,万一这个彩灵已经和王天木同流合污了呢?自己还是先观察观察再说。”

于是林远悄悄地走到了彩灵的近处,只见她正在全神贯注地看着手上的镯子,她转动着手腕,高兴地看着,卖首饰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男子,他笑道:“丫头,都看了这么长时间了,买回去吧,天天看。”

中国人说话做事向来含蓄,这句话深层的意思是:你都看了这么长时间了,不买说不过去吧,可是卖主不好意思直说,于是说得很委婉,彩灵当然听出了卖主的意思,脸“刷”的一下子红了,她讷讷地摘下镯子,小心翼翼地摆回原来的地方,一转身,快步往远处走了。

那个卖主在后面连着叫了几次姑娘,彩灵都没有回头,卖主狠狠地在栏杆上一拍,小声地骂道:“穷鬼,没有钱你看个屁啊!”

这句话被林远听在耳朵里,林远心想:“这个彩灵怎么会没有钱呢?”林远一边想着,一边跟在彩灵后面,只见彩灵在一家卖炸糕的小摊前停了下来,金黄色的炸糕泛着诱人的光亮,隔着十几米就闻见香味了。

彩灵眼巴巴地看着卖主在那里吆喝,想了半天,然后从腰间拿出一个小荷包,从里面数出了十个铜板,好像是上刑场一般走到摊位前面,对摊主说道:“给我一个。”

摊主一边笑着说道:“好嘞,给这位姑娘来一个。”一边麻利地抽出一张油纸,把一个炸糕包好,送到彩灵手上,彩灵把十个铜板放到边上的盒子里,刚要走,摊主便说道:“这位姑娘,您给少了,是十二个铜板。”

彩灵露出一阵慌张,摊主接着说道:“现在这价码涨得厉害,这油,面,豆沙馅的价都比原来翻番了,我要是不涨价就得饿死,我要是饿死了谁给您几位做炸糕啊?”说着满脸憨笑地对彩灵身后排队等待的顾客说道:“几位老哥哥,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啊?”

身后的顾客们发出一片笑声,纷纷催促彩灵:“没错没错,就两个铜板,你快点给了吧,我们还在排队呢。”

彩灵没有说话,也没有去拿钱包,林远在边上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窘迫,心想:“这个小丫头一定是没有钱了,所以才会这样。”林远几步走上前去,拿出两个铜板放到盒子里,说道:“这两个铜板算我的。”

彩灵感激地看着林远,突然尖叫一身,把手中的炸糕往林远脸上一扔,转过身去,撒腿就跑。

林远心想:“这是怎么了?你跑什么啊?”林远想着,连忙追了上去,林远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就追到彩灵身后了,彩灵往边上一转,就进了一个小胡同,林远在后面高声喊道:“彩灵姑娘,你别害怕,我不会害你的。”

可是彩灵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接着往胡同的深处跑去,林远在后面追着,突然听见彩灵叫嚷道:“师哥,快点救我,有人追我。”林远往前面一看,只见前面站着七八个男人,不知道在做什么,林远急忙往一堵墙后面一躲。

彩灵气喘吁吁地跑到男人身边,说道:“师哥,有人追我,幸好遇见你们了。”

那个男人听见这话一笑,冲着身边的人一挥手,众人立刻围拢上来,那个男人冲着彩灵笑道:“有人追你?师哥们救了你,你要怎么感谢师哥啊?”

林远从那些人的猥琐的话音里就听出他们想要做什么了,林远把手枪掏出来,握在手中,把头探出去,小心地看着,只见彩灵双手抱着肩膀,护住前胸,用发颤的声音问道:“师哥,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啊?别闹了,我们快点回去吧,回去晚了师父会骂我的。”

那个男人伸手在彩灵脸上一捏,笑道:“哥哥们可没你闹啊,这里没有人,我们玩一玩没有人知道,你也不用喊,这附近都没有人。”

彩灵猛地一跃,想冲出人群,却撞在一个男人怀里,那个男人把她一推,彩灵重重地撞在了墙上,为首的那个男人嘿嘿笑道:“你不用害怕,师父说了,等你**再长大一些,屁股再长圆一些,他就亲自要了你,所以你的处子之身我们得给师父留着。”

那个男人说着就伸手就去解腰带,然后笑道:“你就帮师哥们泄泻火就行。”说完就领着众人发出一阵放肆的笑声,彩灵吓得花容失色,大声尖叫起来,林远握着手枪站了出来,低声喝道:“住手!”

那个男人看见林远只有一个人,忍不住放声大笑,说道:“弟兄们,这来了个英雄救美的,要不我们收拾他一下?”

说着便有几个男人狞笑着走了出来,朝着林远走来,林远晃了晃手上的枪,笑道:“认识这个吗?”

这群小混混哪里见过枪,都没把林远手中的枪当回事,接着往前走,林远拿起枪,对着地面就开了一枪,地面是用整块整块的青石板铺成的,这一枪下去,整块青石板竟然都被打断了,破碎的石屑四处飞扬。

众人见到林远手中的东西威力竟然如此巨大,都面面相觑,不敢再往前来,林远冷笑道:“你们的身子有这块板子硬吗?”

为首的那个男人狠狠地瞪了林远一眼,带着众人灰溜溜地走了,林远走到彩灵面前,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泪,柔声说道:“你别怕……”

林远的话还没有说完,彩灵就狠狠地推开了他的手,像一阵风一样往远处跑去了,前面岔路很多,林远知道不可能再追上,于是在后面喊道:“你的师父师哥要是欺负你,你就来找我,记住了吗?”

612 全息术与快速成型

林远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一阵无奈,来到报社,就见到里面一片忙碌,众人都伏在桌案上,又是写又是画的,林远往里面走,来到沈晚晴所在主编室,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一阵男女的说笑声。

林远听见屋子里面有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难受的感觉,却又说不好是什么滋味,他在门口敲敲门,沈晚晴在里面说了声请进,林远推门进去,就看见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子正在和沈晚晴说着什么。

那个男子见到林远来了,就起身告辞,那个男人前脚刚走,林远就问道:“他是谁啊?我怎么看着眼熟呢?”

沈晚晴笑道:“你原来见过他,他是个英国间谍,一心想要勾引我获取情报,不过他功夫不到家,我们的情报他没有弄到,反而是他们的情报被我弄到了不少。”

林远连忙问道:“都有什么情报,赶快和我说说。”

沈晚晴想了想,说道:“都是关于海军的资料,不过太过零散,等我整理整理再和你说,我可以提前给你剧透一下,这个消息绝对震撼!你找我有事情吗?”

林远把通讯器拿出来,把陈欣的照片调整出来,说道:“帮我把这张照片处理一下。”

沈晚晴接过通讯器,看看上面的人,不怀好意地说道:“这人是谁啊?”

林远笑道:“她叫陈欣,是咱们舰上的医生,怎么?你不认识她吗?”

沈晚晴一边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把笔记本电脑拿出来,一边不屑地说道:“舰上那么多人,我怎么可能个个都认识?”

沈晚晴说着把照片传到电脑上,然后说道:“要我怎么改?”

林远笑道:“帮我把背景换掉,换成一个仙境模样的,然后在上面加上几个字。”

沈晚晴在电脑上弄了一阵,说道:“弄好了。”林远探过头去一看,只见陈欣后面的背景已经换成了一个山谷,山谷里面满是鲜花,林远点头笑道:“好了,这就行了,能不能帮我把照片打印出来?”

沈晚晴点点头,又从保险柜里拿出了一台小型打印机,过了一会儿,照片就打印了出来,林远拿着照片说道:“我要把它转换成全息形式,全息投影仪在仓库吧?”

沈晚晴说道:“全息投影仪的确在仓库中,可是我不会用啊。”

林远笑道:“没关系,我会用,你带我到那里去,我来用。”

两人从报社出来,在仓库外面经过严格的身份检查才被允许进入仓库,毕竟仓库里面放着大量超越时代的东西。

仓库里面很暗,又没有照明用的灯光,两个人于是就打着手电,在里面走着,很快沈晚晴就在一个架子前面停下,用手一指面前的盒子,说道:“那就是全息投影仪。”

林远点点头,问道:“光有投影仪可不够,我还需要全息摄制器,它在哪里?”

沈晚晴在仓库里走了一阵,然后拿出一个小盒子,说道:“这就是摄制器。”

林远把摄制器放在平台上,然后从架子上拿下来两个激光护目镜,说道:“摄制器的主体是一个激光源,虽然这个激光的强度不大,但还是戴上护目镜比较好。”

林远说完就开始调试摄制器,把陈欣的照片固定在架子上,然后从摄制器中取出反射镜和感光胶片,放在平台上,沈晚晴看着林远调整着发射镜和感光胶片的位置,问道:“我也常常听说激光全息技术,‘全息’是什么意思啊?”

林远笑道:“‘全息’可以理解成‘全部信息’的意思,光是一种电磁波,电磁波有振幅,频率和相位这三种信息,我们普通的照相,电影,都仅仅应用到了光的振幅和频率信息,而相位信息根本没有用上,而全息摄影技术,就把相位的信息也用上了,所以被称为‘全息’,这样的技术,能为我们提供立体化的影像。”

沈晚晴问道:“那用什么办法可以记录下光的相位呢?”

林远没有回答,而是突然问道:“你上过高中吧?”

沈晚晴忍不住笑了,说道:“我当然上过了,我还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呢。”

林远说道:“那你一定学过物理吧?双缝干涉实验,你一定听说过,在这个实验中,一束光射向两个窄缝,在经过窄缝的时候发生了干涉,在成像板上形成了明暗相间的干涉条纹,如果我们把一个窄缝换成物体,另一个窄缝换成参考光源,”说着林远用手一指摄制器,笑道:“这就是参考光源——激光。”

“那么物体的光就会和参考光源的光发生干涉,这时我们再把成像板换成感光胶片,就能把干涉条纹记录下来,等到看的时候,再用投影机放出来,就能够得到原来物体的像了。”

林远说着,打开了激光器,一束红光照射在照片上,过了一会儿,林远就关掉了激光器,然后把感光胶片拿出来,说道:“好了,我们拍摄完了。”林远说着把感光胶片放入了投影机,等到图像放出来的时候,沈晚晴就笑了起来,说道:“你就用这个去混弄清廷的那些人吗?”

原来,林远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全息摄影能够把图像的全部信息包含进去,所以拍摄之后形成的图像看上去还是一张照片,看着这样一幅图片,肯定不会有人把图片上的人当做仙女。

林远紧锁双眉,自言自语地说道:“怎么办?看来这个法子行不通,要想拍摄得真实,光有一张照片肯定不行,必须要有立体的图像,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照片变成图片呢?”

沈晚晴笑道:“不就是立体图像,我有办法。”

林远问道:“你能有什么办法?”

沈晚晴笑道:“你不记得一种先进技术了吗?叫做激光快速成型。”

任何物体都是由一系列平面组成的,这些平面在高度方向上铺在一起,就构成了三维物体,激光快速成型就是用一系列粉末材料一层层地把物体铺出来,在铺出来之后,用激光烧结固化,就形成了立体的物体,这种技术常常应用在模具的制造中。

林远说道:“对啊,我怎么把激光快速成型给忘记了呢?我们可以按照女性的身体参数给陈姐的图像做一个身体,然后再做出一个背景,再用全息术一照,不就行了吗?”

沈晚晴答道:“没错,我们的兵工厂就有几套快速成型机,我回去把立体模型的参数都设定出来,然后把数据传给兵工厂,兵工厂今天之内就能把模型弄出来,到时候我们再拍摄出来,你就能拿着它去骗清廷的人了。”

613 慈禧给我下跪

两人商定好了主意就开始行动,很快两人就把需要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着去皇宫“骗人”了,不过林远没有急着到皇宫去,他知道王天木害怕自己,所以他一直在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能够和王天木正面对决。

林远心想:“怎么能和王天木正面对决上呢?那就要等到他进宫的时候我也进去,到时候自然就碰上了。”于是林远派人去木神仙的府邸盯梢,王天木要进宫的话都是大张旗鼓的,所以也不用派去特工,只派去一个普通人就行了。

林远没有等多少时间,一天之后,林远就得到消息,说慈禧太后召见王天木,王天木又一次趾高气扬地进了皇宫,林远叫上一个随从,带着全息投影仪,来到皇宫。

林远进去之后,直接去找光绪帝,一见到他就说道:“我已经想好请神仙的法子了。”

光绪帝听过之后十分高兴,说道:“太好了,不过现在母后正在和木神仙谈仙论道,我们等一会儿再去吧。”

林远连忙说道:“万万不可,我担心这个木神仙来路不正,说不定太后的眼疾就是他给弄的,我们还是赶快去见太后为好。”

光绪帝一听,连忙带着林远往储秀宫走,林远说道:“到了之后我们不要让人进去通报,先在外面偷听一番,看看那个木神仙都说了些什么鬼话。”

林远带着光绪帝凑到门边上,只听见里面慈禧担心地说道:“哀家这眼睛是一天不如一天了,难道这眼睛就真的好不了吗?”

王天木在里面说道:“九天玄女娘娘已经说了,东北铁路一日不拆,您的眼睛就一日不能复原。”

慈禧说道:“唉,那该如何是好啊?东北的铁路都是林爱卿修建的,如今让他拆除,他能乐意吗?”

王天木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林远若是不从,难不成是有反叛之心?”

里面的慈禧半天没有说话,林远对光绪帝说道:“我们可以进去了。”

光绪帝这才让小太监通报,然后和林远一起进去,王天木一见到林远心中就是一惊,原来的事情都想起来了,心中不免有些害怕。

这时林远走到王天木近前,看着他说道:“这位神仙,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林远这是在用话去试探他,果然王天木有些心虚,他的声音都有些变了,说道:“没有,我不记得见过你啊。”

王天木转念一想:“不对!我现在的身份是神仙啊!要是害怕林远岂不是露馅了吗?”于是王天木把腰板一挺,说道:“本仙自幼在青城山修道,向来不见尘世之人。”

林远心中冷笑道:“瞧你那个模样,看我怎么戳穿你!”于是林远不屑地笑道:“你是在青城山修炼的吗?那就奇怪了?我也是在那里修的道啊,我怎么没有见过你?难不成你是在山间跟着哪个猫妖狗怪修炼的?”

林远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可是笑了一阵却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笑,其他人都是一副“你小子竟然敢惹怒神仙,就等着神仙取你小命吧”的表情,林远停住了笑声,心想:“我要是带着几个人来就好了,到时候一起嘲笑这个王天木,在气势上就压过他一大截。”

王天木见到林远出言讥讽,眉头剑立,怒道:“好一个狂徒,若不是圣上老佛爷面前不可妄见血腥,本仙非要御气为剑,斩尔首级。”

林远听见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笑,林远没有理他,而是转过头来看见慈禧,说道:“我已经请来了仙女,我这位仙女,可以治好太后的眼疾。”

慈禧听见这话立刻眉开眼笑,说道:“那就请林爱卿速速请来仙女吧。”

林远点点头,让随从把全息投影仪拿了上来,全息投影仪放在一个箱子里,王天木看见箱子心想:“箱子里面藏人,你肯定也是用这招,看我不戳穿你!”于是王天木大喝一声:“慢!”

众人都看向王天木,王天木走到箱子近前,笑道:“林道兄,可不可以让我看看您的法器?”

林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王天木立刻动手去拆箱子,一边拆一边心想:“这里面肯定有人,看我把里面的人给你揪出来!”王天木三下五除二就把箱子拆开,令他惊讶的是:箱子里面只有一个四四方方的黑色盒子,盒子最前面是一个盖子,把盖子拧下来,里面竟然是一个玻璃罩子。

林远一把夺过盒子,怒道:“乱动什么?失了法力你担待得起吗?”

林远把盒子放在桌子上,然后看了看四周,说道:“这个屋子太亮了,请人把四周都用黑布蒙起来吧。”

慈禧点头应允,很快众人就把黑布拿来,挂在屋子的四周,屋子里面瞬间就暗了下来,林远看着投影仪,心想:“我只要把投影仪的开关打开就行了,电池能够支撑一个小时左右,不过那样的话看起来一点神仙的感觉都没有,我也装模作样一番。”

于是林远把手放在投影仪上,心中想了几个数学公式,翻来覆去地念叨着,然后才把开关一开,只见一束光投影出来,面前的空中顿时出现了陈欣的立体像,沈晚晴的建模技术高超,兵工厂的快速成型机的精度又高,再加上兵工厂找了工匠给模型上了仿真油彩,所以这个模型和真人简直一模一样。

而全息图像有一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由于保留了光的全部信息,所以图像是立体的,无论从哪个方向都能看到清晰的立体影像,下面的众人连照片都很少见过,今天见到了激光全息图,顿时惊讶得面如土色。

过了半天慈禧才说道:“这个仙女怎么不说话啊?而且看上去还很不高兴?”

在照相的时候林远特地让陈欣板起面孔,没想到竟然被他们当做了不高兴,林远灵机一动,说道:“仙女生气了,她是在责怪我们凡人对她无礼,大家赶紧跪下。”

王天木怒道:“荒唐,哪有让圣上和老佛爷下跪的道理!”

林远厉声说道:“要是不跪,老佛爷的病就治不好了!”慈禧和光绪一听这话,连忙跪倒在地,王天木看到他们跪下了,也跟着跪下了,屋子里只有林远一个人还站着,他心中想道:“这个滋味可真好,皇帝和太后都给我下跪!”

过了一两分钟,林远挥挥手,说道:“好了,我已经把神谕抄下来了,你们可以起来了。”

众人这才站起身来,慈禧急忙问道:“神谕是怎么说的?”

614 夜入神仙府

林远装模作样地说道:“神谕让我们去一个地方,这位仙女说她为了救老佛爷,特地下凡一次。”

慈禧连连点头,李莲英在边上说道:“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要是离开了皇宫,恐怕会有不法之徒谋刺老佛爷。”

林远笑道:“这个你尽管放心,只要我们不走漏消息,有谁会知道太后要出宫呢?就算有人知道太后要出宫,可是宫外的人有谁见过太后的长相呢?这些他们都不知道,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谋刺。”

慈禧连连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就太好了,反正我这眼睛要是看不见了,还不如死了呢。”

话音刚落,就看见光绪帝领着众人稀里哗啦地跪倒在地,光绪帝说道:“儿臣罪该万死!”

林远在一边看着这些人跪倒一片,心中十分纳闷,心想:“慈禧也没有说什么啊,怎么他们就都跪下了,还罪该万死。”原来,古人对谈论“生死”颇为忌讳,若是老年人说出这样的话,他的儿孙就会觉得自己没有尽好孝道,这才请罪。

慈禧点点头,这才让众人起来,王天木却在边上跪倒,膝行来到慈禧面前,说道:“老佛爷,万万不可相信这个林远的妖法啊!”

林远笑道:“凭什么我的就是妖法,你的就是仙法?”

王天木说道:“老佛爷,他请的这个仙女虚无缥缈,连句话都不会说,不像我请的,是真正的九天玄女,九天玄女已经告诉我们了,要想治好您的病,就要拆除东北的铁路!如果您不信,小仙可以再请一次九天玄女。”

慈禧和光绪帝都看向林远,慈禧问道:“你们都说自己请的才是真正的仙女,这该如何是好?林爱卿,要不你们把两位仙女请出来,当面较量?”

林远笑道:“我的就不必再请了,我估摸着有了我的仙女在前,他那个妖女一定不敢再出来了。”

王天木冷冷地笑道:“你这个妖人好大的口气,我要是把九天玄女请来怎么办?”

林远笑道:“那我就承认你请来的才是真正的仙女!”

王天木心想:“好一个狂妄的林远,你哪里知道我箱子里装着的是我的徒弟彩灵,只要我让她出来,她就会出来,所以我随时随地都能请来仙女,你竟然说我请不来,这回你可输定了。”

王天木转过头去看着慈禧,慈禧笑道:“那你就请九天玄女驾临吧。”

王天木把胸脯一拔,冲着门外高声说道:“孩儿们,请‘邀仙台’。”

林远看着王天木的弟子们把“邀仙台”取上来,冷冷地说道:“什么邀仙台,装神弄鬼,那不过是个箱子,里面一定藏着人!”

王天木哈哈大笑,说道:“如果是箱子,那么烦请您上来把它打开。”

林远走上前去,在邀仙台上摸索着,台下慈禧也说道:“林爱卿,不必看了吧,那么小的东西,怎么可能装进去那么一个大姑娘?所以里面肯定不会藏着人。”

林远摸索了一会儿,然后笑道:“好吧,这果然是个普通的台子,里面不可能藏着人。”然后把头转向王天木,说道:“好了,木神仙,您可以开始了。”

王天木冷笑一声,又开始了那一套装神弄鬼的把戏,手中的剑一举,刺起一块香料,扔在火盆之中,又是一阵浓烟,等到浓烟散尽,台上一如往昔,根本就没有九天玄女的影子!

王天木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彩灵怎么没有出来?不可能啊!我们都演练了无数次了,怎么可能出现差错呢?”

台下众人见到他们心中无所不能的木神仙竟然没有请动九天玄女,各个面露慌张,所以鸦雀无声,就在这时,林远不合时宜地笑了起来。

王天木听着林远嘲讽的笑声,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刺起一块香料,扔进火盆里,高声说道:“九天玄女娘娘,速速现身!”

可是浓烟散尽,九天玄女竟然还没有显身,林远讥讽地笑道:“我说什么来着,你请到的一定是什么山精水怪,被我的真仙一震,已经不敢出来了。”

王天木没有理会林远,却走到慈禧面前跪倒在地,说道:“敢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李莲英说道:“今天是三月初三,怎么了?”

王天木再次叩首,说道:“三月初三,正好是王母娘娘的蟠桃盛会,九天玄女娘娘赶去赴宴,所以才没有来。”

林远听见这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慈禧和光绪帝却都点了点头,说道:“林爱卿的神仙没有被邀请到蟠桃会上,看来还是木神仙请的仙女更胜一筹啊!”

林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不多说了,明天我就带着您去仙女的地方,等到把眼睛治好,我们就知道到底谁请动的是真仙了。”

慈禧点点头,算是应允了,林远转过头来看着王天木,说道:“木神仙,明天你也一起去吧?如果我请来的真是妖女,就请你把她一块给抓了。”

王天木冷冷地点点头,一时间众人散去,林远就来找沈晚晴,问道:“今天晚上有事情吗?”

沈晚晴摇摇头,林远笑道:“如果你没有事情的话,陪我去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很危险,不知道你敢不敢去?”

沈晚晴耸耸肩膀,笑道:“那我就更要去了,要不谁保护你啊?”

等到了晚上,林远就带着沈晚晴悄悄地摸进木神仙的府邸,张华早就已经把府邸中的情况告诉给了林远,林远和沈晚晴没有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王天木的卧房,两人上到屋顶,揭开上面的瓦往下看,只见屋子里面,彩灵正跪在王天木的面前,小声地抽泣着。

王天木手中拿着一根拇指粗细的鞭子,问彩灵说道:“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不从里面出来?”

彩灵小声地说道:“我好像是睡着了。”

王天木怒道:“你说什么?睡着了!”

彩灵害怕地点头,沈晚晴问道:“她怎么会睡着了呢?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手脚?”

林远点点头,笑道:“彩灵既然是躲在了箱子里,那箱子上就一定会有出气口,你还记得我们制服胡亮的时候使用的催眠气体吗?我今天带上了一点,在检查箱子的时候趁机把气体放了进去,所以那个彩灵就睡着了,自然也就不会出来了。”

沈晚晴笑道:“你可真有办法。”

正在这时,屋子里传来了彩灵的哀求声:“师父,徒儿犯了这么大的错,不敢奢望您饶恕,只求您打的时候轻一点,别累坏了您的身子。”

林远和沈晚晴向屋子里看去,只见彩灵转过身去,背对着王天木,轻轻解下了衣服。

615 反咬一口

彩灵的衣服里面穿了一件粉红色的肚兜,肚兜由两条带子固定在身上,一条在脖子上,一条在腰上,所以彩灵的整片后背都露在外面。

沈晚晴一看她的后背就忍不住说道:“这个王天木可真是该死!你看看她的后背上,都是被鞭子抽出来的血印子。”

正说话间,鞭子划破空气的声音传来,然后就是鞭子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和少女的惨叫声,彩灵挨了一鞭子,原本直直地跪在地上的身子立刻趴了下去,王天木狠狠地说道:“起来。”

彩灵用手扶地,把自己撑起来,忍着疼痛说道:“谢谢师父教诲!”

王天木微笑道:“很好,真听话,转过身来。”

彩灵跪在地上,转过身来,王天木笑道:“把肚兜脱掉。”

彩灵用手捂住肚兜,惊讶地看着王天木,王天木笑道:“师父终于等到你长大了,你看看你,**圆圆的,多有趣啊。”说着王天木就走了过来,伸手去扯她的肚兜,一边扯一边说道:“别挣扎了,你的师哥们都等着呢,师父用完了他们好用啊!”

彩灵用手死死抓住衣服,不停地哀求,正在这时,门“砰”的一声开了,王天木抬头一看,只见林远带着一个年轻姑娘站在自己面前,他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林远边上的女人就是当日打过自己一掌的那个!

王天木松开了彩灵,怒道:“你们怎么闯进我的家里来了?”

沈晚晴走上前去,扶起彩灵,把衣服给她穿上,彩灵扑在她的怀里轻声地啜泣着,王天木叫嚷起来:“来人,快点来人!”很快门口就传来“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十几个大汉冲到门口,林远一举手上的枪,这群人都后退了十几米,躲了起来。

林远走到彩灵身边,笑道:“这回你看清楚你师父的嘴脸了吧。”

彩灵低着头不说话,林远小声对沈晚晴说道:“带她到里面的屋子休息吧。”

沈晚晴轻轻点头,抱着彩灵走进了里面的屋子,王天木看着林远冷笑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管教徒儿是我自己的事情。”

林远连连摇头,笑道:“别,您误会了,我这次来是为了和你谈论道法,可不是为了救你的徒儿。”

王天木说道:“行了行了,我也没那份心情和你谈论道法,我还有事情要出去一趟,你要是看着我徒儿好,就把她拿去,我们各走各的路。”

林远笑着问道:“这大晚上的,你要去哪里啊?是想去英国啊?还是想去日本啊?”

王天木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远笑道:“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你明天真的敢和我一起去吗?你自己请到的九天玄女是谁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王天木瞪圆了眼睛,不说话,林远接着笑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说着,朝着屋子里喊道:“晚晴,有发现吗?”

这时门帘一挑,沈晚晴从里面出来,手中提着两个包袱,往王天木面前一扔,包袱一下子开了,只见里面满是银票,林远笑道:“你要不是想跑,把银票都收拾起来做什么?”

王天木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好吧,我知罪了,我犯的是大罪,难逃一死,我的徒儿呢?把她叫出来,我想要和她最后说几句话。”

林远听了王天木的话,心中十分纳闷,想道:“他这是怎么了?我还什么手段都没有用,他怎么就投降了呢?”

这时彩灵从里间屋走了出来,小声地叫了一声“师父”,沈晚晴冲着彩灵怒道:“王天木那样对你,你还叫他师父!”

彩灵默默地低下了头,手抓着衣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王天木对林远说道:“林大人,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彩灵还不到十六岁,还是个孩子,求您在圣上面前说情,饶过她好吗?”

林远心想:“这个王天木究竟想要做什么?”正在想着的时候王天木又说话了,他柔声对着彩灵说道:“徒儿,你出生的时候,你父母看你是个女孩子,就想把你按在水桶里弄死,要不是师父路过把你救下来,你现在就已经死了。”

“你跟着师父这么多年,虽然师父没少打你骂你,可是学手艺的哪个不是这么过来的?师父当年也没少挨打,不过今天晚上的事情,是师父不对,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你也长大了,师父以后再也不打你骂你了,你别怪师父,行吗?”

王天木说着,突然抡圆了巴掌,朝自己脸上打去,他打得力道十足,没用两下嘴角就见血了,彩灵连忙冲上前去,按住了他的手,哭道:“师父,别打了,我不怪你了。”

沈晚晴怒道:“你还相信他!他肯定还会害你的,跟我们走吧,我们不会害你的。”

彩灵低下头去不说话,王天木看着林远说道:“求您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我的家产愿意尽数相赠。”

林远点头问道:“那你说让太后拆铁路,还说我有反叛之心,是什么人指使的?”

王天木说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我明天和您一起去见老佛爷,把这些事情都说清楚,只是我说了之后她就会一怒之下杀死我,到时候希望您保全彩灵的性命,好好照顾她。”

林远答应下来,等到了第二天,林远带着王天木来到皇宫,里面的众人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太后要出宫可是天大的事情,所以前前后后的护卫足有上千人,队伍足足排列了两公里,在队伍的前中后三个位置,分别有三辆慈禧专门乘坐的轿子,一共有九个,每一个都好像一间房子那么大,从外面看完全相同,就是为了防止刺杀。

林远和王天木来到慈禧的近前,林远没有想到的是:王天木竟然“扑通”一声跪在慈禧面前,说道:“老佛爷,您可千万不能去啊,林远他有不臣之心,想要在路上谋害您!”

慈禧大惊失色,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天木说道:“小仙昨夜夜观天象,见岁星犯北辰,便知有异象发生,当即以诸葛马前神课的秘法演算一卦,卦象坤上兑下,主臣子作乱,谋害主上,是以今日林远必有不臣之心,此次出去,势必凶多吉少!”

慈禧听见这话惊讶得手上一松,茶杯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她站起身来,厉声质问林远:“可有此事?”

林远无奈地心想:“这个王天木,竟然敢反咬一口,还在这里扯什么卦象,这个慈禧也真是的,占卜之事也能相信!”

616 拙劣的刺杀

林远笑道:“这占卜之事做不得准,我也不想多说什么,您要是不想治眼睛,可以不去。”

慈禧想了想,对王天木说道:“木神仙忠心可嘉,可林爱卿是我大清最大的功臣,他怎么会加害哀家呢?”听了这话,慈禧边上的众人也纷纷点头,王天木这才不再说话。

慈禧于是对身边的李莲英说道:“我们出发吧。”

林远和王天木于是就被请了出去,之后慈禧会选择一顶轿子,具体是哪一顶,除了李莲英和身边的近臣谁都不知道,等到忙活了好半天,众人才启程,林远在前面带路,王天木在一边跟着。

林远看看王天木,说道:“本来我还想看在彩灵的面子上放过你一马,不过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我就只好弄死你了。”

此时的王天木早就没有了昨天晚上那副知错能改的样子,反而摇身一变,满脸的得意,冲着林远冷笑道:“姓林的,我告诉你,你别高兴得太早,谁弄死谁还不一定呢?”

林远冷冷地说道:“我倒想听听,你到底有什么法子弄死我?”

王天木哈哈大笑,说道:“我告诉你,法子我是有,不过我可不能说,这叫天机不可泄露!等到你上了断头台,我自然会告诉你!”

林远心中骂道:“好一个跳梁小丑,看我怎么收拾你!”正在这时,就看见路边的小巷里突然冲出来一个人,手中拿着包袱和火把,那人用火把在包袱上面一点,然后就把包袱向着第一顶轿子扔了过去。

这个时代北京的路面很宽,轿子在路的最中间,包袱又不容易扔得远,所以包袱就落在了人群里,众兵丁吓得左右一分,把包袱留在了路中间,那个包袱拖着一条点燃的长绳子在地上滚动着,像一条火蛇,这些兵丁都是京城的八旗兵,提笼架鸟还行,可是遇见这样的事情都懵了,眼睁睁地看着火顺着绳子往包袱上烧。

包袱离着林远非常近,林远一看就知道里面装着的都是炸药,林远甩蹬离鞍,跃下马背,一个箭步冲到包袱前面,死死地踩住了燃着的火绳,很快火蛇就像被打中了七寸,瘫软下来,林远心中不由得庆幸:“幸好这个时代没有现代的导火索,否则这个包袱里的炸药肯定要爆炸了。”

这个时代的导火索,使用的是易燃的绒绳,所以林远能够一脚踩灭,可是现代的导火索,外面是麻绳和防潮纸做的外皮,里面装的可是炸药,比如泰安,黑索金,如果密封得好,就算在水下也能起到引爆作用,可不是用脚就能够踩灭的。

林远用手一指那个扔包袱的人,说道:“把他拿下!”

众兵丁一拥而上,把那个人给按住,正在这时,就见到队伍后面跑来几匹快马,马上军官怒道:“太后有令,速速将逆贼林远拿下!”

众兵丁不知道如何是好,一起回头看着林远,林远无奈地一笑,说道:“不用拿下我了,我跟着你们去见太后。”

太后的轿子在中间,林远进到轿子里,就看到王天木在一边冷笑,慈禧狠狠一拍面前的桌子,怒道:“林远,你竟然敢谋刺本宫!”

林远不慌不忙地笑道:“外面的兵丁都看见了,炸药的导火线是我踩灭的,如果是我行刺,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等慈禧说话,王天木就在后面叫嚷道:“你知道最前面的轿子里不是太后,害怕别人怀疑你,所以就踩灭了导火线!”

林远无奈地笑道:“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太后上轿子的时候我不在附近,所以我根本就不知道太后坐的是哪个轿子。”

王天木又说道:“刺客不是抓住了吗?把刺客带上来一问,谁是幕后主使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慈禧点头应允,说道:“把刺客带上来。”

几个兵丁把刺客弄到了轿子里,一个军官怒道:“说,是谁指使你来的?”

那个刺客体如筛糠,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林大人,啊不,是林远让我来的!”

林远一听这话心中顿时明白,原来这就是一个巨大的阴谋,以王天木的能耐,他不像是设计这个阴谋的人,那会是谁呢?

林远正在想着,只听慈禧把桌子狠狠一拍,说道:“好你个林远,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如今刺客已经招供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王天木得意地看着林远,心想:“这回你可死定了!”他没想到林远竟然笑了起来,而且这一笑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王天木怒道:“林远,你有什么可笑的?”

林远说道:“我笑这个想要害我的人计谋太拙劣了,就这么点本事也想陷害我?请太后您好好想一想,以我在东北和日本人俄国人打仗的本事,如果这次刺杀真是我设计的,我会设计这样一个计划吗?我可以告诉你们,山地元治就是我计划刺杀的,你们应该明白我的实力了吧?”

山地元治被刺杀一事日本和俄国讳莫如深,可是英国人却是了如指掌,他们甚至找到了当时差点让沈晚晴任务失败的那个女主管和参与抓捕沈晚晴的军官,他们大概推断出,一个中国女刺客扮成了俄国服务员,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把一瓶能爆炸的酒放在了山地元治面前。

英国人无法解释塑型化妆技术,更无法解释液体炸药技术,所以把这次刺杀称为“人类历史上最诡异的刺杀”,这些事情慈禧也是知道的,她不由得想道:“没错啊,以林远的本事,要真的想要刺杀我,我现在肯定已经死了。”

慈禧皱着眉头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天木说道:“事情再明白不过了,林远有反叛之心,快点处死他吧。”

林远淡淡地一笑,说道:“这里离仙女下凡的地方也不远了,不如我们先去治疗眼睛吧,等把你的眼睛治好,我就把一切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你。”

王天木说道:“万万不可,他一定在看病那里设下了埋伏!”

林远长叹一声,说道:“我要是在那里设伏,为什么半路还要找一个小子扔炸药呢?引起你们的注意,我的伏兵还怎么下手啊?”

慈禧点点头,说道:“林爱卿说的有道理,这样吧,林爱卿,你接着带路,我们去看病。”

林远和王天木从里面出来,林远叫过身边的一个武官,对他说道:“你给我把这个木神仙给看好了,我担心他一会儿要溜走。”

617 拳打慈禧

军官点点头去了。林远为了给陈欣弄一个看病的地方,特地让人买下来一间大宅子,等到了外面,林远命令道:“把这间大宅子周围五里警戒起来,不准一个人靠近。”

等到哨兵都布置出去,林远才带着慈禧和一众卫兵来到屋子里,林远让人在外面等着,自己进去找陈欣,只见陈欣已经在屋子里等着了,她穿着一件白大褂,在这个时代看来颇有神仙的意思,林远对她说道:“病人已经来了,不过路上出了些麻烦,所以这次你可一定要看好啊!”

陈欣温柔地一笑,说道:“你就放心吧,白内障我已经看过很多例了,这个不成问题。”

林远出来说道:“仙女已经准备好了,您可以进去了。”

慈禧点点头,冲着李莲英使了个眼色,李莲英推开门进去,陈欣对着他轻轻一笑,李莲英转身出去,回来对慈禧说道:“回禀老佛爷,没错,和天林大人请到的神仙长得一模一样。”

林远说道:“既然没有什么问题,那就请您进去吧。”

慈禧于是带着李莲英走了进去,林远在外面等着,过了一会儿陈欣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满是担忧,林远连忙问道:“怎么了?”

陈欣把林远拉到一边,说道:“我原来以为她的病不重,只要开些药就行了,可是现在看来,她的病必须要手术才能见效。”

林远说道:“手术?她要是看着你拿着手术刀,肯定以为你是刺客!”

陈欣点点头,说道:“我其实并不需要手术刀,我们这里有一台超声波白内障ru化仪,只需要在眼睛上开一小个切口,超声波就能把变质的晶体ru化,吸收,然后可以植入一个全新的晶体,我真正顾虑的是麻醉过程。”

林远问道:“麻醉过程有什么可怕的?”

陈欣说道:“你不是医生你不知道,很多病人其实并不害怕手术刀,相反它们害怕麻醉针,麻醉使用的针管,针头部分很长,他们可能不害怕刀划破身体,可是却害怕长针刺入身体。”

“而白内障手术的麻醉过程更显得恐怖,你知道吗?麻醉有两种,一种是全身麻醉,简单点说就是人事不省;一种是局部麻醉,就是只有要手术的部位没有知觉,白内障手术一般都是局部麻醉,麻醉针的麻醉位置在眼球附近,在患者看来,麻醉针是直挺挺地刺进眼睛!”

“一根钢针刺进眼睛,你说你害不害怕,有的患者就因为这个原因,一个小小的白内障手术也要全身麻醉。”

林远问道:“那全身麻醉是怎么个麻醉法?”

陈欣说道:“有吸入式麻醉,也就是吸入催眠气体,比如笑气,异氟烷等等,这种麻醉方式是看上去最舒服的了;还有注射式麻醉,也要打针。”

林远问道:“那你也给她全身麻醉不行吗?怎么,你没有带那种麻醉药吗?”

陈欣无奈地看着林远,好像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说道:“你相信麻醉也能死人吗?”

林远答道:“当然了,要是用量大了,肯定就死了。”

陈欣摇头说道:“我说的是用量合适。”

林远想了想,摇摇头,陈欣说道:“在全身麻醉的时候,胃和食道连接部分的肌肉会变得松弛,所以锁不住胃里的食物,胃里的食物会顺着食道倒流到口腔,人的口腔里,食物进入食道和空气流入肺部是在同一个部位,但是人从来不会把食物咽到气管里。”

“这是因为在动物千百万年的进化过程中,形成了吞咽反射,食物进入口腔人就会把它咽到食道里去,而在全身麻醉的过程中,吞咽反射消失,所以食物就会进入气管,流到肺部,到时候就会发生窒息,必死无疑,这就是外科手术中需要防止出现的倒流现象,所以全身麻醉之前是不能吃东西的,这个慈禧太后肯定是吃饱了才来的,我们怎么能用全身麻醉?”

林远说道:“那我们让她坐着,食物不就不会流上来了吗?”

陈欣摇头说道:“没用的,胃里是有压力的,能够把食物压上来。”

林远问道:“所以你的意思,要手术就只能用局部麻醉?”

陈欣点点头,林远想了想,说道:“你说这个慈禧挨过打吗?”

陈欣疑惑地问道:“你干嘛问这个?”

林远说道:“我进去把她一拳打昏,然后你趁机给她的眼睛打麻醉药。”

陈欣惊讶地长大了嘴,说道:“你竟然敢把慈禧太后打昏!你就不怕她报复你?”

林远笑道:“我当年在空军基地训练的时发生过这么一件事情,有一次我们练习百米冲刺,我跑的时候,跑道上突然走过来一个教员,我躲避不及,一肘子打在他的面门上,那个教员直接被我打昏了。”

“那次把我吓坏了,你知道吗?那个教员看我不顺眼,时不时就会训我几句,我想着这下完了,我把他给打昏了,他以后一定会找茬收拾我的,可是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你猜发生什么了?”

陈欣问道:“发生什么了?”

林远说道:“他起来之后第一件事情是摸着自己的脑袋,问周围人发生了什么,等别人问他话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想不起来发生什么了,后来我明白了,原来那个瞬间人会发生短暂失忆,所以我给慈禧来上一下子她也不会记得。”

陈欣嘱咐道:“你可千万小心啊,她已经六十一岁了,你的手要是重了一些她可就死了。”

林远说道:“我会小心的。”两人回到屋子里,林远对慈禧说道:“能不能先让李总管出去,等上一阵子。”

慈禧点头应允,林远等李莲英一走,顺手把门锁上,伸手在慈禧脖子后面打了一掌,慈禧脑袋一垂,顿时昏了过去,陈欣立刻冲上前去,扒开她的眼皮,拿着手电照她的瞳孔,看见瞳孔正常散大,这才说道:“没事,你打得很好,她昏过去了。”

林远心中的石头这才放下,陈欣说道:“你把她按住,我来给她打麻药。”林远把慈禧固定在椅子上,陈欣扒开她的眼睑,把麻药注射进去,然后把一个海绵球交给林远,说道:“帮她按压眼睛,每十秒一次,每次三秒!持续十分钟。”

林远眉头一皱,问道:“怎么这么长时间?”

陈欣说道:“十分钟还长!有的手术光麻醉就得两三个小时!”

林远说道:“我怕门外的人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陈欣说道:“那也没有办法,手术必须这么做,要不就好不了!”陈欣一边说着,一边把ru化机打开,手中拿着探针,准备手术。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焦急的喊声:“老佛爷,您怎么样了?说句话,让奴才听听您的声儿啊。”

618 揭穿汉奸的时刻

门外叫嚷的人正是李莲英,可是慈禧已经被林远给打昏了,根本就发不出声音来,李莲英连忙说道:“坏了,老佛爷怎么不出声音了呢?难道林远真有害她的意思?”

王天木听见这话立刻就坡下驴,说道:“卦象是不会错的,我们快点冲进去捉拿林远吧,否则我们就是大清的罪人!”王天木转身对几个侍卫说道:“还不赶紧撞门。”

一个侍卫走上前去,拉开架势就要撞门,李莲英挥手给了他一个大耳刮子,怒道:“糊涂东西,万一是神仙正在做法呢?你这样误打误撞进去,耽误了做法算谁的?”

众人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李莲英说道:“我再问问。”于是在门口叫嚷道:“林远,老佛爷怎么样了,怎么不出声音了呢?”

林远急中生智,说道:“别吵,神仙正在做法!”

李莲英这才安静下来,陈欣用手术刀在慈禧的眼球上轻轻割开一个小口,然后把仪器探针放了进去,仪器立刻发出“嗡嗡”的声音,林远知道仪器正在发射超声波,超声波正在把变质的晶体ru化,然后换入新的晶体,过了五六分钟,陈欣拿下了仪器,说道:“好了,可以做另一只眼睛了。”

陈欣刚把仪器放进去,慈禧竟然醒了过来,眼睛上打的麻药麻痹了她的视网膜神经,所以她完全看不见东西,这让她害怕了起来,慈禧高声叫嚷道:“我的眼睛怎么看不见了!”

林远听见这话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问陈欣:“你是不是给治坏了?”

陈欣说道:“等到麻药的劲过去她的眼睛就能看见了,你别担心。”

林远于是对慈禧说道:“给你治病呢,你别喊!”

慈禧感觉到了眼睛上的仪器,立刻伸手要把它弄掉,陈欣看见她的动作也是一身冷汗,一但把仪器弄掉,不仅没有办法治病,还会损伤眼睛,陈欣连忙上去按住她的手,别看陈欣是个女子,却是军医出身,在军医大学的时候也没少练体能,可慈禧就不行了,养尊处优,手无缚鸡之力,再加上年事已高,所以一下就被陈欣按住了。

慈禧立刻尖叫了起来,门外李莲英听见慈禧的尖叫声就慌了神,冲着侍卫们叫道:“撞门,给我撞门!”

这扇门是单薄的木门,锁是脆弱的铁锁,眼看就要撞开了,陈欣对林远说道:“快点想个办法,坚持几分钟就行了。”

林远刚刚点头,门就被撞开了,几个侍卫手握短刀就冲进来,林远站在门口厉声喝道:“你们想要干什么,不想让太后眼睛复原了吗?就冲这个,我就能诛你们九族!”

林远那是在战场上杀过人的,气势不是这群连鸡都没杀过的八旗兵能够比的,几个侍卫顿时被林远给震住了,呆立在地上不敢再动,慈禧颤抖地说道:“快点拿下林远!”

李莲英听了连忙叫道:“还不快点往上冲!想等着林远害死老佛爷吗?”

林远一回头,看着慈禧怒吼道:“慈禧老东西,老子好不容易把神仙请来给你治病,你还要拿下我,你的良心让狗给吃了!”

这句话一出简直像在屋子里打了一个炸雷,自从慈禧的亲生儿子登上皇位,定年号同治之后,就没有人敢大声对她说过一句话,现在林远又是骂她“老东西”又是自称“老子”,把所有人都给震住了。

众人惊讶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慈禧也很惊讶,人在面对一件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事情的时候就是这个反应——不知所措。

就这样过了好几分钟,场上都没有人说话,陈欣把仪器一关,说道:“好了,完事了,不过麻药的劲还要再过上几分钟。”

慈禧摸索着想要从椅子上下来,林远怒吼一声:“给我老老实实地坐着!”

别看慈禧是大清的统治者,可是也被林远的气势给震住了,竟然老老实实地呆在了椅子上,这个时候李莲英明白过来了,他指着林远的鼻子骂道:“你敢冲撞老佛爷,真是反了!”

这时只听见慈禧一声惊呼,李莲英连忙问道:“您怎么了?”

慈禧说道:“我能看见了。”

李莲英面露喜色,慈禧高兴地说道:“可真是神了,我又能看见东西了,和原来的时候一样!”

李莲英惊喜地说道:“那您的眼睛就是好了呗!”

慈禧扶着椅子站起来,李莲英连忙上去搀扶,林远笑道:“我就说吧,我请来的才是真神仙。”

此时麻药的效力已经过去了,所以慈禧的眼睛也复原了,陈欣从口袋里拿出几瓶眼药水,说道:“这是新福林眼液,不对,这是圣水,回去滴到眼睛里,每天三次,记住了吗?”

李莲英连忙接过圣水,连连点头,慈禧乐得嘴都合不上了,也不管林远刚刚是如何骂她的了,冲着林远一个劲儿地说道:“赏,重赏,重重有赏!”

突然就见林远眼神一动,冲着门外吼道:“想跑?”话音刚落就一个虎扑冲了出去,再进来的时候手中已经拎了一个人,正是王天木,林远把王天木狠狠地扔在地上,在他小腹上重重踢了一脚,疼得王天木蜷缩起来,好像一只虾米!

慈禧连忙问道:“林爱卿,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打木神仙啊?”

林远笑道:“神仙?你以为他是神仙?他就是个变戏法的!今天我就把他仙法的老底统统揭开!”

王天木挣扎地说道:“什么老底?我那都是货真价实的仙法。”

林远对屋子里的人说道:“你们在这里看着他,我去拿东西。”林远出去了一会儿就走了回来,他的身后跟着几个人,抬着的正是王天木用来表演碎碗的桌子,林远把桌子放到屋子里,对王天木说道:“这个桌子就是你表演时候用的吧?”

王天木问道:“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林远笑道:“我的人已经把你的家搜查了一遍,这些东西自然就落在了我的手中。”

林远对慈禧说道:“太后您请过来看,这张桌子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慈禧说道:“我都看了好几次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林远指着桌面说道:“你在上面好好摸摸,尤其注意这些地方,感觉一下是不是有四条缝隙。”

慈禧按照林远指着的地方用手摸索一阵,说道:“果然用缝隙,这缝隙是做什么用的?”

林远把玻璃罩拿了上来,放到了上面,说道:“注意看桌子中央,会有奇迹发生。”

619 骟马师傅

慈禧凝神看去,只见一根钢针飞速从桌子里弹出,林远说道:“这下子你明白了吧,就是这根钢针击碎了碗,那天表演的时候,我偷偷地换了碗,所以他才没有把碗弄碎,不过他却弄出来什么九天玄女。”

慈禧问道:“对啊,那九天玄女是怎么回事?”

林远答道:“这件事说起来十分简单,那个邀仙台就是一个箱子,里面装着人,而箱子做得十分精巧,所以从外面根本看不见缝隙!再加上它十分小,这才让人以为里面不可能有人!”

林远说完,用手在箱子上摸索了一阵,然后一用力,把箱子盖掀了起来,说道:“看到了吧,这个箱子盖和箱体严丝合缝,连接处又有花纹装饰,所以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来。”

王天木在地上叫嚷道:“老佛爷,别听他胡说八道,哪有人能够钻进这么小的箱子?”

慈禧想了想才说道:“是啊,这么小的箱子,真的有人能够钻进去吗?”

林远说道:“当然了,要不然那个九天玄女是怎么出来的?我这就把能钻进去的人请出来。”林远说着就对外面说道:“彩灵,进来吧。”

话音刚落,彩灵就从外面走了进来,王天木一脸惊讶地看着彩灵,林远对王天木笑道:“王天木,昨天晚上你又是向彩灵认错,又是抽自己嘴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吗?因为你明白,只要彩灵自己不愿意站出来揭穿你,就没有人相信她能够钻进箱子,所以你才要收买彩灵的心,可是彩灵经过我的劝导,已经彻底认清了你的嘴脸。”

林远说完,对慈禧说道:“就是这个姑娘假扮的九天玄女。”

慈禧惊讶地看着彩灵,说道:“这么小的箱子,你能钻进去?”

彩灵点点头,走到箱子边上,很快就把自己团成了一小块,然后把自己塞进了箱子,看得众人目瞪口呆,过了半天慈禧才反应过来,冲着王天木怒道:“好一个胆大包天的小子,竟然敢哄骗本宫,来人,把这个王天木推出去,凌迟处死。”

林远却在边上高喊一声:“慢!”

慈禧转过头来问道:“林爱卿还有什么话讲?”

林远说道:“请您好好想一想,他为什么要说那些反对修建铁路的言论?国家修不修铁路和他有什么关系?”

慈禧想了一会儿问道:“我也想不通,你来说说这是为什么?”

林远答道:“国家修建铁路才能强盛,所以那些反对修铁路的人,都是不希望我们国家强盛的人,谁不希望我们强盛?当然是日本,英国和俄国这些人,我们一但强盛了,他们就无法再从我们身上捞取好处了,所以,我怀疑这个王天木和洋人有牵连!”

林远接着说道:“早在几个月以前,这个王天木就勾搭日本人,烧毁我们库房之中的棉衣,这回不知道是受了哪个主子的指使,竟然干起了干扰国家发展的事情来!”

慈禧听到这些话眉头倒竖,刚要发怒,王天木就叫嚷道:“老佛爷,仙法之事我虽然骗了您,可是我和洋人没有半点瓜葛啊,反倒是林远,他今天谋刺您的事情您可不能不追究啊!”

林远笑道:“你不说这件事情我还忘记了,我说你昨天晚上的时候怎么是一副忏悔的样子,原来你早就定下了计谋,找了一个人来扔炸药,然后借此机会陷害我,来人,把那个扔炸药的小子带上来!”

很快那个扔炸药的人就被带了上来,那人上来之后就像一滩烂泥一样跪在了林远面前,说道:“大人,求求您饶命啊,我也不知道轿子里的人是老佛爷啊,我要是知道,就算借我一百二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扔炸药啊!”

林远冷笑一声,说道:“你去和老佛爷说,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人爬到慈禧脚边,头挨在地上,声音害怕得发抖,说道:“昨天下午有一个人给我五十两银子和一个包袱,然后说明天会有一队人过来,让我扔出这个包袱,还让我故意被人抓住,等到我被抓住之后,就说是林大人让我扔的。”

慈禧怒道:“那个让你扔东西的人呢?”

那人说道:“小的也不认识那人,只是人家出钱了,我就给人家办事。”

林远在一旁笑道:“太后,这件事情隐情甚多,而且这个王天木又满嘴胡言乱语,不用重刑没有一句实话,所以我想请您先行回宫,让我来好好审一审王天木。”

慈禧点头答应,于是带着众人先走了,林远让人把王天木弄到了一间空屋子里,林远看着他问道:“你的家产已经都被我收走了,树倒猢狲散,你的徒弟们也就逃走了,你最亲近的徒弟彩灵也归顺我了,你赶紧把你幕后的主子说出来吧,我兴许还能饶你一命。”

从林远前几次和他打交道的经历来看,林远知道这个王天木是个软骨头,本以为他能很快把事情都说出来,谁知道王天木竟然恶狠狠地说道:“姓林的,你害得我众叛亲离,什么都没有了,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我不可能让你得逞!”

林远一笑,说道:“让我猜猜,你的主子一定是日本人吧。”

王天木听了一愣,说道:“你怎么知道?”

林远朝外面说道:“把她们带上来。”门一开,几个战士带着七八个女子从外面走来,这些女子各个都是花容月貌,最小的一个看上去还是一个不超过十岁的孩子,而最大的看上去足有四十岁,环肥燕瘦,各有风韵。

林远看着他们对王天木笑道:“相信对她们一定都不陌生吧。”

王天木看见她们就是一阵惊讶,问道:“你抓她们做什么?”

林远笑道:“我这几天就一直在想,你做的事情都是掉脑袋的,是什么样的好处能让你这样铤而走险,等到我找到了她们我才明白,她们都是日本人,是你的日本主子送给你的玩物,你这才为日本人这么卖命!”

王天木惊讶地看着林远,林远问道:“是谁在一直和你联系?他在中国的名字和掩护身份都是什么?”

王天木冲着林远吐了一口唾沫,林远一闪身躲开,然后笑道:“既然你不说,那我可要用点手段了。”说着林远露出了一个坏笑,冲着外面叫道:“把骟马的李师傅请来。”

很快门一开,一个老头走了进来,林远笑道:“李师傅您好,今天请您来做个活。”

李师傅笑道:“应该的应该的,这公马不把那玩意割掉,到了发情的时候可难训了,容易伤人,敢问林帅,马在哪呢?”

林远用手一指王天木,说道:“那不就是吗?”

620 阴沟翻船

李师傅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无奈地说道:“林帅,这可不行啊,我会骟马,可是不会阉人啊!您要阉人得去狮子胡同找小刀刘啊!这马和人可差得多了,如果有一点差错,这个人的小命就交待了。”

林远笑道:“没关系,出了事情有我呢,和您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师傅无奈地点头,然后就把随身携带的工具箱放在了桌上,打开,只见里面放着几把刀子,还有一些钳子,盒子,林远故意大声地说道:“这些东西都是做什么的?”

李师傅说道:“这些刀子就是骟马的,根据大小不同选用不同的刀子,这些钳子是用来止血的,马的那玩意割下来之后会出不少血,所以用这个钳子一夹,就能止血。”

林远又把小盒子打开,问道:“这些盒子里装着的是什么?”

李师傅说道:“都是药,马在被割掉那玩意之后很痛啊,就得把这个药撒上,一来止血,二来止痛,要不然的话它容易踢人。”

林远一阵坏笑,把盒子往边上一拿,说道:“骟这匹马不用这些药,不好使,我给你换些药。”林远抬起头冲着外面叫喊道:“去厨房给我拿些盐和辣椒面。”

王天木听见这话脸都吓绿了,那玩意被割下去本来就够痛的了,还要被撒上盐和辣椒面,可真要被痛死了,王天木连忙说道:“别别别,林帅,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林远笑道:“那好,我就给你个机会,说吧。”

王天木说道:“和我联系的人,是东城茶楼的东家,姓郑,名叫郑家远。”

林远点点头,说道:“很好,我这就带人去抓他,至于你那玩意能不能保得住,就看以后你的表现了。”

林远说完,就带着李师傅走了出去,林远心想:“这种事情肯定要秘密进行,否则敌人听见风声逃走就不好了,而且东城茶楼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大茶楼,他们的东家地位显赫,万一手下人在抓人的时候把握不好分寸,造成恶劣影响就难办了,所以我应该亲自去。”

林远于是吩咐哨兵严加看管,自己带着十几个战士,乔装改扮,来到东城茶楼,林远一挥手,说道:“你们秘密监控茶楼四周的出口,防止郑家远溜走。”

林远安排完毕,这才走进楼外,进门直接找东家,里面的人很客气,便把林远带到了郑家远的房间里,只见房间里摆满了古人的字画,里面一个发福的中年男子正在画着什么,林远心想:“看来这个间谍也是一个中国通。”

林远笑道:“看来您喜欢字画?”

郑家远抬起头来,憨厚地笑道:“是啊,尊客也喜欢吗?不如品评一下我的这些画吧。”说着对着墙上的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林远心想:“既然他喜欢字画,那我就借助字画,把他给骗出去。”于是林远指着墙上的画笑道:“让我品评这些画,看来郑先生您没有什么诚意啊,既然如此,我就告辞了。”

郑家远连忙笑道:“尊客您真是高人,我的这些画虽然也是出自名家手笔,可是这名家和名家也是不一样的,墙上这些画都是凡品俗物,哄一哄附庸风雅之徒还行,可在行家眼里就看不下去了,这样,我这里有一幅黄公望的九峰雪霁图,不妨我们泡上一壶香茗,共赏如何啊?”

林远哈哈大笑,说道:“品茗就不必了吧,你的九峰雪霁图肯定是假的。”

郑家远眉头一皱,说道:“您怎么这么说呢?我的九峰雪霁图可是由十几位名家掌眼的,从立意到画工,从用墨到用纸,无一不是黄公望的风格,尊客怎么就能说我的图是假的呢?”

林远笑道:“很简单,因为真的在我手里,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我那里一观。”

郑家远连忙把笔一放,说道:“那好,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于是跟着林远出来,林远带着郑家远来到那间宅子,先让郑家远在一间屋子里等着,这个时候一个战士问林远:“林帅,您可真是厉害,那个郑家远墙上挂着的画,您怎么一眼就看出都不是上品了呢?”

林远笑道:“我也不是很懂字画,可是我却明白,真正的好东西肯定不会挂在墙上,所以我这样一说,他就相信了。”

林远这才走进屋子,郑家远见到林远拿着一个长条的盒子,以为里面是九峰雪霁图,连忙走上前来说道:“这是您的画吗?快点让我看看。”

林远笑着打开盒子,只见盒子里赫然是一把手臂长短的马刀,林远目光一凛,从盒子里取出马刀,“刷”的一挥架在了郑家远的脖子上,冷笑道:“有什么说什么吧,小鬼子!”

郑家远听见这话,好像身体里的骨头都被抽走了一般,软绵绵地倒在地上,说道:“兄弟您是哪条道上的,您要多少钱我都给,但求您饶我一命。”

林远厉声说道:“谁要你的钱?说,你的上线是谁?”

郑家远满脸茫然地说道:“上线?什么上线?上线是什么意思?我是真不知道啊,您到底要做什么啊?”

林远看着他满脸无辜的样子,心想:“难道是王天木那个小子骗了我?我得想个办法确定才行。”

林远于是回到关押王天木的房间,王天木还在架子上绑着,林远走上前去问道:“你和那个郑家远都是什么时间见面,在哪里见面?”

王天木说道:“每个月的初一,初九,十八,二十七这四天见面,见面的地方在我家,我以谈论道法为名把他请来。”

林远问道:“什么时辰见面?”

王天木说道:“每天上午辰时见面,一般都是谈一个时辰,如果事情多的话,就会延长一些时间。”

林远点点头,回到关押郑家远的屋子,厉声说道:“你每个月都干什么,一件件地说出来!”

郑家远被吓得魂不附体,小声地说道:“每个月初一,我都会去拜会几位老板。”

林远怒问道:“有没有木神仙?”

郑家远连连摇头,说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拜会的要么是茶商,要么是做点心的,他们都是给我们茶楼送货的,所以得把和他们的关系修理好。”

林远又问道:“那初九呢?”

郑家远说道:“初九我全天都在茶楼里,要是主顾们有什么想说的,可以直接和我说。”

林远喝道:“是真的?”

边上的一个战士凑了上来,说道:“林帅,是真的,我见过。”

林远心想:“难道这个郑家远真的是被王天木陷害的?那王天木有什么目的?没错,一定是要拖延时间,等他的主子来救他,没想到竟然中了他的诡计,真是阴沟里翻船。”

621 汉奸惨死

林远心想:“这个王天木敢和我耍花样,那好,我就和他好好玩玩。”林远把李师傅叫上,又一次回到关押王天木的屋子里。

林远看着一脸苦相的王天木说道:“好小子,竟然敢骗我。”

王天木听见林远的话也是一阵惊讶,他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林远怒道:“骗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林远转过头来对李师傅说道:“你就把他当成马给骟了,先给他骟一半,他要是老老实实地说了的话另一半就给他留着。”

王天木吓得脸色惨白,他本来以为林远识破他的时候他已经被日本人给救走了,可是没有想到林远几乎是在眨眼工夫就把他的诡计给识破了,他连忙哀求道:“林大人,饶命啊!”

林远看见他这幅模样还故意吓唬他,说道:“你别怕,留着一半也是可以用的,皇宫中有的宫女寂寞了,就找那些没有阉割干净的太监止渴……”

说话间李师傅已经把王天木的裤子给脱了下来,由于害怕,王天木的那玩意已经缩成了一团,正在这时,只听见门外响起了彩灵的声音:“林大人,手下留情,让我来劝劝他吧。”

李师傅手一停,看着林远,林远点点头,李师傅退到了一边,彩灵走上前去,不小心看到了王天木赤裸的下身,脸上泛红,连忙抬起头,看着王天木的眼睛,说道:“师父,您就把事情都说出来吧。”

王天木向来对彩灵非打即骂,心中早就把她当做了自己的猫狗,今天见到她竟然跑来劝说自己,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冲着彩灵怒道:“好你个小贱人,不帮助师父,竟然向着外人,我白把你养活这么大了,你摸摸心口,看看你的良心还在不在?”

彩灵哀求道:“师父,林大人说的没错,日本人欺负我们,你帮日本人做事就是你的不对!”

王天木恶狠狠地对彩灵说道:“你竟然敢说师父不对,真是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当初就应该让你亲生爹娘把你淹死!”

林远一拉彩灵,说道:“这就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东西,你先出去。”

谁知道王天木却冷笑了起来,对彩灵说道:“你这个小贱人是不是以为林远看上你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林远能看上你吗?”

王天木又对林远说道:“姓林的,你别以为我没有破这个小贱人的身子她就干净了。”说着竟然把腰一挺,骄傲地说道:“那是在她小时候,有时候我晚上没有钱找女人,又怕她太小承受不住,就会让她用手给我泻火,还有的时候用嘴!”说完就放肆地狂笑起来。

王天木笑了一阵子还不算完,又绘声绘色地描述起细节来,彩灵是个十五六岁的大姑娘,被王天木当着众人的面说起这些事情,顿时羞得无地自容,一下子哭了起来。

林远冲上前去,在王天木脸上狠狠地打了一拳,骂道:“叫你小子满嘴喷粪!”正在这时,只见一个身影猛地冲了上来,正是彩灵,她的手中,赫然拿着一把骟马刀,林远回头一看,只见彩灵竟然是闭着眼睛冲上来的!

林远瞬间明白,彩灵从来就没有伤过人,现在拿着刀冲向王天木,只是被他气急了,可是她又害怕,所以才闭着眼睛往上冲,林远本能地往边上一躲,王天木就露在了彩灵面前,彩灵哭叫着挥着刀子乱砍,正好王天木的腰挺了起来,彩灵手起刀落,一刀砍在那玩意上面。

王天木痛得惨叫出来,彩灵也被吓得够呛,手一软,刀子当啷一声落地,连连向后退去,坐倒在地,李师傅见到鲜血喷溅出来,对林远说道:“不好了,砍到血脉上了,要是不把血止住,人就没命了。”

以王天木的所作所为,死上一千次都不多,可是林远却不想让他死,因为他是抓住日本间谍的唯一线索,林远立刻说道:“快点帮他止血啊!”

李师傅答应着,从桌上拿起一盒药,也没有多看,打开盖子就撒在了王天木的伤口上,没想到撒到上面之后,王天木竟然凄厉地惨叫一声,身子狠狠一晃,差点把木头架子晃倒,然后就不动弹了。

李师傅看了一眼盒子里剩下的粉末,吃惊地说道:“这怎么是辣椒面啊!”

原来林远为了吓唬王天木,让人装了一盒辣椒面过来,谁知道情急之下李师傅竟然用错了,王天木顿时昏死了过去,林远突然想到陈欣还没有走,于是冲外面叫道:“快点来人,把陈欣请来!”

可是除了林远,别人怎么可能知道陈欣是谁?林远连忙改口:“快点把仙女请来。”几个战士急忙跑了出去,陈欣来了之后,伸手在王天木脖子上一摸,然后扒开他的眼睑,用手电照了照,轻轻地摇头,说道:“不用治了,已经死了。”

林远问道:“死了?他也没有出多少血啊?怎么会死了呢?”

陈欣看了看伤口上面的辣椒面,无奈地说道:“男性生殖器附近的神经十分丰富,所以对痛觉极其敏感,这伤口上又撒了大剂量的辣椒面,痛觉太强,心脏承受不了,所以就猝死了。”

林远无奈地点点头,于是说道:“把这个王天木抬出去吧。”不过林远并没有说抬到哪里去,于是几个战士就把他扔在了城外的乱坟岗子里,喂了野狗。

王天木刚被抬出去,一个怒气冲冲的身影就冲了进来,冲着林远怒吼道:“你怎么把王天木给弄死了呢?你难道不知道他是我们抓住日本间谍的唯一线索吗?”

这个人正是沈晚晴,也只有她敢用这样的语气和林远说话了,林远今天抓错了人,王天木又死了,心情也不好,被沈晚晴这样一说心中就更加不好受了,于是也提高了声调,说道:“你还说我,我不是让你看好彩灵吗?你倒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要是你看住她了,王天木能死吗?”

沈晚晴也生气地说道:“我出去是有重要的事情,是你没有做好准备,反倒责怪起我来了!”

林远冷笑道:“重要的事情,有什么事情比抓住日本间谍还重要?”

沈晚晴看看周围,一脸惊慌的李师傅和士兵,想要上来解劝的陈欣,还有蜷缩在一边的彩灵,说道:“这里人太多了,我不能说。”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陈欣连忙走上前来,说道:“你们不要吵了……”

林远不等陈欣说完,就冲着沈晚晴说道:“竟然敢和本帅大喊大叫的,你以为你是谁!”

622 唐行妇

沈晚晴听见这话,感觉心都不会跳了,她狠狠地瞪了林远一眼,冷笑道:“好啊,林远,你还和我摆架子,我真后悔认识你!”

等到沈晚晴跑回自己的屋子,天已经黑了下来,她越想越生气,忍不住哭了出来,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林远的声音响起:“晚晴,是我,开下门好吗?”

沈晚晴动都没有动,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很快就听见门口响起了用钥匙开门的声音,门一开,林远就走了进来,晃了晃手中的钥匙,笑道:“你看,我就知道你不会给我开门,所以我特地找管理员要了钥匙。”

沈晚晴还是没有说话,林远笑着走到她的身边坐下,然后说道:“还在生气呢?”

沈晚晴往边上挪了挪,离着林远远远的,转过身背对着林远,不说话,林远又凑上前去,笑道:“我今天那么说话是为了你好,你看,今天在场的战士和李师傅,他们都不知道我们的事情,而且也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上来就用那种语气对我说话,这件事情要是传扬出去,日本间谍肯定会对你的身份起疑心。”

“你不像我,我平时不是在衙门里就是在军队里,所以想要害我的人根本进不来,可是你不一样,你在社会上,要经常接触各种各样的人,万一有人要害你怎么办?你的身手好我知道,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算你身手再好背后也没长眼睛,免不了出事,所以我就说那些话,他们就不会乱猜我们的关系了,你也安全了一些。”

沈晚晴还是没有动静,林远又说道:“关于王天木的事情,我道歉,是我没有考虑周全,不仅上了他的当,还让彩灵杀了他,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林远试探着伸出手去拍她的肩膀,当手触到她肩膀的时候,她并没有反抗,而是顺从地让他握着,林远心中一动,想道:“她肯定已经不生气了。”索性一用力,直接把她的身子扳了过来。

林远看着她哭得发红的眼睛,柔声笑道:“好了好了,不哭了。”

沈晚晴歉然说道:“其实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不应该那样和你说话,我再也不会那样了。”

林远把她轻轻搂在怀中,柔声说道:“关于那个日本间谍,我们再想办法吧,最大的间谍网我们都端掉了,这些漏网之鱼掀不起什么风Lang。”

沈晚晴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蹭着他的胸膛,林远又抱紧了一些,沈晚晴突然说道:“我有办法找到日本间谍了。”

林远连忙问道:“什么办法?”

沈晚晴说道:“你记得那些女人吧,她们是被日本人送来的,说不定会知道他们的情况。”

林远说道:“那好,我们就去找她们吧。”

林远把那些女子抓住之后,一时没有想好如何处理,就把他们关在了那间大宅子里,林远和沈晚晴找了一间还亮着灯的屋子,林远刚要进去,沈晚晴就把他给拦住了,说道:“我们先等等,听听她们说些什么。”

林远凝神听着,只听见里面一个稚嫩的女声说道:“妈妈,我饿。”

另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妈妈明天就去找事情做,好宝贝,再忍一忍。”

林远听了之后对沈晚晴小声说道:“没想到那个最年轻的和最年长的竟然是一对母女!”

沈晚晴叹了口气,这时屋子里的灯被吹灭了,沈晚晴说道:“我们进去吧。”说完走上前去敲了敲门。

屋子里的灯再次亮起,那个年长的女子开门看着沈晚晴,说道:“您有什么事情吗?请到屋子里说吧。”

等到坐下之后,沈晚晴才问道:“你们还没有吃饭吗?”

女子点了点头,小声地说道:“自从被抓来,就没有吃一点东西。”

林远眉头一皱,把外面的卫兵叫来,问道:“怎么不给她们东西吃?”

卫兵说道:“她们都是日本人,干嘛要给她们东西吃。”

林远说道:“去厨房拿些东西来,这是命令。”

卫兵这才出去,沈晚晴看着床上缩成一团的小女孩,问道:“她是你的女儿吗?”

女人无奈地说道:“没错,家里实在没有钱了,只能出来做这个了,她跟着我还能少受些苦。”

这时卫兵拿来了几个馒头,那个小女孩见到馒头就抱着它啃了起来,沈晚晴问道:“你们是怎么来到中国的?”

女人说道:“县知事到我们的村子里去招人,凡是过不下去的,就可以去中国。”

沈晚晴惊讶地问道:“什么?是政府组织你们来的?”

女人点点头,说道:“没错,到了中国之后,我们会被送到那些地方,挣到的钱自己留下一小部分,其余的大部分会通过外国银行交给政府。”

林远小声地对沈晚晴说道:“这些事情并不奇怪,从明治维新之后,就有日本女人来中国卖春,为日本政府换取外汇,这样的人被称为‘唐行妇’,处境也是相当悲惨的。”

沈晚晴点点头,接着问道:“那你们是怎么到了王天木家的?”

女人说道:“是被一个人送来的,不过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我们来的时候都蒙着眼睛。”

沈晚晴轻轻地摇头,说道:“看来这条线索也不行了,如果我们顺着抓下去,最多把卖春的窝点找出来,至于日本间谍的线索,根本就不会有。”

林远想了想,说道:“那这样吧,我们先派人秘密监视他们的卖春窝点,如果发现可疑情况我们再动手。”

两个人于是出来,又找到其他女人问了个遍,都没有发现蛛丝马迹,于是两人无奈地回到了沈晚晴的住处,林远这才问道:“你今天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吗?到底是什么事?”

沈晚晴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份文件,说道:“这是我今天刚刚得到的情报,是汇丰银行的一份内部账目表。”

林远接过来,只见上面满是密密麻麻的数字和表格,林远问道:“这上面能看出什么来啊?”

沈晚晴说道:“这份账目表是用来给清廷官员行贿的。”

林远笑道:“行贿?他们怎么不找我呢?”

沈晚晴说道:“他们行贿的都是户部的官员,他们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让户部接受英国的铁路贷款。”

林远说道:“看来英国人吃准我们没有银子了,修铁路需要大量的银子,现在户部存银不足,肯定需要从外国借贷。”

沈晚晴问道:“那我们到底要不要向外国借贷呢?”

林远轻轻地摇头,说道:“我们一定要想办法自己解决这批银子。”

623 奴颜婢膝

沈晚晴问道:“我们从哪里弄银子呢?”

林远说道:“我打算从清廷下手,用他们的银子!”

沈晚晴说道:“你这可是从狼嘴里面抢肉,他们不会同意的。”

林远笑道:“你觉得一个国家一年花出去的钱里面都包括什么项目?”

沈晚晴笑道:“这个我怎么可能知道!”

林远说道:“那好,我们说的简单一些,你觉得军费的比重应该占多少?”

沈晚晴摇摇头,说道:“具体数字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一定不会占得太多。”

林远点点头,说道:“没错,在我们的时代,军费开支占国家财政支出的比例不超过百分之五,而在这个时代,你知道是多少吗?百分之五十五!”

沈晚晴惊叹道:“怎么可能这么多!”

林远说道:“清廷本来有八旗和绿营两种武装力量,这些力量都是从国家拿钱的,尤其的八旗,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战斗力,完全是高层出于满汉之防的考虑而保留的。”

“在太平天国起义之后,绿营和八旗完全没有战斗力,所以各地就成立民团练勇,像曾国藩的湘军和李鸿章的淮军,这些人是和太平军作战的主力,他们也是要从国家拿钱的,而且每年拿的钱高达白银两千万两,而这个时代清廷每年的财政支出也不过才八千多万两。”

沈晚晴问道:“你要让清廷停止发这笔银子吗?”

林远摇头笑道:“怎么可能?这笔银子涉及的既得利益者实在是太多了,我们暂时不要动他们,我盯上的是另一笔银子,这笔银子在清廷每年的财政支出中所占的比例大约在百分之十左右,它就是皇室费。”

林远接着说道:“皇宫里的人,吃的穿的用的都是由专门的机构提供的,举个最普通的例子,他们在紫禁城住着,却不喝里面的水,他们喝的水,都是从京西玉泉山运来的;他们吃的肉,是内务府庆丰司专门饲养的。”

“他们活着的时候耗费大量的银子,他们死了之后耗费的银子更多,每个皇帝登基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修陵墓,而且还要找大量的陪葬品,比如像慈禧的定东陵,光是修陵墓就花了白银五百多万两。”

“至于陪葬品就更多了,比如慈禧下葬的时候戴的凤冠,上面镶嵌满了珍珠,最大的一颗比鸡蛋都大,价值白银一千多万两,她的身边还要放上各种各样的宝物,这些都不算什么,等到把各种宝物放完,还要放进去珍珠和宝石,把棺材的缝隙填满,光是珍珠就放进去四升!”

“看见了吧,珍珠是论升往里面放的,和他们相比,我们那个时代最能炫富的土豪也不过是一群穷光蛋!”

等到第二天,林远就去找慈禧,来到皇宫一问,才知道慈禧此时正在看戏,林远说自己有重要的事情要见慈禧,让小太监去通报,小太监给林远摆上了上好的点心,让林远稍等片刻。

过了一阵子,又有一个大臣走了进来,林远从他的官服上看出他不过是一个三品的小官,对于这个时代的普通人来说,能混到三品官已经很不错了,不过林远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因为要论品级的话,他可是堂堂的一品大员。

林远见到那个大臣的同时,大臣也见到了林远,他紧走几步跪在林远面前,谄笑道:“下官今日出门特地看了黄历,上面说今天适宜出行,这一路上也没遇见什么好事,我还琢磨呢,怎么这黄历说得不准,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林大人,看来这黄历还真是准得不能再准了。”

林远心想:“这个大臣可真会说话。”于是问道:“请问你是?”

那个大臣说道:“在下是东陵守陵大臣,姓钱,单名一个‘素’字。”

林远点点头,说道:“你好,你来有什么事情吗?”

钱素说道:“东陵是同治六年的时候修建好的,至今已有二十多个年头了,这些年天降大雨,所以东陵各处多有损坏,我这次来就是给老佛爷上折子,请老佛爷重新修建东陵。”

林远心想:“原先修东陵就花费了将近五百万两银子,现在又要重修,这些钱花在国家建设上多好!”于是林远没有答话。

钱素说道:“林大人,下官早就听说您是国士之姿,所以想和您多亲多近,可是官卑职小,不敢如此,又听说您不爱收礼,也不知道送些什么好,今天,我就把这份奏折当做礼物送给您,以后还望大人您多多关照啊。”

林远好奇地问道:“奏折也能当做礼物?”

钱素说道:“大人,您有所不知,您可知这东陵中要安葬谁呢?”

林远说道:“不是慈禧太后吗?”

钱素说道:“不光是慈禧太后,还有慈安太后,原来两个人的陵寝规格都一样,可是老佛爷不甘心啊,早就想着要重修自己的陵寝,死后也得压着慈安一头,可是没有机会,就等着现在呢。”

“所以下官要是把这道折子递上去,老佛爷肯定高兴,那样一来,前面的官路不就平坦多了吗?所以下官就把这道折子让给您,您去说这件事情。”

林远心中一动,点点头说道:“那好,我答应了,这样吧,奏折还由你去说,我在一边支持你。”

钱素见到林远不仅不要他的奏折,还要在一边支持他,不由得喜笑颜开,这时小太监进来说道:“老佛爷传两位大人。”

两人来到内殿,慈禧认识钱素,于是说道:“钱爱卿也来了?正好,那就给搬两张椅子吧。”

钱素一听,连忙跪在地上,笑道:“不用了不用了,在老佛爷面前,奴才就是跪着也舒服!”在清代,汉人官员在皇帝面前通常自称“臣”,而满族官员通常自称“奴才”,以显示自己的忠心,这个钱素身为汉人,却也自称奴才,显然是想让自己变成满人。

慈禧被逗乐了,问道:“你有什么事情啊?”

钱素说道:“奴才在东陵守陵,发现东陵多处损坏,希望老佛爷下旨,重新修建。”

慈禧一听,顿时眉开眼笑,说道:“好,太好了!不知道这重新修建需要多少银子啊?”

钱素笑道:“当然是越多越好,先支二百万两白银吧,要是不够再慢慢地加。”

慈禧微微点头,说道:“准了,江苏,福建两省的漕运银最近抵京,发往户部仓库,你领我一道手谕,去拿这笔银子吧。”

钱素连忙磕头谢恩,心想:“林远没有说话,看来这功劳是我一个人的了。”

林远舒舒服服地坐在椅子上,心中却在想着:“这回修铁路算是有银子了!”

624 铁路的阴谋

林远突然面色一变,冲着地上的钱素说道:“大胆钱素,一张口就要二百万两白银,是不是想要中饱私囊?”

这话差点把钱素的尿给吓出来,钱素心想:“我说这个林远怎么不声不响的,原来是想要害我,好表示他的忠心!”

钱素连忙说道:“林大人,下官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把这笔钱侵吞啊!要修陵寝,二百万两白银不仅不多,还不够呢,您想啊,老佛爷的陵墓,无论是什么都得用最好的,单说这木料吧,须得选用上等的金丝楠木,又要请匠人雕琢,又得上最好的漆,几千两银子就出去了。”

林远说道:“你要是光想着中饱私囊倒还好了,你让老佛爷出钱修陵墓,肯定没有安好心!就凭着你背后那颗坏心,杀你一千次都不够!”

钱素连忙磕头在地,说道:“老佛爷,奴才可是一颗忠心,天地可鉴,不知道林大人为什么要这样说我啊?”

慈禧也问道:“对啊,林爱卿,他要为哀家修陵墓,难道有错吗?”

林远说道:“老佛爷不记得洋鬼子利用王天木装神弄鬼,阻止我大清修建铁路的事情了吗?”

慈禧愤然说道:“当然记得,听说那个王天木已经被活活疼死了,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好,太好了!”

林远说道:“修建铁路最需要的就是钱,如今我大清正是列强环伺,虎视眈眈之时,若是我大清不强盛,修好的陵寝岂不是会像圆明园一般被洋鬼子践踏!这个钱素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重修陵墓,使用大量的银子,和王天木之流有什么区别!”

慈禧被林远说得有些心动,不由自主地点点头,钱素见到慈禧点头,吓得魂都飞了,连忙说道:“老佛爷,陵寝的确是多处损坏,应该休整了。”

林远怒道:“陵寝什么时候不能重修,非得现在重修吗?我看你是盼着老佛爷早点死吧!”

钱素磕头犹如小鸡啄米,连声说道:“没有啊,没有啊,陵墓的确是非修不可了!”

林远又问道:“那我问你,陵寝损坏到什么程度了?是不是今天不修明天就得塌了?如果真的是那样,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报告?就凭你失职之罪,便可问斩!”

钱素连忙答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陵墓里只有几处轻微损坏,下官找工匠修补上就是了。”

林远于是说道:“老佛爷,既然陵墓不用重修了,那就把漕运银子分给我修铁路吧。”

慈禧点点头,说道:“那好,那笔银子就给你去修铁路了。”

林远随后拿到了慈禧的手谕,领取了银子,可把钱素气坏了,他便开始琢磨,等到时机成熟,就要给林远狠狠下个绊子!

等到把这些事情准备妥当,林远又用张华的名义,成立官督商办的张氏铁路公司,把詹天佑等铁路建设人才都收入囊中,然后通知了美国驻华大使托马斯。

托马斯自从在林远给过他修建铁路的承诺之后就一直等待着,现在接到了林远的通知,顿时兴奋无比,他们和国内的铁路公司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美国的铁路巨头——太平洋铁路公司已经派出了一支专家组,来到了中国,就等着林远的合同。

托马斯派出了一名使者来找林远,那个使者一见林远的面就对林远说道:“托马斯大使邀请您今天晚上去东交民巷十号,参加一个酒会。”

林远听见这句话有些吃惊,因为酒会的时间不对,这个时代的北京没有电力照明设备,所以到了晚上就是一片漆黑,只能点蜡烛,相比于电灯,蜡烛的光是很昏暗的,很多食物在烛光下根本就看不出颜色,所以在烛光下用餐绝对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也只有情侣出于特殊原因才会选择在烛光下用餐。

林远于是问道:“是在晚上?你没有说错?”

使者笑道:“没错,这是我们最近兴起的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

林远没有多问,晚上的时候就带上两个随从,来到了东交民巷十号,进去一看就大吃了一惊,原来里面不仅灯火通明,还有各种填充了稀有气体的灯管,不同种类的稀有气体在通电的情况下会发出不同颜色的光,给屋子增添了不少色彩,林远心想:“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装的发电机?”

而屋子的样子,和现代社会里的酒吧十分相似,长长的柜台后面,几个酒保正在调酒,屋子被几十张一人来高的屏风分割成各自独立的空间,里面放着沙发和桌子,有几个金发碧眼的男人正搂着黑发黑眼的女人,那些女人用日语发出低低的娇吟。

林远随意找了一张空桌,刚要坐下,就听见旁边有人说道:“您这次想必是能赚到不少钱了。”林远心想:“这竟然是今天那个使者的声音!”

又一个声音响起:“当然了,中国人根本不懂得如何修建铁路,他们要修建铁路,我们公司肯定少不了捞取好处,而且白宫也秘密知会我们,让我们秘密监控中国的动向,修建铁路,可是一个值得警惕的信号啊。”

“您说的没错,中国如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最近的战争就是明证,我们有理由相信,中国会成为一支改变世界的力量,所以白宫让您借着这次修建铁路的机会,对中国进行秘密而全面的侦察。”

“侦察?侦察什么?”

“白宫的决策者们突然发现,他们对于中国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他们甚至连一张中国地图都没有,修建铁路您是专家,相信您一定知道,修建铁路之前,必须要对地理情况进行勘测,您就借助这个机会,对中国的地理和人文情况进行侦察。”

那个声音哈哈笑道:“我们没有必要这样吧,中国人就和我们国家的印第安人差不多,和我们相比,他们就是一群未开化的野蛮人,只要我们愿意,我们也可以像驱赶印第安人那样把他们驱赶出去!”

“这种想法本身就很危险,中国很神秘,所以我们不能轻敌。”

林远在一边听着,心想:“看来这两个人一个是铁路专家,一个是政府的人,他们一方面想借助修建铁路的机会对我们国家内地进行侦察,一方面通过修建铁路捞取钱财,可惜,有我在,他们肯定无法得逞。”

正在这时,托马斯穿着便装出现在林远面前,笑道:“没想到您已经来了,我来介绍两个人给您认识。”

说着把随从叫来耳语几句,随从很快就把两个人带来,这两人一说话,林远就听出来了,正是刚刚说话的人。

625 嚣张的美国人

托马斯指着那个使者说道:“相信你们今天已经见过了,他是我们大使馆的常务参赞艾力斯?希克森。”

希克森别看刚刚表现得瞧不起中国人,可是现在却一改之前的样子,主动对林远伸出了手,林远和他轻轻相握,两人寒暄几句,托马斯又指着另一个人说道:“他叫比利?辛迪克,是我们国家太平洋铁路公司的铁路设计专家,这次铁路的设计和修建工作,就由他全权负责。”

辛迪克比希克森更加瞧不起中国人,在握手的时候就出言不逊:“你们中国人不懂怎么修建铁路,不过你们国家的大多数人就喜欢不懂装懂,所以我希望我们在修建铁路的过程中,能够不受任何外界的阻挠,不过你放心,我们都有职业精神,所以只要你们开出的合同合适,各种工作我们都会尽心完成。”

托马斯听出了辛迪克话中的刺,连忙过来打圆场,对林远说道:“林大人,您别见怪,我们这位专家就是这个性子,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就是直肠子,所以肚子里面装不住话。”

林远心想:“我现在先和你示弱,等到以后再和你算账。”于是林远呵呵一笑,说道:“没关系没关系,我们修铁路就是抱着学习的心态。”

希克森这时笑道:“你们慢慢聊,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一步了。”说着与众人告别,自己走了出去,托马斯带着林远和辛迪克来到角落里的一个座位上,一个侍女送来了西式奶油蛋糕,几杯五颜六色的的鸡尾酒,还有几杯咖啡。

托马斯指着桌上的东西用汉语笑道:“这些是我们国家的土特产,请您品尝。”林远一笑,托马斯又举起一杯淡蓝色的酒,说道:“之所以选在这样的环境中交谈,主要是想和林大人交一个朋友,以后我们两国的往来还会很多,。”

林远心想:“托马斯知道中国人注重人情,于是就和自己套近乎,拉关系。”林远于是也举起酒杯,和托马斯轻轻相碰,这时辛迪克皱着眉头说道:“怎么?今天不说工作上的事情吗?那我就走了。”

托马斯连忙笑道:“说,怎么不说呢。”于是他看向林远,问道:“我们不是要修建铁路吗?不知道要从哪里修建到哪里?”

林远说道:“我打算先修建两条南北走向的主干铁路,一条从北京出发,直抵云南昆明;一条从北京出发,抵达上海。”

辛迪克听见这话就大声地笑了起来,引得众人纷纷从屏风后面探出头来看他,林远好奇地问道:“你笑什么?”

辛迪克说道:“我劝你们中国人还是理智一些,想要修建这两条铁路,是根本不可能的!我们先来说前面这条铁路,从北京出发到云南,你们打算从哪里走?”

林远答道:“从北京出发,经过山西,陕甘,四川,然后到达云南。”

辛迪克从身边的包里取出一张图,说道:“这是你们大清的《一统舆程图志》,也就是地图,虽然你们中国人的地图和我们美利坚的没法比,不过我们的地图测绘人员还没有踏上这片蛮荒的土地,所以只好暂时使用这幅图。”

辛迪克把地图摊开放在桌上,笑道:“要进入山西,就要穿过太行山,太行山你们怎么穿过去?难道想要打隧道吗?你们有那个技术吗?山西的山还好一些,不是很高,可是云南那里的山更高,你们能过得去吗?”

“我们再来说第二条,从北京到上海,看上去不需要穿山越岭,可是要到上海就必须在长江上架桥,以长江的宽度和水流流量,凭借你们中国人现有的技术,在上面架桥,想都不要想。”

托马斯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辛迪加说道:“好吧,我们作为铁路的施工方,选线的事情我们就不干预了,不过我要事先说明白,这两条路线的施工难度实在是太大了,你们需要花的钱一定非常多!”

林远说道:“那选线的事情我们就不多说了,都由我们来负责,你们只负责施工建设就好了。”

辛迪克眉头一皱,说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该怎么修建铁路啊?”

林远淡淡地一笑,说道:“那就麻烦你给我说一说吧。”

辛迪克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一个盒子,把里面装着的糖粉倒在桌子上,然后说道:“看见了吗?铁路不能直接在地面上修建,需要有路基,我们就把这些糖粉当成路基。”

辛迪克说着又从小吃盘子里拿出了两根土豆条,平铺在糖粉上,然后又拿出两根土豆条,竖着放在刚刚的土豆条上,然后说道:“下面的是枕木,放在路基上,枕木上面的是钢轨,火车就在上面走,这就是铁路的基本模型,你明白了吧?”

林远点点头,辛迪克又说道:“你们没有修建铁路的经验,所以很多事情你们都不可能知道,比如说吧,你们知道这些就钢轨应该修成什么形状吗?你们知道钢轨和火车之间的摩擦系数应该设计成多少吗?”

林远笑了笑,没有说话,辛迪克说道:“就知道你们中国人肯定不知道,所以说,我们修建铁路的时候你们什么都别管,把我们的工钱给够,再给我们出一些干粗活的工人就行了。”

林远点点头,看着托马斯说道:“好了,今天就谈到这里吧,合同的具体事项,等到我们后天正式会晤的时候才说吧。”

林远回到住处,立刻联系北京舰,北京舰是一艘航空母舰,外行人可能认为上面没有铁路建设专家,不过北京舰不一样,这次北京舰的航海试验,有一个重要的内容,就是用舰载无人机上的探地雷达,分析日本,美国,澳大利亚等国家军事工程的地质状况,为优化空中打击方案做数据准备。

所以北京舰上有一位军事工程学专家,中国工程院院士,姓候,名叫侯正峰,提起军事工程,很多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战壕,堡垒等等,实际上一切土木工程建筑都与军事工程息息相关,铁路和公路自然不例外。

林远估算了一下时间,发现侯正峰到的时候自己正好在户部办理银子的交接手续,所以就让沈晚晴帮自己接一下候老。

等林远把事情办完,沈晚晴也带着侯正峰回来了,沈晚晴一见林远就没有好脸色,没好气地说道:“那位专家已经被我接回来了,被我安排在使馆了。”

林远看她神色不对,于是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沈晚晴怒道:“还不是就那只老猴子!就他那幅德性竟然还能当上院士!”

626 军事工程专家

林远心想:“候老把她怎么了?难道是调戏她了?绝对不可能啊!尽管自己并不了解候老,可是候老的基本情况自己是了解的,候老的孙女和晚晴差不多大!”

于是林远笑着问道:“你怎么这么说候老呢?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哪里去了?说说吧,他怎么惹你了?”

沈晚晴委屈地说道:“他的脾气怎么那么爆啊,我去接他的时候,就开玩笑地说了一句:没想到咱们舰上还有铁路专家啊,他的脸‘刷’的一下就撂下了,一路上都给我摆脸子瞧,不给我好脸色也就罢了,我也不稀罕,你知道他还说我什么吗?”

林远问道:“他说你什么了?”

沈晚晴生气地说道:“他的原话是这样的:舰上怎么就不能有铁路专家了,现在的年轻人啊,不学无术,幸好你穿越了,要不国家非得毁在你手里。”

林远听完就哈哈地笑了起来,沈晚晴娇嗔道:“他骂我,你竟然还笑。”

林远笑道:“他听到你的那句话,觉得自己不受重视,所以就不高兴了,上了年纪的人都爱面子,又喜欢絮叨,说了你几句你别往心里去。”

沈晚晴坏笑着说道:“没事,我不往心里去,你倒是给我说说,我挨了骂你为什么要笑?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所以我挨骂你觉得很开心?”

林远连忙说道:“当然不是了,我昨天见到那个美国专家了,你知道吗?他特别瞧不起中国人,而候老脾气又爆,这两个人凑到一起可有乐子了。”

沈晚晴说道:“还有乐子,你就祈祷这两个人别打起来吧,我告诉你啊,他们要是打起来,我可不拦着。”

正在这时,林远的通讯器响了,林远一看,竟然是侯正峰发来的,林远连忙问道:“候老,您有什么事情吗?”

侯正峰在通讯器里哈哈大笑,说道:“我远道而来,就不请我吃顿好的,今天晚上,全聚德烤鸭店,走着!对了,今天去接我的那个小丫头片子叫什么来着,把她也一块叫上。”

侯正峰说完,也不管林远答不答应,就关闭了通讯器,沈晚晴在一边也听到了他的话,愤愤不平地说道:“他竟然叫我‘小丫头片子’,你自己去吧,我再也不想看见他了。”

林远连忙笑道:“别啊,他都那么大年纪了,你别和他一般见识。”林远好话说了一箩筐,沈晚晴才答应下来,两个人一起来到使馆,把侯正峰接出来,林远考虑他年纪大了,于是派了一辆马车,沈晚晴说什么都不和侯正峰坐在一起,于是坐到外面,和赶车的大伯聊天。

全聚德在北京的正阳门外,这里是北京有名的繁华地带,马车正在走着,侯正峰突然说道:“停一下。”

林远连忙问道:“怎么了?”

侯正峰指着外面的一块牌匾说道:“看到那家店了吗?”

林远看那块牌匾上写着:六必居,于是问道:“看到了,那家店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侯正峰说道:“这是一家酱菜店,创办于明朝中期,是我们中华文化的瑰宝,走,我们买些甜面酱,一会吃烤鸭的时候吃。”

林远没有办法,只好跟着他下车买东西,侯正峰买完之后还说道:“我们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就连酱菜,面酱里面都有那么多学问。”

林远听了心想:“以这个候老的脾气,听见辛迪克那些‘中国人不行’的谬论,肯定得把辛迪克驳斥得哑口无言,让候老来可算是对了。”

侯正峰又在街边的店里买了好酒,这才来到全聚德,全聚德卖烤鸭是自己配甜面酱的,侯正峰从六必居买甜面酱带到全聚德,就和砸场子一个效果,幸好边上有林远,跑堂的伙计才没把侯正峰给“请”出去。

等到落座,侯正峰一边大谈中华文化,一边拉着林远喝酒,沈晚晴没好气地坐在一边,侯正峰突然倒了一杯酒,说道:“丫头,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好了,别生气了,是我不对,我敬你一杯酒,算是我赔罪了,我性子太急,你就原谅我吧,行不?”

沈晚晴没想到侯正峰竟然说出这些话来,也不好意思生气了,连忙笑着说道:“不用不用,我没有生气。”

侯正峰无奈地放下酒杯,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我这也是气不过啊,人们一说起军事,武器,战争什么的,就会想起那些飞机,坦克,大炮,军舰,可是我们军事工程呢?谁能想的到,他们不知道,那些坦克大炮他们一辈子都见不到,可是军事工程他们天天见,各个城市的地下商场,其实都是防空袭的工事,一但打起仗来人们都得进去。”

侯正峰说得兴起,直接拿起酒瓶,嘴对嘴灌了一大口,说道:“这军事工程的威慑力,其实不亚于核武器!”

沈晚晴问道:“啊?军事工程这么厉害吗?”

侯正峰说道:“给你说一件事情吧,印度阿三和我们争藏南的地方,他们凭什么敢和我们争,还不是凭着他们那里交通便利!别看我们修了青藏铁路,如果没有直达藏南的公路,其实一点威慑都没有,所以我们就修高等级公路,路一修好,我们在拉萨的驻军眨眼间就能到藏南,所以阿三就不敢和我们炸刺儿!你们说,我们的军事工程威力是不是很大!”

林远和沈晚晴听得连连点头,正在这时,伙计把金黄的烤鸭,翠绿的小葱,白嫩的卷饼,棕黄的甜面酱端了上来,三人刚要吃,就听见边上响起了一个熟悉声音:“林大人,这么巧,我们在这里遇见了。”

林远一看,心想:“这回可有意思了!”原来这个人就是林远昨天见到的辛迪克。林远连忙起身给双方介绍:“候老,这是美国铁路专家,辛迪克,这是我们中国的铁路专家,侯正峰。”

不出林远所料,辛迪克果然不屑地说道:“你们中国还有铁路专家?”

侯正峰一听这话就火了,站起来怒道:“我们中国怎么不能有铁路专家?”

辛迪克点点头,问道:“铁路专家,那好,我问问你,你给我说说钢轨的截面积应该做成什么形状?”

林远心想:“这可是最基本的问题了,竟然用这样的问题考我们的专家。”就在林远等着侯正峰高谈阔论驳斥辛迪克的时候,侯正峰竟然一扶脑袋,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胳膊肘支在桌上,自言自语地说道:“这酒后劲儿可真大,上头了!”

辛迪克幸灾乐祸地说道:“怎么?回答不上来就装醉?”

侯正峰就感到头越来越沉,在倒在桌子上之前说了一句话:“你给我等着,咱们一人修一条铁路,比一比,看看谁上面的火车跑得快!”

627 无耻至极

侯正峰说完之后就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倒下的时候正好砸在甜面酱碟子里,沾了一脸,辛迪克不屑地冷笑道:“就这个样子还是铁路专家呢?”说完摇头走了。

沈晚晴赶紧过去把侯正峰给扶起来,听着他那微微的鼾声,沈晚晴疑惑地问林远:“这是怎么回事啊?见过喝酒容易醉的,也没见过这么容易醉的啊,他怎么说睡着就睡着了呢?”

林远无奈地拿起酒瓶说道:“你看看他买的酒,纯正的北京二锅头,有名的烈酒,他刚才在讲军事工程的时候就一杯接一杯地喝,后来直接对瓶吹了,喝白酒最怕空腹快饮了,这不,醉倒了吧!”

林远把侯正峰背了起来,弄回了使馆,等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侯正峰才醒过来,一醒过来就问林远:“我不是在吃烤鸭吗?怎么回来了?”

林远说道:“我说候老,昨天的事情您都不记得了吗?”

侯正峰想了想,说道:“有个洋鬼子,好像是问了我一个什么问题,我当时觉得很晕,然后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林远说道:“他问你的问题是:钢轨的截面应该做成什么形状?这个问题多简单啊,我都明白,在道枕上的钢轨可以看成一根弹性支承上长梁,火车的重量很大,容易把它压弯,所以应该选用抗弯模量最大的形状,也就是工字型,这可是铁路工程的入门知识,您当时怎么不回答呢?”

侯正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我当时喝得有点高了,脑子一时没转过来。”

林远无奈地说道:“后面的事情您可把我害惨了,您不记得了吗?你要和美国人修一条铁路,比赛谁上面的火车跑得快!”

侯正峰说道:“那有什么?比就比呗!”

林远说道:“比?您说的容易,我问您,修好了铁路需要让火车来跑吧,我们现在用的火车,大部分是俄国人留下来的,还有一部分是英国人淘汰下来卖给我们的,速度撑死也就是十几千米每小时,而美国人呢?他们对这笔大合同是志在必得,所以已经运来了先进的火车机组,您说要是比速度,我们怎么可能赢?”

侯正峰想了想,说道:“那我们不能造出火车吗?”

林远拿起手边的一封信,说道:“这是那个辛迪克送来的,上面说在城北郊外的三里村修建铁路比试,时间就是三天之后,三天,我们怎么可能造出火车机组,而且铺设铁路的人员和设备都在东北,回来就得一天多,哪有时间铺铁路啊!”

侯正峰摸了摸脑袋,不说话了,林远无奈地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也就只好认输了。”

侯正峰听见这话把床板一拍,说道:“绝对不能向洋鬼子认输,这样吧,你带我去三里村瞧瞧,说不定会有办法。”

林远于是带着侯正峰来到三里村,正好看见辛迪克在这里带着人堆路基,铺枕木,周围的老百姓都好奇地观看着,辛迪克见到林远来了,笑道:“我们的铁路已经开始铺设了,你们要是不快点,恐怕要输了。”

林远笑了笑,没有答话,这时就看见侯正峰蹲在地上看着什么,然后站起身来对林远说道:“好了,我有赢他们的办法了。”

林远小声地问道:“您有什么办法了?”

侯正峰神秘兮兮地说道:“天机不可泄露,你就等着瞧吧。”

两个人返回北京,下午就是双方关于铁路建设的谈判,辛迪克仗着自己有修建铁路的经验和技术,一上来就咄咄逼人地说道:“我们首先要求你们中国方面保证我们在修建铁路时候的自主权,比如,每天的工作时间我们需要自己安排。”

林远没有表态,而是问道:“你们还有什么要求,一次都提出来吧。”

辛迪克说道:“在铁路建设过程中,需要用到的所有材料,都必须由我们来购买,你们中国方面只管出钱就行了,所需要的款项,你们中国人也无权查看。”

边上一个记录员突然开口说话了:“我们出了钱,却连钱去了哪里都不能查看,你们也太欺负人了!”

辛迪克冷冷地说道:“你们中国人根本就不会修建铁路,所以我们不让你们插手也是为了保证工程能够按期完成,还有,既然你们不懂铁路,那些东西就是给你们看你们也看不懂,还不如不看呢。”

几句话说得记录员哑口无言,他转头看看林远,发现林远面沉似水,也就不再说话,辛迪克又说道:“由于选定的线路是你们中方提出来的,而这些线路的施工难度非常大,所以,工期一定会很长,我们要求,工程的结束日期由我们决定。”

又有一个记录员听不下去了,他怒道:“我们出钱修铁路,结果连什么时间完工都做不了主,天下间哪有这个道理!你们简直是无耻至极!”

辛迪克毫不在乎地耸耸肩,说道:“如果你们中国人不愿意干,那你们可以另请高明,按照你们铁路线路的难度,也只有我们公司敢接!”

林远微微地一笑,说道:“你们就那么确定我们中国人不会修铁路?”

辛迪克说道:“别看你们在东北修了不少铁路,可是那些铁路在我们眼中,都是应该被淘汰的。”

林远点点头,说道:“我来和你们说说我的条件吧。”

辛迪克心中冷笑道:“你们还敢提条件!”于是嘲讽地看着林远,林远笑道:“道床,钢轨,道枕等等关键部件由我们出,你们只负责派出工人,在我们的指挥下,把这些部件安装好。”

辛迪克笑道:“我劝您不要这样做,这些东西你们来出?你们会造吗?你了解道枕和道枕之间应该距离多远吗?你知道钢轨和道枕应该怎样连接吗?你知道钢轨和钢轨之间应该留多大的缝隙吗?”

林远淡淡地一笑,说道:“这些你不用操心,如果你不答应,现在就可以走。”

辛迪克把手中的文件往桌子上一扔,恶狠狠地说道:“既然如此,我们恐怕没有办法合作了!”

林远把手中的文件轻轻地放在桌子上,用手一指门口,冷冰冰地说道:“那你现在就给我滚蛋!”话音刚落,屋内的中国人就爆发出一阵掌声。

辛迪克站起身来,说道:“希望你没有忘记我们的赌局,希望通过这场赌局,你能认识清楚我们之间的实力差距,之后,你就会求我们帮助你修建铁路。”

林远冷笑道:“还不知道我们谁求谁呢!”

等到辛迪克一走,林远就问侯正峰:“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比赛的地方铺设铁轨了?”

侯正峰淡淡地一笑,说道:“我们不用铁轨,一样能战胜他们。”

628 无缝铁路

林远听到侯正峰的话顿时瞪大了眼睛,问道:“您说什么?不用铁轨就能赢他们?”

侯正峰胸有成竹地点了点头,林远无奈地笑道:“候老,您这是在逗我吧?您和辛迪克的赌局是一人修建一条铁路,然后比赛谁的火车跑得快,可是现在你说我们不铺铁轨,还要赢他们,这怎么赢啊?”

侯正峰一笑,说道:“你就放心吧,到时候我亲自拉着火车跑,保证比那个辛迪克的火车跑得更快。”

转过天来就是约定好的比试日子,辛迪克带着工程队早早地来到比试场地,辛迪克看看四周,没有发现林远铺设的铁轨,不由得暗自得意,心想:“连铁轨都没有,这场比试他们输定了。”

等了一阵子,辛迪克才看到林远和侯正峰不慌不忙地来到场地,辛迪克笑着问道:“你们的铁路呢?连铁路都没有,拿什么比试?”

侯正峰“嘿嘿”一乐,说道:“有什么不能比的,来吧,你们现在开跑吧。”

辛迪克点点头,说道:“那我就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在比试之前,我先带你们参观参观我们美利坚的铁路。”说着就带着林远和侯正峰走到铁路边上,指着铁路说道:“我们修建了一条环形的铁路,本来打算和你们比赛,在上面跑上五十圈,看谁用的时间少,不过既然你们没有铁路,那我就给你们展示一下什么是真正的铁路好了。”

辛迪克指着两人面前的铁路说道:“看到了吧?这一段是直线铁路,前面一段是曲线铁路,我们美国人已经修了几万英里的铁路,是你们中国人的几百倍,不过铁路的形式都可以划归成这两种,直线和曲线。”

辛迪克带着两人往前面走了很远,指着远处的曲线铁轨说道:“你们不要觉得一条直线加上一条曲线很简单,里面的学问深着呢!”说着蹲下身来,拍拍脚下的铁路说道:“你们看这一段铁路,它位于直线铁轨与曲线铁轨之间。”

“火车在直线铁轨和曲线铁轨上行进的时候,受力特性有很大的区别,所以需要这样一段曲线来做缓冲,我们把这段曲线称为‘缓和曲线’,它的形状是一条复杂的空间曲线,说多了你们也不明白。”

辛迪克又往前走了一段,用脚踢了踢面前的铁路,说道:“看到了吗?这一侧的铁轨要比另一侧的铁轨高上一块,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侯正峰终于忍不住了,说道:“因为火车转弯的时候有很大的离心力,如果这个离心力要是全由钢轨承受的话,钢轨容易损坏,所以把外侧铁轨修得高一些,让火车倾斜起来,重力就能够在离心力方向上产生一个分量,就能抵消一部分离心力,这个高度被称为铁路超高,我说你能不能别显摆了,你的火车呢,快点开始吧。”

辛迪克不屑地笑道:“你们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我们的火车了,是吧?那好,我这就满足你们。”说完领着两人来到铁路上停着的一辆火车边上,火车是由车头和车厢组成,一般一个车头可以带十几节车厢,而这辆火车却只有一节车厢。

辛迪克带着林远和侯正峰来到车上,笑着说道:“这是我们美利坚合众国的高技术产品,轨道检测车,这种车辆可以全面测量轨道的铺设情况,包括有没有铺直?左右两侧是不是一样高?超高有多少,都可以通过这辆车检测出来,车上的传感器,你们做梦都制造不出来。”

林远听见这话觉得好笑,心想:“在我们的时代,中国修建高速铁路的时候,最开始没有先进的轨道检测车,只能从国外购买,是候老带领研发团队,做出了我们自己的轨道检测车,现在你竟然来班门弄斧。”

侯正峰没有说话,点点头笑道:“那好,我们开始吧,我来给你们计时。”

辛迪克一笑,大模大样地对着驾驶室做了一个出发的手势,检测车立刻开动了起来,在铁轨上奔驰着,发出有节奏的“咔哒咔哒”的声音,辛迪克听着那些声音,陶醉地闭着眼睛,一边挥着手打拍子一边说道:“听,多美妙的音乐啊,也只有维也纳金色大厅的音乐会能与之媲美。”

侯正峰问道:“从火车行进的声音来看,你们的铁轨之间是有缝隙的吧?而且你们的铁轨每段大约是十五米,对不对?”

辛迪克笑道:“没错,看来你还是有些本事的,世界上所有的的铁轨都是这样,每一段铁轨合成了长长的铁路。”

侯正峰笑道:“你就没有想过把这些缝隙都连上,这样就能够做成一条无缝铁路了。”

辛迪克问道:“无缝铁路?有什么作用?”

侯正峰说道:“相信你也知道,火车在过缝隙的时候会产生强烈的振动,这种振动产生的力无论对火车还是对铁轨都是一种很大的伤害,所以在铁路有缝隙的情况下,火车的速度和载重量都受到限制,如果我们把缝隙焊死,火车的速度和载重量就能够大大增加。”

林远心想:“候老终于发威了,他所说的,正是现代应用最广泛的无缝铁路啊!无缝铁路要到二十世纪二十年代才出现,这个辛迪克肯定没有听说过。”

不料辛迪克却笑道:“不知道你在哪里学的铁路工程,你难道不知道吗?钢轨是会热胀冷缩的,有缝隙的时候这个膨胀不会造成伤害,可如果没有缝隙,钢轨会被胀裂的!”

侯正峰不屑地一笑,说道:“如果铁路是我们中国人铺,就不会发生胀裂,你信不信?”

辛迪克鄙夷地摇头,转过身去,不再搭理侯正峰,而是问检测车里的工作人员:“轨道数据测量得怎么样了?”

工作人员答道:“数据一切正常。”

侯正峰突然问道:“我们跑了多少圈了?”

林远往里程表上一看,说道:“差不多跑了二十圈了,怎么了?”

侯正峰冲着辛迪克大声叫道:“停车,快点停车,让我们下车!”

辛迪克问道:“你们为什么要下车?”

林远也小声地问侯正峰:“对啊,候老,我还期待着您逆袭呢,您怎么要下车呢?”

侯正峰说道:“快点停车,你要是不停车我可跳车了。”

辛迪克无奈地把车停了下来,侯正峰冲着他说道:“孙子,你接着跑,你要是能跑够五十圈算你赢!”

火车又开动了,林远皱着眉头问道:“候老,您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侯正峰呵呵一笑,说道:“等着吧,他们一会就得停车!”

(今天第二更在八点整)

629 专家的逆袭

林远越想越不明白,于是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已经彻底糊涂了。”

侯正峰笑道:“别着急,奇迹马上出现,你就放心地等着吧。”

火车又跑了十几圈,林远问道:“这眼看就要五十圈了,他们怎么还不停下呢?”

侯正峰笑道:“别着急,就快了!”两人正在说话的时候,只见火车竟然真的慢慢停了下来,林远吃惊地看着侯正峰,说道:“您是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停车的?”

侯正峰“嘿嘿”笑道:“这可是天机,等到那个美国佬来了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正在这时,辛迪克一脸无奈地走了过来,侯正峰故意问道:“怎么不走了?”

辛迪克说道:“既然你们不愿意再比,我们也就不走了!”

侯正峰哈哈大笑,说道:“煮熟的鸭子——嘴硬,是不是你们的铁轨出了问题?你们不是有轨道检测车吗?是不是发现铁轨下沉了,再走就不安全了,只能停下!”

辛迪克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侯正峰一笑,说道:“你先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先问问你,你承不承认我们中国人有本事修铁路?你承不承认你们输了?”

辛迪克冷笑道:“你们根本就没有把铁路铺出来,我承认也是承认我们赢了你们输了!”

侯正峰说道:“不用你小子嘴硬,你信不信,我能把你们铁路为什么下沉解释得一清二楚,还能告诉你们改进的方法。”

辛迪克摇头说道:“我不相信,绝对不相信!”

侯正峰蹲下身来,从地上抓起一把土,问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土?”

辛迪克迷茫地看着侯正峰,侯正峰说道:“这种土,在我们的铁路工程中被称为软土,由于这种土下面有丰富的地下水沉积,所以这种土的承载力差,如果路基上没有保护措施,在行车中就会发生下沉现象,这种下沉量比较小,肉眼是看不出来的,不过以你们的先进仪器,肯定能够看出来。”

“火车在高速前进,铁轨如果下沉了一段,就对行车安全构成了极大的隐患,所以你们不得不停车,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侯正峰说的正是现代铁路建设中的特种路段建设理论,辛迪克怎么可能听说过,他只好茫然地听着,侯正峰接着说道:“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给你计算一下。”说着侯正峰蹲下身子,捡起一根木棍,在地上刷刷点点地写出了一堆计算公式。

然后侯正峰站起身来,找了一根长木棍,指着那些公式说道:“这些就是计算下沉量的公式,公式里面和土壤有关的参数,你们可以自己去测量,这里面的符号全世界都通用,相信你也明白它们的意思,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自己计算一下!”

辛迪克半信半疑地问道:“那应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侯正峰微笑道:“你小子想知道也行,不过你得先改改你的态度,你瞧瞧你昨天在谈判时候的狂妄劲,还让我们不要干涉你们修铁路,我们要是不干涉,你们修的铁路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你要是想知道也行,不过修建铁路的过程中,你们凡事都要听我们的,简单地说,你们就是给我们打工的,别的事情你们都不要管!”

辛迪克心想:“要是这样的话,不仅赚不到多少钱,而且连搜集中国情报的事情都没有希望了。”于是辛迪克说道:“不可能,这次只是一个意外,我们……”

辛迪克还要辩解,侯正峰断然说道:“我告诉你,这种土在我们国家到处都是,我再告诉你,你们在路基两边修建护堤,就能有效阻止下沉的发生,不过护堤怎么修,我就无可奉告了,等到你们想通了,愿意改变态度了,再来找我吧。”

侯正峰说完,冲着林远一摆手,说道:“小林,走着!咱们吃烤鸭去,今天不买酒了!”说完转身就走,辛迪克愣在当场,呆若木鸡。

林远趁机对辛迪克说道:“如果你不能解决铁路下沉的问题,那我就不可能把铁路合同给你,你也知道,一条会下沉的铁路,对于乘客的生命安全是巨大的威胁,我绝对不会同意修建这样一条铁路出来!”

林远说完,转身追上侯正峰,两人上了马车,径直赶到全聚德,别看侯正峰年事已高,可是却把肥得流油的鸭肉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林远不由得劝他:“候老,少吃油腻的东西吧,当心高血压!”

侯正峰笑道:“没事,我告诉你,身体这个东西全看心态,你要是把自己当成二十岁,你的身体就是二十岁,你要是把自己当成七十岁,那你肯定就要完蛋了!”

林远听着他的谬论,也不好反驳,只能赔笑,正在这时,一个人急冲冲地跑进包间,林远一看,正是托马斯,林远呵呵笑道:“原来是大使先生,上次您请我吃了美国的土特产,今天我也请你品尝我们中华美食。”

托马斯笑道:“我来可不是吃东西的,我听说我们修建的铁路出现了下沉现象?”

侯正峰不理他,手中拿着一只鸭腿,专心地啃着,林远笑道:“是啊,我们的专家知道该怎么解决,可是你们的专家不喜欢听。”

托马斯连忙说道:“这样吧,辛迪克那里有什么事情都交给我,我来说服他,您的条件我们可以答应,这次铁路工程,由你们中方作为主导,我们全都听你们的,好不好?”

林远点点头,说道:“我是有合作诚意的,只要您的专家点头,我这里什么都好说。”

托马斯点头出去,侯正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托马斯这里的态度和辛迪克截然不同呢?”

林远笑道:“托马斯想的和辛迪克不一样,托马斯想的是把这笔订单拿下来,只要拿下来了,就能为美国国内创造不少就业机会,因为我们尽管有修建铁路的技术,可是没有熟练的技术工人,美国有不少这样的工人,我们要修建铁路,必须要用到他们。”

“美国现在正处在经济危机之后的低迷期,所以这个措施能够让他的政党赢得不少选票,至于太平洋铁路公司,他们还是能够获得利益的,虽然会比他们预期的少得多,但是聊胜于无啊。”

侯正峰点点头,说道:“那我们也要在修建的时候培养我们自己的工人队伍。”

林远笑道:“没错,我们下一步的工作是要选择具体路线,您快点吃吧,吃完我们好干活。”

630 变故陡生

侯正峰笑道:“那些线路还用选吗?都在我脑袋里装着呢,你知道我们最大的优势是什么吗?”

林远问道:“最大的优势?什么意思?”

侯正峰笑道:“你知道铁路建设里哪个阶段耗费的时间最长吗?你肯定猜不到,选线的时间其实是最长的,我举个例子,比如说从北京修铁路到张家口,两个地点之间有无数种走法,那么到底应该经过哪些村镇呢?不仅仅要考虑地质水文等等要素,更要考虑周围有多少工矿企业,能不能带动区域发展,把区域带动到什么程度这些问题。”

“给你举个例子吧,在新中国成立之后,我们修建从成都到昆明的成昆铁路,仅仅是外出勘察就耗费了四年的时间,最后确定了三条可行的路线,分析决策的过程又耗费了将近一年的时间,这才开始修建,而我们就不用了,前人已经把线路为我们选择好了,地质情况在一百年以内并没有发生什么重大的变化,工矿企业基本上没有,也就不用考虑了,所以我们可以直接使用。”

林远问道:“那您在轨道检测车上所说的无缝铁路呢?我们能不能造出来?”

侯正峰点点头,说道:“当然能了,我们就是要把我们的京云铁路和京沪铁路打造成为世界上最先进的铁路,尤其是京云铁路,它的建设难度之大,将会是人类铁路建设历史上的奇迹!”

侯正峰接着说道:“既然是最先进的铁路,那无缝铁路肯定就是首选了,在我们的时代,铁路有两个发展方向,一个是高速,我们国家的高速铁路已经广为人知了,比如像动车组,最高速度达到每小时四百公里!而这个时代我国的铁路,时速也只有二十公里左右。”

“每小时四百公里这样的速度,已经接近常规铁路速度的极限了,常规铁路是靠车轮和轨道之间的粘着作用产生牵引力的,相关的理论和实践都证明,这样的铁路存在极限速度,想要突破这个极限速度,常规的改进已经不管用了,只能用磁悬浮。”

“高速铁路虽然具有各种各样的优点,可是对于现在的我们并不适用,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另一个方向,那就是重载铁路,重载铁路简单地来说就是一次可以运载很多货物,我们现在的实际情况是:机车和专业人员的数量都很少,所以我们能够发出的列车数量就比较少。”

“而我们又想尽可能多地把西部的矿产运输出来,那就只能提高单次运载的货物数量,所以重载铁路就是我们的唯一选择。”

林远点点头,问道:“那好,我们就按照您说的,建设重载铁路,不知道我们要建设最先进的铁路,需要做哪些准备?”

侯正峰想了想,说道:“需要的准备肯定会不少,不过我现在想起来的有三个大方向。”

林远问道:“哪三个大方向?”

侯正峰答道:“第一:钢铁;第二:激光;第三:通讯。”

林远皱着眉头问道:“钢铁我理解,轨道肯定要使用钢来做,可是激光和通讯是什么意思?铁路为什么需要这些东西?”

侯正峰答道:“我们的铁轨必须铺得直,不能铺斜了,在大地上面铺设,没有参照物,你怎么能保证从出发点到起始点的铁轨是一条直线,如果不是直线,那肯定会耗费材料,不仅如此,我们的京云铁路少不了要开辟隧道,开辟隧道更是如此,必须保证开辟的路径是直线,如果不能保证,隧道甚至有坍塌的危险。”

“至于通信就更要保证了,以后我们的铁路运营起来,那么长的路线上不可能只跑一辆火车吧,所以就需要有通信系统来协调不同火车的位置,这个要是协调不好肯定会出事故!”

林远想了想,说道:“激光器和通信设备有共通之处,它们可以一起弄出来。”

侯正峰问道:“它们也有共通之处?”

林远说道:“通信设备里面要用到不少半导体器件,激光器也有使用半导体的,所以我说它们有共通之处。”

侯正峰恍然大悟,然后说道:“其实我们最需要解决的是钢铁问题,我们目前的钢铁产量,可能无法满足我们的要求。”

林远问道:“轨道需要用的钢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吗?”

侯正峰说道:“一般来说,钢轨越重越好,像我们国家使用的钢轨,有50千克每米,60千克每米,75千克每米这三种,75千克每米的钢,受的损伤要远远小于其他的钢,而且使用这样的钢,对于重载也有好处,我们的铁路线上以后将会很忙碌,所以我建议现在就铺设75千克每米的钢轨。”

“至于成分上,需要使用锰矿石,我们在辽宁的铁矿石中就含有丰富的锰,所以可以直接制造出锰钢,不过你可以计算一下我们对钢的需求量,从北京到昆明,里程大约是三千公里,如果我们全程使用75千克每米的钢,那么需要的钢轨足足有两亿吨!这个时代的全部钢铁产量也达不到这个数字!”

林远说道:“那我再想办法吧。”两人说着话离开了烤鸭店,林远回到住处,苦苦思索着对策,心想:“两亿吨,简直是天文数字,没有想到这条铁路会用这么多钢。”林远立刻通知北京舰,让他们派人去上海,福州等沿海港口,把现在市场上的锡矿全部买下来,暂时先用着。

正在这时,门外有人来报:托马斯求见!

林远心想:“天都已经黑了,托马斯来找我做什么?”林远于是让他进来,等到托马斯进来的时候,林远看到他满脸都是失望的神色,不由得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托马斯说道:“我们的合同恐怕不能执行了,我们的专家组也许过几天就会返回美国。”

林远一听就是一阵惊讶,心想:“他们要是走了,我们修铁路就没有技术工人了!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走。”于是林远问道:“你们为什么要走呢?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托马斯说道:“事情出在钢铁上!”

林远听见“钢铁”这个词心中就是一动,连忙问道:“钢铁怎么了?”

托马斯说道:“修建铁路需要大量的钢铁,太平洋铁路公司已经和卡内基钢铁公司达成战略同盟,太平洋铁路公司需要的钢铁全部由卡内基钢铁公司供应,而现在你们要求使用自己生产的钢铁,卡内基不干了,他运用手段,迫使太平洋铁路公司停止了铁路的修建。”

631 变身谈判

林远听完之后首先问道:“卡内基?是安德鲁?卡内基吗?”

托马斯点点头,林远心想:“没想到在这里能够遇见这个人!”卡内基在林远的时代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小时候家中贫困,是从一个童工一步步地走到钢铁行业领头羊的,他的手段之强硬诡谲,令对手胆寒。

林远笑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就购买一批钢产品,不知道北京有没有他们公司的人?”

托马斯见到林远在之前都表现得十分强硬,没有半点让步的意思,今天的态度却突然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不由得也是一愣,他连忙说道:“他们公司的全权商务代表就在我们这里,如果您愿意,我可以安排你们见面。”

林远说道:“那就安排我们见面吧,越快越好,等你把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就把消息送到我的官邸。”

托马斯点点头,起身离去,林远飞奔到沈晚晴那里,见到屋子里还亮着灯,不由得心想:“这么晚了她竟然还没有睡。”

林远敲敲门,门一开,沈晚晴就惊喜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林远说道:“我要你把我打扮成另外一个人呢,我有一个大阴谋,我可能需要以这个人的面孔出现很多次,你能不能给我做一张面具,戴上之后别人就看不出来的那种。”

沈晚晴到箱子里拿出一张来,递给林远,林远戴上之后对着镜子照了照,发现果然看不出破绽,于是伸出大拇指,说道:“很好,就是它了!”

沈晚晴听见林远的话,端详了他一阵,然后轻轻摇摇头,林远连忙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沈晚晴说道:“声音,你的声音没有变,如果你去见的这个人以前见过你,他一定能认出你的声音,我这里有一个变声器。”说着沈晚晴拿出了一个项链一样的东西,说道:“把他带在脖子上,能够压迫声带,你的声音就变了。”

林远点头接下,沈晚晴微笑了一下,坐回到桌子边上,接着看一样东西,林远问道:“你在做什么呢?”

沈晚晴答道:“我在破译情报啊。”

林远问道:“情报?还需要破译?你从哪里弄来的情报?密码本是从哪里弄来的?”

沈晚晴笑道:“情报当然是我从英国大使馆弄来的,我那天对那个勾引我的英国记者说,我从来没有见过外交官是什么样子,他就顺坡下驴,邀请我去英国使馆,我进去之后发现他们的保密工作竟然形同虚设,于是我就动了盗取情报的打算。”

“我在里面发现了一张作息时间表,于是就趁着午饭之前和那个英国记者离开使馆,趁着午饭的时间我又回来了,对看门的卫兵说我东西忘在里面了,他们都认识我了,于是就让我进去了,我在进去之后,他们正好都去吃饭了,令我意外的是,里面竟然没有人看守,所以我就一个人待在屋子里,拍摄了不少照片,还顺手拍摄了密码本,所以现在回来破译他们的文件。”

林远问道:“那你破译得怎么样了?”

沈晚晴说道:“刚开始呢,等破译完了给你送过去。”

林远这才回去,等到第二天,托马斯就派人送来了卡内基公司的谈判请求,上面说今天下午就可以谈判,林远告诉使者,让他回去转告托马斯,说自己最近有事情,没有办法亲自去谈判,所以委派了一名谈判代表,让他代替自己谈判。

到了下午谈判时间,林远戴上特殊面具,又在脖子上装上变声器,来到了谈判地点,一家英国人开设的西餐厅。

林远知道美国人没有在饭桌上谈判的习惯,选在西餐厅谈判恐怕也是要入乡随俗,由于林远带上了面具,脖子上又装了变声器,所以托马斯问道:“你就是林远委派的谈判代表吗?”

林远从包中取出一份公文,递到托马斯面前,说道:“我就是林远的全权谈判代表,我叫张文远,这是林远亲自签发的公函,请您查验。”

托马斯接过公函,看看上面林远那东三省总督的公章,心想:“肯定不会有错了。”于是冲着边上的白人中年人点点头,然后给林远介绍:“张先生,这位就是卡内基钢铁公司的谈判代表,詹姆斯?戈佩斯先生。”

林远看了一眼托马斯,笑道:“您可以让我和戈佩斯先生单独会谈吗?”

托马斯笑着起身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了林远和戈佩斯,林远说道:“实不相瞒,我们打算购买一大批钢材,不知道你们会给我们怎么样的价码?”

戈佩斯笑道:“那要看您需要什么样的钢材了,如果你们要的是已经轧制好的钢轨,价格肯定会高一些,大约每吨五千美元。”

林远笑道:“这也太高了吧。”

戈佩斯笑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的钢材要从美国运来,横跨广袤的太平洋,您说说,这个运费少得了吗?”

林远无奈地说道:“我也没有办法,你知道林远让我把价格压到多少吗?”

在戈佩斯期待的目光中,林远伸出五根手指,在戈佩斯面前一晃,说道:“每吨五十美元!”

戈佩斯听见这话哈哈大笑,说道:“那你就回去告诉林远,别做梦了,五十美元一吨,连铁矿石都买不来,还想着要买轧制好的钢轨,怎么可能!”

林远长叹一声,说道:“我也没有办法啊,林远非要让我以这个价格成交,我要是谈不下来,他就会杀死我!”

戈佩斯听到这里面色一冷,说道:“张先生,您的遭遇我个人表示同情,但是我无能为力,我是代表我们公司来谈判的,如果您坚持五十美元一吨的话,那我们就没得谈了。”戈佩斯说完,收拾东西起身就走。

林远连忙说道:“你别着急啊,我还没有说完呢。”说着把戈佩斯拉到座位上,重新坐好,这才说道:“你们就没有什么钢能够卖到五十美元一吨?”

戈佩斯想都没想就轻蔑地摇头,林远笑道:“你们那里就没有废钢吗?”

戈佩斯眉头一皱,问道:“废钢?什么废钢?”

林远笑道:“你们肯定有报废的钢锭,钢坯什么的,还有,你们轧制钢材的时候,头尾肯定是要切掉的,总之就是一切不能使用的钢,您不如把它们卖给我们吧。”

戈佩斯想了想,迷惑不解地问道:“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这些东西是没有办法用的!”

戈佩斯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站起身来怒吼道:“你这是想要欺骗林远!对不对?我们是正规经营的公司,绝对不会参与这种欺诈行为!”

632 废钢的妙用

林远呵呵一笑,连忙站起来拍着他肩膀笑道:“坐下坐下,您别生气啊,听我慢慢地说出我的理由。”

戈佩斯狠狠一抖肩膀,把林远的手甩开,怒道:“那好,我给你十分钟时间,如果你不能说服我,咱们之间就不用谈了。”

林远笑道:“你听我说,首先,如果你不能把钢铁的价格压到五十美元一吨,林远就不会买你们的钢铁,你要是不答应我的请求,你就什么都得不到,其次,那些废钢压在你们的工厂里,你们也不去处理它们,还要搭上不少的管理费用,你们留着它们也没有好处,你说是不是啊?”

戈佩斯说道:“谁说废钢没有用处,我们可以把它们回炉重新利用。”

林远听见这话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你就别骗自己了,你们的工厂真的会那么做吗?废钢回炉,理论上是可行的,可是成本呢?根本就没有用铁矿石冶炼来的低,而且废钢回炉的时候里面的成分也不容易控制!所以容易生产出不合格的钢材,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戈佩斯不说话了,他知道林远说的句句在理,林远接着说道:“你们把这批废钢卖给我,你们一定不吃亏,你算算,这些钢闲着也是闲着,如果不卖的话收益是负数,如果你们以每吨五十美元的价格卖给我,你们肯定要会用万吨级的大型货轮来运输这些钢,一艘船就能收入五十万美元,五十万啊!刨除运费你们肯定赚大了!”

“至于商业欺诈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合同是我签的,我会在合同上写上这是废钢的买卖合同,你们只是忠诚地履行合同而已,你们没有一丁点的责任!”

戈佩斯问道:“那林远那边你怎么办?你写废钢合同,他会看不出来?难道当他是傻子吗?”

林远哈哈大笑,说道:“最近林远他很忙,你知道的,他和俄国人打了一仗,最近谈判就要开始了,那些事情忙得他焦头烂额,没有心情顾及我这里,所以我说什么他就会听什么,更不会去查看合同。”

戈佩斯点点头,问道:“那你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林远神秘地一笑,说道:“我去告诉林远,这批钢材是用五十美元购买的,合同上也这样写,不过私下里您给我分一部分钱,到时候我就拿着这笔钱,远走高飞,到外国去,林远他到哪里找我去!只要有钱,到了哪里都是爷!”

戈佩斯想了想,说道:“那好吧,每吨钢材我可以给你让出五美元,你看怎么样?”

林远连忙点头,说道:“那就太好了,我们对于这些废钢的需求量特别大,不知道您能给我们提供多少这样的钢材。”

戈佩斯想了想,说道:“我们这么多年积攒了大批的废钢,总数怎么也能在三千万吨!”

林远连忙说道:“这些也太少了,我们可能需要上亿吨这样的钢材!”

戈佩斯心想:“三千万吨我都故意说多了,其实工厂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废钢!既然你想要很多,那我就给你多说一些,反正美国现在正在大发展,废钢遍地都是。”于是戈佩斯咬咬牙,说道:“我们可以给你凑出两亿吨!”

林远点点头,说道:“那好,就两亿吨,我们就这样说定了!我回去就拟定一份合同,我们明天就签约!”

戈佩斯也欣然应允,林远回到住处,就看见沈晚晴已经在屋子里等他了,而且满脸坏笑,不由得问道:“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沈晚晴笑道:“你竟然去当叛徒,老实交代,你为什么要买废钢!”

林远诧异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晚晴一阵娇笑,指了指林远的喉咙,说道:“你脖子上的变声器里被我装上了窃听器,所以你说的话我都能听见。”

林远无奈地说道:“既然你听见了我的阴谋,那我就把我的打算告诉你吧,我们有世界上最先进的电炉炼钢技术,所以我们可以冶炼美国人无法冶炼的废钢,我们把这些废钢买回来之后,用电炉熔化成钢液,在经过杂质处理和合金化,最终能够制成我们需要用的钢轨。”

“我之所以要从美国人那里购买废钢,是因为美国如今是世界上发展最快的国家,自从美国在1860年把关税率从百分之二十提高到百分之五十之后,来自欧洲的工业制成品就丧失了市场竞争力,他们的钢铁产业发展得极快。”

“此时的美国钢铁产业是粗放型的,只追求产量,对于质量要求不高,所以会有不少废钢的出现,不过他说他们有废钢两亿吨,我觉得他们纯粹是在糊弄我,因为1900年的时候美国的钢产量也不过才一千万吨,现在的他们到哪里弄两亿吨废钢呢?”

沈晚晴问道:“那怎么办?”

林远说道:“没事,有了金钱的驱使,他们肯定会到全球各地去买废钢的,尤其是欧洲,他们工业发展得比较早,所以废钢更多!而欧洲国家,同样没有这样的能力冶炼废钢!机会合适的时候,我再给他把价格抬一抬,他们肯定会去各地收购废钢的。”

第二天林远就去和戈佩斯签订了合同,戈佩斯在签订合同的时候提出把金额提高到六十美元每吨,林远知道他猜测的不错,戈佩斯一定要去世界各地找废钢了,于是欣然应允。

每吨六十美元,两亿吨也就是十二亿美元,看起来是一笔天文数字,不过没有关系,大宗国际贸易的交款很少有一次性结清的,因为无论是货物还是金钱数额都太大了,双方都没有能力一次性凑齐,所以分期结算清楚。

以这个时代的船舶运输水平,最大的货运船一次能够运载五万吨货物,这样的船营口港停不下,所以林远让他们在大连湾登陆,在现代中国,大连是中国东北最大的港口,也是全国第十一大港口,所以林远也命人把这里修建成了大型港口。

林远再次回到东北,决定在大连建立钢轨的生产基地,电炉历来都是耗电大户,幸好这时辽河的水电站已经开始使用,发出的电力一部分供给奉天的兵工厂,一部分输送到大连;此时的煤矿充足,可以保证火力发电的需求。

林远把刘金秋找来,把自己的计划和他一说,问道:“我们的轧制速度不知道怎么样?这么多的钢轨,要想轧制完毕肯定需要不少的时间。”

刘金秋笑道:“这个你尽管放心,我们将会使用最先进的连铸机和高速连轧机,绝对可以保证速度。”

633 美女老师

刘金秋解释道:“像这个时代的欧美国家,他们使用的铸造技术是什么样子的呢?钢液出来,用一个模子一接,等到钢液凝固钢锭就做成了,模子一次一换,你说慢不慢?而我们将要采取的是连铸工艺,让钢液流动起来,模子连成一串,钢液自动流进去,一次可以制造上百个钢锭!你说是不是比他们快多了。”

“连铸工艺起源与1958年的奥地利,不过连铸的思想在我国汉代的时候就有了,当年铸造钱币的时候,就是把钱币的模子连在一起,钢液连续地进入这些模子,就能快速地得到一堆铜钱。”

“不过这种方法也对工艺精度等等方面提出了特殊要求,所以这个时代也只有我们能够采用这样的方法,至于高速轧制机就好理解了,这个时代的轧制机速度很慢,每秒能轧制的钢材不超过十米,可是我们的机器,每秒轧制的钢材超过五十米!”

林远说道:“有了这些东西,那我们的铁轨应该就很快能够生产出来了!”

把钢轨的事情处理完,林远就想到了侯正峰所说的另外两个方向——激光和通信,这两项都需要用到半导体,所以林远自然想起了无机非金属材料专家苏争鸣。

林远来到了旅顺的北京舰专家研发中心,由于刘金秋带领众人研制出了高性能的电工用钢,所以发电的效率大大提升,这里已经全部通电,通了电之后,专家们的科研工作就能正常进行了。

经过了卫兵的身份检验,林远被允许进入专家研发中心,林远打听着找到了苏争鸣所在的地方,林远看到面前是一栋三层高的楼,限于这个时代的建筑技术,这栋楼并没有靓丽的外表,看上去光秃秃的。

林远走进去,一楼都是仓库,每个房间都锁着门,走上二楼,二楼的每个房间仍旧锁着门,林远心想:“这就奇怪了,这里面的人都到哪里去了?”

林远想着走上了三楼,终于看到了一扇开着的门,林走了过去,探头往里面一看,只见地中间摆着一个炉子一样的东西,炉子最上端连着粗粗的电线,电线外面连着一个大柜子,柜子上画着一个大大的“危险”标志。

林远心想:“这个大柜子应该就是变压器,那这个炉子,应该就是提纯硅单质的电弧炉,电弧炉产生高温,让碳单质把二氧化硅中的硅还原成单质。”

林远心中想着,就往边上看,果然见到地上摆着一袋子细沙,沙子就是二氧化硅,看来自己没有想错,这个炉子就是用来提炼硅单质的电弧炉。

林远凑近电弧炉仔细看着,正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娇嫩的女声,这个女声虽然娇嫩,可是语气中却透着无比的霸道,那个女声说道:“你怎么进来了?谁让你进来了?快点出去!”

林远一回头,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的姑娘,看上去要比自己小上几岁,长着一张俏皮的娃娃脸,齐肩的长发更显得可爱,不过她却摆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皱着眉毛瞪着林远,林远一愣神的工夫,那个姑娘又说话了:“谁让你进来的?”

林远一笑,说道:“你的门没有锁,我就自己进来了。”

姑娘又说道:“你这个同学怎么不听话,老师让你进来了吗?你自己就进来了!不听话老师就不给你饭吃!”

林远听得一头雾水,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成了同学呢?她怎么还是老师啊!怎么不听话还不能吃饭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是赶紧找到苏老问个明白吧。”

林远刚要发问,那个姑娘几步冲到炉子边上,问道:“你没有动炉子上的东西吧?”

林远看她可爱的样子,很想逗逗她,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要是那么做了,这个小姑娘非得气炸了不可,他于是摇了摇头,姑娘连连抚着胸口,说道:“吓死我了,这是电弧炉,你要是乱碰可会出大事的。”

正在这时,门口一个少女探出头来,对那个姑娘说道:“陆老师,我们来了,可以开始了吗?”

姑娘对那个少女说道:“好的,让同学们进来吧。”然后转过身来对林远说道:“你回到同学堆里好好听着,以后不准乱跑!”

林远微笑着点点头,姑娘秀眉一立,瞪圆了眼睛,怒道:“你还笑,连认错的态度都没有!看我带同学们参观完了怎么收拾你!”

林远正迷糊着呢,外面就拥进来二十多个少男少女,看样子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都往炉子前面挤,林远一下子就被挤到了后面,林远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茬,心想:“看来我还年轻,她丝毫没有看出我比别人老。”

这时那个姑娘拿起一根长木棍,指着炉子说道:“这就是用来冶炼高纯度硅的电弧炉,有哪位同学愿意说一下里面的反应原理?”

最开始的那个少女举起了手,姑娘用手一指她,说道:“你来说吧。”

那个少女说道:“二氧化硅在高温下被碳还原成硅单质和一氧化碳。”

姑娘点点头,说道:“很好,孩子们,老师又有问题了,你们说说,经过这个步骤制取的硅,纯度能不能达到半导体的使用要求?”

少男少女们异口同声地答道:“不能。”

姑娘接着说道:“那好,孩子们,有谁能说一下精炼硅的方法?”

林远看那个姑娘根本就没比下面的少男少女大多少,竟然一口一个孩子的叫着,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不要紧,上面的姑娘一下子听到了,她用手中的教鞭一指林远,说道:“那位同学,这个问题就由你来回答吧。”

林远刚刚正在走神,根本就没有听清她的问题,被她这么一问下意识地问道:“回答什么啊?”

姑娘拿着教鞭在地上狠狠一戳,发出“砰”的一声,吓得少男少女们担心地看着林远,姑娘怒道:“精炼硅的方法有几种?都是什么?”

精炼硅的方法林远也记不清了,只好摇头说道:“我不记得了。”

姑娘狠狠瞪了一眼林远,问刚才那个少女:“这个学生叫什么名字?给我记下来。”

少女战战兢兢地说道:“老师,他不是我们班的。”

姑娘看了看表,说道:“时间不够了,不能再因为他Lang费时间了,我们现在就去另一个屋子,老师给你们演示单晶硅的拉制过程。”

少男少女们发出小声的欢呼,姑娘带着他们往外面走,林远跟在后面,心想:“竟然还遇见了一个美女老师,今天真是有趣的一天。”

634 赶快停下

那个姑娘打开了另一间屋子的门,带着众人走了进去,林远也跟在后面,到了屋子里一看,发现屋子中央是一个一人来高的圆筒,中间一段是用透明的玻璃制成的,从外面能够看见里面,林远知道这就是单晶拉制设备了。

那个姑娘指着那个圆筒说道:“这就是我们的单晶拉制机,我现在就给大家演示单晶拉制的过程。”

姑娘把一边把柜子打开,从里面拿出几个纯白色的方块,一边说道:“这就是我们精炼之后得到的硅锭,不过这里面晶体的排布是没有规律的,我们把这样的硅叫做多晶硅。”

姑娘说着又从柜子里面拿出一小片晶体,说道:“这个就是单晶硅,也就是拉制过程中的籽晶,一会儿我们就用这片籽晶,拉制出单晶硅来,别看老师现在用手拿起了这片籽晶,尽管老师带着手套,可是在实际的工业生产中,这样做是绝对不行的,有哪位同学愿意回答一下?”

林远正好知道原因,他想要修补一下和这个姑娘的关系,于是第一个举起了手,姑娘狠狠白了林远一眼,随后叫了一个后举手的男孩回答,那个男孩说道:“因为会引入杂质,没法制得纯净的单晶硅!”

姑娘称赞了男孩几句,然后把硅锭放到圆筒的最下面,又把圆筒的最上端打开,取出一个夹子,把籽晶放在夹子里,放回圆筒,然后在圆筒上按动了一个开关,只听见机器发出了“嗡嗡”的响声,那些硅锭竟然慢慢地变软,好像融化了一样,众人顿时发出惊叹的声音。

姑娘说道:“我按动的这个开关,是用来控制加热器的,最下面硅锭所在的位置,有一个电磁加热器,一会儿加热器就会把硅锭加热到二千度,硅锭会熔化成硅液,然后老师就控制籽晶接近硅液,把硅单晶拉制出来。”

众人都屏息静气地看着,过了一会儿硅锭就熔化成了液体,姑娘按动了一个开关,圆筒开始旋转了起来,姑娘解释道:“在拉伸的时候,圆筒和籽晶必须以相反的方向旋转,这样才能拉制出硅单晶。”

姑娘操作着手柄,开始拉动籽晶下降,慢慢地接近了硅液,姑娘突然说道:“快看,籽晶接触硅液了,我要提起籽晶了。”

姑娘说着把籽晶缓缓地提了起来,奇迹出现了,下面的硅液竟然粘在籽晶上,缓缓地升起来,好像一根缓缓升起的棍子,林远估量了一下晶体的直径,心中不由得一阵惊叹:“好家伙!光是用来做演示实验的单晶直径就有一百毫米,要知道,在我们的时代,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拉制的单晶直径也不过才二十五毫米。”

籽晶越提越高,单晶棒也越来越长,林远却突然发现,单晶棒的中央有一条浅浅的裂纹,林远见过苏争鸣拉制单晶的情景,当时苏争鸣和他说过:单晶棒上千万不能有裂纹,一但出现裂纹,不光是单晶不能用了,万一单晶棒断裂,很有可能把下面的炉衬给砸坏,虽然不会砸穿,但是砸出裂纹也会很麻烦。

因为裂纹在高温下扩展得很快,所以炉衬上一但出现裂纹就要检修,检修就要打开炉子,打开炉子可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林远想到苏争鸣的话,连忙对姑娘说道:“单晶棒上出现了裂纹,赶快停下吧。”

谁知道那个姑娘淡淡地说了一句:“没事,这样的裂纹不会出问题,我们是演示实验,并不是生产使用。”

林远心想:“事故都是出自这样的心态,当事人总是有侥幸心理,觉得小问题没有什么,等到小问题发展成大问题就后悔莫及了。”林远加重了语气,说道:“不能再进行拉制了,必须停下!”

那个姑娘听见林远加重了语气,也生气了,说道:“你是哪个班的?竟敢和老师这么说话!”

林远眼看着单晶棒越来越长,心中想道:“单晶棒随时有可能断裂。”急忙厉声说道:“你快点停下,听见没有!”

姑娘有些被林远吓住了,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不过她很快就找回了老师的威风,怒道:“你先是擅闯实验室,又是不认真听课,现在竟然敢对老师大吼大叫,说,你是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远心想:“我哪有班级啊。”于是没有说话,姑娘怒道:“你别以为你不说我没法知道!”她转过头问最开始那个少女:“他叫什么名字?是哪个班的?你们见没见过他?”

那个少女说道:“我们都没有见过他,不知道他是谁?”

姑娘有些慌了,心想:“这个人不会是坏人混进来了吧。”正在这时,突然门外走进来一个老人,林远和姑娘都仿佛看到了救星。

原来这个老人正是苏争鸣,苏争鸣第一眼看到了林远,于是笑道:“小林,你怎么跑来和学生们一起做实验啊?”

那个姑娘见到苏争鸣认识林远,连忙问道:“老师,您认识他?”

苏争鸣哈哈大笑,说道:“当然,他就是林远啊!”

姑娘和众人都是一片惊呼,姑娘想到自己竟然把舰长当成学生一样训斥,脸“刷”地一下子红了,没等说话,苏争鸣就看向圆筒,然后转过头来对同学们说道:“好了,下课了,你们回去吧。”

众人刚走,苏争鸣的脸就狠狠地撂下了,冲着那个姑娘说道:“陆雪,你是怎么回事?单晶棒上出现了裂纹,怎么现在才停下?我告诉你多少遍了,出现裂纹就要停下!”

林远心想:“原来这个美女老师叫陆雪。”陆雪争辩道:“我是想……”

苏争鸣丝毫不听她的辩解,而是提高了语气,厉声对陆雪说道:“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还毛手毛脚的,脑袋里想什么呢?是不是又忘带脑袋了!”

陆雪被苏争鸣一训,刚才那股训斥林远的狠劲儿荡然无存,她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苏争鸣走过去,把单晶棒放回下面,打开开关把它重新熔成硅液,然后转过头来,又要训斥陆雪,林远一见,连忙走上前去,对苏争鸣笑道:“苏老请息怒,年轻人吗,难免犯错误,您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再批评她了。”

苏争鸣这才说道:“看在林远的面子上,今天就不批评你了,回去写三千字的检讨,明天交给我!”

陆雪极不情愿地点点头,苏争鸣说道:“小林啊,你来找我有事情吗?”

林远说道:“当然了,我要做半导体激光器,希望您能给我一些帮助。”

635 地狱教育法

苏争鸣听见林远的话就笑了起来,转身指着陆雪说道:“我们的小雪以前就是学激光的,后来她觉得激光的相关理论都比较完善,不会有大突破了,想要提高性能只能靠材料了,于是就转学材料了,这两年跟着我读研究生,虽然说是上学,可也没少往工厂跑,让她给你说说。”

只见陆雪低着头,眼圈红红的,抿着嘴唇不说话,苏争鸣看到她的样子不由得哈哈大笑,说道:“诶哟,还闹情绪了,不就是说你两句吗?怎么就这幅模样了?搞科学的人哪个不挨骂啊?行了,别使性子了,我们一起去吃饭,今天师父请客,走吧。”

陆雪这才抬起头来,跟着苏争鸣往外走,林远这才发现,这里已经修了大型的食堂,食堂里有不同的窗口,除了没有现代大学里常见的刷卡机,其他的都和学校里的一模一样。

三个人打了饭坐下,林远这才有空把一肚子的问题倒出来,林远首先问道:“那些少男少女们都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成了学生呢?还有,他们竟然来看单晶硅的拉制,这在我们的时代可是大学才学习的内容。”

苏争鸣说道:“这是我们几个专家一起商量的结果,这个时代国民素质太差,太缺少人才,你原来让人去给人教课,那些都是扫盲性质的,科学研究根本用不上,所以我们就和韩政委商量,在研发中心建成了一所学校。”

林远问道:“学校?里面招收的都是没有基础的孩子吗?”

苏争鸣点点头,说道:“没错,他们来的时候大字都不认识一个,有的人数都不会数,现在差不多两年了,已经能够学习一些大学课程了。”

林远惊讶地问道:“什么?这也太快了吧!”

苏争鸣说道:“这有什么快的,你想想我们时代的教育,一个人从小学到大学需要十六年,可是你好好想想,这十六年里你有多少时间真正是在学习,上课不听课,作业抄同桌,所以真正用来学习的时间根本就没有多少。”

“可是我这里不一样,我的学生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学习,首先就是教会他们识字,因为我们就在汉语的环境里,所以认字的速度很快,然后就是数学,物理学,化学等等,我需要的是材料学的人才,能给我做帮手的人,所以我只教授他们和材料有关的东西,至于那些更深层次的知识,我就留给他们自己,如果他们觉得有需要,可以去自己学。”

林远问道:“您说这里每天都在学习,那学生们受的了吗?”

苏争鸣哈哈大笑,说道:“有什么受不了的,这就是我的教育理念——地狱教育法,我就认为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所以人能够做很多事情,人之所以会懒惰全是因为没有被逼到绝路上,这些学生都是十四五岁,他们都是没爹没娘的孤儿,那些男孩子就给别人做工,由于年纪小处处受欺负,女孩子怎么样你也清楚。”

“可是我把他们召集到一起来,给他们饭吃,衣服穿,还没有人打骂欺负他们,你说说,他们能不刻苦学习吗?”

林远心想:“难怪他们学东西能那么快。”于是又问道:“我刚刚来的时候,听陆雪说我要是不听话就不给我饭吃,这是怎么回事?”

苏争鸣说道:“人嘛,总是有惰性的,就算是他们经历过苦难,在安逸的环境里也容易懈怠,所以我就用这样的办法,不听话的,学习不努力的,一律不准吃饭!”

林远心想:“这个苏老还真是有个性,不过这种教育方法也就在这个时代管用吧,放在我们的时代,谁舍得把孩子往这样的学校里送?”林远又问道:“那别的专家呢?他们也是用这个办法教育学生的吗?”

苏争鸣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总之一个人一个方法,这里就是一个大型试验场,我们这群人都有自己的教育理念,可是在我们的时代不可能顺着我们的性子来,这回好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林远问道:“这些事情我怎么都不知道呢?”

苏争鸣笑道:“我们做的事情多了,你怎么可能每一件事情都知道呢,所以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林远点点头,这时候无意间看到了陆雪,陆雪刚刚把林远好一顿训斥,这个时候惭愧万分,只顾着低头吃饭,都不敢抬头看林远,林远笑道:“陆老师,您还挺严厉的吗?”

一句话说得陆雪粉面通红,她连忙那摇头,争辩道:“不是不是,我平时不是那个样子的,都是苏老师,他告诉我做老师要严厉一些,要不学生就不会怕我了。”

一句话说得三个人都笑了起来,林远说道:“这样,你给我讲讲激光器的事情吧。”

陆雪点点头,说道:“激光就是受激辐射发出的光,这就要说到原子的发光机理,按照现代的原子理论,原子有一个能量最低的稳定状态,我们称之为基态,同时原子还有很多能量更高的状态,我们称之为激发态,原子从高能级跃迁到低能级的时候,会释放出能量,这个能量就以光的形式表现出来,就是光辐射。”

“受激辐射就是物体在外界刺激下产生的辐射,也就是我们的激光,这种刺激可是电流刺激,不过能够产生激光的物体需要满足一定的条件,那就是通常所说的‘能够实现粒子数反转的物质’,简单地说,就是在很小的激发条件下,能够产生很大强度的辐射。”

“这样的物质也有一些,比如像红宝石,铷玻璃等等,不过这个时候产生的光辐射是杂乱无章,没有规律的,我们必须要让它往一个方向上辐射,这样才能产生激光,所以我们就需要一种特殊的结构——光学谐振腔,通过这个结构,让光辐射向着同一个方向,激光就形成了,再加上模式选择等等技术,激光就能达到使用要求了。”

林远笑道:“这些我都知道啊,你能不能说些我不知道的,比如,制造一个激光器需要什么东西?”

陆雪被林远说得俏脸一红,说道:“我也没有设计过激光器,要不你去找秦老师吧。”

林远问道:“秦老师?秦鹏教授吗?”

陆雪连忙说道:“对,没错,就是秦鹏教授,我国激光器的顶尖专家,听说这次他们上舰是要试验海基激光反导平台,你知道吗?激光器如果在战场上作为杀伤性武器其实有很大难度,因为必须解决在传播过程中的耗散问题,不知道秦鹏教授是不是把这个尖端问题解决了?”

636 激光专家

陆雪接着说道:“我当时想去读秦老师的研究生来着,可是他的研究生太难考了……”陆雪说到这里突然尖叫一声,捂着了嘴,害怕地看着苏争鸣。

林远明白,陆雪说这话就相当于说苏争鸣不如秦鹏,不过苏争鸣哈哈一笑,说道:“学生嘛,觉得激光好玩就都想要上激光专业,他们不知道激光还是要靠材料来做支撑的,比如半导体激光器,就必须要用到半导体材料——砷化锗,否则根本不可能实现。”

林远说道:“我们这里有锗的精炼设备吗?”

苏争鸣答道:“有是有,不过你得找到锗矿啊,据我所知,地球上是没有单独存在的锗的,锗通常都是和别的矿产共生。”

林远说道:“我也知道这个问题,锗矿一般和煤矿共生在一起,在我国宣化出产的煤之中,就有锗矿共生,而且含量不低,我可以请刘老把锗矿提炼出来,然后送到您这里。”

苏争鸣说道:“那好,你和小雪儿就去找秦教授吧,把需要多少这种材料告诉我。”

陆雪对于秦鹏所在的地方已经很熟悉了,很快就带着林远找到了一间低矮的房子,走到门口的时候林远问道:“这间屋子怎么看上去那么矮?”

陆雪笑道:“等到进去你就明白了。”

等到林远走进大门才明白,原来整个屋子的主体都是在地下,林远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的实验室要放在地下呢?我们又不会遭到空袭。”

陆雪笑道:“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秦教授工作的地方总在地下,都习惯了,在修建研发中心的时候他就提出一定要把实验室放在地下。”

林远无奈地说道:“如果别人知道他实验室的位置,而且有决心一定要打掉他的实验室,他就算是藏得再深都没有用,别人一样能够用钻地炸弹把他炸掉。”

两个人说着话就往实验室走,在明亮的灯光下,实验室的走廊略显杂乱,各种各样的导线凌乱的摆放着,林远见到门开着一个小缝,就伸手打开门,刚要进去就听见里面有一个人尖叫道:“危险,快点出去!”

林远被吓得一缩手,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陆雪倒是不为所动,伸手拉开门走了进去,林远一头雾水,只好跟在她身后,只见屋子正中摆着一张桌子,四周的地上堆着凌乱的导线,几台电脑发出“嗡嗡”的响声。

桌子上,一束深红色的光线正从一个方形的盒子里发射出来,标靶位置放着一个盒子,一个老头正戴着护目镜,看着那个盒子,陆雪走上前去,对那个老头笑道:“秦老师,您又在干私活了?对不对?”

那个老头正是秦鹏,他板着脸说道:“谁让你们进来的,我正在做试验,你们没有护目镜,人的眼球对于激光有很强的汇聚作用,如果你们看到了激光很容易伤害到你们的眼睛!”

林远心想:“这个激光会伤害眼睛吗?怎么我看了之后一点不适的感觉都没有。”不过他见到老人生了气,就要拉陆雪离开,陆雪就说道:“要是这个激光真的能对眼睛产生伤害,您会开着门做实验吗?”

陆雪伸手就在激光器上一按,“啪”的一声,那道深红色的光就消失了,陆雪伸手把那个盒子拿起来,打开盒盖,里面飘出一阵饭菜的香气,陆雪笑道:“秦老师,您又把激光器当做微波炉给自己热饭吃。”

秦鹏嘿嘿一笑,说道:“这可是秘密,你不要说出来啊。”一转头看见了林远,说道:“还是当着舰长的面,让我这个激光专家的老脸往哪搁啊?”

林远连忙一笑,说道:“没事没事。”

秦鹏乐呵呵地从陆雪手中拿过饭盒,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然后笑道:“激光是有热效应的,照射几毫秒的时间就能够使被照射的部位温度升高二百度到一千度,不过据我的实验观察,用激光热饭的确没有用微波炉快,不过激光热的饭的确有特殊的香味。”

说着把饭盒递到林远面前,笑道:“你要不要尝尝。”

林远笑着摆摆手,说道:“我们这次来是为了……”

“停!”没等林远说完话秦鹏就打断了他,然后想了想,说道:“让我猜猜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没等林远说话,秦鹏就说道:“你一定是要造激光近炸引信?对不对?”

激光近炸引信就是控制炮弹和导弹自动爆炸的,能够在靠近敌人的武器之后自动爆炸,林远问道:“您怎么知道我是要造激光近炸引信的呢?”

秦鹏指了指陆雪,说道:“因为她啊,她现在跟着老苏搞无机材料,半导体单晶硅什么的,因为激光近炸引信的使用量大,所以只有半导体激光器才有应用价值,你要是用红宝石激光器,光一个引信造价就要占到导弹的一半。”

“如果你不是要弄激光引信,你完全不必跟着她一起来找我,而你是跟着她一起来找我,激光引信必须用半导体激光器,所以说明你要弄激光近炸引信。”

林远无奈地一笑,说道:“您想多了,我用激光器,其实是要用来激光准直和激光测距,都是应用在工程建设上!”

秦鹏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啊,这些用途都是小道,真正的大道是激光通信和激光武器啊!”

林远问道:“说起激光武器,我们的海基激光反导试验进行得怎么样?”

说起这个话题秦鹏一脸无奈地说道:“我就是这个观点:激光武器就不能在大气层里面用,因为大气对激光的耗散实在是太厉害了,激光武器就得装在载人空间站上,到时候派一个宇航员上去操控,对准敌人的卫星和导弹,一打一个准。”

“比如美国人的KH-11间谍卫星,上面有全光谱照相机,据说最新型号还会装上合成孔径雷达,能够不受天气状况对地面进行成像,只要我们的激光束打上去,上面的光学元件和电子元件立马完蛋!这些东西一废,卫星就成了聋子和瞎子,对我们没有一点威胁。”

林远点点头,问道:“您给我说说半导体激光器都需要做些什么吧?”

秦鹏说道:“和别的激光器在基本原理上差不多,不过半导体激光器的激光发生物质需要两种,我们称之为异质结,如果只有一种物质的话,那激光器必须在超低温条件下工作,这个显然不适合,我们现在可以使用砷化锗和砷化铝,砷你一定知道,砒霜里就有,但是我们缺少一样关键的东西。”

637 流感来袭

林远问道:“您说说,我们缺少什么?”

秦鹏说道:“电池,我们缺少高性能电池,激光器不可能无缘无故自己发射激光,必须有电流对它进行刺激,如果你要在工程建设中使用的话,那高能电池就可以了。”

林远想了想,说道:“需要电池的话,用什么样的电池好呢?我们的激光器肯定需要长久使用,那样的话,用了一次就不能再用的电池就不能考虑了,像锌锰电池,银锌电池什么的,只能选用可以充电的电池。”

“可以充电的电池也有很多种类,比如像铅酸电池,这个在汽车上很常用,而且制造起来也比较简单,不过它的容量有些小,修建铁路很多时候要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充电会很麻烦,还有就是镍镉电池,氢镍电池,这两种电池都是大容量的充电电池,不过氢镍电池需要特殊的贮氢合金,这个现在还无法制造出来,所以我们就用镍镉做原料。”

秦鹏说道:“这些我也不太懂,你就不用和我商量了,这样吧,你把需要的原料都给我准备齐全,然后按照我的要求加工成零部件,我来进行组装和调试,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需要呢?”

林远想了想,说道:“我们现在正在进行北京到张家口的铁路建设,原来这里有一段铁路,不过轨道间距比较窄,钢轨也太轻,我们正在组织人手拆除重建,暂时没有遇见太大的山,也不需要开凿隧道,所以应该不会太着急。”

秦鹏点点头,林远从他这里出来,让他还没有想到的是,激光器用不上多久就会派上大用场。

林远刚刚走出研发中心,就接到了侯正峰的消息:铁路出事情了,你得赶快回来处理,至于什么事情,等到你返回北京我们再说。

林远急忙返回北京,侯正峰就在铁路施工的工地,林远到了这里一看,只见偌大的场地上只有十几个中国民工在拆除原来的铁路,而美国工人则一个影子都见不到,从东北运送来的75千克每米重型钢轨孤零零地躺在轨道铺设车上。

林远急忙找来侯正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美国工人呢?都罢工了?”

侯正峰说道:“都病倒了。”

林远听见“病倒”这个词心中就是一惊,他不由自主地害怕了起来,万一出现大规模的疾病流行,说不定会死不少人,这里面还会牵扯到国际纷争,于是林远问道:“他们得的什么病?”

侯正峰说道:“说是感冒,会传染人的那种。”

林远心想:“感冒虽然是由病毒引起的小病,可是在现在这个连抗菌药都没有的时代,更没有抗病毒药物了,真要是大规模流行起来,可是会死伤无数的,不说别的,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的西班牙流感,感染人数超过两亿,死亡人数超过五千万。”

“更加恐怖的是,这些感冒病毒如果是从美洲大陆传来的话,中国人没有应对它的抗体,死亡的人数会更多,所以必须赶紧想办法。”林远想到了和陈欣说过的发展医药工业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派上用场了。

林远想了想,说道:“我先去他们的工棚,看看他们的情况,您年纪大了,免疫力弱,就不要进去了。”

林远来到美国人住的工地,只见美国人已经在空地上盖起了十几间屋子,周围还有密实的木栅栏,从外面看不见里面,门口有人守卫,林远刚走到门口就被一个膀大腰圆的工人拦住了,那个工人用英语骂了一句,然后才用汉语说道:“你不能进去!”

尽管工人骂的声音很小,林远还是听见了,他也没有在意,而是说道:“你别误会,我听说里面发生了流行性感冒,我想要进去看看,看过了情况之后我会为你们请医生的。”

那个工人用生硬的汉语说道:“不关你的事情!”

林远听那个工人不耐烦的语气,心想:“我要给你们看病你们怎么还不高兴呢?一定是他汉语不好,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林远于是又用英语把刚刚自己的那句话重复了一遍,没想到那个工人听见之后顿时暴跳如雷,怒吼道:“不关你的事情,快点滚开!”

林远心想:“不对,这群人肯定有问题,他们中间要真的是感冒大流行,他们怎么可能不让外人进去诊治呢?不知道他们在里面秘密谋划什么呢?”林远想到这里冷冷一笑,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敢不让我进去!”

那个工人不屑地笑道:“我管你是谁,就是皇帝来了也不能进去,这是我们美国人的地方。”

林远厉声说道:“我是东三省总督林远,你要是不让开,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工人哈哈大笑,用汉语说道:“东三省总猪,用蹄子跑进来吧。”

林远懒得搭理他,迈步就往里面闯,那个工人见到林远硬闯,怒骂了一声,伸手就推林远,可是手还没等碰到林远,就看见林远胳膊一动,然后就感到手上被一股巨大的力道一拧,胳膊不由自主地跟着那股怪力转了个圈。

胳膊转到极限不能再转了,就只好让身子跟着转,于是大汉在怪力的带动下,转过身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可是那股怪力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可是这时全身已经没有地方能够再动了,所以就变成了胳膊承受那股怪力。

大汉顿时觉得一股剧痛从胳膊上传来,他连忙哀嚎起来,原来,林远使用的这一招正是太极里的“拧手”,林远的反应速度比常人快得多,所以当他看见大汉的手伸向自己的时候,就闪电般地出手,双手抓住了大汉的手掌,向着一个方向一拧,大汉抵挡不住,只能跪在地上惨嚎。

林远见到大汉的惨象,一脚把他踢翻在地,一脚踢开栅栏门走了进去,一进院子,里面的景象顿时让他惊呆了,原来,院子支起了几大堆火,火上烤着肉,众人围着火堆打牌,边上还散落着一堆啤酒瓶子。

林远顿时明白了,这群人完全是在装病!林远刚要说话,就看见众人把牌一摔,拎起身边的酒瓶子站了起来,正在这时,不知道是谁,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抡圆了胳膊,把一个酒瓶子向着林远扔来。

酒瓶子里装满了酒,一个足足有五六斤重,这样的份量砸在身上,人肯定吃不消,众人都在等着看林远的笑话,却惊讶地发现,林远看着飞来的酒瓶,一不躲二不闪,手往腰间一动,然后就是“啪”的一声脆响,那个酒瓶子已经被凌空击碎!

然后就见林远手中握着一支黑中泛蓝的手枪,枪口冷冷地指着众人。

(前面章节犯了一个错误,六十美元一吨,两亿吨应该是一百二十亿美元,感谢移动阅读基地上说我的数学是语文老师教的那位朋友……)

638 重围中的逆转

林远开了一枪之后,就冷眼看着院子里的众人,他这一招已经使过很多次了,拔枪速度加上高超的枪法,再配上超越时代的九二式手枪,震慑敌群屡试不爽,林远心想:“就凭你们还想和我斗,怎么样?被我给震住了吧。”

林远没有想到,院子里的众人只是惊呆了片刻,就纷纷骂着英语的国骂冲进了屋子,眨眼之间,他们就又从屋子里面冲了出来,人手提着一支枪,转瞬间就有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林远。

林远看着那些枪,五花八门,什么枪都用,不仅有后膛装弹的步枪,还有前膛装弹的猎枪,林远心想:“这群人来的时候竟然还带着枪!”

林远的身上只有二十发子弹,他绝对不可能在一瞬间把这些人都打死,可是林远又不能出去,首先是这群工人不会让自己顺顺利利地走人,其次,外面还有不少自己人在看着呢,要是自己灰溜溜地出去了,对于士气是一个多么大的打击啊!

刚刚被林远打了的工人此时提着一杆猎枪走到林远面前,用汉语冷笑道:“你这个混蛋还有枪呢?好啊,看看是我们的枪厉害还是你的枪厉害。”

林远心想:“一定要想个办法,从这里安全脱身。”林远沉思片刻,主意便出来了,林远哈哈一笑,向前走了两步,这两步可把前面的人吓坏了,别看他们拿着枪指着林远,可是他们毕竟是在中国人的土地上,在这里开枪杀人可不是小事情,尤其是中国多了林远之后。

林远面前的几个大汉高声叫喊着让林远别动,林远不为所动,伸手拉过一把椅子,笑道:“你们那么紧张干什么?”

林远把手枪往腰间一揣,然后坦然地坐在椅子上,正好边上就是一堆火,火上的肉冒出阵阵香气,林远伸手从边上拿起长刀,切下一大块肉来,用刀插着放进嘴里,然后笑道:“这个肉虽然烤熟了,可是没有滋味,你们烤的时候就不放作料吗?”

众人见到林远这个模样,都纷纷在心中想道:“这个人到底想要做什么啊?他怎么一点都不害怕呢?”

林远吃了几口,又从边上拿过一瓶啤酒,拧开盖子,往嘴里倒了一口,说道:“酒还是不错的。”

一个人终于忍不住了,站出来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林远呵呵一笑,说道:“你们是不是以为我是一个人来的?所以才敢把枪拿出来。”

众人都不说话,林远笑道:“告诉你们吧,我的部队就在后面,他们很快就到,就你们这点人,眨眼工夫我就能收拾了。”

一个大汉说道:“你敢,你们要是敢杀我们,我们就先杀了你!”

林远呵呵一笑,说道:“你们为什么要杀我呢?你们不就是普通的工人吗?来我们这里是为了挣钱,不是吗?难道你们来这里是为了刺杀我?”

林远一句话说到众人的心坎里去了,他们的确是普通工人,来到这里纯粹是为了赚钱,林远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自己没有猜错,于是笑道:“你们就没有想过,你们的钱是怎么赚来的吗?”

那个大汉问道:“你说是怎么赚来的?”

林远笑道:“你们给我干活,我是不会把钱直接发给你们的,我会把钱发给你们的老板,也就是太平洋铁路公司,然后再由他们把钱发给你们,你们说对不对?”

众人纷纷点头,林远笑道:“那就对了,你们可以想啊,如果你们不干活,我肯定不会给他们发钱,你们自然就没有钱,对不对?不过你们在这里的生活……”

林远说着拿起啤酒,说道:“这个啤酒我们中国是没有的,你们的啤酒肯定要从美国运来,这运费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林远说着,又用刀子插起来一块肉,说道:“这个是牛肉吧,牛肉长得可慢啊,所以肉就贵,不过你们美国不一样,你们那里牧场多,所以牛也多,你们美国的牛肉一定便宜,不过不知道你们的公司是不是从美国买牛肉给你们送来呢?”

一个大汉终于忍不住了,他怒道:“你啰啰嗦嗦的到底想要说什么?”

林远笑道:“我要说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你们装病不干活,其实是在害你们自己。”林远这话说的声音很大,顿时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众人听见这话都是一愣,林远接着说道:“你们想想,你们在这里待着要花多少钱?你们的公司会为你们白白地出这些钱吗?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从你们身上把钱捞回去,你们说对不对?”

林远接着说道:“至于捞钱的办法就太多了,相信你们比我要清楚得多,是不是啊?”

众人听了林远的话,都陷入了沉思,林远看见这些人要被自己说动了,于是说道:“不知道你们装病罢工的事情是谁挑起来的,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人一定不是你们中间的人,因为你们中间肯定没有人会这么傻,做出这样伤害自己利益的事情。”

众人开始小声地议论了起来,林远微笑着看着他们议论,然后说道:“你们不要议论了,到底是谁挑起来的,把那个人推出来,有什么不满来找我,损害大家的利益算什么啊?”

一个大汉怒道:“大家别听他胡说,如果我们不修铁路,他们也是什么都得不到!”

林远听见这话站起身来,用手一指那个大汉,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一定就是这次装病罢工事情的挑起者吧?”

那个大汉听见之后连连摇头,说道:“我才不是呢!”

林远笑道:“你既然不是,为什么要提出这样的问题?这条铁路对于我而言,早修好和晚修好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我不着急,我更可以等,你们说是不是?”

众位工人听见林远的话,都不由自主地点点头,林远笑道:“既然大家的心结都解开了,那我们就复工吧,好不好?”

正在这时,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门口,说道:“大家不要相信他的鬼话,我们就不开工。”

林远转头看去,只见来的人正是辛迪克,原来,辛迪克在比试中落败之后,就一直在思索失败的原因,他思来想去没有结果,不过他却想到了关键的一点,那就是:中国人既然有先进的技术,为什么不自己修建铁路,而是要找美国方面合作呢?

辛迪克想着想着,突然明白了,那就是:中国缺少技术工人,所以他们需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只要自己不和他们合作,他们就会妥协!

639 激光心脏手术

林远看到辛迪克出现并不感到意外,他早就已经猜到这些都是辛迪克在搞鬼,于是林远笑道:“原本是专家来了,你来的正好,我就来问问你,你们在这里不干活,这些工人的钱由谁出啊?”

林远的问题一出,众位工人都看向辛迪克,辛迪克说道:“我们公司肯定会出这些钱的。”

辛迪克话音未落,一个工人就走出来说道:“够了,这些年你们想办法克扣我们工资的事情还少吗?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

话音未落,众位工人都走上前来,纷纷说道:“没错,没错,你得给我们一个保证,你们不会克扣我们的工资。”

辛迪克被众人围着,脸上竟然渐渐地出现了冷汗,林远看着辛迪克狼狈的样子,心想:“不如我再给你们的火上浇上一些油吧。”于是林远走到众位工人面前,高举双臂,说道:“大家安静,大家安静,听我说一个解决的办法。”

众位工人这才安静下来,凝神看着林远,林远笑道:“相信大家都是和太平洋铁路公司签过合同的,对不对?那不知道你们大家的合同上怎么规定工资结算的啊?”

一个工人站出来说道:“合同规定了我们每天的工资数,到工程完工之后一起结算。”

林远问道:“那合同上面有没有说你们罢工的时候给不给工资呢?”

众人纷纷摇头,林远笑道:“看见了吧,这就是资本家的高明之处,他们没有说这几天是不是给工资,不过按照常理来说,你们没有给人家干活,人家肯定不会给你们发工资,到时他们就会说,你们罢工期间我们给你们好吃好喝,这些东西需要你们来付账,于是他们就会用这个理由,把你们的工资留下,你们说对不对?”

一个工人站出来,指着辛迪克说道:“罢工都是他的主意,他给我们承诺过,罢工期间的工资照付。”

林远哈哈大笑,说道:“辛迪克又不是老板,他能决定这些事情吗?到时候你们的老板来一个翻脸不认账,你们难道能把辛迪克当成工资吗?大家说对不对?”

众人纷纷答道:“对,没错!”

林远笑道:“为了保证大家的工资不受克扣,不如这样吧,让辛迪克提前付给大家工资,然后你们再罢工,怎么样啊?”

话音未落,只见辛迪克连连皱眉,额上全身豆大的汗珠,然后用手一捂心口,“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人事不省,众人都是一片惊讶,林远连忙走上前去,摇着辛迪克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林远连着摇晃了几下,辛迪克一点动静都没有,林远心中不由得想到:“这个辛迪克年纪可不小了,别是心脏病发作了吧。”

林远连忙抱起辛迪克,对着众人说道:“你们立刻开工,我去救他。”

林远带着辛迪克上了马车,一路飞奔,来到医院,找到陈欣,陈欣看看辛迪克的情况就说道:“这个人很危险,得立刻抢救,你要是送来的晚一点他就死了。”

林远问道:“他到底是怎么了?”

陈欣说道:“来不及说那么多,我先去抢救他,然后我们再说。”

陈欣说完就走进了急救室,过了四个小时,陈欣才从里面走出来,说道:“这是急性心脏衰竭引发的肺水肿,十分危险,不过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至于具体原因,你跟我来吧。”

林远跟着陈欣来到一间屋子里,陈欣拿出几张X光片一样的东西说道:“你看看吧,这是核磁共振图,能不能看出什么来?”

林远无奈地把图片一推,说道:“陈姐,你这不是逗我呢吗?我哪能看出来什么啊?”

陈欣指着那张图片说道:“这是病人的心脏图片,你看,这是左心室,您能不能看出什么来?是不是比右边的心室要大?”

林远说道:“没错,的确是这样,这能说明什么?”

陈欣说道:“这说明,病人患有慢性心脏衰竭,他左边的心室因为供血不足,已经出现了水肿现象,所以血液循环不畅通,在情绪有极大波动的时候,就会出现晕厥现象,严重的时候会危及生命,就像今天这样。”

林远问道:“那怎么办?能治吗?”

陈欣说道:“能治是能治,不过我们缺少一样东西。”

林远问道:“我们缺少什么东西?”

陈欣吐出一个词:“激光!”

林远一听见这个词就跳了起来,惊呼道:“激光,又是激光!这心脏病和激光有关系吗?”

陈欣说道:“当然有关系了,传统的心脏病手术,比如心脏搭桥,心脏移植,治疗这种病症都不是很好使,而激光就不一样了。”说着陈欣伸出手,图片上轻轻一划,说道:“我们利用激光,在病人左心室上打出三个直径为一毫米的小孔,通过这些小孔,右边的血液就能够流到左边,从根本上改善他的血液循环状况。”

林远如同听天书一样,惊讶地问道:“你说这是真的假的?”

陈欣笑道:“当然是真的,这可是我们最新的激光手术技术!而且这个手术不需要打开胸腔,只需要把传递激光的光导纤维放入靠近心脏的动脉就行了。”

林远问道:“那你这里没有激光器吗?”

陈欣摇头说道:“我们舰上有定期体检,心脏病不像其他的病,心脏一但有问题,很快就能查出来,所以舰上的人一但发现心脏有问题,就会下舰修养,所以我们舰上没有这种心脏手术的设备。”

林远想了想说道:“那好,我这就让秦鹏教授他们加快激光器的准备工作,不过这个辛迪克三番五次和我们做对,我们可不能便宜了他。”

陈欣问道:“他的病已经很严重了,小命随时都有可能结束,你还想把他怎么样?”

林远嘿嘿一笑,来到了病房,捡回来一条命的辛迪克此时正躺在床上休息,林远一进来就说道:“怎么,看到救命恩人来了,也不起来迎接?”

辛迪克早就把林远当做自己的大仇人,不过却被自己的大仇人救了一命,他的心中说不出的别扭,林远又说道:“你知道你就要死了吗?”

辛迪克无奈地说道:“我当然知道了,最近这些天我就时不时感觉心脏发痛,我就知道,一定是心脏出现了问题,心脏不比别的地方,这里一但出现问题,就必死无疑了。”

林远笑道:“那我告诉你,你的病,我可以想办法治好,你相信吗?”

辛迪克将信将疑地看着林远,问道:“你为什么要把我治好?”

林远说道:“我可不会平白无故地治好你,我把你治好,是有条件的!”

640 决不做手术

辛迪克问道:“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吧。”

林远笑道:“这还用我说吗?你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条件。”

辛迪克想都没想就问道:“你是要我们立刻开工,而且以后也不再罢工,对不对?”

林远点点头,说道:“没错!”

辛迪克无奈地点点头,林远顺势问道:“我就想不通了,你给我们干活,我给你们钱,你们为什么要想歪门邪道找麻烦?”

辛迪克面上一窘,无言以对,林远说道:“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你是不是一直都瞧不起中国人?现在中国人比你强了,你觉得不爽!所以处处都要为难中国人,这种心态我懂,就好比看着原来寒酸的邻居,一下子比自己阔绰了,你肯定会觉得不舒服。”

辛迪克说道:“不管你怎么说吧,反正你救了我的命,而且我的病也让我十分难受,有的时候路走多了都要停下来休息,而且心脏时常就像刀割一样难受,如果你真的能够把我的病治好,我答应你,不再使用任何诡计,全力配合你们的工作。”

林远点点头,说道:“那好,既然如此我就治好你。”

辛迪克心存疑惑地说道:“你们真的有办法治好我吗?我们美国的医生都说我这种病是绝症,不可能治好的。”

林远转过头去,淡淡地笑了笑,然后说道:“但我们是中国人!”

林远于是就联系刘金秋,问道:“刘老,我们有镍和镉这两种金属吗?”

刘金秋答道:“镍矿我们还没有,至于镉矿,地球上都没有单独的镉矿,不知道你要还用两种金属做什么?”

林远答道:“我要用它们来做高能电池。”

刘金秋听了之后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对于这两种金属的需求量应该不会太大,我有办法解决,我们虽然没有单独的镍矿,不过我们的铁矿中含有丰富的镍,这个时代的技术要把镍提出来纯属做梦,不过我们就不一样了,我们有能力把这些镍提取出来。”

“至于镉吗?它是重金属元素,毒性很大,不过这种元素在铜矿中有一部分共生,在冶炼铜的过程中,会有一部分镉混在烟尘中出来,我们的技术可以把这些烟尘回收利用,然后把里面的镉重新提炼出来。”

林远说道:“那就请您把这两样东西提炼出来吧。”

刘金秋笑道:“好的,没问题,不过我们不能光盯着国内的矿产啊,国外的矿产也不能放过啊,我们中国地大物薄啊!很多东西我们都没有,比如像镍矿,世界上最大的镍矿在加拿大,在我们那个时代,我们的企业都要高价从他们那里购买镍矿石。”

林远点点头,说道:“好的,没问题,随着我们的发展进步,我们肯定不会放过国外的矿石的。”

林远把通讯器关上,就让兵工厂开始制造电池,其实电池的制造工艺也不算十分复杂,现在制造出来言绰绰有余。

过了十天,第一批镍镉电池就制造了出来,林远立刻把它们送到了秦鹏那里,苏争鸣的半导体设备也已经准备好了,就这样,第一批激光器就问世了,没有人想到,它们的第一个用途竟然是救一个美国人的性命。

手术的前一天,林远找到辛迪克,此时的辛迪克还不知道要林远他们要怎样给他治病,于是忧心忡忡,林远来看他的时候,他正在和一个小护士聊天,他笑着问小护士:“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啊?你们的设备我怎么从来都没有看见过?”

小护士也严格遵守北京舰上的保密规定,对于他们的来路只字不提,于是敷衍辛迪克说道:“我们是中国人,中国人很神秘的,说了你也不明白!”

辛迪克还不死心,死皮烂脸地问道:“小姑娘,你就告诉我吧?”

小护士被他给问烦了,于是说道:“你一会儿就要做手术了,还是安静一会儿吧。”

辛迪克听见手术这个词,汗刷的一下子就出来了,慌慌张张地说道:“什么?你们要给我做手术?”

小护士点头笑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没想到辛迪克掀起身上的被子,一个箭步冲到门口,高声叫道:“我不做手术,你们放我走!”

林远正好走到门口,辛迪克猛地冲出来,顿时和他撞了个满怀,林远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辛迪克撕心裂肺地吼叫道:“我不做手术,你们要是给我做手术,还不如直接杀死我!”

林远心想:“这可真是奇怪,不就是做个手术吗?他为什么这么害怕?”

林远于是问道:“做个手术而已,又不会死人,你有什么好怕的?”

辛迪克怒道:“谁说不会死人!每年手术台上死的人比自然死掉的医生都多,你们要让我上手术台,和杀死我有什么区别?”

小护士听见这话不高兴了,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说话呢?我们的医生都经验丰富,我们那个时代的大手术不知道做过多少,你这样的小手术还能难得住她吗?”

辛迪克情急之下也不管我们那个时代是什么意思了,他气冲冲地叫喊道:“手术就要割开我的身体,你知道这个过程有多疼吗?还有,我见过不少经历过手术的病人,他们的手术虽然成功了,可是却伤口化脓,发高烧,最后都死了!”

林远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这个时代没有现代的麻醉剂,手术之前用来麻醉的药物是化学物质乙醚,而此时的麻醉理论也不完善,有很多时候乙醚在手术的过程中丧失了药力,所以病人会在疼痛中醒过来。

这个时代同样也没有抗生素,而且医生在手术的时候也不注意消毒,导致经历手术的病人感染死亡。

林远心想:“我要是想解开他的心结,就要从麻醉剂到抗生素,从半导体激光器到光导纤维,一样样地给他解释清楚,容易泄密不说,还特别麻烦,不如我采取一个省力的措施吧。”林远心念到此,采用他给慈禧上的麻醉手段,在他的脖子上狠狠打了一掌。

辛迪克顿时安静了,林远和小护士一起把他送到手术室,陈欣已经调试好了激光器,经过了麻醉,陈欣在辛迪克的心脏附近切了一个小口,然后把纤细的光导纤维插了进去,随后打开了激光器,就听见激光器发出一阵轰鸣。

没等林远回过神来,陈欣已经关上了激光器,说道:“手术做好了,把他送回去吧。”

641 隧道工程

这个手术只是一个小手术,所以麻醉也只是用了局部麻醉,不过由于林远的“麻醉”,辛迪克直到手术之后的三个小时才慢悠悠地醒过来。

辛迪克醒过来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问:“我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昏了过去?”

林远说道:“你没事了,你的手术我们已经做完了,过上两天你就可以回去了。”

辛迪克惊恐地从床上坐起来,也顾不上林远就在身边,脱下衣服在身上查看,一边查看一边说道:“你们竟然给我做了手术,我一定要死了!”

辛迪克看了半天,在身上竟然没有发现一丁点伤口,不禁迷惑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我的身上没有伤口呢?”

林远笑道:“我们做的这是特殊手术,所以没有伤口。”

辛迪克摸了摸心口,惊讶地说道:“我怎么觉得我的心脏好多了呢?”

林远哈哈大笑,说道:“那当然了,你的病我们已经治好了。”

辛迪克惊讶地看着林远,林远笑道:“好了,你明天就可以重新回到工地了,回去之后领着他们好好干活,别再想着那些歪门邪道的事情。”

辛迪克连连点头,第二天,就在林远的陪同下,回到了工地,只见原来的京张铁路已经全部被拆除,由于换用了全新的重型钢轨,所以原来铁路的路基无法直接使用,现在的铁路线上,中国民工正在美国技师的指导下重新堆积路基。

辛迪克突然惊叫一声,指着边上的空地问道:“那些都是什么?”

林远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空地上摆着不少车辆,正是工程建设的各种专用车,不过这些车的造型都颇为现代,所以辛迪克根本就没有见过。

林远心想:“要是一样样的解释就麻烦死了。”于是没有搭理他,他在场地上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侯正峰的影子,于是找来一个技师问道:“我们的专家呢?”

那个技师答道:“他去前面的八达岭考察了,说是要在那里开出一条隧道来。”

林远知道从北京到张家口,有八达岭横亘其间,著名的八达岭长城就位于此处,想要在这里修建铁路,一种方式是修铁路上山,另一种就是开凿隧道了。

辛迪克问道:“那侯先生是不是要修建隧道?”

那个美国技师点点头,说道:“他走的时候是这样说的。”

辛迪克连忙对林远说道:“我有丰富的隧道修建经验,要不这样吧,我来帮助你们修建隧道,快点带我去找侯先生吧。”

那个技师在一边笑道:“这里这么大,您要去找一个人,怎么可能找得到?他又是去勘察隧道的开设位置,肯定会走很多地方,您就更找不到了。”

林远笑道:“走吧,我带你去找他。”

辛迪克惊讶地问道:“你能够找到他?”

林远笑道:“我们有心灵感应。”说着,带着辛迪克上了边上的一辆小汽车,自从柴油机和汽油机出现以来,兵工厂为了交通便利,也研制了不少小汽车,这时派上了用场,林远坐在副驾驶的位置,驾驶的位置上坐着的人正是在奉天工程基地训练出来的人,他也认识林远。

于是林远就拿出通讯器,寻找着侯正峰的位置,很快就找到了他,林远带着辛迪克下了车,走到侯正峰跟前,只见侯正峰正在指挥两个年轻人,把一根长长的杆子插进地里,辛迪克好奇地问道:“您在做什么呢?”

正在这时,那个年轻人把长杆拿了出来,林远看到最前门是一个弧形的铁片,于是也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啊?”

侯正峰笑道:“这个就是传说中的洛阳铲!拜几部盗墓小说所赐,洛阳铲如今是家喻户晓,不过洛阳铲可不光能够用来盗墓,在土木工程中的用处也非常大,它前面的弧形铲片能够把下面的土带上来,我在这里打几个洞下去,通过带上来的土分析一下这个地方地下水的情况。”

林远又问道:“那开凿隧道的位置您选好了吗?”

侯正峰点点头,说道:“当然选好了,我已经从沈阳那边调凿岩机和矿用炸药了,过几天我们就开工。”

辛迪克在一旁惊讶地说道:“您说什么?这么快就把隧道的修建位置确定了?这怎么可能?”

侯正峰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身对林远小声说道:“我其实使用了最先进的地震波探测技术,对整个山体进行了探测,又使用有限元软件,处理了整个山体的受力状况,这才把隧道的开凿位置确定下来,不过您放心,这都是保密的。”

侯正峰说到这里,竟然一搂林远的肩膀,学着京腔来了句:“咱不告诉他!”

辛迪克没有听见他们的谈话,不过他挺着胸脯走到侯正峰和林远面前,说道:“开凿隧道的时候我们先上,开凿隧道历来都是开头的时候最危险,你们中国人救了我的命,所以,把最危险的地方交给我吧。”

侯正峰问道:“最开始的时候有什么危险的?”

辛迪克惊讶地说道:“你们中国人是不是没有开凿隧道的经验啊?我来告诉你们隧道是怎么样开凿的,首先我们要挖开一段山体,然后在里面用混凝土,钢材等结构支撑上面的山体,所以在开凿的初期,上面的山体是没有支撑的,所以一旦发生塌方,在里面施工的人就是九死一生,而后期支撑结构已经建好了,所以会安全一些。”

侯正峰听完之后忍不住哈哈大笑,刚要说些什么,不过又忍住了,说道:“好好好,你的心意我们领了,不过我们中国人向来有事情自己扛,别人有困难我们也愿意帮,不过我们不会把危险的事情留给别人去做,所以开凿隧道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辛迪克失望地点点头,走到一边去看洛阳铲了,林远趁着这个工夫凑近侯正峰问道:“候老,您傻啊!危险的事情干嘛不让他们去做?”

侯正峰一脸坏笑地说道:“他们那种隧道开凿方式早就过时了,我们使用的是新奥法,这种方法虽然是一个奥地利科学家发明的,不过我们在使用的时候对它进行了改进,让它更加适应我们中国的国情。”

“这个方法是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才出现的,他们还没有听说过呢,所以我不能告诉他们,这种方式和原来的开凿方式有本质上的不同,原来的方法,就是单纯地挖洞,然后用东西支住山顶,而我们的方法,充分利用了岩层的性质,通过对岩层喷注混凝土,让岩层自身产生应力,与原来的方法相比,不仅节省材料,而且更加安全。”

林远点点头,说道:“以后您的这个方法一定要推广到我们的军事建筑上去。”

642 巧戏恶怒

北京舰的效率都很高,第二天,矿用炸药就从兵工厂运送了过来,矿用炸药和军用炸药相比,爆炸威力偏小,不过更加安全,尤其是爆炸的时候不产生火焰,因此能够用在煤矿的开采中。

北京舰研发的矿用炸药是以硝化甘油为主体,添加了其他物质的炸药,因为这种炸药的应用,在本溪等地开采矿产的速度成倍增加,以前手挖肩扛的土法作业开采一个月的煤矿和铁矿石的数量,在应用新型炸药和运输机械之后,只需要一天就能够开采出来,也正是因为如此,北京舰才有充足的资源发展建设。

炸药运送过来,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炸开山体,在开炸之前,首先要在山体上开出炸药孔,这个自然交给了先进的凿岩机,历史上的凿岩机虽然早就发明了出来,可是北京舰设计的凿岩机造型新颖,辛迪克从来没有见过,还有边上的混凝土搅拌车也让他感到十分惊奇。

最让辛迪克疑惑的就是混凝土搅拌车边上的一辆车,那辆车身上有一个长长的像枪一样的管子,辛迪克从来就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忍不住问林远:“那辆车是做什么用的?”

林远看到辛迪克虔诚好学的样子,于是笑着说道:“那个是混凝土喷射车,里面装着的是混凝土和高压气体,当炸开山体之后,它就会往缝隙里灌注混凝土。”

辛迪克似懂非懂地点着头,很快,爆炸总指挥就发出了爆炸准备完毕,立刻隐蔽的口令,在场的众人立刻到掩体后面藏好,就等着一声令下引爆炸药。众人都等着看爆炸起爆的壮观景象,正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林远听着声音由远及近,心想:“这里远离交通线,地方偏僻,不可能有人往这里来啊,这个人是做什么的?”

林远正在想着,只见一匹高头大马出现在远处,林远的身后还有不少工作人员,他们也不知道来人的底细,也就没有上去阻拦,马距离林远越来越近,林远快步走到马前,那人见到林远走上前来,一勒马缰,那马长叫一声,停了下来。

林远看到这匹高头大马,听到它的叫声,就在心中叫了一声:“好马”!在他的时代,他很少能够看到马的身影,可是来到这个时代,他也接触了不少宝马良驹,对于好马自然有了评鉴的眼力,林远看出这匹马形容不凡,也就知道马上的人一定不是凡夫俗子。

林远走到那人近前,刚要说话,就看那人手一扬,马鞭子带着破空声眨眼而至,林远本能地伸手一挡,这一鞭子结结实实抽在林远的胳膊上,林远胳膊上一痛,心想:“这人什么毛病,怎么说话之前先用鞭子抽人!”

这时马上的人发话了,他的语气中满是鄙夷,骂道:“你个不长眼睛的狗东西,竟然敢在这里开山放炮,不知道这附近埋着我家老爷的亲戚吗?惊扰了先灵,先砍了你的狗头陪葬!”

林远心想:“这是谁家的奴仆,狗仗人势,这山这么大,我哪能知道哪你们家老爷的亲戚埋在哪?”于是林远一笑,故意气他,说道:“我上哪知道去。”

马上之人听了之后更加气恼,抡起马鞭,照着林远面门就抽了过来,林远伸手一拦,马鞭就在他的胳膊上绕了一个圈,林远顺势一抓马鞭,眉头一皱,说了声:“你给我下来吧。”话音未落手臂一发力,生生把马上之人给拽了下来。

马上之人平日里仗着背后主子的权势作威作福惯了,他打别人有哪个敢还手的!也就是今天遇见了林远,所以一个不留神,自己就被林远从马背上给拉了下来,那人狠狠摔了一跤,一只脚还挂在马镫里。

那人落了马嘴上还不服输,一边把脚往马镫外面抽,一边指着林远的鼻子骂道:“你个**养的小龟子,你知道我主子是谁吗?你还敢打我,就是林远见了我都得毕恭毕敬地喊一声二爷!你个小龟子竟然敢夺我的鞭子,看我不抽了你的筋!”

林远看到他一边狼狈地从马镫里抽脚,一边气急败坏地怒骂,实在是忍不住笑,这时那人看着林远拿着鞭子又发话了:“你小子还想打我是不是?”

林远一笑,客客气气地说道:“二爷,我哪敢打您啊,我这就把您的马鞭还给您。”这时边上的人也围了过来,他们见到林远挨了打还对这个人如此客气,不禁大为诧异,心想:“林帅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对一只看门狗俯首帖耳的。”

林远说着,把鞭子往马背一扔,林远这一扔可有门道,林远是把鞭子缠在鞭子杆上,然后把鞭子像扔标枪一样扔在了马背上,马被鞭子一戳,顿时吃痛,长嘶一声,拔腿就跑,马一跑不要紧,马镫上还拴着一个呢!

那人见到马开始往前跑,顿时吓得“爹娘祖奶奶”地乱叫,众人听见他滑稽的声音,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如果这马是匹烈马,或是训练得稍微差一点,林远戳了那一下就会不管不顾地往前奔,一直能把挂在马镫里的人拖死,不过这匹马真是好马!跑出十几米,觉得自己是拖着人在跑,立刻停了下来。

等到那人再回到林远面前的时候,林远终于忍不住笑了,尽管马只拖着他跑了几十米,可是那人的脸也肿了,嘴唇也破了,完全破了相不说,身上的衣服也被划出了十几道大口子,活像一个乞丐,尤其是脚上的靴子,只剩下了一只,另一只已经完全找不到了。

那人看见林远在笑,指着林远的鼻子刚要说话,林远连忙走上前去,歉然说道:“实在对不起,您的马受惊了,您身子没事吧,看看您身上这些土,我来给你拍拍。”林远说完就走上前去,伸手给那人派土,不过林远可不是真要给他拍灰,林远的手掌专门找那些带伤口的地方拍。

那人见到林远一副奴颜婢膝的样子,还以为自己的威风起了作用,可是当伤口的剧痛传来的时候才明白:自己是明占便宜暗吃亏,于是他伸手把林远推开,刚要发作,见到林远身边已经有不少人围拢上来,这才用手一指林远,怒道:“好小子,你给我等着,我回去找我主子去,我家主子这就去找林远,你就等着屁股开花吧。”

那人说完,转身要上马,林远惊慌失措地扑了上去,拉住了马缰绳,说道:“使不得,使不得,您不能再骑这匹马了!”

643 信口雌黄

那人见到林远诚恳地拉住马缰绳,不知道林远要做什么,眼睛一瞪,怒道:“你要做什么?难道你想抢马吗?”

林远语重心长地说道:“这匹马不能再骑啊,刚刚都把二爷您给拖出去几十米了,我不知道二爷您是什么脾气,我的马要是把我给拖出去,我非杀了它吃肉不可!所以呢?”林远说着把马头往边上一拔,说道:“这匹马您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用了,交给我吧,我替您收拾它!”

说着林远把马交给边上的一个人,说道:“把这匹马牵到爆炸点去,炸死它!权当给二爷报仇!”

众人都看得明白,林远这是在暗中给那个小子使坏呢,这里离着北京城几十里路,还都是崎岖不平的石子路,如果没有马,走这样的路肯定得累个半死。

那人见到已经有人把马给牵走了,知道争辩不得,只好说道:“你给我等着,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林远得了便宜还卖乖,慌张地说道:“我这都是为了二爷好啊!您怎么还要收拾我呢?”

那人被林远整治得哑口无言,转身要走,这才发现,原来脚上就只有一只靴子,这个石子路要是没有靴子,光着脚走回去,可真是要了人的小命了!

林远连忙说道:“对啊对啊,您的靴子呢?大家伙快点帮忙找一找。”于是林远就装模作样地低下头找靴子,众人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

那人只好说道:“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回去找我家主子,告诉你不准开山放炮,要是惊扰了我家主子的亲戚,一定让你小子陪葬。”

林远连忙说道:“一定一定,我们立马换一个地方,保证不惊扰你家主人的先人!”

那人怒道:“什么先人!是亲戚!”那人见到自己不仅被林远各种羞辱,而且还被羞辱得不留痕迹,知道自己根本斗不过林远,转身就走,可是他只剩下了一只靴子,只好深一脚浅一脚地走,样子滑稽极了,一路上惹得众人纷纷大笑。

等到那人走远了,有人过来问道:“林帅,他的靴子呢?”

林远一指身边,说道:“这里原来是开挖的勘测坑,我刚刚见到他的靴子掉了,就顺手扔进了坑里,然后在上面填上了土,神不知鬼不觉。”

这时侯正峰也来问道:“那我们还起爆吗?”

林远说道:“起爆!怎么不起爆!我管他的主子是谁!就是光绪和慈禧我都不怕,还能怕他,不过我们等一会儿起爆,等到他走得远了,听见爆炸声想回来也来不及了。”

过了十几分钟,林远才下令起爆,爆炸声响起的时候,那人正好走在路上,他见到自己又被林远给耍了,有心回去找林远理论,可是看看自己满是血泡的脚和走过的石子路,只得忍气吞声。

林远从侯正峰那里得知,爆炸进行得非常顺利,林远于是返回北京,他要为铁路建设再弄一笔银子,现在的二百万两根本不够,林远回到家中,惊讶地发现莞儿不见了,一问管家才知道,原来是莞儿进宫去了,还是自愿去的。

林远心中纳闷,心想:“这个莞儿不是不愿意去了吗?怎么又去了呢?”他刚要向管家详细询问,外面就有人来报:刑部尚书袁世凯袁大人求见。

林远心想:“这个袁世凯怎么被提了刑部尚书呢?他来见我有什么事情?难道是和今天的事情有关吗?”林远想到此处,挽起袖子,看了看手臂上被今天那人抽出来的一条血痕,心想:“今天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林远说道:“快请。”门人跑出门去,过了一会儿就回来了,身后跟着怒气冲冲的袁世凯,袁世凯自从定武军统领被林远抢走之后就一直怀恨在心,如今官升刑部尚书,虽然刑部尚书是从一品,比林远要低着一等,可是袁世凯如今是太后眼前的红人,根本不把林远放在眼里。

袁世凯一进门来说道:“林大人,您是大清的功臣,可是您这个功臣也不能欺负人吧?”

林远笑道:“您这话是从何说起啊?”

袁世凯一挥手,说道:“抬上来。”伴随着话音,只见袁世凯的几个随从抬着一张躺椅走了进来,躺椅上躺着一个人,双脚包着厚厚的纱布,一个劲地呻吟:“诶哟,疼死我了!我的亲娘啊,受不了了!”

林远一看那人,正是今天自己狠狠惩治过的那个,不过他揣着明白装糊涂,问道:“袁大人,这人是谁啊?”

袁世凯说道:“这人是我手下的心腹家丁,叫做袁二,今天,我听说你们在八达岭附近开山修建铁路,正好我的一个亲戚就埋在那里,我想着开山放炮会惊扰先人,于是就让我的家人去说说,看看能不能改换路线,谁知道你们……”

袁世凯说到这里一甩袖子,怒道:“袁二,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自己说。”

那个袁二听见这话顿时哀嚎起来,从躺椅上爬了下来,爬到林远和袁世凯面前,说道:“我去的时候遇见了林大人的一个部下,我是求爷爷告奶奶地求那个部下,说这里住着我们家主子亲戚的英灵,说隧道能不能换个地方。”

“我是好话说了一大车,眼泪洒了一大把,满指望着您林大人的部下能够网开一面,谁承想您的部下竟然抡起鞭子就打,不禁如此,还把我绑在马屁股后面拖了好远,您瞧瞧我这一身的伤,最后还抢了我的靴子和马,几十里的山路我走回来,脚都要废了。”

袁二说完就凄厉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哀嚎:“求林大人和主子给我做主啊,我不求别的,只求这人能出来给我说个软乎话就行。”

林远心想:“这人可真会信口雌黄啊!”林远也没有揭穿他,而是笑道:“好啊,这样吧,我叫来几个部下,你来认一认,把那个人找出来,我决不轻饶,好不好?”

袁二连连点头,林远叫进来几个侍卫,说道:“行了,你来挑吧。”

袁二抬起头,说道:“都不是。”

林远嘿嘿一笑,走到侍卫边上,这才说道:“这回你再挑挑。”

袁二仔仔细细地端详着林远,林远也微笑着看着他,突然就见到袁二的裤裆湿了,水流顺着裤管往下淌,原来,袁二根本没有想到他遇见的那个人就是林远,进到屋子里只是觉得林远和他长得有些相似。

可是当林远往人堆里一站,说让他再看看的时候,他一下子明白了,林远认出了自己,今天自己遇见的人就是林远!自己还结结实实打了林远一鞭子,殴打朝廷一品大员,可是诛杀九族的大罪,想到这里,他再也忍不住了,一泡尿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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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4 神秘稿件

袁世凯见到袁二当众尿了裤子,心里这个气啊,心想:“你个狗奴才,平时看你人五人六的,关键时候给我丢人。”

袁世凯怒道:“你小子怎么了?哪里也受伤了吗?”袁世凯这是借助伤势给袁二开脱。

袁二心想:“我能怎么说啊,我要是把真实情况说出去,小命肯定就丢了。”袁二正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林远在一边笑道:“袁二,你看有没有那个人啊?”

袁二把头摇得和拨Lang鼓似的,连声说道:“没有,没有,这些人都不是。”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那我和你去我们的大营里,让你一个个地挑着看,怎么样啊?”

袁二连忙摇头说道:“不用了不用了,大人,您军务繁忙,小人的伤也不重,就不用麻烦了。”

袁世凯本来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向林远摆威风,可是没有想到袁二竟然屋中尿了裤子,这要是传扬出去,别人可怎么说啊,袁大人带着心腹到林大人府上撒尿,丢死人了!

袁二突然想到了转机,连忙说道:“大人,小人就算被打死也没什么,大不了转世投胎接着给主子您当狗,不过小人走的时候,已经听见开山放炮的声音了,想必惊扰了英灵,这个事情怎么算啊?”

袁世凯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娘,想道:“我哪里敢在这件事情上找林远的碴,现在林远可了不得,凡是敢阻拦他修铁路的,他一律给安上里通外国的罪名,这是圣上和老佛爷最恨的,惹怒了圣上和老佛爷,必死无疑。”

袁世凯想到此处,厉声呵斥袁二,说道:“好一个糊涂东西,修建铁路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我那位远亲若地下有知也会高兴的。”

林远看着这一幕,心想:“好一个袁世凯,见风使舵的本事真是世上少有,这个袁二,我本来还想着放过你一马,不过你竟然把这个难题弄出来,就别怪我无情了。”于是林远一挽袖子,说道:“袁大人,看看我的手臂,这就是您的仆人留下的。”

袁二一见林远把手臂上的伤痕露了出来,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哀求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人,小人这一身伤都是小人自找的啊。”说着,抡圆了巴掌往自己脸上拍,大耳刮子一个接着一个,“啪啪啪”的声音院子里都听得见。

屋子里的众人看着想笑,袁世凯那边看着想哭,袁世凯早就知道自己这个仆人不是什么好鸟,是没理都要搅三分的主,他也知道今天这个仆人肯定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要不人家也不会把他弄成这样,他带着袁二来找林远,只是希望借着他的一身伤,好好压一压林远的气焰。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袁二直接冲撞的人竟然就是林远,而且他还把林远给打了,这让他觉得十分难堪,不过袁世凯的本事也不小,急忙变了脸色,一脚踢在袁二身上,怒道:“踢死你个乱嚼舌根子的狗奴才!”

然后转身对林远笑道:“林大人,实在对不起了,我管教手下无方,还望林大人多多海涵,这样,我愿意出纹银一千两,上等东珠一串,送给林大人,权当赔罪。”

林远听见“东珠”这个词,立刻想道:“东珠就是东北出产的珍珠,只有东北的松花江,黑龙江才有,在世界范围内都是独一无二的淡水珍珠,在清代,这种珍珠用在皇冠和凤冠的装饰上,至于海水珍珠,则根本不上档次,只能用来磨珍珠粉,东珠在清朝末年,已经因为过度开采渐渐消亡了,在现代社会,东珠产地已经完全消失了。”

林远说道:“既然袁大人出了如此厚礼,那我就敬谢不敏了。”

袁世凯再三致歉,又命人把林远的屋子打扫干净,这才带着众人走了,等到这群人走了,林远才有空把管家刘三叫来,问道:“莞儿走的时候说什么了吗?”

管家说道:“没有说什么啊,不过她走的时候都是很高兴的样子。“林远问道:“那她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刘三想了想,说道:“有是有,就是最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出去,晚上也不回来。”

林远心想:“她一个大姑娘晚上不回家,能去哪里呢?”于是林远问道:“那她有没有说她晚上住在哪里?”

刘三说道:“她说她住在关东报社,里面的主编也是姑娘,她们是好朋友,她晚上一个人在家,挺害怕的。”

林远点点头,来到关东报社找沈晚晴,林远一见到沈晚晴就笑道:“你不会是要把莞儿培养成间谍吧?”

沈晚晴笑道:“你可真聪明,这都被你发现了,不过这可不是我主动的,是她求我我才这样做的。”

林远吃惊地说道:“什么?她求你,她怎么会求你这件事情,你们是怎么说起这件事情的?”

沈晚晴答道:“那天她看了一本什么书,书里面有一个女间谍的故事,她看得两只眼睛放光,于是就和我说间谍如何如何,不过她知道的那些事情都是从书里来的,你也知道,故事书嘛,不可能那么真实。”

“所以我一时没有忍住,就给指出了书中的几个错误,她就缠上我了,非要我教她间谍的技巧,我就想,我们不是需要高层的情报吗?正好莞儿能够接近慈禧,于是就教给她了,还让她注意搜集宫中的情报。”

林远点点头,说道:“那也好,不过就怕她会有危险。”

沈晚晴笑道:“没事,她挺机灵的,而且宫中的人对她也不会有防备,没事的。”

林远一笑,顺手拿起桌上的一张报纸,随意一扫,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林远指着上面的落款说道:“这篇文章是谁写的?‘秋梦私语’!这个作者是谁?”

沈晚晴问道:“那篇文章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林远皱着眉头说道:“当然不对了,你看,这篇文章上说,大清的皇室每年消耗的费用太多,世界各国都没有这样的,而且文笔颇多讽刺,这样的文章登出来,清廷的人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呢?”

沈晚晴接过那张报纸一看,也吃了一惊,说道:“你也知道,我忙着破译英国情报的事情,报纸上的很多稿件都没有来的及审,怎么把这样一篇稿件发上去了。”

林远说道:“不对,这个时代的人,不可能有裁撤皇室费的想法,写这篇文章的一定是我们时代的人,这人会是谁?”

沈晚晴说道:“不可能啊,报社里我们的同志现在都不写稿件了,所有的稿件都是这个时代的人写的,我们的人已经全面转向培训工作了啊!”

645 狠揍官差

林远问道:“那这篇稿件是谁写的呢?”

沈晚晴说道:“我出去问问就知道了,我们现在的所有稿件,都是我们的人写的,不像我们那个时代,能够从社会上征集稿件.”

林远和沈晚晴刚要出去,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就见十几个官差模样的人冲了上来,人人背上扛长枪,手中拿短刀,为首是一个浓眉大眼的大汉,站在屋子里一吼,声若洪钟,说道:“你们谁是秋梦私语?站出来。”

沈晚晴小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林远说道:“还用说吗?肯定是清廷看到那篇稿子不高兴了,这才来报社找麻烦。”

沈晚晴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们有卫兵啊,报社虽然在使馆区的边上,可毕竟是琉球使馆的一部分,门口的卫兵都是我们的人,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林远想了想,说道:“看来这群人是有备而来,我们先等一等,不要急着出去。”

林远和沈晚晴正在说话的时候,只见人群中站出来一个少女,林远一看,正是秋瑾,只见她正气凛然地站在官差面前,说道:“我就是秋梦私语,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擅闯我们的报社!”

那个官差怒道:“凭什么?就凭这个!”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报纸,说道:“上面这篇‘皇室费刍议’是不是你写的?”

秋瑾说道:“是我写的,有什么不对吗?”

官差眉头一皱,冷笑道:“有什么不对?好一个舌尖口利的丫头!”说着把手中的报纸向秋瑾脸上一扔,怒道:“给我锁了,带回刑部大牢!”

边上几个官差迈步上前,一抖手中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听得众人一阵心惊,秋瑾被报纸打在脸上,发出一声惊呼,向后退了两步,怒道:“你们凭什么抓人?”

官差手一扬,从怀中抽出一份文书,递到秋瑾面前,说道:“奉刑部尚书袁大人手谕,以‘造妖书妖言罪’逮捕这个‘秋梦私语’,王法在此,你还是乖乖地和我走吧。”

秋瑾怒道:“什么是妖书妖言!我写的有什么不对?皇室不过几百人,每年却要花费五百多万两银子,这还不算造陵墓和出游的银子,这么多银子,够几十万穷苦百姓活一辈子了!”

官差怒道:“竟敢诽谤圣上,好大胆子,给我带走。”说着几个官差就拥上前来,抓住秋瑾的胳膊就要上锁,秋瑾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姑娘,哪里是这群壮汉的对手,正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住手,你们不能抓她!”

林远循声看去,发现这个人他并不认识,于是小声地问沈晚晴:“这个人是谁啊?”

沈晚晴说道:“他是秋瑾的丈夫,叫王廷钧,不过是父母做主的包办婚姻,秋瑾不乐意,可是这个王廷钧对秋瑾倒是一往情深,经常来这里找她。”

官差看着王廷钧怒道:“你是什么人?”

王廷钧满脸赔笑,说道:“官差大哥,有话好说,为什么要抓人呢?”说着用手摸了摸腰包。

官差久经官场,一眼就看出来王廷钧的意思:王廷钧这是打算行贿,不过官差冷笑一声,说道:“把你小子的钱收起来吧,这是刑部尚书亲自下的命令,你有钱得找袁大人用去。”说着,一挥手,几个官差押着秋瑾要走。

王廷钧还拦在前面,官差一伸手就把王廷钧给推开,王廷钧飞身上去,用自己的身体当做武器,把抓住秋瑾的官差狠狠撞开,高声叫道:“快跑,去找林帅!”

秋瑾边上的官差没有防备,被王廷钧撞了个趔趄,官差们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抡起腰刀,他们也不敢杀人,所以用的是刀背,劈头盖脸地往王廷钧身上乱打,众人见到官差动手打人,乱作一团,这个时候才有人想起来,林远就在主编屋子里。

一个人往主编室跑,林远也看见官差开始动手打人,对沈晚晴说道:“我不出去不行了。”林远说着迈步从主编室出来,来到外面,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本帅在此,何人敢放肆!”

林远的话虽然声音不高,可是却透着凛然的杀气,在场的众人听见他的话,都不由自主地感到心头一凉,好像心里被扔进了一块冰,众位官差停下了手,看着林远,秋瑾趁着这个时候把王廷钧拉到一边,看到他满头是血,一下子哭了出来。

林远心想:“一群小衙役,我用官威吓唬他们一下就好了,他们肯定就灰溜溜地滚蛋了。”于是林远迈步走到近前,怒道:“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处理,你们可以回去了。”

谁知道那个衙役竟然把胸脯一拔,傲然说道:“林大人,您的官职虽大,可我们是袁大人的部下,刑部的人,上面的人是当今圣上,您的官职虽然大,可是您管不着我们!您的架子,等到回东北再摆吧!”

官差怒喝一声:“男的女的,都带走。”众官差听见这话,用尽力气高声答道:“是!”说着抓起秋瑾和王廷钧就要走,林远心想:“没想到今天还真遇见不怕我的了,也好,那我就给你们点厉害瞧瞧。”

林远想到此处,一伸手把手枪掏了出来,冷冷地说道:“敢这么和我说话,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那个官差把脑袋往林远的枪口上一凑,顶着林远的枪口,说道:“你有本事就开枪!”

林远目光一肃,那个官差心里就是一哆嗦,心想:“林远不会真的开枪吧,林远是谁?杀日本人俄国人眼睛都不眨的主儿,自己怎么一时犯浑,顶撞他呢?”

就在官差后悔莫及的时候,林远突然拿着把手枪一转,手握着枪管,枪把对准官差的腮帮子,抡圆了胳膊,狠狠地来了一下子,只听见“啪”的一声,官差被狠狠地打飞出去,“扑通”一声摔在地上,脸上整个被枪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哗哗直淌,一张嘴,吐出一地的碎牙。

众人都被吓傻了,愣在当场半天不说话,官差的手下见到头目被打,可是他们绝对不敢还手,只要他们敢碰林远一下,那就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林远指着地上的官差,轻描淡写地说道:“竟然敢这么和本帅说话,目无尊长,我替你的袁大人好好管教管教你!”

那个官差半天才恢复力气爬起来,说道:“好,林大人,小人知罪,不过您竟然敢包庇犯人,这件事情,决不会轻易了结!”

646 围攻刑部

官差撂下这句狠话,这才稀里哗啦地走了,沈晚晴急忙和林远凑到王廷钧近前,林远看见王廷钧满头是血,又看看他的伤口,心想:“这群官差的手可真黑,这几下刀背都是往脑袋上打的,头部受伤往往不会很快死亡,这样他们就有了开脱的借口。”

林远安慰边上哭成泪人的秋瑾说道:“没事,他只是头皮受伤,出了些血罢了,你带他去使馆区的医务室包扎一下就没事了。”

秋瑾连连点头,扶起王廷钧往外走,林远说道:“秋姑娘你先别走,我有事情问你。”

几个男人过去扶过王廷钧,秋瑾来到林远面前问道:“林帅,您有什么事情吗?”

林远问道:“我问你,你是怎么想起写那篇稿子的?”

秋瑾说道:“是这样的,那天唐帆老师给我们上课,说新闻报道要针砭时弊,这句话启发了我,正好我家有个亲戚做过江宁织造,他给我们讲过,皇帝家中穿的衣服都是他们特制的,每年都要花上数百万两银子,我就觉得这件事情很不合理,于是就把它写成了稿件,希望能够引起大家的重视,可是没有想到……”

林远笑道:“以后记住,不要再写那样的稿件了,现在还不是写这些稿件的时候。”

秋瑾点点头,说道:“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想去看看廷钧。”

林远说道:“去吧。”秋瑾刚走,林远就转头找沈晚晴,却发现沈晚晴不见了,正在纳闷,只见沈晚晴领着一个鼻青脸肿的卫兵走了上来,见到林远就说道:“我看到他们走了,就下楼去到门口,看看他们是怎么通过卫兵的。”

沈晚晴说着就把那个鼻青脸肿的卫兵送到林远跟前,说道:“让他和你说说吧。”

那个卫兵说道:“我们见到这群人是官差,所以没有防备,谁知道这群人不由分说,过来抬手就打,所以我们被打倒了,他们竟然把我们绑在了岗哨里,还堵住了我们的嘴,我们也不能叫人。”林远安慰了卫兵几句,然后让他回去。

沈晚晴说道:“现在他们走了,我们该怎么办?他们一定会调集人马回来的。”

林远想了想,说道:“我已经想好怎么安排秋瑾他们了,不过我首先要去一趟刑部,好好杀一杀袁世凯的威风!这样吧,你也跟着我一起去,就以记者的身份。”

林远和沈晚晴商量好了之后,林远就一纸调令,把住在自己家中的卫队调集过来,这支卫队是林远在东北训练的,领队的人正是刘雨风,在北京的大规模抓捕日本间谍的行动中,林远特地把他们放在了自己家中,直到任务结束也没有调走他们。

林远调集了两个连,大约二百人的兵力,带上机枪步枪,直扑刑部衙门,刑部衙门里,那个官差正在向袁世凯诉苦,这个官差姓马,本名人们都不记得了,因为他心狠手黑,所以都叫他马老黑。

马老黑是刑部衙门大牢里的牢头,凡是落在他手里的犯人,若是说话不顺他的意,或者银子给的不够数,他便安排那个犯人去刷马桶,刷完之后便说要给这人洗澡,于是寒冬腊月的时候就会把这个囚犯扒得一丝不挂,在寒风里用冷水冲。

马老黑从来都是飞扬跋扈,今天在林远那里碰了一个大钉子,心里憋着一股邪火,跪在袁世凯面前一个劲儿地说道:“大人,今天林远的样子您是没有瞧见啊,他抡起枪,就把我的后槽牙都给打掉了,我掉的不是后槽牙啊,是您的体面啊!那个叫秋闺瑾的女子造妖书妖言,证据确凿,林远却有意包庇,您可不能轻饶他啊!”

袁世凯刚刚因为袁二的事情在林远那里碰了一鼻子灰,早就想找茬收拾林远了,可是他不敢直接动林远,他知道关东报和林远关系很近,上面经常说林远的好话,于是就要找关东报的麻烦,这才派出马老黑前去报社捣乱。

袁世凯听见林远竟然敢打马老黑,心中一阵激动,总算逮住报复林远的机会了,于是传下命令:“点齐所有衙役捕快,一起去报社,抓人!”

命令刚下去没有多长时间,就有人慌张地来报:“林远领着兵丁,来到我们这里,说是要找你出去理论。”

袁世凯慌忙问道:“林远带了多少人?”

那人说道:“不过一百余人。”

袁世凯抚掌大笑,说道:“太好了,就这么点人也想和我斗!”他转身对马老黑说道:“你立刻到议事处找我的师爷,把关东报乱造妖言的事情,林远包庇袒护的事情都和他说了,然后让人把折子送进宫去。”

袁世凯把事情安排妥当,就带起衙役,捕快,牢头,凑了四百多人,前呼后拥地来到门口,袁世凯凑在门缝上一看就是一拍脑袋,原来林远的部下已经站在大门前面了,最前面的人距离大门只有十几步远,这样的距离,袁世凯的手下根本站不开,出去就在气势上输了一大截!

袁世凯好一阵尴尬,只好命令人从角门出去,自己则在门后等着,心想:“看我给你来一个三面合围,到时候在气势上就压倒你一大头!”可是没有想到工夫不大,从角门“迂回包抄”的人就回来了。

袁世凯怒道:“没用的东西,怎么回来了?”

那些衙役说道:“我们在半路被林远的人给拦住了,他们在街上堆起了一个沙袋堆,上面还放着一支枪,那支枪模样怕人,我们不敢过去,就都回来了。”

袁世凯被手下弄得欲哭无泪,正想躲起来,避开林远的锋芒,就听见林远用大喇叭在门外叫道:“袁大人在不在?要是再不出来,我们可要冲进去了!”

袁世凯一听,连忙从里面出来,看着林远的部队各个手握快枪,他知道林远部队的枪比洋人的都好,林远的枪,一扣扳机就能连着发射子弹,不由得心想:“早知道林远是带着自己的部队来的,我就算是带再多的人也没有用啊!”

袁世凯转念一想:“我不如给你来一个避实就虚,等到我的折子送到皇宫,到时候自然有圣上给我做主。”

于是袁世凯赔笑着走出来,对林远笑道:“林大人,您带着这么多兵马过来,是要做什么啊?”

林远冷笑道:“你们刑部衙门的人乱闯琉球使馆,我身为总理各国事务大臣,我不来管谁来管?”

袁世凯气得一跺脚,心想:“怎么忘记了林远还有这个职位呢?”于是冲林远笑道:“瞧您这话说的,我的人要是乱闯了刑部衙门,您给兄弟我打声招呼,我把那人找出来重重治罪也就是了,何必劳您大驾,亲自出手呢?”

647 神秘失踪的奏折

林远冷笑道:“听您的意思,乱闯大使馆的事情您并不知情啊?”

袁世凯说道:“当然,还望林大人告诉在下,是那个混账东西做出此等猪狗不如之事?”

林远回过头来,叫过刘雨风问道:“今天来闯大使馆的人叫什么玩意?”

这些其实都是林远和刘雨风演练好了的,林远当然知道闯使馆的人叫马老黑,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摆出官威来吓唬袁世凯,那个随从连忙说道:“动手的那个人叫做马老黑。”

林远一指袁世凯,说道:“你都听见了吧,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叫做马老黑的人,把他叫出来吧。”

袁世凯连忙叫过身边的仆人,说道:“还不快点去。”仆人刚要走,袁世凯就将他一把拉住,在仆人耳边小声说道:“就说我把林远给制服了,林远要给他道歉,要不马老黑该躲着不出来了。”

仆人在心中赞叹:“还是袁大人高明!”仆人进去找到马老黑,把事情和他一说,马老黑趾高气扬地领着今天去的那帮兄弟,一边走一边说:“我在袁大人面前就是有面子,看见没,袁大人一出手,林远都要给我道歉。”

马老黑挺着胸脯,腆着肚子,来到林远面前,没等说话,袁世凯就狠狠踹了他一脚,骂道:“你个不长眼睛的狗东西,竟然敢乱闯琉球的大使馆,还不跪下向林大人赔罪。”

马老黑这才明白自己被坑了,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只好跪在林远面前,他的那帮兄弟也跟着跪下了,林远等到马老黑跪下了才说道:“你不用给我赔罪,去给被你们打伤的哨兵赔罪吧。”

马老黑等人心里这个气啊,纷纷在心里骂道:“林远,你要是不用我跪你早点说啊!”在林远的“yin威”下,他们只好跪爬几步,来到哨兵边上,磕头赔罪,好话说了一大堆,林远这才说道:“好了,这件事情就到这里吧,你们以后不准再闯大使馆。”

马老黑对袁世凯说道:“袁大人,可是罪犯呢?我们不抓了吗?”

林远也听到了这话,立刻厉声喝道:“我想起来了,你们打伤了哨兵,还得给哨兵医药费!”

袁世凯唯唯诺诺地答应,马老黑又说道:“大人,罪犯……”

林远立刻怒道:“你们得立下字据,不准再进大使馆!”就这样,马老黑只要一提抓罪犯的事情,林远就立刻找茬把话错开,弄得马老黑和袁世凯苦不堪言。

正在这时,一匹快马由远而近,一个太监在马上高声叫道:“圣旨到。”

袁世凯心想:“圣旨来了,林远,你就等着吧,圣上肯定不会放过那个叫秋闺瑾的女子的!你敢包庇妖书妖言罪的要犯,圣上也不会放过你的,你刚刚是怎么羞辱我的,我一会儿肯定百倍千倍地还回去!”

跪在地上的马老黑也心想:“圣旨终于来了,林远,我一定得把你弄到我的牢房里,我有一千种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正在这时,太监高声说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马老黑等人擅闯琉球使馆,祸乱邦交,本欲斩之,以儆效尤,然上天有好生之德,朕不忍如此,特此判马老黑徒三年,余者徒一年,袁世凯管教下属无方,罚半年俸禄,钦此!”

明清时代的律法,“徒刑”是“五刑”之一,所谓五刑,就是“笞杖徒流亡”,“笞”就是用竹片打,“杖”就是用大一号的木棍打,“徒”就是发配到某一个地方做工,一般都是盐场,矿场;“流”就是流放远处,至于“亡”就是死刑了。

“徒”的刑罚往往是和“杖”联系在一起的,《大清律》规定,徒三年的罪犯一律杖一百,所以马老黑听见这话都傻眼了,袁世凯也是一脸惊慌,林远冷笑道:“好了,圣上已经裁定了,你们看着处置吧,我军务繁忙,就先告辞了。”

等到林远一走,袁世凯就问那个太监:“我的奏折圣上没有看到吗?”

那个太监疑惑道:“您的奏折?您上奏折了吗?今天可就只有林爱卿上的一封奏折啊!”

袁世凯狐疑不已,等送走了太监,马老黑才说道:“大人,是不是送奏折的人被林远给劫下来了。”

袁世凯如梦方醒,急忙找到送奏折的人一问,那人说道:“没有啊,奏折完好无损地交上去了。”

袁世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是怎么回事,只好说道:“一定是圣上看到了我的奏折,不过却没有理会,把我的奏折扔到一边了,也好,既然他不想追究,我也就不管了,至于林远,以后再找机会收拾他!”

至于马老黑和他的手下,袁世凯以后还要再用他们,自然不舍得他们给“徒”了,幸好大清律有条款规定了犯罪的人可以交纳钱财免除刑罚,所以就让他们交钱免灾了。

林远回到报社也在纳闷,沈晚晴说道:“我也觉得不对,怎么皇帝就没有说造妖书妖言的事情呢?难道皇帝真的允许言论自由吗?”

林远说道:“我也在纳闷,你知道吗?我今天连进宫对峙的情况都想好了,可是没有想到事情竟然能那么顺利,袁世凯的奏折皇帝就没有看吗?”

两个人商量了半天,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正在这时,只听外面传来一阵笑声,然后一个少女就走了进来,林远一见,正是莞儿,没等林远说话,莞儿就冲着沈晚晴说道:“晚晴姐,我今天干了一件大事。”

沈晚晴问道:“你怎么了?”

莞儿说道:“今天太后让我去皇帝那里一趟,我到了之后发现他的桌上有两本没看的奏折,我想起你交给我的间谍技巧,就上去看,发现里面竟然有一本是说林远哥哥坏话的,我就一伸手,把那本奏折放到了左边的奏折堆里。”

“我听太监们说过,皇帝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把看过的奏折放在左手边上,看过之后的奏折肯定不会再看,所以那本说林远哥哥坏话的奏折他再也不会看见了,怎么样?我干的漂亮吧。”

林远和沈晚晴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袁世凯的那本奏折是被莞儿给做了手脚,林远点头笑道:“漂亮是漂亮,可是你这样做很危险,以后不要这么做了。”

莞儿笑道:“没事,皇帝不会发现的,更不会有人提醒他,你知道吗?皇帝最讨厌看奏折,谁要是在他面前提起奏折的事情,皇帝就会板着脸一整天,他不高兴就有人会挨罚,所以没人会去触那个霉头。”

三人哈哈一笑,沈晚晴又说道:“我觉得袁世凯不会善罢甘休的,清廷高层肯定也不会弄出什么言论自由来,所以秋瑾还是会有危险,不知道我们该怎么办?”

648 战争金属

林远问道:“那期报纸能不能收回来?”

沈晚晴摇头说道:“不可能了,我们卖到了好几个地方。”

林远说道:“那好吧,就只有用我这个办法了。”

沈晚晴问道:“你要怎么安排她呢?把她送到东北去吗?”

林远一笑,说道:“我是要把她送走,不过我要把她送得再远一些,我要把她送到英国去。”

沈晚晴惊叹道:“你说什么?英国!别开玩笑了!她一个小姑娘,你把她往英国送,她去了英国之后做什么?”

林远说道:“我是这样考虑的,我们以报社的名义,去英国开办一个通讯社,她就是我们的记者,在英国享有和外交官同等的待遇,所以也不用担心会有人伤害她,唐帆不是有过在新华社英国分社工作的经历吗?正好,让他跟着一起去,我们组建一个使团。”

“他们到了那里之后,做的事情肯定不单单是通讯,他们还可以在那里搜集和英国社会有关的情报,我很快就要去英国谈判了,我打算利用这次谈判,好好摸一摸他们国家的战略动向和武器研制情况,你也知道,没有这些情报我们就不知道造什么样子的海军!他们正好可以作为谈判的先期准备人员。”

沈晚晴点点头,说道:“这样也好,不过我们应该和她商量商量。”

林远说道:“那好,你就和她商量吧,在我们的时代,她曾经去日本留学过,所以我觉得她对于出国学习的事情应该不会有抵制情绪。”

沈晚晴说道:“那好,我过上几天就和她说,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以前和我说过,要把清廷的皇室费拿来修建铁路,今天看来这件事情恐怕不容易了。”

林远说道:“没错,秋瑾一篇文章都被袁世凯扣了一顶妖书妖言的帽子,我真要好好想个办法,既然皇室费的主意打不了了,那我就应该想些别的办法搞钱。”

沈晚晴问道:“要不还像在营口那样?也收取他们的各种费用?”

林远摇头说道:“这样不行啊,现在中国有四大港口,最大的是上海港,每年占到中国进出口货物总量的百分之六十,其次是广州港,每年进出口货物也会占到百分之十左右,再后面就是天津港和汉口港,汉口港主要是长江航运。”

“营口港只是小港,每年的进出口量连百分之一都不到,所以我在那里可以肆意地欺负他们,如果是在上海港,他们肯定就会想法子反制我了,我们现在正处在建设发展的关键时期,兵工厂需要把精力放在新武器的开发上,我们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和外国人打上一仗。”

沈晚晴点点头,说道:“那好吧,你再想想办法,我去把你的计划和秋瑾商量商量。”

林远从报社出来,心想:“用什么办法好呢?”正在想着,突然面前多出来一个人,这个人笑着问道:“这位兄弟,万国戏院怎么走?”

林远用手往他的身后一指,说道:“你的方向走反了,万国戏院在你身后的方向。”那人连连道谢,转身走了,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林远突然想道:“自己会不会也和他一样,把方向弄反了呢?”

“自己之前想的,都是从外国商人身上弄钱,自己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可以从外国民众身上弄钱啊,自己此前弄钱都是靠权力的手段,其实不光可以如此,还有很多别的手段可以用啊,比如说:贸易!”

“自己总是觉得掌握的尖端技术集中在军用方面,其实不然,很多军用高技术完全可以转化成民用的,利用这些技术生产商品,运到外国去买,钱不就来了吗!”

林远想到这些,顿时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可是他又发现,能够用来民用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先做什么好,就好比一个饿了半个月的乞丐,突然坐在满汉全席上面,不知道该吃哪道菜才好。

林远正在想着,突然通讯器里传来了一条消息:舰长,立刻赶到上海!林远没有看到落款,就对那个通讯序号发送了一个语音通话请求,很快一个熟悉的声音就传了出来,那人正是陈飞!

林远惊讶地说道:“我们可有日子没有见了,你怎么跑到上海去了?”

陈飞说道:“你不是让人去各地收购锡矿吗?我们在韩政委的带领下,详细地研究了我国近代的经济情况,还调阅了相关统计数据,结果发现大多数的锡矿都是通过上海出口的,我们这才以张氏矿业公司的名义,来到了上海,寻找购买锡矿,我们来到这里一看,不仅发现了锡矿,还发现了不少有价值的东西。”

林远问道:“你都发现什么了?”

陈飞故作深沉地说道:“战争金属!”

林远无奈地笑了,说道:“你就别卖关子了,还战争金属,是什么东西你就直接说了吧。”

陈飞说道:“我们来到这里之后发现了三种矿石,一种就是我们需要的锡矿,还有一种是锑矿,剩下一种就是大名鼎鼎的钨矿了。”

陈飞接着说道:“我们特地向冶金专家刘老请教了锑和钨的用途,刘老听说我们弄到了这两种金属,高兴地只拍巴掌!我们先说钨,我国向来是钨矿石的最主要产地,在我们的时代产量处于世界第一的位置。”

“本来这个时代钨矿石的发现要等到1908年,不过现在英国人就开始大批购买了,我们的猜测是这样的:因为英国人需要研发新型武器,所以他们需要这种能够制造硬质合金的金属,于是他们就在世界各地寻找相关的矿石,所以就在中国发现了,立刻开始了购买。”

“钨合金相信你不陌生,在我们的时代,几乎所有的高性能穿甲弹都没有例外地使用钨合金,而且在金属的轧制过程中,也就是我们现在轧制钢轨的时候,需要很硬的金属轧辊,刘老说了,有了钨合金,我们的钢轨轧制速度还能再上一个台阶。”

林远问道:“钨的用途我能不知道吗?你快给我说说锑有什么作用吧?”

陈飞说道:“我们也向刘老咨询了,刘老说,锑因为特殊的物理化学性质,可以和铅一起冶炼成铅锑合金,这种合金比铅单质要硬得多,所以用途特别广泛,在我们的时代,这种合金做早是由英国人发明的,他们发明这种合金就是用来做枪弹的弹头,所以这种合金被称为‘战争金属’,不过它对于我们而言可有洋鬼子不知道的妙用。”

649 非常规手段

“这个妙用就是:铅能和锑用作铅锑合金,铅锑合金能够用来做铅酸蓄电池,这种电池的造价要比镍镉电池低得多,而且还没有毒性,以后我们的军舰,坦克,装甲车辆上面肯定要用到各种蓄电池,到时候铅酸蓄电池就派上用场了。”

林远说道:“既然如此,你找我去做什么?你们把那些矿石收购了不就行了吗?”

陈飞说道:“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英国人可聪明了,他们为了独霸这些战争金属,控制了当地的矿民,还控制了运输的通道,这些矿石只能卖给英国人,其他人想见都见不着,我们想着这可怎么办呢?也不能硬打啊,所以只有找你了。”

林远心想:“把这些矿产抢夺回来和卖给外国人民用货物,这两件事情能不能合在一起呢?”林远想好了办法,把北京的事情安排妥当,就起身来到了上海。

自从1842年《中英南京条约》签订以来,上海就正式成为了中国和外国贸易的口岸,在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上海都是中国最大的港口,上海能够成为中国最大的港口是有原因的。

首先,上海面临的东海深度很大,可以停泊很多万吨级货船,其次,上海背靠长江,湖南、湖北、安徽、江西四个省份的货物可以方便而快捷地通过长江航运抵达上海。这个时代中国的对外贸易,出口的货物主要是茶,生丝和大豆,其中又以茶为最,每年的出口量高达一百万公担,比生丝和大豆的总和还要多。

而湖南、湖北、安徽、江西四省,历来都是我国茶叶的主产地,所以通过上海运到国外也就不足为怪了,这个时代的上海,已经有租界了,英国,美国,德国和法国的租界,在上海足有近万亩。

林远通过官方途径来到了上海,所以上海各界都来拜访,林远没有搭理他们,而是径直找到陈飞的所在地——正和街十号。

张氏集团如今也是财大气粗,所以出来办事情就不能显得寒酸,于是陈飞一来就租了一栋带前后花园的小楼,当做是办公地点,林远到的时候,陈飞正在和一个中年人说话,那个中年人看见林远来了,起身想要告辞。

陈飞一摆手,说道:“不用不用。”然后一指林远,说道:“他是我的马仔,我有什么事情都不瞒着他。”

林远无奈地一笑,坐在那个中年人边上,陈飞给林远介绍道:“这位老哥姓周,名叫周思华,是英国人长江船队的队长,钨矿石是在江西出产,云南的锡矿也从长江运输,都是通过他们的船队运送到上海港。”

林远问道:“那你找他是有什么事情吗?”

陈飞说道:“我们为了等你来,所以想把这批货拖一拖,于是就找到了他。”

周思华无奈地说道:“陈老板,已经有两万吨的矿石运到了上海,这些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不过以后还有更多的矿石,您放心,我们保证把时间给您往后拖,能拖多久拖多久!您说的没错,我们中国人的好东西,为什么要给外国人!”

周思华说完才走了出去,林远问道:“现在和英国人商谈过了吗?英国人有什么反应没有?”

陈飞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英国人是太古洋行在做这件事情,他们的头目是个中国人,刚开始的见面的时候对我们客气极了,又是给我们端茶又是给我们送点心,可是等我们说明来意,你猜怎么了?”

林远问道:“他把价码提得很高,不肯卖你?”

陈飞怒道:“那还好了呢,我们说明了来意,那个小子当时就翻脸了,还让人把我们给撵了出去,他的手下还在后面说风凉话,要是我年轻那会,非拎着菜刀把他们给血洗了不可!”

林远无奈地一笑,问道:“那这个中国人的底细查清楚了吗?”

陈飞无奈地说道:“这个买办的底细,码头上谁都不清楚,都说他是新来的,他以前的事情大家都不清楚。”

林远眉头一皱,担心地说道:“他既然在你们说明了来意之后翻脸,就说明他非常不愿意和你们谈卖这些矿产的事情,我原来还想着用加价购买的方法能够把这批货物弄到手,可是没有想到他们会是这个态度,看来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陈飞问道:“你担心什么?”

林远说道:“我担心这批货物的购买人是英国军方,这批物资完完全全是供给军用的,这样我们就没有什么办法了。”

陈飞问道:“我有些糊涂了,这些物资都是研制武器需要用到的,不是军队购买,还能是别的什么人购买吗?”

林远说道:“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军队购买也是有不同的情况,一种是军队出面,找到商业公司,向商业公司购买,这个购买就是当做普通的货物购买,所以商业公司在更大的利益驱使下,会选择对军队违约,然后转向出价更高的一方。”

“还有一种情况是这样的,军队在购买的时候,说明了这种物资对于国防十分重要,如果商业公司出于利益考虑而违约的话,军队会采取严厉的制裁措施,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保证这批货物能够运送到军队的手中。”

陈飞摸了摸脑袋,说道:“我更不明白了,难道军队的订货还会伪装成普通订货吗?”

林远点点头,说道:“没错,这样的事情我就经历过,因为商业公司不同于军队,商业公司很多都是股份制的,里面的大股东有好几位,还有很多小股东,公司的贸易情况必须要让所有股东都清楚,所以军队的订货就无法保密。”

“比如说我们海军早期曾经向欧洲订购过一批目标指示雷达,不过这批雷达是披着民用的外衣来的,商业公司也不是很清楚它们的用途。不知道我有没有解释清楚?”

陈飞点点头,说道:“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说,我们这批货,不用非常规手段是拿不出来了呗?”

林远点点头,说道:“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是这样的。”

陈飞说道:“那我们就再做一次海盗,把这些货物给弄下来。”

林远说道:“刚刚那个周思华不是说最近有一批货要到上海吗?我们就弄那批货。”

陈飞问道:“那我们是在什么地方动手合适?”

林远说道:“如果是在陆地动手的话,肯定会引起英国守卫的注意,而且又会引起国际争端,我看还是到海上动手,他们的船上没有无线电通讯装置,只要到了大海上就会与世隔绝,那里我们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650 侦察船型

林远说道:“我们先要去侦察一番,等把他们的船型情况都了解清楚了我们再动手。”

第二天,林远就和陈飞来到了港口,陈飞带着林远找到了太古洋行的船,陈飞指着一艘船说道:“根据周思华所说,英国人打算用来运输矿产的,就是那种船。”

林远看着那艘船,第一个感觉就是大,那艘船明显比周围的船都要大上一圈,林远问道:“那周思华上过船吗?”

陈飞摇头说道:“没有,英国人从来不让中国人上船。”

林远点点头,说道:“这可不行,如果我们不上船,光看外形很多东西是看不出来的,我们一定要想办法知道这艘船的性能参数,然后才好动手。”

陈飞问道:“我们北京舰上的数据库没有这艘船的信息吗?”

林远摇头说道:“像这种运输用的货船,很少有人会研究,我们舰上也没有它的信息。”

林远想了想,说道:“我有办法了,你跟我来,到了地方你不要说话,一切看我眼色行事。”

陈飞问道:“你要做什么啊?”

林远答道:“我们去太古洋行。”说着话两个人就来到了太古洋行,进去之后直接找了一个管事的,林远用英语说道:“我们要找你们负责航运的人,请问他在吗?”

那个管事的看林远和陈飞穿着不凡,于是带着两个人来到了一间屋子,林远走进去一看,只见一个中年克里斯正坐在桌边,见到林远进来便起身相迎,说道:“我叫克里斯,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林远换用了日语,说道:“我们是日本商人。”

那个克里斯面色一肃,说道:“你们是日本人?那你们为什么要打扮成中国人的样子?”

林远说道:“我们也没有办法,最近我们和中国之间很不愉快。”

克里斯问道:“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林远笑道:“我们手里有一批货,想租用贵洋行的船运回国去,不知道你们这里的船和价位怎么样?”

克里斯问道:“你们有什么货?”

林远答道:“桐油。”桐油是制造油漆的主要原料,在这个时代也是军事工业必备的物品之一。

克里斯点点头,从柜子里拿出了一本书,说道:“我们这里有几个型号的船,上面还标注了船舶的性能参数和价位,您可以随意选上一个。”

林远心想:“就等着看你这个呢。”林远笑着接过那本书,这才发现里面其实只有不到十页,都是介绍船的,从性能参数到内部结构一应俱全,可是林远从头翻到尾,也没有发现今天发现的那艘船的影子。

林远问道:“我今天在港口看见一艘名字叫做‘黑鸟’的船,我觉得它很大,如果使用它的话,我的货物一艘船就能够装得下,我能不能租用那条船?”

克里斯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说道:“不行,你不能租用那个型号的船。”

林远做出惊讶的样子,问道:“为什么?我又不是付不起钱!”

克里斯说道:“不是钱的问题,你就是不能租用那种型号的船,至于原因吗,对不起,我暂时无可奉告。”

林远想了想,点点头,从屋子里面出来,陈飞说道:“这个洋鬼子为什么不让我们用那艘船呢?”

林远轻轻地摇头,说道:“我也想不出来,难道是那艘船有什么秘密?”

陈飞不屑地说道:“不就是一艘商船吗?能有什么秘密?又不是军舰!”

林远说道:“我想到一个办法,明天我们再去试一试。”

第二天,林远又带着陈飞找到了那个克里斯,那个克里斯见到林远便是一惊,问道:“你怎么又来了?”

林远笑道:“我昨天来其实是想看看你们的管理情况和服务态度,结果我很满意,今天,我可以把我的真正的货物交给你们运输了!”

克里斯诧异地看着林远,说道:“您说什么?真正的货物?”

林远笑道:“我的手中有一批上好的钨砂,我想要把它们运回日本,想用你们的黑鸟号商船。”

克里斯听见之后连忙站起身来,说道:“您的手里有钨砂?真的假的?”

林远从随身带着的包里取出一沓纸,放在克里斯面前,说道:“我们日本人向来讲究一丝不苟,这是我们对这批钨砂进行的技术分析。”

克里斯捧着那份技术分析看了一阵,手就不由自主地发抖,原来,林远特地从刘金秋那里弄来了一份钨矿的分析报告,林远在上面把几个关键数据,比如三氧化钨比例,这是决定钨矿石有没有冶炼价值的最重要指标,给调高了一些,所以看得克里斯很兴奋。

克里斯看了一会儿就把技术分析报告放下,然后说道:“您的这批钨砂能不能卖给我?”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很遗憾,这批钨砂已经有人订货了,我们不能不守诚信。”

克里斯说道:“违约金是多少,我出双倍。”

林远故作深沉地想着,克里斯接着说道:“如今的上海港,运输矿石最好的商家就是我们太古洋行了,我们的船长水手经验丰富,我们的货物到达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如果您不选择和我们合作,而不小心和别的商行合作,万一您的货物出了事故,您可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林远犹豫着点点头,说道:“那先给我看看你们船舶的数据。”

克里斯飞快地从柜子里拿出来一本画册,说道:“这是我们黑鸟号的所有性能数据,我们这一级船共有十五艘,每一艘的载重量都在一万吨左右,而且速度非常快,经济航速高达二十节,就是军舰都追不上我们。”

林远心想:“一万吨的商船,航速高达二十节,看来肯定是应用了蒸汽轮机技术!我那次在琉球给他们演示了之后,他们学的可真快,竟然已经开始在民用船舶上应用了,在我们的时代,蒸汽轮机的出现可是要等到二十世纪初期。”

林远把船的参数和结构一一记下,然后站起身来说道:“好的,我记住了,不过我们家世代经商,是很讲诚信的,所以这件事情我要好好考虑。”

林远和陈飞回到驻地,林远就说道:“看来我们在海上偷袭敌人商船的计划无法实施了。”

陈飞问道:“为什么?”

林远说道:“道理很简单,因为他们的商船速度很快,我们根本就追不上。”

陈飞无奈地笑道:“有什么追不上的,我们的航母,时速可是有三十节呢。”

林远说道:“到时候他们肯定不会拉开架势和你比赛速度的,当我们开始劫船的时候,他们一定会分散逃走,到时候我们肯定会顾此失彼,我绝不允许有一条漏网之鱼,所以我们就在港口解决他们。”

651 智能水雷

陈飞说道:“我们可以使用直升机登船啊,船再快,也不可能快过直升机啊!”

林远连连摇头,说道:“绝对不可能,首先是直升机在没有船舶配合的情况下很难在船上降落,如果强行降落会有极大的风险,其次,我们不知道这艘船装载完货物的形状,如果甲板上没有能够让直升机降落的地方,行动就会失败。”

陈飞点点头,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林远想了想,说道:“既然我们不能登船,那我们就想办法,把他们的船弄沉!”

陈飞说道:“那我们就只有在众目睽睽之下出动飞机了,就现在我们手中的几艘破军舰,根本不是英国人的对手,你知道吗?自从你在营口乱收费之后,英国就派来了三艘军舰保护他们的商船,这些军舰每次都会进入上海港的航道游弋,发现让他们不爽的船只就上去找茬。”

林远心想:“如果英国人也有军舰的话就不好处理了,我们的海上巡逻舰根本不具备打击大型军舰的能力,不知道英国人来的是什么军舰,如果是小型炮艇的话,还有希望打一打。”

林远于是问道:“英国人的军舰?是什么型号的?”

陈飞无奈地说道:“你这不是难为我吗?还军舰的型号,我哪里能认识啊!”

林远想了想,问道:“那你和我说说,军舰是什么样子的。”

陈飞说道:“这三艘军舰是一大两小,其中大的就和我们原来见过的那些军舰差不多,前后有两座桅楼,桅楼中间有烟囱,船舷有火炮,甲板的前后也有火炮,小的上面没有多少火炮,看上去也小的多。”

林远问道:“那大军舰上面的火炮有几门?”

陈飞说道:“最大口径的主炮有四门,其余两舷的主炮有十二门。”

林远点点头,说道:“我觉得这很有可能是英国海军的威严级战列舰,英文名称叫做‘Majestic”,这种战列舰是英国海军现在的主力战舰,是英国在1895年到1898年最新设计和制造的,和当年我们用远程自航鱼水雷干掉的君权级战列舰一脉相承。”

“另外的两艘小型军舰,很有可能只是两艘小型驱逐舰,这个时代的驱逐舰速度快,用来攻击对方前来偷袭的鱼雷艇。”

陈飞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林远稍加思索,说道:“我们用水雷!”

陈飞惊讶地说道:“什么?用水雷!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海港如今是中国最大的港口,每天进进出出的船舶有上百艘,你要是布上了水雷,怎么能够保证不误炸别的船?”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你又把自己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下限秀了出来,你说的那些是触发水雷,所以能够误炸,可是我们要用的,是非触发的智能水雷,专门炸英国人的运输船。”

林远解释道:“舰船在水中行驶的时候,肯定会引起一系列变化,比如说,船的螺旋桨旋转要发出声音,船体是用钢铁做的,本身会引起磁场的变化,船舶在行进的时候,会把水推开,于是引起了水压的变化,这些都可以用来作为水雷的起爆条件。”

“我刚刚所说的,也就是非触发水雷的三种引信:声引信,磁引信和水压引信,还有把这三种引信结合在一起的复合引信,我们的舰上有不少非触发水雷,我们就用他们,炸英国人的运输船。”

陈飞听了之后笑道:“你还说我肌肉发达头脑简单,那我问你,你把运输船炸了之后怎么办?那里面装的可都是矿砂,船一坏这些东西就进入水中了,我们怎么能把它们从水中取出来?你给我想个办法?”

林远笑道:“我刚才不是在英国人那里套取情报吗?英国人为了得到我的订单,特地和我强调这批物资的安全性,他们说,在他们船上运输的货物,都采用了最新的运输理念——集装箱运输,这种运输方式把需要运送的物品放在大型货箱中,不仅方便运输,如果船体发生损害,箱体进入水中也不会发生损坏。”

“我们的水雷威力很强,一枚爆炸之后他们的船肯定就沉没了,我们再派一艘拖船过来,让我们的潜水员进入水中,用钩索抓住集装箱,为了方便集装箱的吊装,集装箱上都有钩子。”

陈飞这才点点头,林远站起身来笑道:“走吧,我们去干活了。”

陈飞问道:“怎么?我们现在就去装水雷吗?”

林远笑道:“装什么水雷,我们要去先期侦察,我们去港口的水文监测队一趟。”

陈飞问道:“水文监测队?那是干什么的?我来了好几天了,都不知道港口还有这样一个组织。”

林远说道:“水文监测队,就是监测波Lang的,包括Lang高,潮汐什么的,同时也根据这些信息来判断天气状况。”

陈飞问道:“那我们去那里干什么啊?”林远没有回答陈飞,拉上他就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到了你就明白了。”

林远带着陈飞在港口里东走西转,很快在一个小码头发现了水文监测队的字样,林远进去掏出一张银票,里面的船工就驾驶着小船,带着林远和陈飞来到了航道上。

陈飞这才问道:“我们要做什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林远用手一指水面,说道:“跳水,看看河底的情况,你要是能上得来我就告诉你。”

陈飞无奈地说道:“我又没有潜水装备,怎么下潜啊?”

林远哈哈一笑,说道:“我去海军陆战队的时候,怎么经常听到战士们说陈飞同志潜游了得,你们部队裸潜六十米的记录听说就是你创造的。”

陈飞无奈地一伸大拇指,说道:“你行!用话将我,我不下去是不行了!”陈飞说着,把身上的衣服一脱,坐在船边上刚要入水,林远一把拉住他,说道:“把水有多深,水下的淤泥情况和水下的能见度探查清楚,回来告诉我,明白了吗?”

陈飞点点头,抱着一个铅块,后背入水,潜入水中,过了一分钟不到就游了回来,说道:“水底的情况我看了看,差不多摸清楚了,这里水深有十五米左右,水下都是石头,很坚实,没有淤泥,能见度也非常好。”

林远听了之后连连点头,说道:“那就好,这样我们就能布设水雷了,你知道吗?非触发智能水雷的引信比较敏感,我是担心水下条件不好,如果淤泥太多,恐怕会影响水雷的传感器,让水雷无法工作。”

652 水压引信

林远说完,又从船上拿起测深标杆,放进水里,然后指着它对陈飞说道:“我说停的时候,你就把波Lang经过的读数告诉我。”

陈飞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林远放下了手表和纸笔,说道:“要解释这个就要从水压引信说起,我这次打算使用水压引信水雷来对付英国人的运输船,水压你知道吧,你刚刚在水下的时候,水会对你有压力的作用,这个就是水压。”

“不过你在水中的时候,运动的速度很慢,水对你的压力是静压力,当船舶在水中行进时,船有速度,会推动水做运动,所以水压会有变化,这个变化就是水压引信作用的条件,但是水面不可能是严格静止的,会有波Lang出现,这些波Lang也会引起水压的变化,所以我们需要知道波Lang压力的特性。”

“当我们把波Lang的压力特性了解之后,我们就可以设定水压引信的动作条件,你知道吗?船舶引起的动压力不是线性的,而是大小不等的,分布也有一定规律,我们可以根据这个压力与波Lang压力的不同,来设定水雷应该在什么条件下起爆,而波Lang的高度,就是确定水压的关键因素。”

陈飞点点头,两人就这样测了十几组数据,测数据的时候林远还对陈飞说道:“你知道吗?水压引信水雷是非触发水雷里面最难扫除的,目前对于非触发水雷,最有效的手段是人工制造一个舰船的信号,让水雷以为有舰船过来了,自己就会起爆。”

“不过水压的信号模拟起来极难,想要模拟的话,需要的功率高达数百万瓦,所以人工模拟水压信号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两个人忙碌了一阵才回去,回去之后林远又让人送来了两枚水雷,北京舰上的水雷操作员——金思勤,专门乘坐一艘拖船来到上海港。

林远在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立刻开始了任务部署,首先林远把指挥部设立在拖船上,然后召开了一次会议,在会上林远说道:“同志们,我们这次的行动,可以算的上一次准军事行动,我们的目标,是夺取两艘英国货船中的金属矿石,这些矿石对于国防十分重要,重要性相信大家都已经清楚了,我就不强调了。”

“下面我说一下任务的分配,我们分成三个组,第一是布雷组,由我和金思勤同志负责,敌船会在明天早晨八点驶离港口,我们就在凌晨二点的时候布雷;第二是潜水员组,由陈飞同志负责,当爆炸发生,敌船沉没之后,你们立刻下水,把拖船缆绳挂在集装箱的钩子上;第三是拖船组,由拖船上的同志负责。”

“当潜水员发出钩索锁定的信号之后,你们什么都不要管,全速驶离港口,因为英军在这里有三艘战舰,其中还有一艘威严级战列舰,所以作战能力不容小觑,你们一但和他们相遇,不要做抵抗,如果他们提出登船检查,你们可以配合,就算是他们要扣留你们,你们也不要怕,我会尽力营救你们。”

林远环顾四周,说道:“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大家就散会吧。”

众人散去各自准备,凌晨两点,林远和金思勤带着两枚水雷来到航道上,这两枚水雷都是沉底雷,使用的时候可以坐沉海底,像一只张开大网等待猎物的蜘蛛,沉底水雷的装药量一般都比较大,这两枚水雷的装药量重达二百千克。

水雷一共有三种,沉底雷,锚雷,漂雷,这种装药量如果放在锚雷或者漂雷上,已经能够让水雷跻身大型水雷的行列了,不过在沉底雷中,这样的装药量只能让它成为家族里的小弟弟,真正的大型沉底雷,装药量都在七百千克以上,有的甚至能够达到一吨。

这枚水雷的重量高达五百多千克,这样的重量人是肯定拿不动的,于是北京舰在出发的时候在小艇上安装了一个水雷投放装置,专门把水雷放进水中。

林远觉得时机成熟,于是说道:“我们可以进行水雷布设了,现在开始吧,我已经侦察好了运输船的船型信息,根据相关的公式,我已经计算好了这型运输船在水中运动将会产生的水压。”林远说着就把一份数据表交给了金思勤,上面还有环境水压的数据。

金思勤看了看那些数据,把水雷尾部的控制盒打开,轻轻旋动里面的凸轮,制定好了起爆条件然后说道:“好了,这回水雷就能够保证只炸运输船了。”金思勤说完就把水雷的外罩去掉,露住长条形状的雷身。

在船上布设水雷对于水雷形状的要求很小,不像空投水雷,通常会粘有一个半球形的头部,头部是木质的,在入水的一瞬间会被撞碎,这样能够保护水雷。金思勤按动着操作钮,水雷缓缓入水,如果水雷是不加控制地落在水底的话,会产生很大的撞击力,所以投放系统有一根铰链拉着水雷,让水雷慢慢地触碰到水底。

金思勤觉得水雷已经沉到水底,这才放开了铰链,然后又释放了下一枚,等到水雷投放完毕,林远并没有让小艇返回拖船,因为拖船很有可能被英国军舰盯上,如果英国人上舰的话,该怎么解释水雷投放系统呢?

于是林远带着小艇驶进了一处比较偏僻的港湾,然后租用一艘民船,来到了水雷投放水域,天渐渐地亮了,不时用船舶通过水雷水域,船舶引起的水压与船的速度和船的水下形状有关,现在的这些船都太小,所以不足以引爆水雷。

林远看了看手表,八点整,林远的通讯器里传来一个消息,是港口上监视运输船的同志发来的:英国两艘运输船已经驶离港口,进入航道,向水雷布设地点驶去。

林远举起手中的望远镜,向船只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航道里,正是那天看到的黑鸟号,黑鸟号对于水下的危险一无所知,它缓缓地驶进了水雷的作用范围。

水雷上的水压传感器瞬间感受到了水压变动,它的传感器把变化信号送到信号放大器,放大器把放大了的信号送进处理器,处理器最开始的时候对这个信号毫不理睬,因为送进来的信号实在是太多了,很快,后续的信号也被送来,处理器开始兴奋了起来,因为,这一连串的信号和他预先被设定的起爆信号,实在是太相似了!

处理器立刻发出了一个起爆信号,一股电流经过层层放大,终于进入了起爆器,二百千克高能炸药,瞬间被引爆了!

653 阻拦军舰

在普通的水雷中,炸药是向四个方向爆炸的,而在这型水雷中,采用了定向聚能的设计,炸药的爆炸方向被精确地设计成向着水面方向,从而使爆炸能量更加集中,很快,冲击波就撕开黑鸟号的船体。

黑鸟号毕竟不是军舰,它的外壳也没有使用特制的钢材,船身更没有抗水雷结构,所以在水雷强大的冲击波下不堪一击,顿时一个巨大的裂口就出现了,接下来就是海水的无情涌入,船上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船就已经开始倾覆了,船长于是下达了弃船的命令。

黑鸟号后面的是和黑鸟号同样型号的海洋之心号,海洋之心号同样难遭沉没的命运,船长随后下令弃船,林远看到两艘船沉没,立刻向陈飞发出命令:潜水员出动。

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所以两艘拖船一直在爆炸水域以东的海域游弋,距离爆炸地点足足有六七百米,也就是说,陈飞和潜水员要带着七百多米的铁链赶到爆炸水域,不过陈飞他们这次又带上了先进装备——单兵水下推进器。

这种推进器又被称为“水下摩托”,其实原理很简单,一个电动机,后面连着螺旋桨,使用的时候,人抓住它,然后它就带着人往前走,有了水下推进器的帮助,陈飞带着几个潜水员,七百米的距离,只用了五分钟。

陈飞到达水域之后心里就叫了一声“不好!”原来水雷爆炸,船体沉没掀起了大量的泥沙,泥沙搅在水中,弄得水下一片昏暗,陈飞他们在打开头上探灯的情况下也只能看清十米范围内的物体。

陈飞于是通过通讯器联系林远,说道:“我这里受到了一些阻碍,水下的能见度很差,我们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找到集装箱的位置。”

林远说道:“好的,现在航道上没有往来的船只,所以你们有充足的时间。”

陈飞他们借着探灯微弱的光亮在水下摸索着前行,他们的头上就是落水者,这艘船上都配备了救生衣,所以他们都浮在水面上,他们拼命把头露出水面,也没有人注意到水下的情况。

陈飞看了一下运输船沉没的方式,船的右舷进水,所以右舷沉在水底,左舷向着水面,整个船处在侧翻的位置,陈飞又检查了一下集装箱的状态,发现集装箱都没有损坏,如果集装箱是装在船体里的话就麻烦了,那样的话必须把甲板切开,不过为了集装箱装卸的方便,集装箱都是放在甲板上的,这样一来,不需要打开甲板和船壳,一样可以把集装箱运走。

陈飞带领人把钩索固定在集装箱的吊钩上,每艘船上一共有十个集装箱,每个的载重量都有一千吨,陈飞带着人把前十四个挂好,可是在挂后六个的时候,困难出现了。

陈飞联系林远说道:“后面六个集装箱出现了问题,在船身爆炸的时候,集装箱和船体发生了碰撞,在巨大的作用力之下,集装箱和船体的金属都发生了变形,导致集装箱和船体连在了一起,如果不用切割机把它们切开,拖船就无法拖带。”

林远于是说道:“那好,你们立刻使用水下切割机,对船体进行切割。”

陈飞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时间有些长,你要保证我们不被别的船只发现,我们带着的铁链的深度定在九米,如果有大型船只经过,我们的铁链就有被发现的可能。”

林远问道:“好,你们需要多少时间?”

陈飞通过潜水面罩里的无线电对讲系统问切割机操作员:“我们需要多少时间?”

操作员答道:“我们至少需要半个小时。”

陈飞于是对林远说道:“我们至少需要半个小时。”

林远说道:“你们放心,附近没有船只经过,你们有很充足的时间。”

林远刚刚关闭通讯器,身边一个战士就说道:“舰长,有情况!”

林远连忙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那个战士用手往西北方向一指,说道:“那里有一艘船,正在向我们这里驶来。”

林远急忙举起望远镜,这一看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只见一艘双桅楼,低干舷的战舰威风凛凛地水雷爆炸水域驶来,正是英国海军威严级战列舰——威严号。

林远看着驶来的威严舰,知道他们一定是听见了爆炸声才赶过来的,尽管他们在航线上的时候不会碰到水下的铁索,可是进入爆炸水域就不一定了,而且更加危险的是:威严舰的吃水深度在八米,而潜水员们工作的距离在水下十米,只有二米的间隔,船形成的尾流很容易对潜水员们造成伤害!

林远当机立断:任务取消,尽管稍后英国人肯定会派出船只打捞沉没的矿石,不过那些矿石的价值毕竟不能和潜水员相比,没有了就没有了吧,于是林远拿出通讯器,想要联系陈飞,告诉他行动取消,立刻返回拖船。

可是没有想到通讯器竟然无法接通,林远很快想出了原因,一定是切割机在工作的时候产生的电火花对通讯产生了干扰,林远紧锁双眉想着对策,边上的一个战士说道:“舰长,赶快下命令吧,英国军舰就要来了。”

林远突然灵机一动,对船上的人说道:“我们到军舰前面去,挡住他们!”

船长是个胆小的商人,他惊讶地说道:“这能行吗?英国人万一开炮打我们呢?”

林远哈哈大笑,说道:“他们不敢,绝对不敢。”

船长还是摇头,林远说道:“这样,我再给你加一千英镑!”

船长一听立刻开足马力,迎着英国军舰驶去,等到距离只有五百多米的地方,林远就下令,挂出海上救援的旗帜,告诉英国人,我们是去前面的水域救人的,船员很快挂出了信号旗,林远又下令,减慢船速,缓缓靠近英国军舰。

船长急忙问道:“我们不转向吗?”

林远摇头笑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时,对面英国军舰上传来了号笛的声音,两声长一声短,林远笑道:“这是海上通用的船舶通讯信号,他们要从我们的右舷超越,我们立刻向右舷方向转舵,调转船头。”

船长害怕地问道:“他们要从右舷超越,我们要从右舷转向,他们万一撞我们怎么办?”

林远哈哈一笑,说道:“不要紧,怎么说我们也是要去救人的船,他们不会撞我们的。立刻使用号笛和号灯,号笛响一个短声,然后用号灯打一个闪光,告诉他们我们正在向右转向。”

这个正是国际通行的通信方式,英国军舰见到林远的船向右转向,也就减慢了速度。

654 醍醐灌顶

林远慢慢地转向,英国人也就没有想要超越它,原来英国军舰根本就不知道是哪艘船沉没了,他们也只是抱着好奇的态度前往爆炸水域,在很远的时候看到水面满是人头,这才打算前去救援,他们给林远的船发出超越信号也是这个目的。

可是当林远的船出现在他们面前,并且挂着救援落水者的信号旗之后,他们就以为:失事船只是中国人的,落水的都是中国人,于是就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慢吞吞地跟在林远船的后面。

就这样,不远的距离,林远压着英国军舰走了足足四十分钟,等到第一个落水者拼命游向林远船的时候,林远才命令:搭救落水者。

这时后面的英国军舰也看出来:落水的船员都是黄头发,白皮肤,看上去都是英国人!

他们这才着急起来,派出小艇进入水中营救落水的人,而此时,陈飞已经集装箱锁好,拖船拉着水下的集装箱,离开了爆炸海域,前往旅顺,上面的矿石,将会被制成焊接用锡料,钨合金穿甲弹。

林远见到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就命令船回到岸上,此时的陈飞也乘坐小船回到了岸上,拖船发来消息,一切顺利,陈飞说道:“这两船的矿砂我们拿下来了,那其余的矿砂呢?我们怎么办?”

林远说道:“这些矿砂我们肯定都要拿到手,不过我首先要去一趟太古洋行,看看他们是什么态度。”

第二天,林远就来到了太古洋行,此时的太古洋行里面已经挤满了人,原因很简单,太古洋行的船竟然无缘无故就沉没了,这让很多租用太古洋行船只的商人很害怕,万一沉没的是自己的货物呢?他们在租用船只的时候,都先行缴纳了一笔数目不菲的钱,如今他们都想把这笔钱要回去,换别人的洋行。

太古洋行当然知道这笔钱一但给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所以他们不想返还这笔钱,可是他们也没有办法,因为他们找不到事故的原因,自然无法给商人们一个合理的答复,于是克里斯采取了拖字诀,就不出来和众多商人见面。

林远来到里面一问,里面的人便和林远说道:“克里斯现在不在,至于去哪里了我们也不清楚。”林远心想:“克里斯还能去哪里?当然是躲到家里去了呗,这些是商人肯定不知道克里斯去了哪里,可我就不一样了,我知道。”

陈飞在上海这么长时间,早就把太古洋行头头脑脑们的住处弄了个一清二楚,于是林远没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克里斯的家,克里斯的家在英国租界里,租界门口有卫兵守卫,这里的租界都是英国公司高层居住的地方,所以是不允许中国人进入的。

林远于是扯了几句日语,混了进去,林远来到克里斯的家,克里斯竟然热情地接待了林远,林远进门就摆出蛮横的架势,说道:“你们洋行的人都是骗子,你们前天还和我吹嘘你们的船多么多么安全,可是昨天怎么就沉没了呢?”

克里斯说道:“我保证这只是一个意外,事故的原因我们还在调查,希望这件事情不会影响我们的合作。”

林远刚要打探事故调查的消息,门突然一开,一个仆人走进来在克里斯耳边轻轻耳语几句,克里斯眉头一皱,说道:“把他请进来。”然后转过头来对林远说道:“对不起,我有一个必须要见的客人,希望您能稍等片刻。”

林远心想:“这个客人一定非常重要,我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于是林远一边假装同意,一边拿出窃听器,悄悄地装在了桌子下面。

林远来到客厅,一边品尝着美味的蛋糕和咖啡,一边听着耳机里克里斯和那个神秘人的谈话,那个神秘人一张口,林远就是一阵惊讶,原来这个人,竟然就是在营口和他打过交道的那个康尼克!

康尼克怒气冲冲地说道:“克里斯先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克里斯说道:“什么怎么办?”

康尼克说道:“我们损失了两大船货物,共计两万吨,足足价值五十万英镑啊!都是因为你们的船,我们才损失了这么多,北京方面十分生气,要求我们立刻查清楚事故的原因,想办法挽回损失!”

克里斯被康尼克训斥,脸面上也挂不住了,不由得提高了省调,说道:“你算什么人,这件事情是我们航运部门的事情,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康尼克说道:“这样的事情我怎么能不管!”

克里斯怒道:“这是我们航运部门的事情,你这个中国人不要管我们英国人的事情!”

林远听见这话心中觉得好笑,心想:“这个康尼克死皮赖脸地把自己当成英国人,没有想到在英国人眼睛里,根本就没有把他当成自己人。”

然后林远就没有听见康尼克的说话声,而是听见了一个响亮的摔门声音,林远知道康尼克这是生气地摔门走了,林远不由得想到:“为什么这个康尼克这么重要?克里斯要把我抛下,单独见他,从他们的话语来看,难道……

突然之间林远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原来这个康尼克,就是太古洋行在上海买卖矿石的负责人!

此时林远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想道:“也许自己开始的时候就想错了,英国军方只是把这批矿石当成了普通订货,而康尼卡在陈飞他们说明来意之后把他们赶出去,并不是因为这批货物不能转卖,而是因为他十分讨厌自己,所以才痛恨张氏实业公司的人。”

林远心中想着,快步走出门去,正好碰见康尼克的背影,林远几步走到近前,在康尼克背后重重一拍,康尼克没好气地回头骂道:“谁啊!”

等到康尼克回过头来的时候完全傻了,他做梦都不会想到面前站着的人竟然是林远,康尼克说道:“你不是在东北做总督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可是康尼克问完这句话,都不等林远回答,转身就走,原因再简单不过了,他在一瞬间的惊讶之后,顿时想起了林远在营口是把他当成猴一样戏耍的事情,他在心中早就已经把林远当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敌,没有人愿意在失意的时候见到自己的仇敌。

林远却一把拉住他,笑道:“你别走啊,我们都是老朋友了,聊聊天不好吗?”

康尼克一甩胳膊,怒道:“谁和你是老朋友。”可是康尼克沉溺于酒色,根本就不是林远的对手,一甩之下没有甩开,他又气又急之时转眼看见了街上的巡警。

655 打捞货物

康尼克冲着巡警高声叫道:“警官,警官,这个人抢我的钱!”

康尼克是在用英语说话,所以巡警以为他是英国人,那些巡警见到有中国人在欺负英国人,立刻冲了上来,林远在康尼克耳边说道:“我知道事故的真相,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就跟我走!”

康尼克惊讶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问道:“你说什么?你知道事故的真相!”说话间巡警已经到了跟前了,康尼克连忙对巡警说道:“警官,对不起,我们在闹着玩,没有想到你们真的听见了。”

林远也用英语说道:“没错警官,我们不是坏人。”说着走上前去,拿出五十英镑悄悄塞给警官说道:“警官先生,实在对不起。”

五十英镑已经是这个时代英镑的最大面值了,警官把钱接下来,放进口袋里,说道:“好吧,你们可以走了。”

林远拉着康尼克走进到街边的一家咖啡馆,康尼克一坐下就问道:“事故的真相到底什么?”

林远淡淡地一笑,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

康尼克眉头一皱,刚要发怒,可是这里毕竟是西式的咖啡馆,屋子里面很安静,所以他还是忍住了,不过他还是压低了声音,生气地说道:“你想要做什么?这里是我们大英帝国的租界,不是你们中国人的地方,你敢在这里惹我,不想活了是不是!”

林远笑道:“你就是这样和你的金主说话的吗?”

康尼克问道:“金主?什么意思?”

林远笑道:“我这次来,是有一笔大生意要给你,如果你想要的话,可是一大笔银子!”

康尼克冷笑道:“就凭你?你能给我什么银子?”

林远笑道:“那批货物沉没,你们洋行不知道会损失多少钱?”

康尼克冷哼一声,说道:“那是我们大英帝国的事情,和你们中国人没有一点关系!”

林远说道:“瞧你这话说的,我们中英还是要友好的嘛,这样吧,我手里有一批货物,能够赚大笔的银子,你如果想要,可以用你们的矿石来和我换。”

康尼克问道:“你要矿石做什么?”

林远当然不会说“我要用矿石做先进武器”,于是他哈哈笑道:“亏你还是经商多年,问买家买东西做什么用,有你这么问话的吗?”

康尼克冷笑道:“林远,你别做梦了,你在营口戏弄我的仇我可还记着呢,我还告诉你,我们的矿石是用集装箱装着的,就算是沉入水中也不会有事,我们很快就会把那些集装箱打捞上来的,你就等着瞧吧。”

林远微微一笑,刚要说话,只见康尼克抓起面前的咖啡,向着林远狠狠泼去,林远连忙往边上一躲,可是咖啡散开的面积实在太大了,座位又很狭小,于是林远躲避不及,被泼了一身。

林远一愣神的工夫,康尼克已经站起身来,向着另一个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指着林远说道:“他的身上有炸弹。”康尼克这句话说完,就跑出了门去,吓得咖啡馆里的众人都站起来往外面跑。

街上的巡警见到骚乱,又冲了进来,掏出左轮手枪对准林远,说道:“把手放在桌子上,不许动!”

林远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康尼克想要用这个办法给自己找麻烦,林远无奈地看着这几个巡警,他也不能开枪把这些人都给打死啊!于是林远只能把手放在桌子上,正在这时,一个巡警头目走了进来。

林远见到那个巡警就笑了,原来这个巡警就是刚刚那个,巡警走到林远近前,笑道:“你们又在开玩笑了吗?”

林远连忙把身上所有的英镑都掏了出来,交给了那个巡警,巡警把钱一收,这才把林远放走,林远回到办公住处,陈飞见到他身上的咖啡,不由得笑道:“你不是找英国人打探消息吗?怎么?去咖啡馆调戏外国美眉了?”

林远无奈地说道:“我发现这个洋行现在的头目竟然是康尼克,他不肯卖给我们矿石并不是因为军方订货的缘故,而是因为我把他给得罪了,所以他就恨死了和张氏集团有关系的人,我相信,只要我们的价格合适,他们一定会把矿石卖给我们的。”

陈飞问道:“那你打算卖什么东西给他?”

林远说道:“先不着急卖东西,这样,我们立刻组上一条民船,英国人就要打捞沉船了,这是一个侦察他们军舰的好机会。”

第二天就是英国人打捞沉船的时候,三艘英国军舰全部出动,在事发海域巡视,然后派出潜水员,他们在水下,不仅是打捞船上的集装箱,更重要的是:观察水下船体的情况,确定事故发生的原因。

林远还是租用上次那艘民船,来到海上,立刻有一艘英国小艇赶了过来,说道:“我们正在进行水下作业,希望你们离开这片海域。”

林远说道:“我们希望能够帮上一些忙,我们昨天也参与救援工作了。”

英国军舰上的水兵昨天都见到林远这艘船搭救落水船员了,也就没有阻止他们,所以林远他们可以近距离看到英国军舰的情况。

林远举起望远镜,观察英国的军舰,内行看门道,林远能从军舰上获取的信息比门外汉能够获取的多得多,比如说,桅楼上的一样东西就引起了林远的注意,那是一个长条形状的东西,放在桅楼的高处,后面还是屋子。

林远心中一动,心想:“威严级战列舰的样子我见过,这种设备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呢?看来那个东西应该是他们最近才安装的测距仪,测距仪的测量精度取决于基线长度,这种测距仪的基线看起来很长,看来英国人也对自己的军舰进行了现代化的改装。”

而陈飞也在边上看着,对于他来说,这是一次观察英国人潜水能力的绝佳时机,陈飞一边看着英国潜水员潜水一边说道:“看来英国人的潜水技术没有什么进步嘛,那些潜水员都只是咬着一根换气管就下水了,头上连面罩都没有。”

林远在一边说道:“潜水面罩是日本人发明的,发明时间要到1916年,现在肯定没有,不知道当他们发现货物没有了的时候是什么反应?”

正在这时,陈飞突然说道:“快看,潜水员出来了。”

林远急忙把望远镜对了过去,只见一个潜水员露出水面,他的面上满是惊慌,林远心想:“一定是他发现货物不见了!”然后又看见潜水员比比划划地和周围人说了些什么,周围人像是被传染了一样,都惊慌了起来。

656 最珍贵的货物

陈飞也看到了英国军舰上的慌乱,于是问道:“他们这是怎么了?”

林远说道:“一定是他们发现货物不见了,所以才慌乱了起来,你想啊,那些货物都那么重,两艘船上的矿石足有两万吨,虽然说在水中浮力可以抵消一部分重力,可是谁能有那样的本事把它们都给弄走呢?”

陈飞说道:“不知道英国人会怎么解释这件事情?”

林远笑道:“他们爱怎么解读就怎么解读吧,我们管不着了,我们回去吧,我相信康尼克肯定会来找我的。”

林远没有猜错,当天下午,就有来人来报告:“太古洋行矿石采买部总办康尼克求见。”

陈飞笑道:“看来你没有猜错,康尼克果然来了。”

林远笑道:“我和康尼克说我的手上有一大笔能够赚钱的货物,此时的康尼克又十分需要钱,他不来找我又能去找谁?”

陈飞对手下说道:“快点把他叫进来。”

林远轻轻一摆手,说道:“慢,我要去亲自见他。”

陈飞惊讶地说道:“什么?你亲自去见他?你也太把他当盘菜了!”

林远没有多做解释,就和陈飞起身出来,康尼克此时正好站在院子外面,林远走上前去,连给他开门的意思都没有,就隔着铁栅栏做成的大门说道:“你又来找我做什么?还想着泼我一身咖啡是不是?”

康尼克连忙笑道:“误会,都是误会啊!”

林远冷笑道:“误会,好一个误会啊!你还说我身上有炸弹,弄得那些巡警都进来用枪指着我,我把身上的五千英镑都给了他们,他们这才放过我,这笔账可怎么算啊?”

康尼克听完之后心里这个气啊,心想:“五千英镑,亏你说得出口,五千英镑是什么概念,英镑面值最大的也不过才五十英镑,而且每一英镑的含有7.3克的纯金,五千英镑也就是三十六千克黄金,三十六千克,足足有七十二斤,谁没事背着七十多斤的东西出门啊!”

康尼克尽管听出来林远是在讹诈他,可是他也不敢生气,只好说道:“我给还不行吗?”

林远说道:“口说无凭,把支票拿来!”

康尼克只好写了一张支票,从栅栏里递给林远,林远一挥手让手下接过来,然后对康尼克说道:“我这批货物可是价值连城的,而且可以万世赚钱,你的管理权限到底有多大啊?如果你的权限不够,滚回去,找你的上司和我谈。”

林远把话说完,转身就走,把康尼克晾在门外,陈飞在一旁说道:“闹了半天你就讹诈了五千英镑,什么都没干啊!”

林远哈哈大笑,说道:“你放心,康尼克肯定还会来找我的。”

等到下午,康尼克就带着一个老头来找林远,双方一见面,康尼克首先说道:“这位先生就是太古洋行在中国的最高管理者,负责洋行的一切事物。”

那个老头站起身来,一边优雅地微笑,一边向林远伸出了手,说道:“您好,我叫阿里纳斯?卡麦德,很高兴遇见你。”

林远也伸出手和他轻轻相握,然后笑道:“东北三省总督,林远。”

卡麦德笑着问道:“我听康尼克说你的手中有一批货物,价值连城而又能够万世赚钱,在下经商已经有四十多个年头了,从来没有听说世界上还有这样的货物,不知道它是什么?”

林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着问道:“您经商四十多年,想必知道畅销商品的共同特点吧?”

卡麦德轻轻地点点头,说道:“当然,商品之所以会有人购买,是因为它具有满足人们需求的能力,比如说一张桌子,如果有人需要用它来写字,就会有人购买它,一件商品被人购买得多不多,首先要看需要它的人多不多,面包肯定要比刮胡刀卖得快,因为人人都需要面包,而只有成年男人才需要刮胡刀。”

卡麦德很满意自己的幽默,说到这里的时候笑了一笑,然后说道:“不过不同的刮胡刀,销售数量肯定是不同的,因为大家都会选用合适自己的刮胡刀,而且都希望用最少的钱买到最好的商品,这个就涉及到市场营销理论,要说起来可就复杂了。”

康尼克在一边帮腔道:“你们中国人就好好地学着吧。”

林远看见康尼克一副崇洋媚外的嘴脸,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薄薄的粉红色东西,递给康尼克,说道:“品尝一下吧。”

康尼克接过那个东西一看,只见它全身涂满了油一样的东西,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不由得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林远淡淡地一笑,说道:“口香糖。”

康尼克犹豫地看了一眼卡麦德,卡麦德轻轻地点头,康尼克把它放进嘴里,慢慢地嚼着,说道:“味道和韧性都非常好,比我们大英帝国卖的口香糖要好吃多了。”

卡麦德皱皱眉头,说道:“林远先生,您说的货物难道就是这种新式口香糖吗?无意冒犯,您对您的商品的价值恐怕估计得太高了,口香糖穷人是买不起的,所以它不可能成为畅销商品。”

林远对康尼克说道:“你接着嚼。”然后才转头对卡麦德说道:“您刚刚也说到了,畅销商品要满足人们的需求,不知道您觉得人的需求有哪些?”

卡麦德无奈地说道:“那就太多了,说上一天一夜都不可能说完。”

林远说道:“我们就挑最基础的说。”

卡麦德想了想,说道:“每个人都要吃饭,所以食品是一大需求,每个人都要穿衣服,所以纺织品也是一大需求……”

林远看着卡麦德的眼睛,说道:“还有呢?”

卡麦德陷入了沉思,林远说道:“每个成年人都会有一种需求……”

林远加重了“成年人”这个词,卡麦德也就明白了,他犹豫着点点头。

林远轻轻地一笑,说道:“没错。”然后一指康尼克正在动着的嘴,说道:“那个就是满足这种需求的物品。”

康尼克和卡麦德都是一头雾水,康尼克听见林远说自己正在吃的东西竟然与男女之事有关,立刻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林远又拿出一个小盒,这回从盒子里取出了一个淡绿色的东西,林远把它展开,对卡麦德说道:“您这回该明白了吧。”

卡麦德把它拿在手中,这才发现,原来它是套子形状的东西,林远笑道:“这个东西的用途,应该不用我多解释了吧。”

卡麦德把它放在手里,眼睛不由得亮了起来。

657 二十世纪最伟大的发明

林远笑道:“这种东西每个家庭都会需要的,而且需求量肯定会很大,而且这种东西永远都不会过时,只要地球上有人类存在,就会使用它,所以我说这种东西是价值连城,而且万世赚钱的商品。”

林远递给卡麦德看,给康尼克嚼的东西正是被后人称为二十世纪最伟大的发明的东西——避孕套,有些人可能觉得避孕套和军事工业相差太远,其实可以这样说,避孕套和第四代战斗机歼二零上起落架轮胎的亲缘关系,要比轮胎和战机上挂载的导弹近得多。

避孕套是由胶ru制成,胶ru是橡胶工业的一个分支,俗称ru胶,这种东西在自然界中就存在,数千年前,中南美洲的印第安人就已经使用它们制造雨衣,胶鞋和玩具了,在1839年的时候,就已经有人使用天然胶ru制造避孕套了。

不过由于那个时代的技术条件太差,天然胶ru无法长久保存——直到后来发明了氨保存法,情况才得到改善,更不用说人工合成胶ru了,而北京舰不一样,北京舰可以生产制造高性能的军用轮胎,只要把工艺稍微更改一下,就可以大量制造胶ru了,至于颜色和味道,都只不过是化学添加剂而已。

康尼克听完林远的话,气得脸色铁青,冲着林远怒吼道:“既然是做那种事情用的,你为什么要让我吃!你存心找茬是不是?”

林远眉头一皱,说道:“我让你吃是为了你们好,你不但不感谢我,还对我大吼大叫的!”

康尼克听完肺都要气炸了,怒道:“你们中国人就会耍嘴皮子,你倒是说说,怎么是为了我好?”

林远淡淡地一笑,说道:“让你品尝是为了证实产品的性能,首先,这种东西是要和人体接触的,所以必须无毒,你们也看到了,康尼克把它放在嘴里嚼了那么久都没有事情。”

林远说完,看了一眼手表,说道:“从他开始嚼这种东西到他吐出来,时间一共过去了十分钟,十分中的咀嚼,这个东西没有出现一点破裂,这种东西在使用的时候是一定不能破裂的,否则就没有了效果,通过这个试验,完全证明了我们的产品能够胜任它的使命。”

卡麦德听了之后哈哈大笑,说道:“很好,您的产品展示手段很新颖,而且不漏痕迹,我很赞赏您的能力,不知道您的这批商品想要卖多少钱?”

林远心想:“这种东西的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因为胶ru是由人工合成的,原料来自石油工业中的产品,而生产设备则是一次性投入,之后可以一连生产这种产品十几年。”林远于是笑道:“我们可以一分钱不要地供给你们这些货物,不过你们要把江西的矿产给我们。”

卡麦德听了之后面露难色,说道:“这个恐怕不行,我们的矿物生产设备也是投了大笔资金的。”

林远哈哈大笑,说道:“您就别开玩笑了。”然后林远一指桌子上的避孕套,笑道:“据我所知,这种东西在你们国家虽然有,不过价格十分昂贵,而且数量极其稀少,彩色还带有香味的更是绝无仅有,所以我的货物到了你们哪里,连一丁点的竞争都没有,垄断能够带来多少利润,相信您比我清楚吧,而且你们还可以把它们向欧洲,印度,美国等等地方贩卖。”

卡麦德毕竟只是商人,他更加注重商业利益,于是他点点头,说道:“那好,我答应你们,我们用我们的矿产,来换你们的产品。”

林远点点头,说道:“那好,第一批我就给你们送来一千万个,够你们用的了吧。”

卡麦德听见“一千万”这个词不由得惊呼了起来,说道:“您说什么?一千万,这也太多了吧?”

林远心想:“这有什么多的,在奉天的化工厂里,采用的是全自动的生产线,基本上胶ru一进去,几千个避孕套就出来了,而且生产线有上百套,生产出一千万个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不过林远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于是,上海港出口的矿石就被林远牢牢地掌握在了手中,处理完这件事情,林远就和陈飞一起返回旅顺,不过在张氏实业公司依旧在上海设立了办事处,在林远的计划里,未来还有更多的民用商品要通过上海港走向全世界。

在返回旅顺的船上,陈飞问林远:“你不回北京,去旅顺做什么?”

林远答道:“我们的海军军官学校建立了,我要去视察一番。”

陈飞问道:“什么时候建立的,我怎么不知道?”

林远说道:“按照时间算的话,应该在我返回北京的前后,按理说军官学校这样的大事情,开学的时候我应该去的,不过那个时候我正在北京筹备铁路修建的事情,所以就没有去,现在他们肯定已经开学不少时间了,所以我打算去看看。”

陈飞说道:“那好,我们一起去,这样,我们偷偷摸摸地溜进去,在里面好好侦察一番。”

林远点点头,两个人返回旅顺,也没有和韩明光打招呼,就偷偷摸摸地来到了海军学校,由于旅顺港有太多超越时代的东西,所以旅顺港周围很大的区域都没有居民,于是海军学校设立在了旅顺城内。

由于北京舰的到来,旅顺城比原来繁华多了,街路上商旅云集,而且这里的人有一个显著的特点,那就是他们的装饰已经和清廷的迥然不同了,首先就是很多人都把脑袋上的辫子剪掉了,长长的辫子打理起来是很麻烦的,在旅顺城也没有清廷的官员,所以很多人都不再留着了。

其次就是服饰的变化,长袍马褂已经很少了,大家都换上了和现代中国比较相近的服饰,尽管现代中国的服饰来源于西方,不过由于穿着方便,大家还是选择了它们。

林远和陈飞找到海军军官学校,和现代中国的很多军事机构一样,门口根本不挂牌子,陈飞看着门口的卫兵,对林远说道:“我们可不能从正门进去,这样检验不出来他们安全保卫的成果,这样吧,我们找一处围墙,翻进去。”

林远说道:“这大白天的,我们翻墙不是会被人看见吗?”

陈飞坏笑道:“兵法不是说过吗?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就是在大白天,所以里面的人才不会防备。”

陈飞说着就往边上走,林远一把拉住他,说道:“你看看我们的衣服,都是便装,里面的人肯定都穿着军装,我们要是这样进去,人家一眼就会发现的,再说,间谍肯定都会穿上军装混进去的。”

658 海军军官学校

陈飞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林远想了想,说道:“这个好办,我们那个时代,军装是极容易买到的,很多人都喜欢穿,我们就去买上一件.”

陈飞问道:“能有卖的吗?”

林远点点头,说道:“肯定能有。”说着就带着陈飞往商业街走,随便找了一家卖衣服的商店,里面一个大妈正拿着织针织毛衣,林远心想:“没想到针织技术也走寻常百姓的生活了。”

林远再往边上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原来大妈的手边摆着一本书:实用针织小窍门,林远心想:“看来我们的扫盲工作进行得还是很顺利的,连这样的大妈都已经能够阅读了。”

这时那个大妈也看见了林远和陈飞,连忙起身,走上前来问道:“两位小伙子,要点什么啊?”

陈飞问道:“有军装吗?”

大妈连忙说道:“有,当然有了,现在军装是最流行的了,大妈这里就属军装卖得最好,不知道你们想要哪种啊?”说着大妈就从后面的柜子里拿出来两件军装来。

陈飞对林远说道:“你说我们穿什么样的衣服进去好?作训服还是常服?”

林远说道:“我看过他们的课程表,现在他们多数都是技术课程,以上课为主,在教室里上课的话肯定要穿常服,所以咱们就买常服吧。”

大妈笑道:“常服的料子是羊毛绒的,作训服的料子是棉布的,所以常服可贵啊!”

林远说道:“没事,我们就要常服。”

陈飞在一边说道:“我们一会儿还要翻墙呢,常服穿着不方便,还是要作训服吧。”两个人商议了一会儿,最后买了两件作训服,又把领章,领花,肩章,臂章什么的都买齐了,在学校周围转着,很快就找到一处人少的围墙,两人趁着没有人注意他们,翻身上了围墙。

陈飞趴在围墙上往里面一看,惊讶地说道:“里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林远说道:“肯定是都去上课了,我们先进去。”

和现代中国的军校很像,这里的营区在路边也种上了花花草草,隔着几步就有一株刚刚种下的小树,两人看到眼前就是一整排的楼房,陈飞问道:“这些楼房是做什么用呢的?”

林远指了指门口挂着的衣服,说道:“那里有洗过的正在晾晒的衣服,这里肯定是宿舍楼,出门看队列,进门看内务,我们进去瞧瞧。”

陈飞把他一拉,说道:“按照我们军校的习惯,门口一道岗哨,楼层又有一道岗哨,我们能进去吗?”

林远说道:“那我们就试试。”林远说完就和陈飞来到门口,门口的哨兵见到他们立刻站了起来,问道:“你们怎么回来了?”

林远说道:“我的东西忘记拿了。”

哨兵端详了两个人一会儿,觉得他们和学员们很像,于是点点头,说道:“进去吧。”

林远和陈飞走到一楼大厅,只见大厅上挂着一个黑板,黑板上用彩色粉笔画着“热爱海军”的宣传画,陈飞就说道:“我们不能再往里面走了,按照惯例,里面的哨兵都是学员来担任的,他们彼此都认识,我们上去肯定会被认出来的。”

林远笑道:“没事,被抓住了我们就把真实身份亮出来。”两个人来到楼上,楼梯口正好坐着一个哨兵,那个哨兵见到林远走了上来,连忙站起来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林远用手往屋子里面一指,说道:“我们就住在这里。”

哨兵眉头一皱,说道:“我怎么看着你们面生?”

林远一听就明白了,这个哨兵肯定不是学员队的,如果他是,他肯定就能把我们认出来了,林远于是笑道:“这个楼层能住下几百人,你哪能各个都认识呢?”

哨兵问道:“你是哪个学员队的?”

林远答道:“学院三队。”

哨兵又问道:“你们的队长和教导员都是谁?”

林远说道:“我们的队长叫做张思进,教导员叫苏良。”

哨兵翻开桌子上的小册子,看了一眼,说道:“进去吧。”

林远和陈飞就往里面走,陈飞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队长和教导员都叫什么名字?”

林远呵呵一笑,说道:“你在一楼大厅里没有看到宣传画吗?宣传画最下面写着:指导军官,学员三队,队长张思进,教导员苏良。”

陈飞嘿嘿一笑,两人走进屋子,陈飞不屑地说道:“这被子叠得可真烂!”

林远一笑,说道:“屋子里还是很整齐的,地面,窗子都挺干净的,至于被子嘛,差不多就行了。”

陈飞无奈地摇头,林远说道:“好了,内务看完了,我们应该去教室看看了。”

陈飞随手抽出一个笔记本,说道:“既然我们都来了,就不好好地看看了吗?看看他们的笔记本上都写着些什么。”然后就把笔记本翻开,扫了一眼就笑道:“这个哥们还会写诗呢,你看看。”

林远接过那个笔记本,上面写的竟然是一首打油诗:“人生有几何?何必学几何,学了几何几何用?不学几何又几何?”林远笑着问道:“你看懂了吗?”

陈飞说道:“有什么看不懂的?不就是说学几何没有用吗?”

林远默默地点点头,说道:“这个思想倾向可不是很好啊!”说完林远就扫了一眼笔记本上的名字,然后把笔记本放回原处,然后和陈飞来到外面,沿着楼走着,很快就找到一栋教学楼,林远没有进入楼里,而是在外边走着,教学楼的窗子都很大,所以能够看见不少人。

陈飞看看里面的人,不由得笑道:“这上面是在讲什么呢?怎么下面睡倒了一片。”

林远听见陈飞的话往座位上一看,只见下面的桌子上东倒西歪地睡了一片,林远眉头一皱,没等他说话,陈飞又指着黑板说道:“那个教员在上面写什么呢?看上去好多方框啊。”

林远仔细地看了看黑板上写的东西,说道:“现在讲的是线性代数,教员在黑板上写的东西是矩阵方程,线性代数是求解方程组的学科……”

林远刚要再说,突然听见身后有两个人说道:“你们两个在哪里做什么呢?”

林远转过身一看,只见两个战士走了过来,胳膊上带着“纠察”的臂章,纠察就是专门视察军营中的军容风纪的,林远刚要说话,陈飞嘿嘿一笑,撒腿就跑,林远心想:“都说做贼心虚,只有心里有鬼的人见到别人才跑呢,他们还没有过来抓我们呢,你跑什么啊?”

659 保卫科受审

陈飞一跑,立刻引起了后面两个纠察的注意,一个纠察立刻叫喊道:“你是干什么的?快点停下!”

那个纠察话音未落,另一个纠察就吹响了口中的哨子,然后两个人就追了过来,林远一见,心中想道:“自己本来还打算想个办法把他们给敷衍过去呢,现在看来是绝对没有希望了,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跑着了。”

林远想到这里也撒腿就跑,陈飞的体能极其强悍,负重五公里也不过只需要十四分钟的时间,所以他“蹭”地一下子跑出去老远,林远比他要差一些,不过也只需要十六分钟而已,也跟在后面。

林远和陈飞都穿着作训服,作训服是训练和战斗的时候穿的,比较宽松,所以奔跑起来也比较方便,可是两个纠察就不一样了,纠察的职责是检查营区里的军官有没有违反军纪的的现象,被他们盯上的人肯定没有人敢转身逃跑,所以纠察们穿的都是常服,所以就更跑不过林远和陈飞了。

林远在后面跟着陈飞,心中想着:“你在前面跑得那么欢,可是你要往哪里跑,难道还要翻墙吗?”

眼看身后的纠察被越拉越远,只要冲过前面的路口,林远和陈飞就能把纠察甩开,可是就在这时,突然前面走过来一个队列,这个队列排成四路纵队,迈着整齐的步子走着,正好穿过林远和陈飞面前的路口,把他们的路牢牢地堵死了。

那群人这时也发现纠察在抓他们了,他们先是一愣,队伍就不由自主地一听,纠察高声喊道:“抓住他们!”

听见纠察的话,那些人顿时围了过来,七手八脚地把林远和陈飞给按住,纠察这个时候也跑了过来,冲着林远和陈飞怒道:“你们竟然还赶跑,走,跟我们到保卫处,叫你们队长来领人。”

说完就从众人手中接过林远和陈飞,往保卫科走,在路上的时候,陈飞冲着两个纠察一举手,说道:“你们也不把我铐起来,就这样带着我走?不怕我再跑了?你们可追不上我!”

那个纠察都被气笑了,说道:“你们还敢跑,不服从纠察的命令就够给你们一人记一个大过了,要是再跑,肯定给你们一个留校察看,一会儿认错态度要是不好的话直接开除!”

两人被带到保卫科,里面一个军官见到纠察带来两个人,也没有在意,以为只是小错误,等听纠察叙述完情况,眉毛都立起来了,说道:“好啊!不服从纠察的命令也就罢了,竟然还想用逃跑的方式逃避惩处,如果不好好处分你们两个还真就是无法无天了!”

那个军官一拍桌子,说道:“你们是哪个学员队的?把你们队长和教导员都给我叫来!”

陈飞一笑,就要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个军官狠狠一拍桌子,怒道:“你还笑!一点认错态度都没有。”

林远连忙说道:“您别生气,我们是学员三队的,我们的队长叫张思进,我叫刘光,他叫刘东。”

那个军官叫过来一个士兵,然后对他说道:“你去学员三队,把队长找来!”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军官过去开门,一个年长的军官带着一个学员走了进来,年长的军官对保卫科军官说道:“我就是张思进,怎么?有什么事情吗?”

保卫科军官一指林远和陈飞,怒道:“看看吧,你们的学员,简直无法无天了!”

张思进看着林远和陈飞一脸的茫然,说道:“你搞错了吧,我们学员队根本就没有这两个人,而且他说自己叫刘光,”说到这里他回身一指身后的那个学员,说道:“我们学员队的确有一个叫刘光的学员,可是那是他啊,他今天上午一直和我在一块,没有离开啊!”

保卫科军官也发觉了事情不对,他立刻把外面的战士叫了进来,用枪指着林远和陈飞,说道:“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名顶替?你们难道是日本间谍吗?”

林远看着枪口嘿嘿一笑,说道:“你去把校长叫来,他来了你们就知道我是谁了。”

保卫科军官眉头一皱,怒道:“你以为你是谁啊,竟然还要找校长。”

林远用手一指桌子上的电话,说道:“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

保卫科军官犹豫着拿起话筒,拨了一个号码,林远接过话筒,在里面说道:“老赵是吗?我是林远啊,现在我就在保卫科呢,你有空来一趟吧。”

林远说完就放下了电话,众人听得都傻了,保卫科军官和张思进都是北京舰上的文职军官,他们原来都见过林远,可是他们没有想到林远竟然能用这样一个方式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所以根本就没有往那个方向上面想,等到林远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们这才认认真真地看看林远。

张思进惊呼了出来:“您还真是舰长啊!”

保卫科军官一压周围士兵的枪口,对他们说道:“你们赶快出去,这个人不是坏人。”

说着话的时候,校长赵英武就来了,他是北京舰政治部干部科的科长,平时就是主管军官培训等事情,这才让他担任校长,他一来就认出了林远,不由得惊讶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林远笑道:“我是来学校视察的,这一看我还真发现不少问题。”

一听见林远要说问题,众人都立正站好,说道:“请首长多多批评!”

林远连忙一摆手,说道:“谈不上,你们坐下,咱们就是聊一聊,张同志,带着这名叫刘光的学员先回去吧。”

张思进高声答道:“是!”然后带着刘光往外面走,等他们走了,林远才对赵英武说道:“老赵啊,我和陈飞这次来,是想看看我们学校的安全保卫工作,军校里面讲授的内容决定了指挥官的军事素质,所以军校的情况也是外国间谍想要弄清楚的,所以我们更要加强安全保卫工作。”

“不过从今天我和陈飞的情况来看,保卫工作不容乐观啊,第一个问题,我们竟然能在学校外面轻易地买到军装,我知道这件事情不归你们管,那我也想问问,你们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陈飞说道:“这还用问吗?军装吗?民间做衣服的也能做出来,这有什么稀奇的?”

林远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迷彩作训服,说道:“你看看上面的迷彩花纹,我帮助过一些民间纺织企业,所以对他们的纺织水平有一定的了解,以他们的技术,他们肯定没有办法弄出这样的花纹。”

660 学习无用

赵英武说道:“这件事情我还真就知道,是这么回事,韩政委考虑到这个时代军人的名声不好,所以就让制造服装的工厂多生产了一些军装,然后发放给了一些百姓,他们怎么处理军装的我们就不知道了。”

林远点点头,说道:“那好,以后不用这样了,这件事情我去和韩政委说。”

林远又问道:“我和陈飞竟然能够混过两道岗哨进入宿舍楼,不知道门口的哨兵是从哪里派来的?”

保卫科军官说道:“我们军校有自己的附属部队,都是他们来负责的。”

陈飞说道:“在我们的那个时代,岗哨都是由学员来轮流值班的,怎么在这里没有执行呢?如果在这里也执行了,有外人进来就被认出来了。”

保卫科军官说道:“我们是这样考虑的,因为学习任务比较紧,毕竟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培养军官们,所以我们就让部队的战士来专门负责岗哨。”

林远点点头,说道:“那你们就没有考虑过有人混进宿舍楼的可能吗?”

保卫科军官说道:“我们也考虑了,不过我们觉得这种可能性并不大,所以也就没有过多考虑,不过我们也采用了相关措施,比如,我们给每个哨兵都发了学员队的领导名册,如果遇见陌生人,问问名字就行了,如果是外面的人,一边不会知道学员队领导的名字。”

陈飞想起林远从黑板上知道名字的事情,不由得笑出声来,把保卫科军官笑得脸上发烧,问道:“陈飞同志,您为什么要笑啊?”

陈飞说道:“你知道我们是怎么混进来的吗?”

保卫科军官问道:“对啊!你们是怎么混进来的,一定是哨兵不负责任,这才让你们进来了。”

林远说道:“这也不怨人家哨兵,我们是从楼里的黑板报上知道他们的名字的。”

保卫科军官说道:“那我这就让他们把黑板上的东西擦去。”

林远摇摇头说道:“不光是黑板的事情,能够知道学员队领导信息的渠道太多了,一个学员队里有二百多人吧,他们总不能不知道领导的名字吧,这些人都是年轻人吧,放假的时候肯定要出去玩一玩,聚个餐吧,这些时候就会把领导的名字说出去。”

“我们的外面肯定会有敌人的间谍,只要他们留心,就会把这些信息获取到,现在和我们所在的时代不同,我们的时代军校里的军事机密并不算特别多,所以敌人不会太留心,而这个时代不一样,敌人听说我们建立了海军学校,恨不得多长出几百只眼睛来看,你说对不对?”

保卫科军官点点头,林远接着说道:“为什么不用口令系统?”

保卫科军官说道:“不同学员队住的地方不一样,而且很多教员都住在外面,把口令传达下去就不容易,所以很难像在军营里那样实施口令系统。”

林远点点头,说道:“那就这样,把学员队的哨兵固定下来,并且让哨兵认识楼里的人,防止有人偷偷进入。”

保卫科军官连连点点头,陈飞问道:“我还想问一下,你们在校区里有纠察,没有巡逻队吗?”

保卫科军官说道:“巡逻队只有在晚上才会进行巡逻,白天一般不安排巡逻队。”

林远说道:“觉得敌人的间谍不会在白天来?”

保卫科军官点了点头,林远笑道:“做这种事情都是在想不到的地方动手,如果间谍都按常规出牌,那间谍行动就都失败了。”

林远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好了,今天我们就说到这里吧,把今天我说的事情一一改进吧。”

林远和陈飞从保卫科出来,他们还不知道的是,他们的改进措施很快就会有效果了,在路上,陈飞问林远:“你可真厉害,他让我们说名字的时候,你信口说了一个‘刘光’,没想到还真有这个人。”

林远笑道:“我可不是胡诌的,你还记得写着打油诗的笔记本吗?那个名字就写在那个笔记本上面,我现在就去找他。”

陈飞哈哈一笑,说道:“你去找他吧,我对他可没兴趣,我要去食堂视察伙食情况了,我建议你也快点,一会儿人就多了。”

于是林远就一个人来到那个叫刘光的学员的宿舍,门口的哨兵此时还不知道林远的真实身份,见到林远还和他开玩笑:“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因为忘记拿东西,所以挨罚了?”

林远嘿嘿一笑,走进了屋子,此时正好是下课,但是距离午饭还有一段时间,所以学员们都在屋子里休息,林远听着屋子里众人的说话声,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在军校的日子。

林远找到刘光的房间,此时的门正好是半掩着,林远站在门口,就听见里面的人纷纷说道:“快点抄,明天就要交了。”

林远把门推开,只见宿舍里的四个人,每个人都伏在桌子前面,正在写着什么,林远凑近一看,原来是线性代数的习题,每个人有一份已经写好的习题摆在边上,他们一边看着边上的习题,一边把上面的答案写到自己的纸上。

那个叫刘光的学员看见了林远,他知道林远的真实身份,于是“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刚要说话,突然想起来了自己是在抄作业,在任何时代,抄袭都是被绝对禁止的,在海军军官学校也一样,所以刘光有些心虚,不由得把手中自己的作业挡在了抄的那份作业上。

边上几个人见到他站了起来,于是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刘光指了指林远,几个人一起回过头来看着林远,林远呵呵一笑,说道:“你们怎么在抄作业呢?”

几个人打量了林远一番,看他也比较年轻,还以为他也是和自己一样的学员,于是笑道:“你可别闹了,就好像你没有抄过似的。”

林远一笑,说道:“我是抄过作业,可是我是觉得我会了才抄的,你们抄过之后,你们会吗?”

一个人哈哈一笑,说道:“我们要是会还用抄吗?这些东西以后有什么用啊?我们来是学习指挥军舰的,又不是来算矩阵方程的。”

刘光小声地说道:“别说了,他可是……林帅……”

几个人一听顿时站了起来,惊讶地问:“真的吗?”

刘光连连点头,几个人顿时满脸通红,抄作业这样的事情被队长知道了都是要挨训的,现在却被林帅抓住了。

林远看到他们窘迫的样子,说道:“没事,我不是来批评你们的,坐下吧,我来告诉你们矩阵这个东西有什么用处。”

661 军事运筹学

几个人都聚精会神地看着林远,林远说道:“我在你们桌上看到了《海军武器概论》这本书,谁来给我说说,这本书里讲的都是什么?”

刘光举起了手,林远点点头,刘光说道:“这本书里讲得是军舰的武器系统,包括舰炮,鱼雷,发射药,炮弹等等。”

林远说道:“那相信大家对于海战中的各种炮弹都不陌生了,那谁来给我说说,海战中都有哪些炮弹?”

刘光又“刷”地举起了手,林远示意他来回答,刘光说道:“有穿甲弹,高爆弹,还有穿甲爆破弹。”

林远又问道:“那好,你来给我解释一下这几种炮弹的用途。”

刘光说道:“先说穿甲弹,由于世界各国海军的战舰都使用了比较厚重的装甲,所以想要重创敌人军舰就必须穿透他们的装甲,这种情况下需要高速度的穿甲弹;从军舰的结构上来看,由于炮弹的弹道是比较平直的,所以军舰被击中舷侧的概率最大,所以军舰的装甲一般都布设在舷侧。”

“战舰有三个要素:火力,装甲,机动,这三个要素相互制约,装甲厚重了,军舰的质量就会变大,所以机动性就会下降,为了维持三者的平衡,所以装甲的重量不能太大,在这种情况下,各国海军都把厚重的装甲布置在舷侧,而甲板,舰桥这些地方都不布设装甲或只布设很少的装甲。”

“高爆弹就是专门对付敌人军舰的上层建筑的,高爆弹在爆炸的时候,虽然产生的碎片不足以穿透舰身的装甲,可是对于甲板上的人员可以造成很大的杀伤,而且杀伤力不仅仅来源于弹片,在爆炸的时候会产生强烈的冲击波,冲击波击中人体之后,能够引起内脏的振动,从而使内脏的破裂。”

“而穿甲爆破弹的威力就更强大了,这种弹能够在穿透对方的装甲之后发生爆炸,敌人的舰体内部,都是很关键的部件,这些部件发生损坏,战舰不仅仅是丧失战斗力的问题,更重要的是丧失生命力。”

“不过这种穿甲爆破弹的生产设计难度也是很大的,其中之一就是引信的设计,引信一定要控制好爆炸的时机,不能爆炸得过早,否则就没有效果,而且引信要保证炸药在穿甲的过程中不发生爆炸,书上说,当今世界也只有我们国家能够研制这种炮弹出来。”

林远点头笑道:“你说的很好,那我的问题就来了。”

众人听见林远要提问题,都看着林远,想要一显身手,林远说道:“你们以后都是军舰的指挥官,虽然不可能一开始就是舰长,参谋长,不过也会从参谋干起,所以我的问题就和制定作战计划有关。”

林远接着说道:“为了叙述问题方便,我们引进一个杀伤力指数的概念,我们不需要考虑这个指数是怎么来的,只需要简单地明白,杀伤力指数越高,杀伤力越大就行了,现在我们把穿甲弹的杀伤力指数定为2,高爆弹定为1.5,穿甲爆破弹定为3。”

“我们现在想定这样一个战术环境,你需要带领你的军舰去攻击敌军的舰队,假设你的军舰只能携带一百千克炮弹,这里我们不考虑真实性,每一枚穿甲爆破弹的重量是五千克,穿甲弹的重量是四千克,而高爆弹是两千克,现在你只能选用两种炮弹,请问,你怎么样选取,可以使杀伤力指数最大?”

众人听完之后都凝神想着,林远说道:“你们也可以讨论讨论,没关系,考虑完了告诉我。”

几个人立刻开始了议论:“这该怎么算啊?”“我看和讲过的线性规划比较像,是不是用线性规划的方式解决?”“对,没错,就应该用线性规划来做。”

几个人讨论了一会儿,然后开始在纸上写了起来,林远笑道:“具体的计算过程就不用了,给我说一说思路就好了。”

刘光说道:“这应该可以抽象成为一个线性规划问题,在这个问题里,目标函数是杀伤力指数,约束条件是质量总和,所以我们把两种弹的数量用未知数表示出来,可以列出一个等式和一个不等式,在求解的时候,把等式和不等式代表的直线画在用这两个未知数为横轴与纵轴的坐标系之中。”

“在图上,这两条线会有一个交点,交点就有可能是想要选取的点,三种弹里面选两种进行组合,一共是有三种,把这三种情况分别算出来,然后再进行比较,看看哪一组使目标函数最大就可以取哪一组。”

林远点点头,说道:“很好,想法不错,不过里面的数字我也没有具体计算,有可能会出问题,不过你们的思路很正确,现在真正的难度要来了——”林远看着他们说道:“现在我们改进了技术,这三种炮弹能够一起装备了,你说说这回应该怎么选取?”

刘光说道:“原来是两个变量,现在不过是变成三个变量而已。”

林远笑道:“没错,是变成三个变量了,不过这回你怎么求解呢?”

众人听见林远的问题都皱起了眉头,的确,两个变量的线性规划问题可以使用图解法进行计算,可是三个变量就没有办法画图了,林远看着他们沉默的样子说道:“现在我们只有三种炮弹,可是实战中我们还有鱼雷呢?四个变量!如果我们再使用别的武器,变量会更多,到时候该怎么处理?”

众人都摇摇头,林远回身从架子上把那本线性代数拿了过来,说道:“解的方法就在里面,不过看你们线性代数学的样子,我就算给你们讲了怎么解你们也不会,好好学吧,答案就在里面。”

林远接着说道:“你们以后再实战中,会遇到很多这样的情况,有一个专门的学科,叫做军事运筹学,这个学科就会指导你们,如何在实战中选取最优化的参数,你们说这门学科是不是很有用?”

众人听到优化参数的选择也是一门学问,不由得纷纷点头,林远说道:“这门课虽然有用,可是它的基础是你们现在学习的东西,所以,你们应该把现在的东西学好。”

林远说完,又冲着众人说道:“其实你们现在学的课程,以后都能够用的到,很多人觉得那些东西用不到,是因为他们没有学好,等到你们到了一定程度,你们就会发现,其实什么东西都是有用处的,只不过你不知道该怎么用它,在哪里用它而已。”

几个人这才点点头,林远看着刘光,问道:“你觉得几何怎么样?”

662 国际惯例

刘光想起自己写的打油诗,心中不由得一阵发虚,又想到林远刚刚的话,说道:“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用它。”

林远问道:“你们还没有学习航海学的相关知识吗?”众人都摇头,林远说道:“航海上几乎离不开几何,计算距离的时候需要用到三角学,天文导航的时候需要用到球面三角学,所以说,这些东西也是很有用处的。”

正在这时,楼下响起了结合的哨音,林远说道:“好了,你们去吃饭吧,我也该走了。”林远于是从这里出来,然后找到相关的专家,让他们把自己领域的相关应用编写成册,发给学员们阅读。

等到林远处理完这些事,就去找陈飞,林远来到食堂的时候,正好看见陈飞在和抓住他的那些学员胡侃,林远走上前去,众人连忙站起身来。

林远示意众人坐下,然后对陈飞说道:“吃完了吗?我们该走了。”

陈飞还想再侃一会儿,于是说道:“再等等不行吗?”

林远一笑,说道:“快点走吧,重头戏要开演了!”

陈飞听见“重头戏”这个词,就知道林远要有大行动了,只不过是在这些人的面前不好问,于是陈飞辞别了众人,跟着林远来到外面,问道:“到底有什么重头戏?”

林远说道:“我刚刚接到消息,英国大使托马斯和俄国谈判筹备委员会特使伊利亚已经来到了奉天,要和我们就谈判的事情进行一些沟通,这次去英国谈判,肯定少不了你。”

陈飞答应下来,林远和他很快返回沈阳,到了沈阳之后立刻去见伊利亚,林远又一次见到了伊利亚,林远看着他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因为自己总是一次又一次想办法坑他,而他还一无所知。

林远收复了俄国苦心经营几十年的外东北,还俘虏了大批俄军,为中国东北的发展充当廉价劳动力,这些事情被俄国人视为国耻,尽管如此,伊利亚还是不能丧失外交官的风度,他笑着和林远寒暄,英国大使托马斯也在一边笑着,会谈就在一片祥和的氛围中展开了。

伊利亚首先说道:“我们俄罗斯帝国的皇帝陛下对这次谈判十分重视,他不仅成立了谈判筹备委员会,还亲自担任筹备会主席,我们这次来,是就谈判工作的相关事宜进行沟通,说得直白一些,就是准备好您和您的部下在俄国和英国的衣食住行。”

林远点点头,说道:“请替我转达我对皇帝陛下的谢意,从我们这里去英国,相隔万里之遥,有两种方式可以到达英国,一个是走海路,可是这条路太远了,从我们国家较南端的广州到英国的伦敦,足足有将近一万海里,以十节的航速计算,需要走将近一个半月,这还不算船停下来补充各种物资的时间,所以我需要走陆路,走陆路,就一定要经过俄国。”

伊利亚轻轻地点头,说道:“我们也是这样打算的,我们可以为您开放西伯利亚铁路,到时候您可以从海兰泡上车,只需要十天左右就可以到达莫斯科。”

在林远的时代就有一趟国际列车穿行于北京和莫斯科之间,所以林远并没有觉得意外,林远点点头,谁知道伊利亚后面说的话就带出火药味来了,伊利亚说道:“您去可以,不过您带着的东西我们必须要加以查看。”

林远心想:“在外交中查看对方的东西,这在世界上都是荒唐可笑的,不用说国家之间的交往了,就算了别人到你家去谈事情,你也没有权力查看别人的东西啊!”林远想到这些,看了看托马斯,就见到托马斯是一脸默许的表情。

于是林远笑道:“特使先生,您的这个要求,似乎有些没有道理了!”

伊利卡连忙笑道:“这是国际惯例,我们必须查看您的物品里有没有可能危害我国民众的东西。”

林远心想:“真是太可笑了,你当我没有去过别的国家吗?还说这是国际惯例!”不过林远却什么都没有说,而是淡定地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既然是国际惯例,那我们遵从也就是了。”

伊利亚听了心想:“这个林远怎么答应得这么痛快,看来他没有识破我们的计谋。”于是伊利亚又说道:“列车将会在我们俄罗斯境内行驶十二天左右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您和谈判团队的安全由我们负责,食物和水也由我们来提供,不知道您是不是同意?”

林远点点头,说道:“好的,我都同意。”

伊利亚心中有些奇怪,想道:“林远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我提出的条件他都答应了呢?”他接着说道:“到达莫斯科之后,我们将会安排您与我们的皇帝陛下见面,等会晤结束之后,您将会和我们的使团一起赶往伦敦,我们将通过华沙和柏林,然后进入法国境内,然后从法国进入英国。”

林远眉头一皱,说道:“我们为什么还要转一个弯去法国呢?我们从德国出来,直接进入比利时,从那里去英国不是更近吗?”

托马斯笑道:“您还不知道吧,您的名声如今在欧罗巴已经十分响亮,我们那里的报纸就都称你为‘东方的拿破仑’,所以法国的民众也想一睹您的风采。”

林远听见“拿破仑”这个人,下意识地看看伊利亚,在俄国人面前提起拿破仑可不是一件聪明的事情,因为拿破仑曾经入侵过俄罗斯,弄得俄罗斯人一把大火烧掉了莫斯科,用坚壁清野的战术才把他打出去。

不过林远也听出了托马斯的弦外之音,拿破仑曾经败在俄国人手里,托马斯把林远比作拿破仑,也是有一些暗示的成分在里面。

林远淡淡地一笑,说道:“我和拿破仑不一样,拿破仑的所作所为是扩张和侵略,而我做的,只是保护我的祖国不受侵犯!”

托马斯和伊利亚见到林远把话给推了回来,也就没有再说什么,林远笑道:“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俄方能够答应。”

伊利亚连忙问道:“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林远说道:“我希望能够让我们的报道队先去英国,你们觉得怎么样?”

伊利亚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嘀咕,心想:“让记者先去是要做什么?”

林远看到伊利亚一阵犹豫,笑道:“我没有说清楚,记者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这里面还有很多工商界的代表,这些人都希望能够和贵国做买卖。”

伊利亚问道:“那他们为什么不能和你一起来?”

663 不准看书

林远答道:“经济从来都是被政治影响的,这方面的例子相信不用我一一列举了吧?我们两国最近刚刚交战,这件事情肯定会对国内民众的购买热情产生影响,所以他们也许不会购买我们的商品,所以我们让商人和官方错开,也是希望能够减少这些方面的影响。”

伊利亚点头说道:“那好,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三天后我们会安排一趟车进入海兰泡,你们到时候上车就行了。”

林远心想:“好你个伊利亚,又想给我下绊子,海兰泡现今是在我们的控制下,你把火车开进来想说明什么?说明这里还是你们的领土?”

于是林远笑道:“海兰泡现在是我国领土,你们俄国的火车想要开进来需要办的事情太多,所以我们去那个名叫海兹克的小镇。”

伊利亚没有办法,只好点头答应,林远结束和伊利亚的会谈,回到住处,立刻去找沈晚晴,首先问道:“我们不是商量好了吗?送秋瑾他们去英国,现在他们出发了吗?”

沈晚晴无奈地摇摇头,说道:“还说送去英国呢?后来我们一研究才发现,怎么去啊?走海路时间太长,陆上需要经过俄罗斯,所以这件事情就一直放下了。”

林远笑道:“那好,你准备一下,三天之后带着他们先去伦敦。”

沈晚晴说道:“好的,不过我带的东西应该会比较多,我们这次不是要弄敌人的资料吗?军事方面和科技方面的我们都不能放过,所以窃听器是必须要准备的,还有电池,可能用到的乔装改扮的用品……”

林远轻轻一笑,说道:“这些都不要带,在上火车之前,俄国人会把你们的东西一个个检查的。”

沈晚晴惊讶地说道:“你说什么?他们要检查我们的东西!这是简直是岂有此理嘛,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检查别人东西的事情!”

林远一笑,对沈晚晴小声地耳语了几句,然后笑道:“你就按照我说的做,我保证让俄国人结结实实地吃一个哑巴亏!”

沈晚晴听了林远的计策不由得笑道:“你可真是太损了!”

沈晚晴然后就回去准备,等到三天之后,他们就在海兰泡登上了火车,然后前往距离海兰泡一百多公里的一个名叫海兹克的小镇,这个小镇就是林远的部队和俄军的分界点,俄军在海兰泡的残兵败将们就在这里驻守。

俄军把这里的铁路拆除了一大段,防止林远的部队坐上火车直取莫斯科,不过防御工事什么的却根本没有修建,因为这些人都明白,那些东西根本就挡不住林远,固若金汤的海参崴,伯力,海兰泡都被林远打下来了,这样一个小镇怎么可能挡住他呢!

林远陪同记者团一起来到了海兹克,同行的还有伊利亚,他来协调双方的关系,等伊利亚下了火车,见到自己的部队,不由得脸上一阵发烧,原来俄军在这里驻守的部队一个个垂头丧气,就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

而林远那边的部队,却是士气高涨,人人昂首挺胸,记者团由沈晚晴带领,唐帆,秋瑾,王廷钧等一共十二个人,后面的马车装着十大箱子货物,经过海兹克的哨卡,伊利亚对林远说道:“你们的物品,我们就在这里检查吧。”

说完话从屋子里面走出来几个穿着军装的俄国少女,林远看着她们不由得想道:“在我们的时代,俄罗斯女兵在全世界都是很有名的,她们的训练标准和男兵的完全相同,不过俄罗斯大规模征召女兵是从二战的时候开始的,没想到现在就开始了。”

伊利亚对沈晚晴和秋瑾说道:“请两位到那边的屋子里接受检查。”等到记者们被带进屋子里检查,伊利亚才对士兵们说道:“你们现在打开他们的箱子,仔细检查。”

士兵们走上前来,要是在以前,他们就直接用刺刀挑开了,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他们都变成了战败者,士兵们轻轻地打开箱子,伊利亚还盼望着能从里面发现什么好东西,不过等到东西都拿出来他就失望了,里面除了稿纸就是书本,还有一些笔。

一个俄军士兵轻轻地捧起一个黑色的东西,问伊利亚说道:“这是什么东西?”

伊利亚看看林远,说道:“这是砚台,中国人喜欢用毛笔写字,毛笔写的时候需要用墨,墨就在这个东西里面变成墨汁。”

俄军士兵检查完毕,伊利亚也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于是他无奈地挥挥手,说道:“把箱子装上去吧,小心一些。”

为了速度能够更快,这列火车只有四节车厢,物品放在最后一节,前面一节是给记者们住的,二三节都是俄军卫兵,箱子很快就装好了,沈晚晴辞别林远,带着众人登上了火车。

沈晚晴一上火车,就发现上面的装饰和现代的软卧车厢很相似,车厢里用铁板分开了很多个独立的空间,她和秋瑾住在一起,很快列车就开动了,进入了白茫茫的雪原之中。

秋瑾不仅是第一次坐火车,而且还是第一次来到国外,秋瑾出生在福建,福建是我国最南端的省份之一,每年冬天也不到零度,所以秋瑾基本没怎么见过雪,更不用说西伯利亚的茫茫雪原了。

秋瑾兴奋地看着窗外,可是天很快就黑了下来,窗外是一成不变的雪景,单调极了,秋瑾看了半天终于烦了,于是说道:“晚晴姐,我后悔了。”

沈晚晴问道:“后悔?有什么后悔的?”

秋瑾说道:“我后悔把那几本书放在箱子里了,要是放在身边现在就能看了。”秋瑾说着就站了起来,说道:“不行,我要去拿书。”

沈晚晴连忙问道:“是《镜花缘》那几本吗?”

秋瑾点了点头,说着就要走,沈晚晴连忙一拉她,说道:“现在车厢里的灯光这么暗,你看什么书啊,眼睛都累坏了。”

秋瑾诧异地看着沈晚晴,说道:“这里的灯光怎么暗了?比我们那里的亮多了,晚晴姐,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我看书啊?”

沈晚晴连忙说道:“我这是为了你好,再说,后面两节车厢都是俄国士兵,你一个大姑娘,又是大晚上的,俄国人都是色鬼,你从他们身边过,他们肯定要趁机占你的便宜!”

秋瑾听见沈晚晴的话也犹豫起来,她眼珠一转,说道:“我让廷钧哥给我拿,他是男人,俄国兵总不会占他的便宜吧!”

秋瑾刚要走,沈晚晴又拉住了她,说道:“不行……”

664 列车爆炸

秋瑾若有所思地一笑,说道:“晚晴姐,我明白了,这里面是不是有秘密?”

沈晚晴笑道:“哪有什么秘密啊?”

秋瑾说道:“不对,以林帅的性格,他怎么会同意俄国人检查我们的东西呢?所以林帅肯定有了计策,至于是什么,我现在还猜不到,晚晴姐,你就告诉我吧。”

沈晚晴看着秋瑾焦急的样子,把她拉回到座位上重新坐好,笑道:“秘密肯定有,不过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沈晚晴说着看了一眼手表,接着说道:“再过十分钟,有什么秘密你自然就知道了。”

秋瑾只好坐回到座位上,等到将近十分钟的时候,沈晚晴笑着对秋瑾说道:“抓住床边上的扶手,要不一会儿你会掉下去的。”

秋瑾将信将疑地抓紧扶手,正在这时,就听见后面的车厢传来“轰隆”一声,窗外顿时闪过一片火光,秋瑾只觉得一股怪力把自己猛地一拉,要不是抓住了扶手,非得从床上摔下去不可。

列车正在行进,司机听见了这一声爆炸立刻拉下了制动闸门,火车在“吱吱嘎嘎”的声音中停了下来,整个车厢就像是一锅煮开了的水一般,众人都高声议论着,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原来,在检查箱子的时候,那个俄军士兵发现的砚台其实内部都是烈性炸药,这种炸药由电子定时器控制起爆,这也就是沈晚晴不让秋瑾去拿书的原因。

炸药的做工异常精细,那些普通的俄军士兵根本就看不出来,一个砚台很小,炸药的数量也有限,可是林远却早有准备,这样的砚台每个箱子里都有好几个,所以爆炸的时候威力极大。

可是林远的这个计划也有冒险的地方,那就是在爆炸的时候,冲击波也会对人造成一定的伤害,所以沈晚晴在爆炸发生之后就立刻冲了出来,问车厢里的人们:“都没有受伤吧?”

唐帆急忙说道:“大家都很好,只有几名同志受了轻微的皮外伤。”

沈晚晴刚刚放下心来,后面车厢里就有一个俄国军官走了进来,他是这趟列车的总负责人,名叫谢尔盖,谢尔盖找到沈晚晴说道:“最后一节车厢发生了爆炸,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们的人员没有受伤吧。”

沈晚晴摇摇头,跟着了谢尔盖走出车厢,看了一眼列车,只见最后一节车厢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沈晚晴说道:“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必须返回中国,请您尽快安排吧。”

谢尔盖也是一头雾水,他点点头,说道:“再往前面二俄里左右,就有一处站点,那里有通往外界的电话和电报,而且那里也有铁轨让我们转弯,请您再等待一会儿。”

沈晚晴于是又回到了车上,立刻联系林远:“炸药按照预定计划爆炸了,你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行动了。”

林远说道:“我也不能现在就去啊,他们什么时候能够把爆炸的消息通知给伊利亚他们?”

沈晚晴说道:“他们说要用电报和电话,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多少时间。”

林远想了想,决定来一个先下手为强,此时正好是夜晚,林远穿好衣服出来,找到伊利亚的屋子,冲着门口的卫兵高声叫道:“你们竟然敢暗中加害我们的使团,实在是岂有此理!放我进去,我要见伊利亚!”

林远在门口这么一说,立刻有人通知给了伊利亚,此时的伊利亚还没有得到消息,因为通信实在是太不方便了,伊利亚急忙让人带林远进来,伊利亚一见到林远就问道:“您为什么说我们要加害您的记者团呢?”

林远说道:“我已经接到了秘密消息,运送我们记者团的列车发生了爆炸,现在我们的记者们生死未卜!”

伊利亚听见林远的话顿时睡意全消,心中不由得想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列车怎么可能发生爆炸呢?最关键的问题是:林远是怎么知道消息的?难道这件事是林远捏造的?不对!林远也不像是无理取闹的人啊!”

伊利亚不由自主地问道:“您是怎么知道列车发生了爆炸的呢?”

林远说道:“我自然有我的秘密渠道,不需要你们操心,你们还是好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列车会发生爆炸,到底是什么东西发生了爆炸?”

伊利亚连忙说道:“这件事情我们也需要调查,才能最终下结论,现在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正在这时,一个俄国官员从外面跑进来,说道:“特使先生,从海兹克方面发回来的急电。”

伊利亚打开电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记者团专列发生爆炸,爆炸车厢在第四节,目前没有人员伤亡,专列已经转向,开回中国。

伊利亚对林远说道:“看来这件事情是一件意外吧,您看发生爆炸的地点,第四节车厢,那里都是箱子,没有居住,如果是有人故意炸记者团的话,他们一定会选择第一节车厢动手的。”

林远冷笑一声,说道:“这才是他们的高明之处,我们的箱子里都是书本和稿纸,我们的记者有在路上看书的习惯,当箱子被拿进记者的车厢之后,炸死的不就是我们的记者了吗?”

伊利亚说道:“不可能啊,箱子都被我们检查过,里面没有什么异常啊!”

林远说道:“我想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既然炸弹不是我们带上去的,那它是从哪里来的呢?难道是长了翅膀,自己飞进去的不成?”

伊利亚当然听出了林远的弦外之音,既然炸弹不是林远的人带上去的,那就只能是被俄军放进去的,这个道理再浅显不过了,林远问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伊利亚正在凝神思考着,被林远突然一问有些发蒙,下意识地问道:“你在说什么?”

林远“腾”地一下子站起身来,怒道:“我在说什么还不是很明显吗?炸弹分明就是你们放的,就是想要杀害我们的人,你们还说什么你们有谈判的诚意,把对手炸死,难道就是你们谈判的诚意?”

伊利亚连忙笑道:“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林远怒道:“我现在就把这件事情告诉在北京的各国通讯社,看看那个时候你们俄罗斯帝国怎么收场!”

在谈判之前往对手的火车上安装炸弹,这种事情绝对会引来国际社会的公愤,这是俄国不想看到的,于是伊利亚说道:“林帅,您请息怒,这件事情我们还是在调查之后再下结论吧。”

林远说道:“我看问题就出在你们人的身上,你们的士兵检查我们的箱子,你能够保证不会有人在里面动手脚吗?所以我要求,以后我们的箱子一律封装,任何人不准打开察看!”

665 金羊毛计划

伊利亚听见林远的话,脑海中立刻跳出来一个汉语词汇——监守自盗,他开始怀疑,整件事情都是林远一手策划的,目的就是要让自己检查他们物品的企图破产!

可是伊利亚没有哪怕一丁点的证据,因为这次的爆炸简直是太诡异了,俄军士兵明明已经把箱子里的东西都检查过了,哪怕是书都一本本地翻了,炸药究竟是怎么放进去的?难道真的是边防部队放进去的吗?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是为了发泄愤怒吗?

伊利亚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无力的小船,挣扎在谜团的漩涡之中,可是林远却不给他一丝一毫思考的空间,林远逼问道:“您到底能不能答应?如果您不尽快答应我的要求,那我就只能把消息告诉各大通讯社了!”

伊利亚听着林远咄咄逼人的口气,心中不由得想道:“中国人什么时候也敢用这种语气说话了?当年签订《北京条约》的时候,他们的外交官简直像温顺的绵羊!”

林远见到伊利亚有些走神,说道:“特使先生?”

伊利亚这才回过神来,他说道:“我今天没有休息好,所以……”

林远步步紧逼,说道:“那我的要求,你到底答不答应?”

伊利亚连忙说道:“我们一定会好好考虑这件事情的,至于答不答应,我们明天谈判的时候再说吧。”

林远冷冷地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出了伊利亚的住处,回去倒头就睡,可是伊利亚在坐屋子里,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常年的外交斗争经验告诉他,这件事情林远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在以后的磋商中,只有一和林远有分歧,他就会立刻把这件事情拿出来做要挟,真应了中国人的那句老话,一招棋错,满盘皆输。

伊利亚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对策,带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去和林远磋商,林远还故意气他,做出一副关心人的样子对伊利亚说道:“我看您的眼圈都黑了,是不是昨天没有休息好啊?我可以给您推荐几位有名的大夫,给您开几副安神的药。”

伊利亚虽然心里有火,可是却不能生气,还得满脸带笑地说道:“多谢林大人的美意,我们还是赶快谈事情吧。”

林远笑道:“这第一件事情,我对贵国的安全保卫工作十分不放心,所以我要求我们的东西不准任何人打开查看。”

伊利亚无奈的点点头,说道:“好的,我们答应。”

林远一听,立刻回头对边上的文书说道:“把这一条写在备忘录里面。”然后转过头来对伊利亚说道:“我们使团的经济损失,你们也要赔偿!”

伊利亚又点了点头,林远接着说道:“那好,我们也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了,现在请在备忘录上面签字吧,签了字我们就把这份备忘录发给通讯社,向社会各界全文刊发。”

伊利亚垂头丧气地在上面签上了字,谈判结束的时候,沈晚晴匆匆忙忙地找到了林远,对他说道:“我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林远看着她郑重的样子,连忙问道:“有什么事情?”

沈晚晴看看周围来来往往的人,说道:“这里人太多了,我们不能让他们听见,去我那里说吧。”

沈晚晴带着林远来到了自己的住处,然后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了一沓文件,说道:“你还记得前一阵子,我和你说过的我正在破译英国情报的事情吧?”

林远说道:“是啊,你要是不说我都忘记了。”

沈晚晴说道:“我本来打算前几天就和你说的,可是你让我去执行列车爆炸的任务,所以这件事情就耽搁下来了,我在看英国人情报的时候发现,他们最近弄出来一个‘金羊毛’计划。”

林远问道:“‘金羊毛’?什么意思?”

沈晚晴说道:“我最开始看到这个词的时候也不知道,后来我特地查询了资料,金羊毛源自希腊神话,那个故事很长,而且里面的名字也很乱,我也没有用心记,总之,在希腊神话的影响下,西方把‘金羊毛’当做是珍贵无比的财富。”

林远问道:“那这个金羊毛计划是什么意思呢?”

沈晚晴说道:“这个计划是这样的,英国人在听说了我们的战机等等先进武器之后,觉得不可思议,所以就秘密制定了武器研制计划,可是我们的武器装备超越了他们一个世纪,所以他们觉得现有的科学技术水平达不到他们预期的水准。”

“所以英国人就加强了对基础学科的重视,希望借助加强基础学科的研究来获取先进的武器装备,详细的内容我都已经写出来,这些基础学科主要集中在数学,物理学和化学等等领域,我举一个例子,英国军工专家知道了赫兹的无线电实验,他们敏锐地察觉到了无线电在军事通讯上应用的广阔前景。”

“在英国,还有人提出了电磁波可以用来探测距离,所以指出可以依靠电磁波的这个特性来制造某种仪器,用来代替海军现在使用的光学测距仪,这就和现代的雷达很相似了。”

林远点点头,问道:“那这个计划现在进行得怎么样了?”

沈晚晴说道:“从现有的资料上来看,英国政府对于这个计划并不是很热心,他们更加重视另一个代号‘海洋之王’的计划,这个计划十分神秘,我也只是在一些资料里看过只言片语的叙述,至于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英国人对于这个计划很有信心,他们认为这个计划一但成功,将会让英国海军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称霸海洋。”

林远想了想,说道:“不管这个‘海洋之王’计划有什么高超的地方,我都不是很担心,因为他们的海军就算再怎么发展,也不可能超过我们,我最担心的是‘金羊毛计划’,因为真正能够促进军事技术突飞猛进的恰恰是基础学科。”

“比如说数学,看起来和军事没有太大的联系,可是一切武器装备的设计与制造都是不可能离开数学的,在这个过程中,有很多参数的选取都只有靠数学方法,比如说解算一个方程式,很多方程式都是没有解析解的,必须用数学方法求得数值解。”

“至于物理学和化学和军事的联系就密切多了,可以这样说,没有物理学的进步,电子管和晶体管等等电子工业的元器件就无从谈起,没有了电子工业,信息化战争就成为了空中楼阁。”

666 科学制高点

“现代使用的炸药,威力比古代的黑火药强几百倍;现代引信使用的传爆药,能够极其精确地控制爆炸;现代的油漆,防腐蚀效果更好,这些都是化学工业给我们带来的,还有就是药品,大大减少了战场上的伤亡,英国人竟然不重视这些基础领域,实在是太可笑了。”

沈晚晴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应对?”

林远说道:“我们肯定不能让他们的这个‘金羊毛计划’得逞,我已经想好对策了,我们就把他们的科学家都弄到我们这里来。”

沈晚晴惊讶地问道:“什么?都弄到我们这里来?现在的欧洲,从事科学技术的人怎么说也得有好几万,怎么能把他们都弄来?”

林远哈哈一笑,说道:“我没有说清楚,这些科学家不需要都弄来了,我们只需要把一些科学家弄来就可以了,虽然按照辩证唯物主义历史观的看法,历史是由人民群众创造的,就算牛顿没有发现万有引力,也会有马顿,候顿发现万有引力的。”

“不过话说回来,在科学技术发展的进程中,这些天才科学家的个人素质的确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如果我们把这些科学家弄过来,原本的技术发现过程就会受到很大的影响,至少耗费的时间会增加不少。”

沈晚晴问道:“那我们需要把那些科学家弄来呢?”

林远想了想,说道:“我们就来一个个学科地说吧,首先是数学,这个时代的数学发展,怎么说呢,处在两个高潮之间,前一阶段的著名数学家,比如说高斯,欧拉,阿贝尔,伽罗华都已经去世了,二十世纪有名的数学家现在还太小,所以我盯上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希尔伯特。”

“在1900年的时候,希尔伯特在巴黎的数学大会上进行演讲,提出了数学发展至今悬而未决的二十三个问题,史称‘希尔伯特二十三问’,这些问题无疑推动了现代数学的发展,而现代数学的发展,又为现代化的军事技术奠定了基础,比如说希尔伯特二十三问中提到的素数问题。”

林远说到这里看着沈晚晴,说道:“素数你应该不陌生吧?你们做特工的见到素数应该十分亲切吧?”

沈晚晴无奈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做特工就应该喜欢素数呢?”

林远说道:“你们做特工要经常涉及密码的问题,现代的各种加密系统就是基于素数理论的,在希尔伯特的素数问题中,比如像黎曼孪生素数,哥德巴赫猜想等等,都对后世的密码学产生了极深的影响。”

“数学的另一大应用就是计算机算法了,算法是计算机程序的基础,每个程序到了最后都不过是在解算数学问题而已,导弹,卫星,全球导航系统,甚至是一个小小的智能引信,它们的工作过程都可以抽象成数学模型。”

沈晚晴轻轻地点点头,林远接着说道:“还有就是物理学,在这个时代,经典物理学的大厦已经建立起来了,以牛顿,伽利略为代表的经典力学,这是炮弹弹道,卫星发射的基础;以卡诺,开尔文为代表的热力学,这是所有军用发动机的基础;还有就是麦克斯韦为代表的电磁学,是以后雷达,通讯装备的基础。”

“在这个时代,最最重要的物理学进展有三个,其一就是爱因斯坦提出的广义相对论和狭义相对论,其二就是量子力学,代表人物是玻恩,玻尔,海森堡等等,如果没有量子力学基础理论的进步,就不会有电子技术的飞跃发展;最后就是原子核物理,以皮埃尔?居里,玛丽?居里为代表,如果没有原子核物理,就不会有原子弹了,也就不会有北京舰上的核能动力机械。”

沈晚晴问道:“可是这么多人,你要怎么把他们弄过来呢?你不会是要绑架他们吧?”

林远摇头笑道:“我要让他们心甘情愿地跟我回到中国!”

沈晚晴看着林远,眼睛里满满地放出赞叹的光芒来,说道:“你刚刚说了那么一大堆,那些学科你不会都懂吧?”

林远哈哈一笑,说道:“那些学科随便挑出一个来都够一个人学一辈子的了,我怎么可能都懂呢?我们舰上有几名专家,我带着他们去。”

沈晚晴惊讶地说道:“什么?我们的舰上还有基础学科的专家吗?我怎么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国安局的领导从来就没有和我说起过这件事情!”

林远说道:“因为他们在舰上的任务是绝密的,整个北京舰上也就只有我和韩政委知道这件事情,因为这涉及到我们国家的一个绝密计划。”

沈晚晴好奇地问道:“什么绝密计划?”

林远犹豫了一下,沈晚晴不屑地“哼”了一声,娇嗔道:“我们都到了这个时代了,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啊,我都把我知道的秘密告诉你了!”

林远连忙说道:“你别生气,我把这个秘密告诉你,这个计划的名字叫做‘科学制高点’,我们国家原来的科学技术发展过分强调实用,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原来我们国家穷呢,可是后来,我们国家强大了,国家就提出,要在基础的科学理论上取得领先地位。”

“只有在基础的科学技术上占据了制高点,才能够真正让我们的国家立于不败之地,而且会对国际形势造成巨大的变化,比如说:低温核聚变,这个技术一但成功,将会使我们拥有大量的电力资源,就会节省下大量的石油和天然气用于化工生产当中,那个时候我们国家将不需要再进口石油。”

沈晚晴问道:“那这次专家们要在北京舰上执行什么任务呢?”

林远说道:“他们这次的任务主要是为了探测一些基本粒子,比如说中微子,由于太平洋巨大的水体可以让这种基本粒子减速,所以他们希望能在太平洋进行一次检测;还有像磁单极子等等的,我也不是很懂。”

沈晚晴说道:“那好吧,我们列一份名单吧,把这些人一一请来。”

林远轻轻摇头,说道:“这样的专家一共有六个人,其中五个年纪已经大了,这样的长途奔波他们难免吃不消,还有一个,可能不太好请啊。”

沈晚晴问道:“那个人怎么了?”

林远犹豫着说道:“不好说,要不你和我去见见他?”

沈晚晴笑道:“他怎么了?你怎么提到他就一脸为难的样子,难道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667 疯狂天才

林远一笑,问道:“你见过天才吗?”

沈晚晴听见林远这样说,粲然笑道:“你这么年轻就能当舰长,你是我见过的最天才的人。”

林远摇头笑道:“我和人家可没法比,走吧,我带你去见他,等你见到了他你就明白了。”

林远和沈晚晴来到北京舰的专家中心,通过检察进入专家区域,林远带着沈晚晴在里面连着转了几个弯,然后来到一个幽静的院子前面,门口又有卫兵看守,经过了卫兵,林远和沈晚晴走进院子,里面是一栋普通的楼房。

林远带着沈晚晴走进去,在一间屋子里面见到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老人正在写着什么,看到林远就笑道:“小林同志啊,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沈晚晴看这个老人慈眉善目,和一般的老人没有什么不一样,不由得心想:“林远说的不会就是他吧。”

沈晚晴正在想着,林远又发问了:“请问张同志在吗?”

老人听见“张同志”这个称呼,眼睛里不由得泛起了一丝无奈,说道:“你到东边的人工湖去找找他吧,说不定能够看到他。”

林远点头称谢,然后对沈晚晴说道:“走,我们去东边的人工湖。”

沈晚晴惊讶地说道:“这个地方还有人工湖?”

林远哈哈一笑,说道:“专家们大多数都在大学里工作,现在中国的大学里大多数都有人工湖,他们看见专家中心没有,也就弄出来一个。”

两个人说着话,穿过葱翠的树林,只听见一阵刺耳的笛声飘了出来,沈晚晴不由自主地一捂耳朵,说道:“这是谁啊?”

林远听着这个笛声笑道:“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一个不折不扣的天才,十五岁就拿下了博士学位,还在国际核心期刊上发表过论文,现在研究的是……”

说到这里林远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反正就是很高深的物理,我也不懂。”

沈晚晴呵呵一笑,然后转过一道假山,只见湖边站着一个清瘦的人,奇怪的是:这个人竟然穿着汉服,腰上长长的带子和宽大的袖子在湖边的风中轻轻地飘荡着,和袖子一起飘扬的是那乌黑的长发,如果笛声能够稍微好听一点点,那么谁都会认为这里站着的是一个神仙!

沈晚晴小声地问道:“她是一个女的?”

林远无奈地一笑,说道:“我把他叫过来你就知道了。”说着林远朝着那个人叫道:“张兄!是我!”

笛声戛然而止,那个人转过头来,一张满是胡子的瘦脸赫然出现在沈晚晴面前,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林远?你怎么来了?”

沈晚晴吃惊得叫出声来,那人看到沈晚晴,也不顾林远就在一边,几步走到沈晚晴近前,哈哈笑道:“哟,美丽的姑娘!”说着一伸手,把头上的假发摘了下去,露出一个板寸头,然后右手放在胸前,像一个骑士一样对着沈晚晴行礼。

沈晚晴看看林远,林远冲着她轻轻一点头,沈晚晴知道这就是她和林远要找的人,不由得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怎么这副打扮呢?”

那个人笑道:“我叫做张元一,元就是零,一就是一,天下万物皆有零与一而生,所以我就是万物,万物就是我,正如我今天所做的事情一样。”

沈晚晴听得迷迷糊糊的,问道:“什么叫做和你今天所做的事情一样?”

张元一笑道:“我穿着中国古典的服饰,像爱因斯坦拉小提琴一样吹着笛子,像海森堡那样和一个美丽的姑娘说话,在这一刻,古今中外在我身上融会贯通,所以说万物就是我,我就是万物,正如同物理学的终极问题一样: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一切都在运动与变化……”

林远急忙走过来笑道:“海森堡是量子力学的奠基人之一,他十分喜欢美女,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张兄,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做一件事情。”

沈晚晴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张元一十分年轻,看上去肯定不到三十岁,张元一看了一眼沈晚晴,问道:“什么事情?这位美丽的姑娘也去吗?”

沈晚晴被他说得脸上有些发烫,林远笑道:“当然……”

张元一不等林远说完就说道:“太好了,只要有美丽的姑娘相伴,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会答应。”

林远无奈地一笑,说道:“您知道这个时代那些有名的科学家们吗?”

张元一无奈地感慨道:“怎么不知道!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我要是生在这个时代,唉……”张元一说完就无奈地叹息起来。

林远说道:“那就好,我这次去欧洲,就是要把他们都弄到我们这里来,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你收拾收拾东西,过几天我们就出发。”

张元一点点头,说道:“太好了,那我就回去准备了。”说完竟然不顾林远和沈晚晴,径直走进了边上的楼里。

沈晚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问道:“他能靠谱吗?”

林远笑道:“放心吧,有我在呢,只要他能把他的知识贡献出来就行了。”

沈晚晴无奈地点点头,两个人于是往外面走,走到路上沈晚晴突然问道:“他不会对我有……那个意思吧?”

林远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沈晚晴都不好意思了,一个劲地拍打林远,娇嗔道:“不准笑了,我在说正经事情呢!”

林远摇头说道:“肯定不会,我太了解他了,在他内心深处,只有一个真正喜欢的人,那就是自然界的奥秘,他对女孩子大献殷勤的事情,怎么形容呢?嗯,我想到一句话,他在用他的多情来掩盖他的专一!”

沈晚晴听到林远的话,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两人回到驻地,就立刻开始了准备工作,林远最终组成了一个将近一百人的使团,这里面不仅有沈晚晴带领的记者,还有几个行业的专家,老专家们脱不开身,于是就派遣他们的得意弟子跟着林远一起到欧洲。

这些人里面自然少不了张华带领的商人们,还有相当一部分特工,毕竟到了国外要好好地侦察他们科学技术的发展,沈晚晴看着那份名单,问林远说道:“这上面怎么有几个名字我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然后就给林远指了指。

林远呵呵一笑,说道:“他们都是厨师,是我在北京,天津和奉天里最有名的馆子里找到的。”

沈晚晴听了之后笑了起来,说道:“林帅也开始讲究吃喝了,看来真是近墨者黑,跟那些清廷官员混在一起,时间长了就开始堕落了!”

林远一笑,说道:“你又不懂了吧,我带着他们,可是为了长远的国家发展考虑!”

668 神秘的贵宾

林远笑道:“这其实推广国家文化软实力的一部分!”

沈晚晴问道:“你说什么?国家软实力?”

林远点头笑道:“没错,就是软实力。”林远说着用手往外面一指,正好外面有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拎着一桶水正在走着,林远说道:“你看那位大妈?她会关心海兰泡有没有收复回来吗?肯定不会,外国的普通民众也是一样的,他们最关心的是他们的能不能吃饱和穿暖,至于国家大事,他们才不会关心呢。”

“所以,用饮食来作为文化交流的突破口,是再恰当不过的了,而且我还有一个打算,那就是把我们的食品出口到欧洲,然后大量换取外汇。”

林远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才带着众人启程,登上了前往莫斯科的列车,列车上自然还有伊利亚的陪同,自从列车爆炸发生之后,伊利亚对林远是言听计从。

经过了十几天的长途跋涉,列车终于到达了莫斯科,林远带着众人下了火车,看着周围那些黄头发的俄国人,那些巴洛克式的圆顶建筑,众人都在心中感叹,这真是到了外国了!

俄国早就派人在车站迎接,把林远等人带到驿馆休息,按照计划,众人将会在莫斯科停留五天,然后就将启程前往英国。

林远刚刚带着众人把东西都放置好,伊利亚就来找林远,对林远说道:“沙皇陛下要在教堂广场上欢迎你们,你们赶快准备一下吧。”

林远眉头一皱,说道:“时间怎么这么紧?我们才刚到,连一天的准备时间都不给我们吗?”

伊利亚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歉意地一笑,林远知道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于是带着众人准备,等到换好了礼服,就在伊利亚的带领下前往克里姆林宫的教堂广场。

使团中的众人一路上欣赏着异国风情,很快就来到了克里姆林宫外,克里姆林宫并不是单独的一间宫殿,而是像故宫一样,是一个庞大的建筑群,不过它比故宫要小多了,这里是沙皇居住和处理政务的地方,四周有高大的城墙。

在伊利亚的带领下,林远和众人被带到城门口,伊利亚先上去和卫兵说了几句话,沈晚晴在林远的身边小声地说道:“情况不对啊!”

林远问道:“怎么了?”

沈晚晴说道:“你看伊利亚的神色,好像很慌张的样子,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林远惊讶地说道:“这能有什么事情发生,难道他们要害我们吗?”

就在这时,只见城门一开,伊利亚一闪身躲了进去,林远心想:“他们到底是要做什么啊?难道真的要害我们?”林远想到这里不由得回身看了看,他的身后就是俄罗斯著名的红场,是世界著名的广场,是用红色的石头堆砌的,广场上行人,商旅络绎不绝,林远心想:“这里这么多人,他们怎么可能加害我们!”

众人等了一段时间也不见伊利亚出来,于是纷纷议论了起来,林远于是走上前去问城门口的卫兵:“伊利亚去了哪里?”

门口的卫兵冷冷地答道:“伊利亚是谁?不知道?”

林远说道:“就是刚刚的那个人。”

卫兵都懒得看林远,说道:“不知道!”

林远无奈地回到众人堆里,正在这时,却听见宫墙内响起了炮声,使团中一个名叫王根宝的厨师慌张地对林远说道:“不好了,这可是号炮啊!一会儿就有一哨喽啰兵从里面冲出来了!”

林远听见他的话心想:“你这是把俄国皇宫当成山寨了!”就在这时,宫墙里又响起了欢快的乐曲声,林远走到一个卫兵跟前,问道:“这个乐曲声是什么意思?”

卫兵说道:“皇帝陛下在里面接待贵宾。”

林远皱着眉头回来,对众人说道:“这就奇怪了,沙皇已经在里面接待贵宾了,可是我们还在外面呢,他接待的会是谁呢?”

林远想了想,说道:“我们就先回驿馆吧,这件事情我们以后再商量。”林远带着众人转身要走,就见到一个精壮的中年人从红场向着他走了过来,林远一见这个人就吃了一惊,原来这个人竟然长着亚洲人的面孔。

这人走到林远面前,抱拳施礼,笑道:“请问你们是不是中国来的使团?”

林远轻轻点头,那人又问道:“那你们可认识林帅?”

林远答道:“我就是,请问您是哪位?”

那人深施一礼,说道:“在下大盛魁大掌柜,卢万苏。”

林远听见“大盛魁”这个词也是一阵惊讶,大盛魁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大商号,创办于康熙末年,此时已经发展成为中国内地到中国蒙古再到俄罗斯之间进行贸易的最大商旅,他们的规模极大,光是驮载货物的骆驼就有万头之多。

林远早就听说过大盛魁的威名,没有想到今天竟然在这里见到了,于是连忙还礼,卢万苏笑道:“林大人,您可知道里面欢迎的是什么人吗?”

林远正想知道这件事情呢,听见卢万苏发问,急忙问道:“我们是刚刚来到俄国,怎么可能知道里面是谁。”

卢万苏轻轻点点头,说道:“不妨请林大人和小人到我的铺面去喝茶,我们慢慢商谈怎么样?”

没等林远说话,沈晚晴就上来说道:“好啊,我和你一起去。”林远明白,这是沈晚晴担心其中有诈,所以要和自己一起去,于是三个人就穿过红场,来到了一家大店铺,大盛魁主要经营的是皮毛生意,所以里面摆满了各种皮毛,等到林远和沈晚晴坐定,卢万苏才说道:“现在里面被欢迎的人可不一般,他可是决定千万人生死的人!”

林远问道:“他是什么人?能够决定千万人的生死?”

卢万苏冲着里面的一个伙计挥挥手,说道:“你先去吃饭吧。”那个伙计知趣地走了出去,卢万苏小声地说道:“里面的人,是蒙古哲不尊丹巴的特使,您说俄国人为什么要用这么高的规格欢迎他呢?”

一提到蒙古,林远就都明白了,这个时候正是沙俄积极谋划,分裂蒙古的关键时期,林远说道:“我知道,俄国人是想着把蒙古从中国分裂出去!”

卢万苏听见林远的话,不由得面上一肃,起身跪倒在林远面前,说道:“大人您真是慧眼如炬,小人没有看错!”

林远连忙伸手相掺,说道:“您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卢万苏哀声说道:“陆放翁有云:位卑未敢忘忧国,小人虽是一介贱商,却对这蒙古局势,略知一二。”

669 狼子野心

林远说道:“那就请您和我说一说吧。”

卢万苏说道:“我们大盛魁自从康熙末年就往来于蒙古与中原之间进行贸易,近几十年又与俄罗斯通商,通商之时,我们也接触过不少俄罗斯的官员,俄罗斯分裂蒙古的狼子野心,在蒙古和俄罗斯已经是路人皆知。”

“可是在我们大清,像大人您这样的有识之士实在太少,所以没有人认为蒙古乃是我们大清北部屏障,甚至有人说出了这样的话:内外蒙古、新疆、西藏、青海大而贫瘠,毫无利与中国,反岁费数百万金而戍守之,不如将诸地分卖与英俄,计内外蒙古、新疆、西藏、青海不下二千万方里,每方里得价五十两,已不下十万万。”

卢万苏愤然说道:“说这话的人,竟然是一位名叫梁启超的举人,举人都是我大清未来栋梁之才,却说出此等卖国之言,实在是让人痛心疾首!”

这段话的确是梁启超说的,在林远的时代,梁启超为了给变法筹集资金,于是想到了这个办法,不过这件事情很多历史学家都不知道,林远很诧异,心想:“这个商人竟然能知道这件事情,可真是奇怪。”

卢万苏接着说道:“我们大清视蒙古如敝履,而俄国却视蒙古如家珍,我大清众人以为蒙古地瘠人贫,故此对之甚是轻视,殊不知,蒙古才是真正的聚宝盆,先说这牛皮羊皮一项:这牛皮羊皮乃是御寒佳物,西人最爱,原先我大盛魁买卖牛皮与羊皮,日收千金!每年为大清缴纳税银有几十万两之多!”

“还有羊毛一项,羊毛纺织成布匹,也能收入不少,可是蒙古牧民不知如何利用,任凭羊毛丢弃,有人说道:‘六月驼毛飘满地,浑疑春尽落杨花’,可见牧民对这些羊毛极不重视,若是有圣贤出世,教会牧民纺织之法,则日入万金无碍也!”

卢万苏说到这里眼神中满是愤懑,说道:“可是最近几年,俄国人,英国人纷纷赶来,若是他们能公平交易也就罢了,他们仗着手中有枪,腰中有钱,肆意压低价格,我给您举一个例子。”

“元人有一句诗,说:‘白马紫驼酒,青貂银鼠衣’,说的都是名贵之物,这‘银鼠衣’就是用银鼠皮制成的衣服,甚是名贵,西人贵妇最爱,历年买卖银鼠皮有千万张之多,蒙古牧民知道银鼠皮有利可图,便在放牧之余捕猎银鼠,剥下皮毛卖给我们,往常我们的收购价都是一百文一张,可是俄国人来了之后,竟然以奸细为由逮捕了我们的收购队。”

“俄国人不仅逮捕我们的收购队,还在牧民中散播消息,说大盛魁不再收购银鼠皮,弄得牧民人心惶惶,于是俄国人就趁虚而入,以十文钱一张的价格收走了牧民手中的银鼠皮,像这样的事情每年都有不少,我们状告无门,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面咽。”

林远眉头一皱,问道:“我怎么不知道这些事情?”

卢万苏长叹一声,说道:“林帅,您是东三省总督,这些事情又不在东三省的辖区,您怎么能知道呢?”

林远无奈地点点头,卢万苏说得累了,回身去拿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林远说道:“您放心吧,蒙古这块宝地我是不会让给俄国人的,这里还有更加重要的东西。”

卢万苏说道:“林帅高瞻远瞩,比京城那些官老爷们强得太多了,不知道林帅所说的更加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林远笑道:“蒙古的盐池想必您听说过吧?”

卢万苏说道:“当然,蒙古的盐池中的盐品质上乘,非是别处能比。”

林远说道:“没错,我就是要这些盐!”

卢万苏问道:“在下只是一介贱商,不知道这盐有什么妙处?”

林远笑道:“在你们外行眼中,盐不过就是食物中用来调味的东西罢了,可是在我的眼中,它们都是军工,国防的柱石!而且盐有三种提取方式,其一是海水,其二是山石,其三就是盐湖了,三种里面数盐湖耗费最少,您说我怎么放弃如此珍宝!”

卢万苏连连称赞,林远说道:“您刚刚说里面的人是哲不尊丹巴的特使,那这个哲不尊丹巴是什么人?”

卢万苏说道:“蒙古众人都信奉喇嘛教,哲不尊丹巴就是蒙古喇嘛教的最高领导,他的本名很长,我就不和你说了,他出生在同治八年,今年二十六岁,在他十二岁的时候,从他的住地西蒙来到了蒙古王公们的居住地——库伦,库伦之于蒙古,就如同北京之于大清。”

“就在他来到库伦之后,俄国驻库伦领事就千方百计地接近他,赠送他欧式玩具,几十种珍奇动物,以此来拉拢他,在他长大后甚至献给他一名女子,用这名女子来监视他,控制他,不仅如此,俄国人还肆意挑拨汉蒙两族民众关系,多次宣称汉族要灭亡蒙古,甚至派人欺压牧民,然后嫁祸给汉族人。”

卢万苏接着说道:“林帅,在您收复东北,并且把海兰泡、伯力、海参崴一起收复之后,俄国人侵吞蒙古的野心就更加猖獗了,他们名义上策动****,实则是要把蒙古至于自己的势力范围,在这个背后,则是蒙古巨大的金银收益,林帅,您可一定要想办法保住蒙古啊!”

说到这里卢万苏再次跪下,说道:“大人,此时的蒙古牧民,被王公贵族统治,每年都要给王公贵族缴纳大量牛羊,而王公贵族可以随意打杀牧民,牧民与奴隶无二,若是林帅提一仁义之师进军蒙古,铲除不义王公,则蒙古百万牧民,尽皆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林远笑道:“那是当然了,在俄国人的羽翼之下,蒙古人民是不会得到幸福的,蒙古族人民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一部分,我们一定不会让俄国人的企图得逞的,哲不尊丹巴的特使这次来,您还知道别的事情吗?”

卢万苏摇头说道:“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了,其他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

林远说道:“这样吧,以后你们有什么消息,就派人送到北京的关东报社去,送到那里之后我就能知道了。”

卢万苏连连点头,林远和沈晚晴从他这里出来,回到驿馆,正好看见满脸歉意的伊利亚,伊利亚说道:“实在抱歉,是我们的人弄错了,今天沙皇陛下接待的人并不是你们。”

林远虽然被放了鸽子,但是却了解到了俄国分裂蒙古的野心,他还是很高兴的,这时伊利亚又是歉意地说道:“我们的沙皇陛下并不想要见您,所以我们说好的会晤可能会取消。”

670 荒诞的邀请函

林远也不是多么想见沙皇,于是说道:“也行,不见就不见吧,那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就可以直接启程去英国了?”

伊利亚说道:“您想要直接去英国也可以,在这里停留几天也行,就看您的意思了。”

正在这时,突然有一个随从进来说道:“报告林帅,有一个人,自称是沙皇陛下的特使,为您送来了一份邀请函。”

林远犹豫着看看伊利亚,对他说道:“不是说沙皇陛下不见我们了吗?这怎么又派人来送邀请函了呢?”

伊利亚也很尴尬,说道:“我从皇宫里出来的时候陛下是这样和我说的啊,怎么才这么一会儿工夫就变卦了?”

林远对随从说道:“让那个送信的人进来。”随从出去了,很快就领着一个高大的俄国人进来了,只见这个俄国人的穿着打扮极其华丽,一看就是宫廷中的内侍,伊利亚也认识这个人,一见到他就上前说道:“陛下怎么又改主意了呢?”

内侍无奈地耸耸肩,然后把一封邀请函递到伊利亚手上,伊利亚打开邀请函就紧锁眉头,林远看着伊利亚奇怪的样子,不由得问道:“这是怎么了?邀请函有什么不对吗?”

伊利亚把邀请函递给林远,只见上面写着:“敬请中国使团林远,沈晚晴,王根宝三人参加位于格奥尔基耶夫大厅举行的欢迎晚宴,落款:俄罗斯皇帝尼古拉二世,皇后亚历山德拉?费奥多萝芙娜。”

林远看完这份邀请函也迷糊了,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只要邀请三个人呢?而且是这三个人,邀请我没有什么问题,我是谈判的最高官员,下面邀请的两人就有些说不通了,首先是晚晴,她的身份是随团记者,俄国人不邀请别的官员,却邀请一个记者,这是怎么回事?至于王根宝就更说不通了,他的身份是随团厨师,怎么也轮不到邀请他啊!”

林远正在琢磨,伊利亚走过来说道:“你们先休息吧,到了晚上的时候我来找您。”伊利亚说完,叹了口气就出去了。

沈晚晴走了上来,问道:“伊利亚怎么了?又是皱眉又是叹气的?”

林远把邀请函往沈晚晴手上一递,说道:“是因为这份邀请函。”

沈晚晴把邀请函拿在手中看了两遍,说道:“这是在做什么啊?为什么要邀请我们三个人呢?我也跟着人去过别的国家,哪有这样邀请人的,这样做实在是太不符合外交礼节了!也就是在这个时代吧,要是在我们那个时代,这样的邀请函是要成为国际笑话的!”

林远说道:“这就是伊利亚叹气的原因,伊利亚是一个真正的外交家,虽然他每次都被我坑得很惨,可是那也不能怪他,谁让他的对手是我呢,不过他对外交礼节都很懂,看到这样不合道理的邀请函,难免会叹息。”

沈晚晴说道:“这个俄国沙皇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刚刚还说不见我们了,这么一会儿工夫就变卦了!哪里像一个国家领导人啊!”

林远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欧洲这些皇帝就和我们古代的封建帝王一样,甚至比我们的皇帝更加昏庸荒诞,我们的历史上有一个说出‘老百姓没有饭吃,为什么不吃肉粥’的晋惠帝,欧洲的历史上有一个说出‘老百姓没有面包吃,为什么不吃蛋糕’的玛丽王后。”

“至于我们要面对的沙皇——尼古拉二世,更好不到哪里去,在他的加冕典礼上发生踩踏事件,死伤好几千人,可是他和皇后就在惨剧发生的当晚召开贵族舞会;在尼古拉二世执政的后期,他和皇后崇信一个叫做拉斯普廷的神棍,和汉武帝崇信江充没有任何区别,而这个叫做拉斯普廷的神棍几乎葬送了俄罗斯帝国。”

沈晚晴笑道:“看来西方的历史要有趣多了,不过我们要好好琢磨琢磨,邀请我们三个人是要做什么呢?”

两个人左思右想也想不出道理来,林远于是说道:“我们先准备吧,我去叫王根宝过来。”林远说完就去找王根宝。

王根宝听到林远说让他去克里姆林宫里见沙皇,吓得脸色都变了,一边摇头一边说道:“使不得使不得,林帅,当初您找我的时候说好的,我这一路上只管做饭,别的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现在您竟然让我去见俄国沙皇,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林远一笑,说道:“没事,俄国沙皇又不可怕,你怕什么呢?”

王根宝说道:“我倒不是害怕别的,说实话我连奉天知府我都没有见过,我见过的最大的官儿是捕快,我见到捕快腿肚子都转筋呢,现在您让我进到皇宫里去见沙皇,这哪行啊!万一我一个不留神,惹出来什么笑话,不是给咱们中国人丢人吗?还是在洋人面前丢人,这怎么能行啊!”

林远一笑,说道:“你放心,你就只管和我去,进去之后你就跟着我,什么都不用管,有人和你说话你也不用搭理,还有,晚宴上有不少俄国美食,你去了之后可以好好研究一番。”

王根宝这才答应下来,三个人换好了礼服,晚上那个内侍又来了,带着三个人上了一辆金碧辉煌的马车,出驿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王根宝第一次来到国外,好奇地从车窗看着外面,突然间“妈呀”一声,坐回到座位上,把窗帘死死地拉上。

沈晚晴问道:“你这是怎么了?窗户外面有鬼吗?”

王根宝全身发抖,说道:“外面街上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突然一下子就发出亮光来,吓死我了。”

林远一笑,说道:“那是路灯。”

王根宝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窗帘,向着外面看去,马车很快来到了克里姆林宫外面,只见宫墙上空不时有礼花绽放,王根宝指着漫天的焰火问道:“洋人也懂得放炮仗啊?”

林远嘿嘿一笑,正在这时,伊利亚从门口走了出来,对林远轻轻地一鞠躬,说道:“我对今天的事情深表歉意。”

林远以为他还在想着放鸽子的事情,于是笑道:“没事没事,事情都过去了。”

没想到伊利亚却又鞠了一躬,说道:“不是那件事情,是一会儿将要发生的事情。”

林远问道:“一会儿发生的事情?一会儿会发生什么事情?”

伊利亚说道:“您在战场上打败了我们,所以我们的皇帝陛下要借助这次晚宴……”说到这里,伊利亚语气一顿,好像即将说出的话难以启齿一般,过了良久才说道:“他要借助这次晚宴,好好地羞辱你们。”

671 全方位羞辱

林远惊讶地问道:“你说什么?羞辱我们?”

伊利亚无奈地说道:“林远先生,我是一个外交官,我崇尚在谈判桌上为我的祖国争取最大的利益,可是羞辱对方的使者,是我不愿意看到的,更是我所不齿的,这样的事情,以后一定会传为笑谈的,甚至在史书中,也会对我们俄罗斯写满不屑的讽刺。”

林远哈哈一笑,说道:“羞辱我们?他们想要怎么羞辱我们?难道要把我们都抓起来,钉在十字架上游街示众!”

伊利亚说道:“肯定不会,不过沙皇陛下会想尽办法,让你们受到别人的嘲笑,所以……”伊利亚话锋一转,对林远说道:“您还是别去了。”

林远笑道:“没事,我们中国人历来被洋人轻视和嘲笑,我都已经习惯了,如果是在以前,我们也许会默默忍受,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别人嘲弄我们,我们就要百倍千倍地还回去,所以这个宴会我是非去不可!”

伊利亚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我为我的祖国而悲哀!”

林远说完这番话,回头和沈晚晴把这件事情小声地一说,沈晚晴听了之后眼睛都放出亮光来了,说道:“太好了,我还想着好好整他们一顿呢,这次可算逮住机会了。”

林远和沈晚晴决定赴宴,不过他们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王根宝,他们担心王根宝一时害怕就不进去了,林远和沈晚晴刚要进去,就看见王根宝一路小跑回到马车边上,从马车上拿下来一个古香古色的箱子,箱子上有带子,王根宝把箱子背在背上,就要和林远走进宫门。

林远指着那个箱子好奇地问:“你上车就拿着这个箱子,我当时就想问,这里面装着的都是什么啊?”

王根宝说道:“都是调味料,是我们家祖传的,您不知道,我们王家做的菜之所以异香扑鼻,全是因为这些调料,我爹临终的时候特地嘱咐我,这些调味料一但被人拿去,别人就有可能仿制出来,那样我们王家的牌子就倒了,所以我爹让我看好它,最好时刻不离身。”

林远听见王根宝的理由简直哭笑不得,说道:“你就放在驿馆里吧,咱们使团里还有人能偷你不成!”

王根宝小声地说道:“我倒是不担心咱们的厨子,我是担心俄国人,万一俄国人进到我的屋子里,把我调料偷走可怎么办啊?”

林远终于忍不住笑了,说道:“俄国人偷你的调味料干什么?他们哪里知道你的箱子里有调味料!好了,既然你都把东西带来了,那你就背着它进去吧。”

王根宝刚刚走到门口,一个卫兵说道:“你的箱子需要检查!”

伊利亚心气正好不顺,听见这话立刻怒喝道:“他们是陛下请来的贵客,哪有检查东西的道理!还不快点放我们进去。”

卫兵被伊利亚一骂,站到了一边,三个人在伊利亚的带领下来到了格奥尔基耶夫大厅,这个大厅是专门用来举行欢迎宴会的,它是一个高大壮观的建筑,内外灯火通明,悠扬婉转的乐曲声从里面飘散出来。

伊利亚带着三个人走进大厅,只见大厅的两边是长长的桌子,桌子上的餐盘不是金子的就是银子的,在明亮的灯光下发出迷幻的光彩,里面放着烧成淡粉色的鲈鱼,炸成金黄色的松鸡翅膀;大厅的最里面是交响乐队,他们在外面听见的音乐声就是出自他们之手,最靠近乐队的是一个巨大的舞池,不少身着华服的男女正在里面翩翩起舞。

最外面的地方有几十张餐桌,餐桌上面坐满了人,正在优雅地挥动刀叉,最引人注意的要属餐桌之间的空地,那里有十几个小丑的模样的人,在餐桌之间扔小球,翻跟头,做着各式各样滑稽的动作。

伊利亚对林远说道:“沙皇和皇后还没有到,您可以吃些东西,或者找一个美丽的姑娘跳一支舞,您想怎么样都可以。”

正在这时,只见一个珠光宝气的少女优雅地走到了沈晚晴近前,对她说道:“这就是来自东方的美人吧?不要和这些男人混在一起了,走吧,我们去那边,喝上一杯蜂蜜酒,再聊聊吃鲱鱼的时候餐桌上是放铃兰还是玫瑰,好不好?”

沈晚晴小声地对林远说道:“看见没,贵族就是贵族,连聊得话题都那么尖端,我就去和他们聊一聊。”

林远微笑道:“小心!”

沈晚晴笑道:“她们一群小毛丫头,还想欺负我,做梦!”说着沈晚晴就跟着那个少女往大厅里面走。

林远问边上的伊利亚:“那个少女是谁啊?”

伊利亚说道:“她是沙皇陛下的表妹,伊丽洛芙娜公主,如果按照你们中国人的伦理细算起来很乱,所以我也解释不清楚。”

林远知道欧洲皇室也如同中国古代的皇室一样,喜欢亲戚结婚,所以也就没有细问,带着王根宝坐在了一张餐桌上,伊利亚给餐桌上的人一介绍,众人纷纷站起身来,向林远举杯示意,虽然林远把俄国打得落花流水,可是基本的礼节他们还是很遵从的。

林远心想:“他们是要羞辱我吗?怎么还不动手呢?看他们和我碰杯的谦逊样子,他们真的要羞辱我吗?”

林远正在想着,只见沈晚晴从远处走了过来,在林远的背上轻轻一拍,林远跟着沈晚晴走到了边上的一个小屋子里,这样的小屋子大厅边上有好几个,是专门供宾客处理自己的事情的。

林远见到沈晚晴一脸无奈的样子,看起来很难过,于是在她的耳边笑道:“你看看你的样子,怎么了?难道你真的被那几个小丫头给羞辱了?”

沈晚晴面色沉重地点点头,林远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你不是特工吗?怎么能被一群小丫头给羞辱呢?给我说说,她们怎么羞辱你了?”

沈晚晴无奈地在身上一比划,说道:“我从头到脚都被她们全方位羞辱了!”

林远问道:“什么叫‘从头到脚全方位羞辱’啊?”

沈晚晴说道:“你好好看看我,和宴会上别的女人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林远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坏笑着说道:“你的身材比她们好多了!”

沈晚晴眉头一蹙,娇嗔道:“你别闹。”

林远止住了笑,沈晚晴穿着的是一件白色的晚礼服,就和这个时代西方的礼服没有什么不一样,林远想了想,说道:“我对衣服不是很有研究,所以有什么区别我也没看出来。”

672 调戏公主

沈晚晴愤愤不平地说道:“那好吧,我就来告诉你什么是全方位的羞辱。”沈晚晴说到这里,带着林远从小屋里走了出来,随便指着一个贵妇说道:“你看看她头上戴着的东西,光是那个金冠上面就满是翡翠,再看看她的衣服,那件连衣裙是用金线缝制的,你再看看我,什么都没有。”

“再来说她里面戴着的首饰,光是那条珍珠项链就已经很耀眼了,可是我……”说到这里沈晚晴伸手摸了摸自己修长的脖子,说道:“我什么都没有啊!”

林远一笑,说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啊。”

沈晚晴见到林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连忙说道:“你是不是以为这样的事情没有什么啊!要是在平时,穿的东西好不好我才不在乎呢,可是这个场合不一样啊,在这个场合里,衣服是国力的象征啊!你知道那些贵妇人刚刚是怎么对我说的吗?”

林远问道:“她们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了吗?”

沈晚晴说道:“要是直接说难听的话就好了,她们你一言我一语,配合得有板有眼,就和排练好了的一样,我刚刚到那群人堆里的时候,就有一个人说,东方姑娘的穿着可真是朴素啊。”

“另一个立刻就把话接过来,说道:‘听说她来自一个贫瘠的国家,叫做中国,那里的人连饭都吃不饱。’这个时候又有一个人说:‘没错没错,他们国家的人都吃不饱饭,所以东方姑娘能够穿成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听说他们国家还有很多女人连衣服都没有呢。”

“然后她们就开始哄堂大笑,弄得我一句话都插不进去,所以我就只能回来了!”

林远点点头说道:“你说得没错,在这个场合,衣服的确是代表了国力,可是这群女人,她们不知道俄国此时也有很多贫苦的农民吗?“沈晚晴说道:“她们才不管那些呢,今天晚上她们唯一的目的和乐趣就是嘲笑我,你说说我该怎么办?”

正在这时,刚刚那个伊丽洛芙娜公主又走到了沈晚晴近前,说道:“可爱而淳朴的东方姑娘,您怎么走了呢?我让仆人把我的旧衣服给你选了几件,虽然是我们俄国过时的,不再流行的,可是拿到你们中国去,还很新鲜呢。”

沈晚晴对她一笑,然后回头看着林远,坏笑着说道:“作为一个超级特工,我会经常带着一些有用的化学药剂,比如说这个。”

说着沈晚晴一翻腰带,里面露出一个小包,林远问道:“那是什么?”

沈晚晴笑道:“这是致幻剂,我给这个小公主服上,保证她一会儿会出大丑。”然后她坏笑着看看林远,说道:“一会儿你说不定能大饱眼福,那个公主可能会脱光衣服哟。”

林远一笑,说道:“不用这么残忍吧。”这时公主拿出一件长裙递给沈晚晴,说道:“快到屋子里去换上吧,要不一会儿皇后来了会嘲笑你的。”

林远冲着少女一笑,说道:“请等一等。”然后把沈晚晴拉到一边,说道:“我有办法帮助你解脱困境。”

沈晚晴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林远用手一指王根宝,说道:“他就能够救你!”

沈晚晴看向王根宝,王根宝此时呆头呆脑地坐在那里,他根本就听不懂周围人在说什么,此时的他就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看什么东西都新鲜,可是却又害怕给碰坏了,只好捂着自己的箱子坐在角落里。

沈晚晴看着王根宝木讷的样子,说道:“他能救我?难道他有名贵的衣服,珍稀的首饰吗?”

林远一笑,说道:“看我的!”然后沈晚晴就见林远走到王根宝面前,说了几句话之后林远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瓶子,沈晚晴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啊?”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做饭用的调味料。”

沈晚晴惊讶地说道:“调味料?这玩意有什么用?”

林远把瓶盖打开,对沈晚晴说道:“你来闻闻。”

沈晚晴把鼻子凑上去,就感到一阵奇异的香气扑鼻而来,像是茉莉花,可是又比茉莉花的香气要浓郁的多,沈晚晴赞叹道:“这是什么啊?比我们那个时代的香水都好!”

林远说道:“这个是他们王家祖传秘制的茉莉香露,王家有一个什么菜,全指着这种香露呢,你快把它当成香水洒在身上,看我去调戏调戏那个小公主。”

林远说完,径直走到伊丽洛芙娜公主近前,彬彬有礼地弯腰鞠躬,然后轻轻捧起公主的手,在蕾丝手套覆盖的手背上轻轻一吻,笑道:“公主殿下,您好。”

公主从来没有被中国人亲吻过,林远这个吻让她倍感新奇,顿时笑成了一朵花,林远凝视着她的眼睛,用深情的口吻说道:“您的美丽就如同最圣洁的太阳,可惜的是:一朵难看的乌云遮住了您的光彩。”

公主听前半句在夸奖她,心中很是高兴,可是后半句就让她心里难受了,她于是问道:“什么?难看的乌云,你说的是什么?”

林远凑近公主的脸颊,弄得公主脸上一片红晕,然后在她的发边轻轻吸了一口气,说道:“玫瑰的香气,实在是配不上您的美丽,这就是那朵难看的乌云。”

公主已经顾不上被林远“轻薄”了,她急忙问道:“玫瑰的香气不好吗?不光是我,就连皇后殿下也是用玫瑰做香料的!”

林远把沈晚晴拉过来,对公主说道:“您来闻闻她身上的气息?”

公主凑过来轻轻闻了闻,惊叫道:“你身上怎么突然多出来一种香气,这种香气简直是太绝妙了,可不可以给我讲一讲你用的是什么东西?”

沈晚晴这才明白林远的用意,对于这些公主贵妇,林远是投其所好,用香水吸引她们的注意力,这种香露的气味是她们从来都没有见识过的,所以她们就会围在自己身边,千方百计地打探,这样一来,自己就把话语权牢牢地握在手里了!

沈晚晴于是装模作样地对公主说道:“你要是想要的话,我可以教给你们配方。”然后就带着公主走回到那群贵妇之中。

林远又和两个人聊了几句,正在这时,乐队停了下来,餐桌上的人也站了起来,林远知道一定是尼古拉二世要来了,果然,大厅的门一开,一个头戴皇冠的高大男人走了进来,边上跟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正是尼古拉二世和他的皇后。

让林远没有想到的是:尼古拉二世进门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径直朝王根宝走去。

673 侏儒骑士

尽管王根宝没有经历过什么大场面,更加没有见过俄国沙皇,可是他看见一个人衣着与众人迥异,而且是在众人的簇拥之下,也猜到了这个人就是沙皇,不由得惊慌了起来,他无助地看着林远。

林远站在他的身边,在他的肩头轻轻一拍,说道:“没事,有我呢。”

在林远和他说话的时候,沙皇就已经来到了王根宝的跟前,都没有看林远一眼便对王根宝说道:“您好,我的中国朋友。”

边上有一个翻译把这句话翻译给了王根宝,王根宝回头看着林远,问道:“林帅,我应该怎么说啊?”

林远说道:“他在向你问好呢,你也问个好就行了。”

王根宝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战战兢兢地问林远:“我该怎么问好啊?”

林远无奈地说道:“问好你不会吗?你平时怎么和你们饭馆的东家问好就怎么和他问好。”

王根宝擦擦额头上的汗水,然后对沙皇笑道:“您好,您吃了吗?”

林远无奈地心想:“你这是把沙皇当成路边大爷了!”

如果那个翻译的水平能够稍微高一点,他就明白“您吃了吗”是中国人比较习惯的打招呼用语,也就能入乡随俗地翻译得好听一些,可惜的是那个翻译是个俄国人,水平还不高,把这句话按照字面的意思翻译了过去。

沙皇尼古拉二世听了之后一愣,心想:“为什么中国人对我有没有吃饭感兴趣呢?”于是答道:“我还没有吃呢。”

翻译又把这句话如实地翻译了回去,按照中国人的习惯,在问完这句话之后会说说自己的情况,于是王根宝说道:“其实我也没吃呢。”

翻译见到王根宝和沙皇陛下聊起了家常,于是没有再翻译,沙皇打量了王根宝一番,说道:“你的辫子很长啊,打理起来一定要费不少时间和精力吧?”

原来王根宝的脑袋顶上还留着长辫子,在林远处置了贪污腐败的奉天知府张笑风之后,就把东三省的官员都换成了自己人,再加上军队的带动作用,东三省已经有不少人都把辫子剪下去了,可是王根宝胆小怕事,一直留着。

林远听见沙皇提到了“辫子”,心想:“来了,羞辱我们的时候到了,晚清的时候洋人对于中国人的衣着服饰都是蔑视和嘲弄的态度,在鸦片战争期间,有的洋人士兵把缠足女人穿的绣鞋用来当烟袋;砍下人头之后用辫子拴在高处,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

林远正在想着对策,尼古拉二世接着说道:“初次见面,我有一个小礼物要送给你。”说着从边上的侍从那里拿过来一个镶金小盒子,在王根宝面前把它打开,打开之后只见里面金光一闪,竟然是一把金子做成的梳子。

尼古拉二世把那个小盒子递到王根宝面前,说道:“这把梳子送给你,我看你的头发很长的,肯定需要经常梳理,相信这把梳子会成为你的好朋友。”

王根宝看看林远,林远说道:“他给你东西你就拿着。”

王根宝这才把金梳子收下,林远却很纳闷,心想:“原来他不是在这里找茬,那他为什么要送给他一个金梳子呢?”

正在这时,沙皇对林远说道:“林远先生对于今天的晚宴还满意吗?”

林远点点头,说道:“晚宴非常好。”

尼古拉二世指着边上的一个小丑说道:“这是全欧洲都有名的马戏团,怎么样?您觉得他们的表演还过得去吗?”

林远还真没有仔细看他们的表演,不过出于礼貌,他还是轻轻地点头,说道:“他们的表演非常精彩。”

尼古拉二世哈哈一笑,说道:“你说得这么勉强,我就知道你在今天晚上一定过得不开心,这样吧,我们后面还有节目。”

林远看看站在边上的人,心想:“他们的表演方式我都看过了,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新鲜的东西。”

尼古拉二世看出了林远的不解,于是说道:“把我们的骑士请上来吧。”

伴随着尼古拉二世的话音,乐队恰到好处地奏响了音乐,在激昂澎湃的乐曲声中,大厅边上的门开了,众人都好奇地看过去,过了好半天,都没有见到英俊的骑士,相反只有一个胖墩墩的侏儒走了进来,门边上的一个侍卫叫喊道:“我们的骑士来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王根宝凑到林远耳边问道:“林帅,这有什么可笑的啊?”

林远说道:“骑士在欧洲是很尊贵的人,想要成为一名骑士要经过严格的训练,那些训练不仅仅是身体技能方面的,更多的是社交礼仪方面的,所以在欧洲人眼中,骑士都是风度翩翩的美男子,而这个骑士却是一个又丑又胖的侏儒,所以众人都纷纷发笑。”

那个侏儒走了进来,后面立刻有人跟上,把骑士的长矛,铠甲,头盔,护面等等装备给他换上,那个侏儒一边穿装备一边做出滑稽的动作,场上众人的欢笑是一阵接着一阵。

等到侏儒换好了装备,侍卫就叫喊道:“英勇的骑士怎么能够没有战马呢?我们的骏马在哪里?”

伴随着话音,边上的大门一开,一个侍卫牵着一匹骏马走了进来,这批马全身赤红,没有一撮丝杂色,身上的肚带马鞍也是镶金饰玉,侏儒很矮,还没有马的腿高,他往马的身上爬,可是怎么爬都上不去,于是生气地大吼大叫着,众人又是一阵哄笑!王根宝也跟着笑了。

侍卫连忙喊道:“这匹马不好,我们再换一匹。”很快大门又一开,一个侍卫竟然赶着一头猪走了进来,那头猪身上也带着华丽的马鞍,披着毯子,就和战马一模一样,众人见到一头猪被赶了上来,纷纷窃笑。

那个侏儒冲着那头猪一伸大拇指,然后一踩“马镫”,飞身上猪,然后一举手中的长矛,像一个耀武扬威的骑士那样叫喊着,众人见到他把猪当成马骑得如此开心,笑得更欢了,那只猪往前走了两步,侏儒就一下子从猪身上跳下来,用手揉着屁股,好像猪的后背上有钉子一样!

众人都没有看懂是什么意思,那个侏儒走到侍卫面前,手舞足蹈地说了一段什么,侍卫急忙说道:“我们的骑士说了,猪的后背上有东西,弄得他的屁股很不舒服,快点去拿剪子,把猪背上鞍子和毯子都剪掉,看看猪的后背上有什么东西。”

很快几个侍女就用托盘拿来了剪子,侏儒愤怒的拿起剪子,把猪背上的毯子和鞍子剪掉,只见猪的后背上,赫然是几条长长的辫子。

674 飞翔的鲈鱼

王根宝指着猪背上的辫子对林远笑道:“林帅,不知道您有没有见过猪,猪身上的毛可短了,这头猪身上的毛能弄成辫子可不容易!”

林远心想:“这个单纯的王根宝,竟然还没有看出来俄国人这是在侮辱我们,这个时代的中国人都留着辫子,他们弄来一只扎着辫子的猪,想说什么不是一清二楚吗!”

不过林远并没有直接告诉王根宝,而是思索着反制的对策,正在这时,只见那个侏儒恶狠狠地抓着猪后背上用毛扎成的辫子,弄得猪一个劲儿地怪叫,王根宝对林远说道:“这个小矮子是想把猪身上的辫子弄下去,他可真是蠢啊,用剪子把它们剪下去不就行了吗!”

众人看着那个侏儒笨拙的样子,笑声都要把大厅给掀翻了,这时那个侏儒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小盒子,把盒子打开之后,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在众人眼前晃了一圈,让众人都看清楚:那是一把金子做成的梳子,和尼古拉二世赠给王根宝的一模一样。

然后那个侏儒就用梳子去梳理猪身上的辫子,众人都指着王根宝不停地大笑,其中一个扎着红领带的伯爵把嘴里的酒都笑喷了,王根宝这回明白过来了,小声地问林远:“他们这是不是在笑话我啊?”

林远轻轻地点点头,王根宝说道:“您看看,我就说我不来,现在给咱们中国人丢人了不是。”

没等林远说话,那个侏儒就把辫子给梳开了,长长的毛飘在两边,侏儒欢笑着骑上了猪,一溜烟跑了出去,沙皇看向林远和王根宝,笑道:“怎么样?我们的表演是不是很有趣啊?”

林远勉强地一笑,点点头,尼古拉二世看出林远的不自在了,心满意足地点头笑道:“好了,我们大家的戏也看完了,我们来一起跳舞吧,谁愿意做我的第一个舞伴。”

尼古拉二世的话说完,乐队就奏起了悠扬的舞曲,众人纷纷走下舞池,伴着音乐翩翩起舞,一边跳舞一边看着王根宝窃窃私语,王根宝对林远说道:“林帅,我还是回去吧。”

林远说道:“那怎么成呢?我们被人欺负了,不还回去怎么行呢?”

王根宝说道:“要还回去也是您的事情,我什么都不懂,还是趁早走吧,别留在这里给您添乱了。”

林远一笑,拉起他的手说道:“你跟我来。”

林远拉着王根宝走到边上放食物的桌子上,指着其中一个盘子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你认识吗?”

王根宝摇摇头,林远说道:“你尝尝。”王根宝还是摇头,林远说道:“没事,这里面的东西随便吃。”

王根宝这才拿起一块,放进嘴里,惹得边上的侍卫纷纷掩口窃笑,说道:“快看,中国猪吃食物了,他竟然还懂得用蹄子拿食物,他不是应该直接用嘴去吃吗?”

林远看看那群侍卫,没有搭理他们,而是问王根宝道:“尝出这是什么了吗?”

王根宝说道:“是鲈鱼,不过……”

林远问道:“不过什么?”

王根宝说道:“**子的鲈鱼做得太烂了,糟蹋了好东西,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美味佳肴讲究色香味俱全,可是**子的鲈鱼做的,鲈鱼肉质纤白,唯有清蒸方可保其原色,可是**子不知道加上了什么东西,竟然把这个鲈鱼弄成了粉红色,而且腥味都没有除尽。”

林远点点头,又走到另一个盘子面前,这个盘子很大,里面放着的东西显然很受欢迎,因为已经不剩下多少了,林远指着盘子的东西问道:“你知道那些都是什么吗?”

王根宝扫了一眼,说道:“我看像是龙虾,我们曾经去过营口那边的饭馆帮忙,那地方靠海,经常能遇见这种东西。”王根宝说完,就用边上的餐刀切下一块,用叉子戳起来,放在嘴里,还没等咬下去呢,就一张嘴把它吐在了地上。

林远急忙问道:“怎么了?”

王根宝说道:“**子做得太烂,根本就没有办法吃!”

林远一笑,说道:“如果给你原料,你能不能做得比他们更好?”

王根宝不屑地笑道:“林帅,不是我夸口,我手下那个刚刚学了一年的徒弟都比他们做得好。”

林远问道:“那我让你现在就做,你敢不敢?”

王根宝眉头一皱,说道:“按我们这行的规矩,换炉灶做饭是大忌,因为做菜需要讲究火候,如果火候掌握得不好,那菜品的味道也就能剩下三四分,换了灶火候可能就掌握不准了,不过按照**子厨师的水平,我超过他们绝对没有问题。”

林远胸有成竹地一笑,说道:“那好,我就相信你了!可别让我失望。”林远说完,抄起手边的鲈鱼盘子,对准刚刚嘲笑王根宝最欢的那个扎着红领带的伯爵,手一扬,里面的三条鲈鱼就飞向了他,林远在他的背后,所以他根本就没有防备,被连汤带水的鲈鱼砸了个正着,顿时全身上下满是鲈鱼的香气。

那人正在和一个贵妇说话,突然被人从背后来了一下子,顿时火冒三丈,回过头来看见了林远,怒气冲冲地带着一身鲈鱼味走到林远近前,说道:“是你用东西砸我吗?”

林远轻轻地把盘子放回桌上,然后歉意地一笑,说道:“这么漂亮的盘子,却装着一堆垃圾,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不得不把垃圾扔掉,没有想到扔到了您的身上,实在抱歉。”

那个人眉头一挑,林远毕竟是沙皇的宾客,他也不敢说什么,正在这时,尼古拉二世听见了这边的混乱,于是迈步走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边上的侍卫把事情一说,尼古拉二世心中就是一阵不舒服,他今天就是要来羞辱林远的,刚刚猪和骑士的一幕狠狠地羞辱了中国人,让他非常开心,可是现在听到林远说他们俄罗斯的美味都是垃圾,于是就想好好地教训林远。

尼古拉二世说道:“您说什么?为什么说我们俄罗斯帝国的美味是垃圾呢?”

林远淡淡地一笑,说道:“你没有见识过我们中华美食,当然不知道什么是美味,什么是垃圾了。”

尼古拉笑道:“那好,你身边的那位不就是厨师吗?不如让他露上一手,让我们见识见识如何啊?”

林远点点头,对王根宝把事情一说,王根宝刚刚被**子给羞辱了一番,心里早就憋着火呢,现在见到有机会能够一显身手,于是痛快地答应了。

675 技惊沙皇

王根宝把袖子挽起来,对着那个翻译说道:“你们的厨房在哪?”

尼古拉二世笑道:“不用去厨房了,我们把东西都拿到这来,你们就在这里比试。”众人纷纷叫好。

谁知道王根宝把手一摆,说道:“在这里不是胡闹吗?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四周都不通风,要是在这里烧火,一会儿屋子里就都是烟,面对面都看不见人!”

尼古拉点点头,说道:“那好,让人把需要用的东西都搬到院子里去,我们就在院子里好好地比试。”

众人于是走了出来,在院子里摆好了东西,正在这时,就见到一个高高胖胖的男人走到王根宝面前,恶狠狠地说道:“你竟然敢说我做的东西是垃圾,等着瞧吧,看我怎么收拾你!”

边上的翻译说道:“这是我们的厨师,一会儿就是你们两个比试。”

王根宝瞟了那个俄国大厨一眼,没有说话,林远走到王根宝近前,问道:“怎么样?东西都合手吗?”

王根宝看看眼前的炊具,把那把菜刀拿了起来,说道:“您看看他们这菜刀,刀背这么窄,不过没关系,我用什么刀都一样。”

林远嘿嘿一笑,用手一指尼古拉二世,说道:“今天嘲笑咱们可都是那个孙子的主意,想不想好好整他一下?”

王根宝说道:“当然想了,怎么整啊?”

林远说道:“你就等着瞧吧。”林远说完走到尼古拉二世面前,笑道:“我们的厨师用你们的菜刀很不合手,您能不能想办法给换一把?”

尼古拉二世叫过一个侍从来,说道:“给他换一把刀。”

林远连忙摆手,一指尼古拉二世的的佩刀,说道:“我们厨师说了,您的佩刀大小和他的刀相近,所以用您的刀正好合适!”

尼古拉二世心想:“竟然把我心爱的佩刀当成菜刀!简直是岂有此理!”可是尼古拉二世见到林远开口,也不好拒绝,只好把佩刀给解了下来,林远拿着那柄佩刀来到王根宝面前,把刀交给他,说道:“看到没有,我把沙皇那个孙子的佩刀给弄来了。”

王根宝把刀抽出来一看,大小合手,于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时边上的俄国大厨叫嚷了起来,说道:“怎么还不把食物拿上来,没有食物,我们怎么比试?”

这时一个侍从慌慌张张地跑到大厨边上耳语了几句,尼古拉二世一招手,那个侍从急忙跑到他边上,尼古拉二世问道:“怎么回事?”

那个侍从说道:“我们后厨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像鲈鱼,龙虾,这些东西都做完了,现在后厨里只剩下土豆和鸡肉了。”

尼古拉二世听见侍从的话十分不满,怒问道:“怎么会没有了呢?”

侍从急忙说道:“陛下您不知道,像鲈鱼,龙虾这些东西,需要提前从圣彼得堡运来,咱们莫斯科也不靠海啊,而且这些东西都容易坏,所以库存的也少,您今天突然要开舞会,还要我们把菜做得丰盛一些,所以我们就把库存的东西都用光了,明天才有新的运来。”

尼古拉二世问道:“那牛羊肉呢?都没有了吗?”

侍从说道:“有是有,不过要吃的话得现杀,可杀牛的厨子已经回家了,要是杀的话,至少要等将近二个小时。”

尼古拉二世点点头,说道:“那就明天再比吧。”

林远在一边说道:“我看就让他们用现有的东西比试吧。”

尼古拉二世对侍从使了个眼色,侍从走到大厨跟前,大厨听了林远的话之后点了点头,意思是同意使用现有的原料比试。

侍从于是带着几个人,拿来了一箱土豆和一只洗好剥干净的鸡,大厨皱着眉头说道:“这土豆还好分,可是鸡只有一只,我们该怎么分啊?”

王根宝淡淡地一笑,说道:“这样吧,你把你想要做的东西都拿去,把剩下的东西给我。”

大厨一听,心想:“你可真是太嚣张了,竟然敢和我这么比!那好,我就把鸡身上的好肉统统拿走,看你怎么办?”

大厨于是手起刀落,把鸡爪子砍掉,然后又是一刀,把鸡脖子以上都砍了下去,然后用把鸡爪子和鸡脖子往王根宝那边一推,说道:“这些都给你,怎么样?”

王根宝说道:“行啊,你就等着输吧!”

大厨听见王根宝的话不由得一愣,心想:“按照我的分法,鸡身上的好肉都被自己留下了,分给王根宝的部分都是在做菜的时候要扔掉的,可是你竟然二话不说把它们留下了,好吧,我就做出美味佳肴来,好好地教训教训你。”

两人都不再说话,各自调弄,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两人先后点头,示意侍从,菜已经做好了,尼古拉二世一挥手,示意侍从把菜端上来。

大厨胸有成竹地来到尼古拉二世面前,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侍从端着两个盘子,大厨把第一个盘子打开,只见里面闪出一片金黄,大厨说道:“这是烧制的土豆泥。”接着又打开第二个盘子,只见里面是满满的肉汤,大厨又说道:“这是鸡肉汤。”

尼古拉二世笑道:“你做的东西我经常吃,就不用品尝了,看看中国人做得怎么样?”

这时王根宝也走了上来,他却只有一个盘子,众人指着王根宝纷纷窃笑,等到王根宝把盖子掀开,众人齐齐地发出了惊叹声,只见王根宝的盘子里,赫然卧着一只鸡!

林远也惊呆了,心想:“这个王根宝难道有异能?他怎么弄出来一只鸡呢?”等他细细地一看,这才明白,原来这只鸡,除了鸡头和鸡爪子是鸡肉外,其他的地方竟然都是用土豆做的!

尼古拉二世这时也看了出来,惊讶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如果比较菜品外观,王根宝和大厨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可是大厨还不甘心,于是揶揄道:“菜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看的,好不好还要尝过才知道。”

尼古拉二世于是拿起刀叉,轻轻地从鸡翅膀的地方弄下来一块土豆,放进嘴里一尝,顿时觉得:以后大厨的东西,再也没法吃了!侍从又把王根宝的菜拿到后面,让众人品尝,大厨自知不敌,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地溜走了。

尼古拉二世却不愿意承认失败,在众人议论的时候,想到了一个扳回一城的办法,于是对林远说道:“听说林帅也是统领过千军万马的人,想必身手不错,刚刚我们也看了骑士的故事,不如我们来一场骑士较量如何啊?”

676 骑士较量

众人听见这话都欢呼了起来,沈晚晴此时也从少女堆里走了出来,显然那瓶特殊的香水给她挽回了不少颜面,沈晚晴走到林远近前,问道:“骑士较量是什么?”

林远说道:“骑士较量就是西方的一种比试方式,比赛是在骑士之间进行,双方使用一杆长枪,身穿护甲,在马上进行搏杀,当然枪头是没有尖刺的,所以不会伤到人,决定胜负的方式由双方商定,有的时候被打下马就算输了,可是有的时候,双方却要一直拼杀到死。”

沈晚晴着急地说道:“你可不能和他比啊,这个沙皇没事的时候肯定经常和手下玩这个东西,你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这时尼古拉二世笑道:“林远先生,您不会是不敢了吧?”众人听见他的话,都挑衅地笑了起来,纷纷说道:“我们的陛下可是常胜不败啊!”

林远对沈晚晴小声说道:“没事,这个沙皇平时和手下玩这些东西的时候,他的手下肯定不敢使全力,所以他经常获胜,这才敢向我挑战,其实他本身的本事并没有多少。”

林远说完,就要走上前去,沈晚晴赶紧拉住他,说道:“可是骑在马上用长枪搏斗,你会吗?”

林远笑道:“我来到这个时代之后也没少骑马,我完全有信心虐他!你就放心吧。”林远说完,迈步走到沙皇近前,笑道:“我接受你的挑战。”

众人听见这话都鼓起掌来,尼古拉二世说道:“那好,我们在就开始吧,有的较量是不到战死不算结束,我们没有必要那样,我们就这样,谁先把对方打下马去就谁算赢,好不好?”

林远点头答应,两个人走到大厅外面的院子里,已经有随从给两个人牵过来了马匹,拿来了护具,护具是厚厚的皮甲,就算是枪头刺在身上也不会受伤,还有头盔和面罩,面罩在眼睛的地方用细细的铁丝做成了网,既能保护眼睛,又不会挡住视线。

尼古拉二世穿戴好了装备,脚踩马镫,手一抓马鞍,“刷”地飞上了马,动作潇洒利落,引得在场的女子发出一片尖叫之声,尼古拉二世听见女人的尖叫,甚是得意,接过侍卫递上来的长枪,向着众人挥动着。

林远也踩上了马镫,也想着像尼古拉二世那样潇洒地上马,可是他没有调整好距离,腿迈得稍微小了一些,脚竟然磕在了马屁股上,惹得战马不满地叫了一声,林远在马背上一趔趄,差点摔下来。

围观的男女发出一阵阵窃笑,林远没有理会他们,接过了侍卫递上来的长枪。这种长枪和中国式的长枪迥然不同,中国式的长枪是用双手持握的,而这种长枪,枪身上带有护手,用单手持握,另一只手或是拿盾牌,或是握马缰。

林远知道在西方式的骑兵冲锋中,就是使用这样的长枪,与东方骑兵注重用弓箭远距离杀伤敌人不同,西方骑兵更加倾向于近身搏杀,于是这种长枪就应运而生,它的枪身很长,骑手一般都是单手持握,在长枪刺入对手身体的时候,骑手立刻扔掉长枪,然后抽出马刀杀伤敌人。

林远也不太懂得这种枪的技法,可是他对自己的反应速度和臂力都很有信心,毕竟经过了那么多年飞行员的训练。这时林远看到尼古拉二世把手中的长枪平平地举起,枪头对准自己,然后双腿一磕马腹,那匹马就向着林远冲来。

林远也一磕马腹,对着尼古拉二世冲去,林远心里很清楚,两匹马冲击的速度,加上抵近出枪的速度,一枪之间绝对足以把一个人打在马下,而在抵近的一瞬间,谁的枪出得更快更准,谁就能取得胜利。

林远平握着长枪,紧紧地盯着尼古拉二世的举动,当尼古拉二世进入长枪的距离的一瞬间,林远臂上一动,长枪犹如一条毒蛇,狠狠扑向尼古拉二世的前胸。

就在林远以为能够一枪致胜的时候,突然看见尼古拉二世的手臂一挥,长枪竟然画了一个弯,重重地砸在林远的枪身上,林远就觉得一股怪力把自己的枪一推,手根本就控制不住枪,枪身顺着那股怪力的方向一斜。

林远枪身一斜,整个前胸就露在了尼古拉二世面前,尼古拉二世借着长枪砸在林远枪身上反弹的力道,把枪转回正对林远的位置,大吼一声,手腕向前一递,枪头就如同长了眼睛一样,重重地刺在了林远胸前。

林远就觉得自己被猛地一推,上身不由自主地往后面仰,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要是摔下去就输了!”林远急忙腿上用力,这才把自己牢牢地夹在了马上。

林远只觉得胸前一痛,这个力道让他想起了当年他和沈晚晴合谋骗日本人,自己穿上防弹衣让沈晚晴向自己开枪的事情,林远就觉得这一下子比被子弹打在身上还疼!林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有察觉内脏之间有疼痛,心想:“还好,这一下没有伤到内脏。”

电光石火的一瞬间没有被观众看清楚,可是枪头上已经沾满了石灰,两马错开停下之后,众人看见了林远胸前多了一点石灰痕迹,明白沙皇一击得手,顿时齐声喝彩!

林远这时也想明白了,这个尼古拉二世的反应速度虽然不如自己,可是玩这个已经玩了很久了,而且看他的身手,那些侍卫肯定不是故意输给他的。

尼古拉二世见到林远如此不堪一击,忍不住将长枪指向地面,高声问道:“投降吗?”伴随着尼古拉二世的问话,场下众人一片欢笑!

林远再次平举长枪,场边众人顿时爆发出更加高亢的欢呼,林远这个动作意味着他将再次接受挑战,洗刷被对手一枪刺中的耻辱!

尼古拉二世轻蔑地笑着,从刚刚的那一枪之中他已经看出来了,林远根本就不懂得枪术,所以这场比试他是稳赢不输,可是他却不愿意那么快地把林远打落马下,因为他要好好享受把林远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快感!这也是他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

于是尼古拉二世慢慢地接近林远,好像走得快了这种快乐就会失去一样,看着尼古拉二世慢慢地朝自己走来,林远心想:“我一定要想一个办法赢他,要不今天输了比赛事小,可是丢中国人的脸事大!”

“输”与“赢”两个字在林远的脑海里不停的盘旋,突然之间灵光一闪,一副太极图竟然闪现在脑海中,阴阳鱼追逐缠绕的样子让林远突然明白:“世间万事万物都不是孤立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输中也有赢,这就是中国人的智慧!”

677 致幻剂

林远心中想道:“如果我假装失败,让他来追赶,在他追赶的时候回手一枪把他刺落于马下,不就是可以反败为胜了吗?这不就是输中有赢吗?”

林远瞬间想到了一个词:回马枪!这招他在古典小说里看见过,比如隋唐演义,里面的罗成就善使回马枪。

林远在心里把回马枪的用法想了一下,打定主意,用这一招打败尼古拉二世,林远正在想着,尼古拉二世已经骑着马慢慢地接近了他,突然尼古拉二世一催马,战马顿时加快了速度,向着他冲了过来。

林远停在原地没有动,尼古拉二世心想:“林远,你以为你可以停在那里接住我的这一招吗?我冲击的速度极快,如果你停在那里不动,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接住我这一招的。”

尼古拉二世眼看就要把林远拉进长枪的攻击范围,突然看到林远把马头一拨,向着另一个方向跑了出去,林远悄悄回头看看尼古拉二世,心想:“你就来追吧,看我的回马枪怎么把你打下去!”

让林远没有想到的是,下面的众人见到自己拨转马头,竟然发出了一阵哄笑声,而尼古拉二世也放慢了速度,嘲弄地看着自己。

林远不知道的是:在骑士较量的时候是不能调转马头向别的方向跑的,一但这样做,就意味着投降认输!所以尼古拉二世放慢了速度,下面的人也发出了哄笑声。

如果对手不是林远,尼古拉二世肯定就要裁判宣布自己获胜了,可是今天对手是林远,所以尼古拉二世想要好好地玩弄他一番,于是又加快了速度追赶林远,林远也猜到可能是因为自己逃跑,所以他们才笑,林远心想:“你们就笑吧,等一会儿有你们哭的时候。”

林远向前面跑着,尼古拉二世在后面追,这一招回马枪是这样的:当身后的敌人追到近处出招攻击的时候,前面的人立刻把马头向旁边一转,然后向敌人的边上走,离得近了之后就一招击出,将敌人打落马下!

林远伏在马背上,眼睛偷偷地向后面看着,突然看到尼古拉二世把手中的枪平举起来,林远知道他这是要出枪了,心想:“就是现在,看我用回马枪收拾你!”

林远想到此处,向着左边一拉马缰绳,林远本来以为马能按照他的意思向左转,可谁知道那匹马竟然不听话地叫了一声,倔强地把脑袋向右一扭!林远没能让马向左转弯,后面的尼古拉二世的枪可就到了,林远就觉得后心一痛,一股大力把自己猛地向前一推,把他的上身狼狈地推倒在马背上。

刺在林远身上的这一枪和刚刚的不同,刚刚刺在前胸上的那一下大家都没有看清,可是这一下大家看得清清楚楚,伴随着林远被刺中,观众们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喝彩声和呐喊声。

林远这时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一招回马枪需要骑手和战马之间有极默契的配合,否则就不可能使用出来,而自己和骑的这匹马刚刚遇见不到半个小时,哪有什么默契可言啊。

林远一时也没了办法,他只好先把马停住,然后心想:“难道今天就这么输了吗?”可是就在这时,尼古拉二世却对裁判说道:“我们休息一会儿,过上二十分钟,我们接着比。”

原来尼古拉二世看出了林远的窘迫,所以想尽量延长快感,于是就想出了这个法子,林远顿时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尼古拉二世一下马,众人顿时围了上去,好像他是一个凯旋而归的英雄,林远一下马,众人顿时散开了,好像他是一个瘟神!

只有沈晚晴和王根宝走了过来,她见到林远被刺中了两枪,急忙上来在林远的背上一按,问道:“这里疼吗?”

林远轻轻一笑,说道:“我知道你是在用外科诊断的技巧看我的内脏有没有受伤,不用了,我也明白该怎么诊断,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内脏没事,受伤也是受的皮外伤。”

沈晚晴这才放下心来,说道:“好了,我们不比了,不就是一个骑马打仗的游戏吗?输赢有什么的,有本事和咱们战场上见!”

林远一笑,说道:“今天这个沙皇实在是太嚣张了,我们一定要打掉他的嚣张气焰!”

沈晚晴眉头一皱,说道:“可是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啊!那个沙皇骑马打仗的功夫明显比你强。”

正在这时,只见一个美丽的俄国少女向着林远走来,林远一看,这个少女正是被自己“调戏”的伊丽洛芙娜公主,伊丽洛芙娜公主拿着一杯酒,脸上带着关心地问道:“我的东方骑士,您没事吧?喝杯酒吧。”

林远接过酒杯,伊丽洛芙娜白皙的脸上竟然一红,转身走了,沈晚晴坏笑着说道:“我怎么觉得她对你有意思呢?想不到还真有一见钟情的事情发生。”

林远嘿嘿一笑,拿起那杯酒,突然说道:“这个公主提醒我了,我想到获胜的办法了!”

沈晚晴急忙问道:“哦?有什么办法?”

林远说道:“你不是说过要给这个公主下致幻剂吗?你的致幻剂药效怎么样?”

沈晚晴说道:“药效很强啊,五十千克的人,服用三毫克就能有效果!”

林远说道:“人和马的神经系统中,控制感觉产生的化学物质成分都差不多,所以你的药对马也能有作用,这样,你找个机会,把致幻剂给沙皇的那匹马用上,我们就有胜利的机会了。”

沈晚晴想了想,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她说完话,就把腰间的那包药拿出来,均匀地撒在了袖子上,然后把那杯酒缓缓地洒在袖子上,然后笑道:“你就瞧好吧!”

沈晚晴说完,就走到伊丽洛芙娜公主边上,笑道:“我还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马呢,我们一起去看马吧。”

伊丽洛芙娜公主笑着点头,带着沈晚晴来到沙皇的战马身边,边上的侍从急忙给公主行礼,伊丽洛芙娜公主笑道:“你先到一边去,我和我的朋友要看看这匹马。”

沈晚晴凑到马头边上,她的身上喷了特制的香露,那股奇异的香气不仅征服了那群贵妇,也征服了这匹马,它顺从地低着头,吮吸着沈晚晴身上的气息,沈晚晴一边用手扶着马脖子上的毛,一边把袖子凑到它的鼻子前面。

沈晚晴使用这种致幻剂不是一次两次了,她知道这样使用就能起到很好的效果,就这样,沈晚晴一边和伊丽洛芙娜公主说闲话,一边给马用致幻剂,终于,裁判说道:“休息时间到,比赛再次开始!”

678 走马救沙皇

管理战马的侍从彬彬有礼地请沈晚晴和伊丽洛芙娜公主回去,伊丽洛芙娜一拉沈晚晴,说道:“告诉你的同伴不要比了,他是不可能胜过表哥的!”

沈晚晴一笑,没有说话,走到林远身边的时候,悄悄地给他使了一个眼色,林远会意,翻身上马,信心满满地看着尼古拉二世。

此时致幻剂还没有起作用,那匹马还显得正常,于是尼古拉二世上了马,加快速度,平举长枪向着林远冲来,林远淡淡地一笑,连动都没有动,就在尼古拉二世冲到距离林远二十多米的地方的时候,那匹马突然减慢了速度。

尼古拉二世急忙用脚去磕马肚子,可是马丝毫不为所动,速度越来越慢,尼古拉心中着急,心想:“今天的战马是怎么回事?往常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啊!万一林远趁着这个机会冲来了,给自己一枪,自己不就输了吗?”

林远知道这是致幻剂起作用了,也许那匹马正在幻想自己被一群可爱的小母马包围着,所以放缓了步子,舍不得快走一步,林远催马上前,平举长枪,尼古拉二世见到林远冲了过来,心中一阵焦急:如果战马再不快走,自己非输不可!

尼古拉二世没有办法,把脚跟对准了战马,靴子的脚跟位置上有马刺,马刺是比较锋利的钉子形状的东西,刺在马身上的时候不会对马产生伤害,可是会让马感到疼痛,以此来刺激马加快奔跑,尼古拉二世平时从来不舍得用马刺,今天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把马刺亮了出来!

尼古拉二世用靴子上的马刺在战马身上重重一戳,却没有想到马低下头去,身子往左侧一歪,同时发出了欢快的鸣叫,他的心中顿时笼罩上一层不祥的预感,场下也瞬间鸦雀无声,因为战马很快就要做一个恐怖的动作,而这个动作,将有可能把他们尊贵的沙皇置于死地!

这个动作就是就地打滚!马喜欢在地上打滚,让沙子摩擦后背,这个动作会让马很舒服,但是马在背上有人的时候,是绝对绝对不会就地打滚的,可是今天在沈晚晴的致幻剂的作用下,马早就已经忘掉了自己背上有人!

这匹马身材高大,足足有七八百斤重,这要是把尼古拉二世压在下面,再在他的身上一滚,那尼古拉二世恐怕要成肉饼了!尼古拉二世也觉察出了危险,急忙把脚从马镫里抽出来,可是脚一离开马镫,身体就没有发力点了,光凭手的力量,不足以在马倒地之前离开马背!

众人的脸色都变了,侍卫们要上前营救,可是根本来不及了,就在他们笼罩在惊恐与绝望中的时候,一匹快马冲了过来,马上一人恍若天神下凡一般,冲到尼古拉二世近前,手臂一伸,把尼古拉二世从马背上提了起来,这个人正是林远!

就在尼古拉二世脱离马背的一瞬间,那匹高头大马已经倒在地上,舒舒服服地打了个滚,发出满足的嘶吼,众人见到尼古拉二世脱险,顿时爆发出一片喝彩。

尼古拉二世的分量不轻,林远也只是凭着一时的冲劲才把他从马背上提起来,林远本来打算等到马停稳了再把他放下来,可是右臂的肌肉生疼,他没有办法,只好一松手,任凭尼古拉二世摔落在地。

众人这才围拢上来,把尼古拉二世围在中间,看到他没事才放心,林远看着他笑道:“怎么样?承不承认你输了?”

尼古拉二世倔强地摇摇头,说道:“我为什么要承认我输了,是我的马出现了问题。”

林远笑道:“我们约定好的,谁先落地就算谁输,你已经落地了,你不是输了吗?”

尼古拉二世说道:“我们是这样说的吗?我们说的可是‘谁先把对方打落在地就算谁赢’,我是因为马匹出现了问题才落地的,不是被你给打落地的,所以我并没有输。”

裁判这时催马过来,对两个人说道:“按照你们事先的约定,沙皇陛下的确没有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沙皇陛下换上一匹马,你们再比试一场!”

沈晚晴听见裁判的话,心中就打了一个激灵,心想:“这次换了马之后,尼古拉二世肯定要迅速战胜林远,至少我没有给马下药的机会了,林远非输不可!”

沈晚晴担心地看着林远,不知道林远将会怎么样面对,没想到林远竟然淡淡地一笑,说道:“不用比了,这场比试的结果,其实已经在我的预料之中。”

沙皇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远笑了笑,用手一指那匹马,众人循着林远的手指看去,只见那匹马正在草地的上舒服地蹭着,林远笑道:“你还不明白我为什么敢和你比试吗?”

不光是尼古拉二世,在场的所有人懵了,不知道林远究竟想要说什么,尼古拉二世说道:“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林远笑道:“这些话非要我直白地说出来吗?你也是骑手,应该知道骑手不能换马,因为每个人的驯马方式不同,如果换了一匹陌生的马,就要重新训练一阵,让马和骑手之间互相熟悉,就像我今天逃跑的时候,你们以为我真的是在逃跑吗?”

“其实我不是逃跑,我是使用了一招回马枪,可是这匹马对我不熟悉,所以在我下达指令之后没有听从,我这才被你从背后刺了一枪,所以说,骑手之间的较量,从来就没有随便给人一匹马就让人参加比试的事情。”

林远接着说道:“我们再来说今天的比试,你的马你已经用了很久了,而我的马才刚刚骑上不到一个小时,按理说我肯定会输,可是我为什么敢答应和你比赛呢?就是因为,我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你的马,会出现如今的情况,所以,我肯定会赢,我这才答应和你比试,你明白了吗?”

众人都被林远的话给震住了,半天没有人说话,尼古拉犹犹豫豫地问道:“你说你能预知未来的事情?”

林远一笑,说道:“当然。”如果林远是在别国皇帝面前说这些话,他们肯定不会相信,可是尼古拉二世不一样,在历史上他就是一个迷信神灵的皇帝,相信占星术,招魂术,后期崇信一个名叫拉斯普廷的神棍,所以林远这样一说,他就似信非信了。

尼古拉二世的眼神瞬间多了几分崇敬,他看着林远,问道:“那您都能预知什么事情?”

林远笑道:“你知不知道一个人,名叫查诺丹玛斯。”

679 恐怖的预言诗

众人听见查诺丹玛斯的名字,都是一阵惊讶,林远接着说道:“看大家的反应,想必大家都听说过他吧?他是一个很有名气的预言家,我预知未来的本领,都是从他那里学来的,只要是他做过预言的事情,我基本上都能预知到类似的,就比如今天这场枪术比赛。”

林远故意放慢了语速,说道:“请允许我引用一段话:年轻的狮子战胜年老的,在一场单对单的战斗里,他将刺破金笼中的双目,两个伤口合成一个,他死于残酷的死亡!不知道有没有人知道这段话出自哪里?”

一个男声响起:“这是查诺丹玛斯的所写的《诸世纪》,是一首已经应验的预言诗,在这首诗写成之后的第四年,法国国王亨利二世和一个年轻的贵族比武,结果就如同预言诗中所说的那样,‘他将刺破金笼中的双目’,年轻贵族的长枪刺穿了亨利二世的头盔,刺伤了他的眼睛,结果亨利二世在几天之后就死了。”

林远笑了笑,举起了自己的头盔,指了指上面铁丝网做成的护目,说道:“这个东西太薄了,肯定不足以挡住长枪的攻击。”

尼古拉二世将信将疑地看着林远,半天都没有说话,过了半天才说道:“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你真的能够预见未来?”

没等林远说话,突然一个边上站出来一个老人,说道:“这个世界是不可能被预测的,如果有人能够预知未来,那么他就可以做一些事情去改变未来了,那样的话,他预知的事情在未来就不会发生了,那么他预知的事情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林远听见这个老人的话不由得一愣,心想:“这个老人说的话,正是我的时代里科学家和哲学家用来反驳‘未来可知’观点的悖论,不知道这个老人是什么人?竟然能够知道这个悖论。”

林远虽然不知道这个老人是谁,不过他却能从周围人的表情上看出这个老人的地位不低,因为在他说话的时候,就连沙皇的脸上也满是崇敬,这时尼古拉二世对老人说道:“尊敬的德米特里先生,林远先生说他能够预知未来,那不如就让他做一个预言好了。”

林远淡淡地一笑,说道:“在东方,寒冷的地方,有一位国王,他的儿子,将会流血不止,鲜血染红了鹰,剑,皇冠的徽章,淹没这个古老的王朝。”

林远说完,所有人都沉没了,林远淡淡地一笑,说道:“这段话不是我说的,在《诸世纪》上有明确的记载。”

那个扎红领带的伯爵说道:“有记载吗?我怎么没有看到过?”

林远说道:“在亨利二世被年轻的贵族刺死之后,由于《诸世纪》精准地预言了这件事情,引起了很多人的恐慌,所以教会就禁止了《诸世纪》的出版,不仅如此,教会还销毁了一部分,我所说的,就是源于被销毁的部分。”

伯爵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远神秘地一笑,没有说话,众人立刻明白,林远这是不愿意说出实情,那个老人哈哈大笑,说道:“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鬼话,你能把这段话解释出来吗?”

林远说道:“沙皇陛下,相信您应该明白这几句预言诗说的是谁了吧?”

尼古拉二世问道:“东方有那么多个王国,我怎么知道说的是谁?”

林远说道:“查诺丹玛斯是法国人,对于法国人来说,俄罗斯自然是东方,而且莫斯科很冷,还有,你们罗曼诺夫家族的徽章上就是双头鹰,一手握着长剑,一手握着皇冠,所以这位国王就是你,至于长子血流不止的事情,就是预言了,据我来看,这似乎来说皇子会有一种怪病,得这种病的人,一但有伤口流血就很难止住,而且这件事将会导致王朝的覆灭。”

伴随着林远的话,整个大厅里都笼罩上了一层恐怖的气氛,沈晚晴小声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林远说道:“预言诗那段是瞎编的,不过历史记载,尼古拉二世的儿子的确患有血友病,这种病由于身体内缺少凝血因子,所以在身体出现伤口的时候血不容易止住,这是一种遗传病,整个欧洲皇室不少人都有这种病。”

沈晚晴点点头,问道:“那个老头到底是谁啊?看起来很嚣张的样子。”

林远摇摇头,说道:“听他的名字叫做德米利特,我也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就在一片沉默之中,那个老人又说话了:“这个世界完全是能够用科学来解释的,所谓的那些预言,不过就是神棍们的把戏罢了!我看林远先生一定是不懂科学,所以才会相信这些所谓的预言!”

林远往老人近前走了几步,问道:“请问这位老先生,您是哪位?现在在俄国担任什么职位?”

老人把胸脯一挺,说道:“我现在是俄国国家计量局的局长!”

林远心想:“国家计量局局长?这个官职很大吗?如果不大,他就敢在这个场合如此说话?”

等到老人后面的话出来,林远就明白他的地位为什么那么高了,只听见老人说道:“我叫德米利特?伊万诺维奇?门捷列夫。”

原来这个人就是元素周期表的发明人,赫赫有名的门捷列夫!门捷列夫在林远的时代极其有名,每个上过初中的人都不可能不知道这个人!林远也想了起来,门捷列夫是个极端的爱国者,他晚年的时候担任俄国国家计量局局长的职位,后来俄国在日俄战争中失败,门捷列夫也悲愤交加,染病去世。

在门捷列夫之前的一百多年之中,人们一直尝试找寻已知的六十多种化学元素的联系,在此期间,很多科学家都提出了假设,不过这些科学家的假设或多或少都存在问题,等到门捷列夫提出元素周期表之后,化学家们才恍然大悟,与此同时,门捷列夫也获得了世界性的赞誉,成为这个时代俄国为数不多的世界级科学家!

林远心想:“今天我一次次地化解了沙皇的阴谋,我最后还给他弄了一个预言,这个预言足够让他以后很长一段时间睡不好觉了,既然你要出来和我谈科学,那我就最后打击你们一下子吧。”

于是林远一笑,说道:“科学?你要和我谈科学,好吧,请问你有什么成就吗?”

门捷列夫笑道:“你根本就没有科学素养,我就是说出了我的科学成就你也听不懂。”

林远不屑地一笑,说道:“有什么不懂的,你不就是发现了元素周期律吗?”

680 论战门捷列夫

门捷列夫见林远提到他苦心钻研数十载才发现的元素周期律的时候满脸的不屑,不由得火冒三丈,在林远的历史中,门捷列夫就是一个火爆脾气,很多时候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因为一点小事就大动肝火,等发完脾气之后就把这件事情抛在脑后。

门捷列夫怒道:“你懂得什么是元素周期律吗?”

林远一笑,说道:“我有什么不懂的,不就是不同的元素在性质上有相似的地方吗?把这些元素按照一定的规律排列出来就形成元素周期表了,你也不是第一个排出元素周期表的人,你的周期表也是在前人的基础上才绘制出来的!”

门捷列夫说道:“你既然知道元素周期律是什么,还知道别人也曾经排列过元素周期表,相信你应该知道我的周期表的伟大之处,我的元素周期表不仅给人类已知的元素排好了位置,而且还在表中留下了一些空白,指引后来的人们去发现新的元素。”

林远嘿嘿一笑,门捷列夫见到林远还是一脸不屑的样子,于是说道:“我来给你讲一个事情,在1875年的时候,法国的一位科学家,名叫德布瓦波德朗,他在用光谱分析比利牛斯山出产的锌矿时……”

门捷列夫突然停下来问道:“光谱你懂吗?”

林远刚要说话,门捷列夫就说道:“你肯定不懂,好了,不要不懂装懂了!让我来告诉你什么是光谱,各种光其实是有颜色的,不同颜色的光在通过棱镜之后折射的角度不同,所以可以用棱镜把合在一起的光分开,分开的光就是光谱,不同的元素在燃烧的时候发出的光颜色不同,通过光谱分析,就能够得知某种物体是由什么元素组成的。”

“这位科学家在分析锌矿的光谱之时,意外的发现了两条很明显的紫色线,然后他就应用了极其复杂的化学提纯手段,最后得到了一种全新的元素,他把这种元素叫做‘镓’,这也是那座矿山的名字,然后他测算出这种元素构成的单质的密度是4.7千克每立方米,然后他这个发现发表在了《巴黎科学院院报》上,你听这个名字就知道这个报纸有多么权威了。”

门捷列夫说到这里自豪地说道:“你知道吗?我根据我发现的元素周期律,认定这种元素构成的单质,密度应该在5.9-6.0之间,我把我的意见告诉了德布瓦波德朗,他又重新提纯了这种元素,最后发现,这种元素的密度是5.94,看到了吗?这就是科学的力量,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预知未来的事情,那么毫无疑问,我就是最伟大的预言家!”

林远淡淡地一笑,说道:“你就没有想过,你制定元素周期表的根基是错误的?”

门捷列夫问道:“你说什么?为什么说根基是错的?”

林远说道:“我问问你,你排列元素周期表的根据是什么?”

门捷列夫说道:“当让是元素原子的原子重量和元素单质的化学性质了。”

林远笑道:“好,我们就来说原子的原子重量,你说说原子的原子重量是怎么得来的?难道是用天平和砝码称量的不成?”

门捷列夫不屑地笑道:“原子那么小,怎么可能用天平来称量,我们现在应用的原子质量,都是相对重量,是以氧为基准的,把氧的原子质量定为一,通过不同物质与氧气反应的比例,然后得到这种原子相对于氧的重量。”

林远点点头,说道:“那好,既然是这样,你们就那么肯定氧原子和氧原子之间的重量是相同的?”

林远的这句话引得众人纷纷笑了起来,尼古拉二世说道:“我虽然没有听懂你们前面说的东西,可是林远先生,这句话我都听出不对的地方来了,同样是氧原子,为什么重量会不相同呢?”

门捷列夫说道:“看到没有,连外行人都看出你言论的可笑了,氧原子的重量当然是一样的了!”

林远微微一笑,然后说道:“那我问你,世界上最小的东西是什么?换言之,这个世界的万物是由什么东西组成的?”

门捷列夫说道:“这个问题,早在一百年前就已经有人解释了,这个世界的最小构成成分是原子!”

林远一笑,说道:“1803年,道尔顿的理论,对不对?”

门捷列夫点点头,说道:“看来你还是有些科学素养的嘛。”

林远淡淡地一笑,说道:“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氧原子和氧原子的质量是不相同的,所以,你们用氧作为参照物得到的重量都是不准确的,具体的原因,我现在也不想多说,等到你们有那个能力打开原子的时候,你们自然就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林远说完,不顾众人惊讶的眼神,然后对着尼古拉二世轻轻一点头,说道:“我们告辞了,今天的晚宴,我们非常开心,希望有机会我们再共进晚宴!”然后看了一眼沈晚晴和王根宝,笑道:“我们走吧。”

林远说着,就带着两人走了出去,留下一头雾水的门捷列夫站在当场,从大厅里出来后,沈晚晴问道:“你和门捷列夫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氧原子和氧原子的重量还会不一样呢?”

林远笑道:“原子里面有原子核和电子,原子核里有质子和中子,元素的不同原子,质子数虽然相同,可是中子数却不同,所以我说氧原子和氧原子的重量是不同的,这个在现代科学中被称为同位素。”

“在这个时代,同位素还没有被发现,所以它们就用氧原子的重量来作为相对重量的标准,到了我们那个时代,这个标准被换成了含有十二个中子的碳原子,也就是中学化学中提到的原子相对质量。”

沈晚晴点点头,没有再问,而是笑道:“那个伊丽洛芙娜公主今天可是向我打探了你的不少事情啊!”

林远一笑,三个人说着话就回到了驿馆,林远刚要回到房间,就见到许景澄站在自己的门前,许景澄在清政府购买定远舰和镇远舰的时候曾经出使西方,所以对于欧洲的事情也比较熟悉,林远就带上了他。

林远心想:“这么晚了他不睡觉,站到我的屋子外面做什么?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林远于是走上前去问道:“许大人,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去休息呢?”

许景澄连忙说道:“林大人,我也想睡觉,可是我刚刚得到了一个消息,就再也睡不着了。”

林远忙问:“是什么消息?”

681 俄罗斯之熊

许景澄听见林远的话小声说道:“外面不是讲话的地方,我们还是进去说吧。”

林远点点头,轻轻地推开了门,两人来到屋子里,打开电灯,许景澄拿出一份文书交给林远,说道:“这是大盛魁大掌柜卢万苏在你不在的时候送来的,这份文书上面写着俄国这次谈判的人员名单。”

林远在看了一遍,上面的名字一个比一个陌生,甚至都没有他熟悉的伊利亚,林远问道:“这份名单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许景澄用手指着最前面的那个人说道:“您看这个人。”

林远小声地念叨着那个名字:“伊凡科维奇?吉尔斯?这个人怎么了?”

许景澄说道:“您知道光绪七年的时候,我们与俄国签订的《伊犁条约》吗?”

林远点点头,说道:“当然知道,这个条约不仅让俄国人掠夺了我们五百多万两银子,还让他们割占了我们九万多平方公里的土地,我怎么能不知道!”

许景澄说道:“那您知道谈判的俄方代表是谁吗?”

林远看看那个写成“吉尔斯”的名字,问道:“就是他吗?”

许景澄点点头,说道:“没错,就是这个吉尔斯!他在俄国的威望很高,被俄国人称为‘俄罗斯之熊’,在我们看来,熊都是蠢笨顽劣之物,而在俄国人看来,熊都是勇敢无畏之物,所以这个吉尔斯被称为俄罗斯之熊,足以说明他的才干了!”

许景澄接着说道:“签订伊犁条约的谈判我虽然没有参加,可是参加谈判的却是我的一位故人,他名叫曾纪泽,是曾文正公之子,谈判就是他一手负责的,据他讲,这个吉尔斯思维缜密,学识渊博,精通万国公法,言谈之时常常引经据典,往往能驳斥得对手哑口无言!”

林远点点头,说道:“也就是说,这个吉尔斯极难对付,是不是?”

许景澄说道:“正是,不仅如此,这个吉尔斯还擅长使用多种手段,狡诈卑鄙,纪泽兄还说,这个吉尔斯似乎会读心术,有的时候他的想法都能被他知道!”

林远心想:“读心术?真的有这种东西吗?真盼着早日和这个被称为‘俄罗斯之熊’的吉尔斯交手!”他并没有等待太久,第二天一早,就有人来报告:俄国外交大臣,伊万诺维奇?吉尔斯求见。

林远没有立刻让人把他请进来,而是让人告诉这个吉尔斯,说自己现在有事情,请他稍候片刻,然后林远才把许景澄找来,和他商量:“不知道吉尔斯这次来要和自己说什么事情?”

许景澄说道:“我看肯定会即将开始的谈判有关系,我们还是把他请进来吧。”

于是林远让人把吉尔斯请进来,等到吉尔斯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林远不由得一愣,在他的印象里,这个被称为“俄罗斯之熊”的吉尔斯一定会是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可是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一个高高瘦瘦的老人,而且他的身边没有随从。

吉尔斯走到林远跟前,毕恭毕敬地笑道:“我就是俄国的外交大臣,这次谈判就是由我来负责的。”

林远还以为这个吉尔斯上来就会咄咄逼人,却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客气,于是客气地寒暄了两句,吉尔斯看看许景澄,笑道:“林远先生,我希望和您进行一次单独的蹉商,希望您的副手避让一下。”

林远心想:“想要和我单独蹉商的事情发生了不少了,不是要和我做交易就是要给我送银子,今天这个吉尔斯故技重施,看来我又有银子赚了。”

于是林远请许景澄先回去,然后才对吉尔斯说道:“您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吉尔斯笑道:“按照你们中国人的话,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来找您,是想和您谈论一下当今世界的国际局势和贵国所处的地位。”

林远心想:“他不和我谈与这次战争有关系的事情,却要和我说国际局势和我国的地位,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于是林远颔首示意,吉尔斯笑道:“如今世界上的国家,能够称为强国的屈指可数,先来说欧洲,英国毫无疑问是世界上最强的国家,无论是从经济实力和军事实力都堪称世界之王!”

“不过英国的世界之王地位已经岌岌可危,世界上有两个国家已经有后来居上的态势,其一就是德国,德国的钢铁产量去年已经超过法国,居于世界第三位,而且他们的新技术更多;其二就是美国,自从美国的南北战争打完之后,美国堪称蒸蒸日上,如今的钢铁产量已经稳居世界第二位,而且和英国相差不多。”

“欧洲还有法国,奥匈帝国,西班牙,荷兰,葡萄牙等等老牌强国,不过除了法国之外,其他的已经衰败得不成样子了,尤其是荷兰和西班牙,荷兰号称海上马车夫,可是现在他们连海军都拼凑不出来了。”

“西班牙当年有无敌舰队,可是自从无敌舰队被英国人打败,他们就一蹶不振,不过西班牙人还占着几块极好的土地,像亚洲的菲律宾,南美洲的古巴,不过这些人距离美国太近了,美国人把自己当成上帝选中的宠儿,所以扩张土地就成为了他们理所当然要做的事情。”

“当美国人把西部开垦完毕之后,他们自然就会盯上这些地方,最近美国的国内有一名叫做马汉的军事专家,出版了一本名叫《制海权对历史的影响》的书,这本书在美国国内产生了很大影响,所以美国也兴起了建设海军的Lang潮,依我看,菲律宾和古巴,迟早会是美国人的囊中之物!”

林远心想:“看来这个吉尔斯真是不简单,竟然能够对国际局势洞若观火,在我们的时代,1898年的时候,美国和西班牙爆发战争,史称‘美西战争’,在这场战争中,老态龙钟的西班牙被美国击败,丧失了菲律宾和古巴等殖民地。”

吉尔斯接着说道:“这些距离你们中国都比较远,相信我下面说的这个国家您肯定非常感兴趣,那就是日本!你们中国在历史上就和日本打过几次战争,最近一次发生在1894年,本来在朝鲜的陆上战斗中清军已经输得一塌糊涂,眼看日本就要胜利了,可是您却站了出来,战胜了日本。”

“后来日本又趁机占领了朝鲜,还一度占领了你们中国的盛京,后来又被您带领部队给打了出去,日本把这两次失败视为奇耻大辱,您来看看这个吧,相信您能够明白日本将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说着吉尔斯把一本小册子放在桌上,林远把它拿起来,不由得大吃一惊。

682 国际共管

原来那本小册子上写着:日本国内言论选编,时间:1895-1896,林远把它翻开,发现里面记录了日本《朝日新闻》《读卖新闻》等几家主流媒体的政治评论,还有天皇在重要节日对部下的讲话。

林远不由得佩服俄国人的情报机关,他们竟然能掌握到这么详实的日本资料,而自己由于在日本没有情报机构,所以对日本的信息渠道基本只有在中国的日本人这一条,不过这些人都是中下层的人,有很多人甚至都不认识字,所以从他们身上也很难获取到关于日本高层的动态和整个社会的信息。

吉尔斯笑道:“这本小册子上的信息很丰富,相信您一定会感兴趣,我可以和您这样说,日本已经把中国当成了头号假想敌,如今的日本国内就如同发了疯一般扩张军备,凡是军队需要的一律优先。”

“而且日本还和英国签订了大笔的战舰购买合同,还在朝鲜的仁川港修建了海军军港,这个军港修建得极为先进,完全可以停泊五万吨级以上的船舶!这样一来,日本就有实力辖控整个黄海和渤海,你们中国的北京和天津都在他们的威胁之下。”

“不仅仅是海上,陆地上他们也占有不小的优势,他们现今在朝鲜驻军,而且是打着被朝鲜国王邀请的幌子,所以他们在朝鲜有恃无恐,我知道林远先生您起家的本钱就是东北,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林远笑道:“您说的很对,不知道您和我说这些,是想要做什么?”

吉尔斯笑道:“我的目的很简单,虽然我们俄罗斯帝国和你们大清帝国闹了一些不愉快,可是在未来我们还是有机会合作的,我们合作的机会就是日本,日本在中国扩张势力的野心和实力不容小觑,所以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签署一个合作协议,共同对付日本?”

林远轻轻一笑,问道:“那签署这个协议,我们能够得到什么好处?”

吉尔斯笑道:“我们可以为你们提供你们需要的贷款,而且利息极低,还可以为你们的铁路建设提供技术保障,最关键的是:现在有不少中国商人往来于中国和俄罗斯之间,如果我们签署这个合作协议,我们将会对这些商户降低税率,光是降低税率这一项,就足够让你们每年多收入白银上百万两了。”

林远点头笑道:“很好,条件看起来非常诱人,我没有半点拒绝的理由,可是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我想要问问,你给我们提出这些条件,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吉尔斯笑道:“把我们的布拉戈维申斯克,哈巴罗夫斯克和符拉迪沃斯托克还给我们。”

林远不屑地一笑,说道:“我要是把这三个地方还给你们我就成了卖国贼,以后史书会怎么说我,相信您不会不知道吧。”

吉尔斯连忙说道:“对不起,我没有说清楚,我的意思是这样的,原来那几个地方都是荒无人烟之所,是我们俄国人去了之后才把那些地方建设起来的,我们之所以在那些地方进行建设,也是为了双方民众的福祉着想。”

林远冷笑着心想:“你们真是可笑,被你们这样一说,好像你们从来没有杀戮我们的百姓一样!”

吉尔斯接着说道:“这就是我的想法,我们不妨抛下这些成见,为了双方民众的幸福,那些地方究属于谁有那么重要吗?我们不如共同建设这些城市,把这里建设成为世界上贸易最发达的地方,您看怎么样?”

林远一笑,说道:“您的想法很好啊,那我想问问,这些地方的治安由谁来管,我们中国人?还是你们俄国人?既然要建成世界上贸易最发达的地区,那就少不了和各国商人打交道,如果出现了纷争,他们应该向那个国家的法庭申诉?”

吉尔斯笑道:“您的这些问题,本质上还是主权归属的问题,我已经明确地说了,我们应该把主权的成见抛弃,一切为了双方民众的福祉着想。”

林远问道:“保护人民的生命和财产,应该算是为人民的福祉着想了吧?如果百姓的生命安全都得不到保障,那还谈什么福祉?”

吉尔斯说道:“我已经想好了,我们可以用国际共管的方式,这个在国际上已经有不少先例了,比如苏伊士运河,现在就由英国和法国共同管理,您觉得国际共管的办法怎么样?”

林远心想:“这个吉尔斯真是太狡诈了,听他的话,句句离不开民众的幸福,好像他是老百姓的救世主一样,把我们中国人的土地造成自由贸易区,还要国际共管,可真是恬不知耻!你怎么不把莫斯科建设成为国际共管的自由贸易区!”

林远笑道:“我很好奇,把别人的固有领土当做自由贸易区,您是怎么想到这个主意的?”

吉尔斯一笑,说道:“首先我不同意那些地方是你们中国的领土,因为我们已经和清政府签署过条约了,不过这个问题我并不想多说,我们应该留在谈判上说这件事情,我这个主意的来源很简单,那就是您的想法!”

林远一皱眉头,说道:“我的想法,您这是什么意思?”

吉尔斯笑道:“我曾经在莱比锡大学学过一门有趣的科学,这门科学让我拥有了读懂人的想法的力量。”

林远听见莱比锡大学,又想起许景澄所说的读心术,下意识地问道:“您说的是不是心理学?”莱比锡大学是德国的著名大学,微积分的发明人莱布尼茨,大文豪歌德,哲学家尼采都是这所大学的校友,而且莱比锡大学在1879年的时候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心理学实验室,被世人公认为现代科学心理学的发源地。

吉尔斯听见林远的话不由得惊叹道:“您也知道心理学?”

林远微微点头,吉尔斯笑道:“我很了解您攻击这三个地区的原因,在清廷的眼中,这些地方都是苦寒之地,据我所知,这些地方一直都是流放犯人的地方,所以他们弃这些地方如敝履,而您竟然出兵攻占这些地方,您就是想要获取更大的功绩,然后担任更大的官职,对不对?”

林远听见他的话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笑了半天才说道:“吉尔斯先生,这次您是彻头彻尾地错了!”

吉尔斯眉头一皱,问道:“怎么可能错?”

林远说道:“那些地方从来就是我们中国人的,我收复它们是为了我们民族的利益,至于我自己,我还真的没有想过太多。”

683 强权与公理

吉尔斯犹豫地看着林远,似乎觉得他和自己接触过的那些官员不太一样,林远接着说道:“不管怎么样,我要感谢您能为百姓着想,不过您尽管放心,我们绝对有能力把这些地方建设成为最好的地方,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还有,您要给我低息贷款,我也不需要,至于铁路技术援助,就更加没必要了,相信您也听说了我们的铁路建设计划,一条是从北京修到云南,另一条是从北京修到上海,这两条是主干铁路,围绕它们还有更多的分支铁路线。”

“这两条铁路线,一条通过中国西部的高原和山地,一条通过中国东南平原和水网,建设难度堪称世界之最,您想想,我既然有信心给这两条铁路立项,你就应该知道我们的技术水平是什么样子的了?”

吉尔斯听了林远的话,半晌没有说话,嗫嚅着说道:“这件事情难道是真的?”

林远说道:“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有假呢?”

吉尔斯轻轻地摇头,说道:“我得到的情报,说你们钢轨的密度高达七十五千克每立方米,而且钢轨之间进行焊接,形成无缝铁路,我特地咨询了我们国家的铁路专家,他们都说,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就没有相信。”

林远笑道:“那我告诉你,这些都是真的。”林远说完这话,就看到吉尔斯面上带上了失望,林远心想:“他怎么还不向我行贿呢?像以前伊利亚找我的时候,就应该给我银子了!也许是他们发现了上当受骗,所以就不再给我银子了。”

吉尔斯一笑,说道:“那我就先告辞了,我们一会儿还有一个会议,蒙古哲不尊丹巴的特使想要见我,您不知道,我对东方的文化很感兴趣。”

吉尔斯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林远一眼,走到门口的时候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对林远说道:“其实我们可以做一笔交易。”

林远问道:“你要做什么交易?”

吉尔斯笑道:“你知不知道哲不尊丹巴的事情?”

林远听卢万苏讲过,所以知道以哲不尊丹巴为首的蒙古高层想要独立的事情,不过林远却没有挑明,而是故意问道:“哲不尊丹巴?他有什么事情?”

吉尔斯笑道:“蒙古王公们一直想要自立,不过以他们自己的实力,根本做不到!他们这次派出特使找我,就是想要商谈这些事情。”

林远冷笑道:“你这是想要分裂我们的国家!”

吉尔斯笑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公理,只有强权,您也和外国打过不少交道了,这个道理您不会不知道吧,我们可以做一笔交易,如果您同意我关于在那三个地方进行国际共管的提议,那我们就不再支持蒙古寻求独立,您看怎么样?”

林远说道:“就像您说的,这个世界上只有强权,没有公理,我也不想多谈这件事情了,如果您觉得你们有那个实力把蒙古从我们的国家分裂出去,那就请吧!我们战场上见。”

吉尔斯笑了笑,说道:“很好,您真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我期待着和您的正式谈判。”

吉尔斯刚刚离开,外面就传来消息,在俄国的中国商人为林远等人摆宴,希望林远带领使团参加。

林远欣然应允,于是带着使团众人来到宴会地点——山西酒家,在清代,中俄之间进行贸易的大多山西商人,也就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晋商,他们于是就在俄国开了一家山西餐馆,来的也大多是中国人。

林远到的时候,卢万苏带着不少中国商人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等到林远一到,卢万苏便给林远介绍这次来的众人,他们都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大商号的掌柜。

宴会开始之后,林远刚给众人致辞完毕,卢万苏就走上前来说道:“林帅,我们能不能到里面去谈谈。”

林远看到卢万苏面色郑重,知道他肯定有要紧事情找自己商量,于是和他来到单独的屋子里,卢万苏让跟班的出去,然后把门紧紧地关上,跪倒在林远面前,说道:“请林帅救救我们!”

林远连忙把他搀扶起来,问道:“您这是怎么了?”

卢万苏一脸的为难,想了半天才说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容在下慢慢和您讲来,我们大盛魁和其他的商户,比如像范家的兴隆魁,乔家的复字号,在俄国的最大宗买卖是茶叶,原来的时候,只有我们山西商人从中国贩卖茶叶到俄国,可是这三十年来,俄国商人也开始贩卖茶叶,他们一来,就把我们的销量给压下去了。”

林远问道:“怎么可能呢?他们初来乍到,就能比你们更有优势?”

卢万苏说道:“当然,咱们大清国北方是不产茶叶的,生产茶叶的地方都在南方,我们贩卖茶叶的过程是这样的:从南方买来茶叶,走陆路回到山西,然后东边走张家口进入内蒙贸易,或者从西边走杀虎口,在归化城一带贸易。”

“可是俄国人却不一样,他们购买了茶叶之后,直接从汉口走长江抵达上海,然后走海路到达天津,再从天津到张家口进行贸易,这样一来,他们的运费就比我们的低多了。”

“运费是一方面,其次是制造茶砖的成本,散装的茶叶不好运输,所以我们在运输的时候都是把茶叶压成块,形如砖头,所以我们把这种东西称为茶砖,我们的作坊都是手工,而俄国人都用的大机器,这里又比我们节省了不少银子。”

林远问道:“原来是这样,那你们不能也走水路吗?不能建立机械化厂房吗?”

卢万苏长叹一声,说道:“我们也想啊,可是俄国人走水路运输货物根本就不要税款,我们要是走水路却要层层抽厘,成本比陆路高多了,您说说这是什么道理,洋人在我们的土地上输运货物不收税,我们在自己的土地上运输货物却要被收税!建立厂房的话,一是没有技术,二是官吏盘剥,所以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卢万苏接着说道:“我们的茶叶运费比俄国人高,所以价格也比俄国人高,俄国的大茶叶商都不买我们的货,我们只能把茶叶卖给小茶商,可是这些小茶商本小利薄,所以我们就允许他们先拿货,卖完货之后再付款,可是这些小茶商被大茶商处处排挤,到结账的时候很多根本就付不起款,我刚刚得到消息,我们八成的货款都没有要回来。”

“其实这种事情发生了不止一次了,我们以前就曾经向朝廷请过命,希望朝廷能够出面帮忙追讨,可是始终无人理睬,今年又是如此,这件事请外面的人还不知道,要是他们知道,非大乱不可!”

684 遭受非议的公使

卢万苏话音未落,就听见外面宴会厅里一片大乱,大厅里甚至有传来了几声哀嚎,卢万苏听见之后就一拍大腿,说道:“坏了,一定是他们都知道消息了!”

林远说道:“我们出去看看。”林远说完就带着卢万苏走了出去,只见大厅里的人明显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林远带来的人,各个都是脸带惊愕,另一部分就是晋商们,都面色沮丧,有几个还在一边默默垂泪。

林远走到众人中间问道:“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边上一个老者说道:“我是兴隆魁大掌柜,我们派去圣彼得堡的收帐队刚刚回来,根据他们带回来的消息,整个圣彼得堡茶商应该付给我们的货款总共五十六万卢布,可是却仅仅收回来了不到五万卢布!这中间那五十多万的卢布,足够让我们兴隆魁在蒙古和俄罗斯的分号都关门了!”

边上的一个人也说道:“对啊,我们复字号也遇见了同样的麻烦!”话音未落,旁边众人都纷纷附和说道:“没错,这种欠账不还的事情,俄国政府也不管,还向着那些茶商说话,咱们大清的朝廷也不管我们!”

这时一个中年人站出来说道:“林大人,我们孤身在俄国,就如同没有根的野草一样,像人家俄国人在我们国家有大使馆,出了事情可以随时找大使处置,可是我们在俄国,连个管事情的人都没有,一但出了事情,只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断了胳膊往袖子里藏啊!”

林远站在人群中摆手说道:“大家不要慌张,这件事情交给我,我会给大家处理的。”

一个中年人站出来问道:“林大人,您打算怎么给我们处理这件事情?”

林远说道:“大家先不要慌,你们知道问题的症结出在哪里吗?”

一个人说道:“当然知道了,问题的根源就在俄国人的运费比我们的低得多,所以我们才处处受制与俄国人。”

林远点点头,说道:“不错,想要打赢俄国人,一个办法是把他们的运费成本提上去,这个可以通过提高税率来保证,不过现在有林林总总的条约限制,所以这个方法很难行得通,那我们可以选择的方法就剩下了一条,那就是我想一个办法,把你们的运费降低下来。”

众人都惊讶地看着林远,问道:“林帅有什么绝妙的法子吗?”

林远说道:“刚刚我得到消息,我们的京云铁路,已经修到了大同,我们下一步,就可以从大同修建一条铁路,直抵蒙古最重要的贸易地点——库伦,那个时候,你们一支千匹骆驼队运输的货物,我一列火车就可以运输完毕,你们现在运输一批货物,需要在沙海之中长途跋涉一个月,而用火车,抵达库伦只需要不到十天!”

众人都激动地看着林远,林远接着说道:“最重要的是:我们这条铁路,中国商人使用,只需要缴纳很少的税款,而俄国商人使用,我保证,他们的税款将会是你们的十倍!怎么样?你们不用担心竞争不过他们了吧?”

一个老者站出来说道:“林帅的计策虽好,可是俄国人也不傻,早就把蒙古视为自己的禁脔,他们能让您在那里修建铁路吗?”

林远笑道:“我才不怕俄国人呢,我们在自己的国土上修建铁路,为什么要听俄国人?俄国人要是不服,就让他们过来打,战场上见面,又不是没有打过,大家说是不是啊?”

众人纷纷笑道:“没错,没错,前一阵子打**子的时候我们还给捐了银子呢!”就在众人兴高采烈之时,一个老者站出来说道:“老朽很佩服林帅的胆识,可是有一条,这铁路修建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怎么说也得三两个月吧?这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林远笑道:“这几十年大家都坚持下来了,这三两个月大家就坚持不住了吗?如果在蒙古和俄罗斯的买卖实在坚持不住了,就把这些买卖先撤掉,等到我们的铁路修建好了,我们再卷土重来也不是不行啊!如果大家的银子实在周转不开,可以先向我借贷,大家放心,我不收一分钱的利息!”

林远接着说道:“不仅如此,我回去之后还会上书,在俄国设立大使馆,派出驻俄国公使,到时候大家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他。”

众人这才高兴起来,刚刚的阴霾一扫而空,等到宴会结束,林远回到驿馆,刚刚进屋许景澄就来找他,林远看他满脸忧虑,不由得问道:“您这是怎么了?”

许景澄长叹一声,说道:“我是为大人您担心啊!”

林远哈哈大笑,说道:“有什么可担心的啊?”

许景澄说道:“今天您在众人面前说的要在俄国设立大使馆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林远笑道:“当然是真的了。”

许景澄连忙说道:“这就是我担心的,大人,这使馆万万不可以设立啊!”

林远一愣,问道:“使馆有什么不可以设立的?再说,您在德国购买军舰的时候,用的不是驻外公使的身份吗?”

许景澄无奈地说道:“这两件事情不一样,我那次是购买军舰,可要是驻外公使,就是另外一码事情了,我们大清自从与外国交往至今,只向国外派驻过一次公使,那就是在英国,当时去的人是我的好友,名叫郭嵩焘,他被派往外国做公使的事情,在朝廷引起了轩然大波。”

林远迷惑不解地问道:“不就是派驻一个公使吗?怎么会引起轩然大波呢?”

许景澄说道:“那些高官纷纷上书说:我们天朝官员怎么能住在蛮夷之地呢?还有人说去蛮夷之地是做人质,于是纷纷反对,可是郭嵩焘熟悉西洋之事,知道不能再用‘天朝’与‘蛮夷’的看法来处理各国关系,还是毅然出使英国。”

“可是郭嵩焘只去了两年,就被召了回来,原因很简单,朝野之中的议论实在是太多了,而且郭嵩焘的副手时常编排故事来诋毁郭嵩焘,比如说有一次,巴西国王来到英国,英国女王邀请各国公使一去听音乐会,在巴西国王进场的时候,全体起立欢迎,这本来是基本的礼节。”

“可是那个副手竟然对朝廷说,郭嵩焘身为天朝使臣,竟然向小国国王起立,实在是不成体统,在音乐会上,郭嵩焘翻了翻节目单,竟然被副手污蔑说:翻动蛮夷之物,有损大国威严,这样的事情不胜枚举,所以他就被召了回来,以后再也无人出使外国。”

许景澄说到此处,语重心长地说道:“大人,您还是不要去碰这个霉头了!”

685 兵棋推演

林远也没有想到设立使馆竟然能引起如此多的非议,看来这个时代人们的思想还需要很大的改变,林远于是说道:“原来是这样,那好,这件事情我们慢慢商议吧。”

在接下来的几天,林远又分别会见了几个商号的负责人,了解了俄国社会的状况,又分别和俄国负责通商的大臣进行了会晤,对俄国社会的商品贸易情况进行了调查,而其他人则对俄国的科学技术和军事工业的发展情况进行了调查,然后众人才坐上火车,前往下一站——德国。

从莫斯科出发向西而行,就进入了白俄罗斯境内,不过在这个时代,白俄罗斯还是沙皇俄国的一部分,白俄罗斯的真正独立要等到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期的苏联解体。白俄罗斯人是一个独立的民族,在12世纪也建立过一些独立的王国,不过被临近的立陶宛大公国和俄罗斯帝吞并。

林远回想着这段历史,不由得想到了一个反制俄国的方法:俄国人可以用支持****的方法来要挟自己,自己也可以用支持白俄罗斯等小国独立的方式来反制俄国!像白俄罗斯,乌克兰,立陶宛这几个国家都是极好的选择,最好的选择要属波兰,在历史上波兰曾经是一个强盛的王国,有强烈的民族自豪感和独立的决心。

列车继续前行,穿过几座大城市,来到了波兰境内,林远想起了被自己俘虏的波兰营士兵,他们很多都是波兰独立运动的精英,如果能把他们秘密地派遣回波兰,一来帮助波兰人民抵抗沙皇的压迫,二来在俄国的西部制造事端,让他们把主要的精力放在西部,减少对中国事物的干预。

可是林远也想到,这样做其实也有很大难度,因为波兰和中国并不接壤,所以这些人一但回到波兰,就立刻变成一枚孤立的旗子,自己对他们很难有什么支援,而俄国和蒙古就不一样,两国有几百上千公里接壤的国境线,所以俄国能够随时对蒙古的分裂势力进行支持。

林远心想:“看来先不要急着进攻,先稳稳地进行防守才更加重要。”正好这个时候陈飞走了过来,说道:“我这几天以商人的身份咨询了俄国的几家兵工厂,打探了一下他们都有什么产品,那些兵工厂的代理人一点保密意识都没有,把这些事情都告诉我了。”

林远问道:“俄国的兵工厂有什么大的发展吗?”

陈飞说道:“就步兵的轻武器技术而言,他们还没有大变化,看来我们给他们的打击还不够大,他们也没有换装自动或是半自动武器的念头。”

林远点点头,说道:“那就好,看来打起仗来我们能够省不少力!”

陈飞说道:“那好,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火车上的俄国服务员妹妹长得不错,我和她聊得挺开心的!”

林远伸手把他一拉,笑道:“你不是不懂俄语吗?有翻译在一边坐着,都能聊什么啊!”

陈飞一阵坏笑,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不懂俄语有不懂俄语的聊天方法,我让她教我俄语,这不就聊起来了吗!”

林远忍着笑意,说道:“那好,快点去吧,我就不打扰你学习俄语了。”

陈飞笑道:“你是不是以为我这几天就在和妹子聊天,没有干正经事啊?告诉你,我这几天仔细地研读了俄国分裂蒙古的历史资料,不如我们在这里来一个兵棋推演,我来模拟沙皇,你就是你,我出分裂蒙古的招数,你来应对,怎么样啊?”

林远点点头,说道:“好啊,我这几天也在琢磨这件事情呢,出招吧。”

陈飞说道:“在我们时代,蒙古宣布独立是在1911年末,也就是在辛亥革命发生之后,那个时代清政府的统治已经土崩瓦解,本来清廷在乌里雅苏台这个地方设立了乌里雅苏台将军的职位,辖控蒙古一带的局势,可是随着清政府的崩溃,这个将军也就管不了事情了。”

“于是蒙古驱逐了驻库伦的清廷官员,然后宣布独立,而在这个时代,清政府还在,所以蒙古一但宣布独立,清廷肯定要出兵镇压,所以就要打仗,那个时候清廷一定不会派你出兵。”

林远连忙问道:“你怎么那么肯定清廷不会派我出兵呢?”

陈飞说道:“我最近看史书,发现里面有一句话,叫做‘勇略震主,功盖天下’什么的……”

林远笑道:“这是《史记》里蒯通对韩信说的话,勇略震主者身危,功盖天下者不赏。”

陈飞说道:“没错,我就是那个意思,你的实力那么强大,已经把东北三省拿到手了,再把蒙古大片土地交给你,我要是慈禧我也不放心,所以就会是清军而不是我们进入蒙古和蒙古的军队交战。”

“此时的蒙古骑兵,早就没有成吉思汗时代的战斗力了,而且又都是冷兵器,和清军的枪炮没法比,所以俄国人肯定会出兵,俄国人要出兵就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这个理由我都想好了,那就是说蒙古百姓遭受清廷迫害,所以才要独立。”

“俄国出兵,只是为了保护蒙古百姓不受清廷的荼毒!在我们的时代里,蒙古曾经在苏联的支持下进行了一次全民公投,我觉得,俄国人的第一招就是这个,他们肯定会用一个全民公投或者类似的方式,让世人认为蒙古是自愿独立的,请问这一招你怎么破解?”

林远笑道:“不就是全民公投吗?这种东西看起来十分公正,似乎公投的结果是每个人选出来的,可是事实却是:公投的结果是发起公投人想要得到的结果,因为操作公投的手段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我们就先不说更改选票这样的低级手段了,高级手段是:利用你掌握的信息传播渠道来控制民众的想法。”

“所以,我的解决方法就是:利用我们的掌握的信息传播渠道,向所有人说明俄国人是在操纵公投,北京有外国的通讯社,相信他们一定会把消息传回到西方,到那个时候,俄国在世界上会被孤立。”

陈飞说道:“很好,这算一个办法,不过能不能奏效还要看以后局势的发展,我们都知道舆论只能影响局势的发展,最后真正决定局势的,还是战争手段,所以我的下一个问题就和战略战术有关,如果战争打起来,清军肯定打不过俄国和蒙古的联军,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最后还要咱们出战,我的问题就是:我们要怎么打这一战?”

686 装甲洪流

林远说道:“你的这个问题问得很好,在分析一场战争的打法之前,我们首先要做的,是分析这场战争的对手,我来问你,你说我们这场战争的对手将会是谁?”

陈飞随口答道:“那还用说吗?当然是俄国和蒙古的联军呗。”

林远笑道:“那我问你,蒙古的军队是由谁组成的?”

陈飞想了想,说道:“只有蒙古的牧民了呗。”

林远点点头,说道:“没错,就是蒙古牧民,蒙古牧民其实根本不愿意打仗,更加不愿意独立,因为他们在独立之后,过得日子肯定要比现在差得多,有的人可能觉得放牧的生活自由自在,应该挺不错的,可事实远非如此。”

“按照粮食的产量来说,放牧的生产方式要比农耕落后得多,在我们历史上,蒙古多次向内地索粮接济,其中的道理非常简单,牧民唯一的粮食就是牛羊肉,可是牛羊的生长速度极慢,要好几年才能长成,而且他们的养殖技术也不高,所以牛羊死亡率也不低,相比之下,种植庄稼就快得多了,每年都能收入很多粮食。”

“而且放牧最大的问题就是缺少很多生活必需品,像做衣服的布料,用来治病的药材,他们都没有;还有茶叶,他们的饮食中都是肉类,缺乏维生素这类的营养成份,他们虽然不知道维生素是什么东西,可是他们却知道喝茶能够减少疾病;他们还没有陶瓷,甚至连盛水的容器都没有。”

“我在和那些商人们聊天的时候听说了一件有趣的事情,由于蒙古牧民缺少盆盆罐罐这些东西,所以当商队到达蒙古的时候,有的蒙古牧民竟然想要用一匹马和一只羊换一只陶罐!通过这些,你应该就能知道蒙古普通牧民过得是什么日子了,而这些生活必需品都要从内地进入,如果他们独立了,内地商人就不可能再进入蒙古了。”

林远接着说道:“所以,真正想要独立的人,是那些蒙古高层和居心叵测的俄罗斯人,所以我们这一战,就要像打一条蛇一样,不打则已,要打直接打在它的七寸之上,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把他们打垮!”

陈飞说道:“按照你的意思,我们这一战肯定是要用快速突击的打法了呗?不过我可得提醒你,库伦就是我们那个时代的蒙古首都乌兰巴托,那里距离北京都有八百多公里,距离东北我们的基地就更远,我们的直升机可不够用啊!”

林远笑道:“我们用直升机做什么?我们现在有条件了,直接建设一支机械化部队,到时候用一股装甲洪流,淹没俄国侵略者和阴谋分裂的蒙古王公!”

陈飞惊喜地说道:“我们要建设装甲部队?太好了!”

林远说道:“其实在柴油机弄出来之后,我们就已经有能力打造装甲部队了,可是我看了一下我们潜在的对手,发现没有装甲部队的用武之地,像朝鲜的日本鬼子,朝鲜都是山地,根本不适合装甲部队作战,至于西方列强和美国,肯定会从海上攻击我们,所以我就把这个想法暂时放下了,不过现在俄国人想在蒙古搞分裂,哼哼,那里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我们的装甲部队正好大显身手!”

陈飞笑道:“哈哈,装甲洪流,我早就梦想着这一天了,到时候我们岂不是可以开着坦克虐**子的骑兵了吗?”

林远笑道:“你说的不错,不过我们没有必要造出我们那个时代的坦克,像带有激光压制系统的99式坦克,算上外挂反应装甲和全部油料弹药总共将近六十吨,如果我们造出了这样的坦克,那无疑是对资源的一种极大Lang费。”

“所以我们的坦克将会有鲜明的特色,首先主炮口径在一百毫米以上,一百二十毫米以下,我们现在的火炮体系,班排级的有六十毫米迫击炮,营连级的有八十毫米迫击炮和七十五毫米榴弹炮,师一级则是一百二十二毫米加农炮,这种小型坦克炮可以为我们提供团一级的支援火力。”

“其次就是我们的装甲,我们知道俄国人制造了新式的火炮和炮弹,就是被人拆除的那一枚,从那枚炮弹中我们得到了大量关于炮弹威力的信息,并且以此为根据对我们的装甲进行设计,保证炮弹在三十米内爆炸的时候,装甲不会被击穿,车身不会被冲击波掀翻!”

陈飞说道:“那你说的这种坦克造出来了吗?”

林远一笑,说道:“还没有,现在兵工厂的地面车辆部门正在集中精力造汽车呢,你也知道,铁路建设需要大量的汽车,而且现在造坦克还有几个技术难关过不去,比如说发动机技术,坦克的工作环境恶劣,而且对功率要求也比较高,所以专家们一致同意使用涡轮增压技术。”

“不过现在的涡轮增压还有不小的难度,所以还在研制,不光是发动机技术,还有传动齿轮箱,坦克的工作条件恶劣,所以需要齿轮在很宽泛的传动比范围内工作,这样一来齿轮的受力条件就会很恶劣,于是就造成了齿轮的寿命很低,现在我们的专家正在进行研究,希望能够改进材料,我估计,在我们和俄国人谈判结束的时候,我们的坦克就能够列装部队了。”

陈飞说道:“那好,我提前和你预定了,这批坦克造出来优先列装我们部队。”

林远轻轻地摇摇头,说道:“不行,你们是山地师,装备一大批坦克还算什么轻型山地师啊?”

陈飞眉头一皱,抱怨道:“不带这么玩的,有好东西都不给我们?”

林远说道:“你别着急啊,我还打算另外造一种装甲步兵战车,这种车辆是轮式的,比履带式的要轻快不少,不过你放心,这种装甲车虽然轻,但是装甲厚度绝对够用!至少和马克沁重机枪面对面的时候打不穿它!”

陈飞欣慰地点点头,正在这时,列车停了下来,林远说道:“怎么停了?我去找人问问。”

正在这时,只见沈晚晴走了过来,对林远说道:“刚刚我问了列车工作人员,现在我们已经到达俄国和德国的交界处了,一会儿我们就要下车了,经过德国边境然后换乘德国人的火车,不过我却知道边境有一个有趣的地方,你们想不想去看看。”

林远问道:“有趣的地方?是什么?”

沈晚晴说道:“这个地方就是伏尔铿造船厂,是德国有名的军工厂,也是生产定远舰和镇远舰的地方!”

林远笑道:“那我们就更加要去了,这可是我们了解德国海军发展情况的好机会啊!”

687 复杂的德皇

陈飞听了沈晚晴的提议,坏笑着看了沈晚晴和林远一眼,说道:“还是你们去吧,我对海军的东西又不懂。”

林远随后就去找许景澄商议,许景澄听了林远的提议便是一阵犹豫,说道:“我以前是去过伏尔铿船厂,可是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的船厂恐怕已经是物是人非了!和我打过交道的那些人不知道还在不在?”

林远说道:“无论是船舶的设计还是制造,都需要常年积累经验,对于造船厂来说,有经验的设计师和工人比金子都珍贵,船厂怎么可能让这些人走了呢?您放心,您认识的那些人肯定还在。”

许景澄点点头,说道:“那好,可是我们用什么理由去呢?那种地方可不是公园,绝对不是想进就能进的!”

林远说道:“我想看看他们的海军技术有怎样的进步,所以我想要看看他们的产品,这样吧,我们就以购买战舰的名义去。”

许景澄连连摇头,说道:“这可不行,购买战舰需要有很多手续,第一个就是外交部的照会,哦,在咱们大清国就是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的公函。”

林远微微一笑,说道:“你怎么又忘了,我除了是东三省总督,还是总理各国事务大臣,不就是外交照会吗?我现在给你写一个就行了。”

林远说完,就让身边的随从拿出纸笔和公章,林远拿过笔来就写,许景澄伸手把按住他,说道:“使不得!按照咱们大清律法,外交照会是要交给圣上批阅的,您这样做可是要掉脑袋的!”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没事,你不知道山高皇帝远吗?”林远说完,任凭许景澄在一边惊慌失措地看着,挥手把外交照会写完,然后把印章一盖,说道:“有了这个就行了吧,别的东西我们以后再补办。”

许景澄点点头,带着林远写的那份照会去找负责的德国官员,此时已经有一个德国官员来迎接他们了,许景澄把想要去船厂的意思一说,德国官员听说中国人要购买军舰,立刻欣然应允,他挥手叫来一个随从,耳语了几句,那个随从点点头走了。

林远为了这次欧洲之行,一直在自学德语,已经小有成就,于是问那个官员:“那个随从干嘛去了?”

那个德国官员答道:“这里距离船厂还有一段距离,我们步行过去的话要走上三个小时,所以我让他去取一辆汽车。”

沈晚晴在一边悄悄地问道:“你和他说了些什么啊?”

林远说道:“他要给我们拿汽车,用汽车带我们去。”

沈晚晴说道:“这个时代已经有汽车了吗?”

林远说道:“当然了,不过还很原始,如果我们也造出一堆汽车,买到他们的国家,保证让他们的汽车一辆都卖不出去!”正在说话的时候,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轰鸣声,一辆三个轮子的汽车来到了他们面前。

德国官员用手一指,骄傲地说道:“这就是我们德国的最新发明——汽车,步行三个小时的路程,坐上它只需要二十分钟就可以了。”

几个人上了汽车,许景澄羡慕地说道:“看看人家的技术,咱们大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生产出这样的东西。”

沈晚晴小声地嘀咕道:“永远不会了,这么难看和落后的东西,谁会生产啊?”

许景澄惊讶地看了沈晚晴一眼,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就没有多想,众人一路前行,来到伏尔铿船厂,在大门的时候就被阻拦住了,那个官员说道:“这是中国使者,想要来厂子里购买军舰,你们还不把贸易部门的经理叫出来吗?”

在门口看守的工人说道:“我们负责贸易的经理不在,已经去了柏林,你们就是进去了也没用。”

德国官员和看门人又聊了几句,回来对林远和许景澄说道:“我现在才得知,原来我们的皇帝威廉二世陛下要召开一个技术博览会,要船厂也参加,所以船厂贸易部门的主要负责人已经赶赴柏林了,如果你们要购买战舰的话,还是到了柏林再说吧。”

林远还不甘心,于是问道:“我们能不能进到厂子里面去看看。”

德国官员说道:“造船厂有规定,没有厂内人员陪同,其他人一律不准进入厂区。”

这时许景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要开技术博览会,你难道没有得到消息?”

那个德国官员一脸窘迫,无奈地说道:“我的确不知道这件事情,其实我的职位很低,这种事情一般人家都不告诉我。”

林远问道:“那也不对啊?要开技术博览会,还把船厂的高层都找去,这种博览会的动静一定不会小,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个官员无奈地说道:“我的确是不知道,可能这个决定是在我离开柏林之后才下的,也就是半个多月以前吧。”

沈晚晴小声对林远说道:“这么草率地开技术博览会,我怎么觉得这个德国皇帝也不怎么靠谱呢?”

林远小声地说道:“你猜的没错,现在的德国皇帝是威廉二世,他在位的时候大力兴建海军,德国的军事实力也就是从他开始有了飞跃一般的进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德国开始了对外扩张,这个皇帝是个很有能力的皇帝,不过这个皇帝怎么说呢?”

说到这里林远犹豫起来,沈晚晴问道:“这个皇帝怎么了?”

林远说道:“他的确很有才华,这一点比尼古拉二世强多了,但他却是个很复杂的皇帝,一方面在人前表现得刚愎自用,唯我独尊,一方面在人后其实是敏感,胆怯和神经质,一方面能够口若悬河地演讲,鼓舞人们的情绪,就连俾斯麦都甘拜下风,一方面却是信口开河,满嘴跑火车,只要他一开口,没人会知道他在结束的时候说些什么。”

“还有更神奇的东西,他一方面迷信神秘的招魂术,崇信神秘莫测的东西;一方面对科学技术顶礼膜拜,他还是一个虚荣心极强的皇帝,你知道吗,他每天都要举办一个化装舞会,十六年里让自己的卫队换了三十七次制服。”

沈晚晴点点头,说道:“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些皇帝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话音未落,林远急忙说道:“你小点声!”

这时许景澄回头看了沈晚晴一眼,显然已经听到她的话了,他也不好发怒,只好把这股火压在了心中,众人重新上了火车,中午的时候就到达了柏林,刚刚下了火车,就有人上来对林远说道:“我们的皇帝陛下在国会大厦为您举办欢迎午宴。”

688 数学家的密码

等到林远带领众人在驿馆安顿好,就来到国会大厦,国会大厦那气势恢宏的圆球形穹顶让许景澄连声赞叹:“真是人类建筑的精粹啊!我大清不知何日才能建成如此庄伟之物!”

林远心想:“还庄伟呢?国会大厦在德国历史上可没有发生过什么好事情,国会纵火案让纳粹党铲除了进步势力,把德国彻底推向了战争深渊,二战后期这里被苏联红军攻占,标志着德国彻底战败……”

正在这时,从国会大厦里面走出来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他走到林远面前笑道:“在下是德意志帝国外交大臣保罗?洛里格斯,陛下派我来迎接众位中国朋友。”说完就热情地向林远伸出了手。

林远心想:“这可真是奇怪啊,德国皇帝对中国最为仇视,那幅著名的《**》图就是被他大力推荐出去,不知道德国皇帝为什么要对自己一行人如此热情?说不定他们只是想给我们炫耀一下他们的强盛。”

林远一边在心中想着,一边脸上带着笑,走进宴会大厅,就感到一阵金光扑面而来,沈晚晴对林远悄悄地说道:“德国人的宴会厅似乎比俄国人的高级啊!你看屋子里面的陈设就能看出来。”

林远笑道:“那当然了,威廉二世可是有名的奢华皇帝。”正在这时,只见大厅最北边的大厅门一开,一个头戴金冠的高大男子走了进来,有了被沙皇接见的经验,众人一眼就认出这是皇帝了,不过与尼古拉二世不同的是:威廉二世在腰间佩了一把长剑,左手自然地搭在剑上。

陈飞小声地问林远:“你说这个德国皇帝没事带着一把剑干什么啊?”

林远说道:“他出生的时候得了一种病,所以左臂萎缩了,把左手放在剑上,看起来和正常人差不多。”

这时外交大臣洛里格斯说道:“我们这次隆重集会,是为了欢迎我们从远道而来的中国朋友。”伴随着话音,在场的众人纷纷鼓掌,林远也向众人点头致意,等到掌声停歇,洛里格斯才接着说道:“现在,有请我们尊敬的皇帝陛下致辞。”

众人又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威廉二世兴高采烈地走上台去,洛里格斯却一脸无奈地走下台,来到林远身边,歉意地说道:“一会儿我们的陛下讲的东西可能会跑题,希望您能够谅解。”

林远知道威廉二世这个口若悬河的毛病很让德国外交官尴尬,只听见威廉二世说道:“我们生活在一个伟大的时代,在这个时代,我们人类终于可以征服自然……”然后威廉二世就开始讲起了各种各样伟大的科学发现,中间甚至还讲解了一下二阶线性齐次微分方程的解法。

时间过去半个小时,威廉二世终于讲完了,大家在掌声中开宴,德国名满天下的美食要数啤酒和香肠,就连王根宝都赞不绝口。威廉二世来到林远近前,笑道:“林远先生您好,我早就听说过您的大名,听说您这次来,我们特地在柏林的博物馆岛举办了一个科学技术博览会,展览的都是你们中国没有的高科技的东西。”

林远一笑,没等林远说话,威廉二世就接着说道:“我们的博物馆岛可是世界上都有名的,位于一条大河的边上,那片区域都是博物馆,关于博物馆,里面有……”然后就和林远说了一大堆关于历史和艺术的话题。

林远本来不想听,可是出于礼貌,还是微笑着听着,这时威廉二世说道:“对了,那些博物馆里还有你们中国的宝贝呢,我去看过,有字画,瓷器……”

林远连忙问道:“我们中国的东西?你们是从哪里弄到的?”

威廉二世一笑,说道:“我刚刚说得渴了,我去拿一些酒喝,喝完我们再聊。”可是威廉二世走了之后就在一边和别人聊天了,丝毫没有再过来和林远说话的意思。

林远心想:“八国联军侵华也没有发生啊?德国人是从哪里弄到我们文物的呢?流落到海外的文物应该以英国和法国为最啊。”

林远于是就找许景澄问,许景澄呵呵一笑,说道:“德国人有我们的文物实在是太正常了,宫中经常有人把东西偷出去卖掉,反正皇宫里的东西那么多,少了几样也没人在意,卖给德国人也有可能;还有就是前年不是闹教案吗?打死了一个德国的外交人员,德国人很生气,太后就派人来给威廉二世赔不是,还带了一大堆礼物,可是谁知道他竟然不接受道歉,于是就没有收下礼物。”

“可是这些礼物又不能拿回去,所以就找当地博物馆了。”林远听完心中一阵难过,在他的时代,有无数中国文物流落海外,早就已经丧失了追要回来的可能,可是在这个时代,这一切绝对不会发生了,不仅如此,流落到英国和法国的文物也要全部追讨回来!

不过这件事情可不是轻易完成的,林远于是想到了自己来欧洲的另一个重要目的,那就是寻找那些重要的科学家!林远心想:“不知道这个宴会上会不会有著名的科学家?”林远看了一圈,然后找到洛里格斯,要了一份宾客名单,和自己在各种教科书上见到过的名字一一核对,终于发现了一个大目标——大卫?希尔伯特。

林远于是洛里格斯:“这个大卫?希尔伯特是哪位?”

洛里格斯笑道:“怎么?您对他感兴趣?他是一个数学家,在哥廷根大学任教,这次是代表哥廷根大学来的。”

林远问道:“这个屋子里哪个人是他啊?”

洛里格斯用手往角落一指,只见一个孤单的中年人正坐在餐桌前面,希尔伯特二十二岁就获得了博士学位,这个时候不过才三十四岁,他背对着自己,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林远走上前去,等绕到正面的时候却大吃一惊:原来,他面前的盘子里根本就没有食物,他拿着刀叉的手都没有动。“林远好奇地问道:“您在想什么呢?”

让林远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问题竟然把中年人问得心情大好,刚刚还拧在一起的眉头顿时舒展开了,林远不由得奇怪,心想:“我不就是问了一个问题而已吗?他至于那么高兴吗?”

林远于是笑道:“您为什么这么高兴呢?”

希尔伯特笑道:“很多人见到我面对着一个空盘子,都会问我在做什么,而你不一样,你问我在想什么,一个人可以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想另一件事情,你能看到这一点,说明你是一个不一般的人。”

林远心想:“真是误打误撞了。”这时希尔伯特拿出笔在餐巾上飞速写下一串数字,交给林远,说道:“你要是想和我聊天,先告诉我这串数字的含义。”

689 孪生素数

林远看着那张餐巾,只见上面写着二十四个数字,每个数字都是七位数,林远拿着它问希尔伯特:“我应该从上面看出来什么?”

希尔伯特一笑,说道:“您看到什么了就说出来?请不要告诉我您看到了一串数字。”

林远说道:“这些数字都是奇数,不知道是不是素数……”林远说着不由得心想:“这些可都是七位数,都是几百万的数字,要是让算它们是不是素数,那要算到什么时候去啊。”

希尔伯特见到林远窘迫的样子,温和地一笑,说道:“你的见识不错,只可惜数学天赋不够,对不起,我要继续思考问题了。”希尔伯特说完,又回到了刚才的状态,手中拿着刀子和叉子,盯着盘子发愣。

林远心想:“我看不懂,可是不代表没有人能看懂,我这里可有一个,虽然张元一是搞物理研究的,可是在这个时代,搞物理的数学没有不好的,因为物理到了高深之处都是数学。”林远想到了张元一,于是开始四处寻找,可是在大厅里看了半天都没有发现他。

林远正在找着,突然眼神扫过边上的一处餐桌,只见餐桌上王根宝正在和张元一聊天,而且两人聊得眉飞色舞,投机极了,不仅如此,看聊天的态势,更像是王根宝在给张元一讲课!

林远心想:“张元一作为一个超级天才,竟然在听一个厨师讲课,不知道王根宝在给他讲些什么。”林远走到两人身边,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张元一对林远笑道:“我在听老王给我讲做饭的事情,我发现原来这是我一直忽视的一个领域,他刚刚给我讲了炒土豆丝的做法,我就发现里面的学问其实很深,我们把土豆丝的味道当成目标函数,控制它的变量有加入盐的数量,火的温度,烹调的时间等等,这里面的变量非常多,我要把这些变量建立一个数学模型,然后把最佳口味的土豆丝做出来……”

两个人正在说着话,就听见边上的王根宝说道:“这块布上的数字好有意思啊!”

林远听见王根宝的话惊讶地差点摔到地上去,心想:“他一个只懂得做饭的厨师,难道能够看懂世界顶尖数学家出的谜题!”

林远刚要问这上面的数字有什么奥秘,突然想到:中国古代是不用阿拉伯数字的,中国古代的数字是用算筹来表示的,中国应用阿拉伯数字要等到二十世纪初期,这个王根宝竟然能够看得懂阿拉伯数字!于是林远问道:“你能看懂上面的数字?”

王根宝点点头,说道:“当然了,我参见了林帅在奉天开办的识字培训班,就是在那里学习的。”

林远心想:“看来我们的扫盲工作还是有很大进步的嘛!”林远接着说道:“那你和我说说,这些数字有什么奥秘?”

王根宝说道:“这里面有几个数字相减都得2。”说着就用手指了指,林远恍然大悟,心想:“光想着这些数字有多么高深了,没有想到竟然把这么简单的事情给忘记了。”

张元一听见林远的话立刻把头凑了过来,只是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上面的数字就惊叹道:“哎呀,这些数字是谁写的?写这些东西的人是个高手啊!”

林远连忙问道:“这些数字怎么了?”

张元一说道:“这些数字都是质数啊,也叫素数,还可以叫不可约数。”

林远惊讶地说道:“这些都是七位数啊,你竟然能扫一眼就知道他们是素数?”

张元一惊讶地问林远:“才七位数,判断是不是素数很难吗?”

林远无奈地点头,说道:“这些数字都是希尔伯特写给我的,他说我要想和他聊天,就得告诉他数字之中的秘密。”

张元一无奈地说道:“这多简单啊,他想说的不就是孪生素数猜想吗?你去告诉他吧。”

林远问道:“孪生素数?什么意思?”

张元一说道:“这是一个著名的数学猜想,希尔伯特在他的二十三个问题中提到过它,这可是和哥德巴赫猜想齐名的数学猜想,它的内容是这样的,在我们已经知道的素数之中,有很多素数都是相差为2的,比如3和5,7和9等等,这样的数字是不是始终存在?证明它或者是证伪它。”

“这个问题在提出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得到令人信服的解答,后来人们用计算机来寻找这样的数字,现在最大的数已经有十万多位了。”

林远说道:“那好,就用这个猜想了,走,我们一起去,把他给弄到中国去。”

张元一说道:“你说什么?用这个猜想把希尔伯特弄到中国去?”

林远说道:“没错,走吧,你和我合作,保准能把他弄到中国去,你去和他聊天,我给你做翻译,关键是用你的能力征服他的内心。”

张元一一笑,说道:“我懂了,你是要用超越时代的科学技术征服他,他一定会感兴趣,然后就会去我们那里,好的,没有问题,而且我也不需要你来给我们做翻译,我们都是数学家,数学家之间的交流是不需要语言的。”

林远和张元一找到了希尔伯特,这回希尔伯特的面前多了一杯啤酒,希尔伯特手中拿着叉子,在酒杯里面搅动着,怔怔地看着酒形成的漩涡,张元一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把他胸前口袋上夹着的钢笔扯了下来。

张元一这个动作很明显让希尔伯特十分不愉快,希尔伯特看着林远,说道:“你的朋友是怎么回事?”

林远连忙道歉,可是希尔伯特已经顾不上看他了,他已经被张元一下面的动作吸引了,只见张元一拿过一张餐巾,然后用笔在上面写下了一串数字,希尔伯特就是被他这一串数字吸引了,林远看看那些数字,发现它们每两个成一组,都差2,就知道他也在写孪生素数,可是很快就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了,因为其中有几组是偶数。

张元一写完了二十几组数字,然后在其中的几个上面画上了圈,把餐巾推到了希尔伯特面前,希尔伯特看着剩下的那些组数字,在其中的几个上面画了圈,然后挥手叫来一个服务生,说道:“给我拿一沓餐巾。”

身边的服务生走了过来,却没有递上餐巾,而是皱着眉头说道:“先生,您不可以在我们的餐巾上乱写乱画。”

希尔伯特生气地说道:“快一点!”

可是那个服务生完全没有屈从的样子,把脸一板,怒道:“不行!”

690 黎曼猜想

那个侍者气愤地瞪着希尔伯特,手中紧紧地攥着餐巾,就是不肯把它们交给希尔伯特,林远看着僵持不下的两个人,一种强烈的荒诞感油然而生:地球上最智慧的两颗大脑正在进行较量,而一个普通的侍者却要把这个过程活生生地打断!

林远连忙走上前去,对那个侍者说道:“没事的,你就把餐巾给他吧,如果你的经理要骂你,就说是我说的。”

那个侍者见到林远发话,这才把手中的一沓餐巾递给希尔伯特,只见希尔伯特在餐巾上飞快地写着什么,眼神中又是欣喜又是疑惑,餐巾很快就用完了,这时侍者已经走远了,希尔伯特心急火燎地在周围寻找能够写字的东西。

张元一于是对林远说道:“告诉他我们的住处,让他晚上来找我们。”

林远问道:“你那张餐巾上究竟写的是什么啊?”

张元一笑道:“你先告诉他,等到他走了我再告诉你。”

林远于是对希尔伯特说道:“您要是现在没有想通可以回去接着想,等你想明白了,晚上再来找我们,我们就住在国会大厦边上的驿馆。”

希尔伯特连连点头,拿起张元一写满字的餐巾就走了出去,他一走,林远就问张元一:“你在那张餐巾上写的是什么东西啊?”

张元一笑道:“我一共写了四十八个数,每两个分成一组,其中有十六组是孪生素数,然后我把前面四组孪生素数圈了出来,再把餐巾给他,他看到餐巾之后就明白了,我是要他判断下面有哪些组是孪生素数,于是他就开始计算,可是计算量不小,他很快就没有地方再写了,于是我就让他回去接着算,等算好了再来找我。”

林远问道:“不就是几组孪生素数吗?他真的会有那么大的兴趣?”

张元一笑道:“寻找素数的方法很早就有了,可是这个时代没有计算机,所以当数字极大的时候算起来特别特别费力,我那几组都是这个时代没有找到的,他肯定会感兴趣的。”

林远这才明白,正在这时,只见威廉二世回到林远旁边,递给他一张邀请函,说道:“这是技术博览会的入场门票,欢迎您明天来观赏。”

林远道谢之后就把入场门票收下,威廉二世又到别的地方聊天去了,张元一看看那张邀请函,笑道:“明天带上我一起去吧。”

林远说道:“这些都是应用技术,你不是搞理论研究的吗?怎么?你也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张元一笑道:“当然了,我要去看看大师们卓越的思想是怎么被这群无知的工匠糟蹋的!”

林远没有多说,于是就答应下来,等到晚上的时候,希尔伯特就来找林远,问道:“今天你的那个朋友呢?”

林远一笑,说道:“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去找他。”说着就来到了张元一的房间,不过打开房门,却发现里面是空的,林远于是就问和他住在一起的同志,这才得知:张元一竟然到后厨去了。

希尔伯特惊讶地问林远:“您的朋友是个厨子?”

林远无奈地说道:“不,他是个疯子。”林远带着希尔伯特来到后厨,只见张元一正在切土豆丝,边上还放着一架天平,张元一一边切一边自言自语:“土豆丝的粗细究竟会不会影响口味呢?”

林远轻轻咳嗽一声,张元一抬起头看看林远和希尔伯特,热情地说道:“你们坐啊,别客气。”

林远看了一眼周围,不是锅碗瓢盆就是土豆萝卜,哪有地方坐啊!林远无奈地说道:“快点走吧,我们还有要紧的事情说呢。”

张元一这才擦擦手上的土豆汁,和林远回到屋子里,一进屋子,希尔伯特就把那张餐巾放在了张元一面前,说道:“您看,这是我的计算结果,孪生素数我都已经圈出来了。”

张元一轻轻地点头,希尔伯特问道:“您是怎么知道这些数字的?中国也有从事数学研究的人吗?”

林远笑道:“当然了,我们在旅顺建立了一所大学,里面有很多从事科学研究的人,希尔伯特先生愿不愿意来我们这里任教啊?”

希尔伯特摇头笑道:“这怎么能行?中国那么远,我的妻子和孩子都在德国,我们不可以去的。”

林远说道:“家庭成员的问题您不用担心,只要您能来我们这里任教,您的家人我们一定会妥善安排的。”

希尔伯特摇头笑道:“学术研究是需要氛围的,现在欧洲的学术氛围非常好,我们和其他国家的科学家都定期交流,去到中国,没有了这些东西,恐怕不会研究出优秀的成果。”

林远连忙说道:“谁说我们没有良好的学术氛围了?我们还有很多优秀的人才在研究数学,这样吧,让我给您介绍几个优秀的成果,怎么样?”

希尔伯特轻轻点头,说道:“请您讲吧。”

林远笑道:“您一定知道哥德巴赫猜想吧,我们的证明已经很接近了。”

希尔伯特说道:“你们有人能够证明哥德巴赫猜想?我不相信,这个猜想已经有很多年了,都没有人能够证明,对不起,如果您不给看证明过程的话,我是不会相信的。”

林远笑道:“没问题!”然后转过头来对张元一说道:“天才同志,把哥德巴赫猜想给希尔伯特证明一下。”

张元一笑道:“你开什么玩笑,陈景润老前辈的证明结果也只是最接近的,不过他也没有把猜想最终证明出来。”

林远说道:“那也行,你就把陈景润老前辈的证明给他演示一下。”

张元一说道:“我不会啊!”

林远惊讶地问道:“你怎么能不会呢?你不是经常和我说你数学物理都精通吗?”

张元一无奈地说道:“数学家们对于哥德巴赫猜想早就没有兴趣了,所以我才懒得弄呢,我问问你,你让我给他看证明的结果,是不是要打动他,然后把他弄到中国去?”

林远点点头,张元一笑道:“那这个就太简单了,你看我的。”说着张元一就坐到希尔伯特跟前,拿起纸和笔,在一张纸上写满了一大堆符号和方程,又在下面画上了几个坐标系,还在上面画上了几条线。

张元一飞速地写完,信心满满地把那张纸递给希尔伯特,然后回头对林远笑道:“这才是数学家真正关心的东西——黎曼猜想,经过多年的研究我发现,这个问题一但解决,哥德巴赫猜想和孪生素数就都解决了,这么说吧,这个猜想的解决,将会给数学带来一场革命!”

林远心想:“这个成果如此重要,一定能够打动希尔伯特了。”没想到对面的希尔伯特脸色越来越难看,突然狠狠地把那张纸扔在一边,然后扭头走了。

691 海军技术博览会

希尔伯特走得实在是太快了,以至于林远和张元一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消失在门口了,林远惊讶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个黎曼猜想肯定能够征服他吗?”

张元一也是满脸迷惑,说道:“对啊,根据我看过的历史,希尔伯特对于黎曼猜想做了大量的研究工作,我写的可是黎曼猜想最近的证明结果,他一定会感兴趣的,可是他怎么就走了呢!难道是历史书有问题?”

林远拿过张元一写满公式的那张纸,突然说道:“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张元一急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我写的东西有什么问题?”

林远说道:“符号,关键在于符号啊!这个时代的数学符号和我们那个时代相比,肯定有变化,你用现在的符号写出来的东西,他肯定看不懂,所以还以为我们是在耍他呢,所以就走了。”

张元一说道:“可是那他也没有必要走啊!有什么不懂的问问我不就好了吗?”

林远一笑,说道:“数学家嘛,很多时候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你知道一个很有名的叫做哈代的数学家吗?”

张元一说道:“学过黎曼猜想的人肯定听说过哈代,不过1896年的时候他才19岁,还在剑桥大学的三一学院学习,他为攻克黎曼猜想贡献了自己的一生,取得了很多伟大的成就。”

林远说道:“嗯,就是这个哈代,他是一个诚实正直的人,不过有一次却给他的一个好朋友寄去了一封信,信上面说:我已经证明了黎曼猜想,可事实是他根本就没有证明,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张元一摇摇头,林远笑道:“事情是这样的,原来哈代要回到英国,需要坐船渡过波涛汹涌的北海,他很害怕,所以他就邮寄出去了这样一封信,他的理由是这样的:如果船翻了,他死了,世人就会认为他证明了黎曼猜想,这样他就会获得巨大的荣誉,可是上帝十分痛恨他,因为他一直不相信上帝的存在,所以上帝不会让他获得这样的荣誉,于是就不会让他的船出事故了。”

林远说完就笑了起来,没想到张元一一拍大腿,说道:“哈代不愧是伟大的数学家,这一招实在是太巧妙了!以前我每次出门坐飞机都会害怕,这下好了,我就用这招,以后再也不用害怕了。”

林远无奈地想道:“看来天才的境界,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林远接着说道:“这样吧,我让北京舰把黎曼提出猜想的那篇论文发过来,你一定看过吧?你就把里面的符号学会,然后把你写的东西重新写出来,给希尔伯特送过去。”

张元一说道:“那篇论文我都背下来了,不过我看的都是现代版的,符号都改过来了。”林远随后把那篇论文交给张元一,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林远就来找张元一,来到门口刚要推门进去,就看见门上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道:“如果你不是林远,请忽略这张纸条,转身离开,我在睡觉,吵醒我者后果自负;如果你是林远,请轻轻地推开门,桌子上放着修改完毕的内容,可以直接送出去,另外:博览会我就不去了。”

林远无奈地一笑,进去把他写的手稿拿出来,交给一个随从给希尔伯特送去,随后就去找沈晚晴,在门上敲了两下,沈晚晴就把门打开,对林远说道:“我知道你来找我要做什么,是不是去技术博览会上弄情报,我早就准备好了。”

沈晚晴说着就和林远一起往外面走,一边走一边说道:“你说我们会在博览会上看到海军技术吗?他们就不懂得保密吗?”

林远笑道:“军事技术这种东西,摆在你面前给你看外形你是什么都偷不到的,而且这个威廉二世极其好面子,说不定会拿出一些好东西来。”

沈晚晴说道:“可是军舰上会用到的先进技术很多,我们到底要看些什么啊?”

林远说道:“军舰上应用的技术虽然多,可是要按照大的方向分一分,一只手就能够数得出来了,动力,武器,火控,防护,通信,也就是这五个大方向了,等到我们把他们的技术掌握得差不多了,我们就能有针对性地设计军舰了。”

使团中还有不少人也想去博览会,于是德国给派了十几辆汽车,一行人来到博览会的举办地点——柏林博物馆岛,这是举世闻名的博物馆圣地,里面有几座著名的博物馆,这次博览会没有在博物馆内举行,而是把展览地点选在了外面,现在还没有到对公众开放的时间,所以里面几乎没有游客。

林远看见里面一个接着一个的展台就彻底明白了,德国人就是想给我们立威,告诉我们,他们德国很强大,中国最好老老实实地听话,随行的德国官员随后说道:“我们的皇帝陛下现在有事情,不能陪同您参观了,您先自己看看吧,军事技术展览部分在最里面,有什么事情随时找我。”

林远点点头,给众人下命令,让大家找自己喜欢的东西去看,大多数人都对军事技术不感兴趣,所以只有林远带着沈晚晴往最里面走,刚走两步,只听见身后许景澄的话音响起:“林大人,我还是那个话,战舰咱们大清可造不出来,我带您去看看德国人的技术您就明白了。”

林远没有反驳他,而是轻轻一笑,三个人走到一个展台附近,许景澄指着桌子上的东西说道:“您看看那个带框的小球,做得多么精致啊!我们大清就造不出这样的东西,只是不知道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林远扫了一眼,说道:“那不过就是陀螺仪罢了,还是我给他们……”林远说到这里就感觉手上一痛,发现原来是沈晚晴在掐自己,这才想起来,自己给欧洲人演示的时候是乔装改扮过的,要不是沈晚晴提醒,自己就说漏了。

许景澄又问道:“陀螺仪是什么?”

展台后面的那个人听见许景澄的话,连忙说道:“中国朋友,您好,我们是普兰公司的服务人员,我来给您介绍一下这个神奇的机器。”

林远一听普兰公司也是大吃一惊,因为这家公司实在是太不一般了,在历史上这家公司没有什么名气,像克虏伯公司,阿姆斯特朗公司都是家喻户晓的,尽管没有名气,可是这家公司的产品,彻底改写了海战的历史!

692 火力控制系统

林远听见对方说他们是普兰公司的,不由得惊讶地问道:“你们真的是普兰公司的吗?”

对方那个工作人员扫了一眼林远,见到他十分年轻,还以为他是许景澄的随从,于是就没有理他,接着给许景澄讲解陀螺仪的事情,沈晚晴在一边问道:“不就是一家生产陀螺仪的公司吗?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林远说道:“这可是普兰公司啊,他们公司的产品改变了海战的历史,你知道以舰炮为主要作战武器的时候都要准备什么吗?”

沈晚晴说道:“当然知道了,要想让炮弹击中对方的军舰,就要掌握好开炮的时机和方位,在让炮弹恰好落在敌人军舰会驶过的那个点上,想要达到这个目的,就要测算出敌人军舰的距离,方位,还有速度。”

林远说道:“那好,你知道这些数据应该怎么测量吗?”

沈晚晴不说话了,林远说道:“首先是距离,距离有两种测量方法,一种是用光学方式测量,说白了就是用望远镜和能够指示方向的刻度盘,两者结合,用三角测距的原理计算出距离,还有利用人体视觉效应制成的体视式测距仪和合像式测距仪,我们以后再说。”

“光学方式是使用光学波段进行测距的,还有使用微波波段进行测距的设备,就是雷达,用电磁波发出和反射波到达的时间差,乘以光速除以二,就是雷达与目标的距离,雷达测距的学问也很深,需要用的技术也非常多,这个时代还没有这样的技术。”

“在现在的光学测距条件下,距离测量和方位测量是分不开的,只有把方位测量出来了,距离才有可能被测量出来,那么就剩下速度了,在有雷达的条件下,我们利用反射波频率与反射体运动速度的关系,也就是多普勒效应,可以很容易地测量出速度。”

“可是这个时代没有雷达,所以航速的测定就要依靠人的经验了,依靠船艏冲击水面产生的波Lang来判断敌人军舰的速度。但是测量完距离和速度之后问题就来了,你测量的距离只是你测量时刻的距离,而敌人的军舰不可能傻停着不动,它一定是在高速运动之中。”

“当你的军舰和敌人的军舰平行行驶的时候,这个距离是不会变化的,可是在实战中,你和敌人之间肯定是有夹角的,这样一来,距离就在时刻发生改变,那么我如何根据已经知道的数据,来确定我下个时刻该往哪里瞄准?”

沈晚晴茫然地问道:“对啊,这样的话我们该往哪里瞄准啊?”

林远说道:“在人类海战刚刚兴起的时候,是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的,因为最原始的海战大家都是面对面的,你看古代的海战武器:在船头装上尖利的钢锥,用来戳穿敌人的船;在船上安装拍杆,像拍苍蝇一样击打敌人的军舰,不过最常规的战术还是跳船帮,就是跳到对手的军舰上,然后刀刀见血地肉搏。”

“等到火炮技术发展起来,人们就开始把火炮搬到船上,火炮也就成为了海战的主要武器,火炮发展的初期,射程比较近,所以那个时候海战都是抵近对轰的,根本不需要考虑距离变化的事情。”

“可是到了这个时代,19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火炮的射程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从最初不到一千米增加到将近四万米,所以瞄准的问题就极为突出,为了解决瞄准的问题,人们想出了这样的解决方案,如果能够求取敌人军舰在单位时间内的距离变化量,就可以确知他在某一段时间之后的位置了,那样火炮也就能够精确瞄准了。”

这时许景澄看着林远故意咳嗽了一声,林远这才明白,原来他是嫌自己的声音太大了,林远连忙把声音放小,接着说道:“于是人们就连续观测一段火炮的距离数据,用数学方式求解它在单位时间里的距离变化,可是这样做是很难的,因为存在大量的观测误差,而且数字都很大,不容易计算。”

“于是改变海战历史的东西就登场了——以机械式计算机为核心的火力控制系统,机械式计算机就是用机械的方式来计算,比如计算乘法2乘3,可以用两个齿轮,传动比定位3,让其中一个转动两圈,另一个的圈数就是结果。”

“用于计算军舰之间距离变化的机械计算机最初是由一个名叫德梅里克的人发明的,这个发明是在1902年,后来在1903年又出现了维克斯钟,这种钟可以对距离变化率进行积分计算,从而算出当前的距离,不过由于军舰在海上受到波Lang的作用,所以测量距离的时候经常造出误差。”

“如果距离都没有测量准确,那么距离变化率也就不可能准确,所以这个时候,普兰就出场了,他原本是一名律师,可是后来对火控系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后来成立了普兰公司,把陀螺仪用在了测量系统的稳定上,并且对以前的简易的火力控制装置进行综合和改革,从而研制出了普兰火力控制系统。”

“普兰公司弄出这套系统之后,各国的海军都开始重视火控系统,所以在一战的日德兰海战和二战的几次战列舰作战之中,双方主炮的交战距离都在二万米以上,这套火力控制系统本来应该在1908年才出现,没想到竟然足足提前了十二年!”

林远长篇大论了一番,许景澄走过来说道:“刚刚他们说了,这个陀螺仪的作用很神奇,能够用来稳定东西,用这个东西可以测出船在茫茫的大海上偏离了预定航线多少,从而校正航线。”

林远问道:“他们只说了这个东西在导航系统上的应用吗?”

许景澄没有听懂林远的问题,不由得追问道:“您说什么?”

林远顾不上理会许景澄,来到那个工作人员面前,问道:“贵公司的这个东西都应用在什么方面啊?如果应用范围广泛的话,我希望可以购买一些。”

那人说道:“我们这种陀螺仪主要是应用在导航方面。”

林远顺势问道:“主要应用在导航方面?那你们还有应用在别的方面的陀螺仪吗?”

那人一愣,然后答道:“对不起,我们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林远看着那个人紧张的样子,心想:“我明白了,你们肯定已经把陀螺仪应用在火控系统之中了,你要想保密就直接告诉我没有不就行了吗?这样回答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693 体视式测距仪

林远回头对沈晚晴说道:“我猜得不错,他们的确已经把这个东西用在火控系统上了。”

沈晚晴问道:“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你?”

林远说道:“普兰公司是一家英国公司,英国把德国视为潜在的军事对手,肯定不会让这家公司把这么重要的技术到处乱说。”

林远说着,往边上的展台一指,说道:“我们去那边看看吧,蔡司公司,德国军用光学品都是从这里出产的,我们去看看,说不定会有惊喜。”

许景澄的脑子还停在陀螺仪上,在一边对林远说道:“林帅,不知道我们能不能造出这样的陀螺仪呢?”

林远一笑,说道:“我肯定不会造的,这种陀螺仪早就过时了,谁用啊!”

许景澄惊讶地说道:“你说什么?过时了?”原来在展台上展示的陀螺仪是最为原始的转子陀螺仪,在林远看来那个陀螺仪实在是太原始了,既然已经能够制造小功率激光器了,在以后的军舰上直接应用激光陀螺仪就行了。

林远没有和许景澄多说什么,和沈晚晴直接走到蔡司公司的展台,林远曾经借助张謇开办纱厂的机会从蔡司工厂购买过光学玻璃,不过随着东北的发展,现在林远也能够生产优质的光学玻璃了。

台上蔡司公司的工作人员正在展示几款照相机,林远使团中有不少人都没有见过照相机,所以都围着工作人员看着,这时,林远发现展台后边摆着一个柜子一样的东西,不过上面罩着厚厚的一层布。

林远看看沈晚晴,只见她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上面的人演示相机,林远把她一拉,笑道:“你的相机比他们的领先一百多年,他们的东西有什么可看的?”

沈晚晴笑道:“有什么可看的?当然是找优越感呗!”

林远一笑,还用手一指那个蒙着厚厚苫布的柜子,对沈晚晴说道:“看到那个蒙着厚布的东西没有,按照军事博览会的惯例,被别的东西遮盖着的东西都是真正的好东西。”

沈晚晴说道:“这就奇怪了,不是展览会吗?要是不想让别人看就不把它们拿来不好吗?既然拿来了何必盖上?”

林远说道:“那些好东西是给专门的一些人看的,不给我们看就说明这个东西很有价值,我们的军舰设计需要有敌人的技术情况做指导,这样才能有针对性,现在我们就想办法把那个苫布下面的东西是什么弄清楚。”

沈晚晴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个柜子,发现只有一个看守,于是就笑道:“这个简单,是我们特工的入门课程,我想办法吸引那个看守的注意力,你过去把那个苫布掀开。”

林远点点头,沈晚晴突然坏笑了起来,林远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要笑啊?”

沈晚晴一边笑一边说道:“你可是使团的首领,最大的官,却做这样偷偷摸摸的事情,如果被人发现了,你的人可就丢大了!”

林远笑着点点头,说道:“没错,不过我一定不会被人抓住的。”

沈晚晴笑着朝那个工作人员走了过去,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问着他什么,林远偷偷地走到苫布边上,把苫布掀开一个小缝,没等看清里面是什么,只听见背后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林远先生的好奇心可真强啊!”

林远听见这个声音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说话的人,就是德国皇帝威廉二世,林远心想:“这回可好了,丢人丢大了!”

林远回过头,就见到威廉二世带着几个随从站在自己身后,林远心想:“得赶快想个办法,把这件事情遮掩过去。”

没想到威廉二世丝毫没有在意林远偷偷掀开苫布的事情,而是对工作人员笑道:“快点把蒙着的布打开,让林远先生一看究竟,他们中国没有这样的东西!”

那个工作人员被沈晚晴的美人计迷得失魂落魄,听见威廉二世的话才走过来,把布掀开,只见一台大型望远镜一样的东西露了出来,众人见到展台上突然出现了这样的东西,都十分惊讶,纷纷围拢过来。

威廉二世见到中国人都好奇地围了过来,心中得意,于是问林远:“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林远看着外面的光学透镜,心想:“这一定是一个望远镜一类的东西,说不定是测距仪。”林远正在想着,突然镜片上的一个细节映入了他的眼帘:镜片上泛着深蓝的颜色,林远知道这一定是全反射膜,贴上这种膜能够让成像更加清晰,林远心想:“看来德国人的技术有了不小的进步嘛。”

林远这时看到了威廉二世问询的眼神,于是轻轻地摇头,说道:“实在对不起,我没有见过这个东西。”

威廉二世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上去体验一下吧。”林远刚要道谢,却见到威廉二世把头一转,看向沈晚晴,说道:“女士优先,不如先请这位美丽的小姐体验一下吧。”

这句话让威廉二世身后的外交官狠狠地尴尬了一下,林远没有在意,冲着沈晚晴一点头,沈晚晴走到那个仪器后面,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操作了一会儿,然后走了下来,林远心想:“看来今天这个博览会还是很有看头的,不过地方也太大了,不如让这个德国皇帝来给我当导游吧!”

林远想到此处,便对威廉二世说道:“让那位美丽的姑娘和我说说她都做了些什么,我便能知道这是什么了。”

威廉二世顿时来了兴致,这时沈晚晴揉着眼睛走到林远跟前,说道:“这个东西用起来眼睛好累。”

林远说道:“给我说说你都做了什么了。”

沈晚晴说道:“他就让我看远处的一个东西。”说着一指远处,美丽的柏林皇家博物馆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然后说道:“他让我操作一个光标一样的东西,让我把光标和皇家博物馆门前的旗杆重合在一起,等我感觉重合了之后,就能从边上的刻度上看出这个东西距离博物馆有多远。”

林远听完,冲着威廉二世淡淡地一笑,说道:“我知道了,这就是体视式测距仪,人的眼睛能够感觉出空间中物体的远近,这个被称为双目视觉效应,这种仪器就是利用这种效应,来完成对目标物体的测距的。”

这种先进测距仪是德国海军刚刚装备的,威廉二世没有想到林远竟然认识,顿时在脸上写满了惊讶,林远心想:“我再刺激你一下吧。”于是林远笑道:“不过我没有见过这么大的。”

694 声呐测深仪

林远这句话看似轻描淡写,在外行听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是在内行听来,这句话已经近乎于挑衅了!军事装备向来以轻小为优,越是重量轻体积小的东西就越能够节省空间,在整个系统的布局中将会有很大的优势。

林远说这个体视式测距仪很大,就相当于是在说:“你们德国人的装备不行,差得远了!”

威廉二世当然听出了林远的弦外之音,他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笑道:“林远先生的见识不错啊,这样装备你也认识,我再给你看看别的装备吧,不知道你是不是认识。”

林远笑道:“您在前面带路吧。”威廉二世于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带着林远往前面走,走过一个展台,只见台子上满是五颜六色的工艺品,林远在边上一停,问道:“这些都是什么啊?”

威廉二世笑道:“这些都是我们德国的民间工艺品,您也许会认为这些东西出现在技术博览会上是不应该的,可是您不知道,这些工艺品都是艺术品,在我看来,艺术与技术一样,都是我们德国文化的精粹……”

林远在宴会上就领教过威廉二世对于艺术的“卓越”鉴赏力,趁着他话音一停顿的时候,急忙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的人都来看看吧,不知道可不可以买一些回去?”

威廉二世笑道:“如果你们要是喜欢,我可以做主送你们一批。”

林远连连道谢,然后招呼众人上前观赏。林远趁着众人把他和威廉二世隔开的时候,悄悄地对沈晚晴说道:“刚刚那个体视式测距仪拍照了吗?”

沈晚晴说道:“那么多人,我也没有机会拍啊。”

林远说道:“一会儿你回去,和那个工作人员商量商量,把那个体视式测距仪拍下来,注意把前面物镜的尺寸拍摄下来。”

沈晚晴说道:“拍摄这个做什么用?”

林远说道:“望远镜成像的清晰程度和放大倍率是和物镜尺寸相关的,有了物镜的尺寸,肯定能够分析出一些东西来,比如说:如果在海上交战,他们能在多远的地方看见我们。”

沈晚晴点点头,转身回去,很快就把照片拍了回来,这时威廉二世来到林远面前笑道:“我想到一个有趣的东西,不知道你能不能认识,走吧,我带你去看。”

威廉二世带着林远往边上走了一百多米,只见空地上搭起了一个屋子,屋子外的人见到威廉二世来了急忙行礼,威廉二世把林远带进屋子,屋子不大,当中摆着一张长长的桌子,桌子上面摆着一个巨大的箱子。

威廉二世说道:“现在就请您来猜一猜吧?”

林远无奈地说道:“您当我是神仙吗?能够隔板猜物!”

威廉二世哈哈一笑,说道:“当然不会,我会给你一些有趣的提示。”说着威廉二世从桌子上拿起了一截铁链子,然后对林远说道:“您见过这个东西吗?它在你们中国应用得非常多!”

林远扫了一眼那根铁链,只见铁链的末端有一个圆锥形状的东西,林远一看就明白了,于是说道:“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这是测深锤,在舰船航行的时候,就是用这个东西来测量海底深度的。”

威廉二世笑了笑,说道:“很好,我几乎忘记了,您也有不少海军的经验。”威廉二世说着把箱子打开,指着里面的东西说道:“这个东西,将会彻底代替测深锤的地位!”

林远心有所动,似乎猜到了箱子里是什么东西,林远走到它前面,只见箱子里是一大块平板,平板上面密密麻麻地排布着小方块,林远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箱子里的东西就是……”

林远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不是因为他对自己的猜测不自信,他已经猜到了:这个箱子里的东西就是回声测深仪,这种东西和声呐的原理一样,只不过比需要探测回声方位的声呐简单多了。

但是林远却不知道德语里回声测深仪怎么说,他只好转换说法,指着它说道:“这个东西能够发射声波,声波会在海水里传播,声波撞到海底之后就会反射到船上,这样就能够测定船到海底的距离,也就是您说的:取代测深锤的地位。”

“我觉得这并不是回声测深仪的全部,因为我没有发现信号处理的部分,所以我认为这个东西只是回声测深仪的基阵,声音和电流能够通过一些特殊晶体互相转化,如果把这些特殊晶体排列起来,就组成了基阵,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林远说完,威廉二世惊讶万分,心想:“林远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我们德意志帝国最新开发出来的技术都被他看懂了!”

威廉二世惊讶的同时,林远也在惊讶,因为欧洲人的发展的确是太快了,刚刚的普兰火控系统,体视式测距仪都超越了原来的时代出现,而回声测距仪超越时代就更远了,在林远的时代,这种回声测距仪要到1925年才出现。

威廉二世一笑,问道:“它就只有这个用途吗?”

林远问道:“怎么?它除了测量到海底的距离还有别的用处吗?”

威廉二世说道:“当然了,你猜不到了吧,我再给你一些提示,多普勒效应你听说过吧?”

林远点点头,说道:“不就是多普勒效应吗?当然听说过了,怎么了?”

威廉二世说道:“既然你知道多普勒效应,就应该知道怎么用这个回声定位仪测定我们军舰的速度了吧?”

林远这才明白,原来他们的测深仪还有测量速度的功能,在海战中,想要知道距离随时间的变化量,不光要估计对方军舰的速度,更要明确知道自己军舰的速度,在各种计程仪出现之前,人们是很难精确估算自己舰船的速度的。

威廉二世见到自己有一样林远不知道的东西,心中高兴,于是说道:“好了,这个回声测深仪没有什么看的了,我们还是走吧,我带您去看更加重要的东西。”

一行人从里面出来,沈晚晴见到林远面色凝重,于是问道:“你怎么了?不就是一个回声测深仪吗?我看还没有那个测距仪好用呢?你至于这样吗?”

林远小声地说道:“我担心的不是回声测深仪本身,回声探测就像是一把宝库的钥匙,宝库里面,就是整个水下武器世界,声呐,潜艇,我真怕他们把潜艇弄出来,你知道吗?就算是他们现在弄出来一个潜艇,我们以现有的手段都不敢保证百分之百战胜它!”

695 潜艇难寻

沈晚晴惊讶地说道:“你说什么?难道我们的北京舰连敌人落后的潜艇都对付不了吗?”

林远说道:“武器装备这个东西,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先进和落后,一切都伴随着战场条件不断转化,强可以变弱,弱也可以变强,水下武器不同于其他的武器,潜艇在水下的时候,由于有海洋巨大的水体做掩护,所以对方想要发现它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我们虽然有很先进的主动声呐,可是海洋的情况十分复杂,海水的温度,盐度等成分经常发生变化,它们能对声波探测产生极大的影响,举个‘下午效应’的例子,这是海洋声学中一个有趣的现象,在声呐出现的早期,人们发现,一到了下午主动声呐就接收不到回波了。”

“这个现象困扰了人们很久,甚至有的人认为这是超自然现象存在的证据,等到后来海洋声学发展到一定程度,这个谜团才被解开,原来声波在海水中传播的时候,在不同温度的海水之间会发生折射,在下午的时候,海水已经被阳光照射了一段时间,所以海水温度上升,不同深度的海水之间出现了温度层。”

“当声波发出之后,在不同的温度层之间折射,以一条弧线的方式折射到了水底,在这个过程中,声波的能量被不停地消耗,最后损失殆尽,所以人们就不会接收到任何回波了,下午效应只是海洋声学效应中普普通通的一个,还有很多奇妙的性质,人类至今也没能解释清楚。”

林远接着说道:“所以,声呐探测的难度很大,而且偶然性很大,可能出现的意外也很多,我曾经经历过这样一件事情,有一次,日本和美国在东海钓鱼岛附近海域进行军事演习,我们奉命前去监视,这个过程都非常顺利,可是在日本和美国的演习临近结束的时候,我们的一艘老式潜艇突然出现了故障,只能上浮到水面。”

“当潜艇浮上水面的时候,竟然发现一艘美军提康德罗加级巡洋舰就在东北方不到五海里的位置,五海里!潜艇上的人用光学探测装置甚至能看清美国军舰上人的长相!在此之前,我们的潜艇根本就没有发现这艘美军巡洋舰,而且美军巡洋舰也没有发现我们。”

沈晚晴问道:“你怎么知道美军巡洋舰没有发现你们?”

林远哈哈一笑,说道:“潜艇和战舰这种猫和老鼠的游戏,我们在东海的时候经常和美国日本玩,有的时候是我们抓他们,有的时候是他们抓我们,这个游戏通常是这样的,一开始双方都不开主动声呐,凭借被动声呐寻找对方,一但对方露出蛛丝马迹,另一方就会开启主动声呐。”

“声呐在工作的时候有搜索和跟踪两种模式,搜索模式下,声波在大范围发射,遇到目标返回,不会集中波束跟踪某一个目标,当发现可疑目标之后,声呐会切换到跟踪模式,这个时候声波会集中向目标发射,以获取可疑目标的更多信息,然后通过伺服控制装置,保证波束始终跟在目标上。”

“在敌人转换到跟踪模式之后,我们的声呐就会发现他们的声波,然后发出报警信号,在这个事件之中,我们根本就没有收到报警信号,所以敌人并没有发现我们,这件事情就说明了发现潜艇的难度。”

林远说道:“我还可以给你举一个例子佐证,我们的时代,1980年的时候,荷兰向台湾出售两艘旗鱼级攻击型常规潜艇,我国立刻召回了驻荷兰大使,并且把大使馆降格为代办处,你应该能够看到潜艇有多了吧。”

沈晚晴说道:“既然潜艇这么厉害,我们为什么不造呢?”

林远说道:“谁说我们不造,我们当然要造,别着急,军舰项目一立,我们就给潜艇立项!”

正在这时,威廉二世走过来笑道:“您在说什么呢?我们到地方了,里面的东西更加有趣。”

林远这才发现一行人来到了一间屋子面前,威廉二世带着林远走了进去,只见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架子,架子上竟然摆放着一枚枚炮弹!

林远看着它们心中不由得一阵激动,刚刚看到的都是火控系统的东西,现在终于看到真正的武器系统了。

林远心想:“炮弹这种东西光看外形可没什么意思,要看就要看里面的内容。”于是林远故意不屑地说道:“这些炮弹怎么了?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威廉二世一笑,说道:“当然有不同寻常之处,林远先生知道海军的炮弹都有什么吗?”

林远想起了在海军军官学校和那个学员的对话,于是说道:“海军炮弹,不外乎就是两种,一种用爆炸杀伤敌人,另一种依靠动能穿透敌人的装甲!难道这些炮弹能有例外?”

威廉二世哈哈大笑,说道:“您说的没错,可是这炮弹和炮弹之间还是不一样的。”说着走到一枚炮弹身边,指着它说道:“您看看这种炮弹,您有没有见过?”

林远凑近那枚炮弹,只见那枚炮弹和普通的炮弹相比,只是细长了一些,身部和尾部更加符合流线的形状,不过这枚炮弹在形状上却有不一般的地方,那就是炮弹的头部,这枚炮弹的头部不是尖锐的形状,而是很扁,近似于一个圆球。

威廉二世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林远想了想,说道:“当然了,这枚炮弹的头部并不尖锐,所以我觉得这是一枚穿甲弹。”

威廉二世哈哈笑道:“你看它的头部那么钝,怎么可能是穿甲弹呢?”威廉二世说着叫来身边的一个侍者,指着他对林远说道:“这个人是我的马夫,只会喂马,我们可以问问他,是尖的东西容易把别的东西穿透,还是钝的东西容易把别的东西穿透?”

那个马夫毕恭毕敬地答道:“当然是尖锐的东西容易把别的东西穿透了!”

威廉二世笑道:“听见没有,我的马夫都知道尖锐的东西容易把别的东西穿透,您怎么说它是一枚穿甲弹呢?”

林远笑道:“我知道您是在故意试探我,稍稍有弹道学知识的人都知道,头部尖锐的穿甲弹在打在装甲上的时候容易发生偏转,从而让炮弹跳飞,而且头部尖锐的炮弹容易破碎,反倒是钝头穿甲弹威力更强。”

威廉二世微笑着点点头,往边上一走,刚要打开一个箱子给林远看里面的东西,就被一个人给拦住了,林远心中一动,想道:“那个箱子里有什么东西?难道连威廉二世都不能动吗?”

696 被帽穿甲弹

那个大臣按住威廉二世的手,压低声音说道:“这个东西可不能给林远看啊!”

威廉二世说道:“为什么不能让他看?”

那个大臣说道:“这是我们德国海军最新装备的炮弹,据我们所知,就连英国人都没有装备这样的炮弹,如果这枚炮弹被林远看见了,他把这些事情说出去了怎么办?”

威廉二世对那个大臣说道:“你没有见到林远今天的样子吗?看他那不可一世的表情,就好像我们德意志帝国的东西没有一样他能看上似的,难道我们德意志帝国的东西还不如他们中国的吗?”

那个大臣急忙说道:“中国的官员哪个不是这样,他们以为他们是世界的中心,所以他们看不上我们的东西也不奇怪,话说回来,他们看不上又能怎么样?有机会我们到战场上狠狠教训他们。”

威廉二世生气地说道:“你还没有看出这个林远和别的中国大臣不一样吗?别的大臣是不懂装懂,可是林远是真懂啊,今天我们的东西,没有一样能够难住他的!”

大臣说道:“那我们也不能把我们的机密给他看啊!”

威廉二世满不在乎地说道:“没事,我对武器装备很了解,这些东西就算他看见了也没有什么,反正里面精妙的技术他又学不去!”

林远看着威廉二世和那个大臣的样子,便把他们在做什么猜出了八成:一定是威廉二世想把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给林远展示,可是那个大臣不让,过了一会儿,就见到那个大臣无奈地摇摇头。

威廉二世心满意足地笑着,冲着林远笑道:“林远先生,请您到这边来,我有一样好东西给你看。”

林远走到威廉二世边上,威廉二世把箱子掀开,只见一枚炮弹静静地躺在架子上,这枚炮弹的身部和尾部都和其他炮弹相差不多,可是它的头部却和别的炮弹迥然不同。

这枚炮弹的头部虽然也是圆柱形状的,可却呈现出两个阶梯形状,就好像是圆柱形状的弹身上带着两顶帽子,威廉二世自信地笑着,说道:“林远先生,您认识这是什么东西吗?”

林远在炮弹上看了半天,突然心中一动,心想:“这难道是被帽穿甲弹吗?这种穿甲弹虽说在1894年的时候就在俄国海军出现了,可是各国海军一直都对它不是很重视,于是这种炮弹就一直沉寂下去,知道1906年前后,各国吸取了日俄海战的经验才广泛装备这种炮弹。”

林远并不敢确定,于是试探着问道:“这应该是穿甲弹的一种吧?而且这种穿甲弹的威力要比刚刚的钝头穿甲弹和尖头穿甲弹都要强。”

威廉二世一笑,说道:“你在说什么呢?不对,你再猜猜!”

林远在问完刚刚的那句话之后就一直死死地盯着威廉二世的眼睛,虽然威廉二世否认了林远的猜测,可是他眼神中闪过的惊讶还是没有逃过林远的眼睛,林远心想:“看来我猜对了!”于是林远淡淡地一笑,说道:“你就不要骗我了,我敢肯定这就是被帽穿甲弹,而且这种穿甲弹的威力比以往的都强。”

林远说着用手一指炮弹头部的第二个凸起,说道:“这里有一个凸起,因为在此之前的部分和炮弹不是一体的,我们把这个东西称为‘被帽’,这种穿甲弹的强大之处就在于:当弹体击中甲板的时候,弹头前面的被帽先行破碎,尽管被帽破碎了,可是后面的弹体却没有受到影响,所以说被帽保护了弹体。”

“弹体前面的被帽击中装甲之后,会产生一定的侵彻效应,降低了装甲的抗打击能力,所以后面的弹体就在被侵彻的地方,穿透这块装甲,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威廉二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嗫嚅着说道:“你竟然连这个都知道,怎么可能呢?”威廉二世突然眼神一肃,指着炮弹头部第一个突起说道:“那你来说一说,这个突起是做什么用的?”

林远笑道:“这里之前的弹体和后面的被帽也不是一体的,这个部分被我们称为‘风帽’,这种风帽一般都是用轻薄的材料制成的,它在接触装甲之时立刻破碎,既不会产生跳飞,也不会对后续过程造成不影响,它的唯一作用就是赋予炮弹流线型的弹身,减少它在飞行时的阻力,保证炮弹的速度!”

威廉二世愣在当场,林远心想:“这种炮弹的性能参数对我们非常重要,它决定了我们的军舰需要安装多厚的装甲,所以我必须要拿到这种炮弹的详细资料,不过看那个大臣的意思,有关这种炮弹的生产工艺和性能参数肯定是被严格保密的,有什么办法能够得到这种被帽穿甲弹的性能参数呢?”

林远想到这里,抬起头来,看看远处的沈晚晴,她对各种炮弹也都感兴趣,于是无聊地坐在一边的架子上,吹自己的额前的头发玩,边上的德国人贪婪地盯着她。

林远对威廉二世笑道:“对不起,我失陪一下,去找我的同伴说几句话。”威廉二世正好想要摆脱刚刚的尴尬,于是笑着答应。

林远来到沈晚晴近前,小声地对她说道:“我终于发现好东西了,需要你好好地侦察一番。”

沈晚晴问道:“你发现什么好东西了?”

林远用眼神朝自己刚刚看过的那枚被帽穿甲弹的方向示意,然后说道:“那个东西是被帽穿甲弹,如果我们给穿甲弹排列一个等级的话,最低的是尖头和钝头穿甲弹,上面是被帽穿甲弹,最高级的是脱壳杆式穿甲弹。那枚炮弹虽然赶不上我们的脱壳穿甲弹,可在这个时代也算是不错的了,我需要得到它的资料。”

沈晚晴说道:“我对炮弹可不懂,你要知道哪些方面的资料啊?”

林远说道:“我首先要知道这种穿甲弹的外形尺寸,这样可以分析它在空气中的受力情况,大致能够解算出它的射程;第二我要知道这种炮弹的材料,有了材料信息我才能知道这种炮弹的穿甲效力究竟有多强;最后我要知道这种炮弹有没有在里面安装炸药。”

沈晚晴说道:“好的,你就和我说应该怎么做吧。”

林远说道:“咱们首先要想办法把那枚炮弹从箱子里面弄出来,现在它在箱子里面,那个箱子把它的尾部给挡住了,很多地方的部件我都看不到。”

沈晚晴略加思索,点点头说道:“我有个办法,可以试一试。”说着就要往架子的方向走,林远连忙拉住她,说道:“你不能过去!”

697 盗取情报

沈晚晴说道:“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我去?”

林远说道:“我们要把每一个步骤都想好再动手啊,把炮弹从箱子里弄出来之后呢,我们用什么办法知道它的材料,怎么知道它的外形尺寸?”

沈晚晴说道:“外形尺寸嘛,我的照相机里有标尺,只要能找到机会拍摄照片就能知道外形尺寸,可是材料的信息,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林远说道:“对于材料的分析,主要有化学法和物理法两种,化学法就是把需要检验的材料和别的东西反应,现在我们不可能在这里把弹体放进化学药剂中进行反应,那我们就剩下物理方法了。”

沈晚晴说道:“你别说这么多了,他们要起疑心了,快点和我说怎么做吧?”

林远说道:“应用物理方法的话,需要有一点弹体材料的粉末,然后我们就可以利用光学手段,把这种物质的组成成分给测量出来,尽管这样做的误差可能比较大,可是我只想确定他们的穿甲弹大致是用什么材料制造的,也差不多够用。”

沈晚晴想了半天,说道:“弄一些粉末下来,这可不容易,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林远说道:“我想不出来,所以才问你的啊。”

沈晚晴摇头说道:“我也没有办法啊,弹体的材料不是钢就是铁,都是很硬的东西,外面还有保护漆涂层,我也不知道能有什么办法把它的粉末弄下来。”

林远无奈地说道:“既然没有办法,那我们就不能行动了,先等一等吧。”

沈晚晴点点头,这时威廉二世走了过来,对林远说道:“你们在聊什么呢?”

林远简单地说了两句搪塞过去,此时正好是午饭时间,众人就离开了博物馆,威廉二世见到自己没有难住林远,心有不甘,回去接着思索对策,下午的时候,林远也没有心思再看其他的东西了,与沈晚晴回到驿馆,商量该如何弄到被帽穿甲弹的材料信息。

沈晚晴说道:“现在我们只能天黑的时候进去了,趁着里面没有人的机会,把被帽穿甲弹的情况摸清楚。”

林远摇头说道:“不行,这样太危险了,我们现在是在德国,一但被他们抓住,我们怎么解释啊!”

沈晚晴笑道:“你瞧瞧你,我们还没开始行动呢,你就先想着被人家抓住了怎么办!要是都像你这样想,就没有行动能够成功了。”

林远说道:“我们先不说这些了,假设我们今天晚上采取行动,第一个问题就是:我们怎么进入展馆区?”

沈晚晴说道:“我今天已经看清楚了,展区周围并没没有围墙,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很轻易地摸进去。”

林远说道:“好,就算我们摸进了展区,可是我们怎么能够把弹体上的材料取下来呢?就像你白天说的,穿甲弹都很硬,我们可得斟酌一个好办法。”

沈晚晴想了想,说道:“我们那个时代也有穿甲弹,我们如果想要把穿甲弹弄断该怎么办?”

林远说道:“用切割机,里面气体燃烧的时候温度能够达到几千度,能够把穿甲弹的钢芯弄断。”

沈晚晴无奈地摇头,说道:“那看来不行了,这次我们根本就没有带那些东西过来,就算是带来了也没有用,我知道切割机操作起来的声音非常大,我们不可能在不惊动守卫的情况下成功获取弹体上的材料。”

林远也长叹一声,说道:“这样说来,我们真的拿他们的被帽穿甲弹没有办法了,算了,放弃行动吧。”

沈晚晴默默地点了点头,林远接着说道:“他们现在能够研制出被帽穿甲弹来,说明他们在穿甲弹方面已经做了不少研究了,在琉球的时候我还给他们展示过脱壳穿甲弹的技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掌握这种技术了,不过穿甲弹最最重要的部分还是弹体材料,现在我们有这么好的机会,可就是弄不到,真是太可惜了!”

林远说着说着,不由自主地用手拍了一下桌子,正好沈晚晴的杯子放在桌边,被他一震,落在了地上,“啪”的一声摔得粉碎,林远连忙站起身来,对沈晚晴说道:“碎片没刺伤你吧?”

沈晚晴站起来,摇摇头说道:“没事,就是水洒在我身上了而已,我把碎片收拾了,你小心点,别扎到你。”说完就去边上拿扫帚。

林远看着地上的碎片,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说道:“我想到办法了。”

沈晚晴听见林远的话,顿时把扫帚扔下,回到林远面前,说道:“快点和我说说,你想到什么办法了?”

林远说道:“是这个杯子给我了启发,你还记得那个炮弹是怎么摆着的吗?”

沈晚晴说道:“怎么不记得,那枚被帽穿甲弹是放在一个小箱子里的,箱子摆着架子上。”

林远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你还记不记得架子上摆了几枚炮弹。”

沈晚晴说道:“两枚。”

林远又问道:“你还记得最上面那枚有多高吗?”

沈晚晴用手在自己的身前一比划,说道:“大概有我的肩膀这么高吧。”

林远说道:“没错,这就是我的办法,我们想办法,把放炮弹的架子弄倒,然后让上面的炮弹砸在下面的炮弹上,两枚炮弹的材料都很硬,这样的撞击虽然不足以把它们的表面撞坏,可是足以把弹身上面的保护油漆撞下去一块了,而且肯定会有金属颗粒被撞下来,我会带一块胶布,只要在缺口上一粘,肯定能弄到一些金属微粒,凭借我们的技术,这些金属微粒就能够分析出敌人炮弹的组成成分了。”

沈晚晴说道:“这个办法不错,可是有一个问题,落地的时候发出的声响一定非常大,我们怎么能保证不被别人听见呢?如果我们被发现了,想跑可不容易。”

林远说道:“这个我也已经想好了,刚才我们想的都是秘密潜入进去,神不知鬼不觉的,其实我们可以转换一下思路,我们大大方方地进去,再假装不小心把这个东西给弄倒,不就成功了吗?”

沈晚晴惊讶地说道:“什么?大大方方地进去,就算我们有外交人员的身份,可是大半夜地进到里面去,实在是说不通啊,我们用什么样的理由呢?”

林远一笑,说道:“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不过要考验的是你的演技。”

沈晚晴妩媚地一笑,说道:“难道?你要让我使用美人计吗?”

林远笑道:“我怎么舍得呢,不过你要用的计策,可比美人计高明多了!”

698 考验演技的时刻

沈晚晴好奇地问道:“比美人计还要高级?这是什么计策?”

林远小声地说出了自己的计策,沈晚晴听了呵呵一笑,说道:“没错,这的确很考验演技,不过你放心吧,我一定能演好的。”

林远带着沈晚晴来到展览会园区,园区虽然没有围墙,可是里面也有警察巡逻队在巡视,这个时代的欧洲各国,贫富差距极大,一方面是大资本家穷奢极欲,一方面是普通工人苦苦挣扎,在这样的社会里,犯罪率肯定居高不下,而且展会这种地方最吸引小偷了,所以警察们不敢怠慢。

林远和沈晚晴刚刚进入园区,就被一队巡逻的警察发现了,这个时代的德国很少有中国人,甚至连亚洲人都极少,所以警察见到这一男一女,样貌长相和他们平常见到的人迥然不同,也非常奇怪。

为首的一个警察把林远和沈晚晴拦住,见到两个人穿着不凡,于是彬彬有礼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林远早有准备,把德国政府发给自己的外交公函递给警察,笑道:“我们是来谈判的中国人。”

警察看看林远的公函,恭恭敬敬地把它还给林远,笑道:“林远先生,您好,这么晚了,不知道你们要去做什么?前面是展览会,离市区比较远,可能有不法的歹徒在,我劝你们还是回驿馆吧。”

林远笑道:“我们要进入展览会一趟,有重要的事情,所以请您让我们过去,您放心,安全我们自己会注意的。”

警察点点头,让林远和沈晚晴过去,两人来到展馆区,远远地看着几间屋子都亮着灯,这次展会上有不少都是军用装备,所以军方不敢大意,在晚上的时候也派了人守卫,这些人就留在屋子里。

林远带着沈晚晴来到摆放穿甲弹的屋子,林远在门口敲了敲门,里面走出来一个年轻看守,他白天的时候见过林远,于是问道:“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情吗?”

林远用手一指沈晚晴,说道:“她的耳环丢了,我们把她去过的所有地方都找遍了,只剩下这里没有找了,能不能让我们进去找一找?”

看守想了想,说道:“里面我们都打扫了,没有发现耳环啊。”

林远回头冲沈晚晴使了个眼色,心想:“考验你演技的时候到了。”沈晚晴会意,顿时露出了楚楚可怜的神色,可爱的眼睛里隐隐约约地闪动着泪花,盯着那个年轻看守,哀求道:“那枚耳环非常名贵,求求您,一定要让我进去找一找。”

沈晚晴不会说德语,所以这句话是林远教给她的,她在说的时候,发音不太准,而且语句也不连贯,这在看守眼中,更增添了可怜可爱的感觉,看守只觉得全身酥软了,于是说道:“那你就进来找找吧。”

沈晚晴轻轻地鞠了一躬,刚要往里面走,那个看守似乎突然清醒了过来,说道:“不行,你们不能进去,这是我们上级的命令。”

林远说道:“你就让我们进去吧,我们不会告诉你的上级的。”沈晚晴也在一边配合着,已经开始抹眼泪了。

那个看守挣扎了一会儿,无奈地说道:“那好吧,我就让你们进去,你们快点找。”

林远和沈晚晴刚要进去,只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坚定的话音:“怎么回事?他们是什么人?不准进去!”

林远回头一看,心中顿时一凉,心想:“坏了,看来今天我们是进不去了。”原来来的这个人,就是今天阻止威廉二世给林远看被帽穿甲弹的那个大臣。

那个大臣走到近前,林远急忙说道:“我的同伴耳环丢失了,想进去找一找。”

那个大臣想都没想就说道:“不行,里面的东西远远比耳环重要,你们不准进去!”

沈晚晴听不懂两人的对话,不过她从大臣的语气中猜出了他的意思,于是她接着装可怜,把林远教给她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没想到那个大臣丝毫没有动摇的意思。

正在这时,林远突然用汉语对沈晚晴说道:“那不是你父亲的留给你的唯一东西吗?看来你今天是找不回来了。”

沈晚晴听见林远的话就是一愣,心想:“他在说什么呢?耳环怎么成了我父亲留给我的唯一东西了。”

林远转过头来,对那个大臣说道:“求求您行个方便吧,那对耳环是她父亲留给她的唯一东西了,所以她才天天戴在身上,求求您,帮帮她吧。”说着又给沈晚晴使了个眼色,这个眼色也是他们事先商定好的,只要林远一使这个眼色,沈晚晴就装哭。

于是沈晚晴低下头,轻轻地啜泣了起来,伴随着沈晚晴的哭声,那个大臣的眼神开始柔和了起来,原来这正是林远急中生智想到的办法:对于刚刚那个年轻看守来说,他很难拒绝一个美丽的姑娘伤心的哀求,可是对于这个中年大臣来说,这一招就不那么管用了。

于是林远想出了亲情的法子,这个中年大臣肯定已经做父亲了,所以林远说沈晚晴要找回父亲的唯一遗物,那个大臣就有些心软了。

那个大臣说道:“好吧,我同意你们进去找。”

两人连连道谢,进到屋子里,装模作样地寻找着,林远知道他们都不会说汉语,于是对沈晚晴说道:“看到那两个箱子了吗?我们要让上面的落下,砸到下面的,就必须先把下面的箱子拿出来,打开,放到距离架子一步远的地方,我想办法把架子弄倒。”

沈晚晴想了想,说道:“没问题,看我的吧。”

沈晚晴说着,就走到那个架子前面,指着下面的箱子,用半生不熟的德语对那个大臣哀求:“求求您,我今天在这个箱子边上看过,我担心耳环掉进去了,求求您,把它打开让我看看吧。”

大臣一皱眉头,沈晚晴的眼泪立刻落了下来,小声地用德语说道:“父亲,女儿太没用了,连您给我的遗物都丢失了……”

大臣一听,连忙安慰道:“那好吧,把箱子搬下来,好好找一找。”

边上两个士兵走了过来,低下头搬箱子,沈晚晴趁机把上面箱子的盖子一推,让它松动一些,然后立刻转身去看两个搬箱子的看守,林远的计划要想成功,必须保证上面的炮弹砸在下面的炮弹上,这样一来,下面箱子的位置就要确定好,否则看守把箱子搬远了或是近了,都不可能砸中。

可是沈晚晴却不能让看守把箱子搬到指定位置,因为这个请求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699 终身教授

尽管沈晚晴不能直接要求看守把箱子放在预定的位置上,可是她却有办法不动声色地让看守把箱子放在林远说的那个位置。当看守们抬着箱子,经过那个预定位置的时候,沈晚晴自然地走上前去,用手往箱子上一压,用半生不熟的德语说道:“我来帮忙吧。”

两个看守哪里能让她帮忙,连忙推辞,沈晚晴趁势说道:“就放在这里吧,我来找就行了。”

这种穿甲弹一枚就有四十千克重,两个看守抬着的时候也费力,被沈晚晴一压,顺势就放在了地上,那个大臣把箱子打开,然后带着两个看守站到了一边,沈晚晴在箱子里装模作样地看着。

突然只听见架子后面传来林远的一声惊叫,然后众人就听见“砰”的一声,然后就见架子就摇摇晃晃地向下倒,倒到一半的时候却停住了,原来是后面有人抓住了架子,可是架子上的箱子一翻,里面的炮弹落了下来,众人急忙往边上躲,沈晚晴也往边上一躲,让自己的背朝向众人。

只听见“当”的一声,上面那枚炮弹正好砸在下面那枚炮弹上,下面那枚炮弹的保护漆涂层顿时被砸掉了一大块,那枚炮弹弹了一下,正好落在沈晚晴脚边,沈晚晴惨叫一声,蹲下身去,用手捂住了脚踝。

众人顿时会意:掉落的炮弹把沈晚晴砸伤了,急忙围在沈晚晴身边,林远趁机从后面出来,没有去看沈晚晴,而是蹲在炮弹边上,对众人说道:“真是对不起,把你们的炮弹给弄掉了,你们快点来看看吧,有没有损坏,我们愿意照价赔偿。”

那个大臣说道:“东西的损坏是小事,你来看看这个姑娘吧。”

林远这才走到沈晚晴边上,问道:“怎么样了?”

沈晚晴咬着牙不说话,林远对众人说道:“那我就先带她回去了,如果您的炮弹有了损坏,需要赔偿,我愿意负全责。”

那个大臣问道:“可是架子平白无故怎么会倒了下来呢?”

林远歉然说道:“都怪我,我在架子后面找的时候,突然蹿出来一个什么东西,好像是老鼠吧,我没有提防,吓了一跳,就往后一闪,没想到撞到了架子上,我又伸手抓住了架子,没想到炮弹掉了下来。”

那个大臣说道:“赶快让那个姑娘把手拿开,我看看砸得怎么样了,要不要去医院?”

林远心想:“这都是晚晴的演技,她肯定不会让炮弹砸中她的,要是我让她把手拿开,不就一下子露馅了吗?”

于是林远说道:“不用麻烦了,我这就带她回去,我们的使团有医生。”

众人点点头,林远把沈晚晴抱起来,走了出去,来到没人的地方,才把沈晚晴放了下来,说道:“你的演技可真不错,我都相信了。”

沈晚晴笑道:“那当然了,你拿到东西了吗?”

林远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片胶带,说道:“看!就在这里,我趁他们围在你身边的时候弄得,你呢?把外形和尺寸数据弄到了吗?”

沈晚晴无奈地答道:“我实在没有办法,他们始终在我的身边,我一直没有机会把照相机拿出来。”

林远说道:“没关系,我大概看了一下,大致的尺寸我都已经估计出来了。”

沈晚晴问道:“那炮弹里面的情况呢?能确定炮弹是不是穿甲爆破弹了吗?”

林远点头笑道:“如果是穿甲爆破弹,在弹尾肯定有连接件的痕迹,我没有发现这样的痕迹,所以我断定,这种炮弹只是普通的穿甲弹,而不是穿甲爆破弹。”

两人说着话回到了驿馆,此时已经是深夜了,只有一个房间还亮着灯,沈晚晴问道:“那个房间是谁啊?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呢?”

林远说道:“我们去看看吧。”说着就带着沈晚晴一起走上楼,到了门口一看才明白,这原来是张元一的房间,林远对沈晚晴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一定是希尔伯特来找张元一了。”

沈晚晴问道:“希尔伯特是谁?”

林远说道:“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个数学家啊。”

沈晚晴一听“数学家”便立刻说道:“那还是你自己进去吧,我要回去睡觉了。”

沈晚晴一走,林远就轻轻地敲了敲门,张元一把门打开,林远问道:“是不是希尔伯特来了?”

张元一笑道:“当然,他看懂了我关于黎曼猜想的证明过程,特地来找我聊天。”

林远笑道:“聊天,你们一个不懂德语,一个不懂汉语,怎么聊天啊?”

张元一说道:“我不是和你说过好几次了吗?我们数学家在聊天的时候是不需要语言的。”张元一就带着林远走进房间,用手一指,说道:“你看吧。”

林远顺着他的手指一看,惊讶得嘴都何不拢了,因为屋子里满是写满字的纸,地上白花花的一片,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希尔伯特坐在桌子边上,看到林远来了急忙说道:“您回来了,太好了,正好我有话想说。”

林远心想:“怎么样?被我们超时代的实力震撼了吧,你一定是想来我们这里工作了。”可是希尔伯特一开口,林远就大吃一惊,因为希尔伯特说道:“我希望张先生能够到我们哥廷根大学任教!”

林远听了心想:“我是想把你挖走啊!你怎么来挖我们的人了呢?”没等林远说话,希尔伯特又说话了:“只要张先生愿意到我们哥廷根大学任教,我们现在就可以授予他终身教授的职位,这不是奉承,坦白地讲,他对黎曼猜想的研究远远超过了我。”

哥廷根大学是这个时代数论研究的中心,有好多大师都在这里,希尔伯特竟然直接让张元一做终身教授,足见对他的重视了,林远笑道:“我给您一个更好的选择,您去我们中国。”

希尔伯特听见林远的话连连摇头,说道:“太远了。”

林远笑道:“远怕什么,难道您不想追究数学的真相了吗?黎曼函数的非平凡零点都位于复平面的一条直线上,这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您就不想探究出来吗?”

林远说的正是黎曼猜想的内容,林远见过不少科学家,知道他们的共同特点——那就是对自然奥秘有着强烈的渴望,这种渴望就好比沙漠中的旅人想要一口清水,所以林远就用探究自然奥秘来“勾引”他。

林远看出希尔伯特心动了,于是接着说道:“如果你留在德国的话,我看你的日子也不会很好,据我的观察,你的地位似乎并不高啊,那天在餐厅里,一个普通的侍者都能给你脸色看,如果你到我这里来,你一定会得到最高的礼遇。”

700 屋中有鬼

在这个时代的欧洲,数学理论并不像其他的学科那样受重视,因为在人们眼中,数学是一个无法转换成收入的学科,当然抱着这种想法的人都很无知,可这就是时代,没有办法!

希尔伯特当初选择学习数学,也受到了家人的极力反对,在社会上也受到过不少轻视,所以林远说的最高礼遇让他很是心动,林远笑道:“我们那里还有一种神奇的机器,您可以用它来计算出您想要的结果,如果有了它,您就可以用数值的方法去检验黎曼猜想的正确性了.”

林远所说的正是电子计算机,希尔伯特听见林远的话立刻问道:“那你们做过验证吗?”

林远点点头,说道:“目前为止,我们解算出了成百上千个数据,黎曼猜想都是成立的,相信您也知道,这种数据验证不是理论证明,所以没有人可以保证这些数据是不是只在一定范围内成立,所以,我们希望您来到我们这里,我们一起来探索这个伟大的秘密。”

希尔伯特指着张元一说道:“我说他怎么能知道那么多的数据,原来都是因为那种神奇的机器?”

林远点点头,说道:“没错,怎么样?您做好选择了吗?”

希尔伯特说道:“好吧,我同意和你们去,可是我这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而且中国和德国之间路途遥远,我们要怎么过去呢?”

林远说道:“我都已经想好了,我们要去英国谈判,等到谈判结束,我们还会从德国返回,到时候我们带上您一起回去,这期间有二个月左右的时间,足够您准备了。”

希尔伯特点头答应,林远把他送到门口,希尔伯特临走的时候对林远说道:“我没有想到在遥远的中国还有我们的同行,而且水平还如此之高,超过了我们的不少教授,我衷心希望你们能够把你们的成果写成论文,然后发表在我们的刊物上,学术研究是最需要交流的。”

林远笑着答应,等到希尔伯特一走,林远就高兴地对张元一说道:“看,希尔伯特答应了,历史上记载:他还有很多朋友,也都是数学史上有名的大师,希尔伯特一来,他们肯定都会来了。”

张元一问道:“我没有想通啊,我们为什么要找数学家呢?他们又不会造武器,德国有很多有名气的武器专家啊,怎么不把他们找来。”

林远笑道:“数学家只是我计划的一小部分,我的终极计划还在后面!”

张元一问道:“你有什么终极计划?”

林远没有直接回答,而且笑道:“你知道为什么在我们的时代,我们的学生从小就要学英语吗?”

张元一说道:“还能因为什么,因为人家强大呗。”

林远笑道:“对啊,我们的学生要学习外语,是因为整个科学技术的高端层次都是被外国垄断的,在大学里,科学技术的绝大多数领域,只要稍微深入一点,参考资料就都是英文的了,不学英文,就读不懂那些东西。”

“而我的终极目的,就是借助我们的实力,把中国建设成为世界科学技术的中心,到时候外国人想要看的高端资料,都是汉语的!”

“所有的科学技术都可以分成两个部分,一个是基础科学,就是数学、物理、化学等等,另一个就是应用科学,例如计算机,武器等等,从古至今,科学技术的核心从来都是基础科学发达的地方,19世纪以前的欧洲,20世纪的美国,那是因为只有基础学科发达了,应用学科才能发达。”

两人说完话各自回去,等到第二天,又有人来报告,威廉二世有请林远等人前往博物馆岛,接着进行参观,林远心想:“这次不知道会有什么重大收获?”于是欣然前往,让林远没有想到的是:这次展览竟然是在柏林皇家博物馆里举行的。

柏林皇家博物馆是德国历史上最负盛名的博物馆之一,馆藏文物超过十万件,其中也有一部分来自中国的文物,在二战时期,苏军占领了博物馆,抢走了百分之九十的文物,在战后也只归还了三百件左后。

博物馆中大多数都是欧洲古代的文物,众人根本不懂文物背后的历史和文化,也只是走马观花地看看,威廉二世把众人领到楼上,说道:“今天带大家见识一种神秘的东西。”

翻译特地把“神秘”这个词加重了语气,众人的胃口都被吊了起来,威廉二世等人领着大家来到一个幽暗的屋子里,只见里面还有一个小屋子,威廉二世用手一指里面的屋子,说道:“那个屋子里就有神秘之物,大家谁想先进去体验一下。”

林远心想:“德国人又研究出了神秘新技术,看我去体验一番。”林远迈步上前,刚要说话,威廉二世很明显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根本就没有看他一眼,转头对许景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有请许大人先去体验一下。”

许景澄和林远不一样,林远有着丰富的科学技术知识,所以各种神秘现象在他看来都是能够用科学原理解释的,许景澄虽然也懂得一些科学技术,可是和林远没有办法相提并论,所以一听神秘之物,脸色就有些变了。

威廉二世看见许景澄变了脸色,心中十分高兴,心想:“没有办法让林远出丑,让他的手下出出丑也不错。”于是催促道:“许大人,怎么了?赶快进去吧。”

许景澄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走了进去,过了一会儿就听见里面传出来一声尖叫,正是许景澄的声音,吓得众人都倒退了几步,威廉二世对林远笑道:“里面的东西其实是我们德意志帝国最新的技术发明,没有想到竟然把你们中国的使臣吓成这个样子。”

边上的德国大臣们听见这话都笑了起来,林远心想:“你们不用得意,看我一会儿怎么把你们这个最新技术的来龙去脉一一讲解清楚,然后才给你们讲一讲该如何改进!”

这时小屋的门一开,许景澄满脸大汗,双腿不住地打颤,连声说道:“有鬼啊,有鬼。”林远赶紧走上前去,把许景澄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坐好,这才问道:“许大人,怎么了?”

许景澄摇着头说道:“那个屋子里面有东西,能把鬼放出来。”

林远心想:“光凭着这句话,我能知道什么啊?”于是林远问道:“你仔细和我说说,里面的是什么东西?”

许景澄张口结舌说不出来,林远心想:“还是我亲自进去吧,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

701 x射线

威廉二世还想让别的中国人进去,可是他们见到许景澄被吓成了那个样子,也都不敢进去了,林远于是走上前去,对威廉二世说道:“不如让我进去吧。”

威廉二世自信地点点头,说道:“好的,您就进去吧,不过不要吓得叫出来啊!”

林远淡淡地一笑,说道:“我尽量吧。”林远刚要进去,许景澄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把拉住他,说道:“林大人,万万不能进去!里面真的有不祥之物……”

沈晚晴在一边把许景澄一拉,笑道:“许大人,您就放心吧,林大人在青城山学过道法,妖魔鬼怪伤不到他的。”

林远又安慰了许景澄几句,这才走进屋去,过了一会儿,只见林远“蹭”地一下子从里面蹿了出来,许景澄立刻对沈晚晴说道:“你看我说的没错吧?里面真的有不祥之物,就连林大人也害怕了。”

威廉二世还在一边坏笑,说道:“林大人,里面的东西您认不认识啊?”

林远勉强一笑,没有多说,把沈晚晴拉到一边,掏出自己的通讯器交给她,沈晚晴被林远弄糊涂了,问道:“你给我通讯器做什么?”

林远说道:“我知道里面的是什么东西了,X射线发射机,你帮我拿一下通讯器,我再进去。”

沈晚晴问道:“X射线?就是医院里拍片子用的东西?”

林远点点头,说道:“我也不敢十分确定,不过我看里面有一个好大的变压器,发射X射线需要使用很高的电压,我还看见了一个大桶,桶上写着显影液的字样,再结合这个时代的历史,我怀疑里面的东西很有可能是X射线发射机,我怕X射线对通讯器有影响,所以你先帮我拿着。”

林远把通讯器交给沈晚晴,又回到威廉二世面前,优雅地笑道:“好了,我可以再进去了,这次出来,我可以给您好好讲一讲里面是什么东西。”

威廉二世惊讶地说道:“你还敢进去?”

林远微微一笑,迈步走了进去,到了里面,管理机器的年轻人问林远:“您怎么突然就跑出去了?”

林远没有答话,而是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年轻人一愣,说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林远笑道:“没什么,只是好奇而已,你用这台机器多久了?”

年轻人说道:“这种机器是刚刚才研究出来的,我也就用了不到一个月,帮助我的导师做一些实验什么的。”

林远问道:“你的导师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叫做威廉?康拉德?伦琴?”

年轻人听见林远的话惊讶得瞪大了眼睛,问道:“您居然知道我导师的名字,难道您认识我吗?”

林远心想:“没错了,这个东西就是X射线发射机了,伦琴是德国著名物理学家,因为发现X射线而闻名于世,还因此获得了第一届诺贝尔物理学奖,不过现在是1896年,诺贝尔奖还没有设立,对了,我也可以弄一个什么奖项,取代诺贝尔奖!”

那个年轻人说话了:“请站到那个台子上吧,我们要开始了,希望您不会被吓得尖叫出去。”

林远站在台子上,那个看年轻人把一个板子放到了他的身后,然后走到操作台前面,按了一个按钮,屋子里顿时响起了嗡嗡的声音,年轻人又按动了几个按钮,只见一个平板一样的东西从林远的头开始一直扫到他的脚,然后那个年轻人按动一个按钮,“嗡嗡”声戛然而止。

年轻人对林远说道:“好了,我们可以看结果了。”

年轻人把林远身后板子拿起来,林远这才发现板子前面竟然放着一张胶片,林远对拍摄X光片的胶片并不陌生,去医院检查就能见到这种东西,可是林远时代拍摄X光片都是拍一个或者几个部分,所以胶片比较小,可是这张胶片,足足有一人来高!林远不由自主地惊呼:“竟然有这么大的胶片!”

那个年轻人没有听懂林远的话,也就没有在意,拿着那张胶片走到一个大桶边上,那个**桶也有一人多高,边上有台阶,那个年轻人郑重地走上台阶,把那张胶片放进大桶里。

林远走到年轻人边上,问道:“你们的显影液得用多长时间能把照片洗出来啊?”

年轻人惊讶地说道:“你竟然知道显影液?而且你居然不害怕?刚刚进来的那个人,见到我把胶片往大桶里放,吓得只擦汗。”

林远心想:“这个屋子那么昏暗,你的动作又那么郑重,不懂行的人不害怕才怪呢!”于是林远笑道:“我知道你在做什么,胶片上有卤化银,刚刚你用X射线照射了我的身体,所以在胶片上,有的卤化银被还原成了银,你现在做的就是用显影液把银和卤化银的地方区别开,然后就能看到图像。”

年轻人听见林远的解释,惊讶得差点把手中的胶片扔进装满显影液的桶里,林远接着笑道:“你的老师知道他发现的这种射线是什么东西吗?”

年轻人摇摇头,林远又笑道:“那你回去告诉你的导师,如果他想要知道他发现的这种射线到底是什么东西,来国会大厦边上的驿馆找我,我叫林远。”

年轻人点点头,林远好奇地问道:“伦琴先生不是在维茨堡大学任教吗?怎么来柏林了呢?”

年轻人说道:“是皇帝陛下让他来的,说要在柏林开一个博览会,希望他能来展示最新的发明,好了,胶片洗好了。”

年轻人说着就拿着胶片从台阶上走了下来,当把胶片举到林远面前的时候,林远不由得吓得向后一闪:一副人体的骨架图赫然出现在胶片上,更加恐怖的是:这个时代X射线成像设备的质量不高,所以照出来的图片也不像现代那样清晰,所以图上骨骼的地方有虚影,好像图片上的骷髅随时能够出来吃人一样!

林远心想:“人体骨架本来就够吓人的了,再加上这幅图片不清晰,难怪许景澄被吓得哇哇大叫,连声说有鬼。”

林远笑了笑,对年轻人说道:“好了,我看完了,你和我一起出去吧。”

年轻人连连摇头,说道:“那可不行,皇帝陛下没有下命令,我不能出去。”

林远说道:“我劝你以后再用这个东西的时候穿上防护的东西,照射一次两次不会有什么害处,可是照射的次数多了,必死无疑!”

年轻人看到林远说得郑重其事,脸上顿时露出了忧虑的神色,林远从里面出来,威廉二世走上前去问道:“怎么样?林远先生,您认识我们里面的东西吗?”

702 致命缺陷

正当众人都以为林远会大显身手,再次把屋子里的神秘之处都说出来的时候,林远却惭愧地一笑,说道:“实在抱歉,我不知道里面的东西有什么奥秘.”

威廉二世心满意足地一笑,林远接着说道:“希望以后我们能够多多交流有关科学技术的东西,我们中国的确很需要这些东西。”

威廉二世满意地笑道:“当然可以!不过这些事情我们等到明天正式会谈的时候再谈吧。”

林远点头答应,转身走到沈晚晴面前,拿回了通讯器,沈晚晴偷偷地问他:“你真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吗?你不是猜测那个机器是X射线发射机吗?怎么?你猜错了?”

林远笑道:“这是我的计谋,得先给他一些甜头,然后他才能上钩!”

没等林远说完,威廉二世就走过来说道:“这座博物馆是我们德意志帝国的骄傲,里面有各个时代的藏品,从原始人类的壁画到古巴比伦王后的首饰,这些都是艺术精粹,我将会为您一一讲述它们背后故事!请跟我来吧,这是一场历时五千年的艺术一旅!”

林远一听,真想把关于X射线的一切都讲给这个威廉二世听,他一难受就不会拉着自己看博物馆了,可是想想自己后续的计划,还是忍住了,林远给沈晚晴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你赶快想个什么法子,就说我们有事情,不能在这里看展览了。

没想到沈晚晴对边上的翻译说道:“我们不是很懂艺术,就先回去了,留林远大人陪皇帝陛下吧。”

威廉二世一听,欣然应允,于是拉着林远在柏林皇家博物馆里一样样地看文物,等林远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回到驿馆,就听见大厅传来了“稀里哗啦”的声音,林远进去一看,只见大厅里围着好几堆人,还都是德国人,不知道在做什么。

这时,沈晚晴从人群中出来,来到林远面前,林远急忙问她:“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怎么有这么多德国人围观呢?”

沈晚晴笑道:“没干什么啊,我们在打麻将。”

林远无奈地一拍额头,说道:“我说你就不能做点符合特工身份的事情!你要是领着大家学习如何破译密码我也就信了,竟然是打麻将!”

沈晚晴一笑,问道:“博物馆看得怎么样?”

林远苦笑一声,说道:“好!好得不能再好了,那个皇帝讲了一大堆历史故事,里面全是人名和地名,绕得我都晕了,你倒好,我给你使眼色,你却一个人溜走了!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这都一上午了,我还水米没沾牙呢!”

沈晚晴坏笑一声,说道:“德国皇帝也太小气了,怎么不请你吃一顿饭呢?”

林远连连摇头,说道:“你可别害我了,他倒是说请了,我敢说去吗!我要是去了,还得听他长篇大论!”

沈晚晴娇笑道:“走吧,我等你呢,咱们一起吃。”

林远心头一热,两人来到楼上,刚刚把碗筷放好,门口有人来报:有个德国人来找您!

林远连忙问道:“那个人是谁?”

随从说道:“他说他叫伦琴。”

林远听了一阵惊喜,说道:“赶快把他请进来。”

随从转身刚走,沈晚晴就说道:“你要在这里见他?在饭桌上见他会不会太随意了?”

林远笑道:“没事,这个伦琴是个热心肠的人,而且特别大方,和他这样的人就不能客气,这样,加一副碗筷,我们和他一起吃。”

这时只见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这人身材高大,穿着笔挺的西服,最让人难忘的就是他那一脸的大胡子,中年人来到林远面前,把手放在胸前,优雅地弯腰行礼,说道:“我叫威廉?康拉德?伦琴,请问您是林远先生吗?”

林远爽朗的一笑,说道:“没错,我就是,正吃饭呢,坐坐坐,咱们边吃边聊。”然后又给介绍了一下沈晚晴,就拉着伦琴坐在桌边。

伦琴在发现X射线之后,一直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因为在经典力学和电学之中都找不到这种射线的位置,于是伦琴才把它称为“X射线”,意思是“不知道是什么的射线”,此后伦琴也一直在苦苦地思索着,今天听说有人能够解释这种东西是什么,立刻就来了,此时更是火急火燎地想问林远这个问题。

可是林远却不着急,笑道:“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来来来,先品尝一下我们中国的美食。”

桌上摆着四个精致的小菜,德国的原料在中国大厨的精心烹调下变得色香味俱全,伦琴几乎是不由自主的拿起了手边的筷子,可是他不会用,于是一手拿着一只,把筷子当成叉子,去戳盘子里的肉。

林远笑道:“你那样用是不对的,来来来,我教你怎么用。”于是林远就开始教伦琴用筷子,作为一名历史有名的物理学家,伦琴的学习能力的确非常强,很快就把筷子的用法学会了,然后就开始品尝桌子上的美味。

沈晚晴瞧瞧把林远叫到一边,问道:“你到底打不打算和他说X射线的事情啊,这都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没有和他说正经事情呢。”

林远笑道:“你别着急啊,很快我就会和他说这件事情了,而且伦琴和别的科学家不太一样,伦琴是个一心为了他人着想的人,历史上记载,在他发现X射线之后,曾经有人让他为X射线发射机申请专利,这样能够获得巨大的收入,不过他担心这样的话拍摄X射线照片就会非常昂贵,患病的穷人就使用不起,所以,他拒绝了这个建议。”

“后来诺贝尔奖成立,伦琴因为发现了X射线而获奖,不过他却把全部奖金都捐献给了慈善事业。”

林远说完,回到座位,对伦琴说道:“我今天看见了您的发明,非常好,您的发明将会给全人类造福,您知道吗?”

伦琴点点头,说道:“当然知道,这种应用已经有了,那就是在医疗上,这种东西可以检查病人体内是不是有异物,还可以检查骨折的位置。”

林远突然把脸一板,说道:“可是这种X射线发射机有很多缺点,不知道您有没有发现?”

伦琴连忙问道:“是有很多缺点,比如说成像不清晰……”

林远连忙打断他,说道:“这都是小事,您的设备的缺点,是会把人杀死的!”

伦琴急忙问道:“把人杀死?有这样的事情?”

林远说道:“我今天看见您的学生在操作机器的时候,竟然没有穿防护服,这不是在自杀吗?”

703 欧亚大陆桥

林远说道:“据我多年的研究发现,被您发现的那种X射线长时间地照射,会造成人体的……”林远说到这里话音一转,问道:“您对生物学了解多少?”

伦琴想了想,问道:“我应该了解多少?”

林远心想:“X射线对人体的伤害主要发生在脱氧核糖核酸——也就是DNA上,当X射线照射人体的时候,能够使DNA的分子结构发生变化,而DNA是控制人体细胞复制的关键物质,一但DNA的分子结构发生变化,在复制的时候就会造成细胞的复制异常,有的时候还会导致癌症的发生。”

“虽然说DNA的成分在这个时代已经确定了,不过要确定DNA是遗传物质,还得等到1926年,也就是现代中学课本中经常提到的肺炎双球菌转化实验,所以这个伦琴现在根本就不明白DNA是遗传物质,自己就算和他说了他也听不懂。”

林远想了半天,只好问道:“癌症?癌症您懂吗?”

这个时代人们对癌症已经有一定认识了,所以伦琴点了点头,林远说道:“那好,我可以明白地告诉您,如果在没有防护的条件下长时间接触您发现的X射线,人就有极大的可能患上癌症,然后痛苦地死去。”

伦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问道:“您说的是真的吗?”

林远胸有成竹地点点头,伦琴说道:“科学家用事实来证明自己的观点,您知道X射线致癌的例子吗?”

林远笑道:“如果您能够去医学院,找到实验用的小白鼠,您可以用X射线进行照射,然后看看产生的效果,设计对比实验,看看是不是像我说的那样,癌症发生的几率很高。”

伦琴想了想,说道:“好的,我会考虑的,可是您说的防护手段是什么呢?”

林远说道:“有一种叫做铅的东西,您一定听说过,用这种东西就能够产生防护作用。”

伦琴将信将疑地点点头,说道:“好吧,我就回去试一试,不过我今天来这里的最主要目的,是想知道这种X射线到底是什么东西?”

林远心想:“X射线其实是原子内层的电子被激发之后产生的,可是我不能这样和他说啊,要是这样和他一讲,就得把原子结构,量子力学什么的都给他讲解了,我是来延缓他们科学发展的,可不是来帮助他们进步的。”

于是林远一笑,说道:“其实我也无法解释清楚,不过在我们的大学,我们有人能够解释清楚,如果您能来我大学任教的话,相信您一定会弄清楚的。”

伦琴想了想,说道:“可是……”

林远笑道:“您不想让您的发现更好地造福人类了吗?我再告诉您,您的X射线只能照射骨骼然后成像,不过在我们那里,我们的X射线却连肌肉,韧带这样的软组织都能够照射,而且也能呈现出清晰的像,这样,很多疾病就迎刃而解了。”

伦琴比希尔伯特痛快多了,他点头说道:“那好,我相信你是不会欺骗我的,这样吧,您挑合适的时间和地点,我和您去中国也就是了。”

林远说道:“那好,在我们从英国返回的时候,我们一定能够再次相遇,到时候您就跟我回去,好不好?”

伦琴点点头走了,沈晚晴突然问道:“听说明天威廉二世要和你进行正式的会谈?怎么?这几天的事情都不算正式吗?”

林远说道:“这几天都是威廉二世以私人身份会见的我,所以是非官方的会谈,想谈什么就可以谈什么,不过明天就要谈国家大事了。”

沈晚晴问道:“你明天有什么计划吗?”

林远笑道:“计划当然有,你要是想知道,可以和我一起去。”

沈晚晴笑道:“我明天当然要去了,我可是记者,我要如实地记录你的消息……”

林远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劝你明天还是不要去了,去了也会被人赶出来的!”

沈晚晴听见这话连连追问,林远笑而不语,等到第二天,林远就和许景澄等人来到了国会大厦,德国外交大臣洛里格斯把众人带到外交大厅,在大厅外面,两个卫兵伸手把沈晚晴等记者们拦住,林远笑着看了沈晚晴一眼,等林远到了里面,便有卫兵把大厅的门牢牢地关上。

等到众人落座,洛里格斯首先说道:“今天我们进行一轮闭门磋商,我们已经把记者都请出去了,所以我谨代表德国政府,向贵国提几个我们十分关心的问题。”

林远知道来者不善,于是说道:“请您提问吧。”

洛里格斯首先说道:“我们最关心的就是中国和俄国进行的战争,我们希望了解,贵国的目的是什么?会不会进攻俄国的其他地方?”

林远说道:“我们只是为了收复我们的失地。”

洛里格斯转头和身边的幕僚商量了几句,然后接着问道:“可是贵国政府已经和俄国签订了相关的条约,你们这样做是公然违背条约,所以我们有理由担心,你们会把和我们德国签订的条约也废除掉。”

林远笑道:“我想要重申的一点是:我们并不想要单方面改变边境的现状,您也知道,在那些地方也有我们中国人,所以我也不想看到战争,可是没有办法,俄国人在城中大肆屠杀我们的同胞,我们没有办法,只能出动部队,保护我们的侨民。”

洛里格斯回头看看威廉二世,威廉二世轻轻地点头,洛里格斯又问道:“您的意思是:你不会废止我们两国签订的条约。”

林远说道:“是这样的。”

洛里格斯满意地点点头,接着问道:“还有一件事情,我们听说您在营口港收取各种费用,这让我们的商人很不满意,对此我建议,停止您收取航道通行费的做法,按照原来的商定的税率收费。”

林远摊开双手,无奈地说道:“实在对不起,我恐怕很难答应您这样的条件,因为我们为了保证船只通航,特地拓宽了水道,这个成本,必须向路过的船只收取。”

洛里格斯点点头,说道:“好吧,我要问的就这么多了,您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吗?”

林远做出一副诚恳的样子,说道:“在皇帝陛下的安排下,我在贵国参观了不少新技术,这些技术我们中国都没有,所以希望我们双方能够加强技术方面的交流。”

洛里格斯答道:“没问题,我们可以派出专业技术人员,去指导你们的建设。”

林远笑道:“可是中德两国距离实在是太远了,走水路的话需要两个多月,时间实在是太长了,我看不如我们修建一条铁路,连接中国和德国,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欧亚大陆桥!”

704 卖国求荣

一条横贯欧洲和亚洲的铁路,这个提议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心中一颤,因为它实在是太疯狂了。

洛里格斯回头和后面的人小声商量了一阵,这才对林远说道:“这条铁路有必要吗?”

林远看向了威廉二世,说道:“通过我这几天的参观,我深切地感到,我们中国和德国的技术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所以,我们中国不仅需要从德国引进先进的技术,更多的是要引进先进的产品,所以一条快速而运量巨大的铁路就非常必要了。”

威廉二世想起了林远没有认出X射线发射机的事情,对于林远的话深信不疑,于是对洛里格斯耳语了两句,洛里格斯说道:“想要修建这样一条铁路,需要做的准备工作有很多,每一项工作都花费不菲,可是这条铁路能不能带来可观的收入呢?”

林远点点头,说道:“收入肯定会有的,您可以想一想,我们中国有多少人?四亿人,如果每个人都买一样你们的产品,那么你们企业的收入会有多少?”

洛里格斯轻轻地摇头,说道:“你们中国人似乎不太喜欢我们的产品……”

林远笑道:“那要看是什么产品了,现在我们中国和欧洲各国的贸易金额,以英国为最多,你们德国连英国的零头都赶不上,你们就甘心看着这样的现状吗?你们德国有现在世界上最好的电力企业和设备,有世界上领先的汽车工业和化学工业,这些工业生产的东西,都是我们中国用的到的,你们为什么要担心没有人购买你们的东西呢?”

洛里格斯说道:“可是这条铁路的可行性似乎不高啊,你知道从中国修建一条铁路到德国,要走哪些地方吗?”

林远笑道:“我当然知道,我们国内现在正在西部修建铁路,中国国内有个著名的城市,名字叫做西安,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洛里格斯看向左手边的一个人,那个人很明显是个中国通,把‘西安’在中国地理和历史上的地位给洛里格斯讲解了一遍,洛里格斯听完才对林远说道:“我明白了,您接着说吧。”

林远说道:“我们的京云铁路现在已经修到了西安,我的打算是这样的,以西安站为中心,向西修建,穿过乌鲁木齐,然后进入俄国领土,最后到达德国首都——柏林。”

洛里格斯说道:“就像你说的,这条铁路要经过俄国领土,所以这条铁路如何建设必须考虑俄国人的意思。”

林远淡淡地一笑,说道:“接下来就是你们的事情了,由你们去和俄国人谈判。”

洛里格斯听见林远的话有些不快,说道:“修建铁路的事情是你提出来的,却要我们去谈判,这不太好吧?”

林远说道:“这就是国际交往啊,难道还要我说得再直白一些吗?我给你们提供市场和赚钱的机会,你们帮助我们抗衡俄国人的势力,我们各取所需,我这样说您该明白了吧?”

林远接着解释道:“俄国人觊觎我们中国的西北部已经很久了,而我们中国的经济和政治核心历来都在东部,所以我们没有能力把太多的精力放在西北,所以那些地方都是俄国人的天下,我修建铁路的目标,就是希望你们能够帮助我们抗衡俄国人!”

洛里格斯轻轻地摇头,说道:“可是俄国人不会同意的。”

林远说道:“从技术上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所有的难度都集中在政治上,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洛里格斯轻轻地点头,林远说道:“这个您尽管放心,俄国人肯定会同意修建这样一条铁路的,道理我已经讲了:俄国人一直就对我们的西部领土虎视眈眈,1867年,匪首阿古柏在俄国人的支持下自立为新疆之王,俄国人趁势占据了伊犁,若不是我们国家的左宗棠将军,我国新疆二百万方里的土地已经沦为俄国人的附庸!”

“从我说的这件事情就可以看出,俄国人是多么想要强占我们的土地,修建一条进入新疆的铁路,他们是求之不得,所以俄国人肯定会同意修建铁路的要求。”

林远紧紧地盯着洛里格斯,说道:“这条铁路修建成功对于你们也有极大好处,我刚刚已经说了经济方面的,其实政治方面的好处更大,您一定知道英国也在新疆蠢蠢欲动吧,贵国和英国势同水火,这一点相信您比我清楚,如果这条铁路通车,英国人不就被你们给压下去了吗?”

洛里格斯回头和威廉二世商量几句,然后说道:“好吧,你的建议很不错,我们采纳了,不过有一个技术上的问题,那就是我们修建的铁路,技术参数肯定不相同,如果不相同就没有办法通车,所以我们应该成立一个联合设计小组,把铁路参数确定下来。”

林远说道:“没有这个必要,你把你们修建的铁路的轨道距离等等信息告诉我,我让我们的工程师按照你们的标准修建铁路,怎么样?”

洛里格斯点点头,说道:“那好,这件事情我们就这样说定了,我们起草一份《中德铁路铁路联合建设备忘录》,然后签署,之后就正式生效,您看怎么样?”

林远笑道:“太好了,这样吧,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建议,希望您能够采纳。”

洛里格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请您讲吧。”

林远说道:“在十九年前,贵国曾经颁发了一部法律,叫做《德意志专利法》,不知道您是不是了解?”

洛里格斯说道:“我是外交大臣,并不清楚立法的事情,我们国家有很多部法律,我也不可能全都了解。”

林远无奈地说道:“那就让您的助手帮您查询一下。”林远说完话,一个助手就转身出去,很快拿着一份文件回来,交给洛里格斯,洛里格斯看看那份文件,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们国家的确有这样一部法律。”

林远说道:“那就好,我认为这种法律很有必要,我们中国现在没有这样的法律,不过以后肯定会有的,这样,为了保证贵国的产品在我们的国家不被仿造,从而给贵国的企业家们造成损失,我们签署一份《中德专利保护协定》,您看怎么样?”

洛里格斯点点头,说道:“好的,没有问题!”

林远双手一摊,说道:“好了,我要说的都说完了,我们今天就谈到这里吧。”

双方握手致意,林远带着众人走出大厅,刚回到驿馆,林远就见到一直走在自己身后的许景澄抡起拳头,狠狠砸向自己面门,口中还怒骂道:“打死你这个卖国求荣的畜生!”

705 布势欧洲

许景澄今年已经一把年纪了,身手和林远没法比,林远向后一闪身,就躲过了许景澄的拳头,许景澄收不住力道,身子向前一扑,眼看就要摔倒在地,林远急忙抢上前去,一把扶住他,笑着问道:“许大人,您没事吧?”

许景澄把林远狠狠一推,气得声音都发颤了,说道:“放开我,我就是摔死也不用你扶!”

林远说道:“你为什么说我卖国求荣啊?我也没有做什么啊.”

许景澄说道:“你还说你没有做什么!你今天在会谈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难道你都不记得了吗?”

许景澄正在吼叫着,边上的一个屋子门一开,沈晚晴从里面走了出来,对两个人说道:“你们在这里吵什么呢?有事情到屋子里来说。”

许景澄冷哼一声,走进边上的屋子,林远和沈晚晴也跟着走进屋子,沈晚晴随手把门关上,许景澄冷笑道:“沈姑娘,你应该把今天林远说的那些话都写在报纸上,让他遭千夫所指,万人唾骂!”

林远看着许景澄义愤填膺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许景澄怒道:“你还笑,你的所作所为,不仅会被万人唾骂,史书也不会放过你!我告诉你,今天这些协议万万不能签,你要是签了,就等着遗臭万年吧!”

沈晚晴笑着看向林远,问道:“你到底做什么了?你该不是把北京割让出去了吧?”

许景澄把脸一板,怒道:“沈姑娘,不要开玩笑,今天在会谈上,林远竟然要就修建一条铁路,从咱们大清一直修到德国,你说说,这不是卖国吗?”

沈晚晴想了想,说道:“这没有什么啊?铁路修好了,贸易通畅,皆大欢喜啊。”

许景澄长叹一声,说道:“竖子不足与谋!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些什么?俄国人觊觎新疆,犹如一只黑熊,那德国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前些年他们和我们的舰队打仗,硬是从我们这里弄走了几百万两银子,堪比恶狼,林远想要借助德国人的势力来抗衡俄,犹如引狼斗熊,却没有想过狼比熊更加贪婪凶险!若是狼与熊沆瀣一气,大清危矣!”

林远笑道:“原来您是这样想的啊,我们把铁路修到欧洲,其实有深远的用意,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

许景澄怒道:“有什么用意?”

林远一笑,说道:“我们和欧洲路途遥远,有了这条铁路,去欧洲就方便多了,到时候欧洲一但出现状况,我们就能利用这条铁路投送我们的力量,你明白了吗?”

许景澄听得目瞪口呆,吞吞吐吐地说道:“你说什么?欧洲一但有事情就投送我们的力量?欧洲能有什么事情?我们的力量又是什么?”

林远淡淡地一笑,说道:“把敌人消灭在他们的出发地,难道你不明白这个道理吗?这条铁路看似能让欧洲人快速地进入我们的领土,其实反过来,我们也能快速地进入欧洲,你说是不是?”

林远接着说道:“不光是在欧洲有事情的时候,就是在平时,我们也可以通过这条铁路进行贸易,你说是不是啊?”

许景澄听见这话眉头又皱了起来,说道:“还进行贸易?你怎么不知道,新疆盛产棉花,无数棉农以此为生,英法德诸国,全靠棉花羊毛而富强,他们的棉花之所以进不到新疆,全是因为交通不便,如今铁路建成,大量棉花,棉布,棉衣必然蜂拥而至,逼迫得新疆棉农无以为生,必生大乱也!”

林远听完许景澄的话不由得哈哈大笑,说道:“就是为了这个吗?我还以为有什么了不起的道理呢?你不知道,铁路一建成,新疆必然富庶堪比江南也!”

许景澄不屑地笑了,说道:“你净胡说,新疆如何能富庶堪比江南?”

林远笑道:“新疆的地下,满是黑色的黄金,你可知道吗?”

许景澄问道:“黑色黄金?难道是石油吗?”

林远点头答道:“没错,正是石油!”

许景澄说道:“我在北京的时候,听德国公使和美国公使都说起过,石油是极好的东西,将来势必代替煤炭,不过石油深藏地下,想要把它们弄出来困难无比,难道我们大清也有这样的能力?把它们从地下挖出来吗?”

林远哈哈大笑,说道:“那是当然,我们不光能把石油挖出来,还能把它们高价卖给德国人,法国人和英国人,你相信吗?”

许景澄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林远问道:“你可知道石油从一个地方生产出来,怎么运到另一个地方最快最省钱?”

许景澄想了想,说道:“莫不是用火车?”

林远连连摇头,说道:“此言差矣,火车一次才能够运送多少石油啊?”

许景澄又说道:“那我知道了,一定是用轮船,我曾经听美国公使说过,他们国家有专门运输石油的大船,一艘船足足装载数十万吨石油。”

林远无奈地说道:“这话说的毫无道理,您也不想想,从新疆到欧洲,连河都没有几条,更不用说海洋了!我们就算有数十万吨的大船,到哪里去开呢?”

林远笑道:“你不用猜了,我来告诉你吧,如果我们能够用一根粗粗的管子,从新疆直接通到欧洲,让石油在管子中流淌,昼夜不停,你说说,这个方法怎么样?”

林远所说的正是现代石油工业中的管道运输,这种运输方式能最大限度节省费用,而且运量还很大,许景澄听了之后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想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你懂怎么修建这个的管道吗?”

林远说道:“当然了,石油在管道中不会自己流动,需要有东西推动它,这就需要涡轮机,这些东西都是我们独有的,就是欧洲各国,也不懂这样高深的技术!”

许景澄看着林远郑重其事的样子,由衷感到:林远真是深不可测,于是说道:“那好吧,今天的事情是在下不对,希望大人您不要挂怀。”

林远突然冷冰冰地笑道:“许大人,你才是真正的卖国贼!你可知罪!”

林远现在的身份是许景澄的上司,尽管许景澄比林远年长,可还得听林远的,听见林远的话,许景澄连忙跪倒在地,说道:“在下一片忠心,天地可鉴,说在下是卖国贼,可真是天下奇冤!”

林远冷笑道:“许大人,今天参加会谈的人,两个翻译和两个助手都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人,他们肯定不会把这件事情到处乱说,可是你却在驿馆里把这件事情大吼大叫出来,你可曾想过,若是这件事情被别人听到,在国际上传扬开来,会有多么恶劣的影响吗?”

706 人类的悲哀

许景澄问道:“什么?在国际上会有影响?在国际上会有什么影响?”

在国际形势的判断上,许景澄和林远有天壤之别,所以他不知道这件事情会有怎样的影响也很正常,林远说道:“仅仅在二十五年前,德国和法国爆发了战争,在这场战争中,法国皇帝拿破仑三世及十二万法军向德军投降,法兰西第二帝国被第三共和国取代,法国割让了阿尔萨斯和洛林,自此之后,法国国内民众就强烈要求向德国复仇!”

“我们的下一站就是法国,我们和德国签署了这些秘密协约,一但被法国人知道,他们很有可能认为我们要和德国结盟,到那个时候,我们会有多么被动,相信你不会不知道吧。”

许景澄从来没有像林远那样思考过国际关系,听见林远竟然懂得这么多东西,不由得对林远佩服得五体投地,连声说道:“我决不再提这些事情也就是了。”

林远对许景澄摆摆手,说道:“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不要对任何人说起。”

等道许景澄一走,沈晚晴就说道:“今天有一个名叫普朗克的人来找你,他说他是伦琴的朋友,也想去中国。”

林远高兴地说道:“我还想要去找他呢,既然他自己送上门来了,真是太好了!”

沈晚晴问道:“这个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林远说道:“这个人和伦琴一样,也是赫赫有名的物理学家,他提出了能量子的概念,可是说是量子力学的奠基人!获得了1918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他要是去了我们那里,整个欧洲的物理学发展就被大大的延缓了!”

沈晚晴说道:“那就好,我们下一站就是法国了,我们是不是可以打一打居里夫人的主意了?”

林远笑道:“你还知道居里夫人呢?”

沈晚晴不服气地说道:“当然了,有谁没听说过居里夫人的大名!”

林远问道:“那你知道居里夫人的原名叫什么吗?”

沈晚晴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林远笑道:“你肯定不知道吧?居里夫人的原名叫玛丽?斯克罗多夫斯卡,原本是波兰人,波兰此时已经被俄国吞并,而俄国不允许女性上大学,所以她去了法国。”

“玛丽?斯克罗多夫斯卡在巴黎求学期间,认识了她的一位老师,也就是著名的皮埃尔?居里,皮埃尔?居里也是一个伟大的科学家,不过他的光芒被他的妻子给掩盖了,以至于后人提到他的时候,脑海里反应出来的第一个信息是:他是居里夫人的丈夫。”

“皮埃尔?居里在没有结婚之前,一直是从事晶体研究的,晶体的压电效应就是他和另外一位科学家联手发现的,晶体的压电效应是声呐的物理基础,所有潜艇的指挥官都要感谢皮埃尔?居里。他们认识之后就结婚了,玛丽?斯克罗多夫斯卡正式改名为玛丽?居里,也就是后人熟知的居里夫人。”

“据史料记载,他们是1895年结婚的,现在他们正是新婚燕尔,不过他们还没有提纯出放射性元素,也没有什么名气,不过我们去法国巴黎找他们,恐怕会有危险。”

沈晚晴问道:“危险?怎么会有危险?你不是说他们没有名气吗?所以肯定不会有人来阻止我们啊。”

林远说道:“我说的危险不是指这个,而是法国现在的社会环境,你知道吗?在这个时代,法国是所有欧美列强中社会政治最不稳定的,你刚才也听我提到了这个词:法兰西第二帝国,之所以有这样的称谓,是因为法兰西还有第一帝国,第一共和国和第二共和国,每一次政权的更替,都是社会各个阶层流血斗争的结果。”

“现在的法国,是法兰西第三共和国,这个时期的法国,经济停滞,人民生活水平低下,失业率极高,社会治安也不是很稳定,我们是中国人,长得和他们不一样,到了那里肯定会被人敌视的,而且这里又是外国,我们又不好使用武器,所以我说我们这趟法国之行将不会容易。”

沈晚晴想了想,说道:“我们可以改扮一下,到时候我们也扮成欧洲人的样子。”

两人商议一番,接下来的两天,林远代表清政府签订了《中德联合铁路修建备忘录》和《中德专利保护议定书》,因为和清廷通信需要用电报,十分麻烦,所以林远也就没有知会他们,就自己做了决定。

等到第三天,林远就带着使团众人乘上开往法国的列车,在德国外交人员的护送下前往法国,从柏林到巴黎,最近的路线是经过比利时,不过比利时是个小国,在林远的计划里也没有它的位置,所以林远并不打算在比利时停留,可没有想到列车经过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的时候,一名德国外交官竟然过来说道:“比利时国王想要见您。”

这个时代的比利时国王是利奥波德二世,林远对这个国王没有什么好印象,在历史上,这是一个疯狂掠夺殖民地的国王,他曾经组织过非洲调查团,把刚果占为自己的殖民地,在那些地方,殖民者疯狂地压榨当地土人,甚至把他们杀死。

不过林远还是答应了会面请求,在布鲁塞尔的比利时皇宫,利奥波德二世热情地接待了林远等人,与一心想要让林远出丑的尼古拉二世,想要为难林远从而展示德意志帝国优越感的威廉二世不同,利奥波德二世要平和得多,和林远谈的最多的话题是中华美食。

宴会进行得不温不火,正在林远坐在一边昏昏欲睡的时候,他突然感到肩头被别人一拍,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老朋友,我们又见面了。”

林远回头一看,顿时睡意全消,因为身后的那个人,竟然是红十字会的创始人,和林远打过不少交道的亨利?杜南。

林远急忙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杜南无奈地说道:“我这次来是参加一个活动,活动的目的是保护非洲的土人。”

林远问道:“非洲的土人,他们怎么了?”

杜南说道:“我就说比利时占领下的刚果吧,在那里土人们被人肆意压迫,没有丝毫的权利可言,你知道吗?比利时人要求土人缴纳橡胶,在土人四处寻找橡胶树割取橡胶的时候,比利时殖民者就开枪射杀这些土人作乐!而且还振振有词地说,那些被打死的人就是缴纳橡胶时候的税款!”

林远听见这话,顿时眉头紧锁,怒道:“有这样的事情?”

杜南说道:“没错,这样的事情,简直是人类的悲哀!”

707 肚腹罢工

林远沉重地点点头,杜南说道:“我们这次也就是来举行一些集会,向比利时皇帝施加压力,可是我们也不知道能不能奏效,据我的了解,利奥波德二世是个刚愎自用的人,不是我们几个人说上几句话就行的。”

杜南说到此处,满脸期待地注视着林远,说道:“您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拯救这些非洲民众?”

林远有心想管,可是转念一想:“欧洲的列强就够自己应付了,要是再在非洲和他们明争暗斗的话,摊子铺开得太大,难免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且国内还有一个清政府呢,这些事情都够自己忙活的了。”

于是林远无奈地说道:“对于非洲土人的遭遇,我也只能表示同情了,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不过……”

杜南仿佛又看到了一丝希望,问道:“不过什么?”

林远问道:“您有和非洲联系的渠道吗?”

杜南说道:“欧洲各国和非洲有贸易之间的往来,我可以和商船一起进入非洲。”

林远说道:“那好,如果您能够见到非洲各个民族解放势力的领导人,可以告诉他们,我们中国人民愿意在条件允许的时候,尽一切可能帮助他们。”

杜南说道:“有了您的这个保证其实就足够了,你知道吗?在欧洲有很多人都认为非洲人是劣等人,天生就应该被欧洲人奴役!”

两人正在说话,只见一个富态的老头向林远走了过来,杜南急忙起身介绍:“这位老者就是苏威尔家族的领导者,您在东北的钟表厂就是他创办的。”

林远急忙和那个老者握手,那个老者笑着问道:“我的儿子在中国还好吗?”

林远笑道:“我见过您的儿子,他很好,而且他在中国发现了不少古代生物的化石。”

那个老者说道:“我的儿子最开始告诉我他在中国定居的时候我还不高兴,现在他过得很快乐,我也就放心了,我希望中国和瑞士能够多多交流。”

林远和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宴会就结束了,林远带着众人重新登上开往法国巴黎的火车,在边境的时候,火车停了下来,德国外交官紧张兮兮地对林远说道:“请您告诉您的部下,在进入边境的时候千万要小心。”

林远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吗?”

德国外交官说道:“边境上经常有激进分子闹事,我们又是德国的火车,所以希望大家谨慎一些。”

林远于是把众人召集到了一起,说道:“大家一会儿在行进的时候,千万要跟紧队伍,不要落单。”

又过了一阵子,一队法国士兵就赶来了,其中还有法国的外交官,他们面无表情地和德国人办理了交接手续,等到德国人转身一走,那个法国外交官才热情地向林远张开双臂,拥抱一番,然后说道:“我们的总统已经等候你们多时了,请跟随我们尽快到巴黎吧。”

林远带着众人进到巴黎,在驿馆住下,外交官说道:“请您和您的部下先在这里休息,晚上我们会为你们举办一个欢迎晚宴,明天我们再进行正式的国务会谈。”

外交官一走,林远就对沈晚晴说道:“今天的时候还早,要不我们先乔装改扮,去居里夫妇工作的地方看一看?”

沈晚晴笑道:“早就准备好了。”说着拿出两个面具戴上,又找来法国人的衣服,对着镜子一照,的确和法国人一般不二。

两人来到外面,林远说道:“按照历史情况,现在的居里夫妇在巴黎市立高等物理化学学院工作,我们就到那里去找他们。”

两人走过树木葱茏,鲜花繁茂的驿馆大院,在门口,一位侍者彬彬有礼地拦住了他们,笑道:“先生,您和夫人要出去吗?我可以给你们叫一辆马车。”

沈晚晴对林远说道:“不用了吧,咱们到外面走一走,正好可以看看巴黎的情况。”

侍者听见沈晚晴的话,无奈地一笑,说道:“这位夫人,您一定是第一次来巴黎吧?我劝您还是不要就这样出去了。”

林远笑道:“没事,我们会小心的。”于是挽着沈晚晴的胳膊,走到外面,沈晚晴好奇地问道:“他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去呢?”

林远说道:“那是因为这个时候的巴黎,贫富差距相当严重,我们住的是富人区,富人区里面,电灯,下水道,煤气一应俱全,可是在其他的地方就不是这样了,尤其是贫民区,遍地污秽,又脏又乱,有道是穷山恶水出刁民,这种环境下的人,肯定有不少都不是善类。”

沈晚晴恍然大悟,接着往前面走,渐渐地两边的街道就不那么整洁了,空气中也飘着难闻的味道,林远小声地说道:“看来我们已经走进贫民区了。”

这时就见到前面走来一堆人,为首的人举着一个大喇叭,高声叫喊道:“我们要让妻子们罢工,不给资本家们生出奴隶!”这人在叫喊的同时,身后的人抱着一个大大的盒子,时不时有人走到那人身边,那人从盒子里拿出来什么东西,发给前来的众人。

沈晚晴看看队伍后面打着的横幅,只见上面写着:肚腹罢工!不由得回头问林远:“这是什么意思啊?”

林远说道:“我们很幸运,竟然能够见识到法国历史上有趣的一幕,在这个时代,法国人口的出生率是很低的,引起的这个现象有好几个原因,其中之一就是这个‘肚腹罢工’,这主要是在法国的无产阶级中盛行的,意思是:不生孩子,让资本家没有人可以剥削。”

两人说话的同时就与拿着大盒子的人越来越近,沈晚晴这才看清,原来那个大盒子里装着的,就是林远卖给英国人的避孕套,英国人果然有经济头脑,这么快就把它们卖到法国来了,沈晚晴脸上一红,装作没看见。

林远指着那个盒子里的避孕套,若无其事地说道:“你看,我们的发明对于法国人口的出生率还是有不小影响的,你知道吗?这个时代的避孕方式……”

沈晚晴连忙说道:“你说的那个巴黎什么学院在哪里啊?”

林远说道:“再往前面走过三条街就到了。”

两人正在说话,只见面前走过来一对男女,两人手拉着手,女的有些害羞,低着头,脸上红红的,他们与林远和沈晚晴肩膀挨着肩膀走了过去,沈晚晴轻轻一拍林远,说道:“你看见刚刚走过去的那对情侣没有,真是金童玉女。”

林远却突然说道:“他们就是我们要找的居里夫妇。”

708 剧院中的尖叫

沈晚晴惊讶地回头,看着那对情侣说道:“他们真的是啊!怎么看着和照片上的一点都不像呢.”

林远笑道:“你没感觉吗?真实的人比照片上人漂亮多了。”

沈晚晴点点头,这时就看见两个人在路边一转,走进了一家商店,林远看看商店上面的牌子,那是一个法语词汇,翻译成中文就是:吹起来。

林远心想:“这里面是干什么的?”于是便对沈晚晴问道:“你说这个商店是做什么的?”

沈晚晴小声地说道:“是卖蛋糕的。”

林远诧异地问道:“你说什么?蛋糕?”

沈晚晴指着商店上面的牌子说道:“你看那个牌子,翻译成中文是吹起来的意思,不过我们一般都喜欢用它的音译,叫做‘舒芙里’,是一个著名的法国蛋糕品牌,这种蛋糕很松软,一吃进去就融化了,只留下香气。”

正在这时,居里夫妇从那个商店里走了出来,却只拿着一块蛋糕,两人竟然你一口我一口地吃了起来,林远忍不住说道:“他们也太肉麻了吧。”

沈晚晴一笑,说道:“你不懂了吧,这就是叫真爱,走,我们跟上去,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居里夫妇在前面大秀恩爱,林远和沈晚晴在后面悄悄地跟着,居里夫妇也没有察觉,这时,两人转过了一条街,在一栋小楼前面停住了,小楼前面围着一群人,沈晚晴看看小楼上的牌匾:电影剧院。

沈晚晴指着那个牌匾对林远说道:“这个时代就有电影了?”

林远点点头,说道:“没错,法国是电影的发源地之一,有一对兄弟,名叫卢米埃尔,他们被称为电影之父。”

正在这时,就见到皮埃尔?居里走到边上的一个小亭子里,把钱递了进去,里面伸出一只手,拿着两张票放到他的手上,林远说道:“看来居里夫妇是打算看电影,我们要不要进去?”

沈晚晴说道:“那我们也进去看看呗。”

林远一笑,说道:“这个时代的电影粗糙极了,连声音都没有,要表现人物的语言,需要专门插入一个画面,在画面上写上语言,而且剧院里面……”

林远说完,就上下打量起了沈晚晴,沈晚晴娇嗔道:“你看我做什么?”

林远指着沈晚晴的西式长裙说道:“你看看你穿的衣服,只有贵族才能穿得起这样的衣服,这个时代的电影,贵族们是不屑于看的,他们更加喜欢上流社会的舞会,看电影的都是社会最底层的人,你穿着这个进去,太过引人注意,还会有流氓打你的主意。”

沈晚晴一笑,说道:“那就让他们来吧,我很久没打过人了,今天正好找人练练手。”

两人买了票,跟着居里夫妇走进电影院,这里面与其说是电影院,不如说是一间大屋子,屋子最前面是一张屏幕,屏幕边上就是放映机,这个时代的放映机必须要人工转动胶片才能放映出来;屋子里凌乱地摆放着椅子,甚至有用来充当椅子的箱子众人一进去,就向前面挤,林远和沈晚晴于是在最后角落的地方坐了下来,林远说道:“等到电影一结束,我们就去和居里夫妇搭讪,我们得想个法子,怎么做好呢?”

沈晚晴笑道:“这有什么难的,我们怎么说都可以啊,我觉得最好的法子还是你上去和他们谈科学!谈了科学之后再告诉他们,我们那里的生活条件比这里好得多,他们肯定会心甘情愿地跟我们走。”

正在这时,屋子里的灯突然暗了下来,屋子里面一片漆黑,放映机恰好在这时亮起,屏幕上出现了电影中的场景:一辆火车由远而近,火车站上的众人忙忙碌碌……

在黑暗之中,林远轻轻凑近沈晚晴的耳边,说道:“这个电影是卢米埃尔兄弟的代表作品,名字叫做《火车进站》,没有什么情节,演得就是火车站上的一幕一幕,当年在放映的时候,观众们见到荧幕上竟然出现了人,被吓得一哄而散。”

这时,林远就感到一个柔软芳香的身体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沈晚晴呢喃地说道:“没想到,我们第一次看电影,看的就是这个。”

林远心中一动,伸手搂住她的圆润的肩膀,把她揽在怀里,在她耳边说道:“一直没有陪你看《海上钢琴师》,对不起了。”

两人初次见面的时候,沈晚晴就对林远提起过这部电影,听见林远的话,她的心中突然涌动起一股奇怪的感觉,轻声说道:“没想到你竟然还记得。”

借着昏暗的灯光,林远只觉得怀中的人分外娇艳,忍不住向她的唇上吻去,沈晚晴慢慢闭上了眼睛,林远把放在她肩膀上的手一点点向下滑,温柔地滑上了她的胸脯,轻轻地揉搓了起来,伴随着他手上的动作,沈晚晴在他的耳边发出一阵阵诱人的呻吟……

突然,林远猛然觉得手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他瞬间感到:这是一只男人的手,上面满是茧子,按在自己的手背上,然后就感觉怀中的沈晚晴猛地一动,就听见“诶哟”一声闷哼,只见沈晚晴已经把一个男人的两根手指抓在掌中,向上拧着,被抓住的男人跪倒在地上,不住地呻吟。

林远全明白了,原来是这个男人想要摸沈晚晴的胸,可是灯光太暗,竟然摸在了自己的手上,沈晚晴恰好在这时反应过来,抓住他的手指,把他拧倒在地。那个男人跪在地上一个劲地求饶,林远也不愿意多生是非,于是在沈晚晴耳边说道:“放了他吧。”

沈晚晴这才松开了手,林远一脚把那个男人踢开,低声骂道:“滚!”

男人这才消失在黑暗中,林远轻轻地在沈晚晴耳边坏笑道:“我们还继续吗?”

沈晚晴回味着刚才的感觉,有心想要让他继续,可是这样的话怎么说得出口呢?羞得满脸绯红,把头死死地藏在林远怀里,林远坏笑道:“你不说话我可要得寸进尺了。”说着把手从她的领口伸了进去,在她滚烫的身子上摸索着。

突然,就听见前面传出来一个凄厉的尖叫,两人都反应过来:发出尖叫的是一个女人!林远急忙把手拿了出来,沈晚晴赶忙端正了身子,两人向着前面看去。众人也都听见了这声尖叫,放映员停下了机器,管理员打开了电灯,灯光下,只见玛丽?居里站在众人之中,双手捂着前胸,眼中噙着泪花,皮埃尔?居里轻轻搂着她,愤怒地向周围看去。

管理员急忙上前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709 就是他

皮埃尔环顾四周,愤怒地说道:“有人趁着黑暗,摸我妻子的脸。”

这句话让身边的人也愤怒了起来,这些人都是穷人,可是正义感不比任何一个富人穷,他们纷纷说道:“这人是谁?把他揪出来,打死他!”“对,没错,给他一个教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做坏事。”

群情激奋之际,那个管理员伸手示意大家不要说话,然后说道:“大家不要吵了,没有人会站出来承认的,这样吧,我们把电影看完。”然后对居里夫妇说道:“这样吧,一会儿我让你们免费再看一场,你们坐到前面来,好不好?”

居里夫妇点了点头,正在这时,只见居里夫人身边,隔着过道,坐在箱子上的一个年轻人站起身来,义愤填膺地说道:“不行,我们绝对不能放过罪魁祸首!我们要严厉地惩治他!”

众人都问:“你知道谁是罪魁祸首吗?”

只见那个年轻人用手往后面一指,说道:“就是他!”

林远看着那个年轻人,彻底惊呆了,因为那个年轻人指着的,就是林远自己!林远仔细把那个年轻人端详了一番,顿时明白了,这个年轻人就是刚刚想摸沈晚晴的那个人!他这样说,就是要向自己报复!

林远坐在最后面,和居里夫妇隔着两排左右的位置,林远说道:“我距离他们那么远,怎么可能是我摸的呢?”

年轻人怒道:“我都看见了,你悄悄地溜到这位夫人的身边,用手摸了一下她的脸,然后趁着她尖叫的时候,跑了回去!”

林远无奈地笑道:“好吧,可是最后面的两排人就没有看到吗?”

最后两排的人说道:“实在是太黑了,我们也没有看清。”

林远无奈地心想:“如果是在我们的时代,这样的事情肯定不会发生,因为我们那个时代的屏幕灯光很亮,可是这个时代就不行了,荧幕实在是太暗了!”

林远走到年轻人面前,说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

没等林远说完,那个年轻人就怒吼道:“听见了吗?他已经承认了!”

林远心中一惊,想道:“什么?我承认了?我哪里承认了?”正在纳闷之时,突然明白了:“自己的法语是刚刚学的,刚刚那句话里,没有把‘就算”这个词表达清楚,于是在众人听来,就变成了‘你说的是真的’。“那个年轻人吼道:“看看这个人,他穿着这么漂亮的衣服,却做着这么肮脏的事情!他还这么年轻,一定是哪个资本家的儿子,你要找乐子去找那种女人,我们工人的妻子不会随意让你们资本家玩弄的!”

年轻人转过头去对众人吼道:“他们资本家剥削他们,压榨我们,如今还在我们的妻子身上找乐子,我们能答应吗?”

林远心想:“这个年轻人真是狠毒啊,一上来就把自己定位成‘资本家的儿子’,这个时代的法国,正处在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斗争最为激烈的时候,从最普通的罢工游行到兵戎相见的巴黎公社血战,双方的争斗贯穿了整个历史。”

众人怒骂着站起身来,向林远逼来,一部分人也盯上了和林远一起来的沈晚晴,在他们眼中,资本家的儿媳妇肯定也不是好人!

眼看众人就要对林远拳脚相加,林远拿出在战场上杀人的气势,大吼一声,说道:“大家听我说!”

众人顿时被吓得一愣,林远伸出手,对玛丽?居里彬彬有礼地说道:“夫人,请您好好看我的手。”

众人都不明白林远这是什么意思,都静下来看着林远,玛丽问道:“您的手怎么了?”

林远说道:“请您仔细看我的手,上面有没有茧子?”

玛丽轻轻地摇头,林远一把抓住年轻人的手,那个年轻人没有防备,一下子就被林远把手抓了起来,举在众人面前,吓得他用力把手往回缩,可是他的力气不如林远,硬是没有收回去,就展示在了众人的面前。

林远指着年轻人的手问道:“您看看,他的手掌,和我的手掌有什么不同,看过之后,您应该就能够分出是谁摸的您了。”

众人此时也看懂了,那个年轻人的手掌上满是茧子,所以年轻人和林远在摸别人的时候,被摸的人感觉肯定不同,玛丽想了想,说道:“我想起来了,摸我的那个人手掌十分粗糙!”

众人都向着年轻人怒目而视,那个年轻人争辩道:“我的手掌粗糙也不能说明就是我摸的啊?”

林远冷笑一声,说道:“我在后面的时候,你就想要摸我的妻子!我没有追究,没想到你竟然敢反咬一口!”

那个年轻人怒道:“大家不要听资本家儿子的胡言乱语!”

林远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来做些什么,给大家证明,你就是那个摸夫人脸的家伙!”林远转过头来对大家说道:“请大家回到座位,把灯关上,然后把放映机打开,接着放电影。”

众人忙问:“这是要做什么?”

林远说道:“很快大家就会明白了。”

管理员关上了灯,放映员打开了机器,林远走到玛丽边上,然后转回身飞速地跑回后面,林远这才让管理员把灯打开,林远对最后两排的人说道:“你们刚刚有没有察觉我跑了过去?”

众人纷纷点头,林远说道:“大家再看看这个年轻人的位置,距离那位夫人很近,也就是说,只有他才有机会摸了她的脸,然后不动声色地退到一边!”

众人都明白了林远的意思,他们更加明白这个年轻人才是罪魁祸首,又想到他们差点被这个年轻人给骗了,于是更加生气,逼近了那个年轻人,没想到那个年轻人突然从口袋中掏出一把尖刀,同时露出了胸前的刺青,怒道:“你们谁敢过来!”

众人见到刺青,顿时往后退了几步,那个年轻人用尖刀指着众人,慢慢地退出了屋子,林远问边上的人:“这是怎么回事?他不就是拿出一把尖刀吗?你们至于这么怕他吗?”

边上的人说道:“你没有看到那个人身上的刺青吗?他是这附近一伙流氓里的人,而我们都是正经过日子的人,所以我们不愿意招惹他们!”

林远点点头,皮埃尔?居里走到林远身边,笑道:“您帮助了我,我很感谢您!”

林远摇头笑道:“没有关系,我见过您,您是一名科学家,对不对?”

皮埃尔?居里惊讶地问道:“您竟然认识我?”

正在这时,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十几个邋邋遢遢的大汉冲了进来,年轻人指着林远怒道:“就是他!”

710 落入警察之手

林远看着那群人,无奈地心想:“没想到在法国也会遇见流氓团伙!”林远对那个年轻人说道:“你要找我?走吧,我们到外面去.”

沈晚晴也笑吟吟地走了上来,亲昵地挽着林远的胳膊,两人一起来到外面,那群人里面,一个又高又壮的流氓头子站了出来,对林远说道:“今天就是你欺负我的朋友?”

林远看看街边上的路人,说道:“这里人多,我们找一个人少的地方吧。”

大汉怒道:“你还想要到人少的地方去,你是看不起我们几个吗?”

林远心想:“这些人一看就是乌合之众,欺负普通民众还行,绝对不是我和晚晴的对手!”于是微笑着说道:“没错,我就是看不起你们,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那个大汉用手往边上一指,说道:“走,我们到那边的树林去,那里没有人,我们到了那里再收拾你们。”

那个大汉手一挥,说道:“你们走前面!”

林远看着大汉的样子,心想:“看我用个法子,好好气气你们!”于是把沈晚晴往怀里抱了抱,指着边上的一颗小树,用法语说道:“你看到了吗?刚刚那颗树上跑过去了一只可爱的松鼠。”

沈晚晴娇嗔道:“讨厌,你竟然骗我,我怎么没有看到。”

那群流氓见到林远和沈晚晴打情骂俏,丝毫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两个人生吞活剥!很快到了树林里面,林远转过身,对着那个大汉说道:“你真的敢打我们吗?我们可是贵族!”

流氓头子哈哈大笑,说道:“就你们还是贵族?我告诉你们吧,巴黎不能惹的人我们基本上都认识,可是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你们。”

林远说道:“我们就不能是从别的地方来的,拜访我们在巴黎的朋友。”

流氓头子一愣,回头小声地和同伴说道:“我们怎么把这种可能给忘记了。”那个年轻人说道:“老大,没有关系,如果他们是从外地来的,肯定不认识我们,到时候他们也抓不住我们!”

流氓头子像吃了定心丸一样,走到林远近前,指着林远的鼻子怒道:“你滚得远远的!”然后一指沈晚晴,怒道:“你留下,把衣服脱光!”

流氓头子话音未落,就看见对面那个美丽女子犹如一道闪电一般扑了上来,接着小腹上就像被一列火车撞了一下,顿时痛得跪倒在地,流氓头子捂着肚子,连声哀嚎,身后众人都没看清楚沈晚晴是怎么出手,见到她如此厉害,都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这时那个年轻人怒道:“大家快上,抓住这个女人,想怎么摸就怎么摸!”

众人像被打了兴奋剂一般,怪叫着冲了上来,刚刚冲到沈晚晴近前就被打倒在地,转眼间就有好几个人在地上哀嚎,正在这时,突然树林外面响起了尖利的口哨声,躺在地上的人顿时站了起来,纷纷说道:“警察来了,大家快跑!”

林远转念一想:“我们身为外交官,来到国外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和流氓打架,传扬出去实在是太丢人了!”于是林远对沈晚晴小声地说道:“我们快点跑。”

沈晚晴会意,点点头,两人撒腿就跑,他们的前面就是那伙流氓,两人跟在流氓后面跑出了树林,跑上了前面一条马路,林远跑着跑着就超过了流氓头子,他回过头去看了一样流氓头子,忍着笑说道:“你快点跑啊,要不然你们就被警察抓住了。”

那个流氓头子已经把全身的劲儿都用在奔跑上了,听见林远的嘲笑也没有力气说话,只好有气无力地瞪了林远一眼,林远和沈晚晴跑过了他们,心想:“警察要抓也只能抓你们了,肯定不会抓住我们的!”

就在这时,只见后面的流氓们在一个街口往边上一转,警察们竟然没有转弯抓他们,而是径直朝林远和沈晚晴冲来,两人都很奇怪,心想:“警察们为什么非要抓我们不可呢?”

林远和沈晚晴又跑了一段,突然发现前面一堵高墙拦住了去路,显然他们跑进了一个死胡同,沈晚晴笑道:“你看,我们不熟悉地形,怎么样?这下子逃不掉了吧。”

正在说话的时候,身后的警察也追了上来,把他们围在核心,看到他们衣着不错,于是便客气了起来,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林远并不想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于是就犹豫了片刻,一个警察怒道:“我看你们一定是小偷,说,你们的衣服是从哪里偷来的!跟我们到警察局说个明白!”

林远刚要说话,沈晚晴就对他小声说道:“不行啊,我们不能和这群警察去,去了警察局不知道要弄到几点,可是总统的欢迎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林远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两人最开始的计划只是出来看看,没想到遇见了居里夫妇,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是两人没有料到的,所以时间一拖,就有些来不及参加晚宴了,林远说道:“我也没有办法啊,我们总不能冲出去吧。”

这时几个警察走上前来,怒道:“你们要是再不走我们可就要把你们绑起来了!”

林远连忙说道:“你们警察局距离凡尔赛宫远不远啊?”

为首的警察怒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林远说道:“我们一会儿要去凡尔赛宫,总统先生要宴请我们。”

这话一出,几个警察哈哈大笑,纷纷说道:“总统还要宴请你们?不是宴请我们吗?怎么改成你们了?”

林远无奈地说道:“你们还不相信,那这样吧,你们跟我去一个有电话的地方,我给你们打个电话。”

一个警察怒道:“你说打电话就打电话,你当我们警察是什么?你们家的仆人吗?”

林远说道:“我只是打一个电话,如果国王真的要宴请我,我就给你们每人五十法郎,如果我说的是假的,我就任凭你们处置,你们看怎么样?”

为首的警察想了想,觉得这样做也不吃亏,于是就带着林远来到了边上的一家饭店,林远拿起饭店的电话,对里面的接线员说道:“给我接外国驿馆。”

电话一通,林远听见里面是中国人在说话,于是换用汉语说道:“帮我找许大人,让他派一辆车,把我们接到凡尔赛宫去,我们现在在贵宾饭店门前。”电话里的人答应了下来。

林远说完,就对警察说道:“你等着吧,很快就会有人来接我们了。”过了一会儿,一辆漂亮的小轿车停在了饭店门口,上面下来了一个人,正是接待林远的法国外交官。

711 流落海外的国宝

法国外交官的身后还跟着许景澄,两人进到饭店大堂,林远急忙走上前去,对许景澄笑道:“许大人,您不认识我了?”

许景澄看着眼前的人,声音和林远一般不二,可是面貌长相却迥然不同,不禁问道:“你是林大人?”

林远把面具和假发一摘,许景澄惊讶地说道:“你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

林远笑道:“我其实是想出来转一转,我们担心会有危险,所以就打扮成了法国人的样子.”

林远走回到警察面前,警察见到林远竟然变了一个模样,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林远淡淡地一笑,对外交官说道:“您来给他们解释一下吧。”

外交官见到林远和警察搅合在一起,走上前去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警察说道:“他们和一伙流氓打架,我们抓住他们盘问,结果他们吞吞吐吐地说不出什么来,所以我们就把他们当成偷人家衣服的小偷了。”

外交官听见法国流氓和林远打架,觉得林远遇见了流氓事情很不光彩,所以感到很没面子,当着林远的面又不好发火,只好不满地对警察说道:“你们怎么回事?怎么不去抓那群流氓,单单去抓他们?”

警察说道:“我们也没有办法,谁让流氓跑到了大街上呢,那条大街上都是岔路,我们就是想抓也抓不到,可是他们不一样,他们跑进了死胡同,所以我们就抓到了他们……”

外交官看看警察肥嘟嘟的肚子,心想:“你们要是能跑得快一些,肯定能把流氓都抓住。”心中更加不满,于是怒道:“好了,你们快点走吧。”

警察们一溜烟地走了,外交官回头对林远说道:“实在抱歉,那些流氓我会找人重重惩治的。”

林远淡淡地一笑,没有多说,一行人上了汽车,就往凡尔赛宫出发,凡尔赛宫是欧洲著名的宫殿,在世界上也极富盛名,和沙皇的克里姆林宫,英国国王的白金汉宫齐名,这座皇宫始建于1624年,后来在法国国内的几次革命中被民众洗劫一空,后任的法国国王路易?菲利普重修了凡尔赛宫,并把它改建成博物馆。

法兰西第三共和国的首脑们就在这里办公,林远带着许景澄,沈晚晴,陈飞等几个高级官员来到了凡尔赛宫,在宫殿门口,法国总统弗朗索瓦?菲力?福尔热情地迎接了他们。

福尔和林远寒暄了几句,就进入了宴会大厅,一进大厅,林远心中就如同笼罩上了一层浓重的乌云!

原来,大厅的最边上是两个架子,架子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艺术品,那些艺术品不是唐三彩就是珐琅器;大厅正中是一个小型的水池,水池边上摆着几件金子做成的螭龙雕像,栩栩如生;大厅正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副二十多米长的画,最难得的是:那幅画不是画在纸上的,而是画在丝绢上,彩色工笔描绘出美轮美奂的山水景致。

林远忍不住皱了皱眉,边上一个人说话了:“林大人,您怎么了?不高兴吗?”

林远回头一看,发现身边的人竟然是王根宝,林远心想:“这个场合是不会邀请他的啊,他怎么也来了?”于是林远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王根宝说道:“我在俄国,德国,比利时都听人说:法国美食天下第一,我就不信了,他们法国人能做出什么好东西!我要来和他们比一比!”

林远点点头,王根宝笑道:“大人,我看您刚刚皱了一下眉,是有什么让您不高兴了吗?”

林远指着边上的架子说道:“你看那些东西,不是珐琅器就是唐三彩,都是我们的国宝!还有水池边上的金螭龙,更是价值连城。”林远说着又指向正面的画,说道:“那个就更加珍贵了,名叫《圆明园四十景图咏》,原本是圆明园中的珍宝,被法国侵略者弄走了!”

王根宝说道:“按您说的,这些都是我们的好东西啊!我们得把它们都拿回来啊!要是不拿回来,岂不是对不起我们的祖宗!”

林远点点头,正在这时,福尔总统指着周围的东西对林远笑道:“您看,为了给我的中国朋友们营造一种家的感觉,我们特地从各地找来了中国的东西,您看那边的珐琅器,是我们从枫丹白露宫借来的,水池边上的金鲤鱼,是我们从卢浮宫借来的,墙上那幅珍贵的丝绢画,是我们从巴黎国家图书馆借来的!看见它们,是不是有一种感觉:”

福尔说到此处话音一停,换用汉语说道:“宾至如归!”福尔生硬别扭的汉语十分有趣,可是没有一个人能笑出来,因为在场的人,林远,沈晚晴,陈飞都明白这些流落海外的国宝对于中国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就连许景澄这些清廷的人,见到这些国宝,也想起了咸丰十年,英法联军攻进北京,火烧圆明园的耻辱经历,也都笑不出来!

林远看看福尔的样子,觉得他不像是要用这些中国的文物来故意羞辱他们,于是想到:他可能只是好心办了错事,于是林远嘿嘿笑了几声,对福尔笑道:“很好,那我们的宴会就开始吧。”

福尔请大家落座,等众人都坐下,沈晚晴突然指着周围的东西说道:“这些东西都是我们的国宝,你们法国政府应该把她们归还给我们!”

福尔看看沈晚晴,回头问幕僚:“她是什么人?”在得知她是随行记者之后才说道:“原来是记者小姐,难怪说话这么直白,我觉得这些文物都是无与伦比的艺术珍品,是全人类的共同财富,所以放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我们何必在意她们是放在卢浮宫还是圆明园呢?”

沈晚晴冷笑一声,说道:“那好,既然她们是我们人类的共同财富,那你们立刻把卢浮宫的爱神维纳斯雕像,胜利女神像和名画《蒙娜丽莎》放到我们中国去,好不好?”

爱神维纳斯雕像就是“断臂的维纳斯”,在中国比较有名气,胜利女神像在法国家喻户晓,可是在中国知道的人就不那么多了,至于《蒙娜丽莎》,已经到了地球人都知道的地步,这三件文物是卢浮宫三宝,也是法国的国宝!

福尔听见沈晚晴的话,顿时无言以对,林远早就想把这些属于中国的文物全部收回了,于是也不出去打圆场,任由场面阴冷着,这个时候福尔的幕僚连忙说道:“宴会要开始,总统先生,您该上去致辞了。”

福尔一上去,林远就对众人说道:“我有办法收回我们的文物,不过需要一定的时间,至少要等到正式的国际会晤之后,所以希望大家今天不要再提文物的事情了。”

712 法国大餐

林远接着对众人说道:“现在摆在我们面前是将会是一顿丰盛的法国大餐,大家不好好吃岂不是亏大了?所以我号召:今天不用管那么多,拿出吃冤家的勇气和决心,好好吃他们法国人一顿!”

众人听见林远说他有办法收回流失的文物,纷纷说道:“那好,我们就狠狠吃他们一顿!”福尔的致辞没有什么新意,全是些欢迎中国使者,希望中国和法国世代友好之类的套话,可是许景澄坐在一边,竟然听得眼圈泛红,眼泪差点掉下来。

致辞结束,法国方面并没有直接上菜开宴,而是要表演几个文艺节目,趁着这个工夫,沈晚晴轻轻一推林远,小声说道:“你看许景澄,竟然要哭了,他的泪点也太低了吧。”

没想到这句话竟然被许景澄听见了,许景澄看看沈晚晴,说道:“说来惭愧啊,我当年出使法国的时候,哪里受过这样的礼遇啊,他们的总统都懒得见我,就打发了几个部长和我见了一面,再看看现在,又是宴会,又是总统致辞,还有文艺节目,咱们大清真是强大了!”

林远看看他脑袋后面拖着的长辫子,无奈地心想:“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不就是给你开了个欢迎宴会吗?你就高兴成这样了?这根本就不能说明我们中国强大了,至于强大时候的样子,你就等着瞧吧!”

正在这时,只听见音乐声响起,然后就听见陈飞猥琐地笑道:“诶哟,这个好看。”林远转头一看,只见最前面的台子上,几个美丽的少女正在翩翩起舞,坐在陈飞边上的王根宝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都舍不得眨一下眼睛!

许景澄扫了一眼那些少女,气得长叹一声,把桌子一拍,怒道:“荒唐,太荒唐了!穿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王根宝惊讶地问陈飞:“陈大人,您看那些跳舞的女人穿的衣服怎么那么紧呢,箍在身上连**都能看出来了,诶哟,她们怎么用脚尖就能站在地上呢?可真是厉害!”

陈飞说道:“她们跳的这叫芭蕾舞。”说话的时候表演就结束了,主持人宣布宴会开始,王根宝笑道:“终于能见识见识他们法国人的大餐了!”

福尔总统回到座位上,对林远说道:“今天我们不谈工作,只谈美食和艺术,请大家来品尝我们法兰西的美味大餐吧。”

很快第一道菜就端了上来,按照法国大餐的习惯,第一道菜都是冷开胃菜,一小盘沙丁鱼被端了上来,林远悄悄地问王根宝:“怎么样?它们这个鱼做得怎么样?”

王根宝无奈地说道:“我都没有见过这个东西!”

西餐一般都是一道菜上完了才会上下一道菜,这份沙丁鱼很少,王根宝两口就吃完了,可是其他人吃得比较慢,王根宝小声地问林远:“林大人,您说这法国人也太不地道了,咱们大老远地来,就给我们吃这么点东西?”

林远说道:“你别着急,一会儿还有别的菜呢。”沈晚晴在一边听见了王根宝的抱怨,转头对福尔总统说道:“我听说法国菜要上十几次呢,这菜一个个地上也太麻烦了!就不能一次都上完吗?”

沈晚晴因为文物的事情心中憋着火呢,所以才说出了这样的话,不过西方的餐桌礼节是女士优先,男人是不能对女士动怒的,于是福尔哈哈一笑,说道:“美丽的小姐,您不要着急,我们已经把流程简化了,开胃菜上完了就是主菜了,所以请不会等待太久的。”

果然,下面上来的就是主菜了,不过大家都不知道盘子里面的东西是什么,王根宝指着一个盘子,那个盘子里装着雪白的汤汁,汤汁里面盛着十来个圆壳形状的东西,王根宝拿起刀叉轻轻地敲了敲,问道:“这个东西是什么啊?”

林远也没有见过,福尔总统此时叫上来一个大厨,专门给众人介绍,那个大厨说道:“这是我们的拿手菜,奶油焗蜗牛。”边上有翻译给众人翻译了,王根宝惊讶地说道:“别骗人了,这东西能是蜗牛?蜗牛还没有人的手指大呢,可是这个都快赶上人的手掌大小了。”

那个大厨听翻译说明了王根宝的问题,解释道:“这是产自我们法国的蜗牛,这种蜗牛生长在苹果树上,就是这么大!”

王根宝惊讶地说道:“蜗牛也能做成菜?可真是不容易!”那个大厨连着介绍了几个菜肴,鹅肝,鱼子酱等等,王根宝都没有听说过,他觉得自己在林远面前丢了面子,一心想要扳回一城,看着眼前的一样东西自己有些认识,于是就指着它问道:“这个我认识,是蘑菇对不对?”

那个大厨听完微微一笑,问道:“在您的国家,蘑菇多少钱一斤?”

王根宝想了想,说道:“大概几十文钱吧。”

大厨显然不明白几十文钱是什么概念,于是笑着问道:“在您的国家,蘑菇和金子哪个更加贵重?”

王根宝说道:“那还用说吗?当然是金子了!”

大厨微笑着指着那盘“蘑菇”笑道:“这种东西,比同等重量的黄金还有贵重!它的名字叫做松露。”

王根宝尝了一口,觉得这种东西和他见过的蘑菇迥然不同,尤其是里面的香气,他根本就没有尝过,于是王根宝问道:“这种东西的味道太好了,你们是用什么东西把这个味道调出来的?”

大厨悠然地答道:“这种味道来自天然,是食物本身的韵味,我们只是把它弄成熟而已,没有加入任何调味品。”

王根宝看着满桌子的菜无奈地摇头,对林远说道:“看来他们法国人的菜和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路数的,这里面好多材料我都没有见过。”

林远对王根宝小声地说道:“你和那个大厨好好聊,这也是国家大事的一部分。”

王根宝惊讶地问道:“什么?吃饭做菜也能是国家大事?”

林远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当然了,这些东西能给我们国家制造大量外汇,你明白吗?”

王根宝问道:“外汇是什么东西?”

林远一笑,说道:“美食就是外交,就是金钱,我这样说你能明白了吧?”王根宝木然地点头,林远转过头去对福尔总统说道:“我们今天品尝了你们国家的美食,我很想让我们国家的民众也能品尝到这些东西,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可以围绕它们进行一些贸易?”

福尔笑道:“林远先生,您一定是在开玩笑吧,食物不像矿石,它很容易腐烂,我们中法两国远隔重洋,怎么可能进行食品贸易呢?”

713 艺术经济

林远笑道:“这个您尽管放心,我们有独特的技术,能够保证食物不会腐败。”林远接着说道:“我知道现在法国的经济不景气,有钱的人也不愿意花钱,有钱的人不花钱,就不会创造出工作岗位,穷人也就没有工作,没有工作也就没有钱可花。”

“所以,如果我们能为有钱人提供花钱的途径,那么社会中的金钱就能够流动起来,那样贵国的经济就会有很大的改观,食物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每个人都需要食物,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福尔忍不住沉思起来,他惊讶于林远对他们国家的经济状况了若指掌!福尔点点头,说道:“没错,我们国家现在的经济状况的确不景气,所以您的建议我会郑重考虑的。”

林远说道:“其实我们还有很多方面可以合作,比如文化和艺术,具体的我们明天再谈吧。”

宴会在一片和睦的气氛中结束,到了第二天就是正式会谈,会谈在凡尔赛宫的国会大厅进行,林远首先说道:“相信大家也都听说了,我来法国之后在法国私自转了一圈,还为保护普通民众和流氓打架,还被警察给抓住了!”

林远自嘲地笑了几声,法国人也跟着笑了几声,林远说道:“相信大家也知道了,我在德国和俄国的时候,都没有像这样四处转,而唯独在法国这样做了,这是因为,我很喜欢法国的文化。”

众人听见林远这番话,不由得轻轻地点头,林远接着说道:“在我旅行的过程中,我发现了不少好东西,这些东西都是可以让我们合作的,比如说,我在街边发现了一种‘舒芙里’蛋糕,我也去品尝了一下,发现这种东西实在是太好吃了,于是我就想到:让我们国家的民众也能够品尝这样的美味。”

“所以我们可以签订这样一个贸易协议,我们出运输方式,购买贵国的美食,或者我们购买贵国的技术专利,于此同时,我们也会把中国的美食卖到贵国来!我在发现这种蛋糕之后,又发现了一种新鲜的东西,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说过:电影。”

林远问询似的看向法国众人,法国官员们虽然很鄙视这种下层人看的东西,但是也听说过,于是纷纷点头,林远笑道:“我很高兴,在这里也能看到从事这种艺术的同行,在我们中国,也有很多人从事电影行业。不过恕我直言,你们国家的电影和我们国家的实在是没有办法相提并论!”

这话刚刚出口,一个法国官员立刻说道:“林远先生,很抱歉,请允许我打断您一下,我觉得我们法国的电影技术已经独步天下了,您为什么说我们的电影和你们的不能相提并论呢?”

林远心想:“你们的电影可是刚刚诞生的,而我们的电影已经发展了一百多年了,你们能和我们相比吗?”不过林远没有这样说,而是问道:“请问您是?”

边上的助手给林远介绍说道:“这位是法国文化部的部长。”林远点点头,这时边上又站起来一个法国官员,对林远颔首致意,然后说道:“林远先生,您好,我是法国外交部参赞,曾经在中国大使馆担任过参赞,我自认为对中国很是了解,在您的国家里,连电都没有,更加不要提需要用电放映的电影了。”

林远淡淡地一笑,说道:“我们技术之间的差距有多大,我只举两个例子就可以说明:你们的电影能不能播放出声音?你们的画面,能不能弄成彩色的?”

文化部长听见林远的话,顿时不说话了,因为他的心中很清楚,他们的电影是黑白的,根本就放不出声音来,林远说道:“根据我的观察,我发现,电影在您的国家很有市场,很多人都喜欢看,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在这个方面进行广泛的合作。”

一个官员不怀好意地说道:“我觉得电影这种东西只是给那些穷人看的,稍微上档次的人根本不会看,所以我觉得电影在我们国家绝对不会有什么好市场。”

林远心想:“电影的市场价值已经不需要辩论了,在我的时代,电影产业每年创造的价值超过几百个亿!”他说道:“这件事情我们真的不需要辩论了,等到我们的电影进入您的国家,您看看到时候的市场表现就知道了。”

林远接着说道:“我们可以为你们出口已经制作好的影片,也可以为你们提供设备和仪器,我们还可以对你们的导演进行培训,以后我们把文化产业做起来,每年的收入也是相当可观的!”

福尔总统轻轻地点头,林远接着说道:“我在被警察逮捕之后,幸亏一位英勇的法国外交官把我拯救了出来,我要感谢那位外交官,之后我就参加了福尔总统为我准备的欢迎宴会,在宴会上,我看到了美丽的芭蕾舞,我觉得,这也是我们可以合作的地方。”

法国众人都是一脸茫然,林远笑道:“我们国家的历史源远流长,你们的祖先用带颜色的石头在洞穴墙壁上画画的时候,我们的祖先也在用泥土烧制陶瓷,和你们的芭蕾舞一样,我们的国家也有不少舞蹈样式,我们可以为他们安排一些交流表演的机会。”

林远说道:“我要说的差不多就这么多了,还有一些是关于工业合作的事情,我们可以以后再谈论。”

福尔总统说道:“好吧,这些建议都非常好,可行性也不低,我们的确可以试一试。”

林远说道:“我会让我的助手拟定计划书,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在合适的时间就可以签约。”

林远回到驿馆,查询了一下流失在法国的中国文物,这才发现,法国是欧洲拥有中国文物第二多的地方,第一的自然是英国,林远翻看着那些文物,正在这时,门突然开了,沈晚晴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林远抬起头,随口问道:“你到哪里去了?”

沈晚晴说道:“我去购物了!带着咱们使团里的几个姑娘,我们买了一大堆衣服,我们听说巴黎从17世纪开始就是世界时尚中心……”

林远无奈地叹道:“你又不务正业了!”

沈晚晴嘿嘿一笑,说道:“你还好意思说我呢,你比我更加不务正业!”

林远心想:“我和法国人谈了一上午,舌头都要磨破了,竟然说我不务正业?”他于是说道:“你倒是和我说说,我怎么不务正业了!”

714 价值观输出

沈晚晴笑道:“那好,我就来告诉你,你是怎么样不务正业的!”沈晚晴说着在林远面前坐直了身子,像一个教育学生的老师那样对林远说道:“许景澄回来的时候把今天的事情都和我说了,你的第一件不务正业的事情就是:要在中国和法国之间进行食品贸易。”

林远说道:“这怎么就不务正业了?这样不是可以创造收入吗?”

沈晚晴点点头,笑道:“那好吧,这件事情算你有些道理,那我问你,后面的电影呢?在我们的时代,电影工业每年的确能够收入很多钱,可是我们现在能分出那么多精力给电影吗?”

林远笑道:“我们现在要是卖电影的话,赚钱倒是次要的,主要的是:我们借助电影来输出我们中国的价值观,也就是文化软实力!在我们的时代,美国不就是这样做的吗?他们利用他们的电影,向全世界输出美国式的价值观。”

沈晚晴问道:“那我们卖什么电影呢?总不能把我们那个时代的电影给他们吧?”

林远答道:“我都想好了,我们的电影,既要满足价值观的输出要求,更要符合保密要求,所以我们的电影最好是以动画的形式向外国推广,没有真实的人物,一切都很方便,在制作上也很方便,我们的北京舰上不是有电视节目的制作团队吗?我们就让他们来制作这些动画电影。”

“而且我们的动画电影在各个国家都会横行无阻,因为这个时代的电影实在是太粗糙,太原始了,没有声音,没有颜色,剧情也很简单,基本上可以忽略,我们的电影既有声音也有图像,比他们的强大太多。”

沈晚晴接着问道:“那最后的事情呢?关于文化艺术方面的,它们和价值观的输出也有联系吗?”

林远答道:“当然有联系了,艺术也是价值观的一部分,你看在我们的时代,我们国家有很多人喜欢西方的艺术,比如像交响乐,芭蕾舞,歌剧,喜欢倒很正常,可是这里面有些人却自诩高雅,看不起咱们的传统艺术,根源在哪里?就是因为我们不够强大,所以我要把这种状况扭转过来,让外国人都喜欢我们的传统文化!”

林远接着说道:“我的最终目的是把祖国变成领导世界的国家,想要成为这样的国家,光有强大的军事实力是不够的,我们还要有强大的价值观,两者需要完美地结合,缺一不可!”

“在我们的时代,无数的国人也希望我们的祖国成为领导世界的国家,他们往往以为:想要让别人服从就要占领别人的土地,其他这是大错特错的,历史上,想要通过占领土地来称霸的国家下场都很惨!”

“像亚历山大建立的马其顿帝国,横跨欧亚非三洲,可在亚历山大死之后十年的时间里就土崩瓦解;还有成吉思汗及其子孙建立的蒙古帝国,统一中原和长江以南地区的时间不超过一百年,这些都是失败的例子,他们之所以失败,是因为他们没能输出他们自己的价值观!没有让别的国家的人接受他们的文化。”

“我们还可以举一个成功的例子,那就是我们时代的美国,美国人并没有占领多少土地,至少比马其顿帝国,蒙古帝国少多了,可是全世界有多少人能不羡慕美国呢?其实事实中的美国根本没有人们想象得那么美好,可是人们还是对美国无比仰慕,这就是因为美国的价值观输出,从政治体制到生活方式,美国人让全世界都模仿他们!”

沈晚晴想了想,说道:“你想得还真是深入啊,这件事情我就不问了,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问,那就是文物的事情,你打算怎么把咱们祖国的文物收回来呢?”

林远想了想,说道:“就在明天,我明天就去和他们谈判,我会把石油卖给他们,作为交换条件,他们必须把我们的文物还给我们。”

沈晚晴问道:“你说什么?你用石油去和他们交换文物?石油他们从哪里不能得来?非要用你的吗?”

林远说道:“他们当然要用我的了,首先,欧洲的国家,石油储量最丰富的俄罗斯,然后是英国,挪威和丹麦,法国的石油很少;其次,这个时代的石油开采难度很大,而且石油冶炼技术很不发达,我卖给他们的不是原油,而是经过炼制之后的煤油,汽油等等。”

林远接着说道:“而且我的想法与这个时代的法国领导人不谋而合,根据历史记载,法国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时候,经济之所以能够摆脱了原来的低迷,一举腾飞,就是因为他们坚持走发展石油和电力的道路,所以我的想法一定会得到他们的支持。”

第二天,就有车来接林远前往凡尔赛宫,林远下了车见到迎接的外交官,指着那辆汽车笑着说道:“我去德国和俄国,发现他们的汽车都没有你们的漂亮,不知道是你们的车是由哪家公司生产的?”

外交官指着车身标志上的小狮子说道:“是‘标致’公司生产的。”

“标致”公司是这个时代法国最大的汽车生产商,后来还有一家“雷诺”公司,这两家公司垄断了法国的汽车市场,“标致”公司不单单生产汽车,他的经营领域涉及面很广,甚至包括裙撑和缝纫机。

林远来到会议大厅,见到了福尔,林远热情地笑道:“我今天特地关注了一下你们的汽车,是由标致公司生产的,非常漂亮。”

听见林远的称赞,福尔十分高兴,他点头笑道:“标致公司是我们政府大力扶植的企业,所以技术和资金方面都能够得到充分保障!”

林远眉头一皱,说道:“你们的汽车有一个重大的问题,你们没有发现吗?”

福尔问道:“哦?什么问题?”

林远说道:“我在乘坐的时候,有时会听见发动机里传来‘砰砰’的声音,好像有人在里面敲汽缸一样,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种现象其实是点燃式内燃机的爆震现象,由于一定的原因,汽油在汽缸中没有燃烧,而是爆燃,产生的爆震波就引起了汽缸的振动,在外面听起来就如同有人在汽缸里面敲击一样。

这个时代,对于内燃机的原理和汽油的燃烧研究得都不够透彻,所以福尔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他说道:“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我听汽车工厂的专家们说,这是现代科技的一个未解之谜!”

715 高性能汽油

林远说道:“既然你们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那我就来告诉你们。”

福尔说道:“我们不是很懂技术,所以……”

林远说道:“可是我今天想和你们谈论的是关于工业方面的事情,如果贵国没有技术代表出席,我们之间的谈判将会很难进行下去。”

福尔思索片刻,说道:“我虽然不懂技术,也知道技术的门类特别多,单说工业的话也有不少,不知道今天您要谈的是哪些方面,能不能详细一点,我们好找寻专家。”

林远说道:“请把石油化工方面和内燃机方面的专家找来吧,还有电力方面的,我们可以在这几个领域进行深入的合作。”

福尔回头对助手说道:“立刻去巴黎大学,把相关的专家请来。”然后转头对林远说道:“我们到里面去等待吧。”

林远于是跟着福尔来到了凡尔赛宫里面的一个小型会议厅,相比于昨天林远所在的会谈大厅,这里更像是休闲娱乐的地方,林远和福尔落座,就有侍者捧上来两杯咖啡,福尔笑道:“品尝一下我们法国的咖啡吧。”

林远知道在欧洲法国是咖啡文化最为发达的地方,他端起杯子,品尝了一口,称赞了两句,把杯子放下,说道:“我很感谢贵国的盛情款待,关于法国的发展,我有几句话想说。”

福尔笑道:“请讲,在下洗耳恭听。”

林远说道:“我就直言不讳了,此时的法国,在世界范围内已经沦落成了二流国家!”

福尔也知道法国的国力不比往前,不过听见林远把法国称为“二流国家”,心里还是很不高兴,于是问道:“不知道您从哪里得到的这个结论?”

林远说道:“当年拿破仑大帝时代的法国是多么强盛啊,不过时至今日,法国在经济上已经落后了,根据我们的统计数据,法国的经济总量已经落后于英国、美国和德国,如果我们选取一个简单的样本,比如说钢铁产量,我们可以发现,法国的钢铁产量从世界第二落后到世界第四,而且世界上的新兴工业,石油,汽车,电力,这些方面你们更加落后。”

林远的话直指要害,这些事情都是福尔日思夜想的,法国人在历史上曾经辉煌过,拿破仑时代几乎统治了整个欧洲,所以法国人天生就带着那种不愿屈居人下的劲头,今天听见林远这样说,福尔有心要问林远解决对策,可是转念一想,中国就极其贫困和落后,他们就怎么可能知道解决办法呢!

所以福尔听见了林远的话没有说话,他没有想到林远竟然接着说道:“其实我们两个国家可以合作,我们国家有先进的技术,包括石油和电力。”

正在这时,有人来报告福尔说道:“我们的专家来了,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可以开始会谈了?”

福尔问询似的看了一眼林远,林远轻轻地点头,福尔和林远来到议事大厅,林远见到三名老者已经在大厅里了,一个外交官给林远一一介绍,林远和他们一一握手,简单地寒暄了几句,然后落座。

里面一个老者是内燃机方面的专家,他首先说道:“我们也注意到内燃机时常会发生敲缸的现象,我们也进行了很多研究,可是却一无所获,您知道这是由于什么原因引起的吗?”

林远用手轻轻一指化工专家,说道:“他就是问题的根源。”

众人听见林远的话,顿时像是坠入了五里雾中,猜不出是怎么回事,林远笑道:“问题的根源就出在你们使用的汽油上,汽油的燃烧,简单地来说可以分成两种,一种是普通的燃烧,这种燃烧速度比较慢,在内燃机中的正常燃烧就是这个样子的;另一种就是产生敲缸现象的源头了:那就是爆燃现象。”

林远不知道爆燃这个词用法语怎么说,于是就用汉语代替了,几个专家一听立刻低下头把林远说的这个词记在了本子上,林远心想:“在我的时代,都是外国人给技术名词下定义,然后我们把它们翻译过来使用,现在终于反过来了!”

林远接着说道:“爆燃,简单地理解,就是汽油在燃烧的时候像爆炸了一样,以这种状态燃烧的汽油,将会在瞬间产生极大的压力,这种压力产生的爆震波,就会冲击汽缸,从外面听就像是有东西在里面敲打一样。”

“这种现象的产生和汽油的质量有关系,你们一定知道汽油其实也是一种混合物,那么你们知道汽油是由哪几种东西混合的吗?”

林远说的内容是这个时代的人不知道的,所以他们都摇头,林远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对有机物了解的多不多,汽油的组成成分主要是含有四个到十二个碳的烷烃,这些烷烃有的时候就会发生爆震现象,至于抗爆震的汽油配方,我这里有,不过却不能告诉你们。”

林远所掌握的就是现代的高辛烷值的抗爆震汽油,在汽油中,含有辛烷的比例越高,抗暴震的性能就越好,现代社会中的九十号汽油,九十三号汽油,代表的就是汽油中的辛烷值,比如,九十三号汽油就代表汽油中含有辛烷的比例是百分之九十三。

林远看着惊讶的人们,淡淡地说道:“如果你们能够购买我们的汽油,我保证,你们的汽车再也不会发生敲缸现象,不仅如此,你们的汽车行驶时候的动力将会更强。”

化工专家和内燃机专家都摇头说道:“我们不能听信你的一面之词,我们必须要看到这种汽油的样品,做过了实验,我们才能确定是不是购买它们。”

林远说道:“没有问题,汽油的样品我们也带来了,我们稍后会交给你们,你们觉得怎么样?”

化工专家和内燃机专家都点点头,林远又转向电力专家,对他说道:“我这次还带来了高性能的电工用钢材,你们可以拿去实验,如果你们觉得合适,可以大批采购,不过我觉得你们还是购买我们的发电机比较合适,因为我们的发电机更加优秀,凭借你们的技术实力,不一定能够造得出来。”

电力专家笑道:“先别这样说,你说你有高性能发电用钢,我要亲眼看见才好!”

林远答应下来,三位专家就走了出去,林远让助手拿出了两份文件,分别是《中法食品贸易协定书》和《中法艺术交流协定》,林远对福尔说道:“请您签署这两份协定吧。”心中却想道:“这两份协议,将会给我们带来上亿英镑的收入。”

716 图书馆里的色狼

福尔看了看两份协定,上面并没有多少细节性的内容,大多数都是原则性的内容,比如说:双方同意定期进行文化交流,以后将会就文化产业进行协商等等.

与欧洲其他国家不同,现在的法国是议会制国家,总统的权力受到议会的约束,所以想要签署这样一份协议需要把协议交由议会讨论,于是福尔说道:“我现在没有这个权力签署这份协议,我必须要把这份协议交给议会进行讨论。”

林远点点头,说道:“那好吧,您尽快提交议会讨论,尽快给我答复。”

福尔笑道:“很好。顺便说一下,今天巴黎国立图书馆举行‘神秘的东方’主题艺术品展览,希望您能去看看。”

林远心想:“你们竟然还敢把我们的东西大肆展览!不过没有关系,等到你们检验完汽油样品,想要购买汽油的时候,我就把我们的东西都收回来!”

林远从议会大厅出来,派人把自己携带的抗爆震汽油和高性能电工用钢给两位专家送去,自己则前往巴黎市立图书馆。林远一到那里就见到图书馆门口挂着醒目的横幅:神秘的东方主题博览会。林远刚要进去,就看见门口立着一个牌子:票已售完。

林远无奈地心想:“这个法国总统也太不靠谱了,让我去看展览会也不给我留一张票,这下可好,我怎么进去啊!”林远思索再三,决定用上一些特权,他也不看门口的牌子,迈步就往里面走。

门口站着一个漂亮的法国少女,不过她却穿着淡红色的中国旗袍,高高的开衩里露出雪白的大腿,那个少女见到林远往里走,急忙伸手拦住了他,说道:“不行,今天的人已经满了。”

林远把外交公函拿了出来,说道:“我是外交官,可以进去看看吗?”

那个少女连忙说道:“那也不行,我们有规定,每天只能有一定数量的人进去,里面展览的东西都是古代的书和画,这些东西很害怕人呼出的气体,所以我们必须限制人数。”

林远听见她这样说,也就转身走了,边上就是图书馆的主楼,林远心想:“我既然都来了,不如进去看看吧。”他正在想着,突然见到一个年轻的少妇,抱着一大摞书往图书馆里走,林远一看她的脸,一下子笑了出来,原来这个年轻少妇,就是玛丽?居里。

林远见到她抱着一大摞书十分吃力,于是走上前去,对她笑道:“我来帮助你拿吧。”

书看上去不大,其实是很沉重的,玛丽?居里早就抱不动了,听见林远的话如蒙大赦一般,连把书递到了林远的手上,玛丽看着林远那张亚洲式的脸,问道:“你是日本人吗?”

在亚洲国家里,日本是接触西方社会最积极的,他们派出了不少留学生去英法等国家,所以玛丽以为林远是日本人,林远说道:“我不是日本人,我是中国人。”

玛丽眉头一皱,说道:“中国?我没有见过中国留学生啊?”

林远一笑,说道:“中国是现在世界上科学技术最发达的国家,好多人都想要去呢。”

说话之间两人就走到了还书的地方,十几本书,足足还了半个小时才还完,玛丽此时已经把林远当成来法国的留学生了,于是说道:“你也是来这里查阅资料的吧?那正好,我们可以一起去,我对这个图书馆非常熟悉。”

林远知道玛丽?居里在大学期间学的是物理学,于是笑道:“我学过物理学,来这里是想寻找一些资料。”

玛丽?居里高兴地说道:“你也是学物理的?太好了,和我一样,我知道物理学的书籍在哪里,就在二楼。”

玛丽?居里带着林远走上二楼,指着几排书架子说道:“这些都是力学方面的书,那边是电学与磁学方面的,最里面都是各个大学的通讯学报,上面刊登的都是最新的研究成果,我今天来就是想看看那些通讯学报,我去看了。”

玛丽?居里对林远颔首示意,然后向那些通讯学报走去,林远心想:“她好像是把我当成学生了,我得尽快想个办法,给她展示我们高超的科学技术才好!”

林远一边心不在焉地在书架上挑着书,一边偷偷地看着玛丽?居里,只见她把架子上的通讯学报一本本地拿下来,抱在怀里,等到实在拿不动了才坐回到桌边,林远急忙拿着一本书坐到她的对面。

这种通讯学报上的学科范围很广,所以玛丽?居里只是扫一眼目录,没有发现和自己研究的领域相关的东西就放下了,林远注视着她,过了一会儿,只见她把一本通讯学报翻开,低着头,全神贯注地盯着上面的文字。

林远想要知道她在看什么,于是就探过头去,他的法语是刚刚学习的,所以对很多词汇并不是很熟悉,再加上又是倒着看书,于是看得十分出神,突然,林远就觉得背上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

林远心中很纳闷,心想:“这是什么人在打自己啊?从这一拳的力道上看,打自己的人肯定不是训练有素的高手。”

林远回过头来,见到身后一个男人攥紧了拳头,恶狠狠地瞪着自己,等他看清这个人的长相的时候大吃了一惊,原来这个男人就是皮埃尔?居里,林远心想:“我和这个皮埃尔无冤无仇,而且在电影院中我还帮助过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打我?”

林远迷惑地看着皮埃尔,皮埃尔怒道:“你这个**,竟然敢偷看我的妻子。”

林远心想:“我不就是坐在了你妻子的对面看她面前的书吗?哪里偷看她了,没想到这个赫赫有名的科学家,压电效应的发现人,诺贝尔奖获得者竟然是个小心眼!哎?不对,我好像忽略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呢?玛丽的面前放着一本书,她是在低着头看书,衣服自然地垂下来,领口就露了出来,领口里面是雪白而丰满的胸脯……”

林远顿时明白了:原来皮埃尔见到自己看得那么专注,还以为自己是在偷看玛丽领口里面的胸脯,他把自己当成**了!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啊!

原来玛丽穿着的衣服领口比较松,在她低头看书的时候就把胸脯露出来了一段,这个时代的西方女性以纤细的腰身为美,所以她们从小就会穿上紧身胸衣,把自己的腰往里面收束,这样做的直接效果就把胸推了起来,**显得十分丰满。

这时玛丽也站起身来,小声地对皮埃尔说道:“这里是图书馆,你要做什么啊?”

717 轻易上钩

皮埃尔指着林远说道:“这个家伙不是好人,我们还是走吧。”

玛丽连忙说道:“在我进门的时候他还帮助我拿书了呢,我看他并不像坏人。”

皮埃尔说道:“如果坏人能够被人一眼看出来,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被坏人欺负了,你知道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玛丽迷惑地说道:“他没有对我做什么啊?”

皮埃尔愤怒地说道:“他趁你低头看书衣服下垂的时候,偷偷看你的胸!”

玛丽听见之后大惊失色,本能地用手捂住了领口,林远连忙说道:“我没有看玛丽小姐,我是在看她面前的通讯学报。”

玛丽一听,皱起眉头说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们并没有互相介绍啊!你连我的名字都知道,看来今天你是有备而来!”

林远这才发觉,原来自己还没有问过她的名字,林远心中一慌,想道:“今天怎么能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呢。”

就在林远愣在当场,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时候,玛丽狠狠地瞪了一眼林远,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人,林远急中生智,说道:“我们不是一起还书吗?图书证上有你的名字,我这才知道的。”

玛丽“哦”了一声,看着林远的眼神有些缓和了,皮埃尔冷笑一声,说道:“你真的是在看她的面前的学报吗?”说着把那份学报拿了起来,看着林远说道:“既然你说你在看学报,那好,你给我说说,这一页上都写了什么?”

林远无奈地说道:“我的法语不是很好,所以我也只看到了几句话而已……”说着林远就把那份通讯的标题说了出来:一种新的物理发现,然后惭愧地说道:“后面的摘要里好多都是专有名词,还有人名,我不太认识。”

皮埃尔看着学报对照了一下,发现林远说的没错,这才把通讯学报放在一边,玛丽说道:“你不是留学生吗?怎么不认识这些专有名词?这些词是铀盐,照相胶片,感光的意思,后面的人名是安东尼?贝克勒尔,他可是巴黎理工大学的教授,非常有名望的物理学家,怎么?你没有听说过他吗?”

林远听见玛丽的介绍,心中不由得一阵狂喜,想道:“在我的时代里,1896年的时候,巴黎理工大学的安东尼?亨利?贝克勒尔教授发表了一篇论文,论文中介绍了他的一次实验,铀盐使层层黑纸包裹的照相胶片感光,这也是人类首次发现放射性现象。”

“贝克勒尔开始的时候猜测是这种使照相胶片感光的物质是伦琴发现的X射线,可是经过研究才发现这些射线和X射线迥然不同,不过贝克勒尔也不知道到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直到20世纪,人们才明白,这种放射线其实包括三个部分:α射线,β射线,γ射线。”

“不过在1896年,人们不仅不知道这三种射线,甚至都不知道铀盐中是什么元素发出了这种神秘射线,这篇论文后来被玛丽?居里看到,然后她才和皮埃尔?居里一起研究,希望能找出放射性元素。”

“后面的故事就人尽皆知了,居里夫妇经过两年的艰苦工作,终于提纯出几毫克的放射性元素,玛丽?居里为了纪念她的祖国——波兰,把这种元素命名为‘钋’,后来他们又发现了镭,后来得到了诺贝尔奖。”

林远知道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于是问道:“可以给我看看那篇文章吗?”

皮埃尔把那本通讯学报递给林远,林远看了一遍,发现真的是那篇文章,于是说道:“好吧,我懂了,你们想不想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了这种神奇的射线?”

玛丽说道:“当然想知道了,我已经想好办法了,我们可以用物理和化学的手段去提纯铀盐矿石,一点点地剔除那些没有放射性的部分,最终肯定能够把这种元素寻找出来。”

林远无奈地一笑,说道:“不用找了,我知道这种东西是什么。”

玛丽和皮埃尔听见林远的话都哈哈大笑了起来,皮埃尔笑了一阵子,语重心长地说道:“年轻人有信心和想法是好事,可是狂妄自大就是你的不对了。”

玛丽也说道:“是啊,贝克勒尔教授第一次发现了这种现象,你一个留学生,怎么就能知道它们是什么呢?”

林远笑道:“我可一直都没有承认过我是留学生。”

玛丽问道:“你不是说你是学习物理学的吗?”

林远说道:“我说是说了,可是我的物理学是我自己学习的,和你们法国的大学没有关系啊。”

玛丽惊讶地说道:“你说什么?自己学习的?你自己怎么学习?”

林远说道:“物理有那么难吗?我自己学习又有什么不对吗?”林远心想:“是时候该亮出我的身份了。”于是林远说道:“请允许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远,是中国的……”

让林远没有想到的是:玛丽?居里和皮埃尔?居里听见了林远的名字,竟然都惊呼了起来,说道:“你就是那个预言师!”

林远惊讶地问道:“预言师?什么预言师?”

皮埃尔说道:“我们都听说了,你在俄国的时候,准确地预言了骑士比赛的胜负,还对门捷列夫说元素周期律有错误,还告诉他等到打开原子的时候就能知道了;你在德国的时候,告诉伦琴他发现的X射线能够致癌。”

林远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皮埃尔说道:“我们听说了,伦琴自从见过你之后就去医学院找来了小白鼠,然后用X射线照射他们,果然癌症的发病几率提高了几万倍!”

林远淡淡地一笑,说道:“我其实不是预言师,我是一所大学的校长,只不过我们大学在中国,所以你们并不知道。”

玛丽问道:“中国也有大学吗?”

林远心想:“我们的专家足够建成一所大学了,而且我们的专家中心也已经和大学很像了,回去我给专家中心按上一所大学的名号就行了。”于是林远笑道:“当然了,我们的大学是世界上研究水平最高的大学,没有一所大学能够和我们相提并论。”

玛丽羡慕地说道:“那我们能去您的大学学习吗?”

林远心想:“你们竟然这么轻易就上钩了,我白费那么多心思了。”于是林远痛快地说道:“当然了,你们能来我很欢迎啊!”

皮埃尔把玛丽拉到了一边,小声地说了些什么,玛丽听完之后顿时满脸失望,他们回来对林远说道:“对不起,我们不能去您的大学了。”

林远心想:‘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转眼就变卦了呢?”

718 拒不归还文物

林远说道:“你们有什么困难吗?尽管提出来,我可以全力帮助你们。”

居里夫妇对视一眼,很是为难,林远顿时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于是说道:“我明白了,你们是不是没有钱啊?”

两人羞愧地点头,林远说道:“你们尽管放心,你们可以来到我们这里任教,我们会发给你们工资,这些工资足够你们衣食无忧,如果你们愿意,你们也可以在工作之余学习我们的新知识。”

玛丽惊喜地说:“您说的都是真的吗?如果是的话,我们这就答应!”

林远笑道:“你们答应了就好,这样吧,我会给你们几个月的准备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你们可以把家中的事情安排一下,等我从英国回来的时候,你们就跟着我去中国。”

林远把居里夫妇“收服”了之后,就回到了驿馆,派人去给福尔送信,说明了今天无法进入图书馆看展览的窘相,福尔总统很快就派人送来了一张参观票。

第二天,林远就接到通知,是福尔总统送来的,议会已经通过了林远的议案,请林远去签署协议,林远心想:“这才一天不到的工夫,协议就通过了?”

原来,法国议会的议员大多数都是大资本家,他们掌握着各种各样的工厂,食品和艺术品虽然算不上是工业产品,可是这些资本家却敏锐地洞察到了其中的商机!

首先是法国美食出口,在原材料,成品的制造和运输上,就有大笔大笔的钱可以赚,中国美食进入法国更是如此;电影和艺术也一样,他们和那些盲目排斥电影的贵族不同,他们很多都是商人,很清楚人们喜欢什么,他们知道电影肯定会流行起来,那时就要建设电影院,建设电影院需要石头,混凝土,钢材,这些东西能够创造无数的收入!

所以议会没有费多大力气就把这些协议通过了,林远到了议事大厅之后,很顺利地签署了协议,出席仪式的还有几个大公司的负责人,他们都希望林远能够加快贸易的进程,尽早让双方的贸易进行起来。

在签字仪式进行完毕之后的庆祝酒会上,福尔对林远说道:“我们的专家已经把你们的汽油样品试验好了,我们同意大批购买你们的汽油,还有电工用钢和先进发电机组。”

林远说道:“那就太好了,具体的购买数额和价格我还要回国和我们国家的企业交流,而且我还有一个条件,如果这个条件你们不答应的话,那我肯定不会向你们国家出售这些东西。”

福尔问道:“请讲吧,是什么条件?”

林远说道:“归还你们抢夺的中国文物!”

福尔眉头一皱,说道:“这个,不太好吧。”

林远问道:“有什么不好的?”

福尔说道:“那些藏品都是归博物馆所有,我们政府不便插手。”

林远冷笑道:“你不要用这样的理由来搪塞我,我知道的很清楚,现在法国收藏中国文物最多的地方有三个,一个是枫丹白露宫,一个是卢浮宫,还有一个就是巴黎市立图书馆,我们先说枫丹白露宫,这座宫殿是皇帝的行宫,至于是哪个皇帝修建的,我就弄不明白了。”

“不过我却知道枫丹白露宫里珍藏着我们国家最多最好的文物,而且大多数都是从圆明园抢劫的,卢浮宫原来也是皇帝的行宫,后来被改成了博物馆,你们法国经历了一次又一次革命,推翻了皇帝,建立了共和国,皇帝的财产自然是由政府接管,你们既然是这些地方的管理者,难道还没有这些文物的处理权吗?”

福尔说道:“这些文物已经在我们的博物馆里收藏了,现在如果我们把这些展品归还,就是对参观者的不尊重!”

林远听见这句话,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被点了起来,因为在他的时代,外国各个博物馆就是用这种可笑的理由,拒绝归还他们从中国掠夺走的文物,不光是中国的文物,还有各个被压迫的民族的文物都是如此。

毕竟是在外交场合,林远没有发怒,而是冷静地说道:“福尔先生,我一直以为您是一名优秀的外交官,一名有胆识有作为的总统,可是没有想到您竟然用这种强盗逻辑来敷衍我,请您设想,如果有一名强盗,抢走了你的东西,你去讨要,他告诉你,这个东西已经在我这里放了几天了,现在你把它拿回去就是对我的不尊重,你会怎么想?”

福尔听见林远的语气虽然没有变,可是说的话却已经强硬了起来,于是也不甘示弱,说道:“这些东西已经是我们的法兰西全体人民的珍宝了,每年参观这些文物的人数有几万人,如果要把这些东西拿走,我个人无权决定,需要由法兰西的人民来决定!”

林远心想:“这都是什么逻辑!强盗抢劫了东西,然后说我抢来的东西我的家人有用,就可以不归还了吗?”不过林远并不意外,林远和外国人打过不少交道了,太了解国际交往的本质了,说到底,谈判什么的根本没有用,最后还要靠实力说话!

林远冷笑道:“既然如此,您是铁了心不想归还了,是吗?”

福尔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说道:“这些我们法兰西全体人民的财富,如果我把它们送走,我就是法兰西的罪人!”

林远点点头,说道:“既然您如此坚决,实在对不起了,抗爆震汽油,高性能电工用钢,高效率大功率发电机,连同远程输电电缆等等一系列技术我们也不打算出售了。”

福尔没有料到林远来了这一手,不由得心中一慌,连忙说道:“你如果不卖给我们……”

林远为了给福尔施加更多的压力,不等他反应过来就接着说道:“实话告诉您,这些先进技术只有我们中国人才有,它们用我们中国人的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皇帝的女儿不愁嫁!我可以明白地告诉您,我在德国的时候,德国皇帝威廉二世就明确表示想成为我们在欧洲的盟友。”

林远冷笑道:“贵国和德国是怎么样的关系,相信不用我提醒了吧,贵国在非洲占领着大量殖民地,可是德国人却什么都没有,等德国技术强大了,他们会看着你们占着殖民地吗?如果您不同意我归还文物的请求,我转手就把这些技术转让给德国。”

福尔冷冷地说道:“你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久闻中国是礼仪之邦,孔孟之道盛传二千多年,没有想到中国人也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林远笑道:“看来你对我们的孔孟之道研究的还不够,孔子向来是注重文武兼修的,孔子的学生,不仅要学会仁爱之道,更要学会弓箭、剑术,对朋友用仁爱,对强盗,就要用弓箭和长剑了!”

719 难以启齿的请求

福尔见到话说到了这种程度,挤出一个温暖的笑容,说道:“我们不可以再好好商量吗?”

林远斩钉截铁地说道:“我的态度很明确,如果你们不归还文物,我们是绝对不会出售先进技术的!”

福尔开始犹豫起来,一方面是举世无双的珍宝,一方面是使法国强大的技术,林远却不给福尔留丝毫的思考时间,接着说道:“如果你答应我的要求,我也不会让你们在国际上没面子的,我已经想好了,你们可以说文物是你们为了中国和法国的友谊主动归还的!这样,既能为你们赚取好名声,又能获得先进技术,何乐而不为呢?”

福尔艰难地点点头,说道:“好吧,我个人同意这个要求,我会在议会上努力促使议员们答应这个要求的。”

林远说道:“您可以和他们讲现实中的利益,我知道你们的议员大多数都是商人,他们一定会同意的。”

福尔说道:“枫丹白露宫和卢浮宫的文物我可以归还给您,没有任何问题,不过巴黎市立图书馆,我就无能为力了。”

林远知道法国和中国不同,在中国,地方是中央的下属,中央可以直接命令地方,而法国不一样,中央是无权管理地方事物的,也就是说,法国总统不可以直接给巴黎市长下命令,所以,巴黎市立图书馆文物的归属问题,法国总统是没有权力干预的。

林远说道:“好,那巴黎市立图书馆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林远从庆祝酒会出来,就来到巴黎市立图书馆,林远在门口踱着步子,心中想着:“我一会儿进去应该怎么说呢?如果把一会儿的事情比作一场战斗的话,我应该先做些什么呢?一场战斗,首先要做的事情应该是侦察敌人的情况,知彼知己方能百战百胜,所以我应该先把馆长是一个怎样的人打听清楚!”

林远想好了这一步,就开始琢磨:到底应该怎么侦察这个馆长呢?现在自己可是连馆长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林远正在想着,突然看见从图书馆里面走出来一个少女,身上穿着淡粉的旗袍,就是昨天他见到的那个法国少女。

让林远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少女竟然径直朝他走来,在林远面前停下,抬起头看着林远,她比林远矮半个头,林远低下头看着她,她那金色的长发在阳光下闪动着迷人的光芒,她那天蓝色的眼睛宛如两块晶莹剔透的宝石。

没等林远说话,那个少女就说道:“您好,请问您是林远先生吗?”

林远笑道:“没错,是我,你认识我?”

那个少女说道:“我叫依莲娜,昨天有人来预留一张票,说昨天您来的时候没有进来,我昨天只遇见一个中国人,所以我就认出了您。”少女说完,伸手弄了一下耳边的头发。

林远看见少女的手莹白细腻,知道她肯定是出生在一个富裕之家,至少家务活都不用她干,这个时代的欧洲还没有兴起女性解放运动,所以这样一个少女竟然在图书馆看门,这让林远很是意外,林远不禁问道:“你是图书馆的工作人员吗?”

依莲娜说道:“算是吧,也不算是,我的父亲是图书馆的,所以我小时候就常在图书馆玩,我很喜欢各地的文化,所以图书馆有展览的时候,我就会来帮忙。”

林远点了点头,依莲娜突然害羞地说道:“我想请您帮我一个忙,好吗?”

林远好奇地问道:“你要我帮你什么忙啊?”

依莲娜的脸突然红了,好像一只熟透了的苹果,她嗫嚅着说道:“我们去屋子里面说,好吗?”

林远心想:“这个依莲娜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于是就跟着她走了进去,来到换衣间,依莲娜的脸更加红了,她看着林远,想说些什么,可是好几次都忍住没有说。

林远看着依莲娜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想道:“这个小姑娘不会是看上我来吧?她不会是要向我表白吧?我们才见过一面啊,这么扯的事情也能发生!”

林远柔声问道:“你到底要我怎么帮助你啊?”

依莲娜犹豫了半天,终于吞吞吐吐地说道:“我能不能请您,帮我……帮我把我的胸衣解下来……”

林远听见这话差点昏过去,心想:“这比向我表白还要扯啊!这才是第二次见面啊,就让我帮她解开胸衣,解开之后应该做什么谁不知道啊!”

依莲娜见到林远没有说话,急忙说道:“您别误会,是我的胸衣太紧了,我一个人解不下来……”

林远惊讶地说道:“你自己的内衣你怎么还解不开呢?”

依莲娜说道:“先别说那么多了,等我把旗袍脱下去您就明白了,求求您,您答应我吧。”

林远吞吞吐吐地说道:“好吧,你把旗袍脱了吧。”

依莲娜转过身去,后背朝着林远,轻轻地解开了旗袍上的扣子,然后把旗袍脱了下去,露出圆润的肩膀和婀娜的后背,她把旗袍留在腰间,挡住了大腿,林远一看那个依莲娜的胸衣,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那个依莲娜的胸衣是在身后打结的,绳结足足有十几道,而且每一道都很复杂,整个胸衣从腋下覆盖到腰间,几乎要勒进肉里了,林远不由得心想:“这个胸衣为什么要弄得那么紧?”

正在这时,依莲娜说道:“请您帮我把绳子解开好吗?”

林远点点头,走上前去,先解最上面的绳子,这才发现,绳结的复杂程度超乎想象,林远心想:“这十几个绳结全解完,恐怕得用一个小时。”林远问道:“你为什么要穿这么一件衣服呢?”

依莲娜说道:“我也不想穿啊,可是我的妈妈非要让我穿。”

林远开玩笑地说道:“你妈妈是不是你亲妈啊?”

依莲娜严肃地说道:“我妈妈当然是亲妈了,这样的衣服人人都穿啊,只有这样腰身才会很纤细,才会被别人喜欢。”

林远这才想起来,原来从18世纪开始,欧洲女性就开始以纤细的腰身为美,她们的腰细到什么程度,最细的仅有三十厘米!真应了中国的那句成语:盈盈一握!她们为了让腰身细下去,就会从八九岁开始穿上紧身的衣服,这种衣服会把她们的身体死死地勒住,同时也让她们永远优雅地小步走路,挺直上身,甚至都不能多吃一丁点东西。

林远一边和依莲娜说着话,一边解着她背后的绳结,快要解完的时候,那个依莲娜说道:“你要答应我,我偷偷脱下胸衣这件事情不能对任何人说,否则我可就惨了!”

林远问道:“怎么了?被人知道有人会骂你吗?”

720 文物杀手

依莲娜害怕地说道:“当然了,受的惩罚可重了,我只在教会学校受过一次,以后想起它就会做噩梦!我在教会学校的时候可顽皮了,神父和修女的话我都不听,可是挨了一次那种刑罚之后,我就老老实实地再也不敢犯错了。”

林远心想:“西方的历史我也读过,怎么没有注意到这种东西?看这个小姑娘调皮的劲头,可不是轻易改得了的,是什么样的刑罚竟然能一次就让她听话?”他于是问道:“有那么厉害的刑罚吗?”

依莲娜连连点头,说道:“当然了,他们会给我戴上一个面具,面具只在鼻子那里有个小孔,在耳朵上还有特殊的东西,戴上了那个东西之后,我就什么都看不见,更什么都听不见,连半个字都不能说,那感觉别提多恐怖了。”

依莲娜说着话,胸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绳结了,林远对她说道:“我要解开最后一个绳结了,你把胸衣按住啊。”

依莲娜点点头,林远把最后一个绳结解开,依莲娜把胸衣拿了下去,整个雪白的后背都露了出来,依莲娜很快把胸衣藏进一个包里,然后从里面拿出一件宽松的衣服换上,又把旗袍穿在了身上。

林远好奇地问道:“我看你这件胸衣的构造,你自己一个人是肯定不可能穿上的,我现在帮你解了下来,你怎么把它穿回去呢?”

依莲娜说道:“等到展览结束的时候,我会去一个女伴那里,她会帮我重新穿上的。”她说完舒展了一下身体,说道:“没有东西缠在身上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真是太感谢您了。”

林远问道:“可是你为什么要找我来帮你解开衣服呢?”

依莲娜脸上一红,说道:“图书馆里都是男人,他们都认识我的父亲,如果我找他们,他们肯定会向我父亲告密的,而且这样的事情我怎么能说得出口呢?所以我就想找一个外面的人,可是我等了好久都没有见到女孩子,这时我看见了你,我听说过你的事情,他们都说你是大好人,所以我相信你不会欺负我的,这才找到了你。”

林远心中一动,想道:“能不能借助这个依莲娜,打听一下馆长的事情呢?”于是林远问道:“你说你的父亲就在图书馆工作,你还从小在这里长大,那馆长你认识吗?”

依莲娜答道:“馆长?馆长就是我的父亲啊!”

林远连忙问道:“快点给我讲讲你父亲的事情吧。”

依莲娜犹豫地说道:“我父亲的事情?我父亲有什么事情?”

林远知道自己问得的确是太笼统了,于是说道:“比如说,你父亲对待这次展览的文物是什么态度?对它们的来历是不是清楚?”

依莲娜说道:“它们的来历吗?我也不知道父亲是不是知道,不过我的父亲特别喜欢这些文物,他不能见到这些文物受一丁点损坏,有一次,一个员工把一本古书摔在了地上,摔坏了装订线,父亲不顾他在图书馆工作了十年,硬是把他辞退了!”

林远听着她的话,心中默默地想出了一个办法,他对依莲娜说道:“好吧,我们走,先去看看展览再说。”

依莲娜笑道:“我可以担任讲解员的,我对里面的很多文物都很熟悉。”

依莲娜带着林远走了进去,说道:“这次展览以东方的字画,书法和古籍为主。”她指着墙壁上的一长卷画说道:“这是圆明园四十景图咏,是康熙皇帝命令他的宫廷画师所画,还有这个……”

说着依莲娜来到边上的一个玻璃柜子前面,说道:“这是永乐大典原本之中的一卷,永乐大典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文化工程,收录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几万部,堪称是中国的大英百科全书!”

林远听着依莲娜的讲解,不由得惊讶于她对于中国传统文化的了解程度,等到依莲娜把几样最为珍贵的藏品给林远介绍完了,林远便对依莲娜说道:“我们别在这里看了,我们去你们的文物储藏室看一看。”

依莲娜说道:“储藏室?那里有什么可看的?好东西都已经拿出来了。”

林远说道:“你放心吧,我去那里看是为了文物们好。”

依莲娜没有拒绝林远,带着林远来到了地下储藏室,林远在里面转了一圈,然后才对依莲娜说道:“请把你的父亲叫来,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他。”

依莲娜笑道:“这个时间是我父亲阅读的时间,是不见任何客人的。”

林远笑道:“你就去告诉他,就说他正在毁坏文物,是个不折不扣的文物杀手,如果他能听我的话,这些文物就还有救。”

依莲娜说道:“你要这样说我的父亲他一定会生气的,我父亲最爱文物了。”

林远坏笑着说道:“快点去吧,如果你再不去,我就把今天的事情都说出去。”

依莲娜急忙转身跑了,很快就领着一个老者回来了,那个老者也不问林远是谁,直接怒道:“你竟然敢说我是文物杀手!请你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

林远点点头,说道:“我刚刚看了你们在外面展览的文物和储藏室里的文物,发现你们的保护措施做得差极了!我们先说文物保存的最基本两点吧,温度和湿度,你看看你们的储藏室和展厅都做到了吗?”

林远所说的都是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之后才兴起的温度和湿度精确测量和控制技术,馆长怎么可能知道,于是馆长问道:“你有办法控制温度和湿度吗?”

林远自信地点点头,说道:“如果我做不到,我也不会到这里来。还有更加重要的地方,我看你们的藏品都是书籍和字画,这些东西都是脆弱文物,很容易出差错。”

馆长抢先说道:“我们的书籍和字画都是放在玻璃罩子里的,和外界隔绝,能出现什么差错?”

林远听见馆长的话哈哈大笑,说道:“你可以好好看看你们的玻璃罩子,你觉得它们密封得严实吗?你们还把那幅画在丝绢上的图画拿到宴会上去展览,这对文物是极大的伤害;还有,纸张是由纤维素构成的,丝绢是由高分子蛋白构成的,这些东西都是细菌最喜欢的,不知道你以后打算怎么给它们消毒。”

林远的话馆长前所未闻,就在他愣在那里不说话的时候,林远说道:“在我们国家的博物馆中,文物都是放在特制的箱子里,能自动控制温度和湿度,里面还充有氮气,氮气可以最大限度保证箱子中的文物不受损坏,还有,我刚刚也提到了细菌的问题,你知道应该怎么杀毒吗?”

馆长狠狠瞪了一眼林远,怒道:“少废话,快点说怎么解决!”

721 技术赌局

林远不屑地笑道:“我就算是告诉了你们也没用,因为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是你们能够制造出来的,举个最简单的例子,环氧乙烷,你们能够制造出来吗?”

馆长是学习历史出身,大半辈子都是在和书籍打交道,对于化学方面的东西一窍不通,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听懂“环氧乙烷”这个词.人就是这样,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事物总是心存抵触和轻视,所以馆长说道:“你说的都是什么?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

林远笑道:“你不懂的事情多了,仅仅是因为你听不懂就能否定它的正确性吗?”

馆长不耐烦地说道:“你少在这里胡扯,快点给我滚出去!”

林远随后一指边上的储藏柜,说道:“你不相信也好,不过你们馆里的珍贵文物已经有损坏了,如果你愿意看着它们接着损坏,就请便吧。”

林远说完,转身就走,馆长在后面说道:“你有办法防止他们损坏吗?”

林远笑道:“我当然有办法了!不过你们这里实在是太落后了,我也没有办法,如果运送到我们中国去,我肯定能够挽救它们!”

林远接着说道:“这些藏品是全世界的珍宝,你就忍心让它们留在你这里发霉变质?我们的后人会朝我们的坟墓上吐唾沫的!”

馆长想了想,说道:“我不可能平白无故地相信你,这样吧,你要做一些什么事情,证明你真的有能力保护这些文物,如果你能够做到,我就相信你。”

林远冷冷地说道:“我也是一个见不得珍贵文物被毁坏的人,我来这里的目的也很简单,那就是把这些珍贵的文物送到我们中国去,在我们的国家好好地保护它们,如果我能证明我有保护它们的能力,你就把这些珍贵的纸质和丝织品文物都送到我们中国去!”

林远心里想得很清楚,巴黎市立图书馆里的中国文物大多数都是纸制品和丝织品,这样做不仅能把中国的珍贵文物要回去,连同法国人从古埃及,古巴比伦等国家抢劫的珍贵文物也都能要回去。

馆长说道:“我们刚从中国得到一批珍贵的纸张,据说是南诏国王的诏书,如果你能用你说的技术把它们好好保护起来,我就同意你的请求。”

林远知道南诏是唐代云南建立的一个少数民族政权,后来被段思平所灭,成立了大理国,林远也知道云南一带一直都是法国人的势力范围,中法曾经在云南打过一仗,可是林远却想不出他们是从哪里弄到这些珍贵的文物的。

林远问道:“你们是从哪里得到这些东西的?”

馆长答道:“是我们从当地人手里买的,据说当地人挖开了一个南诏大臣的墓,从墓里弄出来不少好东西,其中金银器和玉石都被人高价买走了,剩下丝织品和书本没有人要,我们就用不到一斤鸡蛋的价钱收回来一大批。”

林远在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你根本不懂技术,你能评价出我保存文物的能力吗?”

馆长说道:“我会找我的同行的,他们中间有很多都是从事文物保护的专家。”

林远说道:“那好,你快点去找人,我就在明天给你们展示我的技术。”

馆长答应下来,依莲娜把林远送到门口,小心地问道:“你到底有没有那样的能力啊?我知道爸爸有一些朋友,都是很有经验的专家,很多人都已经在保护文物方面研究了一辈子了。”

林远笑道:“你放心吧,他们肯定不是我的对手。”林远辞别依莲娜,就去找居里夫妇,从他们工作的地方要来了明天需要用的化学药品,等回到驿馆,就让人去给福尔总统送信,催促他尽快说服议会,在信中林远又是威胁又是恐吓,措辞极其强硬,送信的人回来报告说,福尔总统已经在努力了,议会的人已经有不少都同意了。

到了第二天,林远就带着助手来到巴黎市立图书馆,一到门口就看见了依莲娜愁眉苦脸地站在一边,林远悄悄地上前问道:“还用不用我帮你的忙了?”

依莲娜想起了昨天的事情,不由得面上绯红,连忙说道:“昨天我差一点就被妈妈发现了,我以后再也不敢那么做了,对了,你都准备好了吗?”

林远笑道:“当然了!”林远说着不由得回头看了看带着一大堆化学药品的助手,心想:“要是能用电脑放映幻灯片就好了。”

依莲娜带着林远走进了一个报告厅,报告厅的最前面放着一台光学投影仪,这种投影仪能把利用光学元件把纸张上的内容放大,然后在前面的屏幕上成像,林远用过的投影仪都是利用电子技术,直接和电脑等设备联接的,这种光学投影仪林远还是在上小学的时候见过。

林远看着这台古老的投影仪,心想:“我还有一些图片想在演讲的时候发给他们看呢,这回正好,我可以用这台投影仪了。”林远看看台下,只见台下众人一个个都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似乎都在等待着看自己的笑话,林远心想:“那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先给你们讲一些你们都听不懂的。”

林远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张电磁波谱图,这张图上画出的是电磁波的各个波段,林远想要通过这张图来说明紫外线对于纸质文物的危害,林远心想:“电磁波谱图是二十世纪才绘制出来的,你们肯定没有见过,就等着被我震惊吧。”

林远打开投影仪,把那张电磁波谱图放了上去,没想到听见的不是惊呼,而是一片哄笑,林远心中纳闷,心想:“你们有什么好笑的啊?”转头一看才明白,原来那张图在屏幕上竟然是倒立的!原来光学投影仪在投影的时候成的是倒立的像,所以众人才一片哄笑。

林远急忙把那张图调转过来,伸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才说道:“今天我来给大家讲一讲光线对于纸质文物的伤害。”

众人没有想过光线还能对文物造成伤害,于是都安静下来听着,林远接着说道:“大家都知道纸质文物是很容易被破坏的,因为纸质文物主要成分是纤维素,这种东西很脆弱,在紫外线的照射下容易发生氧化进而被破坏,所以在储存的时候,应该严格控制储存室的光源,光源应该是不会放射紫外线的冷光源。”

林远用手一指屏幕上的电磁波谱图,说道:“大家请看,这就是紫外线的位置。”说着林远又拿出了一个笔一样的东西,对着屏幕一按,众人不由得发出了一片惊呼。

722 超级发明家

原来林远的笔上面有一个按钮,林远轻轻地按动了一下,一道红光就从笔上面射出,打在屏幕上,众人纷纷猜测:这道红色的光是什么东西啊?

原来林远的这支笔是一只激光笔,能够射出红色的激光,这种激光强度比较低,不会对人眼造成伤害,林远用激光在波谱图上面一划,说道:“紫外线就在这个区域,太阳光里就含有这种紫外线。”

“所以,在展览的时候,我们要把文物放在暗室之中,还要严格控制光源,光源发出的光线绝对不能有紫外线的成分。”

下面一个专家举起了手,说道:“展览是要让人看的,而且古代书籍也需要被经常翻看,我们好对上面记载的文字信息进行研究,如果放在暗室之中,人们还怎么看啊,我看不如接着把他们埋到地下算了!”

别的专家听见这些话,纷纷窃笑了起来,林远说道:“我们有一种先进的聪明的灯,这种灯能够在有人靠近的时候亮起,这样就最大限度地保护文物!我今天还给大家带来了一盏样品灯。”

林远说完,就让随从从包袱里拿出来一个黑色的小盒子,上面有一个精巧的灯泡,然后林远说道:“有谁愿意上台来尝试一下这种灯。”

依莲娜的父亲,巴黎市立图书馆的馆长站起身来,说道:“我来见识见识这种灯有什么稀奇的地方。”

馆长走上台来,林远指着灯泡笑道:“请您把手放在灯泡上。”

馆长问道:“这是干什么?”

林远笑道:“这是聪明的灯,你把手放在上面,就说明有人靠近了灯泡,灯泡自然能够知道,于是就会亮起来。”

馆长犹豫着说道:“真的有这么神奇吗?”一边说一边把手放在了灯泡上,只见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盏灯泡突然竟然真的亮了起来!

其实,这种“聪明灯”的原理很简单,在电路里面有一块磁敏电阻,这种电阻在磁场变化的时候电阻值会发生改变,人体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电磁场,所以当人体接近电灯的时候,电阻值会变小,灯泡就会亮起。

可是这些道理馆长并不清楚,所以他看到灯泡亮起的时候十分惊讶,下面的众人也是一样,看到灯泡亮起来,纷纷发出惊呼,馆长把手撤走,灯泡就灭了,把手放回去,灯泡接着亮了起来,馆长对林远说道:“真是想不到,你还是一个发明家!”

林远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其实光线只是保存时应该注意的一个方面,还有很多重要的方面,现在请人把那批纸质文物拿上来吧,我来给大家演示一下如果进行保存之前的处理。”

有两个馆员抬上来两个玻璃柜子,林远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副白手套戴上,说道:“人手上的汗水能够对这些纸产生腐蚀,所以在接触这些纸的时候,必须带上手套。”

林远用镊子轻轻夹起一张没有写着字的纸,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说道:“我一会儿会把这张纸放在投影仪下面,到时候我的操作过程大家能够从屏幕上看到,不过投影仪的光对纸张的伤害极大,所以我才选取了一张没有字的纸。”

林远把那张纸放在了投影仪的投影区,大屏幕上立刻出现了那张纸的放大图像,林远指着上面的一颗泥点,说道:“纸张是由纤维素构成的,这样的泥点存在,将会降低纸张的机械强度,增大纸张受到机械损伤的机率,所以必须清除它们。”

林远把助手叫了过来,在桌子上搭起一个架子,下面放上酒精灯,在助手搭架子的时候,林远说道:“泥点应该怎么样去除?相信大家应该有一些心得和体会,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用水洗,不过在水洗之前应该对纸上书写的字和画进行试验,如果发现色彩在水洗的时候会发生褪色,那么水洗的办法就不能使用了。”

林远说道:“我现在就来给大家演示如何对不能水洗的文物进行泥点去除。”林远转身一指那个架子,下面是酒精灯,酒精灯上面放着一个水槽,水槽上面放着一个铁丝做成的架子,架子上摆着棉花。

林远从助手那里拿过一瓶液体,倒进水槽,说道:“这可不是水,而是一种叫做三氯乙烯的东西,你们国家现在还不能生产。”其实林远这是在骗人,这种东西其实就是从居里夫妇那里拿来的。

林远把三氯乙烯倒进水槽,然后把纸放在了棉花上,点燃了酒精灯,一会儿,一股奇特的香味飘了出来,林远对助手说道:“去把门窗都打开,这种气体是有毒的,不能吸多了。”

林远见到清洗得差不多了,就把酒精灯关上了,然后林远把那张纸拿了起来,只见上面已经焕然一新,那些泥点都不见了,林远让助手把架子撤走,然后拿出一个烧杯,在里面盛满了水,取下一小块纸放进里面,然后说道:“我现在要做的,是检验纸张的酸碱性。”

“我已经不止一次说了,纸张是纤维素,酸性能够加快纤维素的水解,所以去除纸质文物的酸性就十分重要。”林远说着拿出了一张纸条,说道:“这是一张试纸,如果纸张成酸性,这张试纸就会变成红色,和普通的化学实验使用的试纸不同,这种试纸的灵敏度非常高!”

林远把试纸放在桌上,看到烧杯里的纸已经变成纸屑了,于是用玻璃棒蘸了一些液体滴到试纸上,试纸顿时显出鲜红的颜色,林远拿起试纸,对大家说道:“大家看到了吧,试纸变红,说明这种纸成酸性,我们现在就要用办法让它变成碱性。”

林远说着又从助手那里拿来一个瓶子,说道:“瓶子里装着的是氨水,我就用这个东西,来让纸变成碱性。”林远说着把氨水倒进了水槽里,顿时一股难闻的气味就飘了出来,林远熏蒸了一会,又从纸上取下来一小块,这回才进行试验,纸已经变成碱性了。

林远看着众人惊讶的神情,知道他们差不多被自己演示的东西给震慑住了,于是笑道:“大家要不先讨论一会儿?”

伴随着林远的话音,下面顿时传来了热烈的讨论声,馆长对身边的一个老者说道:“这个人演示的东西到底怎么样?有没有科学道理啊?”

那个老者激动地说道:“这个年轻人真是太厉害了,他说的那个酸性对于文物的影响,是我研究了一辈子的东西,他竟然能够知道!”

723 海底通信

其他人也对林远赞不绝口,林远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然后说道:“不知道大家是不是考虑好了,只有把文物放在我们中国,才能真正地保护你们的文物。”

馆长站起来说道:“既然你们的技术如此高超,我就把我们的馆藏纸质和丝织品文物交给你们进行处理,等到处理完毕,你们再把我们的藏品归还回来。”

林远心想:“东西要是到了我们的国家,你以为你们还能把它们索要回去吗?”不过林远微笑着说道:“很好,那就把东西都送到我们中国来吧。”

还有几个博物馆的馆长提出要把文物送到中国进行处理,不过也有人不愿意,林远也没有在意他们,因为那些文物本来就不是中国的,价值也不高。

林远处理完了这件事情,就要回去,这时依莲娜悄悄地对林远说道:“我想要到中国去,不知道行不行?”

林远问道:“你去中国?你去中国做什么啊?”

依莲娜说道:“我想要学习那些先进的技术,更重要的是,我不想再留在家里了,留在这里实在是太难受了。”

林远说道:“可以啊,如果你能说服你的父母,我就答应带你去中国。”

依莲娜连连点头,说道:“放心吧,我已经有办法了。”说着兴高采烈地走了,林远回到驿馆,没有停歇,就去找福尔总统,福尔总统现在已经把接待好林远当成了法国最重要的事情,听说林远来了,立刻放下了手边的工作接待林远。

林远一进门就直截了当地说道:“你和我说说吧,我们的文物到底归还是不归还?”

福尔说道:“我都已经和他们商量好了,你们的文物我们归还。”

林远微笑着说道:“那就好,既然你们同意归还我们的文物,那我就把你们感兴趣的技术卖给你们。”

福尔说道:“交易的具体事项您不是还要等到回国和国内企业商量之后再做决定吗?可是我们两个国家相隔实在是太远了,信息没有办法直接沟通啊。”

林远心想:“这的确是个问题,现在中国和欧洲的通信主要依靠英国铺设的电报线路,这条线路经过中亚的俄罗斯领土进入中国,主要供给在中国的西方各大通讯社使用,如果我们要使用的话,不仅保密成问题,最关键的是他们不会让我们使用!而且就算他们让我使用也不是长久之计,因为用别人的东西始终受制于人!”

林远想了想,说道:“那我们就在中国和法国之间布设一条通讯线路。”

福尔说道:“这可很难啊,我们之间相隔的国家太多了,这样做需要协调的国家实在是太多了!”

林远说道:“谁说我们非要在陆地上连接线路呢?我们完全可以在海洋里布设通讯线路啊!”

在海底铺设通信电缆的事情在这个时代已经算不上新奇了,早在1858年,英国就在欧洲和北美之间铺设了一条海底通信电缆,在1868年的时候,英国和法国之间铺设了海底电缆,可福尔还是惊讶地说道:“你说什么?海底电缆?”

林远说道:“没错,我们就在海底铺设一条通信线路。”

福尔说道:“可是我们到中国实在是太遥远了,而且我们之间要铺设电缆的话,就要从地中海走苏伊士运河,这些地方都是不同于大洋,海底环境比较复杂,在这里地方铺设通信电缆,恐怕难度会有些大啊!”

林远说道:“这些你不用管,从选定铺设线路到铺设施工,都交给我们进行就可以了,你们不需要操心。”

福尔说道:“那好,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林远从福尔那里回来,就开始思索海底通信设备的事情,首先是用光缆还是电缆,在林远的时代,这种远距离的通信线路都是用光缆的,光缆使用激光传递信息,容量比电缆大得多,不过光缆接收需要专门的设备,这些设备西方各国都没有,自己倒是可以制造设备运送过去,可是这样做会让西方了解到激光技术,林远可不想让他们见识到这么先进的技术。

所以林远决定,使用通信电缆,接收设备西方各国都有,难度会小一些,那么接下来就是电缆铺设船的问题了,造出一艘这样的船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真正困难的事情是:从哪条路线来铺设电缆?

从法国到中国,走海路的话有两条,一条是走大西洋,绕过非洲大陆,从好望角转弯北上;一条是走地中海,然后穿过苏伊士运河,可是这两条路都太远了,到达中国广州的都在一万海里以上,更加不用说更遥远的东北了。

尽管这两条路线很远,可是都经过非洲海岸,是把势力预先部署在非洲的绝佳机会,林远正在想着,眼睛又盯上了另一条路线,这条路线比以前的两条要近得多,那就是从法国出来北上,沿着俄罗斯领土以北的北极圈,一直把电缆铺设到海参崴。

这条电缆的最大好处就是:电缆在中国的起点可以设置在最靠北的海参崴,这样一来距离就更近了,林远查找出巴黎和海参崴的经纬度,简单地计算了一下路程,只需要不到七千海里!

这样一来,铺设的时间就会大大降低,但是这条线靠近北极圈,海面上经常会有浮冰出现,海面上的浮冰的体积有时会有几十万立方米,这样的体积要是被布设船碰上,那布设船就死定了!不过如果在行船的时候加强观察和瞭望,撞冰的概率其实也是很小的,所以这条线路可行!

一条线路的优点是近距离,另一条的优点是部署势力进入非洲,到底该怎么选择呢?就在他犹豫的时候,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心想:“我其实可以两条线都布设电缆啊!俄罗斯的一条线满足通讯的要求,而非洲的一条线则满足预先部署势力的要求。

林远打定主意,就把这件事情写成了一封信函,让人送给福尔,福尔见到这封信函之后肯定会去和俄国方面交涉的,至于交涉的内容,福尔肯定会把布设通信电缆说成是为百姓造福的大好事,让俄国人不得不答应。

林远送去了信件,细心想了一下,觉得在法国没有什么事情了,只等着签署几份文件,敲定文物归还的具体细节,就能够赴英国谈判了,想到俄国,林远便给国内发了一条消息,询问俄国在外东北地区的驻军情况。

国内给的答复让林远大吃了一惊,原先俄国在海参崴的舰队主力已经北上,由于海参崴有太多的大型岸防炮,所以他们进入了勘察加半岛上的彼得罗巴普洛夫斯克军港,而且那里的军港已经开始大量训练当地的农民,似乎准备着随时反攻海参崴。

724 英国之行

勘察加半岛上的彼得罗巴普洛夫斯克军港位于库页岛以东,距离海参崴一千三百海里左右,是俄国在太平洋地区仅次于海参崴的第二大军事港口,从这里出发,既可以从海参崴背后登陆,也可以从海上对海参崴发动攻击。

不过林远却不是十分担心,因为这两条进攻路线都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困难,如果俄军从背后登陆的话,就会发现他们根本没有路可以走,因为这里不仅没有公路,连铁路都没有。

至于海上来的敌人,林远就更不担心了,因为敌人在海参崴为他们留下了大量的岸防炮,这些火炮足够撕碎敌人任何规模的舰队,俄国人想要攻入海参崴,除非他们能够像自己一样,使出一招海上夺船的妙计。

林远正在想着,一条情报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份情报上说,经常有日本船只往返与彼得罗巴普洛夫斯克军港和日本之间,林远想道:“这些日本船只是干什么的?一定是运送兵员的,在经过东北的一系列战役之后,日本和俄国的联手已经是无可避免了。”

正在这时,福尔总统派人给林远送来了一封信,林远拆开信,只见上面写道:我方已经同意归还馆藏的中国文物,如有可能,将在今天下午举行一个记者发布会,把这件事情向全世界公布,请来我处商讨发布会事宜。

林远立刻找到福尔,首先看了看那份联合声明,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才同意签字,双方又签订了技术转让协议。

林远见到在法国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于是就对福尔说道:“请安排我们去英国吧。”

福尔说道:“我们都已经安排好了,我们给您和您的部下准备了一辆专列,前往法国北部的港口城市加莱,在那里我们会安排船只送你们渡过多佛尔海峡,前往英国。”

林远说道:“据我所知,加莱是一座商业港口,那里的船也都是商船,你们既然是提前安排好的船只,那消息就肯定会走漏,我不得不担心我们使团的安全问题,我觉得我们还是去军港好一些。”

其实林远这样说是别有用心的,在这次欧洲之行中,德国和俄国的军事技术他或多或少都见识过了,法国的还没有见识过,所以林远打算借助去英国的机会,去一次军港,在军港上查看一下法国军舰的情况。

福尔笑道:“我们法国有四个大型军港,瑟堡,布勒斯特,土伦和洛里昂,其中土伦在地中海区域,其他三个在都远离英国,所以从那些地方去英国实在是不合算。至于安全问题,您不用担心,我们会为您安排一艘军舰护送你们去的。”

林远心想:“一艘军舰也不错,至少可以和军舰上的人聊一聊。”

等到了加莱港口,林远才发现自己的计划落空了,法国人的确派来了一艘军舰护送,不过却和林远想的天差地别,林远还以为法国人能用军舰乘载他们过去,没有想到法国人租用了一艘大型客轮,军舰在边上护航。

随行的法国外交官说道:“我们的军舰上空间太狭小了,乘坐也不舒服,所以我们就为您准备了一艘舒适的客船。”

林远没有多说什么,与众人登上了客船,加莱距离英国只有不到三十海里,来往与欧洲大陆和英国的人都走这里。

林远带人在英国海港城市格雷斯上岸,这里距离伦敦很近,英国外交官前来迎接,那个英国外交官随口问道:“您的欧洲之旅怎么样?过得愉快吗?”

林远笑道:“还不错,希望我能在大英帝国为这次旅行画上一个完美的终点。”

英国外交官笑道:“当然,我们大英帝国会好好招待远方的客人的!”

林远问道:“俄国的使团来了没有?”

英国外交官说道:“当然来了,他们都已经来了半个多月了。”

林远听见这个消息不由得心中一惊,想道:“他们既然提前半个月就来了,肯定做了不少准备工作,以俄罗斯之熊吉尔斯的能力,他肯定会想方设法制造有利于他们的和谈环境的。”

沈晚晴就在林远的身边,她也听见了英国外交官的话,趁着外交官在前面带路,没有和林远说话的工夫,小声地说道:“既然俄国人提前来了,我们恐怕……”

没想到英国外交官听见了沈晚晴的声音,他回过头说道:“这位美丽的小姐是?”

沈晚晴说道:“我是中国《关东报》的记者。”

英国外交官惊讶地说道:“记者?中国也有记者?而且还是如此漂亮的女记者?”

沈晚晴笑着点点头,英国外交官于是对林远说道:“你们中国的变化还是很大的嘛?我听说你们中国女人从来都是不出门的……”

林远笑道:“中国现在已经改变了很多了……”于是林远就和英国外交官聊了起来,沈晚晴一个劲儿地给林远使眼色,要和他单独说话,林远也注意到了,可是英国外交官十分热情,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在这个场合林远也不好扔下他不管,所以一直没有抽出空闲,不过他看沈晚晴着急的样子,心中纳闷:“她要和我说什么?”

众人步行了十几分钟,就来到了三辆崭新的小汽车前面,英国外交官惭愧地说道:“实在抱歉,我们没有准备那么多的车,不如这样吧,您和高级官员先上车,先到宾馆休息,我们再派车过来,好不好?”

林远只好答应,按照官级来说,除了他就是许景澄和陈飞了,林远刚要招呼他们过来坐,沈晚晴就凑了上来,说道:“我和你坐一辆车吧?”

英国外交官觉得沈晚晴级别不够,不可以和林远乘坐同一辆车,可是也不好提出来,于是不再说话,而是看着林远,林远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于是小声地对沈晚晴说道:“你还是坐后面的车吧。”

沈晚晴没有理会林远,而是对英国外交官笑道:“你们不是常常说‘女士优先’吗?我怎么就不能坐在第一辆车里?”

林远听到她这么说,于是对外交官说道:“就让她和我坐同一辆车吧,放心吧,我们使团中的人是不会有意见的。”

外交官这才答应,亲自坐上了第一辆车的副驾驶位置,这个时代的车都比较小,所以后面坐上两个人就没有地方了,等到林远和沈晚晴挨着肩膀坐下,林远才问道:“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和我说啊?”

沈晚晴小声地说道:“当然了,我是怕他们会害你!”

林远说道:“害我?你是说英国人?”

725 长街惊魂

沈晚晴说道:“不太可能是英国人,最有可能的俄国人和日本人,俄国人提前半个月就来到了英国,半个月,可以策划很多事情,所以我们不能不防;还有日本人,从我搜集的情报来看,日本人在战败之后,就向英国派出了很多留学生,这些留学生都是热血青年,很容易被人家当枪使!”

林远问道:“那我在德国和法国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担心过这样的事情?”

沈晚晴说道:“我们在德国和法国的时候行程都是保密的,外界根本不知道,而今天不一样,俄国人想要知道自己的谈判对手什么时间来,这是最自然的请求,所以他们理所当然地知道我们的行程,然后再把这个行程给那些热血青年们一说,你说会有多少个津田三藏冒出来?”

林远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津田三藏是谁,于是问道:“你说的这个津田三藏是什么人?”

沈晚晴说道:“在1891年的时候,俄国沙皇尼古拉二世,哦,那个时候他还不是沙皇,只是一个皇储,访问日本,在长津这个地方,被一个名叫津田三藏的人行刺,这个津田三藏是个极端的民族主义者,疯狂仇视俄国,你明白了吗?”

林远听了沈晚晴的话立刻对英国外交官问道:“我们进入伦敦的路有几条?走哪条路是不是事先安排好的?”

英国外交官说道:“当然了,我们必须要提前安排好路程,然后才好部署安全保卫工作。”

林远说道:“那我们的行程有没有外人知道?”

英国外交官说道:“这个您尽管放心,我们对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都做了保密安排,我们也很清楚:如果被外界知道了您的行程,将会有很大的危险。”

林远看看沈晚晴,说道:“放心吧,他们已经把安全准备工作做好了。”

沈晚晴还是有些不放心,不过她还是勉强地点了点头,汽车缓缓地驶进了伦敦市区,此时的伦敦已经成为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国际化大都市,两边的高楼鳞次栉比,不过这些楼的高度和林远那个时代的没法比,可是林远看惯了旧中国落后的景象,看到这些还是感觉挺不错的。

英国外交官指着窗外的街景,给林远介绍,过了好一阵子,指着远处的一座高塔说道:“前面就是伦敦塔了,过了伦敦塔就离我们要去的白金汉宫不远了。”

英国外交官正在说话的时候,车转过了一个弯,突然发现面前涌来了一大群人,手中举着各种标语,在街边站着不少警察,一个个如临大敌,英国外交官说道:“你们不用担心,他们不过是游行示威的工人罢了,最近工人们很不安分,他们坚持要把工作时间减少到十个小时……”

话音未落,突然一个年轻人冲到了汽车前面,司机急忙踩刹车,沈晚晴眼疾手快,抓着林远就往车座下面躲,林远蹲在车座和前排座椅之间,低着头,就听见“啪”的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打在了车上,可是听声音,却绝对不是枪声!

林远顾不上抬头看,问外交官:“这是怎么回事?”

外交官说道:“没事没事,他们只是游行的民众,不会对我们有危险的……”说话间“啪”“啪”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在车身上响起,林远抬头朝玻璃上一看,只见玻璃上满是黄黄白白的东西,林远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们扔的竟然是鸡蛋!

不过林远也很纳闷,心想:“我和他们无冤无仇,他们为什么要朝我扔鸡蛋呢?”这时外面的哨声大作,一大群警察冲了出来,拼命阻拦民众,可是民众太多了,警察有些寡不敌众,有三个人已经钻出了警察做成的防护网,来到了汽车的近前。

林远眼看着那三个人冲到车前,其中一个已经向怀中伸手了,林远心中一动,想道:“难道这个人要掏枪吗?”

没等林远反应过来,突然感到有人一下子扑在了自己的身上,林远感到两团柔软的东西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耳边传来了沈晚晴焦急的声音:“小心。”

林远明白,是沈晚晴在用身体挡住了自己,转眼间,只见车外那个男人的手已经从怀中掏了出来,手上拿着的,竟然是一根木棒!

林远心想:“这个刺客也太嚣张了吧,用一根木棒就想杀死我?”林远蹲在前排车座后面,沈晚晴压在他的肩膀上从上面盖住了他的身子,林远的手还能自如地活动,他见到手拿木棒的那个男人离着车门很近,伸手打开了车门上的锁,把车门向外面狠狠一推。

门外的男人根本没想到车门会突然打开,林远推得力气又大,车门重重地打在了他的鼻子上,那个男人顿时扔了棍子,捂着鼻子躺在地上哀嚎,另外两个人看到这一幕,竟然呆立在原地。

林远瞬间明白了:这三个人根本就不是刺客,如果是刺客的话,不可能看到同伴倒地就不往前面冲了!这时街边响起了响亮的口哨声和马蹄声,只见十几匹高头大马向着人群冲来,马蹄踩在沥青铺成的大路上踢踏作响,马队后面跟着一长队警察!

示威的人群见到有大批警察冲了上来,纷纷后退躲闪,马队为首一人冲到人群近前,手拿大喇叭高声喊道:“我是伦敦市警察局长,你们的行为已经超出了游行,请立刻离开,否则我们将会以暴乱罪逮捕你们!”

人群听见这话,不少人开始散开,警察局长接着喊道:“十秒钟之后,没有离开的人一律逮捕!”

众人听见这话,这才散了,还有几个人在离开的时候还向警察扔石块,警察也没有去管。林远把沈晚晴从背上放下来,问道:“你没有事情吧?”

沈晚晴摇摇头,林远用责备的语气说道:“你为什么要挡在我的身上?”

沈晚晴低下头去没有说话,林远柔声说道:“以后不准这么做了,多危险啊!”林远说完在她脸上轻轻拍了一下,说道:“我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林远说完就钻出汽车,英国外交官正在和警察局长互相埋怨,外交官说道:“你们怎么搞的?为什么就部署了这么点警力?”

警察局长也生气地说道:“你为什么要埋怨我们?如果不是你们把消息走漏了,他们会来这里游行吗?”

外交官皱着眉头说道:“你说什么?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

警察局长拿过一张大标语,说道:“你看看这个,上面写着的是什么?”

外交官拿过来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原来上面写道:死亡农场主——林远!代表上帝惩罚你!外交官惊讶地说道:“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要来的?”

726 死亡农场主

警察局长说道:“这就要问你们外交部门了,是不是你们自己走漏了消息?”

林远在一边听着警察局长和外交官说话,他也插不进去话,于是就四处张望,突然看到街边拐角的地方,一个年轻人正在看着自己,发现自己看见他的之后,一扭头就不见了。

林远心想:“看来这次英国之行还真是危机重重啊!”正在想着,突然看到了独自在汽车里坐着的沈晚晴,只见她双手抱着肩膀,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林远不由得心想:“她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受伤了吗?刚才也没有人接近过她啊?”

这时,外交官走过来说道:“林远先生,我们都已经调查清楚了,这次游行示威的确是针对我们的,不过我们还不知道关于您行程的消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不过请您放心,我们以后一定会加派人手,全力保证您的安全,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

林远问道:“刚才被我用车门撞倒的那个人呢?”

警察局长说道:“我们已经抓住他了。”

林远说道:“把他叫过来,我们审问一下就知道了。”

警察局长点点头,吩咐一个手下把那个男人带了过来,警察局长首先查看了他的身份证件,发现他是一个工厂的一名普通工人,然后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林远先生要从这里过来的?”

那个男人说道:“报纸上!报纸上说:今天林远将会经过伦敦塔,前往白金汉宫!”

众人听见他的话都愣住了,大家都以为这个消息会是从多么秘密的渠道泄露出去的,可是没有想到泄露消息的竟然是报纸——这么普通的东西!外交官急忙问道:“报纸?什么报纸?”

男人说道:“就是昨天的泰晤士报!”

外交官说道:“看来是我们的保密工作没有做好,一定是我们内部有人把这个消息高价卖给了报纸。”

林远说道:“好了,现在查是谁走漏消息已经没有用了,我们问问这个人,是谁派他来的吧?”

警察局长问了这个问题,没有想到那个男人怒道:“我们都是自愿来的。”

林远皱着眉头说道:“自愿?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来刺杀我?”

那个男人听见林远说刺杀这个词,惊讶地说道:“‘刺杀’?我没有想过要刺杀你啊?我只是想把车窗砸碎,吓唬吓唬你。”

林远听见这个男人的话简直苦笑不得,他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吓唬我啊?还有,你们为什么要打着‘上帝要惩罚我’的标语呢?你们为什要叫我‘死亡农场主’呢?”

那个男人怒气冲冲地答道:“你在和俄国作战的时候,是不是抓捕了很多战俘?”

林远点头说道:“没错,怎么了?”

那个男人怒道:“然后你就把他们当成奴隶,让他们在你的农场里面干活,对不对?”

林远无奈地说道:“我是让他们干活,可是没有把他们当成奴隶,我每天都给他们发工钱呢,如果他们愿意,我还允许他们加入中国国籍……”

那个男人怒道:“胡说,报纸上都说了,你让他们种植粮食,白天晚上都要干各种各样的活,每天要工作十五个小时以上,甚至连吃饭时间都不给他们留出来,他们都是一边干活一边吃饭的!如果谁干得慢了,你就会让打手用鞭子抽打他们,还有各种各样厉害的刑具,如果他们死了,你们就把尸体拿去喂狗,你不是死亡农场主是什么?”

林远无奈地笑道:“我告诉你吧,如果你了解到我们农场的真相,你会毫不犹豫地辞去你在工厂的工作,我们农场,每天的工作时间只有八个小时,而你们,工作时间好像是十几个小时吧……”

林远说的没错,现代社会中的八小时工作制是工人和资本家长期斗争的结果,在资本主义发展的初期,工人的工作时间往往有十五六个小时甚至更多,在以后的斗争中才慢慢地减少,这个时代,工人们广泛的要求的工作时间是十个小时。

那个男人说道:“你少在这里狡辩,报纸上都说了,报纸上说的,难道还能有假吗?”

林远问道:“是哪些报纸这样说的?”

男人答道:“泰晤士报,每日邮报,都有报道或是号外,上面都登载着这些东西。”

林远无奈地问道:“报纸上的东西就不能有假吗?”

男人坚定地答道:“报纸上的东西怎么可能有假?”

林远无奈地摆摆手,对众人说道:“把这个家伙带下去吧。”林远心中很清楚,报纸上的东西根本就不能信,因为古今中外都一样,报纸虽然都在标榜自己的公正,可是有很多事情是报社根本不能控制的,比如说钱。所以他们也不得不违心地做一些事情,自然不可能完全公正。

等到警察把那个男人押走,林远才和了外交官重新上了汽车,林远问道:“今天那个男人说的事情您听说过吗?”

外交官答道:“听说了。”

林远又问道:“是不是俄国使团的人说的?”

外交官点点头,说道:“当然。”

林远也没有和外交官做过多的解释,因为他的心中很清楚,向他解释其实没有什么用,自己需要向那些已经被蛊惑的英国民众解释,林远于是说道:“请您找人帮我购买有这些内容的报纸,好不好?”

外交官答应下来,很快汽车就开进了白金汉宫边上的一家高级宾馆,这里四周都是围墙和警察,所以相对安全,等到林远把人员和设备都安排妥当,已经是晚上了,林远想到了今天在汽车中沈晚晴痛苦的样子,于是就去找她。

林远轻轻敲门,沈晚晴把他让进了屋子,林远首先问道:“你今天没事吧?是不是受伤了?”

沈晚晴突然害羞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问啊?”

林远说道:“我在汽车外面的时候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你在屋子里面,用手抱着肩膀,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沈晚晴脸上一红,说道:“我才没有呢。”

林远仔细地回想着今天白天的情景:她压在自己背上,然后自己伸出手去,狠狠一推车门,慢!就是这里,我在推车门的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对劲,那个时候光顾着打那个“刺客”了,没有太留心,到底是什么呢?

突然林远脑海中灵光一闪,心想:“自己在推开车门的时候,肩膀向后一退,然后再向前一冲,而她的胸脯,正好压在我的肩膀上,我推车门的那一下可是使出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啊,难道是我的那一下把她给弄痛了吗?

727 破除谣言

林远没有猜错,他推开车门的那一下子的确是在沈晚晴的胸脯上狠狠地搓了过去,女孩子的胸部本来就娇嫩,林远的力气又那么大,如果不是有衣服挡着,沈晚晴真就当场疼昏过去了,可是这样的事情她怎么好意思说呢。

林远想到这些,心中涌动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看着她那娇艳羞怯的面孔,忍不住想要逗逗她,于是关心地问道:“你今天到底是哪里受伤了?”沈晚晴脸色绯红,没有问答,林远故意着急地问道:“到底是哪里受伤了?把衣服脱下来给我看看,我再给揉揉,这样很快就好了!”

沈晚晴的脸顿时像发烧了一般,涨得通红,呢喃道:“好了,别再说了,你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回去吧。”

林远看着她娇羞的样子,心想:“看来我猜对了。”林远刚要再说几句话逗她,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沈晚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站起身来,说道:“我去开门。”

门一开,只见陈飞在门口坏笑着问道:“我没有耽误什么事情吧。”

沈晚晴的脸更加红了,扭过头去不看陈飞,问道:“你有事情吗?”

陈飞把手一挥,只见他的手上拿着一摞报纸,陈飞笑道:“我是来看死亡农场主的!”

林远看到他手中的报纸,知道一定是他让外交官买的报纸送来了,于是对陈飞说道:“你快点进来吧,把报纸给我看看。”然后对沈晚晴说道:“晚晴,你也过来一起看吧,这就是我来找你的目的,我们一起商量商量破除谣言的对策。”

三个人坐在桌前,摊开报纸,上面连篇累牍都是关于林远如何迫使俄国战俘在农场里干活,对那些战俘滥用酷刑之类的报道,报道很多都采用了第一人称记叙的方式,在报道的结尾部分,还有编辑的评论,那些评论的煽动性极强,而且都是痛骂林远的,恨不得让所有英国民众游过大西洋,去中国把林远生吞活剥!

陈飞看完手头的那份报纸,随意地把它往报纸堆里一扔,说道:“在咱们的时代里,那些西方人经常用这些见不得光的伎俩来诋毁我们,我早就见怪不怪了。”

林远说道:“没错,我看这就是俄国人的伎俩,用这招的人,一定就是那个被称为俄罗斯之熊的吉尔斯。”林远说着,看看沈晚晴,问道:“晚晴?你有什么看法?”

沈晚晴听见林远的话“哦”了一声,把眼神重新落回在报纸上,显然刚刚在出神地想着什么,林远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沈晚晴此时正在想着陈飞没来的时候林远对她说过的话,心里面痒痒的,被林远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哦,我在想应该怎么解决?”

林远问道:“那你想到了吗?”

沈晚晴说道:“我看不如我们也写些稿子,反驳他们就是了!”

陈飞不屑地笑道:“我说沈大记者,你发了那么半天的愣就想出了这么个办法吗?俄国人肯定已经和这些报纸打好招呼了,我们怎么可能再把稿件发上去!”

如果是在以前,陈飞这样说沈晚晴,沈晚晴肯定要和他斗上两句嘴,可是现在她的心思都在林远身上,只觉得脑袋里一片混乱,她急忙收拢心思,站起来说道:“我有些困了,去洗洗脸,清醒一下。”

冰凉的水打在脸上,沈晚晴觉得自己清醒多了,她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林远说道:“现在的英国是什么样的政治体制相信大家都清楚,是君主立宪制,现在的英国国王是维多利亚,可是政府的权力却是掌握在首相的手中。”

“此时的英国处在两党斗争之中,斗争的双方,一个是保守党,另一个是自由党,现在执政的是保守党,首相的名字叫做罗伯特?盖斯科因?塞西尔,他是个很有外交才能的人,而且十分喜欢科学,还是牛津大学的名誉校长,他担任首相期间,英国向外扩张了很大的势力。”

“英国的两党政治和我们那个时代差不多,也是要拉选票的,所以,俄国人这样做的一大目的,就是迫使选民要求英国政府对我们采取强硬态度,不仅如此,俄国这样做还会对我们产生其他的不利影响,比如说,在以后的战争中,我们的敌人就会拼命顽抗,这对我们是非常不利的。”

林远说道:“所以,我们必须想出一个办法,把这些不利于我们的宣传都扭转过来!”

陈飞说道:“我们能不能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来澄清这些传言。”

沈晚晴说道:“好是好,可是这样太做作了,按照我做记者的经验,在谣言四起的时候,越是辟谣,谣言传得更厉害,因为民众会觉得你的辟谣是在故意掩盖事情的真相,所以我们应该想出一个更加巧妙的办法!”

林远说道:“我们应该想出这样一个办法,让民众自己了解到这些谣传都是假的!这样他们肯定不会再相信这些谣言了!如果我能想出一个办法,巧妙地把这些事情不合理的地方都告诉民众,那民众自己就会认识到谣言的错误之处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沈晚晴点点头,说道:“没错,这其实是最好的辟谣办法!对了,你不是说那个首相爱好科学吗?不知道他是怎样爱好科学的?”

林远说道:“这个首相喜欢植物学和电磁学,经常自己在实验室里做实验,或者是在花园里摆弄花草树木,在外人看来,他就是一个园丁。”

沈晚晴说道:“看来他热爱科学的程度还不浅嘛,这样吧,不如你去和首相联系,你不是很懂科学吗?我们就在伦敦的某个大学举办一场演讲会,在会上你不经意地讲述出这些谣言的荒谬性,那不就可以了吗?”

林远说道:“你的办法太好了,我现在也想到题目了,我演讲的题目就是粮食!他们不是说我强迫俄军战俘在农场工作吗?我就选取一个和农场有关联的事情做题目,这样就能够顺理成章地讲到他们的谣言,我到时候再破除它们!不就可以了吗?”

陈飞说道:“最好到时候有个人提出关于这件事情的问题,你顺手就给解答了,这样破除谣言也显得很自然。”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那好,这个问题就交给你了,如果有人提出这样的问题,就没有你的事情了,可如果没有人提出这个问题,那就要看你的了!”

沈晚晴说道:“那好,你们就尽快准备信函吧,明天一早就给英国首相递交上去,这样的事情我们多拖一天,就多一分麻烦!”

728 狂妄的科学家

林远想了想,说道:“正好明天有一个欢迎午宴,我在午宴上面提出这件事最好不过了。”

沈晚晴说道:“那好,我们就用这个办法。”

陈飞站起身来,坏笑着说道:“其实我就是来送东西的,东西送完了,我该走了,你们接着刚才的话题聊吧。”陈飞说完,转身就往外面走。

沈晚晴只觉得脸上发烫,推着林远说道:“你也回去!”

林远看着她的样子嘿嘿一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等到第二天中午,欢迎午宴上,英国首相罗伯特?塞西尔见到林远首先笑道:“林远先生,昨天的事情实在是对不起,是我们的工作疏忽,我向您致以最诚挚的歉意!”

林远微笑道:“没关系,安全工作其实是很难的,出现疏漏也在所难免,我可以理解。”林远说着大度地一举酒杯,说道:“用我们中国人的一句诗:相逢一笑泯恩仇。”

林远举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塞西尔也轻轻地抿了一口,林远笑道:“久闻英国的大学,历史悠久,学风纯正,我早就想要见识一番了,不知道能不能帮助我安排?”

塞西尔笑道:“我们国家的大学以牛津和剑桥最为有名,不过那些地方距离伦敦比较远,您要不要……”

林远急忙说道:“不用不用,我就去伦敦大学看看就好了。”

塞西尔说道:“我听说您在科学方面的造诣非常深,巧了,我也很喜欢科学,不知道您对科学的哪个分支感兴趣?”

林远心想:“这是一个机会啊,我必须把握住。”林远于是笑道:“尊敬的首相先生,不是我自夸和吹嘘,我对于任何一个领域都有很深的造诣和兴趣。”

塞西尔惊讶地看着林远,问道:“真的假的?”

林远笑道:“当然是真的了,我在中国也是一所大学的校长,我这次也是想到伦敦大学去,了解贵国的大学情况,能不能让我在伦敦大学举行一次演讲会呢?”

塞西尔笑道:“当然可以了,您在德国和俄国的事迹已经在我国的科学家中传开了,您等一下,我这就去安排。”塞西尔说完,转身回到屋子里,过了一会儿就走了出来,说道:“我刚刚和伦敦大学的校长通了电话,他已经同意了你的请求,如果可以的话,明天你就可以去讲演讲了。”

林远笑道:“那真是太好了!多谢您了!”

塞西尔微微一笑,说道:“伦敦大学还来了一名十分有名望的科学家,您明天也许能够见到他。”

林远心想:“只要是稍微有一点名气的科学家,我就不会不知道啊!”于是林远急忙问道:“十分有名望的科学家?那是谁呢?”

塞西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等到明天您自然就知道了,我们还是为明天保留一些神秘感吧。”

林远想了想,说道:“为了能够让我的演讲被更多人听到,不如我们就把时间改在三天之后吧。”

塞西尔说道:“太好了,我还正想说这件事情呢,要是明天就开演讲会的话,时间实在是太仓促了,你不知道,伦敦还有不少大学在郊外,有的人可能不是那么快就能赶过来的!”

林远答应下来,回到宾馆,立刻就和沈晚晴、陈飞商议这件事情,沈晚晴说道:“我到时候会扮成记者,混在人群里,保护你的安全。”

陈飞说道:“我也一样,混在人群里,一方面提出你想要的问题,另一方面也是监视人群,发现有不对劲的人就先下手为强。”

林远想起了什么,于是对沈晚晴说道:“你不是认识泰晤士报在中国的人吗?他们在英国的人肯定也听说过你,你让他们那天带上扩音设备,我觉得来听的人一定不会少,伦敦大学的学术报告厅未必能坐得下来,所以外面也有很多人在听,让他们在外面安装上大喇叭。”

沈晚晴说道:“你还记得你去考科举时候的作弊眼镜吗?明天你戴着它去,我会把人群的反应给你发过去,你可以随时调整演讲内容。”

三个人商议好了计划,第三天,林远就赶赴伦敦大学,在林远的时代,伦敦大学虽然不像牛津和剑桥那么有名,可也在英国大学里首屈一指,从这里走出去了不少很有名气的人,比如像领导了印度独立运动的圣雄甘地,还有林远的老对手——伊藤博文。

林远的演讲会在伦敦大学最大的学术报告礼堂举行,下面座无虚席,就连外面都挤满了想要听演讲的学生和市民。现在的林远,在欧洲各国的知名度非常高,人们对于他的种种事迹感到十分好奇。

林远在学生们的掌声中走上演讲台,首先说道:“我今天要演讲的题目是:农业和粮食!”

林远话音未落,就听见下面传来一阵遗憾的叹息声,原来主办方为了吸引更多的人前来,并没有说明林远的演讲题目,下面的学生还以为林远会讲一些高科技的东西,可是林远并不知道这一点,他听见众人的叹息声,心中顿时没底了。

林远心想:“这个题目有什么好叹息的,难道这些学生今天都是专程来找茬的?一会儿我开口演讲的时候,他们说不定还要大声嘘我!嘘我倒没有什么,只是我们的计划没法完成了。”

正在林远心中没底的时候,突然眼镜上出现了一行小字,原来是沈晚晴发来了一条消息,上面写着:学生们觉得你讲得东西科技含量不够高,所以才叹息的。原来沈晚晴在听见学生们的叹息之后,立刻找身边的同学了解情况,及时把信息发给了林远。

林远心中一热,心想:“还是晚晴了解我。”林远急忙说道:“伦敦大学是我一直都很仰慕的大学,你们一直都站在学术研究的最前沿,不过你们可能没有想过,农业和高新科学技术的联系其实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远。”

林远接着说道:“在最初的原始社会,农业都是刀耕火种,人们用刀子砍出一片田地,然后种下去种子,就不会管理田地了,等到土地丧失了肥力,他们就会换一个地方,继续重复这个过程。”

林远正在讲着,突然下面的座位上站起来一个人,他高举着右手,似乎想要说话,林远看他年纪不小了,知道他不是学生,于是林远说道:“请过一会儿再提问,好吗?”

没有想到那个人竟然不为所动,直接走上台来,对林远说道:“无意冒犯,不过我作为一名科学家,我不能不说,您今天讲的内容,实在是没有什么意义。”

林远不由得心中一动,心想:“这个人是谁啊?怎么如此狂妄和嚣张呢?”

729 立刻行动

那人说完这句话,看都不看林远就径直走到林远面前,伸手去拿他面前的话筒,林远看着他的动作,心中想道:“这个人到底是谁呢?他说他自己是一名科学家,难道他就是昨天塞西尔首相对我说过的那个神秘科学家吗?他还要拿我的话筒,我该怎么办?”

林远眼看着那人拿起了他面前的话筒,心中想道:“我绝对不能和他抢,台下那么多人在看着,场外也有不少人在听着,可惜现在没有无线电广播,如果有的话一定是万人空巷,如果我和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像狗抢骨头一样抢话筒,一定会让人笑掉大牙。”

林远心念到此,冲着话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意思是:请您先说!林远这个优雅而有风度翩翩的举动为他赢来了一片掌声,沈晚晴在下面偷偷给他发消息:有几个女学生已经开始暗恋你了!

只见那人拿起话筒,对着台下的众人说道:“如果你们手痒想要鼓掌,我建议你们出门右转,那里有一家马戏团,你们给他们鼓掌还能收获一些欢笑,可是在这里,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台下众人发出一片笑声,那人又举起话筒,说道:“我先来自我介绍一下,我不是英国人,而是荷兰人,这才来到英国进行交流访问,我的名字叫做:亨德里克?洛伦兹!”

下面的人听见这个名字,有一大半都发出了惊呼,林远也惊呆了,心中想道:“这个人竟然就是洛伦兹,天啊!真是太巧了!”

林远心想:“在晚晴和我提起金羊毛计划的时候我就对她说过,现代物理学有三个大方向:核科学和粒子科学、量子力学、相对论,在俄国和法国的时候,通过居里夫妇、伦琴和普朗克,已经能够拖缓他们前两个方向的进程了,而今天,恰好能够拖缓相对论的进度!”

“提到相对论,世人都知道爱因斯坦,可世人不知道的是:爱因斯坦也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洛伦兹就是那个巨人,如果没有洛伦兹提出的洛伦兹变换,爱因斯坦也就不会受到启发,提出相对论。”

“其实洛伦兹还对科学做出过别的巨大贡献,他是电子论的提出者,并因此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电子在磁场中受到的力就被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洛伦兹力,这种力正在被各个国家的高中生学习着。”

林远在激动的同时,也感到一阵为难,因为按照以前的套路,林远只要给他展示一些先进的科学技术,那他肯定就会被吸引,然后“臣服”于他,可是现在听这个演讲会的人有很多,林远真的不愿意在这么多人面前展示自己掌握的科学技术。

林远转念一想:如果我小声地对他说出我掌握的科学技术,这个报告厅很大,下面的人肯定不会听到,不过他今天上台来就是要把我驳倒的,如果我把他驳倒了,他肯定下不来台,以后我再想把他拉到我们那边去就难了!

就在这时,洛伦兹说道:“大家看看我们身边的这一切,都是物理学赋予我们的,你们作为伦敦大学的优秀学生,应该多用一些时间去努力钻研物理学,而不是在这间屋子里去学习怎么种田!”

洛伦兹的威望很高,而且他的威望和林远有很大的不同,众人都没有见过林远的科学技术成就,所以对于他都有一种神秘感,这种神秘感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毁誉参半,场下的众人也有相当一部分是抱着看林远的笑话来的,而洛伦兹的电子论已经被场下的学生所熟悉,所以很多都信服洛伦兹,根本就不理会林远。

沈晚晴也给林远发消息:你快点想办法扭转局面啊,现在场下女大学生们的暗恋对象已经换成洛伦兹了!”

主办方见到洛伦兹主动挑战林远,十分高兴,立马派人给林远送上来一个话筒,这样就给了林远一个和洛伦兹直接对话的机会,林远心中想道:“我今天的主要目的是破除谣言,既然洛伦兹来了,我就把这两件事情合在一起处理了,可是我应该想个什么办法呢?”

林远看看手中的话筒,这个话筒也和他那个时代用的差不多,使用小型电池作为能源,筒身上有开关,用手一推就能让话筒关闭,林远看着话筒,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出了一个巧妙的办法。

林远看着洛伦兹大讲特讲物理的作用,等到他差不多说累了,就对洛伦兹说道:“洛伦兹先生,我有几句话要说。”

洛伦兹说道:“请您讲吧。”

林远轻轻地把开关一推,关闭了话筒,然后装模作样地继续说话,可是话筒已经没有声音了,林远看看话筒,场下的人都明白了:原来是林远的话筒出现了故障,林远趁机对洛伦兹说道:“我的话筒出故障了,我去换一下。”

说着林远信步走向后台,洛伦兹也没有嘲笑林远,而是用话筒告诉听众:“林远先生的话筒出现了故障,他一定有很重要的观点想要说,等一会儿我们再听吧。”然后笑着对众人说道:“我会一一驳斥他的!”

洛伦兹最后的话引起了一阵哄笑,林远进到后台,对工作人员说道:“我的话筒出了问题,你们帮我看一下,我顺便去一下洗手间。”

林远去的是后台专用的洗手间,所以里面空无一人,林远拿出通讯器,给陈飞发出了一条消息:立刻行动!

林远发完消息,从洗手间出来,接过话筒,走上讲台,就往陈飞的方向看,只见陈飞站起身来,走到讲台附近,刚要往台上冲,边上警卫人员急忙过来阻拦,那些警卫卫人员哪里是陈飞的对手,陈飞不留痕迹地撂倒了他们,直接冲上了讲台。

台上的洛伦兹见到陈飞冲上来不知所措,呆立在原地,陈飞被沈晚晴给打扮了一番,所以从外表看和欧洲人无异,他刚上讲台,就有更多的警卫冲了过来,林远心想:“陈飞是我计划中的关键一步,如果让你们给弄下去了,我不就白忙活了吗?”

于是林远高声说道:“警卫朋友们,请不要阻拦这名学生,他想要上台来,就让他上来吧,让他在台上直接和我对话。”

警卫闻听此言,犹豫着放开了陈飞,边上的主办方工作人员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也给陈飞递上来一个话筒,陈飞拿起话筒,冲着洛伦兹吼道:“洛伦兹教授,我非常敬佩您,所以我恳求您不要和这个死亡农场主,无耻的刽子手站来同一个讲台上!”

730 当面对质

洛伦兹并不是很关心政治上的事情,他对死亡农场主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听到陈飞说自己是他的忠实崇拜者,心中还是很高兴的,于是便问道:“请问你说的是什么事情?什么是死亡农场主?”

陈飞用手狠狠一指林远,怒道:“就是他,他强迫俄国战俘在他的农场里面干活,那些战俘饥寒交迫,还要干很重的体力活,死了很多人,所以他就是死亡农场主!”

英国的报纸对于这件事情进行轮番报道,台下的听众想不知道这件事情都难,众人见到有人上台当众指责林远,十分兴奋,都等着看林远的反应。

正在林远想要说话的时候,后台里突然冲出来一个老者,林远一看,这人正是伦敦大学的校长,他对陈飞说道:“你是哪个学院的学生?为什么要来这里说这些话?我们这里是交流学术的地方,我们不应该把政治搅合进来!”

林远连忙说道:“尊敬的校长先生,没关系,既然这名同学提出来了,我就来告诉大家,报纸上面写的都是谣言!”校长听见这话,带着洛伦兹离开了讲台。

下面众人听见林远的话不由得发出一片惊呼,林远转身从包里拿出一份报纸,那是一份《每日电讯报》的号外,林远把它打开,对众人说道:“大家可能很奇怪,我为什么还要带着这样一份报纸,那是因为,我觉得我宾馆房间的玻璃实在是太脏了,所以我想用它来擦一擦。”

听见林远的话,下面传来了一阵轻轻的笑声,林远举起报纸说道:“这上面写的东西简直是太粗糙了,胡编乱造,不堪一读,只能用来擦玻璃。我给大家举一个例子,这上面说:农场就是活生生的地狱,里面遍布着岗哨,看守们以杀人为乐,每周都要举行三次猎杀活人竞赛……”

“在竞赛中,看守们把战俘放进农场外几万平方公里的无人区中,把他们的手脚用镣铐锁住,让他们没有办法逃远,然后看守们骑着快马,在无人区中追逐战俘,杀戮取乐,杀完人就地烹调,以人肉为食,每次竞赛都要杀死四五百人……”

林远接着说道:“其实农场中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成为那些被猎杀的人,每次挑选猎杀对象时,他们都会争先恐后地报名,因为活着比死亡还要可怕,他们在战俘营里,穿的的破布衣服,稻草编的鞋子……”

林远还要继续说下去,沈晚晴突然发来一条消息:行了,就到这里吧,有的小姑娘已经开始害怕了。林远心中偷笑,话锋一转,说道:“好了,这上面还有不少呢,我就不一一读了,不过嘛……”

林远说到这里故意一停顿,然后说道:“后面又有几个大板块的亲历者口述,我就很想知道了,我们至今也没有释放过战俘,这些亲历者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农场外面不是几万平方公里的无人区吗?不是岗哨遍布吗?他们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这样的质疑不是没有过,英国国内有些智者也提到过这些不合理的地方,可是大多数民众都太愚钝了,他们看完报道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林远虐待战俘,实在是太该死了!而且大多数报纸都为了提高销量,根本不刊登这些智者的质疑。

今天被林远这样一提,众人才开始思考起来,林远接着说道:“还有一个问题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过,上面说我们每周举行三次杀人竞赛,那么一年有五十二个周,每周三次就是一百五十六次,每次四五百人,我们的战俘总数也不到十万人,大家可以算算,这样的杀人竞赛,够我们举办几次呢?”

林远看到下面的众人纷纷点头,林远给陈飞使了个眼色,陈飞急忙帮腔说道:“难道这些报纸上面说的都是假的?”

林远高声说道:“没错,全是假的!”

陈飞急忙说道:“报纸上说的还会有假吗?”

林远哈哈大笑,说道:“你也不想想,报纸上的报道是由谁写的,都是那些记者和编辑,这些人有多少到过我们中国呢!”

林远说着,又从包中取出一张报纸,对众人说道:“这是一份《每日邮报》,上面也记载着战俘营的恐怖景象,我特地留意了一下写这篇文章的人,并且找到了这个人,这才发现,这个人根本没有去过中国,他既然没有去过中国,又是怎样写出这些东西的呢?”

陈飞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什么?难道我被报纸欺骗了吗?”

林远把话筒往边上一拿,小声地对陈飞说道:“差不多就行了啊,太夸张了啊!”陈飞嘿嘿一笑,沈晚晴发来一条消息:你瞧瞧你们两个,一唱一和,和说相声似的,不过效果还是很明显的!大家都开始怀疑报纸的真实性了。

林远心想:“看来目的达到了,今天可以撤了,撤之前我再使用一招杀手锏!”林远举起手中的报纸,说道:“我来告诉大家这些报纸上的报道是从哪里来的!都是俄国人,他们恶意编造这些谎言,不仅欺骗了报社的朋友,更加欺骗了在座的众人。”

正在这时,突然讲台下面走上来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他穿着一身笔挺的礼服,带着一顶优雅的礼帽,拿着一个话筒迈步走上讲台,慢条斯理地对林远说道:“您好,我是俄国的外交官,不错,这些报道就是我向英国的报社提供的,在信息交流的过程中,有些数字可能出现了差错,不过你强迫战俘做苦力,却是不争的事实!”

林远心想:“看来今天的俄国人也是有备而来啊!正好,我就当众驳倒你们!”于是林远笑道:“不争的事实?请问您有什么证据吗?”

俄国外交官笑道:“我当然有证据了,那些亲历者我今天都带来了,我可以把他们请上来,让众位学生看一看,我们说的到底是不是事实。”

俄国外交官说完,不等林远答话,就对着台下一挥手,只见五六个年轻男人走上台来,俄国外交官指着他们说道:“他们就是亲历者!”

林远对着台下说道:“俄国人也太无耻了,竟然找一群演员上台来,真的把这里当做是表演的舞台吗?”

俄国外交官冷冷地说道:“他们不是演员,他们都是从你手中死里逃生的幸运儿,现在我就让他们亲自说说你是怎么对待战俘营里的战俘的!”

俄国外交官说着就把话筒递给了身边的一名战俘,那名战俘手一碰到话筒,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叙述着他在战俘营的悲惨遭遇!

731 反人类罪行

那些人一个接着一个地说着,台下的众人都满怀怜悯地看着他们,沈晚晴发来一条消息,说道:“快点想办法,台下的观众很多已经开始同情他们了,我们刚刚积攒的势头又要消失了!”

等到第三个人说完,林远淡淡地一笑,说道:“能不能先让我说上两句?”

俄国外交官冷笑道:“你还要狡辩些什么?”

林远说道:“我想问几个问题?可以吗?”

俄国外交官说道:“你随便问,不论你怎样问,已经发生的事情都是不可能被磨灭的!”

林远问一个战俘:“你能再说一遍你在战俘营吃的是什么吗?”

那个战俘说道:“我们吃的是一种被当地人称为谷糠的东西,里面还掺着树叶和野草。”

林远又问道:“那穿的呢?”

战俘说道:“我们只有麻布衣服,在干活的时候并不觉得冷,等到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就非常冷!”

林远接着问道:“那鞋子呢?你们穿的是什么?”

战俘说道:“你们中国人没收了我们的皮靴和棉鞋,只给我们发草编织成的鞋子。”

林远点点头,问道:“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战俘说道:“冬天的时候,我生了病,看守害怕我传染给别人,就把我扔在了一间单独的屋子里,也没有人看管我,我这才逃回了最近的俄军营地。”

林远追问到:“那我问你,你走了几天?”

战俘答道:“我有些记不清楚了,大概十七八天左右吧。”

林远转头问其他人:“你们呢?逃了几天才逃出去?”众人纷纷答道:“大概也是十七八天左右吧。”

林远微微一笑,对着台下的众人说道:“久闻伦敦大学的医学院十分有名气,有没有哪位同学愿意上来帮我做一件事情?”

下面众人纷纷举起手来,林远随手一指,选中了一个年轻的姑娘,林远让她走上台来,把话筒交给她,对她说道:“请你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年轻姑娘毫不怯场,拿过话筒说道:“我叫莱斯利?妮莎,虽然我现在是一名学生,可是我在入学之前,已经在一家医院工作过三年了,有丰富的医疗经验,我现在主修的是外科。”

林远笑道:“你好,妮莎,你学的是外科学,那就太好了。”林远说着转回身来,对几个战俘说道:“你们敢不敢把鞋子脱下来?”

俄国外交官怒道:“在这个场合下怎么能做出这么不文雅的举动?”

林远讥笑道:“你们到底敢不敢?”

俄国外交官笑道:“有什么不敢的?”于是命令几个战俘:“把鞋子脱下来,看看他有什么诡计?”

台下众人也都不明白林远的意思,都全神贯注地向台上看着,很快五个战俘就把鞋子脱了下来,林远用手一指几个战俘的脚,说道:“还有袜子呢,也一起脱了。”

战俘们顺从着林远,把袜子也脱了下来,林远转头对妮莎笑道:“现在请我们的医生朋友上前去检查一下,这几个所谓的从我的死亡农场逃走的人的脚上,有没有冻伤的痕迹?”

妮莎已经在一家医院工作了三年多了,所以她毫不羞涩地走到几个战俘面前,蹲下身子,在他们的脚上查看着,过来一会儿就站起身来说道:“他们的脚上没有冻伤的痕迹。”

林远问道:“不知道妮莎同学对于冻伤是不是了解?”

妮莎答道:“我诊治过不少冻伤的病人,对于这种伤非常了解。”

林远说道:“那好,我来给您提供一些有意义的参考数据,在我国的东北地区,冬天白天的气温有零下十几度,晚上的气温有零下二十几度,这样的气温,人的哪个部位容易冻伤?”

妮莎答道:“由于脚和大地直接接触,大地的比热容要比空气小的多,所以大地更容易快速传递热量,再加上脚和地面接触的面积比较大,所以在寒冷的天气中,脚是最容易冻伤的部位。”

林远说道:“既然如此,按照这些战俘所说,他们在战俘营里穿着破草编织的鞋子,这样的鞋子能够保证他们的脚不被冻伤吗?”

妮莎想都没想就摇头说道:“不可能!在零下十几度的温度中,棉质的鞋子都不一定能够保证脚部不被冻伤,更不用说是草编织的了!”

林远转过头来对台下众人说道:“相信大家也看到了吧,这些人的脚部没有冻伤,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根本就不是战俘,更加不是从我们的战俘营中逃出来的战俘!”

林远话音刚落,众人的议论声四起,俄国外交官见到局势不对,连忙说道:“难道冻伤就一定会留下伤痕吗?”

妮莎说道:“有的冻伤的确不会留下伤痕,可是在那样寒冷的环境里,保暖措施又不好,冻伤不可能不留下伤痕!”

林远对众人说道:“大家都听见了吧?我们的外科医生都已经这样说了,所以,之前大家看到的那些报道根本就是别有用心的诽谤罢了!”

林远的话就像是往柴堆里扔进了一团火,下面的听众顿时被点燃起来,他们纷纷议论着,声音比几次都大,沈晚晴不失时机地发来消息:现在听众已经开始仇视俄国人了!

林远得意洋洋地看着俄国外交官,心想:“这下你们没有话说了吧?”正在这时,这听见大喇叭里传来了一个响亮的女声,用的还是英语,说道:“林远,你这个魔鬼!”

林远听见这个声音是从扩音器里直接传来的,他立刻明白了,说话的人应该是泰晤士报报社的人,因为他们的人在直接控制扩音器,林远心中纳闷:这个女人是谁啊?为什么要这样骂我?

正在这时,只见一个年轻女人冲上台来,这个女人年纪不大,在二十五六岁左右,金发碧眼,长得还是挺耐看的。她冲上台来二话不说,像一只发怒的母狮子一样,直接冲向林远,挥拳便打!

林远身手敏捷,看到她扑向自己,向后一退就躲了过去,陈飞在边上一伸手,将这个女人拦腰抱住,往边上一放,说道:“有话好好说!为什么要动手打人呢?”

林远这个时候才看见女人胸前佩戴的一个徽章,那是演讲会主办方给工作人员发的,林远见到她是工作人员,于是问道:“你为什么要打我?”

那个女人一把夺过陈飞手中的话筒,对着台下众人怒气冲冲地吼道:“我今天来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揭穿林远犯下的反人类的罪行,这些罪行以前的报纸根本就没有报道过!”

732 枪声乍起

林远听这个女人说她是来揭露自己罪行的,很是奇怪,心想:“我都没有见过这个女人,她能知道我的什么罪行?这不会又是俄国人的诡计吧?对付政敌的最好办法历来都是男女问题上做文章!这个女人不会说我对她始乱终弃了吧?”

林远瞬间想到了马克?吐温的小说——《竞选州长》,里面有个经典场景,几个肤色不同的小孩向主人公叫爸爸,林远于是担心地看着观众席,真害怕突然冲出来一堆小孩子。

这时那个女人说道:“我是泰晤士报的记者,我叫温思丽,我在采访的时候,认识了几个从哈巴罗夫斯克逃出来的人,他们向我讲述了那里被中国人占领之后的景象,简直是人间地狱!”

温思丽狠狠地瞪着林远,说道:“你们在占领哈巴罗夫斯克之后,为什么不放走里面的俄国居民?”

林远听见她两次提到“占领”这个词,心中顿时涌起怒火,他冷冷地说道:“温思丽小姐,请你注意你的措辞!哈巴罗夫斯克自古以来就是中国领土,我们是收复她,而不是占领她!”

温思丽嘲讽地一笑,说道:“把这些冠冕堂皇的官面话收起来吧,我只问你:为什么不把城中的俄国居民放走?”

林远说道:“我在收复那里之后,下过这样一道命令,凡是城中居民,想要返回俄国的,可以自行返回;不想返回俄国的,可以申请加入中国国籍,加入中国国籍之后,享受中国公民所拥有的一切权利,其中就包括减免税款。”

“我的减税政策执行之后,城中俄国商人每年需要缴纳的税款只剩下了原来的十分一,这样的税款就是比俄国国内都要低,而城中俄国**多数都是商人,所以他们不愿意返回俄国也很正常,还有,你说我不放走俄国居民是不对的,城中的确也有一批俄国居民,因为家庭原因返回了俄国,我都放行了。”

温思丽怒道:“你在这里竟然还要说假话!侥幸逃出来的人已经告诉我了,之所以很少有人返回俄国,是因为你在城中施行了惨无人道的种族灭绝政策!”

林远听见这话实在忍不住了,就在众人面前笑了出来,温思丽怒道:“你这个恶魔,竟然还好意思发笑!”

林远笑道:“我施行种族灭绝政策?你都是从哪里听说的?”

温思丽说道:“当然是从亲历者那里听说的,如果你仅仅是杀人也就罢了,你还把城中四十岁以下的女性集中起来,为你的部队提供性服务,还在城中大量开设妓院,强迫她们卖yin,据说你已经通过这种手段积累了大量金钱。”

战争中的性犯罪是最引人仇恨的,各国都不例外,所以温思丽说完这些之后,台下顿时传来了一片怒骂声,沈晚晴又发来一条消息:局势要被逆转了,赶快想办法。

林远于是对温思丽笑道:“你这些都是没有意义的污蔑,我不愿意反驳这么无知而且无耻的言论,这样吧,你不是说有亲历者吗?把她们请上来吧。”

温思丽怒道:“你简直就不是人!那些女人被你的军队日夜蹂躏,现在侥幸逃出魔窟,你竟然要她们站在这么多人面前回忆那些事情,你就不能为她们保留最后一丝人类的尊严吗?”

林远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也不用说的如此义愤填膺,我想说的是:她们肯定是你从哪里找来的演员,所以,他们根本就不需要有什么人类的尊严!”

正在这时,只见台下的众人都站了起来向过道张望,因为十来个俄国女人低着头走了过来,她们都低着头,脸上挂着泪痕,温思丽看了她们一眼,对林远说道:“你看吧,她们已经来了。”

就在这时,那些俄国女人都已经走上了讲台,上台之后就开始默默地垂泪。林远一个个地看过去,只见这十来个女人高矮胖瘦都有,最大的看上去已经有四十多岁了,而最小的看样子还不满二十岁。

其中有一个姑娘引起了林远的注意,这个姑娘看样子只有二十四五岁,既有成熟女子的风韵,又有情窦初开的少女的羞涩,是这些女人之中最漂亮的,林远的眼神在她身上多停了一会儿,越看这个姑娘越觉得不对劲。

温思丽这个时候说话了:“大家看到了吗?她们就是林远部队用来发泄欲望的奴隶,林远用来疯狂敛财的工具!”温思丽对林远说道:“林远,现在她们都已经走上台了,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吗?”

林远的眼神还在那个姑娘身上,所以对温思丽的话反应得有些慢了,温思丽说道:“怎么不说话?心虚了吗?”

陈飞急忙在一边说道:“你们报纸最喜欢骗人,我也不敢相信你们了,你怎么知道这些女人不是假的?”

温思丽怒道:“如果没有这样的事情,哪有女人愿意给自己编造这种事情?还站在大厅广众之下展览?”

陈飞无奈地说道:“可是没有证据,也不能证明什么吧。”

温思丽怒道:“怎么没有证据?”说着,她便对女人们说道:“请大家展示一下,好不好?”

这话一出,林远,沈晚晴和陈飞,包括场下众人都是一阵惊讶,纷纷心想:“展示?有什么好展示的?这种事情也能展示?”

这时只见那些女人转过身去,解开了衣服,露出了肩胛的部分,只见那里,赫然有一个烙印的伤疤,竟然是一个“林”字,温思丽说道:“每个被林远抓住的女人,都会在肩膀上烙印上这样一个痕迹,这样做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纯粹是为了满足林远——这个恶魔的变态欲望罢了!”

众人纷纷站起身来观望,这时,只见那个最美丽的姑娘拿过了话筒,一边哭一边说道:“他们根本就不把我们当人看,他们……”那个姑娘说着说着便说不下去了,当众痛哭了起来,惹得台下的人议论纷纷。

林远无奈地看着她们,心中不由得想道:“俄国人这一招实在是太狠了,不光找来了十个女人,还在她们的身上烙印上了痕迹!他们为了整我,可真是下足了血本啊!不行,我一定要想一个办法,扭转这不利的局面。”

林远正在想着,突然眼镜上传来了一个消息,正是沈晚晴发出来的,只有两个字:趴下!林远来不及思考,他知道这个时候听从沈晚晴的指令肯定没错!林远一蹲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卧倒在地上。

林远刚刚卧倒,就听见身后传来一记清脆而响亮的枪声,在枪声响起的一瞬间,林远似乎明白了那个少女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733 惊遇故人

原来那个俄国少女,就是他和沈晚晴在伯力救下的娜塔莎,沈晚晴还曾经扮成她的模样,在宴会上刺杀了山地元治!

林远趴在讲台上,心中不由得想道:“她不是在伯力吗?怎么跑到英国来了?还出来作证?”这些事情在林远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是另一件可怕的事情——林远从声音中听出,这个刺客用的枪,是可以连续击发的左轮手枪,也就是说,刺客一击不中,肯定会连续开枪的。

生死一瞬,林远的经验和反应速度拯救了他,他用手一撑地,身子往边上一滚,一颗子弹正好落在他刚才的位置上,木板做的舞台顿时被打出一个洞,那个刺客追着林远的位置连开几枪,舞台上顿时木屑飞扬。

第一枪的时候,台下的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可是后面连续的枪声让他们明白,这里有人开枪,有杀手!于是台下的众人哭叫着往外面逃去,舞台上的众人也纷纷四散奔逃,那个俄国外交官的帽子也掉了,一只脚上的鞋也跑丢了,狼狈地往后台逃窜。

林远滚到台柱子后面,他知道台柱子是用钢筋为基础,混凝土浇筑而成,手枪子弹是万万打不穿的,于是躲在了后面,可是他却不敢探出头去看,因为他不清楚杀手的底细,万一杀手经验丰富,训练有素,自己贸然探出头去,等待自己的就将是一颗穿透眉心的子弹!

林远往陈飞的方向一看,只见他正藏在讲桌后面,他不是杀手的目标,所以他从讲桌后面探出头去,向子弹飞来的方向观察着,林远急忙给他打手势,询问杀手的位置,可是陈飞根本就没有在看他。

正在这时,林远的眼镜上出现了一行字:杀手已经逃走,我去追了。林远心中一动,想道:“晚晴怎么能去追呢?多么危险啊!”

林远的眼镜是单向通信的,只能外面给林远发消息,而林远不能给外面发消息,所以林远不可能通过眼镜联系沈晚晴,可要是用通讯器的话,沈晚晴在追逐杀手,也不会接,所以林远就打消了联系她的念头。

就在这时,林远看见娜塔莎捂着腿躺在讲台上,鲜血染红了裤子,那个叫温思丽的记者和其他女人早就不见了踪迹,她的惨叫声淹没在了慌乱的人群中。林远突然想到:“这个娜塔莎,对我们非常有用!”

林远冲到娜塔莎面前,陈飞也跟着过来了,林远见到她用手捂着小腿,血都在手指缝里凝结了,林远急着知道她的伤势,于是也不多说什么,伸手拉开了她的手,林远看了一眼伤口,红色的肌肉里,赫然是一个明亮的洞,林远心想:“子弹没有伤到小腿的腓骨和胫骨,而且没有留在身体里。”

林远看看血液,都是暗红色的血,而且没有出现喷涌或者不停息的流淌,说明子弹没有击中腿上的主动脉和主静脉,这样就不会有流血过多的危险,林远对陈飞说道:“把她弄到咱们的宾馆去,手脚利索一些,别让人发现了!”

陈飞迷惑地问道:“什么?弄到我们那里去?有什么用处吗?”

林远着急地说道:“快点,一会儿大批守卫就来了,你要是不快走真的没有时间了,记住,千万不要让别人发现!”

陈飞抱起娜塔莎,无奈地抱怨道:“我们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啊?我们又不是刺客!”说着抱着娜塔莎混进了人群里,陈飞刚走,警察局长就来,这次警察局长是跟着一个老者来的,林远也不了解这个时代英国的警衔,可是从警察局长的样子来看,便知道这个老者是他的上司。

上司走到林远面前,说道:“出现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抱歉,您没有受伤吧?”

林远摇摇头,说道:“没有。”然后用手一指警察局长,笑道:“希望您不要责怪他。”

上司点点头,警察局长感激地看了林远一眼,林远说道:“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宾馆了。”

上司回头对警察局长说道:“这次由你亲自护送,如果出现什么差错,你就滚回家去!”

林远于是跟着警察局长往外面的汽车那里走,他的心中记挂着沈晚晴的安危,想道:“她怎么一走就没有消息了呢?会不会出危险?”就在他坐上汽车的时候,眼镜上出现了一行小字:我已经抓住了刺客,怎么办?

这时警察局长打开车门,就要坐在林远身边,林远想要掏出通讯器和沈晚晴联系,哪能让警察局长在身边,于是林远对警察局长笑道:“我想要一个人乘车,对不起了。”

警察局长也没有见怪,转身走了,林远立刻拿出通讯器,给沈晚晴发出了消息:把这个刺客秘密地带到我们的宾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沈晚晴回复了一句:明白。林远很快就回到了宾馆,这个宾馆的级别非常高,以至于里面都是一栋栋单独的别墅,这也给林远的行动带来了不少方便,林远回到自己的别墅,由于林远和警察等人交涉了一番,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他回来的时候陈飞已经在屋子里面等他了。

林远一进门就问道:“那个小姑娘呢?放在哪里了?”

陈飞用手往床上一指,说道:“我给她包扎了一下伤口,现在她已经睡着了!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怕她被人发现啊?”

林远答道:“她如果被英国人发现,英国人就会把她送回俄国人那里,我们的计划就没法实施了!”他说着就和陈飞走进了屋子,娜塔莎也没有睡踏实,听见脚步声就醒了过来,见到林远脸就是一红,默默地低下了头。

林远恶狠狠地说道:“娜塔莎!你还认识我吗?”

娜塔莎根本不敢抬头看林远,垂着眼睛连连点头,林远怒道:“那你还记得我是怎么把你救下来的吗?”

娜塔莎当时被一个男人欺负,被林远和沈晚晴所救,这件事情她当然记得,她小声地说道:“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谢……谢谢您!”

林远狠狠地在床头柜上一拍,怒道:“你就是用污蔑和陷害来报答我的吗?你知不知道你给我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娜塔莎一下子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说道:“对……对不起,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后果……”

林远正要说话,突然之间,只听见窗子“哗啦”一声,陈飞立刻说道:“不好,难道是刺客找到这里来了?”

734 审问女刺客

林远惊讶地说道:“不会吧?他们怎么可能找到这里?而且这里戒备森严,他们是怎么混进来的?”

陈飞说道:“他们都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向你开枪搞刺杀,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林远说道:“这群刺客也太小看我们了,我们把枪拿出来,准备战斗吧!”

陈飞和林远立刻把枪拿了出来,打开保险,一个躲在门后,一个躲在床边,只等着刺客冲进来,突然看见楼下的大厅里亮起了灯光,陈飞惊讶地说道:“这个刺客也太嚣张了,来行刺居然还敢开灯!”

林远稍加思索便说道:“可能不是刺客,是晚晴回来了。”林远说着就走了出去,正好看见沈晚晴扛着一个人走了进来,林远问道:“事情还顺利吗?”

沈晚晴点点头,说道:“挺顺利的,那个人挺好抓的,现在被我打昏过去了。“林远说道:“先把这个人放在其他的屋子里,我有用处。”他说着推开边上的屋子,里面空无一人,林远用手一指,说道:“先把这个人放在这里吧。”

沈晚晴把那个人放在了地上,放的时候林远才看清楚,那个人肌肤白皙,胸脯高耸,竟然是一个女人!她的长发散落,遮住了脸,林远掀开她的头发看她的脸,发现她还很年轻,看上去还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林远这才想起来,原来她就是自己在被游行人群冲击之后,在街上看到的年轻人,不过她那时扮成了一个男人!

林远问沈晚晴:“你确定这个年轻女人就是刺客?”

沈晚晴说道:“我亲眼看到她把枪拿了出来,然后才给你发消息让你趴下,怎么可能有错?”

林远问道:“她是怎么把枪带进去的?”

沈晚晴说道:“她是把枪绑在了大腿内侧,所以守卫没有发现。”

林远心想:“那些守卫见到她是个年轻女子,于是就放松了戒备。既然她现在昏迷着,就不管她了,先去问问娜塔莎是怎么回事。”于是林远抬起头来,对沈晚晴说道:“走,我再带你去看一位故人。”

沈晚晴问道:“故人?是什么人?”

林远笑道:“这个人你肯定认识,等你见到她就明白了。”说着话沈晚晴就用绳子把刺客绑了起来,然后林远把沈晚晴带到娜塔莎所在的屋子,娜塔莎此时已经止住了哭声,不过还是默默地流泪。沈晚晴一眼就认出了她,惊讶地对她说道:“你是?你是娜塔莎?天啊,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娜塔莎听见沈晚晴的话也抬起了头,看到沈晚晴之后她更加觉得惭愧了,因为在伯力的时候沈晚晴没少照顾她,于是又把头低了下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沈晚晴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你为什么要出来编造那些事情污蔑我们呢?”

娜塔莎吞吞吐吐地说道:“我在伯力的时候,突然有一天家中的一个亲戚来了信,让我和爸爸回去,我们于是就往回走,可是在到了莫斯科却发现那个亲戚不见了。我们只好住在旅店里,可是身上的钱很快就用完,爸爸也病死了,就在我一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有一个自称是外交官的人找到了我,让我跟他去英国,还教会了我一套说辞,就是您今天听到的那些。”

林远听娜塔莎说完,接着问道:“那和你一起走上讲台的那些女人呢?她们都是什么人?”

娜塔莎答道:“她们有的和我一样,也是从伯力回来的人,还有一些是演员。”

林远说道:“你的谎言给我们造成了多大的损失你应该明白吧?现在有补救的措施,你愿不愿意做?”

娜塔莎说道:“我也不愿意说谎,如果有补救的法子,我与愿意去做。”

林远说道:“那好,我明天就会找来那个叫温思丽的记者,你亲自把事情对她说明白。”

娜塔莎犹豫着摇头,说道:“不……不行,我听那个外交官说过,如果我把这件事情的真相说出去了,我就是俄罗斯的罪人!以后的史书都会骂我的,我不想被别人骂……”

林远没有逼迫她,而是说道:“到底应该怎么做,我给你一些时间考虑。”说完,林远就带着陈飞和沈晚晴从屋子里面出来,陈飞惊讶地问道:“我们只要给那个小姑娘施加一些压力,她肯定就会答应说出真相了,我们为什么不那样做?”

林远笑道:“我自有妙计,你就等着瞧吧。”林远说着就走进了关押刺客的屋子,里面那个被沈晚晴打昏的少女还没有醒过来,林远对沈晚晴说道:“搜搜她的身上,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证明她身份的东西。”

沈晚晴点点头,走上前去,在她的身上摸索着,很快就发现了一块手帕,上面用红色的东西写着些什么,林远拿过手帕,扫了一眼,说道:“看来她是个日本女人,这张手帕上写的东西是号召日本人民杀我的,上面还有她的名字:青田明子,她是伦敦大学的学生。”

林远借着灯光仔细看了看那张手帕上面暗红色的东西,用手蹭了蹭,发现暗红色的东西竟然能成小块地掉落,林远于是说道:“看来这张手帕上的字还是用血写成的。”

林远对沈晚晴说道:“拿一块黑布,把她的眼睛蒙上,然后我们再把她弄醒,是时候好好审问她了。”

沈晚晴去边上的柜子里找黑布,陈飞问道:“为什么要蒙上她的眼睛呢?”

沈晚晴已经把黑布拿了出来,她听见陈飞的疑问,一边把黑布叠成长条,一边说道:“这样做是为了给她增添心理压力,审问她就容易多了。”

沈晚晴说着把黑布蒙在自己眼睛上看了看,发现不透光亮了,这才蒙在那个少女眼睛上,然后林远伸出手,在少女人中上按了几下,少女慢慢地醒了过来。

林远见到她醒过来了,用日语问道:“青田明子,你为什么要刺杀林远!”

青田明子的眼睛被蒙住,双手又被牢牢地绑在背后,心中害怕极了,听见林远严厉的声音,更加害怕了,她在心中告诫自己:绝对不可以露出软弱的样子来,可越是这样想,心里就越是害怕,终于忍不住浑身发起抖来。

林远知道青田明子开始害怕了,现在正是一鼓作气突破她心理防线的最佳时机,于是林远对青田明子说道:“如果你再不老老实实地招供,就别怪我们对你使用特殊手段!快说,是谁指使你来的,你的同伙都是谁?”

735 英雄变弃子

青田明子听见林远说要对她使用特殊手段,吓得她魂不附体,可是心中还在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住,千万不能说话服软!

林远知道青田明子的心理防线距离崩溃就剩下一步之遥了,于是他回头对陈飞说道:“去找一些老鼠来,放到这个小姑娘的衣服里,看看她说还是不说!”

陈飞听见林远的话无奈地心想:“你说的倒轻巧,可是这大半夜的我到哪里去抓老鼠啊!英国人的宾馆收拾得干净极了,老鼠才不会来呢!”

可是青田明子信以为真了,她再也坚持不住了,尖叫着说道:“我说,放过我吧,我把一切都说出来。”然后就忍不住啜泣了起来。

林远心想:“没想到这个青田明子这么容易对付。”于是林远说道:“说吧,你的身份什么是什么?你有没有同伙?他们都是谁?”

青田明子说道:“我是伦敦大学的学生,是从日本来留学的,我没有同伙,这次刺杀是我一个人的主意。”

林远冷笑道:“你一个人的主意?胡说,你一个小姑娘,从哪里弄到的枪?”

青田明子啜泣着说道:“我认识一个人,他偷偷地卖枪,我的枪就是从他那里买来的。”

林远眉头一皱,怒道:“都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敢说谎!来人,把老鼠塞进她的衣服里去!”

青田明子吓得在地上拼命挣扎,连声说道:“我没有说谎,我真的没有说谎!”

林远怒道:“还敢狡辩,如果你没有说谎,你是怎么会开枪的?你打林远那几枪我都看到了,位置非常准,绝对不是一个没有受过训练的新手打的,你每天都在学校里,哪有机会练习打枪?”

青田明子连忙说道:“我的父亲是一个军人,在我小的时候他就教我打枪,所以我就会了,我要杀林远,也是为他报仇!”

林远问道:“为你的父亲报仇?你的父亲是谁?”

青田明子说道:“我的父亲是一名联队长,在东北的战斗中,因为被林远打败,自杀了,他的名字叫做青田刚信。”

林远想了想,不太记得这个人了,陈飞在一边说道:“你还记得我们的大凌河之战吗?青田刚信就是那个联队的联队长,我们炸开了冰面,他们联队落入水中,被我们打垮,后来他就自杀了。”

林远这才想起来,看着这个为父报仇的小姑娘,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丝同情,不过他立刻把这些想法甩开,对青田明子说道:“你就没有想过后果吗?你杀死了林远,你能逃得掉吗?”

青田明子说道:“我在开枪的时候换上了男装,等到开枪引起混乱,我再换回女装,这样我就能逃掉了,可是我没想到我被你们的人发现了,根本就没有时间换衣服,这才被抓住了。”

林远问道:“那你杀死林远了吗?”

青田明子坚定地说道:“林远在我开枪的时候倒在地上了,我追着他的位置连开了好几枪,肯定会有一枪打中他的,这种子弹威力很大,林远肯定已经死了!”

林远嘿嘿一笑,伸手扯掉了青田明子眼睛上的黑布,青田明子见到林远顿时尖叫了出来,说道:“你竟然没有死!”

林远笑道:“就凭你,也想杀死我?”

青田明子怔怔地看着林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林远笑道:“现在你应该想一想了,你没能杀死我,而且也没有逃出去,你该怎么办?”

青田明子害怕地摇摇头,林远笑道:“你想不想回学校去?”

到了这个时候,青田明子再也支撑不住了,她怀疑地问道:“你是说,你要放过我?”

林远说道:“没错,只要你答应我做一件事,我就可以放过你。”

青田明子担心地问道:“您要我做什么事情?”

林远用手一指边上的屋子,说道:“那间屋子里有一个被你打伤的人,你只要过去,告诉她你其实是俄国人派来的,目的就是要杀她。”

青田明子凝神看着林远,问道:“就这么简单?”

林远微笑着点点头,说道:“没错,就这么简单!”

青田明子想了想,问道:“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林远答道:“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你就告诉我你答不答应吧?如果你答应,我明天就可以放过你。”

青田明子想了半天,终于点点头,说道:“好吧,我答应你。”

林远和沈晚晴一起把绑在她身上的绳子解开,带着她来到娜塔莎所在的屋子,林远笑着对娜塔莎说道:“我已经把开枪打你的人抓住了,就是她!”

娜塔莎看着青田明子,惊讶地说道:“可我看见开枪的是一个男人啊?”

林远把青田明子往娜塔莎面前推了推,说道:“你仔细看看,她到底是不是你看到的那个男人?”

娜塔莎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青田明子,恍然大悟地说道:“没错,就是她,她的头发散落下来,我差点没认出来。”

林远对青田明子说道:“你告诉她吧,你开枪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青田明子虽然不知道林远在打什么主意,可是为了能让林远放过她,她只能顺从着林远的意思,走到娜塔莎面前,小声地说道:“我是俄国政府派来的,目的是把你杀死!”

娜塔莎听见这话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看青田明子,又看看林远,对林远说道:“她不是要杀你的吗?”

林远小声地对陈飞说道:“把青田明子带出去吧。”等到青田明子一走,林远就对娜塔莎说道:“你还没有明白俄国政府的用意吗?”

娜塔莎默默地摇摇头,林远说道:“她的真正目标是台上的你们,把你们打死,你们的政府就会把杀害你们的罪魁祸首说成是我,然后大肆宣传说:林远做贼心虚,为了掩盖事情的真相,不惜当众杀死你们!”

娜塔莎连连摇头,说道:“你怎么会选择当众杀人呢?民众不会相信的!”

林远不屑地一笑,说道:“这件事情就看以后的操作了,谁的宣传实力强,民众就会相信谁说的话,很明显,俄国人掌握得信息渠道更多,所以民众们会以为我气急败坏,当众杀人,而那个刺客你也见过了,完全是中国人的模样,所以俄国政府就更有说辞了!”

娜塔莎说道:“所以,我们的政府牺牲我们,目的就是为了陷害你?”

林远点点头,笑道:“怎么样?还要为你的沙皇卖命吗?”

娜塔莎难以接受这样的事情,俄国外交官在教育她们的时候,都说她们是俄罗斯的英雄,后人都会记住她们的,可是现在英雄竟然变成了死不足惜的弃子,这样的反差实在是太大了,她低下头,捂着脸哭了起来!

736 虚伪的女记者

林远对娜塔莎说道:“你还在犹豫什么?说出事情的真相,我们可以安排你去中国,在那里,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为你安排的,说吧,你想要什么?答应我,我就能满足你。”

娜塔莎犹豫着说道:“我想开一家小店,可以吗?”

林远爽快地答道:“当然可以!”

娜塔莎点点头,说道:“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

林远说道:“我明天就把那名叫做温思丽的记者请来,你亲口对她说出事情的真相吧。”

娜塔莎点点头,林远对她说道:“你好好休息吧,我们先出去了。”

林远和沈晚晴出来,沈晚晴说道:“那个温思丽能把事情的真相写出来吗?我看她可不是一个好记者!”

林远笑着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沈晚晴说道:“我虽然不是一个专业记者,可是我们领导为了让我扮成记者的时候能神似一些,特地让我去参加了一个记者培训班,我在那里学的第一课就是记者的职业操守,详细的内容我已经记不清楚,反正就是无私啊,善良啊什么的,所以一个优秀的记者,在生活中肯定是先人后己的。”

“可是今天的情形你没有看到吗?枪声一响,那个记者就第一个逃走了,第一枚子弹击中了娜塔莎的时候,温思丽还回头看了她一眼,可是她却连管都没有管,自己逃走了,你说这样的记者,怎么会是一个好记者?”

林远笑道:“她如果不是一个好记者,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沈晚晴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这样说呢?”

林远说道:“我现在一句半句也解释不清楚,你明天去把那个温思丽找来,最好以私人的名义,可以说有业务上的交流学习。”

沈晚晴点头答应,第二天一早,就有宾馆的侍者给林远送来报纸,林远特地嘱咐过他们,所有的报纸一样来一份,林远拿起报纸,扫了一遍,便对正打算出门去找温思丽的沈晚晴说道:“我看你今天不用去了,我觉得你是不可能把她请来的。”

沈晚晴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呢?”

林远答道:“你看看这些报纸啊,上面都是昨天事情的报道,大多数都是‘美女记者揭露林远罪行’这样的内容,还有几个版面是对温思丽的介绍,现在的她是身价倍增,你一个普通记者,在国外又没有什么名气,怎么可能请得动她?”

沈晚晴笑了笑,说道:“我愿意和你打赌,我一定能把这个名叫温思丽的记者请来。”

林远无奈地说道:“你要是把她绑在可不算数啊!”

沈晚晴笑着走到门口,把门打开,站在门口回头对林远说道:“你就等着瞧吧,两个小时之后,我会带着温思丽出现在这里!”

林远笑着说道:“你要是能做到这件事,就算我输了!”

沈晚晴一边走一边说道:“好的,赌注等我回来的时候再说。”一个半小时后,一个随从就来给林远报告:沈记者带回来一个女记者,名叫温思丽!

林远正在看报纸,听见随从的话,惊讶地把报纸都掉在了地上,心想:“晚晴是怎么做到的!”林远急忙走下楼去,看见温思丽和沈晚晴正在说话,林远走过去对温思丽笑道:“你好啊,美丽的女记者。”

温思丽想起了昨天与林远针锋相对的情形,没有想到林远见到她还能如此热情,于是也勉强地笑了一下,林远看到她没有冷冰冰地拒绝自己,于是说道:“昨天的事情让您声名鹊起了吧?温思丽小姐。”

温思丽冷冷地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揭穿你的罪行是为了弘扬正义!可不是为了一己私利!”

林远淡淡地一笑,说道:“温思丽小姐,那些话就不用说了,其实我都明白,你报道这些事情不过也是想吸引眼球,现在我有更加吸引眼球的东西,不知道你想不想要?”

温思丽眉头一皱,拿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你这样说是对我人格的侮辱,我不想受这些侮辱!”

林远在温思丽背后笑道:“温思丽小姐,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就忍心错过吗?我可以告诉你,那些关于我强迫俄国女人卖yin的事情都是俄国政府蓄意捏造的,现在你将会成为揭穿这个秘密的第一人!”

温思丽听见林远的话默默地停下了脚步,沈晚晴猜得不错,她的确不是一个把良知和正义放在心中的记者,她的心中,只有赤裸裸的金钱,之所以在林远的面前掩饰,不过是保全面子的举动罢了!

林远见到温思丽停下了脚步,在她身后慢条斯理地说道:“相信温思丽小姐比我更加明白什么是有价值的新闻,衡量新闻价值的标准从来就不是良知和正义,而是新闻能不能吸引公众的眼球,现在骂我的报道连篇累牍,观众们早就厌倦了。”

“这时如果能有一篇稿子,告诉观众,以前那些骂我的东西都是别有用心的政治阴谋,你说他们会不会掏钱买你们的报纸呢?”

温思丽仍然不为所动,她的手已经放在了门把手上面,眼看着就要把门打开了,林远突然提高声音,说道:“跟我合作,你就不用身败名裂了!”

温思丽的手在门把手上面一停,林远冷笑道:“我手中有证人,能够证明你写的东西都是假的,如果你不和我合作,我就另寻他人,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说你为了出名和赚钱,肆意编造新闻,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林远的话句句戳在温思丽心上,温思丽转过头来,脸上挤出一个微笑,说道:“那好,既然如此,我就同意和你合作,你的证人呢?我要见她。”

林远一指楼上,说道:“她就在上面。”林远说着把温思丽领到娜塔莎所在的屋子里,林远说道:“那个人就在里面!”

温思丽推开门走了进去,林远也要进去,温思丽伸手一拦,说道:“对不起,你不能进去!我要和她单独谈!”

林远心想:“我们已经在屋子里面安装了窃听器,不怕你使出什么花招!”于是林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请您进去吧。”

林远一下楼就进到一间小屋子,这间屋子里,沈晚晴正在监听温思丽和娜塔莎的谈话,沈晚晴见到林远来了就说道:“她们没有说什么别的事情,娜塔莎也在按照我们的意思和温思丽说话。”

林远点点头,然后问道:“你是怎么把温思丽请来的?”

737 背黑锅

沈晚晴笑道:“其实我什么办法都没有用,她一见到我,就跟着我回来了。”

林远惊讶地说道:“这怎么可能?你什么办法都不用,她就能跟着你回来?”

沈晚晴笑道:“你其实低估了我们身上的新闻价值,在他们的眼中,我们本来就十分神秘,而且又来自神秘的中国,所以我们的身上有相当大的新闻价值,我们在欧洲没有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那些记者们早就迫不及待了,所以我只要向温思丽亮明我的身份,她就会跟着我回来啦!”

林远微笑着说道:“好吧,这次我输了,你说吧,我该输给你什么?”

沈晚晴想了想,娇嗔道:“我还没有想好,等到以后我想起来的时候再说吧。”

林远笑了笑,问道:“我们该怎么处理那个青田明子呢?”

沈晚晴说道:“她要杀死你,应该是犯了谋杀罪吧?可是她又是日本人,咱们是中国人,在英国对别的国家的人犯罪,应该怎么样判决?你知道吗?”

林远无奈地一笑,说道:“我也不知道啊!”

沈晚晴说道:“其实我们把她留着也没有什么大用处,可是把她放回去又太可惜了,我也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

林远说道:“我看还是把她放回去吧,她也没有什么大本事,以后肯定没有能力刺杀我了。”

沈晚晴说道:“也行,可惜我忙活了半夜,抓住了她也没有什么大用。”

林远于是让人去把青田明子放走,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温思丽才和娜塔莎聊完,温思丽从楼上走下来,对林远说道:“消息明天就能见报,这件事情,我希望您不要再对任何人提起。”

林远笑道:“只要你能向着我们说话,一切都好商量。”

温思丽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心中暗暗想道:“和他作对一定没有好下场!我以后还是不要招惹他为好。”

温思丽刚走,就有人来报告:“英国首相特使希望能面见林远!”

林远立刻让人把特使请进来,特使进来之后先是寒暄几句,然后解释了首相公务繁忙,在林远遭遇刺杀事件之后没有第一时间看望林远,深表歉意,林远知道这些都是场面上的话,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林远想到:在出访各个国家的时候,国家的最高领导人都会见了自己,英国名义上的最高领导人是英国女王——维多利亚,她却没有会见自己,不知道她为什么不会见自己呢?

于是林远问道:“在我这次英国之行中,不知道尊贵的女王陛下能不能会见我?”

特使神秘地一笑,说道:“我可以告诉您一个秘密,那就是:女王陛下不在伦敦!”

林远问道:“什么?不在伦敦?那她在哪里?”

特使微笑着说道:“本来这件事情是绝对机密,不过也快要对公众公开了,我现在告诉您也没有什么,女王陛下现在在我们英国南部的一个港口城市,名字叫做……”特使说到这里突然一笑,说道:“不行,我不能再说了,如果我再说,职位就保不住了!”

林远再要问的时候,特使已经推脱有事情走了,林远回来和沈晚晴商量,林远惊讶地说道:“我就想不明白了,女王为什么要跑到南部的港口城市呢?”

沈晚晴笑道:“有什么好奇怪的?也许是女王觉得闷了,出去散散心呗。”

林远皱着眉头说道:“那特使为什么要神秘兮兮地告诉我呢?”林远左思右想也想不出缘由,只好先把这件事情放在一边。

等到第二天一到,报纸上顿时满是温思丽的最新报道,上面揭露了俄国人对林远进行污蔑和陷害的事情,包括死亡农场和强迫卖yin,不过英国的报纸把自己的责任撇得一干二净,都说自己是受了俄国人的蒙骗!

整个社会舆论也急转直下,愤怒的民众开始在俄国驻英国大使馆门前游行示威,还有很多民众把矛头指向了报社,有几家报社的主编因为发布虚假报道而被迫辞职,这些主编在报纸上刊登了道歉信和辞职报告,林远看见这些觉得十分好笑,他心里很清楚,等到风头过去,这些主编就会官复原职,因为他们为报纸赚足了眼球和收入,报社的幕后老板早就把他们视为了大功臣!

林远在关注报社情况的同时,也派人前往俄国使团的驻地,了解他们的动向,俄国和中国不同,俄国在英国有自己的大使馆,所以吉尔斯带着人住在那里,林远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正是秋瑾和她丈夫王廷钧,林远这样做也是别有用意的,一方面是让两人接触西方的文化,一方面向外国人展示中国人的全新形象。

秋瑾很快就回来向林远报告:“今天吉尔斯在俄国使馆召开了一个新闻发布会,会上就污蔑事件表达了俄国政府的态度,吉尔斯说道:‘俄国政府从来不屑于做这些令人不齿的事情,这件事情一定是某些官员工作的失职,沙皇陛下已经责成我调查此事,等到查明事情真相,一定会严厉惩治相关人员!”

林远听了之后说道:“这个吉尔斯真是厉害,这么快就做出了反应,这也是解决危机的常用伎俩,那就是找几个背黑锅的人,然后把高层给撇干净!如果我没有猜错,很快就会有人被解职了。”

林远猜得果然没有错,两天之后,吉尔斯再次召开新闻发布会,当众宣布:污蔑事件系俄国驻英国大使安东列夫?斯坦利亚的一手策划,俄国沙皇已经下旨,解除斯坦利亚的职务,驻英国大使暂由吉尔斯兼任。

林远看到这个消息,心想:“看来这件事算是过去了,自己不仅扭转了不利的局面,而且还逼迫得俄国人解除了一个大使的职务,自己算是完胜了!在谈判没有开始之前,自己就先下一城!”

让林远没有想到的是:当天晚上,吉尔斯就以私人身份,来到林远入住的宾馆,希望面见林远。

林远在心中猜测:“吉尔斯是要来干什么呢?”林远于是让人请他进来,吉尔斯一进来就摆出一副歉意的样子,对林远说道:“我这几天会见在英国的商人们,所以没有留意这些事情,我的副手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代表沙皇陛下向您致歉!”

林远心里明白他这是在装腔作势,他也不点破,于是说道:“其实您也不必道歉,您也是受害者。”

吉尔斯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放在林远面前,笑道:“这是一点礼物,请您笑纳。”

738 窃听电话

林远看看那张纸,发现那是一张支票,上面写着的三十万英镑正在向他招手,林远遇见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了,洋鬼子给的贿赂他向来是来者不拒的,如果送支票的人是伊利亚的话,他也就毫不犹豫地接下来了,可是送支票的人是吉尔斯,林远伸出去的手又缩回来了。

林远心中想道:“这个吉尔斯怎么会给我送钱呢?他一定是另有图谋,这个钱我还是不要拿了。”于是林远笑道:“吉尔斯先生,这个钱我不能收,您就自己拿着吧。”

吉尔斯问道:“是不是觉得少啊?如果觉得少,我这里还有更多!”说着吉尔斯又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张支票,林远扫了一眼上面的数额,五十万!林远心想:“这就八十万了,这些钱够我们发展不少事业的了!要不就收下它们?”

林远笑道:“你就给凑个整数吧,一百万怎么样?”

吉尔斯笑道:“我的支票都是提前填写好了的,这样吧,我再给您一张五十万的,凑齐一百三十万,您看怎么样?”

林远连忙点头说道:“行,那就一百三十万吧!”

吉尔斯微微一笑,说道:“既然您收下了这些钱,那这件事情您就不要再提了,好不好?”

林远说道:“没问题,反正你们已经把做坏事的人给抓住了,我也就不追究了!”

吉尔斯又和林远闲聊了两句,于是就走了出去,吉尔斯一走,林远就开始琢磨:吉尔斯给我送钱到底有什么目的?正在这时,沈晚晴来找林远,林远把她让进屋子,问她:“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沈晚晴说道:“我遇见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今天竟然有一个俄国人来给我送礼,你说奇不奇怪?”

林远问道:“送礼?他们给你送了什么?”

沈晚晴说道:“他们给我送了钱,五千英镑。”

林远听了之后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才五千英镑?他们今天送了我一百三十万呢!”

沈晚晴生气地说道:“什么?一百三十万!是我的二百六十倍,凭什么啊!他们也太不把我当回事了!”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先别忙着抱不平,你帮我想想,俄国人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沈晚晴想了想,摇头说道:“我也猜不出,应该只是为了息事宁人吧;或者给我们钱,让我们对他们产生好感,然后在谈判的时候做对他们有利的事情?”

林远轻轻地摇摇头,说道:“他们都被我坑了好多次了,还不吸取教训吗?”

沈晚晴慢吞吞地说道:“那我就想不出来了。”

林远说道:“不行,敌人的举动我们都猜不到,这样实在是太被动了,我们得想个办法,了解俄国人内部的情况!”

沈晚晴无奈地说道:“我早就想往他们的大使馆安装窃听器了,可是不行啊,他们的大使馆戒备森严,而且里面的人相互都认识,实在是没有下手的机会。”

林远说道:“想要知道他们内部的情况,未必要在大使馆里面安装窃听器啊,你想啊,他们肯定要和本国联系吧?那就一定要用电报,我们可以监控他们的电报线路;还有,他们的大使馆一定要和外界联系吧?那就一定要用电话,我们可以监控他们的电话线路,这样不就能够了解他们内部的情况了吗?”

沈晚晴说道:“可是这样做也是很难的,首先无论是电话还是电报用的都是电缆线传输,这样的传输方式,电线上没有太多的电磁波泄露出来,所以保密性很强;如果我们想要监听他们的电话和电报,就要在他们的电缆线上安装一个设备,让里面的电流分出一个支路,然后把电流调制成电磁波发给我们,我们就能监听他们的谈话了。”

林远说道:“好,我们就这么办!”

沈晚晴说道:“如果用这个方法,我们首先要知道俄国大使馆的电话线位置,这个其实不难做到,真正困难的是下一步:把设备安装在电缆线上,电缆线都在闹市区,我们直接去装肯定会被人发现的。”

林远笑道:“这个还不简单吗?”说着林远就拨通了电话,对着电话里面的接线员说道:“给我接一个电话公司。”

里面的接线员说道:“伦敦的电话公司有好几家,请问您要找哪一家呢?”

林远说道:“负责外国使馆区的电话公司是哪一家?”

接线员说道:“是爱迪生电话公司,需要我为您接通他们的电话吗?”

林远说道:“好的,谢谢!”很快电话就接通了,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您好,爱迪生电话公司,有什么可以帮助您?”

林远说道:“我们这里用你们公司的电话,经常有杂音,你什么时候派一些技术人员到我这里来一趟。”

电话那边问道:“好的,我已经记录了您的地址,请问我明天去您那可以吗?”

林远答应下来,放下了电话,然后回过头来对沈晚晴说道:“明天等到他们来了,我们就可以行动了!”

等到第二天,果然有两个身穿工作制服的人来找林远,林远把他们领到屋子里,对他们说电话有杂音,两个工作人员摆弄了半天,最后为林远更换了一部全新的电话机,林远笑道:“十分感谢两位,这样吧,现在已经是中午了,不如两位和我一起吃个便饭吧。”

两人只是普通技师,能被林远请吃饭简直是受宠若惊,推辞了一阵之后便答应下来,林远随意地说道:“既然是去吃饭就不要穿着那身工作制服了,把外面的制服脱下来吧。”

两人也不多想,于是就脱下了外面的工作制服,林远笑道:“你们就把工作制服留在我这里吧,等到吃完饭我们再回来拿。”

两人急忙答应下来,林远带着两个人出门,偷偷地对沈晚晴说道:“你立刻换上他们的衣服,我会为你们争取两个小时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你就把东西安装完毕!”

沈晚晴自信地点点头,林远带着两个技师一路胡侃,又胡吃海喝一顿,一顿饭足足磨蹭了两个半小时,林远一回来,就看见沈晚晴已经开始监听了,林远走过去,沈晚晴连忙说道:“我们运气不错,刚刚安装上去就有情况。”

林远急忙问道:“什么情况?”

沈晚晴说道:“俄国大使馆的电话十分频繁,而且都是打给各个国家使馆的,虽然说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是我总觉得似乎有大事情要发生。”

739 敌众我寡

林远说道:“什么?有大事发生?”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通话记录,扫了一眼,发现上面写着的都是一段段对话,很奇怪的是:对话前面并没有标注名字。

林远指着最前面的一段对话问道:“你在记录对话的时候怎么不把名字写上去?”

沈晚晴无奈地说道:“你当我是神吗?能从对话里听出说话人的姓名!他们在说话的时候,有的时候用昵称,有的时候用官职,而且打电话的人非常多,我们在俄国大使馆内部又没有线人,我们怎么可能知道说话人都是谁!”

林远嘿嘿一笑,点了点头,然后看那些对话的内容,一边看一边说道:“怎么都是去哪里吃饭,去哪个景点参观这样的事情,如今谈判在即,俄国使馆应该很忙碌才对,怎么里面的人都这么有闲心?”

沈晚晴笑道:“他们一定是胸有成竹了,所以才到处吃饭游玩。”

林远一笑,说道:“我有那么废物吗?让他们这么轻视!”他看着那些对话,默默地想了一会儿,这才说道:“我明白俄国人的用意了!”

沈晚晴急忙问道:“快和我说说,俄国人又想出了什么阴谋诡计?”

林远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俄国人这是借着吃饭和游玩的机会,和各个国家使馆的人员会晤,商讨共同对付我们的事情。”

沈晚晴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林远说道:“其实很简单,你看看俄国人找的是哪些国家的使馆?美国,德国,法国,奥匈帝国,意大利,还有日本,这些国家基本上就是当年八国联军的组成国家啊,这些国家都和我们国家签订过不平等条约,俄国人肯定是要在不平等条约上下功夫了!”

沈晚晴说道:“我明白了,这就是你常常担心的:如果我们废除了和俄国的条约,列强也会担心我们废除和他们的条约,于是就会联合起来对抗我们!”

林远点点头,说道:“没错,是这样的,这是我不想看到的局面!”沈晚晴默默地点点头,林远接着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很快报纸上就会有这样的报道出来了!两天之后就是第一轮正式谈判,他们一定会为谈判造势的!”

林远猜测得没错,转过天来的报纸上,关于中俄的谈判前景分析已经占了相当大的版面,而且民众的热情似乎都集中在了林远会不会废除中国和外国签订的种种条约上,报纸上都是俄国人的发布的信息,林远在信息推广的方面毫无疑问落在了下风,不过林远也没有过多担心,他有信心在最后的谈判上一举逆转!

终于到了第一轮谈判的日子,谈判在白金汉宫的议事大厅举行,英国作为调停国,自然要负责谈判的场地。在经过准备之后,林远带着许景澄等人乘坐汽车前往白金汉宫。

白金汉宫始建于1702年,最初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居所,后来在历代英国皇帝的修葺下才日渐豪华。白金汉宫主体用铁栅栏围拢,铁栅栏外面,正对宫殿主建筑的地方有一个广场,广场上伫立着维多利亚女王的雕像,广场上开满各式各样的鲜花,仿佛在上面铺着一层五彩缤纷的锦缎。

林远的车刚从宾馆出来,就看见街上布满了警察,还有荷枪实弹的军人。原来经过了游行示威冲击事件和演讲会刺杀事件之后,英国政府就加强了安全保卫工作,不敢有一丝松懈。

林远的车队刚刚驶到广场,就被记者们围了个水泄不通,按照英国方面事先的安排,大型报社的记者都被安排了白金汉宫之内,包括沈晚晴也在其中,中国和俄国的使团成员是不接受外面的记者采访的,所以林远他们也不能下车。

可是记者们已经堵住了汽车的路,英国方面只能加派警力,驱散众记者,场面一时间混乱无比,林远看着外面警察拼命驱散记者的场面,心想:“自己也经历了几次谈判了,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场面。”正在想着,竟然看到边上的许景澄眼圈又红了,林远知道他一定是抚今追昔,心绪难平,所以也没有理他。

从广场到白金汉宫正门不到五百米的距离,汽车竟然走了半个小时,等到进了大门,林远和许景澄才从车上下来,路两边的记者都冲到近前,对着林远拍照,林远往远处一看,只见宫殿门口还停着不少辆汽车,林远估算了一下,如果单单是俄国使团,是绝对用不了这么多车辆的。

于是林远指着远处的汽车问身边的外交官:“那些汽车都是哪里的?”

外交官答道:“那些车都是各个国家大使馆的,美国,德国,奥匈帝国,意大利等等都有。”

林远心中惊讶了一下,想道:“看来今天的谈判将会有不少对手啊!”不过林远面上仍旧挂着微笑,随着英国外交官往宫殿里走,进到里面,又有一批记者上前拍照,其中就有混在人群里的沈晚晴,秋瑾和王廷钧等人。

这时边上的一个大厅的门一开,从里面走出来十几个人,各个都是衣着不凡,身边那个英国外交官急忙给林远介绍:“这些都是各个国家的驻英国大使。”

林远过去和他们一一握手,每握手一次,都有各国记者拍照,让林远惊讶的是:这些大使不光是来自几个大国,还有各个小国的,比如像巴西,智利,阿根廷等等,林远和他们一一握手,就迈步走进议事大厅。

俄国使团已经在议事大厅里等待了,双方见面之后拥抱握手,然后分开落座,等到落座之后,就有记者从门外涌进来,站在众人身后,宽敞的议事大厅竟然显得有些拥挤。

首先站起来发言的是英国首相塞西尔,他挥挥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说道:“战争是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我很高兴俄罗斯帝国和清帝国能够在我们大英帝国的调停下结束战争,回到谈判桌上来。”

“今天参与谈判的除了清帝国和俄罗斯帝国的使团之外,还有美利坚合众国,法兰西共和国、德意志帝国等国的驻英公使,之所以把他们都邀请来,是因为战争是我们人类的共同灾难,我们应该携手战胜它!”

塞西尔话音刚落,众人都发出响亮的掌声,林远也跟着鼓掌,心中却在默默地想着:“好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辞,你把他们都邀请来,不就是想向我施压吗?敌众我寡,看来今天这场战斗,有些艰难了!”

740 露出破绽

塞西尔接着说道:“我的话就说到这里了,希望俄罗斯帝国和清帝国能够以双方民众的利益为重,尽快用谈判手段解决目前边境上的争端。”

塞西尔说完话就回到了座位上,接下来就是谈判的主角登场了,吉尔斯义愤填膺地说道:“既然塞西尔首相提到民众的利益,我就不得不重申一点,清帝国在去年,也就是1895年,十月三十日,没有任何理由地对我国领土哈巴罗夫斯克发动进攻,造成我方军民大量伤亡!”

“不仅如此,清帝国还在以后的几个月中,相继对我国的符拉迪沃斯托克,布拉戈维申斯克等地发动进攻,至今仍然厚颜无耻地霸占着我们俄国的领土,对此,我代表尊敬的俄罗斯沙皇和俄国政府,要求清帝国立刻撤出上述领土,并赔偿我国的一切损失。”

林远精通俄语,把吉尔斯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过他还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边上的翻译,让他翻译一下,其实他这样做是谈判中的常用技巧——拖延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林远就能够和身边的人商量了。

林远对身边的许景澄问道:“您见过战败国的使者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吗?”

许景澄摇头答道:“没有,从来没有,我以前参加的谈判,从来都是咱们大清是战败国,和俄国人谈判的时候更是这样。**子看来是当战胜国当习惯了,林大人,您可得好好打打他们的嚣张气焰啊!”

这时翻译也把话传完了,林远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和吉尔斯先生以前也认识,鄙人对吉尔斯先生的才干十分钦佩,可是我没有想到,吉尔斯先生竟然当着各国公使的面,颠倒黑白,混淆视听,实在是让我非常失望!”

吉尔斯也精通中文,他听了林远的话问道:“你说我颠倒黑白?你有证据吗?”

林远笑道:“您说我们是‘毫无理由’地发动进攻,这句就是弥天大谎!”

吉尔斯怒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在开战之前,你们既不宣战,也不递交外交照会,甚至在战争开始之后的半个月内,外交部门都没有给出一个准确地答复,这不是毫无理由地发动进攻是什么!”

吉尔斯这句话提高了语气,一下子让场面上充满了火药味,各国公使和后面在座的记者都屏息静气,等待着林远的回应。

林远义正词严地说道:“你一直在说我们挑起了战争,我想说的是:我们从来没有挑起战争的意图,我们只是想要保护伯力城中的中国居民不受屠杀!”

林远说着话站起身来,对身后的各国公使和记者说道:“你们没有听错,俄国人在伯力城中对我们的中国居民进行了野蛮的屠杀,这种屠杀,就好比罗马人屠杀了迦太基城,好比默罕默德二世屠杀了君士坦丁堡!”

林远说着从公文包中取出一沓照片,这些照片都是沈晚晴在逃离伯力的时候拍摄的,这个时代还没有彩色照相的技术,不过林远也没有打算对照片进行黑白处理,于是就把彩色的,清晰度极高的照片放在了众人面前。

众人看到一具具尸体被绑在木头桩子上的惨象,不由得发出一片惊呼,林远看着照片在众人手中传看着,心中想道:“我看这回俄国人还有什么话说。”

吉尔斯站起身来,高声说道:“大家不要相信林远的话,我怀疑他是在用虚假的照片欺骗大家!”

林远听见他的话笑了出来,说道:“我已经调查清楚了,我们内部可没有安东列夫?斯坦利亚!”

吉尔斯污蔑林远的话被揭穿之后,就把俄国驻英国大使安东列夫?斯坦利亚拉出来顶罪,林远提到这个人,明显是在讽刺吉尔斯,林远的讽刺起到了效果,场下的不少人都笑了出来。

吉尔斯见到局势不对,心念电转,立刻想出了一个诡计,他对林远说道:“能不能让我看看那些照片?”

林远把几张照片递了过去,吉尔斯看了看,自信地笑道:“这根本就不是屠杀,这些人只不过是我们国家的罪犯罢了!我们处决罪犯,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林远眉头一皱,怒道:“你竟然还敢这样说!”说着林远拿出一张照片,举到吉尔斯面前,说道:“你看看这张照片,上面是一个女子,她的下身赤裸,很明显在死前受到过侵犯,我不明白,这个女子犯了什么罪,在临刑前还要被侮辱强暴!”林远随后把照片发给身后众人,女子裸露的身体像钢针一样刺痛了每个人的眼睛。

吉尔斯眉头一蹙,无言以对,林远又拿出几张照片,说道:“这些照片上的人都是死在街头上的,难道贵国有这样的法律,杀人要杀在街上吗?那样的话和野蛮人有什么两样?”

吉尔斯被林远逼问得无言以对,听见这句话终于找到了反击的突破口,他冷笑着说道:“你们国家杀人不就是在街头吗?”

林远微微一笑,说道:“那是我们国家以前的法律,可是现在我们已经把这条法律修改过了,你不知道吗?”

吉尔斯问道:“什么?修改过了?你们什么时候修改的?”

林远说道:“我们国家曾经进行过一次肃清日本间谍的行动,在那次行动之后,我们就取消了不文明的肉刑,当街杀人的刑罚也被完全制止了!”林远回过头看着众记者,笑道:“如果你们有人了解中国,应该知道我说的全是真的。”

沈晚晴在记者中举起手来,说道:“没错,他说的都是真的!”

吉尔斯见到自己的话又被林远反驳得一无是处,脸面上有些挂不住了,他在这么多年的谈判之中还从来没有遇见过林远这样难缠的对手!吉尔斯急中生智,说道:“首先,我必须要澄清一点,那就是:这些人的死并不是政府造成的,而是一些暴徒的不法行为;其次,这些人都是我们俄国人,他们的事情根本轮不到中国人来管!”

林远理直气壮地说道:“俄国人?你说他们是俄国人?你看看他们的长相,和俄国人有半点相像吗?他们说着中国人的语言,有着中国人的伦理观念,怎么会变成俄国人呢!”

吉尔斯冷笑道:“他们是我们国家的居民,怎么不是我们俄国人?如果说长相,语言的话,你们中国也有长相迥异的民族,难道他们都不是中国人吗?”

林远在心中叫了一声“不好”,心想:“一个没留神,竟然给吉尔斯留下了一个破绽!”

741 不予认可

林远见到自己露出一个破绽,不给吉尔斯留一点抓住它的机会,立刻说道:“伯力自古以来就是中国领土,你们是不折不扣的入侵者!”

林远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对众人说道:“这本书是《新唐书》其中的一部分,包括《地理志》,这本书是我国著名的二十四史之一,成书于宋仁宗嘉佑五年,也就是公元1060年,在这本书上,清楚地记载了唐代中央政府设立的勃利州,其辖区就是今天的伯力。”

“在我国以后历朝历代的史书中,都有关于这个地方的记载,而我们的民众,也是在很久之前就开始在这里进行生产和贸易,所以伯力自古以来就是中国领土,你们俄国人才是真正的入侵者!”

吉尔斯听见林远的话不由得暗自发笑,心想:“终于到了这一步了,这一步堪称是你们的死穴,林远,如果你否定了《北京条约》和《瑷珲条约》,我看你怎么面对那么多的国家!”

于是吉尔斯笑道:“好的,就算你们中国人自古就在那里进行生产贸易,可是你们却忘记了一点,在1860年的时候,我们俄罗斯帝国与你们清帝国签订了《北京条约》,上面已经清楚地写明,哈巴罗夫斯克归我们俄罗斯帝国所有,你们悍然侵略哈巴罗夫斯克,不仅仅是对条约的粗暴践踏,更是对国际秩序的悍然挑衅!”

吉尔斯转头对身后的记者和各国公使说道:“公使先生们,我觉得我们不能眼看着一些人跳出来挑战我们已经约定俗成的国际秩序而置之不理,对于这样的人,我们应该联合起来制裁他们!”

在座公使代表的大多数都是殖民地国家,他们都在中国有着巨大的既得利益,因此和俄国人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听见吉尔斯这样说,自然是纷纷赞同。

沈晚晴,许景澄等人都替林远捏着一把汗,不知道林远会怎么应对,他们没有想到林远竟然淡淡地一笑,对吉尔斯说道:“吉尔斯先生,我们与你们和我们与他们是不一样的。”

吉尔斯问道:“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

林远说道:“我们清帝国和你们俄罗斯帝国在很早的时候就缔结过条约,我们这次和谈,也应该以那份合约为基准,而我们与美国,英国,德国,法国之前都没有缔结过条约,所以我说我们与你们,和我们与他们是不一样的。”

吉尔斯听见林远的话额头上不由得渗出来汗珠,心中想到:“林远不会是要……”就在他担心的时候,林远不慌不忙地说出了他担心的事情。林远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举在身前,给众人展示了一遍,然后笑道:“大家请看,这是我们清帝国和俄国缔结的一份合约。”

众人向着林远手上看去,只见那份文件的封面上赫然写着:尼布楚条约。林远说道:“我认为,我们双方谈判的法律依据应该以这份条约为准,这份条约已经明确说明:海兰泡,伯力,海参崴都是我们中国领土,至于《瑷珲条约》和《北京条约》,我方不予认可!”

林远的话,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却如同惊雷一般在每个人的心头炸响,林远的话,明确地宣布了:中国人废除了霸占中国几百万平方公里土地的两大条约!众人也顾不上场合了,就在屋子里面议论了起来,有的记者已经飞身往外面跑,他们明白,这是一个爆炸性新闻,谁要是抢先发出这个消息,谁就能一举扬名!

林远向着众人挥挥手,说道:“各个国家的公使请放心,我们清帝国是遵从国际秩序的,我在这里可以负责任地向你们宣布:清帝国和各个国家缔结的条约,依然有效!

林远的话,每个字都像是锋利的飞刀,狠狠地刺进吉尔斯的心脏,吉尔斯本来还想着利用列强们的权势迫使林远就范,可是没有想到林远把《尼布楚条约》搬了出来,吉尔斯告诉自己要镇定,现在使团里每个人都在看着自己,自己一定要想办法反击林远!

吉尔斯说道:“请问林远先生,如果您几句话就想废止一个条约,您把国际秩序至于何处?”

林远说道:“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我们尊重的是《尼布楚条约》,我们以后的谈判也应该在这个条约的基础上进行,这恰恰是尊重国际秩序的行为,倒是你们俄国,你们的《瑷珲条约》和《北京条约》,是对《尼布楚条约》赤裸裸的侵犯和挑衅,如此说来,到底是谁不遵从国际秩序呢?”

在林远的雄辩面前,吉尔斯感到理屈词穷了,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可是他的心里却非常清楚,如果任凭林远废除《瑷珲条约》和《北京条约》,并且以《尼布楚条约》为基础谈判,那么整个外东北,包括库页岛,就永远是中国人的了!

英国首相塞西尔看出了吉尔斯的窘迫,他急忙说道:“中国方面坚持以《尼布楚条约》为基准,而俄方坚持《瑷珲条约》和《北京条约》,这样看来,我们的谈判陷入了一个僵局,这样吧,第一轮谈判就先到这里,我们休会一天,等到后天的时候,再进行下一轮的谈判。”

吉尔斯很高兴地答应了,林远知道就算今天坚持下去也没有什么作用,于是也就答应了,众人起身,迈步走出议事大厅,林远和吉尔斯都在想着自己的事情,所以在出门的时候,一不小心撞到了一起。

论体力吉尔斯哪里是林远的对手,被林远一撞,直接撞出去几步远,两人都没有在意,先后走出门去,可是这个细节却被一些媒体捕捉到,媒体纷纷惊呼:俄国已经被中国撞开!

林远在谈判桌上取得了完胜,但是他却没有一丁点庆祝的想法,因为他知道,俄国人肯定会在这一天半的时间里,游说各国,迫使他们支持俄国,甚至秘密地和他们缔结盟约,自己也要提早行动,让各国列强不能团结在一起。

林远很清楚,英美德法四个国家貌合神离,而且互有矛盾,只要自己在他们之间巧妙地周旋,他们就一定联合不起来。林远回到宾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监听俄国人的电话,了解俄国人和哪个国家的公使见面,自己好对症下药。

林远从电话里很快了解到,吉尔斯将在下午一点,与德国公使会面,林远稍加思索,便对手下说道:“立即送一封信到法国使馆,就说我要在宾馆宴请法国公使。”

742 避而不见

送信的人刚走,沈晚晴就对林远说道:“你也累了一上午了,现在离下午一点就只有一个多小时了,而且你还要吃午饭呢,把见面的时间往后推迟一些吧.”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没事,这点事情根本累不到我!”

沈晚晴问道:“那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林远说道:“我很想知道俄国人会和德国人说些什么,你能想办法帮我弄到吗?”

沈晚晴犹豫了一下,说道:“俄国人和德国人是在大使馆里进行会谈,我也没有办法啊。”

林远说道:“既然如此也没有关系,我们就以后再想办法。”林远和沈晚晴说完,两人又一起吃了午饭,很快法国公使就来了。

法国公使也知道林远想要找他说什么,不过他见到了林远却还要装傻,他问道:“请问林远先生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啊?”

林远说道:“今天的谈判您也看到了,不知道您对我们双方有什么看法?”

法国公使笑道:“我这次是代表法兰西民众来参加这次会谈的,我参加会谈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促成贵国和俄罗斯帝国的和解,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百姓的幸福和世界和平,只要对百姓和世界和平有利的事情,我们法兰西共和国都会支持的。”

林远无奈地心想:“最害怕的就是说这些没有用处的场面话,看来我不动点真格的,他是不会和我好好谈的。”于是林远说道:“其实我的目的很简单,我希望贵国能够支持我国!”

法国公使眉头一皱,说道:“这个不太好吧,我们既然作为调停国,理应秉持中立立场……”

林远微微一笑,说道:“如果贵国能够支持我国,我们国家肯定少不了给你们法兰西共和国好处。”

法国公使笑道:“哦?那我要好好听听了,您会给我们国家什么好处?”

林远说道:“我在法国的时候,曾经和贵国的福尔总统签订了秘密协约,是关于石油贸易的,如果您能在谈判中支持我们,我在销售石油的时候,肯定会大幅度降低价格的。”

林远的这个条件的确打动了法国公使,不过法国公使心里也没底,因为这个时代的石油贸易还没有大规模地开展起来,各个国家使用的石油大多数都是自己国家生产的,所以法国公使也不知道石油的售价究竟应该是多少合适。

林远看出了法国公使的困惑,于是说道:“你们现在的石油价格是多少?”

法国公使连连摇头,说道:“这个我可不知道。”

林远说道:“那好,请您派助手回去调查一下,然后我会给您一个合适的价位,绝对比你们在国内购买的石油的价格还要低。”

法国公使难以置信地问道:“从中国漂洋过海运输过来的石油,价格会比我们法国人自己生产的还要低?”

林远敢做出这样的保证也是有原因的,一方面是这个时代的石油生产工艺不发达,所以生产成本比较高,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石油的海上运输量极大,海上运输,如果是运集装箱的话,最大也只有二十万吨左右,而石油运输,最大的运量可以达到千万吨!

这是因为石油船可以在靠近海岸的地方,利用管道把石油输送到陆地上,这样就不必在港口码头上停靠,船也就不必受码头水深的限制,可以做的极大,所以单位质量的石油运输成本也就小了许多。

林远没有和法国公使细说这些事情,而是自信地说道:“公使先生,请您相信我们,我们肯定会有办法的。”

法国公使点点头,说道:“那好吧,我需要回去向我们国家的高层请示。”说着法国公使就站起身来,告辞出去。

林远起身相送,对他说道:“那好,请您在晚上的时候给我答复。”

法国公使满口答应,走了出去,林远送走了他,就来听沈晚晴给他汇报俄国使馆的情况,俄国使馆还是在约见各个国家的公使,但是返回国内的电报却没有什么动静,林远猜测一定是吉尔斯对自己的能力十分自信,所以没有把情况汇报给国内。

吉尔斯在约见各个国家公使的同时,林远也没有闲着,他也要约见各个国家的公使,他首先联系的就是英国首相,英国怎么说也是这个时代的世界第一强国,他们意思也是很关键的,所以林远给塞西尔打电话,希望他能够安排约谈。

林远把电话打到塞西尔首相的办公室,接起电话的是一名普通官员,那名官员很客气地说道:“林远先生,实在对不起,我们的首相今天下午已经有安排了。”

林远急忙问道:“那明天呢?”

那名官员说道:“明天也不行,首相先生也有安排了。”

林远无奈地放下电话,正在这时,沈晚晴说道:“俄国使馆给英国首相办公室打电话了。”

林远说道:“快点给我听听。”沈晚晴把耳机递到林远手中,林远接过来,放在耳朵上,只听见电话里面说话的还是刚刚接电话的那个官员,林远听着那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好的,没问题,塞西尔首相在今天下午三点有空,让吉尔斯先生这个时间来吧。”

林远愤愤不平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塞西尔不是说他没空吗?怎么见吉尔斯就有空呢?”

正在这时,被派去给各个国家公使打电话的人也都回来了,纷纷说道:“各国公使都说他们今天和明天没空!”

林远无奈地点头,问沈晚晴:“俄国人给这些国家的公使打电话了吗?”

沈晚晴翻看了一下通话记录,说道:“还没有!”

林远笑了笑,说道:“我敢和你打赌,一会儿俄国人给他们打电话的时候,他们肯定会说有空,而且会安排好见面的事情。”

沈晚晴笑道:“我才不信呢,俄国人就有那么大的魅力,能够让所有人都见他们而不见你?”话音未落,监听器上的信号灯闪烁了一下,沈晚晴把电话耳机拿起来,听了一会儿就对林远说道:“是意大利公使的电话。”

沈晚晴听着里面的对话,很快把耳机放下,然后说道:“你没有猜错,意大利公使说他有空,双方已经安排在晚上六点的时候见面了。”

过了一会儿,美国,奥匈帝国等国家的电话一一响起,不出林远所料,这些国家的公使都同意和俄国人会面商谈。

沈晚晴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他们都对你避而不见,而都去见俄国人呢?”

743 吉尔斯的大阴谋

林远想了想,说道:“不好说,我觉得一定是俄国人和他们说了些什么,俄国人会和他们说什么呢?”

沈晚晴说道:“肯定和利益有关系呗,你没看出来吗?刚刚你和法国公使说话的时候,他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林远说道:“这么说来我也有些明白了,俄国人能够给各个国家很多眼前的利益,不像我,能够给他们的都是一些远期的利益,而且我还得罪过不少人呢。”

沈晚晴问道:“如果俄国人联合其他国家共同向你施加压力,你会怎么办?”

林远笑道:“那就让他们来吧,我就不相信,他们敢因为这件事情向我们国家发动进攻,各个国家都是很现实的,他们听说我不会废除那些不平等条约之后,肯定不会全心全力帮助俄国人,至少不会为俄国人出动军队。”

沈晚晴问道:“那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呢?就在这里看着俄国人四处结盟而无动于衷?”

林远紧张地说道:“这样做的确不行,我们一定要想一个办法,扭转这个局面!”然后林远便眉头紧锁,凝神沉思,每当有危险或是困难的时候,林远总会做出这个表情,然后就会想出一个巧妙的办法,沈晚晴深知这一点,所以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没想到林远竟然摊开双手,无奈地说道:“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沈晚晴忍不住娇笑起来,说道:“你既然没有办法还摆出那么正式的样子,害得我期待了半天……”

正在这时,一个随从突然来报告:“林远大人,俄国使团团长吉尔斯给我们打了一个电话。”

沈晚晴急忙问道:“是吉尔斯亲自打来的吗?”

那个随从点了点头,沈晚晴娇笑着对林远说道:“看看你的级别多高!俄国人给别的国家打电话的时候都是副手打的,到了你这里就变成吉尔斯亲自打了。”

那个随从见到林远和沈晚晴说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好问道:“林大人,您接不接这个电话啊?”

林远笑道:“接!怎么能不接,吉尔斯这么给我面子,我也不能打人家的脸啊!”林远说着就跟着随从来到办公室,接起电话,就听见吉尔斯笑道:“林远先生今天晚上有空吗?在下想亲自去您下榻的地方和您会晤,不知道林远先生意下如何?”

林远说道:“那好,您就来吧。”放下电话林远就开始琢磨,这个吉尔斯见我究竟为了什么事情呢?晚上八点左右的时候,吉尔斯来到了林远的宾馆,扯了几句废话,吉尔斯便切入正题,说道:“林远先生,我希望在后天的谈判中,贵方能够改变立场,把我们谈判的条约基准改回到《瑷珲条约》和《北京条约》上来。”

林远心想:“如果我认可这两个条约,那我就是出卖祖国土地的千古罪人!”于是林远笑道:“如果我让您把莫斯科和圣彼得堡割让给我们中国,你会答应吗?”

吉尔斯爽朗地一笑,说道:“林远先生可真会说笑话,看来以后我们可以经常聊天。”

林远也哈哈大笑,说道:“我们中国有一位哲人曾经说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您既然也不愿意出卖自己的国土,为什么要让我出卖自己的国土呢?”

吉尔斯双手一摊,诚恳地说道:“我这样做,其实是为了你好。”

林远心想:“你都让我成了千古罪人了,还说是为了我说!真是强词夺理,也好,我就看看你能不能说出什么缘由来。”于是林远笑道:“为了我好?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吉尔斯说道:“您前些天的时候收了我一百三十万英镑的钱,如果这件事情被您的皇帝知道,不知道他会怎么想?等您回去的时候,会不会治您的罪?”

林远听见吉尔斯竟然把光绪皇帝拿出来压自己,实在是忍不住了,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吉尔斯就是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知道林远根本就不害怕皇帝,所以林远的笑声把他给弄愣了,他惊奇地问道:“你有什么可笑的?你难道不怕在北京的皇帝吗?他知道你收受贿赂的事情,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林远又笑了一阵子,这才说道:“您要去皇帝面前告我的话就尽管去吧,如果您能够找到他的话。”

吉尔斯眉头竖起,有些生气地说道:“林远先生,我知道你在北京也有很多仇人,我就算不能直接告诉皇帝,也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们,到时候他们在皇帝面前说你的坏话,我看你该怎么办?”

林远一脸不在乎地说道:“请便吧。”

吉尔斯凝视着林远,嘴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他轻轻地说道:“林远先生,在您的使团中,我不光是给你送了钱,我还给其他一部分人也送了钱,至于是谁吗?相信凭借您的能力一定能够查找出来。”

“你们中国人有一句古话,说的很有道理,叫做不患寡而患不均,意思就是人们不害怕穷,但是害怕贫富不均,这句话之中蕴藏的道理和心理学上的基本原理十分相似,如果您不答应我的要求,我就把这件事情公开,到时候你们使团内部离心离德,我看你还哪有心思和我斗智斗勇。”

听了这番话,林远想道:“我说吉尔斯怎么给我和晚晴送钱呢,原来阴谋在这里啊!”不过吉尔斯的话的确让林远担心起来,使团内部的确不是铁板一块,我们北京舰上的人自然不用说,肯定是外人分化不了的;可是使团里还有以许景澄为主的清廷官员;以秋瑾,王廷钧为主的进步青年,还有一些商人,甚至还有以王根宝为代表的普通民众。

官员对行贿受贿已经见怪不怪了,可是其他人就不行了,尤其是秋瑾,王根宝他们,对自己简直是奉若神明,如果他们知道自己收了俄国人的贿赂,肯定会对自己产生鄙视的念头,到时候很多工作就无法开展了。

吉尔斯看出了林远的犹豫,嘿嘿笑道:“我知道林远先生在国内一直以为官清廉著称,如果他们知道了您也收取贿赂,而且还是外国人的贿赂,您恐怕就身败名裂了!我给您指一条明路出来,您一定还记得我和您说过的国际共管吧?我们就按照那个方案走,谁也不吃亏,您说是不是啊?”

林远冷冷地一笑,说道:“我们使团内部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如果您想要说出我收取贿赂的事情,那您就去说吧,我随时恭候。”

吉尔斯见到林远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知道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于是站起身来,冷冷笑道:“其实我还有更加厉害的招数!”

744 不要白不要

林远说道:“厉害的招数?什么厉害的招数?”

吉尔斯冷笑道:“至于这个招数是什么,后天谈判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吉尔斯说完,就大踏步地走了出去,林远见到他一走,立刻转身上楼,来到沈晚晴的门前,轻轻地敲门。

沈晚晴在里面迷迷糊糊地说道:“谁啊?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我都睡了。”

林远急忙说道:“是我,开下门,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商量。”林远说完这句话,就听见屋子里面脚步声响起,门一开,沈晚晴惺忪的睡眼出现在他的面前,林远笑着问道:“你怎么这么早就睡了?”

沈晚晴揉揉眼睛,说道:“没有电脑,也没有电视,连个广播都没有,我不睡觉还能干什么啊?进来吧,有什么事情啊?”

林远进来说道:“你还记得吉尔斯给我们送钱的事情吧,我现在明白了,原来吉尔斯的确是用了阴谋诡计,他今天威胁我,如果我不答应他的请求,他就把我收受贿赂的事情传扬出去。”

沈晚晴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说道:“那可不行啊,咱们使团里有不少人都把你当成清似水明如镜的青天大老爷,如果被他们知道了这件事情,你的形象可就毁了,你的形象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它关系到我们国家的前途和命运。”

林远说道:“你说的没错,因为领导人的个人原因而让一个集体崩溃的事情历史上发生过不少次,所以我们应该想一个办法,对我们的使团解释这件事情。”

沈晚晴说道:“对啊,我们想个什么办法好呢?”

林远想了想,突然说道:“我倒有个办法,只是要委屈你一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沈晚晴迷惑不解地问道:“什么?委屈我?这是什么办法?”

林远凑近沈晚晴的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沈晚晴听了之后呵呵一笑,说道:“好,这件事情还挺有趣的。”

林远说道:“那我们就这么办了啊!”说着林远就回到自己房间,然后把一个随从叫来,对他说道:“立刻通知咱们使团的所有人,到我的别墅的大厅里集合,要快。”

那个随从说道:“林大人,现在天都这么晚了,大家都睡下了,有什么事情是不是可以明天再说?”

林远严厉地说道:“不行,这件事情非常重要,绝对不可以拖到明天,你立刻去通知大家!听到没有?”

随从见到林远这个样子,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于是立刻跑出去,挨个房间通知,大家被林远从睡梦中吵起来,难免有怨言,也正是因为如此,大家都明白林远一会儿要说的事情非同小可,可是众人也猜不出究竟是什么事情,于是都提心吊胆地来见林远。

林远已经阴沉着脸等在大厅中了,等到人陆陆续续走了进来,林远就问随从:“人是不是都到齐了?”

随从点点头,林远冷冰冰地说道:“今天叫大家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也不想过多地强调重要性了,把大家从被窝吵起来就已经足够证明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心想:“林帅从来都不这样啊,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啊?”陈飞看着林远阴沉的脸,心中无奈地想道:“哈哈,林远肯定又要出幺蛾子了,不知道会是什么呢?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想着想着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

这个动作正好被林远看在眼里,林远怒道:“陈飞,你是不是还没有睡够啊?没有的话可以回去接着睡!”

陈飞和林远关系相当好,所以陈飞也不能驳林远的面子,于是低头认错,心中却想:“你还当众训我……”众人听见陈飞都挨骂了,心中更加担心了。

林远接着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今天会见了俄国使团团长吉尔斯,他对我说了一件事情,我希望做这件事情的人能够主动站出来,把他犯的错误说明白。”

林远说到这里,恶狠狠地说道:“沈晚晴!”

沈晚晴听见林远叫她,心想:“好了,计划开始了。”她茫然地答道:“有什么事情吗?”

林远冷冰冰地说道:“做这件事情的也有你,你来说说是什么事情吧。”

众人在这多天的相处中,也看出了林远和沈晚晴的关系不一般,现在见到林远连她都训斥了,心中更加害怕,沈晚晴问道:“有我?有我什么事情?要我说什么?”

林远说道:“你还装傻,那好,我就帮你回忆回忆,前几天的时候,你去伦敦塔采访,是不是遇见了俄国使馆的人员,他对你说了些什么?是不是还送了你东西?”

林远这番话让众人心虚了,他们中间的确有些人收下了俄国人的钱财,他们都以为林远要找他们算账,所以收了钱的人各个胆战心惊,沈晚晴也装出害怕的样子,说道:“没错,我的确是收下了他们的钱。”

林远怒问道:“你收了多少钱?”

沈晚晴低下了头,摆出一副知错能改的模样,说道:“我收了五千英镑……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收这些钱的,我知道这是在收受贿赂,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其实他们本来要给我一万英镑的,我在收钱的时候也很害怕,所以我只要了五千……”

林远狠狠一跺脚,说道:“你还不明白吗?这里才是你真是犯错的地方啊!”

众人都是一愣,不明白林远的意思,林远义正词严地说道:“我问你,俄国人要给你一万,你为什么只要五千?”

众人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纷纷想道:“听林帅这个意思,好像是在鼓励我们收取俄国人的贿赂啊……”林远接着说道:“你也不想想,我们和洋鬼子签订过多少条约?哪一个不是要我们赔偿几百万两白银!现在他们给钱,你为什么不要!”

沈晚晴连忙小声地说道:“我知道错了,以后他们再给我钱,我一定全都收着!”

林远点点头,欣慰地说:“这就对了,我今天火急火燎地叫大家来,就是想要告诉大家,以后洋鬼子们的贿赂你们随便拿,拿的多的人才是有本事的人,你们明白了吗?”

众人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林远说道:“不过有一条,大家收到了钱要交给我一部分,我会把这些钱都用在我们未来的发展上,我知道有些人已经收了俄国人的钱了,这样吧,一会儿你们都到我那里去登记,自己留一部分,其他的给我。”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林远这才说道:“行了,大家散了吧。”

众人于是都往外面走,林远走到沈晚晴面前,小声地说道:“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话音未落,只听见身后一个声音响起:“你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745 列强的围攻

林远回头一看,发现说话的人正是陈飞,陈飞怒气冲冲地说道:“你们小两口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玩情趣,玩就玩呗,还拉着我们大家一起!最可气的是:你还训了我一顿,我不就打了个哈欠吗?”

人就是这样,如果要是听到、说到、甚至是想到“打哈欠”,就一定会打哈欠,所以陈飞在说起“打哈欠”的时候,忍不住张开大嘴,打了个哈欠,给怒气冲冲的脸平添了几分搞笑的意味。

林远和沈晚晴也忍不住,都打起了“哈欠”,陈飞见到两人一起打哈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一笑也就生不出气来了,林远笑道:“行了,我们就回去睡觉吧,正好我也想一想,吉尔斯临走的时候和我说的更厉害的招数是什么。”

第二天,林远还是努力想要见各个国家的公使,可惜的是他们还是避而不见,让他更加担心的是:这天的下午,几个国家的公使甚至在一起开了一个会,林远很想知道会议的内容,可是会是在极其隐蔽的情况下开的,林远也没有办法窃听到会议的内容。

终于到了第二轮会谈开始的时刻,林远心里很清楚,经过了吉尔斯的操作,今天的谈判将会变得十分艰难,而且更加不利的是:他不知道吉尔斯究竟有什么如意算盘!

林远带着使团众人走进议事大厅,今天场面比前天的还大,记者似乎更多了,林远坐在椅子上,后背轻轻地倚在靠背上,双手放在桌子上,摆弄着一只钢笔,他决定在今天这个场合采用后发制人的战略,先看看对手出什么招数,然后再寻找机会反击。

吉尔斯看着林远,胸有成竹地一笑,说道:“我们接着上次的议题来谈,贵方提出要把《尼布楚条约》当成谈判的基础,从而废除《瑷珲条约》和《北京条约》,我方坚决反对这个提议。”

林远摊开双手,笑道:“那就难办了,我们是不会妥协的。”

吉尔斯也笑道:“林远先生,这根本不是妥协还是不妥协的事情,而是你们的要求根本就毫无道理,所以我们才提出反对,您可以问问在座的各国朋友,您这样的要求符不符合国际惯例?”

这时吉尔斯身后的一个中年人举手说道:“没错,林远先生,您的提议根本就没有道理,《瑷珲条约》和《北京条约》都是经过双方政府协商之后的产物,具有神圣的法律效力,不是你说废除就能够废除的。”

林远问道:“请问您是?”

那个中年人答道:“我叫费罗斯?里格斯,是意大利驻英国公使。”

没等林远说话,又一个人站了起来,说道:“我是奥匈帝国驻英国公使,条约的缔结拥有时间性,如果两个条约里的条款互相冲突,那么后面条约中的条款可以取代前面的条款,所以林远先生,您的提议是没有道理的。”

林远心想:“原来吉尔斯和列强商议的事情就是这个啊!”正在想着,许景澄在林远耳边小声说道:“林大人,我们现在已经是四面楚歌了,您得赶快想办法啊!”

林远小声地说道:“许大人您不要着急,看我的。”于是林远微笑着冲奥匈帝国公使说道:“在下才疏学浅,不知道您那个‘条约缔结时间性’的东西是从哪里得来的?”

奥匈帝国的公使说道:“在很早的时候,我们就曾经签订过一部万国公法,在这部法律之中,我们就规定了这些东西。”

《万国公法》是最早的一部国际法,林远也听说过它,林远笑道:“太可惜了,我们中国不是《万国公法》的签约国,所以这部法律对我们国家没有任何法律效力。”

这时德国公使站起身来说道:“据我所知,贵国有一位名叫林则徐的大臣,他在广州处理禁绝鸦片事务的时候,曾经引用过这部法律,所以你们国家已经在事实上默许了这部法律。”

这件事情林远也是知道的,在林则徐禁烟的时候,曾经让手下翻译过《万国公法》,并以它为依据,向那些拒绝交出鸦片的外国商人施加压力,不过林远却笑道:“那只是那位大臣的个人行为,不能代表我们中国政府就默认这部法律。”

突然座位上站起来一个人,用生硬的汉语怒道:“简直是一派胡言,林则徐的禁烟行动是政府行为,既然整个禁烟事务都是政府行为,你怎么能说林则徐在禁烟过程中采取的行动是个人行为呢?”

林远见到这个人黑发乌目,便知道他一定是日本公使,林远立刻把脸沉了下来,说道:“如果派出去的不是林则徐,而是别人,他也许就不会引用那部《万国公法》,他的引用怎么能不是个人行为!”

日本公使还想再说,林远不屑地一摆手,说道:“我们两国如今还是战争状态,我不想和你再交谈了。”

林远说的没错,自从林远带兵把日本赶出东北之后,两国就一直没有签署过一份法律文件来说明双方的战争状态已经解除了,所以从法律角度来讲,双方还是处于战争状态。

这个时候又有一个人站了起来,对林远和日本公使笑道:“我是美国公使,我们今天的中心是俄罗斯帝国和清帝国关于战争的谈判,其他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谈,我也想对这件事情说上几句,不管清帝国是不是承认《万国公法》,国际惯例你们总该遵守吧,条约的时间性是客观存在的,贵国应该遵守!”

林远心想:“这些国家都已经表明态度,站到俄国人那一边去了,看来俄国人给了他们不少好处,现在就剩下法国公使了,我许诺给了法国公使好处,他说不定会替我们说话。”

林远看向法国公使,只见法国公使站起来说道:“不如我们投票吧,我看了一下,在座的有十二个国家的公使,每名公使都代表他的国家,然后我们来投票,看看清帝国能不能用《尼布楚条约》来代替《瑷珲条约》和《北京条约》。”

林远心中冷笑道:“好一个吃里扒外的法国人,你这样做就是明摆着要帮助俄国人啊!”正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塞西尔首相举手说道:“林远先生,那我们就开始投票吧,如果多数人反对,我们将不允许您的提议,您看怎么样?”

如果换了清廷官员,看到列强联合起来,早就不知所措了,许景澄此时就已经额头冒汗了,他小声地对林远说道:“您赶快想办法吧,洋鬼子们联手了,他们要是投票的话,肯定会把我们的提议否决,到时候我们就输定了!”

746 最强硬的中国

林远淡淡地一笑,说道:“没事,看我的。”说完,林远就转头看向英国首相塞西尔,淡然说道:“首相先生,多谢您为我们安排谈判场地,不过我想提醒您一点。”

说着林远站起身来,冲着各个国家的公使说道:“这一点也包括你们!法国公使,美国,德国,意大利,奥匈帝国公使,”说到这里,林远的目光落在了日本公使身上,林远不屑地说道:“也包括你,日本公使!”

林远说到这里语气再次停顿,他傲然环视众人,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想要提醒你们的是:你们只是调停国,不是仲裁国!你们的意见,我只会参考,不会服从!”

林远提高了语调,接着说道:“不仅仅是你们,无论任何国家,都别想让我们中国人服从!”

林远说完这些话,优雅地坐回到椅子上,然后轻轻地向吉尔斯探过身子,用坚定而低沉的声音说道:“你别以为你联合这么多国家向我施加压力我就会屈从,告诉你,你的主意——打错了!”

林远的话都是用英语说的,所以场下的很多记者都听懂了,他们也都是专门跑外交新闻的记者,各个经验丰富,他们听见林远的话也都被震惊了,因为在他们见过的外交官里,没有一个人像林远这么强硬!

议事大厅里一时间鸦雀无声,突然从记者群里爆发出一片喝彩声和鼓掌声,林远知道那是沈晚晴他们,也没有回头去看,而是静静地看着塞西尔和吉尔斯,像一个等待敌人出招的绝世高手!

让林远意外的是:塞西尔也是半天没有说话,原来他也被林远强硬的表态弄愣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林远所说句句在理,这次谈判本来就是中国和俄国之间的事情,和英国等国家没有关系,所以他根本就无法反驳林远。

这个时候,反倒是吉尔斯反应了过来,他微微一笑,说道:“林远先生,您以为这次谈判只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吗?我可以明白地告诉您:不是!绝对不是!”

“这次谈判取得的成果,将会为解决以后的国际纠纷提供范例和样本,所以说,这次谈判不仅仅是我们双方的事情,更是国际上众多国家的事情!”

塞西尔听见吉尔斯的话,顿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急忙说道:“是的,这次谈判将会为我们以后的纠纷提供范例,所以我们各个国家都希望借助这次谈判,建立一个新的国际秩序,在这个秩序的框架下,保护我们各个国家民众的利益!”

林远心中暗笑:“你们各个国家民众的利益?好一个可笑而又无耻的理由,你们想要建立的国际秩序,还不是用来欺压我们这些落后国家的吗?看我说出下面的话,让你们自己的手打自己的脸!”

于是林远对塞西尔笑道:“听您的意思,是不是说两个国家的谈判结果可以为其他国家提供解决问题的范例?”

塞西尔和各个国家的公使纷纷点头,林远微笑着说道:“那好吧,其实以前欧洲也发生过不少次战争,也有不少次谈判,我们为什么不借用几个呢?我们就说最近的一个吧,1871年5月10日,德意志帝国和法兰西共和国签订了《法兰克福条约》,这个条约我们是不是可以参考一下?”

在《法兰克福条约》中,规定了法国割让阿尔萨斯和洛林给德国,还有一些赔款的事宜,林远引用这个条约目的非常清楚:俄国作为战场上的战败国,不仅要不回海兰泡,伯力和海参崴,甚至还要割让他们国家的土地给中国。

塞西尔和吉尔斯都不说话了,因为林远这一招实在是太高明了,让塞西尔和吉尔斯陷入了自相矛盾的境地,林远看着两个人微笑着说道:“怎么样?我们到底依照哪个?是《法兰克福条约》?还是像我说的,《尼布楚条约》?”

吉尔斯见到诡计不成,只好硬撑了,他死死地盯着林远,说道:“我们俄罗斯帝国是不会同意你的提议的!”

林远的嘴角划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说道:“那就抱歉了,如果您不同意我的提议,谈判就不可能继续下去。”

吉尔斯逼近林远,小声地说道:“你是想要重启战端吗?”

林远冷冷地回敬道:“重启就重启,你们还敢用重启战端要挟我?你们也不好好想一想,当年你们防守都防不住,现在让你们进攻,你们有那个本事攻下来吗?”

吉尔斯怒道:“你能够攻下海参崴纯属侥幸,我们的海军那个时候不在海参崴,等到重启战端,你就等着失败吧。”

林远微微一笑,说道:“好吧,我等着你,那我们现在就宣战?如何?”

吉尔斯听见这话,面上一愣,他和林远不一样,林远不受清廷辖制,能够说宣战就宣战,可是吉尔斯不行,他要想宣战必须要有沙皇的同意,所以在气势上就比林远矮了一大截,所以吉尔斯颓然地坐回到椅子上。

塞西尔见到吉尔斯处于不利的位置,立刻站出来说道:“我们今天谈判的氛围有些凝重,我建议,我们换一个日子,重新进行谈判,好不好?”

林远耸耸肩膀,说道:“无论是什么时候谈判,反正我的立场是不会改变的,多少轮谈判都一样,我同意择日进行下一轮谈判。”

吉尔斯也点了点头,塞西尔于是说道:“那好,我们今天这一轮的谈判就先到这里。”

林远不等塞西尔把话说完,就站起身来往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希望下一轮谈判的时候,是我们和俄国人的单独会谈,其他无关的国家就不要出现了。”

林远一边说着,一边在各国公使和外国记者惊讶的目光中扬长而去,从议事大厅出来,沈晚晴就走到林远身边,对他说道:“你今天的表现简直是太震撼了,那些外国记者看着你的眼神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林远说道:“对付这群洋鬼子,你不强硬不行啊,以前是我们没有实力,所以不敢对他们强硬,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沈晚晴问道:“可是看样子俄国人是不会同意的,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林远笑道:“其实谈判就是这个样子,双方互不让步,最后哪一个实力弱哪一个就会妥协,俄国人在东北的实力不如我们,他们最终肯定要妥协的,如果我们能够想出一个好办法,就能够大大地加快俄国人妥协的进程。”

747 女王的神秘邀请

沈晚晴问道:“有什么办法能让俄国人尽快妥协呢?”

林远说道:“俄国人现在和欧洲各国列强拧成了一股绳,如果我们能够打破他们的联盟,俄国人肯定就会屈服于我们了,就算是不屈服于我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强势。”

沈晚晴问道:“可是我们有什么办法能够瓦解他们的联盟呢?”

林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正是我日思夜想的,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沈晚晴说道:“我看不如这样,我们把大家召集起来,然后开一个讨论会,让大家想想办法,你看怎么样?”

林远犹豫了一下,说道:“我看还是不要这样了,这件事情知道的人数太多的话,肯定会走漏消息,传到俄国人那里去,他们一定又会想出什么新花招。”

沈晚晴点点头,林远带着众人回到宾馆,宾馆众人听说了林远今天谈判时候的表现,都高兴得手舞足蹈,纷纷说道:“咱们的林帅可真是厉害,就这么把洋鬼子都给收拾了,咱们得好好庆祝庆祝啊!”

连着打了两场胜仗,林远也不愿意扫大家的兴,于是说道:“今天晚上我们开联欢会,大家多多准备好酒好菜,好好乐呵乐呵。”

王根宝等众位厨师便开始准备吃喝,晚饭的时候就开始联欢,众人说说笑笑,到晚上十点多大家还兴致高昂,就在这时,塞西尔首相的特使来找林远,这个特使就是上次告诉林远维多利亚女王去了南部港口城市的那个。

特使一见林远就给他递上了一张请柬,奇怪的是:这张请柬上面只有维多利亚女王的邀请,却没有邀请的具体内容,林远很是奇怪,问道:“这张请柬上怎么不把邀请我去做什么写出来。”

特使说道:“具体做什么是要保密的,您准备准备,后天我们就出发,不光是您,还有驻英国的各国公使都被邀请了。”

林远说道:“那好吧,我明白了,可是你总应该告诉我我们要去哪里吧?”

特使微微一笑,说道:“我上次不是和您说过吗?我们要去的是大英帝国南部的一个港口城市——普利茅斯!”

“您说什么?普利茅斯!”林远忍不住惊讶地叫嚷出来。

特使哈哈一笑,说道:“没错,就是普利茅斯,有什么奇怪的吗?”

林远轻轻地摇头,说道:“没有,没有……”

特使也没有多说,便告辞了,特使一走,沈晚晴就走了进来,问林远:“你和那个特使说完了吗?下面的人还等着你去唱歌呢。”

林远说道:“英国女王邀请我去一个地方,但是却没有告诉我要做什么。”

沈晚晴听到林远这样说,捂着嘴坏笑了起来,说道:“原来是这样啊,这说明女王喜欢上你了,想让你去和她幽会!”

林远无奈地说道:“维多利亚女王今年都快八十了,哪里还有那个心思!而且最让我惊讶的是邀请我去的那个地点——普利茅斯!”

沈晚晴问道:“普利茅斯,这个地方有什么特别的吗?”

林远面色凝重地说道:“这里可是英国海军的造船基地和海军基地,在我们的时代,这里是英国重要的核潜艇,常规潜艇的制造和维修基地,所以我怀疑,维多利亚女王邀请我去,肯定是和海军有关。”

沈晚晴笑道:“那你应该高兴才对啊,你这次欧洲之行的一大目的不就是弄清楚欧洲列强的发展情况吗?走吧,别一个人在这里待着了,联欢会还等着你呢。”

林远无奈地说道:“其实我唱歌很难听的……”

等到第二天,林远就带着沈晚晴和许景澄启程,在英国首相的陪同下,一起前往英国南部的港口城市——普利茅斯,乘坐特快专列,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林远等人就到达了普利茅斯,刚到普利茅斯,就有人通知林远,维多利亚女王将会在普利茅斯皇家海军宾馆招待各国使节。

林远等三人便起身来到皇家海军宾馆,在宴会大厅,三人见到了维多利亚女王,这个时候的维多利亚女王已经七十七岁了,不过她的身体还很不错,按照英国方面的安排,每个国家的使节都只有十分钟的时间与女王交谈,林远被安排在了最后。

林远看着一个个使节上去和女王交谈,对沈晚晴说道:“你知道吗?维多利亚女王被称为‘欧洲的祖母’,现在的德国皇帝威廉二世是她的外孙子,俄国沙皇尼古拉二世是外孙女婿,还有西班牙皇室,瑞典皇室都和他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林远对沈晚晴讲着欧洲皇室有趣的关系,很快就到他去见维多利亚女王了,林远走上前去,双方行礼完毕,维多利亚女王首先说道:“我听说法国已经同意归还中国的文物了?我觉得我们大英帝国也应该如此。”

林远心想:“英国是抢劫中国文物最多的国家,法国只能排第二,我还要找机会提出这件事情呢,既然你主动提出来,那就最好了。”于是林远说道:“没错,那些文物是我们中国的至宝,希望贵国能够把它们归还给我们。”

维多利亚女王笑道:“很好,我就先把一些皇室珍藏的文物还给你们,各地博物馆还收藏了一些,就需要您自己去找了。”

林远微笑着答应下来,然后问道:“不知道女王陛下找我们来这里有什么事情?”

维多利亚听见林远的问话,转身对边上的侍女说道:“我就说吧,林远先生肯定也会问这个问题的,我想要给您保留一些神秘感,等到明天您自然就知道了。”

林远又说了两句闲话,边上的首相便说道:“女王陛下年事已高,需要回去休息了,请林远先生见谅。”

林远笑着点点头,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晚宴上也没有什么意思,林远和其他各国使节形同陌路,也不多说话,结果就是林远把各种美味都品尝了一遍。

等到第二天,谜底终于要揭晓了。林远在英国方面的安排下,坐上了汽车,也没有人告诉他要去哪里,过了差不多十几分钟,林远听见车窗外传来了亲切而熟悉的海Lang声,还有海鸥清脆的鸣叫。

正在这时,汽车停了下来,用人给林远打开车门,林远放眼望去,只见远处的海面上,赫然停泊着一艘艘军舰,近处,伫立着一大片高大的厂房,英国首相对众人说道:“这就是我们此行的最重要目的,参加普利茅斯皇家海军造船厂的新船下水仪式!”

748 无畏舰之海

林远听见“新船下水仪式”就是一阵激动,心想:“总算能看看英国人的新型军舰了,而且这型军舰肯定非同小可,因为如果是一艘普通军舰的话,他们不至于如此兴师动众,还把各国使节都请来参观。”

林远转头看看各国使节,见到他们都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林远心中暗笑:“这些公使根本就不懂海军技术,让他们来看这么重要的下水仪式,可真是暴殄天物了!”林远问塞西尔说道:“不知道这次下水的军舰是什么?贵国是不是已经给它起好了名字呢?”

塞西尔笑道:“当然了,我们早就已经给这艘军舰起好名字了,它的名字叫做:Dreadnought!”

“什么?Dreadnought?”林远听到这个词忍不住惊呼了起来,塞西尔微笑着点点头,沈晚晴在一边轻轻一拉林远,问道:“Dreadnought?这个单词是什么意思啊?你为什么那么惊讶?”

林远说道:“这个单词可以分成两个部分,一个是‘dread’,就是‘恐惧’的意思;另一个是‘nought’,是‘没有’的意思,我们国家在翻译这个单词的时候,通常翻译成‘无畏’,而用于这种军舰上,就是‘无畏舰’!”

沈晚晴“扑哧”一笑,说道:“不就是一艘军舰吗?有什么稀奇的,也至于让你惊讶成这样?”

林远无奈地笑道:“你不了解海军发展的历史,这样说吧,无畏舰的出现给世界各国海军带来的震撼,不亚于我们时代原子弹的出现!”

沈晚晴有些难以置信,问道:“真的有这么神奇吗?”

林远说道:“当然了,在无畏舰之前的海军,军舰都是以几门大口径主炮,十几门次大口径副炮,更多的小口径火炮为火力的,比如像和我们交过手的,被我们利用先进夜战技术击败和远程自航鱼水雷击败的君权级(HMSRoyalSovereign)战列舰。”

“君权级战列舰上面装备了四门三百四十三毫米主炮,十门一百五十二毫米副炮,还有十几门速射炮,还有我们在上海港见过的威严级(HMSMajestic)战列舰,装备四门三百零四毫米主炮,十二门一百五十二毫米副炮。”

“而无畏舰最大的突破和变革有两个方向,一个是火力方向的;另一个是动力方向的,在火力上,无畏舰采用了全新的设计,那就是取消了次口径主炮,全部换用大口径主炮,这种火炮布置通常被称为‘全重型火炮’,以无畏舰为例,上面装备了十门三百零五毫米主炮,没有二百毫米以下的副炮。”

“这种变革是具有突破性的,在无畏舰之前,军舰很难对万米以外的目标进行精确打击,而在无畏舰出现之后,集中全舰火力能够向目标投射更多的炮弹,这样一来,总有几枚炮弹能够准确命中目标,再加上火控系统的进步,使军舰在万米以外精确打击敌人目标变成了现实!”

沈晚晴听得半懂不懂,可是她也不忍心打断林远的话,林远接着说道:“另一个方向就是动力了,无畏舰之前的军舰都采用活塞式蒸汽机,而在无畏舰上,采用了蒸汽轮机,蒸汽轮机能够连续做功,做功能力比活塞式蒸汽机强得多,所以第一艘无畏舰的满载排水量虽然高达两万一千多吨,可是最高速度还是达到了二十一节。”

“在以后的无畏舰上,还采用了油作为燃料,在军舰的燃料选择上,燃油比煤拥有巨大的优势,燃油的热值比煤高,而且燃油是液体的,更加容易充分燃烧,能够有效节省燃料,所以无畏舰的续航力也很强,在十节的航速,满载油料的条件下,续航里程高达六千六百二十海里!”

“无畏舰的出现是军舰发展的一个里程碑事件,自从无畏舰出现之后,各国海军都采用统一的大口径主炮,取消次口径主炮,采用蒸汽轮机为动力,抛弃活塞式蒸汽机,后来就把这种采用统一大口径主炮的军舰都称为无畏舰,自此海洋便成为了无畏舰的海洋,直到飞机和航空母舰的兴起。在无畏舰之前的军舰,则称之为前无畏舰,在后来,英国人又进一步加大主炮的口径,增加至13.5英寸到15英寸,后来就把装备这种口径主炮的军舰称为‘超无畏舰’。”

沈晚晴想了想,说道:“英国人造出无畏舰了,他们是按照大舰巨炮的路线走的,他们并没有走上发展飞机的道路,所以,你的计划成功了,对不对?”

林远兴奋地点点头,说道:“不过我现在还不能十分确定,因为我并没有看到英国人军舰的样子,不过我觉得,经过了我在琉球的海军技术展示,他们一定走上大舰巨炮的道路,和我们那个时代的无畏舰应该相差不多。”

正在这时,塞西尔说道:“现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到船厂里面去吧。”

众人跟在塞西尔后面往船厂里面走,许景澄在林远边上说道:“林大人,一会儿我去和塞西尔商量商量,如果可能的话,我们是不是也要购买几艘军舰啊。”

林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们的军舰太落后了,我实在是不想要,如果你实在想买,可以去和他们谈谈。”林远说完,也不理会许景澄,大步走到了前面。

林远跟着众人,走上了一段高高的台阶,然后才进入了船厂,他们这才发现他们是走在一处高台之上,高台下面是长长的通道,一艘威武的战舰赫然停在通道的中间,那艘战舰甲板上面蒙着巨大的苫布,甲板以上的舰桥,火炮等舰身设备完全看不清楚。

沈晚晴跟在林远后面走进船厂,进到里面忍不住惊呼了出来,对林远说道:“这里面竟然这么大啊!”

林远笑道:“你要是觉得这里大,是因为你没有见过建造北京舰的浮船坞。”

沈晚晴问道:“这里不是浮船坞吗?”

林远答道:“这里不是浮船坞,浮船坞一般比水面要低,这样在船建造完毕之后,不需要复杂的排水装置,水就能依靠自身重力进入船坞,让船浮起来,然后进入水域,一般的大型远洋舰船都是用浮船坞制造的,这里没有用浮船坞,可能是觉得技术不够成熟。”

沈晚晴又问道:“这里不是浮船坞,那是什么?”

这时众人已经走到军舰边上了,只见不少人正围绕着战舰忙碌着,林远对沈晚晴说道:“这里是船台,军舰就是在这里完成建造,舾装和涂装的,下面的通道是滑道,滑道的尽头就是大海,军舰的下水就是从这个滑道滑进大海中去。”

(HMS的全称是:HerMajesty’sShip,意思是:她女王陛下的船,由于军舰名称的汉语翻译不尽相同,所以在军舰名称后标注英文原名)

749 无畏舰下水

沈晚晴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可是……”

沈晚晴指着滑道远离大海的一端,想要说些什么,就见到许景澄走了过来,惊讶地看着林远,用不相信的语气问林远:“你真的懂该怎么建造军舰?”

林远长叹了一声,说道:“许大人,从咱们见的第一面开始,我就告诉你我懂如何建造军舰,怎么到了今天你还不相信呢?”

许景澄不好意思地说道:“造军舰一事实在是太过艰难,所以我不得不怀疑……”

沈晚晴在一边对林远说道:“好了,不要理他了,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说着指着远处的滑道,问道:“那些木头桩子是做什么的?”

林远笑道:“那些是墩木,军舰就是在那个上面建造的,建造军舰的时候不能把军舰放在地上,一来军舰底部是尖的,根本立不住,所以用墩木把军舰架起来,这样还能够给军舰的底部涂漆。”

正在这时,只见一个英国外交官走了过来,对众人说道:“各位公使请落座吧,我们的下水仪式要开始了。”

林远这才和各国公使一起坐在了身后的座位上,沈晚晴依依不舍地说道:“我要去拍照采访了。”

林远一拉她的手,把她拉近自己,然后在她的耳边说道:“你在拍摄照片的时候,注意把以下几个位置拍摄下来,最重要的地方就是螺旋桨,通过对螺旋桨的分析,我们能够了解军舰动力方面的信息,”说着林远用手指了指舰尾,说道:“你看舰尾螺旋桨后面有一块大板子,挡住了螺旋桨,我看不到,你绕过一个角度,应该能够拍摄下螺旋桨的形状,还有就是军舰水线之下的形状,也要拍摄下来。”

沈晚晴从包里拿出相机,刚要走,边上就有一个外交官走过来说道:“对不起,记者小姐,我们这里不允许拍摄照片。”

沈晚晴不服气地指着远处几个拿着照相机的人,问道:“不是不让拍摄吗?他们怎么就可以拍摄?”

外交官笑道:“他们是我们的人,所以他们可以拍摄。”

沈晚晴无奈而欣慰地坐回到林远身边,正在这时,就听见塞西尔首相说道:“现在欢迎女王陛下入场。”

滑道上还有很多工人,他们都为军舰下水做最后的检查,听见这句话,都停下手中的事情欢呼起来,林远也和各国公使站起身来,轻轻鼓掌,这时船厂里响起了音乐声,维多利亚女王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向下面的工人们挥手示意,伴随着维多利亚女王的走动,下面的工人们发出一Lang高过一Lang的欢呼声!

欢呼声直到维多利亚女王落座才平息,塞西尔对着话筒说道:“首先,我代表尊贵的维多利亚女王,欢迎前来观看下水仪式的各国公使,请大家致以他们最热烈的掌声。”

林远和众公使站起身来,向着下面挥手,只听见下面传来有气无力的掌声,林远对身边的沈晚晴说道:“看到了吧,英国人就是这么骄傲,对我们都是不理不睬的。”

沈晚晴笑道:“没事,让他们骄傲吧,早晚有一天他们会是我们的手下败将。”

等到林远他们坐下,塞西尔首相接着说话,他说的内容大多都是感谢的话,一大堆人名,林远也听不懂,不过大概能够猜到他们是无畏舰的设计师们,等到塞西尔把感谢的人说完,就郑重地说道:“下面请女王陛下致辞!”

众人又爆发出一片高亢的欢呼声,沈晚晴在林远身边抱怨道:“真没意思,仪式上怎么都要有领导讲话呢?烦死了。”

林远呵呵一笑,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种场合下的领导讲话是非常重要的,因为领导会在这种场合,把国家未来的走向讲给公众听,对于我们而言,能从中获得关于这个国家未来决策的信息。”

这时就听见维多利亚女王低沉的声音在整个船厂响起:“今天是我们大英帝国全新战舰下水的日子,我要感谢每一个参与这种军舰设计和制造的人,哪怕你只是计算了一个数据,哪怕你只是加工了一颗螺丝钉,哪怕你只是把两块钢板焊接在了一起,不管是什么,你们都是大英帝国的功臣!”

“这种军舰,我们称之为‘dreadnought’,无畏!正如这个名字一样,在未来,我们大英帝国将会像这个名字一样,无所畏惧!从这一天开始,来自地球任何一个角落的威胁,都将会消除,大英帝国的太阳,将永远不会落下!”

维多利亚女王说到这里,向着天空高高扬起双臂,仿佛是在拥抱天空的骄阳,滑道上的工人随着她扬起的手臂,爆发出更加激亢的欢呼!

在欢呼声中,林远小声地对沈晚晴说道:“你听她的话,地球任何一个角落的威胁,毫无疑问,英国人以后肯定要对付我们了。”

这时,塞西尔挥挥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说道:“现在进行下水仪式第二项,军舰展示!”

伴随着他的话音,只见覆盖在舰身上的巨型苫布被缓缓拉开,高耸的桅楼,粗大的烟囱渐渐地展示在众人面前,最让人惊讶的是它那五座厚实的炮塔,每个炮塔上都装有两门大口径的火炮,各国公使尽管不是很懂军舰,可是也明显感到这种军舰的火炮口径要比自己国家的大上一号。

塞西尔紧接着高声说出了一个单词,沈晚晴立刻问林远:“他说的这个单词是什么意思啊?”

林远也摇摇头,说道:“我也没有听懂,似乎是下水的一个程序……”正在说话的时候,只见几个工人走到军舰边上的几个大箱子旁边,推开了一个销子,只见箱子立刻打开了一个口子,里面滚出来不少沙石,整个船厂里顿时都是沙石落地的“哗啦”声。

林远恍然大悟,对沈晚晴说道:“那个单词应该是一个指令,就是让他们打开这个箱子。”

沈晚晴又问道:“那这些箱子和里面的石头是做什么用的?”

林远说道:“军舰在建造完毕了之后是不能直接下水的,因为船底与建造墩木相接触的地方还没有涂漆,所以必须把军舰从建造墩木移动到另一处墩木上,然后在没有上漆的地方涂漆,涂完漆之后军舰才能下水。”

“而这些箱子就是起到另一处墩木的作用,它们能够把船支撑起来,以便涂漆,在涂完漆之后,就把箱子里的沙石放出去,这样箱子的高度就会降低,军舰就落在了一个架子上,这个架子就是下水支架,它和滑道相接触,军舰就在这个架子上滑入水中,等到军舰如水,架子就会离开军舰。”

沈晚晴指了指滑道,问道:“可是你看这个滑道是倾斜的,军舰是怎么保证不掉下去的呢?”

750 等待事故

林远指着军舰下面滑道上的几个凸起说道:“看到那些东西没有,它们是止滑器,就是它们把军舰下面的下水支架给卡住了。”林远说着嘿嘿一笑,指了指维多利亚女王说道:“看到女王没有,这个止滑器不仅和女王有关,还会创造出整个下水过程中最激动人心的时刻。”

沈晚晴好奇地问道:“最激动人心的时刻?还和女王有什么关系?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远神秘地一笑,说道:“很快你就明白了。”就在沈晚晴疑惑不解的时候,塞西尔首相说道:“下面请女王陛下开船!”

女王一个人就能把军舰开动吗?众人都好奇地看向维多利亚女王,只见一个侍从把女王领到一个高台上,边上一个侍从拿过一把斧子,交给维多利亚女王,然后指了指女王面前的一根麻绳,女王点点头,把手中的斧子高高举起,向着众人挥舞着。

此时滑道上的工人已经走到了两边,他们看见女王挥舞斧子,都鼓起掌来,女王高高举起斧子,对准面前的麻绳,重重砍去,只听见“砰”的一声,麻绳在斧子的砍击下应声而断,然后就听见一连串“砰砰梆梆”的声音,只见滑道上那个庞然大物,竟然缓缓地移动了起来。

林远指着慢慢滑动的无畏舰,激动地说道:“快看,军舰开始滑行入水了!”

沈晚晴惊讶地问:“这是怎么回事?女王砍断了一根麻绳,军舰就开动了?”

林远笑道:“那个麻绳后面连接着一系列杠杆机构,当麻绳断了之后,杠杆机构就依次落下,发出我们刚刚听到的‘砰砰梆梆’声,杠杆机构最后的作用就是松开止滑器,如此一来,军舰就滑动起来了。”

沈晚晴发出“哇”的惊叹声,这时无畏舰处在倾斜的滑道上,相当于一个斜面上的落体,它下落的加速度和自身重量无关,只和斜面的倾角,表面摩擦系数有关,不过由于无畏舰的质量相当大,在空载条件下高达一万多吨,所以斜面不敢设置得太陡,防止无畏舰下冲时速度过大。

无畏舰在众人的目送下缓缓地向着出海口滑行着,这时,一个老者出现在众人面前,手中拿着一个瓶子,对准正在滑行的无畏舰狠狠抛去,只听见“砰”的一声,那个瓶子被钢铁包裹的舰身撞得粉碎,瓶子里面的喷射出不少水一样的东西。

伴随着瓶子的破碎,众人又发出一阵欢呼,沈晚晴用问询的眼神看向林远,林远笑道:“那个老者肯定是这艘军舰的总设计师,要么就是总工程师,那个瓶子里是香槟酒,这个是西方国家的一种习俗,在新舰下水的时候,把一瓶香槟酒砸在舰身上,如果香槟酒瓶被撞碎,舰船就不会沉没。”

沈晚晴点点头,看着无畏舰又往前面滑行了十几米,突然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说道:“它就这样干滑吗?也太无聊了吧,看得我都困了。”

林远神秘地一笑,说道:“怎么会无聊呢?可有意思了。”林远迎着沈晚晴迷惑的眼神,用手指着远处滑道边上的工人,然后把观礼台上给各国公使准备的望远镜递了过去,笑道:“仔细看那些工人的表情。”

沈晚晴接过望远镜,喃喃自语:“有什么可看的啊。”林远在一边说道:“看到了吧,他们一个个是不是都面色凝重?”

“是啊!怎么了?”沈晚晴一边看一边答道,林远笑着说道:“那是因为在如水的过程中,很容易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现在还是在滑道上的滑行阶段,容易出现的问题就是滑道上面涂抹的润滑油数量不够,军舰滑到一半的时候就停了下来。”

“等到军舰的尾部滑入水中的时候,可能会发生有趣的事情:尾部一如水,水就对船产生了浮力,浮力向上推船,船头就会下压,那个瞬间的载荷是相当大的,如果他们的首支架设计得不好,或是制造的时候出问题,那么在重压之下就会‘咔嚓’一声破碎,那个景象可是相当的壮观。”

沈晚晴笑道:“原来你说的精彩就是等着他们出现事故啊!”

林远坏笑道:“要不然呢?这又不是我们的军舰,有什么好看的啊!等到船尾大部分进入水中之后,就会有可能出现更加有趣的事情,船艏在入水的一瞬间,会向下砸进去,吃水深度竟是船艏正常吃水深度的两到三倍,不知道英国人船厂设计的水平怎么样?如果他们设计水平差一些,那么船艏就会重重地砸在滑道末端,那个场面更加好看!”

沈晚晴点点头,说道:“按你这么说,下水的过程其实还挺值得看的……”说话间无畏舰的舰尾已经进入水中了,只听见舰首的支架发出了“咔咔”的声音,沈晚晴立刻兴奋了起来,就在她盼望看见首支架碎裂的时候,船安然无恙地滑进了水中。

又过了一阵子,舰尾大部分进入水中,舰首在众人眼中猛地向下一沉,各国公使都发出了惊呼声,不过众人之中,只有林远一人懂得门道,他在等待着碰撞声音传来,可是等到舰首停稳,都没有任何情况发生。

沈晚晴轻轻地捶打了林远一下,娇嗔道:“你竟会骗人,你说的那些有趣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你别着急啊,船不是进入水中了吗?这里还有好看的,军舰的质量都非常大,所以动能就大,在水中一般会前冲好长一段才能停下来,这段距离一边都会是军舰长度的两到三倍,我目测这艘无畏舰的长度在一百八十米左右,所以,它会在水中前冲五百多米,说不定它会撞上入海口的防护门,到时候的场面壮观无比……”

林远和沈晚晴在一边说话,边上的吉尔斯把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中,吉尔斯转过头来,把身边的副手叫了过来,用手指了指沈晚晴,说道:“你看那个女人,认识吗?”

副手说道:“那不是林远使团里的那个记者吗?”

吉尔斯小声地说道:“这个记者的身份不一般吧?你看她和林远的样子,非常亲昵,我看这个女人,多半是林远的情妇!”

副手想了想,说道:“这两人的确非常亲密,经常在一起,您是不是要……”

吉尔斯说道:“中国人有一句话说得不错,英雄难过美人关,好好盯住这个女人,到了紧要关头,她将会成为我们手中的一张王牌!”

副手点点头,吉尔斯接着说道:“她不过是一个女记者,肯定不会有什么大本事,应该不难对付!”

751 航向试验

副手小声地说道:“好的,我这就去安排,不过……”

吉尔斯见到副手面有难色,于是问道:“怎么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就直接说。”

副手说道:“我们在谈判桌上没有办法取胜,就在一个女人身上打主意,如果传扬出去,恐怕会被各国传为笑谈。”

吉尔斯冷笑道:“这件事情怎么可能传得出去?你也不想想,我们第一是要做得隐蔽,所以不容易被人察觉,其次,就算是被人察觉了,我们也可以矢口否认,这是多么简单的事情,还需要我教给你吗?”

副手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那我这就去安排方案。”

吉尔斯点点头,说道:“很好,你就去准备一套方案出来,记住,准备好的方案先给我看一遍,等我同意再施行。”

副手郑重地点点头,吉尔斯和副手在一边商量着对付林远的计策,林远却丝毫不知道,他正在给沈晚晴讲着一会儿将会出现的危险,沈晚晴津津有味地听着,眼看着无畏舰已经全部进入水中,向着船厂出口冲去,舰身推开水波,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这时塞西尔首相说道:“现在请大家和我到另一侧的观礼台上去,我们将会在那里看到船停下来的样子。”塞西尔说着就把大家领到靠近大海的观礼台,这里是露天的,能够看到外面一望无际的大海。

此时的无畏舰已经进入了大海,却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向前冲去,林远说道:“我这才想起来,原来挡住螺旋桨的木板并不单单是为了挡住别人的视线,更重要的是能够加大水的阻力,让船不至于冲得太远。”

在海Lang声中,无畏舰终于停了下来,下面的工人们顿时发出激昂的欢呼,沈晚晴问道:“他们在欢呼什么啊?”

林远答道:“舰体已经完全停了下来,这说明军舰已经成功入水了,那些欢呼的工人肯定都是船厂水工建筑部门的,所谓的水工建筑,就是船台,滑道,船坞,码头这些,无畏舰成功如水,说明他们的水工建筑没有问题,他们自然就欢呼了起来。

沈晚晴笑道:“我们没能弄到螺旋桨的情况,实在是太可惜了。”

林远说道:“没事,我觉得英国人把我们大老远地从伦敦弄到普利茅斯,不会只让我们看一个下水仪式,他们肯定会安排我们上舰参观的,只要我能上到军舰上,我就能分析出它的大概性能。”

这时塞西尔说道:“今天的入水仪式就先到这里,请大家先回宾馆休息吧,我们后天还会邀请大家到军舰上去参观,如果大家感兴趣,还可以参加我们的航行试验!”

林远听说不仅能上舰参观,还能参加航行试验,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不过其他各国公使看样子对这件事情不感兴趣,却也不好驳塞西尔的面子,只好答应下来。

林远带着许景澄和沈晚晴回到宾馆,许景澄便对林远说道:“林大人,我听您给沈姑娘讲了不少船厂的事情,看来您是真的对造船之事了如指掌,在下以前多有得罪,还请您见谅!”

林远对许景澄的不信任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听见他这么说,急忙安慰道:“您不用道歉,我没有责怪您的意思。”

许景澄这才回去,等到第三天的时候,英国人便把林远等人接到了码头,那艘无畏舰停泊在码头上,林远抬头看着它,只见上面已经整齐地站满了水兵,各个威武雄壮,林远心想:“看来英国皇家海军还真是一个劲敌!”

这时一名英国外交官带着一个身穿军装的老者走了过来,按个老者看上去五六十岁,精神矍铄,尤其是那对眼睛,射出犀利的光,堪比二十几岁的小伙子。他的肩章上有一排星星,胸前挂着一串金灿灿的勋章,那个外交官给众人介绍道:“这位就是无畏舰的舰长,卡梅隆?希克森伯爵,也是英国皇家海军的少将。”

希克森给众人敬了一个军礼,之后厉声说道:“我很欢迎诸位的来访,不过你们不懂海军,所以上面有很多东西你们都不了解,希望你们上去之后什么都不要动,只管看着就行了!”希克森说完又敬了一个军礼,然后用手一指舷梯,自己首先走了上去。

外交官笑道:“我们这位将军脾气有些耿直,希望大家多多体谅,不过到了上面希望大家什么都不要动,这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大家请跟着我上舰吧。”

林远照例走在最后,舰上的水兵见到他们上来,立刻挺起胸脯,站直了身子,林远心想:“我先来打听打听你们士兵和军官的待遇怎么样。”林远刚要和一个基层军官攀谈,外交官就走了过来,笑着对林远说道:“请不要和别人随意交谈,如果您错过了我们的展示,可就非常遗憾了。”

林远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他就是不想让自己和舰上的人说话,这样做也是出于保密考虑,林远点点头,把伺机打探情报的念头藏在心底,跟着众人来到了司令塔里,希克森对众人说道:“我们一会儿将要进行的是速度试验,目的是探知我们的军舰速度到底有多快。”

希克森一如既往地简约直接,说完话就转过头去,拿起手边的一个方块形状的东西,说道:“全体准备,速度试验开始,注意,这不是演习!现在,收锚,放开缆绳!”

林远仔仔细细地看着希克森手中那个黑色的东西,小声地对沈晚晴说道:“英国人也用上无线电了。”

沈晚晴点点头,这时无畏舰缓缓地开动了起来,希克森说道:“现在,主机负载:百分之一百,全速通过测速区!”

话音刚落,军舰就传来了轻微的振动,整个军舰就开动了起来,一时间破Lang声大作,许景澄惊讶地对林远说道:“林帅,我怎么感觉这艘军舰的速度这么快呢?”

林远心想:“最新的蒸汽轮机技术,让满载排水量接近两万吨的无畏舰能够以二十一节的航速连续航行十三个小时,而同时代的战列舰,最高航速也只有十几节,而且还不能连续航行太长时间。”

林远没有向许景澄解释,只是轻微地点点头,这时只听见希克森手边的无线电通讯设备传来了一个声音:“报告舰长,我舰已经进入目标测速区。”

希克森说道:“观通部门,加强瞭望,随时报告航速情况;轮机部门,加强监视,随时报告转速,负载情况。”

752 阴沉的将军

沈晚晴悄悄地问林远:“军舰的速度是怎么测量的啊?目标测速区域是什么啊?”

林远把望远镜递到沈晚晴手中,指着远处的岸边说道:“你看到岸上的塔楼一样的东西没有?”

沈晚晴用手轻轻地一推望远镜,笑道:“我的眼睛好着呢,不用望远镜我一样能够看见。”

林远说道:“那个塔楼的后面,比较远的距离上还有一座塔楼,在距离这两座塔楼连线一海里的地方,也有这样两座塔楼,军舰在行进的时候,有人负责瞭望岸上的情况,当看见前后两个塔楼重合的时候,就按下秒表,秒表开启,然后观察下两个塔楼,等到下两个塔楼也重合的时候,再按下秒表,这时秒表停下,显示的时间就是军舰行驶一海里的时间,有了时间和距离,就能够算出速度了。”

沈晚晴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林远接着说道:“不过我看今天英国人的展示重点恐怕不是航速,因为航速的测量是很麻烦的,不仅要测定不同主机负载情况下的航速,还要对某一负载下的航速进行多次测定,所以要反反复复进行很多次试验,一天恐怕都测不完,英国人给我们展示这艘军舰的目的是巩固威信,应该不会在航速测试上Lang费太多的时间。”

林远刚刚解释完毕,就听见希克森的通讯器里传来了报告的声音:“报告舰长,一号舰速测量位测量完毕,我舰时速23.5海里每小时。”“报告舰长,二号舰速测量位测量完毕,我舰时速22.9海里每小时!”“三号……”

林远听见他们的报告,心中不由得一阵惊讶,心想:“在我的时代,无畏舰的最高速度只有21海里每小时,而在这个时代,竟然增加到了23海里每小时。”

林远正在想着,边上的各国公使都发出了惊呼声,他们都很清楚自己国家军舰的速度——15海里每小时,和无畏舰一比,简直慢如蜗牛,这要是在战场上遇见,自己的军舰就是人家的活靶子。

林远借着众人惊呼的功夫,在沈晚晴身边说道:“帮我做一件事情。”

沈晚晴小声地问道:“什么事情?”

林远说道:“你去和希克森说,你不相信军舰能够行驶出这样高的速度,希望他能再做一次测试,最重要的是:你要和他强调,希望他能够尽快再做一次测试,记住,一定要强调尽可能得快!”

沈晚晴问道:“说这个做什么?为什么还要强调尽可能的快呢?还有,最关键的是:为什么要我去做呢?”

林远说道:“我有特别的用处,如果我去说肯定不合适,你是个姑娘,你去说最合适了。”

沈晚晴不明就里,还是站出来说道:“尊敬的希克森将军,您的军舰速度也太快了,据我所知,全世界没有一个国家的军舰能够达到这个速度,能不能请您把军舰开回去,我们再做一次测试,因为……”

沈晚晴刚要说我们的事情比较多,所以希望您能尽快调转船头,没想到这些话还没等说出口,就看见希克森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声音中已经带上了愠怒,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我们皇家海军的水兵在有意欺骗你们吗?”

希克森阴沉着脸色,看上去十分吓人,即使是沈晚晴见惯了大场面,心里也难免有些发虚,而且这个问题又是林远让她问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愣在当场,林远见到她的窘迫,连忙站出来笑道:“希克森将军,您的绅士风度到哪里去了呢?为什么对一个女孩子这么凶?”

希克森的嘴角挤出一个微笑,这个微笑实在是太难看了,右边脸颊不动,左边嘴角向后一扯,让每个看到它的人都发自内心地盼望:“这个人还是哭吧,看着能舒服一些!”

希克森说道:“我不是骑士,更加不是绅士,我是一名海军军官,一名舰长!”

希克森接着说道:“我们没有欺骗大家,这就是我们的真实航速,我们在昨天的测试中,也跑出过这样的船速,好了,我们不要再提这件事情了,下面是我们今天的重头戏,火力打击演示!”

希克森没有理会众人,拿起通讯器,对着里面说道:“准备靶船。”然后又拿起另一个通讯器,用命令的口吻说道:“现在进行实弹射击,目标方向距离未知,各位置准备!”

众人听见要实弹打靶,都十分兴奋,林远心想:“实弹打靶是最体现一艘军舰的战斗力的,我正好借助这个机会看一看,英国人军舰的战斗力究竟有多强!”

这时有人给送来了望远镜,林远把望远镜拿在手中一看,就感觉出英国海军的实力不是一般的强,至少比日本和俄国强得多,林远和日本,俄国的海军交过手,他们的海军之中,只有舰长和炮术长级别的军官才有这样一个八倍放大双筒望远镜,而在英国海军,他们竟然能为每个观礼的公使都准备这样一个望远镜。

各国公使都拿起望远镜,漫无目的地向着海上看去,林远在心中暗笑:“好一群业余的家伙,你们能看到什么啊!司令塔的位置比较低,光线是沿着直线传播的,地球表面是弧线,只有高处的观瞄塔才能发现远处的目标。”

“不仅如此,他们的靶船肯定距离非常远,凭借你们手中的八倍望远镜实在是很难发现,真正能发现目标的是观察塔台上的大型观测测距装置。”林远对于海军了如指掌,所以他接过望远镜就把他拿在了手中,没有举起来四处乱看,这个细节被希克森敏锐地观察到了,他不禁心想:“这个林远为什么没有拿起望远镜四处观察呢?”

正在这时,通讯器里传来了士兵的说话声:“发现目标:方位107,距离十四海里,航速七节。”

希克森立刻命令:“右转舵,舰炮准备,穿甲弹,准备第一波齐射!”

希克森说完,边上就有人过来对众人说道:“方位107就是那个方向。”说着用手指了指一个方向,众人都看过去,可是距离太远了,再加上八倍望远镜的视场非常小,所以根本就什么都看不见。

通讯器里不时传来目标方位和距离的报告声,渐渐地,距离已经被拉近到不到十公里了,这个时候林远才举起望远镜,对于方位的异常敏感让他没费多大劲就找到了目标,希克森坚定地说道:“第一波齐射准备,各炮位报告准备情况。”

这时,许景澄突然对林远说道:“我敢和您打赌,英国人的齐射绝对没法击中目标。”

753 超强火力

林远问道:“你怎么就那么肯定?”

许景澄笑道:“我在购买定远舰和镇远舰的时候,曾经对各国海军都进行了考察,在军舰上射得精准非常之难,如今能够击中三千米以外的目标就已经很不错了,而英国海军竟然想在一万米的地方击中目标,简直是痴人说梦。”

林远笑了笑没有说话,在德国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了英国人可能装备了先进的火力控制系统,再加上多门大口径火炮的齐射,能够击中目标也并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这时就听见通讯器里传来水兵们响亮的声音:“一号位准备完毕”“二号位准备完毕”“三号位完毕!”“五号位完毕!”希克森说道:“十五秒射击准备,一,二,三……”

趁着这个时候,沈晚晴悄悄地问林远:“我为什么没有听见四号炮塔的报告呢?”

林远说道:“最开始的无畏舰还没有把主炮全部布置在舰身中轴线上,所以四号炮塔在船的另外一侧,根本就转不过来。”

这时希克森还在数着:“七,八……”沈晚晴突然问林远:“为什么他用的不是倒计时呢?”

林远答道:“倒计时最早是在一部德国人的电影里出现的,现在的人们还没有想到用呢。”

说话间希克森已经数到十五了,他大吼一声:“开火!”话音刚落,众人就觉得军舰猛地一摇,向着一侧斜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回来,这是八门三百零五毫米重炮在发射的时候产生的后座力的作用。

随后就是震耳的轰鸣声,紧接着就看见窗外的炮位上闪出一片火光,紧接着一阵浓烟就飘到窗前,把整个司令塔都笼罩在其中,很快浓烟散尽,林远急忙举起望远镜,看向小船,竟然发现小船纹丝未动。

许景澄对林远笑道:“林大人,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这个距离上是不可能击中目标的。”

林远没有说话,他的面色凝重了起来,因为他从望远镜里已经看到,靶船的两舷的海面上,都有被炮弹击中炸起的水柱和Lang花,林远瞬间明白:无畏舰的炮弹,已经对那艘靶船形成了跨射,所谓的跨射,就是指有的炮弹落在目标的一侧,有的炮弹落在了目标的另一侧,这就意味着,只要炮弹的数量足够,肯定会有炮弹击中目标,所以一但形成了跨射,就意味着火炮瞄得非常准,只要继续开炮,就能够命中目标。

林远很清楚,现在只有一艘军舰,射出的炮弹只有八枚,击中目标的概率自然就小,可如果英国人出动的不是一艘军舰,而是一支舰队,舰队里有二十几艘这样的战舰,那么能够落在目标身上的炮弹,可就不止一枚了,而三百毫米以上口径的重炮,炮弹的威力极大,一枚就足以给目标造成重创。

别的国家的公使见到没有击中目标,一个个都面露不屑,只有林远深谙海军之术,发现了无畏舰已经对靶船形成了跨射,所以他是各国公使里面唯一一个没有面露不屑的人,这个细节又一次被希克森发现了,他的心中不由得惊叹起来:“林远看来对海军非常懂啊!”

希克森又命令道:“第二波齐射,半分钟准备!”

各国公使听见一轮齐射打不沉小船,还要再打一波,不由得面露嘲笑之色,许景澄也对林远笑道:“看英国人也不过如此,这么远的距离,就是再打上十次齐射也没有用!”

林远愁眉紧锁,仿佛没有听见许景澄说话一般,许景澄见到林远没有理会自己,便把头转到一边去了,沈晚晴轻轻一推他,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许景澄和你说话你怎么不搭理人家呢?”

林远好像是大梦初醒一般,说道:“哦?是吗?我没有在意,我刚刚的时候走神了。”

沈晚晴笑道:“你在想什么呢?”

林远说道:“你没有听见希克森的话吗?半分钟准备!这简单的五个字,里面足足能包含五十万字的信息!”

沈晚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问道:“你说什么?什么是五个字里包含着五十万字的信息?”

林远说道:“在我们的时代,三百毫米以上口径的火炮的射速,能够达到每分钟两发就不错了,可是你看英国人的这艘无畏舰,两次齐射之间的准备时间只需要半分钟,这说明什么?说明英国人军舰的射速高达每分钟两发!”

“在大口径舰炮里,这种射速已经堪比轻武器里的机关枪了!想要提升舰炮的射速,一方面是让火炮尽快摆脱后座力的影响,无畏舰上肯定使用了液压式制退复进机机;还有就是要采用自动装弹机构,因为三百毫米口径的炮弹,不是人就能够扛得起来的;还有就是火力控制系统,准备时间和反应时间也不能太长!”

林远说着指了指那些满脸嘲笑的各国公使,说道:“他们根本就不懂这些事情,所以他们还能笑得出来,英国人的技术,已经超过他们不是一点半点了,要是他们和他们国家的海军专家站在一起,保证他们哭都找不着调!”

正在这时,“开火”这个命令又一次从希克森的口中吼出,巨炮再一次发出了轰鸣声,滚滚黑烟又一次笼罩在了司令塔周围,这时的风比刚才大了不少,所以浓烟很快就被吹散了,当林远举起手中的望远镜时,正好看见把靶船猛地一晃,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林远立刻明白,一定是有炮弹击中了靶船,因为距离太远,望远镜的倍率又比较小,所以他也不太可能看到炮弹击中靶船的一瞬间。林远知道了靶船中弹,就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千万别爆炸,要是爆炸了就说明英国人已经掌握穿甲爆破弹的技术了!让林远欣慰的是:那艘船并没有爆炸,而是开始向被击中的左舷倾覆。

其他人对方位没有林远那么敏感,所以根本就没有捕捉到炮弹击中靶船的瞬间,他们看到的只是靶船开始倾覆,下沉,他们纷纷议论道:“靶船怎么开始下沉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怎么什么都没有看见?”

林远小声地说道:“你们不用再议论了,这艘军舰的炮弹已经击中了靶船。”

众人发出一片惊呼,说道:“天啊,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林远心想:“哎,一群军盲,让你们来看无畏舰,真是暴殄天物了!”

林远看着他们,无奈地摇摇头,这个动作又一次被希克森看在眼中,他朝林远走了过来,伸出了手,又一次露出了那个难看的微笑,说道:“您一定就是林远吧?很高兴认识你。”

754 遭遇跟踪

希克森已经给林远留下了不容易相处的印象,所以林远见到他主动伸出手,不禁有些意外,于是迟疑了一下,希克森见到他的迟疑,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左脸颊,说道:“1864年,美国查尔斯顿港,我是南军铁甲舰‘田纳西’号的炮术长,北军的弹片打伤了我的头,从此之后,我左边的脸颊就不能活动了,所以我的笑容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林远看着眼前的希克森,惊讶地心想:“他竟然还参加过南北战争!1864年的时候,美国南北战争中的北军进攻查尔斯顿港,在这里击败了南军的舰队,可是希克森是英国人啊,怎么到美国的呢?”

林远想着,这时才发觉原来希克森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于是伸出手去,和他轻轻相握,问道:“您怎么会去参加南北战争呢?”

希克森摊开双手,笑道:“为了信仰!世界上有些人生来就应该被别人统治,他们是天生的奴隶,所以我为信仰而战!”

林远心想:“看来这个希克森还是一个奴隶制度的拥护者,不过这和我可没什么关系,这里有这么多人,他怎么单单和我说话呢?”于是林远问道:“您为什么只和我握手呢?”

希克森笑道:“我看得出来,这些人里面,你是真正懂得海军的人,我希望我们能交一个朋友。”

林远连忙说道:“太好了,那真是求之不得,我能不能到您的军舰上看一看?”

希克森摇摇头,笑道:“不行!”

林远想借着这个机会探查一下军舰的内部情况,于是问道:“有您的陪同也不行吗?”

希克森还是摇头,林远开玩笑似的问道:“可是我们不是朋友吗?”

希克森说道:“没错,我们是朋友,如果您有空,一会儿上岸的时候,我可以带您去海军军官俱乐部,里面最美丽的舞女和我都很熟……”

林远听见这话默默地回头看看沈晚晴,沈晚晴正在一边竖着耳朵听着他们的谈话,正好和林远的眼神碰在了一起,她冲着林远妩媚地一笑,林远急忙对希克森说道:“多谢您的美意,不过不用了。”

希克森看看沈晚晴,笑道:“佳人相伴,很好,难怪你刚才要替她说话。”

希克森说完,转回身去走到指挥位置上,说道:“返航!”

林远听说要返航,急忙问道:“我们今天不试验别的了吗?比如说鱼雷……”

希克森的话还是那样简洁有力:“不!”

无畏舰在水中缓缓地掉过头来,开始向来时候的码头行进,在路上,沈晚晴问林远:“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要让我问那个问题呢?”

林远说道:“那是因为我想看军舰的一个很重要的性能——回转性能,可是它在航行的时候一直在走直线,我想看也看不到,所以就让你去说,希望能够让他转弯,可他要是缓慢地转弯就没有效果了,所以要让他尽快地转弯,只有在尽快转弯的时候,才能看出军舰的最小回转半径是多少。”

两人说着话,军舰很快就停泊在了出发时候的码头,等到众人下了船,英国外交官便宣布:“我们这次的参观就到此为止,大家今天在这里自由活动,明天我们就返回伦敦。”

林远心中不由得一阵遗憾,心想:“本来指望着能够多看一些内容,没有想到就看了这么点东西就完事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沈晚晴想了想,说道:“其实我们可以偷偷地去侦察一番啊!他们肯定会在船厂里放很多技术资料的,以我们的能力,把他们偷出来应该问题不大。”

林远眉头紧锁,郑重地说道:“不行,绝对不行,那样实在是太危险了,本来我们现在就是列强的众矢之的,要是在偷情报的时候被就人抓住,可就麻烦了。”

沈晚晴点点头,说道:“那好吧,这件事情我们以后再说。”

林远想了想,突然说道:“我们虽然不能去偷情报,可是我们可以做一些别的事情啊,比如说,我们可以到海军基地周围去看一看,说不定能够弄到一些情报。”

沈晚晴疑惑地说道:“就是转一转?那能弄到什么情报啊?”

林远笑道:“外行弄不到情报,可是内行就不一样了,很多东西内行人只要听一句半句的,就能从里面推出不少有用的信息,比如说,我今天不就从‘半分钟准备’知道他们火炮的射速了吗,我们就去军港外面的酒吧,餐厅,去那里就能搜集到不少有用的信息。”

沈晚晴说道:“那好,我们就出发吧。”

林远说道:“我们最好是能打扮成欧洲人的模样,这样不会引人注意。”

沈晚晴无奈地说道:“不行啊,我把乔装改扮的东西都留在伦敦了,现在我们改扮不了。”

林远说道:“那我们就不乔装改扮了,我们就这样去,反正我们的身份是外交人员,他们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沈晚晴点点头,拿出一个指甲大小的小方片,说道:“这个是一个微型窃听器,等我们到了酒吧或是饭馆,就把这个东西安装在想要窃听的人的边上,然后就能得到很多信息了。”

两人于是从宾馆出来,来到街上,没走几步,沈晚晴就突然停了下来,蹲下了身子,把鞋带解开,又重新系了一遍,林远蹲下身去,笑着问她:“你为什么要把鞋带解开重新系一遍呢?”

沈晚晴小声地说道:“有人跟着我们……”林远听见这话本能地回头看,沈晚晴一把拉着他,说道:“别回头!就是后面那个穿着灰黑色西服的男人,自打我们从宾馆出来他就一直跟着我们。”

林远想了想,说道:“这个人会是谁派来的呢?”

沈晚晴想都没想就直接说道:“还用说吗?肯定是俄国人,吉尔斯呗。”

林远问道:“那他跟着我要做什么,难道是要刺杀我?”此时林远还不知道,俄国人的目标其实是沈晚晴而不是他,而俄国人不知道的是:论单兵作战能力,沈晚晴其实要比林远强。

沈晚晴说道:“还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以吉尔斯的手段,刺杀你不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不能不防,今天我们还是回去吧。”

林远说道:“我们从宾馆出来,的确给俄国人制造了下手的机会,还是回去的好。”

两个人于是就往宾馆走,那个跟踪的人见了,灰溜溜地躲到一边去了,在走进宾馆大门的时候,林远突然说道:“我想到好办法了!”

755 瓦解列强联盟

沈晚晴高兴地问道:“你想到办法探听情报了吗?”

林远摇头笑道:“我想到的办法比探听情报更加重要,我想到瓦解敌人联盟的办法了。”

沈晚晴惊喜地问道:“什么?是真的吗?快点和我说说,有什么办法?”

林远说道:“我想到的办法就和这次技术展示有关,英国人这次的军舰展示恰恰给我们提供了一个绝佳的机会,尽管各国公使不懂得海军技术,可是他们一定会把这次展示的详细情况报告给国内,国内会有专家来分析这些情报,很快他们就会认识到他们技术的落后。”

“但是他们在短时间内肯定没法做出如此大的技术突破,这个时候我就要出场了,我可以出售给他们先进技术来换取他们对我们的支持。”

沈晚晴说道:“可是如果这样的话,列强们的技术发展不就加快了吗?你在德国和法国的时候要把欧洲的科学家弄到我们中国去,不正是希望能够压制他们的发展吗?怎么现在却要帮助他们发展?”

林远听见之后哈哈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沈晚晴一边捶打着他一边娇嗔道:“你有什么好笑的啊?”

林远说道:“就是因为你不懂技术,所以你才有这样的想法,其实我们给他们出售技术,恰恰是害了他们。”

沈晚晴说道:“哦,我明白了,我们把我们的技术卖给他们,他们就不会发展他们自己的技术了,所以我们就相当于是害了他们,对不对?”

林远笑道:“你只说对了一小半,我给你举个例子来说你就明白了,我们先来说无线电,今天我们在船上也看到了无线电通讯设备,这个时代各国的无线电通讯设备还不是很发达,所以我们可以卖给他们一些,不过我们却不卖给他们电子干扰的设备,甚至都不会和他们提起这个概念。”

“而电子对抗,最重要的一步就是摸清对手装备的情况,对于我们来说,他们的设备就是我们卖过去的,想要如何对抗不是一清二楚吗?所以,当我们在战场遇见的时候,他们就只有吃亏挨打的份了。”

“我再来举一个蒸汽轮机的例子,这个时代的各国还没有掌握舰用蒸汽轮机技术,所以我们可以把这种技术卖给他们,可是在现代军舰上,都是使用燃气轮机的,蒸汽轮机只有在大型舰船上才用,所以我们把蒸汽轮机卖给他们,就是鼓励他们走大舰巨炮的道路。”

“但是我们是肯定不会走大舰巨炮道路的,我们要走什么道路?雷达,导弹,轰炸机,这样一来,任凭列强造出多大的军舰,都是我们的靶子,你说,我们是不是害了他们?”

沈晚晴点点头,说道:“不过你的办法好是好,就怕他们到时候不来找你啊,那你的计划不就落空了吗?”

林远说道:“也对,不行,我明天就要和那些国家的公使说说这件事情。”

沈晚晴说道:可是那些国家的公使都躲着你,你怎么去见他们呢?“林远哈哈一笑,说道:“你怎么忘记了,明天我们要一起乘坐火车返回伦敦啊!在火车上的时候,他们去哪里躲我?总不至于为了躲我,打开车窗跳下去吧。”

林远和沈晚晴商量好了计策,等到第二天就上了火车,这列火车是外交专列,非常豪华,甚至每个国家的公使都能自己拥有一个车厢,不过餐车就只有那一个,到了吃饭的时间,还是要去餐车上的。

林远掐好时间,在众人的开饭时间,迈步走进餐车。此时的餐车里,各个国家的公使差不多都在,吉尔斯坐在最靠近里面的位置,看见林远进来只是轻轻地扫了他一眼,就低下头接着吃面前的东西,林远往手边一看,只见身边坐着的就是德国公使。

林远心想:“此时的德国正要跟英国争世界第一海军强国的位置,自己不如把突破口放在德国公使身上。”

于是林远指着德国公使对面的椅子,笑着问道:“请问这里有人坐吗?”

德国公使惊讶地看着林远,眉头一皱没有说话,林远一笑,拉开椅子坐在了德国公使面前,德国公使很是不快,皱起眉头,指了指满车厢的空座,说道:“你就不能坐到别的地方去吗?”

林远笑道:“我和威廉二世陛下是老朋友了,十几日不见甚是想念,所以来和你叙叙旧。”

正在这时,一位侍者推着一辆小车过来,小车上放着一个盘子,侍者把盘子拿起来放到德国公使面前,说道:“您的奶酪通心粉。”

德国公使拿起叉子,说道:“我要吃东西了,我讨厌别人看着我吃东西!”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我也要点什么东西,咱们边吃边聊。”边上的侍者听见林远的话,彬彬有礼地问道:“请问林远先生,您也要来一份奶酪通心粉吗?”

林远看着通心粉上厚厚的一层奶油,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有什么清淡一些的吗?对了,什么东西上来得最快?”

侍者答道:“水果沙拉……”

林远立刻说道:“好的,就它了,立刻送上来。”侍者走了没有多大一会就拿着一盘水果沙拉回来了,林远便对德国公使笑道:“好了,现在我们是一起吃了,不是我看着你吃了。”

德国公使被林远给气乐了,他拿起手边的餐巾,擦了擦嘴上的奶酪,说道:“好吧,从你坐在我面前的这一刻起我就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不就是希望我们德意志帝国支持你们清帝国吗?”

这回轮到林远发笑了,他用叉子戳起一块苹果,慢条斯理地放进口中,悠然自得地说道:“我是来拯救你们德意志帝国的,你还不领情。”

德国公使惊讶地问道:“你说什么?拯救?这话谈何说起?”

林远笑道:“我给您说一段话吧,‘让别的国家分享陆地和海洋,而德意志只享受蓝天的时代永远过去了,我们德意志也要阳光下的土地’,这句话您知道是谁说的吧?”

德国公使说道:“当然知道,这是我们的皇帝陛下说的。”

林远笑道:“您还记得就好,不过相信您也已经看到了,大英帝国最新展示的无畏舰有多么强大,你们德国人的海军,是他们的对手吗?”

林远不等德国公使说完,便接着说道:“你们德国海军,战列舰好像只有老掉牙的萨克森级(Sachsen)吧?这些军舰不知道是哪一年下水的?到了英国人的面前,会不会给人家当活靶子?”

756 技术转让

在林远的时代,1896年的德国海军的确还不是很强大,威廉二世提出大力兴建海军的计划要等到20世纪以后,所以林远的话句句戳在德国公使的心上。

德国公使心中想道:“这个林远怎么对我们国家的海军状况了解得那么清楚?我们此时拥有的战列舰的确不多,可是我们正在建造的还有不少呢!”但是德国公使却没有和林远说这些事情,而是冷笑道:“我们德意志帝国也正在打造我们自己的战列舰,相信不会比英国人的差到哪里去!”

林远笑道:“您可能不懂海军技术,这样吧,我给您提个醒,在您向国内报告这次参观的时候,别忘记重点说出两条,第一:德国人有了某种技术,能够超越空间通话,我说得通俗一些,就是没有绳子的电话;第二:德国人的发动机技术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能够把空载排水量将近二万吨的军舰加速到二十三节!”

德国公使说道:“这些我都知道,不用你来告诉我,你以为我是个小孩子吗?”

林远拿起手中那盘水果沙拉,站起身来笑道:“您知道就好,如果您想要尽快获得那些技术,尽管来找我,我愿意帮助贵国赶上大英帝国!”

林远说完话,头都不回地走到美国公使近前,把这些话又和他说了一遍,就这样,除了俄国和日本之外,其他的人林远都说了一遍。

林远回到伦敦之后就开始等待,他知道无线电通讯技术和蒸汽轮机技术都是这些国家现在搞不出来的,就算能够搞出来,也要花费不少时间,既然如此,在英国强大的技术压力下,他们一定会来找他的。

可是三天过去了,列强那边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林远的心中也有些没底:“到底列强们会不会来找我呢?”

第四天的时候,林远终于等到了转机,有人来报告:德国公使求见,林远连忙说道:“让他进来。”

等到德国公使来了,林远却揣着明白装糊涂,问他:“公使先生,请问您这次来有什么事情吗?”

德国公使也不和林远绕弯子,直接说道:“你那天在火车上和我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林远看着德国公使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想道:“现在你知道来求我了!看你那天在火车上的样子,我费了多少好话才让你听我说了一句话!现在我也得捉弄你一番。”林远于是笑着问道:“我在火车上和你说过什么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德国公使怒道:“你和我说如果想要知道相关的技术就来找你,你难道不记得了吗?”

林远见到德国公使真的动怒了,心想:“万一真把他惹急了,他一甩袖子走人了,我这么多天不就白等了吗?行了,我还是别逗他了。”于是林远装出刚刚想明白的样子,对德国公使笑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件事情啊,我当然记得了,怎么会忘记呢?”

德国公使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们也别绕弯子了,你给我们相关的技术,我支持你们的立场,帮助你反驳俄国人,你看怎么样?”

林远笑道:“听您这话的意思,好像是要我们把技术白白地送给你们,对不对?”

德国公使皱起眉头说道:“怎么会是白白送给我们了呢?我们还答应帮助你反驳俄国人呢,这不算是代价吗?”

林远心想:“好一个德国鬼子,你以为你们的支持就那么值钱,我们的这些技术,怎么不得卖上千万英镑!现在你们想着一分钱不出,光是口头上支持我们一下,就把我们的技术拿走了,你们的如意算盘打得可太精明了!”

林远轻蔑地一笑,说道:“公使先生,您要搞清楚一点,我要出售技术,是为了不让贵国和英国相差得太远,而不是想要得到你们国家的支持,我那天在会上的强硬表态相信您也看到了,就算没有你们的支持,我仍然会坚持我的提议!你懂了吗?”

德国公使看着林远,狠狠地咬着牙,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那你想怎么办?”

林远说道:“首先,技术转让费你们是一定要出的,还有,这些技术只能你们国家自己使用,严禁流传到其他国家。”

德国公使点点头,说道:“好的,没问题,不过你要做出一些什么事情来,让我相信您真的有这样的技术实力!”

林远笑道:“你们国家一定派专家去琉球参加过舰队展示吧?”

德国公使答道:“没错,怎么了?”

林远笑道:“我可以告诉你,琉球舰队所使用的技术,其实就是我们提供的,琉球舰队的表现已经有目共睹了,这样你该相信我了吧。”

德国公使凝神想了一会儿,说道:“我们需要的蒸汽轮机技术和无线电通讯技术的合同都很复杂,不是你我两个人就能签的,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你的意思,我现在就回去报告给我们的国内,到时候会有专家组来和你商谈技术转让合同的事情。”

林远点点头,笑道:“那好,请您尽快给我答复,不过请您记住一点,明天就是第三轮谈判了,在明天的谈判上,如果您不支持我的提议,那么对不起,我将没有任何技术出售!”

德国公使连忙说道:“没问题,只要你肯出售技术,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德国公使刚走,法国,美国等国的公使也陆陆续续地来了,毫无疑问,他们也想从林远这里购买相关技术,尤其是美国,此时阿尔弗雷德?马汉的海权论学说已经在国内形成了很大的气候,所以很多人都希望美国拥有一支强大的舰队。

在林远的时代,美国的无畏舰几乎和英国的无畏舰同时提出了设计概念,只不过美国的无畏舰下水比英国晚了一些,林远在他们临走的时候询问了他们俄国人给他们提出了什么条件,让他们义无反顾地支持俄国人?

美国人的答案让林远茅塞顿开,原来俄国是此时世界上最大的小麦,燕麦等谷物的出口国,俄国对列强做出许诺,如果列强支持俄国,那么俄国就把小麦出口的价格降低百分之五,这个数字已经是相当的惊人了。世界各国都对谷物有很大的需求,德国需要用它们来做啤酒,美国和英国需要用他们来做面包,如果出口价格降低百分之五,将会给列强带来极大的利润。

等到林远和他们商谈完毕,天都已经黑了,转过天来,就是谈判的日子,此时的吉尔斯,还对林远的计策浑然不觉,做着林远一定会妥协的美梦!

757 绑架沈晚晴

第三轮谈判并没有让记者们出席,所以议事大厅显得有些空旷和冷清,吉尔斯早早地来到了大厅,他心中想道:“看过几天前的军舰入水仪式,相信林远肯定被英国先进的军舰震慑住了,今天林远是一定会妥协的。”

吉尔斯下意识地看了自己的副手一眼,就在今天早上,他的副手给他提交了一份秘密绑架沈晚晴进而要挟林远的方案,可是吉尔斯也担心这件事情稍有不慎,就会造成恶劣的后果,所以吩咐副手,不要轻举妄动。

吉尔斯仍旧首先来到会场,看看已经落座的各国公使,心中不由得想道:“上次林远走的时候,说这次希望能够和我们单独会谈,而今天各国公使都已经来了,所以,只要林远进门没有对这件事情提出反对,那么就可以肯定:林远将会妥协!”

吉尔斯盼望着,终于看到议事大厅的门一开,林远面带微笑走了进来,吉尔斯看着林远的脸,不由得祈祷着:“林远千万不要提出反对意见!”

正如他所盼望的那样,林远微笑着看了一眼各国公使,然后走到了吉尔斯对面,坐在座位上,什么话都没有说,吉尔斯的心中不由得一阵狂喜,想道:“太好了,林远没有提出反对意见,他今天一定会妥协的!”

吉尔斯心中想着,就见到林远坐在那里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自己,然后转过头,用眼睛瞟了瞟法国公使,法国公使就如同得到了命令一般,立刻说道:“我们回去仔细地分析了一下上次林远先生所说的话,发现林远先生所言句句在理,我们法国没有理由不支持他们的提议。”

吉尔斯心中一惊,想道:“法国公使怎么突然变卦了,自己已经答应对法国的商品削减关税了,他也答应得好好的,这个怎么回事?难道是林远捣的鬼?”吉尔斯很快就想到了原因,一定是林远引用《法兰克福条约》让他为难了,没关系,就算他一个支持林远,还有德国公使和美国公使站在我们这边。

吉尔斯看看德国公使,只见德国公使站起身来说道:“我们也认为,林远先生说的没有错,国际惯例这样的事情,是不能用来指导国家与国家之间的谈判的,所以,我希望我们能够把条约基准的选择权还给谈判的双方。”

吉尔斯听见德国公使的表态觉得头都大了,如果德国公使倒戈了,意大利和奥匈帝国也会接着倒戈,那个时候支持林远的势力就占了全体国家的一半,这个时候美国公使可千万不能再变卦了,如果美国公使变卦,那么势头就彻底转到林远的一边了。

可是美国公使站起身来说道:“我们美国人愿意支持林远先生。”

就在吉尔斯觉得眼冒金星的时候,林远看着主持会议的塞西尔首相,优雅地问道:“上次您要大家举手表决,这次我们还要不再要举手表决一次了呢?”

吉尔斯狠狠一拍桌子,怒道:“这些国家不可能决定我们俄罗斯帝国的命运,林远,我们接下来就单独谈判!”

林远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好啊,那我们就等下次的单独谈判上见吧。”

吉尔斯站起身来,刚要往外面走,林远小声地对他说道:“吉尔斯先生,您知不知道我是怎么样让他们倒戈的呢?”

吉尔斯眉头竖立,恶狠狠地说道:“我怎么知道,谁知道你用了什么阴谋诡计!”

林远小声地笑道:“你想知道我用了什么招数吗?”

吉尔斯心想:“如果能够知道林远的招数,说不定可以对症下药!”于是吉尔斯问道:“你到底用了什么招数?”

林远一声坏笑,说道:“招数就是:我不告诉你,你自己猜去吧。”

吉尔斯被气得全身乱颤,颤抖着声音说道:“林远,你给我等着,我后面的底牌还多着呢。”

林远笑道:“在下随时奉陪。”

吉尔斯不顾众人惊讶的目光,从大门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对他的副手说道:“抓紧时间行动吧。”副手坚定地点点头,说道:“请您放心吧,我们都已经打探清楚了,今天下午,那个叫做沈晚晴的女人会去伦敦塔采访,我们已经部署好了,保证把她给抓住。”

吉尔斯从大厅出来,外面的记者见到他都惊呆了,因为会谈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前面两次会谈都持续了三个小时以上,而今天的会谈,却连十分钟都不到,吉尔斯没有理会记者们的采访,径直走了出去。

林远在吉尔斯身后出来,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笑着对众位记者挥手致意,还愉快地接受了记者们的采访。林远回到宾馆,就见到沈晚晴要出去,林远问道:“你要去哪里啊?”

沈晚晴说道:“我要去伦敦塔附近的皇家珍宝陈列馆,那里有我们不少的文物,我要去看一看,列一份名单回来。”

林远也没有多想,便嘱咐了两句注意安全的话,沈晚晴就出发了,等到沈晚晴走了三个多小时,就有人来报告:“吉尔斯先生在凯撒西餐厅请您喝下午茶。”

林远心中很是纳闷:“吉尔斯今天上午刚刚被我弄得窘迫无比,现在竟然要请我喝下午茶,真是太奇怪了。”不过林远还是来到了凯撒西餐厅。

林远一进包间,就见到吉尔斯已经在里面等待了,他见到林远来了,立刻站起身来和林远寒暄,林远心想:“反正是逢场作戏,那我就奉陪到底好了。”于是林远也跟着他笑,吉尔斯突然问道:“经常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姑娘呢?怎么没有一起来?”

林远随口答道:“她出去了。”

吉尔斯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林远先生,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不是普通的朋友吧。”

林远心想:“吉尔斯这是怎么了?把自己叫到这里来,就是为了闲聊天吗?”不过林远纳闷归纳闷,还是很客气地答道:“不不不,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您经常能够看到我们在一起,是因为工作原因。”

吉尔斯笑道:“我的孩子都有孩子了,我很明白你们之间的关系,你这么优秀,那位姑娘又是那么漂亮,你们肯定相互爱慕,可是为什么不吐露心思呢?”

林远开玩笑地说道:“吉尔斯先生,我今天可不想聊这个,如果您执意要聊,那我就只有告辞了。”

吉尔斯笑道:“林远先生,你不愿意看到沈晚晴姑娘受到伤害吧?”

758 艰难抉择

林远从吉尔斯说话的神态就看出,他绝对没有安什么好心,心中想道:“难道他要对晚晴不利吗?”林远知道如果此时露出慌张的神色来,那就正好落入了吉尔斯的圈套,于是林远心中虽然焦急无比,却仍然笑着对吉尔斯说道:“我当然不愿意看见她受到伤害了,不要说我们是朋友,就算我们是陌生人,我也不愿意看到她受到伤害!”

吉尔斯轻轻地摇头,然后笑道:“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不同的朋友,在她受到伤害的时候愿意付出的解救代价肯定是不同的,如果这位沈姑娘是您喜欢的人,不知道您愿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来让她免遭伤害呢?”

林远心中想道:“吉尔斯肯定阴谋对晚晴不利,不行,我一定要通知晚晴!我应该立刻找一个理由出去,把吉尔斯要害她的事情告诉她。”林远刚要找借口出去,却突然想道:“吉尔斯既然能来见我说这些话,那么就说明他们一定已经把晚晴抓住了,我就算是通知她也没有用了!”

林远看着吉尔斯微笑的样子,心中又想道:“不对,凭着晚晴的身手,俄国人想把她抓住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个吉尔斯不会是在诈我吧,晚晴到底有没有被她抓住,我必须先想出一个办法来确定这件事情。”于是林远说道:“对不起,吉尔斯先生,我先出去一下。”

吉尔斯点点头,林远心想:“你还想诈我?不知道我们有通讯器吧!”林远走到外面没人的地方,拿出通讯器一看,竟然发现沈晚晴的通讯器已经关闭了!

林远心想:“她为什么把通讯器关闭了呢?难道她真的是被人抓住了吗?”林远灵机一动,向中继通讯的高空无人机发送了一个位置查询请求,通讯器虽然关闭了,可是还是能够从它辐射出来的电磁波确定它的位置。

很快无人机就发来了位置信息,林远一看,发现通讯器所在的位置正在移动,林远心中一凉,不由得想道:“难道晚晴已经被他们抓住了吗?他们正在带着晚晴去某个地方,现在必须让人去营救她,让谁去好呢,现在使团里只有陈飞可以担当这个重任了!”

林远立刻把这件事情通知陈飞,让他去解救晚晴,陈飞立刻答应下来,然后赶往沈晚晴所在的位置,可是林远也知道,通过通讯器定位来解救晚晴的希望很渺茫,因为陈飞没有携带无线电搜索装置,而无人机只能确定大致的方位,特别详细的位置就无能为力了,尤其是伦敦有不少楼房,无人机的定位可不能定位到具体的楼层。

林远把陈飞的事情安排完毕,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回去接着和吉尔斯周旋,为营救获取时间,林远重新回到吉尔斯面前,吉尔斯微笑着问道:“林远先生,您怎么不为我解答疑惑呢?”

林远敷衍着说道:“不是我不愿意解答,而是您的问题太高深了,我听不懂……”

吉尔斯一笑,说道:“我们也不用再兜圈子了,我就这么告诉你吧,你的沈晚晴姑娘已经落在我的手中了,现在她的生死存亡都掌握在你的手上。”

林远冷笑道:“你这样做,不怕沦为各国的笑柄吗?”

吉尔斯发出得意的大笑,说道:“笑柄?林远先生,我有些没有听懂,希望您能够给我解释一下,笑柄从何而来?”

林远说道:“在谈判桌上一败涂地,于是就绑架使团中的女子来做要挟,这样的事情,简直是亘古未有的奇闻,不是笑谈是什么?”

吉尔斯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膀,说道:“沦为笑柄的前提是他们知道这件事情是我做的,可要是他们不知道呢?而且这件事情就算你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原因恰恰是你所说的,这种事情亘古未有,所以没有人会相信。”

林远问道:“你们把晚晴怎么样了?”

吉尔斯笑道:“我们只是把她抓住了,我们也不想欺负她,可如果您今天不能给我满意的答复,我们会把她怎么样可就不一定了。”

林远微微皱眉,这个动作被吉尔斯看在眼中,分为高兴,吉尔斯说道:“我再给你提一个醒,她是一个姑娘,一个漂亮的姑娘,我这么说相信您应该明白我们会怎么对她了吧?”

林远压制着心中的怒火,说道:“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吉尔斯说道:“答应我,把会谈的基准放在《北京条约》和《瑷珲条约》上,后面的事情我们可以慢慢谈。”

林远冷笑道:“你这是让我出卖国家和民族的利益,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吉尔斯笑道:“这怎么能是出卖国家和民族的利益呢?我们可以把布拉戈维申斯克等三个地方,以及两个条约里涉及的领土,建设成为繁荣昌盛的国际共管区,至于主权归属问题嘛,我们要充分相信后人的智慧,他们一定会想出解决的方法的。”

林远感到手心开始渗出了汗珠,一方面是国家的利益,一方面是晚晴的安危,这让他很难抉择,此时他唯一的希望,就是陈飞能够找到晚晴,林远悄悄地拿出通讯器,对吉尔斯说道:“对不起,我需要出去一下。”

吉尔斯骄傲而自信地指了指外面,林远出来之后立刻联系陈飞,问道:“怎么样?找到她了吗?”

陈飞说道:“还没有,实在是太难找了,信号时断时续,而且周围都是居民区……”

林远无奈地说道:“那好,你慢慢找,一但找到,立刻和我联系。”

林远回到屋子里,吉尔斯看着林远问道:“林远先生,考虑得怎么样了?如果你同意的话,”吉尔斯说着用手一指窗子外面的餐厅大堂,一张座位上,那个叫温思丽的记者正在喝着咖啡。

吉尔斯说道:“看到那名记者了吗?如果你同意,我就把她叫上来,然后你告诉她,你已经同意把谈判基准改成《北京条约》和《瑷珲条约》,然后她就会立刻把这件事情当作新闻发出去,到时候就是木已成舟,再也无法更改。”

林远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吉尔斯看了看手表,然后说道:“我吩咐过手下,四点钟的时候,如果我还没有回去,他们就会好好‘照顾’你的晚晴姑娘,所以,现在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了。”

林远下意识地看了看表,上面的秒针在不知疲倦地动着,而林远的思绪,却好像被冻结了一般,不知道该如何做出抉择。

759 突然出现

就在林远左右为难的时候,吉尔斯又说话了:“林远先生,您可要快点考虑啊!现在只剩下十分钟了。”

林远恶狠狠地瞪着吉尔斯,说道:“吉尔斯,你这样做,就不怕我报复你吗?”

吉尔斯笑道:“你想要报复我?怎么报复?杀了我?请随意吧,就算你杀死我,也换不回您的晚晴姑娘,所以我要提醒您,您还是尽快答应我的要求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远还在期待着陈飞的消息,餐厅的时钟敲了四下,吉尔斯笑道:“四点已经到了,我的手下等待这个时刻已经很久了……”

林远看着吉尔斯那张满是嘲笑的脸,再也忍不住了,他“腾”地站起身来,对吉尔斯说道:“我做出决定了,我不会为了她而出卖国家和民族利益的!”

林远说完,只觉得眼前的景象一下子变了,面前坐着的不是吉尔斯,而是日本联合舰队司令官伊东佑亨,而他所在的位置,也不是那家普通的西餐厅,而是当年日本联合舰队的旗舰!而晚晴,此时就坐在他的边上,那是他们一起去日本军舰上劝降的情形……

林远狠狠地摇摇头,两人之间的往事一件件出现在眼前,她在刺杀山地元治之后被困在钟楼里,在通讯器里对着自己无助地哭泣;在海参崴的俄军司令部里,她含着眼泪对自己说:你要是出事,我怎么办;在巴黎的那家小电影院,两个人忘我地相拥……

林远觉得鼻子一酸,泪水几乎就要夺眶而出,他狠狠地扭过头,大踏步地往外面走,身后是吉尔斯嘲弄的声音:“那我就没有办法了,您的晚晴姑娘是您亲自害死的……”

林远听见吉尔斯的话停了下来,背对着吉尔斯,压抑着胸中的悲愤,恶狠狠地说道:“吉尔斯,你给我记住,我会让你们俄罗斯付出代价的,亡国灭种的代价!”

林远说完,手狠狠地抓住了门把手,用尽全力拉开了门,仿佛这样就能甩出胸中所有的愤怒,就在他拉开门的一瞬间,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

沈晚晴,就站在门口!

林远惊呀地说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话一出口就突然想道:“这一定是吉尔斯用来对付我的招数,他料到我不会同意他的要求,于是就把晚晴带到我的跟前,然后在我的面前折磨她!”

林远想到这些急忙向她的身后看去,却一个挟持她的人都没有发现,而且看她的样子也不像被人胁迫了,林远心念急转,想道:“难道晚晴受伤了吗?”这个念头一出来,林远立刻抓住沈晚晴的肩膀,上上下下地查看着,发现她的衣服上不仅没有血迹,甚至连灰尘都没有,林远心想:“看来晚晴这是没被他们抓住啊,如果是的话,衣服上怎么可能一点灰都没有?”

更让林远没有想到的是:沈晚晴见到林远紧张兮兮地抓着自己,竟然嘻嘻一笑,一边推开林远的手一边说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啊?放开我,让我进去,我都要饿死了。”

沈晚晴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屋子,扫了一眼吉尔斯,竟然笑了起来,说道:“我听说今天是你请客,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沈晚晴就朝着外面叫道:“服务生,来一下。”

外面的侍者走了进来,沈晚晴指了指餐桌,上面只有两杯咖啡,沈晚晴说道:“你们怎么什么都不点啊?服务生,把菜单给我。”然后沈晚晴就从服务生手中夺过菜单,“刷”地一下子翻开,指着上面的菜肴说道:“给我来一个炭烧牛排,要全都烧熟了,还要一份奶香炭烤龙虾……”

沈晚晴点了一大堆菜才停下,然后对吉尔斯笑道:“对不起,让您破费了,等哪天您到中国的时候我再请您吃饭。”

沈晚晴说完就拿起了刀叉,在手上把玩着,沈晚晴进来之后的举动把林远和吉尔斯都看呆了,林远心想:“她不是被吉尔斯抓住了吗?就算她是自己逃出来的,也不应该像个没事人一样啊!”

吉尔斯心中的疑惑更大,心想:“她怎么没有被抓住?我和手下商量的好好的,我先来找林远,他们抓住沈晚晴,可是沈晚晴怎么没有被抓住?去抓他的人可都是经验丰富的特工啊?她只是一个记者,不可能抓不住她啊!”

正在这时,那份奶香炭烤龙虾端了上来,雪白的虾肉上面留着淡金色的烤痕,看起来分外诱人,沈晚晴也不多说话,拿起刀叉大块朵颐,一边吃一边对林远说道:“今天我在伦敦塔的皇家珍宝馆还真看到了不少好东西……”

沈晚晴于是就绘声绘色地讲起了她今天的见闻,似乎今天根本就没有人想要害她,林远疑惑地看看吉尔斯,眼神中的意思很明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吉尔斯也看看林远,眼神中分明在说:“你问我我问谁去?”吉尔斯知道自己应该尽快离开,找到手下问清楚这些事情,于是站起身来,也不和林远多说什么,径直往门口走去,沈晚晴在他身后叫道:“你别走啊!你要是走了谁付钱啊!”

吉尔斯压着心头的怒火说道:“我现在就去付钱。”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林远这才说道:“你知不知道,我都要担心死了。“”

这个时候牛排什么的都上来了,沈晚晴一边吃着一边说道:“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林远说道:“当然是你了,你知道吉尔斯找我说什么了吗?他说他把你抓住了,让我答应他的条件,否则他就会杀死你!”

沈晚晴听见林远的话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刀叉,等到把口中的牛排咽下去,这才说道:“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明白了。”

这回林远更加糊涂了,他急忙问道:“你明白什么了?”

沈晚晴说道:“我今天从那里出来的时候,走到路边一个没人的地方,竟然有两个男人上来,要我去一个什么地方,我自然不会和他们去,他们就要上来抓我,可是他们太水了,我没用两招就把他们打倒在地,他们就逃走了,逃的时候我听见他们说了几句俄语,我就想,这一定是吉尔斯的阴谋,所以我就悄悄地跟了上去。”

“然后我就跟着他们来到了一家小旅馆,他们进到了一间房间,我就在外面听着,然后就听见里面有一个人用俄语说怎么连个记者都抓不住?实在是太废物了,后来他们就走了,我还是跟在后面,可是他们竟然走进了俄国大使馆,所以我就回来了。”

760 硬实力要挟

林远听了沈晚晴的解释,这才有些明白了:原来沈晚晴并没有被他们抓住,自己白白担心了一场,可是通讯器的事情该怎么解释呢?于是林远说道:“你为什么要把通讯器关闭呢?”

沈晚晴说道:“那间小旅店墙壁的隔音效果很差,我想着在边上的屋子偷听,通讯器不能发出声响,否则就容易被人发现,所以就把它关闭了,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林远无奈地心想:“这一切也太荒唐了吧,晚晴竟然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关闭了通讯器,所以我才没有找到她,自己怎么就不多想想呢?看来真的应了那句话——关心则乱,关系到她的事情,自己的确有些慌张了,有很多事情都没有想到。”

林远说道:“你害怕通讯器发出声音,把提示声音关闭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把通讯器都给关闭呢?”

沈晚晴嘿嘿一笑,说道:“我这是习惯了……”

林远不高兴地说道:“你习惯了,可把我害惨了……”

沈晚晴见到林远生气的样子,凑近了他,叉起一块龙虾肉放在他的嘴边,然后撒娇地说道:“好了好了,来,吃上一块龙虾肉,就别生气了,这东西很贵的……”

林远忍不住一笑,说道:“对,反正那个吉尔斯已经付完钱了,我们就大吃一顿。”两人风卷残云一般把桌上的东西吃了个干净,正要准备离开,服务生文质彬彬地来到两人面前,把一张账单放在林远面前,笑道:“请您买单。”

林远惊讶地问道:“什么?没有人付钱吗?”

侍者礼貌地摇摇头,说道:“没有人付钱,先生。”

林远听见这话对沈晚晴笑道:“那个叫吉尔斯的孙子竟然没付钱,那就咱们付吧。”林远说着拿过账单一看,上面的数字让他大吃一惊:两千英镑!这些钱够一个普通的英国家庭生活一年的了!

那个侍者看出了林远的惊讶,于是说道:“先生,我们的菜肴之所以昂贵,是因为从材料到做工都精益求精,比如说那个龙虾吧,就是从澳大利亚运送过来的……”

林远轻轻地摆摆手,说道:“我明白,不用说了。”林远说着无奈地看着沈晚晴,笑着用汉语问答:“你身上有钱吗?”

沈晚晴摇头,林远笑着说道:“这可坏了,我也没有钱。”

沈晚晴问到:“那你还笑得那么高兴?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林远仍旧带着灿烂的笑容,转头对侍者说道:“你先出去吧,一会儿我们再结账。”等到侍者一走,林远便立刻收起了笑容,愁眉苦脸地说道:“我要是不笑着说的话不是让侍者看出我们没钱来了吗?”

沈晚晴此时也明白了,她默默地看了一眼窗子,说道:“这里距离地面大约有六米的距离,只要我们跳的时候小心一些,还是有不被摔伤的可能的。”

林远一拍额头,说道:“咱们可代表着中国人的形象啊,我们要是在英国连吃饭都要逃单,那不是给中国人丢人呢吗?”

正在这时,陈飞突然呼叫林远,林远一打开通讯器,陈飞就焦急地说道:“现在信号突然变好了,我发现晚晴的位置和你非常近,你在你的周围找一找,我想她就在你的附近。”

沈晚晴听见陈飞焦急的声音,猜到一定是林远让他出去寻找自己了,于是想快点告诉陈飞,已经没有事情了,让他赶快回来吧,所以她冲着通讯器叫道:“我没事了,你快点回来吧……”

没想到林远却突然一捂通讯器的听筒,对沈晚晴说道:“你别说话,让我来说!”

沈晚晴没明白林远的意思,却也不说话了,林远急忙对陈飞说道:“你快点到我这里来一趟,有重要的事情!”

陈飞立刻说道:“那好,我马上赶过去!”

沈晚晴惊讶地说道:“我不是没事了吗?你干嘛还要那么对他说?”

林远笑道:“要是不这样对他说,他会跑来付钱吗?”

两人正在说话的时候,陈飞就带着人急冲冲地跑来了,陈飞一见到林远便对他说道:“晚晴同志没事吧?你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说,是什么事情啊?”

陈飞一边说着一边往沈晚晴的方向看,突然发现沈晚晴正安安稳稳地坐在椅子上,她的面前,还摆着一块巧克力蛋糕,沈晚晴正在耐心地用餐刀把它切成一块一块的,然后再用叉子慢慢地放进口中,陈飞指着沈晚晴,惊讶地说道:“原来她什么事情都没有啊!你竟然骗我?”

林远面上一窘,连忙赔笑道:“你别生气,她怎么会没有事情呢?”

陈飞说道:“你看看她,吃个蛋糕都弄得那么精致,她要是有事情会那么吃蛋糕吗?”

林远嘿嘿一笑,把菜单拿了过来,对陈飞说道:“这里的东西还真不错,要不你吃一点?”

陈飞说道:“我中午吃过饭了,现在不饿,你快点说什么事情吧。”

林远不好意思地一笑,说道:“我们被吉尔斯那个孙子给坑了,他本来说要请客的,可是走的时候竟然没付钱,我们两个身上也没有带太多的钱,这不,我们就把您给请来了。”

陈飞怒道:“原来你说的重要的事情就是叫我来付钱啊!啊?”

林远见到陈飞动怒,急忙笑着解释,正在这时,林远就看见沈晚晴突然手腕一动,然后一个什么东西就飞进了陈飞张开的口中,林远心想:“晚晴啊!你开玩笑也不看看时候,现在陈飞心里正在不高兴,你还把东西扔进他的嘴里,就不怕他更加生气吗?”

林远正好说话,突然就看见陈飞眼睛一亮,说道:“这个东西还挺好吃的!”

沈晚晴举起手中的叉子,说道:“你还要不要?我这里还有。”

陈飞呵呵一笑,冲着外面的服务生叫道:“给我再上一套餐具,顺便把菜单拿来。”

林远见到陈飞不生气了,这才坐回到座位上,把事情的始末和陈飞一说,陈飞一听便说道:“这个吉尔斯也太损了,我们应该狠狠教训他!你就说我们应该怎么做吧?”

林远笑道:“我已经想好了,明天我就去找他,先前的时候我对待俄国人的态度实在是太不强硬了。”

陈飞和沈晚晴都惊讶地看着林远,说道:“你还不强硬吗?那天你在谈判桌上的表现都把各国的记者惊呆了!”

林远笑道:“我当然算不上强硬,从谈判开始,我就没有用我们的硬实力要挟过吉尔斯,既然吉尔斯对咱们使出这样的阴招,那我也只有用硬实力来要挟他们了!”

761 五百万平方公里

陈飞连忙问道:“硬实力要挟?怎么要挟?”

林远说道:“这个说起来很简单,城下之盟你听说过吧,我们用武力要挟他们,让他们不得不答应我们的条件!”

沈晚晴说道:“太好了,既然现在吉尔斯开始玩阴招,那我们也就不用对他们客气了,你打算怎么办?”

林远笑道:“我都已经想好了,明天我就直接去大使馆,和吉尔斯摊牌,如果他不同意我的要求,那我们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战场上见!”

一回到宾馆,林远就查看了俄国使馆最近的通话记录,发现吉尔斯明天并没有行程安排,于是第二天一早便起身,来到俄国大使馆门口。

在大使馆门前,两个哨兵礼貌地拦住了林远,说道:“请问您是谁?您要找谁?有什么事情吗?”

林远也礼貌地一笑,然后说道:“我是中国使团团长林远,我要进去找俄国驻英国大使,吉尔斯!”林远知道他们都是英国人,这才对他们很客气,他们要是俄国人的话,林远早就二话不说冲进大使馆了。

一个哨兵转身走到岗亭里面,拿起电话说了几句,然后走出来对林远说道:“我刚刚和使馆里面的工作人员通了电话,他们说你没有预约,所以不能进去。”

林远冲着哨兵冷笑道:“这是我和吉尔斯的事情,希望你不要管,让我进去就行了。”

哨兵伸手一拦,说道:“林远先生,我们如果放您进去了,就会受到责罚,希望您不要让我们为难。”

林远用手一指岗亭,说道:“那你让我和里面的人直接通话吧。”

哨兵想了想,把手放下,为林远打开了岗亭的门,林远走进去,拿起电话,用俄语对里面的人说道:“我是林远,我知道吉尔斯现在没有事情,你赶紧通知他,就说我有最重要的事情找他。”

接电话的人也不过是个普通的职员,听见林远的语气十分郑重,心里也害怕了,于是立刻去找吉尔斯,吉尔斯听见林远来找他,想起昨天的事情,立刻吩咐职员:“就说我今天去参加英俄企业家交流年会了,现在没空。”

那个职员回来便对林远这样说,林远一听心想:“好个狡猾的吉尔斯,还想用这个理由搪塞我?我在窃听你们电话的时候听得很清楚,这个年会的时间是在明天!”

于是林远冷冷地说道:“你们少给我装蒜,我都知道,这个交流年会是在明天,你赶快让我进去,或者是让吉尔斯出来!”

里面的职员没有办法,又去找吉尔斯,吉尔斯心想:“林远怎么对我们的事情知道得那么清楚,连这个交流年会在哪天都知道,我还是见见他吧,看看他是怎么弄到我们内部情报的。”于是吉尔斯说道:“让林远进来吧。”

那个职员于是通知了哨兵,让林远进来,林远迈步走进办公楼,找到吉尔斯,还没等吉尔斯说“请坐”,林远就坐在了吉尔斯面前,直截了当地说道:“吉尔斯,我今天来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通知你们,我很快就会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废除《北京条约》和《瑷珲条约》!”

吉尔斯微微一笑,好像林远说的并不是什么国家大事,而是一件家长里短的小事,他慢慢地说道:“林远先生,条约不是你说废除就能废除的吧?”

林远也冷笑道:“吉尔斯,既然你已经出了绑架我们使团成员做要挟这样的招数,那我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就挑明了和你说吧,这两个条约我们一定要废除,如果你们不服,可以过来和我们打!”

吉尔斯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凌厉了起来,他阴沉着声音说道:“我们在西伯利亚还有驻军,你们……”

林远听到吉尔斯提起驻军,立刻说道:“你们不要再做白日梦了,你们的驻军,哼哼,我可以这样告诉你,不堪一击!不是我诋毁你们的军队,如果你去你的军队中看看,那么就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了,无论是从武器装备,军事素质还是战斗意志上看,你们的部队都和我的有天壤之别!就凭你们那些可怜的驻军,想要再次占领我们的土地,简直是做梦。”

吉尔斯被林远排山倒海的气势震慑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林远接着说道:“我还可以再告诉你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已经决定,修改我们两国之前签订的《尼布楚条约》!”

吉尔斯问道:“修改?你想怎么修改?”

林远说道:“在说怎么修改之前,我们先来回顾一下历史,在1686年的时候,我国和贵国为边界问题进行了谈判,我们的谈判代表,曾经提出过以勒拿河为中俄两国边界,可是后来我们让步了,这才有了现在的《尼布楚条约》,现在我们不打算让步了,我在新闻发布会上,将会宣布新的条约内容,那就是我们两个国家,以勒拿河至北冰洋为界!”

吉尔斯听见林远的话再也坐不住了,如果以勒拿河为界,那么就代表着俄国将会把将近五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划拨给中国,而《北京条约》和《瑷珲条约》夺得的中国领土,也不过才一百五十万平方公里,这些土地里面包括俄国在远东地区的最后一处军港——彼得罗巴普洛夫斯克,失去了这些地方,俄国人自从16世纪以来向东扩张的成果将不复存在!

吉尔斯愤怒地站起身来,怒道:“你的这种领土要求是荒唐而可笑的!”

林远笑道:“你说什么?荒唐可笑?这些土地难道天生就是你们俄罗斯人的?你难道忘记了你们俄罗斯人是怎样获得这些土地的吗?1632年的时候,你们在勒拿河中游河谷建立了雅库次克这个地方,1649年的时候,你们在鄂霍次克海北岸建立了鄂霍次克城,从这个时候开始,你们才把从勒拿河直到太平洋的土地据为己有!”

“可是在这之前呢?那些土地上难道没有人居住吗?有!当然有!居住的人是谁?达斡尔人,鄂温克人,鄂伦春人,他们都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一部分,你们为了霸占他们世代居住的土地,肆无忌惮地杀戮他们的人民,烧毁他们的房屋,抢劫他们的财物,他们不得不迁移到中国内地!我要做的,不过是替他们拿回自己的土地,这有什么荒唐的!”

林远提高了语调,接着说道:“当年的我们不够强大,所以我们没有能力拿回我们的土地,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强大了,所以,我们自己的,我们就一定要拿回来!”

762 吉尔斯的最后底牌

吉尔斯听见林远的话彻底惊呆了,他从来没有想象过中国人竟然也会提出这样的领土要求,在他以前的印象中,中国就是一只身躯庞大,而且味美懦弱的猪,每个人都可以在它的身上割肉吃!

可是吉尔斯敢和林远叫板周旋,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在吉尔斯的手上,还有两张最重要的底牌,现在他见到林远提出了武力要挟,决定把它们打出来。

吉尔斯冷笑道:“林远,我承认我们在远东地区的军事实力不如你,可是你别忘记了,你不仅仅有我们一个敌人!”

林远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吉尔斯哼哼一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品了一口,然后说道:“你和我们是敌人,你和日本是不是敌人?如果我们从两个方向夹击你,我看你怎么办?两线作战,可是兵家的大忌啊!”

林远听见这话哈哈大笑,说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厉害的招数呢?原来不过就是和日本人联手罢了,你们又不是没和日本人联手过,结局怎么样就你的心里应该很清楚。”

在林远与日军作战的时候,俄国就派兵支援日本,想要解救重围之中的日军,可是林远派出战机炸毁了铁路线,把俄国人困在了原地,动弹不得,等到他们赶到的时候,日军已经被林远全部歼灭了。

这些事情吉尔斯当然知道,可是他却满不在乎地一笑,说道:“据我所知,日军在朝鲜的兵力很强,而且训练有素,装备精良,不知道你的部队能不能挡住他们?”

林远说道:“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地图,如果你这里有地图的话,我可以给你看看中朝边境上的地形,大多数都是山地,易守难攻,如果日方胆敢进攻,我方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不愁不胜!”

吉尔斯接着说道:“路上都是易守难攻,可是海上呢?日本舰队如今的规模已经不小了,一方面是他们自己造的军舰,另一方面是英国人卖给他们的军舰,英国人在弄出无畏舰之后,原来的军舰已经不想要了,当作靶船实在是太可惜了,所以就把它们卖给了别的国家,这其中大多数都卖给了日本!”

吉尔斯得意地说道:“我实在不知道你的勇气和自信是从哪里来的,日本人的海军实力强大,而你们的海军几乎为零,我听说你们造了几艘巡逻舰,打一打走私船还可以,如果真要是碰上强大的海军,恐怕就不好使了吧。”

林远微笑道:“我可以这样告诉你,海军我们很快就会有了,到时候我们纵横大洋,无人能挡!”

吉尔斯点点头,说道:“既然你用这种自欺欺人的法子来反驳我,那我也没有什么话说,我们可以在战场上见,到时候就知道我们谁说的对,谁说的不对了,除了日本,你们还有一个心腹大患,你怎么忘记了?”

林远问道:“什么心腹大患?”

吉尔斯笑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我们会支持****,之所以我们没有支持得太明显,是对你们还抱着一丝幻想,如果你们能够答应我们的条件,我们就不会支持****,可是现在你不仅不答应我们的条件,反而得寸进尺,想要侵占我们俄罗斯的土地,那就对不起了,我们只好支持****了。”

林远死死地盯着吉尔斯,说道:“这就是你的办法?就这么简单?”

这次轮到吉尔斯哈哈大笑了,他笑完说道:“这两个办法虽然简单,可是你有破解的办法吗?”

林远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如果我连这两招都害怕,那我就不会来英国了。”

吉尔斯也看着林远,两个人半天都没有说话,过了半晌,吉尔斯才慢悠悠地说道:“这样说来,我们的谈判要不欢而散了?”

林远摊开双手,说道:“你们的条件太没有道理,所以谈判只能如此——不欢而散,没有取得任何成果!”

吉尔斯也摊开双手,说道:“真是太遗憾了。”

林远站起身来,对吉尔斯说道:“我要回去开新闻发布会了,如果你们愿意,我们可以战场上见,告辞!”

林远说完,就起身走了出去,他刚走,吉尔斯就把一个副手叫了过来,小声吩咐道:“找几个和我们亲近的记者,去林远的新闻发布会,好好刁难他一下。”

林远回到宾馆,陈飞和沈晚晴急忙上来问:“你和吉尔斯谈得怎么样了?”

林远无奈地一笑,说道:“这个吉尔斯,不把他打疼他是不会长记性的,他不仅没有受我的威胁,却反过来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同意他的要求,他们不仅会联合日本向我们发起进攻,还会支持****!”

陈飞高兴地说道:“那就太好了,我在战场上还没有把他们收拾够呢,这回终于又有机会了。”

林远一笑,说道:“不过你也不用抱太大的期望,以后我们和俄国日本的交战将会是以海战为主,反而是在蒙古能够让你大显身手,不过我们在蒙古主要的不是打,而是和,我们要联合那些最普通的民众,孤立那些分裂分子。”

陈飞笑道:“你也别小看俄国人,按照他们的套路,肯定要出兵帮助蒙古,到时候我们肯定要和俄国人动手!”

林远点点头,说道:“好了,这件事情我们就先讨论到这里吧,下面我就要召开新闻发布会了。”

沈晚晴听了便站起身来说道:“我这就去通知各个国家的通讯社。”

发布会的时间就定在今天下午,各国记者闻讯而来,宾馆的会议大厅已经座无虚席,林远说道:“今天把大家请来的一个目的,就是想要通知大家,我今天以官方身份宣布:我们大清帝国和俄罗斯帝国签订的《北京条约》、《瑷珲条约》无效,《中俄勘分西北界约记》无效,我国和俄国的边界,将以《尼布楚条约》为基础,但《尼布楚条约》上的内容,我方将会适当斟酌,予以承认或者否认!”

在重大外交场合,就算林远的英语再好,他也要使用汉语,所以记者们都在等待翻译,等到翻译说出这段话的意思的时候,下面的记者们再也坐不住了,废除条约的事情虽然不是林远第一次提出,但却是第一次以官方身份正式宣布,这怎么能不让记者们惊讶呢!

在记者当中,有几个就是亲俄国的,他们收了吉尔斯不少钱,此刻都跃跃欲试!想要给林远难堪!

763 谈判破裂

林远把废除俄国人条约的事情宣布完毕,就打算回去,可是下面的记者们却不依不饶地说道:“林远先生,我们有很多问题,请您为我们解答……”“林远先生,关于废除条约的事情,我们还想要知道更多,能不能接受我们的提问?”

林远心想:“这正好是一个展示中国形象的大好机会,不如就让他们提问吧。”于是林远停下脚步,说道:“那好,我就回答一些问题,不过我的时间比较宝贵,所以我只回答三个问题。”

众人都争先恐后地举手,那些亲俄的记者自然也在其中,林远随意叫了一个,那个记者说道:“尊敬的林远先生您好,我是美国联合通讯社的记者,我想请问您这样一个问题,您认为俄方对您的这个决定会做出怎样的反应,您是否认为这个决定会引发新一轮的战争?”

林远心想:“这个问题实在是刁钻极了,新闻媒体都习惯断章取义,从一段话里面挑选出读者最感兴趣的东西,这个问题只要自己回答得稍有不慎,明天的报纸就会登出这样的消息:中俄新的大战即将开始!”

于是林远笑道:“我们可不想挑起战争,我们废除这两个条约,只不过是想收回我们的土地。”那个记者跃跃欲试,还想再问,林远急忙说道:“好了,下一个问题!请那边那名记者提问。”

刚刚那名美国联合通讯社的记者听见这话无奈地坐下,那个新站起来的记者说道:“我是路透社的记者,据我所知,英国始终在为双方积极斡旋此事,现在中方贸然宣布废除这两个条约,有没有争求英国的意见?”

林远说道:“我们中国是一个独立自主的国家,我们有权利决定是否履行事关我们国家和民族前途命运的条约,《瑷珲条约》和《北京条约》事关我国核心利益,所以废除它们不需要征求任何国家的意见,好了,最后一个问题!”

林远看向众人,只见各个记者都高举着手,林远选了一个样子最积极的,林远没有想到的是,那个记者正是亲俄方的,他站起来说道:“您宣布废除那两个条约,然后又要把《尼布楚条约》中关于中俄双方的划界线改成勒拿河,此举难道不是对俄国的侵略吗?”

林远一听便想到:“以勒拿河为界的事情我只对吉尔斯说过,这个记者怎么知道的,一定是吉尔斯告诉他的,吉尔斯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呢?听他后面的话,说我此举是对俄国的侵略,如此亲俄的用词,那就很明显了,这个记者一定是被吉尔斯收买了,来这里就是要找我的麻烦。”

林远微笑道:“说以勒拿河为界,不知道你是听谁说的?”

那个记者自悔失言,面上一窘,林远接着笑道:“请不要对我们妄加揣测,好不好?”

那个记者无话可说,林远也不理他,转身离去,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了会场,他刚出会场,就接到了沈晚晴的消息,林远拿出通讯器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吉尔斯也召开了一场新闻发布会,在会上,俄方重申了坚持《北京条约》和《瑷珲条约》的立场,并且说这个立场是不容许改变的!

林远笑了笑,心想:“这下子可有趣了,我们双方已经形成僵持了!而且谁都不打算让步。”林远起身回宾馆,刚进门就接到报告:“英国首相特使已经在宾馆等候您多时了。”

没等林远回答,只见里面的屋子门一开,首相特使就冲了出来,对林远说道:“林远先生,首相请您到白金汉宫,参加紧急会议。”

林远问道:“紧急会议?都有哪些国家参加?”

特使答道:“只有英国和俄国。”

林远点点头,说道:“我准备一下,您先请回吧。“特使说道:“如果您没有太急的事情的话,请您现在就和我过去,我们的车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林远于是上了汽车,来到白金汉宫,塞西尔已经在里面等着了,林远落座,塞西尔也不和林远寒暄,直接说道:“我已经知道你们双方的新闻发布会了,我希望你们双方都能够退让一步,这样我们的谈判才能够继续下去。”

林远笑道:“退让?怎么退让?俄国人想要的是我们世代居住的土地,总不能让我们把这些土地送给他们吧?”

塞西尔说道:“要不这样吧,我们把这些地方设置为争议区域……”

林远的笑容凝固了,他压低了声音,说道:“您要说的是不是俄国人提出的国际共管方案?如果是的话,请您不要再说了,这个提议我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塞西尔也没有想到会被林远如此直白地拒绝,一时间哑口无言,林远看出了塞西尔的窘迫,于是笑道:“首相先生,据我所知,贵国和俄国在很多事情上都有争执,比如说吧,前些年的时候,你们两国在波斯,在阿富汗斗得你死我活,现在怎么联起手来对付我们了呢?”

林远所说都是实情,英国在很早的时候就把印度变成了自己的殖民地,在此之后,就一直想打通从陆地抵达印度的交通线,想要打通这样一条交通线,位于西亚的波斯和阿富汗就是必经之路。

俄国在相继吞并中亚的一些汗国之后,中亚的大部分土地都在俄国人的控制之下,俄国人继续南下,波斯和阿富汗就成了俄国人垂涎三尺的目标,恰好这个时候,波斯国王纳赛尔丁沙赫访问俄国,见识到俄国威武雄壮的哥萨克骑兵之后,便让俄国派出军事教官团,帮助波斯训练部队。

从此,波斯的军事权力就掌握在了俄国人手中,英国人自然不甘示弱,于是在波斯争夺铁路修建权,石油开采权和电报线路铺设权,英国和俄国就在波斯开始了种种明争暗斗!

林远接着说道:“依我看,贵国还是和我们中国联手比较好。”

英国之所以要支持俄国,全是出于自身的考虑,远东在英国人眼中自然是一大块肥肉,可是英国人却没有在远东的势力,正好俄国人提出的国际共管方案给了英国人插足远东的机会,英国人这才支持俄国人,根本就不会和中国人合作。

正在这时,开完记者发布会的吉尔斯也赶到了这里,他进来便坐在林远对面,一言不发,塞西尔说道:“双方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知道能不能各自退让一步?”

塞西尔已经知道了林远的态度,所以把头转向了吉尔斯,吉尔斯也摇摇头,塞西尔无奈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只好发布一个联合声明:谈判破裂,谈判双方将各自回国。”

764 防备阴谋

林远首先点点头,然后看看吉尔斯,吉尔斯也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塞西尔无奈地说道:“双方真的就不能退让一步吗?”

林远和吉尔斯一起摇头,塞西尔无奈地合上手中的文件夹,说道:“那大家就请回吧,我会让人起草一份联合声明,明天上午十点之前会把英文、俄文、中文和拉丁文版本的声明送到你们的手上。”

林远和吉尔斯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吉尔斯先站起身来,一语不发走了出去,林远也起身要走,塞西尔突然在后面说道:“林远先生,请您等一下。”

林远心想:“他又有什么花招吗?”于是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吉尔斯问道:“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塞西尔笑道:“明天中午十一点的时候,女王陛下将要和您举行国务会谈,随后将会为您举行午宴,希望您能准时参加。”

林远答应下来,便回到了宾馆,他一进门沈晚晴就迎上来问道:“塞西尔把你找去说什么了?”

林远答道:“他还是想让我让步,不过我说什么都不肯让步,他们也没有办法,所以,谈判就正式破裂了!”

沈晚晴惊讶地问道:“是真的吗?”

林远笑道:“当然是真的了,明天上午,联合声明就会送来,等到检查无误,我们就会发布这份声明。”

沈晚晴说道:“那岂不是意味着战争又要爆发了?”

林远摇头笑道:“爆发是一定的,不过不是最近,最近的一个月,我们的无人侦察机都在监控俄国在远东的驻军,并没有发现人员和物资大量转入的迹象,如果俄军真的要反攻我们收复的地方,没有大量兵力和物资装备是绝对不行的!所以,就算俄国人想要打仗,也得等他们把兵力和物资部署好了再说。”

林远接着说道:“我真正担心的是蒙古,俄国人不敢打我们,可是在蒙古驻扎的都是清廷的部队,他们的战斗力很差,肯定不会是那些支持分裂的蒙古王公的亲卫军的对手,再加上俄国人派出兵力支援,到时候蒙古将会有一场恶战!”

沈晚晴笑道:“我都听说了,你已经让我们的兵工厂开始建造坦克和装甲车了,到时候我们不是稳操胜券吗!”

林远也笑了起来,沈晚晴却突然说道:“不好,我们都忽略了俄国人的另一个可能的阴谋。”

林远连忙问道:“另一个阴谋?那是什么?”

沈晚晴答道:“我们回去的时候肯定要坐俄国人的列车,万一俄国人在列车上动手脚怎么办?”

林远听见沈晚晴的话也皱起了眉头,他说道:“你考虑得有道理,万一俄国人制造一起列车事故,把我们的人都害死了,我们的损失可就太大了。”

沈晚晴说道:“没错,我们应该想个办法,让俄国人不敢这样做。”

林远说道:“有什么办法呢?我们肯定没有能力去检验俄国人的列车,我们又是在俄国人的土地上,如果他们要对我们动手,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林远说完就开始默默地想办法,他突然说道:“我想到办法了,明天英国女王要见我,我就把皇室成员给拉上车,让他们随我们去中国,我再想办法让吉尔斯陪同我们,我就不信俄国人敢为了害我,拉上他们国家的外交官和英国皇室成员。”

沈晚晴诧异地说道:“你说的轻松,拉上英国皇室成员,还要让吉尔斯陪同,你以为你是谁?英国皇室成员和吉尔斯能那么听你的话?还有这个皇室成员的地位一定不低,你把他拉上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林远笑道:“那可说不准,你没有听说那句话吗?事在人为。”

第二天,林远就带着使团中的官员来到议事大厅,林远落座没有多长时间,维多利亚女王就走了进来,林远急忙带着使团众人起身相迎,等到维多利亚女王落座,众人才坐下,维多利亚女王对林远说道:“我听说贵国和俄罗斯帝国的谈判没有取得任何成果,你们为什么都不肯让步呢?”

林远笑道:“如果有的国家想要和贵国共同管理北爱尔兰,相信贵国也不会让步的。”

北爱尔兰是英国的一部分,不过这个部分一直要求并入爱尔兰,所以林远这样一说,维多利亚女王也就不好说什么了,维多利亚女王于是和林远说了些双方经济和文化的事情,林远便说道:“我们中国和英国相隔万里之遥,希望英国皇室能够派出一名代表,前去我们中国进行参观。”

林远看到维多利亚女王犹豫了一下,于是说道:“我这是正式的邀请,邀请公文我稍后会派人送来的。”

维多利亚女王点点头,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我们两个国家隔得也太远了吧,恐怕路上会有危险。”

林远笑道:“海上风波难测,我看还是陆地上安全,这样吧,正好我们也要返回中国,我看就请尊贵的皇室代表和我一同返回英国,希望女王陛下再出面和俄国人说,让俄国派出公使护送,相信就不会有问题。”

维多利亚笑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亲自去中国看看,只可惜我的年纪已经大了,身体受不了了,这样吧,我可以派一名王子前去,不过他去不去就要看他自己了,我也不能强求。”

林远答应下来,两人又说了几句话,维多利亚女王便说道:“好了,午宴要开始了,在午宴上会有不少王子出席,你可以选一位,如果你能说服他,他就可以跟着你去中国。”

于是有侍者把林远等人领到宴会大厅,相比于德国皇室和俄国沙皇,英国皇室要简朴得多,至少从食物上看是如此,餐桌上并没有什么珍稀的原料。

林远正在寻找着目标,沈晚晴在一边问道:“你打算把哪个王子带到中国去?”

林远用手一指,说道:“你看到那个年轻人没有,三十来岁,样子很魁梧的那个。”

沈晚晴问道:“他是谁啊?”

林远笑道:“他就是我的目标,乔治王子,这样说可能知道的人比较少,他是维多利亚女王的孙子,在我们的时代,他是英国二战时期的国王,在他登基之后被称为乔治五世。”

沈晚晴说道:“你就肯定他能愿意去中国?”

林远说道:“和其他的王子不同,他从小受到的不是学校教育,而是海军教育,他曾经是皇家海军一名鱼雷艇的艇长,他很喜欢和船有关的东西,也喜欢接受和见识新鲜事物,所以他一定能够愿意到中国去。”

765 启程回国

林远说道:“乔治王子本来是不会继承王位的,原来要继承王位的是他的兄长维克托王子,可是维克托王子死于肺炎,所以他才继承了王位,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和乔治王子说。”

林远往乔治王子的近前走去,乔治王子听见了脚步声,回头看向林远,便大声地说道:“看!一条直线走了过来。”

周围人听见王子的话都发出大笑,林远被笑愣了,心想:“直线走了过来?这是什么意思?”这时乔治王子快走几步来到林远近前,热情地伸出手,笑道:“林远先生,开一个玩笑,你不要介意。”

林远这才明白,原来林远到国外之后,外国人都叫他“LinYuan”,乔治王子故意把“Lin”的读音发得很像“直线”的读音,所以众人才发笑,林远心想:“乔治王子受过海军教育,军舰上的日子十分无聊,除了训练就是训练,所以水兵们都练出了一手自己给自己找乐子的本事,乔治王子也是这样,他是一个有名的举止诙谐的国王。”

林远没有在意,伸出手和乔治王子相握,乔治王子笑道:“我早就听说过你的事情,十分神奇,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年轻!”

林远笑道:“王子殿下,你想不想到我们中国去?”

乔治王子急忙说道:“当然,听说中国是个不错的地方,有很多美丽的景色。”

林远听见他答应得这么干脆,也大感意外,于是便说道:“那好,您就和我一起去中国吧。”

乔治王子爽快地答应下来,林远知道英国皇室有专门的列车,如果英国王室方面提出要用这个专门列车的话,肯定要和俄国方面进行一大堆的协调,那样一来,没有一个月肯定走不了,而自己在最近这几天就要走了,于是林远对乔治王子说道:“我知道你们皇室有一趟专门列车,如果你要乘坐那辆列车,恐怕我们就不能一起走了。”

乔治王子爽朗地一笑,说道:“不就是火车吗?坐什么都一样!其实我还懂开船呢,要不你跟着我走吧,我去弄一艘大船,保证把你和你们使团的人都安全带到中国。”

林远心想:“还真是一名诙谐王子。”林远说道:“那好,这可算是你答应了,以后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做了。”

乔治王子于是便去和维多利亚女王汇报,英国方面也想派人去中国看一看,于是欣然应允,等到午宴结束,林远就去新闻发布会,在会上,中、俄、英三方发表了关于此次谈判的联合声明,声明中说:“尽管此次会谈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可是中俄双方本着相互信任的原则参加谈判,为以后国际争端的解决提供了用价值的参考。”

等到晚上的时候,林远又和塞西尔首相见面,商谈了派驻英国大使的事项,双方随即签订了《中国派遣驻英国大使备忘录》,很快林远就会派出驻英国大使,大使馆历来都是搜集情报的基地,各国都是如此,有了大使馆,林远就可以搜集欧洲的情报了。

等到把这些事情都安排完毕,三天之后,林远就带着人启程,返回中国,乔治王子也跟随林远一同前往,同行的还有他的王妃——玛丽公主,这个公主原本应该嫁给乔治王子的兄长,可是没等结婚维克托王子就去世了,这才嫁给了乔治。

英国皇室自然是出动了不少安全保卫人员随行,在英国方面的主张下,俄国大使吉尔斯也护送陪同,林远这下十分放心,知道俄国人肯定不敢加害自己。不过根据后来解密的历史资料来看,俄国方面并没有任何在火车上动手脚加害林远的计划,是林远想多了。

列车在经过法国和德国的时候,被林远“征服”的科学家们纷纷上了列车,林远和列强签署了相关的科学技术交流协议,所以他们可以自由地前往中国。

列车在辽阔的欧洲平原上疾驰,林远心想:“这次欧洲之行的收获还是很大的,首先是把很多优秀的科学家带回了中国,这些科学家都是基础科学领域的,欧洲失去了他们,原来的科学技术进展肯定要大大延后,这就给自己的发展留下了时间。”

“第二就是探听到了不少关于欧洲各个国家的军事情况,尤其是见识到了英国无畏舰的诞生,以后将可以根据这种军舰有针对性地设计我们自己的军舰;第三就是和法国,英国签订了文物归还协定,不过在以后索要文物的时候还会有不少波折,但至少从法理上已经占有了优势。”

“第三就是经济方面的了,出售相关的技术和设备,将会给自己带来大量的资金,打入欧洲和美国的市场,还有这次出访也给外国展示了全新的中国形象,美中不足的是:这次谈判没有取得什么有利的成果,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领土,包括从勒拿河到太平洋的五百万平方公里土地,看来还是要依靠战争手段。”

列车一路向北,渐渐地驶入了俄国境内,林远看着窗外生机盎然的景色,不由得心想:“现在已经是7月份了,不知不觉间已经在欧洲停留了四个多月的时间。”

林远正在想着,吉尔斯突然走进了他所在的车厢,自从谈判结束,吉尔斯就对林远友好多了,见到林远总是面带微笑,不过林远总觉得他的微笑十分瘆人,所以他还是愿意看着吉尔斯冷着脸。

一路上吉尔斯都没有主动找林远说过话,今天竟然主动来到了林远的车厢,林远觉得很意外,于是他看着吉尔斯没有说话,吉尔斯走到林远近前坐下,然后笑道:“快要到莫斯科了。”

林远呵呵一笑,说道:“吉尔斯先生,您来难道就是为我报站名的吗?”

吉尔斯听见林远的话也笑了,说道:“我是想在莫斯科送你们一些礼物。”

林远问道:“什么礼物?”

吉尔斯答道:“在莫斯科有一些中国商人,我们两国的谈判不顺利,给他们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你也知道,我们国家有不少冲动的年轻人,他们把谈判不顺利的气撒到了你们中国商人身上。”

林远一听立刻心想:“他要对我们中国商人不利吗?”所以他立刻问道:“这些商人怎么样了?”

吉尔斯笑道:“您不要着急,他们都已经被我们保护了起来,现在就在莫斯科,如果您要觉得方便,可以把他们带回国。”

林远心想:“这些中国商人一定就是卢万苏他们,我还正要找他们呢,因为他们将会是我们进入蒙古的第一支先遣部队!”

766 太欺负人了

林远于是对吉尔斯说道:“他们现在怎么样?我把他们带回国就是了。”

吉尔斯说道:“在上一站有人送上来了消息,说他们现在的状况很好,既然您能把他们带回国,那我非常高兴,您也知道,这些人在我们这里待着,我们也觉得麻烦。”

吉尔斯说完,就站起身走了出去,吉尔斯刚走,林远就觉得背后被人一拍,林远回过头来,见到陈飞从他的身后走了过去,坐在刚刚吉尔斯的位置上,笑着问林远:“刚才吉尔斯和你说什么了?”

林远答道:“他说莫斯科有不少中国商人,让我们把这些商人接回国。”

陈飞“哦”了一声,失望地说道:“原来就是这么点小事啊,我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林远笑道:“这是小事吗?这批商人将会是我们派进蒙古的先遣部队。”

陈飞问道:“先遣部队?他们都是商人,怎么会是部队呢?”

林远答道:“我们要进入蒙古,没有当地人做向导是不行的,而且蒙古位于高原之上,又有不少沙漠,没有现代化的公路和铁路,给我们的后勤补给带来了很大的不便,在这种路面条件下,现代化的汽车还不如骆驼好使。”

“而那些商人都有很多骆驼,不仅如此,他们还在各地有商号,我们正好可以借助这些商号,把粮食和水,甚至是武器弹药都储存起来,这样一来,我们在进军之前就不用花费时间准备粮食和水了。”

说话之间,列车已经缓缓停下,吉尔斯来找林远,林远跟着吉尔斯下车,来到了火车站边上的一家仓库,仓库外面站着几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吉尔斯说道:“林远先生不要误会,我们派卫兵不是看守他们,而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

林远点点头,就和吉尔斯走进了仓库,只见仓库里面有二十多个人,老少都有,或坐或站,一个个蓬头垢面,神情萎靡,见到有人进来也只是懒洋洋地抬起头扫了一眼,林远冲着吉尔斯怒道:“你不是说他们的状态都很好吗?怎么一个个都成了这幅模样?”

没等吉尔斯说话,只见人群之中站起来一个人,那人走到林远面前,说道:“林大人,不要责备俄国的大人们了,他们能保我们活命就已经很不错了。”

林远看着面前这人十分面熟,定睛细看才发现,原来他就是找自己说蒙古要独立的是卢万苏,不过这时的卢万苏和原来迥然不同,人整个瘦了一大圈,而且脸上还带着伤痕,林远急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其他人听见林远的声音,这才发现来的人竟然是林远,纷纷从地上站起身来,把林远围在当中,卢万苏这才说道:“从您走后的一个月,便经常有俄国人到我们的店铺里捣乱,我们去警察局报告,他们也不管,还敲诈勒索我们,我们没有办法,便想着关闭了买卖回国,谁知道……”

卢万苏说到此处长叹一声,竟然垂下泪来,林远急忙问道:“到底怎么了?你快点说啊!”

卢万苏压住哭声,说道:“在火车站的时候,竟然有一群俄国人抢劫我们的随身带着的金银,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其他的俄国人不仅不制止,反而鼓掌叫好!我们拼命抵抗,谁知道他们竟然出手打杀了我们十五个伙计!”

林远一听这话怒火上涌,回头对吉尔斯说道:“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吉尔斯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说道:“我对这件事情表示遗憾,可惜我不是警察局长,所以我也无法给您满意的答复!”

林远知道现在不是抓凶手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把他们都送回国,于是林远瞟了吉尔斯一眼,然后对卢万苏等人说道:“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们跟我回国吧。”

卢万苏等人听见林远的话,激动得都要哭了,林远带着他们走出仓库,在外面对吉尔斯说道:“我们国家的公民在你们的国家遭到了抢劫,你们国家应该对我们的公民进行赔偿!”

吉尔斯耸耸肩膀,说道:“实在抱歉,抢劫是某些公民的个人行为,我们俄国政府没有义务赔偿!”

林远怒问道:“那行凶的人呢?你们难道没有抓住吗?光天化日之下,那么多人都在看着,难道就找不到行凶的人吗?”

吉尔斯又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道:“这件事情我无能为力,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我不是警察局长。”

林远心中很清楚,俄国人就是想要找我们的麻烦,一群暴徒大白天地行凶,警察只要一出动,怎么也能抓住几个,可是他们竟然说没有抓住,毫无疑问,他们警匪勾结,甚至那些抢劫的人本身就是警察假扮的。

林远知道现在和他们理论这些也没有用,这个仇只能日后战场上再报了,于是林远也不多说什么,带着众人往火车上走,正在这时,吉尔斯突然说道:“林远先生,请先别走!”

林远心中想道:“这个吉尔斯又要耍什么花招吗?”于是他回头问道:“你又要怎样?”

吉尔斯笑道:“我要怎么样?你们的人在我们这里住了一个多月了,吃饭喝水都是我们花钱的,这个钱难道不应该你们国家出吗?”

林远冷笑道:“你说个数吧,要多少钱?”

吉尔斯笑道:“五十万,你们就直接给英镑吧,要是让你们给兑换成卢布也挺麻烦的。”

吉尔斯刚说完,一个年轻人就冲了出来,指着吉尔斯的鼻子怒道:“你们**子也太欺负人了,五十万,还英镑!你们给我们吃的是山珍海味吗?竟然要这么多钱!你们每天就给我们吃发霉的黑面包,有的时候连黑面包都没有!就这样你们还要我们五十万英镑!”

边上的一个士兵见到这个年轻人指着吉尔斯的鼻子痛骂,从肩膀上摘下步枪,抡起枪托,朝着年轻人的脸狠狠打来,年轻人没有防备,眼看这一下就要打上了,林远知道俄国人的步枪很沉,那枪托更是用上等榆木制造而成,异常坚硬,真要是一枪托砸在面门上,这个年轻人的鼻梁骨非被打断不可!

林远心念电转,伸出手去,一把抓住年轻人后背的衣服,手上一用力想拉着他躲过枪托的一击。林远只听见“刺啦”一声,年轻人后背上的衣服竟被扯下去一大块,人却没有拉回来。

林远见到没有把年轻人拉回来,只得再次出手,没等碰到年轻人,只听见“砰”的一声,年轻人已经被士兵的枪托重重地砸在了脸上,他惨叫一声向后跌倒,满脸是血!

767 出兵路线

那个年轻人摔倒在地之后便人事不省,众人急忙围拢上去,林远扒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又摸了摸他的鼻梁骨,便对众人说道:“没事,他只是昏过去了,鼻梁骨也没有断,也不用担心碎骨会打进大脑,所以他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其他俄军士兵见到有人动手打架,急忙把枪从肩膀上摘下来拿在手中,围拢过来,吉尔斯急忙对众人说道:“都给我回去。”

然后他慢慢地走到林远面前,说道:“那个年轻人有事情吗?没有的话把他叫醒,给我道个歉,我也就不追究今天的事情了。”

围拢在年轻人周围的人纷纷议论道:“你们也欺人太甚了,明明是你们打了人,还要我们道歉!”

林远挥手制止了众人的议论,然后对吉尔斯说道:“这个年轻人不懂事,我替他道歉了,希望您能原谅他。”

吉尔斯看着林远,得意地笑道:“既然你道歉了,那我也就不追究了,这样吧,你赶快把钱交给我,火车就要开了。”

林远拿出支票本,签了一张递给吉尔斯,吉尔斯都没有用手去接,而是看着林远,用下巴往他身边的副手那里一指,众人见到吉尔斯竟然如此傲慢地对待林远,都面带怒色,林远却毫不动怒,把手往前一伸,把支票递给了吉尔斯的副手。

副手接过支票,林远就听见后面的那个年轻人呻吟一声,已经醒了过来,林远急忙回身去看,那个年轻人挨了重重一击,都被打迷糊了,他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人,嘟囔道:“我这是怎么了?”

林远见到他没事,这才对众人说道:“行了,我们不和他们纠缠了,快点回到火车上去吧。”

众人上了火车,还对刚刚的事情耿耿于怀,可是他们也没有办法,他们都是普通百姓,又是在俄国人的地盘上,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一个个愁眉苦脸,唉声叹气,林远笑道:“大家这是怎么了?不就是受了些委屈吗?有什么发愁的,咱们中国人有句老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仇我们早晚要报!”

众人的脸上这才有些笑容,林远咳嗽一声,提高语调说道:“我看大家也都饿了,我已经让人给大家准备了好吃的,大家先填饱肚子。”众人在俄国人那里没少受苦,听见这话便把刚刚的不快忘去,过了一会儿,只见王根宝推着餐车走了过来,对众人说道:“山西老乡们,尝尝我这刀削面做得地道不地道?”

众人看向锅里,赫然是冒着热气的面条,面条中间厚两边薄,晶莹剔透,正是山西刀削面,锅边上还有几个大盆,王根宝指着大盆说道:“这些都是加在面里吃的,有猪肉,牛肉,鸡蛋,还有山西陈醋!”

王根宝把盖子掀开,屋子里顿时飘满了香气,林远看着众人兴高采烈地盛面条吃,悄悄地走到卢万苏近前,小声地说道:“您吃完到我的车厢来一趟。”

卢万苏急忙放下碗筷,说道:“林帅有事情吩咐,我还哪敢吃饭啊,我现在就和您去。”

林远笑道:“不用了,我要说的事情比较多,你还是先吃吧。”林远说完就回到了自己的车厢,过了一会儿,就看见卢万苏走了进来,林远招呼他在自己面前坐下,然后从箱子里拿出来一张地图,摆在卢万苏面前,说道:“您给我讲讲,你们去库伦贸易的时候走的是哪条路。”

卢万苏用手一指山西西边的一个地方,说道:“如果我们走西线的话,那就要从杀虎口出来,然后……”

林远心想:“我的部队都在东北,如果出兵的话也是从山西的东边走,无论如何都不会到山西的西边去!”于是林远说道:“不用说西线了,直接说东线的吧。”

卢万苏点点头,说道:“如果是东线的话,那我们就是从张家口出来,然后北上,这时就进入了内蒙古,景象也于中原不同,很少能够看见庄稼,大多数都是草地,这中间也很少有人家,再往北,就到了一个叫做伊林的小城,南来北往的商旅都在此处云集,再然后……”

林远突然一挥手,说道:“慢!这个叫做伊林的城市有多大,里面有多少人?有没有驻军?”

卢万苏答道:“这里是内蒙古锡林郭勒盟的辖地,锡林郭勒盟亲王管理此处的税务,治安,城中驻扎着锡林郭勒盟亲王的部队,都是骑兵,大约一千多人。”

清代在蒙古的统治与内地不同,内地划分为省、州、府、县,在蒙古划分为旗、盟,一定范围内的土地和人口被划为一个旗,若干个旗又组成一个盟,此时的内蒙古有六个盟,林远知道这六个盟距离中原比较近,受中原文化的影响比较大,和清廷的关系也比较亲密,所以不用担心这六个盟会被俄国人阴谋分裂。

林远心想:“如果我们要出兵的话,从东北直接进入蒙古比较近,可是东北和蒙古接壤的地带大多是沙漠,而且没有现成的驿路或是商路,极不利于军队的调动,而从张家口出发的话,不仅有驿路可以选择,还有现成的商路可以补给,而从东北转运物资到张家口,有铁路可供选择,十分便利!”

林远凝神看着那个叫做伊林的小城,心想:“这里就是我们的第一个补给地点。”这时他听见卢万苏在一边说道:“林帅,您在想什么呢?”

林远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没什么,你接着说。”

卢万苏这才说道:“我们从伊林出发,就进入了外蒙古土谢图汗部,这里统归我大清乌里雅苏将军管辖,不过乌里雅苏台距离这里比较远,所以各部都自行其是,这一路上的城镇比较少,比如乌德,森治,乌兰托罗海,城镇之间也有不少沙漠,而且这些地方也不太平,还有马匪出没!”

林远问道:“马匪?有多少人?装备怎么样?”

卢万苏说道:“这些马匪有的是中原的罪犯,逃到了蒙古,无以为生,便以打劫为业,还有的是无赖牧民,见到打劫有利可图,便动了心思,这些马匪十分凶狠,我们的商队通常都有武师随行,他们来了之后便行抢劫,如果抢劫不成就杀人,如果人杀不完,他们就抽冷子把商队带着的水袋都砍破,过沙漠没有水,可是九死一生了!”

林远点点头,心想:“我们在进入蒙古之后,可以顺手把这些马匪给收拾了,也能收拢民心。”

768 绝密物资准备计划

卢万苏接着说道:“这一带之所以马匪众多,是因为这里是车臣汗部和土谢图汗部的交界之处,这两个部分互相之间颇有龃龉,所以在交界上的事情都不太管,故此马匪猖獗,不过再向北走,商旅就更多了,马匪也少了,而且路途开阔,很适合商旅行进,再向北,就抵达库伦了。”

林远点点头,问道:“那从张家口到库伦,有多少路程?”

卢万苏为难地说道:“这我可说不准,大约有两千里地吧。”

林远心想:“他们肯定不会知道确切的距离数据,看来具体有多远还需要我们自己进行计算。”

卢万苏说完便看着林远,林远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是用骆驼和马运输货物的,你们有多少匹骆驼和马?”

卢万苏说道:“具体的数字我也说不清楚,如果您想知道,我得回去给您查一查,然后才能通知您。”

林远说道:“那你给我一个大概的数字吧。”

卢万苏说道:“各个商号的骆驼和马,加在一起肯定有上万匹了。”

林远接着问道:“那你们一次会出动多少匹骆驼运输货物?”

卢万苏说道:“这根据运送货物的多少而定,如果是大宗货物,三千匹骆驼组成一个大骆驼队是再正常不过的。”

林远在心中计算着:“三千匹骆驼,每匹携带一百斤粮食,加在一起就是三十万斤粮食,这个数字足够我们前线部队消耗的了。”林远问道:“那你们运输的货物会有人检查吗?”

卢万苏笑道:“不会,从来就没有检查过。”

林远点点头,问道:“那现在在山西你们的总部里,有多少匹骆驼?你知道吗?”

卢万苏答道:“现在是西历的八月份,每年这个时候,内地的粮食就成熟了,南方的茶叶也下来了,我们会把内地的粮食和茶叶运到蒙古,恰好蒙古的马,羊也长大了,羊毛也该剪了,我们回来的时候就把马和羊,还有皮毛什么的带回来,现在的商号里,应该有不少骆驼。”

林远说道:“那好,我想请您帮我一个忙,请您万万答应!”

卢万苏见到林远说得非常郑重,忍不住说道:“您快别这样说,小人的命都是大人您救的,大人也没少帮助过我们商号,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小人绝对没有二话。”

林远说道:“你也只是个掌柜的,并不是东家,很多事情你也无法做主,如果我求您的事情您要是觉得为难就算了。”

卢万苏连忙说道:“我们东家常常说您是诸葛亮重生,岳武穆在世,盼望着能为您做些事情,所以您的事情他一定会答应的。”

林远说道:“那就好,我的事情是这样的,请您回到山西商号之后,立刻带着运输队前往库伦,记住,要以经商的名义,但是你们要携带的是粮食和饮用水,还有一样特殊的东西——柴油,你们要把这些东西储存在沿途城市的商号之中。”

卢万苏疑惑地问道:“柴油?柴油是什么?”

林远笑道:“和水差不多,现在北京到太原的铁路已经通了,太原到你们那里也修建了铁路,我就用火车把这种东西运送到你们那里,你们再把它们运送到沿途的商号里。”

卢万苏想了想,然后问道:“林帅,请恕小人多嘴,不知道您这样是要做什么?”

林远心想:“这是一个绝密的物资准备计划,该不该告诉他呢?还是应该告诉他,如果他不明白我的计划,稀里糊涂地执行肯定会出错。”

于是林远说道:“我在英国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俄国分裂蒙古已经无可避免,所以我们迟早要进入蒙古和俄军作战,但是蒙古的土地上都是我们的同胞,所以这一战务必是速战,否则兵连祸结,伤人甚重,而战争之前的物资准备工作是最费时间的,所以我希望您提前把我们需要的物品运输到蒙古去,万一战端一开,我随即率部启程,朝发而夕至,直抵库伦城下,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卢万苏在听林远说运输粮食的时候还有些纳闷,不知道林远想要做什么的,等到听见林远说出后面的计划,不禁大吃一惊,尤其是听见林远说出“朝发而夕至”的时候,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他颤抖着声音问林远:“张家口距离库伦可有将近二千里地啊,就算是骑上最快的战马,不吃不喝也要将近一个月,您却要‘朝发而夕至’?”

林远自然不会对他说机械化装甲部队的事情,只是淡淡地笑道:“您就放心吧,我自有办法。”

卢万苏说道:“那好吧,我们一回山西就着手处理这件事情。”

林远突然面上一肃,压低声音说道:“此事事关重大,只可你知我知,如果你们东家不理解,你也可以把我的计划讲给他听,除此之外,再不可以让人知道,否则整个计划都会失败,蒙古可要被俄国人分裂了!你明白了吗?”

卢万苏见到林远说得无比郑重,连连点头,林远说道:“那好,我们就这样说定了,到了地方之后,我会选专人和你一同前往。”

林远和卢万苏聊过之后就让他回去了,他刚走,沈晚晴就走了过来,林远看见她的样子和以前不太一样,脸上挂着愁容,好像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一样,林远急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沈晚晴说道:“我刚刚听见你和卢万苏的谈话了,所以我有一个想法。”

林远笑道:“不就是有一个想法吗?你看看你,愁眉苦脸的,怎么了?”

沈晚晴犹豫了一下,咬着粉嫩的嘴唇不说话,过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我的想法,你不会同意的。”

林远急忙问道:“我不同意?这是什么办法?”

沈晚晴说道:“我仔细地考虑过了,我们在蒙古没有情报机构,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未动,情报先行,我们要是没有情报,就算我们有先进的武器装备,这一仗也不好打啊!”

林远在心中默默地想道:“晚晴说的没错,情报不准确的确会造成行动的失败,我们那个时代就有不少这样的例子,比如美军三角洲特种部队在1993年的时候在索马里展开的军事行动,由于情报错误,导致美军被大批当地民兵包围,两架黑鹰直升机被击落,十九名特种部队成员被击毙……情报,晚晴说我不会同意,她不会是想……”

林远想到此处“腾”地站起来,大声说道:“不行,太危险了,我不同意!”

769 装甲训练基地

车厢里还有几个林远的助手,他们见到林远站起身来大喊大叫,都停下手中的事情看着他,沈晚晴站起身来,一把将他拉到边上的隔间里,把帘子拉上,小声地对他说道:“你猜到我要做什么了吗?”

林远说道:“当然猜到了,我刚刚和卢万苏说我要派一个经验丰富的特工和他一起去,你一定听到了,所以你就想做那个特工,亲自到库伦去,还要在那里建立情报机构,对不对?”

沈晚晴一笑,娇声说道:“你可真厉害,这都被你猜到了。”

林远眉头一皱,说道:“不行,太危险了,到库伦要穿过大面积的沙漠,你又没有走过沙漠……”

沈晚晴不等林远说完就说道:“我在沙漠里面进行过野外生存训练……”

林远也抢着说道:“野外生存训练和真实的沙漠能一样吗?你又不了解库伦的情况,那里距离我们又很远,你要是出了危险我们想救援都困难!”

沈晚晴注视着林远的眼睛,突然一笑,然后转过身去,娇嗔道:“我一定要去,我才不管你同不同意呢?你一个人跑到俄军司令部里的之前,不是也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吗?”

林远心中一动,从她的身后握住她的肩膀,把她轻轻地转过来,凝视着她的眼睛,半晌才缓缓地说道:“到了那边,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要冒险,听到没有?”

沈晚晴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我又不是一个人去,我会把和我们同行的特工都带去的。”

列车一路前行,又过了几天,列车在中俄实际控制线附近停下,林远带着众人和乔治王子一行,下了俄国人的火车,告别了吉尔斯,上了林远手下专家研制的列车,在现代社会,列车都是用电力机车或是燃气机车牵引,此时还是蒸汽机车。

不过林远手下专家研制的列车采用了全新的材料和燃烧室设计,所以列车的行驶速度要比俄国人的快得多,这一点也让乔治王子和英国一行人惊诧不已。

林远直接把乔治王子护送到北京的英国大使馆,后面的事情就由英国大使安排了,林远也就不用再操心,到了北京,卢万苏就和林远告别,说要启程返回山西。

林远笑着和卢万苏告别,又嘱咐沈晚晴和手下特工注意安全,随时向他汇报粮食运输的情况,到了库伦之后尽量搜集各方面的资料,双方这才分开。

林远目送着他们离去,却发现卢万苏正在往火车站外面走,连忙叫住他,问道:“你要去哪里?”

卢万苏答道:“我要去找我们在北京的商号,在他们那里拿一辆马车然后去山西。”

林远听见这话哈哈大笑,说道:“你还不知道吧?我们的京云铁路经过几个月的飞速修建,现在已经到秦岭了,正在开凿秦岭,过了秦岭就进入汉中,然后就到四川了,至于北京到山西那一段,早就已经通车了,速度比马车快多了,你还是坐火车吧。”

卢万苏惊讶无比,这才和众人上了火车,林远见到他们离开,又上了火车回到东北,在沈阳的火车站,韩明光带着几个人热情地迎接了他,林远一下车就问韩明光:“我们的装甲部队筹备得怎么样了?”

韩明光笑道:“我们接到你发来的消息,就立刻着手研制坦克,经过我们机械专家们的努力,我们的第一批坦克已经进入部队了,现在正在进行训练。”

陈飞一直都和林远在一起,听见韩明光的话惊讶地问林远:“你那次在火车上和说我要设立装甲部队,怎么这么快就弄出来?你什么时候通知的国内啊?”

林远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在得知俄国人阴谋分裂蒙古之后就把研制坦克,设立装甲部队的计划发回到了国内,他们就立刻开始了研制,至今已经有好几个月了,凭借我们现在的技术实力,造出一批坦克还是挺容易的。”

陈飞又问道:“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林远不好意思地说道:“实在对不起,事情一多,我就给忘记了。”

陈飞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好事你从来都不想着我,像背黑锅,付账单这样的事情你就想起我来了!”

林远嘿嘿一笑,连忙岔开话题,对韩明光说道:“那我们就一起去坦克部队看看吧。”

韩明光笑道:“好啊,坦克部队早就准备好了,我们成立了一个师,不过现在没有满编,只有一个团左右的兵力。我们的坦克工厂和坦克部队都在吉林省境内,我们在那里建设了一个装甲部队综合训练基地。”

林远问道:“那他们不知道我们要去吧?”

韩明光笑道:“当然不知道了,我知道你喜欢搞‘突然袭击’,所以没有把这件事情提前通知他们,这才能考察出这支部队的战斗力!”

林远于是带着众人一起前往吉林,这一天阳光明媚,铁路线外面是一望无际的玉米和高粱,韩明光指着那些庄稼说道:“我们在松花江边上建立了大批化工厂,其中包括大型合成氨工厂,工厂中合成的氨一部分用来制作炸药,更多的就是制作化肥了,我们已经生产出大批化肥,低价出售给地方上的农民,今年的粮食一定能够获得丰收!”

边上一个参谋也对林远说道:“没错,你还没有到咱们在北大荒的粮食基地看过,那里的粮食产量更高!”

林远问道:“那今年的粮食产量估算过吗?”

那个参谋拿出一张航空摄影图,指着上面绿色的部分说道:“从这里我们可以计算出播种粮食的面积,然后根据每亩产的粮食数量计算出总量,各种农作物加起来大约在四十万吨到五十万吨之间。”

林远点点头,心想:“这个产量已经很高了,在关内发生饥荒的时候,我们甚至可以运输粮食给他们。”

列车很快到了吉林站,这里也发展成了商旅云集的大站,众人从火车上下来,换用汽车,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跋涉,眼前出现了高高的铁栅栏,韩明光用手一指那些铁栅栏,说道:“那里面就是我们的装甲部队训练基地了。”

林远和韩明光来到正门,哨兵急忙敬礼,刚要用电话通知里面的人,林远就制止了哨兵,然后问道:“现在这个时间里面的人都在做什么?”

哨兵说道:“有的连队在进行政治学习,有的在进行训练,都不一样。”

林远说道:“那你们有没有紧急集合的命令。”

哨兵答道:“有,不过要师长亲自下达!”

林远回头对韩明光笑道:“那好,我们就去集合地点,看看他们的集合速度到底怎么样?”

770 装甲合成部队

韩明光笑道:“好啊,我这就通知他们的师长,让他们立刻下达紧急集合的命令,咱们现在就到集合地点去。”

于是林远就和韩明光一起上了车,在哨兵的带领下前往集合地点——综合训练场,路上林远问道:“装甲部队的训练可和普通的步兵部队不一样啊,不知道这个师长是谁?”

韩明光笑道:“肖英武,你知道这个人吧?”

林远一听这个名字,立刻惊讶地说道:“怎么是他啊?他不是北京舰上的政治部主任吗?怎么来当装甲师的师长了?”

韩明光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老肖同志在来北京舰之前一直在机械化步兵师工作,曾经当过师长,后来才到我们这里工作,现在让他来带领这支装甲部队,再恰当不过了。”

林远问道:“那兵员的组成呢?从哪里选来的?”

韩明光答道:“我们的兵员都是从这个时代来的,我们自己也办了装甲兵学校,教官都是我们的人,兵员都是从学校里面选拔出来的。”

林远点头说道:“我就怕人才不够用,既然我们有学校,那就太好了。”

韩明光说道:“现在只有东北地区施行了新式教育,在关内的广大地区,那里的人们还都在学八股文呢。”

林远说道:“八股文,四书五经,这些东西也算是清朝统治者的根基之一了,不可能说废除就废除,废除它们肯定需要一定的时间。”

两个人说着话就来到综合训练场,这里是一大片空地,空地上摆着各种各样的靶子,掩体,还有几个大型水池,用来进行坦克的驾驶和射击训练,正在这时,只见远处腾起一片烟尘,然后就听见“轰轰隆隆”的声音,林远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十五辆坦克排成一条长龙,向着自己的方向驶来!

在距离自己三百米左右的位置,为首的坦克停下,后面的坦克分向左右,十五辆坦克排成了一个箭头的形状,停了下来,林远举起手中的望远镜,只见最前面的坦克上飘着一杆红旗,上面写着:坦克一连。

等到坦克一连刚刚停下,又有十辆装甲车开了过来,这些装甲车并没有坦克那样的炮塔和火炮,车身上不过只安装了一挺机枪,但是车顶却有好几根竖起的长线,陈飞在一边问道:“那些车身上竖起的长线是通讯天线吗?我们已经把通讯设备弄出来了吗?”

林远点点头,说道:“没错,我们的电子管和半导体工业都发展起来了,研制出通讯设备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陈飞接着问道:“那安装天线的车辆是做什么用的?”

林远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肯定是装甲侦察车和装甲指挥车。”

林远正在说着,就看见一辆装甲车停到了距离他不到五十米的位置,然后从车后面走出来三个人,为首的一人四五十岁年纪,头发微白,却满面红光,他快走几步来到林远面前,伸手握住林远的手,哈哈大笑着说道:“舰长同志,你怎么来了?”

林远认识面前这人,他正是肖英武,林远也笑道:“我是来看看装甲部队的情况。”然后林远小声地说道:“眼看就要有大任务了。”

肖英武听了之后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然后说道:“有任务就好,要不这么多人在这里,每天又是费粮食又是费燃油的!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咱们的装甲部队!”

说话见,只见东西北三个方向同时腾起烟尘,林远向着东边望去,只见两队坦克犹如蛟龙出海一般,冲破烟尘而来;西边,一片装甲车好似群狼一般驶来;东边,十辆战车驶来,不过这十辆战车却与众不同,它的身上扛着长长的炮管,林远一看便明白了,这些都是自行火炮。

三个装甲集群在指定位置停下,和先前来到的坦克一连一起构成了一个方阵,接连有人跑过来向肖英武报告:“报告师长同志,坦克营集结完毕,请指示!”“装甲步兵营集结完完毕,请您指示!”“自行火炮营集结完毕,请指示!”

肖英武一一答道:“原地待命!”然后才回过头来对林远说道:“按照你的意思,我们装甲师是一支装甲合成部队,番号是第七师,我们下面编有三个旅,九个团,不过现在由于装备和人员不够,所以只编成了一个团,这个团下面编有三个坦克营,装备坦克四十五辆;两个机械化步兵营,装备步兵战车一百辆,步兵一千人;还有一个自行火炮营,装备122毫米自行加榴炮十门!还有一个综合保障营,在外面集训,没有赶来。”

林远点点头,说道:“太好了,这种火力,在世界上都已经少有敌手了!”

肖英武说道:“现在我就带你去参观一下我们的部队吧!”肖英武说着就带着林远等人检阅排好的方阵,最先看的是坦克,陈飞在林远边上小声地说道:“这个也算坦克吗?也太小了!”

林远笑道:“你不要拿我们那个时代的主战坦克为标准来衡量我们的坦克好不好?你见过的那些坦克,像德国的豹ⅡA6,美国的M1A2,英国的挑战者,还有我们的99式,都是二战后的第三代主战坦克,这些坦克的战斗全重大都数都在六十吨!主炮口径高达120毫米或者125毫米,前首装甲厚度高达600多毫米!”

“这样的坦克战斗性能固然很强,可是对我们来说根本就不适用,第三代主战坦克之所以又大又重,是因为在各种各样的穿甲弹、破甲弹等反装甲武器的威胁下,不得不加厚防护,可是我们的对手根本就没有那些东西,我们把坦克设计得那么强大就是Lang费!”

林远说着指了指面前的“零零一”号坦克,说道:“看我们的坦克,炮塔低矮,车体也比较小,我估计长度在六米左右,高度在两米,空载重量不超过二十吨,战斗全重也不超过二十五吨;上面装备着一门火炮和两挺机枪,火炮口径在70毫米左右,这样的坦克,毫无疑问是现在的陆战之王!”

林远正在对陈飞说着,正在这时,只见肖英武眉头突然一皱,然后把坦克营的营长叫来过来,厉声问道:“怎么回事?坦克怎么少了一辆?标号‘洞三两’的坦克呢?哪去了?”

林远这才看向坦克群,数了一下,发现只有四十四辆坦克,心中也在琢磨:“对啊?怎么少了一辆呢?”

营长低下头说道:“标号‘洞三两’的坦克出去了,也联系不上,所以就没有赶来……”

肖英武怒吼道:“出去了?去哪里了?怎么联系不上?你这个营长是怎么当得?”

771 陆战之王

林远很了解肖英武的脾气,这个肖英武平时都挺好,可是一生气就像要吃人一样可怕,林远看见那个营长被训斥得低下了头,好像一个小姑娘一样,林远连忙走了过来,对肖英武说道:“老肖,你先别生气,我们慢慢问问,一辆坦克,又不是什么小东西,怎么能说没就没呢?”

林远问那个营长:“你们的管理制度是怎么制定的?那个坦克车组的人呢?”

营长说道:“我们早上集合的时候还好好的呢,一个都不少,上午是专业技术学习,我们留下了一个炮长和一个驾驶员当哨兵看守宿舍楼,其他人就出去了,等到我们学习完毕后来的时候,发现炮长和驾驶员都不见了。”

“我以为是炮长和驾驶员不假外出了,这种违反纪律的情况也是有的,就没有在意,想着等到周末开营部军**会的时候好好地批评他们,可就在这个时候紧急集合的通知来了,我急忙让别人去开他们那辆‘洞三两’坦克,可是到了库房才发现,那辆坦克已经开出去了!”

“我想着要问警卫连的战士是怎么回事?可是时间太紧,我也就没有来得及问。”营长说完,又惭愧地低下了头。

林远心想:“难道这两个战士被间谍策反了?偷走了一辆坦克?不可能啊,外国间谍绝对不会知道坦克的事情啊!再说一辆坦克二十多吨,他们怎么偷偷运出去啊!”于是林远问道:“这个炮长和驾驶员平时表现怎么样?”

营长说道:“非常好,都是团里的军事训练标兵!”

林远心想:“那就奇怪了,这辆坦克去了哪里呢?”正在这时,只听见远处传来了轰轰隆隆的声音,一辆坦克由远而近,在方阵的边上停下,众人看去,只见坦克的身上涂着一颗红色的五角星,五角星边上的标号正是“洞三两”!

肖英武和营长怒气冲冲地走了上去,林远也跟了上去,这时只见坦克顶上的舱门一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人慢吞吞地钻了出来,众人一见这人,顿时哭笑不得,原来他就是设计这型坦克的专家——葛文良。

葛文良几乎参加了我国所有先进型号装甲车辆的设计工作,在坦克、步兵战车等设计领域是毫无疑问的元老,而装甲车辆工厂就和部队离得不远,所以葛文良经常来这里。

林远看到葛文良要从坦克上下来,急忙上前去搀扶,葛文良看着林远一笑,说道:“小林同志,你怎么来了?”

等到葛文良在地上站稳,林远才问道:“您怎么在坦克上呢?”

葛文良呵呵一笑,说道:“我听部队的同志反应说我们坦克的双向射击稳定器工作不是很稳定,所以我来看看。”

双向稳定器是坦克火控系统上的重要组成部分,它由陀螺仪和控制电机组成,在炮长锁定目标之后,能够让坦克炮在行进过程中,无论是炮塔方向改变还是炮塔高度改变,都瞄准目标方向,使坦克在行进状态下也能够开炮击中目标!

林远听说坦克上装上了双向稳定器,兴奋地说道:“我们的坦克上装上双向稳定器了?太好了,在我们的时代,这可是二十世纪中期才出现的技术。”

正在这时,坦克炮塔下面,驾驶舱的门一开,驾驶员钻了出来,随后炮塔里的炮长也出来了,两个人出来之后害怕地看着葛文良,说道:“师长,不是我们擅自开走了坦克,是葛老他非要我们这样做!我们也不好意思违背他啊!”

葛文良不好意思地一笑,肖英武走上前来说道:“葛老,那您也不能一声不响地让人把坦克开出去啊!你知道我们有多着急吗?”

葛文良惭愧地一笑,说道:“其实我只是想尽快把问题解决,所以没有考虑那么多。”

林远拉住葛文良,说道:“葛老,先不说这些了,快点给我介绍一下这型坦克吧,我对它的性能还不是很了解。”

葛文良说道:“这型坦克,按照咱们的陆军武器命名标准,叫做TK-96式坦克,车长6.3米,宽3.1米,高2.3米,战斗全重二十四吨,装备两挺机枪,一挺是炮塔里的7.62毫米机枪,还有一挺是车顶的12.7毫米重机枪;装备一门70毫米主炮,备弹四十发,都是高爆弹,自动供弹机供弹。”

“这些我就不多说了,咱们的这型坦克有几个亮点,先来说火控系统的,其中之一就是我刚刚提到过的火炮双向稳定器,虽然工作不太稳定,但我已经想好解决的办法了;还有一个就是……”

葛文良说着用手指了指坦克前面两个车灯一样的东西,然后笑道:“这是我们最新的技术,红外探灯,这个灯能够发射出红外线,探测黑夜中的物体,虽然在我们那个时代已经是老掉牙的技术了,不过在这个时代却是领先的,它赋予了我们的坦克优秀的夜战能力!再配合先进的弹道计算机,命中率很高!”

葛文良走近坦克,伸手拍了拍坦克的履带,然后说道:“说完了火控系统,再来说我们的动力系统,我们采用了弹簧扭杆悬挂系统,所谓的悬挂系统,就是把车体和负重轮连起来的零部件,采用先进的悬挂系统之后,我们的坦克就能够在凹凸不平的地方行进,甚至是如履平地!”

葛文良指着坦克的后面说道:“后面装有机械增压式柴油机和先进传动系统,十分节省燃油,可惜的是我们不能把坦克拆开看到它们。”

葛文良接着说道:“还有一个亮点,需要我们到坦克里面去看看了。”说完竟然两步爬上了坦克,他这么大年纪身手还如此敏捷,把所有人都给震住了,林远跟着他上了坦克,葛文良指着坦克上面的一个个东西说道:“这是周视瞄准镜,使用它能够观察周围三百六十度的战场环境,这个是高射机枪安装座,这个是炮长专用瞄准镜……”

葛文良说着掀开舱盖,指着里面让林远看,林远探头向下看,只见里面非常宽敞,座椅还是皮的,看起来像沙发一样,葛文良笑道:“内部座椅都是我们按照人体工程学优化设计的,人员乘坐起来非常舒适,人员乘坐得舒服了,战斗力自然就强了!”

林远点点头,说道:“这的确是个亮点。”

葛文良一笑,说道:“这其实不是我想展示的亮点,你有纸吗?”

林远惊讶地问道:“纸?什么纸?”

葛文良说道:“不一定是纸,能烧着的东西就行。”

林远想了想,说道:“能烧着的东西?你要做什么用啊?”

葛文良没有回答,而是冲肖英武喊道:“老肖,让人从卫生队给我拿一些纱布过来。”

772 沙场演兵

林远正不知道葛文良要做什么,就在这时,一个胳膊上带着红十字臂箍的战士跑了过来,手中拿着一大卷纱布,葛文良对林远说道:“小林同志,帮忙递一下!”

林远从炮塔下到车体上,伸手接过那一大卷纱布,交给葛文良,葛文良把它们拿在手中,从口袋中拿出一只打火机,“啪”地一按,只见打火机上腾起一团火焰,葛文良把火焰往纱布上一凑,只见火苗“蹭”地一下子就在纱布上蹿了起来,冲着葛文良的手就扑了上去。

林远急忙说道:“葛老,快点把纱布给扔了。”

葛文良一甩手,竟然把纱布扔进坦克里,林远惊讶地问道:“葛老,您这时要干什么?”

话音未落,那团纱布已经落进了坦克之中,顿时在里面烧了起来,林远心想:“这个葛老怎么能把点着的纱布往坦克里扔呢?坦克里都是精密仪器,高温对它们肯定有不利影响啊!”

林远正在想着,却突然听见坦克里面发出了“嘀嘀”声音,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喷出来一股冷气,顿时把那团燃烧的纱布弄灭了,林远恍然大悟,对葛文良说道:“葛老,原来我们的坦克里加装了防火抑爆装置,您点纱布往里面扔就是要给我演示一下这种装置啊!”

葛文良“嘿嘿”一笑,说道:“当然了,坦克舱室里有温度传感器,这个传感器就是刘金秋他们在冶炼钢铁的时候用的,在坦克内部温度快速升高时,就会接通防火抑爆电路,你刚刚看到的冷气是二氧化碳灭火器喷出来的,怎么样?我们的坦克安全性高吧。”

林远点点头,说道:“里面的安全性很好,不知道外面的装甲情况怎么样?”

葛文良说道:“这个我们都经过破坏性实验,坦克任何一处装甲都可以抵挡12.7毫米子弹的抵近射击,俄军的155毫米榴弹在五十米内爆炸不会对坦克产生任何伤害!底盘也经过了特殊处理,足以抵抗四十千克TNT炸药的轰击,这样一来,我们的坦克都能闯地雷阵!”

林远点点头,葛文良又说道:“好了,我们看过了坦克,再去看看我们的步兵战车吧。”说着便把林远领到坦克方阵边上的步兵战车方阵,每辆步兵战车边上都站着十名战士,车顶上的舱门打开,车长的上半身露出车外,手中握着车上面的机枪。

这些战士见到林远走来,立刻发出雷鸣般的吼声:“首长好!”

林远轻轻地挥手,说道:“同志们好!”

这时肖英武走上来说道:“每辆步兵战车都能装载一个十个人的步兵班,一个班里有机枪手两名,装备我们研制的QJQ-95式轻机枪;榴弹筒手两名,装备LDT-96式35毫米自动榴弹发射器,其他人装备BQ-95式自动步枪。”

林远看着战士们一个个精神饱满,心中十分高兴,葛文良指着步兵战车说道:“我们的步兵战车,装备一门23毫米机关炮和一挺12.7毫米重机枪,火力很强,采用和坦克一样的底盘,动力优异,防御力也不错!”

林远点点头,往下面走就到了自行火炮方阵了,葛文良一笑,说道:“这就是我们的自行火炮了,不过它的主体是罗超英研制的,我们只负责底盘。”

在以前的作战中,林远见识过这种火炮的威力,所以放心地点点头。林远回头对肖英武说道:“装备我们都看了,不知道战斗力怎么样?我们弄一个科目演习一下吧。”

肖英武说道:“没问题!这个训练场就是做这个用的!”

林远指着远处的靶区说道:“我们假定那里就是敌人的工事和掩体,我现在命令装甲团,把那个地方攻克下来。”

肖英武微笑着点点头,说道:“这种科目我们经常训练,小意思!”他随后钻进了装甲指挥车,开始下达命令,边上有人把林远,韩明光和陈飞等人带上了越野车,然后往高处的观礼台走。

等到林远走上观礼台,就看见整个部队已经开始了行动,坦克在前,步兵战车在后,自行火炮在最后,突然听见一阵轰鸣,自行火炮阵地上已经腾起一片浓烟,林远心中清楚:“这是自行火炮部队在进行第一波压制打击。”

林远举起手中的望远镜,向着靶区看去,标靶是用白灰在地面上画的圆圈,圆圈中间画着十字,炮弹能够准确击中十字自然是最好,如果不能击中,落在圆圈里也行,从望远镜中林远看到,靶区圆圈中不时腾起浓烟,而靶区外面却没有丝毫烟尘,表明炮弹全部击中目标。

火力压制打击结束,坦克集群开始行动,在坦克面前有不少壕沟、水坑和障碍,这些用来模拟真实战场环境,只见TK-96式坦克越过壕沟,冲破障碍,车身却没有太大的振动,林远心想:“看来我们坦克的悬挂系统还真是不错!”

这时坦克进入了综合射击区域,在这个区域内有不少竖立的标靶,坦克纷纷开炮,标靶应声倒地,林远大致测算了一下射击距离,都在600米到800米之间,心想这个距离可以了,扫平敌人的地堡应该不成问题,而且坦克在射击的时候都没有减速。

再往前进,就是想定的敌军阵地,进入这里之后,步兵就下车对敌人进行清剿,果然步兵战车纷纷停下,步兵从战车中出来,使用步枪和自动榴弹发射器对标靶进行射击!不过这些标靶都比较小,有没有命中林远看得也不是太清楚。

等到步兵结束战斗,整个演习也就结束了,各个部队也重新集结,排好方阵,林远从观礼台上下来,肖英武回到林远面前,对林远说道:“怎么样?我们的演习还可以吧?给战士们讲上几句吧。”

林远来到众人面前,高声说道:“我看了你们的表现,好,很好,非常好!”林远连着说了三个好,众位战士都欢呼了起来,林远挥挥手止住了欢呼声,然后说道:“先是火力压制,再是坦克突击,最后是步兵下车清剿,层次分明,战法得当,我仔细看了一下,你们无论是火力压制还是坦克突击,射击都非常精准!你们第七师,不愧是一支雄师劲旅!”

众人再次发出欢呼声,林远说道:“好了,我也知道大家的想法,训练结束,最烦的就是领导没完没了的讲评,我就不多说废话了,现在各部队带回吧。”

肖英武上前给部队下达了带回命令,然后在林远身边小声地笑道:“走,我们去师部开个会,我知道你要说问题了!”

773 汽车列车

林远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说问题?”

肖英武嘿嘿一笑,说道:“基层说成绩,高层说问题,不正是你的风格吗?我早就知道了。”

“基层说成绩,高层说问题”是林远常用的带兵方式之一,具体来说就是:在部队的基层军官和士兵面前,说你们的部队有怎么样傲人的成绩;而在部队的高层面前,说你们的部队有怎么样的问题。

这是因为,部队的基层大多都是年轻人,给他们说问题可能会打击他们的积极性,所以要给他们讲成绩,但是要对部队高层讲成绩,难免让他们骄傲自满,不思进取,所以要对高层讲问题。

林远和肖英武等部队主官来到师部,林远首先说道:“参加这个会议的同志级别都比较高,所以有些事情我也就不瞒着大家了,我希望大家知道的是:俄国人已经挑明了要支持蒙古的分裂势力,在必要的时刻可能会出兵协助反叛分子分裂蒙古!”

众人一听,顿时都发出了惊呼声,林远说道:“蒙古被分裂的经过相信不用我多说了吧,历史上的经过大家都清楚,在我们的时代,由于我们不够强大,所以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蒙古被分裂,可是在这个时代,这种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

林远提高了语调,说道:“同志们,我们绝对不能对俄国人和蒙古高层反动王公抱有幻想,所以我们一定要做好打一仗的准备,而进入蒙古,将会面对着沙漠环境下的作战,所以我觉得,我们的综合训练场没有沙漠环境,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大缺憾啊!”

肖英武点点头,说道:“没错,我们已经在和地方上联系了,在吉林北部有沙漠,我们正在修建公路和铁路,争取尽快把部队带到那里去训练。”

林远说道:“我这次的谈判还发现,俄国人的态度十分强硬,他们根本不和我们签订相关条约,而且还威胁要反攻……”

林远说到这里,就听见几个同志笑了出来,林远笑道:“没错,的确是挺可笑的,就凭俄国人的实力,还想着要反攻我们?简直是做梦!不过我们要做一点准备,那就是:我们有可能进入西伯利亚作战,大家应该清楚,从勒拿河到太平洋之间的广大区域,曾经也有我们的居民居住,而且这些地方盛产石油,我们应该把它们拿下来,所以我们需要加强寒地作战的训练,能不能把部队拉到寒冷地带去?”

肖英武说道:“这个我们以后进行安排。”

林远说道:“那好,关于部队训练的事情就先说这么多,下面我再谈谈装备的问题。”林远说着看向葛文良,问道:“葛老,我们的坦克产量怎么样?”

葛文良说道:“每个月能够生产十二三辆左右吧。”

林远说道:“这个速度有些慢了,所以我考虑,是不是对我们的坦克进行一下改进,比如说射击双向稳定器,这个东西有些太先进了,先进的东西生产起来速度肯定慢,所以我希望在改进型号中去掉这个设备,不过我们要把这种设备的安装位置预留出来,等到以后技术进步了,再把它们加装上去。”

葛文良说道:“好的,没问题,现在的产量的确受限于一些先进设备,把这些设备去除掉,速度能够加快十倍。”

林远说道:“那就尽快吧,争取尽快把第七师的满编,然后把其他几个师也改造成机械化部队或是摩托化部队。”

葛文良把林远说的记在了本子上,林远接着说道:“不知道您有没有注意到一个关键问题?我怎么没有发现拉坦克的车呢?”

葛文良疑惑地看着林远,林远解释道:“用专业的术语叫做汽车列车,是不是没有研制呢?”

汽车列车说的直白一些就是挂车,这种车在车头后面加挂车厢,就像列车一样。林远接着说道:“我估计着咱们坦克的最大行驶历程数应该不超过五百公里吧?”

葛文良说道:“没错,最大行驶里程是三百公里。”

林远说道:“我们距离库伦有一千多公里,这样的距离坦克肯定不能自己去,没等开到呢坦克的动力系统就废了;而且坦克的行驶速度也很慢,我们的坦克肯定不会超过四十千米每小时,不适合快速机动,而汽车列车的时速都是七十到八十千米左右,所以我们需要大载重量的汽车列车来运载我们的坦克。”

葛文良说道:“这个我立刻回去和车辆专家们商量,这种设备我们也研制过,性能和载重量七十吨的美军M1000载重车不相上下!”

林远说道:“那就好,我的问题就这么多,大家回去准备吧。”

林远从装甲基地出来,便和韩明光等人一起去北大荒的粮食基地,那里可是东北日后发展的命脉,在路上林远问道:“俄军战俘的情况怎么样?”

韩明光笑道:“非常好,我们平时特别注意对俄军战俘的思想政治教育,让他们认识到俄国沙皇才是俄国人民痛苦的根源,再加上我们这里的生活比俄国国内要好得多,所以俄军战俘有不少都加入了中国国籍,甚至有人想要参军,解放他们被沙皇压迫的同胞。”

林远说道:“老韩,您做得太好了,这样才能分化瓦解敌人,给我们减轻战场上的压力。”

列车经过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北大荒的粮食生产基地,这里是一望无际的金色麦田,一个参谋介绍道:“我们在这里已经实现了机械化生产,所以产量非常高。”

林远在粮食基地转了一圈,发现田间地头有不少中国人,那个参谋急忙说道:“我们这里也有不少中国人,都是从山东、河北来的,几辈子的农民了,他们有丰富的生产经验,可帮了我们大忙了,他们到来之后我们给他们盖了房子,基本上形成了一个个村子,和内地很相似。”

林远看着一栋栋砖瓦房,随手指着一间,说道:“我们进去瞧瞧老乡们的日子吧。”

林远说着便去敲一个院子的门,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然后门一开,里面出来了一个老人,那个老人一见林远,顿时惊讶地说道:“林帅,您怎么来了?”

林远惊讶地问道:“您认识我?”

那个老人笑道:“林帅,您怎么不记得我了?您以前救过我啊!”

林远实在想不出来这个老人是谁了,那个老人说道:“我是奉天张家村的,您怎么把我给忘记了!”

林远突然想起来,自己在为铝厂建设搬迁村民的时候,曾经和沈晚晴救下过一户被逼交地租的人家,这个老人,正是被他救下的那个人!

774 分裂势力的急先锋

那个老人见到林远也认出了他,急忙把林远往屋子里面请,林远进去之后细看那个老人,这才发现他已经把难看的辫子剪掉了,留了一个简单的平头,林远往院子中间一看,只见饭桌上摆着雪白的馒头,还有几样菜。

林远指着桌子对老人说道:“老人家,日子过得不错嘛。”

老人笑道:“当然了,现在顿顿都能吃上白面馒头,白米饭,一个月还能吃上几次肉,搁在以前根本就不敢想,林帅,您也坐下来吃点?”

林远连连摇头,说道:“不了不了,我还有别的事情,就来看一眼,然后就走了,你知道张紫玉在哪里吗?”

老人说道:“她不住在这里,听说是去什么工厂了。”

林远知道她一定是在电子元件工厂,于是也不再多问,便从老人家里出来,又到粮食基地转了一圈,看了看俄军战俘的情况,见到果然如同韩明光所说的那样,于是便返回奉天。

在路上的时候林远和沈晚晴通了消息,得知沈晚晴已经和骆驼队从张家口出发去库伦了,林远心想:“我要尽量为晚晴争取时间,最好能把战争拖延到她到达库伦,能为我发送的情报的时候,可是我对蒙古局势的掌控能力实在是太弱了,一定要想个办法才行。”

林远回到总督衙门,把自己的手下陈青云叫来,问道:“蒙古的事务归哪个部门管?”

陈青云答道:“理藩院!我大清蒙古、回部、西藏等地方的事务都归属理藩院管辖,理藩院下设爵禄、兵刑等几个司,最高官员是理藩院尚书,和六部尚书平级。”

林远心想:“要想随时掌握蒙古的事情,非要去京城的理藩院不可。”于是林远带上陈青云等随从,来到了北京。

林远一到京城,先把自己的随从安排到总理衙门,林远还有一个官衔是总理各国事务大臣,相当于外交部长,安排一些随从自然不在话下,等到把随从安排好,便回到自己的宅子,离着宅子挺远,就看见门口围了一大堆人。

林远见到这一大群人,急忙往边上一转,奔着角门去了,因为他很清楚,这些人不是找自己办事的就是找自己吃饭的,所以还是躲起来比较好,林远走过幽静的小巷,来到宅子西边最僻静的小门,这里绿树成荫,凉风习习,在北京火炉一样的八月份里分外宜人。

林远看到管家刘三正躺在一张竹子做的躺椅上,身边搁着几块西瓜皮,脸上盖着一把大蒲扇,林远心想:“这个老刘可真惬意啊!”于是林远走上前去,把盖在脸上的蒲扇一掀,刘三立刻怒骂道:“哪个不开眼的小厮,掀我的扇子,当心我剥了你的皮!”

刘三一睁眼睛,发现林远站在面前,连忙从躺椅上爬起来,对林远笑道:“大人,您可回来!”

林远笑道:“这几天京城里的情况怎么样?老百姓都说我什么了?”

刘三说道:“还不是夸您是个大英雄,您不知道吧,天桥下面说书的都有您的故事了,《林帅旅欧记》,听得人可多了!”

林远问道:“我又上评书了?他们说我什么了?”

刘三说道:“小人也去听过,他们说您去英吉利,路上遇见了层层险阻,在俄国的时候,有一只熊罴怪要盗您的七宝袈裟……”

林远无奈地心想:“这不就是《西游记》吗?”于是一笑,说道:“我回来的消息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先进去了,你接着乘凉吧。”

林远说完就走进院子,轻手轻脚地来到莞儿的屋子,到了门口轻轻推开门,就听见屋子里面传来一声尖叫,只见莞儿正裹着浴巾,用一块毛巾擦着湿漉漉的长发,浴巾下面的胸脯呼之欲出。

林远顿时明白,莞儿这是刚刚洗过澡,所以自己进来的时候吓了她一跳,林远急忙说道:“别怕,是我。”

莞儿从椅子上站起来便扑到林远怀里,说道:“哥哥,您回来了,我想死你了……”说着便呜呜地哭了起来,林远安慰了一番,等到莞儿不哭了,又和她聊了几句闲话,便问道:“最近宫里有没有关于我的事情?”

莞儿一听,有些担心地说道:“那个袁大人您知道吗?”

林远问道:“袁世凯吗?”

莞儿点点头,说道:“没错,他现在不仅是刑部尚书,还兼任了兵部尚书,皇帝还让他组建了一支全新的军队,让他按照西洋的方法训练。”

林远笑道:“皇帝也真是的,练兵的事情找我就是了,找袁世凯干嘛?还要按照西法练兵,真是太搞笑了!”

莞儿接着说道:“袁世凯没少说您的坏话,说您在东北任人唯亲,又让老百姓把辫子剪掉,又让他们换上西式服装,又让学堂教授西洋书籍,实乃数典忘祖,意欲反叛大清!”

林远心想:“瞧袁世凯给我扣的这些帽子,随便一个都够砍我脑袋了!不过先不管他们,我现在可是大功臣,又是百姓心中的大英雄,我就不信光绪帝和慈禧太后敢动我!我还是问问蒙古的局势吧。”

于是林远问道:“最近有没有蒙古方面的奏折?”

莞儿想了想,说道:“好像是没有,不过蒙古哲不尊丹巴派来了一名特使,如今就在北京,前几天皇帝还接见过他呢。”

林远听见这个消息顿时一阵激动,这个特使早不来晚不来,非要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来,意图实在是太明显了,那就是试探清廷的态度,进而判断蒙古在什么时间独立,要是在以前,俄国人根本不用这么麻烦,直接让****,可是现在中国有了我,所以俄国人在分裂蒙古的时候也加倍小心了。

林远问道:“这个特使叫什么名字?”

莞儿说道:“叫做杭达多尔济!”

林远一听这个名字眼前便是一亮,心想:“原来是他啊,在我的时代,他是蒙古土谢图汗部的副将军,是分裂蒙古的急先锋,正是他出使俄国,签订了一系列分裂蒙古的条约!看来我应该想办法见他一面,如果可能的话,借助这个机会把战争爆发的时间向后拖一拖!等到晚晴赶到库伦,物资准备完毕,我的胜算就会大增!”

正在这时,管家刘三在外面说道:“林大人,袁大人给您送来了请柬,让您晚上去赴宴。”

莞儿连忙一拉林远,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好哥哥,你别去了,晚上我给你做好吃的,求求你了?”

林远笑道:“我还真没把这个袁世凯放在心上,我不去就是了。”林远说着站起身来,出去吩咐刘三把请柬推了,莞儿看着林远的背影,心中十分高兴,正在这时,林远却一脸歉意地走了回来,对她说道:“莞儿,实在对不起,这个宴会我必须去。”

775 悲惨双姝

莞儿听了林远的话,眼泪“刷”地一下子落了下来,呢喃着说道:“您都答应人家了,怎么能说变卦就变卦呢?”

林远惭愧地说道:“这次宴会其实不是袁世凯开的,而是那个蒙古特使,杭达多尔济开的。”

莞儿抽泣着说道:“那又怎么样?”

林远说道:“这个杭达多尔济是分裂蒙古的急先锋,所以我必须要去见见他,从他的口中探查一些他们的情况。”

莞儿突然一笑,说道:“你说的这些我也不懂,不过我知道你要做的一定都是大事,你晚上就去吧,你有空的时候,能来看看我,我就很高兴了。”说完,莞儿的脸一下子变得绯红,她急忙低下头去,用乌黑的长发盖住了脸。

林远走上前去,轻轻地抱了抱她,然后才出来,问刘三道:“宴会地点在哪里?”

刘三说道:“在袁世凯大人的宅邸里。”

林远心想:“杭达多尔济办宴会,怎么弄到袁世凯的府里去了?难道这个袁世凯也和蒙古分裂势力搞到一起了?袁世凯和李鸿章,翁同龢这些人不一样,后者都是大清的忠臣,一心要维护清廷的统治,可袁世凯却是一个利己的投机主义者,这一点从他在戊戌变法的时候出卖维新派,辛亥革命的时候打压孙中山就能够看出来。”

“那这个袁世凯到底能不能干出伙同俄国人,分裂蒙古这样卖国的事情呢?在我的时代,袁世凯为了称帝能够得到日本人的支持,接受了日本提出的二十一条,二十一条规定中国警察,军队,财政都要聘请日本人做顾问,中国的兵工厂要和日本人合办,简直是变相地灭亡中国,袁世凯既然能够答应这个条约,说不定也会和蒙古分裂势力合伙。”

林远一路上想着,突然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原来他在和袁世凯争夺定武军统领权的时候曾经去过一次袁世凯的家,这次走的路和上次不一样了,林远急忙问管家刘三:“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刘三说道:“没有啊,袁大人换了新家了,这不,前面就是他的新家。”说着就把马车停了下来,林远下车一看,这间大宅子果然比原来的气派多了,林远走到门口,袁世凯的仆人急忙大开中门迎接,林远很讨厌这套形势,于是也没有让人通知袁世凯来迎接,就让人把他带到宴会的举办地点。

让林远没有想到的是,那个仆人没有把他带到客厅,而是把他带到了袁府的后院,他一进院门就远远地看到一团火光,耳边满是马头琴悠扬的声音,走到近处才看见,原来空地上点着一团篝火,火上的羊肉烤得金黄,油滴不时掉落在火堆里,发出“呲呲”的声响,飘散出诱人的香气,火堆边上,几个妙龄少女正围着火堆翩翩起舞,边上几个人席地而坐,看着她们。

那个仆人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林远大人到!”顿时琴歇舞止,一个人站起身来,正是袁世凯,他几步来到林远近前,笑道:“林大人,好久不见了,多谢赏光,快点来坐吧。”

袁世凯说着便把林远拉到火堆边上,这时一个身穿华服的高壮男人站起身来,袁世凯指着他对林远说道:“这就是哲不尊丹巴的特使,杭达多尔济将军!”

杭达多尔济右手抚胸,深施一礼,说道:“林大人您好!久仰大名!”

林远也学着他的样子行礼,客套几句,杭达多尔济便说开宴,有厨子把火堆上的羊肉切下来,放在众人面前,又把镶金的酒杯盛满马奶酒,林远这时才注意到,其实宴会上的主宾只有自己和袁世凯两个人,其他人都是可有可无的陪衬,林远心想:“自己和袁世凯都是手握兵权的人,看来杭达多尔济的确是来试探我们的。”

杭达多尔济一边抽出小刀切羊肉吃,一边对众人说着美食,音乐,绝口不提政治,林远心中纳闷,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转眼时间过去了两个多小时,杭达多尔济才把众人请下去,场上除了厨子,乐师和舞女,就只有林远,袁世凯和杭达多尔济了。

杭达多尔济冲着林远和袁世凯神秘地一笑,说道:“到了上好东西的时候了。”他说着拍了拍手,然后就听见乐师奏起了悠扬的音乐声,从不远处的屋子里走出来两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她们手挽着手来到当场,随着音乐翩然起舞。

她们舞动了一会儿,突然把脸上的面纱一摘,林远和袁世凯同时发出惊叹声,原来这两个女子不仅貌似天仙,远胜刚刚的舞女,而且两人竟然长得一模一样。

杭达多尔济笑着问道:“她们漂亮吧?”

林远不知道杭达多尔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没有说话,袁世凯坏笑着说道:“漂亮,非常漂亮。”

杭达多尔济说道:“那您知道我是从哪里找到他们的吗?”

袁世凯问道:“在哪里?”

杭达多尔济说道:“库伦办事大臣有个仆人,他看上了这对姐妹,便害得她们父母双亡,我把她们救下。”说到此处他长叹一声,接着说道:“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我也不能尽数救下,唉,我们蒙古人实在是太受汉人和满人欺负了。”

林远心中冷笑道:“你别把欺负人的事情都推到汉人和满人身上,妄想挑起民族争端!清廷的确有一些满汉官员对蒙古民众横加盘剥,可是你们这些蒙古王公对普通牧民的剥削还少吗?我看这对姐妹花的事情,八成是你胡编乱造的!”

林远没有说话,袁世凯却说话了:“如果真有此事,我定要禀明圣上,让他申斥库伦办事大臣,免得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杭达多尔济无奈地说道:“换了一个办事大臣也不管用啊,我们蒙古民众如何才能掌握我们自己的命数呢?”

林远一听这话就全明白了,“掌握自己的命数”不过是想要独立的委婉说法而已,原来杭达多尔济是借助这个悲惨的故事来试探自己和袁世凯,林远看了一眼袁世凯,只见他的眉头轻轻一皱,林远深知袁世凯也是人中龙凤,杭达多尔济的弦外之音他不可能不知道,林远心想:“我先不说话,看看袁世凯如何作答。”

谁知袁世凯长叹一声,对杭达多尔济说道:“林大人的能力远超袁某,不如让林远大人为您出个主意吧。”

林远听了袁世凯的话,心中想道:“好一个狡猾的袁世凯,把这个难题踢给了我,也好,我就借助这个机会,把战争向后拖延一番。”

776 适得其反

林远心想:“我就用强大的实力好好地震慑你们一番,让你们不敢轻举妄动!可是我又不能说得太直接,需要委婉一些。”于是林远点点头,说道:“我觉得您应该把这些事情告诉圣上,让圣上裁决,如果您不听圣上的话,我行我素,圣上可是不饶的!”

林远说完,看见杭达多尔济面色一变,心想:“我的弦外之音肯定已经被杭达多尔济听出来了,他们肯定不敢轻举妄动。”林远接着说道:“我听说最近袁大人一直在练新兵,这些兵都是按照西洋方法操练的,想必精锐无比,若是有谁敢违背圣上的旨意,袁大人定要替圣上狠狠教训他们。”

林远说到此处,目光紧紧地盯着袁世凯,说道:“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啊?袁大人?”

袁世凯嘿嘿一笑,举起手中的酒杯,说道:“今天晚上我们赏美人,品美酒,说那些兵事国事做什么!喝酒,喝酒!哈哈!”

林远听了他的话心中不由得感叹,这个袁世凯真是八面玲珑,一句话就化解了场上的火药味,他偷偷地向杭达多尔济看去,只见他装出大笑的模样,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林远也装出大笑,举起了酒杯。

杭达多尔济被林远这么一提点,也就不再说“掌握自己命数”的事情了,只把无关国事的事情拿来讲,到了午夜时分,杭达多尔济才说道:“今天我们就聊到这里,林大人请回吧,有空我们接着聊。”

林远辞别两人,从袁府出来,坐上刘三的马车,直接说道:“去张氏实业公司总办张华的府上。”

刘三惊讶地说道:“林大人,这么晚了您不回家,去他那里做什么?”

林远说道:“别问那么多了,我们赶紧出发吧。”

刘三也不再多说什么,到了张华的宅邸,刘三便上去砸门,惹得里面的人一阵怒骂:“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大半夜地敲什么敲!”

等到府门一开,林远也不多说,一闪身就钻了进去,把开门的小厮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拉住林远,说道:“你怎么直接往里面闯呢?”

刘三急忙在后面说道:“快点松手,你也不看看这是谁!林远林大人,你敢抓住他,当然他砍了你的狗爪子!”

门人被吓得急忙松手,林远便来到张华的屋子,伸手就敲门,张华过来开门,见到林远惊讶地问道:“这么晚你来干什么?”

林远进到屋子里,也不坐下,便着急地说道:“我刚刚从杭达多尔济那里回来,他和我透露了想要分裂蒙古的意思,然后试探我的反应,我用武力恐吓了他一下,他就不再提这件事情了,我想要知道杭达多尔济的反应。”

张华无奈地笑道:“我又不会读心术,你找我有什么用处啊?”

林远急忙说道:“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杭达多尔济肯定要把我的态度发回到蒙古,最快捷的方法就是电报了,所以,我需要知道他发回去的电报的内容,所以,你赶紧换衣服,咱们找电报线安装窃听器去,我觉得他一定会迅速往国内发报,所以得快点,去得晚了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张华对林远说的事情表现得毫不在意,他打了个哈欠,然后说道:“这件事情我们明天再说好不好,我要去睡觉了,困死我了。”

林远急忙说道:“这件事情很重要,老张,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

张华无奈地说道:“就这么和你说吧,电报局里有我们的人,你想要什么电报我就能给你什么电报,还用大半夜地去安装窃听器吗?”

林远惊讶地问道:“什么?电报局里有我们的人?”

张华说道:“当然了,你不记得了吗?在我们抓捕北京的日本间谍的时候,抓住了电报局的一个汉奸,电报主管金文亦,他被我们枪毙了,那个位置就空了出来,我们利用手段把我们的人安排在了那个位置,所以你想要什么电报都有。”

林远问道:“那他们的电报没有密码吗?”

张华笑道:“有啊,可是都很简单,已经被我们破解了,这样吧,你先回去睡觉,我明天派人把最近杭达多尔济和蒙古库伦来往的电报都给你送过去。”

林远这才回了家,第二天一早,张华就派遣心腹把杭达多尔济和库伦来往的电报送了过来,林远先把之前的电报看了一遍,发现自己没有猜错,杭达多尔济果然是来试探清廷底细的,然后又把昨天晚上的电报拿出来,看过之后不由得大吃一惊!

只见上面写着:今日试探林远与袁世凯态度,林远态度坚定,反对独立,袁世凯态度不明,宜速速宣布独立,使林远所部调动不及,等到独立事实已成,林远也无力回天!

林远心想:“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本来想着能够震慑住他们,却适得其反,事到如今,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补救一下呢?”

林远看着那份电报,冥思苦想了一阵,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他拿出一张信纸,在上面写道:“昨日观双姝佳容,竟日难忘,今日晚间特邀杭达多尔济将军来林府赴宴,望将军携双姝前来!万万赏光!东北三省总督,总理各国事务大臣林远敬上。”

林远把信写完,装进信封里,把刘三叫来,对他说道:“你立刻把这封信交给杭达多尔济,再让厨子好好准备一顿丰盛的晚宴。”

原来这正是林远的计划,他要让杭达多尔济以为自己是一个好色之徒,所以可以用美人来收买,蒙古方面也不想在宣布独立之后和林远作战,一方面打仗太费钱了,另一方面他们听说过林远的事情,也对能不能打赢林远有怀疑,所以杭达多尔济就会想方设法收买林远,这样一来时间就出来。

杭达多尔济接到林远的信,不由得想道:“原来林远喜好美人啊,看来事情也许会有转机。”于是吩咐那对姐妹盛装打扮,晚上的时候带着她们一起来到林远的府上。

杭达多尔济带着两人来到宴会厅里,那对姐妹便低头垂手,乖巧地站在杭达多尔济身后,林远贪婪地看着她们,然后对杭达多尔济说道:“将军,不知道这对姐妹能不能……”

杭达多尔济知道林远想要这对姐妹花,不过他却使一招欲擒故纵,问道:“林大人要怎么样啊?”

林远心想:“我平时表现得不是很喜好女色,他们也都知道,所以我不能直白地索要这对姑娘,还是委婉一些,显得我像个伪君子,这样反倒真实可信。”林远于是哈哈一笑,说道:“我们先吃饭!”说着回头喊道:“上菜。”

777 姐妹花的美人计

很快侍女便把丰盛的菜肴端了上来,等到菜上齐了,林远用手轻轻一指那对姐妹,说道:“让她们过来一起吃吧。”

杭达多尔济心想:“林远啊林远,想要我的这对姐妹花还不直接说,真是个伪君子!我让她们勾引你一番,看看你能不能把持得住!”

杭达多尔济对林远笑道:“她们怎么能和我们一起吃饭呢,她们是服侍我们吃饭的。”说着杭达多尔济一挥手,对两个少女说道:“你们去好好服侍林大人。”

两个少女一起答道:“是,遵命。”

两个少女说的是汉语,声音绵软悦耳,林远笑道:“这两个女子连声音都一样,真是有趣。”说着话林远细细地打量两个女子,只见她们今天都换上了汉人的衫裙,一个全身淡粉,一个全身嫩黄,脸上轻施粉黛,分外娇艳,莲步轻移,摆动着纤细的腰身向林远走来。

没等她们走近,林远轻轻一伸手,说道:“且慢,我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呢?你们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那个穿嫩黄色衫裙的女子说道:“奴婢叫乌兰苏娅,大人叫奴婢苏娅就好了,奴婢是姐姐。”那个身穿淡粉色衫裙的女子说道:“奴婢叫乌兰苏娜,大人叫奴婢苏娜就好,奴婢是妹妹。”

林远点点头,说道:“乌兰苏娅,乌兰苏娜,好名字,好名字啊,孪生姐妹我也见过不少,她们都有些不同之处,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啊?”

两个少女听见林远的话面上一红,低下头去不说话,杭达多尔济凑近林远笑道:“有什么区别,现在是看不出来的,等到把衣服……哈哈哈,林大人您就看到区别了。”

一番话说得两个少女满脸通红,杭达多尔济戏谑地笑道:“不用多说了,快点去服侍林大人。”

两个少女娇羞地点头,然后走到林远身边,乌兰苏娜轻轻地跪倒在林远左边,柔声说道:“大人,奴婢给您捶腿。”说着伸出纤巧的手,在林远的大腿上轻轻敲打着。

乌兰苏娅站在林远右边,拿起林远的筷子,说道:“大人,您要吃哪个菜,我帮您夹就是了。”说着便拿起了一片肉,放在林远面前的碟子里。

林远心想:“这两个人不就是想勾引我吗?不过给我夹菜和捶腿,可算不上什么勾引,我倒要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招数。”于是林远对杭达多尔济笑道:“不知道大人平时吃饭是不是也有她们服侍?”

杭达多尔济哈哈一笑,没有回答,这时林远就察觉出两个少女的不对劲了,那个跪在左边的乌兰苏娜,刚开始的时候是轻轻捶打自己的左腿,可是很快捶打的就变成右腿了,这样她的胳膊就要探过自己的左腿,可是她探过来的不仅仅是胳膊,她把她的胸脯也靠在自己左腿上,若有若无地摩擦着。

此时正值盛夏,穿的本来就少,林远明显感到两颗硬硬的东西贴在自己大腿上蹭来蹭去;而右边的乌兰苏娅一边给林远夹菜,一边让乌黑的头发滑过他的手臂,还不时用胸脯压他的肩膀,她的衣服领口很低,站着的时候ru沟就若隐若现,在夹菜的时候,她还故意把腰弯得很低,以至于林远一侧脸就能看到她胸前深深的沟壑,甚至能透过沟壑,隐约看见平坦的肚子。

林远被两个如花似玉的少女不露痕迹地勾引着,只觉得心中升腾起一股欲火,他急忙收敛心神,正在这时,站着的乌兰苏娅拿起勺子给林远盛了一颗肉丸,放在林远面前的时候手突然一抖,那个勺子竟然掉落在地,正好掉落在跪着的乌兰苏娜腿边。

杭达多尔济眉头一皱,怒道:“真是废物,这都能失手!”

乌兰苏娅被训斥得都要哭了,哀求林远:“大人,麻烦您捡一下,我够不到。”

林远看着乌兰苏娅楚楚可怜的样子,恻隐之心大动,他也没有多想,伸手就去捡地上的勺子,正好乌兰苏娜也在伸手捡,他就觉得她在自己的手背上轻轻一推,便把自己的手按在了她的大腿上。

乌兰苏娜朱唇轻启,娇声低吟道:“大人,您别这样……”这个声音听着像拒绝,可是语气中透着渴望,分明就是在说:“大人,求求您多摸我一会儿吧。”

林远的手触摸着少女娇嫩的大腿,只觉得手上好像着了火一般发烫,他深吸一口气,心想:“这对少女可真是太厉害了,今天坐在这里的要是换成别人,肯定要缴械投降了。”

林远抽出手,捡起勺子,偷偷看了一眼杭达多尔济,发现他正在微笑,林远心想:“也罢,我就给你一些甜头,让你以为我能被你们收买。”于是林远坏笑着看着乌兰苏娅,说道:“好一个笨手笨脚的丫头,我要重重地责罚你!”

林远伸手在她大腿上一拍,然后一指地上,然后说道:“你去跪在地上给我捶腿!”又用手在乌兰苏娜的脸上一拍,说道:“你站起来给我夹菜。”两个少女娇滴滴地答道:“是!”然后换了过来。

林远这才对杭达多尔济说道:“这对姐妹花可真是宝贝啊,不知道大人能不能借给我玩上几天?”

杭达多尔济笑道:“林大人,可以是可以,不过您得帮我解答那个问题,那就是,我们蒙古人该如何掌握我们自己的命数。”

林远心想:“我也不能太痛快地答应他,那样也拖不了多长时间,不如今天我先拒绝他,等到以后我再找机会请他。”林远于是装出很为难的样子,说道:“我那天不是已经和您说过了吗?您要把这些事情报告给皇上,让皇上来做定夺。”

杭达多尔济淡淡地一笑,说道:“这个法子可不太好,不如这样吧,我再给您几天时间,您好好想一想,帮我们想个办法,今天这东西也吃得差不多了,而且天色也不早了,我应该回去了。”

杭达多尔济说完便站起身来,冲着那对少女说道:“苏娅,苏娜,我们走。”

林远急忙装出依依不舍的样子,对杭达多尔济说道:“将军,不再吃一会儿了吗?”

杭达多尔济笑道:“不了,不了,我们这就回去了!”说着便走出林远的宅子,等到了外面,上了马车,杭达多尔济就坏笑着把两个少女搂在怀里,双手在两个少女身上胡乱地捏着,弄得两个少女娇喘连连,杭达多尔济笑道:“今天这个林远,和以前你们服侍过的男人有没有什么不同?”

乌兰苏娜说道:“启禀大人,奴婢没觉得他有什么不同,他在摸奴婢大腿的时候,手上也和别的男人一样,滚烫滚烫的,只是因为您在,他才不敢进一步动作。”

778 再出美人计

杭达多尔济哈哈大笑,在心中默默地拟出了这样一份电文:独立之事可暂缓,在下有望收买林远。杭达多尔济的这份电报刚刚发出去,就被林远知道了,林远心想:“看来杭达多尔济已经落入了我的圈套,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我慢慢拖着他便是了,不过嘛,他以后肯定会用不少法子来勾引我的,我一定要把持住,把这个时间尽可能地拖长。”

想到这里林远联系上了沈晚晴,一联系上她便问道:“你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沈晚晴说道:“我们上午刚刚扛过一阵沙暴,现在好多了,估计再走几天就能达到下一个城市了。”

林远又问道:“那粮食呢?储存得怎么样?”

沈晚晴答道:“我们已经把粮食储存在第一批商号里了,事情非常顺利,你就放心吧。”

林远听到沈晚晴这样说,便关闭了通讯器,到了第二天,林远就着手处理在欧洲时候安排的事情,首先就是和德国人说过的欧亚大陆桥,不知道德国人和俄国人商量得怎么样了。

林远于是去找德国驻华公使,得知德国已经和俄国签订了相关协议,俄国本来就在中亚的哈萨克斯坦等地修有铁路,修建铁路只需要把欧洲的铁路连起来就行了,林远于是就派人从西安修建铁路到兰州,然后再从兰州向西修建出境的铁路,这些铁路都是这个时代的,所以让詹天佑他们去就行了。

安排完了这件事情,林远就和专家中心联系,询问那些欧洲科学家的情况,得知那些科学家正在学习先进的科学知识,林远也就放下心来;出售技术的事情暂时还没有开展,因为法国人、德国人和美国人还在筹备,没有来到中国。

林远就趁着这段时间,一边把在欧洲见到的关于各国海军的情况汇总下来,发给北京舰上的专家,一边监控杭达多尔济的动静,很快林远就发现,杭达多尔济不仅拜访在京城的大臣,还拜访了不少驻北京的外国公使。

林远心想:“看来他是要看看各国公使的反应,不知道他们都是如何说的。”这些天里,林远还进了一趟皇宫,与光绪皇帝见面,汇报了一下在欧洲的情况,特别提到了没有驻外公使的事情,林远力主设立,他把这个话题一拿出来,众大臣自然是一片反对之声,林远力排众议,光绪帝在林远坚持之下,也就把这件事情答应下来。

林远表面上是要设立驻外公使,实际上是打着驻外使馆的幌子建立自己的情报站,所以把人事任免权一把抓了过来,表示要全权管理此事,而众大臣都把这件事情当成是烫手的山芋,见到林远主动揽下这个事情,也就不再过问。

林远从光绪帝那里回来,就让刘三带着信函去找杭达多尔济,再次提出要请他吃饭,没想到杭达多尔济竟然一口拒绝,表示自己最近几天都没有时间,林远自然明白杭达多尔济在想什么:他不过是在用欲擒故纵的方法,吊自己的胃口。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第七师已经开始了沙漠地带的集训,沈晚晴也在一步步抵近库伦,而杭达多尔济这边还在吊着林远的胃口,他和库伦的电报也都是:林远正在争取,暂缓宣布独立。

林远也不着急,心想:“时间拖得越久越好!”而杭达多尔济也不着急,他有他自己的打算,那就是:时间拖得越久,俄国人准备的时间就越长,俄军就有充足的时间把兵力从国内调动到蒙古来。

就在这天早上,杭达多尔济突然给林远送来了一封请柬,林远把请柬打开,只见上面写道:明日邀请林远先生前往京城西郊,遛马踏青,万望赏光,余携双姝恭候大驾,落款:杭达多尔济。

林远看完请柬哑然失笑,这个杭达多尔济的汉文学的不怎么样嘛,还踏青,现在都是盛夏了,春天才是踏青呢。

林远吩咐手下,回复送请柬的人,说明天我一定前去,多谢杭达多尔济大人盛情相邀,等到手下一走,林远便想道:“既然是遛马,那马就不能太寒酸,要不肯定被那个杭达多尔济耻笑,可是自己哪里有马呢?”

这个时代马都是有钱人玩的东西,不光是要有钱,更要有专业人才,从马选种到接生,从饲养到训练,差一点都不行,不是贵族根本玩不起这个,林远可没有闲心弄那些,所以家中也没有名贵的马匹,刘三看出林远忧心忡忡,急忙问道:“您为什么事情担心呢?”

林远说道:“当然是马了,我没有好马,明天去和杭达多尔济聚会,不得让人家笑话?”

刘三急忙说道:“大人怎么忘记了?您有一匹好马啊!”

林远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自己的马是从哪里来的,于是问道:“我哪有马啊?难道是别人送的?”

刘三说道:“您怎么忘记了,袁世凯手下有个恶仆,名叫袁二,您在八达岭修建铁路,他不是骑着马冲撞了您吗?您就把他马给弄来了,我找懂马的师傅瞧了,那匹马是正经的西洋马,而且是百里挑一的好马啊!”

林远这才想起来,说道:“原来我真的有这样一匹马啊,太好了,明天我就骑着这匹马去参加聚会。”

第二天,杭达多尔济派了一名仆人为林远引路,来到了郊外,这天阳光明媚,郊外繁花似锦,又有一条潺潺的小溪,穿过草地花丛,杭达多尔济一见林远便说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如此美景,在下不敢独享,故此请大人共享!”

林远一眼就瞧见了乌兰苏娅和乌兰苏娜,只见姐妹两个今天又换了一身紧身的衣服,长年跳舞让两个少女的身形分外婀娜,再加上紧紧贴在身上的衣服,把饱满的胸,纤细的腰和修长的腿都凸显了出来,林远知道自己应该扮演**了,于是坏笑着说道:“景色再美,也不如人美啊!”

杭达多尔济对两个少女说道:“还不去陪林大人。”

两人走到林远近前,乌兰苏娜轻轻抚着林远的马头,羡慕地对林远说道:“大人,您的马可真高!”

林远的马是西洋马,而他们的马是蒙古马,西洋马比蒙古马要高上一块,所以乌兰苏娜才如此说,林远骑在马上,得意洋洋地说道:“要不你上来,我们一起骑这匹马,好不好?”

乌兰苏娜回头可怜兮兮地看着杭达多尔济,杭达多尔济爽朗地一笑,说道:“林大人让你和他骑一匹马,是你的福分,上去吧。”

乌兰苏娜高兴地朝林远伸出手,想让林远拉她上马,林远伸手握住她的手,心中想道:“不知道今天这对姐妹花又要用什么法子勾引我呢?”

779 不要命了

林远一抓乌兰苏娜的手,然后一用力便把她拉上了马背,就让她坐在自己的身子前面,不过她是侧着坐在马背上的,双腿都在一个方向,这样坐很不稳,极容易摔下马,林远笑道:“你不能这样坐,把腿迈过去,骑在马背上。”

乌兰苏娜靠在林远身上,小声地说道:“不行啊,马头太高了,奴婢的腿迈不过去,您就让奴婢靠在您身上吧,这么高的马,要是掉下去骨头肯定要被摔断了。”

乌兰苏娜越说声音越弱,一副娇滴滴的弱女子模样,让人不禁升腾起一股保护的欲望,林远一手拉着马缰绳,一手揽住她的腰,心想:“这也没有什么嘛,不知道她要怎么勾引我?”可是过了一会儿林远就知道厉害了。

原来乌兰苏娜紧紧地靠在林远胸前,林远只要稍微一低头,就能看到她那喷薄欲出的shuangfeng,她的手还抱着自己的腰,在自己的后背上轻轻的抚摸着,最厉害的是,林远是双腿岔开骑在马背上的,乌兰苏娜就坐在他的双腿之间,不停地用她的大腿根在林远的双腿之间蹭。

乌兰苏娜也不是安安静静地坐着,她不停在林远耳边娇声说道:“大人,别让我掉下去,抱紧我啊,啊……”那声音中充满了暧昧与诱惑。

而乌兰苏娅也站在林远身边,娇滴滴地说道:“大人,奴婢也要骑马,奴婢也要嘛……”她的声音让人听了,根本没有人会相信她要的东西是骑马……

林远正在努力克制,就在这时,只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马上一人离着老远就用蒙语喊道:“将军,有紧急事情!”

那人来到杭达多尔济马前,凑近他耳语几句,杭达多尔济听了不由得面色大变,然后收起惊讶,对林远说道:“林远大人,我有要紧的事情,先回去了,苏娅,苏娜,好好陪大人!”

林远知道这不过是杭达多尔济的计策,于是点点头,送别了杭达多尔济一行人,场上只剩下了林远和他的随从,他的随从们见到林远和两个貌若天仙的少女在一块,纷纷知趣地走出了视线,空地上只留下了林远和乌兰姐妹。

林远心想:“这下可好,周围没有人了,她们肯定要放开手脚勾引我了,我应该怎么做呢?”正在他想着的时候,怀中的乌兰苏娅竟然从林远的怀中挣脱了出去,“蹭”地一下子跳到了地上。

林远十分纳闷,心想:“怎么了?她们难道不勾引我了吗?”这时只见乌兰苏娅走上前去,用蒙语对乌兰苏娜说道:“你怎么下来了?你忘记将军交待我们的事情了吗?要是被将军知道了,我们都要受罚的!”

林远听见她们的谈话更加奇怪了,她们说这些话怎么没有一点背着我的意思,哦,我明白了,他们一定是以为我听不懂蒙语,这才不背着我,可是她们没有想到的是:我恰好听得懂蒙语,正好,我就来听听她们在背后会说些什么。

乌兰苏娅摆着大姐姐的样子,生气地说道:“快点回去,做将军让我们做的事情。”

乌兰苏娜兴奋地说道:“好姐姐,我们每天都被男人欺负,今天好不容易有空出来玩,就别再做那些事情了。”

乌兰苏娅害怕地说道:“不行,万一林远大人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将军,我们可就惨了,你不记得咱们受过的那些惩罚了吗?”

听了这话,乌兰苏娜刚刚兴奋的样子一下子荡然无存,她委屈地说道:“可是姐姐,我有种感觉,这个林远和以前的人不一样,他不会告我们的状。”

乌兰苏娅厉声说道:“冒着受那些惩罚的危险,就为了能玩一天!你是不是傻了?”

乌兰苏娜哀求道:“那天你把勺子扔在地上,我把他的手推到我的大腿上的时候,他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我,就收回去了,前几次的人,哪个不是把我大腿里外摸了个遍啊!所以我觉得林远大人是个好人,肯定不会欺负我们的。”

林远听着两人的谈话,心想:“唉,原来她们也不过是杭达多尔济的玩物和工具,也挺可怜的,她们要是想玩就让她们玩吧,我肯定不会告状的,不过该怎么告诉她们呢?”

正在这时乌兰苏娜和姐姐咬了咬耳朵,乌兰苏娅走到林远边上,轻轻地说道:“林远大人,您能不能答应我,今天的事情别告诉将军。”

林远看到她可爱的样子,忍不住想逗逗她,于是笑着问道:“我答应你,可是你要怎么感谢我呢?”

乌兰苏娅俏脸涨得绯红,低下头不好意思说话,乌兰苏娜突然在后面说道:“我们可以编一个漂亮的花环送给你。”

林远听见这话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姐妹两个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林远笑道:“好好好,我答应你们,你们想怎么玩就可以怎么玩,我不告诉杭达多尔济将军就是了。”

姐妹两个高兴得都要跳起来了,乌兰苏娜一指林远的马,说道:“林远大人,我想骑您的马,可以吗?”

林远把脚抽出马镫,一甩腿跳下马来,说道:“那你就骑吧。”

乌兰苏娜手抓马鞍,脚踩马镫,“嗖”地上了马,然后就叫道:“姐姐,快看,我骑上这匹马了。”

林远随意地坐在草地上,看着乌兰苏娅羡慕地看着她的妹妹,忍不住问道:“你也想骑我的马吗?”

乌兰苏娅认真地点点头,林远笑道:“那你妹妹骑完你就去骑呗。”

乌兰苏娅轻轻地摇头,说道:“我不敢,我的胆子小,我还是去采些花吧,一会儿给您编一个漂亮的花环。”

林远和蔼地一笑,顺势躺在草地上,看着乌兰苏娅在一边的草地上摘花,她一边摘花还一边和花说话,而且给每一朵花都起了名字,林远看着她可爱的样子,突然感到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林远不由得皱起眉头思索着:“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呢?好像是她的话,‘我不敢,我的胆子小’,没错,就是这句,她不是牧民家的女儿吗?牧民不论男女都会骑马啊,她怎么不敢骑马呢?”

林远连忙问乌兰苏娅:“你不会骑马吗?”

乌兰苏娅一边摘花一边说道:“不会啊,将军不许我们骑马,说骑马会把大腿磨得不好看。”

林远急忙问道:“那你妹妹也不会骑马?”

乌兰苏娅说道:“对啊,我们姐妹从来都没骑过马,今天是第一次。”

乌兰苏娅说得云淡风轻,林远却听出了一身冷汗,因为他看到乌兰苏娜已经骑着马小跑了起来,第一次骑马的初学者,就敢骑着马小跑,简直是不要命了!

780 枪打惊马

林远在没有骑过马之前,也觉得骑马很简单,可是来到这个时代,接触了一些老骑兵之后,才明白原来骑马其实也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而这对姐妹显然没有把骑马当成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尤其是乌兰苏娜,骑着自己那匹马越跑越快。

林远冲着乌兰苏娜叫嚷道:“苏娜,赶快停下!”他一边喊一边往乌兰苏娜的方向跑,突然就看见那匹马长长地嘶吼了一声,然后猛地向前一蹿,发疯一般跑了起来。

林远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因为马不会无缘无故猛蹿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受惊了,至于受惊的原因就太多了,可能是草丛里突然跑过去了一只兔子,也可能是林子边上蹿起来一只山鸡,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马一受惊跑得就极快,一快就容易把马上的人给颠下来。

颠下来摔在地上倒没什么,因为马背那种高度是摔不死人的,可怕的是马蹬把脚给挂住,马把人拖在地上往前面跑,人体和地面上的石头高速摩擦碰撞,足以让人骨断筋折,而且人在地上的时候,特别容易被马的后腿踩到,以四五百斤体重的马全速奔跑的力道,人被踩上一下就完蛋了!

林远看着乌兰苏娜在马上摇摇晃晃,眼看就要摔下来了,急忙在后面叫嚷道:“苏娜,把脚从马镫里拿出来!”

可是情势变化得太快,乌兰苏娜根本来不及把脚抽出来,就被马给甩了下来,然后就被马向前拖着,苏娜慌张地尖叫着,林远心里一凉,想道:“完了,苏娜恐怕要死在这里了!”

千钧一发之际,林远心念电转,在心中告诫自己:“只有一个办法了!”林远闪电般地抽出手枪,瞄准了马头,林远知道自己只有一枪的机会,因为马是远离自己跑的,离自己已经有四十多米了,自己的手枪有效射程也就只有五十米,一枪不中,就意味着再也没有开第二枪的机会,乌兰苏娜年轻的生命也将会消逝在马蹄之下。

林远举起枪,几乎没怎么瞄准,完全是凭借射手的本能开了这一枪,枪声响处,那匹马惨叫一声,摔倒在地,林远来不及庆幸,冲到乌兰苏娜近前,抓住她的脚踝,把她的脚从马镫里抽了出来,然后问道:“马没踩到你吧?”

乌兰苏娜都被吓傻了,全身一个劲地打颤,话都不会说了,乌兰苏娅这时才如梦方醒,哭叫着跑到苏娜身边,刚要抱起妹妹,林远一声断喝:“别动她!”乌兰苏娅顿时被吓跪坐在一边。

林远害怕苏娜已经受伤,贸然搬动反而使伤情加剧,这才不让苏娅动她,林远用手抚着她的脸,大声对她说道:“看着我,用力,吸气,呼气……”过了好一会儿,苏娜的情绪才平稳下来,林远急忙问道:“马有没有踩到你?”

苏娜摇摇头,林远心才稍微放下,林远又问道:“身上哪里痛?”

苏娜抽泣着说道:“后背,屁股,大腿,都痛……”

林远说道:“尝试着动一下,是不是骨头痛?”

苏娜又摇摇头,林远长出了一口气,说道:“你的命真大,看来都是皮外伤。”说完林远伸手到她的背后和腿弯处,把她从马的身边抱起来,放到边上的草地上,苏娅跟着过来,姐妹们抱着哭在了一起。

正在这时,远处响起了马蹄声,原来是林远的随从听见这边又是尖叫又是响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纷纷赶了过来,林远冲着他们一摆手,说道:“你们先下去,这里没有你们的事情。”

众人这才退到远处,林远对姐妹两个说道:“好了,你们也不要哭了,你转过身去,我看看你的衣服坏没坏。”

乌兰苏娜转过身去,林远看到衣服上没有破的地方,却沾满了绿色的草汁,林远说道:“后背,屁股,大腿上一定都磨破了,所以才疼,苏娅,你有没有药啊,给你妹妹涂上吧。”

苏娅可怜兮兮地看着林远,突然冒出来一句:“我好害怕啊。”

林远纳闷地问道:“不就是涂药吗?害怕?有什么害怕的?”

苏娅说道:“事情弄成了这个样子,将军一定会惩罚我们的。”

林远哈哈一笑,说道:“没事,你们不用害怕,如果他问起你们今天的事情,就按照事实说,明白了吗?”

苏娅和苏娜都害怕地摇头,林远说道:“没事,你们不用怕,你们按照事实来说,他不仅不会惩罚你们,还会重重地奖赏你们,你们相信吗?”

两个少女都惊讶地看着林远,林远说道:“我相信你们也没有心情继续玩下去了,这样吧,我让随从弄一辆马车,送你们回家怎么样?”

两个少女连连点头,林远于是让人找来马车,把两个少女送回了家,两个少女哪里能信林远的话,一想到将要受到的种种惩罚,抱在一起哭成一团,很快杭达多尔济就回来了,见到两个少女的样子立刻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两个少女不敢说谎,因为说谎要受更加严厉的惩罚,所以只好按照林远教给她们的法子,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讲完就战战兢兢地看着杭达多尔济,没想到杭达多尔济竟然哈哈大笑,说道:“非常好,林远对你们这么好,看来他是彻底上钩了,我再一鼓作气,相信林远肯定能够站在我们这边。”

杭达多尔济立刻给库伦发报:林远已经上钩,且待我最新消息!这封电报还没有到库伦,就已经摆上了林远的案头,林远看着这份电报,心中想道:“那我就来一个将计就计。”

林远想到此处就分别联系肖英武和沈晚晴,得知第七师已经在沙漠地带开始集训,效果显著,沈晚晴也距离库伦三分之一的路程,林远又联系陈飞,让他的第六特种师随时做好空降偷袭的准备。

林远把事情都安排妥当,又过了十天,杭达多尔济突然送来请柬,邀请林远去春满楼品酒赏花魁,林远看着这个春满楼的名字,觉得像是一个青楼场所,于是便问刘三,刘三答道:“没错,就这就是一家妓院。”

林远心中十分奇怪,心想:“杭达多尔济怎么不用乌兰姐妹勾引我了呢?而是让我赏什么花魁,难道杭达多尔济真的狠狠地惩罚了她们吗?难道我的推测是错误的?那样的话我可真是害了那对姐妹了。”

林远虽然心中自责,可是也没有什么办法,他算了算时间,觉得还应该再往后推上几天,于是便让人婉拒了,说过等一阵子再说,又过了十天,林远才答应杭达多尔济,赶赴春满楼,品美酒,赏花魁!

781 花魁大赛

林远在出发之前和沈晚晴联系了一下,知道她已经在库伦的商号准备妥当,很快就能够给自己发送情报回来;东北的部队方面,第七师已经结束了沙漠作战集训,现在正处在战备状态,随时可以出征,而且葛文良带领专家们研制的汽车列车也生产了一大批。

这种汽车列车载重量在六十吨左右,每辆车都可以装载战斗全重状态下的TK-96式主战坦克两辆,行驶速度高达每小时八十千米,有了这种汽车列车,部队远距离运输的问题也就解决了。

林远见到万事俱备,于是决定在春满楼的时候和杭达多尔济摊牌,告诉他自己将会支持蒙古的分裂势力,让他们放心地宣布独立,林远打定主意,便在这天晚上来到春满楼。

林远心中担心那对姐妹的安危,于是一见到杭达多尔济便问道:“苏娅和苏娜呢?现在怎么样了?”

杭达多尔济却不直接回答,而是悠然笑道:“今天先不提他们了,先赏一赏今年的花魁大赛吧,”

林远也不好多问,于是笑道:“我们是不是到楼上的单间去?我的身份特殊,如果让人看见了我,恐怕会有非议啊!”

杭达多尔济笑道:“我早就为林大人想好了,我们是朋友,我们蒙古人最看重朋友,靠朋友的帮助才能改变我们的命数!”

林远看见杭达多尔济说话的时候一个劲地给自己使眼色,也猜到了他的意思:他是在试探自己。林远哈哈大笑,说道:“当然了,我们是好朋友嘛,不知道你是怎么为我想的?”

杭达多尔济笑道:“我把楼上的包间都包了下来,那里不仅清净,无人打扰,而且位置非常好,最适合欣赏了。”说着便把林远带到了楼上的包间。

林远坏笑着说道:“将军,光这样看可没什么意思啊!能不能乐呵乐呵?”

杭达多尔济笑道:“当然能了,只要大人肯做我们蒙古人的朋友,大人的要求我都会满足的。”

林远知道该是说出支持分裂的时候了,于是笑道:“将军,您的那个问题,我好好地想了一番,我觉得我虽然没有好的办法,我却可以尊重好朋友的选择,我的好朋友怎么去选择他们的命数,我都不应该多管!”

杭达多尔济听见林远的话,心想:“林远啊林远,这么多天的工夫总算没有白费,你终于上钩了,不过我还得再直接一点,试探试探你。”于是他说道:“林远大人,我们蒙古人受尽了清廷的盘剥,以后我们不想再让他们盘剥了,大人觉得这是不是一个好办法?”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是不是好办法我不知道,不过我会全力支持你们的选择,只要你们这样做了,我绝不反对,您看怎么样?”

杭达多尔济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对林远笑道:“那好,我们就来看今天的花魁大赛吧。”

这时一个妖艳的女子走上台来,站在正中,冲着下面的众人妩媚地一笑,说道:“今天人来的这么多,可比奴家当花魁那年多多了!”

杭达多尔济凑近林远介绍道:“这个女人是前年的花魁,今天晚上的花魁大赛便是由她主持。”

林远轻轻地点点头,却见到那个女人突然尖叫了一声,往后面一跳,台下众人都是一片哗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时只见那个女人用手绢捂着脸,冲着台下娇滴滴地叫道:“诶哟,张大爷,您怎么偷偷捏奴家的脚呢?别心急啊,一会儿我们去后面,奴家让你捏个够!”

众人听见这话都哈哈大笑了起来,那个女人说道:“好了,奴家就不喧宾夺主了,下面请我们的姑娘们上场,先给大家亮个相,一会儿表演的时候请大家多多打赏,受打赏最多的姑娘便是今天晚上的花魁,至于打赏最多的那位大爷吗?花魁今天晚上就归你了,请姑娘们上来吧。”

众人发出一片欢呼声,只见七个身形苗条的女子走了上来,人人面上带着青纱,只露出眼睛,林远一眼就看出:乌兰姐妹就在最边上。

林远转过头来问杭达多尔济说道:“最边上的那两个人不是乌兰姐妹吗?她们不是你的人吗?怎么跑到这里来选花魁了?”

杭达多尔济神秘地一笑,说道:“林大人,女人嘛,要有比较才能显出她们的好来,我知道上次惊马的事情了,也知道您对我这两个婢子有意,于是便做了这个局献给大人,大人就开心地玩吧,要是大人看上了别的姑娘,我也可以安排。”

林远心想:“原来是这样啊!这个杭达多尔济为了拉拢我,还真是费尽了心思!”林远正在想着,台上那名女子已经说道:“请我们的第一位姑娘上场吧。”

这时台上响起了轻柔的音乐声,只见第一个姑娘已经上场准备表演了,这个女子穿着淡粉色的纱衣,里面只穿着一件抹胸,大片的肌肤都在纱衣下若隐若现,她摘掉面纱,众人都发出了赞叹声,唯独林远不动声色,因为这个姑娘的长相虽然也是极美的了,可是和乌兰姐妹一比,简直就是个灰头土脸的烧火丫头。

等到那个姑娘跳舞的时候,众人不禁发出了些许叹息,原来这个姑娘不太会跳舞,只是随着音乐在扭动身体罢了,众人都是花丛老手,见多识广,这才发出叹息。其他女子一个个地上来下去,林远觉得她们都不如乌兰姐妹。

这时前年花魁走上台来说道:“最后两个姑娘是一对姐妹,先来的是妹妹,苏娜!”正在这时,只听见场上的音乐声突然一变,先前的是中国古典乐器发出来的,声音悠扬婉转,可这时发出来的音乐却欢快暧昧,台下众人都呆住了,纷纷议论:“这是什么音乐啊?”

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可是林远却知道得一清二楚,这种音乐是中东风格的!这时只见乌兰苏娅面带白纱走上台来,众人顿时惊呼起来:“这娘们真骚啊!”因为她上身只穿着一条抹胸,下身穿着一条开叉很高的长裙,走动之时雪白的大腿便从开衩里露出来,她还赤着双脚,脚腕上戴着足环,足环上面还有铃铛,一动便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走到近处,摘掉面纱,众人不由得站起身来,因为每个人都看出她才是今晚最美丽的姑娘,再加上她那诱人的衣服,后面都已经有人站上桌子了。

这时乌兰苏娜把手举到头顶,开始随着音乐声扭动起腰肢,把腰带上的铃铛弄得哗哗作响,林远惊讶地心想:“乌兰苏娜跳的竟然是肚皮舞!这种舞蹈是中东一带才有的啊,她是怎么学来的。”

782 他要害您

这时杭达多尔济对林远说道:“这对姐妹在跳舞方面天赋不低,所以我特地找专人,花费重金教会她们跳这些舞,从她们六七岁开始,到现在不过七八年的工夫,她们会跳的舞可多了。”

林远心想:“六七岁加上七八年,那她们今年不过才十四五岁,看她们勾引自己的情态,本以为她们已经是二十几岁的花丛老手,可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小。”

这时音乐声停止了,乌兰苏娜走下台去,众人这才爆发出连片的叫好声,这时前年的花魁走上台来,对众人说道:“这位苏娜姑娘的打赏数量跃到榜首了,足足有五千两银子!”

众人又是一片惊叹,那个女子接着说道:“下面上场的这一位,是苏娜的孪生姐姐,名叫苏娅!”

这时音乐声又是一变,林远一听这音乐声便大吃一惊,心想:“这个音乐,分明是俄国著名作曲家柴可夫斯基写的《天鹅湖》啊!《天鹅湖》是名满天下的芭蕾舞剧,虽然这个时代的中国还很少有人听说过它,不过乌兰苏娅要伴着这首曲子跳什么?芭蕾舞吗?”

这时只见乌兰苏娅走上台来,她穿的东西更是让人血脉喷张,上身是芭蕾舞演员的紧身衣,显然紧身衣下面没有任何东西,因为两个凸起的圆点就直挺挺地立在胸前,下身倒是穿了一条貌不惊人的曳地长裙,不过她上台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长裙一解,远远地扔在台下,里面竟然是一条露出一半屁股的短裙!

这时她才开始舞动起来,这一舞下面的人都尖叫了起来:“这个娘们的脚可真厉害,竟然能用脚尖站在地上。”“你看这个娘们,比她妹妹骚多了,裙子下面就裹着一块白布,里面有什么东西差不多都能看到了。”“还有还有,她跳的时候也不安分,你没看见她经常把腿抬到头顶,把下面露出来给人看吗……”

林远听见他们的议论声,心中正有些难受,杭达多尔济在一边对林远说道:“林大人,姐姐和妹妹,您想让谁当花魁啊?”

林远心想:“谁当不是都一样,反正我们都是在互相用计罢了,苏娜那天从马上摔了下来,摔得不轻,就让她当花魁吧。”于是林远笑道:“那就妹妹吧。”

杭达多尔济微微一笑,说道:“我这就去给您安排。”说完就叫过一个手下,一起出去了,林远心想:“他为了这个局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可是他转念一想才明白过来,杭达多尔济肯定已经和开妓院的人商量好了,他把乌兰姐妹送来表演,事后得到的钱他肯定要拿大头,所以他不仅没花钱,还赚到了钱,这也许才是他弄这个选花魁的真正用意。

正在这时,苏娅也跳完了舞,那个花魁走到台上,说道:“我们再等半个时辰,大家想要打赏的可以打赏,出价最高的人也许能在今晚享用这对姐妹花。”说完话她便下台去了,台上又上来一群姑娘,跳起了舞,可是已经没有人在意她们了,众人都在注视打赏的排行榜。

排行榜是大厅里的一块大板子,谁打赏的多便会用大竹板写上打赏人的名字和打赏数量,然后把大竹板挂上去,现在出价最高的是一个名叫张一猛的人,乌兰姐妹他每个打赏了白银八千两,而第三名只有可怜的一千两,毫无疑问,这个张一猛将会是今天晚上享用姐妹花的人。

林远问身边的随从:“这个张一猛是谁啊?”身边人一指坐在最前面的胖子,说道:“就是他,偷偷捏前年花魁脚的那个。”

林远问道:“他那么有钱怎么不坐到包间来?”

随从笑道:“大人,包间都是顾忌身份的人坐的,那些人不用顾忌身份,自然要坐在最前面了。”

林远接着问道:“那我们的打赏呢?怎么不见踪影?”

随从笑道:“您别着急啊,不到最后时刻,我们不用出手。”

等到半个时辰过去了,那个花魁才走上前台,冲着台下叫道:“现在,我要宣布打赏结果和姐妹花的归属了!那就是……”

众人都看着排行榜最前面张一猛的名字,心想:“非他莫属了!”就在花魁即将喊出张一猛时,突然一个小厮跑到排行榜前,把一个全新的竹板挂在了最高处,张老板名字的前面,众人一看上面的内容都惊呆了:“夏老板,打赏苏娅十万两,苏娜十一万两!”

花魁兴奋地叫道:“那就是那位夏老板!今天的花魁是苏娜姑娘!”

下面的那个张一猛可不干了,问手下:“那个夏老板是什么人?竟然敢和老子抢女人!”

手下轻轻偷偷指指后面的包厢,小声说道:“都是不露身份的人,爷,这些人可不能惹,还是走吧。”

张一猛无奈地摇头,起身而去,不用说,那个夏老板就是杭达多尔济化名为林远打赏的,杭达多尔济回来冲林远一笑,然后说道:“玩得开心!”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把林远带到后院的一间大宅子里,然后说道:“苏娅和苏娜姑娘一会儿就到,您稍等片刻。”少女一走,林远就站起身来打量这间屋子,屋子分外厅、中厅和内室,中厅摆着一桌酒菜,内室有一张豪华的西式大床。

正在这时,门开了,苏娜和苏娅先后走进中厅,此时她们都穿着普通的衣服,苏娅小声地说道:“林大人,我听说您很厉害,我担心妹妹一个人服侍不了您,所以我就跟着来了,我们姐妹受些苦没什么,可要是服侍不好大人,就是天大的罪过了。”

林远听见这些话呵呵一笑,说道:“在我面前你们就不用演这一套了,我知道你们也不愿意做这些事情,在我的面前不用勉强,你们是不是饿了,先来吃些东西吧。”

林远说着坐在座位上,然后用拍拍身边的座椅,笑道:“来吧,坐吧,别客气。”

苏娅轻声问道:“林大人,您不要我们服侍您吗?”

林远呵呵笑道:“你们还是孩子呢,我怎么能让你们服侍!”

苏娜在姐姐身后说道:“我们才不是小孩子呢。”

林远笑道:“还不是小孩子,我看你们今年最多也就只有十六岁!”

苏娅咬着嘴唇,害羞地点点头,然后说道:“再过三个月,就是我们十六岁的生日。”

林远哈哈笑道:“所以说嘛,我就算要你们服侍,也得等你们长大一些啊!现在你们还太小。”

苏娜听见林远的话,突然调皮地一笑,“蹭”地蹿到林远近前,伸手扯下了一只鸡腿,美美地咬了一口,说道:“姐姐,快点来吃东西吧,我们今天晚上不用受累了。”

苏娅的脸上突然红一阵白一阵,犹豫了半天才对林远说道:“林大人,将军他要害您……”

783 柔情蜜意

林远听见乌兰苏娅的话顿时心中一动,他惊讶地问道:“你说什么?杭达多尔济要害我?他要怎么害我?”

乌兰苏娅说道:“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隐约听将军说过,他要在今天害你。”

林远心想:“他要害我?他有很多机会害我啊?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做这样一个局呢?”林远百思不得其解,索性把它放在一边,问乌兰苏娅说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

乌兰苏娅害羞地说道:“因为林远大人您是一个好人,至少比我们见过的所有人都好。”

林远一笑,说道:“那你把杭达多尔济要害我的事情告诉了我,他不会惩罚你吗?”

这时正在吃东西的乌兰苏娜说道:“不会的,也不知道我们知道他要害你的事情。”

林远想了想,说道:“既然他要在今天晚上害我的话,一定会特别地吩咐一些事情给你们,你们来之前他吩咐你们什么了吗?”

乌兰苏娜听见这个问题脸色绯红,转过头去接着吃东西,苏娅小声地说道:“他就让我们尽心尽力服侍大人,要比服侍别人更加用心,最好让您……让您累得起不来床……”她说完就害羞地低下头去。

林远心想:“看来害我的法子不在她们身上,如果在她们身上她们肯定就会告诉我了,这个害我的法子究竟是什么呢?”

林远正在想着,苏娅突然面上一红,对林远说道:“大人,其实我们把这件事情告诉您,也是为了我们自己。”

林远问道:“为了你们自己?这是什么意思?”

苏娅嗫嚅着说道:“我知道您是一个好人,您是不是不缺钱啊?那您可不可以从将军手中把我们买过去?”

林远一听,立刻在心中想道:“你们两个可是杭达多尔济精心培养的,不知道他会不会卖?”不过林远看着她的样子实在可爱,于是便笑着问道:“我是好人吗?我可是一个大坏人!”

苏娅急忙说道:“我知道您是好人,那天我妹妹从马上摔下来,您为了救她,竟然把自己心爱的马给打死了,我们有一个姐妹,不小心把我们将军心爱的马给弄伤了,我们将军就把她的衣服扒光,吊在我们面前用鞭子活活打死了,所以,林大人您是个好人……”

苏娅见到林远没有答应的意思,一下子跪倒在林远的脚边,把头触在林远的脚尖上,哀求道:“求求林大人,您买下我们吧,我们什么都会做的……如果您的钱不够,求求您把我的妹妹买下来,将军他对我们不好,我们不想跟着他了……”说着就哭了起来。

苏娜听见姐姐的话,也跪在林远脚边哭着哀求,林远伸手把两个少女扶起来,说道:“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都是小事儿,买不买你们也不是钱的事情,你们的将军培养你们很久了,光是那些教你们跳舞的老师我看就花费不菲,还有给你们伴乐的乐队,他这么培养你们,让你们做的事情都是有特别目的的!所以他不会轻易放走你们的。”

苏娅惊讶地说道:“将军让我们服侍男人有特别目的?有什么特别目的啊?我一直以为是让我们赚钱呢。”

林远心想:“这两个少女可真是单纯啊,杭达多尔济用你们当然是为了达到政治目的啊!”于是林远说道:“你们的将军都让你们服侍过什么人?那些人是不是都是大官或者权贵?”

两个少女一起点头,林远说道:“那些大官都是掌握权力的人,杭达多尔济让你们服侍那些大官,就是要换取他们手上的权力,来让他的事情顺利,你们明白了吗?”

两个少女的神情一阵黯淡,竟然同时瘫坐在地,苏娅轻轻拉拉苏娜的衣角,哀声说道:“妹妹,我们一辈子都要这样了,每天都要被男人欺负……”说到这里突然抱住妹妹,放声痛哭,一边哭一边说道:“对不起,是姐姐没用,姐姐保护不了你,姐姐不能让你快快乐乐地过日子……”

苏娜也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安慰姐姐:“姐姐,这就是我们的命,没有办法的……”

两个少女哭得凄惨极了,林远却在一边笑了起来,他伸手把两个少女分开,扶起来,然后说道:“你们有什么好哭的?我只是说他不会轻易放走你们,又没说他不会放走你们,你放心,今天晚上你们就跟着我回家,然后我就和他说要你们了,好不好?”

两个少女顿时欢呼起来,兴奋地来抱林远,林远一边挣脱她们的“熊抱”一边说道:“你们要是有东西落在他那里,可以有空的时候回去拿。”

两个少女急忙说道:“我们再也不回去了!”这时两个少女看林远的眼神慢慢地变得不一样了,充满了柔情蜜意,苏娅首先说道:“大人,让我们服侍您吧。”

林远连忙说道:“不用了,你们还小……”

苏娜在一边说道:“大人,我们是真心的,我们还没有真心地服侍过哪个人呢……”说着,姐妹两个便捧起林远的手,闭着眼睛,轻轻地亲吻了起来。

少女柔软的唇舌在林远的手上滑动着,林远瞬间产生了一种身处天堂的幻觉,正在这时,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两个少女被这声巨响吓得不轻,尖叫一声便躲在了林远身后。

林远心中一动,说道:“不好,这个声音是门被撞开的声音,有人进了外厅了,很快就会找到内室来。”

苏娅急忙问道:“会是什么人啊?”

林远一边说道:“当然是害我的人!”一边伸手推开中厅的窗户,然后一指内室的门,带着两个少女冲进内室,林远一进内室,就蹭地一下子跳到了大床的边上,冲着两个少女小声说道:“你们赶快过来帮我推床,把屋子的门给堵住!”

两个少女急忙跑到林远身边,用尽全力把床往门边上推,这床很大,足足能躺下四五个人,再加上木料又好,故此十分沉重,幸好两个少女也不是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也有些力气,三人一起用力,竟然真的把大床给推动了。

就在床往门边移动的时候,中厅的门“砰”的一声摔在地上,急促的脚步响冲进中厅,一个声音响起:“大哥,中厅的窗子开了,林远那小子是不是从这里逃了?”

另一个声音响起:“分出一部分弟兄,从窗口给我追!”林远心中一喜,心想:“自己的缓兵之计奏效了,这种时候,哪怕自己多出一秒钟,都足以改变双方的局势。”

可就在此时,内室的门“砰”地开了,一群手握长刀的彪形大汉站在门口,虎视眈眈地瞪着林远!

784 险恶用心

两个少女看见一群杀气腾腾的大汉站在门口,顿时吓得失声尖叫,缩成一团,林远瞬间抽出手枪,他无论走到那里,这支九二式手枪都始终带在身边,抬起手对准人群,他和人群的距离不超过十米,也就不用再瞄准了,对准门口的大汉就扣动了扳机。

九二式手枪配备的5.8毫米手枪弹的威杀伤极强,尤其是对付这种集群目标的时候,力更是强大无比,一颗子弹穿过两个人都没怎么减速,枪声响处,顿时把门口的人扫倒了一片。

其他人见到林远如此厉害,急忙往门两边一躲,林远趁着这个工夫低下身子,继续推床,一边推一边冲着两个少女吼道:“不想死就用力推!”

生死关头两个少女也爆发出惊人的潜能,三个人竟然把巨大的床推到了门口,可是这时林远却觉得阻力明显增大,探头一看发现,原来门口有三具死尸,卡住了床,床本来就沉,再被死尸一卡,根本就推不动。

这时就听见外面的人叫嚷道:“林远那小子要推床堵门,兄弟们,赶紧进去,别让他把门给堵死了!冲进去,剁了他给五爷报仇!”外面的人听见命令急忙往屋里涌,可是床距离门也就只有两米多的距离了,缝隙很窄,人想挤进来也不容易,林远抬手又是两枪,在最前面的两个大汉的脑袋上开了个血窟窿。

可是两具死尸栽倒,床就更加难推了,林远的心里很清楚,门外来的人足足有上百,人人手握长刀,而自己只有一只手枪,一支备用弹匣,四十发子弹,要是让这群人进来,自己肯定抵挡不住,而内室又没有窗子,无路可逃,所以自己只能守住这扇门。

林远见到推不动床,急中生智,冲着少女说道:“把床抬起来,挡在门上!”说完就俯下身去,把手枪放在一边,伸手抓住床下的横梁,用力往上抬,可是用尽力气却只感觉床微微地动了一下。

正在这时,只听见苏娅说道:“我们先把床垫子掀上去吧。”林远一听,急忙说道:“没错,先翻床垫子!”那个床垫子是西洋式的,里面是金属做的弹簧,外面是厚实的天鹅绒,故此十分沉重,不过却比床身要轻巧多了,所以被三人一掀,顿时砸在门上。

门外的人一看一个大垫子堵在了门上,立刻伸手去推,林远从地上捡起手枪,抬手就是三枪,这三枪虽然没有打中人,却把众人吓得缩回到了一旁,林远又带着两个少女去掀床身,这回床身轻了许多,在三人的全力之下,竟然也被掀了起来,挡在床垫子上。

两个少女只觉得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尽了,刚要坐在地上,林远立刻说道:“先别坐下,把柜子拿来,堵在床后面!”林远说着就狠狠一拉边上的柜子,柜子“砰”的砸在地上,然后和两个少女把它推在了床后面。

林远干完这些,知道敌人暂时进不来了,两个少女早就累倒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林远立刻拿出通讯器,呼叫住在自己家中的卫队长刘雨风。

林远的家中驻扎着一个加强连的精锐卫队,这也是林远在京城里哪里都敢去的原因,这支卫队装备着自动步枪,自动榴弹发射器,火箭筒和迫击炮,而且京城并不大,这支卫队又对地形很熟,所以可以在二十分钟内赶到京城任何一个地方,哪怕清廷想在林远进宫的时候突然加害林远,这支部队都有冲进紫禁城救出林远的实力。

林远把地点和刘雨风一说,刘雨风立刻表示带领卫队全速赶来,估计在十五分钟之后就能够赶到,林远关闭了通讯器,坐在两个少女身边,安慰她们说道:“别怕,已经有人来救我们了。”

苏娜害怕地说道:“他们不会把堵在门口的床给推开吗?”

林远说道:“放心吧,没有那么容易,床是斜着压在门上的,后面又有沉重的柜子,他们想把床推开肯定得费不少时间!”

两个少女这才不那么害怕了,苏娅害怕地问道:“门外面的是什么人啊?”

林远说道:“他们的刀和制式的军刀很像,不过听他们说话的语气和动作,他们绝对不像是军队的士兵,而且他们也没有什么战术,我看他们应该是一群流氓恶霸。”

苏娅说道:“我听他们说要给五爷报仇,这个五爷是谁啊?是大人您的仇人吗?”

林远想了想,说道:“我不记得有叫五爷的仇人了。”

苏娜突然说道:“他们不会是为了我们争风吃醋才来找您的吧,我们以前也见过这种事情,两个男人争抢一个女人,双方都叫来了不少人,打得头破血流的。”

林远摇头笑道:“这怎么可能,谁敢抢我的女人,洋鬼子听见我的名字都发怵,那些流氓恶霸还敢来招惹我吗?”

两个少女听见林远把她们叫做“自己的女人”,又是害羞又是高兴,都红了脸,低下头不敢看林远,不过她们的话却突然提醒了林远,这也许就是杭达多尔济加害自己的计划。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好像突然有了一根线,把之前自己的种种疑惑都串了起来,林远兴奋地说道:“我明白是怎么开回事了!”

乌兰姐妹急忙问道:“你明白什么了?”

林远说道:“我明白杭达多尔济加害我的计划了,那天我们在郊外游玩,他突然回去了,从那天开始,他和库伦之间往来的电报就再也没有提到过我,所以那天杭达多尔济一定是接到了秘密消息,要他杀死我。”

“可是他知道杀我有很大的难度,所以就精心布设了这样一个局,门外那些人肯定是五爷的余孽,五爷是我以前惩治过的一个恶霸,所以杭达多尔济就联合他们来害我,等到把我给弄死,所有人都会知道我是在妓院死的,那样人们就会说:我林远是在妓院和别人争风吃醋而死的,这样一来,我不仅命没了,而且连声誉也都毁了,这才是杭达多尔济的险恶用心啊!”

两个少女连连点头,林远接着说道:“他也担心这群人杀不死我,所以他吩咐你们用尽全力服侍我,就是要让我很累,趁着我很疲惫的时候一举杀死我,可是他们没有预料到,我什么都没有做。”

苏娅急忙说道:“求求您,别再说了,羞死人了……”

林远嘿嘿一笑,只听门口的床垫子发出“刺啦”一声,苏娜急忙说道:“不好,他们推不开床,一定是要在床上面打一个洞出来。”

林远看看手表,说道:“没关系,让他们慢慢打洞吧,咱们的援军就快来了。”

785 地头蛇的挑衅

林远话音未落,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哒哒哒”的枪声,林远一听这个声音就明白了,这是自己的卫队来了,很快门外的人都发出了混乱的叫嚷声和凄厉的哀嚎声,然后就是刘雨风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林帅,您在里面吗?您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林远听见是刘雨风的声音,连忙说道:“没错,是我,我很好,你们快点把床给推开,我们好出去。”

林远随后就听见外面人推床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刘雨风说道:“林帅,您在里面是不是用什么东西堵着门呢?我这里怎么推不开啊!”

林远这才带着两个少女把挡在床后面柜子推开,他把柜子给挪开之后,外面的人就好推了,很快他们就把挡住门的床推开,林远这才领着两个少女走了出来。

刘雨风向林远报告道:“林帅,那群围攻您的暴徒已经被我们打跑了,我们击毙了五个,还抓住了十一个。”

林远问道:“审问底细了吗?”

刘雨风说道:“审问了,不过抓到的都是小喽啰,拿钱给别人办事的,什么都不知道。”

林远又问道:“兄弟们有没有伤亡?”

刘雨风摇摇头,说道:“没有!”

林远说道:“那就好,带着兄弟们回去吧。”

刘雨风点点头,苏娅突然对林远说道:“林大人,你们先不能走!”

林远问道:“怎么了?为什么不能走?”

苏娅说道:“我听说过您的事情,您从来都不去妓院,而且在东北您还不准许开设新的妓院,命令妓院老板把非自愿的妓女都放走,可是您今天却来到妓院来参加选花魁,还要了我们姐妹两个,这件事情传扬开来,不是会被人耻笑吗?”

刘雨风也在边上说道:“对啊,林帅,您得做些什么啊?我和兄弟们都知道您做事情肯定有您的道理,所以不会说您的坏话,可外面的人就不一样了,还有那些居心叵测想害您的人,他们肯定会抓住这件事情大做文章的。”

林远想了想,说道:“好吧,我想到办法了,这样,你带着人把妓院的主楼给围上,然后把全部妓女都集中到院子里去。”

刘雨风也不多问,爽快地答了一声“是”就下去了,乌兰姐妹对林远说道:“您不能和我们在一起,要是让别人看见了会对您不利的。”

林远哈哈大笑,说道:“没什么,你们一会儿就跟着我,而且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我,现在我们去内室,到柜子里去找纸和笔。”

苏娅问道:“您找纸笔要做什么啊?”

林远笑道:“待会你就知道了。”

林远说着就带着姐妹二人重新回到屋子里,在屋里找了一番也没有发现纸笔,苏娜指着那个柜子说道:“这里面说不定有纸笔。”说着蹲在柜子边上去拉柜子门,这才发现柜子竟然是锁上的,可是屋子里早就乱成一团,去哪里找钥匙呢。

林远把苏娜拉到一边,飞起一脚,在柜子上踢出一个大洞,然后连着几脚把做柜子门的木板踢碎,里面的东西哗啦啦地撒了出来,苏娜蹲在边上,一见里面撒出来的东西,顿时“诶哟”一声,捂着嘴转过了脸。

林远低头一看,只见柜子里掉出来的都是男女之间的玩具,木头做的假**,男女合欢姿势的雕像,用色浓烈动作奔放的春宫图,尽管苏娜对这些东西并不陌生,可是在林远面前见到这些东西还是让她无比害羞。

林远在里面翻找了一阵,终于找出了纸和笔,苏娅从中厅拿出了水,乖巧地给林远研好了墨,林远拿起笔,在纸上刷刷点点地写下了什么,苏娜看着那张纸问道:“林大人,您写的是什么啊?我看着不像汉文啊?”

林远笑道:“这是法文,是法国人用的文字。”

苏娅问道:“大人,您写上一页法文做什么啊?”

林远笑道:“这是给你们赎身的好东西啊!”

两个少女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这时刘雨风走进来说道:“大人,妓院中的女子都被集中到院子里了。”

林远点点头,跟着刘雨风来到院子,只见院子里点了不少灯笼火把,把院子照得亮如白昼,林远冲着众人高声说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没等众人说话,就听见院子外面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林大人,您今天晚上太过分了吧!”

林远问道:“院子外面是谁在说话?”

刘雨风小声地说道:“是这家妓院的老板,姓王名强!”

林远又问道:“什么来头?”

刘雨风答道:“这人是地头上的一霸,附近的妓院酒楼都他的买卖,他的背后是袁世凯,一般的官吏他都不放在眼里。”

林远点头说道:“原来是只地头蛇啊,让他到我跟前说话。”

刘雨风传下令去,王强便来到林远近前,林远看这个王强高高壮壮,满脸胡子,眼神之中满是嚣张之意,知道他不是个善茬,林远冷笑道:“你说我过分了是什么意思?”

王强嘿嘿一笑,说道:“林大人,不就是为了女人吗?您就和别人争风吃醋,还砸了我的场子!林远大人,我奉劝您一句,天涯何处无芳草啊,您就非得指着这一棵树上吊死?”

刘雨风听见王强语气之中满是不屑与讽刺,顿时心头火起,一把抓住王强的衣襟,怒道:“敢这么和林帅说话,信不信我把你小子的舌头给你拽下来!”

王强任凭刘雨风抓着自己的衣襟,也不反抗,而是嘲笑地说道:“主子都没说话,你这条狗就敢乱咬人!你的主子今天都得给我赔礼道歉,别说你这条狗了!赶紧给我松手,信不信我把狗爪子给砍下来炖了!”

林远冷笑一声,示意刘雨风松手退后,刘雨风把王强松开,林远问王强说道:“你说我要给你道歉,为什么?”

王强胸有成竹地笑道:“因为你不占理,还有,你林远向来是不进妓院的,而且我大清律也有明文规定,向您这种品级的官员,要是进了妓院,是要罚俸禄的,你林大人财大气粗,罚些钱倒没什么,可是您的名声该怎么挽回啊?”

刘雨风众人一听心中就是一惊,心想:“这正是林帅要面对的那个问题,现在被王强这个混蛋提出来了,不知道林帅要怎么应对。”

林远爽朗地大笑起来,笑够才说道:“你以为本帅来你这妓院是为了寻欢作乐吗?”

王强不屑地一笑,说道:“男人进窑子,不为找女人,难道是扮成女人卖屁股不成?”

786 手榴弹与卖身契

明清时代,男风极盛,有钱人不仅喜欢把可爱的男孩子当成娈童,也喜欢把长相俊美的男人当成女人玩弄,于是便有了“卖屁股”一说,这些东西刘雨风他们都是明白的,他听见王强竟然如此侮辱林远,顿时怒不可遏,抡起一拳向王强面门砸去,口中骂道:“打死你个乱嚼舌头的东西!”

王强没有防备,被刘雨风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嘴上,向后退了两步,一张嘴吐出一口鲜血,然后指着地上的血,对林远说道:“林远,叫你的狗把我的血给tian了,否则我就让你身败名裂。”

林远冷哼一声,走到王强吐的那口血前面,一脚把那口鲜血踩在脚底,用力一蹭,抬起脚时鲜血已经不见踪迹,王强让刘雨风tian地上的血,林远却把地上的血踩在脚下,还用脚用力蹭没了,这简直就是在当众打王强的脸,王强脸面上有些挂不住了,指着林远怒道:“你……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吧!”

林远笑道:“你以为我真的是来寻欢作乐的吗?我就来告诉你我是来做什么的!”

林远说完就转过头看向众女子,高声说道:“你们这里面有多少是自愿卖身做妓女的?”

林远,刘雨风和王强针锋相对的情景已经把众人给吓住了,就算有人是自愿卖身的,此时也不敢站出来,林远见到没有人说话,于是提高声调说道:“我这次来,是为东北的被服厂招收女工的,工钱从优,如果有人愿意去的话,现在就可以报名?”

林远说完,得意地看了王强一眼,心想:“我说我是来招工的,总可以了吧,反正我以前也这么干过。”让林远意外的是:场下的女人们竟然没有一个说话,既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

林远心想:“这样说是没有用的,我得单独找出一个女人来说,这才会有些效果。”于是林远对最前面的一个年轻女子说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那个女子怯生生地答道:“我今年十七岁,名字叫兰心。”

林远问道:“我不要你的花名,你的本名叫什么?”

那个女子说道:“我姓兰,爹爹也没给我起名字,我在姐妹里排行在二,所以叫二娘。”

林远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愿意去我的工厂做工吗?”

女子说道:“可是我不会做工啊。”

林远笑道:“谁都不是天生就会做什么事情的,到了那里,我们会先教会你们怎么做,然后再让你们自己做,等到正式工作了,白天上班,晚上休息,休息的时间很自由,想做什么都可以,想去的话现在就站在我的身后来,明天一早我就安排火车送你们去东北。”

女子犹豫了一阵子,然后走了林远身后,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很快,一大半女子已经站到林远身后了,林远又说道:“年纪大的也能来,有孩子的来了还给发特殊补助,怎么样?还有谁想来。”

场地上顿时又有一大批女子走到了林远的身后,场地上还留着几个人,其中就包括前年花魁,几个老鸨子,林远心中清楚:有些女人就是因为好逸恶劳才去就做妓女的,对于这样的女人,也不必勉强她们,于是林远也不再管她们那些人,对自己身后的女子说道:“你们回去收拾东西吧,我们现在就走。”

林远说完,就对刘雨风说道:“你带着十几个弟兄跟着她们,要是有人敢威胁她们不让她们跟我走,直接以破坏军事行动罪枪毙!”

刘雨风狠狠瞟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王强,把一声“是”喊得分外响亮,然后带着十几个兄弟,拉开了枪栓,带着众女子往屋子里面走。这时王强好像回过魂了一般,蹿出来拦住众女子,叫道:“林远,我有这些女人的卖身契,她们都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同意,你绝对带不走她们!”

林远冷笑道:“卖身契?在哪里呢?拿来给我瞧瞧。”

王强冲着呆如木鸡的花魁老鸨等人叫道:“还不快点去拿!”花魁等人听了一溜烟跑回了屋子,拿着一沓纸出来,把那沓纸交给王强,王强拿着那沓纸冲着林远一挥,说道:“看见没有,卖身契都在这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林远接过卖身契,看见众女子眼中满是失望的神色,林远冲着王强一笑,然后拿起卖身契,转身向一侧的墙壁走去,众人都不明白林远要干什么,王强却嘲笑道:“姓林的,想跑是吗?门在那边呢。”

林远走到墙边上,把那沓卖身契放在地上,找了块石头压好,回身走到众人面前,冲着刘雨风一伸手,然后指了指一个战士的腰间,刘雨风也不明白林远要干什么,走到战士身边,把腰上挂着的手榴弹摘了下来,疑惑地看了林远一眼,看到林远点点头,这才走过来,把手榴弹放在林远手上。

王强惊讶地说道:“你到底要做什么……”话音未落,就看见林远手一动,把手榴弹的拉环扯了下来,然后把手榴弹朝着墙边的卖身契扔了过去,手榴弹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在了卖身契附近,然后就是“轰隆”的爆炸声。

卖身契距离众人的位置足足有五十米,而这种手榴弹的爆炸半径只有十米多一点,所以根本不会伤到人,尽管如此,这枚手榴弹还是把众人吓得放声尖叫,林远对着众女子说道:“好了,没有卖身契了,你们可以走了。”

女子这才跟着刘雨风回去收拾东西。林远用手榴弹炸卖身契的事情把王强气得全身乱颤,心中骂道:“人都说老子是流氓,可林远才是真流氓呢,二百多份卖身契,几千两银子,就这么‘轰’的一声,全都炸没了。”

王强突然急中生智,指着乌兰姐妹说道:“林远,你还说你不是来寻欢作乐的,我问你,你要是来招工的,为什么不直接进来说招工的事情,反而要参加花魁大赛,还把这对姐妹花弄进你的房间里。”

乌兰苏娅和乌兰苏娜听见这话心想:“是林远大人让我们跟着他的,不知道现在他要怎么应对?”她们盯着林远,这时就见到林远一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就是刚刚在屋子用写满法文的一张。

林远把那张纸举到王强面前,冷笑道:“认识上面的字吗?”

王强哪里能认识法文,又不愿意在林远面前示弱,于是扭过头去不说话,林远笑道:“量你也不认识,这是法兰西总统和我签订的国书,你这个东西懂得什么!”

787 战术射灯

那个王强本来就是流氓混混出身,中国字都认不出几个,更不用说法文了,听见林远这样说顿时有些糊涂了,再加上法兰西总统这样的名号,真的有些被林远给震住了。

林远见到王强这般模样,冷笑道:“告诉你吧,我在法兰西的时候和法国人签订了协议,咱们国家会跳舞蹈的女子到他们国家去表演,他们国家的女子也到我们这里来表演,本帅听闻这两个姑娘的舞姿异常优美,却不幸沦落风尘,本帅这才起了爱才之意,故此来到此处暗访!”

“你这个有眼无珠的东西,竟然说本帅是来寻欢作乐的,还口出污言秽语辱骂本帅,本帅若不重重地惩治你,如何能正国法?来人!”林远话音未落,边上两个战士便走上前来,高声答“到”。

林远用手一指王强,厉声说道:“给我掌嘴!”

两个士兵冲上来一把按住王强,王强哪里肯服,仗着自己练过些武艺,伸手把一个战士一推,那个战士没防备,竟然摔倒在地,林远一见怒道:“竟然还敢反抗,多上去几个人。”

顿时有五六个战士冲了上去,抡起枪托把王强打倒在地,如同拖死狗一般往远处拖,弄得他鞋都掉了一只,等到了墙边才拉起身来,一个战士抡圆了巴掌,朝着他的脸上打去,“啪”的一声,王强的脸颊顿时肿了起来。

王强嘴上却不服软,骂道:“林远,你敢打老子,知道老子的后面是谁吗?当今圣上面前的红人,袁世凯袁大人!”

那个战士却不管这些,抡圆了巴掌又要打,林远突然喊了一声:“慢!”那个战士立刻停下了手,看着林远,王强见到战士停了手,以为林远怕了,于是得意地说道:“林远,把老子放了,再给老子陪个不是,老子今天就放了你。”

林远嘿嘿一笑,用脚一踢王强掉下来的那只鞋,那只鞋“嗖”的一下子飞到王强身边,林远指着那只鞋,对那个战士说道:“小兄弟,用那个东西打,要不你的手该疼了。”

那个战士感激地看了林远一眼,捡起了鞋,林远笑呵呵地转过身去,看着那些妓女拿着东西往外面走,然后就听见背后的王强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等到妓女们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林远才对刘雨风说道:“我们走吧。”

林远正要迈步往外面走,突然外面跑进来一个战士,对林远说道:“报告林帅,外面突然来了一伙兵丁,把我们给包围了。”

林远身边的刘雨风一听“包围”立马把背着的步枪摘了下来,咔嚓一声给子弹上了膛,对林远说道:“林帅,我们已经被包围了,领着兄弟们杀出一条血路吧。”

林远无奈地说道:“我们现在是在北京城,又不是在战场上,杀出哪门子的血路啊,你把枪收起来,走,我们到外面去看看。”

刘雨风不好意思地收起枪,和林远来到外面,只见大街两侧,无数举着火把的兵丁跑了过来,人人手中腰挎长刀,两边的兵丁一碰头便同时转过身来,面朝着林远的方向站立,“锵啷啷”抽出腰刀,虎视眈眈地瞪着林远。

林远看着他们手中的刀和火把,嘿嘿一笑,对刘雨风说道:“让兄弟们把战术射灯打开,好好照一照他们。”

为了在城市和室内环境下作战方便,林远在设计制造自动步枪的时候在上面安装了战术导轨,在导轨上可以安装单兵榴弹发射器和战术射灯,战术射灯和手电筒很像,只不过它的功率比手电筒大,照亮能力比手电筒强。

在步枪安装战术射灯之后,夜间作战就方便了不少,不像对面这些清军,还要专门用一只手举着火把,门口的战士听见了林远的话,纷纷把战术射灯取了出来,安装在战术导轨上,打开了开关,顿时一道道雪亮的灯光如同利箭一般射向对面的清军士兵。

对面的清军士兵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顿时被吓得够呛,纷纷心想:“不是说闹事的是一伙毛贼吗?怎么还有这么奇怪的东西,对面的人,不会是城中林远的卫队吧?”

清军士兵正在犹豫,就听见对面为首的男人官腔十足地说道:“吾乃林远,本帅在此有军务在身,尔等是何人部下,竟敢阻挠本帅公办,还不速速闪开,当心本帅将尔等以重罪论处!”

清军士兵知道对面那人是林远,顿时吓得腿肚子转筋,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林远看到他们向后退,冲着众人一挥手,说道:“不用理会他们,我们走。”

正在这时,只见人群外面一人骑着雪亮的高头大马走了进来,那人冲着林远朗声说道:“林远大人,不知道您在这里青楼楚馆有何公干啊?”

林远一听声音便知道此人正是袁世凯,林远朗声说道:“原来是袁大人,本帅在此是为工厂招收女工,不想在招收女工之时被一群暴徒围攻,我没有办法,这才把卫队叫来,惊扰了大人,请您见谅。”

正在这时,王强惨叫着从门口跑了出来,跪倒在袁世凯面前,哀声说道:“大人,您看林远把我给打的,您得为小人做主啊?”

袁世凯往王强脸上一看,顿时吸了一口凉气,只见他的脸颊肿起来老高,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袁世凯对林远说道:“我认识这人,他可是老实守法的生意人,不知道林大人为什么要把他打成这幅模样啊?”

林远笑道:“我也不想打他啊,可是他阻挠本帅的公事,还出言侮辱本帅,我也没有办法。”

王强哭号着说道:“他把我的妓女都给弄走了,然后还把我的卖身契用东西给炸了!”

林远不屑地笑道:“袁大人您听听,他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好了,不多说了,我要走了。”

袁世凯丝毫不相信林远用手榴弹炸毁了卖身契,他狠狠地瞪着王强,怒道:“他要毁你的卖身契,用火烧不就好了吗?”

王强哀嚎道:“大人,您怎么不相信啊?”

袁世凯怒道:“你说的话让我怎么相信啊?”

林远忍住笑,然后一挥手,冲众人说道:“我们走!”战士们带着百十名女子往林远的宅子走,这些清军士兵都不敢阻拦,于是林远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了家中。

林远回到家,先让众兵丁把这些女子安排在空房间里,第二天就送去东北,反正东北现在很缺少劳动力,所以这些女子也不会没有地方去。

把这些女子安排完,林远就去敲莞儿的房门,莞儿听见敲门的是林远,心中不由得“砰砰”乱跳,心想:“哥哥这么晚找我要做什么?”

788 偷塞奏折

莞儿披上衣服起来给林远开门,娇羞地问道:“哥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林远轻轻握住她的肩膀,把她推进屋子里,小声说道:“我们进去再说。”莞儿见到林远把她悄悄地推进屋子,还握着自己的肩膀,不由得芳心乱跳,羞怯地说道:“不行,我们……”

林远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从怀里取出一份奏折,说道:“你能不能把它放到皇帝已经看过的那摞奏折里去?”

莞儿轻轻点头,林远问道:“那你明天早朝结束之前能把它放进去吗?”

莞儿说道:“可以的,我们可以趁着早朝的时候去。”

林远柔声说道:“一定要注意安全!明白了吗?”

莞儿又是点点头,林远在她的脸上轻轻捏了一下,说道:“回去睡吧,我还有事情。”林远说完就转身走出了屋子,留下莞儿失望地看着他的背影。

林远从莞儿这里出来,便去安慰乌兰姐妹,林远把她们安排在一间单独的屋子里,姐妹两个见到林远进来,急忙站起来问道:“您和那个人说的是真的吗?真的要我们去国外跳舞吗?”

林远笑道:“当然了。”

两个少女顿时露出一阵为难,苏娅害羞地说道:“将军对我们说过,让我们跳舞是让我们勾引男人……”

林远无奈地笑道:“舞蹈是一种艺术,你们的将军在骗你们。”

两个少女这才放下心来,正在这时,一个仆人来报告:“杭达多尔济求见。”

林远不由自主地问道:“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

仆人说道:“他说:听说了您今天晚上遇见了一些不愉快,所以特地来看看您。”

林远对仆人说道:“你去告诉他:我一会儿就到,请他稍等片刻。”

仆人一走,苏娜就害怕地说道:“完了完了,将军一定是来抓我们回去的,林大人,求求您,千万别把我们交给他啊。”

苏娅也拉住林远的袖子,苦苦地哀求起来,林远轻轻推开她们的手,笑道:“你们放心吧,我不会把你们交给他的,而且我还会对他说,我要下你们了。”

苏娜突然跪倒在地,抱着林远的腿说道:“求求您,别骗我们,我们没少被人骗……”

林远把她扶起来,对姐妹两个笑道:“如果你们不放心,可以跟着我去会客大厅,你们在边上的屋子里听着,看看我有没有欺骗你们。”

两个少女点点头,跟着林远来到会客大厅,在边上的屋子里躲了起来,林远进到屋子里,杭达多尔济急忙走上前来说道:“林大人,在下考虑不周,今天晚上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伙恶徒,打扰了大人的雅兴,以后一定补偿大人。”

林远心想:“今天晚上的事情分明就是你安排的,现在竟然还到我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不过林远也不能揭穿他,只好笑道:“将军不必自责,这件事情不怪你,更何况我还有一件事情要求您呢。”

杭达多尔济热情地笑道:“我们是朋友嘛,我们蒙古人对朋友的请求向来是不会拒绝的,您有什么事情就请讲吧。”

林远说道:“您的那对姐妹花真是不错,不如就送给我吧,我愿意出白银一万两作为答谢。”

杭达多尔济连忙说道:“你们中国人有句老话,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衣服破,尚可补,手足断,安可续,既然您是我的朋友,两个女人我就送给你了。”

林远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将军,我的事情说完了,现在说说您的事情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杭达多尔济笑道:“没别的事情了,我就是听说您今天晚上遇见了暴徒,所以来看看,既然您没事,我也就放心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那我就告辞了。”

林远送别了杭达多尔济,就开始准备明天如何对付袁世凯,他知道袁世凯肯定会去向光绪皇帝告状,果不其然,第二天早朝一结束,就有宫中的太监来给林远传旨,说光绪帝让他进宫,有要事相商。

林远进入皇宫,小太监把林远领到了南书房,林远离着门口老远就听见里面传来袁世凯慷慨激昂的声音:“圣上,林远私自安排部队在京城之中,而且这支部队装备精良,战斗力极强,恐怕圣上的禁卫军也不是这支部队的对手,林远养着这样一支虎狼之师在圣上卧榻之侧,不臣之心已昭然若揭!”

林远听了一会儿,对身边的小太监说道:“通报一声吧。”小太监于是便扯着嗓子吼道:“东北三省总督、总理各国事务大臣——林远林大人到!”

这句话响起来,里面袁世凯的慷慨陈词才告一段落,林远走进去,袁世凯连看都不看他,只用鼻子冷哼了一声,林远对光绪帝说道:“皇帝陛下,刚才袁大人所言在下都听见了,不知道能不能让在下辩驳一番。”

光绪帝笑道:“好啊,你就来为袁大人解释一番吧。”

林远说道:“想必袁大人知道我都干过些什么事情,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生意场上,日本人、俄国人、英国人、美国人、法国人、德国人,哪个不恨我入骨,就说前一阵子我在北京肃清汉奸间谍一事,它让日本人苦心经营几十载的情报网毁于一旦,所以他们处心积虑要谋害我,我遭到刺杀的次数,恐怕要比袁大人上战场的次数还多!”

林远这样说是在有意讽刺袁世凯,袁世凯果然被气得眉头倒竖,林远并没有理会他,接着说道:“所以我留下这样一支精锐部队在身边,是为了防止洋人加害于我,我对大清忠心耿耿,故此保护我就是保护大清的江山社稷,袁大人,我把这样一支部队留在身边,有何错之有啊?”

一番话把袁世凯说得哑口无言,他却也不愿意认输,只好争辩道:“可是林大人,您的卫队干的不光是保护你这件事情吧?昨天晚上,你们带着人闯进春满楼,把二百余名妓女带走做工,那间妓院乃是正当营业,店主素有和善之名,你如此欺压良善,该如何解释啊?”

林远说道:“皇上,这件事情我已经给您上过奏折了,您迟迟没有批复,我这才有些心急,所以有些急躁,还请您见谅。”

皇帝纳闷地说道:“什么?你给我上奏折了?我怎么没有看到?”

袁世凯也在一边寻思:“林远给皇帝上奏折了吗?我怎么不知道啊?”

林远却在一边偷笑,心想:“我是让莞儿偷偷地把奏折塞进去的,你们怎么可能知道呢?”

789 宣布独立

林远笑道:“我当然上过,您要是不信,可以在您看过的那些奏折里面翻找一下。”

光绪帝将信将疑地翻动着手边看过的那摞奏折,果然在最下面的地方看见一份林远写的奏折,光绪帝拿起来,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招收妓女为女工的意见,光绪帝浏览了一遍,对林远说道:“这是你什么时候上的?我怎么不知道?怎么又到了我看过的这摞奏折里了?”

林远笑道:“圣上您日理万机,一时有了疏忽也很正常,古代贤圣明君也有忘记事情的时候,圣上您忘记一些事情也不奇怪,而且这些妓女都是残花败柳,圣上您没有用心也不奇怪,若是军国大事,圣上您一定就不会忘记了。”

林远和这个时代的大臣不同,林远几乎从来没有对光绪帝说过半句阿谀奉承的话,今天林远说了一大套好话,光绪帝都有些飘飘然了,于是哈哈大笑,说道:“两位爱卿都是朕的股肱之臣,这些事情就不要再争执了,你们都回去吧。”

林远轻轻地扫了一眼袁世凯,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就凭你也想和我斗!林远回到家中,就接到了沈晚晴发回来的一份情报:蒙古各部王公和大喇嘛将在三天后,也就是九月十日抵达库伦,向哲不尊丹巴进献曼荼罗!

林远看到这份情报脑袋就有些大,心中想道:“晚晴这是要告诉我什么啊?进献曼荼罗怎么了?曼荼罗是什么啊?”

林远百思不得其解,于是联系上了沈晚晴,问道:“你给我的这份情报是什么意思啊?曼荼罗是什么东西啊?”

沈晚晴笑道:“你不是很渊博吗?怎么连曼荼罗是什么都不懂?”

林远苦笑道:“晚晴,你就别嘲笑我了,赶快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吧。”

沈晚晴答道:“曼荼罗原本是一种植物,在宗教里代表着‘永生’的意思,在蒙古,进献曼荼罗是一种宗教仪式,在这个仪式上,很多有德高望重的人都会聚到一起,这里面就包括蒙古各个部分的王公,我都把话到这个地步了,他们要做什么你还不清楚吗?”

林远沉思片刻,然后说道:“我明白了,他们是想借助这个机会凑到一起,然后商量分裂蒙古的事情,对不对?”

沈晚晴笑道:“孺子可教也!你还是挺聪明的嘛。”

林远问道:“那你就好好地监视这个大会吧,最好能把蒙古各部对独立的态度弄清楚,我们把这个弄清楚,就可以分化蒙古反动势力,孤立那些最顽固的分裂分子。”

沈晚晴笑道:“我会尽力的。还有一件事情,我要问问你。”

林远说道:“哦?什么事情?”

沈晚晴说道:“这几天哲不尊丹巴经常把在库伦的中国商人集中起来开会,会议的内容是询问中国商人们是不是愿意在蒙古和俄罗斯之间运输货物,而且给出的价格很高,你说,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林远想了想,突然惊喜地说道:“这是好事情啊!俄国方面肯定是觉得运输能力不足,这才要中国商人协助,虽然俄国国内的物资运输能力不弱,可毕竟是在为蒙古做事情,不可能像给他们自己做事情那样尽心尽力,也不好调动太多的资源,这样会引人非议,所以才想出要让中国商人协助的办法来。”

沈晚晴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啊,我们应该怎么办?”

林远问道:“那些商人们都是什么意思?”

沈晚晴说道:“那些商人们都在俄国吃过亏,所以不愿意帮助俄国人运输货物,还有,那些商人们也不愿意帮助俄国分裂蒙古,所以都没有答应这件事情。”

林远急忙说道:“这可不行,一定要让中国商人们答应这些事情!”

沈晚晴说道:“这样做不是在帮助我们的敌人吗?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林远说道:“我原来一直担心蒙古在宣布独立之后会对汉族人进行大清洗,那样的话我们在深入蒙古之后就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可是既然蒙古在物资运输方面要依仗汉族人,那就不可能对汉族人进行清洗,这样我们在各个商号储存的给养也就安全了。”

“还有更加重要的一点,我们的人为他们运输物资,就可以借助物资运输的机会把他们运输了什么弄清楚,那样的话我们就能够得到战略层级的情报了。”

沈晚晴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好,我这就去安排。”

林远又嘱咐了几句注意安全的话,然后就关闭了通讯器,林远心中很清楚,进献曼荼罗大会就是蒙古宣布独立的最后一环,在这个大会上,哲布尊丹巴肯定会伙同分裂分子,铲除那些不支持分裂的王公,等到铲除异己结束,就是他们宣布独立的日子!

林远立刻给肖英武和陈飞发出消息,将部队的战争准备状态提升至一级,这也是最高级别,在这个状态下的军队,就连吃饭睡觉都要拿着枪,只要一声令下,立刻出动。

三天之后,九月十日,北京城和往日一样宁静,没有人知道,一千多公里以外的库伦,即将刮起一阵狂风!

这一天平静地过去了,晚上林远联系沈晚晴:“探听到大会的情况了吗?”

沈晚晴说道:“能进入大会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我们的线人级别太低,根本进不去!”

林远问道:“那你们在外围的人有没有什么发现?”

沈晚晴说道:“据我们在会场周围探听到的消息,大会进行到一半,一群俄国人突然进入大会,然后发生了什么我们就不知道了。”

林远说道:“那好,你们就继续在那里盯着吧,有了情报随时发给我。”

九月十四日,沈晚晴突然发来消息:“蒙古军队突然包围了清廷驻库伦办事大臣衙门,驻库伦办事大臣三多被俘,三多的卫队被缴械,随后蒙古宣布驱逐清廷驻库伦办事大臣及其全部部属,取缔驻库伦办事大臣衙门!”

“蒙古宣布:从西元九月十四日八时起,蒙古脱离清廷管辖,不再执行清廷各项法令;蒙古各地清廷官员权力无效,限期三天,返回北京;大蒙古帝国正式成立!公推哲布尊丹巴为大蒙古帝国皇帝!”

“在蒙古国发布这条消息之后十五分钟,俄国宣布承认大蒙古帝国,并签署《俄罗斯帝国与大蒙古帝国友好条约》,条约中规定:俄国和蒙古将会共同承担地区安全防御职责,对一国之侵犯,视为对全体之侵犯!”

林远看完消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在心中默默地想道:“这场保卫祖国领土完整的反分裂战争,终于要开始了。”

790 清廷的应对

林远知道沈晚晴的情报要比清廷的情报快,现在自己已经知道了****的消息,可是清廷却不知道,他们还都沉浸在无知带来的欢乐之中。

林远随即命令第七师立刻将装备载上火车,第七师尽管只有一个团的兵力,可是各种主战车辆和作战保障车辆足足有三百多辆,再加上用于载重的汽车列车,数量共有五百多辆,这些车辆需要由火车从位于吉林的装甲训练基地运送到北京,再从北京走京云铁路到张家口,在张家口下车,从这里以汽车机动的方式进抵库伦。

四十五辆坦克,一百辆步兵战车,十门自行火炮,还有各种弹药运输车辆,战斗人员和辅助人员将近两千人,需要的物资不计其数,这样的规模在这个时代的历史上是空前的,也只有北京舰上的将士才有实力进行如此大规模的物资调动。

林远不需要具体制定装车计划,他知道肖英武精于此道,在林远的时代,他们就经常进行长途转移演习,各种转运方案一应俱全,而且还不用担心敌军的空中侦察和空中打击,所以林远只是强调了一下保密性,要求铁路沿线严禁透漏有关军列的消息,而俄国在中国并没有能搞到战略级情报的情报网,日本人的情报网又被林远打掉了,所以俄国人很难知道林远军队调动的消息。

林远把这件事情安排完毕,就命令高空无人机对俄国和蒙古边境进行侦察,发现大批人员聚集在埃格河与色愣格河一线,粗略估计有二万人左右,而且从航空图片上还发现了大量的军马,林远心想:“看来俄国人这次出动的都是骑兵,说不定都是哥萨克骑兵!”

正在这时,宫中的太监火急火燎地来找林远,说道:“圣上宣林远大人入宫,有要紧的事情商量。”

林远心想:“会不会是清廷知道****的消息了?”于是林远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那个太监说道:“奴才也不过是个传话的,出了什么事情奴才也不知道。”

林远接着问道:“那都宣见谁了?”

那个太监着急地说道:“大人,您就别问了,咱们赶紧走吧,上面都说了,我们几个奴才半个时辰之内不把请的大人带回去,脑袋就没了。”

林远心想:“以前来宣旨的太监从来都是慢条斯理的,从没有着急的时候,到了时候不回去就掉脑袋的事情更是绝无仅有,看来这件事情非****莫属!”林远于是跟着太监往紫禁城走,刚到***,就看见大太监李莲英站在门口,满头大汗,林远知道李莲英从来都是不慌不忙的,这般紧张还是头一次见到。

林远走到李莲英近前,刚要说话,就听李莲英着急地说道:“林大人是骑马还是坐轿啊?”没等林远回答便自言自语地说道:“瞧我这脑袋,林大人是统帅千军万马的战将,当然是要骑马了!”然后也不管林远,回头冲一个小太监说道:“赶紧给林大人牵马!”

林远听了李莲英的话不由得想道:“看来这件事情清廷还是很重视的,以前官员只要一进***,武官下马,文官下轿,步行到午门和乾清宫去,可是这次却让我骑着马进去。”

过了一会儿,一个小太监牵着一匹高头大马,一溜小跑来到林远马前,弯着腰把缰绳举过头顶,捧在林远的眼前,林远伸手接过缰绳,还没说话李莲英便说道:“大人,别多说了,快点上马吧,到了里面自然有人接您。”

林远也不多说,于是上了马,来到午门下马,被一个太监领到了乾清宫,林远一进宫门,就看到屋子里已经坐着几个人:庆亲王,恭亲王,翁同龢,荣禄,孙毓汶,都是老相识了,这时光绪帝也看到了林远,连忙说道:“林爱卿快过来坐吧,先给你看一份电报。”

说着便有人把一份电报送到林远手上,林远接过来一看,上面就是大蒙古帝国宣告成立的通告,林远问道:“这个东西是从哪里发过来的?”

恭亲王在一边答道:“是从库伦发过来的,发报人便是蒙古哲不尊丹巴!”

林远扫了一遍然后说道:“我们这个会就是要商量对策,是不是?”

众人都点头,光绪帝面露不悦地说道:“袁世凯怎么还没有到?”

正在这时,外面的小太监突然叫嚷起来:“兵部尚书,刑部尚书袁世凯袁大人到!”然后就见宫门一开,袁世凯走了进来,撩衣襟刚要跪倒,光绪帝立刻说道:“不必弄那些礼节了,快点坐下,有重要事情。”

袁世凯急忙坐在椅子上,一边坐一边说道:“微臣僭越了。”光绪帝也不理会他,伸手拿起那份电报,递给袁世凯,说道:“看完之后说说你的意思。”

林远心想:“杭达多尔济没少给袁世凯送好处,按照乌兰姐妹所言,她们没少被这个袁世凯玩弄,不知道袁世凯会有怎样的态度呢?”

袁世凯看完之后问道:“不知道现在库伦的情况怎么样了?”

光绪帝说道:“库伦办事大臣三多被驱逐,朕也只知道这些事情,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林远听见袁世凯的问题,不由得心想:“这个袁世凯还是有些才能的,知道先打探敌人的情况,光是这一点就有很多人做不到。”

正在这时,袁世凯接着问道:“那乌里雅苏台将军呢?他们那里有不少精锐部队,他们的情况怎么样?”

光绪帝又摇摇头,说道:“现在我们对蒙古的局势简直是一摸黑,什么都不知道。”

袁世凯看向林远,说道:“林远大人屡有奇策,说不定他有库伦的消息。”

林远心想:“好一个狡猾的袁世凯,就问了两个问题,别的什么都没有说,反而把事情推到了我这里,我可不能把我在库伦建立了情报网的事情告诉他们。”于是林远说道:“我也不知道库伦的情况。”

光绪帝着急地说道:“你们都是军机大臣,都是我大清的栋梁之才,如今我大清出了反叛,大家赶快想想办法啊!”

翁同龢说道:“圣上莫慌,蒙古各部屡有叛乱,我圣祖康熙皇帝就曾平定过准噶尔部的叛乱,圣上当效仿圣祖康熙皇帝,发天兵直捣库伦,生擒反叛,斩于闹市,以儆效尤!”

恭亲王在一边说道:“翁大人有所不知,蒙古哲不尊丹巴敢自立为大蒙古帝国皇帝,背后是有俄国人支持,我们这一战,实在是不好打啊!”

791 绝对信任

翁同龢说道:“俄国人怎么了?俄国人不照样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吗?我们只需要发兵就是了,此等反叛不可不除。”

林远听见翁同龢的话不由得心中暗笑,心想:“把俄国人打得落花流水的人是我,和你们没有什么关系,尽管俄国人不是我的对手,但要收拾你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光绪帝说道:“没错,就算有俄国人插手我们也要打这一仗,袁爱卿,你操练新军已经有半年多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正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

林远听见光绪帝的话心中想道:“光绪帝没有说让我出兵,而是让袁世凯出兵,这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功高震主者必为主上所忌,所以光绪帝也不想再让我出兵,从这件事情就可以看出,他对我已经有很深的不信任了。”

林远没有说话,而是看着袁世凯,只见袁世凯站起身来,深施一礼,说道:“圣上,微臣以为,这一仗是肯定要打的,不过却不是现在打,而是以后再打!”

没等皇帝说话,翁同龢立刻站起身来说道:“糊涂,以后再打?若是列强纷纷承认****,那我们岂不是更加难打了!”

袁世凯被翁同龢当着众人的面训斥,倒也没有生气,尽管在林远的时代,袁世凯比翁同龢有名多了,可是现在的袁世凯还没有立下什么大功劳,自然不敢和翁同龢叫板,袁世凯微微一笑,问翁同龢说道:“翁大人,您可知道蒙古为何选在这个时候反叛?”

翁同龢面色一窘,说道:“我又不是反叛,我怎么会知道?”

袁世凯说道:“今天是公历的九月十四日,这个时候的蒙古,天气已经转凉,我王师从北京而发,直至库伦,这期间人吃马喂,还要辗转作战,到了蒙古恐怕就要到公历的十一月份了,这个时候的蒙古,早就已经大雪漫天,天气极寒,如果我们深入敌境,在这种天气下,万一陷入敌人的包围,补给又跟不上,岂不是要全军覆没吗?”

翁同龢不懂军事,被袁世凯这样一说顿时没有了话说,支支吾吾地讲不出话来,直隶总督孙毓汶也站起身来说道:“圣上,袁大人说的有道理,若是战端一开,大军草料粮食必由我直隶供应,孙子兵法有云:‘内外之费,宾客之用,日费千金。’所以说,如果开战,需要给我们直隶时间,准备钱草粮秣。”

光绪帝说道:“朕明白了,翁大人意欲速战,孙毓汶,袁世凯两位爱卿打算缓战,还有别的意见吗?”

只听恭亲王说道:“圣上,蒙古乃是荒芜之地,长年派兵戍守,耗费重金而粮税无几,如今蒙古宣布独立,正是甩开这个包袱的绝佳良机,不如我们和俄国人谈判,把蒙古之地卖给俄国人,这样还能充实国库。”

这话一出,庆亲王和荣禄纷纷点头称是,光绪帝看向林远,说道:“现在就只有你没有说话了,林爱卿,说说你的意见吧。”

林远笑道:“我同意翁大人的意见,这件事情越是往后拖就会对我们越不利,如果我们连国家分裂都无动于衷,世界上其他国家会怎么看我们?我只举一个例子,西元1861年,美国南部几个州宣布脱离联邦,成立美利坚联盟国,当时美国总统在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内就发动了战争。”

“所以收复反叛之地要尽快,我听袁大人的意思,是要等到蒙古春暖花开之时再战,蒙古的冬天很长,这一等恐怕就要等到明年五六月份了,到那时,反叛分子势必猖獗无比,而痛恨反叛的百姓则因为朝廷无动于衷而寒心!”

场上出现了三种意见,光绪帝一时有些难以抉择,他犹豫了一阵子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林远对光绪帝说道:“今天只召集了我们几个人商量,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情还没有让更多的人知道?”

光绪帝说道:“没错,朕是这样想的,在没有确定对策之前,先不要让臣民知道。”

林远说道:“皇上,你这样做是大错特错的,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昭告天下,宣布大蒙古帝国为反叛,然后派兵平叛!这样才能够获得老百姓们的支持!”

庆亲王站起身来说道:“荒唐,实在是太荒唐了,我们还没决定打不打呢,就告诉百姓要打仗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我们如何应对百姓们的非议?”

林远无奈地说道:“我们为什么不出兵攻打?”

荣禄也站起身来,说道:“林大人,蒙古乃是贫瘠之地,我大清留着它也没有什么用!”

光绪帝见到众人议论起来,站起身来说道:“众爱卿不要议论了,此事容朕再考虑考虑,大家先回去吧。”

众人都不说话,起身往外走,等到众人都已经走远了,林远才折了回来,也没有让人通报,直接推开了屋门,屋子里的光绪帝已经顾不上皇帝的架子了,好像一只香蕉被人抢了的猴子,在屋子里面转来转去,没有半刻停歇,一边转悠一边自言自语:“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

光绪皇帝见到林远进来,知道自己的窘态被林远看见了,不由得有些尴尬,连忙停身站稳,勉强一笑,对林远说道:“林爱卿,您怎么回来了?”

林远走到光绪帝面前,拉了一把椅子坐下,说道:“我早就已经有破敌之策了!”

光绪帝一听,也不管谁是皇帝谁是臣子了,几步走到林远面前,问道:“爱卿你有办法了?刚才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林远发现自己坐着,皇帝站着,心中不由得暗笑,于是说道:“现代战争需要保密,所以我的计划不能被大家知道,所以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光绪帝连忙说道:“有什么好办法,爱卿您快点说吧。”

林远笑道:“我将会亲自出兵,直抵库伦,保证不让俄国人分裂我们国家的阴谋得逞。”

光绪帝问道:“可是袁爱卿说的对啊,距离太远,我们的补给恐怕都跟不上,还有蒙古天气逐渐转冷,恐怕……”

林远哈哈大笑,说道:“在我这里,那些都不是问题,这样吧,我回去就出兵了,我只希望你做到一件事情。”说到这里林远把声音拖长,然后紧紧地盯着光绪帝的眼睛。

光绪帝说道:“别说一件,就是一百件一千件,我也答应你!”

林远说道:“不用,你只要做到一件事,那就是对我要绝对信任,无论别人说我什么坏话,你都不要听。”

792 明确战略目标

林远接着说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两年多以来,我立下了不少功劳,得罪过的人也不少,嫉妒我的人更多,所以肯定会有关于我的流言蜚语,甚至是对我的恶语中伤,像今天的袁大人便是如此,竟然说我有不臣之心。”

光绪帝被林远说得面上发烫,说道:“其实他的话我没有相信。”

林远说道:“他说一次你不相信,可是两次呢?三次呢?他一个人说的你不信,可是十个人呢?一百个人呢?明君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明白了吗?”

光绪帝想了想,说道:“好,我答应你了。”

林远说道:“那我这就回去了,我是总理各国事务大臣,我走了之后一定会有各个国家的人直接向你施压,让你同意****,你一概不要管就是,到时候等着我的好消息,我一定会平定这次叛乱的。”

光绪帝问道:“那钱粮什么的你就不需要吗?”

其实林远真的不需要,首先是粮食,东北粮食基地迎来了大丰收,粮食足够部队使用;其次是钱,林远借助张氏实业公司与外国人进行贸易,并把先进的军事技术转化为民用技术,把大量的产品卖给了外国人,赚取了不少收入。

不过林远却没有这样说,因为他很清楚:如果让清廷觉得他已经不需要清廷支持了,那清廷就会觉得他们根本就控制不了林远,就会起加害之意。

林远于是说道:“你从国库给我调拨一批银子吧,送到奉天就可以了,别的就不需要什么了。”

光绪帝答应下来,林远于是告辞出来,他一边走一边心想:“是到了进军蒙古的时候了!”

林远联系肖英武,得知部队已经到了过了北京,现在正在北京去往张家口的路上,林远于是去张家口和第七师会合,在路上的时候,林远又把作战能力很强的第一师、第二师安排为后续部队,在十天之后进入蒙古。

全体铁路的运营都是受林远掌控的,所以林远没费多大力气就到了张家口,他一到火车站,第一个反应就是:车怎么这么少,二百多辆运输车,火车站里只能见到十几辆,其他的都哪里去了?

林远找到肖英武,把自己的困惑一问,肖英武解释道:“我们的其他车辆已经到张家口城外去了,这里的是最后的一批,我们出去吧,和部队会和。”

肖英武带着林远来到火车站外,指着一辆越野车说道:“这是葛老特地为我们指挥部研制的,总共有四十八辆,上面有先进的指挥系统,还能和天空中的无人机交换情报。”

林远心想:“有了这个东西,指挥作战就方便多了。”林远上了指挥车,和肖英武一起找到部队,部队在城外的一个村子外面,村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汽车,更不用说汽车上载着的大大小小的主战坦克和步兵战车了,所以都好奇地围观。

肖英武问林远:“我们是不是应该给各个营的主官开一个会,说一说我们在进入蒙古之后应该注意的事情。”

林远问道:“你们之前没有介绍过吗?”

肖英武说道:“我们也没有专门介绍过,介绍过的都是平时政治工作说的那些,比如像爱护群众,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尊重蒙古同胞的宗教信仰等等。”

林远想了想,说道:“那好,我就来说几句,不过不用在这里说,我们到车上去说,敌人也没有无线电窃听装置,也就没有必要无线电静默了。”

肖英武点头答应,然后和林远一起出发,载重车很快把速度加到四十千米每小时,车队离开张家口城外的村落,驶入了前往库伦的路,走着走着,外面的景色就变了,不再是华北平原上那金黄的麦田,而是蒙古高原一望无际的草原了。

林远在电台里说道:“我们现在已经进入了蒙古,我想再说一下这次我们的作战目的,大家听到我的话一定会有疑问了,我们的作战目的不是去库伦打击分裂分子吗?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不错,这正是我们的作战目的,我想强调的是:到底谁是分裂分子?我们的敌人是谁?”

“大家已经很清楚了,宣布独立的是蒙古的哲不尊丹巴,他也是新成立的大蒙古帝国的皇帝,可是在我们看来,他不应该是我们的敌人,更加不是分裂分子,就算他真的是,我们也要当做不是!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哲不尊丹巴是蒙古黄教里的领袖,在蒙古牧民中有很广泛的群众基础。”

“如果我们把他作为分裂分子进行打击,那么就会引起蒙古普通牧民的反抗,失去民众的支持我们就会失败,相信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仅凭哲不尊丹巴自己,是绝对没有能力和清廷抗衡的,更不要说什么成立大蒙古帝国,他们敢这样做,完全是因为背后有俄国人的支持!”

“所以,我们要把俄国人当成我们的打击目标,俄国人在草原上横行霸道,很多牧民都恨他们,我们打击俄国人,无疑将会得到最广大蒙古牧民的支持,所以我们在宣传的时候要明确地告诉牧民:哲不尊丹巴已经被俄国人控制了,我们是来拯救他的,我们的敌人是俄国人!”

林远说道:“好了,我的话就讲到这里,现在我们全速驶往库伦,控制住哲不尊丹巴!粉碎俄国人的分裂阴谋!”

林远说完,就关闭了电台,命令部队全速前进,在黄昏前赶到伊林城。车队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驱驰着,林远打开天窗,把上身探出车外,看着眼前的景象:这里是蒙古高原上典型的疏林草原,树木长成一块块树林,好像是草原海洋中的小岛。

此时的草已经失去了夏日里那种翠绿,反而染上了一层金黄,草丛中开着五颜六色的花,景色虽美,林远却无心欣赏,他一直在盘算这种地形应该怎么打仗,草丛高度不到三十厘米,肯定藏不住人,树林里倒是能藏下伏兵。

整个草原上都没有阻碍视线的地形,一眼可以望到天地交线,这种地形对自己极其有利,按照自己的身高和地球的曲率,自己能够看到敌人的最大距离大约是将近六公里,自己部队的武器都擅于远距离杀伤,所以根本不怕敌人偷袭。

林远正在想着,突然看到前面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群黑压压的东西,林远举起手中的望远镜一看才发现,那竟然是一群骑着马的人,穿着打扮看不清楚,这些人一路向着林远的车队奔来,林远心中一动,心想:“原来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793 箭如雨下

林远看到那些由远而近的骑马人,瞬间明白了自己犯下的错误:自己的指挥位置实在是太靠前了,而且也没有派出侦察兵部队在车队前方侦察,在面对突然事件的时候缺少必需的准备时间,部队从行军状态转换到战斗状态需要一定的时间,如果自己不及时改正错误,敌人来的时候部队可能无法作战。

于是林远转头问肖英武:“老肖,我们有没有侦察兵部队?”

肖英武说道:“机械化步兵营有装甲侦察连,怎么了?”

林远问道:“那他们装备的也是履带式的装甲侦察车吗?”

肖英武点点头,林远问道:“他们没有装备我们乘坐的这种越野车吗?”

肖英武说道:“没有。”

林远说道:“让参谋部空出一辆越野车来,让装甲侦察连的连长带队,在我们前方十公里的范围里侦察。”

肖英武点点头,让人传达命令去了,这时那些骑马人距离林远所乘坐的车辆只有六百米了,林远举起望远镜,粗略地数了一下,这个人群只有一百人左右,都挎着马刀,背上还背着弓箭,林远知道他们一定是蒙古部族的骑兵,见到他们没有枪,林远才放下心来。

那些骑兵在距离林远三百米左右的时候就把背上的弓摘了下来,肖英武急忙说道:“他们摘下了弓,一定是要对我们发动攻击!我们是不是考虑先发制人。”

林远说道:“没有必要这样,这里是内蒙古,有很多人都支持清廷。”林远对驾驶员说道:“我们加快速度,到骑兵跟前去。”

驾驶员一踩油门,越野车就迎着着飞驰而来的骑兵驶去,眼看着骑兵越来越近,林远于是便冲着他们挥手,想要和他们的领头人说话,可是举起手的一瞬间林远却看到了恐怖的一幕:那些骑兵从口袋里取出弓弦,转眼工夫就连在了弓身上,然后从箭囊里抽出羽箭,搭在弦上,拉开弓弦便把箭朝林远射来。

林远知道蒙古骑兵的弓都是复合弓,这种弓的弓身使用木质材料,而弓弦使用动物肌腱,弹力极强,蒙古骑兵也正是依靠这种强弓才能横扫欧洲,林远知道如果不躲开这些飞箭,自己就会被射成筛子,于是他瞬间钻进车内,冲着驾驶员叫道:“赶快转弯。”

林远心里很清楚,现在汽车是迎着对面的飞箭开的,飞箭和汽车的相对速度极大,而汽车的玻璃并不是防弹的,而且车身很薄,对面的飞箭很有可能穿透车体,万一车体被射穿,里面的人就都完了。

所以林远命令驾驶员把车身转向,就是希望能够减小相对速度,免得飞箭把车体射穿,驾驶员也来不及多想,一打方向盘把车身拧了过来,林远嘶吼道:“都趴下!”

车里面只有四个人,林远、肖英武、驾驶员和一个参谋,听见这个话都把身子伏了下去,只听见飞箭砸在车身上,发出“砰砰嗙嗙”的声音,林远在心中默默地念叨着:“千万别射穿了!”

肖英武说道:“舰长,我们还是开枪吧!”

林远听见“开枪”心有所动,伸手扯下对讲机,对着车队全体人员叫喊道:“我是林远,前方发现蒙古骑兵,注意,不要开枪,重复一遍,千万不要开枪!”

肖英武听见林远的话,冲着他吼道:“你说什么?不开枪?蒙古骑兵就是指着骑射吃饭的,打仗的时候每个蒙古骑兵都会带上一百多支箭,一百多人,每人一百多支箭,这就是一万多只箭啊,全往我们车上射,射到什么时候是头啊!”

外面的羽箭如同雨点一般砸在车身上,“砰砰嗙嗙”的声音像在大鼓,人要是不扯着嗓子喊别人还真听不到,于是林远也吼道:“不行,我们不能打,现在我们在内蒙古境内,这些人将会是我们的铁杆盟友,我们到了人家的地盘上先把人家的人给杀了,他们不支持分裂才怪!”

肖英武吼叫道:“那我们就让他们这么射我们?”

林远说道:“别着急,一定会有办法的。”正在这时,对讲机里传来响亮的吼叫声:“林帅,我们的右翼出现大批蒙古骑兵,数量在五百多人,我们应该怎么办?”

林远心中着急:“打又不能打,我又不能出去和他们说话,蒙古骑兵这样乱射也会对人员和装备造成损坏的,到底应该怎么办呢?”突然林远脑海中灵光一闪,心想:“不能打,我们可以跑啊!”

“我们车队的速度现在大约是四十千米每小时,这时比较省油的跑法,如果再快,完全可以达到五十千米每小时,而对面骑兵的战马的速度能有多少?蒙古马不是速度很快的马种,速度只有每小时七千米左右,这样的速度,我们完全可以甩掉他们啊!”

林远打定主意,立刻下令:“全体加速,速度五十千米!全速前进,甩掉他们!”然后对驾驶员说道:“快,我们回到队列前面去!”驾驶员又是一脚油门,越野车发出一阵轰鸣,喷气管冒出一阵黑烟,向着车队的最前面跑去。

蒙古骑兵们跟着林远的车还要放箭,可是很快就追不上了,等到车队里的车纷纷加速,蒙古骑兵们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面前的“怪物”们一个个地超过自己,扬长而去,只留下一阵阵黑烟。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林远见到骑兵们已经被甩开不见踪迹,于是命令车队减速,并且命令各部队汇报损伤情况,很快各个部队都发来消息:“没有装备在这次遇袭中损坏!没有人员伤亡!”

林远心想:“看来蒙古骑兵的羽箭根本就没法射穿我们的车体,既然连车体都射不穿,更加不用说射穿主战坦克和步兵战车了!不过这次也给我们提出了教训,那就是在部队的前面必须要有侦察兵进行侦察。”

于是林远分出两辆越野车给侦察部队乘坐,让他们提前出发,在前面侦察,有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侦察部队给林远发回来消息:前方就是伊林城了,不过城门紧闭,城墙上面没有人走动,连城池附近的商户都关闭了,没有一家开门,好像整座城池的人都死光了一样。”

林远心中纳闷,对肖英武说道:“这里是进入外蒙古之前的一个繁华城市了,往常都是商旅云集的地方,今天怎么好像死了一般?”

肖英武说道:“难道是城中爆发了瘟疫,里面的人都已经死了?”

林远说道:“不太可能啊,历史上还没有那种厉害的传染病能够在一夜之间把一座城市的人都杀死!我们还是去亲自去看看吧。”

794 地下怪声

林远于是让车队停下,让驾驶员把车开到伊林城下,越野车向前行驶着,林远远远地看到了两辆越野车停在空地上,他知道那就是自己的侦察兵,于是让驾驶员靠近那辆车,很快他就看到一个精壮战士跑了过来,冲着他举手敬礼,说道:“报告林帅,我是侦察连长钟诚……”

林远一挥手,说道:“不用报告了,怎么回事?”

钟诚说道:“和我在电台里讲的一样,城里没有人。”林远点点头,来到距离城门四百多米的地方,举起望远镜向城墙上头看去,只见上面果然空无一人,林远心中纳闷,自言自语地说道:“奇怪啊,里面的人都到哪里去了呢?”

钟诚说道:“要不我进城去看看?”

林远伸手一拦,说道:“现在城中情况不明,如果我们贸然进入,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这样做实在是太冒险了,我们绝对不可以这样做。”

钟诚说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林远向着四周一看,只见城门东边有一大片房子,林远用手一指那些房子说道:“我们去那边看看,说不定能得到一些线索。”

说完林远就上了车,带着众人往房子那边走,到了近处才发现,这里原来是一片商业区,里面的房子都是做买卖的,各种幌子迎风飘扬,林远问道:“刚刚是不是检查过了?那些里面没有人?”

钟诚说道:“没错,是检查过了。”

林远说道:“走,我们再去一趟,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大家把枪都掏出来吧。”林远说完,就把那只九二式手枪拿了出来,握在手中,然后往里面走,钟诚伸手把他一拦,说道:“林帅,您别走前面。”

林远点点头,走在了队伍的正中间,一行人来到街上,林远伸手指着一家裁缝铺说道:“走,我们进去看看。”

钟诚说道:“这里我们去过了,什么都没有。”

林远说道:“没事,我再进去瞧瞧。”林远说完,就带着人走了进去,林远进去一看,里面不大,四周摆着做好的衣服,椅子前面的桌子上还放着一件做了一半的衣服,让林远意外的是:衣服上还穿着一枚缝衣针!

林远轻轻拿起那枚缝衣针,心想:“看来店主人走得十分仓促啊,连缝衣服的针都来不及拿走,他到底是做什么去了呢?”

林远心有所悟,问钟诚说道:“在屋子里面发现钱了吗?”

钟诚说道:“没有,这些屋子里都没有发现钱。”

林远说道:“没有钱?”

钟诚说道:“没错,柜子里账本,衣服都在,单单是少了钱,难道是有人谋财害命不成?”

林远轻轻地摇头,说道:“应该不会。”然后用手一指周围,说道:“你看周围都没有翻动过的痕迹,显然钱是被知道位置的人拿走的,只有自己人才会知道钱放在什么地方,所以钱都是被他们自己拿走的。”

钟诚说道:“那他们就是逃走了?可是他们为什么要逃走呢?”

林远轻轻地摇头,说道:“想不通。”正在这时,一个战士跑来说道:“报告林帅,边上小饭馆的地下有响动。”

林远一听,立刻大手一挥,对众人说道:“走,我们去看看。”

林远带着众人来到战士报告的那家小饭馆,那个战士指着地板说道:“响动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林远蹲在地上,听了半天都没有什么声音,用手敲敲地面,觉得下面不像是空的,不由得一皱眉,问道:“响动在哪里呢?”

战士跪在地上,把耳朵贴在地板上说道:“得这样才能听到。”

林远惊讶地问道:“既然这样才能听到,那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那个战士不好意思地说道:“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这才发现的。”

林远跪在地上,把耳朵贴在地板上,其他人也学着林远的样子,把耳朵贴在地板上听着,众人听了一会儿,都抬起头来看着林远,钟诚皱着眉头问道:“林帅,你听出这声音是什么了吗?”

林远疑惑地说道:“听不出来,好像是什么东西在撞什么东西,可又不太像。”

钟诚说道:“会不会是老鼠?”

林远一听,立刻伸出手,在地板上狠狠地砸了两拳,说道:“如果是老鼠,听见响动肯定就逃走了。”他一边说一边把耳朵贴在地板上,却听见“砰砰”的声音更加急促了,林远心中一动,伸出拳头,连砸三下。

林远用的力气更大,伴随着拳头的落下,下面的声音更加急促了,林远心念急转:“我一砸地板下面的声音就变急,说明下面的声音在回应我,那说明,下面有人!”

林远想到此处急忙说道:“下面有人,赶快找入口。”众人一听立刻站起身来四处寻找,可是半天都没有找到,林远急忙说道:“不用找了,把刺刀拿来,我们把地板撬开!”

钟诚立马掏出刺刀来,在木头做的地板上狠狠地刺了几下,刺刀异常锋利,很快就把地板给刺开一个小口,钟诚把刺刀伸进那个小口,用力往上一撬,只听见“咔嚓”一声,地板竟然被撬得翘了起来,林远伸手抓住翘起的地板,对众人说道:“搭把手,一起来,把地板掀开。”

众人七手八脚弄开地板,却见到下面竟然是土层,钟诚说道:“这下面不是空的啊,怎么会有人呢?”

林远说道:“不对,土下面肯定还有东西,接着挖!”

林远说着就掏出自己的刺刀来,在土上面挖着,土越来越深,大约三十多厘米的时候,又有一层地板露了出来,林远用手一敲,下面传来空洞的回音,林远激动地说道:“下面是空的,里面一定有东西,我们快点挖。”

众人刺刀齐上,顿时把下面的地板弄开了一个大洞,可是下面黑黢黢的,一丝光亮都没有,什么都看不见,林远冲着下面叫喊道:“有人吗?”

下面没有回应,可是也没有回声,林远知道下面的空间一定不会很大,于是又换用蒙语叫了一声,还是没有回应,林远心想:“奇怪了,下面是不是没有人啊。”林远回身说道:“有没有带手电的?”

身后众人纷纷摇头,钟诚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看大白天的,就没有带手电。”

这时一个战士说道:“要不我们点起一堆火扔下去吧,里面有什么东西就能看清楚了。”

林远都被气乐了,他说道:“你这个同志怎么竟说糊涂话呢,要是下面有人,你一团火扔下去,不给烧坏了!赶快派人回到车队去,拿一只手电筒过来,荧光棒也行。”

一个战士飞奔出去,过了一会儿就拿回来一只手电筒,林远推开开关,向着下面一照,下面的景象差点让他没拿稳手电筒。

795 南边来的妖怪

原来下面是一个不大的地下室,里面塞满了人!如果那些人都是正正常常地坐着或者站着,那林远也就没有什么惊讶的了,让他惊讶的是:里面的人都是人挤着人地坐着,肩膀挨肩膀,大腿叠大腿,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空隙,好像他们是被人当成东西硬生生地塞进去的一样。

最诡异的是:那些人似乎对林远的手电光没有什么反应,没有一个人抬起头看,好像下面塞满的不是人,而是一大堆尸体,边上一个战士问道:“林帅,他们怎么见了光没有反应呢?是不是都死了。”

林远说道:“不可能,如果他们都死了,那地板下面的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那个战士一脸惶恐地捂住了嘴,说道:“难不成有鬼!”

林远忍不住笑道:“别胡说,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鬼,再说天气这么热,如果这些都是尸体的话肯定会腐烂的,那肯定会有腐烂产生的硫化氢,这东西有臭鸡蛋味,现在没有那些气味;而且下面的人皮肤很完整,没有出现大片的瘀血,也就是尸斑,说明他们并没有死,这样吧,我下去看看。”

林远说着就站起身,说道:“找来一根绳子,绑在我的腰间,你们把我放下去。”

侦察连长急忙从包里取出一根长长的绳子,林远把绳子绑在了腰上,众人拉住绳子,把林远缓缓地往下放,林远手中拿着手电,看着下面的人体,心想:“我站在哪里啊?这里面根本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林远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块空地,刚刚落下,就觉得一阵胸闷,林远一下子明白,原来这里面空气不流通,又有这么多人,所以氧气极少,所以才感觉胸闷,这里面的人见到手电筒的灯光没有反应也好解释了,他们不是死了,而是缺氧昏迷了。

林远心想:“不行,我要是在这里带的时间长了,我都得昏过去,我还是先找到出口吧。”林远想着就向四周就打量,很快在边上发现了楼梯一样的东西,林远走上两步,看见头顶上有一个盖子一样的东西。

“这个一定就是出口了。”林远心中想着,伸出手把盖子用力一推,竟然没有推动,林远把手电放进口袋里,然后换成双手,卯足全身的力气一推,只听见“哐啷”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被推掉了,然后就听见外面的人发出一边惊叫声。

林远朝着外面大声叫嚷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侦察连长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屋子里的大铁锅突然从灶台上掉了下来,里面的水洒了一地!”

林远急忙说道:“不用纳闷,那是我推的。”林远说完,这才把盖子给掀开,顿时一束光亮和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林远贪婪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对外面说道:“这里是出入口,快点来人,把里面的人都给弄出去。”

两个战士钻进地道,一个战士用手去抬最近的一个人,手刚刚碰到那个人,手就像是被火给烫了一样缩了回去,“妈呀”大叫了一声,林远说道:“怎么了?”

那个战士指着地下的人说道:“这个人的胸好软,是个……是个女人!”

林远无奈地笑道:“不就是个女人吗?你又不是没见过女人,叫什么叫啊,吓了我一跳。”

那个战士小声地说道:“可是我没有摸过女人啊。”说着就接着抬人去了,林远这时只听见自己身后发出了幽幽的柔弱的女子声音:“救救我……”

林远循着声音看去,只见发出声音的是一个靠在柱子上的人,林远几步走到近前,借着手电的灯光一看,只见靠在柱子上的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身上披了一块破毯子,上面满是破洞,胸前那个足足有碗口大小,里面挺拔的**都露了出来。

那个女人满脸都是鲜血,靠着的柱子上也沾满鲜血,林远这才明白:原来地板下面的声音就是这个女人用头撞击柱子发出的,林远见到这些人里还有一个确定的活人,连忙把她抱起来,这一抱林远才发现原来这个女子披着的破毯子只能挡住上半身,整个下身和大腿都露在外面。

等到出了地穴,林远借着光亮一看这个女子,不由得一阵心痛,原来这个女子看样子很年轻,不过身体上满是污秽,头发灰蒙蒙的脏成了一绺一绺,凌乱地披在身上,不知道多久没洗了,手指甲里满是污泥,大腿上也没有年轻女子那雪白的肌肤,而是大片大片的污垢。

等到众人把地穴里的女子都抱到地面上来,清点一下人数,总共有二十三个,都是女子,没有一个人身上的衣服能遮住羞处,露出来的地方满是污泥,好像是从泥堆里捞出来的一样,幸运的是:由于发现及时,这些女子都只是昏过去了,没有生命危险。

林远看自己抱上来的那个女子有希望最早醒过来,于是拿了些水喷在她的脸上,她被水一激,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林远,似乎是赤身露体已经习惯了,也不伸手挡住身体。

林远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她的身上,用蒙语问道:“姑娘,你们是谁?为什么被关在这里?”

那个女子茫然地摇摇头,意思是我听不懂你说的话,钟诚说道:“林帅,您不是懂蒙语吗?”

林远说道:“蒙语里也是有不少方言的。”

这时,那个女子竟然说出了生硬的汉语:“多谢您救我。”

林远没有想到这个女子竟然会说汉语,于是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被关在这里?”

那个女子说道:“我们是女奴,要被卖到锡林郭勒盟去,他们说妖怪要来了,带着我们不吉利,于是就把我们塞进了地窖,自己躲到城里了。”

林远又问道:“你是汉人吗?”

女子摇摇头,说道:“我是博罗诺尔的人,我听不懂你说的蒙语……”

林远回过头来对众人说道:“博罗诺尔是库伦北部的一个地方。”

林远又问道:“你说卖你们的人说有妖怪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子说道:“我们是昨天晚上被带到这家饭馆来的,一直被关在这里,等待另一个卖家把我们带走,今天我们听人说,南边来了一群妖怪,他们会发怪声,屁股上会吐黑烟,有个算命的说这是一种什么妖怪,要我们大家躲进城里去,而且要关门闭户,不能发出声音,妖怪找不到人就会自己走了,可是卖我们的人不愿意带着我们,于是就把我们塞进了地窖。”

众人听完都哑然失笑,侦察连长说道:“林帅,她说的那种怪物,不就是我们的汽车吗?”众战士也纷纷笑了出来,这时那个女子突然对林远说道:“您就是林帅吗?”

林远问道:“怎么?你也听说过我?”

第一个盟友

那个女子听见林远的话,竟然跪倒在地,说道:“求求林帅救救我们吧,我们本来都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因为家中交不起牲口,这才被卖掉的。”

那个女子说完就哭了起来,林远连忙说道:“别哭了,我们这次进入蒙古,就是要解救你们这些受欺压的人,放心吧,我救下你们了,谁要是再敢卖掉你们,我会收拾他的!你叫什么名字啊?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那个女子感激地磕头,说道:“我叫斯琴吉玛,谢谢林帅救我们。”林远把心中的困惑都问完,这才注意到那些姑娘还有不少衣不蔽体,急忙说道:“快给这些女子拿些衣服。”

这时侦察连长说道:“林帅,可是我们没有带老百姓的衣服啊,都是军装。”

林远说道:“那就先拿几件军装来吧。”

侦察连长拿来了二十多件军装,发给每个姑娘一件,这些姑娘们在人贩子的袒胸露ru没觉得什么,在被林远宣布解救之后都觉得害羞了,纷纷抱着胸脯,蜷缩成一团,林远于是带着众人先出去,让她们换完衣服再出来。

姑娘们把衣服换完,才从屋子里面出来,林远看见斯琴吉玛看着自己,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于是问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斯琴吉玛犹豫了半天才说:“我们已经有快两个月没有洗澡了,能不能让我们先洗个澡……”

林远说道:“等到我们进城之后就找地方让你们洗。”林远知道了他们没看见人是因为城中人都躲了起来,于是来到城门边上,冲着城头高声叫喊道:“我是林远,快点开门!”

林远拿着大喇叭叫嚷了半天,这才有一个兵丁模样的人凑近墙头,说道:“你少胡说八道了,林远来这里做什么?”

林远当然不能说我们要闪击库伦,于是林远高声说道:“城中有没有大盛魁的商号,请大掌柜出来见面。”

那个兵丁喊道:“你等着,我们给你请去。”

过了一阵子,城头上一个中年人探出头来,林远认识他,这人姓李,名长林,是林远在莫斯科救回来的人,现在担任大盛魁伊林分号的大掌柜。

李长林一眼就认出了林远,急冲冲对林远喊道:“林帅,有一群妖怪要来了,您还是快点跑吧。”

林远忍住笑,冲着上面叫喊道:“那些不是妖怪,是我手下的兵将,你快点把城门打开。”

李长林说道:“林帅你等一会儿啊,我这就叫人给你开门。”

正在这时,只见东北方向烟尘四起,林远举起望远镜,只见不知有多少骑兵向自己的方向赶来,骑兵群里最耀眼的当属最前面的一杆大旗,旗色正红,上面用金黄的大字写着:锡林郭勒盟亲王!

那群骑兵在距离林远一千多米的地方停下了马,然后有一个骑兵飞马出阵,向着林远跑来,那个骑兵来到林远面前,用流利的汉语朗声说道:“我们是锡林郭勒盟莫勒木吉亲王帐下护卫,你是何人,为何领着一众兵丁站立于城门之下。”

林远高声说道:“我是林远,东北三省总督,来到此城是有重大军情。”

那个骑兵怒喝一声,说道:“好个狂徒,竟敢盗用林远大人名号,你究竟是何人,速速招来!”

林远心想:“看来这个骑兵对我很是尊敬,这说明锡林郭勒盟亲王也是如此,不如我就去见见这个锡林郭勒盟亲王。”于是林远说道:“我就是林远,我的事情需要对王爷讲,你速速回去,请王爷过来答话!”

那个骑兵说道:“我们万爷乃是千金贵体,岂能过来和你这厮说话,要想见我们王爷,便和我一起过去。”

林远哈哈一笑,说道:“好,我这就去。”说着林远便回身要上越野车,肖英武等人急忙上来劝阻,林远笑道:“没事,不会出危险的,而且我去见这个亲王对咱们也有极大的好处。”

林远见到众人有些疑惑,于是说道:“今天的事情想必大家都看到了,我们先是被骑兵攻击,后是被老百姓当成妖怪,这些都很正常,因为老百姓对待未知事物都充满恐惧,我们就需要加强宣传,可是我们在蒙古草原是初来乍到,而对面的锡林郭勒盟亲王却是权势极大,我们如果能够借助他的手宣传我们,岂不是事半功倍!”

众人听见林远的理由,于是也不再阻拦林远,林远让驾驶员发动越野车,来到那个骑兵身边,那个骑兵一见越野车,顿时惊讶地抽出了腰间的马刀,指着那辆越野车怒吼道:“这是何方妖孽?”

林远哈哈大笑,说道:“有眼不识泰山的东西,这是本帅的坐骑,你竟然称它为妖孽,实在可笑!”

那个骑兵被林远嘲笑,不好意思再多说,于是带着林远来到军阵之中,林远直接把越野车开到中军阵,众人簇拥着一个金冠华服,骑着高头大马的人走上前来,林远看马上之人,五十开外年纪,生的虎背熊腰,知道他就是锡林郭勒盟亲王了,于是施了一礼,笑道:“您好,我是林远。”

没想到那个老者竟然冷哼一声,怒道:“好一个黄口小儿,竟然敢冒充林远,还不快滚!”

林远无奈地说道:“你们怎么都不相信我就是林远呢?”

亲王眉头紧锁,说道:“既然你说你是林远,那这样吧,林远官拜东三省总督之职,东三省总督的印信我也见过,你把东三省总督的印信拿出来,你要是能拿出来,就说明你是林远,怎么样?你拿的出来吗?”

林远面上一窘,无奈地说道:“我这次出来没有带……”

亲王哈哈大笑,说道:“你们汉人有个词,叫做‘口说无凭’,你说你是林远,没有证据,我就能相信你了吗?”

林远见到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正在着急,只听见远处传来响亮的呼喊声:“王爷,王爷,我来作证,他就是林远!”伴随着话音,李长林骑着一匹马跑了过来,亲王看了李长林一眼,惊喜地说道:“长林兄,此人果真是林远吗?”

大盛魁商号在蒙古的声誉极高,所以即便是蒙古亲王也给大掌柜面子,李长林翻身下马,来到亲王面前,说道:“王爷,您不是一直想要见林远吗?他就是林远啊!”

亲王闻听此言翻身下马,来到林远面前,以手抚胸,躬身施礼,说道:“在下锡林郭勒盟亲王莫勒木吉,久仰林帅大名,今日有眼无珠,请林帅不要责怪。”

林远连忙说道:“没事没事,我还有事情要求您呢。”

莫勒木吉亲王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到了城里再说。”

797 越野车VS战马

走在路上林远问道:“王爷,您怎么带领这么多士兵来到这里了?”

莫勒木吉亲王说道:“我今天就在附近的草场演兵,突然手下卫队来报告说:他们在路上遇见了一伙妖怪,这些妖怪奇形怪状,口出怪声,尾冒黑烟,而且刀枪不入,奔跑速度极快,扑奔伊林城而去,所以本王就带兵前来,想要会会这伙妖怪。”

林远心想:“看来我们在路上遇见的骑兵就是他们的人。”于是笑道:“他们不是妖怪,他们都是我的部下。”

亲王惊讶地说道:“林帅已经把这群妖怪收为部下了?”

林远听见这话顿时觉得自己已经无话可说了,只好笑笑,和莫勒木吉亲王一起来到城下,里面把城门一开,林让部队先在城外休息,自己带着几个人来到城内。

林远先把解救下来的二十几个女子交给李长林,自己和亲王来到驿馆,亲王问道:“林帅,您不是说要有事情让我帮忙吗?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林远说道:“是这样的,我们在解救这些女子的时候,发现我们的语言不同,所以希望亲王在您的部下之中为我们挑选一些精通各地语言的战士,来当我的部下。”

亲王点点头,说道:“这个没问题,不过您大老远地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啊?你把我的部下带走要做什么啊?”

林远说道:“您还不知道吧?哲不尊丹巴已经宣布脱离朝廷管辖,成立大蒙古帝国!我们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

莫勒木吉亲王听见这话惊讶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说道:“这件事情可是真的?成立大蒙古帝国,这是要做反叛啊!朝廷不会善罢甘休的!哲不尊丹巴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情?”

林远说道:“王爷您不要着急,我们也不相信哲不尊丹巴能背叛大清,所以我认为这些事情都是俄国人在背后捣鬼,最近库伦正在召开曼荼罗大会,我接到情报,有俄国人进入会场,所以我觉得,一定是俄国人逼迫哲不尊丹巴宣布的****。”

莫勒木吉亲王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好,我这就给您把人员挑选齐备,不过嘛……”

林远心想:“不管是什么事情,自己最害怕的就是这个不过!”林远胆战心惊地问道:“不过什么?”

莫勒木吉亲王说道:“林帅,将士们都听说过您的威名,今天终于见识到您的真身了,您也给战士们露上两手吧。”

林远问道:“露上两手?露什么啊?”

亲王笑道:“当然是您的本事了,我们蒙古人最敬重有才能的人,如果您不拿出一些真本事出来,我的部下会觉得您名不副实!”

林远想了想,问道:“你们的部队喜欢马吗?”

亲王说道:“这还用说吗?整日在马背上,哪能不喜欢马呢?”

林远又问道:“那你们平时赛马吗?”

亲王闻听此言哈哈大笑,说道:“林帅,瞧您这话说的,我们有各种各样的赛马,就是有两个人有纷争,也会用赛马的方式来解决。”

林远说道:“那赛马的第一名是不是会被人信服?”

亲王说道:“那当然!”

林远说道:“那好,我就来和你们部队中赛马的高手比试比试,如果我赢了,你们的人自然就信服我了,对不对?”

亲王一听也来了兴致,说道:“您要和我们比试赛马?那太好了,这样吧,我们说走就走,现在就出去。”

林远来到外面,只见自己那辆越野车已经被一大群人给围上了,众人冲着它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都很害怕的样子,林远分开人群,走到越野车边上,用手拍了拍车门,这个动作把围观众人吓得往后一跳,纷纷说道:“了不得了,老虎屁股摸不得,林帅竟然敢拍那只怪兽,不怕被它吃了吗?”

林远无奈地听着众人的议论,对亲王说道:“我用我的坐骑来和你们比赛,怎么样?”

亲王欣然应允,来到城外蒙古骑兵的驻地,亲王把林远要和众人比赛赛马的事情一说,众人顿时欢呼雀跃,亲王叫过了一个随从,说道:“把上次那达慕大会上的赛马冠军叫来。”

那达慕大会是蒙古最盛大的节日,在大会上进行的赛马比赛,也是级别最高的比赛了,赛马冠军自然是众人心目中的大英雄,众人见到林远要和他们的英雄赛马,都兴奋地欢呼起来。

正在这时,一个壮汉牵着一匹黑马走了过来,那个大汉来到林远面前单膝跪地,说道:“我叫扎西尔,那达慕大会的赛马冠军!”

林远伸手把他搀扶起来,扎西尔兴奋地说道:“请林帅先赏赏我的马!”蒙古骑手的马都是他们自己喂养的,所以赛前展示战马也就成了展示个人能力的重要环节。

在这个时代待得久了,林远也懂了些相马之术,他看那匹马,双耳尖细,转动轻灵;双眼圆润,光亮剔透;四腿修长,肌理分明;尾尻浑圆,宽窄适中,不由得叹了一声:“好马!”

亲王听见林远的感叹,走上前来说道:“这可是天生神骏,本王用一千只牲口他都不愿意换!”说完便和林远一起笑了起来。

扎西尔却严肃地说道:“它是我的兄弟,故此千金不换!林帅,我们要怎么比试?”

林远抬头向远处眺望,只见天际有一片稀疏的树林,林远用手一指那片树林,说道:“那片树林距离我们大概有十里地的路程,我们到了那片树林的边上就折返回来,谁先回来就算谁赢,好不好?”

扎西尔和那达多同时点头答应,林远说道:“那好,我们就这么定了,我们开始吧。”扎西尔的马虽好,不过林远却一点都不在意,因为他很清楚,这里路面坚实,又是直线冲刺,战马再快也不可能快过汽车,还是专家们精心研制的越野车,林远坐上越野车,驾驶员担心地问道:“林帅,您会弄这个东西吗?”

林远知道这种越野车的驾驶方式和他那个时代的差不多,于是点了点头,上了车之后便把车开到了起跑线。

这时一个军官举起一面红旗,众人都紧张地看着,只见红旗重重落下,扎西尔一踢马腹,战马如离弦的飞箭一般冲了出去,眨眼之间便蹿出去了十几米,可是林远的“坐骑”,竟然停留在原地,一动不动。

驾驶员的心慌了,心想:“汽车不会是出了故障了吧?”众人也揣测:“难道是林远故意相让吗?”等过了一会儿,扎西尔都已经冲出去将近一百米了,车子才“轰隆”一声,发动机振动了起来,原来是车子熄火得太久,一时间没有打着火。

林远见到车子终于发动了起来,把油门一踩到底,只听见发动机发出一阵粗暴的吼叫,速度表像打了鸡血一样跳了上去,车子“蹭”地蹿了出去。

798 连珠飞箭

这种越野车的加速性能并不是太好,所以林远把速度从零加到八十公里每小时足足用了将近四十秒的时间,尽管如此,还是超过了前面的战马.

林远把速度稳定在八十千米每小时,这个速度已经是战马速度的十倍了,所以林远稳稳地拉开了与扎西尔的距离,林远往后视镜里一看,只见扎西尔正在手挥马鞭,拼命地打着马,林远心想:“你就算马打死了都没有用,马能跑得过车吗?”

林远想着,很快越野车就到了树林边上,林远心想:“要不要玩一个漂移呢?还是算了吧,万一车子抓地力不够再翻过去,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林远想着,老老实实地让汽车转了一个弯,沿着来时的方向开去。

等到林远到达终点的时候,众人都发出了惊叹声,因为他已经把扎西尔远远地甩在了后面,林远熄火下车,对亲王笑道:“怎么样?我的坐骑厉害吧?”

亲王看看远处的扎西尔,知道还要有一阵子他才能回来,于是便对林远说道:“你的坐骑可真是厉害,能不能让本王试一试?”

林远把车门一开,说道:“那就请您上去吧。”

亲王拿着马鞭子坐到车里,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见到林远在开车的时候手握方向盘,于是也把手握在了方向盘上,冲着方向盘喊了一声:“驾!”

林远和驾驶员听到亲王把越野车当成了战马,差点没笑出声来,亲王见到汽车纹丝未动,于是拿起马鞭,犹豫了半天,朝着车后座上一打,又叫道:“驾!”

林远终于忍不住笑了,对亲王说道:“好了,您还是下来吧,我的坐骑认主人,一般人驾驭不了他。”

亲王恋恋不舍地从车上下来,问林远说道:“不知道林帅您是从哪里得到的如此神骏?莫非是仙人所赠?”

林远呵呵一笑,说道:“这可一言难尽,不过和仙人所赠也差不多。”

这时扎西尔才回来,边上的裁判于是宣布:获胜者是林帅!

林远看到扎西尔一脸失落,刚要上去安慰几句,没想到扎西尔却满脸怒气地说道:“林帅,我知道我的坐骑不如你,我本该输得心服口服,可是你却在赛马的时候有意羞辱我,真正的勇士应该对他的对手应该心存尊敬,你羞辱了我,不是真正的勇士,我就算输了也不服!”

林远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在赛马过程中的所作所为,心想:“我都没有和你说过一句话,甚至都没有看你一眼,我怎么羞辱你了!”于是林远疑惑地问道:“我哪里羞辱你了?”

扎西尔愤愤不平地说道:“在出发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立刻出发?非要等我跑出一段之后再赶超我,这样做不就是为了炫耀你的坐骑好吗?这难道不是对我的羞辱吗?”

林远一听这话无奈地想道:“我还侮辱你,我那是打不着火了,发动机没法启动,我也没有办法啊!”可是林远却不能这样说,因为说了扎西尔也听不懂,于是林远说道:“我的坐骑就是这样,在出发之前必须经过一段时间,然后才能跑起来。”

扎西尔怒道:“林帅,你要是瞧不起我可以直说,我离你远远的就是,你也不用找出这些理由来骗我,大家都知道,这马无论是好坏,一下命令肯定就走动了,哪有等上这么长时间的?”

边上几个人纷纷附和起来,就连亲王看林远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样了,林远无奈地说道:“我真的不是有意要羞辱你,我的坐骑就是这样,不像你们的马,喊一个‘驾’字就能跑出去。”

林远见到众人满脸的不相信,于是说道:“好吧,我知道我怎么说都没有用,这样吧,我们再来比试一场别的,好不好?”

扎西尔说道:“好,林帅既然能再跟我比试一场,就说明林帅看得起我,我就奉陪林帅!您说我们比试什么吧?”

林远知道蒙古最兴盛的就是三项运动:赛马,摔跤和射箭,赛马刚刚已经比试过了,摔跤嘛,林远看看扎西尔的块头,足足能把自己装下,心想:“我虽然练了几手太极,可是远远达不到精通的地步,对付流氓无赖还行,真要是对付这个摔跤好手扎西尔,肯定就会一败涂地了。”于是林远说道:“那我们就比试射箭吧。”

林远说着把手枪从腰间掏了出来,说道:“我用我自己的弓箭,怎么样?”

扎西尔说道:“好,那我们就比试射箭,要比就比最远的,一百步怎么样?”

林远心想:“一百步差不多就是一百米,这种距离上自己的手枪弹受到空气阻力的影响太大了,手枪的枪膛毕竟不能像步枪的枪膛那么长,所以出膛的子弹转速不够,肯定无法保持稳定的弹道,可是他的羽箭就不一样了,后面粘有羽毛,相当于给箭加上了尾翼,箭在空气中运动得比手枪弹稳定多了。”

于是林远说道:“一百步实在是太远了,我的箭射不到那么远,我们比试近一些的吧,二十步的怎么样?”

扎西尔点点头,说道:“好!”蒙古骑兵素来擅长骑射,也经常比试射箭,故此军中也有不少箭靶,很快就有人把箭靶扛到了二十步之外,林远说道:“现在天色不早了,我们每人二十支箭,谁得到的环数多谁就获胜,怎么样?”

扎西尔疑惑地说道:“环数是什么?”

林远这才想起,蒙古比试射箭是不看环数的,都是比试有多少只箭在靶子上,谁射中靶子的箭多谁就获胜,这也是为了适应战场,在战场上,只要箭射在敌人身上剧痛就能让敌人失去战斗力了,至于射中心脏还是射中肚子,差别其实不大。

林远于是说道:“好吧,就照你们的习惯,我们比赛谁中的箭多。”

扎西尔说道:“您是客人,所以我先射。”说着扎西尔迈步走到靶子前面,左手拿着弓,连上了弓弦,右手伸到箭囊之中,却一下子拿出来五支箭。

林远心想:“他难道能一下子射出五支箭,并且让五支箭都射在靶子上?”这时只见扎西尔把五支箭夹在右手小拇指与无名指之间,然后不知道怎么弄的,手指一动,一支羽箭就到了食指与中指之间!

林远都没有看清扎西尔是怎么动的,就听见“铮”“嗖”的响声,一支羽箭已经飞了出去,稳稳地扎在靶子上,然后扎西尔手指转动,竟然又有一支箭到了食指与中指之间,弓弦又一次被拉开,又一支羽箭稳稳地落在靶子之上。

林远心中惊叹:“这就是传说中的连珠箭啊!”

799 万死不辞

林远只在《水浒传》中看到过“连珠箭”,在宋江征讨方腊的时候,方腊手下有一员大将,名叫庞万春,绰号“小养由基”,会射连珠箭,他用这种箭法射死了梁山好汉:地阔星摩云金翅欧鹏。

林远一直都以为“连珠箭”是小说中的杜撰,没有想到今天在这里看到活的了,很快扎西尔就把二十支箭射完了,靶子边上一人骑着快马,扛着靶子,来到众人面前,高声说道:“扎西尔二十支箭全部中靶!”

众人发出一片喝彩声,扎西尔走到林远边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林远迈步上前,抽出手枪,瞄准二十米的靶子,连开二十枪!

枪声惊呆了众人,他们虽然也看过枪,可是林远手中的枪他们却从来没有看过,林远把枪收起来,然后看着扎西尔,说道:“我射完了。”

这时靶子边上一人扛着靶子来到众人面前,却一脸为难的样子,不说话,亲王问道:“林帅的成绩怎么样?”

扛着靶子那人无奈地下马,把靶子拿到亲王面前,说道:“您自己看吧。”

亲王一看,上面虽然没有箭,却有二十个小洞,林远说的是“谁射中的多谁就获胜”,所以亲王也不知道该如何评判,于是让人把靶子拿到扎西尔面前,说道:“你们谁胜谁败,自己决定吧。”

林远爽朗地一笑,说道:“扎西尔的连珠箭实在厉害,我以前只是听说过连珠箭的事情,从来都没有想过它居然是真的!如果是在战场上相遇,他的射速要比我快得多,所以,这次比试就应该是扎西尔胜利了。”

众人都兴奋地看着扎西尔,没想到扎西尔却面向林远单膝跪倒,对林远说道:“林帅,我的箭不能穿透靶子,可是您的枪却可以穿透靶子,如果是在战场上,您毫无疑问是胜利者。”

林远刚要扶起扎西尔,扎西尔却把支在地上的腿也跪在地上,然后对林远说道:“林帅,三十六年前,我的祖父曾经是僧格林沁亲王手下的一名骑兵,在北京城外八里桥之战中战死,他是被洋人的大炮打死的,死了之后不仅没有找到尸首,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找到……”

林远听到八里桥这个名字顿时心有所感,在这场战争中,清军骑兵在没有先进武器装备的情况下,凭借一腔血涌向英法联军冲击,结果死伤两万余人,尽管清军骑兵在面对敌人先进火炮的时候战术选择不当屡遭后人诟病,但是他们为了民族大义舍死忘生的勇气还是被后人极为推崇的。

扎西尔说着说着竟然热泪盈眶,他向林远磕了一个头,然后说道:“林帅,后来我们家就明白,光靠强弓硬弩,快马利刀是打不赢洋人的,林帅,我虽然不懂您的坐骑和枪是怎么回事,可是我能感到您比洋人强,林帅,扎西尔愿意为您当牛做马!万死不辞!”

林远急忙说道:“那太好了,正好我们在进军的时候需要向导,也需要有人来做老百姓的工作。”林远说着看向亲王,问道:“王爷,就把他交给我吧。”

亲王笑道:“当然可以,这样吧,我再把我的王旗借给你,有了我的王旗,蒙古各部都不会把你们当成妖怪了。”

林远大喜过望,心想:“有了这个王爷的大力协助,我们以后的群众工作就好开展了。”说话间天就已经黑了,林远让众人休息,自己和肖英武来到城中的大盛魁商号,李长林已经在里面恭候他多时了。

林远一见商号,就看见屋子坐着一个漂亮的姑娘,她的美丽与沈晚晴不同,她皮肤闪现出小麦似的金色,不像沈晚晴那样欺霜胜雪的嫩白,林远没有多想,以为她是商号里的人,可就在这时,那个姑娘竟然站起身来,对林远说道:“林帅,您不认识我了吗?”

林远听见她的话仔细打量了她一番,这才惊讶地发现:这个姑娘就是他在地道里救上来的斯琴吉玛,她换上了汉人的衣服,乌黑的长发拖在腰间,全然不似之前那枯草一般的模样,而且脸上干净多了,没有一丁点污泥。

林远惊讶地说道:“原来是你啊,你在这里做什么?”

斯琴吉玛笑道:“我是在这里等你的。”说着就伸手拉林远的袖子,对他说道:“请您坐下,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林远不忍心拒绝她,于是坐在桌子上,只见她随意地把手放在桌子上,可是却又突然把手收回去了,林远忍不住问她:“你的手怎么了?”

斯琴吉玛脸一红,说道:“手指甲缝里的泥太多了,实在是洗不掉……”说着把手伸出来给林远看了一眼,果然手指甲缝里还有不少黑泥,那些黑泥已经深入到皮肤皲裂的口子里去了,不是洗上一次澡就能洗掉的,乌黑肮脏的手指和一个美丽少女实在是不搭配,难怪她要把手藏起来。

林远微微一笑,说道:“你有什么事情?”

斯琴吉玛说道:“我想跟着您的部队在一起,可不可以?”

没等林远说话,肖英武就在一边说道:“姑娘,我们部队里没有女的,连医护兵也全都是男人,你在我们的部队里实在是不方便……”

林远给肖英武使了个眼色,然后对斯琴吉玛说道:“我和他说几句话。”然后林远把肖英武拉到一边,小声说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带上她,不光是她,还有那些女孩子都可以带上。”

肖英武眉头紧锁,说道:“这怎么可以?你是不是疯了,我们部队里都是年轻小伙子,带上这样一群小姑娘,肯定得出问题!”

林远说道:“咱们得相信战士们的觉悟,而且她们的家就在库伦附近,对当地情况比较熟,她们还能成为我们和当地老百姓沟通的桥梁,你想啊,老百姓看到我们解救了这些女奴,肯定会对我们产生好感的,而且和当地百姓打交道,女人比男人方便多了,我们这次进入蒙古作战,最关键的是收拢民心,所以说我们带上她们绝对是弊大于利!”

这时斯琴吉玛在远处对林远说道:“林帅,带上我吧,我可以帮助你们很多忙的。”

两人听见她的话,都转过头来,林远问道:“你能帮我们忙?说说看吧,你能帮我们什么忙?”

斯琴吉玛笑道:“我知道你们部队现在缺少什么东西。”

林远一听心想:“这个小姑娘挺有意思啊,看她的样子绝对不懂打仗,她竟然能知道我们缺少什么。”于是林远问道:“那你给我说说吧,我们部队里缺少什么?”

800 进入外蒙古

斯琴吉玛说道:“那好,我就来为您说说您的部队缺少什么,林帅,也许在您的心中,蒙汉百姓都如同一家,可是您不得不承认,蒙古是蒙古人的地方,不是汉人的地方。”

林远微笑道:“你说的不错,虽然蒙古也有汉人,可是大多数人还是蒙古人。”

斯琴吉玛说道:“出兵到别人的地方作战,想要取得胜利,就一定要得到当地人的支持,东汉名将马援攻克交趾,便是因其部下采用怀柔之法,攻心为上,故此叛乱得平,相信这个道理林帅您一定明白,所以林帅您的部队最缺少的,就是蒙古普通牧民的支持。”

林远心想:“她竟然还知道马援?马援就是说出马革裹尸故事里的主角,这个姑娘还真是见识不凡,绝对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女奴。”于是他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斯琴吉玛答道:“我也曾经读过一些书,后来家道中落,我才沦落到此。”

林远在心中感慨道:“看来这个姑娘以前一定是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如今却沦落成为衣不蔽体的女奴,这其中的痛楚,恐怕旁人很难体会得到了。”

林远点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百姓的支持的确是我缺少的,不过我在路上会取得百姓的支持的。”

斯琴吉玛说道:“这正是我能够帮助您的地方,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对于牧民们想要什么都一清二楚,牧民们很多都很穷困,只要您能给他们一些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就会支持您了。”

林远点点头,说道:“这个道理我懂,我也知道牧民们缺少什么,由于纺织技术落后,所以牧民们缺少做衣服的布料;而且牧民们也没有药品,我们把这些东西给牧民送去,还愁得不到他们的支持吗?”

斯琴吉玛说道:“林帅您真是高瞻远瞩,我十分佩服,可是您知道该怎么送做衣服的布料吗?该怎么给牧民们送药品吗?”

林远说道:“这里面还有很多学问吗?我们直接送给他们不就行了吗?”

斯琴吉玛自信地一笑,说道:“我可以告诉您,这样送是不行的,我来告诉您应该怎么送,如果您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就让我跟着您的部队,好不好?”

林远笑道:“好啊,那你就说说吧,这些东西应该怎么送?”

斯琴吉玛说道:“蒙古牧民里没有像汉人里那样灵巧的裁缝,所以您就算给了他们布料他们做出来的衣服也不好看,不耐穿,如果林帅您能直接送做好的衣服,而且美观耐穿,岂不是事半功倍吗?”

“还有草药,草药的用法来源于中医理论,可是蒙古牧民里很少有懂中医的人,所以他们根本就不会用那些草药,所以您就算送给他们草药他们也不会用,如果您能把治疗什么疾病的药配好,送到牧民手里,他们一定会感激涕零的,想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怎么样?您可以带上我们了吗?”

林远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情,现在听斯琴吉玛一说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林远于是说道:“很好,我留下你了,还有你的那些同伴,如果也有想要参军的,可以和我们一起走。”

斯琴吉玛高兴地回去了,这时李长林走了出来,林远一见到他,立刻问道:“我们提前准备的物资呢?”

李长林说道:“都在商号里藏着呢。”

林远点点头,说道:“很好,我们现在还不需要这些物资,不过我们还有后续部队,他们会陆续接管这些物资的。”

李长林说道:“请林帅放心,您交给我们保管的东西我们一定会管好。”

林远点点头,又说道:“你这里有没有衣服和草药啊?给我准备一些,衣服要做好的,草药要配好的,还要在药包上写上具体治疗什么疾病。”

李长林说道:“林帅,衣服我们有,可是这配好的药可没有啊,如果您要用,我现在就找人给您配。”

林远说道:“那就尽快吧,我们明天早上就要出发,请您尽可能多的给我配吧。”

林远说完就来到城外的驻地,此时战士们已经从车上下来了,不过还有一批人留守在车里,草原的夜晚分外凉爽,城中的百姓听说林远的部队来了,纷纷出来给战士们送好吃的。林远给营以上的军官开了一个会,强调明天一早就开始快速行军,而且第二天就要进入外蒙古了,所以要提高警惕。

第二天,1896年9月15日,凌晨四点,林远命令部队在一片宁静中启程,向着库伦进发,扎西尔和斯琴吉玛等人被安排在了粮食运输车中,随军行动。

车辆驶离了内蒙古的疏林草原,进入了外蒙古的草甸草原,这种草原的草很高,一般都在七十厘米到八十厘米,牧民们经常在这里放牧,到中午十一点的时候,车队就已经行驶到了距离伊林将近三百千米的乌兰托罗海附近。

从航空图上林远看到,再往前面走就离开了富饶丰美的草甸草原,进入了荒漠草原带,这里主体是沙漠,在沙漠中地下水源丰富的地方会有一片比较大的绿洲。

在进入沙漠之前,林远命令各个部队休息三个小时,尽管人是在车里坐着,可是却非常累,人就算舒舒服服地坐得时间长了都会觉得累,更不用说坐在狭窄的车子里了;还有就是载重汽车需要加油,大型油罐车在车队中穿行着,给汽车们加油。

林远从车上下来,首先去看那些女子和前来担任向导的蒙古骑兵,林远刚走到他们的车边上,就看见斯琴吉玛正跪在车边上呜呜的哭,扎西尔站在一边关心地看着她,林远急忙走上前去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扎西尔说道:“不知道怎么了?一进到那个会动的东西里她就开始难受,然后就开始吐,现在停下来了终于好一些了,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哭。”

林远心想:“姑娘嘛,觉得难受就会哭了,这种事情我见多了。”林远对扎西尔说道:“你去到医护兵那里,要一盒晕车药,等到再走的时候就给她吃上。”

扎西尔点点头,一路小跑走了,就在这时,林远突然接到了前面侦察连长发来的消息:“一群人,五十五个,正在向我们靠近!”

林远急忙问道:“他们是干什么的?”

侦察连长说道:“衣衫不整,我觉得是逃难的人。”

林远说道:“立刻把他们带过来见我。”

过了十分钟,侦察连长着急地发来消息:“报告林帅,我们这里出事情了。”

801 残忍马匪

林远急忙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钟诚说道:“他们不让我们靠近,说的话我们也听不懂,他们就那么坐在那里,我们要想靠近他们就拿石头打我们,好像很惊恐的样子,还有,他们……”

林远问道:“怎么了?有事情直接说,别吞吞吐吐的。”

钟诚说道:“他们好像用木板抬了一个什么东西,那个东西用破布盖着,还在时不时地动弹,好像是个人。”

林远说道:“那好,你们在那里等我,我一会儿就来。”林远关上了通讯器,转身要走,突然听见斯琴吉玛在身后说道:“林帅,等一等。”

林远停下脚步,回头对斯琴吉玛说道:“扎西尔去给你拿药了,吃上就好了,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斯琴吉玛说道:“我听见您说的话了,让我和您一起去吧。”

林远心想:“我还以为她很难受所以不会注意我呢,没想到她都听到了。”林远转念一想:“一个姑娘给人带来的压迫感和紧张感的确比一个男人要小的多,让她去的话那群人也许就不那么害怕了。”

林远带着斯琴吉玛回到越野车附近,此时越野车驾驶员已经下车休息了,林远也不想打扰他,于是亲自开车,来到了钟诚所在的位置,钟诚见到林远,用手往远处一指,说道:“他们就在那里。”

林远举起望远镜,只见这群人都是老人,男女都有,各个无精打采,几个老女人脸上还挂着泪痕,几个稍微年轻一些的老人用手拿着石头,警惕地看着林远的方向。

林远对钟诚说道:“你没有冲他们喊话吗?”

钟诚无奈地说道:“我喊了,不过他们的蒙语好像是什么地方的方言,我们说的话他们听不懂,他们说的话我们也听不懂。”

林远对斯琴吉玛说道:“那好,我们一起过去,你走在前面。”斯琴吉玛于是走在前面,林远跟在她身后二十多米的地方,斯琴吉玛靠近人群的时候,几个老人立刻警惕地站起身来,斯琴吉玛高举着手,用蒙语大声地说着些什么。

突然就看见一个老人手一扬,一块石头就飞了过来,老人的力气不大,所以那块石头远远地落在了斯琴吉玛前面,斯琴吉玛吓得躲到了林远身后,对林远说道:“我们该怎么办啊?他们根本不让我们接近。”

林远举起望远镜细细地观察了那些人一阵子,然后回头对钟诚说道:“拿几个水袋过来。”

钟诚听见林远的话走到林远近前,交给林远一个水壶,林远把水壶一推说道:“我要的不是这种水壶,是蒙古人常用的那种水袋,用动物的皮做的那种。”

钟诚疑惑地问道:“要水袋干什么?喝水的话用水壶不是也一样吗?”

林远说道:“我不是要喝水,而是要把水给那些人喝,你没有发现吗?他们身边都没有盛水的容器,肯定早就已经渴得不行了,给他们水是为了消减他们的敌意,他们没有见过我们那种水壶,所以肯定不明白我们的意思,到时候敌意不降反升。”

钟诚听见了林远的解释,这才回到车上拿过来三个水袋,林远把水袋交给斯琴吉玛,说道:“你去把这个水袋送给那些人。”

斯琴吉玛害怕地说道:“可是我都走不到他们身边,怎么给他们水啊?”

林远说道:“你把水袋扔到他们边上就行了,他们会自己捡起来喝的。”

斯琴吉玛拿着水袋,往那群人的近前走了几步,拿起一个水袋用力一扔,那个水袋划出一条低矮的弧线,落在了那群人前面很远的地方,一个老人急忙走上前去捡起水袋,打开盖子,欣喜若狂地奔回人群,对众人说着些什么,那群人立刻高兴地喝水,不过却没有争抢。

林远看到一袋水快要喝完了,便让斯琴吉玛扔另一袋过去,等到把三袋水都扔完,林远才对斯琴吉玛说道:“走吧,我们现在过去吧,他们应该不会再用石头打我们了。”

林远说着就带着斯琴吉玛往人群走,这回人群果然不拿起石头砸他们了,不过还是面带警惕,很快斯琴吉玛就走到距离他们十几米的地方,斯琴吉玛大声地和他们说着些什么,那里面的人也回答了。

林远急忙问道:“你们说什么了?”

斯琴吉玛说道:“他们说他们是原本库伦一带的部落,想要搬迁到内蒙古去,可是走到这里的时候却被马匪给拦住了,马匪杀死了所有的年轻人和小孩,只把老人给放走了,还抢走了他们所有的食物和水,当然还有牲口。”

林远眉头一皱,心想:“连孩子都不放过?这群马匪实在是太可恨了。”于是他说道:“问问他们那伙马匪的驻地在哪里?头目叫什么?”

斯琴吉玛说道:“他们说他们遇见的那伙马匪头目名叫‘大漠王’,是这里最大的马匪,他们的驻地就在东边二十里外的几座石山附近。”

林远走进人群,对那些牧民说道:“大家放心,我们一定会帮助你们抢回财物的。”

斯琴吉玛把这句话告诉老乡们,没想到老乡们竟然痛哭了起来,林远急忙问道:“我帮助你们抢回来财物和牲口你们应该高兴啊,怎么哭了?”

斯琴吉玛问了一个老人,然后黯然地对林远说道:“他们说,孩子们都被杀死了,家都没了,要那些财物和牲口有什么用。”

林远听见这话不由得鼻子泛酸,眼泪差点流出来,他朗声对众人说道:“我是林远,我向你们保证,一定会杀光这群马匪,为你们的家人报仇雪恨!”

老人们听见林远的话纷纷跪倒在地,一个劲地磕头,林远把他们扶起来,招呼后面的部队把老人们带到部队休息,林远这时才想起来那个用布盖着的东西,他走上前去,刚要掀开那块布,边上一个老人就走了过来,一把拦住林远的手,紧张地说着什么。

林远也听不懂老人的话,急忙让斯琴吉玛过来翻译,斯琴吉玛听完老人的描述,脸上满是惊讶与愤怒,还有一些害羞,林远见到她神色如此复杂,纳闷地问道:“怎么了?老人们说什么了?”

斯琴吉玛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是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一样,说道:“下面的是一个年轻姑娘,被马匪给……马匪人太多了,她只剩下了半口气,那群马匪不仅把她……,还把她……他们见到她没死,就把她给放了。”

林远也明白发生了什么,知道斯琴吉玛在自己面前不好意思说出那些词汇,也就没有勉强,不过后面的“还把她……”林远就猜不出来了,林远问道:“那些马匪还把她怎么了?”

802 直升机救人

斯琴吉玛咬着嘴唇不说话,林远见到斯琴吉玛不好意思说,于是就伸手去掀那块布,这时边上的老人又过来阻拦,林远说道:“我得看看这个女孩的情况,然后才好找医生为她诊治。”

那个老人这才不再阻拦,林远慢慢地掀开了破布,首先露出来的是一张清秀的脸,阳光打在少女的脸上,少女立刻说道:“阳光,眼睛,好疼。”

这个少女竟然是用林远能够听懂的蒙语说的,林远这才明白为什么要把一张布盖在她的脸上,林远急忙蹲下身子,用身体为她的眼睛遮住了阳光,少女慢慢地睁开眼睛,林远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少女十分美丽,尤其是那对大眼睛,黑白分明,晶莹可爱,难怪那群马匪要折磨她。

那对大眼睛虽美,可是已经没有神采了,林远见到她会自己听得懂的蒙语,急忙蹲在她的身边,轻轻地问道:“你怎么了?”

那个少女的意识都已经模糊了,梦呓般地说道:“疼,好疼啊,妈妈,救救我,妈妈……”

林远心中一痛,斯琴吉玛过来说道:“那些老人说,她受伤了。”林远心想:“得先看清她受了什么伤,然后才好救治她。”林远一边想着,一边轻轻地掀开了少女身上的布,少女的肩膀露出来,林远立刻明白,这个少女没有穿衣服,林远有些纳闷,这些人为什么不给她穿上衣服呢。

林远继续把布掀起来便明白她为什么不穿衣服了,原来少女身上满是淤青和鞭子抽打的血痕,受了这样的伤,根本就穿不上衣服。

斯琴吉玛看见少女被折磨的惨状,忍不住骂道:“这些马匪,简直都不是人生出来的!”

此时林远已经把少女上身的布都掀开了,开始慢慢地掀开少女下身的布,布刚一掀开,斯琴吉玛的脸就一下子变得惨白,转回身去,蹲在地上干呕起来,原来少女的双腿半张着,双腿之间满是血污和伤口,显然是受了非人的折磨,斯琴吉玛根本就没见过这种景象,这才忍不住吐了起来。

尽管林远久经战阵,见惯了各种受伤的情形,见到少女受的伤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小声地说道:“这群马匪太可恨了,非得把他们斩尽杀绝不可!”

林远小声地说完,立刻想道:“这个少女外表没有致命的伤口,肯定是内脏受到了损伤,她受到那么多马匪的残忍施暴,万一子宫的血管受损,已经造成了内脏出血,可就是命在旦夕了。”

林远急忙拿出通讯器,对着车队叫道:“军医,我需要军医!”

很快几个带着红十字袖箍的军官就乘车赶了过来,林远看到他们不是北京舰上的,而是北京舰上的军医培养出来的,心里就是一凉,心想:“他们可能没法应对这个局面。”

那个年轻的军医见到少女的样子也是一皱眉,对林远说道:“林帅,我恐怕治不了她。”

林远问道:“为什么?”

军医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会的主要是处理战伤和日常小病,这个姑娘受的伤很重,而且我没学过该怎么给姑娘治疗这样的伤。”

林远听见这话眉头紧锁,心中想着:“这可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姑娘死在这里吗?现在只剩下一个办法了,那就是出动直升机!把这个姑娘带回东北去,交给我们的人治疗,可是为了这样一个普通人,值得Lang费宝贵的燃油和飞行小时吗?”

林远正在想着,只见周围的老人纷纷跪倒在自己脚边,磕头哀求,周围的老人们虽然听不懂林远和军医的对话,可从他们的表情上也看出,救这个姑娘肯定非常困难,所以他们才磕头哀求。

一个老人爬到林远脚边,抱着林远的腿,哭着说了些什么,斯琴吉玛听完哭着说道:“这个老人说,这个姑娘的妈妈和三个姐姐都被马匪折磨死了,请我们一定要救救她!”

林远深吸一口气,拿起通讯器,接通了北京舰的直升机飞行部队,说道:“立刻派一架直升机到我的位置,我这里有一名重伤员,女性,受到多名男性的侵犯,初步怀疑内脏出血,速来我处迎接,转告医疗部门做好接收抢救准备。”

林远放下通讯器,对军医说道:“立刻给这个姑娘注射葡萄糖,维持她的生命体征!”然后对钟诚说道:“带上发烟器,准备为直升机指示目标。”

钟诚惊讶地说道:“林帅,您不是要呼叫直升机了吧?我听军校的教官们讲过,直升机是我们的绝密武器,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今天我们为了一个小姑娘就要使用吗?”

林远说道:“我们为营救一个普通小姑娘出动直升机,百姓自然能够看出我们对他们的重视,这是收拢民心的好办法,我们就这样做,肯定是利大于弊的。”

钟诚点点头,便去准备,很快战士们也都听说了马匪的暴行和要出动直升机救人的事情,战士们虽然听说过直升机,可是从来没有见过,都来到车外,好奇地看着,林远发出消息不久,就有两架直升机从远处飞来。

钟诚在这个时候启动了发烟器,顿时浓密的深紫色烟雾从发烟器中喷涌出来,弥散在天空,深紫色也是林远规定的航空医疗救援指示颜色,直升机在烟雾边上缓缓降落,那些牧民们都以为是天神下凡,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林远低着头走到直升机附近,旋翼掀起的巨大沙尘让他的有些喘不过气,穿过沙尘,林远看见一个漂亮的女军医从上面走了下来,正是给慈禧太后治疗眼睛的陈欣,陈欣一见林远便问道:“伤员在哪里?”

林远带着她和担架队来到了少女边上,陈欣翻开少女的眼皮看了一眼,说道:“她的瞳孔已经开始扩散了,情况很不好,我尽全力,能不能救过来就要看天意了。”陈欣说完就让人把少女送上担架,然后送上了直升机。

等到直升机消失在天际,人人都觉得憋着一口气,林远当然明白大家在想什么,于是他打开了电台,对全体战士们说道:“今天的事情想必大家已经听说了,这群马匪如此凶残,我们必须除掉他们,为老百姓除害!这也是我们第七师的第一次实战,大家一定要打好!现在我命令,机械化步兵一营,全体下车,准备战斗!其他各部原地待命。”

林远选择一营也是用心良苦的,这个部队的战士很多都是从别的师调来的,经过了几次战争的洗礼,战斗力很强,让他们打一群马匪,可谓牛刀杀鸡了,林远让一营下车,然后命令侦察连出动,对敌人进行侦察,侦察连一走,一个大计划就出现在了林远的脑海中。

803 坐上坦克打马匪

林远心想:“我听卢万苏和我说过,乌兰托罗海附近是马匪最多的地方,势力较大的马匪一共有三个,其中之一便是这个号称‘大漠王’的,还有两个,一个号称‘野狼王’,一个号称‘黑沙暴’,‘野狼’和‘黑沙暴’都是蒙古人最害怕的东西。”

“蒙古人以放牧为生,放牧的牲口以马、羊为主,狼的习性凶残,冲入羊群往往不是为了捕食,而是为了猎杀,往往几只狼侵入羊群,只吃掉几只羊,却要把整个羊群百十只羊尽数咬死;黑沙暴就是沙尘暴,在沙漠地带,一但有大风来袭,大风会把沙子卷上空中,遮天蔽日,好像天都黑了,让牲口迷失方向,故此牧民最害怕也最恨这两种东西。”

“我们现在面对的是大漠王一伙,另外两伙不知道在哪里,我要是一个个地打实在是太费事了,能不能想出一个什么办法,把另外两伙都凑到这里来,我给他们来一个一网打尽!”

林远正在想着,通讯器里突然响起了钟诚的声音:“报告林帅,我们发现了大量尸体,距离你的位置七公里,方向东北。”

林远急忙问道:“尸体?有多少?有没有什么特征?”

钟诚说道:“我们大致清点了一下,大约有二百多人,男女都有,还有小孩子,这些人的衣服都被人扒掉了,所以从衣服上也看不出身份。”

林远说道:“好,你们继续侦察,一定要找到马匪的位置。”钟诚接到林远的命令就沿着老乡指示的方向接着寻找,林远却想道:“这些尸体会不会就是这些老乡们的家人呢?”

于是林远命令派出一个连的兵力,带上老乡,前往发现尸体的地方,很快那个连队就发回来消息:“这些尸体正是老乡们的家人。”

林远于是命令:“把这些尸体都带回来,我给你们派去几辆载重车。”由于一个机械化步兵营的装备已经从车上送了下来,所以八十多辆载重车就空了出来,林远派出了十五辆,过了大约二十分钟,载重车就带着已经有些风干的尸体和哀痛欲绝的老乡们回来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常人难以承受,那些看着儿子女儿,孙子孙女尸体的老母亲和老父亲,早就已经哭得死去活来,战士们看着他们,一个个眼圈红红的,林远有些后悔,心想:“也许不该告诉那些老人发现尸体的消息。”可是林远也有些纳闷:“这群马匪为什么单单放过这些老人不杀,而把年轻人和孩子都杀死呢?”

林远对一个老人说道:“我们把这些尸体安葬了吧,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那个老人说道:“我们蒙古人祖祖辈辈都是天葬的,我们蒙古人生前吃动物的肉,死后就让动物把我们吃掉吧。”

林远于是遵从老人的意思,让战士们从车上拿来干净的白布,把那些尸体包裹起来,然后按照老人们的意思放到远处的荒野上,等待着狼,秃鹫吃掉这些尸体,把他们的灵魂带上天堂。

战士们帮助老人们裹尸体,运尸体,一个个眼泪汪汪的,正在这时,钟诚突然发来消息:“发现马匪老巢,就在东边十五公里的地方。”

这个消息也被战士们听见了,战士们顿时群情激奋,几个军官也对林远说道:“下命令打吧,一群马匪,我们冲过去十分钟就把他们给灭了!”

林远轻轻挥手,让大家安静,然后朗声说道:“这一带不只有这一股马匪,比较大的还有两伙,如果我们只打灭了这一伙,其他两伙还是会去害人的,所以,我们要一鼓作气,把这三伙马匪统统消灭!免得他们再加害百姓,大家说对不对?”

一个军官说道:“林帅,您的想法是好,可是其他两股马匪在哪里呢?我们去哪里找他们呢?”

林远说道:“我们不用去主动找他们,而是要让他们来主动来找我们,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不知道能不能奏效,所以我要去试一试,这样,现在我命令,步战一连跟着我出发,执行这个计划。”

步战一连的连长高声答“是!”站了出来,林远用手一指东边,说道:“你带着人到那边等着我,我去准备准备。”

林远刚要走,边上一个老牧民就扑了上来,跪在地上一把抱住林远的小腿,说道:“您可不能去啊,那群人都是魔鬼,您一个人去实在太危险了!”

林远把老人扶起来,老人接着说道:“真的,我没有骗您,那个大漠王手下有个狗头军师,还有两大护法,一个比一个残忍,那个大漠王自不必说,折磨女人,杀死男人的命令都是他下的,那个狗头军师是个汉人,不声不响,却最会出坏主意欺负女人。”

“还有两大护法,头一个叫赛狂熊,这人力大无比,杀人不用刀子,直接用手把脑袋拧断,甚至扯掉人的四肢,还有几个五六岁的小孩子竟然被他徒手撕成了两半!第二个叫黑心虎,会扔各种各样的暗器,尤其喜欢用女人当靶子练习,马匪都是魔鬼,您可不能去啊!”

林远听完无奈地心想:“这些马匪也真是的,都不起个好名字,瞧这些绰号,一个比一个庸俗!”林远对老人笑了笑,然后说道:“别管他们是虎还是熊,我会把他们统统灭掉的,您就等着好消息吧。”

林远说完就朝着坦克营走去,坦克营长急忙迎接,问林远有什么事情,林远说道:“我要一辆坦克,就要那个‘洞三两’吧。”

‘洞三两’坦克就是林远在检阅部队的时候被葛文良带走的那个,坦克营长很快让人把那辆坦克从载重车上卸了下来,炮长和驾驶员见到林远都有些不好意思,林远对车长笑道:“实在抱歉,借你的坦克用一下,我来客串一回车长。”

TK-96式坦克乘员三人,驾驶员一名,负责驾驶坦克,炮长负责控制火炮射击目标,车长负责搜索目标和与周围坦克通讯联系,不过这次是去打马匪,并不需要太多的搜索与配合,所以林远客串车长也没有什么问题。

林远进到坦克里,坐在车长的位置上,他这是第一次到坦克里面来,他想像他看过的坦克图片上的人那样,把上半身露在外面,可是他发现,自己就算站起来也只有脑袋能够露在外面,他正在纳闷,炮长把边上一个竖着的板子放了下来,对林远说道:“林帅,这里也可以坐。”

林远这才明白,他坐在那块板子上,把上身探出坦克外面,面前就是一挺12.7毫米重机枪,林远说道:“走,我们出发,去马匪的老巢。”

804 超强防御力

坦克开动起来,向着集合地点出发,林远突然想到:“万一马匪说的话我听不懂怎么办,还是应该把斯琴吉玛带上,坦克里空间不小,斯琴吉玛的身子又娇小,坐在炮长身后应该没问题。”

林远于是带上斯琴吉玛,会合步战连,往马匪的老巢驶去,林远首先和钟诚会合,钟诚指着前面的山包说道:“前面就是马匪的老巢,老巢在山顶,周围用木头栅栏围着,没有射击掩体,更没有堡垒,所以林帅,您真的不用开着坦克来。”

林远一笑,对众人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听我的命令再过去。”

众人不解其意,于是留在原地,林远让驾驶员开着坦克往马匪的大营那里走,很快大营门口的哨兵就见到了林远和坦克,那个马匪哨兵见到来的这个东西又大又高,好像是一座城堡挪了过来,而且行动的时候发出巨大的声响,似乎是个活着的东西,外面的东西好像是一层铁甲,最最诡异的是:那个大东西上面还坐着一个人!

那个哨兵都有些惊呆了,心想:“来的这是什么东西啊!”马匪们在大漠横行惯了,所以就算见到了他们从没见过的东西,他们也不愿意露出慌张的神色来,那个马匪拿出一枚圆筒,一拧机括,一道烟花就蹿上了空中,林远看见烟花上了天,知道马匪一定是在召唤同伴,于是命令驾驶员把坦克停下。

驾驶员把坦克停下,可是却没有熄火,发动机还是发出“突突突”的声音,林远心想:“发动机的声音太大了,一会儿马匪出来了和他们说话都听不清楚。”于是林远拿起车内对讲机说道:“先把发动机熄火吧。”

驾驶员用对讲机回答道:“要是熄火了,再启动要花费不少时间呢。”

林远满不在乎地说道:“我们就算停在这里不动让这群马匪砍,他们砍上一年都伤不着我们,一年的时间,你还启动不了坦克?”驾驶员呵呵一笑,熄灭了发动机,林远的耳边顿时安静下来。

林远钻回坦克里,看看斯琴吉玛,只见她看着坦克里面的东西又是兴奋又是害怕,手伸出去,想动动眼前的东西可是又不敢,伸出一半又缩了回去,林远看她的样子觉得可爱,于是在她肩膀上一拍,说道:“出来吧,我给你看看烟花。”

斯琴吉玛于是也钻出车外,她一出来就惊讶地叫了一声,原来她看到的不是烟花,而是一大批骑着马的壮汉,手中握着马刀,正虎视眈眈地向坦克走来。

林远一笑,问斯琴吉玛:“你害怕了吗?”

斯琴吉玛胆怯地看着林远,轻轻地点头,说道:“他们不会抓住我吧?”

林远哈哈大笑,说道:“别怕,他们伤不到我的。”

这时一个赤裸上身的大汉催马上前,用蒙语高声叫道:“我是大漠王手下左护法,山寨三当家,绰号赛狂熊,你是什么人?”

林远打量了一下对面的赛狂熊,只见他膀大腰圆,比其他马匪都大上一号,压得他的那匹马“呼哧呼哧”直喘,的确像一只大笨熊,林远想到这里不由得笑了起来,那个赛狂熊见到林远发笑,顿时把脸沉了下来,骂了一句脏话,说道:“你个狗东西,我让你笑,看我不把你的嘴撕烂了!”

那个赛狂熊说着就从马背上解下来一根手腕粗细的铁棒,抡起铁棒在马屁股上打了一下,那匹马顿时撒着欢儿冲向林远的坦克,赛狂熊把铁棒高举过头,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就要对林远痛下杀手!

林远无奈地心想:“马匪都是不能用人类语言沟通的吗?我不就是笑了一下吗?他就因为这个要撕烂我的嘴?”

炮长见到他往坦克前面冲,“哗啦”一下子给7.62毫米并列机枪上了膛,然后对林远说道:“林帅,我们搞他一下子?”

林远有心在众马匪面前炫耀一下坦克无与伦比的防御力,于是说道:“让这个小子打吧,看看是他的铁棒硬还是我们的坦克硬!”

林远说完就把斯琴吉玛也拉进了坦克,然后关上了舱门,赛狂熊冲到近前,刚要落下铁棒把林远砸成肉泥,却突然发现林远“嗖”的一下子不见了,只留下了一个铁盖子一样的东西,索性抡起铁棒,对准铁盖子狠狠一砸!

赛狂熊用铁棒砸坦克,铁棒不会疼,坦克更不会疼,会疼的只有他的手,再加上他怒火攻心,砸上去的这一下子使了全力,他看着铁棒落在坦克上,然后眼见着铁棒重重地弹了起来,差点打到他自己,手上一阵剧痛,低头一看,虎口上已经开始泛起血丝了!

赛狂熊哪里吃过这样的亏,他心想:“就算你是钢做的,我也要把你砸烂!”主意打定,使出更大的力道狠狠地砸向坦克,不用说,坦克安然无恙,倒是他的虎口裂得更大了,赛狂熊忍着疼痛,一下接一下地砸着,“砰砰”的声音一下接着一下,斯琴吉玛害怕地说道:“他不会把这个我们头上的东西砸坏吧?”

林远和炮长听了她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炮长说道:“我们的车体连炮弹都不怕,能怕他的铁棒?”

斯琴吉玛心有余悸地点点头,正在这时,就听见坦克外面隐隐约约地传来了欢呼声,林远急忙把耳朵贴在坦克炮塔上,想听听外面的声音,谁知道刚把耳朵贴上去就听见一声巨响,震得耳朵发痛,原来是赛狂熊的铁棒打在了车体上,声音通过车体直接传到林远耳朵里,异常巨大。

林远急忙缩回头,趁着敲打的间隙再贴上去,听听外面的声音不由得叫了一声不好,炮长见到林远一脸紧张,急忙问道:“林帅,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林远说道:“我本来想用坦克的超强防御力震慑他们,谁知道他们没有被我震慑住,反而在外面叫嚷着:‘砸烂那个乌龟壳,三当家好样的!’,他奶奶的,他们竟然把咱们当成乌龟了!”

炮长一听也怒了,说道:“那我们得教训他啊!”

林远一下子想到了外面那挺重机枪,想用枪打死他,可是心中想道:“我可怎么出去啊?”突然间灵机一动,对驾驶员说道:“启动发动机,咱们直接撞死他!”

驾驶员说了声“好嘞!”然后就听见发动机传来了启动的声音,林远听到外面的“砰砰”声突然停了下来,炮长急忙说道:“林帅,那个赛狂熊也不傻,看到我们的坦克开动,肯定要拨转马头逃走,得想个法子,让这个小子无处可逃!”

805 重机枪当暗器

林远心想:“没错,赛狂熊肯定要逃走的,用什么办法让无处可逃呢?”林远突然想到了办法,对炮长说道:“转炮塔,咱们先把这个小子给打下马去!”

炮长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对林远笑道:“林帅您可真有办法。”炮长说着话就接通了炮塔旋转电路,一转方向盘,炮塔就快速旋转了起来,TK-96的炮塔旋转性能极佳,赛狂熊在主炮炮口的九十度方向上,炮管几乎是一瞬间就转到了。

赛狂熊见到眼前的东西突然转动起来打向自己,再想躲已然不及,眨眼间又粗又硬的主炮就狠狠地撞在了他的肋下,他只觉得肋下一阵剧痛,知道自己的肋骨肯定被撞断了,剧痛之时却还想道:“这一下子马肯定受惊,得赶紧下马,免得被马给拖死!”

赛狂熊刚把脚从马镫里抽出来,马就惊叫一声跑远了,赛狂熊“扑通”一声摔在马下,正好落在履带边上,林远说道:“就是现在,碾死这个狗娘养的!”

驾驶员心领神会,一推操纵杆,一侧履带抱死,一侧履带启动,坦克瞬间在地上来了一个原地转向,二十多吨的坦克瞬间从赛狂熊的身上狠狠地碾了过去!

骨骼被压碎的声音林远在车内是无法听到的,可是外面的人就不一样了,对面的那些马匪把那些恐怖的声音听得真真切切,如果是普通的流氓恶霸,听见这个声音早就做鸟兽散了,可是这群马匪不一样,十几年如一日刀口tian血的生涯让他忘记了害怕,彼此间也结成了深厚的感情,现在见到赛狂熊惨死,顿时都把马刀抽了出来,准备上来给赛狂熊报仇。

林远就在这时钻出坦克,他先是往地下看了看,见到地上只剩下了一滩碎肉,知道赛狂熊一定活不成了,他笑着对驾驶员说道:“往前面开一点,边上一大滩碎肉,看着怪恶心的,开到前面再熄火,我要和他们说话。”

驾驶员把坦克向前开了开,然后又熄灭了发动机,林远冲着那群马匪高声叫道:“你们给我听着,和我作对就是这个下场!就凭借你们这些人,想和我作对简直是找死,如果你们想要顽抗我一阵,就老老实实地把别的山寨的土匪也给弄来,你们合兵一处,也许还有胜算。”

一个马匪听见林远如此小看他们,不由得心头火起,大吼一声说道:“兄弟们,冲上去,我们和他拼了!”马匪们闻听此言,纷纷催马上前,就在这时,只听见一个低沉阴冷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大家且慢动手,我有话和他说。“人群纷纷回头,然后把马刀举在手上,恭恭敬敬地说道:“右护法好!”“四当家好!”伴随着众人的说话声,一个精细干瘦的男人骑着一匹黑马从人群后面走来,那个男人走到人群前面,在距离林远还有三十多米的地方停下,然后高声对林远说道:“不知道这位朋友是什么来路?为何要杀我们的人?”

林远冷笑道:“我明白告诉你们,我是来下战书的,在我眼睛里,你们不过就是一群臭虫,碾臭虫也要把一群合在一起碾才有趣,你们赶紧把别的马匪请来,咱们好好斗一斗,你们要是不敢也就算了。”

林远说完,小声地对斯琴吉玛说道:“你也出来说几句,意思和我的差不多就行。”

斯琴吉玛于是站起身来,对黑心虎说道:“没错,我们大王的话你们还是乖乖地听从吧,否则大王会弄死你们的,你们会死得很惨。”

众马匪从来都是把女人当成玩物,如今见到一个女人冲着她们叫嚷,纷纷对着斯琴吉玛喝骂,说道:“你个小贱人有什么神气的,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一会儿大爷们就把你从那个王八壳子里拖出来,扒光衣服绑在树上操烂了!”

黑心虎一挥手,止住了人群的议论,然后他笑了笑,轻轻地催催马,向着林远走了几步,林远心中突然一动,心想:“这个黑心虎说话就说话呗,往我的近前走什么啊?”

林远正在想着,只见黑心虎又往前面走了几步,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不过这时斯琴吉玛还在大声地说着:“黑心虎,你们这么没用,我一个女人都瞧不起你们!”

林远死死地盯着黑心虎,发现黑心虎虽然被一个女人辱骂,可是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他的眼睛反而死死地盯着自己,好像自己边上的女人不存在一样!

“暗器!黑心虎擅用暗器!”林远想起老乡的话,心中想道:“难道他要用暗器伤我吗?这个黑心虎看上去不高不壮,可是竟然能在马匪里成为右护法,必然有过人的本事,想必他的本事就是暗器了!”

林远正在想着,突然发现他原本抓住缰绳的两只手放在了马脖子后面,马头马颈挡住了他的手,自己看不见,林远心想:“看来这小子八成是要用暗器了!”林远低下头看了看重机枪身上的护板,心想:“老朋友,该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林远伸手去开护板,这时就见黑心虎手猛地一扬,然后一个什么东西就飞了过来,恰好这时护板完全展开,正听见“砰”的一声,林远探头一看,原来是一个流星锤砸在了护板之上!

流星锤后面有链子,黑心虎见到一击未中,立刻一抖手,那只流星锤就听话地回到了他的手上,林远心中冷笑:“我们的护板就算我们自己的12.7毫米机枪弹都打不坏,你一个小小的流星锤还想打坏它!”

林远担心黑心虎打斯琴吉玛,于是让她钻进车里,自己嘲弄地看着黑心虎,说道:“你就这么点本事吗?”

黑心虎本来想要稳住林远,然后一击制胜,可却没有想到林远面前突然多出了护板,而且根本打不透!黑心虎见到自己的杀手锏——流星锤根本伤不了林远分毫,惊讶无比,林远嘲笑道:“你还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吧,就这么点本事,真是……”

就在这时,只见黑心虎的手又是一扬,然后“冰冰”的声音就在护板上响起,林远探头一看,却是三枚飞镖打在护板上,原来护板上有一条二十厘米宽的缝,这个距离正好是人两侧眼角之间的宽度,所以这条缝便用来给射手观察目标,黑心虎于是就想让飞镖从缝隙里飞出去射中林远,可是在将近二十米的距离上射中一条二十厘米的缝谈何容易,故此三支飞镖都射在了护板上。

林远哼哼冷笑,说道:“黑心虎,你的暗器用完了,轮到我的暗器出场了。”说着林远打开了重机枪的保险,右手一握护把,手指压在了扳机之上,挑衅地对黑心虎说道:“小子,我接了你的暗器,你要是站着撒尿的,就接一接我的暗器!”

806 会爆炸的子弹

林远高声叫喊道:“黑心虎,你不是善使暗器吗?我也会使暗器,敢不敢接我的暗器?”

林远这一叫板,后面的众马匪可来劲了,他们见到赛狂熊惨死,很想好好教训林远,所以想着要把林远比下去,于是纷纷对黑心虎说道:“虎哥,接他的暗器!没错虎哥!把他的暗器接住,看他还敢不敢嚣张。”

黑心虎的心里很清楚:对面这个家伙全身上下都透着古怪,尤其是他面前的握着的那个有长管子的东西,自己见识过不少暗器,飞爪袖箭雷公钻,吹箭飞镖梅花针,却从来没有见过林远面前的东西,所以还是不要接为好,黑心虎打定主意,心里想好该如何对马匪们解释,就要拨转马头。

林远看他要逃,急忙对斯琴吉玛说道:“你快点出来,刺激刺激他。”

斯琴吉玛乖巧地点头,又从坦克里钻出来,对着黑心虎高声叫喊道:“你真是个懦夫,还叫黑心虎呢,我看你和老虎一点都不像,还不如叫黑皮虫呢,哈哈哈。”说完就笑了起来。

黑心虎最瞧不起女人,在他心里,女人生下来就是给男人玩的,现在被斯琴吉玛一嘲弄,顿时觉得面子上下不来了,他狠狠心,仗着自己苦练过接暗器的本领,对林远说道:“好,那我就接接你的暗器,看一看你的暗器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林远笑道:“那你可准备好了,我要开始了。”

黑心虎却突然一伸手,大喝一声:“慢!”

林远无奈地问道:“你怎么了?”

黑心虎说道:“不如我们下点赌注怎么样?”

林远一听也来了兴致,于是笑道:“好啊,你想要什么赌注?”

黑心虎说道:“如果我能接住你的暗器,”说着用手一指斯琴吉玛,接着说道:“你就把那个娘们交给我们!”

斯琴吉玛一听顿时吓得一哆嗦,被马匪折磨的少女的惨象才还在脑海里,一听到黑心虎说让林远把她交给马匪,立刻对林远说道:“还是别比了,万一输了呢……”

林远对她小声地说道:“没事,你放心吧,咱们不可能输的。”

这时黑心虎又说话了:“还有,你从哪里来的就滚回到哪里去,我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你答不答应?”

林远爽快地一笑,说道:“好,我全都答应!”

黑心虎说道:“你赢了呢?我应该怎么办?”

林远笑道:“我要是赢了,你的命就没了,我还有用要别的东西吗?”

黑心虎眉头紧锁,怒道:“好一个狂妄的家伙,废话少说,你就来吧,我要是接不住你的暗器,是我学艺不精,怨不得旁人。”

林远点点头,说道:“好!是条硬汉!”不过却在心中念叨了一句:“好一个傻帽!”林远把重机枪的弹仓打开,检查了一下子弹的情况,发现输弹口完好,这才合上了弹仓,不过林远却发现子弹的弹头上涂着红色的颜料,心中纳闷,问炮长说道:“这个子弹的头上为什么要涂上红色的颜料呢?”

炮长说道:“那是为了区别不同的子弹,我们装备了几种不同的子弹,最常见的就是普通弹,还有穿甲燃烧弹,弹头涂的不同颜色表明用途不同,红色是最厉害的一种,穿甲爆破弹!”

林远听罗超英提起过这种子弹,这种子弹的弹头里装着炸药和引信,当高速飞行的子弹撞上目标的时候,子弹受到的巨大撞击力就会启动引信,引爆弹头里的炸药,如果这种子弹打在人身上,就会炸掉一大片血肉。

林远是第一次操作这种机枪,也不知道该把表尺定到多少,不过他看了一下他和黑心虎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二十米,林远心想:“这么近也不用瞄准了,我一枪肯定能打到他。”

林远把快慢机调成单发模式,扣动了扳机,耳中就听见“轰”的一声,枪身也跟着一震,不过重机枪由六个大螺栓连接在炮塔上,林远无需承担后座力。林远听着这个声音心想:“好家伙,这12.7毫米的重机枪就是和我的九二式5.8毫米手枪不一样,光是声音和后座力就要比九二式手枪大多了。”

让林远没想到的是:那枚子弹竟然打在了黑心虎的马蹄前面,“噗”的一声爆起了一团沙土,那匹马抬起前蹄,长长嘶叫,黑心虎一压马头,把马控制住了,这才没有惊马,后面的众人见到黑心虎不仅没有死,还有能力操纵战马,都以为黑心虎胜利了,纷纷发出喝彩声。

黑心虎见到林远没有射中自己也忘乎所以起来,冲着林远狂妄地叫囔道:“你输了,快把那个女人交给我们。”

斯琴吉玛见到林远没有打中黑心虎,也以为林远输了,吓得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下子缩进了舱内,林远无奈地心想:“看来我要认真一些了!”

林远冲着黑心虎一阵冷笑,说道:“黑心虎,谁说我输了?”

黑心虎说道:“你没有打中我,不是你输了吗?”

林远哈哈大笑,说道:“我没有打中你,你不是也没有接住暗器吗?你刚刚打了我一记流星锤,三枚飞镖,现在我也要多打几下才好!”

林远说着就把快慢机调整到了长连发的模式,在这种模式下,扣住扳机不松手就能在一瞬间把弹匣里的二百发子弹都打光,林远调高了枪口,对准黑心口就扣动了扳机,只听见“轰轰轰”的声音接连响起,枪口喷出一团巨大的火焰,转眼间,二十多发子弹就冲向了黑心虎。

子弹飞行时间远远小于人能反应的时间,所以黑心虎都没反应过来就被穿甲爆炸弹击中了,子弹射入他的体内,在压力的改变下瞬间爆炸,顿时把黑心虎的身体炸成了一团血雾!

黑心虎人和马一同倒地,黑心虎中弹的上半身已经被炸成一滩碎肉了,全身只剩下脑袋和两条大腿,那匹马也被炸得七零八落,后面的马匪见到这个场景,顿时都被激发了血性,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为三当家和四当家报仇啊!”

众人顿时催马抡刀,向着林远的坦克冲来,林远嘿嘿一笑,对炮长说道:“行了,我们放开打吧。”

炮长一听林远的话,立刻扣动了并列机枪的扳机,林远也用重机枪的十发点射招呼着冲上来的马匪,第一波子弹就打倒了十几个马匪,后面的马匪却毫不在乎同伴已经死了,提起战马,越过同伴的尸体接着往上冲。

马匪一共只有三十几个,眨眼间就都被打死了,正在这时,只听见山上传来了响亮的号角声,山上腾起浓浓的烟尘,林远对炮长笑道:“这回有趣了,一定是马匪大举出动了!”

807 坦克大屠杀

来的人正是大漠王和他的部下,大漠王听见山寨入口的地方传来“轰轰”的声音,急忙命令人前来查看,派来的人正好看见林远用机枪“屠杀”马匪,于是这个马匪就回去和大漠王说:“三当家和四当家,也就是左右两大护法,还有和他们一起出去查看的三十几个弟兄,都死了!”

大漠王听见这话顿时气得暴跳如雷,他们这股马匪纵横大漠已经有二十多年了,从来就没有敢动他们一根汗毛,可是今天,自己的三当家和四当家,还有三十多个弟兄,都被弄死了,大漠王立刻带着八百多个悍匪,冲出山寨,去找林远算账,留下狗头军师带着二百多个弟兄看家。

大漠王见到敌人竟然是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上面还有人,先是觉得很奇怪,见到他们人少,顿时起了轻视之心,马刀一挥,怒喝道:“给我围上!”

林远见到这群悍匪冲上来要把自己包围在其中,没有一点惊慌,他手握着重机枪,此时的枪管还冒着热气,好像是一只刚刚饱餐人肉的怪兽正在休息,驾驶员对林远说道:“林帅,我们是不是应该撤退和步兵营会合了?”

林远轻轻一笑,说道:“不用这样,这群马匪伤不到我们。”林远说完,就冲着马匪人群高声叫道:“你们的头子呢,把他给我叫出来!”

众马匪听见林远语气极其嚣张,气得一个个面色铁青,可是看着满地的死尸,也不敢轻举妄动,这时大漠王催马走到林远近前,朗声说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兄弟?”

林远笑道:“我是东北三省总督林远,你们在这一带坏事做尽,我是特地来收拾你们的。”

大漠王冷笑道:“这里是蒙古,不是你的东北,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少来管我们的事情。”

林远却满不在乎地问道:“你就不想给这些死在我手下的人报仇吗?”

大漠王冷哼一声,没有说话,林远笑道:“我告诉你吧,你们打不过我的,想要报仇,就把其他两伙马匪都找来,你们合兵一处,也许会是我的对手,怎么样?赶快把他们都叫来吧,最好是一天之内,否则我就要踏平你的老巢了!”

大漠王一听这话顿时怒吼道:“林远,老子最他妈想杀的就是你们这路猖狂的货色,我就让你瞧瞧我们的厉害!”说着大漠王手一挥,众人顿时把马刀抽了出来,向林远冲去,林远笑道:“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林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一低头钻进了舱内,盖上了舱门,因为林远已经看见马匪们冲到自己近处了!再不钻进舱内就要被砍成肉泥了!

林远一进到坦克内,立刻把眼睛凑到周视瞄准镜上,所谓的周视瞄准镜,就是瞄准镜的物镜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转,所以林远可以用它观察周围三百六十度的情况,只见马匪们张牙舞爪地挥舞马刀接近坦克,林远果断命令:“炮长,用机枪招待客人们,驾驶员,突出包围,我们向步战连靠拢。”

命令一下,炮长和驾驶员立刻行动了起来,炮长对准外面的马匪就扣动了扳机,一串子弹顿时把几个马匪连人带马打死;驾驶员启动了发动机,狠狠踩了一脚油门,坦克立刻像一只蛮牛一样冲了起来。

正好坦克的前面就有一个马匪,这个马匪正想用马刀砍坦克炮,就在这个时候,他看见坦克一下子动了起来,那门坦克炮就直挺挺地朝自己顶了过来,那个马匪急忙闪躲,可是躲开了坦克炮,却躲不开坦克,二十多吨重的坦克重重撞在了他的马上,那匹马顿时被撞得骨断筋折,倒地死了。

马匪被死死地压在马下,动弹不得,驾驶员担心马的尸体卡住坦克底盘,于是向后一退,往边上一转,恰巧马匪的脑袋就露在了坦克履带的前面,履带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开动着,不偏不倚地压在了那个马匪的脑袋上,只听见“咔嚓”一声,那个马匪的脑袋顿时像个摔在地上的西瓜,四分五裂。

众马匪见到眼前这个东西着实厉害,也不敢去拦住它,只好躲开,于是坦克没费吹灰之力就驶出了包围圈,马匪们不依不饶地在后面追,炮长把炮塔调转过来,在对讲机里冲驾驶员叫道:“你小子开慢点,我的机枪要打不到他们了。”

驾驶员于是放慢了速度,炮长手握机枪,一个三发点射过去基本就有一个马匪横尸当场,炮长一边射击一边叫道:“林帅,杀这群狗日的马匪实在是太爽了!”

林远看着炮长兴奋得满脸红光,心想:“你小子和我显摆什么啊,不就是欺负我打不着的马匪吗!唉,当初不给外面的机枪安装上遥控装置实在是个错误,要不我现在就能控制它打马匪了!”林远想着想着,一个念头突然跳了出来:葛文良和自己说过,TK-96坦克的车长也是可以超越炮长进行射击的。

林远于是就在面前的控制板上寻找发射按钮,炮长又要和林远说话,一回头看到林远正在控制板上找着什么,立刻问道:“林帅,您是不是想用坦克炮啊?”

林远说道:“当然了!”

炮长连忙说道:“您得先把自动精度控制关掉,要不然坦克炮是不会发射的。”

林远问道:“自动精度控制?那是什么东西?”

炮长说道:“具体的很复杂,一句半句说不明白,等以后有空我再和你说。”说着就在自己面前的控制板上按动了几个按钮,然后对林远说道:“林帅,现在可以开炮了。”

林远知道坦克炮也和普通火炮一样,使用之前需要装定表尺,这样才能击中目标,瞄准镜里有不少条线,线边上还有各种符号,林远知道那些就是表尺,根据发射弹种的不同选定不同的表尺,这样才能在远距离上命中目标,不过现在林远和马匪距离非常近,所以林远也不装定表尺了,直接按下了发射按钮。

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整个车身都是一震,然后一个沉闷的爆炸声就在坦克外响起,这是一枚杀伤爆破弹,专门用于人员杀伤,所以爆炸之后把周围的马匪撂倒一大片,不仅如此,巨大的爆炸声让不少马都惊了,很多马匪骑术不精,就被马掀了下去,有的脚挂在马镫里,被活活拖死;有的被后面的马活活踩死!

就在这时,突然远处传来“突突突”的闷响,是开炮的声音,可是又和坦克炮的声音迥然不同,林远高兴地说道:“是我们的步战连来了!这个声音,就是步战车上机关炮的声音!”

808 步兵战车出动

装甲步兵连的BZ-96式步兵战车上装备了一门23毫米机关炮,这种机关炮是由歼25上面的机炮改装的,配备的是穿甲爆破弹,穿甲爆破弹最适合在近距离使用,因为距离一但太远,弹体的速度就会降低很多,这样一来在击中目标的时候里面的炸药就不会爆炸。

步兵战车都是抵近马匪才开炮的,距离只有一百米左右,这样的距离正好发挥了机关炮无坚不摧的杀伤力,而且这种机关炮的射速也不慢,平均一秒就能射出一枚炮弹,炮弹打在人或马的身上,顿时就是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

一个装甲步兵连装备十六辆BZ-96式步兵战车,这次这个连的步战车全部出动,十六辆步兵战车,十六门机关炮,每一门都在倾尽火力向马匪射击,顿时在马匪面前织成了一张死亡大网,在这张大网之中的马匪非死即伤。

林远见到自己的步战连来了,心中想道:“本来以为这群马匪在我的强大武力震慑之下能够去找其他的马匪帮忙,这样自己就能把他们一网打尽了,谁知道这群马匪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自己的计划根本就不起作用!”

林远转念一想:“那好吧,我就让部队好好打你们一下,让你们知道知道厉害!”林远于是打开电台,对步战连说道:“快速向马匪纵深穿插,把他们分割开来,实施歼灭。”

十六辆步战车立刻向着马匪马队的纵深处驶去,大漠王见到那些会动的东西向着自己部队的纵深行进,高声叫喊道:“他们还敢到我们的中间来,兄弟们,把他们死死地围住,砍死他们!”

这句话幸亏没有被林远听见,否则林远肯定要笑死了,马匪们的马刀砍在步兵战车的装甲上,最多能把装甲外面涂的油漆砍掉一块,根本伤不到装甲分毫,不过马匪也很清楚,那就是面前这些会动的铁家伙的太厉害了,他们前面的管子能喷出怪东西来,人只要一碰上就完蛋了。

所以马匪们为了躲避开前面会喷出怪东西来的管子,纷纷催马来到步兵战车的两侧,就在他们自以为不会再被打死的时候就突然发现,又有子弹从步兵战车的边上射出来,把众人打死一大片。

原来BZ-96式步兵战车在四周为步兵预留了射击口,在现代战争中预留射击口会降低装甲的防御力,不过在这个时代也就不用考虑那么多了,因为敌人根本就没有反装甲武器,这些射击口也是林远命令步兵战车深入敌群的重要原因,那就是可以充分发扬自动步枪的火力,而且车上的步兵还有一挺QJQ-95式轻机枪,这样一来,步兵战车就变成了一个四面都是火力点的超级杀手!

机关炮,轻机枪,自动步枪向马匪全力倾吐着火舌,连一分钟都不到马匪就被放倒了一百多个,大漠王看着眼前的情景,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他曾经看过的狼入羊群的景象,不幸的是,他的部下这回都变成了绵羊。

大漠王想要下令撤退,可是拉不下面子,就在这时,边上一个汉人说道:“大哥,这简直就是我们老家的割麦子啊,我们的人是麦子,他们手握着镰刀,想怎么割我们就怎么割我们啊,大哥,我们还是撤吧。”

大漠王心中一动,想到:“不错,这的确是在割麦子,绵羊再软弱还能有一些能逃出狼口的呢,可是我们呢,再不撤走恐怕一个都逃不掉!”

大漠王急忙挥手叫嚷道:“撤,我们快点撤!”说完就第一个拨转马头逃走了,众马匪一见,也纷纷调转马头,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又有几十个马匪被击毙在当场,林远见到马匪逃走,于是命令:“不要追赶,步兵立刻下车,打扫战场。”

步兵们随即下了车,只见满地都是马匪的尸体,有的都被炸零碎了,战士们这才感到胸中的闷气出去了一些,等到把战场打扫完毕,林远就把连长叫来,连长立刻汇报战果:“场上总共发现马匪尸体三百零五具,还有一些碎肉残肢,实在是分不出有几个人了。”

林远心想:“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就消灭了三百多马匪,真是战果卓然!”林远接着问道:“我们的部队呢?有没有人员受伤?”

连长说道:“我们有一个战士被身边的机枪弹壳碰在了脸上,烫出了水泡。”

林远无奈地一笑,对连长说道:“立刻带领部队,包围马匪的老巢。”连长高声答道:“是!”于是就带着部队出发了。

林远又举起望远镜,向着马匪盘踞的山头望了望,发现这座山虽然不高不大,一个步兵连的十六辆步兵战车也控制不住,于是又把一个坦克营和一个步战营调动了过来,把马匪盘踞的山头围了个结结实实。

林远心想:“我看你们向不向别的马匪求援。”林远于是对参加包围的部队说道:“到了晚上的时候,如果发现有一两个马匪出来,不要阻拦他们,他们一定是去给别的马匪送信的,放他们过去,等另外两股马匪来了再一举全歼。”

夜晚很快降临,这个夜晚起了风,淡淡的乌云遮住了月光,天地间一片漆黑,坦克上都开启了红外探灯,由于北京舰现在研制出来的元器件性能有限,所以这种红外探灯的有效探测距离只有五百米多一点,尽管如此,监控马匪们的动静已经足够了。

晚上九点左右,林远突然接到消息:“东北方向发现马匪行动的迹象,一个马匪,看样子像是出去报信的。”

林远立刻说道:“好的,不要阻拦他,他一定是去找别的马匪的。”

很快前线传回消息:“那个马匪已经逃走了。”

林远十分高兴,心想:“看来能把这一带的马匪一网打尽了!”林远正在想着,突然东北方向又发来的一条消息,这条消息让他震惊无比:“有大批马匪正在从山上下来,天黑看不清楚数量,他们想要从我们这里过去,逃出包围圈。”

林远心中一动,心想:“看来是我的判断出了错,那个跑出去的马匪根本就不是去送信的,而是来试探我们包围圈的,后面的马匪都在听着呢,没有听到枪声,就知道那个人逃出去了,逃出去的地方是包围圈的缺口,他们也能从那里逃出去!”

林远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后悔,心想:“自己也太大意,没有想到马匪竟然会出这一招!”于是林远命令:“参加合围的部队立刻向东北方向移动,包围马匪,不让一个马匪逃窜出去!”

809 痛歼马匪

这个命令一下完,林远就立刻想道:“我们的装甲战车应该和敌人怎么作战?如果还像白天那样,在马匪里面分割迂回,他们难免会有漏网之鱼,我得想个好办法,把马匪一举全歼!”

林远想到这里,立刻打开电台,对各个部队下达命令:“东边负责包围的部队,立刻原地拦截马匪,南北两侧的合围部队,立刻从两侧包抄马匪,西侧的合围部队,立刻在包围圈外面监控,发现漏网的马匪,立刻予以歼灭。”

命令下完,林远就听见东边传来了激烈的枪炮声,林远听着密集的枪炮声,立刻打开电台,生气地说道:“都当子弹不要钱吗?打一群马匪,又不是打**子和小鬼子,子弹炮弹都给我省着点用,硬仗还在后面呢。”

这个命令下完,枪炮声就小了一些,各个部队都命令战士们进行精确射击,步兵们都下了车,把步兵战车当成了移动堡垒,向着马匪射击,马匪们经过了白天那一战,知道了自己和林远部队的差距,铁血亡命的气势已经无影无踪了,他们想的是:赶紧趁着天黑逃出去,离那个林远的部队越远远好!

可是想要逃出去谈何容易,自行炮兵部队一颗接一颗地发射照明弹,把整个天空照得亮如白昼,战马驮着人,目标又大,子弹并不需要击中人,只需要击中马就能让马倒地身死,然后把人压在下面动弹不得,接着就被精确无比的子弹洞穿脑袋。

十分钟过去了,林远听到枪炮声小了许多,又过了半个小时,夜空中只剩下零星的枪炮声了,林远知道最激烈的战斗已经结束了,马匪的大部队肯定已经被消灭了,现在只剩下清剿零星剩下的马匪了。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前线部队的指挥官肖英武发来消息:“马匪已经全部歼灭,歼敌人数和战果还在统计。现在我部已经围住了马匪的山寨,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攻击?”

林远说道:“太好了,大漠王和狗头军师死了吗?我们的部队有没有伤亡?”

肖英武说道:“没有人受伤,至于那两个人,他们冲出来的时候也没有明显的标志,和众人混在一起,现在满地都是尸体,我们正在找见过他们的老乡辨认。”

林远心想:“山寨里说不定会有他们和别的马匪来往的信息,也许能从这些信息中发现马匪的踪迹,既然吸引他们前来的办法不奏效,那我就去主动找他们。”想到这里林远说道:“先不忙着进攻,等我到了再说。”

林远开着越野车来到战场,此时乌云已经被风吹散,皎洁的月光撒满大地,远远地林远就看见地上满是死尸和鲜血,再走近一些,浓浓的硝烟味和血腥味传来,越野车经过马匪们的死尸,甚至都能听见轮子溅起积血的声音。

林远找到肖英武,肖英武指着眼前一条宽敞的山路说道:“马匪就是从这里下来的,上面就是他们的山寨了。”

林远举起望远镜向着山寨看去,只见里面漆黑一片,没有一丝灯光,也不见有人走动,林远对肖英武说道:“马匪今天晚上是想大举溜走,我看山寨里应该没有人了,这样吧,我带着人亲自上去。”

肖英武连忙劝阻:“万一上面有危险怎么办?”

林远说道:“他们又不会想到我上去,所以不会设伏,而且我带着侦察连上去,应该不会有问题。”林远说着把钟诚叫到身边,说道:“带上你的侦察连,我们一起上去。”

侦察连向来是军中精锐,所以肖英武也不阻拦,林远带着众人悄无声息地接近寨门,只见寨门大敞着,里面一片混乱一片,院子里有很多屋子,都敞开着门,林远用手一指最边上的屋子,说道:“进去几个人瞧瞧,其他人三人一组,搜索这些屋子。”

两个战士像两只猎豹一样钻进了屋子,很快出来,说道:“里面没有人,而且屋子里面很乱。”

林远点点头,心想:“那就对了,马匪肯定是都逃走了。”正在这时,只听见屋子后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林远急忙说道:“隐蔽,有情况。”

众人纷纷蹲下身子,用枪指着那个方向,林远抽出九二式手枪,握在手中,过了一会儿,那个方向安静了下去,林远用手一挥,说道:“走,我们过去看看。”

等到林远绕过了屋子,才发现眼前是一个破烂的草棚,里面放着一个槽子,槽子里面还有草料,棚子里还有一个草堆,林远知道这里一定就是马棚了。

正在这时,突然听见马棚里草堆里又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众人立刻用枪指着那个草堆,林远用蒙语说道:“什么人,赶紧滚出来。”

这时草堆里竟然传出了汉语:“别杀我,别杀我,我不是马匪……”那个声音颤抖着,显然被吓得够呛,林远换用汉语说道:“出来!”

这时草堆一分,一个穿着破衣烂衫的汉子走了出来,蓬头垢面,狼狈极了,林远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那个汉子说道:“我原本是汉人,懂得给牲口看病,那年去库伦,被马匪弄上山来,同伴都被他们杀了,他们见到我会给马看病,就留了我一条命,各位好汉爷爷,饶了我吧……”

林远见到是被马匪欺压的老乡,便让众人把枪收了起来,冲着那个汉子一招手,说道:“好了不用怕了,没事了。”

那个汉子害怕地走到林远边上,说道:“您可以放我走吗?我不给各位好汉添麻烦,我自己滚出去就行了。”

林远说道:“你先别走。”

那个汉子一听立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好汉爷爷,马匪虽然没杀我,可是也没把我当成自己人啊,缺吃少穿,挨打受骂,那天我饿得紧了,偷吃了一把给马吃的炒豆子,他们就把我吊起来打,足足打掉了半条命啊……”

钟诚连忙上前把汉子扶起来,笑道:“老乡,你别害怕,我们是老百姓的军队,不会伤害你的,一会儿你跟着我回去,我们给你发一身新衣服,再给你发一些路费。”

林远说道:“没错,我不想让你走不是要害你,而是想让你帮助我们,你对这里的情况熟悉,能不能给我们介绍介绍,哪个是大当家的屋子,哪个是二当家的屋子?哪个是武器库,也免得我们一通乱搜了。”

林远心想:“马匪对他这么坏,他一定愿意帮助我们。”没想到那个汉子却哀求道:“好汉爷爷,我听见那几个当家的名字腿肚子都转筋,您还是别让我去他们的屋子了。”

810 马匪藏宝洞中的少女

林远觉得奇怪,心想:“我们为这个老乡报仇,他应该高兴地带我们去那些屋子才对,怎么不愿意呢?可能是这些马匪太残忍了,让他十分害怕,这才想着快点离开马匪的山寨。”于是林远亲切地一笑,说道:“那些当家的都死了,别怕,先和我说说,哪个是二当家的屋子?”

那个大汉点点头,用手往远处一指,说道:“那个就是。”

林远心想:“这个军师虽然被称为‘狗头军师’,但是至少能识文断字,所以他的屋子里应该有一些有价值的文字资料。”

林远于是说道:“走,我们先到狗头军师的房间去。”来到门口,林远说道:“大家进去好好搜查一番,发现有文字的东西就交给我。”

众人进到屋子里搜查,这些战士都认识字,所以搜查起来也不困难,很快一个战士就把一个本子给林远拿了过来,林远把那个本子翻开一看,顿时惊呆了,原来这是一个账本,上面记录的是哪天抢了哪些财物,林远心想:“这个军师看来还是一个细心的人。”

林远正在翻着账本,无意间看到那个汉子的眼睛一直在往墙角的地方看,林远心想:“他为什么要一个劲地往墙角看呢?墙角有什么东西吗?”

林远于是好奇地问那个大汉:“老乡,你在看什么呢?”

那个大汉的语气竟然有一丝慌张,说道:“没?没看什么。”

林远也不多疑,只是以为他很害怕,就笑了笑,接着看账本,低下头去的一瞬间突然发现他又向墙角扫了一眼,林远心中一动,想道:“难道墙角真的有什么东西吗?”

林远抽出自己的刺刀,来到墙角,那个大汉急忙在后面说道:“军爷,我想起来了,大当家房间里有一个好东西。”

林远笑道:“好啊,我们一会儿去看。”转身在钟诚的耳边说道:“把这个老乡看好,我觉得他有问题。”

钟诚默默点点头,转身走了,林远来到墙角,蹲下身子,在墙壁上慢慢地摸索着,墙上刷着白粉,没有一点痕迹,林远又向下看地板,发现这个地板铺设得十分讲究,都是整块整块的大方砖。

林远细细地看着,只见一块方砖和周围方砖的缝隙要比其他的缝隙大一些,林远心想:“难道这块方砖可以打开吗?”林远想着便把刺刀从缝隙里伸进去,轻轻一撬,然后就感觉方砖随着自己的刺刀动了一下。

林远眼前一亮,用力将刺刀往下面一刺,只觉得刀前进的方向没有受到丝毫的阻碍,林远心中一动:“看来这个方砖应该是经常被人弄开啊!”林远把刺刀用力向上一撬,那个方砖顿时掀开了一个缝,林远急忙说道:“过来几个人,这里有洞!”

边上两个战士过来,帮忙把方砖给掀开,只见下面黑洞洞的,竟然真的有一个洞口,林远叫来两个战士,说道:“走,我们下去一趟。”

洞口下面竟然是一个梯子,一个战士刚要下去,林远就一伸手,拦住了他,然后把胳膊伸了下去,就觉得一阵凉风吹来,林远说道:“这里面有通风口,看来应该是藏人的地方,我们不能贸然下去了,万一里面藏着马匪,造成没有必要的伤亡就不好了。”

林远朝着下面叫喊道:“下面的人听着,赶快上来,要不我们就放火了。”林远说完话就侧耳听着,下面除了风声没有别的声音,林远拿出一只荧光棒扔了下去,只见下面的阶梯蔓延向远处,不知道有多远。

钟诚在边上说道:“还是我带人下去吧,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林远一笑,说道:“我怎么能让你们去冒险呢?另外,我的各方面的能力都很强,一定是我下去!”

钟诚急忙叫来一个班的战士,对林远说道:“这是我们连的尖刀班,作战能力最强,他们跟您进去。”

林远答应下来,对众人说道:“下去之后,谁都不要说话,我们尽量不弄出动静,让人不知道我们来了。”林远带人从阶梯下来,只见面前是一段五十多米的甬道,战士们把林远簇拥在最中间,向着甬道前面走去,甬道尽处转了一个弯,林远在转弯处停下,然后扔过去一支荧光棒,借着荧光棒的光亮,林远看见转弯之后一个大洞,里面放着不少箱子。

林远心想:“这里说不定就是马匪的藏宝洞!”林远看里面没有人,于是就带着人进去,不过林远还是很谨慎,给他们打了一个手势,让战士们弓着腰,悄无声息地进去。

林远正在往里面走,突然发现自己边上的战士瞪大了眼睛,要不是那个战士死死地咬着嘴唇,几乎就要惊呼出来了,林远心中一阵紧张,心想:“他看见什么了?怎么成了这幅模样!”

林远看向那个战士,战士伸手往箱子下面一指,原来箱子不是直接放在地上的,而是放在架子上的,架子离地有一段缝隙,在那段缝隙中,赫然有一只脚!一只人脚!

四周幽暗一片,缝隙里冒出一只人脚,林远心中骂道:“这是在演鬼片吗?”他举起手枪,对准箱子,雷鸣一般怒吼道:“什么人,给我滚出来。”

这时只听见箱子后面传来了一阵娇吟,少女的声音响了起来:“别杀我们,我们出去。”

说话间十个少女从箱子后面走了出来,林远看着她们的样子,心想:“这些少女都可以算得上是貌似天仙了,环肥燕瘦,各有风韵。”林远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少女说道:“大爷们饶我们不死,我们是服侍大爷们的。”

林远一听这话心中也明白了,马匪抓来女子之后,姿色一般的玩弄完就杀掉,最漂亮的就留下,供他们长久玩弄,所以这些女子才这么好看,林远放下枪,对少女们说道:“你们不用害怕,我们是来解救你们的,马匪已经被我们消灭了。”

那些少女听见这话,顿时欢呼了起来,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林远说道:“好了,你们赶快过来,我送你们上去。”

那些少女这才走了过来,让林远奇怪的是,这些少女的步子都非常小,就像穿着和服的日本女人那样,林远心想:“难道她们的脚被锁上了吗?”林远向她们的脚腕上看去,没有发现镣铐,正在纳闷的时候,突然边上的一个战士,抡起枪托打向了最边上的一个少女,那个少女伸手一拦,枪托打在手臂上,被重重地打倒在地,“呜呜”地哭了起来。

林远瞬间惊呆了,只见那个战士抡起枪托,对准地上的少女,还要再打,林远急忙冲上去拦住他,惊讶地说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811 天大的秘密

让林远没有想到的是:那个战士的力气极大,林远一个人竟然按不住他,林远急忙说道:“快点上来拦住他。”

让林远更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其他九个战士竟然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没有一点上来帮助林远的意思,林远心中纳闷:“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手下的战士抡起枪托打一个柔弱少女,而其他战士则违抗自己的命令,袖手旁观,难道这个洞穴是个魔窟,能迷人心智?”

林远想到此处,使出全身的力道,把那个战士狠狠地摔了出去,那个战士也没有料到林远会使尽全力摔自己,被一下子摔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箱子上。

林远怒吼道:“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然后用手指着正在站起来的战士,怒道:“你给我说说,为什么要打这个小姑娘?”说完转过头来对众人说道:“为什么不听我的命令?”

众战士见到林远发怒,一个个面带惧色,过了半天,那个动手打人的战士才愤愤不平地说道:“这些女人都该死!”

林远问道:“她们怎么就该死了?”

那个战士说道:“我听老乡们说了,马匪们有一群女人,那群女人比马匪更加恶毒,经常帮着马匪出主意害人,那群女人不就是她们吗?你说她们不该死吗?”

最前面的少女是个汉人,听懂了战士的话,急忙跪倒在地,哭着对林远说道:“我们也是被逼的,如果我们不那样做,马匪就会用狠毒的办法折磨死我们的,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帮着马匪害人的,饶了我们吧……”那些少女说着都跪倒在地,“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些战士都是二十来岁年纪,血气方刚,看见这么多漂亮的姑娘跪在她们面前哭,心都软了,林远长叹一声,说道:“原来是因为这个,兄弟们,你们弄错敌人了,她们也是被马匪伤害的人,你们想想,如果她们好好在家待着,不被马匪抓住,会害别人吗?”

那个战士还是不服气,说道:“就算她们自己受到伤害,也不该去害别人啊!我要是她们,宁可自杀也不会帮助马匪害人的。”

林远走到那个战士近前,伸手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说道:“兄弟,好样的,我要是你也会那样,可是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想的和你一样,您看看这些小姑娘,她们有自杀的勇气吗?她们没有,所以她们会被别人胁迫,我们拿起枪来战斗,就是为了保护这些柔弱的人不受胁迫啊!”

那个战士听得半懂不懂,林远轻叹了一声,接着说道:“你们可以看看这些姑娘们过的是什么日子。”然后林远对跪在最前面的那个姑娘说道:“你到箱子后面去,把裤子脱下来给我,我就用一下,然后我会把它还给你,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那个姑娘点点头,站起身来,小心地挪着步子,走到箱子后面,过了一阵子,就害羞地把穿着的裤子递了出来,众战士都不知道林远要做什么,好奇地看着他,林远举起那条裤子,对众人说道:“你们看吧,这条裤子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打人的那个战士凑近裤子看了一眼,只见裤裆上有一条长长的裂缝,惊讶地说道:“这怎么是一条开裆裤啊!”

林远说道:“没错,就是一条开裆裤,而且她们下身只穿着这样一条裤子,里面什么都没有,马匪让她们穿着它的目的,就是方便随时玩弄她们,这也是她们夹紧大腿走路,步子迈得很小的原因,我也是在那个少女倒地的时候才看见的。”

众人都明白这些少女过的是什么日子了,各个面带愧色,林远把裤子还给了箱子后面的少女,然后吩咐一个战士:“到上面拿一些完好的裤子来,给她们换上吧。”那个战士转身走了,刚刚打人的战士看见被他打倒的少女还在地上哭泣,惭愧地把她扶了起来。

很快新衣服就拿来了,少女们换好了,林远就让人先把她们带上去,妥善安置,自己领着人看看箱子里的东西。

林远见到箱子都上着大锁,对众人说道:“让开一些。”然后抽出手枪,对准箱子上的大锁就开了一枪,锁一下子就被打断了,林远用力掀开了箱子,边上一个战士用手电筒一照,冲林远惊呼道:“天啊,这里面怎么都是枪啊!”

林远心想:“原来马匪有枪啊!怎么不见他们使用呢?”林远心里想着,便拿起了一支,在手中端详了半天,皱起了眉头,边上的战士问道:“林帅,怎么了?”

林远举起手中的步枪,说道:“认识吗?”

战士连连摇头,林远说道:“这是毛瑟1884式步枪,正宗的德国货!”

战士问道:“马匪怎么会有这种枪呢?会不会是从清军手里抢的?”

林远摇头说道:“不可能,清军装备是毛瑟1871式步枪!而且这种枪是毛瑟1884的骑兵版,枪管很短,适合马上使用。”

战士问道:“那这是怎么回事?”

林远想了一阵,眉头紧锁,对众战士说道:“把其他的箱子也打开,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战士们去开箱子,很快就报告道:“这里发现了一批子弹。”“这里是炸药。”林远心想:“这可奇了怪了,马匪是怎么弄到这些东西的,马匪的头目都已经死了,看来这要成为千古之谜了。”

林远说道:“我们不猜了,先上去,然后让人把箱子搬出去。”

正在这时,只听甬道里响起了脚步声,钟诚走了进来,对林远说道:“林帅,你赶紧上去看看吧,那群少女出事情了。”

林远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钟诚说道:“那伙少女里好像有一个是头,她是个汉人,我们要把她们带出去,她们说什么都不肯,非要见您。”

林远问道:“见我?见我做什么?”

钟诚说道:“那个少女不肯说,非要见到你才肯说。”

林远心想:“这个少女一定别有隐情,那我就去见见她吧。”

林远到了外面,一眼看到了最边上的一个少女,只见这个少女虽然也有几分清秀,可远远比不上其他的少女那么国色天香,林远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道:“马匪怎么把这个少女留下了,她长得也一般啊,我要是马匪肯定不会留下她的。”

这个念头一出来林远就对自己说道:“胡思乱想什么呢?”这时脱下裤子给林远的少女站起身来,对林远说道:“将军,借一步说话可以吗?”

林远把少女带到了没有人的地方,对她说道:“你有什么事情,现在可以说了。”

少女轻声地说道:“林帅,我要告诉您一个天大的秘密。”

812 狗头军师

林远听见这个少女说天大的秘密,顿时来了兴致,问道:“什么天大的秘密?”

少女没有直接说话,而是反问林远:“和你们在一起的那个人,是做什么的?”

林远惊讶地问道:“你没有见过他吗?他说他是个兽医,所以马匪们把他留下来养马。”

少女小声地问道:“那你们找到马匪二当家,狗头军师了吗?”

林远摇头说道:“今天晚上马匪被我们打得很惨,很多都被打死了,很多尸体都辨认不出来,我们现在正在找老乡辨认呢。”

少女坚定地说道:“不用找了!里面那个自称养马的兽医,就是山寨的二当家,狗头军师!”

林远眼前一亮,说道:“真的吗?”

少女咬牙切齿地说道:“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认识他。”说着眼泪竟然在眼圈里打转,林远心想:“看来她一定是受过那个狗头军师的不少折磨,这才如此痛恨他,我说那个大汉怎么不愿意为我们带路,还让我们赶紧放走他,原来是担心我们认出他来,他一直看着墙角也就好解释了,那是因为他知道那里有一个地洞。”

林远见到这个少女胆识不凡,于是问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少女默默地摇头,说道:“你还是不要知道我的名字了……”

林远温柔地一笑,说道:“也好,你要是不愿意告诉我,我也不勉强你,我现在就回去,抓住那个狗头军师!”

少女高兴地点头,跟着林远回到屋子里,林远刚一进门,就见到那个大汉猛地冲到窗子边上,就要往窗子外面扑,林远吩咐过钟诚,让他好好看着这个大汉,所以那个大汉刚刚跳起来,钟诚就飞身扑了上去。

如果钟诚是陈飞的话,这一下就把狗头军师给抓住了,可是这个狗头军师力气还挺大,钟诚竟然没有抓住他,狗头军师一把挣脱了钟诚,推开窗子就要跳出去,眼看狗头军师要跑,边上一个少女一伸手,狠狠地抓住了他的头发,少女咬着牙,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狠狠向后一拉。

狗头军师觉得头皮都要被拉掉了,身上的力气不由自主地一松,“诶哟”惨叫一声,“扑通”一声摔倒在地,钟诚见到自己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气得冲上前面,使了一个擒拿术,膝盖顶在狗头军师后背上,将他的右臂狠狠往上掰,疼得狗头军师爹呀娘呀地乱叫。

林远吩咐一声:“绑了!”边上几个战士过来,把狗头军师五花大绑,战士们也痛恨这个狗头军师,恨不得把绳子勒进他的肉里,狗头军师鼻涕一把泪一把地求饶,等到绑结实了,林远才吩咐众人:“你们先出去,钟诚你留下。”然后又让告诉自己秘密的少女留了下来。

林远看到那个拉住狗头军师的少女正是貌不惊人的那个,心中不由得对她的身份产生了浓浓的疑问,于是打定主意:先审狗头军师,再问那个少女。

林远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狗头军师立刻跪着地上爬到林远近前,一边磕头一边说道:“好汉爷爷饶命……”

林远笑着问道:“你欺负人的时候没有料到自己有今天吧。”

狗头军师一边磕头一边说道:“我也不愿意欺负别人啊,都是大当家逼我的……”

狗头军师话还没有说完,告诉林远秘密的那个少女就冲了上去,一拳打在他的脸颊上,眼中含泪说道:“叫你胡说!”

林远把少女一拦,说道:“你不用动粗,这个狗头军师是个什么货色我是再清楚不过了,我不会相信他这些鬼话。”于是林远问道:“在正式审问之前,我要问你一个我一直想不通的问题,你们为什么要把年轻人和孩子都杀死,而把老人放走呢?”

狗头军师说道:“都是大当家出的坏水,他说年轻人是一定要杀的,至于小孩子嘛,如果不杀将来他们会为大人报仇,至于老人嘛,用不上多少年就死了,所以不用杀他们,还能让他们好好品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林远说道:“原来是这样,看来你们这些马匪真是死有余辜,好了,正式审问开始了,我问你,你的真名叫什么?是哪里人?怎么来到这里做马匪的?”

狗头军师连忙说道:“我姓苟,名叫苟二,直隶人,我以前和一个兽医师父学徒,后来看到师娘貌美,便一时忍不住,和师娘勾搭了在一起,我师父知道之后就把我赶了出来,我家里待不住,就找了个商号伙计的差事,后来在大漠里遇见了马匪,我就留了下来。”

告诉林远秘密的少女怒道:“胡说,你经常和别人吹嘘你逼奸了师娘,还把师父杀死了,才逃进大漠的。”

林远伸手示意少女先不要说话,接着问道:“我再问你,那个地洞是不是你们挖的,为什么要把这些姑娘藏在那里?”

狗头军师说道:“是这样的,我们想着你们也就是一走一过,不是专门来打我们的,所以我们就想着先逃出去,躲得远远的,这些女人也不会骑马,带着她们也跑不快,所以我就想把她们藏在这里,还吓唬她们不让她们出来,她们平时都可听话了,所以我知道她们绝对不会出去,就想着等你们走了,我们再回来,还能接着玩弄她们……”

林远狠狠一拍桌子,怒道:“后面的不用说了,我问你,你不是要逃走吗?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还和我演戏?”

狗头军师说道:“我本来要逃出去的,可是没想到你们太厉害了,我们往前面冲那就是送死啊,所以我就一个人偷偷地溜了回来,本来打算等你们走了我再出来,可是没有想到你们竟然找到了我。”

林远问道:“那你们大当家呢?是不是死了?”

狗头军师说道:“他没有死,他逃出去了。”

林远一听这话心想:“逃出去了?我今天晚上设下了两道包围圈,一千多个马匪没有一个漏网,偏偏是最重要的大家当漏网了?”林远一拍桌子,说道:“他是怎么逃出去的?”

狗头军师说道:“我们大当家是第一个下山的,他牵着马小心地出了包围圈,我们这才从后面出来。”

林远一听顿时心想:“今天晚上第一个逃走的马匪竟然是大当家大漠王,自己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竟然把大漠王给放走了!”

林远知道后悔也没用,于是问道:“那地洞里的枪是怎么回事?”

813 千里传信

狗头军师听见林远的话就是一愣,问道:“枪?什么枪?”

林远怒道:“你还敢和我装糊涂?地洞里有几十个箱子,箱子里面装着的不就是枪吗?”

狗头军师连忙说道:“原来那些东西是枪啊?我们也不太懂,那些东西是一个俄国人给我们送来的……”

林远不等狗头军师说完,便立刻问道:“什么?俄国人给你们送来的?什么时间送来的,给你们送枪做什么?”

狗头军师说道:“那是在两个月以前,有一天附近来了一支马队,马队拉着十几个大箱子,为首的是个俄国人,我们本来想要去劫他们,可是他们却主动找上门来,送给我们好金银,还有就是箱子里的东西.”

“他当时说那些东西比我们的马刀厉害多了,并表示要留下来教我们用那些东西,然后等到时机一到,就领着我们打清军,还说打完了清军就带我们到俄国去享福,当时天色已经晚了,我们就给他送了两个女人,没想到那个俄国人竟然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

“那个俄国人一死,别的兄弟也不会用那些东西,就把它们放到了地洞里,时间一长就都忘记了,要不是您今天提起来,我是怎么都想不起这件事情的。”

林远心想:“原来这是俄国人的阴谋,他们要把这些马匪武装起来和我们作对,不过他们的阴谋再也不可能得逞了,我还是问问他别的马匪都在哪里吧,既然不能把他们弄来,我们去打他们也不错。”

林远于是问道:“你知不知道另外两伙马匪的驻地?”

狗头军师说道:“知道,都在我们东边,一个距离我们有二百多里地,一个距离我们有三百多里地,和我们成一个品字形。”

林远心想:“这样的话我们就不能去打他们了,因为战线拉开得太长,还是集中全部力量进抵库伦,控制住哲不尊丹巴才好。”于是林远对钟诚说道:“把这个狗头军师关押起来,先不要杀他。”

狗头军师以为林远不想杀死他了,激动地一个劲地磕头,钟诚问道:“林帅,我们为什么不杀死他啊?他可是恶贯满盈啊!”

林远笑道:“现在不是杀他的时候,听我的,先把他给控制住,注意,别让老乡们把他给弄死了。”

钟诚把狗头军师弄下去,林远便对那个少女说道:“姑娘,你……”

少女突然说道:“我叫苏芸真,您就叫我芸真吧。”

林远点点头,说道:“哦,芸真姑娘,你的家在哪里啊?还有和你一起的那些女孩,我派人把你们送回去吧。”

苏芸真犹犹豫豫地说道:“我的家在……”说到一半突然语气一变,说道:“如果您要去库伦,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至于其他的女孩子,家人都被害了,也没有地方可以去。”

林远点点头,说道:“那这样吧,到了下一个城镇,我就把你们交给那里的商号,我们还有后续部队,等到他们来的时候让他们送你们去东北吧。”

苏芸真黯然说道:“可是我已经被那么多马匪……我已经很脏了,活着也没什么指望了……”说着说着竟然落下泪来,林远连忙安慰道:“那并不是你的错,都是马匪的错。”

苏芸真接着说道:“可是我还帮助马匪害过别人……”

林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些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怪你们,你们不用说那么多了,你们去东北吧,那里没有人认识你们,你们可以在那里开始一段崭新的生活。”

苏芸真感激地看着林远,轻轻地说道:“我还是跟您去库伦吧,您到了库伦,肯定会用得上我的。”

林远好奇地问道:“你说什么?我在库伦能用得上你?”

苏芸真坚定地点点头,说道:“没错,就是这样,至于是为什么,等到了库伦您就明白了。”

林远说道:“那好吧,你就跟着我去库伦,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你要是觉得为难就不用回答了,好吗?”

苏芸真脸一红,说道:“好吧,您问吧。”

林远说道:“我看你们这些姑娘都非常美丽,马匪也正是因为这个才把你们留下来的,对吧?”

苏芸真的脸更红了,她低下头不说话,林远接着问道:“可是我看那个姑娘,就是用抓住狗头军师的头发把他拉回来的那个,她长得并不漂亮啊,为什么马匪要把她留下来呢?”

苏芸真说道:“哦,您说的是她啊,她叫薛雨,她会养鸽子,还会让鸽子飞来飞去地送信,正是因为这个,马匪们才把她留下来了。”林远一听眼前顿时一亮,连忙问道:“她会养鸽子,那鸽子在哪里?马匪用鸽子给谁发消息?”

苏芸真说道:“马匪在很远的地方开了一些茶馆和饭店,那些茶馆和饭店不为赚钱,专为打探消息,有哪只商队进入了大漠,商队有多少人,有多少武师,带着哪些东西,都由这些人打探之后用鸽子发回来,有的时候几股马匪也会互相通消息,就是用她养的那些鸽子。”

林远说道:“那你去把她叫来,我有话要对她说。”苏芸真出去把那个薛雨叫了进来,薛雨见到林远有些害怕,躲在苏芸真身后,这个薛雨身材娇小,是林远见过的女子里最小巧玲珑的,林远看到薛雨躲在苏芸真后面,于是笑着问道:“你怕什么?刚才抓狗头军师的劲头哪里去了?”

薛雨还是躲在苏芸真后面,怯生生地说道:“我恨死那个狗头军师了,那个时候才抓了他一把。”

林远笑道:“你别害怕,我们去看看你的鸽子吧。”

薛雨一提起鸽子立刻兴奋起来,带着林远和苏芸真来到山寨后面,此时部队已经进入了山寨,在里面找出来不少金银财宝,把这些东西统统运上了载重车,薛雨来到了后面的一个偏僻小院,小院里有一间小屋子,一进屋子,就见到屋子两边摆着不少鸽子笼,里面的鸽子一个个无精打采。

薛雨心疼地说道:“今天晚上的声音太大了,我的鸽子们都被吓坏了。”说着把鸽子们都放出来,一个个地爱抚着,那些鸽子也很听话,各个围着她,“咕咕咕”的叫着,林远心想:“她在这个yin窝里,也只有这些鸽子能让她高兴一阵子了。”

林远问道:“马匪们用你的鸽子给其他马匪传递什么消息啊?”

薛雨说道:“我看不到消息的内容,也不敢看。”说着她一指鸽子的腿,说道:“他们都是事先把要传递的消息写好,放在竹筒里,我把竹筒绑在鸽子的腿上,然后把它们放出去。”

林远说道:“我想出了一个打马匪的办法,能不能借你的鸽子用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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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4 给养被夺

薛雨问道:“好啊,只要是能打马匪,您把我的鸽子吃了都行。”

林远问道:“你的鸽子一共有多少只?都是往哪里飞的?”

薛雨说道:“一共有三十二只,往野狼王和黑沙暴那里飞的有十六只,马匪还开了八个联络点,打探进入大漠的商队的情况,这些地方每个有两只。”

林远说道:“那好,一会儿你就把这些鸽子都放飞出去,让它们飞到各自的地方去,好不好?”

薛雨问道:“可是要它们去做什么呢?”

林远笑道:“很快你就明白了。”林远拿起通讯器说道:“特别参谋部吗?给我拿三十二个无线电定位器来,要微型的,我要在鸽子身上使用。”

苏芸真听完就问道:“无线电定位器?那是什么东西?”

林远笑道:“简单地讲,我把它放在什么东西里,我就能够知道那个东西在哪里,所以我可以用它找到马匪的位置,还能找到马匪的联络点。”

很快就有人把无线电定位器送了过来,无线电定位器只有米粒大小,需要放进鸽子的皮肤下面,所以就要用刀在鸽子身上切出小口,鸽子当然不愿意了,一个劲地扑动着翅膀,“咕咕咕”地叫着,好像是在向薛雨求救,薛雨一下子哭了出来,林远急忙让苏芸真把薛雨了带出去。

其实鸽子的皮肤并不是很敏感,给皮肤下面装上米粒大小的东西,鸽子也只有在切开皮肤的时候才会感觉到一点疼,等到无线电定位器装进去了也就没有什么感觉了,等到安装完毕,林远才让薛雨进来,薛雨看到鸽子们都活蹦乱跳的,这才破涕为笑。

薛雨把鸽子放出去,林远知道等鸽子飞到目的地的时候,就是马匪们完蛋的时候!林远从山寨上下来,肖英武也把战果统计完毕,击毙马匪一千零一十七人,俘虏二十九人,自己部队无一人伤亡,缴获步枪五百多支,白银二十多万两。

林远知道这些东西带着不方便,所以让人把他们就地掩埋,等后续部队来了再带走,然后吩咐肖英武告诉战士们,这只是一次小练兵,难度都比不上演习,所以要求大家千万不可以有骄傲情绪,俄国的哥萨克骑兵要比这些马匪难对付多了。

林远又吩咐人把解救出来的十个少女和那些老乡分开,因为那些老乡已经把少女们当成了仇人,林远知道不可能要求所有人都很理智,还是把少女们和老人们分开为好。

林远看看时间,已经是9月16日凌晨两点了,林远命令部队立刻休整一天,在9月17日的凌晨两点出发,继续赶往库伦,此时距离库伦还有将近五百公里,路上也有不少商旅,幸亏有锡林郭勒盟亲王的王旗,所以商人们才没有把林远的部队当成怪物。

让林远惊讶的是:路上遇见的绝大多数人,包括汉族商人和蒙古牧民,都不知道哲不尊丹巴已经宣布独立的事情,原来这个时代的通信极其落后,而且蒙古的地方政府不像内地,内地有县衙府衙,百姓住得都很集中,有什么事情贴一张布告,让识字的人给大家一读大家就都知道了。

可是蒙古不一样,牧民们都很分散,而且还在不时移动,所以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办法通知,于是林远就借助牧民们不了解情况的机会,把矛盾都集中在了俄国人的身上,他让人告诉蒙古牧民,俄国人控制了哲不尊丹巴,并且逼迫他成立大蒙古帝国,脱离了清廷的管辖,自己这次来,就是来解救哲不尊丹巴的。

9月17日晚间,林远所部就来到了一个名叫哈沙图的城市,这是一个比较大的城市了,林远也在这里的商号里储备好了给养,林远打算把老人们和少女们安顿在这里,等待后续部队,而且部队的燃油储备比较少了,需要把城中商号里的燃油拿出来使用了。

不过林远却没有命令部队进城,因为城中都是亲俄的分裂势力,而且这里还有电报线和库伦相连,林远担心城中的人通知库伦,于是就带着扎西尔,扮成了做买卖的商人,进入了城中。

林远和扎西尔进城去找大盛魁的商号,路上扎西尔问林远:“林帅,我看这个城中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林远问道:“动静?应该有什么动静?”

扎西尔说道:“既然宣布了大蒙古帝国成立,那他们就一定要做好被清廷打击的准备,可是这个城里却是一片祥和,一点征兵备战的意思都没有。”

林远笑道:“这就是我们长途突袭产生的后果,那些人根本就不相信我们有那么快速的机动能力,只用了几天工夫就已经到了他们眼皮底下了,而且他们也不相信我们能够这么隐蔽地出兵,他们觉得我们只要一出兵他们就会知道,因为出兵远征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首先就是粮食。”

“远征库伦需要准备大量兵力,需要准备大量粮食,运输这些粮食需要准备大量马匹,这些马在路上还要吃草料,这样一来,我们要做的准备工作就非常非常多,所以根本无法保密,只要我们一有出兵的意思,库伦就会知道。”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已经事先把给养放在了沿途的商号里,这样一来,我们根部不用提前准备粮食,而且我们的行军速度极快,在行动的时候又不消耗体力,粮食要耗也很少,我们消耗多的是柴油,可是他们还不知道柴油是什么东西呢。”

扎西尔说道:“可是我们已经告诉了牧民我们来的目的啊,如果他们去报告怎么办?”

林远笑道:“没关系啊,他们报告就报告吧,我们的能力实在是太惊人了,所以库伦的当权者未必会相信,牧民们和官员们的关系也一般,我想他们不会主动去报告的,而且,”林远说着用手指了指眼前安宁祥和的景象,说道:“这个景象已经说明一切了,根本就没有人报告。”

林远说完就领着扎西尔来到大盛魁的商号,走着走着林远就对扎西尔说道:“你的表情放轻松一些,不用盯着那些巡逻的士兵看那么久,我们又不是做贼来了。”

扎西尔不好意思地一笑,正在这时,林远就看到大盛魁的商号门口,竟然站着不少兵丁,那些兵丁都手握马刀,显然是蒙古骑兵。

林远眉头紧锁,心想:“这些士兵把大盛魁包围起来做什么?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我的物资准备计划?”

林远一边想着一边往里面看,只见几十个兵丁从里面走出来,人人肩上扛着一个大袋子,林远心中一动,想道:“他们难道是要把我储存的给养都给拿走吗?”

815 把柴油送给俄国人

扎西尔看到那些蒙古士兵们的举动,不由得问林远:“林帅,他们要把我们的粮食弄到哪里去啊?”

林远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咱们找个人问问。”

周围也有不少人在围观,林远在最外面找了一个最不起眼的人问道:“这位老哥,劳驾问您一下,这是在做什么呢?”

那人哈哈一笑,说道:“我哪里知道是在做什么,就是看个热闹呗。”

林远无奈地点点头,前面一个人听见林远的问话,转回头来对林远说道:“你还不知道吧,在库伦的哲不尊丹巴已经宣布成立大蒙古帝国了,现在正在四处筹集粮草呢。”

最开始林远问的那个人听见这些,面色一沉,扭头走了,后来那人说完这句话便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么大的事情你们竟然还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每天光想着吃饭穿衣这些琐碎事,真是可悲啊,可悲啊!”

那人说完便开始长吁短叹,扎西尔面带怒色,对林远说道:“这个人怎么瞧不起人,让我好好教训教训他!”

林远伸手把他一拦,说道:“你和他较什么劲,我们还有大事要做。”林远说完,在前面那人肩头一拍,问道:“这位老哥,在下还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

那人连连点头,说道:“孺子可教也,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

林远问道:“您刚刚说成立大蒙古帝国,所以要四处征集粮草,不知道这两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那人听见林远如此发问,觉得林远是在质疑他刚刚的话,脸上顿时露出了不悦,说道:“你想啊,蒙古历来是大清的地方,现在哲不尊丹巴宣布成立大蒙古帝国,这是要和紫禁城里的光绪皇帝分庭抗礼啊,你说说紫禁城里的皇帝能答应吗?肯定不能啊,所以就要发兵打仗,蒙古就要反抗,打仗要吃粮食啊,所以就四处征集粮食了呗。”

林远又问道:“那库伦城中就没有存粮了吗?还需要从各个地方征集粮食?要宣布独立肯定就要做好打仗的准备,那就要储备相当多的粮食,哪里有先宣布独立再征收粮食的道理?”

那人被林远这样一问,顿时有些窘迫,可是又不愿意显示自己不懂,连忙说道:“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一步了。”

那人刚走,扎西尔便说道:“没想到在哪里都能遇见这种不懂装懂,还瞧不起别人的人。”

林远轻叹一声,心想:“这种人我们那个时代也多得是!要是能把这些人都给灭了,人类肯定就征服银河系了!”林远说道:“库伦城中应该有存粮啊,为什么还要从各个地方征集呢?这说明了什么呢?”

扎西尔说道:“那还用说吗?肯定是人变多了,所以就需要更多的粮食了呗。”

林远说道:“你分析得不错,依我看,这么多粮食,肯定是俄国**举派兵了,否则用不了四处征集粮食。”

扎西尔说道:“俄国人已经进入库伦了吗?”

林远说道:“应该不会,他们应该会在俄国人进入库伦之前就准备好粮食,所以我判断,俄国人现在还没有进入库伦。”

扎西尔说道:“那就好,林帅,我们就这么看着他们把我们的粮食都弄走吗?”

林远摇头说道:“粮食倒不是我担心的,我担心的是柴油,粮食我们还有足够的,可是柴油在行动过程中消耗不小,现在的存量已经不多了,必须进行补充。”

扎西尔问道:“柴油?就是那种会自己动的车吃的东西?”

林远默默地点点头,正在这时,只见两个士兵拿着一只水袋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一个军官见到别人都扛着又大又重的麻袋出来,这个士兵却只拿着一个水袋,上去就给了那个小兵一脚,骂道:“你个懒鬼,怎么就拿这么点东西出来?”

那个士兵把手中的水袋递到军官面前,说道:“我们在里面发现了这个奇怪的东西,我便立刻跑来送给您看。”

那个军官拿过水袋问道:“有什么奇怪的?”

士兵接过水袋说道:“让我给您看。”说着从怀中拿出来一个透明的琉璃碗,把水袋的盖子一开,把水袋口对准琉璃碗一斜,一股棕黄色的液体就从水袋里流了出来,一股特殊的气味便从碗里飘散出来,那个军官情不自禁地深吸了一口气,感慨道:“好香啊!”

这时那股特殊的气味也在人群中弥散开来,林远一闻就知道了,他们找到的,正是自己储备的柴油,这时人群里有的人用手捂住了鼻子,抱怨道:“这是什么味啊?这么难闻?”还有人贪婪地吸着柴油的味道,感叹道:“真的是太好闻了。”

林远心想:“柴油和汽油的味道就是这样,有的人认为难闻,有的人认为好闻,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不过我曾经嘱咐过商号里的人,一定要把柴油藏好,怎么被他们给发现了呢?”

那个军官把这家分号的大掌柜叫了出来,问道:“你们这是什么东西?”

林远一看那个大掌柜,发现也是他从莫斯科带回来的,名叫张哲明,张哲明也不明白这就是柴油,于是他说道:“这个东西是油。”

军官立马说道:“吃的那种油吗?”

张哲明也不懂,于是点点头,林远心想:“坏了,你别告诉他这是吃的油啊,万一他真的把这些油弄走放在锅里炸东西吃,不爆炸才怪呢,等到爆炸了把你的商号给封了,那可怎么办啊。”

林远想到此处就急忙站出来说道:“且慢,这可不是吃的那种油,这种油是给机器吃的。”

军官和张哲明都被听迷糊了,林远走上前来说道:“军爷您好,我叫张远,是张哲明大掌柜的相与,这种油就是我的货物。”

“相与”是山西商人常用的词,用来表示有生意来往的人,张哲明此时认出了林远,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隐姓埋名,自称张远,不过他也没有道破,因为他知道林远既然如此说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于是张哲明笑道:“不错,他正是我的相与,这些货就是他送来的。”

林远对那个军官说道:“军爷,这批货是我运给俄国人的,他们要用它来发电,这种油有个名目,叫做柴油。”

军官见到林远器宇不凡,身后跟着一个壮汉,像是他的保镖,那个保镖一看就是高手,再加上林远的口中蹦出来一堆他不懂的词汇,所以不敢怠慢林远,对林远说道:“既然是给俄国人的货,那不如就交给我们吧,正好我们也是在为俄国人筹集东西。”

林远点点头,说道:“那好,既然您愿意把这些柴油送给俄国人,那就有劳各位军爷了。”

816 不爱财的贪官

林远这些话一出口,扎西尔和张哲明就都愣住了,心想:“林帅不是说这些柴油非常非常重要吗?还以为他会用什么办法让这些人不敢动这些柴油呢,没想到林帅竟然主动让军官把柴油拿走!”

两人虽然心存疑惑,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明说,于是也就不再说话,那个军官立刻指挥着众人把里面的柴油取出来,放到大马车上,运输这些柴油的时候足足用了二千多头骆驼,足见数量之多,军官带来的二百多驾马车几乎都装满了,还剩下好多没有装不完.

军官见到马车有些装不下,于是说道:“看来今天是装不下了,我们明天再来吧。”

林远连忙说道:“别啊,我看你的车上还装着那么多粮食呢,不如先把粮食卸下来,等明天来再运粮食,您看怎么样?”

军官连忙摆手说道:“那可不行,我们扎萨克说了,必须要把粮食运回去,我出来一趟弄回去一大堆柴油,这怎么能行呢?”

“扎萨克”是蒙语里面执政官的意思,哈沙图的扎萨克就是哈沙图的最高执政官,林远笑道:“你别着急,先把我的东西给运回去,我跟着你一起去,保证您的扎萨克一定会听我的话的。”

那个军官惊讶地说道:“您就那么肯定吗?”

林远爽朗地一笑,伸出手说道:“我和你们扎萨克大人是好朋友了,他知道你帮助我运送货物,一定会大大奖励你的。”

军官虽然是蒙古人,也懂得握手的意思,于是伸出手和林远相握,碰到林远手心的一瞬间,突然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军官心里一动,想道:“他给我的是银子吗?感觉像是,而且是好大的一块,这回可发大财了!”

林远正是塞过去了一锭银子,他见到军官脸色起了变化,知道他心动了,于是用手把银锭子往他手里一按,然后缩回了手,军官握着银子收回手来,对林远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听您的话。”

军官于是命令人把车上的粮食都卸下去,然后把车上都装载满柴油桶,林远冲着扎西尔说道:“走,我们一起去见见扎萨克大人。”

军官于是让车队开往扎萨克府,路上扎西尔问林远:“林帅,您不会真的要把这些东西送给俄国人吧?”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我自有妙计。”

车队到了扎萨克府,军官随后带着林远去见扎萨克,扎萨克虽然是蒙古人,可是他们受汉族的文化熏陶颇深,所以在建筑饮食等方面都学习汉族人,这个扎萨克府就是汉族传统式的建筑,亭台楼阁,假山流水,一应俱全。

扎萨克名叫阿木多吉,他在会客厅见林远,林远一进会客厅就觉得情况不妙,因为那个扎萨克的脸上没有一丝喜色,冷冷地问道:“张老板,听说你要用我的车队运货,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林远见到周围没有别人,立刻从袖子里抽出一张银票,放在阿木多吉面前,阿木多吉脸色大变,怒道:“你这是做什么?赶快把它给收起来!”

林远心想:“不对啊,按照我事先了解到的情况,这个阿木多吉是个财迷,不管是什么事情找他,只要银子够就一定能办成,他不肯同意我的事情,是不是嫌少啊?”

于是林远又拿出两张银票,没想到阿木多吉竟然一捧茶碗,端茶送客的礼节林远早就已经懂了,所以他被一个下人客客气气地请了出去。

扎西尔对林远说道:“林帅,他们不肯要我们的柴油,这不是好事情吗?您为什么非要把柴油送给他们呢?”

林远笑了笑,没有答话,带着扎西尔回到大盛魁的商号,林远进来之后也不提柴油的事情,只对张哲明说妥善安置从马匪手中解救的少女和老人的事情,商号的规模不少,安排一些人还是绰绰有余的,所以张哲明也答应下来。

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林远给肖英武发出消息,让他们先扎营休息,自己则对扎西尔说道:“今天晚上敢不敢和我去扎萨克府走一趟?”

扎西尔笑道:“只要是跟着林帅,刀山火海我也敢去,林帅你就吩咐吧,让我做什么?”

林远哈哈大笑,说道:“先睡觉,等睡好了我们再去。”

扎西尔不明白林远要做什么,不过也没细问,于是就躺在火炕上睡觉,等到三更时分,扎西尔就觉得有人在轻轻地推自己,睁开眼睛一看,发现推他的人正是林远,他迷迷糊糊地问道:“林帅,我们现在行动吗?”

林远轻轻点头,两人从屋子里出来,直奔扎萨克府,路上扎西尔问道:“林帅,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去吗?您知道里面的防卫情况吗?万一里有很多护卫,我们不是对手怎么办?”

林远笑道:“我今天进去的时候都看过了,里面的护卫形同虚设,放心吧。”说话间便来到了扎萨克府,林远飞身上墙,然后在墙头把扎西尔拉了上来,两人一起跳入院子里,里面果然没有人巡逻,林远往后面一指,说道:“按照这种建筑的风格,阿木多吉的屋子应该在坐北朝南的位置,而且在这个院子的最中间,应该就是那栋房子。”

林远说完就和扎西尔来到那栋房子外面,林远让扎西尔守在门边,自己取出刺刀,轻轻挑开门闩,然后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摸到床边侧耳细听,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原来床上只有一个人的呼吸声,林远心想:“据我了解,这个阿木多吉贪财好色,娶了好几房姨太太,经常上半夜睡一个,下半夜睡另一个,今天晚上怎么可能一个人睡?”

林远用刺刀轻轻调开床上的幔帐,被子下面是一个凹凸有致的身子,林远一惊,心想:“怎么是个女人?”

这个那个女人正好转过身来,睁开眼睛瞟了一眼林远,林远心中一惊,想道:“坏了,万一被她发现叫嚷起来,我可就危险了!我要是被人家抓住,按上一个擅闯闺房,欲行不轨的罪名,可真是身败名裂了。”

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没有叫嚷,而是娇滴滴地说道:“夫君,您怎么回来了,今天不是要在东厢房陪冬梅妹妹吗?夫君好久没碰奴家,奴家这几天都痒到心窝里去了……”说完这一句便闭上眼睛接着睡觉了。

林远长出了一口气,心想:“原来她是把我当成她的男人了,不过她却透露出了阿木多吉的行踪——东厢房。”

林远悄无声息地从屋子里走出来,用手往东边一指,说道:“走,我们去东厢房。”

817 借敌人之手

林远来到东厢房门口,让扎西尔在门口守着,自己走到门边,如法炮制,用刺刀挑开了门闩,一闪身就进了屋子。

这间屋子比刚才那间屋子要小多了,所以林远一进屋子就听见了两个人的喘息声,林远轻轻地来到床边,伸手掀开床的帷帐,只见白天见到的阿木多吉正搂着一个美人,两人睡得正香。

林远心想:“我要是直接把他们从床上叫起来,他们失声尖叫可就不好了。”于是林远坏笑了一下,轻轻地推了一下阿木多吉,小声地说道:“老爷,快点醒醒,出事情了。”

阿木多吉睡得正香,被林远打扰了心中老大不乐意,突然想到这里是自己和美妾睡觉的地方,胸中顿时起了一股怒火,半睡半醒之间,抡起拳头就向林远打去!

林远哪里能被他打中,向后一闪身就躲了过去,阿木多吉的拳头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墙壁上,疼得他“诶哟”了一声,那个美妾也被吵醒了,冲着林远说道:“你怎么这么没规矩,还不快点出去,小心老爷打你鞭子。”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老爷,起来吧,别再睡了!”

阿木多吉手上疼了一阵子,此时清醒多了,借着窗外的月光,发现林远十分面生,不禁问道:“你是新来的吗?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林远笑道:“您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您从来就没有见过我,今天白天的时候我们不是还见过了吗?”

阿木多吉说道:“你这个下人竟胡说,我今天白天都在处理公事,根本就没回家,我去哪里见过你?”

林远心想:“这个阿木多吉还真把我当成下人了。”于是林远走近了一些,说道:“你再好好看看。”

阿木多吉一拍脑袋,说道:“怎么是你?你不是那个商人吗?赶快滚出去,夜入官宅,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罪过?”

林远笑道:“罪过?有什么罪过?大清的律法已经无效了,而大蒙古帝国又没有颁布新的律法,所以现在的蒙古乃是没有律法的状态,我就算是弄死你,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治我的罪!”

阿木多吉一听林远说要弄死他,顿时勃然大怒,把头转向外面,刚要喊人把林远弄出去,林远就晃了晃手上的刺刀,雪亮的刀身在月光的照耀下分外夺目,阿木多吉吓得脸色都变了,那个小妾也缩成一团,一个劲儿地发抖,阿木多吉结结巴巴地说道:“好汉,您要做什么?您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钱。”

林远说道:“我要你的钱干什么,只要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放了你。”

阿木多吉立刻说道:“好,只要您愿意放过我,您问什么我回答什么!”

林远说道:“你平时就是一个贪财好色的贪官,今天白天我要给你钱让你帮我运输东西,你为什么不答应?”

阿木多吉说道:“不是我不答应,而是您的要求我没法答应,我的那些马车是要运输粮食的,上面下了死命令,最后期限之前必须把粮食运到库伦,运不到我就得人头搬家,您说说,我敢把马车给您,让您去运东西吗?”

林远眉头一皱,怒道:“胡说,库伦难道还缺粮食吗?还要你们给他们送?”

阿木多吉连忙说道:“是库伦最近要来很多俄国人!他们是根据《俄蒙条约》,来到库伦帮助他们驻防的。”

林远心想:“看来我真的没有猜错。”于是林远说道:“我没有别的问题了,只要你再为我做一件事情,我就放过你。”

阿木多吉说道:“好汉您尽管吩咐,只要我能做的我一定做到。”

林远说道:“我的柴油已经被你们装上马车了,这样,你把那些柴油都给我送到城外去,只要你做到这一点,我就放了你。”

阿木多吉连忙说道:“不行啊,如果把您的柴油运输到库伦,我手下就没有运输队了,库伦方面一定会砍了我的脑袋的,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九房姨太太,有三个正有身孕,您可不能这样啊……”

林远说道:“你慌张什么,我就让你把柴油运输到城外,又没有让你把东西运送到库伦,你只要把东西运到城外就行了,别的事情不用你管。”林远说着从袖子里抽出两张银票,拍在一边的桌子上,说道:“我还给你银子,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别节外生枝,听到没有?”

阿木多吉连连点头,说道:“那您就先回去吧,天亮了我就派人去找您。”

林远一笑,说道:“不必了,还有半个多小时天就应该亮了,到时候咱们一起过去。”阿木多吉连连苦笑,正在这时,扎西尔从门外进来,对林远说道:“林帅,院子里开始有人了,我不敢再在那里待下去了。”

林远说道:“没事,那你就和我等在这里吧,天亮了我们就出去。”扎西尔点点头,林远转头对阿木多吉说道:“这样吧,我们也忙活了一晚上了,你给我们弄点吃的吧。”

阿木多吉连连赔笑,隔着门吩咐人准备早饭,由于是四个人的分量,门外的下人还在琢磨呢,怎么今天老爷和姨太太要这么多东西吃,百思不得其解于是纷纷猜测:想必是昨天晚上老爷和姨太太都累坏了,所以需要多吃一些东西补一补。

很快下人就把早餐送来,阿木多吉起身要去拿,林远心想:“你可别趁着开门的时候逃走了!”于是林远冲着他亮了亮刺刀,说道:“让你的小妾去拿。”

小妾急忙穿好衣服,来到门口拿早饭,门口的仆人见到是姨太太出来的,不由得心想:“看来老爷已经累得起不来床了,可惜老爷的身子骨不行,要是让我和这个小妾睡觉,起不来床的一定是她!”

林远等到把早饭吃完,就用刺刀逼着阿木多吉来到堆放柴油的地方,然后把柴油运往城外,路上扎西尔问林远:“林帅,您这样做是不是想借着他们的手帮我们把东西运送出去?”

林远微笑着点点头,说道:“没错,这么多柴油,用马车运送的话实在是麻烦,既然他们帮助了我们,那我们就方便多了。”

来到城外,早就已经有五辆油罐车等候了,阿木多吉看着那些油罐车,不由得惊叹道:“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啊!”

林远没有理会他,而是让油罐车迅速把油泵取出来,放进马车上的油桶里,把里面的柴油送入罐车,二百多辆马车,二百多吨柴油,用了一个上午才都装进油罐车,油料装载完毕,前面就只剩下了一个目标——库伦。

818 支持分裂的少女

在油罐车用油泵吸油的时候,那些蒙古士兵就站在一边傻傻地看着,根本就不明白油泵为什么能把油吸进去,阿木多吉站在林远身边,愁眉苦脸,林远故意找着话,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着。

等到油都装完,已经是9月18日中午了,林远对阿木多吉说道:“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阿木多吉点点头,转身往远处走,等走到离着林远五十多米的时候,突然大吼一声:“好一个大胆的狂徒,竟然敢威胁本官,众将官听令,给我上去捉拿这个逆贼,谁抓住他,我就赏一百两银子。”

在场的兵丁也有二百多人,一听见这话顿时都把马刀抽了出来,向林远逼近,林远却丝毫没有慌张,背靠着车门,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自己围在核心,阿木多吉见到林远没有丝毫反抗,更加得意,几步来到林远近前,得意地笑道:“张远,你没有想到吧,本官之前所作所为都是苦肉计,就是为了等这个时候将你一举拿下!”

林远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刀锋,笑道:“你还真是记吃不记打啊!”然后面色一变,高声说道:“动手!”

林远这个“动手”说得杀气十足,在场众人都被吓得心中一颤,阿木多吉更是被吓得躲在了一个小兵的身后,可是过了一会儿,却什么都没有发生,阿木多吉怒道:“你敢欺诈本官……”

话音未落,只听见“嗖”的声音传来,一只羽箭不偏不倚地贯穿了阿木多吉的帽子,带着它落在了地上,吓得阿木多吉“哎哟”一声,急忙伸手去摸,一摸掉下去的只有帽子,脑袋还在,这才放下心来。

可是阿木多吉放心放得并没有太久,因为就在他要把手放下来的时候,一只羽箭“嗖”地飞了过来,直接射穿了他的袖子!

阿木多吉连声惨叫,躲在了一个小兵的身后,对林远说道:“是谁在放箭?”

林远朝着油罐车上面一指,只见扎西尔手握一把长弓,手上还拿着三只羽箭,林远笑道:“放箭的人就是他。”

阿木多吉怒道:“胡说,难道就只有他一个吗?一个人射出的箭怎么能有那么快?”

林远说道:“你以为我的保镖是一般人吗?他可是会射连珠箭的,要不我让他给您表演一下?”林远说完,也不管阿木多吉的反应,对上面的扎西尔说道:“扎西尔,放五支箭出来,分别射在阿木多吉大人的额头,双眼,心口和脐下三寸之处!”

阿木多吉一听顿时魂都飞了,尤其是林远要射他的脐下三寸之处,这要是射中了,自己的娇妻美妾可就要守活寡了!林远对他说道:“大人,您这是何苦呢?我都给了你那么多银子了,再说你也没有什么损失啊,不就是耗费了一个上午吗?您何必如此为难我呢?”

阿木多吉在对林远动手之前也没有想到他有这么厉害,现在回想起来万分后悔,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何必冒险和这个人作对呢?阿木多吉于是说道:“好吧,既然你已经知道冒犯了本官,并且知道悔改,我也就不追究你的罪责了。”

林远听了这句话不由得心中暗笑,想道:“我哪里知道悔改了?你还真会给自己找台阶下,也好,我也不和你争论这些无聊的东西,我就给你一个台阶下,让你赶紧滚蛋!”于是林远笑道:“对对对,大人您说的极是,我已经知道自己错了,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阿木多吉觉得有了面子,高兴地点点头,说道:“那好,本官就饶过你。”然后一转身,对众人说道:“我们走!”

林远看着他们离开,回到了车上,然后回到了驻地,在驻地进行前往库伦的最后一次燃油补给,载重车在加油的时候,车上的人就都下来了,林远坐在越野车里,让驾驶员沿着车队往后开,他好借机看看部队的情况。

最前面的坦克部队和步兵,林远见到他们或坐或站,纪律严明,士气高昂,心中很是高兴,心想:“这次库伦之战,必定能大获全胜。”

林远向后走,就来到了扎西尔和斯琴吉玛他们那里,这些人也没有什么纪律性,就在车子周围,三五成群地闲聊,扎西尔带来的那些骑兵都是年轻小伙,和漂亮姑娘们在一起的时候自然要使尽全身解数逗她们开心,于是到处都是她们的欢声笑语。

在一片欢笑之中,林远看到有一个人孤单地坐在远离人群的地方,那人长发披肩,身材婀娜,双手抱膝,分外动人,林远觉得这个少女的背影很好看,可是却想不出她是谁。

林远让驾驶员停车,自己下了车向那个少女走去,一边走一边心想:“她是谁呢?为什么一个人孤独地坐在这里呢。”

那个少女听见林远的脚步声,回过头来,见到来的人是林远,这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这个笑容虽然是勉强挤出来的,却也是风情万种了,林远看到了少女那绝美的面容,认出她就是苏芸真。

林远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呢?”

苏芸真哀婉地说道:“他们都讨厌我,不愿意和我说话,所以我只好一个人坐在这里了。”

林远心想:“他们一定是知道她帮助马匪们害人的事情了,尽管苏芸真是被逼迫的,可他们还是不肯原谅她。”林远也没有办法,他知道这样的事情如果自己出面说和,只会让苏芸真更加孤立。

林远没有想到什么解决的办法,觉得对不起苏芸真,脸上便露出惭愧的神色,苏芸真见了轻轻一笑,说道:“林帅,我正好要和你说一件事情呢。”

林远心想:“也许自己和她说一会儿话能让她好受一些。”于是林远坐在了她的身边,问道:“你有什么事情?”

苏芸真问道:“林帅,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想不明白,那就是你为什么要去库伦打那些分裂分子呢?”

林远听苏芸真的语气,似乎不赞成自己出兵打那些分裂分子,心中不由得想道:“难道苏芸真也是分裂分子吗?应该不会吧,也许是自己理解错了。”林远问道:“那你是觉得我不应该出兵打他们吗?”

苏芸真郑重地点点头,林远有些生气,要不是苏芸真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就狠狠地教训她了,林远压住火气,问道:“你为什么觉得我不应该出兵?”

苏芸真说道:“清廷在蒙古一直都在开边垦荒,变牧为田,看上去是为了牧民好,可实际上却在横征暴敛,牧民们早就不堪其苦了,所以,让****,对百姓们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819 我以我身救万民

苏芸真接着说道:“这样的事情我见过很多了,清廷把不少内地的农民迁移到蒙古,然后让牧民们不再放牧,而是改种庄稼,不过很多牧民根本不懂耕种之法,于是收获的粮食也少,再加上地力连年减弱,收获的粮食连年减少,可是朝廷的税负却在连年增加,很多牧民都被逼得典儿卖女。”

“还有的牧民见到没有办法缴纳租税,就举家逃亡,可是却被抓了回来,按照律法处置,那些地主往往和官员勾结,对于这样的牧民都加以重刑,大清律上说杖五十的,一律改成杖一百,那些官差下手也狠,很多人扛不到一百下就被打死了,于是官员和地主就相互勾结,把牧民的妻女卖掉……”

苏芸真说道:“如果蒙古不再受清廷的管控,是不是这些百姓就不会遭受这样的痛苦了呢?”

林远心想:“这个苏芸真竟然还知道这些事情,不知道她以前是干什么的?”林远有心问问,但是他知道这样一问就会牵扯出她被马匪抓住的事情,那些一定都是她不愿意触及的伤心往事,所以林远也没有问,而是说道:“你说的这些事情肯定有,不过蒙古牧民受到的盘剥,不仅仅来自于汉族官吏吧?蒙古的王公贵族不也是一样吗?”

苏芸真点点头,说道:“蒙古王公贵族也和那些汉族的贪官污吏是一丘之貉,可是如果****,盘剥百姓的,不就只剩下王公贵族了吗?”

林远哈哈一笑,说道:“你想得太简单了,****是在俄国**力支持之下,你觉得俄国人会不盘剥蒙古牧民吗?再说,汉族官吏走了之后留下的空缺,蒙古王公贵族会不填上吗?”

苏芸真被问得哑口无言,半晌才说道:“那这样说来,蒙古民众,就真的要永远被人盘剥,永远没有指望了吗?”

林远听了之后“哈哈”大笑,苏芸真惊讶地问道:“林帅,您笑什么啊?”

林远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接着说道:“想要真正解救蒙古百姓,只有依靠一个人!”

苏芸真惊讶地问道:“是要依靠您吗?”

林远说道:“当然了!我会用我全身之力,拯救百万蒙古百姓于水火之中。”

苏芸真看着林远的眼神慢慢地变得温柔了许多,林远看着这个眼神,瞬间就想到了那天晚上在春满楼的时候,乌兰苏娅和乌兰苏娜姐妹轻轻亲吻自己手时候的眼神,林远心想:“她不会也……”

这时苏芸真说道:“林帅,我知道您不是一个言过其实的人,您既然说了您有能力解救蒙古百姓,那您就一定有办法,我相信您。”

林远点点头,笑道:“你相信了就好,以后不要再说支持****这样的话了。”苏芸真乖巧地点点头,像一只可爱的小猫,林远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装出严肃地样子来,说道:“你要是再说我可就要生气了。”

苏芸真妩媚地一笑,看到她的笑容林远想道:“我敢和任何人打赌,当年马匪内部为了争抢这个苏芸真肯定没少打架。”林远和她说完话,就打算去做别的事情,于是笑道:“好了,我就走了。”

林远说着站起身来,刚刚转身,就听见苏芸真在背后叫自己:“林帅,我有些话要对您说。”

林远回过头来,看着苏芸真,苏芸真笑道:“林帅,其实****还是不独立,我才不在乎呢,我也不会去支持谁反对谁,那些事情离我太远了,我也懒得去想。”

林远问道:“你既然不在乎,为什么还要问我那样的问题?”

苏芸真甜甜地一笑,说道:“我这样做是在帮助您哦。”

林远疑惑地问道:“帮我?帮我什么了?”

苏芸真娇羞地一笑,说道:“现在还不能告诉您,您以后就会明白的。”

林远笑了笑,说道:“那就谢谢了,没有别的事情了吧?要是没有的话我就走了。”

苏芸真突然说道:“林帅,我想问您最后一个问题……”说完就低下了头,林远看着她娇羞的样子,心想:“来了,肯定要对我表白了。”

林远说道:“你别犹犹豫豫的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苏芸真犹豫了半天,羞怯地说道:“林帅,您是不是……是不是瞧……瞧不起我?”

林远皱起眉头,试探着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苏芸真咬着嘴唇说道:“我问,您是不是瞧不起我?因为我被马匪糟蹋过了,还帮助马匪害人……”苏芸真刚刚说完,就羞得两颊绯红,低下头玩弄自己的发梢,都不敢抬起头来看林远一眼。

林远心想:“唉,她还是在为这些事情难过和自卑,这些根本就不是她的错啊!”于是林远走上前去,说道:“在马匪山寨的时候我就已经和你说过了,那些都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把它们当成大石头压在心里,记住,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苏芸真抬起头,感激地看着林远,眼泪“刷”地流了出来,林远温柔地伸出手,为她擦了擦眼泪,说道:“好了,我们该出发了,你也回去吧。”

林远回到了自己的越野车里,先下达出发去库伦的命令,脑海里还在想着苏芸真对自己说过的话,尤其是她说在帮助我,还说我以后就明白了,实在想不通是什么意思,林远想不通这些事情,也就不再去想,而是开始琢磨怎么进攻库伦。

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林远开始在越野车里查看库伦的资料,资料上讲:库伦原本是哲不尊丹巴的住锡地,后来逐渐发展成蒙古政治,经济和宗教的中心,林远把历史发展概况浏览了一边,然后重点看库伦的地理状况。

库伦是一座狭长的城市,南北两侧都是山地,东西两侧比较平坦,所以库伦就是向东西两侧发展的,在库伦南边有一座山,名叫南山,是蒙古的天然屏障,林远心想:“不用问,这里一定驻守着哲不尊丹巴的部队,如果他们在这里不驻守的话,那这一战也就没有什么打头了,因为对手实在是太弱了。”

在南山南边,有一条大河,名叫图拉河,水流汹涌,是阻拦外来者的天然屏障,河的上游水流很急,不适宜航渡,下游水流平坦,还有连接南北两岸的图拉河大桥,林远心中想道:“既然库伦是这样的地势,那我们就一鼓作气,先把这座大桥打下来,然后顺势直插库伦,哲不尊丹巴就肯定会被我们控制住了。”

820 天御军团

林远在心中盘算了一遍自己的计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入库伦,控制哲不尊丹巴,整个分裂集团的核心就是哲不尊丹巴,而且他是俄国人的最大代言人,只要自己能够把哲不尊丹巴控制住,然后分化蒙古的高层势力,联合反对分裂的,打击顽固分裂的,争取那些摇摆不定的,几乎就成功了一大半了。

林远心想:“我的计划要想成功,就必须要知道库伦城内的情况!”于是林远联系上了沈晚晴,问道:“现在库伦城中的情况怎么样?他们知道我要来的消息吗?”

沈晚晴说道:“坊间有一些传言,说你要来,不过据我从蒙古高层得到的消息,他们普遍的意见是:你不可能这么快就来到蒙古,而且蒙古在北京的情报人员也没有发现大规模的战争准备情况,所以蒙古高层和俄国顾问都认为这个消息是你故意散布的。

林远得意地心想:“看来我的快速装甲部队收到了奇效!这也是利用了蒙古地方政治松散,人员分散,通讯不发达的缺点。”林远又问道:“那现在库伦城中正在干什么呢?”

沈晚晴答道:“两天之后,也就是九月二十日的八点,是哲不尊丹巴成为大蒙古帝国皇帝的登基大典,俄国也派出了特使参加,还有蒙古各部的王公,他们参加完进献曼陀罗大会就没有离开。”

林远听了沈晚晴的叙述,脑海里突然跳出来一个“壮举”,如果能在哲不尊丹巴的登基大典上一举控制他,那么这件事情将会像晴天霹雳一样,狠狠地震慑那些嚣张的分裂分子,林远在心中默默地想着:“没错,就这么干。”

林远接着问沈晚晴:“那库伦周边的防御情况呢?你都弄清楚了吗?”

沈晚晴答道:“我都清楚了,在库伦驻守的一共有四支部队,嗯……”沈晚晴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其实应该算是三支部队,因为其中有一支是守城部队,装备的都是冷兵器,战斗力可以忽略不计。”

“在剩下三支部队里,其中两支是典型的蒙古骑兵,一支名叫龙骧骑,一支名叫虎卫骑,每一支人数都在两万人左右,是哲不尊丹巴的亲兵,战斗力极强,不过在我们的装甲铁流面前肯定是不堪一击,需要你重点防备的最后一支部队。”

林远心想:“晚晴让我重点防备的部队肯定不一般。”于是问道:“这支部队怎么样?”

沈晚晴说道:“这支部队和蒙古骑兵不一样,他们虽然也骑马,可却是骑在马上的步兵!”

林远问道:“骑在马上的步兵,这是什么意思?”

沈晚晴说道:“他们在机动的时候骑马,遇到敌人需要作战的时候就下马,所以我说他们是骑在马上的步兵。”

林远笑道:“要是这样的话他们比蒙古骑兵可差远了,有什么需要特别留意的?”

沈晚晴说道:“他们之所以采用这样的打法,是因为他们采用是清一色的西洋装备,全都是俄国货,莫辛纳甘M1891式步枪,马克沁机枪,甚至还有一个炮兵部队,有俄国造的骑兵炮十五门。”

“我借助卖货的机会去他们的军营看过,他们的部队训练得也很好,射击,个人战术动作,团体战术一应俱全,而且他们还人手一把工兵铲,土工作业也很厉害。”

林远点点头,接着问道:“他们这支部队叫什么名字?”

沈晚晴说道:“天御军团!”

林远问道:“什么?天御?”

沈晚晴说道:“没错,‘天空’的‘天’,‘防御’的‘御’!”

林远好奇地问道:“怎么起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

沈晚晴答道:“这个名字是按照领兵将领的名字来的,领兵将领名叫李天御,所以这支部队就被叫做天御军团,这个李天御是个汉人,曾经在俄国留学,是个铁杆的分裂分子,这支部队也都向往分裂,所以他们的战斗意志非常强。”

“这个李天御还极具军事才能,他们的部队马上机动,马下作战的打法就是他提出来的,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提出这种打法吗?”

林远问道:“为什么啊?”

沈晚晴说道:“等我说出原因,你就知道他有多厉害了,他的理由是这样的:现代战争中,机枪和火炮等重武器的广泛应用,骑兵的目标太大,极容易被杀伤,所以骑兵已经不适应现代战争了;不过由于骑兵的机动速度快,所以在行军中还有很大的优势,马上机动,马下作战,正好可以取两者之长,避两者之短!”

林远听完之后惊讶得半天没说话,这可是在1896年,这个叫李天御的人竟然有如此远见卓识,实在是不一般,沈晚晴接着说道:“这支天御军团虽然作战能力极强,可是想要抵挡我们的装甲铁流还是螳臂当车,不过他们却能给我造成不小的杀伤,所以,你要小心。”

林远接着问道:“那他们在南侧山地和河流的防御情况呢?你侦察了吗?”

沈晚晴说道:“还没有,不过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在那些地方没有居民区,所以你在航空图片上一但发现大规模的建筑物,就一定是他们部队的驻地了,对了,山地和河流边上的防御就是由天御军团负责的。”

林远关上了通讯器,立刻开始琢磨起来,首先,自己的作战目标是在哲不尊丹巴的登基大典上控制住他,那么到达图拉河的时间就一定要把握好,早了暴露目标,晚了打不成作战目标,既然登基大典是在9月20日开始,那我们的部队最好在九月十九日凌晨到达图拉河畔。

到达之后立刻隐蔽,图拉河附近没有人烟,应该不会暴露目标,然后留出一天的时间,对敌人的各个部分进行侦察,然后选择一条路线,直接绕过那些防御部队,控制哲不尊丹巴,不用和他们交手,也免去了中国人打中国人的悲惨场面。

林远计划好了时间,随后把航空图片调了出来,观察着各个部队的部署情况,他突然发现,在大桥附近的驻军和其他部分的驻军距离比较远,从大桥到库伦之间也没有其他防御部队,也就是说,自己带领一支装甲部队突破这座大桥的时候,只要速度够快,其他各个部队根本就来不及反应,等到他们反应过来了,我们早就已经进入库伦了。

林远盘算着,突然想到:电话!如果桥边驻军有电话的话,自己在突袭的瞬间就会被其他各部知道,那样的话,作战目标绝对没有办法达成!

821 上桥侦察

林远想到这里,立刻联系沈晚晴,问道:“晚晴,库伦城中有没有电话和电报?”

沈晚晴说道:“库伦是个不算太大的城市,也不是很发达,没有电,也没有电池,更加没有电话。”

林远心想:“那看来军队里可能就没有电话了。”不过林远转念一想,为了谨慎起见,自己还是应该问问,于是林远问道:“那根据你的观察,军队里有电话吗?”

沈晚晴想了想,说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帮助你调查一下吧,不过你也别把希望都寄托在我这里,我也不能进入军营,所以我打听的也不一定准确,而且我也要去登基大典,这几天每天都在彩排,演练,还有学习各种礼节。”

林远说道:“那你就不用打听了,我自己来吧,对了,你把举行登基大典的地方的情况给我发过来。”

沈晚晴说道:“好,我稍后就发,你千万要小心。”

林远结束通话,就命令部队继续向库伦进发,果然在九月十九日凌晨到达了图拉河南岸,由于这里靠近河水,所以生长着比较密集的树林,林远命令部队隐蔽其中,随后就想去河边的岗哨里侦察一番,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和外界联系的手段。

林远心想:“让谁去呢?去的人一定要精通蒙语,所以侦察连那些人就不行了,去的人还需要懂很多技术,这样才能判断出他们有没有和外界沟通的渠道,而整个部队里,只有我是最符合这个条件的人。”

林远于是就下了越野车,和众人一商议,众人都反对,理由很简单,林远孤身一人前往敌人的堡垒侦察,实在是太危险了,林远笑道:“大家不要觉得危险,没有事情的,我就扮成一个商人,他们肯定不会想到的。”

肖英武说道:“那好,你找一个老百姓和你一起去,最好是个女人,这样的话你们扮成两口子,不会引人瞩目。”

林远说道:“那找谁好呢?”

肖英武说道:“斯琴吉玛就不错,我看她挺机灵的,又是蒙古人,带上她一定不错。”

林远点点头,说道:“那我亲自去找她。”

林远到了斯琴吉玛她们的车附近,又一次看到苏芸真孤孤单单地坐在一边,斯琴吉玛和扎西尔等人兴高采烈地聊天,林远走近斯琴吉玛,把她从人群里拉出来,把事情和她一说,斯琴吉玛很痛快地答应了。

就在这时,只听后面传来一个娇弱的声音:“林帅,还是我跟您去吧。”

林远回头一看,正是苏芸真,原来她就在不远的地方,听见了林远的谈话,林远看看斯琴吉玛,又瞧瞧苏芸真,不知道该选择谁,苏芸真害羞地说道:“林帅,是您把我从狼窝里救了出来,我一直没有机会感谢您,这次就让我去吧。”

没等林远说话,斯琴吉玛就狠狠瞪了苏芸真一眼,斩钉截铁地说道:“你不能和林帅去,你害人都害习惯了,万一再加害林帅怎么办?”

林远一听这话顿时心想:“这些话可太狠毒了,这不光是把苏芸真的伤疤给掀开了,还往里面狠狠地撒上了盐!斯琴吉玛平时待人热情友善,绝对不是那种喜欢揭人伤疤的恶毒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苏芸真被斯琴吉玛戳到痛处,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低下了头,眼泪滴滴答答地流了下来,林远用身体把两个人隔开,对斯琴吉玛说道:“你这是怎么了?干嘛要说这些话。”

斯琴吉玛恨恨地说道:“我都听老乡们说了,您救走的那个小姑娘身体上的伤口,就是她亲自用刀子割的,你说这样恶毒的女人,需要对她客气吗?”

苏芸真抽泣着说道:“对不起,是马匪逼我的……”

斯琴吉玛怒道:“少用马匪当幌子,马匪逼你你就去害别人,你就不能有点骨气吗?你……”

斯琴吉玛还要再说,苏芸真“呜呜”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哀求道:“对不起,是我没骨气,是我该死……求求您别再说了……”

斯琴吉玛也不是一个狠心的人,见到苏芸真哭得楚楚可怜,也后悔自己刚刚的话了,她的语气缓和了下来,说道:“那就让她去吧,我先回去了。”斯琴吉玛神色复杂地看了苏芸真一眼,转身走了,林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安慰了苏芸真两句,然后对苏芸真说道:“我们走吧。”

两个人乔装改扮了一番,就像一对商人夫妇一样,前往图拉河大桥,两人走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了那座桥的边上,桥头设立了哨卡,盘查来往行人,林远和苏芸真走上前去,一个士兵伸手将两人拦住,用汉语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林远答道:“我们就是库伦城里的人,在外面做生意,今天回来探亲。”

那个哨兵问道:“你们就是库伦城里的人?那好,你给我说说,你们家住在什么街,什么胡同?”

如果是没有去过库伦的人,这么一问当场就给问住了,就算现编也没有用,因为那个哨兵一定知道库伦城中的街道,林远事先根本就没有防备士兵会问这样的问题,所以当场就被问得愣住了。

林远正在心急,就听见苏芸真说道:“我们家住在扇子胡同。”

那个哨兵点点头,说道:“嗯,的确有这个地方,你们过去吧。”

林远心中一惊,想道:“她是怎么知道这个地名的?难道她是蒙的?不可能,要准确地蒙对一个地名,那概率有多低啊!”

趁着别人不注意,林远偷偷地问苏芸真:“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苏芸真一笑,说道:“我曾经在库伦住过。”

林远心想:“她竟然还在库伦住过?看来她的身上的确有不少谜团,不过今天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还是以后再说吧。”

林远和苏芸真从桥上走了过去,林远觉得桥有些地方不对劲,可是具体是什么又感觉不出来,等到从桥上下来,苏芸真才问林远:“林帅,我们不是要看他们有没有电话吗?我们又不能进入军营,应该怎么看啊?”

林远说道:“我们不需要进入军营,只要在外面看看就行了,如果他们有电话的话,在外面一定会有电话线杆子的,我们一眼就能够看见,而且这里不是常备军营,所以不会有地下电话线。”

两人说着就在军营附近寻找,没有发现那样的东西,于是林远高兴地心想:“看来我的目的能够实现了。”探听完了这些事情,林远就和苏芸真往回走,走到桥头又有士兵把两人拦住了,问道:“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822 潜渡击敌

林远早就预料到桥头的哨兵会提出这个问题,所以提前想好了应对的办法,他不好意思地一笑,对哨兵说道:“是这样的,我们发现给家里人买的衣服落在那边的旅店里了。”

哨兵不屑地笑道:“你小子怎么不把媳妇也给丢了!你小子好福气啊,弄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媳妇!”

林远嘿嘿一笑,没有理会,带着苏芸真就往桥的对面走,走过桥的时候,刚刚奇怪的感觉又一次涌上心头,林远静静地思索着,这时苏芸真突然“诶哟”叫了一声,然后身子一斜,就在要摔倒的瞬间,林远把她一扶,她才重新站稳,林远问道:“你怎么了?”

苏芸真的手紧紧地抓着林远的胳膊,呲牙咧嘴地说道:“脚扭了一下,好痛。”

林远连忙问道:“怎么样了?能不能自己走?”

苏芸真慢慢松开了林远的胳膊,小声地说道:“没事的,我还能自己走。”

林远说道:“那就好,你小心一点,我先扶着你吧。”这时林远看了一眼桥面,这才想明白了那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原来这座桥是用木板铺成的,承载能力十分有限,自己的坦克有二十多吨重,上到这座桥上,肯定会把桥面压塌的。

林远想到这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想:“我们的部队肯定不能从桥面上通过了,那该怎么办?难道要架设浮桥吗?这次远征,为了应对渡河的情况,我们的确带了两辆架桥车,可是图拉河的宽度比较长,超出了能够架桥的极限长度,而且架桥准备时间长,肯定会被敌人发现,到时候打起来,就达不成速战速决的目的了。”

林远心想:“那现在看来就只有一个办法了:利用坦克和步兵战车的潜渡和浮渡能力,从上流水流湍急的地方直接过河,那里没有防御,不会引起敌人注意,在上流过河之后,从东侧突入库伦,按照沈晚晴所言,库伦的防御架构是实外虚内,防御力量大多数都在城外,城内的力量很少。”

“坦克和步兵战车已经超越这个时代了,库伦的守军绝对不会见过,再加上潜渡能力,一定能够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候直接突入城中,控制哲不尊丹巴和俄国特使,一定能够给那些顽固的分裂分子当头一棒!”

林远一边走一边想着,很快就和苏芸真过了桥,走到没有人的地方,苏芸真突然停了下来,对林远说道:“林帅,您还是一个人走吧,我的脚很痛,实在走不动了,您要是陪着我走,肯定会耽误您的事情的。”

林远说道:“这荒郊野岭,连一个人都看不见,说不定有狼之类的野兽出没,我怎么能放心?”

苏芸真无奈地说道:“那也没有办法啊,都怪我不好。”

林远说道:“这样吧,我来背你,可以了吧。”

苏芸真连忙摇头,说道:“那可不行,我会拖累您的。”

林远笑道:“没事,你上来吧。”林远说着就蹲下身来,苏芸真面露喜色,双手搭上了林远的肩膀,伏在他的身上,双腿分开,夹在他的腰上,林远刚把她背起来,就听见她在自己身后发出了笑声,林远心想:“这个小丫头,不就是想让我背她吗?还绕了那么大一个弯。”

苏芸真上到林远背上,立刻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兴高采烈地拉着林远说东道西,林远这才发现苏芸真其实很爱说话,一路上基本上是见到什么就说什么,连树上飞起来一只鸟她都要对自己说。

苏芸真也不重,林远背着她很快就来到了驻地附近,这时苏芸真说道:“您把我放下来吧,让他们看到您背着我,会对您不好的。”

林远把她放在地上,回去找到肖英武,说道:“我们不能从桥面上过了,我侦察过了,桥面是木制的,无法承载我们坦克的重量,所以我想到了别的办法:从河的上游潜渡过去,然后从城东进入库伦,根据我们的航空图片,东边的龙骧骑的部署很分散,我们可以从他们之间的缝隙里穿插过去。”

肖英武点点头,林远接着说道:“我们在穿插的过程中,就算被敌人发现了也没有关系,因为他们没有现代化的通讯手段,更没有能力阻拦住我们,过了河距离库伦就只剩下十五公里不到了,我们让坦克全速开过去,他们的战马也追不上我们。”

众人纷纷点头答应,肖英武这时问道:“可是突入城中之后呢?咱们可就被敌人重兵包围了,那么多敌人,恐怕咱们的弹药都要打光了。”

林远笑道:“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们进城之后就直扑蒙古哲不尊丹巴的驻地——冬宫,我们到的时候那里正在进行蒙古帝国皇帝的登基大典,大多数军官都会参加,我们那时把敌人的头目都给控制住了,还用担心小兵们的反抗吗?”

众人纷纷答应,林远说道:“现在是下午三点,我们的部队完成潜渡准备需要多少时间?”

肖英武答道:“我们完成潜渡准备需要花费四个小时的时间,不过我们需要侦察潜渡地点,也就是说,进入潜渡地点的时间不确定,根据我们的潜渡地点而定。”

林远点点头,说道:“那好,登基大典是在上午八点正式开始,根据晚晴给我的情报,参加人员需要在上午六点之前全部进入会场,我们要把时间卡在七点左右,这样才有把握控制住全部敌军高官,从过河到进入库伦大概需要二个小时的时间,所以我们要在五点左右的时间出发。”

“至于这才参加战斗的人员,坦克二营和步战二营吧,一营的同志们不要有意见,马匪那一战就是你们打的,而且你们的任务也很重,一但城内的局势有变,我们没能控制住敌军高官,你们就要负责歼灭城外的敌军。”

众人听了林远的命令,散开开始准备,林远也来到坦克部队,他将会乘坐一辆装甲指挥车,亲自指挥战斗,部队到处都是一片忙碌的景象,坦克成员把粗大的通气筒竖立在车顶上,车内乘员的呼吸和发动机燃烧用气都会从这个通气筒进入坦克。

等到弄完了通气筒,战士们就把密封套放在了发动机的散热器上,又用密封套封住了炮口,防止河水涌入而步兵战车由于自身重量比较轻,所以能够在浮在水面上进行浮渡,不需要安装通气筒等设备,在四个小时之后,潜渡准备已经全部完成,而这时侦察兵也回来了,在河上游,距离图拉河大桥是十四公里的地方,有一处地点适合渡河。

823 烟幕掩护

装甲部队渡河也是对河流岸边的情况有一定要求的,不是什么样的河岸都能潜渡,如果河岸的坡度太陡,坦克是不可能从水中开到水上的,所以河岸一定要是一个缓坡,幸好这里河岸坡度都不大,所以坦克可以轻松地上岸。

至于步兵战车和装甲侦察车,装甲指挥车,由于装甲不像坦克那样厚,所以重量比较轻,在车身上加挂了浮筒之后就能漂浮在水面上,依靠履带划水,到达对岸之后就能上岸。

晚上九点左右,做好潜渡和浮渡准备的装甲部队集结在河边,准备渡河,林远心想:“现在让大家渡河的话,到达库伦的时间太早,难以达成作战目的。”于是林远下令,原地休息,凌晨四点的时候渡河。

战士们进行渡河准备早已非常疲惫,听见林远的命令,立刻开始休息,林远又命令,各部队一律不许弄出亮光,防止被对面的巡逻部队发现,林远下完了命令,肖英武就来找林远,对林远说道:“我刚刚仔细看了一下我们的行进路线,发现我们在从各部的缝隙之间穿插的时候,有两个军营是很难绕过去的。”

林远笑道:“是前锋营和前卫营对不对?”

肖英武点点头,说道:“没错,就是这两个营!”

林远说道:“您放心吧,我都已经算计好了,我们的部队在经过前锋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他们只会听见声音,肯定不会发现我们,等到我们到达前卫营的时候,尽管天光已经放亮,他们可能会发现我们,不过我们可以优化行进路线,在距离他们很远的地方经过。”

“不仅如此,我们还可以让坦克施放烟幕,那样的话他们看到我们所在的位置就是一片白茫茫的东西,他们会把烟幕当成晨雾,不会起疑心,而我们就在雾中走过。”

肖英武点点头,说道:“你要是已经有了对策,那就好了。”

肖英武一走,林远就找了一个地势比较高的地方,举起手中微光夜视望远镜,观察对岸的情况,在九月二十日凌晨左右,突然河对面出现了亮光。

在林远的微光夜视望远镜中,只见对面有一队骑兵,不知道是什么人,手中举着火把沿着河岸慢步走着,林远看见他们心中就叫了一声不好,心想:“这些人是做什么的?难道敌人加强了防备吗?”

林远知道河有两百多米宽,只要自己的部队不发出亮光,他们在对岸,没有夜视器材的条件下绝对不可能观察到自己部队,林远真正担心的是:如果过了岸,在向库伦进发的过程中遭遇了敌人怎么办?

林远不愿意向自己的同胞开枪,可是他们既然支持分裂,那也没有办法,只能消灭他们!而且战争就是要流血牺牲的。

林远看着这些巡逻兵过了一会儿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这才稍微放下了心,等到凌晨四点,林远命令:“开始渡河。”

命令一下,林远首先乘坐一辆装甲指挥车向河对岸进发,河水在宁静的夜空中发出“哗哗哗”的声音,把装甲指挥车向着下游推去,履带划动着水,很快就抵达了对岸,主战装备连同作战保障装备一百多辆,在早晨六点左右全部渡过图拉河,在河北岸集结。

林远庆幸的是:在整个渡河的过程中,并没有蒙古的侦察兵前来,林远随即命令:坦克在前,弹药运输车在中间,步兵战车在最后,成三列纵队,向库伦进发,由于没有了快速的汽车列车,坦克和步战车的速度有些偏慢,尽管如此,还是在六点半左右到达了龙骧骑的前锋营。

这个季节的六点半,库伦还处在黎明前的黑暗之中,到达龙骧骑前锋营的时候,里面的人还没有起床,骑兵部队历来都是晚起的,因为战马要是早早地起来,就会非常疲惫,到了白天就没有力气打仗了。

一百多辆各种车辆发出的声音在空旷的草原上传出了好远,以至于把军营里的人和战马都吵醒了,他们怎么都不可能想到是林远带领部队赶来了,有的骂了几句接着睡觉,有的人好奇心重,就爬起来看。

这些爬起来看的人来到营门口,在黑暗中却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远处轰轰隆隆的声音,他们于是纷纷猜测,这个声音也许是雷声吧,说不定要下雨了,立刻有人反驳:“胡扯,你听过雷声有持续这么长时间的吗?”

众人议论纷纷之时,一个军官出来喝骂道:“你们都不想睡觉是不是?不想睡觉就去给马铡草料去!”

铡草料虽然不是一个累人的差事,却是一个无比枯燥的差事,众人谁都不愿意做,一听军官这样说,立刻都回到了军营中,不再去理会林远的车队。

林远虽然安然无恙地经过了前锋营,却丝毫没有放松,因为前面很快就是前卫营,车队和前卫营的距离将会更近,被发现的几率也会更大,清晨,薄薄的雾气笼罩在大地上,能见度只有一千米不到,林远心中很高兴,在经过前卫营的时候,他果断下令:坦克和步兵战车,施放烟幕弹。

烟幕弹在现代战争中非常有用,在现代战争中,反坦克导弹一般都采用激光制导或者红外制导的方式,而烟幕的尺寸与激光和红外线的波长相近,所以烟幕可以干扰它们的传播,进而让这些导弹失去目标。

葛文良出于坦克和步兵战车的多任务需求,也为TK-96和BZ-96设计了烟幕弹发射器,这种发射器其实就是一个榴弹发射筒,如果在里面装上合适口径的榴弹,它也能被当成一个小型榴弹炮使用,烟幕弹都是在里面装好的,只要车长一按击发电钮,就能够自动发射。

烟幕弹发出的爆炸声十分低沉,至少别人听见肯定不会以为是炮弹在爆炸,每枚烟幕弹爆炸之后都在坦克周围形成一道高达三米,长达六十多米的烟幕墙,将整个部队的轮廓完全遮蔽起来。

军营的士兵们已经开始起床了,有的人来到门口,正好看见林远的装甲部队浩浩荡荡地从营门口外经过,不过林远在行进的时候特地优化了路线,所以距离营门口比较远,又特地施放了烟幕弹,所以那些蒙古骑兵也只看到天边有一片浓雾,不知道那是什么。

有人想要骑上战马出去看一看,可是私自骑马出军营是重罪,他们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林远的部队经过了前锋营和前卫营,距离库伦就没有军营了,林远看看手表,七点钟,心想:“按照我们的走的速度和时间,库伦应该快要到了。”

824 城市战坦克

林远抬起头,只见一座城池伫立在远处,林远心中一阵激动,心想:“这么长时间的准备和等待,就是为了这一刻!”林远立刻联系城中的沈晚晴:“晚晴,现在登基大典准备得怎么样了?”

沈晚晴说道:“大家都在休息室,准备开始了,一切都已经准备完毕了!你们来了吗?”

林远笑道:“我们已经能够看见库伦的城墙了!”

沈晚晴惊讶地问道:“什么?你们没有和路上的敌人交手吗?我这里怎么没有听到一丝消息?”

林远笑道:“我们没有走大桥,那支最精锐的天御军团我们根本就没有碰,我们直接从图拉河的上游渡河,然后在龙骧骑各部的缝隙里穿插了过来。”

沈晚晴说道:“太好了,你们就快点来吧,我在这里做内应!”

林远答应下来,关闭了通讯器,正在这时就看到远处一个十人组成的骑兵队向着林远的车队飞马而来,为首的一个人冲林远叫喊道:“你们是什么东西?赶快停下!”

林远轻蔑地撇了一眼那些骑兵,心想:“你们就只有十个人不到还想和我们叫板?”林远用电台说道:“不要搭理他们,我们走我们的。”

那些骑兵眼睁睁地看着林远的车队驶向城门,城门口有不少老百姓正在排着队想要进城,见到林远的车队过来,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由于在行军过程中,车长的上半身探出了车外,老百姓看见了这个奇怪的东西上面有人,所以也没有特别害怕。

此时的城门还没有开,所以林远的装甲侦察车开到城门那里就停了下来,一个老汉走到林远身边,抬起头问林远:“你们是干什么的?”

林远指了指身上的军装,笑道:“从这个您应该能看出来了吧?”

林远和部下穿的都是沙漠迷彩,还是由方格子组成的数码迷彩,这个时代的军事专家都没见过这些东西,这些老乡更加不用说了,那个老汉默默地摇摇头,说道:“没见过。”

林远也不多说,嘿嘿一笑,问道:“还有多长时间能开城门啊?”

老汉抬头看看太阳,说道:“还得有一壶茶的工夫吧。”

林远打开电台,命令道:“坦克二连,步战二连,去城西的城门,进城之后按照原定计划,进入冬宫。”

老汉惊讶地问道:“你……你在和谁说话?”

林远又是一笑,没有说话,正在这时,只听见后面传来“踢踢踏踏”的马蹄声,林远回头一看,正是路上见到的那几个骑兵,林远知道他们是城内卫戍部队的,这些人没什么作战能力,只能欺负老百姓。

那个骑兵头目冲林远怒道:“我让你们停下你们没有听见吗?你说说,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城里今天举行大蒙古帝国皇帝的登基大典,你们这怪模怪样的,我肯定不会让你们进城的!”

那个骑兵吼叫的声音非常大,以至于边上两辆坦克的上面的人都听见了,一个车长对林远说道:“林帅,骑兵大哥哥不让我们进城,我好害怕啊!”

众人纷纷哄笑了起来,林远也忍不住笑了,那个骑兵头目看到众人根本没把他当回事,顿时火冒三丈,抡起马鞭就要打林远,可是鞭子举到半空,却好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样,再也不动了,他呆呆地看着林远,问道:“他们……他们叫你什么?林帅?”

林远谦虚地一笑,说道:“我还是喜欢他们直接叫我的名字:林远。”

林远在蒙古的威名极盛,这一点从锡林郭勒盟亲王对他的态度就能看出来,那个骑兵头目听说面前这人是林远,差点没从马上掉下去,惊讶地说道:“林远?你不是在东北吗?怎么跑到我们这里来了?”

林远笑道:“你们大蒙古帝国不是成立了吗?我是特地来贺喜的。”

那个骑兵头目说道:“贺喜?你们那些会自己动的东西是什么?”

林远笑道:“当然是我们的贺礼了,你快点让上面的人把城门打开,我们要进去,要不然赶不上登基大典就不好了。”

那个骑兵头目说道:“你们有请柬吗?如果有请柬我就可以让你们进去!”

林远嘿嘿一笑,用手拍了拍自己的那辆装甲指挥车,说道:“它就是请柬!”林远回过头来对身后的坦克车长说道:“他们既然不开城门,我们就自己开!”

骑兵头目一把抽出马刀,拦在城门前面,怒道:“不行,你们肯定是来捣乱的,我不能让你们进去!”说着催马来到城门口,马刀一横,怒道:“想要进城,就从我的尸体上过去!”

林远嘿嘿一笑,那个骑兵头目见到自己的豪言壮语在对面这群人眼中竟然变成了笑话,不禁忡忡大怒,说道:“你们有什么可笑的!”

林远心想:“这可太滑稽了,今天注定是改变历史的一天,这样的一天竟然被这样一个小丑一般的人物抢了主角!行了,赶紧把这个小丑弄下去吧,主角应该上场了。”林远想到此处,对身后的那辆坦克车长说道:“考验你们坦克作战实力的时刻到了,上吧,把城门弄开,注意团结群众,别把这个骑兵同胞给弄伤了。”

坦克车长一笑,说道:“林帅,您就放心吧,我保证,既能撞破大门,又能不伤到他。”坦克车长说完就钻进了坦克,那个骑兵头目听见他们的话心里就纳闷了:“我就挡在大门前面,他们能有什么办法,不弄伤我还能打开大门?而且大门结实极了,用大木头桩子撞上几十下都不会破。”

他正在想着,只见面前那个会动的大东西慢慢地向着他走了过来,这个大东西和别的不太一样,它的最前面装着几个大叉子一样的东西,骑兵头目心想:“这个大东西怎么和别的不一样,它前面的大叉子是做什么用的?”

原来这辆坦克是葛文良应林远要求,专门改装的城市战坦克,前面大叉子一样的东西其实能起到推土机的效果,能在城市中推开路障,甚至能从地上挖土,帮忙修建工事,这辆城市战坦克缓缓地驶向那个骑兵,骑兵头目心想:“完蛋了,要被这个东西给插死了!”

恐惧让骑兵头目闭上了眼睛,就在这时,他只听见战马发出一声长叫,然后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给抬了起来,他睁开眼睛一看,原来那个大叉子竟然伸到了马肚子下面,把马活生生给抬了起来!

骑兵头目原来是马头对准坦克的,可是坦克驾驶员的技术高超,硬是在毫厘之间把坦克转了一个小弯,给了叉子伸进马腹的空间,骑兵头目腾在空中,就感到自己被往一边一送,然后大叉子一斜,自己连人带马摔了下去。

825 维护祖国统一的时刻

幸运的是战马并没有压在他的身上,也没有被吓得四处乱跑,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坦克挺着前面的大叉子向着城门缓缓撞去,只听见“砰”,“吱吱嘎嘎”,“咔嚓”的声音传来,那扇包了一层铁皮的大城门,竟然缓缓地开了。

骑兵头目听见“砰”、“吱吱嘎嘎”、“咔嚓”的声音,顿时被吓得魂不附体,因为那是城门里面门闩断裂的声音啊!那个门闩是用上等的榆木做成的,外面也包着厚厚的铁皮,坚硬沉重,每次开门闩都要十来个人一起搬才行,而今天这个东西,竟然没费劲就把它给弄断了。

骑兵头目见到门竟然也被那个大东西推开了,不由得想道:“这个大东西好大的力气,那个城门平时开的时候都要十几个人一起推,而且推开它足以把每个人都累得半死,要不是登基大典临近,才没人愿意在晚上把城门关上呢,可是现在这个大东西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它给推开了。”

骑兵头目从心底产生了一个念头:林远的部队实在是太恐怕了,自己竟然和他们作对,简直是不要命了!骑兵头目想到这里,骑上马一溜烟地跑了,林远嘿嘿一笑,心想:“还想和我作对,吓跑了吧。”

林远手一挥,说道:“进城!”话音刚落,十五辆坦克,三十二辆步兵战车,二十四辆弹药运输车就浩浩荡荡地开进城中,首先冲进去就是那辆城市战坦克,车长把头探出车外,手中威风凛凛地握着那挺12.7毫米重机枪。

这辆坦克一进城,里面的守城兵丁就吓得四散奔逃,因为在林远命令坦克撞开城门的时候,里面的人刚好要出来开城门,他们见到城外面有什么东西要推开城门,把门闩挤得“吱吱嘎嘎”作响,就开始害怕,心想:“这是什么东西,竟然能有这么强大的蛮力,难道是什么怪兽吗?”

就在他们害怕地乱猜的时候,门闩“咔嚓”一声断成两半,然后大门一开,只见一个长着大叉子和长管子的庞然大物,发出“轰隆隆”的怪叫声冲了进来,众人顿时发出一片哭号:“妈呀!怪物进来了,大家赶紧逃命吧!”

众人玩命逃跑,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林远不去理会逃走的守城士兵,而是向着冬宫方向一指,命令道:“目标冬宫,出击!”

战车们排成一字长蛇阵,在城区里穿行过去,库伦的街道都是用整块的石板铺成的,坦克压上去,只听见“咔嚓咔嚓”的声音,石板都被压碎了。响亮的声音惊扰了库伦的居民,他们各个关门闭户,害怕又好奇地从门缝里看着这一切。

十分钟过去了,林远已经远远地看见了冬宫,这里是哲不尊丹巴居住的地方,林远联系沈晚晴:“现在登基大典怎么样了?我们已经进城了!”

沈晚晴说道:“现在上面的人正在讲话,一会儿就是加冕典礼了,他们还不知道你们已经进来了呢。”

林远惊讶地问道:“加冕?谁给哲不尊丹巴加冕?”

沈晚晴说道:“是俄国特使,还是我们的老熟人,那个被称为‘俄罗斯之熊’的吉尔斯!”

林远一听立马来了精神,说道:“好啊,吉尔斯,这小子和咱们的帐还没有算干净呢,今天我就和他算一算总账!”

林远的装甲指挥车已经进入到了冬宫门前的广场,门口的是哲布尊丹巴的亲兵卫队,他们见到这些怪物像一股洪水一样冲了过来,立刻上前阻拦,林远见到他们都是清一色背背长枪,腰挎马刀,心中想道:“这些人有枪,我可不能大意,要是抽冷子打中我们的人,可就成了阴沟里翻船了!我就先狠狠地震慑你们一下!”

林远心念及此,瞬间一股杀气笼罩在脸上,他打开电台,对最前面的坦克说道:“目标,宫门,爆破弹,炸碎它!”

车长哈哈一笑,说了声“瞧好吧”,然后就见坦克一震,一股火焰从炮口喷出,然后就听见“轰”的一声巨响,宫门处腾起一阵浓烟,顷刻浓烟散尽,巨大的城门已化为齑粉!

在宫墙上戍守的卫队见到这个大东西里射出来一个什么东西,一下子就把厚实沉重的宫门炸碎了,各个吓得魂不附体,就在这里,去西边的部队询问林远:“我部已经抵达冬宫外面,是否发动进攻?”

林远果断回复:“发动进攻,控制城墙!歼灭一切敢于抵抗的卫队!”林远给西门的部队发往命令,立刻对身后的部队命令道:“进城,攻占敌人的城墙,同志们!兄弟们!这是维护祖国统一的时刻,历史将会永远铭记我们!冲啊!”

林远一番话说得众人热血沸腾,都在车内发出了欢呼声,林远的装甲指挥车率先冲入大门,后续部队鱼贯而入。

林远进城便命令道:“机关炮和重机枪,目标:城头城墙,压制射击,准备!注意,不要伤人!”林远之所以下达这样的命令,是因为他的心里很清楚,自己要打的,是俄国人和顽固的分裂分子,而城头的士兵,能少打死一个,就能为自己争取一份民心!

顿时重机枪对准城头,机关炮也向上瞄准,坦克炮的射角没有那么高,只能遗憾地在一边看着,林远见到各部的射击准备完毕,也不用电台了,扯着嗓子大喝一声:“开火!”

话音刚落,机关炮那“砰砰砰”的声音和重机枪“突突突”的声音就在宫墙里的广场上响成了一片,明亮的火焰刺得人眼睛发痛,子弹和炮弹在城头爆炸,坚硬的城墙砖都被炸成了粉末!

林远掐着表,射击进行了半分钟的时候,林远立刻用电台吼道:“停止射击,心理战分队立刻行动!劝降敌军!”

心理战分队就是一辆安装了大喇叭的坦克上,声音异常响亮,林远考虑到劝降的时候女性的声音比男性的声音更有效果,于是就让斯琴吉玛说劝降的话,然后录制了下来,这个时候向城头的卫队士兵们播放。

亲切的女声响彻广场:“兄弟们,我们不是来打你们的,不要抵抗了,俄国人逼迫哲不尊丹巴宣布独立,快点过来,我们一起战斗!不要再被俄国人愚弄了!把你们的马刀,步枪扔给我们吧!我们会给你们新的武器!”城头上的士兵被林远部队密集的火力都给打傻了,听见这些话立刻把枪从墙头扔了下来,在城墙上高举着双手。

林远接着命令:“步兵下车,攻上城头,控制城墙!”

步兵们见到炮兵和心理战分队大显身手,早就已经按捺不住,听见林远的命令,如同一群出笼的猛虎一般扑向城头!

826 搅乱登基大典

林远看着步兵分队顺利地登上城头,对剩下的部队说道:“走,我们到他们的登基大典上去!”

剩下的坦克和步兵战车里的战士顿时发出一片欢呼,林远指着眼前的一排宫殿说道:“穿过那排宫殿就是登基大典的举办场地,我们冲过那排宫殿,送那些想要分裂咱们中国的人去见阎王!冲啊!”

林远说着向着那排宫殿一挥手,坦克顿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响声,向着那片宫殿冲去,雕花大门在坦克厚实的身躯面前轰然粉碎,高高的门槛在履带的碾压下四分五裂,坦克冲进屋子,把屋子里面的人吓得尖叫着四处逃窜。

宫殿的墙壁很薄,坦克们也就不走门了,直接撞开墙壁,墙砖四处飞散,伴随着飞散的碎屑,坦克恍若天神下凡一般,出现在举行登基大典的广场上。

广场最中间搭起来一座高台,高台上端坐着吉尔斯和哲不尊丹巴,还有一些军政要员,其中就包括龙骧骑和虎卫骑的统领,还有天御军团的主帅——李天御,在高台周围,坐着来参加登基大典宾客,越靠近高台的地位越高,沈晚晴是以商人的身份参加的,这些人的地位不高也不低,所以坐在中间。

坐在最后面的,不是蒙古小官就是清廷投降的官员,他们听见身后传来巨响,转头一看,一群庞然大物破墙而出,顿时尖叫着逃窜,还有人想要起身往外面跑,可是后面的步兵们立刻冲了进来,把整个广场围了一个结结实实,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众人!

在场的人没有几个见识过这样的场面,顿时吓得瘫软在地,哲不尊丹巴和吉尔斯等人在高台之上也惊讶无比,在刚刚外面响起炮声的时候,众人只是一阵惊讶,因为他们的内心深处以为清廷不会出兵,林远更不会出兵!所以完全没有想到来的人竟然是林远!

等到林远命令部队开枪的时候,他们就觉得不对了,躲避危险的本能让哲不尊丹巴想要逃走,可是他们根本想不到林远这么快就带领部队冲了进来,所以逃都来不及!

就在这时,西侧的宫殿也被撞开了,十几辆坦克开了进来,还有百余名士兵,又把人群堵了一个结实!

林远命令:“把装甲侦察车直接开到高台那里去!我要和哲不尊丹巴直接对话!”

驾驶员接到命令,立刻开动装甲侦察车,向着高台驶去,吓得前面的人纷纷躲避,林远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沈晚晴,只见她和别人一样,脸上写满了惊慌的神色,林远心中暗笑:“晚晴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演戏。”

装甲侦察车一路碾过那些桌子椅子,发出的碎裂声好像响在每个人的心头,场面上鸦雀无声,侦察车开到高台附近,林远从车上跳下来,威风凛凛地迈步走上高台,首先看了看吉尔斯,如无其事地说道:“我们又见面了。”

吉尔斯面无表情,没有搭理林远,这时台上最中间的哲不尊丹巴说话了:“你是什么人?竟然擅闯朕的登基大典,你可知罪?”

林远淡淡地一笑,对哲不尊丹巴说道:“你一心想着和俄国人分裂蒙古,可不是一个高僧所为啊!”一句话说得哲不尊丹巴面如死灰。

林远说完,不顾哲布尊丹巴死灰一样的脸,转身对台下众人说道:“我是东北三省总督,总理各国事务大臣林远,我知道哲布尊丹巴宣布成立大蒙古帝国是被俄国人逼迫的,所以我这次就是来解救他的!”

林远说完,就听见下面发出了一片惊呼声,因为众人都知道独立是哲不尊丹巴和俄国人共同谋划的,哲不尊丹巴向往独立,更憧憬大蒙古帝国皇帝的宝座,下面的人见到林远公然颠倒黑白,这才发出惊呼,可是他们也拿林远没有一丁点办法,这就是政治斗争,这就是大国角力,这里没有正义与公理,只有赤裸裸的强权!

林远轻轻地挥挥手,示意众人安静,在林远部队的枪口之下,在场的哪个敢不服,于是都乖乖地闭上了嘴,林远朗声说道:“我以钦差大臣的身份宣布,从此时此刻,”林远低下头看了一眼手表,“1896年9月20日,八点二十五分开始,取缔大蒙古帝国,其已经颁布一切法令,设立的一切政治军事组织均告无效,一切财物由清帝国政府接收,蒙古正式回归成为清帝国的一个省!”

众人又要发出惊呼声,林远狠狠地一瞪眼睛,说道:“你们有什么问题吗?”

林远的话说得杀气十足,场下众人哪个敢炸刺,故此都乖乖地闭上了嘴,林远刚要接着说话,突然听到耳边恶风不善,林远下意识地一闪身,只觉得一个什么东西从自己眼前飞了过去,只听见“咔嚓”一声,一个茶杯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没等林远明白过来,只见一个大汉猛扑了过来,林远眼睛一扫,顿时明白,扑上来的这个人正是李天御!林远心中想道:“好一个李天御,竟然敢在这个场合给我难堪,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天御也练过些武艺,无奈已经年近五十,再加上领兵打仗荒废了武艺,所以扑上来的时候手脚都慢了,林远闪身躲过他的拳头,在他肩膀上狠狠一推,李天御站立不稳,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林远本以为李天御会站起来接着进攻,没想到李天御竟然直接滚下高台,高声叫道:“大家赶紧逃命啊,放心吧,林远的部队不敢开枪,快逃!”

林远心中一惊,想到:“在场的都是我们自己的同胞,也有不少是受了分裂分子胁迫才加入伪政府的,所以我的确命令过战士们不要开枪射杀他们,本以为他们不会想到这一点,谁知道这个李天御竟然本事不赖,把这一点给看了出来!”

李天御头一个朝门口冲去,被他这么一带动,台上的几个统兵军官也冲下了台,林远心想:“要是让这些人都冲了出去,他们一定会领兵反抗,到时候自己的计划可就落空了!不行,必须马上想出一个办法,解救这件事情。”

可是情急之下林远竟然没有什么好办法,而且战士们接受了林远的命令,所以没有开枪,只是把枪横在胸前挡住众人,眼看着众人就要冲出包围圈,一但他们冲出包围圈,林远的手上就只有一个哲不尊丹巴了,那他们就会带领部队,以解救哲不尊丹巴为名进攻自己,那样的话情况可就不妙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林远的脑海中,突然闪出了一个办法!

827 枪毙吉尔斯

林远想好办法,抽出手枪,向着天空连开了三枪,怒吼道:“都他妈给我回来!”众人听见枪声,向外跑得更快了,林远对准人群开了三枪,只见人群里三个人惨叫了起来,每人腿上都中了一枪。

林远高声吼道:“谁要是再跑,这就是下场!”

众人见到林远真的敢开枪,顿时吓得呆立在原地,不敢动弹,林远握着手枪,傲然地看着众人,说道:“你们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敢开枪?我告诉你们吧,你们大错特错了!”

林远冲着下面的人高声说道:“你们知道在你们跑之前我要做什么?”

下面的人一个个噤若寒蝉,哪个敢说话,都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林远,人群中只剩下中枪那些人凄厉的哀嚎声,林远用枪指指那些人,对自己的部下说道:“把他们带走治伤。”

几个战士面无表情地冲进人群,把那几个人拖了出去,在地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迹,众人看着地上的血迹,只觉得冒出了一身冷汗,这时林远看见李天御正挤在人群里,便冲着他厉声说道:“李天御,你挺有本事啊!竟然还敢当众偷袭本帅,还能揣测出本帅的意图,既然你那么会猜,那你就和我说说,我刚才的时候要说些什么?”

李天御冷哼一声,说道:“我怎么知道!”

林远冷笑了一声,回手就把枪顶在了吉尔斯的脑袋上,说道:“那好,既然你们都不知道,我就来告诉你们。”

吉尔斯见到林远把手枪顶在了自己的脑袋上,顿时皱起眉头对林远说道:“你这是要干什么?我是俄国的外交官,代表的是俄罗斯帝国,你这样做,是对我们俄罗斯帝国的不尊重,你是要挑起我们之间的战争吗?”

林远冷笑道:“你别忘记了,我们之间的战争,好像还从来没有结束呢。”

吉尔斯怒道:“那你也不能用枪指着我。”说完,竟然挥手去打林远的枪,林远目光一肃,杀气腾腾地说道:“你小子是找死!”只见林远拿着枪的手举了起来,用枪把狠狠地打在了吉尔斯的腮帮子上。

吉尔斯惨叫一声摔倒在地,吐了一地碎牙,把众人都给看呆了,原来哲不尊丹巴对俄国人十分尊敬,对吉尔斯更是奉若神明,所以在场众人都不曾对吉尔斯有一丝的怠慢,今天见到林远竟然挥起手枪把吉尔斯打倒在地,顿时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林远狠狠踢了吉尔斯一脚,用枪顶着他的脑袋,说道:“你不是对中国文化很了解吗?那我问你,中国人有一个词,叫做‘十恶不赦’,你知道‘十恶’都是什么吗?”

吉尔斯没有说话,林远冷笑道:“你也不需要全部都知道,我只告诉你一条:十恶之三,谋叛,某背本国,潜从他国是为谋叛,哲不尊丹巴反叛大清,自立为蒙古帝国皇帝,已经是谋叛的大罪。”

哲不尊丹巴听见林远的话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不过他毕竟还要做出高僧的体面来,于是他默默地坐在地上,诵读起了佛经,林远瞟了他一眼,回头对吉尔斯说道:“谋叛本是大罪,天理不容,但是据本帅了解,哲不尊丹巴自立蒙古帝国,实乃出自尔等的胁迫,哲不尊丹巴本人并不想要如此。”

吉尔斯越听林远的话心里越没底,他有些惊慌地问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林远说道:“我想要说的是:谋叛本身已经是十恶之三,罪不容诛,你胁迫谋叛,罪加一等!因此本帅宣布——”

林远说到这里站起身来,冲着台下众人一字一顿,朗声说道:“俄国公使吉尔斯,借公使之名,行胁迫谋叛之实,其恶行人神共愤,虽罄南山之竹难书也,故此本帅依从大清律,判处俄国公使吉尔斯死刑,立即执行!”

吉尔斯一听就叫嚷起来:“不行,你不能杀死我,我是俄国外交官,享有外交豁免权!”

林远冷笑道:“外交豁免权?此等分裂国家的大罪,岂是外交豁免权能够宽恕的!”林远说着,把头凑近吉尔斯,冷笑道:“吉尔斯,我们从莫斯科就开始斗,你什么阴招都使出来了,可是你还是没有斗过我吧?”

林远说完,枪口对准吉尔斯的脑袋,手指一动,“啪”的一声脆响,一枚子弹呼啸着射向吉尔斯,“咔嚓”的一声,吉尔斯的整个后脑都被打碎,鲜血和脑浆流了一地,众人见到林远当场枪毙了被哲不尊丹巴奉为神明的吉尔斯,纷纷心想:“林远连俄国人都敢杀,弄死自己还不是像捏死一只蚂蚁!以后林远的话一定要听从,千万不能招惹他!”

正在这时,只听见下面的人群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尖叫声,林远往人群里一看,发出尖叫的竟然是沈晚晴,林远无奈地心想:“这个场合别人都不说话,就你一个人出声尖叫,你演得也太过了吧。”

林远用手枪一指沈晚晴,对手下战士说道:“把这个女人给我弄出去!”两个战士上来拉起沈晚晴就走,林远看着她出去,接着高声说道:“和吉尔斯一起来的俄国人呢?在哪里?”

吉尔斯的确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来了一个团队,大约有三十几个人,那些人听见林远的问话,不敢不出来,于是都出来站在林远的面前,林远用手枪指着他们说道:“你们是胁迫谋叛的从犯,本帅本想将你们尽数枪毙,但本帅有好生之德,所以今天就饶你们不死,现在,我宣布你们为不受欢迎的人,将你们驱逐出境!”

战士们走上前来,把这些人带了下去,林远这才转回身走到哲不尊丹巴近前,向坐在地上的哲不尊丹巴伸出了手,笑道:“您快点起来吧,胁迫您成立大蒙古帝国的俄国人已经被我灭了,现在您不必再违心听从那些俄国人的了。”

哲不尊丹巴满脸苦笑,心想:“我哪里是违心听俄国人的啊?”于是没有去接林远的手,林远凑在他近前小声地说道:“您也是一个聪明人,我给您留面子呢,如果您不想要这个面子,我也有法子对付您!”

哲不尊丹巴无奈地说道:“好吧,我答应你也就是了。”

林远说道:“那好,你起来给大家表个态吧。”

哲不尊丹巴伸手握住林远的手站起身来,对众人说道:“我受俄国人的胁迫,不得已才宣布独立,大家也知道,俄国人在边境陈兵数十万,我这样做也是为了蒙古的百姓着想啊!”

林远点点头,微笑道:“这样就好,您赶快发一封电报出去吧,把您是如何受俄国人胁迫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828 图谋不轨

哲不尊丹巴在林远的枪口之下哪敢不从,于是对林远颔首微笑,说道:“我发出这样一封电报就好。”

林远微笑着说道:“那好,一会儿的时候我就和您一起去发这封电报。”然后林远把头凑近哲不尊丹巴,小声地说道:“你别想着要耍花招。”

林远回头对场下众人说道:“好了,下面该是我处置你们的时候了。”

众人听见林远的话顿时出了一身冷汗,林远说道:“来这里的下层小官,我知道你们是来凑数的,一会儿你们去东边的广场,我们核实完你们的身份,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还有一部分是蒙汉商人,我知道你们为蒙古和俄国运输货物是为俄国人所迫,所以我就不为难你们了,这些人立刻释放!还有一些蒙古高层王公,本帅相信你们也不支持独立,不过你们受俄国人的毒害太深,所以必须要对你们进行隔离审查和思想教育,好了,现在开始执行吧。”

林远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其实背后是有很深入和细致的考虑的,首先就是那些下层小官,林远知道留着他们一点用处都没有,还会对库伦的治安和社会秩序产生影响,索性就放了他们,收买人心;商人们是林远的盟友,所以要立刻释放他们。

至于高层官员,名义上是进行隔离审查和思想教育,实质上是将他们软禁了起来,这样一来,龙骧骑、虎卫骑和天御军团都群龙无首,林远可以任意对他们进行整编,以消除他们对他的军事威胁。

沈晚晴让商人们给林远提供了参加这次登基大典的人员名单,林远就让部下拿着这份名单进行审查,为了防止有高层官员装扮成低层官员混出去,林远让人使用了这样的办法,把每个待核查的人都单独放进一间屋子,然后让外面的人一个一个地进来,说出彼此的名字,这样就算他们有人想蒙混过关都是不可能的。

林远又让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商人们帮忙审查这些人,确保万无一失,等到把这些事情安排下去,林远把心理战分队队长叫了过来,对他说道:“把哲不尊丹巴请到电报发送处去吧,我们在那里拟一封电报出来。”

林远对哲不尊丹巴说道:“您应该知道发电报的地方在哪里吧?带我们去吧。”

哲不尊丹巴哪敢不从,带着林远来到了后面的一件屋子里,这里负责收发电报的都是俄国人,他们已经被林远的手下控制了起来,林远进到里面,直接对自己人说道:“用哲不尊丹巴的名义起草这样一份电报:本人蒙古哲布尊丹巴,因受俄国人胁迫,宣布成立大蒙古帝国。”

“今日幸得林远解救,脱离俄国人之魔掌,故此本人宣布:废除大蒙古帝国,改蒙古为大清之行省,永世臣服大清,绝无二意!”

伴随着电报员按动电钮的“滴滴答答”的声音,这封电报发给了北京、莫斯科的清政府和俄国政府,还有在北京和莫斯科的各国通讯社,这条消息很快就会传遍世界,标志着俄国分裂蒙古的阴谋正式破产!

等到这件事情做完,林远就让人贴出告示,今天林远的部队浩浩荡荡地进入库伦,还在库伦开枪,所以必须向老百姓解释一下,好在好百姓没有受什么损失,所以城中的秩序一切照旧。

林远又派人接管了库伦的城防、弹药库和粮仓,守城的蒙古军队对林远的部队极其顺从,他们都是普通百姓,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至于蒙古是中国的还是独立的,他们其实根本不在乎,见到林远的部队来了之后对他们还挺好,于是就死心塌地地帮助林远的部队干各种各样的事情。

林远心想:“处理完这些事情,下面就要准备抵抗俄国人的进攻了,俄国人距离自己的位置很远,而且他们并不了解城中的情况,所以他们从发兵直至到达库伦,肯定需要不少的时间,这段时间里,我的第一师和第二师肯定就赶到了。”

说起第一师和第二师,林远心中又是一阵激动,因为这两个师现在已经配备了大量的汽车,算得上是一支摩托化部队了,虽然部队里没有重装甲武器,还不能称之为“机械化部队”,可是装备坦克和步战车那也是早晚的事情。

等到把这些事情都处理完毕,林远便问部下战士,今天让你们带走的那个女人你们弄到哪里去了?“战士回答:“您说的是那个女分裂分子吗?”

林远无奈地心想:“我让你们把晚晴弄走是因为她太抢戏了,我又没说她是分裂分子。”想到这里林远突然想道:“经过我们的宣传和教育,我的部下都对分裂分子深恶痛绝,他们不会是把她给毙了吧。”

林远急忙问道:“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那个战士说道:“我们把她关押在东边的空房子里了。”

林远这才放心,说道:“快点带我去看她!”

林远跟着战士来到门口,林远把战士一拦,说道:“你先去忙你的吧,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战士听了林远的命令转身走了,林远推开屋门,眼前的一幕让他吃惊不已,只见一个女子靠坐在柱子上,双手被反铐在柱子后面,这个女子正是沈晚晴!林远见到自己的部下竟然把沈晚晴给反铐在了柱子上,心中一阵难过,可再看的时候却发现:沈晚晴已经睡着了!

林远想道:“她一定很累了,靠坐在柱子上都能睡着。”他走到沈晚晴近前,蹲下身,她睡得很沉,头低着,乌黑的长发垂下去,把脸给挡住了,林远轻轻地拨开她的长发,那张熟悉的脸露了出来,林远心想:“乌兰姐妹,苏芸真她们和晚晴相比,终究还是差了一些味道,至于这种味道是什么,隐隐约约也说不真切。”

林远轻轻地捧起她的脸,沈晚晴这个时候醒了过来,看见林远在自己面前,悠悠地说道:“我怎么睡着了。”

林远心疼地说道:“这些日子把你累坏了吧,你看你,都瘦了。”

沈晚晴嘿嘿一笑,看着林远说道:“你好像又胖了。”两人一起大笑,沈晚晴娇嗔道:“你竟然让他们把我铐在这里,你是不是想对我图谋不轨?”

沈晚晴本以为林远会立刻解开她手上的手铐,可却没有想到林远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阵坏笑,说道:“没错,就是我让他们铐住你的,这样你就无法反抗了!”

829 不过如此

沈晚晴听见林远的话,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在法国小电影院里发生的事情,一想到那种羞怯而又舒服的感觉,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林远看着两朵红云浮上她的面颊,伸出手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笑道:“现在的你就像一块美味的蛋糕。”

林远低下头,一边向她丰满的胸脯和挺直的大腿看去,一边说道:“我想吃哪块就可以吃哪块?我到底先吃哪块好呢?”那炙热的目光不禁让沈晚晴夹紧了大腿,小声地说道:“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喊人了!”

林远哈哈大笑,说道:“你这么小的声音,说得又这么暧昧,到底是在威胁我还是在诱惑我?”

沈晚晴的俏脸通红,想要起身逃开,可是双手被反铐在身后,去哪里躲避呢?只能无奈地说道:“你等我挣脱开手铐,我肯定要报复你!”这句娇羞的话一出口,就看到林远的手已经悬在了她的身体上,心底顿时涌现出无限的遐想与期待,林远看到她一副任人宰割的娇弱模样,顿时气血翻涌,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我要你说,我先吃哪一块好?”

沈晚晴咬着嘴唇不说话,林远正想再挑逗她一番,突然门口传来了一个焦急的声音:“报告林帅!大事不好!”

林远听见这一声就好像被人突然叫醒了一样,冲外面喊道:“出了什么事情?”

门口的战士说道:“那个叫李天御的人,跑了!”

沈晚晴一听急忙小声对林远说道:“李天御跑了!这可不好了,李天御的部队历来是最有战斗力的,他要是逃走,我们肯定要花费不少力气才能把他打下来!”

林远说道:“那我把你的手铐解开,我要去处理李天御的事情了。”林远说完就对外面说道:“找人把手铐的钥匙拿来,这个女人不是顽固的分裂分子。”

沈晚晴急忙说道:“不用麻烦了,你把我头发上的发卡拿下来,放在我的手里就行了。”

林远按照沈晚晴说的,把她的发卡拿了下来,递到了她的手中,沈晚晴的手灵活地一转,就把发卡的尖端伸进了钥匙孔里,只听见“咔嚓”一声,手铐就打开了,沈晚晴一边站起身来一边说道:“我们一起去吗?”

林远想了想,说道:“你不要让别人看出来你的身份,我们一明一暗,也许会有奇效。”

沈晚晴点点头,林远转身走了出去,对来报告的战士说道:“怎么回事?怎么让他给逃走了呢?”

那个战士答道:“是这个小子太狡猾了,他借口自己要上厕所,然后就不见了,我们猜想他是厕所里翻墙逃走了。”

林远点点头,说道:“这是你们的看守没有经验,这么粗浅的法子都让他得手了。”

那个战士一脸惭愧,林远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立刻告诉守城的部队,把城门关闭,我们立刻到指挥部去。”

等到了指挥部,林远首先问肖英武:“我们的人员甄别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肖英武说道:“已经进行了一半了。”

林远说道:“告诉战士们,把没有甄别的人员先关押起来,我们要准备战斗了,天御军团很有可能向我们进攻。”

肖英武打开电台,把这个命令传达下去,林远又说道:“现在我们商量一下该如何进行这一战吧。”

肖英武说道:“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中国人不打中国人,如果能够让他们主动投降就最好了。”

林远轻轻摇头,说道:“据晚晴同志的情报,这个李天御是顽固的分裂分子,我们恐怕很难利用心理战术征服他,所以我们还是要做好打的准备。”

肖英武说道:“据我们所知,李天御的精锐部队都是在南山上。”肖英武说着用手指了指远处的山峦,说道:“就是那里,从那里可以俯瞰整个库伦城区。”

林远点点头,说道:“装甲部队不适应山地作战,这是不争的事实,而且那座山的坡度已经超过了我们TK-96坦克的最大能爬仰角,坦克炮的仰角也小,所以坦克在攻山的时候作用不大,我们的步兵虽然也强悍无比,可是人数太少,恐怕很难攻下来。”

肖英武想了想,说道:“那我们怎么办?”

林远说道:“攻敌之短,扬己之长,把敌人从山上引下来,在平原地带与他们进行决战,这样能够充分发扬我们装甲部队火力与防御力的优势。”

肖英武说道:“把他们从山上引下来,怎么引?”

林远想了想,说道:“让我们在图拉河南岸的部队渡河,然后机动到南山的下面,并在那里发起佯攻,再假装败逃,等敌人追下来的时候我们再打歼灭战。”

肖英武说道:“可要是敌人不从山上下来怎么办?”

林远说道:“那我们再想办法。”正在这时,突然在图拉河南岸留守的部队给林远发来消息:“报告林帅,我们的部队发现了敌人的侦察兵。”

林远急忙问道:“侦察兵?有多少人?装备情况怎么样?”

“他们一共有十组,每一组十个人,都骑着快马,装备着步枪和马刀,军装也是西方式的,和蒙古骑兵迥然不同,林帅,我们该怎么办?”

林远心想:“和蒙古骑兵迥然不同,那这群人应该就是李天御的天御军团。”林远命令道:“加强警戒,在敌人没有开枪攻击之前,不要首先开枪。”

林远关闭了通讯器,对肖英武说道:“敌人发现我们了!”

肖英武说道:“那我们的计策还能奏效吗?”

林远说道:“如果他们派兵进攻我们在图拉河南岸的部队的话那就太好了,平原地区决战,不是正好落进了我们的圈套吗?”

正在这时,突然有战士跑进来报告:“报告林帅,外面来了一个人,自称是李天御,想要见您,和您谈判!”

林远听见这话吃惊不小,心想:“李天御竟然主动找我谈判,谈什么呢?”林远对战士说道:“你去告诉他,我就在正南边的屋子里等他。”

林远来到那间屋子,很快李天御就来了,林远一指面前的桌子,说道:“坐吧。”等到李天御坐下,林远接着问道:“说说吧,你来找我想要说什么?”

李天御笑道:“林帅,我就有一件事情不明白了,你不是在东北吗?为什么要跑来管我们蒙古的事情。”

林远笑道:“我是中国人,蒙古是中国的一部分,你说我应不应该管?”

李天御哈哈大笑,说道:“林帅,我早就听说您爱民如子,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官,今天一见,原来不过如此!”

830 移祸江东

林远听得一头雾水,心想:“他为什么要突然说起这个,和我前面说的‘我是中国人,所以我应该管这些事情’根本就连不到一起啊!”于是林远说道:“请恕在下愚钝,你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李天御朗声说道:“林帅,您可知道蒙古百姓过得是什么日子?”

林远心中一动,心想这个问题好像是听谁提起过,可是那个人是谁呢?一时间自己竟然想不出来,林远说道:“蒙古百姓的日子过得很不好,这个我也是知道的。”

李天御怒问道:“林帅,那你说说,让蒙古百姓过不上好日子的罪魁祸首是何人?”

林远说道:“平心而论,清廷的贪官污吏和蒙古的王公贵族都在盘剥蒙古牧民,他们都是让蒙古百姓过不上好日子的罪魁祸首。”

李天御听见林远的话微微点头,说道:“林帅,既然您知道这些,为什么还要帮助清廷来盘剥这些水深火热的蒙古民众呢?”

林远反问道:“我听你的意思,似乎是把清廷的官员都驱赶走,蒙古百姓就能够过上好日子了呗?”

李天御哈哈大笑,说道:“至少赶走清廷官吏,盘剥百姓的就只剩下了蒙古王公,这样虽然不是尽善尽美,可是也比两者都有要强得多!”

林远听见这话心里就是一动,他完全想起来了,李天御的这些观点,和那天苏芸真说的简直是一模一样,林远心想:“这可奇怪了,难道这是蒙古人里支持独立的最流行的观点吗?否则怎么苏芸真和李天御都知道呢?苏芸真,这个女孩竟然能知道那些国家大事,她究竟是什么来历呢?”

李天御见到林远走神没有说话,还以为林远被自己驳倒,无话可说了,于是得意地笑道:“怎么样?林帅,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林远淡淡地一笑,说道:“原来被两个坏人欺负,你费尽心力去把坏人变成一个,这样的事情也值得你去做吗?”

李天御冷笑道:“这两个坏人是不同的,清廷的根基在内地,蒙古对他们来说可有可无,所以他们才不管以后会怎样,只顾眼前的利益,竭泽而渔,杀鸡取卵,蒙古牧民不堪其苦;而蒙古王公则不同,他们唯一可以盘剥的人只有蒙古牧民,所以他们会善待牧民的,由此观之,为什么不让蒙古王公们来统治蒙古呢?”

林远笑道:“如果我告诉你,我可以把这两个坏人都赶走,过上好日子,你相信吗?”

李天御不屑地笑道:“林远,别做梦了,你说的这些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林远耸耸肩膀,说道:“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我可以告诉你,如果天下还有一个人能够做到这件事情,那就是我,具体怎么做,我现在也不便细说。你还有别的事情吧?我相信你来找我不是为了辩论这些事情的。”

李天御点点头,说道:“当然,我是来告诉你,林远,把你的部队撤走,你们从哪里来的就给我回到哪里去,否则……”

“否则怎样?”林远冷冷地答道。

“否则的话,我就要把你们消灭在库伦之中!”李天御说到这里突然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凝神看着林远。

林远冷哼一声,说道:“李天御,你好大的口气啊!”

李天御站起身来,边上的卫兵以为他要对林远不利,端起枪口就对准了他,李天御得意地说道:“林远,你害怕了吗?”

林远冲着卫兵挥挥手,示意他放下手中的枪,然后对李天御说道:“你有什么手段,不妨都使出来!”

李天御用手一指院子,说道:“敢不敢和我到外面去一趟。”

林远不明所以,于是犹豫了一下,这又给了李天御嘲笑林远的机会,他不屑地笑道:“怎么?院子里都是你的人,你难道还会害怕吗?”

林远站起身来,笑道:“有什么可怕的,出去就出去。”边上的卫兵想要阻拦,被林远伸手制止,林远跟着李天御来到院子里,李天御抬起手,指着远处的南山说道:“看到了吗?那座山可以俯瞰整个库伦城区。”

林远想起了肖英武的话,于是点了点头,李天御得意地说道:“我可以告诉你,在南山上面,有十五门俄国造的巨炮,一枚炮弹需要十来个壮汉才能搬动,而现在,那些巨炮都瞄准了冬宫,也就是我们这里。”

林远嘲笑道:“你是想和我同归于尽?”

李天御冷笑道:“林远,你别做梦了,我是不会和你同归于尽,而且我的目标也不是这里,而是后面,哲不尊丹巴的住处。”

林远眉头一皱,问道:“哲不尊丹巴的住处?你炮轰他的住处做什么?”

李天御说道:“林远,你还记得我断定你不敢杀人,然后让大家赶快逃走的事情吗?”

林远点点头,说道:“我还记得,怎么了?”

李天御说道:“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我是通过你的言行猜测出来的,你明明知道哲不尊丹巴是向往独立的,却说他的独立是被俄国人逼迫的,背后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担心把哲不尊丹巴竖立为打击目标会让你成为蒙古普通百姓的敌人,所以你才把矛盾都转移到俄国人身上,怎么样?我没有说错吧。”

林远心想:“这个李天御竟然看出了自己的计划,看来是个不错的对手。”林远说道:“不错,你说的正是我的计划,可是这和你用火炮轰击哲不尊丹巴的住处有什么关系?”

李天御冷笑道:“当然有关系了,我把哲不尊丹巴弄死了,正好可以把责任完全推到你的身上,这就是我移祸江东的妙计!”

林远不屑地说道:“你都已经告诉我了,就不怕我把哲不尊丹巴转移走吗?”

李天御说道:“那都不重要,只要炮声在他的住处响起,我们就会趁机说你谋害哲不尊丹巴,到时候你全身是嘴都说不清楚,你就等着在蒙古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吧。”

林远听到此处,不由得在心中想道:“这个李天御可真是狠啊,如果炮声在哲不尊丹巴的住处响起,他们就会趁机散布谣言,到时候我的处境就危险了。”

不过林远却没有惊慌,他用手一指院子的石凳和石桌,说道:“我们不妨坐下慢慢聊吧。”

林远说完,就走了两步,坐在石凳上,然后对李天御笑道:“石头被阳光一晒,暖暖的,坐上去暖和极了!”

这回轮到李天御心中没底了,他心中想道:“这个林远,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啊!”

831 谈笑破敌军

林远对李天御呵呵一笑,说道:“现在都快到中午了,你还没有吃饭吧,要不我们吃点东西,边吃边聊?”

李天御冷笑道:“林远,我来可不是吃东西的。”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那你就当陪我吃,行不行?”

李天御怒道:“林远,你可别拿我开心,我告诉你,今天你的小命和未来就掌握在我的手上。”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圆筒,说道:“看到没有,这是一枚烟花,当我放开它的时候,我们山上的人就能够看见,到时候大炮轰鸣,我看你怎么办!”

林远连忙把手一摆,说道:“停停停,我已经饿了,现在想要吃饭,我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谈工作,那些事情我们吃完饭再说!”林远说着就对边上的战士说道:“我知道登基大典之后还有一个午宴,现在午宴也开不了了,你去把午宴上的吃的东西给我拿来一些。”

那个战士问道:“林帅,您要吃什么?”

林远说道:“我太饿了,得吃一些扛饿的东西,这样吧,你去拿大碗,给我弄满满一下子烤羊肉,我刚才经过后厨的时候都看见了,那个羊肉烤得是真不错!”

那个战士点点头,过了一会儿拿来一只大碗,足足有家常用碗的三个大,林远一看连连摇头,说道:“太小太小,换大个的来。”

那个战士点点头,转身离开,李天御怒道:“林远,你到底要干什么?”

林远随意地瞟了他一眼,说道:“当然是吃饭了,还能做什么。”这时战士捧来了一个大海碗,这支大海碗足有刚才那个的两个大,战士对林远说道:“林帅,我和后厨的师傅把所有的碗都挑了一遍,这个碗是最大的了,后厨的师傅说了,这个是用来装整条大鱼的。”

林远看看那个碗又是一撇嘴,说道:“这个也太小,就没有再大点的了?”

战士苦笑了一声,无奈地说道:“林帅,再大就不是碗了,那就是盆了!”

林远眼睛一亮,说道:“盆?多大的盆?”

战士用手比划出一个圈,林远高兴得一拍大腿,说道:“好!就是它了!把它里面装满羊肉,给我拿过来。”

过了一会儿,那个战士果然端来了一个大盆,里面装着满满的羊肉,放在林远面前,李天御冷笑道:“林远,你可别耍着我玩,这一大盆羊肉,少说有二十斤,我就不信你能把它们都吃完,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给我惹急了,我就放出这枚烟花了。”

林远慢条斯理地用筷子戳起一块羊肉,放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对李天御说道:“我觉得你是不会放的,如果百姓和我们战斗,那将死伤无数,我相信你是不愿意看到那一幕的,如果你真的想要挑起百姓与我们的仇恨,直接放烟花就好了,何必来和我啰啰嗦嗦地讲上这么一大堆话呢?所以你的真正目的不过是想要挟我,让我知难而退,我说对了吧?”

林远看见李天御瞬间露出惊慌的神色,知道自己没有猜错,他一边说着,一边把通讯器拿了出来,悄悄地放在了大盆后面,这也是林远让手下战士弄来大盆的原因,有了大盆的遮挡,李天御无论如何也看不到林远的通讯器。

林远向自行火炮部队发送了一个消息:寻找南山上的敌军炮兵阵地,予以摧毁,确认目标,解算射击诸元完毕之后立刻告诉我,等待我的命令再开炮。

命令一下,图拉河对岸的炮兵部队立刻开始了行动,南山的射程在自行火炮的射程之内,所以只要能够找到敌人火炮的阵地位置,就能够发射炮弹将其摧毁,由于李天御所部的火炮都是部署在开阔地带的,所以炮兵部队很快就能从航空图片上发现他们的位置。

不过这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所以林远还要把李天御再拖上一阵子,林远一边吃着美味的羊肉,一边对李天御说道:“李天御,我觉得你还是个不错的人,至少你能从老百姓的角度来考虑****这件事情,我觉得你应该跟着我干。”

李天御眉头一皱,怒问道:“跟着你干?什么意思?”

林远说道:“意思还不是很明显吗?你和你的手下听从我的指挥,就像我说的那样,我会把蒙古的坏人都赶走,让蒙古牧民过上吃穿不愁的日子。”

李天御冷哼一声,说道:“别胡说八道了!”正在这时,炮兵部队给林远发来了消息:目标诸元已经解算完毕,随时可以开始炮击。

林远看着李天御飞扬跋扈的样子,心想:“就是现在了。”林远对李天御笑道:“李兄,你有没有带表示撤退意思的烟花?”

李天御问道:“撤退?什么撤退?”

林远笑道:“撤退你不明白吗?就是让你的人撤出炮兵阵地啊,免得造成你们人员的伤亡。”

李天御惊讶地问道:“你在说什么?”

林远用手一指远处的山头,笑道:“不光你有炮兵,我也有炮兵啊,你让你的炮兵瞄准哲不尊丹巴的住处,我就让我的炮兵瞄准你的炮兵,要不我们比一比谁打的准,怎么样?”

李天御彻彻底底地懵了,他根本就没有看到林远和手下人交流啊,而且卫兵距离较远,不会听见他们的谈话,他是怎么让炮兵瞄准射击的呢,还有,这么短的时间,他们从来没有到过南山,他们是怎么发现我的炮兵阵地的呢?

李天御满脑子都是疑惑,不知所措地看着林远,林远笑了笑,说道:“如果你没有撤退的烟花,那就让外面您的随从辛苦一趟,传达您的命令,让你的炮兵用最快的速度撤出阵地。”

李天御拼命地思索着对策,突然,一个最合理的解释冒了出来:林远根本就没有让炮兵瞄准我的炮兵阵地,他是在诈我!李天御打定了主意,对林远笑道:“林远,你竟然敢诈我,那好,我现在就放出这枚烟花。”

林远伸手一拦,笑道:“你别着急啊,我这就证明给你看。”林远悄悄地发出了消息:先打掉一个炮兵阵地,消息一发出,就听见远处传来爆炸的响声,紧接着一团浓烟就在南山上腾起,随后就是更多的爆炸和浓烟。

林远用手指着那团浓烟笑道:“你应该记得自己的炮兵阵地在什么位置吧,腾起浓烟的地方应该就是你们的炮兵阵地。”

李天御在脑子里拼命地叫喊道:“不对,这都不是真的!”林远又发出了一条消息:这次打掉两个炮兵阵地,很快就听到南山上传来接连不断的爆炸声,浓浓的烟尘笼罩住了好几个山头。

832 战马集 中地

林远指着远处腾起的烟尘说道:“看到了吧,那就是我们的炮兵在向你们的阵地开炮,我可以告诉你,我们的炮弹非常精准,你们已经有三个火炮阵地被摧毁了。”

李天御怔怔地看着林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林远接着说道:“本帅有好生之德,不喜欢杀死那么多人,这样吧,你现在立刻让你的部下去告诉山上炮兵阵地里的人撤出去,如果不撤出去,他们就要和他们的大炮一起完蛋!”

李天御还在犹豫,林远说道:“既然你举棋不定,那我就只好帮帮你了,这样吧,我再炸毁两个炮兵阵地。”林远说到这里紧紧地盯着李天御,说道:“我就要下命令了!”

李天御急忙一伸手,说道:“且慢!”

林远笑着问道:“你改变主意了?是吗?”

李天御狠狠地瞪了一眼林远,说道:“算你狠!我这就让我的部队撤出去。”

林远看了看手表,说道:“现在是十一点十五分,我只给你们留下十分钟的时间,我知道以天御兄您的领兵才能,这些时间足够让人员从阵地撤出了。”

李天御怒道:“十分钟?只有十分钟?你知道那个大炮有多重吗?十分钟怎么可能从发射阵地撤出去。”

林远哈哈大笑,说道:“天御兄,您这可就是得寸进尺了,我只是同意让你们的人员撤出去,谁说你们的大炮也可以撤出去了。”

那十五门俄国造的大炮是李天御的命根子,听见林远要炸毁他的大炮,顿时心如刀绞,刚要说话,林远就笑道:“你们的火炮对我是个不小的威胁,所以我不可能留着它,现在时间可不多了,十一点二十五一到,我就命令部队开炮,那个时候你的人要是不撤出来,就要和大炮一起完蛋了。”

李天御心想:“大炮没了还可以买,可是炮兵不好训练,既然如此,我们还是撤出来为好。”李天御随即向门外喊了一声,把他带来的传令兵叫了进来,吩咐了几句,传令兵飞奔出去,十分钟很快过去了,只听见南山上传来了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一直持续了十五分钟。

李天御吃惊地看着南山,每一阵腾起的烟尘都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刺进他的心窝,因为他看到林远部下的炮弹十分精准,几乎每一枚都落在自己的阵地之上,李天御这次来本来是想威胁林远的,可是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底牌被林远用诡异的法子看了个清楚,不仅如此,大炮还都被林远打掉了。

李天御越想越气,他狠狠一拍桌子,“腾”地站起来,对林远吼叫道:“林远,你别以为你炸了我的炮兵阵地我就怕了,我告诉你,我已经掐住你的死穴了,你在图拉河对岸的部队已经被我找到了,我这就命令人围歼他们。”

林远心想:“原来之前发现的敌人的侦察部队就是他们啊!”林远一笑,对李天御说道:“你有那个本事吗?”

李天御冷哼了一声,说道:“你这算是下战书吗?那好,我们战场上见!”李天御说完这话突然在心中叫了一声“不好”,他心中想道:“我的炮兵部队被林远摧毁了,我根本就没有能威胁到他的东西,今天他一定会抓住我,不会放走我的。”

李天御想到这些,对林远说道:“林远,你敢不敢把我放走,我们决一死战!”

林远一笑,说道:“你知道七擒孟获的故事吗?我就是诸葛亮,我肯定会让你心服口服的。”

李天御冷笑道:“林远,你就狂吧,我们谁是诸葛亮谁是孟获还不一定呢。”

林远用手往门口一指,说道:“你回去吧,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没有诸葛亮那么有耐心,还要抓住你七次,我相信你也没有孟获那么不要脸,还要被我抓住七次。”

李天御冷哼一声,不再和林远斗口,骑上快马飞奔而去,林远看着他的背影心想:“你们竟然想和我们的部队在平原上进行决战,就等着被我们收拾吧。”

林远来到指挥部,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林远就接到了城外侦察兵发回来的消息,李天御所部大约五千余人,正在城外五公里左右的地方,修筑防御工事,肖英武问道:“你说他们不来攻打我们,而是跑到城外去修筑防御工事,这是要干什么呢?”

林远想了想,说道:“他说过他发现我在图拉河南岸的部队了,所以他肯定是想要集中兵力,把我们在南岸的部队都给打掉,他们之所以在城外构筑防御工事,就是不希望我们出城增援。”

肖英武笑道:“那可有趣了,他们连重武器都没有,就想全歼我们一个坦克营和一个机械化步兵营。”

林远想了想,说道:“我看这个李天御是个为老百姓着想的人,和那些为了一己私欲分裂蒙古的人不一样,我觉得我们可以把他的部队收编下来。”

肖英武说道:“你的想法是很好,正好我们以后也需要在蒙古长期驻守,有了本地人的协助,就方便多了,我们最好能减少对他们部队的杀伤,这样既为我们保存了战斗力,也减轻了我们之间的仇恨。”

林远点点头,说道:“这样是很好,可是有没有什么不用杀伤他们,就能让他们屈服的好办法呢?”

肖英武说道:“根据晚晴同志的情报,这支部队的战斗意志比较顽强,如果不给他们重创,恐怕他们是不会屈服的。”

林远点点头,低下头默默地思索着对策,一边想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我应该从这支部队的特点入手,寻找他们的弱点……”突然林远双手一拍,高声说道:“我有办法了!”

肖英武急忙问道:“你有什么办法了?”

林远说道:“他们的部队是马上机动,马下作战的,从这个特点里你能不能想到什么?”

肖英武皱着眉头问道:“我应该想到什么啊?”

林远笑道:“他们既然是在马上机动,马下作战,就说明他们在作战的时候一定会把马集中在一起啊!不仅要集中在一起,还要有专人负责看管,这样马才不会走丢了。”

肖英武说道:“可是这和我们瓦解他们的战斗意志有什么关系吗?”

林远笑道:“把马集中在一起,集中到什么地方是一件很讲究的事情,离战场近了容易被发现,远了步兵不容易撤走,而他们的战马集中地根本就逃不过我们强大的侦察能力,我们就出动一支奇兵,把他们的战马打散,战马一没,这支部队的作战能力就大不如前了!”

833 误打指挥部

林远接着说道:“我们打散了他们的战马,就相当于拆掉了他们的左膀右臂,你说说,这算不算是一个重创?”

肖英武连连点头,说道:“当然,而且在我们突袭他们战马集中地的过程中,他们还能够见识到我们强大的作战能力和侦察能力,如果那个李天御是个懂行的人的话,他就会认清我们之间的差距,到时候不由得他不投降。”

林远说道:“那好,我们就这样干,我们先打在我们眼前的这些敌人。”

林远调取了这一带的航空图片,由于这里都是平原,而且树林也很稀疏,所以战马的集中地一目了然,林远看看这些集中地的位置,发现他们都在天御军团战线的后方,林远心想:“看来他们对自己的防御力很自信,确信我们不可能突破他们的防线。”

一共有五十个战马集中地,每个集中地上都有战马一百来匹,林远对肖英武说道:“你在城中指挥,我亲自带领部队去打那些战马集中地。”

肖英武说道:“还是应该你坐镇指挥……”

林远哈哈一笑,说道:“老肖,我从小就觉得开坦克很威风,可是后来当了飞行员,没有碰过坦克,这次就让我好好过过瘾吧。”

肖英武点点头,说道:“那好,你去吧,有情况我们随时沟通。”

林远上了装甲指挥车,带上五辆坦克,十辆步兵战车出发了,坦克在最前,步兵战车在两翼,林远乘坐装甲指挥车在中间,十六辆装甲车辆形成一个箭头形状的方阵向天御军团的战马集中地前进。

刚刚离开城门,林远就对其他车的车长说道:“我们先来一招声东击西,现在咱们先冲向他们的阵地,给他们一个我们要和图拉河南岸部队会合的错觉。”

林远命令一下,装甲方阵就向着敌人的战壕驶去,距离一千米左右的时候,林远用装甲车上的周式潜望镜在敌人的阵地上观察了一遍,这才发现,沈晚晴说的的确不假,天御军团的土工作业实力确实不一般,阵地上机枪掩体,单兵掩体,交通壕布置得有模有样,不过林远心想:“以我们的实力,突破你们简直是太轻松了。”

这时敌人也发现了林远的部队,他们立马冲进战壕,把步枪和机枪都准备好,林远继续前进,等到距离阵地只有六百米的时候命令:“方位两幺三,目标:敌人战马集中地,前进!”

命令一下,头前的坦克立刻调转方向,向着“两幺三”的方位驶去,这里也有敌人的防御阵地,他们眼看着林远的坦克越来越近,就开了枪,一时间子弹打在装甲上“冰冰梆梆”直响。

林远心想:“这些子弹就像给坦克挠痒痒,不值得为它们Lang费弹药。”所以林远没有下反击的命令,就在装甲方阵又开出去几十米之后,突然后面传来了枪声,林远用周式潜望镜一瞧,发现竟然有一队敌军迂回到了自己后面,向自己开枪。

林远心想:“敌人的战术素养很高啊,懂得前后夹击!行了,也该我们露露手艺了!”于是林远笑道:“不能光让他们打我们啊,我们也给他们一些颜色看看,注意,把炮弹打到战壕后面去,让他们见识到我们实力就行了,别把他们给弄死!”

五辆坦克接连开炮,炮弹在敌人的战壕后面炸响,巨大的爆炸威力顿时把战壕里的敌军惊得目瞪口呆,他们要不是天御军团,早就吓得扔枪逃跑了,可是他们打着打着也觉得害怕了,因为自己的子弹打在对面那个大东西上面,根本就没有一丁点用!他们的炮弹却厉害无比,一枚炮弹就能把地上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幸亏他们没有打中战壕,要是打中了,自己早就粉身碎骨了。

不到一千米的距离,坦克眨眼就开过去了,装上履带的坦克在敌人的战壕面前如履平地,很快三道战线就都被突破了,距离敌人的战马集中地越来越近。

正在这时,林远只见前面稀疏的树林里突然冲出来十几匹战马,后面还跟着几个小兵,那几个小兵很显然是在追前面的战马,林远瞬间明白:战马集中地里的战马听见了坦克的开动声和坦克炮的轰鸣声,已经受到惊吓了!而看守战马的士兵不可能太多,所以一个人就要拉住五六匹马,可是一个人能有多大的力气,哪里能拉得住五六匹惊慌失措的战马呢?

所以这些战马就跑了出来,林远心念一动,说道:“坦克注意,向战马集中地的方向继续开炮!”

很快坦克又开了几炮,炮弹落在了稀疏的树林里,这次坦克打的是加装了铝粉的炮弹,这种炮弹在爆炸的时候能够产生高温,所以很快就树林给点燃了。

树林一被点燃,里面的战马可就待不住了,纷纷嘶叫着跑了出来,他们跑出树林,正好和坦克撞了对脸,又被坦克惊吓了一下,于是撒了欢一样向四处逃窜,一时间原野上到处都是疯狂奔跑的战马。

林远见到光用声音和点燃树林就把战马吓跑了,十分高兴,心想:“以后遇见战马集中地就这样打!”于是便命令部队转向下一个集中地,接近战马集中地就用炮弹去炸树林或是边上的枯草,战马们很快就四处奔逃,一时间天御军团的阵地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连续攻打了五个战马集中地,打散了一大批战马,正在林远带领坦克集团往东北方向进发时,突然听见前面传来了密集的枪声,最前面的车长报告道:“林帅,我们前面遭到了最密集的抵抗,光是马克沁机枪就有四挺!”

林远心中一动,想道:“这可奇怪了,为什么到了这里敌人的抵抗突然就变得强烈了呢?莫非前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会是什么呢?”林远突然感到脑海中灵光一闪,心想:“这里该不会是李天御的指挥部吧?能让敌人如此重兵防御的,除了指挥部也就不剩下什么了。”

林远立刻命令:“集中火力,突破敌人防线!”在之前的战斗中,林远率领的装甲方阵一直都在收着打,所以天御军团才没有大溃败下去,林远的命令一出,五辆坦克上火炮怒射,四个机枪火力点顿时化为了尘土!

眨眼间防线就被林远率部突破了,几座高大的帐篷出现在林远的眼前,帐篷边上有几棵小树,树上拴着一溜战马,林远往那群战马身上扫了一眼,顿时高兴起来,原来这些战马里面,就有李天御的战马,林远在和李天御谈判的时候,见过他的马!

834 活捉李天御

林远见到眼前的景象顿时大喜过望,心中想道:“本来以为这次把敌人的战马打散了就好,没想到竟然误打误撞打到了敌人的指挥部!这可是一个活捉李天御的天赐良机,绝对不能放过。”

林远仔细观察了一下战场的局势,发现帐篷周围的敌军都被打散了,而且周围也没有增援而来的敌军,林远立刻命令,步兵战车包围帐篷,坦克调转炮口负责外周警戒,阻拦外来敌军,步兵立刻下车,进入帐篷搜索,活捉李天御!

装甲方阵在林远的指挥下阵型一变,原本在最前面的坦克把炮口旋转过来,对准后侧,步兵战车则向前冲击,来到帐篷周围,车门一开,里面的战士们立刻冲下车来,把帐篷围了个水泄不通!

战士们猫着腰向帐篷挺近,林远心想:“万一里面有人负隅顽抗,造成伤亡就没有必要了。”于是林远高声命令道:“榴弹筒手,向帐篷里面发射烟幕弹,把里面的人给弄出来。”

榴弹筒手位于整个队列的最后,听见林远的话立刻把发烟弹取出来,装进发射器,对准帐篷就扣动了扳机,发烟弹滚进帐篷,顿时在里面腾起一片浓浓的白烟,这种白烟是五氧化二磷,本身虽然没有太大毒性,可是吸多了人也难受,里面的人很快就受不了了,开始一个个地往外面钻。

出来的人毫无例外都是仰着头大口大口地吸新鲜空气,战士们便冲上前去用枪指着他们,他们一个个都缴械投降了,林远挨个看着,没有看到李天御的身影,不由得一阵失望,心想:“难道他已经逃走了吗?”

正在这时,只见一个小兵背着一个中年人出来,林远一看小兵背着的中年人,立马喊道:“那个人就是李天御,兄弟们,别让他跑了!”

战士们闻听此言,立刻冲上去用枪指着那个小兵,那个小兵把李天御往地上一放,举手投降,林远从车上跳下来,几步来到李天御近前,伸手到他的鼻子下面,发现鼻息尚在,急忙问那个小兵:“李天御这是怎么了?”

小兵说道:“刚才有一个会爆炸的东西飞进来,发出‘轰’的一声,李帅就被震倒在地了。”

林远心想:“肯定是被爆炸一瞬间的冲击波给震晕了,这不是致命伤,没问题!”这个时候军医也赶了过来,在李天御的人中上掐了一阵子,李天御便醒了过来,林远看着他哈哈大笑,说道:“林远七擒李天御,这是一擒了,怎么样?你服不服?”

李天御狠狠地瞪了林远一眼,没有说话,一个步兵连长说道:“林帅,我们不是还要接着进攻战马集中地吗?那把这些人放在哪里啊?”

林远伸手在那个连长脑袋上一拍,笑骂道:“怎么这么没脑子?我们把敌人的主帅都给抓了,还去打他们的战马做什么?”

林远用手一指那些俘虏,问把李天御背出来的小兵:“他们是不是都是高官?”

那个小兵点点头,林远心生一计,对众人说道:“你们现在已经被俘虏了,现在都给我到坦克前面去!”

那些高官在枪口之下,不能不从,于是都走到了坦克的前面,林远对战士们说道:“好了,大家现在都上车,我们就押着这些俘虏,风风光光地回库伦!”

战士们发出一阵欢呼,而那些高官们各个面色沮丧,无精打采,就在这时,只听见李天御在地上高声叫骂道:“林远,你想要在众人面前羞辱我们吗?别做梦了!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李天御说完就伸手往腰间摸,林远一抬手,手上赫然多了一把手枪,笑道:“你是在找这个吗?我害怕你一时想不开会自杀,所以就把它弄来了。”

李天御气得面色铁青,扭过头去不说话,林远见到他没有站起身来配合自己的意思,对手下战士说道:“把他给我绑在坦克上!”战士们一听,立刻冲了上来,七手八脚把李天御绑在了坦克炮塔的前面,李天御却依然在喝骂。

一个战士听得烦了,拿出自己的毛巾就要堵住他的嘴,林远却一把拦住了他,笑道:“不用,让他骂吧,等到他骂得口干舌燥了,他肯定就不会骂了!”

果不其然,李天御骂了十几分钟,嗓音就已经嘶哑了,再过了一会儿就发不出声音了,林远回到指挥车上,对大家说道:“我们走,回城!”

装甲方阵押着高官和俘虏,大摇大摆地穿过敌人的军阵,天御军团的士兵见到连主帅都被绑在了坦克上,顿时六神无主,有的弃枪而走,有的干脆投降,还有一些逃回了南山上的军营。

林远也不去管那些士兵,他知道只要把这些高官都管好就可以了,就在这时林远收到图拉河南岸部队发来的消息:准备围攻我们的敌人已经撤退了。

林远心想:“天御兵团头目已经被我们抓住了,至于龙骧骑和虎卫骑,他们的头目也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中,蒙古骑兵也都是普通牧民组成,没有了头目的领导,战斗力自然大减,所以现在库伦周边的局势已经稳定了,可以让他们渡过图拉河了。”

于是林远下达命令,让南岸的部队全部过河,进入库伦,坦克和装甲车采用潜渡和浮渡的方式,而空载状态下的载重车比较轻,所以能够从桥面过河,林远回到城中,把天御军团的头目们都关押起来,然后把李天御单独关押,等到处理完这些事情,林远就开始考虑俄国人的威胁,这才是最有实力的对手。

林远并不想死守库伦,那不是他的战术风格,他想的是以库伦为核心,尽可能多地歼灭赶来的俄军,他的目光落在了北侧的山地上,那座山叫北山,上面也有天御军团在驻防,不过他们认为清廷的威胁肯定来自南边,所以重兵都集中在南山。

林远正在想着,突然手下来报告:“天御军团派人送来了战书!”

林远一听顿时吃了一惊,他问手下:“天御军团?他们的头目都已经被我抓住了,怎么还来下战书?”

手下把一封信交给林远,林远打开一看才明白,原来送来战书的人是守在南山上的天御军团的残部,林远对传令兵说道:“通知下去,我们在指挥部开会。”

等到肖英武等人赶来,林远把手中的战书给他们一看,对他们说道:“天御军团的残部还不肯投降,他们盘踞在山顶,如果我们强攻的话势必损失不小,我们能不能想出一个法子?”

835 擅闯指挥部

一个参谋说道:“林帅,我觉得不用对他们客气了,南山的地势我们也都侦察过了,虽然我们的坦克和步兵战车冲不上去,可是我们有自行火炮啊,口径122毫米,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强啊!”

另一个参谋也说道:“没错,而且南山的主体是石头,石头做成的山,炮弹落上去炸起来的石片也能杀人啊!这样一来一枚炮弹就能当做几枚来用!而且我们的步兵战斗力也强,装备也好,还进行过专门的山地战训练,应付这种情况是手拿把攥的啊!”

众人纷纷应和,都说要打,林远轻轻摆手,说道:“我还是想要收编这群敌人,他们现在虽然支持分裂,可他们的初衷是为了让蒙古百姓过上更好的生活,这和我们出兵蒙古的目的不谋而合,所以我还是觉得他们有被我们收编的可能。”

肖英武说道:“可是我们还是没有办法啊!”

林远皱起眉头,苦苦地思索着,的确没有什么好办法,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了女人的哭叫声,林远一听这个声音顿时心头一动,原来这个声音就是苏芸真发出来的!

肖英武冲对外面说道:“指挥部外面怎么还有人喧哗?”

一个战士跑过来说道:“是那个叫苏芸真的女人,她听说林帅在指挥部里,非要进来见他,我们对她说林帅在开会,不能见她,她就着急了,硬要往里面闯,这才吵嚷了起来,林帅,您要不要见她呢?”

要是在平时林远也就出去见见她,让她先等一会儿,可是此时林远正在为想不出办法而苦恼,听见苏芸真吵着要进来也有些不耐烦了,于是对战士说道:“你们把她弄走,我这里有重要的事情,不能见她。”

正在这时,只听见院子的门被“砰”的一声撞开,只见苏芸真披头散发地跑了进来,鞋和袜子都跑丢了,光着白嫩的脚,她一边跑一边叫道:“林帅,林帅,我要见您。”

林远很是无奈,走了出去,苏芸真见到林远出来,立刻站在林远面前,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话都说不出来,很快后面冲上来一个战士,把苏芸真往外面拉,一边拉一边对林远说道:“林帅,实在对不起,她把我撞开了……”

林远轻轻一摆手,面带怒色地问苏芸真:“你来找我干什么?”

苏芸真听出了林远的怒意,顿时露出害怕的神色来,林远有些心软,柔声问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苏芸真哀求道:“我们可不可以单独说?”

林远心想:“我把那么多人抛开和你单独说话,这怎么行?”于是林远摇头说道:“不行!我们就在这里说吧。”

苏芸真竟然一下子跪倒在林远面前,哭着哀求道:“求求您了,就让我和您单独说吧。”正在这时,里面肖英武等人也走了出来,见到苏芸真的狼狈模样,于是对林远说道:“你就去和她单独说吧,我们等你一会儿就是了。”

林远生气地说道:“那你跟我来吧。”说完也不扶苏芸真,转身就走,来到一间空屋子里,苏芸真害怕地问道:“林帅,您是不是生气了?”

林远听到她楚楚可怜的声音,也后悔刚刚对她有些严厉了,于是轻轻摇头,苏芸真接着说道:“您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我来库伦能够帮您?”

林远说道:“当然记得,怎么了?”

苏芸真又问道:“您是不是把李天御抓住了?”

林远心想:“她今天这是怎么了?说话没头没脑的,怎么突然问起来这个了?”林远也没有问,只是点点头,苏芸真哀求道:“您别杀他,好吗?”

林远心中一惊,想道:“苏芸真和李天御素未谋面,怎么今天却提他求情?”林远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林远想问苏芸真为什么要提李天御求情,可是苏芸真却误解了,还以为林远问她为什么不杀李天御呢,她着急地说道:“我能让李天御帮您,甚至是成为您的部下。”

林远听见这话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这正是自己一直思索着的事情啊!可是困惑随之而来,自己都没有办法的事情,苏芸真竟然能有办法?

林远激动地一把抓住苏芸真的肩膀,说道:“你怎么有办法?”

苏芸真低下头,喃喃地说道:“因为……因为……他是我的父亲。”

林远听见这话顿时觉得被五雷轰顶了一般,可是很快,以前不明白的事情一下子想通了:苏芸真支持独立的观点和李天御惊人地相似,现在看起来,她和我说那些话的目的就是让提前有准备;在过桥上的检查站的时候,苏芸真精确地说出了库伦里面的地名,原来她以前就住在库伦啊!

可是苏芸真是怎么沦落到马匪手里的呢?林远终于忍不住了,也不管是不是苏芸真的伤疤了,直接问道:“你是李天御的女儿,那你是怎么落到马匪手里了呢?”

苏芸真眼圈一红,说道:“我因为贪玩,被人贩子抓住了,人贩子见我长得漂亮,觉得把我卖到京城去能赚个好价钱,就在去京城的路上,马匪抓住了我……后面的事情您就都知道了。”

林远问道:“你是李天御的女儿,那你怎么不姓李呢?”

苏芸真说道:“您还记得您第一次问我名字的时候吗?我没有说自己叫什么名字,我是觉得说出我的名字是对我家人的羞辱,所以我才什么都没有说,我其实不姓苏,苏是我随便编的,我的真名叫李芸真。”

林远说道:“我们不说这些了,正好我们要你父亲帮助我们呢。”

苏芸真点点头,说道:“我的父亲是个为百姓着想的人,他要是听说了您的事情,一定心甘情愿地帮助您做事情,不过我有一个请求。”

林远说道:“你有什么请求,尽管提出来。”

苏芸真说道:“不要让别人知道他是我的父亲,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有我这样一个女儿……”

林远无奈地心想:“看来她一辈子都走不出自卑了,那群马匪真是毁了她的一生啊!”林远点点头,说道:“我答应你。”

苏芸真感激地看着林远,林远先去让众人散会,说苏芸真有劝服李天御的办法,然后就和她一起来到关押李天御的地方。

李天御一直都想要自杀,所以林远让人绑住了他的手,苏芸真见到李天御,眼圈泛红,小声地叫了一声:“爹爹。”

让林远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他看到的不是父女重逢的感人情景,而是李天御冷哼了一声,向林远怒问道:“这个女人是谁?”

836 收编敌军

林远心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苏芸真说了谎话,她根本就不是李天御的女儿?”

这时苏芸真见到李天御被绑着,一下子哭了出来,冲上去想要解开李天御的绳子,可是绳子很紧,半天都没有解开,林远看着苏芸真哭泣着的样子,知道她应该就是李天御的女儿,可是为什么李天御却要装作不认识她呢。

很快林远就想明白了:一定是李天御以为是自己抓住了苏芸真,并且要用她来要挟他,这才装作不认识她,这个时候苏芸真也把李天御的绳子解开了,林远笑道:“天御兄,父女重逢,这样冷冰冰的不好吧。”

苏芸真抱着李天御,“呜呜”地哭着,李天御终于按捺不住,眼中闪出泪花,他用手轻轻抚摸着苏芸真的头发,难过地说道:“你离开家快半年了,跑到哪里去了?”

苏芸真听见这话哭得更凶了,林远有心要替她隐瞒,可是转念一想,知道她被马匪抓住过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隐瞒得了一时,隐瞒不了一世,还是告诉李天御实情吧,林远说道:“她被马匪抓去了。”

马匪的yin乱凶残人尽皆知,李天御听说自己的女儿被马匪抓去了,发生了什么也就都知道了,李天御轻轻抚着她的头发,说道:“好了好了,那些事情都过去了,爹爹不会让人再欺负你了。”

苏芸真说道:“爹爹,是林帅救了我!”

李天御见到自己的对手竟然成了救自己女儿的人,心中不由得五味杂陈,他神色复杂地看了林远一眼,林远冲他微微一笑,苏芸真接着说道:“爹爹,林帅是个真心为老百姓着想的人,他和清廷那些贪官污吏不一样!您干嘛要和他作对呢?”

李天御瞪着林远说道:“他言过其实,不过是个沽名钓誉之徒罢了!”

苏芸真急忙说道:“林帅怎么会是沽名钓誉之徒?爹爹您知道吗?马匪把一个少女弄成了重伤,为了救那个少女,林帅竟然叫来了一个会飞的大东西,那个大东西极其珍贵,可是林帅却为了一个普通少女动用了它,您说林帅是沽名钓誉之徒吗?您为什么觉得他是沽名钓誉之徒呢?”

李天御无奈地说道:“那天他和我说要把清廷的贪官污吏和蒙古王公贵族都赶走,让蒙古百姓过上好日子,这怎么可能?所以我就觉得他是各言过其实,沽名钓誉之徒!”

林远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你做不到的东西别人就一定做不到吗?你做不到就罢了,还看不起那些能做到的人,看来哪个时代的人都一样,骄傲自满,狂妄自大!”林远走到李天御近前,笑道:“现在的蒙古已经没有清廷的官吏了,我下一步就要整治那些蒙古王公,你相信吗?”

李天御皱起眉头问道:“可是这样做动的人也太多了,这会给你带来很多敌人,而且俄国人重兵压境,不日即将抵达……”

林远笑道:“这些我当然清楚,所以我现在先不动那些蒙古王公,而是控制他们,俄国人虽然重兵压境,可是他们绝对没有力量和我打一场全面战争,我只要大量歼灭他们的有生力量,就足以动摇他们干涉我国内政的决心!等到俄国人的威胁一除,我就着手在蒙古进行改革。”

李天御想了想,说道:“改革是要触动很多人利益的,你就不怕他们联合起来反抗你……”

林远微笑着拍了拍手枪,对李天御笑道:“我有枪,谁不服我就弄死谁。”林远的话看似轻描淡写,可是却透着无限的杀气和霸气,李天御轻轻点头,接着问道:“可是清廷呢?他们不会再派人来了吗?”

林远笑道:“没关系,清廷的人交给我处理,你就不必担心了。”

李天御长叹一声,说道:“林帅,您要我做什么事情,您就尽管吩咐吧。”

林远说道:“在南山,你的残部拒不投降,你去劝劝他们吧,等把他们劝说下来,天御军团还是由你指挥,正好我们的兵力不够。”

李天御站起身来,说道:“没问题,我去就是了。”

林远看看苏芸真,说道:“既然你都找到父亲了,就不用在这里住了,跟着你父亲回家吧。”

苏芸真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林远,小声地说道:“您有空的时候,能来我家看我吗?”

林远轻轻地点头,苏芸真这才跟着李天御走了出去,李天御走了之后就去南山,把残部受降,之后天御军团就正式改编为林远部下,不过还是保留原有番号,在之前双方的交手之中,有一百多人被林远部队消灭了,为了消解这些仇恨,林远让李天御多做他们的思想工作,把仇恨转嫁到俄国人头上去。

李天御对自己被林远炸毁的十五门大炮念念不忘,想让林远帮忙再从俄国买,林远哈哈大笑,说道:“就你们那些破铜烂铁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我带你去参观一下我们的火炮。”林远于是就带着李天御参观了一下他们装备的122毫米自行榴弹炮,李天御看过之后立刻把自己的火炮忘得一干二净。

把李天御所部收编之后,林远又想收编龙骧骑和虎卫骑,这两支骑兵都没有重武器,林远知道他们根本就不适应现代战场,但是也可以做一些巩固地方,捕盗捉贼的事情,不过林远却发现,他们只是名义上听从他的指挥,自己对他们根本就没有实际控制力,林远心想:“以后再想办法,把他们收买过来。”

这些事情都弄完,就到了九月二十五日了,这天,林远正在城头上巡视,突然看到远处一匹快马飞驰而来,马上的人是个喇嘛,那匹马很快跑到了城门的前面,林远在望远镜中看到:这人满头大汉,身上那匹马也是大汉淋漓,尽管如此,这个喇嘛还是一个劲地用鞭子抽打着马。

林远觉得这人形迹可疑,于是吩咐守城的战士拦住这人,然后自己从城头上下来,守在城门口,那匹快马飞驰而至,城门口的战士早就摆好了拒马,那人要是再往前跑就得被拒马上的尖刺活活戳死。

那人飞身下了快马,绕过拒马就要往城里走,边上的战士见到这个喇嘛竟然视他们如无物,不禁忡忡大怒,林远的部下从来没有吃过败仗,故此心气很高,上去就用枪口指着那个喇嘛,那个喇嘛没留神,竟然一下子撞到了枪口上。

喇嘛被撞了个大跟头,爬起来举起马鞭要打,边上几个战士冲上来就把喇嘛按住了,刚要动手给他一顿胖揍,就听见林远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且慢动手!”

837 下战书

几个战士按住那个喇嘛,那个喇嘛怒道:“我有人命关天的事情要见哲不尊丹巴。”

林远心想:“现在的哲不尊丹巴根本就是我的傀儡。”可是他又不好明说,于是说道:“你找他有什么事情,直接和我说就行了。”

那个喇嘛怒道:“你算老几啊,我和你说你能管得了事情吗?”

林远无奈地一笑,说道:“你不是出家人吗?出家人的脾气怎么还那么冲?”

那个喇嘛怒道:“老子出家以前就这样,到了寺院也是烧水砍柴,半句佛经都没念过,我们寺院的大活佛都说了,就是一条狗都比我有慧根,他宁可给一条狗讲经都不给我讲,你能把我怎么样?”

林远见到这个喇嘛大大咧咧,一点都不像出家人也就罢了,而且还毫不在乎面子,一说话就把自己比得连狗都不如,觉得十分有趣,他笑了笑,说道:“你有什么事情,直接和我说就好了,我得看看你说的事情重不重要,要是不重要的事情,我就不能让你进去见哲不尊丹巴。”

那个喇嘛轻蔑地一撇嘴,讥笑道:“原来只是一条看门狗啊,也好,我就把事情给你说说,你听完之后赶紧夹着尾巴进去报告。”

林远心想:“这就是一个浑人,和他生气犯不上,而且这个家伙说话还蛮有趣的,我已经很久没有碰见这样的人了。”于是他笑道:“好好好,你说吧,听完之后我夹着尾巴进去报告。”

那个喇嘛说道:“我来自北面的金顶寺,我们金顶寺来了一伙俄国人,赶快让哲不尊丹巴来救我们。”

林远听见这话立刻想道:“俄国人可终于来了!”他急忙说道:“俄国人,是什么人?有多少人?在你们的寺院怎么了?”

那个喇嘛说道:“这伙俄国人都骑着高头大马,挎着马刀,还有枪,可威风了,有一千多人吧,他们说要在寺院里休息,所以把我们的人都给赶出来了,这个天气我们要是没有帐篷在外面冻上一夜,我们年轻的还好说,那些老活佛恐怕就只能去给死狗讲经了。”

尽管是大敌当前,可是林远又一次笑了,他拿出通讯器,说道:“坦克一连,步战一连,立刻到北门口集合,我带着你们玩**子去。”

林远下完命令就坐在城门口的沙袋堆上等着,那个喇嘛见到林远没有动弹,生气地说道:“你快点进去报告啊!”

林远一笑,说道:“不用了,我这就带人去解救你们那些人。”

喇嘛吃惊地说道:“你有那个本事吗?”

就在这时,十几辆载重车发出震耳的轰鸣,从城门里面开了出来,把喇嘛都看傻了,他问林远:“那些都是什么东西啊?”

林远呵呵一笑,说道:“打**子的东西。”林远上了一辆载重车,对喇嘛说道:“上来吧,你给我们带路。”那个喇嘛犹犹豫豫的,没有立刻上来,林远嘲笑道:“怕了?”

喇嘛怒道:“怕?怕什么?谁怕谁是死狗!”说完蹭地一下子钻上了车,一个没留神,“砰”的一声撞在了驾驶室的门框上,额头上顿时起了一个大包,林远一笑,问道:“说吧,你们的金顶寺怎么走?”

喇嘛用手一指,说道:“往那个方向一直走就到了。”

林远问道:“需要走多少时间?”

喇嘛说道:“我骑着快马走了一个时辰,你这个大家伙看上去又大又笨,怎么不得走两个时辰……”喇嘛话音未落,驾驶员就踩了一脚油门,车顿时加快了起来,喇嘛就觉得自己被一股怪力狠狠地压在了车座上,然后就觉得自己屁股下面的东西飞快地动了起来,喇嘛急忙改口:“你的这个大东西不到半个时辰就能到了。”

林远一笑,问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那个喇嘛说道:“我叫丹吉。”林远点点头,载重车一路前行,林远举起手中的望远镜,只见远处伫立着一座金碧辉煌的寺院,寺院的屋顶闪动着金色的光芒,林远心想:“难怪要叫金顶寺。”

林远又看到寺院前面的空地上,有一群喇嘛或坐或站,林远指着他们问丹吉:“他们就是你们寺院的人吧?”

丹吉点点头,林远然车队停下,坦克和步战车下车,然后做好战斗准备,自己带着丹吉和两个战士,走到那群喇嘛附近,那群喇嘛里走出来一个年长的喇嘛,足有七八十岁,丹吉介绍道:“这就是我们金顶寺的大活佛。”

蒙古人信封的黄教是藏传佛教的一个支派,这个支派里,寺院的掌管者就是活佛,那个活佛走到林远面前,双掌合十,问道:“请问您是?”

林远笑道:“我叫林远。”

活佛没有什么反应,丹吉却惊讶地说道:“林远?你就是东北三省总督,把日本人和俄国人都给打跑的林远吗?”

林远轻轻点头,丹吉抬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说道:“有眼不识泰山,林帅,您可不要怪我。”

活佛惊讶地问道:“林远不是在东北吗?怎么到我们这里来了。”

林远笑道:“哲不尊丹巴在俄国人的胁迫下成立了大蒙古帝国,我就是来解救他的。”

活佛惊讶地说道:“什么?成立大蒙古帝国了?”

林远在心中长叹一声,心想:“这群人消息可真是蔽塞,我还问问寺院中俄国人的情况吧。”于是林远问道:“活佛,寺院中的俄国人现在怎么样了?”

活佛说道:“正在里面做东西吃饭呢,晚上还要在这里睡觉。”林远点点头,让战士们在远处搭起帐篷来,让年纪大的人去休息,自己登上装甲指挥车,对城市战坦克的车长说道:“走,我们去下战书!”

林远说完就让人把装甲指挥车开到寺院门口,里面的**子听见了响动,出来了几个人,看见林远部下的坦克和装甲车也都惊呆了,林远朗声说道:“让你们的军官给我滚出来。”

时间不大一个精壮的中年人走了出来,林远用手一指他,问道:“你就是这伙人的头儿?”

中年人听林远的语气很不客气,不由得心头火起,手不由自主地握在了腰间的马刀上,冷笑道:“你是什么东西?”

林远下巴一扬,说道:“我告诉你,这里是我们中国人的地方,你们俄国人滚回自己的地方去!”林远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杀气凛然地说道:“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从我的眼前消失,否则别怪我把你们都给弄死!”

838 痛歼哥萨克骑兵

林远的话一出口,不光是那些军官,包括军官身边站着的士兵,一个个都笑了起来,这一笑可把林远笑懵了,他不由自主地心想:“他们有什么可笑的?难道我的俄语发音有问题吗?”林远不知道的是,这群哥萨克骑兵十分狂妄,根本没把中国人放在眼里,听见林远的挑战才发笑的。

边上的车长对林远说道:“林帅,您可不能让他们这么嘲笑咱们啊!”正在说着,只见一个士兵突然走上前来,站在林远的装甲侦察车前面,指着众人,学着林远的口气说道:“我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你们立刻从我的眼前消失……”

众人顿时发出一阵爆笑,林远心想:“原来是在逗我玩呢,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真是一群狂妄自大的家伙!”林远心中一动,从腰间掏出手枪,对准那个模仿自己的士兵扣动了扳机,十米不到的距离,林远不可能脱靶,枪声响处,只见那个士兵“扑通”一声,直挺挺地栽倒在地,后脑已经多了一个血洞。

众人见到林远开枪击毙了一个人,顿时都把笑声收了回去,纷纷把马刀抽了出来,有几个还解下了背上背着的骑枪,林远用手枪指向众人,朗声喝道:“我看看哪个敢动?”

众人一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林远冷笑着指着那个军官,说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不过没有关系,你很快就要被我杀死了,我明白地告诉你,我是来下战书的,如果你不滚蛋,我们就开战。”

军官恶狠狠地瞪着林远,说道:“你要打咱们就打,我们哥萨克骑兵还从来没有怕过谁,更加没有输过!”

林远冷笑道:“你们在中国东北的时候就有一支哥萨克骑兵被我给收拾了,这才过去几年,你就给忘记了?”林远说的,正是陈飞带领骑兵诱敌深入的那一战。

军官怒道:“少说废话了,我们开战吧。”

林远用手一指寺院前面的大空地,说道:“那里就是我们的战场,我们先去等着你们,可别让兔子一样胆小!”

在俄国文化里,兔子历来是胆小懦弱的象征,不像中国文化里,兔子是可爱与纯洁的象征,如果俄国也有类似嫦娥奔月的神话,那俄国嫦娥抱着的肯定不是兔子,在俄国,要是谁说一个男人是兔子,那基本上就是找打架了,林远熟悉俄国文化,于是就用兔子来挑衅他们。

俄国军官和士兵果然勃然大怒,军官立刻吹响了哨子,凄厉的哨音在寺院上空回响着,林远回到坦克部队里,立刻命令:坦克和步兵战车一字排开,利用火力杀伤敌人。

林远这样的战术安排也是经过细心考虑的,因为哥萨克骑兵赖以为生的就是彪悍如风的战马和削铁如泥的马刀,他们在冲锋的时候马刀平举,让高速冲击的战马赋予锋利的马刀切开一切敌人的能力!

这样的打法,就决定了哥萨克骑兵不可能用一窝蜂的方式扑向敌军,因为那样的话后面人的杀伤力无法施展,相当于自废武功,他们最合理的打法就是:把部队分成几个梯队,一个梯队一个梯队地冲入敌阵,冲进去的人利用自己强悍的刀法杀伤敌人,后续的人则重复前面人的过程。

这种打法打下来,用不上几个梯队,敌人的阵型就被彻底打散了,在冷兵器时代,军队一但没有阵型就变成了各自为战的混乱场面,那样距离失败也就不远了。

林远果然没有算错,对面的歌萨克骑兵正是采取分梯队正面冲击的打法,只见他们把一千人左右的兵力分成了四个梯队,每个梯队之间间隔五十米左右。

林远命令机枪准备,这时就见对面军官的手一挥,第一梯队的骑兵开始了冲锋,林远算了一下距离,一千米,这个距离俄国人的骑枪不可能发挥作用,因为射程不够,而林远部下的轻重机枪却可以发挥强大的杀伤力。

林远一声令下:开火!顿时枪声大作,子弹飞过一千米的距离,把无数骑兵打下马去,第一梯队的俄军骑兵在冲击到四百米的时候就全部倒下了,后面的军官一看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心想:“对面人怎么这么厉害?”

在战场高度紧张的情况下,人的应变能力是很差的,尤其是指挥官,不幸的是,这个俄军军官的指挥素质不高,按理说他见到林远部队的火力极强,就应该立刻下令撤退,或者是命令部队采用迂回进攻的方式,可是他脑子一热,竟然一挥马刀,怒吼道:“全体冲锋,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林远远远地看到对面的骑兵像洪水一样奔涌而来,心中顿时一阵喜悦,他明白,对面的军官已经杀红眼了,脑袋里只想着冲到我们近处把我们撕成碎片,却丝毫没有想到:他们这样撞上来,其实是在给我们的机枪当靶子。

林远心想:“既然他们采用集团冲锋的战术,他们就不可能再打迂回战术了,步兵就不用担心他们冲到眼前了。”林远立刻命令:步兵下车,接敌。

步兵们听到林远的命令,立刻从战车上下来,在车辆边上排好长队,步枪的射程没有机枪远,所以他们一开始并没有开枪,而是等待着距离拉近。

林远这个命令还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原来当敌军骑兵一起冲锋的时候,机枪的火力显得有些不够用,所以会让敌人的战马冲到近前,而步兵下车之后,他们的步枪和榴弹发射器正好弥补了这个空白。

骑兵们狂叫着冲向林远的坦克,他们在倒下去至少一半人之后,终于有人冲到了距离坦克四百米以内的地方,就在这里,榴弹发射器开火了,“轰轰轰”的爆炸声在人群中炸开,再近一些,步枪也开始倾泻火力了。

激烈的战斗只持续了一分钟,战场上就已经没有向林远冲锋的俄军士兵了,林远看着满地的尸体,心想:“才一分钟不到,**子怎么不多一些呢?要是很多的话,打起来就爽多了。”

远处还站着几匹马,竟然就是刚刚的那个军官,他并没有直接往上冲,而是等在了最后,他见到林远部队的火力极强,冲上去的人马眨眼间就死伤殆尽,这才有些清醒过来,可是想要下达撤退命令也来不及了,因为哥萨克骑兵从来就是一往无前的!

林远也看到了远处还活着的敌人,他瞬间想道:“他们一定是俄军大部队的先遣队,我们应该把他们俘虏下来,好好打探一下敌**部队的情况。”于是林远在电台中命令道:“先不要开枪,冲上去活捉他们!”

839 子弹断刀

一个车长听见了林远的命令,立刻问道:“既然我们要活捉敌人,直接把他们的战马给弄死不就行了吗?没了马他们往哪里跑啊?我们为什么还要追上他们呢?”

林远说道:“我想要的不仅仅是他们的人,还有他们的马,如果我得到了他们的马,就能从中分析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来,弄死了马我上哪分析去啊!”

那个车长说道:“原来是这样,那我们用什么办法去追呢?”

林远心想:“如果要是比速度的话,坦克的速度不如步战车,而步战车的速度又赶不上我的装甲指挥车,毕竟我的装甲指挥车不需要装载那么多的人,所以在追赶这三个俄军骑兵的时候,我的装甲指挥车是毫无疑问的主力。”

“如果我直接追击的话效果不会太好,因为他们在遭到追击的时候肯定会散开逃走,我一个人不可能追三个人,所以我应该换用一个巧妙的追击方式,不让他们有散开的机会,用什么样的追击方式比较好呢?”

“首先他们并不知道我们不想杀死他们,他们肯定以为我们是要杀死他们的,所以,我就让速度比较慢的坦克向骑兵的两翼推进,然后用机枪封锁他们向两翼逃走的路线。”

林远想到这里,随即下了命令,两辆坦克立刻向两翼推进,林远猜得不错,三个骑兵见到林远的部队冲了上来,果然向着两翼分开逃窜,这个时候坦克的机枪就响了,把两个骑兵吓得跑回来了中间。

林远命令装甲指挥车的驾驶员,快速追击敌人的三匹战马,装甲侦察车的速度比战马的速度要快多了,很快林远就赶到了军官的身后,林远有心逗逗他们,于是把上半身露出装甲指挥车,高声说道:“前面的人给我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点投降!”

军官心中只骂:“该死的黄皮猴子们用的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快!”军官一心想要逃出去,于是抡起马鞭子,狠狠抽打着战马,边上两个俄军士兵也是如此,又跑了一阵,军官听见马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而且马的嘴边满是白沫子,军官心想:“坏了,马这是到极限了,不仅不能再快,恐怕一会儿就得累得停下来了。”

军官偷眼观瞧林远,只见林远“骑”的那个东西没有一丁点疲惫的意思,还在不知疲倦地跑着,一股绝望瞬间漫过了军官心头,就在这时,军官感觉身后那个大东西越来越近,然后就觉得后背被什么东西给重重打了一下!

军官还以为林远用枪打他了呢,可是背上的感觉却告诉他,打他的东西竟然是马鞭,他回头一看,林远的手中竟然拿着一根马鞭子,这才明白原来刚刚的那一下就是林远打他的,而且林远的口中还在像赶牲口那样叫道:“驾!”

军官还看见追自己的人都在笑,知道自己成了众人嘲弄的玩物,虽然心头火起,却也无可奈何。

林远在后面又抽了那个军官一鞭子,一个车长问道:“林帅,我们得追到什么时候啊?”

林远笑道:“俄国人的马耐久力不强,再怕跑上一阵子肯定就没有力气了。”林远话音未落,只见最边上的那个骑兵的战马的速度开始变慢,那个骑兵狠狠地抽了几鞭子都不管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战马停下来。

那个骑兵也不示弱,迈腿从战马上下来,“锵”的一声抽出马刀,刀锋狠狠地指向边上的步兵战车,步兵战车也停了下来,战士们冲下车来,步枪一起指着那个俄国骑兵,军官和另一个骑兵见到同伴停了下来,也不再往前跑,都从马上下来,抽着马刀,指着林远众人。

林远一挥手,众人顿时成一个半月形把三个人围在核心,三人丝毫没有屈服的意思,林远笑道:“你们快点投降吧。”

军官冷笑道:“我们哥萨克人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什么是投降。”

这时一个车长对林远说道:“林帅,这群人不投降,我们还是把他们给枪毙了吧,要是比拼刺刀的话,我们可不是对手啊!”

林远知道车长所言不假,在他的部队里,战士们带着刺刀只是为了能够适应更多的任务需要,比如用刺刀割开伤口处的衣服,用刺刀打开罐头等等,这种刺刀比马刀短多了,和哥萨克骑兵拼刺刀肯定落尽下风;而且林远制订训练大纲的里根本没有刺刀搏杀训练,这是因为林远的部队火力极强,根本就没有必要和敌人近身肉搏。

林远皱着眉头说道:“是啊,要是拼刺刀我们还真的不是对手,我还想着要俘虏他们,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那个车长说道:“林帅,我有办法了,我们打他们的腿和手,这样他们不仅死不了,我们还能抓住他们。”

车长的话一下子启发了林远,林远突然说道:“为什么要打他们的腿和手呢?这样吧,我来打一个更加绝妙的地方!”

听见林远话的人都不明白,林远对步兵说道:“你们里面谁的射击技术最好啊?”听见林远的话,几个战士举起了手,林远指着三个**子笑道:“给你们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把**子的马刀打断了!谁要是能打到,我就有奖励他一天假!”

一个战士立刻站了出来,叫嚷道:“都别和我抢,我来打!”那个战士举起枪就瞄准了**子的马刀,**子的刀都是斜着伸出去指着众人的,所以子弹打断了刀也不会伤到他们,而且他们根本不懂汉语,所以林远和战士们的对话他们也听不懂,也就没有把刀收回去,就那么直挺挺地伸着刀。

那个战士的枪法也准极了,三枪过后,三把马刀都被打成了两截,而且都是齐根打断的,三个骑兵的手中都只剩下了一个刀把!

林远一挥手,说道:“兄弟们上吧。”战士们蜂拥上去,枪托,皮靴,拳头一通招呼,三个没了马刀的骑兵,哪里是一群人的对手,很快就被打了个鼻青脸肿,被众人结结实实地按住了。

林远用手一指坦克炮塔,说道:“把他们绑在我们的坦克上,咱们回去!”

林远领着人回去,这才开始打扫战场,由于重机枪和机关炮射出的子弹都是爆炸弹,打进身体之后就会把内脏炸碎,所以被击中的人基本上没有一个能活命的,再加上林远又带人去追三个骑兵,错过了救治伤员的最佳时机,所以一千来个俄国骑兵全部毙命,没有一个活着的。

林远指着满地的尸体说道:“好好收拾一下,把军刀都给我捡起来,我有大用!”

840 马刀赌斗

众人听林远说要用马刀,于是就去捡刀,有的刀都被打碎了,也就不要了,林远看着满地的死尸,心中想道:“人和马二千多具尸体,这可怎么处理啊?只能就地掩埋,可是自己带来的人不是很多,人手一定不够用。”

林远想到了那些喇嘛,他们的人数不少,有七八百个,而且多数都是像丹吉那样身高体壮的年轻人,林远想要让他们帮助打扫尸体,可是转念一想:“这些人都是出家人,让他们打扫尸体,他们会不会不高兴呢?”

正在这时只见丹吉走了过来,林远见到他就笑道:“你来干什么?“”

丹吉见到满地的死尸,惊讶地说道:“他们怎么都死了?”

林远笑道:“这还用问吗?当然是被我打死的了。”

丹吉说道:“老活佛说你们帮助我们把俄国人赶走了,我们也没有什么能够报答您的,所以他就让我来帮助您打扫战场,算是我们的回报。”

林远哑然失笑,说道:“打扫战场,就你一个人?这有二千具尸体……”

丹吉也无奈地摸摸脑袋,说道:“我们老活佛说**子厉害,你们杀死不了多少,可是没有想到你们竟然杀死了这么多……”

林远说道:“我正好需要人手处理尸体呢,你去问问活佛,看看你们其他的人能不能帮忙?”

丹吉转身走了,很快便领来了一大群年轻喇嘛,林远便把他们交给了手下的人,转念一想:“我还不知道这支俄军部队的番号信息呢,他们既然在寺院里住,就一定会放文件在寺院里。”于是林远把丹吉留了下来,对他说道:“俄国人来了之后住在了什么地方?你带我到寺院里去看看。”

丹吉把林远领进寺院,林远这才发现,这是一间很大的寺院,寺院里飘散着酥油的香气,里面有不少宫殿,林远问道:“你告诉我俄国人的头目住在了什么地方。”

丹吉用手往边上一指,说道:“就在那边的禅房。”

林远点点头,迈步向那边的禅房走去,进去之后就看到几个竹子做成的箱子,很像是中国的手艺人编织的,林远把箱子打开,里面都是他想要的东西:文件!

林远把那些文件打开,一本本地翻阅着,很快就发现了一份命令,上面是这样写的:命你部,哥萨克骑兵第15师第102旅一营,向库伦进发,侦察库伦沿途的情况。林远心想:“原来这就是这支部队的番号,看来参加作战的就是这个哥萨克骑兵第15师,不知道领兵的主官是谁?”

林远又翻开几个箱子,发现原来被自己抓住的军官就是这个营的营长,名叫伊万?谢特利,箱子里还有就是一些私人物品和训练笔记一类的东西,里面甚至还装着一些抢来的中国特色的东西,像三寸金莲穿的绣花鞋,用鱼皮做成的画等等。

林远翻找了一番,没有再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这才让喇嘛们进来,把值钱的东西拿去分了,然后林远出去审问那个名叫谢特利的营长。

此时的谢特利还被绑在坦克上,林远的部下都忙着打扫战场,也没有理会他,林远走到他的近前问道:“你是叫谢特利吗?”

谢特利惊讶地说道:“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林远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那么厉害,有什么不知道的,我还知道你们部队的番号,还有你们这次来的任务,说说吧,你们打算什么时间发起进攻?从哪里发起进攻?”

谢特利冷笑道:“我才不会说呢。”

林远问完就后悔了,心想:“这些事情都是师长级别的人考虑的,他一个营长,怎么会知道呢?我应该问一些他能够知道的事情。”于是林远问道:“来说说吧,你们平时是怎么训练的?训练科目都有哪些?你们对我们了解多少?”

谢特利依旧冷笑着不说话,林远笑道:“你不说话,那好,我去找你的那两个部下问,怎么样?”

谢特利嘲笑道:“我对我的部下很放心,他们才不会告诉你呢。”

林远来到那两个人的身边一问,这两个人果然也是什么都不说,林远心想:“了解敌人掌握了多少我们的情况,这一点是取得战争胜利的关键,我一定要在这个营长身上打开突破口,可是,用什么样的方法好呢?哥萨克骑兵自称是天下最强的骑兵,这里面的人也各个骄傲,不如就利用一下这一点。”

于是林远冲着谢特利说道:“你们都做了我的手下败将了,竟然还这么嘴硬,你们哥萨克人不是天下无敌吗?怎么今天败在我们的手里了?”

谢特利摇摇头,轻蔑地说道:“你们不是用光明正大的手段战胜的我们,所以我们是不会认输的。”

林远笑道:“那你说说,怎样才算用光明正大的手段战胜你们?”

谢特利怒道:“我要纠正你的话,你们如果用光明正大的手段,是不可能战胜我们的!所以你应该问什么算光明正大的手段!”

林远问道:“那好,什么算光明正大的手段?”

谢特利说道:“当然是像一个真正的骑兵那样用马刀来搏斗!”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那你敢不敢和我打一个赌,如果我的骑兵用马刀胜过了你们,你就把我问你的问题一一回答我,怎么样?敢吗?”

谢特利自豪地说道:“我们哥萨克骑兵的刀法天下无双,你们要是不服可以来和我比试!”

林远说道:“那好,我们一言为定,我知道你们哥萨克人都是好汉,绝对不会说话不算数的,这样,我再把你解下来,一路上我也不再绑着你了,免得你说我胜之不武!”林远叫来几个战士,把绑住谢特利的绳子解开,又把他们安排在了一辆载重车里面。

一个战士见到林远如此不禁问道:“林帅,您答应他用马刀博斗,可是我们有谁会呢?”

林远笑道:“你不记得我们那位蒙古勇士了吗?他不仅弓箭厉害,马上的刀法更厉害,让他出战,保证没有问题。”

林远回到库伦,找来扎西尔,没有直接和他说马刀比武的事情,而是把他带到了载重车边上,载重车上满满地装着八百多把哥萨克军刀,扎西尔用过的刀都是蒙古工匠打造的,质量和俄国人用大工业手段打造的刀没法比,所以扎西尔一见到这些马刀就眼冒金光,恨不得把这些军刀吃到肚子里去。

林远笑道:“你帮我挑挑这些刀,选出一些上好的来,我有大用,还有,我抓住了三个俄国骑兵,他们不服,想要和我比试马上的刀法,你能不能出马收拾他们一下?”

841 以一敌三

扎西尔笑道:“不就是比试马刀吗?没问题,可是您不是还要让我给您挑选马刀吗?那我什么时候挑啊?”

林远说道:“不用着急,等到比试完了再挑。”

林远带着扎西尔来到演兵场,谢特利已经带着两个部下等在这里了,林远没有让人把他们锁起来,于是他们便抱着肩膀,冷笑着看着众人。扎西尔看到三个金发碧眼的**子站在那里,用手指着他们问道:“林帅,他们就是要和我比试刀法的人吗?”

林远点点头,扎西尔说道:“我想先看看他们的身手如何,林帅,您能不能想个办法让他们先练练,我们好在一边看看。”

林远想了想,说道:“没问题,交给我吧。”林远说完走到谢特利面前,笑道:“营长朋友,休息得怎么样啊?要不要再吃点东西,睡上一觉?”

谢特利不知道林远的打算,还以为林远是在故意羞辱他,所以没有说话,林远笑道:“这样吧,我把战马和马刀还给你们,再给你们靶子,让你们练习一番,热热身,怎么样?”

谢特利眉头一皱,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林远笑道:“本帅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谢特利说道:“那好,靶子要由我们自己来挑选。”

林远用手一指操场上的靶子,说道:“那些靶子你们随便用,不过我的部队里面没有骑兵,所以靶子都是射击的靶子,你们要是觉得能用就行。”

谢特利笑道:“现在还不能用,不过给我们一些东西就能用了。”

林远问道:“你要什么东西?”

谢特利用手一指林远身边战士的头盔,傲然说道:“把这种东西给我们,我们就能用了。”

林远心想:“他们要头盔做什么?头盔和靶子,有什么关系吗?”林远哈哈一笑,说道:“好,我就给你们头盔,你们要多少头盔?”

谢特利伸出三个手指,林远一挥手,身边战士解下来三个头盔,林远手往谢特利身边一指,三个战士走上前去把头盔递给谢特利,谢特利拿着头盔,说道:“马和马刀都给我们吧。”

林远点点头,边上有人把马和马刀都交给了他们,其他战士则在演兵场上远远地围了一个圈,枪口指着中间,只要谢特利有一点逃走或是害人的意思,就立马将他枪毙。林远还在琢磨着他们要头盔是要做什么,正在这时,只见谢特利飞身上马,把头盔拿在手上,双腿一磕马腹,就朝着远处的三个靶子跑去。

谢特利离着靶子还有十几米左右的时候,突然手一扬,一顶头盔就飞了过去,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靶子上面,靶子是人形靶,最上面是个尖尖的圆形,头盔一落上去,立马稳稳地套在了上面,另外两个俄国骑兵齐齐发出喝彩,林远和扎西尔都在心中赞叹:“这个谢特利,还真是好身手!”

谢特利把三个头盔套在了三个靶子上面,然后飞马回到两个骑兵近前,抽出马刀,平平地举在眼前,另外两个骑兵见到他的动作,也把马刀抽出来,平举在眼前,谢特利缓缓举起马刀,突然向下一落,朝着靶子的方向,高喊一声:“哥萨克,出击!”

话音刚落,另外两个骑兵扬起马刀,高声喊着:“乌拉!”谢特利狠狠一磕马腹,叫了一声,那匹战马闪电一般蹿了出去,另外两名骑兵也是如此,三人一起冲向靶子,眨眼间就到了靶子近前,三人一挥刀锋,只见人形靶子的头部被齐齐斩断,木头靶板落在地上,头盔滚出去好远。

场上的林远部下都看明白了,他们哪里是在练习刀法啊,这分明是在向我们挑衅啊,把头盔放在靶子上面,然后把人形靶子的头部砍掉,这不就是在说:砍掉的是我们的脑袋吗?众人气得面色铁青,不过也不好发怒,都聚精会神地看着林远,心想:“林帅一定有法子把面子给找回来!”

谢特利高声喊着“乌拉”,向着落在地上的钢盔冲去,临到近处一弯腰,竟然把钢盔捡了起来,扎西尔见到这个场景,不由得在林远边上小声说道:“好身手!”

林远问道:“觉得他怎么样?”

扎西尔说道:“他把头盔从地上捡起来的那一下子在我们那里有个名目,叫做‘飞马起刀’,我们都是把马刀插在地上然后捡起来的,马刀插在地上很低,人需要把腰弯得很向下才能把刀捡起来,而腰弯得很往下就容易从马上摔下来,所以,只有精通马术的人才能做出这个动作。”

林远见到扎西尔如此高地评价谢特利,心中也有些没底,于是问道:“那你能不能胜过他,要不我们不比了?”

扎西尔一笑,说道:“林帅多虑了,谢特利马术虽精,可是刀法有破绽,赢不得真好汉,我这就上去,林帅,我们是不是不能伤他的性命?”

林远点头答道:“是的,我还要从他口中问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所以我们要留住他。”

扎西尔笑道:“那好,林帅,我就留着他的狗命。”正在这时,谢特利已经拿着三只头盔飞马来到林远近前,一扬手,三只头盔便齐齐向林远飞来,众人都是一惊,心想:“这个谢特利竟然敢拿头盔当做暗器来偷袭林帅。”

林远的反应速度和眼力远超常人,见到三只头盔朝自己飞来,向后一退,伸出双手接下来两只,可是剩下的一只却已经没有空着的手再去接了,眼看头盔飞奔自己的面门而来,扎西尔在边上一伸手,一把抓住了那只头盔。

谢特利轻蔑地笑道:“林远,还你头盔。”

林远没有生气,而是冷笑道:“好了,该让我们的武士出场了。”说完冲着扎西尔轻轻一点头,扎西尔飞身上了自己的马,并没有抽出自己的马刀,来到谢特利近前,没等说话谢特利便冷笑道:“你们就派一个人出战吗?也好,你就先和我的手下较量较量,若是胜利了,再来和我较量也不迟。”

原来谢特利见到扎西尔的马比自己的矮小,刀看上去也不好,故此起了轻慢之心,扎西尔冷笑道:“你好大的口气,这样吧,你们三个一起上吧,省得我一个个地打,很麻烦!”

谢特利听见这话勃然大怒,心想:“你要一个打我们三个?我们哥萨克人一个打你们三个!不过我也不用和他计较这些,既然他要一挑三,那我们就利用人数优势,先把他给弄死,好好灭灭林远的嚣张气焰!”

842 蹬里藏身

扎西尔的声音很大,故此周围的战士都听见了,他们听说扎西尔竟然要以一敌三,纷纷心想:“林帅找的人果然厉害!”于是纷纷欢呼起来。

林远心中却是一阵惊慌,心想:“以一敌三?扎西尔,这也太冒险了吧?他们三个都是精锐的哥萨克骑兵,你竟然要一个打他们三个?”

谢特利毫不理会林远部下的欢呼,小声地和手下商量:“这个小子也太狂了,竟然想要一个打咱们三个,那我们就不用和他客气,直接杀了他,灭一灭林远部队的嚣张气焰!咱们一会这样打。”

谢特利说着一指自己右手边的那人,说道:“亚里斯,你是左手使刀的,所以一会儿你从他左手边攻击,发挥你左手刀的优势。”说完又指向自己左手边的那人,说道:“卡西亚诺夫,你的刀法最差,所以你冲在正面,分散他的注意力,我则从他的右手边进攻。”

谢特利接着说道:“亚里斯,我们在冲击的时候一定要保持马速一致,这样在冲到他近前的时候就能一起出刀,到时候他挡得了左面挡不了右面,我们两个一定能够将他斩于马下!”

谢特利部署完战术,偷偷看看扎西尔,只见他端坐在马上,好像面对的不是三个穷凶极恶的敌人,而是三只待宰的羔羊,谢特利手挥马刀,说道:“就是现在,冲啊!”

三匹战马瞬间冲了出去,刀法最差的卡西亚诺夫冲在最前,谢特利和亚里斯冲在两边,刚刚冲出去不到一百米,谢特利就暗叫一声“不好”,原来他见到扎西尔也催马向三人冲来,而且看他的冲击的方向,正好是卡西亚诺夫那里!

谢特利心想:“难道他已经看出来卡西亚诺夫是我们这里刀法最差的人,所以才要先把他打败吗?我们才练习了多大工夫啊?他就能把我们的实力情况都探查清楚?如果是这样,他真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谢特利对亚里斯说道:“我们冲到前面去,别让他直接面对卡西亚诺夫!”说完两个人就加快了速度,冲到了卡西亚诺夫的前面,眨眼间扎西尔已经接近两人的马刀了,谢特利见到双刀夹击之势已经形成,知道一定能够将他斩于马下,心中不由得得意起来。

就在这时,只见扎西尔竟然“嗖”地一下子从他的马刀前面消失了,谢特利低头一看才明白,原来扎西尔竟然把一只脚从马镫里抽出来,另一只脚踩在马镫里,把整个身子都挂在马镫上,贴在了马身子的右边,这样不仅躲开了谢特利的那一刀,就连亚里斯的那一刀也躲过去了!

谢特利看到了扎西尔挂在马的一侧,想要挥刀去砍,可是他的战马本来就是西欧的优良马种,短距离的奔跑速度极快,而扎西尔的战马也是蒙古马中的凤毛麟角,所以双方交错的时间特别短,一眨眼就错开十来米了,想要挥刀已然不及。

谢特利见到扎西尔从自己和亚里斯之间跑了过来,心中又叫了一声“不好”,因为扎西尔瞬间就会一个人面对卡西亚诺夫,而卡西亚诺夫根本就不是扎西尔的对手,谢特利急忙回头去看,刚刚回头就听见一声惨叫,只见卡西亚诺夫已经从马上摔了下来,手捂着肋骨,一个劲儿地惨叫。

谢特利心想:“卡西亚诺夫是怎么被他打下去的?也太快了吧,我都没有看清楚,看来这个扎西尔真是一个难缠的家伙。”

原来扎西尔在看他们练刀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卡西亚诺夫出刀速度最慢,也没有从地上捡起头盔,所以他断定,卡西亚诺夫刀法和马术都是最差的,所以就起了先把卡西亚诺夫打下马的念头,可是他知道谢特利和亚里斯一定会尽全力保护卡西亚诺夫的,于是就想该怎么接近他。

正好扎西尔看到了亚里斯和谢特利分开从两边向自己冲来的情形,这才使出一招“蹬里藏身”,从两人之间插了过去,等到了卡西亚诺夫的近前,并没有抽出马刀,而是用刀鞘的头部在他的肋下重重一戳,卡西亚诺夫痛疼无比,便摔下马来。

扎西尔见到一击得手,把手中的刀高高举了起来,意思是告诉众人和对面的敌人:“看到了吗?我的马刀都没有抽出来,就把你们的人给打下去了!”

战士们看懂了扎西尔的意思,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刚刚被谢特利羞辱的愤懑感顿时去了一半,等到欢呼声落下,扎西尔才慢慢地抽出马刀,众人顿时又是一阵欢呼。

谢特利和亚里斯对视了一下,谢特利小声说道:“还是刚才的打法。”亚里斯一点头,两人又一次催马冲向了扎西尔,扎西尔看到两人向自己两侧冲来,知道他们要用左右包夹的打法,心中想道:“绝对不能让他们打成左右夹攻,否则自己必死无疑!”

他一提战马,战马堪堪向边上转了一个角度,然后一催马,冲着亚里斯的左手侧就冲了过去,扎西尔看得清楚,在刚刚的刀法练习中,亚里斯一直都是在用左手挥刀,所以他断定左手是亚里斯的强手,本来扎西尔应该攻击他的右手边,可是偏偏亚里斯的右手边有谢特利,两人互相掩护对方的弱侧手,扎西尔根本就没有攻击弱侧手的机会。

不过扎西尔对自己的刀法也极为自信,于是敢硬冲亚里斯的强手侧,亚里斯见到扎西尔竟然主动跑到自己的强手侧来对抗,心中暗笑,对准扎西尔挥刀就砍,这一砍可把谢特利惊呆了,谢特利心想:“对手很是厉害,你一个人未必有胜算,不要和他硬拼啊!我们应该发挥我们马快的优势,逼他进入以一打二的场面啊!”

谢特利虽然想到了,可是嘴上却慢了,眼看着两人已经拼起了马刀,火星四溅,“当”“叮”的马刀对撞声传来,然后只听亚里斯一声惨叫,手中的刀便飞了出去,斜斜地插在地上!

原来扎西尔的刀法比亚里斯更快,所以不到五刀,扎西尔就一刀背打在了亚里斯的手腕上,亚里斯顿时握不住刀,马刀便脱手而出。

扎西尔收回刀来,亚里斯知道要是扎西尔刚才用刀刃砍的话,自己的手就断了,他知道自己已经输得一败涂地,也不好意思去捡马刀,调转马头来到了一边。

扎西尔看看硕果仅存的谢特利,冷笑道:“你还打吗?”

谢特利心想:“我们三打一被人家打败了两个,场面上已经是大败了,我要是不能杀死扎西尔,我们哥萨克骑兵的威风就彻底毁了!”想到此处,他狂叫着冲向扎西尔,就见扎西尔的嘴角,竟然浮现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843 博学的敌人

谢特利不由自主地想道:“这个扎西尔在笑什么呢?”就在这里,只见扎西尔竟然把手中的马刀放进了刀鞘里,谢特利勃然大怒,心想:“竟然敢如此羞辱我!”他正想着,只见扎西尔用刀鞘一拍马屁股,飞马向他冲了过来,右手一挥,竟然把手中的马刀扔了出来!

谢特利急忙用刀去拦,只听“当”的一声,扎西尔的马刀被打飞了一边,谢特利心中暗笑:“你没了马刀,还怎么和我打!”正在得意之时猛见扎西尔竟然绕开了他,冲到了他的身后,然后就觉得身体一轻,身体竟然腾空起来,竟然是扎西尔一伸手抓住了他的腰带,借着两匹马交错跑开的力道,把谢特利硬生生地从马上给拽了下来。

谢特利是个典型的俄国大汉,身高足足有一米九,膀大腰圆,众人见到扎西尔竟然把他从马上给拽了下来,顿时发出了一片惊呼,就在这时,更让众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扎西尔把谢特利从马上拽下来之后,手竟然没有松开他的腰带,而是把他拎在了手中!

谢特利稀里糊涂地被人拎在了手中,感觉全身腾空,没有着力的地方,正在惊慌,突然感到身体一动,竟然被人给扔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这一摔马刀也脱手了,谢特利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虽然被打下马了,只要我的马刀还在,就仍然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谢特利见到马刀就落在不远的地方,几步上前就要捡起马刀,可没有想到扎西尔的速度更快,抢在他前面从马上一弯腰,把地上的马刀捡了起来,扎西尔冷笑道:“你以为你在刚刚练习时候做的那些事情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扔头盔是为了显示你投射技艺之精湛,捡头盔是为了显示你马术之精湛,砍靶子是为了显示刀法之精湛!”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你扔头盔打林帅,我就扔马刀打你;你给我们演示捡头盔,我就给你演示捡马刀,至于刀法嘛?我一个打赢了你们三个,你还被我给活捉了,你还不认输吗?”

谢特利惭愧半晌,无奈地说道:“我认输就是了!”

林远这时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对谢特利说道:“赢得起输得起,哥萨克人真是好样的,怎么样?我们的赌局还算数吗?”

谢特利点点头,说道:“你想要知道什么,我告诉你就是了。”

林远于是让人把他带到单独的屋子里,被扎西尔打败之后,他全身上下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也就荡然无存了,林远给了他一杯水,然后问道:“你知不知道你们师的作战计划?”

谢特利摇头答道:“不知道,师长只负责让我们侦察,别的什么都没有告诉我们。”

林远心想:“看来他果然不知道这些事情。”林远接着问道:“那你们的师长叫什么?是个什么样的人?”

谢特利说道:“我们的师长名叫伊凡?阿德金斯,是个……”说到这里竟然面带为难,林远好奇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谢特利接着说道:“不是不好说,我是在想该怎么说,他懂得东西很多,和打仗有关系的事情都瞒不了他,他还上过什么大学,具体是什么名字我记不清楚了,而且学习的还是机械方面的东西。”

林远心想:“越是懂得多的人在面对未知事物的时候越不会惊慌,而且他们会尽可能想办法去解决这些事情,看来阿德金斯肯定会想办法对付我们的坦克,我以后在使用坦克的时候,一定要加倍小心,虽然他们没有反装甲武器,可要是弄上一大堆炸药硬炸,我的坦克也吃不消!”

林远转念一想:“应该问问他们知不知道我们有坦克的事情。”于是林远问道:“你们在出发前应该有人给你们介绍我们的部队吧?说说吧,你对我的部队了解多少?”

在战斗开始之前向各个作战部队通报对手的情况,这是林远常用的方法,也是指挥员在作战前的基本功课,让他没想到的是:谢特利竟然连连摇头,说道:“根本就没有人给我们讲过你们的情况,否则我们也不会输得那么惨。”

林远这才明白自己忽视了一点,自己拥有的,不光是先进的武器,还有先进的战术理念,这个时代由于情报搜集手段极为匮乏,所以很多时候都没有敌人的情报,林远接着问道:“那你们就没有想过敌人会是谁吗?”

谢特利说道:“我们还以为会是留着长辫子的军队呢,我们都听说过清国有两种兵,一种不留辫子,一种留辫子,遇见留辫子的不用打他们自己就会逃跑,遇见了不留辫子的要赶紧逃跑。”

林远听到他们竟然给自己的军队如此高的评价,心中很是高兴,不过最高兴的还是知道了敌人对他的部队一无所知,林远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就从屋子里出去,往远处走的时候,竟然看见前面围着一群人。

林远仔细一看,发现这群人都是附近人家的小孩子,林远不禁心想:“一群小孩儿,看得那么入神,究竟是在看什么呢?”于是林远走上前去,站在外面一看,只见圈里面蹲着一个人,那人背对着林远,正在专心干着什么,林远从背影看出,这个人正是扎西尔。

林远用手一拍扎西尔,就听见扎西尔怒道:“小孩儿,到一边玩去。”林远急忙说道:“你在这里干什么呢?”扎西尔一听是林远,急忙站起身来,林远这才看到他的手中竟然拿着一只草棍,而地上竟然是一大团马粪。

林远看到草棍上沾着马粪,地上的马粪还被拨开了,知道马粪是被扎西尔用草棍拨开的,惊讶地对扎西尔说道:“你都多大了?还用草棍拨弄马粪玩?”

扎西尔一脸严肃地说道:“林远,我不是在玩,我刚刚从马粪里发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林远惊讶地问道:“马粪里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扎西尔说道:“林帅有所不知,有经验的养马人能够从马粪中看出马吃了些什么,这些马粪是**子的马拉的,您看里面的草,有好几样都是我们蒙古没有的。”

林远看看那团马粪,里面的确有没消化的草,马的消化能力一般,吃了草没有消化也是正常的事情,林远问道:“那又怎么了?”

扎西尔说道:“林帅,这说明俄国人的马吃不惯我们蒙古的草,马和人一样,人吃不习惯没力气,马吃不习惯跑不动,所以他们就要从俄国给马运输草料,林帅您想啊,如果我们能够把俄国人运输的草料都毁掉,俄国人的战斗力不就大减了吗?”

844 三路敌军

林远笑道:“你说的实在是太好了,在抓住他们的时候,有的战士说要打马,我说留着那些马肯定会有用处,现在果然派上用场了,我原本没想派人袭击他们的运输队,现在听你这样一说,我就诱敌深入,让他们进入蒙古,然后再派人切断他们的粮道!”

扎西尔说道:“林帅您做得太对了,缴获敌人的战马也是很有用的事情,我现在就去好好看看敌人的战马,看看能不能再发现些什么。”

林远说道:“你先别急着去看战马,去和我挑挑刀吧,给我挑出五十把最好的刀来。”

扎西尔问道:“林帅,恕我直言,您部下的枪比刀好上一百倍,您为什么还要挑选出五十把最好的马刀呢?”

林远笑道:“我当然不是给自己用了,你知道城外的龙骧骑和虎卫骑吧,我虽然控制了他们的高层军官,可是中下层军官还有些摇摆不定,所以我要去争取他们,既然要争取他们,我就想到了给他们送东西这个办法,单是送钱可不行,还要送一些他们喜欢的东西,我就想到了马刀。”

扎西尔赞叹道:“林帅做得太对了,生活在马背上的人有几个不喜欢马刀?”

扎西尔很快就去从缴获的东西里挑选出五十把最好的马刀,林远说道:“龙骧骑和虎卫骑现在剩下的最大的官员就是营统领了,我本来想把他们请到我们这里来,可是他们害怕我会趁机加害他们,所以谁都不肯来,既然他们不肯来,那我就过去,正好,你带着这些刀,和我一起去。”

扎西尔惊呼道:“什么?就我们两个人去?龙骧骑和虎卫骑每一支都有一万人呢!”

林远笑道:“别怕,就是十万人又怎么样?他们肯定不敢动我们,他们的主子现在都被我控制住了,他们害我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吗?这样,我们抓紧时间,你赶快弄一辆马车,咱们一起先去龙骧骑,俄国人要来了,我还要他们帮助我打俄国人呢。”

扎西尔不再多说,找了几个随从,赶起几辆马车,就去往城外的龙骧骑营地,最近的是前卫营,就是林远利用烟幕弹的掩护绕过去的那个,前卫营的哨兵见到了林远,上来盘问,林远笑着拿出一张委任状,上面有哲不尊丹巴的大印,写着:现委任林远为龙骧骑、虎卫骑统领。

林远把委任状交给哨兵,对他笑道:“把这个交给你们的营统领。”那个哨兵不敢怠慢,急忙进去,很快营统领就出来把林远迎接了进去,林远也不废话,对营统领说道:“别的我就不多说了,过些天俄国人就要来了,我要你们帮我打俄国人,跟着我,少不了你的好处。”

营统面带为难,林远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和**子正面交手的,你们只要帮我们稳定后方就好了。”

林远说完就把马刀拿了出来,营统一见非常高兴,林远又让人拿出白银一千两作为酬谢,余下的武官也都有赏赐,林远搞定了前卫营,又去别的营地,用了一天时间把这些事情处理完毕,回到库伦已经是深夜了。

转过天来,9月23日,一大早就有人来敲林远的门,林远起来一看,竟然是特别参谋部的参谋,林远看到他着急的样子,就知道了一定有大事发生了,林远急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参谋说道:“根据我们的航空图片侦察,原来驻守在色愣格河上游的俄军部队离开营地,沿着哈拉河南下,向库伦扑来,人数有一万五千左右。”

林远兴奋地想道:“太好了,他们可终于来了。”林远看了一下他们的驻地,又想了想谢特利的话,知道来的人就是谢特利的部队,哥萨克骑兵十五师,由于航空图片上只能大致估计人数,所以林远也不确定他们是不是整建制来的,那个阿德金斯是不是也在其中。

林远立刻来到指挥部,把众人集中到了一起,把情况给大家一通报,大家都很高兴,林远说道:“据我的情报,这群俄军的指挥官很有才干,大家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

这时,又有情报送了过来:又有一支俄军骑兵部队沿依鲁河南下,向库伦进发,位于十五师的右翼,人数也在一万五千左右,具体的番号尚不清楚。

林远见到这份情报呵呵一笑,说道:“你们信不信?一会儿肯定还有情报送来,肯定又有一支骑兵部队,沿着厄尔坤河南下,进抵库伦,在十五师的左翼。”

众人都半信半疑,过了十分钟,果然又有一份这样的情报送来了,林远笑道:“俄国人这是成三路进军,三路互相照应,互为依托,而且行军的过程中需要水,所以俄军就选择有水的地方行军。”

林远拿来一张地图,在上面比划道:“现在三股俄军,正面宽度大约有二百多公里,我们怎么打?”

一个参谋说道:“俄军三路进军,看似三路互为依托,可是他们通讯手段落后,所以三路其实很难依托,我们不妨各个击破!”

林远点点头,说道:“没错,我们就用这样的打发,各个击破!”林远在地图上一指,说道:“大家看这个地方,博罗诺尔,按照中路敌人的运动速度,大约在三天之后就会到达这个地方,而我们到达这里,只需要一天的时间,我们就提前到达这里,俄国人根本就不知道我们的动向,所以他们也不会有防备,等到俄军的大部队一到,我们就把他们彻底消灭!”

肖英武问道:“那我们用多少兵力呢?”

林远说道:“两个坦克营和步兵营我都要带去,还有天御军团,我需要他们配合行动。”

肖英武说道:“那我们库伦的防御岂不是空了,龙骧骑虎卫骑万一有反水的意思,我们可麻烦了。”

林远笑道:“别着急,我们的第一师已经进入外蒙古了,他们之所以走得慢,是因为我让他们做了很多宣传工作,现在战况紧急,我就让他们全速赶来,他们都已经是摩托化的部队了,加紧速度的话,一天的时间肯定能够赶到。”

肖英武点点头,说道:“有他们在就好了。”

林远把各种事情部署完毕,就去到天御兵团,告诉他们先去博罗诺尔,自己稍后就到,然后通知第一师加快进军速度,一天之后,9月24日,第一师赶到库伦,林远立刻在9月25日凌晨出发,在9月26日凌晨赶到了博罗诺尔,此时中路的俄军十五师,距离博罗诺尔也只剩下了不到半天的路程了!

845 中心撕裂

俄军的前锋部队刚刚抵达博罗诺尔郊外,距离博罗诺尔城区还有二十公里,林远就知道了他们到来的消息。远距离侦察也是林远军队的强大之处,尽管林远有先进的航空侦察手段,可是航空侦察毕竟作用有限,很多时候还是需要依靠人的眼睛。

林远又利用强大的通讯能力,把侦察分队放在了二十公里之外,这在这个时代的军队看来也是不可想象的,因为他们没有无线电,侦察兵放得远了消息传不回来。

侦察兵发回消息的时间是在9月27日凌晨一点,林远听见这个消息之后立刻召开作战会议,这次会议要求各部队主官全体参见,李天御也在其中,林远拿着侦察兵发回来的消息对大家说道:“现在我来说一下敌我双方的情况。”

“我们已经侦察清楚,对面安营扎寨的敌人是俄军哥萨克骑兵第十五师102旅,我们在金顶寺歼灭的俄军就是其中一部,这支部队在俄军里也是铁血团那样的精锐,人数大约在五千人左右,他们还不知道我们就在博罗诺尔,所以我们有很大的先手优势。”

“这将会是我们自金顶寺遭遇战之后的第二战,与金顶寺之战不同,这一战将会是一场战役级别的作战,所以我要求,务必全歼这股敌人!”

众人都默默地点头,林远接着说道:“我们这次采用中心撕裂战术!”

众人都问道:“中心撕裂?这是什么战术?”

林远说道:“我们充分发挥坦克和步战车防御力强,火力更强的优点,从敌人的军营正中狠狠插进去,直接撕开他们的防线,能打掉他们的旅指挥部最好,打不掉的话,我们也要在敌人的集群中制造极大的混乱,制造这种混乱的好处就是——”

林远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李天御,高声说道:“李天御!”

李天御站起身来朗声答道:“臣在!”

林远轻声咳嗽一声,小声说道:“不是告诉过你吗?要回答‘到’!”

李天御脸上一红,高声答:“到!”弄得边上的人都轻声地笑了起来,林远说道:“当敌人的战线被打乱之后,你就带领着你的部队进攻他们,与其说是进攻,不如说是清剿,因为我们在前面一冲,敌人肯定乱套了,所以你们的部队可以轻易地战胜他们。”

李天御点点头,林远说道:“好了,那我们就开始行动吧!”

林远于是让众人散会进行准备,林远来到坦克营和机械化步兵营,众人听说林帅要亲自带队出征,非常兴奋,此时各级的指挥员已经把林远的意图传达完毕,林远无需多言,便上了装甲指挥车,率领众将士,前往俄军的营地。

俄军这个晚上只是临时宿营,所以不可能有完善的防御工事,也正是因为如此,俄军的明哨暗哨布置了一大堆,最远的距离营地足足有十公里,林远知道敌人的哨兵极多,所以也有没有打算偷袭,而是带领装甲部队,大摇大摆地向俄军大营驶去。

俄军的军营是成长条形状布置的,所以林远命令三个坦克营分左中右三个方向突击敌人的军营,自己亲自在中间,向敌人的军营进攻,在距离敌人军营八公里的时候,突然间听见天空中传来了响亮的枪声,在宁静的黑夜,这个枪声足足能传出去五六公里远。

林远还以为是自己部队里的人走火了呢,可是随后就看见自己左前方冒出了成片的火光,林远顿时明白:敌人的哨兵发现自己了!

林远却坚定地命令部队:“不要理会敌人的哨兵,加快速度,向敌人的军营突击!”坦克和步兵战车立刻开足马力向敌人的军营冲去,越靠近营地,枪声就越密集,在距离俄军军营两千米的距离上,林远命令:“坦克炮开火!目标敌人军营!”

TK-96的坦克主炮,动对动条件下,百分之五十命中概率的距离在800米到1000米之间,这个距离,已经相当于林远时代二战后第二代坦克的主战坦克的水平了,至于2000距离上的动对静,击中根本不在话下。

炮手瞄准目标,随后坦克主炮的双向稳定器稳定主炮,尽管坦克在不停地移动,可是坦克炮仍旧稳稳地对准目标,炮声轰鸣,十五门坦克主炮同时射出炮弹,在俄军的军营中轰然炸响!

这些炮弹都是采用预制破片战斗部的杀伤弹,主要用于杀伤地方人员,碎片横飞之间,哥萨克骑兵死伤无数,由于林远部队的坦克速度很快,驶过八公里只用了二十分钟不到的时间,而哥萨克骑兵们根本不知道林远的部队有如此强悍的行进速度,他们都以为对面的部队在哨兵的袭扰下,要等上一个小时才能赶到呢。

所以很多骑兵还在军营里,根本就没有起床,炮弹在军营里炸开他们才如梦方醒,有的连衣服裤子都来不及穿,就去拴马的地方,可是炮弹剧烈的爆炸和刺眼的火光让战马们惊慌失措,有的已经挣脱开缰绳跑掉了,于是俄军军营里人撞人,马撞马,乱成了一团。

林远见到炮弹在敌人的军营里炸响,接着命令:“将坦克炮调整到最大射角,向敌人纵深处射击!”于是一波炮弹就在敌人的后侧军营炸响,指挥机构就在这里,这里爆炸让敌人更加混乱了。

两波炮弹打完,林远的坦克部队已经逼近敌人的军营了,军营外面放着拒马,防止可能的偷袭,可是那些木头做成的拒马,哪里能够抵挡坦克和步战车的钢铁之躯呢?碾碎那些木头拒马,装甲方阵就冲进了敌人的军营。

有的坦克对准敌人的帐篷就开了过去,直接把里面的人压成了肉饼;有的坦克冲着敌人的帐篷开炮,直接把帐篷掀飞上天!林远看着战场的局势,很快发现了一些亟待改进的地方,那就是步战车排成箭头方阵,边上都是自己人,这样自己人就把敌人挡住了,减弱了火力。

所以林远果断命令:“各部由箭头型转化为线型!”在敌人没有反装甲武器的时候,这个队形能够尽可能地发挥步战车身上射击口众多的优势,命令一下,步战车立刻排成线型的队列,向敌军纵深猛冲进去!

俄军的纵深大约在三公里左右,林远知道猛冲一下子就穿过去了,便命令部队放慢速度,清剿敌人的帐篷,俄军士兵知道无法抵抗林远的装甲部队,只能选择逃走,他们不敢向后逃,因为那样和坦克是同一个方向,他们害怕坦克会追上他们,所以他们只有向坦克驶来的方向逃跑,可是那个方向有李天御的部队,所以他们还是撞在了枪口上。

就在战局一边倒的时候,林远突然听见自己方阵里有一辆坦克报告:“我们被击中了!”

846 乱刃分尸

林远心中一惊,想道:“什么?被击中了?这怎么可能?敌人没有反装甲武器啊!”林远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那个车长回答道:“我们突然感到车体一震,感觉是有什么东西在我们身边爆炸了,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一样。”

林远急忙说道:“不一定是敌人的反装甲武器,立刻搜索你车的周边情况!”林远对那辆车下达完命令,便在电台里说道:“全体注意,敌人可能使用了反装甲武器,各部队注意搜索!减慢进攻速度。”

过了几分钟,林远又问被击中的那辆车的车长:“发现敌人了吗?”

车长答道:“没有发现!我已经命令步兵下车了,正在搜索。”

林远说道:“有什么发现立刻告诉我!”林远心中十分担心,如果敌人装备了反装甲武器,那装甲部队以后的战术就必须进行大幅的修改,像这样不管不顾地分散突击是不可能再用了,可是他的心中也十分疑惑,敌人不是没有反装甲武器吗?怎么突然冒出来反装甲武器了呢?

就在这时,那辆车的车长又发来消息:“不是敌人的反装甲武器,原来是地上有一枚七十五毫米口径的炮弹,被我们的履带压上然后爆炸了!我们这才觉得车体一震!不过没有炸坏履带。”

林远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此时的部队已经基本上攻破了敌人的军营,地上满是着火的帐篷和人马的尸体,在视野范围内已经看不到站着的敌人了,正在这时,林远突然听见左侧的坦克发来消息:“我车左前方,十一点钟方向,出现不明目标!距离一千米左右!”

林远问道:“什么?不明目标?什么是不明目标?”

那个车长说道:“我们看它好像是我们的坦克,可是又不太像,我们的坦克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方向呢?”

林远也举起望远镜,这时那个不明目标渐渐地从夜晚的硝烟中露出了身形,林远这才看见坦克身上那颗鲜红的五角星,原来那个不明目标竟然是自己部下的坦克,林远也十分奇怪,就让前面的部队把那辆坦克拦住,林远把装甲指挥车开过去,从里面探身出来,那个车长也把身子探过来,林远问道:“你们是左翼集团的坦克吧?怎么开到我们这里来了?”

车长说道:“我们在突击的时候,动力系统出现了故障,我们不得已就停了下来,等到我们排除了故障,其他车辆已经不见了,在黑夜里我们也不知道其他车辆在哪里,电台里也指示不清楚方向,所以我们就乱闯到这里来了。”

林远听见了这些情况,不由得凝眉沉思,正在这时,左翼和右翼装甲集团发来消息,已经突破俄军军营,没有遇到有力的抵抗,此时李天御的部队也从后面赶了上来,林远见到大获全胜,便让李天御的部队打扫战场,收拾敌人的残兵,自己则带领装甲部队,在俄军营地和博罗诺尔之间扎营。

这一战大获全胜,营地里满是热烈的气氛,林远却高兴不起来,他知道今天晚上的战斗暴露出了一些问题,首先就是采用箭头型突击方阵的时候,步兵战车的火力无法充分发挥,所以在下一战中应该采取新的队型。

还有就是故障的问题,随着装备的使用时间增加,故障的出现在所难免,如何在突击的过程中兼顾出现故障的装备,是一个需要考虑的问题,就像今天晚上的那辆坦克,在排除故障之后,竟然被其他车辆丢下了,现在敌人没有反装甲武器,所以没有出现可怕的后果,可以后呢?敌人不可能对我们的新装备没有一点回应啊!

想起了对新装备的回应,林远突然想道:“今天晚上我们并没有把俄军全部消灭,因为夜晚太黑,俄军又是骑兵,机动速度快,所以有很多俄军士兵逃跑了出去,按照时间来推算,再过一个小时,俄军后面的第十五师103旅就能够知道俄军溃败的消息了。

林远想道:“不知道阿德金斯的师部在什么位置,他在听说了我们的装甲武器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林远想着这些问题,转眼间已经是9月28日早上六点了,林远突然接到特别参谋部发来的情报,俄军第十五师余部,也就是自己的当面之敌,已经放慢了行进速度,甚至有撤退的迹象。

林远眉头紧锁,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呢?俄军为什么要后撤呢?”林远立刻做出了判断,那就是:阿德金斯已经做出反应了,他们在面对我强大兵力的时候选择了撤退,而不是硬打,看来这个阿德金斯是一个很谨慎的指挥官啊!

林远心想:“不行,绝对不能让俄军撤退回去,等他们有了准备再打他们就不好打了。”林远想到此处,立刻让召集指挥部众人开会。

在会上,林远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们已经得到准确情报,俄军正准备后撤,所以我决定,不给敌人后撤的机会,我们立刻动身出发,我们的前面就是俄军的15师103旅,我们就迎上去,给予他们当头痛击!”

林远接着说道:“在晚上的战斗中,我发现了一些不足,也想出了解决对策,我们之前采用的都是箭头型冲击队形,这个队形在攻入敌人内部的时候不容易发扬火力,所以我想出了一个更好的阵型。”

林远接着说道:“我们要利用俄军缺少反装甲武器这个弱点,把部队分散成为很多个小方块,我是这样考虑的,一辆坦克配合两辆装甲车,三辆车形成一个箭头方阵,然后用这个方阵冲入敌人的队伍中。”

“我们有一百辆步兵战车和四十五辆坦克,这样的话会留下十辆步兵战车,这十辆步兵战车作为机动力量,一但我们的装备出现故障,这十辆装甲车就立刻出动,把出现故障的装备抢救回来,我还给这个战术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乱刃分尸,我们的装甲方阵,一定能够像无数把刀刃一样,把俄军切碎!”

林远进行完战斗部署,就命令部队进行追击,在追击到博罗诺尔以北三十公里的时候,侦察兵发来消息,发现俄军第十五师103旅已经排好了骑兵冲击队形,等待和我们决战!

原来103旅的旅长十分骄傲,尽管已经接到了阿德金斯撤退的命令,可还是决定要会一会林远的部队,正好他也打探到了林远的部队正在向自己的位置进发,于是就命令部下,排好冲击阵势,准备一举击败林远!

847 遭遇包围的装甲集 群

林远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对众人说道:“我还担心敌人逃走呢,现在倒好,敌人送上门来了,送到嘴边的肉我们不能不吃,我命令,立刻出发,全歼当面之敌.”

按照林远事先的安排,整个装甲集群采用了“乱刃分尸”的战术,坦克和步兵战车在远离敌军阵线的位置编成了四十五个小组,这四十五个小组和夜间的战斗一样,还是分成左中右三路,向敌军进发。

林远举起望远镜,只见哥萨克骑兵们在两片密林之间的开阔地上耀武扬威地分成几个队列,懒懒散散地看着自己的方向,林远用望远镜中的测距分划板一量,最前面的敌军距离自己的阵线竟然只有四百米,林远不由得心想:“俄军也太狂妄了吧,竟然敢距离我们只有四百米!”

林远看着眼前的敌军,心中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眼前的人数不对,只有三千人多一些,按照昨天晚上攻破俄军102旅的经验来看,俄军一个旅至少有五千多人,而且侦察兵报告的也是五千多人,林远心想:“看来是我们的侦察兵出现了失误,这些人并不是一个俄军的整编旅,应该是一部分不愿意撤退的俄军,想要和我们决一死战!”

林远回头看到自己的装甲集群还是纵队的状态,于是命令:“变纵队为横队,准备突入俄军阵地。”

林远的命令下达完毕,装甲集群就开始了变换,变换完毕林远就看见对面的敌人纷纷把马刀抽了出来,第一队骑兵已经开始向前走了,林远发现他们并没有快速向着自己冲击,心想:“看来敌人不同的部队使用的战术也不尽相同,第一次交手的时候,谢特利他们那个营从八百米的时候就开始向我们冲击了。”

林远打开电台,说道:“各小组做好战斗准备,等待我的命令再出击。”

哥萨克骑兵进入三百米范围,林远依旧面沉似水,他听着身边的装甲车辆发出“轰轰隆隆”的声音,心想:“这次的敌人比第一次的时候要多,如果我们过早开火,很有可能吓跑后面的敌人!所以还是应该等待一会儿。”

林远注视着敌人的动向,骑兵进入了二百米位置,突然一个骑兵扬起手中的马刀,向着林远所在的位置一挥,骑兵们各个双腿踢马,向着林远部队的位置冲来,一时间人喊马嘶,尘土飞扬。

林远心中想道:“就是现在!”他随即在电台之中吼道:“全体出击!”

这个激动人心的命令一下,坦克们就如同下山的猛虎一般,向着对面的骑兵冲去,就在双方即将接触的一瞬间,突然对面的骑兵把马头一转,开始往两侧走,林远看到这个情况心中一惊,想道:“他们竟然逃走了!他们摆好了这个阵势不就是要和我决战吗?怎么决战到了跟前却转身逃走了呢?”

林远正在纳闷,突然听见两边的树林里传来了马蹄的声音,林远顿时明白:原来敌人不只有正面冲击这一招,他们也会利用有利的地势来对我进行攻击!我说怎么觉得他们人少,原来他们都躲藏在了树林之中!

林远猜得不错,把部队安排在树林中进行伏击的确是俄国人的战术,他们觉得林远的部队在远距离上有火力优势,在近距离就不一定了,于是他们想出了近距离搏杀的战术,想要发挥哥萨克骑兵马快刀利的优势,可是他们恰恰忘记了,林远部下的装甲车辆,根本就不害怕他们的马刀。

从树林中冲出来的骑兵转眼就把装甲集群围了个水泄不通,要是被包围的是别的部队,哥萨克骑兵就已经可以享受他们的投降了,可是他们包围的是林远的装甲集群!林远看着包围着自己的骑兵们心想:“我正愁打不到你们呢,你们竟然自己走到我们四周让我们打,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林远随后命令:“不要理会敌军的包围,直接往敌军最后面的指挥部里冲。”

骑兵作战,指挥部就在骑兵阵线不远的地方,因为远了就没法指挥了,以坦克的冲击力,很快就能够抵达那里,坦克于是开足马力,向敌人阵地的后方冲去,有的战马躲闪不及,被坦克重重地撞上,骨头断裂的声音和人马的惨叫声在战场上响成一片!

坦克和身后两辆步兵战车成一个大钝角三角形,坦克横冲直撞,骑兵们只能躲闪,一躲闪就落到了两辆步兵战车之间,机关炮,重机枪一起招呼,骑兵们在子弹的风暴之下犹如嫩草一般倒了下去。这样的装甲小组共有四十五个,他们排成一条直线,就像一把收割生命的镰刀,哥萨克骑兵的包围转眼就瓦解了!

俄军骑兵也很奇怪,他们想的是:我们把他们包围了,他们为什么不害怕?反而向我们的里面冲?可是哥萨克骑兵毕竟凶悍,他们虽然感到困惑,可是也不会有丝毫的后退和动摇,他们冲到坦克和装甲车附近,挥刀就往车身上乱砍!

林远见到他们的打法,不由得在心中暗笑,想道:“从马匪到哥萨克骑兵,他们都想把我们的坦克砍坏了,这群人怎么都那么傻!”林远正在想着,突然感到自己的头顶上的车体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然后就听见“当当当”的声音从上面传来!那个声音一直都不断!

林远心想:“难道是有敌人爬到我的装甲指挥车上面来了?”林远想到此处,赶紧去看潜望镜,只见眼前是一大片暗蓝色,那正是哥萨克骑兵军装的颜色,林远瞬间就明白:我没有猜错,真的是有敌人跳到了我的装甲指挥车上了。

这时林远察觉那个“当当当”的声音消失了,而是变成了“咔咔”的声音,林远心想:“这个人这是在做什么啊?”林远抬头一看,只见舱盖正在轻轻地跳动,林远立刻明白:敌人也不傻,知道人要进入这个庞然大物里面,一定要打开一个盖子,有盖子就一定要缝隙,所以他就开始寻找上面的缝隙,然后用刀伸进缝隙,想要把盖子给撬开!

这时驾驶员也察觉出车上面有人了,他急忙问林远:“林帅,我们是不是要想个办法把上面的人给弄下去啊!”

林远说道:“没错,我们给身边的装甲车发消息,让他们随便给我们身上打上几枪,就能把上面那个**子给打下去!”

边上一个通讯兵却突然说道:“林帅,不能让他们打啊,万一他们打中我们在车子外面的天线,我们就没有办法指挥部队了,这外面都是敌人,我们也不可能出去更换天线啊!”

驾驶员说道:“我们不能再拖了,万一这个**子身上装着炸药呢?要是炸药装的多的话,轰的一下子,我们就都被炸死了!”

848 改进坦克

林远听见驾驶员的话顿时一阵触动,他心中想道:“看来我以前一直都忽略了这些!”林远掏出手枪,对准舱盖,舱盖在里面有销子,能够从里面把舱盖牢牢地锁住,从外面是打不开的,这样设计也是防止有人上到装甲车辆顶部,把舱盖打开。

坦克和装甲车辆采用这个设计也是从血的教训中得来的,早期的装甲车辆,有的车盖就没有采用这样的设计,所以在作战的时候就曾经被人上到车顶,掀开舱盖,把手榴弹等爆炸物扔了进去,结果整个车都变成了活棺材。

林远伸手把销子打开,正好外面那个**子还在用刀尖挑舱盖,销子一打开舱盖直接就被挑开了,那个**子见到舱盖突然之间开了,被吓得一愣,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一缩,恰好把整个身体完全暴露在林远面前。

林远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打穿了他的胸腔,引发的空腔效应压碎了他的心脏和肺,他惨叫一声摔了下去,林远立马关上了舱盖,插好销子,对驾驶员说道:“我们继续往里面冲!”林远下完命令,就继续用潜望镜观察周围的情况,发现和前两场战斗一样,战场完全已经进入了一边倒的状态,哥萨克骑兵们一个接着一个地倒地,却还像潮水一般涌向坦克。

林远的乱刃分尸战术收到了奇效,分散开来的装甲部队,火力相较昨天夜晚强大了几十倍,所以尽管俄军骑兵的数量很多,可是战斗只持续了不到十五分钟,俄军就已经有八成的人员阵亡了。

剩下的人不是投降就是远远地逃走了,这时林远命令李天御率领部队赶来,清剿残余的俄军骑兵,很快李天御的部队就骑着快马到了,林远把战场交给了他们,带领装甲部队撤退回自己的阵地。

战士们又收获了一场大胜,各个兴高采烈,林远却忧心忡忡地把营长以上军官集中起来开会,林远首先说道:“算上今天上午的这一战,我们已经和俄军交手三次了,这三次我们虽然都取得了大胜,可是也暴露了不少问题。”

坦克营的营长快人快语地说道:“问题?林帅,我们有什么问题,三场战斗,**子骑兵被我们打得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他们也真是的,一打仗就用马刀给我们的坦克挠痒痒。”

林远说道:“从历史来看,从来就没有哪一种武器能够包打天下,武器装备都是在对抗中不断演变的,比如说:弓箭和盔甲,在最开始的时候,人类用木头弯成弓身,用草绳做弓弦,用石头做箭头,防御者用木头和皮革就能够阻挡。”

“后来人们用青铜和生铁做盔甲,于是人们就选用更好的木材做弓身,用动物肌腱做弓弦,钢铁做箭头,又能轻易地穿透木头和皮革,盔甲于是就改进为钢铁……这就是武器装备的发展演变,究其根本原因,是因为人能在对抗中发现武器装备的弱点和不足,进而想出应对的办法。”

“我们的装甲武器也是一样,俄军连打了三个大败仗,损失的兵力在一万人以上,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来克制我们的装甲武器。”

那个营长问道:“克制我们的装甲武器?怎么克制?”

林远说道:“我们的坦克曾经压过一枚炮弹,把履带炸坏了,我觉得这个细节一定会被对手察觉的,他们肯定明白我们的武器装备不是什么妖怪和天神,而是能够被炸毁的机械设备,所以他们就会想办法把足够数量的炸药投送到我们的装甲车辆上来。”

“在今天的作战中,就有一个敌人冲到了我的装甲指挥车上,我的驾驶员说了一句话,让我的印象非常深,他说:如果那个敌人携带着大量炸药,我们就都被炸死了!”

林远说道:“大家都知道我抓住了一个名叫谢特利的营长,他告诉我,我们的对手——俄军哥萨克第十五师师长阿德金斯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在未知事物面前,越是知识丰富的人越能尽快想出办法!根据我们的战略情报,敌人在今天已经向后撤退了,这说明了什么?”

林远说到这里,看了一下众人,接着说道:“说明敌人不想直接对抗我们,而是要暂时避开我们的锋芒,然后想出对抗我们的策略。”

众人急忙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林远说道:“我们首先应该想出敌人会想出哪些对抗我们的方法,现在我们把自己想象成俄军指挥官,我们的手中只有火炮和炸药,没有火箭弹那些装备,大家说说,你们会怎么对抗我们的坦克?”

一个营长说道:“我能想到的办法就是:用火炮炸坦克!”

林远笑道:“这是一个办法,不过坦克一直在运动,火炮想要炸到它可不容易!”

另一个营长说道:“我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让骑兵带上炸药,趁我们不注意,把炸药送到我们的装甲车辆附近,他们一定会带数量极大的炸药,那样就能保证把我们的装甲车辆完全炸毁!”

林远说道:“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我要是俄军的阿德金斯,我就让我的部下这样打!”

众人纷纷点头,问道:“那我们在以后的作战中应该怎样防御呢?”

林远说道:“以前我们的打法都是横冲直撞式的,仗着坦克和装甲车皮糙肉厚,全身都是火力点,狠狠插入敌军之中,冲杀几个来回他们就丢盔弃甲了,以后我们要采取更加稳妥的方式,不能让敌人轻易地靠近我们。”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我们一定要让战士们有敌人会想方设法反击的警惕,经过了三场大胜,我们的战士普遍产生了一种轻敌情绪,这样的情绪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还有,我们要把装备改进一下,那就是我们安装在车辆上面的重机枪,我在打马匪的时候就发现,这些装备没有利用起来。”

“只有坦克的重机枪前面有护板,而其他车辆都没有,以后敌人肯定会从远处朝我们开枪,以至于我们在面对敌人冲击的时候无法使用它们,在以后的战斗中,敌人肯定会用快速冲击输送炸药的办法,我们只有一挺并列机枪可能不足以把敌人完全消灭在远处,所以我们要在重机枪外面安装护板,保护我们的射手。”

一个营长问道:“可是我们怎么改进装备呢?总不能把装甲车辆都运送回去吧?”

林远说道:“不用那么复杂,让我们的修理连战士用焊接的方式,给重机枪焊接上护板就行了。”

众人纷纷点头,林远说道:“那我们先扎营,等到装备改进完毕再继续进攻敌人!”

849 诡异的侦察兵

林远的命令一下,各个部门就开始了行动,首先就是思想政治部门,他们立刻行动起来,把林远不能轻敌的指示下发到各级作战部队;然后就是技术部门,他们立刻为一百多辆装甲车焊接装甲护板。

技术部门报告:装甲护板的改装预计会持续一天的时间,等到9月29日下午的时候就可以使用了,林远来到改装现场,发现加装的护板是圆形的,像一个没有盖子的桶一样把射手包在里面。

林远指着那个护板问技术人员:“那个是圆形的,乘员在上车的时候会不会不方便?因为你的护板很高,恐怕要迈腿往上面爬才能进到车里面。”

一个技术员答道:“放心林帅,绝不不会,那个护板只有最前面的地方是一体的,在后面我们做了一个门一样的结构,林帅请看……”那个技术员说着拿过来一个没有焊接上去的护板,对林远说道:“这个护板的后面能够打开,像门一样,打开之后就露出了一个缺口,人可以从这个缺口进出护板。”

林远点点头,说道:“要是这样的话就很好。”

林远巡视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才来到特别参谋部,林远问一个参谋:“最近几天俄军有没有什么动作?”

参谋说道:“他们后撤了二十公里之后停了下来,看样子不像是在休整,因为按照以前停留休整的时间来看,白天休整的时间普遍不超过一个小时,可是这次,却停下了将近六个小时。”

林远问道:“那左右两翼的敌人呢?”

参谋答道:“左右两翼的敌人没有后撤,不过放慢了推进速度。”

林远听到这个情况立刻做出判断:“当面之敌——哥萨克骑兵第十五师的撤退是他们的师长阿德金斯的主意,并不是统帅部的决定,如果是统帅部的决定,不可能只让他们一只部队后撤。”

林远说道:“把十五师驻地的地形图为我调出来。”

那个参谋在电脑上敲击了一阵,一副地形图就出现在了屏幕上,那个参谋指着地形图说道:“看,敌人驻扎在一片山的后面,这片山名叫肯特山,是蒙古北部比较大的山脉了,山的仰角在五十度左右,超过了我们装甲车辆的最大能爬仰角,我们想要进去,只能走山口的地方。”

林远接着问道:“那敌人有没有在山上驻守?”

参谋说道:“这个看不出来,敌人要是上山的话也是零星的人上去,我们的照片没有那么大的解析精度,不可能看清楚山上的单个人员,不过您可以放心,这座山顶部很窄,火炮是不可能上去的。”

林远点点头,心想:“我要是俄军指挥官,一定会在那座山上设置火力点的,不过敌人送不上去火炮,实力也就大大地削弱了。”正在这时,突然有卫兵进来报告:“发现一队哥萨克骑兵,在我们的营地外面挑衅。”

林远挥手对那个卫兵说道:“走,带我去看看。”然后跟着那个卫兵来到营地门口,在歼灭十五师103旅之后,林远命令部队在博罗诺尔以北四十五公里的地方扎营,这里有水源,而且路面状况良好,便于和后面的交通。

林远最看重的就是这里四周空旷,放眼望去没有一丁点遮住视线的障碍物,按理说这样的地势无险可守,本来不适于安营扎寨,可是对于林远的部队而言,这样的地形是最好的扎营地点。

因为林远部队的火力已经远远超过世界各国,在其他的国家里,马克沁机枪这样的高射速武器还是“战略武器”,可是在林远的部队,这样的武器早就配属到步兵连一级了,步兵班装备的QJQ-95式轻机枪,也可以在八百米的距离杀伤敌人,再加上林远部队先进的训练方式,每一个机枪射手在八百米的距离上打出一个长点射,都能有子弹上靶。

这样的火力加上开阔地,林远的部队只要在这种地方扎营,就足以防备地球上任意一支军队的偷袭,林远有意把这里建设成为进攻的前进基地,于是就让人在这里修建了营地,事实证明林远收复李天御各部是个极其英明的决定,因为以林远的兵力,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修建这样的一座营地。

林远来到机枪掩体边上,举起手中的望远镜,看着对面的敌人骑兵,发现这伙骑兵有一百多人,背负短骑枪,腰挎长马刀,身着蓝军装,是哥萨克骑兵无疑,林远问边上的战士,他们来了多久了?

战士答道:“他们一来我就去通知您了,到现在差不多有十分钟了,林帅,您说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反正不是来旅游了。”战士们都笑了起来,战士说道:“我觉得他们像是来侦察的,不像是来偷袭的,大白天的怎么偷袭啊!”

林远皱着眉头说道:“你说的对,但是也不对。”

战士问道:“您这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对也不对呢?”

林远答道:“你看看我们和他们之间的距离,我来考考你,你能不能测出来?”

战士答道:“我们已经测过了,两千米多一点。”

林远说道:“是啊,两千米多一点。”林远说着回身指了指天上的太阳,说道:“太阳在我们的背后,如果对方有光学器材,我就能看见他们望远镜的反光,可是这么长时间了,我没有发现对面望远镜的反光,说明他们根本就没有望远镜,没有望远镜,两千米,他们能看到什么呢?所以他们不是来偷袭的,你说对了,他们是来侦察的,你却说错了。”

战士听了之后连连点头,问林远说道:“那您说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林远默默地摇头,说道:“相比与侦察和偷袭,旅游才是更合理的解释!”就在这时,只见对面的骑兵们开始向营地的方向移动了起来,林远说道:“不好,他们要偷袭我们,快!机枪手准备!”

林远的话一出口,阵地上的战士立刻把枪都拿了出来,对准了那群骑兵,林远眼看着那群骑兵越来越近,对战士们命令道:“不用和他们纠缠,把他们打跑就好了!开火。”

命令一下,轻重机枪一齐轰鸣,子弹转眼就将几个骑兵打落马下,剩下的骑兵一见,拨马就往远处跑去,渐渐地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一个战士惊讶地对林远说道:“林帅,他们怎么逃走了呢?难道他们真的是要劫营,看见我们的火力强就逃走了?”

林远点点头,不过他在心中却告诫自己,这件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他们到底有什么阴谋呢?一时间也想不清楚。

850 卑劣诡计

林远想不出来,于是想道:“任凭俄国人有什么诡计花招,我一一应对也就是了,反正他们的实力和我根本没法比,孙猴子还想跳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吗?”

林远想到这些,就不再想这件事情,而是回到了营地,然后让人把李天御找来,问道:“你们和老百姓的关系怎么样?”

李天御惊讶地问道:“您为什么问这个?”

林远说道:“老百姓是我们的根本,没有老百姓的支持我们怎么打胜仗啊?”

李天御说道:“您说的这些我也明白,所以我对部下管教极严,绝对不让他们欺负老百姓!不仅如此,为了防止我的部下出去滋扰百姓,我对营区的管理极其严格,出去请假也要层层审批,没有正当理由一律不准出去,有谁敢偷偷出去滋扰百姓,先打一百记军棍再说!”

林远无奈地心想:“唉,这就是这个时代的领兵将领,他们对于军民关系的理解也就是这个程度了,拉近和老百姓的关系,可不是不滋扰百姓就行的。”

林远于是说道:“天御兄,你的想法很好,不过我们要做的是拉近和老百姓的关系,所以你要让你的部下接近老百姓,给老百姓留下一些好印象,最简单的,帮老百姓干干活。”

李天御惊讶地问道:“干活?干什么活?”

林远说道:“就是农活嘛,挑水,砍柴,割麦子,我们帮助了老百姓,他们自然就会感激我们了,到时候我们找运输队,担架队也方便多了。”

李天御犹豫着说道:“挑水?割麦子?”

林远心想:“怎么忘记了这里是蒙古了?把在东北那一套拿出来了,这里人们都不用水缸盛水,更不种麦子。”于是林远不好意思地一笑,说道:“那就干一些老百姓需要干的。”

李天御恍然大悟,说道:“那我知道应该干什么了,我就让人骑上快马,去帮助附近的牧民干活。”

林远点点头,过了能有半个小时,李天御竟然一脸惊慌地回来了,见到林远便说道:“林帅,大事不好了!”

林远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干活都能干出事情来?”林远急忙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李天御说道:“我们在半路上遇见了一个蒙古牧民,他告诉我们,他的妻子和女儿都被**子给抓走了!”

林远心头火起,想道:“这群**子打不过我就去找老百姓撒气!看我不好好收拾他们!”林远于是问道:“那个牧民呢?把他叫进来。”

李天御很快叫进来一个牧民,那个牧民看上去四十多,脸被晒得黝黑,手上,脸上满是皲裂的细纹,一看就是一个受尽风吹日晒的牧民,那个牧民见到林远便跪倒在地,哭泣道:“林帅,我的妻子和三个女儿都被俄国人抓走了,**子有一百多人,我最小的女儿还不到十岁,您不快点救她们,她们肯定没命了?”

林远说道:“您别着急,我们现在就去解救您的妻子和女儿,你知道他们往哪边逃了吗?”

牧民说道:“我知道,他们往东北方向逃了,他们还让我来找您呢,林帅,您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

林远点点头,心想:“**子还让牧民来找我?这是要挑衅我吗?不管那么多了,想想怎么弄死他们吧,一百来个**子,自己带上一辆装甲侦察车和两辆步兵战车,对付他们绰绰有余。”于是林远就上了装甲指挥车,带着步兵战车和老乡一起出发,林远知道时间不等人,战马跑不过自己的装甲车辆,于是就没有让李天御的人跟着。

按照老乡指引的方向,车开了半个小时,就远远地看见前面有一群人正坐在地上,边上都是战马,林远举起望远镜,发现这群人就是上午来袭扰军营的**子,人群中有四个女子,都是满脸泪痕,其中一个还不到十岁,正咧着大嘴,看样子是在大哭,距离太远林远也听不见声音,林远向女子的身上看去,只见她们的衣服完好,没有破损的迹象。

林远对老乡说道:“您别着急,您的妻子和女儿的衣服都是完好的,她们没有受到侮辱。”

牧民连连点头,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林远心中却十分纳闷,心想:“不对劲啊,这群**子先跑到我的军营外鬼鬼祟祟地转了一圈,又跑到老乡那里抢走了几个女人,抢走了还不急着泄欲,而是把她们绑在一边,最诡异的是:**子竟然还告诉老乡,让他来找我,这群**子究竟想要干什么?”

就在这时,远处的**子也发现了林远的部队,他们一起上马,然后一字排开往后面跑去,当然马背上还驮着那四个女人,林远急忙命令:追上去。

装甲车轰鸣着,很快便把那群**子拉近到一千米不到的距离,林远看着他们却觉得很不对劲,最觉得不对劲的是他们的阵型,一字排开,林远心想:“他们为什么要用这样的阵型呢?我从来没有见过骑兵用这样的阵型啊。”

正在这时,前面的骑兵突然停了下来,林远心中一动,一挥手,说道:“停下,全部停下!”

驾驶员下意识地踩了刹车,边上两辆步兵战车也停了下来,边上的牧民惊讶地问道:“林帅,怎么不追了?”

林远浓眉紧锁,看着前面的敌人说道:“我怀疑他们给我们布下了一个陷阱。”

牧民听见林远的话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边上一个车长问道:“林帅,陷阱?他们能给我们布什么陷阱,他们的实力和我们相差太远了。”

林远没有直接答话,而是用通讯器接通了特别参谋部,问道:“我们在歼灭103旅的时候,都缴获了什么东西?有没有炮弹?”

参谋答道:“缴获了枪支,粮食,还有一些书籍,但是炮弹却非常少。”

林远心中一动,对边上的车长说道:“那就对了,我们在歼灭103旅的时候,没有缴获炮弹,这说明他们的手中还有不少这些东西,所以他们一定是把这些东西埋在了地下,等待我们过去的时候就引爆它们。”

“这样也解释了敌人要来偷营的人的行为,他们不是要来偷营,而是要来引我们出去,我们的装甲车辆一但出来,他们就会把我们引到这片他们埋设好炮弹的地方!不过我们没有出去,他们就想到了绑架牧民的女人和女儿这样卑劣的招数!我们的眼前,就是一片雷区啊!”

车长们这才恍然大悟,对林远说道:“我们的地盘经过了特殊设计,可以扛住地雷的袭击,不如我们直接从雷区里闯过去吧。”

851 机枪狙杀

林远坚定地摇摇头,说道:“不行,绝对不行,步兵战车能够抵抗地雷爆炸也不是绝对的,它只有在地雷里面的装药数量比较少的情况下才不会被炸坏,如果敌人真是在地下埋上几百斤炸药的话,管你是坦克还是步兵战车,都给你炸上天!”

车长焦急地说道:“我们既然到不了他们的近前,我们该怎么解救老乡们啊?”

林远皱起眉头,心想:“这的确是个问题,不靠近他们,我们怎么解救老乡呢?”

那个牧民虽然听不懂汉语,可是也从林远和车长的表情上看出些许端倪,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哀求,林远急忙跳下去把他拉起来,这时一个车长对林远说道:“林帅,我看地下未必埋着炮弹吧,您看刚才的时候敌人的战马跑过去都没有事情.”

林远说道:“你们没有发现敌人的阵型很奇怪吗?一字排开,你们什么时候见过他们排出过这个阵型?”

车长问道:“这个阵型怎么了?”

林远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们的触发机构一定是这样的,用一个弹簧顶在炮弹的引信上,这个弹簧很硬,所以战马经过的时候不会被压下去,因为战马很轻,可是我们的车辆的就不一样了,我们的车辆很沉重,压上去肯定会让炸弹爆炸。”

“而他们采取一字排开的方式也是出自这样的考虑,他们害怕战马短时间连续踩压有可能触发引信,也可能害怕连续踩压让弹簧失灵,这才用了一字排开的振型。”

林远接着说道:“大家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众人都是一片沉寂,只有那个牧民发出轻微的哭声,一个车长突然叫嚷起来:“林帅,您快看,**子这群畜生……”

林远急忙问道:“**子怎么了?”说完就举起手中的望远镜向**子看去,只见**子已经把四个女子放在了地上,母女四个顿时挤在一起放声大哭,这时一个**子伸出手去,恶狠狠地抓弄着一个女子的**。

林远看那个女子大约十六七岁,知道她应该是牧民的大女儿,她的双手被反绑着,连双脚也被绑了起来,身体动弹不得,胸前娇嫩的地方只能任由那个**子抓弄,女子张开嘴哭叫着,边上的**子们哈哈大笑。

一个车长怒道:“林帅,下命令吧,我们冲过去!”

林远厉声说道:“不行,**子这是在故意激怒我们,我们要是过去就上当了!”

就在这时,那个**子狠狠扯开了少女胸前的衣服,两只白嫩的**就像两只受到惊吓的小白兔一样从衣服里蹦了出来,少女双手被绑,只能任由自己的羞处裸露在一群男人面前,那个**子原来只是单手抓弄,现在竟然双手抓起那对娇美的**,狠狠地揉搓着!

那个车长说道:“林帅,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子糟蹋我们的同胞啊!”林远也十分着急,眼看着那个**子的手已经伸进了少女的双腿之间,用力地抠弄着,把少女弄得全身乱颤,大腿拼命地夹着。

突然之间,林远想出了一个办法,这个办法虽然好,可是却也有些冒险,他回头对步兵说道:“把轻机枪给我!”

机枪手听见林远的话,伸手把机枪递给了林远,林远对机枪手说道:“带瞄准镜了吗?”

机枪手点点头,林远说道:“带上瞄准镜,跟我走。”林远说完就拎着机枪向前面跑去,一边跑一边回头对众人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

那个机枪手急忙跟了上去,林远跑出去二百米,这时距离那伙**子就只有四百多米,林远卧倒在地,把机枪枪把顶在肩膀窝上,手握着握把,手指压在扳机上,后面的机枪手冲了上来,把瞄准镜递到林远手中。

林远一指机枪上面的战术导轨,说道:“我没有装过这种机枪的瞄准镜,害怕装歪了,你来亲自装。”林远说的不错,在精度要求很高的射击环境下,瞄准镜装完之后是有偏差的,需要进行校准,可是这个场合,哪有时间给林远校准瞄准镜呢?所以林远就让机枪手来安装,机枪手经常安装瞄准镜,偏差会小一些。

机枪手倒也不慌,伸手把瞄准镜安装在了机枪上,然后问道:“林帅,您要亲自开枪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您会开枪呢?”

林远呵呵一笑,说道:“你信不信,我打得比你准。”林远这些话不是在吹牛,在领兵打仗的时候,很多时候林远都会把具体工作交给手下去做,所以林远经常有一些空暇时间,他想起自己的枪法不如陈飞,格斗搏击功夫不如沈晚晴,于是就开始练习这些技能。

林远的学习能力很强,而且他是飞行员出身,飞行员的身体条件要比特种部队好多了,从飞行员体检的严格性上就能够看出来,所以林远没费太大的力气,就把这两个技能练得出类拔萃,虽然赶不上苦练了多年的沈晚晴和陈飞,但是也远远超过了一般的战士。

林远见到**子把四个女子放在了面前的空地上,便想到了这样的法子,那就是自己用精准的射击狙杀他们,谁敢动这四个女子谁就死,这样一来他们就不敢动四个女子了,他们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吸引自己进地雷阵,所以不会加害这些女子。

机枪虽然不是专用的狙击步枪,可是膛线长,弹道稳定,在四百米左右的距离上充当狙击步枪也勉强合适,林远用瞄准镜里的分划板测量出了距离,又利用少女飘动的头发测算出了风速,然后把瞄准镜十字线中心压在了那个正在玩弄少女的**子的头上,慢慢地移动到他头顶的斜上方,等待时机准备开枪。

**子玩弄少女的目的是引诱林远的装甲车辆进入雷区,并不是要泄欲,在大敌当前的时候,很少有人会有心思去想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情,可是那个**子又是捏少女的椒ru,又是抠弄少女的**,不知不觉间竟然腾起了欲火,伸手就去解腰带,顺手把少女翻转过来,让她双膝跪地,把她的头按在地上,扯下少女的裤子,往少女身前一跪,就要泄欲。

就在这时,一颗子弹呼啸而至,正好打中他的脑袋,那个**子连惨叫都没发出来,便倒在了地上,鲜血和脑浆流了一地,女人们被吓得失声尖叫,其他**子则慌了手脚,取下骑枪,卧倒在地,对准了林远的方向。

林远见到他们瞄准自己,没有一点撤退的意思,林远从缴获俄军骑枪的测试中得知,俄军骑枪的射程不超过三百米,所以他们根本就打不到自己,只能挨打。

852 扫雷坦克

林远看着眼前卧倒了一片的**子们,心中想道:“我再打一个,看你们服不服气了,可是打谁好呢?我应该先把当官的打死。”

林远在人群中搜索着,想要找出一个看上去像是军官的人,哥萨克骑兵的军官军装和士兵军装差不多,还真是不好认,不过林远也有自己的办法,那就是看众人都看谁,或者是人群中有谁会站出来指挥,那这个人就一定是这群人里的指挥官。

可是过了一会儿,人群中根本就没有人有站出来指挥的意思,甚至连挥手这样的简单手势都没有,林远心想:“既然你们不站出来,我就去亲自找你们,军官肯定都是年纪大的,也好,我就挑你们里面年纪大的人打。”

林远端着枪瞄着众人的脸,看一个人的年龄,最好的办法就是看他们的眼睛,年轻人眼睛周围的皮肤是紧绷的,没有褶皱出现,而随着年纪的增长,皮肤会越来越松弛,眼角就会有鱼尾巴一样的条纹出现,林远很快发现了一个,从眼睛上看,这人至少四十岁了。

林远深吸了一口气,把十字线压在了他的头部,然后轻轻向上移,停在了他头上方十五公分左右的地方,然后扣动了扳机,耳听枪声一响,肩膀被向后一推,林远立刻下移瞄准镜,看向那个人,只见那个人已经歪着头倒在一边了,眼睛上多了一个血肉模糊的洞。

林远知道子弹是从他的眼睛里飞进去的,然后钻入大脑,子弹的空腔效应会把这个人的整个大脑都撕扯得粉碎,这个人肯定活不成了,林远一边想着,一边把枪转移到下一个人身上。

林远完全可以一个接着一个地打,至少打死四五十个人不成问题,可是林远却不敢这样,因为他担心这样会引起敌人的仇恨,从而伤害那些女子,所以林远打完这一枪之后就不再打了,对身边的机枪手说道:“你去把大喇叭给我拿过来,我要对他们喊话。”

机枪手很快回到后面,拿来了一个大喇叭,递到林远手中,林远把大喇叭拿在手中,对那群**子说道:“你们给我听着,我们知道你们在地下埋了炸药,想要引我们过去,我们不会上当的,你们还是趁早走吧!”

**子们犹豫了一下,没有起身,林远知道他们是不相信自己,于是说道:“你们快点走吧,我不会趁你们走的时候开枪的,如果我要开枪,现在就可以开,何必和你们说这些废话呢?”

**子们琢磨琢磨,觉得林远说的有道理,这才缓缓地起身,把死尸带上,催马向远处跑去了,林远见到**子跑远了,站起身来,对后面的战士说道:“上去解救老乡。”

后面的战士冲上去,把四个女子解救下来,那个牧民带着她们给林远跪倒磕头,林远扶起他们,笑道:“老乡您请放心,我向您保证,我会把俄国人彻底赶出蒙古,不会再让他欺负你们了。”

林远又让人把老乡们送回家去,然后让人在雷区边上做出醒目的标记,林远回到营地,立刻找来技术组人员,对他们说道:“我们发现了雷区,需要大家去清理一下。”

技术人员却各个面露难色,林远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吗?”

那个技术人员说道:“我们都是负责装甲车辆技术的,实在不懂该怎么样清除地雷。”

林远点点头,便给在库伦的第一师发消息,让他们派出扫雷分队,前往营地附近,很快一辆装载扫雷分队的大卡车就来到了林远的营地。

林远带着他们来到雷区,分队长对林远说道:“林帅,其实我们不用探测出地雷的位置,如果按照您的说的那样,敌人的地雷是由炮弹做成的话,我们完全可在地下挖出一个深坑,然后装足够多的炸药,用殉爆效应炸毁敌人的炸药和炮弹。”

林远摇头说道:“我想看看敌人是用什么样的方式把炮弹改装成地雷的。”

分队长点点头,不再说话,开始带领众人用金属探测器开始探查地下的情况,金属本身有磁场,金属探测器是用铁圈围成的,人在使用的时候移动铁圈,相当于是金属在磁场中切割磁感线,这样就会产生电流,在铁圈上安装一个灵敏电流表,产生电流的时候就会发出提示,这样人们就能够确定哪里有金属了。

一个队员慢慢地探查着地下的情况,很快探测器就发出了提示,他随即报告:“这里地下有东西。”

分队长过去一看,说道:“指针偏得这么厉害,看来地下藏着不少好东西啊。”说着便叫来两个战士,小心翼翼地挖开土层,只见下面是十枚粗大的炮弹,弹头都被卸下来,引信位置上安装着弹簧,林远看完之后心想:“以后**子肯定要用这个办法对付我们的坦克,我一定要想出办法,对付他们的地雷阵!”

等到把这里清扫完毕,就已经到了9月30日傍晚了,林远没有让大家休息,而是把技术部门的人和扫雷分队的人召集在了一起,技术部门的人心中很是没底,心想:“我们都和林帅说过了,我们不懂怎样清除地雷,他把我们叫来是要做什么呢?”

林远看出了他们的疑问,对他们说道:“我也知道你们不懂扫雷的技术,我叫你们来,是想和你们一起改进我们现有的装备,我们共同弄一辆专用扫雷坦克出来。”

众人这才明白,林远说道:“我听扫雷分队的同志已经说了,敌人布设的地雷完全可以用炸药引发殉爆的方式清除,所以我想,这种扫雷坦克应该具有投送炸药的能力,能够在敌人的雷区里炸出一条路来,大家认为有没有这样的投送方式?”

众人都低下头沉思,林远说道:“我看咱们的榴弹发射器就不错,就是我们在穿过敌人营区的时候使用的那种发射烟幕弹的发射器,只要我们改进一下,让他们发射出去的不是烟幕弹,而是榴弹,不就可以投送炸药了吗?”

一个技术员说道:“林帅,好是好,可是我们投送什么榴弹呢?我们好像没有专用的榴弹吧。”

林远说道:“我听葛文良前辈说过,在选用榴弹发射器的时候,为了降低技术难度,加快研制进度,我们没有新研制榴弹发射器,而是使用了步兵们的35毫米自动榴弹发射器,所以我们可以使用步兵的榴弹来作为扫除雷区的武器。”

技术员说道:“那我们就选出一辆坦克,在它的身上多安装一些榴弹发射器,不过控制方式不好弄啊!”

853 大战开始

林远问道:“控制方式?控制方式有什么问题吗?”

技术员答道:“我们现在坦克上的榴弹发射器,击发控制盒在车体内部,炮塔预留了电缆线孔,用于铺设控制盒和榴弹发射器的连接电缆,如果我们要新安装榴弹发射器的话,炮塔上没有预留出来的孔,我们又没法在炮塔上钻孔.”

林远说道:“那就这样,我们把电缆线从舱盖的位置引出来。”

技术员说道:“要是那样的话,舱盖就合不上了。”

林远说道:“我们先这样做,为了防止敌人上到车顶的情况发生,我们就在作战的时候加强对扫雷坦克的保护。”

技术员点点头,说道:“那好,等到会议结束我们就去改。”

林远于是宣布会议结束,然后技术部门就开始改装扫雷坦克,等到改装出来的坦克出现在林远面前的时候,林远默默地点了点头,因为坦克正面装甲上满是榴弹发射筒,扫除敌人的地雷阵肯定没问题。

林远看这辆坦克的标号是“洞幺六”,于是问肖英武:“这辆坦克的乘员组呢?我要见见他们。”

肖英武随后把车长,炮长和驾驶员都叫了过来,林远笑道:“你们是怎么被选上的啊?”

车长是坦克成员组的头儿,所以这个问题应该由他回答,只听见他高声说道:“是组织的安排!”

这个问题林远也就是随口一问,可是听车长回答完毕才发现,炮长和驾驶员都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林远心想:“改装坦克,这是多么大的光荣啊,他们怎么不高兴呢?”于是林远便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脸的不高兴呢?”

炮长看到林远亲切的样子,犹豫了半天这才说道:“谁让我们倒霉,抽到了四十五号呢?”

林远顿时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问道:“你们是抽签决定改装的吗?抽到了是好事啊,为什么要说倒霉呢?”

边上的坦克营长不好意思地说道:“林帅,是这样的,刚开始的时候大家听说要改装坦克,都争先恐后让改自己的,可是等到技术组的同志给我们拿来了改装图一看,大家就都不愿意了,因为改装完的坦克……”

营长说到这里支吾了起来,肖英武厉声说道:“有什么说什么!快说!”

营长没有说话,倒是那个炮长说话了:“改装完的坦克太难看了,步兵兄弟都嘲笑我们,就连来营地帮忙的老乡都拿我们打趣,说我们是开着一只大刺猬去打**子的。”

林远听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仔细一看那辆坦克,还真有几分刺猬的模样,可是肖英武却有些生气了,对营长吼道:“武器装备又不是女人的脸,是用来好看的吗?你这个营长是怎么当的?”

林远连忙说道:“老肖,你别生气,战士们想要让自己的装备好看,不正是说明他们喜欢自己的装备吗?只有喜欢自己的装备才能用好自己的装备啊!”

肖英武的气这才稍微消了一些,林远对坦克车长说道:“你们乘员组的射击水平怎么样?”

车长骄傲地说道:“整个坦克营,前五名没的说。”

林远说道:“好!你们的射击水平好,可不代表你们能把榴弹发射器打好,你们是要在雷区里开辟道路出来的,对榴弹的落点要求比较高,按照敌人炮弹地雷的装药量,我们的榴弹能够引爆的范围是三十米,你们要控制好榴弹的落点,让它们一个挨着一个,如果控制不好,就会有没有清除的地雷,后续部队就会因此伤亡,你们明白了吗?”

被林远这样一说,三个人佩服地点点头,林远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车长说道:“我叫张耀武,炮长叫孙廷,驾驶员叫郑强。”

林远点点头,说道:“好的,我记住你们了,把榴弹射击技术练好,总攻的时候就看你们的了!”

被林远这样一激励,三个人顿时充满干劲儿,高声答道:“是!”

林远巡视完毕,就回到参谋部,看十五师的动静,此时的十五师已经停止了前进,依托肯特山修筑防御工事,而两翼的骑兵部队,则开始向后退,林远做出判断,他们肯定要在色愣格河北岸固守,而肯特山是色愣格河前面的屏障,十五师在这里修筑防御工事,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延阻我们的进攻,为另外两支部队的工事修筑争取时间。

林远心中暗自发笑,心想:“骑兵嘛,冲锋打仗行,可是修筑工事就不是他们擅长的了,我就一举攻下肯特山,把十五师和另外两支部队统统消灭在色愣格河南岸!

10月3日,经过林远的精心准备,部队开始向肯扬山方向进发,一天时间,部队就进抵距离肯特山十五公里的一个小镇,这个小镇里都是汉族商人,见到林远的部队来了,纷纷出城迎接。

林远见到这些商人,便向他们打听俄军的情况,一打听便知道,原来他们会定期给俄军送一些生活用品,林远心想:“这正是我们打探俄国人消息的绝好时机。”于是林远便派出侦察兵,借助给俄军送生活用品的机会,进入敌人军营侦察。

等到侦察兵一回来,林远急忙把他叫到自己那里,问他情况,侦察兵说道:“在肯特山主阵地的外面,草地有大量翻动过的痕迹,很明显是地下曾经埋设过东西。”

林远又问道:“那敌人的火炮呢?在什么位置?”

侦察兵说道:“我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他们把火炮装上车,往北面运输,说是要运回国内去,不过却没有看见他们运走炮弹。”

林远点点头,心想:“看来敌人想得很明白,他们的火炮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要是和我们对轰的话只能给我们当靶子,所以他们就把火炮都运送了回去,那炮弹没有运回去,肯定都埋在地下了。”

林远随即召集指挥官开会,会上林远说道:“现在我们当面的敌人正在肯特山驻守,肯特山向东西两侧绵延,能够通过的地方只有它的山口,俄军在山口前面三公里的纵深范围内布设了炮弹地雷。”

“俄军在两侧的山上也部署了火力点,这些火力点在山的背面,我们的火炮打不到,所以我们需要用装甲兵来掩护进攻,可是主阵地上都是炮弹地雷,所以我们需要扫雷坦克出手!”

一个参谋说道:“我们不能用火炮清理雷区吗?”

林远说道:“火炮的威力太大,会把主阵地炸得都是弹坑,我们的坦克也不好前进,所以这一战我们这样打,三辆坦克伴随支援扫雷坦克,破除雷区,我带领大部队在雷区东侧密林准备,雷区破除之后立刻发动总攻,李天御部负责密林外的警戒,不让俄军靠近密林,偷袭我们。”

854 勇闯雷区

10月4日凌晨一点,林远命令扫雷坦克进入预定扫雷位置,开始对雷区进行,经过了前几次的败仗之后,俄军也知道林远的部队一定会进攻他们,所以加强了战前的侦察工作,林远的坦克目标很大,又发出巨大的声音,这些声音在空旷宁静的夜里传出去好远,以至于俄军很早就知道林远部队到来的消息。

林远的判断没有错,俄军哥萨克第十五骑兵师师长阿德金斯的确打算坚守肯特山,为后续部队构筑防御工事做准备,林远不知道的是:阿德金斯这样的打法,是俄国沙皇尼古拉二世亲自制定的。

尼古拉二世之所以会亲自介入指挥,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俄军虽然在边境上部署了三个哥萨克骑兵师,共计六万多人,可是这三个骑兵师并没有统一的指挥机构,如果开战只能自行其是。

指挥机构不明,本来是兵家大忌,可是俄军方面根本就没有在意,因为第一:他们不觉得战争会爆发,原因和袁世凯分析的一样,蒙古的冬天快要来了,清廷不敢出兵;第二:他们觉得清廷就算是出兵,也根本用不到俄军亲自动手,因为清廷军队的战斗力,让哲不尊丹巴的部队作战就可以了。

可是俄国人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林远竟然真的出兵了,而且速度竟然那么快,他们的情报员甚至都没有发现林远有做准备工作,而且尼古拉二世开始的时候还对林远出兵的事情一无所有,直到林远发出了那个电文,尼古拉二世这才知道什么都来不及了,吉尔斯已经被枪毙了,哲不尊丹巴落入了林远的手中,成为了林远的傀儡,他们出钱出教官打造的天御军团竟然归顺了林远。

可是尼古拉二世不甘心失败,他立刻把三个师的指挥权攥在自己手中,然后下令出兵,想要冲到库伦,打败林远,重新分裂蒙古,尼古拉二世对参战的俄军十分放心,因为他们都是精锐的哥萨克骑兵,不过他得到的第一个战况消息是:15师102旅一个营在侦察的时候,全部失踪!

随后而来的消息是:15师102旅在9月28日晚间的战斗中被整建制击败,五千人只回来不到五百人,和林远交手了几次,尼古拉二世不再像以前那样狂妄了,他知道林远很恐怖,所以他开始揣测林远的战略意图,林远到底是不是只想保住蒙古,不让****?

林远在俄国的时候,曾经说过要以勒拿河为两国边界,吉尔斯把林远的这个观点告诉了沙皇,沙皇翻开地图一看就开始担心:林远该不会是要直接进入西伯利亚吧?沙皇终于开始害怕了,如果林远的部队把整个西伯利亚都收为己有,俄国自从16世纪以来疯狂地对外侵略的成果也就付之东流了!

所以尼古拉二世不再想着分裂蒙古了,他觉得,能保住西伯利亚,就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了!所以他才命令部队,在色愣格河沿岸布置阵地,阻止林远的进攻。

林远会进攻西伯利亚吗?答案是肯定的!

林远坐在装甲指挥车里,看着眼前的地图,默默地思索着:“如果我们的部队拿下肯特山,就可以一举攻克俄国和蒙古边境上的重要城市——恰克图,攻占了这里,就可以绕过俄军的色愣格河防线,从背后把他们围歼!更重要的是:从恰克图到整个西伯利亚都是平原,无险可守!

于是整个战场的焦点,都集中在肯特山上,这也许是决定两个国家命运的一战,而这一战的胜负关键,就是林远的部队能不能突破眼前的雷区!

那辆刺猬一般的扫雷坦克的乘员组不会意识到,他们的肩膀上,竟然担着两个国家的命运,扫雷坦克缓缓地驶向雷区,里面防守的俄军虽然发现了坦克,却没有下令开枪,因为他们并不知道林远改装扫雷坦克的事情,他们还以为林远对雷区的事情一无所知,等着林远的装甲部队往雷区里钻呢。

扫雷坦克于是就在默契的宁静中抵达了雷区边沿,车长张耀武向林远报告:“报告林帅,大刺猬已经抵达雷区边缘!是否开始清扫雷区?请您指示!”张耀武自从被林远激励一番之后,立刻把别人的嘲笑当成了荣耀,连对自己坦克的称呼也改成了“大刺猬”。

林远果断命令:开始扫雷!张耀武随即接通了榴弹发射电路,一按电钮,一枚榴弹就发射了出去,榴弹发射筒位于炮塔的不同位置,有的射得远,有的射得近,所以怎样选择就要看车长的了。

张耀武为了确定雷区最前面有没有炮弹地雷,所以用了射程最近的,那枚榴弹落在雷区之中,榴弹装配了短延时引信,射入土中一定距离才发生爆炸,这样一炸就能把土掀开一大片,当然,下面埋着的炮弹地雷也会被引爆。

第一枚榴弹落入土中,掀起来一片泥土,不过没有引起大规模的爆炸,说明这里没有炮弹地雷,张耀武计算了一下射程,又发射了第二枚榴弹,这枚榴弹落在比较远的地方,这次正好射中了地下的炮弹地雷,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天空都被火光映红了!

这时候俄军终于明白过来了,中国人的大东西是来扫雷的,不是来挨炸的,雷区外围的指挥官撕心裂肺地叫嚷道:“开火!把中国人的大东西打回去!”“坦克”这个名词出现于林远时代的第一次世界大战,所以此时的俄军还不知道“坦克”这个词,于是便称之为“大东西”,一时间俄军的子弹在漆黑的夜空中划出凌乱的曲线,射向扫雷坦克。

林远果断命令:伴随扫雷的坦克开炮掩护,命令一下,扫雷坦克身后的五辆坦克立刻开火,炮弹轰鸣而出,落在敌人的阵地上,坦克们专挑火力点打,哪里喷射出来的火舌最猛,他们就向哪里开炮,俄军的枪声刹那间弱了下去。

整个雷区的长度足足有三公里,而改装后的榴弹,射程只有三百米,所以扫雷坦克要想开出一条通道,必须要向前开动,然后在前面的位置发射榴弹,张耀武见到已经遇见了一个炮弹地雷的布设地点,就命令驾驶员郑强,接着往里面开!

郑强不敢让坦克向别的地方偏转,因为他不知道别的地方是不是埋着炮弹地雷,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把坦克开到了弹坑边上,然后把坦克开了下去,他的这个举动让对面的俄军官兵发出了一片兴奋的欢呼,他们纷纷说道:“中国人的大东西掉进坑里去了!他们完蛋了!”

855 危险袭来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让每个俄军士兵都从心底往外感觉到一种前有未有的恐慌,因为他们看到:那个已经掉进深坑的庞然大物,竟然慢慢地爬了上来,坦克履带的抓地力赋予了它强大的爬坡能力,所以它犹如一只怪兽一般从坑底一跃而起!

张耀武知道眼前的一百多米已经不会有炮弹地雷了,因为林远告诉过他,炮弹地雷的爆炸威力,足够引发附近一百米范围内炮弹的殉爆了,于是张耀武把下一枚炮弹发射的目标定在了坦克之前一百米的地方,按照之前的训练,使用榴弹射击一百米之外的目标,应该使用十二号榴弹,张耀武选中那枚榴弹,按动了发射按钮,一枚榴弹射了出去,打在了前面的地面上。

“轰隆”一声闷响,张耀武没有看到他想要看到的巨大爆炸,心中不由得有些失望,林远也告诉过他,俄军的炮弹地雷的埋设深度不可能太大,如果太大的话就不可能被触发了,所以榴弹的爆炸威力,可以清除三十米范围内的地雷。

张耀武于是选定了一枚射程在一百五十米左右的榴弹,刚要发射就听见炮长叫了一声“不好”,张耀武急忙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炮长孙廷说道:“我们的正前面出现敌人的火力点!”

张耀武立刻命令:“干掉它!”

孙廷立刻把瞄准线压在了那个火力点上,那个火力点装备的竟然是一门格林快炮,口径要比马克沁机枪大上一号,威力也更强,再加上在高处,所以尽管距离坦克有二千来米,子弹还是能够打在炮塔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透过炮塔的钢铁传到乘员的耳朵里,就好像是欢快的锣声一样!

可能是惧怕中国部队的火力,所以敌人的火力点四周有厚厚的工事,把格林快炮的射手保护起来,孙廷从高倍放大瞄准镜里见到那个掩体就是轻蔑地一笑,心想:“你们的工事再厚重又能怎么样?我们的主炮是什么威力,炸你们不就和玩似的。”

孙廷一边想着,一边按下了激光发射按钮,炮塔顶部,炮长综合瞄准系统顿时射出一道激光束,打在火力点上返回来,瞄准系统接收到返回来的激光信号之后立刻计算往返时间,精确地测算出了距离,然后坦克里的火控计算机开始自动计算火炮需要的发射角,由于是静对静,所以很快就测算完毕了。

发射角一确定,火炮自动转动到需要的射角上,精度控制系统给出了可以发射的信号,孙廷一按发射钮,一颗炮弹呼啸而去,狠狠砸在火力点上,这是一枚穿甲弹,炮弹直接穿过了掩体,把后面的人都打成肉泥,那门格林快炮自然也难逃厄运,孙廷击中了目标,那枚榴弹也发射了出去,把前面的炮弹地雷引爆了,顿时又是一股明亮的火焰冲上天空。

在密林之间开阔地隐蔽的林远也看到了这团火焰,他的心中不由得一阵激动,心中想道:“这样下去,我们很快就能够破除雷区了!”正在这时,林远突然听见通讯器里传来了支援扫雷坦克的坦克车长焦急的声音:“林帅,不好了,我们的大刺猬,下去之后没有上来!”

林远问道:“你说什么?什么是下去之后没有上来?”

车长说道:“林帅,他们不是炸出弹坑了吗?他们打算开过弹坑,再继续引爆前面的地雷,他们没有绕行而是选择冲下弹坑,然后再从弹坑底下爬上来!可是就在刚刚,大刺猬爬下去了,可是半天都没有上来!”

林远一听也着急了,问道:“那怎么不联系乘员组,看看是什么原因?”

车长着急地叫道:“联系不上,他们的无线电通讯好像是出故障了!”

林远命令道:“立刻查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车长说道:“林帅,我们没有步兵啊,我们坦克也不敢过去!”

林远心中一动,想道:“我怎么忘记给坦克配属一辆步兵战车了!”于是林远急忙说道:“那好,我这就派两辆步兵战车过去。”林远打开指挥系统,发现0024和0025号步兵战车距离扫雷坦克最近,所以林远命令:“洞洞两四,洞洞两五,立刻赶往扫雷区域支援。”

两辆步兵战车一走,林远也开始担心,他在心中想道:“会出什么事情呢?难道是敌人的子弹伤到它了吗?”

林远正在想着,突然发现东北方向的密林里人影闪动,林远心中叫了一声:“不好!”就在这时,只见从东北方向的树林里,一个挨着一个蹿出来骑兵,黑暗之中也分不出有多少,林远心中想道:“**子的骑兵是怎么摸进来的?”

林远带领的后续部队部署在两片密林之间,距离密林只有不到二百米的距离,这个距离骑兵一眨眼就冲到眼前了,林远心想:“要是这些骑兵都拿着炸药,往我们的坦克上扔该怎么办?”

林远瞬间感到了一阵危险,他来不及想太多,抓起通讯器就喊道:“二点钟方向,开火,别让**子靠近!”林远说完,抓起面前的重机枪,对准那个方向就开了火,而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扫雷场的方向,根本没有注意到相反的方向敌人冲了出来,所以众人开火速度就慢了,骑兵们已经冲到五十米不到的距离了。

林远抓住重机枪,也来不及精确瞄准了,他把扳机一扣到底,子弹雨点一般向二点钟方向倾泻过去,每十发子弹一发曳光弹,子弹在夜空中划出明亮的弧线,借着曳光弹的光亮,林远看到有十几个俄军骑兵被自己打下马去,可是更多的骑兵却从树林里冒了出来,他们中间,有不少人都拿着包裹,林远一看就明白,那一定是炸药!

几个骑兵已经把手中的炸药包甩到坦克附近了,爆炸声响彻云霄,林远心想:“敌人在明处,我们在暗处,而且距离又这么近,要是不撤退的话我们肯定要吃大亏!”林远于是吼道:“撤退,马上撤退!”

整个后续部队成长条形,两边都是密林,不可能过去,前面是雷区,大部队也不能走,所以只能撤退,林远的撤退命令一下,就回头去看自己的队尾,这一看让他大吃一惊,原来队尾的那辆步兵战车,竟然在缓缓地转向。

坦克的动力系统极为先进,能够完成原地转向,可是步兵战车不行,只能慢慢地转弯,林远见到那辆步兵战车竟然在转弯,心想:“你们要是在转弯的时候被敌人炸毁了履带,可就把整个队伍都堵在这里!”于是他抓起通讯器,恶狠狠地吼道:“队尾的步战车,你他妈的别转弯了,直接开倒车!”

856 一场惨败

林远之所以下达这样的命令,是因为他很清楚现在的处境,只要自己的部队能够退出这片密林之间的开阔地,就能够到达广阔的平地上,那样火力和速度的优势就都能施展了。

后面那辆步兵战车听见林远的话也恍然大悟,立刻开着倒车退了出去,其他车辆也如法炮制,开始用倒车的办法往后退,就在这时,林远身边的密林里突然冲出来了不少骑兵,他们手中也都拿着炸药和火把!

林远心想:“不把你们打死,挨炸的就是我了!”林远握着机枪转过身来,对准那些骑兵就开了枪,子弹射透了骑兵们的身体,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了下去,不过还是有一个彪悍的骑兵冲到了林远近前,把炸药包给扔了出来。

林远急忙把身子往护板后面一藏,就听见“轰”的一声巨响,林远只觉得耳膜被震得发痛,他一看护板,有几块已经被撞得凸起出来,林远顿时明白,俄国人的炸药包里不光装着炸药,肯定还装着铁片,钢珠这样能够当杀伤碎片的东西,幸好自己给装甲指挥车加上了护板,否则这一下自己就被炸成马蜂窝了!

这时林远的装甲指挥车也开动了起来,身边的步战车也开始向冲过来的俄军骑兵倾泻火力,很快部队就撤出了密林之间的开阔地,骑兵们见到装甲部队到了开阔地,也就退回去了,林远见到部队退了出来,这才拿起通讯器问道:“怎么样?有什么人员和装备受损吗?”

0029号步战车悲痛地答道:“我们的机关炮被炸毁了,还有观瞄器材,车长被炸死了……”

林远听见这话心中就是一痛,装备坏了可以再造,人要是死了,可就没法重生了,战损报告一个接着一个地过来,林远的心情越来越沉重,就在刚才不超过三分钟的时间里,竟然有五辆步兵战车和一辆坦克受到了损伤,有五人阵亡,十二人受伤。

难过之余林远突然想道:“那辆扫雷坦克呢?他们不是失去联系了吗?如果他们再损失了,那今天晚上可就算是一场惨败了!”

正在这时,林远的通讯器里传来了支援坦克的车长的声音,他说道:“报告林帅,扫雷坦克的乘员我们已经带回来了,不过扫雷坦克没有回来,还有五个步兵兄弟,因为救他们,牺牲了……”

林远听见这些鼻子有些发酸,眼泪差点涌出来,他狠狠地擦了一把眼泪,冲着通讯器说道:“我们先回去再说。”

回去的路上,林远满脑子都是疑问,首先就是那辆扫雷坦克,它到底发生了什么?它就像是第一张倒下的多米诺骨牌,后面的事情都是它引发的,如果他不掉进弹坑里上不来,自己就不会让0024和0025去救他,而敌人进攻的方位,恰好就是0024和0025监控的方向,如果这两辆车不走,我们就能多出来十几分钟的准备时间,**子根本就伤不到我们分毫!

想到冲出来的敌人,林远更加奇怪了,自己明明派了天御军团的一个营在密林外面警戒,这么多敌人冲进来,他们怎么一点警报都没有发出来?

林远心中想着,回到了营地,战士们见到不仅作战目标没有达成,还损失了那么多兄弟,各个神情沮丧,林远说道:“我知道大家难过,我的心里更难过,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难过也没有用!大家就把这件事情的仇记到**子的头上去,我答应大家,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

林远说完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觉得大家的神情能够好一些了,这才对大家说道:“大家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林远让众人回去休息,正在这时,门口有人来通报,说道:“报告林帅,苏芸真姑娘想要见您。”

林远很是奇怪,心想:“都这么晚了,她来找我干什么?”于是对门人说道:“好,让她进来吧。”

苏芸真进到屋子里,看看林远,低着头不说话,林远心想:“今天晚上虽然失败了,可是这件事情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能因为我的心情不好就冷落她。”于是林远微笑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让林远没有想到的是:苏芸真竟然抬起头来,小声地对林远说了一句:“对不起。”

这句话让林远摸不着头脑,他不由自主地问道:“对不起?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苏芸真小声地说道:“我听说您今天晚上没有打胜,所以我想您的心情一定不会很好,我怕我说错什么惹您生气,所以就先说‘对不起’了……”苏芸真说完,脸羞得绯红。

林远微微一笑,说道:“我有那么不讲理吗?今天晚上的失败是我自己的过错,我怎么可能怪你?天色也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苏芸真默默地点点头,小声地说道:“您没事我就放心了……”说完羞红着脸跑了出去,林远心想:“看来她对我还真是关心啊,我是凌晨一点出发的,她肯定是一直关注着我,都没有睡觉,不过她来找我就是为了看看我吗?一定还有别的事情,只不过她没有说,会是什么事情呢?”想到这里林远突然想道:“晚晴怎么不来看看我呢?”

等到第二天,林远就把各级主官叫来开会,林远看看会场上,除了李天御,其他人都来齐了,林远问道:“李天御呢?怎么没有来?”

一个士兵答道:“我们去他的府上了,里面的人说他一早就出去了,去了哪里不知道。”

林远眉头一皱,说道:“昨天晚上负责外围警戒的就是天御军团的人,我正要找他问问缘由呢,他竟然出去了!”

正在这时,一个战士跑进来,面有难色地说道:“李天御来了。”林远看着战士的脸色心中纳闷,就在这时,只见李天御竟然赤裸着上身,背上背着一捆木棒走了进来,众人都惊讶地站起身来,林远急忙问道:“李兄,你这是做什么?”

李天御听见林远的问话竟然单膝跪地,对林远说道:“我知道昨日遭遇了一场大败,损失甚多,战败的缘由,全是因为我天御军团的士兵没有做好外围警戒,才让**子有机可趁,所以我李天御愿效廉颇,特来向林帅负荆请罪!”

林远无奈地一笑,说道:“您这是要干什么?昨天晚上的失败并不是您一个人的事情,我也有责任,而且您就算有过错,也不用如此啊。”

林远说完便伸出手去,想要把李天御搀扶起来,没想到李天御竟然推开林远的手,说道:“这件事情不像您想象的那么简单,来龙去脉,容我细细道来!”

857 叛徒与泥坑

林远一听这话,急忙问道:“您有什么隐情?请快点说出来吧.”

李天御说道:“您可知道为什么俄国人能无声无息地从密林里冲到您的近前吗?”

林远说道:“这也是我一直在琢磨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天御长叹一声,说道:“昨天晚上您把警戒密林外围的任务交给了我,我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三营长,这个三营长姓曾,名叫铁木,事情就坏在了他的身上。”

林远问道:“他怎么了?”

李天御长叹一声,怒气冲冲地说道:“他投降了**子了!”这话一出把众人都惊呆了,李天御接着说道:“昨天晚上,在行动之前他就已经和俄国人商议好了,尽管他不知道扫雷坦克的事情,可是你们在的位置**子都知道,**子见到你们的位置距离密林很近,密林外围又是曾铁木负责警戒,所以才起了偷袭的念头。”

李天御这些话一出,众人都恍然大悟,怪不得**子知道了部队的集合地点。林远问道:“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天御说道:“我叫进来一个人,您见到他,就都明白了。”李天御说着朝外面叫嚷道:“袁老三,进来吧!”随着话音,从外面走进来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李天御对林远说道:“他就是三营的人,因为不愿意跟着**子干,就偷偷地跑了回来。”

林远看着袁老三,问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袁老三答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们营长很早就觉得俄国是享福的地方,总想着去俄国,还说俄国娘们个子高,**、屁股都大,玩起来特别有味儿……”李天御轻轻咳嗽一声,袁老三急忙把脸色一板,改口说道:“昨天白天的时候,曾铁木突然对我们说,今天晚上要投靠**子去,我们都没有在意,因为他平时就总说这些话。”

“可是我们都没有想到这件事情是真的,到了晚上我们赶到警戒地点的时候,突然从密林边上蹿出来一堆**子,把兄弟们的枪都给缴了,曾铁木当时就说,他就跟着**子一起干了,愿意和他一起的,发给白银五十两,还送个屁股翘**大的女人白玩,要是不愿意的话,一刀捅在心窝里,扔到深山老林里喂狼。”

“兄弟们虽然不愿意干,可是也没有办法,后来仗打完了,我趁着他们不注意,就溜了出来。”

林远听了之后心想:“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我没有往天御军团里派我们的人是个天大的错误,幸运的是现在发现也不算晚,以后改正也就是了,昨天晚上的时候苏芸真来找我说不定就是要说这件事情,可是她却没说。”

这时李天御说道:“在下身为天御军团之长,对部下失察,难辞其咎!”

林远说道:“好了好了,这件事情我们以后再说,你们先回去休息。”林远安慰一阵,李天御才带着袁老三离开,林远对卫兵说道:“把扫雷坦克的乘员组叫进来吧,我们调查一下是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儿,三个人愁眉苦脸地走了进来,林远说道:“你们别怕,这件事情也不怪你们,来给我们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郑强首先说道:“事情要从我们炸掉第二个炮弹地雷说起,我们把第二个炮弹地雷炸掉之后,就要从弹坑开过去,接着扫除前面的炮弹地雷,可是事情就出在我开坦克下到坑底的那一刻。”

“我把坦克开到坑底的过程都很顺利,可是就在坦克撞上地面的时候出事情了,在爬前面那个坑的时候,坦克触到坑底的时候我会感觉到一个向上弹的劲儿,然后坦克就往上一走,就爬出坑来了。”

“可是这次一下去,根本就没有那股向上弹的劲儿,我反而感觉坦克往下面沉,这个时候我的潜望镜里一片漆黑,我当时就想:肯定是坦克陷入泥土中了,我就想着加大马力,看看能不能爬出来,可是谁知道坦克越陷越深,后来泥土堆得我的舱盖都推不开了,我就把发动机关上了。”

林远问道:“什么?陷下去?坦克好好的怎么会陷下去?”

张耀武站出来说道:“林帅,郑强他没有胡说,我们在坦克落入坑底的时候,也觉得坦克在往下面走,我们就猜可能是坦克陷进泥里了,我和孙廷就从炮塔里面钻了出来,往地上一看,原来地上的土被炸得松软极了,而且还有水,都和泥了!”

孙廷接着说道:“对啊,我们跳下去的时候泥直接就没过靴子了!”

林远点点头,说道:“那你们发现坦克下沉的时候,为什么不向我报告呢?”

张耀武无奈地说道:“林帅,我们也想向您报告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通讯设备都不好使了!”

林远问道:“不好使了?怎么回事?”

张耀武连连摇头,说道:“下陷之前还好好的呢,不知道怎么就不好使了。”

孙廷突然说道:“在下陷之前,我发现对面有一个火力点,火力很强,就给了他一炮,会不会是那一下子把通信系统的什么零件给震坏了?”

林远点点头,说道:“有这个可能,你们接着说,你们下了车之后发生了什么?”

张耀武说道:“我们看到驾驶舱的舱盖被埋上了,还听见郑强在里面一个劲地敲装甲,我就知道郑强一定是想从里面出来,于是我们就想把舱盖上的泥挖开,可是我们没有带工兵铲,所以只好用手挖,挖着挖着步兵兄弟就上来了。”

“步兵兄弟也不知道我们是什么情况,他们也没有工兵铲,不过步兵兄弟有头盔,他们用头盔当铲子,终于把驾驶舱上的泥给弄了下去,我们这才把郑强给拉了上来。”

林远听完点点头,心想:“原来是这么回事。”于是说道:“好吧,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

林远对众人说道:“这一战我们暴露出了一些问题,首先就是天御军团的问题,我决定在他们内部派驻军官,军官就从第一师调集,再把第一师调来,担任作战任务。”

众人纷纷点头,林远接着说道:“还有就是扫雷坦克的问题,我们需要针对出现的问题,改进我们的装备,至于怎么改进,大家回去好好想一想,我们明天再商量。”

林远刚回到住处,就看到沈晚晴正抱着一沓文件站在门口,看到林远来了就迎上来说道:“我听说昨天晚上我们失败了,所以我特地想出了一些弥补的办法,来和你商量。”

858 染色剂指路

等进到屋子里,两个人坐下,林远这才问道:“说说吧,你为我想了什么办法?”

沈晚晴说道:“在说我的办法之前,我首先想要讲一件事情,在我们的时代,1964年的时候,我们和苏联在珍宝岛打了一仗,你知道这场战争吧?”

林远点点头,说道:“我当然知道了,怎么了?”

沈晚晴说道:“这场战争能够讲的东西有很多,我只想着重说一点,那就是:在这场战争中,我们缴获了一辆苏联制造的T-62坦克。”

“在20世纪60年代,坦克正好发展到了第二代,T-62就是第二代主战坦克的代表,它装备的大口径滑膛炮,火炮双向稳定器,大功率发动机,红外夜视瞄准镜和和防核武器、防生物武器、防化学武器的三防设备在世界上都是非常先进的,我们在缴获这辆坦克之后,对这些先进设备进行了仿制,所以这型坦克对我们国家后来的坦克发展产生了非常大的促进作用。”

林远点点头,笑道:“看来你看了不少资料嘛!”

沈晚晴说道:“这些不重要,我想要说的重点你没有听出来吗?”

林远说道:“当然听出来了,你是让我出动人手尽快炸掉那辆坦克,对不对?”

沈晚晴说道:“没错,这正是我的意思,如果我们不能把那辆坦克弄回来,那我们就只有炸毁它了,就算是炸毁它,也比让它落入敌人手中要强得多,这也是我想要问的,你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命令人炸毁它呢?”

林远说道:“首先,我并不觉得俄国人能够把它从那个泥坑里运出去,原因很简单,俄国人没有功率强大的载重汽车,所以他们想要把我们的坦克从泥里拉出去就只能用马,一匹马才能拉动多少重量的东西啊!能够拉动一吨东西的马已经算是最好最好的马了!”

“而我们的坦克,足足有二十多吨的分量,这样的分量还不算陷进淤泥里多产生的阻力,如果**子想要把我们的坦克从坑里面拉出来,至少需要二十多匹马,俄国人现在用的马大多数都是骑着打仗的军马,而不是用来拉东西的驮马,所以我根本不担心俄国人能够把它拉上去。”

林远接着说道:“其实就算他们把坦克拉上去了也没有关系,我们的坦克太先进了,他们想要仿制没有好处只有坏处,这就相当于你让一个小学生去学博士生的课程,对这个小学生而言,是好事情还是坏事情?”

沈晚晴无奈地手中的文件往桌子上一放,黯然说道:“看来你是不打算管那辆坦克了,我一夜没有睡,查了那么多的资料,连行动的方案都准备好了,看来都白费工夫了。”

林远笑道:“怎么能是白费工夫呢?你把你的行动方案给我看一下。”

沈晚晴从一沓文件中拿出一张纸,说道:“这是摧毁方案,我们在接近坦克之后,从舱盖进去,然后把炸药安置在弹药舱内,然后我们再撤出去,引爆炸药,炸药就会引爆弹药舱里的炮弹,这样坦克就被摧毁了。”

林远看了一遍说道:“你这个计划不错,只是你打算怎么接近这辆坦克呢?俄军肯定已经在它的周围部下了重兵,怎么可能让你们偷偷地渗透过去?”

沈晚晴一笑,说道:“我是这样考虑的,俄军外围兵力不足为虑,直接干掉就行,远处火力点嘛,我们趁着黑夜去,他们也看不见,所以我的计划万无一失。”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你的渗透计划不错,不过我们却不用把坦克炸掉,而是要让这辆坦克带我们走出雷区。”

沈晚晴困惑地问道:“带我们走出雷区?怎么走?”

林远说道:“我在做飞行员的时候见过一种叫做标位指示剂的东西,这种东西就是一种染设计,不过却能在地面上或者是别的东西上停留下来,这样别人就能够根据这种东西所在的位置发现你之前曾经去过的地方。”

沈晚晴问道:“真的有这种东西吗?你从什么地方弄来?”

林远说道:“我们运输物资的通道已经建立起来了,我们作战需要用的弹药,药品,粮食,备用零件都可以用汽车运输过来,速度也很快,我就让后方把东西给我们送过来。”

“然后我们就把这种染色剂放在坦克上,俄国人既然要把坦克运回自己的地方,那他们就一定要走没有炮弹地雷的地方,这样我们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在雷区里发现找出没有地雷的路来。”

沈晚晴想了想,说道:“你的想法虽然好,可是要做成功需要不少准备工作呢,就比如说,你把染色剂放在哪里呢?怎么放才不会引起俄国人的注意呢?”

林远说道:“解决这些问题之前,我要先弄清楚坦克的情况,所以我要带领侦察兵前去侦察一番!”

沈晚晴说道:“你要亲自去吗?会很危险的,让别人去吧。”

林远摇头说道:“不行,这件事情我必须亲自去,我要看到坦克的状况,然后才能知道这种染色剂往什么地方放。”

沈晚晴不再多说什么,冲林远笑了笑,林远出来之后,先让东北方面给自己送染色剂来,然后又去各个营地视察,鼓舞大家的士气,然后让第一师赶来,整编天御军团,等到傍晚的时候,才去装甲侦察连找连长钟诚,钟诚见到林远竟然亲自来了,又是兴奋又是惊讶,忍不住问道:“林帅,您来有什么事情吗?”

林远笑道:“走,我带你们去报昨天晚上的仇。”

钟诚一听顿时欢呼起来:“林帅,太好了!”

林远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声地说道:“这件事情必须保密,懂了吗?”

钟诚连连点头,林远又说道:“我们不用去太多的人,要一个排,三十个人,三辆装甲侦察车就足够了。”一行人很快出发,林远没有用自己的装甲指挥车,而是坐在装甲侦察车里,和钟诚一起前往雷区。

路上林远问钟诚:“派人侦察坦克的情况了吗?”

钟诚答道:“派了,据他们回来讲,俄国人对我们的坦克很是重视,在雷区边上用沙袋盖起了两个掩体,里面放上了机枪,还派了骑兵部队,他们得到了昨天晚上的甜头,骑兵们都拿着很多炸药。”

林远想了想,说道:“那我们就先把外面的敌人搞掉!”

钟诚说道:“林帅,我们的装甲侦察车上没有重火力,恐怕杀伤不了他们的机枪掩体。”

859 别拆油箱

林远说道:“我们一会儿采用这样的打法,”林远说着掏出纸笔,在纸上两个圈,然后指着那两个圈说道:“这是敌人的机枪掩体,我们三辆装甲侦察车一字排开,从西侧进攻他们,他们虽然有机枪,可是性能和我们的没法比,我们的机枪火力绝对可以压得他们抬不起头来!”

林远接着说道:“不过我们射击机枪掩体只是一个幌子,我们的真正目的是他们的骑兵!”林远说着又在纸上的两个圆圈后面画出了一条线,说道:“这里就是他们骑兵的位置,我们一开火,他们肯定会往我们这里冲,我们立刻调转枪口,用重机枪火力杀伤他们。”

“这个时候我们的步战车就调转过来,侧面对着骑兵的方向,我们的步兵一半留在车上射击,另一半下车,在步兵战车的另一侧射击,这个角度上,俄军的子弹只能打到装甲侦察车,不可能伤到步兵分毫,等消灭了骑兵,步兵上车,向机枪掩体抵近。”

“等到我们抵近敌人机枪掩体一百多米的时候,火箭筒手下车,用我们的火箭筒彻底消灭敌人的机枪掩体,等到消灭机枪掩体之后,我们就留在原地,等到天黑的时候,我们就去侦察那辆坦克,大家明白了吗?”

众人点点头,一行人很快接近敌人的机枪掩体,雷区边缘根本就没有任何障碍物,敌人的堡垒就那么孤零零地突兀出来,看着就是挨打的模样,林远让装甲侦察车缓缓地向机枪掩体开动,这时敌人也发现了林远的装甲侦察车,只见东边的山坡后面,突然冒出来一百多个骑兵,卷起冲天烟尘向林远他们冲来。

林远此时就手握机枪,坐在护板后面,见到敌人冲了上来,手中的机枪调转一个角度,瞄准最前面的那个骑兵就开了枪,此时的林远并不着急,因为骑兵距离自己还很远,林远也就不用像昨天那样把扳机一扣到底了。

林远于是不紧不慢地打着单发点射,基本上每五六枪就能把一个骑兵打倒在地,而子弹箱经过了特殊的改装,里面装着四千发子弹,数量足足是原来的八倍,打起来火力持续性惊人,专门应对敌人不要命地往上冲。

一百多个骑兵转眼就尸横遍野,林远命令道:“向机枪掩体前进!”三辆装甲侦察车发出低沉的怒吼,向着敌人的机枪掩体驶去,子弹狠狠地打在沙袋堆上,发出鬼哭一般的“啾啾”声响,里面的人都被压得抬不起头来!

一百五十米,火箭筒手下车,对准机枪掩体就来了一发,这次打的是云爆弹,机枪掩体里的人瞬间就在腾起的火球中化成了灰烬,林远看着那团火球心想:“天啊,我怎么把云爆弹给忘了,这种东西用来打**子的集群骑兵有奇效啊!”

林远正在想着,另一个掩体也被打掉了,林远又让装甲侦察车向前开了一段,上到了一个小土坡上,林远带着钟诚下了车,举起手中的望远镜往坦克的方向一看,只见坦克还停在坑底,没有向坑外移动的迹象,可是身上几个凸出来的地方已经被绑上了绳子。

林远心想:“看来敌人还真想把我们的坦克弄走,绑上那些绳子不就是想把我们的坦克拉出去吗?”林远又向周围的地上看了一圈,发现上面都是马蹄印和脚印,林远心想:“看来拉坦克的人是听见枪声逃走了。”

林远看看手表,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再过上一会儿天就要黑了,林远看着远处的坦克,心中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叫过两个侦察兵,说道:“你们立刻回去,叫一个坦克修理小组来,让他们把拆坦克的工具,能带来的都带来了,像炮管更换器那样的大家伙就不用带来了,明白了吗?”

两个侦察兵点点头,转身走了,钟诚问道:“林帅,您要修理小组的人来做什么?”

林远说道:“坦克上有一些先进的设备,不能落在敌人手里,所以我要把修理小组的人叫来。”钟诚点点头,林远又说道:“叫战士们给修理小组的同志准备防弹衣,等他们一来咱们就过去。”

天黑的时候修理小组的人就带着工具来了,林远把防弹衣交给他们,说道:“把它们穿在身上,一会儿的时候我们要到坦克那里去,坦克附近都是**子的火力杀伤距离,穿上这个能够把中弹受伤的概率减到最小。”

众人七手八脚地换防弹衣,林远知道修理小组的人员没有穿过这些东西,更没有穿着它们被子弹击中过,于是他小声地说道:“穿上它之后,子弹打在你身上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子弹只是不会穿过防弹衣,射进你的身体,不过子弹的冲击力还需要你们来承受,所以疼是肯定的。”

林远吩咐完毕,就带领众人借着夜色,向弹坑中的坦克前进,一路上顺利极了,没有遇见丝毫的阻碍,进到弹坑里,林远发现地面已经不那么泥泞了,林远用手一指坦克,说道:“把上面的机枪,红外探照灯,周视瞄准镜,总之,一切能拆下来的都要拆下来,绝对不能给敌人留下。”

修理小组的成员们听了林远的话立刻开始动手,林远心想:“把染色剂放在什么地方好呢?”正好一个修理员拿出工具去拆坦克炮塔上的外挂油箱,柴油性质稳定,而且坦克有先进灭火抑爆装置,所以坦克把油箱外挂在炮塔上,还能起到一定防护作用,林远心中一动,想道:“没错就是油箱,如果我把染色剂放进油箱,然后在油箱上钻开一个小孔,染色剂就能一直往外面泄露了!”

林远想到此处立刻伸手制止了那个修理员,说道:“别拆油箱,留着它,我有用。”修理员点点头,伸手要拆油箱边上的高温感应组件,林远急忙问他:“你们有没有钻孔的工具?”

修理员点点头,林远问道:“那今天带了吗?”

修理员说道:“那个东西要带很大的电源,太沉了,没有带来。”

林远听了修理员的话不由得心想:“既然没有钻出孔的工具,那我用什么东西弄出孔来呢?”林远正在想着,突然只觉得眼前突然“刷”的一下子亮如白昼,他一抬头,只见天空中闪着一颗明亮的火球,赫然是一颗照明弹。

林远急忙小声地说道:“卧倒,全都卧倒!”

众人都伏在弹坑边上,钟诚小声地说道:“林帅,不好了,**子来了。”

林远把头探出去向着远处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

860 钻孔难题

原来林远看见从俄军阵地方向走过来一群人,他们的手中都拿着绳子,林远细看那些绳子,都是用钢丝绞合成的,林远知道要拉动二十多吨的坦克,绳子不结实是不行的,林远看到那些绳子,就知道他们一定是来拉走坦克的。

而在那群人中间,有一辆看上去很像汽车的东西,之所以说它看上去很像汽车,是因为他也有轮子,也有一个排烟管,自然也有发动机,不过它却没有汽车的其他部分。

钟诚看见那个汽车一样的怪东西问林远,林帅:“他们中间那个会动的东西是什么啊?”

林远说道:“我看那就是个汽车,他们见到马拉不动坦克,就把汽车给弄来了,上面之所以没有其他的部分,我觉得是他们把其他的部分拆下去了,这样能够减小汽车的自重,还能增加汽车的有效拉力。”

钟诚问道:“那我们怎么办?跟不跟他们交手啊?”

林远举起手中的夜视望远镜,看看对面的人说道:“我们必须要把他们消灭在远处,你看看他们背着的枪,我们要是转身往回跑可就给他们当靶子了。”

钟诚说道:“不行啊,林帅,我们要是打了他们,后面的**子都会发现我们了,他们的火力点在高处,肯定能打成超越射击,子弹会越过他们的头顶,直接打在我们身上啊!”

林远心中一动,想道:“我倒是把这种情况给忽略了!不过也没有办法,如果不和这群**子交手,等到他们走近了,我们就要和他们当面锣对面鼓地打肉搏战了。打肉搏战我们可不占优势,对面的人差不多是我们的五倍,我的部下虽然擅于搏击,可是要以一打五,还是不可能的。”

进退维谷之际,林远只能说道:“先准备打吧,其他的事情再说。”钟诚点点头,说道:“那我就让兄弟们准备动手了啊!”

林远点点头,对修理小组的人说道:“同志们,没有拆下来的先不拆了,我们准备撤退。”

这时钟诚说道:“林帅,我们都准备好,搞他们一下?”

林远说道:“行,等到目标再近一些,等放到二百米我们再招呼他们。”

钟诚把命令传下去,眼看就接近二百米了,林远突然把手一挥,说道:“停,我们不打了!”

钟诚惊讶地问道:“什么?林帅?不打了?”

林远说道:“不是不打,而是换个打法。”林远说着对众人说道:“现在把榴弹发射筒都拿出来,挂在战术导轨上。”榴弹发射筒能挂在枪身上,射程在四百米左右,弥补步兵武器远距离杀伤力的不足。

按理说林远部队的火力已经冠绝天下,没必要配备榴弹发射筒,可是侦察部队为了适应各种任务需求,榴弹发射筒人手一个,战士们听见这话都把榴弹发射筒拿了出来,开始往战术导轨上安,他们一边安林远一边说道:“手脚都轻一些,别被敌人听见了声音。”

等到众人都把榴弹发射筒安装好,林远又小声命令道:“现在大家把烟幕弹都拿出来,装定表尺四,目标四百米外的空地,我说开火大家就一起发射,明白了吗?”

钟诚连忙问道:“林帅?四百米?敌人在二百米的距离上啊!”

林远笑着说道:“打完你就明白了。”然后林远问道:“都准备好了吗?”看到众人肯定的眼神之后,林远小声地说了一句:“开火!”

瞬间一大排榴弹飞了出去,在四百米的空地上炸响,顿时腾起一大片烟雾,前面的俄国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见爆炸声音都卧倒在地,很快烟雾都弥散开来,在四百米的距离上升起一堵烟幕墙。

钟诚看到那堵烟幕墙不由自主地感叹道:“林帅您真有本事,有了这些烟幕的阻拦,后面火力点的**子怎么也不敢开枪了。”

林远看看那堵烟幕墙,不是太高,于是命令道:“再放一波烟幕弹。”这一波烟幕弹打出去,烟幕墙顿时升高了一倍有余,林远小声说道:“就是现在,狠狠地搞眼前这些**子!都给我准着点,最好在一分钟之内就都把他们搞掉。”

众人一起开枪,子弹像长了眼睛一样射向敌人,转眼间就倒下去一大片,其他人见状连忙卧倒,接连响起的枪声突然给了林远灵感,他心想:“不就是打孔吗?我的手枪不就可以吗?”林远心中想着,来到油箱边上,刚要开枪,心中却突然想道:“不行!万一我的手枪弹打不穿油箱,反弹起来造成跳弹不就危险了吗?”

林远犹豫了一下没有开枪,又回到阵地边上,正好看见几个**子正躲在汽车后面开枪,林远用手一指那辆汽车,说道:“把那个东西给我炸掉!”钟诚听了,立刻装上一枚榴弹,向那辆“汽车”射了过去,只听见“轰”的一声,那辆汽车里面的汽油被引爆,整个汽车变成了一个大火球飞上了天。

正在这时,只见天空中突然一黯,原来是上面那颗照明弹燃烧殆尽,已经落了下去,天空顿时又是一片漆黑,林远手往坑外面一指,说道:“就是现在,我们快跑,跑得时候一点体力都别留,冲出去四百米,**子就打不到我们了。”

林远话音一落就一跃而起,出了弹坑,身后众人也跟着冲了出去,几十个人撒开腿,疯狂地冲了四五百米,林远才停下来,看看身后雷区,气喘吁吁地说道:“好了好了,我们不用再跑了,回营地去吧。”

路上的时候钟诚问道:“林帅,那我们的坦克呢?就任由**子弄走它吗?”

林远笑道:“他们愿意弄走就弄走吧。”

钟诚问道:“林帅,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远嘿嘿一笑,没有多做解释,林远回到驻地,和运输队取得联系,得知染色剂正在运送,预计明天早上就能送到,林远便开始琢磨,怎么在油箱上钻出一个孔呢?他正在想着,沈晚晴便来了,问他:“侦察得怎么样了?想好把染色剂放在什么地方了吗?”

林远点点头,说道:“我已经想好了,把染色剂放在油箱里,然后在油箱上打出一个孔就行了,我真正犯难的是:怎么在箱子上面打孔,我今天想要用手枪把上面打出孔来,可是害怕子弹打不穿油箱外壳,所以就放弃了。”

沈晚晴问道:“那切割机呢?能不能用它在上面切出一个小口?”

林远摇摇头,说道:“恐怕有些难,切割机操作起来声音太大,用它肯定被**子听见,我们一但被他们听见,难免被他们杀伤!”

861 红外染色剂

沈晚晴问道:“那你有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呢?”

林远摇摇头,说道:“我想了好久都没有想出来,我还正想去问你呢,既然你来了,你就帮我想想办法吧。”

让林远没有想到的是,沈晚晴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而且都快把眼泪笑出来了,林远纳闷地问道:“你为什么要笑啊?这件事情有什么好笑的啊?”

沈晚晴说道:“打孔的方法很简单啊,你那么聪明,办法又那么多,竟然没有想到,而且还想了好久,你说我能不发笑吗?”

林远一听立马问道:“那你和我说说,怎么样才能打出孔来?”

沈晚晴笑道:“当然是用切割机了……”

林远立刻说道:“我不是已经说过切割机不行了吗?那个东西不光是声音很大,而且在使用的时候需要用很大的气瓶和电源,用切割机是肯定不行了,晚晴你别开玩笑了,快点想一个办法出来吧。”

沈晚晴说道:“谁说我们一定要把切割机弄到弹坑里去打孔呢?我们为什么不提前在一个油箱上打好孔,然后把染色剂放进去,再让人带着这个改装好的油箱,秘密地溜到坦克跟前,换上去不就好了吗?”

林远连忙说道:“原来是这样啊,我竟然没有想到,那好,我们这就去试验一下。”虽然已经是深夜,可是技术组还在加班加点地维修和改进装备,林远来到里面,找来负责切割技术的同志,对他说道:“我想要一个带孔的坦克油箱。”

负责同志也没有多问,就拿过来一个坦克油箱,然后把切割机搬了出来,问道:“林帅,你要打孔,打多大的孔啊?”

林远心想:“这个我还真是没有考虑过,孔的大小也很关键,如果这个孔打得太大那就没有效果了,因为没等走出雷区染色剂就漏没了;如果孔打得太小,染色剂漏出来的太少,根本没有效果,那么应该打多大的孔呢?应该可以计算一下吧。”

林远心中默默地计算着:“染色剂是流体,从孔中流出来的速度一定符合流体力学规律,流体力学,这可是飞行员的必修课,我当年学的时候还得了最高分呢。”林远拿出通讯器,查询了几个公式,然后把数据带进去一算,说道:“就打一个五毫米的孔出来吧。”

负责同志点点头,然后说道:“我让切割机预热一会儿。”这个时候沈晚晴说道:“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说万一我们装上去之后,俄国人并没有立刻把坦克运走,那染色剂不就都流完了吗?”

林远笑道:“这个你不必担心,我已经考虑好了,坦克现在是大头朝下栽在泥里的,我们就把孔打在油箱的侧面,这样染色剂不会漏出去,可是当俄国人把坦克放平,开始往回运输的时候的,染色剂就一定会漏出去了。”

沈晚晴又问道:“那万一染色剂没有流到地面上,而是流在车身上怎么办?”

林远说道:“我也侦察好了,炮塔转过了一个角度,尾部的油箱正好对准地面。”

沈晚晴点点头,负责同志那边也准备好了,于是林远就让负责同志在油箱上方打了一个孔,然后找了一辆坦克实验了一下,发现驶过雷区那样的距离里面的染色剂还剩下不少,林远这才放心,现在只等染色剂一到,就可以派人安装上去了。

林远弄好了油箱,又让人打听俄军的动静,回来的人报告说:“俄军没有动静,也没有让人出来继续把坦克弄回去。”林远心想:“他们的汽车数量毕竟还是太少,我炸掉他们一辆之后他们要花好长一段时间才能调来下一辆。”

第二天一早,就有人来报告林远,说染色剂已经运来了,林远急忙去拿,到了地方拧开桶盖一看就发现不对,他原来见过染色剂,现在这种染色剂和原来的迥然不同,原来的是明亮的橙黄色,而现在的变成了透明的颜色,林远心想:“这不会就是水吧。”

林远轻轻一闻,发现这种液体有一股奇怪的味道,绝对不是水,林远不禁纳闷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他把运输队的同志叫来问道:“这个东西是染色剂吗?”

那个同志答道:“好像是吧。”

林远皱起眉头问道:“什么叫好像是?”

那个同志说道:“我也听说过这种染色剂,不过我却不是从原来的地方拿来的,而是韩政委特地交给我的。”

林远心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正在这时,沈晚晴从远处走了过来,看到那个同志就问道:“东西拿来了吗?”

那个同志用手一指面前的大桶,说道:“都在这里。”

沈晚晴微笑着说道:“那好,多谢你了。”那个同志也笑了一下,说道:“我还有别的事情。”说完就转身走了,林远听沈晚晴的意思,好像她对这种染色剂非常清楚,于是就问她:“怎么?你知道这个东西是怎么回事?”

沈晚晴点点头,笑道:“当然了,这种东西就是我让韩政委给送来的。”

林远问道:“那我原来的染色剂呢?”

沈晚晴笑道:“我想了一下,你的那种染色剂太明显了,敌人看到它们洒在地上肯定会意识到它们会指示道路的,所以我就为你换了一种染色剂,这种染试剂洒在地上,从外表看不出什么异常,可是在红外线的照射下就会出现明显的亮色,我们的坦克不是有红外探照灯吗?夜晚的时候用它一照,就能够知道雷区的行进路线了。”

林远说道:“这样的话就太好了,我们找人去把油箱换过来就好了!换油箱的工作很简单,我们的人到那辆坦克的附近也不难,所以没有什么问题。”林远回去就派了一个侦察小组,把油箱换到了坦克上面。

换完之后林远就开始等待俄国人把坦克给弄走,林远没有等多少时间,晚上刚换完,白天就有一大群俄国人来到坦克边上,这回他们弄来了两辆汽车,钢丝绞成的缆绳一端系在坦克上,另一端系在车上,然后开动汽车,其实坦克只是头部陷到了泥里,只要把头部从泥里拉出来,坦克自己就能从弹坑的坡底走上来了,两辆汽车一拉,坦克立刻从坑里走了出来。

油箱一放平,染色剂就开始泄露了,林远调用红外线图片一看,染色剂在红外图像下显示成明亮的红色,林远知道染色剂已经生效了。俄国人的汽车很快把坦克拉回了他们自己的营地,在雷区里指示出了一条显眼的路。

林远立刻决定,在十月六日凌晨,闯过雷区,攻克肯特山的俄军阵地!

862 冲过雷区

十月六日凌晨一点,林远下达了总攻的命令,各个部队随后出发,而此时的俄军从上到下还沉浸在缴获林远部队坦克的兴奋上,尤其是师长阿德金斯,看见那辆坦克竟然激动得全身颤抖,尽管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坦克是什么东西,但是他不由自主地想道:“中国人这是怎么了?怎么能弄出这么先进的东西,原来的他们,连普通的步枪都造不出来!”

就在他兴奋的时候,突然手下前来报告:“林远的部队开始进攻了!”

阿德金斯冷笑道:“让他们来吧,我们就把他们全都消灭在这里,命令各个部队,准备反击,绝对不能让林远的部队越过肯特山!”

阿德金斯命令一支精锐小分队看守坦克,然后亲自来到了最前线,俄军见到最高指挥官亲自上阵,群情激奋,纷纷欢呼起来,这个时候炮兵分队向天空打出了照明弹,照得眼前的地雷场亮如白昼。

借着照明弹的光亮,阿德金斯看到一队大东西向着雷区驶来,和他们缴获的东西一模一样,那正是林远部下的坦克,阿德金斯心中冷笑:“我知道你们上次排除了一部分炮弹地雷,可是我们后面的雷区里还有更多,我们知道炮兵不如你们,所以就把所有的炮弹都改装成地雷了!”

阿德金斯眼见着第一辆大东西冲到了大坑附近,心想:“你们冲下去肯定又爬不上来了,难道你们是想用这种大东西把弹坑填平吗?”他看着那辆坦克从弹坑边上冲了下去,转眼之间却从地下面冲了上来!

阿德金斯惊讶地差点叫出来,心想:“它怎么没有陷到地里面呢?”可是他在部下面前,绝对不能露出一点惊慌来,所以还故作镇定,原来林远在进攻之前已经侦察清楚了,坑下面的泥土已经被风吹干了,坦克到下面之后肯定不会陷进去,这才命令坦克发动攻击。

阿德金斯忍住惊讶,并没有命令开枪,因为他知道子弹根本打不穿坦克,他在等待坦克撞上炮弹地雷,可是从高处的阵也看不出来哪里有地雷,他只能怀着兴奋等待着,就在这时,他见到下面的大东西竟然向着一边转了一个弯,后面的坦克也都跟着转弯。

阿德金斯当时就愣住了,因为他明白,没有人会在雷区里转弯,既然转弯,那情况就只有一种——雷区里面的人知道哪里有地雷,他们的转弯就是在躲避地雷!

阿德金斯心中无比纳闷:“中国人怎么可能知道我们哪里埋着地雷?也许转弯只是巧合罢了。”就在纳闷的时候,下面中国人的坦克又一次转了一个弯,阿德金斯彻底明白了,中国人转这么多弯根本就不是巧合,他们知道了埋设炮弹地雷的地点,他们这样做是在躲避地雷!

阿德金斯心中想道:“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冲过雷区,一但冲过雷区,就将会直接面对我们的阵地了,虽然那个大家伙看上去很笨重,不像能爬山的样子,可是中国人在东北已经证明了他们的登山作战能力无比强悍了!他们的坦克要是冲过雷区,用火炮清除我们的火力点,然后再派出步兵,我们的阵地就完蛋了!”

阿德金斯心想:“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中国人的坦克闯过雷区,能够阻拦他们的唯一办法,就是让我们的骑兵出动,用炸药包把中国人打回去!”阿德金斯立刻命令道:“骑兵出动,炸药包准备,不惜一切代价把中国人会动的大家伙炸毁!”

彪悍的骑兵听令而动,从山坡后侧的营地里冲了出来,林远早就已经预料到俄国人会出这一招,故此他对步兵战车的人员配置进行了一些调整,原来步兵战车上装载的是一个步兵班,里面有自动榴弹发射器手,林远考虑到在车内环境下,榴弹发射器很难发挥作用,于是就把榴弹发射器手暂时撤消,换用第一师的机枪手,步兵也撤去三个,再换上一个机枪手。

这样一来,每辆步兵战车的火力组成就变成了:一门23毫米机关炮,一挺12.7毫米重机枪,三支5.8毫米轻机枪和六支自动步枪,火力瞬间提升。

在改进步兵战车的同时,林远也对坦克进行了改进,在面对俄军骑兵冲击的时候,坦克主炮并不是一个好武器,尽管主炮炮弹的爆炸威力强,可是这里地面的沙尘较多,炮弹打过去爆炸之后漫天都是灰尘,步兵们根本就看不见敌人会从哪里冲过来。

所以在面对骑兵的时候,机枪比主炮好用多了,于是林远就给炮长加装了一支重机枪,尽管炮长原来能够操纵一只并列机枪,可是并列机枪是和主炮朝着同一个方向,想要转动射击方向只能转动炮塔,速度太慢,而装上可以转动的机枪,效果就不一样了!

再加上机枪手前面的护板,坦克顿时变成了一个能移动的火力堡垒,俄军的战马再快也快不过子弹,转眼间就被打倒了一大片,在林远部队强悍的火力下,俄军骑兵再往上冲也只是白白送死,可是阿德金斯却没有什么好办法了,只能期待着坦克撞上地雷。

让他失望的是,坦克很快驶过了雷区,炮弹开始落在山上的堡垒上,让俄军惊讶的是:那些炮弹简直就跟长了眼睛似的,只要火力点一出现火光,肯定就有一发炮弹在火力点上爆炸,然后就把里面的人炸飞上天!

他们哪里知道这就是激光测距仪配合夜视器材,再配上双向火炮稳定器的威力!坦克冲过雷区就不再前进,而是对准山地上的火力点和纵深处的军营猛轰,阿德金斯的指挥部瞬间传来了各个部分的惊呼声:“报告师长,中国人的炮火太猛烈了,我们扛不住了!”

阿德金斯此时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时他听到更加猛烈的爆炸声在自己的军营里响起,这个爆炸声很明显和以前中国人的炮声不太一样,他急忙让人去询问,那人回来说道:“中国人使用了更加厉害的大炮,一枚炮弹就足以炸出一个几米深的大坑!”

原来林远见到装甲部队已经成功突破了雷区,便命令122毫米自行加榴炮部队向敌人纵深处开火,俄军听到的巨大爆炸声,正是122毫米炮弹爆炸的声音,阿德金斯无奈地心想:“完了,这里肯定是守不住了,我们还是撤退吧,后撤到恰克图,那里是俄国领土,到了那里,林远也许不会继续对我们发动进攻。”

863 抓住一只怪物

阿德金斯随后下令撤退,可是他的部队已经被打散了,所以有很多人都联系不到,阿德金斯也没有能力告诉所有人,只好带着能够找到的残兵败将,退回恰克图,剩下的俄军要么战死,要么投降。

等到十月六日上午八点多,天空亮起的时候,战场上已经听不到枪声了,俄军第十五师已经被全部歼灭,林远命令部队打扫战场,统计歼敌人数,等到下午六点左右的时候,战役统计数据才交到林远手中。

林远看到那些统计数据,不由得心中一惊,因为他发现阵亡的俄军有四千多,投降的有两千多,再加上之前歼灭的102旅和103旅,人数将近1.7万,而之前根据航空图片估计的15师敌人数量,应该只有1.5万啊!

随同统计数据送来的,还有一份抓获的俄军高官名单,上面最大的才是一个旅级参谋,林远心想:“看来在昨天晚上的战斗中,俄军的高层在打到一半就的时候就都逃走了,那么也就是说,他们也会带走一部分人,所以人数更加不对了。”

林远心中很是奇怪,便把那个旅级参谋叫来审问,这一问才知道,原来俄军的哥萨克骑兵15师还配属了两个步兵旅,这两个步兵旅都精通土工作业,林远心想:“原来是这样啊,这回人数对上了。”

林远从航空图片上知道15师残部向恰克图方向逃窜了,恰克图是中国蒙古与俄国边境上的一座城市,由于晋商和俄国人的贸易,这座城市变得十分繁华,根据1728年中国和俄国签订的《恰克图条约》,以中间界河为界,北部城区归俄国,称为恰克图;南部城区归中国,称为买卖城。

在航空图上,林远发现了地面上有一些奇怪的东西,那些东西是长条带状的,具体是什么看不出来,和周围的地面迥然不同,把买卖城的城区围了一圈,林远心想:“不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东西,看样子应该是人工建筑物,可到底是什么呢?”

林远正在想着,这时外面有参谋进来询问:“我们下一步干什么?”

林远心想:“经过几次战斗,弹药消耗了不少,现在应该停下来补充一些弹药,还有一些出现故障的装备也要进行维护,林远于是说道:“让部队停止前进,原地休整一天,十月八日上午九点再向恰克图进发。”

部队不可能像机器那样连续作战,在大战之后的休整还是很必要的,尽管是放假,可是周围连人影都没有,更没有能玩的地方,林远又不准喝酒,所以战士们也只能多吃点肉,多睡一会儿觉。

转过天来,抽出空闲的林远把国际上对于他这次军事行动的反应请况看了一下,这才发现,由于通信手段匮乏,现在的世界各国,只知道林远让哲不尊丹巴发出的那份电报,至于林远装备了坦克,在战争中多次击败俄国人的事情,世界各国一概不知。

林远心想:“他们不知道我们的情况那是最好不过了,如果有必要,我再把我们强大的实力展示出去,让他们好好地惊讶一回!”

林远正在看着,钟诚竟然走了进来,兴奋地对林远说道:“林帅,我们抓到一只怪物!”

林远一听也来了兴趣,问道:“抓住一只怪物?什么怪物?”

钟诚说道:“我带您去看吧,这个怪物也是四只脚着地,比马要大的多,最有趣的是这只怪物的后背,后背长出来两个大肉球,肉球上还有长长的毛,它的眼睛也很有趣,眼睫毛可长了……”

林远听着他的描述,心中隐隐约约泛起一种熟悉的感觉,等到钟诚把他带到那只怪物身边,林远一看那只怪物就惊呼了出来:“你不是在玩我吧?这不就是骆驼吗?”

钟诚无奈地挠挠头,说道:“原来这就是骆驼啊?我还是头一次见过。”

林远看看周围的战士,都是恍然大悟的样子,林远这才明白:“这些战士都是在东北偏僻的乡下长大的,没有见过骆驼也很正常,而且这个时代也没有电视,他们更不可能见到骆驼的样子了,而来的这一路,遇见的商队好像都是用马的,还真没有见到骆驼。”

林远走上前去,对战士们说道:“不错,这就是骆驼,眼睛的睫毛很长可以抵挡风沙,后背上凸起的肉球是驼峰,驼峰里储备着吃的东西,让骆驼不吃不喝也不会死……”驼峰里储存的其实是脂肪,不过林远知道那样说他们也不会懂,于是就说里面都是吃的东西。

林远说着说着就觉得不对,因为他看见在骆驼两个驼峰之间的毛特别平,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压过一样,林远注意到这个细节就不说话了,钟诚和战士们听见林远不说话,于是问道:“林帅,怎么了?”

林远指着那处特别平的毛说道:“你看这里的毛,是不是和别的地方的不一样?”

钟诚说道:“是啊,那又怎么了?”

林远说道:“这个骆驼好像是运货物的骆驼,这里的毛就应该是被货物给压平的。”

钟诚说道:“林帅,您可别说笑话了,这个骆驼怎么可能是运货物的呢?我虽然没有见过骆驼,可是见过马,驴,骡子,骆驼应该和它们一样吧,要让它运货物肯定要给它带上辔头,嚼子,这样它才能听人的驾驭啊,您再看这只骆驼,这些东西一样都没有啊。”

林远听见钟诚的话,立刻走到骆驼的嘴边,一边摸着它的脖子,一边掀开它的嘴唇,然后指着它嘴唇边上的压痕说道:“你们看,这个痕迹就是衔铁勒出来的,衔铁就是嚼子,所以这匹骆驼就是被人驯养的。”

钟诚问道:“那它怎么跑出来了呢?”

林远摇摇头,说道:“不像是自己跑出来的,要是自己跑出来的,它又没有手,是怎么把身上的东西都弄掉的呢?”

钟诚问道:“它会不会是得了传染病,这才被人放出来的?”

众人一听“传染病”,立马后撤了几步,林远无奈地说道:“动物的传染病又不会传给人,你们紧张什么?”

林远说完就去看骆驼,他虽然不懂兽医,可是也知道动物都和人一样,生了病肯定精神不振,可是这只骆驼的眼神很精神,不像是得了病,林远接着说道:“去弄一些缴获的草料来。”

一个战士很快拿来了一袋子,林远把草料放在骆驼嘴边,那只骆驼立刻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林远说道:“奇怪了,这只骆驼草料吃得那么欢,绝对没有生病,它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出来呢?难道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864 遭遇疯狼

被林远这样一说,众人都觉得奇怪,纷纷议论了起来,要是在平时,因为军务繁忙,林远也不会在意这些小事情,可是现在既然是放假,林远便说道:“那咱们就出去看看,也许能够找到骆驼的主人。”

钟诚于是就招呼了几个人,开着越野车从营地出来,此时已经是十月份,是蒙古的秋季了,虽然天气转凉,可是这一带都是荒漠草原,地面上最多的是细沙,只有零星的草色,火热的太阳挂在天上,照得地面宛如盛夏一般。

林远说道:“还真是有些热啊,咱们就把越野车的窗子都开打吧。”

众人纷纷点头同意,等到把窗子打开林远才问钟诚:“你们是怎么发现这只骆驼的?”

钟诚说道:“早上我们想要出去巡逻,走着走着就看见这只骆驼在沙漠里走,我们就好奇地走到近前去,我们也不知道它就是骆驼啊,还以为它是什么怪物呢,就把它带回来了。”

林远眉头一皱,问道:“出去巡逻?今天巡逻的人好像不是你们吧?”

钟诚支吾了一下,说道:“我和今天巡逻的同志换班了。”

林远一笑,问道:“和哪位同志换班了?”

钟诚“嗯,啊”了两声,说不出话来,林远嘿嘿一笑,说道:“是不是开着车偷偷溜出去了?是不是想要打些野味回来?”

钟诚不好意思地一笑,说道:“林帅,这都被您看出来了,我知道这是违反纪律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别怪我的兄弟们,他们都是被我逼迫的……”

林远笑道:“好了好了,以后别再干这些事情就行了,我不会追究的。”林远心里明白,这样违反纪律的行为如果发生在平时肯定要严厉惩治,可是在战时就没有必要了,毕竟人人都有可能随时丧命,再细抠这些细节难免让人寒心。

钟诚见到林远没有责怪他,立马说道:“林帅,我以后再也不敢犯了,这样吧,一会儿我们到前面林子里打几只黄羊什么的,我手下有个兄弟以前在饭馆学过徒,做菜是一把好手……”

林远急忙说道:“我就免了吧,我还有事情要做呢,还是你们弄吧。”林远正说着话,就看见眼前出现一大片稀稀拉拉的树林,林远说道:“我们进林子看一眼吧,如果林子里面没有什么发现,我们就回去。”

两辆越野车一前一后驶进了树林,树林里到处都是五颜六色的的鲜花,众人心情大好,这时钟诚对林远说道:“林帅,我能下车摘几朵花吗?”

林远好奇地问道:“你一个大老爷们摘花干什么?”

钟诚不好意思地一笑,车里的其他人立马哄笑了起来,林远一听他们起哄的声音就明白了,于是说道:“不就是给女孩子送吗?还不好意思说,行,那咱们就在这里停一会儿。”于是林远就让人把车子停下,大家一起下了车,林远说道:“不要离开车辆的目视范围,大家快点回来。”

“车辆的目视范围”就是能够看见车的范围,这样做也是为了保证能够随时上车撤离,毕竟现在是在和俄军交战,他们会从哪里冒出来谁都说不好,就在这时,林远右侧的一个战士惊讶地叫了一声,林远急忙问道:“怎么了?”

那个战士说道:“那里怎么趴着一只大狗啊!”

林远心想:“狗?有狗就说明附近有牧民,说不定骆驼就是老乡家的,能帮老乡找到骆驼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林远一边想着一边走到战士边上,问道:“狗在哪里?”

那个战士用手往林子里面一指,只见三十米开外的地上,趴着一只牛犊大小的狗,那只狗背对着林远,背上几道血糊糊的口子,尾巴不停地摇动着,驱散着伤口周围盘旋的小虫子,那个战士说道:“那只狗受伤了,我去看看。”

林远伸手一拦,说道:“小心,别过去!”

那个战士问道:“林帅,怎么了?”

林远说道:“你不觉得不对劲吗?我们的车子开进来声音那么大,它竟然一点都不叫。”

那个战士笑道:“也许它伤得太重,发不出声音了呗。”

林远说道:“回到车上去,这件事情有些不寻常了,我们还是应该谨慎一些!”战士们一听,纷纷往车上走,那个战士有些不情愿,可还是转了身,就在这时,那只大狗竟然站起身来,向林远的方向看着。

这一下林远正好和大狗看了个对脸,林远一见那只大狗那竖立的耳朵,又尖又长的牙齿,立马焦急地说道:“大家赶紧上车,这不是狗,这是狼!”

大家一听是狼,纷纷把枪摘了下来,林远却焦急地说道:“快点上车,别和它纠缠。”大家见到林远态度坚决,只好纷纷上车,正在这时,只见那只狼竟然发出低低的吼声,向着林远他们冲了过来。

大家赶紧上车,三十米的距离,那只狼一眨眼就到了,它飞身跃起,向着车窗扑来,钟诚刚要开枪,林远却大喊一声:“别开枪,把窗子摇下来,把它挡在外面就好了。”众人不明所以,只好去关窗子,林远因为喊了一声,关窗子的速度已经慢了,那只狼竟然已经冲到了窗子边上。

钟诚眼见着那只狼就快扑进窗子,咬在林远身上了,可是林远却不让开枪,又是着急又是纳闷,只见林远突然从车座上拿起一只扳手,对准那只狼狠狠扔了过去,那只狼一口咬住扳手,便没有扑进车子,林远趁机抓住车窗的摇把把车窗关了起来,这时驾驶员已经把车子发动起来,开出去好远。

那只狼竟然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林远冲钟诚说道:“上天窗,干掉它!”钟诚心想:“刚才不让开枪,现在又让开枪,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钟诚也没多问,打开天窗,一个三发点射就把那只狼给打倒在地。

钟诚这才问道:“林帅,刚才不让打,现在让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林远一笑,说道:“走,咱们回去,我给你们解释解释这些都是为什么。”林远于是带着众人回到狼的尸体边上,林远指着狼的嘴说道:“看见那两颗尖牙了吗?我就是从它们推断出它是狼的,你们再看看它的嘴边,都是白沫子,还有它的腿,肚子,尾巴上都是伤口,你们知道这些伤口是怎么来的吗?”

众人好奇地看向林远,林远说道:“如果是同类争斗,伤口不会那么多,所以那些伤口都是它自己咬的!”

钟诚问道:“它为什么要自己咬自己啊?那不是疯了吗?”

林远说道:“没错,它就是疯了,它得了一种病,叫做狂犬病,得这种病的狗,狼,都十分疯狂,它们还会自己弄伤自己,这也是我不让你们开枪的原因。”

865 狼群中的商队

林远接着说道:“刚才我之所以不让你们开枪,是因为这只疯狼距离我们太近了,一但开枪,击中它以后,它身体里的血有可能迸溅到我们的身上,身体上一但有伤口,引起这种狂犬病的病毒就有可能从伤口进入我们的身体,到时候我们也会得这种病。这种病十分厉害,简单地说吧,就是得上就死!所以我才让大家离得远了再开枪。”

众人纷纷点头,林远说道:“我之所以要回来给你们看它的尸体,是因为我想要告诉你们,草原上的狼,豺狗,獾子等野生动物,经常会得上这种狂犬病,所以大家在侦察的时候,遇见这样的动物一定要小心。”

“尤其是像今天这只狼那种的,它在听见我们的声音之后完全没有反应,这说明它的意识已经模糊了,对于周围发生的事情已经无法很好地反应了,不过这时它也很危险,因为它还是会凭借本能伤人!”

众人又点点头,一个战士突然小声说道:“林帅,这只狼好像最近吃过人啊!”

林远一听立马问道:“你说什么?吃过人?还是最近吃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那个战士说道:“您看那只狼的后爪上,不是挂着一块布吗?那块布不正是人穿的衣服上的吗?”

林远听见这话,捡起一根树枝,轻轻地拨开狼的后腿看着,上面竟然真的沾着一片布,林远心想:“看来这只狼已经病入膏肓,连爪子上有异物都不愿意弄掉。”林远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向树林深处搜索一番,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林远于是带着众人上车,向着树林深处驶去,走了一段,就看见树林里蹿出来几个黑影,赫然便是那些体型壮硕的恶狼,它们嘴边都淌着白沫子,不停地叫着,没有片刻的安静,跟在越野车后面,还想扑到越野车上来。

林远说道:“这些得了狂犬病的狼不能留着,钟诚,上去把它们都给毙了!”钟诚答应一声,打开天窗,将这些狼尽数击毙,这时前面那辆车车灯一闪,慢慢地停了下来,林远的通讯器里传来了前面战士的声音:“林帅,有情况!”

林远立刻问道:“发现什么了?”

战士说道:“我的两点钟方向,大约十五米的地方,有一具尸体,周围没有狼群。”

林远心想:“莫非是有牧民遇害了?自己应该下车看看!”于是林远把手枪掏出来,对钟诚说道:“带上几个人,跟着我下车,咱们一起去看看。”

钟诚于是带着四个人,六个人成一个环形队,向那具尸体的方向走了过去,离着老远就闻道一股尸体的臭味,等到近处一看,地面上赫然是一具尸体,尸体的肚子已经被挖开了,里面的内脏被吃了个一干二净,大腿上也被啃得见了骨头。

尽管众人久经战阵,可是见到眼前的场景还是一阵恶心,林远看着那具尸体,却有一种眼熟的感觉,可是哪里熟悉,一时又想不出来,这时钟诚在一边说道:“林帅,我们还要不要再往远处走了?”

林远点点头,突然心中一动,自己的确曾经见过死尸穿的那种衣服,是在哪里见过呢?俄国,没错,在大盛魁商号的时候,自己见到他们的伙计就穿着这种衣服!林远想到这里立刻说道:“我知道了,这个人是大盛魁的伙计!”

众人都是一惊,钟诚问道:“林帅,大盛魁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林远说道:“这一带都是大盛魁的商路,他们经常往返于俄罗斯与蒙古之间运输货物,所以这里有他们的伙计也不奇怪!大盛魁的伙计不可能只有一个人,肯定还有其他的人,大家立刻上车,我们接着寻找,他们说不定正在被狼群围攻,我们一定要解救他们。”

众人一听林远的话顿时兴奋起来,都上了车,接着往前面走,又走了一段,林远便听见低沉的狼嚎声,林远立刻说道:“立刻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越野车加快速度,刚从树林里面出来,就看见面前是一道沙丘,沙丘上隐隐约约地闪动着火光!

见到火光林远高兴地说道:“同志们有火光,我们赶紧往火光的地方走。”又走了一阵子,只见眼前竟然出现了一群巨狼,那些狼看见越野车竟然毫不躲闪,反而扑了上来,林远心想:“看这群狼的样子,都得了狂犬病,我们绝对不能直挺挺地往狼群里冲,一但距离近了,狼扑上来就能咬到我们的人,咬上一口我们的人就会得上狂犬病,那个病就是在我们的时代也没有办法治!”

林远说道:“改变行进方向,让狼来追我们,狼的速度没有我们快,一定追不上我们,在它们追的时候我们就开枪击毙它们!”命令一出,两辆车立刻开始转弯,那十几只狼竟然紧追不舍,里面的战士打开天窗,将那些疯狼尽数击毙。

林远见到疯狼都死了,这才说道:“我们接着向火光进发!”越野车翻过一道山丘,林远就是一惊,只见眼前是一片开阔地,开阔地的中间堆着一圈篝火,篝火里面,十来个壮汉正手握马刀,篝火外面,赫然是四五十只巨狼,林远看这些狼一只只暴躁不安,知道它们一定都是疯狼!

林远说道:“我们给那群狼来上几枪,看看能不能把它们吓跑,要是吓不跑,我们再接着用刚才的法子,把它们都给灭了。”林远说完,站在天窗上的战士就开枪击毙了一只疯狼,其他的狼听见声音,竟然冲向了林远的越野车,林远就按照刚才的法子,把这些疯狼尽数击毙。

等到击毙了疯狼群,林远才下车,来到那群人中间,没等说话,迎面走了一个人,兴奋地说道:“林帅,怎么是您?”

林远定睛一看,这个人竟然是卢万苏,林远也惊喜地说道:“怎么是你啊?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和一群疯狼遇见了!”

卢万苏长叹一声,说道:“我们也不知道怎么遇见狼群了!而且这群狼还特别狠,原来的狼群,我们只要把骆驼放走几匹,让他们吃了他们也就跑了,可是这回的狼群,根本就不吃骆驼,就是想要咬死他们!”

“咬死了那几匹骆驼,他们还要接着咬我们,我们没有办法,就逃,可是我们骑得都是骆驼,根本就跑不过狼,这不,”卢万苏说到这里回头指了指众人,接着说道:“四十多人的商队,就剩下我们几个了。”

866 深沟拦坦克

林远点点头,说道:“我们抓住了一只没有装具的骆驼,应该是你们的吧?”

卢万苏说道:“应该是我们的,我们见到狼群迟迟不走,无奈之下便想出了这样一个办法,把没死的骆驼的辔头、嚼子什么的都卸下来,然后把它们放跑,希望它们能把狼群给引开,等到引开之后我们就骑着剩下的骆驼往另一个方向跑,希望能够逃出去。”

说到这里卢万苏长叹了一声,说道:“没想到那群狼竟然没有被引开,我们没有办法,只好在这里点起火堆,希望用火把这群恶狼给挡住!”

林远看看火堆,又看看周围,不是沙子就是荒草,不由得问道:“这四周什么都没有,你们烧的是什么东西啊?”

卢万苏说道:“烧的是给俄国人运送的草料,俄国人的草料大多数都在买卖城,需要给前线的部队运输。”

林远看着四周空荡荡的,不像是有草料的样子,于是问道:“那剩下的草料呢?都烧完了?”

卢万苏说道:“是啊,火堆里的就是最后一批,火一灭那群恶狼就会冲上来把我们分尸,要不是林帅您来了,我们肯定就死在这里了。”

林远嘿嘿一笑,卢万苏接着说道:“对了林帅,您既然到这里了,一定和俄国人交手了吧?赢了输了,我们在路上也不知道消息,天天都想要知道呢。”

林远哈哈大笑,说道:“当然是赢了,而且是大胜,俄国人的一个师被我们杀得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这些话一出口,众人都欢呼起来,被狼群围攻,丧失同伴的哀伤之气一扫而空,林远突然想道:“草料!几天前扎西尔和我说过,俄国人的战马需要吃专门的草料,刚刚卢万苏又说俄国人的草料都在买卖城,如果我能尽快攻占买卖城,毁了这批草料,另外两路俄国人岂不是不战自溃了吗?”

林远想到这里,一个闪击买卖城的念头又在心中升起,不过他知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的道理,所以必须提前打探买卖城的情报,林远于是问道:“现在恰克图的情况怎么样?”

卢万苏说道:“大概是在八九天之前吧,俄国人开始在恰克图附近挖沟。”

林远问道:“挖沟?挖什么沟?”

卢万苏说道:“就是那种很深的沟,大约有四五米深吧,不仅深,而且还很宽,差不多有二十多米,而且在沟底放上了不少烂泥,人要是掉下去肯定得陷进去!”

林远心中一动,想道:“看来我在航空图片上看到的环绕买卖城的东西,应该就是他们挖的这个深沟,二十米宽,四五米深的沟,我们的坦克不可能过得去,看来得想个办法出来。”林远问道:“那城中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兵力驻守?”

卢万苏说道:“原来的时候城中有很多俄国兵,可是自从您那封电报发过来之后,他们就都出动去打您了,我出来的时候里面是没有多少兵了,现在有多少我就不知道了。”

林远问道:“那城中的商人和居民呢?”

卢万苏说道:“俄国人向他们保证,说绝对不会让您打到买卖城和恰克图,所以城中的买卖照做,日子照过。”

林远点点头,心想:“看我怎么把恰克图拿下来,不过要拿下恰克图,就要先对付俄国人在恰克图周围挖的深沟。”林远正在想着,卢万苏说道:“林帅,我还不知道您出来是要做什么的呢?要不您接着忙您的……”

林远连忙说道:“我出来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这样吧,我把你们送回我们的营地,到了那里之后我派人护送你们回库伦,路上我再给你讲我是怎样找到你的。”林远于是就把卢万苏拉上了车,一行人回到营地,林远下了车,并没有召集众人开会,因为他知道指挥官们也需要好好休息。

等到十月八日上午八点,出发之前的一个小时,林远才对指挥官们说出了自己的意图,进攻俄国和蒙古边境上的恰克图,并对大家说道:“俄军以为深坑可以阻拦我们的坦克,所以在买卖城周围挖了深沟,我们第一个要对付的目标,就是敌人的深沟,等到我们过了深沟,我们就能够打下买卖城。”

“买卖城有俄军的草料场,打下草料场之后,我们就把草料炸毁,让俄军另外两支部队没有草料,他们都是骑兵,马没有了草料战斗力就被极大地削弱了,到时候我们再一举全歼他们。”

众人听见林远的话纷纷点头,一行人随即出发,前往恰克图,一路上没有遇见什么阻碍,等到十月八日中午十二点,林远就率部来到了距离恰克图二十公里的一个小镇,这个小镇里大多数都是中国商人,见到林远的部队来了都十分惊讶,纷纷邀请林远参加欢迎宴会。

林远婉拒了他们,然后带着侦察兵去侦察俄国人的深沟,林远知道深沟边上一定会有俄国人守卫,所以也不敢靠得太近,就在远离深沟的地方找了一个高坡,用装甲侦察车上的高倍率望远镜侦察深沟的情况。

林远估测了一下深沟的宽度,大约有二十米左右,而且深坑的坡度都在九十度左右,这样的深坑,坦克肯定是无法爬上去的,俄国人也在沟上面预留了桥,可是他们预留的桥是用木板铺成的,坦克走在上面肯定会压坏木板,然后掉进深坑里去,所以不可能用敌人的桥过深沟这个办法了。

坦克要想过这个深沟,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在上面架设一座桥,这次林远特地带了几辆架桥坦克,所谓架桥坦克,地盘和主战坦克差不多,只不过是把主战坦克的炮塔换成了可以折叠起来的桥。

在使用的时候,架桥坦克只要来到沟边,然后展开携带的桥就可以了,坦克就能够从深沟的一端驶到另一端,林远想好了办法,就举起望远镜观察沟对面俄军的情况,只见不时有骑兵来来往往地巡逻,林远又向远处望去,只见从深沟到恰克图之间几公里的距离范围里,没有任何军事建筑,连个掩体都没有。

林远心中暗笑:“凭一道深沟就想挡住我们的装甲部队,简直是笑话!”就在这时,林远发现沟对岸有很多小屋子,林远对身边的侦察兵说道:“那些小屋子是干什么的?”

侦察兵说道:“看上去是住人的,挖这么个深沟,肯定非常费人力,所以就给他们修好房子,让他们住在里面。”

林远点点头,说道:“说不定有别的用处,找一些老乡,问一问。”

867 带上机枪抓舌头

钟诚听到林远找寻老乡的命令,无奈地往四周扫视了一圈,对林远说道:“林帅,别说老乡了,您看这四周,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咱们去哪里找老乡啊!”

林远举起望远镜看了一圈,果然没有发现老百姓的踪迹,林远指着远处的木桥说道:“走,我们到那座小桥的附近去。”

林远于是就和钟诚一起上了越野车,向那座小桥进发,离着还有很远的时候,林远突然说道:“咱们停下!”

驾驶员踩了一脚刹车,车子慢慢停稳,钟诚问道:“林帅,怎么了?”

林远用手指着小桥附近说道:“你看那附近都没有人,按理说恰克图是商旅云集的地方,本来人就多,俄国人又挖了沟,大家没有地方走,只能走他们留下来的小桥,小桥附近应该是人满为患才对,你看看现在,一个人都没有。”

钟诚说道:“对啊,现在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了呢?不光是没有进去的人,还没有出来的人呢,您看城门附近。”他说完就指了指城门的方向。

听了他的话,林远就举起手中的望远镜向城门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通往城区的路上也没有半个人影,林远不由得说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都不出来?难道是俄国人不让他们出来?”

钟诚说道:“林帅,我觉得您说得没错,俄国人知道我们来了,害怕我们装扮成当地人混进去,所以就严格禁止老百姓出入,俄国人看来是想负隅顽抗啊!”

林远轻轻摇头,说道:“不一定吧,”说完指着桥边的卫兵说道:“你看看前边草棚里驻守的俄军,只有十个人,马就拴在手边上,好像是随时准备逃走似的。”林远说完又指着远处的空地说道:“你再看前面,连个战壕都没有,我觉得俄国人这是放弃抵抗了。”

钟诚想了想,说道:“林帅,您觉得会不会是这样:俄国人觉得野战根本打不过我们,所以就放弃了野战的打算,转而要和我们打巷战。”

林远哈哈一笑,说道:“打巷战?巷战能是一般军队打得吗?打巷战的军队作战意志肯定要特别坚定,否则在城市建筑众多的条件下,指挥官对部下缺乏约束,部下如果不想打了扔枪就能投降!”

“和我们打过巷战的对手里面,日本人是比较厉害的了,我们当初在奉天的时候,动用了战场单向透明系统,还调用了受过城市战特训的部队,这才打赢了他们,后来和俄国人打过几次城市战,该开打俄国人就投降了一大片,你说俄军现在这个状态,还敢和我们打巷战吗?”

钟诚说道:“您说的也对,那我就想不出是为什么了。”

林远用手一指桥对面那十个俄军士兵,说道:“我们抓几条舌头问一问。”

钟诚为难地说道:“林帅,恐怕不好抓吧,这附近没有什么掩护的地形,我们开着越野车一过去他们就看见我们了!他们肯定不会和我们交手的,到时候他们一定会骑上快马溜之大吉!我们的车虽然比马快得多,可是这里距离城区很近,估计追上的时候也就到城区了,到时候抓舌头可就变成遭遇战了。”

林远想了想,说道:“看来我们想要抓住他们,就要先靠近他们,这样,我们化化妆,让他们不知道我们的身份,等到离得近了,我们再动手。”林远看看周围的人,说道:“不行,我们没有能够化妆改扮的东西,这样吧,我们先回营地,回去了再商议对策。”

林远回到营地,钟诚说道:“林帅,如果要是化妆接近抓舌头的话,恐怕还得您亲自动手,因为我们都不懂俄语,他们见到有陌生人走到附近的肯定要问话的,如果我们去的话,他们说不定都不会让我们靠近。”

林远说道:“俄国人难道就没有翻译吗?”

钟诚说道:“不一定,万一没有呢?”

林远点点头,说道:“那好,就我去。”

钟诚说道:“您该怎么装扮呢?这次是要抓人,那就一定要带着枪,可是对面有十个人,您带的枪火力就不能弱,要是您还带着您的手枪去,肯定压不住他们,您要是和他们面对面枪战就危险了。”

林远说道:“我也想到了,所以我决定,上去直接把大多数人都给毙了,最后只剩下一个,我就能把剩下的人抓住。”

钟诚问道:“林帅,那您带什么枪去呢?”

林远想了想,说道:“给我弄一挺QJQ-95轻机枪来,再拿一个75发弹鼓。”

钟诚惊呼道:“您说什么?您要带着轻机枪去抓舌头,怎么可能呢?轻机枪虽然叫‘轻’机枪,可是那也有将近一米长呢,您说您怎么能把那个大家伙带在身上不让人发现?”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我既然能够想出带轻机枪抓舌头的方法,我就有把它巧妙地隐藏起来的方法,这样,你给我找一根木头棍子,像拐棍那么长的。”

钟诚问道:“您这是要做什么啊?”

林远笑道:“等到把枪拿来你就知道了。”钟诚很快就把林远需要的东西拿来了,此时林远弄来了一大堆破布条,然后把枪绑在长木棍上,钟诚看见林远做的这一切顿时恍然大悟,说道:“哦,我明白了,您要把机枪当成拐杖,这样就能不被人发现了,您又懂俄语,就更能走到**子跟前了。”

林远嘿嘿一笑,点点头,然后接着用破布把枪身包了起来,把枪把拄在腋下,又穿上了一件宽大的袍子,大袖子正好把圆滚滚的弹鼓挡住,从外面看根本就看不出林远藏着一挺机枪。

林远打扮完毕,又往袍子上,脸上抹了些泥和灰,弄得自己灰头土脸的,这才坐上车,向着桥的方向走去,越野车一直都沿着山坡开,这样山坡能把越野车给挡住,俄国人不会发现,越野车开到一片小树林,隐藏好了自己,林远才从车上下来,用暗藏机枪的拐棍拄着地,一瘸一拐地向着远处的小桥走去。

走得近了才发现,这回桥头的俄军更少了,只剩下了六个,他们坐在草棚里面,一个个无精打采,看到林远走得近了,他们才站起身来,不过林远的样子完全是一个疲惫的腿脚有毛病的中年人,所以他们也没有太在意。

那群**子还没有说话,就看见一个中国人模样的人从草棚里走了出来,向着林远走来,一边走一边高声叫道:“哎,那个爷们,你是干什么的?从哪里来的?”

林远看见这个人,心中就叫了一声:“大事不好!”

868 没有防御

原来面前来的这个中国人林远见过,他就是李天御部下三营长曾铁木的勤务兵,名叫赵老四,这个赵老四虽然职位不高,可是人长得十分有特点,眼睛、鼻子、嘴都很小,不仅小,而且都往中间挤,好像眼睛和嘴都想挨着鼻子似的,所以显得脸特别大,故此别人都叫他赵大脸。

林远之所以能记住这个人,是因为一次去天御军团的视察,那个时候曾铁木还没有投靠俄国人,林远去了他们营之后点了一次名,想要看看大家的答“到”时候的士气,别人的“到”回答得都很好,声音洪亮,气势雄浑,可是唯独林远喊出“赵老四”的时候,下面竟然没有人答应。

林远很是奇怪,便问曾铁木:“你们不是没有人请假,都到齐了吗?怎么这个赵老四没有人答应呢?”

曾铁木也很奇怪,说道:“赵老四?赵老四是谁啊?”

林远又问底下的战士,人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赵老四是谁,林远心中纳闷,心想:“名单上有的人竟然没有人答应,难道这个曾铁木一直在吃空饷吗?不会啊,他吃空饷不可能让我发现啊!”就在这个时候,曾铁木边上的赵大脸举起手说道:“报告林帅,‘赵老四’是我的大名,我也给忘了,您这么一点名我才想起来。”

从那以后林远就记住了赵老四这个人,却没有想到今天在这里遇见了,林远知道赵老四肯定认识自己,尽管今天自己往脸上抹了一些灰土作为掩护,恐怕还是会被赵老四给认出来,林远正在紧张的时候,赵老四已经走到林远近前了,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林远,惊讶地说道:“我怎么看你有些眼熟。”

林远猥琐地一笑,说道:“我这人长得普通,掉在人堆里都没有人能认出来,您看我觉得眼熟也没什么奇怪。”

赵老四点点头,林远见到他没有认出来自己,心才稍微放下,可是他就站在自己面前,和后面的**子隔着二十来米,这个距离林远并没有信心能够把**子击毙到只剩下一个,然后迫使剩下那个投降。

林远心想:“这样不行,我得想办法把这个赵大脸给甩开,接近那群**子。”他正在想着办法,就听见赵大脸问道:“你是什么人?到这里来干什么?”

林远说道:“我就是前面沙集镇的人,要来恰克图走亲戚,却不想被人劫了,大爷您能不能行行好,放我过去?”林远看得明白,赵老四身上没有枪,只要自己绕过了他,就能把**子干掉。

可是赵老四却不依不饶地说道:“行了行了,我们家大帅说了,林匪就要来了,为了防止有人扮成林匪混进城来,最近所有人一律不准进出买卖城,你还是赶紧滚蛋吧,要是惹得爷爷发怒,你就要吃枪子了!”

林远装出可怜的模样,低三下四地哀求道:“您看看我这腿都伤了,还能走到哪去?您就让我过去吧。”林远说着就要从他身边绕过去,赵老四却突然大吼一声:“慢!”

林远陪着笑说道:“大爷,您有话好好说,这么大吼大叫的我可受不了,我的胆子可小了。”

赵老四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来,刀尖对准林远,怒道:“不对,你小子还是有问题,这样,你把你脸上的灰尘给我擦干净,快点!”

林远心中一动,心想:“这个小子看来对我的身份起了怀疑,我该怎么办?”没等林远想出办法,只见赵老四手中的匕首“当啷”一声落在地上,赵老四向后一退,竟然一屁股走在了地上,指着林远叫道:“你你你,你是林远?”

林远见到他认出了自己,心中顿时一阵慌张,心想:“这可坏了,要是俄国人趁机冲上来,我抓舌头的计划就失败了!”正在这时他就看见赵老四突然向地上的匕首爬去,原来赵老四心念一转:“在这个场合下,我身后有那么多俄国人,可是林远就只有一个人,还赤手空拳,我根本没有必要害怕他,我要是捉住了他,反而是大功一件!”

林远见到赵老四爬过去捡匕首,心中突然一动,一个绝妙的办法浮现在脑海中:“既然**子不好抓,我何不把这个赵老四给抓回去?”林远想到此处,一脚踢飞地上的匕首,赵老四被林远这一脚吓得“妈呀”叫了一声,回头对**子用半生不熟的俄语说道:“快点杀死他,他是危险的东西。”

林远听见赵老四的俄语不由得暗自发笑,因为他不仅音发的不标准,用词还有错误,那群**子能听懂才怪呢,林远从赵老四的身上跃过去,便向着**子跑过去,六个俄军士兵见到林远突然跑了起来,心中不由得想道:“中国可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这里的瘸子竟然能突然跑起来。”

就在他们胡思乱想的时候,林远举起机枪,对准他们就扣动了扳机,眨眼间六个**子就被打成了马蜂窝,就在此时,林远猛地听到背后风声袭来,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赵老四捡起了匕首偷袭自己,于是向前迈了一大步躲开匕首,然后猛地一转身,正好看见赵老四匕首走空,他太想一刀弄死林远,于是这一刀用上了全身的力气,收不住脚便是一个趔趄。

林远看到他踉跄着撞向自己,挥起手中的机枪,重重地打在了他的手腕上,赵老四惨叫一声,匕首落地,左手捂着手腕杀猪似地惨嚎,林远用拐杖指着赵老四,怒道:“小子,别动!”

赵老四也见到林远手中的拐棍能喷出火来,然后把人都给打死,于是不敢乱动,此时远处的越野车飞驰而来,原来林远和钟诚定下暗号,一听到枪声钟诚就出来接林远,转眼间越野车驶到林远近前,林远将赵老四从地上一把拎起来,扔在车上,扬长而去。

回到驻地,林远立刻审问赵老四:“城中是如何部署防御的?”

赵老四惊讶地问道:“部署防御?什么部署防御?”

林远怒道:“你还敢跟我狡辩是不是?看我怎么收拾你!”林远说完抬起手就要给赵老四一顿狠揍,赵老四急忙跪倒在地,哀求道:“林帅,不是我不说啊,是城中根本就没有什么防御啊!”

林远问道:“什么?没有防御?什么意思?”

赵老四说道:“我听我家曾大帅,啊不对,是叛徒曾铁木说过,俄国人已经放弃买卖城了,开始往自己国内的恰克图跑了,我们也要跟着他们往回跑,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了。”

869 把汉奸统统毙了

林远怒问道:“没有防御?挖出一条那么深的沟不是防御吗?”

赵老四说道:“我们也不知道啊,前面几天俄国人还雄心壮志地弄防御工事,可是沟挖好了之后就不管不顾了,现在都跑回北岸恰克图去了。”

林远心想:“既然俄国人全部逃到了北岸,那他们是要缴械投降了!不过我不会放过他们的。”林远又问道:“那沟边上的小房子呢?是给谁住的?”

赵老四说道:“是这么回事,挖沟的时候用了很多人,如果让这些人白天出城挖沟,晚上回城睡觉也太麻烦了,所以俄国人就盖了一些小房子让这些人住。”

林远问道:“那现在呢,那里面有人住吗?”

赵老四答道:“没有,自从深沟挖完之后就没有人住了。”

林远点点头,让部下把赵老四押下去,立刻命令部队于晚上八点的时候发动进攻,先攻占中心河流南岸的买卖城,稳固阵地,然后原地待命。

这个命令一下,肖英武就问林远:“我们不进攻北部的城区吗?”

林远想了想,说道:“先不急着进攻,我们等一等,先把南部城区稳定下来再说。”

八点一到,林远就乘坐装甲指挥车,带领大部队来到深沟边上,选取了一处距离入城地点最近的地方,两辆架桥坦克在几辆主战坦克的伴随下开了过去,然后展开携带的桥梁,准备架桥,就在这时,突然见到沟对面的一间屋子里亮起了灯光。

林远心中一阵惊讶,想道:“这是怎么回事?屋子里怎么亮起了灯呢?不是说屋子里面没有人吗?那里面住着的人会不会是俄军的抵抗部队呢?还真的有可能,这倒不一定是赵老四故意说假话骗我,而是他也不知道屋子里面的情况。”

想到这些林远立刻命令道:“坦克炮准备,监视对面的屋子!”

伴随着林远的话音,坦克分散开来,瞄准了对面的屋子,就在这时,距离两辆架桥坦克最近的屋子纷纷亮起了灯光,然后就看见屋子整个墙面都倒了下来,里面赫然露出了一门火炮,边上还有堆积的炮弹,炮手正在操纵火炮瞄准架桥坦克。

火炮距离架桥坦克只有二百米左右的距离,所以敌人瞄准得非常快,就听见“轰隆”一声,一门火炮已经喷射出了火焰,炮弹划破夜空,向架桥坦克飞来。

林远见到火光就明白了,原来俄国人在这里给我布下了炮阵,就等着我闯呢,那好,我就闯一闯你的炮阵,就在这时,那枚炮弹在架桥坦克的后面爆炸,明亮的火焰卷携着黑烟涌上天空,林远立刻命令:“开火,把俄国人的火炮统统炸掉。”

坦克们早就准备好了,TK-96坦克的火控系统非常先进,比俄国人的火炮强太多了,在静对静的条件下,炮长只需要把瞄准线对准目标,然后按下激光测距仪的激光发射钮就可以等待开炮了,至于调整火炮射角完全交给坦克自带的火控计算机和火炮操纵系统,而俄国人的火炮还要人去瞄准,调整射角。

在林远的命令下,坦克也都在全力戒备,所以火炮本来已经瞄准屋子了,一听林远的开火命令,顿时炮声齐鸣,炮弹划破夜空,弹无虚发,全部落在了敌人的炮弹堆上,一时间剧烈的爆炸声音响起,震得人耳朵发痛,巨大的火团映红了整片天空。

林远见到摧毁了敌人的火力点,心想:“现在看**子是有所防备的啊,我们以后的进攻说不定会受到很大的阻碍!不过现在部队已经到这里了,前面又没有地雷阵,和我们打巷战**子万万不是对手!那就一鼓作气冲到敌人的心脏去!”于是林远果断命令:“全体出动,攻入城区!”

因为坦克主炮提前摧毁了俄军的火炮,所以架桥坦克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很快两座长桥就在俄国人精心准备的深沟上架设了起来,装甲车辆长驱直入,很快到达了沟的北侧,林远见到面前就是恰克图的城墙,恰克图的城墙很矮,只有四米不到,而且城墙都是用单薄的青砖和石头垒成的,根本不堪一击。

林远的部队进抵城墙,上面的俄军只是象征性地放了两枪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林远命令坦克轰开大门,部队随后进入城中,林远进入城中才惊讶地发现,城中竟然没有一丁点大敌当前的意思,街上连个掩体都没有,林远心想:“看来那些炮兵不过只是敌人的小股顽抗分子而已,不足为虑。”

林远首先带领部队扑向河岸边上的草料场,这里囤积了大量的草料,如果把这里拿下,另外两路俄军就不战自溃了,可是距离草料场很远的时候就发现草料场里灯火通明,好像里面正在有很多人干活一样。

林远心想:“不好,俄国人这是要把那些草料全部运走!”林远想到这里,立马命令部下,一营前往桥头堡,控制连接南北岸的桥,其余人全速前进,和自己去占领草料场,十分钟左右,草料场就已经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林远就见到一大串马车正在从草料场里往外走,每辆马车上都堆着小山一样的草料,林远见到自己的装甲指挥车距离车队的排头最近,立刻让驾驶员冲到路中间,拦住了车队,车队里的马听见坦克和装甲车的声音,都十分慌张,奈何拉着的草料实在太过沉重,所以也跑不起来。

林远见到赶车的都是中国人,便冲着打头的马车朗声说道:“我是东北三省总督林远,我命令你们迅速停下!不要把这些草料送给俄国人!”

林远本以为这些中国人会停下车来,却没有想到枪声突然就在这个时候响了,林远只听见“当”的一声,胸前的装甲护板已经被击中了一弹,林远看见竟然有中国人向自己开枪,心中瞬间明白,这些人就是叛徒汉奸曾铁木的部队!

林远也不敢确定,他高声问道:“你们是曾铁木的部队吗?”

只听见草料车后面传来响亮的声音:“不错,我们正是俄国人的部下,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阻拦我们?”

林远心头火起,心想:“欺负中国的那些国家的人,小鬼子,**子,还有英国、美国、法国、德国鬼子,他们虽然可恨,倒也情有可原,毕竟各为其主,最可恨的就是那些汉奸卖国贼,身为中国人却要替洋人卖命!这样的人,不弄死他们留着干什么!”

林远想到此处,拿起电台便说道:“同志们,眼前都是汉奸,一个不用留,统统毙了!”

870 送羊入虎口

林远下完命令,就操纵重机枪向那个和他说话的汉奸开枪,子弹瞬间就在那个汉奸身上开了一个血洞,马车上还坐着一个,他见到身边的同伴死了,立刻起身躲到了草堆后面,林远手中重机枪的威力,足以在100米距离上射穿45毫米厚的砖墙,6毫米厚的钢板,一堆草怎么可能抵挡得住?

林远也看不见草堆后面汉奸究竟藏在哪里,他也不用管那么多,反正一串子弹过去肯定有能打中汉奸的。林远打了一个长点射,一排子弹扫过去,后面顿时传来了凄厉的尖叫声。

就在这时,其他人的枪声也响了起来,汉奸们转眼间死的死,逃的逃,枪声停息,趴在地上的只剩下了被汉奸弄来帮忙的老乡们,一个车长对他们高声说道:“你们快点回家去吧。”

林远却突然说道:“且慢,先别让他们走!”

老乡们一听顿时有些慌张,林远急忙说道:“你们先不要惊慌,我是林远,我不是要为难你们。”

老乡们这才放下心来,一个老汉壮着胆子问林远:“林帅,那您让我们干什么啊?”

林远问道:“我留下你们只是想问问,草料场里的草料都哪里去了?”

那个老汉说道:“都被**子弄到河对岸去了。”

林远急忙问道:“那草料场里的草料还剩下多少?”

老汉说道:“一粒都不剩了,我们这是最后一批,其他的都被**子给弄到对岸去了。”

林远急忙带领着众人进入草料场,一看才发现,偌大的草料场已经变得空旷无比,里面的草料都已经被人运走了,林远身边的坦克营长急忙问道:“林帅,我们应该怎么办?”

林远说道:“草料场比较宽敞,我们就现在草料场扎营,派人搜查这里,别有残余的敌人已经埋伏起来了,趁我们不注意突然冲出来偷袭我们。”

于是步兵便下车,在草料场展开搜查,林远没有猜错,果然有十几个汉奸躲在屋子里,很快被步兵消灭,就在这时,林远接到被派去攻占桥边阵地的坦克营一连长发来的报告:“我部已经控制了桥头阵地,不过对面有一个车队想要过桥。”

林远问道:“车队?什么车队”

一连长回答道:“运东西的马车队,上面装的都是草,还有很多豆子。”

林远向扎西尔讨教过饲养马匹的事情,从扎西尔口中林远得知,马不光要吃草,还要吃粮食,像黄豆、黑豆、麦子这样的东西,否则马长得就不壮,跑起来也没劲儿,林远听说车上装着的是草和豆子,瞬间明白:“这些东西都是给俄军送过去的。”

不过林远也纳闷:“俄国人明明知道我已经占领了买卖城,竟然还把草料运过来,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我应该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林远立刻说道:“先把这些车队拦住,等我到了之后再做打算。”一连长答应下来,林远立刻乘坐装甲指挥车来到了桥边,赫然见到马车在桥边排起了长龙,看样子足足有几百辆,林远找到一连长,问道:“这个车队的负责人呢?”

一连长叫过一个金发碧眼的人来,给林远介绍:“这个人就是车队的队长,名叫波金斯。”那个波金斯恭恭敬敬地向林远伸出手,说道:“鄙人波金斯,是一名商人,我的草料是要运给中国商人们的,我知道最近发生了一些军事冲突,我不是很关心政治和国家大事,我希望您不要干预我们的货物运输,赏我们一碗饭吃吧。”

这个波金斯的语气十分诚恳,说得人鼻子泛酸,林远却在心中冷笑:“好一个巧言令色的家伙,这些东西明明就是给前线的俄军送过去的,我也不用声色俱厉地指出来,看我好好地为难为难你们。”

于是林远微笑道:“既然是民用的,那我不仅不会干涉,还会全力支持,不过我想知道这些货物是给哪个商号运送的啊?”

波金斯一阵问难,林远看着他的表情就明白了:这些东西肯定是给俄军送去的,他现在正在编说辞呢,林远心中暗笑,却不漏声色地看着波金斯,过了一会儿波金斯才说道:“这个是商业秘密,我不方便透露。”

林远笑道:“商业秘密?那我本来不该打听的,可是我担心你们把草料运送给对岸的俄军,所以你要是不告诉我是给谁运送的,我是不会让你们过去的。”

波金斯急忙说道:“是给一家名叫大盛魁的商号运送的。”

林远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原来是给大盛魁送的啊,大盛魁也和我打过不少交道了,我们也很熟络了,那好,你们就过去吧。”

波金斯兴奋地说道:“那就多谢林帅了。”

林远冲着桥头的战士说道:“放行吧。”

一连长把林远拉到一边,说道:“林帅,怎么能让他们过去呢?他们给大盛魁运输东西是假,给俄军运输东西是真啊!”

林远小声说道:“别着急,我自有办法。”林远说完,又过去和波金斯亲切地攀谈起来,眼看着三百多辆草料堆得小山一般的马车一辆辆经过石桥,波金斯不由得得意起来,看着眼前的谈笑风生的林远,心中想道:“原来林远也不过如此嘛,这么轻易就被我给骗了。”

就在这时,林远问道:“波金斯先生,这批货是给大盛魁送的,那你是要送到哪个商号啊?”

波金斯说道:“我要送到库伦去。”

林远问道:“库伦?那你可知道库伦商号的大掌柜是什么人吗?”

波金斯听见林远的问话心中一动,想道:“林远问这个做什么?他肯定是随便一问,那我就胡诌一个,他也未必知道。”于是波金斯哈哈一笑,说道:“说起这个大掌柜,我和他可是老朋友了,他姓江,名叫江川,特别爽快,如果你有机会到库伦,我会介绍你们认识的。”

林远心中暗笑:“你小子编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啊,库伦商号的大掌柜明明是卢万苏!”于是林远一阵坏笑,说道:“不对吧?库伦的大掌柜应该叫卢万苏吧?什么时候改名了?”

波金斯一阵惊慌,心想:“坏了,林远竟然知道大掌柜的名字,他问我这个不会是在故意试探我吧?不行,我得尽快脱身。”于是波金斯笑道:“那可能换人了,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话音未落,林远突然把面孔一沉,对手下战士吩咐道:“全都给我拿下,一个都不准走!”

871 双重标准

波金斯听见林远的话顿时慌张了起来,急忙说道:“林帅,您这是要干什么?”

林远冷笑道:“你以为我上当受骗了吗?告诉你吧,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你是打着给大盛魁运输草料的幌子给俄军运送草料的!我之所以没有立刻揭穿你,就是因为我想要这批草料。”

“可是这批草料又太多,我派人去拿实在是太麻烦了,所以我就借助你们的手,把这些东西统统运送到我们这边来,等到运过来之后,我再把它们都扣下,这样就免去我亲自运输的麻烦了,所以上当受骗的不是我,而是你们!”

波金斯听完之后恍然大悟,原来上当受骗的人是自己啊!不过现在后悔也晚了,林远已经让赶车的人把草料全部运往买卖城中的草料场,波金斯只好无奈地垂头丧气,林远高声说道:“把波金斯押下去!”

这件事情一结束,林远就立刻召集指挥官开会,宣布接下来的行动,林远首先说道:“同志们,俄军把草料都弄回了北岸的恰克图,我们必须要把这些草料毁掉,绝对不能让它们落在俄军手中。”

林远接着说道:“根据前期的情报,我们发现石桥的承重能力有限,所以我们的装甲部队不能直接从桥上通过,所以我们就采取这样的打法:石桥东边的河岸较窄,我们就在这里用架桥坦克架起一座桥,让我们的坦克直接冲到对岸去。

肖英武说道:“由于对岸的俄军比较多,所以我担心我们在桥架设到一半的时候会被他们阻挠,所以我们应该先把步兵派出去,开辟一个架桥的阵地出来,并且对阵地进行保护。”

林远说道:“很好,那我们就出动一个步兵连,执行这个任务,对面的俄军已经没有多少抵抗意志了,我们一鼓作气,打过界河,拿下恰克图!”

命令一下,部队立刻出发,林远亲自在桥头附近的高楼上设立了指挥所,随时关注战场的情况,只见一队步兵刚刚冲上桥头,对面就响起了枪声,都是零星的步枪声音,经过前面几次战斗,俄军的机枪等重武器已经全部被林远的部队消灭,火炮更是全部运回了国内,炮弹都做成了地雷,俄军的手中就只剩下步枪了。

尽管对面的俄军没有重型装备,可是桥面很窄,俄军又采用了多枪齐射的打法,一时间竟然把冲击部队给压下去了,林远立刻联系前线指挥官:“对面俄军就那么点人,立刻组织火力压制,下一次冲锋务必把桥头阵地拿下来。”

前线指挥官也很惭愧,说道:“林帅,是我们轻敌了,没有组织火力掩护,我们立刻就去组织!”前线指挥官立刻集中了连队里的轻机枪,部署在桥边,斜着射击对面掩体,这样一来,子弹都打在掩体上,不会误伤桥上的部队。

机枪声一响,对面桥头堡的俄军就哑火了,突击部队冲上对面的阵地,俄军立马举枪投降,他们刚要往东侧行进开辟架桥阵地,却突然见到远处一个俄军骑兵手举白旗跑了过来,林远在远处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立刻问部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很快前线就来报告:“那个俄军骑兵是阿德金斯师长的特使,他来告诉林帅,阿德金斯想要过来和您谈判,希望您暂时停止进攻。”

林远心想:“谈判?我都打成秋风扫落叶了我和你们谈判?我给你们出个无理至极的条件,看你们答不答应?”于是林远心不在焉地说道:“那好,让阿德金斯一个卫兵都不准带,一个人过来!”

谈判哪有不让带卫兵的!林远想着阿德金斯肯定不会同意的,可是很快就有人来报:“那个使者同意了,说十分钟之内阿德金斯就会赶到。”

林远心中一动,说道:“快把那个使者拦住,我有话问他。”卫兵飞跑出去,林远紧随其后,来到外面,见到那个使者,林远怒道:“老实说吧,你们又想要出什么阴谋诡计?”

那个使者连忙说道:“林帅,我们绝对没有诡计,我们师长是真心实意要和您谈判的。”

林远冷笑道:“少胡说了,你一个使者,我不让他带卫兵这样的条件你都能一口答应,这里面要是没鬼才是见了鬼呢!”

那个使者急忙说道:“林帅您误会了,我们师长的原话是这样说的,只要林帅您答应谈判,无论提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林远眉头一皱,心想:“这可奇怪了,阿德金斯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到底是要干什么啊?”林远说道:“那好,就按照我说的,让阿德金斯一个人都不带,自己来找我。”

林远说完就回到了指挥部,心想:“来的人莫非不是阿德金斯,而是一个刺客?”林远想到此处,立刻吩咐人把赵老四弄来,让他守在桥边,辨认一下一会儿来的人究竟是不是阿德金斯。

五分钟不到,就见到一个中年人骑着马从对岸飞奔过来,桥边的赵老四立刻告诉林远的部下,来的这个人就是阿德金斯,阿德金斯来到门口,林远没有让他直接进来,而是告诉手下:“仔仔细细地搜查。”

部下里里外外地搜查了一通,发现阿德金斯连一个铁片都没有带,这才让阿德金斯去见林远,林远这才第一次见到阿德金斯的长相,秃顶,干瘦,目光像刀子一样尖利,林远也不和阿德金斯客气,直接说道:“让你的部下立刻撤出恰克图,把那里交给我们控制。”

阿德金斯不卑不亢地说道:“林远将军,您这样的请求是不是太无理了呢?我们两国曾经签订过条约,恰克图是我们俄国的领土,您这样做是在明目张胆地侵略!”

林远听见这话不由得哈哈大笑,笑了一阵子才说道:“阿德金斯,现在你们竟然好意思说我们侵略!你们当初强迫我们签订《瑷珲条约》和《北京条约》,强占我们大量土地的时候,怎么不说那就是侵略呢?现在我们做的事情,不过和你们当初做的一样,你们竟然过来义正词严地告诉我,我是在侵略,你们怎么有脸面说出这样的话!”

林远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越说越生气,原因很简单,在他的时代,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经常用双重标准来对待中国,反对美国的就是恐怖分子,而用恐怖主义对付中国的人就是“**斗士”,美国那样做,不就是因为他们强大吗?

林远心中想道:“这个时代,已经不是你们玩双重标准的时代了,你们玩了几百年了,现在该是我们玩的时候了!”

872 敌人的救兵

阿德金斯听见林远的话反而笑了,说道:“林帅,如果您执意要侵略我们的土地,那我要劝您三思而后行了,林帅知道拿破仑吧,拿破仑当年横行欧洲,不过却悍然进攻我们大俄罗斯帝国,最后的结局如何?不知道您是不是清楚?”

林远笑道:“我当然清楚,拿破仑先在博罗季诺战役中把你们打得大败,然后攻入了你们大俄罗斯帝国的首都莫斯科!”其实博罗季诺战役如果按伤亡人数评判胜负的话,法军和俄军都伤亡惨重;按双方是否达成预定作战目的来评判的话,双方都没有达到预想的作战目标,所以这一战应该算是胜负相当,林远这样说不过是在故意气阿德金斯。

阿德金斯也没有在意,而是笑道:“久闻林帅知识渊博,怎么不记得后面发生的事情了呢?我们俄罗斯帝国的军队,在睿智的库图佐夫的带领下,转移出莫斯科,拿破仑虽然占领了莫斯科,可是却被我们的坚壁清野战术击败,最后狼狈逃回法国,六十万人的远征大军最只只回去不到三万人,林远将军,您自比拿破仑如何啊?”

林远大笑了起来,笑了半晌才说道:“拿破仑怎么敢和我比?而且你也不必拿历史上的事情来吓唬我,虽然拿破仑失败了,可是拿破仑的作战条件和我的完全不同,他失败了我未必会失败。”

阿德金斯接着说道:“那我们再说一说更远的事情,1700年的时候,瑞典和我们俄国发生战争……”

林远听着阿德金斯滔滔不绝地讲着历史上发生的事情,心中不由得一阵纳闷,想道:“大战在即,他竟然跑来和我说历史上的事情,他究竟要干什么啊?”林远很快做出判断:“他这样做是在拖延时间,莫非他要用缓兵之计?可是缓兵之计要有兵可缓啊,他去哪里弄兵呢?附近根本就没有俄军的部队!另外两路俄军要赶回来至少要五天。”

林远心想:“我也不必着急,先看看他要做些什么,然后再行动也不迟。”林远想到此处,便倒了一杯茶听着,阿德金斯的口才真是不错,把历史上的事情讲得绘声绘色,和说评书似的,林远不知不觉之间竟然听进去了。

阿德金斯讲了足足两个多小时,林远心想:“算了,不和他Lang费时间了。”于是林远咳嗽一声打断了阿德金斯的话,然后说道:“阿德金斯将军,如果你答应我两个条件,我可以考虑不进攻恰克图。”

阿德金斯急忙问道:“两个什么条件?”

林远笑道:“第一:把叛徒曾铁木和他的部下都给我送过来;第二:把你们的草料也给我送过来。”

林远本来以为阿德金斯会一口拒绝,可是没有想到阿德金斯竟然爽朗的一笑,说道:“您要是早这样说不就没事了吗?我答应您就是。”

林远惊讶地心想:“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答应得这么痛快,要说把汉奸交给我们的事情他不需要犹豫,可是草料呢?俄国人绝对不想放弃这些草料啊,如果他们真的把草料交给我,他们另外两路骑兵的马就没有粮食了。”

林远没有猜到阿德金斯究竟要干什么,于是心想:“我也不用费心思猜他究竟有什么阴谋诡计了,他出什么花招,我接着也就是了。”林远想到这里,便对阿德金斯说道:“那好,你这就回去,把叛徒和草料都给我们送来。”

阿德金斯痛快地答应,很快回去,过了半个小时不到,就用绳子绑着一大串人来到林远这边,林远看向最前面的那人,正是曾阿九,只见他鼻青脸肿,嘴里还塞着破布,林远伸手扯开了他口中的破布,曾阿九立马回头骂道:“狗日的**子,把老子交给林远,你们他妈的不得好死!”

林远对曾铁木冷笑道:“看见了吗?这就是做叛徒,当汉奸的下场,他们需要你们的时候把你们当成神仙供起来,等到他们不需要你们的时候就把你们当成死狗一脚踢开!好了,你们这样的人就等着挨枪子吧。”

曾铁木也不说话,只是低下头去,嘴里还嘟嘟囔囔地骂着**子的祖宗,林远伸手把破布塞了回去,对手下说道:“把这些汉奸带下去,挑选一下,领头的军官一律枪毙,小兵们没收武器,按罪服刑。”

战士们把汉奸们带下去,林远又对阿德金斯说道:“草料呢?”

阿德金斯不好意思地一笑,说道:“草料不好运送,我们正在找车辆呢。”

林远说道:“不必了,让我们的人过去取就可以了。”

阿德金斯连忙说道:“不可不可,对面怎么说也是我们俄罗斯的地方,您还是不要过去了。”

林远说道:“那好,我就给你一些时间,早上八点的时候,如果你还没有把草料给我们送过来,我们就要攻击了!”

阿德金斯笑道:“一定一定,请林帅放心。”

林远心想:“你们耍什么花招我都不怕。”林远命令部队原地待命,然后就开始等待,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很快就到了七点半了,可是对面还是没有人影,林远心想:“阿德金斯到底想使什么诡计?”

时间来到了八点,林远见到对面还是没有人过来,心想:“阿德金斯,你还敢和我开玩笑?我的实力是你能挡得住的吗?”于是林远命令:“步兵出击,开辟架桥场,架桥坦克立刻架桥,大部队渡河,把恰克图和我拿下!”

命令一下,步兵分队闪电一般扑向对面的俄军,俄军连一枪都没有放,都转身逃走了,架桥坦克随后行动,在预定位置架好桥,随后坦克以雷霆万钧之势,冲过了界河,林远心想:“恰克图的守军已经没有斗志了,在我们装甲部队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就在林远志在必得的时候,突然听见前线部队发来消息:“报告林帅,我们的进攻受到阻碍了。”

林远心想:“受到阻碍?这样的事情也要和我说吗?你们直接打过去不就行了吗?”可是林远转念一想,自己的部下都非常聪明,既然他们说受到阻碍,那这个阻碍就一定非同小可,我还是先问问是怎么回事吧?“林远于是问道:“受到什么阻碍了?”

指挥官答道:“报告林帅,街路上都是人,我们根本过不去!”

林远问道:“都是人?什么意思?”

指挥官答道:“街路上都是中国老百姓,他们把路给堵死了,我们的坦克根本就过不去!”听见这话林远终于明白,原来这些中国的老百姓,就是阿德金斯“请来”的救兵!

873 最寒冷的冬天

林远这才明白阿德金斯的诡计,那就是利用和自己东拉西扯时间把城中的中国百姓都集中起来,然后再答应自己索要叛徒的请求,积攒了更加充足的时间在把百姓弄到街路上.

林远心中想道:“阿德金斯这样做究竟要干什么?他已经没有援兵啊!俄国方面的援军没有调动的迹象,另外两路出动的俄军想要回到恰克图至少需要五天,难道阿德金斯想要借助这些百姓,把自己拦在这里五天吗?”

林远于是决定,亲自去看看,他坐上装甲指挥车,从架设的桥梁上来到对岸,在进城的街上看见了一群百姓,都是中国人的模样,一个个愁眉苦脸地坐在板凳上,把大街堵了个结结实实,现在天气很凉,他们一个个都穿着厚厚的衣服,有几个还裹着棉被。

林远问身边的指挥官:“坦克过不去?为什么不让步兵进攻?”

指挥官说道:“我担心一但我们进攻,俄国人会对老百姓不利,我们这才停了下来!”

林远轻轻地点点头,说道:“很好,是应该谨慎一些。”

正在这时,就看见人群后面一个秃顶干瘦的中年男人挤了过来,正是阿德金斯,只见阿德金斯一脸惭愧地走到林远面前,说道:“林帅,实在对不起,我本来想给您把草料送去的,可是这些老百姓为了不让您进攻,自愿地把路给挡住了,我实在没有办法。”

林远心想:“好一个阿德金斯,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看看这些人的样子,一个个愁眉不展,能是自愿来的吗?”

林远冷笑道:“你就不会想办法把他们都给弄开?”

阿德金斯说道:“我也没有办法,老百姓们保卫家园的意愿都很强烈,我要是硬要让他们让开,岂不是要激起民愤吗?”

林远点点头,说道:“你不让他们走,那我让他们走,可以了吧?”

阿德金斯做出一副求之不得的样子对林远说道:“那可太好了,您赶紧帮助我帮他们弄开吧。”

林远走到老百姓面前,对他们说道:“父老乡亲们,我是林远,相信你们都听说过我,请你们快点让开,不要帮助俄国人了。”

让林远意外的是:竟然没有一个百姓站起身来,林远心中纳闷:“他们怎么就心甘情愿地替俄国人做事情呢?”林远想到这里,走到一个老人近前问道:“老大爷,您怎么不让开呢?”

那个老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默默地转过了头,林远更加困惑,这时他仔细一看坐着的众人,这才有些明白了:原来这些人虽然男女老少都有,可是看样子很疏远,根本就不是一家人,也就是说,俄国人肯定在拿他们的家人做要挟!

林远冲着阿德金斯冷笑道:“阿德金斯,你以为你让老百姓把道路堵住我就没有办法了吗?我可以让部队绕开这些百姓,从两边的屋顶过去,你说是不是啊?”

阿德金斯一脸问难地说道:“您要是强攻,我的部队就要开枪,到时候造成百姓的伤亡多不好啊。”

林远当然明白阿德金斯这是在用老百姓的生命做要挟!林远在心中想了想,说道:“那好,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强攻了!”林远说完,对指挥官说道:“让部队在架桥场附近待命!”

林远回到界河南岸的指挥部,肖英武问道:“林帅,我们怎么办?不进攻了吗?”

林远笑道:“俄国人不就是想等待他们那两路回援部队吗?我就让他们等,咱们就把他们草料集中的地方给炸掉,我看他们骑兵回来吃些什么!”

肖英武说道:“俄国人草料非常多,集中的地方肯定在航空图上特别明显,我们很快就能够找到,然后我们的自行火炮部队就可以出手了。”

林远点点头,说道:“没问题,这回我们使用云爆弹,几枚过去就能把整个草料集中地都给烧光。”

肖英武随后回去准备,半个小时之后肖英武回来报告:“自行火炮部队已经准备完毕了。”

林远说道:“很好,等我命令一下就开炮,把俄国人的草料场彻底炸毁。”林远想到这里,又去找到阿德金斯,阿德金斯还是一副得了便宜卖乖的样子,林远冷笑道:“阿德金斯,我是来正式通知你的,你赶快让老百姓回家,把草料交给我,否则的话。”林远说到这里,用手指指着草料场的方向说道:“别怪我对你的草料下手。”

阿德金斯笑道:“林帅,瞧您这话说的,好像这些老百姓是被我逼来的一样,他们都是自愿来的,和我可没有关系啊。”

林远嘿嘿冷笑,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好,阿德金斯,你就给我等着吧。”林远说完话,也不理会阿德金斯,转身就往回走,阿德金斯还在后面故意气林远,高声叫道:“林帅,林帅,您别走啊,我们还可以再商量嘛。”

林远没有理会他,他已经不想再忍耐俄国人了,他已经打定了主意,炸毁草料场之后,立刻出动兵力,围歼另外两路俄军骑兵,林远回到指挥部,立刻下达了开炮的命令,这个命令一下,炮兵分队就准备装炮弹,击发。

就在这时,林远的通讯器突然接到了一个紧急消息,这个消息是这样的:观察到西伯利亚寒流南下,预计将会对蒙古全境造成大幅度降温,这股寒流强度极大,有可能给蒙古带来一个有史以来最寒冷的冬天。

林远看到这个消息,也不用通讯兵传达命令了,直接抓起通讯兵的话筒,对前线部队叫喊道:“停止炮击,不要开炮,停下来!”

这个时候的火炮已经弹在膛内,就等待命令击发了,林远这一喊,顿时都停了下来,可是大家都觉得纳闷,心想:“林帅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不打了。”

肖英武急忙跑来问林远:“林帅,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不打了?”

林远把手中的通讯器递了过去,给他看了一眼上面的消息,说道:“看见了吗?蒙古将有可能迎来一个最寒冷的冬天,蒙古牧民最害怕的就是寒冬,因为冬天温度一低,牲口就会被冻死,尤其是没有长大的牲口。”

“还有,既然是寒冬,大量降雪肯定是难免的,牲口在冬天的食物,一部分是储备的干草,一部分是地上的干草,一下大雪,雪就把草地都盖住了,牲口自己就找不到东西吃了,没有东西吃怎么可能御寒呢?牲口冻死的就更多了,所以我们要把眼前这些草料都弄回去,防备即将到来的雪灾!”

874 征服西伯利亚

肖英武说道:“那你的意思,是把这批草料劫下来,等到发生雪灾的时候供给牧民使用,对不对?”

林远点点头,肖英武又说道:“可是那些百姓怎么办?他们受到俄国人的胁迫不让开,我们总不能硬闯吧?”

林远说道:“我们想个办法,把这些人给驱散,然后我们就可以趁机攻入恰克图了,以俄军目前的状态,不可能安心和我们打巷战,不是投降就是逃窜,所以我们可以很快攻占恰克图。”

林远的话一出,众人都开始琢磨办法,林远突然说道:“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我们不是有催泪弹吗?在人群外面打上几发,人群肯定就散开了,然后我们就打进去。”

一个参谋说道:“那俄国人看老百姓四散逃走,对老百姓开枪怎么办?”

林远说道:“我们提前侦察一番,确定藏有俄国人的地方,我刚才过去的时候注意到:这里的房屋都比较矮小,里面不容易藏人,我们在打催泪弹的时候,给藏有俄国人的屋子也打上几枚,里面的俄国人肯定受不了,他们一出来我们就打死他们。”

众人立刻开始行动,催泪弹也配发给部队,部队随即有步枪上加挂的榴弹发射筒把催泪弹打了出去,催泪弹的催泪气体散布的范围与温度有关,当温度低的时候,散布面积会偏小,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需要多打几发就可以了,一枚催泪弹的气体散布面积大约是一百平方米,人群也不是很大,五枚催泪弹过去,整个人群上空就弥散着白色的烟雾。

烟雾的组成成分就是从辣椒里提取的辣椒素,这种东西除了让人觉得眼睛,鼻腔和口腔有烧灼感之外,不会有任何的毒副作用,就和人吃了辣椒一样。虽然有亲人被俄国人控制,可是他们毕竟只是普通百姓,在这样的环境下还是逃开了,转眼间大街上就出现了一条通道。

装甲部队很快就冲了进来,把石板铺成的地面压得粉碎,让人意外的是:屋子里面藏着的俄国人根本就没有开枪射击老百姓,原因很简单,他们都知道林远的部队肯定会打进来,把老百姓放在街上只不过是抵挡一阵子,最后结局都是一样的。

俄国人也知道杀死了中国人林远不会放过他们,所以就纷纷投降,阿德金斯早就做好了逃跑的准备,见到林远的部队杀了进来,立刻带着部下逃走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林远的部队就控制了恰克图全城,当然也包括草料场。

在控制了恰克图之后,林远立刻命令第一师向东西两翼的俄军骑兵发起攻击,为了对付俄国人的骑兵,林远特地改变了第一师的火力编组,每个班都加强两个机枪分队,分队成员从其他的师调过来,这样一来,第一师的火力就相当于原来的三倍!俄军骑兵哪里是对手。

林远不知道的是:战场上还有很多有利于林远部队的要素,比如说:东路俄军的草料有不少是大盛魁的商队运输的,大盛魁的商队发现俄军在运输一种粉末一样的东西,他们一问才知道,原来这些粉是用黄豆磨成的,俄军为了运输方便,特地把给马吃的黄豆磨成了粉运输。

于是大盛魁的商队便把巴豆也磨成了粉,掺进了黄豆里,而且掺的还不少,巴豆在中医里有“峻下”之功效,所谓“峻下”,简单地讲就是让人或者动物拉肚子,而且拉得还特别猛烈,所以被称为“峻下”,俄军的战马本来就娇贵,一顿狠拉之后就扛不住了,速度顿时慢了下去。

而西路俄军的草料虽然是在自己运,可是因为组织不利的缘故,西路俄军的战马已经很久没有草料了,战马们只能自己吃地上的草,正如同扎西尔对林远说的那样:人吃不习惯没有劲儿,马吃不习惯跑不动,于是西路骑兵的战斗力也大减。

可是这两支骑兵部队却并没有察觉自己的问题,他们在面对第一师的时候还进行了集团冲击,结果就是给高射速的机枪当了靶子,没用两天时间,两路俄军共计四万多人被全部打散,阵亡者半数有余,其余或是做了俘虏,或是分散逃回了俄国,结果沙皇幻想中的防止林远进攻西伯利亚的色愣格河防线根本来一个炮台都没有建立起来。

林远见到蒙古战局平定,便开始着手建设恰克图,他从东北调集来一批工程建设分队,在这里建设了大量的永备防御设施,包括堡垒和军营,林远已经想好了:恰克图可以直接面对西伯利亚,这里都是广袤的平原,最适合装甲部队发挥威力。

于是林远把第七师安排在了这里,肖英武听说了林远让他们驻防俄国蒙古边境的消息,兴奋地对林远说道:“我们在这里驻军实在是太好了,以后只要我们想打下西伯利亚,我们第七师就能够一鼓作气,直接冲到乌拉尔山脉,这样一来,整个西伯利亚,包括西西伯利亚平原,中西伯利亚高原都就都成了中国人的土地,俄国将重新回到他们16世纪之前国土状态,只拥有东欧平原。”

林远笑道:“肯定会有这么一天的,不过我并没有打算立刻进攻,因为那样的话战线拉得太长,而且整个西伯利亚,一共一千二百七十六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一下子都变成中国领土,对于世界而言都是绝对的震撼,我并不想那么快就走出这一步,我要慢慢来,用一种稳妥的方式,把西伯利亚慢慢地演变成中国的土地。”

林远接着说道:“这件事情是绝对有把握的,在这片土地上的俄国**多数都是服苦役的囚犯和贫苦的农民,我们可以用经济和意识形态的手段慢慢地同化他们,并把我们的居民移居到这里来,然后再把沙皇竖立为我们共同的敌人,以后我们再让西伯利亚独立,成为我们控制下的傀儡国家,这样西伯利亚就是我们的了。”

林远把这些长远计划安排好,就接到了后方发来的消息,对马匪的情报站已经侦察完毕,现在是否打掉他们?

林远心想:“看来那些鸽子已经起到作用了,之前我们一直在打**子,没有顾得上这些马匪,现在可以打掉他们了!”

于是林远命令:“立刻摧毁马匪的情报站。”打击马匪就是第一师留守部队负责的,他们接到命令就立刻动手,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摧毁了马匪全部的情报站。

林远于是又询问“黑沙暴”和“野狼王”两股马匪的情况,很快得到回复:“已经锁定这两股马匪的老巢。”

875 蒲团中的秘密

那个情报员对林远说道:“我们已经锁定了马匪的老巢,就在我们准备去攻打他们的时候,却从航空图片上发现:马匪已经离开了老巢,向北面去了。”

林远随后问道:“那你们没有追击吗?”

情报员答道:“我们本来打算兵分两路,一路追击,另一路占领马匪老巢,可是后来却发现马匪们失踪了。”

林远惊讶地问道:“你说什么?失踪了?失踪了是什么意思?”

情报员答道:“马匪一开始是以大队集群的形式往北走的,可是走着走着在航空图上就看不见了,这样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们分散开了,从图片上看不到了。”

林远想了想,问道:“他们是在哪天分开的?”

情报员说道:“十一天之前!”

林远心想:“这么长时间差不多能到库伦了,他们会不会来呢?”于是林远答道:“我知道了,你们去老巢看一看,里面要是有值钱的东西,都拿回来。”

林远心想:“马匪分散开了,他们要去哪里呢?也许是大漠王的惨败给了他们极大打击,所以他们散伙了,先不管他们了,现在俄国人也被打跑了,是时候在蒙古进行改革了。”

林远打定主意,带着一个坦克连和两个步兵连回到了库伦,因为林远的缘故,库伦的商人还多了起来,林远回到冬宫,便要见见哲不尊丹巴和蒙古王公们,他们都被林远的部下控制了起来。

控制哲不尊丹巴的事情一直都是由沈晚晴训练出来的特工们负责的,林远找来一个特工,问道:“哲不尊丹巴最近怎么样?”

特工答道:“最近很好啊,每天的生活都很规律,就是诵读佛经和礼佛,也没有什么事情了。”

林远问道:“那他平时出不出去?有没有外面的人来找他?”

那个特工答道:“他也就是到别的寺院讲讲经什么的,去半天也就回来了,外面的人嘛,来找他的也都是高僧。”

林远点点头,那个特工又说道:“他今天就出去了,又去金顶寺了,我们派了一队人跟着去了。”

林远心想:“金顶寺,那不是被自己救下的寺院吗?他为什么说哲不尊丹巴又去金顶寺了呢?”于是林远问道:“哲不尊丹巴经常去金顶寺?”

特工答道:“也不能算经常吧,反正最近是总去。”

林远默默地点点头,想道:“这个哲不尊丹巴是不是在酝酿什么阴谋呢?不如我去金顶寺探查一番。”林远打定主意,就带着几个部下去往金顶寺,路上正好看见哲不尊丹巴在特工们的护卫下回来,哲不尊丹巴对林远双掌合十,微微示意。

林远也冲着他笑了一下,就来到了金顶寺,到了门口,门口的小喇嘛就要进去通报,林远心想:“我还是进去秘密查访比较好。”于是就把小喇嘛给拦住,吩咐他自己来的事情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讲。

小喇嘛点点头,林远让随从在外面等着,自己走了进去,进到里面林远就看见一个高高壮壮的大喇嘛在扫地,林远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大喇嘛就是丹吉,丹吉也看到了林远,几步迎了上来,笑道:“林帅您怎么有空来我们这里……”

林远轻轻一挥手,说道:“你别大吵大叫的,我不希望被人知道。”

丹吉偷偷一笑,说道:“微服私访嘛,我在戏里看过。”

林远惊讶地问道:“戏?你们寺院难道还请戏班子来演戏吗?”

丹吉又是一阵坏笑,说道:“那怎么行!我是自己偷偷摸摸去看的。”

林远无奈地笑了笑,接着问道:“今天哲不尊丹巴来干什么了?”

丹吉说道:“还能干什么,和我们老活佛还有几个上了年纪的高僧说说话呗。”

林远问道:“那他们都说什么了?”

丹吉哈哈大笑,说道:“说了什么?我哪里听得懂啊,您还问我。”正说话的工夫,林远突然看到眼前走过去一个大喇嘛,看背影竟然有些眼熟,林远想要把他叫住细看,于是便朝那个方向伸出了手,大声说道:“大师请留步。”

丹吉见到林远要叫那个人,急忙伸手把林远伸出去的手按了下去,对他说道:“林帅,您可别叫他。”

林远问道:“他怎么了?为什么不能叫他?”

丹吉小声地说道:“那是从拉卜楞寺来的高僧,脾气古怪着呢,从不和人说话,就连我们老活佛他都爱理不理的,我们都离着他远远的,而且他在来的时候遇见了马匪,脸上都是刀疤,看上去可吓人了。”

林远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好了,我们不管他了,那哲不尊丹巴和老活佛说完话又做什么了吗?”

丹吉用手一指前面的小殿,说道:“然后他就在那里一个人拜佛。”

林远一皱眉,说道:“一个人?”

丹吉点点头,说道:“没错,就是一个人,怎么了?你们那些保护他的人都守在外面。”

林远心想:“如果哲不尊丹巴是一个人的话,那就有耍花招的可能,我还是应该进去看看。”林远于是走进那间小殿,殿正中是一尊金刚手菩萨,手握金刚杵,威风凛凛,相传金刚手菩萨有无上法力,能震慑邪魔,佛像下面的陈设了三个香炉,地上放着一个**,再无他物。

林远走到香炉近前,把它拿起来仔细打量着,丹吉急忙说道:“林帅,那个可不能随便动啊。”

林远笑道:“你又是偷偷看戏,又是随意嗔怒,还在乎这些?”

丹吉不好意思地一笑,林远看看香炉没有什么不对,又蹲下身去看地上那个**,林远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发现它蒙着黄绸子的面,干净整洁,林远把它翻过来一看,竟然发现**上有一个小口。

林远拿起那个**对丹吉说道:“你们的**都破了,怎么不换一个?”

丹吉眉头一皱,说道:“前几天都换过一个了,怎么又破了,难道这地上不平,把**给划破了吗?”

林远听见他说之前就换过了一个,不由得想道:“莫非是有人故意把**弄坏的,他们把**弄坏有什么用处呢?”林远细细打量那个小口,突然明白了:“如果有人把消息写在纸条上,然后把纸条放进这个**里,那后面来的人就能够把**里的纸条拿走了,难道有人在用这种办法和哲不尊丹巴秘密联系吗?”

瞬间林远就觉得自己被一个大谜团给包围了,他不由自主地心想:“如果有人在用这个**和哲不尊丹巴联系,那这个人是谁?他在纸条里写了些什么?”

丹吉看出林远的走神来,对他说道:“林帅,你在想什么呢?”说完伸手去拿林远手中的**,笑道:“林帅,把这个**给我,我去换一个。”

876 笑容可掬的马匪

林远拿着**一躲,闪开了丹吉的手,然后笑道:“不用换了吧,不就是一个破口吗?又不耽误用。”

丹吉害怕地摇摇头,说道:“林帅您是不知道,我们老活佛最近看我不痛快,没事还要找事训斥我两句,要是让他发现**破了我没有及时换,给我安上一个礼佛不周,不敬佛祖的罪名,我的事情可就大了。”

林远一笑,把**交给了丹吉,然后问道:“哲不尊丹巴来之前都有谁来过这个房间?”

丹吉一边接过**一边说道:“那可就多了,有几个喇嘛,还有几个扫地的,还有一些香客,总共几十个人吧。”

林远心想:“几十个人,还有来了就走的香客!那可没法查,而且**不过是破了一个小口,我就怀疑有人利用**给哲不尊丹巴传递情报,实在是有些多疑了。”林远想到这里,就没有说什么,而是问道:“最近寺院新来了什么人了吗?”

丹吉说道:“新来了好几个呢,有别的寺院来的喇嘛,就像您刚刚看见的那个拉卜楞寺来的大喇嘛,还有几个做杂活的。”

林远点点头,说道:“那好吧,我没有什么事情,就先回去了,今天我来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说。”

丹吉笑着答应,林远从金顶寺出来,回到库伦城中自己的驻地,想和沈晚晴商量这件事情,可是沈晚晴却不在军营中,前几次战争她都以随军记者的身份跟着部队一起行动,可是这次战争里,林远为了能够让她监控民间的情况,就让她以商人的身份和大盛魁他们的人在一起。

沈晚晴现在的身份是一家药店的掌柜,这个时代很少有女人做掌柜的,为了掩人耳目,于是她就对外宣称自己是个寡妇,丈夫去世了,林远一想起这些掩护身份就想笑。他来到沈晚晴的药店,里面冷清极了,只有一个小伙计死狗一般趴在柜台上打瞌睡,沈晚晴坐在了门口的桌子上,“嘎嘣嘎嘣”地磕着瓜子,一副寂寞少妇的模样。

林远走进去,装作不认识沈晚晴,走到她近前,低沉着声音说道:“你们这里好吃的吗?”

去药店买好吃的,分明就是要借机调戏!沈晚晴连头都没抬便说了句:“茅厕出门街口左转。”

林远听见她在转弯抹角地骂自己,呵呵一笑,这一笑露出了自己本来的声音,沈晚晴听见林远的声音立马抬起头来,可是小伙计就在一边,沈晚晴也不便暴露身份,她正在想怎么支开小伙计,就见林远坏笑着坐在了她的对面,小声说道:“我听说沈老板守寡多年了,想必十分寂寞,正好我也没有娶妻,不如今夜我们好好聊聊,如何啊?”

沈晚晴听见林远的挑逗嘿嘿一笑,说道:“我看这位爷样貌堂堂,妾身已经是残花败柳了,爷为什么要找我呢?”

林远呵呵一笑刚要说话,就听见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走了进来,沈晚晴斜了一眼林远,不再搭理他,而是起身去招呼进来的那个客人:“这位爷,您要买些什么啊?”

那个男人笑道:“有没有治拉肚子的药,给我拿一副来,新来库伦水土不服,拉肚子了。”

沈晚晴说道:“把你的方子给我。”然后叫那个小伙计:“小三子,起来给这位爷抓药了。”那个被称为小三子的小伙计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沈晚晴怒道:“去后院弄盆凉水洗洗脸,抓错了药可是要抓你下牢的!”

小三子一溜烟跑到后院去了,那个男人这才说道:“方子?什么方子?”

沈晚晴说道:“当然是药方了,没有药方我怎么给你抓药啊!”

男人说道:“我没有药方啊,你们这里没有郎中吗?”这个时代很多药店是有医生的,病人有方子直接抓药,要是没有方子的话就让医生给看病,然后再抓药,所以那个男人才这样问。

沈晚晴说道:“我们这里没有看病的郎中,您还是到别的地方去吧。”

那个男人一听,竟然坏笑了一下,说道:“既然没有郎中,那你就给我看看呗。”

这话的语气满是挑逗,沈晚晴和林远都听出来了,沈晚晴没有生气,而是笑道:“我可不会看,你还是找别人吧。”

那个男人嘿嘿一笑,说道:“你治不了我肚子的病,却能治我心里的病,你不知道,我一看到你,就害上心病了。”

沈晚晴冷笑了一下,没有理他,那个男人接着说道:“你也不用再装贞烈节妇了,我老早就听说你了,你不是死了男人吗?还整天到外面东奔西跑,能不找男人吗?正好,跟着我吧。”

林远没有着急,而是等着看沈晚晴的反应,他知道沈晚晴对付这样一个人根本不费吹灰之力,沈晚晴却冲那个大汉一笑,说道:“这为爷说的都是什么混话,这光天化日的,让人听见该如何是好。”

那个大汉哈哈大笑,说道:“咱是从山上下来的,怕过什么人?美人儿,咱们不管别人,快点和哥哥风流快活去。”

林远听见这个大汉说自己“是从山上下来的”,心中不由得一阵惊讶:“山上?山上是什么地方?莫非他是马匪吗?”林远立刻联想到了情报员对自己说的马匪失踪了的事情,莫非马匪都到库伦来了?

林远心想:“我在打掉大漠王巢穴的时候,曾经在地洞里发现过很多步枪和弹药,狗头军师说那些东西是俄国人送的,俄国人既然和大漠王有牵连,那和野狼王还有黑沙暴之间肯定也纠缠不清,他们这次来库伦,难道有什么大阴谋吗?”

林远心想:“不能再看着了,必须把这个人拿下,好好问问情况。”林远想到这里站起身来,对那个大汉说道:“这位朋友,大白天的调戏人家店主,不太好吧。”

那个大汉笑道:“有什么不好的,她一个小寡妇,嘴上说不要,心里想要的紧!你也别装正人君子了,刚才你调戏她的样子我都看见了,我们还是一起来吧,这个娘们这么漂亮,**那么挺,屁股又那么翘,我怕一个人满足不了她。”

那个大汉的话让林远也有些发愣,林远见过的马匪从来都是蛮横无比,赛狂熊曾经因为林远笑了一下就要把他打成肉泥,可是今天这个家伙,竟然笑容可掬的,弄得林远都不好意思出手抓他了。

那个大汉见到林远没有答应的意思,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看来这个娘们不对你的口味,行了,一个人玩女人挺没意思的,告辞。”

那个大汉说着就往外面走,林远心想:“可不能让他走了!”于是林远高声叫道:“不许走!”

那个大汉回过头来,委屈地说道:“大哥,我又没干什么,你怎么还不让我走呢?”

877 倒卖军装

林远见到那个大汉一脸委屈,不由得心想:“他要是像以前的马匪那样,恶狠狠地扑上来多好,我就能直接把他打翻在地了,可是他弄出了这幅模样,我都不好意思下手了,万一他不是马匪怎么办?我岂不是错打了人?”

林远一时间有些为难,就在这时,那个大汉竟然慢悠悠地坐回到了林远对面,对林远说道:“你叫我回来有什么事情吗?”

林远心想:“既然你回来了,我就好好盘问你一番。”于是林远说道:“你刚刚说你是从山上下来的,山上是什么地方?”

那个大汉呵呵一笑,说道:“你说是什么地方。”话音未落林远就见这个大汉的手一扬,一个什么东西便从手中飞了出来,林远身子一侧,就听身后的药柜子发出“咔嚓”一声,上面赫然已经印上了一个大洞。

林远扫了一眼药柜上的大洞,心想:“这个小子扔出来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好大的威力啊!”就在这时,只见那个大汉起身扑向林远,手中赫然攥着一把匕首,林远心想:“看来马匪不都是蛮横无理的,还有像他这样笑里藏刀的!”

林远狠狠踢了桌子一脚,桌子滑出去在那个大汉身上重重一撞,大汉“诶哟”一声,被撞得向后一退,林远顺势冲上去,一掌斩在他的脖子上,大汉闷哼一声栽倒在地,手中匕首“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林远看见这个大汉昏倒了,起身把大门关上,幸好现在街上的人不多,也没有人注意到药店里发生的一切,林远对沈晚晴小声说道:“帮我把他弄到后面去,这个人也许是马匪,我要好好审一审他。”

沈晚晴用手一指后门,说道:“从这里出去,外面有一间屋子,是放杂七杂八的东西的,咱们去哪里审问他吧。”

林远说道:“不行,你别暴露身份,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正在这时小伙计从后屋出来,沈晚晴连忙笑着对林远说道:“这位大侠好身手,教训了这个家伙!”

林远一笑,扛起那个大汉就来到后面的屋子,先拿出绳子给他绑了个结实,又在他的身上搜查了一番,从怀中搜出十个鸽子蛋大小的石头来,林远这才明白刚刚他就是用这种东西打的自己,于是又含了一口凉水喷在他的脸上,大汉慢悠悠地醒了过来,看着林远茫然地说道:“是你把我打败的?”

林远冷笑道:“当然了!你一招就被我给打败了,你服不服?”

大汉点点头,说道:“看来你是高手,我被你打败也无话可说,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林远笑道:“我杀你干什么?我想问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大汉痛快地答道:“大漠中的马匪你听说过吗?”

林远说道:“打过不少交道了。”

大汉笑道:“有一伙野狼王你听说过吗?”

林远心想:“看来这个家伙果然是马匪。”于是问道:“你就是野狼王里面的人?”

大汉点点头,林远问道:“你是领头的吗?”

大汉摇头笑道:“什么领头的啊,就是个小喽啰。”

林远问道:“那你们不在大漠好好待着,跑到库伦来做什么?”

大汉说道:“我是个直性子人,有一说一,这件事情我是真不知道,我也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事情,不过什么事情大当家也没有说,我也就不知道,你也不用想什么酷刑出来逼供,就算你把我折磨死,我也不知道。”

林远接着问道:“那你们其他人呢?都住在哪里?”

大汉爽朗地一笑,说道:“我不会出卖他们的,这位好汉你也不必费心问了,有什么酷刑尽管来吧。”

林远心想:“看来马匪此次前来一定是有大动作,而且他们很有可能分散在各处,若是我现在就动手惩治这些马匪,难免打草惊蛇,不如先等一等,看看他们有什么诡计”

林远想到此处,冲大汉哈哈大笑,说道:“你多想了,我就是个云游四方的闲散人,见到不平事就出手管一管,你们马匪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只要不在我的眼前,我也不愿多管!”林远说着用手一指外面,高声笑道:“这家药店的老板娘我要了,你还是另找他人吧。”

林远说着上前解开了大汉身上的绳子,用手指指门外,说道:“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如何啊?”

大汉见到林远要放过自己,不由得一愣,茫然地问道:“你真的要放过我?”

林远微笑着点点头,大汉一抱拳,道了声“后会有期”,便从屋子里出去了,林远知道药店外面有自己的特工盯着,于是大汉前脚刚走林远就联系到了那个特工,说道:“注意,药店一会儿会出去一个穿着蓝褂子的大汉,你们盯上他,看看他去做什么了,和哪些人住在一起。”

那个特工答应一声,林远关上通讯器,回到药店大堂,沈晚晴急忙迎了上来,对林远笑道:“这位壮士真是好身手,救命之恩小女子不知以何相报?”

林远嘿嘿一笑,刚要挑逗她几句,就看见柜台边上的小伙计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他们,林远有些不好意思,说了两句客套话就走了,林远刚出门,通讯器里就传来了紧急消息:“李天御正在火急火燎地找您,具体什么事情他还不说,请您赶快回到指挥部。”

林远心中纳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回到指挥部,李天御就走上前来,对林远说道:“求林帅手下开恩啊!”

林远连忙说道:“你别着急,出了什么事情慢慢说。”

李天御说道:“林帅,您不是给我们的部队发了一批军装吗?”

林远说道:“没错,军装有什么问题吗?”

李天御说道:“我有一个部下,因为贪财,把军装偷偷地卖了出去,让您军中的宪兵发现了,于是他们就逮捕了他,我今天来就是要替他求情,这个部下跟着我很久了……”

林远眉头一皱,摆了摆手,说道:“李兄,这件事情不必再说了,倒卖军用物资历来是重罪,现在我们获得全胜,战争暂时停止了,如果是在战斗胶着的状态下,宪兵队在掌握确凿证据的之后甚至可以直接枪毙你的部下。”

“李兄,我从来不做这种法外容情的事情,你做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到时候你的部下会怎么看你?以后你还怎么服众?”

李天御被林远的一番话说得惭愧不已,默默地点点头,林远心想:“刚刚的话说的可能有些重了。”于是林远说道:“这样吧,我和你去看看,只要你的部下帮忙追回了军装,轻判还是有可能的。”

878 冒充军队

李天御点点头,说道:“也只好如此了。”

林远带着李天御来到宪兵队,林远找到负责军官,问道:“被抓住的那个营长老实交待了吗?”

负责军官无奈地说道:“那个营长什么都不说啊,光找理由狡辩。”他说完看了一眼李天御,客客气气地说道:“您还是好好劝劝他吧。”

李天御说道:“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我的那个部下为人最是诚恳,怎么会找理由狡辩呢?”

负责军官一笑,说道:“承认了是要担罪名的,这种时候哪还有人诚恳啊!”

李天御被说得一阵羞愧,林远急忙说道:“那这个营长找了什么理由啊?”

负责军官听见这话无奈地笑了,说道:“他到现在都不肯承认他是在倒卖军用物资,他说对方那个人是他的一个朋友,那个朋友只是借用了他的这批军装,林帅您说说,这不是狡辩是什么?借用军装啊,借用一件两件出去显摆显摆还有可能,可是这批军装足足有一千四百多件,您说说,谁借这么多军装干什么?”

林远点点头,说道:“没错,这个理由的确太牵强了,那你们有没有问是谁借走了这些军装?”

负责军官说道:“我问了,可是他不说啊,我有什么办法。”

林远说道:“这样吧,带我们去见他。”负责军官点点头,把林远和李天御领到一间屋子里坐下,然后说道:“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让人把那个营长带来。”

过了一会儿,两个战士押着一个中等身材的三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李天御一见到他就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怒道:“你瞧瞧你做的好事。”

那个营长被李天御一呵斥,顿时惭愧地低下了头,林远等到他坐在自己面前,这才问道:“说说吧,你把军装借给谁了?”

那个营长看看林远,说道:“是聚财货仓的掌柜,名叫杨思成。”

林远立刻吩咐手下:“去找这个名叫杨思成的人。”等到手下出去林远才接着问道:“借军装还是借一千多件,你就没问问他借军装有什么用?”

营长摇摇头,说道:“我问了,可是他没有说,我知道他一定有他自己的用意,所以也就没有多问!”

林远浓眉紧锁,问道:“他是不是给你灌了迷魂汤了?他说要借军装你连理由都不问就借给他?”

营长无奈地说道:“主要是平时我们经常来往,吃饭什么的都是他抢着付账,我基本上没花过什么钱,我心里总觉得欠着他人情,所以他一说借军装,我没怎么想就答应了,最主要的是:他说只用三天,三天一过,他就立刻把军装还给我,我这才借给了他。”

林远心想:“这个营长竟然能如此轻信别人,实在是不可思议,借东西不问干什么?三岁的小孩儿都不会这样做!这里面莫非有隐情?我还是该好好查问一番!”于是林远和蔼地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说出来,我可以帮你。”

营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林远知道他心动了,于是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营长,营长这才说道:“是这么回事,他说他的货仓原本储藏了一个大客户的货,可是前几天那批货涨得厉害,他就趁价高把货卖了,最近货价掉下来了,他就低价买一批货给客户补上,补的货正在运过来。”

“可是客户却派人来查货,于是他就想用一些大箱子蒙骗查货的人,等到应付过去了,补的货就到了,军装也能还给我,我这才答应了,他还嘱咐我不要告诉别人,我这才没说。”

林远心想:“这个理由还合理,现在事情的关键就是那个杨思成了,只要找到他军装就能要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林远手下来报告:“我们去光聚财货仓了,门口挂着歇业的牌子,我们也在附近打听了,这家货仓关门已经有五六天了。”

林远问道:“那杨思成的下落呢?有没有调查出来?”

手下答道:“没有,我们在周围调查了,这个杨思成平日里很少和别人往来,所以他去了哪里大家都不知道。”

林远点点头,说道:“好吧,你们先继续调查吧。”等到手下一走,林远便对那个营长说道:“你看到了吧,那个杨思成很明显是专为你的军装而来。”

那个营长脸上也显出了后悔的神色,问道:“那他借走军装到底要干什么?”

林远摇摇头,说道:“这件事情我们也不知道,这样吧,你想起来什么随时和我的部下说,我先走了。”

林远和李天御出来,李天御连连道歉,林远安慰了他几句,便一个人返回指挥部,心中想着:“他们要我的军装做什么?难道是要假扮成我的部队吗?可是要假扮我的部队,光有军装没有枪有什么用啊!”

林远飞速地思索着:“首先,是谁要假扮我们的部队?其次,假扮我们的部队要做什么?”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从林远的脑海中冒了出来:“马匪!马匪不是来库伦了吗?会不会是马匪要假扮我的部队?”

林远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如果是马匪假扮成自己的部队去欺负老百姓的话,他们根本就不需要用枪,欺负老百姓哪里用得着枪呢?然后他们就用这样的办法败坏我们的名声!没错,他们肯定就是这样打算的!

想到这里林远一阵冷笑,心想:“不管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是谁?他都不会想到,我已经知道了马匪就在库伦的事情,那我就等待时机,把你们的阴谋诡计统统粉碎!”林远想到这里,命令自己的部下:“想办法宣传我们剿灭马匪的功绩,把那个狗头军师弄到闹市去示众!等到时机成熟就一举剿灭混进城中的马匪。”

林远下完命令,又反复琢磨刚刚自己和营长的对话,那个营长提到了三天后归还军装,这里面会不会提示了马匪可能的行动时间呢?林远很快否决了自己的这个想法,他想道:“不会的,那个杨思成肯定只是随意编造了一个时间。”

林远一边琢磨着马匪和背后黑手可能使出的诡计,一边回到指挥部,这时手下人送来了一份邀请函,林远一看,是哲不尊丹巴要在冬宫举行一个法会,邀请林远参加,邀请函上还说几乎全蒙古德高望重的喇嘛都会来参加,林远将会作为最尊贵的客人,请林远务必参加。

林远心想:“寺院在蒙古也有不少,这些寺院不从事农业生产,但却拥有土地,想要改革蒙古社会,寺院是绝对绕不过去的,既然这次法会各地寺院的大喇嘛都会参加,那我就去一趟。”于是林远让人给送邀请函的人回话,就说自己会去参加法会。

879 危机四伏的法会

一天之间发生了好多事情,先是在金顶寺发现破口的**,之后在药店发现马匪,最后发现“借”走军装的家伙,这些事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林远决定:把沈晚晴叫来商量商量,于是他对手下说道:“把悬壶药店的掌柜请来,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找她。”

林远这话一出口便想道:“不行,不能这样说,我身为三军统帅,却要找一个药店掌柜,而且那个掌柜还是个女人,没有合适的理由是不行的!”于是林远连忙改口说道:“我发现悬壶药店卖给我们的药品有问题,让他们的老板娘来一趟。”

手下人出去,过了一会儿沈晚晴就来了,见到林远盈盈道了个万福,说道:“妾身参见将军。”

林远连忙说道:“晚晴你别闹了,我找你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沈晚晴呵呵一笑,坐在林远面前,说道:“好啊,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

林远把一天里经历的事情和沈晚晴一说,沈晚晴说道:“我们先说哲不尊丹巴的事情,**破了一个小口,这件事情说寻常也寻常,说不寻常也不寻常,至于后面的法会,也没有什么问题。”

“说完了哲不尊丹巴,我们再来说马匪和军装的事情,你的怀疑很有道理,可是蒙古各部的王公和哲不尊丹巴都在你的控制之下,他们就算败坏咱们部队的声誉又有什么用处呢?到时候你进行大范围的改革,让老百姓得到实惠,百姓们自然对你顶礼膜拜,他们一群马匪又能掀起什么风Lang来呢?”

林远点点头,说道:“你分析的不错,那马匪和哲不尊丹巴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沈晚晴想了想,说道:“这都是不能确定的事情,我们掌握的信息还是太少了,各种猜测也只能是乱猜,根本就没有什么用。”

林远说道:“那我们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沈晚晴说道:“我倒是担心这个哲不尊丹巴会在法会上害你,我们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先让人把法会的流程拿来吧,我们看看如果他要加害你,会从什么地方入手。”

林远把一个手下叫了进来,很快手下就把法会的程序给林远送来了,沈晚晴拿着那份程序说道:“我们去法会的举办地点,照着单子上面的程序来说。”

法会的举办地点就是半个月之前举行登基大典的地方,被坦克撞破的宫墙,压碎的地砖已经修葺一新,沈晚晴指着东边说道:“那里是世俗宾客们落座的地方,你就坐在那边,我看看宾客们都有谁?嗯,都是商人和咱们的人,没有可疑的人,到时候我会在暗处保护你。”

林远说道:“西边是乐队们坐的地方,在高僧诵读佛经的时候他们会用乐器伴奏。”

沈晚晴说道:“乐器?乐器可是藏杀人工具的好东西,我就能在乐器里藏下五十种杀人利器,不过在法会之前我会让人仔细检查他们的乐器的,确保里面不会有能够伤人的东西。”

林远又指着北边的高台说道:“那里就是哲不尊丹巴和一些高僧落座的地方。”然后他又指着高台下面的空地说道:“那里就是普通僧众坐的地方。”

沈晚晴用手比量了一下,说道:“算距离的话,离着你最近的僧人也有三十米,这样的距离他肯定不能冲上来用冷兵器杀你,只能用枪,不过我们一定会严格检查他们,绝对不可能把枪带进来。”

沈晚晴接着说道:“你来和我说说法会都做什么吧?我看看这里面有没有能够做手脚的地方。”

林远看看程序单,说道:“法会上主要是哲不尊丹巴诵读佛经,然后哲不尊丹巴和几个高僧讲解佛经,等到佛经讲完之后还会有一个斋宴。”

沈晚晴皱着眉头说道:“那也没有你什么事情啊,你就在一边看着就行啊,斋宴嘛,从厨子到外围警卫都是我们的人,他们也不可能有机会杀你,而且我也在斋宴上。”

林远又翻了翻程序单,说道:“在法会最开始,有一个感谢仪式,会有人给我献哈达。”

沈晚晴说道:“献哈达?这可是接近你的唯一机会了,我要想害你的话,就会在献哈达的时候下手,不知道献哈达的人是谁?”

林远说道:“是几个高僧。”林远说着眉头不由自主地紧了紧,沈晚晴看到这个细节立马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林远指着一个高僧的名字说道:“你看这个人,来自拉卜楞寺的苏查克活佛,我今天在金顶寺见过他,这个人脸上都是伤疤,说是在来的路上遭遇了马匪,马匪给砍的,而且据我了解,这个人的脾气很古怪。”

沈晚晴说道:“那好,到时候我们就好好查查这个高僧。”

两个人商量完毕,很快就到了三天之后的十月十二日,下午两点左后,法会就正式开始,林远本来想要早去一会儿,可是他的身份太高,所以必须要最后一个到,众人都到齐了,林远才姗姗来迟,他一入场,众人都起来迎接。

客套完毕林远才坐下,这个时候乐队奏起了悠扬的佛曲,林远坐在那里,看着台上的几位高僧,眼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个苏查克身上,他脸上的刀疤十分夺目,不过在这个场合却没有人在意,因为妍媸美丑在这些高僧眼中根本就没有区别。

这时一个高僧站起来说感谢林远等宾客前来的话,林远有心无心地听着,这个时候就见苏查克活佛站起身来,向后面走去,林远在会场出入口都安排了人,随时掌握进出众人的动静,这时一个随从走过来说道:“他是去方便了。”

林远默默地点点头,心想:“这没有什么意外的。”过了不到一分钟,沈晚晴也站起身往外面走,又一个随从报告道:“那个药店女掌柜也去方便了。”过了五六分钟,就见苏查克回到高台上落座,苏查克刚坐下沈晚晴就回来了,林远不由自主地想道:“晚晴她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林远正在想着,沈晚晴已经走到他附近了,只听她“诶哟”一声,林远急忙看向她,只见她已经摔倒在地,林远心想:“自己搀扶一个摔倒的女子,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于是就上前搀扶沈晚晴。

林远在扶起她的一瞬间猛然意识到:“我的座位是单独的,离着后面的人不近,所以别人就是想来扶沈晚晴都不行,她很有可能是故意摔倒在我面前的,目的就是告诉我重要的事情。”

果不其然,沈晚晴在林远的耳边轻声说道:“我发觉那个苏查克很不寻常。”

880 背后弩

林远立刻小声地问道:“哪里不寻常了?”

沈晚晴说道:“我觉得他从厕所里带回来了什么东西。”

林远问道:“带回来东西?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晚晴说道:“我的嗅觉很灵敏,这是当年练追踪技术的时候练的。”林远知道有的人嗅觉很敏锐,甚至能够在丛林里察觉出人的气味,当年陈飞单独执行狙杀任务的时候,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敢吃肉。

沈晚晴接着说道:“他在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上有厕所里的那种难闻的气味,这种气味很微弱,别人根本察觉不到,所以我断定,他一定是从厕所里带回来了什么东西。”

沈晚晴说完这话就站起身子,大声对林远说道:“谢谢您,林帅。”

林远也大声地说道:“没事没事,你没摔坏吧。”然后小声地说道:“你觉得他会带回来什么东西。”

沈晚晴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觉得很危险,一会儿献哈达的时候你还是不要上去了,随便找个借口推脱一下吧。”

林远心想:“不上去怎么行?我都已经来了,要是不上去让这么多人怎么看我?以后还要进行改革呢,不和他们搞好关系怎么行。”可是时间太紧迫,林远也没有时间细说,于是便对沈晚晴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他伤到我的。”

林远说完,沈晚晴就回去了,毕竟他们不能在一起交谈太长时间,林远坐回座位,心中想道:“他会拿回来什么呢?枪?刀?他又要怎么害我呢?我应该怎么应对?”林远很快想到了解决办法,他想道:“无论他用什么办法,他都得用手,既然如此,我就把他的手给看住,不要让他的手有多余的动作也就是了。”

就在这时,台上的高僧说道:“现在请我们尊敬的林远元帅上台。”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发出掌声,林远迈步走上高台,心中却在盘算着那个苏查克到底会用什么手段加害自己,这时一个高僧站起身来,正是金顶寺的老活佛,边上一个小喇嘛捧来一块天蓝色的哈达,送到老活佛手边。

老活佛接过哈达,弯下身子,把哈达举过头顶,捧在林远面前,林远连忙接了下来,和他行了礼,便把哈达交给身边的人,就这样一个个地献,最后一个献哈达的就是那个苏查克,只见他站起身来,和林远面对面看了一眼。

就在那一眼之间,林远突然觉得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他,虽然他脸上布满刀疤,可是没有刀疤的地方却依旧是原来的模样,林远努力回想着这个人是谁,突然一个名字闪电般划过脑海:大漠王!

林远一下子想出来了,眼前这个高僧就是大漠王啊!什么苏查克高僧都是大漠王假扮的,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丹吉说这个高僧十分古怪,从来不和别人说话,那是因为他对佛法一窍不通,一开口说话肯定就都露馅了,所以他才不敢开口说话啊!

林远想到这些,却没有揭穿他,毕竟在这个场合下,自己没有充足的证据能证明他就是大漠王,所以林远选择了不动声色,静观其变,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大漠王的手,就在这时,一个小喇嘛捧来了哈达,大漠王一声不响地接了过去,然后像其他的高僧那样,低下头,把哈达捧过头顶,递到林远面前。

在大漠王低下头的一瞬间,林远突然看见了他后背的领口和别人的明显不同,别人的都是衣服挨着脖子,他的却露出一个大空,空里面隐约有什么东西,林远心中一动:“莫非他在后背上戴着一个‘背后弩’吗?”

林远听人提起过,这种‘背后弩’是一种厉害的暗器,使用的时候装在后背上,人一低头,把后领口对准目标,手一按动机括,弩箭就发射出去了,由于距离很近,杀伤力极强,看来这个大漠王就是提前把这种东西放在了厕所之中,然后借着上厕所的工夫把它放在了自己的背上。

林远看大漠王手臂是弯曲的,心中立刻明白:“这个东西的机括肯定不会在袖子里,因为传动部件肯定是直的,他要是把传动部件藏在袖子里的话,胳膊就不能弯曲了,所以他背后弩的机括,一定藏在腰间的位置,自己只要注意别让他的手往腰间去就可以了。”

林远伸出双手去接哈达,就在他接的一瞬间就看见大漠王的右手突然往腰间一动,这个动作很快,林远想要去阻止他根本来不及,眼见大漠王的手已经摸到腰上了,林远心想:“坏了,要是让他按动了机括,箭就射中我了,可是我已经拦不住他了!怎么办?”

生死关头林远急中生智,突然也弯下腰去,高声说道:“多谢您了。”

原来林远这一弯腰,就离开了背后弩的射程,林远明显感觉大漠王一愣神,就知道自己猜测的没有错,他于是心想:“我可不能先起来,我要是先起来的话就被你给射中了。”于是林远笑道:“请大师您快快起身吧。”

大漠王没有料到林远会有这一手,不由得一愣神,身边众人纷纷附和:“苏查克高僧,既然林帅如此客气,您就快点起身吧。”

大漠王慢慢地站直了身子,林远冲着他微笑了一下,意思是:“你的诡计被我识破了吧。”然后慢步走下高台,回到自己的座位,林远便把手下叫来,说道:“等到斋宴结束,你们就把那个苏查克高僧给抓住。”

接下来便是诵读佛经和讲解佛经了,众宾客一个个昏昏欲睡,唯独林远盘算着如何戳穿大漠王,倒还十分精神,林远心想:“有什么办法能戳穿他呢?对了,佛经,他肯定不会诵读佛经,到时候让他给众人诵读几段佛经,他诵读不出来,一下子就露馅了。”

大约在傍晚的时候,法会就结束了,僧众们散去,接下来的斋宴只有林远等一批高级宾客和高僧才能参加,林远饶有兴趣地看着大漠王,心想:“你怎么还不逃走啊?再不逃走就没有机会了。”,众人往举行斋宴的大殿走,林远进入大殿,落了座一会儿菜便上来了,哲不尊丹巴又说了一通废话,大家这才开宴,就在这时,林远看见大漠王欠身离席,要往屋子外面走。

林远心想:“他要去干什么啊?难道要逃走?我得跟上去。”想到此处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这时哲不尊丹巴竟然把林远一拉,对他说道:“林帅您要去哪里啊?”

林远心想:“哲不尊丹巴一直都没有注意我,为什么现在突然拉住了我呢?难道他是要掩护大漠王逃走吗?”林远心中想着,却见到大漠王竟然拿着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走了进来。

881 金刚钺刀

林远细看那个怪模怪样的东西,它的前面像一把刀,而后面像一个木棒,不过尾端却像花瓣一样分开,那个东西全身上下都闪烁着金光,不是用纯金打造的就是在外面镀上了一层黄铜.

这时哲不尊丹巴指着大漠王手中怪模怪样的东西对林远说道:“林帅您看,那就是苏查克活佛从拉卜楞寺带来的密宗至宝——金刚钺刀,大威德金刚,狮面空行母都以其为法器,能斩一切邪魔。”

“大威德金刚”和“狮面空行母”都是藏传佛教中的本尊神,在座的都是高僧,对这些事情也不陌生,纷纷站起身想要仔细地看那个金刚钺刀,而林远却心想:“这个金刚钺刀虽然看上去不是很锋利,可是想必十分沉重,这要是打在我的身上,我的命可就没了!”

林远正在想着,就见到众人纷纷围了过去,只剩下林远和哲不尊丹巴在一边,哲不尊丹巴笑道:“林帅有所不知,这金刚钺刀是两种法器的合体,一种是金刚杵,另一种是钺刀,这两种法器都是镇邪的至宝……”

林远一边听哲不尊丹巴讲着这金刚钺刀的好处,一边探头往大漠王那里看,只见大漠王手中拿着那把金刚钺刀,一言不发,任凭众人围观品鉴,突然,林远就觉得腰上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两步,这才没有摔倒。

林远心中纳闷:“是谁在背后推了我一下,难道是哲不尊丹巴吗?他没事推我做什么?”林远一时迷惑不已,回头看去,竟然见到哲不尊丹巴的手中握着一把明光锃亮的匕首!原来那一下不是哲不尊丹巴在推他,而是在用匕首刺他!而林远身上,穿着连子弹都打不透的防弹衣,所以才感觉被推了出去!

原来今天这场法会果然是一场杀局!林远心中想道:“我今天晚上所有防备都集中在了外来宾客身上,却没有想到这场杀局是哲不尊丹巴亲自动手!”林远转念一想:“自己的卫兵对宾客的检查很严,也只有哲不尊丹巴有机会带匕首进来!”

林远正在想着,突然觉得脑后恶风不善,林远心想:“一定是大漠王在用金刚钺刀打我。”林远急忙往边上一躲,只听见身后“咔嚓”一声,回头看时,硬木做成的饭桌已经被砸成了两半。

没等林远反应过来,就看见边上站着的年轻喇嘛们突然从佛像前面拿起香炉,举起香炉当做武器向林远砸来,情急之下林远都没有抽出手枪的时间,只能向一边躲闪,可是年轻喇嘛们已经把林远围在了正中,林远根本就无处可躲。

那些香炉由铜铸造而成,又重又硬,被砸上一下头盖骨非被砸碎不可,眼看林远就要被香炉打中之际,一个老喇嘛突然狠狠地撞开了一个年轻喇嘛,包围圈顿时出现了一个缺口,林远身形一动,从那个缺口中逃了出去。

那个老喇嘛怒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林帅是好人!”年轻喇嘛被他一吼,顿时一阵犹豫。

林远看救自己的老喇嘛,正是自己救下的金顶寺的老活佛,林远顾不上说感谢的话,手往腰间一摸就要掏枪,就在这时,大漠王的金刚钺刀又到了,林远只能再往后一退,躲开了他的金刚钺刀。

大漠王想得非常清楚,要杀林远务必速战速决,否则外面都是林远的部下,他们一冲进来再想杀林远就不可能了!所以大漠王挥动着金刚钺刀,招招不离林远要害,虽然林远的格斗搏击功夫有了不小的进步,可要论冷兵器搏杀,他哪里是大漠王的对手,只能凭借良好的身体素质和超乎常人的反应速度,躲避大漠王手中舞动如风的金刚钺刀。

林远连连后退,林远心想:“不出枪根本就没有胜算,可是他也太快了,我根本没有出枪的机会。”林远一分心,脚步慢了一拍,金刚钺刀向着从他的头顶狠狠地砸去,林远根本无力躲避,他心中一动:“完了!”

突然,一个大碗飞向大漠王,大漠王猝不及防,被那个大碗砸在脸上,顿时“嗷嗷”惨叫,原来那个大碗里装着的是满满一下子鸡蛋蘑菇汤,还是刚出锅的,别提多烫人了,林远趁着大漠王身手一慢的工夫,一伸手就把手枪从腰间取了出来,对准大漠王的大腿就开了一枪。

这一枪正好命中,大漠王疼得惨叫着蹲下身去,金刚钺刀“当啷”一声滚落在一边,枪声顿时引起了一片惊呼,在惊呼声中,一个女子的尖叫分外突出,林远一听声音便知道,那个女子就是沈晚晴,而那个大碗也一定就是她扔的。

年轻喇嘛又要上前,林远用枪一指,怒道:“你们想死吗?”年轻喇嘛们一愣,外面冲进来一群荷枪实弹的战士,冲众人叫道:“把手放在头顶,快,把武器都扔掉!”

那些年轻喇嘛见到黑洞洞的枪口,很快就把手中的家伙放下了,几个战士冲到大漠王近前,一顿拳脚枪托,便把大漠王打倒在地。

哲不尊丹巴见到林远的卫队冲了进来,知道想要暗害林远已经是万万不能了,索性叹了口气,扔掉了匕首,一个战士飞身上前捡起匕首。

林远的卫队冲进来把众人吓得纷纷尖叫,缩成了一团,林远对众人说道:“你们别害怕,我来解释一下今天的事情。”

林远见到众人安静下来,慢慢地说道:“大家应该已经知道了,我在进入蒙古的时候第一次战斗打的是马匪,那股马匪的头目叫做大漠王,你们都听说过吗?”

众人纷纷点头,林远伸手一指苏查克活佛,说道:“他就是大漠王!根本就不是什么苏查克活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真正的高僧已经被大漠王杀死了,你们都被他骗了!”

林远向着边上一个战士一伸手,说道:“给我一把匕首。”那个战士伸手把哲布尊丹巴的匕首递给林远,林远拿着匕首走到大漠王近前,众人都以为他要当场杀人,几个老高僧已经闭上了眼睛。

林远朗声说道:“众位请看!”说完林远用匕首在大漠王背上的衣服上一划,衣服一开,里面顿时露出来一个圆筒形状的东西,这个圆筒绑在大漠王的背上,腰间还有一个开关一样的东西,林远割断绳子,把那个圆筒拿下来,对众人说道:“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众人好奇地看着林远,林远拿着那个圆筒,对准一张桌子,一扣机括,只听“嗖”的一声,一道寒光从圆筒中飞出,碰在桌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众人定睛细看之际,赫然发现一只羽箭直挺挺地立在桌子上,箭身已经有一半没入了桌子,众人发出一片惊呼:“好强悍的力道。”

882 马匪来袭

林远说道:“大家看到了吧,这个就是背后弩,大漠王就想用这招在献哈达的时候杀死我!”众人连连点头,议论纷纷,林远接着说道:“为了能让大家信服我的话,现在让这个苏查克活佛诵读经文,如果他不是大漠王假扮的,那他就一定能够诵读出来!”

金顶寺的老活佛一听这话立刻走了过来,说道:“那好,就由我来出吧.”老活佛走到大漠王身边,说道:“你既然是拉卜楞寺的高僧,想必知道流传五百余年的经典——《现观庄严论》,你就来诵读一番吧。”

林远在一边说道:“你要是能够诵读出来,就证明你是拉卜楞寺的高僧!”林远说完,便冷笑着看着大漠王,谁知道大漠王竟然冷笑道:“林远,你别以为你们抓住了我就万事大吉了!”

林远冷笑道:“你还有什么诡计,统统使出来吧。”正在这时,门外一个声音由远及近:“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伴随着声音,一个高高壮壮的喇嘛从外面跑了进来。

林远仔细一看,原来跑进来的那个人就是丹吉,他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这么慌慌张张的?”

丹吉慌慌张张地说道:“不好了,您的部队造反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在一片惊讶之中,林远竟然嘿嘿笑了,他一边笑一边说道:“我的军队造反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丹吉说道:“外面有一群人,都穿着您的军装,不是您的部队吗?他们虽然是您的部队,却各个手握长刀,已经冲到前面的院子了,马上就要冲进我们这里了,他们还嚷嚷着说要杀死您和这里所有人呢!”

听见这话林远心中一惊,心想:“自己本来想的是马匪们会穿上自己的军装去欺负老百姓,败坏自己的声誉,却没有想到马匪们竟然敢扮成自己的部队混到宫殿里面来!那也不对啊,我已经让特工去监视马匪了,一但发现马匪有行动他们肯定会通知我的,怎么没有收到提前的预警呢?”

林远心中想着,这时就看见众人都是一脸大难临头的样子,虽然林远知道那些“叛军”都是马匪假扮的,可是屋子里的人却没有一个知道的,林远部队的战斗力他们是见识过的,把他们眼中神明一般的**子都打得屁滚尿流,现在林远手下的虎狼之师朝自己过来了,他们能不害怕吗?

林远见到众人慌张的样子,爽朗地笑了起来,说道:“大家不必惊慌,我已经得到了准确情报,外面那伙人只不过是穿上了我们军装的马匪而已,我这就带人去收拾他们。”

林远说着一挥手,对屋子里几十个战士说道:“一半人跟我走,把马匪们弄死在院子里!一半人留下看守这些人!”

林远说完,一半战士立刻走到林远附近,林远带领众人来到院子,正好看见对面的院门一开,一群身穿自己部队军装的人涌了进来,林远心中冷笑:“好一群不自量力的马匪,哲不尊丹巴的宫殿是我防御的重中之重,周围有我们几千人的兵力,你们竟然敢往这里闯,可真是不要命了!”

整个院子很宽敞,从院门到林远的位置足足有一百五十多米,林远高声命令:“等到敌人近了再开枪!”命令一下,只见众战士纷纷举起手中的自动步枪,对准扑上来的马匪,林远看着马匪突然想道:“他们穿着和我们一样的军装,万一黑夜里太混乱,我们自己人打了自己人怎么办?”

想到这里林远立刻拿出通讯器命令:“各部队注意,今夜有马匪穿上了我们的军装混了进来,他们手中没有枪,各个部队以此为依据,甄别敌我,全歼马匪!”命令刚传下去,马匪们就已经冲到距离林远部队六十多米的地方了,林远高声说道:“先给他们一顿手雷,让他们尝尝弹片的滋味。”

战士们纷纷摘下手雷,林远笑道:“按照平时练过的那样,在手上停一会儿再扔,让手雷在空中爆炸,不给马匪们留一点死角,就是现在,扔!”

战士们甩手扔出手雷,正好落在马匪头顶上,四十多枚手雷组成的弹片网眨眼间就把冲在最前面的马匪打成了碎片,手雷雨一过子弹风暴就登场了,转眼间院子里就堆了一地的死尸。

后面的马匪也不傻,见到前面的人都被打死了,知道自己冲上去也难逃活命,于是纷纷转身逃窜,可是这里枪声一响,其他部分的林远部队就赶来了,直接把院子围了个结结实实,后面的马匪于是纷纷扔刀投降!

林远对前来的指挥官说道:“把抓住的马匪押下去,地上的死尸先不用管,我留着有用。”指挥官高声答“是”,转身走了,林远对身边的战士说道:“去里面把大漠王给我弄出来。”

战士转身进屋,很快就像赶懒驴一样把大漠王连推带踹弄了出来,大漠王见到这么多尸体也傻眼了,林远走到他近前冷笑道:“大漠王,那天晚上让你小子给溜了,随后我就把你的老巢给连窝端了,本来想着你小子就像只老鼠一样藏起来算了,可是你还非要出来找我的麻烦,现在怎么样?你的盟友野狼王,黑沙暴都被我弄死了吧。”

大漠王冷哼一声不说话,林远说道:“说吧,你是怎么来到库伦的?怎么和哲不尊丹巴接上头的?你们又是怎么定下暗杀我的诡计的?”

大漠王冷冰冰地说道:“林远,我没有杀死你,不是我技不如你,而是老天爷不帮我,要不是那碗飞过来的热汤,我的金刚钺刀已经要了你的脑袋了!”

林远哈哈大笑,说道:“大漠王,你知道是谁扔的那碗热汤吗?”

大漠王冷笑道:“一定是你提前安排好的保护你的人!”

林远冲手下说道:“去把里面那个扔碗的女子请来。”战士转身进去,很快沈晚晴便出来了,林远用手指着沈晚晴说道:“看吧,就是这个女子扔的碗,我与她素不相识,她却能仗义相救,你倒行逆施,坏事做尽,老天爷怎么可能帮你?”

沈晚晴也在一边说道:“不错,妾身虽是一届女流,也听说过林帅高风亮节,爱民如子,是个无与伦比的大英雄,今天无论是谁,都会出手帮助林帅的!”

大漠王被沈晚晴抢白一顿,冷笑一声,说道:“林远,我告诉你吧,今天晚上我们还有别的杀招,你就等着接招吧。”

林远心中一动,想道:“还有别的杀招?那会是什么呢?”

883 俄国人与马匪的诡计

就在这时,监视马匪的人给林远发来了消息:“我们监视的马匪有行动了,有十几个人,看样子也是马匪,找到了他们,然后就带着他们出去了。”

林远心想:“马匪又有行动?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不行,我不能再被动接招了,必须先发制人。”林远随即命令:“把那股马匪给我拿下,拿下之后立刻审问,把他们要干什么告诉我!”

林远下完命令十分钟不到,特工就来报告:“林帅,我们已经把马匪拿下来,用了些手段他们就都招了,原来他们要去城东的一个大型货仓,他们要在那里领取咱们的军装,然后穿上它们去欺负老百姓,败坏咱们的名声,还要在城中引起大混乱!”

林远心想:“看来我也没有完全猜错,马匪们的确有穿上我们的军装欺负老百姓,进而败坏我们名誉的计划。”林远随后问道:“那个大型仓库叫什么名字?”

特工答道:“宝源货仓!”

林远说道:“好,你们立刻赶到那个宝源仓库,我立刻派部队过去,然后你们就把马匪们一网打尽!”林远下完命令,便回头对大漠王笑道:“给你说一个地方,你听了之后肯定会开心的。”

大漠王狠狠地瞪了林远一眼,林远笑道:“这个地方就是:宝源货仓,怎么样?开心吧?”

大漠王听见这话眼睛都直了,惊讶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地方的?”

林远笑道:“我是怎么知道的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和我作对的人,肯定没有好下场!”

大漠王长叹一声,林远说道:“说说吧,你们到底是怎么策划这些事情的?还有,你是怎么和哲不尊丹巴搭上线的,这里面都牵扯到了哪些人?”

大漠王见到所有计划都被林远识破,于是便说道:“那天晚上,我刚从山寨逃出来,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密集的枪声,我就知道一定是你们发现我们了,我知道你们的火力十分强悍,所以我不敢回去,于是就去找其他两股马匪。”

“我找到其他两股马匪之后,把你们的事情和他们一说,他们都说你不好对付,而且早晚都要调转枪口打他们,于是我们就商议,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去库伦找**子,**子很早就和我们联络了,而且另外两股马匪里面也有**子的人,大家就决定去库伦找他们,一起对付你。”

“可是我们走到半路的时候,却听说你们已经进入库伦了,还把那个俄国使者吉尔斯给杀了,我们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呢,我们就在旅店里遇见了一个自称是吉尔斯特使的人,我们开始的时候也不相信,因为那个人完全是汉人的模样,后来他和野狼王里面的俄国顾问对上了暗号,我们才相信。”

林远问道:“那个使者叫什么名字?”

大漠王答道:“杨思成!”

林远心中惊讶地说道:“竟然是他!”

大漠王接着说道:“然后他就为我们定下了这个计划,首先由我冒充一个高僧潜伏到金顶寺去,我为了找你报仇,就把自己的脸给划伤了,我在金顶寺就是要和哲不尊丹巴联系,和他里应外合把你杀掉。”

林远心想:“难道他们真的是通过那个**传递消息的吗?”于是林远问道:“哲不尊丹巴全天都有我的人陪着,你是怎么和他联系的?“”

大漠王说道:“我把金顶寺的金刚手菩萨殿里一个**弄坏,然后把情报放进去,哲不尊丹巴在礼佛的时候就能从**里把东西拿走。”

林远点点头,心想:“果然是这样。”于是问道:“那你们今天晚上都有什么安排?”

大漠王说道:“本来是这样的,我在献哈达的时候用背后弩射杀你,然后趁着你们大乱的机会,把哲不尊丹巴弄出宫殿去,杨思成弄到了很多你们的军装,他让我们的人扮成你们的人接走哲不尊丹巴,离开库伦之后再乔装改扮去俄国。”

“可是你在被我献哈达的时候突然一低头,我就没有机会发射了,后面的计划也就无法实施,于是我们就动用了后备的计划,那就是我借助展示佛宝——金刚钺刀的机会杀你,我们商议好了动手的时间,就是我杀你的那个时候,与此同时,外面的扮成你的部队混进宫殿,里应外合劫走哲不尊丹巴。”

“然后就是外面的那批人,他们在我们动手之后再领取军装,在城中打杀百姓,目的就是要尽可能地搅乱你们,让你们既要抓哲不尊丹巴,又要保护百姓,分散你们的精力,这样我们顺利逃走的机会就大多了。”

林远听完笑道:“你们没有想到自己的计划都落空了吧?”

大漠王无奈地看了林远一眼,没有说话,林远嘿嘿一笑,说道:“还是那句话,不要和我作对!”林远说完,冲着大漠王一挥手,说道:“把他给我关押起来。”

几个战士把大漠王押了下去,林远心想:“收拾完大漠王,下一个该轮到哲不尊丹巴了,不过哲不尊丹巴的身份特殊,自己还是不能动他,但是可以借助这个机会好好吓唬吓唬他,以后改革就方便多了。”

林远想到这里,把手枪掏了出来,回到屋子里,里面的人听见外面的枪声,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尤其是刺了林远一刀的哲不尊丹巴和那些用香炉砸林远的年轻喇嘛们,都噤若寒蝉,林远推门进来,威风凛凛地拿着手枪,冲着众人朗声说道:“今天的事情是马匪做的,不过主谋却在你们中间!”

林远说完这话,看到哲不尊丹巴一阵发抖,林远心中冷笑,说道:“饭要一口一口地吃,敌人嘛,也要一个一个地收拾,我今天先处置马匪,至于你们之中的主谋嘛,我以后再收拾!没事的宾客可以走了,主谋和从犯都给我留下!”

林远说完头也不回地出去了,然后让人看好哲不尊丹巴,自己则从冬宫出来,回到自己的指挥部,回去第一件事便是问:“那些马匪抓住了吗?”

一个特工答道:“都抓住了,一个不剩。”

林远问道:“审问了吗?野狼王和黑沙暴也在里面吗?”

那个特工笑道:“这两个小子把玩命的事情交给了自己的手下,他们自己跑到城外去‘坐镇指挥’了,不过我们的人已经审问出了他们的藏身地点,现在已经派人去捉拿他们了。”

林远笑着点头,这时一个参谋过来说道:“林帅,我们已经策划好了,明天我们就在闹市把大漠王,野狼王,黑沙暴,还有先前抓住的狗头军师给枪毙了。”

林远眉头一皱,说道:“这可不行!”

884 贪官污吏归来

那个参谋惊讶地问道:“什么?不杀!这群马匪罪大恶极,难道我们不杀他们吗?”

林远笑道:“不是不杀,而是不能这样杀,你想啊,你明天把一群人弄到闹市上去,然后开枪把他们给毙了,老百姓知道你枪毙的是谁啊?我们必须把枪毙之前的准备工作做充分了,至少得弄一个公审大会吧,公审完毕至少得展示几天吧。”

那个参谋答道:“好,我这就去安排。”

林远说道:“你明天去找那些商号里的人,他们里面肯定有人认识那些马匪,到时候让他们出来一作证,老百姓不就明白了吗?”

参谋答应下来,回去准备,过了一阵子城外的战士就把马匪的头目都给抓了回来,一夜的战斗全部结束,马匪头目尽数被擒,喽啰大部分被消灭,不过也难免有一些漏网之鱼,林远也不去管他们,毕竟他们人数太少,成不了什么气候,而要全力抓他们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实在是得不偿失。

转过天来,10月13日,参谋部正在联系商户,为公审的事情做准备,林远想要对蒙古王公和寺院的人谈改革的事情,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还是应该再晾他们几天,尤其是哲不尊丹巴,自己昨天吓唬他的话肯定起作用了,那就再等几天,让恐惧在他心中蔓延一阵子,到时候不愁他不支持我。

林远想了想,才发现今天也没有什么事情好做,正想着要做什么的时候,突然通讯器里传来布哈城守军发出的消息:清廷驻库伦办事大臣三多正在回库伦的路上,今天已经达到布哈城,预计三天之后就能抵达库伦。

林远看到这个消息就是一阵惊讶,心想:“三多?他怎么突然冒出来了?自己来库伦的这一路也没有看到清廷的人啊。”林远急忙把原来蒙古高层的一个王公叫过来,问他:“你们在宣布独立之后不是驱逐了三多吗?他走的是哪条路?”

那个王公答道:“他走的是东边的一条比较僻静的商路。”

林远听了心想:“难怪自己没有遇见他们呢,原来他们走的是人比较少的商路,看来他们也知道被人家驱逐出去是件丢人的事情,不过他们现在来库伦是要干什么呢?”

林远一边想着一边站起身来,在院子里踱着步,正在这时,突然一个战士给林远送来了一份电报,说是光绪皇帝的急电,林远打开一看,电报上的内容竟然是要林远撤兵,把蒙古的军政大权交给原来的驻蒙古办事大臣三多!

林远看到电报不由得心头火起,心想:“我们把蒙古局势稳定下来,清廷竟然让三多来接手军政大权,他们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是响亮啊!”

林远很快平息了怒气,想道:“我还要在蒙古进行改革呢,改革肯定要把原来清廷贪官污吏的特权统统废除,如果三多回来了,我在改革的时候肯定又一重掣肘,不行,绝对不能让三多来库伦!”

林远默默地想着:“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滚回北京呢?狠狠收拾他一顿,让他不敢来库伦就行,可是自己动手收拾他,不是明摆着要和清廷翻脸吗!”正在为难之时,他的眼睛落在了卫兵的军装上,那件军装一下子就给了林远灵感,林远心中想道:“马匪弄到了我们的军装,然后假扮了我们,这件事情人尽皆知,我可以收拾完三多把责任推给马匪啊!”

林远想到这里不由得坏笑了一阵,把那个电报员叫了过来,说道:“准备给北京回电:圣上亲启,库伦局势已定,余恭迎三多大人莅临,虚位以待!林远,格里高利历1896年10月13日。”

电报员听完林远的话并没有走,而是小声对林远说道:“林帅,我有一句话想对您说,可是我官卑职小,又不敢说。”

林远哈哈一笑,说道:“在我面前没有那么多规矩,有什么事情直说无妨。”

电报员说道:“我们辛辛苦苦地打到库伦,又把**子赶走,清廷的人什么力气都没出,现在他们竟然恬不知耻地派人接管库伦,您说说,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而且清廷的官员大多是贪官污吏,让他们接管蒙古,蒙古百姓又要遭殃了。”

林远呵呵一笑,说道:“本帅自有安排,你就不用多虑了,快点回去发电报吧。”那个电报员听林远如此说,点点头走了,等到他一走,林远便心想:“我既然要假扮成马匪去打三多,那我就要骑着马去,要是开着坦克一下子就露馅了,而且这件事情还要找可靠的人,否则把这件事情捅出去,那就要和清廷撕破脸皮了。”

林远思量再三,决定找扎西尔和自己一起去,在找扎西尔之前林远心想:“我得先确定三多的卫队有多少人,然后才好确定自己带多少人去。”于是林远联系自己在布哈的部下,问道:“三多的卫队有多少人,装备怎么样?”

部下答道:“三多的卫队本来有上千人,可是因为蒙古叛乱,其中大部分都被扣押了,现在三多的手下还有一百人不到,装备嘛,原来的好枪都被蒙古叛乱分子留下了,现在剩下的都是大刀了。”

林远心想:“既然如此,我带十来个人就够了。”林远于是就去找到扎西尔,没有直接说自己的事情,而是问道:“扎西尔,你觉得清廷的官吏和我比怎么样?”

扎西尔哈哈大笑,说道:“林帅您可真会开玩笑,这可怎么比啊,您就是蓝天上翱翔的神鹰,而他们连推粪球的虫子都不如!”

林远点点头,笑道:“那现在清廷有官员想要夺我的权,你会怎么办?”

扎西尔听见这话笑容一下子散了,严肃地说道:“林帅,我有种感觉,您是蒙古穷苦人的救星,要是清廷官员敢夺您的权,我就去把他给宰了,林帅您放心,我不是您部队里的人,他们就算抓到我也不会连累你!”

林远呵呵一笑,说道:“不用那么严重,现在就有人要来夺我的权了,我要你来帮助我一下……”

没等林远说完,扎西尔便单膝跪地,高声说道:“为林帅万死不辞!”林远听完无奈地心想:“又是‘万死不辞’,看来这个大老粗也不会别的词了。”林远把他搀扶起来,笑道:“你去找十个骑兵,记住,一定要找你最可靠的兄弟,那种打死都不会出卖自己人的兄弟!我们一起去做这件事情!”

扎西尔站起身来拍着胸脯说道:“林帅请放心,我扎西尔的兄弟都是这样的人。”很快扎西尔就找来了十个大汉,林远说道:“带上一天的粮食和水,每人带上三匹马,我们现在就出发。”

885 鞭打赃官

林远带着扎西尔他们往布哈城走,每人三匹马换着骑,只用了半天工夫,就到了布哈城,这里就是三多临时驻扎的地方,第一师在这里留下了几百人的兵力驻守,林远不愿意泄露身份,于是用客商的身份进了城。

林远来到城里,随便找了个路人问道:“你知道有个大官来城里了吗?”

路人说道:“当然知道了,好家伙,他那排场可大了,一上街所有人都得躲起来。”

林远点点头,问道:“那他住在哪里?”

路人用手往东边一指,说道:“住在原来的衙门里了。”扎西尔听了便对林远说道:“林帅,我们今天晚上动手吗?”

林远摇头说道:“不行,城中都是我的部队,一动手我们就要和他们开战了。我们这样做,等到他们离开之后,会经过一片荒无人烟的草地,我们就在那里好好收拾他们一顿,让他们夹着尾巴滚回北京!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扎西尔,你带着人去衙门盯梢,他们一动身我们就出发”

第二天一早,盯梢的人便来报告:“三多和他的卫队已经出发了。”林远手一挥,说道:“我们走!”

十二个人骑着快马,从城门出来,三多不光是有卫队,还有女眷和仆人,总数有几百人,组成了一个浩浩荡荡的大队,林远远远地就看见了,不过他还看见了队伍里竟然有一辆汽车!

林远一眼就认出来了,那辆汽车就是第一师的,林远心想:“难道我们的人和他们在一起,给他们当保镖了吗?”林远手一挥,对众人说道:“先停下,有情况。”

扎西尔急忙问道:“林帅,怎么了?”

林远指着队伍里的汽车说道:“那个是我部下的汽车,我怀疑队伍里有我的部下,我的部下都带着枪呢,他们不知道我来的事情,如果和他们交手我们就输定了。”

扎西尔皱起眉头说道:“林帅,那可怎么办啊?”

林远说道:“我得想个办法把我自己的人调开,如果调不开的话,我们的行动就失败了。”

扎西尔笑道:“林帅您可是三军的统帅,调动一辆车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林远摇摇头,说道:“那辆车上装着的最多只有一个排,我没法直接指挥排这样小的编制,所以我根本就不知道那辆车上通信系统的通信频率,也就是说,我联系不上那辆车。”

扎西尔说道:“我想部队出动了一辆汽车肯定会有记录吧,您让您的部队层层寻找,肯定能找到那辆车的,然后告诉那辆车回去就行了。”

林远说道:“这个办法虽然好,可是却太Lang费时间,你想啊,我能直接指挥师一级,师一级往下给旅一级,再给团,营,这里面的环节太多了,万一里面有哪个环节一出错,他们可能都到了库伦了我们还没有找到那辆车呢。”

扎西尔说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林远想了想,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林远拿出通讯器给第一师发了一个命令,然后对扎西尔说道:“我们立刻换军装,到他们附近去。”众人都穿着军装呢,为了掩人耳目,所以把军装穿在了一个大袍子下面,听见林远的命令都把外面的袍子脱掉,露出了里面的军装。

林远向着车队方向一指,说道:“我们走!”一行人飞快地向前面跑去,很快就到了队伍边上,那辆车见到林远他们来了,立刻赶了过来,上面的一个排长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林远高声答道:“我们是第七师的,林帅说了,汽车跟随他们走实在不方便,让我们接替你们保护三多大人。”

那个排长说道:“我怎么没有接到通知。”

林远说道:“你立刻用车上的通讯系统向你的上级联系,通知林帅已经发到师一级了,可能还没有转发到你们手上。”

排长立刻说道:“好,你等一会儿。”排长立刻就联系他的上级,原来林远刚刚用通讯器发出去的就是这个消息,最后排长联系到团一级的时候得知:林帅命令,用十二个精锐骑兵替换第一师的部队。

那个排长也不愿意保护三多,一来是三多经常摆着官架子,事情还特别多,二来三多的队伍行进速度特别慢,汽车开得快也不是慢也不是,十分难受,见到林远换了人,他们自然兴高采烈地回去了。

三多知道了这个消息,怀疑地看着林远他们,眼神中分明在说:“你们就十二个人,连枪都没有,能保护好我们吗?”可是蒙古现在是林远的地盘,人在矮檐下,哪敢不低头啊,于是三多也没有说什么。

又向前走出去一段,林远估计着那辆车应该已经回到布哈了,于是对扎西尔说道:“我们准备动手吧,你们兄弟准备弓箭,压制他们的三多的卫队,我都打探明白了,三多的卫队只有刀没有枪。”

林远安排完毕,催马来到三多的轿子边上,一个悍仆冲上来怒道:“你这个大头兵怎么回事?竟敢离大人的轿子这么近!”

林远冷笑一声,抬手就给了他一马鞭,那个悍仆都被抽傻了,这一路上仗着三多的权势,哪个敢对他有半点不敬?现在眼前这人竟然敢抽他鞭子,悍仆刚要作色,林远便拨转马头,绕开他来到三多轿子前面,轿夫们见到林远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扔下轿子躲在一旁。

林远伸手指着轿子,高声说道:“三多,你给我滚出来!”

里面的三多听见外面那人不仅直呼自己的名讳,还让自己“滚出去”,顿时勃然大怒,掀开轿帘便从里面出来,用手指着林远,大声骂道:“好一个不知死活的畜生……”

三多话刚说到一半,就觉得嘴唇和脸上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一时间火辣辣的疼,顿时明白,原来是眼前这人用马鞭打了自己!三多气得肺都要炸了,他全身发抖,指着林远说不出话来。

林远冷笑一声,抬手给了他的手一鞭子,怒道:“林帅辛辛苦苦平定了蒙古,你却要林帅把兵撤走,把大权交给你,你还是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的模样,想想自己的脸怎么那么大,三多,我听说你也是读过四书五经的,我且问你,先圣先师的教诲,你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三多听见林远的喝骂差点背过气去,他哆哆嗦嗦地叫道:“卫兵,卫兵,把这个畜生给我拿下,碎尸万段!”

边上的卫队此时也看出情况不对,纷纷围拢过来,扎西尔带着人弯弓搭箭,每个凑到近前的人头盔上都挨了一箭,卫队众人顿时躲得远远的,不敢上前!

886 杯酒救万民

三多见到自己斗嘴斗不过对面这人,自己的卫兵们也打不过他的手下,想要用手指着他出出气吧,手一抬起来他就是一鞭子,三多只能怒道:“你们是什么人?是不是林远让你们来的?”

林远哈哈大笑,说道:“当然是林帅让我们来的了!我是来帮林帅传话的,他让你们夹着尾巴滚回北京,要是还敢去库伦,他就把你们都给宰了,剁成碎末喂牲口。”林远说到这里提高了声音,指着北京的方向高声喝道:“赶快给我滚回去!”

三多哆哆嗦嗦地说道:“反了,反了,给我回去告诉林远,我一定要在圣上禀明此事,他竟敢犯抗旨不尊的大罪,就等着圣上砍他的脑袋吧。”

林远哼哼冷笑,对三多说道:“好,我这就回去告诉林帅等着。”说完“刷”的一声把腰间的马刀抽了出来,指着一边的几个轿夫说道:“赶快把三多抬上,滚回北京去!”

几个轿夫不敢违背,走上前来,三多冷哼一声,钻进轿子,一行人沿着来时候的路往回走去,林远立马扬刀,恶狠狠地盯着他们,等到他们走出了视线,才对众人说道:“我们回库伦去吧,回去之后给清廷发一封电报,问问他们三多大人怎么还没有来?告诉他们我等得是心急如焚啊!”

林远说完就笑了起来,扎西尔问道:“林帅,我有些不明白,您不是不想让三多来吗?”

林远哈哈大笑,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就叫得了便宜还要卖乖!”众人都笑了起来,晚上的时候林远就回到了库伦,回到库伦首先把电报发了出去,然后就去询问公审的准备情况,林远问道:“作证的商户找的怎么样了?”

参谋笑道:“都找好了。”

林远笑道:“准备好了就好,那几个马匪的态度怎么样?有没有认罪表现?”

参谋答道:“狗头军师已经认罪了,而且还要在公审大会上当众忏悔。”

林远听了点点头,说道:“那狗头军师就不用杀了,判他个终身苦役,老百姓高兴,也给逃跑的马匪留点希望。”

参谋答应下来,林远说道:“那这件事情我就不再过问了,等到明天公审完毕,再展示几天,然后把他们枪毙了就行了,对了,公审的时候让哲不尊丹巴和蒙古王公们也出席,给他们展示展示我们的魄力。”

林远回到住处,觉得清廷应该快给他发电报了,就草拟了一份电报,第二天,10月15日一大早,果然一份措辞严厉的电报就摆在了林远的案头,他立刻让人把准备好的电报发了回去,在电报上,林远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一样写道:“臣为大清尽职尽责,不想竟遭受此等污蔑。”

“不知是何宵小鼠辈,背后诽谤,恶意中伤,臣在库伦,发现马匪穿上我部军装,四处作恶,打伤三多大人的想必就是马匪,马匪虽然大部平定,仍有余孽在逃,为三多大人安全着想,望其返回京城,臣虽想派兵保护,奈何俄军虎视眈眈,实在有心无力!”

林远这封电报一发出去,在北京的光绪皇帝就想起了林远出发前对他说过的“绝对信任”的话,心想:“若是误中奸人诡计,害了林远,岂不是自毁万里长城?”于是不再理会三多,还让三多尽快返回北京。

接下来的两天,展示马匪,枪毙马匪,大快民心,等到了10月18日,林远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开始找哲不尊丹巴和蒙古王公商量蒙古改革的事情,林远首先找到哲不尊丹巴,哲不尊丹巴自从谋杀林远未遂,被林远吓唬一番之后,就整天忧心忡忡,担心林远把他害死,又在林远的安排下看了枪毙马匪的仪式,更加害怕了。

林远对他的心思了如指掌,心想:“我再给他使用些手段,保证让他对我惟命是从。”林远派人把哲不尊丹巴请到了自己的指挥部,两人落座,林远首先为哲不尊丹巴斟满了一杯茶,笑道:“您请喝茶。”

哲不尊丹巴皮笑肉不笑地接过茶杯,慢慢喝了一口,连声赞叹,林远嘿嘿一笑,说道:“你可知道,我已经在茶里下毒了。”

这话一出,只听“当啷”一声,哲不尊丹巴手中的茶杯已经掉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林远哈哈大笑,说道:“您不必惊慌,我不过是开玩笑。”

哲不尊丹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我没有听出来,还摔了茶杯,是我的不对。”

林远微微一笑,说道:“我之所以开这个玩笑,是想要告诉你,我可以随时下毒杀死你,然后对外宣称你因病去世,然后找一个不会用匕首刺杀我的接班人。”

哲不尊丹巴听见这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林帅,我再也不敢起害您的意思了。”

林远爽朗地一笑,伸手搀起哲不尊丹巴,笑道:“您不必如此,我需要您帮我一个忙,不知您可愿意?”

哲不尊丹巴连是什么忙都没问便连连点头,说道:“愿意,愿意,林帅的忙我一定要帮。”

林远笑道:“那好,你也知道,蒙古有很多寺院,这些寺院不从事农耕,却拥有土地,我要你们把土地交出来,分给那些农民和愿意种地的牧民,不知道你可愿意?”

哲不尊丹巴哪里能愿意,他们的穷奢极欲全都靠着压榨穷苦农牧民呢,现在林远要把寺院的土地收走,发给农民耕种,就是从根本上断了他们的财路!可是在林远的威严之下,哲不尊丹巴哪里敢说半个“不”字!于是他连声答应。

林远说道:“等明天晚上的时候,我会宴请在库伦的蒙古王公,让他们把拥有的土地和牲口分给那些贫苦的农牧民,等我明天说出这些事情的时候,你要第一个响应,明白了吗?”

哲不尊丹巴连连点头,林远这才让他回去,然后让人准备晚宴,宴请各部王公和各个寺院的高僧,转眼间到了第二天晚上,众人都坐在桌边,林远首先说道:“今天来的都是各部的领袖,我在蒙古有一阵子了,看见蒙古百姓过得日子甚是艰难,不知道众人是不是也有和我相似的想法。”

几个蒙古王公说道:“是是是,百姓们的日子的确不容易。”

林远问道:“那大家想不想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

蒙古王公们才不会关心普通百姓的死活,不过现在他们都在林远的手掌心中,于是纷纷附和:“当然想了。”

林远哈哈一笑,举起酒杯,笑道:“来,大家干了这杯酒,我便告诉大家拯救万民的法子!”

887 厉行改革(贵宾爆

林远说完将自己那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把杯底亮给众人看意思很明白:我已经把我的酒喝完了该到你们喝的时候了

可是蒙古王公和高僧们却都喝不下这杯酒因为他们心中都明白让贫困百姓过上好日子就要给他们好吃的好穿的这些东西从哪里來不可能凭空冒出來就是林远也沒有那个本事所以这些东西肯定要从自己身上出所以蒙古王公和高僧们都看着酒杯不说话

林远知道这个场合就要恩威并施他面色一沉冷冷地说道:“怎么大家不肯给我林某人面子”

一听这话众人都苦笑着举起了酒杯这时只听见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说话了:“我们都等着听林帅救万民的法子呢不如林帅先说了法子我们再喝这杯酒吧”

林远看向说这话的人发现正是土谢图汗部的亲王吉日格勒心想:“这个人便是支持分裂的头号亲王他要是敢出什么幺蛾子我先杀他立威”林远想到这里爽朗地说道:“好那我就來说说我的法子”

一时间大厅里鸦雀无声众人都屏息静气胆战心惊地听着林远的法子林远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这才说道:“我的办法嘛就是把你们的土地和牲口分给那些贫苦的农牧民你们说这个办法好不好啊”

众人纷纷心想:“好什么好啊这就是抢走我们的东西分给别人啊”可是他们又不敢反对林远只好陪着笑不说话林远见到冷了场立刻把目光投向了哲不尊丹巴哲不尊丹巴想起昨天林远的交待立马举起酒杯说道:“我赞成林帅的话我愿意把库伦所有寺院名下的土地和牲口都交给林帅让林帅发给各地的农牧民”

林远笑道:“还是哲不尊丹巴心怀天下故有摩柯萨青舍身饲虎今有哲不尊丹巴散财救民此等悲悯万物普渡众生之情怀林某人最是佩服來我敬您一杯”林远说完便斟满了一杯酒站起身來对着哲不尊丹巴微微鞠躬然后一抬手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哲不尊丹巴心想:“林远啊林远要不是我落在你的手中我说什么也不会这样做的”可是他也沒有一丁点办法只能勉强一笑将那杯酒一饮而尽这时金顶寺的老活佛也说道:“林帅说得极是我们出家之人粗粝简餐也就罢了那些良田还是交给尘世之人吧”

林远知道金顶寺的老活佛最是善良于是站起來真心诚意地敬了他一杯酒高僧们见到有人挑了头也纷纷应允林远便每个人都敬了一杯酒幸好这酒是奶酒否则林远就要不省人事了

高僧们对于世俗之物看得比较开可是蒙古王公们就不行了所以他们沒有一个站出來说话吉日格勒看着林远对高僧们敬酒心中想着:“那个舍身饲虎的故事根本就是鬼扯你看见老虎快要饿死了给他扔些肉吃不就完了吗非要自己走过去让它吃这不是沽名钓誉吗”

“可是林远竟然说出了这个故事他说他的让我们把土地和牲口都分给牧民那不是断了我们的财路吗这万万不可可是看今天林远的架势我们要是不同意的话他就得把我们弄死不行我一定要想出办法不让林远的阴谋得逞”

吉日格勒想到此处端起酒杯哈哈大笑对林远说道:“林帅真是高义简直是天上的观音菩萨下凡我吉日格勒也早有此心林帅既然提出來了那我岂有不答应的道理我也來敬林帅一杯酒”

吉日格勒说着拿起酒杯刚拿起來就放下了对后面的侍者说道:“酒杯太小给我换海碗來”

侍者看看林远林远心想:“这个吉日格勒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同意我的办法了呢他应该不同意才对啊这里面一定有鬼我得小心应付着”林远想到这里冲侍者笑道:“吉日格勒老王爷既然是海量那就换大海碗”

侍者拿过一只海碗刚要给吉日格勒斟满吉日格勒便爽快地推开侍者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大碗然后一饮而尽对众王公说道:“诸位都答应了吧”

众王公有心不答应可是迫于林远的威慑他们哪敢不答应于是纷纷举起酒杯笑着答应这时吉日格勒对林远笑道:“林帅您有所不知我们蒙古人的地方不同于你们汉人的地方你们汉人的上官可以命令下官可是在我们蒙古我虽然是各个盟旗推举的首领可是我却不能命令我部下的各个盟旗您懂得我的意思吗”

林远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你们各个盟旗都自行其是这样的大事你们也不能命令所有盟旗”

吉日格勒笑道:“林帅我们愿意把土地和牲口都分给农牧民可是很多小的盟主却不愿意这样做林帅您为了解救贫苦百姓肯定不会放过他们他们就要和您刀兵相见林帅最是仁慈一定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林远心想:“吉日格勒啰啰嗦嗦的到底要干什么”于是林远点点头吉日格勒接着说道:“林帅不是我自夸我在土谢图汗部还是很有威信的我愿意亲自出马为您劝说那些盟主让他们把牲口和土地分给农牧民”

林远一听这话心中顿时明白了:“原來这个吉日格勒是在这里给我安排了阴谋诡计啊先前又是喝酒又是给我戴高帽都是在麻痹我现在又说要帮我去劝说那些盟主我要是答应了你让你去你一回到自己的地盘上那就是龙回大海虎入深山我可就再也管不住你了”

林远心想:“你以为我会同意吗你当我傻啊”不过林远却笑呵呵地说道:“您愿意帮忙那是最好不过了不过最近蒙古刚刚平定老毛子和马匪说不定还有残余势力让您回去万一他们要把您给害了我岂不是犯下了天大的罪过所以您还是安心在我这里休养等到我的计划都弄完了您再回去也不迟啊”

吉日格勒心中骂道:“好个狡猾的林远等到你的计划完事了我回去还有什么用啊”可是这种场合他也无法发作只能笑道:“那我就谢谢林帅了”

林远看着他嘿嘿一笑那笑容分明在说:“就你也想和我斗别做梦了”林远转头看向众人问道:“还有沒有人有问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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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8 冲突骤起(贵宾爆

在林远的威严之下尽管众人满腹牢骚可是都把牙关咬得紧紧的生怕有半句抱怨一不小心从肚子里溜出來林远当然知道众人心中的想法可是他已经决定在蒙古进行改革了也就不怕他们的怨言

林远见到沒人说话便笑道:“那好既然大家沒有什么要说的了就接着吃饭吧品尝一下我们军中的厨师手艺如何”说完林远就率先动了筷子众人哪有吃饭的心思啊不过是简单走个过场也就各自散去了

接下來林远就开始准备改革的事情首先需要大量的人手林远从部队中精选了一部分李天御也从自己的部队里挑选了一部分林远还招募了一些蒙古的有识之士蒙古的改革便开始了

林远首先对清廷的官田下手蒙古历來以游牧为主在清代清廷为了能够增加税收在蒙古开垦了大量的土地然后让蒙古牧民或是内地农民耕种这些开垦的土地大多数都是官田林远扮作马匪弄走了三多而原來****的时候又把清廷的官吏给废除了所以这部分土地沒费多大劲儿就被林远收在了手中

其次就是寺院的土地这些土地林远在宴会的时候就已经收拢过來了最后就是一部分地主的土地这些人的土地数量并不算太多林远也沒有沒收他们的土地因为他知道农民如果有土地可以耕种就不会去租用地主的土地了

林远把蒙古的农田大部分收到手中就开始招募农民耕种当然租金只有原來的二十分之一而且林远还免费发放了种子并且调派了农业机械而且仿照内地建立了村县这样的行政单位只等春天到來就可以开始农业生产

林远在进行农业改革的同时还在著名的盐湖附近开设了工厂早在莫斯科的时候林远就对卢万苏说过自己相中了蒙古丰富的自然资源尤其是盐湖里的无机盐现在东北工业所用的无机盐一部分是从矿物中获取的还有更多的则是从海水中提取的从海水中提取无机盐的工艺流程很复杂提取的过程既费时间又费资源

而从盐湖提取就不一样了从盐湖提取无机盐的耗时极少而且纯度非常高有了蒙古盐湖的无机盐化学工业就能前进一大步很多先进的武器也就都能制造了不过建设厂房需要大量的设备和原料这就需要有铁路进行运输

林远于是决定铺设一条铁路到达库伦不过他沒有选择从北京张家口开始而是从呼伦贝尔直接修建铁路去库伦然后覆盖蒙古全境这样也是为了能够在进入蒙古的时候不受清廷的约束

不过林远也考虑到这样一來山西的商队进入蒙古就会很不方便于是他又决定从太原修建铁路进入蒙古这样就方便了商队商队进入了蒙古就能够丰富蒙古的市场对百姓也好极大的好处

农业和工业都安排妥当林远便开始筹备对牧民的改革蒙古有很多牧民都是农奴他们是蒙古王公的私人财产蒙古王公甚至可以随意打杀他们不过在林远的控制下蒙古王公不得不同意废除农奴并把自己的牲口分发给他们

在废除农奴的过程中也有冥顽不灵的蒙古王公进行了反抗可是他们已经丧失了民心他们的军队在阵前纷纷倒戈于是林远不费吹灰之力便平定了他们至于解放出來的牧民怎么安排倒是费了林远一番心思

传统的蒙古牧民是居无定所的他们逐水草而居到了一个地方之后就搭帐篷居住这种帐篷就是广为人知的蒙古包林远不打算让他们再那样居无定所了因为那样的弊端太多了首先就是不容易管理而且对蒙古人自身也不利他们沒有干净的饮用水以后也不会用上电医疗子女教育都沒有保障

所以林远决定把他们集中起來居住集中地点就在河流和交通线附近然后开办大型国有牧场让他们继续从事畜牧业而且提供一系列先进畜牧业养殖技术那些被解放的农奴沒有什么怨言都欣然接受可是在集中那些自由牧民的时候却出了状况

10月22日气温骤降白天的温度都已经接近了零下十度可是林远领导的蒙古改革却丝毫不受天气影响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就在林远在指挥部里处理着各地传來的情况时第一师突然派人來给林远报告:“一个班的战士在外出劝说蒙古牧民的时候被人打了”

林远一听勃然大怒心想:“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袭击我的部下”林远便对部下说道:“被打的人呢把他带來见我”

过了一会儿门口响起了“报告”的声音林远说了一声“进來”只见外面走进來一个战士站在当场说道:“我叫徐瑞是第一师第一旅第三团二营一连的三班长”

林远看他眼角青了好大一块左边的整个脸颊都被打肿了于是问道:“怎么回事是谁打的你”

徐瑞说道:“是一群蒙古牧民”

林远一听眉头就皱了起來说道:“蒙古牧民蒙古牧民打你们干什么”

徐瑞朗声说道:“不知道”

林远问道:“不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

徐瑞急忙说道:“报告林帅我是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打我们”

林远一听也纳闷了心想:“莫非那些蒙古牧民是马匪假扮的不可能要是马匪遇见我的人肯定就直接弄死了哪里还能放回來”林远于是说道:“你把前因后果给我说一遍我听听是怎么回事”

徐瑞说道:“我们班奉连长的命令去库伦以东的地方寻找牧民找着找着我们就來到了一条大河的附近我们正在河边洗马的障泥呢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远处冲过來一群牧民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不由分说上來就打”

“林帅说过要注意团结群众不能伤害他们所以我们就打算跑可是他们人多把我们给围住了我们沒有地方可逃于是就被打了”

林远想了想问道:“你们在河里洗什么东西了”

徐瑞答道:“我们之前经过了一片泥地马障泥上甩的都是泥到了河边的时候已经干了我就想把障泥洗干净就是这么回事”

林远说道:“难怪他们要打你你犯了蒙古人的水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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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9 传统守旧(贵宾爆

那个战士问道:“‘水忌’‘水忌’是什么”

林远笑道:“蒙古人逐水草而居所以对水十分崇敬他们甚至从來都不在河水里洗手更不会把脏东西放在河水里你们竟然跑到河水里洗障泥他们能不生气吗”

那个战士说道:“我们也不知道啊他们用得着上來就打吗”

林远心想:“我已经通知给政治部门了让他们对战士们进行蒙古族风俗习惯教育‘水忌’的事情肯定是会讲的这个战士怎么会不知道我们的教育工作是怎么做的”林远问道:“你们在出发之前沒有人给你们讲过这些事情吗”

徐瑞面上一阵为难说道:“应该是讲过吧”

林远厉声说道:“讲沒讲过你不知道吗”

徐瑞心虚地说道:“我忘记了讲的时候沒有仔细听”

林远心想:“要是这些禁忌事项处置得不好以后肯定会出大问題现在是挨了顿打以后说不定会爆发大规模的流血冲突”林远于是给一师长打电话告诉他们好好加强一下教育工作

徐瑞听见林远的电话连忙说道:“林帅不怪首长们是我自己沒有认真听……”

林远把手一摆说道:“好了好了不用帮他们说情了发现问題就解决问題沒有责怪他们的意思你收拾一下我们去给那些牧民道歉去”

徐瑞点点头林远让人拿了些上好的布料和草药带着徐瑞來到出事的地方徐瑞往远处一指说道:“就是那一片蒙古包里的人打的他们的老首领叫阿古拉所以我们把这些牧民称为阿古拉部”

林远点点头让驾驶员往蒙古包附近开正开着就看见对面过來一个骑着快马的牧民林远急忙让把车子停下那个牧民來到林远近前语气不善地问道:“你是谁你找谁”

林远虽然听出语气里带着刺儿可是却沒有在意对那个牧民说道:“我是林远想要见你们的首领阿古拉前辈”

那个牧民听见“林远”的名字就是一愣问道:“你就是那个林远”

林远笑道:“当然我就是那个林远”

那个牧民惊讶得瞬间瞪圆了眼睛对林远说道:“那好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我们的首领”

林远于是就让驾驶员停车等待过了一会儿那个牧民就回來了对林远说道:“我们首领请您过去”林远于是在那个牧民的带领下來到了一个蒙古包里尽管这个蒙古包里只有阿古拉这个老人可还是让林远觉得这个蒙古包里充满了敌意原因很简单那个老人背对着他听见他进來了根本就沒有回头看他一眼而是自顾自地喝着杯中的奶茶

林远轻声问道:“您就是阿古拉老前辈吧”

那个老人沒有回答而是缓缓站起身冲着林远鞠躬施礼苍老的声音说道:“您就是林帅吧老朽怠慢了请您恕罪”

林远一笑刚要说话老人便说道:“我知道您來是要做什么您不必再说了打人的事情是我们不对那几个后生还年轻要打要杀便由老朽代替吧”

林远连忙摆手说道:“老人家您误会了我这次是专程來道歉的我的部下在河水里洗东西是我们的不对我们特地带來了一些礼品希望您不要生气了”

老人一愣说道:“那好吧我一会儿也送您些礼物我们之间的误会就算两清了”

林远心想:“不如我现在就把让他们集中起來居住的事情说出來吧他们一定会高兴的”林远笑道:“老人家我这次來还有一件事情希望您能答应”

老人轻轻摆手说道:“我也知道是什么事情您不必再说了我们是不会答应的”

林远惊讶地说道:“您能知道我要说什么事情”

老人说道:“您是不是要说把我们集中起來居住的事情”

林远惊讶地问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老人说道:“昨天我的孙子去库伦赶集听说了这件事情您也沒有别的事情要说了肯定就是这件事情”

林远点点头说道:“老人家您带领您的部族到我们那里去我们会为你们建崭新的房子而且你们还是做饲养牛羊的事情和平时一样而且我们会为您提供科学的饲养方法让您的牛羊长得更快更壮”

老人连连摆手说道:“多谢林帅的美意我们不能答应”

林远指着蒙古包说道:“老人家您看您这蒙古包四周都是补丁住进我们的新房子有什么不好到时候居民区还会有医生您的儿孙生病也不用担心了;我还要在居民区里建设学校……”

林远正在说着老人咳嗽一声说道:“林帅您不必再说了我们蒙古人世世代代都是这样过來的祖宗传下來的东西我们不敢违背”

林远说道:“您为什么不去呢到了我那里你们会有更好的生活条件啊比如说……”

老人坚定地摇摇头说道:“林帅您请回吧我年纪大了说不了太多的话”

林远还要再说刚才把林远领进來的牧民已经走了进來请林远出去林远只能把礼物留下走了出去一出蒙古包就有一个牧民拿着两大块风干的牛肉递给了林远说道:“这是我们首领送您的礼物”

林远趁着接礼物的工夫问身边的牧民:“你们就不想过一下全新的生活吗”

牧民的眼神有些犹豫可还是摇头说道:“这件事情我们要听老首领的既然老首领说不好那就一定是不好的”

徐瑞在边上抢着说道:“集中定居有什么不好……”林远不等徐瑞说完便拦住了他对那个牧民说了些告别的话就上了越野车往回走路上徐瑞说道:“林帅那个老头也真是的简直就是个老顽固集中定居有什么不好的”

林远无奈地笑道:“这就是传统守旧的力量这股力量太强大了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扭转的”徐瑞默默地点头林远回到指挥部这才得知集中定居的计划受到了极大的阻力今天部队派人走访了一百多个部落同意到集中地定居的只有三个

林远心中想道:“这样可不行再让他们过着游牧的生活蒙古是不会发展进步的可是有什么办法能够迅速转变他们的观念呢”林远苦苦地思索着却毫无结果他很清楚:观念的转变绝不是短时间就能够完成的

渐渐地天黑了下來北方吹來一阵寒风天空中已经开始纷扬起了雪花林远看着漫天大雪心想:“看來这就是一个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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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0 雪灾救援(贵宾爆

大雪足足下了一夜等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地面的积雪就已经沒到小腿了林远一出门就感到一阵刺骨的寒风打在脸上他明显感觉今天要比以前冷得多他抬头向看去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营区外面一群孩子在打雪仗营区里面战士们在清扫积雪

就在这时气象部门发來了消息:“寒流开始起作用了预计今天和明天在库伦周边会有十五度的降温而且未來几天还会有大雪降雪量可能在四百毫米以上这股寒流的作用范围将会逐渐波及整个蒙古”

林远得知这个消息立刻把各个部队的指挥官召集了起來林远语气严肃地说道:“同志们现在我们遇到了一个特别厉害的敌人这个敌人的破坏力和战斗力是老毛子的成千上万倍这个敌人就是即将到來的雪灾和低温”

“低温对我们部队的影响并不是很大因为我们的部队有过在东北寒冷地带战斗的经历御寒衣物也比较充足我们的各种车辆也加装了防冻液受影响较大的都是蒙古的百姓在未來的几天我们要做好救援被大雪围困百姓的准备”

一个参谋说道:“想要救援百姓就必须要把积雪清除掉外面的雪我们也看了要是再下的话恐怕就要到膝盖了这样厚的雪单凭人力是很难清除的”

林远说道:“我在接到低温预警的时候就准备好了我已经从被东北调集了一百辆推土机他们都可以用來在雪中开辟道路营救被大雪围困的牧民”

“还有牧民的蒙古包恐怕很难抵御这样的低温为了保证牧民们有御寒的屋子住所以我命令最近把手边的工作都停下來集中全力在牧民集中定居地进行房屋建设他们体验了集中定居的好处就会愿意住进去了还有把买卖城的草料陆续往各个地方运送吧牲口们很快就要沒有草料了”

就在林远开会的时候雪又开始下了起來到了晚上的时候已经沒过膝盖了幸好雪还只在库伦周边下从东北进入库伦的交通线并沒有被阻断所以柴油粮食都源源不断地从东北运來它们保证了清雪作业和房屋建设的顺利实施

让林远意外的是:他在去新建设的房屋视察的时候竟然在里面发现了暖气片一问才知道他的部下竟然从东北弄來了一批锅炉这些锅炉都是以前蒸汽机使用的可是现在的东北正在普及电力所以就把原來工厂里的一些锅炉给淘汰了

林远的部下觉得要是把这些锅炉当成废铁送进炼钢炉里就太可惜了于是就把它们送到了蒙古开始为蒙古居民区进行集中供暖于是这个二十世纪才出现的东西就这样出现在了蒙古

大雪一连下了两天才停下俗话说“霜前冷雪后寒”这雪一停下來温度顿时又下降了库伦白天的最高气温已经接近了零下二十度林远正在盘算着以后的计划突然外面有人报告:“有个牧民要见您”

林远让那个牧民进來林远一看他便想起他就是带着自己去见阿古拉老首领的那个牧民只见他的衣服上都是白色的冰碴显然是汗水被冻结在了衣服上眉毛和胡子上也都是白霜林远赶紧给他倒了一杯热水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牧民急忙说道:“我们整个部落都被大雪困住了冻死了好多牲口首领派我出來向您求援”

林远一听这个消息立马带着十辆推土机和一个连的战士出发前去解救被围困的牧民可是一出城那个牧民立马就傻眼了因为四周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了來时候的路已经被盖住了就连地面上的脚印也被风卷起的雪埋上了

牧民一时间惊慌失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林远突然想出了办法对那个牧民说道:“老马识途你听说过吧你的马说不定知道该如何走这样吧你让你的马在前面走说不定它能够找到你们的部落”

牧民说道:“我出來的时候根本就沒有带着马这种大雪天马根本就走不了”众人见到这个办法不行都是一片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林远灵机一动让无人机立刻对附近进行拍摄然后在图片上寻找可能的住人的地方幸运的是:那些被困在雪中的牧民也想开出一条道路出去于是雪野上就留下了很深的雪沟在航空图片上一眼就能够看到

林远确定了方向立刻带着人往那个方向走推土机在前面推林远带着人在后面铲雪雪实在是太大了平时骑马只要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众人足足跋涉了七八个小时等到天黑的时候才看到远处亮着的火光

林远急忙带着人过去只见满地都是牛羊的尸体尸体上满是白色的冰霜很明显是被活活冻死的再看看活着的牛羊也都冻得一个劲儿发抖阿古拉老首领见到林远就惊讶得说不出话來对林远说道:“林帅我上次驳了您的面子您竟然还能來救我们”

林远急忙说道:“先不说这些我们立刻到库伦附近的定居点去”一行人离开雪厚的地方终于到了定居点里面有不少人都被冻伤了林远便找医生为众人诊治这时就听见队伍里传來女人的哭声

林远急忙说道:“大家忍一忍很快就会有医生來了”

女人们纷纷说道:“人冻伤了倒沒有什么可是牛羊差不多都被冻死了到了明年我们可怎么活啊”

林远听了之后笑道:“你们尽管放心我已经说了你们可以來我们的居住地定居我们会发给你们牲口保证你们的生活不受影响”林远说着看向首领问道:“老人家您说怎么样啊”

阿古拉还有些犹豫林远笑道:“沒关系你们可以再考虑考虑我还要去帮助别的人呢”林远从他们这里出來心中就想道:“我不能等着牧民來找我然后再去救他们这样的话太耽误时间了我必须主动去寻找和解救被大雪围困的百姓”

林远想到此处发觉推土机的数量有些不够于是林远就把恰克图的工程机械调运了过來反正那里也不急着修筑工事林远又让无人机拍摄地面的航空图片寻找那些被大雪围困的牧民有些逃出來的牧民林远也把他们安排到集中定居点去有了林远的全力救援库伦虽然遭受了历史上最严重的雪灾可遭受的损失却不算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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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1 遭遇叛军(贵宾爆

三天之后大雪开始向蒙古西部的扩展林远收到气象部门传來的消息在乌里雅苏台附近的降雪量甚至达到六百毫米六百毫米是什么概念人走上去直接就沒过腰了这样的降雪量甚至能够将牧民的蒙古包直接压塌

林远于是命令部队准备向乌里雅苏台进发救援那里的牧民林远这次带了两个连的兵力出发按理说林远他们是救灾先遣队不用那么多人可是乌里雅苏台的情况比较特殊

乌里雅苏台是蒙古的另一个统治中心原來清廷统治的时候乌里雅苏台设有乌里雅苏台将军总管军事和库伦办事大臣一军一政在库伦宣布独立之后哲不尊丹巴也指使当地的阿萨丹亲王驱逐了乌里雅苏台将军把乌里雅苏台变成了大蒙古帝国的一个行政单位

林远在进入蒙古的时候考虑到库伦是蒙古的核心于是就集中兵力打库伦对乌里雅苏台的分裂势力沒有理会林远本來想着等改革进行到乌里雅苏台的时候再集中兵力把分裂势力打掉可是沒有想到因为雪灾这个过程不得不提前进行为了防备叛军林远才带了那么多兵力

林远本來想带装甲部队去可是雪地太松软了坦克只要一开到上面就会陷进雪里面于是林远决定这次去乌里雅苏台不带装甲车辆让第一师的部队乘着汽车再让载重车装载上几十辆推土机一起出发前往乌里雅苏台附近

为了保证清雪开路有充足的人手林远又带上了大量的牧民他们都是被林远解救出來的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还能为部队的行进充当向导林远还调动了装有探地雷达的无人机利用探地雷达扫描地面的积雪情况在库伦和乌里雅苏台之间选择了一条积雪比较少的路线

林远之前的救灾区域就已经离乌里雅苏台比较近了所以只用了一天的时间救援队就进入了乌里雅苏台所在的三音诺颜汗部在距离乌里雅苏台还有三十公里的时候救援队最前面的车辆发出消息地面上的积雪已经厚达五十厘米越野车已经不能走了

听了这个消息林远心想:“看來已经进入雪灾最严重的区域了是时候出动推土机了”于是林远让车队停下让载重车把推土机放下來林远调出了一副航空图片发现东边十公里附近就有一个千余人的大型部落林远于是命令推土机向东边推进

这样大的雪光有推土机可不行因为推土机推了一段之后推的雪太多了就推不动了这个时候需要让推土机向后倒退一下然后把推斗里的雪倒到一边推斗是用不锈钢制成的雪一碰直接就冻结在上面了而且雪还会越积越厚如果不用人力把雪清除掉推斗就无法再推了

林远于是身先士卒带着几个人铲除推斗里的雪林远要求尽快开路所以众人就用最快的速度清雪于是铲雪人就会很疲惫铲了一会儿就要换班就在林远和下一班人交换的时候突然发现前面的雪地上出现了两行清晰的雪印一直通往东边

林远心中一动在几乎齐腰深的雪地里走了几步來到雪印边上这才发现雪印边上满是细小的脚印那些脚印成花瓣形状很明显是狗踩出來了林远心想:“看來这是有人在用狗拉雪橇啊狗的体重比较小在这样的雪地上也不容易陷下去用狗拉雪橇的确是一个好主意可惜的是我们的部队里还沒有军犬以后一定要补上”

这时钟诚从后面高声对林远说道:“林帅您怎么了快点回來啊你别往牧民的方向看了十公里看不到的”

林远心想:“钟诚以为我在往牧民的方向看呢这倒是提醒我了我应该先去那个部落看看”林远于是说道:“把咱们的雪地车弄來我们先去那个部落看看情况”

钟诚说了一声“好”就把一辆雪地车从载重车上开了下來这种雪地车是旅顺专家中心专门为了这次雪灾制造的雪地车的自重非常小一般都不超过两吨这型雪地车也只有一吨不到的重量采用超宽履带设计对单位地面的压力非常小在雪地上行走也不会陷下去

林远对钟诚说道:“你开车我坐在一边就咱们两个去就行了”

钟诚说道:“车上能装六个人呢不再带一些人了吗万一出现意外也好有帮手”

林远笑道:“不必了你看天空这么晴不会再有暴雪來了只要老天爷不捣鬼咱们就不会出事空出來的地方我们装上一些吃的东西拿些高热量的压缩饼干再多拿上几罐固体燃料蒙古牧民们冬天只能烧干草那玩意不抗烧很快就烧沒了;对了再带上两桶汽油防备雪地车沒油”

钟诚于是就招呼人去拿东西上车之前钟诚拍了拍自己的自动步枪笑道:“林帅我们把它也给轻装了吧咱们是去看老乡又不是去打仗用不着带着它吧”

林远沒有多想便摇头说道:“不行附近万一有狼呢再说了这里也许会有叛军出沒我们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林远准备妥当让众人继续清除积雪自己和钟诚坐上雪地车向着东边驶去眼前是一望无际的雪野如果不是车上安装的军用指北针还真容易迷失方向正在行进之时突然听见钟诚说道:“林帅前面來人了”

林远抬头一看果然看见对面來了几个黑点林远举起望远镜只见对面來了四个狗拉雪橇上面满满地载着东西林远对钟诚说道:“可能是老乡们要从雪里搬出來吧我们去他们的近前看看告诉他们往我们那边走”

钟诚点点头继续把雪地车往四个狗拉雪橇的方向开开着开着就听见林远大喊一声:“不好咱们赶紧撤”

钟诚立马问道:“林帅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林远说道:“操纵雪橇的不是老乡都是拿着枪的兵啊那些人肯定都是叛军他们人多我们必须得撤”

钟诚刚要转舵让雪地车掉头突然听见林远说道:“不用撤了我们冲上去弄死这群汉奸叛徒”

钟诚惊讶地问道:“林帅您这是怎么了您这命令怎么总变啊”

林远说道:“我这才看清楚叛军车上装着的都是年轻女人咱们不能不救而且他们就四个人我们打他们不成问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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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2 雪野歼敌

林远接着说道:“我们往左边开,这样方便我开枪.”林远一边说一边把瞄准镜从枪袋子里拿出来,安装在枪身上,把窗子放下来,从窗口举起枪,把对面的人压在瞄准镜分划板上,然后测量了一下距离,又感觉了一下风速,然后把枪口一挪,随即扣动了扳机。

林远感到肩膀被枪托向后一推,随即把枪挪回对面那个人的身上,让他意外的是,那个人完好无损,竟然没有中弹,他这才明白是自己的这一枪没有打中,林远心想:“自己以前练得都是在静止状态下的射击,没有练过在车里的,现在要用的时候就不行了。”

钟诚连忙说道:“林帅,您一定是没在车里打过枪吧,要不让我来打吧!”

林远一听这话无奈地说道:“可是我不会开这种车……”

钟诚说道:“那我们再开近点?”

林远说道:“那也不行,离得近了他们就能打到我们了。”

钟诚说道:“那我们怎么办?只能转身撤退了?”

林远心想:“看来也只有转身撤退了,可是那样就解救不了被他们抓住的牧民了。”就在林远左右为难的时候,却突然看见对面那个叛军士兵,竟然停下了雪橇,从雪橇上走了下来,跪在地上,高高地举着枪,另外三个士兵也是如此。

林远一看就笑了,心想:“这群人可真是一群熊兵,听见枪声就投降了。”于是林远笑道:“走,我们过去看看。”钟诚把雪地车开到雪橇附近,只听对面的人高声喊道:“你们是林帅的部下吧?别杀我们,我们投降。”

林远高声喊道:“把你们的枪远远地扔到一边去,我保证不杀你们。”四个人听了这话顿时把枪扔到了一边,林远对钟诚说道:“你就解救那些女人,把绑着她们的绳子弄开。”

钟诚点点头,掏出刺刀走了过去,林远走到那人面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这些女人是什么人?”

那个士兵答道:“我们是乌里雅苏台阿萨丹亲王的部下,我们都是普通老百姓啊,我们也不想和林帅的部队作对,您就饶了我们吧,我们都是被阿萨丹逼迫的啊……”

林远怒斥道:“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

那个士兵急忙说道:“是是是,您别生气,我接着回答您的问题,王爷听说林匪的部队,啊不对,是林帅的部队要来了,于是就让我们搜集粮食,不给林帅的部队留下一粒,他还说这招是兵法上讲的,名字叫,坚什么清。”

林远说道:“坚壁清野?”

那个士兵连连点头,林远用手一指那些女人,说道:“那你们抢她们干什么?她们也是粮食?”

那个士兵急忙说道:“她们是王爷找来劳军的,她们不愿意来,我们就只好把她们绑来了,都是从前面那个部落绑来的。”

林远心想:“前面那个部落不正是我要解救的那个吗?”他一边想着一边抬起头,却突然感到事情不对劲儿,原来他发现,士兵说他们是去搜集粮食的,可是雪橇上却没有一粒粮食,于是林远指着雪橇说道:“你们不是要搜集粮食吗?粮食呢?怎么只有女人?”

那个士兵说道:“我们只是最前面的一小批,大队的粮食还在后面呢。”

林远立马问道:“你说什么?大队的粮食?你们后面还有多少人?”

那个士兵答道:“今天我们出动了三百多人!”

林远一听心里就是一惊,心想:“坏了,三百多人,我们的子弹总共也没有三百颗啊,打是肯定打不过了,得赶紧走,把援兵找来就好办了。”

这个时候钟诚已经把众女子身上的绳子都割断了,林远冲着钟诚一招手,说道:“赶紧过来,上车,我们回去。”

众女子一听急忙哀求林远不要抛弃她们,还争先恐后地往雪地车上挤,林远心想:“自己的车根本就装不下她们,所以不能带着她们,可是要是让她们落在叛军手里她们就死定了,必须得想个办法出来才好。”

左右为难之时,林远一眼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四个人和狗拉雪橇,林远掏出手枪,“咔嚓”一声上了膛,指着面前四个叛军士兵,四个士兵顿时吓得磕头求饶。

林远冷笑道:“不想死的话就老老实实地听我的话。”四个士兵点头如小鸡啄米,林远回头对众女子说道:“回到雪橇上去,快点。”众女子被林远的威严震住了,不敢多说什么,都走上了雪橇。

林远用手一指自己雪地车压出来的雪印,对四个士兵说道:“你们沿着这个雪印走,走到人多的地方就把女人交给那些人,听见没有。”四个士兵连连点头,上了雪橇,一溜烟走了,林远对钟诚说道:“咱们走在后面,别走得太快,阻拦住他们的援兵。”

就在两人上车之后,突然看见对面雪坡上冒出来一大片黑点,转眼间百十辆狗拉雪橇便驶了出来,林远来到后座上,对准最前面雪橇上的人就开了枪,瞄准镜中那人翻身倒在雪地上,其余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几个便过去围观。

等到发现那个人是被枪击毙的之后,众人也就明白枪是林远开的了,一个家伙一挥手,那群人瞬间就扑向了林远,如果林远想要撤走,凭借雪地车的速度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可是林远要掩护那些女子,所以就没有让钟诚快开。

钟诚把速度放得很慢,林远于是就朝叛军开枪,因为叛军是在林远后方追赶林远,所以林远好打多了,几乎每一枪出去都能撂倒一个叛军士兵,等撂倒了十来个人之后,叛军终于意识到对面人的厉害了,叛军头子一挥手,说道:“咱们这样追是给人家当靶子,这样,咱们把狗放出去!”

最前面的几个人一听,顿时解开了雪橇犬身上的带子,这些拉雪橇的狗都是身强力壮的大狗,而且十分凶悍,听见主人的命令立刻向着林远的雪地车冲去,这些狗在雪地上奔跑的速度极快,很快就把距离缩小了,钟诚高声说道:“林帅,怎么办啊?我们要是甩掉这些狗,它们就会追上那些女人了。”

林远也皱起眉头,心想:“必须把这些恶狗拖到援兵赶来的时候,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一枪一枪打肯定顾此失彼!”林远想着想着就看到了车后面装着的那两桶汽油,林远灵机一动,心想:“就用它们了。”

林远想到此处,伸手把一个汽油桶推了下去,圆敦敦的汽油桶便向狗群滚了过去,等到汽油桶滚到狗群之中,林远抬手开了一枪,正好打中汽油桶,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雪白的地上顿时绽放出一朵黄亮的火花,十几只恶狗登时毙命。

893 推土机照样虐你

这一声爆炸让追击的叛军都惊呆了,那腾起的黑烟和明亮的火球把他们都给吓住了,再加上这一炸弄死了不少大狗,让叛军很是心疼,能拉好雪橇的大狗可是非常难培养的,于是叛军不再追赶林远。

林远见到叛军停在原地不再追赶,于是就让钟诚加快了速度,往清雪地点走,叛军也换了一条路去往乌里雅苏台,很快林远就回到了清雪地点,这时已经有人把四个叛军士兵看管了起来,那些女子也被安排在了帐篷里。

林远找来一个女子问道:“他们抢走的东西多吗?”

那个女子说道:“过冬用的粮食、草料都被他们抢走了,如果您不尽快把我们部落里的人救出来,他们恐怕挨不过几天了。”

林远于是让人加快了清雪的速度,经过了五个多小时的努力,终于在下午的时候来到了牧民居住的地方,当林远带着人走近牧民的蒙古包时,一个牧民立刻冲出来跪倒在地说道:“大人,我们已经没有粮食了,我的女儿也被你们抢走了。”

林远急忙把那个牧民搀扶起来,和颜悦色地说道:“老乡您误会了,我们不是来抢劫东西的,我们是来解救你们的,而且我也把你的女儿也给救了出来。”说着林远就让那些女子过来各自回家,然后林远就把众牧民叫来说道:“乡亲们,带上你们的东西,到积雪少的地方去。”

牧民们的牲口冻死了大半,余下的又被叛军抢走了大多数,也就不剩下什么东西了,林远对牧民们说道:“你们到了我们那里,我们会把牲口和粮食都安排好,请大家放心。”林远于是把大家带到积雪比较少的地方,现在也没有时间去盖房子了,只好把众人都安排在军用帐篷里。

解救完这个部落,林远就把航空图拿出来看,发现下一个部落距离乌里雅苏台更近,林远心想:“说不定要打一仗了。”林远正在想着,突然外围警戒人员报告:“林帅,远处来了一队骑兵,人数在三十个,为首一人年纪不小,衣服看起来像个王爷。”

听见这个情况林远心想:“王爷?难道是那个阿萨丹亲王亲自来了?他为什么要亲自来呢?”林远立刻命令哨兵:“先把他们拦下,然后让为首的人来见我。”很快哨兵就把几个骑着马的人带了过来,为首一人身材矮胖,慈眉善目,衣着华丽非凡,下马冲林远笑道:“我就是阿萨丹亲王,你可是林远吗?”

林远说道:“没错,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阿萨丹亲王哈哈大笑,说道:“什么事情?当然是下战书了!我还告诉你,你输定了!”

林远忍不住笑了,问道:“下战书?我还输定了?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会输呢?”

阿萨丹亲王从怀里掏出一个卷轴来,打开递到林远面前,笑道:“你看看,这上面画的东西是不是你的武器?”

林远好奇地探头过去,只见上面画着一辆TK-96坦克和一辆BZ-96步兵战车,画得虽然不算太像可是也差不多,林远好奇地问道:“是我的武器啊?怎么了?”

阿萨丹狂笑着说道:“林远,我都打听清楚了,你的部队不就是这种会动的大东西厉害吗?没有了这种会动的大东西,你的军队屁都不是,我刚才在这里看了看,你根本就没有带着这种大东西,所以你输定了!”

林远心想:“我的部队战斗力有多强你不知道吗?当年我没有装甲部队的时候,不是照样把小鬼子和**子虐得嗷嗷叫吗?”林远刚要说话,阿萨丹又数落起了林远:“林远,有一句话你不知道听没听过,叫做骄兵必败,你看你如此骄傲自满,竟然敢不带你的武器……”

林远见到这个阿萨丹没有停下的意思,忍不住笑道:“你能听我说句话吗?”阿萨丹停了说话,看着林远,林远走到一辆推土机旁边,用手拍了拍它的推斗,笑道:“知道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的吗?”

阿萨丹来的时候推土机一直来推雪,于是阿萨丹笑道:“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清雪的了!”

林远笑道:“我告诉你,这个东西叫做推土机,你信不信,我用推土机照样虐你!”

阿萨丹嘿嘿一笑,说道:“林远,你好大的口气啊,那好,我们就这样说定了,明天上午九点,此地以北二十里,我们大战一场,如何啊?”

林远微笑着说道:“好,我答应了,你们的骑兵来多少我灭多少。”

阿萨丹冷笑道:“等你赢了再说这话吧!”说罢飞身上马,领着人转身而去,钟诚偷偷地问林远:“林帅,这个阿萨丹会不会有诈?”

林远笑道:“这附近都是空旷的雪野,他们就是想伏兵都没有地方,哪里能使诈?这样,我们先去他说的地方侦察一番,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阴谋诡计。”林远于是带着钟诚,乘坐越野车向约战的地点驶去,这一带雪都比较少,越野车行走如飞,很快就到了战场。

林远远远地看到一群蒙古包,他知道那就是阿萨丹的营地,他让钟诚拿出热成像夜视仪,观察战场周边,看看是不是有敌人隐藏在雪里,自己则拿出微光夜视望远镜,向军营的方向看去。

此时的军营还到处是火光,里面的人根本就没有休息的意思,林远看营房外面也没有人巡逻,心想:“大战在即还不养精蓄锐,外面也无人警戒,这群人不过是一群散兵游勇,乌合之众,不足为患。”这时钟诚也观察了一圈,说道:“我观察完了,没有发现敌人有埋伏。”

林远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很好,他们不设伏,那我设伏!”林远于是带着钟诚回到驻地,一回到驻地,林远立刻把机枪手都集中了起来,这次来了两个连的兵力,由于林远加强了火力编组,所以一个连队就有一挺重机枪和九挺轻机枪。

林远在雪地上把战场的地形图简单一画,说道:“这里是敌人的军营,军营的前面是开阔地,积雪很薄,特别适合战马冲锋,开阔地的西侧是一个小坡,由于风的缘故,积雪比较厚,战马上去是比较,你们今天晚上的时候就到那个小坡上去埋伏。”

“你们去的时候把雪地迷彩穿上,然后带上雪地苫布,在地上挖一个雪洞,藏身进去,有雪给你们保温,你们肯定不会冷,去的时候再带上几袋子雪,隐藏一下你们的脚印,等到明天战斗打响,你们等我命令再开枪。”

林远笑着问道:“我让你们去那里埋伏有个特别的目的,你们有谁知道?答对了有奖励哦。”

894 侧射拦阻

一个机枪手嘿嘿一笑,说道:“林帅,这么简单的问题您也问,您想说的不就是侧射拦阻射击吗?”

林远笑道:“看来你们还真知道,那好,你就来说说吧。”

机枪手用手在空地上一比划,说道:“敌人的骑兵将会从这里发起进攻,如果我们在他们正面进行拦阻的话,按照我们机枪的射速和弹带的供弹速度来计算,我们在每分钟内每米正面能够通过大约五发子弹。”

“可如果我们改变机枪的射击位置,变成侧射拦阻,那每分钟内通过的子弹就变多了,大约有250发子弹,杀伤力是原来的五十倍,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林远呵呵一笑,说道:“很好,看来大家不光实践干得好,理论也学得也非常扎实。”

众人笑着问道:“林帅不是说有奖励吗?那奖励是什么啊?”

林远笑道:“等明天打完了,我请你们吃烤全羊!”众人笑了一阵,林远说道:“好了,大家出发吧。”机枪手们刚走,林远就把两个步兵连长找来,两个步兵连长一见林远的面就诉苦:“林帅,你把机枪手都给弄走了,单凭我们手中的步枪,恐怕挡不住敌人的骑兵啊!”

林远笑道:“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正面的拦阻,你们明天早上就从战场西侧的山坡迂回到敌人的军营后面去,等到我们这边枪声一打响,你们就立刻杀进他们的大营去,然后在后面阻拦他们的退路,记住,一定要把那个阿萨丹亲王给我活着抓回来!”

两个连长纷纷答应,刚要走一个连长便问道:“林帅,不对啊,我们都走了,您身边不就没有部队了吗?”

林远指着边上的几辆推土机说道:“放心吧,我有它们呢,我今天不是和阿萨丹说了吗?我要用这个东西惨虐他们。”

两个连长不明白林远的意思,可是也没有多问,他们知道林远一定另有计策,他们转身走了,这个时候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过来找林远,对林远说道:“林帅,听说您要和阿萨丹打仗了,带上我们吧。”

林远笑道:“你们又没有枪,连刀都被他们的人抢走了,拿什么作战呢?”

一个牧民指着一把立在雪地里的铲子,斩钉截铁地说道:“林帅,我们就用铲子作战!”

林远笑道:“好,那我就交给你们一个任务,拿着你们的铲子,保护好你们的家人,其他的事情你们就不用管了。”

林远说完就让他们回去了,然后集合了三十辆推土机,开赴战场,等到第二天上午八点,三十辆推土机在开阔地前面一字排开,林远坐在正中央的推土机上面,看着对面的骑兵稀稀拉拉地集合,然后来到了四百米以外的集结地点。

这时从人群中跑出来一个骑兵,那个骑兵来到林远的推土机面前,高声喊道:“林匪听着,你们离着完蛋那天不远了……”然后便是一连串的污言秽语,还放肆地大笑。

林远心想:“这应该就是古典小说里经常提到的讨敌骂阵吧?不过他的水平和我们的可差远了!让你们见识见识我们讨敌骂阵的实力!”林远想到这里,伸手把推土机上面的扬声器打开了,这个扬声器是特别安装的,在救援的时候可以用它对老乡们喊话。

林远一开扬声器,选了一段诱降的话发了出去,一时间“蒙古兄弟们,来我们这边吧,不要再给俄国人卖命了”的话就响彻了战场,后面的阿萨丹一听,顿时觉得林远讨敌骂阵的手段要比自己高明太多了,原因很简单,由于距离太远,骑兵说的话他们自己根本听不到,而林远的话他们却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阿萨丹觉得没了面子,于是马刀一挥,命令部队出击,瞬间第一波骑兵们就像潮水一般扑向林远的推土机,在二百多米的地方,只见最前面打旗的人把旗一挥,骑兵们立刻把弓从身上摘了下来,然后朝天上一举,瞬间羽箭如同雨点一般落向了林远的推土机们,这正是蒙古骑兵与哥萨克骑兵的不同之处,重视远距离放箭,轻视近距离搏杀。

林远微笑着看着飞来的羽箭,他的心里很清楚,这些推土机都是军用型号,原本是应该在恰克图修建防御工事的,因为雪灾才被调集过来,推土机虽然不像坦克有厚实的装甲,可是身上的铁皮也很结实,不是这些飞箭就能打得动的!还有推土机驾驶室里玻璃,是坚硬的钢化玻璃,飞箭打上去连一个白点都不会留下。

林远看着骑兵们发出一轮箭雨,心想:“也该我们打了。”于是命令边上埋伏的机枪手:“开枪!”机枪手们一听,立刻把子弹倾泻了出去,侧射拦阻的威力瞬间就显示出来了,骑兵们瞬间就被打倒了一大片,这些骑兵毕竟都是乌合之众,看情况不好立刻拨转马头,朝另一侧逃去。

后面的阿萨丹见到自己的部队兵败如山倒,气得拍着大腿一个劲地骂娘,他一挥马刀,怒道:“第二波给我冲,把林远给我撕成碎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命令下完,自己的部队竟然没有动弹,还有好几个在往回跑。

阿萨丹怒道:“反了反了,你们都不听命令了吗?”就在这时,只见大营方向火光冲天,每个人心中都明白,自己的军营被人家偷袭了!阿萨丹的军队更加混乱了,已经有开始零星逃跑的了!

而此时,林远安排的两个连从阿萨丹的身后冲了出来,阿萨丹的军队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溃败下去了,阿萨丹根本就拦不住,林远见到如此,笑着命令:“推土机们,咱们走!”

推土机排成一排向阿萨丹的军队缓缓驶去,在众人眼中这种大东西已经比坦克更加可怕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就在这时,阿萨丹的马中了一枪,他“扑通”一声摔落在地,周围的部下没有一个管他的,都自顾自地逃跑,两个战士冲上来就把他给按住了。

仗打了不到十分钟,阿萨丹的骑兵就全部溃败,林远看着一脸无奈的阿萨丹笑道:“这回你信了吧?我用推土机照样虐你!”

阿萨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无话可说,林远对众人说道:“乌里雅苏台距离这里也不远了,现在我们就一鼓作气,冲杀进去!”

众人发出一片欢呼,步兵们随即上了车,林远开着推土机,一路来到乌里雅苏台城下,里面的人听见溃败的消息,早就放弃了抵抗,看到林远的部队一来,立刻大开城门,向林远投降。

895 制定海军战略

乌里雅苏台一拿下来,整个蒙古的两个核心就都平定了,林远的救灾和改革工作也更加顺利,林远把计划制定完毕,具体的执行就交给部下了。

林远见到蒙古没有什么事情了,便准备带着沈晚晴返回东北,在返回东北之前,林远决定先去一次北京,到了北京第一件事情就是让管家刘三给三多送礼,就说是自己为蒙古的事情道歉。

三多也没有法子,他隐约猜到那些所谓的马匪是林远找人假扮的,可是他却没有一丁点的证据,林远道歉完毕,又给光绪帝上了一道奏折,说蒙古遭遇百年不遇之雪灾,望朝廷出力赈济。

清廷哪里管得过来呢,于是就把林远的折子给放到了一边,林远当然知道清廷根本就管不了,所以也就没有在意,而且他的本意也不是让清廷去管,他的真正用意是贬低清廷的地位,然后为自己争取民心,林远秘密地让人散布他是在蒙古如何救灾的,从而使百姓对林远的好感大增。

林远又关注了一下国际方面的动态,西方国家对于蒙古的局势也只是表示了一下关注,并没有过多地说什么,林远于是开始实施在欧洲各国设立大使馆的事情,在林远去蒙古之前就已经开始准备大使馆的选址和修建事项,现在各个国家已经把大使馆建设好了,只等着林远派人去了。

关于大使的人选林远早就想好了,他在自己训练的人里选拔了一批,把他们派到了各个国家,大使的随行人员基本上全是情报人员,他们到了欧美各国之后很快就可以开始工作,林远对于欧洲的情况也不再是一摸黑了。

可是法国到中国的通信电缆还没有开通,原因很简单,没有铺设电缆线的远洋船,而船厂现在还在筹备之中;不过中国到法国的铁路倒是修建好了,俄国人对于在中国新疆修建一条铁路还是很用心的。

法国也把一批文物送还给了中国,还派来了一支文艺表演队,林远也让乌兰姐妹和精心选拔的一些人出发去法国,林远把杂七杂八的事情处理完毕,就去到旅顺的造船厂,终于要开工建造战舰了!

在旅顺的专家中心,专家和北京舰上的高层官员聚集在一起,这一天是1896年11月3日,就在这个普通的一天,将会诞生崭新的中国海军,从此,中国和世界的命运将会发生根本的变化!

林远首先说道:“今天我们的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们要建设一支怎样的海军?包括海军战略和舰种的事项,在开会之前,我先把我在欧洲见到的海军发展的情况给大家通报一下,为了叙述方便,我就以总分的方式来介绍,先介绍整舰的情况,再介绍战舰各个系统的情况,在介绍各个分系统的情况之后,我们再来介绍我们的研究进展,并在对比中决定我们的海军战略。”

“首先来说整舰的进展,我在英国的时候看到,英国人已经把无畏舰建造出来了,和我们的时代一样,他们的无畏舰采用了‘全重型火炮’的设计,大型火炮的口径都是相同的,看来我们的前期的工作没有白做,世界海军的发展的确被我们引向了大炮巨舰的道路。”

“介绍完整舰,我再来介绍一下各个分系统,首先是动力系统,我在英国的时候,参观了他们无畏舰的航行测试,结果他们的无畏舰轻轻松松就跑出了二十节的航速,使用活塞式蒸汽机的话,是无论如何也跑不出这样的速度的,所以我断定,他们的军舰一定是装备了蒸汽轮机。”

“不仅如此,我在无畏舰上参观的时候,并没有发现煤仓,甲板上也没有煤渣的痕迹,我们在使用缴获的日军战舰的时候也看到了,上面的煤渣和粉尘特别多,不管怎么清洗都是很难全部洗掉的,所以我认为,英国海军已经在使用油做燃料了,我的这个猜测不是没有道理的,在缴获日本运输船的时候我们就看到了,他们的船上已经装备燃烧汽油的发动机了。”

“动力系统的另一个组成部分是螺旋桨,众所周知,螺旋桨是直接推进船舶的工具,对于船速和主机效率有非常大的影响,可惜的是,英国人在无畏舰下水的时候,用一块盾板挡住了螺旋桨,所以他们是采用了最基本的螺旋桨?还是采用了更加先进的距离可调螺旋桨?我们不得而知。”

林远说到这里冲船舶专家万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现在我们有请万凌院士为我们介绍船舶动力系统的最新成果。”

众人发出一阵掌声,万凌站起身冲着众人微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是搞船舶设计的,船舶设计里面是不包括动力系统设计的,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选用已经造好的动力系统,既然小林让我来说,那我就只好越俎代庖了。”

“刚刚小林也提到了,英国人使用了蒸汽轮机技术,我可以欣慰地告诉大家,我们已经掌握了燃气轮机技术,英国人的蒸汽轮机需要用水做工质,我们的燃气轮机可以用空气做工质,省去了海水净化系统,这对军舰的减重有极大的好处。”

“我们的舰用燃气轮机也是从歼25战斗机使用的涡扇-30发动机改装的,我听廖明院士讲,航空发动机就是燃气轮机的一种,利用它可以改装成很多动力机械,我们曾经就改装过几台用于发电,现在我们攻克了一系列技术难关,把涡扇-30改装成了舰用燃气轮机。”

“燃气轮机不用把水变成水蒸气,节省了一个热力学变化过程,所以热效率比蒸汽轮机高得多,同等条件下比蒸汽轮机节省很多油料,这对续航力是个不小的提高,而且我们的燃气轮机可以让我们的万吨级战舰的速度达到三十节,完全可以和航空母舰组成航母战斗群!”

林远点点头,说道:“介绍完了动力系统,我再为大家介绍一下武器系统,无畏舰已经使用大口径火炮了,据我的目测观察,口径在三百毫米以上,这是火炮方面的,至于炮弹嘛,我在德国的时候已经见到被帽穿甲弹了,我有理由相信,英国人完全有实力装备类似的穿甲弹。”

林远说道:“大家是不是觉得我要请我们的火炮专家罗超英院士介绍一下我们的火炮进展?呵呵,大家猜错了,我是这样想的,火炮这种装备我们还是广泛装备给陆军,至于海军嘛,我们一步到位,直接装备大型舰对舰导弹!”

896 最强战舰

林远接着说道:“导弹和炮弹哪个更加适合做军舰的武器,相信大家都会选择导弹的,在我们的时代,军舰都是以导弹为武器的,原因很简单,导弹安装导引头,打得准,而且自带动力装置,装药量可以极大,比如说俄罗斯的SS-N-12导弹,战斗部装载的高能炸药重量高达900千克。”

“900千克啊,将近一吨重,其他的导弹装药量也有一百到五百多千克,而人类海战史上最大口径的火炮——大和级战列舰的460毫米主炮使用的炮弹,装药量也不过才三百多千克,所以导弹的威力更强。”

“这么多的炸药,一发就可以对敌人的军舰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在我们的时代,1982年的英国和阿根廷在争夺马尔维纳斯群岛的战争中,阿根廷使用的装药量165千克的飞鱼导弹,击沉了满载排水量四千多吨的谢菲尔德号驱逐舰。”

林远说道:“敌人既然已经走上了大舰巨炮的道路,他们的工业体系就会向那个方向发展,想要改变可不容易,所以他们的军舰会越造越大,在我们的时代,为了搭载更大的火炮,战列舰的吨位直线上升,日本的大和级战列舰的满载排水量已经超过七万吨了;在1922年的时候,欧洲列强、美国、日本共同签订了一份《限制海军军备条约》,有了这个条约,疯狂的造巨舰的势头才被遏制。”

“而在我们的时代,这个条约肯定不会出现了,所以他们会把军舰越造越大,如果我们还用炮弹的话就肯定不行了,所以我们就把导弹装上舰,现在请导弹专家高宁海院士为我们介绍一下导弹的最新进展。”

高宁海不好意思地一笑,说道:“说来惭愧,要说导弹的话,恐怕我们还无法达到小林同志说的那样。”

林远问道:“那现在有哪些技术难关呢?”

高宁海说道:“主要的难关有两个,一个是动力,另一个就是控制,我们先说动力,导弹的动力主要有两种,一种是用火箭发动机,一种是用飞机发动机,如果是火箭发动机的话,发射药的制造工艺还不过关,现在还很难造出合格的发射药来,如果是飞机发动机的话,导弹的弹体很小,我们暂时造不出来那么小的发动机。”

“还有一个就是控制,现在我们的电子工业刚刚起步,可靠的制导系统还要一段时间才能造得出来。”

林远点点头,心想:“既然导弹造不出来,那让炮弹打得准一些也行。”于是他转头看向激光专家秦鹏,问道:“秦老,我们现在的半导体激光器研制得怎么样了?”

秦鹏见到林远和高宁海说导弹的事情,觉得没有自己什么事情,被林远这一问顿时有些惊讶,秦鹏愣了一下才说道:“很顺利啊,怎么了?你难道是想把激光直接当成武器?半导体激光器可没有那么强大的功率。”

林远摇头笑道:“我想说的是激光近炸引信,我是这样想的,我们的火炮精度肯定很高,这样的话,我们在炮弹上安装上激光近炸引信,这种炮弹就能够像长了眼睛一样落在敌人的军舰上了,这可以看做是导弹的替代品,我们先制造一批这样的炮弹,等到导弹生产出来之后再换装。”

众人都点头,林远接着说道:“下面我说最后一个部分,火力控制部分,这个部分包括搜索目标,目标测距等等,我在德国的时候,见到了体视式测距仪,还见到了陀螺仪,在参观无畏舰的火力打击演示的时候,发现他们的炮打得很准,所以我断定他们采用了带机械计算机的火控系统。”

“他们还采用光学方式测距,这在战场上可不是一个好办法,因为海战的战场上会有很多浓烟,有时还会有雾,所以我们的火控系统,一定要以雷达为主,下面就请雷达专家马志梁院士为我们介绍一下雷达系统的进展。”

马志梁说道:“我们雷达系统也面临着一些问题,最主要的问题就是现在我们雷达能够发射的电磁波的频率比较低,发射电磁波的频率低的话,测量角度的误差就会比较大,这种雷达只能用作警戒雷达,不能作为火控雷达,所以炮弹就不容易射准,这主要是因为我们有很多先进的元器件还没有制造出来。”

林远问道:“那测量距离和速度的情况呢?”

马志梁说道:“虽然还有一定的误差,可是误差肯定比洋人用光学方式测量的小得多。”

林远说道:“那我们就先把雷达装上,等到以后再换。”

众人都点点头,林远接着说道:“听到各位专家的发言,想必大家对我们军舰的装备已经有了大体的认识了,我们的军舰将会装备燃气轮机和雷达,现在装备带有激光近炸引信的炮弹,以后再换用导弹,至于炮弹的种类吗?我建议用三种,一种是脱壳穿甲弹,我们不是弄到了很多钨矿石吗?就用它来做钢芯,还有一种就是穿甲爆炸弹,最后一种就是云爆弹。”

众人纷纷说道:“这样的战舰,绝对算得上是这个时代的最强战舰!”

林远笑道:“现在我们就来说说应该造多少军舰?我们的海军又该怎么编成呢?”

韩明光说道:“你还是说说你的想法吧。”

林远说道:“其实这个问题我已经思考了很久了,我们现在拥有一艘天下无敌的航空母舰,以后技术再成熟一些,我们还要造更多的航母和战斗机,我们应该把军舰和航空母舰编成战斗群,也就是航母战斗群,在战斗群中,航母利用它超远距离探测能力,对敌人的队形进行探测,然后我们再有针对性的部署我们的队形。”

“所以我决定,我们要打造一支蓝水海军,这支海军由十个以上的航母战斗群组成,能够到敌人的家门口去作战,大家说好不好?”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林远接着说道:“我们制定完了海军战略,再来说一下舰种的问题,在这个时代,舰队的核心是战列舰,战列舰的火力强,装甲厚,是海上交战的主力;其次就是巡洋舰,相比于战列舰,巡洋舰的火力和防护都比较弱,不过速度快,在海上交战的时候用来远距离侦察,也能承担一部分作战任务。”

“还有就是驱逐舰,驱逐舰的速度很快,火力和防护更弱,它们的主要用途就是驱逐对方的鱼雷艇,再有就是护卫舰,在我们的时代各个国家都装备了大量护卫舰,可是这个时代的护卫舰还很弱小。”

林远接着说道:“说完了这个时代的,我们再来说我们的时代,然后为大家选定我们舰队的舰种做参考,在我们的时代,战列舰已经完全退出了历史舞台,巡洋舰也成为了明日黄花,驱逐舰和护卫舰才是军舰发展的主流。”

897 缺乏技术工人

林远接着说道:“战列舰消亡的原因大家都很清楚,至于巡洋舰消亡的原因嘛,在军舰广泛装备雷达和导弹之后,巡洋舰原来的远距离侦察,干扰的任务已经被取代了,巡洋舰和驱逐舰的功用已经相差不多,装备的武器也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装得多还是装得少。”

“所以在我们的时代,除了美国和俄罗斯装备了提康德罗加级和光荣级导弹巡洋舰之外,已经没有其他国家装备巡洋舰了,而这两个国家装备的巡洋舰也要退役了,也没有后续的造舰计划。”

“所以我们的海军主力战舰,排水量不易太大,满载排水量七千吨就足够了,大家不用担心火力不够,这种吨位下足够装三十几枚装药量在三百千克的导弹,这样的导弹,三到四枚就足够击沉一艘三万吨级的战列舰了,我们一艘战舰就可以对抗敌人的一支舰队!”

林远又说道:“按照我们现在的局势,日本人和俄国人最有从海上进攻的可能,为了应对可能到来的战争,咱们先造出四到五艘驱逐舰来,其他的军用舰船,像潜艇,大型登陆舰我们以后再造。”林远说着看向万凌,问道:“万老,现在造船厂有没有什么困难?”

万凌说道:“这个在这里不太容易说清楚,这样吧,开完会咱们去造船厂,我们到那里再说。”

林远点点头,说道:“那好,我们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吧,万老,咱们一起去造船厂。”林远宣布散会,然后就来到造船厂,船厂位于旅顺军港附近,和旅顺的海军基地遥遥相望,远远地林远就看见海边上竖立着一大片厂房,万凌指着那些厂房介绍道:“那些是设计中心,那些是加工车间……”

万凌指着一个高高的烟囱说道:“看见了吗?那个烟囱是发电厂锅炉用的,船厂现在的电力供应非常充足。”万凌说完,用手指着地上的铁轨说道:“我们这里还有铁轨,工厂外面的原料可以方便地运输进来。”

万凌说着顺着钢轨往厂房里面走,一边走着一边对林远说道:“其实造军舰也很简单,就是用钢铁把船体的骨架搭起来,然后再往上面安装武器就行了,难度都在怎么搭和怎么安装上面。”

万凌说着带着林远走进了一个宽敞的厂房,里面码放着大量钢材,这些钢材的形状不尽相同,有的是圆棒形状的,有的是工字型的,还有的是板状的,万凌说道:“这里就是我们存放待加工原料的地方,这里面有些是钢,还有一些是铝合金,也有锡青铜等其他的合金,这些合金变成战舰需要的构件要经过切割和焊接,在切割与焊接之前要经过几道工序,这些工序统称为钢材的预处理。”

万凌说着用手指着远处的门,铁轨就是从那里出去的,他说道:“那里就是钢材预处理厂房。”万凌说着就带着林远往那边走,一边走一边说道:“那些码放的钢看上去都很平直,其实那不过是人眼睛的分辨力不够,看不见它们的弯曲,那些钢材由于浇铸的时候受热不均匀,或者是在存放的时候受到了温度应力,表面已经不是平直的了,所以我们的第一步就是把它们弄直,称为‘矫正’。”

这时两人来到外面的厂房,一进来林远就看到一个宽大的传送带,万凌指着传送带说道:“铁轨上有运输车,运输车把钢材从储藏间送到这里来,房梁上有起重机,把钢材拿起来放到传送带上,传送带把需要矫正的钢材送进矫正机。”

林远看到传送带的一端有一个巨大的机器,里面有上下两排棍子,林远指着那台机器问道:“那个就是矫正机?对吧?”

万凌点点头,说道:“没错,那个正是矫正机,上下两排是轧辊,轧辊的挤压让不平直的钢材变得平直,钢材经过矫平机就进入下一个机器。”他说着走过矫正机,沿着传送带走到一台更加巨大的机器前面,用手在上面拍了拍,说道:“抛丸除锈机。”

“钢材在空气中放置一段时间之后,表面会出现氧化层,如果不把氧化层去除,就会降低钢材的疲劳强度,缩短船体的寿命,所以我们把要表面的氧化层去除掉,用的就是这个抛丸除锈机,这种机器能够把小铁球高速喷射出来,打在钢材上,把表面的氧化层去除,去除完了氧化层,再涂上一层底漆,就可以正式地切割了,切割完了才能焊接成需要的部件,而我们的问题,恰好出现在这个时候。”

林远问道:“那是什么问题?”

万凌说着从旁边的柜子上拿起一张图纸,指着它对林远说道:“你看这张图纸,是船体肋骨的图纸,比例是一比五十,在加工的时候,这张图纸要转化成一比一的图纸,这样我们的工人才能在钢材上加工出需要的形状,我们把图纸转换的过程叫做放样,你觉得这个放样过程有没有难度?”

林远想了想,说道:“我觉得难度应该不小吧,我看图纸上的零件都是由曲线和曲面构成的,这在转换比例的时候,工人很难保证转换出来的曲线曲率和原来曲线的相同,我说的没错吧?”

万凌说道:“没错,在我们的时代有电子计算机控制的全自动设备,能够实现数学放样,精度比人工的要高得多,可是在这个时代,我们没有那样的设备,所以只能依靠人力来完成这个步骤。”

“不光是这一步,放样完了也不过是有了图纸而已,最终的军舰零件需要从图纸上落到实物上,所以我们就需要下一个步骤,在钢材上画出切割线,我们把这个过程叫做号料。”

林远问道:“这两个过程都需要人力,是不是?我们缺少的,就是熟练的技术工人,对吗?”

万凌点点头,林远问道:“那我们现在没有这样的技术工人吗?”

万凌答道:“北京舰上有几个老工程师以前在船厂当过放样号料工,可是人数太少了,我们要想大规模造军舰,没有大批熟练的技术工人是不行的。”

林远想了想,说道:“我们自己培养肯定是来不及了,我们就把国内的人才都集中起来,首先就是江南造船厂,这是比较有名的造船厂了,还有就是福州船政局,也就是马尾造船厂,我们就去那里,把里面的人才都给弄来。”

万凌问道:“可是你有什么办法把他们弄来呢?”

林远答道:“江南造船厂嘛,没有什么问题,我和李鸿章关系比较好,而且李鸿章临终的时候还嘱托我建设海军,所以江南造船厂基本受我的控制,而福州船政局,就需要我费一番工夫了。”

898 万万使不得

万凌问道:“费一番工夫?那是什么意思?”

林远说道:“福州船政局和马尾造船厂都是由左宗棠创立的,左宗棠是湘军集团的,李鸿章是淮军集团的,这两个人一直都不对付,而我和李鸿章走得又比较近,在朝野之中他们已经把我当成李鸿章的亲信了,你说这个福州船政局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地听我的话?”

万凌笑道:“这样说来还真不能,那你打算怎么办?”

林远笑道:“你把设计的事情交给您的学生去做,咱们一起去一趟福州船政局,咱们就用招收工人的名义,把里面的技术工人都给弄来!”

万凌呵呵一笑,说道:“那好,我就把具体工作交给他们去做,在咱们走的这段时间里,我让他们开工建设咱们的第一艘军舰,我想等咱们从福建回来的时候,恰好能赶上第一艘军舰的下水仪式。”

林远说道:“那就太好了,您准备一下,咱们先去北京,把这件事情和皇帝一说,然后咱们就去福建,把船政局里的技术工人都弄来。”

第二天,林远就带着万凌出发,首先去沈阳,林远觉得既然要回北京,就少不了师爷陈青云这个得力助手,林远带上陈青云,坐上专列,便向北京进发。

路上陈青云问道:“林帅,小人在您去蒙古大显身手的日子里没少打探京城的事情,不知道林帅您这次回京城为了什么事情啊?”

林远笑道:“我要建造战舰,可是缺少技术工人,所以我要把江南造船厂的人和福州船政局的人都弄到我那去。”

陈青云一听这话顿时变了脸色,慌慌张张地说道:“林帅,此举可万万使不得啊!”

林远见到陈青云的样子,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于是问道:“为什么说这件事情使不得?”

陈青云一拍大腿,说道:“林帅,您要是早上两个月这件事情就使得了。”

林远越听越糊涂,连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点告诉我。”

陈青云说道:“您不是给皇帝说过了一大堆造海军的好处吗?还把历法,计时方式,度量衡都给改成西洋式的了,皇帝听完便心动了,在您去欧洲的时候就一直在筹备,袁世凯不是一直在练新军吗?皇帝和太后觉得他是个将才,于是便给了他一个福州船政大臣的头衔,主管福州船政局。”

林远一听心中想道:“又是袁世凯,自己和他打了很多次交道了,每次他都被自己虐得很惨,这回他恐怕要抓住机会好好为难我了。”

陈青云接着说道:“圣上又从户部专门拨了一笔银子给袁世凯,专门建造战舰用,现在计划造两艘战舰,据说都是最新式的钢甲快炮舰!”

林远心想:“还最新式的呢!现在英国人都搞出来无畏舰了!”林远问道:“那战舰是由谁设计的?”

陈青云说道:“林帅有所不知,这福州船政局由左文襄公总制闽浙时所创,后来左文襄公移督甘陕,便由他人代管,后来经过数次沿革,现在总管福州船政局的,乃是一名名叫杜业尔的法国人,战舰的设计便是他从法国请来的工匠完成的。”

林远心中暗笑:“法国人还要向我买蒸汽轮机技术呢,现在竟然还跑来给我们造军舰。”陈青云又说道:“袁世凯和杜业尔交情甚厚,林帅此去,必定艰难无比啊!”

林远笑了笑,说道:“我做的事情,有哪件是容易的?”

陈青云连连摆手,四下张望了一圈,压低声音对林远说道:“林帅,要说造船的实力,江南造船厂明显强于福州船政局,你可知道为何战舰制造的差事给了福州船政局,而没有给江南造船厂呢?”

林远眉头一皱,问道:“你说说这是为什么?”

陈青云说道:“林帅,他们都觉得江南造船厂是您的亲信,所以才没有把造战舰的差事交给他们啊,您想啊,您把东北弄得那么好,朝廷对您可不放心了!尤其是您的军队,打跑了俄国人和日本人,简直是天下无敌了,您说说,朝廷能把海军再交给你吗?”

林远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不怕。”

陈青云说道:“小人知道林帅的实力,不过这不是您怕不怕的事情,而是那些工匠们怕不怕的事情,您想啊,朝廷肯定不会让您把工匠都弄到东北去的,您有什么办法把他们弄过去呢?”

林远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个杜业尔在福州船政局专横跋扈,任人为亲,福州船政局的人看他早就不顺眼了,你说说那些工匠还愿意在他手下干吗?这些工匠和福州船政局又没有签卖身契,我怎么就不能把他们都弄来呢?”

陈青云想了想,说道:“这倒是一个好办法,不过林帅您从来没有去过福州船政局啊,怎么知道杜业尔专横跋扈呢?”

林远心中笑道:“这当然是历史书上写的。”不过林远却没有告诉他,而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很快来到了北京,林远听了陈青云的话,知道不用再去见光绪皇帝了,先是一纸调令把江南造船厂的工人送到旅顺造船厂,然后直接坐火车去福州船政局。

此时到福州的铁路还没有修建好,林远于是先从京沪铁路去上海,然后再坐船去福州,这条铁路的建成也让外国**吃了一惊,因为他们没想到,铁路在过长江的时候,竟然没有架桥,而是从长江下面开凿出了一条隧道。

这个时代,上海是中国的经济中心,有了这条铁路,上海的货物就能更加快速地运到北方各省,所以很多商户都用这条铁路运输货物,这条铁路十分繁忙,要不是铁路的运营权握在林远手上,他还真挤不上火车,林远看着来来往往的火车,心中想道:“看来要多修一些沟通南北的支线铁路,看看外面这些人,都快赶上春运了!”

林远来到上海,和张氏实业公司在上海的同志碰了下面,得知和外国的贸易情况非常好,可谓日进斗金,林远这才带了些随从,还弄了几辆汽车,从上海坐船前往福州,船政局的造船厂设在马尾,这个地方属于福建省闽县管辖,距离省会福州二十公里,林远先到福州,福州知府降阶相迎,林远也不客气,就在福州最豪华的驿馆住下。

等到第二天,11月5日,林远带着人开车前往马尾,林远心想:“我是要招收技术人员的,所以应该把架子摆出来一些。”于是在到了造船厂外面就让人进去通报,满以为里面的人会出来迎接,却没有想到去通报的人竟然鼻青脸肿地走了回来。

899 突然变卦

林远见到那个随从的惨象急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被里面的人给打了吗?”

那个随从答道:“里面的人听说我是林帅您的部下,二话不说,抬手就打,我没有办法,这才跑了出来.”

林远一听这话心想:“袁世凯虽然和我有过节,可是也没到见到我的人就动手打的地步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林远对那个随从说道:“你把事情的经过给我仔仔细细地讲一遍。”

那个随从无奈地说道:“林帅啊,没有什么可讲的了,我一进去他们就问我是谁,我就说我是林帅的部下,他们就都笑了,说他们还是您的祖宗呢,我见到他们辱骂您,于是就说了他们几句,他们抬起手来就打,就是这么回事。”

林远心想:“这件事情可真不寻常,我又没招惹他们,他们为什么要恨我呢?”于是林远说道:“跟我进去看看。”林远说着就让人把车开到大门口,门口一个三十多岁,高高胖胖的守卫从屋子里走出来,拦住林远的车,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林远怒道:“瞎了你们的狗眼,我是东北三省总督林远,你们还敢打我的人!赶紧叫你们总办出来见我!”

让林远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守卫竟然笑了,说道:“来了这么多林远,你是最理直气壮的。”

林远心想:“他为什么要说来了那么多林远?难道有人冒充我吗?”于是林远怒道:“难道有人敢冒充本帅吗?”

守卫笑道:“你们怎么都是这个口气呢?还别说,你说的是最有气势的。”

林远冲着陈青云一挥手,说道:“把我东北三省总督的印信拿给他看!”陈青云一听,立马趾高气扬地走到守卫面前,拿出一个布包来,在守卫面前打开,正是林远东北三省总督的印信,林远本以为那个守卫会乖乖听话,没想到守卫竟然嘿嘿一笑,说道:“我又不认字,谁知道印信上面刻的是什么东西!”

林远眉头一皱,怒道:“那你就进去找一个识字的出来,你们总办肯定识字吧?就把他叫出来!”

守卫不屑地一笑,说道:“我怎么知道那上面的字不是你自己刻上去的?”

林远无奈地问道:“我要怎么样你才能相信我?”

守卫笑道:“你把福州府衙里的大官叫来我就相信你。”

林远回头对一个手下说道:“拿我的印信去福州知府衙门,让福州知府火速来此,若有半点差池我定斩不饶!”

那个手下答应一声,开着汽车去了,过了半个小时,林远就看见汽车载着一个人回来了,那人从车上下来,林远定睛一看,竟然不是福州知府,林远眉头一皱,刚要作色,就见那人紧走几步来到林远跟前,跪倒在地,说道:“林帅息怒,我是福州知府的师爷,我家大人有要紧公事,无法前来,就让小人为您作证吧。”

林远点点头,师爷走上前去对守卫耳语一番,守卫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嘲弄了半天的人真的是林远,不禁吓得肝胆俱裂,连忙跪倒在林远面前,连连赔罪,林远让他站起身来,然后问道:“你刚刚说来了很多个林远,是怎么回事?”

守卫说道:“启禀林帅,这几天来了几个自称是林帅的人,我们听说了林帅您喜欢不穿官衣出门暗访,也就相信他们是您了,他们找小的们的错,还说如果我们不给他钱他就向我们的上司说,我们一害怕,就把钱给他们了,后来才发现是上当受骗了,所以才对您十分无礼。”

林远无奈地心想:“看来自己的名声真的是不小了,都有骗子来冒充自己了!”林远笑道:“好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带我进去找你们的总办吧。”

守卫领着林远进了厂区,一进门就是几栋小楼,守卫说道:“那里就是办公所,我们的总办就在里面。”

林远进到办公所,找到杜业尔的房间,敲门进去,然后笑道:“我是林远,来找您商量些事情。”

杜业尔听说眼前这人是林远,急忙站起身来,很热情地从桌子后来走出来和林远握手,还给林远倒茶,把林远弄得十分纳闷,心想:“按照历史记载,杜业尔应该很嚣张很狂傲才对啊!”

杜业尔把茶端到林远面前,笑道:“林远先生来我们造船厂有什么事情啊?”

林远笑道:“我是来招人的,招收熟练的技术工人去我那里工作。”

林远本以为杜业尔听完会生气,毕竟到人家的地盘上挖人,还挖得这么直截了当,的确有些无礼,可没想到杜业尔竟然完全没有生气的模样,而是笑道:“我们这里都是懂造船技术的工人,倘若林远先生把他们弄去做木匠活,打家具,岂不是大材小用了吗?”

林远心想:“看来这个杜业尔还真是狂妄,根本就没想过我要造军舰。”于是林远笑道:“杜业尔先生您误会了,我是要他们去造船的,而且是造大船。”

杜业尔笑道:“那好啊,我就让工匠去您那里。”

这句话把林远弄愣了,他本来以为会有一番唇枪舌剑呢,没想到这个杜业尔竟然爽快地答应了,林远于是说道:“既然您答应了,那我这就去挑人了。”

杜业尔笑道:“慢!请听我说一句。”

林远心想:“就知道你没有那么好心。”林远笑着问道:“您有什么事情吗?”

杜业尔笑道:“不如我把我们法兰西的工匠给您送过去吧。”

林远听见这话心中一动,想道:“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我要是让你们去给我造船,不是把机密都告诉你们了吗?”于是林远笑道:“不行不行,我也知道你们有造船的任务,所以你们国家的工匠我不用,我只用中国人。”

杜业尔听见林远的话就立刻装出一副为难的神情,笑道:“这个恐怕不行,我们的任务也很紧张。”

林远笑道:“我不会让您白帮忙的,我肯定有大礼相赠。”林远笑道:“每来一个工人我就给您二千法郎做为报酬,您说怎么样?”

杜业尔立刻笑道:“那太好了,咱们就这样说定了。”

林远心想:“本以为这件事情会多么难做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办妥了。”

就在这时,只听见杜业尔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杜业尔对林远笑道:“我要接一个私人电话,请您先回避一下好吗?”

林远才懒得管电话的事情,点点头就走了出去,等到林远回来的时候,杜业尔却突然变了脸色,对林远说道:“对不起林远先生,您的请求我们不能答应。”

900 美男计

林远心想:“他怎么瞬间就变卦了呢?没道理啊!”林远于是笑道:“杜业尔先生,我们不是说好的吗?您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呢?”

杜业尔笑道:“林远先生,实在对不起,我突然想到:我们自己的军舰制造计划还不能按时完成,如果我们再把技术工人交给你,我们的计划就更加无法完成了。”

林远听了微笑着点点头,心中却在冷笑,想道:“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吗?竟然用这样的借口来搪塞我,我一听就知道你这个理由是现编的,造舰计划无法按时完成这样的事情,你一个总办肯定时时放在心上,哪有一时间忘记又突然想起来的道理?”

林远转念一想:“难道他是嫌我给的钱少吗?那好,我就给你多加一些。”于是林远笑道:“杜业尔先生,如果您觉得价码不合适,我们还可以商量,我给您加到四千法郎一个人怎么样?”

杜业尔笑道:“林远先生,这不是钱的问题,如果我们把工人给了你,我们自己的计划就完不成,那样的话我们怎么向客户交待呢?林远先生,请您多多体谅我的难处。”

林远看着杜业尔一脸诚恳的样子心想:“你少在这里和我装模作样,这里面一定有鬼,至于这个鬼是什么,我一定会揪出来的。”林远于是不露声色地说道:“杜业尔先生,既然如此的话我就不勉强了。”

杜业尔笑道:“我事情繁忙,就不送林远先生了,请您见谅。”

林远微笑了一下,转身往办公所外面走,一边走一边回想着之前的所有细节,心想:“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唯一可疑的就是那个电话,自己出去之前杜业尔还答应着自己,自己一回来他就变卦,那个电话一定逃不了干系,杜业尔说那个电话是私人电话,这里面肯定有鬼。”

林远打定主意:“就从那个电话入手调查。”林远这时正好走到办公所门口,那个守卫正等在门口,林远笑着问道:“我看你们总办那里还有电话,挺不错啊。”

守卫陪着笑,谦虚了几句,林远接着问道:“可是我怎么没有看到你们的电话线呢?”

守卫用手往办公所的楼后面一指,笑道:“在后面呢,有楼挡着,看不见。”

林远心想:“在后面?那好,我就顺着电话线去找,肯定能够找到打电话的地方。”于是林远笑着答应,从里面出来,林远让陈青云他们先在附近的驿馆住下,然后带上一个随从,开着车绕过办公所的楼,找到了后面的电话线。

电话线杆子在空地上伫立着,非常醒目,林远用手往远处一指,说道:“我们顺着电话线走。”汽车一路前行,两边的住宅越来越多,驾驶员对林远说道:“林帅,再往里面走我们就要回福州城了。”

林远说道:“那好,我们就回福州城。”等到进了城,电话线在电话局停住,林远心想:“我可以从电话局里知道那个电话是从什么地方打来的,不仅如此,我还能知道电话的内容,因为这个时代的电话需要接线员,接线员接过线之后是能够听到两个人的对话的,我现在就去找电话局的接线员。”

林远来到电话局,并没有亮明身份,而是在边上酒馆买了两瓶好酒,给门卫大爷一送,就说自己有亲戚想要来电话局工作,希望他能给自己介绍介绍电话局的情况。

门卫大爷见到了礼品自然高兴,于是就和林远聊了起来,他对那个大爷说道:“这个电话局人可少了,接线员和管事的加起来也不过十个人。”

林远笑道:“电话可是个稀罕物,能用的起的人也少,那里面的接线员是全天工作吗?”

门卫大爷突然坏笑了起来,说道:“说起接线员可有趣了,接线员里有两个女的,听说都是黄花大闺女呢,就出来抛头露面,不过她们都是白天来工作,到了下午二点多钟就回去,由男人接替。”

林远见到这个老大爷都开始用“两点钟”这种时间的表示方法了,知道自己的改革还是比较有成果的,他看了看表,就快两点了,那两个接线员应该快要下班了,正在这时,果然看到两个样貌普通的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一个高挑一些,一个娇小一些,林远心想:“应该就是这两个女子了,我应该把她们拦下来问问。”

林远眼看着两个女子往外面走,于是告别了那个老大爷,从里面出来对两个女子说道:“两位姑娘请留步。”

两个女子一听都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林远,林远刚要说话,正在这时,边上突然过来几个大汉,把林远围在核心,推推搡搡地说道:“小白脸,叫住我们家小姐想要干什么?”

林远心中顿时明白:“这个时代能出来工作的女子,家中肯定是有些权势的,这样女子的思想才比较新,这些人想必就是这两个女子的跟班,如果我不把这些跟班打发了,是肯定不能和那两个女子说上话的。”

想到这些林远也是一阵为难,心想:“我用什么办法能把这些跟班都打发了呢?用武力肯定不行,那样就把两个小姑娘吓跑了,我该怎么办才好呢?”林远正在为难的时候,突然见到一个大汉指着自己的鼻子骂道:“你小子别以为自己长得英俊就能随便勾搭姑娘,我们小姐可是正经人家的闺女!”

身为一个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人,林远听见别人骂他长得帅自然不会生气,不过这也让他想道:“既然自己长得英俊,为什么不利用下呢?两个女子能出来工作,西方女性解放的思想对她们的影响一定不小,她们说不定也对西方式的Lang漫爱情充满幻想,自己不妨使一招美男计,‘**’她们一番。”

于是林远微微一笑,推开了大汉指着自己的手,风度翩翩地对两个女子笑道:“两位美丽的小姐,你们就让你们的手下如此欺负一个温文尔雅的绅士吗?”

两个女子看林远长得英俊,举止又彬彬有礼,心里顿时泛起了异样的感觉,高挑一些的便冲着大汉们说道:“放开那位公子。”

大汉们一听都悻悻地放开手,围在女子周围,说道:“小姐,这个小子不像好人。”

林远呵呵一笑,整了整被弄皱的衣服,迈步走到两个女子近前,柔声说道:“我见两位小姐国色天香,宛若仙子临凡,便起亲近之心,发乎情而止乎礼,何错之有啊?”

两个少女见到林远不仅相貌堂堂,说的话也文采斐然,顿时芳心乱跳,脸色绯红,林远看出两个少女的心思,顺势说道:“不如我请两位少女喝杯咖啡如何?”

901 绝不请林远

两个少女的脸更红了,不由自主地点点头,林远笑道:“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一家英国人开的咖啡馆,名叫‘瑞莱克斯’,请两位小姐赏光吧。”

高挑一些的少女说道:“那间咖啡馆是不允许中国人进去的,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林远自信地一笑,说道:“他们能不让别的中国人进去,可是不敢不让我进去,你们信不信?”

两个少女好奇地看着林远,林远说道:“那就跟着我去看看吧。”说着朝两个少女一挥手,两个少女好似中了魔一般地跟着林远来到那间咖啡馆,众大汉都跟在后面,门口的侍者是个英国人,见到有中国人要进来,连忙伸出手去用英语说道:“对不起,我们这里不接待中国人。”

林远冷笑一声,用英语说道:“为什么中国人不能进去?”

那个侍者听见林远会英语十分奇怪,正瞠目结舌地看着林远的工夫,林远又用俄语把这句话说了一遍,那个侍者听不懂俄语,不由得眉头紧锁,林远微微一笑,又换用了法语和德语,侍者虽然听不懂这些语言,可是也感觉出了林远在英语后面又说了三种语言,他见到林远一下子说出来四种语言,知道他不是凡夫俗子,立马恭恭敬敬地请林远进去了。

两个少女见到侍者对林远的态度前倨后恭,对林远的好感和好奇又增加了不少,等到落了座,便有侍女过来,林远又用优雅的英语说道:“焦糖玛奇朵和起司蛋糕。”两个少女看着林远眼睛里便放出光来。

等到咖啡和蛋糕上来,林远又给她们介绍了一遍,两个少女见林远如此博学多才,顿觉神魂颠倒,林远这才对她们笑道:“你们是在电话局工作吗?”

那个娇小一些的点点头,问道:“您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会懂那么多奇怪的事情?”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我的身份可不一般哦。”林远心想:“这两个小姑娘看来已经被我迷住了,我也不必兜圈子了,直接问吧。”于是林远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说道:“你们在上午十一点的时候有没有接到一个打往福州船政局的电话?”

高挑一些的连忙说道:“接到了,是我接的。”娇小一些的听见这话立马反驳:“不对,明明是我接的。”两个少女于是就小声地争论了起来。

林远伸手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说道:“不管是谁接的,我想要知道电话的内容。”

娇小一些的少女说道:“那个电话是从知府衙门打过去的,内容是这样的:林远就要去了,无论他说什么你们都不要答应。”

林远心中一动,想道:“原来是福州知府衙门在里面搞鬼,可是福州知府衙门阻挠我的事情干什么啊?对了,今天进入造船厂之前,福州知府的师爷说知府有事情来不了,莫非他的事情和我的事情有关?”

林远越想越糊涂,就在这时,那个高挑一些的问道:“公子,电话里的林远就是那个东北三省总督吗?”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不知道啊,应该是吧。”

两个少女娇羞地还要再说些什么,林远抬手看了看表,说道:“诶呀,这都要到晚饭的时间了,不行我要走了,你们慢慢吃。”

林远说完便走了出来,两个少女急忙追出来,可是林远已经上了车走远了,驾驶员问林远:“林帅,探听出什么消息了吗?”

林远说道:“我只知道福州知府衙门给杜业尔打了一个电话,吩咐无论我做什么都不要答应,至于福州知府衙门为什么要打这样一个电话,背后是谁在搞鬼,我也不是很清楚。”

驾驶员问道:“那我们怎么办?现在去哪里?”

林远说道:“先回驿馆吧,别的事情以后再说。”驾驶员点点头,就往驿馆方向走,转过一个路口的时候,突然发现前面的路被几个兵丁拦住了。

一个兵丁见到林远的汽车过来,立刻走上前来,这个时代中国的汽车屈指可数,能坐汽车出门的人普通兵丁是绝对得罪不起的,所以那个兵丁对林远十分客气,说道:“这位爷,劳驾您绕个路,前面是鸿宾楼,我们知府大人已经把它包下宴请贵宾了,所以前面的路也封了,您还是走别的地方吧。”

林远心想:“这不对啊,我来的时候福州知府都没有说要宴请我,现在竟然宴请别人,难道这人的地位比我还高吗?”林远于是问道:“那你知道宴请的是什么人吗?”

兵丁笑道:“我就是一个大头兵,我哪里能知道呢,不过我听说这人是京城里的大官。”

林远心想:“这邀请的人说不定就是我啊,我不就是从京城来的大官吗?难道这个知府大人还和我玩惊喜?”于是林远哈哈一笑,对兵丁说道:“我告诉你吧,今天这里宴请的人就是我!好了,让我进去吧。”

那个兵丁紧忙问道:“敢问您是?”

林远笑道:“鄙人林远。”

那个兵丁连忙倒身下拜,林远一伸手把他搀扶了起来,然后和驾驶员从车上下来,信步往里面走,林远很快就来到了鸿宾楼的门口,此时时候尚早,福州知府还没有来,里面都是福州知府的幕僚在忙碌,一个幕僚一眼看见了林远,慌张地大叫了一声,然后转身就往屋子里面跑。

林远心中纳闷:“他见到我跑什么啊?”正在这时,他发现周围的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惊慌无比,好像自己是瘟神一样,林远眉头一皱,对边上一个人怒道:“我是林远,把你们这里管事的人给我叫出来!”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中年胖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对林远说道:“林帅,你别生气,我是知府大人的师爷,请您跟我到里面去,我有下情回禀。”

林远也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周围人都这样害怕自己?于是就跟着师爷来到了里面的屋子,林远一进屋子,师爷就像屋子外面有鬼一般把屋子的门关上了,林远皱着眉头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让林远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师爷竟然紧走几步,跪倒在林远的面前,“砰砰砰”连着磕了三个响头,哀求道:“林帅,您就饶了小的一命吧。”

林远更加糊涂了,问道:“你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快点起来,把事情给我说清楚,否则我一定会找茬要了你的脑袋。”

那个师爷站起身来,对林远说道:“今天晚上不是请您的,请的是京城来的一个大官,那个大官听说了您已经到了福州,特地交待,今天晚上的晚宴,绝对不能邀请您!要是他在晚宴上看到您,他就会想办法要我们知府和下人的脑袋!”

902 造舰神速

林远心想:“既然如此,那今天晚上来的这个人应该是我的仇人,可是这个人是谁呢?”于是林远问道:“今天晚上的这个贵宾是什么人?”

师爷急忙说道:“是袁世凯大人的特使,说是来福州船政局视察军舰的建造情况的,今天下午刚到,我们家大人下午就是去迎接他了。”

林远听到这话默默地点点头,心想:“既然是袁世凯的人那就说得通了,袁世凯和我一直有仇,那个电话也许就是这个特使打的,不过这个特使的水平实在是不怎么样啊,他要给我捅刀子下绊子也应该在背后啊,竟然这样当面锣对面鼓地给我下不来台。”

林远一笑,问道:“你们知道这个特使叫什么名字吗?”

师爷连连摇头,说道:“他来了之后我们都叫他特使大人,至于名字嘛,谁都没有问。”

林远一直边上的饭桌,问道:“你们不知道名字?那你们怎么在桌子上摆姓名牌?”

师爷笑道:“特使大人肯定要坐主桌主位,还用的着摆姓名牌吗?”

林远点点头,说道:“那也好,既然你们不知道他是谁,那我就留下来亲自看看。”

师爷听见这话又跪下了,哀求道:“林大人,使不得啊!我们的小命……”

林远一挥手,笑道:“你们不必担心,我就躲在这间屋子里不出去,那个特使总不会上楼来一个屋子一个屋子地搜查我吧。”

师爷知道特使大人和林帅哪个都不能得罪,于是只能答应,林远又让驾驶员上来,让人弄上一些好酒好菜,等待特使大人前来,师爷出去之后便告诉众人林远已经走了,众人这才放心。

等到傍晚时分,就听见街上传来了锣鼓的声音,林远从窗子里向街上看去,只见一队长龙般的仪仗从远处走来,来到门口就听见鞭炮声响起,一顶八人抬的大轿在门口停下,轿帘一掀,一个身穿官服的高个子从轿子里面出来,林远看看他的顶戴心想:“才是个三品官,和我差得远呢。”

可是林远是从那人头顶往下看的,所以看不清楚脸,等到那人进了大厅,林远才从门缝里看清了他的脸,这一看顿时惊讶无比,原来这个人就是袁世凯的那个亲信——袁二,这个袁二在林远修建铁路的时候出来阻止,还用鞭子打林远,结果被林远狠狠地收拾了一顿。

林远心想:“我当初把袁二收拾得那么惨,他不恨我才怪呢,真没想到他竟然升官了,看来都是袁世凯搞的鬼啊,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有袁世凯和袁二从中作梗,我恐怕很难把福州船政局的技术工人都弄到我那里去了,想个什么办法好呢?”

正在这时,只听原本熙熙攘攘的大厅突然安静了,林远心中一动,想道:“这肯定是袁二要讲话了,我好好听听他会说些什么。”林远屏息静气地听着,这时只听袁二说道:“我这次来,是代表袁大人,视察战舰的,制造情况的,等我回去,会把视察的结果,报告给袁大人,袁大人,也会把结果,报告给圣上。”

林远听着袁二的话心中暗笑道:“几个字就一停顿,瞧袁二把官腔打得这个足啊!”又听袁二接着说道:“我这次来,还给大家带了一份厚礼。”话音一出众人都满心期待地听着,林远也心想:“厚礼?什么厚礼?”

这时就听袁二说道:“我们袁大人说了,只要两个月能造出两艘战舰,让我们家大人在圣上面前露了脸,我们家大人便重重有赏,诸位请放心,大家都有赏赐。”

众人发出一片欢呼声,林远却想道:“两个月造出两艘战舰?这也太快了吧?就算是掌握了先进技术的我们也不可能这么快就造出两艘军舰来啊!”

这时就见到人群之中走出来一个洋人,正是杜业尔,他爽朗地对众人笑道:“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的战舰已经大部分完工了,现在只剩下涂漆的工作了,而且我们的工人也在昼夜不停地加班,过几天下水仪式的时候我请诸位前去观礼!”

林远听见这话又是一惊,心想:“从皇帝让袁世凯造军舰到现在才多长时间啊,中间还要有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他们竟然能这么快就把军舰造出来?不对,这里面一定有猫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我应该去造船厂看看,不妨就现在去,他们的首脑都在这里,造船厂肯定不会有人注意。”

林远于是把边上的驾驶员叫上,趁着外面大厅里觥筹交错的空当,从楼梯上下来,悄悄地从后门溜了出去,然后驱车直奔造船厂,离着造船厂还有很远,林远就让驾驶员把车停下,然后对他说道:“把车停好,我进船厂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造船厂一面靠着大海,另一面用围栏封了起来,那个围栏很高,上面还是尖的,想要爬过去可不容易,林远心想:“像这么长围栏,一定会有里面的人为了出入方便弄出缺口,我就在外面找找看,说不定能够发现一个缺口,钻进去就省事多了。”

林远刚走了几步,就看见围栏上出现了一个一人多宽的缺口,林远猫着腰钻了进去,这里是废弃零件堆放仓库,所以附近空无一人,林远和守卫聊天的时候得知他们晚上是不巡逻的,所以也就放心地往船坞方向走。

林远经过钢材预处理车间,切割焊接车间,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因为厂区里实在是太安静了,要是按照杜业尔所说的,工人们都在加班,现在厂区里应该很吵闹才对啊!难道他们的战舰真的只剩下最后的涂装部分了?

林远心中想着,很快就来到船坞,让他意外的是:这里竟然也没有人巡逻,只有边上的屋子里还亮着一盏小灯,里面一个老头早已经鼾声如雷。

林远心中暗笑,走过准备地段,进入船台,往下面的滑道上一看就大吃一惊,原来上面竟然真的架着两艘战舰,烟囱,主炮,副炮一应俱全,林远惊讶地想道:“舰体已经建造完毕了,舾装也已经完成了,看来就剩下涂装了!”

林远看看四周无人,悄无声息地从一边的台阶下去,来到战舰身边,借着星光仔细打量船体,只见上面刷着银灰色的漆,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林远心想:“舰体上的涂装是在舾装开始前就完成的,如果说这艘军舰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涂装的话,那就一定是上面的舾装部分,也就是炮塔,烟囱之类的部件。”

林远想到此处便想上到军舰上面去看,这时他见到边上有一个高高的木架子,于是便走上木架子,上到船上近距离地一看炮塔,惊讶得他差点从架子上摔下来。

903 船厂被擒

原来林远的面前,赫然是一座没有上完漆的炮塔,裸露出来的地方锈迹斑斑,林远又向炮塔和舰体连接处的螺栓看去,只见那里同样是锈烂不堪,这样的连接件质量,开上几炮恐怕炮塔都要被震飞了.

看到这些林远就明白了,原来杜业尔所谓的造舰,就是把别的国家淘汰不要的零部件拼装在一起,再在外壳上涂上漆,遮盖住那些锈蚀的部分,就成了他们自己的军舰了,林远心想:“这样的军舰不要说打仗了,就算平时训练也会十分危险,简直就是水兵们的活棺材!”

林远又在军舰上走了走,发现舰桥和桅楼裸露的地方也都有不同程度的锈迹,林远心想:“这样乱来到底是谁的主意呢?应该不会是袁世凯,袁世凯就算是再大胆,也不敢使出这样的招数来欺骗皇帝,要是让皇帝知道了真相,他的脑袋就保不住了,所以这件事情的主谋一定是那个法国人杜业尔。”

林远转念一想,不管这件事情的主谋是不是袁世凯,只要自己一口咬定是袁世凯做的,就能逼迫袁世凯答应自己的条件,想到这里林远不由得一阵高兴,林远见到不仅发现了他们造军舰的真相,还想出了降服袁世凯的法子,就打算回去。

林远从楼梯往上走,想要回到高台上,然后离开船厂,就在林远刚刚走上高台的时候,突然前面一道亮光射来,正好打到自己脸上,一个苍老而又惊慌的声音传来:“你……你,你是干什么的?是不是贼啊?”

林远仔细一看,面前站着的正是门口那个看门的老大爷,他的脸上满是惊慌,好像被抓住的是他而不是林远似的,林远见到四周都是空地,自己避无可避,心中突生一计,一边往外面走一边说道:“大爷,您怎么不认识我了,我就是下面干活的工匠啊,我的东西落在这里了,我是回来找的。”

林远说着就走到老人面前了,老人一边用手电光照着林远的脸,一边哆哆嗦嗦地说道:“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林远见到老人吓得全身哆嗦,心中不由得好笑,于是他笑道:“大爷您别害怕,我不是坏人……”

老人害怕地问道:“你说你就是干活的工匠,那我问你,我姓什么?你要是答不上来你就是贼人!”

林远一听顿时懵了,心想:“我哪里知道你姓什么啊!中国的姓氏有好几百呢,我哪里能蒙对呢?”想到此处林远瞄了一眼老人,心想:“要不自己一招放倒他算了!”可是林远转念一想:“不行!他年纪都这么大了,万一被我打死呢!唉,这个守卫为什么是个老人呢?要是个年轻汉子该多好。”

老人见到林远答不出来,顿时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哨子,使劲儿吹了起来,顿时船坞里响起了尖利的哨音,林远心想:“自己必须赶紧走,万一被人包围在这里,就会被人抓住了,自己身为东三省总督,却夜入船厂,该怎么和别人解释呢。”

林远打定主意,看准老人身边的空当,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老人手脚都慢,哪里能拦住林远,所以林远瞬间冲过老人身边,然后就向门口跑去,可是林远跑到一半却突然听见身后的哨音一下子停了,林远下意识回头去看,只见老人竟然躺倒在地了。

林远无奈地心想:“这个老头是怎么了?看他刚才害怕的样子,肯定是被吓昏过去了,这个船厂都是什么人啊,守卫竟然害怕偷偷跑进来的蟊贼!”林远回过头来,刚要接着往外跑,却突然想道:“年纪大的人昏倒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他死在这里该怎么办?自己还是应该过去看看他有没有生命危险。”

林远想到这些转回身来,可是却听见外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林远心中一动,想道:“要是再不跑就被抓住了!”一边是被抓住,一边是面临生命危险的老人,真是个两难的抉择,林远狠狠一咬牙,心想:“被抓住就被抓住吧,老人的性命要紧!”

林远跑回老人身边,伸出手去按他的颈动脉,这一按顿时吃了一惊,原来老人的颈动脉已经不再跳动了,林远顺势趴在老人胸前,心跳声也听不到了,林远心中叫道:“不好,老人心脏骤停了,必须赶紧做心脏复苏。”

想到这里林远用手按住老人的心脏位置,一下一下地按压着,按了几下便感觉老人的又有心跳了,慢慢地老人的心跳便均匀了,林远长出了一口气,心想:“救下了这个老人的性命,就算是被人抓住也值了。”

就在这时,只见门口出现一大群人,各个拿着手电筒和木棒,吆喝着“抓贼”冲了进来,他们一眼就看见了林远,于是便冲了过来,林远急忙举起双手说道:“我投降我投降!”

那些人见到林远没有放抗,也没有难为他,押着他来到了保卫所,当林远进到保卫所的时候,里面那个值班的人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原来值班的人就是白天那个守卫,林远看见是他便点头微笑了一下,说道:“夜里也是你值班啊?”

守卫笑着答应了一下,弄得众人纷纷心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蟊贼怎么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意思呢?”守卫看到众人用木棒押着林远,急忙走上前来说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林远,林帅!”

众人惊呼道:“这怎么可能?他夜入船坞,明明是个蟊贼!”

守卫也愣了,问林远说道:“没错啊,林帅,您大半夜在船坞里做什么啊?”

林远可不能说自己是来侦察的,于是他笑了笑,说道:“去把你们的总办找来,这些话我只能和他说。”

守卫笑道:“那可不行,今天晚上我们总办进福州城赴宴去了,据说京城有特使来视察船厂情况,总办大人得陪着,特使大人不走他不能走啊。”

林远笑道:“你立刻去给总办打电话,我敢和你打赌,总办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立马就会回来,不仅他会回来,连同那个特使大人也会一起来。”

守卫和众人惊讶地看着林远,眼神中分明在问:“这怎么可能!”

林远心想:“就凭袁二和我的关系,他要是知道我夜入船厂被抓住了,肯定要第一时间过来羞辱我,不过没关系,既然他敢来,我就把他们用废弃军舰造新舰的事情都捅出来。”林远于是笑道:“你们就打吧,我不会欺骗你们的。”

904 一不做二不休

守卫于是就把电话打到了鸿宾楼,找到杜业尔,此时的杜业尔正在被一群崇洋媚外的中国人围着,那些家伙把他捧上了天,他正在飘飘然的时候,守卫的一个电话把他从天上拽了下来,他没好气地问守卫:“什么事情啊?”

守卫陪着小心说道:“我们抓到了一个夜入船厂的人,他是……”

守卫刚要说抓到的人是林远,没等他说出口杜业尔就暴怒了,张口骂道:“你个蠢货,不就是抓到一个小毛贼吗?你们自己处理就完了,这么点事情也要向我报告吗?你还能不能干了,不能干就给我滚回家去!”

守卫被杜业尔呵斥得唯唯诺诺不敢说话,杜业尔怒道:“好了,不要再打来了,我还有事情。”

守卫害怕地看着林远,林远用手指了指自己,说道:“和他说抓到的人是我。”

守卫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对着话筒说道:“总办大人,我们抓住的那个人是林远!”

杜业尔怒道:“胡说,林远大半夜到我们船厂里来做什么?”

守卫说道:“我们核查过了,那个人就是林远,至于他是来干什么的,我们问他了,他没有说,说要等您来了再说。”

这时只听见话筒里传来了一个狂笑着的声音:“你们抓住了林远,太好了,我这就去你们那里!”说完那边就挂断了电话,林远听着那个声音心想:“不用问,说话的人一定就是那个和自己有仇的袁二。”

守卫看看林远,问道:“林帅,您就等着他们来找您吗?”

林远长长地打了个哈欠,满不在乎地说道:“当然了,要不还能怎么样?好了,我折腾了半夜,已经很累了,要睡一会儿了,等到总办和特使来了之后再叫我。”

守卫看着林远的样子心想:“看林帅这稳如泰山的模样,真不知道谁才是被抓住的蟊贼。”守卫也不再说话,给林远拿了一个被子,林远又把几张椅子合在一起,躺在上面蒙头大睡,林远睡得正香,突然觉得自己猛地往下一落,然后就觉得自己摔在了地上,然后后背就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

林远急忙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落在了地上,边上还站着一个呲牙咧嘴的袁二,林远这才明白,原来是袁二趁自己熟睡,把自己躺着的椅子给踢到了一边,可是他为什么要呲牙咧嘴呢?

林远想起来背上撞的那一下,想到可能是袁二踢了自己一脚,不过他那一脚没有把自己踢得怎么样,反而是把他自己给弄痛了,林远看着袁二笑道:“特使大人,真对不起,把您给弄疼了。”

袁二看着林远得意的样子,以前被林远欺辱的场面一件件涌到眼前,林远打伤自己的马,让马拖着自己在地上磨,还让自己光着脚走了十几里崎岖不平的山路……想到这些袁二只觉得全身都是怒火,他伸手抄起一张椅子,朝着林远狠狠打去。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林远竟然不躲不闪,而是迎着他的椅子一伸手,袁二瞬间就觉得自己的椅子被一股怪力定在了半空,抬眼一看,却是林远用手紧紧地抓住了椅子,袁二狠狠把椅子向后一拽,可椅子却岿然不动,原来林远的力气比袁二大多了,所以袁二根本就抢不回去。

林远笑道:“特使大人,咱们都是朝廷命官,怎么能像两个流氓一样抄起椅子打架呢?让下人看了不笑话咱们吗?”

袁二此时肺都要被气炸了,一心只想把椅子夺回去,于是向后猛地一用力,林远顺势一推,袁二站立不稳,后退几步摔了一个腚墩,守卫急忙上前搀扶,袁二见斗不过林远,便拿守卫撒气,狠狠打了守卫一个耳刮子,怒道:“怎么不把这个蟊贼绑了!”

倒是杜业尔还保持着冷静,对袁二说道:“好了,你们不要再争斗,还是问问林远他来这里要做什么吧?”

袁二冷笑一声,问守卫说道:“抓住林远的时候是不是发现了炸药?”

守卫茫然地摇头,袁二抬手又给了他一个耳刮子,怒道:“我说有就是有!”

守卫连忙点头,说道:“有有有,的确是有!”

袁二说道:“这就结案了,林远私藏炸药潜入船厂,妄图炸毁军舰,罪不容诛,你们把他推出去弄死就完事了。”

林远听见袁二的话哈哈大笑了起来,袁二恶狠狠地说道:“林远,你都是死到临头的人了,有什么可笑的?”

林远笑道:“我私藏炸药妄图炸毁军舰?你也不给我换一个说得过去的罪名,那么大的军舰得用多少炸药才能炸毁啊?我一个人又能带多少炸药呢?还有,我为什么要炸毁你的军舰?我有什么目的?我要炸毁你的军舰,为什么要自己亲自动手?我有那么多手下,难道找不到一个能带着炸药混进来的人吗?”

林远这一大串问题问得袁二目瞪口呆,他就是个小混混,仗着给袁世凯溜须拍马才混了个三品官,没有半点才学,被林远这样一问立刻傻了,可是他又不愿意露怯,于是怒道:“我管你那么多,我先把你弄死,那些问题你问阎王爷去吧。”

袁二对守卫说道:“你们把他带出去弄死。”

守卫听见这话吓得后退了好几步,说道:“使不得啊大人,我没有杀过人。”

林远看到他们的样子呵呵地笑了起来,袁二更加生气了,怒道:“你还敢笑!”说完就想冲上去给林远一个大耳刮子,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根本就不是林远的对手,只能恨恨地站在原地,林远笑道:“就算你们把我杀死,圣上也不会相信船体上的锈迹是我弄上去的吧?”

杜业尔和袁二一听林远的话顿时都后退了几步,林远看到袁二跟着后退就明白,杜业尔用废弃部件拼凑军舰的事情袁二是知道的,林远心中更加有底了,悠然说道:“袁大人,我说的话你不会不明白吧?”

袁二一时也愣住了,心想:“这件事情林远是怎么知道的?他今天晚上就是专门来调查这件事情的吗?”袁二对守卫说道:“你带着你的人先出去。”守卫们很快都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了林远,袁二和杜业尔三个人。

杜业尔看着袁二问道:“大人,他知道了我们的事情,怎么办?”

袁二眼神中突然露出两道凶光,他说道:“林远既然知道了我们的秘密,他要传扬出去我们只有死路一条,事到如今只能一不做二不休,把林远弄死在这里。”

杜业尔连连后退,说道:“不不不,我不敢杀人!”

袁二说道:“既然你不敢,那我就亲自动手。”于是说着冲外面叫道:“来人!”

话音未落就见十几个大汉冲了进来,把林远围在当中。

905 无人应选

那十几个大汉都是袁二的亲信,原本都是跟着袁二的小混混,如今袁二得了势,便摇身一变成了受人尊敬的人物,于是便唯袁二马首是瞻,听见袁二的话顿时把林远围在核心。

让袁二没有想到的是:被围在核心的林远竟然没有一丝一毫慌张的意思,反而笑了起来,袁二怒道:“林远,你笑什么?”

林远这才收起了笑容,对袁二说道:“你的这些手下知道我是谁吗?”

袁二怒道:“怎么不知道?你不就是林远吗?”

林远笑道:“既然他们知道我是林远,那一定知道我是东北三省总督,杀害朝廷的封疆大吏是什么罪过,我想他们不会不知道吧?”

袁二听见这话阴森地笑道:“林远,你别觉得自己是东北三省总督,人五人六的,我告诉你,你在我们袁大人眼睛里连个屁都算不上,你说说,我和我的手下能怕你吗?”

林远笑道:“你们不怕我可以,你们连大清的律法也不怕了吗?你的袁大人要是真的不怕大清的律法,那就是阴谋造反,你可以问问你们的主子,他有没有这个胆量!”

袁二听见林远的话狂笑了起来,笑完才说道:“林远,你觉得有人会相信你大半夜跑到船厂里来吗?”

林远说道:“我身为东北三省总督,没理由大半夜跑到船厂里来,所以应该没有人相信。”

袁二说道:“既然没有人相信不就完了,我就偷偷摸摸地把你杀死,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说到这里袁二目光一肃,阴沉着声音说道:“兄弟们,动手!”

大汉们往上一冲就要抓林远,林远伸手从腰间把手枪拽了出来,袁二冷笑道:“林远,你又想用手枪吓唬人吗?我告诉你,我的这群兄弟手上都有人命,没有一个是怕死的,你一只枪,怎么可能对付我这么多人?”

袁二这话说完,突然看见林远冲自己一笑,然后猛地朝自己一跃,竟然从两个大汉中间冲了出来。那两个大汉回手想要抓林远,可是林远的这一跃实在是太快了,大汉连他的衣服都没有挨上林远就已经冲到袁二近前了。

袁二就看见林远冲到自己面前,然后就觉得额头上被一个凉凉的东西顶上了,然后就听见林远的声音响起:“袁二,别动,我的枪要是走了火,子弹可就打进你的脑袋了。”

袁二心中惊讶道:“这个林远怎么那么快?我的手下怎么都那么废物!”这时就听见林远悠然说道:“袁二啊,咱们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至于你死我活的吗?让你的手下先出去吧,我们单独谈谈。”

袁二可不想死,而且看今天这架势,林远把自己毙了也能全身而退,那样自己死得就太不值得了,于是袁二对众人说道:“你们先出去,我和林帅单独聊。”

众人听了袁二的话都走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了袁二、林远和杜业尔,林远拉过一张凳子坐下,笑道:“袁二,杜业尔,你们慌张什么啊?我虽然发现了你们造舰的猫腻,可是只要你们答应我的条件,我就不把我看到的事情说出去。”

袁二眉头一皱,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林远微笑着点点头,袁二说道:“你别骗我了,你和袁大人有仇,这么好的报仇机会你怎么会放过。”

林远听完不屑地笑了笑,说道:“首先我要告诉你,我和袁大人没有仇,我们两个之间的龃龉都是他在挑事,其次,我的敌人是洋鬼子,我对内斗不感兴趣,才不会抓你主子的过错去攻击他,你明白了吗?”

袁二这才点点头,问道:“那你说吧,你要我们答应你们什么条件?”

林远说道:“准许我带走厂中中国籍的技术工人。”

袁二眉头一皱,问道:“就这么简单?”

林远坚定地答道:“没错,就这么简单。”

袁二爽朗地说道:“好,我答应了!”

林远把指着袁二的手枪拿开,笑道:“你要早这样做不就没事了吗?好了,我要回去了,你今天晚上也早点睡吧。”

林远说完就站起身往外走,袁二突然说道:“等等。”

林远一听心中想道:“这个袁二又要耍什么花招,看我用动作威胁他一番。”于是林远转过身,把自己的手枪抬起来,一边看着枪口一边问道:“你有什么事情?”那样子分明就是在说:“你要是敢耍花招我就给你一枪!”

袁二知道林远把玩手枪是在威胁自己,他嘿嘿一笑,说道:“林大人有所不知,您要把技术工人带走我不拦着,可是技术工人要是不愿意和您走,我们也没有办法,所以招收工人的工作还要您亲自去做。”

林远心想:“我给的工钱肯定比你们高,而且在我的地盘上各种条件都比你们好,你们难道能竞争得过我?”林远于是笑道:“你说的合情合理,我答应也就是了。”

袁二笑道:“那好,请林大人慢走。”

林远从里面出来,回到了越野车上,驾驶员急忙问道:“林帅,发生了什么事情?您怎么在里面待了那么久?”

林远笑道:“没什么事,就是救了一条命,还睡了一觉,那一觉也没有睡好,被人狠狠地吵醒了,现在咱们回去吧,他们已经同意我们招收工人了。”驾驶员也嘿嘿一笑,也不多问,开着车回到了旁边的驿馆。

第二天一早,林远就对万凌等人说道:“我都安排好了,咱们今天就能进去招收工人,把咱们准备的横幅什么的都拿出来吧。”

万凌也说道:“没错,咱们趁早去,我昨天调查过了,他们的技术工人,高级工人一个月才五两银子,我们给到十两,是他们的两倍,这样一来他们来的人肯定非常多,我们这次主要招收熟练的技术工人,所以要把门槛设置得高一些,趁早去好趁早审核。”

林远于是就带着人和桌子、横幅来到船厂,一进门就看见了昨天的那个守卫,他脸上的肿还没有消去,见到林远就热情地招呼着,还跟着忙里忙外,很快林远就把东西都安排好了,工匠们看见林远他们的横幅都围拢过来,反正他们造的军舰也只剩下涂装了,所以他们都很清闲。

林远对众人说道:“到我的船厂去,每个月给十两银子,去了之后还给一笔二十两的安家费,大家赶快来报名吧。”

让林远意外的是:下面众人竟然没有一个走上前来,甚至都没有一个人上来问一句,林远心想:“这可奇怪了,我们的条件这么优厚,他们怎么都不来呢?”

906 不懂造船技术

林远心想:“也许是他们觉得这件事情太不可信了,毕竟十两银子不是小数目,所以他们都不相信,那我就好好动员他们一番。”林远想到这里便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对众人说道:“我是林远,我相信大家一定都听说过我,我向大家保证,我做出的承诺绝对可以兑现,没有一点虚假。”

林远说完这话就观察众人的神情,从众人的样子中他没有看到丝毫的动心,林远于是又说道:“大家有什么不了解的,可以来问我。”

说完这话,下面的工匠们还是没有动,不仅如此,有几个人还转身走了,林远心想:“既然我这样对着一群人说没有效果,那我就专门挑出一个人来对他说吧。”林远看着人群最前面有个四十多岁的精瘦工匠,心想:“我就找那个人问问吧。”

林远想到这里就走上前去,对那个工匠说道:“这位师傅,我们的条件那么优厚,您愿不愿意来啊?”

让林远意外的是:那个工匠竟然摇摇头,然后一转身挤出了人群,连话都没有说一句,这时就听见后面的一栋楼里传来了锣声,众人纷纷说道:“开饭了开饭了,赶紧走,去得晚了就来不及了。”于是众工匠就纷纷散去。

林远满腹疑惑地回到座位,对万凌说道:“万老,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没有一个人愿意来呢?”

万凌说道:“我也在纳闷,我看他们有不少人的脸上都有害怕的神色,莫非是有人要挟他们了?”

林远眉头一皱,说道:“万老,您说的还真有道理,以那个袁二的狡诈,他们不可能让我顺顺当当地把人带走,所以他一定是暗中要挟了这些工匠们。”

万凌也点点头,林远说道:“这样,我们就去他们的食堂看看,找几个人秘密地问问,看看究竟是不是袁二在后面捣鬼?”

林远于是让部下先把东西拿回去,自己和万凌一起往食堂走,来到食堂便走了进去,只见里面打饭的地方排着长队,工匠都是自己拿碗,然后去打米饭和菜,林远用手往前面一指,说道:“我们就去看看他们吃什么。”

说完林远就和万凌走了过去,见到大饭锅里放着掺着米壳子的米饭,菜只有一个,白菜豆腐,林远对万凌说道:“看来他们的日子也不怎么样嘛,都这样了还不跟着我们去,一定是有人搞鬼!”

林远说道:“咱们找一个人聊聊,问问是怎么回事。”于是林远就找了一张空座,面前是一个矮胖的老师傅,林远笑道:“老师傅您好,你们这里多长时间能吃上一次肉啊?”

老师傅见到林远很有害怕,犹豫了一下答道:“差不多一个月吧。”

林远笑道:“到我们那里去吧,天天有肉吃。”

老师傅笑着摇摇头,然后端起饭碗要走,林远伸手放在他的胳膊上,把他轻轻地按住,小声笑道:“老师傅,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们?不让你们跟我们走!”

老师傅连忙说道:“没有,绝对没有!”

林远小声说道:“老师傅您不必害怕,如果真的有人威胁您和您的家人,您就告诉我,然后您就可以和我走,我还会送您和您的家人去东北,还会额外送您五十两银子,保证没有人能伤到你。”

老师傅呵呵一笑,说道:“林帅,您误会了,没有人威胁我,真的,我是不会跟你们回去的。”老师傅说完这话就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远对万凌说道:“万老,您觉得怎么样?我看他不像是在骗我。”

万凌说道:“我看也是,他在说话的时候非常诚恳,我觉得不是有人在威胁他们,那是怎么回事呢?”

林远无奈地摇摇头,说道:“不知道,想不出原因来。”

万凌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他们在和你说话的时候总是躲躲闪闪的,好像他们要故意把事情的真相藏起来一样,他们不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我们就没有办法对症下药,所以解决问题的关键就是:我们要找一个能够把事情真相说出来的人,可是有谁能说呢?”

听了万凌的话林远突然说道:“我想起来了,昨天晚上的时候我救下了一个老人,现在我们去找那个老人,我怎么说也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如果知道事情的真相,一定会把它告诉给我们的。”

万凌眼睛一亮,说道:“那好,我们就去找这个人。”

林远随便找了个人一打听,知道晚上值夜班的老人叫于老五,家就住在厂子边的小镇上,林远于是就和万凌一起来到小镇,在街头的小店里买了些酒和下酒菜,来到老人的家,敲开门,老人一眼就认出了林远,惊讶地说道:“你不是昨天晚上的蟊贼吗?怎么跑出来了?”

林远笑道:“都是误会,我可不是蟊贼,我昨天救了你的命,你不记得了吗?”

老人想了想,说道:“我当时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胸前压,然后脑子才啊渐渐明白,原来是你在救我啊。”老人说着一眼看到了林远手中拎着的酒菜,惊讶地问道:“您救了我,还给我买东西?”

林远笑道:“我来找您,是有一件事情求您。”

老人疑惑地点点头,把林远和万凌让进屋子里,问道:“敢问两位怎么称呼啊?”

林远笑道:“我叫林远,他叫万凌。”

老人一听就要磕头,林远拦住他笑道:“我们来说正经事情吧,我问你,我要在工厂里招工的事情你知道吗?”

老人点点头,林远问道:“那你们上面是不是说了什么话,才让工厂里的人不敢和我走呢?”

老人听到这话眉头紧锁,犹豫着说道:“这个……”

林远面露不悦,说道:“我听说您于老汉是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好人,现在倒好,救命之恩难道换不来一句实话吗?”

老人被林远这么一激,顿时说道:“那好吧,我就告诉您上面都说什么了吧。”然后他压低声音对林远说道:“今天一大早的时候,总办和特使大人把所有工人都召集在了一起,然后告诉他们,林远要来招工了,让大家千万不要去。”

林远问道:“那不让去的理由呢?”

老人说道:“他们是这样说的,林帅您根本就不懂造船技术,而且朝廷也没有让你们建造军舰,所以您的招工是假,暗藏诡计是真,让大家千万小心,别看到您的条件优厚就动了心,到时候被骗到东北去,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907 霸气无比

林远听了于老汉的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袁二和杜业尔是用这样的法子,让工匠们对我们产生了不信任,工匠们这才不敢来我这里工作。

林远接着问道:“除了这些呢?还有没有别的了?”

于老汉摇摇头,说道:“除了这些就没有别的了。”

林远便对于老汉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告辞了,多谢您的帮忙,一会儿我再让人给您送些银子来。”

于老汉害怕地说道:“别送了,只要您别说是我说的就好了。”

林远点头答应,从于老汉这里出来,万凌对林远说道:“这个袁二竟然说我们不懂造舰技术,这不是撞到咱们的枪口上了吗?咱们就去给那些工人们好好讲讲咱们的先进造舰技术,把工匠们的顾虑打消,他们就能来我们这边了。”

林远笑道:“没错,我们就要用这个方法,可是我们采取一个什么样的方式好呢?”

万凌说道:“咱们就开一个技术宣讲会,让工匠们了解我们的实力不就好了吗?”

林远笑道:“这个办法虽然好,可是不够霸气,我们要换一个霸气无比的办法。”

万凌茫然地问道:“霸气无比的办法?那是什么?”

林远问道:“我如果带着您在里面走一圈,您能不能发现他们造船厂技术落后的地方?”

万凌不屑地一笑,说道:“你这不是和我开玩笑呢吗?我掌握的技术可领先了他们一百多年,你说我能不能挑出他们落后的地方?”

林远说道:“您要是能够挑出来那就好,明天我就带着您去工厂里面参观,到时候我先霸气地挑衅,说他们这也不行那也不好,他们肯定不服,就要和我辩论,这时您就出手,把他们说得哑口无言。”

万凌听完哈哈大笑,说道:“这个主意好,真有你的!”

等到第二天一早,林远装作自己什么都没有知道一样,依旧把招工的桌子和横幅摆到院子里面,不过今天却没有人来了,林远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就对万凌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就向边上最近的一间厂房走去。

厂房门口的牌子上写着:船尾部件组装车间,林远用手一指,说道:“咱们就进这里看吧。”

万凌点点头,林远迈步就往里面走,门口有个洋人守卫,见到林远来了就上前阻拦,语气不善地答道:“对不起,你们不能进去。”

林远笑道:“为什么我们不能进去?”

洋人守卫答道:“这里面有我们厂机密的造船技术,你是不可以进去的。”

林远不屑地一笑,说道:“机密的技术?在我看来你们这里的技术只能用来教小学生!”

洋人守卫一听这话气得涨红了脸,说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远冷笑道:“我听你说的是法语,你是法国人吧?你们法兰西的造舰技术之烂,已经无与伦比了,我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吗?”

洋人守卫狠狠地瞪着林远,林远接着说道:“所以你还是让我进去吧,我可以给你们点拨点拨,你放心,我一句话就够你们研究十年的了,以你们的资质,差不多能学到个一两成!”

洋人守卫气得面色铁青,说道:“你要想去看需要征得我们总办杜业尔大人的同意!”

林远点点头笑道:“那好,你去找他吧,最好让他也一起来,我顺便再教教他。”

洋人冷哼一声,转身去打电话了,万凌趁机问道:“你对他说什么了?把他气成了那个样子?”

林远笑道:“我也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就是告诉他们,他们的造舰技术实在是太烂了,我要进去帮助他们改进一番。”

万凌哈哈大笑,说道:“太好了,这群洋鬼子都骄傲得很,这样说正好是戳中了他们的痛处。”

过了一会儿,就看见杜业尔和袁二在一群人的簇拥下从远处走来,林远笑着过去打招呼,对袁二说道:“袁大人,您怎么也有雅兴来听我给这群懵懂孩童讲造船技术啊?”

杜业尔认定林远不懂造舰技术,所以想要来狠狠羞辱林远一番,袁二这才跟着来了,可是袁二却不能这样说,只是冷笑一声,这时他一眼看见了万凌,便趾高气扬地问林远:“那个老头是谁?”

林远笑道:“他啊?他是我们造船厂看大门的老师傅,我这次带他出来见见世面,别看他是个看大门的,他懂的造舰知识可比这群法国人多多了,不信咱们就进去瞧瞧。”

杜业尔是个狂傲自大的人,听见林远这样说早就火了,他很想冲上去把林远狠狠地揍一顿,可是一想就算把林远的双手绑起来自己也打不过他,这才作罢,不过他却要狠狠地羞辱林远一番,于是冷笑着问道:“你是说你们工厂看门的师傅也比我更懂技术?”

林远点点头笑道:“当然了,不信的话咱们进工厂,我演示给你们看。“杜业尔用手一指大门,说道:“那就请吧!”林远于是就和万凌走进厂房,后面跟着杜业尔、袁二,还有几个随从,一进厂房就听见“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最靠近门口的是一个中年洋人,只见他正在用一个带尖头的圆棍在一块铁板上钻孔,他的身边放着大大小小的钉子一样的东西。

林远指着那个工人对杜业尔笑道:“你们现在还在用铆接连接船身部件吗?这样的技术在我们的工厂里根本就不会出现,在我的工厂里,连接船身部件一律用焊接。”

杜业尔不屑地说道:“你就这么点水平吗?我告诉你,我们也采用焊接工艺来连接部件,不过我们只在关键的地方使用,其他一些普通的地方我们只采用铆接,这样的造价比较低,全焊接船体根本就没有必要,你们这样做,只能说你们是败家子而已。”

在林远的时代,军舰和大型船舶已经基本上不用铆接了,全都是焊接,铆接的部件强度不如焊接,而且铆接件容易出现锈蚀,可是杜业尔根本就不懂这些,他还兴高采烈地说道:“用你们中国人的一句话形容你们,那就是:油瓶子倒了都不扶!”

林远心想:“真是无知者无畏。”林远冷笑一声,接着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问万凌:“万老,怎么样?发现他们工艺的落后了吗?”

万凌说道:“发现了发现了,可是咱们怎么说啊?”

林远惊讶地问道:“什么怎么说?”

万凌说道:“要是说的话,就要把自动切割机,激光焊接这些都给他们讲出来,可是他们听得懂吗?他们听不懂还以为我是在发癔症胡诌呢!”

908 成组技术

林远心中一动,想道:“对啊,万一他们听不懂怎么办?人都是这样,对自己不懂的东西向来嗤之以鼻,袁二和杜业尔本来就和我有仇,现在要是给了他们嘲笑我的机会,他们一定不会放过的.”

林远把牙一咬,说道:“没事,您就把先进技术给他们说,看看他们是什么反应,然后咱们再随机应变,大不了就是丢点人罢了。”

正在这时杜业尔笑道:“林大人,您看得也差不多了吧?是不是应该教教我怎么建造军舰了?”

林远笑道:“当然了,我们这就教你一些造船技术,不过你们资质太差,我亲自教你反而不好,我就让我们船厂的看门师傅教你们一些东西吧。”

杜业尔说道:“既然如此,我就把大家都叫过来,大家一块学习学习,你说好不好啊?”

林远点了点头,杜业尔立刻对身边一个手下说道:“去把这个厂房里的人都叫过来!”时候不大,厂房里的中国和外国工匠就都围拢过来,林远小声地对万凌说道:“万老,你说吧。”

万凌清了清嗓子说道:“我看你们这里既有铆接,也有焊接,铆接的工艺迟早要被淘汰,我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向来说说你们的焊接,我首先要说的是:你们的切割机自动化程度实在是太低了,竟然还要人来操作!”

万凌担心这群人听不懂,所以说的时候底气难免不足,这就给了杜业尔插话的机会,杜业尔就用汉语插话道:“你们听听他说的都是什么?不用人来操作,难道要用猴子来操作吗?”说完又用法语说了一遍,然后就放肆地大笑了起来。

人群中有不少都是杜业尔从法国带来的,这些人自然会和杜业尔穿一条裤子,听见杜业尔放肆地大笑,都跟着笑了起来,人群里的中国工匠虽然没有笑,可是也纷纷摇头,对他们来说,自动控制的概念还太遥远了,所以他们也不相信机器能够自动完成切割的工作。

等到杜业尔笑得差不多了,林远才笑道:“你们有什么好笑的,在我们的工厂就有这样的机器,我们的工人都不需要亲自操纵切割机,只是按动几个按钮,我们的机器就能够自动完成切割工作!”

杜业尔忍着笑说道:“好好好,我们相信。”说着冲手下笑道:“我们都相信,是不是啊?”众人又是一片哄笑声,然后杜业尔才问道:“还有没有什么要教给我们的?”

万凌见到他们真的没有相信,底气更加不足了,说道:“还有就是你们切割和焊接的时候用的东西实在是太落后了,我们已经采用了——”说到这里的时候万凌停顿了一下,他本来想要说激光,可是一想这个时代还没有“激光”这个词,所以就犹豫了一下。

杜业尔立刻嘲笑地问道:“使用了什么啊?”

万凌说道:“你们国家根本就没有发现这种东西,所以你们的语言里也不可能有这个词,我就是说出来你们也听不懂。”

杜业尔笑道:“你太低估我的汉语水平了,只要你把含义说出来,我就能够给我的同胞解释清楚。”

万凌说道:“这种东西叫做‘激光’……”

没等万凌说完,杜业尔立刻笑道:“‘激光’?那一定是一种‘光’吧?”然后他提高声音说道:“听到没有,他们竟然说能用光去切割和焊接金属,你们说好不好笑?”他用汉语说完,又用法语说了一遍,然后就笑了起来。

在场的中国工匠看见洋鬼子嘲笑自己的同胞,所以没有发笑,不过他们也觉得“激光”这个东西实在是不可思议,于是纷纷叹息,有几个已经转身走了,林远心想:“再不赶快想法子扭转局面,展示技术就成了展示笑柄了!”

于是林远小声地对万凌说道:“万老,您得赶紧想法子扭转局面啊?说几个他们听得懂的!”

万凌的额头上都是汗,说道:“我现在都乱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林远也有些慌张,小声说道:“来的时候您不是给我打保票了吗?怎么现在不行了?”

万凌无奈地说道:“你埋怨我也没有用啊……”两个人的窘迫被袁二看在眼里,袁二嘲弄地说道:“你们教不教啊?不教的话就赶紧从这船尾部件制造车间出去吧,我们还是自学比较好!”

杜业尔立刻把袁二的话翻译给洋人们听,他们听完之后又是一阵哄笑,林远听着袁二的话,“船尾部件制造车间”这个词一下子给了他灵感,突然之间他就觉得自己好像一个被困在黑屋子里的人一下子找到了出去的门!

林远笑道:“出去就出去,这个车间就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我们不出去还等什么!”

杜业尔一听便问道:“你说什么?这个车间没有存在的必要?这是什么意思?”

林远笑道:“你现在还没有发现你们军舰的建造是有多么缓慢吗?”

杜业尔问道:“缓慢?哪里缓慢了?”

林远答道:“我问你,你们有‘船尾部件制造车间’,是不是还有‘龙骨部件制造车间’?是不是还有‘船艏部件制造车间’?”

杜业尔答道:“当然了,全世界的船厂都是这样的!”

林远笑道:“那我问你,船艏,船尾和龙骨的零部件,有没有结构外形,加工制造工艺相似的?”

杜业尔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工程师,林远的话让他隐约觉察出了什么,他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林远接着说道:“你可以想一想,如果船艏和船尾有两个相似的零件,造这两个零件使用的设备也都相似,如果它们分别在船艏和船尾车间建造,那么就需要安排两套设备,安排两组人员!你说速度会不会很慢?”

“如果我们在造船的时候,取消船艏,船尾这样的划分,而是把所有零件分成组,把相似的零件合成一组来加工制造,你说速度是不是快得多?”

杜业尔这回笑不出来了,因为林远说的实在是太有道理了,这样的安排的确可以大大提高零部件的制造速度,而且还节省经费和工时,在场的工人也都明白这个道理,不由得纷纷点头。

万凌在林远耳边小声说道:“你说的就是‘成组技术’吧?这在咱们的造船厂已经普及了,我怎么没有想到。”

林远笑道:“把相似的零件放在一起制造,这就是成组技术的精髓,现代的造船工业都用这样的技术,可是在现代工业兴起之前,这个时代的造船工业还在延续以前的那种分船艏,船尾的造船方法,您不是很关心历史,想不到也是自然的。”

万凌笑着点头,赞叹道:“还是你有办法!”笑着笑着突然一拍额头,大叫了一声:“不好!”

909 截断银两运输

林远听见万凌这样说,急忙问道:“万老,您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了吗?”

万凌说道:“我们把成组技术告诉给了他们,他们回到自己的国家一说,我们不是把先进的技术教给他们了吗?”

林远笑道:“万老,这件事情您应该比我清楚啊,把零件按照结构外形分成组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组分得多了Lang费资源,分得少了降低效率,所以他们就算是知道了世界上有成组技术这样的东西,他们也未必能够学会如何分组,您说是不是啊?”

万凌点点头笑道:“你说的对,都说知易行难,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林远对万凌一笑,然后走到众人面前笑道:“你们现在应该知道我们的技术实力了吧?我还可以告诉大家,在我的工厂里,自动的切割机,用光来焊接零部件的机器都不是子虚乌有的,怎么样?来我们这里吧,你们会见识到更多技术的!”

林远说完便看向众人,这时林远昨天在食堂遇见的那个老师傅走到林远近前,说道:“启禀林远大人,我想去您那里,不知道可不可以?”

林远笑道:“当然可以!”

老师傅说道:“那好,我就去您那里了!”有了一个挑头的,众人自然也纷纷应允,袁二一见如此,顿时觉得自己又被林远给打败了,急忙对杜业尔说道:“你快点想想办法啊!”

杜业尔无奈地摇头说道:“我也没有办法,林远所说的那种技术实在是太高明了,那种技术能够大大加快舰船的制造速度!”

袁二气得顿足捶胸地骂道:“那就让林远嚣张下去?”他突然眼珠一转,说道:“你快点对工人们说:林远说的都是胡编乱造的,叫他们不要相信。”可是杜业尔没有理他,而是径直走到林远面前,对林远说道:“林大人,今天的事情我多有得罪,您能不能原谅我的无礼,如果您肯原谅我,我保证,这些工人去您那里需要的费用都由我一个人承担。”

林远笑道:“那好,就这么说定了,钱都要你出!”

杜业尔客客气气地说道:“一定一定,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请您一定答应!”

林远笑道:“有什么请求,但说无妨。”

杜业尔说道:“您能不能给我详细地讲讲那个成组技术,我也明白,这种技术实施起来肯定没有说的那么容易。”

林远心想:“想要套走我们的技术,做梦!”于是林远笑道:“诶呀,那可不行,我还有很多事情呢。”林远说着就往外走。

杜业尔不甘心,伸手就拉住林远的衣襟,然后一指万凌说道:“您要是忙的话,让这位老人家来给我们讲一讲,好不好?”

林远笑道:“他可不行,他比我还忙呢。”

杜业尔茫然地问道:“您身为东三省总督,日理万机,他能比您还忙?”

林远哈哈笑道:“当然了,他还得回我们船厂去看大门呢!”林远说完不再理会杜业尔,拉起万凌就走了出去,然后就在外面开始了报名登记工作,报名的人数非常多,万凌原本说要进行一些考核,林远说道:“这些人总算有一些基础,就都要了,就算有技术差一些的,到了我们那里也可以再培训,然后再进行考核,如果考核不过我们再把他们送回来,他们还会更加努力地学习呢。”

林远招收工人的事情进行的热火朝天,把袁二看得眼睛冒火,他想方设法要给林远接着下绊子,可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不仅打不过林远,而且实力也没有林远强,于是他就找手下人商量,手下人也是一筹莫展。

林远招收工人的事情一直进行了五天,一切都非常顺利,林远为了让众人安心地去船厂工作,每个人都发放四十两到二十两不等的安家费,可以把父母和妻儿都带到东北去,这天是11月14日,林远宣布的发放安家费的日子,几十两银子对于一个普通工人来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所以众人早早地来到驿馆外面,等待领钱。

这次林远一共招收了三百多人,需要发放的安家费总数在一万两左右,虽然杜业尔说要承担这笔费用,可是转过天来就不认账了,当然林远也不指望他,于是就要自己支付这些银子。一万两银子就是一千斤,这样重的银子林远当然不会带在身边,于是他让手下拿一张支票,去福州最大的票号——大德通提取现银。

票号是中国古代的金融机构,它的经营业务和现代银行类似,主要是吸纳居民和工商企业的存款,为工商企业发放贷款,异地汇款等等,大德通是由山西商人乔致庸创办的,是清代规模比较大的票号。

洋人给林远行贿过不少钱,那些钱开始的时候都在洋人的银行,比如像英国的汇丰银行,德国的德意志银行,法国的东方汇理银行等等,后来林远把这些钱都从洋人的银行里取了出来,放在了中国商人创办的票号里面。

林远来到发放处,看见这里已经排起了长队,他看了看表,发现距离通知的发放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正在这时,那个手下回来了,对林远说道:“林帅,借一步说话。”

林远从手下的神色中读出了慌张,知道事情起了变故,于是来到没人的地方,手下说道:“林帅,大德通被查封了。”

林远眉头一皱,问道:“查封了?怎么可能!他们犯了什么罪?”

手下说道:“不清楚,我去的时候就听说被查封了,具体犯了什么罪没有人知道,里面的存银都被官府控制了!”

林远问道:“那掌柜的呢?”

手下说道:“也被福州府衙的人抓住了。”

林远想了想,说道:“肯定是袁二在里面搞鬼,他这样做是要截断我的银两运输路线,让我发不出钱来,让工人对我产生不信任,我要是直接去找他的话,他肯定不会承认的,我先去福州府衙,问问被抓住的人怎么样了。”

手下点点头,说道:“林帅,银子一时半会肯定是取不出来了,是不是应该先去安抚一下外面的人。”

林远说道:“那好,我就去和外面的人解释一下。”林远于是走到外面,刚想对众人说“大德通被查封了,大家先等一等。”可是转念一想,这样说不是动摇大家对我的信心吗?万一众人再被袁二找人蛊惑,不去我那里了怎么办?”

林远灵机一动,高兴地说道:“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看大家这么热情,我决定安家费再每人增加五两,不过要是这样的话,银子就不够了,所以我们还在从别的地方调运,请大家过几天再来吧。”

910 控制金融命脉

林远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给自己留着后路呢,他说的是“几天”,而没有说具体的“三天”“五天”,那是因为他深知这件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了结,所以就没有具体说会是几天后,可是这时有个人站出来问道:“林帅,我相信您是不会拖欠我们钱的,不过我们也想知道,到底需要多少天啊?”这话一出,众人纷纷附和。

林远心想:“我必须做最坏的打算,袁二肯定不会让我轻易地把银子从大德通票号拿出来,所以我就要从上海把银子运送过来,那样的话差不多需要三天左右的时间,我也别说是三天,再额外加上两天,比较把握。”于是林远说道:“我向大家保证,五天的时间,一定把银子运来。”

众人高兴地走了,林远立刻去福州知府衙门,来到门口直接说道:“赶紧让福州知府出来迎接我,我有要紧的事情找他!”

门口的人不敢怠慢,于是进去通报,时候不大知府就从里面出来,把林远请进了屋子里面,林远问道:“我听说你们查封了大德通的银库,还把掌柜的抓住了,可有此事啊?”

福州知府听罢满脸堆笑,说道:“那大德通不过是一家小小的商号,怎么让您如此挂怀呢?”

林远说道:“我要急用里面的银子,你说我能不挂怀吗?”

福州知府小声说道:“大人,这件事情可不怪我啊,因为抓住大掌柜的人根本就不是我!”

林远怒道:“你还敢狡辩,你的人查封了大德通,还把掌柜的抓走了,这件事情人尽皆知,你竟然说人不是你抓的!”

福州知府见到林远发怒立马跪倒在地,说道:“大人,人真的不是我抓住的,是闽浙总督许应骙的人亲自动的手!”

林远心想:“怎么又牵连出来闽浙总督了呢?闽浙总督主管福建和浙江的军政大权,和我是平级,难道袁二连他都搬来了吗?”林远转念一想:“如果自己去和许应骙交涉,这里面的事情将会更加复杂,不如我不去管这件事情,而是等待从上海运送过来的银子,福州港也是一个不小的港口,也有不少外国人在此经商,许应骙就是权势再大,也不可能把港口运进来的银子都给截去。”

林远想到这些就从知府衙门出来,联系了上海方面,得知银子已经调拨妥当,正在往福州运输,林远于是回到驿馆等待,在等待的时候林远心想:“现在我们还在依托商业票号进行金融活动,为什么不自己创办银行呢?”

“银行的好处实在是太多了,它可以吸收老百姓暂时用不到的存款,然后借给那些需要用钱的人,这样钱就在社会中运转了起来,会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经济也能得到极大的发展。”

“不仅如此,我们还可以发行自己的货币,原来自己想多积攒一些金银,然后以这些金银当做准备金,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我完全可以直接发行不依赖任何实物的纸币,现代社会的各个国家都是这样的,金本位、银本位那些纸币和实物挂钩的货币制度早就被抛弃了。”

“纸币归根结底就是一种信用货币,老百姓相信那张纸能够交换实物,它就能够当成钱来使用,现在我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已经很高了,这次骗子冒充我就是一个证明,所以我可以选择恰当的时机发行纸币,只要百姓对我有足够的信任,我的纸币就一定能够被老百姓接受!”

“不仅如此,我发行的纸币还要打入国际市场,以后还要充当国际货币,各个国家在贸易的时候都要用我发行的纸币来进行结算,就像我的时代的美元那样!”

想到这些林远激动地站起身来,心想:“那什么时候是恰当的时机呢?这个要从国际和国内的形势来考虑了,这个时代各个国家还都保持着金本位或是金块本位的货币制度,我直接发行不依托任何实物,只依托信用的纸币,对各个国家的经济一定都是不小的冲击,所以我应该等到实力再发展一些,至少海军要拥有一支远洋舰队!”

“至于国内方面嘛,清廷的统治者此时还没有意识到银行和货币发行权的重要性,清廷的第一家国家银行要等到1905年出现,自己可以利用他们的无知,偷偷地控制整个国家的经济和金融命脉,为巧妙夺取清廷的统治打好基础!”

林远心想:“不过要开办银行的话,对手也会有很多,其中最大的,实力最强的就是在中国的外国银行,这些银行有二十余家,分行遍布中国的各大城市,他们甚至也发行纸币,用这些纸币来榨取中国人的血汗,据历史统计,他们在中国累计发行的货币总量有几十亿之多,榨取了多少中国百姓的血汗不言而喻!”

“自己开办银行,发行货币,就一定要把他们彻底打垮,那样的话也是解救了我们的老百姓!”

在银子运来的五天里,林远都在思考筹建银行的事情,等到第五天的时候,那笔银子运了过来,随同而来的还有供搬迁行动用的银子,人员的搬迁持续了十天左右,等到11月24日,调动工作才全部结束。

等到林远回到终年不封冻的旅顺港时,已经是11月27日了,林远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战舰的建造工作,不同于马尾造船厂和英国朴茨茅斯造船厂采用的干船坞,旅顺的造船厂采用了更加适合建造大型战舰的浮船坞。

浮船坞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可以伴随战舰一起出海,用作舰船修建的基地。浮船坞的主体部分位于水线之下,这样可以在战舰建造完毕之后打开阀门,把外面的水放进来,林远来到浮船坞里面,见到战舰上到处闪动着焊接的火花。

在旅顺的战舰工厂使用了成组技术,所以战舰的建造速度非常快,林远离开旅顺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主体骨架就已经搭建完毕了,舾装用的主机和武器装备都已经制造完毕,不过雷达和导弹还在研制之中。

韩明光对林远说道:“咱们是不是应该给咱们的战舰起一个名字,按照西方的惯例,第一艘军舰的名字就是这一级军舰的名字,比如像阿利?伯克级导弹驱逐舰,就是以第一艘驱逐舰的名字‘阿利?伯克’命名的,所以我们应该起个响亮一些的名字。”

林远笑道:“在我们的时代,我们很多事情都学习西方,那是因为他们比我们先进,就拿战舰的命名来说吧,为什么第一艘战舰的名字就是这一级战舰的名字呢?我们完全给我们的战舰起一个单独的级名啊。”

韩明光笑道:“也好啊,那你说我们给我们的战舰起一个什么名字?”

911 舰名的学问

林远笑道:“我总觉得给武器装备起名字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因为我总是这个名字很好,那个名字也不错,难以取舍,还是你来取吧。”

韩明光笑道:“那好,我有个想法,在我们的时代,我们的军舰都是用地名命名的,其实我一直比较反比这样的军舰命名方式,我觉得军舰的名字也是展示一个国家历史和文化,宣扬意识形态的平台,比如像美国,它的航空母舰大多是用历任总统的名字命名的,比如尼米兹级航空母舰;它的阿利?伯克级驱逐舰也是如此。”

“就连韩国在这个方面也是如此,比如装备宙斯盾系统的世宗大王级导弹驱逐舰,就是用朝鲜历史上的国王命名的,还有同级的栗谷李珥号导弹驱逐舰,舰名就是韩国历史上有名的儒学家李珥,我觉得我们的军舰名也应该体现出中华文化。”

林远问道:“你也想用中国古代的帝王做舰名吗?”

韩明光笑道:“当然不是,体现中华文化不一定要有人名,我想的是用中国古代传说中的神兽做舰名,这样既能宣扬中华传统文化,听着也比较霸气威武。”

林远问道:“神兽?像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这些?”

韩明光点头答道:“没错,这些神兽在历史的发展中,被人们赋予了很多象征意义,就比如说獬豸,这种神兽很像独角兽,传说它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奸,发现奸臣就会把它吃下肚子,所以我们用这些神兽做军舰名,还能用它们的象征意义告诫世人。”

林远说道:“你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好了,那我们就把这型驱逐舰称为神兽级驱逐舰,只是不知道这级军舰的第一艘叫什么名字好呢?”

韩明光说道:“我也想好了,就叫嘲风吧,相传嘲风为龙生九子之一,能去灾除恶,我们用这种神兽名做舰名,也是告诫那些潜在的侵略者们,想要进攻我们,可要好好琢磨琢磨了!”

林远说道:“那好,我们就叫它嘲风吧!”林远和韩明光把军舰名的事情定下来,林远就想到了银行的事情,他对韩明光说道:“咱们舰上有没有学习经济的出身,在福州的事情让我很受触动,咱们不能再依托商人们的票号来进行汇款了,我们也要有自己的银行!”

韩明光说道:“这件事情很容易啊,咱们的参谋长雷云还是经济学博士呢,为什么不找他呢。”

林远于是就和韩明光一起去找参谋长,参谋长听了这件事情非常高兴,说道:“我也正有这个意思呢,金融是一个国家经济发展的血脉,我一直在研究这个时代中国的金融业,发现在中国有不少外国银行,这些银行竟然自己发行货币,榨取百姓的血汗,我们也要建设自己的银行,发行我们自己的货币。”

林远眼睛一亮,说道:“我们真是想到一起去了,等咱们的舰队成立,咱们就发行货币!”

参谋长雷云说道:“我把咱们银行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东北人民银行,等咱们把皇帝赶出紫禁城,老百姓成为中国的主人的时候,咱们再把中国两个字加上去,就叫中国人民银行。”

几个人商量完毕就开始准备,很快银行就在东北建立起来,林远简单地计算了一下,自己手里掌握的白银,黄金加上英镑,全部折算成白银的话,大约有四千多万两,这些钱一部分是收受的各种贿赂,一部分是营口港和东北贸易的税收,当然最大的数目是在上海,汉口,广州等地与外国人的贸易。

自从林远把第一批避孕套卖给英国人之后,各种民用商品就像雨后春笋一般生产制造出来,然后高价卖给外国人,比如纺织工业,拜先进化学工业所赐,东北生产的布料的色彩是各个国家都染不出来的,有了林远的染色,中国的纺织厂赚了不少利润。

林远又低价从外国购买棉布,然后把它们运到东北的加工基地,给它们上个色,再以进价十倍的价格卖给外国人,外国人自然知道林远的布色彩好看,于是纷纷购买,欧洲的人们甚至以拥有中国东北出产的布料为荣,布料当然只是众多民用商品的一小部分,甚至还有一些很不起眼的东西也赚了大笔的银子,比如说晾衣架。

这种东西在国外还都用铁制成,可是由于西方各国都开启了庞大的造舰计划,导致钢铁的价格一路走高,于是晾衣架的成本也就跟着节节攀升,林远于是就用塑料生产出了一大批晾衣架,卖给了外国人。

四千万两这样的数额,简直可以秒杀所有的票号,在这个时代,所有的票号的银两加起来也只有五百多万两,其中最大的票号资本也不过才五十万两,东北人民银行就以这样一种巨无霸的姿态出现在了东北的金融市场上。

资本充足意味着可以支付储户更高的利息,向商家收取更低的贷款利息,于是东北人民银行成立不到一个月,原来东北的票号和钱庄就支撑不下去了,很多票号甚至出现了挤兑的风潮。

“挤兑”是银行业者最害怕的事情,银行运营的基础,就是所有存款人不可能同时都来取款,这样他们才有可能把钱借贷出去,等到商家把钱还回来,由于利息的存在,钱会比原来的多一些,这些多出来的钱,一部分成为银行的利润,一部分称为存款者的利息,这样银行才能够运营下去,而“挤兑”就是所有的存款人同时来取款,银行根本就没有那么多钱支付给所有人。

发生挤兑的原因是存款人对银行丧失信任,认为把钱存在银行里很不安全,于是才要同时把钱取出来,一般都是经济危机的导火线,可发生在东北的挤兑不同,由于东北人民银行的利率很高,所以大家都想把钱取出来存放在东北人民银行里,这才发生了挤兑。

林远知道那些票号都是自己的同胞开办的,里面的人也都是遵纪守法的商人,把他们赖以为生的饭碗端掉他也不忍心,于是就出资把原来的票号购买下来,这样一来,东北的金融市场就被林远统一了。

林远并没有急着在其他城市设立分号,因为那些大城市还有很多外国银行,林远不想在舰队还没有建成的时候就去挑战这些国家在中国的金融霸权,不过林远并没有等待太长时间,一个多月之后,1897年1月10日,他接到船厂的通知,嘲风号驱逐舰已经建成,即将进行下水仪式。

912 嘲风舰入海

林远来到战舰下水仪式的举行地点——浮船坞,第一次看到了嘲风舰的全貌,林远见到这艘战舰的第一个感觉是漂亮,第二个感觉就是——空。

说嘲风舰漂亮是因为他的外形和这个时代的军舰迥然不同,这个时代的军舰上桅楼都是用绳索固定在甲板上,一大堆绳索就好像是一张蜘蛛网,桅楼上还有各种观察舱室,好像蜘蛛网上死去的虫子,而嘲风舰则采用了一体化的外形设计,和现代军舰的隐身结构非常相似,而且舰身上涂着银灰色的漆,看起来格外醒目。

林远之所以感觉它“空”,是因为上面布置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从舰首开始是一门双联装的主炮,口径在180毫米,舰炮后面到舰桥的位置是三十多米的空白,上面什么都没有,舰桥上也空荡荡的,只在桅杆最高处有一个圆球形状的雷达罩,林远知道那一定是对海警戒雷达,因为这种雷达一般都要放在军舰的最高位置,因为海洋上的目标高度小,容易被地球的曲面挡住。

整艘军舰就只有这样一个雷达罩,舰桥后面就是动力段,动力段上有两个烟囱一样的东西,在使用蒸汽轮机时它们可以被称为烟囱,而在使用燃气轮机的时候它们被称为进气蜗壳和排气蜗壳,相当于飞机上的进气道,空气从进气蜗壳流入燃气轮机,然后在燃烧室里燃烧,推动螺旋桨做功,然后再从排气蜗壳流入大气。

动力段结束就是船尾了,在现代军舰上这里一般是直升机机库和直升机停机坪,可是现在直升机还没有研制出来,所以这一段又空了下来,不过却也安装了一座双联装的炮塔,整个军舰上都看不见深水火箭弹发射管和深水炸弹发射器的身影,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这个时代的敌人没有潜水艇。

万凌似乎看出了林远的想法,指着军舰说道:“我们的军舰上面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安装呢,首先就是导弹,我们的导弹现在还在研制,还有就是火控雷达,所以你看到的很多空白的地方都是给导弹和雷达留出来的。”

万凌用手一指舰炮和舰桥之间的空间,说道:“那里是一套通用导弹垂直发射系统,在它上面不仅可以发射大型舰对舰导弹,还可以发射舰对空导弹,如果敌人以后能生产出飞机的话。”

“现在高老他们研究的都是飞航式的导弹,都在大气层里面飞,等到以后研制出弹道导弹,能够飞出大气层,我们就能够发射卫星了,然后就能够装备全球导航系统,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利用垂直发射系统发射巡航导弹,那时只要我们愿意,我们的导弹就能够打遍地球!”

万凌用手指着空荡荡的舰桥上方说道:“你看那里就只有一个雷达罩,空白的地方都是给新型雷达留的,你也知道,不同的雷达发射的电磁波频率不同,不同频率的雷达有不同的特性,比如说频率比较低的电磁波,能够不受地球曲率的影响,实现超视距探测,可是这样的电磁波探测精度很差,不适合做对海和对空警戒雷达。”

“适合对空对海警戒的雷达频率要比超视距雷达的频率高,可是它也不适合做火力控制雷达,来引导导弹和火炮的攻击,火控雷达的频率必须更高,想要获得很高的频率就要用先进磁控管,这个正在研制;火控雷达对数据的处理要求也很高,所以我们需要高性能的微处理器,说得通俗点就是电脑的芯片,这个需要集成电路和半导体加工工艺的进步,现在还在研究。”

林远点点头,接着问道:“那鱼雷发射管和声呐呢?安装了没有?”

万凌说道:“研制鱼雷的难度绝对不亚于导弹和雷达,所以我们现在还没有研制出来,不过安装了鱼雷发射管,以后研制出鱼雷就可以装备,至于声呐嘛,由于敌人没有潜艇,我们没有安装比较精密和复杂的反潜声呐,只安装了回声测深仪和回声计程仪。”

林远点点头,说道:“既然这样也行,反正打这个时代列强的舰队是绰绰有余了。”

正在这时,一个随从过来问道:“万总工,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下水仪式了。”

万凌点点头,随从又说道:“是不是让林帅讲几句话?”

万凌回头看看林远,说道:“原本没想让你讲话的,你要讲吗?”

林远说道:“那我就简单说两句吧,来了不说话也不太好。”于是林远走到话筒前面,高声说道:“我没有太多要说的了,我只想说,大家接着努力,以后我们还要造更多的军舰!再也没有敌人敢欺负我们了!”

众人欢呼一阵,一个军官便高声说道:“现在,嘲风舰下水仪式正式开始,请林帅打开浮船坞的闸板!”

林远走到闸板控制钮前面,伸出手向着众人挥了挥,下面的人又发出一片高亢的欢呼,林远心想:“这个欢呼声还不错嘛,至少和英国人造船厂里的不相上下。”

林远一边想着一边把手放在了按钮上,众人立刻安静下来看着林远,林远用力一按,只听见两边闸板上传来了“滴滴滴”的提示音,渐渐地,闸板“轰隆隆”地打开,外面的水“哗啦啦”地流进船坞底部,水越来越多,把嘲风舰慢慢地抬了起来。

嘲风舰越来越高,渐渐地已经升到了海面,舰身用铁索固定在岸边的码头上,所以军舰在水流之下也没有产生移动,万凌对林远说道:“我们上舰去看看吧,一会儿就要进行航海试验了。”

林远笑道:“太好了,我正要看看咱们的军舰能够跑多快呢。”

万凌说道:“这艘军舰在满载的条件下最高航速可以达到三十二节,现在是空载状态,速度应该可以达到三十三四节吧。”

林远和万凌说着话就上到嘲风舰上,嘲风舰的乘员也走上舰来,在舰炮、雷达、轮机、声呐等部门工作的军官都是从北京舰上选拔来的,舰长是北京舰上的飞行大队副大队长吴星海,其实飞行员和海军指挥员之间差得没有想象中那么远,空军和海军有很多地方都是相通的,比如说都要学习航海学知识。

林远和他们一一握手,然后就去检阅水兵,水兵们早就已经在舰炮后面的位置站好了,林远仔细一看,竟然还在人群中发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他们就是林远在海军军官学校见到的学员。

让学员当水兵上舰锻炼也是林远的主意,毕竟以后的战舰会越来越多,没有优秀的指挥员可不行,这些水兵以后都将成为指挥员,林远检阅完毕,就来到指挥室命令:“航海试验开始,目标:雷达测速区,前进!”

913 雷达控制室

与英国朴茨茅斯造船厂使用的速度测量方式不同,旅顺的造船厂使用了精度更高的雷达测速,工程技术人员把一部测速雷达放在了雷达测速区的岸边,测速雷达是最简单的雷达了,只需要测量速度就行了,在现代社会,交警抓超速汽车就是用这种雷达。

当军舰驶过测速区的时候,雷达就能够测出军舰的速度,林远在英国参观的那次军舰航速测试,是英国方面为了展示无畏舰先进的性能特地安排的,根本就不是对舰船性能的摸底检测,如果要全面检测军舰的航速特性,就要在不同的主机转速下进行多次测试。

林远在指挥室内,看着舰长吴星海拿起舰上通讯系统的对讲机,高声命令道:“主机转速百分之五,通过雷达测速区。”林远听见这个命令,下意识地抬头去看舰长面前的综合显示屏,上面有各个系统的工作状态,只见上面的转速很快降了下去。

军舰在航行的时候,主机转速大约是最大转速的百分之八十左右,这样最省油,所以嘲风舰在从系泊区驶到雷达测速区的时候一直都是在用主机最大转速的百分之八十行进,现在把主机转速降低到百分之五,林远很明显感觉军舰慢了下来,他看了一下手表,发现速度减慢得很快,这说明军舰的加减速特性非常好。

军舰很快通过了雷达测速区,这个时候雷达控制室发来消息,在刚才的行驶过程中,军舰的航速为两节左右,吴星海命令:“军舰以极限半径转弯,返回测速区。”

林远心想:“极限半径转弯?这是个观察战舰机动性的好机会啊!”军舰很快就加快速度,在海中转了一百八十度,林远估计了一下转弯的直径,大约在五百米左右,军舰转弯的直径大约是舰身长度的四到五倍,嘲风舰的舰长为160米,转弯直径是舰长的三倍多,足见嘲风舰性能的优良了。

嘲风舰转回测速区,又用百分之五的主机转速重新驶过测算区,然后再转回来,增加主机转速,整个测试持续了一天的时间,到了晚上六点测试才结束,测试数据显示,嘲风舰的最大航速不仅完成了设计指标,而且还略有超出,达到了三十五节,经济航速也有十八节。

万凌问林远:“怎么样?咱们的新军舰机动性能还不错吧。”

林远笑道:“非常好,不过咱们的试验是在近海进行的,近海的海况平稳,战舰的很多问题都看不出来,我们什么时候进行远海试验呢?”

万凌说道:“明天我们就会进行远海试验,预计将驶往黄海海域,远离我们的旅顺基地五十海里左右,而且我们出发的时间是在明天凌晨两点,夜间航行才能考察出军舰的水平。”

林远问道:“那护航工作都准备好了吗?黄海海域经常有日本人的军舰出没,万一我们遇上他们呢?”

万凌说道:“我们安排了精忠舰和忠锐舰,邓世昌舰长将为我们护航。”

林远问道:“我们在黄海海域除了进行航海试验,还有别的科目吗?”

万凌说道:“我们也会对雷达的性能进行一些试验,黄海海域的商船比较多,正好是我们探测的好机会。”

林远知道了第二天的试验计划,于是就留在了军舰上,等到当天晚上,邓世昌就来到嘲风舰上,和他一起来的还有雷达专家马志梁,邓世昌见到林远就笑道:“我见到咱们的新军舰了,非常漂亮,不知道什么时候更够让我也指挥这种军舰呢?”

林远心想:“军舰上面有很多超越时代的技术,这些技术足以改变海战原有的规则,我要是现在就给让你指挥新型军舰,你说不定会把它当成普通的炮舰用。”于是林远笑道:“这种军舰的先进技术比较多,所以您必须先学习这些技术。”

邓世昌说道:“那好,我就去学习这些技术,等到考核合格,我可要亲自指挥一艘战舰了。”

两人一笑,邓世昌就回到了精忠舰上,嘲风舰随即起航,三个小时后就到达了黄海海域,马志梁对林远和万凌说道:“我们走吧,去雷达控制室看看。”三个人说着话在嘲风舰政委陶铮的陪同下来到了雷达控制室,陶铮是原来北京舰上的无人机团的团长,在林远指挥的战争中一直都是特别参谋部负责航空侦察的要员,这次嘲风舰需要政委,林远才让他来了。

林远进来就感觉雷达控制室里十分空旷,因为偌大的舱室里面只摆着一长溜台子,边上还有一个大柜子,大柜子有电线连在台子上。

林远问道:“这间屋子怎么那么空呢?”

马志梁答道:“这里是对海警戒雷达控制室,因为咱们的雷达功率比较小,可以探测的距离只有五十公里不到,所以接受到的数据就比较少,控制台的数量也就比较少,以后我们改进雷达,数据就会变多,所以控制台的数量也会增加,那些空地就是给控制台留的。”

“我们现在还没有安装火力控制雷达,等到以后新型磁控管研制出来,我们就会安装发射电磁波频率更高的火力控制雷达,在战斗的时候,对海警戒雷达负责搜索,发现目标,在发现目标之后,便把目标距离、方位和速度信息传递给火控雷达,火控雷达控制室不在这里,所以我们还要加装信息传输部件,也就是数据链系统。”

林远一边听着一边走到台子背面,发现台子里都是墨绿色的屏幕,下面有五六排按钮,林远问道:“这些就是雷达的屏幕吧?”

马志梁指着那些屏幕说道:“没错,那就是我们的雷达屏幕,由于显像管技术不是很发达,所有这个雷达屏幕还不能实现全彩色显示。”马志梁说完就看见林远眉头一皱,他以为林远对性能不满意,便说道:“虽然不能实现全彩色显示,可是性能也够用了……”

林远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想说的是:这个舱室怎么没有人呢?不是要进行雷达试验吗?怎么不见操作员呢?”

万凌和马志梁听见这话都回头看着陶铮,陶铮也一筹莫展,林远问道:“操作员是谁啊?”

陶铮说道:“就是玩游戏被你抓住的李凯啊,不知道这个小子又跑到哪里去了。”

正在这时,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响,一个满脸带笑的军官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纸袋,正是李凯,陶铮见到他进来眉头一紧,怒问道:“你小子跑到哪里去了?”

李凯把手中的纸袋往前面一伸,说道:“我听说舰长和几位专家要来参观,这不要到早饭的时间了吗?我就特地去给你们买了一屉包子,团长,您别生气,先尝一个?”

914 雷达屏幕上的神秘船

经过了一个晚上的航行,众人也都饿了,陶铮于是便伸手拿了一个,说道:“好吧,算你小子有孝心,这件事情就不用全舰检讨了,写一份检查单独交给我就行了.”

李凯一边赔不是一边把包子送到众人手上,林远看着纸袋里的包子嘿嘿一笑,说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李凯看着林远,有些慌张地说道:“林帅,别说那么多了,您吃包子。”说着就把纸袋往林远手上放,林远接过来往里面扫了一眼,说道:“你的包子不是给我们买的吗?我知道嘲风舰食堂做的包子是十五个一屉,可是你纸袋里的包子只剩下九个了,这包子要真的是给我们买的,为什么要自己吃掉六个呢?”

李凯嬉皮笑脸地说道:“我的确是饿急了,所以才离开这里去吃早饭了,反正吴舰长也没有下达雷达开机搜索的命令,我也没有耽误什么事情啊。”

陶铮听了李凯的话,冷笑道:“写一份检讨,后天在全舰大会上朗读。”

李凯一听连忙求饶,林远急忙说道:“行了行了,求饶的话等我走了再说,把雷达打开吧,我看看运行的情况。”

李凯听见这话把包子放在一边,然后打开了雷达操作屏的电源,只见屏幕一闪,大约十秒钟之后,屏幕上就出现了方位盘和距离尺,还有一个倒计时的时钟,时钟下面还有一行英文字母,林远用手指着那行英文字母问道:“马老,那行英文字母是什么意思?”

马志梁答道:“这个阶段是开机信息提示阶段和磁控管预热阶段,在这个时段雷达系统会对自己进行一个检测,如果发现雷达内部出现问题就会提示在屏幕上,现在上面的英文字母是‘没有故障’的意思。”

林远笑道:“为什么要用英文?中文不好吗?”

马志梁答道:“我也没有想那么多,以前都是英文的,所以我就顺手设计成英文的了。”

林远说道:“在我们的时代,各种先进设备上的说明都是英文的,那是因为他们是先进设备的研发国家,可是到了这个时代,我们是先进设备的研发国家,所以我们要把上面的英文都换成中文,这样不仅方便我们的人使用,以后外国人使用我们设备的时候也要学习汉语!”

马志梁点点头,说道:“好的,我记住了,下个批次的设备我们会改过来的。”

林远笑了笑,接着看向雷达屏幕,此时上面又出现了一行“开始”的字样,然后雷达屏幕就是一亮,发出了淡绿色的荧光,上面出现了很多个闪烁的亮点,林远指着那些亮点说道:“那些就是海Lang的回波吧。”

李凯说道:“没错,雷达显示的阈值太低了,所以海Lang这样小的回波它也显示在了屏幕上,我把显示阈值调整得高一些,这样小的海Lang就不会出现了。”说着李凯便按动了几个按钮,很快屏幕上闪烁的光点就变少了。

林远指着边上的几个雷达屏幕说道:“那些屏幕都是做什么用的?”

李凯说道:“那些都是功能屏幕,我这个屏幕是总的搜索屏幕,上面的搜索距离最大,差不多有三十公里,我这个屏幕才几十平方厘米,用几十平方厘米的屏幕去显示几十公里的目标,误差太大,所以当我想要精确测量的时候,我就会把目标的情况发到边上的几个屏幕上去,在那里进行细化的显示。”

李凯说着指着一个闪动的光点说道:“您看这个光点,凭我多年操作雷达的经验,我觉得这应该是一艘不小的船,不过这个光点太小了,我也不敢确定它的雷达反射面积,如果我想要知道这个光点的详细情况,我就选取一下这个光点,然后发送到边上的屏幕上。”

李凯说着按动了几个按钮,然后就看见边上的屏幕亮了,屏幕上只显示那一个光点,边上还有光点的雷达反射面积和距离,方位,速度的信息,李凯走到新亮的屏幕边上,按动了一个按钮,这时就见一条亮线把光点闪动的位置连接了起来,李凯指着亮线说道:“这个屏幕还有绘制航迹功能,能够根据光点闪动的位置判断光点目标的航向。”

林远点点头,接着问道:“在作战的时候我们不可能只处理一个目标吧,所以你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那些其他屏幕的操作员呢?都去哪里了?”

李凯惭愧地说道:“他们都是我的部下,见到我去吃早饭,他们也就都去了……”

陶铮在李凯后脑勺上轻轻一拍,怒道:“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上梁不正下梁歪!”就在这时,那几个操作员也都回来了,见到自己擅离职守被抓住,这些操作员都有些害怕,陶铮刚要开训,林远便说道:“今天我们只抓首恶,胁从不论!”

李凯苦笑道:“舰长,我知错了……”李凯说着说着眉头却突然皱了起来,说道:“不对劲啊!”

陶铮怒道:“你小子又在装模作样耍什么花招!”

李凯一脸无辜地说道:“我没有装模作样,而是这艘船有问题啊!”

林远急忙问道:“有问题?有什么问题?”

李凯说道:“这艘船的航向不对,这里的船只要么往西去威海,要么往被北去天津,可是这艘船却是往东北方向走,目的地好像是我们的旅顺港!”

这话一出众人都很惊讶,旅顺作为北京舰的基地,是不允许商船进入的,那这艘船到底是什么,它要去旅顺做什么,林远问道:“会不会是船出现了故障。”

李凯指着边上的反射面积说道:“林帅您看,这个反射面积,四十平方米,这样大的反射面积,结合这个时代的船舶情况,它一定是一艘帆船,而且还是一艘展帆面积极大的帆船,我们今天的风向是正西,它就算是出故障也应该被风吹动得往西走啊!”

林远心想:“那这艘船到底是什么船?为什么要往旅顺港走呢?可惜雷达不是摄像机,不可能远距离地看到这艘船的光学图像!”林远说道:“调整天线位置,对准那艘船的方向,增加天线增益数值,我要那艘船更加详细的信息。”

李凯伸手在操作盘上按动了几下,另外几个操作员也行动起来,一个操作员说道:“报告林帅,目标方位洞幺三四,距离十五公里,速度十一节,距离旅顺港三十五海里!”

陶铮对林远说道:“要不我们把嘲风舰开过去瞧瞧?”

林远心想:“现在天还没有亮,采用光学侦察手段的忠锐舰和精忠舰很难看见那艘船,所以不能让他们去,那艘船既然往旅顺港方向开,我们就去看看。”

林远于是用电台联系舰长吴星海:“发现可疑目标,请迅速前往目标海域!方位洞幺三四,距离十五公里!”

915 进入战斗状态

林远下完命令看了一眼手表,早晨六点,天边已经露出了太阳的影子,金色的阳光洒在海面上,林远算了一下时间,追上那艘船的时候天应该就亮了,到时候光学探测设备就可以使用了,也能够一睹那艘船的真容了。

嘲风舰很快把速度加快到18节,这样的航速精忠舰还勉强能够跟上,可是忠锐舰就不行了,林远心想:“现在海上没有什么敌人,忠锐舰单独出动也不会有危险,就让它跟在我们的后面走吧。”

于是林远命令忠锐舰跟着嘲风舰身后,自己和精忠舰向着那艘往旅顺港行驶的船行驶,战舰行驶了没有多长时间,李凯就向林远报告:“在那艘船的后方又发现了五艘船。”

林远问道:“那些船都是什么船?”

李凯说道:“看雷达发射面积不像是帆船,也不像是小船,应该是排水量在六七千吨的大船。”

林远看着雷达显示屏上面的六个光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对李凯说道:“把后面五个光点的详细情况调取出来。”李凯在按动了几个按钮,很快在边上的三号显示屏上就出现后面五个光点的轨迹图,包括光点目标的速度和方位。

林远看着那些光点,对身边的众人说道:“我看后面那五个目标,好像是成某种队形在追前面的船。”

陶铮眉头一皱,说道:“莫非他们是海盗?”

林远说道:“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陶铮说道:“海盗不太可能吧,黄海海域的商船从来就没有报告过海盗的情况。”

林远摇摇头,说道:“我也不能确定,我们现在掌握的信息还太少,等到我们再近一些,把目标拉到光学探测距离,这些谜底就都解开了。”

众人于是不再说话,早上八点左右,位于嘲风舰前方的精忠舰上的观察哨位发来消息,发现大型帆船一艘,航向北偏西十度,旅顺港航线。“林远立刻问道:“船上有国旗等标识物吗?”

精忠舰答道:“距离还是太远,看不清楚,江面上又起了雾,能见度很差。”

林远命令道:“继续观察。”说完就走到舷窗附近向外面看,只见方才还喷薄欲出的太阳已经被乌云遮住了一层,像一个害羞的姑娘在云间半遮半掩,海面上飘着一层薄薄的雾,陶铮对林远说道:“我们要不要去指挥室?那里有大型的光学观瞄设备。”

林远轻轻地摇头,说道:“再先进的光学观察设备也不可能透过大雾,这个时候还是雷达最管用。”

这个时候嘲风舰的观察哨也发现了大型帆船,可惜还没有目睹后面五艘船的真容,林远心中不由得想道:“后面五艘船到底是什么呢?真的是海盗吗?”

时间又过了十五分钟,精忠舰发来消息,观察到大型帆船上挂着黄龙旗,这艘船是大清的船,林远心中一动,想道:“原来船上装载的是我们的同胞,那就更应该去看看了。”随后观察哨又发来消息:“发现大型帆船后面三海里处出现五条黑烟!”

林远说道:“五条黑烟?那一定是那五艘船发出来的,看来五艘追击的船都是蒸汽动力的船,海盗难道有这么先进的设备?莫非追赶帆船的是军舰?”

陶铮眉头一皱说道:“不可能,日本人和俄国人自从在大沽口被我们收拾一顿之后就乖得很,他们的军舰很久都没有出来了,更不用说骚扰我们国家的民用船只了。”

边上的万凌也说道:“没错啊,如果是军舰的话,为什么追击一艘帆船追了一个多小时都追不上?无论是俄军的舰艇还是日军的舰艇,速度都在14节以上,追一艘十节左右的帆船哪用得着这么费力?”

林远默默地思索着,觉得毫无头绪,这时就听见李凯大喊一声:“那五艘船开炮了!”

这句话一出众人立刻围拢到雷达屏幕周围,林远问道:“你说什么?开炮了?你怎么知道他们开炮了?”

李凯皱着眉头说道:“等一下,我给你看图像。”他一边说一边在操作板上忙碌着,键入了一大堆指令之后,重重地按了一下确认,如释重负地说了一声:“好了!”然后用手一指五号屏幕,站起身来说道:“我们去那边看。”

众人急忙围在五号屏幕周围,看见屏幕上还是一片光点,和之前的雷达屏幕没有太大的差别,林远问道:“这个图像上能够看出那五艘船开炮了吗?”

李凯说道:“这个图像是刚刚系统保存下来的历史图像,我刚才的操作就是把它调出来给大家看。”然后李凯指着上面的一片光点说道:“大家请看这些光点,它们是突然出现的,而且持续时间非常短,只有几秒钟,这说明它们在出现之后很快就消失了,你们说它们是什么?”

陶铮见到李凯竟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卖关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李凯吓得一吐舌头,说道:“这些都是水面上突然起来的水柱啊!好好的海面怎么会突然起水柱呢?还起得这么多!一定是炮弹落在海水里炸出来的。”

林远问道:“那雷达没有发现炮弹飞行的轨迹吗?”

李凯摇头说道:“没有,我猜测可能是我们的天线没有对准天空,所以炮弹出来之后有很大一段没有在雷达的探测范围之内。”

林远眉头一皱,说道:“胡说,我了解这个时代舰炮的弹道特性,以我们雷达的架设高度,是绝对可以发现炮弹划过的轨迹的!”

李凯被林远说得有些发蒙,说道:“可是我就是没有发现炮弹的轨迹啊。”

林远说道:“你之前不是把显示阈值调高了吗?炮弹那么小,雷达就算探测到了也不会发出显示的,你把阈值调低一些,说不定可以发现。”

李凯急忙把显示阈值调低,伴随着调低,雷达屏幕上闪烁的光点越来越多,那些都是海Lang的杂波,这时,众人就看见一片高速运动光点在雷达屏幕上闪过,飞行一段之后很快消失,林远心想:“看来这五艘船还真的是军舰,可是不知道他们是哪个国家的军舰,俄国?还是日本?”

想到这些林远立刻询问观察哨:“是否发现五艘船的国籍信息?”

观察哨答复:“海上雾很大,难以看清国籍信息。”

林远心中想道:“管他是俄国的还是日本的,既然它敢开炮打我们的同胞,那我就不能轻饶了你们!”于是林远命令:“嘲风舰进入战斗状态,注意,这不是演习!”

916 没有毁伤

命令一下整个战舰就开始了行动,雷达专家马志梁担心地问林远:“小林,我看咱们的军舰上面只有四门火炮,而且还没有火控雷达辅助瞄准,我们更没有大型的反舰导弹,你说我们的火力会不会吃亏啊?”

林远笑道:“马老您多虑了,咱们的发射药技术十分先进,再加上咱们对气体动力学的研究非常深入,所以炮弹的外形都采取了优化设计,使我们的火炮射程远达十二公里,这样我们就能在敌人的射程之外开炮了。”

“不仅如此,我们的炮塔还安装了陀螺稳定系统,让火炮在发射的时候不受舰身摆动的影响,所以火炮精确度很高;而且我们的炮弹上都装有激光近炸引信,能够比较准确地命中目标;炮弹上装填了高能炸药,杀伤力绝对够用。”

马志梁这才欣慰地点点头,林远问道:“这里的雷达图像能够传输到舰长的指挥室吗?”

万凌和陶铮都点头,林远随即说道:“那就立刻把雷达图像传过去,让老吴指挥战斗。”

李凯立刻把雷达图像通过数据传输系统发送到了舰长指挥室,很快吴星海发来消息:“舰长,一切准备就绪,只要您下命令,我们就可以进入有利射击阵位,攻击那五艘敌国军舰。”

林远心想:“这五艘船到底是哪个国家的?自己动手打了他们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国际争端?”他转念又一想:“没事,不管他们是哪个国家的,他们都没有看见我们,更加不会知道炮弹是我们打的。”于是林远对吴星海说道:“开始战斗!”

吴星海高声答道:“是!”

林远心中一动,嘱咐道:“记住,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抓住最前面的一艘打,最好把它打沉!”

吴星海说道:“明白!”紧接着林远就听见军舰指挥系统中传来吴星海激昂高亢的口令:“炮塔注意,一号弹药,装填!雷达室,发送目标数据至火炮控制室!”

李凯高声答道:“雷达室明白。”随后李凯就转回头对身边几个操作员说道:“林帅可看着呢,都给老子长点脸!”随后操作员们就开始“噼里啪啦”地在键盘上敲击着指令,数据传输指示灯不停地闪烁着。

林远知道他们这是在把敌舰的目标数据传输给火炮控制室,这些数据包括敌舰在不同时间的距离、方位和速度,火炮控制室里有专用的火控计算机,火控计算机能够根据这些数据解算出敌舰的方位变化率和距离变化率,这样就能够确定火炮发射的提前角度。

在日本和俄国联合进攻大沽口的时候,林远曾经用一台雷达指挥火炮的发射,那个时候林远想要弄出来雷达自动控制的火炮来,可是后来发现这样做的技术难度太大,只能放弃,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专家们研制出了各种先进技术,火控计算机在解算射击诸元完毕之后直接给炮塔控制电机发信号,控制电机直接把火炮调整到了需要的射角。

这时舰上响起了高昂的声音:“一号炮塔准备完毕!”“二号炮塔准备完毕”,然后就是吴星海的声音响起:“发射!”

话音刚落就听见“轰隆”一声,然后舰身就是一震,一阵浓烟从雷达室的舷窗外面飘过,林远转头去看雷达屏幕,只见上面赫然出现了四个高速移动的光点,林远心想:“那就是我们的炮弹。”

如果没有雷达,只用光学设备观测的话,根本无法确定是不是命中了目标,因为距离太远,海面上又有大雾,可是有了雷达之后,判断炮弹有没有命中就简单多了,只要看炮弹的光点和敌舰的光点有没有合在一起就行了。

李凯的显示屏不是高倍放大的,所以在那上面很难看清炮弹有没有击中目标,于是李凯把雷达屏幕切换到了雷达室前面的大屏幕上,光点一下子清晰了很多,只见四个运动的光点先后重合在了敌人首舰的光点上,然后消失不见,众人顿时发出欢呼,打中了!

距离太远了,林远既不可能看到爆炸的壮观场景,也不能听见振奋人心的声音,所以林远无法通过目视观察来评估毁伤效果,他必须通过别的手段来评估,于是他问李凯:“敌人首舰有没有减速?”

林远这样问是在用敌人军舰的状态来评估毁伤效果,如果敌舰减速,就说明关键部件被击中了,可是李凯却答道:“报告林帅,敌人首舰没有减速!”

众人都发出了一片惊呼声,陶铮皱着眉头问林远:“林帅,这是怎么回事?雷达屏幕显示,我们明明已经击中敌人的军舰了啊!为什么没有减速呢?难道没有击中动力部件吗?”

林远说道:“不可能,这个时代的舰艇,动力舱都在舰艇中部,从中部一直到船尾都有传动部件,只要一个部件损坏军舰就会减速,要是命中没有减速只能是炮弹都打在了动力舱之前,这个概率也太小了吧?”

万凌在一边说道:“有可能是炮弹打中了军舰甲板之上的建筑,爆炸位置比较高,所以没有炸到下面的动力舱。”

林远思索片刻,说道:“您说的不无道理,甲板之上的建筑都是观测和指挥机构,我们的炮弹威力很强,一枚命中就足够让他们丧失战斗力了!我们调转炮口,接着打后面的军舰!”

林远刚要下令,就在这时,只听见李凯说道:“不好了,林帅,那艘被击中的首舰不仅没有减速,反而加快了速度,向我们的方向驶来!”

林远心想:“既然这样就说明我们的炮弹根本就没有对那艘军舰造成有力损伤!这可大事不妙,我们的炮弹伤不到敌舰,而且敌舰还过来和我们单挑了,单挑我们倒不怕,只是救不了那艘同胞的船就不妙了!我得赶快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林远细细地推敲着之前的细节,瞬间明白,问题的关键出在炮弹无法打伤敌舰上,如果我们的炮弹能够有效杀伤敌舰,那么敌舰就没有威胁了,那么炮弹的问题出在哪里呢?林远立刻问吴星海:“老吴,一号炮弹是什么?”

吴星海答道:“是装载高能炸药的穿甲爆破弹啊,怎么了?”

林远说道:“那这种炮弹能够装载多少炸药?”

吴星海答道:“一百八十毫米口径的炮弹,大约装载黑索金炸药四十千克左右。”

林远说道:“那就对了,很有可能是我们的炸药数量不够,穿甲弹头没有击穿军舰的装甲,所以没有造成有效杀伤,我们就换用云爆弹,我就不相信了,他们的军舰能够拼命加装钢甲,他们的人还能抵抗高温吗?”

917 缴获敌舰

林远想得不错,云爆弹爆炸瞬间能够产生上千度的高温,这样高的温度根本就不是人能承受的,不过在人类的海战史之中,云爆弹从未作为一种有影响力的武器登上海战的舞台,其一是因为汽油出现的时间比较晚,而且汽油在弹体炸裂之后的分布也不好控制.

其二是因为云爆弹必须要在敌舰附近爆炸才能造成杀伤,而海战当中炮弹很难精确命中目标,等到这两大技术难点都解决之后,海战的主角已经让给杀伤力极强的反舰导弹了,所以云爆弹才从未登上海战的舞台。

不过由于林远掌握着超越时代的科学技术,所以这种武器提前出现在了海战的舞台上,在抵御日本和俄国舰队进攻大沽口的时候就使用过一次,那次给日本和俄国舰队造成了很大的杀伤,现在,这种武器又要飞临神秘敌人的头顶了。

吴星海高声说道:“各炮塔准备,二号弹药,装填,准备发射!”

嘲风舰的炮塔采用了自动装弹机,在装填弹药的时候炮手不再需要扛着沉重的炮弹和发射药筒到处跑,他们需要做的就是在操作板上选择炮弹的种类,根据射程和弹道特性选择发射药筒的型号。

炮手们听见命令立刻在炮塔里按动按钮,自动装弹机很快把云爆弹装进了炮膛,随后就是发射药筒,由于火炮口径比较大,所以炮弹都是弹头和发射药分开装的。等到“装弹完毕”的提示灯亮起的时候,炮手就向吴星海报告:“一号炮塔准备完毕!”“二号炮塔准备完毕!”

在下令开炮之前,吴星海对林远说道:“林帅,我们先打哪艘军舰?是后面的四艘,还是向我们逼近的这一艘?”

林远心想:“敌人的军舰就算靠近了我们也不怕,因为我们的速度很快,可以始终在敌人射程之外攻击,而且精忠舰也有一定的战斗能力,还是先救那艘帆船要紧!”林远于是说道“先打敌人后面的军舰。”

吴星海说道:“那好,我就命令打后面的军舰了!”

林远刚要答应,就听见李凯说道:“林帅,后面那四艘军舰掉头往回走了!”

林远眉头一皱,说道:“什么?往回走了?那追上来的那艘军舰呢?”

李凯答道:“还在高速向我们接近。”林远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一艘军舰向我们接近,另外的军舰反而是掉头往回走呢?”

正在这时观察哨报告道:“敌人靠近了,我们看清楚了上面的旗帜,安德烈海军旗,这是俄国人的军舰。”

林远心想:“俄国人?他们在彼得罗巴普洛夫斯克军港还有一支舰队,原来在海参崴的舰队也驻扎在那里,我一直都没有倒出手来收拾他们,他们反倒是找上门来了,那好,我就好好招待招待他们。”

林远对吴星海说道:“调整目标,打向我们靠近的那一艘!”

吴星海高声答道:“是!”随后命令:“雷达室,立刻将正在逼近的军舰的数据传送到火控中心!”

命令一下,李凯带着雷达操作员又是一阵忙碌,很快炮塔便发来了射击诸元解算完毕的报告,吴星海命令道:“开炮!”

伴随着话音就是一阵轰隆声,这个声音比先前的那个要小的多,由于敌人军舰已经行驶进入目视可测范围,所以林远没有看雷达屏幕,而是直接举起了望远镜,向着敌舰的方向看去。

四枚云爆弹飞向目标军舰,弹体内的陀螺仪立刻启动,稳定弹道,在临近敌舰上空的时候,云爆弹前面的激光导引头启动,一束激光发射出去,照射在敌人的军舰上,立刻有激光反射回来,炮弹接受到返射光之后立刻开始计算到军舰的距离,并且按照预定的程序进行判断,当到达最佳爆炸点的时候,起爆电路接通,云爆弹顿时在敌舰上空炸开!

军舰上空赫然爆出了一朵明亮的火花,众人发出一阵欢呼:“打中了!”紧接着又有一朵火花在军舰上空绽放,四枚云爆弹陆续在俄军军舰附近炸开,李凯兴奋地喊道:“林帅,敌人的军舰减速了!”

林远心想:“他们敢不减速吗?我们的云爆弹能把他们上面的人烧得尸骨无存。”就在这时,只听见一个剧烈的爆炸声从敌舰方向传来,林远高兴地说道:“这么远的距离还能听见爆炸声,一定是咱们的云爆弹把他们的弹药库给引爆了!咱们赶快到军舰近前去,最好能把这艘军舰缴获!”

林远立刻命令吴星海:“调转军舰方向,全速向敌舰逼近!”

吴星海随即给驾驶员下达了命令,嘲风舰的航速立刻提升到二十八节,冲破海Lang,向着那艘敌舰驶去,让林远意外的是:那艘敌舰并没有沉没,而是依旧以极慢的速度转弯,林远冷笑道:“你们还想逃走吗?”

于是林远命令道:“**子还嫌被打得不够啊,再给他们来上一波云爆弹。”

命令一下,顿时又是一片火云笼罩在敌舰上空,等到火云散去,敌舰越走越慢,陆续有水兵从舰上跳进水中,这时吴星海问道:“林帅,我们还要不要再打一波炮弹了?”

林远说道:“不必了,敌人已经没有反抗能力了,我们再打不过是Lang费弹药!还是尽快靠近吧。”

嘲风舰距离那艘敌舰越来越近,渐渐地海面上出现了漂浮着的俄军士兵,林远命令:“精忠舰、嘲风舰,放下小艇,抓捕海中俄军水兵。”

精忠舰听见命令很快就把吊着的小艇放到了水中,而嘲风舰的舰体采用了简洁的整体式结构,要放下小艇的话需要把舰体上的一扇门打开,所以放下的速度就慢了一些,不过这型小艇是用柴油机做动力的,速度比精忠舰的小艇要快上不少,所以反倒是嘲风舰的小艇先到达了水域。

海水中的俄军水兵已经没有抵抗的意思了,于是纷纷上了小艇,做了俘虏,漂浮着的战舰还在燃烧着,林远看着那艘燃烧着的战舰对吴星海说道:“立刻通知损失管制分队,把敌人军舰上的大火扑灭!”

吴星海连忙问道:“林帅,我们为什么要帮助他们灭火啊?”

林远说道:“我不是要帮助他们灭火,我是想缴获这艘战舰,既然咱们的高爆弹没有炸伤它,我就要看看它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通知海军陆战队,做好上去搭建钩索的准备,我们好把这艘军舰拖回去。”

吴星海答应下来,随后通知了损失管制分队,损失管制分队立刻把高压水枪取了出来,对准起火的战舰喷出了强大的水流,渐渐地火势就减弱了下去,这时吴星海问道:“舰长,我们是不是现在就派遣海军陆战队上去?”

918 提高杀伤力

林远说道:“先不要着急,现在火还没有被完全扑灭,我们等一等再上去,还有,万一里面还有炮弹没有爆炸,我们的人上去不是会很危险?”

吴星海说道:“火有没有完全扑灭能够看出来,可是炮弹有没有完全爆炸,这个怎么看出来啊?”

林远说道:“我们找几个被抓住的水兵问一问。”林远说着就走到了甲板上,甲板上此时都是被冻得浑身发抖的俄军水兵,林远来到甲板上立刻说道:“赶紧把他们带到舱室里面去,给他们换上干衣服,调查一下他们的职务,把里面官职最大的人带来见我。”

很快一个中年军官就被带到了林远面前,边上的战士告诉林远:“他就是这艘军舰的炮术长。”

林远点点头,让战士先去忙别的事情,然后问道:“你们军舰的舰名是什么?是哪一级的?什么时间列装的?”

炮术长答道:“我们是一艘战列舰,名字叫做纳尔瓦号,是今年刚刚列装的,是我们这型战列舰的首舰。”

林远心想:“‘纳尔瓦’是一个地名,俄国和瑞典的北方战争曾经在这里打过一仗。”林远接着问道:“那你们为什么要追逐那艘帆船?”

炮术长答道:“为什么要追逐那艘帆船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我们都是听舰长的命令才这样做的。”

林远接着问道:“你们一开始不是有五艘军舰吗?怎么只有你们朝我们行驶过来,其他的都掉头走了?”

炮术长答道:“因为那些军舰不是我们俄国的,而是日本的,他们为什么要走我也不知道。”

林远惊讶地心想:“什么?还有日本人的事情?”于是他问道:“你们怎么和日本人凑到了一起?”

炮术长答道:“由于彼得罗巴普洛夫斯克军港结了冰,所以我们就到朝鲜的仁川港暂时驻扎,我们经常在一起进行联合训练,今天就是一次,可是训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有一艘帆船出现,我们日俄联合舰队指挥官就下令追逐那艘帆船,就是这么回事。”

林远心想:“看来从他们这里很难解开这些谜团了,想要解开这些谜团,只有寄希望于登上战舰,在上面发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了。”于是林远问炮术长:“这艘军舰上的弹药库一共有几个?被引爆了几个?”

炮术长答道:“一共有两个,都被引爆了。”

林远心想:“看来我们可以上舰去了。”转念一想:“不行,还要问问军舰会不会沉没,万一沉没了我们不就危险了吗?”他又接着问道:“那军舰有没有沉没的危险?”

炮术长答道:“这型军舰采用了铁甲堡式的装甲,弹药库和轮机舱都被一层厚厚的钢甲保护了起来,所以尽管弹药库发生了爆炸,可是船身却没有被炸坏,所以军舰不会有沉没的危险。”

林远又问道:“没有沉没的危险?那你们的舰长为什么要下令弃舰?”

炮术长说道:“是这么回事,你们第一波会爆出火球的东西打到我们的时候,弹药库就被引爆了,而且把临近的锅炉舱也给炸坏了,不过军舰还能慢慢地走,我们就想逃走,可是后面又有一波炮弹过来了,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伤亡,舰长这才下了弃舰的命令。”

林远问道:“那舰长呢?”

炮术长说道:“他在下完弃舰命令之后就自杀了!”

林远让人把炮术长带下去,然后对吴星海说道:“既然这样的话,海军陆战队就可以上去了,正好我也想近距离地看看这艘军舰的情况,我和海军陆战队一起上去。”

为了能够在远海航行试验中应对多种情况,所以嘲风舰搭载了一个排的海军陆战队战士,林远带着战士们上到小艇上,然后开动小艇,靠近那艘还在燃烧的军舰,此时的两艘小艇解救完落水的俄军士兵,也在用水枪向舰体上浇水,不时有火焰从甲板下面冒出来,林远心想:“俄国人的军舰上用的是什么材料啊?怎么火这么久还不灭呢?”

林远趁着等待的时间,仔细地打量这艘战舰,只见它和自己见过的那些俄军军舰都不一样,他往甲板上面看去,只见桅楼已经被炸倒了,烟囱也被炸塌了一半,吊装小艇的架子也变成了焦黑的木炭。

林远还看到这艘战舰一共只有两个主炮塔,上面装着双联装的火炮,可惜炮管已经被炸弯了,很难看出口径的大小,舷侧倒是有四个副炮的安装座,可是上面的舰炮已经被炸飞了。

林远心想:“这些都是云爆弹造成的损伤,第一波攻击的时候使用的穿甲爆破弹明明击中它了,可是却没有伤到它,莫非没有命中?”想到这些林远开始往甲板上层建筑和船侧看,心想:“如果穿甲爆破弹命中了,不可能一点痕迹没有,一定会有一些坑坑洼洼和变形出现。”

可是林远找了半天,却一个这样的痕迹都没有发现,他心中惊讶地想道:“难道我们的炮弹没有命中它吗?不可能啊!”突然间林远明白了,炮弹击中的肯定是军舰的另一侧,现在的军舰是左舷对着自己,如果绕到它的右舷去,说不定能够发现这样的痕迹。

林远随即让海军陆战队的小艇向右舷驶去,刚刚转过来就发现船侧面的舰体上遍布着坑坑洼洼的痕迹,还有四个巨大的凹陷,林远心中想道:“这些凹陷一定就是穿甲弹打上去留下的,可是装药量不够,所以没有击穿它的装甲,随后炮弹里面的炸药就在军舰外面爆炸了,那些坑坑洼洼就是弹片炸出来的。”

林远不由得忧虑了起来,心想:“看来我们现有的穿甲爆破弹根本无法有效杀伤敌人的军舰,而云爆弹并不是每次都能幸运地引爆敌人军舰上的弹药库,我们必须想办法改进装备,提高杀伤力!”

林远正在思索着,突然接到了通知:“忠锐舰赶了过来!”林远一听就高兴起来,因为忠锐舰上装备了高压水枪和大功率水泵,能够搬运的水量是两艘小艇的上百倍,有它参与灭火,效率就高多了。

忠锐舰很快赶来,用上面的高压水枪开始灭火,顿时就像在俄军军舰上盖了一层水幕,十几分钟之后,军舰上就看不到冒出来的火苗了,林远一挥手,对众海军陆战队的战士们说道:“上船!”

战士们拿出跳板,在小艇和军舰之间搭起了一座桥,林远带着战士走了过去,到了对面的军舰上,只见甲板上到处是水,一具具烧焦的尸体扭曲着泡在水里,林远对战士们说道:“留下几个人跟着我,其余的去搭钩索吧。”

919 俄军神秘计划

为了把军舰拖回旅顺港,必须在军舰上寻找结实的固定点,然后把钩索挂在上面,几个战士随后就去找固定点,林远带着几个战士往舰桥走,林远知道那里有舰长指挥室,如果幸运的话,从里面还能找到一些文字资料和技术资料。

林远于是来到舰桥的入口,打开舱门,进到里面,只见天棚上不时地滴着水,到处都是尸体,有的是被烧焦的,有的外表完好,可是却面目狰狞,是窒息而死的,林远从舷梯往上面的舱室走,在最上面的驾驶室发现了一具歪在椅子上的尸体,太阳穴上有一个血洞,林远心想:“看来这个人就是舰长了!”

林远立刻在附近寻找,想要找到航海日志,有了航海日志就能够知道这艘军舰航行的目的和计划,也就能知道它为什么要追逐那艘帆船了。

可是林远寻找了半天都没有发现一片完好的纸,林远心想:“纸张这样的东西,不是被烧毁了就是被水给泡碎了,没有办法找了,想要知道它为什么要追逐那艘帆船,只能回去问那艘帆船上的人了。”

林远于是带着人出来,这个时候钩索已经搭建好了,嘲风舰很快就能够拉着它返回旅顺港了,就在林远要回到嘲讽舰的时候,一个战士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从船尾的甲板下面走了出来,他把那个盒子递到林远手上,笑道:“林帅,您看,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

林远问道:“你是在哪里发现这个盒子的?”

那个战士说道:“我是在甲板下面的一间舱室里发现的,那些舱室里都是生活用品,我看像是军官生活区,里面好多东西都是木头做的,怪不得烧了那么久。”

林远心想:“原来火那么久扑不灭原因在这里啊。”他一边想着一边拿起那个盒子,问道:“这个盒子怎么了?有什么不寻常的吗?”

那个战士说道:“我看这个盒子上的锁挺不一般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复杂的锁,就想着里面装着的一定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这才想着把它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林远翻看着盒子说道:“这个盒子是一个机关盒。”

几个战士一听“机关”这个词都后退了一步,说道:“莫非里面有暗器?”

林远“扑哧”一笑,说道:“瞧把你们紧张的,机关盒不过是一种玩具而已,想要把它打开要经过好几道步骤,所以才叫机关盒。”

那个战士急忙说道:“那里面的东西一定很有用处吧,我们快点把它打开吧。”

另一个战士说道:“你没听林帅说打开它要经过好几个步骤吗?哪里是那么容易打开的?”

林远笑道:“想要把它打开也没有那么难。”众人一听都好奇地看着林远,林远把机关盒放在甲板上,然后用手一指,说道:“用枪托把它给砸开。”

众人恍然笑道:“原来就这么简单啊!”一个战士抡起枪托就把盒子给砸破了,里面露出来一个黄色的东西,林远用手一指,说道:“把口子再砸大一些。”那个战士又是几枪托,砸完之后便失望地说道:“唉,我还以为里面有什么好东西呢!原来就是一个本子啊!”

林远蹲下身把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这才发现是一个本子,林远翻开一页,上面满满地写着俄文,一个战士问道:“林帅,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林远说道:“看样子像是一本日记,看上面的口吻,记这本日记的人就是这艘军舰的舰长。”

战士们纷纷摇头叹气地说道:“弄了半天就是一本破日记啊,没意思!”

林远却在心中暗想:“这本日记可太珍贵了,它的价值比这艘军舰都高,从这本日记里,自己不仅能够了解俄国海军种种情况,更能知道敌人在以后会不会对我们发动进攻,敌人在彼得罗巴普洛夫斯克军港的防御情况。”林远没有多说,而是带着战士们回到嘲风舰上。

回到嘲风舰之后,嘲风舰就开始拖着那艘纳尔瓦舰向旅顺港驶去,一回到旅顺港,专家们就会对舰体的装甲进行分析,看看怎么样改进炮弹才能对这型战舰进行有效杀伤,林远则带着疑问,开始翻阅那本日记。

今天是1月13日,林远知道这个舰长今天是不可能写日记的,所以他直接把日记翻到了1月12日,扫了一遍,都是些训练和日常琐碎的事情,而且这个舰长的文笔很差,通篇都好似流水账一般,林远一天一天地看着,一个多月过去了,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事情,心中不由得有些失望。

就在这时他翻看到了12月23日这天,里面的一行字引起了他的注意,那行字是这样的:“终于要去打中国人了,但愿上帝能够保佑我们教训这群狂妄无耻的黄皮猴子!”林远看完立刻心想:“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说要打中国人是什么意思?是怎么打呢?”

林远急忙往前翻,只见12月18日这天写着:“今天的会议开了一天,马卡洛夫司令也真是的,中国人根本就没有海军,旅顺的防御也不是很强,我们直接进攻旅顺多好啊!非要搞什么伊凡计划!”林远心想:“莫非俄军要进攻旅顺?不过看日记中的意思,似乎俄军舰队司令马卡洛夫并不想直接进攻旅顺,而是要搞一个伊凡计划,伊凡计划是什么?”

林远怀着疑惑继续往前面翻,只见11月10日写着:“今天我们才知道,林远竟然在蒙古枪杀了我们的特使吉尔斯,简直是奇耻大辱,不报仇怎么能行?”林远心想:“我杀吉尔斯是九月份的事情,他们直到十一月才知道消息,真是够迟钝的了。”

林远再往前翻就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他放下那本日记,想道:“这本日记虽然没有解释为什么纳尔瓦号军舰要去追那艘帆船,可是却告诉了我俄军要对旅顺港动手,而且还有一个伊凡计划!”

林远猜不透俄军究竟想要干什么,只能静观其变,他很快回到旅顺港,一回来就接到通知,说那艘被俄军追击的帆船已经进入旅顺港了,林远立刻想道:“也许从这艘帆船身上,能够知道为什么俄军军舰要追它。”于是林远说道:“去把船长叫来见我。”

没过多长时间就看见一个满脸褶皱,皮肤黝黑的五六十岁的男人走了进来,林远让他坐下,问道:“老人家,您叫什么名字啊?那些军舰为什么要追您的帆船啊?”

920 鹰击导弹上舰

那个老汉答道:“老朽姓冯,排行在六,故此人们都叫我冯老六,我是个渔民,住在朝鲜黄海道,原本是中国人,住在山东曲阜大黄庄,道光初年的时候遭了蝗灾,祖上领着我们渡渤海闯关东避难,不想在渤海上遭了风Lang,这才漂泊到朝鲜,以打渔为生.”

林远听了老汉介绍家史心中想道:“没有想到这个老汉竟然有这么传奇的经历。”于是林远又问道:“那你们为什么会被俄国人和日本人追呢?”

老汉答道:“日本人在朝鲜逼我们交大笔的税,我们实在是受不了了,就想着逃回中国去,可是半路竟然被几艘军舰看见了,他们便把我们当成靶子,一路向我们开炮,好像是猫戏老鼠一般,我们正被他们追得没有活路,您就救了我们,您真是我们的大救星啊!”

老汉说到这里便跪倒磕头,林远连忙把他拉起来,心中想道:“原来日俄舰队是把他的帆船当成靶船在训练射击,事情就这么简单吗?”林远突然想起观察哨曾经发现渔船上有黄龙旗,心中便有疑问:“他们只是普通渔民,那黄龙旗是从哪里弄来的?”于是林远问道:“我们的船看到了你们有黄龙旗,那个旗你们是从哪里弄来的?”

老汉答道:“是这样的,前几日我们在打鱼的时候捞到了一只箱子,我们把箱子打开,在里面发现了不少中国人的物件,里面就有这面黄龙旗,也是那个大箱子,让我们想着尽快回到咱自己的地方,在人家的地方,受欺负哟……”

老汉说到这里竟然掉下泪来,林远却想道:“他要回国的话没有必要往旅顺走啊?旅顺港东侧更加靠近朝鲜啊,他们为什么不在那里上岸呢?”林远有心要问,可是看到老汉双眼垂泪的可怜模样,心中想道:“自己的问题也太多了,这样好像是在审问犯人一样,还是先不要问了。”

于是林远安慰了老人几句,让老人先回去,没想到老人却说道:“林帅,老朽有一事相求,请您万万答应。”

林远说道:“老人家不必客气,请讲无妨。”

老人哀求道:“我们在朝鲜受日本人的欺负,我们都恨死日本人了,我们知道旅顺是林帅驻兵的地方,就让我们在旅顺住下吧,和我一起来的有我四个儿子,还有一个丫头,让他们在您这里干些零活,也算是我们为打小鬼子出份力,好不好?”

林远听见这话心中警觉了一下,笑道:“这件事情先不着急,你们现在好好休息。”林远和这个老人交谈完就从屋子里出来,一边走一边心想:“这个老人说的话似乎有可疑的地方,那就是他说的话我都没有办法验证真伪,他说他是从朝鲜黄海道来的,黄海道是朝鲜的一个地区,我没有能力去那里调查,而他的老家自己也没有办法调查,毕竟道光初年距离现在已经有四十多年了,村落变迁太大。”

林远不去想这些事情,而是来到专家中心,找到冶金专家刘金秋,问道:“刘老,俄军军舰上的装甲成分化验得怎么样了?”

刘金秋说道:“已经化验得差不多了,我发现,咱们的炮弹没有打穿它,不是因为炮弹的威力不够,而是装甲的质量非常好,化验结果显示,这种装甲的硬度是之前装甲的五倍以上,他们应该是使用了更加先进的热处理工艺,至于这种热处理工艺的细节,现在还不得而知。”

林远说道:“具体是什么工艺咱们也不用知道,您把这种材料的性能数据整理一下,下午我们开一个专家会议,在这个会议上我们好好讨论一下这件事情。”

下午的时候,林远把众位专家请到了一起,林远把那本日记拿了出来,对众人说道:“各位请看,我们在俄军的战舰上发现了一本日记,这本日记上记录了很多事情,对我们而言,最重要的只有一件,那就是俄军要进攻旅顺了!”

众人发出一片议论,林远接着说道:“俄军的战舰还装备了新式的装甲,性能十分优异。”林远说着对刘金秋说道:“刘老,把您整理的数据发给大家看一下吧。”

林远说道:“我们肯定要面对敌人的进攻了,这样被动挨打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我决定,主动出击,寻找俄军舰队进行决战,在打败俄军舰队之后,我们就北上攻占俄军在远东的最后一个军港,彼得罗巴普洛夫斯克!”

众人纷纷点头,林远说道:“我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开会的目的,就是想说,凭借我们军舰上的现有装备,不足以有效打击俄军的战舰,今天虽然我们用云爆弹打赢了,可是那是在敌人数量比较少的情况下,如果敌人是一支舰队呢?我们恐怕赢得就不这样轻松了,所以,我们一定要把雷达和导弹尽快装备到军舰上。”

导弹专家高宁海和雷达专家马志梁都面有难色,他们对视了一眼,马志梁无奈地对林远说道:“我们已经尽力了,可是现在电子工业还有很多关键的部件没有生产出来,我们也没有办法。”

林远看到马志梁一脸惭愧的样子,急忙说道:“马老您别难过,雷达研制不出来不是您的错,我已经想出一个办法了,现在我就把这个办法说出来,然后大家一起商量看行不行?”

马志梁说道:“那太好了,有什么办法赶快说吧。”

林远说道:“咱们不是还有不少机载雷达吗?我们就把这种雷达暂时放到军舰上,还有导弹,咱们北京舰上也有不少反舰导弹,虽然都是空射型的,可是我们把发射筒设计出来,然后把发射筒装到军舰上不也可以吗?”

林远接着说道:“原本我不想动用这些导弹,因为它们打一枚就少一枚,可是现在大敌当前,咱们也就不用顾忌那么多了,之所以不直接出动飞机,还是不想让敌人对飞机有全新的了解和认识。”

说到这里林远转头看向万凌,说道:“万老,这件事情有什么难度吗?”

万凌摇头说道:“没有太大的难度,就是需要一些时间来改装。”

林远点点头说道:“那好,那就尽快改装吧。”

高宁海却说道:“北京舰上的空射型反舰导弹有一大一小两个型号,大的是鹰击63,装药量五百千克;小的是鹰击83,装药量二百千克,我们用哪一种好?”

林远说道:“用鹰击63吧,一枚就足够击沉一艘战列舰的了。”

高宁海答应下来,正在这时,门口突然冲进来一个年轻人,他都没有看众人,而是径直走到苏争鸣近前,耳语了几句,苏争鸣听完之后眼睛都亮了起来,对众人说道:“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的半导体刻蚀技术有了重大突破!”

921 惊现无线电台

众人都好奇地看着苏争鸣,林远却眼睛一亮,问道:“硅片刻蚀技术?那是不是说明我们很快就能够制造集成电路了?”

苏争鸣笑道:“那是当然了,在现代,集成电路是一切电子技术的根基,我们把电阻器、电容器等等部件都集成在一块硅片上,这块硅片就能完成各种各样的功能,这就是集成电路,电脑用的芯片,工业生产中的自动控制芯片,还有各种武器上的控制部件,都不过是集成电路的应用,把各种部件集成到硅片上的过程就要用到硅片刻蚀技术。”

高宁海说道:“有了集成电路技术,我们的导弹就有控制芯片可以用了,这对导弹技术来说是一个重大的突破啊!”

马志梁也说道:“雷达里面也需要不少控制部件,现在有了集成电路技术,我们又有先进的磁控管技术,生产出高频率的雷达值日可待啊!”

林远问道:“那具体的日期会是在什么时候?要不我们就不装机载雷达和导弹了?”

马志梁和高宁海都摇头说道:“不行,虽然我们有了控制部件,可是其他的部件还有难度,研制出来至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林远说道:“那好,我们现在就散会,大家尽快把导弹安装到嘲风舰上,后续的战舰也要加快建造了。”

万凌说道:“我们的技术工人也有不少了,所以战舰的建造速度应该会加快不少,预计再过三个月,我们就能够建造出三艘神兽级驱逐舰了,到时候我们就有四艘这种驱逐舰了,配合我们的北京舰,足够组成一支舰队的了。”

林远说道:“在资源充足的条件下,咱们的潜水艇和两栖登陆舰也应该抓紧研制了,还有大型补给舰,没有补给舰咱们就无法进行远洋作战。”

万凌答应下来,一时间众人散去,专家们回去给战舰安装导弹和雷达,林远则回到港口,想再去看看那艘纳尔瓦舰,看看上面能不能发现有价值的东西,他最想弄清楚的就是那个伊凡计划,它到底是什么呢?

林远决定去关押战俘的地方问一问,看看他们有没有人知道,可是在战俘堆里问了个遍也没有发现线索,林远一想也对,这个计划肯定是绝密计划,普通的水兵怎么可能知道呢?

林远来到港口,只见不少人在那艘纳尔瓦号军舰上忙碌着,林远刚走到近前,一个参谋便走上来对林远说道:“林帅,这艘军舰的详细参数我们都已经计算出来了。”说着就把一沓文件交给了林远。

林远问道:“在军舰里面还有没有发现什么文字资料?”

参谋说道:“发现了一些残余的纸片,被我们放在资料室了,其余大多数都被烧毁了,再不就被水给泡了,**子写字用的都是钢笔,墨水一但被水给泡开,字迹也就无法辨认了。”

林远点点头,来到存放发现的文字资料的资料室,他简单地翻阅了一下,发现里面不是私人信件就是规定章程,连作战命令这样的东西都没有,林远不去管那些文字,而是把参谋给自己的文件拿了出来。

林远翻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纳尔瓦舰,舰长100.3米,舰宽21.6米,水线长90.4米,吃水6.7米,排水量11000吨,最大装甲厚度708毫米,船侧装甲厚度大多数在500毫米以上。”

林远看到装甲厚度的数据不由得吃了一惊,因为这种厚度实在是太惊人了,要知道这个时代的俄军主力战列舰的最大厚度也不超过600毫米,而这种战舰的最大装甲厚度竟然直接达到了708毫米!

林远心想:“看来俄军也在积极求变,他们见识过我陆军火炮的强大,所以以为我们海军的火炮也很强大,这才把装甲疯狂地加厚。”

林远不由得心中暗笑:“你们就把军舰装甲加厚吧,最好把军舰变成铁块,我们很快就要装备空射型的鹰击63反舰导弹了,这种导弹装备的可是穿甲爆破战斗部,装药量高达500千克,在我的时代这种导弹是专门对付美军航母的,对付你们这些军舰不是小菜一碟吗?”

林远一边想着一边往下看,上面写着:“防御力的增加意味着机动性的减弱,所以这艘军舰为了保持一定的机动性,军舰内部采用了大量轻质木料结构,这也是军舰在被云爆弹命中之后燃起大火的重要原因。”

“防御力加强的同时,火力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削弱,所以纳尔瓦舰只有四门主炮和八门副炮,根据现有的情况分析,主炮口径也只有三百零五毫米,中规中矩,值得注意的是:军舰上发现了多部无线电台,经过技术人员的拆解分析,发现里面已经使用了电子管作为元器件,其中最大的一部电台的功率足够支持五百公里以上的通讯!”

林远看到这个消息不由得想道:“俄国人竟然也装备无线电台了!那以后海战的模式就要有大的变动了,我们也要有相应的改变才行!”

林远把技术资料看完,就往外面走,走着走着迎面遇见一个老人,这个老人不是别人,正是林远从俄国军舰手中救下来的冯老六,冯老六见到林远急忙打招呼,林远随口问道:“冯大爷,您出去干嘛了?”

冯老六嘿嘿一笑,说道:“我在这里待得太闷,出去走走,林帅,我们也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干啊,您还是给我们找些什么事情做吧。”

林远心中不由得想道:“他来才不到一天的时间,竟然就想出去走走,他们被日本和俄国的军舰追逐了半天,应该吓得够呛才对啊,怎么就有心情出去走呢?”不过这个念头在林远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对冯老六笑道:“冯大爷,我就去您那里看看,看看您的家人都能做些什么,我好给你们安排事情。”

冯老六笑道:“那就太好了,我们这就走吧。”

林远于是跟着冯老六来到了临时安排给他们的地方,这里是一处僻静的小院,原来是一家客栈,后来里面的老板得了急病死了,林远就把这里收了下来,一直也没有什么用,林远刚走到门口,迎面看见一个军官从里面走了出来,那个军官见到林远立刻立正敬礼,说道:“林帅好!”

林远认识这个人,这个人名叫王跃,是旅顺基地工程部队的一名营长,是北京舰从地方上培养出来的优秀军官,林远一愣,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就在这时,只听见院子里面娇声嫩语地喊了一声“哥哥”,门一开,一个美丽少女从里面走了出来。

922 神秘信号

那个少女见到林远有些害羞,一扭头就往屋里走,王跃急忙说道:“瑛子,回来,这就是我和你说起的林帅。”

没等林远说话,冯老六眉毛都竖起来了,对王跃怒道:“你管我的丫头叫什么?”

王跃刚刚的那一声瑛子叫得十分亲密,他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道:“我叫瑛子姑娘,怎么了?”

冯老六“呸”的一声吐了一口唾沫,怒道:“你小子管我丫头叫瑛子我都听见了,瑛子也是你能叫的。”

瑛子听见冯老六的话立刻说道:“爹,你别骂王哥哥。”冯老六听见这话,一转脸看见瑛子是一副芳心暗许的模样,顿时气得全身发颤,指着瑛子怒道:“挺大个姑娘叫哥哥叫得那么亲,你还要脸不要!”

冯老六说完抬起手就去打瑛子,瑛子吓得“妈呀”一声就往王跃身后躲,冯老六怒道:“你个不要脸的丫头,给我滚过来,要不你以后就别再叫我爹!”一边说一边往王跃身后绕,想要把瑛子抓回来,王跃立刻伸手劝阻,三个人就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扭在一起。

林远急忙把冯老六拦腰抱住,往后面一拉,冯老六还在叫道:“林帅您放开我,我非要把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的皮给扒了!”

林远急忙说道:“冯大爷您听我说,先消消气。”林远劝了好几声,冯老六才安静下来,林远说道:“冯大爷,我们这里时兴自由恋爱,您女儿的事情您就不要多管了。”

冯老六问道:“您说啥?自由恋爱?自由恋爱是啥?”

林远笑道:“就是婚姻的事情自己做主,父母不能过多干涉。”

冯老六紧锁眉头,说道:“这样的事情怎么能行?”

林远笑道:“冯大爷,您既然来到了我们的地方,很多东西就和原来不一样了!”冯老六没有办法,这才说道:“既然是林帅说的,那就一定有道理,我也就不多说了。”

林远说道:“那咱们就进去看看您的家人吧。”

冯老六点点头,带着林远走进院子,王跃推说自己有事情就先走了,瑛子低着头默默地跟在冯老六身后,进了院子,冯老六把四对男女叫了出来,对林远说道:“这就是我的四个儿子,还有儿媳妇。”

林远看到没有小孩子,于是便问道:“孩子们呢?怎么不叫出来?”

冯老六和四个男人一听这话面上都是一阵尴尬,林远顿时明白:“原来这四对夫妻都没有生育,这件事情在这个时代还是让人比较尴尬的。”于是林远急忙岔开话题问道:“你们都会做什么啊?”

一个年纪比较大的男人说道:“我会撒网。”其他几个纷纷说道:“我会织网。”“我会找鱼群。”林远听了便笑道:“这些本事可不足以让你们留在我们基地啊,这样吧,我还是给你们找一个渔村吧,你们去那里,如果你们想要来我们基地,可以在渔村里的学校学习,参加考试才能进来。”

冯老六于是说道:“那样也好,不知道林远要我们去哪个村子?”

林远说道:“在港口以东,大约三十几公里的地方有个小李湾渔村,一会儿你们到民政部门去领一个入住手续,然后去那里就行了。”

冯老六说道:“那我们的船可不可以一起带去?”

林远笑道:“当然可以了。”冯老六领着四个儿子千恩万谢,这时瑛子姑娘突然说道:“林帅,我能留下来吗?”

林远问道:“你要留下来做什么?”瑛子听见林远的问话顿时面色绯红,冯老六在她肩膀上重重打了一巴掌,怒道:“你这个丫头怎么就不知道害臊呢!”

瑛子挨了打骂,小声地哭了起来,边上几个媳妇急忙过来解劝,林远说道:“也行,你要留下就留下吧,我们的家属区有的是空房子,先给你找一间住下,等到你和王跃觉得合适你们就……”

说到这里林远嘿嘿一笑,羞得瑛子把头扭了过去,冯老六说道:“既然林帅发话,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我这就去办手续。”

林远看看表,已经快五点了,于是说道:“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你们走的时候我也不能送你们了。”冯老六急忙说道:“您忙您的。”

林远从这里出来,便去船厂视察了一些装备的改装工作,询问了一下技术人员,得知改装完毕大约需要二十天的时间,林远这才回去,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林远突然接到无人机部分发来的一条消息:“无人机通讯部队发现异常情况,请您赶快过去一下。”

林远心想:“无人机通讯部队一直都在担负着远程通讯中继的任务,它们会出现什么异常呢?”林远想不出异常来,立刻赶到无人机通讯部队,这支部队原来在北京舰上,可是现在有了陆上基地,所以他们就在陆地上修建了无人机机库和控制中心,把北京上的备用控制设备也拿到了陆地上来。

无人机通讯部队的部队长名叫孙德海,是一个身材有些发福的中年人,和严厉的喜欢训人的陶铮不同,他是一个比较和蔼的人,平常也很爱笑,可是今天见到林远却异常严肃,对林远说道:“我们发现了一个未知的通讯信号。”

林远问道:“什么?未知的通讯信号?这是什么意思?”

孙德海在身边的电脑上敲击了几下,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一副乱七八槽的图片,上面遍布着各种曲线,然后指着那副图说道:“这是我们北京舰使用的通讯频率表,我们的人所有的通讯频率,包括你的通讯器,都在这个上面有记录。”

孙德海说着又敲击了一下键盘,那些曲线渐渐地缩小向下移动,然后在屏幕的上方出现了一条新的曲线,孙德海指着那条曲线说道:“这条曲线就是新出现的通讯频率曲线,这个频率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

林远问道:“是不是出现的干扰信号?”

孙德海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个频率在一个月内出现了十五次,绝对不可能是干扰信号,而且它的振幅很有规律,像是经过了特别的调制,出现这种信号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在使用无线电设备发报。”

林远点点头说道:“我们在俄军的战舰上发现了大功率通讯电台,我在英国的时候也发现他们在使用无线电,所以无线电技术已经不是我们独有的了,敌人有了这个技术也不奇怪,可是你为什么今天才告诉我这个消息?”

923 峰顶雷达站

孙德海说道:“之前我们虽然检测到了这个信号,可是这个信号距离我们一直都比较远,所以我们也就没有在意,可是今天不一样,这个信号距离我们很近,差不多只有二十多公里!”

林远心中一动,说道:“二十多公里?那不是在大海上吗?那就一定是有船只在使用无线电,现在的无线电还都是军用的,那这艘船一定是敌人的船,我们在旅顺港的龙头山峰顶安装了雷达,有可疑的船只不可能发现不了啊!”

孙德海笑着说道:“旅顺港外面每天经过那么多船,雷达站也不可能对每一艘军舰核实身份啊,既然不能核实身份,怎么确定哪艘船可疑?想要找到这艘船,是比登天啊!”

林远说道:“我有办法了,咱们的雷达对往来的船只有记录,你把接收到信号的时刻和距离给我,我拿着这个时刻和距离去龙头山雷达站,把往来船只的记录调取出来,看他们在发出信号时刻到你们的距离,和你给我的距离相同的船就是发信号的船!”

孙德海想了想说道:“你这个办法理论上是可行的,不过操作起来却有很大的难度,由于对方的信号发射时间很短,所以我们估算距离的时候误差很大,在正负五公里范围内,也就是说,你要排查的距离是十五公里到二十五公里,你自己算算,这个范围内会有多少船?”

林远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先把时刻和距离给我,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办就好了.”

孙德海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然后对林远说道:“接收到信号的时刻是10点47分15秒,信号持续了17秒结束,结束时间是在10点47分32秒,距离你已经知道了。”

林远拿出一个小本子,把时刻和距离信息记录下来,然后问道:“那这组信号的破译了吗?”

孙德海无奈地摇头说道:“很难,首先我们获得的密文数量太少,很难对其中符号的出现频率进行分析,其次我们不知道对方是基于什么语言编码的,所以即使分析出了符号的频率也很难分析符号的含义。”

林远说道:“那好,你们就先监测这个信号吧,等到以后出现再告诉我。”林远说完就从屋子里出来,想到龙头山距离这里很远,便找了一辆越野车,开着它往龙头山走,此时的基地已经不是当年那一无所有的荒芜模样了,现在的基地里栽满了树,在旅顺温暖的冬天里,这些树还显得葱翠。

林远在路上开着车,突然看见树林边上有一个女子背对着自己坐在地上,肩膀一耸一耸的,好像正在哭泣,林远心想:“看这个背影挺眼熟的,可是想不出来她是谁了?不知道她遇见了什么伤心事,为什么要在这里哭呢?”

林远把车停在一边,下车向那个女子走去,那个女子听见脚步声便回过头来,和林远对视一眼,两人都惊讶地叫了一声:“怎么是你?”

原来这个女子就是林远从头山满手中解救下来的林雪芝,她见到林远顿时破涕为笑,跑到林远跟前笑道:“哥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林远抬起手擦擦她脸上的泪水,问道:“你还问我,我还要问你呢,你一个人躲在树丛里哭什么啊?”

林雪芝一听这话眼圈又红了,她喃喃地说道:“我觉得好委屈啊。”

林远急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雪芝犹豫了半天,然后把一张纸递给了林远,说道:“你自己看吧。”林远接过那张纸一看,只见上面有一大串名字,林雪芝的名字排在第一位,林远问道:“这是一份名单吧?是什么的名单啊?”

林雪芝哭着说道:“你不是让我在特工训练基地教课吗?”原来林雪芝在投降林远之后,林远就把她安排在了特工训练基地,平时没有任务的时候就给学员上课,有任务的时候就去执行任务,于是林远笑道:“没错啊,怎么了?”

林雪芝擦了擦眼泪,说道:“这份名单就是学生们总结出来的‘最差老师排行榜’,排在第一的就是最差的……”

林远听见这话哈哈笑了起来,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

林雪芝娇嗔道:“哥哥你还笑,我为了把课上好,每天都备课到很晚,可是学生们竟然这样说我,我……”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林远柔声说道:“好了好了,别哭了,你教的是什么课啊?”

林雪芝说道:“情报工作概论。”

林远说道:“这样的课学生们都不认真,都觉得它没用,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事情了,我带你去海边散散心。”

林雪芝狠狠地摇头,说道:“不,我要回去备课,我一定不让他们再这样说我!”林远看着她坚定的样子,不由得想到了她当年挣扎着走出满是积雪的树林的情景,心想:“真是个倔强的姑娘。”

林远刚要告别她,突然间天空下起了大雨,林远急忙拉开了车门,说道:“今年真怪,大冬天的下雨,这里离特工训练基地还有很远呢,你要是走回去肯定会被浇透的,赶紧上来。”林雪芝这才上了车,上了车问道:“咱们去什么地方啊?”

林远笑道:“去龙头山的雷达站。”林远开着车一路前行,很快就来到山下,在门口给守卫出示了证件,两人便上到山顶,林远找到站长说道:“我需要调取今天上午10点47分时候距离基地15到25公里的船舶的情况。”

站长痛快地答道:“原来是这样啊,小事儿,我这就给您调去,你们先等一会,要是觉得没意思可以去看看外面的海景。”站长说完就去到另一间屋子,过了十几分钟便招呼道:“好了,我把船舶情况调取出来了!”

此时林雪芝还饶有兴趣地看着海上的Lang花,林远便一个人来到那间屋子,负责同志指着电脑屏幕说道:“符合您要求的一共有四十五个目标,其中有四十四个目标我们都有备案和频谱信息,它们都是从营口港出发的货船,唯独有一艘船我们没有备案。”

林远眉头一皱,问道:“没有备案?为什么没有备案?”

站长笑道:“你看这艘船的雷达反射面积比较大,应该是一艘渔民的帆船,渔民的帆船太多了,没有备案也不奇怪。”

林远突然想道:“冯老六的船不就是今天上午走的吗?这艘船说不定就是他的船呢。”正在这时只听见外面的卫兵跑进来说道:“报告站长,不好了!出事了!”

924 雨夜潜入

站长和林远都是一惊,急忙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战士答道:“山路中间的地方,山上的石头和土滑下来了!”

林远心想:“原来是山体滑坡啊。”他急忙问道:“有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那个战士摇头答道:“那倒没有,石头和泥土滑下来的地方没有人,不过……”

林远问道:“不过什么?”

战士答道:“碎石和泥土把山路彻彻底底封死了,您的车肯定下不去了。”

没等林远说话,站长便笑道:“不就是下不去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要不今天晚上就在这里过夜算了,明白白天咱们再让工程部队赶来清通道路。”

林远只好点点头,说道:“那好吧,我们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住一夜,房间不知道够不够?”

站长笑道:“不就有个女同志吗?怕什么?咱们有空房间,而且山上还有米面,腊肉和鸡蛋,吃住都不成问题。”

林远于是就答应下来,站长对战士说道:“告诉炊事班,今天晚上咱们加菜,把腊肉给炖上,把鸡蛋给炒了,林帅来了,咱们今天晚上就当过年了。”雷达站听了这个命令立刻热闹了起来,炊事班弄了几个菜,众人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于是便留下值班的人,其他人各自去休息。

站长给林远找了两间挨着的空房子,让林远和林雪芝住下,到了晚上雨下得更大了,天空还不时传来了雷声,林远心想:“这个天气真是奇怪,大冬天的竟然打雷。”他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人在焦急地说道:“有情况,有情况,快点去雷达控制室。”

林远一听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心想:“有情况?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急忙拿着雨衣来到门口,刚把门打开就听见“哗哗”的雨声,在漫天的大雨中几个战士正在往雷达控制室的方向走。

林远高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个战士答道:“雷达控制室发现了几个可疑目标,我们去看看。”

林远急忙把雨衣披在身上,说道:“我和你们一起去。”林远正要出门,只见边上的屋门一开,林雪芝从里面探出头来,问林远:“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远心想:“她去了也没有什么用。”于是就对她说道:“没有你的事情,回去睡觉吧。”

林远刚要走林雪芝就哀求道:“带我一起去吧,又是下雨又是打雷的,我一个人有些害怕。”

林远心想:“她可是受过特工训练的人,竟然还怕这个!”便说道:“那好,咱们一起去吧。”说完就跟上战士们,往雷达控制室走去,一进雷达控制室,站长便说道:“我们在雷达屏幕上发现了三个可疑的目标。”

林远走到雷达屏幕前面问道:“在哪里呢?”

站长用手指着屏幕说道:“就在那里。”林远凑近一看,只见雷达屏幕上有三个光点正闪烁着缓缓地向着岸边靠近,林远问道:“应该是三艘船吧?有什么奇怪的吗?”

站长面色凝重地说道:“如果这些船是商船,他们绝对不会往那个地方走,你看他们准备开往的地方,是一个名叫小李湾的渔村,商船去一个渔村做什么?这些船也不会是渔船,雨下得这么大,而且又是黑天,肯定不会有渔船出来的。”

林远说道:“不是商船,也不是渔船,那会是什么?”

站长说道:“也不像是军舰,因为它们太小了!”

林远想了想,问道:“会不会是走私船?”

站长说道:“有可能,不过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形。”

林远说道:“既然是走私船的话,那就没有什么好惊慌的了。”

这时边上一个战士答道:“报告林帅,这些船好像是从朝鲜发过来的!”

林远问道:“什么叫好像,你不能确定吗?”

战士答道:“在远距离上看,的确是从朝鲜过来的,可是那个距离实在是太远了,我担心会有杂波的干扰,所以才不敢确定。”

林远点点头,说道:“既然是从日本人那里驶来的船,那我们一定要把它们的身份搞清楚,我这就通知海巡部门出动,到小李湾渔村去抓住那些船!”

站长点点头,正在这时,坐在雷达屏幕前面的战士说道:“林帅,那些船好像回去了!”

林远急忙去看,只见那几个光点已经向着背离海岸的方向走了,林远不由自主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突然走了?”

众人都是一头雾水,林远突然说道:“你们说情况会不会是这样的:他们在靠近岸边的地方放下了什么东西,然后就走了。”

站长眉头一皱,说道:“难道他们放下的是敌人的特务?”

林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他们转头的地方距离岸边有多远?”

战士说道:“大约十五公里左右。”

林远说道:“十五公里?这个距离可有些远了,秘密游渡十公里就差不多了,十五公里人恐怕吃不消啊!。”

站长说道:“也不一定,也许是这些敌人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呢?”林远点点头,说道:“十五公里,这样远的距离他们要用游泳的话,怎么也得用上三个小时,我这就派出咱们的部队去把他们抓住!”

这个小李湾渔村归旅顺市管辖,林远立刻联系上了旅顺市城防部队的指挥官,指挥官发现是林远亲自来的命令,十分意外,林远也不多说,直接命令道:“我发现有敌人从小李湾秘密潜入,你部迅速赶到小李湾,调查外来人员。”

林远关上通讯器,对众人说道:“好了,没事的话咱们就都回去睡觉吧,咱们的城防部队战斗力不弱,而且在地方上关系比较熟,要是有敌人秘密潜入进来,他们一定会发现的。”林远说完就往雷达控制室外面走,一边走一边想道:“这也许就是敌人的伊凡计划!他们没有想到我有先进的雷达,已经把他们秘密潜入的行踪掌握了。”

林远回到屋子,联系工程部队明天来修路,然后就睡觉了,等到第二天早上,雨过天晴,林远知道工程部队的同志已经来了,于是就告别了站长,带着林雪芝沿着山路往下走,林雪芝在山顶住了一夜,心情明显见好。

很快来到了淤泥堆积的地方,此时已经有工程部队在清理了,一个军官走上前来,对林远说道:“林帅,我们很快就能清理出道路了。”

林远一看这名军官正是王跃,便对林雪芝笑道:“他叫王跃,最近可犯桃花运了,他和一个姑娘一见钟情。”

925 惊现谍踪

林雪芝听见这话顿时来了兴致,兴高采烈地问王跃道:“真的吗?那个姑娘是谁啊?你们是怎么一见钟情的?”

王跃有些害羞,说道:“林帅您真会开玩笑,哪里是一见钟情啊。”

林雪芝不依不饶地说道:“哥哥是不会骗我的,你快点告诉我,那个女孩子是谁,长得漂不漂亮?”

王跃这才吞吞吐吐地说道:“那个女孩子叫瑛子,是林帅救下的那艘帆船上的,长得还算一般吧……”

林雪芝眼睛一亮,笑道:“竟胡说,要是不漂亮你能和她一见钟情?”

王跃被林雪芝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一阵傻笑,林雪芝笑着追问道:“快点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王跃说道:“是这样的,那天我正好在教部下使用挖掘机,教到一半就有战士和我说,训练场边上有一个美女看我半天了,我当时就想,咱们的训练场外人轻易是进不来的,那个姑娘怎么会进来?”

“我以为她是家属区的呢,所以我就过去想让她离开,可是我走到她跟前还没有说话,她就对我说:‘你用的那个大东西好有趣啊,竟然能一下子就挖出来那么多土,我也想上去玩。’我心想军用挖掘机哪里是玩具啊,于是就拒绝了她,还让她赶紧回去,可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不走,还说要等训练结束问问我那个大东西的事情。”

“我也没法拒绝她,于是就答应下来,我就把她带到家属区的一家茶馆,在里面喝了一壶茶,要了几样点心,她对我的工作很感兴趣,我们就从这个开始聊,然后聊了很多事情,我觉得她很单纯,而且很可爱,所以……”

王跃这番话说完,林远就看见林雪芝神色一变,这个变化转瞬即逝,如果不是感觉极其敏锐根本察觉不到,对面的王跃就没有察觉,还在说着,林远不禁心想:“她的神色一变,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这时一个战士对王跃说道:“营长,道路都疏通好了,可以走了。”王跃这才说道:“林帅,咱们回去吧。”

林远点点头,坐上越野车,开下盘山路,来到平地上才问道:“我刚才看你在听王跃说话的时候神色变了一下,你怎么了?”

林雪芝眉头一皱,轻轻咬着嘴唇,犹豫了半晌才说道:“他说的事情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林远问道:“不对劲?哪里不对劲了?”

林雪芝说道:“他们相遇的方式!这种方式我也学过。”

林远越听越糊涂,问道:“什么叫‘相遇的方式你也学过啊’?”

林雪芝想了想,说道:“我这样来和你解释吧,首先请你想这样一个问题,应该怎么和一个男人搭讪?”

林远笑道:“我对男人可没兴趣……”

林雪芝说道:“那你说一个女人应该和一个男人聊些什么才能让这个男人对她很感兴趣?”

林远默默地摇头,说道:“我还真没有想过这件事情。”

林雪芝说道:“男人嘛,最看重的东西就是成就感,是荣誉,面子,每个男人都希望别人认可他,认为他比别人强,尤其是女人的认可,所以一个女人只要把一个男人最骄傲的事情做话题,就会激发男人的成就感,对这个女人也会很有好感,如果这个女人还是个漂亮女人,那男人多半就把持不住了。”

林远想了想,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说:瑛子姑娘是把聊工程机械当手段故意接近王跃的?”

林雪芝轻轻点点头,然后说道:“你知道我是怎么学会这些的吗?”

林远问道:“是你自己悟出来的?还是谁教会你的?”

林雪芝面色一冷,恨恨地说道:“头山满!是他教会我这些的!”

林远听见这话顿时重重地踩了一脚刹车,车子瞬间就停了下来,差点把林雪芝从座位上甩出去,林远转头看着林雪芝,问道:“你是说,这个瑛子姑娘是日本派来的?”

林雪芝轻轻摇头,说道:“我也不敢肯定,头山满不仅仅训练了我一个人,他还训练了不少人,我们抓住头山满的时候,这些女子有不少都不在北京,所以说这个瑛子姑娘是日本人派来的间谍也不是不可能,不过这件事情也不绝对,头山满会的东西别人未必不会,也许那个瑛子姑娘这样做只是巧合而已。”

林远心中想道:“自从自己救下冯老六一家之后,不寻常的事情就接连发生,先是出现神秘的无线电信号,然后就是神秘船放下敌特秘密潜入小李湾,小李湾不就是冯老六去的地方吗?这两件事情都和他有关联!”

“而且这个冯老六也很有问题,首先是他讲的身世自己无法核实真伪,其次就是他的四个儿子都没有孩子,一个儿子没有孩子还有可能,可是四个都没有,这种概率有多小啊!还有他见到自己的第一面就说要留在基地,这是不是表明他另有所图呢?”

林雪芝看见林远半天没有说话,于是问道:“哥哥,你怎么了?”

林远问道:“头山满训练过的人,你都认识吗?”

林雪芝说道:“有一些认识,怎么了?”

林远说道:“那好,我现在就带你去见那个瑛子姑娘,你看看她是不是也是被头山满训练过的。”

林雪芝答应下来,林远就带着她去家属区,瑛子姑娘在一家饭馆当服务员,她又热心又勤快,很快饭馆里的人就都很喜欢她,林远来到饭馆外面,对林雪芝说道:“你一会儿藏在街角,我去把瑛子姑娘叫出来,你偷偷地看她一眼,核实她的身份。”

林雪芝听了林远的话立刻去街角藏好,林远迈步走到饭馆,在门口叫道:“瑛子姑娘,忙着呢?”

瑛子听见林远的话急忙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热情地说道:“林帅?您怎么来了?赶紧往里面坐吧。”

林远见到瑛子已经走了出来,估计着林雪芝肯定能够看清她了,这才笑道:“不用了,我就是路过,看见你了我就打个招呼。”

瑛子点点头,说道:“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了,还要端菜呢。”

两人笑了笑就分开,林远来到街角,小声地问林雪芝:“怎么样?看清楚了吗?”

林雪芝默默地点点头,说道:“我看清楚了,她叫安本云瑛,是和我同一批接受训练的,在训练的时候她最积极,成绩也最好!”

林远听完眉头就紧锁了起来,说道:“她既然是日本特务,那他的父亲冯老六就也有问题!也许这就是伊凡计划的一部分。”

林雪芝问道:“伊凡计划是什么?”

林远三言五语把从军舰上发现日记本的事情讲了一遍,林雪芝说道:“原来是这样,那我们怎么办?抓捕她吗?”

926 送上岸的不是人

林远轻轻地摇头,说道:“你说她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林雪芝说道:“间谍混进来肯定是要搜集情报啊,还能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吗?”

林远说道:“我怀疑这件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如果单单是搜集情报,他们至于费那么大的周章吗?还特地弄了一艘帆船,还出动军舰去追击,难道就为了让我不怀疑他们?他们费得心思也太大了吧?”

“而且要搞情报的话,他们应该都留下来才对,为什么只把这个瑛子留了下来,其他的人都去了小李湾;还有,王跃只是工程部队的军官,工程部队也接触不到什么机密,她为什么要勾引王跃呢?”

林雪芝听了林远的问题说道:“你说的都有道理,可是他们还能做什么?难道他们要来一些武力行动?”

林远想了想说道:“那也不对啊,冯老六一家一共有才十个人,五男五女,也没有什么武器,咱们这么大的基地,单凭他们十个人能掀起什么风Lang吗?”

林雪芝说道:“昨天你不是说有人在小李湾上岸了吗?如果他们是以冯老六一家做内应,然后里应外合破坏我们的基地呢?”

林远说道:“这种可能性倒是非常大,不过要破坏我们的基地需要好多人和武器,他们要派很多人来才行,可是在我们的地盘上突然多出来一大堆人我们不可能不知道啊,他们这样做根本就没有办法保密啊!”

林雪芝说道:“他们未必要派很多人啊,你不是说过俄军有个伊凡计划吗?那么这些人很有可能就是先头部队,他们肯定是要破坏旅顺的防御工事,然后就让俄军舰队发动进攻,你说对不对?”

林远面色凝重地说道:“这是最有可能的计划了,这样吧,咱们一起去一趟小李湾,把他们上岸的人都打掉,他们也就没有什么威胁了。”

林雪芝犹豫了一下,说道:“可是我还要去教课……”

林远笑道:“反正你都是最差老师了,少上一节课学生们还高兴呢。”

林雪芝气得俏脸绯红,在林远肩上一拍,娇嗔道:“哥哥你讨厌死了!”林远于是就带着林雪芝上车,一起往小李湾走,走到半路就看见了路上的军车,林远减慢速度,在一辆军车边上问道:“你们指挥官呢?”

驾驶员用手往前面一指,说道:“在前面的渔村里呢。”林远开车进了渔村,找到了指挥官,问道:“怎么样?抓到人了吗?”

指挥官无奈地摇头叹道:“没有,我们从昨天晚上到了这里就开始搜查,把老乡们都问遍了,从昨天晚上到今天白天,这里就没有外来的人。”

林远惊讶地说道:“那就奇怪了,难道他们游到别的地方上岸了?”

指挥官说道:“应该不会啊,我们已经把搜索范围扩大到东西两侧各三十公里了,他们要是在大雨天游出几十公里,那还是不是人?而且这一带地形比较简单,根本没有地方能够供大批人员隐藏!”

林远心想:“怎么会没有人呢?难道他们没有送人上来?”林远想不出头绪,于是问道:“那小李湾渔村有什么异常情况没有?”

指挥官说道:“没有,唯一算得上‘情况’的事情就是昨天来了一户新居民,他们还是开着船来的,家主叫冯老六,他们有民政部门的手续,没有什么问题,而且冯老六还说他认识您。”

林远说道:“没错,他是我亲自救下来的,他来小李湾也是我安排的。”

说到这里指挥官一笑,说道:“那个叫冯老六的人可挺有意思,我们早上天都大亮了去他的家他还在睡懒觉,他们全家都没有人起床。”

林远心想:“渔民们都很勤快,绝对没有天亮还睡觉的时候,大亮天还睡觉,难道是他们昨天晚上干了什么吗?我应该去他的家看一看,说不定能够发现蛛丝马迹。”于是他让指挥官继续搜查,自己悄悄地对林雪芝说道:“咱们去冯老六家看看。”

林远于是就和林雪芝一起往海边冯老六的住处走,离得很远林远就看见海边停着一大一小两艘船,大船就是自己见过的那艘帆船,而小的却没有见过,正在这时冯老六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一见林远就热情地打招呼,林远指着那艘小船问道:“冯大爷,这艘小船是从哪里来的啊?”

冯老六笑道:“民政部门给了我一笔安家费,我来到这里之后听说有个渔民要卖一艘船,出价很低,于是我就把它给买下了。”

林远心中想道:“来到一个新地方,第一件事情不是安家落户,却是买一艘船,这件事情可真是奇怪。”不过林远却没有露出诧异的神色,而是点点头笑道:“有两艘船,这回您可要发家了!”

冯老六嘿嘿一笑,说道:“林帅到家里去坐会儿?”

林远摇头笑道:“不了不了,我还有事情,打个招呼就走。”林远说着就偷偷在院子里打量了一番,只见院子里是一片普通渔家的景象,绳子上晾着洗过的衣服,地上放着渔网,冯老六的两个儿子在织网,没有丝毫的异常。

林雪芝轻轻地拉了一下林远,偷偷地给他使了个眼色,林远知道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于是借故向冯老六告辞,带着林雪芝来到没有人的地方,林雪芝说道:“我觉得他们昨天晚上肯定出去了,而且是出海了!”

林远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雪芝说道:“你注意到院子里晾晒的湿衣服了吗?”

林远说道:“我看到了,有什么不对吗?他们可能是昨天白天把衣服洗过了,昨天晚上下雨就拿回去了,今天再拿出来晾晒啊。”

林雪芝摇头说道:“我发现衣服上面有白色的盐渍,如果衣服是洗过的,怎么会有盐渍呢?这说明他们昨天晚上一定是出海了,所以身上才会沾满盐,不仅如此,他们昨天晚上一定还干了很对活,所以出了不少汗,汗也留下了盐渍。”

林远听见她的话顿时眼前一亮,说道:“要是他们昨天晚上干了很多活的话,他们一定很累,这也能解释他们为什么睡到大天亮了。”

林雪芝说道:“可是昨天晚上下了大雨,他们出海去干什么了呢?”

林远想都没想就说道:“他们一定是从海上带回来了什么东西!我现在明白了,昨天晚上我们的雷达发现的神秘船,一定是给冯老六送东西的!冯老六出海就是要把东西接回来。”

林雪芝略加思索说道:“那还有一个地方不对啊!”

927 不透水的船

林远立刻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林雪芝说道:“你说冯老六是出去带回来了什么东西,可是我们的雷达不是可以发现船的吗?我们昨天晚上只是发现有船来到了海边然后回去了,可是没有发现有船出去了啊!”

林远说道:“我们在海边不是看见了两条船吗?一大一小,我想他们昨天晚上一定是用那条小船出的海,船太小了就会隐藏进海面的杂波里,我们无法发现。”

林雪芝说道:“可他们为什么要换用小船呢?难道他们知道雷达的事情,故意换船躲避我们的侦察?咱们的雷达不是很高的机密吗?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呢?”

林远想了想,说道:“他们一定不会知道雷达的事情,如果他们知道的话,昨天晚上他们来送东西的船就不会被我们发现了,所以他们换用小船一定另有原因!”

林雪芝问道:“还会有什么原因啊?”

林远说道:“既然是换船,那这个原因就一定和船有关系,大船和小船除了大小不同之外,一定还会有别的不同,这才让冯老六选择了小船,没有选择大船。”

林远说完,两人都陷入了沉思,林雪芝喃喃地说道:“大船和小船,除了大小不同,还会有什么不同呢?”

沉默了一阵子,林远突然说道:“这样吧,咱们去找那个卖船的人,向他询问一下他的小船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林远说完就要和林雪芝一起走,林雪芝却问道:“可是哥哥你要怎么问啊?我们找到那个卖主,直接问:你的船和冯老六的船有什么不同,他能答得出来吗?”

林远一笑,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就是去和他聊天,在聊天的过程中我就能够捕捉到蛛丝马迹。”

林雪芝将信将疑地跟着林远去找那个卖主,卖船这样的事情在小渔村里是一件大事,所以路人皆知,林远随便找了个人一问就知道那个卖主叫郑二福,住在村子西头,林远很快就找到了他的家。

林远进到院子一看,就发现这个郑二福的家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好像是要搬走的样子,院子里有一个老人正在收拾东西,林远走上前去问道:“您就是郑二福大爷吧?”

那个老人放下手中的东西,说道:“没错,我就是郑二福,请问您是?”

林远笑道:“我是林远,来这个村子视察视察。”

老人急忙在衣服上擦擦手,然后说道:“那屋里请吧,我去给您倒茶。”

林远急忙笑道:“不用倒茶了,咱们说说话就好了。”老人点点头,便领着林远走进屋子里,林远看郑二福家里也不剩下什么东西了,便问道:“您这是要搬走吗?”

郑二福爽朗地笑道:“儿子要接我去城里享福,正好我这腿脚也打不动鱼了。”他一边说一边给林远和林雪芝搬了两个小凳子,自己随便拿了张草席子往地上一铺,盘腿坐了上去,然后笑道:“家具都搬没了,怠慢二位了。”

林雪芝心想:“话都聊到这儿了,再往下聊就要聊搬家了,这里面怎么能打探出消息呢?”正在疑惑就听林远问道:“那您的渔船呢?总不能带到城里去吧?”

郑二福笑道:“瞧林帅说的,那怎么可能,我已经把渔船给卖了,原本想着得等上几个月呢,这不吗?我把做饭和睡觉的家伙都留下了,可是消息放出去没过三天,昨天船就卖出去了,我这不就在抓紧时间收拾东西吗?”

林远笑道:“您的船卖得那么快,一定是您的船特别好吧。”

郑二福哈哈一笑,说道:“有什么好的啊,就是一艘普通的渔船,不过我的船腻子抹得好,在这十里八村也算是头一份了。”

林雪芝问道:“腻子?腻子是什么?”

郑二福笑道:“腻子就是用草灰和桐树油搅合的东西,干了之后不透水,船在水里走不能透水啊,要是透得多了不就沉底了吗?腻子就是糊在木板缝上,不让水透进来的东西。”

林雪芝点点头,心想:“能从这里面听出什么来啊?”她一边想着一边疑惑地看向林远,只见林远若有所思地问道:“那买您船的人,知道您的船腻子抹得好吗?”

郑二福点点头,说道:“当然了,那个买主真是个懂行的人,他上船一看就知道我的腻子抹得好了,然后他又问我船舱是不是不透水,我告诉他这船我用十几年了,肯定不透水,我给他保证了好几遍呢他才放心,虽然他这些事情啰嗦了一些,可是交钱的时候却很痛快,我定下的价码可不低,他都没和我还价,直接交钱,拿船,走人。”

林远点点头,站起身来笑道:“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就先回去了,您接着忙。”

林雪芝听得一头雾水,心想:“从这里话里他能听出来什么啊?”可是当着老人的面也没有办法问,等到从屋子里面出来才问林远:“哥哥,你从他的话里听出什么来了吗?”

林远笑道:“冯老六一直担心船舱透水,昨天晚上又下大雨,你没有听出来什么吗?”

林雪芝说道:“莫非冯老六运回来的东西害怕水?他拿回来的莫非是炸药!”

林远摇头笑道:“只有黑火药才怕水,俄国人最近弄出来的TNT是不怕水的,装上雷管甚至可以在水中爆炸。”

林雪芝疑惑地问道:“那还有什么东西害怕水呢?”

林远说道:“你还记得我们昨天晚上为什要去山上的雷达站吗?”

林雪芝答道:“当然记得了,哥哥你不是发现了神秘的信号吗?我们就是去找神秘信号的来源的。”

林远说道:“没错,把这件事情和冯老六买船的事情联系起来,事情就说得通了,冯老六的渔船上有电台,他昨天晚上就是带着电台出去的,怕水的东西是电台啊!他用电台和前来送东西的船联络,而昨天晚上下着大雨,他的渔船肯定是出现了透水问题,他害怕水让电台失灵,于是就想到弄一艘不怕水的船,正赶上郑二福要卖船,他就买了下来。”

林雪芝恍然大悟,说道:“原来事情是这样啊!那我们赶紧抓他们吧。”

林远轻轻地摇头,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冯老六有电台的事情只是我的推测,我也不敢十分肯定,接下来我派一艘渔船过来,在上面放上电子监听设备,监视那个冯老六,进一步确定他是不是日本人派来的。”

林雪芝问道:“那要我做些什么呢?”

928 细菌武器

林远说道:“正好你也闲着没事,你就去监视那个瑛子吧。”

林雪芝嘟囔道:“哥哥你竟胡说,谁说我没事,我的事情很多的,我还要给学生们教课呢。”

林远嘿嘿一笑,阴阳怪气地说道:“嗯,你还要给学生们教课呢。”

林雪芝见到林远这个样子,知道他是在讽刺她得了最差老师的事情,于是在林远胳膊上狠狠一拍,林远呵呵一笑,就带着就她回到了基地,林雪芝于是就在家属区里住下,监视瑛子的一举一动。

林远派出两艘小船扮作渔船,上面装载着电子侦察设备,远距离监视冯老六的两艘船,前三天冯老六的船都没有动静,直到第四天,1月19日,监视冯老六的人突然发来报告:“在冯老六的船上发现通讯信号。”

林远立刻命令道:“加强对冯老六的监视,先不要惊动他们,迅速组织专家对冯老六船上的通讯信号进行破译。”

林远下完命令,林雪芝就来找自己,她与进门便对林远说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有喜糖吃了。”

林远问道:“喜糖?谁要结婚了?”

林雪芝笑道:“当然是王跃了,他和瑛子姑娘要结婚了!”

林远听见这话差点惊叫出来,心中不由自主地想道:“结婚?天啊!他们才认识多少天就要结婚!简直比我们时代的闪婚还要快。”林远问道:“结婚?这么快就结婚?”

林雪芝说道:“当然了,那个王跃是个孤儿,结婚也不需要人同意,所以很快就能够结婚了,至于那个瑛子姑娘嘛,结婚肯定是她提出来的,这里面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林远点点头,说道:“没错,不过他们结婚的目的是什么呢?如果是想有一个合适的身份作掩护搞情报的话,他们没有必要这么快就结婚,维持现状也不错啊。”

林雪芝轻轻地摇头,说道:“我也想不通,你说会不会是王跃被策反了?”

林远说道:“不排除这个可能,不过王跃没有掌握什么先进技术,被策反也透露不了什么重大机密,他们不会为了一个小营长就搭上一个精心训练的间谍,他们一定还有别的阴谋,冯老六知道这件事情了吗?”

林雪芝说道:“肯定知道了,我觉得我们不能再这样被动地等待了,我们应该主动出击,把冯老六和安本云瑛都抓起来。”

林远摇头说道:“我倒是想看看冯老六到底有什么阴谋,尤其是他究竟从海上带回来了什么东西,藏在了什么地方,如果我们现在就把他们抓住,他们肯定不会把事情说出来的。”

林雪芝说道:“可是我们什么都不做的话不是太被动了吗?”

林远说道:“谁说我们什么都没有做,我一直让人秘密地盯着冯老六的动向,冯老六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只可惜还没有破译他们的密码。”

林雪芝问道:“那冯老六这些天都做什么了?”

林远说道:“白天他的儿子出海打鱼,他就留在家里,他买了很多白菜,然后说要做辣白菜,还对乡亲们说辣白菜是他在朝鲜的时候学会的,做出来让大家都尝尝。”

林雪芝惊讶地说道:“辣白菜我在朝鲜的时候也吃过,不过他做辣白菜干什么呢?难道要在辣白菜里面下毒吗?”

林远摇头笑道:“你把下毒想得太简单了,首先毒药的加工和制造就不容易,按日本和俄国现在化学技术,他们还制造不出来大量厉害的毒药,其次是很多毒药都会和食物起化学反应,那时人都能从外表看出不对劲来,你会去吃外表不正常的食物吗?肯定不会吧。”

“不仅仅是食物的外表不正常,而且食物的味道也会有变化,人一尝就尝出来了,所以他们很难下毒,他们做辣白菜给邻居,也许只是想拉近邻里的关系而已。”

林雪芝听了慢慢地摇头,说道:“作为一个间谍,他做的一切都不应该是没有用的,这是我听晚晴姐姐讲的,所以他们这样做的背后肯定还有阴谋。”

林远笑道:“无论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他们都要用人去完成,我们就把他们的人盯住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并不需要考虑得太多。”

林雪芝笑道:“那好,我明白了。”说着说着突然来了一句:“真是奇怪啊,这个月结婚的人可真多。”

林远笑着问道:“还有谁要结婚啊?”

林雪芝笑道:“学校里有几个老师要结婚,我认识的几个军官也要结婚,还有那个小泽夏子,我们经常在一起玩,她也要结婚了。”

林远眉头一皱,说道:“小泽夏子?”

林雪芝急忙说道:“你不记得她了吗?她被日本人当做了细菌武器,还是哥哥你救得她呢,她现在在奉天的一家学校教日语,和她的男朋友交往已经快两年了……”

林远神色忧虑地说道:“我记得小泽夏子,我是突然想到:日本人很有可能故技重施!”

林雪芝问道:“故技重施?什么意思?”

林远答道:“细菌武器!他们两年前就开始研究细菌作为武器,现在时间去过快两年了,再加上日本人又对武器发展极其重视,所以他们完全有条件研制出细菌武器!”

林雪芝毕竟不是林远那个时代的人,对“细菌武器”也很陌生,于是便问道:“细菌武器是是什么?那个东西很复杂吗?”

林远说道:“细菌武器嘛,说得简单一些,就是让所有人都生病,然后死掉的武器,这种武器的杀伤范围很广,有一个人生病他就会把疾病传染给其他人,至于复杂性嘛,只要把细菌分离出来,再放进培养液里养着,等到要用的时候拿出来就行了,技术门槛还是很低的!”

林雪芝突然眼睛一亮,说道:“我想起来了,我听瑛子说这个月要办婚宴,而且她还说她的父亲要给大家做好吃的东西,您说他们会不会利用这个机会来用那个‘细菌武器’。”

突然之间林远也豁然开朗,说道:“对啊,辣白菜就是加入细菌的好东西啊,其他的食物制作的时候需要高温加热,一加热细菌就得死不少,没有致病效力了,而辣白菜这个东西是凉着吃的,正好可以把细菌加进去!”

林远接着问道:“你知不知道婚宴上都要邀请什么人?”

林雪芝说道:“我看过婚宴的名单,上面都是王跃所在部队的军官和士兵,王跃的婚事很有传奇性,所以很多高级别的军官也会去参加。”

林远说道:“那就对了,细菌武器的破坏力非常惊人,如果我们提前没有防备的话,整个基地都会遭受重创的。”

929 掌握敌人计划

林雪芝听见林远说整个基地会遭受重创就是一声惊呼,林远笑道:“不过没有关系,现在我们知道了他们的计划,我们就可以想办法反击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弄清楚他们把细菌武器藏在了什么地方。”

林雪芝说道:“可是使用细菌武器的事情还只是你的猜测啊,万一他们的计划并不是这样的呢?万一他们的计划是别的呢?”

林远眉头一皱,说道:“你的想法不无道理,我们得首先确定细菌武器究竟是不是他们的计划,你先回去继续监视安本云瑛,我去弄清楚他们的计划是不是和细菌武器有关。”

林雪芝怀疑地问道:“你能有办法确定?”

林远笑道:“当然了,你先回去吧,等我把事情确定下来就去找你。”林雪芝也没有细问,就回去接着盯梢,林远来到无人机通讯部队,找到孙德海,说道:“最近几天那个神秘信号又出现了吧?”

孙德海惊讶地问道:“是啊,您是怎么知道的?”

林远笑道:“我已经找到发送神秘信号的人了!”

孙德海说道:“真的吗?那太好了,那我们也不用破译了,直接从他们的口中审问出信号是什么意思就好了。”

林远摇头笑道:“这些人都是日本人精心训练的特工,让他们开口可不容易,而且他们要是编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给我们甄别,我们不是就更加费力了吗?所以我今天来,就是想要找一个简单的办法,识破他们的阴谋!”

孙德海一听顿时来了兴致,问道:“哦?简单的办法?那是什么啊?”

林远笑道:“我们就把他们的通讯密码破译了,掌握了他们的通讯密码,我们就能知道他们往来的电报都说了些什么,我们不就识破他们的一切阴谋了吗?”

孙德海一听立刻用手捂住了嘴,林远知道他这是在拼命地忍住笑,只见他忍受了半天还是没有忍住,最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林远眉头一挑,问道:“你有什么可笑的啊?”

孙德海说道:“我早就听说您的学识渊博,对破译密码也颇有了解,您怎么就不明白破译密码要比从他们口中审问出实话更加复杂呢?”

林远笑道:“我想到了一个法子,说不定可以破译他们的密码,这样,你把密码破译专家请来。”孙德海打了一个电话,立刻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火急火燎地赶来,还背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林远一见便认了出来,这个老人就是北京舰上的密码破译专家——贝云峰。

在林远的时代,北京舰经常会遇见各种各样陌生的电磁信号,这个时候就要贝云峰老人家出马了,这个老人精通语言学和密码学,被他破译的密码不下几百种,他虽然已经年近七旬,却还把自己当成二十来岁的小伙。

贝云峰听说林远有破译密码的方法,狠狠地一摆手,说道:“小林同志啊,别看你是舰长,可是这件事情是你的不对,就凭我们现在掌握的电文,想要用数学方法计算密码的合理可能,用北京舰上的超级计算机算到世界末日都算不完!”

林远刚要说话,就听见贝云峰接着说道:“这还是在日本人的密码是基于日语的条件下,如果日本人的密码基于其他的语言,那我们要试验的情况就更多了!”

林远笑道:“我是这样考虑的,无线电台对于日本人来说也是新鲜东西,所以他们在编写密码的时候肯定不知道我们有先进的破译技术,所以他们在编写密码的时候不会考虑换用语言来提高保密性,他们一定会使用日语的,这是通常的情况;至于合理的可能嘛,我来给您提供一些确定的信息,您再来破译,是不是就简单多了?”

贝云峰立刻说道:“确定的信息?有这个就太好了,密码破译就是这样,没有确定信息的时候整个密码就像是一团乱麻,乱七八糟的根本理不清头绪,如果有一些确定的信息,比如说这段话大概讲得是什么东西,就好像是在乱麻中理出来一个线头,这样一来,只要时间足够,我们总能够解开这团乱麻!”

林远笑道:“那好,这些信息里肯定有关于结婚、婚宴的内容,这次婚宴是一次阴谋,目标是我们的基地,阴谋的具体内容嘛,我怀疑他们会使用细菌武器,这些确定信息足够了吧?”

贝云峰“腾”地站起身来,一边往外面走一边说道:“我想到计算的方法了,这个程序太大,我的笔记本电脑带不动,我回去借用北京舰上的超级计算机,明天的这个时候你来找我,我会把这几天神秘电报的内容都告诉你。”

贝云峰说完已经走出门去了,林远在后面无奈地想道:“北京舰上的超级计算机好多部门都等着用呢,你不打申请就这样直接去,还要明天就告诉我结果,不和其他部门的人打起来才怪了。”林远想到这里给超级计算机的管理部门发了一个消息,让他们给贝云峰安排优先使用!

林远于是就回去等候消息,没等到第二天,这天的晚上贝云峰就来了,把一沓文件交给林远,说道:“这是基于日语的最合理解释,你看看吧,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

林远接过文件,发现这是双方通话的记录,林远仔仔细细地看了三遍,这才把伊凡计划的全貌梳理出来,首先由日本方面派出渔船和间谍,然后和俄军一起追击它到旅顺港附近,然后渔船顺势进入旅顺港。

渔船里的人进入旅顺港之后有两个方案,方案甲:如果能够留在基地,就伺机炸毁岸防炮台,然后引导俄军舰队进攻旅顺;方案乙:如果不能留在基地,就去到附近的渔村,使用一种名叫“天照神迹”的细菌武器来攻击基地,等到“天照神迹”造成大范围死亡之后,俄军舰队再进攻旅顺港。

“天照神迹”由驻朝鲜的日军出动运输船,运送到冯老六等人的手中,然后借着婚宴的机会把细菌散布开,造成基地大范围的疾病感染。

林远看到了伊凡计划的全貌,心中不由得想道:“原来俄军还有进攻旅顺的计划,难怪瑛子要接近王跃,岸防炮台就是王跃他们建造的,她一定是想知道炮台的具体情况。”

林远接着想道:“日本人竟然真的要用细菌武器,那不知道他们要用什么疾病的细菌呢?既然是放在食物里,那最厉害的就是霍乱了,这种比病和鼠疫一样,都是极其厉害的传染病!我现在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找出日本人藏细菌的地方。”

930 山洞藏菌

林远心想:“既然识破了日本人和俄国人的伊凡计划,现在就只剩下一件事情了,那就是找出冯老六隐藏细菌武器的地方,这些细菌武器一定要都找出来,否则以后被老百姓不小心碰到,造成瘟疫大范围流行就麻烦了!”

可是冯老六会把细菌武器藏在什么地方呢?

林远正在想着,突然林雪芝来找他,一进来便问道:“哥哥,你推测得对不对?他们真的要使用细菌武器了吗?”

林远笑道:“我已经想办法把他们的密码给破译了,他们的确要使用细菌武器!”

林雪芝说道:“那我就去把他们藏武器的地方给找出来!”

林远问道:“你打算怎么找出来?”

林雪芝说道:“这个容易,我就去他们的渔村,然后悄悄地盯着他们,他们把细菌武器藏起来一起会去查看的,这样我就能够知道细菌武器藏在哪里了。”

林远笑道:“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你别忘记了,他们也都是极其优秀的特工,本事绝对不比你差,他们怎么可能让你轻易地跟踪他们找到藏细菌武器的地方?”

林雪芝咬着粉嫩的嘴唇问道:“那哥哥说应该怎么办?”

林远突然问道:“你会潜水吗?”

林雪芝点点头,林远说道:“那好,我就不找别人去了,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林远说着就从身边的盒子里拿出来了一个无线电定位器,交给林雪芝,说道:“你把这个东西安装在冯老六的渔船上,趁着天黑潜水去,冯老六一定发现不了。”

林雪芝接过定位器,刚要转身往外面走,却突然对林远说道:“哥哥,那个王跃怎么办?要不要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林远摇头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还打算在这件事情上多做一些文章呢。”

林雪芝随后就出去,等到第二天早上就回来告诉林远:“定位器已经安装好了。”林远随后让部下跟踪这个定位器的位置,看看冯老六的渔船都去了什么地方,整整一个白天冯老六的渔船都像别的渔船一样在海上打鱼,直到傍晚的时候,林远的手下才报告:“冯老六的渔船向着小李湾东边的一处峭壁驶去,并且在那里停留了十五分钟。”

林远立刻想道:“停留了十五分钟?他们可是渔船,悬崖峭壁边上又没有鱼,他们在那里停留那么久做什么?那里一定就是他们藏细菌武器的地方。”林远立刻联系北京舰上的军医,生物武器和细菌战专家黄明涛,当年日本人使用鼠疫做武器的时候就是他处理的,林远对黄明涛把事情一说,黄明涛立刻带领一个生物武器紧急处置分队来和林远会合。

林远带着黄明涛的小分队,乘坐两艘小艇,在夜幕的掩护下来到了那处峭壁,黄明涛指着近乎垂直于地面的山岩问林远:“敌人会把细菌武器藏在什么地方啊?”

林远说道:“他们只在这里停留了十五分钟,说明东西藏得一定不会很远,我们就在附找一找,一定可以找得到,大家一定要注意山洞这样的地方,还要注意脚下的地面,有没有挖洞的痕迹。”林远说完众人就开始分头寻找,很快就有一个战士说道:“林帅,这里有一个山洞。”

林远急忙赶了过去,只见一块大岩石后面果然有一个一人多高的洞口,里面没有一丝光亮,也不知道有多深,林远拿出手电向里面照去,只见光亮照处一片黑影“噼里啪啦”地向着自己冲来,林远一惊急忙往边上一闪身,众人也被吓了一跳。

这时众人就觉得一股凉风铺面而来,打得人眼睛发痛,而且凉风里还有一股难闻的味道,众人纷纷闭眼掩口鼻,心想:“这都是什么鬼东西啊!”等到黑影“呼呼啦啦”地远去,林远才说道:“大家别慌,这些都是蝙蝠而已。”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黄明涛说道:“我这就进去看看。”黄明涛换好了一身防化服,刚要走进洞去,却被林远伸手一拦,黄明涛问道:“怎么了?”

林远用手电往洞里的地上照了照,只见洞里的地面上铺着一层棕褐色的东西,林远用手一指它们,说道:“看到了吗?那些都是那是蝙蝠的粪便,中医里叫夜明砂,粪便上面有一串脚印,如果您冒然进去,多踩出一串脚印来,敌人就会察觉了。”

黄明涛问道:“那怎么办?”

林远说道:“我在前面走,咱们踩着脚印进去。”林远说着就和黄明涛一起进入洞中,这个洞并不深,只有二十来米,林远走到尽头就发现地上放着一个箱子,林远用手往箱子上一指,说道:“那个肯定就是装细菌武器的箱子。”

黄明涛点点头,走到箱子近前,说道:“这个箱子是用硬质木头做的,外面刷了漆,能够保证内部干燥。”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箱子,只见里面的棉花堆里放着两个玻璃瓶子,瓶子里面装着无色透明的液体,他拿着瓶子对林远说道:“你看,这就是细菌的培养液。”

林远点点头,突然问道:“您说细菌的培养液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气味?”

黄明涛摇摇头,说道:“培养液其实就和葡萄糖注射液差不多,不过是里面加了一些特殊的营养物质。”

林远接着问道:“您说我要是用一瓶葡萄糖来替换这些细菌武器,他们会发现吗?”

黄明涛坚定地说道:“当然会了,我们换的瓶子的重量和外观都不可能和这个瓶子完全相同,他们一定会发现的。”

林远想了想,说道:“那咱们就把瓶子带回去,把箱子给他们留下,我们回去仿制出来两个一模一样的瓶子。”

黄明涛指着瓶子问道:“你看培养液并没有装满,你说敌人是不是已经用掉一些了?”

林远答道:“我觉得不会,他们要把这种武器放在辣白菜里,辣白菜要放在盐里,腌制一段时间,细菌在高盐度的条件下必死无疑,所以他们不会现在就用。”

黄明涛点点头,笑道:“我就想不明白了,我们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制造两个一模一样的瓶子?”

林远笑道:“我其实是这样想的,我们假意吃下这些食物,然后再在基地里放出一些疾病大流行的恐怖消息,俄军舰队肯定会来进攻,等到俄军舰队一出现,咱们就用岸防炮把他们都给灭掉,您说好不好?而且旅顺航道比较窄,打起来他们根本就无路可逃!”

931 诱敌计划

黄明涛笑道:“将计就计,舰长你的办法太妙了!”

林远说道:“我们把瓶子弄走,然后仿照它的质量和材质复制两个出来,里面装上葡萄糖,换进去,他们一定不会发现。”

黄明涛于是把拎着的危险生物保险箱拿了过来,这种箱子由高分子材料制成,连一丝空气都不透,细菌进去就出不来,黄明涛把这两个瓶子拿出来,放进了保险箱中,然后用带子固定好,防止瓶子在箱子里打碎,然后和林远一起踩着脚印回到了洞外。

刚一出洞黄明涛就说道:“复制这两个瓶子至少需要一天的时间,也就是我们至少要在明天晚上的这个时候才能把复制好的瓶子放回去,如果他们明天白天,在我们还没有把瓶子放回去的时候就来看这个箱子,那我们的计划不就被他们发现了?”

林远想了想说道:“没事,我就找一些事情,让他们明天没有时间出来。”黄明涛点点头,说道:“那就好。”林远于是派了几个人在附近盯着,然后回到驻地,一大早就找到瑛子和王跃,问他们:“你们办结婚手续了吗?”

瑛子害羞地摇摇头,林远说道:“那正好,你们今天就去办手续,然后我会你们举行一个小型婚宴。”

瑛子急忙说道:“不用了不用了,我的父亲已经说要办一场婚宴了。”

林远笑道:“你父亲给你办的婚宴是你们女方办的,我们男方不能什么表示都没有啊,王跃虽然没有父母,可是我们战友就是他的亲人,所以男方的婚宴就由我们办了,把你的父亲,哥哥和嫂子都叫来吧。”

瑛子急忙说道:“不行,我父亲他们还要打鱼呢。”

林远心想:“打鱼?他们是想去检查细菌武器的情况吧?我怎么可能让你们得逞。”林远笑道:“不用再说了,我这就派人把你的父亲,哥哥和嫂子都给请来,要是他们不来,我就把他们给绑来。”

说完三人一笑,林远随即就让人在一家饭馆办了一个小型婚宴,来的都是王跃部队的战士和军官,没有关系比较远的人,当然还有冯老六那些人,婚宴定在晚餐时分,冯老六上午就来了,林远于是就让部下带着冯老六一家在基地附近四处游览,反正他们已经成了瓮中之鳖,也不怕他们会发出什么不利的情报。

婚宴一直持续了半夜,冯老六和四个儿子都喝得醉醺醺的,林远才没有结束婚宴的意思,这时黄明涛派人来送信,说东西已经放置好了,林远这才说道:“今天天色不早,大家就各自休息吧。”于是便有人把冯老六和他的家人都搀扶到屋子里面休息,林远却偷偷地出来找黄明涛。

林远问道:“分析出他们使用的是什么细菌了吗?”

黄明涛说道:“就是霍乱弧菌,我们把细菌的样本保留下来了,等到以后再分析日军细菌武器的研究进展。”

林远心想:“自己果然没有猜错。”于是从黄明涛这里出来,第二天一早冯老六就来找他说道:“林帅,您都给办了婚宴了,我们的婚宴也得赶紧办了,我想就在小年祭灶王爷的那天办吧,都说‘官三民四船家五’,咱们水上人家的小年是在腊月二十五那天过,到时候林帅可一定要赏光啊!”

林远连连点头,说道:“那是一定。”

1897年的腊月二十五是1月27日,这个时候鹰击63反舰导弹和歼25的机载雷达已经安装在了嘲风舰上,林远心想:“我们的新军舰也完成了,现在只等着在情报上骗过日本人和俄国人了!”

在1月27日凌晨的时候,林远接到了在峭壁边上盯梢的部下的消息,说冯老六的儿子已经来把山洞里放着的细菌拿走了,林远心想:“看来明天就可以演戏了。”

来参加这次婚宴都是一些级别比较高的军官,所以人数比较少,这也是林远特地安排的,人数少了才容易控制。拜天地这些仪式过去之后就开始上菜,渔家的菜肴也很简单,几大碗鱼肉而已,过了一会儿,冯老六就把辣白菜拿了出来,对大家说道:“这是我在朝鲜学会的手艺,大家多吃一些。”

林远看着这些辣白菜暗中笑道:“这里面的细菌已经被我们换掉了,现在它们已经没有威胁了。”于是林远大大方方地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也许是加上了那些葡萄糖,这个辣白菜反倒有一丝甜意,林远夸张地说道:“真好吃!”

众人也纷纷下筷子,冯老六看着林远吃得起劲,得意地笑了起来,他和林远对视一笑,两人各怀鬼胎,谁都不说破。

婚宴热闹了一天就结束了,王跃就在瑛子这里住下,林远带着参加婚宴的人回到基地,一回来就立刻把他们召集到了一起,这时众人脸上还带着喜悦之情,看见林远面色严肃都很奇怪,林远说道:“我已经得到了准确情报,刚刚邀请我们参加婚宴的冯老六和他的儿女,都是日本间谍!”

众人一听这话都惊呼出来,林远接着说道:“不仅如此,他们给我们吃的东西里面还放上了细菌!”众人顿时面露惊慌,一个军官问道:“舰长,那您怎么还把那些东西吃了下去?”

林远笑道:“那是因为我已经提前洞察了他们的计划,他们的细菌已经被我换成葡萄糖了,你们没有觉得辣白菜里有甜味吗?”

众人发出一阵轻轻地笑声,林远说道:“我现在就来说一下我们后续的计划,大家回去之后,把自己的工作简单安排一下,在一天之后就说自己生病了,然后我会给大家安排隐藏的地方,大家先隐藏一阵。”

“我这样做是要制造传染病大流行的气氛,让日本间谍相信传染病已经在基地里蔓延了,然后他们就会通知俄国舰队,俄国舰队到时候就会进攻旅顺港,等他们驶进旅顺港航道,我们就给他们来一个瓮中捉鳖,在击败他们的舰队之后,我们就用这个为借口,进攻俄军在远东的最后一处军港——彼得罗巴普洛夫斯克!”

“在蒙古的作战中,我们已经夺取了陆地上的优势,对整个西伯利亚完成了包围进取的态势,现在我们攻下这个军港,就能夺取海上的优势,把整个西伯利亚彻底占领!”

众人都听得一阵激动,林远说道:“大家抓紧时间回去吧,记住,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不能对任何人说。”

等到众人一走,林远就把林雪芝找来,对她说道:“雪芝,咱们要想一个办法,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王跃。”

932 敌军中计

林雪芝问道:“你现在就要告诉他吗?”

林远说道:“没错,我想让他帮助我们欺骗安本云瑛,这是我计划的重要一环,我之所以要找你来,就是想和你商量出来一个比较好的办法,我担心说得太过直接王跃会接受不了,更加担心他不会相信。”

林雪芝想了想,说道:“我觉得王跃没有那么脆弱,我倒是担心他不会相信,这样吧,等明天他回来的时候我们一起和他说。”

两个人商量好了对策,第二天早上王跃一回来了,林远就把他叫到一间会议室,指着边上的林雪芝对王跃说道:“你还记得她吗?”

王跃说道:“当然记得了,那天在龙头山公路上的时候,你们不是在一起吗?”

林雪芝笑着问道:“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王跃说道:“我听你管林帅叫哥哥,你一定是林帅的妹妹吧?”

林雪芝微微笑了笑,说道:“我曾经是一名日本间谍,林帅的敌人!”

王跃眉头一皱,眼神里写满了困惑,林雪芝问道:“头山满你听说过吧?”

王跃说道:“当然听说过了,他是日本在中国的间谍头子,被林帅给枪毙了。”

林雪芝说道:“我就是他训练出来的间谍,我的专长,就是用美**惑男人。”说完她妩媚地一笑,王跃的脸“唰”的一下红了,林雪芝笑着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笑容很熟悉?”

王跃吞吞吐吐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雪芝说道:“你的妻子,瑛子,原名叫安本云瑛,曾经和我在一个训练班受训,我们学的如何诱惑男人的技巧都一样,所以我才问你是不是熟悉我的笑容,你明白了吗?”

王跃惊讶地说道:“你说瑛子她是日本间谍?”

林远说道:“不错,瑛子她就是日本间谍,不光她是,连同她的父亲,哥哥,嫂子都是!”王跃听见林远的话整个人都好像被雷击了一般,瘫坐在椅子上,林远接着说道:“整个事情都是一个阴谋,他们借助瑛子和你的婚宴,把带有细菌武器的食物给我们吃,然后希望我们把致命的传染病散播开来,等到基地遭受重创,他们就进攻基地!”

王跃听完这些坐直了身子,眼神中又恢复了光彩,说道:“既然这个女人是敌人派来的,那我对她也就没有什么感情了,林帅,您说要我做什么吧?”

林远眼睛一亮,说道:“好样的,这才像我的兵!我给他们安排下了将计就计的计策,这个计策的关键就是你!你先回去,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明天我会秘密封锁基地,严格禁止家属进入基地。”

“安本云瑛一定会打听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就偷偷告诉她,说基地里出现了一种怪病,所以才把基地封锁了起来,如果她要问是什么病,你就说患者都是上吐下泻的,很快就不行了;然后再巧妙地告诉她,我也得了病,而且病得不轻;最重要的是:你要告诉他岸防炮台死的人最多,现在那里已经没有人了,明白了吗?”

王跃想了想,坚定地说道:“明白了!”

林远说道:“论特工技术的水平,你远远比不上她,所以你要少和她说话,把意思表达明白了就立刻离开,就推说你工作比较忙,明白了吗?”

王跃答应下来就回去了,等到第二天,林远就封锁了基地,严格禁止家属进入基地,也不让基地里的人回到家属区,第三天的时候王跃来向林远报告:“我昨天把事情和安本云瑛说了,就按照您教给我那样说的。”

林远问道:“那安本云瑛有什么反应?”

王跃说道:“她就是很惊讶,也很害怕,还说她很担心我,我说了我要在基地里住上一阵子,她就对我说,她一个人在家属区会害怕,所以她想回她家去。”

林远笑道:“这是要回去给她老子送信啊,也好,我们静观其变。”正在这时,孙德海给林远发来了消息:“再次截获冯老六给后方发送的电报。”随后就把电报的内容发送过来,林远把电报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传染病已经在基地内流行,林远已经将基地封锁,建议择日对旅顺发动攻击!”

林远立刻来到指挥部,把这个消息给众人通报了一遍,林远说道:“同志们,俄军就要进攻旅顺,钻进我们的口袋阵了,我们一定要把敌人的舰队一举歼灭!”

一个参谋问道:“可是俄军到底会在什么时间进攻呢?”

林远说道:“我们可以来推测一下进攻时间,首先,传染病的感染人数随时间变化有一个峰值,到了一定的时间之后,传染病的人数最多,以后就会稳定下来,达到这个峰值至少要五天以上,他们一定会选择感染人数最多的时候进攻。”

“其次,进攻时间应该选在敌人的防御最松懈的时候,一般在节日里防御是最松懈的,还有几天就是春节了,这是中国人最重大的节日,所以他们一定会选在春节期间发动进攻,再结合传染病感染人数变化规律,所以我判断敌人会在正月初五,也就是2月6日对我们发动进攻。”

众人纷纷点头,林远说道:“好了,大家回去准备吧,消灭来犯之敌只是整个战役的第一步,我们随后就要进攻位于彼得罗巴普洛夫斯克的敌人了!”

众人都回去准备,林远立刻联系沈晚晴,对她说道:“你最近忙什么呢?”

沈晚晴笑道:“还能忙什么?当然是说清廷的坏话说你的好话呗。”

林远笑道:“你快点来旅顺基地吧,我们要和**子开战了,需要你给我们提供一些舆论支援。”

沈晚晴说道:“好啊,不过我要过几天再回去,你知道吗?我最近在搞一份很大的情报,是关于朝鲜的,你不是想打朝鲜的日军吗?这份情报可以完成你的夙愿。”

林远立刻问道:“有这样的情报?能不能先给我透露一些?”

沈晚晴娇嗔道:“不行,那样就没有惊喜了。”她说完就关闭了通讯器,林远一笑,只好等待,在这些天里,嘲风舰已经改装完毕,它的后续战舰也在顺利地建造,2月5日晚上的时候,林远突然接到龙头山雷达站的消息:“观测到一支船队,距离旅顺港七十五公里,正在朝旅顺港驶来!”

林远立刻派出一架无人侦察机拍摄船队的清晰图像,等到图片发回来林远就是一阵激动,这支船队就是他一直在等待的俄军舰队。

933 战舰转向

林远立刻来到岸防指挥部,把消息通报给大家,指挥部里的大屏幕上也换成了龙头山雷达站的雷达监控图,边上还有无人机拍摄的图片,林远说道:“现在我就来为大家介绍一下进攻的俄军的兵力。”

林远说着就把一幅图片切换到主屏幕上,图片上是两列军舰,林远指着左边的那一列说道:“大家看这一列军舰,一共有六艘,这些军舰上面没有炮塔,而且舰身宽大,好像一个正方形,这样的舰身操作性能很差,一般不会用在战舰上,所以我断定这些是俄军的运输舰,运载的应该是登陆的部队。”

林远又指着右边的那一列军舰说道:“大家再看这一列军舰,一共有十艘,七大三小,军舰上都有炮塔,应该是战舰无疑,小的军舰上面没有大型炮塔,所以我断定这应该是俄军的小型驱逐舰,这样的军舰速度很快,所以俄军会用它们来做侦察舰。”

林远把那七艘大型军舰的图片放大,然后用激光笔把其中两艘圈在了一起,对众人说道:“大家看这种战舰,上面的有三个双联装炮塔,三座炮塔成三角形排布,这种炮塔分布在海军历史上都比较少见,这型军舰就俄军的叶卡捷琳娜二世级战列舰(ImperatritsaEkaterinaII)。”

“这型军舰原来是装备给俄军的黑海舰队的,现在他们为了对抗我们,把这两艘军舰分配给了太平洋舰队。”林远说着又把两艘战舰画了出来,说道:“大家再看这两艘战舰,它们有两座桅楼和两个烟囱,却只有一座炮塔,这就是俄军的亚历山大二世级战列舰(ImperatorAleksandrII)。”

林远又指着最后两艘战舰说道:“那就是俄军新研制的军舰,纳尔瓦级,和我们已经交过手了,这些战舰应该就是俄军目前在远东的全部阵容,我们只要把它们都消灭,他们的彼得罗巴普洛夫斯克军港就没有军舰来防御了。”

众人听见要拿下敌人的军港,都很高兴,林远说道:“现在我命令,沿岸炮台做好战斗准备,等我的命令,开炮攻击俄军军舰!”

命令一传达下去,旅顺港各个炮台就开始了准备,旅顺港的炮台原来有一部分是北洋海军修建的,日本人占领旅顺之后,又新修建了一部分炮台,等到林远进入旅顺港,由于暂时没有能力打造海军舰队,于是就在原有炮台的基础上进行了重修。

重修之后的炮台采用了先进的军事工程技术,火炮平时都是隐藏在山洞中,山洞外有伪装网,外面的侦察人员很难发现,等到开炮的时候伪装网才会放下。

火炮本身强悍无比,这些火炮基本上代表了北京舰上火炮和冶金专家们的最高技术水平,首先是火炮的口径达到了203毫米,这个数字虽然不是很大,可是火炮是安装在一个旋转座上面的,旋转座由驱动电机直接控制,控制驱动电机的,是一部歼25的雷达!

林远梦想中的雷达校正火炮射击的技术已经实现了,这让岸防火炮的准确性非常高,林远的命令传达到各个炮台,首先就是雷达开机预热,准备搜索目标,炮手也把山洞外面的伪装网撤了下去,就等着敌舰送上门了。

林远看着雷达屏幕上俄军军舰,心中想道:“这可真是不错,我们的嘲风舰根本不用出动,就能够把俄军的军舰全部消灭,等消灭了俄军的军舰,我们就能够占领俄军军港,占领了军港,下一个目标就是日本控制下的朝鲜。”

林远正在想着,突然看见俄军军舰在旅顺港外队形一变,后面的战舰组开始向北行驶,而运输舰组则接着向旅顺港行驶,边上一个参谋对林远说道:“林帅,俄军的战舰编队怎么向北走了?他们不跟着运输舰一起进来吗?”

林远眉头紧锁,说道:“莫非他们觉得不用战舰也能拿下旅顺港?所以他们的战舰组才往北边去了?”

参谋说道:“可是他们的军舰往北走要去哪里啊?”

林远默默地思索着,然后对参谋说道:“立刻通知海岸附近的部队,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我觉得俄军这是要进攻北边的地方。”

参谋立刻去下命令,就在这时炮台守军发来消息:“报告林帅,俄军运输船已经进入我火炮射击范围,打不打?”

林远说道:“先不急着打,等到俄军运输队进入港口航道再动手!”林远下完命令不由得感到一阵失望,原本以为能够打掉俄军舰队里的所有军舰,可是没有想到来的只有运输舰,主力战舰竟然跑到北面去了,要做什么自己还不是非常确定!

林远一边想着一边看着雷达屏幕,等待着上面的光点进入航道,终于,六艘运输舰一艘接着一艘地驶进航道,林远深吸一口气,命令道:“开炮!”

林远所在的指挥所位于旅顺炮台群的最高处,从这里能够俯瞰这个航道,林远走到观察窗边,看到远处的航道里有几个黑点正在缓缓地蠕动,林远知道那些就是俄军的运输舰,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轰轰隆隆”的声音,林远看到远处的地点爆出一团团明亮的火焰,边上的一个参谋兴奋地说道:“林帅快看,咱们的岸防炮部队使用了云爆弹,运输舰里都是人员,用云爆弹杀伤最合适不过了!”

让参谋没有想到的是:林远竟然眉头一皱,厉声说道:“告诉岸防炮部队,给我换用穿甲爆破弹!”

参谋有些意外,问道:“林帅,为什么要用穿甲爆破弹啊?”

林远说道:“俄军的主力战舰已经往北方去了,他们没有步兵,一定不可能上岸攻击,他们能做的,只有在远离海岸的地方开炮,轰击岸上的人员,我们要想打他们就只能让嘲风舰出动,可是俄军的运输船现在都在航道里,不把它们炸沉,我们的嘲风舰怎么出去啊!”

参谋这才恍然大悟,立刻去给炮兵部队下命令,很快参谋就跑了回来,对林远说道:“林帅,命令我已经下完了。”林远点点头,侧着耳朵去听远处传来的爆炸声,这时的爆炸声和刚才的相比响亮了许多,林远知道穿甲爆破弹发射的时候声音要比云爆弹大得多,响亮的声音表明弹种已经换过来了,他这才放下心来。

林远又举起望远镜,向着运输舰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艘运输舰正在缓缓地沉没,水面上到处都是黑点,其他五艘运输舰上也在不断地发生爆炸,林远知道胜局已定,他对参谋说道:“告诉参谋长,这里交给他指挥,我要带领嘲风舰去攻击俄军的主力舰队了!”

934 有利发射阵位

林远从指挥部开车下来,在山路上迎面遇见了一辆汽车,林远一眼就看出来开车的是沈晚晴,沈晚晴也看见了林远,她急忙从车上下来,来到林远的车边问道:“你不在山上的指挥部里指挥,要去哪里啊?”

林远说道:“已经不用指挥了,**子来的都是运输舰,已经被我们打垮了,现在我要带着嘲风舰去攻击俄军的主力舰队了!”沈晚晴“哦”的答应一声,林远一开副驾驶的车门说道:“上来,我们一起去。”

沈晚晴惊讶地问道:“一起去?我又不懂军舰作战,我去了能干什么?”

林远说道:“你就去拍照片就行了。”

沈晚晴诧异地问道:“拍照片?拍什么照片?”

林远笑道:“等到了嘲风舰上你就明白了。”林远也不多说,带着沈晚晴来到嘲风舰上,此时的嘲风舰已经不是原来空空荡荡的模样了,垂直导弹发射系统和火力控制雷达都装上了,林远带着沈晚晴来到指挥室,里面又多了几个屏幕,显示的是火力系统的状态,上面的数据能够为舰长报告军舰武器系统的情况。

林远找到吴星海说道:“这次作战由我亲自指挥,你来辅助我吧。”

吴星海点头答应,林远一声令下便起锚出征,驶进航道的时候,只见水面上还有不少俄军士兵在水中挣扎,岸防部队的小艇在水中穿梭着把他们弄上小艇,林远对沈晚晴说道:“快!就拍落水的士兵,然后写一篇俄军悍然进攻旅顺的通讯,并表示我为了自卫要向俄军的最后一个军港发动进攻。”

沈晚晴听见林远的话没有多说什么就走上甲板,对准水面的俄军拍照,等到拍完了军舰也驶出了航道,进入了大海之中,林远随即命令:“打开数据传输系统,接收旅顺雷达站发来的敌舰位置信息。”

命令一下,操作员们就开始忙碌起来,沈晚晴看到林远面色凝重,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那么严肃呢?我们不是都装备导弹了吗?导弹不是打出去就能命令目标吗?”

林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无奈地说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沈晚晴不知道林远为什么要笑,于是说道:“我没有开玩笑啊。”

林远问道:“你说发射导弹攻击敌人和发射炮弹攻击敌人,哪个更容易?”

沈晚晴笑道:“我本来想说导弹的,可是听见你这么问,我就知道一定是炮弹更容易,对不对?”

林远点点头,说道:“没错,导弹系统要比舰炮系统复杂得多,越是复杂的东西就越容易出问题,所以说导弹的高精度、高杀伤力是有代价的,虽然导弹的命中精度很高,可是在发射段和制导段却需要更多的准备,这些准备工作如果出现偏差,导弹就不可能精确命中目标。”

沈晚晴不好意思地说道:“原来导弹发射还是挺复杂的。”

林远说道:“复杂的事情还在后面,我就不多说了……”正在这时,只见数据传递控制板上面的绿灯一亮,一个操作员说道:“报告林帅,数据传输完毕。”

林远说道:“立刻显示到主屏幕上。”

“是!”操作员高声答道,随后主屏幕上就出现了一红十蓝十一个光点,红色代表嘲风舰,蓝色代表敌舰,操作员说道:“据龙头山雷达站的数据,敌舰队尾舰——叶卡捷琳娜二世级叶卡捷琳娜二世号,距离我舰六十五公里,误差正负三公里,方位洞拐三四,误差正负一二四,航速十节,误差正负零点五节!”

林远心想:“就打这艘叶卡捷琳娜二世号!”他拿起手边的通讯器,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搜索雷达启动,探测精确距离!”

雷达室的声音传来:“明白!”林远接着说道:“气象部门,立刻报告风向风速!”

指挥室里很快响起气象室的声音:“风向北偏东十五度,最低瞬时风速1.1米每秒,最高瞬时风速2.3米每秒,平均风速1.4米每秒,报告完毕!”

林远皱起眉头沉思了片刻,然后又拿起手边的通讯器说道:“航海部门,立刻报告海况和军舰随海Lang摆动情况。”

航海部分报告道:“报告舰长,海况三级,Lang高1.1米,军舰横摇一度,首摇零点三度,报告完毕!”

林远听完立刻说道:“导弹部门,锁定器二级锁定!”过了片刻又说道:“雷达室,报告精确数据!”

雷达室报告:“距离六十四点七公里,方位洞拐零七,航速九点八节,报告完毕!”

林远立刻说道:“驾驶室,左转舵十五度,航速不变,抢占有利发射阵位!”

“明白”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响起,嘲风舰缓缓地转过身来,向着林远指定的发射方向驶去,林远看向指挥室里的主屏幕,只见上面已经用红色的圆圈标定出了林远指定的发射阵位,林远心中想道:“看来我们装备了辅助决策系统。”

正在这时他觉得自己被人轻轻地碰了一下,他一回头,就看见沈晚晴一脸惶恐地看着自己,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在做什么啊?锁定器二级锁定是什么意思?”

林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为什么一脸害怕呢?”

沈晚晴小声地答道:“我看你说得那么严肃,我不敢打扰你,可是我又忍不住想问。”

林远笑道:“没事,不打扰我,我问风速风向、海况和舰体随海Lang运动情况是为了计算有利发射阵位,让搜索雷达探测精确数据的目的也是如此,我们的导弹是垂直发射的,在天空中需要向下面转一个弯,这样才能攻击到敌人的军舰,这个弯转得越小越好,军舰与目标的相对位置直接决定这个转弯的大小,这就是有利发射阵位。”

“至于锁定器嘛,军舰是随着海Lang摆动的,如果摆动的幅度太大,导弹在从发射筒射出的过程中就会偏斜,这样初始的瞄准误差就会很大,锁定器就是把导弹固定住的东西,只有推力增加到一定数值的时候才会松开导弹,推力很大的时候导弹升空的速度就快,受舰体摆动的影响也小,初始误差就能够很小。”

就在林远解释的时候,只听见辅助决策系统发出了尖利的蜂鸣声,一个操作员高声说道:“报告舰长,我舰已进入有利发射阵位!”

林远拿起通讯器,高声说道:“鹰击63一枚,目标俄军舰叶卡捷琳娜二世号,准备发射!”

935 雷霆鹰击

“明白!”导弹操作员发出高亢的声音,林远随即命令道:“立刻清空发射区域,不准一个人靠近!”嘲风舰的垂直发射系统采用导弹直接点火发射的方式,尽管导弹下面有导流管把高温燃气导到舷侧的排气口,可是在导弹飞起的一瞬间,还是会有一部分高温气体冲到甲板上,如果甲板上有人,足以把他烤熟!

嘲风舰上的舰员都明白这一点,在林远下达准备发射命令之后就都远离了发射区域,林远接着命令道:“导弹雷达导引头预热!”

导弹操作员立刻答道:“是!”六十秒之后操作员答道:“导引头预热完毕!”

林远命令道:“搜索雷达,传递数据给火控雷达,火控雷达立刻锁定敌舰!导弹部门,启动弹上陀螺仪,瞄准敌舰方向。”

命令一下,火控雷达立刻调整发射的电磁波的位置,将电磁波集中到了叶卡捷琳娜二世号身上,火控雷达操作员答道:“报告舰长,已经完成对敌舰的锁定!”导弹操作员也答道:“陀螺仪启动瞄准完毕!”

林远深吸一口气,对身边的沈晚晴说道:“马上就要发射导弹了!”

沈晚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林远对着通讯器说道:“导弹发射十秒倒计时准备,十、九……”伴随着林远的读秒,每个人的心都悬了起来,毕竟鹰击63是一种空射型的反舰导弹,现在放在军舰上发射,会不会出问题?

林远继续数着:“三、二、一,点火!”

导弹操作员轻轻地按下点火按钮,只听见一声地动山摇般的巨响,每个人都感觉舰身猛地一震,一片白色的烟雾从指挥室舷窗外面飘过,在烟雾之中,一枚导弹拖着亮黄色的尾焰,宛如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剑,直插云霄。

导弹眨眼间飞远,变成了众人眼中的一个黑点,沈晚晴兴奋地说道:“发射成功了吗?”

林远苦笑一声,说道:“发射是成功了,可是考验才刚刚开始!第一个考验就是我们的火控雷达能不能和导弹连接上,如果连接不上,我们的火控雷达就不能导引导弹飞向目标了。”就在这时,一个兴奋的声音在指挥室响起:“报告舰长,我是火控雷达控制室,我已成功控制导弹进入预定弹道。”

林远高兴地说道:“太好了!”他随后就抬起头去看雷达屏幕上的导弹状态,此时的导弹二十米的巡航高度,零点五马赫的巡航速度向敌舰飞去,鹰击63是一种亚音速反舰导弹,速度并不是太快。

三分钟之后,导弹距离目标三十公里,导弹舱的声音响起:“报告林帅,敌舰已经进入导弹雷达导引头范围,是否开启雷达导引头?”

林远命令道:“开启!”然后就去看雷达屏幕,只见屏幕上又多了一道回波,林远知道那就是雷达导引头发出来的电磁波,此时的导弹已经脱离了火控雷达的控制,进入自主制导的阶段,林远又看导弹高度,只见它已经下降到了十米的高度。

导弹飞得越低,越不容易被敌人的雷达发现,其一是因为海面杂波的影响,其二是因为地球曲率的影响,低的东西会被地球曲面挡住,雷达无法探测得到,林远不由得在心中暗笑,心想:“看来以后我们要把导弹的飞行程序改一改了,敌人连雷达都没有,我们的导弹再飞超低空不是Lang费吗?”

这时导弹距离敌舰只有十千米了,导弹再一次下降高度到八米,林远突然接到了岸边守军的消息:“舰长,不好了,俄军正在朝我们开炮呢!”

林远急忙问道:“朝你们开炮?伤亡情况怎么样?”

守军答道:“俄军看样子不像是有作战目的,他们就是想单纯搞破坏啊,他们炮击的都是小渔村,现在我们已经把里面的村民转移了,林帅,您得赶紧想个法子出来啊,不能让他们肆无忌惮地打我们啊!”

林远笑道:“你们放心吧,等到一会儿他们就没法嚣张了,你让老乡们往海面上看,很快就能够看见一颗漂亮的烟花。”

林远说完这句话,就看向雷达屏幕,发现那枚导弹距离敌舰就只有五千米了,这时导弹的高度再次下降,逼近到二点五米,这个距离几乎是在贴着海面飞行了,如果不是海面情况不允许,这枚导弹还能够飞得更低,渐渐地,导弹把战舰拉近到一千米的距离,突然屏幕上光点猛地向前一冲,光点面积也小了许多!

林远心中一动:“这个时候导弹突然加快,雷达发射面积突然减小,只有一种可能,鹰击63装备的是一台固体火箭发动机,经过六十千米的飞行,里面的燃料已经消耗完毕,导弹把发动机甩掉了!这意味导弹马上就要发动攻击了!”

林远正在想着,只见导弹的高度急剧下降,导弹控制部门立刻说道:“报告林帅,导弹开始俯冲攻击了!”这时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每个人都在想着:“我们的导弹,到底能不能击中敌舰?”

所有人都在紧张地看着雷达屏幕,只见那个飞速闪动的光点默默地撞上了代表敌人军舰的大光斑,距离太远了,没有人能够看见爆炸,更没有人能够听见爆炸声,众人只能通过屏幕来判断毁伤效果,众人很快就发现,那个大光斑渐渐地变小,在五分钟之后彻底消失在了雷达屏幕上。

林远高声说道:“我们把它击沉了!”话音刚落,众人就发出一片欢呼,原来,这枚鹰击63导弹不仅装载五百多千克的炸药,更是采用了穿甲爆破战斗部,能让五百多千克炸药都在俄军军舰的肚子里爆炸。

爆炸的位置更加致命,导弹是俯冲攻击的,在俯冲的时候,正好命中敌舰的水线附近,水线附近是这个时代各个国家军舰防护的重中之重,因为舰炮的炮弹很容易打到这个位置,打穿之后军舰就会大量进水,所以各国军舰都加强了对这个位置的防护,俄军也在这个位置加装了很厚的装甲。

可是这枚鹰击63实在是太快了,冲击力实在是太强了,尽管俄军装备了厚实的装甲,可根本挡不住鹰击63的雷霆一击,鹰击63的穿甲弹头使用的还是高硬度的钨合金,俄军的钢制装甲在它面前就像一张纸一样脆弱。

导弹钻进船体,然后就是可怕的爆炸,五百千克高能炸药,几乎把整个军舰的左舷船体都给炸碎,整艘军舰只觉得被一只大手向着右舷重重地一推,等到上面的人明白过来,军舰已经大量进水了,舰长急忙下达了弃舰的命令,可是还没等命令传达下去,军舰的桅楼就被淹没了。

第二枚导弹

林远看到叶卡捷琳娜二世号被击沉,随即命令道:“雷达室,报告敌舰位置情况.”

雷达室发来消息:“报告林帅,敌舰成线型队列,没有改变队形。”

林远心想:“没有变换队形?那太好了,我们的发射阵位也不需要转换了,可以直接发射导弹攻击下一个目标了。”林远随即命令道:“导弹舱,报告导弹发射单元情况,导流管部件有没有出现烧蚀?临近发射单元有没有损坏?”

导弹舱很快发来消息:“报告舰长,导流管一号和三号转弯处发生烧蚀,烧蚀面积0.05平方米,烧蚀深度二级!其余发射单元没有受到影响。”

林远听完心中一动,想道:“导流管出现烧蚀,我们还能不能继续发射导弹了?”这样的问题在林远的指挥生涯中经常出现,因为武器装备不可能不出问题,而指挥员的任务,就是在出现问题的时候评估问题的风险,进而确定任务是否能够继续执行。

林远正在思考着,突然雷达室发来消息:“报告舰长,敌舰加速至十五节,调转航向,向南行驶。”林远一听这个情况,立刻命令:“立刻将俄军舰队队形发送到指挥室。”

很快指挥室的主屏幕上就出现了敌舰的队形情况,只见敌舰纷纷偏离原来的航向,向南边转弯,林远心中想道:“他们为什么要向南转弯呢?南边就是我们所在的方向啊,难道是他们发现了我们吗?”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林远否定了,林远心想:“他们是不会发现我们的,因为我们在敌人的五十多公里之外,按照他们的高度和海面能见度,我们被地球曲面和海上雾气挡得死死的,他们绝对看不见我们,所以他们转向可能是要回到位于朝鲜的基地。”

这时一个参谋说道:“林帅,如果我们再不打,等到敌人舰队驶近,我们就需要重新调整发射阵位了!不仅如此,根据嘲风舰和敌舰队首舰切斯玛(Tchesma)号的桅杆高度,切斯玛舰会在距离我们三十公里左右的地方看见我们,敌舰又装备了无线电台,只要它看见了我们,整个舰队就会知道我们的存在了。”

林远眉头皱起,心中想道:“敌人一但知道我们的存在,就会向我们发动攻击,我们的航速快,想撤就能撤,可是在撤退的过程中很难占领有利发射阵位,也就不可能大规模歼灭敌人了。”

林远深吸一口气,想道:“趁敌人转向未完,再击沉一艘军舰,相信导流管不会出现问题的。”林远随即命令:“鹰击63一枚,目标切斯玛号(Tchesma),准备发射!”

随后导弹舱就传来了“导弹雷达导引头磁控管预热”“启动陀螺仪”“陀螺仪瞄准”等一系列命令,林远心中突然想道:“这是我指挥上的失误啊,我应该让导弹部队把这些程序提前做好,想要发射的时候就可以直接发射。”

过了大约二分钟,导弹舱发来消息:“报告林帅,导弹准备完毕,可以发射!”

林远立刻说道:“五秒倒数准备,五、四、三、二、一,点火!”伴随着话音,又是一声巨响传遍军舰,一枚导弹腾空而起,在天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然后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导弹依旧按照原来的程序,先是接受火控雷达的引导,等到距离切斯玛舰十五公里的时候开始把高度下降到十米,然后开启了雷达导引头。

雷达导引头发出电磁波,根据回波强弱的变化探测着切斯玛舰的位置,控制导弹向它飞去,由于导弹很小,飞行高度又低,所以军舰上的人根本就没有发现导弹正在向着他们飞来,他们的舰长还在军舰上用电台和舰队司令——马卡洛夫通话。

马卡洛夫是林远的老对手了,在日俄舰队进攻大沽口的时候他就和林远交过手,这次的伊凡计划就是他和日本联合舰队司令东乡平八郎一手策划的,他相信了日本人的话,以为旅顺港已经被日本人的细菌武器给灭了,这才让运输舰进入港口,自己则率领舰队在沿岸进行袭扰炮击,目的是阻隔林远路上的的援军。

俄国人与林远交手一败再败,所以都想着要报仇,于是就把炮弹倾泻在了岸边中国人的小村子里,他们打得正开心,突然就听见叶卡捷琳娜二世舰发出一声剧烈的爆炸,然后在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沉入了大海。

坐在亚历山大二世舰上的马卡洛夫十分惊讶,心想:“这是怎么了?那艘军舰怎么沉没得那么快?”他想不出所以然来,一团恐惧再次漫过心头,这种恐惧和他在大沽口第一次见识中国人的云爆弹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马卡洛夫心中想道:“可怕的中国人不知道又弄出来了什么古怪的东西,我们还是赶紧撤退吧。”于是马卡洛夫下令:“全体撤退!”舰队这才调转航向,往来时的军港驶去,在转向的过程中,各舰的舰长不停地问着:“叶卡捷琳娜二世舰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自己出现了故障还是遭受到了中国人的攻击?”

马卡洛夫无言以对,切斯玛舰的舰长是个急性子,见到马卡洛夫没有找出合理解释,就在电台里说道:“我们一定是受到中国人的攻击了,必须出动高速侦察舰,寻找攻击我们的军舰!”

正在这时,他的舰内通讯电台传来观察员焦急的叫喊声:“不好,有东西飞过来了!”

舰长心中想道:“有东西飞过来了?会是什么东西?”他一边想着一边冲出去,来到甲板上,只见左舷站着不少水兵,都在手握护栏往远处看着,舰长也抬起头向着远处看去,只见一个黑点从远处的天空由远而近,士兵们纷纷议论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一阵恐惧瞬间抓住了舰长的心,他不由自主地高声叫道:“快点用速射机枪对准那个东西,把它打进大海里去!”

水兵们也开始觉得害怕了,纷纷跑到各自的炮位去,抓起速射机枪对准飞来的黑点,疯狂地扣动着扳机,可是他们的机枪射速相比于现代的近防炮而言实在是太慢了,近防炮都拦不住的导弹,速射机枪怎么可能拦得住呢?

就在这时,舰长看到那个黑点似乎扔出来一个什么东西,然后瞬间就加速了,黑点在舰长的眼中飞速变大,可是它的速度太快了,所以没等舰长看清楚那个东西的样子,那个东西就撞上了军舰的左舷,众人只觉得船身被猛地一推,所有人的心中都出现了一个词:“完了!”

937 中国海军扬威

导弹在钻进军舰之后发生爆炸,剧烈的爆炸几乎把军舰甲板以上的部分都掀飞起来,整艘军舰就像是一块被切开的美味面包,大量海水涌进船舱,军舰在舰上水兵的哭喊,惨叫声中沉入了水底。

马卡洛夫听见爆炸声立刻冲出司令塔,举起手中的望远镜向舰队最前面的切斯玛舰望去,正好看见切斯玛舰的桅楼和烟囱被炸飞,整个军舰好像变成了一大块儿平板,舰身上到处都燃着大火,正在以明显的速度下沉。

马卡洛夫被吓得心惊胆战,想道:“如果叶卡捷琳娜二世舰的沉没是因为舰上发生了爆炸事故,可是切斯玛舰呢?怎么解释,难道两艘军舰同时都发生了这么严重的爆炸事故吗?不会的,两艘军舰不可能同时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故!那可能的原因就只有一个了:是中国人炸毁了我们的军舰!”

可是他没有勇气承认这个想法,因为这两艘军舰爆炸沉没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不用说中国人了,就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包括海军实力最强的英国,也没有这么强大的武器,能够瞬间把两艘排水量一万多吨的军舰炸沉!

马卡洛夫只好安慰自己:“叶卡捷琳娜二世舰和切斯玛舰是同一级的,同一级的军舰设计上都相同,也许是这型军舰在设计上有问题,所以才接连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故。”马卡洛夫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命令:“全体加速,航速十五节!返回仁川港。”

俄军参战的三级战列舰,叶卡捷琳娜二世级的航速最慢,只有十三节,剩下的两级都在十五节左右,马卡洛夫命令舰队用这样的航速返航,已经近乎于溃逃了,马卡洛夫也在心中庆幸:“幸好被击沉的是两艘最慢的战舰,要不我们很有可能就逃不掉了。”

俄军方面一片惊慌和迷茫,林远也不见得有多开心,因为垂直发射系统的导流管出现的烧蚀故障在第二枚导弹打出去之后更加严重了,导弹舱报告:“导流管一号和三号转弯处烧蚀深度达到四级,二号、四号和七号转弯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烧蚀。”

林远心中想道:“四级烧蚀的话那就离出现裂纹不远了,一但出现裂纹就会出现管壁损坏,到时候高温燃气很有可能泄露出来,烧蚀其他部件,所以导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打了,如果不打导弹的话,就要把敌人眼睁睁地放跑了!”

想到这些林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心想:“放跑就放跑吧,这些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越复杂的武器装备越容易出现故障和问题,两枚导弹准确命中敌舰已经是很难得了,今天还是回去吧,以后再收拾俄军军舰。”

林远于是命令:“右满舵,航速二十五节,返航!”

嘲风舰的操作性能十分优良,很快就在大海中转过身来,向着旅顺港方向驶去,正在这时,雷达室突然报告:“发现目标一个,距离我舰四十二公里,方位洞八洞九,航速二十五节,正向我舰驶来!”

林远眉头一皱,心想:“航速二十五节?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快。”他立刻说道:“调出目标详细信息。”很快目标的详细反射截面积信息就出现在了主屏幕上,林远看这种军舰的目标发射截面积很小,立刻做出判断:“这种军舰一定是俄军的高速驱逐舰!他们派出这种军舰来侦察了。”

林远身边的参谋问道:“林帅,我们是不是把航速加快到三十节,甩开他们?”

林远想了想,拿起通讯器,高声命令道:“驾驶室,减慢航速至二十节!”

边上的参谋好奇地问道:“林帅,为什么要把航速减慢啊?那样他们不就发现我们了吗?”

林远笑道:“没错,我就是要让他们发现我们!我要向全世界宣布,咱们中国人有海军了,而且实力还特别强,转瞬之间就能够击沉他们两艘战列舰!”

众人这才点点头,林远对参谋说道:“告诉旗语连,把咱们的五星红旗,不对,是黄龙旗挂出去,让**子看得清清楚楚!”

参谋高声答道:“是!”然后立刻去传达命令,林远又对身边的沈晚晴说道:“你一会儿去拍几张照片,注意不要到导弹和雷达拍摄进去,只拍咱们的火炮就好了,拍摄完毕之后就写一篇通讯稿,为咱们中国海军扬威。”

沈晚晴笑道:“放心吧,这样的事情我常干。”

就在林远说话的工夫,俄军的驱逐舰越来越近,很快光学观察哨也报告发现俄军驱逐舰了,林远随后命令:“多拍一些俄军驱逐舰的照片,这可是俄军侵略我们的铁证。”

林远这些命令一下,整个指挥室顿时充满了欢乐的气氛,尽管指挥室里的人有的是北京舰上的,有的是这个时代的,不过大家都了解中国受外国欺压的事情:这个时代的人自然不必说,两次鸦片战争,中法战争,沙俄侵略的场面还历历在目;而北京舰上的人想到的则是日本首相参拜靖国神社,美国总统会见分裂分子!

而在这个时代,中国战舰横空出世,每个人都明白:我们将会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就在众人激昂兴奋的时候,林远突然眉头一紧,低声说道:“不好!”

这个声音很快淹没在了喜悦的气氛之中,只有他身边的沈晚晴听见了,她不由自主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远指着雷达屏幕说道:“你看敌人的驱逐舰开始调转航向了,他们在朝我们的斜前方行驶!”

沈晚晴茫然地问道:“他们朝我们的斜前方行驶做什么?难道他们要用舰身阻拦住我们的军舰吗?”

林远摇摇头说道:“他们不是想用舰身拦住我们,他们是想抢占有利位置,向我们发射鱼雷!”

沈晚晴惊讶地问道:“你说什么?发射鱼雷?那为什么要跑到我们侧面去发射?直接在我们后面发射不好吗?”

林远坚定地答道:“在我们的时代,鱼雷装备电力或者是热机,所以航速很快,一般都能够达到四十节或者五十节,采用超空泡技术的‘暴风雪’鱼雷,航速可以达到二百节!可是在这个时代,鱼雷技术还没有发展到把热机或电机装进雷身的水平,所以鱼雷的航速只有不到十节。”

“这样的航速下,鱼雷是绝对不可能从我们的后面追上我们的,鱼雷想要击中我们,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发射鱼雷的舰艇对准我们的斜前方,然后发射鱼雷,他们需要把握好时机,当我们行驶到一定位置的时候,恰好和鱼雷相遇!”

938 抓捕行动

林远没有猜错,俄军的驱逐舰的确要投放鱼雷进行攻击,本来马卡洛夫只是让动力比较强,速度比较快的驱逐舰出去侦察一下,并没有让驱逐舰使用鱼雷进行攻击,可是驱逐舰的舰长是个乐于表现自己的家伙,出发的时候就想着要立下一件大功。

驱逐舰舰长开始的时候命令驱逐舰高速前进,观察哨搜索,搜索了一会儿,正好赶上林远想要展示中国海军的实力,把航速减慢了下来,还把黄龙旗挂在了舰上,驱逐舰上面的观察员一下子就发现了嘲风舰,然后迅速向舰长报告。

在远距离上判断军舰的航速其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不过由于林远命令嘲风舰把速度从二十八节快速降低到二十节,所以船速明显减慢,这被俄军观察员很容易地观察到了,于是他就向舰长进行了报告,舰长听了顿时觉得兴奋无比,想道:“中国人的船既然这么慢,那我们完全可以用速度优势对他们发起攻击。”

可是驱逐舰上根本就没有大型火炮,只有小型的速射炮,口径只有152毫米,还只有四门,这样的火力也就能欺负欺负小型鱼雷艇,想要打大型军舰简直是痴人说梦,舰长于是想到了鱼雷,便命令驱逐舰调转航向,向嘲风舰斜前方驶去。

此时的嘲风舰上林远已经把驱逐舰想要发动鱼雷攻击的情况告诉给了众人,一个参谋问道:“林帅,那我们该怎么办?如果我们现在就加快速度的话,驱逐舰是肯定追不上我们的。”

林远笑道:“不要着急,他们既然来了,我们就给他们展示一下我们全面位的实力,打他们根本不需要用导弹,太不划算了,这样,我们使用舰炮攻击他们,立刻通知尾部舰炮,准备攻击那艘驱逐舰。”

参谋立刻去传命令,林远走到指挥室的舷窗边上,抬起望远镜向着那艘驱逐舰看去,只见它飞速而来,舰首不停地劈开Lang花,桅楼顶部的圣安德烈海军旗迎风飘扬,就在这时,舰炮操作舱发来消息:“报告林帅,舰炮准备完毕,是否发动攻击?”

林远命令道:“开炮!”

只听见尾部舰炮传来了“轰”的脆响,然后就看见两个黑点向着驱逐舰飞去,两枚炮弹都落在了驱逐舰附近的水中,激起了巨大的Lang花,尽管没有打中,可是在火控雷达的控制下,火炮已经调整了发射角度,自动装弹机将弹药补充完毕,只用了十几秒的时间,第二次射击就开始了。

又是一声脆响,林远随即看见驱逐舰上爆出了一团火光,他知道嘲风舰使用了穿甲爆破弹,这种炮弹打不穿俄军新型军舰的装甲,可是打穿这样的驱逐舰还是手拿把攥的,林远正在想着,只见又有两团火光从驱逐舰里面爆出。

这时整个军舰上的人,没有事情的人几乎都走上了甲板,向着远处看去,他们也都想看看自己军舰的舰炮击中敌人的情形,他们伴随着炮弹的命中发出一阵阵喝彩声,议论道:“再多打几发,把**子的军舰弄沉!”

可是就在这时,指挥系统里突然传来了林远的声音:“停止炮击,高速返航!所有人回到自己位置!”

众人都不理解,纷纷议论道:“为什么不把他们的军舰击沉呢?”

林远笑道:“只有这艘驱逐舰看见了我们的身份,如果我们把它击沉了,别人怎么会知道中国已经有海军了呢?如果不把它击沉,俄军还能从舰身受伤的地方分析出我们强大的实力,所以咱们得把它留下。”众人这才明白,林远便带领嘲风舰返航。

林远回到旅顺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万凌,把导弹高温燃气对导流管产生烧蚀的事情一说,万凌也十分意外,立刻调出导流管的设计图和计算文件,看了一阵才说道:“导流管在这几个转弯的地方设计得不恰当,导致高温只分布在几个点上,这样才使导流管出现了烧蚀。”

林远问道:“那我们后面在建的三艘军舰是不是也有这样的问题?”

万凌点点头,说道:“有是有,不过改进起来也不难,只要把关键位置的形状改换一下就好了。”

林远说道:“那就抓紧改换吧,咱们就要打造航母战斗群了,导弹可不能只射两发都哑火啊。”

林远从专家这里出来,就回到指挥部找到林雪芝,问道:“现在瑛子的情况怎么样?”

林雪芝说道:“她已经回去和冯老六一起住了。”

林远想了想,说道:“冯老六他们已经没有用了,把他们留在身边早晚是祸害,我们立刻抓捕他们!”

林雪芝点点头,说道:“我把特工基地的人叫上一些,然后我们就开始行动。”

林远想了想,说道:“你在特工基地叫上一些学员,让他们也参加这次行动。”

林雪芝问道:“叫学员参加行动?这能行吗?”

林远笑道:“有什么不行的,他们早晚得单独行动。”

林雪芝点点头,林远接着说道:“你知道应该叫谁去吗?”

林雪芝说道:“特工基地的学员平时的成绩都差不多,叫谁都差不多吧。”

林远笑道:“你要叫那些平时不服管教的学生,是谁挑头弄‘最差老师评选’的?就让那些挑头的去,你是这次行动的指挥官,他们见识到你的能力,以后肯定不敢叫你最差老师了!”

林雪芝半信半疑地说道:“他们见识到我的能力,就不会叫我最差老师了吗?”

林远笑道:“当然了,我也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对于老师嘛,如果他特别有名气,就算他讲课一般学生们也不会觉得他差的。”

林雪芝于是就叫上了十几个经验丰富的特工,还叫上了平时最调皮的五个学员,林远又派了一个连的战士,一行人借着夜色,向小李湾渔村进发。

在车上,林雪芝给众人部署行动方案,她说道:“部队战士负责外周包围,我和特工同志亲自进去抓人,敌人有十个人,五男五女,没有武器,住在六间房子里,一会儿咱们冲进去之后,先用电击枪把人打倒,然后再进行抓捕,明白了吗?”她的语气异常坚定沉稳,把几个平时不听话的学员说得一愣一愣的,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众人悄悄地进入小李湾渔村,冯老六一家为了掩人耳目,就和普通的渔民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林远他们来到渔村的时候,冯老六一家的院子里声息皆无,林雪芝带着人悄悄地靠近屋子,林远也和她在一起,进攻冯老六的屋子,等到众人都来到门外,她一挥手下令开始行动,然后便带人冲进了冯老六的屋子,里面的景象不禁让**吃一惊。

939 见死不救

冯老六原本是一个人居住,可是屋子里的炕上竟然躺着两个人,众人看向另一个人,竟然是冯老六的女儿瑛子,众人虽然知道冯老六和瑛子的父女关系是假装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敢睡在一起,冯老六和瑛子听见门响都惊讶地坐了起来,冯老六还装模作样地说道:“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林远冷笑道:“冯老六,你还和我装模作样吗?我已经知道你是日本间谍了,现在老老实实地跟我们走吧,免得我们自己动手。”

冯老六连忙说道:“冤枉,冤枉啊!”

林远冷笑道:“少说这些废话了,带走!”

冯老六还要装模作样地哀求,边上一个特工一伸手扯掉了冯老六身上的被子,两个赤裸的身体露了出来,那个特工用枪指着冯老六和瑛子,怒道:“自己走吧,别逼我们动手!”

尽管瑛子是受过训练的特工,可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袒露身体还是让她很害羞,她用手捂住胸膛,大腿紧紧地夹着,林雪芝默默地脱下自己的外衣递给她,然后对林远说道:“你们带着冯老六先出去吧,我看着她穿衣服。”

林远说道:“你一个人面对她吗?恐怕会有危险吧。”

林雪芝说道:“没事的,我还有枪呢。”

林远答应下来,然后对几个特工说道:“把冯老六押走!”冯老六垂头丧气地穿衣服,然后下了炕,走到林远面前的时候无奈地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林远心想:“整件事情起源于雪芝认出了瑛子,可是我却不能这样说,因为这样说会让冯老六认为自己是靠运气赢得他,胜之不武,所以心有不甘,不会老老实实地招供。”

于是林远冷笑道:“冯老六,你身为一个特工,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还有脸问我怎么发现你的?”

冯老六问道:“低级错误?我犯了什么低级错误了?”

林远笑道:“你和瑛子的掩护身份是父女,可是你们却睡在一起,难道能不让别人生疑吗?最能保护一个特工的东西是隐蔽,你让人生了疑,被发现不是转眼的事情吗?”

冯老六一听眼神顿时黯淡了下去,林远心想:“看来他的心理防线已经有崩溃的迹象了,后面的同志肯定就容易审了。”林远于是冷笑一声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安本云瑛也从屋子里面出来,其他人也抓捕完毕,林远于是就带着众人返回基地。

林远把剩下审问的事情交给林雪芝,突然想起来,晚晴和自己说过,有重要的情报要告诉我,之前见到她的时候也没有来的及问,现在有了空闲,正好去问问,林远想到这里就去找沈晚晴,很快来到她在基地的住处。

林远找到她的住处,发现尽管已经是深夜,可是她的屋子却还亮着灯,林远走到门口,轻轻敲门,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谁啊?”

林远说了一声“我”,就听见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门就开了,当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林远面前的时候,林远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好久不见了。”

沈晚晴轻轻地推了推林远,小声地说道:“别这样,让别人看见了。”

林远坏笑着说道:“天都已经这么晚了,没有人会看见的。”林远一边说一边把沈晚晴往屋子里推,笑道:“你要是怕被人看见,那我们就找一个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沈晚晴一下子被林远推进了屋子,羞得满脸绯红,急忙挣脱开林远的怀抱,说道:“好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林远看着她的样子心想:“没想到她还挺害羞。”于是说道:“我们上次通话的时候,你不是说有重要的情报要告诉我吗?是什么情报啊?”

沈晚晴说道:“哦,原来是这件事情啊,你等一下,我给你拿一样东西。”沈晚晴说完就从柜子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林远说道:“你看看这个吧。”

林远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满是日文,便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啊?“沈晚晴说道:“日韩保护协约。”

林远一听这个名字就惊叫了出来,说道:“这个协约怎么现在就出现了,在我们的时代,它出现在1907年啊,这个协约规定,日本将朝鲜完全纳为自己保护国,标志着朝鲜正式成为日本的殖民地!”

沈晚晴点点头,说道:“没错,这个保护协约和我们那个时代的相差不多,我现在拿到的是日本内阁和朝鲜国王商定的草稿,还没有正式定稿,正式定稿和草稿也不会差太多,估计再过两三个月,日本内阁就会正式宣布这份协定,到时候朝鲜就正式成为日本的一部分。”

林远惊讶问道:“这么重要的文件,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沈晚晴说道:“买的,花了我足足一万英镑!”

林远惊讶地问道:“买的?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能够买来?”

沈晚晴神秘兮兮地说道:“你还不知道呢,自打你从欧洲回到中国之后,世界情报核心就变成了咱们这里,有很多外国谍报机构都在探听咱们的消息,这样的人一多,自然就会有人为了钱出卖各种各样的情报。”

“在北京有一个英国人开的咖啡馆,很大,里面来的人非常多,表面是咖啡馆,其实是情报买卖的平台,只要你有情报,就可以去那里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公平合理,童叟无欺。”

林远听她用了“童叟无欺”这个词不禁“扑哧”一笑,沈晚晴接着从柜子里拿出来几张纸,递给林远说道:“这是日本内阁草拟的关于处置朝鲜王室的计划,上面计划把朝鲜王室都弄到日本去,给他们加封亲王的称号。”

林远问道:“这个东西也是你买的?”

沈晚晴摇头说道:“不是,是卖给我情报的人送给我的。”

林远笑道:“那个卖东西的人还挺实在的嘛,买一还送一啊。”

沈晚晴说道:“卖给我情报的人,是朝鲜国王的近臣,也是朝鲜国王的特使!他卖给我这些情报,还有别的目的。”

林远收起了笑容,说道:“他们是要我出兵救朝鲜国王?”

沈晚晴轻轻地点点头,林远没有说话,而是皱起了眉头,沈晚晴问道:“你在想什么呢?你打算救他吗?”

过了半晌林远才摇摇头,说道:“我不打算救他。”

沈晚晴问道:“你这是见死不救啊,为什么呢?”

林远说道:“我要把朝鲜变成我们的一个自治区,如果这个自治区里有一个国王,那事情就麻烦多了,日本人既然要帮我们把国王拿走,我们为什么要管呢?”

940 航母战斗群

沈晚晴看着林远,突然笑了笑,说道:“我就猜到你肯定不会救他们。”

林远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沈晚晴笑道:“因为我看过你的资料,资料上有你方方面面的情况,给我印象最深的是这一条:你是一个现实的民族主义者,你不会因为意识形态上的东西而放弃现实中的民族利益。”

林远无奈地一笑,说道:“你确定这是我的资料?这句话我听着都半懂不懂,它能是我的性格?”

沈晚晴笑道:“可能是我说得太抽象了,我给你举一个例子吧,就比如说现在救不救朝鲜国王的事情,如果我们救朝鲜国王,那么我们能够获得的是国际社会的声誉,这是意识形态上的东西;如果我们不救,我们获得的将是国土和资源,这些是现实利益。在这样的选择下,你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现实利益,怎么样,我的解释很明白了吧?”

林远想了想,说道:“你说的没错,这还真是我的性格,这些都是谁总结的啊,说的还真对。”

沈晚晴笑道:“你身为航空母舰的舰长,你的言行自然会有人留心,如果你的言行不符合国家利益,那么就会有人采取行动,我就是那个采取行动的人,你知道吗?我在北京舰上还有一个极其特殊而机密的使命,知道这个使命的人不超过十个!”

林远一听立马问道:“什么使命这么机密?”

沈晚晴笑了笑,说道:“如果你做出违反国家利益的事情,比如叛逃,通敌,我就会出手杀死你!”

林远听见这话“哈哈”地笑了起来,说道:“我怎么可能叛逃通敌呢?”

沈晚晴摇头说道:“以防万一呗,其实我也觉得制定这个计划的人是吃饱了撑的,你真要叛逃肯定会把手下的人拉拢过去不少,我光把你杀了有什么用!”

沈晚晴说着突然看见林远凑近了自己,坏笑着说道:“就算我叛逃,你舍得杀我吗?”

沈晚晴满脸绯红,说道:“我们在说正经事情呢,你别闹,我问你,你要把朝鲜变成我们的自治区,那就一定要把日本人赶走,我们什么时候出兵打日本人啊?”

林远笑道:“这件事情不要着急,它和我的大计划有关。”

沈晚晴问道:“大计划?你有什么大计划?”

林远说道:“称霸全球的大计划,不过这个计划现在还不能透露,等到计划开始的时候,我会召集北京舰上的所有将士,宣布这个计划。”

沈晚晴点点头,说道:“那好,我就不问了,你赶快回去吧,早点休息。”

林远看着她娇羞的样子,心中不由得好笑,想道:“亏你还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呢,这个时代的不少小姑娘都比你开放,关键时刻你还害羞了。”林远暗自偷笑,回到自己的住处。

第二天一早,沈晚晴就把通讯稿给林远送了过来,林远看了一遍,只见上面痛骂俄军悍然侵略旅顺,林远看完一遍只觉得义愤填膺,忍不住说道:“太好了,就把这个发出去,再写一份英文版的,我还有重要的用处。”

沈晚晴问道:“你还有什么用处?”

林远说道:“我要拿着它去仁川港,找俄国人的舰队。”

沈晚晴吃惊地看着林远,问道:“你一个人去找俄国人的舰队?”

林远笑道:“怎么可能是我一个人呢?过几天之后,等我们的新战舰全部下水,组成一个航母战斗群,我就拿着它去仁川港,顺便给俄军舰队下战书,到时候带着你一起去。”

沈晚晴也没有多问,就先回去了,她一走,万凌就派人来告诉林远,改进方案已经确定了,经过计算机模拟显示,就算是三十六枚导弹都发射出去,导流管也不是出现烧蚀的情况。

林远又询问了一下后续战舰的制造情况,得知三艘军舰都已经完成了建造,现在已经下水进行试验了,林远心想:“三艘战舰下水,那我们就有四艘战舰了,这样一来就可以组成一个航母战斗群了。”

至于人员问题,林远毫不担心,因为他们建造了模拟军舰训练设施,军舰在没有研制出来的时候人员就已经开始相关的训练了,林远又让雷达站报告监日俄海军的动向,结果发现,日本舰队和俄国舰队在伊凡计划失败之后就龟缩在仁川港附近,虽然每天也出来训练,可是寸步不离仁川港外三十公里的范围。

林远心想:“俄国人和日本人这是被我打怕了,他们不出来也不好,我们还要全歼俄军舰队呢。”转眼间来到了二月份,嘲风舰也改装完毕,重新恢复使用,后续三艘军舰也完成试验,分别被命名为“睚眦”“夔龙”“火凤”,这些都是古代传说中的神兽,其中的“睚眦”被人们认为嗜好杀戮,所以多刻在武器上用来震慑敌军。

2月3日,林远登上北京舰,指挥北京舰与四艘神兽级导弹驱逐舰进行了一次和联合演习,演习的重点科目是北京舰与四艘导弹驱逐舰之间的数据交换,毕竟驱逐舰上的雷达架设高度有限,搜索目标的范围也受到极大的限制。

当有了北京舰配合作战之后,北京舰能够以其强大的远程侦察能力,在超越视线的距离上发现敌军,甚至可以引导导弹进行超视距攻击。

2月4日,林远命令航母战斗群向朝鲜半岛的仁川港附近移动,寻找俄军舰队主力进行决战,进过了一个上午的航行,林远率领航母战斗群抵达了仁川港附近海面,林远正在航空母舰的指挥室内看着远处的海面,正在这时,雷达室报告:“距离我舰队以东四十海里,发现大型舰船一艘,驶向仁川港。”

林远立刻命令:“无人侦察机起飞,获取大型舰船的图片资料。”

一架无人机迅速从航空母舰上起飞,很快那艘大型舰船的图片就出现在了林远面前的屏幕上,林远看着船上一个一个的大箱子和飘扬的太阳旗说道:“我还以为是军舰呢,没有想到竟然是一艘日本人的集装箱运输船。”林远想了想,命令道:“嘲风舰,靠近那艘集装箱运输船,命令他们停下!”

边上的参谋问道:“我们拦下一艘集装箱运输船做什么?”

林远笑道:“我要把它当成信使,去给仁川港里的马卡洛夫和东乡平八郎送信,现在俄军舰队和日军舰队搅合在一起,我暂时还不想动日本舰队,所以要送一封信过去,约俄国舰队决战!”

941 国际组织计划

林远下完命令,嘲风舰就向那艘集装箱运输船行驶了过去,接近之后便报告:“那艘运输船叫‘日影号’。”

林远心想:“一艘集装箱运输船而已,嘲风舰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它拿下。”于是林远就开始琢磨接下来的事情,这时就看见嘲风舰缓缓地驶向那艘运输船,然后用灯光信号发出这样的消息:“我们是中国海军,现怀疑你的船上有海盗,请你立刻停船接受检查!”

让林远意外的是:那艘船竟然发来信号:“现在是在公海之上,我们是大日本帝国的运输船,你们支那海军无权要求我们停船!”

林远心想:“我的舰队足够横扫天下了,一艘小小的运输船竟然敢不听我的命令!”于是林远命令道:“立刻对那艘集装箱运输船进行警告射击!如不停船,将会予以击沉!”

嘲风舰立刻发出信号:“日影号运输船,限时五分钟之内停船,如不停船,我舰将给予你船最严厉的打击!”

日影号运输船不为所动,反而发来信号:“你们这是无耻的强盗行径,如果你舰敢对我船发动攻击,我大日本帝国海军将视此为你对我大日本帝国的侵略!我大日本帝国必将给予你毁灭性的打击!”

林远心想:“其实我在公海上让你们停船的确是我不占理,可是我就想让你们送个信,你们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你们竟然把什么大日本帝国搬出来吓唬我,打的就是你们大日本帝国!”于是林远命令道:“给他们几炮,要不他还以为我们怕了他呢!不过别把它打沉了,打沉了它我们就没有信使了!”

嘲风舰接到命令,调转炮口就向日影号运输船开了炮,炮弹落在日影号身边,溅起一道又一道水柱,日影号见到中国人来真的,只能减慢船速,发出信号:“同意停船。”日影号随即抛锚,在大海上慢慢地停了下来,林远随即命令吴星海:“把日影号的船长带来见我。”

很快一艘小艇就来到北京舰上,送上来一个精瘦的中年人,和这个时代的日本人一样,这个船长也很矮,差不多比林远矮了一头,林远用日语问道:“你就是日影号的船长?”

矮个船长说道:“废话,我要不是船长来这里做什么?”

众人见到这个日本船长到了北京舰上竟然还敢这么蛮横,都笑了起来,林远也笑道:“我让你停船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给我送一封信进仁川港,这封信是要马卡洛夫来和我谈判。”

日本船长冷哼一声,说道:“你们怎么不自己送去。”

林远笑道:“我们要是进去不就要打仗了吗?我们暂时还不想打呢。”

日本船长不屑地说道:“要是打你们也打不过。”

林远懒得和他做这些口舌上的争执,于是沉下脸来问道:“你送还是不送?”

日本船长也皱起了眉头,怒道:“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林远看着日本船长生气的样子反而笑了,说道:“没错,我就是在威胁你,你能把我怎么样?”

日本船长气得全身发抖,把牙咬得“咯咯”直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林远笑得更开心了,说道:“你要是不去送信,我就炸沉你的船,送还是不送,你就自己考虑吧。”

在林远强大的实力面前,日本船长怎么敢不低头,他只能说道:“好吧,我去送信。”林远一听笑道:“你要是早答应去送信不就没事了吗?唉,全是你的错啊!”说着林远把一封信递到日本船长手里。

日本船长一边接信一边在心里痛骂:“好你个林远,竟然说错全是我们的,我们没找谁没惹谁地走,你们强行把我们拦下来反而说错是我们的!”可是日本船长毫无办法,谁让中国人比他们强大呢,于是拿着信悻悻地走了。

等日本船长回到船上的时候就更生气了,原来林远已经趁他不在船上的时候派人占领了日影号,还不让他驾驶日影号进入仁川港,只给了他一艘小型蒸汽船,日本船长暴跳如雷,大声痛骂,只可惜战士们听不懂日语,都不搭理他,他骂得喉咙发痛,只能无可奈何地坐上小船,向着仁川港驶去。

一个参谋看着日本船长远去的背影,问林远说道:“你说那个船长会回来吗?”

林远笑道:“他敢不回来吗?他的货物还在我们手里呢,咱们的人刚刚上船的时候看了,船上装载的都是铜矿石,铜矿石可比铁矿石贵多了,那个日本船长怎么舍得把这么多贵重的东西都交给我们。”

可是都已经到了晚上了,还是没有见到日本船长回来的身影,不仅如此,仁川港方面连来的船都没有,沈晚晴对林远说道:“你说那个日本船长会不会没有到仁川港啊?”

林远说道:“不应该啊,这里距离仁川港并不远,那艘蒸汽小艇应该可以把他带到,而且海面上风平Lang静,不应该出什么问题啊。”

沈晚晴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道:“唉,如果我们能用无线电和日本人俄国人直接通话该多好啊。”

林远笑道:“他们的无线电都是加密的,我们还没有破译呢,至于民用的明码通信,现在还没有大规模使用。”林远说着说着突然眉头一皱,沈晚晴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林远说道:“你的话启发我了,我觉得现在是我们成立一些国际组织的时候了。”

沈晚晴茫然地问道:“成立什么国际组织啊?它们有什么用?”

林远说道:“在我们的时代,我们国家加入了很多国家组织,比如像世界贸易组织等等,这些国际组织都是由西方国家主导成立的,规则都是由他们国家制定的,他们制定的规则当然对他们自己有利,可是这个时代,我们要成为国际规则的制定者。”

“比如像无线电通讯,无线电通讯是和电磁波频率有关系的,不仅仅是通信需要使用电磁波,导航、广播电视都需要使用电磁波,这些无线电的频率应该不相同,否则就会相互干扰,所以在我们的时代有一个叫作‘无线电国际联盟’的国际组织,这个组织规定通讯应该使用什么频段,导航应该使用什么频段。”

“现在世界的无线电通讯刚刚起步,我们处在领先的地位,所以我们应该成为这些规则的制定者,我想等到咱们回去的时候,就弄出来一些收音机,然后弄一个广播电台,然后把各个国家的人都找到咱们这里,咱们成立一个无线电联盟,由咱们来分配各种无线电频段,还要制定民用明码通信的规则。”

沈晚晴点点头笑道:“有了广播的话,咱们的宣传渠道也就多了,到时候取代清廷也容易了许多。”

两个人正在说话,就听见雷达室报告:“发现有一艘船从仁川港向我方驶来!”

942 太欺负人了

林远立刻问道:“识别出船只身份了吗?”

雷达室报告:“还没有识别出具体舰名和舷号,不过已经识别出这是一艘军舰,根据主炮分布,桅楼和烟囱的相对位置来看,这是俄军新建造的纳尔瓦级战列舰.”

一个参谋问林远:“舰长,我们命令部队做好战斗准备吧。”

林远摇头说道:“我倒觉得这艘军舰不像是来打仗的。”

参谋问道:“您怎么判断出来的?”

林远说道:“前一次交手,敌人有十艘军舰,被我们弄沉了两艘,现在他们就来了一艘军舰,还敢和我们交手吗?”

参谋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可他们是看了您的信来谈判的吗?”

林远说道:“我看也不像,我在信中说要和马卡洛夫见面谈判,马卡洛夫可是俄军舰队司令,他要来谈判一定会有很多军舰来保护的。”

正在这时,旗语连报告:“对方舰船发出灯光信号,说他们是看了林帅的信来谈判的。”

林远命令道:“给他们的船发信号,让马卡洛夫乘坐小艇过来。”

参谋随后就去传达命令,沈晚晴在一边小声地对林远说道:“你也太不讲理了,你让人家的司令过来谈判,还让人家做小艇来咱们的舰上,根本就没把人家堂堂的俄军司令当回事,这也太欺负人了。”

林远无耻地一笑,说道:“谁让现在咱们强大了呢,让洋鬼子也尝尝卑躬屈膝,被人欺负的滋味!”

沈晚晴捂着嘴笑道:“马卡洛夫能答应才怪呢。”就在这时,旗语连报告:“对方的军舰答应了!”

沈晚晴惊讶地说道:“还真答应了!”

林远笑道:“我不是说了吗,现在咱们强大了,卑躬屈膝的人换成他们了!”

两人说话的时候,一艘小艇就被缓缓地放上北京舰,一个军装笔挺的海军军官走下小艇,林远都没有出指挥室去迎接,而是冲手下一摆手,说道:“把马卡洛夫给我叫进来。”

林远于是就在指挥室里等待,很快一个军官就被带了进来,随同而来的还有那个日本船长,林远一看军官的脸立刻眉头紧锁,说道:“你不是马卡洛夫!”

那个军官义正词严地说道:“你以为你是谁,你让我们司令来谈判我们司令就会来吗?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大俄罗斯帝国太平洋舰队勇猛号驱逐舰舰长,维克托?康斯坦丁!”

林远问道:“你是驱逐舰舰长?那天追我的船,还想向我发射鱼雷的舰长是不是你?”

康斯坦丁一愣,心想:“那天我们还没有发射出鱼雷他们就开炮了,林远是怎么知道我要发射鱼雷的?”于是康斯坦丁不由自主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向你发射鱼雷?”

林远笑道:“你的军舰在我的后方转向,舰首对准我的斜前方,不是要向我发射鱼雷还能是什么?”

康斯坦丁心中一惊,想道:“好一个林远,真是厉害,竟然能够从我军舰调转航向上判断出我要发射鱼雷!”康斯坦丁想到此处立刻想道:“自己怎么赞赏起对手来了,中国人没一个好东西!”

康斯坦丁于是说道:“我这次来是给我们马卡洛夫司令传话的,他说你既然没有诚意谈判,那我们也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林远笑道:“谁说我没有诚意谈判了?”

康斯坦丁怒道:“你在信中说让马卡洛夫司令来你的船上谈判,这难道是有诚意吗?凡是谈判,都要选择中立的地方,难道不对吗?”

林远心想:“看来自己还是没有把这群**子打疼啊,他们还不愿意向我卑躬屈膝啊。”于是林远笑道:“既然如此,你说怎么样才算有诚意。”

康斯坦丁说道:“首先,我们要选取中立的军舰,其次,我们派出的护卫军舰数量要相同!”

林远笑道:“原来是这样啊,我答应了,而且我也想好了,谈判地点就放在日影号运输船上,护卫军舰嘛,我们有四艘,你们也出四艘怎么样?”

康斯坦丁怒道:“你们明明有五艘军舰。”

林远指指自己脚下,坦然笑道:“我所在的这艘大船只不过是一艘补给船,根本不能算作军舰,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看,这艘船上有舰炮吗?”

航母上虽然有近防炮,可是近防炮的口径很小,所以康斯坦丁虽然看见了也没有把它当做舰炮,于是他点点头,说道:“那好,我们就出四艘军舰,我现在回去发消息,明天我们的司令就来谈判。”

那个日本船长一听可不干了,生气地说道:“你们谈判凭什么要把我的运输船扯进去!”

林远笑道:“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你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

日本船长怒道:“你以为我是谁,想见马卡洛夫就能见到吗?我为了送一封信,几乎一夜没合眼!”

林远一想也对,他一个小小的船长,想要见到马卡洛夫的确不容易,于是不再多说,康斯坦丁回去和马卡洛夫通话,然后通知林远,马卡洛夫明天早上八点会准时赶到的。

等到第二天早上八点,果然三艘战列舰从远处驶来,早上八点半左右,林远登上日影号运输船,很快马卡洛夫也上来了,同行的还有一个人——东乡平八郎。

林远一见两个人就热情地打招呼,弄的马卡洛夫和东乡平八郎在心中痛骂林远:“好一个笑里藏刀的家伙!”

林远开门见山地说道:“马卡洛夫将军,我这次把您叫来谈判,是想正式通知您一件事情。”林远说着把一张英文报纸放在桌上,报纸上刊登的正是沈晚晴写的通讯,林远指着报纸说道:“鉴于你们俄国海军对我们国家进行了无耻的侵略,我决定,打下你们在远东地区的最后一个军港!”

马卡洛夫听见林远的话鼻子差点气歪了,心中怒骂道:“荒唐,无耻,荒唐至极,无耻之至!想要进攻我们的军港还要通知我们,简直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林远看出了马卡洛夫的气愤,心中想道:“**子啊,你们也有今天,当年你们割占我们土地时候的威风哪里去了?”林远伸手拿起茶杯,想要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好好气一气马卡洛夫,可是喝了一口茶才发现,茶已经冰凉了,难喝得要命!

要不是为了故意气马卡洛夫,林远就把那口茶给吐了,不过林远还是勉强把那口茶咽了下去,这时就听见马卡洛夫说道:“林远将军,您说这话的意思,是在向我们下战书吗?”

林远摇头笑道:“不是,我是告诉你们,待在仁川港别出来,免得我把你们一网打尽!”

943 鱼雷艇偷袭

马卡洛夫听见这话顿时站起身来,怒道:“林远,你也太狂妄了!”

林远笑道:“我狂妄是因为我有实力,你狂妄一个我看看。”

马卡洛夫气得脸色铁青,说道:“那好,我们就来好好打一场。”

林远笑道:“其实我大费周章地把您请出来,是出于国际人道主义精神奉劝您带领您的部下投降,执迷不悟地开战只能增加您部下的伤亡!”

马卡洛夫怒道:“少说这些没有用的话了,我们明天就决一死战!你说吧,我们双方的舰队在哪里进行决战?”

林远笑道:“我们就在仁川港外面,你们出来应该能够找到我们,如果你们找不到我们,我们去找你们也可以!”

马卡洛夫点点头,说道:“那好,我们就这样决定了,告辞。”

马卡洛夫说完就站起身,和东乡平八郎一起走到运输船边上,坐上小艇,回到自己的战舰上,林远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心中不由得想道:“不对啊,东乡平八郎来干什么?而且还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看他的样子,日本没有出动军舰帮助俄国人的意思,他究竟要干什么呢?”

在离开的小船上,马卡洛夫对东乡平八郎说道:“东乡将军,您不是说要借助这个机会侦察中国军舰的情况吗?您侦察得怎么样?”

原来东乡平八郎和马卡洛夫一起来是想要探一探林远的底细,东乡平八郎说道:“我发现中国人的军舰其实根本就不厉害,我看到他们的四艘军舰上的舰炮口径都不是很大,所以我觉得你们的军舰完全可以胜过他们。”

马卡洛夫轻轻地点头,说道:“他们的舰炮口径虽然不大,可是他们的舰炮不知道采用了什么先进技术,发射的炮弹竟然能够一发击沉我们的军舰!”

东乡平八郎摇头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炮弹能够一发就击沉一艘军舰,马卡洛夫先生,我觉得你们那两艘军舰的爆炸沉没,一定是舰体设计有问题,你们的弹药库防护得不好,所以才被林远部队的炮弹引爆。”

马卡洛夫点点头,说道:“但愿如此吧。”

东乡平八郎接着说道:“我觉得您的军舰在和中国人的军舰对战的时候,应该着重发挥单舰的强大火力!”

马卡洛夫问道:“您可以说得再详细一些吗?”

东乡平八郎说道:“让我们根据前一次海战的情况来分析一下你们双方的优劣吧,我们先来说林远军舰的优点,他们能够远距离命中你们的军舰,说明他们的舰炮准确度要比你们的好,其次,他们的炮弹一发命中就对你们的军舰造成了致命的杀伤,说明他们的炮弹威力比你们的强。”

“我们再来说您的优点,您的战舰主炮口径都要比林远战舰的大,而且单舰上的火炮数量也多,还有,您的军舰数量要比林远的军舰多,您看您有两艘亚历山大级战列舰,还有三艘纳尔瓦级战列舰,还有六艘巡洋舰,十艘驱逐舰,还有二十余艘炮舰和鱼雷艇。”

“战斗讲求避敌之长,攻敌之短,既然林远的军舰在远距离十分精准,你们就不要和他们在远距离缠斗,发挥你们数量多的优势,把队形分散开来,从各个方向接近林远的军舰,林远的军舰只有四艘,他们瞄准开炮也需要一定时间,所以不可能打到每个方向上的军舰。”

“所以你们会牺牲一部分军舰,换取其他部分的军舰逼近林远的军舰,到时候你们就开炮和林远的军舰近身格斗,一定能够重创林远的军舰!”

马卡洛夫眼睛一亮,说道:“咱们真的是想到一起去了!”

马卡洛夫于是就开始回去部署战斗,这时康斯坦丁找到他,说道:“司令,我请求带领高速驱逐舰冒死抵近林远的军舰发射鱼雷!”

这个时代的鱼雷射程只有一公里不到,而大口径舰炮的射程已经超过了十公里,所以发射鱼雷就意味着自杀,马卡洛夫见到康斯坦丁如此有勇气,十分欣慰,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很好,那我就把高速驱逐舰单独编组,分配给你指挥。”

康斯坦丁突然说道:“司令,其实我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马卡洛夫一听立马问道:“更好的办法?快点说是什么吧。”

康斯坦丁说道:“我们和林远约战的时间是在明天白天,我们为什么不借助今天晚上的夜色,派出鱼雷艇偷袭林远的军舰呢?”

马卡洛夫听完顿时一拍大腿,说道:“没错啊,我怎么把鱼雷艇给忘记了呢?”

康斯坦丁接着说道:“要是在以前,这种打法很难成功,因为我们不清楚敌人的舰队究竟在哪里,就算是经过搜索发现之后想要重创敌舰也非常困难,因为想要发现敌舰,鱼雷艇就要加大搜索范围,所以单位面积内的鱼雷艇数量就非常少,就算一艘鱼雷艇发现敌舰,也很难通知其他军舰,一艘鱼雷艇打敌舰难有胜算。”

“可是现在我们有了无线电,一艘鱼雷艇发现了敌舰,可以立刻通知给其他的鱼雷艇,到时候我们就能够像一群海上的恶狼一样疯狂地将对手撕咬成碎片。”

马卡洛夫赞赏地点点头,说道:“小伙子,你的确是个可塑之才!可是鱼雷艇去攻击大型军舰,实在是太危险了。”

康斯坦丁说道:“身为沙皇陛下的军人,为沙皇陛下献身是我们的荣耀!”

马卡洛夫说道:“那好,我这就命令鱼雷艇部队出击!”俄军的鱼雷艇排水量只有一百吨不到,速度倒是很快,能够达到二十八节,装载十枚355毫米口径鱼雷,这种鱼雷仿制自白头鱼雷,装药量达到二十千克,虽然装药量比较少,可是在战斗中能够发射多枚,杀伤力还是比较惊人的。

对于林远的军舰而言,最不利的就是:鱼雷艇太小了,而且高度很低,无论是北京舰还是神兽级导弹驱逐舰上的雷达对它的发现距离都非常小,而北京舰根本就没有起飞战机来监视海面,林远也不知道俄军出动了鱼雷艇。

北京舰上的林远根本就没有把明天的战斗放在心上,因为他很清楚,俄军的军舰在导弹面前根本不堪一击,所以他在反复思索白天和沈晚晴说过的建立国际组织的事情,他不仅想到了电信方面的,还有经济方面,政治方面的,甚至想到了要建立以中国为主导的联合国。

就在林远思索着的时候,突然电子战指挥室发来消息:“报告林帅,仁川港突然出现大量电磁信号!”

944 电子战

林远听见这个报告立刻赶往电子战舱室,一进舱室就发现里面的人都是一脸兴奋的样子,那种兴奋就和恶狼见到肥羊一个样,林远忍不住笑道:“你看看你们的样子,一个个兴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电子战部队的部队长叫顾志凯,是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听到林远的话立刻说道:“舰长你是不知道啊,我们电子战分队来到这个时代都快两年了,什么事情都没有,洋鬼子连无线电都没有,哪里用得上电子战啊,所以我们都闲出屁来了!现在他们总算有无线电了,我们的电子侦察和电子干扰技术终于有用武之地了,您说我们能不兴奋吗?”

林远笑道:“你们不是一直在培养雷达操作员吗?怎么能说没有事情做呢!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发现的电磁信号有什么特点?”

顾志凯答道:“在俘虏纳尔瓦舰的时候,我们在上面发现了大型电台,经过我们对电台的分析,我们确定了他们的通信频率,现在我们可以肯定,出现在仁川港的电磁信号就是俄军使用的,所以一定是有俄军军舰驶出了港口。”

林远笑道:“看来俄军这是要搞偷袭啊,可是他们也不想想,搞偷袭怎么能开电台呢?一定要保持电磁静默才好啊!”

顾志凯笑道:“在电子战领域他们才刚刚起步,怎么和我们比啊!”

林远问道:“破译了他们的密码没有?”

顾志凯说道:“暂时还没有,我们掌握的电文数量还太少。”

林远点点头,正在这时,顾志凯说道:“敌人好像是分开了。”

林远问道:“分开了?什么意思?”

顾志凯说道:“这些电台一定都装在军舰上,现在军舰之间的位置都变远了。”

林远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顾志凯指着面前的屏幕答道:“您看原来各个电磁波发射源的位置都比较近,可是现在都变远了。”

林远问道:“能够精确测量发射源的位置吗?”

顾志凯说道:“没问题,稍等一下。”他一边说着一边在操作板上键入指令,很快屏幕上就出现了一张电磁信号发射源位置图,这幅图显示,有二十个发射源排成一条线,顾志凯说道:“根据电磁信号的强度我们可以知道,距离我们最近的敌人在七十公里之外。”

林远点点头,正在这时顾志凯惊讶地叫了一声,说道:“敌人怎么变换队形了?”林远随后向屏幕上看去,只见各个放射源分散开来,成一个扇形向北京舰的方向驶来,而且发射源之间的距离还在越来越大。

顾志凯指着屏幕上的发射源问道:“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啊?他们为什么要排出这样一个队形?”

林远心中想道:“二十个发射源,这会是敌人的什么军舰呢?不可能都是战列舰和巡洋舰,因为俄军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军舰,会不会是日本人也出动了?不会的,日本人现在忙着把朝鲜据为己有,才不会和自己对着干呢。”

“所以这些军舰一定都是俄军的舰艇,不知道是什么军舰?该怎么确定呢?俄军的战舰,不同的舰种之间有明显的速度差异,我何不用速度来判断他们的舰种呢?”于是林远问道:“能不能确定一下电磁发射源的速度?”

顾志凯爽快地答道:“没问题!”然后在操作板上键入了几个指令,很快速度就显示在了屏幕上,林远扫了一眼:二十五节,随后想道:“这么快的速度,不是驱逐舰就是鱼雷艇,他们没有夜视器材,大半夜的跑出来要做什么呢?”

林远心念一动,突然想道:“他们现在是扇形,很明显是搜索队形啊,他们在找什么呢?一定是在找我们的军舰,找到之后呢?一定是想要偷袭!”

想到这里林远不由得一阵担心,想道:“二十艘军舰来偷袭,我们的舰炮要是一个一个地打根本打不过来,万一有一艘军舰突破了我们的防御,来到我们的近前,向我们发射鱼雷,我们不就危险了吗?”

这时发射源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彼此之间的距离已经超过了三十公里,林远看着敌舰的队形心中不由得纳闷:“三十公里,他们的距离拉得这么远,已经看不到彼此了,就算是有一艘发现了我们,也无法通知其他军舰,那样的话他们也形成不了以多打少,对我们完全没有威胁,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林远一边在心中猜测一边命令航母战斗群加快速度,向西边撤退,此时林远带领的北京舰航母战斗群正在以缓慢的航速游弋在距离仁川港七十多公里的海面上,按理说晚上林远应该命令舰队抛锚停泊,可是林远知道现在是战争时期,意外情况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北京舰的锚十分沉重,完全收起来耗时不少,所以就没有让北京舰抛锚停泊。

命令一下,航母战斗群立刻行动起来,二十分钟后,林远接到北京舰雷达室报告:在我战斗群正东位置,发现高速目标一个,距离三十一公里,速度二十八节!

林远心想:“速度二十八节?怎么加速了?难道他们发现了我们,想要提高速度发动进攻了吗?”林远看距离高速接近目标最近的军舰正是新列装的夔龙舰,于是给夔龙舰舰长发出命令:“你舰正东方向,发现目标一个,正在向你舰接近,立刻查明目标属性,若是敌舰坚决予以击沉!”

夔龙舰的舰长原来是北京舰上作战参谋,名叫石景泉,接到命令立刻率领夔龙舰起航,向着可疑目标接近,由于神兽级导弹驱逐舰的雷达架设高度比较低,所以他们的雷达暂时还没有发现前来的俄军鱼雷艇,于是就使用北京舰雷达的位置数据。

不过双方的距离很快就拉近了,夔龙舰的夜视光学系统还捕捉到了俄军鱼雷艇的详细照片,照片很快发到林远的指挥室,林远看着上面那粗大的鱼雷发射管心想:“自己猜得不错,来的果然是俄军的鱼雷艇,不过还是那个问题,他就算发现了我们也没有办法通知其他鱼雷艇啊!”

就在这时,鱼雷艇身上那根长长的天线让林远瞬间惊呼:“自己怎么把无线电给忘记了,俄军装备了无线电啊,他们完全可以用无线电来通知同伴前来,形成以多打少啊!”想到这些林远不由得暗笑了起来:“在我们强大的电子战实力面前,你们还想着舒舒服服地通讯吗?”

945 瞄准式干扰

北京舰上有强大的电子战系统,包括大量的电子侦察设备和电子干扰设备,能够对敌人的通信、雷达等电子系统进行强大的干扰,这些系统原本是用来对付美国和日本的,现在到了这个时代,欺负欺负**子也不错。

林远立刻命令:“电子战分队,立刻锁定俄军鱼雷艇通信频率,采用瞄准式干扰!”电子干扰说得简单一些就是发射大量高强度电磁波,让这些电磁波被敌人的接收机接收,敌人的接收机在接收这些电磁波之后,就无法从中获得自己想要的电磁波。

电子干扰分为两种,一种就是林远下令使用的瞄准式干扰,之所以称之为“瞄准式”,是因为在干扰机工作之前会侦察出敌人使用的频率,然后干扰机只发射这个频率的电磁波,这种干扰方式的干扰效果最好,工作效率也最高。

不过敌人也不傻,他们不会等着你把他们的工作频率锁定,然后发射大量同频率电磁波来进行干扰,他们会采用频率捷变,同步跳频等等技术改变自己的频率,这种条件下瞄准式干扰便无法奏效,那么电子干扰者就要使用另外一种电子干扰——阻塞式干扰。

这种电子干扰不必准确瞄准敌人的频率,只需大概判断敌人的频率范围,然后在这个范围上进行干扰,很明显这种干扰方式效率不高。

林远的命令一下,电子战分队就报告:“已经锁定敌人通信频率,正在实施瞄准干扰!”林远听完这个报告,下意识地向着天空伸了伸手,想象着强大的电磁波穿过自己的手掌,扑向敌人的接收机。

对面的俄军鱼雷艇还不知道一群电磁波已经袭来,他们还沉浸在发现中国人军舰的喜悦之中,林远猜得不错,他们刚刚的加速正是他们在发现夔龙舰时候的反应,鱼雷艇艇长借着月光发现前面的海面上有亮光,那是夔龙舰上的航标灯发出的光,军舰在夜晚行船也是要使用灯光的,否则很容易发生撞击事故。

鱼雷艇艇长也不敢确定灯光就是中国人的军舰发出来的,因为夜晚也会有一些商船,所以他命令鱼雷艇加速,想要尽快凑到跟前,确定这是不是中国人的军舰,神兽级驱逐舰的外观采用了现代军舰的隐身设计,外形简洁明了,棱角分明,这在这个时代的军舰里独树一帜,没有一艘军舰,甚至没有一艘商船是采用这种设计的。

所以这样的军舰让人过目不忘,鱼雷艇艇长看过一次照片之后就再也忘不了它的样子了,他瞬间就认出了眼前的船就是中国人的军舰!鱼雷艇艇长喜出望外,心想:“这可是立功的大好机会!”

不过鱼雷艇艇长知道中国人的军舰极其厉害,打万吨级的战列舰都只需要一发炮弹,打自己这个小小的鱼雷艇不是像玩一样?自己可万万不能一支鱼雷艇上前,那样的话必死无疑,必须要用无线电,通知其他的鱼雷艇,大家像一群恶狼一样围攻才有获胜的机会!”

他马上命令无线电操作员发送消息,可是操作员却突然说道:“报告艇长,接收机突然收到大量信号!”

艇长茫然地问道:“大量信号是什么意思?”

操作员答道:“这些信号根本就没有意义!”

艇长骂道:“这是哪个鱼雷艇上的操作员这么无聊,没事闲着发没有意义的东西,他们的艇长怎么不管,难道眼睛瞎了?”

操作员有些害怕地说道:“报告艇长,这些信号绝对不是我们的人发出来!”

艇长眉头一皱,问道:“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

操作员说道:“这些信号的功率特别强,已经大大超过了我们的发射机能够发射的最大功率!”

艇长也觉得不可思议,怒道:“胡说,你的意思是说,那群愚蠢的中国人也掌握了无线电技术?”

操作员赶紧小声地说道:“艇长,您可别再说中国人愚蠢了,您不知道,中国人弄出来了多少神秘兮兮的东西,那些东西厉害得很!我们已经在他们的手上吃了无数亏了!”

艇长深吸了一口气,一阵恐惧漫过心头,他连忙说道:“好了,不要说那么多了,赶紧把发现中国军舰的事情发送出去!”

操作员答道:“艇长,其实我们没有必要发送了,就算我们发送了,别的鱼雷艇也不可能接受到!因为他们的接收机也会受到这种强烈干扰!”

艇长只觉得坠入了五里雾中,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艇员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报告艇长,不好了,中国人的军舰向我们冲过来了!”

艇长一听顿时被吓得肝胆俱裂,中国人的军舰有多厉害:遇见主力舰队,主力舰队连人家的影子都没有见到就被人家打沉了两艘战列舰,派出一艘驱逐舰去追,结果被人家打了个半残,自己这么一艘小小的鱼雷艇,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呢!

艇长连忙叫嚷道:“快点快点,转向,我们回仁川港!”

边上一个鱼雷手问道:“艇长,我们不是要打中国人的军舰吗?现在咱们不打了?”

艇长没好气地说道:“中国人那么厉害,怎么打?你要打自己抱着鱼雷游过去打,我们要撤退了!”

鱼雷手也不是康斯坦丁那样的敢于献身的家伙,听见艇长的话急忙说道:“好好好,我们这就撤退!”

鱼雷艇疯狂地转向,就在这时,只见对面的中国军舰火光一闪,然后就听见刺耳的尖啸声划破夜空,鱼雷艇上的人都吓得魂不附体,他们太清楚中国人炮弹的厉害了,中国人的炮弹不仅能刺穿装甲,进入装甲之后还会爆炸!

艇上的人面对来袭的炮弹毫无办法,只能拼命地向上帝祷告,正在这时,海面溅起两道水柱,传来“哗啦”的水声,鱼雷手兴奋地叫嚷道:“中国人的炮弹没有打中我们,感谢上帝!”

话音未落艇长就狠狠打了他一巴掌,骂道:“你小子高兴个屁!中国人的炮弹会爆炸,炮弹就算落在水里爆炸的威力也够送我们去见上帝的了!”

这番话让众人刚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鱼雷手说道:“艇长你听,没有爆炸声,中国人的炮弹没有爆炸啊!”

艇长兴奋地拍手叫道:“太好了,中国人发射的是不会爆炸的炮弹,我们赶紧转向,赶紧逃走!”

艇长哪里知道,没有发射穿甲爆破弹,其实也是林远的诡计。

946 先敌发现

林远想得很清楚,今天晚上战斗的关键,是不让敌人对自己的军舰达成围攻之势,所以不能让敌人发现自己,这样云爆弹就不能用了,云爆弹在爆炸的时候会腾起几十米高的火球,在茫茫夜晚的大海上能被几十公里之外的敌人察觉。

于是林远下令不要使用云爆弹,至于穿甲爆破弹嘛,林远也考虑了一阵子,虽然爆炸声不会传的太远,可也不能保证不被敌人听到,而且穿甲爆破弹十分昂贵,制造工艺也复杂,用它来打一艘小小的鱼雷艇,未免是牛刀杀鸡,所以林远才下令使用普通穿甲弹。

鱼雷艇上众人不知道林远的用意,一个个高兴得手舞足蹈,他们很快调转了方向,开始向着仁川港驶去,艇长见到艇身已经调转,长出了一口气,他不知道的是:大难临头了,刚刚在转向的时候鱼雷艇的方位变化比较快,所以夔龙舰的跟踪瞄准才出现了偏差。

这倒不是夔龙舰火控雷达的性能差,而是跟踪瞄准的原理决定了偏差是不可避免的,因为跟踪瞄准的原理是根据已经观测到的目标的方位变化率来推测目标在下一个时刻的位置,可如果目标的位置变化太快,超过了瞄准估计的范围,跟踪瞄准系统也就无能为力了。

可是鱼雷艇并不懂这些,他们在调转完方向之后立刻以二十八节的匀速向着仁川港驶去,火控系统最喜欢打的就是匀速运动的目标了,它立刻调整炮口方向,把两枚穿甲弹射到了鱼雷艇上。

鱼雷艇上的人听见炮弹如同附身的恶鬼一般转瞬又至,不由得体如筛糠,就在这时,两枚穿甲弹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艇身上,把小艇打出了两个大洞,艇长却兴奋地大叫:“太好了!”

边上的鱼雷手急忙说道:“艇长,你是不是被吓傻了?”

艇长回手一指夔龙舰的方向,说道:“你看中国人的军舰根本就没有追上来的意思,他们的炮弹射程又不可能没有限度,我们挨了两炮之后就跑出他们的射程了,我们就安全了!而且我们挨了两炮回去也有说辞了,我们不是不战自退的,而是经过英勇作战之后才撤退的!”

众人纷纷赞叹:“艇长就是艇长,真是高明!”而在北京舰的林远却在被石景泉质问:“舰长,我们为什么不追击了?”

林远说道:“不过是一艘小小的鱼雷艇,我们实在没有追击的必要,放他们走吧,我们明天还有大战呢,让战士们多休息。”

石景泉说道:“可是敌人还有不少鱼雷艇呢,我们要是不把他们都消灭,他们不是还会发现我们吗?”

林远笑道:“不会的,他们的鱼雷艇唯一的胜算就是利用无线电指挥众艇,对我舰实施以多打少,可是我们的电子干扰已经让他们的无线电丧失作用了,他们自然也就撤退了。”石景泉这才明白,舰队众人于是抓紧时间休息,等待着明天的大战。

第二天就是林远和马卡洛夫约好决战的日子,早上七点左右,北京舰起飞了一架歼25,上面的驾驶员是徐峰和杨羽,他们在远离战场的地方远程监控仁川港俄军军舰的进出,早上七点半左右,徐峰向林远报告:“发现俄军军舰正在驶出仁川港,从雷达回波反射截面积分析,俄军一共出动了战列舰五艘,巡洋舰六艘,驱逐舰十艘,还有十九艘小型鱼雷艇。”

林远心想:“看来马卡洛夫这是把老底都给押上了!”于是林远命令:“时刻监控俄军军舰动向,当俄军军舰全部驶出军港的时候马上通知我。”

早上八点左右,徐峰发来报告:“发现俄军军舰驶出仁川港,在仁川港以东八海里左右的海域调整队形。”

林远立刻命令道:“把俄军舰队的队形发到北京舰。”命令下完,很快俄军的队形图就显示在了林远的屏幕上,只见俄军排成了四组横排队,最前面的军舰雷达发射回波最小,越往后面越大。

林远一看就明白,俄军是把鱼雷艇放在了最前面,然后是驱逐舰、巡洋舰和战列舰,林远心想:“他们这样做,是为了充分发挥快速舰艇的优势,尽快发现我们的舰队,然后再发挥他们的数量优势,把我们一举歼灭。”

林远心中冷笑道:“海战最讲求洞察先机,马卡洛夫,你还没有发现我,你的队形就已经被我侦察得一清二楚,这一战,你们怎么赢?”

这时俄军舰队开始向西边前进,林远看自己的舰队正好位于他们舰队的中间位置,也就是说,如果自己不动的话,他们最中间的鱼雷艇和驱逐舰将会首先发现自己,林远心想:“我今天的目的是全歼俄军舰队,可是要怎么打呢?”

“我们四艘军舰,每一艘军舰上有三十六个垂直发射单元,可以发射三十六枚鹰击导弹,四艘军舰上一共就有一百四十四枚,如果要一枚打一艘的话没问题,可是那样也太不划算了,一艘小小的鱼雷艇根本就不值得我们Lang费一枚宝贵的导弹。”

林远思索片刻,随即打定主意,先打他们的战列舰,给他们来个敲山震虎!可是林远计算了一下有利发射阵位,这才发现,按照现在的敌我位置,有利发射阵位在自己的北侧,这个位置距离敌人的鱼雷艇比较近,所以在发射完导弹之后肯定就会被敌人最前面的鱼雷艇发现。

林远转念一想:“就算被他们的鱼雷艇发现也没有什么,首先我们掌握着制电磁权,敌人无法通过无线电来指挥通讯,集中攻击,其次,马卡洛夫的旗舰就是战列舰,我第一波攻击就打掉敌人所有的战列舰,对于敌人来说不仅是一个震撼,更会让他们丧失指挥机构,他们也许会不战自溃!”

林远主意打定,拿起通讯器命令道:“嘲风舰,攻击敌纳尔瓦级战列舰:符拉迪沃斯托克号和布拉戈维申斯克号,睚眦舰,攻击敌亚历山大二世战列舰,亚历山大二世号和尼古拉一世号,火凤舰,攻击敌纳尔瓦级战列舰:哈巴罗夫斯克号,夔龙舰,掩护三艘战舰,防止俄军鱼雷艇发动偷袭。”

林远命令下完,三艘战舰就立刻开始了准备,他们首先向有利阵位运动,然后开启火控雷达,启动导弹雷达导引头,正在林远以为可以发射导弹之时,嘲风舰突然发来消息:“报告舰长,嘲风舰无法锁定目标!”

947 战机引导导弹

林远听见这话就是一阵惊讶,心想:“怎么会无法锁定目标呢?不应该啊!”于是林远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无法锁定目标?”

嘲风舰舰长吴星海随即答道:“战列舰前面有其他舰船的阻拦,它们产生的回波太强了,把战列舰目标都挡住了。”

林远心想:“竟然出现了这种情况,我可不想拿宝贵的反舰导弹去打不值钱的巡洋舰和驱逐舰!”林远于是说道:“立刻调整发射阵位,躲开前面的军舰!”

吴星海答道:“很难!敌人前面的军舰太多了,杂波实在是太乱,我们也没有办法!”

林远眉头紧锁,心想:“这该如何是好?”正在这时睚眦舰、火凤舰都发来消息:“目标舰被敌舰挡住,无法准确锁定目标。”

而此时,夔龙舰也发来消息:“发现俄军鱼雷艇一艘,预计三分钟后会发现我舰。”

林远心想:“先把敌人的通讯给阻断了再说。”于是林远打开指挥系统,接通电子战舱室频道,说道:“电子战部门注意,使用瞄准式干扰,阻断敌人通讯。”林远下完命令就继续思索对策,这时边上的一个参谋说道:“舰长,我想出了一个办法,能够解决我们面对的困难。”

林远立刻问道:“什么法子?快说。”

参谋说道:“既然敌人军舰的回波影响了我们火控雷达的锁定,我们何不迂回到敌人后面去呢?这样我们就能够躲开敌舰的回波干扰了。”

林远皱着眉头说道:“迂回到敌人后面?那样肯定会被敌舰发现的,而且还会被它们围攻!”

参谋说道:“林帅,只要我们迂回的弯大一些,肯定可以迂回到敌舰队后面去,我们的航速快,这样做完全可以啊!”

林远轻轻摇头,说道:“这个办法还是不太好!”

参谋说道:“那我们就只有先打他们外侧的军舰,再打内侧的军舰了!我们的导弹有一百四十四枚,把敌人的军舰全部打掉绰绰有余啊!现在可不是心疼导弹的时候啊!”

林远把心一横,想道:“没错,现在的确不是心疼导弹的时候,那些导弹虽然珍贵,打那些小型的巡洋舰和驱逐舰略显可惜,不过也没有办法。”林远刚要下令改变瞄准目标,突然石景泉报告道:“舰长,俄军一艘鱼雷艇已经发现我们,它准备向我们发起进攻,我们打不打?”

林远坚定地答道:“使用穿甲爆破弹,击沉它!”命令一下,就听见炮声和爆炸声响起,林远也没有心思去看爆炸的壮观场面,而是打开指挥系统,选择了通信模块,想要和睚眦舰、嘲风舰和火凤舰的舰长通话。

正在这时,一个参谋突然报告道:“舰长,敌人军舰的队形变了,他们好像是发现了我们,向我们的位置冲了过来!”

林远的手指都悬在通信按钮上了,听见这话把手收了回来,问道:“怎么回事?”

那个参谋有手一指林远头上的雷达屏幕,说道:“您可以自己看,具体的位置已经在上面显示了!”

林远抬起头看向雷达屏幕,果然见到那些蓝色的光点改变的位置,向着自己的军舰围了过来,林远心想:“不对啊,只有一艘鱼雷艇发现了我们,其他的军舰是怎么知道的?我们的电子干扰系统难道没有压制住他们的通讯系统吗?”

想到这里林远立刻选择了和电子战部门通话,林远高声问道:“怎么回事?敌人怎么都发现我们了?”

话筒里传来了顾志凯惊慌的声音:“报……报告舰长,俄军采用了频率捷变技术,我们的干扰机一开他们就跳了几次频,把我们的干扰频率给躲过去了,我们没有防备,就让他们把信息传出去了。”

林远一听急忙说道:“立刻加大干扰范围,加大干扰机功率,把他们的通信系统给我彻底压死!”

顾志凯说道:“是!我们已经有对策了,其实俄军就是打了我们一个冷不防,要说电子战水平,他们远远不是对手。”

关闭了和电子战部门的通讯频道林远想道:“轻敌了!没想到俄军竟然也用上了频率捷变技术!这应该是人类历史的第一次电子战了!别想这些,赶紧给三艘军舰下命令要紧,否则敌人的军舰可就要扑上来了!”

林远打开了三艘战舰的通讯频道,命令道:“现在我命令,调整目标……”说到此处林远突然灵机一动,心想:“我可以把导弹打到空中,然后让我们的飞机来为它们指引目标啊!这样不就避开杂波的干扰了吗?”

林远立刻联系在空中的徐峰,说道:“我现在要把四枚导弹打到你那里!”

徐峰惊讶地问道:“我和你有仇吗?你竟然要用导弹打死我!”

林远无奈地说道:“我是要让你来引导四枚导弹进行攻击,你明白了吗?”

徐峰笑道:“没问题,你就让他们把导弹打到我这里来吧,我来为它们指引目标。”

林远也不多说什么,接着命令三艘战舰:“把导弹的控制权交给空中的徐峰,然后对准徐峰发射导弹。”用飞机引导导弹进行攻击这样的事情在林远时代的海军里屡见不鲜,在那些缺乏远程空中打击力量的部队里,为了克服舰载雷达无法超越视距攻击的弱点,军舰会在发射导弹之前起飞一架飞机,然后由飞机引导导弹对目标进行攻击。

三艘军舰的舰长也明白林远的用意,立刻命令部下按下了发射按钮,顿时三枚导弹直刺苍穹,歼25的机载雷达十分先进,能够同时引导导弹攻击十个运动目标,如果不是垂直发射系统只能一发一发地发射导弹,那么完全可以把十发导弹同时发射出来交给徐峰引导。

徐峰把驾驶任务交给杨羽,自己专心控制导弹,他把机载雷达调整到跟踪模式,同时开启多普勒滤波,最大限度减弱海面杂波的影响,然后锁定了三艘战列舰,机载雷达随后控制导弹,发送指令,让导弹向着预定的三艘战列舰飞去。

林远吸取了上次海战的经验,让导弹操作员修改了导弹控制软件,这回导弹在攻击目标的时候不会再进行复杂的降低弹道和掠海飞行了,直接向一枚炮弹一样,从天而降,狠狠地砸在敌人的战舰上。

在徐峰的引导下,导弹的雷达导引头甚至都没有开机,就命中了俄军的战列舰,海面上瞬间烈焰飞腾,三艘战舰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整个俄军舰队都惊呆了。

948 随心所欲地打

可惜的是:林远无法欣赏到导弹命中敌舰,然后爆炸的壮观场面了,因为实在是太远了,林远只能在雷达屏幕上看着三个蓝色的光点慢慢地消失,林远心想:“三艘战列舰都被我打掉了,马卡洛夫一定在战列舰上,他现在有五分之三的概率已经阵亡了,没有了指挥的俄军舰队还能有抵抗意志吗?”

林远心中想着,就去看雷达屏幕,只见蓝色的光点竟然还在向着自己围拢,林远心想:“看来马卡洛夫在剩下的两艘战列舰上,那好,我就再来两枚导弹,把你送上西天!”林远于是命令再发射两枚导弹,导弹很快命中目标,雷达屏幕上已经没有了战列舰的身影。

这时夔龙舰也发来消息:“报告舰长,俄军鱼雷艇已经被我舰击沉,耗弹三枚!”电子战部门也发来消息:“报告林帅,敌军通讯系统已经被我部完全压制。”

林远高兴地一拍面前的舷窗,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太好了!”心想:“俄军的通讯系统被我完全压制,马卡洛夫又被我击毙,剩下的俄军肯定会不战自溃。”林远想到这里就看向雷达屏幕,本以为上面的蓝色光点会返回仁川港,可没有想到的是:那些光点竟然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继续向自己的军舰冲来!

林远心想:“拉近距离说明敌舰是要使用灯光、旗语等手段进行通信,这个很正常,可是他们为什么要继续向自己冲来呢?难道他们没有失去指挥吗?马卡洛夫难道没有死?他竟然没有把指挥部安排在战列舰上?”

一个接着一个的谜团包围着林远,他没有时间仔细思索这些,就听见睚眦舰舰长报告:“舰长,我们的正东方向出现敌军鱼雷艇和驱逐舰!”随后就是火凤舰和嘲风舰,林远抬头去看雷达屏幕,只见俄军的驱逐舰和鱼雷艇已经成三面合围之势向北京舰航母战斗群冲来。

林远不屑地一笑,心想:“之前的战斗里我一直都没有让我们的战舰使用过三十节以上的高速,**子还真以为我的军舰航速慢啊!一直都用这些高速的鱼雷艇,驱逐舰来欺负我,也好,现在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们战舰的速度威力!”

林远随后命令航母战斗群,提高航速到二十八节,向东边撤退!这个命令一出就有参谋问道:“舰长,我们为什么要撤退呢?不打他们剩下的军舰了吗?”

林远笑道:“打!为什么不打?只不过我要让我们的战舰打得舒服一些。”林远说着在雷达屏幕上一比划,说道:“我们用二十八节的航速向东边撤退,俄军的战舰就只能在我们的屁股后面追,我们可以用精准的炮火随心所欲地打击他们,而他们追在前面的鱼雷艇和驱逐舰,上面没有大口径舰炮,根本就打不到我们,他们不仅打不到我们,而且还追不上我们,只能我们打他们,他们打不了我们,你说这样打是不是很舒服?”

参谋们这才恍然大悟,于是就去下命令,航母战斗群很快转向,向着东边驶去,俄军的鱼雷艇还在后面紧追不舍,此时的林远十分轻松,他走到指挥室的舷窗边上,拿出望远镜,看着身后的那些俄军军舰,心中想道:“鱼雷艇还敢追我?他们根本就没有多少煤,也不怕回不去?”

林远看了一会儿,就发觉鱼雷艇开始减速了,林远心想:“再过一会儿他们就必须回去了。”正在这时,他看见后面的驱逐舰追了上来,林远心想:“我们的速度太快了,还是放慢一些比较好,让他们有追上的希望。”

于是林远下令,把航速减慢到二十节,并且命令:“舰炮瞄准驱逐舰,开始攻击!”

在航母战斗群身后追得最起劲的就是康斯坦丁的驱逐舰,他一心想要击沉一艘中国军舰,所以拼命让部下往锅炉里加煤,可是烧煤的蒸汽机哪能比得上烧燃油的燃气轮机!眼看着中国人的军舰越来越远,驱逐舰已经赶不上了的时候,中国人的军舰却突然减速了。

康斯坦丁顿时喜出望外,命令道:“赶紧追击!”他根本不知道这是林远的计策,正在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突然凄厉的呼啸声从半空中传来,紧接着舰身就是一震,然后就听见沉闷的爆炸声在驱逐舰尾部响起。

舰身猛地一摇晃,康斯坦丁一下子栽倒在地,头重重地撞在了舵盘上,鲜血直流,可是他顾不上擦去额头上的鲜血,就叫嚷道:“怎么回事?”

一个部下慌张地答道:“中国人开炮了,我们中弹了!”

康斯坦丁怒火中烧,心想:“又是中国人的炮弹,上次作战的时候我们就被它给打中了!”他怒吼道:“加速,发射鱼雷!”可是没有部下听见他的话,因为又一个爆炸声在船舱里响起,驱逐舰开始缓缓下沉,鱼雷长从下面的鱼雷舱冲了过来,对康斯坦丁说道:“舰长,赶紧弃舰吧,鱼雷马上就要爆炸了!”

康斯坦丁高声吼道:“我是舰长,舰在人在,舰亡人亡!”

鱼雷长冲上来拉起康斯坦丁就往外面走,说道:“只要鹰没有折断翅膀,它就还能飞翔,我们赶紧走,和中国人较量的日子在后面呢!”

康斯坦丁还要说话,就感觉整个人一下子飞了起来,原来是鱼雷舱里的鱼雷发生了爆炸,把鱼雷舱上面的指挥室都炸飞到了空中,然后驱逐舰就缓缓地沉入了大海。

康斯坦丁的驱逐舰只是整个俄军驱逐舰队悲惨遭遇的一小部分,十艘驱逐舰在追击航母战斗群的过程中,被彻底当成了靶子,而康斯坦丁作为驱逐舰分队的指挥官,下达的最后一个命令是“追击”,所以他们在遭受毁灭性的打击之后也没有后退,就这样,十艘驱逐舰都被击沉了。

林远看着雷达屏幕,战列舰已经全部被导弹击沉了,驱逐舰也被炮弹击沉了,现在只剩下速度比较慢的巡洋舰和把煤烧光的鱼雷艇了,那些鱼雷艇慢慢吞吞地往回走,就好像一只只无可奈何的乌龟。

林远心想:“根据战场的情况,马卡洛夫应该没有死,那他会在哪里呢?鱼雷艇和驱逐舰肯定不可能,所以他现在一定是躲到巡洋舰里了,我就逼近他们的巡洋舰,让他们投降,他们要是不投降的话,我就把他们全部击沉,一个不留!”

正在这时,只见雷达屏幕上的六艘巡洋舰突然调转航向,向着仁川港驶去,林远冷笑道:“想逃跑,门都没有!”

949集 体投降

林远立刻命令:“调转航向,攻击俄军巡洋舰!”航母战斗群立刻转向,向俄军巡洋舰群冲去,距离越来越近,嘲风舰问道:“林帅,我们要不要打他们一下?”

林远笑道:“没有Lang费炮弹的必要了,俄军现在已经没有战斗意志了,我们只要逼降他们就好了。”

吴星海问道:“舰长,敌人的巡洋舰在战斗中一炮未发,也没有受到什么损伤,而且火力也比较强,完全可以和我们一战,您是怎么看出来他们已经没有战斗意志了?”

林远说道:“很简单,你看敌人的队形啊,他们有的跑在前面,有的落在后面,如果还有战斗意志的话,怎么可能不顾队形?”

吴星海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是不是给他们发信号,让他们投降?”

林远说道:“没错,立刻给他们发信号,就说如果不投降,咱们就把他们击沉!”

吴星海立刻把信号发送了出去,那艘落在最后的巡洋舰默默地升起了白旗,一个参谋对林远说道:“舰长,我们让敌人的巡洋舰投降,可是他们投降完了我们怎么处理啊?”

林远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难处吗?”

那个参谋答道:“难处肯定是有,您看,敌人的巡洋舰一共有六艘,这一艘投降了,还有五艘呢,他们还没有投降,那我们就要接着追,肯定不能留下人来看守这艘投降的军舰,既然没有人看守,这艘军舰就有偷偷溜走的可能。”

林远点点头,说道:“这倒有可能,我还真没有想到,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开办?”

参谋答道:“我已经想好了,俄军既然把巡洋舰单独编成一组,那就说明这一组里一定有一个指挥官,我们就逼迫那个指挥官,让他们集体投降,并且让他们把军舰停下来,再让他们的舰长和指挥官都到我们的军舰上,这样我们不就能够俘虏他们了吗?”

林远笑道:“真是给好主意!立刻给我们的四艘战舰发信号,告诉他们这个办法。”参谋转身去下命令,很快嘲风舰就用灯光发出了信号:“俄军巡洋舰,立刻全部抛锚,否则我们将会对你们予以最严厉的打击!”

谁知道这个信号一发出去,六艘巡洋舰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就连那艘挂出白旗减速的巡洋舰也收起了白旗加速逃窜,林远心想:“那艘要投降的军舰怎么又不投降了?看来它是想引诱我们停下来,让同伴趁机逃走。”这时吴星海发来消息:“舰长,**子这是拿我们不当回事啊!我们打吧。”

林远说道:“好,那咱们就把他们打疼,听我命令,集中火力,打跑在最前面的那艘,我看他们还有谁敢往最前面跑!”

命令一下,四艘战舰上的八门火炮都瞄准了跑在最前面的那艘巡洋舰,林远一声令下,炮弹就倾泻了过去,八门火炮用的都是穿甲爆破弹,顿时在最前面的巡洋舰身上炸开了花!最前面的俄军巡洋舰不停地被打中,这时也有两艘巡洋舰开始使用火炮对航母战斗群发动了攻击。

可惜的是俄军的火炮精确度太差,炮手又无心仔细瞄准,所以炮弹都落在了大海里,林远看着最前面的巡洋舰的速度慢慢地降了下来,心中冷笑道:“这回你们应该投降了吧。”林远又让人发了一遍劝降的信号,可是六艘巡洋舰依旧不理不睬。

正在这时林远发现,其余没有中弹的五艘军舰,正在向两边分散逃窜,林远心想:“他们这是看我们的军舰数量少,想要分开逃走啊,我得想个办法,不让他们的诡计得逞。”

林远想了片刻,突然明白:“其实自己只要把这些军舰的速度打慢,就足以破灭他们逃走的希望了,把他们打慢的方法也很简单,只要命中他们动力舱的关键部件,他们就不得不停下来了!”

林远随即命令:“四艘军舰分别打五个目标,穿甲弹和云爆弹交替使用!”第一波打出去的是云爆弹,让林远惊讶的是:云爆弹爆炸之后,最前面的巡洋舰上就发来信号,同意投降!很快六艘军舰就都减慢了下来。

林远心中纳闷:“我们的云爆弹有那么可怕吗?怎么才打了一轮他们就投降了呢?”原来林远的云爆弹俄军从未想过,所以一打俄军就害怕了。就在这时原本在最前面的军舰把锚抛进了海里,然后发出信号:“我是俄罗斯帝国海军舰队司令马卡洛夫,我代表舰队向您投降。”

林远心中一动,想道:“原来马卡洛夫真的在巡洋舰上!”林远随后发出信号:“让马卡洛夫乘坐小艇过来。”时候不大,就看见最前面的巡洋舰放下一艘小艇,那艘小艇很快来到了北京舰附近,北京舰把小艇吊上来,林远出去一看,来的人果然是马卡洛夫!

马卡洛夫一脸沮丧地对林远说道:“我们向您投降,我希望您能够按照国际公约,善待我的部下!”

林远说道:“那是一定的,让每艘军舰的舰长都到我们的军舰上来!”

马卡洛夫说道:“我答应您,我还有一个请求,我们的鱼雷艇都把燃煤耗尽了,我会命令他们投降的,希望您能够拯救他们。”

林远答应下来,派出夔龙和火凤两舰押送六艘巡洋舰回旅顺港,自己则带着嘲风和睚眦两舰向鱼雷艇的方向驶去,路上林远问马卡洛夫:“你怎么把指挥部放在巡洋舰上了?”

马卡洛夫答道:“我早就料到你们会抢先攻击我们的战列舰,所以我就把指挥部设置在了巡洋舰上,希望能够在被击中之前抢先击中你们的军舰。”

林远点点头,心想:“原来是这么回事。”正在这时,眼前出现了一艘鱼雷艇,林远对马卡洛夫说道:“你乘坐我们的小艇,去劝降他们吧。”马卡洛夫答应下来,坐上北京舰的小艇,来到鱼雷艇近前,鱼雷艇早已斗志全无,很快投降。

鱼雷艇一艘一艘地投降,最后只剩下一艘了,这艘小艇孤零零地停在海面上,林远让马卡洛夫前去招降,本来以为不会有什么意外,谁知道这艘小艇竟然开动了起来,径直朝北京舰冲来。

这件事情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因为前面的鱼雷艇投降得都十分顺利,众人自然以为这艘也是如此,可没有想到他竟然朝北京舰冲去,鱼雷艇越来越近,突然只见鱼雷艇里落下来一个东西,那个东西落入水中之后立刻在水面激起一团Lang花,转瞬消失在水中,只留下一串气泡。

950 逆我者亡

气泡不停地从水中冒出来,而且冒出来的位置距离北京舰越来越近,很明显是水下有什么东西在向北京舰移动,平静的海面上大片大片的气泡异常明显,林远站在指挥室里看得一清二楚,边上的参谋问道:“那是什么东西啊?”

林远笑道:“鱼雷,这个时代的鱼雷是以压缩气体为动力的,鱼雷上装有压缩气体,鱼雷在水中向后排出气体,空气推动鱼雷前进,这个时代还没有意识到鱼雷排出来的气体应该溶于水,所以里面装着的都是不溶于水的气体,所以就有大量的气泡冒出来。”

参谋惊讶地问道:“林帅,既然有鱼雷袭击我们,您为什么不着急呢?”

林远笑道:“有什么可着急的,这个时代的鱼雷最多能射一千米,你看看我们和它的距离有多远,足有三千米,你说我们有什么可着急的?而且这个时代的鱼雷上面没有陀螺仪稳定航道,鱼雷在运动的时候很不稳定,外界的扰动一大就会偏离目标,这枚鱼雷真要是靠近我们,用高压水枪对着它前面一射,它就转弯了。”

林远说完,就看见海面上那串气泡渐渐地减弱,然后消失不见,原来是鱼雷的气体用尽,失去动力沉入了海底。此时那艘鱼雷艇还在向北京舰逼近,林远立刻命令:“嘲风舰,击沉!”

命令一下,嘲风舰和睚眦舰立刻调转炮口,一连串炮弹射出,打在鱼雷艇上,顿时一片爆炸声在鱼雷艇上响起,那艘鱼雷艇很快就开始向水下沉没,上面的人如同下饺子一般跳入水中,林远身边的参谋说道:“林帅,咱们还要救那些人吗?”

林远笑道:“救,我要看看这个艇长是什么人,要知道,他们这样向我发射鱼雷是在自寻死路!”

林远立刻命令小艇:“救人!”小艇很快赶到俄军落水地点,把众人从水中打捞起来,然后带回了北京舰,一同回来的还有马卡洛夫,他一脸惭愧地对林远说道:“林远先生实在对不起,我的部下不愿意投降,还对您发动了攻击,希望您不要怪罪他们!”

林远冷笑道:“我先看看是谁在下令攻击我,把这艘鱼雷艇的艇长给我带来。”话音未落几个战士就把一个中年人推了出来,对林远说道:“林帅,他就是鱼雷艇的艇长!”

林远看向那个艇长,只见他的脸上毫无激愤的神色,反而是一脸的无奈,好像他干的事情都是被别人逼迫的一样,林远心想:“不对啊,这个艇长能冒着生命危险攻击我,肯定是抱着必死的信念,怎么他却是这副模样?”

于是林远问道:“你们败局已定,为什么还要发射鱼雷?难道你觉得你的那枚鱼雷可以扭转整个战局吗?”

艇长一脸无奈地说道:“发射鱼雷的命令又不是我下的,我正准备投降呢,谁知道鱼雷就在这个时候发出去了,我有什么办法?”

林远冷笑道:“你是艇长,你们鱼雷艇发射鱼雷你会不知道?”

这时艇长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没错,鱼雷是我命令发射的,和艇长没有关系。”

这时就看见一个脸上缠着纱布的人走了出来,对林远说道:“林远,我就是相信我的鱼雷可以扭转战局,你能把我怎么样?”

林远看这个人觉得面熟,于是问道:“你是谁?我好像见过你?”

那人冷笑道:“我们当然见过,我就是那个说你谈判没有诚意的康斯坦丁!”

林远问道:“你不是驱逐舰舰长吗?怎么跑到鱼雷艇上去了?”

康斯坦丁说道:“我的驱逐舰被你击沉了,我被爆炸掀到了水里,被鱼雷艇救了,于是我就在鱼雷艇上坚持战斗!现在你又抓住了我,我不会投降的,就算你把我抓到了战俘营里,我还要坚持战斗。”

林远听见这话把脸沉了下来,冷冷地说道:“我的战俘营可不欢迎给我找麻烦的人!”

康斯坦丁瞪了林远一眼,不说话,林远冷冷地问道:“我问你,你是不是不想投降?”

康斯坦丁冷哼一声,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林远顺手掏出枪来,指着康斯坦丁的脑袋,厉声说道:“回答我!”

林远身边的马卡洛夫急忙说道:“林远先生,你答应过我会遵守日内瓦公约的!”

林远傲然说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不会留着一个处处和我作对的人!康斯坦丁,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是不是不愿意投降?”

康斯坦丁虽然心中惊慌,可是狠话已经说出去了,再想悔改已经晚了,现在是骑虎难下,他只好恶狠狠地点点头,林远扫了一眼周围的人,说道:“离得远点,免得溅你们一身脑浆!”康斯坦丁身边的战俘没有想过林远真的要开枪杀人,纷纷愣在当场,林远怒喝一声:“没有听到吗?都给我站远点!”

战俘们一听,顿时往边上退开了五米远,林远狠狠一瞪康斯坦丁,然后扣动了扳机,只听见一声枪响,就见康斯坦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叫着说道:“别杀我,我愿意投降!”

原来林远在开枪的一瞬间,把枪口往边上一转,子弹擦着康斯坦丁的耳朵飞了出去,在那电光石火的一瞬,对死亡的恐惧彻底击垮了康斯坦丁,康斯坦丁这才跪倒在地,哭喊着“投降。”林远冷笑一声,冲着众人一摆手,说道:“带走!”

众人把康斯坦丁押了下去,这场被后人称为“仁川港大海战”的战役到此结束,俄军太平洋舰队全军覆没,算上先前被击沉的两艘,七艘战列舰全部被击沉,六艘巡洋舰做了俘虏,十艘驱逐舰被全部击沉,十余鱼雷艇被林远部队缴获,林远率部返回旅顺港。

天渐渐地黑了,在仁川港的东乡平八郎问自己的部下:“俄军舰队还没有回来吗?”

部下说道:“还没有回来,据派出去的侦察船讲,发生战斗的海面上飘着大量舰体残骸和生活用品,根据分析,那些东西都是俄军的,看样子,俄军舰队是全军覆没了。”

东乡平八郎点点头,摆摆手让部下出去,心中想道:“自己没有和俄国人一起出兵看来是个正确的选择,当年自己和中国人数次交手,全是自己大败,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他们还是那样厉害,看来对付中国人应该采取一些别的手段了。”

东乡平八郎把一个手下叫了进来,说道:“给海军参谋总部发报:俄军舰队已被中国舰队击败,全军覆没,中国舰队实力不容小觑,望进谏天皇:采用怀柔政策对付中国!”

951 天皇的礼物

林远回到旅顺港,命令部队做好准备,在二月二十日左右启程,进攻彼得罗巴普洛夫斯克军港,经过了一场大胜,部队上下都十分高兴,林远命令部队放假三天,全力休整,这时林雪芝来找林远,说道:“冯老六和那几个间谍已经把一切都说出来了,他们应该怎么处置?”

林远说道:“和别的间谍一样,先关起来吧。”

林雪芝犹豫着问道:“至于那个瑛子姑娘,哥哥能不能放过她?她也是中国人呢。”

林远笑道:“好啊,只要她不再和我们作对,我们就可以放过她,这件事情你就全权处理吧。”

林雪芝点点头走了,一天之后的早晨,林远突然接到报告:“英国住奉天总领事安德森求见。”

林远听见这个名字就是一皱眉,原来这个安德森和林远打过不少交道,尤其是和林远在英国领事馆能不能派驻英国卫兵的事情上和林远产生过不少矛盾,林远坚决不让英国领事馆配备英国籍的卫兵,而是让卫兵由中国人担任,安德森胳膊拧不过大腿,只好听之任之,此后便与林远势同水火。

林远心想:“平时安德森都讨厌死我了,见到我连个招呼都不打的,现在来找我能有什么事情?”于是林远问道:“他现在人在哪里?”

部下说道:“林帅您说过,旅顺基地严格禁止外人进入,所以我把他安排在旅顺市政府的招待中心。”

林远问道:“他没有说有什么事情吗?”

部下摇头说道:“没有,他的事情他不肯说,说这件事情非常机密,必须要见到您本人才能说。”

林远心想:“这就奇怪了!是什么事情如此机密呢。”于是林远说道:“给我准备车,我要到旅顺去见他。”部下于是就把车辆准备好,很快来到旅顺市内,自从林远当上了东北三省总督,便把人事任免的大权抓在手中,以至于主要城市的官员都是林远培养出来的人。

而在大小城市之中,人们的衣着打扮也与关内有很大的不同,很多人都把难看的辫子剪掉了,林远坐在车里,看着自己治下的地方渐渐地有了现代中国的气息,不由得十分高兴,林远很快来到接待中心,来到会客厅,见到了安德森。

安德森一个人坐在会客厅里,边上还站着一个黑发黑眼的中国人,那个人手中拿着纸笔,一看就是个翻译,林远看着那个中国人翻译心想:“安德森的汉语说得比我都溜,还装模作样地带个翻译,又不是正式谈判,你至于这样和我摆谱吗?”

林远虽然在胡思乱想,可是却没有说出来,安德森见到林远也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把一封信递给了林远,说道:“我来就是要把这封信交给你。”

林远眉头一皱,问道:“你从奉天跑到旅顺,就是为了给我送一封信?”

安德森点头说道:“这封信很重要,是伊藤博文先生让我交给你的。”

林远听见信是伊藤博文给自己的不由得大吃一惊,心想:“伊藤博文也是自己的老对手了,甲午年的时候自己和他在谈判桌上没少较量,后来我们又和他们打仗,外交就一直断着,现在他怎么突然给我来信了?”

林远拆开信,只见信上写道:“林远将军,我即将派密使前往您处密谈,望妥善安排相关事项,落款:伊藤博文,明治二十九年二月八日。”

林远心中暗骂:“原来就一句话啊!好你个伊藤博文,让人给我说一声不就完了吗?还弄得神秘兮兮的,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林远正在想着,安德森问道:“您看完了吗?看完请写一封回信,我还要转交回去呢。”

林远心想:“我倒要看看日本人给我安排了什么诡计。”林远于是冲外面叫道:“给我拿纸笔和信封来。”很快随从就把这些东西拿来,林远拿起笔刷刷点点地写了几句话,然把纸折起来,放在信封里,递给安德森。

就在信递出去的一瞬间,安德森没有动,他身边的翻译伸手把信接了过去,林远心想:“让翻译帮忙接信也很正常。”可是那个翻译竟然打开信封抽出那封信看了起来!林远惊讶地心想:“按理说就是安德森本人都不应该看这封信,这个翻译竟然如此大胆,把这封信抽出来看!”

没等林远发问那个翻译就把信放下,用日语对林远笑道:“林远先生答应和我们密谈了,太好了!”

林远看着那个翻译惊讶地问道:“你是日本人?”

翻译笑着伸出手,说道:“鄙人松本云清,是伊藤老师的学生,现在是伊藤老师的密使,特地来和您商量密谈的事情。”

林远说道:“我在信上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同意密谈,时间地点你们定,现在你们可以决定了吗?”

松本云清笑道:“时间就在明天吧,地点嘛,中国和朝鲜边境上的安东,您看怎么样?”

林远问道:“为什么要弄到边境上去,我们就在这里谈不好吗?”

松本云清笑了笑,说道:“还是去边境上吧,我们天皇陛下有礼物要送给您。”

林远问道:“有礼物的话不能拿到这里来吗?”

松本云清神秘地笑道:“这个礼物不方便带,还是去边境上方便。”

林远十分纳闷,可是也没有多问,反正安东是他掌控下的地盘,在那里驻守的是精锐第四师,林远也不怕日本人会耍花招,第二天林远就和松本云清一去去了安东,松本云清把林远请到靠近双方边境的一个中方哨所附近,对面就是日军的哨所,然后对林远说道:“现在就请您接收礼物吧。”

松本云清说完,冲着对面挥了挥手,很快就有一辆小汽车开来,到近处停下,车门一开,从里面走下来两个女人,一个看样子四五十岁,另一个二十来岁,两个女子都很清瘦,衣着也很朴素。

几个日军士兵带着两个女子来到林远面前,林远这才看清两个女子的面容,她们竟然是琉球国王尚泰的王后和她的女儿——云岚公主!林远在日本谈判的时候曾经让沈晚晴用易容术救走了琉球国王尚泰,然后把琉球从日本手中夺了过来,可是云岚公主和王后就一直留在了日本。

林远也没有能力把她们营救出来,幸好日本政府只是把她们软禁着,也没有为难她们,毕竟为难一对母女在国际上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情,松本云清看出了林远的惊讶,笑道:“林远先生,我们天皇陛下的礼物您还满意吗?”

林远心想:“明治天皇竟然把她们给我送了回来,不知道有什么企图呢?”

952 都是陷阱

林远笑了笑,说道:“很好,多谢天皇陛下的礼物了,中国人有句老话:‘无功受禄,寝食不安。’天皇陛下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想必是要我做什么事情吧?万一事情太大我办不了,我如何有脸面收下这份礼物呢?”

松本云清哈哈大笑,说道:“这个世上还有林帅办不成的事情吗?走走走,我们到屋子里去谈。”林远于是让人把云岚公主母女送到驿馆去休息,自己和松本云清回到哨所,林远让卫兵都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他和松本云清,林远这才说道:“现在可以说机密的事情了吧?”

松本云清也恢复了严肃,说道:“我主要有两件事,第一件事:伊藤首相希望能够恢复日本和中国的外交关系,如果您允许,我们将在奉天设立领事馆,贵国也可以把领事馆设立到东京去。”

林远心想:“如果在日本有了领事馆,我们就有搞情报的基地了。”于是林远点头答应,然后问道:“第二件事情是什么?”

松本云清从身边的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递到林远面前,林远接过来一看,正是沈晚晴给他看过的那份《日韩保护协约》,松本云清说道:“林远先生,您先看看这个。”

林远扫了一遍,说道:“你们要我做什么?”

松本云清说道:“我希望林远先生不要干预我们和朝鲜之间的事情。”

林远冷笑一声,说道:“朝鲜是大清的属国,贵国明目张胆地霸占那里达两年之久,现在还要用条约的形式把朝鲜据为己有,你说我如何能够接受?”

松本云清笑道:“就算您不同意,您也没有实力把日军从朝鲜赶出去,可是如果您同意,您还是有很多好处的。”

林远笑道:“好处?有什么好处?”

松本云清答道:“首先,我们日本方面将边境线上的日军后撤五十公里,现在我们双方在边境线上可谓剑拔弩张。”松本云清说着就用手指了指外面,接着说道:“您看见了吗?外面驻守着那么多军队,人吃马喂,日费千金,我们把部队后撤五十公里,您也省去了不少开销。”

“其次,我们同意开放中国和朝鲜的商业贸易,关税由我们双方商议协定,我知道您治下的东北商业十分繁荣,现在我们开放朝鲜市场给你们,对你们不是很有利吗?”

林远沉思片刻,说道:“这些事情都是大事,我现在不能做出决定,您需要给我一些时间,一天之后吧,我们再在这里会谈,到时候我会给你答复。”

松本云清答应下来,双方各自回去,林远首先去见云岚公主,两人一见面,没等说话,云岚公主的眼泪就流了下来,一边流泪一边抽抽搭搭地哭,林远看着她削瘦的肩膀楚楚可怜地耸动,忍不住将她轻轻拥在怀里,安慰道:“别哭了,没事了。”

云岚公主哭了半晌,轻轻问道:“都已经两年多了,唐帆哥哥成亲了吧?”

林远心想:“这对小鸳鸯还是旧情难忘啊。”于是林远笑道:“没有呢。”

云岚公主听了面露喜色,娇嗔道:“你骗人,他都那么大了,怎么会没有成亲?”

林远沉默半晌,悠悠地说道:“曾将沧海难为水啊。”

云岚公主甜甜地一笑,然后问道:“日本人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就把我们送回来的,他们一定是要您做什么事情吧?”

林远笑道:“当然了,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你对任何人都不能说,就连你的母后也不行,日本人要把朝鲜吞并,让我不要干预。”

云岚公主想了想,说道:“就凭我和母后,肯定不值这么大的价码,他们一定还给了您别的好处吧?”

林远心想:“这个云岚公主可真是聪明啊。”林远知道她和唐帆的事情,便把她当成了自己人,也就没有隐瞒她,于是说道:“日本人给我开出了两个条件,第一:边境驻军后撤五十公里;第二:开放朝鲜市场。”

云岚公主一听便问道:“那您答应了吗?”

林远答道:“我打算答应。”

云岚公主想都没有就说道:“您可千万不能答应,这里面都是陷阱!”

林远问道:“有什么陷阱?”

云岚公主说道:“军队后撤五十公里又能怎么样?现在朝鲜到边境都修了平整的路,我们从平壤来到这里都只用了两个小时,他们如果有侵略的意思,眨眼之间就能冲回边境,而中国方面,无论是从盛京还是吉林调运兵力,速度都很慢。”

“开放市场就更加危险了,日本人在朝鲜种植了不少鸦片,还有好几个鸦片工厂,他们肯定会把鸦片当做商品运进来的,还有,日本人在朝鲜开设的工厂里面,工人们都好像奴隶一样,所以他们的生产成本很低,他们的产品价格自然就低,我觉得您的产品未必能够竞争得过日本的产品。”

林远听完哈哈大笑,说道:“小鬼子那点小心思还能逃得过我的眼睛?他们一撅屁股我都知道他们放几个屁!你放心吧,这些看上去是他们给我下的陷阱,可是小鬼子不知道,他们这是在自己给自己下陷阱。”

云岚公主好奇地看着林远,问道:“您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远笑道:“先说这个后撤五十公里,凭我部队的战斗力,他们给我五十公里的纵深我都够建立十个前进基地的了,这五十公里足够支撑我一路打到平壤。”

“再说后面的市场和贸易,你在日本待的时间太长了,不了解我们的情况,我现在做的都是洋人的生意,我的产品,基本上都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洋人只能从我这里买,东北的民众用惯了我们的好东西,对小鬼子的东西肯定是不屑一顾,他们的商品对我根本没有威胁。”

云岚惊讶地点点头,林远说道:“好了不多说了,你先回奉天吧,先见见唐帆,然后是你留下来还是你们一起去琉球我就管不着了。”

云岚害羞地一笑,林远于是就让人送她们回奉天,第二天林远答应了松本云清的要求,松本云清笑道:“我们是不是用一个合约把我们商谈的结果写下来?”

林远心想:“小鬼子还想着给我下套呢,这些事情要是一落在纸面上,被小鬼子捅出去,朝鲜国王和民众不恨死我才怪呢。”林远于是说道:“我建议我们的合约由下面具体的部门签订,撤兵的事情交给军方,开放市场的事情交给商业部门。”

松本云清只好答应,双方结束了会谈,剩下的事情就是双方的官员商谈具体的细节了,林远也没有必要过问,时间很快到了二月二十日,林远带领着航母战斗群,启程前往俄军在远东的最后一个军港——彼得罗巴普洛夫斯克。

953 日本捕鲸船

在出发之前林远把海军高级官员聚到一起,对他们说道:“在进攻彼得罗巴普洛夫斯克之前,我想先说一下这里的地理情况,这个军港位于勘察加半岛上,距离海参崴1330海里,以我们舰队十八节的经济航速,从海参崴出发只需要三天即可抵达。”

“海洋方面:这个军港虽然纬度比海参崴还高,可由于受日本暖流的影响,全年都可以通航,我们的舰队可以直接攻入港口;陆地方面:这个军港不靠海洋的一面被群山包围,交通十分困难,直到我们的时代,这里都没有修建我们的公路,所以俄军在这里的给养主要依靠海路运输。”

“说了地理情况,我们再来说说守军情况,根据我们俘虏的俄军交待,这个地方的兵力只有三千不到,防御主要依靠那支被我们消灭的舰队,而且守军大多是由被沙俄政府流放的苦役组成,所以战斗力极差,不堪一击,不过就是战斗力再差也还是要和我们作战的,所以我们要先去海参崴,在那里带上我们的登陆部队。”

这时一个参谋说道:“如果在那里带上登陆部队,我们一起去的话恐怕不行,因为登陆部队使用的船速度太慢了,我们的军舰要想和它们编组就要降低船速,那样油耗肯定很高,所以是不是让登陆部队先出发,在附近海域等待我们。”

林远说道:“你说的情况我也考虑到了,可是这一带距离日本的北海道很近,日本在这里也有驻军,万一小鬼子见到我们的运兵船没有军舰保护,发动攻击的话我们就会遭受很大的损失了。”

参谋点点头,林远继续说道:“这里的居民大多从事渔业,我刚刚说过了,日本暖流从这里经过,除了给这里带来了不冻港之外,还给这里带来了美味的鲑鱼和螃蟹!这里的经济就是依靠鲑鱼和螃蟹!大家打下这里,可以好好品尝这些美味。”

众人发出一阵笑声,林远接着说道:“这个军港对我们的作用十分重要,它能和我们的海参崴,旅顺连成一条线,互相呼应,而且这个军港面对北太平洋,能够为我们控制北美提供基地,大家都知道,美国是现在世界上发展最快的国家,我们早晚会和他们对上!”

众人都点了点头,林远说道:“该说的都说完了,我们就出发启程吧。”舰队驶离旅顺,沿着朝鲜半岛一路南行,在对马海峡转弯向北,进入日本海,渐渐地海水由干枯的黄变成了深邃的蓝,等到四天之后,舰队驶过了库页岛和日本北海道之间的宗谷海峡,进入了鄂霍次克海,这里和日本海不同,没有了大型岛屿的阻隔,海直接和太平洋相连,舰队真正进入了蓝色大洋。

航线上也没有什么船,自然没有敌人的威胁,林远于是便站在舰桥上,手扶着护栏向着远处眺望,突然看见远处的天空飞来几个小黑点,林远看着它们心想:“那是什么啊?”很快黑点就变大了,竟然是三只海鸥,径直飞到林远身边几十米远的栏杆上,落在了上面。

林远心想:“看来这些海鸥是没有找到陆地,一定是累坏了。”正在这时就看见海鸥扑棱棱地飞了起来,然后舰桥上门一开,沈晚晴从里面走了出来,对林远笑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林远反问道:“那你呢?你来这里干什么?”

沈晚晴说道:“我觉得无聊,就出来看看呗。”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觉得无聊?看来你还处在航海的第一阶段!”

沈晚晴问道:“什么是航海的第一阶段?”

林远笑道:“根据我多年的航海经验,我把航海分为三个阶段:无聊,无聊至极,无聊到死,你说自己无聊,不就处在第一阶段吗?”

沈晚晴笑了起来,问道:“有那么严重吗?”

林远夸张地点点头,然后指着海面说道:“你看见了吗?放眼望去全是蓝色,这个色调在未来的五天都不会变,如果要是在大洋上的话航行的时间更长,你说无聊不无赖?”

沈晚晴指着远处笑道:“怎么全是蓝色呢?你看那时什么?”

林远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只见天边升起一条黑线,好像一条黑色的带子,林远的眉毛立刻就竖了起来,说道:“那是蒸汽船冒出的烟,看样子那里不是一艘船,而是一只船队!我们为了避开商船,特地没选商船喜欢走的航道,那个船队是干什么的?”

林远接着说道:“走,我们回指挥室去,那说不定是敌人的舰队!”林远说完就跑回了指挥室,沈晚晴紧随其后,林远进到指挥室里立刻说道:“观察哨,把望远镜转到正东方向,把光学图像发到指挥室。”

观察哨里装备了大型光学望远镜,听见林远的命令立刻转向,对准了林远指示的方向,望远镜和照相机连在一起,可以直接拍摄下目标的情况,很快图片就出现在了林远指挥室的屏幕上,参谋们见到那些船的样子,纷纷惊呼道:“那些是什么船啊?说是商船吧,可是却有炮一样的东西,说是军舰吧,可又太小。”

就在这时又一批图片发了过来,这回距离更近,众人都看清了上面飘着的太阳旗,众人惊呼道:“那是日本人的船!”一个参谋问林远:“日本人的船来干什么?”

林远看着那些图片说道:“那些船好像是来捕鱼的。”

沈晚晴小声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远用手指着图片上的一角说道:“这个东西很像鱼叉,而且这里还有一大块吊着的东西,好像是某种鱼的尸体。”

沈晚晴突然说道:“在我们的时代,我听说日本人不顾国际社会的反对,打着科学研究的幌子对濒临灭绝的鲸鱼进行捕杀,这些船队不会就是捕鲸船吧?”

林远点点头,说道:“有可能是。”林远刚刚说完,就听见外面的甲板上发出一阵欢呼声,然后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林远急忙走到窗子边上向下看去,只见下面的甲板上站着不少水兵,他们都在向着远处眺望,各个欢呼雀跃。

林远心想:“远处有什么东西啊,值得他们这么高兴。”林远向着远处望去,只见蔚蓝的海面上渐渐出现一大片白花花的气泡,好像玉屑撒在了蓝宝石上面,紧接着,一道又一道亮白色的水柱冲天而起,伴随着水柱,清亮悦耳的啸声从远处的海面传来。

就在这时,只见海面上一个波Lang突然泛起,好像一座小山陡然之间升起在海面上,紧接着海Lang向两边一分,一个黑白相间的庞然大物腾空而起,竟然是一只二十多米长的鲸鱼。

954 千岛群岛

鲸鱼庞大的身躯在海面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在弧线的尽头,鲸鱼落水的一瞬,小山一般的海Lang瞬间腾起,水兵们不由得发出一片震耳的欢呼,林远指着那些鲸鱼对沈晚晴笑道:“看见没有,今天有福利啊!”

沈晚晴疑惑地问道:“福利?什么福利啊?”

林远指着海面上的鲸鱼说道:“我们在大海上航行很无聊,于是就看那些海里的动物解闷,遇上了就是福利,海鸥是小福利,海豚是中福利,飞鱼是大福利,遇上能腾空而起的鲸鱼就是超级大福利了!”

林远正在说着,只见又一只鲸鱼在海面上腾空而起,紧接着又是一只,然后就一只接着一只地跃出海面,有时甚至是几只一起,整个过程竟然持续了十分多钟,还不见停下来的意思,林远笑道:“看来这是个鲸鱼群啊,恐怕有一百多头鲸鱼,这福利可太大了,我都不敢接着了。”

这个时候舰上没有事情的水兵几乎都出来了,他们都在看鲸鱼群,观察室突然发来消息:“报告舰长,日本船队转向了,向着我们过来了。”

林远自言自语地说道:“日本船队不是冲我们来的,他们是冲海里的鲸鱼群来的!”

沈晚晴问林远:“我看鲸鱼游得不慢,而是游得也不浅,你说日本人的捕鲸船能抓到它们吗?”

林远说道:“你看见日本人捕鲸船上装着的炮塔一样的东西了吗?那个东西应该是火药助推鱼叉,用火药爆炸的力道把鱼叉推出去,能够射出几百米远,几十米深,鲸鱼群没有防备,不会加速或是下潜,我看日本人的船队有十几艘船,他们要是过来捕鲸的话,这个鲸鱼群里恐怕没有一只能够幸免。”

沈晚晴说道:“那我们还等什么?快点救这些鲸鱼啊!”

林远犹豫了一下,说道:“可是要救这些鲸鱼就要招惹日本人,我想要专心对付俄国人,暂时不想和日本闹得太僵。”

沈晚晴狠狠地瞪了林远一眼,说道:“你怎么糊涂了,你不记得日本人来和你谈判的事情了吗?他们现在有事情求你,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捕鲸船队和你过不去!”

林远一听立马说道:“我怎么把这个茬给忘了,没错,他们才不会因为捕鲸船的事情和我闹僵呢!”于是林远立刻打开舰上的电台,对整个舰队说道:“全体注意,在我舰队正东方向,有一支日本捕鲸船队正向鲸鱼群靠近,我决定出手拯救这些鲸鱼!”

电台里几个舰长立刻说道:“太好了,鲸鱼都要灭绝了,小鬼子竟然还捕杀它们,实在太不是东西了,林帅你就下命令吧。”

林远立刻说道:“火凤舰和夔龙舰,你们立刻转向,阻拦日本的捕鲸船队,并且以军事演习为名,迫使日本捕鲸船队远离鲸鱼的行进路线。”

两艘战舰得了命令立刻向捕鲸船队靠近,此时鲸鱼群听到了军舰的声音,加大了下潜深度,不过在水面依旧能够看到水下冒出的气泡,说明鲸鱼依旧在鱼叉的射程范围内,林远随即命令:“北京舰声呐系统立刻开始搜索,跟踪鲸鱼群。”

一百多只鲸鱼群在声呐的探测中非常明显,声呐系统很快报告:“发现鲸鱼群,他们正在以十五节的速度向北游动,和我们的军舰是同一个方向。”

林远心想:“太好了,那样的话我们就能够多保护它们一段了。”正在这时火凤舰发来报告:“报告林帅,日本捕鲸船拒绝远离,依旧向鲸鱼群靠近。”

林远说道:“给他们的身边来几发炮弹,吓唬吓唬它们!”

夔龙舰舰长石景泉说道:“林帅,炮弹恐怕不好吧,此时我们和火凤舰在鲸鱼群的东侧,日本捕鲸船队在鲸鱼群的西侧,炮弹落入水中恐怕会杀伤鲸鱼!尤其是爆炸的时候产生的冲击波,对鲸鱼的伤害很大!”

林远思索片刻说道:“那你们就打云爆弹,打的时候装定时间引信,让云爆弹在海面上爆炸,这个冲击波很小,而且有海水阻隔火焰,应该不会伤到鲸鱼群!”

两艘战舰立刻发射了云爆弹,巨大的火球瞬间在海面上升起,捕鲸船队这才调转了航向,这时夔龙舰发来报告:“日本船队已经撤走,他们在走的时候说他们会向他们的上峰反映这件事情,会有人让咱们付出代价的。”

林远心中暗笑:“那就让他们去找伊藤博文吧,看他管不管这支小小的捕鲸船队!不管他们了,我们先去彼得罗巴普洛夫斯克!”于是林远命令舰队继续前行,走着走着就看见海天交接的地方出现了一座小岛,林远看看地图心想:“那里就应该是千岛群岛之一的新知岛了。”

想到千岛群岛,林远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忧虑,因为他知道:千岛群岛由56个岛屿组成,这些岛屿里面最大的择捉岛足有三千五百千多平方公里,可以驻扎大型军舰,在二战的时候就是日军进攻珍珠港的基地,这些岛屿排列有序,如同一道栅栏一样拦在勘察加半岛和库页岛外面!

林远心想:“如果不能把千岛群岛掌握在手中,那么我们进入北太平洋的通道就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没有秘密可言,所以我一定要想办法把千岛群岛掌握在手中!”

“可是现在千岛群岛是掌握在日本人手中的,在我的时代,千岛群岛就争端不断,日本和俄国对‘北方四岛’的争夺一直没有停止,尤其是择捉岛,面积大,港口多,是天然的海军基地,兵家的必争之地,我无论如何也要把这里拿下来!”

“凭借我的军事实力,把它们拿下来其实并不困难,困难的是这件事情会引起日本的激烈反抗,因为千岛群岛距离日本北海道非常近,尤其是其中的第二大岛屿国后岛,和日本北海道只隔着一条根室海峡,最窄的地方只有十六公里!如果我把这里拿下来,就相当于把大炮架在日本人的家门口!日本人不反抗才怪呢!”

“可是现在还不到和日本人开战的时候,我应该怎么办?”林远看着地图突然有了主意,他想道:“我先把军事力量部署到距离勘察加半岛比较近的岛屿上去,这样不会过分刺激日本,等到以后,随着国际局势的发展,我们再把其他岛屿,甚至是日本本土都夺过来!可是如何能巧妙地部署兵力而不引起日本人的反抗呢?”

955 人形怪物

林远正在想着,眼前的海天线上出现了一个黑点,伴随着北京舰的前进,黑点越来越大,渐渐地,连绵的山峰和广阔的陆地出现在了海天线上,这时航海部门报告:“报告林远,前方就是勘察加半岛!”

林远心中想道:“勘察加半岛到了,那么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也就近在咫尺了,不过那个军港位于勘察加半岛的西侧,我们要绕过勘察加半岛才行。”于是林远下令转向,这时航海长问道:“我们要想到勘察加半岛西侧,必须要从千岛群岛附近经过,我们从哪个岛之间经过比较好?”

林远想了想,说道:“就从距离军港最近的占守岛和军港之间穿过去。”

航海长问道:“可是根据我们的情报,占守岛上有日军驻防,他们会不会向我们攻击呢?”

林远笑道:“没事,他们要是向我们攻击倒好了呢。”

航海长茫然不解,林远心想:“日本人要是敢向我们发起攻击,我们顺手就把千岛群岛给占了,连借口都不用找。”林远没有多说什么,航海长于是执行命令,让军舰从占守岛和勘察加半岛之间经过。

两者相距只有十公里,所以在北京舰能够清晰地看到占守岛上的日军工事和兵营,还有成片的小木屋,后面就是连绵的山,林远看到岛上的营房只有几座,心想:“这里的驻军应该不算太多。”

岛上的日军也没有理会林远的部队,看着他们从海峡里穿了过去,在2月27日上午十点左右的时候,林远的舰队来到了彼得罗巴普洛夫斯克军港之外三十公里的海面,而由于信息不通,此时的军港根本就不知道林远已经把太平洋舰队消灭,更不知道林远要来占领这座军港,甚至还有不少装满鲑鱼和螃蟹的渔船进入渔港,他们都好奇地看着林远的舰队,好像是看动物园里的动物。

参加这次登陆行动的是陆军第二师,林远把师长叫来,师长首先说道:“我看俄军就没有准备防御的意思,要不我们一鼓作气冲进去算了?”

林远把一张航空图片调出来,放在师长面前,指着它说道:“你看看这张图片,上面显示军港附近的山上有十几座炮台,你们要是直接往里面冲的话,造成了伤亡就不好了,所以我有一个法子:既然港口里守备那么松懈,你们就扮成渔民的船进去。”

师长问道:“可是哪有渔民的船呢?”

林远说道:“你们去把运兵船改装一下,让它看起来像渔船一些。”

师长无奈地说道:“舰长,我虽然是北京舰上的,可是我的家在大西北啊,别说海了,连像样的湖都没有见过,更没有见过渔民了,这渔船应该弄成什么样子啊?”

林远想了想,说道:“你去弄些渔网,放在运兵船上,不就像渔船了吗?”

师长又摇头,说道:“可是咱们部队根本就没有渔网啊,而且我看外面过去的那些渔船都很小,咱们的运兵船赶上他们十个大了,咱们进去**子肯定起疑啊。”

林远默默地点点头,说道:“看来这个计划行不通,是我疏忽了,这样吧,你们的师属侦察营有两栖作战的实力吗?”

师长自信地点点头,说道:“当然有!”

林远说道:“你们把师属侦察营派出去,先到炮台去,把炮台拿下来,这些炮台的位置都不高,而且山路也宽敞,上去应该不难。”

师长答应下来,然后去准备了,运兵船很快放下几艘小艇,向着海岸驶去,林远看着那些小艇心想:“没有专门的两栖登陆舰和运兵上岸的高速气垫船就是不行,看这些小艇慢吞吞的和蜗牛似的,敌人要是稍微强大一点他们就都得喂了鱼,以后登陆作战肯定会越来越多,这些装备要抓紧制造了!”

林远一边想着一边看着那些小艇消失在天际,三个小时过后,侦察营发回消息:“已经占领山顶炮台!”

林远心想:“从出发到发回消息只用了三个小时,怎么这么顺利?”于是问道:“怎么这么快?俄军没有抵抗吗?”

营长答道:“俄军根本就没有抵抗,好几座炮台里甚至都没有人!”

林远心想:“那就太好了!”于是下令运兵船进攻,一个小时之后,登陆部队发来消息,已经占领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城区,俄军没有抵抗,全部投降,林远随即命令登陆部队向纵深扩展,然后进入城内驻扎。

林远深知这个军港和海参崴等地方不同,这里没有太多的中国人,大多数都是俄国人,所以入城之后的事情就比较复杂,需要谨慎处理,林远进城之后立刻宣布:万恶的沙皇欺压百姓,我们是来解放你们的,城中一切生活正常,而且暂时取消一切赋税,打开粮仓,发放粮食给穷苦民众。

这里的民众很多都是苦役犯的后代,对沙皇没有什么感情,见到林远颁发的一系列法令,顿时倍感兴奋。粮食发放等工作正在进行着,突然有战士来向林远报告:“我们在一个仓库附近抓住了几个人形的怪物。”

有了钟诚把骆驼当成怪物的经验,林远对于发现怪物的事情一直抱着谨慎和怀疑的态度,不过这次部下说发现了人形怪物还是让他吃了一惊,他问道:“人形怪物?他们长什么样子?”

那个战士说道:“他们和人很像,也有鼻子眼睛和耳朵,可是他们却长得很黑,身上有好多毛,尤其是头发,特别多,而且还带卷,还有胡子,他们的胡子都发红,说的好像是人话,可是我们没有一个人听得懂。”

林远说道:“带我去看看。”那个战士带着林远带到了一个仓库附近,只见几个战士围着六个矮小的“人”,这些人长得就和那个战士描述的一样,他们围成一圈,不怀好意地看着战士们。

一个战士拿出一块饼干,掰下一块儿,扔到那些人身边,一个人狠狠地瞪了那个战士一眼,然后从地上捡起饼干,冲着战士扔了回去,惹得几个战士哈哈大笑,林远在后面大声说道:“你们干什么呢?”

那个扔饼干的战士无奈地说道:“林帅,我想看看这些怪物吃不吃咱们人吃的东西?结果发现他们好像不喜欢吃人吃的东西,您看,我扔过去的饼干他们又给我扔回来了。”

林远气得笑了,伸手在那个战士脑袋上拍了一下,说道:“他们都是人,不是怪物!别人往你身边扔饼干你吃不吃?”众人又笑了起来,林远一伸手,说道:“给我一块饼干,要完好的!”

956 天赐良机

一个战士拿出一袋压缩饼干递到林远手里,林远拿着饼干走到为首那人面前,先用俄语说道:“对不起,是我们的战士不对。”然后把饼干递了过去。

那人犹豫了一下,没有接饼干,而且眼神里是一片茫然,林远知道他们听不懂俄语,于是确定他们不是俄国人,然后他又用日语把那些话重复了一遍,那人还是一脸茫然,林远心想:“他们不会是欧洲人吧?”于是把英语、德语、法语等等自己会的语言都说了一遍,结果那人还是没有听懂。

林远无奈地拿出通讯器,心想:“看来只能把他们说的话录下来,发给北京舰,让舰上的语言专家来帮我分析一下他们说的是什么话了。”可是那群人根本就不说话,林远心想:“他们要是不说话的话,我怎么录音啊,没有录音怎么分析啊,我一定得想办法让他们说话,有什么办法呢?乱喊一通吧,说不定他们会说些什么呢。”

于是林远把通讯器开到录音模式,然后把通讯器对准他们,用汉语叫嚷道:“你们倒是说话啊,随便说点什么就行!”为首的那个人听见林远提高了说话的声音,终于说了一句什么话,然后就不再开口,而是把饼干抢了过去。

那人抢走饼干就不再理会林远,用力一撕就把饼干袋子扯开,把里面的饼干拿了出来,给身后的几个人分,那些人好像饿了几辈子一样,抓起饼干就吃,林远这才发现:人群中有几个人没有胡子,也没有喉结,胸脯也鼓鼓的,应该是女人。

林远不由得心想:“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啊?在这个仓库附近干什么?他们是这里的居民吗?如果是的话怎么饿成这样啊?真是奇怪!”林远转念一想,等到北京舰上的专家分析出他们说的话我就能知道他们的身份了,于是林远就把通讯器里的那句话传了回去。

这个时候那些人已经把饼干吃完了,眼巴巴地看着林远,林远无奈地对战士们说道:“把你们的饼干都拿出来,给他们。”就在众人把饼干递给那些人的时候,北京舰上的专家给林远发来消息:“语句太短,杂音太大,分不出来是什么语言!”

林远想要让他们再说,却看见那些人正在埋头吃饼干,完全不理会自己,林远心想:“只能先把这些人弄回去了!可是语言不通啊,要是强行带走的话肯定得打起来!”林远正在想着,通讯器突然响了,是指挥部一个参谋发来的消息:“林帅,你在哪里呢?指挥部里来个中国女人,哭哭啼啼的让您去救她的男人!”

林远说道:“我在一家……”他说着抬起头看了一眼仓库上的牌子,说道:“我在一家名叫万福源的仓库前面,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参谋一听立刻说道:“万福源仓库?那个女人说他的男人就是万福源仓库的东家……您等一会儿啊,我们这就过去!”参谋说完就把通讯器给关闭了,林远无奈地心想:“今天竟遇见乱七八糟的怪事,幸好彼得罗巴普洛夫斯克也不大,自己等一会儿就行了。”

过了十几分钟,就看见一辆小车从北边驶来,里面坐着一男一女,男的正是那个参谋,小车来到林远近前停下,两人走下车,没等林远说话,那群怪人就好像认识那个女人一样叫喊了起来,奇怪的是:那个女人竟然懂这些人的语言,和他们说起话来!

林远急忙问那个女人:“你认识他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那个女人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对林远说道:“林帅,外面不是讲话的地方,我们去屋子里面说吧。”说着女人就打开了仓库大门,带着众人走了进去,林远一进去就闻见一股浓浓的海腥味,忍不住问道:“这个仓库里是干什么的?”

那个女人说道:“林帅您先坐下,我来和您慢慢说。”等到林远坐稳,那个女人这才说道:“奴家名叫张杨氏,和丈夫杨友德在此处开个小本买卖维持生计。”说着用手指了指四周,说道:“林帅请看,这里就是我们维持生计的地方,这地方盛产螃蟹,俄国人喜欢吃螃蟹可是又懒得挖,于是我们就把螃蟹买来,做好,然后让人把螃蟹的肉给剔出来,卖给俄国人,或是直接吃,或是做菜,挣得虽然不多,也能维持生计。”

林远用手指指那群怪人,问道:“他们就是你雇用的人吧?”

女人听见这话顿时哭了起来,说道:“没错,就是因为他们,我男人才出事了。”

林远急忙说道:“你快别哭了,赶紧说是怎么回事吧!”

张杨氏呜咽半天才止住了哭声,说道:“这些人都是外面岛上的居民,叫做‘阿依努人’。”林远一听“阿依努人”顿时想了起来,这些人是千岛群岛和日本北海道的原住民,后面大和民族抢占了北海道和千岛群岛,就强迫这些阿依努人放弃自己原有的文化和生活方式,改为大和民族的生活方式,时至今日,日本北海道依然有阿依努人。

张杨氏接着说道:“这些人原来在外面的岛上住,靠着捕鱼和采果子为生,可是日本人来了,逼着他们学说日本话,穿日本和服,还让他们把自己的名字改成日本人,不听话的人日本人直接就杀了!有些人不愿意受日本人气,就从岛上逃了出来,逃到了彼得罗巴普洛夫斯克。”

“可是这些人长得模样很怪,也不会说俄语,在这里无依无靠,俄国人也懒得管他们,还是咱们中国人心眼好,时不时周济他们一些,我的丈夫把他们收留下来,让他们帮我们做做工,算是有个生计。”

林远问道:“那你的丈夫呢?他怎么了?你要我怎么救他啊?”

张杨氏哭着说道:“我男人收留这些人,被日本人给知道了,日本人就给他编排了一个错,说我们卖的蟹肉不干净,吃死了个日本人,于是就把我的男人抓到占守岛去了,这里都是俄国人,有谁会来管咱们中国人的死活呢?”

“咱们大清又远隔万里之遥,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回去啊?就是回去也不知道这事该找谁说啊?正打算认命的时候,林帅您来了,还带着咱们中国人的军队,这下我的丈夫可有救了!”

张杨氏说罢起身就跪,林远心中却想道:“这可是个天赐良机啊,一方面救我们的侨民,一方面解救那些受苦受难的阿依努人,我有两个完美的理由去进攻千岛群岛了!”

957 一个大队

林远想到这里伸手扶起张杨氏,说道:“快起来吧,我知道这些事情了,我一定会把你的丈夫解救出来的。”

张杨氏扶着林远的手站了起来,林远问道:“我看那些阿依努人好像好几天都没有吃东西了,这是怎么回事?”

张杨氏说道:“那些人不会当地的语言,以前都是我们去买粮食,他们做饭,可是这几天我的男人被抓走,我也怕了,于是就躲了起来,所以这些人才挨饿的。”

林远点点头,说道:“把那些阿依努人的首领叫来,我有些话要问他。”

张杨氏对那个阿依努人招招手,那个阿依努人随后走到林远面前,张杨氏然后对林远说道:“他的原名很长,难记得很,于是我们都叫他大黑,您就叫他大黑吧。”

林远点点头,问大黑:“你们想不想回到自己的家园,把日本人赶出去?”

阿依努人连连点头,林远接着问道:“那你们愿意学习我们中国人的文化吗?你放心,你学习我们的语言和文化是为了更好地融入我们的生活,我们会保留你们自己的文化和语言的。”

那个阿依努人连连点头,说道:“你们中国人都是好人,我们愿意学习你们的文化。”

林远说道:“你们在被日本人欺负的时候,有没有反抗过?”

大黑听见这话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就曾经组织过一支队伍,和日本人打过,可是日本人有枪,还有炮,我们打不过,死了好多人……”

林远听了微微点头,接着问道:“如果再让你组织一支队伍,你还能组织起来吗?”

大黑听了之后说道:“占守岛上还有我们一千多人,这些人里面还有年轻男人三百多个,都受日本人的欺压,我回去至少能招来一百来个。”

林远问道:“那占守岛上的日军有多少人?”

大黑摇摇头,林远说道:“好的,我知道了,你们先在这里等候我的消息,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让你们重新获得自由的。”

林远从这里出来,心想:“现在必须要知道日本人有多少守军,然后我们才好筹划行动,搞情报的事情还得让晚晴去。”于是他给沈晚晴发了一个消息,让她帮忙查日本守军的情况,然后就回到了指挥部等消息,没想到刚回指挥部,就发现沈晚晴已经在里面等着他了,林远惊讶地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把情报弄好了?”

沈晚晴嘿嘿一笑,撒娇地说道:“我还没有弄情报呢,我又不是你的手下,凭什么你让我给你弄情报我就要给你弄情报呢?”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我请你吃好吃的,怎么样?”

沈晚晴美目一转,娇媚地笑道:“那要看吃什么了?”

林远说道:“我让人给你弄来最大最肥的螃蟹好不好?”

沈晚晴眼睛一亮,说道:“那我要知道是多大的!要是太小的话我可不答应!”

林远知道参谋还和张杨氏在一起,于是联系到他,说道:“帮我问问张杨氏,螃蟹最大的能有多大,哦,脸盆那么大的,好,你去买几只,然后让人帮我做好,给我送来,我要请一位贵客!”

林远关上通讯器,对沈晚晴笑道:“脸盆那么大,行了吧?”

沈晚晴一笑,点点头,然后说道:“先说说你的计划吧,要占守岛上的守军情况干什么?”

林远说道:“我打算拿下占守岛,还有千岛群岛,我都想要。”

沈晚晴笑道:“千岛群岛距离日本北海道最近的岛屿就十几公里,你要是拿下这里,你就要和日本人开打了,你在阻止捕鲸船的时候不是说不想和日本人闹僵吗?”

林远笑道:“我有一个漂亮的计划,既能占领占守岛,又能不和日本人闹僵!”

沈晚晴问道:“还有这样的计划,快点和我说说是什么?”

林远把自己遇见张杨氏和大黑的事情讲了一遍,然后说道:“大黑说他能在占守岛上拉起一支反抗队伍,我就想让他们的队伍把日本人灭掉,然后我们就趁机上岛,这样既能占领岛屿,又不会和日本人闹得太僵,你说这个计划好不好?”

沈晚晴一听就笑了起来,说道:“这个计划一点都不好,那些阿依努人是绝对不可能干掉日本守军的!”

林远说道:“为什么不可能?我在过占守岛的时候看见了日军的营房,根据我的估算,里面的人最多一个小队,五十多人,胜算还是蛮大的。”

沈晚晴哈哈大笑了起来,对林远说道:“你看到是没有日军驻守的那一面,其他日军都驻守在岛的另一侧,从你的那个角度根本看不到!”

林远心想:“不对啊,她不是没有弄到情报吗?怎么知道日军驻守在哪一面?”没等林远发问,沈晚晴却发问了:“你知道岛上驻守了多少日军吗?”

林远急忙问道:“多少?”

沈晚晴伸出一根鲜葱般白皙的手指,悠然说道:“一个大队!一千人开外!”

林远惊讶地问道:“什么?这么多?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晚晴从边上的包里取出一张纸,递给林远,说道:“这是我在俄军情报处发现的日军占守岛守备情况,上面清楚地说明,日军在岛上驻着一个大队,还有一个炮兵小队,有一门山炮,日军在这里驻守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防止俄军攻岛,另一个是伺机进攻彼得罗巴普洛夫斯克。”

林远接过那张纸,惊讶地说道:“晚晴,原来你都帮我打探好了!”

沈晚晴眼睛一瞪,说道:“我的螃蟹呢?你不许赖账!”

林远笑道:“好好好,我保证,你的螃蟹很快就来。”正在这时,几个勤务兵抬着一个大木板走了进来,木板上放着一个大盆,里面还冒着热气,后面跟着张杨氏,张杨氏对林远说道:“林帅,您要的大螃蟹我给您做好了!”

张杨氏说着打开盆盖,沈晚晴探头一看,孩子似地惊呼:“哇,真有这么大的?可怎么吃啊。”

张杨氏笑道:“怎么吃小螃蟹就怎么吃它。”说完就出去了,沈晚晴一边用筷子戳着螃蟹壳一边问林远:“现在你知道了日本守军的人数,你原来的计划还能行了吗?”

林远皱着眉头说道:“原来的计划是不行了……”说着拿起筷子,把螃蟹的壳子重重一掀,里面金黄的蟹黄,嫩白的蟹肉就露了出来,然后笑道:“我又想出了新的计划,这个计划不仅会让我们占领占守岛,还会让日本人好好地谢谢我们!”

958 亲自上岛

沈晚晴惊讶地问道:“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计划?你占了人家的地方人家还要谢谢你!”

林远爽朗地一笑,说道:“当然有这样的计划了,咱们先吃螃蟹,其他的事情吃完再说!”

等到第二天,林远就把张杨氏和大黑叫来,先对张杨氏说道:“今天我就带着你去解救你的丈夫,到了日本人的地方,你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说,一切听我的安排就好了。”

张杨氏千恩万谢,林远又对大黑说道:“我会说你是杨夫人的仆人,可是你不会说汉语,所以到了那边你就不要说话,别人要问你就指着嘴摇头,他们就会以为你不会说话,你明白了吗?”

张杨氏给翻译了一遍,大黑点点头,林远指着他的头发和胡子说道:“你这个样子去可不行,人家一眼就把你认出来了,你得把头发剪得短一些,胡子也得刮掉。”

大黑点点头,林远从部队里找来一个会剪头发的战士,开始给大黑剪头发刮胡子,趁着这个时候林远问道:“他们怎么不会说汉语呢?你们就没有教他们?”

张杨氏无奈地说道:“他说他和他的兄弟们有个约定,就是一辈子都不学别人的语言,只说自己的语言,昨天他答应你学汉语,把我惊讶得够呛。”

林远说道:“等他弄完了,你去和他说,让他把他的那些人都送到我们部队上去,在里面多和人接触,很快就能把汉语学会了。”

张杨氏于是就去安排,等到她回来,大黑的头发也理好了,除了皮肤黑一些,看上去和中国人相差不多,林远于是带上两个参谋,一个班的卫兵,乘坐一艘小艇,前往占守岛,快到小岛的时候,只见一艘大船从远处驶来。

林远看到大船上一面日本军旗迎风飘扬,回头对众人笑道:“日本人来了。”

张杨氏听见这话吓得全身一缩,身边的卫兵都笑了起来,正在这时那艘大船已经驶近小艇了,上面的人用日语喊话:“你们是什么人?”

林远也用日语答道:“我是林远,我要见你们占守岛最高长官。”

大船上的日本兵说道:“你们跟我们来吧。”林远于是带着人跟着日本军船进入了占守岛,林远一上岸就有几个日本军官前来,不卑不亢地说道:“林远先生要见我们大队长吗?”

林远笑道:“不不不,我来这里没有军事目的,我要见你们的最高行政长官。”

几个军官犹豫了一下,也没有多问,一个说道:“那好,我这就带你们去。”那个军官很快就把林远带到了一个小院前面,对他说道:“这就是我占守郡知事处理事情的地方,林远先生请等一会儿,很快占守郡知事就会来了。”

军官先走了,里面的人出来把林远等人接了进去,路上张杨氏问林远:“占守郡知事是什么东西啊?”

林远答道:“占守岛在日本是一个郡,相当于咱们的一个县,郡知事就相当于是县太爷。”

正说话间只见一个白胖的中年人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热情地说道:“原来是林远先生来了,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啊。”那个中年人说着话就来到林远面前,笑道:“林远先生,久闻大名,如雷贯耳,鄙人占守郡知事青木一郎,请多多指教。”

林远心想:“日本的官员和军人相比,的确圆滑世故多了。”于是林远笑着客气:“不敢不敢,请您多多指教。”

青木一郎说道:“林远先生这次来不知道是所为何事啊?”

林远说道:“贵国政府已经在奉天重新设立了领事代办处,我们也将会在东京、京都、大阪等地设立了代办处,我们两国之间不愉快的事情就要过去了!相信您也听说了,我们的旅顺遭到了俄军的无耻侵略,我为了保护百姓的利益,所以出兵控制了彼得罗巴普洛夫斯克,在经过占守岛的时候,贵国政府没有阻拦,所以我这次来是特地表示感谢的。”

林远说完就回头对卫兵说道:“把我们准备的东西拿出来。”卫兵于是捧来一个礼盒,林远说道:“一些东北的特产,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青木一郎让人收下礼物,又和林远寒暄起来,把一边的张杨氏看得心急如焚,想道:“林帅怎么还不说我丈夫的事情?”她哪里知道林远这是从大局全盘考虑的,如果林远上来直接说“你抓了我们的人,我这次是来要人的”,日本人肯定不高兴,那样不仅人要不回来,后面的计划也无法顺利实施。

青木一郎把林远请到屋子里,两人又闲扯了一会儿,林远这才说道:“我在彼得罗巴普洛夫斯克听说,贵国政府抓了一个商人,那个商人是中国人,我们中国商人一贯老实本分,我想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啊?”

青木一郎听完一脸茫然,说道:“中国商人?我怎么不记得了?”

林远一听心里就是一凉,想道:“坏了!不怕日本人逞强耍横,就怕他们翻脸不认账,要是他们一口咬定从来没有抓过人,那我可怎么办啊?”林远察言观色,心想:“看这个青木一郎的样子,真的不像是故意装出来的,难道他是真的忘记了?”

林远于是说道:“你不记得了吗?有个中国商人,名叫杨友德,是卖蟹肉的,后来据说是卖的蟹肉吃死了一个日本人,于是你们就把他给抓起来了,我希望贵国政府能把他还给我们,至于造成的损失,我们高价赔偿。”

青木一亮听林远这么一说眼睛一亮,说道:“原来是那件事情啊!实在抱歉了,林远先生,这件事情我无能为力啊!”

林远眉头一皱,问道:“人不是您下令抓的吗?为什么您无能为力?”

青木一郎苦笑道:“林远先生未免太高看我了,我的官职不过是个郡知事,就是驻军的中队长都比我大一级,那件事情是北海道道知事石原正信——我的顶头上司,亲自谋划的,抓人的人也是北海道警察厅派来的,我就负责给人家准备好吃的住的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大一点儿的事儿人家根本用不着我。”

林远问道:“那人被关押在哪里了?”

青木一郎苦笑着摇头,林远说道:“那你给石原正信发电报吧,就说我想要见他。”

没等青木一郎说话,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不怀好意的大笑,紧接着一个洪亮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林远先生,你要见我?我正好要见你呢!”

959 一语道破

林远循着声音往外面看去,只见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精壮汉子,比自己足足高了一个头,手里拄着一根西洋式的文明棍,青木一郎见到这人进来急忙站起身来对林远说道:“林远先生,他就是北海道知事——石原正信。”

林远仔细地打量石原正信,发觉这人非同寻常,首先就是他手中那根文明棍,这种东西其实就是拐棍,在西方很常见,绅士都喜欢带着一根,可是他们虽然带,却纯粹是为了装饰,根本就不为了代步,可是石原正信走路的时候,每走一步都要撑一下文明棍,显然是腿有问题。

腿脚有问题还能当官?这人肯定不一般,不仅如此,这人额头上还有一道伤疤,似乎是被弹片给划伤的,林远心中暗想:“这人莫非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有了军功,所以才当了道知事?”

这时青木一郎也对石原正信说道:“石原前辈,这位是林远先生。”林远出于礼貌,很客气地伸出了手,说道:“石原先生,您好。”

石原正信伸出手和林远的手一碰,然后立马把手缩了回去,冰冷地说了一句:“你好!”林远心想:“来者不善啊!”

青木一郎是个八面玲珑的人,见到石原正信不待见林远,急忙上前笑道:“前辈您快请走,林远先生也坐,咱们接着说事情,说完咱们再好好喝一顿。”

两人这才坐下,林远看石原正信这一坐就更加确定他上过战场了,因为他在坐下的时候整个后背都是挺直的,林远心想:“这人八成是和我打过仗,被我打败了,所以才不服我,奇了怪了,手下败将神气什么!”

可是林远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着问道:“石原先生刚刚说要来见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事情啊?”

石原正信说道:“林远先生,几天前的一件事情不知道您是不是还记得?”

林远笑道:“那要看是什么事情了?”

石原正信说道:“几天前,您的舰队在鄂霍次克海上进行军事演习,您还记得吧?”

林远心想:“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情啊,捕鲸船队走的时候和我说这件事情不会善罢甘休,原来是找大官来了。”林远笑道:“原来是那件事情啊?我们在演习的时候遇见了贵国的捕鲸船队,我们为了防止出现误伤,就让他们离开了,耽误了他们的捕鲸,我在这里道歉了!”

石原正信眉头一皱,怒道:“林远,你是故意不让我们捕杀鲸鱼的,我再清楚不过了!”

林远看着石原正信气急败坏的样子,心中笑道:“我就给你来个翻脸不认账,看你能把我怎么样?”林远于是笑道:“石原先生为什么要这么说呢?我们的演习都是事先安排好了,如果因为贵国的捕鲸船队我们就停止演习,您说我的部下会怎么看我,我以后还会有威信吗?”

林远说的话句句在理,石原正信就是想反驳也找不出话,林远于是笑道:“您的事情我已经解释过了,现在该说我的事情了。”林远清了清嗓子,说道:“中国商人杨友德的事情您还记得吧?”

石原正信说道:“当然记得,他卖的蟹肉把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子民吃死了,你们中国人有句古话,杀人偿命,所以我把他抓起来了,准备偿命。”

林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他卖的蟹肉让大日本帝国的子民中毒而死,我也深表遗憾,并且愿意为受害者家属提供赔偿,可是这件事情要抵命却不能让杨友德一个人抵,您想啊,那有毒的蟹肉从杨友德的手中到那个受害者口中经过了多少道手?”

“这里面有运货的吧?还有接货的吧?杨友德是把蟹肉卖给俄国饭店的,俄国饭店做饭的人肯定要接触蟹肉吧?这样一来,问题不一定出在杨友德的蟹肉上啊!让杨友德一个人为那个受害者抵命,说不过去吧?”

石原正信被林远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他抓杨友德就是恨他收留流亡的阿依努人,所以找了一个斜茬整他,在彼得罗巴普洛夫斯克,日本人想整一个中国人,根本就没有人管,所以石原正信编造的理由根本经不起推敲,像一张纸糊的破鼓一点就破,现在林远来了,几句话便把不合理之处都给说了出来。

林远笑道:“把人放了吧,我愿意给受害者白银一百两作为补偿。”

石原正信心有不甘,没有说话,青木一郎凑到石原正信耳边说道:“前辈,这次是林远亲自开口了,林远是什么人?当年在谈判桌上连伊藤首相都没有捞着便宜,而且现在高层在全力对付朝鲜,正在和林远保持良好的关系,高层肯定不会因为这个芝麻绿豆大点的小事就和林远翻脸的!”

石原正信不甘心地瞪着青木一郎,青木一郎接着说道:“前辈,放就放吧,我们又不损失什么。”石原正信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对林远说道:“那好,我同意放人了!不过人没有关押在占守岛,现在关押在国后岛了,国后岛距离这里比较远,要过几天才能过来。”

林远微笑道:“那就太好了,我把杨友德的亲眷也带来了,不如就让我们一起在占守岛上等待吧,您说怎么样?正好我也想了解了解大和民族的文化。”

石原正信是个极好面子的人,听见林远说要了解大和民族的文化,顿时来了兴致,心想:“我们就好好展示我们大和文化,把丢掉的面子都找回来。”于是说道:“那好,你们就留下吧。”

林远微笑着心想:“现在大黑就可以出去秘密拉拢队伍了。”林远于是说道:“那一会儿我来请客!”

青木一郎急忙说道:“林远先生是远客,怎能让您请客,酒席我们已经排摆好了,请林远先生移步即可。”林远于是出来把事情和大黑他们交待一番,然后跟着两人来到后面,在一间雅致的屋子里,三人在榻榻米上相对而坐,面前摆着清酒和五颜六色的寿司生鱼片。

屋子里音乐缭绕,几个浓妆艳抹的艺妓伴着音乐翩翩起舞,石原正信指着林远面前的肉说道:“这个是鲸鱼肉,想必您没有吃过。”

林远夹起一片尝了尝,感觉和牛肉差不多,说道:“我听说捕鲸是大和民族的传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石原正信一听这话头就扬了起来,说道:“不错!”然后他傲然说道:“这小小的捕鲸,正体现了我们大和文化比你们中华文化优越的地方!”

960 熊祭

石原正信笑道:“我们大和民族的先祖早在飞鸟时代就划着小船,冲破波Lang,在广袤的大海上捕杀鲸鱼,历经奈良、平安、镰仓、江户时代,直至今日,从未止息,这便是我们大和文化与你们中华文化不同,我们的文化里海洋是核心,而你们的文化里陆地是核心,一个勇于进取,一个循规蹈矩.”

林远心想:“这些根本都是不值一驳的谬论,我不如借这个机会把话题引到阿依努人那去。”于是林远说道:“我们中华文化乐于包容和吸纳各种文化,正如同我们中国有句古话: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而你们大和文化,未免不够包容了吧。”

石原正信一听便有几分不悦,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远笑道:“我给你举个例子吧,您治下的北海道,原本不是大和民族的地方,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

这句话正好戳在石原正信的痛处,北海道的原住民的确不是大和民族,而是阿依努人,石原正信苦着脸说道:“没错,我们大和民族是后来才来到岛上居住的。”

林远说道:“千岛群岛也是如此吧,阿依努人才是这里的原住民,你们来了之后不让他们进行原来的捕鱼和采集……”

没等林远说完,石原正信就抢着说道:“这样做有什么错吗?你们在蒙古不也是把牧民集中起来,不再让他们进行游牧生活了吗?”

林远被他打断却没有生气,而是笑道:“可是我们没有强迫他们学习汉语啊?也没有逼他们穿汉人的衣服,更加没有逼迫他们放弃自己原来的名字,重新起汉语名字。”

这些事情都是日本人对阿依努人做的,石原正信被林远这样一说,顿时觉得脸面无光,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时青田一郎急忙说道:“林远先生有所不知,我们让他们改学日语,改穿和服,换用日语名字都是为他们好啊!”

“我们日本商人为他们带来了很多货物,他们学了日语才能交流贸易嘛;他们原来的衣服不保暖,换用和服更好;换用日语名字也是为了方便我们管理,再说,我们也为他们保留了自己的文化,您可以到阿依努人居住的地方去看看,很多东西都还和以前一样。”

林远心中冷笑:“真是巧舌如簧啊,真能为自己找说辞!你们不是说保留了阿依努人的文化吗?那我就给你们出一个大难题。”想到这里林远说道:“你们知道阿依努人的‘熊祭’吗?”

青木一郎说道:“我们当然知道,‘熊祭’是阿依努人最盛大的节日,在熊祭之前,阿依努人会抓住一只小熊仔,把它养大,然后在熊祭上把长大的熊杀掉,吃掉熊的肉,喝掉熊的血来祭祀万物。”

林远笑道:“既然这个熊祭是他们最盛大的节日,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为他们保留啊,如果没有保留,还谈什么保留他们的文化呢?”

青木一郎和石原正信一听顿时面有难色,因为这个“熊祭”需要用到一只大熊,日本人觉得这件事情太麻烦,太危险了,所以早就给废掉了,可是今天被林远话赶话逼到这里了,石原正信又极好面子,于是硬着头皮说道:“当然保留了!”

林远笑道:“那好,据我所知,十天之后就是举行熊祭的日子,到时候我可要来观礼啊!”

石原正信重重地点头,说道:“好,十天之后,咱们就举行熊祭,到时候我也会在亲自观礼!”

林远轻轻地呷了一口清酒,心想:“看来我的计划就可以放在熊祭那天!”林远打定主意,高声说道:“好酒!”

三人又扯了些无关正事的闲话,林远便起身告辞,林远一走,青木一郎就愁眉苦脸地对石原正信说道:“前辈,我们真的要进行熊祭吗?阿依努人的熊祭可要把一只小熊仔给养大,我们去哪里找小熊仔呢?就算找到了,十天怎么能养得大呢?”

石原正信狠狠地说道:“从国内找一个马戏团,买一只!熊祭那天通知国内记者,在这件事情上好好做做文章,就说大和民族和阿依努族有多么亲善!”

日本人怎么琢磨林远不管,他从郡知事办公所出来就往驿馆走,占守岛地方不大,所以集市也不是很热闹,来往的人也稀稀疏疏的,林远走着走着突然看着一个买针线的摊子后面站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手里正拿着针线,似乎是在挑选,林远看着好笑,心想:“这么大个老爷们竟然在摆弄针线。”

可是很快林远就发现这个男人有些不对劲,因为他的眼睛总是在往前面瞟,好像是在看前面的人,林远心想:“这个男人应该是在跟踪什么人吧?他是在跟踪什么人呢?”林远一边想着一边往前面看,只见前面的一个摊子上坐着一个黑矮的男人,林远一眼就看了出来,那个人正是大黑。

林远心中一动,想道:“莫非这个男人跟踪的人是大黑吗?难道日本人觉得我来者不善,开始监视和我一起来的人了?”林远想到这里急忙走到大黑跟前,在他肩上一拍,示意他和自己回驿馆。

大黑急忙站起身来跟着林远,等回到驿馆,有了张杨氏做翻译,林远才问道:“你出去做什么了?”

大黑说道:“我很久没回来了,很想尝尝家乡的饭。”

林远问道:“你没有去拉拢你的族人吧?”

大黑连连摇头,林远的心这才放下来,又问道:“你有没有察觉有人跟着你?”

大黑又摇头,林远心中想道:“自己让大黑拉起反抗的队伍看来是个错误,这个大黑实在是太粗了,根本干不了这种在敌人眼皮子底下拉起反抗军的细致活,这件事情还得让晚晴来!”林远告诉大黑这几天都不要出去,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林远回去之后就心想:“晚晴肯定要来,我就让她以记者的身份来,日方肯定不会怀疑,我还需要语言专家,因为张杨氏是个女人,时刻带着她太不方便,我们在敌人的眼皮子下面活动,晚晴一个人肯定不行,所以需要给晚晴派几个帮手,这些帮手我用什么理由带来呢?”

林远正在想着,这时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大门被“砰”的一声撞开,林远往院子里一瞧,就见一群荷枪实弹的日本兵冲了进来,瞬间便把屋子围住,枪口对准屋子,枪身上雪亮的刺刀泛着幽蓝的光。

林远还带着十来个卫兵呢,他们见到日本兵拿着枪闯了进来,也冲了过来,把手中的枪对准了日军士兵,林远迈步走了出来,对日本兵高声说道:“怎么回事?谁让你们来的?”

961 专访

这时只见日军士兵往左右一分,一个精瘦的小个子军官走了过来,人虽然不高,可是眼睛里的光如同刀子一般犀利,那个军官走到林远面前,把军刀大模大样地拄在地上,高声对林远说道:“我是占守岛守备大队大队长武藤元次郎!”

林远心想:“晚晴和我说过,占守岛守备部队只有一个大队,大队长就是岛上的最高军事长官,我的面子不小啊,他竟然亲自来了。”林远用手指了指包围着自己的日军士兵,笑道:“武藤大队长,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武藤元次郎冷笑道:“林远,这里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国土,你竟然敢带着你的士兵拿着枪上来,把我们这些天皇陛下的武士放在哪里?”

林远心想:“这个武藤元次郎摆明了就是上门找茬的,不让我们带枪无可非议,可是你们派上一个官员告诉我们就行了,带着这么多士兵来是什么意思!”可是林远转念一想:“自己不是在想办法让晚晴他们来吗?这不就是一个机会吗?”

于是林远笑道:“原来是这样啊,我们不带枪也就是了。”林远的话把身边的卫兵都给听懵了,纷纷心想:“林帅怎么向小鬼子屈服了呢?”对面的武藤元次郎也很纳闷,心想:“林远怎么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呢?”

林远又笑道:“武藤队长,我和石原先生已经说好了,我会在这里的居住,直到熊祭那天,我的身边不能没有安全保卫人员,你们说对不对啊?所以我要从我们那里找一些保卫人员,不过你尽管放心,我们不带枪也就是了。”

武藤元次郎走到林远近前,盛气凌人地问道:“林远,你这是屈服了吗?”

林远心想:“我们后面的诡计你们还不知道呢。”于是他笑道:“算我输了。”武藤元次郎突然小声地说道:“林远,你知道吗?我们曾经交过手,当时我输了,今天终于轮到你输了!”

林远也压低声音问道:“我和你交过手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武藤元次郎冷笑道:“在东北的时候,我的一个联队被你打败了,我们连军旗都烧了!现在我终于一雪前耻了!”

林远无奈地笑道:“实在抱歉,东北战争里和我交手的人我记得大山岩,山地元治这几个师团长,你一个联队长我实在是记不住了。”

武藤元次郎本想狠狠羞辱林远,报当年的失败之仇,可是没有想到林远竟然把自己给忘记了,等了二年终于等到报仇的机会,结果仇敌根本就不记得自己了,这种挫败感让武藤元次郎无比憋屈,可是他又一丁点办法都没有,只好恶狠狠地说道:“那好,我会在这里监视你们,直到新的保卫人员前来。”

林远嘿嘿一笑,点了点头,武藤元次郎于是亲自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院门口,周围的日军士兵也没有撤走,林远脑筋一转,想出了一个气他们的妙计,他让一个卫兵去告诉张杨氏,买些上好的海味,精心烹调。

张杨氏急忙带着大黑出去,岛上海味甚多,很快就弄好了十几样,林远让战士把桌子搬出来,众人围在一起大吃大喝,可是武藤元次郎和日本兵却站在一边,只有看着的份,武藤元次郎心想:“自己本来是想要狠狠羞辱林远出气的,可是林远不仅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还根本不记得自己!现在又在院子里大吃大喝来戏弄自己,自己还是走吧!”

武藤元次郎于是留下一个小队的人看着驿馆,自己带着人返回了军营,很快沈晚晴就带着特工分队和语言专家来了,林远把沈晚晴叫到屋子里,小声地说道:“日本人把我们盯得很紧,我们没有办法拉队伍,你能不能想个办法,让大黑和他的族人单独见面?”

沈晚晴想了想,说道:“那就安排专访吧,我是以记者身份来的,你把他的族人请到咱们这里来,然后做专访,我们多说一些日本人爱听的话,他们是不会起疑心的。”

林远点点头,说道:“这件事情交给我,我立刻去办。”林远于是找到石原正信,说道:“石原先生,我们的随军记者听说了大和民族积极帮助当地的阿依努人的事情,对你们大和民族十分钦佩,所以想要细致地了解一下大和民族是如何帮助阿依努人的,希望您为我们安排专访,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优秀的大和民族的经验,我们中华民族很想学习啊!”

石原正信被林远一番话说得轻飘飘的,对林远说道:“没问题,正好我们在筹备熊祭,我就让大祭司、舞者和杀熊人都去你们那里,你们就对他们进行专访。”

林远笑着道谢,刚要离开,石原正信突然说道:“且慢!”

林远心中一动,回身问道:“石原先生还有什么事情吗?”

石原正信笑道:“等到专访稿子写出来之后,我要先看才能刊发,如果我不满意,你们就要重新写,你同意吗?”

林远心想:“你们不就是怕我们乱写吗?好,我肯定写上一堆你们爱听的话。”林远于是答应,转过天来就有不少阿依努人前来,“熊祭”不光要杀熊吃肉,吃的时候还要模仿动物跳一些舞蹈,所以需要舞者。

林远在一间单独的屋子里进行专访,大黑就站在一边,首先专访的是大祭司,大祭司是整个熊祭的指挥者,在族中也很有地位,大祭司一进门就看见了大黑,大黑也看见了他,两人竟然抱在了一起,然后“叽里呱啦”地说起了话。

林远急忙让语言专家翻译,语言专家说道:“这个大祭司是大黑的弟弟,大黑因为参加了反抗日本人的活动逃走了,很久没有回家,两个人正在说家长里短呢。”

林远点点头,说道:“帮我把大祭司叫过来,我要和他说些事情。”

沈晚晴说道:“这些阿依努人应该会一些日语,你不如用日语和他们交流一下。”

林远于是用日语对大祭司说道:“请您过来一下!”

大祭司听见林远的日语便看向林远,显然是听懂了林远的日语,他一下子把林远当成了日本人,于是眼中充满了敌意,大黑急忙对大祭司说道:“弟弟,他是林远,是万物之神为我们阿依努人送来的救星!”

大祭司的眼神这才柔和下来,走到林远面前用日语说道:“对不起,我失礼了!”

大黑听见大祭司的日语,惊讶地问道:“你竟然也学了日语?我们不是说好谁都不学日本人的鬼话吗?”

962 不予理睬

大祭司无奈地说道:“我们也没有办法,日本人逼着我们学日语,不学就会杀死我们,有几个上了年纪的人实在学不会,他们就当众把他们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这话一出众人只觉得头发都竖起来了,上了年纪的人学东西本来就慢,日本人竟然因为这个把他们给杀死了!

林远对大祭司说道:“你不用难过了,我问你,你想不想报仇?”

大祭司眼睛里放出了一道凶光,说道:“当然想,怎么不想!”

林远说道:“好,你过来,我来告诉你应该怎么做!”

大祭司连忙坐在了林远面前,林远问道:“熊祭那天会有多少你们的人去?”

大祭司想了想,说道:“熊祭那天有舞者,还有烧烤熊肉的,还有在一边看着的人,差不多岛上的一千多个我们的族人都会去.”

林远问道:“这些人里有多少个精壮男人?他们都恨日本人吗?”

大祭司说道:“十五岁到四十岁的男人有四百来个,至于恨不恨日本人嘛……”大祭司想了想,肯定地点点头,说道:“日本人干的都不是人事,他们都恨日本人!”

林远眉头一皱,坚定地说道:“不可能,四百多人的想法不可能都一致,万一有一个叛变我们的计划就完蛋了,你最信任的有多少人,记住,是最最信任的,最好有亲缘关系,稍微有一点犹豫的人都不能算进去!”

大祭司听林远这样一说,然后说道:“有五十多个吧。”

林远问道:“这些人今天来了多少?”

大祭司说道:“十五个,有的是杀熊人,有的是舞者。”

林远说道:“那好,我来告诉你我的计划,你回去秘密地告诉这些人,记住,一定要极其机密,连自己的父母,妻子,孩子都不能说,如果要是消息走漏,你们整个部族一个人都活不了!”

大祭司见到林远说得如此严重,郑重地点点头,林远接着说道:“那天我和几个日本高官会去礼台观礼,一起去的还会有一些基层官员和日本侨民,等到熊祭举行到后面的时候,我给你们发出一个信号,你们立刻冲过来,把日本高官和基层官员都控制住!记住,不要伤害他们,明白了吗?”

大祭司听完一脸的惊恐,说道:“可是我们没有武器啊,日本人那天会派很多警察,我们都是赤手空拳啊!”

林远笑道:“我都为你们想好了,你们杀熊割熊肉的时候不需要用刀吗?这样刀不就有了吗?”

大祭司说道:“可是刀总共只有五把啊!”

林远说道:“你怎么把你们是怎么烤肉的给忘记了?”

大祭司说道:“我们烤肉的时候是按每家每户分开烤的……”

林远立刻问道:“那你们用什么东西穿熊肉放在火上?”

大祭司答道:“是铁棒子……”大祭司恍然大悟,说道:“我明白了,你是要我们用铁棒,对不对?”

林远笑着点点头,说道:“没错,就是铁棒,到时候你们杀熊人冲上观礼台,控制住日本高官,其他人拿起铁棒,把周围的警察打倒,然后抢他们的枪,抢到枪之后就用枪,你们要是不会用枪,就用枪身上的刺刀,然后抓捕一些日本侨民,记住,不要伤害他们,明白了吗?”

大祭司点点头,然后犹豫着问道:“可是岛上还有日本人的军队呢?他们要是向我们进攻怎么办?”

林远笑道:“这个你尽管放心,我自由办法。”

大祭司答应下来,林远又把剩下的人请进来,一个个地把计划交待完毕,等到把这些事情忙完,就让沈晚晴去写稿子,自己出来,带上两个特工,前往日军军营找武藤元次郎,武藤元次郎对林远还余恨未消,见到林远没好气地说道:“你有什么事情?”

林远笑道:“我们部队将要在占守岛以东海域进行军事演习,演习的时间是三月四日到三月十三日,演习的科目包括嘛……我们的演习科目很多,我也不能一样一样地说,这样吧,我让手下汇总了一份演习科目表,你一看就知道了。”

林远说完拿出了一份文件交给武藤元次郎,武藤元次郎伸手接下,问道:“你给我这个东西做什么?”

林远笑道:“演习的地点距离贵军的位置很近,我害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所以才提前通知你一声。”

武藤元次郎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的话可以走了。”

林远告辞出去,武藤元次郎打开那份演习科目,一看就吓出了一身冷汗,只见上面写着:“演习科目:岛屿攻防;环境想定:我国某岛屿突遭敌人优势兵力袭击,岛上守军猝不及防,被迫撤退,敌迅速在岛上修筑防御工事,妄图以武力达到强占岛屿之目的;我军作战目标:夺回敌固守岛屿,捍卫我中华领土!”

看完这份计划武藤元次郎心想:“林远啊林远,这个演习分明就是在演练攻占我的岛屿啊!还说什么自己的岛屿被敌人攻占,然后敌人在上面修建了防御工事,分明就是欲盖弥彰!”

想到此处武藤元次郎不由得心中起疑:“林远到底是要干什么啊?他难道是要攻占我们的岛屿吗?应该不会啊!我们的高层最近正在和林远拉近关系,而且林远也接受了啊!”

武藤元次郎拿不定主意,于是就向上级进行了汇报,很快得到答复:“对林远的挑衅应该不予理睬,不要给他们挑起事端的借口。”这句话如果被林远看见了能把他笑死,因为在林远的时代,经常是中国人说:“对日军的挑衅应不予理睬……”像九一八事变之前,日军整天在中国军队的营房外面演习,东北军都不予理睬。

武藤元次郎还是担心林远会趁机上岛攻击,于是他命令:在林远部队演习期间,全岛日军都调防岛屿东部,全力防备林远部队可能的进攻!下完命令,演习的时间引起了他的注意,三月四日到三月十三日,熊祭大典就在这期间啊,这两件事情会不会有关联呢?

很快到了三月四日,林远部队在海面上演习得热火朝天,日军在岛上紧张兮兮地防备着,可是林远部队没有什么别的动作,演习了一阵子就撤走了,等到三月十日,熊祭大典的时候,日军对林远的演习都已经麻木了。

熊祭大典在三月十日的晚上开始,林远和石原正信,青木一郎等等官员,坐在观礼台上,很快大祭司就走到会场中央,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法杖,念念有词一阵,紧接着,激亢的鼓点声传遍了会场,熊祭仪式开始了!

963 洒血为号

青木一郎看着下面的会场上坐着不少阿依努人,有些担心地问石原正信:“前辈,这么多阿依努人,是不是向武藤君借来一部分军队?”

林远一听心就悬了起来,想道:“如果军队来了,这些阿依努人可就危险了,我的计划也就无法实现了!不行,我得想个办法阻止他们。”于是林远笑道:“石原先生,军队是用来对付外族入侵的,根据我的观察,阿依努族已经和大和民族亲如一家了,为什么还要把军队调来呢?”

石原正信被林远这么一说,也不好意思调兵了,于是对青木一郎说道:“武藤的军队还是不要调动了。”

林远听见石原正信叫武藤元次郎为“武藤”,便在心中想道:“一般情况下日本人是绝对不会这样称呼别人的,能这样称呼别人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这个人是被称呼的人的长辈,莫非这个石原正信和武藤元次郎有旧?”

正在这时,就看见十几个打扮得花里胡哨的阿依努族男人从一边走了上来,一边走一边摇摇晃晃的,好像是在跟随音乐声跳舞,林远问青木一郎:“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啊?”

青木一郎说道:“他们这是在跳舞,阿依努人的舞蹈是模仿各种动物而来的,他们现在好像是在模仿鹿。”

那群人跳了一段就从边上走了下去,这时又上来一伙人,还是跳舞,一伙又一伙地跳了半个小时,模仿了好几种动物,大祭司把法杖向空中一挥,然后高声叫着一个词,下面众人都高声欢呼,林远知道,大祭司喊的那个词是“熊”的意思,熊祭的主角——熊,就要正式出场了。

果然,只听得音乐声变得更加激亢,音乐声里,十几个男人拉着一辆木笼车走了过来,木笼车里赫然装着一只黑熊!那只黑熊被铁索绑在车里,动弹不得,只能低声地咆哮,众人听见咆哮声更加兴奋,而日本侨民们却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这时木笼车走到了会场正中,拉车的男人停了下来,开始模仿熊的样子跳舞,在人群中站起一个赤身**,只在腰间围着一块兽皮的大汉,长啸一声,音乐声戛然而止,跳舞的人也停了下来,整个会场瞬间安静下来!

只见那个男人走到大祭司面前,单膝跪地,大祭司拿起法杖,放在他的头顶上,口中念叨着:“部族里最强壮的勇士,杀死这只熊,祭祀圣洁而伟大的天神!”话刚说完就有一个少女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跪在祭祀身边,盘中赫然是一把手臂长的尖刀!

大祭司拿起盘中尖刀,平举在男人面前,男人接过尖刀,走近车子,把刀慢慢地压在熊的身上,会场此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着男人手中的刀子,只听男**喝一声,手臂一推,长刀已然没入熊身,黑熊发出一声狂啸,发疯一般摇晃着车子,众人发出更加高亢的欢呼!

男人抽出刀来,鲜血顺着刀身飞溅出来,男人从边上拿起一只木桶,将熊血尽数接下,熊很快由狂啸转成低吟,慢慢地没了声音,林远知道这个男人就是熊祭上的杀熊人,那一刀直接贯穿黑熊的心脏,黑熊必死无疑。

大祭司高叫:“黑熊已死,分食!”说着话五个壮汉手握长刀走到熊的身边,打开笼车,开始割熊肉,血腥的场面让很多日本侨民捂上了眼睛,就在这时,只见杀熊人拿着那只盛满鲜血的木桶,向着观礼台走来。

石原正信转头问青木一郎:“他这是要做什么?”

青木一郎笑道:“他要把熊血给我们喝,他们认为熊第一次流出来的血是最宝贵的东西,只有最尊贵的人才能喝!”

说话间杀熊人已经走到礼台前面了,单膝跪地,把装满鲜血的桶举到了众人面前,浓重的血腥气让除了石原正信之外的日本高官都皱起了眉头,石原正信哈哈大笑,接过血桶,喝了一大口,高声说道:“好!”

石原正信随后把血桶往林远面前一递,说道:“林远先生,请吧,不要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林远嘿嘿一笑,接过血桶,却突然手一滑,血桶“当”的一声落在观礼台外面,鲜血洒了一地,石原正信哈哈大笑,说道:“林远先生,你怎么连一个木桶都拿不住!”石原正信正要抓住这个机会狠狠嘲笑林远,眼角的余光却看见,面前跪着的杀熊人突然站了起来,握着长刀冲向观礼台。

会场上切熊肉的大汉也扔下了死熊,握着滴血的长刀冲向了观礼台,再看人群,里面猛然跃出了几十个大汉,抄起烤熊肉的架子就向会场边上的警察冲去,原来林远滑手摔桶那一下完全是故意的,这是他和大祭司约定好的洒血为号,只要血一洒,立刻动手!

会场边上的警察卒不及防,瞬间被打倒了一多半,剩下的人也无力抵抗,大祭司高声叫喊道:“抓住日本人,报仇!”众人听见大祭司的召唤,拿起手边的木柴,石块向着日本侨民们冲去,日本侨民们吓得四散奔逃!

林远看到计划非常顺利,心中十分高兴,可就在这时,他却突然看到石原正信眼睛里冒出两道凶光!林远瞬间明白:“石原正信要反抗!看石原正信的样子,身手不错,而且冲他叫武藤元次郎为‘武藤’的架势,他一定是在军队中历练过,和边上那些娇弱的文官截然不同!”

林远想到此处,就听见石原正信恶狠狠地骂了一声“八嘎”,然后把手往桌子下面一伸,手臂用力一抬,竟然把三米多长的桌子硬生生地掀了起来,杀熊人就站在桌子前面,眼见着桌子就要砸在杀熊人身上,杀熊人抡起尖刀,一刀劈在桌子上,飞来的桌子竟然被砍得停了下来,“砰”的一声砸在地上。

石原正信挥起文明棍就向杀熊人打去,林远在一边就听见那文明棍落下的时候挂着“呼呼”风声,心想:“石原正信的拐杖可真是厉害!”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别人的文明棍不是竹子的就是木头的,可是石原正信的竟然是铁的!

杀熊人见到文明棍向自己打来,想要挥刀格挡,谁承想刚刚拦下桌子那一刀用力太大,一半刀身已经没入了桌子!根本拔不出来!杀熊人急忙弃刀回退,文明棍重重砸在桌子上,竟然打掉了一大块木头。

石原正信追着杀熊人就要再下杀手,林远在后面心想:“得迅速把石原正信给制服,否则这些日本人就会在他的鼓动下反抗,自己的计划就无法实施了!”

964 隔离作战

林远想到此处,飞身向他的背上扑去,靠近之际双手一搭他的肩膀,整个身子往他身上一撞,石原正信猝不及防,被林远撞倒在地,手中的文明棍也甩在了一边,石原正信见到林远阻止自己放抗,恶狠狠地说道:“林远,你要干什么?”

林远语重心长地说道:“石原先生,他们有刀,人还那么多,还是不要抵抗了,他们要是把你杀死可怎么办?”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几个壮汉已经冲上来把石原给按住了,拿出牛皮绳来绑了个结实!然后把日本高官和林远关押在了一边。石原正信愤怒地骂道:“你们这群野蛮人,想要干什么?你们这样做,我们的军队会把你们统统杀掉的!”

此时的日本侨民也被抓住了不少,大祭司都把他们安排在会场中间,哭喊声响成了一片,大祭司走上高高的祭台,冲着下面喊道:“我们阿依努人,再也不用受日本人的欺负了!”

众人立刻欢呼了起来,在欢呼声里,石原正信骄傲地笑了,对身边的林远说道:“这一切都是你筹划的吧?”

林远无奈地摊开双手,说道:“石原先生,您这是在说什么啊?怎么可能是我策划的?如果是我策划的,我为什么也和你们押在一起呢?”

石原正信冷笑道:“他们为什么没有把你绑上?”

林远说道:“我又没有拼死反抗,他们为什么要绑我?”

石原正信冷哼一声,说道:“林远,熊祭的主意是你出的,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你都逃不了干系。”

林远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说道:“石原先生,那天虽然是我先提议办熊祭的,可是你们也一口答应了啊,和我有什么关系?”

石原正信狠狠地瞪了一眼林远,说道:“林远,不管你是不是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我都要告诉你,你太不自量力了,岛上有我们大日本帝国皇军三千余人,指挥官武藤元次郎原来是我的部下,他们这些野蛮人,我们皇军十分钟不到就能够全部杀光!”

正在这时,只听见远处传来整齐的跑步声,一听就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发出来了,石原正信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狂笑道:“林远,听见了吗?我们的军队来了,我看你有什么办法?”

林远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一面红旗从树林里冒了出来,石原正信心中纳闷:“我们大日本皇军没有使用红色旗帜的习惯啊。”

就在他纳闷的时候,一队背着枪的士兵已经从树林深处钻了出来,这些人头戴钢盔,身穿蓝白相间的海洋迷彩,石原正信看到他们之后眼睛就瞪圆了,他瞬间想到:世界上只有一支部队装备了这种迷彩军装,那就是林远的军队,难道来的是林远的军队?林远的军队怎么突然上岛了?

石原正信吃惊地看着林远,林远冲他一笑,然后站起身来,迎着前来的部队走去,只见最前面的一个军官对林远敬了一个礼,然后说道:“报告林帅,海军陆战队与第二师第四旅已经上岛,按照您的指示在阿努人聚集区外构建了防御阵地,隔开阿依努人聚集区与日军军营!”

林远说道:“好!登录过程还顺利吗?”

军官答道:“非常顺利,日军的注意力都被岛东侧的演习吸引了,没有注意到我们在西侧的登陆。”

林远点点头,转身走向祭台,路过石原正信的时候他像一条疯狗一样对林远叫嚷道:“林远,你们这是侵略,无耻的侵略。”

林远白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而是对众人高声说道:“我来给大家解释一下今天晚上的事情,我们的部队上岛,不是要侵略大日本帝国的土地,那我们的目的是什么呢?”石原正信听见林远的话在心中骂道:“放屁!纯属放屁,不是侵略是什么!”

林远接着说道:“在这几天里,我已经了解到了岛上的阿依努族和大和民族存在一些矛盾,这些矛盾,本来能够用对话和协商的方式解决!可遗憾的是,阿依努族和大和民族处理矛盾的时候都不是很理智,今天晚上,阿依努族人用武力绑架了日本官员和侨民,一会儿,大日本帝国的军队就会赶到。”

“军队一来,肯定要对阿依努族**加杀戮,同样阿依努人也杀大和民族的人,这种民族屠杀,是人类历史上的惨剧,我是不愿意看到的,所以,我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我派遣部队上岛,进行隔离作战!什么是隔离作战?就是把阿依努族人和大和民族的人隔离开,等到双方都恢复冷静,回到谈判桌上来,这件事情也得到圆满解决,我们的部队再撤走!大家说好不好啊?”

在场中国战士们发出掌声,阿依努人知道林远是在救他们,也发出欢呼,日本侨民见到没有性命之虞,也暗自高兴,唯有日本高官各个愁眉苦脸,尤其是石原正信,他的脸气得发紫,心中想道:“原来这才是林远的计划啊!先是挑动阿依努人反抗我们,然后他打着维护人类正义的幌子上岛!”

“林远竟然还说什么等到事情圆满解决就撤走部队,简直是说的比唱的好听,林远这样做就是要把军力安插进我们的国土,等到以后机会成熟,他们就会趁机攻下占守岛!林远不仅实现了在占守岛的军事存在,还在国际社会上捞足了声誉,而我们大日本帝国呢?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想到这些石原正信眼睛一黑,气得昏了过去。

林远站在高台上说道:“现在,请阿依努族人放下武器,回到自己的居住地,大和民族的人交由我们保护,等到大日本帝国的军队来了,我们自然会把你们交还给他们。”然后就走下祭台。

石原正信想明白的事情,沈晚晴自然也想明白了,她走到林远近前,笑道:“你这一招可真够绝的,不过你就那么肯定咱们的部队能够那么快就上岛,还能不被敌人发现?”

林远笑道:“当然了,我这些天已经把岛上的地形都研究透了,阿依努人的定居点四面环山,易守难攻,通往海岸的道路却是一马平川,而占守岛距离咱们的港口又极近,咱们的船也快,所以我才敢命令咱们的部队火速上岛。”

沈晚晴问道:“你不是说这个计划成功了日本人还会谢你吗?他们为什么要谢你?”

林远用手一指那些日本侨民,说道:“他们还以为我是从阿依努人手中救下了他们的人呢,怎么会不感谢我?可惜他们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我一手策划的!”

沈晚晴娇笑了起来,正在这时,就见那个军官走上来对林远说道:“报告林帅,防御圈外发现日军。”

965 军部急电

林远听见报告问道:“现在日军在什么位置?”

军官报告:“日军应该是在一段时间以前接到的熊祭会场出现意外的消息,所以现在正在往会场赶来,预计二十分钟之后将会抵达我军第一道隔离线。”

林远想了片刻,说道:“我亲自去看看。”然后转身一指石原正信和青木一郎,说道:“让他们跟着我一起去。”

几个战士过去拉起青木一郎,青木一郎在被捕的时候表现很好,所以也没有绑他,不过石原正信却被绑着,战士们过去先把他弄醒,然后解开了绑绳,石原正信铁青着脸色,也不说话,来到林远近前,林远笑道:“石原先生,您说了,武藤元次郎是您的学生,希望您能去为您的学生讲解一下我们隔离作战的目的和意义……”

石原正信不等林远说完话就“呸”地吐了一口唾沫,怒道:“无耻之尤!”

林远嘿嘿一笑,转头对青木一郎说道:“青木先生,要不您去和大日本帝国皇军解释一下?”

青木一郎比石原正信圆滑多了,笑着点点头,林远带着两个人来到前线,只见部队已经把进入山中聚集区的道路封锁,在东西两侧高地上都部署了侧射火力点,如果敌军想要从正面强攻,就要同时面对东西两侧机枪火力的杀伤。

林远再看正面防御,只见一公里左右宽的山路上已经被部队开辟出了三层战壕,在战壕的最后,运兵的汽车围成一个环形,构建出一个小型指挥所,第二师第四旅的旅部就设在这里。

林远带着石原正信和青木一郎来到最前面的战壕,石原正信生气地对青木一郎说道:“青木,你为什么要答应林远的要求?你难道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林远的诡计吗?”

青木一郎无奈地说道:“前辈,我们不答应难道就有办法吗?今天晚上的事情摆明是林远一手策划的,可是您想啊,林远的部队,上千人,登上了我们的岛屿,然后构筑了防御阵地,我们竟然不知道,他们部队的战斗力是有多强!我们的部队和他们作战,能讨到便宜吗?”

石原正信冷笑道:“青木,你就是个只会耍嘴皮子的文官,军事上的事情你不懂,我问你,中国最近的基地在哪里?在库页岛,我们的呢?在择捉岛就有我们的军港,真要打起来,林远部队的给养、人员和弹药都供给不上,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对手?”

青木一郎一时语塞,林远就在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呢,听到这里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说道:“我是来帮助你们的,你们不仅不感谢我,还盘算着和我作战的事情,你们日本人也太没有良心了吧?”

石原正信知道林远是在故意气他,于是扭过头去不理林远,林远笑道:“我可以告诉你,现在你们大日本帝国正在忙着吞掉朝鲜,根本顾不上着这些鸟不拉屎的小岛!”

正在这时,只见远处的旷野上露出了星星点点的火光,一个战士对林远说道:“报告林帅,来的是日军的快速反应骑兵。”

林远说道:“用大喇叭向他们喊话!”那个战士答道:“是!”然后就去传达命令,很快就听见响亮的日语声传遍夜空:“对面的日军骑兵请注意,我们是中国军队,你已经接近隔离区边缘,请速速返回,重复,对面的……”

前面的骑兵部队听见声音立刻停了下来,指挥官不由自主地心想:“中国军队怎么来了?隔离区是什么?上峰命令对中国人的挑衅要保持克制,可是中国军队都上岛了,这该如何是好?”指挥官立刻通知了武藤元次郎,武藤元次郎听说中国军队上岛了,抄起军刀怒道:“全体出击,把中国人给我赶下海!”

他身边几个参谋死命把他给拦了下来,劝阻道:“上峰有令,不要给中国人扩大事态的借口,我们应该尽快把这件事情上报军部!”武藤元次郎这才冷静下来,一面给军部发报,一面来到阵地前面。

此时的日军骑兵已经在距离第一道战壕八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武藤元次郎让一个小兵去给林远送信,那个小兵飞马来到林远的军阵,早有战士把他带到林远面前,林远问那个小兵:“你来做什么?”

那个小兵答道:“我们队长说要见您,希望您当面解释今天晚上的事情。”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我答应了!”于是让手下开来一辆越野车,带上青木一郎,向着两军之间的空地驶去,路上林远心想:“这个地面真是结实啊,早知道就应该把坦克带上来!不过我们的运兵船装不了坦克,回去以后一定要抓紧时间研制二万吨级的大型两栖登陆舰!”

林远正在想着,汽车停了下来,林远打开天窗,探出身来,只见对面武藤元次郎横刀立马,向着他怒目而视,开口冷笑道:“林远,你把部队带到我们大日本帝国神圣的土地上面,是什么意思?”

林远客气地一笑,说道:“武藤队长,希望您不要误会,我们是来帮助大和民族和阿依努族实现和解的,今天晚上双方都不是很冷静……”于是林远微笑着把他的“隔离作战”理论又讲了一遍,气得武藤元次郎差点从马上栽倒下去,他“锵”的一声抽出军刀,怒道:“胡扯!我看你分明就是想要侵略!”

林远长叹一声,说道:“我们已经把日本侨民解救了出来,不信你可以问青木一郎。”青木一郎也站起身来,对武藤元次郎说道:“没错,武藤队长,林远先生的确没有伤害日本侨民。”

武藤元次郎冷笑一声,说道:“林远,当年你击败了我,今天我们就再来打一场吧。”说完拨马就走,林远心中暗笑道:“要打的话我最欢迎,那样我就能一鼓作气把千岛群岛都占领了!”

正在这时,只见日军阵中飞出一匹快马,一个骑兵高声叫道:“队长,军部急电!”

武藤元次郎心想:“这一定是军部命令我攻击中国人的电文!”于是武藤元次郎回过头来,挑衅似的看着林远,高声说道:“大声念出来!”

那个骑兵打开手中的文件,高声说道:“陆军部呈送占守岛守备大队大队长武藤元次郎:命你部,按兵不动,避免与林远部队冲突,外务大臣陆奥宗光已经从东京启程赶往占守岛,交涉此事!”

武藤元次郎听完电文,把牙咬得咯咯作响,狠狠地瞪着林远,林远却在心中想道:“陆奥宗光?哈哈,我们也是老朋友了,没想到这次他竟然亲自来了。”

966 以华制华

陆奥宗光是日本近代有名的外交家,在马关谈判的时候就是伊藤博文的助手,也是林远的对手之一,他能来亲自处理这件事情,也足以看出日本政府对这件事情的重视.武藤元次郎听完电报就悻悻地回去了,双方对峙了一夜,等到第二天中午,日本方面送来陆奥宗光的亲笔信,说他要面见林远,商谈此事。

林远立刻给陆奥宗光回信,请他前来,陆奥宗光很快赶来,林远在指挥部里接见了陆奥宗光,林远见到陆奥宗光,表现得十分热情,笑道:“陆奥先生,我们是老朋友了,还记得二年多以前的马关谈判吗?”

陆奥宗光哈哈大笑,说道:“当然记得,林远先生谈吐不凡,令人佩服啊,许久不见,风采依旧。”林远也笑了起来,陆奥宗光回头冲外面说道:“武藤,进来吧。”

林远惊讶地问道:“陆奥先生,您怎么把武藤队长叫来了呢?”

这时武藤元次郎从外面走进来,乖乖地站在陆奥宗光边上,先前的倨傲一扫而空,陆奥宗光笑道:“我听说武藤和您有一些矛盾,所以就在这里把事情都说清楚。”

林远看陆奥宗光说话时候的样子,似乎并没有为自己进行隔离作战的事情生气,于是林远耐心地等待着,想要知道他会说些什么,陆奥宗光笑道:“林远先生,我首先要感谢您解救了日本侨民,同时也控制了我们大日本帝国的阿依努人,避免了我们大日本帝国的两个民族之间的冲突。”

林远心想:“陆奥宗光在这句话里把阿依努人是日本人的一部分这件事情强调了两遍,他是想要干什么呢?”林远一边想着一边笑道:“陆奥先生太客气了,我们中国和日本本来就是朋友。”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三个人都在心中冷笑道:“谁和你们是朋友!”陆奥宗光微笑道:“是啊,不过嘛,您这样做可是在国际上开了不好的先例啊。”

林远问道:“不好的先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奥宗光笑道:“世界上的国家哪个不是由许多民族组成的?据我所知,贵国就有汉、满、蒙、藏、回等等民族,这些民族之间难免有矛盾,您的做法说明:一个国家的民族之间发生矛盾,别的国家就可以出兵进行‘隔离作战’,那我想问您,如果贵国的民族之间发生矛盾,那我国是不是也可以出兵进行隔离作战呢?”

林远心想:“陆奥宗光,你们对阿依努人横加压迫,我才出兵解救他们,要是一般的矛盾,我难道会出兵吗?”不过林远可不想辩论这些事情,因为一但说了,自己就要和陆奥宗光陷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无奈局面,于是林远心想:“我就给你来一句狠话,让你哑口无言!”

林远打定主意,笑道:“当然可以了,我们的民族之间如果出现矛盾,随时欢迎大日本帝国来进行隔离作战!”

如果是在以前,列强进行隔离作战还有可能,可是现在中国强大了,列强的军队想要踏上中国的土地都难,更不要说进行什么隔离作战了,陆奥宗光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在心中暗骂:“好一个林远,这话说得真狠啊!”

大国角力,最终还是要靠实力说话,陆奥宗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笑道:“那好,在您有需要的时,我们愿意出兵进行隔离作战,我想知道的是:您的部队什么时候能结束在占守岛的隔离作战呢?”

林远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那可就不好说了,等到两个民族的积怨消除,我的部队自然就撤走了。”

陆奥宗光心想:“这就是想赖在这里不走啊!”不过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笑道:“那就麻烦林远先生了,我先告辞了。”

林远送陆奥宗光和武藤元次郎出去,在外面武藤元次郎对陆奥宗光说道:“外相大人,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林远霸占着我们的国土吗?”

陆奥宗光说道:“帝国现在的首要目标是吞并朝鲜,其他的事情先放在一边,而且林远的海军十分强大,我们现在还不是对手!”

武藤元次郎痛苦地点头,陆奥宗光又说道:“你在这里要约束好你的部下,不要去挑衅林远的部队,如果你们去挑衅林远,就是给了他们进攻的借口,明白了吗?”

武藤元次郎说道:“是!属下明白!”

陆奥宗光点了点头,武藤元次郎说道:“外相大人,难道我们就任由林远横行霸道吗?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能克制林远的人了吗?”

陆奥宗光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我们有很多克制林远的方法,现在军部正在秘密进行‘天照神器’计划,这个计划一但成功,我们大日本帝国将会有一系列先进武器,那时就是林远的末日!不过这些武器还不是最厉害的,最厉害的是这一招:以华制华!”

武藤元次郎连忙问道:“属下愚钝!什么是‘以华制华’?”

陆奥宗光笑道:“我们和天皇陛下讨论过,以林远的实力,他要攻入北京自己称帝简直是易如反掌,可是他却没有这样做,反而心甘情愿地为光绪帝卖命,你说这是为什么?”

武藤元次郎说道:“他们支那人历来有忠君的传统,而且支那人很推崇忠臣,所以我觉得忠君是林远内心不可动摇的原则。”

陆奥宗光听见这话哈哈大笑,然后无奈地看着武藤元次郎,好像武藤元次郎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然后说道:“忠君?林远心中没有哪怕一个忠字,你去看看东北的小学生课本就明白了。”

武藤元次郎疑惑地问道:“小学生课本?这有什么看的?”

陆奥宗光说道:“东北现在正在推行六年义务教育,所有七岁到十三岁的儿童,不论男女,必须上学,林远甚至颁布了法律,不让孩子上学的人将会处以重罚,孩子上学的家庭则会得到补贴,学校是控制社会思想和舆论的好地方,尤其是小学,小学会给人的思想奠定很多最基础的东西。”

“在林远的小学课本里,第一课是:我是中国人,我爱中国!翻遍整个课本,没有一句话提到皇帝是中国的主人,没有半个字提到忠君,甚至连中国有一个皇帝的事情都没有提,你说林远是个忠君的人吗?”

武藤元次郎轻轻摇头,陆奥宗光接着说道:“经过我们的讨论,我们一致认定,林远之所以不推翻清廷,是因为他明白,在现在的条件下,只要迈出那一步,就意味着内战无可避免,林远不想打内战,所以他在等待时机。”

967 称雄天下

武藤元次郎好奇地问道:“那这个时机是什么?”

陆奥宗光无奈地说道:“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林远的想法太诡异了,我们都猜不透!”

伴随着陆奥宗光的话,武藤元次郎的脸上笼罩上了一层绝望,陆奥宗光察觉到了武藤元次郎的异常,大笑道:“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在清廷里面上下其手,让清廷在林远等待的时机到来之前对林远下手,到时候清廷和林远,只能活一个,我看到时候林远怎么办!”

陆奥宗光一边说着一边和武藤元次郎离开了军营,林远则在军营中安排剩下的事情,首先就是在彼得罗巴普洛夫斯克驻军,这里需要有海军,于是林远把火凤舰和睚眦舰留了下来,幸好旅顺基地又造出了两艘新战舰,海军舰队的舰船数量才不至于捉襟见肘。

军事之后就是政治和经济,在政治上,林远把沙皇竖立为中国人民和俄国人民的共同敌人,明确告诉民众,沙皇是万恶之源,只有推翻沙皇,俄国人民才能真正得到解救,中国人民是俄国人民的朋友,愿意帮助就俄国人民推翻万恶的沙皇,过上幸福的生活。

林远还在城内举行了一个“万恶之源——沙皇”主题展览,展示了沙皇皇宫和宴会的照片,这些照片都是林远去俄国的时候拍摄的,在照片旁边,还放上了穷困潦倒的俄国百姓的照片,两者的对比获得了俄国民众的极大认同。

在经济上,林远建立了几个大型国有渔场,让当地的俄国渔民继续从事捕鱼,同时也把国内的渔民和商人招来,把俄国渔民捕捉到的鱼和螃蟹等海产品运输到东北去,同时也把东北生产的东西运来,并且调派人力,准备修建从海参崴到彼得罗巴普洛夫斯克的铁路。

林远把这些事情安排一番,就把沈晚晴找来,向她询问国际社会对自己进攻彼得罗巴普洛夫斯克,进行隔离作战的事情有什么看法,沈晚晴说道:“俄国自然是把你狠狠批评了一通,其他国家基本上是毁誉参半,不过他们也都是说说,没有什么实际行动,不用去管,反倒是日本的一个动作值得关注。”

林远笑道:“让我们的沈大记者都关注的事情,看来我要好好看看了。”

沈晚晴拿出一张日文报纸,放在林远面前,说道:“看吧,这是日本的《朝日新闻》,上面用了四个版面介绍大和民族和阿依努族的亲善历史,还有关于熊祭的报道,而且这些报道也出现在了一些欧美报纸上。”

林远想了想笑道:“小鬼子这是要和我们打舆论战啊,那好,我们也在英文报纸上刊载日本人是如何欺压阿依努人的,我们是写实,他们是乱编,他们肯定比不过我们,不仅如此,我们还要把外国人请来,让他们亲眼看看情况。”

沈晚晴问道:“可是我们以什么名义请他们来呢?要是太直接的话就显得做作了,反倒不容易让别人相信。”

林远笑道:“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建立国际组织的事情吗?我们就打着国际组织的名义,你还记得那个在中国定居的瑞士古生物学家苏威尔吗?他现今在世界上的名气已经很响亮了,让他带上一些搞动物研究的同行,来占守岛和彼得罗巴普洛夫斯克调查野生动物。”

“等他们来了,我就顺水推舟,弄一个世界动物协会,这样的协会不引人注意,以后设立别的就方便了,他们来不仅能把日本人欺压阿依努人的真相了解清楚,还能让我们宣示我们对彼得罗巴普洛夫斯克和占守岛拥有主权,生米煮成熟饭,俄国和日本不得不从。”

沈晚晴呵呵一笑,说道:“我这就去安排。”等到林远把这些事情都安排妥当,也把中国商人杨友德解救回来,便留下部队看守彼得罗巴普洛夫斯克,自己带着沈晚晴和北京舰、嘲风舰、夔龙舰返回旅顺,在路上的时候,林远对沈晚晴说道:“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称霸世界的大计划吗?”

沈晚晴笑道:“我当然记得了,我一直都在想呢,这个计划究竟是什么?”

林远笑道:“等这次回到旅顺,我就召集大家来说这件事情。”

在三月二十四日的时候,林远带领舰队回到了旅顺,一回来就召开了一次秘密会议,这次开会,林远只把韩明光、陈飞、沈晚晴,还有几个高层军官和各学科的专家请到了一起,会上林远首先说道:“在说我的计划之前,我想先问一下大家,大家觉得这样才算是称霸天下呢?”

这个问题一出还真把下面的人问住了,各位专家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而高层军官年纪都比较大,所以想得也少,一时间都没有人说话,过了一会儿便听见陈飞说道:“我觉得吧,咱们把世界都给占上应该算是称霸了吧?”

林远摇头笑道:“那样不算是称霸,看我们的历史,那些国土面积最大的帝国通常都很短命,所以,真正的称霸,不一定要有很辽阔的国土面积!”

陈飞问道:“那你说怎样才算是真正的称霸?”

林远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人民币的百元大钞,举在手中,笑道:“可惜这个东西在这个时代已经没有作用了,只是废纸一张。”然后说道:“大家看到了吗?它才是真正能够称霸世界的东西。”

陈飞恍然大悟地说道:“哦,我明白了,你是想说经济吧?没错,经济称霸才是真正的称霸!”

林远笑道:“你只说对了一半,我想说的是:真正称霸世界的是……”林远说到这里话锋一顿,等到众人都看向自己,这才说道:“真正称霸天下的是:货币!”

众人都有些茫然,陈飞问道:“货币?这怎么能称霸天下呢?”

林远笑道:“你想啊,如果有两个国家要进行大宗商品交易,他们用什么东西来进行结算呢?总不能以物换物吧,你用十吨粮食换我一吨石油,那样的话多不方便啊。”

陈飞说道:“不是有黄金和白银吗?”

林远笑道:“黄金和白银的数量是有限的啊,地球上总共才有多少黄金和白银?未来世界的经济和贸易往来肯定越来越多,金额肯定要远远超过黄金和白银的总量,那个时候该怎么结算呢?”

陈飞摇摇头,林远说道:“双方都会找一种货币,用这种货币进行结算,就像我们时代的美元那样!不仅是结算,其他国家还会购买美元,用作外汇储备,比如我们国家,就购买了大量的美元作为储备外汇。”

968 世界货币

林远接着说道:“我们国家把美元当成外汇储备其实后患无穷,这相当于是把我们老百姓的血汗换成了美元,美国只要把美元源源不断地印刷出来,就能在国际市场上进行贸易,购买别的国家的产品,就相当于我们国家的老百姓为美国人享受生活买单!在我们的时代,美国人的高生活水平也就源于此处!”

陈飞想了想问道:“那不对啊,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美国人是在印刷美元进行贸易,其他国家还会和他们贸易吗?”

林远笑道:“当然会了,谁都知道货币多了就会通货膨胀,钱就会贬值,可是贬值是有一个过程的,比如我加印一亿美元,拿着它进行贸易,你会知道这些钱是已经贬值了的钱吗?肯定不会吧,所以你还会用原来的价格和我进行贸易。”

“等咱们贸易完了,我已经把实际的财富拿走了,这时你才会发现,钱一下子变多了,因为我不只在和你贸易,于是物价涨了,钱不值钱了,等你再买东西的时候,一亿美元已经买不了原来一亿美元的东西了,所以我秘密地侵吞了一部分你的财富,你明白了吗?”

陈飞点点头,说道:“虽然不是很好理解,不过我还是听懂了。”

林远笑道:“那就好,在我们的时代,美国就是用这样的方法侵吞世界的财富,可是在这个时代,情况将会发生根本的不同,我们将会取代美国的位置,我们的货币将会成为世界货币!那个时候,只有我们才能侵吞别人的财富,再也不会有人来侵吞我们的财富了!”

参谋长雷云听见林远的话嘿嘿笑道:“舰长同志说的很明白啊,连我这个学经济的都自愧不如。”

林远笑道:“老雷同志客气了,咱们的下一步工作的重点,就是发行我们自己的纸币,我们也不用黄金白银这样的实物当准备金了,老百姓对我们很信任,应该会接受这种货币的。”

雷云问道:“国际上呢?我们和外国的贸易数额不小,他们会不会接受呢?”

林远笑道:“我那天把对外贸易的货物清单看了一遍,发现上面百分之九十的商品都是我们独有的,全世界只有我们能够生产出来,所以我们就强迫他们使用我们的货币,如果他们不使用,我们就不卖,看他们怎么办!”

林远接着说道:“现在世界上的大宗商品也就那么几个:矿石、粮食、纺织品、化工产品,等到以后还会有石油、汽车、电子产品等等,我们在这些领域都有绝对的优势,以后我们的长期目标,就是占领这些市场,当我们把这些市场都占领之后,我们的货币也就真正的成为了世界货币。”

“而这个过程将会是无比艰难的,我们就拿铁矿石、石油等矿物原料为例子,优质铁矿石产地在澳大利亚等地,石油在中东,如果我们不把这些资源掌握在手中,那这些地方的产品就会在市场上排挤我们的产品,所以我们要把中东、澳大利亚、南非等主要工业矿石产地都掌控在手中!这个过程将无可避免地和老牌欧洲列强对抗,甚至是爆发新的战争!”

众人都面带沉重地点头,林远接着说道:“这些都是长期的,我们最近的任务,是把纸币推广到内地,这个过程不仅要和清廷守旧势力作斗争,更要和外国银行作斗争,所以我下一步就是前往上海,现在那里是名副其实的金融之都,很多外国银行的总部都设立在那里,我就去把那些搜刮中国人民血汗的外国银行一扫而空!”

林远开完就和雷云商议货币的发行情况,雷云说道:“经过我们的研究发现,我们可以用一毛钱来兑换一个铜板,这样的话一两银子差不多就是一百元钱,我们让老百姓尽快来兑换,并且规定社会上的铜、银、金到了五月一日之后就不准流通。”

林远说道:“那就执行吧。”

雷云说道:“我们决定把新发行的货币称为人民币,它采用了凸版印刷,变色油墨等等防伪技术,至少民间是不可能仿制出来了,所以也不必担心假币问题,只是我们应该在钱币上印上什么图案比较好呢?”

林远说道:“我看正面就印上各个民族的人像,背面印上祖国的名山大川,总之就是体现咱们中华文化的东西。”

雷云点点头,接着说道:“我还是比较担心一点,那就是老百姓会不会接受我们的货币,在东北肯定没有问题,蒙古也是一样,可是在广大的内地就不好说了。”

林远想了想,说道:“只要商人能够接收我们的货币,同意用人民币结算货物,老百姓就没有什么问题,这个时代中国有十大商帮,其中最鼎盛的是徽商和晋商,晋商就不用说了,经过了蒙古一战,我们的关系已经非比寻常了,所以他们能够接受咱们的货币,至于徽商嘛,我这次去上海,也去见见徽商们,让他们接受我们发行的货币!”

雷云点点头,然后说道:“其实你还有一个绕不过去的人,那个人就是清政府!如果清政府不准许你发行货币怎么办?”

林远笑道:“你未免也太高看清政府了,这个时代的清政府根本就不懂银行和货币,你看那么多外国银行发行纸币,清政府管过吗?”

雷云笑着点点头,林远从这里出来,就启程前往上海,在路上沈晚晴问道:“你到上海之后打算怎么铲除那些外国银行啊?”

林远说道:“他们能开得下去是因为里面有中国百姓和商人,还有一些官员的存款,我去了之后,一方面四处散布谣言,让存款人对银行丧失信任,一方面调查这些银行,找他们的错,取缔几家,杀一儆百。”

沈晚晴问道:“这些银行能有什么大错,能让你把他们给取缔呢?如果他们没有大错的话,你强行取缔他们可就不占理了。”

林远笑道:“你放心吧,我都已经想好了,他们没有错我也可以给他们找错!”三月十五日的时候,林远就带着一行人抵达了上海,来到上海,林远首先去东北人民银行询问货币发放情况,东北人民银行位于上海市中心,和张氏实业公司的大楼挨着,大楼如同宫殿,十分气派。

林远进来找到行长,行长也是北京舰上学经济出身的高手,名叫谢宁,他一见林远的面就着急地说道:“舰长,您可算来了,我们的货币发放情况可算惨到家了!”

969 十七朵玫瑰

林远急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快点和我说说.”

谢宁说道:“我们准备了价值一百万的纸币,想要给百姓兑换,可是谁知道好几天过去了,那些纸币根本就没有人来兑换。”

林远接着问道:“百姓没有来兑换的,那商号呢?”

谢宁说道:“商号就更不用说了,他们不光是没有来兑换,而且咱们的张氏实业公司想要用人民币和他们结算货物都被他们拒绝了。”

林远问道:“那调查原因了吗?”

谢宁无奈地说道:“我们的人手实在不够,所以还没有来得及调查。”

林远说道:“那好,我亲自带人去调查这里面的原因。”林远从银行出来便对沈晚晴说道:“咱们两个改扮一下,调查一下百姓不愿意使用人民币的原因。”

沈晚晴答应下来,两人扮成商人夫妇模样,来到街上,林远用手指着一间茶馆,笑道:“走,咱们到那里去看看。”

进了茶馆,只见墙上贴着斗大的四个字:莫谈国事,沈晚晴小声地问林远:“这里不是贴着莫谈国事吗?还会有人说这些事情吗?”

林远笑道:“当然会有了,人就是这样,你越是不让他做什么事情,他就一定要去做什么,所以尽管这里贴着‘莫谈国事’的牌子,人们却谈国事谈得最多。”

沈晚晴点点头,指着屋子说道:“这里空座位好多啊,咱们随便找一个桌子吧。”说着便走到窗边的一个桌子边上,刚要坐下,林远却伸手把她一拉,说道:“我们先出去,过上一会儿再来。”

沈晚晴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啊?”

林远指着周围为数不多的几个人说道:“如果我们现在想要调查的话,那就要坐到那些人身边去,这样一来他们就不敢说这些事情了,他们都担心我们是朝廷的探子,说错了话可是要掉脑袋的,现在正好是中午饭的时间,所以人少,等过一会儿我们再来。”

沈晚晴“哦”的答应一声,跟着林远走出茶馆,林远说道:“我们先在街上转转,看看做买卖的情况。”上海是这个时代中国商品贸易最发达的城市,繁华程度甚至超过了正在飞速发展的东北。

两个人正在走着,只听见边上一个女声说道:“先生,太太,买些花吧。”

林远转头一看,只见边上是一个老年女人开的杂货摊,杂货摊上摆着针头线脑等物件,最让人惊讶的是:摊子边上放着几个大箩筐,筐里竟然满满的都是鲜花!

沈晚晴蹲下身去,看着那些鲜花,惊讶地说道:“快看啊,这些花竟然是玫瑰!现在竟然就流行送玫瑰花了!”

林远也觉得不可思议,心想:“送玫瑰花这样的事情在我的时代很常见,可是现在这个时代怎么就有了呢?看来西方文化对中国的影响比我想象得要快得多啊。”林远于是问道:“大妈,这些花怎么卖啊?”

那个老妇笑着说道:“一朵一个铜板!”

林远惊讶地说道:“这也太便宜了吧!现在可不是这种花开的时候!要把这花保存得这么好肯定得花费不少钱啊,您一朵只卖一个铜板,能赚到钱吗?”

老妇笑得合不拢嘴,说道:“实话告诉您吧,我这些东西是从一个洋人那里买的,总共只花了五个铜板!那个洋人运来了好几船花,可是根本就没有人买,他见到再放下去就得白扔了,于是就贱卖处理了!”

林远心想:“唉,这一定又是哪个异想天开的洋鬼子商人干的好事,他也不想想中国人有没有送玫瑰花的习惯,运来这么多花怎么可能卖得掉!”

沈晚晴在边上惊讶地说道:“还真有这么傻的洋鬼子啊!”

林远笑道:“当然有了,你不记得我最开始造黑索金的时候遇见的那个洋鬼子了吗?他竟然想着要把动物运到中国来做展览挣钱,唉,不靠谱的洋鬼子多得是啊!”

这时老妇笑道:“买不买一些啊?那个洋人说了,在他们国家男的都给女的买。”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买!怎么不买?给我拿十七朵。”

老妇痛快地数花,沈晚晴在一边笑着问道:“你买玫瑰花要送给谁啊?”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反正不是送给你的。”沈晚晴猛然想道:“喜欢他的女孩好多呢,而且都很漂亮,不知道他要送给谁?”正胡思乱想着,就听见林远笑道:“我要把它们送给一个叫沈晚晴的人!”

沈晚晴“扑哧”一笑,脸色绯红,害羞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买十七朵呢?”

林远笑道:“你知道我们认识多少天了吗?”

沈晚晴连连摇头,说道:“记不清楚了。”

林远笑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为北京舰饯行的晚会上,那个时候你唱了一首歌,红莓花儿开,到今天一共是1358天,这四个数字加起来就是十七。”

沈晚晴听见这番话心中想道:“他竟然连这么小的事情都记得!”她的眼泪“刷”的一下流了出来,而林远正在伸手接过老妇的花,没有看到她流泪,林远说道:“一共是十七个铜板,我照顾您的生意,给您二十个铜板,您看怎么样?”

老妇眉开眼笑地点头,林远从衣袋里拿出两张一元钱的人民币,笑着递给老妇,老妇一看连忙赔笑,说道:“这位先生,您给我的这是什么啊?”

林远笑道:“人民币啊,林帅的东北人民银行发的钱,怎么?不能用吗?”

老妇连连摆手,说道:“不行不行,先生,我可不敢用。”

林远问道:“不敢用?有什么不敢用的?”

老妇说道:“我这是小本买卖啊,一天也就能混个半饱,您给我这样的钱,我拿着它去买米面人家要是不收,我的买卖不是白做了?我得看着什么时候大家都用这个钱了,我才敢用啊。”

林远心中一动,想道:“看来这就是小本生意人的态度了,他们害怕这种钱不值钱,只要用的人多了他们自然敢用了,过一会儿我再去茶馆看看普通老百姓对这种钱是什么态度,对症下药才好解决问题。”

林远回头把花递到沈晚晴手里,却突然看到她眼睛泛红,不由得问道:“你怎么哭了?”

沈晚晴哽咽着说:“我才没有哭呢,沙子进了眼睛了……”

林远“扑哧”一笑,说道:“行了吧,这个理由都烂街了,只要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哭,肯定都说‘沙子进了眼睛’了。”林远说着说着突然话锋一转,嘲笑道:“你该不会是被我给感动了吧?亏你还是特工呢,怎么一点世面都没有见过,竟然被几朵玫瑰花感动哭了!”

970 大商家

沈晚晴被林远说得笑了起来,两个人于是又在集市上转了一阵子,林远抬起手看看手表,说道:“两点多了,茶馆里的人应该多了,咱们现在回去吧,我趁机打探打探普通百姓都是怎么看待我们的人民币的。”

林远和沈晚晴回到茶馆,此时的茶馆里的人果然多了不少,人一个接着一个地往里面进,沈晚晴说道:“这可真是奇怪,才这么一会儿,人就变多了。”

林远用手一指茶馆门口立着的一块牌子,说道:“你没看上面写的吗?下午二点一刻,王铁嘴讲评书——林远旅欧行记,入场价十五文!听个评书都敢收十五文钱,这个评书一定很火,所以我断定这个时候一定人多。”

两个人交钱进去,评书还没有开始呢,林远在屋子里打量一番,只见别的桌子都坐满了人,只有一张四人桌上只坐了一个人,林远便和沈晚晴说道:“我们去那张桌子上坐,一会儿我们坐过去之后也不要直接问,我们这样来说,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林远和沈晚晴交待了一下计划,两个人坐到桌子边上,沈晚晴首先说道:“夫君,现在东北人民银行那里在换钱呢,说是把铜板和银子都换成纸币,我看挺方便的,可是没有人去换,我也不知道换是不换?夫君,您给我拿个主意吧。”

林远满不在乎地一笑,说道:“傻子过年学邻居呗,别人换你就跟着换呗,别说话了,听书听书。”

沈晚晴眉头一皱,小声嘀咕道:“我怎么嫁了你这么个窝囊男人,什么事情都没个准主意。”

林远“呵呵呵”一阵傻笑,这时边上的那个男人开口了:“依我看,绝对不能换!”

林远看着男人心中一阵暗笑,原来这正是林远和沈晚晴商量的计策,林远扮成一个窝囊无能的丈夫,沈晚晴则扮作一个心怀不满的美妇,瞬间就把边上那个男人的表现欲给激发了出来!

沈晚晴笑着问道:“大哥,您和我说说为什么不换呗?”

沈晚晴一声“大哥”把男人叫得头都扬了起来,笑道:“你说这个纸币换银铜到底有没有好处?”

沈晚晴没有想到男人会发问,于是看向林远,林远心想:“我还是说说吧。”于是林远笑道:“当然有好处了……”

没等林远说完,男人一脸不屑地连连摆手,说道:“别说了,好处?会有好处?这些大官豪商肚子里的弯弯肠子最多,咱们能绕得过他们,所以说啊,这里面有没有好处,谁都不知道!”

沈晚晴连忙问道:“既然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好处,那如何确定换不换啊?”

男人说道:“换不换?我倒是能告诉你们一个窍门!”然后手一摆,说道:“附耳过来。”

沈晚晴把头靠近了男人一些,男人一边吮吸着沈晚晴身上的香气一边说道:“我告诉你,决定换还是不换,你就看上海这些大买卖家,天盛元的饭庄,德宜兴的绸缎,聚贤和的茶叶,还有给他们供货的安徽商人,他们都换了纸币了吗?”

“没有换吧,他们用的是什么?还不是大清的纹银,墨西哥的鹰洋,英吉利的杖洋!咱们老百姓能聪明得过那些大买卖家吗?他们不换,说明这个里面有陷阱啊!等什么时候这些大买卖家都把钱换了,咱们才能跟着换呢!”

林远听见这话默默地点了点头,心想:“原来这些普通百姓也在看着别人的动作,尤其是那些大店面,只要大店面愿意兑换,他们肯定就兑换了!”

正在这时,只见一个中年人走上茶馆前台,众人发出一片喝彩声,正是王铁嘴上台了,林远笑道:“咱们听会吧。”这时听见王铁嘴说道:“上回书说道:‘林远与英国女王大战三百回合……”林远无奈地一笑,说道:“咱们还是走吧。”

出了茶馆沈晚晴问道:“现在我们要去找各个大买卖家了吗?”

林远说道:“没错,只要让他们同意兑换我们的货币,我们就成功一多半了。”

沈晚晴问道:“那你要用什么样的方法去和他们谈呢,我想如果你用东北三省总督的身份和他们谈,他们恐怕会害怕你,不会把真心话说出来。”

林远说道:“不错,是不能用高官的身份去说,我已经想好了,让张氏实业公司开一个商人座谈会,让这些商人在一起畅所欲言,我扮作端茶送水的,在一边听着。”

林远和沈晚晴刚回到住处,就看见了一个叼着烟的中年胖子,正是张华,林远急忙走上前去笑道:“老张,你怎么来了?”

张华笑道:“我知道这次货币兑换工作十分重要,所以特地从北京赶了过来。”

林远笑道:“那太好了,正好我还要找你帮忙呢,明天你就把上海大商号的负责人都给请来,你和他们聊一聊货币兑换的事情。”

张华笑道:“你放心吧,我现在可是全国的商业巨头,我亲自找他们,他们不会不来的。”

张华说的不错,请柬今天发出去,第二天,上海有名的大商人就都来了,这里面既有往来运货的行商,也有在上海开买卖的坐贾,林远扮成倒茶水的,站在一边,只见张华端起一杯茶水,悠然说道:“最近咱们这个行当出了件大事,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说?”

一个商人说道:“是不是东北人民银行发行纸币的事情?这是最大的事情了。”

张华轻轻呷了一口茶,说道:“没错,就是这件事情,不知道在座的各位都是什么态度?”

众商人都不说话,张华笑道:“既然大家都不说话,那我就先说,算是抛砖引玉,我已经决定,使用东北银行发行的纸币,不知道大家愿不愿意使用?”

一个商人一竖大拇指,说道:“我是天盛元的东家,名叫刘胜,张大哥,您的买卖是大买卖,我们不敢比,我们知道,您的货洋人都没有,所以他们只能买您的,您相当于在用纸换洋人的真金白银,可是我们不一样啊,我们这里面没有太多和洋人做生意的,都是在和自己人做,把银子都换成纸,而且还不能再兑换成银子,这件事情我们都觉得不踏实。”

张华笑道:“刘胜老弟,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据我所知,你的店面就在使用汇丰银行印发的纸币,怎么换成东北人民银行的就不行了呢?”

刘胜说道:“万一哪一天东北人民银行倒了,我们手里的钱不就连纸都不如了吗?”

张华笑道:“那你就不怕英国的汇丰银行倒了?”

971 查禁林远的银行

刘胜笑道:“汇丰银行可是大英帝国创办的银行,总部设在香港,前些年整顿海防、剿灭毛匪的时候,朝廷都向人家借银子,人家那么大的实力,怎么会倒呢?”

又一个商人说道:“我叫黄有福,是安徽商人,刘胜大哥说得没错,外国人创办的银行,怎么说呢,我们用着踏实,我是在上海和广州之间运货的,我们的钱都存在法国汇理银行,交易的时候用他们发放的银两券,再也不用拿大船拉银子了,感觉挺方便的。”

张华点点头,对众人说道:“我听出来了,大家之所以不敢兑换,是因为不信任东北人民银行,对不对?”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张华笑道:“你们不知道东北人民银行是谁创办的吗?是林帅创办的啊,林帅的功绩大家不会不知道吧,收复外东北,平定蒙古,最近又带着人把**子万里之外的港口给占了,咱们大清开国二百多年,谁的功绩能比林帅大?”

刘胜勉强一笑,说道:“张大哥,您一定是刚到上海吧?”

张华问道:“没错,我是刚到上海,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刘胜压低声音说道:“您还不知道吧?朝廷要下折子了,要把东北人民银行查禁!”

话音刚落只听见屋子里传来“当啷”一声,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边上一个拿茶壶的小厮把茶壶掉了,众人这才转回头来,看着张华,这个掉茶壶的小厮正是林远假扮的,他听见这话惊讶得连茶壶都摔了,心想:“清廷要查禁我们的银行,我怎么没有听说!莫非是有人蓄意造谣!”

刘胜接着说道:“张华大哥,您看,朝廷要是把东北人民银行查禁,我们手里的钱不就变成一堆废纸了吗?到时候还不如给死人的烧纸好烧呢!”

张华笑了笑,用手一指茶碗,林远拿着茶壶就走了过来,这是他们事先商议的暗号,如果场上有突发情况,就用给茶碗续水的机会说话,交换意见,林远拿着茶壶走到张华跟前,借着低头倒水的一瞬,在张华耳边小声说道:“问问这个消息从哪里来的?一口咬定这是谣传!”

林远续完水就站到了一边,张华于是笑道:“刘胜兄弟这个消息是从哪里来的?我是从北京来的,都没有听说过这个消息,想必是谣传吧。”

刘胜笑道:“张大哥,这可绝对不是谣传,您不知道吧,上海有个银行同盟会,上海的几家外国人开办的大银行都在这个同盟会里面,这个同盟会定期举办酒会,舞会,请我们这些商人去参加,名义上是酒会和舞会,实际上是给我们透露一些消息,这个消息就是在最近的一次酒会上放出来的。”

张华眉头一皱,说道:“竟然有这样的事情,那查禁的理由是什么呢?”

刘胜说道:“说东北人民银行乱发纸币,危害大清江山社稷,故此要予以查禁!”

张华问道:“可是外国人的银行不也发纸币吗?怎么不查禁他们?”

刘胜说道:“这小弟就不知道了,或许是外国人的银行发的纸币可以兑换成银子吧,东北人民银行发行的纸币不能兑换成银子,只是一张纸就能当钱用,所以上面不放心吧。”

黄有福无奈地说道:“刘大哥此言差矣,外国人银行发的银元券和银两券虽说能换成银子,可真要换银子的话事情就麻烦极了,先是各种乱七八糟的手续,再是办事员的推三阻四,我上个月想要兑换五千两现银出来,可是都兑换到现在了,还差着一半!”

“我看洋鬼子就是想借发银两券的机会搜刮咱们的银子,可是咱也没有办法啊,带着现银做买卖可实在不方便啊,陆上有盗匪,海上有风Lang,稍微有点闪失家底就赔光了,拿着银两券就方便多了,至于银子,他们搜刮去就搜刮去吧,圣上老佛爷都管不了的事情,咱们可怎么管?”

这时一个老者轻声咳嗽一声,众人便都向他看去,林远便知道这人的地位极高,连忙仔细打量他,只见这个老人正襟危坐,稳如泰山,手中盘着一对淡紫色的核桃,对刚刚说话的黄有福说道:“小福子,怎么说起圣上和老佛爷的不是了?”

黄有福自悔失言,脸色都变了,连连打嘴,说道:“六叔教训的是:今天出门喝了些酒,胡言乱语,大家莫怪!莫怪!”

林远知道这个被称为六叔的人是这些人里身份和地位最高的,也是有名的徽商,于是便要听听他说些什么,只听六叔笑道:“张老弟,你有所不知啊,这朝廷查禁东北人民银行的背后,其实有一件大事!”

张华急忙问道:“什么大事?”

六叔淡淡地一笑,说道:“上海银行同盟已经派了一位特使前往北京,这位特使的身份和来路可不一般,是英格兰银行派来的高手,在银行这个行当里已经干了三十多年!他去北京的目的,就是给大清银行当顾问!”

林远一听“大清银行”心中想道:“这个银行是中国第一家国家银行,它可是要等到1906年才出现,竟然现在就出现了!”

刘胜问道:“六叔,不知道这个英格兰银行是什么背景?”

六叔笑道:“别看汇丰银行在咱们大清呼风唤雨,挤兑得不少钱庄票号过不下去,可是在英吉利根本没法和这个英格兰银行相提并论,英格兰银行已经创立三百多年了,几乎和咱们大清一样年岁,连英吉利的皇帝都要向它借钱,而且这个英格兰银行还负责发英镑,发多发少由他们说了算,你们说这个英格兰银行厉不厉害?”

六叔接着说道:“朝廷也知道开银行发纸币的好处,所以就在筹备大清银行,也想要发纸币,可是这个东北人民银行却捷足先登,大清银行岂能坐视不理,所以户部尚书翁同龢和兵部尚书袁世凯力主查禁东北人民银行!”

林远听见这两个人心中就是一动,想道:“翁同龢和我关系一般,袁世凯和我有仇,这两个人凑到一起可要给我好看了!”这时张华问道:“我还是那个问题,外国银行也在发纸币,朝廷怎么不管他们?”

六叔悠然说道:“其一,外国人不会好心帮忙的,他们的条件是朝廷给外国银行发行货币的权力;其二,朝廷查禁东北人民银行,是在敲山震虎,敲的什么山,震的哪只虎,老朽年事已高,懒问世事,便不知道了,张老弟,老朽不比你们这些年轻人,离了家一会儿便乏了,我就先回去歇着了。”说着便在边上仆人的搀扶下站起身来。

972 丧失信任

六叔一起身,众人都站起来相送,林远给张华使了个眼色,示意座谈会可以结束了,于是张华便说道:“咱们今天就谈到这里吧,知道大家都很忙,就不请大家吃饭了,大家请回吧.”

众人寒暄着往外面走,等到屋子里只剩下张华和林远两个人,张华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清廷要查禁东北人民银行,看来内战是无可避免了!”

林远笑道:“你别那么悲观啊,事情还远远没有到需要用战争来解决的程度。”

张华说道:“现在清廷已经察觉出我们要掌控国家的金融命脉了,除了战争,我想不出别的解决方式了!”张华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干脆直接打进北京算了!”

林远笑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张华无奈地一笑,说道:“你总说现在不是时候,那我问你,什么才算是时候?”

林远说道:“至少把社会的经济稳定下来,只要一个社会的经济是稳定的,那么权力更替就不会对老百姓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影响,而金融是经济稳定的重要一环,所以我们必须要把金融稳定下来。”

张华说道:“可是他们会把金融大权放在你的手中吗?”

林远说道:“我很了解光绪帝和慈禧太后,更加了解人的心理,对于光绪帝和慈禧太后那样思想已经成型的人来说,想要改变他们的思维方式和知识结构是很难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是这个意思,他们那些人根本就不知道金融究竟是什么东西,所以肯定不会在这个上面下决心和我们决裂!更不会和我打仗!”

张华立刻说道:“你这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对手身上,我问你,如果清廷下定决心和你决裂了呢?他们真的出兵打你了呢!”

林远笑道:“放心吧,我有计划,不仅能让咱们的东北人民银行成为全中国发行货币的唯一银行,还能把洋人的银行势力统统铲除,更能让朝廷对我大加褒奖,一箭三雕,你说好不好?”

张华问道:“有这样的计划?能不能给我说说?”

林远笑道:“当然有了,听那个六叔的意思,清廷对洋人的使者十分信任,也就是对洋人的银行十分信任,所以我计划的核心,就是让清廷丧失对洋人银行的信任!”

张华想了半天说道:“好抽象啊,你就不能说得具体一点?”

林远说道:“你说洋人在咱们中国的土地上干好事儿吗?”

张华说道:“当然不干啊!洋人里面可没有活雷锋啊!”

林远说道:“对啊,就拿这上海来说,有多少人洋人的工厂在像使唤奴隶一样使唤工人?洋人又从上海港以洋药为名义运进来多少鸦片?洋人从附近的乡村诱骗了多少乡民去外国做苦工?总之,那些我们在营口港铲除的邪魔歪道,上海一个不少,而且还更多!”

张华问道:“这和洋人的银行有什么关系吗?”

林远说道:“那些买卖都是暴利行业啊,他们挣得钱放在哪里?难道能放在自己身上?不还是要放在银行里吗?所以,我只要略施手段,就能把洋人的银行打造成为洋人犯罪势力的帮凶,到时候我看紫禁城里那两位还怎么信任洋人的银行!”

张华哈哈大笑,说道:“这个主意可太好了!”

林远也笑道:“那我就要去实施计划了!”林远说完就走了出去,找到沈晚晴笑道:“走,我带着你找新闻去!”

沈晚晴疑惑地看着林远,问道:“找新闻?什么意思?”

林远把今天在座谈会上听到的事情和自己的对策简单地讲了一遍,然后说道:“咱们先去一趟关东报报社,然后就去找新闻。”

北京舰当初创立的关东报,现在已经成为了全国发行量最大的报纸,在北京、上海、广州等大城市都有分社,林远一到分社,里面的社长就来迎接,林远一见就着实惊讶了一番,原来这个分社长,竟然就是秋瑾,林远惊讶地看着沈晚晴,说道:“你怎么不告诉我社长就是她呢?”

沈晚晴笑道:“给你个惊喜呗,咱们进去说。”

等到双方落了座,秋瑾便笑着问道:“姐夫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一句话把沈晚晴弄得满脸绯红,林远嘿嘿一笑,说道:“从明天开始,咱们的报纸就来弄一个系列报道,报道的主题是:上海普通民众的困苦生活,有难度吗?”

秋瑾说道:“我们也想做这样的专题,可是经过我们的研究,我们发现这样的专题有可能刺激清廷,所以就一直放着,也没有人去采访搜集素材,明天就见报的话,时间恐怕有些太紧了!”

林远笑道:“你放心吧,素材由我和你晚晴姐亲自去弄,你们就把其他工作准备好就行了。”林远故意把“晚晴姐”三个字加重,与“姐夫”相呼应,然后还挑逗地看了沈晚晴一眼,沈晚晴急忙扭过头去。

秋瑾看着沈晚晴也一阵坏笑,然后从边上的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小本子,把本子交给林远,说道:“这上面是我们统计的工厂工人工资情况,上海市内的居民有不少都是工人,调查上海民众的困苦生活,工厂是绝对绕不过去的。”

林远和沈晚晴从报社出来,沈晚晴拿着一个小本子当成文字记者,林远扛着一台照相机当做摄影记者,林远拿出那个小本子,指着工资最低的一家说道:“咱们先去这个‘致和纱厂’。”

两个人于是就去往致和纱厂,路上沈晚晴问道:“他们会不会让我们进去采访啊?如果他们阻拦我们怎么办?”

林远笑道:“他们要是敢阻拦的话咱们也不必和他们冲突,就说工厂里有见不得光的东西,反正最后都是他们吃亏。”

两人说着话就来到了纱厂,只见此时门口听着一溜儿马车,马车上堆着小山一样的棉花,几十个壮汉正从马车上把棉花卸下去,扛进工厂里,林远和沈晚晴跟着壮汉们就进了工厂,此时的壮汉们已经把棉花从马车上卸下来放在院子里了,都坐在棉花堆上歇着。

这时一个壮汉冲林远说道:“兄弟,你们是干什么的?”

林远笑道:“我们是记者。”

那个壮汉呵呵一笑,说道:“原来是记者,你们来采访什么啊?”

林远走近壮汉,小声说道:“我看你们纱厂的工资很低,所以想要看看。”

壮汉听了林远的话,用手往边上的一个大仓库一指,神秘兮兮地说道:“那你们应该去那个仓库看看!”

973 少女包身工

林远一听立刻问道:“那个仓库里有什么啊?”

那个壮汉刚要说话,边上一个有些年岁的壮汉便用手一推他,说道:“别乱说话,让东家知道了你的饭碗就砸了!”

那个壮汉无奈地一笑,说道:“你自己去看吧。”

正在这时,一个身穿西服,头戴礼帽的洋人走了过来,有些年岁的壮汉急忙对林远说道:“赶紧去棉花堆后面躲着,别让那个洋鬼子看见你们。”

林远和沈晚晴急忙躲到棉花堆后面去,洋**模大样地用手一指那间仓库,吆喝道:“快点把棉花送进那边的仓库里去!”众人便站起身来,开始扛棉花,洋人转身走了,林远和沈晚晴这才从棉花堆后面出来,沈晚晴问那个上了年岁的壮汉:“大哥,这个洋人是谁啊?是工厂的东家吗?”

上了年岁壮汉说道:“不是东家,东家是大洋鬼子,从来不露面,谁都没见过,他就是个工头,对人可狠了,听说他在国内就是个流氓,犯了罪才跑到咱们这里来,这么个人渣到了中国竟然还人五人六起来了,真是的,上哪儿说理去!”

林远心想:“这不奇怪,在我的时代,在中国的很多外国人都是在自己国家混不下去了才来中国的,可是他们到了中国就成了大爷!不仅享受着各种中国人都没有的好处,还有很多女人死皮赖脸地想要嫁给他们,跟着他们出国,上哪儿说理去!”

沈晚晴这时问道:“仓库门口有人看守吗?我们能进去吗?”

壮汉说道:“看守都是中国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你们给他们塞些银子他们肯定让你们进去。”

林远掏出一块银子,冲着沈晚晴一摆手,说道:“咱们走。”于是两人就跟着扛棉花的壮汉往仓库走去,正如壮汉所说,到了仓库果然有人拦住了他们,林远把银子一递,那人二话不说就放行了。

林远和沈晚晴走到仓库里面,一进去就闻见一股怪味,两人都忍不住捂了下鼻子,那些壮汉却好像习惯了这些气味一般,置若罔闻,自顾自地搬棉花包,林远看仓库里都是棉花,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便用疑惑的眼神看了那个壮汉一眼。

那个壮汉用眼神往东边一指,林远看东边摞着墙一般高的棉花堆,便知道棉花堆后面有文章,林远便和沈晚晴往棉花堆后面走,越靠近棉花堆那股怪味越浓,眼看就要走过那堵棉花墙了,这时林远就听见棉花堆后面传来了“哗哗”的声音,似乎是流水声。

林远心想:“这后面到底是什么啊!怎么还有流水声呢?”林远紧走两步绕过棉花堆,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只脏兮兮的遍布淤青的屁股!一道水柱从屁股缝里流下来,打在满是渍泥的木桶里,竟然是一个女人正蹲在木桶上小便。

那个女人听见脚步声,回头看了林远一眼,林远看见那个女人的脸,这才发现这个女人年岁不大,最多十五六岁,是个少女,这个少女瘦得跟竹竿子似的,眼睛红红的,没有一丝神采,半长不短的头发散在肩膀上,上面满是灰尘。

林远撞见这个少女小便,觉得很不好意思,急忙说了句“对不起”,于是转过头来,没想到那个少女竟然没有一点害羞的意思,只扫了一眼林远,就转过头去接着“哗哗”地尿,等到尿完了才站起身来,裤子也不提,只用一只手扯着,露着多半个屁股,往里面走去,林远的眼神跟着少女,这才看见,原来仓库里面铺着一长溜草席,草席上躺着四十多个少女,各个衣裳不整,蓬头垢面。

那个少女走到草席上的一个空位,死尸一般倒上去,闭目而睡,边上一个少女闭着眼睛骂道:“娘的,撒个尿都弄那么大的动静,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那个少女也不理她,接着睡觉,很快屋里就恢复了平静,只有少女们均匀的呼吸声。

沈晚晴看着这些少女不禁问道:“这些姑娘都是做什么的?”

林远默默地摇摇头,沈晚晴问道:“她们不会是工厂养的……专门给人发泄欲望的奴隶吧?”

林远摇头说道:“绝对不可能!”然后用手一指那些少女,说道:“你看看她们的样子,浑身是泥,上次洗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如果她们是性奴的话至少要收拾得干净一些吧,要不男人才哪有泄欲的心思啊。”

沈晚晴无奈地说道:“看她们睡得这么香我也不好意思问她们。”正在这时,只见外面风风火火冲进来一个少女,那个少女也和躺着的人一样,蓬头垢面,只见她怒气冲冲地冲到一个躺着的少女身边,一脚踢在那个少女的屁股上,骂道:“小**,不去上工还霸占着我的位置,给我滚开,我要睡觉了!”

这一叫嚷周围的少女都坐了起来,看着两个人,那个被踢的少女惨叫一声,哀求道:“好姐姐,让我再睡一会儿吧,等我烧退了,我替你上工还不行吗?”

站着的那个少女伸手抓住她的头发,如同拖死狗一样把她往外面扯,地上的少女一手捂着头发,一手撑着在地上爬,不住地哀求,站着的少女把她拖到草席外面,又踢了她一脚,说道:“你都要死的人了,还替我上什么工啊!”说完便躺在了草席上,其他少女就像看完了一场无聊的戏一般,倒头下去接着睡,不再理会两个少女。

那个少女可怜兮兮地看着草席,呜呜地哭了起来,几个少女怒道:“小点声哭,我们还要睡觉呢!”那个少女只好用手捂住了嘴,委屈地掉眼泪,沈晚晴再也看不下去了,走到那个少女跟前,想要伸手扶她起来,刚一碰她的身子便惊讶地说道:“你的身上怎么这么烫?”

林远走上前来,掰开少女的嘴,向里面看了看,对沈晚晴说道:“嗓子发炎了,我看她应该是得了重感冒,回去给她弄上些药,再好好休息,应该就没事了。”

两人本来一肚子的疑问想问少女,可是看到她生病的可怜模样,都想先治病再说,沈晚晴直接把少女抱了起来,要往外走,林远突然说道:“我听她们刚刚说上工,这些姑娘很有可能是工厂的雇用的工人。”

沈晚晴一皱眉,说道:“工人?可是她们的生活条件也太差了吧?”

林远说道:“你没有听说过包身工吗?我觉得她们就是!咱们要救不能救一个,这些人咱们都得救走!”

沈晚晴点点头,林远对那些少女说道:“大家快点起来,我要带你们出去!”

974 遭遇阻拦

少女们都没有睡熟,听见林远的话就都坐了起来,林远于是又对她们说道:“快点起来,跟我们走吧。”

少女们怯生生地看着林远,林远心想:“她们这是不相信我啊,我得想个办法引诱她们出去才好。”于是林远笑道:“快点起来跟我们走,我带你们下馆子去,想吃什么吃什么!”

林远这样一说,这些少女眼神中才放出神采来,刚才那个踢人的少女小心翼翼地问道:“您说想吃什么吃什么?真的吃什么都可以吗?”

林远刚才见到那个少女狠狠地踢打同伴,对她的印象不是很好,现在看到她一幅谨小慎微的模样,心想:“她也不过是个小姑娘嘛,有错也是可以原谅的。”不禁为自己刚刚的想法愧疚,于是他爽朗地说道:“没错,吃什么都可以!”

那个少女说道:“我想吃白面馒头,可以吗?”

林远听见少女的要求竟然只是白面馒头,心中不由得一阵难过,连忙说道:“行,我保证,你要是跟我走,我天天都能给你白面馒头吃!”

那个少女一听就从草席上站了起来,来到林远身边,其他少女纷纷说道:“我要吃面条,我要吃包子……”都来到了林远身边,林远手一挥,对她们说道:“我们走吧。”

林远带着人刚走到门口,看守仓库的几个壮汉便站起身来,对林远说道:“我让你进去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你还把人给我带出来了!你要把她们带到哪里去?”

林远嘿嘿一笑,又递上了一块儿银子,说道:“我看这些小姑娘挺可怜的,我带她们出去吃个饭,一会儿就回来!”

壮汉眉头一皱,怒道:“不行,你把她们带走不回来了怎么办?”

林远“扑哧”一笑,说道:“这位兄弟真会说笑,我要这么多女孩子干什么用。”

壮汉连连摇头,说道:“我们东家吩咐了,这些女孩子是花钱买来的,生是工厂的人,死是工厂的鬼,就连晚上睡觉我们都要把仓库给锁起来!怎么能让你把她们带走!”

林远还要说话,沈晚晴突然从边上蹿出来,恶狠狠地说道:“我奉劝你不要管这件事情!否则有你好看!”

壮汉见到一个女子语气不善地威胁他,嘿嘿笑了起来,说道:“小美人儿,怎么这样和哥哥说话呢?”

沈晚晴把怀中的少女轻轻放在地上,壮汉嬉皮笑脸地说道:“小美人儿,放下了那个女孩子是要来抱哥哥了吗?”话音未落就见沈晚晴闪电一般出手,两只嫩白的手指已经按在了壮汉的眼睛上,壮汉眼前一黑,惨叫着说道:“饶命啊,小的眼珠子被狗吃了,冲撞了女侠,女侠饶了小的吧。”

沈晚晴冷哼一声,说道:“再敢多管,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壮汉连连点头,用手指着门口的方向,说道:“您请慢走!”沈晚晴松开手,林远便带着这些少女往门口走,那些扛棉花的大汉都冲林远和沈晚晴挑起大拇指,快要走出工厂大门的时候,林远身边那个踢人的少女问林远:“大哥哥,你还要把我们送回来吗?”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不可能送回来了,我在骗那个看守呢。”

少女接着问道:“那您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啊?”

林远说道:“去一个全新的地方,到了哪里没有人会再欺负你们,你们的苦日子就算到头了!”

说着话众人就走到大门口了,突然从两边冲出来一群手拿砍刀的大汉,“呼啦”一下把门给堵死了,闪光的刀锋对着众人,吓得少女们“哇哇”大叫,林远高声说道:“大家别怕,有我在,他们不敢把你们怎么样!”

正在这时,只见一个洋人从后面走了上来,冲林远笑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莱森,是这些工人的头儿,你要把我的工人带到哪里去?”

林远想起工人们说这个工头的话,知道来者不善,于是笑道:“我不是都说了吗?带她们出去吃个饭,一会儿就回来。”

莱森不屑地一笑,说道:“这样的理由只好去骗孩子,能骗得了我吗?我奉劝你把人给我留下,否则我和我的手下就把你砍成肉泥!”

林远呵呵地笑了起来,用手一指莱森,弯了弯手指,笑道:“你来砍我啊!”

莱森眼睛里露出了一道凶光,冲边上一个大汉一点头,那个大汉拎着砍刀就往林远面前走,林远看那大汉手握砍刀,刀尖下压,和一般的流氓迥然不同,心中暗想:“这小子不会是个练家子吧。”

林远想到这里一扬手,高声叫道:“且慢动手!”

大汉一听便停了下来,说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林远傲然问道:“我就想问问,你该不该死?”

大汉一听就是一皱眉头,说道:“你说什么?”

林远提高了声音,一字一顿地重复:“我说:你该不该死!”

大汉冷冰冰地说道:“你他妈什么意思?”

林远笑道:“我想看看我杀不杀你!”

大汉问道:“你就那么有把握能杀了我?”

林远坦然地点点头,大汉见到自己被林远赤裸裸地无视,心中不服,于是便说道:“那我就告诉你,我十五岁就杀过人,至今杀的人不下几十个了,我就是该被天打雷劈的那种人,怎么样?你能杀死我吗?”

林远摸摸腰间的手枪,轻描淡写地说道:“当然能了!”

大汉怒道:“狂徒,受死吧。”说着快步向林远冲来,吓得林远身边的少女都躲在了一边,眨眼之间,林远已经抽出手枪,对准大汉的腿就是一枪,枪声响处,大汉已然跪倒在地,手中的刀也落在了一边,捂着腿上的伤口在地上打着滚地惨叫!

众人见到林远手中有枪,纷纷露出胆怯的神色,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林远放下枪,对众人笑道:“你们还敢拦我吗?”

莱森轻轻地点头,说道:“你有枪,算你厉害,可是你的枪未必有我的多!”

林远扫了一眼莱森身边的人,看他们不像是带着枪的样子,于是冷笑道:“你少吓唬我,你的手下根本就没有枪!”

莱森看看手表,说道:“谁说枪一定要带在我们身上,等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林远正在纳闷,突然见到门外的大街上冲出来一群手拿长枪的兵卒,为首一人骑着高头大马,用马鞭指着工厂,高声说道:“竟然有狂徒来这里闹事,先把工厂围了,再把闹事的人给我押进大牢!”

975 上海道台

只见那群兵丁左右一分,把工厂大门围了个结实,为首一人昂首下马,握着马鞭背着手,走到门口,官腔十足地说道:“是何人在此闹事啊?”

那个官走到林远近处,林远扫了一眼他的补服,只见上面绣着一只威风凛凛的猛虎,心中暗笑:“一只老虎,才是个四品的武官,我可是正一品的封疆大吏呢!”

那个武官刚说完话便一眼看到了身边的莱森还有手握尖刀的大汉们,眉头重重一拧,怒道:“光天化日,竟然手握长刀!所为何事啊?”

沈晚晴听见这话,小声地对林远说道:“这个武官要训斥洋人了,看来清廷里也是有些好官的.”

林远轻轻一笑,说道:“先别急着说这话。”正在这时,只见莱森走到武官面前,躬身施礼,笑道:“刘大人您好,我们工厂来了一个暴徒,想要抢走我们的工人,我们苦苦劝阻,他们不但不听,还打伤了我们的人!”

莱森说到这里语气不由得激愤了起来,对手下说道:“把我们的人带上来!”话音未落,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惨嚎之声,一个两个大汉扶着一个壮汉,踉踉跄跄地从远处走来,那个被扶着的壮汉眼睛上蒙着白纱布,纱布上还有两大块圆形血迹,让人一看便知道这人的眼睛被人挖掉了。

两人把壮汉搀扶到刘大人面前,莱森指着大汉说道:“刘大人请看,我们的人上前劝阻,那个女匪竟然把我们人的眼睛给活生生地挖了出来!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啊!”那个大汉一听,顿时跪倒在刘大人面前,哭号着说道:“大人,我的眼睛好惨啊,我好痛啊,求大人严惩女匪啊!”

刘大人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怒道:“好一个胆大的女匪,竟然光天化日挖人双目,来人,给我绑了,扒光衣服,放到木驴上示众!”

沈晚晴说道:“我才没有挖他的眼睛呢!他的眼睛根本就没有伤,他就是在装伤!”

刘大人一听便怒道:“好一个女匪,还敢狡辩!”说完便转头向身边的兵丁说道:“还不上去给我锁了!”

众兵丁闻听此言向前就闯,林远一伸手,高声说道:“且慢!”

刘大人怒道:“你有什么话说?”

林远却没有理睬刘大人,而是小声地对沈晚晴说道:“他们这一招可真够烂的,看我不费吹灰之力揭穿他们!”林远说完向前走了两步,用手一指那个大汉,说道:“他的眼睛有没有伤,把蒙着的纱布拿下来就知道了,刘大人,能不能让大汉把眼睛上的纱布拿下来?”

刘大人一听便怒道:“好一个无耻之徒,人家眼睛已经伤了,却还要人家把纱布拿下来,你安的的什么心!”

莱森这时在一边帮腔说道:“刘大人,这个男人手上有枪,想必也是一个暴徒!”

刘大人连连点头,说道:“言之有理,把这个男人也给我锁了!”

沈晚晴指着刘大人怒道:“你是什么官啊?你看看这些女孩子,被他们折磨成什么样了?你不来管这些事情,反而帮着洋人欺负我们!我看出来了,你和洋人分明就是一伙的!”

刘大人说道:“这些人都是纱厂东家买下来的,杀剐存留都由东家定夺,岂容你们多嘴?好个胆大妄为的女匪,竟敢辱骂本官,看本官怎么收拾你!速速拿下!”

众兵丁一听又凶神恶煞地往前闯,把那些女孩子都吓得哭叫了起来,林远突然大声说道:“姓刘的,你敢不敢说出你的职位和姓名?”

刘大人往前走了几步,冷笑道:“今天可遇见不怕死的了,竟然敢用这种语气和本官说话,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我姓刘名麟祥,乃是分巡苏松太常等地兵备道道台,众人都叫我上海道台!”

林远不屑地一笑,说道:“原来就是一个道台,神气什么?我还以为你是江浙总督呢?”

刘麟祥是上海地区的最高长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听见林远这样说顿时起了好奇心,说道:“你说我是一个小小的道台,那你是什么?”

林远本来是想匿名查访的,可是到了今天这步田地,再想匿名恐怕是不可能了,于是林远对刘麟祥一招手,说道:“想知道我是谁,给我滚过来!”

刘麟祥见到林远这么倨傲不由得在心中嘀咕:“这人敢明火执仗地冲进洋人的工厂抢人,还是在大白天,身份肯定不一般,自己还是小心为上,洋人和权贵都不能得罪!”

刘麟祥又往林远面前走了几步,冷笑道:“本官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变的!”

林远把东三省总督的印信拿了出来,握在手中,看到刘麟祥走到近前,把印信一亮,随即收回到袖子里,自从林远在蒙古被人怀疑之后,出门就时常把印信带在身边。

虽然林远只亮了一下,也足够刘麟祥看清楚了,刘麟祥看清林远手中的印信,眼睛都瞪圆了,心中想道:“诶哟我的娘诶,这个主儿怎么是林远啊!要知道这人是林远,洋人就是拿八抬大轿抬我我也不能来啊!”想到这些膝盖不由自主地一软,就要跪倒。

林远看刘麟祥膝盖打弯,知道他要跪倒,便把下巴一抬,做了个起身的姿势,说道:“起来吧,我不想太多人知道我的身份,你也不要让太多人知道,让你的兵丁撤走,放我们走吧。”

刘麟祥把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把手冲着众兵丁一挥,说道:“放他们走!”边上的莱森急忙说道:“大人,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刘麟祥在莱森身边小声地说道:“这个男人是林远,不能惹,你就放他们走吧,不就是几十个女工吗?以后再买吧,就当是破财免灾!”

莱森目光一凛,怒道:“你们中国人害怕林远,可是我们大英帝国的人不怕!”

刘麟祥无奈地说:“算了算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别跟林远起冲突,划不来……”刘麟祥在莱森耳边一阵苦劝,莱森这才不甘心地点点头,刘麟祥对林远一笑,说道:“您可以走了!”

林远一笑,说道:“那就多谢刘大人了。”冲着少女们一挥手,说道:“我们走!”少女们兴高采烈地笑了起来,林远于是便往外面走,沈晚晴断后,林远走到莱森身边的时候,突然听见沈晚晴在身后大喊一声:“小心!”

林远没等反应过来,就感到一个冰凉的东西顶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耳边传来莱森阴冷的声音:“林远,你以为只有你有枪吗?”

976 工部局

林远用眼角的余光一扫,只见莱森的手中竟然握着一把左轮手枪,手指压在扳机上,那个冰凉的顶着自己脑袋的东西,就是手枪的枪口!

林远心想:“被人用枪指着脑袋还是第一次啊!战场上那么多大风大Lang都过来了,没想到竟然在这个小小的阴沟里翻了船。”林远想着对策纹丝未动,这时就听见刘麟祥带着哭音说道:“我的老天爷啊,这是干什么啊?快点把枪放下啊!”

莱森怒道:“林远,我不准你把这些人带走!”

林远呵呵一笑,说道:“莱森先生,你也知道我是谁了,你把我杀了,能有你的好处吗?”

莱森怒道:“那你管不着!”

林远笑道:“不就是四十来个十几岁的女工吗?你花多少钱买来的?我给你钱不就行了吗?”

莱森怒喝道:“这不是钱的事情!这件事情关系到尊严和荣誉,你懂吗?”

林远无奈地心想:“没想到自己竟然遇见了一个混不吝!”他叹了口气,开始在心中盘算解决的对策,莱森用枪指着林远,可把一边的刘麟祥吓坏了,他心中想道:“要是在我的治下出了英国人枪杀中国总督这样的事情,我不光是官位保不住,就连脑袋也得一块儿搬家!”

刘麟祥急忙冲到莱森身边,说道:“快点把枪放下,你要是伤到了林远大人,您也活不了啊!”

莱森冷笑道:“我是英国人,我享有领事裁判权,我就算犯了天大的罪,你们中国人也奈何不了我!”

林远心中思索着:“怎么办?不能和这个莱森来硬的了,这个莱森根本就是个愣头青,他要是真给我来上一枪,我死得多不值啊!”林远正在心急之时,突然灵机一动,想道:“我何必跟莱森在这里硬耗呢?我先服个软出去,明天再来解救这些少女不也是一样吗?”

林远打定主意,刚要说话,就听见身后突然响起风声,那个风声林远再熟悉不过,正是什么东西从半空落下的声音!林远心想:“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有这个声音呢?”

正在想着就听见“砰”的一声,然后就听莱森发出一声惨嚎,紧接着太阳穴上的枪口一松,林远一转头,只见莱森已经抱着手臂跪倒在地,那只手枪躺在一边,沈晚晴一手抱着那个少女,一中握着一把长刀,英姿飒爽地站在莱森身边!

林远心中纳闷:“晚晴哪里来的刀呢?”细看那把刀,和先前那个大汉用的刀一模一样,这才明白,原来沈晚晴的位置正好是刚刚被自己用枪打中的大汉倒地的位置,那把刀就落在地上,那些人拉走了受伤的大汉,可是却没有把刀也捡走,于是就被沈晚晴捡了起来,并且用刀狠狠地打了莱森的手臂。

林远突然想道:“她不会是把莱森的手臂给砍下来了吧?”于是往莱森的手臂上细看,只见上面连一个伤口都没有,便知道沈晚晴一定是用刀背打的,沈晚晴把刀往边上一扔,对林远说道:“咱们走吧!”

林远点点头,带着众人往外面走,莱森疼得根本无力阻拦,正在这时,只见远处又跑来一队士兵,这些士兵和那些清军士兵不同,各个精神饱满,军装整齐,手中的步枪也新得多,而且人人金发碧眼,竟然是洋人的部队!

这些洋人士兵又把林远等人围在核心,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走到林远近前,怒道:“想从我们国家公民开办的工厂把人带走,先要问问我们工部局答不答应!”

林远听这些人自称是“工部局”的人,不由得心中一惊,想道:“怎么还把工部局的人给弄来了,上海自从1853年开始就有了租界,1863年上海小刀会起义,清廷就丧失了对租界的控制权,于是租界里的外国人,主要是英国人,就成立了工部局,来管理租界内的治安等等一切事务,工部局也就成为了租界实际上的政府,租界真正成为了国中之国!”

林远看着面前这人,问道:“你是谁?”

那人说道:“我是工部局的董事,彼得?克莱恩!”

工部局的长官被称为“董事”,董事有九个人,这九个人选举出一个总董,就是工部局的最高长官。林远看着克莱恩冷笑道:“这里又不是租界,你们没有权力把士兵弄到这里来吧?”

克莱恩冷笑道:“我听说了,我们大英帝国的子民遭到了暴徒的无耻侵扰,你们清廷太无能了,无法保护他们,所以我必须亲自前来!”

莱森见到克莱恩来了,急忙走上前去,说道:“董事大人,这些暴徒想要抢走我的工人!”

克莱恩冷笑着对林远说道:“把人留下,你们可以走,别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

林远看看那些英国士兵,小声地对沈晚晴说道:“没办法,我们不能带走这些女孩子了。”

沈晚晴当然知道今天众寡悬殊,只能以后再来救这些女孩子了,于是沉重地点点头,不过却对克莱恩说道:“我抱着的这个女孩子得了重病,不能不医治,所以希望你们允许我带走她。”

克莱恩点点头,说道:“你们可以走了。”然后对士兵一挥手,说道:“把这些女孩子都给我弄回去!”

那些少女眼见着就要重回火坑,都哭了起来,那些英国士兵和大汉上来像吆喝牲口一样把她们往仓库里赶,那个踢人的少女一下子跪倒在林远身边,抓着林远的腿哭着哀求道:“大哥哥你救救我们吧,我们会被他们打死的!”

这时两个英国士兵冲上来,一个抓住头发,把少女拖走,一个抡起枪托就打,那个士兵下手极狠,枪托专门往少女双腿之间打,打了两下少女就哭着哀求:“别打了,别打了,我跟你们走,我跟你们走,呜呜……”

林远和沈晚晴想要上前,却被两个英国士兵用刺刀给拦住了,两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女们被大汉和英国士兵拖回仓库!

林远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盯着克莱恩和莱森,咬牙切齿地说道:“四十四个,这些少女有四十四个,明天我还来!要是少了一个,我就让你们全家偿命!”

克莱恩和莱森不屑地一笑,转身就走,沈晚晴在林远背后说道:“我们走吧,先给这个女孩治病,等到明天,咱们再和他们算账!”

林远怒道:“就没打过这么憋屈的仗,我立刻让陈飞把他新训练的特种部队带来,我还不信打不过他们了!”

正在这时就听见沈晚晴怀中的那个女孩呻吟一声,说道:“姐姐,把我放下来吧。”

977 仓库失火

沈晚晴急忙问道:“怎么了?”

那个女孩有些害羞地说道:“姐姐,你的手压在了我的屁股上,好疼。”原来沈晚晴一直都在抱着女孩,手就压在了她的屁股上。

沈晚晴一听便放下女孩,然后惊讶地说道:“我抱着你你怎么会痛呢?你的屁股上是不是有伤?”

那个女孩没有说话,沈晚晴也顾不上许多,一把扯下了她的裤子,只见她的屁股上竟然满是紫黑色的瘀伤,沈晚晴看到之后不由得眉头紧锁,问道:“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女孩抽泣着说道:“是工头,做活慢了就要挨打。”

林远走到沈晚晴近前说道:“我不是告诉你她们是包身工了吗?包身工不被打死就算好的了!”

沈晚晴犹豫着问道:“可是我看历史上说,包身工是在20世纪二十年代才出现的啊?”

林远说道:“包身工本质上就是奴隶,哪个时代的人都能想得到。”林远说完就问那个女孩:“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多大了?”

那个女孩说道:“我叫二妮子,今年十三岁了。”

沈晚晴无奈地摇头,说道:“这么小就受这样的罪。”

林远说道:“我一会儿就让陈飞他们带人来,我记得上海还有英国人的军舰,所以咱们也要派军舰来!”林远说着就联系陈飞,让陈飞带上三百名特种部队战士,装扮成普通人的模样,把武器都藏好,连夜赶到上海。

等到命令下完,两人就带着二妮子来到了张氏实业公司的员工医院,里面的大夫一看,确定二妮子只是重感冒,没有什么大病,于是给她进行了静脉注射,这个小姑娘竟然还害怕打针,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把针扎上。

沈晚晴就坐在二妮子边上,让她躺在自己怀里,手轻轻地抱着她,林远在一边笑道:“你看你,就和她的妈妈似的。”

沈晚晴嘿嘿一笑,问二妮子:“小妹妹,你想吃什么?”

二妮子想了想,说道:“我听娘说,红烧肉是最好吃的东西,可是我没吃过,娘也没有,娘临死的时候就想吃一口红烧肉,可是没有钱买,娘闭了眼还在念叨着……”她说着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沈晚晴也流下了眼泪,带着哭腔对林远说道:“还不去给她买!”

林远眉头一紧,说道:“红烧肉那么油腻,她现在重病还没有好,怎么能吃那些东西?我给她买一些清淡的东西吧。”于是林远买回了一些米粥和咸菜,沈晚晴在一边用勺子喂她,女孩从来都没有吃过米粥这样好吃的东西,很快就把粥吃完了。

二妮子问林远:“您明天会把我的同伴都救出来吗?”

林远点点头,沈晚晴笑着问道:“那个踢你的女孩呢?你也想把她救出来?”

二妮子说道:“是啊,她平时不欺负我的,只是她最近总挨工头的打,所以对别人才暴躁了一些。”

林远问道:“说起那个女孩我想起来了,她说你占了她的床铺,我就不明白了,你们的床铺还不是每人一个的吗?”

二妮子连连摇头,说道:“我们有两批人,有一批人是白天上工,另一批人是晚上上工,白天上工的人晚上睡觉,晚上上工的人白天睡觉,所以我们只有一套床铺。”

沈晚晴说道:“她们的老板也太不是人了,虐待打骂也就罢了,竟然连床铺都不肯弄成两套!”

正好这时针也打完了,林远便说道:“我们把她送到报社去吧,那里女人多,照顾她也方便,再让秋瑾给她做个专访,明天就见报,这就是我整个大计划的第一步!”两人便把二妮子带到报社,报社里的人听说了二妮子的事情没有一个不落泪的。

林远又对秋瑾说道:“在报道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报道的重点是要引起人们对困苦生活的反思,也就是说,让大家在看完二妮子的故事之后反思,是什么东西造成了这些女孩子的悲惨命运。”

秋瑾说道:“好的,我知道了,那我们让读者们往哪个方向反思呢?是清廷的腐败统治还是别的什么?”

林远摇头笑道:“不要提到清廷,把读者的注意力引导外国老板身上去,明白了吗?”

秋瑾答应下来,林远和沈晚晴从报社出来,等到第二天凌晨的时候,陈飞发来消息,说他们已经赶到了上海,现在正在码头上,林远说道:“你们先在码头上住上一夜,等到明天早上你们分批进城,进来之后先在张氏实业公司的仓库住下。”

等到第二天中午,陈飞就带领着三百名精心挑选的特种兵进了城,找到了林远,林远随即说道:“我和晚晴去救那些女孩,你们就在后面等着,那群英国兵要是再敢出来,我就给你们发消息,你们一拥而上,先把他们的枪给缴了,有把握吗?”

陈飞笑道:“来的时候我们都加练了空手夺枪,保证到时候把英国兵的枪都给弄过来。”

林远把事情交待完毕,就和沈晚晴来到致和纱厂,林远心想:“有了昨天的事情,今天工厂门口恐怕要加强戒备了,到时候说不定就是一场恶斗!不过没有关系,我都把特种兵给调来了,还怕那些流氓恶霸不成!”

林远一边想着一边往工厂里走,让他吃惊的是:工厂大门口竟然连一个站岗放哨的人都没有,里面的工人也是稀稀疏疏,完全没有昨天那种忙忙碌碌的景象,林远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啊?”拦住边上一个工人问道:“工厂今天放假吗?怎么人这么少?”

那个工人说道:“不放假,可是没有棉花可纺了,昨天晚上堆棉花的三号仓库起了大火,最近一个月的纺纱用棉全给烧光了!工头不知道哪儿去了,老板从来不露面,我们就都回家了。”

沈晚晴哈哈一笑,说道:“真是报应!”

林远却面色焦急,说道:“坏了,出大事了!”

沈晚晴问道:“你怎么了?他们的仓库失火了还不是好事吗?”

林远说道:“那些女孩子就睡在仓库里啊!仓库失火不是会把她们烧死吗?”

沈晚晴笑道:“你有什么可担心的,那些女孩子见到仓库起火不会跑出来吗?仓库那么大,她们一定能跑出来的!”

林远重重地一跺脚,说道:“昨天门口大汉和我说的话你没有听见,他说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要把这些女孩子锁在仓库里!”

沈晚晴听见这话笑容瞬间消失了,身子竟然晃了一下,眼看摔倒,林远伸手扶住了她,沈晚晴一扶林远的手,说道:“我没事,咱们快去看看那些女孩子的情况。”说完两人拔腿就往仓库方向跑,等到了之后,仓库前面的景象让他们大吃一惊。

978 惨不忍睹

只见仓库前面的空地上,赫然摆着十几具尸体,那些尸体已经不能算是尸体了,只能算尸块,因为都已经看不出人形了,完全成了被烧得焦黑的肉块,沈晚晴惊讶地看着地上的尸块,半晌才说道:“她们都死了吗?”

林远看到她的眼睛里已经涌出了泪花,把她轻轻地搂在了怀里,说道:“昨天的火一定很大,仓库的门又被锁了,她们不可能逃出来了!”

沈晚晴突然挣脱了林远的怀抱,冲向仓库,高声说道:“不,她们一定能有人活下来!”说完就冲向了仓库,林远急忙追了过去,突然就见到沈晚晴尖叫了一声,然后跪倒了下去,林远心中立刻想道:“晚晴和别的女子不同,自己从来没有听到她那样尖叫,她看到了什么呢?”

林远急忙冲上去,蹲在她身边,把她抱在怀里,问道:“你怎么了?”

沈晚晴举起颤抖的手,指向仓库的窗子,林远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见仓库的铁窗子上,竟然有一双烧得焦黑的手,那双手死死地抓住窗子,似乎是想把铁窗拉开,或许是盼望有人能来救她,可是没有人来救她们,烈焰吞噬了她们,她们在极度的痛苦中死去了。

沈晚晴喃喃地说道:“为什么我昨天没有把她们救出来?我昨天要是把她们救出来,她们就不会死了!我还答应带她们去吃北京烤鸭呢,还答应带她们去海边捡海螺呢,还答应给她们买新衣服呢……”

沈晚晴说着说着就把头埋在林远怀里放声痛哭,林远轻轻抚着她的背,愧疚和自责涌上心头,想道:“如果我昨天能够再强硬一些,也许就能把这些女孩儿给救走了!”他心中想着,忍不住鼻子泛酸。

突然一个嘲讽的声音在一边响了起来:“现在知道哭了,当初怎么忍心把孩子卖到这里来!”

林远抬头一看,只见几个捕快站在自己面前,于是说道:“你误会了,我们不是孩子的父母,我们是……”

那个捕快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你们爱是谁是谁,要是孩子的亲戚,尸体都在那边,赶紧认尸,里面窗子上还有一具,双手抓着窗子,跟长死在上面似的,拉都拉不开。”

捕快说完便走了,沈晚晴听完捕快的话,死死地盯着他们的背影,林远心中对捕快们说道:“幸好你们走得快,要不依着晚晴的性子,非把你们都弄死不可!”

沈晚晴止住了哭声,站起身来说道:“我得为她们报仇!”说完就把包里的相机取了出来,先把那双在铁窗上的手拍了下来,然后去拍那些焦黑的尸块,拍完才对林远说道:“咱们进去瞧瞧。”

两人是第二次经历棉花仓库起火了,进了火场一看,现场都差不多,地上都是白黑相间的灰烬,墙壁上到处是焦黑的颜色,窗子上那具尸体格外夺目,沈晚晴拿出相机“咔嚓”“咔嚓”地拍着,边上一个壮汉立马走了过来,怒道:“你乱拍什么!”

沈晚晴狠狠地瞪着那个壮汉,半晌才从牙缝里蹦出来一句:“你找死是不是?”

壮汉被沈晚晴的样子给吓住了,扭头走了,沈晚晴对林远说道:“你说火是不是他们故意放的?”

林远想了想,说道:“我觉得不会,因为没有必要,不就是一些做苦工的女孩子嘛,他们要是害怕影响不好的话把她们放了就好了,无论如何也不至于把人都杀了啊,就算是想杀人的话,法子也有很多,他们没有理由把整个仓库的棉花都给搭上!”

沈晚晴点点头,说道:“看来火不应该是他们放的,那火是怎么烧起来的呢?”

林远环顾四周,说道:“应该有捕快侦察火场啊,怎么没有见到?”

正在这时,仓库外面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哭声中夹杂着惨叫:“我的女儿,你死的好惨啊!”渐渐地哭声多了起来,林远和沈晚晴急忙从里面出来,只见尸体边上跪着六个中年女人,衣服上补丁摞着补丁,一看便是穷苦人家,女人边上还站着几个捕快,像赶野狗一样赶着女人,一边赶一边说道:“赶紧认尸,认完尸赶紧走!”

一个女人哭着说道:“这都烧得没有人形了,怎么认啊!”又有女人说道:“官爷,出了这么多人命,怎么不见厂子的头出来呢?”

那个捕快不耐烦地说道:“找工厂的头来有什么用,是你们的丫头自己在里面点火,知道周围都是棉花还点火,把自己烧死了那是活该,找人家工厂的人来有什么用,你们是不是还想借着这个机会讹人家的钱啊!”

沈晚晴一听这话再也忍不住了,冲到那个捕快跟前,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怒道:“你还是人吗?死了这么多人你还说这样的话!”

捕快们刚要冲上前来林远就走了过去,亮了亮手中的印信,捕快们就都老实了,那个挨打的捕快说道:“我真的没说谎啊,火的确是里面的人自己放起来的,不信你们可以自己进去看。”

沈晚晴怒道:“胡说,她们没事点火做什么?”

捕快无奈地说道:“那我怎么能知道呢?”

沈晚晴问道:“那工厂的头呢?躲到哪里去了?”

捕快说道:“我可是第一次来这个工厂,连头儿是谁都不知道,我们就是奉上面的命令勘察火场,看看有没有家属来认尸,别的我们也不知道啊。”

沈晚晴冷笑道:“我一定会把这个工厂的老板给揪出来的!”

林远在沈晚晴身后问道:“你们一共只发现了这十几具尸体吗?我昨天清点的人数明明是四十四个。”

捕快说道:“林大人有所不知,有的人可能已经被烧化了,还有的可能两个粘在一块了,现在烧得这么严重,也没有办法辨认。”

林远说道:“我知道了,这没有你们的事情了。”他一转头,突然发现刚刚那几个女人已经走了,林远说道:“奇怪啊,那些女人怎么走了呢?”

那个捕快说道:“启禀林大人,那些女人看样子都是骗子!”

林远问道:“骗子?你什么意思?”

捕快说道:“大人,这家工厂用的这些小女孩都是从偏远乡下买的,少则五十里,多则几百里,火是昨天夜里起来的,那些女孩的家里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这么快就得到消息,而且肯卖女儿的人家都不会管女儿的死活,所以这些人不过就是想冒充死者家属,讹上一笔,看到大人您来了,她们不敢讹诈,这才跑了。”

林远心想:“竟然还有这种人,不去管她们,现在还是找到工厂的老板要紧!”

979 找不到的老板

沈晚晴走到林远身边说道:“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把这家工厂的老板找出来,可是我们要怎么找呢?”

林远笑道:“老板应该挺好找的,这家纱厂有几百个工人,我就不信没有一个能知道老板在哪。”

林远摆摆手,让几个捕快接着做他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和沈晚晴往厂子里走,随便走进一间厂房,便看见一个男人在开棉机前面弄着,好像是在修理机器,林远便过去说道:“师傅,和你打听个事情,好不好?”

那个男人白了林远一眼,说道:“火灾的事情不知道。”

林远说道:“我不是想要打听火灾的事情。”

那个男人面色缓和,说道:“哦,那你要打听什么事情啊?”

林远说道:“我想问问老板是谁?”

那个男人摇头说道:“不知道!”

林远惊讶地问道:“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沈晚晴也在一边说道:“大哥,你不用害怕他们会报复你,他们不可能知道是你说的。”

男人无奈地笑道:“妹子,我是真不知道啊,不光是我,整个厂子都不知道谁是老板。”

林远问道:“没有老板,那平时工厂的事情谁来管?”

男人答道:“都是莱森在管,不过他也就是个工头,也就能管管我们,至少钱的事情他也不能管,东家们都在暗处,从来就不露面。”

林远问道:“莱森不管钱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男人说道:“是莱森喝醉了酒抱怨的,他说他挣得少,还管不了钱,呸,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一个月挣得比我们一年挣得都多……”男人说起莱森,不由得多骂了几句,沈晚晴对林远说道:“看来他们真的不知道老板是谁?那我们怎么办?”

林远说道:“我们先找这个莱森,莱森不可能不知道老板是谁。”于是林远问道:“那您知道莱森住在哪里吗?”

男人摇头,说道:“那种货色谁不远着,谁会打听他住在哪里啊,不过有钱人肯定都住租界。”

沈晚晴说道:“现在上海的租界一共有两个,一个是英国和美国共同拥有的公共租界,还有一个是法国租界,虽然说只有两个,可是却占地将近三万亩,里面房屋无数,而且都成立了工部局,自行拥有行政权与司法权,我们绝对没有能力清查!”

林远说道:“我也明白,我们得换一个法子。”林远灵机一动,说道:“我们去找上海道台刘麟祥,莱森一出事情就把他给搬来了,两人关系肯定不错,刘麟祥一定知道莱森住在哪里。”

沈晚晴说道:“那你去找刘麟祥,我回报社加印一份号外,好好报道报道这件事情!”

林远说道:“你在报道的时候注意,要把读者引导到这样一个方向上,那就是:这次大火,是工厂的人为了掩盖他们虐待女工的事实故意放的,明白了吗?”

沈晚晴说道:“我也正有这个意思,尽管火未必是他们故意放的,可是对付他们这种人就得用这些歪门邪道的法子。”

两人于是分开,林远去找刘麟祥,到了道台衙门,里面的师爷就走了出来,对林远说道:“林大人,实在是抱歉,我们刘大人最近身体抱恙,不能见客。”

林远心想:“前天的时候他还带着人和我作对呢,今天就身体抱恙了?分明就是在装病!”林远也不好点破,冷笑着问道:“刘大人得了什么病?让他出来,我给他治!”

师爷急忙赔笑道:“林大人,不用麻烦您了,我们家大人得了水痘,过上一阵子自己就好了。”

林远气得一拍桌子,怒道:“得了水痘?他都快五十的人了,能得这个病!”

师爷笑道:“说来也巧,我们家小少爷刚刚出水痘,我们家大人不留神碰了一下痘里的水,便得上了,如果大人有事情的话,等上半个月,水痘去尽,我们大人必定登门相问。”

林远点点头,没好气地说道:“那就让他养着吧!”原来刘麟祥即不敢得罪洋人,也不敢得罪林远,又把装病不出时间太长朝廷怪罪,所以就选了一个水痘来装,既能暂避林远锋芒,又不至于病的时间太长让上司训斥。

林远回到报社,二妮子也听说了同伴被烧死的事情,哭成了一个泪人,报社里的人也都纷纷落泪,沈晚晴他们还在写着稿子,稿子上还配上了那双抓住铁窗的烧得焦黑的手,沈晚晴看到林远回来就问道:“刘麟祥说了吗?”

林远骂道:“这个狗官,跟我装病,不见我,装什么病不好,还非要装水痘!”

沈晚晴接着说道:“你还记得那天接着士兵们前来的克莱恩吗?要不你去找他吧,他肯定知道!”

林远摇头说道:“找他肯定不行,他们都是一伙的,就算他知道也不可能告诉我!我已经想好主意了,刘麟祥不是不见我吗?好!我就让他乖乖地见我!”

沈晚晴问道:“你有这样的办法?”

林远答道:“当然了,咱们把报纸的样本传到北京去,让北京的人也都看看这件事情,我知道皇帝和太后都看咱们的报纸,他们看到之后肯定会压刘麟祥惩办工厂老板,刘麟祥拿洋人有办法吗?没有!所以他只能在来找我!”

很快号外就印了出来,印完就有报童拿出去卖,过了一天,林远把一个报童叫了过来问道:“昨天的号外卖得怎么样?”

报童答道:“卖得好极了,原来一份报只要一个铜板,可是昨天的号外已经卖到三个铜板了,就是这样都卖得断货了。”

林远心想:“这说明关注这件事情的人越来越多了。”他让报童回去,联系北京方面,得知北京的报纸卖得更好,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件事情,光绪帝已经发了一道圣旨,令上海道台刘麟祥彻查此事!

林远心想:“看来距离刘麟祥来找我的日子不远了!”果然,下午的时候便有人来报:“上海道台刘麟祥求见!”

林远让刘麟祥进来,等到他进来林远连站起来寒暄一下的意思都没有,冷冰冰地说道:“刘大人,水痘这么快就好了?”

刘麟祥不好意思地一笑,说道:“卑职这是抱病效劳圣上,希望林大人帮我在圣上面前多多美言……”

林远狠狠一摆手,说道:“这些没用的话就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来是想干什么,你是不是不敢抓人啊,你把地址告诉我,我带人去抓人!”

刘麟祥急忙说道:“人可万万抓不得,卑职是想请林大人给圣上上一封折子,劝劝圣上,这件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980 租界抓人

林远一听刘麟祥的话火就上来了,火得不仅是刘麟祥卑躬屈膝不敢惹洋人,更是火他竟然让自己上折子,林远心想:“你胆小怕事,想让皇帝息事宁人竟然让我上折子,让我担着这个卑躬屈膝的骂名,你小子想得可太美了!”

林远想到这些冷笑一声,说道:“洋人就那么可怕吗?你怎么不敢抓人?不就是一个莱森吗?我看他就是个英国小混混!”

刘麟祥赶紧说道:“林大人您不知道,那个莱森只不过是个小喽啰,我怕的不是他,而是他后面的大老板,为什么那天工部局的董事克莱恩那么快就带着兵来了呢,一定是背后的大老板发话了,那个大老板一发话,董事克莱恩就带着人来了,您说说这样的人我怎么敢惹!”

林远傲然说道:“我管他是谁,他在中国的地方欺负中国人,我就不能不管!”

刘麟祥苦笑着说道:“林大人,您是总理各国事务大臣,有一件事情您应该清楚,洋人在咱们大清是有领事裁判权的,就算洋人犯了天大的罪咱们也没有权力管,都要交给领事来管,您说说咱们怎么管啊!”

林远冷笑一声,说道:“不就是个领事裁判权吗?要是他们的领事敢用这个东西来压我,我就把这个领事裁判权给废了!”

刘麟祥嘿嘿一笑,语重心长地说道:“林大人,卑职想要劝您一句,骄兵必败啊!”

林远心想:“骄兵必败?他怎么突然冒出这样一个词来!”于是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麟祥笑道:“林大人,您屡次把日本人和俄国人打败,所以便以为这洋人不过如此,就有了骄兵之心,可是这英国人和日本人、俄国人不一样,您久在东北,不像卑职天天和他们打交道,所以您不了解这英国!”

林远听完这话都给气笑了,心想:“我不了解英国?我熟读英国历史与文化,还去英国谈判过,竟然说我不了解英国!”林远问道:“那你说说,我怎么不了解英国?”

刘麟祥答道:“日本和俄国在列强里只能叨陪末座,所以算不得真强大,可是这大英帝国不一样!”说到这里刘麟祥不由得一竖大拇指,说道:“英吉利强大了几百年了,号称日不落帝国,您看看人家那军舰,那炮口粗的,都快赶上人的腰了……”

刘麟祥满脸羡慕地说着,好像他恨不得给英国人当狗,林远不由得一阵恶心,急忙说道:“行了,别说了,你把那个莱森住的地方告诉我,抓人的事情交给我!”

刘麟祥慌张地看着林远,说道:“林大人,洋人可万万不能得罪啊!”

林远冷笑一声,怒道:“少废话,快点把地址给我,否则我现在就给你扔过一双小鞋来,看你穿不穿?”

刘麟祥吓得双膝一软,跪倒在林远面前,连连磕头,林远把纸笔扔在他面前,他颤抖着手写了一阵子,然后把纸捧过脑袋,说道:“大人您请看!”

林远接过纸来一看,只见上面竟然写了一大堆地址,林远怒道:“这个莱森难道是只兔子,有好多个窝吗?怎么有那么多地址?”

刘麟祥急忙说道:“这里面有的是莱森金屋藏娇的地方,有的是他买的房子,现在上海的房价打着滚地往上翻,他买了不少,正等着升值呢。”

林远细看一番,发现地址足足有十多个,心想:“这要是一个个地查得查到猴年马月去啊!”于是对刘麟祥说道:“他时常邀请你们去的是哪个?”

刘麟祥说地:“第一个,那是一间大别墅,在租界里,大人您可不能去啊!”

林远把地址记了下来,没有理会刘麟祥,径自走了,找到陈飞,说道:“带上八个人,坐两辆马车,咱们去抓人!马车弄得气派一些,让人不敢小视,让大家改扮成伙计,咱们做掌柜的,不容易引人怀疑,把枪都带上,记住,带电击枪,不要带真家伙,弄出人命来不好收场!”

十个人带着家伙来到英美公共租界,租界入口站着两个英国卫兵,他们也不理睬来来往往的人,于是十个人没费吹灰之力就进了租界,来到那间别墅,陈飞看了看高高的围墙,问林远:“咱们怎么进去啊?”

林远用手一指大门,说道:“敲门进去呗。”于是给一个战士递了个眼神,那个战士走上前去“砰砰砰”地砸门,林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心想:“咱们是来抓人的,又不是来踢馆的!用那么大的力气干嘛!”一会儿里面传来了英语的叫骂声:“谁啊?用这么大力气敲门做什么?”

林远用英语说道:“找莱森先生,有急事!”

里面的人说道:“莱森先生不见客!”

林远一听心想:“这人这样说就说明莱森在家,太好了!”于是林远冲陈飞一点头,陈飞带着两个战士飞身上了院墙,林远接着和里面那人说话,过了一会儿,大门上的小门开了,原来是陈飞制服了里面的门人,开了小门,林远带着剩下的人闯了进去,直扑别墅。

林远一把推开别墅大门,只见屋子里只有一个女仆在擦地,林远问道:“莱森呢?”

女仆用手往上面一指,林远顺手把一边电话里的电池抠了出来,往口袋里一放,然后带着人就上了楼梯,一上到二楼就听见了女人“嗯嗯啊啊”的yin叫声,众人循着声音找到一间屋子,踹开门进去,只见大床上三个赤身**的白人女人正纠缠在一起,彼此在对方的胸部和下身抚摸亲吻着,莱森光着身子坐在一边,手里拿着一只烟斗,笑吟吟地看着她们。

莱森见到有人闯了进来,急忙站起身来,林远用手一指莱森,说道:“就是他!”众人一拥而上,把莱森按倒在地,反铐了起来,莱森气得嗷嗷只叫,林远蹲在他面前笑道:“你还记得我吧?”

莱森惊讶地说道:“林远?”林远手一挥,说道:“先带走再说。”于是众人就押着赤身**的莱森下了楼,楼下那个女仆正在疯狂地拨着电话,可是电话里的电池已经被林远给卸下去了,哪里能打通!

林远没有理会女仆,带着人走到门口,然后头也不回地把电池向后一抛,砸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吓得女仆连声尖叫,众人把莱森弄出来押上马车,陈飞冷笑道:“莱森,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抓你吗?”

莱森长叹一声,说道:“仓库烧死了人!”

陈飞冷哼一声,说道:“知道就好,把工厂老板是谁告诉我们,我们就放了你!”

莱森点点头,说道:“我一定会告诉你们的。”

981 老二下面的刺刀

此时的莱森一幅忏悔难过的模样,林远眉头一皱,心想:“这个莱森什么时候变成这幅模样了,他还为那些死去的女孩难过?要是真的难过他还有能心情看三个女人互相摸?他究竟是在耍什么花样?”

陈飞之前没有见过莱森的嚣张模样,还以为这小子良心发现了呢,于是说道:“行了,别忏悔了,大错已经铸成,现在唯一能够弥补的就是你把谁是老板说出来.”

莱森心悦诚服地点点头,正在这时,外面赶车的战士回头对陈飞说道:“陈头儿,先别说话,要过哨兵的位置了。”陈飞听见战士的话就在心中骂道:“你小子怎么不长脑子呢?你说要过哨兵的位置了,莱森也懂汉语啊,这么一说不是被他听去了吗?”

陈飞心念到此,急忙去看莱森,只见莱森突然变了脸色,高声叫喊道:“来人啊,救我啊!”陈飞心想:“不好,要是惊动了外面的哨兵就要和他们起冲突了!”于是他急忙去捂莱森的嘴,可就在这时,就见莱森虽然大张着嘴,声音却戛然而止,而且脸上满是苦相!

陈飞心想:“他这是怎么了?”就在此时听见林远在一边用阴冷的语气说道:“你喊啊!怎么不喊了?”

陈飞往林远身上一看,只见林远的手中赫然握着一把雪亮的刺刀,顺着刀身看去,就见到莱森的老二被刺刀托了起来,莱森那长满黄毛的大腿正在微微发抖,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卫兵的声音:“怎么回事?停车,是什么人在车上大喊大叫?”

林远手腕向上一挑,刺刀便把莱森的老二往上一抬,莱森全身都跟着往上一动,林远冷笑道:“该怎么说你自己清楚!”

莱森苦笑着说道:“明白……明白!”他把头探向窗外,对卫兵笑道:“我再和中国朋友闹着玩呢,没事没事。”

卫兵们这才放行,等到走得远了,莱森才无奈地说道:“您可以把刀拿开了吧?”

林远冷笑一声,说道:“那好看你老不老实了?”

莱森苦笑道:“我老实,我会很老实的。”

林远问道:“工厂的老板是谁?”

莱森无奈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林远手上一用劲,冷笑道:“你这老二是不想要了吧?以后你的那些美女,可就只能看不能用了!”

莱森急忙说道:“你小心着点,别把它弄坏了。”

林远把刺刀从莱森老二下面拿出来,说道:“我刚刚用的是刀背,可你要是不说的话,我这次就要用刀刃了!”林远说完,一翻刀身,这回把刀刃放回到了莱森老二下面,问道:“说!老板是谁?”

莱森都要哭了,说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林远怒道:“既然你不说,我就把你的老二给割下来!”说完目光一凛,手腕便向上一翻,那把刺刀“嗖”的一下子从莱森老二下面冲了出来,莱森只觉得老二上面一凉,还以为林远真的把他的老二给切下去了呢,急忙叫道:“是克莱恩,是工部局董事克莱恩!”

莱森说完立刻往下面看去,只见老二完好无损,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林远拿起刺刀在莱森大腿上擦了两下,把刀上粘着的黑毛蹭了下去,然后笑道:“就切断了你几根毛,还会长出来的。”

莱森蜷缩在马车的一角,一脸无奈,陈飞对林远说道:“你怎么能够确定莱森一定知道谁是老板呢?”

林远说道:“莱森曾经抱怨过他赚得的钱少,几次和老板说老板也不给加,所以他一定知道谁才是幕后老板。”

陈飞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直接去找那个克莱恩?”

林远摇摇头,说道:“先不用,等过几天,让民众的情绪酝酿酝酿再说!”说话间马车就停了下来,已经到了张氏实业公司的仓库,林远跳下马车,吩咐战士:“把莱森关押起来。”然后把刺刀往陈飞手上一递,说道:“还你刺刀。”

陈飞看着那把和莱森老二“亲热”了半天的刺刀,惊讶地问林远:“你用的竟然不是自己的刺刀?”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你看那个莱森的老二那么恶心,我怎么舍得用我自己的刺刀去碰呢?可是马车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说我不用你的刺刀用谁的?我说特种兵同志,你的警惕性有些差啊,刺刀被我拿走你都不知道……”

陈飞咬牙切齿地看着林远,说道:“我那是信任你!我就知道,和你在一起肯定没好事,以后再也不帮你的忙了!”

两人正在说笑,突然一个职员跑进来对林远说道:“报告林帅,工部局的克莱恩要见你!”

林远一听便笑道:“我还没有找他呢,他却来找我了,他有没有说找我有什么事情?”

职员说道:“那他没有说,不过看他的样子,很生气,也很着急。”

陈飞在一边说道:“难道英国人知道了我们抓走了克莱恩?会不会是英国人跟踪了我们的马车?找到了这里!”

林远摇头说道:“不可能,我安排了人在马车后面,只要有人跟踪就会发现!看来克莱恩一定是有别的事情,我就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林远于是跟着职员来到会客厅,看着克莱恩一脸的焦急,林远心中暗想:“你急我偏不急,我气死你!”林远于是笑道:“董事大人,您有什么事情吗?”

克莱恩怒道:“今天我们租界有一名英国公民被人劫走,我表示抗议!”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董事大人,你来错地方了,这种事情你应该去道台衙门,我来上海是私人目的,不管这些公事!”

林克莱恩“腾”地站起身来,怒吼道:“别忘了,你还是总理各国事务大臣,我来找你不是正好吗?”

林远清了清嗓子,笑道:“既然您把这个头衔给我拿出来了,那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您,您提交抗议的程序不对,首先你只是一个工部局的董事,既不是领事也不是驻华大使,所以您不能直接找我提出抗议。”

“如果您想要提出抗议,需要呈报上海领事馆,由领事馆写一份抗议书,然后交到北京的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然后再由北京的总理各国事务衙门转交到我的行馆——奉天的东北三省总督衙门,等到我回奉天的时候我自然就会看到了。”

林远话没说完就见克莱恩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林远笑着心想:“气急败坏了,真是有趣!”于是笑道:“董事大人好大的气性啊,奉劝您一句……”

克莱恩怒道:“闭嘴,林远,你不用和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人分明就是你抓的!”

982 彻查账户

林远嘿嘿一笑,问道:“你说人是我抓的,有证据吗?那个莱森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这上海龙蛇混杂,你敢保证他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人就不会是那些人抓的?可不是什么人都害怕你们大英帝国的!”

克莱恩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出门的时候正好和沈晚晴走了个对脸,顺便也瞪了沈晚晴一眼,沈晚晴自然不甘示弱,瞪了回去,克莱恩也不多管,径直走了,沈晚晴走进屋子对林远说道:“你不是去抓莱森了吗?抓住了吗?”

林远笑道:“不仅抓住了,而且还把幕后老板问出来了!”

沈晚晴急忙问道:“那个幕后老板是谁?”

林远用手一指外面,说道:“就是那个克莱恩!”

沈晚晴转身就往外走,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这就弄死他,给那些女孩子偿命!”

林远急忙从桌子后面走出来,一把拉住她,笑道:“你别着急啊,你怎么忘记了,我的计划是要搞垮外国银行,让清廷和大商家都失去对外国银行的信任。”

沈晚晴疑惑地问道:“可是现在你做的事情,和你的计划相差得也太远了一些吧。”

林远笑道:“你跟我来。”说着就把沈晚晴拉到了桌边,指着上面的一张银行名单,用手指点了点那个“汇丰银行”的名字,说道:“我们下一步就搞这个汇丰银行。“沈晚晴茫然地问道:“你能说得详细一些吗?”

林远说道:“我看这两天的报纸卖得很好,民众的愤怒也被煽动得差不多了,你立刻让秋瑾她们发一份号外,严厉谴责幕后老板,然后,敦促朝廷彻查幕后老板,听好,最重要的地方来了——”

林远紧紧地盯着沈晚晴的眼睛,显然他下面要说的话非常重要,林远接着说道:“你先说幕后老板根本不露面,就连工厂的工人也不知道谁是老板,然后再用一种给朝廷建议的口吻,说想要想抓到幕后老板,有两种方法:第一,抓住工头莱森;第二:彻查致和纱厂在银行的账户,从资金的流动上找出幕后老板!”

沈晚晴连连点头,林远接着说道:“莱森在我的手中,所以不可能被人抓住,那么现在就只剩下了彻查银行账户这一条路,外国银行仗着领事裁判权,一向倨傲无比,肯定不会让我们的人前去清查,这个时候你就来给我做一个专访,我会公开表态冻结汇丰银行的存银,对所有账户进行清查。”

“我的这个表态一出,大商人自然会对外国银行产生恐惧,因为银行的存银一但被冻结,就意味着银行所有的账户都不能转进或转出资金,那些大商人的资金便无法流转,无法流转的话买货和卖货都不可能,那样的话大商人就死定了,他们害怕出现这样的局面,肯定就会把在外国银行的存银都拿出来。”

“这个时候挤兑就发生了,外国银行肯定会用暂时停止兑换这种方法拖延时间,想办法恢复大商人对他们的信任,可是这就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大商人绝对等不起那么长的时间,我就让东北人民银行趁机收购大商人手中外国银行发行的银两券等等纸币,换成我们发行的人民币!”

沈晚晴点点头,说道:“我懂了,我这就去办。”

林远嘱咐道:“这件事情不要和任何人说,尤其是不要告诉秋瑾她们,我看她们都是一身正气,咱们的阴谋诡计她们恐怕接受不了。”

沈晚晴答应下来,等到第二天,全上海的报纸就铺天盖地地报道了幕后老板拒不出来承担责任,工头莱森下落不明的消息,让林远意外的是:竟然有报社找到了莱森家,然后进去采访,莱森自然不在,于是他们就报道:工头莱森竟然不知所踪,其仆人竟称其被歹人抓走!

林远暗自笑道:“没想到自己抓走莱森竟然还有这样的作用。”刘麟祥也来找林远,询问林远有没有抓住莱森,林远有后续的计划,于是一口咬定没有抓住莱森,刘麟祥只好回去,等到刘麟祥一走,林远就联系北京方面,得知这件事情在北京掀起的波Lang更大,光绪帝甚至还专门下旨,督促刑部加紧调查此案。

一看到“刑部”林远心里就是一惊,想道:“袁世凯会不会在这个上面给我下绊子呢?”他向北京的部下一打听,得知袁世凯已经躲到天津专心练新军去了,林远这才放心,心想:“看来自己真是多虑了,这种得罪洋人的事情,袁世凯才不会干呢。”

林远见到袁世凯不插手,刑部又督办此案,心中暗暗得意,想道:“这回刘麟祥应该乖乖地去查汇丰银行了,只要汇丰银行不让刘麟祥查,我就有借口冻结他们的存银了!”

转过天来,沈晚晴急冲冲地找到林远,说道:“不好了,刘麟祥去查汇丰银行,结果出意外了!”

林远急忙问道:“意外?怎么回事?”

沈晚晴说道:“我们盯梢的人讲,刘麟祥去查银行账户,结果汇丰银行的人态度非常好,于是他顺利地拿到了致和纱厂的开户人,交易记录和交易人等等情况,可是开户人既不是克莱恩,也不是莱森,而是一个叫约翰逊的人!”

“账户信息显示,这个叫约翰逊的人居住在英国,账户里的银子都汇到了英国的英格兰银行!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查这个人!”

林远眉头一皱,说道:“我本来以为汇丰银行会不让刘麟祥查账户,却没有想到汇丰银行这么轻易就让他们查了,而且还查出了这样的结果,这样我就没有借口冻结汇丰银行的存银了!”

沈晚晴说道:“没错,不仅如此,看清廷最近的动作,又是下圣旨,又是刑部督办,他们铁了心要把幕后老板给揪出来,现在查出这个叫约翰逊的人,就会派人去和英国交涉,交涉可就是你这个总理各国事务大臣的事情了!”

林远长叹一声,说道:“是啊,这样做不仅达不到我冻结银行存银的目的,还把我的精力陷进了没完没了的外交辞令之中!”说话间两人都沉默了,林远重重地一拍桌子,叹道:“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沈晚晴见到林远满是沮丧,走到他的背后,轻轻抱住了他,脸在他的背上轻轻地摩挲着,柔声说道:“别着急,你那么聪明,一定会有办法的!”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林远猛地一转身,竟然把她抱起来压倒在了桌子上,沈晚晴满脸绯红,着急地说道:“别闹了,快点想办法啊!”

983 国家安全局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谁叫你勾引我的,办法一会儿再想。”

沈晚晴害羞地说道:“我才没有……勾引……你呢。”她把勾引两个字说得细若无声,却还是被林远听清楚了,林远坏笑着说道:“你刚才在用什么东西蹭我的背啊。”说着便往她高耸的胸脯上瞄了一眼。

沈晚晴瞬间想道:“刚才自己只是想要抱着他,根本就没有留意胸是不是贴了上去。”她急忙说道:“我不是故意的……”

话刚说到一半,林远便冲着她的嘴唇吻了上去,吻了一下抬起头来还要再吻,沈晚晴心中想道:“现在不是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啊。”于是就把头往边上一转,林远的嘴唇正好吻在了她的耳垂上,胡子刮过耳垂,沈晚晴顿时觉得全身一阵酥麻,好像魂都丢了。

正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感到林远的手落在她的腰间,慢慢地动着,沈晚晴心中一动:“为什么要摸我的腰呢?”可是很快就发觉,林远的手不是在腰间抚摸,而是在腰间找着什么,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她顿时羞得无地自容:“原来他是要解开我的腰带啊!”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陈飞的声音:“我发现了一个情况。”紧接着就听见开门声,陈飞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一眼看见林远把沈晚晴压在桌子上,笑着问道:“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林远笑道:“你说呢?”

陈飞默默地点点头,然后发出一阵坏笑,迈步进了门,反手把门推上,走到林远桌前的椅子上坐下,笑道:“那你们继续,我可以等,你们快一点啊!”

林远幽怨地瞪了陈飞一眼,陈飞不为所动,还是一脸笑意,林远只好把沈晚晴松开,沈晚晴红着脸起身,刚要出去,却想到事情还没有解决,于是就站在了陈飞身后,陈飞看到她没有走,冲着她坏笑一声,然后对林远说道:“没把她满足吧?你看她没走,一定是还想要……”

沈晚晴气得在他背后重重地打了一下,说道:“你不是发现了一个情况吗?赶紧说!”

陈飞这才笑道:“我们的嘲风舰刚刚在上海港外发现了一只船队,船上装着的都是鸦片,吴星海让我问问该怎么办?”

林远说道:“先监视这批鸦片的动向,等到咱们把工厂的事情解决了,再来解决鸦片的事情!”

陈飞点点头,回头对沈晚晴说道:“你不走是不是有事情要说?”

沈晚晴就把刚刚和林远说的事情简单地叙述了一下,林远在一边说道:“其实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沈晚晴急忙问道:“什么办法?”

林远说道:“这些天的报道注意一下导向,原来我们报道的重点是:不法外国商人对百姓的压迫,最近几天我们提高一个层次,改变为外国对中国的压迫,并指出,外国人奴役中国人,获得的银子却被他们运到国外,供洋人们享乐!”

“你接着给我做专访,不过我说的主题要变一下,改成我绝对不会允许这些用中国百姓血汗换来的银子出国,并且表示要把这些银子都夺回来,这不就顺势冻结了他们的银子了吗?”

沈晚晴想了想,说道:“不对啊,这个办法只是解决了冻结银行存银的问题,可是朝廷要是让你去追查约翰逊,你的精力不还是被消耗了吗?”

林远笑道:“你怎么糊涂了,我们不是已经把幕后老板给找到了吗?就是克莱恩啊!朝廷要真让我找人,我肯定会把克莱恩给弄出去的!”

沈晚晴立刻说道:“也对,那好,我立刻去办!”

沈晚晴刚走林远对陈飞笑道:“你小子可太不够兄弟了,眼看我这办好事呢,你硬生生给我搅了!”

陈飞一边站起身往外走一边笑道:“这是在给我的刺刀报仇!”

等到转过天来,林远让人买了一张报纸,见到上面的报道和自己交待的相差不多,于是给张华打了个电话,让他找机会和那些大商家聚一聚,探一探他们的口风,看看他们都是什么态度,张华答应下来,很快就给林远发回来消息:“各个大商家都觉得你是在吓唬人,他们对外国银行还是很有信心的,所以都没有撤出存银的打算。”

林远接着问道:“那老百姓呢?有没有撤出在汇丰银行的存款?”

张华说道:“我也看了报纸,报纸上鼓动大家不要把钱存在吮吸中国人鲜血的外国银行,所以去外国银行取款的百姓多了不少,据我们的人观察,比以往多了一倍,这些百姓大多数都把银子存在了我们的银行!”

林远心想:“看来百姓是没什么问题了,现在事情的关键都集中在大商家那里,我用什么办法打一下他们对外国银行的信心呢?他们觉得我不敢动外国银行,所以我只要动银行一下就足以动摇他们对银行的信心!”

“我可以把几个银行高管带走调查,这样外界就会把我的行动解读为冻结银行存银的前奏,没错,我就带走几个银行高管进行调查!可是用什么借口好呢?这些官员平时肯定做过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我就以这个为借口调查他们!”林远想到这里给东北人民银行打了个电话,问道:“你们那里有没有汇丰银行高级官员的资料?”

银行负责人谢宁无奈地说道:“暂时还没有。”林远又给张氏实业公司发消息,得到的答复也是没有,林远心想:“既然没有他们的资料,他们干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就不好调查了!”林远正在苦苦思索之际,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想道:“我带走他们本来就是给外人看的,所以只需要找一个借口和理由就好了,是不是真的其实并不重要。”

林远刚要亲自带人去抓人,转念一想:“这件事情自己还是不要出面的好,等到洋鬼子找上门来,自己给他们来一个翻脸不认账,一问三不知,神仙怪不得,他们拿自己肯定没有办法!”林远于是给陈飞打了一个电话,对他说道:“明天上午,你带着几个人,穿着便衣,直接冲进汇丰银行,把他们的高管统统给我逮捕!”

陈飞惊讶地问道:“你这是要绑架吗?绑架也不能大白天动手啊!”

林远说道:“你没有听清我的话吗?我说的逮捕!逮捕!你明白了吗?”

陈飞无奈地说道:“要逮捕人家首先我得有理由啊,没有理由怎么可能逮捕他们!”

林远说道:“理由我都帮你们想好了,就说他们危害国家安全,让他们协助调查,他们要是多问就告诉他们这是国家机密,无可奉告!”

陈飞接着问道:“可是逮捕人家我得有合理的身份啊,你是不是想让我扮成捕快?”

林远笑道:“扮成捕快没有人怕你,要是有人问你是哪个部门的,你直接告诉他五个字:国家安全局!”

984 正中下怀

陈飞听见林远的话在电话里苦笑道:“大哥,拜托你专业一点,这个时代哪有国家安全局啊!”

林远说道:“没有怕什么!我们可以成立嘛,我是总理各国事务大臣,就说国家安全局是我秘密设立的保护国家安全的机构!”

陈飞笑出声来,说道:“真有你的,我明白了,立刻动身,抓住的人怎么办?”

林远说道:“把人带到我们的地方,审问两天,审问的内容嘛,就是银行那些事情,顺便把汇丰银行金库的位置问出来,记住啊,好吃好喝好招待,别让他们受委屈!”

陈飞答道:“明白!”然后就挂断了电话,二个小时之后就打来电话告诉林远:“已经把人抓了!”

林远问道:“你们的声势造得大不大?知道的人多不多?”

陈飞答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些人不就是抓给那些大商家看的吗?那些大商家在汇丰银行门口都有人盯梢,他们肯定都知道了!”

林远满意地挂断了电话,就在这时张华的电话响了起来,对林远说道:“舰长,汇丰银行的人是不是你让抓的?”

林远说道:“没错啊,我这样做是为了……”

张华笑道:“不用说了,我明白,打消那些大商家的信任嘛,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有不少大商家都害怕了,你还记得那个刘胜吗?他在人被抓了之后就请我喝茶,还给我塞了不少上好的烟叶,托我向你打听打听,到底是不是要搞汇丰银行?”

林远笑道:“你就明白地告诉他,汇丰银行我肯定要搞到死,你让他赶紧把里面的银子撤出来,撤得晚了可没有后悔药吃!”

张华答应下来,就挂断了电话,林远高兴地心想:“这些大商家都是一个看一个,有了一个人提走银子别人就会跟着把银子提走,因为金融市场就是这样,谁后动作谁吃亏!刘胜就是第一张倒下的多米诺骨牌!”

林远虽然很高兴,可是也知道自己这样抓人必然会引起英国外交人员的激烈抗议,所以还有想法子对付他们,果然没过多长时间,就有人来报告:“英国驻上海总领事勒布朗?梅里茨求见。”林远立刻说道:“快请!”

梅里茨进来之后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暴怒地吼道:“荒唐,太荒唐了,简直是人类外交史上的奇闻,你们的人竟然直接冲进我们大英帝国的银行,带走了我们大英帝国的公民,简直是岂有此理!”

梅里茨唾沫星子横飞,足足咆哮了有五分钟,等到他咆哮完,林远倒了一杯茶,笑道:“领事大人,喝杯茶润润喉咙吧。”

梅里茨怒道:“你得给我解释清楚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远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您一进来就大吼大叫一通,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梅里茨见到林远矢口否认,更加生气了,说道:“今天来抓人的人自称是国家安全局的,还说国家安全局是你们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的下设机构,我在中国十几年,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机构。”

林远笑道:“那个机构是我新近设立的,主要负责国家安全事务,至于我的人为什么要把银行高管带走,我想可能是有误会,我也不是很清楚,等我打几个电话调查一下。”

林远装模作样地把电话打给陈飞,打着官腔问道:“小陈啊,对,我是林远,那个,我想打听一下啊,你们怎么把汇丰银行的高管给带走了呢?诶呀,英国领事来向我要人了!哦?什么?他们和四号大案有关系?那好,先调查一阵子!以后你们抓人之前要给我打个招呼,现在弄得我多被动!”

林远放下电话,对梅里茨笑道:“实在对不起,那些高管是我们的人抓的,不过抓他们是有原因的,我们怀疑他们和四号大案有关系,这才请他们来协助调查。”

梅里茨怒道:“你们逮捕我们的人,还要扣押他们!简直是不把我们大英帝国放在眼里!”

林远微笑道:“您别着急啊,我们只是请他们协助调查,不是逮捕,请您放心,两天之后,调查期满,我就把人放回去!”

梅里茨怒道:“林远,你这是想要挑起战争吗?”

林远一听这话,本来平静的心里便升起了一股火,心想:“想用战争威胁我们?以前你们强迫我们签订丧权辱国的条约的时候,没少说这种话!”不过林远还是把怒火压制了下去,说道:“领事大人,就为了一点点小事,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呢?”

梅里茨还不依不饶,林远看了一眼手表,说道:“对不起,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您要是喜欢我的办公室就坐一会儿?”

梅里茨气得不顾外交官的风度,狠狠地骂了两句脏话,然后转身就走,林远看着他的背影,暗自发笑。

此时的克莱恩正在办公室里会见一个日本人,那个日本人正是和林远密谈的松本云清,克莱恩问道:“松本先生来我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松本云清笑道:“我来是执行我们大日本帝国的以华制华政策的!”

克莱恩问道:“以华制华?什么意思?”

松本云清笑道:“说得简单一些,就是借中国人的手,干掉林远!”

克莱恩拍着桌子笑道:“干掉林远,太好了!林远简直是太狂妄了!”

松本云清笑道:“克莱恩先生,我这些天一直都在关注林远的动作,你知道林远想要做什么吗?”

克莱恩冷笑道:“林远不让我们奴役中国人,所以他就来管工厂,可是他也不看看,中国人这样的劣等民族,天生就是被奴役的命!”

松本云清笑道:“您错了,林远真正的目的是要搞垮上海的外国银行!为他们自己发行的钱币铺路!”

克莱恩惊讶地说道:“你说什么?”

松本云清笑道:“林远表面上是在解救工厂的工人,其实是借着这个机会打外国的银行!”

克莱恩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松本云清笑道:“林远还不知道呢,他发行的纸币流通得越快,他自己死得就越快,不过现在也不能任由他出招,我们一招不出,林远是不是不知道谁才是工厂的幕后老板?”

克莱恩也不能确定莱森是不是被林远抓了,于是说道:“他应该不知道!”

松本云清笑道:“那好,我们就让清廷给林远下一道圣旨,让林远彻查幕后老板,你们在银行的账户名是假的,林远肯定查不出来,这一招虽然不致命,却也能分分林远的精力!”他们还不知道的是:这一招正中林远下怀!

985 激将法

梅里茨是中午走的,晚上的时候林远就接到了一封清廷发来的急电,上面说道:“责成总理各国事务大臣林远,调查致和纱厂火灾,与英方领事交涉,使其交出约翰逊。”

林远看完就心想:“发这封电报的人是不是没长脑子啊,约翰逊明显就是一个假名字,还要我去找英国领事交涉,我就是去找英国女王交涉也没有用啊!幸好我提前抓住了莱森,知道了纱厂的幕后老板是克莱恩,否则这件事情还真把我给难住了!”

林远心想:“现在我要做的,一方面是尽快动摇存款人对汇丰银行的信心,一方面是抓住克莱恩,而这件两件事情是互相关联的,我抓住了克莱恩之后,就可以用调查克莱恩的银行账户为借口,冻结汇丰银行的存银!”

“那现在我要做的,就是用一个合适的方法把克莱恩是致和纱厂幕后老板的事情捅出去,说克莱恩是幕后老板需要证据,有什么证据呢?莱森就是最好的证据!我如果能够想办法让他在公众面前说出克莱恩是幕后老板就好了!”

尽管想到了办法,可是林远却犹豫了起来,他默默地想着:“他和克莱恩共事了很长时间,他会在众人面前说出克莱恩吗?肯定不会那么容易,我必须想出一些办法!有什么办法呢?要想让他全心全意帮我,就要给他一些好处,那就要知道他喜欢什么,这个莱森喜欢什么呢?”

林远一下子就想到了抓住莱森的时候,那三个在床上相互亲吻抚摸的女人,看来这个莱森很好色,而且喜欢看女人之间胡搞,林远心想:“那自己就给他找一些女人?”想到这里林远一下子想起了乌兰姐妹,她们曾经对他说过,她们也被训练过,还曾经给一些男人表演过!

可是林远瞬间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很清楚,中国女孩绝对不能送给洋人糟蹋!那如果找外国女人呢?上海的确有不少外国妓女,其中既有欧美来的,也有日本来的,林远摇头想道:“不行,找妓女有走漏消息的风险!看来找美色来诱惑的法子不合适,那就用下面的这一招——钱!”

“莱森有不少房产,说明克莱恩没少给他分钱,可是他还是抱怨自己挣得钱少,不正好说明他很贪财吗?自己用金钱去诱惑他肯定没问题!”林远想到这里就来到关押莱森的地方,莱森自从被林远用刺刀架在老二上要挟一通之后倨傲之气就收敛了很多,被关押的时候也很老实。

林远进来之后便笑呵呵地问道:“莱森先生,在我这里住着还习惯吗?”

莱森知道林远心狠手辣,也就客气地说道:“还好吧。”

林远笑道:“克莱恩一年给你多少钱?”

莱森答道:“八千英镑。”

林远心想:“这么多钱其实已经不少了,一个普通英国家庭十年能赚这些钱就已经很不错了。”不过林远却笑道:“你给克莱恩累死累活地干,结果一年才赚八千英镑?确实有些少啊!”

莱森默默地点点头,情绪没有一点波动的意思,林远心想:“我得把你对克莱恩的不满之心激发出来,这样我才能让你出卖他!既然我顺着你说你没有反应,那我就给你来一个激将法!”于是林远笑道:“我听别人说你经常抱怨克莱恩给你的钱太少了,对不对?”

莱森又默默地点头,林远笑道:“八千英镑我看也不少了,你可真是贪得无厌啊!”

莱森听见林远的话重重地一皱眉,有些不悦地说道:“八千英镑还多吗?你也不看看我给他干了多少事情!”

林远见到莱森的情绪有了波动,心中暗喜,却不动声色地说道:“不就是一个纱厂吗?还能有多少事情,你不过是打打工人,看看厂房,清闲得要命,我看八千英镑已经不少了,我们中国人有句古话,贪心不足蛇吞象,做人太贪心可不好……”

林远一副诲人不倦的样子,弄得莱森心头火起,他皱着眉头对林远说道:“你以为克莱恩只有纱厂这一个买卖吗?工厂在赚得钱里只是小头,真正的大头是洋药!弄来一船洋药赚得钱,抵得上十个工厂了!”

林远心中想道:“没想到克莱恩竟然还和鸦片有关系!陈飞和我说在嘲风舰发现了运输鸦片的船,说不定就是克莱恩手下的,现在借着莱森这个机会,就好好地问问他们的鸦片是怎么回事!”

林远不屑地笑道:“运鸦片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莱森说道:“当然有关系了,我们的鸦片是从香港运来的,运进上海之后的事情都是我在打理,既要打通各方关系,又要扩展销路,还要想法子避开税款,事情麻烦极了。”

林远心想:“鸦片是从香港运来的吗?香港那么小怎么可能出产鸦片!看来鸦片应该是从印度运过来的,在香港中转了一下,鸦片的事情先放在一边,先全力解决工厂的事情。”林远笑道:“看来你真的给克莱恩做了不少事情啊!你知道克莱恩有多少钱吗?”

莱森说道:“克莱恩神秘极了,钱上的事情从来都不告诉我,我也不知道他有多少钱!”

林远笑着拿出一张纸,递给莱森,说道:“这是我们在银行调查的,这是一个用‘约翰逊’的人命开的账户,上面有三十五万英镑,这应该只是克莱恩的一个账户,其他的账户我们还在查,而且交易记录显示,这个账户上每年转进转出的英镑在二十万以上!”

莱森的脸抽搐了一会儿,说道:“什么!克莱恩的纱厂每年赚那么多钱,分给我的竟然不到十分之一!太可恶了,克莱恩每年为纱厂做了什么?他什么都不干,事情都是我来管的,他什么都不干还能拿那么多钱!凭什么?”

莱森咆哮着,气得满脸通红,林远心中笑道:“没有什么事情比财富分配不公更让人抓狂的了!看来时机已经成熟了,我可以让他去指证克莱恩了!”于是林远说道:“你想不想好好惩治克莱恩?”

莱森重重地点头,林远笑道:“那好,我会开一个新闻发布会,只要你在会上把克莱恩是纱厂幕后老板的事情说出来,我就能好好惩治他!”

莱森想都没想就说道:“好,我答应你!”林远决定趁热打铁,当晚就召开新闻发布会,林远把沈晚晴找来,把事情和她一说,沈晚晴立刻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行,绝对不行!”

986 多出来的中国人

林远惊讶地问道:“不行?为什么不行?”

沈晚晴说道:“我问你,你抓不抓这个克莱恩?”

林远说道:“我当然要抓住他,他害死了那么多人,我不会轻饶他的,抓住他不仅是给全国老百姓一个交待,更是给大商家释放一个信号,我敢对外国人下手,他们的存款放在银行里根本就不安全!”

沈晚晴说道:“那我问你,你打算怎么抓这个克莱恩?”

林远说道:“工部局里的英国卫兵战斗力一般,我让陈飞带着人去抓他们,他们一定不是对手,到时候手到擒来!”

沈晚晴笑道:“那个克莱恩也不傻,难道会等在工部局里让你抓吗?”

林远似乎明白了什么,想了想说道:“你的意思是……

沈晚晴接着说道:“没错,我的意思就是:如果你现在就开新闻发布会,向公众宣布克莱恩就是幕后老板,克莱恩知道消息之后一定会躲起来的,租界那么大,你去哪里抓他呢?”

林远眼睛一亮,说道:“你说的太对了!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步,那我就先抓人,再开新闻发布会!”

沈晚晴笑着点点头,嘱咐道:“抓人的时候小心一些。”

林远满不在乎地说道:“不就是一个工部局吗?没有什么可怕的,我带上几个人,去去就回!”

林远于是回来和陈飞商议,陈飞知道了林远要去抓克莱恩,也十分高兴,说道:“我发现我们用国家安全局的名义特别好,我今天出门遛弯,你知道老百姓是怎么说咱们的吗?”

林远问道:“是怎么说的?”

陈飞笑道:“他们都说,国家安全局里的都是黄天霸一般的人物,帮助林远大人铲奸除恶,匡扶正义。”

林远笑道:“你知道黄天霸是谁吗?”

陈飞说道:“我本来是不知道的,可是我找了几个人打听了一下,便知道了,原来这人是传统侠义小说里的主角,是帮助朝廷大官办案的。”说完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咱们这些老百姓的文化水平可有待提高啊,你看看我,身为堂堂的中华特种兵,到了这个时代,竟然沦落成了老百姓眼中的朝廷鹰犬,官府走狗……”

两人说着便带着十几个战士,开着两辆车,前往到工部局,到了工部局,陈飞问道:“我们怎么进去抓人?”

林远说道:“我们这次还是打着国家安全局特别行动组的旗号进去抓人,咱们名正言顺地抓,给老百姓看看咱们的威风,可不能偷偷摸摸的。”林远说着用手一指边上的一排小房子,说道:“那里就是卫兵的住处,现在是上午九点五十,等到十点的时候他们换岗,除了你我之外的人就趁着换岗的时候,控制他们的卫兵!然后你和我两个人进去抓人!”

等到十点的时候,林远和陈飞走到门口,通报名姓之后一个秘书出来,带着两人走了进去,进到一楼大厅,就看到有****人模样的人正在擦地板,陈飞瞄了他们一眼,说道:“这洋鬼子可真爱干净,地板亮得都能照出人影来了他们还让人擦。”

林远眉头一皱,说道:“不对劲啊,据我们的人观察,工部局里没有中国人做工啊,现在怎么多了两个擦地板的呢?”

陈飞笑道:“这有什么可怀疑的,也许是他们英国工人生病了,于是就找几个中国人代班呗,这点小事你也管。”

林远默默地点点头,上了楼梯,就见到一个中国人在楼梯上擦着扶手,林远更加奇怪了,心想:“怎么一下子多了好几个中国工人呢?我得打探一番。”他走到那个擦扶手的中国人面前,笑道:“老乡,你们在这里做工给多少钱啊?”

那个中国人似乎没有听到林远的话,走到楼下擦扶手去了,前面的英国秘书笑道:“两位先生,快些走吧,克莱恩先生还等着呢。”

林远小声对陈飞说道:“我看那个擦扶手的人很奇怪啊!”

陈飞无奈地问道:“你怎么看谁都奇怪啊?”

林远接着说道:“是真的,我刚刚看到他擦扶手只擦一个地方,等我走到他身边他却擦下面的扶手去了,明显是在故意躲着我。”

陈飞用一种“你已经无可救药了”的眼神看看林远,没有搭理他,林远也不再说话,两人就进了克莱恩的办公室。这是林远第一次进克莱恩的办公室,进来之后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这里太气派了,自己的办公室和这里一比简直就是猪窝。

最让林远惊讶的是墙边摆着的一大排花,那些花五颜六色的,十分可爱,林远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克莱恩就在一边冷笑道:“林远,你是来我这里赏花的吗?”

林远听见克莱恩语气不善也不客气,掏出一份文件拍在克莱恩的桌子上,冷笑道:“我是来干什么的你自己看就明白了!”

克莱恩好奇地捧起那张纸,然后茫然地问道:“逮捕令?这是什么东西?”

林远冷冷地说道:“这是我们国家安全局特别行动组的抓捕程序,跟我们走一趟吧!”

克莱恩拿起那张逮捕令哈哈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渐渐地已经成为狂笑,他笑着笑着手往左右一分,那张逮捕令“刺啦”一声碎成两半,克莱恩转手把逮捕令揉成一团,狠狠地砸向林远的脸,骂道:“我是大英帝国的公民,你们中国人也想抓我?”

林远一伸手便把纸团抓在手中,冷笑道:“我抓的就是你!”说完这句话就伸手去摸枪,正在此时,门突然“吱嘎”一声开了,林远转头一看,竟然看到一个年轻的中国少女拿着个花剪走了进来,都没有看三人一眼,就径直走到边上的花丛去剪花了!

林远没有理会那个少女,他接着掏出枪来,指着克莱恩,刚要说话,就觉得自己被人重重一推,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一边一歪,脚下急忙往一边迈步,心中想道:“能从那个方向推我的人只有陈飞了,他为什么要推我一下呢?”

正在想着,耳边就听见“嗖”的风声划过,循声看去,只见一枚三棱飞镖已经刺进了墙壁之中,心想:“要不是陈飞推我那一下,我就被飞镖击中了!可是飞镖是谁发出来的,是那个修剪花的少女吗?”

林远想到此处身子已经站定,这时就听见身后脚步声响,转头一看,那个少女已经拿着花剪冲了过来,林远心中想道:“我说这里怎么突然多了那么多中国人,原来是克莱恩找来的保镖,看那枚飞镖的样子,和日本忍者用的非常像,莫非这些人都是日本忍者不成!”

987 日本女忍者

林远心想:“怎么还有日本人的事情呢?还是日本忍者,这个时代的忍者已经极少了,怎么可能被我给遇上!”他正在想着的时候,就听见边上传来“砰”的一声,林远偷眼一看,原来是陈飞和克莱恩扭打了起来,两人撞在墙上发出声音!

林远叫道:“快点制服他!”

陈飞气恼地叫道:“这个家伙打架不要命啊,要不我早就……”陈飞来不及说话就和克莱恩打在一起,此时那个本来冲着林远而来的少女见到克莱恩和陈飞打在一起,一转身,朝着陈飞过去了。

此时克莱恩抱着陈飞摔倒在地,陈飞害怕伤到克莱恩,一身擒敌的本领受限,再加上克莱恩也是练过拳脚的,所以一时间两人竟然打成了平手,胜负难分,在地上一会儿你压我,一会儿我压你!少女拿着花剪不知道该怎么打,林远在边上看着少女停下,心想:“要是不赶紧把这个小姑娘解决,下面那三个人冲上来我们就更难打了,她停着不动正好是个机会!”

林远想到此处把电击枪拿了出来,对准少女的后背就开了一枪,枪里面的金属钩子飞出,正好挂在少女的衣服上,电池一放电,少女惨叫一声昏倒在地,林远冲到扭打成一团的陈飞和克莱恩身边,飞身扑了上去,直接把两个人都给压住。

克莱恩见到自己被林远压住,猛地一躬身,把林远直接掀飞出去,可是克莱恩躬身的时候,陈飞的手就空了出来,陈飞一拳砸在克莱恩脖子上,克莱恩闷哼了一声昏了过去,就在这时,只见门口冲过来三个人,正是方才林远见过的三个清洁工,他们往门口一冲,林远抓起椅子就扔了过去!

三人被挡了一下,脚步一慢,林远一个箭步冲到门口,一抓门把手,把门狠狠地往回推,想要把门关上,可是外面的人伸手去顶门,不让林远关门,双方对峙片刻,林远只有一个人,眼看就顶不住了,冲着陈飞大叫一声:“帮忙!”

陈飞捡起地上的花剪,把刃口张开,冲着门外三人就扔了过去,门外三人急忙闪躲,便送开了推门的手,林远只觉得手上一轻,门“砰”的一声关上了!随后外面就传来了“砰砰砰”的撞门声。

陈飞急忙问道:“把他们放进来打呗,我们还怕他们吗?”

林远说道:“对手有三个人,我怀疑他们都是精通日本忍术的高手,咱们这边只有两个,要是打起来的话不占便宜,只能先把他们挡在外面,让我们的同伴赶来,用电击枪,打昏他们!”

林远一边和陈飞堵住门,一边给同伴发了消息,很快就听见门外传来三声惨叫,然后就听见战士的声音:“林帅,陈头儿,他们已经被我们干倒了!”

林远把门一开,指着三个人说道:“把他们衣服上的钩子都拿起来带走,不能让他们知道电击枪的事情。”然后转身指着躺在地上的克莱恩,说道:“把他给我弄到车上去,速度要快!”

命令一下,几个人便伸手抓住钩子,用力一扯,便把钩子从衣服上扯了下来,还有两个战士抬起克莱恩,林远回身走到少女身边,蹲下身来,伸手抓住钩子向后一拉,想要把钩子给拉出来,没想到钩子竟然纹丝未动,林远心中纳闷:“这个钩子是铜的,怎么拉不开布做的衣服呢?”

林远细细一看,这才发现,原来少女身上,外衣的下面竟然穿着一件形如锁子甲一样的衣服,衣服上都是互相扣在一起的金属环,电击枪的钩子恰好扣在金属环里面,林远正在琢磨着怎么把钩子弄出来,就听见陈飞在门口说道:“怎么还没有弄完?”

林远无奈地说道:“这个女人身上穿着一件锁子甲,钩子扣在里面了,拿不出来。”

陈飞几步来到少女跟前,伸手一拉,也没有把钩子拉出来,于是说道:“那就扛着她一起走!”说完一伸手把她扛在肩膀上,众人迅速从工部局大楼出来,让林远失望的是:边上并没有百姓的夹道欢呼,甚至连个旁观的人都没有,众人把少女和克莱恩放在车上,便往回走。

汽车刚开出去没有五分钟,那个少女就“嘤咛”一声苏醒过来,她就坐在陈飞和林远中间,见到她醒过来两人都很紧张,林远给陈飞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一人抓起少女的一只手,心想:“就算你醒了也没有办法反抗!”

让两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少女醒了之后看了林远和陈飞一眼,眼神中没有一丝的仇恨,甚至都没有气愤,而是满是害怕,然后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淌了满脸,鼻涕都快进嘴了。

陈飞看着林远问道:“这个女人打我们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现在哭得这么可怜。”

林远也在纳闷,这时那个少女哭着说道:“放开我的手,好疼!”

两人害怕少女使诈,反而抓得更紧了,少女哭得更凶了,一边哭一边叫嚷道:“哥哥,师父,你们快点来救我啊!呜呜……”

林远和陈飞交换了一下眼色,觉得这个少女不像是装的,于是小心地放开了手,那个少女的手恢复了自由,在鼻子下面一抹,把快要流进嘴里的鼻涕抹在手上,顺手抹在了陈飞的衣服上,陈飞一皱眉,对少女说道:“妹子,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少女还在哭,林远在一边对少女说道:“姑娘,你别哭了……”少女不为所动,林远连着劝了三声,少女没有一点止住悲声的意思,林远突然提高了语气,恶狠狠地说道:“再哭?再哭就弄死你!”

少女被林远一吓,这才止住了哭声,林远放缓语气说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去克莱恩的办公室?”

少女怯生生地说道:“我叫北条柳伊,一直和师父学习忍术,这次是来保护那个外国人的。”

林远问道:“那个外国人自己有卫兵,为什么还要你们来保护?”

少女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啊,师父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别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管……”

陈飞对林远说道:“我觉得她在说谎,他们到中国来肯定还有别的目的!”

林远点点头,接着问北条柳伊:“你们是跟着谁一起来中国的?”

少女说道:“是一个叫松本云清的先生。”

林远说道:“松本云清?怎么是他?”

少女一脸茫然地看着林远,林远心想:“松本云清来上海要做什么?莫非是要给洋鬼子当智囊对付我们?”

988 废除领事裁判权

这时汽车已经到了张氏实业公司,沈晚晴就在门口等着,车一停下来便走上前去问道:“怎么样?人抓住了吗?”

林远点点头,说道:“虽然费了些周折,可还是抓住了,你去安排新闻发布会吧,是时候让莱森说出事情的真相了。”

沈晚晴点点头,刚要走,就听见一阵哭声从车里面传来,沈晚晴问道:“你们怎么还带回来一个女人?”

林远无奈地说道:“是保护克莱恩的人,穿了一件锁子甲,电击枪的钩子挂在衣服里了,一时拿不出来,我们又急着赶回来,所以就把她一块儿带回来了,正好让你遇见了,你把她带走吧,让她把那件锁子甲脱了,我们把钩子拿出来。”

这时北条柳伊也从车上下来,沈晚晴走过去要带她走,林远嘱咐道:“小心一些,这个丫头会用飞镖,是个忍者!”

沈晚晴指着北条柳伊满脸的泪痕说道:“忍者?你见过哭成这样的忍者吗?”

林远无奈地耸耸肩膀,沈晚晴带着北条柳伊回去,这时克莱恩也醒了过来,几个战士把他押到林远面前,林远笑道:“克莱恩先生,你还记得我的话吗?”

克莱恩狠狠地瞪了一眼林远,把头转到一边,不理他,林远笑道:“我说过四十四个女孩,少一个,我就让你全家偿命,后来我想了想,我们中国乃是礼仪之邦,做事情最讲道理,你做坏事,你的家人是无辜的,所以我就放过你的家人,只让你一个人偿命!”

克莱恩挑衅地说道:“林远,你敢杀我吗?”

林远笑道:“我为什么不敢杀你?”

克莱恩冷笑道:“首先,你找不出杀我的罪名;其次,就算你找出我的罪名,因为我是英国人,你也没有权力治我的罪,更加没有权力杀我!”

边上的陈飞一听这话就火了,抽出手枪指着克莱恩,怒道:“你小子少拿英国人吓唬我们,我告诉你,我们中国人谁都不怕!”

克莱恩不屑地说道:“如果你愿意成为民族罪人,那你就开枪吧!”

陈飞一听这话就被气笑了,说道:“克莱恩,你奴役中国少女做工,有多少老百姓想要杀你,我杀了你就是民族英雄,怎么能是民族罪人呢?”

克莱恩笑道:“你要是杀了我,大英帝国和清国就会开战,我们之间打过两次战争,谁胜谁败你已经很清楚了!”

陈飞一听火更大了,说道:“那行,我就一枪毙了你,看看第三次谁胜谁败!”说完手就把枪的保险给开了,林远在一边一按他的手臂,笑道:“可不能杀啊,他们大英帝国好厉害,我怕得要命啊!”

众人听见这话都哄笑了起来,林远说道:“先把他关起来。”几个人押走了克莱恩,陈飞问道:“我们什么时候收拾他啊?”

林远笑道:“杀他才不是目的呢,搞死他背后的银行才是我真正的目的!我们的人在审问银行高管的时候,已经把银行的三个金库的位置给问出来了,你现在带人去准备,等到时机成熟,我们就冲进他们的金库,把他们的银子都给控制住!”

陈飞回去准备,林远就去新闻发布会,沈晚晴劝道:“这样的场合你还是不露面了,在背后监视就行了。”

林远笑道:“不行啊,在这个发布会上我有一件大事要宣布!”

沈晚晴说道:“不就是要冻结汇丰银行的资产吗?”

林远摇头笑道:“我要说的事情,比这件事情要大的多!”

在新闻发布会上,莱森说道:“纱厂的幕后老板是工部局董事克莱恩,他经营着十座纱厂,每个纱厂里都有很多奴隶一般的女工,这些女工干活没有工资,甚至连温饱都无法满足!生病也得不到医治!”说着便把事情的真相都说了出来,记者们顿时被震惊了。

这时有记者提出问题:“莱森先生,你这些天失踪了,到哪里去了?”

莱森说道:“我其实是一个善良的人,早就不想看着克莱恩虐待那些女孩了,这次他为了销毁证据,竟然直接烧死了那些女孩,我想要说出事情的真相,没想到克莱恩竟然派人来杀我,林远先生救了我,他为了保护我,就把我藏在了一个秘密的地方,所以大家以为我失踪了。”

这些事情都是林远和莱森商量好的,莱森的话一说完,众记者就把注意力集中在林远身上,纷纷抢着问问题,弄到会场上一片嘈杂,林远急忙说道:“大家请一个一个地提问!”

一个记者站起来问道:“林远先生,您已经知道了谁是幕后老板,是不是要抓捕他?”

林远坚定地答道:“一场大火,烧死四十四名少女,四十四个啊!我如果不抓捕这个克莱恩,那四十四个在天之灵就不会安息,我的良心也会备受谴责!所以我一定会抓捕克莱恩!”

那个记者由问道:“林远先生,克莱恩是英国人,抓捕他是不是会违反清帝国和大英帝国签订的《南京条约》中关于领事裁判权的条款?”

林远说道:“没错,抓捕他是会违反《南京条约》,可我要说的是:领事裁判权,在国际法上本来就是毫无道理的,甚至是遭人唾弃的,所以,这样的条款,是不会成为我抓捕行动的阻碍的!”

这句话一出顿时在会场上引起轩然大波,林远的话相当于宣布了英国在中国享有了半个世纪的治外法权无效!人人都明白:林远既然敢宣布领事裁判权无效,那么他就敢宣布《南京条约》也无效,外国与中国签订的那么多条约他都有可能宣布无效!

细心的记者敏锐地察觉出了林远表态的变化,在欧洲谈判的时候,林远对于不平等条约的态度是比较暧昧的,既不完全承认,也不强硬否认,可是现在,他一开口就说要废除领事裁判权!

林远态度的变化,完全是实力增强的结果,军事方面,林远的部队装备了主战坦克和步兵战车,成为了地球上第一支半机械化半摩托化的部队,在陆地上足够横扫天下,海军装备了以导弹和雷达为主要武器的军舰,实力超越大舰巨炮的欧美舰队一个时代!

经济方面,对外国的贸易进行得如火如荼,很多民用产品都已经垄断了市场,政治方面,对整个西伯利亚进行意识形态渗透,随时可以把中国的领土扩展到整个西伯利亚,有了这样的实力,林远当然不会把一个小小的领事裁判权放在眼里!

沈晚晴看看林远,心想:“原来他说的大事是要废除外国人在中国的领事裁判权!这件事情的确比冻结银行存银大多了!”

989 根本没有死

其实林远在这次发布会上只是想提一嘴“废除领事裁判权”的事情,因为他觉得这件事情太大了,历史意义太深远了,它标志着中国人民的反帝斗争取得里程碑似的胜利,后人甚至可以为这一天放假!所以他想为这件事情单独召开一次新闻发布会,否则的话太委屈这件事情了!

在这次发布会上林远真正要说的是冻结汇丰银行存银的事情,不过他看下面的记者们惊讶地议论着,觉得他们肯定不会认真听冻结银行存银的事情,于是说道:“大家请安静,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众人急忙安静下来,等着林远说话,林远说道:“克莱恩捞取了大量的非法钱财,这些钱财都是中国人民的血汗,在前一阶段的调查中大家也知道了,克莱恩利用一个叫做约翰逊的假名字,把这些银子都弄到了英国!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我决定,在三天之后的四月五日,冻结汇丰银行金库里的存银!彻底清查!”

这个消息对记者的震撼丝毫不亚于刚才,如果说刚刚的废除领事裁判权关系到的是国家这样的大层面的话,那冻结汇丰银行存银就关系到个人和集体这样的小层次了,银行存银只要一冻结,以银行进行贸易结算的大商号就都被冻死了!记者们怎么能不惊讶?

一个记者立刻提问:“林远先生,我觉得您这样说只是一种外交辞令,您是不会有任何实际动作的!”

林远问道:“你为什么这样说呢?”

记者答道:“汇丰银行的金库地点是绝密的,外人不可能知道,所以我觉得您不具备冻结存银的能力!”

林远从包里拿出一张纸,笑道:“首先我想说的是:这位记者朋友可能不懂金融,冻结存银不一定要掌握他们的存银,掌握他们的交易地点,让他们无法进行交易也是一样的,其次,为了解除大家的疑惑,我就来公布我们掌握的汇丰银行的金库地点。”

林远说完就把那张纸举起来,对众人念出了三个地址,那个记者瞠目结舌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远笑道:“大家想必知道我们的国家安全局把汇丰银行的高管带走进行调查的事情,我们怀疑银行高管利用职务之便,进行了大量的危害国家安全的活动,我在调查过程中,便掌握了银行金库的位置!”

一个记者问道:“请问林远先生,国家安全局是什么机构?”

林远答道:“国家安全局是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的下设机构,主要职责是维护国家安全,有关这个部门的更多细节,涉及国家机密,请恕在下无可奉告!”

众记者从来没有听清廷官员说过国家安全这样的词汇,所以今天听林远一说,都觉得十分惊讶,一个记者不怀好意地说道:“我们发现这个国家安全局的工作人员竟然能够随意把别人抓走,这不禁让我们想起了明朝的锦衣卫、东厂这些组织!请问林远先生,您设立的国家安全局,是不是也是锦衣卫与东厂那样的组织?”

林远听见这个记者的提问不由得暗暗吃惊,心想:“这个记者的提问可真狠啊,要是被清廷的人利用一下,给我弄上一顶妄图复辟明朝的帽子,我可就麻烦了!不行,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了!”

林远想到此处,对众人说道:“其实大家对我们的国家安全局存在很大的误解,你们说我们可以随意把人带走,这是大错特错的,我们要抓的人,都有威胁国家安全的行为,一个普通人我们是不会去抓的,比如在场的各位,我不是就没有去抓吗?”

“大家之所以觉得我们是在随意抓人,可能是因为我们在抓人之前毫无预兆,大家可以想一想,不光是我们国家安全局,在座各位的国家不也是如此吗?难道警察在抓人之前会告诉别人要抓谁吗?不会吧!请大家相信,我们国家安全局绝对不会乱抓无辜的!”

这时一个记者起身问道:“我还想接着您关于冻结汇丰银行存银的问题,您一定明白,您宣布了冻结银行存银之后,汇丰银行肯定就会发生挤兑,那样一来对于在汇丰银行存款的商家和居民就都要蒙受巨大损失,汇丰银行还发行了大量纸币,使用的人也不在少数,请问林远先生,您做出这个冻结银行存银的决定,有没有充分考虑普通民众的利益?”

林远答道:“这个问题正是我想要说的,希望借助今天的这个机会,请我们的记者朋友为我们传达这样一个消息:如果汇丰银行拒绝为商家取款,我麾下的东北人民银行愿意把商家和百姓的存款划归到我们的账户上来!汇丰银行发行的,已经流通的纸币,我们也愿意以一定比价折换成我们银行发行的人民币!”

林远把这些话说完就长出了一口气,心想:“这些招数一出,汇丰银行就等着收拾铺盖回家吧,我们将会全盘接收他们的市场!人民币的发行和流通也不会受到什么阻碍了!”

正在林远高兴的时候,突然新闻发布会的大厅门一开,从外面走进来一群英国人,为首的一人五十岁上下年纪,慈眉善目,眼神里透着聪明,记者们都转头看向他们,林远叫来一个手下,问道:“他们是谁?是怎么进来的?”

手下说道:“这里是租用的会馆,所以守卫并不是很严,至于他们的身份我这就去核查。”

林远说道:“快一些!”手下转身出去,这时就听见那个慈眉善目的英国人高声说道:“记者朋友们,相信你们有很多人都认识我!我是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的总董阿莱克斯?查尔顿,我今天是专程来向林远先生道歉的。”

林远心想:“工部局的总董也出面了!”查尔顿这时走到林远面前笑道:“林远先生,我想这里面可能是有些误会,前些天新闻报道的我们放火杀害四十四名女工的事情是子虚乌有的!”

林远心想:“我也知道那不是真的,可是我要引导舆论,才不会管那么多呢,既然你今天指了出来,那我就要把自己撇干净,免得落下捏造事实的骂名。”林远于是笑道:“总董先生,新闻报道是不是属实,是记者和报社的事情,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总董先生怎么能够证明火不是你们放的呢?”

查尔顿笑道:“方法很简单,因为那些女工根本就没有死!”

990 弃卒保车

这话一出,不光是全体记者,就连林远也惊讶无比,林远心想:“没有死?那仓库里的尸体是怎么回事?”于是林远笑道:“总董先生能再说得明白一些吗?我们的记者已经看到从仓库里搬出来的死尸了.”

查尔顿说道:“烧死的人不是女工,而是克莱恩的手下,人数也不是四十四个,而是十七个,大家没有发现火场的死亡人数不对吗?先前的解释是尸体烧成灰了,可是棉花起火有那么大的威力吗?能把将近三十具尸体烧成灰。”

林远心想:“自己当时就发觉尸体数量不对,可是我轻信了捕快的解释,现在想想,火场里的确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比如说抓住窗子的那具尸体,他的骨架结构似乎要比一般少女的大,当时没有注意,现在想起来原来死的人并不是那些少女。”

林远转念一想:“查尔顿到这里来说这些事情是要做什么?他难道是想全盘否认他们工厂使用少女包身工的事实吗?”于是林远问道:“查尔顿先生,不知道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说那个仓库里住着的人就是克莱恩的手下,从来就没有住过奴隶一般的少女吗?”

查尔顿诚恳地说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那间仓库以前的确住过一些比奴隶还要凄惨的女工,只是那天晚上,克莱恩的手下秘密地把女工转移走了,他们的人住了进去!至于他们住进去的原因嘛,是克莱恩料定林远先生第二天会带着记者前来,到那时他就可以说仓库里住着的都是他们自己人!”

“这件事情进行得异常机密,没有中国人知道,而莱森那天晚上恰好有事情出去了,所以莱森也不知道!看守仓库的人还是像以前一样,到了晚上就把仓库的大门锁起来,丝毫不知道里面的人已经不一样了。”

“至于火是怎么烧起来的,我们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了,也许是克莱恩的人觉得太闷,晚上在里面吸烟,点燃了棉花。”

查尔顿说到这里看向众位记者,说道:“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他说着向在座的记者深深地鞠了一躬,接着说道:“我为我们残忍而没有人性的用工方式道歉,并且保证以后绝不再犯,欢迎新闻界的朋友监督我们!不仅如此……”

说到这里查尔顿故意停顿了一下,让人觉得他下面的话更加重要:“我们愿意把纱厂建立二年多以来的全部利润,无条件赔偿给以林远先生为代表的大清帝国政府,并且提供详细账目,供林远先生核查!”

林远默默地点点头,说道:“那些中国女孩呢?她们在哪里?”

查尔顿笑道:“我们的马车太小,今天只带来了一个人,其他的人我们很快就会送过来。”查尔顿说着,就对一个手下吩咐几句,手下出去带进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林远一看,正是那个踢人的少女,她的头发和脸也干净了,衣服也整齐了,还是一个长得不错的姑娘。

那个少女扑到林远怀里哭了起来,看到她们没事,林远心中想道:“晚晴知道了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查尔顿笑道:“人我们就交给你们了,我们就先走了,其他人我会派人送来的。”说完就走了出去,众记者也都散了,秋瑾走到林远跟前高兴地说道:“姐夫,太好了!咱们把洋人弄得道歉赔款,咱们的女孩子还都没事!”

林远勉强地笑笑,秋瑾惊讶地问道:“姐夫,你怎么看上去不高兴呢?”

林远一笑,说道:“没有啊,可能是我最近太累了。”说着把那个女孩交给秋瑾,说道:“你先带她回报社,我去你晚晴姐那里一趟。”

林远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秋瑾一头雾水地看着他的背影,林远找到沈晚晴,把事情对她一说,沈晚晴先是兴奋了一阵,可很快眉头就皱了起来,对林远说道:“这样一来你的计划就无法实施了!”

林远点点头,说道:“没错啊,我是要用清查克莱恩纱厂的账户为名义冻结汇丰银行存银,可是现在他们把纱厂所得的银两都交给我了,还把详细账目提供给我,如此一来我还有什么理由冻结汇丰银行的存银呢!我也可以说账目是假的,强行冻结存银,可是那样我就要拿出证据,我怎么可能有证据!要是再强行冻结银行存银可就没有道理,失了民心了!”

沈晚晴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们这是出了一招弃卒保车啊!”正在这时,一个手下进来对林远说道:“林帅,紫禁城急电。”

林远说道:“念!”

手下打开电报,说道:“转送林远爱卿亲启:朕先前知女工身陨,甚哀,今知女工存世,甚慰,洋人道歉赔款,大悦,古语有云:得饶人处且饶人,洋人既已至此,不宜逼之甚紧,首犯克莱恩当从轻发落,若已逮捕则放,未逮捕则不究。”

沈晚晴问道:“光绪帝这是要让我们放克莱恩,我们放不放?”

林远点点头,说道:“洋人都已经退让到这步田地了,我也不能不依不饶,再说,我留着克莱恩也没有什么用。”林远对手下说道:“如果洋人来要人,就放人。”

手下一走,林远就感叹道:“洋人的动作可够快的啊,我这边刚刚知道消息,朝廷的急电就来了!”

沈晚晴叹道:“他们肯定是在北京安排人了,要不然不会这么快的!”

林远眉头紧锁,说道:“弄倒汇丰银行是我使清廷丧失对外国银行信任的一部分,现在汇丰银行不倒,我后面的计划也就无法实施,这直接关系到东北人民银行的命运,直接关系到我们称霸世界的大计划!”

沈晚晴叹了口气,问道:“我们应该怎么办?”

林远凝眉沉思着,突然说道:“你还记得那天的事情吗?”

沈晚晴问道:“哪天的事情啊?”

林远着急地说道:“就是我把你按在桌子上那天。”

沈晚晴心想:“你把我按在桌子上两次呢,是哪一次啊?”可是她怎么好意思问出口呢,听见林远说“我把你按在桌子上”就已经羞得面颊绯红了,幸好林远没有在意,又想起那天他要解开自己的腰带,脸上像火烧一样。

林远接着说道:“那天咱们弄到一半,陈飞不是来了吗?他不是对我说发现鸦片的踪迹了吗?鸦片就是一个突破口啊,而且鸦片的金额是纱厂的几百倍,我们通过鸦片去弄他们的银行,不是更加有效吗?”

991 交易记录

沈晚晴用手冰了冰自己发烫的脸,心想:“原来他说的是这件事情啊!”林远没有多说,对她说道:“走,咱们立刻去找报社的人,好好商量这件事情。”

林远带着沈晚晴来到报社,此时那个踢人的女孩已经被送来了,林远打听到她叫小玲子,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和二妮子相拥而泣,众人都很高兴。林远把秋瑾等几个主编和记者叫到一起,说道:“纱厂奴隶女工的事情咱们干的非常漂亮,不过我们可不能就此罢手,因为洋鬼子还在很多地方欺负我们!”

林远加重了语气,说道:“鸦片!这种东西从天津、上海、广州三个港口分别进入我国华北、华中和华南地区,给老百姓造成了极大的危害,所以我们下一个专题就做鸦片!”

秋瑾说道:“太好了,我们早就想要专门写鸦片了,鸦片实在是太害人了!”

林远点头答道:“我们写鸦片的方式还是和上次一样,注意用大量的图片和亲身访谈营造真实、悲惨的氛围,还要让读者思考,为什么鸦片会如此猖狂地进入我们国家,祸害我们老百姓?”

众人纷纷点头,林远接着说道:“这次我们还是要让读者向洋人的身上反思,把罪魁祸首归结成洋人,大家明白了吗?”

众人答应下来,就去行动,林远和沈晚晴从报社出来,林远就对沈晚晴说道:“我们得想个办法,把贩卖鸦片和银行联系起来!”

沈晚晴说道:“那我们就要拿到交易记录,这些交易不可能用现银,一定会用银行汇兑的方式,所以我们只要拿到鸦片的交易记录,就能够把银行牵扯进来了!”

林远说道:“那好,我这就去找陈飞,你去审问一下抓住的北条柳伊。”两人分开,林远找到陈飞,问道:“上次发现的那批鸦片是被谁拿走的?”

陈飞说道:“我们都调查清楚了,是太古洋行!”

林远一听“太古洋行”这个名字笑道:“又是太古洋行!它可是我们的老对手,老朋友了!”

陈飞笑道:“是啊,尤其是里面那个总办康尼克,他一个中国人,天天把‘自己是大英帝国子民,不是中国人’的话挂在嘴边上,实在可恨,你都捉弄了他好几回了,还把避孕套当成口香糖给他嚼,不知道这次你要怎么捉弄他呢?”

林远笑道:“看看他的态度吧,如果他要是好好地和我们合作,我就放过他,如果他执迷不悟,接着当汉奸,那我就只好把他弄死了!”

陈飞问道:“你又有什么计划了吗?”

林远把拿到交易记录的事情和陈飞一说,陈飞说道:“太古洋行里肯定有交易记录,我们怎么能把它拿来呢?”

林远问道:“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陈飞说道:“康尼克胆小怕事,我们不如直接去找他,编一个合适的理由,直接把鸦片交易记录给要过来!”

林远想了想,说道:“嗯,这个办法不错,我刚刚在新闻发布会上说要废除领事裁判权,那些洋鬼子都被震动了,更何况那个叫康尼克的假洋鬼子!”

陈飞说道:“要不咱们现在就走?”

林远摇头说道:“不要着急,我们先缓上两天,两天之后,我们再去找康尼克要交易记录。”

林远把计划商定完毕,就开始等待两天之后的时机,就在这时,有人来报告:“克莱恩想要见您。”

林远问道:“还没有人来把克莱恩领走吗?”

部下答道:“克莱恩马上就要走了,所以才想要见您。”林远一边在心中想着:“克莱恩见我能有什么事情啊?”一边和部下去见克莱恩,一见面克莱恩就怒气冲冲地说道:“林远,你给我等着,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林远这下明白了,原来克莱恩找我就是为了挑衅一番啊,算了,一个手下败将,不用理他,林远大方地笑了笑,说道:“我随时欢迎你来报仇!”

克莱恩在部下的陪同下,怒气冲冲地上了马车,林远也不管他,这时边上一个克莱恩的手下客客气气地对林远说道:“林远先生,我们董事大人脾气有些倔强,您不要见怪。”

林远哈哈大笑,说道:“我怎么会见怪呢,多倔的驴我都见过。”

克莱恩的部下的汉语不是很好,没听懂林远的骂人话,只好陪着笑笑,然后小心翼翼地请求道:“您抓住的那个女子,能不能还给我们?她只是一个保镖,如果她伤到了您,我代表她向您道歉,并且愿意赔偿损失。”

林远心中:“晚晴正在审问她呢,从她嘴里应该能够问出很多有用的东西。”于是林远笑道:“那个保镖我们还在审问,等到审问完了我们就把她释放,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她的。”

那个随从连连道谢,坐上马车走了,林远便去到关押北条柳伊的地方,进去之后看到审问的架势就被惊呆了,只见沈晚晴和北条柳伊面对面坐着,有说有笑的,好像一对姐妹,看见林远来了也没有收敛的意思,林远悄悄地把沈晚晴叫出来,问道:“你不是在审问她吗?怎么还聊上天了?”

沈晚晴咯咯地笑着,说道:“这个女忍者实在是太有趣了,你知道吗?她不仅是天然呆,而且笑点还低,你随便逗她两句她都能笑上半天,完全不像是我们的俘虏,而且经常蹦出几句特别二的话,想不笑都难!”

林远无奈地说道:“就她那样的还能当保镖!”

沈晚晴一边笑一边说道:“我打听过了,真正厉害的人是她的师父和两个哥哥,就是被你们用电击枪打昏的那三个,她从小就被当成掌上明珠,基本上没有一个人出过门!”

林远长叹一声,说道:“本来以为抓住一个关键敌人,没想到抓住的是一个大小姐,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就让她跟着克莱恩走了,现在再送过去也不是那么回事,就先留她几天吧,等过几天再放人。”

沈晚晴答应下来,就接着回去聊天了,林远去到报社,看秋瑾她们写稿件,发现稿件写得非常好,上面中国人受鸦片迫害的故事既催人泪下又发人深醒,等到第三天上午,林远就和陈飞来到太古洋行,通报名姓直接找总办康尼克。

门口的人转身进去,陈飞说道:“我敢和你打赌,康尼克肯定不愿意见我们,我们八成要自己往里面闯!”

林远笑道:“好啊,咱们赌点什么?”正在这时,门人走了出来,对林远笑道:“总办大人请您两位进去。”

992 恶心的赌局

林远冲着陈飞悠然一笑,说道:“你输了。”然后迈步就往里面走,陈飞在后面猛地一拉他,说道:“康尼克一定是在里面使了诡计,咱们还是得小心一些。”

林远笑道:“这里不过是间洋行,能有什么诡计!”说完就抢先走了进去,陈飞只得在后面跟着,两人上到顶楼,来到康尼克办公室的门口,也不敲门便把门推开,只听见里面怒气冲冲地骂道:“你们这群没记性的东西,告诉你们多少次了,进来敲门!下次再犯……”

等到康尼克看见进来的人是林远和陈飞,顿时把后面的话给咽了下去,他把放在桌子上的脚拿了下去,不怀好意地说道:“你们来干什么啊?”

林远和陈飞也不客气,一人拉一把椅子坐在康尼克对面,林远笑道:“这不是老朋友了嘛,挺长时间没见,就来看看。”

康尼克一听这话鼻子都气歪了,心想:“你除了花样百出地整我就没干过别的!”于是怒道:“有屁赶紧放!”

林远也不生气,对康尼克说道:“最近有很多不法之徒乱开烟馆,也不上税,这些烟馆都处在地下,也不好清查,所以我就想从源头入手,贵洋行是上海最大的洋药商人,所以我想要借阅一下你们的交易记录。”

两人本以为康尼克会一口回绝,可让两人意外的是:康尼克竟然痛快地点点头,把桌子一拍,说道:“好!没问题!”然后冲外面叫道:“小张,去把洋药的账本拿来!”然后就听见外面答应一声,随即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远去。

陈飞看着康尼克说道:“你小子今天怎么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呢?”

康尼克重新把脚搭在桌子上,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一个小厮便捧着一个大账本进来,恭恭敬敬地放在桌边,林远刚要伸手拿,就见康尼克把脚一挪,重重地压在了账本上,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想要账本?没有那么容易!”

康尼克说完,伸手拿起账本,站起身来,在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把钥匙插进边上的玻璃柜子一拧,柜子咔嚓一声开了,康尼克拿着账本冲林远晃了晃,然后把账本往柜子里面一扔,发出“啪”的一声,随即“砰”的一声把柜子锁上!

林远皱着眉头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康尼克坐回到林远面前,把钥匙大模大样地放在了办公桌最上面的抽屉里,然后笑道:“看到没有?想要那账本,就要拿到钥匙,我就把钥匙放在这里,敢不敢和我赌一场!”

林远问道:“赌一场?赌什么?”

康尼克笑道:“现在是上午九点半,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上午的这个时候,如果你能拿到账本,就算你赢,我就把账本给你;如果你拿不到,就算你输,怎么样?”

林远问道:“我输了怎么办?”

康尼克听见这话面色一冷,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底朝天地往桌上一拍,盒子一拿走,一只淡粉色的避孕套就留在了桌上,康尼克指着它说道:“如果你输了,你就当着我的面,把它给我嚼上十分钟!”

林远点点头,说道:“你这是想报当年的仇啊!”

康尼克把桌子一拍,说道:“没错,林远,我就是要报当年的仇,你小子也太不是东西了!竟然给我嚼男人老二戴着的东西,现在我看见女人就想起那件事情,好几次都硬不起来!”

林远和陈飞都笑了出来,康尼克怒道:“有什么好笑的!”

林远笑道:“其实这个东西并不脏,嚼一嚼也没有什么!”

康尼克嘿嘿冷笑,说道:“林远,你以为会那么便宜你吗?我告诉你,你要是输了,明天你要嚼的可就是我用过的了!我今天晚上就去找女人,然后用上一个,明天我把它带来,你要是输了就嚼它!”

林远和陈飞都觉得一阵恶心,忍不住一皱眉,康尼克嘲笑道:“怎么?不敢比了吗?”

林远笑道:“不是我不敢比,而是我替你担心,你的赢面太小了,我的本事你不是不清楚,你就这样把东西放在柜子里,还把钥匙在哪里告诉我,这不是摆明让我赢吗?”

康尼克哈哈大笑,笑完便冲着门外叫道:“请他们进来!”话音未落就见外面走进来了三个中国人模样的男人,一个中年,两个青年,都是干瘦干瘦的,康尼克指着他们三个笑道:“他们三个都是我请来的绝顶高手,他们会负责保护这个账本,所以你输定了,林远,敢不敢赌?”

林远淡定地笑了笑,说道:“好,我答应和你赌!不过你现在就要离开这间屋子,直到明天上午九点,你都不能再进来,等到明天上午九点,咱们在楼下下面,一起进来,看看账本还在不在,然后决定输赢!”

康尼克说道:“很好,不过我也有条件,那就是只能你一个人进这间屋子取账本,我知道你手下有很多人,你要是派来一万人硬抢,我肯定赢不了,怎么样?敢不敢?”

林远说道:“那好,就这么决定了!”

林远起身告辞,来到外面陈飞就问道:“你是不是疯了,他们要是寸步不离地保护钥匙,你一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三个人!”

林远笑道:“你不记得那三个人了吗?”

陈飞犹豫着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看那三个人还真有些眼熟……”陈飞说着就低头思索,林远笑道:“我给你提个醒,那天我们去抓克莱恩的时候……”

陈飞一拍巴掌,说道:“我想起来了,他们三个就是那天和我们交手日本忍者!是北条柳伊的师父和哥哥!”

林远笑道:“这回你明白我为什么那么有信心了吧?”

陈飞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林远对陈飞说道:“你现在上去找那三个忍者,见到他们之后对他们说:‘那件锁子甲真的很好看,要想把锁子甲要回去,就在中午十点的时候来席勒西餐厅找我。’”

陈飞点头答应,转身回到楼里,过了一会儿就出来了,对林远说道:“话我已经传到了。”

林远笑道:“那好,我们现在就去席勒西餐厅等他们!”两人来到西餐厅,陈飞拿起菜单笑道:“你还记得在伦敦的时候吗?你和晚晴同志玩情趣,害得我在外面乱跑,你竟然还让我去给你们结账,最后还给我吃剩菜剩饭,现在我要好好吃你一顿!”

陈飞一边说着一边点了一大堆菜,一边点一边问道:“你说说那三个忍者回来吗?”

林远笑道:“我听晚晴说他们对北条柳伊十分疼爱,所以他们一定会来的!”

993 请敌人帮忙

正在说话的时候,外面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林远一看,正是三个忍者中年纪比较大的那个,也就是北条柳伊的师父,林远冲着中年人摆摆手,中年人径直走到林远跟前,恰好在此时,陈飞点的菜已经上齐了,陈飞冲中年人一笑,说道:“坐下来吃点?”

中年人没有理会陈飞,而是看着林远说道:“柳伊是不是在你的手上?”

林远笑道:“没错!”

中年人的手突然一下攥成了拳头,恶狠狠地对林远说道:“好一个yin贼!”

林远急忙说道:“我可什么都没有对她做啊,你为什么要说我是yin贼呢?”

中年人怒道:“那天我们四个人都昏倒了,你没有抓我们三个,却单单把柳伊抓走,还不是看中了她的美色,你不是yin贼是什么?”

林远那天带走北条柳伊是因为电击枪的钩子挂在了她的衣服上,费了半天劲儿也摘不下来,这才把她带走了,林远却什么都不能说,只好无奈地说道:“其实这些都是误会,我抓她不是因为她的美色……”

林远说着说着顿时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于是咳嗽一声,把话题一转,说道:“你想不想要回她?”

中年人怒道:“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要是不想要回她我会来这里吗?”

林远笑道:“嗯,也对,是我说错了,这样吧,我们先认识一下,我叫林远!”

中年人说道:“北条明智。”

林远点点头,说道:“北条先生,其实你想要回柳伊姑娘一点都不难,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柳伊姑娘立刻送到您的府上。”

北条明智问道:“什么事情?”

林远说道:“账本的事情您已经知道了,我想要干什么相信您非常清楚。”

北条明智眉头一皱,说道:“你是想要让我为你们偷账本吗?”

林远轻轻地点点头,北条明智斩钉截铁地一挥手,说道:“绝对不行,上次我们失手让你们抢走了那个英国人,我们北条家族已经丢尽了脸面,现在再出问题,我们北条家族还怎么有脸面再活在世上!”

林远呵呵一笑,说道:“柳伊姑娘很好,也很有趣,和她在一起真的很开心,她要是再也回不到您身边了,您说您有多遗憾啊。”

北条明智听见林远的话眼睛里竟然泛起了泪光,他恶狠狠地瞪着林远说道:“她是我从小养大的,就如同我的亲生女儿一样,如果你敢伤害她,我们北条家族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以北条家族的荣誉发誓!”

陈飞一边吃着牛排一边对林远说道:“唉,谈崩了,我看你明天怎么应付康尼克!”

林远无奈地一笑,语重心长地说道:“北条先生,亲人的陪伴和那些虚无缥缈的荣誉相比,到底哪个更加重要呢?希望您再考虑考虑。”

北条明智怒道:“不用再考虑了,我们北条家族就是为了维护荣誉而生的!告辞!”

北条明智刚要走,陈飞急忙起身拦住了他,笑道:“北条先生,再谈谈,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可想嘛。”

北条明智也想要回柳伊,于是忿忿地坐了下来,林远心想:“他既然不肯帮忙直接偷账本,那我就要想一些别的办法了,用什么办法好呢?”林远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对北条明智说道:“北条先生,既然你不愿意偷账本,我也就不勉强了。”

北条明智问道:“那柳伊怎么办?”

林远笑道:“只需要你帮我做一件别的事情。”

北条明智目不转睛地看着林远,林远说道:“晚上的时候,我会给你一样东西,然后我会告诉你做法,你如果愿意帮助我,我就把柳伊还给你,你看怎么样?”

北条明智不明白林远要做什么,他茫然地问道:“你能不能说明白一些,究竟让我做什么事情。”

林远笑道:“等到晚上五点,你再来这家餐厅,那时你就明白了。”林远于是和陈飞从餐厅出来,陈飞问道:“你神神秘秘地究竟要干什么啊?”

林远笑道:“我们先去医院一趟。”

陈飞问道:“去医院做什么?”

林远笑道:“到了你就明白了。”等到了医院,林远就对护士说道:“石膏粉有吧?”医院经常用石膏来固定骨折的肢体,所以医院里的石膏粉有很多,护士给林远拿了一大袋子,林远道谢接过,然后回到张氏实业公司,把沈晚晴找了出来,问道:“柳伊姑娘呢?带我去见她。”

沈晚晴笑道:“她还在睡午觉呢,她可真能睡,从十二点能一直睡到下午五点,等到了晚上还是犯困!忍者的训练那么辛苦,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两人来到屋外,林远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还是不进去了吧。”

沈晚晴笑道:“没事,她白天睡觉不脱衣服。”两人进了屋子,只见北条柳伊身上裹着被子,活像一只作茧自缚的蚕蛹,沈晚晴轻轻说道:“柳伊,醒醒!”

北条柳伊喃喃地说道:“师父,再让我睡一会儿,明天我多练一会儿补回来。”

林远忍不住笑了出来,沈晚晴接连叫了两声,北条柳伊睡得就跟一只准备化蝶的蚕蛹似的,沈晚晴突然提高音量,说道:“吃饭了!”

北条柳伊“腾”地一下子坐了起来,迷迷糊糊地说道:“吃饭?吃什么?”

沈晚晴这才指着林远说道:“他要见你。”

北条柳伊看了林远一看,带着娇声说道:“原来不是要吃饭啊!”身子一歪就要接着睡,林远急忙说道:“别睡,我来就是请你吃饭的。”

北条柳伊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问道:“好啊,我们吃什么?”

林远说道:“走吧,我们去席勒西餐厅!你要不要梳洗一下?”

北条柳伊拿过镜子看了一下,说道:“还好,不是很脏,不用洗了,我们快点走吧。”

林远带着三人往席勒西餐厅走,路上北条柳伊说说笑笑,完全没有俘虏的感觉,等到了地方,林远对沈晚晴说道:“你带着她到二楼里面的隔间里面去,先给她点菜让她吃。”

沈晚晴问道:“你不和我们坐在一起吗?”

林远笑道:“我和陈飞有些事情,先坐在外面。”

沈晚晴也没有多问,便带着柳伊坐到了里面,林远这时把那个装石膏粉的袋子拿了出来,放到一边,陈飞惊讶地问道:“你还拿着它做什么?”

林远嘿嘿一笑,就在这时,北条明智从外面走了进来,林远冲着他一招手,他便走到林远面前,然后说道:“你到底要让我做什么?”

994 复制钥匙

林远用手往北条柳伊的方向一指,笑道:“你看看那边。”

北条明智一转头,便看见了一边吃东西一边说笑的北条柳伊,他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站起身要过去,林远就笑道:“北条先生,这回您放心了吧,您的宝贝徒儿在我这里过得非常好!只要你答应我的事情,我就把她还给你。”

北条明智问道:“你到底要让我做什么?”

林远轻轻一笑,对一个侍者说道:“给我拿一杯纯水!”侍者很快送来一杯,林远从怀中拿出一个不大的铁盒,在石膏袋子里盛了一盒石膏粉,然后把水到了进去,石膏粉渐渐地变成了浆糊一样的形状。

林远指着盒子里的石膏说道:“一会儿它们就会凝固成块状,你拿着这个盒子,用钥匙在上面重重地按一下,记住,要把钥匙完全按进去,正反面各按一次,然后把盒子拿出来给我,就是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情,做完了,柳伊姑娘就能和你回家,答不答应?”

北条明智说道:“我明白了,我把钥匙在上面按完之后会留下痕迹,然后你就会用这个痕迹复制出一把钥匙,对不对?”

林远点了点头,北条明智凝眉说道:“就算你拿到钥匙,你也要去打开柜子,然后拿出账本,我们如果眼睁睁地看着你拿账本,就是我们没有尽到保护账本的职责,我们北条家族的声誉还是会毁于一旦!”

林远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当着你们的面去拿账本的,你们家族的荣誉还可以保全!”

北条明智诧异地问道:“不当着我们的面拿账本?那你怎么可能把账本拿到手呢!我们的人可是寸步不离保护账本的!”

林远笑道:“那你不用管,怎么样?答不答应?”

北条明智思索片刻说道:“好,我答应你!”

林远把石膏的盒子关上,对北条明智说道:“你最好能够快一些,如果等石膏干透了,钥匙的痕迹就印不上去了!”

北条明智接过盒子,转身出去,时候不大就回来了,里面的石膏已经干透了,钥匙上面的纹路清晰地印在石膏上,林远笑道:“多谢您了。”然后用手一指柳伊,笑道:“你去见她吧。”

北条明智紧走几步来到柳伊的隔间里,柳伊一抬头正好看见北条明智,她惊讶地站了起来,然后扑上去一把抱住北条明智,还亲了两口,说道:“师父,您怎么来了?快点坐啊,我认识了几个中国朋友,这是晚晴姐姐……”

北条柳伊把林远、陈飞和沈晚晴一一介绍了一番,北条明智见到自己的徒儿竟然和这些中国人这么要好,心中很是欣慰,林远小声对他说道:“出来一下,我们单独说几句话。”

林远把他叫到外面,看着柳伊笑道:“你看看她,多开心啊。”

北条明智轻叹一声,说道:“是啊,自从来了中国,她就没有这么开心过。”

林远点点头,说道:“她太单纯了,男人的争斗她不应该卷进来,我知道你们来中国肯定不只有保护别人这样的目的,不管你们有什么目的,她都不应该来!”

北条明智说道:“我们也不想让他来,可是她在日本没有人照顾她,我们实在不放心。”

林远说道:“今天如果你把她带回去,她肯定又要像以前那样执行各种任务,以后我们之间的争斗肯定会越来越激烈,会有多危险你应该清楚吧?”

北条明智沉默了,林远说道:“不如让她留在我们这里吧,我们不会让她执行任务的,她也不会有危险。”

林远说到这里突然看到北条明智朝他深深鞠了一躬,说道:“林远先生,我在得知柳伊被你们抓走的时候几乎不想活了,我知道在战场上,一个女人落到敌人手里会受到什么!现在看到我的徒儿没事,我十分感激您!”

林远笑道:“没什么,你也知道,我从来不虐待俘虏,尤其是女性。”

北条明智说道:“我们来中国是不是有其他的目的,我们真的不知道,我也是听命行事,我欠您一个人情,请您放心,以后战场相遇,我不会伤害你的!柳伊,就拜托您了。”说着就又深深地鞠了一躬。

林远扶起他,他接着说道:“我就先走了,无论如何,请您保证柳伊远离这些你死我活的争斗!”林远坚定地点点头,北条明智转身走了出去,林远深吸一口气,换上了笑容,回到座位上,他一进来陈飞就对他说道:“你还有心思吃饭啊?现在都晚上五点多了,你要去哪里做钥匙呢?旅顺的专家中心你就不要考虑了,太远了,根本运不过来!”

林远笑道:“我们先吃饭,吃过饭我们就去做钥匙。”等到吃过饭,林远让沈晚晴先把柳伊带回去,然后对陈飞说道:“我们去上海的铜钱铸造厂,直接用石膏当模子把钥匙造出来!”来到铜钱厂,林远使出官威,就把工厂里最好的师傅请了出来,很快就用石膏当模子,把钥匙复制了出来。

陈飞又笑道:“你现在有了钥匙,怎么去开柜子呢?你可是答应过北条明智,不在他们的跟前开柜子的。”

林远笑道:“我自然有办法,明天你要不要来看呢。”

陈飞哈哈大笑,说道:“当然了,我看你八成是要输,我觉得你肯定不会嚼那个恶心的东西,明天八成要开打,我得去当打手啊!”

第二天早上九点,林远和陈飞就来到了洋行门口,康尼克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一见林远来就问道:“林远,偷没偷到账本啊?”

林远长叹一声,摇头说道:“没有,我也后悔了,昨天不应该答应你的,咱们能不能换个别的什么……”

康尼克得意地笑道:“不行,绝对不行!”说完朝着边上一辆马车一摆手,一个随从把车帘子一掀,只见里面坐着一个满身肥肉,人老珠黄的女人,尽管如此,那女人还是浓妆艳抹,脸上抹的粉都快埋住鼻子了。

康尼克指着那个女人说道:“林远,那是偎香楼里最没有生意的老娼了,昨天我强忍着在她身上来了一次,就是为了给你个好东西!”说着冲边上一个随从一摆手,那个随从捧上来一个木头盒子,康尼克说道:“东西就在里面,你嚼不嚼啊?”

林远低声下气地说道:“咱们上去吧,这里人太多了,给留个面色,好不好?”

康尼克一听立马仰起头,笑道:“留个面子?林远,当初你整我的时候怎么不给我留面子?也好,咱们就上楼去,我教教你‘以德报怨’四个字怎么写!”

995 再惩汉奸

众人于是来到楼上,北条明智三个人还守在房间里,尽管一夜没睡,可丝毫不见困顿,康尼克说道:“三位请先去休息吧。”

三个人一走,康尼克就坐到桌子上,那个随从刚要把盒子放在桌上,康尼克就一脚踢在了他的屁股上,怒道:“这么恶心的东西往桌子上放?给我扔到地下去!”随从陪了个不是,把盒子放在地上,走出房间,关上了房门。康尼克用手一指,对林远说道:“林远,请吧。”

林远长叹一声,走到盒子面前,说道:“也罢,真是报应啊!”康尼克得意地看着林远,突然见到林远站起身,往柜子前面走了两步,然后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什么东西,在柜子上捅了一阵,只听“咔哒”一声,柜子便传来锁被解开的声音,只见林远拉开柜子,伸手拿出了账本。

康尼克几乎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他指着林远,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你你,这算什么?”

林远晃了晃手中的账本,对康尼克笑道:“我拿到账本了,你输了。”

康尼克不服气地说道:“我输了?时间已经到了,而且你已经认输了啊!”

林远笑道:“谁说时间已经到了?我们昨天约定的时间是九点半,我们见面的时间是九点,请问现在是几点啊?”

康尼克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只见上面赫然显示着:九点二十五,康尼克只觉得眼前一黑,脑袋都有些晕了,不由自主地问道:“你从哪里弄来的钥匙?难道你偷走了钥匙?”说完就“唰”的一声拉开抽屉,却惊讶地发现自己那把钥匙依旧躺在柜子里!

林远举起手中的钥匙,呵呵笑道:“我手中的是一把万能钥匙,可以开任何一把锁。”

康尼克怎么可能知道林远和北条明智的事情,他还以为林远精通开锁之道呢,于是他狠狠一拍桌子,怒道:“林远,你怎么还会开锁呢?”

林远一笑,不理他,转身要走,康尼克无奈地心想:“本来以为稳赢的局,自己竟然输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我要是不弄这个赌局,让账本在保险柜里好好待着,林远怎么可能把它拿走!要是让上面知道了账本被拿走的事情,自己的前途就完蛋了!”

“不光是账本被拿走了,自己还去和那个老娼来了一次!”康尼克越想越气,眼睛一黑,“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昏了过去,林远听见声音,转身走了过去,把康尼克人中上按了一阵,康尼克才悠悠醒转。

林远看着康尼克笑道:“我不光赢了你,我还救了你!你要怎么感谢我呢?”

林远说完转身就走,让林远没有想到的是:康尼克竟然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眼泪哗哗地淌出来,吸着鼻涕哀求道:“林远,林帅,林帅爷爷,求求您救小的一命吧。”

林远问道:“我就是拿走你的账本而已,用过了就还给你,怎么会要了你的命?”

康尼克说道:“林帅爷爷有所不知,我们大英帝国的领事梅里茨和工部局的总董查尔顿对我千叮咛万嘱咐,账本一定不能落在您的手中,现在您把账本拿走,他们怎么能饶了我!”

林远心想:“听他的话,还在说‘我们大英帝国’,都到了这种时候了还是一脸的奴才相!我得再好好整整他!”于是笑道:“你不是大英帝国的子民吗?你们国家内部的事情我可管不着!”

康尼克一听这话急忙改口,说道:“我才不是英国鬼子呢,我是中国人!求求您了,林帅,看在咱们都是一个祖宗的份上,救救我吧,我家里还有年迈的父母……”

林远知道他要打苦情牌,于是一摆手,说道:“别再往下说了。”又回头对陈飞说道:“我们怎么办?放不放过他?”

陈飞说道:“这个康尼克虽然平日奴颜媚骨,一幅奴才相,可是与那些我们杀过的大汉奸相比还是差一些的,罪不至死,就放过他吧。”

康尼克听见陈飞的话立刻跪倒磕头,把“爷爷祖宗”喊了不下几百遍,林远把账本交给陈飞,小声说道:“把里面的内容拍摄下来,记住把转账银行拍好。”

陈飞就到一边去拍,拍着拍着就说道:“这里不光有鸦片的贸易记录,还有矿石的,纱布的,嗯?银两数目边上打一个圆圈是什么意思?”

康尼克急忙说道:“那些是我们走私得到的钱!得到的钱我们和几个英国高官一起分。”

陈飞点点头,林远对康尼克说道:“我们把账本拍完就还给你,别人也不知道你把账本给我拍了,你说好不好?”

康尼克急忙磕头道谢,林远却眉头一皱,用脚踢了踢地上的铁盒子,说道:“既然要告诉别人我没有拿走账本,那你的随从就会知道赌局是我输了,我嚼了这个避孕套,可是避孕套上却没有丝毫咀嚼过的痕迹,随从一眼就看出来了,到时候可就露馅了!这个我就想不出解决办法了!”

康尼克急忙说道:“我来嚼还不行吗?”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这可是你说的!”

康尼克看着盒子里那只用过的避孕套,眉头都要拧到一起去了,虽然说套子里面的东西是自己的,可套子外面的东西却是老娼身上的,想起那个老娼康尼克就一阵恶心,现在竟然要嚼那个避孕套!康尼克感觉自己就要吐了!

可是不嚼事情就得败露,自己就要没命,康尼克也毫无办法,只得伸手出去,刚要把那个满是秽物的避孕套捡起来,就听见林远笑道:“行了,你也不用真嚼,一会儿你把盒子给收起来,不让你的随从看不就行了吗?他总不至于追着看吧!”

康尼克一听顿时恍然大悟,拍着脑袋说道:“林帅爷爷说的对!多谢林帅爷爷!”

林远笑道:“康尼克,你给我记着,你有了把柄在我手上,以后你要老老实实地听我的,如果你再敢和我耍心眼,后果你自己清楚!”

康尼克唯唯诺诺地称是,这时陈飞也把账本拍完了,还给康尼克,康尼克宝贝一般放回到柜子里,林远和陈飞转身出去,开门的时候康尼克的随从还大模大样地教训林远:“叫你和我们总办大人斗,怎么样?被我们总办大人收拾了吧?”

林远嘿嘿一笑,看着康尼克说道:“嗯,你们总办大人的确很厉害!”

随从的话把康尼克吓得魂不附体,心想:“万一把林远惹毛了,我的小命就没了!”于是他急忙呵斥随从,林远和陈飞回到住处,这时银行负责人谢宁来找林远,说道:“林帅,不好了!”

996 遇阻的宣传队

林远急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宁说道:“前些天来兑换人民币的老百姓逐渐增多,可是最近几天,来兑换的人却越来越少!我怀疑是不是洋人在背后使了什么诡计?”

林远想了想,说道:“应该不会,我看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在英国总董查尔顿做出表态之后,大家对于外国银行的信心又恢复了一些,不过我们还有后续计划,保证让众人完全丧失对外国银行的信心。”

林远随后找到沈晚晴,把陈飞拍下的照片交给了她,对她说道:“这是关键的物证,尽快把照片上面的交易记录公布出来,你知道该怎么报道吗?”

沈晚晴说道:“就说鸦片商人通过银行进行转账不行吗?”

林远说道:“这样说就显得银行太无辜了,老百姓怎么会仇恨他们呢?你们在宣传的时候,注意突出银行的主动性,说明他们在鼓励那些不法商人榨取百姓的血汗!要向老百姓指出,洋人的银行,是外国政府和不法商人的帮凶,正是因为有外国银行的存在,才是中国的银子大批流入海外!”

沈晚晴答应下来,林远接着说道:“现在是金融会战的决定性阶段,让印刷厂开足马力,二十四小时赶工,除了印制报纸之外,再印制大量漫画,现在的老百姓识字的太少,给他们弄上图,他们看起来也方便。”

“我会发动东北人民银行,张氏实业公司里的人,只要是识字的,就去街上给老百姓讲解外国银行搜刮中国人民财富的真相!再去把那些茶馆里讲评书的,剧场里唱大戏的请来,让他们加入这样的内容。”

沈晚晴问道:“这些民间艺人会听我们的吗?”

林远说道:“在这个时代,那些人都是社会最底层的人,和娼妓一般无二,先给他们一些尊重,再给他们钱,他们肯定就会听我们的了!通过这些渠道,我们就给外国银行制造一种末日降临的气氛,我们不愁不胜!”

沈晚晴点头出去,林远把计划通知给各个部门,很快街上就遍布了林远想要的言论,林远心中盘算着:“再过一天时间,自己就带着部下,占领汇丰银行的仓库和办公大楼,获取银行全部经营和账户数据,控制存银,汇丰银行是外国银行中的翘楚,它一倒其他的不足为虑。”

林远也不闲着,跟着东北人民银行的一个宣传队来到了闹市,这里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宣传队当然不会打着东北人民银行的旗号,而是打着爱国者的旗号,他们从报社拿来了大量的漫画和传单,发给众人,还给众人讲解,宣传队里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男女都有,见到林远亲自跟着他们,都十分卖力气!

渐渐地观看的人越来越多,宣传队里有个小伙子“蹭”地蹿到桌子上,冲着大家高声演讲,那场景顿时让林远想起了那些在他的时代里,数次学生运动中的热血青年,林远看着那个激情洋溢的青年,心想:“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那么激情了,看来自己还是老了。”

正在这时,就见到人群外面一阵大乱,老百姓像狂风中的麦子一样被推开,十几个捕快打扮的人冲进人群,桌子上的年轻人一愣神的工夫,两个捕快已经冲到了他的跟前,抬起脚往桌子腿上狠狠一踹,桌子一晃,年轻人身子一歪,差点从桌子上摔下去!

年轻人跳下桌子,冲着捕快怒吼:“你们要干什么?”

一个捕快“哗啦”一声把锁链抖开,高声说道:“妖言惑众,蛊惑人心,这造妖书妖言的罪,你是逃不了了,小子,跟我们回去吃官司吧!”

林远的部下哪有害怕清廷捕快的,刚才年轻人差点被捕快弄得从桌子上摔下去,心里就憋着一股火,再加上捕快恶语不善,年轻人的火更大了,冲上来便对捕快怒道:“你们这群洋人的走狗,还是中国人吗?”

捕快听见年轻人骂他们是“走狗”,顿时火往上撞,骂着脏话,抡起腰刀就打,宣传队里也都是年轻人,见到对方动手,有的抄起椅子,有的赤手空拳,便加入了战团。

从捕快冲进来,到众人打成一团,只用了十几秒的时间,等林远反应过来已经开打了,林远瞬间在心中想道:“不好!我们宣传队的人要吃亏啊,对面的捕快都是靠着打架起家的,而宣传队的人都是文质彬彬的职员,论打架哪里是人家的对手!自己得赶紧动手!”

想到这里林远急忙往人群边上走,一边走一边掏枪,等到把枪掏出来宣传队的人已经倒下好几个了,林远急忙把枪口往上一举,一扣扳机,就听见“啪”的一声枪响,众人都是一惊,扭打在一起的人松开了手,周围看热闹的躲出去了好远。

一个捕快竟然不甘示弱,抽出刀来,指着林远说道:“谁的腰带没系好,把你给露出来了,你是个什么东西!”

这样的挑衅林远见得多了,要是放在以前,林远还会想办法好好整治他一通,可是现在,林远都懒得理会这种人,他只是淡淡地说道:“谁让你们来的?”

那捕快一竖大拇指,说道:“上海道台,刘麟祥刘大人!”

林远心想:“刘麟祥在我面前都得装孙子,你小子竟然跑到我面前装大爷!算了,不要理会这些小喽啰了,直接找刘麟祥!”林远想到这里一摆手,说道:“给我滚蛋!”

那群捕快彼此咬了一会儿耳朵,撂下几句给自己找台阶下的狠话就走了,林远转身对宣传队说道:“我们先回去!”

众人都说道:“林帅,我们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林远摇头笑道:“不是怕他们,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要扬长避短,我这就去找刘麟祥,让他把这些捕快什么的都弄回去!”

众人先回去,林远立刻去找刘麟祥,路上接到消息,已经有五支宣传队遭到了捕快和兵丁的打骂,林远心中暗骂:“好个刘麟祥,竟然给外国人当走狗,看我怎么收拾你!”林远来到衙门直接往里面走,站班衙役不敢阻拦,跪倒在地恭迎林远进去。

此时刘麟祥正坐在大堂上,堂下跪着两个男人,浑身是血,显然是受了不少酷刑,林远直接走到刘麟祥面前,不等刘麟祥说话,便用手往堂下一指,怒道:“给我跪到下面去!”

刘麟祥的官位比林远低得太多,哪敢在里面面前说半个“不”字,只好乖乖地走到堂下,跪在两个男人身边,好似囚犯一般。

997 顺手救人

刘麟祥一跪,边上衙役师爷也不敢再站着坐着,纷纷跪倒,林远呵斥道:“刘麟祥,你胆子不小啊,连我的人都敢动!”

刘麟祥叩头有声,说道:“林大人何出此言啊?”

林远狠狠一拍惊堂木,“啪”的一声巨响吓得刘麟祥全身一哆嗦,急忙磕头说道:“大人,出了什么事情?卑职的确不知道啊!”

林远怒道:“今天你们道台衙门的捕快和兵丁,竟然敢上街殴打我们的宣传队员,刘麟祥,你是不是想把我也给抓起来啊!”林远说着用手一指边上拿着枷锁的衙役,双手一伸,朗声说道:“过来,把我给锁了吧!”

林远一番话吓得堂下众人尽数磕头,刘麟祥一边磕头一边说道:“大人,我道台衙门的捕快和兵卒没有一个出去的,都在衙门里待着呢,大人要是不相信,我可以给您拿名单!您一个个地核对,卑职得先说明一声,名单上有一百二十个吃空饷的……”

林远心想:“刘麟祥应该不会在这个上面和我耍心眼,因为纸里包不住火,他要是真动用衙门的人来找我的麻烦,我知道了以后肯定饶不了他,既然那些捕快和兵丁不是他派的,那是从哪里来的呢?”

林远略加思索,想道:“莫非是别人假扮的?这可大事不妙,自己手下兵力很少,只有陈飞的三百特种兵,而他们还要担负各种各样的任务,不可能全部派出去保护宣传队啊!这可怎么办?”

下面的刘麟祥见到林远没有说话,还以为林远是在生气呢,于是说道:“林帅,我是真的没有说谎啊!”

林远听见刘麟祥的声音,顿时来了主意,说道:“既然你的捕快和兵卒没有什么事情,就把他们都交给我指挥,让他们保护我们的宣传队。”

刘麟祥急忙答应,林远这才说道:“行了,起来吧。”下面的人“呼呼啦啦”地站了起来,林远看见了两个囚犯,随口问道:“你在审什么案子呢?”

刘麟祥走到林远面前,说道:“林大人,左手边的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是个江洋大盗,右手边的这个眉清目秀的后生是他的相好。”

林远打量了右手边的那人,只见他虽然眉清目秀,没有喉结和胡须,可是胸脯平坦,屁股也不宽,不像是个女人,于是林远问道:“那人是女人吗?”

刘麟祥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人是个唱旦角的戏子,那汉子有龙阳之癖。”

林远点点头,说道:“你慢慢审吧,记住别再用刑了。”说完就站起身来要走,没想到那个大汉竟然高声说道:“小人盗宝无数,自知难逃罪责,可云弟对这些事情毫不知情,刘麟祥妄图敲诈钱财,这才把云弟一并抓来,小人知林大人是在世青天,求林大人为云弟做主!”

林远一听这话便停下了脚步,冲着刘麟祥一伸手,说道:“把卷宗拿给我看看。”刘麟祥伸手拿过卷宗,捧到林远面前,林远放在桌上打开一看,这才知道原来大汉叫苏子光,在北京、直隶、山东一带屡犯盗宝大案,之后来到上海,结识李家班的台柱子——暮云,就是大汉口中的云弟。

林远看了一遍卷宗,对刘麟祥说道:“苏子光犯的案子大多在北方一带,后来到了上海就没有犯案,而这个暮云始终在上海唱戏,说暮云是他的同案犯,有证据吗?”

刘麟祥不好意思地一笑,说道:“这不就是想审出证据吗?再用上几样大刑,说不定就有证据了。”

林远狠狠一拍桌子,怒道:“荒唐!证据哪能是审出来的!严刑逼供必然屈打成招,那李家班是上海有名的大戏班,我看你是想借机讹诈钱财吧?”

刘麟祥一听这话汗都下来了,还想狡辩,林远就一摆手,说道:“行了,我没时间和你废话,赶紧把人放了!”

刘麟祥急忙对两边衙役说道:“赶紧把人放了!”几个衙役上前去解锁链,没想到那个暮云竟然一躲,朗声说道:“光哥对暮云天高地厚之恩,今日光哥遭难,暮云毅不独生!”

暮云说完便含情脉脉地看着苏子光,苏子光也看回去,虽然林远对同性恋没有什么偏见,可见到如此肉麻的情形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林远急忙说道:“你们两个不用生啊死啊的,苏子光的案子很大,最后肯定要押送刑部复核,复核完了也定不成死罪,最多是个流放,你可以跟着他去流放的地方,赶紧走吧。”

两人听完林远的话纷纷磕头谢恩,衙役这才把暮云的锁链解开,林远带着他来到外面,外面早有李家班的人等着,班主知道是林远救了暮云,说什么也要请林远去戏班子,还说要给林远演一个专场!

林远心想:“我救下他不过是顺手的小事情,我还得去搞死汇丰银行呢,那才是大事!”于是林远婉言谢绝。林远把衙门里的捕快兵丁都找来,等到人到齐了才发现,这群人一个个神情萎靡,和自己的部下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林远心想:“也就是借他们一身皮,吓唬那些冒充的人,没有战斗力也能将就。”

等到林远把这些人分成组,配给自己的宣传队,那些假冒的捕快果然不敢再来捣乱,不仅如此,百姓见到宣传队有官府的人跟着,更加信任他们了,随着宣传队的大规模宣传,老百姓从汇丰银行取款的人越来越多,汇丰银行刚开始还能招架,可是很快大商家就开始撤资了!

大商家一撤资,汇丰银行就顶不住了,银行行长急忙把情况报告给英国驻上海领事梅里茨,梅里茨在林远宣传队派出去之后就知道林远要动手了,那些捕快兵丁都是他暗中找流氓冒充的,可没想到弄巧成拙,林远从道台衙门弄出来了真的捕快兵丁,反而让老百姓取钱的速度更快了。

梅里茨急忙把查尔顿、克莱恩还有大智囊松本云清找到一起,当然还有愁容满面的银行行长。

梅里茨首先说道:“行长先生,是不是应该考虑暂停为储户取钱的业务呢?”

银行行长连连摇头,说道:“我们一但不允许储户取钱,就把储户的信任打消了一大半!所以不到最后时刻,我们不可以使出这一招!”

查尔顿眉头紧锁,说道:“行长先生,我觉得现在就是最后时刻了!你们银行的存款准备金本来就少,可快就会被储户取光的!”

行长还是摇头,这时松本云清说话了:“我倒是有个办法!”

998 围魏救赵

众人急忙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快点说说!”

松本云清说道:“我们的问题是缺钱,所以我们应该向上海的其他大银行求援,在上海的外国银行,规模比较大的还有法国的东方汇理银行,德国的德意志银行,我们向他们借调资金,先把储户们稳定住,不知道可不可以?”

银行行长无奈地说道:“我还以为您有什么高明的方法呢,原来竟然是这个,这可是治标不治本啊,现在储户挤兑的根本原因是他们对我们缺乏信任,如果我们不能重新取得他们的信任,调来多少资金都没有用!”

正在这时,突然有一个职员走了进来,对行长说道:“又有几个大商家要求提取现银!”

行长对众人说道:“看到了吗?大商家要来提取现银,这回我们可真的万劫不复了,怎么办?”

梅里茨坚定地说道:“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把现银提走,我们要把那些银子运回英国去!”

松本云清却眉头一皱,若有所思地说道:“你们万万不能这样做,你们应该做的,是用最快的时间,把储户想要的银子交给他们!”

松本云清这话一出,众人顿时在心中泛起了嘀咕:“松本云清,你小子到底是哪头的,怎么帮助林远说话呢!”

查尔顿说道:“松本云清先生,你为什么要让我们把银子交给储户呢?”

松本云清笑道:“林远已经多次表态了,他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中国人的银子被外国人拿走,而且你们仓库的位置已经被他找到了,如果你们不同意提取现银,就给了林远进攻银行仓库的借口,据我所知,仓库里的存银不仅仅是中国商号的,还有很大一部分是你们外国洋行的。”

“如果林远攻占仓库,他肯定不会放过一块银子的,那时你们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说:如果让中国商户提取现银,损失的就是中国商号的银子,可要是不允许商户提取现银,你们连自己洋行的银子都剩不下!”

查尔顿哈哈大笑,说道:“松本云清先生多虑了,我们银行的仓库位于租界之内,林远绝对没有胆量进攻我们的仓库,而且我们的仓库十分结实,林远根本就打不进来!”

松本云清面对众人的质疑,淡淡地一笑,说道:“我们曾经修过很多坚固的堡垒,都曾经以为林远打不进来,可是最后,他还是带领部队打进来了!”

克莱恩不屑地说道:“松本云清先生,请不要把我们大英帝国和你们日本相提并论!”

查尔顿和梅里茨觉得克莱恩这话说得实在是失礼,不由得咳嗽一声,松本云清不以为意,说道:“咱们还是接着说我提出的向各国银行求援的法子,到底行不行?”

银行行长说道:“光向各国银行求援有什么用啊!没有储户的信任,我们还是不可能扭转局面,不仅我们会倒,其他银行也会倒!向他们求援,我们能得到什么?”

松本云清稳如泰山一般说道:“时间,我们能够得到时间!”

克莱恩问道:“时间?我们要时间有什么用处?”

松本云清笑道:“你们不记得了吗?英格兰银行的专家组已经抵达北京了,正在我们的帮助下和清廷的人进行密谈,准备建立大清银行,等到大清银行建立起来,他们还会由着林远发货币吗?你们不记得我说的那句话了吗?林远的纸币流通得越快,他死得越快!”

松本云清接着说道:“现在我们在北京的使团还在争取翁同龢和袁世凯这两个关键人物,只好把他们争取下来,我们就能让他们帮忙,在朝廷力谏查禁林远的银行!林远的银行一倒,上海的危局不就自然地解开了吗?”

查尔顿眼睛一亮,说道:“这是不是就是中国人常说的‘围魏救赵’?”

松本云清微笑着点点头,梅里茨说道:“既然如此的话,我就去找其他几个国家的领事交涉,先渡过这个难关!”

会议一散,梅里茨悄悄地把除了松本云清之外的人请到了一起,对他们说道:“松本云清是个外国人,他不会和我们一条心,我们大英帝国的银子,绝对不可以交给愚蠢的中国人!”

众人都赞同地点头,梅里茨接着说道:“克莱恩,你立刻去洋行,找到他们的负责人,借用他们的商船,把仓库里面的银子全部运到香港去!”

克莱恩说道:“仓库里有白银几十万两呢,我们不可能一瞬间都运出去啊!慢慢地运不是会引人怀疑吗?”

梅里茨说道:“中国的大商户不是要提取现银吗?正好,我们就用交付银子为借口,把银子运出仓库,目的地却不是银行,而是码头,可如果你们直接把银子往码头运的话,林远一定会起疑心,所以你们先把银子运进银行,再用别的名义把银子运往码头!”

克莱恩赞叹地说道:“还是领事大人高明!”

梅里茨又对银行行长说道:“在这段时间里,你去见那些想要提取现银的大商户,首先是劝阻,让他们恢复对我们的信心,他们未必会听从,然后你们就答应他们提取现银的请求,但是你要告诉他们,现银在仓库里,一时间取不出来,请他们耐心等待!总之,一定要为现银的转运争取时间!”

林远当然知道大商家要求提取现银的事情,他正在暗自高兴,却突然得到消息,英国人正在把现银从仓库里转运出来,林远猛然想道:“英国人是不是想把现银转运出境呢?”

于是他问侦查员:“英国人的运输车去了哪里?”

侦察员说道:“去了银行!”

林远默默地点点头,心想:“看来英国人这是要用仓库里的现银来支付大商户的提款要求。”与此同时,林远又接到了另一个情况:汇丰银行正在把银行中的东西运往港口。

林远立刻问道:“是什么东西?打听到了吗?”

侦查员说道:“他们说车上的东西都是私人物品,要运到香港去,可是我们观察,拉东西的车子非常沉,绝对不是私人物品,而且车上还蒙着厚厚的苫布,外人根本就看不见里面!”

林远心中想道:“莫非英国人这是在和我玩偷天换日吗?想要秘密地把仓库里的现银转运出去!不行,我不能看着他们转运现银而无动于衷,不管他运走银子是要干什么,我还是直接把仓库拿下来得稳妥。”

林远想到此处,立刻给陈飞打电话,对他说道:“让战士们做好准备,进攻银行仓库!”

999 攻不下的仓库

林远问陈飞:“对汇丰银行的仓库进行侦察了吗?”

陈飞听到这个问题就是一皱眉头,林远便发觉情况不对,急忙问道:“这个汇丰银行的仓库有什么古怪吗?”

陈飞说道:“汇丰银行虽然有三座仓库,可是有两座都是空的,他们的大笔存银都放在苏州河边的一家仓库里,这家仓库高三十米,长二十米,地面上有六层,整个一层都是墙壁,没有窗户,由于仓库的高度机密性,所以我们没有拿到仓库的内部结构图。”

“不过根据我们的远程光学侦察分析,墙体应该是钢筋混凝土结构的,据银行高管们的介绍,这座仓库是一座半地下式的结构,地下有十米深,主要储藏黄金和白银。”

林远想了想,问道:“那守卫情况呢?”

陈飞答道:“大约有英国士兵一百多名。”

林远问道:“这也没有什么难打的啊,你为什么要皱眉呢?”

陈飞走到林远的桌边,打开一幅上海地图,用手在上面一指,说道:“这里就是那座仓库,仓库的墙壁厚度我们没有数据,不过根据银行仓库的惯例,墙壁一定非常厚,我们的火箭弹装药量太小,根本就不可能打穿墙体,而我们想要换用大口径火炮攻击也是不行的,仓库距离边上的民居只有十五米远,一街之隔,大口径火炮就算采用抵近直接瞄准射击对边上的民居也会造成杀伤。”

林远自言自语地说道:“我们的122毫米口径炮弹,杀伤半径在五十米,无论怎么炸,都会把边上的民居给伤到,看来这一战不能动用重型武器!”

陈飞摇摇头,说道:“不一定,如果我们把附近的居民都清走,我们就可以用重炮炸了!”

林远说道:“还是不要侵扰百姓为好,我们再想办法,对了,里面有淡水和粮食储备吗?”

陈飞坚定地点点头,说道:“有!里面的粮食和淡水足够维持里面的人使用两年以上!”

“两年!”林远惊讶地叫道,然后说道:“这群英国人这是要干什么啊!在一栋仓库里储存那么多粮食和淡水做什么?”

陈飞说道:“我们当时也问了,他们的人是这样解释的,原来1863年的时候,上海小刀会起义,一支义军围攻了英国租界,他们当时就躲进了仓库里,外面的义军没有重型武器,也打不进仓库,于是这些英国侨民就活了下来。”

“两年前的时候,由于我们的穿越,义和团比我们的时代提前发生了,上海的英国领事为了保护侨民,就在仓库里面储备了大量的淡水和食物,他们是这样确定储备数量的:里面的粮食和淡水必须保证里面的人能够坚持到英国本土的舰队赶到上海!”

林远惊讶地说道:“英国本土舰队赶到上海也用不上两年啊!”

陈飞说道:“储备的时候英国侨民人数有好几千,现在人数变成了一百守卫,所以时间变长了。”

林远点点头,说道:“看来围困是不行了,那就只有强攻了!”

陈飞说道:“强攻的话也不容易,如果我们采用攻窗战术的话,第一层都是墙壁,没有窗户,我们抵近之后只能爬高上二楼攻击,敌人的火力点都在二楼,三楼,大量伤亡恐怕难以避免;至于攻门战术就不要想了,那个大铁门据说重几十吨,只能在里面用机械力打开,想要从外面打开,只能用炸药炸!”

林远说道:“如果我们在后面用机枪封锁窗子做掩护呢?”

陈飞说道:“那样我们能够抵近窗子,不过我们不熟悉里面的情况,进去之后苦战伤亡更大!”

林远想了想,说道:“我们也别在这里纸上谈兵了,咱们现在就带着人去仓库!”两人说完就出发,来到了仓库附近,此时的仓库已经如临大敌,大门已经关闭了,外面连一个人都没有。

林远叫来一个战士,说道:“拿着大喇叭,上去喊话,就说我们要接管仓库,让他们立刻放下武器,接受我们的管制!”

战士去喊了半天,里面的人也喊话了:“不可能,我们只服从大英帝国领事馆的命令,你们没有权力接管仓库!”

陈飞说道:“别多说了,还是得硬碰硬啊!”

林远说道:“没错,火箭筒班,先上去打几发试一试,装破甲弹,延期引信,看看能不能把墙体炸坏?”

两个战士抵近到仓库二百米的位置,发射了一枚火箭弹,一声巨响过后,墙壁上腾起了一阵浓烟,等到浓烟散尽,林远抬起手中的望远镜,只见炸点的地方只是掉了一大块墙皮,露出里面的钢筋骨架和混凝土内核,而墙体丝毫没有炸穿的迹象。

林远在嘴里嘟囔着:“还真是遇见硬骨头了!”就在这时,望远镜里出现了几个老百姓模样的人,他们在街上往爆炸的位置好奇地观看着,林远心中暗骂:“看热闹也不看看地方,战场是看热闹的地方吗?”

林远放下望远镜,对一边的战士说道:“去让那几个老乡躲起来!”正在说话间,那几个老乡竟然向林远走了过来,很快就已经走到林远近前了,林远一看,是几个男人,于是问道:“几位老乡,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问道:“请问你们是林帅的队伍吧?”

林远说道:“我就是林远,怎么了?”

老人急忙说道:“原来您就是林帅,失敬失敬,老朽是想告诉您,英国人仓库的墙厚实极了,不用大口子大炮,根本就炸不开!”

林远点点头,说道:“多谢您提醒。”

老人又说道:“那您赶紧把大口子大炮弄来啊,趁早把这群洋鬼子给炸上天!”

陈飞在一边无奈地说道:“老大爷,我们也想用大口径重炮,哦,就是您说的大口子大炮,可是仓库距离你们的家实在是太近了,我们的炮弹炸过去,洋鬼子的仓库没怎么样,你们的仓库就平了!”

老人一听这话一拍大腿,说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让家人都搬出来,我们的房子你们随便炸!”

林远急忙说道:“那怎么行呢?我知道你们辛苦一辈子才能盖上一间像样的房子……”

老人打断林远说道:“有什么不行的。”这时老人身后也围了不少人,他回头对众人说道:“你们说对不对?”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道:“没错,林帅,我们搬出来就是了,用大炮炸吧!”林远听着乱七八糟的声音,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1000 声音武器

林远伸出双手,做出下压的手势,然后高声说道:“大家请静一静,静一静!”

众人渐渐安静下来,林远高声说道:“现在我有办法打下仓库了,我需要大家帮忙,借我几样东西!”

陈飞小声地问道:“你是在蒙他们吧,我们都拿仓库没有办法,这群老百姓能有东西把仓库打下来!”

林远胸有成竹地一笑,说道:“你就瞧好吧!”

这时众人纷纷问道:“林帅您就说吧,您要借什么东西?”

林远高声说道:“蒜泥,大家见过没有?”

众人听见“蒜泥”这个音,根本就没有想到是“蒜泥”这个词,都是一脸茫然,那个老人问的:“敢问林帅,‘蒜泥’是什么啊?”

林远笑道:“就是吃的蒜泥啊,把蒜捣成泥,大家知道吧?”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说道:“原来是蒜泥啊,当然知道了!”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蒜泥和打下洋鬼子的仓库有什么关系,众人纷纷猜测:“莫非这蒜泥能把仓库的墙壁弄化了?”

林远接着说道:“那大家家里有捣蒜泥的木杵和罐子吗?”

有几个人点头说道:“有啊,那玩意谁家没有?”

林远点点头,笑道:“那谁家有玻璃?”

这回答话的人少了,不过还有人站出来答应,林远说道:“那好,现在就请大家回家去拿玻璃和捣蒜泥的木杵和罐子,我们就用这三样东西,打下洋人的仓库!”

众人一走,陈飞便满脸怀疑地问道:“用这三样东西能打下洋人的仓库吗?”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当然了,要是打不下来我为什么要让老乡去准备呢?”

说话间众人便回来了,林远对众人说道:“老人,女人和小孩先躲起来吧!”众人不知道林远要干什么,都好奇地猜测:“这是要干什么啊?为什么要让他们躲起来呢?”他们也没有细问,于是就让老人、女人和小孩先回家,林远见到剩下的都是男人,于是笑道:“现在把玻璃摔碎!”

几个拿玻璃的人把玻璃往地上一扔,一阵“哗啦啦”的声音过后,满地都是玻璃碎片了,林远嘿嘿一笑,说道:“现在关键时候来了,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有谁受不了了可以直接走!”

众人心想:“会有什么受不了的事情啊?”林远随后用手一指地上的玻璃片,说道:“现在每人捡起几片,注意别划伤手!”

等到众人把玻璃片捡完,每人手里都有几片,林远才说道:“现在,把它们放进捣蒜泥的陶罐里,用杵使劲捣它们,尽量把它们捣成玻璃泥!”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林远从一个男人手中接过陶罐,说道:“快点开始啊,像我这样!”说着就用木杵在玻璃片上重重一压,声音一响起来,几个男人竟然像小姑娘一样尖叫了起来!

因为木杵压玻璃片的声音实在是太难听了,玻璃片之间相互挤压发出“呲呲拉拉”的尖锐声音,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有一只尖利的爪子在人的耳膜上玩命地划!人听到这个声音只有一个念头:“逃,逃得越远越好!”

林远呵呵一笑,停下了手,众人顿时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林远笑道:“怎么样?这个声音够劲吧,是爷们吗?是爷们就把这个声音弄到最大!”

众人被林远一激,立刻开始忍住难受,用木杵压玻璃,身边的特种兵战士立马用手捂住了耳朵,可是这个声音实在是太尖利了,就好像直接灌进脑袋里一样,手哪里能够堵得住!众人都愁眉苦脸,唯独林远笑吟吟地拿着通讯器,打开录音模式,录到差不多一分钟,才高声说道:“好了,停下吧。”

众人只觉得如释重负,立刻停了下来,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心中冒出了一个念头:重新回到人间了!

林远对众人说道:“好了,大家把手中的东西放下,回家去吧。”众人飞似地逃了,陈飞在一边对林远说道:“我看你刚才一点难受的意思都没有,你不怕这个声音吗?”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我小时候经常以这个声音为乐,那时候天天去捡玻璃,然后磨着玩,听那些声音,我还以为别人都和我一样喜欢这个声音呢,后来我拉着他们听才发现,原来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个声音的。”

陈飞无奈地说道:“你真是个变态啊!什么叫‘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啊!是只有你一个人喜欢好不好?”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立刻通知旅顺,给我送四台大功率音响,记住功率一定要大,再要三十根长铁棍吧,长度最好有二百米,如果没有那么长,让他们派几个工匠,在这里自己焊也行,当然还要几台大功率发电机!”

陈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你是想把这个声音放给仓库里面的人听?”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当然了,好东西怎么能够独享呢?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说是不是啊?”

陈飞竖了竖大拇指,说道:“行,真有你的!不过我们得人手一副隔音耳塞,要不敌人没怎么样,我们就先死了!”

等到了晚上,林远需要的东西就运送了过来,众人把音响放在了距离仓库二百米的正面,林远一算,发现这样效果不太好,于是就带着人转了个弯,把音响放在了仓库的侧面,这里没有窗户,所以不怕敌人射击,众人把音响放在了距离仓库五十多米的地方,然后林远让人把铁棍一端靠近音响,另一端抵在墙壁上!

在开启音响之前,林远让陈飞带着战士把附近的居民劝走,然后带领部下把隔音耳塞戴上,这些耳塞都是北京舰上战机起降引导员专用的,战机起飞的时候需要将发动机的加力开到最大,涡扇发动机开最大加力的声音,足以用地动山摇来形容,所以起降引导员都会配备隔音性能很好的耳塞!

一切准备妥当,林远就让人把音响打开,瞬间那足以杀人的刺耳声音就顺着铁棍传进仓库,有几个战士好奇心重,偷偷地把耳塞取了下来,可是眨眼工夫就重新戴了回去,而且再也不敢摘耳塞了!

可是仓库里的英军士兵没有隔音耳塞啊!声音响起来的时候他们顿时觉得世界末日降临了,只能把棉被扯成条,堵在耳朵上,可是根本就不管用!他们的人还没有意识到声音是林远弄出来的,都在猜测声音的来源。

林远看看手表,声音已经放了二十多分钟了,于是让人把声音停下,然后对仓库喊话:“声音是我们放出来的,不想听这个声音,就出来投降!”

1001 拦截运银船

林远让人把劝降的话喊了一遍,竟然发现仓库里面毫无动静,林远于是就让人接着放声音,一个战士问林远:“这次放多长时间啊?”

林远笑道:“一直放,放到他们出来投降为止!”声音一直持续了半个多小时,终于,一顶白旗在大楼顶上露了出来,过了一会儿,仓库的大门缓缓地开了,一个半死不活的英国军官领着一群失魂落魄的士兵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们的耳朵上都绑着棉布,手都捂着耳朵,连枪都没有拿!

林远见到他们投降了,这才让声音停下,英国军官走到林远面前,林远笑道:“你们不是不投降吗?”

英国军官苦笑了一声,说道:“那个声音太恐怖了,你们是用什么先进武器把它们弄出来的?”

林远嘿嘿一笑,让人把蒜泥罐和里面的玻璃片拿了过来,笑道:“这就是我们的秘密武器!”

英国军官不明所以,林远也不多解释,便让人把他们带下去,然后就进入了仓库,到了里面拿到账本一清点,发现里面的存银数量在二百万两,陈飞看着“二百万”这个数字说道:“这么多存银,我们还要清查哪些是外国洋行的,得查到什么时间去啊!”

林远哈哈大笑,说道:“清查?有什么好清查的,这些银子都是咱们的了!汇丰银行彻底倒了!不过我们在明面上还要说:‘我们只是清查汇丰银行的银子,等到清查期结束,我们就把银子还给汇丰银行。’可是清查期什么时候到就不一定了!”

陈飞哈哈大笑,说道:“你可真是无耻!”

就在这时,林远接到侦查员发来的消息:“报告林帅,不好了,英国人正在往船上装银子呢,似乎很快就要把它们运走了!”

林远问道:“他们还有多少时间开船?”

侦查员说道:“还有二十分钟!”

林远怒道:“怎么不早点报告?”

侦查员无辜地说道:“英国人把银子都装在了大箱子里面,对外说里面装的是私人物品,我也不敢确定里面就是银子啊,刚刚有个搬运工不小心弄翻了一只箱子,我这才知道里面都是银子!”

林远答道:“我知道了!你继续监视吧。”

林远关上通讯器,陈飞立刻问道:“要不要我们立刻赶过去?”

林远摇头说道:“不行,原因嘛,第一:我们这里距离码头不近,时间恐怕来不及;第二:这么大的银库,绝对不能没有人守卫,我们一走,肯定会有人来偷走银子的,那样一来,不仅仅是受到经济利益上面的损失,我们还会在国际社会丢尽颜面!”

陈飞问道:“那我们怎么办?眼睁睁看着英国人把银子弄走?”

林远思索片刻,说道:“这样,我先去码头,上嘲风舰,用嘲风舰去追他们的运输船队,咱们一艘军舰,打他们一个运输船队,不成问题!你在这里一方面把仓库看守好,一方面等待晚晴她们来!”

林远说完,就抢先上了越野车,到了码头,上了嘲风舰,就得知运输船队已经出港了,林远立刻命令:“追!”

英国人的船队里足足有十艘大型运输船,在嘲风舰的雷达上十分明显,而且英国人的运输船队受限于性能,速度只有八节左右,林远于是命令嘲风舰把航速加到三十节,很快就追上了运输船队。

正在这时,雷达室报告:“有一艘船从东北方向靠近敌运输队,航速十五节,靠近船队之后速度减为八节,与船队同方向行进!”

林远随即问道:“光学观察哨,能否捕捉到新进入船只的光学图像?”

光学观察哨随即把新进入船队的船的图像发送到了林远面前的屏幕上,林远看着屏幕上的那艘船忍不住说道:“这竟然是一艘军舰!”

吴星海在一边问道:“军舰?英国人的吗?”

林远指着上面飘扬的英国国旗说道:“没错,就是英国的!”然后林远用手指着那艘船说道:“你看,军舰上面有两座桅楼,两座主炮塔,主炮塔沿着船身中心线布置,应该是英国皇家海军的威严级战列舰(HMSMajestic)!”

吴星海问道:“上海港竟然有英国的军舰?”

林远点点头,说道:“没错,我上次来购买锡矿石的时候就发现,这里的确有英国人的军舰!”

吴星海说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林远凝眉沉思了片刻,说道:“首先,我们不能击沉他,我们可以用各种各样的借口和理由搞掉他们的银行,可是却不能打他们的军舰,要是打他们的军舰,那可就是宣战了!而且,我们也不能和他们靠得太近!”

吴星海问道:“不能和他们靠得太近?这是为什么?”

林远说道:“我们的军舰主要作战武器是导弹,导弹升空之后需要接受雷达的引导,在雷达成功引导之前,导弹会做一段没有目标的飞行,这段距离是不会攻击任何目标的,这段距离被称为导弹的最小发射距离,如果我们和敌舰的距离在最小发射距离之内,那么我们的导弹就相当于被废掉了!”

“我们的导弹一废,相当于我们的双臂就废了,尽管我们还有火炮,可是在近距离和对手的大口径重炮较量,就算打赢了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所以我们不能和敌舰靠得太近!早知道会面对今天这样的局面,就应该在军舰上装上鱼雷!”

吴星海无奈地问道:“那我们究竟该怎么打?”

林远说道:“先礼后兵,先上去和他们交涉一番!我看敌舰在船队的北侧,我们就走船队的南侧,先迫使运输船停船。”

吴星海随即下达命令,嘲风舰调转航向,向着船队南侧驶去,这时雷达室报告:“敌军舰向我舰驶来!距离五千米。”

吴星海问道:“他们的军舰会不会朝我们开炮呢?”

林远默默地摇头,心中想道:“我们导弹的最小发射距离是三千米,如果敌舰进入到这个距离,我们的导弹就拿它没有办法了!到底该怎么办?需要尽快拿个主意。”

就在这时,对面军舰发来消息:“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跟随我大英帝国的运输船队,请速速离去。”

林远对手下说道:“给他们发这样的消息,我们是中国海军,怀疑运输船队上藏匿海盗,为了贵国船员的安全,请停船协助我们检查。”

威严舰又发来消息:“我们自己可以解决,请速速离去!”

林远只觉得一筹莫展,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究竟该怎么办呢?

1002 调虎离山

林远正在想着办法,就听见吴星海在一边说道:“舰长,海面上已经开始起雾了,虽然不是很大,可是也会影响到灯光通信,我们又无法用无线电和对方的军舰通讯,这样难免会有误会发生,一但擦枪走火可就不好了,我们得赶紧想办法!”

“赶紧”这个词出现在林远的脑海中,就像在茫茫的黑夜里划过了一道闪电,瞬间照亮整个苍穹,林远说道:“我想到办法了!”

林远说着快步走到指挥室的沙盘上,把几面小蓝旗摆在上面,然后用手一指,说道:“这些代表英国运输队。”说完又拿起一面小红旗摆在蓝旗的斜后方,拿起一面小白旗摆在小红旗的前方,指着沙盘说道:“请看,红旗是我们,白旗是敌舰。”

“现在运输船队的航速是八节,航向西南,我们的船速刚刚下降到十五节,敌舰也是这个速度,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有威严舰在运输船身边护卫,所以我们不敢对运输船下手,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调开威严舰,等将其引诱出一大段距离之后,我们转回头来,将我们的航速加到最大,远远地甩开威严舰,然后追上运输船队!”

林远说着拿起小红旗,往东北方向一挥,说道:“我们立刻把航向转到东北,引诱他们来追赶,我们就用十五节的航速行驶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和运输船队将会相距二十三海里,大家看海面上的雾,一个小时之后,能见度肯定会降到十海里以下,威严舰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看到运输船队了!”

“然后我们利用嘲风舰超强的机动性,迅速转身,用三十二节的高速去追运输船队!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够追上它们,而威严舰想要追上运输船队,需要三个多小时,所以我们会有一段单独面对运输船队的时间,这段时间将会达到三个小时!三个小时,凭借我们的实力,足够迫使对手的运输船队就范!”

林远的计策非常巧妙,可是吴星海和众参谋没有一个点头的,各个愁眉不展,吴星海说道:“舰长,你这是一招调虎离山啊!可最关键的问题是:威严舰也不傻,他会跟着咱们往东北方向追吗?如果他们不追,这个计划不就毫无用处了吗?”

林远笑道:“事在人为嘛,我们就想办法让他们追我们!”

吴星海怀疑地问道:“有办法能让他们追我们?”

林远笑道:“我和英国人打过不少交道了,还在英国和海军的人见过面,我感觉他们都很狂傲,看不起中国人,所以我们只要挑衅他们,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众人还是一头雾水,纷纷问道:“挑衅?我们要怎么挑衅?”

林远说道:“把战损管制连的负责人叫来,我亲自带着他去。”

很快连长就来了,林远带着连长来到甲板上,林远指着边上一个消防水枪说道:“把它拿下来。”

在战争中,敌人的武器很多时候都有高温效果,所以喷水用的消防水枪必不可少,连长带着战士把消防水枪拿下来,问道:“舰长,用水枪做什么?”

林远用手一指对面远处的威严舰,说道:“你们等待我的命令,我命令一下,你们就朝他们喷水,记住,把功率调到最大,要不射不到他们。”

林远准备完毕,就返回指挥室,对吴星海说道:“咱们抵近他们,直接用扬声器对他们喊话!”

嘲风舰略微一转,朝着威严舰靠了过去,威严舰担心发生撞船事故,于是就改了一下航向,向一边躲去,很快嘲风舰就离威严舰只有一百多米了,林远打开扬声器,高声说道:“我是林远,威严舰听着,这里是中国领海,我们有权力调查领海内的船只,你舰速速离开!”

林远喊完话,就听见对面的威严舰传回来一个声音:“我是威严舰舰长,约翰?尼尔森,我郑重地告诫你们,我们是大英帝国海军,我们没有理由服从你们中国海军!”

林远听见这话,就抬起头看了一下对面的军舰,只见炮塔上还蒙着苫布,没有掀开,林远心想:“看来他们也没有打开炮口开打的意思,那我就再得寸进尺一些。”

林远随即说道:“尼尔森,我奉劝你一句,赶紧带着你的威严舰滚回英国去,不要在中国人的地盘上撒野!”

尼尔森听见林远语气不善,心中顿时火起,可是他毕竟是舰长,需要顾及身份,不可能在扬声器里当着全舰人的面和林远对骂,相反的是:林远的话虽然粗俗一些,却让舰上的战士觉得解气!

尼尔森虽然有气,可是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正在这时,就听见林远说道:“如果你们不赶紧滚蛋,我们就要发动攻击了!”

尼尔森听见攻击心中也是一动,他也听说了中国军舰干掉俄国舰队的事情,虽然他瞧不起俄国舰队,认为打败他们的人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可是今天见到嘲风舰还是大吃一惊,因为这艘军舰和他见过的所有军舰迥然不同:漂亮的外形,桅楼上奇怪的圆球形状的罩子,没有一处不透着神秘。

尼尔森不由自主地想道:“他们要攻击我们?怎么攻击?难道是开炮吗?林远前几天还说要废除领事裁判权,现在就要挑起战争了吗?”

林远见到尼尔森半天没有反应,于是从指挥室来到甲板上,对战损管制连连长说道:“准备好了吗?”

连长指了指眼前已经架好的水枪和最大喷水功率的指示标志,说道:“准备好了!”

林远点点头,笑道:“很好,立刻把水喷过去!”两张一按发射开关,顿时一条水龙就从嘲风舰扑向了威严舰,水柱打在威严舰上,好像是在它的上空下了一场大雨,林远抬起望远镜,看见威严舰上不少水兵都站在甲板上,指着嘲风舰,嘴唇一个劲地乱动。

林远心中暗笑:“你们这是在骂我们啊,也好,你们随便骂,反正我听不见!”林远这时看看水柱,发现水到了威严舰上空就散开了,向雨水一样落了下去,水柱没法像一记重拳一样打在敌人身上!

林远随即命令嘲风舰:“再靠近威严舰一些。”嘲风舰听令而动,距离威严舰更加近了,林远用手指着甲板上机关炮位上的两个水兵说道:“看到那两个家伙了吗?调整枪口,给我瞄准了打!”

操作水枪的那个战士问道:“林帅,这水枪怎么瞄准啊?”

林远无奈地笑道:“你以为你是在打狙击枪吗?还要一发命中吗?你的水枪可是能连续‘发炮’的,大概瞄一个方位,看看打在哪里了,然后往人身上调整不就行了吗?”

1003 水枪射击

操作水枪的战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后就调转了一下水枪的方向,对准两个炮手就开了枪,水柱重重打在两人右边的船身上,那个战士向左一转枪口,水柱便狠狠地砸在两个炮手身上,强大的冲击力瞬间把他们打倒在地,两个炮手刚爬起来,水柱就又把他们打倒了。

两个炮手一边用手挡住脸,一边在甲板上挣扎,边上几个同伴立刻冲上来帮忙,刚进水柱就被打倒在地,直到冲进来七八个人,大家抱成团,水柱这才没用打倒他们,他们才能把倒地的同伴救起来。

林远也看到了这一幕,立马对连长和战士们说道:“你们赶紧把水枪关上,然后弄出一幅得意洋洋的样子,越得意越好!”

连长茫然地问道:“不就是用水柱把他们给打倒了吗?又不是把他们的军舰击沉了,为什么要有那么高兴啊?”

林远笑道:“挑衅嘛,他们看见你们高兴自然才会生气啊,他们生气才会来追我们啊,你们板着面孔,他们还以为你们在说‘对不起’呢,怎么可能生气?”

连长高声答:“是!”然后回头对战士们说道:“大家都高兴一些!”然后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战士们也都微笑了起来,林远看到众人的样子苦笑一声,说道:“连长同志,我是让你们挑衅啊,你瞧你们笑的,跟充满爱心的大姐姐似的!人家能生气才怪呢!”

连长无奈地说道:“林帅,您说的挑衅我们不会啊……”

林远一拍额头,叹道:“挑衅你们都不会?我的天啊!你们连里有没有喜欢表演的战士,把他们叫来!”

连长急忙说道:“还真有两个,在下面看设备呢。”

林远立刻说道:“把他们叫来!”很快那两个战士就来到了甲板上,林远对他们说道:“挑衅对面军舰上的人,会吗?”

两个战士一听,信心满满地说道:“没问题!”说完又是跳着拍手,又是笑得弯腰,其他人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又是大笑又是拍手,威严舰上的水兵被无端淋了一通水,又见中国人十分高兴,顿时火冒三丈,可是没有命令,又不敢开枪,于是火速报告给了尼尔森。

尼尔森一听也火了,心想:“竟然敢用水枪向我们的士兵浇水,简直是岂有此理!出去看看!”尼尔森带着几个参谋就来到甲板上,他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军装又显眼,所以一上甲板就被林远给盯上了。

林远用手指着尼尔森对战士们说道:“瞧见那个胖子没有,他肯定是威严舰上的大官,现在,把舰上的水枪都拿出来,大家对准他,用尽全力给我射!”

众人都觉得用水枪打英国人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都把舰上的消防水枪拿了下来,准备射击,几个战士还动情地回忆起了小时候拿着玩具水枪追着村里的鸡鸭射水的情形,纷纷感慨:“射英国人比射鸡鸭好玩多了!”

等到众人准备妥当,林远一声令下,几道水柱就向着尼尔森扑去,第一道水柱正好打在尼尔森肚子上,尼尔森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第二道,第三道水柱调整好方向跟着就到了,直接打在尼尔森的胸和肚子上,强大的冲击力瞬间把尼尔森打倒在地。

尼尔森身边的参谋和水兵急忙上前来抢救尼尔森,可是一进水柱又有几个人被打倒在地,慌乱中一道水柱打在尼尔森头上,只见一个金黄色的东西被水柱带了起来,赫然露出了一颗光亮的脑袋,原来是水柱把尼尔森的假发打掉了!

这时被淋成落汤鸡一般的众人护着尼尔森回到指挥室,尼尔森见到自己不仅被林远的部下用水柱击倒,假发还被打掉,在部下面前颜面大失,忍不住怒道:“准备开炮,给我炸沉中国人的军舰。”

方才被打倒的水兵们也群情激奋,都要开炮惩罚狂妄挑衅的中国人,还是几个参谋比较冷静,苦苦劝道:“舰长,不能开炮啊,要是开了炮,就是向中国人宣战,我们没有那个权力这样做啊!”

尼尔森被参谋一劝立刻冷静了下来,他心想:“没错,的确不能开炮,战争这件事情,不是自己一个舰长能够决定的,那我该怎么办?就这样被林远给羞辱了吗?”他越想越气,抓起扬声器的话筒,对林远说道:“林远,你们太无耻了,竟然对我们的军舰进行无礼挑衅!”

林远听着尼尔森气急败坏的声音心想:“他们生气了,太好了!”不过林远却没有回话,而是让战士们继续向威严舰射水。

尼尔森见到林远不理他,怒道:“林远,你等着,我肯定要把你给赶走!”他说完转回身来,对部下说道:“林远的军舰上有水枪,难道我们的军舰上没有吗?把我们军舰上的水枪也拿出来,和他们对射,看看到底是谁厉害!”

憋着一口气的水兵听见这话立刻去取水枪,林远当然看见了,心中想道:“英国人就要上钩了,我再玩他们一下。”林远于是用手一指那些抬水枪的水兵,笑道:“对准他们射。”林远说完就回到指挥部,对吴星海说道:“咱们可以调头走了。”

指挥部里的众人也看到了刚刚甲板上的欢乐情景,吴星海问道:“怎么?不让战士们再玩一会儿了?”

林远笑道:“英国人已经把水枪搬出来准备还击了,我们就在他们还击之前撤走,让他们想打我们可就是打不到,这种被人欺负了还不能还手的愤懑感是最气人的,这种感觉会让他们着了魔一般地追我们。”

嘲风舰随即调转航向,稍微加了一些速,等威严舰的水枪发射的时候,水柱只能打中嘲风舰船尾溅起的Lang花,水兵们在搬水枪的时候没少受嘲风舰水柱的折磨,人人都憋着一口气还击,可是还击的时候却发现嘲风舰跑远了,这让众人无比愤怒,他们冲着指挥室高呼:“我们追上去,对,没错,给中国人一些厉害瞧瞧!”

指挥室里尼尔森的气比水兵们的还大呢,他见到嘲风舰转身离去,立刻命令:“加速,加速,给我追上中国人的军舰!”

身边的一个参谋说道:“舰长,我们还是不要为了一时之气追击中国人的军舰了吧?毕竟保护运输船队要紧!”

尼尔森怒道:“你以为这是一时之气吗?这件事情关系到我们大英帝国的尊严和荣誉,给我追,一定要追上中国人的军舰!”

1004 被迫返航

威严舰随即以十五节航速追赶嘲风舰,林远经历过好几次以诱敌深入为目的的追逐了,所以把速度掌控得特别好,让威严舰觉得:就差一丁点就可以追上了,绝对不能放弃,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能追上了!可是那么一丁点,就是追不上!

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海面上的雾大了许多,尼尔森身边的参谋说道:“我们是不是不应该再追了?运输船队已经驶出我们的目视范围了!”

尼尔森心想:“参谋说的没错,是不应该再追了,至于林远嘛,以后再收拾也不迟。”于是尼尔森点头答应,命令威严舰返航。

林远看到威严舰有掉头的意思,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想道:“如果现在我们就掉头追运输船队的话,那迫使运输船队就范的时间可就只剩下一个半小时了,这么短的时间到底能不能逼迫他们返回上海,接受我们的控制呢?”

林远无法确定,于是决定:“再挑逗一下威严舰,让他再来追自己一段。”于是林远命令,对准威严舰,再用水枪攻击一次。命令下完,水柱就落在了威严舰上,由于距离比较远,这才水柱没有了能把人打倒的冲击力,更像是在给威严舰清洗舰身。

而威严舰不为所动,还在继续转向,林远心想:“既然他们不肯再来追,那我们就尽快去追运输船队吧。”于是林远下令转向,向运输船队的位置追去。

嘲风舰这一转弯可把威严舰上的尼尔森看呆了,他看见嘲风舰转弯的轨迹,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因为嘲风舰转弯的半径实在是太小了,自己的军舰还在慢吞吞地画着转向时候的圆圈呢,可是嘲风舰却已经在水中转过了身子。

尼尔森对军舰的技术还是了解一些的,他知道军舰转弯半径的大小和军舰舰身构造与舵的构造息息相关,嘲风舰的转弯半径这样小,它的舵结构不知道要比自己军舰的先进多少!他默默地看着转弯的嘲风舰,无奈地心想:“中国人真是神秘啊!”

可是他又不明白为什么嘲风舰要转弯,心想:“它的停泊地点是在上海啊,应该往东北方向走啊,可是它为什么要向西南方向走呢?莫非他们是去找我们的运输船队了?可是漫天的大雾里,他们怎么可能找到我们的运输船队呢?他们不像我们,我们事先知道船队的航线,他们要想找到运输船队,应该跟着我们才对啊!”

尼尔森哪里知道嘲风舰上装备着雷达这种东西,他看着嘲风舰转过身之后便加快了速度,那个速度之快,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尼尔森在心中想道:“中国人的军舰上到底用了什么东西当发动机啊?他们的军舰怎么可能跑那么快?”

嘲风舰高速前进,很快就把威严舰丢进了大雾之中,过了一会儿,嘲风舰就能用光学手段看到运输船队了,林远随即让嘲风舰减速,靠近船队,这时林远一眼看见了船身上太古洋行的标志,心中顿时想道:“这些船是太古洋行的船!太古洋行是商人,商人都害怕财产损失,那我就用炸沉他们为要挟,他们不敢不听我的话。”

于是林远打开扬声器,高声说道:“运输船队,立刻调转船头,返回上海港!限首船五分钟之内转向,如若不然,我舰将会对你船予以击沉!”

林远喊完话,运输船队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不仅没有灯光信号,而且连旗语都没有,吴星海问道:“会不会是他们没有听见我们的话?”

林远说道:“不会,我们的扬声器是经过特殊设计的,在这种距离肯定可以被他们听见!”

吴星海说道:“可是他们毫无反应啊?要不我们击沉一艘?”

林远轻轻地摇头,说道:“我说击沉也只是威慑,击沉民用船只也是一件能挑起战争的事情!”

吴星海看看运输船首船,说道:“舰长,我看不如我们靠近那艘首船,然后搭起跳板,派出海军陆战队强行登船,他们的船队彼此之间通讯联系不是很顺畅,也许我们可以通过控制首船来控制船队。”

林远犹豫了一下,说道:“行是行,不过敌人的船速度还是有些快,我们的跳板搭上去可能会有些不稳,而且我们也很难保持和他们同速,最关键的是:我们不清楚船内的情况,登船似乎有些冒险!”

就在这时,雷达室突然报告:“报告林帅,敌船队突然转向,向着岸边驶去!”

林远听见这话顿时心中一凉,吴星海问道:“敌人的船队往岸边去干什么?难道他们是想要上岸不成?这一带海边可都是山石,没有适合船只停靠的地方啊!”

林远连连摇头,紧张地说道:“敌人的船队不是要上岸,他们是要往岸边的浅水区走,他们的船吃水深度普遍在四米以下,而我们的军舰吃水在八米左右,他们能进岸边的浅水区,可是我们进不了!”

吴星海一听也着急了,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林远咬着嘴唇,叹道:“没有任何办法,我们的威慑不起作用,我们的军舰又没有办法进入浅水区!”

吴星海说道:“林帅,那我们就只有一个办法了,搭跳板,登船!”

林远眉头紧锁,没有说话,吴星海着急地说道:“如果让运输船队逃进浅水区,我们就追不上了,那样的话,咱们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还要让英国人把我们的银子运走!”

林远还是没有说话,吴星海说道:“舰长,就让海军陆战队冒一些风险吧!”

林远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命令……”

吴星海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让海军陆战队登船?”

林远轻轻摇头,坚定地说道:“返航!”

这话一出吴星海就是重重一跺脚,说道:“舰长,怎么能返航呢?船上装着的可都是我们的同胞用血汗换来的银子啊!我们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英国人把它们运到香港去?”

林远说道:“银子虽然珍贵,可也是有价的,没有了还能再得,可是我们的海军陆战队战士,损失一个就少一个,我们虽然可以再补充,可是一个家庭就毁了,他们的价值,远远超过那些银子,所以——返航!”

吴星海长叹一声,无奈地命令:“右满舵,双车前进三,返航!”伴随着他的话音,一股失望的气氛瞬间笼罩了全舰,就在这时,突然雷达室发来消息:“报告舰长,有情况!”

1005 弃暗投明

林远急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雷达室报告:“敌人的运输船队又回来了!”

林远惊讶地问道:“什么?又回来了?什么意思?”

雷达室报告:“本来运输船队是往浅水区走的,可是他们现在折回来了,向我们驶来了!”

林远和吴星海都很疑惑,吴星海问道:“他们回来是想要干什么?”

林远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

吴星海说道:“会不会有诈?他们想要袭击我们?”

林远又摇摇头,说道:“如果他们要袭击我们,直接来就好了,为什么先往浅水区走一段再折回来呢?我看他们不是要袭击我们!”

众人正在惊讶疑惑之际,旗语连突然发来消息:“报告林帅和舰长,对面船队的首船发出消息了,他们同意和我们回上海!”

众人先是一愣,随后就爆发出一片欢呼声,林远却眉头紧锁,心想:“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他们同意和我们回上海了呢?”

林远急忙问道:“他们有没有解释原因?”

旗语连报告:“他们刚刚发来了一句话:我们都是中国人!”

林远恍然大悟,叹道:“原来是这样啊!”

众人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林远,林远说道:“我这才明白,太古洋行的船员有不少都是中国人,尤其是开往香港的路线,由于距离比较近,洋行为了节约成本,就把船员大部分换成了中国人,我们在上海清查外国银行和洋行,动静极大,船员们不会不知道,他们一定知道了船上装载的是银子,不想让它们流到外国去,于是就弃暗投明了!”

众人都赞叹起来,林远命令:“告诉船队,返航!”整个船队在大海上缓缓地转过身来,船队行进一阵,天空蓦然明亮了起来,原来是天空中的云朵散开,太阳重新露了出来,驱散了海面的雾,在重新露出来的海面上,一艘飘扬着米字旗的战舰向着船队迎面驶来,正是被林远甩开的威严舰。

原来尼尔森自从被林远甩开之后就不再理会林远和他的嘲风舰,而是专心寻找船队,过了一阵子,便在海面上发现了船队,让他惊讶的是:船队竟然没有按照原定计划向着香港方向行驶,而是原路返回,驶向上海。

更让他惊讶的是:林远的战舰竟然跟在船队的一边,好像是在为船队护航一般,尼尔森顿时十分生气,心想:“林远竟然胁迫了我们的船队!”

尼尔森立刻命令威严舰驶向前去,用灯光给船队发出了信号:“别害怕中国军舰,我会保护你们的!”

一艘船给威严舰发出了这样的信号:“我们自愿接受中国军舰的保护!”尼尔森还不知道船上的中国船员已经夺取了船队控制权的事情,受到这个消息只当是林远把船队胁迫了!于是尼尔森给嘲风舰发出了消息:“立刻释放我国船队,否则我舰将对你舰发动攻击!”

林远接到这个消息冷笑一声,他计算了一下嘲风舰和威严舰的距离,超过了导弹的最小作用距离,于是命令道:“舰炮准备,雷达锁定目标,一但威严舰敢开炮就还击!对敌舰的其他挑衅不予理睬!”

尼尔森并不敢真的开炮攻击林远,他的强硬表态只不过是威胁罢了,谁知道林远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尼尔森束手无策,只能跟着嘲风舰和运输船队往上海走,林远心中想道:“英国军舰上装备了无线电台,现在弄成了这个局面,他们肯定要通知英国领事馆,我偏不让你们通知。”

于是林远命令电子战部门对威严舰进行电子压制,很快铺天盖地的电磁波就把威严舰彻底罩住,尼尔森一个消息都发不出去了,尼尔森发不出去消息,可林远却能,林远给上海的张氏实业公司发消息,让他们立刻到码头来接银子,等到了码头,张华的人也到了,众人立刻搬运船上的银子,而可怜的尼尔森因为无线电通讯设备无法使用,不得不派人骑着快马去领事馆报信。

林远心想:“这个船队的队长不知道是谁?能在关键时刻反抗英国人,真是一名义士,我一定要见见他。”于是林远就让人把队长叫来,等到队长站到林远面前的时候,林远立刻笑出声来,原来这个队长,就是那个屡次被林远戏耍的康尼克!

康尼克见到林远发笑,说道:“林大人,您笑什么啊?是不是看我平时崇洋媚外?告诉您吧,我那是骗洋鬼子的,就为了有朝一日能够……”

林远笑着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别编瞎话了,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康尼克顿时转成了一脸苦相,说道:“他们知道了我和你打赌的事情,已经开始怀疑交易记录是我泄露出去的,所以没少给我脸色看,我想着纸里包不住火,这件事情早晚得露馅,这才想着投靠林远大人!”

林远笑道:“这回你不是英国人了?”

康尼克狠狠地往地下“呸”了一口,骂道:“谁说自己是英国人谁就是孙子!”正在这时,突然有人来报告:“英国领事梅里茨要见您。”

林远心想:“肯定是为了运输船队的事情。”林远不慌不忙地笑道:“让他去我的驻地等我吧。”

报信的随从急忙说道:“林帅,您还是现在就去见他吧,他带了一大群记者来,怒气冲冲的,而且今天在海上的时候,也是您先让部下用水枪挑衅的,咱们不占理啊!”

林远哈哈大笑,说道:“怕什么?让他去我住处的会客厅,他的那群记者也可以旁听,我不仅不会吃亏,还会从他们身上捞到好处。”随从见到林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知道林远又有了妙计,于是便去安排。

林远赶到会客厅,屋子里面已经坐满了记者,梅里茨抱着肩膀坐着,边上坐着的是尼尔森,梅里茨见到林远进来,都不等林远落座,就起身咆哮道:“林远,你太过分了,今天你们不仅挟持我们的运输船,还用水枪袭击我们的军舰!你这是在向我们大英帝国宣战吗?”

林远看着梅里茨和尼尔森,心想:“这两个人活像一个被欺负了的孩子和一个要为孩子出头的家长。”林远想到这些就一直忍着笑,可是落座之后竟然一眼看见了尼尔森金黄色的假发,瞬间想起水柱把假发射飞的场景,林远实在忍不住了,“哈哈”笑出声来!

林远听见自己的笑声心中想道:“不好,这么严肃的外交场合怎么能够笑呢?实在是太失礼了!”他偷眼一看众记者,发现他们都在用鄙视的眼神看着自己。

1006 死期将至

林远心想:“得赶紧想法子扭转局面。”于是林远笑着说道:“领事大人不要开玩笑,我们的军舰怎么可能用水枪去袭击贵国的军舰呢?大家都知道,水枪是小孩子的玩具,你说是不是啊?”林远说完就顺势笑了出来,这样一来不仅解了刚才的尴尬,也让众人觉得梅里茨的话毫无道理。

尼尔森皱着眉头怒道:“你竟然敢不承认,你们军舰使用舰上的消防水枪向我舰上的人员进行攻击,我舰上的水兵都能为这件事情作证!”

林远收起了笑容,说道:“竟然有这样的事情,一定是我舰上的水兵擅自做主,我一定回去彻查此事,不知道我们的水枪给您的军舰和水兵造成了什么损伤?我们愿意按价赔偿!”

可是水能给军舰造成什么损伤呢?尼尔森没词了,梅里茨怒道:“那你们挟持我们的运输船的事情呢?怎么算?”

林远双手一摊,笑道:“梅里茨先生,您说话要讲证据,您说船队是我们胁迫的,有证据吗?”

梅里茨一拍桌子,怒道:“我们的船队本来要去香港的,可走到了半路却返回了上海,不是因为你的劫持是什么?”

林远笑道:“哦,那看来我们之间是有误会啊,没关系,有误会就要解决误会。”林远说着抬起头,冲着外面说道:“把康尼克先生请进来吧。”

很快康尼克就走了进来,林远指着康尼克笑道:“梅里茨先生,您不会不认识他吧?”

梅里茨当然认识康尼克,于是点点头,林远笑道:“康尼克先生是太古洋行中国事务的总办,也是这支运输船队的负责人,现在就请他为我们讲一讲船队发生了什么吧。”

康尼克把胸一挺,说道:“我们知道船上运的是不义之财,所以自愿把船开回上海,交给林远大人核查!”

林远对众记者说道:“大家都听见了吧,我根本就没有胁迫船队!”

梅里茨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康尼克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反水,他呆坐在椅子上,无话可说,林远笑道:“其实今天的事情,根本原因是因为我们双方的通讯不畅,就像水枪的事情,如果尼尔森舰长的军舰能够及早地通知我,我就能够阻止部下了!”

尼尔森听完心里这个气啊,想道:“林远,你用水枪射我们倒还成了我们的不是了!”尼尔森气得说不出话来,冷哼了一声,林远接着说道:“这样吧,我有一个提议,我知道贵国的军舰上装备了无线电通讯设备,其实我们的军舰上也有,只可惜我们没有一套共用的密码,所以我建议,我们中英两国应该建立一套共用的密码,以后通讯就方便了。”

梅里茨冷笑道:“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说罢拂袖而去,尼尔森和英国人员也都出去了,林远却没有走,留在会场对众**谈特谈无线电通讯的好处,还说中国愿意出售商用无线电通讯设备,希望在座的记者能够在国际社会上多多呼吁,成立一个国际无线电通讯联盟,为全人类共谋福祉。

等到第二天的报纸一出来,英国军舰和中国军舰在海上发生冲突的事情只占了一个小版面,而大版面上都是林远出售商用通讯设备的事情和建立国际电信联盟的事情。在英国的领事馆里,梅里茨、查尔顿等人拿着报纸长吁短叹,银行行长首先说道:“汇丰银行是彻底地倒了,林远已经控制了金库。”

梅里茨问道:“林远是怎么把金库打下来?那个金库固若金汤,里面的粮食和水足够两年使用,可是怎么连一天都没有坚持下来!”

行长无奈地摇头,说道:“林远使用了一种恐怕的声音当做武器,那个声音根本就不是人能够承受的,里面的人受不了,只有投降!”

查尔顿也说道:“林远的东北人民银行已经把整个市场占领了,你们出去看看,现在大街上用的都是林远发行的纸币,我们是彻底输了!”

这时松本云清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朋友们,先不要绝望,林远的死期将至!”

克莱恩抱怨道:“你这句话说了不是一天了,他的死期到底什么时候到啊!”

松本云清笑道:“不要着急,今天应该就会有消息了。”就在这时,突然门外进来一个人,那个人快步来到松本云清面前,说道:“北京密电!”说完就把一份电报交到了松本云清手中,松本云清打开一看,嘴角浮现出一丝阴冷的笑,举起那份电报,说道:“明天,就是林远的死期。”

第二天,林远还全然不知松本云清口中的“死期”将至,他的心情特别好,因为整个上海的商户和民众都接受了人民币,上海是中国的商业之都,只要上海接受了人民币,再推广到其他地区就方便多了。

林远正在院子里无所事事地看着花,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响起,林远一听就知道,那个声音是军队跑步行进的时候发出来的,林远心中一动,想道:“军队?有军队来了吗?”

林远住在张氏实业公司里面的高级宾馆里,边上就是东北人民银行,他听见脚步声朝银行的方向去了,联想到清廷查禁东北人民银行的传言,心中不由得一动,急忙叫来一个随从,说道:“快点去打探发生了什么事情!”

随从一走,林远立刻就给陈飞发消息,他正带领二百多个特种兵们在仓库守卫呢,林远对陈飞说道:“留下一部分特种兵看金库,其他人立刻撤回来,我有预感,要有事情了!”

紧接着林远又联系旅顺,说道:“立刻派一艘运兵船,不,十艘,兵力要在五千以上,另外,把新建造好的两艘军舰也派遣过来!”

林远下完命令,随从也回来了,急急忙忙地报告:“林帅,大事不好了,来了好多兵,已经把银行给包围了!”

林远急忙问道:“是哪里的兵?”

随从说道:“没法打听,那些兵都凶着呢,看样子不像绿营兵,更不是八旗兵,像是哪里的团练乡勇!人人手里拿着快枪!满街都是,不知道有多少!”

林远用手一指银行的方向,说道:“去看看!”刚刚迈开步子,一转身走到了院子里停着的越野车边上,迈步上车,说道:“走,咱们坐车去,显得威风!”

林远往车上一坐,腰间的手枪硌了他一下,他一下子想道:“自己就拿一只手枪,铁定吃亏啊!”林远迈步下车,对随从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把机枪拿出来!”

1007 小鬼难缠

上海不同于东北和北京,东北是林远的地盘,北京有刘雨风亲自率领的一个亲卫连,而在上海,林远只有张氏实业公司和东北人民银行的特工,所以林远就准备了一挺QJQ-95式轻机枪,这挺轻机枪放在一个大盒子里,盒子里还有五个一百发的弹鼓。

林远拿起箱子回到车上,把车钥匙扔给随从,说道:“你来开车!”随从于是上了车,把车子发动起来,林远拿出机枪,“咔嚓”一声装上弹鼓,心想:“不管来的是谁,哪怕是天王老子,敢动我的银行我就让你好看!”

林远做好准备,拿出通讯器联系报社,报社也是林远直接控制的,林远很担心那些士兵冲报社去,报社里大多数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清廷的兵卒说白了都是由流氓无赖组成的,冲到那里面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虽然里面有沈晚晴那样十个男人都近不了身的特工,可大多数还是秋瑾那样的文弱女子,根本无力对抗那些虎狼一般的兵卒。

林远对沈晚晴说道:“清廷派人来查银行了,我害怕他们会对付报社,让里面的女孩子避一避!”

沈晚晴说道:“你就放心吧,我们这里和往常一样,没有别人,如果清廷要对报社动手的话,肯定会和打银行的人同时动手,既然我们这里没有人,就说明他们不会动报社。”

林远说道:“那就好,记住,告诉所有人,千万不要来银行采访!不要让人觉得你们和我是一伙的,懂了吗?”

沈晚晴答应下来,这时车已经开到街上了,街上满是背着长枪的清军士兵,正在这时,一个士兵摘下枪向着汽车走来,大声吆喝着:“给老子停下!”

林远见到那个士兵满脸蛮横,说的话又满是脏字,心中顿时想道:“好,既然你和我耍横,那我就要比你还横!”

随从也不能撞人,见到前面有人出来就停下了车,那个兵卒绕到林远的车门边上,用手在车窗上狠狠地敲了两下,骂道:“什么狗崽子在里面呢?给老子滚出来!”

林远看那个兵卒离着车门很近,手轻轻地开了门锁,然后用尽全力一推车门,那个兵卒没有防备,被一车门打倒在地,车门上框正好打在鼻子上,顿时鲜血直流,兵卒惨叫一声,周围的兵卒一见,顿时骂骂咧咧地围拢了过来!

林远左手抓护木,右手抓握把,手指伸出搭在扳机之上,手臂和腰腹一夹枪托,便把机枪抱了起来,迈步走出车来,冲着围拢上来的清军兵卒吼道:“谁敢过来!”

众人见到林远杀气腾腾的样子,手里还抱着一支怪模怪样的枪,都不由自主地停了脚步,那个被打倒在地的兵卒站起身来,摘下背上的枪,咔嚓一声拉开枪栓,举枪对准林远,骂道:“敢打老子,信不信老子毙了你!”

林远提高了嗓音,高声骂道:“你算个狗屁东西!老子是东北三省总督林远,让人们头滚过来和我说话!”

那个兵卒一听林远报上身份,不禁退了一步,林远趁机向前逼上一步,冷笑道:“怎么?不相信吗?”

那个兵卒没有说话,林远一眼看到了他端着枪的手臂,竟然稳如泰山,丝毫不见发抖,林远心中暗自吃惊:“手臂丝毫不抖,看来这群人都是精兵,不知道是谁的部下?管他是谁的部下,我是东三省总督,哪个敢动我一根汗毛?”

林远想到这里,又往前走了几步,那个清军士兵的枪都几乎顶在胸口了,林远傲然说道:“给老子滚蛋,老子要见你们的头!”

那个兵卒不甘示弱地说道:“你把老子给打了,这件事情不算完,小子,想要过去,先得和我赔礼道歉,然后从老子裤裆里钻过去!”那个兵卒这句话说得蛮横无比,惹得边上的兵卒哈哈大笑。

林远心中“腾”地火起,想道:“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今天可算让我给遇见了!一不做二不休,我就给你们点厉害尝尝!”想到这里林远举起手中的机枪,朝着天空一扣扳机,顿时打出一个长点射,一连串的枪声把众人都给震住了!

林远用阴狠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兵卒,那兵卒面无血色,脚步慢慢地向后挪了一下,林远看出他的胆怯,轻蔑地一笑,迈上一步,胸膛顶上兵卒的枪口,阴笑道:“开枪啊!”

那兵卒一来被林远手中武器震住,二来被林远的气势震住,鬓角竟然渗出了汗珠,林远冷哼一声,任凭枪口顶着自己的胸膛,迈步向前走!

兵卒被林远顶着退了一步,声嘶力竭地吼道:“别走了!”

林远狠狠地瞪着那个兵卒,接连迈了几步,胸膛顶着兵卒的枪口,把兵卒逼退了好几步!周围众人见到兵卒不是对手,纷纷抬起枪对准林远,林远冷笑一声,手里的机枪连抬都没抬,便傲然环视四周,宛若一只冲进羊群择肥而噬的猛虎,悠然笑道:“我再说一遍,我是东北三省总督林远,让我去见你们的头!”

那些兵卒其实早被林远的气势震住了,只是碍于面子,不好后退,正在这时,远处跑来一个军官模样的人,高声叫道:“谁在打枪?”

众兵卒见到军官,顿时收枪立正,指着林远说道:“他!”

军官来到林远面前,瞪着林远看了一阵,冷笑道:“你是林远!”

林远听见军官直呼自己的名字,毫无尊敬之意,便想到来人肯定是自己的仇敌,林远首先以为这些清兵是袁世凯练的新军,可是看他们的衣服就否决了自己的想法,袁世凯的新军都是西式军装,眼前这些人还都是长袍马褂的旧式军装,林远心想:“不是袁世凯,那会是谁呢?”

林远冷笑道:“带我去见你们的头!”

军官一转身,说道:“跟我来!”

走了一阵,来到银行的大门口,只见银行周围已经被兵卒包围了,院子里面两伙人正在举枪对峙,一伙是林远手下的特种兵,另一伙就是清廷兵卒,那些兵卒里有一人身穿金色铠甲,显然是最高首领,只是这人的脑袋上,已经被顶上了一只手枪!

军官高声说道:“大人,林远来了!”

这时就听见最高首领高声叫道:“林远,你的手下很厉害啊!竟然敢用枪指着本官的脑袋,本官奉旨前来,你还把圣上放在眼里吗?”

林远听这个声音苍老沙哑,从来没有听过,心中暗暗思量:“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1008 绑架

林远迈步走到那人面前,只见那人身形干瘦,面容苍老,眼睛里却满是凶光,林远从未见过他,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包围我的银行?”

那人冷笑道:“林远,你就让你的人用枪指着我的脑袋吗?”

林远一摆手,对自己的部下说道:“把枪都放下!”然后对那人说道:“这回你可以说了吧。”

那人说道:“本官乃是闽浙总督许应骙,奉圣上之命,查禁东北人民银行!”说完话手一动,从袖子里抽出一个黄绸子绣金龙的卷轴,举到林远面前,说道:“不信你可以自己看!”

林远心想:“许应骙?这个人和我打过交道啊,我在福州船政局招收工人的时候,就是他和袁世凯沆瀣一气,给我下绊子,领着人抓走了票号的人,让我不得不从上海调运银子!”林远一边想着一边接过圣旨,问道:“上海道应该隶属于两江总督辖内,你是闽浙总督,竟然越俎代庖,不怕两江总督参你吗?”

许应骙笑道:“圣上知道两江总督刘坤一和你有旧,担心他徇私枉法,这才钦点我来查禁你的银行!”刘坤一曾经在东北战争的时候和林远并肩作战过,还因为擅自逃走使林远腹背受敌,幸好林远从琉球调来了新组建的第一师,第一师战斗力极强,在几天之中奔袭了几百公里,这才歼灭了东北的日军。

按理说临阵脱逃的大罪,无论军官还是士兵都难逃一死,可是林远那一战取得大胜,后面的事情又一件接着一件,就把治罪的事情给忘记了,刘坤一以为林远高抬贵手了,就对林远处处美言。

林远一边想着以前的事情,一边打开圣旨看着,看了一遍之后直接把圣旨合上,向着许应骙的脸上扔去,许应骙一把抓住圣旨,冷笑道:“林远,竟然扔圣旨,这个罪可比天大啊!”

林远冷笑道:“许应骙,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圣旨上说的明明是查东北人民银行各项事物,报于户部,到了你的嘴里就成了查禁东北人民各项事务!一字之差,意隔千里,你这假传圣意之罪,是不是更大?”

许应骙冷笑道:“林远,少学迂腐酸儒在这里寻章摘句,我只问你一句,我今天要进去查禁你们的银行,你让还是不让?”

林远回头一看,自己手下只有七个人,七支步枪,而对面却有几百人,寡不敌众,必须等陈飞带人回来才好,林远说道:“我的本事相信你清楚,洋鬼子我都不怕,我会怕你手下这些虾兵蟹将?咱们都是中国人,我不想打自己人!”

许应骙冷笑道:“林远,少说这些不冷不热的话,我还告诉你,我都打听清楚了,你在上海根本就没有多少人!而我一下子就带来了一千人,一千多条快枪,你说你是对手吗?林远,我没有直接冲进去是给你面子,如果我真要往里面闯,就你们这七个人能挡得住吗?”

没等林远说话,他身边的一个战士便怒道:“你少在那里扯淡,要不是我用枪顶着你的脑袋,你早就冲进来了!”

许应骙听见这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厉声骂道:“好个不知死活的奴才,主子正在说话也有你开口叫唤的份!”

那个战士被许应骙如此辱骂,伸手指着许应骙的鼻子骂道:“你个狗日的骂谁呢?”

许应骙自从当上了闽浙总督,就没有人敢说他半句不是了,今天竟然被人指着鼻子骂“狗日的”,勃然大怒,朗声说道:“来人,把这个小子的舌头给我撕下来!”他身后兵丁往上就是一闯。

林远在心中暗笑:“指着封疆大吏的鼻子骂狗日的,也只有我的部下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他见到兵丁往上闯,心中想道:“陈飞怎么还不来呢?我们这么点人怎么支撑得住!”眼看冲到眼前,战士举起枪,对面也把枪举了起来,双方再次对峙起来!

林远正在苦想对策,突然通讯器响了,林远把通讯器拿出来,一看是陈飞,便对众人高声说道:“都别说话啊,我接个电话!”

说着林远拿着通讯器旁若无人地走到了一边,把许应骙都给看傻眼了,心想:“林远手里拿的东西就是电话?怎么那么小呢?电话后面都跟着一条长绳子啊,可是他的电话后面怎么什么都没有!”

林远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飞说道:“我们已经到达银行外围了,可是清兵已经把银行给包围了,我们要想进去的话,必须开打,清兵虽然多,可是装备不行,我估摸着半个小时就能把他们打跑,可是你要想清楚,咱们只有一打,北京的袁世凯就会给你安上以武抗旨,意图谋反的帽子,到时候你浑身是嘴都解释不清!”

林远说道:“那样一来就只剩下内战了!”

陈飞笑道:“哈哈,不就是内战吗?打就打,咱们连小鬼子和**子都打跑了,还怕这些清兵吗?”

林远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还是不想打内战,老百姓遭殃不说,洋鬼子还会趁机得渔翁之利!”

陈飞说道:“那没有办法,你只能让他们把银行查封了!”

林远紧锁双眉,突然说道:“我有办法了!”

陈飞急忙问道:“你有办法了?什么办法?”

林远呵呵一笑,关上了通讯器,回头走到了对峙双方的面前,把机枪往一个战士手边一递,问道:“会用吗?”

战士凛然说道:“报告林帅,我在部队的时候是机枪手!”

林远笑道:“拿着!”那个战士脸上露出一阵喜悦,把步枪往身上一背,拿起机枪指着对面,许应骙见林远把枪交给了部下,笑道:“林远,这就对了,放下武器才是正理!”话音未落,只见林远一伸手,竟然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衣服,然后就觉得身子一动,整个人竟然被林远抓了过去!

许应骙做梦也没有想到林远竟然敢抓自己,他怒道:“林远,你这是做什么,我们都是封疆大吏,你竟然……”可是话说到这里,就觉得一个冰凉圆硬的东西顶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然后就听见林远用低沉阴森的声音说道:“许应骙,让你的手下退出院子,否则我就开枪了!”

许应骙心里这个后悔啊,心想:“要是早知道林远竟然敢把我一个总督抓了当人质,我就躲在后面指挥好了,干嘛要跑到前面来呢!”可是哪有后悔药卖呢,许应骙无奈地说道:“都给我后退!”

1009 装成坏人

众兵丁见到许应骙被林远抓在身前,用枪指着脑袋,都不知所措,一听许应骙的命令,便都退到院子外面,边上一个战士对林远说道:“林帅,还是您有办法,我刚才用枪顶着他的脑袋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办法呢?”

林远哈哈一笑,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笑道:“把许应骙看好了,记住,只要他在我们手里,外面的兵丁就不敢动咱们!”

许应骙在一边冷嘲热讽地说道:“林远,你的狗胆子可真是不小啊,竟然敢绑架我!”

林远心想:“我当初搞垮外国人的银行,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打消清廷对外国银行的信任,现在可以走出这一步了,我下面要做的,就是赶赴京城,去做这些事情,可做这些事情之前,我得先出去!”

林远看着外面那群清军士兵顿时犯了难,心想:“我可以绑架他们的头儿,我要是出去的话他们也能绑架我啊!这可怎么办?”

林远一眼看见了愤愤不平的许应骙,心想:“想要出去,为什么不再利用一下他呢?”林远想了个主意,对两个战士说道:“押着他,和我走一趟!”说完林远就首先向着门口走去,两个战士在后面押着许应骙。

门口的兵丁见到林远就举起枪,林远回头冲许应骙一笑,说道:“许大人,帮个忙吧,放我出去。”

许应骙还是比较怕死的,于是挥挥手,让众人放林远出去,林远走出兵丁的包围,来到自己的车边,对两个战士挥挥手,说道:“把他带进去吧。”说完便上了车扬长而去,兵丁哪里追赶得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远远去。

林远从银行出来,陈飞一见到他就惊讶地合不拢嘴,问道:“你是怎么出来的?”

林远笑道:“我把许应骙抓住当了人质就出来了,他们暂时不敢动咱们的银行了!”

陈飞问道:“那现在咱们要做些什么?”

林远说道:“我要去报社拿一些资料,然后去北京进行最后的决战!你留在上海,保护咱们的报社和张氏实业公司,其实主要是报社,张氏实业公司都是在和洋人做买卖,清廷根本不敢动它。”

陈飞答应下来,林远笑道:“你们在保护的时候也别闲着,给许应骙那些士兵下点绊子。”

陈飞想了想,说道:“嗯,这个我懂,在和小鬼子**子交手的时候我们就干过类似的事情,比如说吧,在军营外面等着,碰见外出的上去就是一刀,还不给他们弄死,主要是弄残,比如砍掉一只手,一只腿这种,弄得他们人人自危,现在许应骙的部队连营房都没有,弄起来就更加简单了。”

林远无奈地笑道:“都是同胞,用不着这么狠!”

陈飞茫然地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林远想了想,说道:“这还真不好说,这样吧,你赶紧去弄两件许应骙士兵的军装,还有假辫子等等东西,我来给你演示一下。”

很快军装就拿来了,林远和陈飞直接套在他们自己的衣服外面,然后带上帽子和假辫子,活脱脱两个清军兵卒,林远说道:“我还没吃午饭呢,走,咱们一起去吃饭!”

陈飞恍然大悟地说道:“哈哈,我懂了,吃饭不给钱,败坏他们部队的声誉?对不对?”

林远无奈地说道:“败坏声誉猜对了,吃饭不给钱吗?这个时代当兵的吃饭不给钱是常事。败坏他们的声誉可没有那么简单,一会儿你就看我的吧。”

陈飞跟着林远来到街边的一家大饭馆,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陈飞挑了一张靠窗子的桌子刚要坐,林远伸手将他拉住,说道:“你怎么能随便坐呢?”

陈飞惊讶地问道:“坐在哪里有区别吗?”

林远坏笑道:“咱们要装成坏人,很坏很坏的人去败坏他们部队的声誉,你坐在窗子边上怎么能行呢?”

陈飞惊讶地问道:“坐在哪里和装成坏人有什么联系吗?”

林远胸有成竹地笑道:“当然有了,你就等着瞧吧。”林远随后往靠近后厨的地方一指,说道:“我就坐在那里!”

陈飞只觉得坠入五里雾中,心中想道:“这是什么逻辑?难道坐的地方离后厨近就是坏人了?”正在想着,伙计已经陪着笑来了,说道:“两位军爷要些什么?”

陈飞用手一拍桌子,骂道:“好酒好菜尽管上,啰啰嗦嗦的小心老子弄死你!”一句话把伙计吓得脸都绿了,陪着不是走到柜台后面去找掌柜的了,陈飞小声地对林远说道:“怎么样?我像坏人吧?”

林远笑道:“蛮横有余,可招人恨不足,算不得真坏人,你看我的!”这时掌柜的走了过来,说道:“伙计小,不懂事,军爷可千万别往心里去,两位军爷要点什么?”

林远笑着问道:“我问你,你这里什么菜好吃啊?”

掌柜的急忙笑道:“军爷,常言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小店的菜样样好吃,只是您的喜好不同罢了。”

林远用手往自己身边一指,说道:“你先站在这!”

掌柜不明所以,好奇地问道:“军爷,您不点菜了吗?”

林远说道:“点啊,怎么不点,你别着急。”正在这时,只听见后厨高喊一声:“张三爷点的红烧鸡腿,来了!”伴着话音,一个传菜的伙计一掀门帘子,举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四只鸡腿泛着金黄的油光,飘出诱人的香气。

林远看着那个传菜的掌柜,突然举起拳头,在桌子上狠狠一砸,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桌子上的碗碟都被震了起来,边上的掌柜被吓得一蹦,满屋子都安静了,连那个传菜的伙计都停下了脚步,众人一起看着林远。

林远傲慢地“哎”了一声,那个掌柜知道是在叫他,急忙低下头去,小声说道:“军爷,您有什么吩咐!”

林远用手一指传菜的伙计,说道:“把那个红烧鸡腿给我拿来尝尝。”

掌柜愁眉苦脸地说道:“军爷,使不得啊,那个红烧鸡腿是张三爷点的,您要是想吃我再让人给您做新的。”

林远又一拍桌子,怒道:“谁说我要吃了,我就是尝尝,要是不对我的口味我就不要了!”

掌柜还要劝,林远就一瞪眼睛,掌柜像只小绵羊一般走了过去,从传菜伙计手里接过那盘红烧鸡腿,恭恭敬敬地放在了林远面前,林远一伸手拿起一只,狠狠咬了一口,把大半的肉都给撕了下去,一边嚼着一边问道:“张三爷是哪个?”

1010 狠招

掌柜的没有说话,不过却往窗边的一张桌子上看了一眼,林远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只见桌子上坐着两个中年人,边上还跟着两个女眷,两个中年人正在恶狠狠地盯着自己,林远心想:“看来那两人里就有一个是张三爷。”

林远轻蔑地在两个男人身上瞟了一眼,当着他们的面把嘴里的鸡肉一口吐在地上,骂骂咧咧地说道:“真难吃。”说完随手把剩下的鸡腿扔进了盘子,说道:“也就能给猪吃,给张三爷端过去吧。”

林远这几句话是故意说给张三爷听的,所以张三爷听了个清清楚楚,张三爷见到林远不仅抢了他的菜,还骂他是猪,不由得心头火起,刚要站起来,边上两个女眷拼死把他按了回去,林远不屑地转过头来,对掌柜的说道:“还不把红烧鸡腿端走。”

传菜伙计过来端起鸡腿,还要往张三爷那走,掌柜的心中骂道:“今天遇见两个煞星一般的军爷已经够倒霉的了,怎么自己的伙计也跟着犯迷糊!这咬了一大口的鸡腿要是给张三爷送去,不是也把张三爷得罪了!”于是掌柜的一把拦住他,愁眉苦脸地往后厨一指,小声地说道:“给张三爷重新做。”

正在这时,只听后厨高声叫道:“李五爷点的,清蒸蟹粉狮子头,来了!”掌柜的一听心里这个气啊,骂道:“后厨的家伙不知道怎么了?往常报菜名都是有气无力的,今天偏和吃了大力丸似的,叫得这么大声,你们没看这坐着个煞星吗?这菜又得被他给截去!”

果然,林远又如法炮制,让人把那盘清蒸蟹粉狮子头给拿来,陈飞小声说道:“刚才那个鸡腿我都没有尝到,现在这个菜可是淮扬菜里的名菜,我说什么也得大吃一顿,可不能让你再把它放走!”

林远点点头,大模大样地对掌柜的说道:“行了,这个菜就留在这里吧。”就这样,林远一共截下了五道菜,有的留下,有的尝上一口,骂上一句,再让人给送回去,终于,张三爷,李五爷等人都忍不住了,五个人便把林远和陈飞围在核心!

张三爷首先说道:“两位,不知道你们是哪个营的?我告诉你们,我和道台大人还有几个营统都相熟,你们这样公然违反军纪,不怕吃军棍吗?”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少拿营统什么的来压我,告诉你们,刘麟祥我们都不放在眼里!”

李五爷眉头一皱,问道:“莫非你们是林帅的手下?”

林远一听把桌子狠狠一拍,把那盘鱼汤震了陈飞满脸,怒道:“林远的手下?林远算个什么东西?我们岂能是他的手下?”

陈飞听见林远不仅自己骂自己,而且还骂得一本正经的,顾不上脸上的鱼汤和口中的美味,哈哈哈地笑了出来,这一笑让众人以为两人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于是更加生气了,李五爷忍着火说道:“两位到底是哪里的?”

林远把胸脯一拍,傲然说道:“我们乃是闽浙总督许应骙许大人的手下!”

众人一听纷纷心想:“许应骙的衙门在杭州啊,怎么跑到上海来了?”林远见众人一时不说话,小声地对陈飞说道:“吃好了吗?要不咱们打一架?”

陈飞点点头,林远接着说道:“这打架可有学问,今天这个架你会打吗?”

陈飞疑惑地问道:“这还有学问?你和我说说,应该怎么打?”

林远说道:“一会儿动手的时候,只打东西,不打人,把这店里的桌椅板凳,盆盆罐罐都给砸碎,会吗?”

陈飞眉头一皱,说道:“这样做有些过分了吧,人家也是小本经营的,这店里的东西值上一半本钱了,把东西都给人家砸坏,多不好啊?”

林远一笑,说道:“我自有妙计,你就说干不干吧?”

陈飞笑道:“这样的事情我还是第一次干,没问题,我干!”林远点点头,伸手抄起一只狮子头,对准李五爷扔了过去,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问老子这么多话!”

李五爷猝不及防,狮子头连汤带水砸在身上,李五爷忡忡大怒,顾不上许多,高声说道:“给我打!”

这些人都是有身份的人,每人都带着几个随从马弁,那些人都等在外面,听见这话纷纷冲了进来,林远抄起一把椅子,朝着门口狠狠扔去,只听见“咔嚓”一声,椅子扶手被摔成两截,掌柜的见到东西被砸,连声哀求道:“各位爷,别砸东西,要打去外面打吧……”

林远和陈飞置若罔闻,抓椅子砸桌子,眨眼间屋子里就没有一件完好的家什了,这时只听见门外有人高喊:“捕快来了!”林远给陈飞递了个眼色,两人翻窗而出,到了街上撒腿就跑。

跑到没人的地方,陈飞便对林远说道:“咱们给人家掌柜的可造成了不少损失啊,我刚才都见到掌柜的哭了。”陈飞说着就看见林远解开扣子脱衣服,陈飞惊讶地问道:“你干嘛啊?为什么脱衣服?”

林远直接说道:“别问那么多了,你也跟着一起脱。”

陈飞用手一捂前胸,说道:“你要干什么?我喜欢的是女人!再说你这样做对得起晚晴同志吗?”

林远狠狠瞪了他一眼,说道:“你瞎想什么呢?刚才我带你去做坏人,现在我要带你去做好人!懂吗?”林远说着把套在外面的军装、军帽和假辫子都扔掉了,变成了原来的样子,陈飞也换好了,两人重新回到了那家饭庄。

两人离着老远就听见掌柜的在里面骂伙计:“手脚都麻利点,还想不想吃饭了……”林远知道这是掌柜的在拿伙计撒气呢,于是心中暗笑。林远刚来到门口,掌柜的便上来说道:“今天有事情,吃饭明天再来吧。”

陈飞在一边说道:“这是我们林帅,路过这里特地来看看。”林远也说道:“不错,你们店里这是怎么了?”

掌柜的一边流泪一边说道:“许应骙大人手下的兵丁来我们这里吃饭,把我们这里都给砸了!”然后便把林远和陈飞刚刚做的事情描述了一遍,林远眉头紧锁,说道:“竟然有这等荒唐事!”

掌柜的说道:“林帅,您说我该怎么办啊?”

林远苦笑一声,说道:“许应骙势力太大,我也没有办法。”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对掌柜的说道:“这些钱应该够这些桌椅的了。”

掌柜的接下,带着所有人向林远磕头,林远轻轻摆手,和陈飞出来,陈飞一竖大拇指,说道:“你这招实在是太狠了,既把许应骙的声誉败了,又给自己赚了声誉!”

1011 南北对峙

林远说道:“我说的下绊子就是这样,先败坏他们声誉,然后你们再出来为我们赚声誉,明白了吗?”

陈飞答应下来,林远便说道:“我这就回北京了,有什么情况随时通知我。”陈飞答应下来,林远来到报社,看到外面一如往昔便放心了许多,到里面找到沈晚晴,说道:“把这些天来搜集到的外国银行的资料给我,我要去北京,进行这场金融战役的最后决战。”

沈晚晴说道:“要不要我跟着你去?”

林远心想:“在北京有张氏实业公司的特工和刘雨风带领的亲卫队,实力还可以,晚晴其实可以不用去了。”不过他还是说道:“那好,我们就一起回去吧。”

林远来到火车站,坐上前往北京的火车,在火车上,有两条消息发到了林远的通讯器上,林远打开一看,顿时满脸怒容,沈晚晴急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远说道:“是我们在武汉和广州的银行出事情了,都被查封了,资产全部被抄没!”

沈晚晴惊讶地说道:“什么?有这样的事情?”

林远点点头,说道:“光绪帝说的是‘查’东北人民银行事务,至于怎么查就是下面人自己领会了,进去看看是‘查’,把财产抄没也是‘查’!”

沈晚晴问道:“那他们为什么要把武汉和广州的银行都查封呢?是谁动手的?”

林远想了想,说道:“查禁上海银行来的人是许应骙,他是闽浙总督,我觉得武汉和广州也该是总督一级动的手,武汉归湖广总督辖制,广州归两广总督辖制。”

沈晚晴问道:“那他们都是谁啊?”

林远说道:“此时的两广总督是谭钟麟,此人在历史上没有太大的名气,而湖广总督就不一样了,他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张之洞,你听说过吧?”

沈晚晴点点头,说道:“张之洞谁没有听说过啊,课本上都有!可是他们和你有仇吗?”

林远默然说道:“你还记得奉天知府张笑风贪赃枉法被我惩治的事情吗?”

沈晚晴说道:“当然记得了,你不是以那件事情为由头,把东三省的官员都换成我们培养的人了吗?后人要写历史,那件事情可是绕不开的一笔!”

林远说道:“张笑风是张之洞的亲戚,当时陈青云劝我说:‘惩治张笑风会得罪张之洞’,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动静,没有想到在这里撞见了。”

沈晚晴问道:“那谭钟麟呢?也和你有仇?”

林远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许应骙还和我没仇呢,不是一样也带人找我的麻烦,我觉得是袁世凯在后面捣鬼。”林远说着从包里拿出来一幅全国地图,指着上面说道:“你看,现在全国按照地域来分的话有九个总督,其中闽浙、湖广、两广已经明确表示和我作对了,两江总督刘坤一、直隶总督孙毓汶和我关系不错。”

“剩下的三个总督,陕甘总督杨昌浚、四川总督刘秉章,云贵总督魏光焘和我没有什么往来,态度不明朗,所以一但我要入主北京,说不定会形成南北对峙的局面!所以现在就要想办法,把这些总督争取过来,我入主北京之时不让他们效忠清廷。”

沈晚晴点点头,突然问道:“你不是说有九个总督吗?这才说了八个啊。”

林远无奈地笑道:“还有一个就是我啊,东北三省总督啊。”

沈晚晴不好意思地一笑,说道:“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我们回到北京应该做什么呢?”

林远说道:“回到北京第一件事情就是调查清楚清廷内部究竟是怎样决策的?我现在知道的消息都是只言片语,不是很完整,也会有很多偏差。光绪帝下令查我一手创办的银行,竟然没有跟我打招呼,这件事情的内涵实在是太丰富了,他是不是已经彻底不信任我了,要对我下手?我们还要打探清楚再决定后面的动作。”

沈晚晴问道:“那我们回去怎么打探呢?”

林远说道:“我们先去找莞儿,她距离清廷的统治核心最近,应该会获得一些最高层的决策信息;还有管家刘三,他在北京人头很熟,能打听到很多市井流言,从他那里我们可以多方面了解决策过程;还有就是李经方,清廷筹办银行必然要让官员筹办,他和那些官员相熟,所以能从他那里获得很多信息。”

晚上的时候林远和沈晚晴就回到了北京,先回家找莞儿,进到莞儿的屋子里,莞儿还在睡觉,事情紧急,沈晚晴便小声地叫醒了她,莞儿见到他们便惊喜地说道:“嫂子,哥哥,你们怎么回来了?快点坐下,我给你们倒茶。”

莞儿说完就披上衣服起身,沈晚晴在林远耳边小声说道:“你看莞儿越来越美了,尤其是她的胸,我原来见她的时候只有B罩杯,现在肯定有D罩杯了。”

林远嘿嘿一笑,在她耳边说道:“那你是什么罩杯呢?”

沈晚晴脸一红,说了声“讨厌”,林远笑道:“不告诉我也行,一会儿我自己摸就知道了。”沈晚晴刚要打他,莞儿就转回身来,捧着两杯茶,问道:“哥哥和嫂子这么晚来找我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吧?”

林远问道:“皇帝要查禁我的银行的事情你知道吗?”

莞儿点点头,说道:“我听说了,不过皇帝说的不是查禁,他的意思是:调查一下哥哥的银行,然后让哥哥的银行并入正在筹建的大清银行!”

林远心想:“看来武汉和广州的事情就是我的仇人在自做主张了。”林远接着问道:“那这个正在筹建的大清银行,你知道多少?”

莞儿摇摇头,说道:“这件事情皇帝和太后平时都不说,我也就不知道,不过我却知道,前些天的时候,皇帝在御花园摆宴,宴请几位外国人,听说他们都是银行的专家,在御花园宴请人,大清开国以来就没有过先例!”

林远心想:“看来他们对这些银行的专家极其重视啊!”林远又问道:“那这些银行的专家和谁走得比较近?”

莞儿说道:“袁世凯!原来这些专家都住在驿馆,后来袁世凯说驿馆太破旧,就把他们接到自己的府上去了,皇帝还因为这件事情嘉奖了袁世凯!”

林远忍不住说道:“袁世凯?又是他!”

莞儿生气地说道:“没错,他坏死了,经常和哥哥您作对!”

林远点点头,问道:“你还知道什么吗?”

莞儿委屈地摇头,说道:“哥哥对不起,莞儿只知道这么多。”林远见到她一幅要哭出来的模样,急忙安慰她,又哄了一阵子,两人这才出来。

林远说道:“我现在知道了清廷要筹办大清银行,在上海的时候我听他们说外国银行要入股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们现在就去找刘三问一问。”

加极端的手段

林远把刘三叫起来一问,这才发现刘三对这件事情知之甚少,林远心想:“这也不奇怪,因为银行和金融这样的东西对他们来说肯定是深奥了一些,所以他们平时也就不会去聊这些事情。”

林远对沈晚晴说道:“现在就剩下李经方那里了,在他那里我们说不定能够打探到一些大清银行的事情,可是现在天都快亮了,我就明天再去,你明天去报社,银行和张氏实业公司看看情况。”

等到第二天,林远便去李经方的住处,在路上林远心想:“不妨把武汉、广州和上海我的银行被查禁的事情告诉李经方,再让他去给清廷上折子,这样既能把事情捅上去,又能让我自己置身事外。”

林远打定主意,来到李经方府上,见到李经方便做出痛心疾首的模样说道:“李大哥,还望您救我!”

李经方听见林远的话哈哈大笑,说道:“林老弟,你那么厉害,洋人都怕你三分,你怎么还要我救你?”

林远说道:“李大哥可知圣上下旨,查我的东北人民银行?”

李经方笑道:“当然知道了,圣上要创办大清银行,知道你东北人民银行实力雄厚,在东北成立之初仅一个月就把各个票号和钱庄都收购了,所以要把你的东北人民银行化为大清银行的一部分。”

林远装出惊讶的模样,说道:“此话当真吗?”

李经方点点头,说道:“当然是真的了!”

林远说道:“可是我银行在上海、武汉和广州的分号却接连被查禁,那些官兵如狼似虎地冲进我的银行,不仅查封了我的存银,还肆意殴打和抓捕我的职员!”

李经方听罢把桌子一拍,怒道:“竟然有这样的事!”

林远说道:“我有心把这件事情告知圣上,可担心朝中宵小趁机污蔑诽谤,所以还是希望李大哥出手相助。”

李经方爽朗地一笑,说道:“没问题,林贤弟能让哥哥帮忙是我的荣幸!这件事情就这包在我身上了!”

林远接着问道:“那这个大清银行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里面可有外国人的股份?”

李经方答道:“当然,这里面主要的股东是户部,代表着大清,占有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出银六百万两,英国的英格兰银行占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出银二百五十万两,余下的百分之十五,便由日本横滨正金银行和几个私人出资。”

林远又问道:“既然叫大清银行,为什么要让外国人占着股份?”

李经方答道:“因为外国人在建立银行的过程中出了很多力啊,朝廷中的人,除了盛宣怀都不懂银行事务,这个盛宣怀对你可是颇有微词啊,说你的东北人民银行资本并不雄厚,强大不过是靠着你的威势而已,而洋人经营银行已经有五六百年,所以便求助于他们,让大清银行发行纸币就是洋人的主意。”

“那天圣上在御花园摆宴,就是听洋人讲解银行发行纸币的事情,洋人说了不少发行纸币的好处,我也不懂,所以听了也没有记住,不过圣上好像是听懂了,所以才要银行发行纸币,而你的银行已经在发纸币了,所以圣上就让你的银行把纸币收回去,只用大清银行的纸币。”

林远眉头一皱,心想:“大清银行既然发行纸币,而且不允许别的银行发行纸币,就表明它已经有中央银行的性质了,我们的中央银行怎么能够让外人插手入股呢?现在国际贸易不算太多,所以害处显不出来,等到以后国际贸易日渐频繁,外国人肯定会在纸币发行数量上面做出有利于他们国家的决策,到时候损害的是我们老百姓的利益啊!”

林远刚要说话,李经方便说道:“林贤弟,这银行的事情我着实不懂,你就不用再和我说了,我知道你很忙,也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忙你的去吧。”

林远告辞出来,回到家中,正好沈晚晴也回来了,对林远说道:“报社、公司一切正常,银行里清廷的人正在调查存放款账目呢,他们的态度比上海、武汉和广州的好多了,你那边呢?调查得怎么样了?”

林远说道:“都弄明白了,朝廷要成立大清银行,这家银行就是拥有货币发行权的中央银行,里面户部的股份占大多数,外国银行的股份也占一些。”

沈晚晴一听便说道:“我虽然不是很懂银行的事情,可是我也知道我们的中央银行不应该让外国人插手进来,清廷怎么能这么糊涂?让外国人占有股份呢?”

林远说道:“所以我们现在有两大目标,第一:清除大清银行中的外国股份;第二:让我们的东北人民银行成为中央银行!”

沈晚晴问道:“第一个我知道该怎么做,只要打消了清廷对外国银行的信任,清廷就不会允许他们入股了,可是第二个怎么办呢?对于清廷而言,我们银行是私人银行,他们怎么会让私人银行成为中央银行呢?”

林远笑道:“今天我在和李经方的对话中听到了一个人名字——盛宣怀!”

沈晚晴问道:“盛宣怀?他是谁?和我们的计划有什么关系?”

林远说道:“他就是帮助我们东北人民银行成为中央银行的重要人物!”沈晚晴知道一问又要牵出一大串的计划,于是也不再问,而是对林远说道:“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你不是要打消清廷对外国银行的信任吗?用不用我写一些稿件?”

林远笑道:“那个手段太柔了,我想用一些更加极端的手段!”

沈晚晴问道:“更加极端的手段,你要做什么?”

林远在沈晚晴耳边小声嘀咕一阵,沈晚晴听了竟然惊叫了出来,问道:“那能行吗?”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怎么不行?你就在家等着,我去去就回。”林远说完,便从屋子里面出来,到后面的花园里去找刘雨风。

林远的大宅子原本是一个大官的,大官在宅子里修建了一个大花园,可是大官后来落魄,花园便荒芜了下来,等到林远入住,也没有时间和精力打理这个花园,于是就一直空着,直到刘雨风带领亲卫队前来,才把这里改成了训练场。

林远来的时候,刘雨风正在领着众人训练长跑,众人都跑得满头大汗,刘雨风见到林远来了,便吹了一声哨子,众人都停了下来,刘雨风跑到林远面前,刚要敬礼,林远就一摆手,说道:“不用搞请示报告那一套程序了,让战士们赶紧休息,两个小时之后跟着我去执行任务!”

1013 袁府抢专家

刘雨风立刻去下命令,林远问道:“我给你们装备的电棍都会用吗?”

刘雨风笑道:“当然,我看那个电棍和武术中的短棍很像,便打发人去沧州找了几个武术师傅,教大家棍法。”

林远点点头,说道:“非常好,一会儿咱们就带着枪和电棍去,不过到了地方,主要靠电棍!尽量不用枪。”

刘雨风问道:“林帅,您还没有说去哪里?干什么呢?”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去袁世凯袁大人的府上,抓人!”

刘雨风高兴地说道:“我也听说了,这个姓袁的没少找您的麻烦,是该教训教训他了,我这就让战士们去准备!”

林远说道:“好,对了,把电棍给我也拿一根。”刘雨风于是就让人给林远拿了一根,原来这些电棍是林远专门给刘雨风他们配备的,他们原来的武器是自动步枪、机关枪、火箭筒,还有两门迫击炮,这些东西在战场上杀洋鬼子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在北京城,这些东西毫无用武之地!

因为这些东西的杀伤力都太强了,一用就得死人,不仅让老百姓害怕,也让朝廷忌惮,所以林远就给他们配备了一批电棍,这种电棍能够产生瞬间高电压,把人击昏在地,也能抡起来打人,只要不往要害上狠揍就不会死人,在北京城里使用再合适不过了!而刘雨风又找武术师傅专门练了棍法,他们在北京城几乎是所向披靡了!

很快刘雨风便领着两个战士来到林远面前,林远一见那两个战士眼睛就瞪圆了,指着他们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原来这两个战士竟然是一身黑衣,头上带着个头罩,头罩上只露出鼻子、眼睛和嘴,活脱脱就是林远时代的恐怖分子!

过了半晌林远才说道:“你们……你们为什么弄成这副打扮?”

刘雨风别有深意地笑道:“林帅,您不是要教训那个姓袁的吗?可是这是在北京城啊,我们动手的时候不能泄露身份,要不九门提督衙门找来您会有麻烦,所以我们才换了这样一身行头,黑衣黑裤,黑布罩头,刺客土匪,采花大盗都是这身打扮,保证没有人认得出来我们!”

林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无奈地说道:“不用这么麻烦,咱们穿军装去,而且还要大张旗鼓地去,就怕别人不知道是咱们干的!”

这回轮到刘雨风惊讶了,他问道:“林帅,这可不行啊,我们……”

林远摆手笑道:“不用再说了,听我的就好。”等到中午时分,部队便集合完毕,林远坐在一辆敞篷的吉普车里,威风凛凛,后面跟着亲卫队,穿街过巷,便来到袁世凯的府门口,府门口坐着几个仆人,见到来了这么一队人都十分惊讶,有眼尖的便看出来,打头的那个正是林远!

袁世凯和林远是什么关系没有人不知道,现在见到林远领着这么一大队人来了,都要往院子里躲,林远用手一指,说道:“给我抓一个过来!”两个战士如狼似虎地冲了上去,一人拎了一个仆人过来,押在林远面前。

林远指着一个问道:“说,你们家老爷在吗?”

那个仆人点点头,林远又问道:“你们家老爷带回来的几个洋人住在哪里?”

那个仆人颤抖着声音说道:“住……住在东跨院。”

林远下了车,用手一指院门,朗声说道:“头前带路!”两个仆人绵羊一般走在前面,正往门口走,刘雨风便笑道:“林帅,姓袁的肯定会把大门闩上,咱们用手榴弹炸门吧!”

正说话间,两个仆人已经走到大门口,伸手一推,大门竟然吱嘎一声开了,原来里面的人十分害怕,都忘记闩门了!林远领着众人冲进院子,林远问道:“东跨院在何处?”

两个仆人刚用手往东边的一个小门处一指,就见两边的厢房里冲出来不少兵丁,各个拿着快枪,眨眼间便把林远等人围在当场,为首一人怒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擅闯……”

没等那人说完,林远就一挥手中电棍,怒道:“弟兄们,给我打!”战士们一听便冲向了众兵丁,众兵丁尽管拿着枪,可是却不敢开枪,只能把枪当成棍子勉强招架,林远的部下苦练过棍法,那些兵丁根本不是对手,眨眼间就听见院子里满是兵丁的惨嚎声。

林远的部下不光棍法精湛,那棍子还能放电呢,有的战士按下电击钮,瞬间便有好几个兵丁被打倒在地,惨叫起来,剩下的兵丁扔了枪仓皇逃窜,林远用棍子往东跨院一挥,高声说道:“我们走,把那些洋人抓起来!”

一群人眨眼之间就冲进东跨院,里面的人还以为是有强盗进来了呢,心想:“这是什么强盗,竟然这么厉害,竟然闯袁大人的府邸,抄家伙,咱们去收拾他们!”可是等到他们拿着家伙出来,见到林远的队伍,心想:“这哪里是强盗啊,这分明是一群催命的恶鬼啊!”于是纷纷把家伙扔掉,躲得远远的!

林远带着人没费吹灰之力,就来到东跨院,里面果然有几个洋人,还有几个是日本人,林远电棍一挥,说道:“统统带走!”

几个英国人乖乖得跟着林远走,可那几个日本人却拿起手边的东西反抗,结果被打了个鼻青脸肿,有几个还被电棍戳在身上,屎尿流了一裤裆。

林远带着人往外走,刘雨风笑道:“林帅,咱们这次没有打到姓袁的,有些不过瘾啊!”

刘雨风话音刚落,就见一间屋子里袁世凯领着一群兵丁冲了出来,拦在林远众人面前,那群兵丁还是刚才那群,脸上身上还挂着彩,有几个身上的灰尘都没有拍干净,林远众人见到兵丁们的狼狈模样,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袁世凯怒道:“林远,你的眼里还有圣上和王法吗?我先不论你闯进我的家是什么罪过,你知道你抓的是什么人吗?他们都是圣上在御花园宴请过的贵客!”

林远淡然一笑,说道:“我当然知道,要是不知道我还不抓呢!怎么?袁大人,你也要挡我的路?”

袁世凯看着林远,脸上的神色由愤怒转为惊讶,茫然地说道:“林远,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欺君罔上,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林远哈哈大笑,说道:“袁世凯,你信不信,我不仅不会被诛九族,而且圣上还会大大地嘉奖我!”

袁世凯默默地摇头,说道:“疯了,真是疯了!”然后冲兵丁们一摆手,说道:“给我把人抢回来!”

1014 装病

袁世凯喊完,身后的兵丁连一个动弹一下的都没有,袁世凯又喊了一声:“给我上啊!”后面的兵丁还是没有动弹,袁世凯冲身边的军官喊道:“怎么?林远疯了,你们也疯了吗?”

那个军官一脸为难地说道:“不行啊,袁大人,他们那群人手里的棍子着实厉害,我们打不过啊!”

袁世凯怒道:“打不过?打不过你们不会开枪吗?你们手里的枪难道是烧火棍吗?”

林远一听开枪,顿时一挥手,身后的战士们瞬间把电棍挂回腰间,伸手把背后的枪摘了下来,然后就听见一片子弹上膛的声音,军官无奈地朝林远部下的枪一呶嘴,说道:“大人,您看啊,他们也有枪,而且人家的枪比我们的枪好,真要是开枪的话咱们这点人瞬间就让人家给杀光了!”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袁大人,既然你想不出克制我的法子,我就告辞了,等你想到了,再到我的府上去告诉我吧,不过我要提醒你,我知道您是兵部尚书,又练了一支新军,可是您别想着把那支军队调进来。”

袁世凯怒道:“我训练的新军有近万人,你是说我这一万人打不过你那一百人吗?”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当然不是了,没有圣上的命令,私自调兵进京,小心我参你意欲谋反。”林远说完,带着人就往门口走,兵丁们刚刚吃了大亏,哪里敢阻拦,任由林远带着人走出门去。“”

袁世凯看着林远的背影,怒道:“姓林的,我就不信,难道圣上也治不了你?”

刘雨风问林远:“林帅,咱们的动静弄得不小,皇帝那边不知道该怎么交待?”

林远笑道:“皇帝啊,让他来我这里就好了。”

刘雨风问道:“您说什么?让皇帝来咱们这里?”

林远轻轻点头,刘雨风心想:“看来林帅真的是疯了!”等到林远回了家,便把几个洋人专家安排在别的房间里,就在这时,刘三跑进来说道:“大人,宫里面来人了,让您进去面圣呢?”

林远问道:“来的是谁?”

刘三答道:“是最近当红的太监,小德张!”

林远心想:“叫我去肯定是要和我说今天的事情,我正好实施打消信任的计划,不过我要用的东西比较多,带进宫去不方便,得想个法子让光绪帝来我这里。”于是林远嘿嘿一笑,说道:“小德张啊,我在东北的时候也得罪过他,没想到我的仇人们都来了,这样吧,你告诉他,说我染了重病,床都起不来,不能进宫。”

刘三也猜不透林远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出来给小德张报告,小德张一听这话心想:“林远生病了?他刚刚还带着人闯进了袁大人的府上,抢走了圣上最看重的几个洋人,那个时候他还生龙活虎的,怎么现在就病得起不来床了呢?不对,里面定是有诈!”

于是小德张说道:“让我见见林远大人吧,看看是什么情况,我好回宫复旨啊。”

刘三有些为难,因为他知道林远是装病,如果小德张进去看到林远没事,不就露馅了吗?于是刘三想要把小德张先拖住,于是笑道:“那好,我这就进去通报。”

小德张看到刘三神色不对,心中暗笑:“里面一定有诈,好啊林远,竟然敢骗圣上,看我不去揭穿你!”

小德张抬起脚就往内宅走,刘三急忙阻拦,小德张给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便架住了刘三,刘三没有法子,只好跟着小德张来到了林远的屋子,小德张也不敲门,推门就进,满以为能看到林远生龙活虎的样子,却没想到竟然见到林远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气若游丝,莞儿坐在林远身边一个劲地哭。

林远缓缓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是谁来了?”

小德张自知撞门那一下太过失礼,于是走到林远面前笑道:“林帅,是我,小德张,我听您病了,一时心急,便撞了门,见谅。”

林远问道:“有什么事情啊?”

小德张说道:“圣上传您进宫去。”

林远摇头说道:“不成了,全身都没有力气。”

小德张见到林远面色红润,不像有病的样子,可是看他话里无力,不像没病的样子,一时拿不定主意,看到边上的莞儿,心中心想:“莞儿是个单纯的小丫头,如果林远是装的,她肯定会露出破绽的。”

于是小德张便问莞儿:“林大人这是怎么了?”

莞儿一听便哭了,说道:“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一会儿工夫就说全身没劲,眼瞅着就不行了,呜……”

小德张见到莞儿的样子不像是装的,于是便心想:“林远这才叫恶有恶报呢,叫他平时总欺负我们,现在要死了,活该!”小德张心里都要乐开花了,可是脸上丝毫不露出来,装模作样地安慰林远几句,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林远说道:“请回去告诉圣上,若他还念着君臣之谊,让他来看看我,我有一个惊天的秘密要告诉他。”

小德张挤出几滴眼泪,说道:“林大人请放心,我一定传达到。”转过头来心想:“林远,我才不会告诉圣上你要死了呢,那样圣上就对你下不了狠手了!”小德张走远了,莞儿还在一边哭,林远把被子一掀,“腾”地坐起来,说道:“这个被子这么厚,闷死我了!”

莞儿惊讶地说道:“哥哥,原来你没事。”

林远笑道:“我是装的。”

莞儿哭着扑到林远怀里,在他的胸前扑打着,说道:“坏死了,装什么病啊,多不吉利,害得我伤心死了!”

林远嘿嘿笑道:“我这不是没事吗?”于是抱着莞儿安慰了一阵,正在这时,只听见外面一个声音高叫道:“圣上驾到。”

林远对莞儿笑道:“你的演技不行,这也是我刚才没有告诉你真相的原因,你要是留在这里,一会儿非露馅不可,你先去躲躲!”

莞儿于是离开,她刚走林远就听见光绪帝的声音在院子里响了起来:“林远,你给朕滚出来,还跟朕装病!”只听得脚步声响,然后门“哗”的一声开了,光绪帝赫然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一群战战兢兢的大臣。

光绪帝看到林远躺在床上,一副垂死的样子,心中一动,想道:“小德张怎么没说林远不行了呢?刚刚真不该大吼大叫的。”他走到林远面前,问道:“这是怎么了?”

林远摆摆手,没有说话,光绪帝问道:“你不是有惊天的秘密要告诉我吗?”

林远指指众人,说道:“让他们都出去!”

1015 包藏祸心

光绪帝挥手说道:“你们都出去!”

屋子里就剩下了林远和光绪,林远指指门,说道:“把门关上。”

光绪帝哪里干过关门这样的事情,平时都是太监干的,光绪帝看看四周,一个人都没有,只好起身关门,一边关门一边心想:“好你个林远,我成了你的太监了!”

等到光绪帝把门关好,回到林远身边坐下,林远嘿嘿一笑,在床上坐直了身子,光绪帝见到林远不像有病的样子,看林远的神色一下子变了,吃惊地说道:“你是不是没有病啊?刚才你是在装的?”

林远笑道:“我不装病你会来吗?”林远说完这话眼看着光绪帝脸色要变,心想:“我可不能等着你翻脸,我得把你的注意力转移开!”于是林远说道:“我把您找到我这里来,是有一个惊天的秘密要告诉你。”

林远本以为光绪帝会顺势问他这个秘密是什么,没想到光绪帝竟然狠狠一拍桌子,怒道:“你带着人擅自闯进袁爱卿家里,不仅打伤护卫兵丁,你还把朕最倚重的专家给抓走了,你知道这个罪有多大吗?你要干什么?你是不是疯了?”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我这样做,全是为了大清的江山社稷啊!”

光绪帝火更大了,“腾”地站起来,高声说道:“我大清问鼎中原已近三百余载,皆是银钱两用,银钱比价时时变化,不法奸商从中渔利,民不堪其苦,现在好不容易来了几位高人,为朕讲解建银行,发纸币的好处,朕听完只觉醍醐灌顶,若是建银行,发纸币,我大清定能使千邦进贡,万国来朝,虽强汉盛唐亦不可比矣!”

光绪帝说到这里,伸手指着林远的鼻子骂道:“你!可是你,林远,你丫的把人都给我抓走了,惹怒了高人,我们如何建银行,发纸币,使千邦进贡,万国来朝啊?”

光绪帝说的汉语是地道的北京方言,在自己时代听惯了标准普通话的林远听光绪帝说话就和听相声似的,平时林远都能忍住不笑,今天听光绪帝身为皇帝,竟然说出了“你丫的”这个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林远一边笑一边心想:“光绪啊光绪,你把建银行的事情想得太简单了,金融独立的前提是主权独立,如果没有我把敌人都给赶跑,维护国家主权,你怎么可能建立银行呢?”

光绪帝看到林远发笑,怒道:“你有什么可笑的?”

林远笑道:“我要说的那个惊天的秘密就和那些外国专家有关系!”

光绪帝听林远提到“惊天的秘密”两次,也有些好奇,于是问道:“那你就说说吧,惊天的秘密是什么?”

林远收起笑容,凛然说道:“洋人助我大清创办银行,表面上是帮助我们,暗地里却是包藏祸心,意欲亡我大清江山社稷!”

光绪帝不屑地一笑,说道:“胡言乱语,他们怎么就包藏祸心了?”

林远从边上的一个柜子里拿出了一沓文件,说道:“洋人在上海创办银行已有五十余载,从上海的洋人银行便可一窥其全貌!”林远说着拿出两张文件,对光绪地说道:“想必你已经知道银行的两个重要事务是存款和放贷,这两张表是从外国银行中获得的存放款数目明细表和贷款利率统计表,洋人的祸心,在这两张表上毕露无遗。”

光绪帝接过文件,只见上面满满的都是数字,他顺手把文件扔回给林远,说道:“这表格上有什么你就直接说吧。”

林远说道:“先看这张存款表,上面显示,存款数额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来自我大清,有的是大商户,有的是市井小民,所以说,洋人银行的存款大多数都是我们的百姓放进去的,换句话说,是我们在养活洋人的银行。”

“再来看这张放贷利率统计表,两面有两栏,左一栏是大清商户的贷款利率,为每年千分之五,复式计息,你说这个数字高吗?”

光绪帝茫然地摇头,林远说道:“这个数字已经不低了,我在上海访查,民间放高利贷者,年利率也不超过千分之十!”

光绪帝点点头,林远指着另一栏说道:“再看这一栏,是外国商户贷款的利率,年利率竟然不超过千分之一,你看出问题的所在了吗?”

光绪帝犹豫着说道:“不就是外国商户贷款的利率比中国商户的低吗?”

林远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外国银行这不是在用我们老百姓的钱帮助洋人做生意吗?说得更直白一点,就是我们的老百姓累死累活地赚钱,最后钱却被银行弄走,给了外国商人!这回该明白了吧?”

光绪帝轻轻点点头,林远接着把上海的报纸拿了出来,上面都是对少女包身工和鸦片的报道,林远说道:“报纸上的这些事情想必你也看到了,那些外国商人拿着中国老百姓的钱做正经买卖也就罢了,可是他们还干出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变着花样在我们老百姓身上搜刮血汗!”

光绪帝皱着眉头说道:“这些洋人的银行的确可恨。”

林远心想:“光绪帝有些被说动了!”于是林远又拿着一个牛皮纸袋,底朝天地往光绪帝面前的桌子上一扣,光绪帝只见从里面掉出来不少各色的纸片来,纸片上还有数字,不由得问道:“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林远说道:“这些是各个银行发行的纸币,我根据缴获的银行资料查知,光是汇丰银行一家,在成立的四十多年里,就发行了价值将近五千万的纸币,这些纸币是用来换老百姓手中的银子的!所以我们国家的白银,每年不知道被他们抢走多少!”

光绪帝说道:“可是我们用纸币不是还可以再把银子换回来吗?怎么说银子被他们抢走了呢?”

林远无奈地说道:“市井之民,用惯了方便的纸币,哪里还能再换回银子呢?所以这些银子就被外国银行偷偷运往国外!他们再用这些银子和我们进行贸易,换走我们的茶叶、棉花、矿石、牛羊皮毛,我们便有了银子,可是他们再用纸币把银子换走,再把银子运走,接着换我们生产的财富,周而复始!相当于他们只是印出来一堆纸,便把我们老百姓辛辛苦苦付出的血汗拿走了。”

光绪帝这回听懂了,他眉头一皱,重重一拍桌子,怒道:“这洋人的银行竟然如此无耻!”

林远心中暗笑道:“看来我的计划差不多要成了!”林远接着说道:“洋人银行包藏祸心,那些前来的高人恰恰就是洋人银行的!如此观之,我们还能信任他们吗?”

1016 炫富的工具

光绪帝想了想,说道:“听你这样一说,洋人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的确不能信任他们!”

林远说道:“我听说筹建的大清银行里有洋人银行将近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这怎么能行?还望您早做决断!”

光绪帝皱了一下眉头,说道:“可是这些都是你一面之词,我岂能偏听偏信!”

林远伸手把那一大摞文件放在光绪地面前,笑道:“这些都是证据,你可以拿回去自己看。”

光绪帝犹豫了一下,伸手把文件一推,说道:“我也不用看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原来洋鬼子真的包藏祸心,我还纳闷呢,怎么他们这么好心,帮起我们来了!我明天就回去下旨,让那些外国专家统统滚蛋!”

林远听了心想:“洋人在中国的银行势力这回算是彻底完蛋了!”林远正在想着,突然见到光绪帝面色一沉,手在那摞文件上重重地一拍,林远心中一惊:“莫非事情有变?”这时只听光绪帝怒吼道:“林远你可真行,朕都被你说晕了,差点忘了朕是为什么来的了!”

林远笑道:“圣上听闻微臣重病,很是关心,于是才来的。”

光绪帝怒道:“胡说!你没病装病,我是来治你的欺君之罪的!”

林远没有一丝害怕,笑道:“圣上请息怒,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啊,你竟然还不领情。”

光绪帝怒问道:“为了我好?你给我说说,你是怎么为了我好?”

林远笑道:“今天你要我入宫,我知道肯定是说我把几位洋人专家抓走的事情,如果我进了宫,说的也是我刚刚那番话,众人一听,肯定就明白洋人的银行包藏祸心,意欲忘我大清江山!可是你想啊,先前你还在御花园宴请过洋人银行的专家呢,他们那么不是东西你还宴请他们,众人会怎么说你呢?”

“可如果我把你诓到我家里来,情况就不一样了,我把事情对你悄悄地一说,你回去自己把洋人的股份一撤,百官都不理解啊,于是就得发问:‘为什么要撤洋人的股份呢?’,这个时候你就能说洋人银行是如何不是东西了,百官一听都会觉得:原来圣上您是英明无比啊!所以我装病把你请到家里来不是为了你好吗?”

光绪帝点了点头,可是旋即怒道:“你别把自己撇得那么干净,我问你,你不就是想说洋人银行不是好东西吗?你要是担心在众人面前说丢了我的面子,直接上折子说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光天化日地冲到袁爱卿的府上?”

林远眉头一皱,无奈地说道:“我这样做也是想出一口恶气啊,圣上您不知道,袁大人把我欺负得好苦啊!”

光绪帝嘿嘿冷笑,说道:“他欺负你?为什么我每次听到的都是袁爱卿的诉苦声呢?”

林远重重地叹了口气,想挤出两滴眼泪来,可是努力了半天也没有,只能语气沉重地说道:“您下旨查我的银行,在北京是好好查的,可是在上海等地,那些人却视我们银行如钦犯,带着兵直接查封,还殴打抓捕里面的人!”

光绪帝惊讶地问道:“竟然有这等事情?”

林远夸张地点头,说道:“不错,就比如说上海,闽浙总督许应骙和袁大人交厚,便亲自带兵来我的银行查禁,他的兵丁蛮横非常,我们的人被打伤了不少……”

光绪帝不听则已,一听这话眼睛突然一亮,高声说道:“不提许应骙就罢了,既然提了许应骙,林远,我又想起了你的一样大罪!”光绪帝说完从衣袖里抽出一份电报,往桌上一扔,怒道:“你自己看看吧。”

林远拿起电报一看,只见上面写道:“总督大人许应骙奉命查东北人民银行上海分部,未料林远竟率部抵抗,绑架总督大人,此等恶行,人神共愤,千夫所指,望圣上下旨,擒拿林远!落款:闽浙总督衙门。”

光绪帝见到林远看完了电报,便怒问道:“上面写的是不是真的?”

林远说道:“真的倒是真的,不过我抓他全是为了自保!”

光绪帝冷冷地说道:“林远,你总能找到理由,我看看你还能说出什么来?”

林远说道:“许大人手下的兵卒实在是太蛮横了,他们冲进来的时候,我们的两个职员上去问了几句话便被他们打翻在地,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枪托,有一个的胳膊都被打断了,而且许大人手下的兵卒在银行里见人就打,还想欺负小姑娘,我没有办法,只好出此下策。”

光绪帝眉头紧锁,说道:“不可能,许应骙的兵我还是知道的,虽然心高气傲了一些,但是军纪还是不错的!”

林远心想:“我管他军纪好不好呢,反正陈飞带着人算是把他们的军纪给败坏光了!”于是林远从柜子里拿出一张报纸,笑道:“圣上请看,这是一家外国人办的报纸,上面写着:上海新来的闽浙总督府兵丁,甚至蛮横,屡次在饭馆、集市上无端挑衅,造成商户重大损失,林远大人仗义疏财,每每出手相助……您说他们的军纪到底怎么样啊?”

光绪帝想了半天,冲出外面喊了一声:“来人。”一个太监走了进来,光绪帝说道:“传我的旨意,拟电文给湖广总督张之洞、闽浙总督许应骙、两广总督谭钟麟,告诉他们,不要再查东北人民银行了。”

太监答应着出去,林远笑道:“谢主隆恩!”

光绪帝说道:“好了好了,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你的气也出了,就不要去找袁爱卿的麻烦了,我这就回去让洋人的银行撤股,空出来的股份,就由你们东北人民银行填上吧。”

林远笑着答应,心中却在想道:“空出来的股份?我想要的是全部的股份!”林远没有多说,送光绪帝出来。外面小德张之流见到林远不仅没病,光绪帝还没有责罚他,都无比失望,心中也在纳闷。

光绪帝刚走,沈晚晴就来了,林远把事情和她一说,她便问道:“既然洋人的银行势力被清除出去了,那下一步呢?我们怎么把咱们的银行变成拥有货币发行权的中央银行呢?”

林远笑道:“我不是说了吗?关键的地方在盛宣怀身上,咱们这就去找盛宣怀。”

沈晚晴犹豫着问道:“我也要跟着去吗?”

林远说道:“当然了,你是我计划的关键一步,所以你也得跟着我去!”

沈晚晴茫然地问道:“你们见了面肯定是要谈话商量银行的事情啊,我能做什么呢?”

林远嘿嘿笑道:“你是我炫富的工具,你能不去吗?”

1017 奇怪的珠宝店

沈晚晴问道:“炫富?我们为什么要炫富啊?”

林远笑道:“这就要从盛宣怀这个人说起了,盛宣怀是中国近代史上有名的官商,家资无数,他也是中国最早一批提议兴办银行、电报等等事物的人,中国第一家大银行——中国通商银行便是在他的奏请下设立的。”

“对我们最有用的一点是:盛宣怀认为银行不能由国家经办,必须由商人经办,他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两点:第一:这个时代,欧美各国的大银行都是私人拥有的,他要效仿欧美,必然认为大银行应该是商办私有的;第二:他认为银行若是由官府经办,必然会被官府的繁文缛节所累,还会孳生腐败。”

“盛宣怀还是清廷里为数不多的懂得银行建设的人,现在光绪帝把洋人赶走了,能够倚重的人就只有盛宣怀了,我们的银行正是私有的商业银行,很对他的口味,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向皇帝力谏,让我们银行取代大清银行。”

林远接着说道:“开银行首先需要有钱,我们就去找那个盛宣怀,告诉他我们很有钱,这不就是炫富吗?我们先让他相信我们家资巨富,然后我再巧妙地引导一番,他就能为我们所用了!

沈晚晴想了想,说道:“不对啊,我们没有必要自己去啊,我们把我们银行的账目给他看他不就行了吗?”

林远笑道:“如果能这样的话就简单了,盛宣怀根本就不相信我们银行的实力!我们在东北一个月的时间里吞并了原来的所有票号和银庄,他认为这是我动用权力干涉的结果!所以我必须要面见他一次,好好给他展示一下我的财力!”

沈晚晴点点头,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炫富呢?”

林远笑道:“你不是怪我没有给你买过东西吗?这样吧,咱们去北京城里最好的珠宝店,买上几样,让盛宣怀好好看看咱们的财力!”

林远说完便把刘三叫来,问道:“这北京城里哪家珠宝店的东西最好?”

刘三笑道:“当然是呈祥阁了,那个地方东西最好也最贵,没有万八千银子根本就不敢进去!”

林远点点头,便对沈晚晴笑道:“我们就去那个呈祥阁。”

两人刚要走,刘三就在后面叫道:“两位就这样去吗?”

林远回头笑道:“我们不这样去?难道还要给老板拿些礼物不成?”

刘三笑道:“大人您不知道,珠宝店那样的地方最会看人下菜,您两位穿着普通,恐怕都进不去人家的大门。”

林远笑道:“那我们就换上好衣服。”林远于是就让人拿出两件华丽的衣服换上,然后对刘三说道:“这回行了吧?”

刘三又皱着眉头,连连摇头,说道:“林大人,你们身上两个像样的物件都没有,就说晚晴小姐吧,人那么漂亮,衣服又那么鲜亮,却连个镯子都没有,人家一眼就看出你们不是有钱的人,去了那里肯定不受人待见。”

林远说道:“没事,扮猪吃虎最有趣了。”说完拎了一箱子的钱,然后转头对沈晚晴说道:“我们走吧。”刘三从没听过“扮猪吃虎”这个词,刚要问就见林远已经走了出去。

林远和沈晚晴穿街过巷,来到了那家名叫呈祥阁的店面,门口冷清极了,里面也没有人,大门口只有一个伙计蹲在一边嗑瓜子,林远和沈晚晴走进店内,那个伙计立刻站起身来,跟着进来,热情地说道:“两位看点什么?”

林远和沈晚晴都想:“这个伙计很热情啊,完全不像刘三说的那样啊。”林远用手一指沈晚晴,说道:“我想给她买一些首饰,你们这里有好的没?把最贵的尽管拿上来。”

那个伙计爽朗地一笑,说道:“好东西我们下人哪能拿啊,这样吧,您两位先坐,我给两位叫掌柜的去。”说完伙计便冲了另一个伙计叫道:“快给两位贵客上茶水、点心!”说完便一溜烟地跑到后面去了。

另一个伙计随后便端着茶水和点心上来,毕恭毕敬地放在林远和沈晚晴面前,笑道:“二位请慢用。”说完就走到了一边,沈晚晴指着那些点心说道:“他们对我们可真热情啊,你看这些点心,我在别的地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的。”

林远小声说道:“不对劲啊,他们怎么对我们这么客气呢?刘三说我们不像有钱人,他们应该对我们不理不睬才对啊!”

沈晚晴小声地笑道:“你这不是贱吗?人家对你好你还不高兴了。”林远听见她的调笑嘿嘿一乐,正在这时,只见门帘一挑,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来到两人面前,把一块银子放在桌上,笑道:“不能让两位白来一趟,这样吧,送两位一点见面礼,以后多多帮忙。”

林远顿时愣住了,心想:“这家珠宝店真是奇怪啊,我们来到之后什么都不说先给我们送银子。”于是问道:“掌柜的,我们是来买东西的,你怎么反倒给我们银子呢?”

掌柜的问道:“你们真的是来买东西的吗?”

林远答道:“当然了,要不我们还能来干什么?”

掌柜的听见这话脸色瞬间变了一下,问道:“来我们这里可要有大把的银子,你们有吗?”

林远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在桌上,说道:“可以用这个付钱吗?”

东北人民银行的纸币在北京的发行情况很好,掌柜的也认可,于是他把百元大钞拿了起来,冲着阳光翻动了几下,纸币里的变色油墨顿时在不同的光照角度下显示出不同的色彩,掌柜的知道这张纸币是真的,然后说道:“在我们这里,光有一张这样的钱可不行。”

林远一笑,把拎着的箱子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人民币,掌柜的一见眼睛就亮了,冲屋子里叫道:“快点把小姐请出来!”

林远一听心想:“小姐?什么小姐?”过了一会儿就见屋子里走出来一个文文静静的姑娘,她走到沈晚晴和林远面前盈盈一拜,笑道:“是这位姐姐要买东西吧?请随奴家到后面挑选吧,这位官人也要跟着去吗?”

林远看着那个姑娘心想:“珠宝店竟然还有导购小姐,这个店和我们时代的可真像。”不过林远更想知道为什么掌柜的刚刚要给自己银子,于是他对沈晚晴笑道:“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弄完出来给我报个价就好了。”

沈晚晴于是跟着那个姑娘走到里面去,林远便问掌柜的:“你刚刚为什么要给我银子呢?你以为我们是干什么的?”

1018 宴请盛宣怀

掌柜的方才已经坐下了,听见林远的话竟然满脸歉意地站起身来,说道:“这位爷既然要问,我就如实说了,只是有一条,我说完了爷您可不许发火。”

林远笑道:“你就说吧,我肯定不会发火的。”

掌柜的笑道:“实在抱歉,我刚刚把你们当成燕子了!”

“燕子?燕子是什么意思?”林远好奇地问道。

掌柜的笑道:“那我就得罪您了,燕子是骗术的一种,专门指带着漂亮姑娘来行骗的。”

林远问道:“带着漂亮姑娘行骗?怎么骗啊?”

掌柜的答道:“这个法子可就太多了,比如说,你说要看看戒指,我就给您拿出来一枚,您还要再看别的,慢慢地就有几样放在您面前了,然后您说没有可心的,不要了,转身要走,这个时候事情就来了——戒指少了一个!”

“我们肯定会以为是你们拿走的啊,就要叫住你们,被人说是贼谁都不高兴,于是你们就会说:‘除尽了衣服搜吧。’我们就得把两位请到里面去,把衣服一件件脱下来搜,等到搜完才发现,没有丢的那枚戒指,你们就让我们赔钱,我们没有办法,只好赔钱,你们就这样把钱骗走了。”

林远问道:“那戒指呢?到哪里去了?”

掌柜的说道:“如果你们真是骗子,你们肯定会变戏法,那戒指说不定就在柜台的苫布下面藏着呢!”

林远点点头,说道:“好聪明的办法。”然后笑着问道:“我们长得就那么像骗子吗?”

掌柜的笑道:“爷您有所不知,我们这个店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故此平时来的人极少,能来的人非富即贵。”

林远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衣服,笑道:“这个衣服不能说说明我是富贵人吗?”

掌柜的笑道:“富贵不仅仅是衣服,更在脸上,我看您肤色发黑,一看便是经常在外风吹日晒的人,绝对不是养尊处优之辈!所以我断定您不是什么富贵人!便想到您可能是故意弄上一身好衣服,找一个女伴来行骗的!我们也不愿意招惹这些骗子,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们骗得次数多了总能从我们这里骗走些什么,于是我们便给些银子,算是交朋友了。”

林远心想:“原来是这么回事。”正在这时,只见沈晚晴从里面愁眉苦脸地出来,林远心想:“她这是怎么了?怎么是这幅模样?”

林远正在想着,沈晚晴给林远使了个眼色,把他叫到一边,偷偷地说道:“咱们也别扮猪吃虎了,还是快点开溜吧。”

林远吃惊地问道:“为什么啊?”

沈晚晴说道:“太贵了,咱们恐怕买不起!”

林远笑道:“真是笑话,咱们的资产有几千万,都能把这个呈祥阁买下来了,几样首饰还买不下来?”

沈晚晴说道:“我看了一下,发簪、耳环、项链、手镯,加在一起差不多要三十多万人民币,相当于原来的三万两白银啊!这么多钱我们做些什么不好啊?何必买这些没用的东西!”

林远一听三十万也十分吃惊,他也心疼那些钱,不过刚刚已经把谱给摆足了,便对沈晚晴说道:“可是我已经给掌柜的做出一副款爷的样子了,现在走不好收场啊!”

沈晚晴说道:“面子和三十万,哪个重要?”

林远说道:“可是不买这些东西怎么能够说服盛宣怀呢?”

沈晚晴想了想,说道:“还真有一个办法——租!”

林远眉头一皱,沈晚晴解释道:“我们租用这些东西一段时间,等到用完就把它们还回去,价格应该便宜多了。”

林远咬咬牙,说道:“那我就把面子豁出去了,看看能不能租!”林远硬着头皮来到掌柜的面前,笑道:“掌柜的,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掌柜的笑道:“您请讲。”

林远说道:“您的那些珠宝首饰,能不能租给我一段时间,等到时间一过,我自然就还给你……”

掌柜的听见这话便把脸一沉,说道:“这位爷,您要是不想买也不用来消遣我啊!我们这里只卖不租!”掌柜的说完便朝伙计喊了一声:“送客!”

小二走到林远面前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林远正在苦想对策,沈晚晴便走到他身边,小声说道:“亮出你的身份吧,说不定会管用。”

林远点点头,说道:“也只好如此了。”林远说完便走到掌柜的面前,笑道:“展柜的,你可知道我是谁吗?”

掌柜的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林远一番,说道:“我看你有些眼熟,你莫非是林远……大人?”

掌柜的说话声音都有些发颤了,林远微笑着点点头,说道:“这回你能把东西租给我了吧?”

掌柜的急忙让人把东西包好,递给林远,说道:“您拿好,就当是我送给您的。”林远伸手接下,笑道:“等我用完就还给你。”林远和沈晚晴走出门来,林远突然说道:“我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我们以什么名义去见盛宣怀呢?”

沈晚晴笑道:“登门拜访不就行了吗?登门拜访这样的事情可不分时代啊!”

林远说道:“可是我带着你去算怎么回事啊!这个时代没有带着女人去拜访别人的啊,就算是夫人也不行啊!”

沈晚晴问道:“那该怎么办?见不到盛宣怀我们之前的努力不都白费了吗?”两人一时都有些为难,林远突然说道:“我想到办法了!不过你要委屈一下!”

沈晚晴问道:“你要怎么委屈我?”

林远笑道:“我把盛宣怀请到我的家里来吃饭,你来当侍女,他见到一个侍女的穿着打扮都那么讲究,自然相信我的财力了!”

沈晚晴笑道:“让我当侍女我倒没什么意见,只是你的家里实在是太破了,盛宣怀肯定看不上!”

林远笑道:“我自然有说辞,你尽管放心。”林远说完就让刘三去京城最好的馆子订一桌最贵的酒菜,然后把盛宣怀请来,刘三笑道:“大人这可不行啊,有身份的人家哪有买现成酒菜的,都是把人家的厨子请到家里来的,这样吧,我去天成居把里面最好的厨子给您请来。”

林远点头答应,刘三又笑道:“林大人,是不是再考虑考虑,在外面请这个盛大人?”

林远指了指自己的屋子,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的屋子太寒酸了?”

刘三笑道:“当然了,大人,这盛宣怀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咱们这屋子如此寒酸,让人家笑话啊!连我们奴才也跟着没体面。”

林远笑道:“你不用多虑了,我自有打算。”

1019 自当让贤

刘三于是去下请柬,傍晚时分,盛宣怀便来了,尽管盛宣怀对林远的银行颇有微词,可是见面却不会提这些事情,盛宣怀走到林远近前,当先笑道:“林大人竟然宴请盛某,天大的荣光,天大的荣光啊!”

林远哈哈一笑,拉着盛宣怀的手说道:“给盛大人道喜!”

盛宣怀眉头一蹙,问道:“敢问林大人,这喜从何来啊?”

林远拉着盛宣怀坐下,说道:“盛大人最近不是在一直筹办大清银行吗?圣上对您甚是倚重……”

没等林远说完,盛宣怀竟然把手从林远的手中抽了出去,在桌上轻轻一拍,重重地叹了口气,林远见到盛宣怀这幅样子心中想道:“不仅打断我的话,还把手从我的手里抽了出去,这样可算是十分失礼了,看来筹建银行的事情戳中了他的伤心事啊!”

林远想到这些问道:“盛兄这是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盛宣怀轻叹一声,说道:“林兄,说起这筹办银行,我这里心里就满是不痛快,当然我不是抱怨圣上,圣上英明无比自然没得说,只可恨那些洋鬼子,把持着银行筹办的大权,袁世凯大人和翁同龢大人还对洋人极为推崇,我虽然挂着大清银行帮办的头衔,可是却名不副实!”

林远笑道:“这正是我要给盛兄道喜的地方啊,圣上已经决定把洋人从大清银行里清出去了!”

盛宣怀惊讶地问道:“竟有此事?我怎么不知道?”

林远笑道:“这是今天上午刚刚发生的事情,所以您不知道!”

盛宣怀若有所悟地点点头,说道:“林兄,这里面一定有您的功劳吧?”

林远心想:“光绪帝能这样做全是因为我啊!”可是林远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笑道:“我从天成居请来了厨子,先品菜赏酒,一会儿我们再说这些事情。”林远朝着外面叫道:“上菜!”

这时就见沈晚晴端着一盘菜盈盈走了上来,林远心中笑道:“晚晴真是学什么像什么,连做侍女都如此逼真。”盛宣怀从沈晚晴进来眼睛就在盯着她看,等到沈晚晴放下菜站到一边才问道:“林兄,这人真的是侍女吗?”

林远点头,盛宣怀惊讶地问:“我怎么觉得眼熟?啊,对了,她和关东报那个女记者长得很像,不会就是她吧?”

林远笑道:“我就是冲这一点才把她买下来的!”

盛宣怀听见这话眉头锁得更紧了,他问林远:“她真的只是个侍女吗?不是你的侍妾?”

林远笑道:“当然只是侍女了,侍妾我要找更漂亮的才行!”说完回过头来坏笑着看了沈晚晴一眼,沈晚晴听见“更漂亮”这词狠狠瞪了林远一眼,林远转过头来,问盛宣怀:“您怎么觉得她是我的侍妾呢?”

盛宣怀用手中的筷子指了指沈晚晴,说道:“那个侍女的穿着打扮都不一般,单说那对耳环,便值几千两银子,若是用你银行发的人民币,足足要上万!一般权贵豪绅家的正妻都买不起,您竟然给一个侍女配这么好的东西?”

林远哈哈一笑,说道:“盛兄有所不知,我这些年和洋人做生意,积攒了一些本钱,那些本钱就是东北人民银行运转的资本!你可知道有多少?”

盛宣怀试探着问道:“有多少?能给盛某透个大致的数吗?”

林远伸出三根手指,盛宣怀问道:“三十万两银子?”

林远露出一个骄傲的微笑,一字一顿地说道:“三、千、万!”

林远话刚说完就见盛宣怀手上的筷子一松,“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林远笑着问道:“盛兄至于这么吃惊吗?”

盛宣怀的声音都有些发颤,说道:“正在筹办的大清银行,预计筹措的资本也不过才一千万两银子,这还是最理想的情况,现实中远远达不到这个数,您的东北人民银行一下子就有三千万银子,您和洋人做的是什么买卖啊?”

林远笑道:“都是些小玩意,可是积少成多!”说着冲沈晚晴喊道:“把美国人的可口可乐给盛大人拿来尝尝!”

沈晚晴走了下去,用一个托盘端了两罐可口可乐走了回来,林远拿着一罐,用手指探了探罐身,笑道:“看这罐子漂亮吗?”

盛宣怀看着那亮红的颜色连连点头,林远自豪地说道:“这个罐子是我卖给洋人的,他们根本就造不出这样的罐子,所以我想定多少价它就是多少价,像这个罐子,我每一个能赚五倍成本的钱!”

林远一边说着一边把罐子打开,把可乐倒进盛宣怀的杯子里,说道:“这个小物件只是我和洋人种种生意的九牛一毛,其他的太多,我也不能一一列举,总之,我每天都能赚洋**笔的钱!”

林远正在说着,突然见到盛宣怀“噌”地一下子蹿了起来,好像见鬼了一般,林远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盛宣怀指着可乐说道:“这里面怎么有活物?太吓人了吧!怎么能喝下肚去?”

林远心想:“有活物?哪里有活物?”他往杯子里一看,只见可乐里的气泡不停地从可乐里跳出来,于是笑道:“它们不是活物,只是气泡而已。”说着自己喝了一口,然后说道:“您来尝尝。”

盛宣怀尝了一口就放下了,摇头叹道:“像中药汤,不好喝!”林远一笑,又给他讲了几样卖给洋人的东西,听得盛宣怀倒吸了一口凉气,叹道:“坊间传闻东北人民银行乃是行业之翘楚,我原先还不信,今天见到林兄您的侍女打扮都不一般,又听见您赚洋人钱的法子,我真是不能不信啊!可是这……”说着他指了指林远的屋子,问道:“林兄既然家资巨富,为什么这屋子如此寒酸呢?”

林远哈哈大笑,说道:“我常在东北,北京的屋子我也不回来住,修饰得那么豪华做什么?”

盛宣怀赞叹地点点头,林远说道:“盛兄,怎么样?这个大清银行是不是该让我们全权经办?”

盛宣怀轻叹一声,说道:“林兄,我为官经商数年,旁人都说我盛宣怀贪恋钱财,其实我是想以商道挽大清之倾颓,今见林兄的商业与银行,胜盛某人千倍万倍,既是如此,这个大清银行帮办的位子盛某自当让贤!”

林远急忙说道:“盛兄万万不可如此,您在朝多年,怎么不知道我的仇人多如牛毛?若是让我来做这个帮办,建立银行之时不知道要受多少掣肘!盛兄既是一心为黎民百姓与大清万世基业,何不进言圣上,以我们东北人民银行为主体,建立大清银行。”

1020 北京急电

盛宣怀听见这话眼睛一亮,说道:“我也正有此意,纵观欧美诸国,银行商办乃是正途,官办乃是歧途,我大清若要富强,银行商办才是根本!如果圣上让我全权经办此事,我定当力谏以东北人民银行为主体筹建大清银行。”

林远笑道:“若是圣上同意,我可以把东北人民银行改称大清银行,也可以让圣上派人督办。”

盛宣怀连声答应,林远问道:“盛兄劝说圣上可有什么为难之处吗?”

盛宣怀笑道:“为难之处虽有,可是圣上对筹办银行一事甚是看重,先前依仗外国专家,若真如林兄所言,圣上要驱逐外国专家,那圣上能信任的人就只剩下我了,我说的话再也无人批驳,圣上自然会听。”

林远满意地点点头,两人又找些闲话聊了一阵,盛宣怀便告辞回去,他一走沈晚晴就问林远:“你说让清廷派人督办我们的银行,这不是把我们的大权拱手让人吗?”

林远笑道:“不会的,就算他们派来一个人督办,可大权还是会握在我们手中,你尽管放心。”

等到第二天,光绪皇帝就下旨,撤除筹建中的大清银行的外国银行股份,外国专家发放路费赏银,恩准回国,这个旨意一下,林远这个总理各国事务大臣就开始安排人送那些专家回国,日本和英国精心策划的控制中国金融命脉的阴谋彻底破产,不仅如此,他们还把在上海的银行也都搭了进去。

在上海的很多外国工厂和企业,由于没有了银行做后盾,经营收益大减,再加上林远废除领事裁判权的表态,让外国工厂和企业觉得芒刺在背,很多都打算低价转手,林远便指示上海的张氏实业公司,把外国人想要转手的工厂和企业全部接过来,张氏实业公司很快就控制了上海绝大多数外国人创办的工厂和企业。

林远还以关闭上海的外国银行为契机,在上海和广州等地对鸦片走私进行了最彻底地查禁,销毁了大批鸦片,彻底铲除了外国向中国走私鸦片的势力。

北京方面,在盛宣怀的力谏下,光绪帝同意以东北人民银行为主体建立中央银行,而且银行完全由商人经办,户部不得插手,新建立的银行更名为“大清人民银行”,拥有货币发行权,并且施行股份制,由于林远拥有三千万两银子的本钱,所以瞬间就成了第一大控股人,而第二大控股人盛宣怀不过才七十万两银子。

在林远的力谏下,清廷下旨,定人民币为国家唯一货币,此货币不与黄金和白银挂钩,成为这个时代第一种取消金银本位制度,采用信用本位制度的货币,这也结束了千百年来中国使用白银和铜钱的历史。

在银行事业发展的同时,林远又安排人进行了一些发明创造,主要就是广播电台,北京舰的专家们研制出了射频发射设备,并在随后建立了广播电台,光有广播电台没有用,还需要有收音机,在林远的时代,收音机刚刚出现的时候只有最有钱的人才能买得起,因为技术水平落后,电子管、矿石晶体等收音机的重要元件造价极高。

而此时电子管的造价非常低,所以收音机的价格也不高,中低收入的人也能够买上一台,所以收音机一经推出就卖出了很多台,不过清廷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广播电台和收音机是十分重要的舆论控制工具,他们只是觉得收音机是一个有趣的小盒子。

在播出的内容上,林远没有让电台播出政治性比较强的新闻等等内容,播出内容以评书、戏剧、相声这样的娱乐节目为主,在这个时代,从事这些事情的人都被人瞧不起,但是广播电台的出现,让他们获得了前所未有的社会地位和尊重,无人不对林远感恩戴德。

蒙古方面,牧民定居和国有牧场已经建成,在恰克图驻守的第七师还积极对俄罗斯的西伯利亚地区进行经济和意识形态的渗透;欧洲方面,由于船厂已经步入正轨,所以远洋电缆铺设船也制造了出来,按照林远和法国签署的协议,通讯电缆开始向法国铺设。

海底电缆铺设正在进行之际,世界主要大国的代表齐聚沈阳,在林远的主持下召开了第一次世界无线电通讯大会,在会议上,中国、英国、美国等国家共同签订了林远主持起草的《世界无线电频段使用公约》,这个公约规定了共同的民用无线电密码,供各个国家民间使用,林远还和几个国家签订了价值十亿人民币的民用无线电设备合同,基本控制了民用无线电设备的市场。

时间转眼来到了五月份,林远见到各项事务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心中十分高兴,五月一日这天,日本政府突然向全世界公布了《日韩保护条约》,正式版的条约和之前林远看过的草稿版十分相似,只有几个措辞进行了改动,同日日本政府宣布加封朝鲜国王为日本亲王,并且请朝鲜国王移居东京。

《日韩保护条约》一公布,欧美各国就对日本大加赞赏,纷纷赞扬日本是亚洲国家的楷模,为帮助落后地区做出了极大的贡献,林远心中想道:“欧美各国根本就是在为自己以后的侵略行径铺路,因为他们肯定要侵占更多的地方!”

林远急忙命令中朝边境守军,提高战备等级,林远深知,这个条约一但公布,朝鲜国内必然会掀起一股反日高潮,势必会有人采用武力反抗,那样中朝边境上就会出现大量难民,林远安排边境守军接收难民,并且在难民中积极寻找朝鲜抵抗组织的消息。

林远正在寻找朝鲜的抵抗组织,可是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来报告:“北京发来急电,请林帅尽快把北京议事!”

林远问道:“清廷没有说是什么事情吗?”

随从答道:“没有,清廷说这件事情极其重要,请林帅务必在见到急电一日内赶到北京!”

林远心想:“这可就奇怪了,会是什么事情呢?还一日内赶到北京,莫非是为了日本鲸吞朝鲜的事情?绝对不可能,朝鲜当初被日本侵占的时候他们都没有过多大的触动,现在更加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如此着急。”

林远虽然心中纳闷,可还是准备了一下,前往北京,坐上火车,十几个小时之后林远就在北京站下车,刚一下车,竟然看见李莲英等在站台上,林远心想:“李莲英亲自来接站?看来这件事情势必非同小可!”

1021 兰州失陷

李莲英见了林远也不多说什么,带着林远就往紫禁城走,到皇宫的时候正好是凌晨四点,正是天半亮未亮之时,李莲英说道:“林大人,现在圣上正在乾清宫和几位军机大臣开会呢,您赶紧过去吧。”

林远心中想道:“我的头衔里从来就没有军机大臣,可是每次军机大臣开会皇帝都要找我,真是有趣。”林远一边想着一边来到乾清宫,太监通报,推开门进去,只见光绪帝坐在龙椅上,满眼都是血丝,手中握着一本奏折。

光绪帝下面坐着庆亲王、恭亲王、袁世凯、孙毓汶、荣禄和翁同龢这几个军机大臣,都面带困顿,不知道是早早地起来还是已经熬了一夜没睡,光绪帝见到林远进来,有气无力地说道:“林爱卿回来了?”

林远点点头,光绪帝小声地冲身边一个太监说道:“让御膳房上早膳吧。”

林远一听满肚子都是疑问,想道:“怎么?看我进来就吃早饭?难道这么多人围在一起熬夜就是在等我吃早饭?”林远正在想着,就见有小太监抬出小桌子来,放在每个人的面前,然后有人捧来食盒,在众人面前打开,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摆好。

光绪帝拿起筷子,夹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说道:“大家吃吧。”林远低头看自己的面前,那馒头、小菜、米粥做的犹如工艺品,精致极了,林远见到众人都在低头吃东西,也不好意思问是什么事情,于是也跟着吃,等到吃得差不多了,光绪帝才让人把东西撤走,把手边的一本奏折递给身边的太监,说道:“把它拿来林爱卿吧。”

小太监把奏折送到林远面前,光绪帝说道:“这是陕甘总督杨昌浚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折子,你先看看吧。”

林远眉头一皱,问道:“八百里加急?没用电报吗?”

光绪帝无奈地摇头,林远又说道:“我的无线通讯设备都开始出售了,他们就没有买上一套?”

光绪帝叹了口气,说道:“杨昌浚一直反对电报、铁路这些西洋玩意,你还不知道呢,你的京云铁路修到西安的时候他给我上了多少道折子,要不是我把它们压下来……唉,不说这么多了,先看折子吧。”

林远无奈地心想:“这个杨昌浚可真够守旧的,无线电通讯设备不买,连电报都不用!”林远一边想着一边打开折子,只见上面只有寥寥数语:“贼兵势大,昨日攻陷兰州府,凤翔府、延安府危急,往朝廷速援,陕甘总督杨昌浚,一八九七年四月三十日。”

林远看完眉头紧锁,问道:“就只有这么一份奏折吗?说有贼兵?贼兵是谁?还攻陷了兰州府,兰州府那么大,还有兰州分巡道衙门驻守,怎么就说攻破就攻破了呢?”

光绪帝无奈地说道:“我们也在猜啊!”

林远问道:“那贼兵是什么人猜到了吗?”说完这话林远也在想:“会是谁攻陷的兰州府呢?”

恭亲王在一边说道:“会不会是洋人?”

林远眉头一皱,说道:“怎么可能是洋人,能从陆地打到兰州府的只有俄国人,俄国人要想到兰州有两条路,一条直接南下,穿过蒙古到兰州,这条路绝无可能,我的精锐部队就驻守在蒙古,俄国人来了我们不可能不知道!”

“另一条就是先南下进入新疆,然后向东进入兰州,可是这一条路满是大漠狂沙,俄国人根本就没有可能过来,而且最难以解释的一点是:俄国人没事闲着打我们的兰州府做什么?”

庆亲王说道:“我早就说过不可能是洋人,您还非要给林远再说一遍,我看打下兰州府的贼兵八成是流民乱匪!”

恭亲王不服气地说道:“流民乱匪实力不强,岂能一日攻下兰州府,杨昌浚有大把的时间报告,为什么现在才发来折子……”两人当场辩论起来,林远却在心想:“兰州府有我们的铁路部门啊,我们在兰州府有人啊,如果兰州府出现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我没有接到通知呢?”

林远正在想着,突然听见光绪帝拍了一下桌子,说道:“两位王爷不要再说了,听听林远的意见吧。”

林远想了想,说道:“现在情况不明,具体谁是贼兵还不好确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贼兵不可能是洋人!原因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光绪帝叹道:“不知道谁是贼兵,我们如何派兵援助呢?”

林远心想:“如果我现在就拿出通讯器,调查一下,说不定就能够知道贼兵的事情,还是等一等吧,等到没人的时候我再拿出通讯器。”林远正在想着,只听外面风风火火地跑进来一个太监,跪倒在地,气喘吁吁地说道:“报……报告圣上,兰州分巡道道台杨兰志已经进京,现在正在午门外候着呢。”

在清代,分巡道是介于省和府之间的一级职能机构,开始的时候只负责刑名等事务,后来渐渐地负责兵备、钱粮等事务,光绪帝一听兰州分巡道道台来了,顿时眼光放亮,说道:“快宣!”

时候不大,只见一个满身尘土的中年人来到了众人面前,众人知道他就是杨兰志,杨兰志刚要跪拜行礼,光绪帝就说道:“不用行礼了,兰州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说!”

杨兰志连忙说道:“是乱匪,乱匪打下了兰州府!”

众人都惊叹一声,光绪帝问道:“乱匪?乱匪是什么人?”

杨兰志说道:“那乱匪都是刁民!”林远一听心想:“刁民?莫非打下兰州府的是农民起义军吗?”

光绪帝怒道:“一群刁民如何能打下兰州府?打下兰州府还能威胁凤翔府和延安府?其中原委,速速讲来!”

杨兰志说道:“事情起于一个月之前……”

光绪帝一听这话,拿起面前的奏折向着杨兰志打去,怒道:“一个月之前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上折子?”

杨兰志听见奏折摔在地上“啪”的一声,吓得全身一颤,叩首说道:“圣上请息怒,容我慢慢讲来,一个月之前,兰州府下辖新源县遭受了蝗灾,春耕的嫩苗一夜之间化为乌有,甘肃布政使张宁卫前往救济,开仓放粮,谁知那些刁民竟然不感天恩,做起乱来,杀了张大人,还把运去的粮食洗劫一空。”

“这群刁民便从新源县起事,一路向东,队伍竟然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多,渐渐地便有了数十万之众,砸县衙破州府,最后竟然攻占了兰州府!杨昌浚大人原本以为乱匪乃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便派人围剿,可是邪门的事情就在这时发生了!”

1022 袁世凯出兵

光绪帝眉头紧锁,看向杨兰志,问道:“邪门的事情?有什么事情算是邪门的?”

杨兰志说道:“绿营军早以不堪受用,所以总督大人派出去的是几支乡团练勇,这些人都是总督大人一手带出来的,本以为剿灭乱匪易如反掌,可是没有想到:这几支乡团到了地方,竟然跟着乱匪一起做了乱!”

光绪帝惊讶地问道:“你说什么?他们跟着乱匪一起作乱?这怎么可能?”

杨兰志答道:“不错,正是如此,观我大清历次刁民作乱,匪首莫不是白莲教、天理教等邪教之教首,故此臣下以为:那些乱匪精通妖法,能够摄人心魄,故此几支乡团才尽数反叛!”

光绪帝眉头一皱,问道:“竟然有这等事?”

杨兰志连连点点头,林远看着光绪帝一副似信非信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无奈地叹道:“看来以前我经常拿‘我会仙法’这样的说辞骗他是个大错误,弄得他真的相信世界上有神仙,以至于杨兰志这么扯淡的说法他都会相信,看来以后我以后得多对他进行无神论教育!”

林远当然不会被这种说法唬住,他默默地想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乡团去了之后反而归顺了叛军?叛军到底是政治目的明确的起义军还是为了果腹而战的流民呢?这些都不得而知,我要想办法尽快弄清楚这些事情。”

正在这时只见袁世凯跪倒在光绪帝面前,朗声说道:“圣上不必担忧,微臣操练新军已久,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今逆匪作乱,剿灭逆匪微臣责无旁贷!”

林远听见袁世凯的话心中不屑地笑道:“好一个袁世凯,真是会挑软柿子捏啊,当年****,有可能和俄国人交手的时候你怎么不上呢?现在对付老百姓你倒往前冲了!”

只听光绪帝高兴地说道:“袁爱卿既然有毛遂自荐之勇,朕心甚慰,朕本想让林爱卿出兵的,既然袁爱卿先提出来了,那就请袁爱卿出兵吧,不知袁爱卿打算怎么和这些乱匪作战啊?”

袁世凯朗声说道:“治乱当用重典,这些乱匪蔑视朝纲,败坏人伦,人人得而诛之!微臣自当杀尽这些逆匪,不留一个余孽!”

林远听见这话就是一惊,想道:“那些作乱的人肯定是被生活逼迫的农民,揭竿而起全是因为贪官污吏苦苦相逼,怎么能杀他们?不行,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袁世凯领兵前去,如果让他去了,陕甘一带肯定血流成河!”

于是林远说道:“圣上,这一战还是让我去吧,我有部队在蒙古,距离陕甘很近,到那里十分方便。”

林远没想到光绪帝竟然哈哈大笑,说道:“林爱卿愿意出兵,朕心大悦,可是这些乱匪都是乌合之众,就不用劳烦林爱卿的精兵了,等哪天洋人寇边的时候,林爱卿再出手吧。”

一番话说得袁世凯狠狠地瞪了瞪林远,因为光绪帝的话分明就是在说:林远部队的战斗力要比袁世凯部队的强得多,林远的部队能打洋人,而袁世凯的只能打乱匪,袁世凯当然不服,林远还要再说话,光绪帝便笑道:“好了,林爱卿不用再说了,此事就这样决定了,由袁爱卿出兵,即刻前往西安府,然后收复兰州府,彻底剿灭逆匪!”

光绪帝说着对边上的小太监说道:“传朕的旨意,陕甘总督杨昌浚延误军机,革职查办,交由刑部处置。”然后对众人说道:“好了,大家都回去吧。”

林远只好往外面走,走到门口就被袁世凯轻轻撞了一下,然后就听见袁世凯在他耳边说道:“林远,这次的功劳是我的了!”然后迈步远去,看着袁世凯的背影林远暗想:“这次让袁世凯出兵,百姓可要遭殃了!”

林远出了紫禁城,刚回到家中,就见到沈晚晴已经在等着自己了,沈晚晴问道:“皇帝这么急着把你叫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远把农民起义军和袁世凯出兵的事情讲了一遍,沈晚晴顿时惊呼道:“我们绝对不能让袁世凯出兵啊!”

林远点点头,说道:“没错,可是我们要用什么办法呢?”

沈晚晴想了想,说道:“要不我们把袁世凯给弄死?”

林远轻轻点头,说道:“我看还真可以,袁世凯迟早都是我的对手!”

沈晚晴说道:“那好,我们就刺杀袁世凯,我需要一份袁世凯的日程表,还有他的资料,越详细越好,然后我会在里面找出一些能够下手的地方。”

林远说道:“我这就让人给你准备。”就在这时,只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门一开,只见莞儿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林远和沈晚晴急忙把她扶进来,沈晚晴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跑这么快啊?”

莞儿用手捂着胸口,呼哧呼哧地喘气,说不出话来,沈晚晴笑着问道:“是不是急着见你的林远哥哥啊?瞧把你累的!”

林远面上一红,莞儿连连摇头,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然后说道:“我在宫里的时候听见太后提起你了,我这才回来,想让哥哥你早点做准备!”

林远问道:“提起我了,提起我什么了?”

莞儿急忙说道:“太后听说你要出兵,很生气,对皇帝说:‘让谁出兵都可以,就是不能让林远出兵,他还嫌他的功劳不够大吗?’我听出她对哥哥很不满,就想早点回来告诉哥哥,免得哥哥和她起冲突。”

林远一听这话便对沈晚晴说道:“看来我们没有必要刺杀袁世凯了。”

沈晚晴也点点头,说道:“没错,就算我们把袁世凯杀了,皇帝也会派别人出兵的,那样一来,那些老百姓还是会被杀害!”

林远无奈地点点头,沈晚晴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

林远眼睛一亮,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沈晚晴说道:“我们跟着袁世凯的部队一起去,到时候我们相机行事,不仅要把事情的实情调查清楚,更要保护老百姓不受屠杀!”

林远说道:“这个法子根本行不通,首先就是名义上的问题,我们用什么名义和袁世凯的部队一起行动呢?”

沈晚晴答道:“我都想好了,兰州府不是有我们的铁路吗?我们就以铁路修建队的名义去兰州,这样谁都不会拒绝的。”

林远点点头,说道:“那好,我这就去和皇帝说,说起兰州的铁路,我们得尽快联系他们,看看他们的情况怎么样了。”

1023 寄人篱下

林远随即联系位于兰州的铁路分部,过了一会儿沈晚晴问道:“接通了吗?”

林远默默地摇头,说道:“没有,我想是设备损坏了,看来农民起义军也波及他们了,我们得尽快到兰州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现在就去皇宫,把跟随袁世凯去兰州的计划对光绪帝说。”

林远来到皇宫,说要见光绪皇帝,小太监说道:“林大人来的不巧,圣上正在和袁大人在里面商讨大事呢。”

林远让小太监先不要通报,凑在门缝上听着,惹得小太监们纷纷发笑,林远只听袁世凯信心满满地说道:“我新军尽皆枕戈待旦,随时可以出兵,至于粮饷之事,让地方多多费心吧。”

光绪帝说道:“粮饷之事你不必担心,江南的漕运粮运来了一批,足够你们用,饷银嘛,林远的银行不是印纸币了吗?带着也方便了。”林远还在侧耳听着,没想到此时屋子里却没有了声响,似乎是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变小了。

林远见听不到什么了,于是便让小太监进去通报,很快小太监就从里面出来,请林远进去,光绪帝见到林远来了之后哈哈大笑,说道:“林爱卿来的正好,我正在和袁爱卿商议出兵路线一事,军机大臣之中,唯独袁林两位爱卿精于排兵布阵之道,林爱卿也来说说吧。”

袁世凯听到光绪帝把自己的名字排在了林远的前面,高兴地看了林远一眼,林远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还在纳闷袁世凯为什么那么高兴地看了自己一眼,袁世凯讨了个没趣,急忙说道:“陕甘历来地势险要,昔者兵家有云:以陕甘为发难,虽微必大,虽弱必强,虽不能为天下雄,亦必侵yin横决,酿成天下之大祸!是故陕甘之地的乱匪不可不除。”

“我王师从京城出发,由太行八陉越过太行山便可进入陕西,然后沿着渭河西进即可抵达西安,此时西安虽不复汉唐之伟貌,亦有众多人口,足以为前进之基,后经宝鸡,入天水,便可进抵兰州,乱匪乃是一盘散沙,势必一触即溃!只是路途转运千里,粮秣一事需甚重考虑。”

光绪帝听完看向林远,问道:“林爱卿可有高见?”

林远一笑,说道:“我就一句话:我们有铁路,咱们坐火车去,两天左右吧,就能到西安,从西安到兰州也有铁路,不过兰州失陷,不知道能不能用了,到时候再看吧。”

光绪帝听完哈哈大笑,对袁世凯说道:“袁爱卿,你瞧瞧人家林爱卿,你啰啰嗦嗦一大堆的话,人家一句话就完事了!”

袁世凯虽然心头有火,可却无法发泄,只好赔笑了几声,光绪帝点点头说道:“原来有了铁路出兵竟然会如此简单,当初听林爱卿的话修建铁路实在是太对了!”

袁世凯听光绪帝称赞林远,心中不由得暗自恼怒,这时光绪帝问道:“林爱卿这次来有什么事情啊?”

林远心想:“是时候说正题了。”于是林远说道:“兰州失陷,铁路部门与我们失去联系,我想要亲自率领一支铁路修建队前往兰州,探查铁路的情况。”

袁世凯被林远接连比下去两次,心中恼怒,听见林远的话便想刁难一番,于是说道:“林远大人,铁路修建队何必由您亲自带领呢?安排手下去就行了。”

林远笑道:“袁大人有所不知,这条铁路十分重要,我在欧洲之时,曾经和法兰西总统商议修建横跨中欧的铁路,兰州便是这条铁路的重要枢纽,所以说兰州不仅是兰州一地,更事关我大清威信,若是兰州失陷,西夷便会笑我大清言而无信!这样重要的事,我怎么能不亲自去呢?”

光绪帝赞叹道:“还是林爱卿心有大局,朕准许你去了,一会儿去户部领银子,哦不对,是去大清银行的户部账户上划一笔钱,当做修路队的经费。”

林远点点头,说道:“不过此去路途遥远,从西安到兰州恐怕会有乱匪侵扰,所以希望圣上能让我们和袁大人一起去,希望袁大人能够多多保护我们。”

光绪帝一听眉头轻轻地皱起,心中想道:“袁世凯和林远两个人一直不对付,袁世凯能愿意保护林远吗?这件事情我还是不要轻易答应,先问问袁世凯的意思再说。”光绪帝于是对袁世凯笑道:“袁爱卿,你愿意保护林远大人的铁路修建队吗?”

让光绪帝没有想到的是:袁世凯竟然连一丁点迟疑都没有便高兴地说道:“能保护林远大人的铁路修建队是我的荣幸,我愿意保护就是了!”

光绪帝心想:“看来袁世凯和林远虽然平时多有龃龉,关键时刻还能戮力同心保我大清,甚好,甚好啊!”光绪帝于是说道:“那好,袁爱卿,你就全权保护林爱卿的铁路修建队吧。”

没想到袁世凯竟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高声说道:“求圣上为微臣做主。”

光绪帝见到袁世凯突然跪倒,惊讶地问道:“袁爱卿这是做什么啊?”

袁世凯哀声说道:“圣上明鉴,林大人才能胜微臣百倍,此次出征,微臣之决策在林大人眼中必然漏洞百出,林大人又是出了名的眼睛里不揉沙子,到时候定会代我指挥,军无一主乃是兵家大忌,请圣上隆意天裁!”

光绪帝一听心想:“原来袁世凯是担心林远夺了他的指挥权,这个担心也对,林远军事才能远胜袁世凯,对袁世凯的指挥看不下去,难免要站出来说上两句,那样不仅动摇军心,也会贻误战机!”于是光绪帝笑道:“那好,两位爱卿就听明白了,这次出征,指挥权全系袁爱卿一人,他的命令,林爱卿也要听从!”

林远冷眼看着这一切,点头应允,从皇宫回来,沈晚晴便问道:“怎么样?皇上和袁世凯答应了吗?”

林远点点头,说道:“不仅答应了,袁世凯还很热情地表示要保护我们!”

沈晚晴惊讶地说道:“他还能保护我们?他不在暗中给我们捅刀子我们就要烧高香了!”

林远笑道:“我当时也纳闷,后来袁世凯又提出了指挥权的问题,我才明白了他的小心思!”

沈晚晴问道:“袁世凯有什么小心思?”

林远笑道:“袁世凯让皇帝把指挥权都交给他,我也要听他的指挥,那我就成了他部下,我就成了寄人篱下!到时候他会丢过来多少小鞋给我穿?会给我找多少茬呢?袁世凯以前一直被我欺负,这次可算逮住撒气的机会了!”

1024 陈飞与高玉

沈晚晴惊讶地说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林远笑道:“没事,他袁世凯能有几斤几两,还想给我穿小鞋?他要是敢扔小鞋过来,我就把小鞋扣在他的脑袋上!”

沈晚晴说道:“那就好,那咱们确定一下去的人选吧。”

林远说道:“我想好了,我和陈飞,再带上十个特种兵战士,十二个人,相机行事肯定很方便。”

沈晚晴说道:“我也要一起去!”

林远想都没想就说道:“不行,绝对不行!太危险了!”

沈晚晴笑道:“就是因为危险,所以我才要保护你啊!”

林远无奈地笑道:“可是军营中都是男人,你一个女人,多不方便啊。”

沈晚晴笑道:“方不方便是我的事,你有什么可担心的?再说,只要你好好想想带着我的好处,就可以忽略那些不方便了,我们这次作战和在蒙古的那次很像,我们的对手都是我们的同胞。”

“你不是和我说过你在蒙古的经验吗?在和同胞交流的时候,女人比男人更容易获得对方的信任,现在你怎么忘记了?再说了,农民起义军大多都是拖家带口的,里面有不少女人,在交流上女人肯定比男人要方便啊!”

林远笑道:“那好,你就跟着去吧,你就用记者的身份吧,不过队伍里就只有你一个女人,实在是太孤单了,你再找一个伴儿吧,找谁好呢?”

沈晚晴笑道:“我已经想好人选了。”

林远问道:“快点说说,她是谁?”

沈晚晴说到这里竟然发出一阵坏笑,说道:“你猜?”

林远无奈地说道:“和你同去的肯定不能是秋瑾这样的文弱女孩,一定会是我们的特工,我们的特工里,女的还真不少,像樱井若美,雪芝她们,还有我们自己培养,像审讯头山满时被弄哭了的苏雅,这么多人我怎么知道你要找的人是谁?”

沈晚晴笑道:“我给你一些提示,陈飞经常拿我开玩笑,这个人可给了我报仇的机会了!”

林远眼睛一亮,说道:“难道是高玉?”

沈晚晴坏笑着点点头,林远问道:“咱们第一次回北京,拿下东北三省总督之位之后我就没怎么见过她,她在忙什么呢?”

沈晚晴笑道:“在北京的时候,我发现她竟然不认识字,然后我就教她识字,她还喜欢看书,我就给她书看,她还想学外语,我就把她送到了旅顺的专家中心,现在她外语学的很好,还自己翻译书呢。”

林远问道:“那她和陈飞呢?两个人发展得怎么样了?”

沈晚晴笑道:“这个我可不知道,平时事情太多,也没有顾上细问,你呢?就没有从陈飞那里打听一下?”

林远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这都两年多了,他还是忘不了松岛慧子,我也不愿意揭他的伤心往事,怎么问啊!”

沈晚晴点点头,笑道:“没事,那就等他们凑到了一起咱们再问,哈哈,我们的旅途又多了许多乐趣。”

林远眉头一皱,说道:“这样不太好吧。”

沈晚晴嘿嘿一笑,说道:“有什么不好的?谁让陈飞经常打趣我的,我这次就是要把高玉带上!再说,我这也是让陈飞面对现实,松岛慧子都已经两年音信全无了,她在日本说不定都已经结婚了,孩子都能打酱油了!陈飞还想着她干什么?高玉那么好的姑娘,哪点配不上陈飞啊!”

林远听沈晚晴的话里还有替高玉打抱不平的意思,于是心想:“晚晴说不定知道些什么?可是这次去是有重要任务的,有陈飞和高玉这样暧昧不明的一对儿在里面,难免出问题。”林远于是说道:“晚晴,咱们这次行动的目的特殊,要是让陈飞和高玉都在队伍里,会不会给我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你不能因为打趣陈飞就不顾我们的任务啊?”

沈晚晴笑道:“你以为我带上高玉就是为了打趣陈飞吗?我是有深思熟虑的,我听高玉说过,他和哥哥高金为了生活,曾经跟着马帮在陕西、甘肃一带行商,对这里有一定的了解,而且他们对江湖上的事情也比较熟,我们带着她一定会有很大的好处。”

林远点点头,沈晚晴又问道:“你说咱们这次去,要不要带上枪?”

林远想了想,说道:“按理说铁路修建队是不该带枪的,可是在战场上我们既要保护好自己,又要保护老百姓,所以我们必须要带上枪!”

沈晚晴说道:“那咱们就去准备吧。”两人于是分开准备,林远于是就通知陈飞,让他挑选十个特种兵过来,等到陈飞来的时候林远才告诉他高玉也会一起去的消息,让林远没想到的是:陈飞听完这个消息竟然很平静地点头。

林远心中纳闷,想道:“这两个人究竟发生了什么啊?”第三天,五月五日,高玉就从旅顺赶了过来,林远见到她还是原来的样子,一点都没变。高玉见到林远十分热情,还和他拥抱了一下,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本书,骄傲地递给林远,笑道:“我翻译的,《傲慢与偏见》,虽然我的文笔不好,可是意思差不多都对!”

林远笑道:“真是厉害!都能翻译外国名著了!”

高玉不好意思地一笑,问道:“晚晴姐说陈飞也一起去,他在哪里呢?”恰好在这时陈飞从屋子里面出来,两个人正好撞了个对脸,林远心中想道:“这两个人见面不知道会是什么情景?”

只见高玉朝着陈飞甜甜地一笑,说道:“陈飞哥哥,好久不见了。”然后顺手从林远的怀里把刚刚送给林远的书拿了起来,递到陈飞面前,自豪地说道:“你看,我翻译的书,我厉害吧!”

陈飞也笑了笑,然后说道:“小玉,你真是太厉害了!”

高玉把书还给林远,然后笑道:“我去找晚晴姐了!”然后转身走了,林远见到两个人见面既没有热恋中的狂喜,也没有一方表白遭拒之后的尴尬,心中想道:“这两个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林远想不出个缘由,看陈飞气色很好,便笑着问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啊?”

陈飞笑了两声,说道:“没什么,没什么,哈哈。”说完转身就走,就在这时,一个传令兵赶来,对林远说道:“林帅,袁大人有命,让您和铁路修建队今天晚上搬到军营去住,明天白天出发。”

林远说道:“我知道了,我们这就去军营!”传令兵一走,林远就在心中暗想:“不知道袁世凯会丢来什么样的小鞋给我穿呢?”

1025 紧急集 合

林远带着众人,用箱子把枪和纸笔等物装好,下午就去到军营,来到门口,就看见一个军官等在那里,林远上去和他打了个招呼,军官便说道:“跟着我来吧。”

军官把林远众人带到两间营房外面,对林远说道:“你们先在这里住下,我们组成了一个戍卫营来保护你们,他们晚上的时候会到。”

林远点头称谢,军官转身而去,沈晚晴对林远笑道:“袁世凯练兵还是挺有一套的,别的先不说,部队的纪律还是挺严明的!”

林远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沈晚晴笑道:“刚刚我和高玉在营区里走的时候,发现那些士兵看我们都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就把头转过去忙别的事情去了,没有一个敢一直盯着我们看的,更没有上来搭话的了!”

林远坏笑了一声,小声对她说道:“也有可能是你们长得太丑了,他们只看了一眼就吓得不敢看了……”两人说笑几句,很快便到了晚上,众人分开睡觉,林远睡得正香,模模糊糊地听见了一阵哨音,林远渐渐地清醒,只听见哨音越来越大,而且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这时众人也被吵醒了,陈飞问道:“这该不会是紧急集合的哨子吧。”

林远说道:“袁世凯的部队里也用哨子吹紧急集合吗?”林远正在说着就见到从窗子里射进来明亮的火光,他趴到窗口一看,只见外面站着一群兵丁,人人手中拿着火把,射进屋子的光便是火把发出来的,那些兵丁都站在屋子外面,直挺挺地看着屋子,为首的是一个军官,腰间挎着指挥刀,面对着屋子。

林远说道:“他们好像是在等我们出去。”

陈飞苦笑了一声,说道:“好像又回到了军校时代,听见哨子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于是人人自危……”

林远说道:“我们还是出去看看吧。”

陈飞笑道:“我们又不是他们的手下,出去做什么?”林远也有心不出去,可是外面的哨子响个不停,林远说道:“你们在屋子里等着,我出去看看!”

林远披上衣服走出屋子,走到那个军官面前,那个军官“啪”地给林远行了一个军礼,说道:“卑职刘万通,奉袁世凯大人之命,保护林远大人及铁路修建队!”

林远点点头,说了声“很好”,然后问道:“那你们在我们的屋子外面吹哨子做什么?”

刘万通朗声答道:“袁大人吩咐过:要妥善保护林大人,所以这哨音,是为了保护大人,大人试想:若是贼兵偷袭,我们或是迎战或是后撤,速度都不能慢,否贼就有被贼兵包围的危险,于是便要紧急集合,可是林远大人……”

刘万通说到此处竟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厉无比,说道:“林远大人的集合速度太慢,简直比乌龟还慢!若是在战场上,这样的集合速度,脑袋早就被贼兵割去了!”

林远听见刘万通还训斥上自己了,也没生气,而是笑道:“我事先不知道哨音是集合音,所以出来慢了,以后一定改正。”

刘万通“啪”地敬了个礼,说道:“林远大人,为了保护您和您部下的安全,我以后会把你们当成普通一兵对待,如果你们再有紧急集合不到的情况,别怪我当众训斥你们!”正在这时沈晚晴从边上的屋子出来,刘万通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怒道:“女人也是一样!”

一句话把沈晚晴给弄愣了,她没听见刘万通刚才的话,于是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刘万通手一挥,对众人说道:“我们走!”眨眼间兵卒们就都走了,陈飞他们听见刘万通的咆哮也都从屋子里面出来,一个战士怒道:“林帅,这个家伙也太狂了,竟然敢当众训斥您,您快点下命令吧,我们这就去把那个家伙的皮给剥了!”

林远轻轻一摆手,说道:“大家不要忘记我们这次跟随袁世凯出征的任务:第一是保护老百姓;第二是把我们的势力扩展到大西北,所以不要理会这些无谓的挑衅,好了,大家回去睡觉吧,以后听见哨音快点从营房出来就是了,反正我们平时也经常练习紧急集合。”

众人慢慢地散了,沈晚晴小声对林远说道:“这是不是就是给我们丢过来的小鞋啊?”

林远默默地点头,然后苦笑一声,说道:“这回算是落在后妈手里了,你知道刚刚那个自称叫刘万通的军官是谁吗?”

沈晚晴问道:“怎么?你和他有仇?”

林远苦笑道:“何止是有仇,你记得我冲进袁世凯的家抓外国专家的事情吧,我们当时不是把袁世凯的护院兵丁给打了吗?刘万通就是那些兵丁的军官!我当时还趁乱打了他两电棍呢,以后可惨了,他说不定会找茬打上我一顿军棍呢!”

沈晚晴咬牙切齿地说道:“他要是敢打我们的人,我就弄死他!”

两人又回去睡觉,等到天亮的时候林远突然听见一阵哨音,他急忙起床穿好衣服,陈飞和特种兵战士们也都飞速穿好衣服,从营房里出来,只见一个贼眉鼠眼的军官站在众人面前,高声说道:“今天出来的速度还是蛮快的,那两个女人呢?怎么还没有出来?咱们要去吃饭了!我们刘营统在等着你们呢。”

林远看向沈晚晴和高玉的屋子,却没有见人出来,林远心想:“晚晴是特工出身啊,特工训练基地里肯定也有紧急集合的训练啊,她怎么没有出来呢?”

林远想到了昨天晚上她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心想:“她不会在有意找茬,要和他们起冲突吧?”想到这里林远走到屋子近处,高声叫道:“晚晴,怎么还不出来呢?”

沈晚晴在里面说道:“是高玉,她不愿意起床,我正在劝她呢。”

林远心想:“高玉不是战士也不是特工,起不来床也不奇怪。”他于是说道:“那你们快点啊!”正在说话之间,就听见沈晚晴说道:“高玉实在不想起来,你给我们带些东西回来吧。”

林远刚要问你们要吃什么?就听见身后那个军官暴喝道:“荒唐,她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她家吗?想去吃饭就去吃饭,想不去就不去!不杀杀这歪风邪气怎么行?冲进去,把那两个女人拖出来!”

林远听到这话眉头一皱,心想:“小鞋没有这么送的!我们的女孩子在屋子里面脱了衣服睡觉,你们一群大老爷们进去把人家给拖出来,这摆明了就是找打架啊!”没等林远说话,陈飞先冲了出来,冲着那个军官狠狠地说道:“你小子找死是不是?”

林远见到陈飞这幅模样,不由自主地想道:“为了高玉这么生气,看来这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不寻常啊!”

1026 王八拳

那个贼眉鼠眼的军官一听顿时怒道:“小子,你要是敢拦着我,小心我打你的军棍!”

陈飞冷笑一声,说道:“我还就拦着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那个军官一听便冷笑一声,说道:“你小子把那句话给我咽回去,今天我就不揍你!”说完身后的兵卒们便围拢过来。

陈飞一挥手,他身后的特种兵战士也围拢过来,那个军官根本不知道这些所谓的铁路专家都是陈飞精心训练的特种兵,还以为他们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呢,于是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伸手就把陈飞领子抓住了,骂道:“小子,想违反军纪吗?”

陈飞刚要伸手抓军官的手腕,突然感到一只手往自己肩膀上一搭,余光一看是林远,陈飞心想:“林远,你不会是不让我打架吧?忍让也得有个限度啊!人家都要闯进晚晴和小玉的屋子把她们拖出来了,现在要是不打,保不准他们以后做出什么事情来!你却要拦着我,真是糊涂透顶!你平时那股聪明劲都死哪去了!”

陈飞正在想着,突然听见林远的声音在自己的耳朵边响起:“记住,别把这些家伙揍死来了,打的时候注意:格斗术、古拳法都不要用,别让人家看出咱们会打架,抡王八拳就行了。”

话音一结束陈飞就觉得林远的手把自己的肩膀往前一推,那意思太明显了:“上吧,好好打!”陈飞卯足力气攥紧拳头,狠狠朝军官打去,所谓的王八拳就是用拳头乱抡,形如王八乱蹬腿,故此得名,这种拳破绽极多,是不会打架的人的招牌动作!

可是这样的拳法也分谁用,如果是陈飞用来打这些人,那也是威力无穷的,一拳抡过去那个军官就被打倒在地,陈飞高声叫道:“都用王八拳给我招呼!”特种兵战士们都很聪明,听见陈飞这样说,也都收起了自己的格斗术,用王八拳乱抡!

别看军官带来的人多,可要论打架他们根本不是对手,很快就剩下了挨揍的份,林远在一边抱着肩膀心想:“我不能拦着,忍让是有底线的,今天就得打这一架,告诉袁世凯,你小子骂我没关系,为了大事我忍着,可是你要动我们的女孩子,那我就打死你!不过样子我还是要装的……”

于是林远在人群外面高声叫嚷道:“大家不要打了,都是自己人,当心军纪啊!”林远正在装模作样的时候就听见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刘万通领着一队人跑了过来,高声叫道:“都别打了!”

打成一片的人这才分开,林远一看战果差点没笑出声来,原来自己人除了身上沾了一些土,一个挂彩的都没有,而对面那群人各个鼻青脸肿,鼻孔嘴角都见了血,刘万通冲军官怒道:“怎么回事?”

军官委屈地说道:“他们那两个丫头片子不守军纪,他们还袒护着,还动手打人!”

刘万通眉头一皱看向林远,怒道:“林大人不是说过会遵守军纪的吗?怎么还袒护部下?”

林远冷笑道:“这就要问问那个军官了,我们队伍里的两个女孩子都是黄花闺女,脱了衣服在屋子里睡觉,就因为起床慢了,他这个大老爷们就要冲进去把人家拖出来,你说我们能忍吗?”

刘万通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回头问那个军官:“有这回事儿吗?”

军官强辩道:“我这也是为了军纪啊……”话音未落刘万通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刮子,然后转头对林远说道:“林大人,这件事情是我的不对,我一定会对我的部下严加约束的!告辞!”

刘万通把那个军官带到了没人的地方,抬起一脚就踹在了军官的小肚子上,疼得军官惨叫着蹲下身去,刘万通居高临下,指着军官的鼻子骂道:“你个狗东西是不是最近赌钱输光了饷银没钱逛窑子了?啊?竟然打林远队伍里女人的主意!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呵斥林远几句出出气就完了,打林远女人的主意,今天林远就算掏枪毙了你袁大人都没话可说!”

军官唯唯诺诺地答应着,哀求道:“卑职知错,卑职再也不敢了!”

刘万通气也消了些,指着他和众人的伤问道:“你们怎么打的?他们一群书生,竟然能把你们打得这么狼狈?你们平时的功夫都练到哪里去了?”

军官委屈地说道:“那些人说来奇怪,各个都抡王八拳,不像是会功夫的主儿,可是那王八拳抡得快极了,根本就躲不开啊!”

刘万通眉头紧锁,说道:“以后这样的事情不准再发生了,明白了吗?”

军官连连点头,刘万通怒道:“去告诉伙食营,把饭提前撤了,一粒米都不给林远他们留!”

林远他们打了个大胜仗,便去兴高采烈地吃饭,到了伙食营,一个战士指着外面的黑板说道:“看!今天吃肉包子,一人还有两个鸡蛋!伙食不错啊!”众人走到营房里,一个兵卒便说道:“你们来晚了,吃的已经发完了!”

几个战士抱怨道:“早知道这样刚才打架的时候就应该快点!现在只能回去拿压缩饼干充饥了。”众人往外走,却见到方才那个贼眉鼠眼的军官领着一群人进了伙食营,不大一会儿就人手一袋包子,两个鸡蛋出来,走到外面的桌子边上开始大吃,一个伙夫还给端来了一大桶粥。

几个战士当时就怒了,一把扯过那个伙夫,说道:“你不是说没有吃的了吗?那他们吃的是什么?”

伙夫无奈地说道:“他们刚才没有来吃饭,他们的同伴给他们订下来的。”

一个战士怒道:“少胡扯,你就是不给我们吃!”林远走到战士身边,在他肩膀上一拍,笑道:“好了,不就是吃东西吗,不用计较,咱们先回去!”

众人愤愤不平地往回走,一个战士对林远说道:“林帅,从昨天到现在,他们找茬欺负咱们三次了,咱们也不能光忍着啊,要不他们还以为咱们好欺负呢!”

林远笑道:“袁世凯和他手下这群人都是糊涂蛋,他们也不好好想想,他们有把柄攥在我们手里,竟然还敢欺负咱们!”

众人都不明白,纷纷问道:“咱们抓着他们的把柄?什么把柄?”

林远笑道:“咱们怎么从北京去西安?”

战士们答道:“当然是坐火车了。”

林远问道:“那火车和铁路都是谁的?”

战士们答道:“当然是咱们的了!”说完都恍然大悟,纷纷说道:“林帅是要在火车上整他们一下?”

1027 卡车运输

众人急忙问道:“火车上要怎么整他们啊?”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你们就等着瞧吧。”众人一听都很高兴,饿肚子的感觉也减弱了许多,等到回到住处,只见高玉低着头,一脸惭愧的对大家说道:“实在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起来得晚了。”

一个战士笑道:“高姑娘别这样说,那群孙子就是来找茬的,就算你们半夜起来,他们一样能在别的地方挑刺!我们还得谢你呢,要不是你,我们也不能那么痛快地揍他们!”

高玉笑着点头,然后说道:“大家为我打架,我真要谢谢大家了。”

那个战士笑道:“不用谢我们,要谢就谢陈头儿,要不是他抢先动手,我们还不能收拾那群王八羔子呢!”那个战士一边说着一边回头叫道:“陈头儿?”看了一圈却没有发现陈飞的影子,摸着脑袋说道:“陈头儿哪里去了?”

林远在一边看得明白,原来才陈飞见到高玉来了便从一边躲回到屋子里了,林远心中暗笑,就在这时,便有人来通知:“请林大人和铁路修建队带着东西到军营西校场,准备把物品运上马车,然后去火车站上车。”

林远问道:“我们跟着的是袁大人部队的哪个部分啊?”

那人答道:“是先锋协,就是先锋部队,他们也将是最早进入陕甘地区的部队。”

林远心想:“跟着先锋部队走很好,能够尽可能多地保护百姓。”林远带着人,抬着箱子来到西校场,一到这里便发现校场上已经坐满了人,坐着的人整整齐齐地分成了四个大块,每个大块上面都飘着一面旗帜,旗帜上写着“风字营”“火字营”“林字营”和“山字营”。

林远知道这些营的名字取自孙子兵法中“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这些描述军队的词语,这个时候有马车从校场外面进来,一时间校场上尘土飞扬,各个营开始把自己营的物品——弹药、粮食装上马车。

陈飞看了半天,说道:“这些马车是装东西的?那咱们的东西是不是也要装上去啊?”

林远说道:“我看他们没有来给我们装东西的意思,这样吧,我去问问。”林远过去一问,军需官横眉冷目地说道:“你们自己的东西自己抬着!我们不能给你们运,上面没有安排。”

林远一眼看见了几辆空的马车,问道:“那些马车空着,能不能把我们的装备运上去?”

军需官把手一摆,说道:“绝对不行,不用说那些马车要装东西,就是空着也不能给你们用,你们就把你们的东西抬到火车站吧。”

林远心想:“袁世凯,你又给我穿小鞋,我们那些箱子那么沉,没有马车光靠人抬怎么可能到得了火车站呢?”林远转念一想:“也罢,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林远拿出通讯器,下了几个命令,然后回到众人面前。

众人问道:“林帅,他们怎么说的?”

林远笑道:“他们说了,就算有空着的马车也不会给咱们用!”

众人顿时都火了,纷纷议论:“袁世凯也太不是东西了!”“就是,我们的东西凭什么就不给运!”“这么沉的箱子,里面有不少装备,怎么能靠人扛过去呢?”

林远摆了摆手,说道:“大家别着急,我已经想好办法了!大家先等一会吧。”这时刘万通带着人走到林远的箱子面前,笑着对林远说道:“林帅,你们的箱子可得你们自己抬着啊!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

林远冷笑着问道:“不帮我们抬箱子是为了我们好?我可要听听刘营统的高见了!”

刘万通笑道:“这里面都是建造铁路的东西,我们也不懂,万一弄坏了不是你们的损失吗?所以你们自己抬着是为了你们好!”然后他抬起头,冲着众兵卒朗声说道:“大家说是不是啊?”众兵卒顿时发出一片哄笑。

战士们见到刘万通不帮忙抬箱子也就罢了,还在一边说风凉话,各个气得面色铁青,如果不是林远在一边拦着,真想上去狠揍刘万通一顿!更可气的是刘万通的那些手下,围着箱子嘀嘀咕咕地说道:“这些箱子看着就沉!”“就是啊,从这里抬到火车站,肯定能把人累吐血!”

刘万通对林远笑道:“林大人,要不咱们现在就启程吧,你们抬着箱子走得慢,别误了火车。”

林远一笑,抬起手看了看手表,说道:“不着急,咱们还不知道谁会先到火车站呢。”

刘万通一愣,问道:“您这是什么意思?您抬着箱子还能先到火车站?”话音未落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滴滴滴”的响声,刘万通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辆汽车正在从校场外面进来,这辆汽车的个头很大,前面是驾驶室,后面用苫布蒙着,那些马车纷纷避让它。

林远用手往汽车身上一指,对众人说道:“走吧,接我们的车来了,我们把东西抬上车吧。”

众人纷纷心想:“难怪林帅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原来是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从火车站方面调来了一辆载重卡车!”这种卡车是摩托化师用来运输人员和轻型装备的,无论是速度还是载重量都要甩那些马车十条街!

卡车的出现把在场的袁世凯的部下都给看呆了,他们里面很少有人见过这种机械化的东西,刘万通都看傻眼了,怔怔地问林远:“林帅,这是什么东西啊?”

不过林远没有搭理他,因为他们正在抬着箱子往卡车上走,校场边上的卫兵急忙走到卡车边上去盘问,刚走到近处,就见到上面跳下来十几个威风凛凛的大汉,手中还拿着“噼里啪啦”直响,闪着蓝光的棍子。

卫兵们也听说过林远的亲卫队装备了电棍的事情,他们不知道那是电棍,于是叫它“瘫棍”,因为那种棍子戳在人身上人就瘫软下去了,那些被电棍电过的士兵还绘声绘色地描述了电棍的样子,所以卫兵们一见那些电棍就认了出来,吓得躲在了一边。

林远正在往卡车前面走,一个大汉迎面走来,跪倒在地,朗声说道:“末将刘雨风,特来迎接林帅!”

林远笑道:“很好,让战士们帮忙,把箱子搬上卡车吧。”

刘雨风随即让人搬箱子,等到箱子搬完,林远就带着众人上了卡车,林远冲着呆若木鸡的刘万通说道:“我们去火车站等你们!”说完卡车就一溜烟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留下刘万通无奈地心想:“我们袁大人还想和林帅斗?看看林帅这实力,斗得过吗?”

1028 方便面

袁世凯的先锋协将会采用徒步的方式赶到火车站,速度比林远慢得多,所以林远早早地来到了火车站,火车站站长王玉鼎早就等候林远多时了,林远见面便问道:“有没有什么吃的啊?袁世凯的人故意找茬,我们早上还没有吃饭呢!”

王玉鼎笑道:“火车站边上的馆子最多,川菜、鲁菜、粤菜、淮扬菜,样样都有!您想吃什么?我打发人给您买去。”

林远想了想,问道:“从北京到西安至少要两天吧,我们得找一些不坏的东西带在路上吃,我知道咱们的火车上不能做饭,只能提供热水,所以长距离情况下乘客只能自己带东西吃,我开始的时候觉得袁世凯会给我们发东西吃,看今天早上不给我们饭吃的架势,火车上是别想有东西吃了!”

王玉鼎皱着眉头说道:“放着不坏的东西?这个天气可不好找啊,那袁世凯的部队带的都是什么?你们和他们带的一样不行吗?”

林远说道:“行是行,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啊!我得找些超过他们的东西!”

王玉鼎想了想,说道:“有了,您等下,我去拿个新鲜东西来。”王玉鼎说着就跑了出去,很快就拿来了一个塑料袋子,对林远说道:“这是张氏实业公司出的新玩意,据说卖给洋人赚了不少钱,吃起来也好吃!”

林远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啊?”接过来打开塑料袋,里面的东西让他大吃一惊,原来里面的东西竟然是——方便面!现代方便面是由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的日本人发明的,这个时代的人还从没见过。

王玉鼎兴奋地说道:“这个东西用热水一泡,放上作料,吃起来可好吃了……”林远把手一摆,笑道:“不用说了,我对它实在是太熟了!”然后林远问道:“一会儿袁世凯的部队来了,你们打算怎么安排车厢啊?”

王玉鼎说道:“和你们坐一辆列车的是风字营,你们在最前面的车厢,然后是保护你们的戍卫营,后面是风字营。”

林远摇头笑道:“你听我的,把我们放在倒数第二节车厢,然后把戍卫营放到最后一节车厢去!”

王玉鼎问道:“坐哪节车厢有什么说道吗?”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天机不可泄露!你弄上几箱方便面,送到我们的车厢去。”等到林远把事情安排完毕,便带着众人去下馆子,等到酒足饭饱,袁世凯的部队才赶过来,铁路方面按照林远的安排,把林远众人放在了倒数第二节车厢,戍卫营放在了最后。

火车开动起来,很快就到了午饭的时间,只见刘万通笑吟吟地从最后一节车厢走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一个布袋子,对林远说道:“在火车上也没有办法做饭,我们袁大人特地给你们准备了口粮,将就吃吧。”

林远心想:“袁世凯他们竟然还给我们准备了食物,我还真没有想到,看来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于是林远接过布袋子,顺手交给身边的一个战士,然后笑着道谢,话音未落就听见身边的战士怒道:“姓刘的,你们也太不像话了!这些馒头是人吃的吗?”

林远转头一看,只见战士已经把馒头拿了出来,那些馒头上竟然长满了绿色的长毛,林远知道那些绿色的长毛是霉菌的菌丝,看来这些馒头已经放了很久了,没想到刘万通竟然笑道:“馒头长毛是常有的事情,把上面的毛剥下去,吃没有毛的地方就好了。”

那个战士眉头一皱,闪电般地出手,抢过刘万通身边一个兵卒的粮食袋,底朝上往地上一倒,然后怒道:“给我们吃长毛的馒头,你们自己留着好的……”可是战士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因为地上赫然滚着几个长了毛的馒头,显然,刘万通他们吃的也是长了毛的馒头!

战士不由得一阵惭愧,林远心想:“唉,这个战士还是太年轻了,人家既然敢给咱们长毛的馒头,口袋里就肯定准备好了!哪能让你这么轻易发现破绽!”

刘万通委屈地说道:“林帅,您看看您的人……”

林远一拍那个战士的肩膀,说道:“去给人家道歉!”

那个战士有些不服,可还是上前说道:“对不起!”还把地上的馒头都捡了起来,刘万通呵呵笑道:“没事没事,这点小事我们不会放在心上的!”

尽管刘万通这样说,可是众战士都知道这是刘万通故意使用的计谋了,因为他们看到刘万通身后的兵卒有几个正在窃笑,众人都看向林远,心想:“快点想个主意收拾他们吧!”

林远笑了笑,把战士手中那袋馒头拿了过来,递给了刘万通,笑道:“刘大人,袁大人给我们准备东西吃,替我谢谢他,不过我们自己带东西了,这些长毛的馒头,还是你们拿回去慢慢吃吧。”

刘万通问道:“你们准备东西了?你们准备什么了?”

林远用手一指那些装方便面的箱子,说道:“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人一袋,咱们吃午饭。“等到众人打开袋子,沈晚晴和陈飞顿时发出惊呼,他们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林远,问道:“这竟然是方便面?”沈晚晴和陈飞和林远是同时代的人,所以他们都认识方便面,可是高玉和战士们就不行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至于刘万通的人就更傻眼了。

高玉对沈晚晴说道:“晚晴姐,这是什么东西啊?怎么吃啊?”

沈晚晴无奈地笑了笑,拿出饭盒说道:“我来教大家怎么吃,大家把面放在饭盒里,然后把几个小袋子撕开,把里面的东西撒进去,再用开水泡上一会儿,等到面泡软了就能吃了!”

众人纷纷行动,沈晚晴和陈飞小声地问林远:“我们这两天难道就吃这个吗?难吃死了!”

林远嘿嘿一笑,用手指了指一脸兴奋的战士们和高玉,一脸惊讶的刘万通和兵卒,笑道:“在他们眼里,这些东西都是好东西呢!”正在这时,方便面那诱人的香气飘散了出来,几个战士立刻拿着筷子大吃起来,这些在沈晚晴和陈飞看来难吃死了的东西,在战士们看来却美味无比。

刘万通的部下也忍不住了,对林远说道:“林帅,那是啥东西?能不能让我们也尝尝?”

刘万通心中怒道:“没出息的东西,看着好吃的就把我们的使命忘了!我们是来给林远难堪的!”可是刘万通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得一挥手,高声说道:“走,回去。”

正在这时,火车轻轻地转了一个弯,林远心想:“机会来了,我的计划可以登场了!”

1029 松开连接器

火车转了一个弯,然后慢慢地停了下来,有战士问道:“火车为什么停了?”

林远说道:“我们的火车要避让别的火车,所以驶入了一个岔道,等到主干道上的火车过去了,我们才能重新回到主干道上去。”

战士们这才明白,林远悄悄地来到前面的车厢,找到车长,问道:“我们要在这个岔道上停留多长时间?”

车长说道:“根据北京站的调度指令,我们需要在这里停留十五分钟左右。”

林远想了想,说道:“去给我找一个机械师来。”

车长转身去了,过了一会儿就带来了一个中年人,林远对机械师说道:“跟我来,我要你做一件重要的事情。”

机械师跟着林远回到车厢,林远打开车厢后面的门,来到车厢的外面,指着与最后一节车厢的挂钩处说道:“你会不会把那个连接器打开?”

机械师笑道:“林帅,瞧您这话说的,在火车上干了这么长时间,还不会解开连接器吗?”

林远笑道:“那好,你现在就把连接器解开。”

机械师问道:“解开连接器?那样最后一节车厢可就被扔下了,火车开动起来之后他们就留在原地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他们可得走上好一阵子才能走到下一个站。”

林远微微一笑,说道:“不用说那么多了,你就把连接器解开吧。”机械师点点头,来到车厢下面,掏出扳手等工具开始解开连接器,后面车厢里一个兵卒看见了,冲机械师叫嚷道:“你做什么呢?”

机械师刚要说话,林远便在后面叫道:“他是机械师,正在检查零件呢。”

那个兵卒转身走了,机械师忙碌了一阵子,从车厢下面上来说道:“连接器已经解开了。”林远点点头,郑重其事地说道:“好了,你回去吧,记住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说,要是说了你的小命就没了!”机械师连声答应,回去了。

林远看着松开的连接器心中暗笑:“刘万通啊,叫你们和我作对,现在我把连接器给解开了,等到火车开动的时候,你们就留在这荒山野岭里吧,你们倒是可以顺着铁路往下一个站走,不过了那可够你们受的了!”

林远看着最后一节车厢里的人,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了一丝微笑,就在这时,突然见到最后一节车厢的门一开,刘万通走了出来,对林远说道:“咱们在这里干等也没有什么意思,不如让你们的人来我们车厢吧,咱们推推牌九,打发打发时间。”

林远心想:“我们的人可不能上你们的车厢,上去了就回不来了!”于是林远笑道:“不了不了,我们的人不会玩,还是你们自己玩吧。”

刘万通笑道:“没事,我们不玩钱的,也不管输赢,就是图一个乐呵。”

林远冲着他连连摆手,说道:“不行不行,我们不玩,你们自己玩吧。”正在这时,林远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玩什么啊?”

林远回头一看,原来是高玉走了出来,她笑着问林远:“玩什么啊?”

刘万通见到高玉走了出来,笑道:“推牌九,高姑娘,来玩一会儿吧。”

高玉爽朗地一笑,说道:“好啊!”说着迈步就往对面车厢走,林远心想:“我的天啊,你要是上去了一会儿车开了你可就回不来了,跟着那群人在一起,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于是林远一把拉住了高玉,说道:“不行,你不能去玩。”

高玉笑道:“你是不是担心我会输啊,我告诉你,我推牌九可厉害了,保证赢他们。”

林远看看刘万通距离自己比较远,便想凑近高玉告诉她事情的真相,谁知道头刚往高玉耳边一凑,刘万通就迈着四方步走了过来,笑道:“林帅,高姑娘想玩你就让她玩一会儿呗。”

高玉也笑道:“就是,玩一玩嘛,有什么的?”

林远一时间毫无办法,只好说道:“别玩了,车就要开了。”

高玉和刘万通都笑了,说道:“车开了和推牌九有什么关系,车开了不是也照样玩吗?”

林远心中焦急万分,可是却想不出劝阻高玉的好办法,高玉笑道:“那我过去玩了。”说着就往对面车厢走,情急之下林远一把抓住高玉的手腕,把她拉回自己身边,厉声说道:“我说不行就不行!”

高玉见到林远突然变了脸色,心中又惊又怕,林远用手一指车厢,高声说道:“回去!”

高玉从来没有见过林远这幅模样,心想:“不就是推牌九吗?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凶啊?”她觉得委屈极了,眼圈一红,眼泪“唰”地一下子淌了出来,扭头跑回车厢,刘万通还是第一次见到林远发这么大的火,生怕会殃及自己,赔笑了两声,回到自己的车厢去了。

林远的心这才放下,刚要回去和高玉解释,突然见到车厢门一开,沈晚晴满脸怒色冲了出来,把林远一推,怒道:“你吃了枪药了?小玉怎么了?她也是想过去杀杀他们的威风,你不让她去玩也就罢了,还对人家那么凶!你说,究竟是为什么?”

林远小声说道:“你听我解释,这里面有隐情……”林远把头凑近沈晚晴的耳朵,沈晚晴把头一甩,怒道:“你离我远点!”然后又退了两步,林远心想:“小声一些说应该没事,别人不会听见的。”

林远刚要说话,就听见门“呼”的一声开了,里面风风火火地冲出来一个人,林远都没看清楚那个人是谁,就感觉一阵劲风扑面而来,然后脸上就是一痛,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冲出来的那个人打了自己一拳!

林远定睛一看,打自己的人竟然是陈飞,林远心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陈飞竟然如此关心高玉,这两个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陈飞打了一拳,伸手又要打,沈晚晴在一边把陈飞重重一推,然后张开双臂护在林远身前,怒道:“陈飞,你干什么?”

陈飞指着林远怒道:“你管管你男人,没事和一个女孩子耍什么威风!把人家小玉弄得呜呜直哭,人家做错了事情也就罢了,可是人家什么都没干,不过是想过去杀杀他们的威风!也是在帮咱们啊!”

沈晚晴见到一拳打在林远脸上,只觉得有一百拳打在了自己的心上,她也怒道:“陈飞,那你就随便打人吗?”

陈飞怒道:“我就是要教训教训他,你要拦着吗?别看你是个女人,我连你一块教训!”

沈晚晴怒道:“那好,陈飞,我们之间还没有较量过呢,咱们就打一场,看看到底是谁厉害!”两人正在剑拔弩张之时,却猛然听见林远发出了笑声。

1030 不依不饶

两人一起看向林远,只见林远越笑越开心,渐渐地蹲下身来,沈晚晴蹲到林远身边,说道:“不会是把脑袋打坏了吧?别笑了……”

林远还在笑,沈晚晴的声音一下子就慌了,说道:“你可别吓我啊……”陈飞听见这话急忙走了过来,问道:“你没事吧,我真不是故意的……”

沈晚晴狠狠地瞪着陈飞,怒道:“你还有脸说!”

林远连连摆手,笑道:“没事没事,咱们回去,别让人家看笑话。”三人回到车厢,陈飞和沈晚晴都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林远看看手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笑道:“别说话,车就要开了,等到车一开,你们自然就明白了!”

两个人都满头雾水地看着林远,正在这时,车子猛地一晃,然后“嗤嗤咔咔”的火车开动声音就响了起来,陈飞问道:“发生了什么?有什么不对劲吗?”

林远用手一指最后那节车厢,笑道:“你好好看看他们,就知道有什么不对劲了。”

陈飞回头一看,只见最后一节车厢竟然离自己越来越远,而且车上的人都是一脸慌张的模样,不由得惊讶地说道:“他们怎么停下了?”

林远笑道:“这回你明白我什么不让高玉过去玩了吧?在高玉出车厢之前,我已经让人把我们车厢和他们车厢的连接器给松开了,所以一开车他们的车厢就不会走了,高玉要是过去不就被我们扔下了吗?”

陈飞一脸惭愧地说道:“原来是我误会你了,实在对不起。”

沈晚晴心痛地抚摸着林远脸上的伤,说道:“对不起就完了?”

陈飞无奈地一笑,却听见林远义正词严地说道:“对,没错,这件事情不能就这样完了!”

陈飞苦笑道:“你们想让我怎么样啊?”

林远笑道:“早上高玉要受欺负,你第一个冲上去;刚刚见到高玉受委屈,你又冲来找我,说,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飞嘿嘿一笑,说道:“这件事情啊?你们就不要问了吧。”

沈晚晴嘿嘿一笑,心想:“我可总算抓住机会了!”于是她不依不饶地说道:“不行!你一定得说!”林远也在帮腔,陈飞把林远打了,不由自主生出一股愧疚感,现在见到林远如此要求,也不好拒绝,于是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做了对不起……小玉的事情……”

沈晚晴一听便笑道:“这我可要好好问一问了,说!你是不是占了人家的便宜,事后又翻脸不认账!”

陈飞不好意思地说道:“不是那样的,是我……我告诉了你们,你们可千万不能对别人说啊!”

两人都说道:“你快点说吧。”

陈飞这才慢慢吞吞地说道:“是这样的,林远回北京争夺东北三省总督之位的时候,把我和小玉也带了回去,不过他也没有让我做什么事情,于是我就和小玉在北京城四处玩,小玉她对我很好,有一天小玉问我愿不愿意娶她……”

沈晚晴听到这里便坏笑着起哄,弄得陈飞的脸一下子红了,林远在沈晚晴肩膀上一拍,小声说道:“别打岔。”

沈晚晴伸伸舌头,不说话了,陈飞接着说道:“然后我就答应了。”

林远急忙问道:“那后面呢?你们怎么又分开了呢?还有,你不想松岛慧子了吗?”沈晚晴在他肩膀上一拍,学着刚才林远的口气说道:“别打岔!”林远一笑,学着刚才沈晚晴的样子伸伸舌头,陈飞无奈地说道:“你们两个是要秀恩爱还是要听我讲事情?”

两人又看向陈飞,陈飞说道:“我觉得我和松岛慧子已经不可能了,所以我也就不再想她了,小玉也很好,我就想着能和她在一起也不错,我就答应下来了,可是有一天,我们在出去玩的时候,她不小心摔倒了,把膝盖划破了,她就哭了,我就对她说,你当年杀日本鬼子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现在膝盖划破了却哭了。”

“然后她就说,杀鬼子杀完就不用管了,可是把膝盖划破了还要包扎,我不知道该怎么包扎……我就说了一句话,就是这句话,说完她就不理我了,唉,让我后悔到了现在……”

陈飞越说声音越低,林远知道说到了陈飞不愿意提起的伤心事,于是便说道:“好了,不愿意说就不要说了。”没想到沈晚晴说道:“那不行,最后的悬念眼看就要揭开了,故事却不讲了,这不是要人的命吗?那句话到底是什么?”

陈飞求饶似的看了沈晚晴一样,沈晚晴置之不理,陈飞长叹一声,说道:“我说的那句话就是:你不是医生吗?为什么不会包扎?”

林远听完眉头一紧,问道:“高玉不是医生啊?你怎么问了这么一句话?这句话也不应该让她不理你啊?”

沈晚晴看着林远无奈地说道:“你怎么就不明白呢?高玉虽然不是医生,可是松岛慧子是啊!他当着高玉的面说了这么一句话,高玉会怎么想?她自然会以为:自己不过是松岛慧子的替代品!哪个女孩愿意给别人当替代品呢?”

林远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啊。”然后问陈飞:“那你到底喜欢谁啊?”

陈飞无奈地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自从那时候开始,我就一直觉得对不起她,总想做些事情来弥补,可是她整天和晚晴在一起,根本不给我机会,后来又跑回了旅顺,不愿意见我……所以这几天我才卖力地保护她。”

沈晚晴在一边语重心长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啊,你去好好地和小玉说,我再帮你说一说,她肯定就原谅你了。”

陈飞无奈地摇头,说道:“还是别了,我也不知道我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等我想清楚再说吧。”

林远和沈晚晴也不再多说,就要回车厢,就在这时,只见列车上的一个工作人员急冲冲地跑来,对林远说道:“林帅,最后一节车厢是不是掉队了?”

林远惊讶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个工作人员说道:“不是我发现的,是风字营的人发现的!”

林远问道:“他们都坐在前面,怎么可能看到最后一节车厢的事情?”

工作人员说道:“他们头一回坐火车,兴奋极了,就扒着车窗往后面看,在开车的时候就看到最后一节车厢没有动,于是就闹了起来!我们只好过来看。”

工作人员一边说着一边往最后一节车厢那边看,看到原本该是车厢的位置空空如也,不禁一拍大腿,叹道:“还真是掉队了,那些当兵的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1031 趁早跳下去

那个工作人员说到此处对林远说道:“林帅,你快点想想办法吧,把他们的人丢了,他们肯定是要闹事的!”

林远冷笑道:“他们有什么可闹的,告诉他们是机械故障就好了!”

工作人员说道:“林帅您有所不知啊,前面的车厢坐着的是风字营的人,风字营的营统姓宁,名峰,绰号‘宁疯子’,最好面子,是个没理也要搅三分的主儿,戍卫营本来就是风字营的一部分,现在我们把他的部下弄丢了,宁疯子肯定要闹起来的!”

林远用手往前面车厢一指,说道:“走,我们去看看!”工作人员便带着林远往前面的车厢走,前面的车厢里的兵卒们如同烧开的水一般,沸沸扬扬地议论着,见到工作人员就要围过来,只是见到林远在一边才没敢动.

宁疯子的车厢在最中间,这里也是风字营指挥机构的所在,林远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大汉的咆哮声:“娘的,把我们的人给丢了,你们这火车是怎么开的?”随后就听见嘈杂的喝骂声和议论声。

随后就是车长唯唯诺诺的声音:“宁营统,我们的人已经去调查了,到底怎么回事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林远指着门对工作人员说道:“刚才大吵大叫的那个男人就是宁疯子?”

工作人员害怕地点点头,林远冷笑一声,推门进去,众人都在看着中间的车长,所以谁都没有在意林远,林远在众人身后大喝一声,怒道:“本帅在此,尔等为何不跪?是要造反吗?”

袁世凯演练的新军虽然武器装备和技术战法是新的,可是礼节还是原来的老一套,下级见了上级要行跪拜之礼,虽然林远不是他们的直属上级,可毕竟是大官,所以风字营众人听见这话,都面露惧色,纷纷看着宁疯子。

宁疯子也知道见了林远要行跪拜之礼,可是这个时候若是跪拜的话气势就短了一截,只好赔笑道:“林远大人,车厢狭小,请恕在下不便行礼,日后定当补上。”

林远见到气势上压过宁疯子一头,心中暗笑,他来到众人中间坐下,冷笑道:“离着十里地就听见你在这里大吵大叫了,怎么回事啊?”

宁疯子见到林远官架子十足,心中恼怒,可林远位高权重,他也毫无办法,只好笑道:“是火车上的人把我们的人丢了,我们这才要问问是怎么回事?”

车长说道:“林帅,丢没丢还不清楚,我们已经派人去查了!”

宁疯子不敢惹林远,可是对车长却一点都不客气,一把扯过车长的衣襟,宁疯子好大力气,车长和宁疯子个头差不多,竟然被他一把抓了过去,宁疯子怒道:“你这个混蛋还敢狡辩,我们的人分明看见了最后一节车厢在开车的时候没有动!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车长求饶似的看向林远,林远一皱眉,动动手指,说道:“把人给我放开,有话说话,别毛毛躁躁的!”宁疯子气得面色铁青,松开了手,林远后面的工作人员说道:“我去查看了,最后一节车厢的确掉队了……”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大发雷霆,叫骂声都要把车厢顶盖掀开了,宁疯子狠狠一推车长,车长“砰”一声撞在座位上,发出“哎哎哟哟”的惨叫,宁疯子叫道:“兄弟们,给我打!”众人刚要上前,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然后就听见林远高声说道:“本帅在此,何人敢放肆!”

宁疯子和众兵卒看向林远,只见他已经把手枪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众人一愣,放开了车长,林远看向车长,问道:“最后一节车厢怎么掉队了呢?”

车长说道:“肯定是机械故障!”

林远冲着宁疯子和众人说道:“都说了是机械故障,你们就不要闹腾了,你们就算再怎么闹,那节车厢也回不来了,我这就给北京站发消息,让他们派一个备用车头来,把车厢接回去!”

宁疯子眉头一皱,对林远怒道:“把我们的人丢了!这么大的事情就这么完了?不行!绝对不行!我不答应,兄弟们更不答应!”说罢振臂高呼:“兄弟们说对不对?”

众兵卒发出高亢的叫喊声,林远怒道:“别吵!”宁疯子一伸手,众人噤声,林远这才问道:“你说要怎么办?”

宁疯子说道:“让火车开回去,接我们的人上来!”

林远无奈地说道:“这怎么能行,火车运行是要听指挥调度的,擅自掉头是要出大事故的!”

宁疯子蛮横地说道:“那我们不管,反正我们不能把自己的兄弟丢下!”众兵卒也跟着叫嚷起来,这时人群之中不知道谁叫嚷了一声:“管火车的人都是林远的部下,林远当然要偏袒他们了!”

一句话就如同引爆了炸药,众人瞬间把矛头指向了林远,冲着林远大喊大叫起来,宁疯子狠狠一拍林远面前的桌子,怒道:“林远,你要是不命令火车掉头回去,我就和你没完!”

林远冷笑着心想:“怎么?和我耍横?那我就比你们还横!”林远“腾”地站起身来,吓得边上的兵卒往后面一退,林远两步走到窗子边上,一伸手推开了窗子,众人都不知道林远要干什么,纷纷好奇的看着。

林远拿手枪指着窗子外面,高声说道:“谁不想坐车?趁早跳下去!”

宁疯子冷笑道:“林远,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远傲然说道:“什么意思?我都告诉你们了,火车绝对不可以随意掉头,我们后面还有别的火车在走呢,如果我们掉过头去,正好和他们撞个对脸,火车这么快,撞在一起两车人都得死光!”

“我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你们还闹腾什么啊!还要跟我没完,我看你们就是不想坐车了,不想坐我的火车就趁早滚蛋,窗子我已经开了,是爷们就从这里跳下去,自己跑着去西安!”

车上的兵卒听见这些话才安静下来,就在这时,只见一个兵卒往窗子边上走了几步,手一扶窗框,怒道:“跳就跳,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个兵卒刚要跳,宁疯子就一把将他拉了回来,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怒道:“你小子逞什么能!这么快的车你跳下去骨头都得摔碎了!”

林远在一边说道:“你们就别闹腾了,我们的备用车头很快就能接到他们,他们手里又有枪,在车厢里也不会有什么危险,都给我老老实实地坐到座位上去!”

1032 私自抄家

众兵卒听见林远的话慢慢地坐回到座位上,车长和工作人员也趁着这个工夫回到了自己的车厢,林远看着宁疯子心中暗笑:“就凭你们也想和我斗?”

林远回到自己的车厢,有战士过来问道:“林帅,你的脸上怎么青了一块,我们刚才就想问,可是看你那么着急地去处理事情,也没有时间问。”

林远看看陈飞,笑道:“我刚才和你们陈头儿切磋武艺来着,你们陈头儿输了,他不服气,于是就耍赖给了我一拳!”

林远在开玩笑,可是战士们却当真了,纷纷惊讶地说道:“原来林帅比我们陈头儿还要厉害啊!”

林远没有多说,嘿嘿一笑,走到高玉近前,笑道:“你晚晴姐告诉你事情的原委了吧?”

高玉委屈地点点头,说道:“对不起,我误会您了……”

林远嘿嘿一笑,变戏法一般从边上的柜子里取出三副扑克牌,笑道:“在火车上要待两天呢,我就给你们准备了这个……”

两天之后,五月十日,火车便来到了西安站,一下火车便有人来迎接林远众人,按照事先的安排,风字营和林远众人要先去西安的城西驻扎,林远和众人正要往城西走,却见到宁疯子带着几十个兵卒朝城东走去。

林远心想:“他们怎么不去城西?去城东做什么?”于是林远高声问道:“宁营统,你不去城西驻扎吗?”

宁疯子嘿嘿一笑,也不多说什么,带着人就要城东走,林远纳闷地看着他们,沈晚晴走过来在林远肩上一拍,小声说道:“想不想跟上去看看?”

林远笑道:“当然想了,可是就怕被他们发现,好像我们在监视他们一样,传扬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沈晚晴笑道:“我向高玉打听过了,城东都是热闹繁华的集市,我们在后面悄悄地跟着,是不会被发现的。”

林远点点头,两人便跟着宁疯子的人往东边走去,很快便来到了一个大集市上,这个集市停着不少马车,沈晚晴问道:“这个集市是干什么用的?怎么有那么多马车?”

林远说道:“应该是租赁马车的吧。”正在说话,就见宁疯子对众人说了些什么,众人纷纷拉起马车,跟着宁疯子继续往东走,沈晚晴惊讶地问道:“宁疯子带着这么多马车要干什么去啊?”

林远摇头说道:“我也想不通,好像是要拉东西,可是他们初来乍到,有什么东西需要拉呢?咱们再跟着看看。”两人随后便跟着宁疯子的人穿街过巷,来到一间大宅子门口,林远还要往前走,沈晚晴就在后面一拉他,小声说道:“我们躲在街角,不能出去,如果出去了就被他们发现了。”

林远皱着眉头向宁疯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小声说道:“你能看见宅子门口写着什么吗?”

沈晚晴说道:“这个角度不行,都给挡住了,什么都看不到。”林远小心地从街角探出头去,只见宁疯子正站在门口和一个人说着什么,宁疯子飞扬跋扈,门口那人低三下四,林远便和沈晚晴商量:“宁疯子到底在和门口那人说什么呢?”

沈晚晴用手指指院墙说道:“要不我们进去看看?”林远见到院墙虽然不低,但是凭借两人的身手绝对能上去,便答应下来,两人飞身上了院墙,探头往里面一看,只见里面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秀丽无比,流水之中立着一栋描红画绿的绣楼。

林远一见那栋绣楼便紧张地对沈晚晴说道:“不好!”

沈晚晴惊讶地说道:“这楼里有什么古怪吗?”

林远说道:“你看这绣楼,明显是娇小姐的闺房,我身为东三省总督,竟然偷窥人家小姐的闺房里,传扬出去我的名声就毁了!”

沈晚晴嘿嘿一笑,说道:“在奉天的时候你不也偷看张紫玉的闺房了吗?”

林远急忙说道:“这两件事情差远了,这个绣楼比张紫玉那个好上千倍,这家的主人一定比张紫玉家更加有权有势,而且我们进张紫玉的绣楼是有重要的事情,我们来这里有什么目的?其实不过是为了满足咱们两个人的好奇心……”

沈晚晴笑道:“我还没有见过娇小姐的闺房呢,不行,我要进去瞧瞧。”说完便跳进院子,林远没有办法,也跟着跳了下去,拉住沈晚晴的胳膊,责备道:“你怎么开始任性了?”

沈晚晴眉头一挑,娇嗔道:“我就是任性,你能把我怎么样?”说完就往绣楼走,就在这时只听见大门方向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沈晚晴把身子隐藏在一座假山后面,说道:“糟糕,他们来抓我们了。”

林远说道:“这个脚步声根本就不是从里面传出来的,而是外面有人在往院子里面走,如果我没有猜错,一定是宁疯子领着人进来了。”话音未落就听见大门方向传来了女人的哭叫声和男人的吆喝声,沈晚晴惊讶地说道:“这大白天的,宁疯子难道穿着军装来这里抢劫不成?”

林远摇头说道:“不会的,宁疯子虽然‘疯’一些,可是军纪还是不错的,不可能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林远说到这里突然话锋一转,说道:“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沈晚晴刚要问,林远就用手往绣楼的方向一指,说道:“我们去那边看看。”

沈晚晴也不多问,两人刚靠近绣楼,就看见几个老妈子火急火燎地冲向绣楼,两人急忙躲在一边,沈晚晴这才问道:“你刚刚说你明白了,你到底明白什么了?”

林远说道:“我想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了?这个大宅子里住的人应该就是陕甘总督杨昌浚,我在北京的时候曾经听光绪帝说过要把他革职查办,宁疯子应该就是带人来抄家的!”

沈晚晴问道:“抄家?这个理由名正言顺啊,为什么要躲着你呢?”

林远说道:“抄家的学问大了,你还记得我在北京打的那个流氓龙五吗?孙毓汶和荣禄抄了他的家,银子得了不少,可是有一多半没有上报,被我们几个给私吞了,我看今天宁疯子私自前来,也是想弄些银子回去,这种事情非常简单,只需要在登记账目的时候改一改就行了,上面也不可能知道,所以他们要背着我!”

沈晚晴问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林远说道:“我打算救下这个陕甘总督杨昌浚!”

沈晚晴摇头笑道:“救他?救他做什么?他那么守旧,根本就不值得我们救!”

1033 假传圣旨

林远笑道:“你还记得我们从上海回北京的时候,在火车上我对你说过的南北对峙的事情吗?”

沈晚晴点点头,林远接着说道:“所以我不光要救下这个杨昌浚,还要让他对我死心塌地,更重要的是:我还要让他接着做这个陕甘总督!之后我再把咱们的人秘密地安插进陕西和甘肃的权力机构,到时候整个西北就是咱们的了!”

沈晚晴听着林远的话,慢慢地皱起眉头,说道:“你要救下这个杨昌浚倒是不难,反正光绪帝都快成了你的傀儡了,你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只是你怎么能让他对你死心塌地呢?救他一命就可以吗?”

林远摇头说道:“没那么简单,这种封疆大吏不同于江湖豪侠,救命之恩未必管用,到底该怎么做,咱们见机行事!”正在说话间,突然听见远处脚步声响,十几个兵卒已经扑奔绣楼而来,眨眼间已经冲进了绣楼,一阵喝骂之后便赶着一群哭哭啼啼的女人从里面出来。

这群女人之中既有刚刚冲进绣楼的老妈子,也有十几个少女,还有五个女童,人人穿着朴素,面貌普通,像是丫鬟,唯有一个少女穿绸裹缎,面容娇艳,林远指着那个少女小声对沈晚晴说道:“那个姑娘看样子就是小姐了。”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走过小桥,往正门前面的大院方向走去,两人急忙跟上,所经之地到处是一片狼藉,衣服书本被扔得到处都是,来到大院,只见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男女老少足有几百人,各个面带泪痕,其中一个身穿官服,补服上一只锦鸡,林远一看便知,此人便是陕甘总督杨昌浚。

不过杨昌浚的官帽已经被摘掉了,胸前也没了佛珠,面如死灰,这个时代被革职的官员都是这副模样,人群前面宁疯子倒背双手,趾高气扬,院子边上大大小小的箱子堆积如山,箱子边上金银珠宝散落一地,无人理会。

这时兵卒押着众女子过来,那个小姐一见杨昌浚便叫了一声“爹爹”,扑向了杨昌浚,杨昌浚抱住女儿,不由得老泪纵横,说道:“我不是叫老妈子带着你从后门逃走吗?你怎么不逃?”

小姐哭道:“爹爹遭难,女儿岂能一人离去!”

沈晚晴在林远耳边小声说道:“看他们父女情深的样子,你把他的女儿救下来吧,他一定会万分感激你的。”

林远脸上一红,就在这时只见宁疯子冲着杨昌浚父女挥挥手,几个兵卒冲上来把两人分开,然后就听见宁疯子打着官腔高声说道:“人都抓齐了吗?”

一个兵卒走上前来,高声说道:“回营统大人的话,人都已经抓齐了!”说罢双手将一个本子高举过头,朗声说道:“这是名册,请营统大人过目!”

宁疯子接过名册,看都不看攥在手中,仰着头向杨昌浚问道:“你有几房妻妾啊?”

杨昌浚弓着腰答道:“回营统大人的话,罪臣有六房妻妾。”

宁疯子又问道:“那你有几个儿女?都婚配了吗?”

杨昌浚答道:“五个儿子两个女儿,五个儿子都已娶妻,尚未纳妾,大女儿远嫁太原,小女儿待字闺中。”

宁疯子走到边上的女眷面前,一边逐个打量着那些女人一边问道:“这便是你的妻妾和儿媳?”

杨昌浚点头,宁疯子又问道:“那你家一共有多少使唤下人?”

杨昌浚为难地说道:“这个您还是问管家吧,罪臣着实不知……”

宁疯子冲着管家一点头,管家急忙上前跪倒,低着头说道:“启禀营统大人,家中共有仆众二百二十七人,其中男人……”

宁疯子咳嗽一声,说道:“直接说女人!”

管家答道:“共有女子一百零三人。”

宁疯子点点头,对身边拿着纸笔的兵卒说道:“记好,杨昌浚有四房妻妾,一个女儿,已经远嫁太原,五个儿子,只有三个已经婚配,家中仆众共有女子七十三人!就把这个报给圣上!”

宁疯子这话说得声音很大,沈晚晴和林远在一边也听到了,沈晚晴一拍林远,问道:“他为什么要故意记错呢?”

林远眉头紧锁,说道:“多出来的女子他们就可以带走了!”沈晚晴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说道:“他们这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啊!也太大胆了吧!”

杨昌浚众人也明白宁疯子是什么用意了,顿时气得面色铁青,林远对沈晚晴笑道:“看来是该我出手的时候。”林远说完便踱着方步从树后面出来,离得比较远,宁疯子没看出他是林远,还以为是杨家的人,生气地兵卒说道:“不是说抓齐了吗?怎么还漏了一个!赶紧给我抓了!”

宁疯子看着兵卒过去,却惊讶地发现兵卒们到了那个人的面前就跪倒在地,磕头如小鸡啄米,刚要开口痛骂便见那人踱着步子走了过来,细看才发现,来人竟然是林远!宁疯子惊讶地想道:“林远怎么来了?”

宁疯子正在想着,林远已经走到了他的近前,笑道:“宁营统,好久不见啊!”

宁疯子想起火车上的事情,不由自主地给林远施了个礼,问道:“林远大人怎么在这里?”

林远笑道:“我是来传圣旨的!”

宁疯子说道:“圣旨?我已经有一道圣旨了,你哪里来的圣旨?”

林远拿出手中的通讯器,笑道:“你们不知道无线电通讯设备吗?我已经卖给外国人不少了,你们新军好像一部都没有买,不过没关系,我告诉你,我是用无线电和北京联络的,圣上下了最新旨意,杨昌浚暂缓查办,准许其戴罪立功。”

宁疯子怀疑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林远把肩膀一耸,笑道:“我敢假传圣旨吗?”

宁疯子打量了林远一阵子,冲着兵卒一挥手,说道:“我们走!”兵卒们眨眼间撤了个一干二净,院子里的众人都呆若木鸡,林远冲他们挥挥手,说道:“好了好了,都散了吧。”众人行尸走肉一般散去,杨昌浚走上前来颤声问道:“林帅?您就是林帅?”

林远笑着答应,杨昌浚急忙说道:“多谢林帅相救,圣上不是要查办我吗?怎么突然改主意了呢?”

林远笑道:“圣上没有改主意,是我在假传圣旨。”

杨昌浚听见“假传圣旨”四个字吓得双膝一软,要不是边上有女儿扶着,他就摔倒在地了,杨昌浚惊讶地说道:“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林大人您怎么敢……”

1034 被屠杀的村子

林远嘿嘿笑道:“我都不怕你有什么可怕的?”

杨昌浚连连摇头,这时就听杨昌浚的女儿说话了:“林帅,这件事情能瞒得了一时,岂能瞒得了一世?等到圣上察觉,不光是要治您的罪,我们全家也会接着抄没,现在是渎职之罪,最多是充军发配,等到圣上再治罪,恐怕我们就都要掉脑袋了。”

林远笑道:“没事,你们就放心吧,我自然有办法!不过杨大人,您要多多帮我的忙,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杨昌浚急忙说道:“林大人救了我全家的性命,我自当为林帅马首是瞻!”

林远笑道:“那就好,我以后在这里的行动少不了你的帮助,只要你能好好帮我,我定能保护你全家无恙,现在你去给我准备一样东西!”

杨昌浚说道:“林帅,莫说是一样东西,就是一百样一千样东西,我也会给您备好!”

林远笑道:“你去给我准备三十匹好马!”

杨昌浚急忙招呼人给林远准备,时候不大便有下人拉着三十匹高头大马来到林远面前,林远指着众马笑道:“再给我一些人,我要把马带回去。”

杨昌浚连连点头,林远笑道:“你们回去吧,我也该走了。”林远说完就冲着树后面的沈晚晴一招手,沈晚晴从树后面走了出来,两人一起离开院子,沈晚晴问道:“你假传圣旨,就不怕他们会揭穿你?”

林远笑道:“放心吧,我敢假传就不怕他们揭穿!”

沈晚晴又问道:“你要这么多马有什么用?”

林远答道:“我看宁疯子他们有马队,可是咱们没有,我们都到西安了,就要和起义军交手了,没有马肯定吃亏啊!”

两人说着话去往住处,等找到自己的驻地,却看见宁疯子正在演兵场上集合队伍,好像有敌人前来一般,林远急忙问陈飞:“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飞答道:“宁疯子一回来就有人来报告:说是西安府城西来了一股逆匪,宁疯子要立头功,正在集合人马赶过去!”

林远说道:“那咱们也不能闲着,赶紧带人过去,晚晴,你和高玉留下!”沈晚晴也没有多说什么,便带着高玉留下,林远带着陈飞等人上马,此时宁疯子已经领着人出发了,林远急忙带人去追,陈飞说道:“宁疯子能让我们跟着吗?”

林远笑道:“放心吧,我自有妙计!保证他们让咱们跟着!”

风字营既有马队也有步队,两者共同行军,于是速度就慢了许多,林远很快就赶了上来,宁疯子见到林远领着人前来,拨转马头来到林远近前,问道:“林大人,我们要去打仗,你们跟着做什么?”

林远笑道:“我早就听说宁营统是员难得的虎将,很想看看你打仗!”林远说得语气诚恳,宁疯子只觉面上有光,于是便点点头,说道:“那你们就跟在队伍中间,千万别掉队!”

林远于是跟着队伍前进,西安虽在西北,可却没有想象中的大漠狂沙,古有“八水绕长安”之说,可见西安周围是何等的丰美,此时是五月份,正是山花烂漫的季节,旷野上满是鲜花绿草,众人转过一座土包山,队伍最前面的大旗突然一斜,晃了三晃,林远正在纳闷,队伍却停了下来。

林远心想:“看来这个就是他们停下来的信号,别的先不说,这支部队在看到信号之后能迅速停下来,已经是一只训练有素的部队了!”陈飞却在一边问道:“他们为什么停下来了?”

林远用手往前面一指,说道:“看到了吗?前面都是一望无际的麦田,陕西的五月份,麦子都已经成熟了,这里的麦子有半人多高,很适合藏人打伏击!宁疯子人虽然疯,可是用兵还是很谨慎的,所以就停下来了!”

陈飞点点头,林远想了想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走到最前面去!”

陈飞眉头一皱,问道:“走到最前面?那不是找挨打吗?”

林远轻轻地摇头,说道:“你想啊,如果你是打伏击的人,你是不是希望能打到敌人的大部队,你会去打前面的侦察兵吗?”

陈飞笑着点头,说道:“也对!那我去和宁疯子说。”陈飞催马往队伍前面走,很快就回到了林远面前,说道:“宁疯子已经派出侦察兵了!”

林远轻轻地点头,说道:“看来宁疯子还是有两下子的,知道派侦察兵出去!”正在这时,只见远处一匹高插“探”字旗的快马飞驰而来,马上那人对宁疯子说了些什么,然后大旗以一竖,又摆了两摆,队伍便出发前进,只是速度明显加快。

林远见到队伍行进速度加快,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宁疯子距离自己太远,探子和他说了什么他根本听不清楚,众人走了十几分钟,只见远处的空地上出现一片冒着烟的屋子,林远心想:“前面应该是一个小村子,不过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烟呢?”

等走到近处林远才发现,原来很多屋子都被烧毁了,烟就是屋子冒出来了,村子里到处都是尸体,陈飞眉头一皱,对林远说道:“这些是农民起义军干的吗?怎么下手这么狠?”

林远无奈地说道:“在中国历史上有不少农民起义军都没有什么明确的政治目的,更没有严明的军纪,杀人、抢劫都是常有的事情!”

这时一匹快马从队伍最前面飞驰而来,马上一人冲着队伍高声喊道:“营统大人有令,打扫村子,寻找活口!”

众兵卒立刻散开,林远也带着人下了马,只见兵卒们把一具具尸体收拢到一起,女尸大多赤身**,显然死前遭受过侮辱,战士们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一个战士终于问林远:“林帅,您不是说那些起义军是好人吗?那他们为什么还要杀害这么多百姓?”

林远轻轻地摇头,说道:“他们也不全都是好人。”

那个战士又问道:“那我们还要不要救他们?”

林远长叹一声,说道:“看情况吧。”就在这时,只听边上一个兵卒高声叫道:“营统大人,发现一个活口!”

林远等人急忙向那个方向看去,只见两个兵卒抬着一个没穿衣服的少女走了过来,那个少女连声惨叫,显然是受了不轻的伤,宁疯子走到少女近前,高声问道:“乱匪往哪个方向去了?”

少女没有回答,宁疯子连着问了几遍,少女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北面!”宁疯子高声叫道:“马队随我上马,步队殿后,我们往北面追!”

加尖锐的矛盾

转眼间众人上马的上马,拿枪的拿枪,已经沿着村中的小路往北面走去了,只留下那个少女轻声地啜泣道:“救我啊……”

一个战士对林远说道:“他们怎么把她抛下了?”

林远眉头紧锁,说道:“原来宁疯子找活口根本就不是为了救人,他不过就是要问出起义军的下落,然后捉拿他们邀功受赏!他们不救人,咱们不能不救。”

林远叫过两个战士来,说道:“你们把这个姑娘带回到咱们的营地去,交给沈晚晴和高玉,让她们带着她去看大夫。”然后林远对剩下的人说道:“咱们上马,继续追宁疯子。”

两人去送少女,其他人跟着林远去追宁疯子,林远众人的马快,眨眼间就超过了宁疯子的步队,可由于在村子里耽搁了一会儿,宁疯子的马队他们是死活追不上。

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眼前又出现了一个村子,这个村子倒是一片祥和,没有屋子被点燃冒出来的烟。这时林远眼见着宁疯子的马队在村口左右一分,心想:“宁疯子这是要包围这个村子啊,他包围这个村子做什么?莫非他抓不住起义军,要把普通村民当成起义军吗?”

想到此处林远高声喊道:“大家快点走!”说完狠狠在马身上抽了两鞭子,战马长嘶一声,猛蹿了出去,林远赶到村子时,宁疯子正在把村民赶向村口的打谷场上,一群群村民慌张地走到打谷场,宁疯子一眼看见林远,问道:“你来干什么?”

林远笑而不答,宁疯子刚要说话,一个兵卒便走上前来说道:“营统大人,村民已经都赶出来了!”

宁疯子不理林远,手中拿着马鞭走到村民面前,一个老者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两个兵卒一举枪,怒道:“你出来做什么?”吓得那老者双膝一弯跪倒在地,叩首有声,说道:“军爷,我们都是忠善良民!您这是要做什么?”

宁疯子看看跪倒在地的老者没有说话,他用手拿着马鞭在手上拍打着,走到老者跟前,打量了他一阵,回身走到村民面前,眼睛像刀子一样在村民脸上扫着,一边扫一边头也不回地问道:“你们村子有没有外来的人啊?”

那个老者太害怕了,没有听清,便没有回答,一个兵卒用手中的枪在老者身上一捅,怒道:“老东西,问你话呢?聋了?”老者连声赔罪,说道:“敢问军爷问了什么?”

一个兵卒一抡枪托,作势要打,吓得老者连忙磕头,兵卒收起枪托,喝道:“老聋子,我们营统大人问你们村子有没有外来的人?”

老者急忙说道:“没有,没有!”

宁疯子冷笑一声,扬起马鞭在人群中点指,喝道:“你,你……还有你,都给我出来!”话音刚落便有几个兵卒冲进人群,把宁疯子点出来的五个百姓推了出来,宁疯子冲老者笑道:“他们也不是外来的?”

老者面上一阵犹豫,陈飞就在林远耳边小声说道:“那五个人面带慌张,肯定是外乡人,这个宁疯子眼睛可真刁,竟然把外乡人给看出来了!”

林远小声说道:“我看要出事啊!让兄弟们把枪都准备好吧。”林远这次出来都是人手三支枪,一把BQ-95自动步枪,一把仿制九二式手枪的SQ-97自动手枪,还有一把就是使用手枪弹的冲锋枪,名字是:CF-96。

今天众人带的都是CF-96冲锋枪,冲锋枪比步枪更小更轻,方便携带而且近距离威力不弱,听见林远的命令,众人默默地把枪取了出来。

这时那个老者连连磕头,说道:“营统大人明鉴,他们虽然是外乡人,可是来我们村子已经有一年了,绝对不是乱匪!”

林远听见老者的话就在心中暗骂:“好一个老糊涂啊!人家什么都没问你就说他们不是乱匪,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宁疯子不起疑心才怪呢!”

就见宁疯子冷笑一声,说道:“来这里已经一年了?是吗?”

老者连连点头,宁疯子突然提高声音,冲几人喝道:“你们给我说几句陕西话出来,要是说不出来,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场上一片肃杀,鸦雀无声,这时就听见那五个人里有一个说道:“我们平时不经常和他们接触,所以不会陕西话。”

这句话一出林远立刻惊呆了,因为他说的话不仅不像陕西话,而且话音十分生硬,就和那些老外说汉语一个样子,陈飞在一边问道:“那个人是外国人吗?怎么口音是那个样子的?”

林远默默摇头,说道:“怎么可能有外国人牵扯进来?太不可思议了,咱们再看看!”

这时就听宁疯子哈哈大笑,笑道:“行了,我也玩够了!”说罢拿马鞭一指众人,怒道:“这个时候外来的人,肯定都是乱匪,把脑袋都给我砍了!”

林远心想:“原来宁疯子早就想抓这些人,刚刚的事情不过是猫捉住老鼠之后的游戏,这个宁疯子可真是名副其实的疯子!”就在这时,只听见方才说话那人用奇怪的语言大声说了句话,林远一听这话不由得惊叫了一声,陈飞急忙问道:“他说了什么?把你惊讶成那幅模样?”

林远说道:“我没听懂,不过我听着像阿拉伯语!”

陈飞一脸茫然地问道:“这也太扯了吧,怎么还把阿拉伯人弄出来了!”两人正在惊讶,只见人群中猛地冲出来十几个大汉,冲向兵卒们,兵卒们荷枪实弹,大汉们赤手空拳,而且照宁疯子的性子,不光是外乡人,这些村民说不定都会被他当成乱党给“咔嚓”了,到时候必然血流成河!

林远知道绝对不能再看下去了,他抄起冲锋枪,向着天空连开三枪,众人听见枪声都看向了林远,林远高声说道:“都给我住手!”

大汉们和兵卒们不由自主分成两拨,宁疯子一脸纳闷地冲林远吼道:“林远,你要干什么?”

林远笑了笑,说道:“宁营统,他们不一定是乱匪吧?你就不怕杀错了人?”

宁疯子笑道:“杀错了人?你没有听见他们说的那句话吗?那句话分明就是回回的语言,这些人分明就是回回!刚刚那个村子里的血案,分明就是他们做的!”

林远心中一动,心想:“回回是这个时代对回族同胞的称呼,清政府统治者对回族同胞一向采取极端仇视政策,这次起义会不会是回族同胞为了反抗贪官污吏的压迫呢?有清一代,回族同胞曾经有好几次反抗清政府的起义。这次农民起义竟然还有了民族争端,这是更加尖锐的矛盾,看来需要小心处置!”

林远哈哈大笑,说道:“宁营统,那个村子里的血案绝对不是他们做的。”

1036 一片混乱

宁疯子见林远说得如此肯定,迷惑不解地问道:“你怎么就知道不是他们做的?”

林远笑道:“回族同胞大多信奉伊斯兰教,伊斯兰教的经典《古兰经》上明文写着不许做侮辱女子之事,他们对伊斯兰教极为虔诚,怎么可能违背《古兰经》?”

宁疯子咬咬牙,一时间无话可说,林远说道:“我看他们未必是乱匪,真正的乱匪也许已经逃远了,我们现在只能先回去!等到以后再做打算。”

宁疯子虽然不甘心,可无奈林远态度坚决,手里有枪,他也没有办法,于是冲众人一摆手,说道:“回去!”说完也不管林远,自顾自地走远了,林远看着那些回民心想:“这可是个打探消息的好机会,从这些人口中,说不定能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问个明白。”

这时为首那人上前来道谢,林远顺势问道:“你们是哪里人?怎么搬到这里来了?”

那人答道:“我们原是甘肃张家川人氏,后来打仗,家都毁了,我们就一路往东走,可是路上的村子怕我们是乱匪,不肯收留我们,我们就一路来到这里,幸好这个村长收留了我们。”

林远问道:“打仗?谁和谁打仗?”

那人答道:“清军和乱匪打,乱匪和乱匪打,今天你来,明天我走,反正都不一样,不过谁来了都要在我们身上扒一层皮再走,粮食都被抢光了,再不走就得死了!”

林远惊讶地问道:“乱匪和乱匪打?什么意思?”

那人答道:“我们也分不清楚谁是谁,反正就是打得挺乱的。”

林远想了想,问道:“你说你分不清谁是谁,那你是怎么知道谁是清军谁是乱匪的呢?”

那人说道:“乱匪刚开始都不穿军装的,都是农民的衣服,清军都是穿军装的,可是打到后来,穿军装的清军和反着穿军装的的清军也打起来了……”

林远眉头一皱,问道:“反着穿军装?什么意思?”

那人答道:“清军的衣服上有一个兵字,而反着穿军装的清军是把衣服翻过来,里面变成外面,外面变成里面。”

林远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你接着说。”

那人说道:“后来反着穿军装的人又跟不穿军装的农民打了起来,总之就是一片混乱,别的我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林远听得迷迷糊糊的,心想:“那些反着穿军装的人应该就是背叛清廷的乡团练勇,他们和清军打不奇怪,他们怎么还和起义军打呢?实在是太奇怪了!”林远想不出头绪,于是不再多想,带领陈飞等人回去。林远回去问那个少女的伤势,沈晚晴说道:“我们已经给她找大夫了,大夫说没什么大碍。”

林远说道:“那就好。”

沈晚晴问道:“你们出去有什么收获吗?”

林远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沈晚晴也理不出头绪,无奈地摇头,林远说道:“看来只能等到深入甘肃境内再彻查此事了!”

林远从住处出来,先找到杨昌浚,让他带人去那个被屠灭的村子善后,杨昌浚现在对林远是言听计从,听见林远发话急忙命令人去了,一天之后的五月九日,西安站向林远报告:“袁世凯将会在明天上午十点乘坐火车到达西安,林帅您要不要去接站?”

林远急忙问道:“袁世凯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西安站方面报告:“据说袁世凯为了体现自己身先士卒,所以在风字营走了之后就来了!”

林远想了想,说道:“安排我接站吧。”第二天,林远和宁疯子便去接站,袁世凯下了火车,身后还跟着一脸委屈的刘万通,袁世凯对林远说道:“林帅,实在抱歉,我的部下没有尽到保护您的职责!我已经重重申斥过他了!”

林远见到明明是自己使坏把刘万通扔下,袁世凯却还要向自己道歉,拼命地忍着笑说道:“没什么没什么,我不会怪罪刘营统的!”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宁疯子走上前去说道:“袁大人,属下给您摆了一桌酒菜为您接风,请您移步吧。”

袁世凯笑着点头,跟着宁疯子就走,林远也跟在袁世凯边上,没想到宁疯子竟然冲林远一笑,说道:“林大人,这是接风宴,您就不用去了吧?”

宁疯子这句话说得声音不小,很多人都听见了,众人心中都是一惊,纷纷想道:“宁疯子还真是疯子,这不是当众给林远难堪吗?这让林远怎么下这个台阶啊!”林远也没有想到宁疯子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自己下不来台,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正在这时,只见袁世凯抡圆了巴掌打在宁疯子脸上,骂道:“好个奴才,竟敢如此和林大人说话,林兄不去我也不去,打发人把酒宴退了吧。”

林远急忙说道:“不用了不用了,我正好有事情,就不去了,你们好好吃。”

袁世凯躬身施礼,惭然说道:“林大人,那就得罪了!”两人客套几句,袁世凯带着人转身走了,林远正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感到肩上被人一拍,回头便听到沈晚晴小声地在自己的耳边笑道:“瞧你看他们的样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你就那么想去吃好吃的?真没出息!”

林远一笑,说道:“我不是想吃好吃的,我是想知道他们会说些什么?”

沈晚晴咯咯娇笑,轻轻一亮袖子里的耳机,笑道:“早就准备好了,他们在定接风宴的时候我就把窃听器装好了!”

林远惊喜地说道:“太好了,我们赶紧去听。”来到酒楼边上的屋子,林远带上耳机,开启窃听器,便听见袁世凯等人的入座声,然后便听见袁世凯问道:“疯子,来了之后有没有杀几个乱匪啊?”

宁疯子怒道:“本来想杀几个回回当乱匪的!可惜被林远给搅合了!”

袁世凯恶狠狠地骂道:“好一个林远啊!那杨昌浚的家抄了吗?”

宁疯子说道:“抄到一半,又是林远出来了!说圣上下了新的圣旨,不抄杨昌浚了!”

袁世凯惊讶地说道:“竟然有这等事!我怎么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圣上还嘱咐严查杨昌浚呢。”

宁疯子说道:“林远说那是圣上用无线电给他发的旨意,他应该不敢假传圣旨吧?”

袁世凯说道:“应该不敢,也许真的是圣上改了主意,这无线电是个好东西,回去找林远买上几百套!”

林远心中暗笑:“他们都不相信我真的假传了圣旨!”这时刘万通说道:“袁大人,这个林远可太厉害了,从开始出发的时候开始就想方设法给他难堪,可是他总能把局势给扳过去!弄得每次都是我们吃亏!”

1037 借刀杀人

刘万通的声音是凄婉里透着哀伤,如同一个被新欢夺走宠爱的怨妇,听得林远暗暗发笑,只听刘万通说道:“我们在营地的时候不给他们派马车运箱子,他们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弄来了一辆会自己走的车,那辆车的个头很大,我们五辆马车装不完的东西它一辆就装完了,而且那辆车的跑得还很快,我们到火车站的时候林远正带着人打着饱嗝、拿着牙签等我们呢!”

“我们的部下见了那种东西之后一个劲地问我:‘咱们什么时候也能有那种东西?’我是无言以对啊。在火车上的时候,我们本想用长毛的馒头戏耍他们一番,谁知道林远竟然弄出来一种叫做‘方便面’的东西,比馒头好吃多了!唉,我们又被林远给耍了!到后来,我们的车厢竟然被丢下了,在荒山野岭里冻了一夜!”

这时林远就听见一个响亮的拍桌子声,刘万通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听袁世凯怒道:“好了,这种灭自己士气,长林远威风的话以后不要再说!我问你,你们车厢被扔下是不是林远出的损招?”

刘万通答道:“我们都是这样认为的,可是我们没有证据啊!”

袁世凯问道:“你们的人不是说看见一个机械师曾经在两节车厢之间做手脚吗?为什么不把他找到?”

刘万通无奈地说道:“我们的人虽然看见了他,可是人海茫茫,我们去哪里找他啊?我们在火车站内部又没有人,想要找他可势必登天!”刘万通说到这里轻叹一声,说道:“我们的人找不到,如果是林远要找的话,肯定就找到了!”

袁世凯又一拍桌子,怒道:“又说丧气话!”

刘万通连连赔罪,袁世凯把语气缓和下来,说道:“我已经想出办法了,这次我们不让林远难堪了,我们直接把林远弄死!”

林远一听这话顿时竖起了耳朵,心想:“他们要把我弄死?他们又想出来了什么阴谋诡计?”这时只听刘万通问道:“袁大人,弄死林远?这件事情万一被人知道,不用说皇帝要治我们的罪,林远的手下一样饶不了我们!”

袁世凯哈哈大笑,说道:“我的这个办法,既能弄死林远,又能神不知鬼不觉,我来告诉你们我的计划……”

林远听到这里立刻集中了全部注意力,就在袁世凯要说出他的计划之时,林远突然听见耳机里传来一阵“呲呲拉拉”的声音,然后便声息皆无!林远急忙看向沈晚晴,问道:“窃听器是不是出故障了?”

沈晚晴急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远说道:“呲呲拉拉响了一声,突然就没有声音了!”

沈晚晴一脸焦急地走到机器边上,接过耳机戴上,把录音放出来凝神听着,听到“呲啦”的声音便焦急地说道:“不好,可能是窃听器被他们发现了!”

林远说道:“应该不会对我们有什么不良影响吧?他们就算发现窃听器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沈晚晴说道:“你说的虽然没错,可是我窃听器带的不多,那个窃听器用了一次我还想再用呢。”

林远说道:“那我们也不能去找他们要回窃听器啊!那样的话他们就知道窃听器是我们安装的了。”

沈晚晴无奈地说道:“那没办法了,丢了就丢了吧,只能让后面来的人给咱们再送一些了。”

两人正在说话,突然看见酒楼门口突然热闹起来,两人探头一看,只见袁世凯正在带着人从里面出来,沈晚晴惊讶地问道:“他们这么快就吃完了?”

林远想了想,说道:“我们看他们是急着实施杀我的计划,这才走了!”

沈晚晴问道:“那个计划是什么呢?”

林远无奈地说道:“袁世凯刚要说出来,窃听器就没有声音了!”

沈晚晴听见林远的话突然眉头一紧,好像想起了什么,她快步走到门口,一边拉开门出去一边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林远急忙在后面叫道:“晚晴,你要去哪里啊?我和你一起去!”一边说一边追到门口,可是开门一看,沈晚晴早就已经无影无踪了,林远只好在屋子里等着,很快沈晚晴就回来了,笑着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黑色的小块,笑道:“这个就是窃听器,原来我们的窃听器没有被他们发现,我检查了一下,里面进了水,应该是他们把酒不小心洒到里面了!”

林远点点头,笑道:“拿回来了就好,修好还能用,咱们收拾东西回去吧。”

沈晚晴笑道:“着什么急呢?我不是把窃听器拿回来了吗?我现在就检查一下,说不定它记录下了袁世凯说的话,只不过没有传回来。”

林远笑道:“那就太好了!我们快点开始吧。”沈晚晴把窃听器拆开,然后连接在电脑上,在键盘上敲打了一阵,说了一声:“好了!”随后在键盘上“啪”的一按,只听电脑发出了带着“嘶嘶啦啦”杂音的说话声,林远一下子就听了出来,这个声音就是袁世凯的!

只听电脑接着放出声音:“我这一招叫做借刀杀人,嘶啦,借乱匪的刀,呲啦,杀林远,是不是神不知鬼不觉?嘶嘶……咱们也别吃了,快点去实施吧!”然后就是一阵脚步声,再往后就声息皆无,林远指着电脑着急地问道:“这就没了?计划呢?我现在只知道袁世凯他要借刀杀人,可是具体怎么做啊?”

沈晚晴轻轻低下头,惭然说道:“我们的窃听器里有一个无线电发射组件和一个缓存组件,它接收到的声音先在缓存里存一下,然后再发射出来,损毁的是无线电发射组件,所以声音还记在缓存里,我刚才直接调取了缓存,可是我们的缓存太小了,只能录下这么多!”

林远看到沈晚晴满脸愧疚的可怜模样,心想:“自己刚刚问话的时候语气有些急了,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晚晴的错啊。”他刚要安慰几句,突然陈飞给自己发来消息:“快点回来,袁世凯正满世界地找你呢?”

林远问道:“他找我?说什么事情了吗?”

陈飞说道:“他说有军机大事,不见到你不肯说!”

林远说道:“好,我这就回去。”

放下通讯器,林远对沈晚晴笑道:“看见没?袁世凯就要用他的诡计了?”

沈晚晴紧张地问道:“不过我们还不知道他的计划,这可怎么办?”

林远满不在乎地一笑,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就不信,袁世凯这只小猴子还想跳出我如来佛的手掌心吗?”

1038 尸堆拦路

林远回到营地,就见袁世凯笑容可掬地走上前来,对林远说道:“我离京这时圣上叮嘱我要尽快剿灭乱匪,还希望林大人多多帮忙啊?”

林远心中想道:“不知道你又要耍什么花招!”于是林远笑道:“我能帮上什么忙啊?”

袁世凯笑道:“我们乘坐火车从北京来西安,这才见识到火车和铁路的威力,如果没有火车和铁路,光靠人的两条腿的话,从北京到西安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所以我就觉得火车和铁路十分重要。”

林远心想:“袁世凯啰啰嗦嗦的到底要干什么?”于是林远一笑,直截了当地说道:“袁大人,想要让我做什么不妨直接说出来吧。”

袁世凯说道:“林大人,袁某的确有一事相求,还望大人万万答应。”

林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袁世凯笑道:“是这样的,乱匪盘踞之地在甘肃,距离此地还有不近的距离,如是人走的话时间太长,所以我们想要走铁路,不过我听说西安到兰州的铁路已经有多处损坏,所以我想要请大人带着人把铁路尽快修复。”

林远问道:“就这个请求?”

袁世凯躬身施礼,笑道:“请大人万万答应。”

林远心想:“看来这就是袁世凯的借刀杀人之计,他是想让铁路线上的起义军和叛军把我杀死,袁世凯啊袁世凯,想要杀死我没有那么容易!”于是林远笑道:“那好,我答应了。”

袁世凯说道:“大人,军情紧急,还请您速速动身吧。”

林远笑道:“我这就出发!”

袁世凯连声称谢,告辞离开,他刚走沈晚晴就从后面走出来,用责备的语气说道:“这明显就是袁世凯借刀杀人的毒计,你怎么能答应呢?这路上有多危险啊!西安铁路部门的同志已经告诉我们了,这一段时间火车经常被乱兵抢劫,要不他们也不会停开火车。”

林远笑道:“通过昨天我和几个回族同胞的谈话,我发现甘肃的局势非常混乱,所以我想要尽快去看一看,弄清楚甘肃到底有几股势力,然后才好对症下药啊,走吧,我们去铁路部门,研究一下探查铁路的事情。”

两人走在路上,沈晚晴对林远说道:“我们真的要去吗?太危险了吧?车厢壁那么薄,就算土造的鸟铳都能击穿!”

林远哈哈大笑,说道:“到了地方你就明白了!”林远带着一头雾水的沈晚晴来到西安站,林远找来站长问道:“还记得那两辆铁路战车吗?”

站长急忙说道:“当然记得,宝贝一样存放在库房里呢。”

林远说道:“把他们弄出来吧,要派上用场了!”站长便带着林远和沈晚晴往库房走,沈晚晴问道:“铁路战车?那是什么东西?”

林远笑道:“铁路战车是说出来唬人的,其实就是带动力的装甲车厢,外面的铁皮很厚,咱们的机枪弹都打不穿,更不用说那些叛军手里的枪了;这种车厢很高,我们的人站在最上面的瞭望塔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上面还加装了三挺12.7毫米重机枪,我们有这种东西,还有什么可怕的!”

沈晚晴惊讶地问道:“西安站怎么会准备这种东西?”

林远笑道:“当然是为了保护铁路线啊,在修甘肃境内的铁路的时候,要经过几处荒漠地带,那里经常有土匪出没,于是我就弄了两辆铁路战车,可是铁路修好之后,从来就没有土匪来侵扰火车运营,这两辆铁路战车也就放在库房了,不仅如此,自打铁路修好,几乎没有人再报告发现土匪了!”

沈晚晴问道:“这可奇怪了?铁路一修好,土匪就都立地成佛了?”

林远笑道:“后来我们的人抓住了几个土匪的头子,一问才知道,原来土匪们发现,用铁路卖货做贸易更加赚钱,还没有被剿杀的风险,于是纷纷改行经商!”

沈晚晴听到此处不由得笑出声来,很快站长就带着林远来到了仓库,里面的铁路战车完好如新,林远又说道:“再给我调一辆铁轨铺设车来,我们一起行动。”站长立刻去调集,等到下午时分就准备完毕。

林远让众人把所有武器都带上,准备上车出发,临上车之时发现天色已晚,林远深知夜晚的能见度很低,行动会不安全,于是就决定第二天出发,第二天一早,包括沈晚晴和高玉在内的一行人就出发,铁轨铺设车在前,铁路战车在后,沿着铁路线往兰州方向走,走了几个小时,就驶进了凤翔府辖区。

一路上铁路都没有损坏,而且周围也很平静,林远心想:“至少可以从西安府运兵直接抵达凤翔府。”林远正在想着,突然驾驶室发来消息:“报告林帅,前方远处铁路受阻,必须停车!”

林远问道:“受到了什么阻碍?”

驾驶室答道:“现在还看不清楚,不过那些东西很奇怪,上面有一层黑色的雾,那层雾还会动!”

林远心想:“黑色的雾?还会动?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于是林远问道:“你没有看错?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驾驶员答道:“我实在不知道,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必须停车!”

林远心想:“铁路上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出现障碍物!还那么奇怪,一定是有人放在上面的,目的很简单,想要截下我们的车!”林远立刻命令:“停车!全体人员准备,机枪手上车顶瞭望塔!”

林远说完便登上瞭望塔,举起望远镜向着远处看去,看到铁路上堆着的东西不由得手一抖,惊声叫道:“天啊,铁路上怎么堆着那些东西!”

车顶上有六个瞭望塔,陈飞就在林远身边,可是他没有望远镜,看不清楚挡在铁轨上的是什么东西,急忙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林远说道:“尸体!人的尸体,一大堆,堆在铁路上,似乎有几百具,那黑色的雾,就是尸体上面盘旋的苍蝇!你可以自己看”说着把望远镜递给陈飞。

陈飞一边接过望远镜一边惊讶地说道:“用人的尸体来挡我们的火车?这是些什么人啊?可够狠的!”陈飞突然语气一变,说道:“不对劲啊!”

林远急忙问道:“怎么了?”

陈飞指着尸体堆说道:“尸堆里不光有人的尸体,还有动物的,有猪、马、羊……”

林远无奈地一笑,一把抢下望远镜,说道:“人的尸体和动物的尸体有什么不一样吗?反正都挡着我们的路!我们得想想怎么把它弄开!”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凄厉的口哨声,一阵凌乱的马蹄声在土坡后面响起!

1039 义匪故人

眨眼间一群骑着马的人就从土坡后面冲了出来,林远急忙喊道:“全体注意,有敌人!”伴随着林远的话音,战车里的气氛突然凝重起来,鸦雀无声。

林远抬起手中的望远镜向着来人看去,只见那些人各个拿着马刀,衣服也不齐整,林远心中一松,想道:“原来是土匪,乌合之众,不足为虑!”可是转念一想:“这群土匪既然能用尸体拦住铁路,说明他们彪悍无比,是比蒙古大漠里的马匪还狠的角色,我可不能掉以轻心!”

林远于是说道:“来的人是土匪!他们用人的尸体拦住了铁路,所以大家把精神都给我打起来!”

沈晚晴立刻在下面问道:“你不是说土匪都改行经商了吗?这些土匪是从哪里来的?”

林远无言以对,只好说道:“也许是外来的,不管那么多了,先打再说!”于是林远命令道:“各部分注意,听我命令再开枪!”就在这时,只见那群土匪在远处停了下来,一匹快马从匪群里出来,林远看着前来的土匪心想:“他们没有一拥而上,而是派过来一个人,看来他们是要谈判啊,不知道他们要谈些什么?”

这时那个土匪已经靠得很近了,林远从他的长相上看出这个土匪年纪不大,最多十七八岁,这时那个土匪扯着嗓子喊道:“车上的人听着,把你们吃的东西交出来,我们就饶你们不死!”

林远听见“吃的东西”这个词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心想:“哪有土匪打劫食物的?”陈飞也在一边问道:“他说的是什么?吃的东西?他们是来搞笑的吧,土匪劫财劫色我都能理解,打劫食物?这算怎么回事啊?”

林远皱着眉头说道:“土匪饿急了?那也没有必要打劫食物啊,他们不想吃人肉尸体堆里有猪肉和羊肉,他们怎么不吃?”

陈飞无奈地耸耸肩膀,林远冲着那个土匪叫道:“你们要什么东西?吃的?”

那个土匪急忙说道:“谁要吃的了?你们赶紧从里面出来,把值钱的东西,还有吃的,不对,没有吃的!都给我交出来,否则我们就要杀进去了!”

林远看这个小土匪说话一会儿一个样,不由得笑了起来,小土匪见到林远发笑,恶狠狠地说道:“严肃点,我是土匪!”

林远笑得更开心了,说道:“你们还是赶紧走吧,我们的战斗力太强,你们是打不过我们的!”

那个土匪没有多说什么,拨转马头走了,过了一会儿,只见十来匹快马从远处冲了过来,林远对众人说道:“土匪上来了,准备开打,记住,一会开枪的时候,打马别打人!明白了吗?”

一个战士问道:“这是为什么啊?”

林远说道:“这些土匪来无踪去无影,我们跟他们耗不起,把他们打跑就完了,要是打死了他们的人,激发了他们血性,上来和我们死磕对我们也不利!”

众人纷纷答应,林远眼见着战马跑近了,刚要下令开枪,只听高玉尖声叫道:“大家别开枪,都别开枪!”

林远心想:“土匪眼看冲上来了,高玉却让我们别开枪,这是怎么回事?”林远急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高玉挤上瞭望塔冲着前来的土匪叫喊道:“李二炮,张大胆,是我,我是玉子,叫你们大当家来,自己人!”

林远一听这话惊讶地想道:“自己人?高玉竟然认识他们!”这时冲在最前面的土匪一勒马,高声说道:“你是玉子?你不是跟金子回关东去了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高玉叫道:“一句半句说不清楚,你们银峰山的大当家还是老金山吗?让他过来!”

那个土匪哈哈大笑,说道:“玉子,还记得我们大当家呢?我这就让他过来!”几个土匪拨马回去,林远问高玉:“你竟然认识他们?”

高玉点点头,说道:“我和哥哥十来岁就跟着马帮来过这里,那个时候认识了银峰山山寨的大当家老金山,他和蒙古那群马匪不一样,他是从来不欺负老百姓的义匪!”

林远用手指了指那些尸体,说道:“不欺负老百姓?那他们为什么杀那么多人,用尸体拦我们的火车?”

高玉为难地说道:“反正他是好人,他当年还帮着左宗棠打过俄国人呢!”

林远心想:“左宗棠收复新疆那一战是在1876年,距今已经有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足够让人的性情改变几百次了,我不能掉以轻心!”林远正在想着,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在两人的护卫下飞马来到火车近前,高声说道:“小玉在车上呢?车上还有谁啊?是你的哥哥吗?”

高玉叫道:“车上的人是林帅啊!”

老金山一听这话急忙下马,众土匪也跟着下来,老金山冲着火车鞠了一躬,高声说道:“老朽听闻林帅大名,如雷贯耳,请林帅下车一见。”

林远想了想,从瞭望塔下到车厢里,手往车门一伸,却见一只白嫩的手伸过来,压在自己手上,沈晚晴的声音响起:“小心有诈,不能出去!”

高玉在一边着急地说道:“晚晴姐,老金山他们真的是好人!”

林远伸手在沈晚晴肩上一拍,说道:“我会小心的!”说着伸手把枪掏了出来,打开保险,上好子弹,握在手中,手背在身后,开门走了出去,高玉走在前面,对众人说道:“他就是林远!”

老金山上前几步,冲着林远抱拳行礼,林远见到老金山没有加害自己的意思,便把手枪掖回了腰间,这个动作被老金山一眼看了出来,老金山的脸“唰”地撂了下来,不卑不亢地说道:“大名鼎鼎的林帅竟然如此多疑,可真是让我老金山小看了!”

林远也不客气,扬手往尸堆方向一指,说道:“你们杀人堆尸,小玉还说你们是义匪,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们?”

林远这话一出口,就听见土匪群里响起了笑声,林远茫然问道:“你们有什么可笑的?”

老金山无奈地一笑,说道:“林帅,那些人不是我们杀的,我们不过是把尸体搬过来而已……”

林远眉头紧锁,冷冷地说道:“是你们杀的也好,不是你们杀的也罢,你们既然把尸体堆在铁路上,就是想拦火车抢财物,义匪干的都是砸响窑、抢大户的事情,没见过拦路抢劫的义匪!”

老金山听见这话竟然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说完之后连连叹气,又是跺脚又是拍手,林远看他完全没有土匪那种杀伐决断的气势,反而像一个为了生活疲惫不堪的窝囊男人,越想越纳闷,问道:“什么叫你们也没有办法?你们到底有什么苦衷?”

1040 民变之源

老金山长叹一声,说道:“我们是实在没有饭辙了,这才想着把火车拦下来,看看上面乘客有没有什么吃的,钱,我们弄点,好填饱肚子啊!”

林远听见老金山的话瞬间明白了为什么那个小土匪一开口就要打劫东西吃!可是他也觉得奇怪:“老金山他们可是土匪!土匪怎么会没有吃的东西呢?”于是林远问道:“你们没有东西吃,那你们的家里平时就没有一粒存粮吗?”

老金山痛苦地摇头,说了一句:“我们的家被别人抢了!”

尽管老金山说得一脸难过,可林远听见这句话实在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你们是土匪啊,只有你们去抢人家啊!怎么人家反倒把你们给抢了?”

老金山无奈地说道:“人家人多势众,又有枪,又有炮,您再看看我们,马刀,长矛,弓箭,唯一算的上火器的就是大烟枪!你说我们拿什么跟人家打?”

林远刚要发问,只听最开始的那个小土匪在一边说道:“林帅,你们有吃的东西吗?”

林远心想:“土匪竟然能当到这个份上!还管别人要吃的,你们究竟是叫花子还是土匪啊!”林远冲着车厢一招手,说道:“都出来吧,自己人,把压缩饼干拿出来几箱,给他们发一发?”

小土匪瞪着圆眼睛问道:“林帅,只有饼干吗?我想吃烤羊肉!”林远看着那个小土匪天真无邪的样子,再一次笑了,谁知道那个小土匪竟然接着说道:“没有熟的,生的也行,我们可以自己烤!”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笑道:“这里面是我特地带出来的孜然,撒在羊肉上面可香了!”

这时陈飞带着人已经把压缩饼干搬了出来,他听见小土匪扬手把一袋饼干扔过去,笑骂道:“有的吃就不错了!”众人都笑了起来,小土匪不管自己被嘲笑,拿过饼干就要撕开袋子,林远却厉声喝道:“先别撕!”

小土匪一脸错愕地看着林远,林远冲尸堆一指,说道:“我们是在尸堆的下风方向,很多细菌都会过来,所以先不能吃。”

老金山问道:“那林帅说应该怎么办?”

林远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到车厢上去,回营地,我有好多事情要问你呢。”

众人于是就上车厢,车厢里面装不下就到铁轨铺设车上去,战马没法上车,林远就让人带着战马在后面跟着,上车的时候沈晚晴对林远说道:“出来一段再回去可不行啊,要想走到更远的地方,我们需要弄一些中转基地!可是建立中转基地需要人手,我们没有人手啊,怎么办?”

林远笑道:“杨昌浚现在已经算是我的部下了,我让杨昌浚从总督府派人,在铁路沿线建立中转基地就好了。”

回到车上,林远便问老金山:“你说你们的家被人占了,是怎么回事?”

老金山答道:“是这么回事,三月底四月初的时候吧,我们就听说甘肃起了民变,具体怎么回事也不清楚,等到几天之后,我们的山下就有清军经过,那些清军可不是那帮绿营老爷兵,而是杨昌浚手下的乡团练勇,领头的军官当年还和捻子打过仗!”

“那些兵拿的清一色都是洋造的快枪,还有几门炮,人数也不少,从我们眼皮子底下过,三天才过完,后来我们才知道过去的是三支乡团练勇,当时我们就想着那些闹事的乡民完蛋了,可是过了几天,竟然传来了三支乡团反叛,兰州府被攻下的消息!”

“当时我们就奇怪了,这起事的乡民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把三只精锐练勇给拉了过去,还把兰州府给打下来了!再后来我们听说三支练勇起了内讧,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再加上起事的农民,在甘肃闹了个人仰马翻!”

林远点点头,说道:“看来甘肃的情况还很复杂啊!”

老金山说道:“当然复杂了!咱虽然不识字,不会读书,可是却喜欢听书,知道这农民造反之后,大多数都是官府和农民争斗,可是现在陕甘一带的形势,却要比以往的时候复杂的多。”

林远想起了回民的事情,于是便说道:“是不是回汉冲突在里面?”

老金山点点头,说道:“不能说是回汉冲突,而是回回和官府的冲突,普通老百姓一心为了三餐一宿,吃饱穿暖,谁是回民谁是汉民有什么关系?可是官府不一样,处处看不上回回们,就说这斗殴伤人吧,若是汉民伤了回民,官府便对汉民多加袒护;若是回民伤了汉民,官府便对回民从重治罪!要不是这样,这次新源县也不会起事!”

林远问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金山说道:“我也是听人说的,这次是三个县闹蝗灾,可为什么事情从新源县起来呢?因为新源县住着的大多都是回民,这次赈灾,甘肃布政使一碗水不端平,新源县的赈灾粮食足足比北山县和元武县少一半!回民当然闹了起来!”

“甘肃布政使张宁为就认为回民是在有意作乱,派兵剿杀,据说杀了不少人,可是周围几个县的回民都不干了,于是就合伙杀了甘肃布政使!”

林远问道:“可是回民人少,怎么会掀起那么大的动静呢?”

老金山笑道:“受欺负的不光是回民啊,汉民也受官府的欺负啊!朝廷拨赈灾款也好,调赈灾粮也罢,从最上面到最下面要过多少道手?这里面又有多少次雁过拔毛的机会!所以那北山县和元武县的粮食就不多了!他们看见回民杀了甘肃布政使,也就起了事,打着‘均田免粮’的旗号一路向东!”

林远心想:“均田免粮,中国历史上几乎每次农民起义都不会离开这个主题!”老金山接着说道:“陕甘的人历来就穷,再加上官府欺人太甚,大家就都造起反来!这起事的队伍就如同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林远点点头,问道:“那你们山寨是被谁抢走的呢?”

老金山无奈地摇头,说道:“是一股练勇,他们有四五百人,打我们的山寨,我们和他们血战一场,结果一百多个弟兄只剩下了这么多,我们也不知道去哪里,就往东边跑,这不路过这个村子了吗?这才发现村子里的人不知道已经被谁给杀光了,我们就想着守着铁路,截火车,想着能弄些粮食。”

“我们知道要截火车得先让火车停下来,我们想要拆铁路,可是我们没有工具,根本拆不开,这才想着用东西堆在铁轨上,让火车停下来。”

林远问道:“可是尸堆里不是有猪和羊吗?你们怎么不吃?”

1041 水畔佳人

老金山说道:“我们在村子里看见了不少骨头,都是人吃完扔掉的,我们见到那些人没有吃这些猪羊,就知道这些猪羊肯定是病死的,人不能吃,所以我们就没有吃。”

林远心中暗想:“原来是这么回事。”于是接着问道:“你们说是练勇占了你们的山寨,他们为什么要占你们的山寨?”

老金山摇头,说道:“这些人都是被打散的,无处安身才想起占山为王,至于三支练勇为什么要内讧,我就不知道了。”

林远点点头,心想:“看来想要知道三支练勇为什么反叛?为什么起了内讧?去找占领山寨的人说不定就能够得到答案!那我明天的时候就带着人去一趟他们的山寨!”

林远打定主意,便回到了营地,回到营地的时候袁世凯正在忙活后续部队的事情,袁世凯见到林远笑道:“林大人,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没有遇见乱匪吗?”

林远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怎么?袁大人?你是不是盼着我遇见乱匪啊?”

袁世凯被林远一句话说中了心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急忙说道:“林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怎么能盼着您遇见乱匪呢?”

林远哈哈大笑,说道:“没事,我还盼望着遇见逆匪呢!”

袁世凯笑道:“林大人又说笑话了!”

林远笑道:“我没有说笑话,逆匪遇见了我算他们倒霉!”林远说完,别有深意地看了袁世凯一眼,袁世凯吓得全身一激灵,急忙把刘万通叫来,问道:“林远出去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他为什么会说他完全不怕逆匪呢?”

刘万通答道:“袁大人,我刚才看见林远坐的车厢了,车厢外面包着厚厚的铁皮,用炮弹说不定都炸不开,上面还架着机枪,我看逆匪是万万打不赢他的!”

袁世凯眉头一皱,说道:“他竟然又弄出来了新车厢?”说完眼珠一转,冷笑道:“也好,逆匪竟然打不穿他的车厢,咱们就帮帮他们,你附耳过来……”

林远从军营出来,便接到一份请柬,是杨昌浚送来的,林远心想:“我正好要去找他呢,这样也好,就顺路去吧。”

林远跟着人来到杨昌浚的府上,进门直接往右边转,林远见到这不是往会客厅走的路,便问那人:“杨大人要在哪里见我?”

那人笑道:“在花园的临水阁。”林远心中暗笑:“这个杨昌浚还挺有雅兴,见我还要在临水阁这样诗情画意的地方。”那人带着林远穿过几进院子,林远心中暗想:“杨昌浚的家比我的还大,真是够气派的了!”

那人走到一扇小门前面,用手一指小门,说道:“林帅,您进门沿着石头铺成的小路往东边走,就到临水阁了,小的就不进去了。”

林远眉头一皱,说道:“你不带我去见杨大人?我在北京见过不少大官,没有一个下人不把我带到主人面前的。”

那人歉然一笑,说道:“实在抱歉,林帅,这个院子小的不能进!”

林远心想:“杨昌浚不仅是现在的陕甘总督,更是清代有名气的诗人,诗人想必不喜欢俗人进到他的院子里。”于是林远点点头,打发那人下去,推开院门的一瞬林远几乎以为自己进了人间仙境!

院子里有一个清澈的小湖,湖两边满是五彩缤纷的鲜花,倒映在水面上分外美丽,林远想着建立中转站,带人去老金山山寨的事情,故此虽是美景满目,却无心玩赏,按照仆人所言,沿着小路往东边走,正在这时,只听见前面传来悦耳的琴音,那琴音荡漾在水面上,透出泠泠的水音,格外悦耳!

尽管林远满心大事,却也不由自主地为这琴声喝彩,他的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想要多听听这个琴声,又走了一会儿,只见面前一栋别致的阁楼伫立在水中,阁子里一个少女正背对着林远抚琴,少女一袭如雪白衣,乌黑长发散落腰际,粉红的花瓣落在白衣黑发之上,在微风中轻轻颤动。

林远不禁想道:“实在是太美了。”可是他转念一想:“我来这里不是赏美景美人的,还是说正经事要紧,这里应该就是临水阁了,怎么不见杨昌浚呢?这个弹琴的女子又是谁呢?”林远抬起头看看阁子上面的牌匾,上面三个大字:临水阁,心想就是这里没错,又拿起手中的请柬,上面写的地方的确是临水阁,于是林远轻轻咳嗽一声,问道:“姑娘,打扰您抚琴了,敢问这杨府是不是只有一个临水阁?”

琴声缓缓停下,少女轻柔的声音响起:“杨府只有一个临水阁,林帅您请柬上的地方就是这里。”

林远一听这个声音便想了起来,这个少女就是杨昌浚的小女儿,林远笑道:“原来是杨小姐,失敬,敢问杨小姐怎么知道请柬上的内容呢?”

少女回过头来,笑道:“因为请柬是我写的,你没有看出来吗?”

林远下意识地看了看请柬,少女掩口笑道:“上面的字柔婉娟秀,显然出自女子之手,久闻林帅见多识广,怎么没有看出来?”

林远一心找杨昌浚执行自己的计划,根本就没有在意字体,林远却没有直接说,而是笑道:“杨大人是有名的诗人,他那句‘新栽杨柳三千里,引得春风度玉关’我很是喜欢,既然杨大人这么有才华,会各家笔体也不奇怪。”

少女笑道:“你还知道这句诗呢?”

林远心想:“那句诗是祝贺左宗棠收复新疆时做的,近代史上赫赫有名,谁人不知!我还是快找杨昌浚吧。”林远一笑,转而问道:“不是杨大人叫我来的吗?”

少女脸上一红,小声说道:“不是爹爹叫你你就不来了吗?”

林远没多想便说道:“我来找杨大人是有要事商量的。”

少女听了默默地垂下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突然一把抱起桌上的琴,“腾腾腾”几步出了阁子,一边往远处走一边说道:“我去给你叫爹爹。”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远看着少女的背影心想:“她走得那么快,语气又加重了,很明显是生气了!她为什么要生气啊?”正在纳闷心中突然一动,想道:“人家女孩子费尽心思地找我,我却没怎么理她,还说有要紧事情要找杨昌浚商量,她一定是因为这个才伤心生气的,可惜我刚刚没有猜透如此细腻的心思。”

林远正在想着,只听见远处传来杨昌浚爽朗的笑声:“哈哈,林大人,小女把您骗来,我实在是惭愧啊,您有什么事情要和我商量啊?”

1042 不能减人

林远直接问道:“你手上现在有多少兵?”

杨昌浚听见这话面色一沮,说道:“兵虽然有十余万,可都是绿营兵,战斗力您也清楚。”

林远说道:“没关系,我不用他们有多强的战斗力,会干活就行。”

杨昌浚问道:“敢问林帅,您用他们是要做什么事情啊?”

林远笑道:“袁大人让我侦察铁路的情况,我需要一些中转的基地,建设这些基地需要人手。”

杨昌浚连忙说道:“好好好,这些绿营兵虽然打仗是外行,可建个营寨还是会的。”

林远又说道:“再给我三百名骑兵,我要去剿匪。”

杨昌浚问道:“剿匪?您要剿哪个匪?难道您要用三百人剿灭那些乱匪不成?”

林远笑道:“当然不是了,你别问那么多了,赶紧给我调人去,调完了给我送到我的驻地去。”

杨昌浚点点头,说道:“那请到衙门去吧。”林远跟着杨昌浚来到了办事衙门,杨昌浚于是就把军官叫来,让他们听从林远的指挥,林远扫了一眼这些军官,只见他们不是没精打采就是大腹便便,的确不是能打仗的人,而且他们听说林远要指挥他们,都面带惧色。

林远心想:“得先给他们吃上一颗定心丸,然后他们才能安安心心地给我干活。”于是林远对他们笑道:“你们不用担心,我让你们干的事情不会丧命的,你们甚至都不用亲自动手,让手下的动手就行了。”

军官们听见这话才放心,林远对他们说道:“你们跟我走,到了地方我再告诉你们要干什么。”

林远于是带着他们来到袁世凯部队的驻地,林远找到袁世凯,对他说道:“袁大人,要想让我继续侦察铁路情况,你得满足我一个要求。”

袁世凯已经和刘万通、宁疯子等人定下了谋害林远的毒计,还想让林远接着去侦察铁路情况,于是问道:“您有什么要求?”

林远说道:“从西安到兰州路途遥远,我们一辆车带不了太多东西,所以我们需要建设中转基地,中转基地建成之后需要人驻守,这里的绿营兵不堪其用,还希望袁大人派您的精兵前去。”

袁世凯心想:“好一个歹毒的林远,我还没有把你怎么样呢?你先把我的部下给分走了一大批。”不过袁世凯还是答应了,林远于是出来,让军官们领着绿营兵建设中转基地,自己回到驻地,发现杨昌浚已经把三百骑兵调来了,林远于是命令众人,先休息一天,第二天启程前往老金山的驻地——银峰山。

这个命令一宣布,陈飞和战士们都觉得十分惊讶,陈飞对林远说道:“根据老金山所说,银峰山上的敌军有五百多人,而且装备精良,可是我们就只有三百骑兵,战斗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能是人家的对手吗?”

林远笑道:“我想的很清楚,山上的是练勇的一部分,这些人未必愿意当土匪,所以我去不是要打他们,而是要招降他们。”

陈飞犹豫着问道:“这能行吗?”林远笑而不答,陈飞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带着这三百骑兵做什么?我们自己去不就好了吗?”

林远笑道:“你怎么忘记了堵在铁路上的尸首了,不把它们搬开,我们怎么过去啊!”

陈飞说道:“我明白了,原来你向杨昌浚要的不过是搬运工啊!”

林远点点头,这时刘万通便来了,对林远说道:“林帅,我听说您明天要进山去剿匪,我就不明白了,这样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了,何必您亲自动手呢?”

林远笑道:“不用麻烦你们了,我们自己去。”

刘万通急忙说道:“那可不行,我要保护您的安全,这样吧,我明天亲自带三百将士,保护您的安全。”

陈飞听了小声地对林远说道:“袁世凯的人要去,我们是不是把搬运工的工作都交给他们?骑兵就不要带了。”

林远轻轻摇头,说道:“他们名义上是保护咱们的安全,可真要到了荒郊野岭,他们三百人对咱们十二人,把咱们全给灭了,然后把罪责都推给叛军怎么办?所以杨昌浚那三百骑兵咱们还得带着!”

林远于是答应了刘万通,刘万通心想:“林远,我们袁大人已经定下了妙计,这次你死定了!”然后便回去了,林远于是就开始准备运输的事情,这次去的人比较多,所以林远安排了一趟专列。

在西安站站长的陪同下,林远登上火车查看,很快他就担心地说道:“我们明天要带六百个人,三百匹马,这个火车恐怕装不下吧。”

站长摇头说道:“还真是装不下,人没有问题,几节车厢就装下了,可是马就不行了,马那么大,还要三百匹!而且我们没有更大的列车了。”

林远说道:“那就只好把人和马都减少一些了。”他在心中计算了一下,然后回头对侍从说道:“去通知刘万通,明天他的人减少到一百五十个,我再把骑兵的数目减少到一百五十个,应该就能够装下了。”

侍从转身走了,林远又对站长说道:“咱们西安站汽油多吗?”

站长笑道:“您要汽油做什么?”

林远答道:“烧尸体。”

站长说道:“还是挖坑深埋吧,我们这里的汽油还要供应火车发动机呢,以后人员调动肯定十分频繁,油少了可不行。”

林远说道:“那你就给我准备五百把铲子放在车上,还要五百个口罩,五百双手套,五百件布外套,消毒水有吧?给我带上几大桶。”站长答应下来,两人正在说话的时候,林远突然见到自己的侍从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刘万通,林远惊讶地问道:“刘营统,你来做什么?”

刘万通说道:“林帅,我听说你要撤去我们的人,此事万万不可啊,那些骑兵毫无战斗力,大人的安全都靠我们来保护!所以大人万万不可撤我们的人啊!”

林远心中纳闷:“他怎么还担心起我的安危来了,真是奇怪,这里面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林远看刘万通的样子十分坚决,于是说道:“那好,你们的人就不减少了,我把骑兵减少到一百。”

刘万通“啪”地敬了一个礼,高声说道:“誓死保护林帅安全!”这才转身走了,林远心想:“这个家伙究竟要干什么啊!”

到了第二天,一行人上了火车出发,林远还是带着人乘坐那辆铁路战车,这次沈晚晴和高玉没有跟着,老金山带着几个人跟在林远身边,又一次来到了尸体堆附近,林远让众人停下,然后命令:“清理尸体。”

1043 不起眼的小兵

经过了一天的腐烂,那些尸体上空的苍蝇更多了,离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尸臭味,陈飞对林远说道:“我看那些骑兵都是没有吃过苦的少爷兵,刘万通那些兵都是懒得干活的老爷兵,一个少爷一个老爷,你让他们去清理那些尸体?我看还是咱哥几个趁早换衣服是正经!”

林远一笑,说道:“我有个办法,肯定能让他们去搬尸体,你信吗?”

陈飞把头摇得和拨Lang鼓似的,林远笑着走下车,让众人下车集合,很快两个部队就在空地上站成两块,骑兵们各个用手捂着鼻子,面有难色,还有人小声议论,再看刘万通的手下,各个站得笔直,一点声音都没有。

林远先走到骑兵们面前,高声问道:“清理尸堆,你们敢吗?”骑兵们人人龇牙咧嘴,没有一个答话,林远冷笑一声,说道:“当兵的还怕死人吗?”

骑兵们还是没人说话,林远顿时骂了一句脏话,然后怒道:“连尸体都不敢碰,还算老爷们吗?一群软蛋,怂包!”骑兵们被骂的大气都不敢喘,林远又迈步来到刘万通部下前面,高声说道:“他们不是爷们,你们是不是?”

袁世凯的新军心高气傲,根本看不上那些绿营兵,听见林远这样问,顿时高声答道:“是!”

林远用挑衅的语气高声说道:“是个屁!这么点声音还是爷们,到底是不是?”

众人都扯着嗓子喊了一句:“是!”

林远一笑,说道:“这还差不多!你们敢不敢碰尸体?”

众人高喊道:“敢!”

林远点点头,说道:“跟着我去领口罩,手套和外套。”林远说着带着他们来到后面的车厢,陈飞已经带着人准备好了,林远回头对众人说道:“把手都伸出来,过来领手套。”

众人不明白为什么要伸手,可是也不敢问,于是就一个个伸着手来领,林远一个个地发,突然一只带着伤口的手伸到了林远面前,林远抬头一看,面前是个年轻小伙子,长得眉清目秀的,林远一甩头,说道:“站到一边去,你不能去。”

小伙子一愣,不服气地问道:“为什么我不能去?”

林远说道:“你手上有伤口。”

小伙子倔强地说道:“有伤口怎么了?”

林远无奈地说道:“尸体上有很多细菌,细菌会从伤口进入你的血液,我给你们发的手套还没有那么严实,保护不了你的手。”

小伙子茫然地问道:“细菌是啥东西?进入我的血液又怎么了?”

林远叹了口气,说道:“我给你说的简单点吧,进去你就死了!行了,别废话了,站到一边去。”小伙子讷讷地站到了一边,满脸遗憾,很快发完了东西,林远又让人打开车厢,指着里面的铲子说道:“人手一把,挖深坑,把尸体埋了,填土的时候把你们的手套、口罩和外套都扔进去一起埋了,把消毒水洒在尸堆的地方,听见没有?”

众人高声答道:“明白了!”林远一挥手,众人就开始了行动,陈飞小声地说道:“你可真有办法,这么恶心的活他们竟然抢着去干!”

林远笑道:“年轻人嘛,你给他们一些激励的话他们就能把活干好,这些年轻人不错,跟着袁世凯可惜了!”

正在这时,只听那个小伙子高声说道:“报告林帅,请问我做些什么?”

林远嘿嘿一笑,往自己身边一指,笑道:“坐下陪我聊天,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小伙子答道:“我叫袁哲,今年十八岁!”

陈飞嘿嘿笑道:“你也姓袁,你和袁世凯是亲戚?”

袁哲朗声答道:“不是!”

林远把袁哲的手拉过来,问道:“手怎么伤的?”

袁哲答道:“报告林帅,训练的时候划伤的?”

林远问道:“怎么没包扎呢?”

袁哲说道:“小伤,不用包扎!”

林远对陈飞说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去把绷带拿来,这伤口不小,而且还没有完全愈合,我看得缝两针,可是现在没有那个条件,只能先包扎上了!”

陈飞不屑地笑道:“你还给人家包扎呢?军校学的包扎技术早就还给教官了吧?”陈飞一边说着一边拿来绷带,林远拿过绷带,扯下一段来给袁哲包扎,一边包扎一边对陈飞笑道:“我还告诉你,当年我战场急救这个科目得了满分,就这种小伤口我闭着眼睛都能包扎好。”

转眼间林远就把袁哲的伤口包扎好了,然后笑道:“等回到营地的时候找我,你这伤口需要缝合,我找人帮你缝。”

袁哲感激地看着林远,说道:“林帅,您真是太好了,我……”

林远看着袁哲有话要说的样子,哈哈一笑,说道:“行了行了,多大的事情啊,不用说感谢的话了。”袁哲又说道:“林帅,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可是这句话林远没有听清,因为刘万通来报告:“尸体已经清理完毕,可以通行。”林远一挥手,对众人说道:“上车,目标银峰山。”火车又向前面开了两个多小时,老金山对林远说道:“林帅,我们应该在前面下车,然后往南走上一段,就到银峰山了。”

林远于是让人在前面停车,老金山说道:“林帅,不是我夸口,这座银峰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啊,想要攻上去可不容易。”

陈飞在一边笑道:“那你们怎么还把山寨给丢了呢?”

老金山无奈地说道:“人家有枪我们没有啊,我们只用弓箭守山,怎么能守得住?”

林远轻轻摆手,说道:“先不说这些了,等一会儿到了银峰山,咱们先礼后兵,先让他们的头领出来,我见见他,我觉得八成他们能归顺我,要是不行的话咱们再想办法。”

林远于是命令众人下车,把刘万通等人叫来,对他们说了自己先礼后兵的计划,刘万通听完便说道:“林帅,既然如此的话,我就不带着人去了,你们都是骑兵,若是和人家谈不拢的话撤退也方便!”

林远答应下来,便领着骑兵出发,走在路上的时候陈飞说道:“这个刘万通可真是奇怪,出发之前口口声声说要保护你,可到了地方自己先缩回去了!”

林远眉头一皱,犹豫着说道:“你说会不会有诈呢?”

陈飞也紧张起来,问道:“怎么有诈?”

林远说道:“我们一走可就把车都留给刘万通了,他要是在车上做手脚怎么办?如果在我们的车厢里放上炸药,我们不就危险了吗?”

让林远没有想到的是:陈飞听完他的话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1044 摸上山寨

林远见到陈飞发笑急忙说道:“你笑什么啊?”

陈飞说道:“我检查过他们携带的装备,根本就没有炸药!”

林远急忙说道:“那如果他们把炸药分开藏在身上呢?在出发之前,我说让他们削减人数,可是刘万通说什么都不同意,现在想想,很有可能是他们每人都携带着一定数量的炸药,如果人数削减了,炸药的杀伤力就不够了!”

陈飞又笑了一阵子,说道:“你怎么糊涂了,我们虽然出来了,可是车上还有我们的驾驶员和机械师啊!他们都是咱们的人,我就不信刘万通能把他们都买通!”

林远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是我多心了。”

这时老金山来到林远旁边,用手一指眼前的小路说道:“看到这条路了吗?沿着它就能上到山寨,我们不能再往前面走了,前面肯定会有哨兵的。”

林远说道:“那好,我们就带几个人过去,和他们的哨兵谈谈。”林远说完就回过头来,对陈飞说道:“你带着人先留在这里,老金,咱们两个过去说。”然后对众多骑兵说道:“大家先下马,弄一个警戒队形,省得让人家给偷袭了。”

一个骑兵军官好奇地问道:“林帅,什么是警戒队形?”

林远心想:“连警戒队形都不知道,这群人可怎么打仗啊!”林远于是说道:“找一个开阔一点的地方,放出几个暗哨,人别离开马太远……”林远正在说着,猛地听见银峰山方向传来“啪”的一声。

陈飞立刻说道:“这是什么声音?我看像枪声!按照距离来判断,离着我们不近,应该是在山寨位置。”

林远点点头,说道:“的确是枪声,不过大家别慌,我看说不定是上面的人枪走火了。”林远话音刚落,上面又传来了“啪”的一声,紧接着“啪啪”的枪声就像炒豆子一般响了起来,陈飞皱着眉头问林远:“怎么开了这么多枪?难道他们是在练枪吗?”

林远摇头叹道:“不可能,他们在山上落草为寇,没有后勤补给,子弹比金子还珍贵,怎么可能用这么多子弹来练枪?”

陈飞问道:“那上面哪里来的这么多枪声?”

就在说话之时,枪声还接连不断,林远心中想道:“莫非是山上起了内讧,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得上山去看看!”林远回头对老金山说道:“你们在银峰山上待了多少年了?”

老金山说道:“差不多有二十个年头了。”

林远问道:“那山间小路你们肯定都非常熟悉了吧?”

老金山笑道:“那还用说吗?闭着眼睛都能摸上去!”

林远说道:“那好,我们从一条小路摸上去,看看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林远点了五个人,说道:“我们一起上去,陈飞,你留下,指挥剩下的人,以防不测。”林远说完就冲老金山一挥手,老金山一指边上的密林,说道:“这边走。”

林远于是就带着人跟着老金山钻进密林,走了一阵子,竟然真的发现一条隐藏在其中的小路,林远问道:“这条小路上面的人不会发现吧?”

老金山说道:“应该不会,这条小路的终点是一片密松林,要想发现这条小路,就要穿过密松林,不过谁没事会去走密松林呢?”

林远这才稍微放心,一路上只听见山上的枪声接连不断,走了一段时间,小路在密林里消失不见,老金山一摆手,小声说道:“前面就是密松林了,出了密松林有一间仓库,是平时我们装财宝的地方,一般都没有人,不过隔一段时间会有人巡逻,大家把步子都放轻一些。”

众人悄声轻步走出密林,这时枪声更加密集了,林远问老金山:“开枪的是什么地方?”

老金山答道:“聚义分金厅的地方,那里是我们平时商议事情的地方。”

林远用手指指地上,说道:“把那个聚义分金厅周围都有什么屋子给我画一下。”老金山蹲下身去,捡起一块石头在地上画着,一边画一边说道:“北、东、西三个方向都是屋子,南面是空地,东边屋子后面是一排屋子,三十间,是兄弟们住的地方。”

林远想了想,说道:“咱们不能再往前面走了,山寨里面建筑物太少,我们走过去就是给人家当靶子!”林远说着用手一指远处的仓库,说道:“那里是放财宝的地方,我们先去那里避一避,我听这枪声是两伙人打了起来,说不定是因为分赃不均而内讧,咱们就先坐山观虎斗,等到两败俱伤的时候再出去。”

林远说完,把背着的冲锋枪拿了下来,“哗啦”一声拉开枪机,说道:“做好战斗准备!”众人纷纷拿出枪来,老金山也从腰间拿出一把粗糙的左轮手枪,一行人快速接近屋子,两个战士抢先冲到门口,一个一脚踹开门,另一个用枪指着里面,搜索一番向林远发出暗号:“里面没人。”

林远留下人在外面警戒,带着人进去,却见到里面空空如也,便问道:“这怎么是空的?”

老金山答道:“我们走的时候财物一样都没有拿啊,肯定是被他们的人给分了!”

林远心想:“这群人既然贪财,看来我可以用财物诱惑他们。”正在这时,突然听见外面的战士报告:“林帅,有人来了!”

林远见到这间仓库是用大石头垒成的,十分结实,而外面是一大片开阔地,于是命令:“全都进来!”然后冲到窗子边上,用望远镜看着来的那群人,这时边上一个战士问道:“林帅,我们打不打?”

林远轻轻摇头,说道:“看来的人的架势,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应该是有人在追他们,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后面,肯定不会想到我们在仓库里,所以他们肯定会进入仓库,我们先躲藏起来,等他们冲进来的时候再把他们都抓起来!好好盘问!”

那个战士犹豫着说道:“可是这间仓库已经完全空了,一开门一览无余啊,我们能藏在哪里?”

林远用手一指,说道:“就藏在门的后面,他们绝对不会发现!”说话间那些人越来越近,林远给众人递了个眼色,众人迅速闪身躲在门后面,眨眼间第一个人已经冲到了门口,只听“嘭”的一声,门被撞开,然后就是那人的说话声:“营统,咱们躲在这里吧,仓库里面没有人。”

外面的人一个个地往里面进,林远对着手下战士做了一个行动的手势,然后闪身出来,枪口对准众人,高声喝道:“把枪扔了!”

1045 反叛起因

距离林远最近那个人被吓得“妈呀”叫了一声,手一松枪就落在地上,林远一脚踢飞地上的枪,手中的枪口指着那人,其他战士也行动起来,瞬间就把冲进来的众人围在了核心,纷纷说道:“把枪放下。”

那些兵卒有些不知所措,愣愣地看着后面一个黑脸大汉,那个黑脸大汉手一抬,对众人说道:“大家先把枪放下!”兵卒们听见他的话纷纷弯腰放下了枪,林远让人把枪收过来,对众人说道:“我不是来杀你们的,只要你们不反抗,我绝对不会伤害你们,现在都把手放在头顶,坐到墙边去。”

二十多个人听见林远的话,慢慢地走到墙边坐下,林远看着那个黑脸大汉说道:“你就是这些人的头儿吧?”

黑脸大汉点点头,林远接着问道:“我听人叫你营统,你们营就只有二十几个人吗?”

黑脸长叹一声,说道:“一言难尽啊!”

林远知道这里面隐情甚多,于是用手指了指边上的桌子,笑道:“我们去那边说吧。”黑脸大汉站起身来,跟着林远坐到桌子边上,林远首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谁的部下?”

黑脸大汉打量了林远一番,说道:“这位爷,你把我们兄弟都给抓了,我们服你,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是谁?”

林远答道:“我姓林名远。”

黑脸大汉顿时面色一变,满脸都是崇敬之意,说道:“没想到是林帅,失敬失敬,我能被您抓住,也是我的光荣。”

林远心想:“没想到我的名声竟然这么大,被我抓住都成为光荣了!”于是林远笑道:“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黑脸大汉朗声说道:“我姓王名翔,是姜华勇总兵部下翔字营的营统!”

林远知道姜华勇带领的部队是三支叛军中的一支,他接着问道:“那你们其他人都哪里去了?”

王翔叹了口气,说道:“这要从我们进入甘肃说起,原来杨昌浚让我们三支练勇同时起兵前往新源县,剿灭叛匪,我们姜华勇总兵带着一支,另外两支练勇的总兵,一个叫龙腾飞,一个叫钟新远,我们三支部队,人数在三万人左右,本以为去新源县用不上一天就能把乱匪剿灭,可是没想到……”

王翔说到这里又是一声长叹,说道:“事情全出在了钟新远身上!”

林远急忙问道:“钟新远身上出了什么事情?”

王翔说道:“钟新远他是个回民啊!而且他的驻地在固原州,部队里也有不少是回民!”

林远心想:“固原州就是我时代里的固原市,那里历来都是回民的聚集地,钟新远的部队里回民多也就不足为奇了,尽管清廷对回民采取敌视与迫害政策,可是清廷里依旧有不少回族将领,比如和自己在朝鲜与日军并肩作战的爱国将领左宝贵就是一个!”

王翔接着说道:“大人您还不知道吧?这次起事肇始于回民,若不是回民先杀了甘肃布政使,元武县和北山县的汉民是不会起事的!”

林远说道:“这些事情我都听说了,是不是钟新远看见回民被杀,所以反水了?”

王翔摇摇头,说道:“不是这样的,钟新远一开始的时候也反对反叛,在一次战斗中还杀了几个回民,可是后来出了一件事情,钟新远就彻底反水了!”

林远眼睛一亮,说道:“什么事情?快点说下去。”

王翔答道:“我们到新源县的时候县城已经被叛匪占领了,龙腾飞的部队抢先攻进了县城,在县城里面有一个什么‘清什么寺’……”

林远问道:“清真寺?”

王翔急忙点头,说道:“没错,就是清真寺,回民都去那个地方,龙腾飞的部队进了县城之后,直接把那个清真寺给烧了,还把里面的几个叫什么‘阿訇’的人给绑在柱子上烧死了,钟新远听说这件事情之后就去找龙腾飞理论,那天正好是三支部队在一起开会,商量追击反叛的事情!两个人就当着那么多营统的面大打出手!林帅,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打架吗?”

林远说道:“回民多信奉伊斯兰教,清真寺是伊斯兰教的圣地,阿訇是里面的神职人员,是绝对不可冒犯的,龙腾飞不仅烧了清真寺,还把阿訇一起烧死了,简直是对回民们最大的侮辱!”

王翔说道:“还真不是因为这个打架,打架的原因是:钟新远怒气冲冲地找龙腾飞理论,龙腾飞竟然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们当时就猜,可能是龙腾飞的部下干的,龙腾飞根本不知道!可钟新远不管那么多,上来就打!我们是十几个人硬是没按住他!”

“两人打完架之后,钟新远就来找我们姜华勇大人,两人密谈了一夜,谈的什么没有一个人知道,不过第二天早上,姜大人就命令我们停止进攻叛匪,我们当时就猜,这是要出大事啊!钟新远和姜大人恐怕也要反了!”

林远眉头一皱,问道:“你们姜大人也是回民?”

王翔摇头,说道:“不是!”

林远问道:“那钟新远为什么要和他商量反水的事情?”

王翔答道:“我们姜大人虽然是个武官,可却看过不少书,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他这个人最是仁慈,特容易心软,比如我们和叛匪打了一仗,抓了十几个农民,要是总兵是别人,这些人都不用问,直接砍脑袋,可是我们姜大人硬是把人家给放了,还给了些银子,嘱咐他们本本分分地种地,不要再生事端了!”

“而且我们家姜大人是佃户出身,家里穷得就没法说了,五岁的时候就开始给地主家放牛,寒冬腊月也只能穿件单衣,冷得没法子就抱着牛取暖,他给我们讲过,那个时候最盼着牛拉屎!”

林远惊讶地问道:“盼着那个做什么?”

王翔答道:“牛拉出来的屎不是热乎的吗,把脚伸进去可暖和了!”

林远叹道:“这些佃户的日子可真惨!”

王翔说道:“没错,所以我们姜大人最可怜那些佃农,而叛匪里什么人最多?新源县是回民,可是北山和元武两县都是佃农,哪个有地的农民想造反呢?而且周围十几个州县的佃农都起来了,均田免粮就是他们的旗号,所以我们就猜,钟新远和姜大人一个为了保护回民,一个为了保护佃农,所以要反水!”

林远问道:“你们猜的?他们没有明说吗?”

王翔说道:“一开始是没有明说,因为他们忌惮着龙腾飞,龙腾飞的部队人数最多,可是后来突然出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钟新远和姜大人这才把事情宣布出来!”

1046 叛军内讧(贵宾爆

林远急忙问道:“奇怪的事情什么意思”

王翔说道:“就在姜大人下令停止进攻的第二天龙腾飞突然來找姜大人和钟新远还带來了他的一个部下说那个部下就是下令火烧清真寺的军官龙腾飞当场杀了那个部下给钟新远赔罪然后三个人就一起商量了半天等到转过天來三人就宣布停止进攻叛匪并让部队向兰州府运动”

林远问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吗你刚才不是说龙腾飞对烧清真寺的事情毫不知情吗在知道实情之后杀了肇事军官不是很正常吗”

王翔说道:“奇怪的不是这个奇怪的是龙腾飞也反水了他既不是回民出身也不贫苦据说家里有良田万亩这样一个人为什么要和钟新远与姜大人一起反水呢”

林远问道:“那现在你们知道了吗”

王翔摇头道:“我到了现在也沒有想明白”

林远说道:“那你们就接着说吧攻下兰州府之后呢”

王翔说道:“兰州府根本就不能算是我们攻下的因为里面根本就沒有人防守那些绿营兵根本就不堪一击仅有的几支乡团练勇人数和装备都赶不上我们于是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攻下了兰州府”

“攻下兰州府之后我们就派人给西安府送信说我们不是要反叛大清我们只是想要兵谏让朝廷善待佃农和回民可是信送出去却沒有回信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兵荒马乱的送信的人出了意外”

“我们在兰州府等待的时候三个人的意见就出现了分歧我们的驻地在凤阳府所以姜大人想带着我们先回凤阳府然后进抵西安接着兵谏如果朝廷派來了钦差大臣那我们就归顺;而钟新远的驻地在固原州他想先回固原州”

“龙腾飞的驻地在天水附近他想留在兰州就这样三个人越來越谈不到一起去渐渐地便起了冲突有一次都闹出人命了与此同时整个甘肃和陕西起事的农民越來越多朝廷也派出一些人在清剿更乱的是:那些起事的农民彼此之间也有争端他们也在互相打就这么说吧整个甘肃已经彻底乱成一锅粥了”

“姜大人见到这个局面就让我们先回凤阳府我于是便带着我的翔字营和张大勇的勇字营往凤阳府走可是我们的粮食不多了开始的时候根本沒有料到后面那么多的事情还以为可以在地方筹集粮食呢可是我刚刚说了甘肃已经全乱套了去哪里筹集粮食呢不仅如此走到张家川的时候龙腾飞的部队突然向我们发起了攻击”

林远心想:“张家川这不就是那几个回民对我说起的地方吗沒想到那场战斗竟然是王翔和龙腾飞打的”林远问道:“龙腾飞的部队为什么要攻击你们”

王翔摇头叹道:“完全不知道我的翔字营被打散了一千多人只剩下了一百人不到而张大勇的勇字营人还比较多剩下了六百多个我们就接着往凤翔府走可是粮食越來越少路上不时有人掉队逃跑要是平时我们还会派人去抓可是这个时候我们根本不敢派人派出去的人说不定也跟着跑了”

“到了银峰山附近队伍就只剩下三四百人了张大勇就说附近有个银峰山山上有股土匪在这里已经盘踞了二十多年了他们肯定藏着不少粮食”

“于是我们就决定打下银峰山把粮食弄來再接着往凤翔府走银峰山上的人沒有像样的枪虽然银峰山地势险要但很快就被我们攻下來了可是上了山之后张大勇就变卦了他见到银峰山地势险要就要占山为王我们不同意啊这不是吗今天又说起这件事情了”

林远问道:“那我们听见的枪声就是你们双方弄出來的”

王翔说道:“沒错我们和他们谈崩了于是我就和张大勇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下山从此井水不犯河水’谁知道张大勇不依不饶地说道:‘你们走可以但是枪和粮食必须留下”

“我一听就想这不是欺负人吗打下山寨也有我们的功劳凭什么都给他们就和他们争执起來说着说着就开了枪然后就开打我们的人少吃了大亏这不是吗就剩下这二十多个人了”

林远问道:“那张大勇的人呢剩下多少”

王翔说道:“别看张大勇的人多可是上了山之后跑的人也多我们上了山之后不是把山寨的财物给分了吗有的人就动了开溜的心思偷偷下山跑了今天他们又被我们打死了不少现在还能剩下一百多人吧”

正在这时林远就听见一个战士说道:“林帅又有人來了”林远急忙凑到窗口看见一群兵卒拿着枪走了过來林远把王翔叫到近处指着外面的人说道:“他们就是张大勇的人吧”

王翔点点头说道:“沒错人群里面那个黑黑瘦瘦的大个子就是张大勇”林远拿起望远镜仔细一看果然看见队伍里有一个大个子那人身高足足有两米只听大个子高声喊道:“王营统咱们还是兄弟只要你出來把枪给我们留下粮食你可以带走想去哪里去哪里”

王翔看看林远问道:“林帅怎么办”

林远心中想道:“这些人我都得留着深入甘肃之后可以用他们來招降那个叫姜华勇的人可是这个张大勇既然想要占山为王说不定他不愿意投降我我得先把他给制服”

于是林远让王翔回到众人之中然后叫过來一个战士指着张大勇说道:“这个距离00米能不能一枪毙了张大勇”

战士为难地摇头拍了拍手中的冲锋枪说道:“林帅手里的家伙使不上劲啊这家伙打的是手枪弹出膛之后弹道不稳一百米的距离我看悬”

林远心想:“光想着上來之后打近战了早知道要打远距离就把步枪带上來了”林远让战士回去冲窗子外面叫喊道:“张大勇我是林远你别打了”

张大勇哈哈大笑喊道:“林远别逗了林帅來这里干什么王兄弟你别在里面装神弄鬼了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张大勇说到这里冲着后面一摆手高声说道:“把大炮推过來”

————?

1047 劝降叛军

林远听见了张大勇的话,回头问王翔:“他们真的有炮?”

王翔说道:“左宗棠大人当年在兰州创办了兰州机器局,仿制了几门外国人的小山炮,我们姜大人有两门,都给了张大勇,他把它们当成宝贝!”

正说话间,只见张大勇的手下往左右一分,两门装着木头轮子的小炮被推了出来,林远心想:“这间仓库不知道能不能扛住对面的炮击,万一扛不住我们就都死在这里了!不行,我要出去阻止他们。”

林远想到这里,伸手就去拉仓库们,老金山急忙在一边说道:“林帅,您疯了吗?他们会打您的!”

林远笑道:“我听张大勇刚才叫我‘林帅’,说明他对我还是很尊敬的,我的话说不定有用。”林远说完就冲外面喊道:“张营统,别开枪,我们这就出去。”

张大勇说道:“那好,你们快点,咱们怎么说都是姜大人的部下,不看鱼情看水情,我不会杀你们的!”

林远说完就要出去,老金山双臂一展,像一只护着小鸡雏的老母鸡一样堵在门口,着急地说道:“林帅,您怎么糊涂了?你就这样出去,他们怎么能相信你就是林远?”

林远动作一滞,心想:“不错,万一他们不相信我,再开枪打我就麻烦了,为了保险,我还是得先制服那个张大勇,可是那个张大勇身边有那么多人保护,我如何接近他呢?”林远灵机一动,指着一个身形和自己差不多的兵卒说道:“把衣服给我。”

那个兵卒也不多说话,便把衣服脱了下来,林远套在身上,把自己手中的冲锋枪放在一边,对一个战士说道:“把他们的枪给我一支。”一个战士伸手递上来一支枪,林远接了过来,拉开门,把枪高高地举到头顶,高声说道:“别开枪!”然后往张大勇近前走去。

走到距离张大勇三十多米的地方,两个兵卒冲上来用枪指着林远,喝道:“把枪放下!”

林远慢慢地把枪放到地上,一个兵卒过来,一边把枪拿走一边好奇地问道:“你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没等林远解释,另一个兵卒就说道:“别问那么多了,带他去见营统。”然后对林远说道:“快点走!”林远见到他们都没有对自己搜身便在心中暗笑:“这个时代的手枪是稀罕物,他们根本就不会想到我有一支。”

林远走到张大勇近前,张大勇一见林远就问道:“你是王翔的部下吗?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你?”

林远一笑,说道:“我就是林远!”

张大勇不屑地笑道:“我还是林远他爹呢,给我押到一边去,发些粮食送他下山!”张大勇话音刚落,就见到林远一抬手从腰间抽出一支手枪,乌黑的枪口赫然对准自己,然后就听林远无奈地说道:“我说我是林远你们不相信,非要我把枪亮出来吗?”

张大勇急忙笑道:“这位兄弟有话好好说,别走了火!”

林远笑道:“我都已经说了我是林远。”

张大勇说道:“好好好,我相信您是林帅!林帅,您来我们山寨有何贵干啊?”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我们山寨’?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山贼了?”张大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时噤声无语,林远转头看向周围的兵卒,只见他们都举起枪虎视眈眈地对着自己,林远冲他们笑道:“你们一个个才多大啊,真的想在山上当一辈子山贼?”

林远看着众人的神色一动,知道说到他们心坎里去了,接着说道:“你们当了山贼,你们的爹娘可跟着遭殃,还有啊,你们都别想着娶媳妇了,哈哈,山寨里没有女人,你们是不是还惦记着下山抢啊?抢到漂亮的得大家一起玩啊,你能娶过来吗?”

众人的枪口不由得放下了一些,林远接着说道:“行了,都别举着枪了,我这次来就是带你们下山的……”

张大勇突然打断了林远的话,无奈地说道:“林帅,我们都是反叛了,回去肯定是个死啊!”

林远朗声笑道:“我问你们,反叛的人是姜华勇,你们为什么没有和姜华勇在一起?”

张大勇满头雾水地问道:“林帅,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远狠狠一跺脚,骂道:“你是猪脑子啊!姜华勇是反叛,你们没有和姜华勇在一起,说明你们心念朝廷,不与姜华勇同流合污!我这么一说,你们不仅不会死,朝廷还会嘉奖你们!懂不懂?”

张大勇听见这话眼睛都放光了,说道:“这是真的吗?”

林远不屑地说道:“废话,本帅说的能有假吗?而且我还告诉你们,你们在银峰山山寨里抢到的财物,我准许你们带一半回去!你们还不跟着我走吗?”

众人听见这话顿时把枪都放了下去,林远心想:“这个动作说明你们愿意跟我走了!好了,我就趁热打铁。”于是林远把枪要腰间一放,冲着众人一挥手,说道:“好了,跟着我下山吧,以后你们就是我的人了!”

张大勇高兴地说道:“那好,快点去收拾东西,咱们跟着林帅下山!”众人于是散开,让林远惊讶的是:竟然没有人去管那门炮,林远指着那门炮问道:“你们的炮都不要了吗?”

张大勇嘿嘿一乐,说道:“林帅,不瞒您说,那个炮就是个样子货,炮弹早就没了,也就能拿出来吓唬吓唬人!”

林远无奈地一笑,张大勇急忙说道:“林帅您别笑,这招还真管用!”说着用手往仓库里指了指,笑道:“您看,王翔就被吓住了……”

林远把众人都叫出来,一起往山下走,到了山下,陈飞见到林远就惊呼道:“你竟然把他们都给招降了!真有你的!不过我觉得你要有大麻烦了!”

林远问道:“什么麻烦?”

陈飞小声地说道:“这些人是不是在村子里杀老百姓的人啊?咱们的战士恨那些刽子手入骨!”

林远笑道:“放心,我打听过了,那些村民不是他们杀的。”

陈飞点点头,朝老金山和张大勇王翔等人努努嘴,说道:“那些人,不是土匪就是叛军,你要怎么和清廷的人解释?”

林远笑道:“没事,我自有办法。”

众人回到火车边上的时候天色已晚,林远把铁路战车上的驾驶员叫了出来,问道:“今天没人在咱们车上动手脚吧?”

驾驶员说道:“我今天都没离开这个铁路战车半步,袁世凯的人根本就没有来过。”

林远点点头,正在这时,只见那个叫袁哲的小伙子从远处朝他跑来。

1048 炸药毒计

林远看见袁哲向自己跑来,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等到袁哲跑到林远近前的时候林远才问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只见袁哲一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卷纱布,对林远说道:“林大人,谢谢您的纱布,现在还给你。”

林远心想:“我不就是用纱布给他包扎了一下伤口吗?他竟然要把纱布还给我,有这个必要吗?看来一定是刘万通在背后说了些什么,不让这些兵卒们接受我的好处。”林远想到这里下意识地看了身边的刘万通一眼。

刘万通哈哈大笑,说道:“不就是纱布吗?还用还给林大人吗?”然后转头对林远说道:“林大人,既然我的兵还您纱布,您就收着吧。”

林远一笑,把纱布接了过来,袁哲突然说道:“林帅,您的包扎技术真好,能不能教教我?”

刘万通听见这话脸“唰”地撂了下来,怒喝道:“荒唐东西,林大人日理万机,哪有时间教你包扎伤口,赶紧滚回去,否则我就打你一百军棍!”

袁哲的脸一下子吓得惨白,林远笑道:“刘营统,他还是个孩子呢,你这么凶做什么?”林远说完看向袁哲,笑道:“好好好,有时间我一定教你。”

袁哲说道:“林帅,我们现在不是要坐火车回去吗?能让我上您的车厢吗?我现在就学,我学得很快的。”

林远心想:“我上了火车还要处理张大勇的事情,哪里有时间教你包扎技术呢?”可是他看到袁哲殷切的样子,又不好拒绝,心想:“我先把他带回到车厢去,然后找个懂包扎技术的战士教他吧。”

林远于是笑道:“也行,那你就和我来吧。”

袁哲跟着林远后面,走到刘万通身边的时候,刘万通抬手就打,一巴掌打在袁哲肩膀上,骂道:“好个没眼色的东西,林帅在火车上也要处理公务,你还好意思让林帅教你?真是蹬鼻子上脸!还不给我滚回去!”

林远对刘万通笑道:“你这是做什么?他们愿意学习是好事,刘营统要支持啊!”于是对袁哲说道:“走吧,跟我回车厢。”可是林远心中也在纳闷:“不就是一个包扎吗?有什么好学的啊?这个袁哲竟然愿意挨打受骂也要和我学!”

林远带着袁哲走近车厢,离着刘万通有不近的距离,这时林远突然听见袁哲在身边小声说道:“林帅小心,刘营统要害你!”

林远一听顿时明白:“难怪他挨打受骂也要和我学习包扎技术,原来只是想单独和我在一处,然后告诉我这件事情!”林远急忙问道:“刘万通要怎么害我?”

袁哲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

林远笑道:“你既然不是很清楚,怎么确定他要害我呢?”

袁哲说道:“是这样的,我们出来的时候每个人都带了四两炸药,刘营统说林帅您要打山寨,所以要带着炸药以备急用,就在你们走了之后,刘大人把我们的每个人的炸药都给收拢上去了,说是带着炸药不安全,要把炸药集中管理,然后我就看见营里负责弄炸药的张大炮带着两个手下拿着那些炸药走了,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我思来想去觉得这件事情不对劲,我怀疑他们是要用炸药害您,这才来给您报信,希望您多加防备,您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啊!否则我的小命就没了!好了,我得回去了。”

袁哲说完就跑了回去,林远心想:“每人四两炸药,三百人合在一起就六十千克,刘万通要把这些炸药弄到什么地方去?会是要害我吗?”林远正在想着,陈飞在铁路战车上对林远喊道:“你想什么呢?快点上车,我们要回去了。”

林远急忙对陈飞说道:“你快点下来,我和你商量一些事情。”

陈飞走下车来,好奇地问道:“有什么事情啊,不能在车上说吗?”

林远说道:“刘万通带了六十千克炸药!”

陈飞笑道:“别逗了,我检查过他们带着的东西,根本就没有炸药,更不用说六十千克炸药了,六十千克啊,一百二十斤,我不可能发现不了!”

林远说道:“正像我说的那样,刘万通让每个人都带了一点炸药,然后把炸药集中了起来!”

陈飞眉头一皱,想了想,然后说道:“他们没有把炸药放在我们的车上,我们还是不会有事情啊!”

林远说道:“如果他们是把炸药埋设在了铁路上呢,等我们经过的时候就引爆,我们不是会被炸个正着吗?”

陈飞说道:“那他们就要计算好起爆时间啊,然后控制炸药在我们经过的时候爆炸,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他们是在我们走的之后才铺设炸药的,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们什么时间能回来,如何确定炸药的起爆时间呢?”

林远说道:“如果他们不是用定时装置起爆的,而是有人控制起爆呢?他们在铁路边上安排好人,等到我们的车厢经过的时候就引爆炸药!六十千克炸药,我们的铁路战车肯定会遭受重创,到时候我们在里面的人非死即伤!而且在回去的时候,铁路战车在后,他们的列车在前,中间要隔着四百米以上的距离,这样炸药起爆之后根本不会影响到前面的列车!”

陈飞说道:“想要破解这个方法很容易,集合刘万通的人点一次名,看看缺少谁就行了,等到发现缺少的人,我们就用这个找茬,说他们有人不守军纪,私自溜走,然后派出骑兵沿着铁路线去找,他们的人是步行的,肯定走不远,倒时候我们就能发现他们了,给他们来一个人赃俱获!”

林远摇头说道:“可以是可以,可是这样就把袁哲出卖了,他们见我们发现了炸药,一定会想是谁泄露了秘密,从咱们回来只有袁哲和我接触过,所以,他们一定会怀疑袁哲的!”

陈飞说道:“既要把炸药铺设地点毁掉,又不能引起他们的怀疑,这怎么可能呢?”

林远想了想,突然说道:“我想到了,咱们让他们自己放弃这个计划,我们这样做,刘万通在来西安那次不是邀请我们推牌九吗?我们这次回请,让他到咱们的车厢玩扑克,他总不至于为了杀我把自己也给炸死吧?我猜他们一定会给炸点处的人发消息,告诉他们停止引爆的。”

陈飞无奈地说道:“你的这个办法太冒险了,万一他们没有终止的消息呢?我们不还是会被炸死!”

1049 寻找铺设位置

林远想了想,说道:“你说的也对,万一他们没有事先准备,没有预先设计好的暗号,我们就危险了,我可不想让刘万通那样的货色和我死在一起,我们得再想一个法子。”

两人正在沉思,陈飞突然说道:“既然他们想要炸的是咱们的铁路战车,我们不坐铁路战车不就好了吗?”

林远问道:“不坐车?什么意思?”

陈飞说道:“你一会儿去找刘万通,就说我们的铁路战车出现了故障,我们要和他们坐一趟车回去,他们还怎么炸你呢?”

林远问道:“我们不坐的话炸药不还是会炸到车上的别人吗?”

陈飞说道:“如果不想让炸药炸到别人的话,我们就只有找到安装炸药的人和安装地点,拆除炸药了,可是这样又会出卖袁哲,实在是两难啊。”

林远凝眉沉思,突然说道:“你说的不坐火车倒真的是启发我了,我们可以悄悄地骑着马出发啊,然后在铁路战车到达爆炸点之前抓住埋炸药的人,并且拆除引爆装置,炸药不仅不会爆炸,我们还能抓住他们的部下!。”

陈飞说道:“这个法子虽然好,可关键是怎么做到‘悄悄’两个字!”陈飞说完用眼神向远处的刘万通一扫,对林远说道:“那个刘万通可一直在盯着你呢。”

林远看看天空,说道:“看看这天,再过了十几分钟肯定就全黑了,而且今天晚上有风有云,月光很暗,咱们不是新来了一些人吗?我就说新来人了,车厢不够了,让骑兵们带着马先走,到时候咱们也跟着混进去,保证他们发现不了。”

陈飞说道:“这个主意不错,不过你还要想法子让火车推迟一段时间再出发,否则火车的速度比马快,火车上的人跑到咱们前面去可要挨炸了!”

林远说道:“这个好办,你一会儿去告诉机械师,让他推说有机械故障,晚一个小时再出发!我这就去安排马匹的事情。”

林远在心中盘算着,便把骑兵的军官找了过来,看见他一脸苦相,心中暗想:“他们既没有搬尸体,也没有打仗,怎么还是这么一幅表情。”于是林远笑道:“怎么了?谁欠你钱了?”

骑兵军官苦笑道:“林帅,您上午把我们训了一通,现在刘万通手下那群兵都看不起我们,虽然说以前也看不起,可是以前打个招呼还是可以的,可是最近他们走到我们跟前都仰着头过去,连个招呼都懒得打。”

林远笑道:“谁让你们不去搬尸体的!”

骑兵军官无奈地叹了口气,林远说道:“行了,别在这唉声叹气跟个老娘们似的了,这样,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干不干?”

骑兵军官眼睛一亮,林远本以为他会满口答应,谁知道骑兵军官竟然问道:“林帅,这件事情危险吗?”

林远心中暗笑:“想立功还不想担风险,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林远也不生气,笑道:“当然没有危险了!”

骑兵军官一听没有危险,立刻说道:“那好,我干!”

林远对他耳语一番,然后问道:“听懂了吗?”骑兵军官连连点头,林远走到装战马的车厢,此时骑兵们正在把马赶上车厢,林远用手一指车厢,说道:“能不能装下啊?”

骑兵军官急忙说道:“林帅不是带回来不少人吗?要是把马装下,那些人就装不下了。”

林远说道:“那好,把马都赶出来,你们的人骑着马先回去。”

骑兵军官连声答应,刘万通的人在一边看着,也不生疑,林远又找到刘万通,说道:“我们的车厢出现了故障,现在正在修理,要不营统大人带着人先回去?”

刘万通还等着看林远被炸呢,怎么会自己先走?于是笑道:“不行,我奉命保护林大人的安全,您不走我怎么能走?”

林远笑道:“那好,咱们就等一会儿吧。”林远转过来心中暗笑道:“你就在这里老老实实地等着吧,我要去找你们的炸药了。”

这时陈飞也出来了,他已经把事情和自己人安排好了,林远和陈飞悄悄地混进骑兵的队伍里,由于天太黑,骑兵又是呼呼啦啦的一大群人,所以刘万通的部下根本就没有看到林远和陈飞混在了里面。

刘万通的人没有发现,可是骑兵们却发现了,一个骑兵看见身后的人竟然是林远,刚要惊呼就被林远一个眼神吓了回去,等到骑兵们走出一道山梁,林远才把骑兵军官找来,骑兵军官惊讶地问道:“林帅,您怎么跟来了?”

林远神秘地一笑,说道:“我要带你们去执行一个特殊的任务?”

军官害怕地问道:“会没命吗?”

林远笑着摇头,军官这才说道:“那就好,那就好,不知道是什么任务?”

林远用手往铁路的路基上一指,说道:“好好查看路基,看看上面有没有被挖动过的痕迹,如果有就立刻告诉我,明白了吗?”

军官连声答应,林远用手往远处一指,说道:“那咱们就开始吧。”众人于是拿出火把,在铁路线上搜寻,可是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了,骑兵们也向前走了好远了,可还没有发现炸药的踪迹。

陈飞不禁问道:“你说他们会不会不是把炸药埋在铁路上了?他们是不是想了别的办法?”

林远沉思一阵,说道:“不会啊,如果他们不把炸药埋在铁路上,还能放在哪里呢?”

陈飞说道:“难道是我们没有发现?”

林远说道:“不会啊,就算他们把埋设的痕迹隐藏得很好,我们也应该发现导火线啊,再说了,这一带都是开阔地,根本就没有能藏人的地方,我们也不会发现不了他们的人啊!咱们再找找吧,也许他们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林远点点头,正在这时,突然听见前面远处传来“啪”的枪声,林远下意识地问道:“哪里打枪?”

陈飞说道:“听声音不会超过一千米,应该就在不远的地方,我们赶紧过去看看吧。”

林远随即命令:“全体都有,全速前进。”随即用马鞭在马屁股上抽了一下,战马嘶叫一声蹿了出去,冲到了最前面,跑着跑着林远就觉得身下的战马突然不安起来,似乎前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林远从马背上摘下冲锋枪,眼睛借着微弱的月光打量四周,突然听见枪响的方向传来了一声狼嚎,然后又是一个枪声,林远心想:“肯定是有人遇见狼了,所以开枪自卫,开枪的人,说不定就是埋设炸药的人”

1050 遭遇狼群

林远说完又抽了马两鞭子,马跑得更快了,他的马是杨昌浚精心挑选的马,比骑兵的马更快,所以很快就冲到了众人前面,陈飞的马也不慢,也跟在后面,林远冲上了一个山坡,在顶上往下一看,只见黑暗的空地上竟然闪着十几个暗绿色的亮点,活像一个个小灯笼,林远心想:“看来今天是遇见狼群了!”

亮点包围中有一团火光,借着火光林远发现,火光是一个男人手中的火把发出来,那个男人一身军装,显然是刘万通的部下,林远心想:“看来这就是那个铺设炸药的人!”那些狼听见了马蹄声,回身来看着林远。

林远看着狼群心想:“自己可不能靠近了,这些狼刚刚没有被枪声吓跑,就说明它们不怕枪声,那自己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用枪把它们给毙了!距离它们比较近,他们说不定会一拥而上,我肯定不是对手。”

想到这里林远一勒马,下意识地看看陈飞,心想:“陈飞可别直接冲到狼群里面去啊!”一看陈飞他顿时放了心,只见陈飞停下得比自己还早,而且已经把冲锋枪端在手中了,林远高声说道:“能先毙了几只吗?”

陈飞笑道:“当然!”说着扣动了扳机,两声枪响,四个亮点顿时黯淡了下去,只听一只狼发出一声哀嚎,掉头向北跑了,其他的狼一见也跑了,林远本以为会有一场恶战,却没有想到陈飞打了两枪战斗就结束了。

陈飞哈哈大笑,说道:“狼群也不过如此吗?我还以为多凶悍呢,我两枪它们就逃走了”陈飞正在得意,只见林远一滚身从马上下来,手中的手电也一下子熄灭了,陈飞正不知道林远这是要干什么,只听林远说道:“把手电熄了,赶紧下马。”

陈飞没有多问,下马关手电,小声问林远:“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林远用手往前面一指,说道:“看见了吗?那个人把火把给熄灭了!”

陈飞无奈地问道:“熄灭火把怎么了?”

林远说道:“我看他们八成是要害我!刚才你没有听见枪声吗?一共只有三个枪声,他枪里应该还有两发子弹,万一他要害我们呢?”

陈飞说道:“他害你做什么?他又不知道你是林远!不就是火把熄灭吗?难道不能是火把烧完了?”

林远说道:“我刚刚看火把烧得还旺,怎么可能有一转眼就烧完的道理!”陈飞还要说话,林远笑道:“想要知道他是不是要害咱们,我喊一嗓子就都明白了。”

林远也不多解释,冲着远处那人的方向就喊道:“朋友,我们不是坏人,你是谁啊?”

过了半晌对面也没有动静,林远笑道:“看见了吧?他不说话,肯定有问题啊!而且我也差不多能猜到那个人现在在想什么!”

陈飞摇头笑道:“你能猜到那个人现在在想什么?开玩笑吧!”

林远说道:“这个**半夜的待在铁路边上,还带着枪穿着军装,肯定是刘万通的手下啊,他在这里做什么?肯定是铺设炸药等着炸我啊!这件事情必须极其机密,不可以被人知道,所以他才偷偷地熄灭了火把。”

陈飞说道:“那我们怎么办?就在这里等着?”

林远说道:“我估摸着他害怕被人发现,肯定就溜走了,咱们现在偷偷地过去,把炸药的引爆装置弄掉就行了。”

陈飞点点头,用手往那个人的方向一指,说道:“现在天这么黑,那么远的地方什么都看不见,咱们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逃走了,这样,你在这里朝着他喊话,吸引他的注意力,我从另一边摸过去,如果他溜走了更好,如果他还留在原地,我就把他拿下。”

林远答应下来,陈飞拿起枪就从一边走了过去,林远冲着那个人的方向高声叫道:“朋友,你为什么要把火把熄了呢?快点过来吧,我们不是坏人……”

这时林远就听见陈飞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快别喊了,赶紧过来!”

林远急忙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陈飞喊道:“一句半句说不清楚,你就赶紧过来吧!”

林远急忙从山坡上下来,来到陈飞跟前,问道:“怎么了?”

陈飞用手一指自己身边的三具尸体,说道:“他们一共是三个人,有两个已经死了,是被狼咬死的,肚子都被豁开了,剩下的就是拿火把的那个了。”陈飞说着举起一只满是血迹的火把,说道:“这是我捡来的,那个人肯定是坚持不住了,火把落下,正好掉进尸体的肚子里,鲜血一浸火把,火把直接灭了。”

林远问道:“那剩下的这个呢?没死吗?”

陈飞用脚踢了踢地上的人,说道:“这哥们大腿被咬开了一个大口子,血流得太多,已经昏过去了!”

林远急忙蹲下身,扒开那人的眼皮,用手电照射他的眼睛,说道:“那你怎么不救他?”

陈飞无奈地说道:“救?怎么救?”

林远指着他大腿上的伤口说道:“帮他止血也好啊!用布条绑住他的大腿根,减慢心脏向伤口处供血的速度……”

林远还要再说,陈飞便笑道:“在近心端压迫止血,战场救护那一套我也学过,可是这个人真的已经没有做那些战场救护的必要了!”

林远说道:“他的瞳孔在面对光照的时候还能正常发散,说明他还有救,怎么就没有必要了?”

陈飞笑道:“我说的没有必要不是说他要死了,而是这个哥们命实在是太硬了!”陈飞说着用手指了指那人的伤口,说道:“看见没,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这么大的伤口,竟然能自己止血,我都怀疑他有超能力了!”

林远在他的伤口上一看,只见上面已经形成血痂了,不由得说道:“还真遇见恢复能力强的了,这样吧,咱们把他弄回去,我留着他有用。”

陈飞笑道:“有用?你不会是想把他弄到旅顺去,然后研究他的基因吧?然后打造恢复能力超强的异能战士!”

林远无奈地说道:“你科幻片看多了吧!赶紧帮忙,咱们把他弄回去。”陈飞笑着过来帮林远抬那个人,一边抬一边说道:“这个哥们可够硬气的啊,他同伴的尸体肯定是他从狼嘴里抢下来的……”

正在这时,只听见旷野传来了一声凄厉的狼嚎,紧接着,此起彼伏的狼嚎声传遍四爷,林远眉头一紧,说道:“我们得快点,这回真的是有大狼群要来了!”

1051 身陷重围

林远紧张地说道:“我们得快点把人弄走,狼群就要来了。”

陈飞一边把那人扛起来一边说道:“有什么好怕的,那一百多个骑兵不就在我们后面吗?他们人人都有枪,又有火把,对付狼群不是易如反掌吗?”

林远说道:“就怕那些骑兵还没有到,我们就葬身狼腹了!”

陈飞笑道:“听这些狼嚎的声音,离我们还远,我们还有马呢,肯定能赶在它们围攻我们之前和大部队会合的。”

两人正在走着,林远突然说道:“忘记了一件事情!”

陈飞急忙问道:“什么事情?”

林远说道:“起爆装置,咱们光顾着这个人了,没有把起爆装置拆掉!”

陈飞向四周打量,说道:“起爆装置在哪里啊?”

林远拿着手电在地上看了一会儿,用脚挑起一条绳子一样的东西,对陈飞说道:“这应该就是导火索!”林远蹲下身仔细看了看,说道:“导火索和鞭炮的药捻子一样,都是用纸做的,这样的导火索点燃之后都能用水浇灭!”

林远说完就把导火索放到了一边,对陈飞说道:“我们先走吧,不要管引爆炸药的雷管了,只要导火索不点它,它是不会炸的,而那个导火索不会自己点燃,我们先和骑兵们会合,等他们来了咱们再搬走炸药。”

陈飞问道:“你不去把雷管拆下来吗?”

林远说道:“没有那个必要,这附近又没有人,狼群总不能点燃导火线,引爆炸药吧?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陈飞一边答应着一边往山坡上走,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停下,指着山坡惊慌地说道:“我们的马哪里去了?”

林远凝神一看,自己和陈飞的马的确已经踪迹不见,林远说道:“不好,咱们刚刚走的时候没有拴住马,马自己跑了!”

陈飞问道:“咱们的马不是杨昌浚精心挑选的好马吗?好马哪有不栓就乱跑的,咱们在蒙古见过的马,就算是不栓也不会离开主人太远的!”

林远说道:“在来的时候马就不安分,刚才肯定是听见狼的动静,这才被吓跑了!”

陈飞说道:“那咱们就等一会儿吧,刚才那些骑兵被咱们拉开得也不远,都这么长时间了,他们也该追上来了!咦?怎么一点火光都看不到呢?”

林远也向着远处眺望,突然说道:“不好!”

陈飞急忙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林远说道:“那些骑兵这么久还没追上来,我想他们肯定是听见枪响和狼嚎之后逃走了!不会再来和我们会合了!”

陈飞一听就急了,说道:“他们不来了?那我们不是危险了吗?就凭我们两个人,两支冲锋枪,一百多发子弹,怎么可能挡住狼群的袭击?”

林远也意识到了危险,他想了想说道:“骑兵部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们就不能指望他们了,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列车能够尽快赶到,把我们接上去,只要我们上了火车,这些狼就对我们没有半点威胁了。”

陈飞说道:“可是火车来到这里至少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这四周都是开阔地,连棵树都没有,狼群如果进攻肯定是四面围攻,我们怎么坚守一个小时?别看我们有将近一百发子弹,可是我们需要换弹匣啊!狼群速度那么快,怎么可能给我们换子弹的时间!”

正在这时,旷野上出现了萤火虫一般的暗绿色亮光,四周不知道有多少,林远说道:“这狼也太多了,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个火把,如果我们把火把拿过来点燃,也许能够坚持一段时间!”

陈飞说道:“那好,我去拿火把,你赶紧通知铁路战车过来!”

林远点头答应,通知铁路战车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等到说完陈飞也把火把拿了过来,对林远说道:“你有火吗?”

林远无奈地摇头,陈飞说道:“我也没有!”

林远急忙说道:“你没开玩笑吧?都没有火那我们怎么点火啊!”林远刚说完就见陈飞一脸严肃地拿起枪,把枪口朝向了自己,林远心想:“他不会因为我没带打火机向我开枪吧?”

林远正在想着就听见枪声响了,林远只觉得耳边“嗖”的一声,紧接着身后就传来一声哀嚎,林远回头一看,只见身后一只牛犊般大小的壮狼已经倒在了地上!耳边就听陈飞说道:“狼群已经上来了!咱们只有拼了!”

林远转头看去,只见狼群距离两人只有五十多米了,林远默默地拿起了枪,心中想道:“今天肯定是凶多吉少了!”正在这时听见陈飞问道:“狼群怎么停下来了?”

林远看看狼群,真的已经停了下来,思索片刻说道:“它们刚刚只是试探性的进攻,它们见到一只狼被击毙,知道我们不好惹,所以就停了下来,寻找我们的弱点,发动下一波进攻。”

陈飞问道:“那你知道它们的下一波进攻会在什么时候发起吗?”

陈飞问完,没有听见林远答话,却见到林远猛地扑到了那个昏迷的人的身上,在他身上摸索着!陈飞急忙问道:“你干什么呢?那又不是个娘们,你瞎摸什么呢?”

林远一边摸着一边说道:“谁摸他了?我在找东西!这个家伙既然能点燃火把,身上一定有点火的东西!”

陈飞点点头,突然急着说道:“你快点找啊!我看狼群又动了!”

林远说道:“谁敢靠近你就毙了谁!多给我些时间。”林远一边说着一边在那人身上摸着,可是触手之处不是衣服就是肉,哪里有点火的火石火镰的踪迹呢?眼看着狼群已经亮出爪牙,可火石火镰却依旧不见踪影!

焦急之际只听陈飞说道:“你可快点啊,狼又上来一只!”然后就听见一声枪响和一声惨嚎,林远心想:“你催我有什么用啊?你再怎么催我我也不可能长出四只手来,这个家伙不会没有火石火镰吧?或者在刚刚搬动他的时候把火石火镰丢了?”

林远心急如焚,突然,手在那人胸前碰到了两个硬块,林远心想:“这是不是火石火镰?”林远也不把手伸进衣襟,直接用掏出刀来,一刀划破衣服,心中念叨着:“一定要是火石火镰!一定要是火石火镰啊!”

里面的东西露出来,林远一看顿时欢呼起来:“找到了,是火石火镰!”

陈飞也是一阵大喜,说道:“那快点上吧。”然后陈飞就听见“啪”“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可是半天都没有见到火光亮起,陈飞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林远慌张地说道:“大事不妙啊!”

1052 烈焰阻恶狼

陈飞急忙问道:“又出了什么事啊?”

林远说道:“这个家伙身上没有引火用的艾草,火石火镰打出来的火星点不着火把!”

陈飞一听只觉得心都凉了,说道:“那和没有火石火镰有什么区别啊?”

林远无奈地说道:“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啊!”他刚说完话,就听见对面狼群里传来一阵低低地吼声,然后便有几只恶狼扑了上来,林远心想:“凭借狼的奔跑速度,五十米的距离一眨眼就到了!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点火了,只能先把狼给打下去!”

林远想到这里拿起枪,对准冲来的狼就开了枪,两只狼被击中,倒在地上哀嚎,陈飞那边也开了枪,也有三只狼倒地,一次损失了五只狼,狼群受到不不小的打击,冲上来的狼群又一次停住,围着林远和陈飞一个劲地转,一边转一边发出低低地嘶吼。

陈飞看着狼群对林远说道:“我看这些狼这是要成精啊,围在我们身边一个劲地转悠,好像是在寻找咱们的弱点一样。”

林远说道:“没错,狼群已经发起三次试探进攻了,都无功而返,还损兵折将,狼王肯定大为光火,说不定一会儿它们就会发动总攻了!”

陈飞突然说道:“既然说起狼王,不是常说擒贼先擒王吗?要不我们把狼王找出来干掉?”

林远苦笑一声,说道:“你知道谁是狼王吗?”

陈飞摇摇头,问道:“就没有什么办法看出谁是狼王吗?”

林远答道:“如果我们把这些狼看做是一只准备进攻的人类军队的话,狼王应该就处在指挥位置上。”林远说着往东北方向指了指,说道:“那里的地势比较高,应该是指挥位置,如果真的有狼王,它应该就在那里!”

陈飞向东北方向扫了一眼,骂了一句娘,然后说道:“在那个位置的狼有十几只,怎么知道哪只是狼王!”

林远说道:“所以说,咱们就不用琢磨着找狼王了!”

陈飞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咱们两个看来真要葬身狼腹了,咱们怎么说也是穿越者啊!就这么葬身狼腹,这不是搞笑吗?”

林远突然说道:“我有办法了!”

陈飞激动地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林远来不及答话,又一次扑到那人身边,在他的身上摸索了一阵,很快从他的腰间摸出了一个口袋,然后往陈飞面前一举,说道:“看到了吗?硝化纤维炸药,虽然数量不多,可是放在火把上,用火星引燃它,火把就能够烧起来了!”

陈飞急忙说道:“那还不快点动手!”林远一笑,把口袋打开,把里面的炸药撒在了火把上,然后用火石火镰在上面打火,就在这时,狼群里传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几十只恶狼争先恐后地冲向了林远和陈飞!

陈飞叫道:“狼群开始总攻了!”说话间手里的枪就响了起来,子弹破空而出,眨眼间几只恶狼被击倒在地,可是狼群还是猛扑上来!

林远拿着火石火镰,一下下地打着,气人的是,刚才轻轻一打火星就一个劲地冒,现在打了好几下就是不出火星!

林远心想:“快点出火星吧,再不出火星可出人命了!”林远卯足力气,重重地敲击了两下,只听“啪啪”两声脆响,火星落在了炸药上,硝化纤维炸药在没有引爆药引爆的时候,就和火药差不多,遇见火星就燃烧了起来,高温瞬间点燃了火把上带血的油布,火焰腾地一下子蹿了起来。

林远见到火起,急忙把火把拿在手中,正巧这时一只恶狼冲到林远身前五米,狼牙一亮,就要往林远身上扑,林远再想拿枪已然不及,只能把火把一挥,向那只恶狼打去,就算是再凶狠的狼也怕火,那只恶狼见到林远手中的火把,低吟一声,停在了原地!

其他的狼见到了火,也都“呜呜”叫着逃到了一边,林远长出了一口气,心想:“这下子死不了了!”这时林远听见陈飞那里传来“咔哒”一声,转头看去,只见陈飞已经把一个弹匣扔在了地上,然后从腰间取出来一个新弹匣,“咔哒”一声推回到枪身上。

陈飞抬起头对林远说道:“幸好你把火弄起来了,我在打枪的时候一直数着弹匣里的子弹,眼看就没有了,我都绝望了,按照狼群的速度,我只要一换弹匣,肯定就被他们扑倒了,要是肉搏战的话,我肯定不是它们的对手。”

林远哈哈一笑,说道:“现在咱们不是有火了吗?这个火把还很长,火能烧上不少的时间,肯定能坚持到火车来的时候……”林远说到这里声音一下子就僵住了,陈飞急忙问道:“你发现什么不对劲了吗?”

林远用眼神往北面看了一眼,示意陈飞去看,陈飞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问道:“怎么了?”

林远说道:“你没有发现北面朦朦胧胧的,东西都看不清楚了!”

陈飞好奇地问道:“是有那么点,那又怎么了?”

林远嘴角扯出一个苦笑,说道:“起风了!风还不小,我看吹灭咱们的火把是绰绰有余。”

陈飞一听,用手在额头上重重一拍,说道:“起风了?老天爷这不是在玩咱们吗?今天晚上这么多意外,狼群来了,马跑了,骑兵逃了,好不容易点起了火把,能挡一挡狼群了,竟然又起风了!”

陈飞说到这里轻叹了一声,说道:“人算不如天算,咱们今天算是被老天爷玩死在这里了!”

林远眉头一紧,说道:“别那么绝望,我们还有救!”

陈飞瞪大眼睛看着林远,难以置信地说道:“有救,有什么救啊?咱们的子弹不多了,唯一能指望的火把也要被风吹灭了,还能有什么救?”

林远用手指了指山坡下面的铁路,说道:“那里不是有炸药吗?而且引爆装置也没有拆除!”

陈飞长叹一声,失望地说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招呢,原来是那些炸药啊!那些炸药又炸不到狼群!”

林远轻轻摇头,说道:“如果在你面前,凭空出现一个大火球,还有震耳欲聋的声音,你会怎么想?”

陈飞不知道林远为什么要说这个,皱着眉头说道:“被吓一跳是肯定的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林远笑道:“那些炸药的作用不是要炸狼群,你知道吗?那是六十千克硝化纤维炸药,威力极强,在爆炸的时候还能产生高温和火光,当然还有巨大的声响,你说狼群见到这些东西凭空冒了出来,能不害怕吗?”

1053 死生一瞬

陈飞说道:“从这里到刚刚的导火索位置,差不多有一百米,我们要引爆炸药,就要走过这一百米的距离,你说狼群会让我们舒舒服服地走过去吗?”

林远说道:“现在风比较小,我们的火把不会被吹灭,一百米的距离,只要我们的火把不灭,狼群就不会对我们发动攻击!”

陈飞说道:“看来我们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用这一招!”

林远点点头,把自己的冲锋枪交给陈飞,说道:“你掩护!”说完把火把交到左手,右手把手枪抽了出来,说道:“我在前面,你在后面,咱们背靠背走!”

陈飞用手一指地上的那人,问道:“他呢?不管了?你不是说留着他有用吗?”

林远说道:“现在我都要死了,留着他还有什么用?不管他了,他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林远说完,两人就往山坡下面走,狼群见到两人移动,先是惊讶地往后一推,随即便围了上来,然后也跟着两人动了起来,狼群始终就在两人身前十五米左后的位置,林远能清晰地看到尖利的狼牙上闪动的寒光,清楚地听到它们各种各样的叫声。

两人走出三十多米,狼群慑于林远手中的火把,始终没有上前发动攻击,林远的心不由得放下了一些,又走出二十多米,只听见一阵风声传来,火把上的火苗被风吹得一晃,林远的心也跟着火苗一晃,心中默默地想着:“千万别灭啊!火要是一灭,不仅狼群会扑上来,而且也没有东西能够点燃导火索了!”

幸好火焰晃了两晃之后就稳住了,林远悬着的心才放下一些,他小声对陈飞说道:“咱们快点走,我怕风会越来越大!”

林远说完便加快了脚步,可脚步一快,风就更大了,火焰一下子减弱了一些,林远无奈地心想:“这可真是左右为难啊,走得慢了风会越来越大,走得快了风也会变大,毫无办法,只能赌运气了,但愿我们能在点燃导火索的之前火焰不熄灭!”

三十米,十五米,五米,终于靠近了导火索,林远缓缓地蹲下身去,用火把在导火索上一点,只听见“呲呲”的声响,一道火光向着远处传去,林远只觉得如释重负,心想:“终于点燃了!”

可是林远并没有放心太久,“呼”的一阵风吹过,火把上的火焰猛地一摇,灭了下去!

火光一灭,黑暗瞬间包围了林远和陈飞,狼群发出阵阵长号,几十只恶狼向潮水一样冲了过来,林远心中一凉,想道:“导火索不知道会烧多长时间,这段时间我们必须要挡住这些狼的进攻,如果挡不住,我们肯定要成狼嘴下的碎肉了!”

就在林远想着的时候,一直在林远面前的那只狼直接扑了上来,林远顾不上多想,抡起手中的火把朝它打去,眼见着火把重重地砸在狼头上,只听见“咔嚓”一声脆响,火把竟然被生生打断,那只狼也被凶狠的力道打飞在一旁。

林远看到鲜血从狼头上流了下来,可是那只狼好像丝毫不知疼痛,带着满脸的鲜血再次冲了上来,林远抬起右手,枪口对着那只狼就扣动了扳机,紧张之间,一枪竟然打偏了,林远连开了三枪,才把那只恶狼打倒在地。

此时身后的陈飞也开枪了,陈飞虽然拿着两只冲锋枪,可是却要面对三个方向的狼群,故此也是左支右绌,狼狈不堪,一时间枪声、火光、狼嚎充满了整个夜空!

林远虽然只面对一个方向,可是狼似乎更多,面对冲上来的狼群,林远几乎觉得自己的思维已经停滞了,完全是凭借多年练就的本能在瞄准,开枪,林远刚刚把三只恶狼毙在枪口下,突然听见陈飞在身后狠狠骂了一句脏话,然后就听见什么东西撞在地上的声音!

林远心中一惊:“难道陈飞被狼扑倒了吗?我要救他!”就在他回头去看的一瞬间,猛地感到自己被一股怪力向着边上一推,不由自主地朝一边倒去,这才感到左肩一阵刺痛,随后便感到一个喷着难闻热气的东西朝自己脖子袭来!

在倒地的一瞬间,林远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被狼的扑倒了,狼要咬我的脖子!被咬上就死定了!”林远拼命把脖子向后一仰,右手拿着枪往脖子前面一挡,只听“当”的一声,狼牙竟然直接咬在了枪身上!随后林远就觉得一股怪力在枪身上一扯,他不由自主地松了手,手枪便被那只恶狼甩到了一边!

林远知道没有了枪,面对这些恶狼便再无胜算,可是尖利的狼牙就在眼前,情急之下林远也没有空抽刀了,手一伸,狠狠地托住了狼的下颚,狼拼命地扭着头,想要挣脱开林远的手,利爪在林远身上玩命地挠。

狼能胜人完全是凭借着奔跑跃起的冲力和撕破喉咙的闪电一击,狼的体重比人差远了,力量根本不是对手,真要是贴身肉搏也讨不到便宜,于是和林远打了个旗鼓相当,林远还占着上风,可是狼的数量多,其他几只狼见到林远倒地,飞速冲了过来!

林远的余光一下子看见了陈飞,只见陈飞也被几只狼压着,不过他已经把匕首抽了出来,还在勉强支撑,生死瞬间林远心中骂道:“狗日的炸药,怎么还不响!”这时一个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自己没有检查炸药的起爆装置,如果炸药的起爆装置损坏或者没有安装,炸药根本就不会炸!自己的努力不光是徒劳的,而且葬身狼腹无可避免!”

林远顿时感到一阵绝望,心中想道:“完了,我肯定要死在这里了!”只觉得沈晚晴美丽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两人之间的一幕幕往事都在眼前重现,林远默默地想道:“晚晴,再见了……”

就在这时,林远只觉得天地间猛地一亮,那股强光刺得他猛地闭上眼睛,随后一股劲风呼啸而至,几乎要把自己从地上吹起来,身上那只狼竟然被硬生生吹飞出去!伴随着劲风的,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轰隆!”

一团火球升腾到天空,宛如最黑的夜里升起的最明媚的骄阳!把夜晚照成白昼!林远疯狂地叫道:“炸了,炸了!它炸了!”

巨响和火光之后,狼群发出绝望的哀嚎,失魂落魄地逃向远方,本来还是生死一瞬的战场,瞬间安静下来!

这时林远就听见陈飞发出一阵狂笑:“我没死!我没死!哈哈哈哈!你记得我去拆炮弹的那次吗?这感觉就和那次一样!”

林远也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喃喃地说道:“咱们没死!咱们竟然活过来了!”林远躺在地上,突然用手重重地拍着身边的地面,高声叫道:“沈晚晴,我回去就把你办了!”

1054 大难不死

陈飞听见这话顿时笑道:“你说什么?”

林远刚才是一时兴奋,听见陈飞的话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说什么了吗?没有啊?”

陈飞坏笑道:“你说把沈晚晴办了,我就不明白了,办了是什么意思?”

林远看着陈飞的坏笑就知道他在明知故问,脸上一红,没有说话,陈飞颇有深意地看了林远一眼,笑道:“哦,好吧,既然你不肯说,我就回去问晚晴同志!我该怎么问呢?单说‘办了’这个词肯定不行,我一定要结合语境!我就对她说:‘林远说要把你给办了,办了是什么意思呢?’”

陈飞说完就笑了起来,似乎比刚刚的死里逃生更开心,林远心想:“我得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于是林远说道:“你刚刚说这次死里逃生和你拆炮弹的那次很像?可我记得那次你明明是说你拆那枚炮弹没费吹灰之力……”

陈飞笑着说道:“我承认那次我是吹牛皮说大话!那次是我死要面子,我虚荣,我无耻!反正我就这样了!不过我真的很想知道‘办了’是什么意思!”

陈飞说完就笑个不停,却突然看见林远的脸色阴沉了下来,陈飞笑道:“你小子可别不识逗啊,还带翻脸的?”

林远急忙说道:“我突然想了起来,咱们把铁轨炸了,咱们的火车还不知道呢,万一他们稀里糊涂地过来,出了轨人就完了,我得通知他们,还要通知铁轨铺设车过来修铁轨。”林远说完就拿出通讯器,和西安站联系。

陈飞笑道:“那好,‘办了’是什么意思我回去问晚晴同志,现在我去看看那个家伙死没死。”

林远通知完,就听见陈飞高声叫道:“快点过来,狼竟然没有吃这个家伙!”

林远急忙赶了过去,低下头仔细打量着那个人,这才发现他的身上竟然没有多出来的伤,林远笑道:“那我还可以用他继续施行我的计划,太好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古人诚不我欺也!”

陈飞笑道:“行了,你就别在这拽文了,赶紧和我说说你有什么计划吧?”

林远刚要说,就听见通讯器响了,林远拿出来一看脸上就是一阵尴尬,陈飞急忙问道:“是谁啊?怎么这个表情?”

林远呵呵一笑,敷衍道:“没有谁,没有谁……”

陈飞把手一拍,笑道:“晚晴同志吧,哈哈,还敢蒙我!快点接吧,我好问问办了是什么意思。”

林远有心不接,可是转念一想:“晚晴这个时候给我发消息,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我可不能不接。”于是林远说道:“晚晴,什么事情?”

通讯器里沈晚晴着急地说道:“你们在哪里呢?怎么还不回来?出了什么事情?”

一听这个问题林远满心感概,刚要把自己死里逃生的事情告诉她,结果沈晚晴根本没有听林远的话,而是说道:“你快点回来吧,袁世凯接到消息,据说有一支反叛的练勇,总兵叫姜华勇,已经逼近了凤翔府,他正准备带兵去呢,要血流成河了,你快点想办法吧。”

林远急忙说道:“我就在凤翔府辖地,我这就去凤翔府城!晚晴,你知道吗?我……”林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沈晚晴着急地说道:“不说了不说了,我要去救人了,晚了就来不及了!”

林远心中一动,想道:“救人?救什么人啊?”刚要细问,就听见陈飞在一边高声喊道:“晚晴同志,林远要把你‘办了’,‘办了’是什么意思啊?”

林远狠狠地瞪了陈飞一眼,沈晚晴就在通讯器里面说道:“办了?办什么?好了,等到见面再说吧。”沈晚晴说完就关上了通讯器,林远狠狠地瞪着陈飞,责备道:“就怪你乱打岔,晚晴说她要去救人,我刚要问,你叫吆喝了一嗓子!”

陈飞不好意思地一笑,嬉皮笑脸地说道:“那算我错了,可以吧……”两人说笑几句,林远虽然在笑,可是心中想道:“‘办了’这个词太粗俗了,晚晴听见肯定会以为我不尊重她,她会不会生气啊?她会不会从此不理我了呢?”

林远正在胡思乱想,就听见远处传来了火车开动的声音,陈飞高兴地说道:“我们的车来了!”

林远却眉头一皱,说道:“时间没那么简单!”

陈飞惊讶地问道:“不就是上火车吗?有什么简单不简单的?”

林远说道:“车到了这里肯定会停下,到时候刘万通肯定会来找我,那样的话我偷偷跑出来的事情不就被他察觉了?”

陈飞笑道:“这个简单,我们往火车来的方向走,把前面刘万通的火车让过去,等到刘万通一下车,咱们就转身迎着他走,刘万通肯定以为咱们是从车上下来的!”

林远笑道:“你可真有办法,好,就按你说的办,不过你要把这个人弄到咱们的车厢去,别让人看见他,我留着他有用!”

陈飞点点头,说道:“行,我趁着黑夜把他弄回咱们的车厢去!”两个人于是就扛着那人往火车来的方向走,由于天黑,火车上的人根本就看不见他们,而西安站已经把铁轨被毁的情况通知给了火车,故此火车也有准备,减慢速度前进,爆炸留下的弹坑极大,所以上面的人很快就发现了,之后停了车。

林远按照原来的计划,转身往刘万通的火车走,果然遇见了他,林远抢先问道:“铁轨竟然被叛匪炸坏了,我们得等铁轨铺设车了!”

刘万通心中纳闷:“不是说好等林远来了再炸吗?怎么提前炸了?林远的身上怎么又是伤又是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刘万通问道:“林帅,您的身上怎么了?”

林远笑道:“没什么,都是小伤!”正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林远转头一看,只见百十个骑兵正在朝自己赶来,林远见到他们心中就是一惊,心想:“他们要是把我跟他们在一起的事情抖搂出来,刘万通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看着越来越近的骑兵,林远心中暗骂:“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溜了,现在害怕你们出现的时候你们倒是来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我得想办法把你们弄走!”刘万通看见骑兵过来惊讶地问道:“他们不是先回西安府了吗?怎么从那个方向过来了?”

林远也不多说,紧走几步拦住骑兵们,军官见到林远一脸惭愧地下马,刚要说话,林远便说道:“你们收拾收拾,准备跟我走,执行特殊任务!”

1055 解救女眷

刘万通见到林远和骑兵说话,于是就回了车厢,骑兵军官害怕地说道:“林帅,夜里太黑,您的马又快,我们没有跟上,被您甩开之后我们又不知道该去哪里找您,只能怪天太黑了。”

林远心中冷笑道:“这种理由分明就是鬼扯,说被我甩开了我能够理解,可是我们后来和狼群打得跟热窑似的!枪声一个接着一个,你们不知道去哪里找我们?”

可是林远也没有拆穿他,而是说道:“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们知道凤翔府的府城在哪里吗?”

军官说道:“就在这里东边十几里的地方。”

林远说道:“立刻带着你的人跟我走!”

军官问道:“林帅,我们去做什么呢?不会有危险吧?”

林远心想:“我没有追究你们的责任已经很不错了,现在还和我蹬鼻子上脸,还敢问我有没有危险!”林远于是怒道:“当然有,我们就是去送死的!谁敢和我说一个不字,我就掏枪毙了他!”

军官和骑兵们被吓得不敢吱声,林远转身回到自己的车厢,对陈飞说道:“我要去一趟凤翔府城,你就留在这里,把那个人看好,别让刘万通发现!”

陈飞坏笑道:“晚晴也在凤翔府城吧?你不带着我是什么意思啊?”

林远嘿嘿一笑,没有多说,陈飞接着问道:“你就一个人和那些骑兵去吗?能行吗?把咱们的人给你带上吧?”

林远摇头说道:“不用,你这里更加需要人!我先走了。”林远说完冲王翔和张大勇一摆手,说道:“你们跟我走。”

两人跟着林远出来,问道:“林帅,有事情吗?”

林远笑道:“姜华勇领着人到凤翔府外面了,你们跟我回去招降他们!”

张大勇急忙说道:“林帅,我刚刚听说了,这次领兵的是袁世凯,听说这个人手腕很硬,姜大人要是投降,一定会被杀死的!”

林远笑道:“放心吧,袁世凯再硬也硬不过我!跟着我,保证他们没事!”

三人和骑兵会合,就往凤翔府城走,看见城墙的时候天色已经泛亮,到城下城门未开,林远打发人去叫城门,刚报上自己的名号门就开了,里面风风火火地跑出来一个的军官,来到林远马前着急地说道:“林帅,您可来了,您快去瞧瞧那两位姑奶奶吧!”

林远心想:“两位姑奶奶?那不就是沈晚晴和高玉吗?她们怎么了?看这军官的样子,她们肯定是给袁世凯的部下难堪了!我得赶紧去!”于是林远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军官答道:“一句半句说不清楚,您赶紧跟我来吧。”

林远往身后一指,说道:“这些都是我的人,好生照看,不得怠慢!”

军官连声答应,于是带着林远进城,穿街过巷到了一条街,只见街上满是拿着枪的兵卒,一看便是袁世凯的部下,林远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军官苦笑道:“等会您就明白了。”说着又往里走了一段,来到一间宅子门口,宅子上一块牌匾,上书“姜府”,林远暗想:“这里想必就是姜华勇的家了。”

下马进门,林远一见院子便心想:“这个姜华勇看来还是个清官,这间宅子又小又破,说不出的寒酸!”过了一进院子,只见一群兵卒正围在一间屋子前面,一个军官负手而立,正是宁疯子,门口站着两个拿枪的女子,正是沈晚晴和高玉!

那个军官对宁疯子说道:“宁营统,林帅来了!”

宁疯子几步走到林远面前,苦笑道:“林大人,管管你的人吧!”

林远问道:“怎么回事?”

宁疯子说道:“我奉袁大人的命令查抄叛匪姜华勇的家,谁知道她们两个不让,还拿枪出来对峙!林帅,我知道您的女人不能动,在北京的时候您的人就因为这个把我们的人给痛打了一顿……”

林远笑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姜华勇反叛,亲属何罪之有?我在北京修改律法的事情你不知道吗?”

宁疯子笑道:“当然知道,可是这家里的东西都是姜华勇得来的,我们查抄符合律法吧?”

林远点点头,走过人群,来到沈晚晴和高玉面前,两人见到林远都很惊讶,沈晚晴惊喜地说道:“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林远笑着问道:“你晚上和我说救人,就是在这里?”

沈晚晴点点头,说道:“你还记得宁疯子查抄杨昌浚家的时候吗?他变着花样要把人家的女眷弄走,而且我也听说了,宁疯子经常派人去城中的窑子把女人找到军营里!姜华勇家的女眷更多,我怎么能不来?”

林远点点头,问道:“那女眷呢?”

沈晚晴指指屋子,说道:“都在里面呢,姜华勇只有一个妻子,却有五个女儿,最大的十七岁,最小的只有八岁!”

林远说道:“我明白了。”然后转身对宁疯子笑道:“宁营统,我刚刚问了,姜华勇一家都是女人,你就算抄人家的家也得给人家搬家的时间啊,这样吧,你先回去,别的事情我去和袁大人解释。”

宁疯子无奈地一笑,一挥手,对兵卒们说道:“我们走!”

沈晚晴这才放下枪,走到林远近前,看着他身上的伤口心疼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林远说道:“都是昨天晚上弄得……”林远刚要把自己死里逃生的事情说出来,沈晚晴便说道:“先别说了,给你把伤口处理一下吧,跟我来。”说着就走进屋子,屋子里便是姜华勇的妻子和女儿,她们见了林远连声称谢。

林远客气两句,只听沈晚晴说道:“夫人,你们家中有治疗伤口的药吗?”

林远急忙说道:“晚晴,别麻烦了,我们回去再说吧,她们家里未必有这样的药。”

沈晚晴皱着眉头说道:“不行,伤口必须尽快处理,你就别废话了,他们家是武将的家,怎么可能没有治疗外伤的药。”

姜华勇的妻子急忙说道:“有有有,当然有了!”然后便吩咐一个下人去拿,很快拿来,沈晚晴接过药说道:“有空房间吗?给我找一间。”

林远一听这话顿时觉得血脉奔涌,本来事情一多,死里逃生之后想找沈晚晴的劲头就淡了,而且他也担心自己那句“办了”会让沈晚晴生气,所以便把那个念头放下了,可是现在沈晚晴竟然要找一间空房间和他单独待在一起!

姜夫人笑道:“有是有,可是被兵丁弄得乱七八糟的。”

沈晚晴笑道:“没事,我们就是包扎伤口,别的什么都不干。”

林远无奈地心想:“什么都不干?不知道我能不能把持得住?”

1056 害羞的人

姜夫人叫过一个少女,说道:“三丫头,领着他们去东边的客房。”那个少女答应一声,走到林远和沈晚晴面前说道:“林帅,沈姐姐,跟我来吧。”

林远见到姜夫人竟然让自己的女儿为他和沈晚晴带路,心中不由得想道:“这个姜华勇还真是简朴,家里连个使女都没有。”

沈晚晴看林远有些发愣,便一推他,说道:“赶紧走吧,想什么呢?”林远答应一声,便跟着沈晚晴走,走着走着沈晚晴就发现林远不对劲,因为林远不仅路走得很慢,而是腰还微微弯着,沈晚晴急忙问道:“你的腿伤了吗?为什么走得那么慢?腰弯着做什么?”

林远听见这话下意识地用手往小肚子下面挡了挡,笑着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沈晚晴也不多问,这时少女推开屋门,说道:“那群兵也太蛮横了,柜子也给砸了,桌子也给掀翻了,我来收拾收拾吧,你们在一边包扎吧。”

林远听见这话,知道这个少女要留在屋子里,心中又是欣慰又是遗憾,乱七八糟的,可就在这时却听见沈晚晴说道:“你先回去吧,一会儿姐姐帮你收拾。”少女客气几句,见到沈晚晴很坚持,便道了声谢,转身出去,屋子里就剩下了林远和沈晚晴两个人!

沈晚晴丝毫没有察觉林远的异样,一边准备着伤药一边说道:“你先把外衣脱了吧,我看看你的伤口。”

林远“哦”的一声,脱下了外衣,沈晚晴凑近林远的胳膊,看见伤口就一皱眉头,说道:“这好像是什么动物给抓的?你昨天晚上到底做什么去了?”

林远想起昨晚的死里逃生,一时间百感交集,只觉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沈晚晴转身拿药,没有看见林远的样子,接着问道:“你和陈飞昨天晚上是在吃东西吗?陈飞说什么‘拌了’?是要拌凉菜吗?”

沈晚晴刚刚转过身来,突然见到林远野兽一般扑了上来,把自己狠狠地抱住,一个硬硬的东西触碰到自己的腰上,沈晚晴脸上一红,小声说道:“你做什么啊?这是在别人的家,让人家看见……”

林远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昨天晚上,我差点死了……”

沈晚晴眉头一皱,怒道:“你又冒险,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冒险吗?”说完就要推开林远,可是林远把她抱得更紧了,看着她的眼睛说道:“袁世凯要害我,我去找炸药,狼群包围了我们,只差一点点,我就死了……”

沈晚晴紧张地说道:“你语无伦次的,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林远死死地盯着沈晚晴的眼睛说道:“那些都不重要,我要告诉你,我临死的一刻,唯一想到的人——”林远话音一停,然后重重地说道:“我想到的人是你!”

沈晚晴脸上一阵火烫,就在这时,只见林远眼睛一闭,朝着她狠狠地吻了过来,沈晚晴惊慌失措,本能地闭上了眼睛。林远吻了她一阵,心中想道:“不管那么多了……”他一把将沈晚晴抱了起来,伸手把边上倾倒的桌子放正,直接把沈晚晴扔在了桌子上。

沈晚晴在桌上一撞,忍不住叫了一声,心想:“他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粗暴……”正在想着,突然一只滚烫的大手在自己腿内侧一抓,然后就觉得一股怪力把自己的腿往外面一推,瞬间林远就已经站在了自己的两条腿之间。

沈晚晴一下子明白了林远想要做什么,她不由得满面绯红,就在这时,只觉得两只滚烫的大手向自己的腰间伸去,在自己的腰带上撕扯着,沈晚晴不由得想道:“他今天怎么这么心急,往常都是在自己身上揉弄一阵,可是今天竟然直接……”沈晚晴越想越害羞,近乎哀求地说道:“不行……”

在林远听来,这句“不行”更像是引诱,他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也许是他太心急了,腰带竟然怎么都解不开,林远一瞬间想到了在马匪地洞里发现的少女,她们的裤子都是开裆的,那自己也……想到此处林远双手用力一扯,只听见“嘶啦”一声,沈晚晴的裤子已经被扯开了一个大口子!

林远正要进一步行动,就在这时,突然竟然看到一滴眼泪从沈晚晴眼角滑落,然后竟然听见她发出了轻轻的哭声,一见到她哭,林远身上的火焰顿时像潮水一般退了下去,他柔声问道:“你怎么哭了?”

沈晚晴没有说话,林远瞬间想道:“一定是自己太粗暴了,她不高兴了。”他急忙在她脸上轻轻一吻,说道:“对不起,我刚才太粗暴了……”

沈晚晴啜泣着说道:“不是因为那个……”

林远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哭呢?”

沈晚晴沉默了半晌,这才哭着说道:“这个地方,和我想象的太不一样了……”

林远抬头看看四周,满地的碎瓷片和沙土,还有踩得稀烂的花,翻倒的椅子,扯碎的帷帐,简直是个垃圾场,林远心想:“女孩子嘛,肯定都希望这种事情发生在Lang漫的地方,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林远想到这里在沈晚晴嘴唇上吻了一阵,柔声说道:“我保证,给你一个漂亮的地方。”林远站起身,把她抱了下来,沈晚晴红着脸在他耳边娇嗔道:“你坏死了,竟然扯破我的裤子……”

林远嘿嘿一笑,沈晚晴说道:“我还是给你包扎伤口吧。”

林远往她的裤子上扫了一眼,笑道:“我看你还是先换裤子吧。”

沈晚晴在他背上一拍,说道:“哪有裤子给我换啊?”

林远用手往边上的柜子一指,笑道:“那里面不都是吗?”

沈晚晴说道:“可那都是人家的,我怎么好意思拿呢?”

林远坏笑着说道:“那你就好意思穿着开裆裤出去?”

沈晚晴娇嗔道:“不准再说了,还不是你害的!”

正在这时,只听见屋子外面响起了高玉的声音:“晚晴姐,你们是在屋子里吗?咱们回去吧。”

沈晚晴急忙说道:“小玉,你先回去吧,我要等一会儿再回去。”这时只听见门发出轻微的响动,一听便知道是高玉想要进来,沈晚晴脸色一下子变了,林远看出她的窘迫,急忙冲外面叫道:“小玉,你先不要进来!”

开门声停住了,高玉在外面坏笑道:“你们在里面做什么呢?还不让我进。”

林远笑道:“你晚晴姐在给我包扎伤口,我没穿衣服。”

高玉笑道:“姐夫,你又不是小姑娘,还怕人看啊?”

林远急忙说道:“我其实是个很害羞的人。”

高玉在外面娇笑了一阵,然后说道:“那我先回去了,你们接着包扎伤口。”高玉在说的时候特地把“包扎伤口”变了调子,沈晚晴的脸一下子又羞红了。

(调整更新时间,每天21点的更新提前至12点,一天五更不变)

1057 九成把握

沈晚晴看着柜子里的衣服犹豫了半天,林远说道:“既然你不愿意拿,我倒有一个办法!”

沈晚晴看着林远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林远嘿嘿一笑,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说道:“这样就没人能看见了.”

沈晚晴说道:“那你就这样抱着我走吗?让人看见了多不好意思啊……”

沈晚晴说完就害羞地把头埋在了林远怀里,林远笑道:“不好意思我倒没觉得,我只是觉得抱得时间长了胳膊会很酸,你太重了……”

林远说完,也不走门,看看窗户外面人少,就从窗户一跃而出,从僻静的小路找到了自己的马,林远把沈晚晴抱在自己面前,问道:“驿馆在什么地方?”

沈晚晴说道:“从这里出去往东边走,很快就看见了。”

林远打马向东边跑去,此时正是清晨,街上的人还不少,凤翔府深处内地,不同于接受西方文化的东南沿海和进行现代化建设的东北,人们的思想还是很保守的,他们看见林远竟然在马上抱着一个女子,纷纷投来鄙视的目光,在他的身后指指点点。

沈晚晴羞得不敢抬头,林远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权当看不见,两人很快回到驿馆,林远把沈晚晴抱到屋子外面,在门口沈晚晴说道:“我换衣服,你先等一会儿再进来。”

林远夸张地一捂肩上的伤口,说道:“不行,我受的伤太重了,需要马上包扎。”沈晚晴红着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门“砰”地一声关上,留下林远在外面嘿嘿坏笑,过了一会儿,沈晚晴才重新把门打开,让林远进来,说道:“你给我说说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着,我给你包扎伤口。”

林远便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说了,沈晚晴听完便生气地说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冒险吗?你怎么就是不听!”

林远傻笑这说道:“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沈晚晴撅起嘴委屈地说道:“你就拿我当傻子吧,就知道骗我。”林远看着她娇滴滴的模样,在她粉唇上轻轻一吻,笑道:“放心吧,这次是真话。”

两人亲热一会儿,林远才问道:“你不是和我说姜华勇的部队来了吗?具体怎么回事?”

沈晚晴搬过来一把椅子,坐在林远面前,说道:“是昨天的事情,姜华勇的练勇部队到达了距离凤翔府城二十公里的地方,人数、装备等等情况还不清楚,袁世凯为了能打好这进陕以来的第一战,亲自带领先锋协,包括风火林山四个营,总人数在五千左右,已经赶往城外的西山扎营了。”

“袁世凯临走之前命令风字营营统宁疯子,查抄姜华勇在凤翔府的家,里面的家眷统统卖作官伎,我得到消息,这才去的他们家。”

林远轻轻一拍桌子,笑道:“晚晴,你干得太好了,这个姜华勇还是个不错的人。”于是便把王翔对他讲述的事情说给了沈晚晴,沈晚晴问道:“那你要怎么办?招降姜华勇吗?”

林远说道:“不错,我正有此意。”

沈晚晴说道:“可是我听说姜华勇脾气倔强,他会受你的招降吗?”

林远笑道:“你不是救了他的家眷吗?我还收降了他的两个部下,凭借这两张感情牌,我想招降就有了三成把握!”

沈晚晴惊讶地问道:“才三成?”

林远笑道:“你别着急啊,我还没有说完,从王翔的描述中我知道,姜华勇只是希望兵谏,不想反叛,可是清廷却不给他答复,他在甘肃缺粮少弹,而且还和另外一支练勇部队起了冲突,这才不得不回凤翔。”

“所以我断定,姜华勇的部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如今已经是将无战心,兵无斗志,姜华勇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所以我的招降正好给了他们机会,姜华勇一定会答应我的招降,这样一来,成功的把握就到九成了。”

沈晚晴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动身吧!”

林远说道:“我要先去姜府,带上姜华勇的某个亲眷,我想最好是他的女儿,这样我去姜华勇的兵营,一定能够见到姜华勇!”

沈晚晴立刻说道:“要带着他的女儿的话,我就和你一起去!”

林远心想:“姜华勇见到他的女儿被一个女子照看着,肯定会对我有额外的好感,就让晚晴和我一起去吧。”

林远点头答应,出门的时候在她的耳边调笑道:“换一条结实点的裤子……”

沈晚晴羞得满脸绯红,装作没听见,两人到了姜府,对姜夫人说明来意,姜夫人满脸为难,沈晚晴在一边说道:“夫人,您的心情我能理解,对一个母亲来说,让自己的女儿到战场上去的确很难,可是您别忘了,对面部队的最高统帅是您女儿的亲生父亲,您的女儿怎么会有危险呢?”

姜夫人点点头,说道:“妾身虽然答应,不过去不去还要问过我的女儿们?”于是姜夫人便把五个女儿叫来,沈晚晴对她们一说,五个女儿都抢着要去,林远小声地说道:“咱们带最小的去吧,人小也好照看。”

沈晚晴于是抱起了只有八岁的小女儿,她叫幺妹,两人在姜夫人的再三嘱托下才离开姜府,小女儿根本不知道危险,她只当这是一次郊游,于是十分开心,沈晚晴又给她买了好些吃的,这才带着她赶赴军营。

西山距离府城不远,林远回去带上张大勇和王翔,四个人骑着快马,没用半个小时就远远地看到西山了,正在这时,只见一队马车从远处驶来,到了近处林远才发现,赶车的竟然是袁世凯手下的兵卒,而车上铺着白布,白布下面露出人的形状,很显然是一具具尸体。

沈晚晴紧张地说道:“你说过姜华勇的部队已经没有战斗力了,说不定袁世凯已经打败了他们,还抓住了不少人,现在已经开始屠杀俘虏了!”

林远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我看尸体未必是俘虏的,你看那些尸体上蒙着的布那么干净,如果尸体是叛军战俘,盖上一张草席就完事了,为什么要用这么好的布呢?”

沈晚晴说道:“难道死的是袁世凯的人?马车上的尸体可不在少数,袁世凯部队的战斗力非常强,姜华勇的部队竟然还能杀掉他们这么多人?”

林远轻轻摇头,说道:“这件事情可真是奇怪,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我来问问。”于是林远冲着一个兵卒问道:“车上躺着的是什么人?”

那个兵卒狠狠地瞪了林远一眼,骂道:“你爹!”

沈晚晴听了怒道:“你怎么骂人呢?”

那个兵卒都没有看沈晚晴,转头驾车走了,沈晚晴要追,林远一伸手拦住了她,说道:“别追了。”

1058 惨烈战场

林远接着说道:“我也看出来了,袁世凯的部队肯定是吃败仗了,他们的兵心高气傲,出来第一战就打败了,这口恶气出不来,我一问正好撞在枪口上了!他只是骂了我一句,没有掏出枪来已经很不错了,咱们快点走吧。”

两人接着往军营走,远远看见军营大旗的时候林远一摆手,对沈晚晴说道:“带着幺妹在这里等着,我去见袁世凯,然后咱们直接去对面军营。”

沈晚晴问道:“为什么不让我和你一起去?”

林远指指小姑娘,说道:“死的人那么多,受伤的就更多了,太血腥了,姑娘还太小,别让她看见。”沈晚晴答应下来,林远催马往军营走,一边走一边心想:“要是知道已经开战了,就不该带幺妹来!”

转眼间林远已经到了营门口,守营的是风字营的官兵,认识林远,于是就把林远往营房里带,林远说找袁大人,那个兵卒答道:“袁大人出去了,一会儿才能回来,您在帅帐里等一会儿吧。”

林远往帅帐走,就听见边上几个帐篷里发出了鬼哭狼嚎一般的惨叫声,尽管林远久经战阵,听见这些惨叫声不免暗暗心惊,林远挑了最近的一个帐篷,刚要进去看,突然见到帐篷帘子一掀,从里面钻出来一个人,林远此时离帐篷已经很近了,那人出来得又急,两人狠狠地撞在一起,碰撞开始的时候林远站着没动,所以一下子就被撞出几步远。

那人一抬头,林远一见他就愣住了,原来那人就是那个救了自己的小兵袁哲,袁哲见到林远惊讶地说道:“林帅,您怎么在这里?”

林远说道:“我来找袁大人。”说完用手一指帐篷,说道:“里面都是伤兵?”

袁哲连连点头,林远惊讶地问道:“仗怎么打得这么惨?”

袁哲无奈地说道:“唉,这才是一小部分,更多的伤员还没运回来呢!不说了,我得去运伤员了,您要想知道得更多的话……”袁哲说到这里冲远处一个老者叫道:“钱老哥,这是林帅,小心照应着。”

那个老者听见这话走到林远近前,说道:“林帅,有礼了。”

林远见到这人满身是血,可却不像受了伤的样子,头发斑白,年岁已大,便猜测他是军营中的医官,于是问道:“你是医官吧?”

那人答道:“我叫钱老大,世代行医。”正在这时,只听见一个年轻人冲钱老大叫道:“师父,金创粉没了!”

钱老大怒道:“我也没有了!”那个年轻人讷讷地不说话了,林远问道:“你们是没有药了吗?”

钱老大着急地说道:“这仗打得太惨了,我们带了一百多斤金创粉,一个时辰不到,全用光了!听他们说还有更多的伤员没来呢,这可怎么办啊……”

林远紧锁眉头问道:“你说什么?五千人的部队你们才带一百斤金创粉?一个人都摊不上一两!你们怎么不多带点?”

钱老大无奈地说道:“我们也想多带,可是这金创粉造起来太慢啊,君药是三七,臣药是麝香,佐药是乌头草,这几样东西要配齐就不容易,还要洗净、炮制,这一百斤金创粉是我们家几代人攒下来的……”

林远心想:“这个时代的中药根本就没有大工业生产,能不慢吗?”正在这时林远只觉得自己的腿被人一把抓住,低头一看,抓住自己的是一个满身是血的兵卒,他惨嚎着:“求求你,给我一枪吧,太疼了,扛不住了……”

边上两个医官急忙把他拉到一边的草席上,林远一阵黯然,心想:“不管他们是清廷的部队,还是叛军的部队,他们都是我的同胞,都是中国人!我不能不管!我应该把我们的医疗队和药品调来!”

林远从营帐里出来,心想:“距离这里最近的要属蒙古的驻军了,我们在打下蒙古之后,修建了从库伦直抵太原和呼和浩特的铁路,在这两个地方也囤积了战备物资,让太原尽快往这边运输人和药品吧,不过那也需要一天的时间,这些伤员能不能挺过去就看他们自己了。”

林远正在想着,就听见一个人叫自己,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军官朝自己走来,说道:“袁大人回来了,快点和我去帅帐吧。”

林远答应一声,在路上问道:“姜华勇的部队有那么强的战斗力吗?这一战怎么打得那么惨?”

那个军官无奈地说道:“他们的战斗力虽然不强,可是人多!冲锋起来铺天盖地,一百米的距离眨眼就到了,我们的前线部队步枪射速太慢,机枪又分散了,所以就打成肉搏战了!那群反叛不知道吃了什么药了,打肉搏战根本不怕死,为了弄死我们一个人都能把自己往刺刀上撞!”

林远急忙问道:“那不对啊,姜华勇的部队只有七千不到,再加上走散的一部分,怎么有足够的兵力采用这样的打法?”

军官不屑地笑道:“七千不到?林帅,您这是什么时候的情报啊?您一会儿到山顶看看,姜华勇的连营一眼看不到头,我看七万人都有!”

林远惊讶得嘴都合不上了,说道:“怎么增了这么多兵力?”

军官说道:“里面很多都没有军装,我看是那些反叛的农民。”说话间两人来到帅帐外面,只听见袁世凯在里面咆哮道:“这一战我们是吃了些亏,这不是我们战斗力不如人家,而是我们情报不足,准备不充分,我决定了,下次作战,把咱们的机枪集中起来,把那些反叛统统弄死!”

林远听见这话朗声说道:“不用了吧?袁大人!”说罢挑起帐帘走到帐内,袁世凯不怀好意地问道:“林远,你说不用了是什么意思?你要来干预我的指挥吗?别忘了你在圣上面前说过的话!”

林远傲然说道:“我告诉你不用了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我有把握招降对面的姜华勇!”

袁世凯冷笑道:“招降?姜华勇那种反叛能归降?笑话!”

林远说道:“袁大人,硬要打的话对你的部队也不好,我刚刚看见了,你的部队伤亡惨重……”

袁世凯狠狠一拍桌子,怒道:“伤亡多少人不是我要关心的!我只关心那些反叛能不能被消灭!”

林远说道:“袁大人,我刚刚听见你的话了,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你把机枪集中未必管用!”

袁世凯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远说道:“叛军又不傻,他们会直愣愣地往子弹上撞吗?咱们都是指挥官,相信你也知道机枪侧射才能发挥最大威力,所以叛军肯定会想尽办法冲击机枪的弱侧,你们的机枪又不是很多,我看下一仗还是会打成肉搏战!”

1059 军营被绑

袁世凯眉头一皱,心想:“林远说的在理,而且战场的地形十分开阔,没有有利地形进行依托射击!所以这仗还得打成肉搏战!”于是袁世凯说道:“那你有什么办法招降姜华勇?”

林远笑道:“我自然有办法,你无需多虑!”

袁世凯心思转动,想道:“林远成功了功劳有我的一半,不成功他就有丧命的危险,他成不成功对我都有好处,我就让他去!”于是袁世凯说道:“那好,我下令停止进攻,你去招降姜华勇。”

林远说道:“好!还有一件事情,你部队里的医官都太差了,我把我部队的医疗队调来,明天就会到。”

林远不管袁世凯答不答应,转身从营帐出来,把沈晚晴拉到一边,小声说道:“晚晴,你带着幺妹先回去!我和他们两个去军营!”

沈晚晴问道:“为什么?”

林远说道:“情况有变,姜华勇的部下一下子变多了,而且战斗力极强,我怀疑姜华勇肯定是和农民起义军合兵一处了,这样的话他们不会轻易投降的,所以咱们进去之后肯定很危险!”

沈晚晴说道:“既然危险,那我们就不要去了!”

林远说道:“不行,我必须去,这场战役必须到此为止,袁世凯已经集中机枪了,对面姜华勇的部队就算想出反制方法也要付出重大伤亡,我不想看着中国人打中国人,所以我必须去!”

沈晚晴毅然说道:“从今天听完你狼口逃生的事情之后我就下定决心:再也不让你一个人冒险,就算有天大的危险,我也要和你一起去!”

林远指着幺妹说道:“可是她呢?你让她和我们一起去冒险?”

沈晚晴扑哧一笑,说道:“你怎么糊涂了,她可是姜华勇的亲生女儿,姜华勇会害她吗?”

林远狠狠一跺脚,着急地说道:“你怎么不明白我的意思呢?袁世凯的军营里,伤兵惨叫哀嚎,简直是人间地狱,姜华勇的兵营里肯定更惨,你就忍心让这么小的孩子听那些声音?看那些场面?”

沈晚晴眉头一皱,犹豫了起来,林远用手往后面一指,严厉地说道:“听我的话,赶紧回去!”

沈晚晴慢慢地转身,突然听见幺妹扯着嗓子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叫道:“我要见爹爹,我要见爹爹!”

沈晚晴急忙安慰,可是怎么哄都没用,幺妹就是要见爹爹,哭个没完,林远说道:“那咱们还是去吧,路上小心一些,别遇见那些场面!”

四个人骑上快马出发,绕过战场,来到姜华勇军营的西边,这里远离战场,还算清净,四人离着军营老远就被拦下,王翔和张大勇冲着哨兵怒道:“不认识我们了吗?”

那个哨兵一愣,说道:“王营统,张营统,你们怎么来了?这一男一女,还有这个小孩是谁?”

张大勇说道:“男的是林帅,小女孩是姜大人的女儿,速速报知大人,林帅求见!”

哨兵不敢怠慢,急忙跑了进去,很快从里面出来,对林远说道:“我们姜大人有请,请跟我来。”林远一进军营,就产生了一种来到家属区的感觉,里面有不少女人坐在阴凉地里缝衣服,还有小孩子在跑着玩,沈晚晴悄悄地问道:“军营里怎么有女人和孩子?”

林远说道:“我猜得没错,姜华勇果然和农民起义军合兵一处了,这些女人和孩子应该就是起义军的家眷!”

很快来到帅帐,哨兵对林远说道:“我们家姜大人就在里面等您。”说着为林远掀开帐帘,林远只见里面坐在一个高大干练的中年男人,一缕长髯飘在胸前,虽是武将,却是文官打扮,男人站起身来,对林远躬身施礼,说道:“在下便是姜华勇。”

林远回礼,然后让后面四个人进来,姜华勇见到林远就已经很吃惊了,随后又见到了两个失去联系的部下,最后是自己的小女儿,他都惊讶得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沈晚晴把幺妹放在地上,小女孩挥舞着小胖手跑向姜华勇,姜华勇一把将她抱在胸前,慨然说道:“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林远笑道:“姜大人,朝廷本来要抓捕你的妻子和女儿,不过她们被我救了下来,我已经把她们妥善安置好了,请您放心吧。”

姜华勇点点头,说道:“多谢林帅了!不知道林帅来找我所为何事?”

林远笑道:“我要姜大人跟我回去,不要再打仗了。”

姜华勇笑道:“林帅说笑了,我如今已经背上了反叛之名,回去不就是个死吗?”

林远用手指了指身后的张大勇和王翔,笑道:“您看,他们也是您的部下,他们不是也没有死吗?”

姜华勇叹了一口气,说道:“林帅,我已经决心打下西安府,请您不要再说了,请回吧。”

林远一听便问道:“你不是要兵谏吗?现在怎么想打下西安府了?”

姜华勇说道:“我原来想的是经过兵谏朝廷便能下旨,分给普天之下的佃农土地,可是后来我想明白了,天下的土地不会凭空增多,佃农想要土地,就只能从地主那里拿,地主难道会给他们土地吗?肯定不会!天下最大的地主是谁?皇帝啊!所以我原来想的兵谏的法子根本就是错的!”

林远心想:“想要进行土地改革还得看我的,你们这样打怎么可能改革得成功!”于是林远笑道:“姜大人,那你就想用你的人一路打到北京城去?”

姜华勇轻轻摇头,说道:“我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是想打下西安,然后固守陕西,陕西地势险要,足以据守!”

林远无奈地说道:“我可以告诉你,袁世凯已经把机枪调集在一起了,等到下一场战斗,你们的集团冲锋要面对的就是数以万计的子弹了!你们打得过吗?”

姜华勇眉头一皱,陷入了沉思,帐内一时无人说话,林远突然就听见帐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然后帐帘一挑,十几个大汉冲了进来,人人手挽尖刀,对着林远四人怒喝道:“都不许动!”

林远看这四人都没穿军装,于是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姜华勇也冲其中一人怒道:“孙将军,你这是做什么?”

这时一个壮硕大汉走出人群,说道:“姜大人,朝廷的人你也能相信?”说完回头对大汉们说道:“把这四个人都给我绑了!”

几个大汉往前一闯就要绑四个人,林远一想这些人都是穷苦农民便没有掏枪,而是说道:“你们要是不相信我,让我走就行,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把我绑起来呢?”

姜华勇也说道:“没错啊,孙将军,放走他们就好了,为什么非要把他们绑起来呢?”

那个孙将军说道:“姜大人,您仔细想想,这个林远是朝廷要员,抓住了他可以当人质啊!”

林远无奈地心想:“我还能当人质吗?对面的袁世凯巴不得我早点死呢!”

1060 事态紧急

这时只听见沈晚晴尖叫起来,像个吓坏了的小姑娘一样叫道:“不要绑我啊,我就是个看孩子的,别绑我,我就是个女人,逃不掉的。”

两个大汉看见沈晚晴的样子就是一愣,纷纷看向孙将军,孙将军一摆手,说道:“女人就不用绑了,把林远和两个反叛都押下去!”

林远看着沈晚晴一脸“无毒无害”的无辜样子心中暗笑:“他们还不知道晚晴的实力,他们就算把晚晴绑起来她都有一千种法子逃出去,现在你们竟然敢不绑她,你们就等着吃大亏吧。”

林远这时就看到姜华勇手一摆,说道:“慢!”此时林远已经被几个壮汉把胳膊别在身后,绳子都已经挨到身上了,听见这话心想:“莫非姜华勇要救我?”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却听见姜华勇接着说道:“只绑林远一个就好了,我的两个部下不用绑了,让他们跟着我吧。”

林远心中苦笑道:“弄了半天挨绑的人只有我自己!”几个大汉用绳子把林远绑了个结实,然后一推林远,喝斥道:“快走!”

林远无奈地问道:“去哪?”

那个大汉一愣,转头对孙将军说道:“对啊,我们去哪里啊?”

孙将军说道:“把他们弄到西边马棚去!”于是几个壮汉便把林远和沈晚晴押到了西边的马棚,林远来的时候骑的马也在这里,地上铺着秸秆,一个大汉冲着林远喝道:“坐到里面去!”

林远乖乖地坐到了里面,沈晚晴坐在他的身边,大汉们留下了两个,其他人走了,一个大汉问沈晚晴:“丫头,你是不是被这个狗官买来的?我带你去别的地方吧。”

没等沈晚晴说话,另一个壮汉便说道:“驴粪蛋,把你那怜香惜玉的劲头收起来吧,你看那个女人细皮嫩肉,一看就没有吃过苦,不是地主婆也是地主家的小姐,别理她,让她在里面受罪吧!”

两个壮汉说完便不再说话,走到一边阴凉地里闲扯去了,时不时向林远和沈晚晴这里看上一眼,林远看看四周,随口说道:“这里还挺干净的。”

沈晚晴一听这话顿时想起了在姜府的事情,不由得脸上发烫,急忙说道:“你被绑着不难受吗?”

林远笑道:“难受是难受,不过我在想下一步该怎么办?那个孙将军是谁啊?他不信任我姜华勇也就不能信任我,我应该怎么取得他们的信任呢?”

沈晚晴无奈地耸耸肩膀,说道:“他们死活就是不相信你,你能有什么办法?你虽然有改革土地的实力,可却未必有改革土地的决心,因为我们都知道,土地改革动摇的是清廷的根基,这一改,内战无可避免!”

林远轻叹一声,说道:“是啊,可是我觉得,现在已经到了非改不可的时候了,陕西和甘肃只是全国的一个缩影,华北、华中、华南、西南、中原等地的农民都过着衣食无着的日子,全国就像一堆干透了的柴草,这次陕甘起事就像一个火星,说不定就能把全国点燃!”

沈晚晴问道:“那你打算现在就和清廷全面摊牌吗?”

林远想了想,说道:“应该不会,我还是想渐改,陕甘位于西北边陲,改变这里应该不会引起清廷的行动。”

沈晚晴说道:“可是你别忘记了,你在东北已经进行了土地改革;你在蒙古没收清廷的官田发给农民,这些都会让清廷触动,东北是你的治下,蒙古在清廷眼中历来都是蛮荒之地,虽然让他们触动,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应,可你现在再动陕西和甘肃,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没人能保证他们不会做出行动!”

林远沉默了半晌,长叹一声,说道:“两难的选择啊!”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突然林远笑道:“我都被绑上了还在讨论国家的前途命运,我怎么觉得这么搞笑呢?”听见这话沈晚晴也笑了起来。

这时那个驴粪蛋走了过来,朝着沈晚晴喝骂道:“看来你真的是个不要脸的地主婆,被押在这里还在和狗官说笑。”

沈晚晴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林远在一边笑道:“小伙子,你口口声声说我是狗官,你知道啥是狗官吗?”

驴粪蛋一愣,想了半天,说道:“反正孙将军说了,当官的都是狗官!”

林远问道:“孙将军是谁啊?谁给他封的将军?”

驴粪蛋面色一肃,说道:“孙将军是老天爷封的,他是上天的武曲星下凡,带领我们杀狗官,过好日子的!”

林远点点头心想:“装神弄鬼,这套把戏都玩了两千年了,从陈胜吴广假扮狐狸唱‘大楚兴,陈胜王’到韩山童埋下一只眼睛的石人一直没变。”林远没有细问孙将军是怎么装神弄鬼的,而是问道:“那你说啥算好日子?”

驴粪蛋笑道:“有地种,有饭吃,有老婆,有娃娃的日子就算好日子呗!”

林远点点头,笑道:“那好,你去找孙将军,告诉他,我能给你们这样的好日子!”

驴粪蛋一愣,似乎没有听懂林远的话,正在这时林远突然听见帅帐方向响起了爆炸声,林远心想:“帅帐怎么发生爆炸了?袁世凯的炮兵部队射程没有这么远啊!”于是他紧张地说道:“快把我解开,他们攻进来了!”

驴粪蛋不慌不忙地说道:“那是我们的号炮,平时都不用,只有在全体集合的时候才用,我看是要发动总攻了!把对面的清军消灭,我们就能进府城了!然后就能进西安,然后就有太平日子过了!”

驴粪蛋说着便大笑了起来,林远看着驴粪蛋的样子心想:“你还笑,你以为事情会像你想得那么容易吗?你们还想打下西安?眼前袁世凯的部队你们都应付不了,人家调集了几十挺机枪,还有炮兵,你们的集团冲锋只能给人家当靶子!”

林远越想越着急,心道:“我必须马上阻止他们!”于是林远对沈晚晴说道:“快点把我的绳子解开。”

沈晚晴听见林远急切的口吻,也知道事情的严重,伸手从鞋底抽出隐藏的刀片,伸手割林远身上的绳子,把边上的驴粪蛋都给看呆了,他指着林远和沈晚晴说道:“你们也太嚣张了,我还站在这儿呢!你们就要逃跑!”

林远无奈地笑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忽略你的,不过事情太紧了,我只能先去把事情办了,等我办完事情你再接着绑我吧……”

驴粪蛋眼睛一瞪,把刀一举,对沈晚晴说道:“你要是再给他解绳子,我就打你了!”

1061 一身挡千军

驴粪蛋刚说完话,就看见一道寒光从沈晚晴手中飞了出来,然后就听见“当”的一声,随即感到手上有些凉,他低头一看,只见一块雪亮的刀片直挺挺地立在刀柄上,和自己的手指紧贴在一起!

驴粪蛋只觉得脊梁骨发凉,心想:“神了!神了!这个女人竟然能把刀片扔到这个地方,她要是手一偏,刀片可就射进我的手了,她能射这么准,要是她想杀我,不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吗?”

就在驴粪蛋手足无措的时候,沈晚晴走上前来一把抢过了刀,说道:“不好意思,你们的绳子太粗了,我的刀片割不断,借你的用用!”驴粪蛋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沈晚晴就把林远身上的绳子给割断了。

林远一边把身上的绳子扔到地上一边说道:“咱们得赶快去帅帐,去得晚了他们恐怕就已经出发了!”

沈晚晴用手一指边上拴着的两匹马,说道:“咱们骑着马去!”

林远把头一点,沈晚晴手起刀落,斩断系马的绳索,正在这时,驴粪蛋的同伴从一边赶了过来,惊讶地说道:“你们怎么把刀弄过去了?”

林远翻身上马,笑道:“等我们回来再和你们解释!”说罢腿在马腹上一磕,马就蹿了出去,把驴粪蛋和他的同伴淹没在马蹄溅起的烟尘里!

两人进到营区,只见营里空无一人,沈晚晴问道:“人都哪里去了?”

林远说道:“肯定是要出征了!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集合?”

沈晚晴说道:“刚才那个人不是说在帅帐吗?”

林远说道:“帅帐那么小的地方怎么可能站下那么多人,他们一定有一大片空地当做演兵场,可是营区那么大,演兵场到底在哪里呢?”

沈晚晴环顾四周,说道:“咱们找个人问问吧?”

林远指着周围空荡荡的营房说道:“不仅连个看守营房的都没有,连女人和孩子都不见了,我们找谁去问啊!”

两人耽搁了一会儿,只听见后面传来焦急的呼喊声:“狗官,地主婆,你们别跑!”

两人回头一看,原来是驴粪蛋和他的同伴追了上来,林远心想:“正好问问他们吧!”林远想都不想便高声叫道:“演兵场在什么地方?”

驴粪蛋被林远突然一问,下意识地用手往东边一指,林远和沈晚晴打马就朝东边跑,气得驴粪蛋的同伴狠狠地敲打了他几下!林远和沈晚晴跑出一段,就看见眼前是一大堆人,不是女人孩子就是老人,人群前面整整齐齐地站着两个方阵,一个是孙将军的农民起义军,另一个就是姜华勇的练勇。

林远和沈晚晴眼看就要冲到人群边上了,突然见到农民起义军方阵前面的大旗一动,人群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农民起义军方阵缓缓地向着营区外面走去!

林远高声说道:“不好,他们要出发了,咱们冲到他们前面,拦住他们!”

沈晚晴说道:“可是演兵场都被老百姓堵死了,我们怎么可能冲到他们前面去?”

林远心想:“晚晴说得没错,我们要到门口就必须穿过老百姓的人群,让他们让开恐怕不是个好办法,因为里面的人太多,仓皇一让说不定会踩死不少人!”林远正在一筹莫展之际,突然看到了一边的帅台。

帅台正对着门口,后面没有人,帅台上面的孙将军和姜华勇已经下来走到队伍里了,林远随即说道:“我们从帅台冲过去!”

两人打马来到帅台,想要进到演兵场就要跳过帅台,帅台足足有一米多高,林远摸摸自己的马,心想:“你可一定给我跳过去啊!”让马跳过一米多高的障碍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需要骑手和马之间的默契交流,幸好林远和胯下的马已经待了好多天,颇为熟稔。

林远挥起马鞭抽了一下马屁股,高声说道:“快!”那马真有灵性,听见林远话速度顿时快了一倍,眼看到了帅台,林远一提马缰绳,叫了声:“跳!”胯下战马长嘶一声,腾身跃起,冲上帅台!

帅台不大,战马上去一瞬间就下来了,落地的瞬间林远一抬屁股,双膝弯曲,落地之际双膝承担了大部分冲击力,毫发无伤,他一回头,却发现沈晚晴没有跟过来,她的马在靠近帅台的地方转了个弯,根本没跳!

林远心想:“晚晴和她的马没有默契,跳不上来也不奇怪,现在不是顾及她的时候!”林远想到这里拨转马头冲向门口。林远骑着马冲进来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边上的卫兵急忙冲上来,可是林远的马快,他们哪里能拦得住!

眨眼间林远就绕过了人群,立在了门口,把起义军出去的路堵得死死的,林远一勒马,冲众人高声叫道:“你们不能出去!”

孙将军一看林远就愣住了,问道:“林远,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林远没有理会他的问题,而是对孙将军高声说道:“你们不能出去,对面的部队有机枪和大炮,你们出去就是送死!”

孙将军怒道:“林远,赶紧让开,我们不怕他们!”说罢冲手下一挥手,朗声说道:“把林远拿下!”众人随即逼向林远。

林远见到众人围拢上前,用尽力气吼道:“乡亲们,我是林远,你们难道信不过我吗?”林远在众人心中还是颇有名望的,尽管孙将军给林远扣上了狗官的帽子,所以众人还是一停脚步。

林远看出众人的犹豫,朗声说道:“孙将军,我当着这么多乡亲的面问你一句话,你摸着良心回答我!你带着大家打仗,是为了自己发财还是为了让大家过上好日子?”

孙将军怒吼道:“当然是为了让大家过上好日子!我孙某人要是有半点私心,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林远转头看向一边的姜华勇,朗声说道:“姜大人,你就不必说了,放下高官厚禄,肯定是要让乡亲们过好日子,对不对?”

姜华勇说道:“当然,林远,你快点让开吧,我们是在为我们的好日子而战,就算死再多的人也值得!”

林远高声说道:“孙将军,姜大人,乡亲们,你们听我一句,如果我告诉你们,你们不用送命就能过上好日子……”林远说到此处话音一转,声嘶力竭地吼道:“你们为什么还要去送命?送了命,老婆孩子谁照顾?亲爹亲娘谁照顾?爹娘一把年纪,你们就忍心让他们看着你们下葬?”

姜华勇凛然说道:“林远,你别想得太简单了,不用命,哪能换来好日子?我们的命,就是给爹娘妻儿换好日子的!”

林远听见这话突然举起马鞭,双手一用力,马鞭“咔嚓”一声折成两段,林远把断了的马鞭狠狠扔在地上,吼道:“我今天就告诉你们,我林远,能让你们不用送命就过上好日子,有半句食言,有如此鞭!”

1062 背信弃义

姜华勇和孙将军见到林远的赌咒,不由得在心中信了几分,不过孙将军还是问道:“林远,你让我们如何相信你?”

林远傲然说道:“就凭借我是林远!”

孙将军和姜华勇对视一眼,面带犹豫,林远斩钉截铁地说道:“我相信你们听说过我很多事情,有多少别人眼中不可能的事情,我都凭借一己之力就做成了!我说的话,你还不相信吗?”

姜华勇眼神一动,说道:“要不,我们相信他?”

孙将军轻轻地点头,说道:“林远,我们相信你。”然后转头对众人说道:“全体回营,咱们相信林远!”

众人发出一片欢呼声,他们见到不打仗还能有好日子过也很高兴,众人回营,姜华勇说道:“林帅,我们虽然相信你,可是丑话说在前面,我们投降的是林帅,不是袁世凯,我们不会交出武器,更不会听从他们的指挥!”

林远说道:“你们尽管放心,有我在,袁世凯绝对不敢动你们!”

姜华勇眉头一皱,怀疑地问道:“林帅,那个袁世凯是什么人?人中龙凤啊,他能像只小绵羊一样听你的话吗?”

林远胸有成竹地一笑,说道:“请您放心,那个袁世凯不敢不听我的!”

姜华勇更加怀疑了,问道:“怎么?袁世凯有把柄攥在你的手上?”林远笑而不答,回头用手指着帅台方向,说道:“那个骑马的女子是我的人,你让人把她带过来吧。”

很快便有人把人群驱散,让出一条路给沈晚晴,沈晚晴催马来到林远近前,不好意思地一笑,说道:“我的马不听话,它不向帅台上跳……”

林远对姜华勇说道:“姜大人,希望你好好照顾她,我去袁世凯的军营,和他好好商议这些事情。”

沈晚晴想要和林远一起去,林远说什么都没有答应,打马离开军营,又绕了一个大圈回到袁世凯的军营,袁世凯正在幻想着林远被叛军杀死,听见林远回来的消息不禁一阵失望,他急忙装出热情的样子在帅帐中见林远,对林远说道:“林帅,您去谈得怎么样啊?”

林远说道:“他们已经同意停止进攻了,而且他们也愿意归降于我。”

袁世凯听完就是一阵惊讶,心想:“林远怎么这么有办法?竟然能够让那些叛军归顺!”袁世凯装模作样地说道:“那就太好了,免去兵戈之苦,实在是黎民苍生之福。”

林远说道:“现在两军对峙不是办法,我的意思是:你们双方尽快谈判,然后商量出一个停火的方案来。”

袁世凯点点头,说道:“那好,我同意谈判,我们就在战场的中间见面会谈吧,这样双方都能接受。”

林远心想:“袁世凯在我走之前还对起义军表现得义愤填膺,怎么我一回来就变了态度呢?先前还是要把他们弄死方休,现在却答应谈判,实在是奇怪。”林远也没有多想,便说道:“我们双方派二十个卫兵吧,在战场中间谈判,我这就去告诉他们。”

林远从营房出来,这回直接穿过战场去孙将军和姜华勇的连营,速度快多了,林远见到孙将军和姜华勇,说道:“袁世凯提出要和你们谈判,在战场中间,我们双方带二十个卫兵。”

两人说道:“有林帅为我们做中间人,我们愿意去谈判。”林远又为双方约定了时间,准备妥当,在下午两点的时候,双方各自带着二十个卫兵,向战场中间走去,林远走在最前面,等到双方相距二百米的时候,林远让双方的卫兵停下,主将走到中间来。

战场中间摆着一张桌子和四把椅子,林远站在桌子边上,笑道:“大家能来谈判我很高兴,现在请大家落座吧。”

双方经过一场惨斗,各有伤亡,所以谁的脸上都没有好模样,三人坐下,林远便和袁世凯坐在一起,袁世凯首先说道:“我建议,我们双方各自撤兵,我们撤到府城,你们也后撤到鹰爪山。”

姜华勇点点头,说道:“好的,没问题!你的部队也不准再袭扰我部队的驻地。”

袁世凯哈哈大笑,说道:“那是当然!”突然就见袁世凯向后一退,右手赫然已经多了一把左轮手枪,指着孙将军和姜华勇,冷笑道:“别动!”

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林远心想:“难怪袁世凯这么痛快地答应了谈判,原来他有这样的预谋!双方的卫兵距离他们都有一百多米的距离,很难看见场上发生了什么,现在能够阻止袁世凯的人只有我了!”

想到这里林远就要去扑袁世凯的枪,却突然发现,袁世凯的左手也握着一支手枪,枪口对准自己,袁世凯笑道:“林远,想不到我也会双手用枪吧。”

对面两人怒道:“袁世凯,你这个背信弃义的畜生!”

袁世凯哈哈大笑,说道:“我袁某岂能和反叛坐在一桌谈判!好了,站起来和我走吧。”袁世凯说着站起身来,往后退了两步,见到三人没有动弹,冷笑道:“姓孙的,姓姜的,你们要是死了,你们的人可就是一滩烂泥了,我想捏成什么样就能捏成什么样,乖乖地跟我走吧!”

突然孙将军眼光一凛,大喝一声便扑向袁世凯,林远心中想道:“袁世凯会开枪的,你别乱动!”于是大喊一声:“别动!”

可是林远的话已经晚了,孙将军已经扑出去了,袁世凯冷笑一声,随即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枪响,孙将军的右臂瞬间多了一个血洞,他倒在地上凄厉地哀嚎着,枪声一响,孙姜两人的部下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便愣了一下,可是袁世凯的部下不然,他们听见枪声就如同听见信号一般,发疯似地冲了过来!

对面孙姜两人的卫兵看见袁世凯的人冲过来这才向前跑,可是袁世凯的人冲得更快,林远一看便明白,那些人一定是袁世凯精心挑选的跑得最快的人,由于袁世凯和孙将军、姜华勇站在中央,所以谁都不敢开枪,获胜就看谁跑得快了!

很快袁世凯的人就冲了上来,在袁世凯前面冲着孙姜两人的卫兵一顿乱枪,这些人的枪法也极其精准,孙姜的卫兵很快就都被打倒在地,袁世凯的卫兵冲上来便把孙姜两人按住!用手绳子捆了个结实!

一个卫兵对袁世凯说道:“袁大人,林远怎么办?”

袁世凯冷笑着看了一眼林远,说道:“我们不用管他,不管他是跟着我们回去,还是去到那边的营地,这个背信弃义的骂名他是背定了!”

1063 点天灯

袁世凯的手下一边嘲弄地看着林远,一边对袁世凯说道:“大人,请恕属下愚钝,为什么说林远这背信弃义的骂名背定了呢?”

袁世凯一脸嘲笑地看着林远,说道:“这还不简单吗?如果林远跟我们回去,乱匪便会以为林远是和我一起定下了计谋,把他们的两个首领抓住了;如果林远不跟我们回去,而是去乱匪那边,乱匪会觉得:他们的两个首领都被抓走了,林远怎么没事?所以还是会以为他和我是一伙的!”

那个手下把腰一躬,大拇指一竖,高声说道:“袁大人真是料事如神,虽诸葛孔明再世亦不可比矣!”

袁世凯哈哈大笑,高声说道:“带上两个叛匪,回营!派快马送捷报,八百里加急!”

手下媚声问道:“大人,如今擒了匪首,是不是该一鼓作气,杀进山寨,把里面的乱匪一网打尽?”

袁世凯又是一阵大笑,说道:“都说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那些乱匪本来都是乌合之众,只是靠首领仗才打得有些章法,现在没了首领,肯定会像一群没头苍蝇一般地冲向我们的营寨,我们就架好机枪,摆好大炮,把他们统统杀尽!”

手下又是一阵媚笑,说道:“大人的计策真是高明,不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小的不才,愿意给大人提个醒……”

袁世凯高声说道:“说!”

手下说道:“咱们打那群乱匪,可不能用炮啊!”

袁世凯问道:“不用炮?为什么?”

手下急忙笑道:“大人,若是用炮,炸碎了脑袋,如何给圣上报功啊?”

袁世凯又是一阵大笑,正在笑着,就听见一边的林远“哼哼”冷笑,袁世凯嘲笑地看着林远,问道:“林远,你都快身败名裂了,还有什么可笑的?”

林远说道:“袁大人,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你斗不过我的!”

袁世凯不屑地一笑,说道:“哦?林远,你现在怎么也学会讨这些口舌上的便宜了?你还有什么高招,不妨说出来,我听听。”

林远冷笑道:“说出来就不必了,咱们走着瞧!”林远说完翻身上马,转身向起义军连营而去,走到半路,就见到一群人冲了过来,正是起义军和姜华勇的部下!

姜华勇的部下还勉强保持着队形,可起义军就不行了,他们本来就都是农民,没有受过正规的训练,打仗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战术,完全凭借一腔血涌往前冲,原来孙将军在的时候他们的进攻还有些章法,现在孙将军不在,这些人完全成了一群没头苍蝇。

林远看着人群心想:“你们可不能过去,袁世凯正准备好了口袋阵等着你们钻呢,你们这么胡乱地冲过去,肯定会死在机枪前面!”于是林远在众人前面高声说道:“都停下,别再往前走了!”

冲在最前面的是起义军是副首领,他见到林远便停了下来,身后的人看见他停下,也都停了下来,林远心想:“袁世凯的部队会用旗语下达命令,可是这群人没有,战斗力高下立判!”

一个大汉指着林远骂道:“林远,你和袁世凯合起伙来害孙将军和姜大人!竟然还敢回来!”

袁世凯猜得不错,众人真的把帐算在了林远头上,人群顿时沸腾起来,从后面冲上来把林远包围在了当中!

林远朗声说道:“我也被袁世凯骗了!”可是这句话就连林远自己都没有听清,因为人群的声音实在是太嘈杂了,众人纷纷怒吼道:“抓住林远,不能放过林远!”林远一个人的说话声就像一只小船,淹没在了愤怒的海洋里。

一个人冲上来一把抓住了马缰绳,另外两个人冲上来抓住林远的衣服,把林远往马下拽,林远一个人怎么可能是这么多人的对手?拉扯了几下便身子一歪,摔倒在地,林远都来不及站起身来,就被众人拉扯着弄到副首领面前。

副首领一举手中的刀,高声说道:“先把这个背信弃义的家伙点天灯,然后再救出孙将军和姜大人!”

林远听见这话心中一惊,他当然知道“点天灯”是什么意思,就是把人绑在柱子上点火烧死!林远心中暗骂:“这群人怎么不听我的解释,难道他们真的要弄死自己吗?”林远正在想着,就被这群人拉到了连营门口,几个壮汉抬过一根木头桩子来,一群人在地上挖了个坑,把木头桩子放了进去,填上土,把木头桩子立在了地上。

几个人七手八脚把林远按在木头上,然后用手指粗细的麻绳捆了个结结实实,又有几个人抱来了成捆的麦秆,堆在林远脚下,几个壮汉点起火把,拿着火把来到林远面前,身子一蹲,便将火把凑近麦秆,眼看火苗就燎上麦秆了!

林远心想:“麦秆要是被火苗tian上就会烧起来!火不把自己烧死烟也会把自己呛死!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把麦秆点燃!”林远想到此处高声骂道:“你们的头儿呢?给我滚过来,没有你们这样的,一句话不说就把人给弄死?就算是犯了天大的罪,杀之前还给碗酒喝呢!”

几个拿火把的大汉一听,便把手中的火把一退,火苗离开了麦秆,林远心中便是一松,一个大汉说道:“不错,死之前的确得给碗酒喝,我给你找副首领去。”

方才那个副首领走到林远面前,林远算是看出来了,这支队伍的绝对主力是农民起义军,至于姜华勇的部队根本就是可有可无!林远心想:“这个副首领根本就不听我的解释,一门心思要弄死我,我和他说我也是被骗的肯定没用,最终还会送命,晚晴是绝对没法子救我了,这么多人她也无法对付!只能我自己想办法了!”

副首领这时冲身后一人挥挥手,那人捧来一只酒坛子和一只大海碗,扯掉酒封,一时间酒香四溢,那人把酒倒满了海碗,拿起碗凑到林远嘴边,副首领高声说道:“来吧,上路之前喝个痛快!”

林远冷笑一声,说道:“我问你,是不是你现在把我烧死,你们两位首领就能从袁世凯的手上飞回来?”

副首领眉头一皱,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远笑道:“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还不清楚吗?就算你们烧死我也救不回两个首领,对面人的战斗力有多强你们不是不知道吧?我问你们,你们有办法救回两个首领吗?”

副首领怒道:“那些人战斗力再强也是娘生父母养的,又没有三头六臂,有什么打不赢的?”

林远仰天狂笑,说道:“也罢,既然你敢这样想,那就来吧,把我烧死!点火啊!”

1064 大难临头

那个副首领还是比一般的小兵有见识的,前一次惨烈的战斗已经让他认识到了对面那些人不好打,现在听林远这样一说,更加觉得救回两位首领是极难的事情,而他看林远的样子,似乎林远已经有了救回两个首领的方法。

于是他问林远:“你说我们救不回两位首领,难道你有办法救回他们吗?”

林远自信地笑道:“我当然有办法救回他们!”

副首领问道:“你能有什么办法?”

林远笑道:“这个办法怎么可能用几句话说清楚!”

副首领想了想,说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林远答道:“把我放走,等我再回来的时候,我把两个人给你领回来,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了!”

没等副首领说话,副首领背后的众人先叫嚷了起来,纷纷说道:“不能听林远的,林远就是个骗子,他已经骗我们一次了,我们绝不能被他骗第二次!”“没错,放走林远,他就不会回来了!”

副首领一挥手,示意众人安静,一时间众人闭了嘴,副首领这才说道:“林远,你看到了吧,我们的人都看出来了,谁敢保证你逃走就不再回来了?”

林远一时无语,他也没有办法让他们相信,突然,人群外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女声:“我能!”

副首领循声看去,只见人群往左右一分,一个美丽女子走了出来,正是沈晚晴!副首领犹豫地看了沈晚晴一眼,冷笑道:“你和他分明就是一伙的,谁能相信你?”

沈晚晴笑了一下,然后走到木头桩子边上,林远的身边,身子往木头桩子上一靠,说道:“你们把我绑在这里,放他走,给他一段时间,时间到了如果他不能把孙将军和姜大人带回来,你们就把我烧死在这里!”

林远一听便着急地朝沈晚晴吼道:“不行,你快点走,这里没有你的事情!”

副首领看林远着急的样子,把两人的关系也猜到了七八分,他默默地心想:“其实烧死林远也没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救回孙将军和姜大人!”于是副首领冷笑道:“好,我答应!”然后冲林远问道:“林远,你需要多少时间?”

林远答道:“给我一天的时间吧。”

副首领笑道:“好!一天!明天这个时候你要是不把两位首领带回来,你就等着看这个美人烧成灰吧。”然后冲着身后壮汉一挥手,说道:“把林远放下来,把这个女人绑上去!”

几个壮汉走上前来,松开了林远的绑绳,林远顾不上身上的酸麻,抓着沈晚晴的肩膀说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多危险啊!”

沈晚晴轻轻一笑,说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有办法的,快点去吧,我相信你……”沈晚晴还要再说,几个壮汉就上来抓住沈晚晴的胳膊,把她往木头桩子上摁,沈晚晴没有放抗,乖乖地靠在木头桩子上,把手放在身后,几个壮汉拿过绳子便把她绑了起来。

林远看着沈晚晴,说道:“等着我,我会尽快回来的!”沈晚晴微笑着点点头,林远转身上马,飞奔回袁世凯的营地,二话不说,直扑袁世凯的帅帐。

帅帐里的袁世凯正坐在桌边,桌子上放着几样精致的点心,还有一壶香茶,袁世凯看林远满身的灰土,脸上还有被打出来的瘀伤,高兴地笑道:“林帅,您是怎么逃出来的啊?”

林远没有回答,而是笑了笑,说道:“袁大人,你都大难临头了,还这么惬意。”

袁世凯哈哈大笑,说道:“林远,我们两个人,一个大功新立,一个身败名裂,你说我们究竟是谁大难临头了?”

林远一指帐中的几个亲兵,笑道:“袁大人,让他们先出去吧,我就教你如何破解这场大难。”

袁世凯的目光陡然犀利起来,他打量了林远一番,然后对几个亲兵说道:“你们先出去。”几个亲兵刚走出去,袁世凯一伸手把手枪握在手中,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林远,冷笑道:“林远,你不就是想要掏枪威胁我放人吗?我早就猜出你的小心思了。”

林远哈哈一笑,手便往腰间一伸,袁世凯以为林远要掏枪,瞬间惊慌了起来,“腾”地站起身来,动作太大撞到了桌子,把上面的香茶点心都撞到了地上,高声叫道:“林远,你想做什么?”门口的亲兵听见袁世凯的尖叫声也冲了进来,带着刺刀的步枪齐齐指向林远,吆喝道:“别动!”

林远轻轻一笑,缓缓地把腰间的手枪抽了出来,举在手中,笑道:“我真的没有开枪的意思,我把它拿出来是想……”话没说完身后就冲过来一个亲兵,一伸手把林远手中的枪抢了过去,林远也不生气,嘿嘿一笑,说道:“我就是想把它交给你们,没想到你们这么心急……”

那个亲兵捧着枪来到袁世凯面前,恭恭敬敬地把枪放在袁世凯的桌子上,袁世凯看看眼前的枪,用手枪指着林远说道:“你究竟要干什么?”

林远看看周围的亲兵,意思很明显:“他们在这里我不能说。”袁世凯见到自己手中有枪,于是给亲兵使了个眼色,亲兵们退出帅帐,袁世凯坐回椅子上,看着林远问道:“这回你可以说了吧?”

林远嘿嘿一笑,拉过边上一张椅子坐下,说道:“袁大人,您这样害我,不怕北京的圣上怪罪您吗?”

袁世凯笑道:“林大人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请问我哪里加害你了?”

林远笑道:“今天的事情不就是吗?我明明撮合你们双方谈判,你却中途变卦,让我背上背信弃义的骂名,岂不是在害我?”

袁世凯笑道:“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啊!”袁世凯说完从边上的文书中抽出一份奏折,扔到林远面前,说道:“看看这个!”

林远捡起奏折,打开一看,只见上面是袁世凯发给光绪帝的抓住叛匪首领的捷报,在第二行林远就看见了自己的名字:“林远大人不顾安危,深入匪窝,诱出匪首!”林远合上奏折,笑道:“原来你把这件事情算成了我的功劳。”

袁世凯笑道:“当然,你是不是应该谢我啊?林大人!”袁世凯说完又得意地笑了起来,林远长叹一声,说道:“袁大人,趁着现在你还能笑出来,多笑一会儿吧,以后您就笑不出来了!”

袁世凯突然板起面孔,怒道:“林远,你说我大难临头,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林远不慌不忙地抬手看看手表,笑道:“是时候了,敢不敢和我到营外等待这个大难?”

1065 远方来客

袁世凯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这个大难究竟是什么,他盯着林远看了半天,然后重重一拍桌子,朗声说道:“好,既然林帅发话了,那咱们就一起去看个明白,我们要去哪里?你在前头带路吧。”

林远笑道:“好!袁大人,爽快!咱们走吧!”说着便站起身来走到帐外,袁世凯跟了出来,冲一个亲兵说道:“点齐五百精兵,跟我走!”

林远在一边嘲笑道:“袁大人,五百人?您就那么害怕吗?”

袁世凯瞪了林远一眼,不理他,五百亲兵很快赶来集合,林远翻身上马,带着众人出了营门,往西南方向而去,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荒地,荒地里一条大路通向远方,袁世凯问道:“林远,你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

林远用手一指边上的高坡,说道:“我们到那里等着就行了!”

袁世凯看看那个高坡,上面长满了草,还有不少五颜六色的野花,没有半点不寻常的地方,不由得心中想道:“林远让我去那个高坡做什么?林远生性狡猾,这里面说不定有诈,决不可掉以轻心!”于是袁世凯冲着边上的亲兵使了个眼色,那个亲兵点点头,向着众人一挥手,顿时一百来个骑兵便冲上山坡。

那些骑兵在高坡上下马,拿着马刀拉着横队在草丛里走,走了两个来回,一个骑兵才飞马回到袁世凯跟前,高声说道:“袁大**人,每棵草都看过了,没有伏兵!”

袁世凯皱着眉头点点头,林远却在一边哈哈大笑,说道:“伏兵?这些草还没有膝盖深呢?怎么能在里面安排伏兵!”

袁世凯没有理会林远的嘲笑,用手一指高坡,说道:“快点上去吧,我好看看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两人带着几十个人上到高坡之上,极远处是隐隐约约的山峰,近处是一望无际的草地,上面连个人影都没有,袁世凯问道:“林远,你让我上来到底要做什么?”

林远笑道:“等待大难临头!”

袁世凯冷哼一声,正在这时,林远用手往天边一指,说道:“大难来了!”

袁世凯顺着林远的手指往远处看去,只见几个黑点从远处而来,袁世凯不由自主地问道:“那是什么东西?”黑点渐渐地变大,轮廓也现了出来,竟然是十几个骑着马的人,袁世凯心中一惊,想道:“莫非来的人是林远的援军?那为什么只有十几个?难道能打赢我们这么多人吗?”

袁世凯想到这里急忙对手下说道:“做好战斗准备!”林远又嘲笑了一阵子,这时那些骑着马的人已经靠近了高坡,林远笑道:“走吧,袁大人,咱们去接接他们。”说完纵马跑下高坡,袁世凯仗着自己人多,带着卫队紧随其后。

林远接近那些人,高声说道:“陈飞同志,你们可总算来了!”原来这些人,正是陈飞和手下的特种兵战士!

陈飞笑道:“平时你对我那么坏,我都想不来了,不过我听说你要身败名裂了,这么有趣的事情我岂能错过!”

此时袁世凯也来到林远近前,他也认识陈飞,于是对林远说道:“你说的大难就是你的部下?”

林远笑道:“当然不是,真正的大难是其中的一个人,把李哨长请出来吧!”话音未落只见一个壮汉骑着马从人群中出来,那人高高壮壮,脸上还有一块烧伤留下来的疤痕,袁世凯一见那人便惊讶地叫出声来:“你是李大炮?你怎么在这里?”

李大炮没有回答,冷冷地看着袁世凯,袁世凯眉头一皱,说道:“李大炮,我问你话你竟然敢不回答,知道以下犯上是什么罪吗?”

李大炮不屑地一笑,转过头去看风景,林远冲袁世凯笑道:“袁大人,借一步说话。”袁世凯跟着林远走到一边,林远笑道:“那天晚上,您让李大炮带着炸药埋伏在铁路边上,想要把我炸死,有没有这回事啊?”

袁世凯满脸苦相,勉强说道:“胡说,哪有这样的事情!”

林远笑道:“袁大人,您刚刚不是说我没有你要加害我的证据吗?现在证据来了,李大炮就是证据,而且您看他刚刚对您的态度,您应该能猜到他已经是我的人了吧?”

袁世凯这才真的害怕了,他和林远再怎么明争暗斗,都没有太过分,光绪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这件事情——袁世凯安排炸药毒计谋杀林远,光绪帝是绝对不会姑息的!袁世凯定下这条毒计的时候,安排执行计划的人都是自己的心腹,宁疯子、李大炮和李大炮的两个副手,所以他敢保证他们不会乱说。

计划的当天晚上,爆炸竟然提前了,袁世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来宁疯子检查了现场,发现了两个副手被狼啃得一塌糊涂的尸体,袁世凯这才以为李大炮和副手都被吃掉了,李大炮慌乱中提前引爆了炸药,于是就不再想这件事情了,可是今天,林远竟然把李大炮带到了自己面前,而且看样子李大炮已经归顺了林远!那局势对自己就太不利了!

尽管此时是初夏,可袁世凯却觉得全身都是冷汗,他顾不上擦额头上的汗水,颤声对林远说道:“你想怎么样?”

林远看出袁世凯的恐惧,心中暗笑,他笑道:“袁大人,只要你把两位首领交给我,我就不再追究这件事情了!”

袁世凯心中骂道:“这个李大炮怎么就反水了呢?他在林远手中一日,我就要受林远胁迫一日啊!”可是转念一想:“可是我有什么办法?一招棋错,满盘皆输啊!”

林远见到袁世凯没有说话便问道:“袁大人,答不答应啊?如果不答应,我可要把李大炮送到圣上面前,请圣上裁决此事了!”

袁世凯咧开嘴笑道:“好说好说,既然他们已经答应归顺,您就把他们领回去吧,我这就放人!”

林远笑着点头,袁世凯问道:“林远,那个李大炮是我的心腹,你是怎么把他拉拢过去的?”

林远微微一笑,说道:“这可是个千古之谜,恐怕你永远不会知道了。”

林远回来之后让陈飞带着众人先去西安,住到杨昌浚府上,妥善保护李大炮,自己和袁世凯去领人。

姜华勇和孙将军正在屋子里长吁短叹的时候,林远就走了进来,对两人说道:“好了,我这就带你们回去。”

两人都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林远,林远心想:“晚晴还在木头桩子上绑着呢,我可没有时间和他们废话!”于是林远二话不说,冲到两人跟前,一手一个,竟把两人拉到帐外。

1066 昏迷不醒

出了帐门林远用手一指外面的两匹马,命令道:“上马!”两人稀里糊涂地上了马,林远上马冲两人说道:“跟我走!”

孙将军和姜华勇打马出了袁世凯的军营,这才明白林远真的把他们救了出来,惊讶地问东问西,林远担心沈晚晴,也不多解释,飞马来到了起义军大营门口,翻身下马,冲营门口的众人说道:“人我带回来了,赶紧放人!”

众人往林远身后一看,发现两个首领竟然真的回来了,纷纷吃惊地说道:“这才两个多时辰,林帅竟然真的把孙将军和姜大人救回来了!”副首领走到林远近前说道:“林帅,您是怎么做到的?简直神了!”

林远没有理他,而是向木头桩子跑去,跑得近了才看到沈晚晴竟然一动不动地靠在木头桩子上,头垂着,乌黑的长发盖着脸,林远一下子想起了在蒙古的时候,自己带着**闹哲不尊丹巴的登基大典,自己的人把沈晚晴绑在了空屋子的柱子上,她就靠着柱子睡着了.

林远心中暗笑:“那次是在空屋子里,四周安安静静的她能睡着,可这次是在人群里,吵吵闹闹的她也能睡着,听说睡觉多的女孩子皮肤都好……”林远一边胡乱想着一边走到沈晚晴近前,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柔声说道:“别睡了,我回来了。”

林远见到拍了两下她没有动弹,不由得心中纳闷:“怎么睡得这么沉?”又叫了两声见到她还没动弹,心一下子就慌了,他急忙拨开她的头发,只见沈晚晴脸色惨白,双眼紧闭,原本粉嫩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林远急忙捧起她的脸,叫道:“晚晴,你怎么了?赶紧醒醒!”然后恶狠狠地转过头看身边看守的大汉,怒道:“你们把她怎么了?”

那个大汉一脸无辜地说道:“我们连一手指头都没碰过她啊!”大汉说完林远便低头往她的身上看,身上的确没有伤痕,不过衣服却有些潮,上面满是白色的痕迹,林远用手在白色的痕迹一蹭,白色的痕迹就变成一粒粒撒落下来,林远很快明白:“这些是盐渍!”

林远抬头往天上一看,毒辣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林远心想:“太阳这么毒,晚晴又被绑了四个多小时,肯定是大量出汗导致脱水了!”想到这里林远冲边上的大汉吼叫道:“怎么不给她水喝?”

大汉无辜地说道:“她倒是要了很多次,可是我们副首领不让……”正在这时,副首领陪着孙将军和姜华勇走了过来,林远二话没说,抡起一拳把副首领打倒在地,吼道:“连口水都不给喝,她要是出了事我就把你撕了!”

孙将军急忙说道:“还不快点把她解开!”看守大汉见到林远如此生气,也知道这件事情非比寻常,急忙转身去解绳子,刚解开第一个绳结就感到自己腰间一动,回头一看,竟然发现林远把自己腰间带着的刀抽了出来,吓得大汉腿都软了,心想:“林远不会要杀我吧!”

林远说了声“给我闪开”,然后一把将大汉推到一边,挥起一刀砍在绕过木头桩子的绳子上,力气之大几乎让刀刃一半没进了木头!绳子一断,沈晚晴就像面条一样瘫倒下来,林远一把抱住她,冲进营帐,高声喊道:“给我拿盐和水。”

孙将军和姜华勇急忙让人取来两样东西,交给林远,想要跟着林远进营帐,却被林远一把推了出去。林远把沈晚晴放在席子上,林远知道她是因为高温才脱水昏迷,这种时候必须先散热,林远于是把她的衣襟解开。

沈晚晴从里到外穿的都是这个时代的衣服,衣襟解开便露出一件淡粉色的肚兜,林远也没有心思看如雪的肌肤,他把盐撒进水壶里,把她的头扶起来,把水壶凑到沈晚晴嘴边。

林远心中念叨着:“如果晚晴还能自己喝水,那问题就不大,可要是她连水都没法喝了,那麻烦就大了,自己必须考虑让直升机来救援,可是旅顺和这里离得太远,直升机根本飞不过来!”

林远只能期盼着沈晚晴自己能喝水,水壶到了沈晚晴嘴边,只见沈晚晴的嘴唇一碰到水,就张开嘴“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林远的心这才放下,沈晚晴几乎把一壶水都喝了下去,过了一会儿便慢慢地睁开眼睛,林远着急地问道:“你可终于醒了。”

沈晚晴茫然地问道:“我这是在哪里?我怎么了?你怎么回来了?救回那两个人了吗?”

林远把她搂在怀里,柔声说道:“你刚刚昏了过去,我已经把那两个人救回来了。”

沈晚晴一低头看见了自己敞开的衣襟,不禁双手捂胸,娇嗔道:“你竟然脱我衣服,你说,你是不是占我便宜了?”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刚才光顾着担心了,把占你便宜的事情给忘记了。”

沈晚晴脸一红,往林远的怀里钻了钻,说道:“你是怎么把他们给救回来的啊?”

林远笑道:“你还记得那个被我们从狼嘴里救下来的人吗?我让他逼迫袁世凯,如果不放人我就把他谋害我的事情说出去,袁世凯这才放了人!”

沈晚晴惊讶地问道:“那你是怎么让他帮助我们的?”

林远笑道:“这个就要从我离开火车的时候说起了,我在走之前就对陈飞说,让他把那个人争取过来,陈飞于是就和他聊天,陈飞了解到:那个李大炮虽然是个小小的哨长,抱负却不小,一心要建功立业,但是他在袁世凯的手下迟迟升不上去!陈飞就给了他一个高位,而且我们对他有救命之恩,所以他才心甘情愿地帮我们!”

沈晚晴一听惊讶地说道:“他为了高位能帮咱们,会不会也为了高位背叛咱们呢?”

林远笑道:“不会的,他想要高位是想更好地体现自己的价值,而在袁世凯的部队,他空有一身本领却不得施展,到了我这里,能让他更好地发挥他的能力!”

沈晚晴欣然说道:“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然后在林远怀中呢喃道:“你知道吗?刚刚我难受死了,喉咙像着火了一样,可是他们竟然一口水都不给我。”

林远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短短的三天之间,两人竟然经历了两次生死瞬间,一时间林远感慨万千,他的脑海中突然涌出了一个冲动,那个冲动推动着他对沈晚晴说道:“晚晴,咱们……”

沈晚晴听他话音一滞,于是问道:“咱们怎么了?”

林远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晚晴,咱们,咱们结婚吧……”

林远说完只觉得整个脸都像火烧一样,他不知所措地看着沈晚晴的眼睛,焦急地等待着答案,却没想到沈晚晴竟然嘴唇一动,干脆地说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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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7 西北王

林远听见她的拒绝整个人都懵了,半晌才吞吞吐吐地问道:“为什么啊?”

沈晚晴娇滴滴地说道:“你什么都没准备,就一句话就想让我嫁给你,凭什么啊!我才不干呢!”

林远的心这才放下,柔声说道:“那好,我答应你,一定给你一个完美的求婚!”

沈晚晴从林远的怀中出来,一边穿好衣服一边笑道:“我们出去吧,后面还有很多事情呢。”

林远说道:“没错,我还有很多事情要问姜华勇呢,比如龙腾飞为什么会跟着他们一同起兵?龙腾飞的部队为什么要攻击他们?现在甘肃的情况怎么样了?这些事情我都想知道,可是自从我见到姜华勇开始事情就一件接着一件,根本没有断过,我也抽不出时间来问。”

两人说着话就出去,只见孙将军和姜华勇把那个副首领绑着带到帐外,孙将军歉然说道:“林帅,实在对不住!”说完用手一指副首领,接着说道:“我已经把这个畜生给您绑来了,要杀要剐您随意吧。”

林远看看沈晚晴,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沈晚晴笑了笑,说道:“放了他吧,让他以后注意就行了。”副首领连连称谢,林远对姜华勇说道:“姜大人,关于甘肃形势,我有很多想要问的,您能不能为我解答?”

姜华勇连声答应,林远于是让孙将军带沈晚晴去休息,自己和姜华勇走进营帐,姜华勇问道:“林帅,您有什么问题?请问吧。”

林远心想:“自己想要问的太多,不妨按照这些事情发生的时间来问吧。”于是林远说道:“我首先想要问的是:龙腾飞为什么要和你们一同起事?”

姜华勇轻叹了一声,说道:“您要问的,是不是都和龙腾飞有关?”

林远点点头,姜华勇说道:“那我就把这件事情给您从头到尾讲一讲,你收降了我的部下,我和钟新民的事情想必你是知道了。”

林远答道:“没错,你就只挑和龙腾飞有关的事情说吧。”

姜华勇说道:“最开始我和钟新民商议兵谏起事,最忌惮的就是龙腾飞,因为龙腾飞是个好大喜功,抱负极大的人,我们出兵的时候他就半开玩笑地说道:‘这次只有三个县的叛匪,人数太少,功劳立得不会大!若是这次像三十多年前的毛匪作乱该多好,那样就能立不少功了!’所以我们都担心一但起事,他会把我们都当成乱匪给剿了!”

林远好奇地问道:“你们两支部队,龙腾飞只有一支,你们为什么要害怕呢?”

姜华勇答道:“首先便是龙腾飞的部队作战能力在我们两支部队之上,其次是:作战地点是人家的地盘,我们的部队驻扎在陕西凤翔,钟新远的部队驻扎在陕西固原州,而龙腾飞的部队就驻扎在甘肃天水,我们这次作战,从陕西方面过来的补给都要经过天水,我们的粮袋子都攥在人家手里,我们怎能不怕?”

林远点点头,姜华勇接着说道:“还有更加关键的一点,龙腾飞的部队是我们三支部队里装备最好的,左宗棠大人建立的兰州机器局林帅您听说过吧?”

林远说道:“当然!”

姜华勇说道:“兰州机器局虽然和天津机器局和江南制造总局比不了,可还是能够造出不少子弹和枪炮,天水离兰州比我们都近,龙腾飞便近水楼台先得月,弄了不少好武器,所以我们才忌惮他!”

林远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

姜华勇说道:“那我就接着往下说了,等我和钟新民商议完毕之后,他竟然主动找我们说起事的事情,话说得大义凛然,于是便和我们一起起事,谁知道这些的背后竟然有大阴谋!”

林远急忙问道:“大阴谋?什么大阴谋?”

姜华勇答道:“那是在我们打下兰州之后,龙腾飞把我们叫去开会,说如今已经打下了兰州,清廷必然会派重兵前来,遍览如今大清的部队,能算上精兵的只有三支,一支是湖广总督张之洞以新法演练的绿营兵,可是湖南离着甘肃十万八千里,中间又有秦岭、大巴山、武陵山隔着,张之洞的兵根本过不来,所以不足为虑,真正有威胁的就是剩下的两支。”

“一支便是袁世凯的新军,另一支便是林远的部队,袁世凯的部队先不说了,单说这林远的部队,收复东北,闪击库伦,远征俄国,听说最近还把日本人的什么岛给占了!这样的部队我们怎么能挡得住?而且林远的部队通过修建好的京云铁路、西兰铁路行动,不到五天就能从东北赶到甘肃!”

“龙腾飞转而说道:为了自保,三支部队需要统一指挥!龙腾飞说到这里我就明白了,他是想独揽指挥大权,可是他却不好意思直接说,而是说他比我们都年长,所以这个指挥权应该交给他!我和钟新远当然不愿意,会议便不欢而散,随后我们便听说:龙腾飞的野心极大,他想要做西北王!”

林远惊讶地问道:“西北王?他只占着兰州一个地方,就想称西北王?”

姜华勇叹道:“龙腾飞的野心不止于此,甘肃后面不是新疆吗?他还想把新疆也囊括进去!”

林远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这个龙腾飞就是一条可笑的小蛇,还想把大象给吞了!新疆那么大,他怎么可能吞得下去!”

姜华勇说道:“我们也纳闷呢!可是这些都是流言,我们也就没太相信,不过我们三人已经是貌合神离,再加上龙腾飞把持着粮食供给,我们的部队缺粮,终于有一支部队因为粮食和龙腾飞的部队起了冲突,双方大打出手,死了十几个人。”

“我和龙腾飞交恶,和钟新远也开始不合起来,钟新远也不和我商量,直接带领部队北上回固原州,我一个人没有实力对抗龙腾飞,于是就打算回凤翔府,便让张大勇和王翔领着两个营的部队先回去,可是这两个人一去就杳无音讯。”

“我们的部队没有办法,只能回凤翔府,路上却遭到龙腾飞的截杀,危难之际我们遇见了孙将军,他本名叫孙吉,是个江湖好汉,见到百姓缺粮,便带着百姓在陕甘边境造起反来,把县衙烧了,粮仓抢了,可是粮食还是不够,于是我就打定念头,进西安,以陕西山河之险自守,就是昨天我对您说的那番话。”

林远心中想道:“原来是这样,龙腾飞的谜团解开了,可是更大的谜团却来了,龙腾飞竟然敢称西北王,西北历来是英国人和俄国人眼中的肥肉,龙腾飞会不会得到了他们的秘密支持呢?”

1068 杀人高手

林远正在想着,姜华勇便问道:“林帅,您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

林远心想:“更多有关龙腾飞的事情,看来只能进入甘肃境内再打探了。”于是林远说道:“我没有什么想要问的了。”

姜华勇于是说道:“林远,您不是说能让那些农民不用拼命就有好日子过吗?您到底有什么办法?”

林远想了想,说道:“附近的村子都遭到了洗劫,十室九空,我看麦田里有不少麦子都没有人收割,我看不如分给他们土地,让他们在凤翔府周边住下吧,以后就在凤翔府入籍,等到甘肃平定,他们想回家可以再回去。”

姜华勇点点头,接着问道:“林帅,那朝廷那里你要怎么交代?”

林远笑道:“这个你不用操心,我自有办法,你现在立刻去和孙将军商量安排土地的事情,不过现在天色已经晚了,你先去和他简单说一下,等到明天我们再安排具体的事情。”

姜华勇点点头出去,林远心想:“现在分的地都是没有主的荒地,应该不会被清廷忌惮,等以后要分大地主的地可就难了!”想到那些没有主的荒地,林远的心中又泛起了嘀咕:“那些村子里的人究竟是什么人杀的呢?也许是趁乱打劫的兵卒、起义军或者土匪,反正是很难知道了。”

林远见到时间已晚,也不脱衣服,倒头就睡,心想:“晚晴竟然害羞得不敢来见我了。”他想着想着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突然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锣鼓声,林远睁开眼睛,见到天已经亮了,看看表,发现是早上七点了,只听见外面人声嘈杂,林远便冲外面叫道:“有人吗?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个兵卒掀开帐帘进来,说道:“林帅,对面军营里的一个营统突然带着人赶了过来,好多人去看了。”

林远问道:“他们来做什么?”

兵卒答道:“林帅,属下奉命保护您,不敢离开营帐寸步,所以还没有出去看。”

林远心想:“那我就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林远起身出来,在门口遇见了沈晚晴,于是两人跟着众人一起来到营门口,只见营门口的空地上,袁世凯的兵卒正在和姜华勇的兵卒对峙,姜华勇的兵卒身后,站着一群怒目而视的农民。

林远挤到人群前面,一眼看见袁世凯部下的军官是宁疯子,林远走到近前嘿嘿一笑,说道:“宁疯子,你来做什么啊?”

宁疯子用手一指姜华勇的部下,怒道:“林帅,不是停战不打了吗?他们的人竟然偷袭了我们的人!”然后朝后面一招手,高声说道:“推上来!”两个兵卒推着一辆大车过来,车上苫着白布,白布下面显出三个人形,林远走上前去,掀开白布,只见下面是三具死尸。

林远问宁疯子:“你们就那么肯定是他们的人干的?”

宁疯子答道:“不是他们干的?难道是我们自己人干的?”

林远心想:“说不定是你们自己人起了冲突呢?”林远虽然想到了这句话却没有说,因为他知道,这句话一但出口非把宁疯子和他的手下惹毛了不可!林远看着尸体问道:“给我说说吧,尸体是在哪里发现的?”

宁疯子答道:“是在我们营房的东边发现的,这三个兵卒是出营公办的,过了时间没回来,我们派人去找,便发现了他们的尸体。”

林远说道:“营房的东边,那离农民军的大营好远呢,农民军怎么会到你们营房的东边呢?到了东边还只杀三个人,没有道理啊。”

宁疯子冷笑道:“有什么没道理的,我看他们就是想要报复,战场上打不过我们就暗地里下手,还是在双方停战的时候下手,算什么本事!”

宁疯子对面的人一听就不干了,纷纷叫嚷道:“你说谁打不过你们?”“不服咱们再开打!”宁疯子的人也不甘示弱,双方于是对骂起来,林远手一挥说道:“大家都别吵了,我看人不是农民军和姜华勇的人杀的!”

宁疯子怒道:“林远,你凭什么说人不是他们杀的,把证据拿出来!否则你就是在有意偏袒他们,我和兄弟们都不答应!”话音刚落身后众人就齐刷刷地叫道:“没错,不答应!”

林远伸出双手,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众人安静下来,林远指着那具尸体的伤口对宁疯子说道:“你看他的伤口,位于咽喉,其他地方完好无损,显然致命伤就在咽喉,切口平整,杀人者使用的刀显然十分锋利!你再看看农民军的刀,有没有这样锋利的?”

宁疯子不屑地说道:“凭这个就能判断人不是他们杀的?他们的人有几万呢,谁知道有多少刀?谁又能保证里面没有一把锋利的?”

林远笑道:“如果刀不能说明问题,伤口总能说明了,你没有发现这些人流的血非常少吗?”

宁疯子仔细打量着尸体,发现衣服上的血迹的确非常少,于是问道:“血非常少能说明什么?”

林远说道:“咽喉处有人体的血脉,你打过仗应该明白,咽喉处的血脉一断,鲜血能喷溅出好远,可是这个人身上没有血迹,说明这一刀根本没有切中血脉!”

宁疯子问道:“没切在血脉上那他是怎么死的?”

林远指着伤口说道:“血脉虽然没有被切断,可是气管却被一刀切断了,气管和血脉挨得近极了,只切断气管而不切断血脉,你说那群农民军里会有这样的高手吗?”

宁疯子冷哼一声,说道:“万一他们中间藏着一个武林高手呢?”

林远眉头一皱,说道:“有这个身手的人去哪个大户家里不能当个武师教头?最不济到镖局也能当个镖头,去京城也有立足之地,怎么会吃不上饭来起事?”

宁疯子也觉得林远说的在理,强辩不得,于是说道:“那你说人是谁杀的?”

林远说道:“是谁杀的还要慢慢查访,杀人者本事高强,查起来恐怕不会容易!你还是让你们的士兵多加小心吧。”

宁疯子没有多说,挥手领着人走了,林远心中纳闷:“这个杀人的人究竟是什么人呢?”正在这时沈晚晴走了上来,对他说道:“你刚才看清楚了吗?那一刀的确只割断了气管,没有割断血管?”

林远笑道:“当然了,我不会看错的!”

沈晚晴眉头一皱,说道:“既然如此的话,我猜到杀人的人是谁了!”

1069 铁马秋风大散关

林远急忙说道:“你知道杀人的人是谁?快点告诉我吧.”

沈晚晴说道:“你记得北条柳伊吗?”

林远说道:“那就是几个月之前的事情,我怎么不记得?”

沈晚晴说道:“我和她聊天的时候,她向我提起过她练的刀法,其中就有这种一刀切断气管而不伤到血管的!”

林远惊讶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杀人的人是北条柳伊的师父和哥哥,他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沈晚晴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这件事情应该和日本人有关系,日本人这样做,就是想要挑拨我们内部不合,让我们自己人打自己人!”

林远点点头,说道:“那我们需要小心应对才好,可是我们也没有办法把他们给找出来。”

沈晚晴说道:“他们也不敢动手太多次,动手的次数多了,我们肯定会找到他们的,我们不用管他们了。”

林远先不管这件事情,而是找到姜华勇和孙将军,让他们安排分发土地的事情,而要做这件事情,袁世凯那里是绝对绕不开的,尽管林远用威胁的办法狠狠敲打了袁世凯,可是袁世凯心中未必服气,肯定会在分发土地的事情上给林远找麻烦。

于是林远就去找袁世凯,把分发土地的事情告诉他,袁世凯怒道:“林远,圣上让我来剿灭乱匪,你却要发给乱匪土地,这让我如何向圣上交待?”

林远说道:“这个容易,你就告诉皇帝,说叛军愿意归顺,我把这个功劳全让给你,然后你再夸圣上是爱民如子的有道明君,皇帝高兴,你也立功,两全其美。”

袁世凯一想自己不仅没有损失什么,还捞到了大功一件,于是欣然应允,从袁世凯这里出来,林远就看见自己的医疗队赶到了,竟然是黄明涛亲自带队,林远便对他说道:“注意把袁世凯的人往咱们这边拉,以后咱们肯定要和袁世凯打仗。”

事情都安排妥当,袁世凯便要向甘肃进军,他在被林远教训了一通之后,对林远明显客气了许多,也不敢再想方设法害林远了,林远甚至觉得少了一个对手有些无聊,林远还是带着一支队伍在前面修建铁路,等到铁路疏通,后续部队再进入甘肃。

林远带着铁路铺设车往西进发,王翔带着一百多人随行,离开凤翔府,铁路向西南方向一转,驶向天水、兰州方向,走着走着林远就对同行的沈晚晴说道:“咱们马上就要到一个名胜古迹了。”

没等沈晚晴说话,高玉便赞叹道:“姐夫,你竟然那么懂历史,真厉害!前面要到什么名胜古迹了?”

林远刚要说话,陈飞便笑道:“不光是他懂历史,我也很懂啊!”

高玉嘿嘿一笑,说道:“你还懂历史呢?”林远看着两个人的样子,似乎比刚出发的时候亲近了不少,心想:“不知道两个人又发生了什么,陈飞竟然什么都不说!”这时林远想到陈飞也经常拿自己打趣开涮,忍不住要“报复”一番,于是对陈飞说道:“你不是说你懂历史吗?那好,我就来考考你,敢答应吗?”

陈飞有些心虚,不过却不肯服软,于是说道:“不行,历史上有那么多东西,我怎么可能都知道?我才不答应呢,你分明就是要让我出丑!”

林远笑道:“我说的历史和这里的名胜古迹有关系,你敢回答吗?”

陈飞硬着头皮答道:“行,你问吧。”

林远问道:“那好,我要提问了,韩信和陆游你知道是谁吗?”

陈飞不屑地一笑,说道:“小学生都知道!”

林远笑道:“既然你知道就太好了,我的问题是:韩信和陆游有什么共同点?”

陈飞想了想,说道:“这能有什么共同点啊?他们都是中国人?他们都是男人?”

林远笑道:“不知道了吧,还敢说自己很懂历史。”林远说完就笑了起来,高玉却在一边说道:“姐夫你先别笑,你得把答案说出来,我们看看合不合理,如果你说的也很牵强呢?就该是我们笑你了!”

林远说道:“那好,我就来说说我的理由,陆游有一句诗,‘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林远说着用手往远处起伏的山峦上一指,说道:“大散关,就在前面不远。”

三人听见林远的话都向窗外看去,林远笑道:“不用看了,还远,看不到的。”然后说道:“说起韩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事情你们都知道吧?大散关下面那条路就是陈仓古道,我们的铁路就从陈仓古道经过大散关。”

陈飞听完一撇嘴,说道:“这算什么共同点啊!太牵强了!还说我不懂历史!”高玉也在一边说道:“没错,简直是强词夺理嘛!”两人便你一言我一语“声讨”起林远来,沈晚晴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听见他们的话坏笑着说出来一个词:“夫唱妇随!”

林远立刻坏笑了起来,陈飞和高玉顿时脸色通红,正在这时,前面的铁轨铺设车停了下来,铁路战车也跟着停了下来,林远急忙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一个侍从答道:“我们的铁轨铺设车发现,前面大散关方向发现清军士兵,是哪个部分的还不清楚,他们在铁路上安排了路障,我们过不去。”

林远说道:“我看应该是姜华勇的部下,姜华勇从甘肃回来走的就是大散关,姜华勇领兵打仗的本事还是不错的,大散关是往来于甘肃和陕西之间的咽喉要道,姜华勇肯定会留下人把守这里的。”

林远对三人说道:“陈飞,我们过去看看。”陈飞于是就和林远下了车,沿着铁路往前面走,走了好远就看见铁路上摆着石头滚子当路障,几个士兵守在一边,那些兵卒也看见了林远和陈飞,便站起身来朝他们走来。

双方走到距离三十多米的地方,林远冲那些兵卒挥挥手,高声笑道:“兄弟们,你们好!”

对面的士兵没有说话,还把枪从背上摘了下来,陈飞小声地林远说道:“不对啊,你看那些兵卒如临大敌似的,好像我们是他们的敌人一样!”

林远笑道:“他们又没有无线电,还不知道姜华勇已经归降我们的事情,所以见到我们肯定会以为是敌人!我们过去和他们解释一下就行了。”

很快双方已经靠近,对面一个兵卒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陈飞笑道:“我们是……”陈飞刚要说出他们的真实身份,猛听林远在背后咳嗽一声,说道:“我们是修建铁路的!”

1070 隐藏身份

陈飞心中纳闷,想道:“他怎么不让我说出真实身份呢?还说自己是修建铁路的!他要做什么啊?”

那个兵卒一听林远是修建铁路的顿时两眼放光,说道:“你会修铁路?太好了!快点跟我走!”

陈飞心想:“跟着他们走?他们要带我们去哪里?林远啊林远,你实话实说不行吗?非得胡编乱造,这回让人家给弄去,我看你怎么办?”陈飞一边想着一边紧张地看着林远,没有想到林远竟然嘿嘿一笑,问道:“军爷,有什么事情这么心急啊?”

兵卒不耐烦地说道:“问那么多做什么?到了你就知道了!”

陈飞心中暗想:“你可不能跟着他们去啊,谁知道这些兵卒要做什么啊?”没想到林远竟然一笑,说道:“好,我这就跟着军爷去,我也猜到了,军爷让我去肯定和修建铁路有关,我对我的副手交待几句,让他回去做准备,就和你去。”

林远于是回头很自然地把陈飞带到一边,兵卒们显然对林远要说的话不感兴趣,也没有过来听的意思,陈飞着急地说道:“你干什么?直接告诉他们我们的身份不就完了吗?为什么要告诉他们咱们是修建铁路的?”

林远小声地说道:“我怎么可以说出我们的身份呢?他们根本就不是姜华勇的部下,而是龙腾飞的部下!”

陈飞不屑地说道:“净胡说,难道他们的脸上写了字?说明他们是谁的部下?你怎么知道他们是龙腾飞的部下?”

林远说道:“你不记得我们从宁疯子手下解救的回民了吗?他们和我说:穿军装和反着穿军装的打了起来,我看姜华勇的部队里没有反着穿军装的,而眼前的这支部队却有几个人把军装反着穿,你没有注意吗?”

陈飞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听你说他们是姜华勇的部下,就没有认真看他们,不过他们是怎么夺下大散关的?”

林远说道:“我也不清楚,肯定是趁着守军不备攻下的,也可能是姜华勇根本就没有安排人在这里驻守,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不能说出咱们的真实身份,你回去,让大家做好战斗准备,我想办法让他们把路障搬开……”

陈飞急忙打断他的话,说道:“你还真要跟着他们回去啊?你知道他们要带你去哪里吗?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林远笑道:“放心吧,不会有危险的,在他们眼中,我就是个修建铁路的,他们怎么可能为难我?”

陈飞还要说话,就听见几个兵卒叫嚷道:“说个话怎么说了那么长时间?完事没有?”

林远急忙回头说道:“完了完了!”然后对陈飞说道:“回去吧,等我的消息。”说完便不理会陈飞,转头来到几个兵卒面前,一个兵卒问道:“你怎么称呼啊?”

林远说道:“我姓林,大家都叫我林师傅。”

那个兵卒对林远很客气,说道:“林师傅,请跟我们走吧,我们哨长有请。”

林远心想:“哨长有请?看来这里驻扎着一个哨的守军,不过清军练勇部队的编制没有一定之规,所以一个哨有多少人都不一样,我应该从这个兵卒口中打探一番。”于是林远赞叹地说道:“哨长?这个官一定很大吧?手下能管上个五千人吗?”

这话一出口众兵卒都笑了,一个兵卒说道:“五千人,连五百人都管不到,我们哨也就不到二百人!”

林远心中暗笑:“这些兵卒一点保密意识都没有,竟然这么轻易就把他们的编制信息告诉给了我!大散关是甘肃与陕西之间的要道,既然守卫的人这么少,我就应该立刻拿下它!”林远一边想着一边和兵卒们走上山路,山路两边都是高山,高山之间是一条小路,大散关关城就位于小路边的山坡上,像一把大锁一样拦住小路。

在关城外面,一群人正在用木头搭栅栏,那个兵卒冲一个军官说道:“报告哨长,我们抓到一个懂铁路的家伙!”说着用手一指林远,那个哨长回过头来,高兴地看着林远,说道:“太好了!”

没等林远说话,哨长就把林远带到了关城边上,指着关墙说道:“您看这墙壁,塌下去一大半,我就想不通了,你们的人在修建铁路的时候怎么不把关墙也一起修好了?”

林远心想:“大散关在宋金时期战事最多,那个时候宋金的分界线就在大散关,所以关城坚固,可是随着明朝建立,中原王朝的主要外敌从原来的北方游牧民族渐渐转化成东南沿海的倭寇和东北的女真,大散关的战略地位逐年下降,最终在明朝末年的时候完全荒废,只剩下了断壁残垣。”

林远笑着问道:“哨长,您要我们做些什么呢?”

哨长指着围墙说道:“你们能不能帮我把关城的城墙修好?”

林远无奈地笑道:“我们是修建铁路的,不是修建城墙的,我们怎么会修关城呢?”

哨长眉头一皱,怒道:“不都是建造吗?有什么不一样?”

林远心想:“建铁路和建城墙可是两个千差万别的工作,怎么能够混为一谈,不过这倒是个夺下大散关的好机会,首先:大散关的关城倾倒,他们便少了一个防御要点;其次,他们的人数极少,只有二百来人,而且有一多半人都在山里砍木头,扎营寨,营地里只有五十多个人;最后,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我们会去进攻他们,所以这一战有极大的可能成功!”

林远想到这些笑道:“那好,不过我们要带一些工具啊,是不是撤去路障,让我们的车进来?”

哨长没有多想,点头答道:“很好,我这就让人把路障搬开。”

林远说道:“那我就回去带人过来了?”

哨长点头答应,对身边一个兵卒说道:“你跟着他一起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

那个兵卒点点头,和林远走出营地,林远看这个小兵很年轻,于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当兵几年了?”

那个兵卒也没有什么傲气,笑呵呵地答道:“我姓李,没名字,因为我年纪最小,大家都叫我李小。”

林远笑道:“我猜你肯定不到十六岁。”

李小笑道:“还真让你猜着了,我今年十五岁,别看我小,我已经当兵五年了!”

林远惊讶地问道:“你十岁就当兵?”

李小点头说道:“当然了,开始的时候在军营里面打杂,等到长大些就给枪。”

两人说着话就走到了路障边上,李小对边上的卫兵吩咐几句,几个卫兵于是就去搬路障。

1071 看枪识人

林远和那个小兵离开路障,向着火车的方向走了好远,林远估摸着后面的人看不清楚自己了,于是伸手把腰间的手枪掏了出来,笑着指向李小,李小一愣神,连枪都忘记了拿下来,惊讶地说道:“你怎么有枪呢?”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谁叫你们不搜我的身呢?走吧,别出声,我可不想伤你。”

李小无奈地走在前面,很快就回到了铁轨铺设车边上,众人正在为林远着急,没想到林远不仅安然无恙地回来,而且还领回来一个人,陈飞急忙问道:“他们叫你去是要你做什么啊?你怎么还领回来一个人呢?”

林远笑道:“这个人不是我领回来的,是我抓回来的,他们的营地防御很松懈,竟然没有对我搜身,所以没人发现我们的枪,而且里面的人很少,我就决定打下前面这座营寨,控制大散关!”

众人都点头,林远说道:“咱们的铁路战车先不用动,留下四个人在上面,我带着铁轨铺设车先去,陈飞,带上咱们剩下的人上车,营地里的人很少,我们直接冲进去!王翔,带着你的部队在后面等着我,等到我们打下营寨,你们等我的命令再跟上来。”

林远这些话刚说完,就听见边上的李小说道:“你们是姜华勇的部下吗?”

林远问道:“你为什么说我们是姜华勇的部下?”

李小用手指了指王翔,说道:“我在姜华勇的部下里见过他,他好像是个营统,可是我没敢认,听你说了他的名字我才想起来他是谁!”

林远笑道:“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李小想了想,说道:“你能命令王翔,那你一定是王翔的上官,可是王翔上面就只有姜华勇了,你难道是姜华勇?不可能!姜华勇我见过,你比姜华勇壮,还比姜华勇年轻,你肯定不是姜华勇,那你是谁呢?”

林远笑道:我的官比姜华勇还大呢,我叫林远,你听说过我吗?”

李小眼睛一亮,说道:“原来您就是林帅啊,我听过您的好多事情呢!”

林远心想:“看他如此崇拜自己,带着他说不定会有用。”林远于是笑道:“你愿不愿意帮我?”

李小连连点头,说道:“我们都说:当兵就要当林帅手下的兵,可惜我们没那个福气托生在东北,现在好了,竟然在这里遇见了您,您能收留我那是最好了!”

林远笑道:“那好,你就跟着我们一起走吧。”林远便和陈飞带着李小和六名特种兵战士上了铁轨铺设车,铁轨铺设车一路前行,很快到了路障的位置,此时路障已经挪开,边上的兵卒都好奇地打量着这辆怪模怪样的车,林远小声说道:“咱们现在出去,把这些兵卒给抓住,注意不要开枪,他们只有几个人,不难对付。”

林远说完就把枪藏在身后,让驾驶员减慢速度停车,铁轨铺设车于是慢慢减速,正在这时李小说道:“林帅不用麻烦了,我和那些哨兵都熟,他们也和我一样,愿意给林帅卖命!我去和他们一说,他们自然就归顺您了!”

林远于是笑道:“那好,一会儿下车的时候你在最前面。”

李小高兴地点点头,走到了车门边上,林远回头对陈飞说道:“陈飞,你跟我过来,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要和你说。”林远说完就和陈飞走到了车厢的另一端,林远小声对陈飞说道:“你一会儿把那个李小看紧了!”

陈飞问道:“看紧了?什么意思?”

林远说道:“那个小鬼有问题!”

陈飞眉头一皱,林远便解释道:“出发之前,我一说我是林远他就相信了,连一点怀疑都没有,我担心他是装出来的,目的是要降低我们的警惕,现在他又要第一个下车,劝降那些哨兵,我怀疑里面有鬼,所以你把他看紧了,他一但有逃走或者通风报信的意思,你抬手一枪先把他给毙了!”

陈飞难以置信地说道:“至于吗?他那么小就有那么多心眼?”

林远一脸严肃地说道:“你以为小孩子就心地单纯吗?大错特错,他们只是见识得少,想出的诡计花招比较简单罢了,其实他们一点都不傻,这个李小已经当兵五年了,见识不少,我们不可轻敌。”

说话间列车停下,林远紧张地看着李小的动作,只见车门一开,李小一个箭步跳了下去,然后就看见一个年长的兵卒走过来和他说着什么,林远竖着耳朵听着,只听李小说道:“武大哥,咱们遇见林帅了!”

那个被称为武大哥的人听完之后也眼睛放亮,兴奋地说道:“太好了!咱们终于见到林帅了!”可是他高兴片刻脸色就沉了下来,眉头一皱,说道:“李小,你怎么知道他就是林远?”

李小说道:“他说他是林远啊!”

武大哥无奈地笑道:“他说他是林远他就是林远吗?”

李小无言以对,林远心想:“看来是自己多心了,他们的确很崇拜我,但是却对我的身份有怀疑,我先把他们控制住再说!”林远想到此处一挥手,战士们便冲了出去,把几个哨兵们围在当中,高声喝道:“把枪放下!”

哨兵们不敢反抗,纷纷放下手中的枪,李小急忙说道:“林帅,您这是做什么?”

林远吩咐人把哨兵们的枪捡起来,冲那个武大哥笑道:“我听这位兄弟的话,好像不相信我就是林远,敢问兄弟怎么称呼?”

武大哥笑道:“我叫武原,你叫我老武就行,直呼大名也成!这位兄台别生气,我也盼着你就是林远,可是你得有东西证明啊!”

林远笑道:“东北三省总督的印信你认识吗?”说着林远便把印信拿了出来,武原哈哈大笑,说道:“我也没见过印信是什么模样,不过我看您部下的枪,我大概能猜到您就是林远了!”

林远问道:“我部下的枪?这能看出什么?”

武原笑道:“我听人说,林帅部下的枪和我们的都不一样,所以见到拿着奇怪枪的人有可能就是林帅的部下!”武原说完膝盖一弯单膝跪地,朗声说道:“不管您是林帅还是林帅的部下,我们都愿意跟着您!”

林远心想:“没想到我的面子竟然这么大,只要一说我是林远他们就都投降了,看来山上的营寨我们也不用上去了,我在山下直接喊上一句我是林远,上面的人说不定就会下来投降。”于是林远问武原:“你们其他人呢?愿不愿意归降我?”

武原说道:“别人都和我们一样对您十分信服,不过我们的哨长可不一样,他平时没少骂您!”

1072 纷纷归降

林远回想了一下自己见过的那个哨长,虽然他把修建城墙和修建铁路混为一谈,不过还是很和蔼的一个人,而且自己又和他无仇无怨,实在想不出他为什么要骂自己,不禁问道:“那个哨长为什么要骂我啊?”

武原摇头叹道:“那谁知道啊!反正我们在一起说话的时候,只要谁一说林帅您的好话,他肯定要跳出来反驳几句,他和您也没有仇啊,为什么要恨您我们也很奇怪啊!”

林远想了想便对自己的部下说道:“大家回车上拿一些衣服出来,把咱们手中的枪都给包起来,免得上面的人发现破绽,那个哨长既然不服我,一定不会归顺我的,我们上去之后他们一定会反抗。”

众人于是回车厢把衣服拿出来,把枪都包好,林远便对武原说道:“咱们到上面去吧,你直接带我去见哨长。”

陈飞在一边问道:“咱们上去之后他们不会搜查我们吧?他们一搜查我们的枪不就被他们发现了?”

林远说道:“我上去的时候他们就没有搜我啊,我想他们也不会搜咱们的,而且咱们有他们的人帮忙。”

武原听见这话在一边笑道:“这位兄弟请放心,有我们在呢,绝对不会让他们搜查你们!”说话间众人就走到了营地附近,营地边上有不少兵卒正在搭木栅栏,只有两个人看样子像是卫兵,武原笑着和他们打招呼,指着林远众人说道:“这便是哨长刚刚见过的林师傅和他的手下,都是修城墙的!”

一个卫兵随口问道:“他们用布包着的东西是什么啊?”

林远笑道:“都是修建城墙要用到的东西,黏合剂,怕光,一见光就分解了,粘不住东西,这才用衣服包了起来。”

卫兵被林远口中的“黏合剂”“分解”给说懵了,愣了一阵子,武原在一边笑道:“你小子瞎打听什么?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修城墙的事情你懂吗?你要是懂你去修啊!”

那个卫兵嘿嘿一乐,不再多问,于是让一行人进去,林远进到营地一看,里面完全不像军营,更像工地,众人都拿着砍刀、斧子和锯条,把一颗颗大树做成修栅栏用的长木条,那个哨长还脱光了上衣,用斧子砍着一棵树。

武原到哨长边上说道:“哨长,他们来了。”

哨长把斧子停下,用手一指不远处的城墙,说道:“你们赶紧去把城墙修好吧,等到修好城墙我们就到城里去驻守,省得在外面搭木头栅栏。”

哨长说完就低头接着砍树,林远看他勤勤恳恳的样子,都不好意思掏枪了,在一番“艰苦卓绝”的思想斗争之后,终于把枪掏了出来,对准哨长说道:“别动,你被俘虏了。”

哨长见到林远手中的枪就是一愣,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惊讶,对林远说道:“你们不是修建铁路的吗?怎么有枪?”

林远呵呵笑道:“我们根本就不是修建铁路的,我们是来夺取大散关的!”

哨长惊讶地问道:“你?你是姜华勇的部下?”没等林远答话,哨长便连连摇头,说道:“不对,你绝对不是姜华勇的部下!”

这回轮到林远惊讶了,他看着哨长问道:“你怎么那么肯定我们不是姜华勇的部下?”

哨长一笑,不屑地说道:“姜华勇就是从大散关过去的,他们都没有留下部队,现在怎么想起来派人回来了?还有,姜华勇的部队是什么斤两我们清楚,他们哪有在铁轨上走的车啊?”

林远点点头,笑道:“你说的很好,我的确不是姜华勇,我是林远!”

哨长一听眼睛顿时发出光来,和那个李小一样!他一把放下斧子,冲着众人叫嚷道:“兄弟们,快点把手中的活放下,你们猜猜是谁来了?林帅!赶紧过来拜见林帅!”

林远心中一动,想道:“他们不会是要围攻我们吧!”于是冲着部下点头示意,众人都把枪拿了出来,可是那些人丝毫没有围攻林远的意思,反而来到林远面前纷纷跪倒,那个哨长跪在最前面,磕头有声,说道:“末将于宝水拜见林帅,望林帅收留我们,以后我等兄弟愿为林帅鞍前马后,为林帅马首是瞻!”

林远听见这话转头看了一眼边上的武原,问道:“你不是说哨长十分恨我吗?这是怎么回事?”

武原一脸纳闷地说道:“我没说谎啊,于宝水的确经常说你的坏话啊!”李小也在一边说道:“林帅,武大哥说得没错,他说你坏话的事情我们都知道。”李小说完,一起来的哨兵也跟着点头。

跪在地上的于宝水听见了哨兵们的话,对林远说道:“林帅,末将有下情回禀!”

林远说道:“但讲无妨!”

于宝水一脸为难,说道:“林帅,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林远虽然奇怪,可还是答应了,于是便往边上一指,示意他走过去,等离开人群,林远才说道:“说吧,你有什么下情?”

于宝水无奈地说道:“林帅,是这样的,我说您的坏话主要是为了我自己……”于宝水说完便扭扭捏捏不说了,林远犹豫着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于宝水一咬牙,说道:“林帅,我就挑明了和您说吧,别人都说您好话,只有我说您坏话,我不是很有面子吗?”

林远这才明白,原来于宝水这样做是为了打压别人抬高自己,林远心想:“这样的事情也不奇怪,在我的时代里也有很多,比如很多人都说一本书好看,可偏偏有人说它不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这个人为了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

林远明白了原因,带着于宝水回到众人面前,对他们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的部下了!”众人发出一片欢呼,林远又问于宝水:“你们在这里修营寨要做什么?”

于宝水说道:“我们龙大帅要进军陕西,要从大散关走,这才让我们过来守关,我们过来之后发现关城已经完全荒废了,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墙也倒了一大半,这才想起来修营寨。”

林远用手指指于宝水和他的部下,问道:“可是你们才二百多人,修建营寨能够吗?”

于宝水长叹一声,说道:“我也觉得人不够,可是上面就让我们过来守住大散关,我有什么办法?”

正在这时,只见西边的陈仓道上一匹快马飞驰而来,腾起一片烟尘,马上高插一面红旗,红旗上写着一个斗大的“令”字,于宝水见到那匹快马就是一脸惊慌,说道:“林帅,不好了,龙大帅的传令兵来了!”

1073 敌兵忽至

林远见到不光是于宝水面带惧色,武原、李小等人脸上也都不自在,忍不住问道:“不就是个传令兵吗?你们至于那么害怕吗?”

于宝水急忙说道:“他们仗着自己是大帅的亲信,对我们这些人呼来喝去,就和使唤狗似的,还时不时找茬挑刺,拿我们巡开心,我们惹不起躲得起啊,所以都离着那些传令兵远远的!”

林远笑道:“你们现在是我的部下了,还怕那些狐假虎威的东西做什么?”

于宝水的腰杆这才挺直了一些,说道:“您说的没错,他要是再敢来找茬挑刺,我肯定饶不了他。”

正说话间传令兵已经来到了山下,和山下的卫兵说了两句话就匆匆回去了,于宝水惊讶地说道:“往常传令兵都会来抖抖威风,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回去了?”

正在这时那个卫兵慌慌张张地跑上山来,说道:“龙大帅率领部队,距离大散关只有二十里了,现在正在休息,两个时辰之后就会到达大散关!”

于宝水急忙问道:“传令兵有没有说来了多少人?”

卫兵答道:“龙大帅原来的部队,加上新近招募的部队,总共有四万多人!”

于宝水慌张地对林远说道:“林帅,咱们还是赶紧逃吧,四万人啊!咱们这才几百个人,万万不是对手啊!”

林远无奈地说道:“你也不动脑子想想,四万人怎么可能一下子都来?就算他们四个人排成一横队,那队伍的距离也会拉成十公里,也就是二十里地,再加上队伍里有车辆,马匹,队伍不知道会拉成多长,统帅无论在什么地方都首尾不能兼顾,此乃兵家大忌!所以来的肯定不到四万人!”

于宝水的神色这才缓和下来,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林远用手指了指修建了一半的营寨,说道:“把营寨修建好,先把龙腾飞的人挡住再说。”

于宝水于是就带着众人接着搭建木栅栏,陈飞问林远:“我们到底怎么办?难道就凭借这二百多人阻拦他们几万人马吗?”

林远说道:“我听姜华勇说,这个龙腾飞和英国人俄国人走得都很近,他想做西北王说不定就是得到了英国人和俄国人的支持,龙腾飞既然要当汉奸,咱们对他也就不用客气了,我们早晚要和龙腾飞打仗,大散关是陕西的门户,谁能抢到谁就能占得先机。”

“而且大散关的地形易守难攻,龙腾飞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只用这些点人来抢占大散关,现在大散关被我们夺下,我们没有理由再把它还给龙腾飞,所以我决定守住这里,至于人员数量,咱们还有王翔的一百多人,我再给袁世凯送信,让他把他的精锐部队调来,我们一起防御大散关!”

陈飞说道:“龙腾飞的人还有四个小时就要到了,袁世凯能不能赶得过来?”

林远说道:“咱们坐火车来到这里用了两个小时,我让袁世凯尽快组织人,相信他们能在四个小时之内赶过来。”

陈飞说道:“你怎么把派人给袁世凯送信的时间忽略了!坐火车去袁世凯那里,不也需要两个小时吗?这样时间就不够了!”

林远扬了扬手中的通讯器,笑道:“我们可以用它直接找到袁世凯啊!”

陈飞无奈地说道:“袁世凯又没买我们的无线通讯设备!”

林远笑道:“可是咱们的医疗队有啊,医疗队现在就在袁世凯的部队里,我们通过他们找到袁世凯不就行了吗?”林远说完就联系上黄明涛,说道:“老黄,帮我找一下袁世凯,我有重要的军情告诉他!”

黄明涛笑道:“没问题,我就在袁世凯身边呢。”

然后林远就听见通讯器里传来了黄明涛的声音,不过声音很小,显然是黄明涛在把通讯器拿给袁世凯,黄明涛的声音说道:“袁大人,给你用这个,林帅要和你说话。”

袁世凯说道:“这个小东西就是无线电设备?”然后林远就听见袁世凯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你是林远吗?”

林远说道:“没错,袁大人,没有时间多说废话了,我现在在大散关,您赶紧派人过来,龙腾飞的部队想要从这里进攻陕西,人数有四万,会在四个小时之后到达,这可是立功的天赐良机,你尽快吧。”

袁世凯说道:“好的,我这就派兵过去。”

林远关上通讯器陈飞便问道:“你说袁世凯会来吗?”

林远笑道:“怎么不会?他不是一直想要打乱匪邀功吗?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我们还是加固营帐,等待龙腾飞的人来吧。”

众人于是便开始加固营帐,王翔的人也来了,就在这时,突然西边腾起一阵烟尘,不知有多少骑兵从烟尘中飞驰而出,向着大散关而来,为首的骑兵高举一面大旗,上面写着一个“欧”字。

于宝水急忙对林远说道:“林帅,请看那队人马的旗号,上面写着一个欧字,这是龙大帅手下的先锋营,营统姓欧,名陆海,是沧州人氏,自幼练武,是个猛将!而且这人脾气暴躁,最爱拿我们这些下属撒气!”

林远心中暗暗吃惊,想道:“光想着龙腾飞会在四个小时之后赶来,没想到他们竟然派出了先遣部队!”陈飞也在一边说道:“他们的骑兵来了,万一发现我们怎么办?我们虽然不怕和他们交手,可万一他们回去告诉龙腾飞,龙腾飞的大部队来了我们就没法应付了!”

林远想了想,把众人叫来说道:“咱们先不要慌,这样做:陈飞,你的人先不要动,他们来了要是问起来,就说我们是铁路修建队的,来这里帮助他们修营寨;王翔的人先躲到关城里去,不,关城不安全!你们先回铁路战车上去。”

“然后把铁路战车和铁轨铺设车开到远处山坡的后面去,我估计他们也就是来看一眼,然后就会走,肯定不会发现它们;于宝水,你的人就若无其事的修营寨,好了,都去干吧。”

众人答应下来,各自去准备,等到王翔的人回去,那些骑兵也到山下了,林远数了一下,发现只有五十四个人,心想:“敌人这么少,就算动起手来我们也能把他们全都杀光!”

林远正在想着,就看见五十四个人都上了山,林远便和自己的部下在一边修木栅栏,枪藏在一边的木桩子堆里,这时就见于宝水走到那个为首壮汉面前,单膝跪地,高声说道:“属下仁字营哨长于宝水,拜见营统大人!”

欧陆海连看都不看于宝水一眼,扬起马鞭指着林远,不怀好意地问道:“他们是干什么的?”

1074 机密败露

林远见到欧陆海上来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问自己是谁,心中不由得想道:“这个欧陆海的观察能力真强,我们站在不起眼的地方,他竟然一眼就看见了我们。”

这时只听见于宝水笑道:“他们是修建铁路的,正好路过这里,他们懂得修建营寨,所以我就把他们带了上来。”

欧陆海点点头,拿着马鞭往林远他们的边上走,几个木头堆后面的战士伸手要去拿枪,林远小声说道:“都别动,眼睛别往枪那里看!他发现不了的。”

很快欧陆海便走到林远近前,问道:“你嘟囔什么呢?”

林远笑道:“我的手下有些害怕,我给他们说说您是谁?”

欧陆海竟然扯出了一个微笑,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林远指指欧陆海身上的军装,又指指兵卒身上的,笑道:“您想必是个军官!”

欧陆海笑了笑,微微点点头,背着手转身走了,然后和于宝水说了些什么,转身往营寨和关城之间的空地上走去,他的那些人跟在后面,陈飞小声对林远说道:“你不是说他们来了看一眼就会走吗?怎么现在没有走的意思?”

林远也无奈地摇头,陈飞说道:“他们要是不走的话可不好办啊,我们必须得他们弄走啊!”

林远小声说道:“别那么早下结论,先看看他们要做什么再说。”

正在这时只听见于宝水高声说道:“好了好了,大家接着干活吧,欧营统说了,早早干完活,重重有赏!”于宝水一边说着一边往林远这里走,走到近前小声对林远说道:“林帅,快点想办法,他们不走了!”

林远急忙问道:“他们不走了?什么意思?”

于宝水说道:“他们要一直留在这里,等待龙腾飞到来。”

林远眉头一皱,说道:“你先去忙吧,我来想办法。”于宝水接着往前面走,林远自言自语地说道:“怎么能让他们自己回去呢?”

陈飞在一边说道:“让他们自己回去,那怎么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们打跑!”林远听着陈飞的话,抬起头看看空地上的欧陆海和他的部下,只见他们席地而坐,步枪放在一边,抽出马刀来擦着,还有几个人拿出了干粮和水。

林远小声嘀咕道:“想让他们自己回去,就要弄清楚他们留下来的原因,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坐在这里?没有道理啊!”

陈飞说道:“莫非他们是来监工的?”

林远说道:“监工?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你想啊,营寨要是搭建不好,等大部队来了之后就会给于宝水众人治罪,所以于宝水他们根本不敢怠慢,完全没有必要再派出这么多人监工啊。”

陈飞说道:“你说的在理,那他们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林远默默地摇头,就在这时,只见欧陆海站起身来,朝营寨的西边走去,林远的眼神跟着他,看到他走的方向不由得小声惊叫道:“坏了!”

陈飞和众战士一听这话都紧张了起来,纷纷问道:“怎么了?”

林远一指欧陆海即将走到的地方,说道:“看见了吗?那里是刚刚王翔他们修建营寨的地方,王翔他们先走了,可是修建了一半的营寨就留了下来!欧陆海见到那边的营寨修了一半就不修了,这才过去看的!”

陈飞笑道:“看就看呗,有什么好紧张的?”

林远急忙说道:“他看见营寨修到一半,肯定会问修营寨的人去了哪里?这样不就把王翔他们泄露出去了吗?”

这时就听欧陆海高声叫道:“于宝水,给我过来!”然后就见于宝水点头哈腰地跑了过去,之后两人就说起了什么,陈飞嘟囔道:“他们在说什么呢?”

林远皱着眉头说道:“听不到,完全听不到!”就在这时,只见欧陆海突然把马刀抽了出来,吓得林远出了一身冷汗,心想:“欧陆海不会因为这个要杀于宝水吧?”让林远没有想到是:欧陆海抽出刀来竟然往回走,走到部下那里去了!

后面发生的事情让林远毛骨悚然,只见欧陆海一挥手,众人齐齐站起身来,都把马刀拿在手中,向林远的方向走来!林远心想:“他们要干什么?难道是要抓我们?”

陈飞和部下也大惊失色,陈飞说道:“他们是不是知道我们的身份了?是不是于宝水把我们给供出去了?”

林远眉头紧锁,紧张地说道:“有可能,不管怎么样,咱们都不能任人宰割,把枪都拿出来,准备战斗吧,把消声器都拧上去,别让别人听见太多声响。”众人说完就开始在木堆后面把枪从木堆缝里取出来,拧上消声器。

眼看着欧陆海他们就要到木堆了,没想到他们竟然一转弯,冲边上搭木头栅栏的人去了,林远定睛一看,那里的人正是武原和李小那些人,不由得心想:“他们拿着刀不来找我们,去找那些人做什么?”

正在想着,欧陆海的人已经走到武原和李小等人近前,伸手抓住众人的辫子,拖死狗一样拖到木堆前面的空地上,被人抓着人走路本身就是对人的极大羞辱,更何况是被人抓住头发走路,武原和李小等人发出惨叫,四周修建营寨的人听见声音,纷纷停下手中的活,面带怒色地看着欧陆海他们。

欧陆海冲着众人喝道:“看什么看!干活!”众人敢怒不敢言,默默地转过身去,这时只见欧陆海的人把武原等人推倒在地,喝道:“跪下!”武原等人倒在地上也不敢站起来,只好跪在地上,武原问道:“营统大人,这是做什么啊?”

欧陆海一指西边的营寨,问道:“那边的营寨是不是你们修的?怎么修到一半就扔下修别的去了?”

陈飞听见这话小声地问林远:“这是怎么回事啊?他为什么要这样问?”

林远说道:“于宝水肯定不敢说出王翔的事情,只好把事情揽到自己人身上,于是就说营寨是武原的人修建的!”

陈飞紧张地说道:“可是武原他们不知道啊?三问五问不就露馅了吗?”

林远点点头,说道:“没错,机密败露,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只能准备开打了!”

这时只听见武原一脸茫然地问道:“营统大人,您在说什么啊?”

欧陆海指着西边的营寨怒道:“那边的营寨不是你们修的吗?”

武原茫然地摇头,欧陆海伸手抓住身边于宝水的衣领,把于宝水狠狠往场中一甩,于宝水重重摔在地上,欧陆海怒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1075 营寨恶斗

于宝水趴在地上无言以对,要是说出了这件事情,就要把林远和王翔等人的事情都说出来,这样一来林远精心筹划的事情就都露馅了,可是于宝水不说也不行,因为欧陆海已经拿着刀走到了于宝水的跟前!

林远知道这件事情再也臧不住了,只能出手!于是对众人说道:“出去之后尽量不要开枪,能震慑住他们最好!震慑不住再开枪,往死里打!”

林远说完话一挥手,拿着枪就跳了出来,陈飞和其他人紧随其后,七个人排成一个扇形,把欧陆海众人围在当中,林远高声叫道:“都别动,把刀放下!”

欧陆海看着林远冷冷一笑,说道:“林远,你竟然跳出来了!兄弟们,给我上!”欧陆海说完,兵卒们挥着马刀就扑向了林远众人,林远一听他的话心中不由得想道:“他怎么知道我就是林远?”

可是林远没有时间细想,因为他们已经扑了上来,只能先打再说!林远随即扣动了扳机,林远想打欧陆海,可没想到欧陆海竟然转身藏在了几个兵卒身后,所以子弹都打在了前面人的身上,等子弹打倒了最前面的几个人之后,林远猛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

这个错误就是他们冲出来的时候距离那些兵卒太近了,以至于最前面的人猛地一扑就能撞上自己的部下,所以尽管子弹打中了他们,可是尸体还是撞上了战士,尸体一撞战士,战士的枪就歪了,根本打不到后面的人,兵卒瞬间就冲到了战士跟前,双方很快绞缠在了一起!

林远心想:“不好,绞缠在一起之后我们就不敢开枪了,只能和他们打肉搏战,肉搏战里冲锋枪可不是大刀的对手!”林远正在想着,就见一个兵卒挥着马刀向自己砍来,林远急忙往后一撤,把这一刀躲了过去,可是那个兵卒刀法精湛,马刀在半空中竟然转了个弯,接着向林远刺去.

林远只能再退,想要找机会开枪,可是那个兵卒变招奇快,根本不给林远把枪口对准他的机会,林远正在苦苦支撑,猛地听见“砰”的一声闷响从兵卒身上传来,然后见到那个兵卒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兵卒一倒,林远就见到武原拎着一根腕口粗细的木棒站在兵卒身后,武原笑道:“林帅,要说近身战,您的枪还没有我手中的木头棒子好用!”武原说完话用脚在兵卒身上一阵狠踹,骂道:“叫你们这群畜生平时欺负我们!”

林远笑着看了武原一眼,抬头去看战场,只见于宝水的部下已经全部加入战团,人人抡着一根木头棒子,他们砍回来的木头都是杨木,杨木是有名的硬木,抡起来之后打人别提多狠了,林远发现他们砍的是杨木的时候还在想:“这群人可真够傻的,竟然找杨木这么硬的木头砍!砍起来多费劲啊!”

现在林远总算知道硬木的好处了,那些兵卒一来人少,于宝水的部下往往是三个打一个;二来马刀太轻,一碰木头棒子就被震飞了,于是欧陆海的部下在木头棒子的胡抡面前毫无招架之力,战团中更有陈飞带领的特种兵高手,所以只打了十分钟不到,欧陆海和一众兵卒就都成了俘虏。

林远走到欧陆海面前,只见他的脸上青了一大块,身上也满是尘土,狼狈不堪,林远笑道:“欧营统怎么这么狼狈啊?”

欧陆海知道林远是在嘲笑自己,瞪了林远一眼不说话,林远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林远的?”

欧陆海冷笑道:“我认识你!”

林远笑道:“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啊,你是怎么认识我的?难道你见过我的画像?我的画像有不少,可是没有一个像的,不知道你看的是谁画的,我可要好好认识认识那个画师了。”

林远说完众人都笑了起来,欧陆海冷笑道:“林远,龙五爷你还记得吗?”

林远心想:“龙五?不就是那个被我收拾了的大流氓吗?当初收拾他还让我狠狠发了一笔大财呢。”于是林远笑道:“我当然记得了,怎么?你和龙五有旧?”

欧陆海说道:“我当年是龙五爷的保镖,跟着五爷在北京城吃香的喝辣的,你把龙五给弄死了,我也被抓了,还被问了个充军,要不我能到这里来吗?”

林远想了想说道:“两年的时间你能混到营统,也不错了!”

欧陆海用手一指于宝水等人,轻蔑地笑道:“林远,我是真没想到啊,你竟然把他们都弄到你那边去了!要不我也不会被你抓住!”

林远问道:“你既然从开始的时候就认出了我,那你留下也是为了我?”

欧陆海点点头,说道:“不错,我留下就是为了监视你!”

林远笑道:“那就是你的失策了,既然是为了监视我,你抓住那处没有修好的营寨不放做什么?”

欧陆海长叹一声,说道:“你没听我刚才说吗?我不知道他们已经背叛了龙大帅!我还以为你是偷偷摸摸上来的,他们都不知道你的身份,当我看见那边的营寨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于宝水的部队里出了逃兵呢,最近龙大帅在严惩逃兵!我就想在于宝水这里抓住几个!”

林远心中想道:“这一切竟然这么回事,他说龙大帅在严惩逃兵,那不是在说龙腾飞的部队军心涣散吗?”于是林远问道:“你们的部队逃兵多吗?”

欧陆海后悔说出了逃兵的事情,让自己的部队蒙羞,听见林远的发问便不回答,林远也不追问,看看鼻青脸肿的兵卒们,高声说道:“刚刚的事情你们也看到了,欧陆海让你们往枪口上冲,自己躲在后面,这样的头儿,你们还愿意为他卖命吗?”

没等兵卒们说话,林远就见到于宝水走到自己面前,着急地说道:“林帅,您该不会是想招降他们吧?这可不行啊,他们平时总欺负我们!”

林远笑道:“他们欺负你们是因为他们的头儿总欺负你们,上面的人做什么下面的人也会跟着做什么,如果他们归降了,一定不会再欺负你们了。”

于宝水和众兵卒这才不再多说,这时一个兵卒说道:“林帅,其实我们也不愿意跟着龙腾飞干啊,龙腾飞可狠了,动不动就砍人脑袋,我们也都是为了填饱肚子,没有办法才跟着他干的!”其他兵卒也纷纷说了起来,林远笑道:“那好,你们就都跟着我干吧。”

林远得意地看了一眼欧陆海,欧陆海冷笑道:“林远,你别以为这件事情就完了,我告诉你,你们完蛋了!”

1076 空城计

林远听见这话眉头一紧,问道:“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欧陆海笑道:“林远,其实在刚才的时候,不是我一个人认出了你,还有一个人也认出了你,如果不是他的话,我根本就不敢确定你就是林远!”

林远问道:“还有一个人认出了我?那个人是谁?”

欧陆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道:“林远,我上一次见你是在两年多以前,所以我也不敢确定你是不是林远,不过那个人却在最近见过你,所以我们两个一商量,这才知道你就是林远了.”

林远心想:“最近见过我的人?最近见过我的人太多了,我怎么能知道是谁!只要他没有下山去给龙腾飞报信,那自己就不会有危险!”林远一时没有说话,就听见欧陆海接着说道:“林远,我知道你是有名的心细如发,我猜在我们上山的时候,你一定记住了我们的人数,对不对?”

林远问道:“你说这个做什么?”

欧陆海得意地笑道:“你现在再数数我们的人有多少人!”

林远心中一动,想道:“莫非他们有人跑了,是在什么时候跑的呢?我怎么没有发现?”林远急忙对于宝水说道:“赶紧数一数他们的人数,要快!”

于宝水急忙走到人群之中,一个个地清点着,林远用手指了指放在一边的尸体,说道:“把尸体也算进去。”于宝水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就对林远说道:“林帅,连活人带尸首,一共五十三个!”

林远一听便在心中叫了一声“不好”,想道:“竟然少了一个,是谁?什么时候跑的?看欧陆海得意的样子,跑的那个人一定是回去送信了!”

欧陆海看着林远沉思的样子,冷笑道:“林远,我告诉你吧,在我们认出你的时候,我就让他回去送信了,至于你为什么没有看到他?我可以告诉你答案,你又没有时时刻刻都盯着我们看,怎么知道我们的人有没有偷偷溜走呢?现在龙大帅的大批人马正在朝这里赶过来,这座小小的关城,我看你们是守不住了。”欧陆海说完就狂笑了起来。

林远冷笑道:“你现在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趁机溜走?”

欧陆海笑道:“你以为我会留给你逃跑的时间吗?告诉你吧,我掐算着时间呢!现在你往西边看看,应该能看见我们的大队人马了。”

正在这时,李小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对林远说道:“不好了,西边来了好多人马!”林远走出人群,向着西边看去,只见天边掀笼罩着滚滚烟尘,马蹄声隐隐约约地出来,眨眼间一面大旗便冲出烟尘,上面写着“龙”字!

于宝水在一边惊声说道:“龙字帅旗,见帅旗如见龙帅,龙大帅亲自来了!”

陈飞在一边对林远说道:“怎么办?我们赶紧撤退吧!”

林远面色铁青,说道:“来不及了,铁路战车离我们比较远,按照他们的行进速度,我们肯定会被他们拦截在半路上!到时候必然是死路一条!”

陈飞狠狠一跺脚,怒道:“可是我们留在这里呢?不也是死路一条吗?这里虽然地形有利,可是对面有多少人?我们有多少人?他们就是用尸体铺路也把这里打下去了,留守是死,撤退还有一线生机,你怎么不明白呢?”

林远着急地说道:“我们上车也需要时间啊,而且我们有这么多人,车绝对装不下!”

这时于宝水走上前来,对林远说道:“林帅,你们先撤吧,我们就算拼上性命不要,也要保护你们!欧陆海的人还有马,你们赶紧下山,骑上快马回到车上,我们怎么样您就不用管了!”

这时武原也凑上前来,说道:“哨长说得没错,林帅,凭借您的本事,您一定能查到我们的家人,只求您在我们死后,多多照看我们的家人!”

欧陆海听见众人的话狂笑道:“你们赶紧跪下求我,我在大帅面前为你们美言几句,大帅说不定会赏你们个痛快!”

众人瞪着欧陆海,眼中冒火,林远哈哈大笑了起来,把众人都笑懵了,林远一边笑一边走到欧陆海近前,对于宝水和武原等人高声说道:“纵使龙腾飞有雄兵百万,在本帅眼中皆形同草芥,本帅挥手谈笑之间,皆为齑粉矣!”

于宝水众人听见这番话面露喜色,问道:“林帅的意思是:您有办法对付龙腾飞的部队?”

林远笑道:“当然!”然后又看看欧陆海,说道:“欧陆海,你安排下了偷偷送信的秘计,你以为本帅就没有秘计吗?”

欧陆海一愣,问道:“你也有秘计?”

林远笑道:“以本帅的身份,会带着几个人偷偷溜到你们的营寨之中吗?”

欧陆海皱着眉头看了林远半天,问道:“你的意思是:你还有伏兵?”

林远笑了笑,没有答话,而是对周围部下笑道:“把欧营统放了,欧营统的部下,有愿意跟着他回去的,一并放行!”

欧陆海坐在地上半天没动,林远笑道:“怎么?见到本帅吓得连走路都不会了吗?”

欧陆海听见这话“蹭”地站起来,不过还是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林远,林远笑道:“欧营统,你刚刚对我说我没有时时刻刻盯着你们,这才没有发现你们的人偷偷溜走,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又没有把这里底朝天搜个遍,怎么会知道我有没有伏兵!好了,不废话了,你们赶紧走吧。”

欧陆海也不多问,领着几个兵卒下山,纵马而去,于宝水等人纷纷笑道:“原来林帅早有妙计,我们还在乱出主意呢,那个词怎么说来着?班门弄斧,贻笑大方……”

林远淡定地挥挥手,笑道:“大家干了一上午的活也累了,中午该好好休息休息了,这样吧,咱们好好吃上一顿,这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吃。”林远说着往山坡下面一指,笑道:“那里长着不少野菜,于哨长,派些人去挖些野菜回来吧。”

于宝水高兴地答应,领着人挖野菜去了,陈飞在一边偷偷地问林远:“你什么时候安排的伏兵啊?我怎么不知道?伏兵是谁的部队?难道是我们的吗?”

林远嘿嘿一笑,自豪地说道:“我的演技真是不错,竟然连你也骗过了!”

陈飞听见这话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惊讶得说话都没有力气了:“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林远笑道:“我这是在用空城计啊,你没听说过吗?”

陈飞无奈地说道:“空城计?这么鬼扯的计谋你也能用的出来!我一直觉得空城计是小说家瞎编的,万一那个龙腾飞不上当,真的冲上来怎么办?”

林远淡定地一笑,说道:“那咱们就死在这里了呗!”

1077 人命如草芥

陈飞狠狠瞪了林远一眼,怒道:“你是不是诸葛亮还在两说,可是那个龙腾飞绝对不是司马懿啊!他肯定会冲上来的!”

林远笑道:“诸葛亮当年守城的时候没有枪,咱们现在有啊,你怕什么!你去把打枪准的都带到路两侧高坡之上,再等我命令。”

林远在关上准备完毕,龙腾飞已经率领众人从陈仓道一路抵近大散关,龙腾飞接到了欧陆海秘密派回那人的情报,知道林远就在关上,可是他还不知道关上自己的部队已经全部归顺林远,所以他想的是带人尽快包围大散关,然后冲上山坡的营寨,把林远生擒活拿!

就在他们远远地看见大散关的时候,却见十二匹战马飞奔而至,正是欧陆海等人,龙腾飞正在疾驰,他知道欧陆海留在关上监视林远,如今见到他回来,知道关上可能出了变故,于是挥手让身后众人停下。

龙腾飞的队伍刚停下,欧陆海便来到龙腾飞面前,龙腾飞高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关上出了什么事情?”

欧陆海带着十一个骑兵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朗声答道:“启禀龙帅,关上我们的人反了,跟了林远,我们猝不及防,失手被擒,后来林远听说大帅您来了,就把我们放了,我们这才回来的!”

龙腾飞眉头一皱,问道:“林远为什么要把你们放回来?”

欧陆海答道:“林远甚是倨傲,所以放我们回来是为了……”欧陆海说到此处竟然缄口不言,龙腾飞着急地说道:“怎么回事?快点说!”

欧陆海施了一礼,说道:“龙帅,那属下就造次了!林远放我们回来,就是想要羞辱大帅!”

龙腾飞听见这话顿时面色铁青,怒道:“好一个林远,看我不把他生擒活捉!”

欧陆海又施了一礼,说道:“龙帅所言极是,但在此之前,有一件事情大帅不得不做!”

龙腾飞说道:“说来听听!”

欧陆海回头一指身后跪着的人,高声说道:“龙帅明鉴,这些人在山上的时候都说要归降林帅,虽然最后跟着我回来了,但是他们心意不坚,忠心不贞,留着他们迟早是祸害,求大帅严惩!”

龙腾飞手一摆,轻描淡写地说了句:“那就毙了!不对,是砍了!别为他们Lang费子弹!”众人听见这话大呼“饶命”,龙腾飞手下侍卫长带着一队人走出队伍,上前架起那十一个骑兵,龙腾飞冲侍卫长说道:“知道该怎么杀这些人吗?”

侍卫长跪倒在地,说道:“请龙帅明示!”

龙腾飞用手一指身后的队伍,说道:“咱们的队伍长有三里,他们有十一个人,你们每走一百步就砍上一个,让所有人都看看,背叛我龙某人的下场!明白了吗?”

亲兵首领答道:“属下明白!”说完带着刀斧手押着那十一个骑兵向队伍后面走去,很快便传来了刀断人头的声音,这时欧陆海说道:“启禀大帅,在关内之时,林远颇有古怪……”欧陆海正在说着,只听见队伍后面传来哀求哭号之声。

龙腾飞回去看去,这才发现声音是未死的骑兵在苦苦哀求,龙腾飞把手一摆,怒道:“吵的人心烦,捡些马粪把他们的嘴堵上!”

几个亲兵于是捡了马粪堵在那些骑兵口中,场面顿时安静了不少,龙腾飞对欧陆海说道:“上马来我的身边,咱们边走边说。”

欧陆海回身上马,走到龙腾飞身边,说道:“林远只带了不到十个人上山,我怀疑他在山上部下了伏兵!”

龙腾飞想了想,说道:“没错,如果林远来是为了夺关的话,没有理由就带这么点人上来,林远历来狡诈无比,这次肯定也有伏兵,我们必须小心!”

欧陆海说道:“龙帅,那咱们应该怎么办?”

龙腾飞思索了一阵,说道:“这该不会是林远为我们设下的空城计吧?你在关上的时候就没有发现蛛丝马迹吗?”

欧陆海答道:“启禀龙帅,我上山之后就发现了林远,之后便全力监视,关上很多地方我们都没有去,比如像关城,虽然里面已经荒废,没有人迹,但里面还是能隐藏下人马的!”

龙腾飞一阵阴笑,说道:“听说书先生讲三国的时候,我最不服的就是这段空城计,司马懿就不会派兵进城侦察一番吗?因为这个我还砍了一个说书先生的脑袋,这样吧,我派一支人马,上山侦察!”

龙腾飞回头叫过一个壮汉,对他说道:“安德忠,你带一哨人马,先去山下侦察一番,把山下情况速速报于我知!”

那个叫安德忠的壮汉也是先锋营的哨长,原本叫安德隆,后来龙腾飞嫌“德隆”谐音“得龙”,对自己不利,便让安德隆改了名字,叫安德忠。安德忠领着人打马而去,不一会儿就回来,对龙腾飞说道:“龙帅,关前山坡上未见林远的伏兵,甚至都没有像样的防御工事,反倒是山坡上我们的人——就是那些归降林远的人,在挖野菜!”

龙腾飞朗声笑道:“好个林远,诸葛孔明当年故作镇定在城楼上抚琴,故此骗了司马仲达,现在他又让人在关前挖野菜,不就是在演戏给我看吗?山上势必没有伏兵,传我的令,全体攻山!”

欧陆海却在一边说道:“龙帅不可大意,您想:诸葛孔明抚琴只用一个人,神色自然能掌控自如,可是林远让人挖野菜,却用一群人,这些人不可能都将自己的神色随意掌控,如果山上没有伏兵,必会有人面露惊慌之色,何不以此探听山上虚实?”

龙腾飞点头笑道:“好,真是条妙计!”说完转头看向安德忠,说道:“听到没有,速速去打探虚实!”

安德忠答道:“启禀龙帅,属下已经这样做了,我认出采野菜的人是先锋营的于宝水的部下,便想着从他身上探听林远虚实,于是就对他远远地喊话!”

龙腾飞问道:“那你探听出什么来了?”

安德忠答道:“属下看于宝水毫无慌张之意,而且手下各个神色轻松,似乎已有十足把握取胜!”

龙腾飞脸色一变,说道:“小兵们岂能演得如此逼真!莫非林远真的已经在关内布好了伏兵吗?”龙腾飞说到此处,突然话锋一转,对安德忠说道:“领着你的人,沿着山路上去,看看上面的林远究竟有没有伏兵。”

安德忠听完这话面色一变,说道:“若是山上有伏兵,我们上去可就全军覆没了,属下死不足惜,但属下和部下都对龙帅忠心不二,这样死在山上怕是可惜了,所以请龙帅三思!”

龙腾飞怒道:“安德忠,你也想反叛吗?”

安德忠吓得叩首在地,说道:“属下不敢,属下这就带人上山!”

1078 敌人不上当

安德忠说完,领着一哨人马向大散关所在的山坡冲了过去,冲到山坡下面的时候发现挖野菜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山上却飘起了炊烟,安德忠的一个心腹,名唤“小诸葛”的队长说道:“哨长,咱们真的要往上冲吗?”

安德忠无奈地说道:“咱们只能往上冲,不冲就是个死啊!今天你们也看到了,那些个骑兵就因为欧陆海的一句话便掉了脑袋,脑袋掉了还不算,还让人家塞了一嘴的马粪!”

小诸葛小声说道:“哨长,要不咱们也投了林帅吧!”

安德忠怒道:“胡说,你知道林远究竟有没有伏兵?万一没有呢,我们投了林远不就是死吗?”

小诸葛争辩道:“可要是有呢?我们上去不也是死吗?”

安德忠说道:“为今之计只有先往山上冲一段,我想林远一定会开枪的,他们只要一开枪咱们就往下跑,然后回去对龙腾飞说林远的火力太猛,咱们冲不上去也就是了!”

小诸葛紧张地说道:“作战不利不也得掉脑袋?前几天老郑不就是因为这个被龙腾飞砍了脑袋吗?”

安德忠说道:“肯定不会,老郑掉脑袋是因为他贻误战机,没有把张大勇和王翔的部队一网打尽,今天龙腾飞是让咱们上去侦察的,我们退下来他也没有话说。”

小诸葛点点头,说道:“可是咱们也得像模像样地放上几枪吧,要不显得太假了!”

安德忠说道:“不错,得让人听出战况激烈来,不过还不能把林远的人伤着,把林远惹急了可不行!”

小诸葛说道:“那我让兄弟们朝天开枪?”

安德忠眉头紧锁,怒道:“糊涂!咱们的人里面肯定有龙腾飞的眼线,咱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他们的眼睛!你让他们朝天开枪不是找死吗?”

小诸葛说道:“那我们能怎么办?既不能打到林远的人也不能告诉弟兄们冲天上开枪!”

安德忠说到:“这样吧,咱们排成一列上山,你我走在最前面,我往天上开枪,后面的人被咱们挡着,就算想打也不好打,咱们再告诉他们要节省子弹不能随便开枪,等到林远部队的枪一响,我就带着你们从山上下来。”

小诸葛说道:“哨长,您要是走在最前面的话,林远的部下一枪就把您打死了!”

哨长说道:“我开枪的时候把枪口抬高一些,后面的人也不会看出不对劲,我在做出不想攻山的样子,林远久经战阵,应该能看出我没有攻山的意思。”

小诸葛又说道:“可林远真的能懂吗?”

安德忠一挥手,说道:“没时间考虑那么多了,听天由命吧,就按我说的办,让咱们的下马,跟着我上山!”

安德忠带着人往山上走,山上的林远和陈飞自然看得清清楚楚,陈飞对林远说道:“你的空城计要泡汤了,人家派人上来了,咱们怎么办?”

林远说道:“我看来的部队不过一百多人,肯定是一支侦察部队,你看出他们的不对劲没有?”

陈飞问道:“不对劲?有什么不对的?”

林远指着山下说道:“首先是他们的进攻队形,这么宽的山路,并排走下四个人都绰绰有余,他们却只走了一个人,其次是他们的进攻状态,山路的路面并不崎岖,可是他们却走得很慢。”

陈飞笑道:“这有什么不对劲的,也许是他们的指挥官水平不行,兵卒士气不高呗。”

林远说道:“这是最基本的东西,是个人就知道的,龙腾飞的部下也算是精兵强将了,他们竟然不知道?我看这里面一定另有蹊跷。”

陈飞无奈地说道:“你净多想,能有什么蹊跷啊?”两人正在说着,就听见山下传来一声枪响,两人本能地一低头,然后问道:“有没有人受伤?”

众人纷纷摇头,林远说道:“子弹没有落在阵地上,怎么偏了那么多?”就在这时,山下又响起了枪声,这次林远没有低头,子弹依旧没有落在阵地上,林远心想:“既然你们开枪打我们,我们也不能闲着。”于是林远对手下说道:“先放两枪试试。”一个部下举起了手中的枪,冲着山下众人开了一枪。

枪声一响安德忠便回头对部下说道:“敌人太多,咱们赶紧撤!”

手下急忙说道:“哨长,林远的部队才放了一枪我们就撤,实在是太假了。”

安德忠小声说道:“先撤退,保命要紧,龙腾飞那里我已经想好说辞了。”说完便带着人撤退回去,上了马扬长而去,留下林远众人在山顶满腹狐疑:“他们怎么上来一半就跑了?”

安德忠回到龙腾飞面前,龙腾飞皱着眉头生气地说道:“怎么跑回来了?”

安德忠说道:“启禀龙帅,上面的火力太猛,我不敢硬冲,这才回来的。”

龙腾飞怒道:“火力太猛?我总共就听见三声枪响,有两声还是你们放的,怎么就火力太猛了!”

安德忠急忙跪倒磕头,说道:“属下有下情回禀,在上山的时候我身先士卒,走在最前面,亲眼看见山上埋伏着不少人,林远部下的武器向来凶悍,我们人数又少,贸然进攻不仅攻不下山,尸体还会堵住道路,这才没有继续进攻。”

欧陆海说道:“山上竟然真的有伏兵!那我们还要不要进攻?”

龙腾飞突然眉头一皱,怒道:“林远还真当我是司马懿吗?我偏偏不上当,大散关的关城也不大,就算他们在里面堆满了人又能有多少,咱们人多势众,就算一个人换他们一颗子弹都把大散关拿下来了!”

众人听见龙腾飞这番话说得十分凶狠,都不敢说话,龙腾飞高声吼道:“传令兵,传我的帅令,全体出发,攻山!”

传令兵高声答道:“得令!”说罢打马向队伍后面而去,一边跑一边高喊帅令,众人随即出发,向着山坡而来,这时欧陆海对龙腾飞说道:“大帅记得那个回来给您报信的人吗?他的极善攀援,灵如猿猴,不如让他上山打探一番,林远的人注意力都在我们身上,肯定不会发现他的。”

山上的众人都以为林远安排下了妙计,所以见到敌人重兵前来都面带得意,唯有陈飞知道林远的“老底”,见到山下的重兵脸都青了!

于宝水还在一边茫然不解地问陈飞:“陈长官,您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敌人来了不是就正好中了林帅的妙计吗?”

陈飞勉强一笑,转身去找林远,指着山下众人说道:“他们眼看就要攻山了,你有什么办法?”

1079 白旗诡计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放心吧,我自有妙计!”

这时就听见于宝水说道:“林帅,他们冲上来了!”

林远高声答道:“全体准备,他们冲到近处咱们就开枪!”众人兴奋地答应,陈飞在一边无奈地说道:“‘冲到近处就开枪’就是你的妙计?”

林远笑道:“这个计策不好吗?”

陈飞着急地说道:“好什么好?你也不想想,我们总共也没有多少子弹,就算一颗子弹打死一个人也不够啊!更何况战场上打死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只用一颗子弹!”

林远笑而不答,正在这时于宝水说道:“林帅,他们冲上来了,咱们开枪吧!”

林远几步走到指挥位置,拿起枪来叫道:“开火!”山坡上顿时响起了一片枪声,子弹“嗖嗖”地飞向敌人,冲在最前面的兵卒顿时被打倒了一片!兵卒们见到林远部队的火力太猛,只得往后退去!

龙腾飞见到自己的部队有后退的趋势,急忙吼道:“督战队上去,谁要是敢后退直接枪毙!”督战队一上兵卒们只能往前冲,可山坡上林远的部队装备精良,兵卒们往上冲根本就是送死!

兵卒们见到往前冲是死,往后退也是死,只能停在山路上往林远的阵地上开枪,可惜的是兵卒们的子弹是从下往上飞,林远部队的子弹是从上往下飞,林远部队的子弹能打下来,可兵卒们的子弹打不上去!

林远见到兵卒们不再往上冲,也不想多杀敌人,挥手喊道:“停止射击,节省子弹!”

部下们不再开枪,林远对陈飞笑道:“你看,这不是守住阵地了吗?”

陈飞无奈地一笑,说道:“光守住有什么用,敌人还是没有走啊,只要他们不走,他们甚至可以把我们困死在这里!”

林远笑道:“他们怎么可能困死我们,首先立功心切的袁世凯正在率领部队赶来,其次龙腾飞是个心急的人,哪有耐心把我们困死在山上啊?第一波进攻不利,他肯定要想别的主意了.”

林远猜得不错,这一次进攻的失利让龙腾飞勃然大怒,他冲部下说道:“吹喇叭,让上面的人撤下来!”

龙腾飞的部队装备了喇叭当做通信工具,喇叭不同的音调代表不同的意思,传令兵吹出撤退的音调,困在山路上的众人便撤了下去,龙腾飞见到他们撤了下来,打马来到近前,手一挥冷笑道:“从队长以上,统统砍了脑袋!”

龙腾飞手下的督战队便冲了出去,把队长、哨长扯了出来,抬脚踹在膝盖弯处,把他们踢得跪倒在地,抡起手中的鬼头大刀,手起刀落,血光四溅,就见十几颗人头离了脖子,在地上乱滚。

龙腾飞一指那些人头说道:“把他们的辫子绑在一起,挂到大旗上去,给他们看看,攻不上去就是这个下场!”

龙腾飞冲边上的安德忠说道:“安德忠,这回你带着人往上冲,拿不下山坡你就等着脑袋上旗杆吧!”

安德忠见到督战队在一边,只好说道:“是!”随后带着人硬着头皮往山坡上走,路上小诸葛说道:“哨长,这回怎么办啊?刚才那个哨的下场您也看到了,我们不是被林远打死,就是回去被龙腾飞打死啊!”

安德忠叹了口气,说道:“看开点吧,兴许林远的子弹不多了,我们一上去就把大散关打下来了!”

小诸葛说道:“您就别自欺欺人了,咱们都听见了,刚才林远的部队就开了一枪!”

安德忠说道:“是啊,可是那有什么办法?这就是命啊!”

小诸葛突然说道:“哨长,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了!”

安德忠小声问道:“投降?跟着林远?”

小诸葛默默地点头,安德忠无奈地说道:“主意是好,可是晚了,我们没等到林远的跟前就得被他们给毙了,战场上枪声又嘈杂,喊话都未必能听得清楚!”

小诸葛说道:“哨长,您还记得咱们看过的那场戏吗?鸿门宴!”

安德忠说道:“项羽和刘邦的故事,怎么不记得?”

小诸葛说道:“那您记不记得最开始有一场,刘邦先入咸阳,秦皇子婴身穿白衣出城投降。”

安德忠说道:“怎么不记得?我还问你投降为什么要用白色呢,你不是说秦朝以黑色为国色,投降就要穿白色吗?”

小诸葛说道:“您记得就好,咱们也举着白旗上去!”

安德忠惊讶地说道:“你疯了!咱们要是敢举白旗上去,没等上山就被督战队给灭了!”

小诸葛说道:“咱们等到山路中间再把白旗拿出来啊!”

安德忠答道:“此计甚妙,可是咱们没有白旗啊,不光没有白旗,龙腾飞怕咱们在战场上投降,发的裤衩子都是用黑布做的,咱们全身上下一点白色的东西都没有!”

小诸葛眉头一紧,随即笑道:“哨长,我有了妙计,您附耳过来!”安德忠凑过去一听便竖起大拇指,小声说道:“关键时刻你小子还真有些鬼点子,叫你小诸葛还真不辱没人家诸葛孔明!”安德忠转头回到龙腾飞近前,朗声说道:“龙帅,林匪火力甚强,强攻恐怕伤亡甚重,属下献上一计,生擒匪首林远不费吹灰之力!”

龙腾飞叹道:“竟有这等事,速速讲来!”

安德忠说道:“龙帅,自古举白旗皆是投降之意,我们怀揣白旗一面上山,行到中间便亮出白旗,匪首林远必以为我们意欲投降,等我们上到山顶再将匪首林远一举擒获,您以为如何?”

龙腾飞哈哈大笑道:“兵法有云:‘以正合,以奇胜。’此计正是出奇制胜,我的部下也精通兵法,甚好!甚好!”转头对侍卫长说道:“速速取白旗来!”

侍卫长说道:“龙帅,您说白旗不吉利,故此咱们军中根本没有白旗,不光是没有白旗,连白色的布都极少!”

龙腾飞眉头一皱,安德忠急忙说道:“龙帅,随军娼妇说不定有些白色的衣服,不妨拿来做白旗?”

龙腾飞抚掌大笑,说道:“林远纵横天下未遇敌手,今日竟被我龙某用娼妇之物羞辱,甚妙!甚妙!”转头对侍卫长说道:“还不速速取来!一炷香时间取不来,我便砍了你的脑袋!”

侍卫长哪敢怠慢,带上人便往后面的大部队走,找到随军娼妇也不顾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三两下便将她们扒得精光,随军娼妇还以为他们要当众求欢,吓得魂不附体,侍卫长不管那么多,拣了十几件白色的抹胸、中衣、外衣带了回来。

安德忠和小诸葛挑了几件藏好,发给走在前面的兵卒,安德忠小声对小诸葛说道:“这招能行吗?要是行的话我们不如真的擒了林远!”

1080 关城鬼影

手下嘿嘿一笑,说道:“哨长,你说是龙腾飞的实力强还是林远的实力强?”

安德忠想都不想便说道:“那还用问吗?当然是林远了!”

手下又问道:“哨长,你记得山地元治被刺杀的事情吗?”

安德忠说道:“怎么不记得?那件事情传得沸沸扬扬!”

手下说道:“那件事情是林远做的!”

安德忠问道:“真的假的?”

手下说道:“当然是真的,去年林远在北京城说服慈禧太后修建铁路的时候亲口承认的!”

安德忠问道:“这个时候你提起这件事做什么?”

手下笑道:“林远连山地元治都能杀掉,山地元治是什么人物,日本第一师团的师团长,放在咱们大清比陕甘总督杨昌浚官都大,你自比他如何?你要是把林远伤了,林远的部下能饶了你吗?”

安德忠轻轻点头,手下接着说道:“而且龙腾飞的为人咱们也都看清楚了,杀死一个人就好比捏死一只蚂蚁,今天一天死在他手下的就有二十多个了,咱们要是还留在龙腾飞的手下干,早晚得轮到咱们!”

安德忠说道:“你说的不错,他们还得跟着林远!”

两人说着话便往山上走,走到一半的时候安德忠站直了身子,把白色的抹胸拿出来绑在枪身上,冲着上面挥舞着,在山上的林远众人只能看到他们手中拿着白色的东西,具体是什么也看不清楚,陈飞便说道:“他们拿的是什么东西啊?”

林远说道:“他们是不是在举白旗投降啊?”

这时边上的于宝水说道:“林帅,我们的队伍里不光是没有白旗,就连白色的东西都没有,他们手里的东西是从哪里弄来的?”

林远轻轻地摇头,眼看着众人走进射程,身边战士都问道:“打不打?”

林远心中想道:“他们举着白旗投降无非两种可能,一种是真,一种是假,如果是真的我就要放他们过来,如果是假的我就要把他们打下去,可是我该怎么判断真假呢?”

林远正在想着陈飞就在一边说道:“于宝水不是说了吗?他们的部队根本就没有白色的东西,他们能弄到这些白色的东西肯定是经过龙腾飞同意的,所以我看他们的投降八成是假的!”

林远默默地点点头,说道:“我也觉得有很大的可能是假的,准备战斗.”林远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望远镜,一眼看到了安德忠的脸,心中突然想道:“这不就是最开始上来的那个军官吗?我们刚打一枪他们就跑了!从刚才他们上来的情况看,他们都没有斗志,说不定他们的投降是真的!”

想到这里林远高喊一声:“先不要开枪,他们的投降可能是真的!”

众人听见林远的话都把枪放下了,这时众人就走到距离林远的阵地五十多米的地方了,林远叫过一个大嗓门的战士说道:“告诉他们,把枪放下!”

那个战士于是高声叫道:“我们林帅说了,你们把枪放下就可以过来了!”

安德忠一听,急忙对小诸葛说道:“他们同意了!咱们赶紧放下枪上去吧。”

小诸葛也说道:“不错,我们得赶紧上去!”

安德忠于是把枪放在了地上,后边一个队长见了急忙问道:“哨长,不是偷袭林远吗?怎么把枪给扔了?”

安德忠说道:“我们是上去归顺林远的,不是偷袭林远的!”

那个队长一听便高兴地说道:“太好了,我们早就盼着这一天呢!”说完也扔了枪,一时间众人都扔了枪,走到林远的阵地上,安德忠见到林远便说道:“林帅,龙腾飞太不是东西了,简直不把我们手下当人看,我们决定了,以后跟着您干!”

林远笑道:“我很欢迎,这样吧,你们派几个人,把你们丢在下面的枪都捡回来。”安德忠于是就带着手下去捡枪,这个时候下面的龙腾飞才发觉不对,找督战队一问,才知道原来安德忠竟然带着人投降了林远!

龙腾飞气得面无血色,周围人吓得面无血色,人人都知道龙腾飞脾气不好,这个时候肯定要杀人泄愤,龙腾飞转身和侍卫长说了几句话,侍卫长转身走了,看得周围众人胆战心惊,不知道龙腾飞想出了什么花招,龙腾飞说道:“命令部队原地休息!”然后就独自坐在了一边,面沉似水。

山上的林远看到龙腾飞的部队下马的下马,放枪的放枪,对众人说道:“好了,咱们也休息一会儿吧,敌人应该不会攻城了。”

正在这时,只见李小慌慌张张地从关城方向跑了过来,林远问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李小紧张兮兮地说道:“关城里有鬼!”

林远经历了这个时代的人把骆驼当怪兽,把阿依努人当妖怪的事情,心想:“这次的鬼不知道又是什么?”于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周围人也都笑了,林远说道:“大白天的怎么会见鬼?怎么回事?”

李小说道:“刚才我在关城边上撒尿,突然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我就趴在倒了一半的墙边看了一眼,您猜我发现什么了?”

众人又笑了起来,纷纷说道:“你个小家伙,都这个时候还和我们卖关子呢!”

李小被众人笑得满脸通红,着急地说道:“里面突然闪过一个黑影,我听说这种没有人住的空城最受鬼喜欢了,关城里肯定有鬼!”

武原和于宝水听完哈哈大笑,就连新上来的安德忠也跟着笑了起来,李小见到自己说的话不被相信,急忙对林远说道:“林帅,您会相信我的,对不对?”

林远面上一肃,正色道:“不错!”

众人见到林远不笑了,也止住了笑声,齐齐看着林远,林远郑重其事地说道:“不错,的确有鬼,我也见到了!”

众人被林远说得脖颈子发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后面吹风一般,李小得意地说道:“看,我没有骗你们吧!”

林远严肃地看着众人,面色凝重地说道:“那只鬼,就在我们中间!”一句话说得众人全都出了冷汗,于宝水害怕地问道:“那只鬼在哪里啊?杀气这么重的战场鬼也敢来,这只鬼肯定是个恶鬼啊!”

林远看看众人,如临大敌一般说道:“我来告诉你们这只鬼在哪里?”说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众人全神贯注地盯着林远,林远突然挥手在李小肩膀上一拍,高声说道:“就在这里!”

一句话吓得李小一哆嗦,众人也退了三步,急忙问道:“李小怎么是鬼?莫不是被鬼附身了?”

林远突然说道:“这是一只胆小鬼!”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众人这才明白林远是在开玩笑,脑袋里刚刚紧绷的弦一下子松了下来,都大笑了起来,李小气得狠狠一撇嘴,躲到一边去了,林远却悄悄地对陈飞说道:“这件事情不寻常,我们立刻去找李小!”

1081 摔下悬崖

陈飞眉头一皱,问道:“有什么不寻常的?”

林远说道:“咱们所在的山坡,一面是缓坡,其他三面都是峭壁,我怀疑李小看见的那个鬼,是从峭壁爬上来的敌人的密探,他去关城肯定是要打探我们的虚实,我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陈飞也明白,林远空城计的全部威慑力都来自已经废弃的关城里的伏兵,如果敌人派来密探,发现关城里没有伏兵,那他们就会放心大胆地进攻了!于是陈飞和林远便去找李小.

李小正气呼呼地坐在木头堆上,林远过去笑道:“怎么?开个玩笑就生气了?”

李小说道:“没生气!”说完就把头扭到来了一边,林远心想:“这还是个小孩子呢,怎么就来打仗了呢?”于是林远笑道:“还说没生气,你看你那嘴撅的,都能拴上一头驴了!行了,别生气了,我刚刚说的话是别有深意的!”

李小听林远这么说也顾不上生气了,于是问道:“深意?有什么深意?”

林远没有把关城里没有伏兵的事情说出来,而是神秘兮兮地说道:“现在还不能说,你给我好好说说,到底是在什么位置发现的鬼影?”

李小用手往关城方向一指,说道:“就是那里!”

林远点点头,对陈飞说道:“咱们去抓人吧。”

陈飞轻轻摇头,说道:“关城里虽然已经荒废了,可是地方还是不小的,我们两个人怎么可能在里面抓住他一个人?我有办法找到他,你跟我来!”

陈飞于是便带着林远往峭壁方向走,一边走林远一边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陈飞说道:“我在山上的时候侦察了一下山顶的地形,发现了一处绝佳的攀岩地点!”

林远说道:“当年我们和俄国人打仗的时候,你不就带着人登上了一座峭壁吗?”

陈飞笑道:“好汉不提当年勇了,这里的峭壁比打俄国人那次更好爬,今天那处峭壁上的岩石有不少缝隙,岩钉很容易打进去,而是岩石的凸起也不少,如果我是密探,我肯定会从那里上来!”

两人说着话便来到一处峭壁边上,陈飞伸手一指,说道:“就是这里!”

林远正要上前查看,陈飞突然一伸手,说道:“慢!”

林远脚步一停,只见陈飞蹲下身子在草丛里查看着,一边查看一边说道:“为了能够尽快下山,密探上来之后肯定会留下下山的绳索,这里青草茂盛,密探上来的时候会把挂绳索的岩钉隐藏在青草之中,可是青草看上去都一样,没有参照物他下山的时候很有可能找不到岩钉,所以他会留下一个特别的记号,小心些,别把记号弄坏。”

林远点点头,看着陈飞在草丛里寻找着,然后抬头往四周看,一边看一边说道:“其实我觉得他的记号应该非常明显,如果不明显的话他自己找起来不也费事吗?”

陈飞说道:“明显是明显,可是你能知道是什么吗?”

林远用手往远处一指,说道:“那里立着一根木棒,我觉得那就是记号!”

陈飞抬起头一看,林远指着的方向真的立着一根木棒,陈飞斩钉截铁地说道:“绝对不可能,那么明显的记号肯定会被人发现的!对方既然是个攀岩高手,怎么能犯这样的错误?”

林远笑道:“是不是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陈飞无奈地说道:“好吧,那我们就去看看!”两人小心地走到木棒跟前,只见木棒边上就是几根岩钉,每根岩钉上挂着一根手指粗细的绳子,垂到悬崖下面,陈飞瞪大眼睛说道:“这个家伙也太水了吧,竟然用这么明显的法子做记号!”

林远嘿嘿笑道:“他也许是轻敌!我们现在怎么办?在这里来个守株待兔?”

陈飞说道:“根据时间推算,那个密探还在山上,我们就等在这里,来个守株待兔!”

林远往周围看了看,一块像样的石头都没有,说道:“周围都没有个藏身的地方,我们怎么守株待兔呢?”

陈飞想了想,说道:“咱们就躲在草丛里吧,他肯定不知道我们发现了他,所以不会在意!”

两个人于是就躲在了草丛里,刚刚往草丛里一趴,各种虫子就像发现了他们一样,纷纷扑了上来,林远无奈地说道:“有没有驱虫药水啊?这些虫子也太多了!”

陈飞却突然说道:“别说话,密探来了!”

林远急忙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干瘦的年轻人正在往这里走,林远小声地对陈飞说道:“你觉不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

陈飞点点头说道:“不错,我也觉得眼熟,是在哪里见过呢?”

林远轻轻摇头,小声说道:“抓活的!”说着把腰间的手枪取出来,拿在手中,陈飞也轻轻拿出了手枪,这时年轻人已经走到木棒边上了,林远小声说道:“动手吧。”

两人说完就拿着手枪冲了出来,一左一右站在年轻人对面,成一个品字形,这时林远才看清那个人的面孔,忍不住说道:“竟然是你!”

那个人显然也认出了林远,用日语说了句:“林远,竟然是你!”

原来这个人,就是北条柳伊的哥哥之一,北条明智的徒弟,不过在上海的时候林远并没有问过他名字,林远惊讶地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那人冷笑一声,没有说话,林远心想:“这个家伙是个软硬不吃的日本人,只能让把他弄回去慢慢审问了。”于是林远对陈飞说道:“去搜搜他的身上,有没有什么武器,然后把他铐起来带回去。”

陈飞委屈地说道:“这种脏活累活都给我干!”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那人面前,伸手搜身,突然,让林远吃惊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人竟然猛地一把抓住了陈飞的手腕,陈飞精于格斗搏击之术,如果只是普通的一抓他可以用十几种法子反制,可没想到那人抓住陈飞的手腕之后,竟然猛地后退,向着悬崖边上冲去!陈飞丝毫没有反制的时间!

林远心中骂道:“这个小日本这是要抓住陈飞一起跳悬崖啊!摔下去非得粉身碎骨不可!陈飞你可不能被他给拉下去啊!”可是两人距离悬崖太近了,再加上那人也精通格斗搏击之术,所以陈飞挣脱一下竟然没有挣开,被那人拉着就到了悬崖边上,眼看要摔落下去!

林远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蹿了过去,飞身一扑,想要把陈飞拉住,可还是慢了一步,两人已经从悬崖边摔了下去!

1082 绝壁逃生

林远来不及多想,胳膊拼命往下面一伸,就感到手触到了带子一样的东西,林远瞬间心想:“衣带!赶紧抓住!”心念到处便收拢手指,死死地抓住了那条带子,然后就觉得一股大力把自己向下一带,林远全身趴在地上,下面的东西这才停住,林远心中想道:“刚才掉下去的时候是陈飞背对着自己,现在自己抓住的人应该就是陈飞!差一点人就完了,好险!”

林远感觉了一下抓住的东西的重量,发现抓住的只有一个人,心中想道:“那个日本人怕是摔下去了,不管他了,先把陈飞拉上来再说!”林远臂上用力,把抓住的人用力拉了上来,等到那人的脸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却猛然发现:自己拉上来的人竟然是那个日本人!

林远只觉得脑袋“嗡”一下子,心想:“难道摔下去的是陈飞?刚才他们摔下去的一瞬间我看见两个人好像拧了一下身子,把位置换了过来!死的人竟然是陈飞!那么多大风大Lang都一起过来了,陈飞没有死在战场上,竟然死在了这个小鬼子手里!”

林远越想越气,恶狠狠地扑向那个日本人,那个日本人见到林远扑来猛地一转身,林远便扑了个空,随后林远就觉得自己的肋下被重重打了一拳,一股怪力把他往边上一推,重重地摔倒在地!

林远刚要起来,就觉得一个快如闪电的人影冲了上来,一个冰凉的东西已经贴上了自己的脖子,林远这才看清,那个日本人已经蹲在了自己身边,手中赫然握着一把匕首,寒光闪闪的刀刃就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林远心中一阵后悔,想道:“刚才自己扑上去做什么?开枪啊!”就在这时听见那个日本人说道:“我叫北条次郎,记住我的名字吧,北——条——次——郎!”北条次郎一字一顿地说着,手中暗暗用力,林远只觉得匕首正在一寸寸地切开脖子,心中漫过一阵绝望,这种绝望就和他身陷狼群的时候一模一样!

林远觉得自己将死之际,突然听见“砰”的一声,然后就见到北条次郎软绵绵地倒了下去,自己脖子上的匕首也是一松,定睛一看,只见陈飞站在自己面前,这才明白是陈飞出手打昏了北条次郎!

林远惊讶地问道:“陈飞,你竟然没死?”

陈飞把手掌朝向林远,林远只见每只手掌上面都有一条清晰的血痕,林远问道:“在掉落悬崖的一瞬,你用手抓住了绳子,对不对?”

陈飞点点头,说道:“没错!”说完阴沉着面孔走到北条次郎面前,在他小腹上狠狠踢了一脚,骂道:“你个小鬼子,敢把老子往悬崖底下拽,你想死老子还不想呢!”

陈飞又狠狠地问候了北条次郎家的女性亲属,林远走过来说道:“好了,咱们把他带回去吧,我也想明白了,欧陆海说的那个认出我的人,应该就是他!”林远说着从腰间拿出手铐,就要把北条次郎铐起来。

陈飞一伸手拦住了他,林远问道:“你要做什么?”

陈飞笑道:“这个家伙差点弄死我,把他铐起来实在是太便宜他了!”说着一伸手把北条次郎的腰带抽了出来,将北条次郎的双臂扳到身后,用腰带绑了个结实,林远无奈地问道:“这和把他铐起来有什么不一样吗?”

陈飞笑了笑,说道:“一会儿你就明白了。”说完伸手插进了北条次郎的头发,五指一收,把他的头发攥在手中,笑道:“小鬼子的头发不长不短,抓起来正好!”说完一脚踢在北条次郎的老二上,喝道:“别装死了,给我醒醒!”

北条次郎下面一疼,便醒了过来,挣扎了两下骂道:“支那猪,赶快放开我!”

陈飞冷冷一笑,骂道:“小鬼子,你就跟我走吧。”手往上一拽,北条次郎的头发都抓在陈飞的手中,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手站起身来,口中发出杀猪般的嚎叫,站起来之后,没有腰带束缚的裤子一下子滑落到了脚边,里面日本人的兜裆布便露了出来。

林远这才明白陈飞用腰带绑北条次郎是要羞辱他,忍不住笑出声来,陈飞喝道:“小鬼子,跟我走吧!”说着便拉着北条次郎向营地方向走去,北条次郎的头发被抓在陈飞手中,只能跟着陈飞走,不过裤子绊着两只脚呢,走起路来不时绊倒一下,一倒就被陈飞拎着头发拽起来,只能惨嚎叫骂几句,就这样北条次郎惨嚎了一路,林远笑了一路。

等到三人回到营地,林远才对众人说道:“我们真的抓住一只鬼!”然后指指北条次郎,众人看见北条次郎光着两条干瘦的大腿,裤裆里裹着一条奇怪的布,纷纷指着它大笑,北条次郎被众人羞辱,破口大骂,林远本来想要问问北条次郎为什么会在龙腾飞的军中,见到北条次郎不干不净地骂个没完,只好说道:“把这个家伙的嘴塞了,弄到一边去!”

正在这时只见一个兵卒冲了过去,手中拿着一条女人的抹胸,团成一个球狠狠塞到北条次郎口中,这时安德忠走到林远面前,指着那个兵卒说道:“他是我的手下,名叫冯志!”

这时冯志转过身来对林远说道:“启禀林帅,我有一位表姐嫁到了东北,甲午年的时候被日本人给糟蹋死了,从此我便恨透了小鬼子,求林帅让我来看守这个小鬼子!”

林远点点头,说道:“好,这个小鬼子就交给你了,千万别把他弄死了!”

冯志点头答应,一脚踢在北条次郎的屁股上,骂道:“快走!”

可是北条次郎没有动静,陈飞在一边笑道:“冯志,小鬼子属死狗的,不拖不走!你抓住他的头发拖着他,他就跟你走了!”说完还上前示范了一番,冯志哈哈大笑,说道:“小鬼子还真是死狗!”便把北条次郎拖走了。

山下的龙腾飞还不知道北条次郎已经被林远抓住了,他着急地问欧陆海:“那个日本高手怎么还没有回来?”

欧陆海说道:“龙帅不要着急,他是个攀岩高手,这点岩壁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他一定能够上去的!”

龙腾飞怒道:“光是上去有什么用,如果被林远他们发现了呢?不还是一无所获吗?”

欧陆海急忙说道:“他的身手很好,应该不会被抓!”

龙腾飞“腾”地站起身来,怒道:“身手再好有什么用?厉害得过枪子吗?”众人见到龙腾飞发怒,各个噤如寒蝉,正在这时侍卫长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对龙腾飞耳语几句,龙腾飞高声说道:“好,传令下去,全体集合!”

众人心中都泛起了嘀咕:“侍卫长去哪里了?怎么一回来就要全体集合呢?”

1083 铁路战车出击

众人心中害怕,可是也不敢怠慢,集合到空地上,龙腾飞面沉似水,对众人高声说道:“这是我们进陕西的第一仗,我们能打输吗?”

众人心领神会,齐声高呼:“不能!”

龙腾飞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道:“现在,山上的人是匪首林远,林远是怎样的**家都清楚,天下无敌!现在我们要是把林远捉住了,是不是有天大的荣光?”

众人又扯着嗓子叫道:“是!”

龙腾飞高声说道:“好!”然后转头对侍卫长说道:“把东西拿上来!”侍卫长随即带着几个人抬着十来个大箱子走到空地上,众人纷纷心想:“箱子里的东西是什么啊?看上去十分沉重。”

龙腾飞高声说道:“把箱子打开!”

几个侍卫掀开箱子,顿时银色的亮光闪出来,众人齐齐发出惊呼,原来那箱子里是一锭一锭的银子!“龙腾飞高声说道:“这里面的银锭子,每个有五十两!谁敢参加敢死队,就拿一块银子,打下大散关,生擒林远,活着的每人再给五十两,升为队长!死了的给家属一百两!怎么样?谁干!”

五十两银子,这些兵卒一辈子也挣不到这么多钱,一个兵卒高声叫道:“龙帅我去!”随后又有兵卒叫道:“我去,我也去!”瞬间就有几百人报名。

龙腾飞高声喝道:“好!大家把枪都留下,人手拿一把快刀,咱们的枪打起来太慢,不好用!你们这就攻上山去,捉拿林远!”

众兵卒齐声高呼:“攻上山去,捉拿林远!”

声音传出去老远,山上的林远等人听了个清清楚楚,陈飞笑道:“听见了吗?他们说要捉拿你呢?你的空城计这回算是彻底泡汤了,我看你怎么办?”

林远笑道:“放心吧,空城计不好用,我还有歼敌计,总之不让敌人占咱们的便宜就是了!”

说话间有兵卒来报:“林帅,龙腾飞的人上来了!”

林远来到山头阵地向下看去,笑道:“这回龙腾飞可算把老本豁出去了,你们看上来这些人,各个光着膀子,手拿尖刀,凶神恶煞的,和前两次的全然不同!”

安德忠和于宝水都说道:“龙腾飞深信一句话: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每次要打大仗,他就会把装满银子的大箱子放在众人面前,敢进敢死队的人就能拿上一块!”

陈飞说道:“我们怎么打?子弹可不多了,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

林远笑而不语,正在这时,山下龙腾飞的敢死队已经吆喝着冲了上来,林远大喝一声:“开枪!”一时间弹如雨下,正在往上冲的敢死队被打倒了一大片,可是后面的敢死队还在络绎不绝地往上冲,后面的人甚至盼望前面的人早点死,好让自己往上冲!

这时一个战士高声叫道:“林帅,陈头儿,我没子弹了!”

陈飞心中着急,狠狠地骂道:“这么多人怎么就你没有子弹了?不会准着点打吗?”话音未落就听见又有一个战士说道:“报告,我也没子弹了!”很快没有子弹的报告声就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

陈飞放眼看去,自己的部下基本上都没有了子弹,于宝水和安德忠的部下却还有子弹,于是陈飞高声说道:“拿他们的枪,接着打!”然后冲林远说道:“怎么办?没子弹了,我们怎么打啊?”

陈飞没有听见林远回答,而是发现林远看着下面蚂蚁一般的敌军,口中念念有词:“应该到了!”

陈飞急忙问道:“什么东西应该到了?”

就在这时,只听见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火车开动的声音,陈飞向着远处看去,只见一辆庞然大物从一边的山麓后面转了出来,正是他们的铁路战车!陈飞狠狠一拍眼前的阵地,大声说道:“怎么把这个大家伙给忘记了?”

林远笑道:“不错,这个大家伙正是我的伏兵!”林远用手往山下一指,说道:“看到那条铁路了吗?龙腾飞的部队要攻上山就要走过铁路,我们的铁路战车刚好拦在他们中间,你看看我们铁路战车上面的火力,六挺重机枪,扫射他们不和玩似的!”

“而且我们不仅仅有六挺重机枪,王翔的部队就在铁路战车后面带着的车厢里,他们的部队也有枪啊,一百多支步枪也是强大的火力!而且龙腾飞的部队为了轻装简从,根本就没有带机枪这样的重火力,我们的车厢经过了改造,他们的子弹根本打不穿,只能我们打他,他根本打不到我们!”

正在说话间,就听见下面传来了重机枪响亮的嘶吼声,林远留下了四个战士,还有两挺机枪没人用,所以沈晚晴和高玉也上了,她们虽然没有练过重机枪,可是距离敌人很近,基本上不会脱靶!“龙腾飞的部队很是密集,机枪弹的穿透力又强,所以每颗子弹都能打倒两个人,甚至三个人!重机枪的杀伤力如此之强,再加上后面车厢里王翔的部队,龙腾飞的部队一下子就被打懵了!

龙腾飞看着眼前的大家伙惊讶地说道:“这里怎么还有伏兵?”

欧陆海急忙说道:“龙帅,咱们赶紧撤吧,那个大家伙太厉害了!”

龙腾飞怒道:“撤个球!我龙腾飞面对敌人从来就没撤过!弟兄们,给我往上冲啊!”龙腾飞正在吆喝着豪言壮语,猛地听见“嗖”的一声,一颗子弹从他耳边飞过,身边几个亲兵纷纷中弹倒地,原来是沈晚晴看见了龙腾飞是主帅,于是便向他们开了枪。

龙腾飞把一腔的豪言壮语都吞了下去,转身上马就跑,他的部下也跟着跑了,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战局逆转,龙腾飞的部队死的死逃的逃,林远看着远去的龙腾飞的部队嘿嘿冷笑,陈飞却在一边说道:“你先别笑,他们虽然现在跑了,可是他们后面还有几万人呢?你就想用几节车厢把他们拦住吗?”

林远笑道:“当然不是!”说着抬起手腕,给陈飞看看手表,笑道:“时间已经过去了四个半小时,袁世凯的部队肯定快来了,我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陈飞笑道:“唉,功劳肯定又要被袁世凯夺走了,咱们现在做什么?”

林远说道:“趁着现在没事,我们审审那个北条次郎,看看日本人究竟有什么诡计!”安德忠急忙说道:“我去给您找冯志,然后把那个小鬼子带来。”

林远点头应允,安德忠便走了,时候不大安德忠就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对林远说道:“林帅,大事不好,那个小鬼子跑了?”

1084 仓皇撤离

林远急忙问道:“跑了,怎么跑得?”

安德忠急忙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去关押的地方一看就发现小鬼子已经不见了!冯志也不见了!”

林远右手攥成拳头在左手手掌上重重打了一下,说道:“都怪我太大意了,那个小鬼子功夫了得,冯志一个人未必看得住他,一定是冯志被害了!”

安德忠急忙说道:“这就奇怪了,看押小鬼子的地方是一片草地,现场草没有被压过的痕迹,而且也没有血迹,说明两个人没有发生打斗。”

陈飞在一边说道:“那个小鬼子出手可狠了,一招毙命也不是什么难事,而是打倒冯志之后没有血迹也不奇怪。”

安德忠说道:“那就更奇怪,如果小鬼子是将冯志一招毙命,那现场一定会有冯志的尸体,可是根本没有,那么小鬼子就一定是把冯志的尸体藏了起来,可是冯志是个身宽体胖的家伙,死沉死沉的,那个小鬼子干瘦干瘦的,不可能把他扛起来,所以一定要拖着将他藏起来,可是草地上也没有拖动的压痕,你们说奇不奇怪?”

陈飞说道:“那个小鬼子虽然瘦,可是力气极大,能把他扛起来也不奇怪。”

林远心想:“现在必须做两件事情,一件是尽快找回北条次郎,一但他下了山,把山上没有伏兵的消息告诉给龙腾飞,龙腾飞一定会派部队大举进攻,光凭外面那辆铁路战车根本无力阻挡!”

林远想到这里不由得暗自后悔,心想:“在抓住北条次郎之后没有拆除他岩钉上的绳索是个重大失误,他肯定会沿着绳索下去的,绝对不能让他下去。”于是林远对陈飞说道:“你立刻带着人去那处岩壁,拆除北条次郎的岩钉。”

陈飞立刻说道:“我现在就去!”

林远接着想道:“第二件事情就是找到冯志,他到底有没有遇害?”于是林远对安德忠说道:“咱们去那里查看一下。”林远于是跟着安德忠来到那处草地,草地上果然没有压痕和血痕,林远心中想道:“这可奇怪了!冯志究竟被北条次郎弄到哪里去了呢?”

林远说道:“大家在四周找找,有没有什么痕迹!”说完众人便散开,在草丛里寻觅着,林远也低头看着,突然,他在草丛里看到了一个灰色的东西,走过去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段绳子,林远用手拿起绳子,轻轻地一拉,发现是一条长绳。

林远心想:“这条长绳是从哪里来的?陈飞是用北条次郎的腰带把他的手绑住的啊!”正在这时安德忠见到林远手中拿着一条长绳发愣,忍不住问道:“林帅,您拿着绳子想什么呢?”

林远问道:“这条长绳是哪来的?”

安德忠说道:“是这样的,刚开始我们不是用北条次郎的腰带把他绑住的吗?我们觉得腰带绑得不够紧,于是又新找来了绳子,重新把北条次郎捆了个结实,而现在发现的这条长绳,就是用来绑北条次郎的!”

林远把绳子拿在手中看了看,说道:“这根绳子怎么那么长?”

安德忠疑惑地问道:“长?我们用来绑人的绳子都这么长啊,这样的绳子能把人双手反绑在身后,还能胳膊上缠上几圈,怎么都挣脱不开!”

林远眉头一皱,打断安德忠说道:“你好好看看这条绳子,为什么和原来的一样长?”

安德忠茫然地看着林远,林远说道:“小鬼子被绑得紧紧的,想要逃出去就要弄开绳子,不是割断就是解开,这条绳子和原来一样长,而且也没有割断的痕迹,说明小鬼子的绑绳是被人解开的!”

安德忠惊讶地叫道:“难道小鬼子有同伙?”

林远默默地点点头,冷冷地说道:“的确有同伙,这个同伙就是冯志!”

安德忠惊讶地倒退两步,问道:“冯志?怎么可能是冯志?”

林远说道:“我和陈飞是在悬崖边上抓到那个小鬼子的,他下悬崖的时候只有一个人,如果他还有同伙的话,他们一定会一起下去的,所以上来的人肯定只有北条次郎一个,可是他的绳子又被人解开了,而且冯志也不见了踪影,所以我断定,冯志就是他的同伙!”

这时众人也听见了林远的话,小诸葛小声对安德忠说道:“哨长,你不是一直说我们这里有龙腾飞的眼线吗?那个冯志说不定就是,北条次郎那个小鬼子一定是龙腾飞派来的,冯志知道了这一点,就偷偷放走了小鬼子,然后和他一起溜走了!”

正在这时林远的通讯器响了,林远把通讯器拿出来一看,是陈飞发来了消息:“不好了,北条次郎已经逃下山去了!”

林远急忙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飞答道:“我们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北条次郎往远处跑,想要开枪都来不及了!”

林远一听便在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想道:“如果北条次郎把山上的情况告诉给龙腾飞,龙腾飞肯定会率领大部队回来强攻的,袁世凯的援军又迟迟不到,大散关是坚守不住了,必须撤离!”

这在这时陈飞接着说道:“我们还在山下看见了一个摔死的兵卒,穿的衣服和安德忠他们的一样,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林远一听心想:“那就对了,冯志肯定是帮助北条次郎逃走的人!利用两条绳索从岩壁顶端下降到地面这件事情说起来容易,可是没有受过专门训练的人根本做不到,冯志不知道这里面的凶险,北条次郎又急着脱身,肯定不会耐心教他,于是他便摔得粉身碎骨!”

林远知道事态紧急,必须马上撤离,于是对陈飞说道:“你们立刻回来,我们准备撤离!”

陈飞于是回来,林远对众人说道:“咱们现在全部撤离,每个人只把枪和子弹拿上,别的什么都不要!要快!”

众人也不多问,于是就拿上枪跟着林远下山,陈飞在路上说道:“这个袁世凯怎么还不到?”

林远皱着眉头说道:“看来对袁世凯来说,比起立大功,袁世凯更想让我死!”

陈飞点点头,忧心忡忡地说道:“那后面的人呢?咱们的车厢肯定装不下这么多人!”

林远说道:“挤一挤吧,我计算了一下,应该能挤得下!”

陈飞不再多说,过了一会儿就来到了列车边上,列车长见到竟然有那么多人要上火车,着急地说道:“人太多了,虽然说塞到车厢里、坐在火车顶上能挤得下,可是重量太大,跑起来肯定没有马快!”

林远一听就急了,说道:“没有马快?敌人可有马队,随时能追上来,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了?”

列车长想了一下说道:“办法倒是真有!”

1085 援兵突至

林远急忙问道:“什么办法?快点说!”

列车长说道:“扔枪!您新带来的投降的有将近三百多人,原来的王翔部下还有一百多人,总共有将近五百人,他们的每个人的枪都有将近六千克重,这些枪加起来就有三吨重,再加上子弹、刺刀、枪械维护工具之类的乱七八槽的东西,差不多有四吨重!如果把这些东西都拿掉,列车能快上一截!”

林远听完想都不想便朝众人说道:“上车之前把枪都扔下,子弹什么的一律不带,只有人上车,快点!”

林远的部下也知道现在情况紧急,二话不说就把枪扔在一边,可那些新投降的兵卒却面有难色,林远怒道:“快点把枪扔了,磨磨蹭蹭做什么呢?”

于宝水拿着自己的枪走了过来,一脸为难地说道:“这枪就是我们的命根子,说什么也不能扔……”

林远不等于宝水把话说完,一伸手把枪抓了过来,力道之猛差点把于宝水拉倒在地,林远挥手把枪扔在地上,枪在地上弹了两下这才停下,林远怒道:“就你们的破枪放我眼前我都懒得看,你们还把它们当命根子?统统扔了,回去我给你们发新的!”

众兵卒见识过林远部下的枪的厉害,听见林远的话纷纷扔下枪和子弹,挤上车,就在这时,突然听见西边传来震耳的马蹄声!上车的众人不由得一停,纷纷往西边看去,林远随即吼道:“别看了,赶紧上车,晚了就来不及了!”

林远知道龙腾飞的人来了心中顿时一凉,想道:“坏了,龙腾飞的人上来了!刚刚铁路战车一出手,再加上山上伏兵的威胁,所以龙腾飞撤了,可是现在他们知道了山上没有伏兵,肯定攻打得更加猛烈,尤其是对铁路战车,一定会采取多面包抄的打法,铁路战车可不是坦克,肯定会被他们打坏的!”

林远看看身边,还有一大半兵卒没有上车,急忙高声叫道:“加快上车速度!”可是这话一出口,只见不仅没有兵卒上车,先前上车的人还从上面下来了!“林远心中怒道:“本来就没有时间了,你们怎么还下来了?”林远于是厉声怒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下来了?”这时他一眼看见走下来的是王翔,心想:“我这几天没少教育他们服从命令听指挥啊!今天这关键时刻他们怎么违反命令下来了?”

林远刚要板起脸呵斥王翔,就见王翔几步走到林远近前,跪倒在地,朗声说道:“请林帅速速上车先走,我们愿意留下来保护林帅!”

林远一愣,这时就见于宝水和安德忠也跪倒在林远面前,高声说道:“我们虽然不懂火车,可是我们也知道它拉的人要是多了跑得就慢了,所以我们自愿不上车,掩护林帅先走!”

林远眉头一皱,高声说道:“不行,你们归降的人是我,我就要让你们活着出去,你们人少枪也少,留下来就是等死!”

王翔说道:“林帅,您要是走了您还能活,可您要不走咱们都得死在这里!您快走吧,您活着好为我们报仇啊!”

不等林远说话,就见众兵卒纷纷跪倒,前面几个高声说道:“林帅,快点走吧,为我们报仇!”“没错,我们能给林远当一天手下,就算死也值了!”

林远还要说话,猛地听见身后传来沈晚晴的声音:“你必须走!”,林远心中猛地一动:“她怎么下来了?得让她赶紧走,她要是不走也会死在这里的!”林远正要回头,却听见沈晚晴在自己背后喝道:“赶紧把林远弄上车,先走!”

王翔、于宝水和安德忠等人听见这话如梦方醒,猛地扑了上来,几个兵卒紧随其中,几下就把林远给抬了起来,打开铁路战车的门,里面的陈飞等人直接把他拉了进去,王翔便对陈飞高声说道:“林帅就交给你们了!”

陈飞点点头,凛然答道:“兄弟们,我会为你们报仇的!”王翔重重地点头,一回头看见了沈晚晴,惊讶地说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沈晚晴说道:“林远不在,我和你们一起御敌!”话音刚落,只听见车门一开,陈飞等人从里面出来,纷纷说道:“不错,我们和你们一起打!”

王翔一拍大腿,高声说道:“荒唐透顶!你们是林帅的左膀右臂,没有你们林帅也不会有那么大的能耐,赶紧上车!”说完一挥手,竟然硬生生地把陈飞、沈晚晴众人推回了车厢,然后高声叫道:“开车!”

列车长急忙命令后面的车头开动,列车慢慢地行驶出去,林远坐在车厢里无奈地叹道:“唉,都怪我没有考虑周全!”

沈晚晴在一边说道:“这件事情就怪袁世凯,如果他能按时赶到,事情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这时就听见外面传来了枪声,陈飞黯然说道:“他们和龙腾飞的人交上火了!”

林远挥起一拳,重重地打在车厢壁上,怒道:“这个仇一定要报!”

众人都毅然决然地点头,正在这时,众人突然看见林远把耳朵贴在了车厢壁上,沈晚晴急忙问道:“你在做什么呢?”

林远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沈晚晴急忙不再说话,紧张地看着林远,突然看见林远双眼冒光,高兴地说道:“方向!枪声的方向!方向不对!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陈飞急忙说道:“你不是傻了吧,这些语无伦次的话都是什么啊?”

林远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除了他们和龙腾飞的交火声,还有更多的枪声来自另一个方向,那个方向是袁世凯援兵来的方向,袁世凯派出援兵了!”

众人都发出惊呼:“袁世凯竟然派出援兵了!”“这怎么可能?袁世凯竟然来救林帅了!”林远用手一指车厢上面的瞭望塔,说道:“上去几个人,好好看看!”

一个战士“蹭”地蹿了上去,只看了一眼便兴奋地说道:“满山遍野都是袁世凯的人,龙腾飞的部队已经开始撤退了!”

众人都争先恐后地上去看,陈飞说道:“那咱们回去吧,把那些人都接回来!”

林远点点头,让列车长把列车开回去,列车回到出发的位置,然后停下车,林远带着众人下车,只见王翔等人走了上来,林远立刻说道:“怎么样了?有没有人员伤亡!”

王翔哈哈大笑,说道:“我们刚开始打袁世凯的人就来了!袁世凯今天怎么这么好心呢?”

1086 情报赌局

林远心想:“袁世凯巴不得我死呢,今天是个绝妙的机会啊,他为什么会来救我呢?他不可能知道我上车逃离的事情啊!”林远正在想着,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林帅,能同您并肩作战实在是宁某的荣幸啊!”

林远回头一看,只见宁疯子正在慢慢地朝自己走来,林远心想:“不管袁世凯究竟有什么阴谋,可总归是救了我,我还是得笑脸相迎啊!”于是林远笑道:“宁营统,能和您并肩作战,我也没有料到啊!”

宁疯子又笑了一阵,说道:“林帅,我们袁大人有请,请您速速过去吧。”

林远点点头,宁疯子的手下牵来一匹骏马,林远翻身上马,跟着宁疯子往东边走去,很快就来到了袁世凯的驻地,袁世凯显然也是刚刚到达,运输兵员的火车还停在一边,袁世凯就把几块大石头当成了桌椅,把一张地图放在面前看着。

宁疯子高声说道:“袁大人,林帅来了。”

袁世凯一听急忙站起身来,对林远笑道:“林大人,乱匪没有伤到你吧。”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幸亏袁大人及时赶到,否则林某的脑袋还真被乱匪拿走了。”

袁世凯笑道:“我听说咱们的对手龙腾飞最喜欢砍人脑袋,不知道林帅的脑袋他敢不敢砍?”两人笑了一阵,林远问道:“袁大人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袁世凯用手指着地图笑道:“林大人,我们的对面就是龙腾飞的部队,我们双方之间关键的地方就是大散关,所以我决定在大散关驻守,而大散关一线,这几座山都是要驻守的,过了这条线,就进入了甘肃境内,这个时候问题就来了。”

林远问道:“有什么问题?”

袁世凯笑道:“我记得林大人说过一句话: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未动,情报先行,不知道林大人记不记得了?”

林远笑道:“袁大人想让我去搞情报?”

袁世凯笑道:“林大人果然聪明绝顶啊,我们在甘肃境内,不明敌情,不明民情,肯定会输得很惨,我知道林大人弄情报的能力非常强,希望您能多多弄一些情报回来?”

林远笑道:“情报其实很好弄,孙将军和姜华勇的部下就是从甘肃回来的,你可以从他们的口中打探到很多东西。”

袁世凯轻蔑地摇头,笑道:“一群草民兵勇能知道些什么?我需要的是龙腾飞的机密情报,比如龙腾飞的进军路线,补给路线,作战计划这些东西,林大人能搞得到吗?”

林远想了想笑道:“我可以试试。”

袁世凯眼睛一亮,说道:“那好,我们就这样说定了,林大人,您说个时间吧。”

林远笑道:“给我十天的时间吧,十天之后,我让你的部队一马平川地开进甘肃!”

袁世凯一拍眼前的石头,朗声笑道:“好,太好了,林大人,军中无戏言,如果十天之后您搞不来情报,那我就……”

林远笑道:“袁大人是不是要将我军法从事啊!”

袁世凯拊掌大笑,说道:“林大人玩笑了,我哪敢啊?不过林大人还真有一样东西要被军法从事了!”

林远问道:“袁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什么东西要被军法从事了?”

袁世凯答道:“那就是林大人的名声啊!林大人还不知道吧?如今闾内黄口小儿皆知林大人言必信行必果!今天大人说十日之内让我的人一马平川踏进甘肃,我的军营一日之内就会人尽皆知,如果大人食言,您应该知道世人会怎么看待你!”

林远点点头,笑道:“原来是这样,那好,我这就去准备了,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袁世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但讲无妨!”

林远说道:“我要改编我收降的人,希望袁大人不要阻拦。”

袁世凯点点头,笑道:“那些人是林大人收降的,您要改编他们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林远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转身回去,这时宁疯子在一边对袁世凯说道:“袁大人,您为什么要救林远呢?如果您不来救,林远就算不死,也要吃一个大败仗!”

袁世凯听见这话哈哈大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回头冲自己的马弁说道:“多福,先别给马梳毛了,过来!”

那个名叫“多福”的马弁来到袁世凯面前,跪地在地,一脸媚笑地说道:“奴才多福给大人请安,给宁营统请安,奴才只懂梳毛喂马,军机大事得问宁营统啊,叫小的来,莫不是伺候战马也是军机大事?”

袁世凯哈哈大笑,转头对宁疯子笑道:“瞧瞧我这马弁,多会说话,几句话不仅说得诙谐,更把你给夸了一通!”宁疯子陪着一笑,袁世凯转头问马弁:“多福,我问你,比方说你和一个人有仇,突然有一天,这个人求你帮忙了,你帮是不帮?”

多福急忙磕头笑道:“大人,那人和我有仇,我更要帮他了!”

袁世凯乐呵呵地问道:“你说说,为什么要帮他?”

多福急忙说道:“人人都知道我和他有仇,在他为难之际我要是不帮他,别人不会想到他之前对我的种种欺负,而是会说我是个落井下石的小人,日后都会远着我;如果我帮了他,大家都会说我心胸宽广,日后有好处都会想着我!所以这个忙我必须帮!”

“不过话说回来,我帮归帮,可还是恨这个人入骨,若是那个人死了爹娘,或是老婆给他戴了绿帽子,奴才可就要买上一斤猪头肉,二两烧酒好好庆祝了!”

袁世凯听完,一边用手拍着腿大笑一边对宁疯子说道:“听见没有,我的马弁都明白的事情,你怎么不明白呢?”

宁疯子还是有些发蒙,袁世凯笑道:“人人都知道我和林远有仇,若是今日我不救林远,世人都会骂我袁世凯小肚鸡肠,容不得人,林远的部下知道我没有救林远,肯定要找我的麻烦,圣上那里也不会放过我,所以这林远我必须要救!不过救归救,小鞋照扔,绊子照下,你看我不是让林远去弄情报了吗?”

宁疯子问道:“弄情报也算下绊子吗?”

袁世凯笑道:“当然算了,搞情报要靠人才,平时林远的情报弄得那么好,是因为他的手下有人,现在他的手下就那么几个人,能搞到什么情报?搞不到他的声誉就毁了,林远是个极好声誉的人,肯定不会让他的声誉毁了,说不定要去冒险,一冒险就有送命的机会了。”

宁疯子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啊!”转念一想,自己竟然不如一个马弁有见识,不由得脸上一阵发烧,这时马弁又说话了,几句话便把宁疯子说得高兴起来。

1087 招降计划

只听多福说道:“宁营统想不到这一步也不奇怪,因为营统大人性子刚直,是个难得的将才;袁大人能想到这一步,是因为袁大师心细如发,是个帅才!而小的能想到这一步,全是因为胆小爱面子,天生就是个奴才的命!”

几句话说得宁营统和袁世凯哈哈大笑,袁世凯回头对一个手下说道:“去把林远发的纸币拿来,赏一张百元大钞!”袁世凯然后转头对多福笑道:“一张百元大钞顶上十辆银子呢,别买了个烧饼就给花了!”多福急忙磕头谢恩。

林远从袁世凯这里出来,便往自己的驻地走,此时的大散关一线,袁世凯的部队已经驻扎了下来,到处都在修建防御工事,林远走过忙忙碌碌的人群,回到铁路战车附近的营房,沈晚晴见到林远回来急忙问道:“袁世凯说什么了?”

林远说道:“他让我去搞情报。”

沈晚晴想了想问道:“搞情报,搞什么情报?”

林远说道:“和龙腾飞有关系的,比如作战计划什么的。”

这时陈飞也听见了两人的话,于是走上前来问道:“你要去搞情报?还是作战计划这样的情报,要怎么搞呢?”

林远笑着问道:“那你觉得应该怎么搞?”

陈飞想了想说道:“如果是部队部署,火力点布置这种情况,我可以带着人,趁着天黑,利用地形的掩护去侦察,装扮成老百姓也行,可是作战计划这样的情报肯定都锁在柜子里,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弄来了,要不进去偷?”

沈晚晴一脸嘲笑地说道:“偷?你怎么偷?你知道作战计划放在哪里吗?你知道守卫几点换岗吗?什么都不知道你就进去偷,就不怕被抓住,堂堂特种兵穿越之后竟然被一个军阀生擒!实在是太给穿越者丢脸了!”

沈晚晴说完就捂着嘴笑了起来,陈飞被沈晚晴嘲笑一阵,脸上不禁有些发烫,转头看向林远,这时就听见林远说道:“没错,陈飞同志,你的确不能进去偷,太危险了!”

陈飞无奈地叹了口气,哀怨地说道:“你们两个就一唱一和地欺负我吧。”

林远一脸无辜地说道:“我可没有嘲笑你啊!我什么都没有说。”

陈飞急忙说道:“我都看见了,刚才你就在偷笑,等我看你的时候你才不笑了,你还以为我没有看到呢!又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简直是欲盖弥彰!”

陈飞说得句句属实,林远面上一红,陈飞对沈晚晴说道:“那你和我说说应该怎么弄到这些计划?”

沈晚晴收起笑容,说道:“这种情报不可能从外面进去拿,只能从里面往外送。如果我们事先在他们的部队里有线人,那还有可能,可是我们没有,那就只能现在发展线人了,或者是用钱买!”

陈飞点点头,说道:“袁世凯要这些情报做什么?以前打仗的时候也没有听说他要情报啊?”

林远笑道:“他还是想要弄死我呗,不过却是借龙腾飞的手弄死我。”林远说完就把袁世凯和他的对话给两人讲了一遍。

沈晚晴听完急忙问道:“那你没有答应他吧?”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恰恰相反,我答应他了,我不仅答应了他,我还说了大话,让他的部队在十天之后,一马平川地开进甘肃!”

沈晚晴听完瞪大了眼睛,说道:“你是不是傻了!你明明知道他是要暗害你你还答应!”

林远笑道:“我虽然答应,不过却不是要去搞情报,我要去把龙腾飞的人拉过来!”

沈晚晴皱着眉头问道:“拉过来?什么意思?”

林远笑道:“你知道于宝水和安德忠的事情了吧,他们在战场上公然倒戈,说明我在他们部队中的声望很高,所以我有信心把他们都拉过来。”

沈晚晴无奈地摇头,说道:“你把这件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吧?”

林远微微笑了笑,然后说道:“我们先把敌人的部署情况搞清楚,他们有四万人,不可能扎成一个大营,一定会分散开部署在周围的几个城镇,彼此之间互为依托,我们这就乔装改扮,前去侦察,先把敌人的部署情况弄清楚,然后再行动。”

陈飞站起身来笑道:“你就不用亲自去了,我带着人去就行了。”

林远答应下来,陈飞走出几步,突然折了回来,林远和沈晚晴都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陈飞一脸严肃地对林远和沈晚晴说道:“我突然想到了弄到他们作战计划的办法!”

沈晚晴说道:“我都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弄到作战计划十分困难,你能有什么办法?”

陈飞突然一脸坏笑地看着沈晚晴,说道:“你可以去用美人计啊!林远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换一个新鲜的,你可不知道,他平时可没少抱怨……”说完坏笑了几声转身就跑。

等到了晚上陈飞才回来,见到沈晚晴和林远两人正在一起吃饭,便凑到两人身边笑道:“你们是在吃散伙饭吗?”

沈晚晴笑道:“就你那点挑拨离间的伎俩我早就看透了,说说吧,侦察到什么了吗?”

陈飞说道:“龙腾飞的部队驻扎在距离我们二十公里的地方,我们去的时候,在距离我们三公里的地方发现了一座临时军营,在里面发现了一些扔下的私人物品,我们断定这是他们白天撤退的时候留下的。”

“再来说敌人详细的驻扎情况,敌人分开扎成八座大营,每个大营都靠着一座城镇,八个大营互相依托,在我们的面前构成了一个巨大的方阵,这几座大营相互之间的距离不超过十公里,只要打其中的一座,其他就会支援!”

陈飞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幅地图,上面用红色的笔迹圈出了龙腾飞各部所在的城镇,林远用手指着距离自己最近的城镇问道:“这个城镇叫什么名字?”

陈飞说道:“叫清水镇。”

林远问道:“你们进去看了吗?”

陈飞点点头,说道:“由于我们是乔装改扮的,所以进去也没有受到什么阻拦,镇上有不少龙腾飞的兵卒,把饭馆、窑子这样的地方都占满了!”

林远轻轻地点点头,说道:“他们打完仗肯定要消遣一下,他们也没有什么可消遣的,就只有酒肉、女色了!我们的招降,不妨就从这个清水镇下手!”

沈晚晴惊讶地问道:“这怎么可能?你没听陈飞说吗?附近就是他们的大营,你去招降他们肯定会杀了你的!”

林远笑道:“我自有妙计,帮我把安德忠和于宝水请来。”

1088 抚恤金

林远说完,便有一个侍从去请于宝水和安德忠,两人进到屋子,往桌子上一看,只见上面摆着一盆面条和一碟咸菜,不禁惊讶地说道:“林帅吃的东西竟然和我们吃的一样!”

林远嘿嘿一笑,问道:“你们吃过饭了?”

两人点头,林远对侍从说道:“把这些吃的东西都撤下去吧.”侍从很快把食物撤走,林远冲两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笑道:“请坐!”等到两人坐下,林远才问道:“你们不是说龙腾飞深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打大仗之前会成立敢死队,加入的就给重金吗?”

两人连连点头,林远接着问道:“那龙腾飞钱给得痛快吗?”

安德忠说道:“给得痛快极了,加入敢死队都是一手拿钱一手入队的!你可以揣着银子上战场,要是能活下来,兜里的银子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林远问道:“那这些人要是在战场上死了呢?钱归谁?”

于宝水说道:“钱应该会发给家属吧?”

林远问道:“什么叫‘应该’会发给家属,这些钱的去向你们也不知道吗?”

于宝水说道:“我们真的不太清楚,不光是我们,别人对这件事情也不太在意。”

林远问道:“那以前就没有成立敢死队的时候吗?”

于宝水急忙答道:“我们这里已经很久都没打过大仗了,打过的几个都是小仗,对手不是反叛就是土匪,很少用敢死队,在我印象中,这个法子好像一共就用过两次……”于宝水说完便用问询的眼光看向安德忠。

安德忠说道:“没错,一次是打一股悍匪,差不多是三年前了,另一次是打叛匪,那些回民占据了一个高地,好几次都打不下来,大帅便组织了敢死队。”

林远想了想问道:“就说打叛匪那次,是什么时间?”

安德忠想了想,说道:“按照圣上颁布的新历,是四月十八日……”

于宝水也在一边说道:“没错,我们营还有两个去了呢,我记得清清楚楚,他们两个去了就没回来。”

林远接着问道:“那你们记得那场战斗死了多少人吗?”

于宝水说道:“打扫战场的时候我去了,我们的人一共死了七十五个,其中有五十多个都是敢死队的!”

林远眼神一亮,说道:“那你们知道死者的名字吗?”

于宝水一脸苦笑,说道:“林帅,我们又不认识那些人,怎么能记得住他们的名字?”

林远说道:“你不是说有两个你们营的吗?怎么还记不住?”

于宝水急忙说道:“哦,那两个人的名字我记得,一个叫苏宝贵,另一个叫于大富。”

林远接着问道:“那这两个人有亲属吗?”

于宝水轻轻摇头,说道:“林帅,我们虽然在一个营,可却不是一个哨,所以这些事情也不清楚。”

林远问道:“我还不知道你们有几个营呢?”

于宝水答道:“龙大帅的队伍里,最大的官就是龙大帅,往下是他的亲兵队,然后是先锋营,有一千多人,是大帅的心腹部队,然后是‘仁义礼智信勇’六个营,每个营有一千五百多人,每个营又有六个哨,每个哨人数不等,多的三百人,少的不到二百人。”

林远点点头,问道:“那龙腾飞的部队最多一万多人,怎么那天说来了四万呢?”

于宝水和安德忠都摇头,陈飞在一边说道:“我打探清楚了,四万人里除了龙腾飞原来的精锐部队,其他都是从各地新招募的,大多数都是没有土地的农民,还有一些是农民起义军,因为打不过龙腾飞的部队,也就投降了,距离我们最近的清水县附近的兵营,驻扎的就是没有土地的农民组成的部队。”

林远说道:“那我们招降清水县附近的部队就更加有把握了!”

于宝水和安德忠听见林远说要去招降龙腾飞的部队,急忙说道:“林帅,我们和您一起去吧。”

林远笑道:“不必了,龙腾飞的人有很多都认识你们,你们就不要去了,好了,如果你们没有别的事情的话,就请先回去吧。”

两人告辞出去,沈晚晴在一边问道:“你为什么要问那么一大堆东西啊?”

林远看看边上的陈飞,凑近沈晚晴耳边,小声说道:“我要给你找一个男人!”一句话把沈晚晴说得满脸羞红,伸手在林远身上一拍,娇嗔道:“你别瞎闹,说正经事情呢!”

陈飞却不知道林远在沈晚晴耳朵边上说了什么,一脸茫然地看着两个人,林远这才说道:“你们想一想,敌人什么情况下会向我们投降?就算我的名声再大,声望再高,我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干,他们会来找我投降吗?肯定不会!”

“因为人都有满足现状的惰性,只要现状过得下去,他们就不想去改变,所以想让他们对我们投降,就必须找一些事情刺激他们,这样的事情,一种是我亲自去,就像于宝水那样,还有一种就是他们被逼到没有办法,不得不向我们投降,就像安德忠那样!”

“所以我决定:在清水县刺激这些兵卒,逼迫他们向我投降,晚晴,你就是这个计划的关键!”

沈晚晴看着林远,问道:“你这个计划到底是什么啊?怎么还要……”说到这里想到“找一个男人”的话就说不下去了。

林远看着她害羞的样子,嘿嘿一笑,说道:“是这样的,刚才于宝水不是说了两个阵亡的人的名字吗?你扮成他们其中一个的妻子,然后咱们混进清水县去,你就告诉那些兵卒,你根本没有收到抚恤金,我再在一旁煽风点火,让那些兵卒失去对龙腾飞的信任,向咱们投降!”

林远接着说道:“我刚刚听陈飞说清水县的守备十分松懈,所以咱们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为了防备意外,陈飞,咱们带上几个战士一起去,到时候咱们三个进城,让战士们在城外面等着,一但有意外,咱们就迅速出城,清水县也不大,咱们跑出来就直接上马,一溜烟逃走,他们拿咱们也毫无办法。”

陈飞嘿嘿一笑,说道:“这个主意不错。”

林远接着说道:“一会儿你去找于宝水和安德忠,让他们找大布,越大越好,写上‘林帅招降处’这类的字样,放到咱们营地外面的高坡上去,让那些出来的兵卒都能够找到我们,让他们今天晚上就把东西弄出来,明天一早就挂出去!”

陈飞点点头答应,第二天一早,那块巨幅大布就被做了出来,弄到山坡上迎风飘扬,林远则带着一行人骑上快马,向着清水县方向行进。”

1089 散播谣言

从大散关前面的山路出来,林远便指着眼前高高低低的山坡问陈飞:“这些山坡上没有一处有兵卒吗?”

陈飞说道:“从我们走的路线来看,山面没有人把守。”

林远微微一笑,说道:“龙腾飞也不过如此,这些山坡都是重要的防御依托,他却不派人前来,那咱们就不能客气!”说着林远便用通讯器告诉袁世凯,让他派人驻守这些山地。

等到走过山地,地势就变得平坦了许多,旷野上到处长着茂密的树林,简直是行军的天然掩护,众人穿过树林,很快来到清水县城,林远举起手中的望远镜一看,只见龙腾飞部队的大营就在清水县城的东侧,距离县城大约有两三公里的距离,营中不时有人出来,往县城里走,县城只有三米多高的城墙,城门洞里连半扇城门都没有,门口更没有人把守。

林远冲陈飞和沈晚晴说道:“咱们开始行动吧。”

三人于是下马,把外面的衣服都脱下去,林远和陈飞就像两个小贩,沈晚晴活像一个村妇。正要走出树林,陈飞突然说道:“慢!”

林远和沈晚晴都停下脚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飞对沈晚晴说道:“你是不是有些太干净了,你扮成的那个女人不是风尘仆仆地赶到这里的吗?头发上和衣服上怎么一点灰尘都没有?”

沈晚晴嘿嘿一笑,扬了扬手中的布包,然后把它打开,只见里面赫然是一套满是灰尘的衣服,沈晚晴笑道:“我早就想到了,如果有人问起来,我就告诉他,我的衣服是进城的时候新换的。”

林远也在一边说道:“女人都爱干净,所以她换件衣服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陈飞点点头,林远说道:“等到进了城晚晴你走在前面,我和陈飞在后面跟着你,你去找兵卒们多的地方,然后和他们说话,把抚恤金的事情告诉他们。”计划安排完毕,三人便先后走进城中,因为有了兵卒们,所以城中显得热闹极了,到处都是做买卖的,各个摊子上都有兵卒们排起了长队,等着买吃的。

沈晚晴转身走进一家茶馆,林远和陈飞也跟着进去,尽管沈晚晴打扮的和村妇一般不二,可是破衣烂衫也遮不住天生丽质,进了茶馆便把众人的眼睛都吸了过去,沈晚晴进了茶馆就开始四处打量,林远和陈飞坐在一边,茶馆里的客**多数都是龙腾飞手下的兵卒,龙腾飞虽然对待手下残暴了一些,不过军纪还是极其严明的,只要兵卒敢调戏女子,一律砍掉脑袋,所以兵卒们尽管看着沈晚晴,却没有人敢动手动脚。

林远给陈飞使了个眼色,说道:“这个女子是个可怜人啊!”林远故意把说话的声音放大,让边上那桌的兵卒听见,茶馆原本都很宽敞,可是这家茶馆请来了几个说书先生,为了能多赚钱,所以掌柜的把桌子之间的距离都弄得很近。

兵卒们的心思都在沈晚晴身上,听见林远说了和她有关的事情,都转过头来看着林远,一个兵卒坐到林远身边笑道:“敢问两位爷,你们认识那个女子吗?”

林远笑道:“我们和她同路,看她孤苦伶仃,就在路上照应一些。”

那个兵卒点点头,想要再问可是却有些不好意思,竟然把头转过去了,林远心想:“你赶快问啊,你要是问了我顺势就把不给抚恤金的事情说了,可是你竟然不问了!那我就主动说吧。”

想到这里林远问道:“你们的部队是不是有敢死队啊?”

那个兵卒听见这话眼睛一亮,说道:“不错,的确有敢死队,敢死队有不少钱呢!”

陈飞在一边笑道:“说什么也不能去那个敢死队啊,有钱没命花怎么办?”

兵卒笑道:“要是死了赏银加倍,都给家里人送去!那些赏银太多了,我们一辈子也挣不到啊,给家人也不错了,就拿几天前在大散关的那一仗来说,赏银出到了五十两!唉,可惜我们没在先锋营,没有赶上!”

林远突然神情一肃,小声说道:“那个女人的男人就参加了敢死队,结果死了,可是那个女人却没有收到一文钱的抚恤金!所以她才来找龙大帅的队伍,听说你们在清水县,这才来了。”

那个兵卒面上一惊,说道:“竟然有这等事,不会有假吧?”

林远说道:“怎么会有假?那个女人孤苦伶仃,家中又有老人和孩子,我们都打听清楚了!”

那个兵卒一脸惶恐地点点头,这时边上另一个兵卒凑近,问道:“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先前的兵卒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林远对陈飞小声笑道:“我看这件事情不用一天就能传遍整个军营!”

陈飞也小声说道:“我听三国的故事,经常听说派遣密探去散播谣言,我一直都没有想过谣言是怎么散播的,现在我可算是见识了!”

林远笑道:“我还没散播完呢。”林远说着便问那个兵卒:“我怎么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林远的部队有敢死队呢?”

那个兵卒一听“林远”这个词急忙小声说道:“小声些,这个词在这里是提不得的!”说完便紧张兮兮地看看四周,发现没有人在意他这才说道:“林远的部队可厉害了,听说光是大炮就有好些,那些大炮一张嘴,都能把山给炸平了!”

“他们有那么厉害的东西,还要什么敢死队啊?就拿前天的大散关之战来说,如果是林远的部队攻山,我们的部队守山,林远的部队只要一排炮弹过来,我们的守山的人就都见阎王了!”

说到这里那兵卒把头凑近桌子,冲着林远和陈飞招招手,示意他们把头凑近一些,林远心想:“看来要说更加机密的东西了!”这时只听兵卒说道:“我听人说啊,林远的手下有一种厉害无比的坐骑,那种坐骑跑得比马还快,身上还长着大炮,而且皮糙肉厚,炮弹都打不穿!幸好林远这次来没有带着那些个坐骑,如果带了,我们根本就不用打了!”

林远心想:“他们竟然把我们的坦克当成坐骑。”林远接着说道:“既然林远的部队那么厉害,你们还跟着龙大帅做什么?何不去投林远?”

兵卒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林远的部队不收我们啊?”

林远笑道:“怎么不收?我来的时候都见到林远部队招降的大旗了,就在东边的山上,出了城向东走上几里地就看到了!”

兵卒认真地问道:“确有此事?”

林远笑道:“我蒙骗你做什么?”

1090 当众戳穿

那个兵卒听完眼神一阵闪动,林远看出兵卒心动了,于是问道:“怎么?想去投林远?”

兵卒嘿嘿一笑,急忙说道:“哪能啊!我们生是龙大帅的人,死是龙大帅的鬼,怎么能去投林远,两位哥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说完施了个礼,回到了自己的桌上,和他们的人小声地议论了起来。

陈飞笑着问林远:“是不是你说投降林远把他给吓到了?”

林远笑道:“我看有可能。”这时就见沈晚晴已经往门口走了,在门口轻轻地看了林远一眼,林远和陈飞急忙跟出去,三人来到没人的小巷,沈晚晴说道:“我已经把我的事情说给好几个人讲了,他们都很生气,你们的情况怎么样?”

林远说道:“我们也是一样,不仅如此,我们还探听到了不少有价值的情报,比如:他们的部队很怕我们的坦克,所以我想可以找机会把坦克调来。”

沈晚晴点点头,问道:“那我们下一站去哪里?”

林远说道:“咱们就去饭馆吧,那里肯定也有不少兵卒,咱们正好能把饭吃了,晚晴,你先走。”沈晚晴于是先走出小巷,林远和陈飞紧随其后,林远眼看着沈晚晴走进一家饭馆,便和陈飞跟了进去,进去之后发现沈晚晴已经和几个兵卒坐在了一张桌上,轻轻地哭诉着什么,林远和陈飞便坐在一边。

两人还是和在茶馆里一样,和边上那桌的兵卒说起了不给抚恤金的事情,那个兵卒一听这话顿时说道:“唉,我们原本想着这次不会和林远打仗呢,谁知道林远竟然冒出来了,林远那么厉害,这仗可怎么打啊?”

林远笑道:“既然你们不敢和林远打仗,那就化敌为友呗,你们何不去投林远?”

那个兵卒无奈地说道:“不敢啊!上面有人看着呢!万一被发现脑袋就没了……”那个兵卒说到这里声音突然停了,嘴都没有合上,瞪大了眼睛看着门口,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落在桌子上,林远心想:“门口有什么东西啊?竟然把他吓成了这个样子?”

林远顺着他的目光向门口看去,只见门口进来五个人,一主四仆,都是富商打扮,四个仆人没人手中一口宝刀,林远疑惑地问那个兵卒:“进来的人是谁啊?”

兵卒小声说道:“两位爷没事的话赶紧走吧!”

林远心想:“那人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他一来我们就得走呢?”于是林远笑道:“我看那人衣着华贵,想必和我们一样是个富商,为什么要我们走呢?”

兵卒一脸惊恐地说道:“那人可不是什么富商,他是龙腾飞大帅的侍卫长,名叫龙一鸣,是龙大帅本家的亲戚,龙大帅的心腹亲信!这人在龙大帅面前像只小绵羊,到了我们面前就是一只恶狼!我看你们两位说了些‘投林帅’的话,万一被他知道,你们看见他手下人带着的刀了吗?他二话不说就能把你们拉到街上砍了!”

林远刚要说话,那个兵卒已经掏出十几个铜板放在桌上,然后站起身来从边上的门溜出了饭馆,林远不去管他,因为他发现:这个龙一鸣自从进来,眼睛就没有离开过沈晚晴!而且还用官威把最靠近沈晚晴那桌的兵卒赶走了,坐在了沈晚晴的侧后方。

林远的心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心想:“龙腾飞的部下军纪严明,调戏妇女一律斩首,可是这些当官的呢?他们会遵守自己定下来的规矩吗?”

这时陈飞在一边小声说道:“你放心吧,龙一鸣不敢对晚晴怎么样,毕竟这里有很多他们的部下,龙一鸣肯定不敢当众触犯军纪,龙腾飞那么狠,谁知道会不会来一个大义灭亲来收买人心呢?”

林远听了陈飞的话这才想道:“陈飞说得没错,这么简单的道理我竟然没有想到,看来关心则乱这句话说得一点不错。”林远深吸了一口气,冷静地看着沈晚晴和龙一鸣,由于距离太远,饭馆里的声音又嘈杂,所以林远也听不清沈晚晴的话,只能从和沈晚晴同桌的几个兵卒脸上推测沈晚晴说的正是没有抚恤金的事情。

而此时林远发现:龙一鸣的脸色慢慢地变了,最开始他的脸上是一个男人看到美女之后想要占有她的表情,而现在,那是一种如临大敌的表情,林远心想:“龙一鸣的位置肯定能听清晚晴的说话声,莫非是龙一鸣从晚晴的话中听出了什么不对吗?”

想到这里林远小声地对陈飞说道:“准备逃走吧,咱们可能要露馅了!”

陈飞惊讶地问道:“为什么?”

林远说道:“其实咱们也不知道那个于大富的情况,我敢出这一招,就是料定这些人是新近招募的,不认识那个死了的于大富,所以才让晚晴来假扮他的遗孀,可这个龙一鸣说不定知道那个于大富,如果他听出些什么来,就会当众戳穿晚晴,那个时候晚晴就危险了!”

陈飞摸了摸腰间的手枪,小声说道:“这些人都没有带枪,那个龙一鸣的护卫带的都是刀,正要动起手来他们不是对手!你别担心,现在我们应该想个法子把晚晴带出去,立刻离开清水县!”

林远沉思片刻,说道:“我有办法了。”刚要起身往沈晚晴那里走,就听见一个侍卫高声说道:“大家静一静,龙大人有话要说!”

饭馆里绝大多数都是兵卒,他们都认出了龙一鸣,听见这话纷纷安静下来,龙一鸣站起身来,径直走到沈晚晴面前,沈晚晴不知道龙一鸣是谁,一脸疑惑,龙一鸣说道:“这位夫人,我是龙大帅的侍卫长龙一鸣,我刚刚听你说:你是仁字营于大富的妻子,是不是这样?”

沈晚晴急忙道了一个万福,然后柔柔地说道:“妾身正是。”

龙一鸣接着问道:“你说你没有领到抚恤金,是不是这样?”

沈晚晴又点点头,龙一鸣突然哈哈大笑,冲四个手下一挥手,怒道:“把这个娘们给我抓起来!”

四个手下一拥而上,抓胳膊按肩膀,把沈晚晴按在了桌上,沈晚晴急忙说道:“龙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龙一鸣朗声说道:“因为你是假扮的!”

屋子里的人一听都愣住了,沈晚晴一进来就被众人盯上了,之后沈晚晴说的话一直都被众人打听,差不多整个屋子的兵卒都知道沈晚晴的事情了,可是现在龙一鸣却说沈晚晴是假的,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困惑的神色。

沈晚晴一下子哭了出来,啜泣道:“大人,您为什么说我是假的呢?”

1091 颠倒黑白

沈晚晴刚说完话,龙一鸣便朗声笑道:“众位都听明白了,我们龙大帅向来是赏罚分明的,尤其是敢死队赏银一事,更没有半点差错,于大富死于四月十八日与乱匪的战斗中,赏银是我亲手送到家属手中的,于大富的老婆是个三十多岁的黄脸婆!”

龙一鸣说到这里竟然伸手抓住沈晚晴下巴,把她的脸猛地一抬,冷笑道:“再看看这个娘们,脸白嫩得和扒了皮的鸡蛋似的,于大富的老婆哪有这么好看!”

龙一鸣说到这里又一次提高了声音,他放开沈晚晴的下巴,转身对众人说道:“我看这个女人八成是林远派来的奸细,故意在你我之中挑拨离间,好让大家去投降林远,林远是什么货色,只会沽名钓誉,他的部队拖欠军饷尽人皆知,你们要去了他那里,还能有好吗?”

林远见到龙一鸣竟然如此搬弄是非,真有些哭笑不得,可转头看众兵卒,却都有赞同的神色,这时就听见龙一鸣接着说道:“我口说无凭,我现在就把仁字营里和于大富认识的人找来,让他们挨个来认一认,看看这个于大富的老婆究竟是真是假!”

龙一鸣说完便冲一个手下说道:“你立刻去仁字营,把营统和哨长都叫来,我让他们好好认一认!”说完龙一鸣便坐回桌子上,冲众人说道:“好了,你们接着吃,等到那些人来了咱们再揭穿这个奸细的嘴脸!”

屋子里渐渐恢复了吵闹,林远小声说道:“咱们必须出手了,等他们人一多咱们就出不去了!”

陈飞点点头,把手按在了腰间的枪把上,林远小声说道:“记住,一会儿开枪的时候,千万别打龙一鸣!”

陈飞疑惑地问道:“都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龙一鸣肯定是要被第一枪爆头的,你竟然不让我打龙一鸣!”

林远小声说道:“打死一个龙一鸣有什么用?还会有龙二鸣,龙三鸣替代他的位置,今天龙一鸣识破了晚晴的事情,众兵卒都相信我们是来挑拨离间的,也就会相信龙腾飞没有拖欠抚恤金,更会相信咱们的部队拖欠军饷,不仅让咱们之前的努力白费,更让他们不愿意归顺我,所以我要留着龙一鸣,挽回局势!”

陈飞还要再问,林远说道:“别多说了,动手吧!”

陈飞点点头,掏出枪来对准按住沈晚晴的三人就开了枪,三人瞬间被击毙在地,林远闪电般冲过去,伸手将沈晚晴拉了过来.陈飞开枪和林远抢人都发生在电光石火的一瞬,所以屋子里的兵卒们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等他们反应过来,林远已经拿着枪指着龙一鸣了!

林远朗声说道:“龙一鸣,你太卑鄙了!”

龙一鸣被枪指着,不敢动弹,只好怒问道:“你是谁?”

林远冷笑道:“我是谁?我不过是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老百姓!”

龙一鸣不屑地笑道:“老百姓?我就没有见过吃饭还带着枪的老百姓!”

林远点点头,说道:“龙大人好见识,我就说实话了,我是林帅的部下,进城是来打探情报的,这个女子分明就是个死了丈夫的苦命人,没有了抚恤金来这里讨要,你却说人家是奸细!”

龙一鸣冷笑道:“她一定是你们的人,来这里散播谣言就是为了蛊惑军心!”

林远突然把枪往龙一鸣脑袋上一顶,怒道:“胡说,你分明就是看中了人家的美色,奈于军纪你又不好明抢,这才想出法子说人家是奸细,然后你就可以带回营去为所欲为,可是你又要堵住这里这么多张嘴,于是就想出了叫人来作证的法子,那些证人都是你的人,肯定会顺着你的意思说这个女子是奸细,你们就会把这个女子带回营中,后面的事情不用我说了吧?”

龙一鸣听见林远的话气得全身乱颤,一句话都说不出,林远冷笑道:“不说话了?是不是被我戳中了心事?我没时间和你耗着了,这位夫人我救回去了,林帅会妥善照顾她的!”说到这里林远转头看向众人,朗声说道:“请你们记住,来了林帅这里,你们在战场上有个闪失,你们的老婆肯定不用像她一样找部队要抚恤金!”

林远说完,不给龙一鸣一丝说话的机会,冲陈飞和沈晚晴说道:“咱们走!”三人一阵风一般冲出饭馆,街上众人听见枪响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林远和陈飞出了门就把枪藏了起来,林远高声叫道:“大家快逃,龙一鸣开枪杀人了!”

街上众人急忙四散躲避,三人眨眼间出了城,上了快马扬长而去,众人骑着马一口气跑出去十公里,见到身后没有追兵这才放慢速度,陈飞笑道:“原来你不让我打龙一鸣是为了说那些话?”

林远嘿嘿一笑,点头说道:“怎么样?我颠倒黑白的功夫厉害吧?”

沈晚晴说道:“厉害是厉害,可是我们在城中一闹,他们势必会加强戒备,我们的人再也无法顺利进城了,而且他们还会对他们的部队严加看管,他们就更加不会有人出来投降了!”

林远笑道:“不错,不过我也想到了办法,咱们就弄上几辆坦克来,我坐上坦克,亲自去他们的营地招降,刚刚我已经听那些人说了,他们十分害怕我们的坦克!”

众人很快回到营地,袁世凯见到林远他们从外面回来,急忙把手下叫来问道:“林远带着人做什么去了?”

手下答道:“好像是去龙腾飞部队的军营侦察去了。”

袁世凯一听狠狠一拍大腿,满脸遗憾地说道:“龙腾飞的人怎么不把林远弄死呢?”

袁世凯正在唉声叹气,就听见身后传来林远的声音:“袁大人,出了什么事情啊?瞧把您给气的?”

袁世凯回头笑道:“没什么,没什么!手下人办事不利,我训斥几句。”说完挥手把那个手下打发走,林远笑道:“我来是想要和您说一件事情,我已经和后方联系了,需要弄几件侦察装备,明天应该能通过火车运来,希望您的人帮我接收一下,然后把它们送到我这里。”

袁世凯笑着问道:“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啊?林大人告诉我,我也好让手下有个准备。”

林远笑道:“是坦克,您应该听说过。”

袁世凯连连点头,笑道:“好好好,我这就让人准备。”

林远转身回到驻地,突然接到北京方面发来的一条消息:“小德张作为慈禧太后的密使,已经确定乘坐五天之后的火车,前往西安!”林远心中想道:“小德张也来了?还是慈禧太后的密使,他来要做什么?”

1092 有面子的信

可是和小德张有关系的情报就只有这么一句,其他的就什么都没有了,林远心想:“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等小德张来了再见招拆招了!现在先把坦克的事情准备好,我们的坦克是从呼和浩特过来的,不知道袁世凯会不会给我耍花招呢?”

等到第二天晚上的时候,林远接到消息:“坦克已经抵达凤翔府车站,现在正在卸车,换用载重运输车向大散关方向运输。”林远心想:“袁世凯应该不会在这个上面给我使什么阴招,毕竟坦克这个东西技术含量实在是太高了,他根本不会玩。”

这时坦克的乘员组从载重车上下来,林远一看便笑了,原来这三个人便是张耀武、孙廷和郑强,这辆坦克就是在蒙古打俄国人的时候改装成扫雷坦克,还被陷在弹坑里动弹不得的那辆坦克。

三人对林远敬礼问好,林远笑道:“真没有想到来的是你们三个。”

三人一笑,张耀武对林远说道:“林帅,我一直都想问,为什么只要一辆坦克过来呢?一辆坦克能有什么用处啊?”

林远笑道:“我们是用它来吓唬人的!”

三人都迷惑不解,林远笑道:“好了,不多说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别的事情以后再说。”

陈飞和沈晚晴等人听说坦克来了,也过来看,陈飞说道:“我们什么时候开着坦克到他们的营地去?”

林远笑道:“先不着急,咱们有了坦克不能直接开过去,吓唬人这种事情得有个铺垫的过程,就像恐怖片一样,鬼怪不能一下子跳出来,那样就不吓人了,得有一段情节做铺垫,咱们现在就来做这个铺垫。”

陈飞问道:“做铺垫?怎么做铺垫?”

林远笑道:“我们给清水县附近的大营送信,你把人选挑好,我这就开始写信。”

陈飞答应下来便去找人,林远嘱咐道:“别挑那些投降来的人,我担心龙一鸣会恨他们,虽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可是气急了杀使者的事情也屡见不鲜,挑一个我们的人,还要机灵一些的,顺便看看对面军营里的情况。”

林远把事情交待好了就去写信,信很快写好,这时陈飞却一个人来见林远,林远问道:“不是叫你找人吗?你怎么自己来了?”

陈飞笑了笑,说道:“其实我想自己去!”

林远笑道:“你的侦察能力比一般战士强上许多,你能去最好,而且他们也不敢把你怎么样,你多加小心就是了。”

陈飞笑道:“其实我想自己去还有别的原因?”

林远问道:“还有什么原因?”

陈飞笑道:“我听于宝水他们说起过,龙一鸣那人可坏了,经常出鬼点子捉弄使者,我得亲自去,好好教训教训他!”

林远一听便说道:“既然如此,那我要重新写信了。”林远说完就刷刷点点写了一封信,放进信封,然后笑道:“这封信保证让你在龙一鸣面前很有面子!”

陈飞接过了信,笑道:“我相信你,就不把信打开看了。”

陈飞刚要走,就听林远说道:“我觉得现在咱们的驻地距离对手军营太远,咱们跟着袁世凯的部队到最前线去,距离清水县附近的大营只有十公里之遥,等到了那里你再出发去军营。”

陈飞骑上快马,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就来到了清水县大营,营里面的主官正是龙一鸣,原来经过大散关一战,龙腾飞对林远生出几分惧意,自己便躲在了后面,让新招募的部队打头阵,让他们在最靠近林远的地方扎营。

可是龙腾飞又对这些新招募的兵卒不放心,除了派过去一些老兵当军官之外,还让自己的心腹龙一鸣前去压阵,力求新招募的部队老老实实的,龙一鸣这才来到了清水县大营,龙一鸣听说林远给自己送来了一封信,立刻说道:“把信使叫上来!”

边上一个幕僚问道:“大人,要不要把这个信使给斩了?”

龙一鸣狠狠一摆手,怒道:“糊涂!你杀了林远的人,日后林远能放过你吗?给自己留条后路吧!”

那个幕僚脸上一红,急忙说道:“大人,敌人使者前来是耀我军威的天赐良机,不如我们在营门两侧排摆刀斧手,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吓得那使者屁滚尿流,您意下如何?”

龙一鸣想了想说道:“说得好,我经常听说书人讲这样的故事,你赶紧去找威武壮汉,人人捧上鬼头大刀,立在营门两侧,记住,刀上要带血,这样才能唬人!”

幕僚急忙问道:“可是到哪里去弄血呢?要不找几个小兵杀了?”

龙一鸣说道:“那么麻烦做什么,你去伙食营,弄些猪血、羊血洒在刀上就好!”

幕僚准备完毕,龙一鸣这才让陈飞进营,陈飞一进门便看见营门口站着两排赤着胸膛的大汉,人人手上捧着一把带血的鬼头大刀,心想:“原来这就是你们欺负使者的手段,我就借此机会戏耍你们一番。”

陈飞想到这里故意装出害怕的样子,龙一鸣看了出来,笑道:“不就是几把大刀吗?有什么可怕的?”

陈飞指了指身边一个大汉的刀,一脸厌恶地说道:“你们的刀杀了人怎么不把血擦掉?多恶心人啊!”陈飞这句话说得轻松幽默,有好几个大汉差点笑出声来,龙一鸣见到自己的诡计没有吓到陈飞,悻悻地说道:“好了,我们到营帐里面去吧。”

陈飞笑着走进营帐,拿出那封信,那个幕僚刚要上前接,陈飞手一退,那个幕僚便拿了个空,陈飞笑道:“林帅说了,这封信要龙将军亲启。”

龙一鸣走上前来拿过了信,回手交给幕僚,说道:“念给我听!”

陈飞连忙说道:“林帅说了,只能给龙将军看。”

龙一鸣一脸尴尬,没有说话,陈飞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这个龙一鸣不识字啊!这时那个幕僚已经拿出了信,念道:“余慕龙将军之高名,恨无缘得见,今备尺素,兹为叨扰……”龙一鸣听到这里重重地咳嗽一声,说道:“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根本听不懂,‘尺素’是啥,‘叨扰’是啥意思?”

陈飞在一边拼命忍着笑,心想:“林远可真行,写了这么一封信,弄得龙一鸣连听都听不懂,真给我长面子!”

陈飞正在暗自发笑,只听幕僚惶恐地说道:“属下知错,属下没有读好,请大人恕罪,小人这就重新读。”那个幕僚看了一遍信,说道:“林远说他准备了神秘武器,明天早上要来攻营,让您准备好投降的事情。”

1093 恐惧蔓延

幕僚说完这句话就把信放下,龙一鸣立马问道:“我看那封信写了半页,怎么只有一句话就完了?”

幕僚说道:“后面都是有关投降的事情,比如什么时间,在哪里投降;投降的时候应该带什么东西,他还告诉我们,枪就都不要带了,咱们的枪太烂,他不稀罕……”幕僚还要再说,龙一鸣便“啪”地一拍桌子,怒道:“我还没说投降呢,林远就说得像我已经投降了一般,林远欺我太甚,这个要是忍了,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龙一鸣说到这里便转头看向陈飞,怒道:“你回去告诉林远,他不是有神秘武器吗?让他使出来吧,我在这里等着!”

陈飞心中暗笑:“龙一鸣不认识字,我不如再羞辱他一番!”于是陈飞一脸诚恳地笑道:“龙大人,口说无凭,要不这样吧,您写一封亲笔信,我送还给林帅,不知道您意下如何啊?”

龙一鸣脸上又是一阵尴尬,幕僚急忙出来解围,对陈飞说道:“你还是赶紧回去吧,我们大人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决不投降!你要是再多说,惹恼了大人,小心脑袋搬家!”

陈飞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回去了,我们林帅说了,如果您不投降的话,他就会在明天早上八点,带着神秘武器前来挑战,望龙大人做好准备。”

龙一鸣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陈飞告辞出去,幕僚便对龙一鸣说道:“龙大人,不知道林远有什么神秘武器?”

龙一鸣默默地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传下令去,说林远准备了神秘武器,明日要来挑战,让大家小心应对!”

幕僚随即传下令去,龙一鸣没想到的是:他一说林远有神秘武器,把众兵卒都给吓住了,众兵卒本来就惧怕林远,再一听说有神秘武器,顿时议论纷纷,军心大动,龙一鸣反倒是帮了林远一个大忙。

陈飞回到驻地,林远问道:“不是说龙一鸣喜欢欺负使者吗?他欺负你了吗?”

陈飞笑道:“那个龙一鸣也没有什么想象力嘛,竟然在营门口放了两排刀斧手,我看《三国演义》里面经常有这样的情节,那个龙一鸣竟然想用这样的办法吓住我,简直是做梦!结果被我狠狠地嘲笑了一通。”

林远也笑道:“我的那封信呢?是不是也让龙一鸣难堪了一回?”

陈飞笑道:“当然了,龙一鸣根本就不认识字!”

林远笑道:“看来我还高估他了,我本来以为他只是看不懂文言文呢,没想到他竟然连字都不认识,我白费那么多心思写那封信了。”

陈飞笑道:“你也没有白费心思,龙一鸣让那个幕僚给他读信,结果刚读了两句就说听不懂,当时我是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两人又笑了一阵,陈飞问道:“明天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动坦克了?”

林远连连摇头,说道:“不可!我们要让恐惧在他们的军营里蔓延几天,等过上几天我们再出去。”

这时有人进来报告:“报告林帅,我们发现龙腾飞的部队正在距离我们军营五公里的地方挖战壕,估计要建立防御阵地,为进攻我们做准备。”

林远于是对陈飞说道:“你去的时候他们是不是还没有挖战壕?”

陈飞点点头,林远笑道:“看来咱们的神秘武器还真把他们给吓着了,已经开始挖战壕等着我们了,走,咱们去看看他们的战壕挖得怎样?”

林远说完便带着人上马出营,上到一处高坡,林远举起手中的望远镜仔细地看着,然后笑了笑说道:“新招募的人就是不行,挖战壕的水平太差了,战壕只有一道,没有一丁点防御纵深,一点击穿,全线崩盘!”

林远看了一会儿笑道:“好了,他们的部队也就这么点水平,咱们不用看了,回去吧。”众人于是从高坡上下来,路上陈飞问道:“明天你不是说要和他们大战吗?我们怎么打?”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明天就你一个人去打!”

陈飞听见这话差点从马上摔下去,惊讶地问道:“我一个人去打?怎么打?”

林远笑道:“我明天写上一封信,就说咱们的神秘武器要新加装一样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等到后天才能使用,让他们等一等。”

转眼来到第二天,龙一鸣率领众人在战壕里严阵以待,到了八点,却没有见到林远的大部队和神秘武器,只有信使陈飞送来了一封信,这回信上写的不是拗口的文言文,而是大白话:“龙一鸣兄,我是林远,我们的神秘武器正在加装一样杀伤力极强的武器,今天正在准备,明天应该可以装好!不好意思啊,一鸣兄,劳烦你们再等一天。”

这封信把龙一鸣听得心惊肉跳,可是他又犯了一个大错误,那就是他在听幕僚读完信就对手下说道:“传下令去,林远的神秘武器上又加装新武器了,杀伤力还特别强,大家千万小心应对!”就这样,龙一鸣又一次为林远当了“宣传队大队长”。

龙一鸣的部队在风吹日晒里担惊受怕,林远却带着众人在营里开联欢会,几个兵卒正在台上面唱秦腔呢,突然有人来报:“报告林帅,营外来了一队兵卒,说是投降的!”

林远说道:“太好了,这是招降大旗挂出去之后来的第一批投降的兵卒,我可要去好好瞧瞧了!”

林远说完就和陈飞一起来到外面,只见外面站着十个兵卒,枪和马都被于宝水的人看管起来,林远走到众人面前,于宝水便指着林远说道:“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众兵卒纷纷摇头,于宝水笑道:“他就是林帅啊!”

众兵卒听完这话纷纷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林远笑道:“大家都起来吧,你们愿意归顺我十分高兴,你们愿意留在军营我欢迎,想要回家我给你们发路费。”

其中一个为首的兵卒说道:“启禀林帅,我们都是普通小兵,经常被上面的人欺负,我们不想跟着他们干了,我们想要跟着您干,求您给我们安排一个差事吧,牵马缀镫,什么都行!”

林远笑道:“那好,你们就先留在于哨长的营中吧。”

那个十个兵卒刚走,陈飞就小声对林远说道:“你没有看出来吗?”

林远问道:“我应该看出什么来?”

陈飞说道:“那个为首的兵卒就是龙一鸣的亲信啊!怎么会来投降呢?还说自己是普通小兵!”

林远一听便皱起眉头,说道:“这怎么可能?如果他是龙一鸣的亲信,于宝水他们怎么没有看出来,反倒是被你给看出来了!”

1094 诈降

陈飞说道:“你一定还记得前天的事情吧,咱们去清水县散播谣言,当时龙一鸣带着四个人进了饭馆,然后龙一鸣识破了晚晴的身份,当众抓住了她,后来叫一个人回去叫仁字营的人来作证,那个回去的人就是今天来的这个人.”

林远心中一动,急忙叫来身边的一个侍从,说道:“你立刻去把于哨长请来,我有话要问他。”

那个侍从一路小跑把于宝水叫来,林远急忙问道:“老于,来投降的那群人里的头儿叫什么名字?你认不认识他?”

于宝水说道:“他说他叫赵德才,我不认识他。”

林远又问道:“那龙一鸣你知道是谁吗?”

于宝水笑道:“那是龙腾飞手下第一条恶狗,我怎么能不知道?”

林远接着问道:“那龙一鸣的手下你认识吗?”

于宝水连连摇头,说道:“不认识,我们平时看见亲兵队的人都绕着走,更不可能认识他们的人了!”

林远点点头,说道:“你先去忙吧。”等到于宝水一走林远才对陈飞说道:“看来于宝水也不知道那个赵德才的真实身份,既然你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我就相信你,那个赵德才就是奸细。”

陈飞说道:“其实我们要想识破赵德才也不难,于宝水和安德忠的部下加在一起有三百多人,我就不相信没有一个认识他。”

林远轻轻摇头,说地:“既然人家敢来就说明人家认定投降的人里没人认识他,还有一点,我们找很多人去辨认他,容易动摇军心,也让对面正在观望的兵卒觉得我们招降的诚意不够。”

陈飞问道:“那我们要怎么对付他们?”

林远想了想说道:“他们只有十个人,又没有武器,肯定不能采取什么武力行动,我们再给他们安排一些接触不到武器装备的事情,所以他们对我们不会有什么不利的地方,而且我看他们也不像是来搞暗杀和破坏的,更像是来打探情报的!”

陈飞说道:“他们要打探情报?打探什么情报?莫非是我们的神秘武器?”

林远说道:“神秘武器是唯一的可能,龙一鸣听说我有神秘武器肯定坐不住了,今天又听我说神秘武器上又有新武器了,就更加害怕了,这才安排了一组人来我们这里探听情报,他们来得正好!”

陈飞问道:“你是要借他们的手,把咱们的坦克有多么厉害传到龙腾飞的军营去?”

林远笑道:“不错,我正有此意!”

陈飞问道:“那我们要怎么做?”

林远说道:“我们的坦克就停在咱们营房的西边,那个叫赵德才的奸细一眼就能看到,他看到了之后肯定就要上前去打探,看守坦克的是咱们的人,我特地嘱咐过他们不要对外人透露有关坦克的消息,别人问什么都不要说。”

“赵德才见到打探不成,肯定要和看守坦克的战士套近乎,拉关系,请客吃饭是少不了的,然后他就会在请客吃饭的时候偷偷地打听,我们就教给战士一套说辞,让他把这套说辞给赵德才一说,他不就上当了吗?”

说到这里林远突然说道:“我们一会儿去坦克那里看看,如果赵德才真的去看坦克了,就说明我猜得没有错。”等到傍晚的时候两人便去到坦克那里,一到坦克近前就看见赵德才正在和看守坦克的战士说话,赵德才嬉皮笑脸,那个战士却冷若冰霜。

林远和陈飞走近两人,林远认出这个特种兵战士名叫吴成功,于是笑道:“小吴,怎么了?和战友说话怎么冷着一张脸啊!”

吴成功“啪”地立正敬礼,说道:“报告林帅,这个战友非要请我晚上去他的营帐喝酒聊天,我不答应,他就和我东拉西扯的。”

赵德才急忙说道:“林帅您有所不知啊,我看这个小兄弟和我是老乡,所以才想晚上喝酒聚聚。”

林远一听这话就笑了,说道:“你们两个,一个满口兰州话,一个一嘴东北腔,你们两个怎么能是老乡呢?”

赵德才急忙说道:“我刚刚都问了,这个小兄弟的父亲是山东人,巧了,我的母亲也是山东人,你说我们算不算半个老乡?”

林远哈哈大笑,说道:“算!怎么不算?小吴啊,你应该去和老赵聊聊天啊。”

小吴一脸无奈地说道:“林帅,我还有站岗的任务呢!”

林远笑道:“那就换了岗去!”

小吴看林远的态度坚决,只好答应下来,等到赵德才笑着走了,林远才小声说道:“那个赵德才是敌人的奸细,来打探我们的情报,我教给你一套说辞,你去和赵德才好好聊聊,记住,这件事情很重要,别露馅了!”

林远把说辞教给了小吴,又从沈晚晴那里弄来了一个窃听器交给小吴,说道:“把这个东西带在身上,我要听到你们的谈话。”

小吴答应下来,等到晚上就去到赵德才的营房,林远在边上的营房通过窃听器听两人的对话,只听赵德才说道:“你们去出去走走,我和我老乡说说话。”然后就听见一阵脚步声响,林远知道这是营房中的其他兵卒出去的声音。

之后林远就听见耳机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就听见赵德才笑道:“遇见了老乡老哥哥我高兴,老弟你看,好酒一坛,烧鸡一只,花生米一包,开始吃吧。”然后林远就听见小吴传来了一阵大快朵颐的声音,林远心中暗笑:“光想着吃,真是个吃货,不过也不奇怪,自己的部队虽然生活水平不错,可是还没有到想吃烧鸡就能吃的地步。”

然后林远就听见赵德才扯了一通无关痛痒的事情,之后才听见赵德才说道:“老弟,你看守的那个大东西是什么啊?”

林远一听就来了精神,心想:“总算说到正题了。”这时就听见小吴说道:“那个大东西是林帅的秘密武器,特地从东北拿过来打你们的,幸好老哥你过来归顺了林帅,否则你就惨了!”

赵德才急忙说道:“那个东西有那么厉害吗?”

小吴听了哈哈大笑,说道:“那个东西厉害得不能再厉害了,你知道林帅在蒙古打俄国人的事情吗?那个大家伙一出手就把俄国人打得屁滚尿流!”

赵德才问道:“我听说林帅手下有一种极其厉害的坐骑,莫非就是那个大家伙?”

小吴不屑地笑道:“还坐骑?老哥哥你真没见识,我告诉你们吧,那个大家伙是高科技的东西!名字叫主炮战车!”

1095 自吹自擂

陈飞也在一边听着呢,他听见小吴管“坦克”叫“主炮战车”,于是问林远:“你怎么给坦克改名了?”

林远笑道:“最开始的时候英国人管坦克叫‘tank’,就是大箱子的意思,我们把‘tank’音译成了汉语的‘坦克’,而在这个时代,我们是坦克的发明人,所以名字该由我们起,我们就把它叫做‘主炮战车’,就让外国人把它翻译成‘maincannonvehicle’去吧!”

两人嘿嘿一笑,就听见赵德才问道:“你刚才说高科技?高科技是啥东西?”

小吴笑道:“高科技是个很复杂的东西,只有林帅才懂,我们也就知道些皮毛,我给你举个例子,一支能把你打死的枪,和能把你砍死的刀相比,就算高科技了,你明白了吗?”

赵德才诚惶诚恐地问道:“那个主炮战车呢?是不是比枪还厉害?”

小吴听见这话就笑了起来,笑了半天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赵德才这才问道:“老弟你别一直笑啊,我有什么问得不对的吗?快点给老哥哥我说说。”

小吴笑了足足有五分钟这才说道:“这样的问题你也好意思问,如果是枪打你,最多在你身上打一个血窟窿,可要是那个主炮战车打你,你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一枪最多打死一个人,可是那个战车一炮就能炸死上百人!你说谁厉害!”

林远心想:“小吴还是很有表演天赋的嘛,这几句话说得威力十足啊!”这时就听见赵德才发出一声惊呼,然后说道:“竟然这么厉害?”

小吴笑道:“我告诉你吧,当年林帅带着这个主炮战车在蒙古的时候,一辆车就打赢了几千个**子,你说厉不厉害!如果这个主炮战车光是打别人狠也就罢了,更厉害的是:别人的枪、炮打在上面它根本没事,**子大腿一样粗的炮弹炸在边上,主炮战车硬是一点事都没有!”

林远听见赵德才又发出了一声惊呼,心中不由得暗自发笑,可是过来一会儿却听不到赵德才的声音了,只剩下小吴吃东西的声音,陈飞问道:“怪了,赵德才怎么不说话了?”

林远想了想说道:“肯定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别着急,再等等。”正在说话就听见赵德才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听说林帅还要在上面加装新武器,是不是真的?”

小吴急忙压低声音说道:“这事情千真万确,不过加装什么是绝密的,只有林帅几个人知道,我们这些手下根本不知道,其实我觉得那个主炮战车已经够厉害了,根本没有必要再往上加别的武器了,你还不知道主炮战车的炮能跟着人打吧?”

赵德才的声音里满是惊慌地问道:“能跟着人打是什么意思?”

小吴笑道:“跟着人打就是那个炮只要瞄上你,你想跑都跑不了,它能自动跟着你,你走到哪里它就发炮打哪里,你说厉不厉害?”

赵德才急忙说道:“厉害,是厉害,我先回去了……”

小吴问道:“回去?回哪里去?”

林远和陈飞听见这话都笑了起来,林远说道:“赵德才被咱们的主炮战车一吓,都把自己是奸细的事情给忘记了,竟然说要回去。”

赵德才急忙改口说道:“不不不,我是出去上趟茅房。”

林远听见这话把耳机一摘,说道:“赵德才要跑,我担心他出不了咱们的大营,咱们赶紧出去帮帮忙!你去马棚,想法子让他弄到一匹快马,我去门口的岗哨,等他来了的时候把他放出大营。”

陈飞点点头,两人分头行动,林远来到门口岗哨,发现里面竟然是安德忠在亲自领着人站岗,林远笑道:“怎么还亲自站岗了?”

安德忠笑道:“我听林帅说当官的要身先士卒,所以便来领着人站岗了,天都黑了林帅来作什么啊?”

林远笑道:“一会儿有人要出去,你们不要阻拦,明白了吗?”

安德忠也不多问,点头答应,林远于是就躲在岗哨里等着,很快就见赵德才骑着马从远处赶来,安德忠悄悄地问林远:“林帅,您说的人是不是就是他?”

林远轻轻地点点头,说道:“你们也别直接放走,按照惯例问一问再放。”

安德忠点头答应,冲赵德才说道:“停下,口令!”

赵德才勒马停下,高声说道:“云海!”

安德忠点点头问道:“这么晚了出去做什么?”

赵德才说道:“林帅让我出营,说有紧急的事情!”

安德忠挥手说道:“放行!”几个兵卒搬开路障,赵德才一路赶奔清水县大营,龙一鸣听说赵德才回来了,急忙让人把他叫进来,赵德才进了营帐便说道:“我探听到林远神秘武器的消息了!”

龙一鸣一听立刻对手下说道:“立刻把大营里的营统和哨长叫来,不,还有队长也一起叫来,听赵德才讲一讲林远的神秘武器是怎么回事?”

很快营统、哨长和队长就都到了帅帐之内,赵德才张口便说道:“厉害,太厉害了,原来林远的神秘武器叫做主炮战车,一炮能打死一百多人,而且炮弹都打不坏它,在蒙古的时候把**子打得落花流水……”

赵德才添油加醋地把坦克的厉害之处说了个遍,听得众人全身冷汗,龙一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让赵德才说这些事情是在扬林远威风灭自己士气,自己完全给林远当了“宣传队大队长”!

龙一鸣急忙说道:“好了,不要再说了,咱们是龙大帅的队伍,林远就是有再厉害的武器,咱们也能把他们打败,大家说对不对?”

众人有气无力地喊了两声“对”,于是散会,龙一鸣如坐针毡,急忙派人去给龙腾飞送信,龙腾飞很快答复:“你们中了林远的诡计,林远根本就没有那么厉害的武器,明天林远不来便罢,若是来了你们就把他们全部歼灭!”

龙一鸣这个时候也只能拿龙腾飞的话安慰自己,还告诉自己林远根本就没有那么厉害,那个主炮战车的事情八成是林远瞎编的,可是转过天来,就有人来报:“林远带领部队上来了!”

龙一鸣立刻点起人马,来到战壕边上,往林远的方向一看,就见空中飘扬着一面大旗,上面写着:“投降林帅,方可免死!”龙一鸣见到“投降林帅”的字眼不由得忡忡大怒,这时看见大旗之下是一排马队,有三百多人,龙一鸣见到林远人少,顿起轻蔑之心,命令部下:“全体出击,生擒林远!”

1096 神秘坐骑

龙一鸣手下的兵卒都是新组建的,没有战马,人手只有一杆快枪和子弹十几发而已,这样的装备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本来就让人心里没底,再加上林远和沈晚晴用抚恤金一事动摇了兵卒们对龙一鸣的信任,龙一鸣又自愿充当林远的“宣传队大队长”,所以龙一鸣手下的兵卒已经没有什么斗志了.

不过兵卒们见到对面林远的部队骑着的都是他们见过的马,没有那种传说中的恐怖坐骑,心中这才放松了一些,壮着胆子往林远部队的走,很快就看见了写有招降字样的大旗,有认识字的兵卒就把上面的内容告诉给了身边人,于是一个个都起了归顺林远之心!

可是兵卒们的身后有督战队,所以他们没有一个人敢投降林远。正在这时,龙一鸣下达了全体冲锋的命令,兵卒们苦于督战队的威逼,只能吆喝着冲向林远的骑兵,让众人意外的是:林远的骑兵见到兵卒们冲上来,没有一丝苦战的意思,而是转身走了,顺便把那面写有招降字样的大旗也扔在了地上。

龙一鸣看见林远的部队不仅没有出动传说中的神秘坐骑,还转身逃走,高兴得哈哈大笑,对身边幕僚说道:“看来龙大帅说得果然不错,林远根本就没有那么厉害的东西!”

边上的赵德才急忙说道:“可是属下和林远手下哨兵交谈的时候,那个哨兵把这些事情说得信誓旦旦,不像有假啊!”

龙一鸣笑了两声,对幕僚说道:“找个戏班子,给赵德才点一出群英会!让他好好看看,咱们收兵回营,向龙大帅报喜!”龙一鸣说完这话转身就走,赵德才一脸茫然地问幕僚:“大人让我看群英会是什么意思?”

幕僚笑道:“群英会这出戏你没看过吗?群英会蒋干盗书,蒋干中了周瑜的计策,偷了一封假信给曹操,曹操便把蔡瑁和张允都给斩了。”

赵德才这才恍然大悟,拍着脑门说道:“原来我中了林远的诡计了!”不过很快就说道:“不对啊,林远的那种神秘坐骑我也亲眼见到了,不会有假啊?”

幕僚笑道:“那不过是林远弄出来的样子货而已,中看不中用,你竟然相信了!”

赵德才哈哈一笑,便和众人回营,林远的部队也回归营地,领兵的王翔问林远:“林帅,我们的主炮战车怎么还不用?现在不要等到什么时候再用啊?”

林远朗声笑道:“现在可不是时候,你们想啊,我们刚把主炮战车有多厉害的消息散布到清水县的大营之中,它还没有在其他几个大营传开,如果我们现在就出动主炮战车,让他们探听了底细,想出应对之策,便无当头棒喝之效,我们等上三天,众人都知道主炮战车的厉害,三天之后便可出动!”

众人点头答应,三日之后,林远点起人马,向着龙一鸣的清水县大营出发,林远让王翔带领着一众骑兵走在前面,自己坐上坦克,走在骑兵的后面,临行前吩咐道:“等到敌人冲上来之后,你们不要恋战,左右一分向两边散开,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众人向着清水县大营而去,营中的龙一鸣听说林远的部下又来了,没有了上次的那种害怕,取而代之的是兴奋,对左右说道:“上次让林远的部队跑了,我们一颗首级都没有斩获,今天定要杀个痛快!”

龙一鸣说到此处朗声笑道:“传下令去,得首级一颗者,赏银二十两,得林远首级者,升为营统,赏银一千两!”龙一鸣随即点起营中四千多兵卒,向着林远的二百多骑兵而来。

龙一鸣的部队一出营房,王翔手下的探马就探了个清楚,飞马回报王翔:“启禀大人,不对,是报告首长!龙一鸣的部队已经离开营房,正在往我们的方向进发。”

王翔急忙问道:“人数有多少?”

探马答道:“据我估算,人数在四千以上。”

王翔急忙回身找到林远,林远此时正把上身露在坦克外面,手中握着重机枪,见到王翔急冲冲跑来问道:“出了什么事?”

王翔答道:“我刚刚听说龙一鸣的部下有四千多人,林帅您就用一辆主炮战车,能应付得了吗?”

林远笑道:“你还是不知道我乘坐的这个大家伙的实力!他们没有大威力的武器,不用说是四千人,就算是四万人,四十万人,也奈何不了我,更何况这主炮战车跑起来比马都快,他们根本就追不上!我想打能打,想跑能跑!有什么可怕的?”

王翔点点头,可是眼神中还有怀疑的神色,正在这时,有人来报:“报告林帅,龙一鸣的部队距离我们就只有一公里不到了!”

林远用手一拍眼前的护板,笑道:“好,王翔,你先回指挥位置,大战马上就要开始了。”

王翔虽然还有怀疑,可是也没有多问,于是回到骑兵群中,这个时候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龙一鸣见到时机成熟,挥手下令:“给我冲,生擒林远!”说这个命令的时候底气也比上次足了许多!

众兵卒于是加快脚步,向王翔的骑兵走去,一边走一边把枪拿了出来,准备开枪,林远看龙一鸣手下兵卒的毫无进攻队形,不禁在心中暗笑,眼看着他们走近了骑兵,林远随即命令道:“骑兵散开,让我出去迎敌!”

王翔得到命令,率领骑兵往左右一分,对面的龙一鸣心想:“又要逃走!那你们就逃吧,我跟在你们后面,一路打到你们的营寨去!”龙一鸣刚要命令兵卒们开枪射击,向着敌人追击,就见到分开的骑兵之中,一个怪模怪样的大家伙露了出来!

那个大家伙身上长着长长的管子,两边都有轮子,轮子还用带子连在了一起,开动的时候发出“轰轰隆隆”的声音,龙一鸣心中一惊,想道:“莫非这就是林远的神秘武器,那种传说中的坐骑?”

边上的赵德才指着林远的坦克高声叫道:“是它,就是它!我在林远营中看到的东西就是它,它就是那种一炮能轰死一百人的神秘坐骑!”

这话一说出口边上众人都惊呆了,龙一鸣颤声说道:“它不是假的吗?怎么变成真的了?”

幕僚急忙说道:“看来是我们中了林远诡计了!”

龙一鸣回头看向众人,只见人人面有惧色,突然见到一个军官面色一变,一口鲜血从嘴角冒了出来,身子一栽歪,竟然从马上摔倒在地,一个兵卒上前一摸鼻息,顿时哭叫道:“死了!死了!被吓死了!”

1097 炮打帅旗

指挥部众人一见竟然有人被吓死,吓得拨马就走,龙一鸣喝止了两声,见到无人停下,也毫无办法,再加上他自己也很害怕,只好转身跟在众人后面逃走!

虽然指挥部众人全部逃走,可走在前面的兵卒们却还不知道,他们在后面督战队的逼迫下还在往前走,可眼看着那个传说中的神秘坐骑越来越近,众人都吓得腿肚子转筋,这时督战队发现身后的指挥部令旗倒了,知道指挥部众人已经逃走,于是也转身逃走!

最后面的兵卒发现督战队逃走了,急忙高声说道:“督战队逃了,大家快去投林帅!”这个声音如果海Lang一般从后向前传,渐渐地最前面的兵卒也听见了这个消息,众人跪倒在地,高声叫道:“投降!投降!”

林远见到兵卒们纷纷投降,便冲最前面的兵卒说道:“大家先原地坐下,等我把回营的事情安排完毕,就带你们回去!”

众兵卒纷纷应允,席地而坐,林远为了喊话能让众人都听见,所以让众人坐得密实一些,四千人虽然数量很多,可是坐下之后却不占太大的面积,按照每个人占一平米来算,也不过才四千平方米,只是一个六十米长,七十米宽的方块而已,差不多是一个足球场.

林远把王翔叫来说道:“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顺利了,这么多人都投降了,你赶紧回去找袁世凯,让他安排接收战俘的事情。”

王翔领着人飞马回去报告,他刚走不大一会儿,就听见如雷的马蹄声从西边传来,林远向西边看去,只见天际烟尘滚滚,一面“龙”字大旗在烟尘中若隐若现,一个兵卒忍不住叫道:“龙字帅旗,龙大帅亲自来了,咱们都会没命的!”

林远打开坦克上的扬声器高声说道:“大家不要乱,别怕,我这就去把那个龙大帅赶走!”

众兵卒纷纷琢磨:“龙大帅这次肯定是带着精锐先锋营来的,差不多有一千来人,林帅却只有一辆主炮战车,能是龙大帅的对手吗?”

林远对驾驶员郑强说道:“我们现在就去打那些前来的骑兵,他们的装备比**子的骑兵还差呢,**子都没有能炸坏我们装甲的东西,他们就更不会有了!咱们就放心地打他们!”

郑强高声答应,林远接着说道:“咱们过去的时候不要对着他们的正面,咱们往东边走一点,到骑兵群的侧面,用咱们的机枪从侧面对他们射击,尽可能大地发挥机枪的威力!”

郑强答应下来,坦克发出一阵轰鸣,向着骑兵群的东侧冲去,很快就靠近了龙腾飞的骑兵,林远心想:“擒贼先擒王,我先一枪把龙腾飞撂倒再说,可是远处都是烟尘,根本看不清龙腾飞在哪里,看得最清楚的便是那面在队伍前面迎风飘扬的帅旗!”

林远心念一转,想道:“在大散关的时候,于宝水见到那面帅旗吓得够呛,今天这些兵卒见到那面帅旗也吓得不轻,看来那面帅旗就是龙腾飞yin威的象征,我要是先把他们那面帅旗打倒,肯定能稳定住那些兵卒的心。”

于是林远把重机枪一转,对准那面大旗就打了一个点射,可是大旗却纹丝未动,林远心想:“自己和大旗之间的距离足足有一千米,旗杆又那么细,子弹怎么可能打得到,林远于是对炮长孙廷说道:“调整主炮,先把他们的帅旗打断!”

孙廷笑道:“您就瞧好吧!咱们这自动跟踪瞄准系统……”说到这里孙廷的声音突然变了,紧张地问道:“林帅,您估计一下咱们到那面帅旗有多远?”

林远说道:“不是有激光测距仪吗?怎么还问我?”

孙廷急忙说道:“可是测距仪上显示的距离是七百六十米啊,我目测怎么也要一千米!”

林远眉头一皱,说道:“肯定是灰尘,马蹄溅起的灰尘干扰了激光,换目视测距瞄准吧!要不就等到前面的那片草地上去,灰尘会小一些,干扰不到激光就好了!”

孙廷说道:“那片草地距离那些兵卒太近了,我担心兵卒们会逃跑,我就用目视瞄准吧。”

林远问道:“用不用我帮什么忙?”

孙廷一边把眼睛凑近到炮长瞄准镜上一边说道:“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可以!”孙廷说完就开始旋转炮口,过了一阵便说道:“林帅,我要开炮了。”

林远说道:“好,你开炮吧,我看这风向,炮口的烟肯定吹不到我这里,我就不用进入炮塔了!”

孙廷高声答道:“那好,开炮了!”随即林远就听见“轰”的一声,明显看到主炮身管向后一退,然后在制退复进机的作用下回归原位,尽管跑身上装有抽烟装置,可还是有一部分烟散了出来。

林远跟着炮弹,抬头朝骑兵群看去,只见一团浓密的黑烟在骑兵群中腾起,那面帅旗瞬间就被黑烟吞噬,孙廷笑道:“林帅,我打的是高爆弹,配合瞬发引信,这一弹就能把他们的帅旗彻底炸碎!”

等到黑烟散尽,那面帅旗果然已经无影无踪,林远笑道:“太好了!”同样吼出这句话的还有地上坐着的兵卒们,他们见到林远的神秘坐骑一瞬间就炸掉了龙腾飞的帅旗,都兴奋地欢呼起来,对龙腾飞的恐惧也一扫而空!

骑兵们这个时候也发现了远处的坦克,骑兵们方向一转,向着林远的坦克冲来,林远对郑强笑道:“咱们还是和他们兜圈子,不和他们正面接触,远距离杀伤!”郑强于是驾驶坦克向着骑兵群的东侧驶去,林远则操纵重机枪向骑兵群开火,林远手中的重机枪在一千米的距离上杀伤力十足,而骑兵们手中的武器根本就没有能超过五百米的,于是骑兵们被打倒了一片,却丝毫没有伤到林远。

林远打着打着却突然发现:对面的骑兵一转马头,向着来的方向退下去了,驾驶员郑强随即问道:“林帅,咱们要不要追赶?”

林远说道:“今天我们的最主要目标是把降兵带回去,不要和敌人恋战,他们走了咱们也回去!”

林远话音刚落,突然听见孙廷紧张地说道:“报告林帅,东边发现十五个骑兵,正在向我们走来!”

林远此时正看向西边,听见孙廷的话急忙往东边转头一看,果然见到十五个骑兵正在往自己这里过来。可是林远看他们过来的样子也觉得奇怪,因为这十五个骑兵是在慢慢地往坦克这里走,那就说明他们不是要攻击自己,莫非他们也要投降吗?

1098 倾巢而出

林远打开坦克上的扬声器冲对面的骑兵叫喊道:“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如果要投降,下马,把枪扔到一边,牵着马过来!”

那些骑兵听见林远的话翻身下马,把枪扔到地上,牵着马往林远的坦克走,林远心想:“原来他们真的都是来投降的。”

这时那十几个骑兵便走到林远面前,为首一人跪倒在地,高声说道:“我们愿意投降林帅!”

林远心想:“先锋营怎么也投降了呢?虽然安德忠也是先锋营,不过他是在被逼无奈之下才向我投降的,今天的先锋营打不过我完全可以跑啊,为什么要投降?”想到这里林远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投降?你们先锋营不是龙腾飞手下的精锐吗?”

众骑兵听见这话还以为林远不愿意招降他们,吓得纷纷跪倒在地,为首那人说道:“林帅有所不知,先锋营虽然号称精锐,可是在龙腾飞的部队里还是比亲卫营差上一截的,否则龙腾飞也不会因为欧陆海的一句话就当众斩杀十一名先锋营兄弟……”

林远急忙问道:“当众斩杀十一名先锋营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为首那人便把那天欧陆海从大散关出来之后的事情讲了一遍,林远一阵遗憾,想道:“如果不让那些骑兵跟着欧陆海回去就好了,他们肯定不会送命。”于是林远说道:“后面的事情呢,你接着说。”

为首那人说道:“我们今天在营地之中本来以为没有什么事情,可是却在不久之前接到了龙一鸣的消息,说清水县大营发生哗变,兵卒们都投降了林帅,龙腾飞听完大怒,这才让我们来把那些反叛尽数斩杀。”

那人说到这里用手指了指林远的坦克,有些害怕地说道:“开始的时候我们不知道您有这个东西,不过这几天神秘武器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大营,我们也觉得害怕,等到走近了,看到您真的有这样神秘武器,便不敢再与林帅为敌,我们就跑出了骑兵群,等到大部队走了,我们才过来投降!”

那人说完突然以头触地,哀求道:“我们不想再跟着龙腾飞干了,求林帅万万收留我们!”话音刚落便听众人齐声哀求,林远朗声笑道:“我答应你们了,你们赶紧起来,跟着我一起回去吧,正好我有事情问你们。”

骑兵首领答道:“凡是我们知道的,一定告诉林帅。”

林远笑道:“你们刚刚说是龙腾飞命令你们前来的,那你们领兵的人是谁?是龙腾飞吗?”

骑兵首领答道:“不是龙腾飞,而是先锋营营统欧陆海!”

林远接着问道:“那我把帅旗炸倒的那一弹有没有杀了欧陆海?”

骑兵首领答道:“欧陆海距离帅旗比较远,所以那一弹并没有炸到他。”

林远心想:“虽然没有炸死欧陆海,不过炸倒了帅旗还是挺不错的。”林远也不再问,领着骑兵和投降的兵卒回营,营里的袁世凯听说林远抓回来了四千多人,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赶紧出来迎接林远。

林远一见袁世凯便笑道:“袁大人,赶快找地方把他们妥善安置吧。”

袁世凯惊讶地说道:“林大人,您是怎么把这么多人都给收降的?”

林远笑道:“我自有妙计,袁大人就不必多心了!”

袁世凯还要再问,林远便说道:“把降兵里面的军官都给我挑出来,我要带走,还有投降的骑兵我也要带走。”

袁世凯答应下来,于是便和林远审问降兵,一问才知道,这些兵卒大多数都是农民,而且多数都没有土地,只能租种地主的土地,一年到头累死累活过年却连顿饺子都吃不上,见到有人反了便也跟着反了。

不过他们却没有人领导,也没有什么远大的政治目的,只是把地主家砸了,把粮食抢了就完事了,后来龙腾飞的部队一到,这些人没有办法,只能归降,林远于是对袁世凯说道:“这些人也是被逼无奈才造反的,所以我们也不用治他们的罪,等到进了甘肃让他们回原籍,再发给他们土地就是了。”

袁世凯呵呵一笑,说道:“放心,我不会治他们的罪的,进了甘肃的事情我们日后再商量。”

正在这时,突然外面有人来报:“启禀袁大人、林大人,探马发现:龙腾飞亲率一支大军向我军大营袭来!”

袁世凯急忙问道:“有多少人?”

那人报道:“据探马估计有三万多人!”

袁世凯笑道:“来得好!三万多人!龙腾飞看来是倾巢而出了!他们连着吃了两场败仗,所以一心想要打一场大胜仗扭转战局,现在正是我军一举将其全歼的绝妙机会!”然后转头对林远说道:“林大人,这些天都是您在领兵厮杀,袁某寸功未立,心内有疚,我看今天就让我领兵抵挡一阵吧。”

林远心想:“让你去的话不知道你要弄死多少人呢?还是我去吧!”于是林远笑道:“一事不烦二主,这龙腾飞的部队还是让我去对付吧,我的心中已经有了退敌之策。”

袁世凯问道:“请问林大人有什么妙计啊?”

林远笑道:“我不是让您把军官和那些骑兵送到我那里去吗?我的计谋就和他们有关系。”

袁世凯说道:“也好,那我就不多问了,请林大人接着出手吧,不过林大人兵少,我就带着大部队在后面给您压阵,您意下如何啊?”

林远笑道:“那就有劳大人了。”林远出了营房,上了坦克,带着王翔等人的出了军营,袁世凯点齐五千精兵,在营地两侧的高地上驻守。

林远带兵来到营外的开阔地,跳下坦克,把王翔、于宝水和安德忠叫来,吩咐道:“按照我们事先得到的情报,龙腾飞这次是倾巢而出,大概有三万人左右。”林远说到这里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方块,说道:“龙腾飞摆出了这样一个方阵!”

林远指着方块的一个边说道:“走在最前面的是龙腾飞新招募的部队,之所以让他们走来最前面,纯粹是让他们当肉盾!这些人基本没有什么战斗力,而且我也了解到:他们十分害怕我们的坦克!”

“龙腾飞今天摆出了决战的架势,所以他一定是想一鼓作气拿下我们的军营,于是他把最精锐的亲卫军和先锋营摆在了最中间,那些肉盾的后面;方阵两翼便是‘仁义礼智信勇’六个营!”

这时王翔在一边问道:“林帅,他们既然有那么多人,光凭我们这些人,能打赢吗?”

林远微微一笑,说道:“放心,我都考虑好了。”

1099 正面杀入

林远接着说道:“现在我就来安排一下我们的作战计划,于宝水!”

于宝水高声答道:“到!”

林远说道:“你原本就是仁字营的,他们也都认识你,你带着你的人骑着快马去龙腾飞军阵的右翼,仁字营就在那里,你们还是带着招降的的旗子,他们能过来投降最好,如果他们不过来投降也没有关系,你们就是扰乱他们的军心,如果他们要是派人打你们,万万不可恋战,速速撤退,明白了吗?”

于宝水高声答道:“明白!”

林远点点头,转头对安德忠说道:“安德忠!”

安德忠高声答道:“到!”林远说道:“你带着人去左翼,左翼的兵力比较少,只有勇字营和信字营,你们可以直接面对先锋营的人,你的任务和于宝水的一样,就是扰乱他们的军心,最好能把先锋营的人拉过来投降,如果他们还击,你们也不要恋战,直接撤退,懂了吗?”

安德忠点点头,林远对王翔说道:“你留在敌军的正面,负责收拢那些归降的人!”

王翔问道:“正面归降的人?按照您的部署,投降的人应该集中在两翼啊?正面的人怎么会投降?”

林远笑道:“正面交给我亲自出手!”

王翔惊讶地问道:“您就用一辆主炮战车去冲他们的军阵?”

林远笑道:“当然!我这样做其实是很有把握的,大家想,前面的人都害怕我们的主炮战车,我一出现他们就会投降,尽管会有督战队,可是督战队的人数毕竟太少,不可能管得住那么多人,他们有一个人逃离军阵,就会有更多的人逃离!等到敌人正面的军阵一散,我就直接杀到中军,把龙腾飞毙了!”

“这支军队完全就是一支私人军队,只要龙腾飞一死,别人自然没有了战斗意志,所以便成了一盘散沙,不足为虑。”

王翔说道:“林帅,如果正面的人不投降呢?您的主炮战车不就冲不进去了吗?”

林远笑道:“他们如果不投降,那我就直接用坦克碾过去,他们没有能伤到主炮战车的武器,所以我一点都不怕,如果他们敢用身体挡坦克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林远说完便笑了起来,于宝水哈哈笑道:“他们这群人才不会为了保护龙腾飞就用自己去挡主炮战车呢。”

众人笑了一阵,林远挥手说道:“好了,龙腾飞的部队也快来了,咱们立刻行动吧。”

众人纷纷上马,于宝水和安德忠带着人向左右两翼跑去,王翔带着人跟在林远身后,林远让坦克开到一个高坡之上,然后上半身露出坦克,用望远镜看着于宝水,只见他们打着招降的大旗,骑着快马向龙腾飞方阵的右翼跑去,刚跑到距离方阵四百米的地方,一队骑兵便冲了上来,于宝水遵从林远的命令,并没有迎战,而是转身往后面跑去。

林远心中一动,想道:“看来龙腾飞想到了我招降的计策,所以派出人来阻拦我的人了,他派出来的是谁呢?亲卫营应该不会动,所以派出来的应该是先锋营的人。”想到这里林远笑了起来,心想:“竟然让先锋营的人出动,在你左翼负责招降的正好是先锋营投降的人,你们让先锋营的人出来阻拦我们,不是肉包子打狗吗?”

林远想到这里抬起望远镜向右翼看去,却见到安德忠也在骑着马往回跑,林远心想:“看来先锋营的人还是比较顽固的,不愿意投降。”他一边想着一边用望远镜向中军看去,发现龙腾飞的亲卫队和先锋营的人数并没有减少,林远心中随即泛起了嘀咕:“既然亲卫队和先锋营的人没有减少,那外面的人是谁?”

林远想了片刻便明白了:“那些人一定是龙腾飞从六个营中挑选出来的忠诚于他的人,没想到龙腾飞竟然也有人追随!这些人真是愚昧至极!”

林远正在想着,就听王翔说道:“林帅,您要不要出击?”

林远心想:“既然两翼的招降行动打不开局面,那我只有用坦克冲击他们的正面了。”林远随即命令郑强:“出击!”

坦克随即开动起来,如同一只下山猛虎一般从山坡冲了下来,走在最前面的兵卒早就被林远的神秘武器给吓怕了,现在看见这种神秘武器真的显身了,顿时阵脚大乱,林远在战前猜测的不错,虽然最前面的方阵身后有督战队,可是这些新招募的农民军足有两万人,督战队在最后面,根本就控制不了最前面。

更要命的是:龙腾飞对于兵卒们会投降林远的事情准备不足,清水县大营集体投降的来龙去脉他根本就不知道,所以他最担心的不是兵卒们会向前跑投降林远,而是兵卒们在进攻开始的时候向后逃跑,所以他把督战队放在了最后,让他们看好兵卒们,不让兵卒们逃走。

当最前面的兵卒发现主炮战车之后,胆子都吓破了,纷纷扔下武器投降,扔枪投降瞬间就像一阵风暴一般传遍了最前面的方阵,林远又让人在山坡上用大功率扬声器叫喊:“农民兄弟们,过来吧,我们发给你们土地!而且不要地租!”

那些兵卒本来就不愿意打仗,一听这话顿时向林远的方向跑去,最前面的肉盾方阵很快就散了,尽管督战队还在开枪,可是根本不管用!

林远看着肉盾方阵渐渐散开,心想:“现在是我出手弄死龙腾飞的时候了!”林远随即命令郑强:“加快速度,攻击龙腾飞。”

坦克发出一声嘶吼,穿过最前面的肉盾方阵,向龙腾飞的中军驶去,龙腾飞急忙命令亲卫队:“上前迎敌!”

亲卫队是由龙一鸣亲自率领的,龙一鸣一听命令顿时抽出马刀,带领众人向坦克冲去,郑强问道:“林帅,今天我们还和他们兜圈子吗?”

林远笑道:“没有那个必要了,我们直接冲进去,打龙腾飞!”

郑强无奈地说道:“林帅,可是敌人实在是太多了,我看不见龙腾飞在哪里啊!”

林远心想:“这倒是个刚刚没有考虑到的问题!”林远随即有了主意,说道:“孙廷,你那里应该能看到龙腾飞的帅旗吧,你来为他指示方向!”

孙廷也无奈地说道:“不行啊林帅,瞄准镜的视场太小了,而且安装高度也低,被他们的骑兵一挡,实在是看不见啊!”

林远心中一动,暗自吃惊:“看不见目标!这该怎么办?自己虽然能看见,可是自己不能总在车外,等到骑兵靠近,自己就必须回到车内!”

1100 生擒敌酋

林远正在着急,突然发现了转机,原来龙腾飞为了显示自己的镇定自若,在发现林远的坦克冲上来之后竟然纹丝未动地立在帅旗之下!

林远心中暗笑:“你要是不动那我就冲过去,我看你能不能拦住我!”林远于是对郑强说道:“方位洞两四,直接开过去!我倒要看看他们敢不敢用身体阻拦我们!”

郑强随即调转方向,向着林远指示的方位开了过去,林远看着骑兵们越来越近,对孙廷说道:“给他们来上一炮!”

孙廷随即开了一炮,炮弹在骑兵堆里炸开,几个骑兵连人带马摔倒在地,林远握着机枪,对准冲上来的骑兵就是一阵扫射!骑兵瞬间被打倒了一片!

龙腾飞手下的亲卫队虽然号称精锐,可是他们身处不发达的西北内地,武器装备也落后,连机枪都见得很少,今天见到林远的坦克又能开炮又能开枪,顿时吓得魂都飞了,在边上的已经有人开溜了!

龙一鸣急忙高声说道:“快点上去,拦住那个主炮战车!”

众骑兵心中暗骂:“好一个龙一鸣,叫我们上去送死,你在后面看着,等到把林远的主炮战车打跑了功劳却是你的,我们才不那么傻呢!”

众骑兵不仅没有动弹,逃跑的人反而更多了!林远看到龙腾飞的亲卫队在坦克面前都打得畏手畏脚,心想:“我得让王翔、于宝水和安德忠他们往上冲,龙腾飞的部队已经不想打了!”

林远随即用通讯器通知了三个人,三人随即带着人,喊着“投降林帅,有粮有地”的口号从三个方向发起冲锋,凭借林远的威信,六个营的兵卒纷纷投降,就连先锋营也投降了一大半!

龙腾飞见到自己的部队纷纷投降林远,就连最信任的亲卫队都在林远的主炮战车前面裹足不前,情急之下又一次想起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办法,高声叫道:“挡住林远,赏白银一千两!想当什么官就当什么官!”可是已经没有人听他的了,身边的护卫和幕僚都逃了一大半。

就在这时,龙腾飞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在自己身后传来,胯下马一惊,顿时人立起来,龙腾飞没有防备,重重摔倒在地,回头一看,只见自己那面龙字帅旗被炸成了两截,蜀锦做的旗面起了大火,那个斗大的“龙”字正在火海里遨游。

龙腾飞知道是林远用炮弹炸毁了自己的大旗,这龙字帅旗他只有两面,视若珍宝,不想在一天之间都被林远给毁了,龙腾飞狠狠一拍地上的土,骂道:“该死的林远,炸我的帅旗,算什么本领!有本事你把我炸死啊!”

正在这时,龙腾飞就感到被人一拉,借着那股劲站了起来,然后听见龙一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大帅,咱们赶紧走吧,再不走就被林远抓了!”

龙腾飞怒道:“我的亲卫队呢?难道挡不住林远的主炮战车?”

龙一鸣无奈地说道:“亲卫队也投降了!”

龙腾飞吼叫道:“我要砍了他们的脑袋!”

龙一鸣急忙说道:“大帅,赶紧上马走吧,您要是平时少砍一些脑袋,恐怕他们不会投降……”

龙腾飞怒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龙一鸣也来不及回答,把龙腾飞扶上马,带着十来个忠心死士,冲出混乱的人群,往北面逃去。

龙腾飞的盔甲是镀金的,战马是雪白色的,上面的鞍辔都镶金饰玉,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于是林远一眼就看见了,他心中笑道:“龙腾飞啊龙腾飞,你要是躲在人群里,有众人的身体阻挡,我们在坦克里还真看不见你,可你要是跑出人群落了单,我们发现你不是易如反掌吗?”

林远瞬间想到了在蒙古开着坦克抓住俄军骑兵的事情,于是对郑强说道:“往北边开,冲出人群,这回咱们把龙腾飞生擒!”

坦克随即冲出人群,跟在龙腾飞后面,龙腾飞惊讶地问龙一鸣:“林远竟然认识我?”

龙一鸣说道:“你的衣服和马和我们的都不一样,他肯定能认出你啊!”

龙腾飞说道:“你们有没有衣服,赶紧给我一件,我好……诶哟……”

龙一鸣见到龙腾飞一脸痛苦,急忙问道:“龙帅您怎么了?”

龙腾飞愁眉苦脸地摇头,用手指了指嘴巴,不说话,打马自顾自地往前跑,龙一鸣瞬间明白:原来是龙腾飞在骑马的时候说话,一不小心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

龙一鸣刚要说几句安慰的话,就听见后面传来了“轰轰隆隆”的声音,然后就听见林远的声音响起:“龙腾飞,龙一鸣,你们逃不掉了,下马投降,我保证不杀你们!”

龙一鸣回头一看,只见林远坐在他那神秘坐骑上,威风凛凛地朝自己和龙腾飞而来,双方的距离竟然越来越小,龙一鸣心中吃惊:“林远的神秘坐骑竟然跑得比马还快!这样下去我迟早得被林远给追上,有什么办法呢?”

龙一鸣灵机一动,对龙腾飞说道:“龙大帅,您再快些,我往东边,把林远给引开!”说完一拨马头便往东边跑去,龙腾飞心中暗骂:“林远抓的人是我,你往东边跑哪是把林远引开啊!分明就是要自己逃走!”

林远看见龙一鸣往东边跑了,心想:“不用管他,抓住龙腾飞要紧!”林远在扬声器里高声叫道:“龙腾飞,你再跑我就要开枪了!”

林远话音刚落,就见到龙腾飞一勒马,停了下来,然后翻身下马,站在马边上,林远高声问道:“龙腾飞,怎么不跑了?”

龙腾飞无奈地摇头,说道:“唉,我的部下一个个都跑了,我一个人还有什么可跑的!”

林远笑道:“跟我回去吧,我不会杀你的。”

龙腾飞叹了口气,说道:“也好!”说着便走到坦克边上,林远心想:“我该怎么把他带回去呢?当年抓住李天御的时候把他绑在了坦克上,可那次是李天御不愿意投降我才绑的,而龙腾飞是自愿投降的,再把他绑起来就不合适了。”

于是林远说道:“你上马吧,跟着我往回走,别再想着逃走,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只有把你绑在坦克上了!”

龙腾飞叹了口气,上了马,正要往林远的军营走,突然林远看见西边的高坡上出现十几个骑着快马的人,林远心想:“那个方向是龙腾飞军营的方向,莫非他们又来了援兵?”想到这里林远举起望远镜朝那些人看去,一看之下不由得大吃一惊!

1101 一群神秘人

原来林远竟然看见这群人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一只火把,火苗在风中摇晃着,林远心中想到:“现在可是下午太阳正足的时候,他们举着火把做什么?”

林远心念一动,调转望远镜向他们的身上看去,只见每个人的腿边都放着一只大布包,包里面鼓鼓的,不知道装了些什么,林远瞬间想道:“在蒙古的时候,俄国人就想到用布把炸药包裹起来,然后点燃炸药往坦克上扔的法子,难道他们的包里放的,也是炸药吗?”

林远急忙冲龙腾飞吼道:“来的是不是你们的人?”

龙腾飞一脸茫然地看着林远,林远瞬间想道:“这些人应该不是龙腾飞的人,如果他们是的话,他们在今天的战斗中就会有这个法子了!那他们会是什么人呢?”林远很快想到了在大散关上遇见的北条次郎,心中想道:“莫非他们都是日本人?”

正在林远想着的工夫,那些人距离林远越来越近,林远看他们不仅没有一点转弯或是停下的意思,而且直挺挺地朝自己冲过来,便明白他们是冲自己来的了,于是在扬声器里喊道:“你们是什么人?赶紧停下?”

那群人不为所动,还在向自己冲来,林远知道是敌非友,抓起机枪,瞄准那些人就开了枪,枪声一响那群人立马散开,从各个方向朝林远冲来,林远环顾四周不由得暗叫不好,因为这里距离战场已经很远了,周围根本就没有自己的人,这样下去很容易就被敌人包围了!

林远急忙对郑强说道:“开车!咱们往后退!别让他们靠近。”坦克一直都没有熄火,郑强一听这话便踩了一脚油门,坦克轰鸣着往后退,可就在这时,龙腾飞竟然用马鞭狠狠一抽马屁股,战马嘶吼一声,向着远处跑去。

林远怒道:“龙腾飞,你给我回来,不回来我就开枪了!”可是龙腾飞根本不听林远话,越跑越快,再加上他跑的方向和坦克开动的方向相反,所以距离很快就拉开了,林远心想:“本来想要抓住他问问他军中日本人的情况,现在他既然要跑,那我就只有先把他给毙了,再去问别人了。”

林远想到这里调转枪口就要开枪,这时就见到几匹快马上的人竟然点着了手中的炸药包,然后把它们朝着自己的坦克扔了过来,这一扔让林远十分奇怪,林远心想:“他们距离自己有将近二百米呢,他们就算臂力再强也不能把炸药包扔过两百米的距离吧?”

林远虽然这样想,可还是一低头,把身子完全隐藏在了护板之中,然后就听见“轰隆”“轰隆”几声巨响,再一抬头就看见眼前满是烟雾,冲过来的人和龙腾飞都已经被烟雾遮住!就在这时,那股烟雾被风一吹,来到了坦克近前,瞬间把林远包裹住,林远就觉得眼睛、鼻子、嘴像被火烧一般,急忙钻进了炮塔,关上了舱盖,不住地咳嗽。

孙廷见到林远这幅模样,惊慌地问道:“他们的烟雾里有毒?莫非他们使用了化学武器?”

林远一边咳嗽一边摇头,伸手指了指边上的水壶,孙廷急忙把水壶递到林远面前,林远打开盖子灌了一阵,这才擦了擦嘴边的水说道:“不是化学武器,是辣椒粉,他们在炸药里掺了辣椒粉!”

孙廷又问道:“林帅,您确定不是化学武器?”

林远都被气笑了,说道:“辣椒味我难道不知道吗?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出去闻闻!”

孙廷嘿嘿一笑,问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林远说道:“往上风方向走,躲过这些辣椒粉,然后我看看他们往什么地方跑了,如果还能看到咱们就追!”

孙廷于是告诉郑强调转方向,坦克往上风方向一转,躲开了烟雾,林远重新打开舱盖,探出身子往远处一看,只见西面有几个隐隐约约的影子,林远立刻说道:“他们在西边,给我追,这回我要把他们都弄死!”

郑强狠狠踩了一脚油门,坦克往正西方向追了过去,林远随后告诉王翔自己的方位,让他带着人尽快赶来,开足马力的坦克比那些人的马要快得多,再加上地面平坦,所以很快龙腾飞等人的身影便清晰了起来,林远对孙廷说道:“能看见他们吗?”

孙廷说道:“是不是要给他们一炮啊?没问题!”

林远说道:“不是一炮,是很多炮!给我往死里打!”

孙廷于是便调整主炮,此时没有烟尘,激光测距仪也没有受到什么不利的影响,一声炮响,一枚炮弹便飞入人群,瞬间便有几个人连人带马倒在地上,林远举起望远镜,看见穿着镀金盔甲的龙腾飞还在,于是对孙廷说道:“再来一炮!”

于是又是一发炮弹,这次又把几个人炸倒在地,林远心中暗笑:“如果他们不分开走,就会被我们的炮弹炸死,如果他们分开走,我就可以像刚才一样,只跟着龙腾飞,最终肯定还会把龙腾飞抓住!”

正在林远觉得稳操胜券之际,突然面前出现了一座小庙,剩下那些人一股脑进了那座小庙,林远狠狠一拍眼前的护板,心想:“他们钻进了小庙,这可怎么办?”孙廷也看见了前面那座小庙,问道:“林帅,我们怎么办?”

林远说道:“咱们先靠近那座庙,然后再想想办法。”坦克于是来到了庙门外,只见庙门上的牌匾写着三个大字:“般若寺”。孙廷从炮塔里面钻出来,看着小庙说道:“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怎么冒出来一个寺院呢?”

林远轻轻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你看这寺院里非常安静,完全不像有人的样子,我看一定是龙腾飞等人进去之后把里面的和尚都给控制住了!我们绝对不能强攻,等咱们的援兵来了再说。”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东边传来马蹄声,林远抬起望远镜一看便说道:“是我们的人!”等到骑兵走近,林远才发现,陈飞也带着手下和王翔的人一起赶了过来,林远忍不住问陈飞:“你们怎么来了?”

陈飞嘿嘿一笑,说道:“闲不住过来凑凑热闹呗,我说你等在一座寺院前面干什么?”

林远说道:“龙腾飞被一群神秘人给救走了,我一路追赶,就到这里了!”

陈飞点点头,说道:“我带着我的部下在寺院周围侦察一下。”林远点头答应,陈飞领着人走了,林远这才问王翔:“战况怎么样?”

1102 别有玄机

王翔笑道:“龙腾飞的部队基本都投降了,那些所谓的精锐亲卫队也和一般兵卒没有什么两样,还以为他们能好好抵抗一阵子呢,没想到没过多少时间就投降了。”

林远接着问道:“那投降的人呢?袁世凯没有为难他们吧?”

王翔说道:“放心吧,袁世凯把他们都看押在原来的营地了,没有为难他们。”

林远又问了几句,陈飞便回来了,林远急忙问道:“侦察得怎么样?”

陈飞说道:“侦察得差不多了,我们担心惊扰里面的人,所以没有进去看,不过我们发现这个寺院有后门,如果我是龙腾飞,肯定会从后门溜出去的,后门有几道山梁,翻过山梁从你们的位置就不可能再看到他们了。”

林远问道:“那你的意思是:龙腾飞已经跑了?”

陈飞说道:“我也不敢肯定。”

林远说道:“你听寺院里既没有钟声也没有鼓声,甚至连佛乐的声音都没有,我觉得里面的和尚一定已经被龙腾飞他们控制起来了。”

陈飞笑道:“也有可能,不过更有可能是里面的人比较少,所以比较安静。”

两人正在说话,突然听见寺院的门“吱嘎”一声开了,众人都以为是里面龙腾飞的人要杀出来,纷纷拿起枪对准门口,正在众人紧张之时,门越开越大,一个老和尚从里面走了出来。

众人见到这个老和尚年纪在七十岁上下,便不起戒心,把枪放下,那个老和尚见到众人也不害怕,径直走到林远面前,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然后说道:“这位施主想必就是众人的首领吧?”

林远好奇地问道:“大师您是怎么知道的?”

老和尚笑道:“尊者必在高处,您的位置最高,必然是这群人的首领。”

林远急忙从坦克上下来,也冲老和尚合十行礼,说道:“不敢请教大师上下。”陈飞在边上一听心想:“‘上下’是什么啊?”这时就听老和尚笑道:“不敢不敢,贫僧法号惠明。”

林远急忙说道:“在下林远。”

老和尚面上一肃,说道:“原来是林帅,失敬失敬。”

林远问道:“您听说过我?”

惠明笑道:“此乃乱世,岂可不闻世事?况且林帅高名远播,贫僧虽是方外之人,亦有所耳闻。”

林远问道:“我看有几个人刚刚跑进了贵寺,不知道这些人现在是否还在寺中。”

惠明答道:“那些人进来之后便从后门走了。”

林远听说龙腾飞逃走了,心中不由得一阵遗憾,于是笑道:“那我就不打扰了,就此告辞。”

惠明笑道:“尘世之中,人如沙芥,随风而动,偶遇便是机缘,林帅不进来喝杯茶吗?”

林远心想:“现在战局已定,只剩下龙腾飞没有抓住了,甘肃这么大,抓龙腾飞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进去喝杯茶也耽误不了多少事情。”

于是林远笑道:“那在下就叨扰了,大师您先请吧。”惠明微微一笑,在前面带路,林远在后面跟着,走上台阶惠明轻轻一笑,对林远说道:“您的部下不进来吗?”

林远回头一看,只见陈飞等人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的意思,林远走下台阶,对陈飞说道:“你们不进来吗?”

陈飞无奈地说道:“你们两个说的话也太文了吧?第一句话我就没听懂,‘上下’是什么意思啊?”

林远小声说道:“问‘上下’就是问法号,称呼高僧的法号的时候,不能直接称呼,要用上什么下什么的形式,比如他叫惠明,你不能直接叫惠明,要叫‘上惠下明’,明白了吗?”

陈飞想了想又问道:“可是蒙古那些高僧呢?他们的名字都是好几个字的,就像大漠王扮成的那个苏查克,怎么能用上什么下什么的形式呢?”

林远笑道:“那是藏传佛教,和汉传佛教不是一码事,先不说这些了,你们到底进去还是不进去?”

陈飞笑道:“那就进去呗,与其站在外面风吹日晒,不如到里面喝上一杯茶,不过……”

林远笑道:“你放心吧,我们进去肯定不会再当着你的面说你听不懂的话了。”

陈飞眉头一皱,紧张地说道:“你说这会不会是一个圈套,他们设下了这个圈套,就是要害你!”

林远笑道:“我刚开始的时候也有这个怀疑,可是我看他让你们都进去我就不怀疑了,咱们这么多大汉,还有枪,他们能怎么害我?”

陈飞点点头,说道:“那好,咱们就一起进去。”林远和陈飞等人进到寺院,惠明把林远众人带到禅房,一起来的部下足足有一百多人,自然不可能全都坐下,于是惠明便让小沙弥把兵卒们请到外面去,屋子里只剩下林远、陈飞、王翔等几个人。

这时一个小沙弥捧着一个托盘过来,惠明笑道:“敝寺幽栖地僻,亦无香茶以奉贵客,还望林帅见谅。”

林远笑道:“幽栖地僻?这个出自杜甫‘幽栖地僻经过少’之句,这句诗是杜甫写给不受欢迎的客人的,大师您今天引用此句,可要说我是不受欢迎之人吗?”

惠明朗声笑道:“林帅竟然懂诗词?真是儒将!儒将!”这时那个小沙弥已经走到林远桌边,林远看了一眼小沙弥,发现他的手竟然在轻轻发抖,眉头不由得一皱,这时惠明笑道:“孩子还小,没有见过林帅,有些害怕,希望林帅不要见怪。”

林远听见这话心念电转,脑海里不由自主闪过了刚刚进入寺院的场景,进来的时候有不少小沙弥对着自己点头微笑,没有丝毫的害怕,怎么这个小沙弥见到自己就害怕了呢?

林远仔细一想心道:“不对啊!刚才进来的时候我看见这个小沙弥了,他还冲我笑呢,怎么这么一会儿工夫他就害怕我了?莫非这个寺院中真的隐藏着什么玄机不成?”

林远正在想着只听惠明笑道:“林帅,请喝茶。”说着拿起自己面前那杯茶,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林远喝茶,林远心中一动,想道:“莫非茶里有毒?”

可是很快林远就把自己这个想法给否定了,因为林远看到茶杯很小,这么小的杯子里根本就没有多少茶水,而且喝上一口也不太多,要想用这么小的剂量毒死一个人,对这种化学品的毒性要求就非常高,而这个时代的化学工业根本就不足以生产出这么厉害的致命化学品!

林远暗自想道:“究竟是我想多了,还是这里真的别有玄机呢?”

1103 搜索危险

林远心中想道:“既然我无法一下子确定危险,那我就从屋子里的东西一件件开始找起,找到可能的危险,首先就是面前这杯茶,这杯应该没有危险。”

想到这里就见惠明拿起面前的茶碗,轻轻地喝了一口,林远随即想道:“茶既然没有危险,那么危险会在人的身上吗?面前的这个老和尚会不会暗杀我呢?”

这时惠明笑着问道:“林帅也爱读诗词吗?”

林远微笑着答道:“不错,李杜都是林某的最爱。”心中却在想着:“这个老和尚看上去虚弱无力,应该没有能力暗杀我!如果真有人要暗杀我,也必须是屋子里藏着的人,屋子里究竟有没有藏着人呢?”

林远想到这里向屋子四周看去,这是一间普通的禅房,周围只有桌椅,没有佛像,墙上甚至都没有字画,根本没有能藏人的地方,林远怔怔地看着墙壁想道:“那墙壁里呢?”

这时惠明笑道:“王右军有言:‘情随事迁,感概系之矣。’少壮喜读李青莲,而今喜读杜少陵,不知林帅可有同感?”

林远微笑着点头,心中却在回忆进屋之前看到的屋子宽度,有和屋内的宽度对比,很快做出判断:屋子外面的宽度和屋子里面的宽度差别不大,墙壁里肯定没有夹层,所以不能藏人!

林远随即想道:“屋子的墙壁里不能藏人,那屋子的顶上呢?”林远一边想着一边抬头往屋顶看去,屋顶上铺着木板,而屋顶的形状是三角形的,这就意味着屋顶和木板之间是空的,如果这个空间足够大的话,人完全可以藏进去。

林远心中想道:“屋顶,这是一个危险的地方,与屋顶相对的呢?是屋子的地下,这间屋子是不是有地下室结构呢?我该如何判断?”想到这里林远不禁感到后背泛起一丝凉意,心中想道:“我无法判断。”

林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自己说道:“不管危险是不是真的存在,只要危险有可能存在,我就不能冒险。”

这时只听见脚步声响起,原来这些事情在林远的脑海中不过只是一瞬间发生的,所以林远想完那个小沙弥还在往禅房外面走,脚步声就是小沙弥发出来的,林远顺着声音看到小沙弥的样子不由得一皱眉,因为小沙弥看上去十分害怕,似乎屋子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林远心中一动,想道:“看来屋子里的确有危险,我必须赶紧出去!”林远想到这里便站起身来,对惠明说道:“大师对不起,我突然想到一件要紧事情,必须马上回去处理,实在是对不起,我必须立刻就走。”

惠明急忙说道:“林帅不再多留一会儿了吗?”

林远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道:“不了不了,我现在就走!”惠明还要阻拦,林远已经推门出去了,后面众人也跟了出来,人人都疑惑地看着林远,心想:“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啊?”

林远告别惠明大师,和众人出来,林远也不坐坦克了,骑上了一匹快马,陈飞在一边问道:“刚刚进入寺院的时候你还说没有要紧事情呢?怎么刚刚坐下一会儿你就说有事情了呢?”

林远说道:“我觉得那里有危险,所以就出来了。”

陈飞急忙问道:“有危险?你怎么发现的?”

林远说道:“你没有发现那个小沙弥上茶的时候手发抖吗?”

陈飞不屑地笑道:“就因为这个啊,我还以为什么事情呢?那个惠明大师不是说了吗?小沙弥是因为见到你紧张所以才发抖的?”

林远笑道:“可是那个小沙弥在屋子外面见到我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一会儿工夫便紧张了呢?还有,最后小沙弥走的时候样子十分仓促,好像屋子里有很可怕的东西一样,我就越发觉得屋子里有危险了。”

陈飞哈哈大笑,用嘲笑的口吻对林远说道:“你就胡扯吧,我看你是想晚晴同志了吧?”

林远没有多说,回到军营就见到于宝水和安德忠众人守在自己的营房外面,见到林远就高兴地扑了上来,林远急忙问道:“出了什么事情?看把你们高兴的?”

于宝水笑道:“我们把龙一鸣给抓住了,太让我们高兴了!那个孙子总欺负我们,可抓住报仇的机会了!”

林远急忙问道:“你们没有把他弄死吧?”

于宝水笑道:“怎么会呢?我们把他胖揍了一顿,绑在茅房边上了!”

林远说道:“太好了,立刻把他带到我的营帐,我要好好审问他。”

于宝水答道:“我这就让人把他给您带来!”说完于宝水便冲边上两个兵卒说道:“把那个龙一鸣给我带来!”两个兵卒露胳膊挽袖子地去了,过了一会儿,林远只听远处传来一阵怒吼声:“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东西,老子平日待你们不薄,你们今天竟然……诶哟,你小子轻点……”

林远听出这是龙一鸣的声音,很快龙一鸣便被推到了林远面前,几个兵卒在他膝盖弯处重重地踢了一脚,龙一鸣一下子跪倒在林远面前,林远低头一看龙一鸣差点笑出声来,只见龙一鸣脸也肿了,眼眶也青了,身上的衣服也被撕成了一条条的,和先前倨傲的龙一鸣判若两人。

林远笑道:“龙大人,你还记得我吗?”

龙一鸣看了林远半天才说道:“你就是那天在饭馆里用枪指着我的人?”

林远点点头,说道:“我就是林远!”

龙一鸣愣了半天,长叹一声,说道:“败在你手里,我也无话可说,你想知道什么就尽管问吧。”

林远说道:“我最想知道的就是,你们里面怎么有日本人?”

龙一鸣答道:“那些日本人是怎么来的?来做什么?只有龙大帅清楚,他们也不和我们在一起,他们住在一个地方,龙腾飞会时不时去那个地方。”

林远急忙问道:“那个地方是哪里?”

龙一鸣说道:“我也不敢确定,龙腾飞去一般的地方都会带着我,不过也有的地方去了之后不让我进,而是让我在外面等着,我猜那些地方就是日本人藏身的地方。”

林远又问道:“那这些地方都是什么?你一一讲来。”

龙一鸣说道:“大多数都是青楼楚馆,还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是一座名叫‘般若寺’的寺院,龙腾飞杀人无数,肯定不是个信佛的人,不过他却去那间寺院,每次去了之后还不让我进去,让我在外面等着。”

林远一听,猛地一拍桌子,问道:“般若寺?你确定是般若寺!”

龙一鸣有些害怕地点点头,林远心中想道:“今天我去的那间寺院就叫般若寺!看来那间寺院,就是日本人的老巢!”

1104 院中血迹

林远立刻对于宝水说道:“你先把龙一鸣看押起来,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林远说完便走出营帐,对陈飞说道:“带上咱们的人,去一趟今天的般若寺,那里很有可能是龙腾飞和日本人勾结的地方。”

陈飞问道:“就咱们十二个人去吗?”

林远说道:“今天这一战打完,他们肯定会考虑龙一鸣这些知道内情的人被咱们抓住的情况,所以他们一定会尽快撤走,如果我们不能在最短的时间赶到般若寺,他们就逃走了!王翔他们去帮袁世凯弄招降的事情了,叫上他们要费不少时间,就咱们这些人去吧。”

陈飞说道:“我让咱们的人送来了几辆越野车,刚刚才到的,既然是赶时间的话,咱们开着车去,还能再快。”

林远答应下来,两人带着人直奔般若寺,来到寺院外,里面还和原来一样安静,陈飞问道:“我们怎么办?直接从正门进去?”

林远轻轻摇头,说道:“我现在也没有什么证据,从正门冲进去难免给人话柄,你带着几个精明的战士,从墙上进去,到里面秘密侦察一番,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如果没有发现你们就偷偷地出来,尽量不要惊动里面的人。”

陈飞答应下来,领着两个战士从院墙进去,然后林远就开始焦急地等待,脑海中闪过种种可能,时候不大林远就见到寺院的门一开,陈飞在里面冲他们招手,说道:“都进来吧,里面没有人。”

林远心想:“里面的人都逃走了,看来自己猜得不错,这里果然是日本人的据点,遗憾的是自己来晚了一步,让他们逃了,现在进去瞧瞧,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林远留下几个战士看守车辆,便带着人往寺院大门走,迈进大门便问陈飞:“里面的情况怎么样?”

陈飞说道:“寺院不大,我们把里面都搜遍了,没有发现一个人。”

林远问道:“那发现什么文字资料了吗?”

陈飞说道:“明面上都是佛经什么的,柜子里还没有搜,不过香炉里有不少纸灰,他们一定已经把重要的东西烧了。”

林远无奈地说道:“看来我们来晚了,在这里留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咱们就回去吧。”

陈飞一边招呼众人回去一边说道:“没想到这里还真有问题,你的直觉还是很准的嘛。”

陈飞的话一下子给林远提了醒,林远心想:“在那间禅房的时候我就觉得有危险,后来也没有细查,不如趁现在去好好查看一番。”于是林远说道:“咱们去那间禅房看看吧,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陈飞问道:“那间禅房有什么好看的?”

林远笑道:“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林远带着人来到那间禅房,用手往顶棚一指,说道:“我怀疑上面能藏人,上去一个战士看看。”

陈飞看看四周问道:“连根柱子都没有,怎么上去啊?”

林远笑道:“叫人从屋子外面上到房顶,然后把瓦片揭开,就能上到天花板和屋顶之间的空间。”

陈飞叫一个战士出去上房揭瓦,然后笑道:“今天你不会就是怀疑上面藏着人吧?”

林远笑了笑,然后蹲下身子,用手在地砖上敲了敲,说道:“我不光怀疑上面藏着人,我还怀疑下面也有问题!”

陈飞掏出刺刀来笑道:“那咱们就把地砖挖开,好好看看。”陈飞说着便蹲下身子,用刺刀去挖砖缝,一边挖一边说道:“听说你在蒙古的时候就挖地缝,然后从地洞里救出来一群光着身子的女孩?”

林远无奈地笑道:“你为什么要强调一下‘光着身子’呢?”

陈飞猥琐地一笑,正在这时天花板上传来声音:“林帅,陈头儿,我已经在天花板上了,上面是空的,能藏人,不过天花板一点缝隙都没有,没法对下面的人进行暗杀。”

林远说道:“我知道了,你赶紧出来吧。”然后就听见上面一阵响动,是战士出去的声音,这时陈飞说道:“搭把手,把地上的石板掀开。”林远和几个人急忙过去,一起把石板掀开,石板下面是沙土,陈飞看了看说道:“下面应该没有东西了吧?”

林远掏出刺刀,笑道:“先别说的那么绝对,我在蒙古的时候,那间屋子的石板下面也是沙土,结果在沙土下面却另有玄机。”林远一边说着一边用刀往沙土里伸,伸到一半就觉得刀碰上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林远加大了力气,刀却纹丝未动。

林远急忙说道:“把土挖开,下面有东西。”几个战士走上前来,七手八脚地把沙土挖开,竟然露出来一大块木板,这块木板显然是一整块木板的一部分,另有整块木板延伸到整个屋子的石板下面,林远笑道:“谁没事会在屋子下面埋上一块木板,不用说,木板下面肯定别有洞天。”

陈飞看看木板问道:“我们怎么把木板给弄开啊?”

林远说道:“在蒙古那次我们是直接把木板弄出来一个大洞,可是那次的木板比较薄,还是一块一块拼起来的,可是这次的木板很厚,块还很大,不知道能不能挖开一个大洞?”

陈飞拿起刺刀在木板上面重重一戳,只听见“当”的一声,木板上只留下一个白印,陈飞笑道:“凭我们的的刺刀,恐怕是挖不开了!”

林远想了想,说道:“那咱们就找找入口吧,找不到再想办法。”

陈飞苦笑着说道:“找入口,谁知道他们会把入口放在什么地方啊!。”

林远看看手表,说道:“咱们就找一个小时,如果没有的话回去借一部切割机,把木板割开。”

陈飞答应下来,便让众人去找入口,众人便在屋子里四处打量,林远说道:“大家别只在屋子里找,到外面也找找,说不定入口在院子里。”众人于是便出去找,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一无所获,陈飞对林远说道:“入口究竟在哪里啊?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找到。”

林远说道:“再等等吧。”然后冲战士们喊道:“大家把佛像什么的都翻过来找找,佛像后面说不定有入口。”时间又过去十几分钟,陈飞高声问道:“发现什么没有?”

众战士纷纷说道:“陈头儿,什么都没有啊!”林远叹了口气,刚要说“咱们回去吧”,突然听见一个战士说道:“林帅,这里有血迹!”

林远一听,急忙循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来到一个战士身边问道:“血迹在哪?”

那个战士用手往地上一指,说道:“就是这里!”

林远低下头,发现草上星星点点地印着干涸的血块,这时战士用手往远处一指,说道:“血迹一直延伸到那里。”

1105 地洞里的奇物

林远看着血迹的尽头是一大堆麦秆,似乎寺院烧火用的木柴都堆放在这里,这时那个战士问道:“林帅,您说那堆麦秆里会不会藏着尸体啊?”

这时周围人也听见了战士的话,纷纷围拢上来,见到那个战士有些慌张的样子不由得笑道:“有尸体就有尸体呗,瞧把你紧张的!”

那个战士听见同伴的嘲笑脸都红了,争辩道:“我才没有害怕呢……”众人不听他的辩解,纷纷笑了起来,林远轻轻一摆手,严肃地说道:“里面很有可能有尸体,不过不一定是人的,也许是他们杀了一只鸡,或是宰了一只羊,怕我们偷吃,于是就藏在麦秆堆里了。”众人都笑了起来。

林远说完就把刺刀拿在手上,往柴堆走去,走到近处笑道:“你们看,这附近没有苍蝇,里面肯定不会有尸体,苍蝇对尸体的气味非常敏感,通常一个人死了一个小时就会有苍蝇过来产卵了。”

陈飞这时说道:“如果柴堆里没有尸体,那血迹为什么到柴堆就停住了呢?”

林远想了想,对几个战士说道:“你们把柴堆搬开吧,然后咱们就什么都明白了。”

几个战士便去搬柴堆,林远在一边说道:“小心点,麦秆断了的地方很尖,别把手划破了!”渐渐地上面的麦秆就被搬开,只剩下最下面的了,林远心想:“上面的麦秆里面什么都没有,不知道最下面的麦秆里会不会隐藏着什么?”

这时一个战士把最底下的一捆麦秆搬开,露出来的东西让众人都瞪大了眼睛,只见地面上赫然是两块木板,好似一扇关上的门,陈飞指着木板说道:“莫非这里有地道?”

林远对一个战士说道:“把木板打开。”

一个战士走上前去,掀开木板,果然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来,那个战士探头往下一看,对林远说道:“林帅,下面有风,还有台阶,肯定是一个能藏人的地道。”

林远说道:“下去两个人看看,记住把枪带上!在下面的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落单,一定要保证两个人一起行动,记住了吗?”边上两个战士答道:“林帅您就放心吧,这些事情我们都懂。”两个战士于是拿着枪下去,陈飞看着他们消失在地洞入口,对林远说道:“你说那群和尚没事在寺院地下挖洞干什么?”

林远说道:“肯定是要藏东西,至于藏什么我就不清楚了,既然是和日本人有关,那里面一定会藏着武器,他们在中国活动少不了钱,下面肯定会有不少钱。”林远话音未落就听见地洞下面传来了脚步声,刚刚两个下去的战士从地洞下面探出头来,陈飞急忙问道:“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一个战士答道:“下面的地洞有岔路,我们不敢往前面走了,地下没有光亮,很容易在里面迷失方向,万一迷路了就出不来了。”

陈飞点点头说道:“你做的很对,我们不了解地洞的构造,不要轻易涉险,我有个办法……”陈飞说到这里回头对一个战士说道:“去拿两根长绳子,拴在他们的腰上,免得他们走丢了,再给他们拿上一个指北针。”一个战士依言照办,很快就把长绳子绑在了战士的腰上。

两个战士刚要下去,林远便说道:“你们先等一等。”两个战士一停,林远说道:“去把单兵电台拿来给他们带上,你们在下面有什么发现随时向我报告。”

两个战士拿了电台,这才走下地洞,林远看着绳子慢慢地放长,拿起通讯器问道:“你们在下面有什么发现?”

战士答道:“林帅,我们现在正在往左边的岔路走,走了一段又发现一个岔路,现在正在走左面的岔路。”

林远眉头一皱,心想:“下面的空间还挺大。”就在这时下面的战士又说道:“报告林帅,最左边的地道最后是一个大洞,没有岔路了,我们里面发现了几大箱子钱,有各种大小的银锭子,还有一串串的铜钱,甚至还有您发行的人民币!有好几万呢!发大财了!”

林远急忙说道:“把人民币给我带上来一张。”那个战士答应下来,然后说道:“我们现在要返回分叉口走另一个地洞了!”过了一会儿战士又发来报告:“林帅,我们发现,这里面一共只有四个地洞,我们正在一个个地看呢。”

随后战士就把地洞里的情况报告给林远,接下来的两个地洞里,一个都是武器,另一个是一些杂七杂八的暗器和工具,两个战士也不认识,很快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地洞了,一个战士说道:“报告林帅,最后一个地洞按照方位来看,就是禅房下面的那个!”

林远回头对陈飞笑道:“看!我们竟然误打误撞发现了地洞的入口!”林远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那个战士在电台里“呀”地惊叫了一声,吓得林远一身冷汗,众人也紧张起来,林远急忙问道:“发现什么了?”

那个战士说道:“有……有死人……”

这话通过林远的通讯器大家都听见了,顿时哄堂大笑,林远也笑着骂道:“没见过死人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林远说完就听见那个战士不好意思地呵呵一笑,说道:“没事,我们再接着看看。”林远这才放心,过了一会儿就听见两个战士的对话,一个对另一个说道:“你说这是什么东西啊?”

另一个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面粉啊?”

林远急忙问道:“你们在下面嘀咕什么呢?”

一个战士急忙说道:“报告林帅,我们在下面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白色的,没有特殊的气味,很像面粉,可是又不像,面粉是一粒粒的,可是这个东西却是一丝丝的,好像把白色的头发剪成一小段一小段似的。”

众人听见这话都开始议论,林远也在心中想道:“他们发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啊?白色的,还一丝丝的?”于是林远说道:“你们把那些白色的东西给我带上来一些,我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两个战士说道:“好,没问题,我们这就上去。”过了一会儿就听地洞里传来脚步声响,众人知道是两个战士要上来了,急忙凑到洞口,下面黑黢黢的,也看不见战士手电筒的光亮,一个战士冲下面喊道:“出来了吗?”

下面的战士喊道:“出来了,出来了。”上面的战士回头对林远说道:“林帅,他们就要出来了!”

林远笑着点点头,洞边的战士回过头去,突然“妈呀”一声瘫坐在地,众人都是一惊,放眼看去,只见洞口赫然探出一颗圆睁二目,七窍流血的人头!

1106 镖局

只听那个瘫坐在地的战士尖叫道:“诈尸啊!”林远也在一边心想:“不对啊!尸体怎么自己出来了?”

正在这时,只见那个那颗人头慢慢地从洞口升起,然后是脖子,肩膀,胸背,等到腰露出来的时候众人才发出一声长叹,原来这具尸体竟然是被洞下面的战士举着送出来的!

那个瘫坐在地上的战士怒道:“你没事把尸体举出来干什么?吓唬人有意思吗?”

洞下面的战士嘿嘿笑道:“不就是死人嘛,有什么可害怕的。”

林远几步走到近前,怒道:“谁让你把尸体弄出来的,知道死因了吗?万一他是因为生病死的呢?我们这些人都会被传染的!”

那个战士委屈地说道:“我没有想那么多,他们都嘲笑我,所以我就……”

林远狠狠一瞪眼睛,怒道:“不听指挥擅自行动,回去写五千字检讨。”

那个战士刚要求饶,林远摆摆手,说道:“好了,先把尸体放到一边,钱和白色的东西呢?先拿来给我看看。”

那个战士往后面一指,说道:“在他身上。”后面的战士把钱和白色的东西递给林远,众人围拢过来,林远先把那张一百元面值的纸币拿在手上,对着阳光转动了几下,油墨变换出不同的光彩,林远说道:“看来是真的,他们还没有造假币的能力。”

林远说完就打开了那包白色的粉末,仔细地看了一会儿,笑道:“幸好那天我及时走了,否则我肯定死了!”

陈飞急忙问道:“这包白色的东西是什么啊?”

林远笑道:“硝化纤维,炸药的一种,咱们在狼群中的那次,我就是用它点燃的火把!”

陈飞问道:“难道袁世凯和日本人有牵连?”

林远笑道:“你多心了,这种东西在国际市场上有人卖,袁世凯能买到,日本人自然也能买到。看他们匆匆忙忙逃走的架势,地洞里的东西他们都不打算要了,我觉得他们那天一定是要让惠明老和尚把我引进禅房,然后引爆炸药弄死我!”

众人都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幸好林帅跑得快!”林远用手往那具尸体上一指,笑道:“如果我猜的不错,死的那个人应该就是那天给我送茶的小沙弥,他那天的样子十分慌张,我正是从他身上才感觉到了屋子里有危险,然后逃走,那些人一定是怪罪他,这才把他杀死!”

陈飞走到死尸面前,把尸身翻转过来,对林远说道:“不错,这个小沙弥的确是那天送茶水的。”

林远说道:“我来看看他的死因吧。”说着便走到小沙弥身边,蹲下身子,一眼就看见他的伤口在脖子上,林远看了一会儿,便对陈飞说道:“你知道袁世凯的营中有人被高手杀死,一刀割断气管的事情吧?”

陈飞答道:“我听高玉说了。”

林远指指小沙弥,说道:“这个小沙弥也是那样死的,看来下手的人是日本人!”

陈飞问道:“那我们到哪里去找那些日本人呢?”

林远用手指指小沙弥,说道:“咱们搜一搜,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两个战士随后就在小沙弥身上翻找起来,过了一会儿便摇摇头,说道:“没有,他的身上什么都没有。”

林远想了想说道:“那就去这些僧人的卧房、惠明老和尚的卧房去搜,只有是带字的东西,都不能放过。”

众人又回到屋子里,搜查一阵,一个战士拿着一封信一样的东西走了出来,对林远说道:“林帅,我们在惠明老和尚的屋子里发现了这个!”

林远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那个战士答道:“好像是名片一样的东西。”

林远拿过那封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安泰镖局魏庆元拜上!”林远说道:“这是一封拜帖。”

陈飞在一边问道:“拜帖?魏庆元是谁?安泰镖局是干什么的?他们来这个寺院做什么?”

林远想了想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这个安泰镖局很有可能是日本人的另一个秘密据点,等我们回去查访一番再说。”

林远于是就带着众人回去,通知王翔,让他带着人把寺院地洞里的东西都搬出来,然后林远把于宝水和安德忠叫了进来,问道:“你们听说过安泰镖局吗?”

于宝水和安德忠纷纷说道:“怎么没听过?那可是陕甘一带最有名的大镖局啊!从新疆解送来的官银都是他们镖局押送的,一千两银子抽十两银子的镖钱,官银都是十万两起运的,一趟镖净赚一千两银子!好大的赚头啊!”

林远听了好奇地问道:“镖局还押送官银?他们不能派部队押送吗?”

于宝水笑道:“林帅这您就不懂了吧?解送官银的衙门多了去了,盐政衙门,河道衙门,他们管不了军队啊!要是求军队的人帮忙押送,这里面就欠着人情了,而且军队的人漫天要价,比镖局贵多了!”

林远接着问道:“那镖局里有个叫魏庆元的人,你们听说过吗?”

于宝水轻轻摇头,说道:“安泰镖局的总镖头叫黄英,使得一手好飞镖,他那飞镖是用金子打造的,故此人称‘金镖压绿林’!没听说有叫魏庆元的啊。”

林远一听随口问道:“金子做的?金子多软啊!杀伤力不如钢吧?”

于宝水嘿嘿一笑,说道:“跑江湖的都爱讨个口彩,说金镖不是好听吗?而且我听说他那金镖其实是用黄铜打造的,而且只看不用……”

林远也笑了起来,这时安德忠说道:“我们在天水驻扎的时候,曾经想找几个镖师教兵卒们武艺,于是和安泰镖局多有往来,他们的镖局里的确没有叫魏庆元的人!”

林远点点头,心想:“既然没有这个人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张拜帖呢?难道是日本人故意弄了一张假拜帖消遣我?他们走得那么匆忙,连最容易拿的纸币都没有带走,会有时间弄出来一张假拜帖吗?”

林远想不出所以然来,于是让于宝水和安德忠先走,正在这时高玉走了进来,林远一见她便笑道:“找陈飞吗?”

高玉害羞地说道:“不是,我是来找你的。”

林远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高玉说道:“袁世凯派人来告诉您,明天要启程去天水了,让您准备一下,你们不在,他们就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和晚晴姐了。”

林远问道:“那你晚晴姐怎么不来告诉我?”

高玉脸又是一红,林远心想:“想见陈飞还不好意思说,看我打趣你一下。”林远刚要说话,就见高玉拿起了桌上的拜帖,指着上面的名字,好奇地问道:“魏庆元?姐夫你也认识他啊?”

1107 赈济灾民

林远吃惊地说道:“你为什么要说‘我也认识他’?难道你认识他吗?”

高玉丝毫没有把认识这个叫‘魏庆元’的人当回事,笑了笑说道:“我当然认识他啊,怎么了?”

林远惊讶地问道:“你认识他?我问了于宝水和安德忠,他们是当地人都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你竟然认识他!”

高玉笑道:“你既然向于宝水和安德忠打听过了,那你一定知道安泰镖局的总镖头黄英了?”

林远说道:“他们是和我提起过这个人.”

高玉说道:“魏庆元就是黄英的师父!”

林远问道:“那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还有,我最大的疑问是:为什么他们都不知道的人你却知道呢?”

高玉笑道:“我和哥哥在陕甘一带的时候,曾经和这个安泰镖局打过交道,这个魏庆元那个时候就退隐了,把镖局的事情交给黄英打理,基本上什么事情都不管,所以人们就渐渐地把他忘了。”

“至于我是怎么认识他的,还要从魏庆元身上说起,魏庆元和他妻子一直都没有孩子,谁让我当年是一个那么招人喜欢的小姑娘呢?他就让我做他的女儿,还要我哥哥做他的儿子,可是我哥哥说什么都不同意,魏庆元没有办法,只好收了我们两个做徒弟。”

林远问道:“魏庆元要收留你们不是好事吗?你哥哥为什么不同意啊?”

高玉嘿嘿一笑,说道:“那还用说吗?我哥哥好面子呗,而且我也不是很想做他的女儿。”

林远问道:“跟着他你们肯定衣食无忧了,为什么不愿意呢?”

高玉笑道:“道理很简单啊,我们两个流Lang四方,虽然说吃了上顿没下顿,可是自由自在的,没人管我们,那个魏庆元的家里规矩还挺多的,我们两个可受不了。”

林远点点头,高玉接着说道:“这张拜帖的颜色都发黄了,看样子绝对不是新的,你是从哪里弄到这张拜帖的?”

林远于是便把般若寺的事情给高玉讲了一遍,高玉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你要去这个安泰镖局吗?他们都恨死你了。”

林远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高玉道:“你说什么?他们恨死我了?他们为什么要恨我呢?”

高玉笑道:“他们镖局的生意本来做得好好的,可是你把铁路修建了起来,铁路一修,运输货物方便了,土匪也少了,镖局的生意还能好吗?你说他们是不是该恨你?”

林远笑道:“就算他们恨我,也不至于去帮日本人吧?”

高玉笑道:“谁说他们会去帮日本人了,不过你要找他们办事情或是了解情况的话,他们必定百般推诿,你明白了吗?”

林远笑道:“原来是这样啊,我下一步肯定要去天水找安泰镖局了解情况的,那该怎么办?”

高玉笑道:“当然是我来帮你啊,有我去他们肯定会尽全力帮助你的,不过……”

林远见到高玉突然一脸的为难,还以为这件事情会很难办,急忙问道:“有什么难处吗?”

高玉突然坏笑了一阵,说道:“我陪你去,晚晴姐肯定会不高兴的……”说完就跑了出去,林远无奈地心想:“本来想打趣她一阵,没想到竟然她给打趣了。”

高玉一走,袁世凯便派人来找林远,让林远过去一趟,说有要事相商,林远急忙去往袁世凯的营帐,袁世凯笑道:“林帅,您失约了。”

林远问道:“我失约了?我失什么约了?”

袁世凯笑道:“您答应我要弄来龙腾飞的情报,可是您没有弄来,不是失约了吗?”

林远笑道:“我不是还说我十天之后让您的部下一马平川开进甘肃吗?您怎么忘记了?”

袁世凯哈哈大笑,说道:“没错没错,我提起情报之约不过是说一个笑话,林大人不必挂怀。”

林远心想:“袁世凯今天叫我来不是只为了开玩笑吧?”正在想着只听袁世凯说道:“我今天叫林帅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和您商量。”

林远笑道:“袁大人但讲无妨。”

袁世凯说道:“据我们的了解,甘肃四州八府,除了宁夏府、庆阳府和平凉府之外,其他四个州和五个府,都受了极其严重的蝗灾、旱灾,百姓食不果腹,我们的部队进入甘肃势必会遇见不少饥民,如何对待这些饥民是个大问题,不知道林帅作何打算?”

林远笑道:“这次百姓之所以会起事,全是因为肚子饿,如果让他们有粮食,他们也就不会起事了,你我也不用到这里来,所以对待饥民如同治水,堵是不行的,必须疏导,所以我们要发给饥民粮食。”

袁世凯笑了笑,然后冲边上一个军官说道:“军需官,你说说林帅这个想法能行吗?”

军需官笑道:“请恕小人直言,林帅,根据甘肃布政使司去年呈报户部的甘肃户丁数,现在甘肃四个州和五个府的人数足足有四百万人,按每人每天一斤面粉来算,我们一天就要给饥民四百万斤面粉!这么大的数量,不用说我们部队承受不住,恐怕就算是户部也周转不开!”

林远说道:“事情哪有你说的那么可怕,经过前一段的大乱,甘肃的人口数肯定下降了不少,而且甘肃当地肯定有存粮。”

军需官说道:“那咱们也供给不起啊,我们的人也要吃饭啊!而且我们根本就没有带那么粮食。”

林远说道:“你们就放心吧,我来想办法。”

袁世凯笑道:“既然林大人能想办法那就太好了!给灾民置办粮食一事,就仰仗林帅了!”

林远答应下来,出了营帐就联系东北,要求东北向甘肃运输粮食,主管粮食的同志一听林远的要求便说道:“舰长,东北虽然有存粮,可是数量并不算特别多,甘肃有那么多灾民,不知道能不能够?”

林远说道:“立刻动用咱们的外汇储备,去国际市场上购买粮食,记住,买粮食的事情一定要保密,你的消息透露一点,那些掌控粮食交易的大财团立刻就会涨价!”

林远把这些事情安排好,转过天来便跟随袁世凯的风字营前往天水,路上宁疯子对林远说道:“林帅,不知道天水的情况怎么样?”

林远笑道:“咱们应该可以直接进城,龙腾飞的主力部队都被咱们给灭了,小小的一个天水城还有什么能拦住我们的?”

很快林远就来到了天水城,城里龙腾飞的守军出城投降,林远和宁疯子顺利进城,林远想着要去安泰镖局,便去找高玉。

1108 娇蛮小师妹

高玉正在和沈晚晴在一起聊天,陈飞出去了,不在屋中,沈晚晴见到林远来了便笑道:“你怎么来了?”然后起身来到林远身边,拉着他坐下,高玉突然骄傲地说道:“晚晴姐,姐夫是来找我的。”

沈晚晴看向林远,问道:“是吗?”

林远脸上一红,说道:“没错,我要她带我去安泰镖局。”

沈晚晴也知道了般若寺的事情,不禁问道:“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去找魏庆元呢?为什么还要去安泰镖局呢?”

高玉笑道:“我师父经常搬家,现在住在哪里我也不清楚,需要问过镖局的人才知道。”

沈晚晴点点头,冲着林远嘿嘿一笑,说道:“那就去呗,脸还红了。”

高玉笑道:“晚晴姐,姐夫是怕你吃醋。”

沈晚晴看看高玉,一脸坏笑地说道:“我不吃醋,有人吃醋。”林远也在一边不怀好意地笑了,高玉脸上一阵绯红,急忙说道:“趁着现在是大白天,姐夫咱们赶紧走吧。”说着便拉着林远走出营帐,向着天水城走去。

林远问道:“你离开这里都那么长时间了,安泰镖局不知道还在不在原来的地方。”

高玉笑道:“他们是不会搬家的,有个风水先生说安泰镖局所在的地方是块宝地,谁在上面做买卖谁发家,当年有人出大价钱买他们镖局的地他们都没走。”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走过街巷,高玉一边走一边感叹好多商号都不见了,过了一阵子两人便来到了一间大宅子门口,上面牌匾写着“安泰镖局”,高玉笑道:“终于到了,还和以前一样!”

高玉说完便走上前去,打算敲门,林远一把拉住她说道:“我们无法肯定镖局是不是和日本人是一伙的,我们必须考虑最不利的情况,那就是镖局已经和日本人同流合污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进去肯定会有危险的。”

高玉笑道:“没事,我就说你是我哥哥,他们肯定不会起疑心的,就算他们认出了你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你的手中有枪呢,镖局里的人都说:‘神仙也怕一溜烟’,谁都知道拳脚兵刃打不过洋枪,所以没人敢动你。”

林远无奈地说道:“我和高金大哥长得有些太不一样了吧?”

高玉笑道:“你没听说过女大十八变吗?我哥哥第一次来的时候才十二岁,现在长大了认不出来也正常。”

林远听到高玉把自己比作少女,只好嘿嘿一笑,说道:“那好,我就跟着你进去。”

高玉上前敲门,时候不大里面出来一个大汉,打量了高玉和林远一阵子,然后问道:“你们找谁啊?”

高玉笑道:“师侄,你不认识师姑了吗?”

林远看那个大汉足足有三十多岁,比高玉可大多了,不由得心生奇怪,当着大汉的面也不好意思问,那个大汉仔仔细细地打量了高玉一番,这才惊叫道:“你是玉师姑?您,您怎么来了?您等着,我进去叫师父。”

那个大汉转头就走,林远这才问道:“我看那个大汉的年纪比你大上一轮,你怎么是他的师姑呢?”

高玉笑道:“镖局都是师父带徒弟的,比如说:镖局现在的总镖头是黄英,其他的镖师,要么是他的师兄弟,要么是徒弟徒侄,我的师父是黄英的师父魏庆元,我的辈分当然大了。”

高玉正在说着,就听见里面有笑声传来,然后一个浑厚男声响起:“小师妹来了?”伴随着话音脚步声由远而近,门一开,一个中年壮汉从里面出来,看看高玉笑道:“诶哟,这么多年没见,小师妹都长成大姑娘了!”

高玉娇滴滴地说道:“师哥,师父呢?”

壮汉说道:“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搬家,还在清溪巷呢,说怕你回来找不到他。”

高玉嘿嘿一笑,说道:“你们给我准备好吃的吧,我去找师父了,回来吃。”说完拉起林远就走,壮汉说道:“小师妹,没有你这样的,这么多年没见了,怎么见了一面就走呢?”

高玉头也不回地说道:“英师哥最疼小师妹了,肯定不会怪我的。”说完拉着林远走出了壮汉的视线,林远问道:“那个人就是黄英?”

高玉点点头,林远笑着问道:“你竟然只说了一句话就跑了?”

高玉嘿嘿笑道:“谁我是他们唯一的小师妹呢?他们就得宠着我!”两人穿街过巷,又来到一间大宅子门口,高玉用手一指笑道:“咱们到了,这里就是我师父的家。”然后用手指指边上的院墙,笑道:“咱们翻墙进去。”

林远惊讶地问道:“不是有门吗?为什么要翻墙?”

高玉笑道:“我师父喜欢别人翻墙。”林远心中想道:“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怪人。”然后就见到高玉上了院墙,林远只能紧随其后,林远刚上到院墙上,高玉就已经跳了下去,林远看院墙不高,下面又是草地,也跳了下去,发出“砰”的落地声。

高玉急忙说道:“你落地的时候不会轻点吗?师父肯定听见了!”

林远笑道:“他听见就听见呗,反正我们也是来找他的。”

高玉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落地这一下子是看你轻功好不好的,要是你轻功不好,师父就不搭理你,不过嘛,幸好你是和我来的,轻功再差也没关系。”

两人正在说话,一个老者从影壁墙后面转了出来,看了高玉一会儿,突然说道:“你是小玉?你怎么回来了?”

高玉一见那个老者顿时飞奔了过去,扑到老者怀里,高声叫道:“师父,这么多年没见,您又年轻了!”

那个老者听完这话大笑了起来,说道:“小嘴还是那么甜,说说吧,这次回来要做什么?”

高玉回头看了一眼林远,说道:“是他要找您。”

老者打量了林远一番,冷冰冰地说道:“请回吧,不见!”

林远心想:“这个老人想必就是魏庆元,难道他连我要做什么都不问就直接把我赶走吗?”于是林远笑道:“老人家,要赶走我也要先问问我有什么事情吧?”

魏庆元笑道:“我已经猜到你有什么事情了,快点走吧。”

林远心想:“这个魏庆元难道能猜到我的来意?这怎么可能呢?”于是他求助似地看向高玉,高玉立刻冲魏庆元撒娇着说道:“师父,您也不问就知道人家要做什么?难道您这些年在家没练功夫,光练算卦了吗?”

魏庆元扑哧一声笑了,对林远说道:“你这个后生落地的时候声音甚响,功夫太差,找我来肯定是要拜师,我不收你,你回去吧。”

1109 死鞘子

林远无奈地说道:“前辈,我不是来学功夫的,我是来……”

魏庆元不等林远说完话便一挥手,好像林远是一只讨人厌的苍蝇,不冷不热地说道:“不学功夫找我干嘛?出去吧!”说完这话转身就走,林远在身后急忙叫道:“老前辈,您别走,您听我说……”

魏庆元也不理林远,林远急忙看高玉,高玉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林远在一边看得明白,高玉是光打雷不下雨,只听高玉委屈地说道:“师父,这么多年没见,您就不喜欢我了!你一定是找到更好的徒弟了,嫌弃我了,对不对?”

魏庆元急忙转过身来笑道:“小玉怎么这么说话呢?”

高玉指着林远说道:“他是我的朋友,都说爱屋及乌,您要是喜欢我就应该喜欢他,可是您现在讨厌他,那不就是讨厌我吗?”

林远在边上一听心想:“这下可好,我成乌鸦了。”然后就看见高玉在一边干嚎,魏庆元一个劲地哄,这时影壁墙后面走出来一个老妇,一见高玉便哭了起来,说道:“这不是小玉吗?回来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怎么一回来就哭了?”说完便走到高玉面前,抱着高玉哭了起来。

高玉也抱着老妇说道:“师娘,师父欺负我。”

老妇转头用责备的语气对魏庆元说道:“小玉这么些年都没回来,怎么一回来你就她给惹哭了!”

高玉哭着说道:“我的朋友要找师父说事情,我师父却要赶人家走!”

老妇对魏庆元说道:“你看你,人家来找你说事情,你就好好说嘛,为什么要赶人家走呢?更何况还是小玉带来的人!”

魏庆元无奈地看了一眼林远,用手指指屋子,说道:“有什么事情就进来说吧。”

高玉娇声对老妇说道:“师娘,我要吃牛肉面,您亲手做的。”

老妇嘿嘿一笑,用手捏了捏高玉的脸蛋,笑道:“小馋猫,师娘这就给你做去。”老妇说完便走了,魏庆元带着林远和高玉进了屋子,坐下之后对林远说道:“你有什么事情啊?”

林远伸手把那张拜帖拿了出来,放在桌上,对魏庆元笑道:“魏老前辈,这张拜帖是您的吧?”

魏庆元接过来看了看,说道:“是我的,怎么了?”

林远用手指了指屋子,笑道:“没有佛像,您又没有戴佛珠,整个院子里也没有檀香的气味,所以我猜您不是信佛之人,为何要去般若寺参拜呢?”

魏庆元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不知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打听这件事情?”

林远笑道:“在下林远,实不相瞒,般若寺与军机大事有关,还望老前辈多多帮忙。”

魏庆元听见林远的话顿时变了脸色,说道:“原来你是林帅!失敬失敬!”

林远微笑了一下,魏庆元这才说道:“这张拜帖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自从您主持修建的铁路修好之后,我们镖局的生意就一落千丈,好久都没有生意,可突然有一天,我的徒弟黄英突然来找我,说从伊犁来了一个大主顾!”

林远一听“伊犁”这个词顿时激动了起来,心想:“如果俄国人要从新疆进入甘肃的话,伊犁是必经之路,俄国和日本联手对付自己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情了,莫非日本人在甘肃一带活动的物资都是从俄国运来的?”

只听魏庆元接着说道:“黄英找我说,伊犁来的大主顾只听说过我的名号,所以请我去和他们谈,可是我已经懒问世事很久了,不愿意出山,于是就让黄英拿了我一张拜帖,就相当于是我亲自去谈了,不过这张拜帖是怎么到般若寺的我就不清楚了。”

林远心想:“看来要弄清拜帖的来历,就要去镖局找黄英!可是找黄英还得高玉和我一起去,不过看高玉的架势,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少时间,我还是自己去镖局吧。”想到这里林远笑道:“魏老前辈,那我就先告辞了。”

魏庆元笑道:“别着急,等吃了饭我和你一起去镖局。”

林远道谢一阵,正在这时,魏夫人带着一个侍女走了进来,侍女端着一大盆面条,魏夫人笑道:“小玉不是要吃牛肉面吗?我做好了。”高玉听见这话便欢呼起来。

等到吃过了饭,魏庆元便带着高玉和林远来到了镖局,一进门便闻了饭菜的香气,黄英见到魏庆元急忙行礼,魏庆元说道:“这中午的饭点已经过了,晚上的饭点还没到,你们吃的哪门子饭啊?”

黄英看看高玉说道:“小师妹让我们准备好酒好菜等着她,我们把菜准备好了,可是她一直不回来,所以我们就指着等着她,把饭点给误了。”

魏庆元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她的话你们也能信!”高玉在一边轻轻一吐舌头,黄英苦笑了一下,魏庆元对黄英说道:“跟我到里面,我有事情和你说。”

四个人走到里面房间,魏庆元对黄英说道:“这是林远,林帅!”

黄英急忙站起身来,说道:“原来是林帅,失敬失敬!”魏庆元说道:“不用多礼了,你拿我的拜帖给谁了?怎么弄到般若寺去了?林帅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

黄英急忙问道:“林帅,那封拜帖惹了什么麻烦吗?”

林远说道:“麻烦倒没有,只是那封拜帖和一件军机大事有关系,所以我想要知道这封拜帖你给了谁?”

黄英说道:“我当时拿着它去找了一个从伊犁来的客商,那个客商出了大价钱让我们从伊犁押一趟镖到天水。”

林远问道:“从伊犁押镖到天水?那他应该在伊犁找镖局啊?怎么跑到天水来找你们?”

黄英说道:“是这样的,我们在伊犁有分部,他完全可以直接找伊犁的分部,不过他却来找我们,可能是因为东西太贵重了,所以他想找名气最大的人。”

林远问道:“名气最大的人?恕我直言,贵镖局名气最大的人不应该是你吗?”

黄英看看魏庆元,说道:“那个人知道的我们镖局的情况好像是很多年以前的,他来了我们镖局便问总镖头是不是我师父?我们说不是他转身就走,我们担心没有主顾,这才把师父搬出来。”

林远问道:“你刚刚说他运的东西很贵重,你知道是什么吗?”

黄英轻轻摇头,说道:“为了不出差错,我特地带着十几个功夫最硬的人到伊犁亲自押镖,可是镖物都是用死鞘子装着的,我们看不到了。”

林远好奇地问道:“死鞘子是什么东西?”

1110 神秘的主顾

黄英说道:“死鞘子是我们镖局的叫法,这个名字源于押送官银的时候用的‘银鞘子’,林帅,您知道我们是怎么押送官银的吗?”

林远想到没想便说道:“把银子放在箱子里,再把箱子放在车上,不是这样吗?”

黄英轻轻摇头,说道:“不是这样的,如果放在箱子里,万一有镖师见财起意,从里面拿走了一个银锭子,谁能知道?在路上一但遇见小偷飞贼,把银子偷走几块,就要我们镖局赔偿。”

“还有,官府是从来不直接给我们银子让我们运的,您想啊,我们运官银都是十万两起运,官银锭子都是一百两一个,那就得有一千个银锭子,我们也不能挨个数啊!所以运官银的时候就要用银鞘子。”

“银鞘子是用两块木头做的,在两块木头上挖出槽子,槽子的大小和银锭子相同,深度差不多是银锭子高度的一半。放银子的时候,银锭子先放在一块木头的槽子里头,然后再把另一块木头扣在上面,这样银子不就被装进槽子了吗?”

“之后木头外面再用铁箍箍好,接缝的地方再打上封条,这就成了银鞘子,官府给我们的都是银鞘子,我们自己看不见银子,如果银鞘子里少了银子,那是他们官府的事情,我也乐得干净。”

“这样的银鞘子一个能装十块银锭子,一个银鞘子就有一百斤,得两个人一起抬才能拿得动!所以这样也安全,后来有的主顾为了自己的东西安全,也把东西放在木头匣子里,外面加上铁箍和封条,我们不能给人家动,要是铁箍和封条坏了人家会说我们私自动了人货,就这样,装银子的木头匣子叫银鞘子,可是主顾们的木头匣子里面有什么我们却不知道,所以就叫死鞘子。”

林远点点头,问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你们知道吗?是银子吗?”

黄英摇头说道:“不是,里面的东西比银子轻得多!而且有的匣子轻,有的匣子重,差别特别大,我们有两个镖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搬起来一个死鞘子,以为各个都那么重呢,搬下一个的时候也使了全力,结果下一个死鞘子特别轻,他一下子就坐了屁墩,所以这件事情我记得特别清楚。”

高玉在一边咯咯地笑了起来,林远问道:“那运东西的路上有没有什么状况?东西到了天水,是被谁拿走的?”

黄英笑了笑说道:“林帅别急,我慢慢给您讲。”然后接着说道:“我们走镖的路上虽然会遇见劫匪,可是说几句话就过去了,毕竟我们功夫硬,劫匪就算吃了我们也得弄得满嘴血,他们也愿意拣软柿子捏,所以真正动手一百次走镖未必有一次!不过运到黄沙镇的时候出了一件怪事。”

林远问道:“黄沙镇?这个名字好耳熟啊!”

黄英说道:“黄沙镇距离般若寺挺近的。”

林远点点头,问道:“在黄沙镇出了什么事情?”

黄英说道:“那个主顾是跟着我们一起走的,这也是一件奇事,我们给人家押镖,从来没遇见过货主跟着一起走的!等到黄沙镇住上一晚,第二天一出镇子,走出十来里地,前面来了一伙人,我们还以为是歹人呢,等来到近前才发现,那些人没拿兵刃,不像拦路的歹人,这时主顾说话了,让我们停下,把东西交给来的那伙人。”

“走镖这么多年,这是我唯一一次半路上把镖物给别人,我们虽然觉得奇怪,可是货是人家主顾的,人家让给我们就给呗,这时主顾又说话了,让我们在原地等着,他租我们的马车用用,等把货物送完他再把马车给我们送回来。”

“我当时就说,你们要去哪里我直接把东西给你们拉过去不就行了,谁知道那个主顾不同意,还给了我们一大笔钱,那笔钱买下我们的马车都够了!我也就没说什么,让他们把马车弄走了,等到下午的时候,那个主顾才把马车给我们送回来。”

黄英说到这里就停下了,林远问道:“那后面的事情呢?”

黄英说道:“后面就没了,他把马车给了我们就回黄沙镇了,那批货去了哪里我们也不知道。”

林远心想:“看来在般若寺下面发现的那批炸药和军火应该就是他们运过去的,硝化纤维很轻,枪和工具很重!”

林远接着问道:“那个主顾是什么人?做什么生意?在天水有他的买卖吗?”

黄英摇摇头,说道:“这些我们都不知道,他没说,一路上我套了几次话也没套出来,他给我们说了个名字,我觉得是假的,叫褚友珍!”

林远心想:“光有一个名字有什么用,一定是假的!看来这条线索到此为止了,白费了那么大力气了。”林远说道:“如果再有这个人的消息,你一定要通知我。”

黄英答应下来,林远便告辞出来,留下高玉在镖局里,林远回到驻地,见到沈晚晴正直愣愣地看着窗户,林远笑道:“你在那里发什么呆呢?”

沈晚晴“嘘”了一声,然后说道:“别吵,我在下棋呢。”

林远看看沈晚晴周围,既没有棋盘也没有棋子,探头看看窗户外面,也什么都没有,于是问道:“下棋?你在和谁下棋?”

沈晚晴用手指指脑袋,笑道:“盲棋!”突然脸色一变,说道:“被你一打岔,棋都乱了。”说着伸手在眼前一阵乱摆,好像眼前有一张棋盘,她要把上面的棋子都划乱一样,说道:“不下了!”

林远嘿嘿一笑,沈晚晴才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高玉呢?”

林远把今天的事情一说,沈晚晴笑道:“高玉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经常撒娇,没想到到了镖局那边娇撒得更厉害。”

林远说道:“现在线索断了,我只能想一想如何解决后面的土地问题了。”

沈晚晴说道:“解决这些问题需要人手,甘肃这么大,你需要不少人啊。”

林远说道:“我已经想好了,现在蒙古的各项事情都进行得差不多了,我把在蒙古进行改革的人叫来,然后进行改革。”

沈晚晴问道:“那清廷那边呢?你就不管了吗?”

林远说道:“甘肃现在的地都没有主了,我相当于是给清廷收拾烂摊子,他们还会表彰我呢。”

正在这时,突然见到高玉急匆匆跑了进来,对林远说道:“快点和我去镖局一趟!”

林远急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高玉说道:“那个运东西的人又来了!”

1111 约法三章

林远急忙问道:“他怎么来了?”

高玉说道:“我们也不清楚,他突然就来了,不过脸色十分轻松,好像要和黄师哥说的事情并不是很重要.”

林远看了一眼沈晚晴说道:“不管他说什么事情,咱们都要去看看。”

三人出门来到镖局,高玉把林远和沈晚晴从边上的角门领进去,然后小声地说道:“晚晴姐、姐夫,咱们小声一些,褚玉珍正在和我师哥在客厅密谈,师父让我们到一边的屋子里去偷偷地听。”

林远和沈晚晴点点头说道:“我们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褚友珍不会察觉的。”三人悄无声息地走进屋子,高玉用手一指桌上的碗,然后拿起一个扣在墙上,耳朵凑在碗上听着,林远和沈晚晴也拿起碗,放在墙壁上,用耳朵听着。

林远听见屋子里的褚友珍笑道:“上次您帮助我押镖,我十分感激啊!”

黄英客气地笑道:“哪里哪里,我们就是吃这碗饭的,谢什么啊?”

褚友珍笑道:“黄镖头怎么没有出去押镖呢?”

黄英笑道:“没有什么大活,让徒弟们去就好了。”

褚友珍一笑,说道:“恕我直言,贵镖局恐怕有很久都没有接到镖了吧?”

黄英哈哈大笑,说道:“被您言中了,褚兄是不是又要照顾我们的生意了?”

褚友珍笑道:“我在伊犁赚了些俄国人的钱,如今在天水新开了一家店铺,倒卖些杂货,还趁着兵荒马乱地价低廉购买了一处房产,以后就要在天水城常住了,还望黄总镖头多多帮忙。”

黄英问道:“我能帮什么忙啊?”

褚友珍答道:“来我家当武师总教头,您看如何啊?”

黄英说道:“我们安泰镖局可从来没有给别人看家护院过啊?”

褚友珍笑道:“镖局给人看家护院是常有的事情,不说别人,就说北京城已经仙逝的中堂大人,家中的武师还是会友镖局的呢,贵镖局的武师来给我看家护院,价钱一律从优,怎么样?您答应吗?”

黄英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件事情容我和镖局的人商量商量吧,今天晚上我派人到您的府上给您答复,您看如何啊?”

褚友珍答应下来,便起身告辞,高玉问林远:“姐夫,你说这个褚友珍为什么要请黄师哥去看家护院呢?”

林远想了想,说道:“如果他上次那批货真的是运给日本人的武器和炸药,那他和日本间谍就一定脱不了干系,所以他找你师哥说不定另有原因,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三人都想不通,林远说道:“不管他有什么目的,这件事情黄英应该答应。”正说话间黄英便从外面走了进来,对林远说道:“林帅,我们的话您都听见了吧?您说我应该怎么办?”

林远说道:“你答应他,然后把他的一举一动都告诉我。”

黄英点点头,高玉突然说道:“我也要去!”

黄英一愣,摇头说道:“你一个小姑娘,你去做什么?”

高玉笑道:“这个褚友珍肯定有女眷要保护吧?我去不是正好吗?”

黄英犹豫了一下,说道:“这样也行,不过我要问问他,如果他同意了你就去。”

高玉一笑,说道:“师哥你快点出去,我要和林帅说悄悄话,你不准听。”黄英笑了笑走了出去,高玉这才对林远说道:“我去秘密打探他的底细,好不好?”

没等林远说话沈晚晴就在一边说道:“不行,你去实在是太危险了,很多东西你都不懂!”

高玉娇声说道:“好姐姐,我不懂你可以教我啊!”说着就抓住沈晚晴的胳膊一个劲地摇晃,沈晚晴狠狠一甩手,怒道:“不行!你明天就得去他们家了,只有一天不到的时间我怎么可能把你训练成一个合格的特工?”

高玉被沈晚晴一把甩开,顿时伤心地啜泣起来,不过是装出来的,一滴眼泪都没有,对林远说道:“姐夫,你看姐姐欺负我,快点管管啊!”

林远也说道:“不行,真的太危险了,看那个褚友珍的年纪,一定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间谍,你斗不过他的。”

高玉看看沈晚晴,说道:“那让晚晴姐和我一起去。”

林远想都没想就摇头说道:“不行,北条明智见过她,褚友珍很有可能把北条明智带到家中,北条明智一眼就会把她认出来!”

高玉突然把脸一板,说道:“我非要去,你们不同意也不行!”说完就往外走,林远急忙说道:“你别任性!”林远刚要拉住她,却被沈晚晴一把拉住,只听沈晚晴笑道:“小玉,你回来吧,我同意你去了。”

高玉立刻眉开眼笑起来,坐回到了沈晚晴身边,搂住沈晚晴的腰,脸贴在沈晚晴肩膀上,甜腻腻地说道:“晚晴姐最好了!”

沈晚晴笑道:“不过你去归去,我要和你约法三章,只要你做到我说的这三条,你就不会有危险。”

高玉眼睛放亮,连连点头,沈晚晴这才说道:“第一:你少和褚友珍接触,尽量不要和他说话,也不要单独见他,如果和他说话,千万别想着套话打探情报,明白了吗?”

高玉问道:“为什么?”

沈晚晴说道:“你不知道该怎么打探情报才能不让他怀疑,所以你套情报就会被他识破,还有,你一个姑娘,主动和他接触肯定会引起他的怀疑,**你就更不在行了,所以一定要少和他接触,明白了吗?”

高玉脸一红,说道:“我才不会**他呢……”

沈晚晴接着说道:“第二件事:千万不要想着从他的屋子里偷取情报!”

高玉惊叫道:“这个都不行吗?我还想着用这个法子打探他的底细呢!”

沈晚晴无奈地说道:“如果他是一个训练有素,经验丰富的间谍,他的情报肯定不会被你一眼发现,而且有人动过他的东西他一眼就看出来了,你要是去偷东西简直就是找死,明白了吗?”

高玉讷讷地说道:“要是这样的话我还不如不去了呢。”

沈晚晴一笑,说道:“最后一条是告诉你怎么打探情报的。”

高玉又兴奋起来,说道:“快点说,快点说!”

沈晚晴笑道:“最后一条就是:你可以从他的女眷身上打探到他的情报!”

高玉问道:“在女眷身上打探情报?怎么做?”

沈晚晴笑道:“这个比较复杂,今天晚上你到我那里去,我给你好好地讲一讲,总之从他的女眷身上旁敲侧击,肯定能知道一些什么。”

高玉开心地答应了,正在这时林远接到一个消息,是陈飞发来的,只听陈飞说道:“你去哪里了?快点回驻地,有个女孩来找你讨情债了!”

1112 风流情债

陈飞的声音很大,沈晚晴和高玉都听见了,林远不好意思地看了沈晚晴一眼,沈晚晴面无表情地回看了一眼,高玉在一边发出“哦”的尖叫声,好似看戏一般看向林远。

林远也听得稀里糊涂的,刚要细问陈飞,陈飞却把通讯器给关了,林远一脸尴尬地看向沈晚晴,沈晚晴嘿嘿一笑,说道:“肯定是陈飞在开玩笑,你不用理他。”高玉一听沈晚晴没有吃醋,在一旁发出失望的叹息声。

林远说道:“我们还是回去瞧瞧是怎么回事吧。”三人一起回到营地,就见到陈飞背着手在营门口转悠,陈飞见到林远回来立刻走上前来,笑道:“你欠下的风流债可找上门来了,快点和我进去。”

林远心中暗想:“陈飞啊陈飞,没有你这么当兄弟的!晚晴还在这里呢,不要说我没有风流债了,就算有你也得帮我瞒着啊,你还把它给揭开了,你这让我怎么收场啊!”想到这里林远急忙说道:“你竟胡说,我有什么风流债啊?”

陈飞笑道:“今天来了一个漂亮女孩,说要见你,还扭扭捏捏的,那样子我一看就明白了,肯定是风流债,快去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林远回头看向沈晚晴,无奈地说道:“晚晴,我……”

沈晚晴面无表情地说道:“咱们先去瞧瞧。”四个人一起进了营房,林远见到椅子上坐着一个漂亮少女,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这时那个少女站起身来,害羞地叫了一声:“林帅。”

林远打量了那个少女一会儿,突然恍然大悟地说道:“竟然是你?”

沈晚晴见到林远这个样子心想:“喜欢他的女孩有不少,莞儿不用说了,其他的像林雪芝、翠雪、乌兰姐妹、苏芸真这些我都知道,他都告诉我了,可这个女孩是谁?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他提起过呢?他是在故意瞒着我吗?”

沈晚晴想到这些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满脸的不自在,高玉在一边看出端倪,轻轻一捅陈飞,小声说道:“看晚晴姐的样子,这里面的事情肯定小不了,你瞧你做的好事!”

陈飞小声说道:“我觉得他们两个彼此很信任啊,这才当着晚晴的面说的,没想到他们竟然……”

这时只听见林远对那个女孩说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高玉和陈飞一听心想:“完了,看来林远和这个少女认识,事情要不好了!”

沈晚晴不等少女说话便问林远:“她是谁?”

林远说道:“你不认识她了吗?”

沈晚晴的声音里有些怒意:“我曾经认识过她吗?”

这时只听那个少女柔声说道:“姐姐,您怎么不记得我了?”

沈晚晴听少女的意思,似乎少女认识自己,可是实在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这个少女,越想越糊涂,于是问林远:“她到底是谁啊?”

林远说道:“那天宁疯子抄杨昌浚的家的时候你见过她啊,她就是杨昌浚的小女儿啊!”

沈晚晴这才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是她啊,那天我离着她太远,没看清楚,走的时候也没有细看。”然后转头对少女说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少女脸上一红,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递给沈晚晴,说道:“爹爹要我把这封信交给林帅。”

沈晚晴接过信,把信递给林远,林远一边打开信一边问那个少女:“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那个少女说道:“我叫蔚婷,蔚为大观的蔚,婷婷玉立的婷。”

林远点点头,把信拆开,看了一遍便皱起了眉头,沈晚晴急忙问道:“信上写的什么?”

林远一边把信递给沈晚晴一边说道:“小德张带着人来西安了,杨昌浚很害怕我假传圣旨的事情败露,就把他的女儿托付给了我。”

沈晚晴往信上一扫,看见上面的“执备箕帚”“侍奉枕席”“生儿育女”就都明白了,急忙说道:“你不是有办法对付清廷的人吗?”

林远说道:“当然有啊,可是杨昌浚他不放心啊!”

沈晚晴看看杨蔚婷,说道:“就你一个人来的吗?这么远的路,你爹爹也放心?”

杨蔚婷说道:“我和一个老妈妈还有一个忠仆一起来的,有火车,挺方便的。”

林远想了想,对陈飞和高玉说道:“你们给她准备些吃的,再给她找个地方住。”然后对沈晚晴说道:“晚晴,你跟我出来一下。”

沈晚晴跟着林远出来,林远小声说道:“我必须回西安一趟。”

沈晚晴问道:“就你一个人?”

林远说道:“我让铁路部门给我开一趟专列,我再带上两个战士当随从,应该没事。”

沈晚晴急忙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林远摇头说道:“不行,你要留下来指导高玉探查日本间谍的情况,龙腾飞还和日本间谍搅在一起,他们就是一颗迟早会爆炸的定时炸弹,高玉这条线太重要了,万万不能放松,我这次回西安,一方面是救杨昌浚,对付清廷,另一方面是把咱们的土地改革工作队带来,现在咱们的人实在是太少,以后弄土地改革肯定不行。”

沈晚晴点点头,小声说道:“小心一些,别轻易冒险。”

林远笑了笑,说道:“晚晴,杨蔚婷的事情我忘记告诉你了,以后我一定不会……”

沈晚晴突然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吻,笑道:“不用告诉我了,我相信你。”林远笑着点点头,找来两个战士,起身回西安。

这两个战士一个是用计谋骗过赵德才的小吴,另一个就是那天探地洞的战士,名叫“韩航”,大家都叫他小韩,林远带着两个人回到西安,下了火车直接来到杨昌浚府上,到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杨府的大门前面一个人都没有,林远让小韩上去砸门,没砸几下就门就开了,里面的人一听是林远来了,急忙往里面请。

林远来到会客厅,杨昌浚已经等着了,林远见到杨昌浚满眼血丝,知道他这几天肯定没怎么睡觉,于是问道:“小德张来了之后说什么了吗?”

杨昌浚连连摇头,林远不禁苦笑道:“那你就让你的女儿跑那么远去找我?”

杨昌浚急忙说道:“其一是火车上很太平,我放心,其二是小德张来了之后也不见我,就在袁世凯的军营住着,我也不知道他来要做什么,心里这才不托底,赶紧让蔚婷去找您,她一走我就是死也没牵挂了。”

林远眉头一皱,问道:“小德张来了之后没有来找过你?那他是来做什么的?”

1113 抗旨不尊

杨昌浚摇头叹道:“都来五六天了,一直没有动静,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林远心想:“我应该可以从小德张的随行人员上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于是林远问道:“小德张都带了一些什么人来呢?”

杨昌浚说道:“他还真带了不少人,不过具体是干什么的我也不清楚。”

林远心中一动,想道:“无论是北京站还是西安站,都一定会有小德张的随行人员名单,我也不用问杨昌浚了,一会儿我让他们把名单给我发过来就行了。”

林远于是说道:“这样吧,名单我自己想办法,你也不用担心了,先去睡觉吧,我今天晚上就在你的家中住下,有什么事情我明天再处理。”

林远于是在杨昌浚的家中住下,第二天一大早,突然听见外面一阵大乱,林远睁开眼睛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两个战士睡得比林远还沉,反倒是林远把他们吵醒的,他们听听外面的声音茫然地看着林远,林远急忙朝外面叫道:“来人啊,快点来人。”

话音未落就见到门一开,杨昌浚走了进来,林远心想:“杨昌浚怎么亲自给我当上仆人了?”这时就见杨昌浚一脸慌张地说道:“小德张领着兵来了!”

林远急忙起身,说道:“来做什么?”

杨昌浚一甩手,苦笑着说道:“当然是抄家了!”

林远说道:“你别着急,我跟着你去看看,现在他们在哪里呢?”

杨昌浚答道:“正在院子外面砸门呢!”

林远说道:“那好,我们就去院门口。”杨昌浚领着林远出了门,在大宅子转了一阵,就听见前面传来“砰砰砰”的砸门声,转过树丛一看,只见十几个武师正手握刀剑,胆战心惊地看着大门,大门上着两道铁门闩,尽管如此,还被砸得摇摇欲坠。

林远走到门口,对一个武师说道:“冲外面喊话,告诉他们别砸门了,我们这就把门打开!”

那个武师急忙爬到院墙上冲外面叫喊了几句,砸门声果然停止了,林远给武师们使了个眼色,武师们上前推下门闩,外面的兵卒顿时一窝蜂地涌进来,林远朗声怒喝:“都给我滚出去!”

兵卒们虽然不认识林远,可是见到林远的态度如此蛮横,也吓得一停步,一个头目壮着胆子问道:“你是什么人?”

林远用手往门外一指,傲然说道:“你没有资格和我说话,把你们最大的头儿给我叫来!”

那个兵卒一溜烟往门外跑了,林远冲小韩和小吴说道:“让人家把咱们堵在院子里,气势上就矮着一头,走!咱们出去!”

门口都是袁世凯的兵卒,林远带着两个战士,就好像没有看见他们一样往外面走,那些兵卒被林远的气势吓得一闪,林远便走到了门外,门口的地上放着一根腰身粗细的木头棒子,棒子上面绑着绳子,林远用脚踢了踢木头棒子,冷笑道:“可以啊,连攻城锤都拿来了,你们是在打城门吗?”

众兵卒弄不清楚林远的底细,见到林远如此傲然自若,纷纷退后几步,正在此时,兵卒外面传来一声虎吼:“是何人在此放肆?”伴随着话音,兵卒们往左右一分,只见一个黑脸壮汉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林远从衣服上看出这人是个军官,于是问道:“你是什么官?”

那壮汉一抱拳,朗声说道:“我是袁世凯大人帐下,后军营营统齐黑虎!”

林远一脸不屑地说道:“才是个营统,就没有更大的官了吗?”

齐黑虎见到眼前这人倨傲无比,心生恼怒,没好气地说道:“我是营统你是什么?不管你是什么,都给我听明白了,我奉了钦差大人的命令,查抄杨昌浚的家,你在这里拦着,就是抗旨不尊!”

林远不屑地一笑,说道:“奉了钦差大臣的命令?我问你,你是听钦差大臣的?还是听圣上的?”

齐黑虎听见林远的话“锵”的一声抽出刀来,雪亮的刀尖指着林远,怒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远伸出手去,轻轻一拨刀尖,笑道:“刀剑无眼,别伤着人,我是林远。”

齐黑虎一听这话顿时眉头一皱,说道:“你不是在天水吗?怎么回到西安了?”这时边上一个兵卒凑上前来说道:“营统大人,他的确是林远!”

齐黑虎打量林远一阵,收刀抱拳施礼,说道:“卑职不知您是林帅,多有得罪,只是查抄罪臣杨昌浚的家是钦差大臣所命,卑职职责所在,请林帅让开。”

林远无奈地说道:“宁疯子不是查过一次了吗?我都告诉他杨大人的罪已经被圣上赦免了,你们怎么又来了?”

齐黑虎眼珠转了转,说道:“卑职找钦差大臣来和您说。”

正在这时,突然听见人群后面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齐营统,速速将假传圣旨的逆贼林远一并拿下,本大臣重重有赏!”林远一听声音便知道:是小德张来了!

兵卒往左右一分,只见小德张如同众星捧月一般走到林远近前,林远笑道:“小德张公公,您怎么把逆贼的帽子扣在我脑袋上啊?”

小德张怒道:“前些时日宁疯子要查抄杨昌浚的府邸,你竟然说圣上赦免了杨昌浚的罪过,我到西安知道了这件事情,特地派人回京城问过了圣上,圣上知道之后大发雷霆,特地传圣旨让我查抄杨昌浚的府邸,再把你……”

小德张说到这里伸手指着林远的鼻子说道:“再把你林远一起抓回去!”

林远听小德张说他派人回了北京,这才明白:“原来小德张到了西安五六天都没有动静,是因为他派人回北京了,从西安到北京,路上就得四天,再进紫禁城见皇帝也要一天,总共肯定要五六天的时间。”

小德张说到这里回头冲手下说道:“把圣旨请上来!”

一个手下恭恭敬敬地捧上来一个紫檀木的盒子,小德张伸手把里面的黄绸子卷轴拿了出来,对林远说道:“你要亲自看看吗?”

林远接过圣旨,刚要打开看,就见到杨昌浚一阵风一般跑到小德张面前,双膝跪倒,磕头有声,哀求道:“罪臣愿意和钦差大臣回京领罪,但求您放过林帅吧。”

杨昌浚说完便一个劲地磕头,额头上很快就见了血,林远嘿嘿一笑,伸手把杨昌浚拉了起来,杨昌浚满脸惊慌地说道:“林帅,您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林远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早就告诉过你我有办法,你怎么就是不相信呢?”

1114 远程通话

小德张见到林远谈笑自若,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由得火撞顶梁,怒道:“速速把林远锁了。”几个兵卒往上一闯,小韩和小吴掏出枪就把几个兵卒顶了回去!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唉,这些都是误会啊。”

小德张冷笑道:“林远,别以为你说两句软话这件事情就完了!”

林远把圣旨还给小德张,笑道:“你的圣旨是圣上哪天写的?”

小德张眉头一挑,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是两天之前写的吧?”

小德张冷哼一声,不说话,林远嘿嘿笑道:“圣上写完圣旨就改主意了,所以特地用无线电告诉我,圣旨不算数,作废,杨昌浚没有罪!”

小德张怒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林远笑道:“你可以派人回去问啊。”

小德张一听这话火就更大了,心想:“好一个林远,你有那个叫无线电的鬼东西,和人说话眨眼就完事了,可是我呢,再派一个人回去问又得用五天的时间,我和你耗得起吗?”

小德张于是说道:“林远,你少给我用这一招!上次你和宁疯子就是这样说的,结果你上次就假传了圣旨!”

林远无奈地说道:“你要是不信的话,我让圣上亲自和你说?”

小德张一听眼睛就瞪圆了,说道:“你有办法让圣上和我说话?北京离着西安几千里地呢!”

林远笑了笑,说道:“当然,不过你要等一会儿。”

小德张心里也没底,打量了林远好半天,这才问道:“你要我等多少时间?”

林远笑了笑,说道:“那要看北京的情况了,如果一切顺利,两个时辰就好了。”小德张说道:“那好,我就等两个时辰!”小德张冲手下喝道:“速速去拿桌椅和伞盖!”手下慌慌张张地跑了下去,林远看着小德张一笑,然后拿起通讯器,找到了张华。

张华问道:“你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林远笑道:“事情很复杂,你拿上一套无线电通讯设备,能和我直接通话的,然后去找李经方,让他带着你去见皇帝。”

张华问道:“非要经过李经方吗?我自己带着它去见皇帝不行吗?”

林远惊讶地问道:“你能直接见到皇帝?”

张华笑道:“当然了,前几天我们还在一起吃饭呢,你等着啊,我这就进宫见他。”

林远好奇地问道:“你们还在一起吃饭?我说的是紫禁城里的光绪帝,你说的是谁?”

张华哈哈笑道:“当然也是光绪帝了,难道还有第二个皇帝吗?你这话可是要杀头的!看在我们是多年好友,我就不揭发你了!”

林远更加奇怪了,问道:“你是怎么认识皇帝的?”

张华笑道:“我现在可是大清首富,皇帝怎么能不认识我?好了,这件事情我们以后再说,你让我带着通讯器找皇帝要做什么啊?”

林远笑道:“反正有要紧事情,你就抓紧时间吧。”

张华说道:“好!等见到皇帝我再找你。”张华说完就关闭了通讯器,林远等了半个小时,就见到张华发来消息,说道:“好了,你来和圣上说话吧。”然后就听见张华说道:“圣上,你把耳朵放在这里,对,没错,把它拿稳了,别摔下去,嘴对着这里说话,好,就是这样……”

然后林远就听见通讯器里传来光绪帝小心翼翼的北京方言:“林远,是你儿?你在哪儿呢?”

北京方言的儿化音多,林远一听便知道这是光绪帝的声音,林远笑道:“我在西安呢。”林远说完话就听见通讯器里传来张华的声音:“圣上,你不用往周围看,林远没在你旁边,他在西安呢,离着北京几千里地呢。”

光绪帝的声音响起:“张爱卿,那朕怎么能听见林远说话?”

张华无奈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是和你说了吗?这叫高科技!你快点对着话筒说话,林远找你有要紧的事情。”

光绪帝的声音这才回来:“林爱卿,你找朕有什么事情啊?”

林远笑道:“杨昌浚的事情,您就把他赦免了吧,平定叛匪,他可以说是居功至伟啊!”

光绪帝“哦”了一声,说道:“这件事情啊,你还假传圣旨呢,朕还要找你算账……”

林远急忙说道:“我是在帮你,你不知道,现在陕甘的老百姓,三岁孩童皆知当今圣上是尧舜在世!这里面全是杨昌浚的功劳,您就放了他吧,别的事情我回北京再和你细说!”

光绪帝一方面是被高科技的东西震住了,一方面是被林远的高帽子压迷糊了,于是说道:“那你就便宜行事吧。”

林远说道:“那好,你亲自跟小德张说。”

林远说着话,小德张也在一边对手下说道:“林远拿着的是什么东西啊?他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

手下说道:“莫非那就是无线电通讯设备?”

小德张也没有准主意,过了一阵子就见林远冲他一招手,说道:“好了,你过来吧。”

小德张走到林远跟前,林远把通讯器放在小德张耳边,说道:“这里面的人就是圣上,你让他亲口告诉你,赦免杨昌浚。”

小德张犹犹豫豫地凑到听筒边上,只听见里面说道:“小德张,听林远的吧,赦免杨昌浚。”

林远本来以为小德张听见光绪帝的声音会跪倒磕头,没想到小德张竟然眉头一皱,忡忡大怒,说道:“林远,这根本就不是圣上的声音,你竟敢找人冒充圣上!”

林远一下子明白了:“人说话的声音经过电磁波的传播会发生变化,所以在电话里听一个人的声音和面对面听不一样,所以小德张不相信通讯器里说话的人是光绪帝。这可怎么办?”

林远急中生智,冲着通讯器叫道:“张华,接电话!”然后就听见张华的声音响起:“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远说道:“这群人不相信我,这样,老张,你换用你的通讯器,然后把通讯器上的摄像头打开,咱们用视频通话!”

张华哈哈一笑,说道:“真有你的!等着啊!”很快林远通讯器上就传来了一个视频通话的请求,林远一打开,只见光绪帝惊慌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上,边上是张华的声音:“圣上,你别害怕,这是高科技,它没把你的魂而摄进去!”

林远把屏幕凑近小德张,说道:“看看吧,上面的人你认不认识?”

小德张一见光绪帝的图像急忙跪倒在地,高声说道:“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这回你相信了吧?”

1115 改革受阻

小德张磕头如小鸡啄米,连声说道:“我信,我信!”

林远一招手,说道:“好了,起来吧,我给你听听圣上是怎么说的。”林远说着便把通讯器伸了出去,想让小德张接过去,可是小德张却跪在地上纹丝未动,林远叹了一口气,只好把通讯器往小德张耳边放,没想到小德张竟然惶恐地在地上向后爬了两步,躲开了通讯器。

林远无奈地说道:“你躲什么啊?你离我手中的家伙那么远,怎么能听清皇上说话?”

小德张急忙说道:“奴才不敢和万岁靠得太近,免得冒犯天颜!”

林远心想:“难怪小德张受宠呢?他时时刻刻都把自己当成奴才,把主奴尊卑放在生活中的每个细节里,主子岂能不喜欢他?”林远说道:“你不靠近就听不到圣旨,不也是冒犯圣上吗?”

小德张一愣,想了半天才膝行到林远面前,却不敢拿林远手中的通讯器,林远只好把通讯器拿到他的耳边,这时光绪帝说出了赦免杨昌浚的话,小德张这才磕头答应,林远随手把通讯器一关,屏幕一黑,光绪帝的图像就不见了,吓得小德张尖叫道:“圣上怎么不见了?可是出了不测?”

场中跪着的众人听见小德张的话也跪伏在地不敢动弹,各个面如土色,林远无奈地笑道:“好了,大家都起来吧,皇帝在北京城好好的呢。”

林远说了半天,小德张才从地上爬起来,众人见到小德张起来也从地上起来了,小德张狠狠瞪了林远一眼,说道:“林远,既然圣上发话了,杨昌浚我就不抓了。”

林远心想:“小德张大老远地从北京来到西安,肯定不会是单单为了抓杨昌浚,他一定有更加重要的事情,不如我借此机会好好打探一番。”于是林远问道:“小德张公公,圣上和太后派您来,不会只是为了抓杨昌浚吧。”

小德张笑道:“当然不是,我这次是和新任甘肃布政使袁玉林一起来的。”

林远一听袁玉林的名字心想:“历史上没有听过袁玉林这个人啊?一定是新近提拔上来的,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历?”于是林远好奇地问道:“袁玉林?袁玉林是什么人?”

这时小德张说道:“这个袁玉林可是同治十年的进士,会试的头名会元,殿试的时候因没有答好先帝的问话,这才没中三甲,只得了个第九名,不过他却不愿入翰林院为官,而是去到河南做了一个知县,干过几任知县知府,把县府管得有模有样,离任的时候老百姓都送万民伞,年初才提了山东布政使。”

林远心中暗笑:“那个万民伞就是一把伞,在伞上写上老百姓的名字,给那些离任的官员,表示官员在任的时候像伞一样蔽护百姓,刚开始的时候只送给那些好官,是老百姓自发的,可是后来当地乡绅为了讨好官员,无论这个官员贪污了多少银子,做了多少坏事都给他送万民伞。”

林远心想:“区区几把伞,可不能说明这个袁玉林能耐非凡,我看他能来做甘肃布政使,一定是袁世凯暗中活动的结果,他们根本都是一伙的。”林远于是问道:“袁玉林也姓袁,莫非他是袁世凯的亲信?”

小德张笑道:“这人和袁世凯是本家,你以为袁世凯就只有一个人在朝中打拼吗?袁世凯的祖上也有不少人为官,是个大家族。”

小德张接着笑道:“袁大人给圣上上了一封折子,说甘肃的官吏已经大多殁于叛贼乱党之手,所以圣上钦点了山东布政使袁玉林来甘肃整理残局,林大人和袁大人都是领兵打仗的悍将,对治民之道恐怕隔行如隔山了。”小德张说完,也不理会林远,自顾自地走了。

林远一听心便悬了起来,想道:“我还指望着保下杨昌浚,然后让他帮助自己在陕甘一带进行土地改革呢,现在清廷竟然新派了一个布政使,这不是把我给架空了吗?这个袁玉林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万一他勾结权贵,趁着甘肃混乱之际大肆搜刮占有土地,百姓的日子不是更难过了!”

想到这些林远打定主意,不能让这个袁玉林拦在自己改革的路上,可是要怎么对付他呢?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袁玉林想在甘肃干什么搞清楚!可是想要调查袁玉林却面临着人手不够的难题,自己队伍里唯一的特工沈晚晴现在被缠在了天水脱不开身!

林远心想:“现在不仅要调工作队,还要调集一批特工!还有,自己的军事实力也不强,就十几个人,撕破脸的话无论如何都不是袁世凯他们的对手,所以还要把部队调来!如果调部队的话,蒙古的第七师是绝佳的选择,首先:蒙古距离甘肃比较近,其次:在进入蒙古的时候,第七师只有一个团的人员,现在已经满编了,有几百辆坦克和步兵战车,在地势比较平坦的甘肃几乎所向披靡!”

“要调动第七师的话就要从宁夏府一带经过,而宁夏府一带是钟新远活动的地方,钟新远肯定已经回到固原州了,现在还没有倒出手来应付他,不过第七师要从他的地盘经过,他一定不会答应的,只能再想办法了。”

林远打定主意便去安排人员,等到把人员安排完毕,让他们来到西安探听袁玉林的动静,林远就返回天水处理褚友珍的事情,毕竟日本人的威胁更大!

林远回到天水,先找沈晚晴问道:“事情怎么样了?”

沈晚晴说道:“褚友珍已经答应高玉去保护他的女眷了,黄英也带着几个镖师搬到他的家中去了,你那边呢?杨昌浚救下来吗?”

林远把事情一说,沈晚晴也笑了,林远说道:“你去告诉那个蔚婷姑娘吧,让她趁早回家。”

沈晚晴答应下来便出去了,这时黄英来了,林远问道:“黄师傅,有什么事情吗?”

黄英问道:“沈姑娘不在吗?”

林远说道:“她有事情,你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说吧。”

黄英说道:“也行,是这样的,沈姑娘告诉我,每天来把前一天褚友珍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告诉她,我今天就是来告诉她的,既然她不在,那我就告诉您吧。”

林远微笑了一下,黄英这才说道:“昨天晚上他是五点多回的家,回家之后和妻子女儿一起吃饭,吃完饭和我们镖局的李镖头下了两盘象棋,输了一盘赢了一盘……”

林远听着不由得连连苦笑,心想:“晚晴这是在让黄英记流水账啊!”林远刚想到这里,黄英的一句话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1116 引敌上钩

林远听黄英说道:“今天早上他是在六点多天刚亮的时候出门的,出门之前和我说,铁路把他的生意给抢了,然后就走了.”

林远眉头一皱,问道:“这个褚友珍不是做杂货生意的吗?我们的铁路怎么会抢他的生意呢?”

黄英一笑,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兴许只是随口一说。”

林远轻轻摇头,说道:“不对,有了铁路货运,他的商品运输的成本应该是下降的,他应该说铁路运输的好话才对。”

黄英笑道:“那我就不清楚了,我昨天晚上守夜来着,现在要回去睡觉了,就先走一步了!”林远客气几句把黄英送出门去,这时沈晚晴回来,笑着对林远说道:“那个蔚婷姑娘好像还不愿意走。”

沈晚晴说完便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林远,林远一下子想起了她写请柬骗自己的事情,脸上不由得一红,急忙岔开话题说道:“刚才黄英来找你,我就让他把事情都对我说了,你怎么让他把每件事情都告诉你啊?”

沈晚晴笑道:“这叫日常生活分析,从他的日常生活中分析出他可能要去执行的间谍行动,黄英都说什么了?快点讲给我听。”

林远眉头一皱,无奈地说道:“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哪里记得住啊?”

沈晚晴想了想,问道:“他是不是又说了铁路的坏话?”

林远一听便惊讶地问道:“他以前还说过铁路的坏话吗?”

沈晚晴点点头,笑道:“对啊,我当时就觉得奇怪,铁路能让他的运输成本下降……”没等沈晚晴说完林远就激动地一拍桌子,说道:“晚晴,咱们想到一起了,刚才黄英和我说的时候我就觉得他说铁路的坏话不对劲!”

沈晚晴说道:“凡是不寻常的事情都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想这件事情的背后,一定有秘密!”

林远问道:“那你说这个秘密是什么?”

沈晚晴轻轻摇头,说道:“这几天我也在想,可是一直没有想通。”

林远说道:“我倒有一个想法!”

沈晚晴眼睛一亮,说道:“说说看!”

林远说道:“褚友珍在试探黄英对我的态度!”

沈晚晴一脸茫然,林远解释道:“铁路抢了黄英镖局的生意,这是人尽皆知的,而且褚友珍第一次见黄英的时候就提到了这一点,只不过我们当时没有注意。后来他屡次在黄英面前提起铁路,就是想看看黄英是不是讨厌我。”

沈晚晴问道:“那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林远说道:“拉黄英加入他们的间谍集团,后面有没有什么行动我就不清楚了。”

沈晚晴点点头,说道:“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我们这样做:我这就去告诉黄英,等到下次褚友珍再提起铁路的时候,让黄英也附和着骂上几句,引诱褚友珍上钩!”

林远说道:“很好,就这么办!”沈晚晴起身要走,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了高玉娇滴滴的声音:“诶呀,烦死了,当初真不该去当什么保镖!”紧接着就见高玉怨气冲天地走进屋子,也不用手拉出椅子,飞起一脚把椅子从桌子下面踢出来,然后身子一歪坐在上面,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

沈晚晴笑道:“我们的大小姐遇见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说出来让姐姐开心开心。”

林远一听这话就笑了,可是高玉却无奈地抬起头说道:“还不是褚友珍的那个女儿,今年七岁,讨厌死了,都说七八岁讨狗嫌,我今天算是信了,她也太淘气了,一点都不像我小时候那么招人喜欢!”

沈晚晴笑道:“我不是教你旁敲侧击地打探情报吗?你怎么去给孩子当保姆了?”

高玉说道:“我也不想啊!是她主动找我的,说要和漂亮姐姐玩,我有什么办法?”

沈晚晴问道:“我不是让你问褚友珍的妻子他们是怎么认识的这些事情吗?你问了吗?”

林远在一边问道:“为什么要让小玉去问褚友珍的妻子那些问题呢?”

沈晚晴说道:“从他的妻子那里可以了解褚友珍和什么人接触过,这样一来我们可以顺藤摸瓜。”

高玉说道:“我问了,可是他的妻子很害羞,不说这些事情,还闪闪躲躲的,好像生怕有什么东西被我问出来一样。”

沈晚晴一听就是一皱眉,说道:“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高玉接着说道:“她虽然没有说什么,不过我却发现她好像很害怕褚友珍,看他们在一起说话,完全不像丈夫和妻子!”

林远说道:“难道他的妻子也是间谍?”

高玉摇头说道:“他的妻子是个小脚女人,路都走不快,怎么能做间谍?”

沈晚晴说道:“那你再打探打探吧,还是安全为先。”高玉又抱怨了两句,这才说道:“唉,回去睡觉了,我一定要想出法子制服那个淘气的小丫头。”

沈晚晴于是就去找黄英,等到转过天来,黄英又来了,只听黄英说道:“昨天下午我去的时候,按照沈姑娘教我的法子,向褚友珍抱怨了一大通,褚友珍看样子很高兴,也和我说了一大堆,还说了几句林帅您的坏话。”

林远急忙问道:“他是怎么说的?”

黄英说道:“褚友珍说林帅竟想着整花架子东西,从来都不想着老百姓。”

林远问道:“那你是怎么说的?”

黄英说道:“我笑着打了个哈哈,没有说什么,然后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了。”

林远听完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黄师傅,这可是个好机会啊,你怎么就把它给放跑了呢?”

黄英惊讶地问道:“什么好机会啊?”

林远说道:“你知道褚友珍为什么要说我的坏话吗?”

黄英摇摇头,林远说道:“他是在试探你对我的态度,如果他发现你对我也十分仇恨,他就能够把你拉进他们之中,可是他一说我的坏话你就打着哈哈走了,他就会认为你并不讨厌我,所以就不会拉你入伙了!”

黄英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说道:“那我明天再见到他的时候,告诉他我很讨厌你?”

林远说道:“不可!这件事情你一定不要主动说,等到他和你聊起来的时候,你再若有若无地说上那么几句,让他觉得你虽然讨厌我,可是敢怒不敢言,明白了吗?”

黄英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林远笑道:“那您就回去休息吧,一有消息再告诉我。”

黄英答应着出去,这时袁世凯派人来报告:“先锋营已经出发前往兰州,预计一天之后就能够拿下兰州。”

1117 西北武术大会

林远听了这个消息心想:“龙腾飞的人都被消灭干净了,拿下兰州是迟早的事情,不过兰州一拿下来,后续的改革就要陆续进行了,那样自己就要和袁玉林一伙,和清廷正面交锋了!”

转过天来,黄英说褚友珍没有再提起这件事情,林远的心中不由得有些着急,等到第三天,黄英突然兴高采烈地来找林远和沈晚晴,说道:“林帅,好消息,昨天晚上他请我喝酒,酒桌上又说了您的坏话,我借着酒劲把您给骂了一通!”

林远问道:“你是怎么骂的?”

黄英说道:“我就说您把我们的生意都给抢走了,根本不给我们留活路,反正骂得挺狠的。”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把你的心里话说出来了吧?”

黄英不好意思地一笑,说道:“林帅您的铁路的确把我们的生意抢了不少,可我也不会因为这个便帮着外人欺负咱们自己人的!”

林远笑道:“我说得直白一些吧,你们镖局这种行业肯定要消失的,你们心里不痛快我也能理解,不过你们放心,你们会的武术都是国粹,以后肯定会大力弘扬保护的,就算现在镖局关门我也会给你们饭碗的。”

黄英听得半懂不懂,可还是点点头,沈晚晴突然问道:“黄师傅,您的家里有什么人?”

黄英没想到沈晚晴突然问起这个,先是一愣,然后说道:“有老父亲老母亲,还有媳妇孩子。”

沈晚晴问道:“孩子有几个?都多大了?”

黄英说道:“三个孩子,最大的十四岁,最小的九岁。”

沈晚晴接着问道:“那这些孩子都在做什么?上学吗?”

黄英摇头笑道:“都拜在别的镖师手下练武艺。”

沈晚晴接着问道:“那你的父母身体怎么样?”

黄英越听越纳闷,忍不住问道:“沈姑娘,你问这些做什么?”

沈晚晴笑道:“我自有妙用,你快点告诉我吧。”

黄英说道:“实不相瞒,在下的父母都有风湿病,到天冷的时候就疼得下不来床!”

黄英说得很是悲戚,沈晚晴却两眼放光,兴奋地说道:“太好了!”

黄英的父母病痛在在身,沈晚晴竟然当着他的面拍桌子叫好,要不是拍着子的人是沈晚晴,黄英早就火了!黄英惊讶地看着林远和沈晚晴,沈晚晴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说道:“实在对不起,黄师傅,我不是那个意思。”

黄英勉强地一笑,说道:“我看沈姑娘是善良之人,沈姑娘刚刚叫好一定别有原因吧?”

林远也没有猜透沈晚晴要做什么,也在一旁问道:“晚晴,你为什么要叫好呢?”

沈晚晴笑道:“褚友珍这几天都是在试探你,昨天你酒后吐真言,他肯定认为你已经够资格加入他们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把你拉进去!按照我们策反敌人的经验,首先是激发他的不满与仇恨情绪,然后再给他利益,他自然会背离原来的组织。”

“利益不外乎两种,一种是自己,一种是家人,有的人想要更多的钱、权力和女人;有的人想让家人生活得更好,这些都是给予利益的地方,我看黄师傅忠厚朴实,绝对不会是第一种人,所以他们要拉拢你,给你的肯定是第二个方面的利益。”

黄英疑惑地看着沈晚晴,说道:“沈姑娘,您说的这些我都不太懂,你就直接说我应该做些什么吧?”

沈晚晴说道:“褚友珍再找你聊天的话,你就告诉他,你的父母有风湿病,想要到南方温暖的地方去住,你这样一说,褚友珍就会在这个上面给你好处,进而拉你入伙,你明白了吗?”

黄英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一有机会我就和他说。”黄英答应下来就告辞走了,黄英一走,林远就接到消息,自己的改革工作队和特工已经到达西安,带队来的人,就是曾经和沈晚晴一起刺杀山地元治的杨啸林,他们是借用张氏实业公司的名义来的,林远让他们在铁路部门的安排下住下,然后监视袁玉林的动静。

林远本来以为他们刚到不会发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没想到他们一到西安就给自己发来一条消息:“袁玉林正在西安招募工匠!”

林远见到这条消息十分纳闷,心想:“招募工匠做什么?”于是他联系上了杨啸林,问道:“袁玉林在招募工匠?你们怎么知道的?”

杨啸林答道:“招收工匠的告示贴得大街小巷都是!”

林远问道:“那你们有没有打探到他招收工匠要做什么?”

杨啸林说道:“还没有,我们刚来,现在还在收买线人,过上几天应该就知道了。”

林远答应一声,然后关闭了通讯器,心中的疑惑却一直没有消除,转过天来,黄英回来说道:“我今天按照沈姑娘教给我的话说了!”

林远急忙问道:“结果怎么样?”

黄英说道:“他说了两句客气话,然后就把话题岔开了。”

林远看向沈晚晴,问道:“他没有像你说的那样啊?”

沈晚晴想了想说道:“没有道理啊,他应该顺着话题往下说才对啊,难道是我们对他们的动机估计得有差错?”

林远说道:“别着急,从褚友珍一开始的安排来看,他们一定是有这个意思的,不过没有接受我们的暗示,原因也是多种多样的,不能一概而论,我们先等一等。”

黄英于是告辞回去,这时门外有人来报,袁世凯派来一个信使,就等在外面,林远让沈晚晴先去里间屋,然后说道:“请进来吧。”

信使进来把信交给林远就走了,林远打开信一看,不由得眉头皱起,沈晚晴见到信使走了便从里面屋子出来,问道:“信上说了什么?”

林远一边把信递给沈晚晴一边说道:“袁世凯要办一个西北武术大会。”

沈晚晴一听便问道:“武术大会?这不是胡闹吗?现在社会秩序还不稳定,办武术大会做什么?”

林远说道:“这其实是促进经济发展的方法,那些来的人肯定要吃饭,要住店,还有一些有钱的人会来看,这样就把那些有钱的人腰包里的钱掏出来了,对于恢复甘肃的社会秩序,经济发展也有好处。”

林远说着指了指信的最下面,说道:“看见了吗?获胜者奖励一万人民币,这么重的奖励,必然会有很多人来参加。”

沈晚晴点点头,问道:“那这件事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林远说道:“想不通,也许只是一次普普通通的赛会,也许另有阴谋,现在还不好下定论。”

1118 赞助商

林远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情我们不能坐视不理,我们要全盘掌握这次赛会的一举一动.”

沈晚晴问道:“要我去监视他们吗?”

林远笑道:“不用那么麻烦,咱们直接成为这次大会的赞助商!”

沈晚晴惊讶地问道:“成为赞助商?这是什么意思?”

林远说道:“凡是大型活动都离不开资金的周转,咱们让东北人民银行,哦,现在叫大清人民银行的天水支行成为这次赛会的赞助商。”

沈晚晴问道:“咱们的银行在天水有支行吗?我怎么不知道?”

林远笑道:“当然有了,咱们的银行在全国各个地方都建立了支行,要不咱们的货币怎么能在西北流通得那么快。”

沈晚晴问道:“咱们的银行在战乱中没有受损吗?”

林远笑道:“受损得不是很严重,和铁路部门一样,他们只是被龙腾飞的人控制住了,现在已经恢复了正常。相比于人民币,龙腾飞更加喜欢银子,所以天水支行储备的纸币也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

沈晚晴问道:“那咱们要去一趟天水支行吗?”

林远笑道:“没必要,我给他们说一声,然后让他们的负责人去找袁世凯谈就行了,再让他把这次赛会的资料给我送来一份。”

林远把这件事情安排下去,天水支行很快就把林远需要的赛会资料送了过来,林远于是便和沈晚晴一起研究这份资料,林远首先说道:“你看这次赛会的举办时间:十天之后,真是有些仓促了。”

沈晚晴说道:“没错,就算现在有先进的铁路进行人员运输,可是十天的时间也不会吸引太多的人来参加,举办这样的赛会肯定希望吸引更多的人,而且我看这次的准备活动也比较少,连一个像样的场馆都没有建,会场就安排在天水城北郊的空地上。”

林远笑道:“这次赛会准备得这么仓促,好像是很赶时间一样,似乎是为了什么事情特地举办的。”

沈晚晴笑着问道:“不就是一次武术赛会吗?还能为了什么事情?”说完这话突然看见林远眉头一皱,急忙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林远拿着手中的资料说道:“我现在看的是赞助商的名单,在天水支行成为赞助商之前,另外有一家赞助商,赞助款额是总金额的百分之八十,也就是说:这次赛会是这家赞助商一手筹办的,办这次赛会,完全是这个赞助商的意思!”

沈晚晴问道:“不是说袁世凯是主办的人吗?”

林远笑道:“袁世凯只是挂一个名,真正要办赛会的人是那个赞助商。”

沈晚晴问道:“那个赞助商是谁?”

林远笑道:“褚友珍!”

沈晚晴惊讶地说道:“竟然是他!那这件事情可就复杂了!”

林远笑了笑,说道:“不错,这件事情的确很复杂,褚友珍身为一个间谍,不老老实实地打探情报,反而跑出来举办武术大会,实在是很反常啊。”

沈晚晴想了想说道:“关于这个褚友珍的谜团实在是太多了,我想龙腾飞和般若寺的人就是他弄走的,他把他们弄到哪里去了我们还不知道,我们料定他要拉拢黄英入伙,可是给了他暗示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提起黄英林远看看手表,说道:“往常这个时间黄英也该来报告了,怎么今天还没有来呢?”

沈晚晴说道:“也许是他有什么事情吧?你说黄英会不会已经被他们拉进去了,不过他却没有告诉我们?”

林远笑道:“应该不会吧?我看他的样子不像背叛咱们了!”正在这时手下来报告:“黄师傅来了。”

林员便让人把黄英请进来,黄英一进来便笑道:“林帅,沈姑娘,实在抱歉,我今天去参加武术大会的报名了,所以来得晚了一些。”

林远笑道:“您是高手,参赛再好不过,褚友珍又说什么了吗?”

黄英摇摇头说道:“没有,关于拉我入伙的事情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林远默默地点点头,沈晚晴说道:“那你再有机会和他聊天的时候接着和他说这些事情。”

黄英答应下来,又把褚友珍在家中的表现汇报了一遍,然后就告辞了,林远和沈晚晴相对无语,一筹莫展,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轻快的脚步声,然后就听见高玉的声音传来:“姐姐,姐夫,我这两天可高兴坏了!”

伴随着话音,高玉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飞了进来,双手拉开椅子坐下,沈晚晴问道:“有什么开心事啊?”

高玉笑道:“那个熊孩子被我治得服服帖帖的,这两天都不敢淘气了!”

沈晚晴问道:“你用了什么法子啊?”

高玉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圆形银元,放在掌心,伸到沈晚晴面前,笑道:“看见这枚银元了吗?”

沈晚晴点点头,高玉左手伸出去,把银元夹在指尖,然后举到沈晚晴面前,然后把右手伸了过去,笑道:“现在我要把银元放在右手了!”说完就用右手抓起银元,把银子攥在手心里,然后把拳头递到沈晚晴面前,笑道:“现在银元在我的手中。”话音未落猛地冲沈晚晴做了一个“扔”的动作。

沈晚晴以为银元会打过来本能地一闭眼睛,过了一会儿才发现没有银元打过来,高玉笑道:“看见了吗?我把银元扔进你的身体里了。”

林远在一边问道:“你这戏法是和谁学的?好厉害,你是怎么把银元弄没的。”

高玉一脸严肃地说道:“这不是戏法,这是仙法,我能把银元扔进人的身子里面!姐夫,你不信就去摸摸晚晴姐的脸,肯定能摸到一枚银元!”

林远坏笑了一下,然后郑重地说道:“是吗?那我可要摸摸了!”刚把手伸出去,沈晚晴就轻轻把他的手一拍,然后对高玉笑道:“你能再扔一枚进来吗?”

高玉笑道:“当然可以!”于是又拿出一枚银元,夹在左手指尖,用右手拿起银元,就在这一瞬间,沈晚晴猛地探出手去,一把抓住了高玉的左手,然后一拧,便把手背转到了前面,只见手指根部的缝隙里,赫然夹着那枚银元!

沈晚晴笑道:“一个糊弄孩子的小戏法,还想糊弄我?”

高玉急忙娇声说道:“好姐姐,好姐姐,饶了我吧,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沈晚晴笑着一用力,把高玉的手腕又拧了一下,高玉立刻夸张地惨叫了起来,沈晚晴笑道:“你先说是什么秘密,我看到底该不该罚你?”

高玉说道:“是褚友珍夫人的!”

沈晚晴笑道:“说得详细一些。”

高玉说道:“褚友珍的妻子最近在收拾东西!把金银细软都放在包袱里,好像是要逃跑!”

1119 刺杀

沈晚晴把高玉松开,问道:“逃跑?什么意思?你是怎么发现的?”

高玉说道:“今天我和她聊首饰的事情,我想起来她有一对翡翠耳坠很漂亮,于是就夸奖了几句,还说想再看看,她就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个小包袱,打开之后从里面的一个锦盒里拿出了那对翡翠耳坠。”

“那对翡翠耳坠昨天还放在梳妆台上,可是一天的工夫就被她收进了包袱,不仅如此,她的包袱里还有不少首饰,都是平时放在明面上的,可是她却突然把它们收拾到了包袱里,所以我断定,她一定是要出门。”

林远问道:“她不会是要和别人私奔吧?”

高玉笑道:“私奔得和男人吧,可是她整天都不出门,每天遇见的人只有褚友珍、我和她的那个淘气孩子,他能和谁私奔啊。”

林远笑道:“也许是有人为她牵线搭桥啊。”

高玉说道:“她连一个丫鬟使女都没有,谁给她牵线搭桥啊。”

林远点点头,看看沈晚晴,问道:“你说这件事情是不是不寻常?”

沈晚晴说道:“的确不寻常,就算她想把首饰收藏起来也不用放在包袱里啊,她的家里有那么柜子呢,所以放在包里应该是要出门,我看她是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所以就把东西都收拾好,随时可以走!”

林远听完自言自语地说道:“最近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呢?她整天不出门也不和人接触,会发生什么事情啊?”

沈晚晴说道:“不一定是她自己的事情,她丈夫的事情也有可能啊!”

林远说道:“和褚友珍有关的事情,那要属武术大会了,武术大会不就是一件大事吗?”

沈晚晴说道:“那不对啊,办一个武术大会也不至于逃跑吧?”

林远想了想说道:“除非,这个武术大会只是一个幌子,他们另有目的!”

沈晚晴问道:“他们会有什么目的?”

林远眉头一皱,说道:“我也不敢肯定,不如我们一件件地分析一下?你说他会不会找来几个日本高手,然后挑衅中国武术。”

沈晚晴说道:“他不至于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吧,再换一件。”

高玉一听便说道:“刺杀!这是晚晴姐姐最喜欢干的事情!”

沈晚晴无奈地笑了一下,林远说道:“有可能!刺杀的目标呢?”

沈晚晴说道:“当然是你了!你虽然在和日本人搞和解,可是日本人还是恨你入骨!”

林远说道:“可是没有人邀请我去武术大会啊?我都不去他们怎么刺杀我?”话音未落就听门外有人喊道:“林帅,袁大人差人给您送请柬了。”

三人都是一愣,侍从走进屋子,递上一封请柬,然后退出去,林远拆开请柬一看便说道:“果然是请我去武术大会的!”

沈晚晴不屑地一笑,说道:“如果真的是刺杀,这个褚友珍也太没有水平了!筹划和防范集会行刺是每个特工的必修课,他真以为只有他们大日本帝国有特工吗?”

林远说道:“你的意思是:他们在武术大会上刺杀我绝无可能?”

沈晚晴说道:“有我在,他们肯定刺杀不了你!我明天就去会场,仔细侦察一番,肯定不会给他们留下刺杀你的机会!”

林远说道:“那好,一切就等着十天之后的比武大会见分晓吧。”三人各自行动,林远考虑到十天时间,什么都不做太可惜了,于是让张氏实业公司牵头,在陕西和甘肃进行基础设施建设,这些基础设施都是社会运转最基础的,比如电力,交通,电报通讯等等,守旧的杨昌浚这回也不敢反对这些新鲜事物了。

林远把这些事情安排好已经是深夜,匆忙睡下,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就被沈晚晴叫了起来,林远见到她满眼血丝,眼眶发黑,显然是一夜没睡,不由得好奇地问道:“你昨天晚上没有睡觉吗?”

沈晚晴点点头说道:“没错,我昨天晚上和你分开之后就去了会场,在那里侦察了一番。”

林远说道:“白天再去嘛,何必要熬夜去呢?”

沈晚晴笑道:“晚上里面都没有人了,我能看到很多想看但是别人不让看的东西!”

林远问道:“那你有什么收获吗?”

沈晚晴眉头一皱,说道:“我探查完毕,唯一的感觉就是:这里根本就无法执行一个刺杀行动?”

林远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沈晚晴说道:“原因很简单,我把会场情况仔细检查了一下,里面的陈设十分简单,只有一个比武用的高台,一个不大的观礼台,你到时候肯定要在观礼台上面,观礼台距离观众很远,周围又有兵卒保护,刺杀者不可能从观众中来。”

“日本人里有北条次郎,他是个高手,所以我觉得他们可能会在擂台上直接发起进攻,擂台距离观礼台的距离不远,暗器肯定能打得到,不过我回来查阅了比武规则,这才发现:这次比武完全是比拼拳脚,不比试武器,更不允许带暗器,每个上台比武的人都要经过严格的搜查!”

“你和我说过日本人有炸药,所以我就考虑了他们会在观礼台下面埋设炸药的可能,可是观礼台下面是空的,有没有东西一目了然,所以这个也不可能了!地下我也查看过了,土层下面十几厘米的地方就是厚重的岩石,他们绝对没有可能挖出放炸药的地方!”

林远眉头一皱,说道:“如果不是刺杀,那他们要做什么呢?”

沈晚晴摇头说道:“我也猜不到,现在我们还是等待吧,到了时候我们自然就知道了。”

十天之后便是武术大会的日子,袁世凯和林远一起来到观礼台,沈晚晴在人群中秘密保护,这次来观礼和参赛的人还不在少数,上午十点,大会正式开始,一个老者首先上台,一个侍从给林远介绍:“这个老人叫孙如海,是西北武术界的前辈!这次武术大会便是由他来主持的。”

孙如海在台上说了一番以武会友,点到为止的话,然后说道:“现在请袁大人讲话!”

袁大人也不上擂台,站在观礼台上,众人都围拢过来,袁世凯说了些客套话便坐下了,孙如海笑道:“现在请林大人也讲几句!”

林远听见这话就是一愣,心想:“没有事先通知我讲话啊!怎么现在突然让我讲话?”想到这里林远看到了边上一脸笑意的袁世凯,心中明白:“原来袁世凯是要让我出丑,这才让我讲话!”

1120 故意打输

林远于是站起身来,走到众人面前,说了几句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话,弄得场下众人纷纷议论:“友谊是啥?”林远说了几句就坐下了,只听身边袁世凯一个幕僚小声对同伴说道:“都说林远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没想到说了半通不通的两句话便坐下了,真是徒有虚名啊!”

林远也不理那个幕僚,只听台上孙如海说道:“现在请袁大人宣布比武大会开始!”袁世凯得意地看了林远一看,眼神中分明在说:“看,是我宣布而不是你宣布,我压着你一头。”

林远满不在乎地回看了袁世凯一眼,袁世凯便站起身来,高声说道:“比赛开始!”众人爆发出一片鼓掌声和喝彩声,袁世凯回到座位,便对林远说道:“林兄,咱们回去吧?”

林远用手一指台上正准备较量的两个人,说道:“咱们不看一会儿吗?”

袁世凯笑道:“这个比赛要打六天呢,每轮决出一批优胜者,然后再打下一轮,总共要好多场呢,一看就会是一天,还有那个工夫啊!”

林远心想:“他说得没错,还有好多事情等着自己处理,的确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看比赛。”于是林远笑道:“那好,我们就回去吧。”

袁世凯一边往外面走一边说道:“最后一天是冠军赛,我们直接来看冠军赛就好了,看完比赛还要给冠亚军颁奖呢。”

林远心想:“还要给冠亚军颁奖?不用问,一定是我给亚军颁奖,袁世凯给冠军颁奖,不过颁奖的时候我要和冠亚军接触,那不就给了别人刺杀我的机会吗?”林远一边想着一边离开观礼台,沈晚晴也悄悄地跟上,回到驻地沈晚晴就笑道:“你今天的话讲得可真烂,你都不知道下面有多少人在笑话你。”

林远无奈地一笑,然后说道:“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冠军赛上我和袁世凯还要给他们颁奖。”

沈晚晴听完便说道:“这是个刺杀你的好机会啊!”

林远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们现在应该有所防备,我觉得我们首先应该从参赛人员入手,看看谁有行刺我的可能。”

沈晚晴摇头说道:“参赛的人太多了,这个时代又没有完善的人员信息系统,不可能查询得到,我们等到最后决赛的时候再说吧。”

等到晚上的时候,黄英并没有来找林远,因为他也参加了比赛,再加上经过这些天的查访,黄英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所以林远便让他专心准备比赛,不用再报告褚友珍的情况了,让林远奇怪的是:褚友珍再也没有找黄英说过自己的坏话,似乎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不过在武术大会第四天晚上的时候,黄英却突然来找林远。

林远问道:“黄师傅,不是让您专心准备比赛吗?您怎么又来了?”

黄英说道:“是这样的,褚友珍又来找我了。”

林远急忙问道:“他都和你说什么了?”

黄英说道:“现在武术大会只剩下四个人了,我是其中一个,明天只有两场,打完决定谁去打冠军赛!褚友珍让我明天故意输掉比赛!”

林远一听顿时想道:“褚友珍让黄英故意输掉比赛,那就是为了让他的人进入决赛啊!他的人只要进了决赛,不论冠亚军都会和我见面,难道他要在颁奖的时候刺杀我?”

沈晚晴在一边问道:“那他有没有说原因?”

黄英点点头,说道:“城里已经有赌场为我们明天的比试开盘了,买我赢是一赔二,买我的对手赢是一赔四,也就是说:赌场认为我胜利的机会大,所以押中我获胜的人获得的奖金就少,褚友珍说他下了重注在我的对手身上,所以他希望我能输。”

林远问道:“那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黄英说道:“他会给我二万人民币!”

林远一听这个数字眉头就是一皱,惊讶地说道:“这么多钱!看来你的那个对手一定有问题!你清楚你对手的底细吗?”

黄英说道:“没听说过这个人,听说从宁夏府来的高手,他的套路我也没见过,这人是个很蔫巴的人,平时也不见他怎么说话。”

林远问道:“那如果你真和他打,赢面大吗?”

黄英犹豫了一下,说道:“五五开吧。”

林远点点头,心中想道:“难怪褚友珍要给黄英银子。”林远接着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黄英犹豫了半天,说道:“其实我挺想答应褚友珍的,两万人民币啊!这么多钱够镖局再支撑一阵子了。”

林远想了想说道:“那你就答应褚友珍吧!”

黄英点点头,可是样子却很痛苦,林远问道:“黄师傅,有什么为难的吗?”

黄英叹了口气,说道:“技不如人也就罢了,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打输,丢镖局的脸啊!”

林远一笑,说道:“黄师傅,打完比赛把镖局关了吧,改成武馆,我会全力帮助你的。”

黄英笑着答应,告辞走了,林远把沈晚晴叫来,把事情和她一说,沈晚晴想了想说道:“黄英的对手叫程海,个人资料肯定能够造假,没有任何参考价值,他的比赛我也看了,身手的确不错,是和黄英一般不二的高手,可是他在徒手的情况下,能一招把你杀死吗?”

林远说道:“肯定不可能啊!他的功夫虽然好,可是我也不是饭桶啊,再加上我的反应速度本来就比一般人快,最近又在练习格斗搏击,他一招肯定杀不死我!”

沈晚晴点点头说道:“为了以防万一,后来的冠军赛你还是不要去了。”

林远说道:“我都已经答应袁世凯了,再说,我不去怎么知道褚友珍有什么阴谋。”

沈晚晴忧心忡忡地说道:“我冠军赛那天又不在你的身边,实在很担心他们会有什么奇招。”

林远笑道:“你冠军赛那天待在我的身边不就行了吗?”

沈晚晴说道:“我有什么理由待在你的身边呢?特约嘉宾?虽然道理上讲得通,可是你去颁奖我也不能跟着啊!”

林远笑道:“在咱们的时代,贵宾给别人颁奖的时候,奖品是自己拿上去的吗?”

沈晚晴眼睛一亮,说道:“你的意思,是要我扮成拿奖品的礼仪小姐?”

林远笑着点点头,说道:“这样你不仅可以一直跟着我,还能在发奖的时候近距离控制那个叫程海的人!”

沈晚晴高兴地笑了,可是笑容很快就僵住了,说道:“我们忽略了一件事:这个时代哪有礼仪小姐啊!”

1121 而是袁世凯

林远笑道:“你说的不错,这个时代的确没有礼仪小姐,我参加了无数的集会都没有遇见过,不过没有关系,没有我可以让它有,你后天就打扮得漂漂亮亮跟着我就行了。”

两人商议完毕,转过天来,黄英愁眉苦脸地来找林远和沈晚晴,说道:“虽然拿到了钱,可是输了比赛的滋味还是不好受啊!冠军赛我也不想去看了。”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黄师傅你别难受了,十年之后你肯定记不住这件事情了,就别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等到比武大会完了我再和你说说弘扬国粹的事情!”黄英听得半懂不懂,不过心情却明显见好,于是回去了。

转过天来就是冠军赛的日子,出发之前沈晚晴换上了一件崭新的旗袍,把手枪带在了大腿内侧,小腿内侧还绑上了一把匕首,又精心装扮了一番,弄得光彩照人,这才和林远一起来到比武大会会场,今天是冠军赛,所以看热闹的人比以往更多,会场里人头攒动。

西北内陆的风气还十分保守,当林远带着沈晚晴出现的时候,众人都纷纷摇头,议论道:“林帅竟然带着一个女人出来!真是伤风败俗!”袁世凯见到沈晚晴就是一愣,看了半天才问林远:“林兄,这位姑娘是那个记者吧?”

林远笑道:“袁兄好眼力!”

袁世凯说道:“恕我冒昧,沈姑娘虽然天姿国色,不过平时服饰简练,皆以英气示人,怎么今日竟然盛装出席?”

林远笑道:“今天她是来为我们拿奖品的,我们去给获胜的勇士颁奖,总不能自己把奖品拿上去吧?”

袁世凯笑道:“林大人想得真是周全,都是美人配英雄,颁奖之事的确该由沈姑娘这样的佳人来做。”

沈晚晴笑着客气了两句,众人落座,那个叫孙如海的老者上台又讲了一番话,比武才正式开始,程海和另一个壮汉上台,两人抱拳行礼,然后动手,你来我往打了三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程海和那个壮汉的脸上都满是汗珠。

两人接着再打,突然程海抓住那个壮汉猛地一摔,壮汉摔倒之前手一拉程海的胳膊,将程海带倒在地,两人都倒在地上,各自分开,然后用手撑着擂台,慢慢地爬起来,沈晚晴在林远耳边笑道:“好消息啊!”

林远一愣,随即问道:“什么好消息?”

沈晚晴笑道:“你看他们,是慢慢爬起来的,不是鲤鱼打挺翻起来了,这说明他们都累得不行了,这个程海真要想刺杀你也不难对付!”

这时只见两人站在擂台对角,盯着对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汗水都把擂台打湿了。武术比赛时要调动全身的肌肉,而且肌肉都是以最高负荷运动的,所以对体力消耗极大,现代的职业拳击、格斗比赛,每个会合也不过才三分钟的时间,可是程海和那个壮汉你来我往打了三十多个回合,足足过去了将近十分钟!

而这个比赛是没有中间休息的,因为中国武术的较量是“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通常双方一过招就知道对方的水平了,再加上中国武术对于武德的注重,所以强的一方不会故意羞辱弱的一方,而弱的一方有自知自明,也不会去挑衅强的一方,所以一局打斗也就三五个回合就完事了。

可是今天程海和壮汉却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以至于打了好长时间不分上下,林远冲沈晚晴小声说道:“给他们一个中场休息多好。”

沈晚晴笑道:“那可不行,让那个程海缓过劲来,一会儿该有力气打你了!”

林远笑着点点头,边上的袁世凯见到林远和沈晚晴说话时的亲昵样子,再看看貌似天仙的沈晚晴,心中暗骂:“怎么我的小妾们没有一个赶得上沈晚晴一半的呢?”想到这些心中对林远的恨意又加了几分。

再看场中,倒是那个壮汉先缓过劲来,慢慢走向程海,程海突然朝孙如海一抱拳,朗声说道:“前辈!程某不是对手!败了!”说完便向对面的壮汉抱拳行礼,壮汉还礼,两人走下台去。

林远指着程海笑道:“这个程海认输的时候话音底气十足,显然体力已经恢复,却不和大汉再打,而是认输,显然是要留体力对付我啊!”

这时孙如海走上台来笑道:“请袁大人和林大人为冠亚军颁奖,冠军由袁大人颁奖,亚军由林大人颁奖。”林远和袁世凯相视一笑,走下观礼台,往领奖台走去,沈晚晴拿着奖品——两张支票,在后面跟着。

程海和壮汉站在领奖台上,壮汉满脸喜色,程海面无喜怒,袁世凯看看林远,笑道:“请林兄先去给亚军颁奖吧。”

林远看着袁世凯得意的样子心想:“不就是想在颁奖的先后上压我一头吗?可惜啊,亚军要刺杀我,一动手场面便会大乱,到时候谁还会在意颁奖不颁奖啊!袁世凯呀袁世凯,你是没有机会给冠军颁奖了!”林远一边想着一边走到程海面前,拿起沈晚晴手中的支票,递到程海手中,程海笑了一下,说了句谢谢,然后把支票揣进了口袋里。

林远见到从始至终程海都没有动手打自己的意思,不由得想道:“你不是应该刺杀我吗?怎么还不动手?”林远在程海的面前愣了一下,似乎是在等着他出手,突然听见袁世凯在背后说道:“林兄,该轮到我颁奖了吧?”

林远“哦”的答应一声,退到了后面,袁世凯往前走了两步,只听见场下众人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比刚刚自己发奖时候的声音大得多得多!然后林远见到袁世凯得意地看着自己,冲沈晚晴一伸手,说道:“沈姑娘,把支票给我。”

沈晚晴没有在意,拿起支票递给袁世凯,袁世凯竟然若有如无地向沈晚晴的手摸去,沈晚晴轻轻一闪,便躲了过去,当着林远的面袁世凯也不敢有太过分的动作,于是乖乖地拿起了支票。

袁世凯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把纸票递到壮汉面前,壮汉伸出双手接了下来,正在这时,林远突然看见程海往袁世凯身后一蹿,双掌一晃,只听见“砰”“砰”两声,袁世凯身后的两个卫兵竟然被打飞出去两米多远!

卫兵一被打飞,就见程海身后那个壮汉五指成爪,闪电出手按在袁世凯面门之上,指尖压在袁世凯眼珠上!林远瞬间明白,这次比武大会真的是一个刺杀局,不过要杀的人不是自己,而是袁世凯!

1122 计划尽被敌人掌握

林远给沈晚晴递了一个眼色,沈晚晴把手伸进旗袍的开衩里就要掏枪,正在这时只听见台下一阵大乱,人群的哭喊声和喝骂声连成了一片,众人向人群中看去,不知有多少人向着会场四周的兵卒冲去,场面就和林远在占守岛带领阿依努人打日本人的时候一样!

这些人明显都是练家子,几乎是一个招面就把兵卒手中的枪夺了下来!另有几个壮汉冲到兵器架子上把刀枪剑戟拿下来当做武器,冲上观礼台,把袁世凯的幕僚和一众嘉宾都控制住。

林远看场面大乱,已经远非自己和沈晚晴能够控制,于是冲沈晚晴吐出一个字:“走!”两人于是就往一边的树林跑去,跑到一半就见几个夺了枪的大汉冲了上来,抬起手中的枪指向他们,怒喝道:“别动!”

沈晚晴伸手要掏枪,却被林远伸手拦住,刚要问便听林远说道:“别拿枪,他们人多,会伤到我们的!”

林远话音刚落便听见一个声音在自己身后响起:“林远,我们又见面了!”

林远听出这是褚友珍的声音,心中不由得暗暗吃惊,想道:“褚友珍没有见过我啊?他怎么会说我们又见面了呢?难道我们以前见过吗?”林远在脑海中拼命地思索,却一无所获。林远很想回头去看褚友珍,可是面前有好几支枪指着自己,所以没敢回头。

这时褚友珍绕到了林远面前,笑道:“林帅,不记得我了吗?”

林远仔细地打量褚友珍,一边在脑海中思索他是谁,想了一会儿终于确定:自己根本没有见过这个人,于是说道:“我没有见过你。”

褚友珍嘿嘿笑道:“林帅怎么这么快就把老朋友忘记了呢?我给你提个醒吧,在蒙古的时候我们较量过。”

林远心想:“蒙古?我没有在蒙古见过这个人啊?”褚友珍见到林远一脸的茫然,不禁叹了口气,说道:“那我再给你提点几句吧,在蒙古的时候,我的名字叫杨思成!”

林远听见这个名字眼睛便是一亮,忍不住说道:“竟然是你!”

褚友珍嘿嘿笑道:“不错,杨思成就是褚友珍,褚友珍就是杨思成,在蒙古的时候我想办法召集了大漠王、野狼王和黑沙暴这些马匪,又秘密联系上哲不尊丹巴,还从你手下那里骗到了军装,满以为能够一战转乾坤,没想到我的连环妙计竟然被你破了个干净!我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是哪些地方出了纰漏。”

这时那个程海上来,开口用日语说道:“大人……”

话音未落只见褚友珍扬起手狠狠打了程海一个耳光,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褚友珍用汉语怒道:“我说过多少次,只要我们的脚还站在支那人的土地上,我们就要说支那人的语言,把我们自己当成支那人!”

程海急忙点头,换用汉语说道:“对不起,大人,属下知错,一定不敢再犯!”

褚友珍点点头,说道:“什么事情?”

程海说道:“人我们已经抓住看管好了!”林远用余光一看,发现这时场内的人已经跑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十个跑得不快的老人和孩子,褚友珍的手下正在把他们赶到擂台的附近,被抓住的还有袁世凯和他手下的幕僚,一些兵卒,只听袁世凯怒吼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竟然敢抓住我?”

褚友珍听见袁世凯的吆喝眉头一皱,吩咐手下:“我在和老朋友林远说话,那个叫袁世凯的龟孙吵得烦心,去把他的嘴堵上!”手下点头上前,把袁世凯的官服撕下一条,团成团塞住了袁世凯的嘴,场面顿时安静了不少。

褚玉珍接着对林远说道:“林帅,咱们做个交换吧?”

林远问道:“交换?换什么?”

褚玉珍笑道:“每一个间谍都明白,没有永远不被人识破的计划。如果他发现自己的计划被敌人识破,肯定想要知道纰漏究竟出在哪里,所以我想知道我在蒙古的计划出了什么纰漏,以至于整个计划都被你识破。”

林远笑道:“这和交换有什么关系?”

褚玉珍笑道:“我可以告诉你,你的计划被我识破了,等你告诉了我,我再告诉你我是怎么识破你的。”

林远笑道:“好,那我就告诉你,在蒙古的时候,我首先发现了那个传递秘密的**,然后又在药店发现了马匪,紧接着就是你骗走的军装,这些都不是致命的,最致命的是:我在大漠王用背后弩行刺我的一瞬间认出了他,你的计划这才全盘崩溃!”

褚玉珍笑道:“原来是这样,你能识破我的计谋完全是运气。好了,现在该我讲了,我先来说说你的计划吧!”

林远眉头一皱,问道:“我的计划?什么意思?”

褚玉珍笑道:“你发现了我抱怨铁路,然后让黄英也说抱怨的话,然后我顺势说你的坏话,你就让黄英也这样说,后来你又让黄英说他的父母有风湿病,想要一大笔钱去南方!再后来,你知道了比武大会的事情,觉得我会在大会上刺杀你!然后你让这个女人……”

褚友珍说到这里用手一指沈晚晴,接着说道:“你让她来会场侦察,再后来,你知道了我买通黄英故意输掉比赛,就更加肯定我要刺杀你了,所以你带上这个女人为你们拿奖品,实际上是暗中保护你,怎么样?我说的对不对?”

林远听完真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心中想道:“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些事情只有我、晚晴和黄英知道啊!莫非是黄英背叛了我?晚晴和自己说过一次,黄英有出卖自己的可能,难道黄英真的是叛徒吗?”林远一时纳闷没有说话,褚友珍问道:“我说的对不对啊?”

林远心想:“万万不可承认,否则就是灭自己士气,长他人威风!”于是林远不屑地笑道:“好有趣的故事。”

褚友珍听完没有生气,而是无奈地说道:“林帅,你要是不承认的话我怎么把我是怎样知道这些的告诉你呢?”

林远想了想,说道:“好!你猜得没错,这正是我的计划,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褚友珍笑道:“林远,自以为聪明没有错,可是自以为比别人聪明就大错特错了,黄英每次从我的家中出去,都不直接回家,而是去一次城西的军营,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吗?”

林远心想:“难道黄英一直都被人跟踪吗?”想到这里林远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沈晚晴,沈晚晴羞愧地低下了头,林远瞬间明白:“一定是晚晴没有告诉黄英注意是不是有人跟踪,这才让黄英的行踪被他们发现的!”

林远也不忍心责备她,他回头对褚友珍说道:“那你怎么就知道黄英是来见我的呢?”

1123 享受胜利果实

褚友珍嘿嘿一笑,说道:“我开始的时候也不知道,可是后来,拜两位美丽的姑娘所赐,我这才知道了他是去见你的。”

林远眉头一皱,问道:“两位姑娘?她们是谁?”

褚友珍用手一指沈晚晴,说道:“她是一个,还有一个,是你营中的那位千金小姐。”

林远问道:“杨昌浚的女儿?”

褚友珍点点头,说道:“没错!”

林远惊讶地问道:“杨昌浚的女儿从不出闺阁,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褚友珍笑道:“她并不是一个人来这里的,而是跟着一个老妈子和一个男仆来的,我们手下认出了老马子和男仆,再看姑娘的年岁、相貌,便知道她是杨昌浚的女儿。”

林远问道:“她们两个和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褚友珍看看沈晚晴,说道:“都怪这位姑娘长得太漂亮了,女人长得太漂亮就不是好事!”

林远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就不能痛痛快快地把话说明白吗?一句话一句话地往外蹦不累吗?”

褚友珍轻轻地颔首,笑道:“好,我道歉,我现在就把话说明白,女人长得漂亮就会让男人想入非非,可是并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得到漂亮的女人,得不到男人什么事情都会做得出来,杨昌浚的女儿的仆人看到沈姑娘长得漂亮,所以就动了癞蛤蟆吃天鹅肉的意思。”

林远看向沈晚晴,沈晚晴摇摇头说道:“这件事情我完全不知道啊!”

褚友珍笑道:“那个忠仆自惭形秽,不要说把这件事情让你知道了,就是躲起来多看你几眼都不敢,不过男人都有这样的心态,对于自己得不到那些女人,就要狠狠地折磨羞辱她们作为报复,那个忠仆也没有什么能耐,于是便在酒馆喝多了酒,给沈姑娘造谣,说你经常和男人私会!”

“我想着这样的故事不能不听,于是就请他喝酒套他的话,他很快就把黄英的名字说了出来,我当时就想,黄英不是四处勾搭女人的人,而你嘛,沈姑娘,你平时勾不勾引男人我也不知道。”褚友珍说到这里猥琐地冲沈晚晴一笑,沈晚晴狠狠瞪了他一眼。

褚友珍接着说道:“不过我想黄英的年岁也大了,长得不英俊又不解风情,所以我想不论沈姑娘是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都不可能对他感兴趣,于是我就猜,黄英见你肯定另有目的,这时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的心里冒了出来——黄英是来监视我的。”

“这个念头一出来,我就开始对黄英留心了,我听见黄英对我说林远的坏话,又说他想要一大笔钱,当时我就猜到,这些话是你们教给他说的!”

林远听到这里突然说道:“你怎么能肯定那些话是我教他说的?”

褚友珍笑道:“要怪就怪你们没有把黄英训练好,他这几次找我说这些事情的时候都不自然,如果我不知道黄英去找你们,我还真就相信了,不过我知道了黄英和你们有联系,于是我就留上心了,我干这一行几十年,多看几眼就看了出来!还是那句话,林远,你可以以为自己聪明,但你要以为你比别人聪明就大错特错了!竟然让他一个新手来骗我这个老油条?”

褚友珍接着说道:“林远,实不相瞒,最开始我的计划的确是拉黄英入伙,在比武大会上干掉你,可是在我知道他和你们的关系之后,一个更加美妙的计划就浮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那就是今天这一切,我让你以为比武大会是要刺杀你,还故意让给黄英钱让他输掉比赛,你真的相信了,没有防备我使出了你在占守岛使出的那一招!”

褚友珍看着林远面无表情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怎么样?林远,这一次你的每一步算计都落在了我的手中,你承不承认你输了?”

林远没有说话,褚友珍笑道:“我知道你是个倔强的人,就算你输了你也不愿意承认,我给你一个挽回面子的机会吧,我知道你发现了般若寺,可是你是怎么从般若寺发现安泰镖局的?”

林远说道:“我在般若寺里发现了一张拜帖,上面写的是安泰镖局魏庆元的名字。”

褚友珍点点头,说道:“那张拜帖的确是我带去的,蒙古失败之后,你又在蒙古搞什么改革,我们的谍报机构依托的伪装也都过不下去了,于是我们就转移到了西北,陕甘一带,不过我们的资料太陈旧了,还是很多年以前的,所以我还以为安泰镖局的总镖头是魏庆元,这种小事我也没有事先调查,是我的失误。”

林远还是没有说话,褚友珍笑道:“林远,这种在失败者面前耀武扬威,一句句地说出自己是怎样成为胜利者的感觉真好!我想你一定品尝过这种滋味很多次吧?”

林远轻轻一笑,说道:“你知道吗?这句话还有一个人对我说过。”

褚友珍问道:“是谁?”

林远笑道:“东北战役,第二军军长,大山岩!”

褚玉珍冷笑道:“大山岩败在了你的手下,这我是知道的,你提到这件事情,是暗示我今天也会败在你的手上?”

林远笑了笑,说道:“好了,不说这个了,我想问你,你们在中国究竟有几个间谍组织?”

褚玉珍说道:“反正你也命不久矣,那我就告诉你吧,我们在中国的间谍组织是按照地域划分的,东北、华北、中原地区的头目是头山满,已经被你抓住了,那个叫樱井若美的姑娘还叛变了,我是蒙古和西北区负责人,在华中和华南还有一个间谍组织,至于他们是谁我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只有内阁的对华特别委员会知道。”

林远问道:“对华特别委员会?这是什么东西?”

褚友珍笑道:“自从甲午年开始,我们发现支那突然变强了,于是我们便秘密筹备搜集支那情报的机构,就是这个对华特别委员会,委员会直接对天皇陛下负责。”

林远点点头,褚友珍笑道:“你还想知道什么?如果没有想要知道的了,我要享用我的胜利果实了。”

林远眉头一皱,问道:“胜利果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褚友珍看了看沈晚晴,说道:“你就不想想我为什么会对那个仆人造的谣那么感兴趣吗?”

林远瞬间明白了褚友珍的意思,他狠狠地瞪向褚友珍,褚友珍笑道:“林远,你动怒了,看来你对这个女人很在意啊,我在你的面前享用她就更有意思了。”

褚友珍说完便向沈晚晴走去,沈晚晴冷哼一声,说道:“褚友珍,你要是不怕死,就到我的跟前试试。”

1124 战局反转

褚友珍听见沈晚晴的话反而笑了,自信满满地笑道:“沈姑娘这句话说得冷静沉着,我知道你不是吓唬我,我也知道你的身手,刚刚我看你在面对我们的人的时候有一个手伸进旗袍开叉的动作,你的腿上一定带着枪吧?”

沈晚晴脸色轻轻一变,褚友珍笑道:“看来我猜得不错,那就请你把枪交给我吧,不然我就要自己去拿了。”

沈晚晴狠狠地瞪着褚友珍,褚友珍笑了笑,说道:“晚晴姑娘,我劝你别想着快速掏枪然后打我,我知道你的掏枪速度不慢,可是我手下这几个人也都是精心训练出来的快枪手,你掏枪未必打得死我,可是我的手下一定会打死你!”

沈晚晴眼神一肃,冷笑道:“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侮辱的!”她的猛地一动,右手伸进旗袍开衩,褚友珍一见顿时闪到两个兵卒身后,沈晚晴心想:“就算打不死你也要杀几个小鬼子垫背!我必须把枪拿出来。”就在她的手伸进开叉的一瞬间,猛然听见林远在一边喝道:“慢!”

沈晚晴的手一停,转头看着林远,说道:“你难道要看着我被他侮辱吗?”

林远微笑了一下,然后说道:“你不会有事情的,放心。”

沈晚晴愣了一下,林远说道:“把枪给他!”沈晚晴慢慢地拿出枪,举在手中,把枪扔到前面,一个人走到前面捡起了枪。

褚友珍看着林远坏笑道:“林远,你什么意思啊?难道你要看着我侮辱她吗?”

林远笑了笑,说道:“我很奇怪啊,你怎么会有这个心思呢?你不知道袁世凯的部队就驻扎在城内吗?他们到这里不过才十几分钟的路程。”

褚友珍笑道:“林远,你还不知道吧?袁世凯的部队已经大部分去了兰州!城中只留下了一个营。”

林远眉头一皱,回头看向袁世凯,问道:“有这种事情?”

袁世凯被堵住了嘴,“咿咿呀呀”地说不出话来,褚友珍笑道:“林远,这件事情是真的,袁世凯以为龙腾飞的部队已经平定,于是就把大部队派往了兰州!”

林远笑道:“一个营也有一千多人呢,收拾你们这点人不是举手之劳吗?”

褚友珍笑道:“林远,你以为今天我就只有挟持你们这一个计划吗?”

林远问道:“你还有什么计划?”

褚友珍笑道:“你几天前差一点就抓住龙腾飞了,不过他却被一群人救走了,你还记得这件事情吧?”

林远答道:“当然记得,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我也不会发现般若寺!”

褚友珍说道:“龙腾飞是被我的人救走的,之后他就一直和我的人在一起,天水可是龙腾飞起家的地方,城中岂能没有一些故旧死党?其实有一件事情你们一直都不知道,龙腾飞这个家伙一直都喜欢把最忠诚于他的部队留下来守城,所以天水城的部队其实是他最信得过的部队!”

林远心中一动,心想:“这件事情竟然没有人和我提起过!于宝水,安德忠,怎么没有一个人说过呢?”褚友珍似乎看出了林远的心思,笑道:“你不知道也不奇怪,龙腾飞这个人天生多疑,所以很多事情他都不会让外人知道,尽管你抓住了不少龙腾飞的部下,还有不少事情你都不清楚。”

林远问道:“既然你说天水城是最忠诚于他的部队,那他们怎么那么快就投降了呢?”

褚友珍笑道:“他们投降其实是我们的意思,目的就是让他们保存实力,等待今天!”说到这里褚友珍狂笑道:“林远,如果你现在在城中,就能知道里面打得有多热闹了,那些降兵都已经反了,于是便攻击袁世凯的军营!而袁世凯的部队毫无防备,现在应该已经大败了。”

林远听到这里微微一笑,说道:“不知道大败的会是谁?”

褚友珍眉头一皱,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远笑道:“你的消息那么灵通,应该知道张氏实业公司派来了不少建筑队!”

褚友珍说道:“我当然知道!”

林远笑道:“可是你不知道的是:那些建筑队里面有一多半人都是我的精锐特种兵!”褚友珍一愣神,林远仿照着褚友珍的口气说道:“如果你能到我的建筑队里去,打开他们装设备的箱子,你会看到成箱子的枪和子弹,当然还有几门单兵火箭发射筒,我忘记了,你们大日本帝国生产不出这些东西,见到了也未必认识!”

林远说完就笑了起来,褚友珍满脸不相信地看着林远,然后突然大笑了起来,朝沈晚晴走了几步,笑道:“林远,你就骗我吧,才不会上你的当呢,我要趁早享用我的战利品,我完事了我的部下也好尝尝鲜。”

正在这时,只见远处飞来一匹快马,到了褚友珍近前,马上那人翻身下马,用日语说道:“不好了!”

褚友珍也顾不上让他说汉语了,也用日语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人说道:“城中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好多厉害的人,而且还有枪,枪打得准极了,龙腾飞的人在他们面前就像一群待宰的绵羊!”

褚友珍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那人说道:“龙腾飞已经率领部队逃出城了,人在城中被打死了一半,在城外又逃走了一半,现在龙腾飞的手下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褚友珍听完这话倒退两步,面无血色,林远嘿嘿一笑,说道:“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你还是输了!”

褚友珍瞪着林远,凶狠地说道:“我输了?哼哼,笑话,林远,你和你的姘头还在我的手上,我怎么就输了?”

林远长叹一声,无奈地说道:“好了,游戏结束了!”

褚友珍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没有得到林远的答话,却见到林远的手往口袋里一伸,然后猛地向上一甩,然后就见一堆闪着光的东西从天上缓缓落下,随后就听见“砰”“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再往身边看,端着枪指着林远和沈晚晴的手下纷纷倒地,每人后脑上都多了一个血洞!

林远说道:“晚晴,动手!”

沈晚晴猛地一弯腰,从小腿上抽出匕首,闪电一般冲到褚友珍近前,左手成爪扣住褚友珍咽喉,右手握着匕首,把刀尖顶在了褚友珍的老二上面!沈晚晴的个子本来就高,褚友珍又和大多数小鬼子一样,是矮矬子,所以沈晚晴轻松地制住了他的两处要害!

1125 弃暗投明

老二上的刀锋让褚友珍全身一颤,这时只听枪声接二连三地响起,眨眼之间,场中自己拿着枪的三十多个部下已经全部毙命!只剩下程海和壮汉等等二十多个拿刀的人,他们听见枪声顿时拉起身边的人挡在身前!

枪声就在这时停止,林远笑道:“褚友珍,让你的人不要动!”

褚友珍急忙叫道:“大家都别动。”这话一出,其他拿着枪的手下也不敢动了,褚友珍茫然地问林远:“林远,是谁开的枪?”

林远指了指褚友珍身后的小树林,笑道:“你的人是不是没有检查那片树林?”

褚友珍说道:“我们为什么要检查那片树林?”

林远笑道:“所以你给我留下了机会!那里面埋伏着我的人!”林远说完笑着冲树林叫喊道:“陈飞,带着你的人先不要出来!”

林远喊完褚友珍便说道:“你们埋伏了多少人?竟然在一瞬间把我那么多人都打死了!”

林远笑道:“只有五个人!”

褚友珍惊讶地长大了嘴,说不出话来,沈晚晴惊讶地问道:“你什么时候让陈飞他们进去埋伏的?我怎么不知道?”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忘记告诉你了!”

褚友珍这时说道:“原来从一开始你就在树林里面埋伏了人?”

林远笑道:“当然了,否则我为什么要带着我的姘头往树林里跑呢?”

褚友珍听见林远用“姘头”这个自己说过的词讽刺自己,心中更加难受,忍不住问道:“那你怎么开始的时候不说?”

林远笑道:“我如果开始的时候说了,我还能知道你的全盘计划吗?我能知道你们有一个对华特别委员会吗?我能知道华中和华南还有一个间谍组织吗?”

褚友珍长叹一声,说道:“原来你是在故意试探我?”

林远笑着点点头,褚友珍无奈地问道:“你想怎么样?”

林远刚亚说话,就听见身后一个大汉的声音响起:“林远,赶紧把我们的人放了,否则我就把这个袁世凯的眼睛挖下来!”

林远回头一看,只见那个壮汉的手按在袁世凯眼睛上,被堵住了嘴的袁世凯还在支支吾吾地叫唤着,程海站在袁世凯前面,手中拿着一把尖刀顶在袁世凯脖子上!”那句话就是他说出来的。

林远笑道:“你们要杀袁大人?好啊,请便吧!袁大人,林某无能,救不了你!”

程海一听顿时说道:“糊涂了,林远和袁世凯素来不和,我们怎么能抓住袁世凯去要挟林远?放了袁世凯,抓那些老人和孩子!”说完便把小孩子抓了起来!

林远朗声说道:“程海,你不是日本人吧?”

程海一听便问道:“你怎么知道?”

林远笑道:“我看你的武艺是下过苦功夫练得,小鬼子怎么能会?”

程海说道:“好眼力,我们的确不是日本人!”

林远说道:“那为什么要帮日本人卖命?”

程海说道:“褚友珍答应了,事成之后给我们十万元人民币,前期只给了一千的定钱,还差着九万九千块呢,你要是放了他,我们找谁要钱去?”

林远问道:“你说‘你们’不是日本人?除了你还有谁?”

那个按住袁世凯眼睛的大汉说道:“我也不是日本人,那个小子答应给我钱,我这才帮他的!”壮汉说完,又有十来个人高声回答,林远笑道:“那你们的里面,也就只有五个是日本人,对不对?”

众人纷纷答应,林远笑道:“你们怎么那么傻呢?他说给你们十万块你们也相信?你们一共是十七个人,一个人十万就是一百七十万,你们问问褚友珍,他有那么多钱吗?”

褚友珍高声喊道:“我有那么钱,你们不要听林远的话!”

林远笑道:“兄弟们,别信褚友珍的鬼话,我们银行的根本就没有拥有一百万存款的账户,而且也没有汇兑过来这么大的款项,他说给你们一人十万,根本就是在骗你们!”

众人手中的刀都放下了些,林远接着说道:“我是什么人相信你们听说过,我从来不骗人,我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把那五个真正的日本人给宰了,我立刻给你们一人一万,答不答应?”

褚友珍高声说道:“兄弟们千万不要相信,你们绑架了袁世凯,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林远笑道:“你们不用担心,我可以安排你们去东北,袁世凯伤不到你们!”

程海想了想,拿着刀一转身,向最近的日本人走去,高声叫道:“干了!”说完手起刀落,把一个小鬼子的脑袋砍成两半,众人纷纷叫道:“干了!干了!”纷纷回身去找小鬼子,小鬼子寡不敌众,全部做了刀下之鬼!

程海众人来到林远身边,林远笑道:“你们跟着我,一会儿咱们回去取钱,你们拿了钱之后我就安排你们去东北!”林远冲树林叫道:“陈飞,出来吧。”

话音刚落,就见到树林里的几堆灌木丛突然动了起来,变成了五个人,原来那灌木丛就是陈飞带着人伪装的,林远把褚友珍交给陈飞,笑道:“你们把他看押好了!”然后林远走到袁世凯和他的幕僚身边,把袁世凯嘴里的布条拿出来,松开了他的绑绳。

林远看着袁世凯笑道:“袁兄,怎么样?我救了你!”

袁世凯一抱拳,说道:“林兄,大恩不言谢!”

林远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笑道:“好了,我不用你谢我,你不想着邪招害我我就烧高香了!”

袁世凯想到比武大会上种种贬低林远抬高自己的行径,不由得一阵羞愧,抱拳说道:“林兄说笑了。”

林远回到城中,见到自己的部队正在打扫战场,于是把程海等人安排给自己的部队,然后把褚友珍带到自己的住地,路上林远问道:“你那个妻子是哪里来的?”

褚友珍说道:“是我在伊犁找的一个寡妇,孩子也是她带来的。”

林远笑道:“我看你们感情不错啊!”

褚友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远笑道:“你不知道吧?你妻子和孩子跟前有我的人。”

褚友珍想了想说道:“你说那个叫高玉的女孩?”

林远点点头,褚友珍狠狠一拍脑袋,懊悔地说道:“我怎么把她给忘记了!当时我还想着要找人跟踪她呢!”

林远说道:“她告诉我你的妻子正在收拾东西,我就猜你们有大计划,然后逃走,否则我也不会相信比武大会有阴谋。”

褚友珍点点头,说道:“我的确告诉过她收拾东西,准备搬家,不过那是应对突然情况的,此时手下还不知道我今天做的事情呢。”

1126 院中激斗

林远笑道:“那就是说她们母女还在家了?”

褚友珍默默地点了点头,林远用手往边上一指,说道:“你的家就在那边不远的地方,回去看看吗?”

褚友珍听完林远的话笑了一下,然后说道:“那我就谢谢您了,虽然那个女人是我半路找来的,我刚开始的时候找她不过是为了掩护自己的身份,可是我后来发现,她还是一个不错的女人,至少我觉得,家里有个女人舒服多了,要不也不会让她准备逃走。”

林远心想:“高玉不是说那个女人很害怕褚友珍,两个人完全不像夫妻的样子吗?怎么到了褚友珍的口中,他和他的妻子感情非常好呢?”林远转念一想:“这个时代的女人都害怕丈夫,所以这件事情也不奇怪。”

林远冲褚友珍笑了一下,然后说道:“那我们就去你的家里瞧瞧吧。”很快来到褚友珍的家门外,林远用手指指大门,说道:“我们进去吧。”

褚友珍苦笑了一下,说道:“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林远说道:“但讲无妨。”

褚友珍指着林远部下对准他的枪口说道:“别用枪指着我行吗?反正我也逃不掉,里面还有小孩子呢。”

林远回头冲陈飞他们说道:“把枪都收起来吧。”

褚友珍冲林远感激地一笑,然后走上前去轻轻敲门,说道:“淑娘,开门,是我回来了。”敲了半天都没有人答应,褚友珍担心地说道:“会不会是她们母女被乱兵打死了?”

林远摇头说道:“不可能,战场在城的另一端,我们来这一路都没有看见弹痕或是血迹,所以仗仗根本没在这里打,她们不可能出事,再说,里面不是还有护院武师吗?”

褚友珍接着说道:“快点开门啊!”又叫了几声,这才听见里面脚步声响,然后一个大汉的声音响起:“是老爷回来了吗?”

褚友珍回头对林远说道:“说话的人是护院武师,也是镖局的人。”

林远点点头,这时门开了,一个壮汉从里面探出脸来,笑道:“果然是老爷回来了,老爷的话音怎么和以往不一样?”然后看看褚友珍身后的林远众人,问道:“他们是谁啊?”

褚友珍无奈地笑了一下,说道:“是我的朋友。”

武师把门打开,说道:“那就进来吧,今天城西一个劲儿地打枪,比正月十五的晚上还热闹,我们怕有坏人,这才等了半天才开门。”

褚友珍回头看看林远,眼神里充满了哀求,林远心一软,对身后众人说道:“晚晴,陈飞,咱们三个进去,其他人守在外面。”

褚友珍感激地点点头,迈步走进院子,对武师说道:“把她们叫出来吧。”

武师转身走了,过了一阵子就见那个叫淑娘的女人领着孩子出来,林远这才发现她个很有女人味的女人,长得不错,眼角眉梢透出若有若无的妩媚,尽管衣服宽大,可还是能看出胸脯丰满,屁股浑圆,难怪褚友珍会对她动心思。

陈飞见到高玉没有跟着出来,于是问那个武师:“高玉不在吗?”

武师一愣,似乎没有听清陈飞的话,女人说道:“高玉姑娘在屋子里呢,没有出来。”

这时褚友珍蹲下身子,冲小女孩柔声笑道:“今天有没有淘气?”

小女孩怯生生地往淑娘身后一躲,褚友珍笑道:“到那边玩去吧,我和你妈妈说会话。”小女孩一溜烟跑到院子里的竹桌竹椅后面,躲了起来。

褚友珍站起身来,伸手握住了女人的肩膀,然后回过头来可怜兮兮地看着沈晚晴,沈晚晴小声对林远说道:“他刚才虽然想要欺负我,可是现在也挺可怜的,咱们往后走一些,让他们两口子说几句悄悄话吧。”

林远微微点点头,往后退了三步,褚友珍感激地一笑,转过头去,小声和淑娘说着什么,林远却小声说道:“我怎么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陈飞急忙问道:“有什么不对劲?”

林远答道:“首先就是那个武师,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他。”

陈飞笑道:“他们安泰镖局的武师有那么多,你怎么可能人人都见过?”

林远用眼神往那个武师身上一指,说道:“你没发现吗?他的衣服很不合身,好像他穿的是别人的衣服。”

陈飞听见这话便仔细地打量那个武师,说道:“我也感觉到了,他的衣服好像大了一号,袖子如果不卷起来手都拿不出来。”

林远说道:“我虽然感到不对劲,可是也不能确定。”正在这时只见沈晚晴一弯腰,在地上捡起了什么,林远急忙向她看去,沈晚晴走到林远跟前,伸出手,只见掌心赫然放着一条银色的链子。

林远问道:“这是什么?”

沈晚晴小声地说道:“这是一条手链!”然后又把声音压低,小心翼翼地说道:“高玉戴的!她的宝贝,每天睡觉之前都会拿下来放在小盒子里,走路的时候都会随时看有没有掉下去,今天怎么会丢在这里?”

林远和陈飞一听脸色就变了,高玉视若珍宝的东西掉在了草丛里,而且高玉没有出来,那不是说高玉遭到了不测!高玉遭到了不测会是谁动的手?

三人默默地拿出了手枪,陈飞小声说道:“我去后面看看高玉。”

林远轻轻点头,陈飞把手枪放在背后,慢步朝屋子后面走去,那个武师见到陈飞往后面走,顿时惊慌了起来,紧走几步靠近陈飞,说道:“你要去哪里?”

林远一看那个武师的神态就全明白了,心想:“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安泰镖局的武师,而是褚友珍的人!褚友珍一定是安排了他们来接走淑娘和小女孩,我提出让褚友珍回家看看的时候他的人正好在院子里,所以他答应下来,回家和他的人会合,再寻找机会逃走!”

林远想到这些便冲外面叫道:“进来!”门外的战士一听推门就进来,那个武师听见林远的话顿时面露凶相,恶狠狠地朝陈飞扑去,褚友珍转身就要屋子里跑,林远和沈晚晴迈步就追。

褚友珍把淑娘猛地朝林远和沈晚晴一推,沈晚晴在最前面,眼看淑娘撞过来根本来不及躲,被淑娘撞了个满怀!只能停下,林远顾不上看沈晚晴受没受伤,绕过两人接着追褚友珍。

比奔跑速度褚友珍远不是林远的对手,林远眨眼间便来到了褚友珍背后,伸手要抓,猛地见到褚友珍竟然一把抓过边上的小女孩,狠狠一甩便把小女孩扔了过来,林远心中暗骂:“褚友珍真是畜生!这么扔这么小的孩子,她摔在地上肯定骨断筋折!”

1127 高玉成人质

林远没有办法,只能伸手抱住小女孩,就这么一停顿的工夫,褚友珍便冲到屋子前面,门一开,从里面蹿出来五六个男人!

只听最前面那个男人对褚友珍说道:“快走,我们挡住林远!”

林远扫了一眼说话人,心中想道:“真是冤家路窄,竟然在这里遇见北条次郎了!”

北条次郎也不多说话,挥着狭长的武士刀,一马当先向林远扑来,林远手中握着枪,自然不会和他硬拼,抬手瞄准他就要开枪,猛然见到北条次郎身后四人一扬手,一群黑压压的东西就向自己飞来!

林远瞬间想起在抓克莱恩的时候,北条柳伊用飞镖打过自己,他一下子就想到这些东西是飞镖!林远急忙往地上一伏,飞镖从身上飞过,“叮叮当当”的落在地上,就这么一伏身的工夫,北条次郎已经冲到了林远跟前,举刀就剁!

林远伏在地上,也不抬枪口,冲北条次郎的小腿就开了枪,北条次郎的小腿上瞬间多了一个血洞,北条次郎惨叫一声摔倒在地,林远左手一撑地刚要站起身来,却听见沈晚晴在身后娇叱道:“林远,趴下!”

林远来不及多想,手一松接着伏在地上,然后就听见子弹“嗖嗖嗖”地从自己头上飞过,随之而来的还有“砰砰砰”的枪声,抬眼一看,面前冲上来的大汉已经被悉数打倒,回头一看才发现是沈晚晴开的枪,林远这才明白:“她让我趴下是怕误伤我!”

这时沈晚晴冲到林远身边说道:“快追!”说完就要往屋子里面冲,林远伸手拉住了她,高声说道:“等等!”

沈晚晴的速度很快,把林远带得一踉跄,回头问道:“拉我做什么?”

林远一指关着的屋门说道:“小心有诈!”说完向一边一伸手,把刚刚小女孩藏身的竹椅拎了起来,一扬手扔进门去,门“哐啷”一声被砸开,然后就听见里面响起“嗖嗖”的风声,转眼间竟然有七八只飞镖钉在了竹椅之上!

林远回头叫陈飞和众人,陈飞此时已经把纠缠他的那个大汉击毙,带着众人赶到近前,用步枪指着屋子,林远用日语朝里面喊道:“里面的人给我滚出来!要不我开枪了!”

里面毫无动静,林远冲陈飞一摆手,说道:“绕过屋子去追褚友珍!再找到高玉!”陈飞点点头,带着几个战士绕过屋子朝院子后面跑去,屋子里面依然没有动静,林远拿过一颗手雷,冲屋子里叫道:“里面的人,再不出来我就炸死你们!”

只听里面传出来一个阴冷的声音,那个声音冷笑道:“林远,你有本事的就扔手雷,把这个小姑娘和我一起炸死!”

随后就见屋子里走出一个干瘦的年轻人,这人长得和北条次郎有些相似,林远很快便想到:“他应该就是北条次郎的哥哥,北条一郎!”北条一郎的左手抓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少女,正是高玉,右手握着一只寒光闪闪的匕首,刀刃架在高玉脖子上,冷笑道:“林远,放我走,我就放了她!”

林远看高玉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知道她应该只是昏迷了,心稍微放下,对北条一郎说道:“如果我放了你,你就会放了她吗?”

北条一郎冷笑道:“当然,快点让开!”

林远笑道:“北条一郎,你的妹妹还在我的手上,你为什么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呢?”

北条一郎不屑地说道:“那个贱女人在你的手上又能怎么样?”

林远疑惑地问道:“北条柳伊不是你的妹妹吗?你平时不是很宠爱她吗?为什么要骂她呢?”

北条一郎傲然说道:“她背叛了天皇,和你们这些支那人混在一起,她不是贱女人是什么?”

林远知道再打北条柳伊这张牌已经没有用了,于是用手一指在地上翻滚惨叫的北条次郎,说道:“如果你放了那个女人,我保证会妥善救治他!”

北条一郎冷笑道:“就让他为天皇陛下献身吧!林远,你少废话,赶快让开路,让我走!”

林远心想:“北条一郎走不走无关紧要,保护高玉要紧,只要他能放下高玉,我就算送一辆车给北条一郎都可以,但是最关键的是:我无法确定北条一郎是不是会真的放过高玉,万一他临走的时候在高玉的脖子上划一刀呢?”

“我只能先和他周旋,然后再就找机会给他致命一击!可是北条一郎身材矮小,差不多完全隐蔽在高玉身后,很难在不打中高玉的情况下将北条一郎一枪毙命!”

林远深吸了一口气,想道:“这种情况下绝对不能把希望放在北条一郎身上,也就是说,绝对不能认为他会在我放走他之后放掉高玉!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击毙他!可还是那个问题,他躲在高玉身后,自己很难击中他!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拉开空间。”

林远想到这里上前一步,说道:“北条一郎,现在整个天水城都被我控制了,你就算出了这里也逃不出去,你现在唯一的道路就是:放下你的刀,把你手中的女孩交给我,我不会为难你的!”

北条一郎笑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林远笑道:“你什么时候听我骗过人?”

北条一郎冷笑道:“林远,我杀过很多支那人,落在你的手里我早晚是个死!我不会相信你的!”

林远说道:“战场之上,各为其主,杀人是难免的事情,我不会追究的!”

北条一郎哈哈大笑,说道:“我杀人并不是在战场上,而是在村庄里,相信你见到不少被屠杀殆尽的村子了,告诉你吧,都是我们带着人做的!”

林远一听顿时惊讶地说道:“你们为什么要杀害那些无辜的百姓?”

北条一郎笑道:“林远,这么简单的事情你竟然问我,我们来支那的目的:就是挑拨你们内部不合,让我们从中渔利,这次你们的农民作乱,正好给了我们这个机会!”

林远心想:“没想到那些屠杀村庄的事情是日本人干的!”这时只听北条一郎嘿嘿一笑,说道:“我也杀了不少支那人了,按照你们支那人的话来讲,我已经够本了!现在我就把这个少女也一起杀了!”

林远大喝一声:“慢!”然后说道:“你杀了她你也活不了,你这是何苦呢?”

北条一郎朗声说道:“我献身天皇陛下的心意已决!”说完手腕一动,那支匕首就要切开高玉的脖子,林远心中一凉,心中冒出来一个词:“完了!”

1128 城西上清观

此时的林远,根本就没有开枪的空间,眼看着匕首切入高玉的脖子,高玉必死无疑!

就在这时,高玉的眼睛猛地一睁,伸手将北条一郎的手腕狠狠抓住,向前一拉,后腰一顶,全身一用力,北条一郎竟然被高玉从背后摔了出来!

北条一郎的身形本来就瘦小,所以高玉这一记过肩摔轻松地把他扔在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北条一郎虽然被摔在地上,可是手中还是握着匕首,腰上一用劲就要用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

林远心想:“这人功夫了得,不能让他有还手的机会!”想到这里上前两步,抬起手枪,也不仔细瞄准,“啪啪啪”连开三枪,子弹打进北条一郎的胸膛,空腔效应直接压碎了北条一郎的心脏和肺!北条一郎咳嗽两声,吐出带血的沫子,再也不动弹了!

林远不管北条一郎的死尸,而是走到高玉近前,紧张地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受没受伤?”

高玉摇头说道:“我只是被他们打昏了。”

林远急忙问道:“你怎么被他们打昏了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玉无奈地说道:“今天上午的时候,突然外面响起了枪声,我们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听见枪声是在城的另一个方向,也就没有害怕,过了一阵子,几个男人便来了。”高玉用手一指地上的具具死尸,说道:“就是他们!”

高玉接着说道:“这些人说要把淑娘和小女孩接走,我就问他们是谁?这时淑娘出来了,她认识那个领头的人,我见到淑娘认识他们,于是就没有多说,淑娘于是就准备和他们一起走,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一个镖师要上前去开,却被他们的人一招打倒在地!”

“我看到那个镖师被打倒在地,知道事情不好,刚要还击就觉得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过了不知道多少时间,我听见你在和他说话,然后我感觉自己是被人抓着,脖子上还有冰凉的东西,我就想到我可能是被劫持了。”

“不过我并没有立刻做出反应,而是静静地等着,看看会发生什么,后来听见那人说要杀我,我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这才出手把他摔倒在地!”

林远笑着点点头,说道:“没事就好!”没想到高玉突然脸色大变,惊叫道:“不好!”

林远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高玉一握自己的手腕,说道:“我的宝贝手链呢?不见了!我的宝贝手链不见了!”

林远哑然失笑,心想:“原来是为了一条手链,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这时沈晚晴拿着那条手链走上前来,笑道:“是不是这条?”

高玉眼睛一亮,一把夺下手链,笑道:“晚晴姐最好了!”拿过手链之后突然说道:“诶呀,我忘记了一件事情!”说完用手往屋子里一指,说道:“镖师们还在里面绑着呢!”

林远急忙带着人走到屋子里,果然见到墙角坐着几个昏迷的镖师,林远让战士们上前一一救治,很快众人便醒转过来,这时只听见院子里传来陈飞焦急的声音:“褚友珍我抓住了,可是小玉不知道哪里去了?”

林远急忙叫道:“小玉她……”话音未落就见到高玉一个劲地冲着自己使眼色,林远不知道高玉要做什么,便没有再往下说,而是问道:“小玉,你有什么事情吗?”

这时陈飞在外面叫喊道:“小玉她怎么了?”

高玉说道:“别说我在这里,就说你也没有找到我!”高玉说完就嘿嘿地笑了起来,林远眉头一皱,说道:“小玉,这种事情不能开玩笑,陈飞会担心死的!”

高玉听见这话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林远冲外面叫喊道:“别担心,小玉她没事,就在我这里。”

林远话音未落就见门一开,陈飞冲了进来,看见高玉就站在一边,高兴地说道:“你没事太好了,刚才我让人把后面屋子找遍了都没有发现你!”

高玉看着陈飞灼热的目光,默默地低下头去,林远冲沈晚晴一点头,两人走出门去,林远对沈晚晴说道:“你去找那个淑娘,问问她他们要带她去哪里?问出来之后带着人直接去,把他们的人都给抓了!”

沈晚晴点点头,转身朝边上淑娘躲着的屋子走去,林远看着褚友珍一脸无奈地被两个战士架着,走到近前也不多说话,冷着面孔问道:“龙腾飞在哪里?”

褚友珍轻轻摇头,林远冷笑道:“以你的能力,会不提前安排如果事情出现差错去哪里会合吗?”

褚友珍眼神一动,林远问道:“快点说,在哪里?”褚友珍还是不说话,林远一拳砸在褚友珍小腹上,力气之大几乎把褚友珍打飞出去,两边战士差点没抓住他,疼得褚友珍惨叫一声,林远厉声问道:“龙腾飞在哪里?”

褚友珍还是不说话,林远在他小腹上狠狠砸了一拳,厉声喝道:“不说我就把你打到死!”褚友珍一闭眼睛,林远连砸三拳,褚友珍惨嚎道:“城西郊的太清观!”林远眉头一皱,又打了三拳,褚友珍又哀嚎道:“我说,我说,别打了,是城西郊的上清观!”

林远冷哼一声,说道:“你瞧你们找的地方,不是寺庙就是道观,清净之地都清静不了了!”林远回头冲屋子喊道:“陈飞,别打情骂俏了,快点出来,咱们领着人去上清观!”

陈飞一脸无奈地从屋子里出来,苦笑着走到林远面前,说道:“你就不能小声点吗?”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让我小声?你自己算算,你耽误了我多少次好事?还想让我放过你?”

两人把院子交给部下善后,出了门来,已经有部下开着越野车在等待林远,林远上了车,说道:“咱们先去城西找到咱们的部队,然后出城,去打龙腾飞!”

这次的越野车是敞篷的,上面没有盖子,车子开动就有清爽的凉风吹进来,陈飞问道:“咱们去哪里找龙腾飞?”

林远说道:“城西郊,上清观!”

陈飞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远笑道:“从褚友珍那个家伙嘴里问出来的!”

陈飞惊讶地问道:“这么快?”

林远抬起手,给陈飞看看自己的拳头,笑道:“看见了吗?上面都打红了,就是靠它才让褚友珍开口的!”

陈飞笑道:“那你怎么不早点用?早点用我们就不用费这么多事情了!”

1129 野鸳鸯

林远笑道:“开始的时候,他算到了我的计划,而且每一招都走在我的前面,如果我没有部署你们做奇兵,咱们这次就输惨了,所以我觉得他是个值得尊重的敌人,后来他要欺负晚晴,我就只把他当成敌人了,‘值得尊重’四个字就去掉了!”

“在院子里的时候,褚友珍为了逃走,竟然用淑娘和那个小女孩做掩护,还把那个小女孩扔出来,虽然那个小女孩和褚友珍没有血缘关系,可毕竟是个小孩子,那么小的孩子他都忍心下手!所以我就不把他当成人了,该打就打!”

陈飞说道:“可是你知道他说得是真是假吗?万一他在蒙骗咱们呢?”

林远说道:“应该不会,我打的时候力气很大,他一定非常疼,人在剧痛的时候无法集中思想思考,更没法编瞎话,所以我料定他说的话都是真实的!而且他第一次告诉我的是假地方,我想第二次应该就是真的了。”

陈飞点点头,车来到城西,林远带上一个连的战士,三十辆车,又找了个老乡当向导,和自己坐在一辆车上,全速往城西走,刚出城门,林远就见到前面的地上有一个黑色的长条形状的东西,林远用手一指那个东西,对身边的驾驶员说道:“停下来!”

驾驶员把车子停到那个东西边上,林远跳下车,走到那个东西近前一看,发现那竟然一支步枪,正是袁世凯的部队用的那种,边上还扔着几颗子弹,林远心想:看来龙腾飞的残兵败将果然往这个方向逃走了!“林远回到车上,冲着西面一指,说道:“继续前进!”林远见到一路上到处是枪支和子弹,还有几具尸体,很明显都是倒毙的伤员,更加坚信上清观就是龙腾飞藏身的地方,车子行到一群山峦外面,当地人用手一指,说道:“林帅,上清观就在那边。”

林远抬起望远镜朝山坡看去,只见山脚下坐落着一座道观,院墙倾圮,院门半塌,老乡在一边说道:“林帅,这上清观自从跛脚老道死了之后徒儿就树倒猢狲散了,里面已经荒了十来年了,平时都是乞丐去住。”

林远看院门口没有人看守,院门也没有人进出,不由得心中暗想:“不像是有人的样子,莫非我真的被褚友珍给耍了?”

陈飞也在一边说道:“我看这里也不像有人的样子啊?”

林远说道:“不对,一路上的东西都说明,敌人的残兵一定往这个方向来了,不管那么多,咱们先进去再说!”

林远带着众人接近上清观,陈飞说道:“我带上几个人去里面看看!”

林远答应下来,陈飞带着人进去,没过多少时间便从里面出来,对林远笑道:“你被耍了,里面根本就没有龙腾飞和他的大部队!”

林远眉头紧锁,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褚友珍竟然敢骗我,看我回去不给他上几样厉害的大刑!”

陈飞笑着问道:“你还会用大刑呢?”

林远说道:“我以前不用不代表我不会!”说完冲众人说道:“咱们回去。”车子刚刚掉头,林远就见到边上荒地的草丛里什么东西闪了一下,林远急忙说道:“停车!”

众人停下,林远拿出手枪跳下车,冲着草丛张望着,陈飞带着几个战士也从车上下来,来到林远身边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林远用手一指面前齐胸深的草丛,说道:“我刚刚看见里面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好像是个人!”

陈飞问道:“真的假的?会是什么人藏在里面?”

林远说道:“这种草丛藏大部队打伏击不行,不过藏几个残兵败将还是有可能的。”林远说完抬手冲着天空连开三枪,然后对着草丛中高声喊道:“里面的人,给我滚出来!”

只听见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别开枪,别开枪!”说着草丛响动,一个男人从草丛里钻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陈飞笑道:“原来是一对野鸳鸯啊。”

林远对陈飞笑道:“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陈飞一愣,只见林远冲那个男人说道:“你们在草丛里做什么?”

那个男人说道:“我们是在这里偷偷……”

林远冷冷地问道:“是私会吗?”

男人笑着连连点头,林远怒道:“胡说八道,赶紧说实话!”

男人一听急忙拉着女人跪下,说道:“军爷,我没说假话啊。”那个女人也被吓得呜呜地哭,陈飞在一边小声地问林远:“你是在吓唬他们吗?你怎么知道他没有说实话呢?”

林远一指男人说道:“你看他穿的是什么?一件粗布背心,胳膊都在外面露着,你看看胳膊上被虫子咬得,到处是包,都快看不见好肉了!我就不信被咬成那样了还有心思私会!”

男人苦笑道:“是小的心急了些,光顾着……就没有在意……”

林远用手一指男人的裤子,说道:“把裤子脱下来!”

男人脸上一阵问难,哀求道:“这个,别了吧。”

林远不耐烦地说道:“都是老爷们你有什么可怕的!快点脱!”

男人站起身,一解腰带,把裤子褪到脚边,里面什么都没穿,连条裤衩都没有,男人用手挡着下面,一脸的为难,林远指指男人的腿说道:“你不是光顾着下面了吗?那你给我说说,你的大腿上为什么一个虫子咬的包都没有,难道你是穿着裤子干的?”

陈飞和身边的战士都笑了起来,林远对男人说道:“行了,把裤子穿上吧,我数三个数,不说实话我就……”林远说完就把枪举了起来。

男人一见枪口指向自己,裤子也不提,下面也不挡,跪倒在地说道:“军爷饶命,小的说实话,小的原来是龙腾飞大帅的手下,驻守在天水的,后来听龙大帅败了,我们就投降了,今天又有人让我们抢枪造反,我们就反了!我们去打袁世凯的大营,没两下就打下来了,就在这个时候,轮子兵出来了!”

林远打断男人问道:“轮子兵?什么是轮子兵?”

男人颤颤巍巍地用手一指林远的车,说道:“就是坐着那个东西来的兵,他们的枪可快了,而且准得要命,我们不是对手,就逃出来了,一路逃到上清观,我偷偷溜了出来,想回家,可是路上见到你们的车了,我怕死了,就躲到了草丛里,原来外面穿着军装,可是怕被人认出来,于是就脱了,只剩一件背心,就是这么回事!”

林远心中一动,想道:“原来龙腾飞的人果然来了上清观!”林远于是问道:“那他们现在到哪里去了?”

1130 火烧荒山

男人急忙说道:“他们往山里面跑了。”

林远问道:“往山里面跑?他们要去哪里?”

男人说道:“龙腾飞本来要在上清观里等待一个人,可是后来山上的哨兵发现轮子兵来了,龙腾飞就让大家上山去躲一躲,等轮子兵走了再出来,我就是趁着这个工夫逃出来的。”

林远打量了男人一会儿,一眼看见了他身后那个女人,问道:“那个女人是做什么的?”

男人说道:“原来是军营里的,后来我们投降了袁世凯,袁世凯的手下就把她们也弄过去了,今天我们反了,她们也就跟着逃出来了。”

林远挥挥手,说道:“没你们的事情了,快点走吧。”

男人千恩万谢,领着女人往远处走了,陈飞在一边问道:“咱们要不要上山?”

林远指着眼前苍翠的山说道:“你看这座山虽然不高,可是绵延了几公里,就我们这一百多个人,进去也找不到他们,咱们就先回去吧。”

陈飞点点头,领着人上车,林远问老乡:“这座山有人进去过吗?”

老乡笑道:“有啊,附近村子的猎人有时到里面打些山鸡野兔什么的,别看这座山挺大,里面连大一些的野兽都没有。”

林远问道:“这附近有猎人在的村子吗?”

老乡用手往东边一指,说道:“那边就有一个。”

林远对陈飞说道:“咱们的车去一下那边的村子,让大部队先回去。”于是林远让驾驶员开车离开车队,往东边走去,汽车开过荒地便到了一片麦田,一条小河流过其中,一群光屁股的娃娃在水里嘻戏。

车开过小河,那群孩子便欢快地跟在车子后面跑,林远让车停到村口,村口有个中年人正坐在地上拿石头磨锄头,见到车子开过来吓得“蹭”地站起来,转头要跑,林远身边的老乡喊道:“李老三,怕什么,林帅来了,赶紧去把村里的猎户都找来。”

李老三这才停住脚步,答应着回了村子,很快里面的人就都出来了,一个老者走出人群,对林远说道:“老朽叫秦老三,打猎已经有三十几年了,村子里和老朽同辈的猎手都没了,林帅要问什么?不妨到我家里去说吧。”

林远答应下来,和陈飞往秦老三的家里走,林远走到院子外面就听见里面传来“吱吱嘎嘎”的纺车声音,推开门,一个女人正在纺车上织布,秦老三说道:“这是我儿媳妇,儿子下地干活去了。”

林远心想:“都说中国农村是男耕女织,看来一点都不假。”林远问道:“您儿子还种地,你们不是以打猎为生吗?”

秦老三叹了口气,指着院子里的石头桌椅说道:“咱们坐下慢慢说。”等到三人坐下秦老三才指了指远处的山说道:“林帅,您别看那山不小,可是里面荒着呢!都说靠山吃山,可是这个山是一点都靠不上啊,里面有的都是山鸡野兔,也就能抓几只打打牙祭,赚不了钱,就是山鸡野兔也不好打,有时候在山里转上一天也遇不见一只。”

林远问道:“那山里面还有什么吃的没有?”

秦老三摇头笑道:“吃的?哪有吃的?里面也就有些野果子,可是果子那玩意也就能吃个新鲜,不扛饿啊,肚子里空的难受的时候,摘些果子吃下去一点感觉都没有!哦,对了,里面还有山鸡下的蛋,不过比山鸡还难找呢。”

林远想了想问道:“那您说一个人不带粮食进去能在里面待多少天?”

秦老三笑道:“一天都待不住,非得把他们饿出来!”

林远笑着点点头,陈飞笑道:“既然如此的话我们也不用派人进山了,等他们的人出来就好了。”

林远笑着点点头,辞别秦老三,从村子出来,回城的路上林远说道:“等到回去之后你去看看程海那群人安排得怎么样了,我去找袁世凯,告诉他派人在山下守着。”

正在走着,林远突然看见前面停着自己的车队,林远心想:“他们怎么不回城,停在这里做什么?”等到了近前林远才发现,对面是袁世凯的兵卒,双方好像是在对峙,这时林远的部下也发现了林远,纷纷上来。

林远问道:“怎么回事?和袁世凯的部下起冲突了吗?”

一个战士答道:“他们要去烧山!”

林远心想:“我们给战士们发的教育材料里有保护环境的内容,其中就说放火烧山是不合理的行为,这些战士都很单纯,一定是他们不让袁世凯的部下烧山,这才引起了冲突。”于是问道:“你们是不是不让他们去啊?”

那个战士却答道:“没有,是他们不讲理!”

林远心想:“看来不是我想的原因,还是问问怎么回事吧。”于是林远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时对面走过来一个高高壮壮的大汉,林远从军装上看出他也是袁世凯部下的军官,不过林远却没有见过他,于是林远问道:“请问你是?”

那个大汉大着嗓门说道:“我是袁大人帐下猛字营营统何猛,奉袁大人之命前去西山搜缴匪寇,袁大人听说匪寇窝藏在山林里,便命令我等以周公瑾赤壁破曹操之法剿灭之!”说着用手往后面一指,说道:“那便是我们准备的引火之物。”

林远顺着大汉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后面是三十多架马车,马车上堆着干柴等物,林远问道:“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何猛答道:“我们的马不听话,不好好拉车,路又不好走,简直比蜗牛还慢,所以我们决定征用你们的车!拉我们的柴草去山上!”

一个战士立马对林远说道:“林帅,您看他们是不是不讲理?咱们的车凭什么给他们用啊?还是征用,他们以为他们是谁啊!”

林远一摆手制止了战士的抱怨,然后信步走到马车跟前,伸手在马的肩膀上摸了摸,然后说道:“肩膀上的毛没有一点压过的痕迹,这马很明显不是驾辕拉车的马,你们从哪里弄来这些马的?”

何猛说道:“这些都是龙腾飞部队的战马,我们一时找不到驾辕的马,只好把它们拿来了。”

林远无奈地笑了起来,说道:“想让战马驾辕?你不抽断三五根鞭子它能老老实实地驾辕吗?是你们自己不懂行还怪人家马不听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的脾气秉性一时半会都改不了,更不用说马了!”

林远这话说完,战士们都笑了起来,那个何猛想了半天才说道:“你是不是在骂我?”

1131 死敌来访

林远听何猛这句话里不仅没有怨恨,还满是委屈,甚至还带着点小幽怨,都感觉有些惭愧了,于是笑了笑说道:“行了,跟我回去吧,山你们也不用烧了。”

何猛眉头一皱,说道:“那可不行,袁大人有命令,我不能不从!”

林远叹了口气,指着那些柴草说道:“你知道那座山有多大吗?就你们这点柴草哪够啊!”林远说完又把手伸出来挥了挥,笑道:“你看,风向正西,今天你要烧山得绕到山的另一面去,或者等风向转到正东。”

何猛想了想,说到:“那您得和我一起回去向大人解释此事,否则大人会将我军法从事的!”

林远笑着说道:“好好好,我这就和你回去。”

何猛于是冲兵卒说道:“把车头调回去,咱们回城。”

于是林远就见到众兵卒开始让马掉头,有的兵卒下车去拉马辔头,直接让马转弯;还有的在喊乱七八糟的口令,听得那些马一匹匹茫然不已,林远无奈地心想:“这些人连口令都没弄清楚就敢驾车!他们能把马车赶到这里真是一个奇迹啊!”

林远于是说道:“你们把车都卸下来,车上的柴草也卸下来,然后把车拉到我们的车上,那些马你们就自己赶着走吧。”何猛等人照办,很快就回到城中,来到袁世凯的营帐,袁世凯显然还对今天的事情耿耿于怀,见到林远便问道:“那些被你带走的绑架本官的凶犯呢?”

林远笑道:“他们都是弃暗投明的义士,怎么成了凶犯呢?”

袁世凯知道他拗不过林远,只好不再提这件事情,转头看见何猛跟着林远回来,便问道:“不是让你去烧山了吗?怎么怎么快就回来了?”

何猛急忙看向林远,林远笑道:“袁大人,您想要抓住龙腾飞,根本就没有必要烧山。”

袁世凯眉头一皱,说道:“不烧山把他们逼出来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吗?不赶快烧山,万一他们从里面逃走了,我们去哪里抓他们?”

林远笑道:“他们肯定会出来的?”

袁世凯怒道:“胡说,那山里面的野物甚多,地势又复杂,他们如果在里面住得久了,岂不是成了一伙匪患!”

林远心想:“听袁世凯的口气好像他很生气,我如果当众把我在村子里侦察到的情况告诉他,他非得大发雷霆不可,我还是委婉地告诉他吧。”于是林远笑道:“袁兄,帐篷里太闷了,咱们两个到外面去说,好不好?”

袁世凯也正担心林远说出什么来让他没面子,于是点点头,和林远来到外面,林远笑道:“我今天在山附近的村子走访了一圈,听猎户说这山是一座荒山,里面没有什么野物,人在里面待不长,所以龙腾飞肯定要出来,袁兄无需费力烧山,只要在周围村镇的山路布下岗哨,不愁不将龙腾飞生擒活拿!”

袁世凯说道:“如果他们从别的方向逃出去怎么办?”

林远笑道:“这座山幅员辽阔,别的方向出山要走很长时间,如果他们想要保命,就肯定会从进山的地方出来,袁兄您要做的,就是在附近村子派人等着,龙腾飞的部下为了活命,不能不出生,到时候您就将他们一举擒获!”

袁世凯想了半天才说道:“你这话当真?”

林远笑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袁世凯点点头,说道:“那好,就依照林兄的话办!”袁世凯于是派兵前去,林远回到自己的住地就去找沈晚晴,问道:“我和陈飞走了之后,院子里的那些人都怎么样?”

沈晚晴说道:“那些日本人除了北条次郎之外都死了,淑娘和她的女儿我们妥善安置了。”

林远点点头,问道:“那褚友珍呢?你有没有审问一番?”

沈晚晴说道:“我简单地审问了一下,他回答问题痛快极了,完全不想抵抗,他供诉出来几个情报据点,还有几处房子,我觉得里面应该有文字资料,我已经让咱们的特工组去搜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林远点点头,正在这时,突然门外一个侍从走了进来,说道:“门口有一个人要见您。”

林远问道:“他是什么人?”

侍从答道:“他没有说他的名字,只让我告诉您他是您的故人!”

林远对侍从说道:“你先把他带到会客厅,我偷偷地看看他是谁。”

侍从转身出去,过了一会儿回来说道:“人我已经带到会客厅了。”

林远于是和沈晚晴来到会客厅边上的屋子,林远隔着窗户缝一看那人差点惊叫出来!沈晚晴急忙问道:“你见到鬼了?至于那么惊讶吗?”

林远用手指着那人说道:“他是北条明智啊!”

沈晚晴凑到窗户缝上一看,也惊讶地说道:“没错,他就是北条明智啊!他是你的死敌啊,来干什么?”

林远说道:“我看他身上不像带着武器的样子,应该不是来杀我的!”

沈晚晴也说道:“不错,如果他是来杀你的,偷偷潜入最好,这样大摇大摆地进来的确不合道理。”

林远说道:“北条明智的功夫很强,我担心我不是对手。”

沈晚晴笑了笑,说道:“那我们就一起出去见他,看看他是来做什么的。”

两人商议完毕就来到会客厅,北条明智站起身来,很客气地说道:“林帅您好,沈姑娘您好。”

林远也笑着回礼,北条明智小声问道:“柳伊她还好吗?”

沈晚晴笑道:“您放心吧,她很好,不过她很想念你们。”

北条明智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她很好就好,恐怕我是不能去见她了。”

林远听见这话急忙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北条明智说道:“林帅,我要告诉您一件事情,我们在中国,杀害了许多中国人。”

林远脸色一沉,说道:“我知道这件事情。”

北条明智说道:“既然您知道了就好,我还想问一件事情,我的两个徒弟,北条一郎和北条次郎,是不是被您抓住了。”

林远黯然说道:“北条一郎是被我亲手杀死的,北条次郎被我打伤,没死,一条腿却已经废了。”

北条明智听见爱徒被杀,默默地点点头,面无喜怒,然后沉默不语。北条明智杀害了很多中国人,林远杀死了北条明智的爱徒,两人分明是死敌,却因为都想保护北条柳伊这个天真无邪的女孩而没有动手。

突然,北条明智拿起了桌上的茶壶,把盖子一掀,壶身一倾斜,竟然把里面的茶都洒在了地上,林远惊讶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1132 换命

北条明智把茶壶里的茶水都倒出去,然后把茶壶放回到桌面上,微笑了一下,突然一把抄起桌上的茶杯,在桌子上重重一磕,只听见“咔嚓”一声,碎瓷片迸溅得到处都是,林远和沈晚晴下意识往后一闪,北条明智伸手把一片锋利的碎片抓在手中,林远和沈晚晴都大吃一惊,心中想道:“莫非北条明智要痛下杀手?”

林远和沈晚晴都把手摸向腰间的手枪,防范北条明智直接扑上来,可就在这时,突然见到北条明智右手一挥,拿着碎瓷片在左手腕上连划三下!

林远看得清楚,北条明智划的那三下都是划在手腕主静脉上,通常所说的割腕自杀就是割这个地方,只见暗红色的鲜血像开闸的洪水一样流淌出来,林远急忙说道:“你这是做什么?你会死的!”

北条明智淡淡地一笑,伸出左手,把伤口对准茶壶,暗红色的鲜血便流入茶壶,可是依然有鲜血洒在地上,北条明智看看地上的鲜血,说道:“对不起,我不想弄脏你的屋子!”

林远一指茶壶,说道:“可是那个茶壶那么小,一会儿就满了!”

北条明智无奈地摇头,说道:“那真是对不起了!”

林远见到北条明智竟然到自己的面前自杀,真觉得眼前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林远无奈地说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北条明智淡然说道:“我要和你换命!”

林远眉头一皱,问道:“换命?换谁的命?”

北条明智黯然说道:“柳伊和次郎!”

林远和沈晚晴见到北条明智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北条明智说道:“我知道一条命换两条命似乎不公平,而且我也杀死过一百七十五个中国人,可是希望林帅您能明白,如果我不来,您抓不到我,所以我的命,应该可以换他们的命。”

林远苦笑一声,说道:“你这是何苦呢?就算你不来,我也不会伤害柳伊的,我们中国人虽然痛恨侵略者,可是我们是有理智的人,不是嗜血的禽兽,我们不会伤害一个无辜女孩的。”

北条明智说道:“那次郎呢?他曾经想要杀死你,而且他手上的人命比我更多。”此时茶壶中的血已经溢了出来,从桌子上流到地上,北条明智的脸也开始泛白,林远咬咬牙,说道:“北条次郎已经成为废人,我不杀他就是!”

北条明智欣慰地点点头,说道:“希望您记住您的话。”

林远上前一步,说道:“让我给你包扎伤口,现在还来得及。”

北条明智默默地摇头,说道:“其实我这次来还有一个自私的目的。”

林远眉头一皱,问道:“是什么?”

北条明智用右手轻轻地指了指自己的胸膛,说道:“为了让我的良心好受一些!”

林远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北条明智咳嗽两声,说道:“我也不想杀害那些无辜的百姓,可是我是一名忍者,我必须要服从,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林远轻叹一声说道:“你这是何苦呢?如果你当初和柳伊一样跟着我……”

北条明智的声音突然高亢起来,说道:“跟着你就是背叛天皇,绝无可能!”

林远也提高了声音,说道:“你这样做有没有想过柳伊?如果柳伊问起你来,我要怎么和她说!”

北条明智勉强地在惨白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然后轻声说道:“请您告诉她,如果有来生,我不仅想让她做我的徒儿,而且还是亲生女儿。”

北条明智说完这句话,右手再次拿起那片满是鲜血的瓷片,冲着自己的喉咙猛地一划,一道血箭激射而出,林远本能地向后一闪,然后就见到北条明智向后倒下,喉咙里不停地喷出血来。

林远和沈晚晴对视一眼,无奈地摇头,摔倒的声音惊动了外面的侍从,他急急忙忙地跑进来问道:“林帅,没出什么事情吧?”

侍从刚问完就看见北条明智倒在血泊之中,他尖叫了一声,一屁股摔倒在地,林远默默地说道:“好了,别害怕,让人把他的尸体收敛起来,好好安葬吧。”

侍从把人叫来,北条明智的尸体刚刚收敛出去,地上的血还没有收拾干净,一个侍从便跑进来说道:“报告林帅,北条次郎自杀了!”

林远一听立马惊讶地问道:“你说什么?自杀了?”

那个侍从说道:“不错,他在吃饭的时候用筷子刺破了喉咙。”

林远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我知道了,告诉收尸的人,把北条明智和北条次郎葬在一起吧。”

北条明智的尸体刚刚抬出去,又有侍从来报:“龙腾飞抓住了!”

一天之中连着发生了好几件大事,林远都已经有些麻木了,他平静地问道:“怎么抓住的?”

侍从高兴地说道:“林帅推断得不错,龙腾飞一伙人在山里面待了没有多少时间就出来了,他们在山下的村子里想要买吃的,结果被袁世凯的人逮了个正着!”

沈晚晴在一边问道:“那我们要怎么处置龙腾飞?”

林远说道:“龙腾飞就交给袁世凯吧,咱们乐得清静。”

沈晚晴问道:“现在三个势力就剩下宁夏的钟新远了,不知道袁世凯会不会打他们?”

林远摇摇头,说道:“我们的铁路没有修到宁夏,恐怕袁世凯不会轻易进军,而且宁夏多是回民,还有****在里面,他们的抵抗肯定很强烈,战斗肯定不像甘肃这么简单,我看袁世凯说不定会把这件事情推给我。”

沈晚晴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林远说道:“我已经想好了,派人给钟新远送信,告诉他我可以在宁夏为他们建立一个自治区,只要他们愿意,可以进行自治,我也不会派人去打他们了。”

沈晚晴接着问道:“那信件让谁去送呢?”

林远说道:“我已经派出一组人去了,等他们找到钟新远就会把信交给他。”

沈晚晴点点头,说道:“今天连着发生这么多大事,咱们出去走走散散心吧。”林远笑着点点头,两人来到外面,在营区里走着,林远说道:“没想到北条明智……”

沈晚晴突然娇嗔道:“今天不准说国家大事!”

林远笑道:“那我就把我和杨蔚婷姑娘的事情告诉你吧。”

沈晚晴笑道:“不必了,我早就说过,我相信你。”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前走,林远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了悠扬的琴声,沈晚晴嘿嘿一笑,说道:“这个琴声是不是很熟悉?”

1133 拒绝才女

林远立刻想到了那天在杨昌浚府上杨蔚婷在水边抚琴的情景,说道:“这个琴声是杨蔚婷姑娘弹出来的吗?”

沈晚晴笑道:“当然了,这个军营里除了她,还有谁会弹琴?”

林远惊讶地问道:“她不是回去了吗?怎么还能在军营里弹琴呢?”

沈晚晴笑道:“谁说她回去了?”

林远说道:“那天你不是让她回去了吗?你还回来告诉我她已经回去了呢?”

沈晚晴笑道:“我那天只说了一句‘她好像还不愿意回去’,从这句话里能听出她是不是回去了吗?”

林远无奈地说道:“的确不能。”

沈晚晴接着说道:“她不愿意走,我总不能硬把他赶走吧?”

林远问道:“那她为什么不愿意走?”

沈晚晴意味深长地一笑,说道:“你自己去问她不就好了吗?”沈晚晴说完用手往琴声传来的方向一指,说道:“你不去看看她吗?她可是个才女,真正的大家闺秀!她说的话我有好多都听不懂,你的后宫里还没有这样类型的女孩子呢!”

林远无奈地笑道:“我哪里有后宫!我还是不要去见她了,她喜欢在军营里待着就待着吧,反正和我们住在一起,也没人敢欺负她。”说到这里林远突然想起了褚友珍说的那个给沈晚晴造谣的仆人,于是问道:“你那天知道她的仆人给你造谣了吧?你想不想惩治他?”

沈晚晴笑道:“有人给我造谣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这说明我有优点,惹人嫉妒,你看那些给别人造谣的人,从来没有人去造他们的谣。”

两人说着话便离琴声越来越近,林远也听出了琴声是从边上一间小屋子里传出来的,这时只听声音一停,然后就见小屋门一开,杨蔚婷姑娘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林远和沈晚晴便惊喜地说道:“你们怎么来了?进来坐坐吧。”

沈晚晴笑道:“我还有事情,就不进去坐了。”说完在林远背后轻轻一拍,笑道:“你自己去吧。”沈晚晴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林远看见杨蔚婷一脸殷切的样子,也不忍心拒绝,于是点头答应。

林远进了屋子,见到屋子里什么陈设都没有,只在桌子上摆了一张古琴,林远笑道:“这里也太简陋了,你还是回家去吧。”

杨蔚婷一笑,小声说道:“这里就是我的家。”

林远问道:“这里怎么是你的家呢?”

杨蔚婷低下头轻轻一笑,慢吞吞地说道:“那封信,并没有封口……”说完便跪坐在琴边,拿起一块手帕在琴身上轻轻擦拭着。

林远下意识地问道:“哪封信啊?”

杨蔚婷脸红了一下,没有说话,继续用手帕擦琴,林远心中想道:“她说的信应该就是杨昌浚给我的那封,那她说没有封口是什么意思?”这个疑问一出来林远不由自主地想道:“这个小姑娘的心很细,那次在临水阁见面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现在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林远想了一阵子才明白:“她说那封信没有封口,也就是说她能把信从信封里取出来看,所以她也知道了她父亲的意思,现在她说这里是她的家,不就是在说她已经把她自己当成我的人了吗?”

林远一时没有说话,杨蔚婷突然小声地说道:“我愿意让沈姑娘做我的姐姐,她愿意让我做她的妹妹吗?”

林远笑道:“当然可以了,她有很多朋友,比她小的都叫她姐姐。”

林远话音刚落就见杨蔚婷脸色泛红地说道:“那我还有很多姐姐吗?”

林远笑道:“如果你愿意和她们成为朋友也行,不过在晚晴的朋友里你好像不是最小的。”林远说完却见到杨蔚婷突然脸红起来,一副害羞的模样,突然在脑海中想道:“慢!她说的姐姐妹妹好像和我说的意思不一样,在古代的大家庭里,小妾对正妻的称呼也是姐姐!看她的神态,她的意思肯定是说:她愿意给我当小妾!”

林远急忙笑道:“杨姑娘,你那么漂亮,又那么有才华,这样委屈你了。”

杨蔚婷轻轻一笑,说道:“林帅功绩才能堪比舜帝,而蔚婷贤能不及娥皇女英……”说完就低下头去,用手在琴弦上面轻轻地撩拨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远听完这话心想:“唉,才女说的话就是不一样,每一句话都要绕几个弯,现在还引经据典,借古喻今,娥皇和女英是尧帝的两个女儿,都嫁给了舜帝,现在她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娥皇女英都可以共侍一夫,她自然也可以。”

林远柔声说道:“杨姑娘,以后每个男人都只能有一个妻子,这一点将写进律法里去。”

杨蔚婷茫然地问道:“律法还管这些事情吗?”

林远心想:“直接拒绝她实在是太让她伤心了,不如自己把话题引开。”于是林远便笑道:“这一点是社会经济发展的必然要求……”于是林远就开始论述起来,一路旁征博引,硬是把杨蔚婷听得晕晕乎乎的。

林远琢磨着火候差不多了,于是起身说道:“杨姑娘,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一步了,告辞。”说完站起身要走,刚转过身就听杨蔚婷在他的身后说道:“林帅,请等一等……”

林远心中一惊,想道:“难道自己还没有把她侃晕吗?”正想着便听见杨蔚婷在身后说道:“林帅,您的脖子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林远一听下意识地往脖子上一摸,手摸到的都是衣服,不由得说道:“什么都没有啊?”

杨蔚婷起身走到林远身后,说道:“你没有摸对地方,那个东西在外面衣服的领子和内层衣服之间呢。”

林远就觉得她的手在自己脖子上一抚,转回身看见杨蔚婷的手中拿着一个黑色的小方块,好奇地冲自己说道:“林帅,这是什么东西啊?”

林远认出这是沈晚晴的窃听器,心想:“我说她怎么那么放心地让我和杨蔚婷单独待在一起,原来是在我衣服上安装了窃听器,那她是什么时候放上去的?哦,对了,她在走之前在我的背上拍了一下,肯定就是那时候放上去的。”

林远从杨蔚婷手中拿过窃听器,笑道:“没什么,这是我的东西,打仗的时候用的。”

杨蔚婷听见这个东西是打仗的时候用的,“哦”地答应一声不再说话,林远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走出屋门,这时就见沈晚晴笑着从远处向自己走来,林远看看手中的窃听器心想:“她一定是来拿回窃听器的。”

林远看看手中的窃听器,脸上浮现出了一阵坏笑,心想:“她这样做分明是不信任我,她的心中肯定也有愧疚,不妨我装作生气,然后让晚晴为我做一些‘邪恶’的事情……”

1134 你要补偿我

林远想到这里,把窃听器藏在口袋里,然后笑着走向沈晚晴,沈晚晴走到他近前问道:“你和那个才女都聊什么了?”

林远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和才女说话还是挺累的,她每句话里都套着弯子。”

沈晚晴笑了笑,说道:“咱们回去吧,我和你说说搜查到的日本间谍的事情。”

林远笑着点点头,沈晚晴娇嗔道:“你在前面走。”

林远心中暗笑:“你想趁着我转身的时候偷偷拿走窃听器,可惜你不知道窃听器已经被我发现了。”林远于是转身在前面走,走出一段沈晚晴果然在自己背上一拍,林远回头笑道:“你拍我做什么?”

沈晚晴笑道:“没什么,我看有一只虫子落在了衣服上。”

林远心中暗笑:“你还和我找借口。”不过却笑了笑没有说话,等回到屋子,林远才笑道:“日本间谍怎么了?”

沈晚晴笑道:“我们的人正在搜查,现在抓住了几条小鱼。”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你们抓住的都是小鱼,可是我却抓住了一条大鱼!”

沈晚晴急忙问道:“你抓住了什么大鱼?”

林远笑了笑,从口袋了拿出了那枚窃听器,放在手心,笑道:“这就是我抓住的大鱼。”

沈晚晴面色一窘,勉强地说道:“这是什么啊?”

林远故意把脸色沉下来,说道:“你在我身上放的窃听器你不认识了吗?你竟然不信任我!”

沈晚晴见到林远有些生气,脸上不由得带上了一丝惊慌,林远看出她的惊慌,心中笑道:“哈哈,她上钩了!”于是林远接着说道:“你还记得吗?杨蔚婷刚来的时候你还对我说你信任我,刚才你又重复了一遍,可是现在竟然在我的身上放窃听器!”

沈晚晴低下头,轻声说道:“对不起,我……”

林远打断她接着说道:“本来我没想单独见她,是你让我去见她的,让我见她还在我身上装窃听器,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沈晚晴低着头,惭愧地说道:“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林远冷笑道:“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你这么不相信我,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

沈晚晴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林远,说道:“可是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想怎么样啊?”

林远全力忍住笑,严肃地说道:“你要补偿我!”

沈晚晴问道:“怎么补偿啊?”

林远眉头一皱,说道:“补偿的法子还要我来想?一看你就没有诚意!”

沈晚晴带着哭腔娇滴滴地说道:“我一时间想不出来嘛。”

林远突然坏笑了一下,说道:“要不要我给你些提示?”

沈晚晴看见林远的坏笑,把他想要做什么猜到了七八分,心跳猛地加快了起来,羞得脸上绯红,小声问道:“你想做什么?”

林远走到沈晚晴近前,眼睛在她的身上游走着,眼神里好像带着一只手,沈晚晴害羞地说道:“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林远凑近她的耳边,小声说道:“你为我做一些邪恶的事情,我就不生气了。”

沈晚晴当然明白“邪恶的事情”指的是什么,她想要转身逃开,可是又害怕林远生气,一时间手足无措,林远看着她窘迫的样子觉得十分有趣,接着笑道:“来,告诉我,你能想到的最邪恶的事情是什么?”

沈晚晴当然知道很多邪恶的事情,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去做,听见这话只觉得全身火烫,害羞的感觉让她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本能地闭上了眼睛,林远伸出双手握住了她的肩膀,刚要接着说些更过火的话,突然见到沈晚晴小声哭了出来。

林远急忙柔声问道:“你哭什么啊?”

沈晚晴一听这话哭得更厉害了,一边哭一边说道:“我,我不信任你是我不对,放完窃听器我也后悔了,对不起,我再也不这样了,求求你,你别再生气了……呜呜……”说完便伤心地哭了起来。

林远心想:“她因为害怕我生气就哭成这样样子,早知道就不吓唬她了。”想到这里林远急忙在她的脸上吻了几下,说道:“好了好了,不哭了,我没有生气,刚才是在和你闹着玩呢。”

沈晚晴这才止住了哭声,林远轻轻捏捏她的脸,笑道:“你现在是越来越爱哭了,你以后少和莞儿、小玉她们在一起玩,都被她们给带坏了。”

沈晚晴“扑哧”笑了一下,把头贴在林远的胸膛上,娇声说道:“就会欺负我,讨厌死了。”

林远正抱着沈晚晴,突然听见外面传来陈飞的声音:“林远,你在里面干什么呢?太白天的锁什么门?”

两人正抱在一起不舍得放开,林远心想:“我要是不出声,他肯定会以为屋子里没有人,自己就走了。”于是林远轻轻捂住沈晚晴的嘴,小声说道:“别出声,他一会儿就走了。”

话音未落就听见陈飞在外面叫道:“你们不出声我也不会走的!”

林远无奈地心想:“他竟然听见了我的话。”于是放开沈晚晴,沈晚晴粉面桃红,美目含泪,知道被陈飞看见又要被嘲笑了,于是躲到了里面的屋子里。

林远走到门口把门打开,只见陈飞一脸焦急地说道:“杨啸林给我发了一条消息,让我找到你。”

林远一听心想:“杨啸林给我发消息?那一定是关于袁玉林的事情,可是他为什么没有找自己而是找的陈飞呢?”林远于是问道:“他为什么不直接找我?”

陈飞说道:“他说给你发消息了,你没有回复,他这才找的我。”

林远一听急忙拿出通讯器一看,发现杨啸林果然发来了一条消息:“获悉袁玉林详细情报,速速回复。”林远看了一眼时间,正好是和杨蔚婷说话的时候,难怪没有发现,林远立刻联系杨啸林,问道:“发现了什么情况吗?”

杨啸林说道:“的确发现了不少情况,你能尽快来一次西安吗?我把情况给你汇报一下。”

林远说道:“那好,我这就去西安。”林远说完就关闭了通讯器,对陈飞说道:“我要去西安一趟。”

陈飞说道:“那我和你一起去?”

林远摇头笑道:“不用了,这次改革的指挥机构肯定要放在兰州,袁玉林一伙人早晚要去兰州,去兰州必然经过天水,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等我们回来你们再和我们一起走。”

陈飞答应下来,林远随口问道:“高玉怎么样了?”

陈飞笑了笑,说道:“挺好的。”

林远见到陈飞的神色颇为复杂,于是笑道:“那就好,我先走了。”于是离开营地踏上了前往西安的火车。

1135 搜刮土地

林远来到西安,一下火车就见到了杨啸林,让林远意外的是:杨啸林的手中竟然拿着两个袋子,里面似乎装着什么东西,林远刚要问就见杨啸林举起手中的袋子,递到自己面前,然后笑道:“林帅,火车上吃得不好吧?特地给您买了两个肉夹馍!”

林远接过袋子,打开就闻见一阵肉香,林远笑道:“怎么?我来了也不请我下一顿大馆子,就用两个肉夹馍打发我?”

杨啸林笑道:“张老大特地嘱咐我们,要把好钢用在刀刃上,所以不能乱花钱,而且您没有发现这个袋子有不同寻常之处吗?”

林远听杨啸林这样一说才注意到包肉夹馍的袋子,用手一摸,完全不像是这个时代的那种纸袋,而是像自己时代的塑料,林远急忙问道:“这是用塑料做的?”

杨啸林说道:“没错,我们来的时候带来了大量的塑料袋,当做我们的商品,我们的袋子比原来他们用的纸袋便宜多了,所以一下子就卖出去不少。”

两人说着话就出了车站上了车,穿街过巷在街口停下,杨啸林用手往街边成片的屋子一指,说道:“这些宅子都被我们买下来了,现在整条街都是咱们张氏实业公司的!”

林远无奈地笑道:“你们可真够阔气的,这就不Lang费钱吗?”

杨啸林笑道:“张老大教导我们,出门要有大清第一公司的派头,买东西只买最贵的,就是让人看出咱们的尊贵!”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恐怕你们的钱白花了,咱们很快就要转到兰州去了。”

杨啸林满不在乎地笑道:“那咱们就到兰州再买,反正钱有的是。”两人说着话走进屋子,杨啸林先是拿来一沓文件,说道:“我之所以急着给您发消息,是因为我们买通了袁玉林身边的一个侍从,我们从他的口中得到了袁玉林的计划。”

杨啸林指了指面前的那沓文件说道:“这些是我们根据录音整理出来的,您可以拿回去慢慢看。”

林远问道:“先给我说说袁玉林招收工匠要做什么吧?”

杨啸林说道:“他招收工匠是要清算甘肃的土地。”

林远问道:“清算土地?什么意思?”

杨啸林说道:“袁玉林要统计甘肃地区的耕地面积,工匠们多多少少懂一些测量和数学,于是便找到了他们。”

林远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统计之后呢?要做什么?”

杨啸林说道:“我给您叫来一个同志,让他和您说,他更懂这些事情。”林远点点头,杨啸林站起身来,找来一个侍从,说道:“把土地改革工作队队长魏安国请来。”

时候不大只见一个带着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年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林远知道蒙古的土地改革就是魏安国负责的,对他的能力深信不疑,站起身和他握手,魏安国这才说道:“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袁玉林在清算完土地之后,并不是要分发给贫苦的农民!”

林远心中一动,想道:“看来袁玉林果然没安好心!”

魏安国接着说道:“我先把土地的情况介绍一下,清代的土地有两种,一种是官田,一种是民田,用政治经济学的名词来说,官田是国家所有制下的土地,民田是私人所有制下的土地。”

“在清代之前,一直到唐代后期——均田制崩溃的时候,土地一直都是三种状态,其一:国家所有,主要的代表就是屯田,这种土地最多的就是军屯,就是由驻军耕种的,还有漕运屯田,用来供给漕运的粮食;还有的是学田,种出来的东西供给学堂等机构使用。”

“而在清代,还有一种特殊的土地类型——旗地,这种土地是满清统治者在入关之初圈下的,用途很简单,为了养活八旗兵,可是八旗兵却不种这些地,这些土地都是租给农民耕种,然后对农民收取地租,是对农民赤裸裸的盘剥!这次袁玉林来是带了内务府的命令,这些旗地就是归内务府管辖的。”

“内务府要求袁玉林在甘肃占十万亩左右的良田当做旗地,这些土地上的收益全部供给八旗兵丁!”

林远心想:“清廷这样做肯定是要提高八旗兵的生活水平,这说明了什么?现在中国以我和袁世凯的军事实力最强,我和袁世凯都是汉族人,清廷统治者把满汉之防看得很重,所以他们对我们不放心,于是就想起了八旗兵,可惜啊,给八旗兵一百年,他们的战斗力也赶不上我们。”

这时魏安国接着说道:“另外两种土地状态是大地主所有和个体农民所有,个体农民就不用说了,和这次袁玉林之行没有什么关系,袁玉林这次来,还带着清廷几位高官的嘱托,那就是在甘肃购买大量的良田!清代高官大量购买土地不是什么新鲜事,比如乾隆年间的和珅,曾经拥有的土地高达八千顷,道光年间的文渊阁大学士,两广总督琦善,占有土地高达二百万亩!”

林远问道:“那购买土地的都有什么人?”

杨啸林说道:“这个很机密,我们的线人只知道这件事情,并不知道具体的官员和土地数目!”

林远听完默默地点点头,说道:“我们一定不能让袁玉林得逞,我们要把土地分给当地的农民!”

魏安国说道:“可是我们有什么办法阻止袁玉林呢?你现在在甘肃既没有政治权力,也没有军事权力,袁玉林肯定不会让你插手土地改革的事情,再加上袁玉林和袁世凯是同宗同族,他们肯定会勾结在一起!不光是袁世凯和袁玉林,还有慈禧的特使小德张,他跟着袁玉林一起来的目的就是要监视你。”

林远眉头一皱,说道:“是啊,这件事情的确比较棘手。”

魏安国接着说道:“我再给你说一个情况吧,清廷对我们在蒙古没收官田的行为十分不满,已经派人去蒙古调查了,现在我们正在派人应付他们。”

“还有东北,清廷的旗地主要分布在两个地方,一个是直隶,另一个就是东北的奉天,我们在东北的土地改革过程中,把旗地分给了当地农民,不过还是如数上缴租粮,也把清廷瞒过去了,现在清廷也派人去东北调查了。”

林远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在这里的行动就更应该小心了。”

魏安国和杨啸林都用赞同的目光看着林远,林远沉思片刻,说道:“我有办法插手甘肃改革的事情了。”

1136 催租局

魏安国和杨啸林都问道:“你有什么办法插手这件事情吗?”

林远笑道:“他们不是要清算土地面积吗?我去当工匠不就好了吗?”

杨啸林和魏安国听见林远的话都惊呆了,魏安国说道:“你去当工匠?你这样的身份怎么能去当工匠呢?他们肯定不会让你当工匠的!”

林远笑道:“说得确切一些,我不是去当工匠,而是把清算土地面积的活全权包揽下来,到时候一块土地是十亩还是二十亩,全由我说了算!”

杨啸林说道:“如果你包揽了这件事情,那就意味着他们每一次划定土地归属都要经过你,他们再也没有上下其手的余地了!小德张与你积怨颇深,袁玉林又是袁世凯的党羽,他们这次来又带着搜刮土地的密谋,怎能让你轻易把清算土地面积的事情包揽过去?”

林远笑道:“事在人为,我要用一系列手段,把这件事情包揽下来!那些工匠的情况你们调查了吗?”

杨啸林说道:“具体到每一个人的情况还没有调查,不过他们住的地方我们已经查清楚了,而且他们经常出来喝酒吃饭,所以他们的情况打探起来非常容易。”

林远问道:“他们住在哪里?”

杨啸林说道:“袁玉林一伙住在陕西巡抚衙门,巡抚衙门边上有一家官府经营的客栈,名叫龙门馆,原来是给来那些来考乡试的贫寒学子住的,取鲤鱼跃龙门之意,不过因为前一段时间的战事,乡试一度中断,于是龙门馆就空了下来,那些工匠就住在龙门馆里。”

林远说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了解这些工匠的情况,今天天色已晚,我们明天一早就去龙门馆。”

第二天一早,林远便和杨啸林出来,往龙门馆走,路上颇为繁华,买卖用的都是林远银行发行的人民币,在一个十字路口,杨啸林用手往边上一指,笑道:“转过这个弯,前面就是招贤馆了。”

林远刚转过弯,就见到眼前的街上排着一溜长队,队里的人或坐或站,长队的尽处便是龙门馆,林远忍不住问道:“他们排着这么长的队是要做什么啊?”

杨啸林说道:“我去问问,您先等一会儿。”于是杨啸林便往队伍中间走,想找一个人问问,刚走近队伍,没等开口便听见后面一个大汉语气不善地喊道:“小子,想插队吗?后面排着去!”

杨啸林一愣,急忙笑道:“我不是想要插队,我是想问问,你们在这里排队做什么啊?”

那大汉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问什么问啊!和你有关系吗?”

杨啸林吃了个闭门羹,却也没有生气,陪了个不是,想找别人再问,于是便往队伍前面走,这时听见身后一个老者说道:“你何苦为难他?”

杨啸林转身一看,只见一个老者正在和大汉说话,老者似乎是大汉的长辈,大汉听着老者的话低头不语,杨啸林转回身来,对老者问道:“老师傅您好,您在这里排队要做什么啊?”

老者拱拱手笑道:“这位爷您客气,我们在这里排队是等着领薪俸的。”

杨啸林说道:“原来是这样,不知道给多少钱?”

老者答道:“每人五元钱。”

杨啸林点头答谢,这时老者笑道:“我侄子脾气暴躁了些,方才冲撞了您,莫要见怪。”

杨啸林笑道:“没事没事。”

这时却听见大汉说道:“要怪就要怪衙门的人,说好是八点支薪,可是现在您瞧,”说着用手一指边上挂着的大钟,说道:“都已经八点四十了!支薪的人还没来!”

正在这时,只见前面的队伍缓缓地动了一下,坐着的人都站了起来,大汉急忙说道:“不说了,不说了,要支薪了。”

杨啸林点头称谢,回到林远面前,说道:“他们都是工匠,等着支薪呢。”

林远点点头,说道:“看这群人焦急的样子,现在不是打探消息的好时机,咱们先在边上的早餐铺子上坐一会儿,看看情况再说。”

林远于是便和杨啸林在一边的早餐铺子上坐下,此时早餐时间已过,也没人来招呼林远,林远也不在意,问杨啸林说道:“我看刚刚好像还起了冲突?”

杨啸林笑道:“不算什么冲突,有个大汉因为支薪的时间晚了四十多分钟,心情不好,把我当成要插队的了,对我说了两句硬话。”

林远心中暗笑:“看来哪个时代都一样,在我的时代,凡是说八点开始的事情,八点半能开始就不错了。”林远正在想着,突然见到从街边走过来两个人,从队伍末尾一路走到最前面,然后在支薪的地方停下,里面的人递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两人拿着就沿着队伍走了。

林远知道这个时代的物价水平,东西通常都是论“分”卖的,所以他们的信封里应该装的都是零钱,所以才那么鼓,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两人竟然不仅公然插队,还走到队伍最前面,当着所有人的面领走了薪俸,领走了薪俸却没有偷偷摸摸地溜走,居然还当着众人的面大摇大摆地往离开!更奇怪的是:队伍里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就连刚刚呵斥杨啸林的大汉也闭了嘴,好像他们这样做是理所应当的!

林远心中奇怪,对杨啸林说道:“咱们到前面去看看。”等到了队伍最前面才发现,支薪的地方竟然有两个窗口,一个窗口排着长队,另一个窗口里面虽然有人发薪,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领取,林远十分奇怪,正好边上一个老者领了薪俸,林远笑着把他叫下,问道:“为什么这个窗口没有人领薪俸呢?”

老者一脸惶恐地说道:“那个窗口是专门给催租局的老爷们发薪俸的,他们的薪水比我们的高,我们是五元,他们是五十元。”

林远更加纳闷了,把老者带到边上的一家茶棚,问道:“催租局是什么?”

老者无奈地说道:“催租局就是催租子的,地主把地租给农民,到了打粮收租的时节,地主家的人少,哪能挨门挨户地收租子啊,于是就有了催租局,他们就替地主收租,这群人可不是东西了!比方说租子是一石粮食,他们非要收一石零两斗,多出来的两斗就自己留着了。”

“若是有人家遭了灾,交不出租子,他们想法子折磨人家作乐,像‘地滚球’、‘累死牛’这些折磨人的花样都是他们琢磨出来的!”

林远问道:“什么是‘地滚球’和‘累死牛’啊?”

1137 劫富济贫

那个老者说道:“都是他们想出来的折磨人的法子,‘累死牛’便是他们和官府的人勾结,从官府借来百十斤的重枷,给交不起租子的人带上,放在太阳底下,那个枷子很重,牛带上也得被累死。”

“地滚球麻烦一些,他们有一种大箩筐,大箩筐的口上有扣子,两个箩筐口对口放在一起,合上口子,两个箩筐就连在一起了,他们把人装进去,再把箩筐的口合上,人就在里面出不来了,然后他们就把箩筐放在地上,用脚踢,箩筐在地上滚动,就像球一样。”

林远附和道:“看来他们还真的不是东西。”然后问道:“那他们的薪俸为什么比你们的高呢?而且还高出十倍?”

老者惭愧地一笑,说道:“实不相瞒,我们这些人里,只有催租局的人懂得怎么丈量和清算土地,我们这些人有的是木匠,有的是铁匠,还有的是染坊的,到丈量清算土地的时候只不过是给人家打下手。”

杨啸林在一边问道:“清算土地很难吗?你们有什么不懂的?”

老者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反正我们没有干过,所有事情都是听催租局的人说的。”

林远说道:“清算土地明朝的时候进行过,而且明朝进行的是全国范围内的土地清算,既然是全国范围内的,那就要用很多人,如果清算方法很难,那掌握的人就少,所以清算土地并不是很难,我就知道一种法子。”

老者笑着问道:“你说的是不是‘丈量四边,对边取半’的法子?”

林远问道:“什么是‘丈量四边,对边取半’?”

老者笑道:“就是原来丈量土地的法子,我们县曾经清算过一次,当时清算的人用的是一种叫做‘弓’的东西,催租局用的也是这种东西,这种东西很像我们做木匠活用的圆规,有两只张开的脚,量的时候一下一下地转,转一下算是一步,绕着一块地的四周走,走完便把这块地四边各有多少步测算了出来。”

林远点点头,笑着问道:“那和‘对边取半’有什么关系?”

老者笑道:“您别着急,容我慢慢说。”老者说着拿起筷子,蘸了些水,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四边形,四条边都不相等,老者接着说道:“这个形状便是土地的形状,土地大多数都不是正正方方的,都是这样四边不相等的,称为‘四不等田’,您知不知道该怎么求解这块土地有多少亩?”

林远心想:“这不就是一个不等边四边形求面积的问题吗?不过光知道四个边是没法求面积的,因为面积不唯一,必须再知道一个角,知道一个角之后再把这个四边形切成两个三角形,用几个三角函数的公式,就能够把这个四边形的面积求解出来。”不过林远却没有说出这个办法,而是看着老者问道:“怎么求解?”

老者说道:“当时清算的法子是:四个边有两组相对的边,把相对的边长度加在一起,然后取半,得到两个数,再把这两个数乘起来,就是这个土地的大笑,不过催租局的人说这个法子不行,这样算出来的大小要比实际上的大,他们有更好的法子!”

林远问道:“那他们的法子是什么?”

老者答道:“他们不肯说啊!还有神秘兮兮的工具,不过大人们好像都很相信他们的办法,所以就依着他们,我们也不多说什么,最近打仗,木匠活不好做,能有五元钱的薪俸拿也不错了。”

林远问道:“神秘兮兮的工具是什么?”

老者说道:“据说能把土地有多大准确地测出来,我们也不知道。”

林远笑道:“原来是这样啊。”

老者听见林远这话于是笑道:“如果没有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林远客气了几句,老者起身离开,林远一指催租局领钱的窗口说道:“你说这群催租局的人是不是混蛋?”

杨啸林说道:“如果老者所言属实,这群人的确不是东西!”

林远笑道:“那个老头没有必要骗咱们,所以他的话应该不是假的,我们这就去给他们一些教训!”

杨啸林听见这话顿时眼睛放亮,点点头说道:“好!”

林远站起身来,把茶钱往桌子上一扔,对杨啸林说道:“咱们走!”说着就带着杨啸林往窗口走去,林远刚来到窗门,里面的支薪的人便头也不抬地问了一句:“叫什么名字?”

林远说道:“林远!”

里面的人哈哈一笑,说道:“竟然和林帅重名!”然后拿起手边的账本翻了一遍,说道:“没有这个人啊!这是催租局的老爷们领薪俸的地方,你是不是应该到那边去?”

林远笑道:“你就把催租局老爷们的薪俸都给我吧,反正他们都是废物。”

里面的男人眉头一皱,惊讶地说道:“你是干什么的?竟然敢到这里来撒野!你出去瞧瞧,边上就是巡抚衙门!快点走吧,当心捕快来抓你!”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我岂能害怕捕快!你赶紧把钱给我,否则我就要进去抢了!”

里面的男人一听便站起身来,慌张地说道:“这光天化日的,你难道是想抢劫?”

林远淡然一笑,说道:“不是抢劫,是见不得钱被那些废物糟践!”

这时边上的那群人也注意到了林远,他们对催租局的人是敢怒不敢言,现在见到林远要抢催租局众人的钱,都在心中暗爽,笑着看热闹。

里面的男人回头朝里面叫道:“来人,快点来人,有人要抢钱!”

林远听到男人惊慌的说话声微笑了一下,回头对杨啸林说道:“咱们自己进去拿吧。”

窗口内外是用木头隔板隔开的,木头雕刻成一个个的小格子,杨啸林冲林远一点头,一拳击出,重重地打在木头格子上,这些木头都很细,被打了一拳之后顿时碎了,于是便在木头隔板上出现一个大洞!

边上众人见到如此纷纷喝起彩来,杨啸林双手抓住木头隔板猛地一摇,只听见“咔嚓”一声,木头隔板竟然被硬生生从上面拉了下来!人群又是一阵叫好,杨啸林飞身一跃便跳上高台,进到了里面!

里面的人见到杨啸林竟然拉掉了木头隔板跳了进来,吓得“哇哇”大叫着逃了,杨啸林伸手抓起一沓信封,冲林远说道:“快看,这有好多钱!”

林远伸手接过一个信封,把里面的钱往手上一倒,露出来的全是一元钱“大钞”,一个信封里足足装了五十张,难怪信封如此饱满!林远把钞票拿在手中,随手往众人上空一甩,笑道:“大家拿好!劫富济贫了!”

1138 面见巡抚

杨啸林急忙在一边说道:“林帅别扔,那可是五十块啊!”

林远忍不住笑道:“瞧你的样子,和没见过钱似的,不就是五十块吗?来来来,把你们的信封都拿出来,咱们把它们统统撒了!”

林远正接过第二个信封,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大汉的怒叱:“你小子在这里做什么呢?凭什么撒我们的钱?”

林远回头一看,只见面前站着一个壮汉,足足比自己高上一头,林远冲壮汉笑道:“你就是催租局的?”

壮汉冷哼一声,说道:“不错,你是什么人?”

林远没有答话,而是问道:“你是不是来帮着袁大人丈量清算土地的?”

壮汉没好气地说道:“对啊!你是哪里来的疯子?”

林远笑道:“那你回家去吧,我也是来丈量清算土地的,我的本事比你的强多了,所以,你们快点回去吧,这些钱我都拿了。”

壮汉冷笑道:“好个狂妄的家伙,让我来好好教训你!”壮汉说完话,伸手就去抓林远的衣襟,林远看大汉这一招过来心想:“这个大汉虽然壮得如同一头牛,可是没有练过格斗搏击的功夫,这一抓的破绽简直太多了!”

林远想的不错,催租局的人也就能欺负欺负贫苦农民,遇见林远就不行了,林远闪电出手,一把抓住了他手掌,左手抓食指和中指,右手抓无名指和小拇指,轻轻一拧,壮汉便惨叫着跪倒在地,这一招沈晚晴教给过翠雪,翠雪也曾经对流氓用过,不过林远的力气比翠雪的大得多,一击之下便把大汉打倒在地。

林远把手松开,大汉惨叫着捂着自己的手,恨恨地看着林远,正在这时只听见街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十几个拿着步枪的兵卒跑了过来,众工匠见到兵卒们过来,顿时散了,兵卒们上来便把林远围在核心!

为首的是一个黑瘦小个子,他用手指着林远怒道:“我是袁世凯大人帐下后军营前哨一队队长,你是何人?竟敢在此撒野!”

林远笑道:“你才是个队长?你们营统叫什么黑虎来着?”

黑瘦小个子队长举起步枪对准林远,怒道:“好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直呼我们营统大人名号,赶紧跟我们去见官,进去先打一百板子!”

话音刚落就见到杨啸林从屋里面跳出来,走到林远身边,黑瘦小个子队长以为林远只有一人,现在看见里面突然跳出来一个人,急忙叫道:“竟然还有同伙,一起抓了!”

杨啸林伸手要掏枪,林远笑着把他的手按住,说道:“不要着急,你先走!我去和他见官!”

队长一听便怒道:“在我们面前还想逃?太瞧不起人了,把他们一并锁了!”

杨啸林知道林远又有“诡计”,也不多说,翻身进了窗口,从屋子里面溜走了,队长要追,林远笑道:“别追他了,他不过是个胁从,我才是主谋,抓我就好。”

队长一使眼色,两个兵卒便要上来锁林远,林远笑着对队长说道:“不用你们锁我,我老老实实地跟你们走!”

队长把枪收起来,打量了林远一番,用手往东边一指,怒道:“那边走!”

林远用手往西边一指,说道:“巡抚衙门在西边,我们为什么要往东边走呢?”

队长冷笑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人?还想让巡抚大人亲自审问你?往西边走吧,去西安府知府衙门!”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你们想不想在巡抚大人面前露露脸?”

队长眉头一皱,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远没有回答,接着问道:“你知道西安来了一位钦差大臣吗?想不想在他的面前露露脸?”

队长惊讶地往后一退,说道:“你莫不是疯了,钦差大臣连我们营统都见不着,你能见到?”

林远笑道:“如果你想的话,就听我的话,咱们去巡抚衙门,我能让你们见到!”

在钦差面前露脸很让队长心动,他于是说道:“可是门口的衙役是不会让我们进去的。”

林远笑道:“我教你一套说辞,保证让我们进去!”

小队长问道:“你有这样的本事?”

林远胸有成竹地说道:“当然了,我告诉你,你就去告诉门口的衙役,说你抓住了一个狂徒,对钦差大臣出言不逊,钦差大臣是个极好面子的人,有人对他口出不逊他肯定不会放过的,巡抚也知道这一点,巡抚也巴不得在钦差大人面前露脸,所以他一定会当庭审问我,然后报告给钦差大臣。”

小队长眼珠转了两下,问道:“你为什么非要见巡抚大人?”

林远笑道:“我是个好心的人,既然我已经犯罪被你抓住,何不行个方便帮你升官呢?”

小队长想了半天,终于点点头说道:“那好,我们就去巡抚衙门。”

小队长来到巡抚衙门,按照林远教给他的话一说,门口衙役果然放林远进去,把林远押到了大堂上,林远说的不错,陕西巡抚陆甘霖正在想巴结小德张和袁玉林的法子,手下便把林远送了过来。

陆甘霖一听立刻升堂,他还没有从后衙走到大堂,外面的老百姓就把堂外的空地挤满了,因为陆甘霖亲自断的案子肯定都是大案,老百姓当然想看热闹,陆甘霖来到大堂见到堂外有不少老百姓,心中更加高兴,想道:“钦差大臣好面子,我当着这么多人惩治侮辱他的人犯,他一定会对我刮目相看的。”

陆甘霖来到大堂之上一拍惊堂木,吆喝道:“带人犯!”两边衙役一听,顿时齐敲水火无情棍,口中高喊:“威……武……”声音之大,一般人进来就被吓尿了,堂下旁听的老百姓也有不少堵上了耳朵,在这些声音之中,林远微笑着走上大堂。

陆甘霖见到林远站在堂下立而不跪,怒问道:“大胆人犯,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林远见到光绪帝和慈禧太后尚且不跪,见到一个小小的陆甘霖如何能跪?于是林远笑道:“在下是读书人,圣上为礼天下贤士,故此读书人是不用跪的,您要不给我个座位?”

陆甘霖冷笑道:“读书人?那你考过功名吗?”

林远淡然一笑,说道:“我曾经是光绪二十一年的进士,还参加过殿试呢!”

陆甘霖用怀疑的口吻问道:“那你殿试考了多少名?”

林远笑道:“倒数第一!”这话一出惹得堂外几个百姓都笑了起来,陆甘霖一拍惊堂木,怒道:“肃静!”然后问道:“你既然考过殿试和会试,那你和我说说当时的题目!”

当年的考试林远虽然是靠枪手的帮助才过的,不过题目却依然记得,于是笑着把题目告诉给了陆甘霖,陆甘霖心想:“这个人说不定真的考过,还是不要让他跪了,免得给自己惹麻烦。”

1139 林远过堂

于是陆甘霖一挥手,说道:“也罢,就不必跪了,本府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林远笑道:“在下姓林名远。”

陆甘霖问道:“以何事为业?”

林远指了指陆甘霖,笑道:“我也在朝廷当官,咱们是同行。”

陆甘霖眉头一皱,怒问道:“胡说,你怎么能是当官的?那你说说,你是什么官?”

林远微笑着看着巡抚,说道:“东北三省总督,总理各国事务大臣,好像还有一个军机大臣的头衔,不过我也不确定,皇帝没有明确地告诉过我,可是军机处开会都让我去。”

巡抚一听林远这话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声音都发颤了,说道:“你你你,你就是那个林远?”

林远双手一摊,笑道:“当然了,还有第二个林远吗?”

此时的巡抚陆甘霖已经顾不上巡抚的威严了,他从桌子后面绕出来,站在林远面前左一眼右一眼地打量着他,问道:“你说的话是真的?”

林远笑道:“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把钦差大臣请来,让他来见一见,我究竟是不是林远。”

陆甘霖急忙冲手下一摆手,一个手下飞似地跑了出去,场下的众人见到巡抚大人的手下跑了出去,也开始相信过堂这人就是林远,纷纷议论起来。

陆甘霖心中想道:“冒充朝廷命官可是死罪!眼前这人应该没有胆量冒充,而且他还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劫龙门馆,他说不定真的是林远,我不可得罪!不过我也不能太过谦卑,免得让那群草民耻笑。”

陆甘霖想到这里迈步回到桌子后面,坐在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气,故作镇定地说道:“来人,给堂下那人赐坐,他的事情,等我的手下回来再做定夺。”

两个衙役给林远搬来了一把椅子,林远笑着坐好,见到陆甘霖在上面坐着不说话,于是林远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吗?”

陆甘霖一拍手中的惊堂木,朗声说道:“你的身份未明,本府给你赐坐还是看在林大人的面子上,休得多言了!”

林远被陆甘霖一喝,讪笑了一下,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只听后面传来响亮的声音:“钦差大臣张公公,甘肃布政使袁玉林大人到!”

林远听见这话先是一愣:“张公公是谁?”心念一转便想道:“小德张原来姓张,所以才叫张公公。”这时陆甘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两边衙役和堂外百姓纷纷跪倒,林远微笑着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林远抬头往后堂看去,只见两个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为首那人正是小德张,后面跟着一个白净面孔的中年人,没有见过,林远心想:“这人想必就是袁玉林。”

小德张进了大堂先看林远,只看了一眼就惊讶地说道:“林远!怎么是你?”

林远笑道:“张大人好眼力!”小德张和林远的对话一出,陆甘霖和方才抓林远的众人都吓得魂飞魄散,心中暗骂:“你个林远,没事闲着弄什么微服私访啊!弄得我们冲撞了你,万一问一个僭越上官的罪名,我们的脑袋可就要搬家了!”

小德张看着林远,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然后转头对陆甘霖说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林远今天当众打砸龙门馆抢夺财物,龙门馆乃是读书人之居所,打砸龙门馆便是侮辱读书人,理当重判,陆大人,林远该判什么罪啊?”

这个问题一下子便把陆甘霖问住了,他是考八股出身,对于刑名律例并不精通,所以急忙回头去找刑名师爷,可是刑名师爷跪在人群里,陆甘霖一时间没有找到,又不好意思张口问,弄得一脸尴尬。

林远见到小德张的话说得威风凛凛,问题也问得杀气腾腾,可是陆甘霖答得却磕磕巴巴,忍不住笑了出来,小德张见到不仅没在林远面前扬威,反而被林远嘲笑,心中着实把陆甘霖骂了一通。

林远这时笑道:“张公公,你不用问陆大人了,他是八股出身,对这些东西并不是很懂,我来告诉你吧,明火执仗,公然抢劫可判斩立决之刑!”

小德张冷笑道:“林远,你还知道啊!那你怎么还敢犯?”

林远笑道:“我根本就没有抢劫,不信你可以搜搜我的身上,有一分钱吗?再说打砸抢夺的人是我的手下,你最多判我一个纵容手下,损坏官物,我照价赔偿就好了。”

小德张回头问陆甘霖:“他说的对不对?”

陆甘霖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不好意思了,冲着人群说道:“刑名师爷,还不回答钦差大人的问题!”

刑名师爷抬起头来,说道:“林大人所说句句属实!”听得小德张火冒三丈,心想:“刚才收拾林远的时候你不说话,现在却说话了!”

小德张瞪了林远一眼,对陆甘霖说道:“那就判吧,我还有公务在身!”陆甘霖唯唯诺诺地答应,小德张刚要走,就听林远在身后笑道:“张公公别走啊,你是被告。”

小德张一听林远的话勃然大怒,说道:“林远你说什么?打砸抢劫的人是你,我怎么成了被告?”

林远笑道:“我要告你请了一堆废物,耗费朝廷重金,当按贪赃渎职之罪论处,不知道贪赃渎职之罪可判什么刑?”

刑名师爷想都不想便说道:“可判满门抄斩之刑!”

小德张狠狠瞪了一眼刑名师爷,可惜的是刑名师爷跪在地上没敢抬头,所以小德张的一瞪他根本没有看见。小德张没有说话,边上的袁玉林说话了:“林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催租局众人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丈量清算土地的,你怎么能说他们是废物?”

林远笑道:“不就是丈量清算土地吗?我一个人就能做!何必要用他们?”

袁玉林无奈地说道:“林大人这话说得可就不在理了,你知道甘肃全境有多少土地吗?你一个人就想把他们丈量清算完毕,怎么可能!”

林远笑道:“有什么不可能的?不仅如此,你们的人的计算方法也未必准确!”

袁玉林回头冲一个中年人说道:“林大人说你们的计算方法不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那个中年人迈步上前,对林远说道:“林大人,您怎么说我们的计算方法不准呢?”

林远打量了中年人一番,问道:“你是什么人?”

中年人朗声说道:“我便是这次丈量清算事务的总办,姓吕名方,丈量清算的事情就是我们负责的!”

林远笑了笑,问道:“你也是催租局的吧?”

中年人点点头,林远笑道:“肯定不如我的准确也就是了。”

小德张听见这话突然说道:“那好,既然你如此说,你们就来比试一场!”

1140 笔记本电脑

林远笑道:“既然要比试,那我们就要下一些赌注,好不好?”

小德张笑道:“那好,你就来说说我们赌些什么吧?”

林远笑道:“我的赌注可大了,你敢答应吗?”

小德张冷笑道:“说来听听。”

林远笑道:“我若是赢了,土地丈量清算之事便由我一人全权负责!”

小德张说道:“你若是输了呢?”

林远说道:“你想让我怎么样?”

小德张说道:“你若是输了,便不得再插手甘肃土地之事!还要当众向我磕头道歉,赔偿我们的损失!”

林远问道:“不插手甘肃之事我能理解,可是这磕头道歉有什么道理?”

小德张怒道:“你打砸龙门馆,侮辱天下士子,你向他们道歉不应该吗?我就代表他们接受你的道歉!”

林远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

小德张说道:“那我们就说好了,你一个人,丈量清算出来的数字要比我们这么多人做出来的数字都准,如果做不到你就输了!”

林远笑道:“当然,如果我做到你们就输了!”林远说完回头看向身后堂下众人,高声说道:“请众位父老乡亲一起做个见证!”

小德张说道:“那好,明天上午十点,贤达书院,咱们就来好好比试比试!”

小德张微微一笑,便往后堂走去,边上袁玉林小声说道:“大人,林远诡计多端,今天的事情会不会是林远精心设计的一个局?”

小德张笑道:“袁大人不必担心,林远就是再厉害,他一个人也不可能比那么多人厉害,而且丈量土地要亲力亲为,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丈量得比这么多人快!所以这个赌局林远一定会输!”

袁玉林还是有些不放心,回头看看吕方,吕方笑道:“大人放心,我的先祖乃是康熙年间第一历算名家梅文鼎之徒,精通术数之道,林远那厮的方法绝无可能更准!”

袁玉林面色稍缓,吕南接着说道:“如果大人您还不放心,咱们明天再出一个邪招!保证让林远输得一塌糊涂!”

袁玉林问道:“什么邪招?”

吕南笑道:“明天我们不光要和他比准,还要和他比快,林远只有一个人,明天我带十个人,十个对他一个,咱们把题目出的多一些,我就不信那个林远一个人能算得比我们十个人快!”

袁玉林这才露出欣慰的笑容,到了第二天,小德张、袁玉林和吕方带着人早早地来到贤达书院,宽敞的院子里挤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吕方让十个手下在桌子边上坐好,把算盘等物拿出来准备好,然后走到袁玉林和小德张面前小声说道:“两位大人,属下已经把一切准备好了,只等林远前来认输了!”

小德张微笑着点点头,点手唤过一个随从,问道:“几点了?”

那个随从把一只锦盒从怀里掏出来,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的手表,笑道:“已经九点五十了!”

小德张听完不屑地笑道:“都这个时间了,林远这厮一定是不敢来了,你们说林远会找什么借口?”

众人在一边纷纷附和,就在这时,只见林远带着两个随从从外面走了进来,小德张冷哼一声,说道:“林远还真敢来。”

吕方走到林远近前,伸手往边上的桌子一指,笑道:“林大人,您的桌子在那边。”

林远一眼看见对面坐着十个人,惊讶地问道:“你们要用十个人和我比试吗?”

吕方笑道:“昨天是您说您一个人就行的,林大人不会是要食言吧?”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怎么会?”然后转身对一个随从说道:“把东西拿出来吧。”吕方随后就见到林远的随从把一个皮包打开,然后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的方盒子递给林远,吕方惊讶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林远一边把方盒子接过来一边笑道:“你们用算盘,我也用算盘,这就是我的算盘?”

吕方惊讶地问道:“算盘?怎么没有珠子?”

林远笑道:“我把盒子打开就有了。”林远说着把盒子一掀,吕方惊讶地发现,这个方盒子竟然是两块,下面那块上有不少小方块,每个小方块上都有一个符号,那些符号看起来很像英国人用的字母!而上面那个方块却像一块黑色的玻璃。

就在这时,吕方见到林远在一个小方块上一按,只听见方盒子发出“嗡”的一声,上面那块玻璃一样的东西竟然亮了起来,出现了图像,盒子的边上发出了“呼呼”的风声,吕方吓得向后一跳,指着方盒子说道:“它竟然是活的?”

林远笑着把手中的笔记本电脑摆正,笑道:“我们不是要比试吗?还比不比?”

吕方稳稳心神,清清嗓子,冲台下众人朗声说道:“我宣布,比试开始,第一项,双方讲解清算方法!”

林远心想:“没想到第一项竟然是讲算面积的方法,这个东西台下的老百姓未必能听懂,他要比试这个的原因很有可能是想试探试探我的底细。”正在这时,就见吕方冲一个手下一摆手,说道:“让人把黑板抬上来。”

然后两个手下便抬上来一块黑板,立在院中,林远心想:“这个时代中国就有黑板和粉笔了吗?”

这时只听吕方说道:“这块黑板是从西洋人手中买来了,在上面写上了字还能擦下去,我就先来讲解我们的解算方法,全当抛砖引玉!”

吕方说完便拿起一支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一个不等边四边形,然后指着它笑道:“现在我们知道了四个边的长度,不过这样我们是不可能求算出这个方形有多大的!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吕方的声音很大,场下众人都被他吸引了过去,好奇地看着他,吕方冲一个手下说道:“把东西拿上来!”众人都好奇地盯着吕方的手下,只见吕方的手下拿着一个四边形的木头框子走了过来,吕方接过木头框子,用手拉动着它,笑道:“大家看到了吧?这个木头方框可以任意变换形状,所以说大小不是固定的!”

吕方又回手指着黑板上的那个四边形,说道:“这个四边形却是不动的,为什么呢?”吕方说着用手指了指两个边之间的夹角,说道:“因为这个角度被定死了,所以这个四边形就不会动了。”

吕方说到这里把胸脯一拔,说道:“别人的丈量方法量不出这个角度,不过我们却可以,这便是我们的高明之处!在量出角度之后我们就能够求解这个形状的面积了,至于如何求解嘛。”

吕方笑着问林远:“林大人,不知道您会不会啊?”

1141 大意失荆州

林远心想:“我说他们怎么那么有自信,原来他们掌握了测角的方法,如果把角度测量出来,再结合三角函数,就能够把土地的面积计算出来了,这种方法自然比‘对边取半’的法子精确得多,他们的计算方法和我的相差不多,都是利用三角函数。”

林远于是笑道:“原来吕先生也是使用三角函数进行计算的啊,实不相瞒,在下的方法也要用到三角函数,就不用再说了吧。”

吕方一听顿时在心中一惊,想道:“林远怎么可能会三角函数呢?他一定是在诈我,他未必会三角函数!”于是吕方笑道:“那怎么能行?还是请林大人上来讲解一番吧。”

林远心想:“有什么好讲的呢?场下的老百姓和一边的小德张肯定听不懂,你们又知道!”于是林远说道:“咱们还是快点比赛吧,要不我的电脑该没电了。”

吕方眉头一皱问道:“你说什么?‘电脑’是什么意思?”

林远自悔失言,连忙笑道:“没什么没什么,咱们还是快点开始比试吧,我们怎么比?”

吕方笑道:“我们在之前丈量了六十组四不等田,不过还没有计算有多少亩,今天我们就在这里比试计算,更快更准的人便获胜,你看怎么样?”

林远一听便心想:“他们不会已经算好了结果吧?”可是转念一想:“他们应该没有这么无赖,毕竟他们是十个打自己一个啊!”于是林远笑道:“当然可以,不过有一点,谁胜谁负似乎不好判断吧?谁更快容易判断,看谁先算完就行了,可是谁更准该如何判断?判断准确与否的前提是有一个基准,可是现在我们并没有这样的基准。”

吕方笑道:“林大人放心,我们当然有方法!”吕方说完冲手下喊道:“把东西拿上来!”只见吕方的手下抬上来两个大箱子,林远打开第一个箱子的盖子一看,里面满是黄色的细沙,那些沙子非常细小,林远惊讶地问道:“这么细的沙子,你们是从哪里弄来的?”

吕方笑道:“当然是用筛子细细地筛出来的了。”吕方说着又打开了第二个箱子,里面放着一个方形的玻璃杯和一些长短各异的木条,林远问道:“这些都是什么啊?”

吕方指着木条说道:“这些木条代表四不等田的四边,是按照比例缩小的,林大人知道什么是比例吧?”林远点头,吕方接着说道:“我们一会儿把木条按照土地的样子摆好,然后把沙子放在里面,木条的高度是固定的,所以在这个面积下沙子的体积是一定的,你懂吗?”

林远又点点头,吕方随后拿起那个方形杯子,说道:“这个杯子的面积是已经知道的,我们把体积一定的沙子放进杯子里,压平,再测量出沙子的高度,就可以求得沙子的体积,再用这个体积除以木条高度,得到的就是木条围成的面积,你明白了吗?”

林远听完瞬间想道:“他们这是把不容易测得的量转化成容易测得的量,这个基本原理在现代科学技术上应用得非常多啊,比如万有引力常数的测定,光速的测定!这个吕方还真是有才啊!”

林远想到这些忍不住赞叹道:“虽然存在一定的误差,但还是很巧妙啊!”

林远在和这些人在一起的时候,很少真心称赞别人,他的称赞要么是反讽,要么是为以后的打击讽刺做铺垫,所以这个称赞十分悦耳,吕方听了真觉得自己要飘起来了!

吕方得意地说道:“那好,我们就开始比试吧,一共六十组题目,现在发题。”这时吕方的一个手下走了过来,那两张写满数字的纸分别发给了林远和吕方的手下,林远看着那十个人心想:“查三角函数表,再算加减乘除,你们光用算盘打怎么能有我的电脑快?不用说你们是十个人,就算你们是二十个,比速度我也能轻松取胜。”

林远一边想着一边点开了一个面积计算程序,这个程序是他昨天晚上编写的,有了这个程序,林远要做的就是把数据输入进去,然后点一下“计算”,程序就能够自动把数值带入预先编制好的公式,然后把面积数据计算出来。

林远一边看着那十个人手忙脚乱地查数据,听着算盘“噼里啪啦”地响,一边悠然自得地敲击键盘,把数据输入进去,场下众人见到林远慢悠悠的样子纷纷议论:“林帅面前那个方盒子是什么东西啊?”“林帅不说那是算盘吗?”“可是林帅怎么也不拿纸笔把算出来的数记下来呢?”“你懂什么?林帅有过目不忘的天赋,根本就用不着把那些东西写下来。”

林远虽然听不清楚众人的议论,可是也能感觉到他们的惊讶,心中暗想:“哈哈,笔记本电脑,这就是穿越者的优势!”林远一边暗爽一边输入数据,就在输入了一半的时候,猛听见对面一人说道:“吕大人,我算完了!”

林远一听这话手就是一抖,差点按上删除键把之前输入的数据都删掉,他惊讶地心想:“他们算完了?怎么可能那么快?我不能轻敌,得赶紧输入数据!”林远想到这里不由得加快了数据输入的速度,暗自后悔开始的时候不该托大,把时间Lang费掉了不少!

就在林远输入了四十组数据的时候,对面又有一个人说道:“我也算完了!”林远心中一动,一个数据一下子输入错了,只得删掉重新输入,就耽误了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对面又有几个人高声说道:“我算完了!”

林远心想:“难道要输了?可真是大意失荆州啊!绝对不能输,输了不光要向小德张磕头赔罪,还要离开西北,不得再插手土地分发事务!磕头赔罪事小,离开西北事大啊!”想到这些林远的额上便见了汗珠,一紧张又把几个数据打错了。

就在林远输入到五十组的时候,就听见吕方高声说道:“林大人,我们已经计算完毕,你输了!”

林远只觉得脑子里面一片空白,随后他告诉自己:“别着急,一定能想出转败为胜的法子!”林远灵机一动,心想:“他们是手算的,肯定不如我用电脑算得准,我就在更准上下工夫,先勉强扳成平手再说!”

林远想出了法子,感觉手也稳了许多,很快就把数据全都输入完毕,点了一下计算,然后一串数据就出现在屏幕上,林远笑道:“吕大人,先别急着说胜负啊,咱们还有准确性没有比呢!”

1142 重新比试

吕方一听这话便笑道:“那好,既然林大人要比准确,那我们就把算出来的结果拿出来看看。”

林远笑道:“好啊,你拿纸笔来,我这就把那些结果写出来。”

吕方笑道:“先不忙着写,六十个数呢,得写好一会儿呢,我们先说第一个吧,你计算的结果是多少?”

林远看了一眼电脑屏幕,说道:“四十五亩,后面还有五位小数,具体是多少我就不说了,怎么样?我计算的结果够准确吧?”

吕方笑道:“巧了,我们得到结果也是四十五平方米,我们的后面用分数代替,想算多少位就可以算多少位!你的却只能算五位!”

林远心中想道:“他们竟然是带着分数计算的,那样算得应该很慢才对啊!怎么能算得比我还快?”

吕方接着说道:“我们也没有必要用沙子估算了吧?你也知道,既然我们的结果非常接近,那么一丁点的误差也就没有什么计较的必要了,所以今天谁胜胜负就看速度了,你说对不对啊?林大人?”

林远知道吕方说得句句属实,不由得在心中无奈地想道:“看来今天是真的输了!”吕方见到林远一时没有说话便笑道:“怎么样?林大人,你承不承认你输了?”

林远叹了口气说道:“好吧,算我输了!”林远的声音很小,可吕方还是听见了,于是高声叫道:“大家都听好了,林远说他输了!”这话瞬间传遍了全场,场下众人发出一阵惊叹,林远的仇人却面露喜色,尤其是坐在一边的小德张和袁玉林,要不是当着众人的面,他们早就跳起来欢呼了。

林远皱着眉头回到电脑边上,边上两个侍从纷纷说道:“林帅,您怎么输了?”林远没有说话,轻轻地摇摇头,小德张迈着方步从一边走到林远近前,笑道:“林大人,说好的磕头赔罪呢?您不会食言吧?”

林远苦笑着说道:“我当然不会食言。”

小德张笑道:“那好,我们就说好了,你向我磕头赔罪,明天上午十点,咱们在巡抚衙门外面的广场上,我代表龙门馆,也代表陕西的读书人,接受你的赔罪。”

林远一听心中暗想:“他完全可以今天就让我当众赔罪,可是他却把时间推到了明天,用意很明显:找来更多的人看我受辱!既然还有一天的时间,我就要想出反制的法子。”于是林远答应下来,带着两个随从离开书院。

一路上林远都在低头沉思,可是思来想去都没有办法,一边想着一边回到了自己住的屋子,推开门进去,猛然听见耳后风声响动,瞬间林远心中想道:“这是什么东西朝我扑过来了吗?”

林远来不及细想,抬起胳膊朝身后就是一肘子,随后便感觉肘部狠狠地撞上了一个东西,然后便听见耳后一声娇吟,林远心中一动,想道:“天啊,这人竟然是晚晴!”

林远急忙转回身来,果然见到沈晚晴已经倒在了地上,背对着自己蜷缩着身子,林远急忙过去,手握着她的肩膀,着急地问道:“你没事吧?”

沈晚晴抬头看了林远一眼,咬着牙不说话,林远见到她疼得脸色都变了,顿时愧疚万分,说道:“我不知道是你,你怎么突然就扑上来了呢?”

过了好半天,沈晚晴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说道:“疼死我了。”

林远急忙把她扶起来,把她抱在怀里,沈晚晴笑道:“你不是去和小德张他们比赛了吗?怎么样?大获全胜了吧?”

林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输了!”

沈晚晴一听这话立刻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紧紧地盯着他问道:“输了?怎么会输了呢?”

林远长叹一声,说道:“都怪我太大意了,开始输入数据的时候没有抓紧时间……”于是便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沈晚晴听完眉头一皱,娇嗔道:“你输了也活该!”

林远眼神一黯,难过地说道:“你也怪我没有抓紧时间输入数据吗?”

沈晚晴说道:“当然不是这个了,你就没有想过吗?数据都是他们拿来的,万一他们已经事先算好了结果呢?”

林远说道:“我开始的时候也想到这种结果了,可是我转念一想,他们应该不会这样无赖吧?”

沈晚晴狠狠在林远肩膀上一拍,怒道:“你什么时候变成纯洁的小白兔了!他们耍心机使手段的事情你见过不少了,你自己也经常想出一些奇招,我问你:他们凭什么不会提前把结果算好!”

林远想了想说道:“听你这样一说,我觉得还真有可能!这样吧,我明天就再和他们比试一场,这回题目由咱们出,我看他们怎么办?”

沈晚晴问道:“他们要是说你是提前算好的怎么办?”

林远笑道:“我已经想好法子了,保证让他们说出这样的话也没用!”

林远打定主意便说道:“好,就这么办!我已经想好办法了,明天我让杨啸林带着一些人站在场下,我说什么他们就应和什么。”

到了第二天,林远准时来到巡抚衙门门前的广场,广场中间搭起了一座高台,高台四周站满了人,小德张和袁玉林就坐在高台之上,林远迈步走上高台,小德张笑道:“林大人,咱们快点开始吧。”

林远淡然一笑,说道:“钦差大人,你们敢不敢再比试一轮?”

小德张用手狠狠一拍桌子的扶手,怒道:“林远,早知道你今天耍赖,我就应该让你昨天磕头!你来给我说说,你说再比试一轮的道理何在?”

林远悠然地往台下扫了一眼,只听台下一个大汉叫道:“昨天的结果是你们提前算好的,所以林帅才输的!”这个大汉是林远提前安排好的,人群中还有几个大汉,也是林远事先安排的,听见大汉的话纷纷赞同起来!

小德张听见台下人声鼎沸,又见林远一幅悠然自得的模样,不禁说道:“那你想怎么比?我怎么知道今天的题目不是你事先安排好的?”

林远笑道:“办法很简单啊,您让吕大人把那块黑板再拿来,他们测量的工具也都拿来,你随便找一个人,这个人可以是台下的百姓,也可以是衙门的皂隶,让他们在黑板上画出一个田地的形状来,我们一边测一边算,怎么样?敢不敢?”

小德张回头看看袁玉林,袁玉林转头看看吕方,两人咬了咬耳朵,袁玉林才对小德张说道:“没问题,就让林远输一个心服口服!”

小德张于是说道:“让人把黑板和那些东西都拿来!”

林远心中暗笑:“保证让你们输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1143 积分计算

很快便有人去把黑板抬了过来,台下众人见到又有热闹可看,顿时高兴起来,纷纷席地而坐,等待着好戏开场,一切准备就绪,林远对小德张说道:“你看是你亲自画,还是找人画?”

吕方小声在小德张耳边说道:“大人您亲自画吧,别画太多,画上三个就好.”

小德张犹豫着问道:“不是越多越好吗?”

吕方指了指林远的笔记本电脑说道:“那个家伙本领非凡,昨天六十组数,林远用它一会儿就算完了,要不是我们提前算了一遍,知道了结果,还真输给林远了!所以您今天画得少一些,咱们的赢面大。”

小德张眉头一皱,怒道:“既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为什么要答应重新比试?”

吕方面上一窘,说道:“我不也是想着为大人争脸吗?”

小德张一听顿时怒道:“荒唐!荒唐!若是不答应林远比试,他就算不磕头赔罪,也能给我们留下一个食言而肥的话柄,现在倒好,万一输了就前功尽弃了!”

吕方被骂得面红耳赤,一声不吭,小德张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们还是全力胜过林远吧!”

吕方唯唯诺诺地答应下来,小德张拿起一支粉笔,走到黑板前面,刚要画便听林远说道:“画得大一些,一会儿方便用沙子进行测算。”

小德张看看林远,没有说话,不过却在黑板上画了三个大大的不等边四边形,顺手把粉笔往吕方手中一扔,回到座位,吕方这才对林远说道:“林大人,可以开始了吗?”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这个四边形代表的是四不等田,不过田地里太荒芜了,需要有些东西。”

吕方惊讶地看着林远,问道:“有些东西?什么意思?”

林远从吕方的手心中拿起粉笔,捏在指尖,落在四边形的中央,然后随意地画了一条弯弯曲曲的线条,吕方急忙说道:“你,你瞎画什么?”话音未落就见到林远已经在四边形的中间用曲线围成了一个怪模怪样的弧形。

吕方眉头一皱,说道:“你画的这是什么?”

林远笑道:“很不巧,这块田地中间恰好有一个池塘,平时农民都在里面挑水!”

吕方着急地说道:“胡说,哪有田地里有池塘的?”

林远笑道:“你又没有见过所有田地,怎么能知道没有田地带池塘?就算没有,农民们自己挖一个不行吗?”

吕方一时无语,林远随后又在后面两块田地上画出了弧形,说道:“现在田地里有了池塘,计算土地面积的时候要把池塘的面积减掉,好了,你们先量吧,量完了我再量,然后我们一起开始算,别耍赖啊!”

林远说完就回身坐在了自己的桌子上,吕方叫一个手下上前测量,那个手下拿着尺子和量角盘走近黑板,在吕方耳边小声说道:“大人,上面那个歪歪扭扭的弧形可怎么算啊?”

吕方小声说道:“用割方术来算!把弧形切割成若干个小方形!”

手下说道:“可是要是切得少了数就不准,切得多了算得就慢……”

吕方听见手下的话立马说道:“切得多少都不行,那你说怎么办?少废话,赶紧测,测完赶紧算!咱们算得不准,林远也不见得能算准!”

手下答应着测完,吕方对林远说道:“现在该您测了。”然后吕方就看见林远答应着走到黑板前面,手中却没有拿尺子,吕方好奇地想道:“林远不用尺子?那他用什么东西来测量啊?”

正在惊讶之时,就见林远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方块形状的东西,把它对准大黑板上的图形,然后在那个东西上按动了一下,就听见“咔嚓”一声,那个东西竟然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吕方忍不住问道:“你手里拿的东西是什么啊?”

林远把通讯器的照片拍摄功能关上,然后笑道:“尺子啊,会放光的尺子,在晚上也能测量。好了,咱们开始吧。”

吕方急忙说道:“好,现在开始!”吕方话音刚落他的手下就开始了紧张地计算,林远心中笑道:“你们就慢慢算吧,我画的那三个不规则的弧形看你们怎么算?这种不规则图形的面积求解只能用积分来算,我就不信你们会积分!就算你们会积分,那些曲线也是表达式很复杂的曲线,你们根本无法计算。”

想到这里林远看了看自己的电脑,心想:“我把图片直接输入电脑,里面的光学识别软件会自动把图形提取出来,然后在曲线上建立一个坐标系,确定每个点数值,随后就会用数学方法计算出一条曲线,用这条曲线去拟合原有曲线,再根据这条曲线计算积分数值,精度之高你们望尘莫及!”

林远一边想着一边把通讯器上的图片传进了电脑,他已经把程序编写好了,只要把图片输入进去,电脑就会自动处理数据。林远这次不再耽搁,用最快的速度把图片输入了电脑,随后就键入了开始指令,屏幕上立刻跳出来一个进度条,显示任务完成情况。

林远一边看着进度条飞速地填满,一边在心中想道:“这个计算量不大,应该会在三分钟之内完成。”想到这里他抬起头,看看正在忙碌着的吕方的手下,心中想道:“这回你们可全无胜算了!”

林远正在想着,电脑发出了“叮”的一声,那是运算结束的提示音,林远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三个数据,又看看正在忙碌的吕方的手下,心中想道:“我也太快了吧?是不是应该等他们一会儿?”想到这里林远随手点开了扫雷游戏,等到插上最后一面红旗,点开最后一个空白,林远才笑道:“好了,我算出来!”

小德张听见林远的话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心中的后悔就别提了!吕方急忙走到小德张面前说道:“大人不必惊慌,有道是慢工出细活,林远算得这么快,一定不够准确,他肯定会输!”

小德张也只好选择相信吕方了,这时就听见林远问道:“你们还没有算完吗?”

吕方走到手下近前问道:“还要几分钟算完?”

手下说道:“至少十分钟!”

吕方怒道:“就不能再快点吗?”

手下说道:“大人,不能再快了,我们现在已经只把那个弧形近似成三个方形了,如果再快就不准了!”

吕方焦急万分,这时却听见林远说道:“要不咱们先把沙子拿出来看看多大吧?”

吕方说道:“木条又不能变形,你的那个弧形我们没有办法弄出来!”

林远笑道:“放心,办法我已经想好了!”

1144 死无葬身之地

吕方问道:“林大人,您有什么办法测算?”

林远一挥手说道:“把东西拿上来!”只见台下上来一个大汉,手中拿着一条粗绳子,林远笑道:“我们就用这条绳子,粗度和你的小木条相仿,用它围成我画的弧形,然后在里面放上沙子,您看怎么样?”

吕方心想:“那条绳子很粗,未必能把林远画的形状围起来,我不妨让他一试!”吕方于是点头答应,林远便把几个随从叫上来,把那块黑板放倒在地,让吕方没有想到的是:林远带来的绳子竟然真的把林远画的弧形围了出来。

等到林远的随从用绳子把三个弧形都围出来,吕方的手下才把数字算完,吕方说道:“先把双方算出来的结果拿出来吧。”

林远笑道:“只有三个数,咱们直接把计算出来的数字写在黑板上吧。”

吕方勉强地笑了一下,说道:“那好。”林远随即让手下把三个数字写在了黑板上,分别是45、58、36。

吕方也让自己的人把结果写上去,只见结果赫然是:69、32、64,有的比林远的结果大,有的比林远的结果小,原来三个数据是由三个人算的,有的人把弧形算的大,有的算得小,这才出现了这样的结果。

吕方见到自己的数字和林远的相差许多,心中不由得一凉,这时林远笑道:“现在我们可以测量标准的了吧?”

吕方挥挥手说道:“开始测量吧。”几个人把沙子倒进方形杯子,然后测量高度,过了一会儿便把标准的数字写在了黑板上——48、60、40!数字一出来众人都明白:林远完胜!

林远笑了笑说道:“怎么样?你们输了吧?你们既没有我们准,也没有我们快!”

吕方黯然无语,一脸惶恐地走到小德张面前,带着哭腔说道:“大人您恕罪啊!”

小德张狠狠一拍扶手,刚要发怒,就听袁玉林小声说道:“大人,我们还没有输呢!”

小德张和吕方一听都惊讶万分,问道:“这是真的吗?怎么还没有输?我们算得没有人家快,结果也没有人家准!”

袁玉林笑道:“看我的吧!”就见袁玉林站起身来,向林远走了两步,说道:“林远大人还记得我们当时的赌约是怎么说的了吗?”

林远问道:“不就是谁算得准谁就赢吗?”

袁玉林笑道:“林大人所言差矣,我们当时并不是这样说的,我们说的是:‘你一个人,丈量清算出来的数字要比我们这么多人做出来的数字都准’丈量和清算是两个,现在清算我们输了,可是丈量我们未必会输!”

林远心中暗骂:“你这不是强词夺理吗?我昨天认输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呢!”这时台下一个大汉高声叫道:“胡说,昨天林帅输了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这样说呢!”

林远偷眼看去,这才发现这个大汉正是自己安排好的,不由得心中暗喜,大汉这么一说,林远安排的众人便纷纷吆喝起来,场面一时间大乱,正在混乱之时,小德张身后的一个侍从突然高喊一声:“都安静,钦差大人有话要说!”

林远心想:“小德张要说什么?不妨听一听。”于是林远冲台下的自己人做了个“安静”的暗号,台下众人顿时安静了不少。这时只见小德张走到林远近前,施了一礼,笑道:“林大人,我们输了!”

林远一听也是一惊,心想:“小德张竟然承认他输了!这是怎么回事?”没等林远反应过来,小德张接着说道:“土地丈量清算之事,便由林大人全权负责了!”说完冲着袁玉林众人一挥手,说道:“咱们走!”一行人随即下了高台,扬长而去。

林远的随从高兴地说道:“林帅,他们认输了!”

林远却没有丝毫的高兴,他皱着眉头说道:“他们怎么会轻易认输呢?我看这件事情不对!”

随从急忙问道:“您是说他们另有阴谋?”

林远摇头说道:“应该是,不过是什么还不清楚。”

在巡抚衙门里,袁玉林正皱眉苦脸地对小德张说道:“大人,您怎么就承认咱们输了呢?要是把这个大权交给了林远,咱们买地的计划可就要泡汤了!”

小德张朗声笑道:“袁大人您怎么糊涂了?这土地丈量清算的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林远要是敢接,我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袁玉林问道:“怎么个死无葬身之地?”

小德张狞笑着说道:“咱们先去兰州,会合袁大人,在兰州,就用这土地丈量清算的刀,把林远的人头砍下来!”

林远回到驻地,随后便得到了小德张送来的消息:“我们即将赶赴兰州,甘肃的事情将在兰州展开,请大人尽快移驾兰州。”

林远心想:“果然不出我的所料,这件事情最终还是要在兰州进行。”而此时钟新民也发来消息,愿意归顺林远和清廷,袁世凯也就没有派兵攻打钟新民,林远把自己在天水的部下留下一部分,交给陈飞,然后把其他人带到兰州,临走之前让黄英把镖局关了,把镖局改成了一家武术学校,挂靠在张氏实业公司下属的教育产业公司上,还把魏庆元请出山来担任名誉校长。

林远来到兰州,这才发现张氏实业公司的人已经到了,杨啸林买下了两条街当做办公地点,电力、通讯、道路交通等等基础设施也开始兴建,银行和铁路也恢复了办公,城内买卖兴隆。

林远住在张氏实业公司买下的宅子里,这一天小德张派人来报:“林大人,我们家大人请您过去商讨土地丈量清算之事。”

林远欣然前往,到了地方一瞧,袁世凯、小德张和袁玉林正在等着自己,客套寒暄一番小德张说道:“林大人,袁世凯大人听说你能一个人丈量清算土地,很是不相信啊!”

林远笑道:“有什么不相信的?”

袁世凯笑道:“丈量土地要拿着工具亲自去,就算你有工具,一个人怎么能量得过来?”

林远笑道:“有什么量不过来的?我还真就能量过来!不仅如此,我还可以足不出户!你们相信吗?”

小德张在一边笑道:“军中无戏言!林大人,敢不敢立一条军令状?”

林远笑道:“当然可以,不知道这军令状您要怎么立?”

小德张说道:“距离兰州城最近的一个县,名叫通源县,有良田万顷,三日之内,林大人要一个人将土地面积丈量清算出来,若是三日之后没有结果,或是结果偏差太大,林大人您便人头落地!这军令状,林大人敢立吗?”

1145 让你监视

林远听罢朗声笑道:“三日就三日!三日之后,此时此地,若我不能将丈量清算所得数字带来,我人头落地!”

袁世凯一听这话顿时一拍桌子,朗声说道:“好,爽快!来人,取纸笔和酒来,军中之事,口说无凭,当立字据为证!”袁世凯说完便有手下取来纸笔酒盏,袁玉林拿过纸笔,刷刷点点写下军令状,双手递给林远,笑道:“请林大人过目!”

林远接过军令状,也不细看,大笔一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举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小德张拍手叫好,说道:“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林大人酒也饮了,名也签了,若是食言而肥可要被天下不齿了!”

林远听见小德张引用李白《侠客行》中诗句,便也朗声笑道:“林某虽不敢比诗中的朱亥、侯赢侠士,可是对然诺却不敢轻慢!”

小德张点手唤来一个随从,说道:“把吕方找来!”时候不大吕方就来了,小德张指着吕方对林远说道:“林大人,让吕总办跟着你回去,给您打个下手吧。”

林远心中暗笑:“派吕方来监视我,也罢,那我就让你监视!”于是林远笑道:“吕大人的才学林某甚是钦佩,那就请吕大人和我一起走吧。”

小德张连声答应,林远便带着吕方从房间出去,袁玉林拿起那张军令状笑道:“林远竟然不仔细看这个军令状!”

袁世凯急忙问道:“怎么?这个军令状上另有圈套?”

袁玉林朗声笑道:“若说三日之约是把林远扔进了油锅,这张军令状便是在油锅下面又加了一把干柴!”小德张和袁世凯听见这话急忙把军令状拿在手中细看,看过之后大笑不已!纷纷说道:“林远这次是人头不保了!”

林远带着吕方离开小德张的府邸,然后对吕方说道:“吕总办,你要到哪里去啊?跟我回我的驻地吗?”

吕方笑着拱手说道:“若是方便的话,我便和您一起回去。”

林远笑道:“我那里房子多的是,我又没有老婆,你和我睡一间屋子都行!有什么不方便的?”

吕方连连说道:“林大人说笑话了。”

林远于是带着吕方回到自己的住处,刚进院子就见到沈晚晴和高玉站在外面朝屋子里面喊:“你快点出来啊!”

吕方见到院子里有女子,吓得面无血色,扭过头去不敢往里面看,闭着眼睛说道:“冲撞了大人的女眷,死罪死罪!”

林远哈哈大笑,说道:“那么害怕做什么?她们又没光着身子,有什么不能看的?走,进去吧,我介绍她们给你认识。”

吕方于是远远地跟在后面,好像院子里有老虎一般走了进来,林远看高玉和沈晚晴满面带笑,似乎屋子里有什么好玩的东西,连忙走到两人近前问道:“你们在这里玩什么呢?”

两人回头看见林远和吕方,于是问林远:“那个人是谁啊?”

林远笑道:“他叫吕方,我和小德张今天打了个赌,他是小德张派来监视我的!”

吕方一听这话顿时赔笑道:“不敢不敢,我是来帮林大人打下手的。”

沈晚晴笑了笑,走到吕方面前一伸手,笑道:“我叫沈晚晴,是关东报的记者。”

吕方没见过握手礼,更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手,于是盯着沈晚晴玉白的手看了半天,林远走上前来把沈晚晴的手按了下去,笑道:“他没见过握手礼。”沈晚晴嘿嘿一笑,高玉也走上前来介绍了自己,吕方心中不由得暗自吃惊:“如此漂亮的两个女子怎么不知道廉耻!竟然把名字告诉给了我!”

沈晚晴和高玉见到吕方木头一样戳在那里,便不理他了,回头走到屋子边上说道:“你赶紧出来啊,我们要出去玩了,你要是不出来就不带你去了!”

林远心想:“里面的人究竟是谁啊?”正在想着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柔柔弱弱的声音:“两位姐姐等等我。”林远一听便愣住了,原来里面的人就是杨蔚婷。

这时只见杨蔚婷扶着墙壁一点点地从屋子里走出来,她的步子很慢,好像一快就会摔倒一般,林远问沈晚晴:“她的腿受伤吗?怎么这样走路呢?”

沈晚晴笑道:“没有,她把裹着的脚给放开了。”林远这才想起来,之前和杨蔚婷见面的时候,杨蔚婷总是把脚收在裙子里,所以是大是小林远也没看过,他正在想着就见杨蔚婷放开了扶着的墙壁,慢慢地走到沈晚晴近前,说道:“姐姐,这样走路很不舒服呢……”

高玉在一边抢着说道:“快点快点,咱们出去玩!”

杨蔚婷害羞地说道:“还是别去了吧?外面有那么多男人,被他们看见多不好啊,还是玩些别的吧。”

沈晚晴笑道:“你做火车来的时候就没被男人看见吗?”

杨蔚婷小声说道:“不一样,那次是命在须臾,无他计可使……”

沈晚晴说道:“别说那么多我听不懂的话了,有男人看你你应该高兴,说明你长得漂亮,走吧走吧,赶紧出去。”几句话把杨蔚婷说得从脖子红到耳根,沈晚晴转头看向林远,笑道:“你没事吧?没事的话跟我们一起去,我们缺一个拎包的!”

林远笑了一下,说道:“好啊,我还真没有什么事情,那咱们就走吧。”

吕方在一边急忙说道:“林帅,您还要丈量清算……”

林远一摆手笑道:“急什么?不是还有三天呢吗?难得姑娘们赏脸让我拎包!我当然要去了!”林远这话把三个女孩说得咯咯娇笑,吕方却吃惊非小,心道:“林远是堂堂东北三省总督,怎能在女子面前自轻自贱!”

林远见到吕方又木头一样不说话了,于是笑道:“好了,你也跟着一起去,她们还缺一个花钱的!”林远说罢不由分说,拉着吕方出门,等到了集市上就见三个女孩在各个店铺里“游荡”着,林远心中暗笑:“看来爱逛街已经写在女人的基因里了!不论什么时代她们都不会改变!”

等到晚上三人才意犹未尽地说要回去,于是林远和吕方便跟着她们回去,路过小德张的府邸林远对吕方笑道:“你监视了我一天,应该回去报告了,赶紧去吧。”

吕方无奈地一笑,说道:“我的确有事情回去,不过却不是回去报告,我也不是监视您的,您误会了!”

林远笑着答应着,吕方便告辞进了府邸,见到小德张,小德张急忙问道:“情况怎么样?”

1146 不慌不忙

吕方眉头一皱,苦笑着说道:“林远已经看出我是监视他的了!”

小德张笑道:“废话,只有傻子才看不出来,你不用担心,就算林远看出来也不敢把你怎么样!你和我说说,林远看出来之后做什么了?”

吕方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道:“这个嘛……不好说……

袁玉林在一边说道:“有什么不好说的?赶紧说!”

吕方陪了个不是,这才说道:“他让我陪三个女孩子玩!”

小德张一听这话“腾”地站起身来,他自己是太监,人都对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感兴趣,所以小德张对“和女孩子玩”这样的事情十分敏感,立马问道:“玩?玩什么?”

吕方说道:“他让我陪三个女孩子在街上逛……”

小德张对于“女孩子”这样的词也很敏感,连忙问道:“那三个女孩子是谁?长得怎么样?”

吕方说道:“好像都是林远的人,长相是万一挑一!不过整件事情都透着古怪的劲儿.”

小德张问道:“有什么古怪的?速速将来!”

吕方说道:“首先是其中的两个女孩子,一个叫什么晴,一个叫什么玉,她们全然不知廉耻礼仪,第一次见面就告诉我她们的名字,那个叫什么晴的还伸手出来,不知道要做什么?”

袁玉林在一边说道:“那是洋人时兴的握手礼!”

吕方谄笑道:“原来是这样,还是袁大人的见识广!还有,这个林远在三个女孩子面前全无总督大人的威严,俯首帖耳,做小伏低,好似他是三个女孩的仆从一般!”

袁玉林叹了口气,说道:“那也是洋人的异行,他们管这个叫绅士风度!”

吕方又奉承了两句,小德张又问道:“那你们逛街都做什么了?”

吕方说道:“就是陪着那三个女孩子去商铺里面看,卖衣服的商铺,卖首饰的商铺,她们有时候买,不过大多数时候都不买,或者是在路边的摊子上买些零食,边走边吃!大人,今天这些钱都是我出的啊!花了我五十多!”

小德张一听眉头皱起,说道:“一天便花了五十多!这三个女子可真是挥金如土啊!”他们还不知道,其实是林远故意让沈晚晴她们多多花钱的!小德张揶揄几句接着问道:“那林远干了什么和丈量清算土地有关的事情吗?”

吕方摇摇头,说道:“这正是最奇怪的地方,我和他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他说还有三天,时候还早!”

小德张和袁玉林都皱起了眉头,小德张说道:“那么多土地,林远一个人三十天都丈量不完,他还不抓紧时间去弄?他究竟有什么把戏?”

袁玉林说道:“您听说过草船借箭吧?”

小德张说道:“当然!”

袁玉林说道:“我们就是周瑜,吕方就是鲁肃,林远就是诸葛亮,您看看像不像?”

小德张眉头皱起,说道:“周瑜谋害诸葛亮,定下三日造十万支箭的军令状,让鲁肃前去监视,诸葛亮前两天都在帐中饮酒取乐,和现在的情形非常相似啊!”

吕方急忙说道:“可是在三国里,诸葛亮向鲁肃借了二十条小船,上面扎满了草人啊,现在林远什么都没让我做啊!”三人思量半晌,不得其解,小德张只好说道:“好了,你先回去,接着监视,发现新情况便来告诉我。”

吕方和袁玉林从屋子里出来,吕方一眼看见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正在往后面走,吕方小声问道:“她们是去找钦差大人的吗?”

袁玉林点点头,吕方小声说道:“他不是个公公吗?怎么还找女人?”

袁玉林眉头一皱说道:“少打听这些事情,他自有取乐的法子!”

吕方连声赔罪,这才来到林远的住处,想着打探林远的情况,于是问林远:“林帅,您要不要我帮什么忙?”

林远笑道:“不用不用,现在天色已晚,你就赶紧睡觉吧。”吕方见到打探不成,只好在林远边上的屋子睡下,等到了第二天,吕方害怕林远独自行动甩开自己,于是便早早起来,过了一会儿见到林远从屋子里出来,急忙上去问道:“林帅,我们今天是不是该去通源县了?要是去的话,我去给您准备马匹。”

林远打了个哈欠问道:“这不是才第二天吗?有什么着急的?不忙不忙,等到明天再说!”

吕方心想:“就剩下两天了,还不忙?真要等着人头落地吗?”然后就看见林远走到院子里的桌子边坐下,拿起桌上的茶碗摆弄着,眉头紧锁,一会儿长吁一会儿短叹。

吕方心想:“莫非林远在敷衍抵赖的法子,看我过去探查一番!”吕方于是走到林远面前笑道:“林大人,看您如此劳神,不知道您在想什么呢?”

林远长叹一声,说道:“我在想我今天早上吃什么?”

吕方听见这话一阵失望,这时院门一开,只见沈晚晴走了进来,走到林远面前笑道:“今天我们三个要去郊外玩,你去不去?”

吕方一听急忙说道:“使不得使不得!郊外并不太平,你们有三个女子,万一被匪徒发现怎么办?”

林远在一边嘿嘿笑道:“匪徒发现她们就倒大霉了!”然后对沈晚晴笑道:“好啊,我去!”

吕方听完心想:“去郊外?莫非是要去通源县?林远说不定是要借着冶游之名暗自丈量,我不可放过!”于是吕方笑道:“这位姑娘,让我也跟着去吧。”

沈晚晴点点头笑道:“好啊,我们缺一个赶车的,你会赶吗?”

吕方点点头,说道:“在下出身贫苦,所以这些笨重活在下都会做。”

沈晚晴点点头笑道:“那好,我们就带上你!”于是吕方就给四个人当了一天的仆人,四个人在野外玩了个不亦乐乎,吕方却在一边纳闷万分,众人玩到深夜才从郊外回来,林远回来更是倒头就睡。

吕方心想:“第三天了,林远应该有所动作了吧?”可没有想到第三天林远还是什么事情都没干,三个女孩似乎是玩累了,第三天没有出去,而是找林远在院子里打麻将,吕方于是又成了伺候牌局的仆人,又是给端茶倒水,又是给买点心买饭,谁要是累了休息一阵他还要上去替手。

等到了晚上,吕方又去找小德张汇报情况,说道:“这两天林远光陪着女孩子玩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小德张更加纳闷,索性一摆手,说道:“明天上午就是最后期限,他要是拿不出东西,就算我们砍不了他的脑袋,也要给他一个大大的难堪!”

1147 鱼鳞图册

吕方说道:“林远这些天连通源县都没有去过,不用说,他一定不知道通源县究竟有多少土地。”

小德张说道:“林远又不是傻子,军令状他都已经签了,如果他拿不出数据来,人头不就落地了吗?他是堂堂总督之尊,就算我们不能杀他,也能重重羞辱他一番,你说他会这样做吗?”

吕方垂首无语,袁玉林说道:“这个林远一定别有阴谋,这样吧,明天我让我族弟袁世凯带一支精锐兵卒来,我们也不用藏着了,就放在明面上,咱们有兵有枪,林远无论如何也使不出花招!”

小德张点头答应,对吕方说道:“你今天晚上回去,继续监视林远!明天早上试探一下林远的口风,看看他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

吕方答应下来,回到了林远的住处,第二天一早,吕方又早早起来,等了一会儿林远便出来,吕方走上前去面带忧虑地说道:“林帅,您到底弄完了没有?我看您这三天根本就没有到通源县去过,若是您没有弄好,我就……”

林远哈哈大笑,说道:“你就怎么样?砍了我的脑袋吗?”

吕方急急忙忙说道:“林帅说笑了,便是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如此!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您没有弄好,不如我回去和大人好好商量,咱们想个别的法子。”

林远笑道:“我早就弄好了,等我洗漱一番,再吃个早饭,咱们就一起去。”

吕方更加纳闷,等着林远把事情都准备妥当,然后看着林远把那个方盒子带上,便跟着林远出了门,路上吕方指着林远手中的笔记本电脑问道:“林帅,您说这个东西叫什么来着?电脑?”

林远笑着点点头,吕方又问道:“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林远笑道:“和算盘一样的东西。”吕方知道就算林远说了自己也未必能听懂,于是也不再问,林远问道:“我丈量清算出了数据,你们怎么能知道它是不是准确的呢?你们一定派人去测量了吧?”

吕方说道:“实不相瞒,我们催租局的人三天三夜没有合眼,终于把有多少田地丈量清算了出来。”

林远嘿嘿一笑,问道:“有多少亩啊?”

吕方张口刚要说出数字来,却猛然想道:“这个数字怎能告诉林远!”于是急忙闭嘴,看得林远嘿嘿一笑,两人很快来到小德张的宅邸,林远下了车就见到门口站着袁世凯的兵卒,比以往的卫兵多得多,于是对吕方笑道:“你们是不是怕我耍赖啊?怎么弄来这么多兵卒?”

吕方被林远一句话戳中机密,张口结舌说不出来话,林远也不在意,笑着走进院子,院子里小德张、袁玉林和袁世凯已经坐好,见到林远进来纷纷站起身来,小德张半开玩笑地说道:“林帅,您是来受死的吗?”

林远笑着问道:“您怎么这样说话呢?”

小德张说道:“我听吕方说,这三天你竟陪着女孩子嬉戏游玩,连通源县都没有去过,怎么可能量出土地的面积?你不是来领死是什么?”

林远笑道:“谁说我没有量出土地的面积,听说你们的人忙活了三天三夜,终于测出来一个结果,那个结果想必你已经牢记在心了吧?”

小德张说道:“当然!”

林远笑道:“那好,我就把我得到的数字说出来了!”林远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等到众人的眼神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林远这才笑道:“通源县一共有两万一千四百七十八亩土地,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啊?”

小德张听见这话不禁退了两步,袁玉林倒吸了一口凉气,袁世凯面无血色,吕方瞠目结舌,因为他们的人丈量清算出的数字是:两万二千三百四十六亩,两者虽然有差别,可是对于这种大面积的丈量来说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林远笑道:“怎么样?我的脑袋有没有保住啊?”

袁玉林听见这话站起身来,嘿嘿笑道:“林大人,光有数字还不够啊!”

林远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袁玉林笑道:“我大清在划分土地之时,依照形状不同,有‘田’‘地’‘山’‘荡’之别,‘田’是水田,‘地’是旱田,‘山’是坡田,‘荡’是池塘;又依肥贫不同,以地色划分为一等田、二等田,一直到五等田,这些不知道林远大人清查了没有?”

林远眉头一皱,问道:“当初我们不是只说清算土地面积吗?”

袁玉林笑道:“有五等田十亩,不如有一等田一亩,所以在分发土地之时,光有土地面积远远不够!所以我便在军令状上写明了这一点。”袁玉林回头笑道:“把林大人亲笔签名的军令状拿来!”

一个随从拿过军令状来,袁玉林接过来,举到林远面前,指着上面的文字笑道:“请看,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明其形状肥贫’,您没有看到吗?”

林远皱着眉头问道:“那你们的人把这些事情弄清楚了吗?”

袁玉林笑道:“当然弄清楚来,来人,把鱼鳞图册拿上来!”林远一听“鱼鳞图册”顿时惊讶地想道:“鱼鳞图册是这个时代记录土地情况的东西,上面画着每一块田地的大小,田地的形状,肥贫都有记录。一块块田地排在一起,整张图片看起来就像是鱼鳞,这才得名‘鱼鳞图册’。”

“由于鱼鳞图册需要画图,所以绘制起来十分麻烦,这些人竟然能在三天之内把一个县的鱼鳞图册绘制好,真是不容易啊!”

林远正在想着,袁玉林已经把鱼鳞图册拿在手中,笑道:“林大人,您有没有把这些事情清算清楚啊?”

袁玉林说完,众人便一脸嘲笑地看着林远,纷纷心想:“林远,叫你签名的时候不看清楚,现在吃亏了吧?”没想到林远却一脸淡然地打开了那个方盒子,在上面一按,上面的那块又亮了起来。

只听林远笑道:“你们以为我没有看见那句话吗?我早就看见了!而且我也画好了!你们过来看。”

小德张和袁玉林急忙围在林远的笔记本电脑前面,只见上面出现了一幅图,图上赫然标注着每块田地的形状,林远一边用手拿过鱼鳞图册一边笑道:“我不知道你们的一等田二等田是用什么标准制定的,所以我就没有用你们的标准划分等级,而是用我的标准分成了三等,绘制在另一张图上了。”

林远在键盘上键入了一个指令,那张图一下子上了三种色彩,林远指着图说道:“三种色彩代表不同的肥力,怎么样?不能说我输了吧?”

1148 均田必亡

小德张惊讶地问道:“林远,你都没有出去过,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东西?”

林远心想:“这根本就是我们探地雷达的功劳,探地雷达不仅仅能发现地下掩体坑道,它的另一个大用途就是用于农业勘测,通过分析土壤的含水量获取土壤肥力的数据.”不过林远可不会对他们提起“探地雷达”,而是笑了笑,说道:“这个你们就不要问了,保留一些神秘感不好吗?”

小德张还要再问,这时林远翻开鱼鳞册,指着里面的一幅图说道:“这个图很明显有错误,它的亩数比周围的都大,而画得却比周围的都小,这是怎么回事?”林远一边说一边翻动着图册,眉头越来越紧,说道:“这个图册上的好多土地形状都有错误,比如说这里,我测量到的是一块池塘,他非要说是一块旱地!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应该派人去看看,到底是谁的有错误!”

林远说到这里目光一凛,说道:“若是林某有错,在下自当受罚,要是绘制这鱼鳞图册的人有错,也要重重惩治了!怎么样?袁大人,张大人,正好袁大人的精锐兵卒也在门外,让他们骑上快马,去探探情况如何啊?”

没等小德张说话,只见吕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大人饶命,时间实在是太紧了,我的手下没有办法,有的地方就没有去,在绘图的时候也就不顾那么多,随意了些,求大人饶命啊!”

小德张和袁玉林见到林远不仅算出了数,还绘出了图,自己的图还被林远挑出了错误,知道这场比试自己已经完败,讷讷的不说话,林远说道:“好了,起来吧,我们不会杀你的,你回去把催租局解散,不准再把地主收租粮了,让他们跟着我的工作队吧。”

吕方惶恐地看向袁玉林,袁玉林无奈地点头,吕方磕头谢恩,林远对小德张笑道:“我来掌握土地丈量清算一事,您没有疑问了吧?”

小德张无奈地点点头,说道:“那就由您负责吧。”

林远笑道:“给我十五天的时间吧,我会把甘肃全境的耕地统计出来,至于如何分发,咱们以后再商量吧?”

小德张点点头,林远大获全胜,回到驻地把魏安国找来,让工作队开始准备,林远心想:“经过前一阵子的大乱,好多地主被杀死了,农民流落在外,所以很多土地都成了没有主的荒地,我可以把它们分配给贫苦农民,现在最棘手的是:内务府和京城高官想要得到大量土地,还有一些大商家也要买土地!”

林远想到这些眉头一皱,想道:“内务府代表着满清贵族统治者的利益,京城高官则代表着汉族大地主的利益,这两个哪个都不好碰啊!不去碰他们,老百姓就得不到好处,要是碰了他们,自己的日子就不好过,这件事情处理不好,就是内战的导火索!”

林远正在苦苦思索,突然小德张派人来,说要在兰州城里的永盛酒楼摆宴宴请林远,请林远务必赏光,林远心想:“这次宴会肯定要谈改革和土地分配的事情,自己必须去。”于是林远答应下来,等到了晚上,便来到永盛酒楼。

林远到了这里才发现,小德张让人把整个酒楼都包了下来,里面全是他的幕僚,林远一进来便有一个幕僚走上前来,对林远说道:“林帅请楼上走。”

林远于是便跟着幕僚来到楼上的一个单间,里面没有别人,只有小德张和袁玉林,林远知道这是要密谈了,于是打起百倍的精神,坐在两人对面,袁玉林吩咐一个仆人:“传我的话,让人上菜吧。”

那个仆人走出门去,高声喊道:“大人有命,上菜!”时候不大就见伙计端着菜盘子走了进来,时候不大珍馐美馔便摆了一桌子,小德张笑道:“林大人,您为什么要把这丈量清算土地一事包揽过去呢?”

林远一愣,心想:“我该怎么回答?肯定不能说我的初衷!”于是林远笑道:“其实我也不想包揽这土地清算一事,只是那日在龙门馆前面,听说催租局的人欺负百姓,便起了教训之心,想着把他们丈量清算的事情夺取过来,就是这么简单。”

小德张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请林帅把这个大权交出来吧,这些事情就不劳您费心了。”

林远心想:“他叫自己‘林帅’,和自己不对付的人从来都是叫自己‘林大人’,这个称呼的变化很明显说明他已经服软了,不知道他有什么企图?”于是林远笑道:“您也看到了,我丈量清算的能力明显强过那些催租局的人,有了我的帮助,您必定是如虎添翼!”

林远刚刚说话便听袁玉林长叹一声,林远立刻转头看向袁玉林,只听袁玉林说道:“林大人,您要做什么我们都清楚,您在凤翔府的时候就把土地分给百姓,现在您在甘肃,其实也是想把土地分给贫苦百姓,是不是这样啊?”

林远心中一动,想道:“没想到他竟然看透了我!”这时便听袁玉林笑道:“林帅,您就不用和我们绕弯子了,您的想法可是行不通的啊!”

林远问道:“为什么行不通?”

袁玉林说道:“您的做法,本质上就是均田,可是均田必亡的事情您不知道吗?”

林远问道:“均田必亡是什么意思?”

袁玉林说道:“均田制必要灭亡!均田一事在前朝又不是没有过,北魏,隋,唐德宗之前的大唐不都是均田制吗?天下土地归国家所有,每个人都能得到一块土地,等死后再把土地还给国家,可是这个均田制还是废止了,以后再无朝代运用,难道不能说均田制是死路一条吗?”

林远微微笑了笑,说道:“那大人可知道均田制为何废止不行?”

袁玉林说道:“人丁滋长而地不加多,人越来越多而地的面积不加多,所以每个人分到的土地便越来越少,而且授田容易还田难,谁都想把地据为己有!均田制如何不废?总览前朝,均田制无不是战乱后新起朝代而用,人丁稀少,所以每个人得到的土地可以很多,可我朝正值盛世,岂能用这均田之法?”

林远笑道:“袁大人此言差矣,人丁滋长而地不加多是恒定不变的道理,并不因为均田与否改变,若是允许豪强兼并土地,这个现象还是存在的。把地分给百姓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却是解决所有问题的开始!”

1149 利益大网

袁玉林说道:“林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是解决所有问题的开始?”

林远说道:“刚刚您也说了,均田制的废止,是因为地少人多,可是您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些人里面,有很多人并不从事耕种呢?那样分地的人不就少多了吗?”

袁玉林问道:“不从事耕种?那能做什么?莫不是都去经商?惹人不齿吗?”

林远笑道:“不从事耕种能做的事情也有很多,经商只是其中之一,再说,经商为何惹人不齿?纵观世界各国列强,不经商无以富国!”

袁玉林皱着眉头说道:“可是农桑乃是国之根本,如何能够偏废!”

林远叹了口气说道:“不是说有人不从事耕种就是要偏废农桑,而是有更多的人将要从事更多的工作,也就是说社会分工将会越来越细!”

袁玉林问道:“社会分工是什么意思?”

林远心想:“怎么一不小心把这个词给弄出来了呢?想必他们没有听说过这个词,可是既然已经说出来了,那我就给他解释解释吧。”

林远说道:“就比如说:农民耕种需要农具,现在的农具是怎样生产的呢?几个村有一个铁匠铺,有铁匠打农具,这个铁匠要怎么打农具呢?在没有社会分工的前提下,首先他要挖出铁矿石,要自己搭一座熔炉把铁矿石化成铁水,再把铁水打成农具!您看看这里面的过程,他一个人要做这么多事情,才能得到一把铲子,或是一把犁头。”

“在社会分工很细的情况下,有一部分人专门挖铁矿石,有一部分人专门把铁矿石炼成铁,专门有一部分人把铁打成铲子,犁头,每个人都做不同的事情便是社会分工,你说说在相同的时间里,这两者谁农具打得快?”

袁玉林说道:“应该是后者吧?”

林远说道:“不错,就是后者,我所说的不从事耕种,就是有更多的人去从事别的事情!”

袁玉林想了想问道:“难道所有人都要去打造农具吗?”

林远说道:“我说的农具只是一个比方,各种各样的事情都是如此,现在的百姓只求温饱,等到以后就不一样了,他们可以住更好的房子,穿更结实漂亮的衣服,甚至开上我的那种汽车,他们还可以去名山大川游玩,这里面每一项都有大量的社会分工,都能安排更多的人从耕种中走出来,你明白了吗?

袁玉林轻轻摇头,说道:“唉,这些事情不是我要琢磨的,还是不说了吧?”

林远无奈地心想:“白费一番口舌,对牛弹琴!”这时小德张在一边说道:“林帅,既然您坦诚地讲了,那我们也开诚布公地告诉您,这次有不少人想要从甘肃购买田地,想必您也知道,那些商人赚了钱之后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买地,这些人和朝廷高官都有瓜葛,形成一张利益大网,所以您想要把土地发给农民的愿望恐怕无法实现。”

林远说道:“发给农民土地一事,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张公公绝对不可以鼠目之光视之!”

小德张笑道:“我还可以告诉您,内务府也要在甘肃购买一等良田十万亩!内务府是皇上和太后的人,你有办法吗?”

林远眉头一皱心想:“怎么成十万了?看来我们的情报有误啊!为了不太过触动清廷,不妨就让内务府买地吧。”于是林远说道:“既然是圣上要地,那就要给。”

小德张笑道:“在下也要在甘肃置办良田五千亩,以为养老之用!”

林远听罢心想:“看他刚才说话时候一脸诚恳与无奈的样子,我还以为他也有心把地分给农民呢,没想到他也要买地!而且听他的弦外之音,这个利益大网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自己只要稍动改变的念头,必将万劫不复!”

林远正在想着办法,这时听见小德张笑道:“林帅啊,我真不知道你是想做什么?你为什么要替那些草民出头呢?没有那些草民当牛做马,哪有我们的好日子过呢?”小德张说着夹起一片雪白的肉来,说道:“林帅知道这是什么吗?羊肉!你知道羊肉为什么会是雪白的吗?”

“那是因为这里面加了鲜牛奶,鸡蛋清,鳜鱼肉,又由掌勺几十年的大师傅亲自烹饪,这才得此美味,那些草民投胎十次都未必能品尝到这样的美味,没有那些草民给我们缴粮纳税,我们哪有钱尝到这样的美味呢?”

“还有我们穿的衣服,住的屋子,出行坐的轿子,哪样不是从那些草民身上得来!若是那些草民都得了土地,谁会来租种我们的地?没人耕种我们的地,我们哪有银子,哪有这些山珍海味可以享受呢?”

小德张把那片羊肉扔进嘴里,嚼了几口咽下,然后说道:“林帅,你要是为那些草民出头,便是与大清众多高官权贵为敌,孰轻孰重请林帅细细思量!”

林远微微一笑,说道:“看来我们陷入了一个僵局,谁也无法说服谁?对不对?”

小德张和袁玉林都点点头,林远起身说道:“告辞!”说完转身便走,林远出了酒楼,心想:“小德张和袁玉林一意孤行,自己到底该用什么办法呢?”

林远一边想着一边回到住处,此时天色已晚,林远进了院门就听见了沈晚晴和高玉的笑声,推开门一看,只见三个女孩正躺在三张竹椅上,一边看着星星一边说笑,林远过去问道:“这么晚了你们不睡觉在外面躺着,不冷吗?”

沈晚晴指了指天上的星星说道:“我们在看星星。”林远抬头看看天空中的繁星,笑道:“星星有什么好看的?”

高玉笑道:“晚晴姐在给我们讲故事,星座的故事,那些故事是从一个叫希腊的地方流传出来的。”

林远对沈晚晴笑道:“你还能记住希腊神话呢?真是厉害!”

沈晚晴笑了笑没有说话,高玉说道:“晚晴姐说,每一个星座都代表着一个英雄,她正在给我们讲英雄的故事!”

一边的杨蔚婷也说道:“没错,姐姐给我们讲:有一个叫做‘星矢’的英雄,为了救一个叫‘雅典娜’的女神,要打赢十二个高手,现在打到第三个了,正准备打第四个呢!”然后回头缠着沈晚晴说道:“姐姐,快点给我讲吧。”

林远一听无奈地想道:“晚晴啊,这哪是希腊神话啊!你可真会胡乱安排!”“安排”这个词一出来,林远瞬间便想道:“这也许是解决问题的法子呢!”

1150 巧妙安排

林远一边想着一边走进屋子,沈晚晴三个还没有睡觉的意思,还在院子里聊天,这时就见林远的屋子门一开,林远从里面探出头来,说道:“蔚婷姑娘,你能来一下吗?我有些事情问你。”

杨蔚婷答应了一声,从椅子上起来,和沈晚晴打了个招呼便走到了屋子里,林远随手关上了门,高玉在边上轻轻一推沈晚晴,笑道:“都关上门了!你放心让他们待在一起?”

沈晚晴一下子想起了上次装窃听器的事情,脸上不由得一红,小声说道:“我不放心又能怎样?”

高玉坏笑道:“哟,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沈晚晴叹了口气,说道:“我越来越发现……”说到这里停住了话音,似乎是不好意思再说下去,然后改口说道:“好了好了,不说了,我接着给你讲故事吧……”

高玉急忙说道:“不行!你一定要说!”

沈晚晴想了想,吞吞吐吐地说道:“这话我只和你说,你不许告诉别人!”

高玉笑道:“晚晴姐,你今天怎么扭扭捏捏的,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

沈晚晴脸上一红,说道:“你不想听就算了,我睡觉去!”说完下了躺椅就要走,高玉急忙拉住她,哀求道:“好姐姐,是我错了,你就告诉我吧。”

沈晚晴这才说道:“我越来越发现,就算他和别的女孩子发生什么,我也不想把他怎么样……”

高玉顿时笑了起来,说道:“哇!晚晴姐,你这是要和别的女孩子共侍一夫啊!你平时那份骄傲都哪去了?哈哈哈……”

沈晚晴羞得脸上通红,说道:“他太优秀了,对我又太好了,我不可能找到比他更好的人了……”

正在说话间只见门一开,杨蔚婷便从里面出来了,高玉在沈晚晴耳边坏笑着说道:“都不到一分钟啊!”

沈晚晴瞪了高玉一眼,装作生气地说道:“那些西洋人的书都把你教坏了!”这时杨蔚婷走到两人面前,说道:“林帅就问了我一个问题。”

沈晚晴笑着问道:“他问什么了?”

杨蔚婷说道:“他问我家里有多少地,我哪里知道这些事情啊,就说不清楚,林帅就让我出来了。”

沈晚晴说道:“他问这件事做什么?我去问问他。”说着沈晚晴从椅子上下来,走进林远的屋子,林远正坐在桌边望着烛光发愣,见到沈晚晴进来便笑道:“你是来取窃听器的吗?”

林远说完就见沈晚晴面色一变,扭头就走,林远急忙扑上去从后面一把抱住她,说道:“我开个玩笑,你怎么生气了?”

沈晚晴娇嗔道:“说好不再提这件事情了!”林远急忙哄了一阵,沈晚晴这才问道:“你为什么要问蔚婷那个问题?”

林远把今天和小德张袁玉林的谈话和沈晚晴说了一遍,然后说道:“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办?你把‘圣斗士’的故事安排给希腊神话正好给了我灵感,我是这样想的:既然我是丈量清算土地的负责人,那我就把肥力好的土地安排给农民,把肥力不好的土地安排给那些权贵,等到以后再想办法把土地弄过来。”

“等到土地发下去了,管理的事情就要由陕甘总督衙门这些地方部门负责了,所以我就想看看杨昌浚会是个什么态度,如果他的地比较少,他说不定会向着那些农民,于是我就问了杨蔚婷那个问题。”

沈晚晴这才明白,答应了两句走了,等到第二天,林远找到小德张和袁玉林笑道:“忠言逆耳,两位大人的话在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想想,两位大人说的有理,我就听两位大人的,正好我也想在甘肃买一些土地,不知道两位意下如何?”

小德张和袁玉林纷纷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太好了!”

林远笑道:“不知道都有谁要购买土地啊?能不能把清单给我,我好找出最好的土地,交给各位大人!”

小德张笑道:“别了,还是您把最好的土地列一份清单,分配的事情交给我们吧。”

林远问道:“这是因为什么啊?”

小德张笑道:“那些买家的身份还是不要透露的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林远说道:“那好,不过这要丈量清算甘肃全境的土地,我需要时间,至少半个月!”

小德张笑道:“林帅您不用着急,我给您一个月的时间,现在是七月份,等到八月份的时候你再把清单给我。”

林远答应下来,心想:“我就把土地肥力差的都给你们,你们的人少,肯定不能一个个地清查!”

林远一边想着一边回到家,只见沈晚晴只在自己屋子前面踱着步子,看样子十分焦急,林远急忙上前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晚晴说道:“你记得刘雨风吧?”

林远说道:“我当然记得了,他不是在京城吗?怎么了?”

沈晚晴说道:“我刚刚得到消息,他被九门提督衙门的人抓了!”

林远急忙说道:“九门提督衙门相当于北京的警察局和警备司令部,他们的人为什么要抓刘雨风!”

沈晚晴说道:“据我的部下发来的消息,是刘雨风在北京喝酒闹事,带着人打砸了一家酒楼!这才被九门提督衙门抓了!”

林远眉头一皱说道:“这怎么可能,我告诉过他,在北京城无论遇见什么事情,只要提起我的名号就好了,无论如何都不要动手打架,给人把柄,刘雨风跟着我历练多年,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因为一个传言就要刺杀我的毛头小子了!怎么能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来?”

正在这时沈晚晴的通讯器响了,沈晚晴听完里面的话对林远说道:“张华已经花钱把刘雨风营救出来了,我的人就在他的身边,你可以直接和他通话了。”

林远接过通讯器只听里面传来刘雨风的声音:“林帅……”

林远呵斥道:“我不是告诉你不要惹事吗?你怎么不听?”

刘雨风无奈地说道:“林帅,这件事情真的不怪我!他们说我打架,其实我什么都没干!”

林远说道:“到底怎么回事,快快讲来!”

刘雨风说道:“是这样的,咱们家对面新开了一家面馆,我去吃面,吃完面付了钱,他们非要说我给的钱是假的!您不是说咱们的钱造不了假吗?我就和他争执了两句,虽然是争执,可是一句粗话重话都没有!更没有伸手打人!”

“这个时候九门提督衙门的人来了,问怎么回事?我想着息事宁人,就和掌柜的说:‘您要是觉得我的钱是假的,我给您换一张行不行?’可是那个掌柜的是不依不饶啊!直接和九门提督衙门的人说我寻衅打架!他们就把我抓走了!您说我冤不冤?”

1151 清廷访问团

林远犹豫着问道:“刘雨风!你说的可是真的?”

刘雨风委屈地说道:“林帅,您还不了解我吗?我就是骗谁也不敢骗您啊!”

林远心想:“刘雨风说的不错,他以前的确没有欺骗过自己,而且他平时的表现也很好。”于是林远问道:“那他们把你抓去都说什么了吗?”

刘雨风答道:“没有说什么,就是问问情况,也没怎么为难我。”

林远说道:“那好,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以后不要出门也就是了。”林远关上通讯器对沈晚晴说道:“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只是一件简简单单的斗殴纠纷吗?”

沈晚晴说道:“现在所有的情况都支持这个解释。”

林远想了想说道:“刘雨风刚才和我说,我的宅子对面新开了一家面馆,我记得对面原来是一家川菜馆,生意一直不错,怎么突然就改成面馆了呢?”

沈晚晴笑道:“别那么多疑了,人家说不定有什么事情呢,不想干了也不奇怪。”

沈晚晴一脸茫然,林远突然皱起眉头,说道:“我有些害怕!”

沈晚晴急忙问道:“害怕,你怕什么?”

林远想了想说道:“走,咱们进屋子去说。”两人走进屋子,关上门,林远这才说道:“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清廷要对我下手!”

沈晚晴惊讶地问道:“你说什么?”

林远说道:“你还记得咱们被关在孙将军部下的马棚里的时候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沈晚晴说道:“那时候咱们说在陕甘分给农民土地,可能会触动清廷,让他们对你下手!”

林远说道:“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分析可能过于乐观了!其实那时我们就已经触动了清廷,这一段时间清廷都在暗中调查我,可是我却不知道,现在他们要下手了,抓刘雨风就是一个信号!”

沈晚晴说道:“可是他们已经把刘雨风放了,而且也没有为难他。”

林远说道:“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充足的借口!所以不得不放人!”

沈晚晴眉头一皱,说道:“这也太牵强了吧?”

林远说道:“所以我现在需要知道清廷对我的态度,魏安国和我说过,清廷往蒙古和东北都派了访问团,这两个地方是最容易让清廷不满的,从清廷的人在东北和蒙古都去了哪些地方,在这些地方都说了些什么里,我应该能够分析出清廷对我的态度。”

“可是他们的访问团是在我来西北的时候来的,来了就走,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而且相关的资料也没有发给我。晚晴,你立刻把这两次调查的情况帮我搞清楚!”

沈晚晴点点头,说道:“咱们的人肯定有这次调查的详细情况报告,你想要看到的东西上面都会有,我这就回去连夜让他们把资料传过来,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就把东西给你拿过来。”

林远说道:“你也别弄得太晚,好好休息。”沈晚晴答应一声,起身走了,第二天一早,沈晚晴就把资料送来,林远问道:“又是一夜没睡吧?我自己看就行了,你回去吧。”

沈晚晴笑了一下,说道:“咱们一起看吧,我看蒙古的,你看东北的,咱们一起看能快一些。”

林远看着沈晚晴满眼血丝的样子,心疼地说道:“你还是去睡一会儿吧?”

沈晚晴笑着摇摇头,林远就看见沈晚晴翻开资料,刚看第一页就“啊”的惊叫一声,林远急忙问道:“怎么了?”

沈晚晴指着资料说道:“第一页是访问团人员名单,我在上面看到了一个熟人!”

林远笑道:“京城的权贵你差不多都认识,有什么熟人值得你这么惊讶啊?”

沈晚晴说道:“这个人是康有为啊!我们在京城的时候很少见过他,不是吗?队员里还有梁启超呢。”

林远说道:“原来是他啊,他虽然在我们的时代很有名气,可是在这个时代,他的官职并不是很大,所以我们不认识他也不奇怪,而且甲午战争我们胜利了,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也没有签订,所以他也就不想变法了,自然没有那么高的受关注程度。”

沈晚晴点点头,林远也翻开资料,首先映入林远眼帘的是访问团人员名单:林远扫了一眼,团长:两江总督刘坤一,副团长:总理衙门参赞李经方,看到这两个名字林远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心想:“我没有追究刘坤一临阵脱逃之罪,李经方又与我关系亲厚,他们应该不会故意坏我。”

想到这里林远心想:“带队去蒙古的是康有为,队员里还有梁启超,而去东北的是刘坤一和李经方,这个人员组成有什么用意呢?”林远想到这里便说道:“晚晴,我这边的人员组成是刘坤一和李经方,你说说我们能从这个人员组成上看出什么来呢?”

沈晚晴说道:“那肯定要从这些人的共同点下手了,你历史懂得比我多,你来想想他们有什么共同点吧?”

林远说道:“康有为和梁启超都一心要变法改革,刘坤一是洋务派的代表,李经方也了解西洋事物,这些人似乎是来学习先进经验技术的。”

沈晚晴说道:“那清廷是要把我们在东北和蒙古的经验向全国推广吗?”

林远轻轻摇头,说道:“现在还不好下这个结论,咱们再看看吧。”

林远接着翻看资料,使团名单之后便是日程安排,林远扫了一遍,发现他们的行程是十天,去的地方包括本溪和抚顺的煤矿和钢铁厂,有色金属工厂,奉天的武器工厂,吉林的化工厂等等。

林远见到去的都是重工业基地,心中不由得有些紧张,想道:“他们可千万别去旅顺的专家中心啊!专家中心里先进的玩意太多了,钢铁厂什么的都能解释,可是专家中心在研的核反应堆、回旋加速器、深空探测技术该怎么解释?”

林远把访问团去的地方看完,发现他们并没有去专家中心,这才放下心来,不过林远却发现他们去了旅顺的造船厂,吉林的装甲车辆工厂和装甲兵训练基地,心想:“最先进的武器都被他们看见了,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

想到这些林远抬起头来问沈晚晴:“他们在蒙古去了什么地方?”

沈晚晴说道:“集体牧场,无机盐开采和加工基地,还有皮革、毛纺轻工产品生产基地,主要是和工业有关系的。”

林远点点头,接着低头往看自己的资料,下面的资料是各个工厂接待负责人撰写的报告,第一份便是奉天的武器工厂,奉天的武器工厂主要生产枪械和火炮,林远看完报告便心想:“很是奇怪啊!”

1152 突然撤走

原来报告上写道:“访问团众人,对各项生产工艺颇感兴趣,有的还亲手实践,好像年轻学徒;有的人还详细记下生产过程,好似求知若渴的学生.”林远心想:“清廷那群人竟然对技术如此看重,实在是奇怪啊!”

林远接着往下翻看,发现下面的报告大多都是如此,便一路往后面翻,最后面是刘坤一和李经方联名上的奏折,只见上面写道:“东北的各个工厂,技术先进已经不在西洋人之下,望圣上以东北工厂为经纬,推及全国,我大清必重复康乾之盛景矣。”

两人看了三个多小时才把这些资料看完,林远说道:“从我的这份资料来看,那些访问团里的人似乎都是想借助东北的经验,让大清富强,你的那份呢?”

沈晚晴说道:“我的也差不多,他们尤其对于集体牧场和农场的事情感兴趣,康有为还建议皇帝在西南各个省份进行试验,而且他提到的最多的一个词就是变法!”

林远一听“变法”便说道:“又是变法,看这个架势,他们是想要向我们学习了?”

沈晚晴说道:“我看也是这样,清廷不仅不想对你下手,而且想依靠你进行全国范围内的改革。”

林远说道:“尽管从资料上来看是这样,可是说不通啊,清廷的守旧势力非常强大,他们就不怕我掌握了大权吗?”

沈晚晴说道:“也许他们认为你进行的改革都是技术方面,所以没有太多的担心。”

林远说道:“进行这样大范围的技术改革,不掌握大权是不可能的,换句话说,只有在拥有强势权力的条件下才能进行这样大范围的变革,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如果我想要建设一座工厂,这座工厂需要占用土地,建设工厂的东西需要从别的地方运来,牵扯的方面非常多,如果没有强势权力,必然遭到处处推诿,工厂绝对没有可能建设好!”

沈晚晴摇头笑道:“这些事情我就不懂了。”

林远说道:“总之现在是敏感时期,我们要小心一些,这样吧,你多盯着咱们在北京的机构,报社、银行、张氏实业公司,一但清廷的人对他们有动作,就立刻通知我!我这几天还要弄土地改革的事情。”

沈晚晴答应下来,林远于是就去找魏安国,把自己以次充好的事情和他一说,魏安国于是答应下来,开始使用无人机和探地雷达对甘肃全境进行探测,魏安国说道:“林帅你就回去吧,这里交给我们就好。”

林远心想:“那正好,我有时间多看看清廷的动作了。”于是林远要往回走,这时就见到袁世凯的心腹宁疯子从远处策马而来,到了林远近前翻身下马,说道:“林帅您好!”

林远问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宁疯子笑道:“我们袁大人要回去了!”

林远吃惊地问道:“他要回去,回哪里去?”

宁疯子笑道:“当然是回我们的驻地——天津了。”

林远心想:“袁世凯不留下陪小德张和袁玉林和我斗智斗勇了吗?现在竟然要回驻地!”于是林远问道:“袁大人为什么要回去呢?”

宁疯子笑道:“是皇上下了圣旨,让我家大人回去的,回去的原因也很简单,您想啊,我们出来是打叛匪的,现在姜华勇和钟新远投降归顺,龙腾飞已经伏法!我们就不用再留在这里了。”

林远问道:“那你来找我是不是要我去参加欢送宴会啊?”

宁疯子点点头,说道:“明天中午十二点,还是永盛酒楼,您是贵客,万万赏光啊!”

林远点头答应,回到住处,对沈晚晴说道:“你知道吗?袁世凯要回去了。”说完就叹了一口气,沈晚晴笑道:“你有什么可叹气的?是不是还和他有一些惺惺相惜的感觉啊?”

林远笑了笑说道:“你还别说,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沈晚晴笑道:“互有胜负才算惺惺相惜!可你们之间的争斗哪一次不是你捉弄袁世凯?所以你叹气不是因为你与他惺惺相惜,而是你觉得少了一样玩具……”

林远也笑了起来,然后说道:“其实我叹气是因为我担心他回去有阴谋。”

沈晚晴问道:“他回天津,离着你几千公里远,能有什么阴谋?”

林远说道:“反正我觉得他们撤走得不正常!”

沈晚晴娇笑了一阵,说道:“你就是疑心太重,有什么不正常的啊?”

林远说道:“粮食!”

沈晚晴眉头一蹙,问道:“粮食怎么了?”

林远说道:“袁世凯部队的存量足够用一个月,现在走了那些粮食怎么办?难道要弄回天津去?”

沈晚晴说道:“那些粮食留给地方不好吗?”

林远说道:“你不是指挥官,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你想啊,这些粮食是江南的漕运粮,这些粮食是怎么运到兰州的呢?从上海走京沪铁路到济南,再从济南走新修建的济西铁路,这条铁路是最近修建好的,从济南到郑州,再到西安,然后再到兰州。”

“这些粮食转运了几千公里,最后才到兰州,费了不少人力物力,如果事先知道袁世凯要回天津的话,这些粮食根本就不用运过来,费那些人力物力做什么呢?所以袁世凯的撤走应该发生得很突然,可是最近天津附近根本就没有什么战事啊?他们为什么要撤走呢?”

沈晚晴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莫非他们回天津,是要对付我们?”

林远说道:“有这个可能,我在京城留下了一个连的亲卫队,别看只有一个连,装备和战斗力打九门提督衙门的兵卒易如反掌,可是打袁世凯的部队就不够用了,因为他们的人太多!”

沈晚晴说道:“那清廷真的是要对你下手了吗?内战要爆发了?”

林远说道:“现在还不能肯定,你也知道,清廷的人不像我那么聪明,也许他们觉得费那些人力物力其实没有什么,也许他们只是一时兴起,便想着让袁世凯的人回到天津,唉,这真是一个巨大的谜团,实在猜不透!”

沈晚晴没有说话,好像是在想着什么,林远说道:“京城有什么情报吗?莞儿和张华那边有消息吗?”

沈晚晴说道:“没有,莞儿和张华都说最近什么都没有发生,莞儿的情报还说,最近慈禧太后和皇帝一直在夸奖你。”

林远默默地摇头,说道:“一边是抓我的侍卫,调回袁世凯,一边是夸奖我,想要向我学习,这些情况怎么互相矛盾呢?”

沈晚晴笑道:“我看根本就没有事,都是你瞎猜的,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咱们再用老办法?”

1153 脱掉外衣

林远问道:“老办法?什么老办法?”

沈晚晴说道:“欲知心腹事,须听背后言!明天的宴会上,我把窃听器安装在袁世凯身上,听听他会不会说些什么。”

林远点点头说道:“原来你说的老办法是这个。”

沈晚晴笑道:“从我们第一次去日本人舰队上的时候就用这个法子了,你怎么会不记得了呢?”

林远想起以前的事情,顿时觉得一丝甜意漫过心头,不禁笑道:“我也想到这个法子了,可是我不敢说啊!”

沈晚晴问道:“有什么不敢说的?”

林远笑道:“窃听器现在对你来说是个敏感词!我要是说出来你会生气的。”

沈晚晴娇羞地说道:“你不愿意让我生气?对不对?”

林远哈哈大笑,说道:“其实你生不生气和我关系不大,主要是你一生气我就得哄你,怪麻烦的……”

沈晚晴气得笑了,从柜子里拿出一枚窃听器说道:“不开玩笑了。你试着把这枚窃听器放在我的衣服上,要放得隐蔽,不能被我发现。”

林远犹豫着说道:“我不会放啊,一定会被人发现的,还是你去放吧。”

沈晚晴无奈地说道:“欢送宴会我没有办法去啊!这种宴会他们根本不让女子进场,我怎么进去啊!”

林远笑道:“你就用记者的身份,我带着你进去。”

两人商议完毕,等到第二天就是欢送宴会,林远带着沈晚晴早早来到酒楼外面,门外的伙计要拦沈晚晴,被林远一瞪眼睛吓了回去,两人便进到酒楼,沈晚晴小声说道:“袁世凯在这个场合是什么都不会说的,所以我的窃听器必须放在袁世凯的衣服上,你说放在什么地方好?”

林远却皱起眉头,说道:“我看你恐怕换不上去!”

沈晚晴小声笑道:“你是在怀疑我的能力吗?”

林远说道:“你不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尤其是像袁世凯这样的大官,一天要换好几件外衣,在这个场合是一件,回家又是一件,如果你要把窃听器放在外衣上,他回家一换,窃听器就离开他了,我们什么都听不到!”

沈晚晴一撇嘴,说道:“你是想让我把窃听器放在它的内衣里!那可怎么干啊?那个袁世凯就是一只大**,平时看我的眼神就不怀好意,和我说话的时候从来都是只看胸不看脸,那天发支票的时候还想偷偷摸我的手!”

林远叹了口气说道:“我可不能看你出卖色相!怎么能把窃听器放在他的内衣上呢?”

沈晚晴说道:“想要把窃听器放在他的内衣上,就要让他把外衣脱掉,你有法子让他脱掉外衣吗?”

林远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道:“我倒有一个办法。”

沈晚晴问道:“什么办法?”

林远笑道:“附耳过来!”沈晚晴把头凑近林远,听完林远的计划不由得娇笑了一阵,两人商议完计策,楼上的人也越来越多,过了一会儿袁世凯便来了,坐到了林远这一桌,边上自然有小德张、袁玉林等人作陪,沈晚晴起身拍照,袁玉林急忙说道:“沈姑娘不要忙活了,坐下一起吃一些!”

沈晚晴刚要推辞,就见袁玉林往边上一挪,把靠近袁世凯的位置让给了沈晚晴,原本沈晚晴的座位是挨着林远的,袁玉林往边上一挪,其他的人一个挪一个,就把沈晚晴的位置给占了,沈晚晴只能跟袁世凯坐在一起。

林远知道这种场合袁世凯就算有非分之想也不敢行动,于是给沈晚晴递了一个眼神,沈晚晴便笑着坐在了袁世凯身边,众人推杯换盏,言笑一阵,林远拿着酒杯站起身来,袁世凯全部的精神都放在沈晚晴身上,根本没有在意林远。

林远走到袁世凯近前,笑道:“袁大人,我敬您一杯。”

袁世凯这才反应过来,端起酒杯,站起身来,正在这时,就听见沈晚晴“啊”的叫了一声,原来是沈晚晴端着一盘子油焖锦鲤回头,正好撞在林远身上,盘子一下子翻了,那条大鲤鱼在林远身上撞了一下却不算完,落下的时候又在袁世凯身上蹭了一下,弄得林远和袁世凯身上满是油花,狼狈不堪,尤其是袁世凯,身上的油花靠近小腹,好像尿了裤子一样。

沈晚晴急忙站起身来说道:“对不对……”

林远怒道:“你没事端着一盘菜回什么头?”

沈晚晴一脸惭愧地说道:“我看这盘菜没有人吃,便想着让小二换一个,没想到您突然出现在我的后面。”

众人见到林远一脸怒色纷纷心想:“林远你竟然还生气,我巴不得那个叫沈晚晴的美人撞的人是我啊!”等见到沈晚晴一脸惭愧地向林远赔罪,对林远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对林远更多了几分嫉恨!袁世凯急忙说道:“林帅息怒,这都是小事情,我们换件衣服好了。”

这时便有随从捧着衣服上来,沈晚晴说道:“让我帮两位大人换吧。”

袁世凯听见这话心头乐开了花,可却笑道:“不可不可,那不是唐突了沈姑娘吗?”

林远说道:“没事!就让她帮我们换,谁叫她不小心呢!”

袁世凯这才答应下来,心中却在想:“美人,林远竟然这样对你,还不如跟我呢!”沈晚晴这时拿起两人的衣服,跟着两人走到里面的屋子。这一切正是林远的计策,其实他完全可以让沈晚晴直撞袁世凯,可是一想到袁世凯那色眯眯的样子,便改了主意。

袁世凯见到有林远在身边,也不敢对沈晚晴无礼,沈晚晴于是便趁着袁世凯脱下外衣的时候,把窃听器装在了他衬裤的腰带上,袁世凯对这一切浑然不知,还陶醉在自己的幻想中:“看林远对她的样子,平时一定对她不好,自己岂不是有了趁虚而入的机会?”

窃听器一装完,沈晚晴就借故走了,沈晚晴过了一会儿林远也走了,两人来到边上的屋子,等到天色将晚的时候,袁世凯才从酒楼出来,沈晚晴见到袁世凯出来,这才开启窃听器,林远只听袁玉林对袁世凯说道:“贤弟,刚才人声嘈杂,你我兄弟也没有空当说说心腹的话,现在找个地方聊聊可好?”

袁世凯说道:“已是酒足饭饱,去哪里呢?”

袁玉林笑道:“贤弟便听愚兄安排吧。”

袁世凯笑道:“如此甚好。”随后林远就听见马车声响,只听袁玉林在马车上问道:“贤弟,怎么突然就要回去呢?你不在,我们如何斗得过林远那厮!”

袁世凯说道:“圣上有命,愚弟不敢不从。”

袁玉林笑道:“那圣上没有说调您回去的原因吗?”

袁世凯突然压低声音说道:“还真有秘密原因!”

1154 衣带诏

林远听见这话心中一动,想道:“马上要到关键时刻了!”这时听见袁世凯笑道:“林哥可听说过一个故事?”

袁玉林问道:“什么故事?”

袁世凯笑道:“一袋找。”

林远听见这话立刻抬起头来看了沈晚晴一眼,沈晚晴也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疑惑,这时只听袁玉林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慌地说道:“竟然是那个故事?莫非……”

袁世凯顿时说道:“此事不可声张,等到无人的地方再讲。”这句话一说完,两人之间再无对话,耳机里只有“吱吱嘎嘎”的马车声,林远看着沈晚晴问道:“一袋找是什么意思?”

沈晚晴说道:“你懂的那么多你还问我?”

林远说道:“可我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个故事啊?”

沈晚晴说道:“先别说话,咱们听听他们去哪里。”林远于是不再说话,安安静静地听着,这时只听马车声停下,袁玉林笑道:“到了,这家浴池我常来,里面不仅泡澡舒服,还有几个有功夫的老师傅,按摩修脚都是一绝。”

袁世凯说道:“这里恐怕人多眼杂……”

袁玉林笑道:“我已经让人把里面包下来了,保证没有闲杂人等。”

林远这时便听到脚步声、窸窸窣窣的脱衣服声,紧接着便是柜子关上的声音,林远听到这里突然说道:“完了,他们把衣服放在柜子里了,咱们恐怕什么都听不到了!”

林远说完,耳机里果然一片寂静,只有沙沙的杂音,沈晚晴叹了口气,无奈地摘下耳机,说道:“那咱们就没有办法了!”

林远说道:“不过有那个一袋找的故事,我们还是可以推测出一些事情的。”

沈晚晴说道:“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一袋找,找什么啊?”

林远说道:“袋子?找?莫非和藏宝图有关?”

沈晚晴说道:“皇帝怎么可能让袁世凯千里迢迢回来找宝藏,这也太扯了吧?”

两个人想了半天,林远突然说道:“莫非我们想偏了,他说的虽然是‘一袋找’的音,却不是‘一袋找’的意思?”

沈晚晴点点头说道:“你说的还真有道理,袁世凯故意变了声音,所以这个音是别的也不奇怪。”

林远小声嘀咕着:“一袋,一代,衣袋,找,照……”嘀咕了一会儿突然惊叫了出来:“莫非是‘衣带诏’?”

沈晚晴急忙问道:“衣带诏是什么?”

林远说道:“是三国时期的历史事件,曹操专权,汉献帝刘协意欲诛杀曹操,便让董妃把血写成的诛杀曹操的诏书缝在衣带里面,交给了董妃的哥哥董承,董承拿着这份诏书召集了马腾、刘备等人,意欲诛杀曹操,后来事情败露,马腾逃回西凉,刘备投奔袁绍,董承一家全被斩首,董妃怀孕五月,也被曹操所杀。”

沈晚晴问道:“那他提起衣带诏的意思是说:光绪帝把你当成曹操,要让袁世凯诛杀你?”

林远摇头说道:“这只是我的猜测,不能当真,而且袁世凯引用这个故事的目的到底是不是这样也不好决断!”

沈晚晴说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林远说道:“距离袁世凯回北京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多监听他,袁世凯能对袁玉林说这件事,说不定也会对别人说,咱们就能听得真切了!”

正在这时,突然耳机里又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林远急忙带上耳机,只听袁世凯说道:“林远这次在陕甘一带立下不少大功,圣上恐怕又要重重嘉奖了!”

袁玉林笑道:“怎么会?圣上岂会不知道功高震主的道理?”这时便传来两人的脚步声,显然是两人已经走出了门,袁世凯说道:“那我们就此别过吧?我回府了。”

林远听完眉头一皱,说道:“咦?看来皇帝并没有加害我的意思。”

沈晚晴也说道:“我看也是,那衣带诏是什么意思呢?”

林远说道:“也许是我理解错了吧。”

两人刚把这件事情放下,正在这时沈晚晴的通讯器响了,沈晚晴接起来听完里面的对话,神色忧虑地关上通讯器,林远急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晚晴说道:“北条柳伊不见了!”

林远问道:“不见了?这是什么意思?”

沈晚晴说道:“柳伊一直在上海,住在我们那里,我们给她在银行找了一个清闲的事情做,她和我们的人玩得也挺好,可是今天他们那边突然发现,她人不见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林远一下子想到了死去的北条明智,不由得感到一丝愧疚,于是问道:“她会不会出现危险?”

沈晚晴说道:“应该不会,她自己的能耐不小,而且平时也不和人结仇,我倒是担心另外一种情况。”

林远急忙问道:“什么情况?”

沈晚晴说道:“褚友珍说华中和华南地区还有日本的间谍机构,我怕是他们把北条柳伊带走的!”

林远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没错,柳伊还不知道他们三个的死讯,如果日本的间谍机构说是我杀害了他们,柳伊一定会和他们回去,找我报仇的。”

沈晚晴说道:“而且这种情况的可能性非常大,我们的人看了柳伊的屋子,里面非常整齐,她自己买的东西都被带走了,而我们送给她的她一样都没拿,这说明,她不想和我们有一丝瓜葛了。”

林远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是我不对,没有及时把他们死去的消息告诉柳伊,才给了间谍可趁之机。”

沈晚晴无奈地一笑,说道:“你不用自责,我们和她本来就是仇敌,这一天早晚会到来的!”

林远点点头,说道:“也对,现在还是应该把目光放在北京的局势上。”林远想了一会儿接着说道:“晚晴,现在北京咱们的人,有报社、银行和张氏实业公司,还有你训练培养的特工人员,那些特工清廷的人都不知道吧?”

沈晚晴说道:“他们都有合适的掩护身份,外人都不清楚他们的真实身份。”

林远说道:“这样吧,你让他们加紧对京城高官的情报工作,清廷如果对我下手,肯定会有一些高官听见风声,当然,这件事情也极为机密,不好打探,所以让他们多多想办法吧。”

沈晚晴答应下来,又过了几天,袁世凯的部队陆陆续续地撤走,取而代之的是杨昌浚的部队,小德张和袁玉林也没有什么动静,也不再来找林远的麻烦;沈晚晴监听到的都是袁世凯发的牢骚,说林远立了大功,更得皇帝的宠爱了!没有半点说明要加害林远的事情。

这种局面一直持续了五天,第六天,七月十二日,林远突然接到张华发来的一条消息:袁世凯的部队没有返回天津营地,而是在北京郊外扎营!

1155 康有为变法

林远一听到这个消息心就悬了起来,心想:“如果他们不回天津,而是留在北京,是不是要留下来对付我?”于是林远赶紧问:“他们留在北京的理由是什么?”

张华说道:“光绪皇帝要检阅他们,所以他们才留在了北京郊外。”

林远接着问道:“最近你和光绪帝的关系怎么样?”

张华笑道:“我们的关系还不错吧,自从他上次请我吃饭之后就没有找过我,不过人家是大忙人,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林远说道:“那他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张华说道:“我对他说咱们是世交,我和你的父亲是生死之交,我是看着你长大的。”

林远一听这话就笑了,说道:“老张,不带你这样占便宜的!”

张华说道:“谁让我比你大十几岁呢?我不这样说怎么行?”

林远又问道:“那莞儿那里呢?有没有什么消息?”

张华说道:“没有什么消息,不过你不回来,她每天都住在皇宫里,每隔几天回来一次,把情报传递出来。”

林远又问了几句公司的事情,然后关上了通讯器,放下通讯器林远便想道:“袁世凯的部队留在了北京,到底是要做什么呢?到底是不是光绪帝要检阅他们呢?”

这一天没有什么事情,转过天来,小德张和袁玉林却一反常态地宴请林远,林远心想:“真是奇怪,以前他们见到我都躲着,现在竟然主动宴请我!”林远也没有太多的事情,于是就去赴宴,接下来的几天,打猎,看戏,茶会,小德张和袁玉林几乎每天都变着花样找林远玩。

七月十七日晚上的时候,小德张的一个侍从找到林远,对林远说道:“林帅,明天上午十点,我们家大人在府中摆宴,请您赏光。”

林远笑道:“还摆宴?这些天就没有空闲的时候。”

侍从笑道:“明天这宴会非比寻常,我们家大人说了,如果林帅您不肯来,他就砍了我的脑袋!”

林远笑道:“宴会上有什么啊?”

侍从神秘地笑了笑,说道:“小人只是个传话跑腿的,这些事情小人是不知道的。”

林远笑了笑说道:“那好,我明天去赴宴也就是了。”

转过天来,林远来到了小德张的宅邸,被一个仆人带到了湖边的一间小阁子里,小德张和袁玉林正在里面等他,这次没有了幕僚宾客们的相陪,场面十分安静,林远笑道:“昨天晚上听说了今天的宴会,我就一直惦记着,连觉都没有睡好!”

小德张笑道:“在下知道林帅平日里节俭,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今天特地找了些上品佳物!”说完便冲侍从说道:“先把餐具拿上来!”

这时只见三个美艳女子走了过来,每个人的手中端着一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精致的雕花紫檀木盒子,女子们走到三人近前,把手中的盒子放在三人面前,含着笑走了,林远打开盒子,只见里面的东西很像小剪子、小锤子,还有几件他从来没有见过。

小德张笑道:“这便是蟹八件,我们今天吃螃蟹!”然后给侍从使了个颜色,又有三个女子走上来,手中端着精致的小盘子,盘子里放着一只螃蟹,小德张笑道:“林帅知道这螃蟹是从哪里来的吗?”

林远轻轻摇头,小德张笑道:“这是我让人从苏州阳澄湖弄来了的!蟹王之王!阳澄湖大闸蟹!”

林远听完便是一惊:“甘肃到苏州远隔千里,不知道他们是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才把螃蟹运过来的!”林远指着盘子里的那只螃蟹问道:“莫非我们的螃蟹就只有三只吗?”

小德张笑道:“当然不是了,我们的螃蟹有不少呢?不过这一只就够我们吃上一阵子的了,来,我教你用蟹八件吃,这第一步,就是用小剪子把蟹脚剪下来……”小德张说完就拿出小剪子,慢条斯理地剪着,林远看着他的动作,心中泛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心想:“像他这样拆完这一只螃蟹,怎么也得用上一个小时!”

果不其然,小德张一边说话一边拆螃蟹,还让林远学他的样子,一只螃蟹就拆了一个半小时,拆完螃蟹小德张又让人送上来一只,林远注意到:送螃蟹上来的美艳女子都不一样,显然是每只螃蟹都由专门的女子来送。

这顿螃蟹宴林远从上午十点一路吃到晚上十点,却才吃了个半饱,小德张这才依依不舍地让林远回去,林远回到住处,发现沈晚晴在等自己,急忙问道:“有东西吃吗?”

沈晚晴笑道:“你吃了一天的饭怎么还饿呢?”

林远无奈地说道:“一天就吃了几只螃蟹,我能不饿吗?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觉?”

沈晚晴说道:“北京发来了重要情报,我急着告诉你,所以就一直在等你。”

林远急忙问道:“什么情报?”

沈晚晴笑道:“先吃饭吧,吃完饭我们再说。”

林远笑道:“你就快点说吧,我把情报当饭吃。”

沈晚晴说道:“康有为最近上了一道奏折,要光绪帝实施变法!”

林远急忙说道:“在我们的时代里他是因为甲午战败才力谏变法的,这个时代我们胜利了他为什么还要变法?”

沈晚晴说道:“根据我们的情报讲:康有为看了蒙古我们的改革,觉得蒙古的政策非常好,所以希望清廷在全国范围内推开,对了,他还特地提到了你!”

林远问道:“提到了我?他是怎么说的?”

沈晚晴答道:“康有为说,林帅乃是不世之才,希望光绪帝能将变法改革的重任交给你,若是由你全盘负责改革变法之事,大清之富强,必将远超泰西诸国!”

林远笑道:“这下事情可有意思了,我还担心清廷对我下手呢,没想到康有为出来插了这么一杠子!”

沈晚晴从包里拿出一张报纸,说道:“这是康有为的弟子梁启超在咱们的关东报上发表的文章——《蒙古见闻录》,上面写道:‘蒙古本是化外蛮夷之地,民食膻腥不知礼仪,然在林帅之治下,不过半年,民皆安居乐业,和善好礼;蒙古另有工矿厂数家,所产之物竟远销泰西诸国,故以林帅为变法之统领,必使我大清重现盛唐之壮景也!”

林远问道:“那民间都是什么意思?”

沈晚晴说道:“当然是支持你去变法了!不仅是民间,听张华说,很多高官也很支持你!我想小德张这几天经常找你玩,应该就是想要巴结你!”

林远点点头,正在这时又有人来报:“林帅,张公公请您明天去府上赴全鱼宴!”

1156 最关键的情报

林远一听头都大了,急忙告诉侍从:“我今天吃螃蟹吃坏肚子了,今后五天都得吃清淡的东西,再有宴会什么的不用找我了!”

小德张的侍从这才走了,以后的几天,小德张依旧盛情邀请林远,听说林远吃不了大鱼大肉,便想出了馒头宴,咸菜宴,凡此种种,不一而足。小德张似乎把搜刮土地的事情抛在脑后,也不怎么过问分发土地的事情。

等到七月二十五日,林远正在为如何推掉小德张的“素菜宴”而苦想借口时,一个侍从进来说道:“林帅,有皇帝的急电。”

林远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道:“朕听闻林爱卿将东北、蒙古治理得井井有条,甚悦,特召林爱卿回北京,共商变法革新之大计!”

林远看完电报对侍从挥挥手,说道:“你先下去。”

侍从说道:“林帅,不立刻回复吗?”

林远说道:“先不着急,等到晚上再回复。”林远说完便拿着这份电报去找沈晚晴,沈晚晴看完电报问道:“你怎么想的?”

林远说道:“我想知道慈禧太后的态度,这是最关键的情报,按照咱们时代戊戌变法的情况,光绪帝同意了维新派的变法,可是被慈禧太后给扼杀了,我担心这次也会像戊戌变法一样。”

沈晚晴说道:“要探知慈禧太后的态度,就要找到莞儿,如果她说慈禧太后同意了,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说着就用通讯器找到了莞儿,然后把通讯器交给林远,说道:“你来对她说吧?”

林远接过通讯器就听见了莞儿开心的声音:“哥哥,你还好吗?”

林远笑道:“我很好,你知道吗?我很快就要回去了。”

莞儿说道:“我当然知道了,你还不知道吧?皇帝给你的诏书实际上是慈禧太后发的,只不过没用她的名义。”

林远问道:“那这么说,变法革新是太后支持的了?”

莞儿说道:“当然了!”

林远心想:“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于是说道:“那好,我没有别的事情了,咱们北京见吧。”

莞儿答应下来,林远关上通讯器,对沈晚晴说道:“是慈禧太后的意思,看来这次的变法是真的了。”

沈晚晴点点头,说道:“是真的最好,可会不会是假的呢?”

林远问道:“这有什么假的?”

沈晚晴说道:“找你回去变法是假,暗中害你才是真!”

林远想了想说道:“应该不会,莞儿日夜陪在慈禧太后左后,如果慈禧太后对我有微词,莞儿不会看不出来,经过你的训练,莞儿现在也不是什么都不会的小丫头了,而且皇宫里人那么多,光绪帝和慈禧太后要对我下手,莞儿一定会听见一些风吹草动的。”

沈晚晴说道:“可是也有情况表明:清廷真的要加害你,比如那个衣带诏,你真的要回去?”

林远沉思了半晌才说道:“让咱们做出他们要加害我的判断都有可能有别的解释,不是吗?还有,如果真的能通过改革手段解决中国现在的问题,不用打内战,不是很好吗?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莞儿的情报!她的情报告诉我们,清廷没有加害我的意思。”

沈晚晴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那咱们就回去吧。”

林远于是把侍从叫来,告诉他给清廷回复,说自己将会乘坐七月二十七日的火车,预计将在七月二十九日抵达北京。

侍从答应下来,转身要走,林远连忙叫住他,侍从问道:“林帅,您有什么事情吗?”

林远说道:“你是不是要把随行人员名单也一起发给他们啊?”

侍从说道:“没错,这是惯例,您知道的,有了随行人员名单,他们好准备相关的接待工作。”

林远说道:“你把侍从名单给我,我这次要在人员上做一些变动。”侍从于是把名单拿来,林远于是把名单上随行记者——沈晚晴的名字划了下去,然后把名单交给了侍从。

沈晚晴问道:“你为什么要把我的名字划下去?你不用我和你一起回去了吗?”

林远说道:“虽然现在的情况都表明他们不会害我,可是我们也不能完全不考虑他们加害我的情况,我把你的名字划掉,让他们以为你没有回去,而你则悄悄返回北京,作为一条暗线在北京埋伏好,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问题!”

沈晚晴点点头,说道:“既然要应对随时出现的问题……”说到这里沈晚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钢笔,举到林远面前,问道:“你还记得它吗?”

林远看着那只钢笔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沈晚晴笑道:“还记得刘雨风要刺杀你的那次吗?我就是用它打断了刘雨风的刀。”

林远笑道:“我想起来了,这支钢笔里面暗藏着一套击发装置,能够当成手枪来使用。”

沈晚晴说道:“没错,你把它带在身上,最危急的时候拿出来,也许能够有用。”

林远说道:“那好,这个东西我就带在身上了,我要坐后天的火车出发,你坐明天的车走,到了之后不要声张,隐藏在暗处,不要被别人发现。”

沈晚晴说道:“我明白,你就放心吧。”第二天,沈晚晴就先坐火车回去,第三天,七月二十七日,林远登上前往北京的火车,七月二十九日下午四点,列车刚缓缓驶进站台,林远就见到站台两边满是穿着官袍的官员,还有不少百姓,车站上空打着大横幅,横幅上面写着:“欢迎林帅”。

林远心想:“看来他们真的不是要害我。”林远正在想着,列车缓缓停下,车门一开,林远就见到李莲英站在自己面前,对他笑道:“林大人路上辛苦了。”

林远笑着客气了两句,李莲英接着说道:“我听说火车上没有什么好吃的,想必林帅这两天都是啃干馒头过来的。现在正好是晚饭时间,圣上已经在御花园摆宴,宴请林帅!”

林远心想:“本来想先回家安排一番的,既然光绪帝要在御花园摆宴,那我就去吧。”于是林远便跟着李莲英出了车站,李莲英给林远安排的是轿子,所以慢吞吞的,等到晚上五点多,轿子才磨蹭到紫禁城,林远到了紫禁城才发现,门口有不少马匹和轿子,林远于是问道:“这么多大臣都来了吗?”

李莲英笑道:“圣上和老佛爷听见您回来十分高兴,所以决定大宴群臣!不过他们吃饭的地方和您不一样,他们是在太和殿上,好多人在一起,皇上和老佛爷只不过是去说句话,而您是在御花园,和圣上面对面坐着,圣上还请了京城最好的戏班子和杂耍班子,给林大人解闷。”

1157 罩在核心

林远笑了笑,心中暗想:“这次的接待规格为什么那么高?看来清廷对变法之事十分重视啊。”林远一边想着,一边和李莲英往御花园走,在门口把手枪交给一个小太监保管。

林远还是第一次来到御花园,他原来见过不少大宅子里的花园,民间的像张紫玉家,高官的像李鸿章家、杨昌浚家,可是他们的花园和御花园一比,实在是相形见绌,简直如同猪窝。

林远在李莲英的带领下,穿过仙境一般的奇花异草和亭台楼阁,突然听见前面传来京胡和锣鼓的声音,林远对京剧并不陌生,知道这是戏班子在唱戏,很快便远远地看到一座戏台,戏台边上是一座高楼,李莲英笑道:“您要不要上去陪老佛爷和圣上听一段?老佛爷听说您也会唱戏很高兴,经常念叨着让你唱一段。”

林远心中暗笑:“我哪里会唱戏啊!会唱戏的是我的音乐播放器!”林远转念一想:“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得防着点他们,万一他们在花园里布下了伏兵呢?我需要探查一番。”林远于是说道:“这御花园实在是太漂亮了,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李总管还是带我游赏一番吧?”

李莲英笑道:“林帅想去哪里?奴才陪您去也就是了。”

林远看看四周的景致心想:“如果真的部下了伏兵,也只能在东边的树林或是西边的游廊里。”于是林远笑道:“我来的时候看到游廊上的画十分精致,不如先去西边的游廊看看吧。”

李莲英一边答应着一边把林远带到西边的游廊,还饶有兴趣地给林远讲游廊上的画,林远发现游廊边上都是一间间小屋子,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不由得心想:“如果有事情,这些可以暂时藏身,给外界发救援信号。”

等到把游廊转完,发现除了些太监宫女没有别人,林远才说道:“咱们再去东边的树林瞧瞧吧。”于是李莲英便带着林远去东边的树林,等发现没有伏兵,林远这才放下心来,这时一个小太监过来说道:“老佛爷已经让把戏班子撤了,现在请林帅过去,老佛爷看戏乏了,今天就不见林大人了。”

李莲英便带着林远往回走,林远这才听见京胡声和鼓声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悠扬婉转的琴声,这琴声细腻悦耳,比杨蔚婷弹得还有好上几分。李莲英带着林远来到水边的一个小亭子里,亭子里摆着一张桌子,只有光绪帝坐在桌边,李莲英走上前去笑道:“圣上,林帅奴才已经带来了。”

只见光绪帝站起身来,走到林远面前,笑道:“林爱卿,朕想你想得好苦啊!快来快来,和朕喝上两杯,讲一讲变法革新之道。”林远便跟光绪帝坐下,这时李莲英在一边笑道:“恕奴才多嘴,林大人坐了两天火车,连口新鲜饭都没有吃上,空腹岂能饮酒?望圣上三思。”

光绪帝哈哈大笑,说道:“光想着听林爱卿讲变法革新之事,把这个茬给忘了,来人,传菜。”边上一个小太监听了,便回身喊道:“传膳!”其他小太监犹如接力一般,一个传一个,时候不大就有一队宫女捧着精致的木盘走到近前。

宫女一个一个地把精细的菜肴放在桌上,便拿着木盘走到外面,很快便到了最后一个,宫女们上菜的时候一直都低着头,所以林远看到的都是侧脸,当他看到最后这个宫女的侧脸时,心中不由自主地想道:“这个女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林远刚要细看,这个女子已经转身往一边走了,林远于是盯着她的背影看,光绪帝在一边笑道:“林爱卿,为什么要盯着那个宫女看呢?”

林远急忙说道:“没有没有,我在想变法的事情,一时出神。”

光绪帝嘿嘿一笑,说道:“你还不好意思了,我把那个宫女赐给你就好了!”然后便朗声笑了起来,林远说道:“我已经有一个了,咱们先不说这件事情了,咱们还是说说变法革新的事情吧。”

光绪帝听见这话突然一拍桌子,笑道:“对了,朕最近弄来一个新鲜玩意,是西洋的物件,你也来瞧瞧。”

林远心想:“据历史所载,光绪帝很喜欢西洋的东西,尤其喜欢照相机,还喜欢给别人照相,据说很多流传下来的清代后妃的照片就是光绪帝拍摄的,这次拿上来的,莫非是照相机吗?”

林远正在想着,就听见光绪帝叫道:“把东西抬上来!”于是便见十来个侍卫搬着一个蒙着苫布的大家伙上来,林远心想:“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还用苫布蒙着?”

等到东西拿了上来,几个侍卫把苫布一掀,只见里面的东西:最下面是一个平台,平台上放着一个三脚架,三脚架上面摆着一个长方形的东西,最前面是玻璃镜头,后面有摇把,林远一眼便认了出来,这个东西竟然是这个时代拍电影用的摄像机!

光绪帝说道:“我原来都用照相机,可照相机照出来的东西是死的,不会动,还是这个东西好玩,照出来的东西会动!”

林远用手一指三脚架下面的台子问道:“那个台子一起抬来做什么?”

光绪帝说道:“卖给我们这个东西的洋人说:用这个东西的时候,地面一定要平整,否则照出来不好看,需要这么个台子,所以我就连平台一块儿买了!”

林远心中暗笑:“那个洋商可真有胆量啊!连大清的皇帝都敢蒙!想要摄像机平稳三脚架就够了,根本就不用台子!”

这时光绪帝笑道:“不知道林爱卿见没见过这个东西?快去看看吧。”说着便拉着林远往摄像机边上走,林远见过的摄像机都是小巧玲珑的,这个时代的大家伙他还是第一次见,于是便跟着光绪帝走到平台边上。

光绪帝用手一指平台,笑道:“上去看看吧。”

林远笑着问道:“你不和我一起去看吗?”

光绪帝笑道:“我有空就玩它,还是你去看吧,你懂的东西那么多,我看看你能不能摸索出来它是怎么用的。”

林远笑了笑,迈步走上平台,走到中间的时候,突然听见“砰”的一声,余光一看,竟然是一个侍卫狠狠踢了一脚平台,林远心中一惊,想道:“他没事用脚踢平台做什么?而且这个场合做侍卫的连动一下都是死罪,他竟然敢踢光绪帝视若珍宝的平台?”

林远正在奇怪,只听见身后传来“咔哒”一声,紧接着林远就听见身后传来一连串奇怪的响动,刚要回头看,就感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后扑了上来,那东西随即落在自己身上,林远抬头一看,这才明白:自己已经被一张大网罩在核心!

1158 逃出大网

林远下意识地一回头,只见身后的平台上多出来一个洞,林远瞬间想道:“网就是从那个洞里弹出来的,原来那个侍卫踢平台是在启动机括,而接下来那一连串的声音就是机械启动,大网弹出来的声音!”

林远瞬间明白:“清廷真的对我动手了!”

林远随即想道:“我虽然被大网缠住,无法逃跑,可是我的嘴还能说话,手还能动,现在应该说些什么,迷惑他们!”想到这里林远灵机一动,高声喊道:“圣上快走,有刺客!”

林远喊完这句话随即想道:“这种事情我早就想到过了,现在要做的,就是立刻通知刘雨风,带领亲卫队杀进皇宫!刘雨风得到了消息,会立刻转告给张华和沈晚晴的手下,他们也会配合行动,等我从皇宫里出来,我们就立刻坐上火车,返回东北!我再挥师入关,一举拿下京城!改朝换代,就在此时!”

林远刚要拿出通讯器,却猛然发现那些侍卫已经朝自己冲来!林远心中暗想:“糟糕!在甘肃的时候让光绪帝知道了我有通讯器的事情,他肯定不会给我使用通讯器的机会!所以我得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再用通讯器,刚刚游廊边上的小屋子就是绝佳选择,尽管那些小屋子只能挡住侍卫们一会儿,可就是这么一会儿,也够我用通讯器的了!而要去小屋子,首先要逃出大网!”

林远随即去看罩住自己的大网,这才发现网很大,伸手撕了两下,发现网结实极了,林远随即明白:如果没有人从外面把网拿开,自己是不可能从网里面出来的!这时只听光绪帝朗声笑道:“昔有康熙帝做戏擒鳌拜,今有朕巧计擒林远,来人,速速把逆贼林远拿下!”

林远听了光绪帝的话心中想道:“竟然说我是逆贼?还把我和鳌拜相比?他们马上要扑上来了,怎么办?如果不能挣脱出这张大网,我今天肯定要落在他们的手中了!可是这破网这么大这么结实!我可怎么出去啊!”

林远正急得心如火焚,突然间一眼看见了面前的摄像机!那个大家伙足足有一人来高,张开的三脚架形成了一个不小的空间,林远心中暗道:“想要从大网里逃出去!全靠这台摄像机了!”

林远想到此处,身子一蹲钻进了三脚架下的空间,抓住三脚架的两只脚架,心中暗道:“不知道这个三脚架和摄像机重不重?自己能不能举得起来?”林远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三脚架一举,感到它们随着自己的力一动,心中暗喜:它们不重,自己完全能举得动!

林远握着两只支脚架,大喝一声,把三脚架和摄像机高高举了起来,大网也铺在摄像机上面,被摄像机一推顿时离了地,和地面空出了一条缝,林远双臂一用力,把三脚架和摄像机全力扔了出去!

大网被摄像机往边上一带,顿时露出了一大块空隙,林远闪电般一缩身子,从空隙中钻了出来!

林远刚刚钻出大网,边上的侍卫们就像一群恶狼一样扑了上来,口中高叫道:“抓住逆匪林远,圣上重重有赏!”

没等林远站起身子,一个侍卫就扑到近前,林远看这侍卫扑的一下便知道这人的身手不凡,不在自己之下,林远仗着自己反应敏捷,猛地往边上一闪,那个侍卫便扑了个空,林远刚刚站起身来,一个侍卫便飞扑上来,将林远拦腰抱住!

林远也练过太极的功夫,被那个侍卫在腰上一抱,顿时一拧身子,卸开他的力道,随即抓住他的手指猛地一掰,侍卫惨叫一声,不由自主放开了林远,林远觉得身上一松,一个箭步就蹿了出去!

林远的奔跑速度很快,这是长年训练的结果,此时林远的奔跑是以逃脱为目的,以逃脱为目的的奔跑和以竞速为目的的奔跑不一样,以逃脱为目的的奔跑不能保留体力,要一直以最快的速度冲,所以林远就用一百米的极限速度冲了出去。

林远跑一百米只需要十二秒不到,这样的速度在任何时代都可以算得上是轻功高手了,再加上林远又是先跑的,后面的侍卫都没有反应过来,等想起来追的时候,林远已经跑出去十几米了!

侍卫们也都是高手,反应也快,随后就追,林远一路往游廊边上的小屋子跑,跑出二百来米,终于到了一间小屋子近前,宫女和太监吓得四散奔逃,林远一脚踢开门进去,把门一关,推开东边的窗子,然后从西边的窗子跳出去,从外面把西边的窗子关上!然后躲在窗子下面,拿出了通讯器。

林远看到通讯器猛然发现:通讯器上显示的都是刘雨风的语音通话请求,看看时间,刘雨风的请求几乎是一次接着一次,显然极其着急!林远心中暗道:“不好!光绪帝弄的那个对付我的平台机关,很明显是准备了很长时间才弄出来的,说明他们抓我这件事情筹备了很久!既然如此,他们怎能放过我的亲卫队?”

林远急忙联系上刘雨风,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雨风说道:“袁世凯把我们包围了!好多人!”

林远急忙问道:“能不能冲出来?清廷对我下手了!”

刘雨风急忙说道:“冲不出去啊……”林远刚听完这句话就听见通讯器里传来了“轰”的一声,随后刘雨风便没有了动静,林远心中想道:“袁世凯都用炮了?不知道刘雨风是不是牺牲了?”

林远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后悔,心想:“原来一直以为我的亲卫队可以横行京城,这才疏于防备!现在亲卫队是指望不上了,为今之计,只有先逃出去再说了!”林远站起身来要走,只见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太监,指着自己高声叫道:“林远在这里呢!”

林远不敢停留,撒腿就跑,那群侍卫在身后紧追不舍,刚跑出去十几米,林远突然见到前面的屋子后面转出来几个侍卫拦住去路,林远一转身,刚要往一边跑,突然觉得背后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身子不稳向前栽倒!

林远摔在地上,只觉得后背上火烧火燎地疼,刚要爬起来,猛然觉得一个大东西狠狠砸在自己背上,林远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这时听见背上的大东西叫道:“抓住了抓住了!快点过来,别让林远跑了!”

林远这才明白原来刚刚砸在自己背上的大东西是个人,刚要甩开他起身,却感觉被一堆大手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1159 挟持皇帝

林远想要挣脱出去,可是侍卫们像大山一般压着,如何挣脱得出去!林远挣扎了一会儿,力气耗尽,便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侍卫们见到林远不再挣扎,便把他拉了起来,他们不敢让林远自己在地上走,于是抓住林远的手脚,抬着林远来到了光绪帝面前!

一个侍卫朗声说道:“启禀圣上,林远被我的飞蝗石打中,又被我们的摔跤好手按倒在地,现在已经被我们押来了!”

林远听见这话心中想道:“又是飞蝗石又是摔跤高手,他们为了今天的事情可是下足了血本啊!如今之计,只有把光绪帝劫持下来,然后用他做人质离开皇宫!”林远打定主意便笑道:“好了好了,圣上,我认输了,快点把我放下来吧。”

光绪帝眉头一皱,说道:“什么把你放下来?”

林远笑道:“我知道您在和我开玩笑,现在我认输了,放我下来吧,我肚子正饿着呢。”

光绪帝冷哼一声,怒道:“林远,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吗?你没有听见我刚刚的话吗?昔有康熙帝做戏擒鳌拜,今有朕巧计擒林远,林远,我已经把你比作大奸臣鳌拜了,我的意思还不够明白吗?”

林远顿时装出惊慌失措的样子,说道:“圣上,微臣对您一向是忠心耿耿,您怎么能说我是逆贼反叛呢?那鳌拜飞扬跋扈,结党专权,我怎能和他相比?”

光绪帝恶狠狠地说道:“你不必在这里狡辩,你的罪名,到了刑部大堂上你自然就明白了!来人,把逆匪林远押入天牢!”

林远突然朗声笑道:“好你个载湉,你的眼睛瞎了,耳朵也聋了吗?”

光绪帝一听这话眉头一下子就立了起来,怒道:“你叫朕什么?你再说一遍?”

林远说道:“是不是别人都叫你皇上你就把自己的名字给忘了?载湉不是你的名字吗?”

光绪帝怒道:“朕当然记得老子的名字,那后面那句呢?你给老子说清楚,什么叫老子的眼睛瞎了,耳朵聋了!”

林远听见光绪帝称呼自己的方式从“朕”变成了“老子”,知道他的火气已经起来了,于是也提高了声音,说道:“我立下那么多功劳你都没有看到是不是?你是不是眼睛瞎了!还有耳朵,我刚刚被大网罩在里面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光绪帝面色一缓,问道:“你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林远冷笑道:“我的声音那么大,我就不信你没有听见!”

这时李莲英走上来小声说道:“圣上,林远说的是:‘圣上快走,有刺客’。”

光绪帝怒吼道:“老子当然知道他说了什么,老子没聋,你给老子滚到一边去!”

李莲英一边陪着不是一边退到了远处,光绪帝放缓了声音说道:“林远,你不知道朕要抓你,还以为是有了刺客,对不对?”

林远心中暗笑:“光绪帝上钩了!现在我要收线了!”于是林远装出一副可怜相说道:“当然了,我要是逆匪,如何能说出那句话?我没想到你竟然要杀我,亏我还想着你,唉……”林远说完长叹一声,默默地闭上了眼睛,说道:“既然你不念往日旧情,那就杀了我吧。”

光绪帝一听这话心头一动,心中猛然想道:“收复东北,平定蒙古,最近又兵不血刃平定陕甘的叛乱,这些都是林远的功劳啊!每次一有大事发生,自己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林远啊!”光绪帝想起这些,轻轻挥挥手,说道:“先把林远放下来。”

侍卫们把林远放到地上,林远笑了笑问道:“究竟是谁在背后中伤我?您怎么能相信呢?放了我吧。”

光绪帝一听林远的话语气又严厉起来,说道:“不行!放你绝无可能!来人,把林远搜一遍,投入天牢!他身上有能隔着好远和别人说话的东西,我听张华说它叫‘千里传音筒’,把它搜出来,免的林远用它来找他的同伙!”

侍卫们一听顿时把林远身上的东西都给翻了出来,一个侍卫拿着林远的通讯器说道:“那个千里传音筒是不是就是它?”

光绪帝说道:“我也不清楚它具体的样子,林远的身上还有别的东西吗?”

侍卫说道:“还有一支钢笔,一些零钱,再就没有什么了!”

光绪帝拿起钢笔看了看,然后放在一边,对侍从说道:“既然没有别的东西,那个东西应该就是林远的千里传音筒,把它砸烂!”

侍从一听立刻把林远的通讯器扔在地上,狠狠踩了两脚,把屏幕踩出了几条裂缝,然后又抽出刀来,重重地砍了几刀,光绪帝手一挥说道:“别砍了,拿火盆来,烧了它!”

林远急忙说道:“不能烧!”

光绪帝冷冷一笑,怒道:“朕偏要烧!”

林远心想:“通讯器用的是经过特制的高能锂电池,在高温下会发生爆炸,肯定是不能烧得!”林远刚想说“不能烧,会爆炸的”,却心念一转,想道:“告诉他们做什么?电池爆炸不正好是个机会吗?”于是张开一半的嘴又闭上了。

光绪帝问道:“你还想说什么吗?”

林远急忙摇头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光绪帝冷冷说道:“那好,抬火桶来,烧!”

几个侍卫去抬火桶,林远用手指指那支钢笔,哀声说道:“那支钢笔是家父所留,家父过世之时家境贫寒,没有别的东西,只留下了那支钢笔,所以请您万万把那支钢笔还给我,大清以孝治天下,圣上不会不答应我的请求吧。”

光绪帝拿过钢笔来看了半天,把钢笔往一个侍卫手上一递,说道:“可怜林远一片孝心,把钢笔还给他吧。”

那个侍卫拿着钢笔走到林远近前,林远双手接过钢笔,连声道谢,在衣服上擦了又擦,看得周围人鼻子泛酸。突然,猛听见火桶里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无数火星从火桶里冒了出来,纷纷扬扬地撒落下来,众人都吓得一愣,纷纷看向火桶,抓住林远肩膀那人的手也不由得一松!

林远看众人眼睛都盯在火桶上,抓住自己的人力道也小了,心念电转:“机会来了!”林远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来到光绪帝近前,把钢笔一转,钢笔尾部便顶上了光绪帝的咽喉,光绪帝惊叫一声,说道:“林远,你要做什么?”

林远冷笑道:“我告诉你,我手中的不是钢笔,而是手枪,如果你敢动,我就打穿你的喉咙!”

光绪帝不屑地笑道:“林远,你手中的东西是手枪?你以为朕没有见过手枪吗?”

1160 投入天牢

林远冷笑一声,抬起钢笔,对准边上一个侍卫就扣动了扳机,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只见那个侍卫已经捂着肩膀倒在地上翻滚,口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光绪帝和众人这才面色大变.

光绪帝颤声问道:“它真的是枪?我怎么没有看见弹壳?”

林远说道:“它打的子弹都是特制的,一般子弹是弹壳里装火药,而它的火药是固体的,直接装在弹头后面!”

光绪帝问道:“你要怎么样?”

林远冷笑道:“送我出皇宫!”

光绪帝说道:“全北京城都在抓你,你就算出了皇宫你也逃不掉!”

林远傲然道:“你太小瞧我了,只要我能逃出皇宫,我就能逃出北京!”林远心想:“只要出了皇宫,我就去找沈晚晴,用她建立的东北和北京之间的秘密通道出去;或者是在没有人注意的地方,让直升机来接我!”

光绪帝急忙说道:“你想怎么出去?”

林远说道:“那你不用管,你先下旨意,让袁世凯的人立刻从我的宅子外面撤走!然后让我的部队进入皇宫,你跟着我走,等我安全了自然就会放了你!”

光绪帝怒道:“太荒唐了,按你这样说,你是要把朕抓到东北去!”

林远说道:“我不会把你带到东北的,离开京城我就放了你!”

光绪帝冷冰冰地说道:“告诉你吧,绝无可能,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这时李莲英在一边说道:“圣上,答应林远吧,您可不能有差池啊!”

光绪帝怒道:“别再说了!”李莲英讷讷地不再说话,林远心想:“如果光绪帝不肯让步,那可怎么办?我不能杀他,杀死他我也死了,看来只能和他慢慢周旋了!”

林远正在想着,眼角余光猛地看见:一个侍卫正在悄悄地接近自己,林远心想:“现在我是背对着他们,视线受到很大的限制,我必须要转过一个角度,看着他们才好!”正在想着就见到那个侍卫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林远用钢笔狠狠一捅光绪帝,怒道:“还敢过来,真想让你们的圣上死吗?”

光绪帝怒道:“都别过来,后退!”然后小声对林远说道:“林远,这支钢笔竟然是一支枪,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林远笑道:“要是被你轻易看出来,我还敢用它吗?”林远说完便朝光绪帝身后的宫女太监喝道:“都到我的身后去!”

那些宫女太监一听,纷纷往林远身后走,林远看到后面渐渐没有了人,刚要转到光绪帝的身后去,眼角的余光突然看见:宫女堆里一个宫女猛扑上来,速度竟然比那些侍卫都快得多!林远来不及反应,竟然被那个宫女一下子撞上。

林远心中想道:“这个宫女的身手怎么这么快!”这个念头刚出来,就觉得自己撞得向后面飞了出去,半空中林远下意识地握紧了钢笔枪,心想:“只要钢笔枪还在,就有翻盘的机会,这个小宫女应该不难对付,我赶紧收拾了她,接着抓住光绪帝!”

可是就在落地的一刹那林远才发觉自己想错了,因为这个宫女竟然一掌击出,狠狠打在自己的手腕上,力道之大林远只觉得一阵剧痛,手都没有感觉了,钢笔枪瞬间落在了地上!随即林远摔落在地,那个宫女压在林远身上,和林远打了个照面,林远一见到这张脸,惊讶得连起身反击都忘记了!

因为这个宫女,竟然就是北条柳伊!

林远只觉得脑海中一片混乱,想道:“北条柳伊失踪我是知道的,可是她怎么来到北京了呢?不仅来到了北京,还进皇宫当了一个宫女!我听莞儿说过:宫女的选拔极其严格,身份不明的人根本就进不了宫,可是北条柳伊是日本人啊,还是一个忍者,她是怎么进皇宫的呢?”

林远这么一想,身手不由得慢了一拍,被北条柳伊一膝盖压在小腹上,一众侍卫也扑了上来,重新把林远按了个结实!

这时光绪帝走上前来,拍手笑道:“柳儿好样的,我就知道袁大人推荐给我的人不会错!果然好身手,今日生擒逆匪林远,你当立首功,柳儿想要什么赏赐吗?朕加封你为贵妃可好?”

林远心中暗想:“她怎么改叫柳儿了?”这时只听北条柳伊黯然说道:“柳儿什么都不想要,只想亲手杀了林远!”

光绪帝笑了笑,说道:“我大清可没有女子当刽子手的,不过逆匪林远罪大恶极,肯定是要判凌迟处死的,到时候剐上三千六百刀,你去割上几刀便是。”

北条柳伊跪倒在地,以头触地,冷冰冰地说道:“柳儿谢主隆恩!”

光绪帝笑了笑,冲着林远摆了摆手,说道:“把他押到天牢去吧。”

众侍卫齐声喊道:“是!”抬起林远就要走,北条柳伊说道:“圣上,恳请您恩准柳儿和林远单独待在一起一会儿,柳儿有些话想要问他!”

光绪帝朗声笑道:“准了!你就到天牢去问吧。”

侍卫们抬着林远出了皇宫,往天牢而去,进到里面把林远带到了一间单独的牢房,把林远绑在了一个十字形的木头架子上,然后对北条柳伊说道:“柳儿姑娘,您有事情就问吧,我们先出去了,有事情您就招呼我们。”

北条柳伊默默地点点头,等到众人出去,林远立刻问道:“柳伊,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在上海的时候你怎么也不说一声就走了呢?”

北条柳伊瞪着林远吼道:“住口!”话音刚落眼泪“刷”地流了下来,哽咽着说道:“我的师父和哥哥是不是你杀死的?”

林远轻轻地摇头,说道:“我对你说实话,北条一郎是被我杀死的,因为他挟持了我们的人,那人也是个女孩,和你差不多大,如果我不杀死你的哥哥,你的哥哥就会杀死那个女孩;北条次郎和你的师父都是自杀的。”

北条柳伊声嘶力竭地吼道:“你胡说,他们三个明明都是被你杀死的!”

林远叹了口气,说道:“我没有骗你,你的师父和北条次郎,都是自杀的,你的师父还是因为救你才自杀的。”

北条柳伊怒道:“我的师父怎么会因为救我而自杀?”

林远说道:“你的师父为了让我善待你,也为了让我放过北条次郎,我想要救他,可是他不肯。”

北条柳伊看了林远半晌,说道:“那也怪你,如果不是你,他们会自杀吗?”北条柳伊说完这句话,就见到林远一直盯着自己看,看了半天突然无奈地笑出声来,北条柳伊眉头皱起,问道:“你有什么可笑的!”

1161 疑云重重

林远止住笑声,黯然问道:“柳伊,你杀过人吗?”

北条柳伊瞪大了眼睛,盯着林远说道:“你将会是我杀的第一个人,也是我杀的唯一一个人!”

林远微笑了一下,说道:“那也就是说,你不喜欢杀人,而且也讨厌杀人的人了?”

北条柳伊怒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林远笑道:“其实这些事情我不想告诉你,可是既然都到了今天这一步,我也不能再藏着掖着了,你知道你的师父和哥哥他们来中国做什么吗?”

北条柳伊说道:“我们是来中国保护别人的。”

林远目光一凛,厉声说道:“错!你的师父和哥哥是来中国杀人的!”

北条柳伊怒道:“他们为什么杀人?”

林远随即答道:“目的很简单:挑拨我们内部不和,让日本从中渔利!”

北条柳伊一听这话顿时吼道:“不可能,他们不是那样残忍的人!你是在骗我!”

林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林远说完便沉默了,北条柳伊也不说话了,过了半晌北条柳伊才说道:“他们的尸体呢?”

林远说道:“我开始的时候想把他们好好安葬,可是想到你们日本人更愿意火葬,于是就把他们……”

没等林远说完,北条柳伊就说道:“那他们的骨灰呢?”

林远说道:“都在我那里,只要你能帮助我出去,我就可以把骨灰还给你!”

北条柳伊听见这话狠狠地咬咬牙,说道:“林远,你别想着骗我救你出去,告诉你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要是出去了,凭借我一个人的力量,绝对杀不死你,你就等着死在我手上吧。”

北条柳伊说完便转身走了,林远急忙在后面叫道:“柳伊,你别走,你怎么进皇宫成为了宫女呢?”

可是北条柳伊连头都没回就走了出去,偌大的牢房只剩下了林远一个人,周围的牢房也没有人,四周安静极了,林远默默地心想:“走就走吧,她走了,我正好想想以后的事情。”

林远在心中默默地对自己说道:“光绪帝把自己抓住,还要审讯之后凌迟处死,那自己在北京的人会不会被他们当成党羽一起杀死?亲卫队不用说了,正在和袁世凯苦战,肯定要寡不敌众了!”

“亲卫队之后就是报社、银行和张氏实业公司,这里面最软弱的地方就是报社了,里面不是唐帆那样的记者就是一些小姑娘,不过唐帆已经和云岚公主在京城完婚,现在唐帆是琉球国王的驸马,想要动报社可涉及到国际纠纷,清廷肯定会小心对待的。”

“而且我平时让报社持中立亲清廷立场,清廷应该不会动他们!报社里还有广播电台呢,现在广播普及程度比较高,可是清廷一直没有认识到它在控制舆论上的重要作用,所以报社应该没事,那银行呢?银行应该也没事,毕竟银行的名字是‘大清人民银行’,他们要动也只会抓里面几个人!”

“那剩下的就是张氏实业公司了,光绪帝知道张华和我的关系非同寻常,会不会认为张华是我的党羽?会不会加害他呢?应该不会,张华可是根老油条,在京城的这么多年,凭借手中的财力,肯定积攒了不少人脉,而且张氏实业公司每年交不少税款,清廷应该不会动他们。”

想到自己的人没事,林远的心也就放下一半了,可是一个名字跳进脑海,林远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那个名字就是——莞儿!

林远心中想道:“不知道打起来之后莞儿在不在家?她会不会有危险?既然想到了莞儿,有一件事情非常奇怪,那就是:自己之所以回到北京,莞儿的情报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可是事实证明:莞儿的情报有误!”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莞儿也被骗了?不应该啊!莞儿在宫中这么长时间,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这怎么可能?难道是……”这时林远的脑海中突然蹦出来一个恐怖的念头——莞儿出卖了自己,她给自己的情报是假的!

想到这里林远连连摇头,心想:“不会的!肯定不会的!莞儿不会出卖我的!她有什么理由这样做?”

林远想到这里感到更多的疑团冒了出来,他在心中说道:“从清廷的动作来看,他们根本就没有加害我的意思,首先是去东北和蒙古的访问团,他们的报告上都对我称赞有加;窃听袁世凯的时候,他的话里并没有说清廷要加害我;最后就是康有为和梁启超进行的变法,声势非常大,难道说这些都是假的?”

“如果说报告和变法是在有意造假,那袁世凯的话呢?怎么回事?难道袁世凯的那些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吗?他怎么可能知道我有窃听器?”

林远越想越不明白,正在这时,突然听见一阵“咕咕噜噜”的声音从肚子里传来,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吃晚饭,林远不禁在心中笑道:“早知道光绪帝要抓我,我就应该多吃些东西。”

正在这时只听牢房外面脚步声响,一个狱卒拎着一个大食盒走了过来,林远心想:“不知道天牢的伙食怎么样?”正在这时那个狱卒打开牢门走了进来,对林远笑道:“林帅,饿了吧?”

林远听这个狱卒说话声音和气,而且耳熟,细看长相,有几分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于是问道:“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狱卒笑道:“当然见过,不知道林帅是不是还记得我?”

林远轻轻摇头,歉意地一笑,说道:“实在对不起,我不记得您了。”

那个狱卒笑道:“没事的,我们都是些奴才,在您的眼睛里我们就和蚂蚁臭虫一般不二,您记不得我们也不奇怪。”

林远急忙正色道:“这话就不对了,每个人在我眼中都是平等的,您可以找我的手下打听,看我平时是不是都对他们和和气气的?”

狱卒笑道:“那些事情以后再说,我听送您来的大内侍卫说您还没有吃晚饭呢,所以我就为您准备了一些,天牢的饭菜不是人吃的,所以我们从外面给您买了些。”那个狱卒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食盒,从里面拿出一大碗牛肉汤,一盘葱爆羊肉,一盘油炸花生米,一大海碗米饭,放在地上。

林远笑道:“您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我以前帮助过您?”

那个狱卒一笑,说道:“您送给过我两样东西,我一直留到现在。”

林远笑道:“我都不记得这些事情了。”

那个狱卒笑道:“别说这么多了,我一会儿松开您的手,您快点吃吧。”

林远微笑着道谢,这时就见那个狱卒突然脱下裤子,掏出家伙来,冲着那米饭和菜撒了一大泡尿!

1162 落在仇敌之手

林远看见这个狱卒的所作所为顿时愣住了,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狱卒阴测测地一笑,说道:“林帅,您当年送了我两样大礼,现在我要还给你!”

林远无奈地说道:“我可没往别人的饭菜里撒过尿啊!”

狱卒系好裤子,走到林远近前,用手一指自己的脸颊,说道:“看到这条伤疤了吗?”然后张开大嘴,露出残缺不全的门牙,说道:“看见了上面的豁口了吗?伤疤,门牙,这就是你送给我的大礼!你还没有想起我是谁吗?”

林远无奈地一笑,摇了摇头,狱卒说道:“那是去年的时候,我去关东报社抓人,你也在里面,你拿枪托打我的脸!后来你还带着人包围了刑部,你都不记得了吗?”

林远“哦”了一声,说道:“原来是你啊!你叫马老黑吧?袁世凯的亲信,对吧?”

狱卒“哼哼”冷笑,说道:“原来你还记得我啊!林远,你当年用枪托狠狠打我的时候,没有想到现在会落在我的手上吧!”

林远心想:“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被光绪帝抓了扔进天牢也就罢了,狱卒竟然还是我的仇人,看来这个狱卒要想尽办法折磨我了。”想到这些林远不由得心中暗笑:“洋人的高官政客都奈何不了我,那个俄罗斯之熊还被我一枪打碎了脑袋!我怎么能被你一个小小的狱卒欺负!”

这时马老黑笑道:“林远,当日受你欺负的还有我的一群兄弟,现在可到了我们报仇的时候了!”马老黑回头叫道:“兄弟们,进来吧,有好戏看了!”

话音未落外面便进来十来个狱卒,众人一进来都捂着鼻子看着地上的饭菜,纷纷笑道:“马老大,您怎么又想了这么恶心的法子来整人,不过这样也好,能好好出出我们的恶气了!”

马老黑嘿嘿坏笑,说道:“别说废话了,先把林远的手解开,只把脚锁上,让他能好好享用这些美味佳肴!”众狱卒便七手八脚地把林远从木架子上解下来,然后找来粗大的镣铐,把林远的双脚锁在木架子上,这样林远虽然可以活动,却不能离开木架子几步远。

等到众人忙活完了,马老黑用脚一踢地上的托盘,让托盘离着林远近了些,狞笑道:“林远,好好品尝美味吧!”

这时一个狱卒问道:“老大,这个林远会吃吗?要不我们塞到他的嘴里吧?”

另一个狱卒说道:“饭里都是尿,要塞你去塞!”前一个狱卒一听,讷讷地不说话了。

马老黑笑道:“不必塞了,林远定会吃的,他已经两天多没怎么吃饭了,挨饿的滋味可不好受,我就不信有人能扛住!”

林远听见马老黑的话心中暗笑,盯着马老黑的脸想道:“这个马老黑恐怕以前挨过不少饿,所以对饥饿都留下心理阴影了,以为别人都扛不住饿,他肯定不知道:我在野外生存训练的时候,三天只吃一块压缩饼干我都忍下来了!”

马老黑把盘子推到了林远能够到的地方,却见林远没有上前拿盘子的意思,怒道:“好个林远,你不吃是不是想让爷爷们喂你啊!”

林远看看满是秽物的盘子,又看看马老黑的位置,灵机一动,心想:“马老黑和盘子的距离很近啊!我要是拿起盘子往他身上那么一泼,这些恶心东西就都还给他了!”林远想到这里,立刻装出愁眉苦脸的样子说道:“饿死我了,我还是吃吧。”说完就伸手去拿盘子。

马老黑一见顿时吼道:“慢着!”

林远手一停,问道:“怎么了?”

马老黑冷笑道:“林远,我知道你要拿盘子里的东西泼我,我不能让你得逞,我往后面走几步,看你怎么泼!”马老黑说完便向后退了几步,和周围人商量:“这下他泼不到我们了吧?”

周围人都说:“不把握,咱们再后退一些!”于是马老黑便退到了牢门口的地方,林远看看距离,在心中测算了一下出手角度,心中暗想:“如果是别人泼肯定泼不到你们,可是我和别人不一样,我的手对力量的把握岂是你们这群人能想象得到的!”

林远想到这些,伸手抓住盘子边上干净的地方,长叹一声,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马老黑众人听见林远的语气里满是沮丧和懊悔,顿时大感兴奋,纷纷嘲笑道:“林远,现在知道后悔了,当初你欺负我们的时候想什么去了?”“林远,赶紧磕头叫几声爷爷,我们说不定能放你一马。”

就在众人兴高采烈地议论的时候,突然见到林远抓起盘子猛地朝他们一甩,盘子里面的葱爆羊肉就向雨点一样砸了过来,伴随着大葱和羊肉的,还有盘子里的秽物!

马老黑站在最前面,再加上林远又特地瞄准得他,所以那些秽物一大半都落在他身上了,马老黑就觉得脸上顿时被一堆油腻腻的东西砸中,还有一股子恶心的气味,马老黑立马跳了起来,怒道:“这个林远是怎么把这些东西扔过来的?你们这群废物,怎么不让我再躲远点?”

边上几个人带着哭腔说道:“我们也不知道啊!老大,您就别埋怨我们了,我们的身上也落上了不少!”

马老黑用手一指林远,怒道:“去拿水火棍,给我结结实实地揍!”

几个被秽物泼中的狱卒立马转身拿来水货棍,马老黑夺过一根,几步走到林远近前,高高举起大棍,刚要打就见林远惨叫一声躺倒在地,吓得马老黑往后一蹦,对身边人说道:“林远这是怎么了?”

身边人说道:“莫不是发了疾病,死过去了?”

马老黑一听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心想:“林远是圣上钦点的要犯,还没有审问先在大牢里死了,我们这些人脑袋都得搬家!”马老黑急忙说道:“赶紧去看看林远怎么样了?”

一个手下急忙走上前去,伸出手指放在林远鼻子下面,放了一会儿便哭丧着脸说道:“老大,没……没气了……”

马老黑一听顿时吓得魂不附体,伸手放在林远鼻子下面,果然没有感觉到半点气息,急忙抓起林远的手腕,摸了一会儿才说道:“还好,有脉搏,人没有死!”

身边的一个手下说道:“老大,那就更不对了,人没死怎么不喘气?”

马老黑眉头一皱,说道:“看来林远这个狗东西是在故意憋气,咱们不必揭穿他,等着,他肯定有憋不住的时候!”说完便从怀里掏出一块怀表拿在手里,冲一个手下说道:“把手放在他鼻子下面,人憋气最多一分钟!等这个家伙憋不住了咱们再收拾他!”

1163 押林远上阵

那个手下于是便把手放在林远鼻子下面,马老黑低头看着手中怀表的指针一点点地走,很快一分钟就过去了,马老黑抬头问手下:“林远还不喘气?”

手下说道:“没有!”

马老黑说道:“那就再等!”

过了一阵子,手下说道:“老大,我这手都酸了,林远怎么还不出气啊!”

马老黑看看怀表,说道:“奇怪,都三分钟了,人肯定憋不了这么长时间的气,他到底是怎么了?”

那个手下立马说道:“老大,他不光是憋了三分钟吧?您没有拿出表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憋气了!”

马老黑的脸上瞬间疑云密布,这时一个手下说道:“老大,我听人说,人死的时候是先没有气,然后才慢慢没有脉搏的,林远不会已经死了吧?”

马老黑顿时又是一头冷汗,说道:“你是从哪里听见这个说法的?”

手下说道:“我家附近有个义庄,没有主的死人都往那里送,看义庄的是个老汉,是他说的,他说他有一次不留神摸到了一个死人的脉,发现还有脉搏,把他吓得够呛,后来却没有尸变,他便想着是不是人是先没气然后没脉的,以后来了死人他就上去摸……”

那个手下一番话把众人身上都说出了鸡皮疙瘩,马老黑一摆手说道:“别说了别说了,怪瘆人的!那按你这么说,林远已经死了?”

那个手下连连点头,马老黑立马说道:“赶紧把这里收拾了,我去报告袁大人!”众人也不顾上恶心的秽物了,急急忙忙把盘子收拾干净,马老黑一溜烟就去林远的宅子外面找袁世凯。

此时的袁世凯正带着部队包围着林远的宅子,可是却迟迟不敢下总攻的命令,因为里面的林远亲卫队战斗力实在是太强了!要想把他们全部消灭,怎么不得死上个几百人!袁世凯的手下都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是他在政坛上立足的资本,真的在这里一下子死几百个,他还真舍不得!

这时袁世凯听见手下说马老黑求见,知道马老黑这么急着见自己一定和林远有关系,于是急忙让手下把马老黑叫来,袁世凯一见马老黑便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马老黑小声说道:“林远他不行了!”

袁世凯心想:“好不容易抓住了林远,自己是刑部尚书,圣上肯定要委任自己以审问林远的重任,这可是肆意羞辱林远的天赐良机,林远可不能死啊!”想到这里袁世凯急忙把宁疯子叫到跟前,说道:“你在这里看着,不要贸然进攻,死死地围住他们,别让他们逃出去就好”

袁世凯把任务交待完毕,跟着马老黑心急火燎地来到天牢,进到里面顾不上难闻的气味,直接让马老黑领他到关押林远的地方,等到了林远的牢房外面,往牢里一探头看见林远,袁世凯的鼻子差点气歪了!

原来他看见林远正靠着木头架子坐着,闭着眼睛,嘴里“咿咿呀呀”地哼着小曲,手还一上一下地打着拍子,要不是脚上带着镣铐,别人还以为他这是在陪哪个青楼的头牌唱曲呢!

袁世凯狠狠瞪了一眼马老黑,怒道:“你不是说林远死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马老黑无奈地说道:“他都已经没有气了,足足五分钟都没有喘气!”

袁世凯狠狠给了马老黑一个脖骝,怒道:“蠢货,没有喘气你不会摸他的脉吗?”

马老黑说道:“我摸了,脉搏还有,可是我一个手下说了,人死之后是先没气再没脉的,我害怕出事,这才把您找来!”

袁世凯抬起头就给了马老黑一记耳光,打得马老黑原地转了三个圈,袁世凯骂道:“哪个糊涂东西说人死了是先没气再没脉的!人一死气和脉就都没了!”

马老黑低着头,连声说道:“属下无能,属下该死!”

这时只听林远在里面悠然说道:“袁大人,都说当面教子背后教妻,你怎么当着我的面打你的手下啊?”

袁世凯知道林远在故意揶揄自己,也不理会,走到牢门口怒道:“林远,你到底耍了什么鬼把戏?”

林远笑道:“你的这个手下说人只能憋气一分钟,可是我能憋十分钟!你说我耍了什么把戏?”林远此言非虚,普通人经过训练,憋气时间也能达到三四分钟,而林远时代的憋气世界纪录更是高达二十分钟!

袁世凯回头骂道:“你这个蠢货,什么都不懂!林远不过是憋气厉害罢了,你被林远耍了!”

林远在里面哈哈大笑,说道:“马老黑,回去多看些书,知识太少就不要和我斗!”

袁世凯见到林远“嚣张”的样子怒道:“林远,你别得意,明天我就要正式审问你了!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林远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我先在今天快乐快乐!”林远说完便接着唱小曲,袁世凯灵机一动,对手下说道:“来人,把林远用重枷锁了,我要带他去一个地方!”

马老黑急忙说道:“大人万万不可,若是出了事情……”

袁世凯一瞪眼睛,马老黑乖乖地下去拿枷锁了,很快众人就把林远铐上枷锁,从牢房里带了出来,林远问道:“袁大人,要带我去哪里啊?是不是您知道我没有吃饭,要带我去下馆子?”

袁世凯冷哼一声,让人把林远押上马车,马车开动起来林远心中便是一动,想道:“看马车行驶的方向,好像是要去我的宅子!”果不其然,马车穿街过巷,在林远的大宅子面前停下,袁世凯让人把林远带下来,对前来迎接的宁疯子说道:“让林远走在最前面,攻进林远的宅子,我就不信里面的人敢开枪打死林远!”

林远笑道:“你们就不怕我的部下把我劫走?”

袁世凯笑道:“你的兵是精锐,我的兵也不是脓包!怎么会让他们把你劫走?”

这时宁疯子却在一边说道:“大人,里面好像没有人了!”

袁世凯惊讶地说道:“你说什么?没有人了?林远的亲卫队有两百多人,他们到哪里去了?”

宁疯子说道:“属下着实不知,不过里面已经没有了声息,我们试着攻击了两次,都不见里面有人打枪出来!”

袁世凯一推林远,怒道:“你的人都哪里去了?”

林远笑道:“可能是躲起来了,等你们进去好一举消灭呢!”

宁疯子冷笑道:“林远,你知道我们今天晚上来了多少人吗?想把我们消灭,笑话!”

袁世凯说道:“传我的命令,把林远押在阵前,总攻!”

1164 消失的亲卫队

宁疯子答了声“是”,便带着人押着林远,向林远的大宅子正门走去,林远心想:“这可真是奇怪了,我的亲卫队到哪里去了呢?难道真的在里面埋伏?不应该啊,按照今天这种局面,他们应该全力突围才对啊。”

林远正在想着,众人便已经走到了大门前面几十米的位置,这时宁疯子的队伍里有一个人高声叫喊道:“里面的人听着,林远在我们手上,你们要是开枪的话,林远就完蛋了!”

林远转头对宁疯子笑道:“你能让他少说几句废话吗?咱们赶紧进去吧,你知道这个枷子有多沉吗?”

宁疯子嘲笑道:“林远你给我住口!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东北三省总督吗?错!你现在只是阶下囚,再敢多嘴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远听见宁疯子的话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用眼神指了指边上的角楼,说道:“那里是整个场面的制高点,想要守住这个院子,那里就一定要部署兵力,现在那里都没人了,院子里肯定也没有我的部下了,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宁疯子怒道:“我们怎么不知道?可是你们的部下实在是太鬼了,明明上面没有人,等我们靠近的时候就有冷枪打过来!我们怎么能不防着点?”

林远心想:“看看咱部队的战斗力!”林远正在暗中高兴,突然想道:“刚刚和刘雨风通话的时候我听见了炮声,袁世凯的部队好像使用了火炮,现在怎么不用了呢?”于是林远问道:“你们部队不是有火炮吗?怎么不用了呢?往院子里轰上几炮,院子就平了。”

宁疯子听见这话面色一窘,说道:“少废话,赶紧走!”

林远嘿嘿一笑,这时便听见身边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林帅,别问这个了。”

林远回头一看,眼前这人竟然是帮助过自己的袁哲,于是小声问道:“这个有什么不能问的?”

袁哲小声说道:“我们今天晚上一共弄来了五门大炮,都是营统的命根子,刚打了一次,您的部下就偷偷溜出来,把大炮都给炸了!然后又毫发无损地回去了,我们营统气得都吐血了!”

林远一听便想笑,可是死命忍住了,这时众人已经接近了大门,宁疯子一推林远,怒道:“你先进去!”然后回头对袁哲说道:“你们跟着林远一起进去!”

林远淡然笑道:“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让部下进去。”

宁疯子怒道:“林远,少在这里废话,赶紧进去,再废话我就把你的狗腿打断!”

林远笑道:“我的部下我很了解,他们是绝对不会本本分分地撤走的,走之前要给你们留下些什么,所以门的后面一定装了炸弹,大门连着引信,只要一开门,‘轰’的一声,推门的人都得被炸上西天!”

宁疯子眉头一皱,说道:“我就不信有那么邪乎,来人,拿最长的攻城锤来!”

这时一个手下说道:“启禀营统,我们没有带攻城锤,咱们的攻城锤在城外的营地放着呢。”

宁疯子一瞪眼,怒道:“还不赶紧去拿!”

手下说道:“可是一来一回要一个小时呢!”

宁疯子说道:“你快点去给我想办法,十分钟之内没有攻城锤我就让他们扛着你的身子,用你的脑袋撞门!”

手下一脸无奈,刚要辩解两句,林远便笑道:“宁营统,挟太山以超北海,非不为也,是不能也,你的手下肯定无法在十分钟之内找来攻城锤。”

宁疯子听见林远说了一句文绉绉的词,知道林远是在故意用自己听不懂的话来嘲笑自己,顿时火起,手一抬,对准林远的脸打去,心想:“都说打人不打脸,我当众打你的耳光,好好羞辱你!”

宁疯子的手去到一半,突然见到林远把带的长枷一抬,宁疯子就感到手“砰”地撞在长枷上,一阵钻心的剧痛传来,林远带的长枷外面是包着铁皮的,宁疯子又使了全力,只觉得自己的手都要断了!

这时宁疯子听见林远笑道:“宁营统,对不起啊,我的长枷撞到了您的手,为了赔罪,我教你一个安全进去的法子!”

宁疯子顾不上手的疼痛,怒道:“快点说!”

林远笑道:“你让部下从两边的墙上进去,到门的后面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线连着,要是没有的话你们就能进去!”

宁疯子急忙一挥手,几个兵卒“蹭蹭蹭”上了墙头,过了一会儿大门便开了,几个兵卒说道:“大人,里面没有人,门上也没有炸弹!”

宁疯子挥手说道:“走,咱们进去!”宁疯子让人推着林远来到院中,只听院子里声息全无,地上满是弹壳,林远心想:“我的人看来是撤走了,他们是从哪里撤走的呢?不可能是强行突围,如果是强行突围的话宁疯子一定会知道的。”

宁疯子见到没有人在,挥手说道:“给我搜!”兵卒们恶狼一般闯进屋子里,林远心想:“你们随便搜,我这里一没钱二没女人!”时候不大兵卒们就推了一群人过来,林远一看,正是管家刘三和一众仆人。

管家刘三一见林远带着长枷站在众兵卒中间,立马哭着问道:“林帅,这是遭了什么祸事了?”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没什么事情,你不用担心,莞儿呢?”

刘三说道:“莞儿一直在皇宫里,已经有好多天都没有回来了。”

林远听见莞儿没事,心稍微放下,这时宁疯子对刘三说道:“我问你,林远的亲卫队呢?”

刘三颤声说道:“我不知道啊!”说完还看了林远一眼,林远看到刘三看自己便心想:“你说就说呗,看我一眼做什么?这不分明是在说:‘林帅,我知道亲卫队去了哪里,就是不告诉他们’吗?宁疯子的眼神有多毒?在凤翔府外面的村子里,一眼就挑出来了几个回民,你这个小伎俩还能瞒过他?他要是对你用刑,你这把老骨头,挨不上五分钟就得一命呜呼!”

林远没有猜错,宁疯子一眼就看出了刘三的小动作,怒道:“刘三,不老实答话,信不信我把你的骨头拆下来!”

林远见到刘三的腿明显一抖,却听见刘三说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林远急忙说道:“刘三,有什么就说什么吧,不用隐瞒了,你扛不住他们的手段的。”说完又笑着点点头,刘三这才说道:“他们从地道逃走了!”

这话一出口林远和宁疯子都惊叫出来:“地道?这里竟然有地道?”

1165 前倨后恭

林远心想:“按照我们的技术实力,在这里挖出一条地道实在是易如反掌,可是这件事情却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也许他们觉得这件事情是小事,所以才没有告诉我。”林远正在想着就听见宁疯子说道:“地道在什么地方?”

刘三一进屋子,说道:“过了那间堂屋,就在后面的院子。”

宁疯子用手一指,朗声说道:“头前带路!”刘三不敢违背,带着众人来到了院子,用手往假山边上一指,说道:“入口就在那里!转过石头就是!”

宁疯子推着林远来到跟前,果然见到地面上盖着一块木板,宁疯子让人打开木板,就见到下面露出来一个黑黢黢的洞口,宁疯子回头说道:“叫两个人下去!”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宁营统,我建议您别让人下去!”

宁疯子冷笑问道:“为什么不能下去?”

林远笑道:“下面肯定有炸弹。”

宁疯子说道:“我不会再信你了,刚才你也说有炸弹,结果却什么都没有!”

林远笑道:“这次肯定是真的。”

宁疯子问道:“你怎么能肯定?”

林远笑道:“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用我说吗?大门可以不放炸弹,因为你们迟早会打进来,放不放都一样;可是地道不一样,如果不放炸弹炸毁地道,你们顺藤摸瓜就找到我们了,我的部下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宁疯子想了想,觉得林远说的有道理,于是回头说道:“叫工兵营的人来,下去把炸弹拆掉!”

边上一个手下答应一声便走,刚刚转身林远便高声说道:“先别走!”

那个手下不由自主地站下,看看林远,又看看宁疯子,不知所措,宁疯子冲林远说道:“林远,你又想干什么?为什么叫住他?”

林远笑着问道:“现在几点了?”

宁疯子怒道:“你不告诉我为什么?却问现在几点,你什么意思?”

林远笑着说道:“我想看看我有多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想让管家给我准备些。”

宁疯子一听这话气得满脸血红,喝道:“林远,你是不是在拿老子寻开心!”

林远笑道:“开个玩笑嘛,你还急了,怎么那么不识逗呢?我问时间是想告诉你们,不用下去了,时间肯定已经来不及了,下面的炸弹是定时的,一会儿就会爆炸,我部下布设的定时炸弹,这么短的时间你们的人肯定拆不掉,所以谁下去谁死,你们就别忙活了。”

宁疯子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炸弹是定时的?”

林远笑道:“这个就更简单了,如果我们布设的是一个触发炸弹,你们说不定会发现然后拆除,而布设炸弹的最主要目的不是炸人,而是把地道炸塌,堵住地道,让外面的人不知道地道通向什么地方,你说不用定时炸弹能行吗?”

宁疯子听完眉头一皱,看看手表说道:“现在是晚上九点十五分,你说炸弹什么时候爆炸?”

林远想了想说道:“你们从大门进来走到这里用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算上搜索,审问乱起八糟的,我们的人应该会留下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刚才咱们进来的时候是几点?”

宁疯子说道:“九点!”

林远笑道:“所以,还有差不多五分钟,炸弹就要爆炸了!”

众人都面露惊慌,宁疯子不屑地笑道:“你们慌什么?林远又不是神仙,怎么能知道他的部下定下的时间!”

一个手下说道:“营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宁疯子眉头一皱说道:“众人听令,立刻撤出院子!”

林远笑道:“其实不用,就算爆炸也伤不到我们的。”

众人都是一阵惊诧,就在这时突然感到地面一颤,紧接着地下便传来一声闷响,众人吓得卧倒在地,林远鹤立鸡群一般站在众人之间,嘿嘿笑道:“不用怕,爆炸经过大地的阻碍,威力已经减弱了许多,伤不到我们的。”

宁疯子见到一无所获,便挥手对众人说道:“咱们走!”

一个手下问道:“那林远的党羽怎么办?”

宁疯子用手一指刘三等人,怒道:“就那些老头子老婆子也算林远的党羽,不理他们了!”宁疯子说着便带着林远回到袁世凯面前,把事情和袁世凯一说,袁世凯听说林远的亲卫队都溜走了,知道又没有斗过林远,于是便说道:“咱们走,回去!”

袁世凯亲自把林远押回天牢,这回也不给林远带枷锁了,因为人人都知道天牢守卫森严,林远肯定跑不了,袁世凯对马老黑说道:“好好看着林远,别再出乱子了!”

马老黑连连点头,袁世凯接着说道:“这个林远很不老实,把你们平时对付囚犯的本事都拿出来了,什么‘栓马桶’‘弹琵琶’,一样样给林远用,记住一点,留下口气就行。”

马老黑媚笑道:“大人,小人别的不行,收拾囚犯可是一个顶二个,您就放心吧!等到您审问林远的时候,我保证林远像狗一样听话!”

马老黑一边说着一边送袁世凯出去,林远看着马老黑心想:“马老黑又要整我,他是狱卒我是囚犯,他们人多势众可我只有一个人,用些什么法子好呢!”林远思来想去没有想到好办法,这时就见马老黑走了回来,站在牢门边上看着自己。

林远一阵紧张,心想:“不知道他会用什么阴招来折磨自己,‘栓马桶’和‘弹琵琶’都是什么意思啊?”

林远正在想着,突然见到马老黑冲自己挤出一个媚笑,然后说道:“林帅,您想吃什么吗?我这就给您弄去。”

林远心想:“这个马老黑刚才还信誓旦旦地向袁世凯保证要折磨我呢,怎么一会儿工夫就把我当成大爷了呢?不对,这一定又是他的新花样,我不可大意!”想到这里林远沉默不语,马老黑又媚笑道:“林帅,您别不说话啊,您想吃什么?我去给您买?林帅,林哥哥,林爷爷,林祖宗……”

林远见到自己的辈分越升越高,忍不住说道:“你别说了,我知道你在想法子羞辱我,我不会上你的当的!”

林远这话刚说完,突然见到马老黑“扑通”一声跪在牢门外面,说道:“林祖宗,我知道您在生小人的气,您是堂堂的林帅,和我这个屎壳郎一样的东西叫什么劲啊?祖宗,你就抬抬脚,放我滚粪球去吧……”

林远听见马老黑的话心中暗想:“别人求饶都说抬抬手,可他却求我抬抬脚,还把自己比作屎壳郎,他究竟有什么阴损毒辣的招数,值得他这么自轻自贱呢?”

1166 最幸福的监狱

林远想着马老黑前倨后恭的原因便没有说话,马老黑见到林远没有说话,一弯腰,“砰”的一声给林远磕了一个头,然后哀求道:“小的给林祖宗赔罪!”林远好奇地打量着他,马老黑见到林远还是不为所动,抬手就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说道:“林祖宗,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您就不要再生气了.”

林远心想:“磕头就罢了,反正他总给别人磕头,膝盖早就软了,怎么也不用自己打自己耳光吧?他想出了什么阴损毒辣的招数,还要自己抽自己耳光?莫非他是在真心向我道歉?不应该啊!我这才过去了几个小时,他对我的态度怎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呢?”

林远刚要说话,就见马老黑站起身来,一边伸手解开自己的裤腰带,一边把腰刀抽了出来,说道:“我知道林帅在怪我往您的饭菜里撒了尿,我这就把我撒尿的玩意切了,给林帅赔罪!”

林远一听这话瞬间心想:“都要切自己的老二了,看来他是真的要给我赔罪了!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竟然能用这么大的代价讨好我。”林远一摆手,说道:“好了,别切了!提上你的裤子,去给我弄些吃的。”

马老黑听见这话立马狗一样趴在牢门边上,裤子都没系好,问道:“林帅您想吃什么?”

林远一指外面漆黑的天,说道:“都这么晚了,还有什么吃的啊?”

马老黑急忙笑道:“不碍事的,我回家去,让我的婆娘给您做!”

林远本来想要上几个大菜好好折腾折腾他,可听见马老黑说回家让他的妻子做,心不由得软了,于是说道:“别麻烦了,下些面条,能填饱肚子就行。”

马老黑听完便如同得了主人命令的狗一般跑了出去,过了一阵子便从外面回来,捧着一个大食盒,说道:“我婆娘粗苯,不会做什么好菜,给您下了些鸡蛋面,您将就着吃,等明天吧,京城的馆子您随便挑!”

林远拿起盛面条的碗,犹豫了一下,马老黑说道:“您要是对面条不放心的话,我先吃一口!”说着拿起另一双筷子吃了一口,林远纳闷万分,接过面条吃完,马老黑把空碗接过去,伸手递进来一沓纸和一支笔,笑道:“这是京城有名的馆子的早餐菜单,您点几个吧?我明天给您送来。”

林远一边接过菜单一边问道:“你为什么突然就对我这么好?”

马老黑嘿嘿一笑,说道:“这个事林帅就别再提了……”

林远见到马老黑不想多说,于是也不多问,拿起笔在菜单上随手点了几个菜,还给马老黑,马老黑连声媚笑,说道:“您早早休息,有什么事情随时吩咐。”

林远百思不得其解,只好睡下,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听见牢房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林远一睁眼睛,只见马老黑正站在门口,没等说话,就听马老黑回头吆喝一声:“林帅醒了,进来伺候。”

林远顺着马老黑回头的方向一看,只见一队女子走了过来,各个都是二十来岁,虽然不是国色天香,可却有年轻女孩的风韵,林远看向马老黑惊讶地问道:“你是怎么把女人弄进牢房的?”

马老黑笑道:“女人算什么?只要有钱有势,什么我都能给您弄进来!”说完打开牢门,冲女人们说道:“还不进去服侍。”

少女们答了一声“是”,便走进牢房,林远这才看见:这些少女有的端着脸盆,有的捧着毛巾香皂,还有两个抬了一桶热水,最后两个甚至抬着一只带着虎皮坐垫的马桶,众少女把东西放在牢房里,一个少女甚至拿着手纸站在马桶边上。

林远越看越糊涂,对马老黑说道:“她们这是要做什么啊?”

马老黑急忙说道:“我们狱卒都是粗苯男人,怕服侍不好大人,这才找了这些小姑娘,她们原来都是服侍大官的,因为官老爷获罪,她们才流落出来,被我们找来了,她们可会服侍人了。”

马老黑说完用手指着众少女说道:“她们有的能给您净面,有的能给您梳头。”说到这里马老黑用手一指马桶边上拿着手纸的少女,说道:“大人您方便完了,她可以帮您……”林远一听只觉得全身都是鸡皮疙瘩,心中暗想:“那些清廷高官,连这种事情都要少女来做!”

林远的鸡皮疙瘩还没有下去,又听马老黑说道:“这些是姿色一般的,所以只能服侍您洗脸、如厕,还有些姿色好的,等晚上送来给您暖床,晚上您要是想起夜,不用自己起来,她们可以用嘴帮您接着……”

林远一听这话急忙摆手,说道:“停停停!别再说了,我一会儿还要吃早饭呢!”

马老黑笑道:“这有什么的?我认识的好几个官老爷都是这么干的,好了不说了,您洗漱吧,完了我让人把早餐给您送来。”说完便走了,林远客气地把少女们请出去,等到洗漱完毕,马老黑又让人上早餐,跟着早餐来的还有午餐的菜单。

林远点完午餐的菜单,心里更迷糊了,不知道马老黑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等林远在一片茫然中吃完午餐,马老黑又送来的两份菜单,林远问道:“这次的菜单为什么有两份?”

马老黑笑道:“一份是晚餐的,一份是下午茶的!”

林远心想:“下午茶是西洋人爱喝的,通常是喝茶吃蛋糕,马老黑从何处得知的?”于是林远问道:“你还知道下午茶?”

马老黑笑道:“和洋人打过交道,知道些,您快些画吧。”林远无奈地画了菜单,于是又享用了下午茶和晚餐,在晚上八点多的时候,马老黑甚至还送来了一份夜宵,和夜宵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羞答答的少女!

马老黑把少女推进牢门,在外面把牢门锁了,用手一指林远的床,说道:“去给捂热了!”说完便冲林远笑道:“这可是个处子,您别用太大劲儿,她受不了的。”

林远心中想道:“一天五顿饭,晚上还给送美女!这天牢难道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监狱吗?”这时就见到那个少女已经钻进了被子,娇羞地把外衣和裤子从被子里拿了出来,把被子抱在胸口,露着雪白的肩膀,低着头一语不发,任凭乌黑的长发挡着脸。

林远走到少女面前,刚想让少女抬起头来,却突然听见少女发出“咯咯咯”的怪声,林远急忙问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1167 营救计划

少女抬起头来,林远这才发现她竟然在发抖,那“咯咯咯”的声音就是上下牙相碰发出来的,林远好奇地问道:“你是不是很冷啊?”

少女摇摇头,林远看清她的长相,发现她虽然比不了沈晚晴、莞儿她们,可是也算耐看,林远接着问道:“你要是不冷的话,是不是害怕啊?”

少女咬着嘴唇点点头,林远“扑哧”一笑,说道:“有什么好怕的?”

少女脸上一红,说道:“我怕疼……”

林远嘿嘿笑了起来,说道:“好了,你睡觉吧,我在一边睡。”林远说完就吹灭了油灯,牢房里顿时一片漆黑,少女默默地躺下,问道:“您不冷吗?”

林远笑道:“没事,我习惯了,你叫什么名字啊?从哪里来啊?”

少女说道:“我娘叫我小叶,家里没钱,娘就把我卖了,我是被官差大人买来的。”

林远心想:“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买你吗?”

少女说道:“他们说让我服侍一个人,我就来了。”

林远心中暗想:“看来她也不知道马老黑为什么突然对我那么好,我还是别问了!”于是林远不再说话,转身睡觉,等到天亮的时候,马老黑把小叶带走,又是昨天那些女子服侍林远洗漱,上午九点多,马老黑突然进来对林远说道:“大人,外面有人要见你。”

林远心想:“像我这种等级的要犯,皇帝怎么可能让人探视,真是奇怪!不知道来探视我的会是什么人。”林远一边想着一边跟着马老黑来到审讯室,进门就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张华!

林远见到张华和袁世凯待在一起,还有说有笑,心想:“他们没有抓张华,那我就放心了。”林远想到这里问道:“是谁要探视我啊?”

马老黑一指张华,说道:“是张大人!”

林远心想:“张大人?张华什么时候混成当官的了!”正在想着就见张华扑到自己跟前,抬起手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林远都被打蒙了,心想:“老张啊!你打我做什么啊?”

这时林远只见张华指着自己的鼻子怒吼道:“林远,你拿着大清的俸禄,不想着忠君报国,却想着弑君妄上,图谋造反,你和畜生有什么两样?”

林远心念一转,想道:“老张这是通过打我骂我拉近他和清廷的关系!干得很好啊!”林远没有说话,任凭张华辱骂,张华骂了一阵才说道:“让我和他单独待一会儿吧。”

袁世凯点点头,带着马老黑等人出去,把屋子的门关上,林远这才小声说道:“老张,你干得太好了……”

没等林远说完张华便说道:“你先别说话,情况紧急,先听我说。”

林远急忙认真地点点头,张华接着说道:“我现在走得和光绪帝非常近,通过我在北京的经营,我成功地让光绪帝和慈禧太后认为:我是你的长辈,我很受你的尊敬,所以他们让我来劝你,交出对东北的控制权!”

林远问道:“怎么个交法?”

张华说道:“你别打岔,听我说!具体做法是这样:你交出一份东北部队旅以上人员名单,他们会让这些人到京城来,授予其他官职,他们派出军官,担任这些空出来的职位;海军舰队立刻从旅顺驶往天津,交给袁世凯指挥!”

“地方行政方面,市县一级的一把手全部由清廷派官员出任,包括各种工矿企业,也由清廷的官商全盘接手,清廷只用了一天就成立了一个工作组,组长就是盛宣怀,帮助咱们建立银行的那个人。”

张华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林远见到张华停下来这才问道:“清廷这不是白日做梦吗?这样我们在东北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东西就都毁了,就算我答应我的部下也不会答应。”

张华说道:“清廷之所以敢抓你,是因为他们以为:东北的部队大部分还是效忠清廷的,所以只要除掉了你,他们就会归顺清廷,他们这才抓你,再给你提出条件,慈禧太后说了,如果你答应,你还可以回去继续做你的东北三省总督!”

林远冷笑道:“搞笑!我要是答应了,我这总督的位子就被架空了!”

张华说道:“如果你不答应,他们就会给你安排罪名杀了你!他们认为,只要你一死,东北的部队就没有人领导了!”

林远说道:“可是他们不知道,咱们北京舰是一个整体,他们抓我其他人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张华说道:“没错,就算你死了也没关系,我们还有韩政委可以统帅全局!”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你们打算放弃我一样!”

张华笑道:“你就别开玩笑了,于公于私我们都要全力营救你!”

林远问道:“那你们有什么营救计划?”

张华说到这里便收起了笑容,郑重地说道:“最先判断你出事的人是晚晴,她给你发消息,发现你无法联系上,而你又进了皇宫,所以她便来找到我,做出了你被清廷抓住的判断,那个时候我还不相信,想要再等一等,可是很快皇帝就找我进宫,然后对我说了抓住你的事情!”

“光绪帝和我一说这件事情,我就立马表态:在人力财力物力上完全支持清廷,光绪帝这才让我来找你说这些事情,他们是想用咱们的私交打动你。”

“我得知你被清廷抓住之后立刻通知了北京舰,韩政委立刻组织了营救委员会,亲自担任委员长,现在北京舰航母战斗群已经离开旅顺,向天津港进发!驻守东北的部队已经全部进入一级战争准备状态!”

“驻守奉天的第三摩托化步兵师已经开始向山海关移动!驻守库伦、恰克图的第七机械化步兵师已经向张家口逼近!这两支部队很快会在东部和北部对北京城完成了战略合围!”

“陈飞也从甘肃天水以秘密渠道返回东北,他将带领第六山地师,也就是第六特种作战师,作为营救你的先锋部队,攻入北京!北京城内,由我牵头组织了前敌营救行动队,我们潜伏的特工全部行动起来,全力保证你的安全!”

林远点点头问道:“那晚晴呢?她做什么?”

张华听见这话长叹了一声,说道:“她什么都不做!”

林远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张华语气沉重地说道:“她太关心你了,以至于她的大脑已经无法做出理智的选择,你知道吗?她在确信你被抓进天牢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去武器库拿一挺机枪,领一辆汽车,想一个人冲进天牢把你救出来,至于情报准确程度、掩护方式、撤退路线、突发情况预案,她完全不考虑!”

1168 莞儿的背叛

林远听完狠狠在桌上砸了一拳,怒道:“这怎么能行,会出大事的!”

张华说道:“所以我们找地方让她休息了!”

林远这才点点头,张华看着林远笑道:“这两天在牢房里的日子很舒服吧?”

林远心想:“听他这话的意思,马老黑态度的转变和他有关系?”林远急忙说道:“那个叫马老黑的牢头这两天简直把我当成了祖宗,每天有酒有肉有夜宵,还学洋人的样子给我弄下午茶,晚上还给我送女人让我睡,他到底是怎么了?”

张华嘿嘿一笑,说道:“还有女人可睡?你可别做对不起晚晴的事情啊,晚晴都要急疯了,与其说是我们让她在屋子里休息,不如说是我们把她关在了屋子里!她每天都砸门要出来救你,晚上也不睡觉,我就让陈欣给她打了些镇静剂,可是她睡觉也不老实,一边睡觉一边哭,你见过有人一边睡觉一边哭吗?我活了快五十年,今天算是见着了!”

林远眉头一皱,说道:“晚晴都这个样子了,你还笑!”

张华说道:“我笑得不是这个,我笑得是你,我们都是男人,美人在床,我知道把持起来的难度很大!”

林远笑着摇摇头,说道:“别说这些了,赶紧告诉我,马老黑那里你是不是使钱了?”

张华笑道:“不光是给钱那么简单,这个马老黑和他手下那帮兄弟都是烂赌鬼,都说十赌九输,所以好赌的人没有不穷的,穷了还想赌,没钱就得借,所以他就找我们的人借钱,他穷光蛋一个,没有抵押谁借他钱啊!所以他就把老婆孩子爹娘祖宅,甚至还有他下面那玩意都押上了!”

“我们借他钱其实就是想在监狱系统安‘眼睛’,有事情的时候就用这笔债去敲打他,让他帮我们办事,那天光绪帝对我说你被抓之后,我就叫人去找他了,让他对你好一些,要不就要收债了!”

林远听完笑了一阵,然后问道:“你既然在清廷内部,那我有好多疑问想问你,首先就是康有为的这个变法,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要我回来变法吗?怎么我一到北京就抓我呢?”

张华说道:“变法根本就是个骗局!目的就是让你没有防备,清廷为了抓你,不惜借助天下百姓制造假象!”

林远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那清廷访问团给光绪帝的报告也是假的了?”

张华说道:“那个报告是真的,不过却有两份,一份就是你看到的,要你回来变法革新的,这一份是公开的,还有一份是专门给光绪帝和慈禧的,说你的权势太大,如若不除,必将危及大清江山社稷!”

张华接着说道:“开始的时候他们还没有下定决心除掉你,可是等你在陕西,发给农民土地的时候,清廷便下定决心了!他们觉得,你不仅在东北和蒙古进行改革,就连内地都不放过,这是在收买民心,迟早有一天你会打进京城,效仿王莽、赵匡胤篡位夺权!”

林远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这件事情还是成了导火索!”

张华点点头,说道:“我要走了,我回去会和清廷说,你已经原则上同意他们的要求了,只不过要考虑一些细节!你没有别的事情了吧?”

林远说道:“我和晚晴在甘肃的时候就猜到清廷要对我下手,本来我不打算回北京的,可是有三个关键原因让我返回了北京:第一个就是变法,你已经和我说了;第二个就是袁世凯,我们监听了袁世凯的谈话,没有任何问题,是不是袁世凯回京之后皇帝才和他说的?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张华说道:“应该不是,袁世凯刚才和我说了,光绪帝的密信是在他在甘肃的时候给他的,里面还提到了衣带诏的典故!”

林远一听顿时眼睛放亮,说道:“衣带诏?那我们当时听到的是真的,可是后来袁世凯又为何说了那些话?难道他认出了我的窃听器?故意说那些话给我听吗?”

张华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说说第三个原因吧?”

林远说道:“第三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莞儿的情报!”

张华不等林远说完便叹了口气,说道:“不用再说了,晚晴和我说过这些事情,我得出的结论是……”说到这里张华犹豫了片刻,说道:“算了,不说了,你肯定不喜欢听,我要走了。”

张华说完起身便走,林远急忙在后面说道:“你想说莞儿背叛了我!”

张华重重地叹了口气,没有说话,林远知道他是默认了,于是说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张华重新坐下,说道:“你喜欢晚晴,莞儿喜欢你,你只把莞儿当成小妹妹,这难道不够让一个女人背叛吗?”

林远沉默半晌,说道:“慈禧老奸巨猾,也许她真的让所有人都骗过了莞儿!”

张华说道:“那不可能,而且除此之外,我还掌握了一个情况,是莞儿背叛的重要证据。”

林远抬起头,紧紧地盯着张华,张华黯然说道:“莞儿原来是三天回来一次,而事发之前,接连好多天都没有回来!”

林远算了一下日子,莞儿自从给自己发出那份情报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清宫!不过林远心念一转,说道:“不对!如果说莞儿背叛了我,那晚晴和你早就被抓了!”

张华说道:“莞儿只和晚晴单线联系。”

林远说道:“可是你刚刚还说莞儿三天回来一次,她回来难道不见你吗?”

张华说道:“她有通讯器,放在家里,她回来只是把情报传给我的通讯器,根本不见我的面,不光是他,整个北京城也只有咱们自己人知道我的身份!”

林远叹了口气,说道:“我亏欠莞儿的太多了,她背叛我我也不怪她!”

张华没有说话,默默地起身离去,马老黑带着人走了进来,对林远说道:“回去吧。”

林远面无表情地跟着马老黑回到牢房,心里面好像搅成了一团乱麻,一会儿是晚晴的难过,一会儿是莞儿的背叛,一会儿又是即将到来的内战,一天都没有什么好心情,很快到了晚上,马老黑又把小叶姑娘送了过来。

林远没有说话,默默地走到边上,把床让给小叶姑娘,马老黑笑道:“林帅,今天好好休息,明天袁大人要亲自审问你!”

林远问道:“他要审问我什么啊?”

马老黑说道:“那我们可不知道,不过您放心,兄弟们不会下狠手打您的,我们就是做做样子。”

林远点点头,心想:“明天说不定能把袁世凯的秘密套出来,从现在的情况看,他好像知道窃听器的事情。”

1169 谋反大罪

夜已经深了,牢房里一片寂静,只有淡淡的月光从窗口透进来,林远看着窗外的月光心乱如麻,这时就听见床上的小叶姑娘说道:“您在想什么啊?”

林远随口说道:“没什么,别说话了,快点睡觉吧。”

小叶姑娘“噢”了一声,钻进被子转过身去,过了一会儿又把头从被子里钻出来,转头看着林远,小心地问道:“您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林远一笑,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小叶说道:“平时您睡得都很香,可是今天您却睡不着了,不是心情不好还能是什么?”

林远笑了笑没有说话,小叶说道:“您是在担心明天的审问吗?

林远轻轻摇头,小叶又问道:“您到底犯了什么罪啊?”

林远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不知道我犯了什么罪吗?”

小叶摇摇头,林远又问道:“那你也不知道我是谁了?”小叶接着摇头,林远笑着问道:“马老黑送你进来的时候没有说吗?”

小叶说道:“他只说让我听您的话,别的就什么都没说,我也不敢问。”林远又没有说话,小叶接着说道:“您说,我会死吗?”

林远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说道:“要死也是我死,你怎么可能死?”

小叶说道:“我也被关进了天牢,应该也算是囚犯了吧?”

林远无奈地笑了起来,说道:“好了好了,别瞎想了,我向你保证,你不会有事情的,赶紧睡觉!”小叶这才“噢”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说话,林远看着她不由得想起了莞儿,一时间思绪万千。

林远迷迷糊糊睡下,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就听见外面一阵脚步声响,只见马老黑带着几个狱卒走了进来,林远揉揉眼睛坐起身子,马老黑一见林远睡在地下而小叶睡在床上,一刀鞘打在小叶身上,吓得小叶哇哇直哭,林远急忙说道:“好了,别欺负她了,这件事情不怪她,你快点把她带走吧。你昨天不是说袁世凯要提审我吗?现在就去吗?”

马老黑说道:“大人,我看袁大人来势汹汹,您千万别呛着他!顺着他些,否则他要是让我们动手行刑,我们很难办的。”

林远点点头说道:“我不会为难你们的。”

马老黑躬身称谢,从手下手中拿过枷锁和镣铐,往林远身前一摆,说道:“得罪您了。”林远伸出手,让马老黑把自己锁上,然后才跟着他来到审讯的地方,进了屋子,只见墙上挂着鞭子夹子等刑具,屋子当中摆着一张桌子,袁世凯冷笑着坐在桌子后面。

林远看着袁世凯轻轻一笑,说道:“袁大人,今天打算给我罗织什么罪名啊?”

袁世凯用手一指自己面前的椅子,马老黑带着手下把林远按在椅子上坐好,然后袁世凯才冷笑道:“你有意谋反,我今天便来问你谋反的大罪!”

林远问道:“你说我谋反,可有证据?”

袁世凯从手下手中拿过一沓写满字的纸,放在桌上,推到林远面前,说道:“这是你在担任东北三省总督期间任命的所有地方官员,他们都是你的亲信和党羽,你竟然在东北安排的都是自己的人,分明是要把东北弄成你自己的地盘!这不是谋反是什么?”

林远点点头,说道:“就只有这一个证据吗?”

袁世凯冷笑道:“当然不是!”袁世凯说完又拿出一沓照片,摆在林远面前,说道:“这些照片都是在东北拍的,我大清世祖顺治皇帝入关以来便已规定庶民发式,服饰,可你的东北,好多人不留辫子,也不穿大清服饰,这些照片都是铁证,你不是想要造反是什么?”

林远没有说话,袁世凯接着说道:“这些照片里还有东北的军队情况,你的军队编制那么大,武器又那么先进,也不上报朝廷,私自豢养军队,不是要谋反是什么?”

林远冷笑道:“我的军队在和日本人俄国人打仗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这些话?”

袁世凯说道:“尧舜也有犯错的时候,当今圣上之前没有看清你的野心,所以一直没有在意,直到最近才看出了你的不臣之心!”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别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不就是想卸磨杀驴吗?还有我谋反的证据吗?”

袁世凯拿出一本小册子说道:“我大清众学子都学孔孟之道,读的是四书五经,可是你在东北的学校里教的是什么?”袁世凯说完把手中的小册子狠狠摔在林远面前的桌子上,指着它说道:“这个上面决口不提忠君之事,甚至连大清国有皇帝都没有提及,你说说你想要做什么?林远,你还不承认自己要谋反吗?”

林远笑了笑说道:“我做的这些事情都是让国家富强,百姓安乐的正道。”

袁世凯把桌子一拍,怒道:“少给我说这些,我只问你,你承不承认自己谋反?如果不承认我可要动大刑了!”

林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向我这样的要犯,难道就不给我准备一个公审吗?”

袁世凯冷笑道:“林远你不要着急,公审大会肯定有,不过我得先把你弄得服服帖帖的,免得到公审的时候你不老实!”说完目光一凛,冲两边的马老黑和狱卒说道:“先给林远尝尝鞭子的滋味!”

林远双手一摊,说道:“袁大人,我看你审问我是假,打我泄愤是真吧?”

一句话直戳在袁世凯的心窝上,林远没有猜错,其实袁世凯没有必要现在就来审问林远,可是他料想林远不会轻易承认谋反的罪名,便想着来审问林远,如果林远不承认,他就狠狠收拾林远一顿!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林远竟然一句话就把事情点破了!

袁世凯强辩道:“胡说,我是朝廷命官,岂能干那些发泄私愤的事情,林远,你别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到底招还是不招?”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你也不用忙活了,我全都招!”

袁世凯顿时觉得一阵失望,林远笑了笑说道:“袁大人,我很坦诚吧?现在我也想问你一些事情,希望您也能坦诚地告诉我,好不好?”

袁世凯问道:“你想知道什么事情?”

林远说道:“在甘肃的时候你是不是就已经知道了皇帝要对我下手的事情?你从甘肃回到北京,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袁世凯说道:“没错!”

林远问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在甘肃的时候,这件事情你一点都没有透露出来,哪怕是对最亲密的人?”

1170 落入敌手的窃听器

袁世凯朗声笑道:“这又怎么了?这么机密的事情我怎么能随随便便说起?”

林远说道:“可是你对袁玉林也说出了衣带诏的事情!”

袁世凯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对袁玉林说出了衣带诏的事情!”

林远心想:“我是通过窃听器知道这件事情,袁世凯这样问,如果我回答的话就要把窃听器的事情告诉他!”林远心中想着便没有说话,这时只听袁世凯笑道:“林远,你不说我也知道!”

林远心中一动,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袁世凯说道:“什么意思你还不清楚吗?你那天是故意让沈晚晴把菜弄到我身上的,然后又让沈晚晴给我们换衣服,她趁着给我换衣服的时候,把能听到别人说话的东西放在了我身上!”

林远心中暗想:“袁世凯竟然知道了窃听器的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呢?我先不要承认,先诈他一番。”于是林远说道:“你在说什么呢?什么是‘能听到别人说话的东西’?世界上有这种东西吗?”

袁世凯笑道:“你还不用和我买傻,林远,你看看这是什么?”袁世凯说着便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把盒子打开,里面赫然便是沈晚晴那天放在袁世凯腰带上的窃听器,林远看见那枚窃听器,好像被五雷轰顶了一般,心中想道:“看来袁世凯是真的知道了窃听器的事情!”

林远心想:“这个时候我也不用再装傻了,索性承认这个东西是我用的,看看他能不能顺势说出些什么来?”于是林远坦然说道:“好吧,既然这个东西已经落在了你们的手中,那我也就不否认了,没错,它就是我用的!通过它,的确能够听见别人的说话声!”

袁世凯笑了笑,说道:“既然你说了实话,我也就不隐瞒了,我那天在马车上的确和袁玉林提到了衣带诏的事情,我想要告诉他:等我走了之后,多多请你吃饭,聊天,玩乐,分散你的精力,可是我想到马车上不方便这些事情,于是便没有多说!”

“等我们进了澡堂子,脱了衣服,我就发现了这个东西,不过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个东西的用途,后来我请了一位高人,那为高人看了一眼便把这个东西认了出来,说这是微型无线电,我就知道你在听我的谈话,便在以后的几天里说假话迷惑你,想要把你引诱回京城,没想到你还真的上当了!”

林远急忙问道:“你说请了一位高人?那位高人是谁?”

袁世凯笑道:“那位高人帮了我很多忙,是谁我就不告诉你了!”

林远心中想道:“这个人能是谁呢?”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就听袁世凯说道:“我还可以告诉你一点:那个抓住你的柳儿姑娘也是他介绍给我的,我便把她介绍给了圣上!”

林远想起光绪帝说过要加封柳伊为贵妃,不由得问道:“你把她介绍给皇上做什么?做妃子吗?”

袁世凯爽朗地笑道:“那个柳儿姑娘虽然好看,可是皇帝选妃子哪有那么简单,每一个妃子都是无数次权贵斗争与妥协的结果,那个柳儿姑娘无依无靠,怎么可能成为妃子,告诉你吧,圣上为了抓你安排了两套计划!”

林远惊讶地问道:“两套计划?可是我就见到了一套啊!”

袁世凯得意地笑道:“这两套计划,一套是平台中的大网,你已经知道了;另一套就是那些给你上菜的宫女,她们都是有功夫在身的人,如果那张大网和侍卫都抓不住你,或者你趁机对光绪帝和慈禧太后不利,她们就会动手!而那个柳儿姑娘,就是这群人中的佼佼者!”

林远听完这番话顿时想道:“能把柳伊推荐给袁世凯认识,这个人说不定就是日本在华中和华南地区间谍机构的人!”于是林远问道:“袁大人,那位高人怎么认出了我的东西?他该不会是日本人吧?”

袁世凯嘿嘿一笑,说道:“林大人,让您说中了,他的确是我的日本朋友!”

林远心中暗骂:“勾结日本人,真不是好东西!”林远一边想着一边问道:“他是怎么知道我的东西的用途的?”

袁世凯笑道:“他还真和我说了,我觉得很有意思,就记住了!他首先说的就是:林远用这个东西不是第一次了。”

林远心中一动,想道:“没错啊,窃听器我们真的不是第一次用了,早在去日本谈判的时候,晚晴就把窃听器安在了日本人的房间,后来也没有收回来,当时以为日本人不可能认识它,所以就没有在意这件事情,后来在对付头山满等在中国的日本间谍机构的时候也用过窃听器,可是以他们的技术水平,他们能知道这种东西的用途吗?”

林远一边想着一边听袁世凯说道:“那个高人说,林远以为我们不知道这个东西的用途,于是便肆无忌惮地使用,可是林远忘记了,我们国家也是有很多科学家的,这么长时间,我们也能把这种东西研究得透彻了!”

“这种东西有一个振动片,振动片是声音和电流的转化工具,这种东西和电话上用的东西很相似,所以我们断定,这个东西一定可以把声音转化成电流,后来我们又经过试验,发现这个东西可以辐射出电磁波,所以我们便断定,这个东西应该具有把声音转换成电流,然后再发射出去的能力,如果别人接收到这个电流,他就可以还原到我们说的话!我们虽然造不出这种东西来,不过认出来还有很把握的。”

林远听着袁世凯的话,不禁目瞪口呆,袁世凯接着说道:“怎么样?我讲得还可以吧?不知道你听明白了吗?”

林远默默地点点头,袁世凯笑着拿出一沓纸,说道:“谋反叛逆的罪名我们已经帮你写好了,你赶紧按个手印吧!”

边上有人拿过印泥,林远在里面蘸了一下,按在纸上,袁世凯心满意足地笑道:“林远,昨天张华来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林远一愣,问道:“什么事情?”

袁世凯眉头一皱问道:“你竟然忘了?你们昨天在屋子里面说什么了?”

林远急忙说道:“没忘没忘,我还记得!”

袁世凯扬起手中的罪状,笑道:“如果你不答应,圣上可要开刀问‘剐’了!”

林远听见这话心中暗笑:“你们要剐我?我的两个精锐师已经准备合围北京了,到时候还不知道谁剐谁呢!”

1171 说不出的委屈

袁世凯问道:“怎么样?你到底答不答应?”

林远心想:“清廷抓我这件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所以我在东北的部队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所以我要尽量争取时间,还有,如果我不答应,他们可能现在就会杀死我!”于是林远笑道:“昨天张华叔父的话还是很有用的,我答应就是了!”

袁世凯说道:“那好,我会转告圣上的。”

林远说道:“不知道圣上想不想见我?”

袁世凯说道:“圣上当然要见你,按照圣上的意思,以后还要公审你呢,如果你答应了我们的要求,对你的刑罚就不会很重,如果你不答应,真的要剐了你了!”

林远笑道:“好死不如赖活着,谁愿意死呢?我肯定会答应!”

袁世凯点点头,说道:“好了,公事审问到此为止!”

林远一愣,问道:“公事审问到此为止?还有私事审问吗?”

袁世凯冷冷一笑,说道:“当然!”说完转头看向马老黑,问道:“这两天给林远安排了什么刑罚啊?”

马老黑面上一窘,急忙说道:“安排了不少。”

袁世凯眉头一皱,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林远一番,对马老黑说道:“你真的安排了刑罚吗?我看林远这面色怎么还红润了呢?比我上次见他的时候气色还好!”

林远在一边暗笑:“我一天五顿饭,好吃好喝!气色能不好吗?”可是马老黑却是一脸哭相,他知道自己百般讨好林远的事情要是被袁世凯知道他就完蛋了,急忙说道:“大人有所不知,脸色并不能看出什么来,我见过不少犯人,因为担惊受怕,脸色反而红润。”

袁世凯看看林远微微带笑的样子,说道:“你看他这个样子像害怕吗?”

马老黑支吾着说道:“可能他是装的……”

袁世凯从马老黑神色上看出些端倪,立马说道:“给我详细说说,你到底给林远安排了什么刑罚?”

马老黑心中暗想:“袁大人和赌场的人都不能得罪啊!现在只能先把袁世凯糊弄过去了!”于是马老黑说道:“我把附近几个牢房的马桶都送到了林远的牢房里,臭气熏天!”马老黑说完心想:“我这样一说,袁大人肯定也就信了,不会去牢房查看的!”

马老黑却没有想到,袁世凯竟然站起身来说道:“走,我们去林远的牢房看看!”

马老黑急忙说道:“使不得!使不得!那牢房恶心得紧,大人乃是千金之体,如何能去!”

袁世凯冷笑一声,说道:“我就是要去瞧瞧是不是你在骗我,如果你敢骗我,我就把你塞到马桶里去!”

袁世凯说罢起身便走,马老黑还想阻拦,袁世凯的侍卫伸手就把马老黑推开,袁世凯便去往林远的牢房,马老黑没有办法,只能在后面跟着,心中却在苦苦思索着给自己开脱的法子。

袁世凯很快就到了林远的牢房,在外面一看,里面不仅没有马桶,被子还换成了新的,眉头一皱,说道:“把牢门打开!”

一个狱卒走上前去开了牢门,袁世凯冷着面孔进到牢房里四处查看,马老黑见到事情败露,吓得心“砰砰砰”直跳,苦苦思索着解决的法子,袁世凯回身对马老黑呵斥道:“你说的马桶呢?”

马老黑急中生智,说道:“被我的手下拿出去了,您也知道,马桶毕竟要用嘛,过一阵子就拿回来了。”

袁世凯皱着眉头点点头,马老黑的心稍稍放下。袁世凯随意看了一眼边上的床铺,突然发现:上面竟然有一根长长的头发!

袁世凯立即想道:“林远是短头发,不像我们一样留辫子,那这根长头发是从哪里来的?”袁世凯一边想着一边蹲下身,凑到头发前面,后面的马老黑见到袁世凯突然蹲在床边,以为袁世凯发现了什么,顿时吓得魂不附体,暗想:“要是我给林远找女人的事情被袁世凯知道了,袁世凯肯定饶不了我!”

马老黑想到这里急忙迈步上前,小声问道:“大人,您看什么呢?这牢房不是您留的地方,还是快点回去吧。”

马老黑这话刚刚说完,就见袁世凯眉头一紧,怒道:“你是不是给林远找女人了!”

马老黑一听这话吓得差点尿在裤子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说道:“奴才不敢!”

袁世凯用手拿起长头发问道:“这是什么?”

马老黑急忙说道:“可能是兄弟们的头发。”

袁世凯听完这话飞起一脚,把马老黑踢倒在地,骂道:“你们兄弟难道是女人?”

马老黑急忙说道:“大人这话是怎么讲啊?”

袁世凯一把抄起床上的被子,扔向马老黑,怒道:“你闻闻,这上面是什么味?”

马老黑把被子放在鼻子下面,只觉得一阵少女的幽香钻进鼻孔,顿时肠子都悔青了,原来他为了讨好林远,特地找了一个身体带着香味的少女,便是小叶,又让她擦了香粉,这才被子染得都是香味,被袁世凯瞬间揭穿!

马老黑急忙磕头道:“袁大人饶命啊!”

袁世凯指着马老黑的鼻子骂道:“好一个狗奴才,我让你好好收拾林远,你却给他找女人!我往床边一蹲,闻到一股香味就觉得不对劲!你还和我说头发是你兄弟们的!你的兄弟们也像女人一样擦香粉不成!”

林远在一边看着马老黑体如筛糠,心中暗想:“这个马老黑对我还不错,现在我得帮他一把。”于是林远笑道:“袁大人,你别生气啊,马老黑对我好是一定的啊!”

袁世凯怒道:“胡说!他是我的人,怎么可能对你好?”

林远笑道:“您想啊,我早晚要见到圣上和老佛爷,如果他们给我罪受,到时候我把我在牢房里受的罪一说,圣上会怎么想?我虽然被圣上当成逆贼,可我毕竟有不少功劳,不能让狱卒那样欺负吧?圣上一生气,肯定要处置这些狱卒,你说这些狱卒还敢让我受委屈吗?”

袁世凯想了想,冲马老黑说道:“你是不是怕林远在圣上面前告状?所以才不敢委屈他?”

马老黑一听这话立刻就坡下驴,说道:“不错,正是这个道理!”

袁世凯说道:“那你起来吧。”马老黑感激地看了林远一眼,从地上爬了起来,垂首站在袁世凯身边,却见袁世凯突然回头笑道:“你真是个笨蛋!”

马老黑不明白为何袁世凯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惊讶地看着他,这时就听袁世凯笑道:“你害怕林远告状,给他找些说不出的委屈不就行了!”

马老黑问道:“说不出的委屈?这是什么意思?”

袁世凯眼珠一转,说道:“这个委屈保证把林远给气死!”

1172 歹毒伎俩

马老黑媚笑道:“奴才驽钝,请大人明示!”

袁世凯一挥手,说道:“你附耳过来,我悄悄地告诉你,别让林远听见!”

马老黑于是便走到袁世凯身边,袁世凯看看林远,把马老黑往里面一拉,然后开始小声嘀咕起来,林远在一边心想:“这两个人到底在琢磨什么事情呢?还说要给我说不出的委屈?什么委屈算是说不出的呢?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不用多想了,不管他们出什么招数,我见招拆招应对便是!”

林远想到这里便盯着两个人,这时就见马老黑连连点头,然后转身朝门外走去,走到自己跟前歉意地看了自己一眼,然后便走出门去,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袁世凯则走到林远面前,嘿嘿坏笑道:“林远,问你一件事情啊?”

林远猜不出袁世凯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于是说道:“你想问什么?随便问吧。”

袁世凯笑道:“那个姓沈的记者,是不是你的人?”

林远笑道:“人家是报社的,报社又不归我管,她怎么能是我的人。”

袁世凯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远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袁世凯眉毛一挑,露出一个坏笑,别有深意地说道:“她是不是你的人?你是个男人,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林远这才明白:原来袁世凯说的是男女之事!林远心想:“晚晴很害羞呢,一直不让我碰她,不过在今天这个场合,我可不能这样说!”于是林远嘿嘿一笑,说道:“原来你说的是那方面的事情啊,不瞒您说,早就是了!”

袁世凯的眼中不由得露出些失望的神色,林远心想:“看我好好气气你!”于是长叹一声,说道:“我和你说实话吧,我现在对她都有些腻了,你知道那种事情,多了也就是那么回事!可是没办法啊,她总缠着我要,我也不好不给。其实我早就想换一个了,可是你也知道,她的本事大,我想换也换不了,你要是有本事就把她给弄去,我还得谢谢你呢!”

袁世凯听见林远的话心中暗想:“好一个林远,这分明就是在气我,我要是能把她弄过来我早就弄了!”袁世凯稳稳心神,接着问道:“那她的第一次是你的吗?她是个记者,总在外面跑,说不定会用身子换些新闻!”说完便坏笑了起来。

林远心想:“这个问题我还真的没有问过她,我从别人那里打听过,她以前好像没有过男朋友,是不是我也不清楚,不过这个场合下,这话还是不能那样说。”于是林远嘿嘿一笑,说道:“当然是给我的了!我拿走她的第一次的时候,她的血把床单染红了一大片……”

林远这样说还是在故意气袁世凯,果然袁世凯听完便涨红了脸,林远正在高兴,突然听见袁世凯问道:“那你就只有她一个吗?”

林远笑道:“当然不是了,我背着她弄了好多个呢,袁兄为我保密哦,不要被她知道。”

袁世凯嘿嘿一笑,说道:“那你和男人来过吗?”

林远眉头一皱,问道:“和男人?什么意思?”

袁世凯笑道:“看你的样子你就没和男人来过吧?今天我就让你尝尝新鲜!”

林远一听顿时明白了袁世凯的毒计,心想:“袁世凯竟然要找一个男人和我……这个伎俩可够歹毒的,这种事情的确是不好说出口啊,果然是说不出的委屈!不过我现在绝不能露出慌张的神色,否则就让他看笑话了!”

袁世凯看到林远没有说话,以为林远怕了,得意地笑了起来,冲手下一摆手,说道:“去,把林远的衣服脱了!”

这时两个手下走到林远近前,林远摆手笑道:“不就是脱衣服吗?我自己来就好!”

林远伸手把上衣脱掉,露出了一身古铜色的肌肤和棱角分明的肌肉,然后挑衅似的看了看袁世凯那肥嘟嘟的大肚子,笑道:“看看我,再看看你。”

袁世凯看见林远成块的腹肌,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满是肥肉的肚子,狠狠地瞪了林远一样,林远笑着把手放在腰带上,说道:“我要脱裤子了,肯定比你的大!”

袁世凯一听这话顿时怒道:“好了,裤子不用脱了,留给那个男人给你脱吧!”

林远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袁世凯怒道:“马老黑已经去找人了,看你一会儿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林远冷笑一声,袁世凯笑道:“林远,那个家伙可是个大盗,最喜欢男人,尤其是林帅您这样英俊潇洒,身材健硕的男人!他的身手好着呢,你肯定不是对手!”

林远没有答话,心中却在暗自盘算:“一会儿该如何是好呢?”正在想着,便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响,林远回头一看,只见马老黑领着手下押着一个大汉向自己走来,很快走到近前,没等林远看清那个大汉的长相,马老黑便把大汉推进了牢房。

袁世凯在一边对马老黑说道:“我让你找的大补药,给他吃了吗?”

马老黑说道:“吃了!那个补药力道猛地很!他现在最想干的事情就是发泄了!”

袁世凯心满意足地点点头,一指林远,说道:“把林远推进去!咱们在外面好好地看!”一句话说得袁世凯的侍从都笑了起来。

几个随从便把林远也推了进去,林远心中一阵紧张,想道:“这个大汉看样子身手不错,不知道一会儿打起来我是不是对手?”就在这时,那个大汉慢慢转过头来,林远一见到他的长相立马就愣住了,惊讶地说道:“怎么是你?”

那个大汉一见林远顿时双膝跪地,“当当当”磕了三个响头,把外面的袁世凯众人都给弄愣了,袁世凯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家伙怎么给林远磕头?”

林远走上前去伸手相搀,说道:“我在上海道台衙门见过你,你不是那个大盗吗?你叫什么来着……”

大汉说道:“没想到林帅还能记得我,我叫苏子光啊!”

林远连忙说道:“对对对,我想起来了,你叫苏子光,你和那个朋友怎么样了?”

苏子光笑道:“他也来京城了,林帅说得不错,我的确没有判死罪,而是判了流放两千里,云弟要和我一起走。”

林远笑着点点头说道:“那就好。”

苏子光见到林远赤着上身,急忙把自己的囚服脱下,塞给林远说道:“囚房阴冷,别着凉。”

林远一边把衣服推回去一边把被子拿起来裹在身上,问道:“他们不是给你吃了补药吗?”

苏子光呵呵一笑,说道:“吃上了药就管不住自己了?那些药哪有那么邪乎!林帅,您怎么到了牢房里了?”

1173 向清军投降

林远一听这话心想:“要想回答这个问题,就要把我和清廷的事情说上一遍,没有个三天三夜恐怕讲不完。”苏子光见到林远没有说话便说道:“林帅既然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反正我知道林帅做的事情都是好事,他们关着你是他们有眼无珠!”

两人坐在床上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唠家常,外面马老黑对袁世凯说道:“大人,这可难办了,苏子光不动林远,牛不喝水还能强按头吗?我看只能再做别的打算了。”

袁世凯狠狠瞪着林远,正在想别的法子收拾林远呢,却见到外面一个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说道:“袁大人,圣上叫您赶紧回去!”

袁世凯眉头一皱,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那人说道:“大事,不清楚!”

袁世凯顾不上林远,带着人走了,袁世凯一走,马老黑急忙开了牢门,对林远说道:“林帅,这些鬼主意都是袁世凯出的,小的也是没有办法啊!”

苏子光见到平时飞扬跋扈的马老黑竟然对林远如此客气,不由得惊讶万分,问林远:“林帅,他可是牢里的魔王!没有一个人不怕他,您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能让他对您服服帖帖的。”

林远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对马老黑说道:“没事,我不怪你。”

马老黑连声称谢,对林远说道:“让苏子光和您聊一会?还是我让他回去?”

苏子光和林远之间其实没有什么共同话题,林远又不想听苏子光和他的云弟的爱情故事,于是便说道:“子光兄,你要是想回去便回去吧。”

苏子光起身告辞,马老黑对手下说道:“送苏爷回去,客气着些,他是林帅的故交。”苏子光一走,林远便问马老黑:“那个每天晚上来陪我的小叶姑娘白天住在什么地方啊?”

马老黑说道:“哦,我让她和女牢头们住在一起,她们相处得还不错。”

林远点点头,说道:“那以后我要是出去了怎么安排她?”

马老黑笑道:“您要是出去了就把小叶姑娘带走吧。”

林远点点头,接着问道:“那袁世凯急急忙忙地去哪里了?”

马老黑笑着摇摇头,林远知道他也不可能知道,于是让马老黑出去,马老黑刚走时候不大就火急火燎地跑了回来,对林远说道:“林帅,宫里来人了,要让您进宫!”

林远问道:“没说什么事情吗?”

马老黑摇头,正在这时,林远只听见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尖细声音:“林远呢?赶紧跟着咱家进宫!”

林远一听这个声音便想道:“这不是小德张吗?他也从甘肃回来了?”正在想着只见小德张领着十几个人从外面进来,对马老黑说道:“赶紧把牢门打开,圣上和老佛爷有急事要找林远!”

马老黑急忙开门,小德张一挥手,两个大汉冲进去架起林远就走,林远急忙问道:“有什么事情啊?这么着急!”

小德张说道:“别多问,到了你就知道了!”说完便带着林远出门上马车,径直来到皇宫,来到太和殿,林远一眼就看见了一台无线电通讯器放在殿内,这种无线电通讯器就是林远组织人生产和销售的。

电台边上,一个摇机员正摇着发电机,一个操作员正在转动着频率旋钮,似乎在找着什么,光绪帝在一边踱着步子,不时问道:“弄好了没有?”

光绪帝见到林远来了,冲边上的屋子一摆手,小德张便带着几个侍卫把林远弄到了一边的屋子里,光绪帝跟在后面进了屋子,林远问道:“这么着急地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光绪帝说道:“当然有事情,这第一件事情,便是问问你为什么那么没有良心,公然反叛我大清!反叛朕!”

林远无奈地一笑,说道:“今天袁世凯去审问我,那些罪名我也看到了,我做的事情,不过是让百姓过得更好罢了!”

光绪帝怒道:“什么过的更好?我看你分明就是有篡夺我大清基业的野心!你就是想要更大的权力,狼子野心说的就是你们这种人!”

林远轻轻地说道:“我不想多说什么了,你要是喜欢骂就骂吧。”

光绪帝长叹一声,说道:“林远,我也不是翻脸无情,不认君臣之谊的汉高祖,明太祖,我不想杀有功之臣,只要你把东北和蒙古的法令变回来,和以前一样,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

林远笑道:“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们了吗?袁世凯没有和你说吗?”

光绪帝说道:“那好,现在你的部下正要作乱呢,你赶紧去让他们回去!”

林远问道:“我的部下作乱?什么意思?”

光绪帝说道:“东北的部队现在已经把山海关包围了,蒙古的部队也已经到了张家口,你去让他们立刻放下武器投降!”

林远心中暗想:“看来袁世凯突然回去也是因为这件事情。”于是林远笑道:“可是我要怎么通知他们呢?”

光绪帝用手往外一指,说道:“你看到那座电台了吗?用它联系你的部队。”

林远耸耸肩膀,笑道:“我做不到!”

光绪帝怒道:“你不是同意让你的部队投降了吗?怎么做不到?”

林远答道:“我需要知道我部队电台的通信频率。”

光绪帝怒道:“你自己部队的通信频率你都不知道吗?”

林远无奈地说道:“你也知道我有好几支部队,那么多频率我怎么可能记得住?你既然知道通讯频率的概念,那你就应该知道通讯频率都是几百万赫兹,我怎么可能记得住?我的通讯器里倒是储存着通讯频率,可惜通讯器被你给烧了!”

光绪帝说道:“那就没有办法通知他们了吗?”

林远说道:“办法倒是有,就是比较麻烦,你要在可能的频率上一个个地找,这个过程费时费力还不一定找的到,因为你找到频率的时候我部下的电台可能不开机。”

光绪帝想了想,从手边拿出了一个盒子,递给一个小太监,然后说道:“用盒子里的东西,能找到你的部队吗?”

这时小太监把盒子拿给林远,林远打开盒子一看,里面的东西竟然是一个通讯器,这种通讯器是北京舰成员的专用型号,有的人不过是张华,沈晚晴,唐帆等等,不过却有一个人例外——莞儿!

林远看着通讯器问光绪帝:“你从哪里得到这个东西的?”

光绪帝摇头说道:“现在没有时间说这些废话,赶紧用它寻找你的人!”

林远心想:“这个通讯器的确可以找到张华,不过我该怎么下这个投降的命令呢?不下的话光绪帝说不定会当场杀我;下了的话,我的部下都得死!”

1174 投降是假

面对着两难的境地,林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通讯器拿在手中说道:“这个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光绪帝说道:“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林远问道:“是莞儿给你的吧?”

光绪帝眉头一皱说道:“林远,你还是快点给你的部下发出投降命令吧。”

想到莞儿的背叛,林远的心中一阵难过,他无奈地说道:“我不清楚这个通讯器的通讯频率还能不能被使用了?你不知道,这种通讯器在使用的时候需要我们的人进行一次转接,如果这个通信频率被禁用,那我就不可能用它找到任何一个人。”

光绪帝轻轻叹气,说道:“那你就试试吧,如果你用它找到了你们的人,我会让你见到它的主人。”

林远微微一笑,说道:“不知道它的主人是不是愿意见我?”

光绪帝没有听清林远的话,也就没有再问,林远拿起通讯器,连接张华的通讯器,随后通讯器被接通了,不过里面却没有一丝说话声,林远知道这是张华看见了莞儿的通讯频率,不明白为什么莞儿还会用它发出通话请求,所以没有说话。

林远立刻说道:“我是林远,我现在要和第三师、第七师通话!”

通讯器里传来了张华的声音:“林远?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光绪帝突然说道:“把声音放大,我知道上面有一个东西能把声音放大。”

林远按下了免提键,声音顿时大了起来,林远对着通讯器朗声说道:“现在我命令,第三师和第七师,立刻放下武器,向清军投降!”

张华惊讶地问道:“你说什么?”

林远没有多说,而是关闭了通讯器,对光绪帝说道:“看见了吧,我已经命令我的部下投降了!”

光绪帝冷笑道:“你当朕是傻子吗?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命令了你的部下投降!万一你乱喊一通呢?你再次和他说话,把你们的部队的通信频率要来,我要直接听见你部队的通话!”

林远说道:“好,我答应你,我现在就和他通话,把通信频率要来。”林远说完,又一次用通讯器联系上了张华,然后说道:“把第三师和第七师的通讯频率发给我!”

张华说道:“林远,你在说什么啊?”

林远说道:“不要说那么多了,快点给我发!”

张华无奈地说道:“通信频率我也不知道啊,我需要查!”

林远说道:“那你就赶紧查吧。”

张华说道:“那好,我现在就查。”

林远说道:“我就不关通讯器了,你找到立刻发给我!”林远说完,抬手扬了扬通讯器,对光绪地说道:“你听到了吧?他现在去查询了,过一会儿就能知道。”

光绪帝点点头,看着林远垂下手,拿着通讯器,没有说话,林远也没有说话,场面一时间安静下来。

通讯器那边的张华都很是纳闷,他不明白为什么莞儿的通讯器突然启用,而且说话的人还是林远,而且林远还命令第三师和第七师投降,尤其是投降的命令更让张华困惑,心想:“林远为什么要下这样的命令?一定是清廷威胁要杀死林远,可是林远怎么没有想到:他不让第三师和第七师投降还有生机,而让他们投降,就连一点生机都没有了!”

张华正在纳闷,林远又一次发来了语音通信请求,这次林远竟然要两个师的通讯频率,由于这个时代无线电侦搜技术不发达,所以专家们在设计电台的时候并没有安装加密组件,而是预留了加密组件的安装位置,所以知道了频率就能够直接和两个师通话,张华暗想:“难道林远想要亲自命令那两个师投降吗?”

张华虽然心里泛着嘀咕,不过还是按照林远的要求,让手下人寻找第三师和第七师的通讯频率。正在张华等待通讯频率的时候,突然通讯器上接到一条文字消息,是从莞儿的通讯器发过来的,张华点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头向是家,进工是真,林员。”

张华看见这个消息顿时愣住了,不知道林远为什么发来这样一条消息,上面的意思根本不通,张华默默地念叨着“头向是家,进工是真,林员”,念了两遍突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投降是假,进攻是真,林远!

张华心想:“这个消息一定是林远偷偷打出来的,而他在光绪帝眼皮子底下,只能按照拼音把字打出来,没有办法看屏幕选字,这才把这句话打成了这个样子。”

张华想明白了这件事情,手下也送来了第三师和第七师的通讯频率,张华明白林远要这两个师的频率是为了和清廷周旋,于是迅速在通讯器里说道:“频率我已经找到了,你记一下吧,第三师:142.73兆赫兹,第七师:144.85兆赫兹,我要不要再说一遍,让你把它们记下来。”

林远笑道:“不用了,我的记忆力你还不清楚吗?”然后关闭了通讯器,林远抬起头对光绪帝说道:“142.73兆赫兹和144.85兆赫兹,你用它们去尝试吧。”

光绪帝挥挥手,两个小太监便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便有一个小太监回来,对光绪帝和说道:“圣上,他们说找到了。”

光绪帝冲林远一摆手,说道:“咱们走。”

林远心想:“不知道张华有没有明白我的暗示,可别把假投降弄成了真投降,那样就麻烦了,所以我要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于是林远说道:“能不能让我见见通讯器的主人?”

光绪帝说道:“你先去给你的部队下命令,然后我再让你见她!”

林远点点头,跟着光绪帝走到无线电台边上,这时只听见里面传来对话的声音:“青鸟呼叫鸟巢,我已到达指定位置!”林远听着这些对话声心想:“出去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他们把加密组件装好。”

光绪帝问林远道:“青鸟和鸟巢都是什么意思?”

林远说道:“鸟巢应该是师部,青鸟应该是下面的旅,也有可能是师属侦察营或者是别的师直属单位,这些都是临时代号,经常变换,所以我也不清楚。”

光绪帝说道:“快点和他们说话。”

林远拿起电台的话筒说道:“我是林远,我命令第三师师长欧震海,立刻放下武器,向山海关的清军投降!”

林远只听欧震海说道:“好的,我明白!”林远一听这句话立刻放下心来,他知道张华已经把事情通知给他们了,否则他们不会答应得这么痛快。“很快林远就把投降命令通知完了,他看向光绪帝,说道:“可以让我见人了吧?”

1175 如此痴情

光绪帝说道:“我答应你的事情肯定会做到。”随后转身对一个小太监说道:“去把莞儿请来。”

林远听见这话心中一颤,想道:“是‘请’来不是‘带来’,看来莞儿真的已经是他们的人了!”时候不大就见屋子门一开,一个美丽的少女从外面走了进来,正是莞儿,她的样子丝毫没变,只是脸上多了几分憔悴。

莞儿见到林远,紧走几步来到林远近前,伸手拉住林远的胳膊,关心地问道:“哥哥,您没有受伤吧?”

林远看着莞儿憔悴的神色,心中想道:“看来背叛了我她也不好受,这件事情说不定别有隐情。”于是林远摇摇头笑道:“没事,我很好,你呢?”

莞儿听见林远话里满是关心,一瞬间眼泪就落了下来,林远伸出手,轻轻擦去莞儿的泪珠,柔声笑道:“哭什么啊?”

莞儿被林远这样一问顿时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说道:“哥哥,对不起,对不起……”说了两句便说不下去了,林远见到她哭泣样子,往事一件件浮上心头,想道:“她第一次哭好像是我把枪带回家的那次,她玩我的枪,结果被我的枪打中了小腿……”

林远想到这些,伸手把莞儿轻轻搂在怀里,莞儿也不说话,只是伏在林远的怀里哭,正在这时只听外面传来一个老女人威严的声音:“好一对惹人怜爱的鸳鸯啊!”

话音未落只见屋门一开,慈禧太后如同众星捧月一般走进屋子,光绪帝和一众宫女太监急忙跪倒在地,莞儿见到慈禧太后进来,急忙挣脱开林远的怀抱,跑到慈禧太后面前,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屋子里只有林远还站着。

慈禧太后轻轻抬手,慢条斯理地说了句:“你们都起来吧。”

光绪帝说道:“儿臣谢母后隆恩!”说罢领着众人站起身来,慈禧太后冲着莞儿一抬手,莞儿急忙走到慈禧太后近前,伸手扶住她的胳膊,慈禧太后便把手扶在莞儿的胳膊上,慢慢地走到林远近前。

慈禧太后看着林远笑了笑,说道:“林远,哀家早就看出你有不臣之心了,没想到你竟然把我的莞儿也给弄过去了,还好莞儿最后有良心,知道谁才是对她好的人!”

林远心想:“莞儿早就和我说过,不想在进宫服侍慈禧了,我还说让她到东北去,要不是晚晴训练她当间谍,她还真的去东北了!她怎么可能觉得慈禧太后对她更好?莫非真的是像张华说的,她对我是因爱生恨吗?”

慈禧太后见到林远没有说话,悠然说道:“林远,你可能纳闷,觉得你对莞儿更好,是不是?”

林远没想到慈禧太后突然说中了自己的心事,神色间便透露了出来,慈禧太后说道:“那我就来告诉你为什么莞儿觉得你对她不好吧,莞儿在你身边三年,你从来没有碰过她,不是吗?”

林远默默地点点头,说道:“我对不起莞儿。”

慈禧太后笑道:“按理说你不碰她也没什么,或许你嫌她长得不够好看,她也不能怨恨什么,可是你不碰她却是因为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叫沈晚晴吧?唉,莞儿一门心思地跟着你,你却应该另一个女人对她不理不睬,你说说你对莞儿算好吗?”

林远黯然地叹了口气,慈禧太后接着说道:“沈晚晴?我好像没有见过她,她长得什么模样啊?一定很好看,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我已经让人秘密地抓她了,不,不是抓她,而是直接杀她。”

慈禧见到林远还没有说话,便笑道:“你可能是不愿意和我说话,我本来还想和你说些事情的,既然你不愿意和我说话,那我就让莞儿和你说吧。”说完把手从莞儿的胳膊上抬起来,对身边的小德张说道:“本宫乏了,该坐下歇歇了。”

小德张急忙上前扶住了慈禧太后,慈禧转身往光绪帝的座位上走,光绪帝急忙站起身来,上前扶慈禧,小德张知趣地松开手,转身到后面一个小太监跟前,那个小太监捧着一张厚厚的白虎皮,小德张把那张白虎皮捧过来,放在光绪帝的座位上铺好,光绪帝这才扶着慈禧坐好。

莞儿低着头走到林远身边,小声说道:“哥哥,老佛爷说了……”

正在这时只听见小德张高声说道:“大声些,老佛爷听不清。”

莞儿提高了声音,说道:“哥哥,老佛爷恩典,等您把东北和蒙古的大权交出来,就让您在京城做官,到时候莞儿愿意服侍您一辈子。”

林远笑道:“我会把权力都交出来的。”

莞儿面露喜色,说道:“哥哥,那太好了,我就永远跟着您,做您的小丫头,您找多少女孩子都行,只求您在心里能想着我一些,若是觉得厌了她们就来看我一眼……”

林远心中惭然想道:“莞儿对我竟然如此痴情,我却不能给她什么,如果我不是要建立崭新的中华,也许可以让她做小妾,可是以后的中国,必然是一夫一妻的,我怎么能一个人搞特殊?”

就在这时只听慈禧太后笑了两声,朗声说道:“莞儿,你怎么能做小丫头呢?”莞儿听见慈禧的话急忙转身跪倒,说道:“莞儿只是个奴婢,不敢有非分之想。”

慈禧太后转头对光绪帝说道:“皇上,我就把莞儿当成我的女儿了,以后她就是你的亲妹妹,你封她一个格格吧。”

光绪帝急忙说道:“我这就让内务府去办。”

慈禧太后笑道:“好了,这件事情就到这里吧,小德张,永德楼的戏班子压轴的角儿叫什么来着?今天唱得哪一出啊?”

小德张急忙笑道:“叫周兰真,老佛爷昨天点得是四郎探母。”

慈禧太后笑道:“今天这喜庆的日子就别唱四郎探母了,找一出乐呵的吧,现在想不出,到了再想吧,走吧,别误了戏!”

慈禧太后于是便起身走了,莞儿这时对林远说道:“三天之后皇帝和慈禧太后要在刑部大堂公审您,会有不少人来看,到时候您就承认谋反的罪状,皇帝会说念你功劳不少,所以免去死罪,调任京城同文馆馆长,再过一段时间,他们还会为我们赐婚。”

莞儿说完便走了,林远心中无奈地想道:“莞儿怎么能相信这些话?这些话分明就是鬼扯嘛!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我的部下那么多,清廷的人怎么可能放过我?我交出权力之后等待我的就是屠刀啊!”

林远正在想着,光绪帝便对人说道:“把林远带回去吧,关押起来,不要为难他。”

1176 空降斩首

林远回到大牢心想:“三天之后便是八月五日,既然公审大会光绪帝和慈禧都要来,我不妨把营救行动放在那天,到时候直升机从天而降,既能把我救走,也能就顺手抓住光绪帝和慈禧!不知道张华的营救行动是这样布置的,我现在应该把他叫来,和他好好商量这件事情。”

林远想到这里便用手拍打着门,说道:“有人吗?快点来人啊!”

时候不大就见马老黑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进来,对林远说道:“林帅,您有什么事情?”

林远说道:“那天来的张华你见过吧?”

马老黑连连点头,林远说道:“你去给他送个信,让他来见我一面。”

马老黑说道:“这可不行,袁大人有命,不能让外人见您,要是被人知道,我是要掉脑袋的!”

林远“扑哧”笑了,随即板起面孔说道:“少和我鬼扯!你每天晚上都带女人进来,就不怕掉脑袋吗?”

马老黑说道:“女人没事,男人不行!”

林远叹了口气说道:“你脑袋怎么就那么死性呢?你把张华弄进来,说是看别的犯人,然后让他在天牢里转个弯,不就到我这里来了吗?”

马老黑“扑通”一声给林远跪下,说道:“林爷爷,您就别为难孙儿了!您要女人的话多少我都能给您找,可是想见张爷,真不行啊!”

林远“嗯”了一声,说道:“那好,我不勉强你了,起来吧。”马老黑给林远磕了个头,站起身来,林远突然问道:“你对我这么好是有原因的吧?”

马老黑支吾了一下,没有回答,林远心想:“你还不和我说?你欠了人家钱,爹娘老婆命根子都押上了的事情以为我不知道吗?”于是林远笑道:“你不会无缘无故地对我好,你是不是有把柄落在别人手上了?”

马老黑嘿嘿笑道:“没有没有。”

林远笑道:“你就不用和我装样子了,我告诉你,张华在京城的人脉和地位不是你能想明白的,你要是把他伺候好了,在你看来天大的事情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儿,帮不帮我的忙,你自己好好掂量吧。”

马老黑眼珠转了半天,说道:“那好,我这就去叫。”

马老黑转身走了,时候不大便把张华带来,林远一见张华便把马老黑打发出去,对张华说道:“营救行动准备得怎么样?”

张华说道:“万事俱备,只欠行动,时间定在两天之后的八月四日晚上十一点,行动计划是这样的:现在北京舰航母战斗群就停泊在天津港以南七十海里的渤海海面上,陈飞亲自带领特战队,乘坐直升机从北京舰上出发,进攻刑部大牢,我将带领特工们在京城制造混乱!等陈飞得手,你们直接飞回北京舰!等你一回北京舰,第七师就开始进攻张家口,第三师也会从山海关进入关内。”

听到这里林远一挥手,说道:“慢!听你的意思,第三师好像随时可以从山海关进入关内,难道他们已经控制了山海关?”

张华笑道:“山海关的守将你知道是谁吗?”

林远问道:“是谁啊?”

张华笑道:“他叫熊铁生,你曾经带着他在东北和日本人打过仗,你怎么不记得了?”

林远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他啊,你们把他策反了吗?”

张华点点头笑道:“不错,他已经被我们策反了,所以我们随时可以拿下山海关,山海关一拿下,部队长驱直入,就能开进北京城。”

林远说道:“那就好,不过我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营救行动推迟到八月五日上午十点,营救地点改在刑部衙门。”

张华问道:“为什么是这个时间和地点?”

林远说道:“我最近得到了消息:清廷要在八月五日召开一个公审大会,光绪帝和慈禧都会参加,我是这样考虑的,直接在公审大会上营救,顺手把光绪帝和慈禧都给抓走!”

张华惊喜地问道:“空降斩首作战?”

林远坚定地点点头,张华眉头一皱,说道:“好是好,不过刑部衙门附近都是民房,不好寻找着陆场,而且八月五日的刑部衙门周围肯定聚集着重兵,我们的营救部队不宜和他们久战,所以进军路线我们还要好好规划。”

林远问道:“时间来的及吗?”

张华说道:“还有三天,应该来得及,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不能再来了,危险!你一会儿让马老黑给你弄一台收音机,我们的准备工作会在八月四日中午十二点之前完成,如果你的计划可行,我们会在相声台相声点播的环节放传统相声《大保镖》;如果不行,我们就放《文章会》,然后你就做好八月四日晚被营救的准备,你知道这两段相声吧?”

林远惭愧地一笑,说道:“听过,忘了。”

张华说道:“那你让马老黑去给你买一本《相声文汇》,就在边上的书坊买,里面有这本书,我见过,你好好看看。”

林远说道:“好的,我明白了。”

张华问道:“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林远问道:“我的亲卫队哪里去了?”

张华说道:“现在他们在我那里,很安全。”

林远说道:“还有一件事情,你的猜测没有错,真的是莞儿出卖了我。”

张华眉头一皱,说道:“你想把她怎么样?”

林远摇头说道:“如果打下北京,抓住了她,你把她送到我这里来,我不想伤害她,还有,莞儿背叛我们的事情到此为止,你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

张华叹了口气,说道:“好的,我知道了。”

林远说道:“那好,你快点回去吧。”张华答应一声,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却突然听见林远在背后叫道:“等等。”

张华回头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林远犹豫了一下,说道:“没事情了。”张华听完一笑,回到林远身边,说道:“放心吧,晚晴没事,这两天她的精神状态也好多了,你就别担心了。”

林远笑道:“没事就好。”张华笑了笑,转身离开,林远立刻把马老黑叫了过来,马老黑谄笑道:“林爷爷,有事情吗?”

林远说道:“你现在出去给我买报纸,自从我被抓进大牢的那天开始,每一种我都要,再给我弄一台收音机,再去边上的书坊买一本《相声文汇》,能做到吗?”

马老黑笑道:“当然能,这都是小事。”过了一会儿马老黑便拿着报纸和收音机回来,把东西放在林远身边,刚要出去,林远便说道:“慢着。”

1177 盯死林远

马老黑回头问道:“林爷爷,您有什么吩咐?”

林远一指那些报纸,说道:“给我按照时间顺序排好。”

马老黑点点头,开始整理报纸,林远顺手拧开了收音机,林远创办的广播电台是挂靠在张氏实业公司之下的,只有两个台,一个主要播放戏曲,一个主要说评书和相声,两个台每天的播出时间也很短,只有几个小时。

林远把收音机旋转到相声台,听见里面正在讲评书,林远听着清晰的声音心想:“收音机没有问题,后天肯定能听到张华的消息。”

林远随手关上收音机,把那本《相声文汇》拿了出来,翻找了一下目录,找到《文章会》的页码,翻到那一页看了起来,马老黑在一边笑道:“林帅,这相声应该听啊,您怎么看相声啊?”

林远笑道:“它又不会天天放我想听的,只好自己看呗,反正待着无聊,看看解解闷。”

马老黑一边收拾着报纸一边说道:“林帅,我刚才出去的时候,听说了一件事情,恐怕对您不利?”

林远问道:“什么事情?”

马老黑说道:“小德张要来探视你。”

林远问道:“他来探视我做什么?”

马老黑说道:“小德张不是和您有仇吗?他来肯定是要找你的麻烦呗。”

林远笑道:“袁大人不和他一起来?”

马老黑说道:“袁大人现在领着兵在京城北面驻防呢,张家口被您的部队给围了,要是张家口丢了,您的部队顺着京张铁路几个小时就到北京城了。”

林远问道:“那袁大人应该去守张家口啊,怎么守北京城呢?”

马老黑答道:“军机大事我怎么能懂啊,可能是皇帝觉得袁世凯离他远了不放心吧。”

林远问道:“你说小德张会使什么法子折磨我?”

马老黑摇头说道:“这我可不知道了,不过我得提醒您,和我们大牢比,宫里面折磨人的法子更多,而且宫里面都是女人和半个男人,力气不大,所以想出来的竟是阴损的法子,像拿针扎人,拿些长虫,老鼠吓唬人什么的。”

林远点点头,马老黑说道:“林帅您放心吧,我去外面看着,一有风吹草动我就进来告诉您,他要是真折磨你,我也想办法拦着,保证不让您受委屈!报纸我排好了,没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林远答应下来,拿起报纸,首先看自己被抓之后各界的反应,结果发现:之前还鼓吹让自己领导变法的康有为和梁启超瞬间变了模样,在报纸上发表文章说自己谋反叛逆,罪不容诛!光绪帝擒拿自己的功绩可与圣祖皇帝媲美!

林远心想:“康有为和梁启超在我的时代就是保皇党,他们拥护皇帝骂自己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林远又拿起关东报,心想:“关东报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出格的内容,如果有的话,我早就在天牢里见到唐帆了。”

林远正在看着,突然见到马老黑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说道:“林帅,小德张领着人来了。”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不必惊慌,小德张又不是老虎,有什么好怕的,他带什么折磨人的家伙了吗?”

马老黑摇头说道:“没有见到。”

林远笑道:“既然没有见到有什么好害怕的?”

马老黑说道:“没有才可怕呢!我们审问犯人的时候,都是说用刑的时候犯人最害怕,等到刑具拿出来的时候他反而不怕了。”

林远见到马老黑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笑道:“受刑的是我不是你,你有什么好怕的!你先出去吧,别一会儿把你给牵连了。”

马老黑点点头躲了,一会儿小德张便领着人来到了林远的牢房,小德张让人打开牢门,带着几个人进来,林远笑道:“张公公,怎么今天这么清闲来看我啊?”

小德张冷笑道:“我是奉了老佛爷的懿旨,来看看你都在做什么!”

林远心念一转,心想:“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啊,慈禧肯定是担心我在狱中也会出幺蛾子,这才派了小德张来监视我。”林远嘿嘿一笑,指了指收音机说道:“我能做什么啊,也就是听听相声,看看书,消遣消遣呗。“小德张冷笑道:“好雅兴啊!”

林远笑道:“平时太忙,没有时间弄这些事情,现在好不容易清闲了,就给自己找些乐子呗。”

小德张伸手翻了翻那本《相声文汇》,没有说话,林远笑道:“张公公,你不是来给我上大刑的吗?快点开始吧,早点弄完我还要听相声呢。”

小德张嘿嘿一笑,说道:“林远,以后收拾你的日子长着呢,何必急于一时。”

林远问道:“收拾我的日子长着呢?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德张笑道:“你交出大权便是一个闲人,那个同文馆馆长也算个官吗?到时候你也就有一个驸马的头衔,欺负你还不容易吗?”

林远心中暗笑:“你还真以为我会老老实实地听你们的话吗?”可是林远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微笑着说道:“以前的事情是林某不对,还望您以后多多照顾我啊。”

小德张冷哼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在林远的牢房里看了一圈便走了,径直回到皇宫,见到慈禧,这时慈禧正站在一个一人来高的玻璃鱼缸前面,手上拿着一块茯苓饼,撕下小块扔进鱼缸,里面十几条五颜六色的金鱼,争着去吃。

小德张跪在慈禧身后,慈禧头都不回地问道:“打探得怎么样?林远在牢房里做什么了?”

小德张说道:“启禀太后,林远在牢房里听相声,看相声书,还看报纸。”

慈禧正在撕茯苓饼的手一下子停了下来,过了半晌才接着撕下一块,扔进鱼缸,说道:“把收音机拿来,相声点播的时间好像到了。”

一个宫女捧着一只收音机放在慈禧身边,打开,只听见里面传来清脆悦耳的女声:“下面是相声点播时间,请听单口相声——《宋金刚押宝》,表演者:穷不怕。”随后里面便出来掌声。

慈禧太后轻轻摆摆手,那个宫女调小了音量,慈禧太后轻轻地说道:“这里面能听出什么来呢?”

小德张说道:“奴才驽钝,听不出来。”

慈禧太后叹了口气,看着鱼缸里的金鱼说道:“鱼儿啊,你们说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些太顺了呢?”

小德张急忙磕头说道:“老佛爷,林远摄于天威,肯定不敢再使阴谋诡计。”

慈禧太后冷笑道:“不使阴谋诡计,逆来顺受,那人是林远吗?”说完便斩钉截铁地说道:“从今天开始,一直到我们的人接管东北军政大权,你都给我派人盯死林远,就连他吃了几粒米都要给我数清楚!”

1178 错过暗号

小德张一走,林远便接着看相声书,把《文章会》和《大保镖》的内容默记在心,时间过去了几个小时,突然马老黑进来说道:“林帅不好了!”

林远抬头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马老黑说道:“宫里面派来了一个太监,要和您一起住!”

林远心想:“这是要监视我啊,不过没关系,我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完了,没有什么不能被人知道的了。”于是林远笑道:“慌张什么?他要来就来呗。”

马老黑苦笑着说道:“那我晚上就不能再送女人给您了。”

林远一笑,说道:“也对,我和美女风流快活,是让太监看见不得把他馋死。”

马老黑说道:“不光是女人,吃的也不行了,他有大鱼大肉,您就只有窝窝头了。”

林远笑道:“别说那么多了,赶紧让他来吧。”马老黑垂头丧气地走了,过了一会儿只听外面脚步声响,一个肉山一般的中年太监仰着脸挺着胸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好几个小太监,中年太监用手一指林远,说道:“把林远锁到一边去。”

马老黑不敢违背,急忙把林远的手脚上了镣铐,又把镣铐锁在了一边的木架子上,这样林远只能在木架子附近一步的地方活动,林远也没有多说什么,笑着靠在木头架子上看书,那个大太监又摆摆手,说道:“把里面收拾得干净些,再把床上的被褥换了。”

几个小太监手脚麻利地拿走原来的被褥,在床上铺了新的,中年太监坐在床上,拍了拍下面的褥子,没好气地说道:“硌得屁股生疼,对付对付吧!”

一个小太监说道:“大人,您先将就着些,三天之后的这个时候就有人来换班了。”

中年太监摆摆手说道:“好了,你们出去吧,晚上的时候多送些好饭好菜。”

小太监们答应着出去,马老黑过来把牢门锁上,中年太监坐在床上抱怨着窗子太小,屋顶太低,林远在一边捧着书,没有理他。

这时林远就听见边上传来“诶诶”的声音,转头一看,只见那个太监正盯着自己,怒道:“林远,你是不是聋了,我叫你呢你没有听见吗?”

林远心想:“原来那个诶诶的声音是他在叫我,那种叫人的方式可是很不礼貌的,看来这人对我不怀好意啊!我不能得罪他。”于是林远笑道:“有什么事情吗?”

那太监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林远摇摇头,那太监说道:“坤宁宫掌案首领大太监——王德贵!”

林远笑道:“王公公好!”然后低下头看书,只听王德贵接着说道:“林远,从总督大人沦落成阶下囚,这个滋味怎么样?”

林远知道这个王德贵是在故意羞辱自己,也不往心里去,嘿嘿笑了笑,说道:“还好。”林远本以为王德贵问了个问题就能闭嘴了,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接着问道:“被人背叛的滋味好不好受啊?”

一句话戳到了林远的痛处,林远面色一变,王德贵见到林远面色改变,更加高兴了,说道:“没错,我说的就是莞儿,你竟然三年不碰她,嘿嘿,真不会享福。”

林远看着王德贵得意的嘴脸,心中腾起一股怒火,可是手脚被锁,上去揍他是不可能了,于是心想:“不要搭理这种人,我被狗给咬了不可能去咬狗!”于是回头接着看书,王德贵却接着说道:“林远,叫你平时总欺负别人,遭报应了吧?自己的女人都把你给背叛了!”

林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压怒火,王德贵笑了笑,站起身来走到林远身边,蹲下身笑道:“我觉得吧,莞儿那么漂亮,又独守空闺三年,一定给你买了不少绿色的帽子回来!这么yin贱的女人我竟然没有见过面,可惜啊!”

林远心想:“你骂我也就罢了,还这样侮辱莞儿!”于是抬起头狠狠瞪了王德贵一眼,林远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眼神里透出来的狠劲王德贵哪里见过,王德贵撞上林远的眼神,顿时吓得向后退了两步,差点摔倒。

王德贵仔仔细细地看看锁着林远的镣铐,确定林远不可能冲上来打他,这才放下心来,接着对林远说道:“我听人说啊,莞儿一个人在家的时候,经常勾引男人……”于是便眉飞色舞地讲了起来,好像莞儿勾引的人就是他一样。

林远看着王德贵得意的样子心想:“他不就是想惹我生气吗?我要是生气才中了他的计呢!我不能中计,不仅如此,我还要反击回去,让这个家伙生气,如何能让他生气呢?”林远灵机一动,说道:“她勾引男人就勾呗,我还四处勾引女人呢,我也不吃亏。”

王德贵冷笑道:“你还勾引女人呢?”

林远冷笑一声,说道:“我怎么就不能勾引女人了?被我弄上床的女人多得是,这里面还包括俄罗斯的公主!”

王德贵没有说话,林远接着笑道:“不知道王公公玩过多少女人啊?”

王德贵是个太监,哪里碰过女人,一听林远这样说顿时哑口无言,讷讷地躺在床上,把脸冲到里面,不再说话,林远心中暗笑:“被我戳中痛处了吧?就你还想和我斗?”

可是林远转念一想:“不好,我今天把他给招惹了,以后他肯定要找我的麻烦,我还要听广播确定营救计划呢?招惹他之后他肯定不会再让我听广播了!唉,不该为了争这一时之气的,现在计划完不成,该如何是好?”

转过天来,五月三日,王德贵起床就霸占了收音机,林远只能默默地祈祷他也在中午十二点听相声广播,可是到了十二点,王德贵竟然把收音机一关,躺在床上蒙头大睡,林远无奈地心想:“看来我是听不到消息了,不过影响也不会很大,毕竟是他们营救我,也不需要我做太多的配合。”

第二天,五月四日,林远和张华约定的日子,中午十二点一到,王德贵吃了晚饭又要倒头大睡,林远急忙说道:“王公公,能让我听会广播吗?”

王德贵冷笑一声,说道:“没门。”说完倒头就睡,林远看着太阳的影子一点点地走远,知道自己错过了相声点播的暗号,只能长叹一声,夜幕降临,林远的心也开始紧张起来,暗中琢磨着:“营救到底是今天还是明天?我应该怎么办?”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响,一个狱卒说道:“王公公,有人来给您送饭了。”王德贵翻身起来,骂道:“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

这时外面走进来一个披着长袍的小太监,走到牢房门口,这时林远看清了那个小太监的长相,不由得大吃一惊!

1179 冒名顶替

原来那个小太监竟然是莞儿!

林远心中诧异万分,想道:“莞儿怎么来给王德贵送饭呢?还扮成小太监!原来送饭的小太监哪里去了?”林远有心要问,可是身边堆着个肉山一样的王德贵,哪里有空间问呢?

这时王德贵对莞儿说道:“小明子怎么没有来?”

莞儿低着头说道:“小明子病了,来不了,我是替他来的。”

王德贵小声嘀咕道:“他病了?什么病?中午不是还活蹦乱跳的吗?”

莞儿摇头说道:“不太清楚。”

王德贵低声骂道:“真是懒驴上套屎尿多,这个小明子真该好好教训!”王德贵一边骂着一边打量着莞儿,说道:“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莞儿小声说道:“我一直在储秀宫,叫小兰子。”

王德贵眉头一皱,说道:“给我送饭怎么用上了储秀宫的人?”

莞儿低着头站在一边,不说话,王德贵也不多问,看见莞儿长得美貌便笑道:“我看你长得这么漂亮,倒像个女娃子。”

莞儿笑了笑,说道:“公公说笑了,请公公用膳吧,要不该凉了。”

王德贵一指边上小方桌,说道:“把桌子搬过来。”莞儿弯腰去搬桌子,屁股翘起来,王德贵在后面笑道:“你的屁股怎么那么大,腰怎么那么细,像个娘们!”莞儿没有理会王德贵的调笑,把桌子搬了过来,放到王德贵面前,王德贵问道:“今天吃什么啊?”

莞儿没有说话,而是把食盒拎到桌面上,刚把盒盖打开就惊叫了一声,王德贵急忙凑过头去看,原来是里面的菜已经打翻了,王德贵勃然大怒,狠狠一拍桌子,骂道:“你个没用的东西,连个菜都拿不好!”王德贵说完,对准莞儿就是一个耳光,莞儿没有防备,被王德贵打了个正着,只听见“啪”地一声脆响,莞儿整个人都被打倒在地!

外面的狱卒听见里面的响动,急忙问道:“王公公,怎么回事?”

王德贵朝外面嚷道:“奴才不懂规矩,教训教训,你们不用过来。”外面的狱卒懒得管太监的事情,就不再说话。

莞儿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说道:“小兰子知错了,饶了小兰子吧。”

王德贵用手一指食盒说道:“虽然打翻了,可是还能吃,过来把它们拿出来吧。”

莞儿于是走上前来,把食盒里面的盘子拿了出来,林远看着这一切心想:“看来莞儿是冒名顶替来的,她的衣服应该是原来那个人的,顶替的时候肯定发生了打斗,食盒中的饭菜就是在打斗的时候翻倒的!”

林远心中纳闷:“莞儿为什么要替别人来呢?她一定是有事情要和我说,她要和我说什么事情呢?莫非是营救行动的事情?不对,绝无可能,莞儿根本就不知道营救行动!那还有什么事情,重要到莞儿要冒名顶替来大牢里找我呢?”

林远心中想着,就见莞儿把酒菜给王德贵摆好,然后指着林远对王德贵说道:“那个人不吃东西吗?”

王德贵说道:“他的饭自然有人送,你不用管!”

莞儿指了指食盒里打翻的饭菜说道:“公公,要不把这些东西给他吃吧?”

王德贵想都没想便点点头,说道:“去吧。”莞儿拎着食盒走到林远面前,蹲下身把食盒放下,然后偷偷地把一根簪子放在林远的身边,林远一看簪子顿时愣了,心想:“给我一根簪子是什么意思?”

林远虽然满腹狐疑,可是却不敢发问,因为只要一出声说话,王德贵肯定就能听见,林远只能目视着莞儿走回到王德贵身边,王德贵只顾着吃喝,肥大的下巴一上一下,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突然,林远就看见莞儿抬起手掌,朝着王德贵的脖子上重重打去,林远随即想道:“莞儿这是掌刀的手法啊!她这是要把王德贵打昏吗?莞儿该不会是想劫天牢救我出去吧,这不是胡闹吗!外面守备森严,我们怎么可能出得去?”

林远正在想着,就见莞儿的手掌已经落在了王德贵的脖子,发出“砰”的一声,王德贵却根本没有昏倒,而是回头骂道:“你是得了失心疯吧?竟然敢伸手打我?”

莞儿见到一掌没有打昏王德贵,伸手还要再打,王德贵抡起蒲扇一般的大手,狠狠打在莞儿脸上,莞儿像一片狂风中的树叶一般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林远一见顿时心想:“莞儿的力气太小,根本打不昏王德贵,她既然动手打王德贵,就说明她真的想要救我出去,这可是死罪,被狱卒抓住就完蛋了!我们这里一动手一出声,外面的狱卒眨眼间就能赶过来,我必须趁着狱卒赶来之前出手,制服王德贵,然后让莞儿逃走!可是我被锁在木头架子上,根本就到不了他们的近前!”

这时只见王德贵从床上下来,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对准莞儿的屁股狠狠踢了一脚,王德贵那一脚力气极大,莞儿忍不住疼痛,不由自主叫了一声,莞儿从进来开始都是板着声音,听起来和太监那不男不女的声音很像,可是这一声却是在剧痛之下发出的,她也无法控制,完全是女子娇弱的声音!

王德贵一听顿时说道:“不对啊?你的声音怎么像女人?”王德贵说完抬脚踢掉了莞儿带着的帽子,露出了乌黑的长发,王德贵吃了一惊,伸手往莞儿胸前狠抓,手摸到的是一团嫩肉,不由得后退了两步,惊讶地说道:“你是女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莞儿翻身起来,看着王德贵,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莞儿转头看了一眼林远,眼神里满是爱恋与惭愧,王德贵一看那眼神便说道:“你想救林远出去?你是乱党?”随即抬头往狱卒的方向看去。

林远一见这个动作便心想:“王德贵要叫狱卒了,得赶快想法子阻止他,要不莞儿就死定了!”危急关头林远灵光一闪,冲莞儿笑道:“柳儿姑娘,你是来杀我的吧?”

王德贵回头看看林远,问道:“你认识她?”

林远笑道:“她就是想要杀我的柳儿姑娘啊,你没听说过吗?”

王德贵打量着莞儿,说道:“柳儿姑娘我见过啊,不是这个样子的啊?而且柳儿姑娘的功夫好得很,我怎么能是对手?”

林远笑道:“王公公,你见过柳儿几次?”

王德贵想了想说道:“一次,还是远远地看到的。”

林远笑道:“我和柳儿曾经面对面地打斗,你说是你能认出她还是我能认出她?”

王德贵犹豫了一下,坚定地摇摇头,说道:“不对,柳儿比她高比她瘦,她绝对不是柳儿!”

1180 死在一起

林远心想:“看样子我的法子是瞒不过他了,他只要把狱卒找来就全完了!我必须在想办法,想什么办法好呢?”

林远心念电转:“我不一定要让王德贵相信莞儿就是柳伊,只要让莞儿赶紧走她就安全了,莞儿一出去王德贵就找不到她了!”于是林远对莞儿说道:“柳儿姑娘,你赶紧走吧!”

林远一边说着一边挤眉弄眼地给莞儿使眼色,就见莞儿对着自己轻轻地点点头,林远长出了一口气,心想:“看来她是明白了!”

林远的心刚刚放到一半,眼前发生的一幕再次把他的心拎了起来!只见莞儿一猫腰,全速向王德贵冲去,将王德贵一把抱住,推着他往后跑。

林远瞬间心想:“莞儿这是要做什么啊?不赶紧逃跑抱着王德贵往后跑什么?难道是想把王德贵撞在墙上撞死?这不是开玩笑吗?王德贵肉山一样的身板,把墙撞个大洞都不会死!”

林远正在想着,只见王德贵已经被莞儿推向自己,林远心中想道:“这是唯一的机会了,我必须出手解决王德贵!”想到这里林远猛地伸出腿去,在王德贵后退的路上一拦,王德贵绊上了林远的腿,“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林远听见“扑通”一声心里便是一激灵,暗想:“声音这么大,可别把狱卒们引来!”可是他来不及再想,因为他看见王德贵已经张开了嘴!林远知道他要喊人,抬起手腕,用手腕上的镣铐狠狠打在他的脑门上,“啪”的一声,鲜血便从王德贵的脑袋上渗了出来!

王德贵脑袋一歪,连哼都没哼就不动弹了,莞儿喘着粗气说道:“他不是死了吧?”

林远说道:“我使了全力,他已经死了八成了,你来做什么?”

没等莞儿回答,让林远害怕的事情便发生了,只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响,狱卒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林远心想:“必须得想个法子,绝对不能让狱卒过来!”林远心念到此,抬头便朝外面说道:“王公公,打两下就行了,别把人给打死了。”

林远说完便给莞儿使了个眼色,莞儿急忙哀叫道:“公公饶命,小兰子知道错了,别打了!”莞儿大声哀叫着,林远竖起耳朵,心惊胆战地听着外面的脚步声,终于听见脚步声停下,然后向远处传去,林远长出了一口气,问道:“莞儿,你来做什么?”

莞儿没有说话,而是一把搂住林远的脖子,哀声说道:“哥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林远心想:“她难道是来忏悔的吗?现在可不是时候!”林远一把推开莞儿,抓住她的肩膀说道:“莞儿冷静点,我不怪你,赶紧出去,这里我来应付。”

莞儿说道:“不行,哥哥,来不及了,我必须救你出去。”说完便往四下打量,着急地说道:“簪子呢?”

林远伸手把簪子递给莞儿,问道:“你给我这个东西做什么?”

莞儿拿起簪子塞进手铐的钥匙孔,轻轻一捅,手铐“啪”的一声开了,然后说道:“我给你簪子就是让你打开手铐脚镣的!”说完又趴在林远脚边把他脚上的镣铐解开,说道:“哥哥,快点跟我走!”

林远心想:“明天的公审大会上还有斩首行动呢,我怎么能跟你走!”林远刚要把斩首行动告诉她,可是心念一转:“不行,我不能轻信她,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她了。”于是林远说道:“不行,我不能走。”

莞儿急得脸色都变了,说道:“赶紧走!不走来不及了!”

林远说道:“怎么走啊?你知道外面有多少守卫吗?他们都是袁世凯的精锐,我们这样出去就是送死!”

莞儿说道:“那也比在这里等死强!”

林远一听这话头发都竖起来了,问道:“什么叫在这里等死?”

莞儿说道:“慈禧太后和光绪帝要杀你,就在今天晚上九点,我出来的时候五点,现在已经快八点了,时间马上就到了!”

林远问道:“慈禧和光绪为什么要杀我?”

莞儿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一听见他们要杀你就想着把你救出去,我正想着该怎么出皇宫呢,正好遇见小明子上马车给王德贵送饭,我就把他引到了没人的地方,打昏了他,换上他的衣服,坐上马车到了这里!”

林远皱着眉头说道:“他们怎么可能要杀我呢?明天还有公审大会呢!”

莞儿说道:“这里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总之他们要杀你是千真万确,我们必须逃出去!”

林远说道:“还是那句话,没法逃,敌人有那么多,我们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啊!”

莞儿听见林远的话突然凄然一笑,无奈地说道:“哥哥,其实我也知道我们逃不出去,我不过是想试一试,既然逃不出去,我就和哥哥死在一起!”

林远一愣,莞儿突然靠在林远的肩膀上,然后抽泣了起来,林远急忙问道:“哭什么啊?”

莞儿哭着说道:“以前我靠在哥哥肩膀上的时候,哥哥都会抱我的,现在哥哥不抱我了,呜呜……”林远心中一阵难过,急忙伸出双臂把莞儿抱紧,莞儿这才说道:“哥哥,您是不是觉得我背叛了你?所以才不愿意抱我的。”

林远听见这话更加难过,把脸贴在莞儿的额头上,说道:“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怪你!”

莞儿轻轻在林远脸上一吻,说道:“如果我说,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背叛过你,你会相信吗?”

林远听见这话如受雷击,立马抬起头来,问道:“你说什么?”

莞儿的眼中含着泪水说道:“我给哥哥发出过一条情报,那条情报让你返回了京城,发完之后我就进宫了,却没有想到:我进了宫就被慈禧抓住了!然后她对我说:她已经知道了我在为哥哥打探情报的事情!”

林远听见这话才想道:“之前我们一直以为慈禧不可能瞒过莞儿,可是没想到慈禧竟然一开始就发现了莞儿,然后在整个计划中都瞒着她!那么多人都瞒着莞儿一个人,慈禧得用了多厉害的手腕手段啊!”

“不过这件事情也正常,慈禧也是个高手,莞儿和她比,虽然有晚晴的训练和现代的特工技术和理念,可是莞儿毕竟没有几十年勾心斗角的经验和手段啊!”

林远问道:“那你被抓住之后呢?”

莞儿说道:“慈禧在抓住我之后就对我说了抓您的计划,我想要救你,就哀求慈禧不要杀我,我愿意帮助她,慈禧就把我留了下来,本来想让我劝您交出大权的,可是您很快就同意了,我也就没有用了。”

1181 杀手来袭

林远问道:“既然如此,见面那天为什么还要说你以后要嫁给我的事情?慈禧还让光绪帝封你当格格?”

莞儿苦笑了一声,说道:“哥哥,其实她让我以后嫁给你,也是对我的惩罚。”

林远问道:“对你的惩罚,这是什么意思?”

莞儿说道:“按照她的性子,以后少不了找你的麻烦,而且朝中和你有仇的官员也都会欺负你,我跟着你肯定要受不少委屈。”

林远柔声问道:“那你还答应?”

莞儿说道:“哥哥,那天我对你说的每句话都是我的心里话,我就是那样想的,我一直想说,可是不敢,那天终于说出来了。”

林远长叹一声,把莞儿抱得更紧了,说道:“原来是这样,我一直都误会你了。”

莞儿笑了笑说道:“没事的,哥哥怎么样对我都可以。”

林远心中惭愧地想道:“莞儿这样对我,可是我却什么都给不了她,我亏欠她的实在是太多了。”林远一下子想起了莞儿和自己说过不知道多少声“对不起”,于是说道:“你总是说你对不起我,可却是我对不起你。”

莞儿惭愧地说道:“我的确做了对不起哥哥的事情。”

林远问道:“你做什么了?”

莞儿小声说道:“她们用打湿的纸蒙住我的脸,不让我喘气,逼问我的同伙是谁,我实在受不了了,就把晚晴姐供了出去,还把通讯器交给了她们。”

林远柔声笑道:“没事的,这不算对不起我。”莞儿甜甜地一笑,把头埋进了林远的怀里,小声说道:“哥哥,我们就要死了,在死之前能不能做一件事情?”

林远问道:“什么事情啊?”

莞儿突然脸色绯红,说道:“我看了不少外国的书,上面说那种事情很快乐,我没有试过,我想试试,不知道……”

莞儿说完便羞得满脸通红,低着头偷偷地看林远,心中满是紧张和期待,没想到却被林远一把推开,莞儿只觉得心都碎了,想道:“哥哥就算不愿意也不用推开我啊,不是说男人都喜欢这种事情的吗?哥哥不愿意和我……那他一定是很讨厌我了。”莞儿想到这些,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林远却抓住莞儿的肩膀,着急地说道:“既然你没有背叛我们,那我们就不用死了!”

莞儿茫然地问道:“为什么啊?”

林远说道:“你赶紧出去,找张华,你知道他是谁吧?把整件事情告诉他!要快!”

莞儿连连点头,林远一把抓起她的帽子,给她扣在脑袋上,说道:“赶快去吧,要来不及了。”

莞儿急急忙忙地收拾东西出去,莞儿刚走林远便想道:“时间可能不够了,一会儿他们不知道会用什么法子弄死我!我必须做好准备,无论如何也要坚持到营救人员的到来!”

林远看看地上的王德贵,心想:“如果他们用枪的话,这座肉山能帮我挡一挡子弹!”于是林远把王德贵放到了床边,林远又看了一眼床铺,心想:“如果他们闯进来呢?我用床堵住门,应该可以阻拦他们一阵子!”

林远想到这里便去推床,就在这时便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远抬起头,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了一惊,只见莞儿正拎着食盒往回跑,林远急忙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莞儿着急地说道:“他们来了!我刚要出门,就看见了他们进来,他们也认出了我,我没有办法,只好跑回来了!”

林远急忙打开牢门,狱卒以为林远无法动弹,所以没有锁上牢门,林远把莞儿放进来,把牢门一关,然后问道:“来的人拿的什么?”

莞儿说道:“刀、斧子、棍子,都有!”

林远心想:“来的都是高手啊!”于是用手一指边上的床,说道:“把床推过来!”两人一起用力,把床推到了牢门口,堵住了门,林远冲莞儿一伸手,说道:“簪子给我!”

莞儿急忙把那个簪子递到林远手上,林远接过簪子,把王德贵从地上扶起来,用簪子对准他的喉咙,对莞儿说道:“他们不知道王德贵已经死了,我们就拿他当人质,说不定能抵挡一段时间!”

莞儿点了点头,林远却在心中暗想:“今天是凶多吉少了,这么小的牢房,我和莞儿根本就挡不住那些穷凶极恶的家伙!”

正在这时脚步声响起,小德张的声音传来:“剁了林远,赏人民币十万!”伴随着声音一队大内侍卫便闯了进来,正是当初抓林远的那群人,他们见到门上没有锁着铁链伸手就推门,林远高声喊道:“你们再动我就把王德贵给弄死!”

小德张一摆手,说道:“死就死吧,赶紧把门推开!”

林远一听这话顿时扔了王德贵,扑到床边上死死地推着床,牢门很小,外面的大内侍卫虽然多,可是推门的人只能有一个,一时间没能把门推开,小德张回头对一个大内侍卫说道:“飞蝗李,用你的飞蝗石打死林远!”

林远一听“飞蝗石”顿时想到那天自己背上痛的那一下,心中暗暗叫苦:“要是这个飞蝗李从一边打自己,虽然不会被打死,可是力气放松是一定的了,肯定堵不住门,他们一进来肉搏的话自己就是个死啊!”

林远正在想着便见到飞蝗李已经走到了侧面,抬手从监牢的缝隙里射进几枚飞蝗石,林远只觉得胳膊上腿上一阵钻心的疼,力气便是一松,就在这个时候,床猛地向后一退,门外的大内侍卫已经把门推开了一半!

危急时刻,莞儿猛地朝床撞去,床被重重一推,门重新合上,小德张一见随即叫道:“摔跤刘,你的力气最大,上去把门推开!”

林远一听心想:“那个摔跤刘就是把自己撞倒的那个,力气着实不小,要是有他撞门,门肯定就开了!”林远正在想着,只听床“吱嘎”一声往后一退,牢门已经被摔跤刘推开,摔跤刘一个箭步便冲了进来!

林远心中一阵绝望,想道:“完了,比拳脚自己未必是里面任何一个人的对手,今天我的命算是真正交待了!”林远正在想着,一眼看到了边上的小桌子,伸出手去一把抓起小桌子,朝摔跤刘扔了过去!

摔跤刘见到桌子过来本能地一闪,林远抄起收音机就甩了过去,摔跤刘躲闪不及,被砸中脑袋,收音机的个头不小,份量不轻,摔跤刘被砸中之后顿时人事不省,摔跤刘一倒,小德张便叫嚷道:“快刀张,斧子王,上去给我招呼!”

众人闻听此言各拿兵刃进入牢门,林远知道命在顷刻,他的目光落在了大内侍卫人群之中,顿时发现了转机!

1182 智取柳伊

原来林远看见队伍的最后那个人和别人不太一样,那人脸上白白净净,一点胡子都没有,而且没有喉结,再往脸上细看,赫然发现那人就是男扮女装的北条柳伊!

这时那个快刀张已经挥着砍刀向林远砍来,林远猛地一闪,冲北条柳伊叫道:“你不想要骨灰了吗?”

林远话音刚落,就见到快刀张又一刀挥出,林远心中暗想:“这个快刀张真是名不虚传,单是这刀法就是我见过的最快的了!”林远堪堪躲过,那把砍刀却如影随形,直扑林远咽喉,林远只觉得眼前刀光一闪,知道这封喉一刀自己绝无躲过的可能!

就在这时,林远只觉得眼前突然火星四溅,只听“当”的一声,快刀张的刀竟然被什么东西推开,林远随即见到一枚飞镖落在地上,心想:“北条柳伊还是出手了!”

快刀张向后退开几步,看着北条柳伊说道:“柳儿,你做什么?”

北条柳伊阴森森地说道:“林远的命是我的,不准和我抢!”

北条柳伊在这群人里功夫最高,倒不是因为日本忍者的功夫强过中国武术,而是真正的功夫高手都不愿意做朝廷的鹰犬,而且光绪帝也对她很感兴趣,一心想要把她收进后宫,所以众人都顺着北条柳伊。

快刀张听见北条柳伊的话退到一边,北条柳伊几步来到林远近前,问道:“骨灰在哪里?”

林远心想:“北条柳伊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只有让她帮忙才能活着出去!”于是说道:“在我的手上,如果你杀死了我,绝对拿不到骨灰!”

北条柳伊怒道:“那怎么样才能拿到骨灰?”

林远说道:“带我出去,我带你去拿骨灰!”

北条柳伊冷笑道:“林远,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吗?我到了你们那里还怎么杀你?”

小德张突然在后面喊道:“柳儿姑娘,快点杀了林远,用他的尸身去换骨灰!”

北条柳伊面色一肃,说道:“不错,林远,你受死吧!”北条柳伊说完,手中的长刀转眼间便直扑林远的脖子,林远见到长刀袭来,那些被割断气管的死尸便在脑海中闪过,耳边传来莞儿撕心裂肺的哭喊,林远心中一动:“我不能死!”

可是林远见到这一刀比快刀张还要快,知道自己绝无躲开的可能,眼见长刀就在脖子前面,林远急中生智,用日语高声喊道:“没死!”

林远这一下暴喝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用的又是日语,北条柳伊毕竟对母语更加敏感,听见这话瞬间收住了刀,吹毛立断的刀锋堪堪贴在林远的脖子上,北条柳伊平时都是说汉语的,现在这个时候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用日语问道:“你说什么没死?”

林远用日语说道:“你的师父,北条明智,他其实没有死!如果你杀了我,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林远说完这话明显看到北条柳伊眼睛一动,感到脖子上的刀锋也松了,林远立刻接着说道:“带我出去,我会带你去见他。”

北条柳伊冷冷地问道:“你胡说!是你亲口说出我师父是自杀的,刚才还和我说骨灰的事情,现在告诉我他没死,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林远说道:“你的师父是自杀了,可是被我救活了过来,我告诉他,之前你都是为家族荣誉而活,现在你死了一次,可以为自己而活了,你可以去陪着柳伊了!你的师父答应下来,我为了保护你师父的荣誉,立下重誓,绝不对别人透漏半个字!”

北条柳伊语气未改,说道:“难道我也是别人吗?那天我们单独在牢房里,你怎么不说?”

林远说道:“柳伊,你以为那天的牢房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吗?隔墙有耳,边上肯定有人在听,我怎么能透漏这件事情?”

北条柳伊放下了刀,问道:“那他为什么不来见我?”

林远说道:“那是因为北条次郎自杀了,他暂时留在甘肃,为他处理后事,后来又帮了我不少忙,这才耽搁了一阵子了,后来他去上海找你,可是你已经不在上海了!我本来想要找个机会告诉你这些,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现在我死到临头,不能不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北条柳伊的神色复杂了起来,语气也缓和了许多,问道:“你说的这些是真的是假的?”

林远胸脯一拔,说道:“你知道的,我从来不骗人!”林远说完这话心中暗想:“北条明智已经死了,可是现在真的没有办法了,如果不骗柳伊就没有命了!”林远看到北条柳伊眼神转动,眼中隐约闪出泪花,于是柔声说道:“柳伊,带我去上海,我会让你见到你的师父!”

北条柳伊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林远接着说道:“柳伊,你从小就是孤儿,连亲生父母的面都没有见过,是你的师父把你养大,你就是你师父的命!你知道他有多想你吗?你不见他你知道他有多伤心吗?”

北条柳伊狠狠地摇摇头,说道:“别说了!”说着泪水便从眼里落下,她猛地一回头,长刀指向众人,说道:“你们不能杀死他!”

小德张他们听不懂日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见这话眉头一皱,问道:“为什么?”

北条柳伊说道:“你们就是不能杀死他!”

让林远没想到的是,小德张竟然微笑了一下,说道:“那好,我们走。”林远听完这话顿时想道:“怎么会这样?小德张竟然答应了,不对,这里面肯定有阴谋!”林远有了这个念头便紧紧盯住小德张,只见小德张转过身去,往门口走,那些大内侍卫也不多说话,抬起昏迷不醒的摔跤刘就往走。北条柳伊没有多想,一边低头把刀收回刀鞘一边跟着小德张众人往外走。

就在这时,林远猛地见到小德张一转身,往他的手上一看,赫然多了一把左轮手枪,看小德张的眼睛,竟然盯着柳伊,林远瞬间明白:小德张要打柳伊!林远猛地朝柳伊扑过去,柳伊没有防备,一下被林远扑倒在地,随即就听见“嗖”的一声,一颗子弹从两人的头顶飞过!

柳伊感到自己被林远扑倒,肩膀和腰本能地一用力,把林远弹开,林远冲柳伊喊道:“飞镖,打他的手枪!”

北条柳伊来不及多想,抬手就是一枚飞镖,正中小德张手腕!小德张惨叫一声,手枪落地,随即嚎叫道:“把柳儿和林远一起杀了,一人十五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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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3 岌岌可危

众侍卫平时见柳伊美貌,都有亲近之心,可是柳伊对谁都冷冰冰的,众侍卫早有不忿之意,今天听见小德张下了必杀令,各拿兵刃扑了上来。

北条柳伊后退一步,惊讶地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杀我?”

小德张在后面怒道:“你个贱人,竟敢跟着林远一起反叛!不杀你杀谁?”

北条柳伊听见小德张的谩骂也火了,傲然说道:“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做你们皇帝的奴才,我只是冲着林远才来的,现在既然你们要杀我,那就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能耐!”说完便把手中的长刀抽了出来!

林远心想:“我也得找个趁手的家伙才好,小德张手中的枪是最好的东西,可是落在众人后面,我肯定过不去!”林远四下打量着,一眼看到了地上的镣铐,心想:“我刚才就是用这个东西打死了王德贵,这个东西是铁做的,抡起来打人一定非常狠,就用他了!”

林远捡起地上的镣铐,看到莞儿在一边轻轻发抖,林远小声说道:“别怕,晚晴教过你格斗搏击的法子,冲他们使出来就好了!”

莞儿为难地说道:“可是我没有和别人打过架啊!”

林远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保护好自己就行。”林远说完这话看看那些侍卫,除去没有战斗力的小德张和被打昏的摔跤刘,还剩下八个人,心中想道:“这么多人我们三个恐怕对付不了啊!唉,早知道如此,就应该多用时间苦练格斗搏击技术!”

林远正在想着,就见快刀张已经挥刀砍向柳伊,柳伊也不躲闪,挥手一刀,向着快刀张的砍刀砍去,两刀交错,巨响伴着火星,快刀张的刀竟然断成两半!

北条柳伊冷笑道:“快刀张,你的家传宝刀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吗?”

快刀张脸上一阵抽搐,说道:“我的家传宝刀上峰看着好,我就送礼了……”

小德张怒道:“你们别和她讲什么江湖道义,又不是比武,赶紧一起上弄死她,晚了就来不及了。”

林远一听这话不由得心想:“晚了就来不及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们到底要做什么?难道今天晚上他们要杀我的背后是一个巨大的阴谋吗?”林远正在想着,就听见小德张说道:“快刀张,你没有了刀就去对付莞儿,那个小姑娘容易对付!”

快刀张一听便朝莞儿走了过来,林远突然心生一计,在莞儿耳边低语几句,莞儿连连点头,这时就听小德张叫道:“都在等什么,还不赶紧杀!”

这话一出口大内侍卫们便向三人扑来,两个打林远,四个打北条柳伊,快刀张打莞儿,飞蝗李掐着飞蝗石守在小德张近前。

林远见到过来两人一个拿着长棍一个拿着三节棍,知道都是高手,那个拿三节棍的说道:“长棍孙,都说十天玩硬,十年玩软,林远没有十年的苦功夫,肯定不敢用这个铁链子当武器,咱们小心,别砸了名头!”

那个拿长棍的说道:“三节赵,都枪怕摇头棍怕点,我拿这手中长棍当长枪,从左路专点林远的要害,你从右路,把三节棍当双枪使,纵使林远在这铁链子上下过二十年苦功,也挡不住咱们的夹攻。”

林远听见这两个家伙话中竟是武术的行话,知道他们和以前自己对付过的流氓无赖有天壤之别,便想先下手为强,抡起铁链子朝两人狠狠打了过去,两人向后一躲,随即笑道:“什么十年苦功,原来是个不会武功的空子,咱们白费那么多心心思想主意了,不用那么麻烦,三招之内他肯定完蛋!”

林远铁链子抡空,却不知道怎么收,差点打中自己,正在这时,猛地看到那个长棍孙把棍子当成长枪,朝自己肋下刺来,林远躲闪不及,被一股怪力一撞,只觉得肋骨都要断了,向后摔倒在地!

林远倒在地上偷眼一瞧,只见快刀张已经和莞儿打在一处,快刀张只会用刀,没了刀竟然和柳儿打了个平手,再往柳伊那里一看,只见柳伊站在原地,手中握着一枚飞镖,周围人没有一个敢上前!

正在这时,林远就见长棍孙和三节赵朝自己走来,急忙喊了一声:“柳伊!”

北条柳伊偷眼一看,见到两人已经逼近林远,一甩手,那支飞镖直扑使长棍孙,长棍孙猝不及防,被一镖打在背心上,栽倒在地,她飞镖一出手,四个侍卫立刻上前夹攻,北条柳伊的功夫虽强,可是也没有强到一个打四个的地步,顿时左支右绌。

林远趁着长棍孙倒地的工夫,朝三节赵扑去,三节赵三节棍一甩,林远只觉得肚子上被重重一击,然后就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墙壁上,胃里一阵翻涌,一张嘴,晚上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林远心想:“这群人自己连一招都防不住,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柳伊了!可是她也不可能打赢四个人啊!今天真的是小命不保了!”林远想到这里猛听“当”的一声,然后便是柳伊的一声惊叫。

林远抬头向柳伊看去,只见柳伊手中的刀磕在斧子王的大斧上,打着旋地飞出去,然后见到斧子王一抬脚,狠狠踢在柳伊的小腹上,柳伊惨叫一声,飞出好远,重重地摔在地上,挣扎了两下没爬起来,林远看到她的背上已经多了一道口子,右腿上也有伤口,心想:“看来柳伊也不是对手。”

四个人往上一拥,便要把柳伊乱刃分尸,这时柳伊一扬手,一枚飞镖正中斧子王,斧子王闷哼一声倒地,可是后面的摔跤刘却加入战团,四人接着逼近柳伊。

这时只听见莞儿大喊一声:“哥哥,给你!”众人一回头,只见一边被快刀张按在地上的莞儿竟然一扬手,把一个什么东西扔给了林远!等到东西落地众人才看清:那竟然是小德张的左轮手枪。

原来林远方才和莞儿的耳语就是告诉她,趁着和快刀张打斗的时候,捡起地上的手枪扔给自己,莞儿和快刀张打斗,真的做到了。

林远看准那支手枪,刚要扑上去拿,猛地感到一股怪力把自己压在地上,回头一看,却是那个三节赵用脚踩在自己腰上,林远心想:“拿起枪是今天晚上的唯一胜算,不把枪拿起来,我们三个都得死,可是这个家伙的力气太大了,自己的腰都要被他给踩断了,根本脱不开身去拿枪!有什么办法甩开他呢?”

林远正在焦急之时,一眼看到了边上那本《相声文汇》,暗想:“就用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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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4 贵人相助

林远伸手抄起那本《相声文汇》,照着三节赵劈头盖脸扔了过去,三节赵见到眼前“扑扑啦啦”地飞来一个东西,脚上的力气便是一卸,林远趁着腰上一松,一个虎跃朝手枪扑去。

众人距离枪都比较远,所以根本来不及阻止林远,林远正在暗喜,只听小德张扯着嗓子叫道:“飞蝗李,别让林远拿到枪。”林远随即感到嗖嗖的声音飞来,随即身上被飞蝗石打中,钻心地疼,林远明白:“现在要不忍着痛拿起枪就死定了!”于是林远把牙一咬,强忍剧痛抓起手枪!

林远抬起手枪,朝着围攻柳伊的四个人连开四枪,林远和这四个人近在咫尺,不可能脱靶,子弹乖乖地钻进四个人的后背。

这手枪是柯尔特M1847手枪,这个时代的美军军用手枪,零点四四英寸口径,折算成公制足有十一毫米,这么粗的子弹停止力惊人,四个人被击中之后顿时栽倒在地,不住哀嚎,那个摔跤刘甚至当场就死了!

林远开完枪在地上一转身,正好面对三节赵,林远扣动扳机,子弹透胸而入,引起的空泡效应几乎压碎了胸腔里心肺,三节赵连哼都没哼便栽倒在地,小德张见到一下子死了五个人,知道剩下的飞蝗李和没了刀的快刀张不是对手,吓得“妈呀”一声转身就跑,林远急忙说道:“别让他跑了!”

林远一边喊一边抬起手枪,算好提前量便扣动了扳机,可是却只听见左轮转动的“咔哒”声,没有听见子弹射出的声音,原来柯尔特M1847式手枪只能容纳六发子弹,刚刚小德张打出了一发,林远打出了五发,再打便没有子弹了!林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德张逃出门去。

小德张一逃,飞蝗李和快刀张也跟着逃了,莞儿这才爬起来,却也鼻青脸肿,林远和莞儿上前搀扶起受伤的北条柳伊,林远来不及问柳伊的伤势,急忙说道:“咱们赶紧走,小德张一逃,大部队转瞬就到。”

莞儿说道:“咱们往哪里逃?”

林远说道:“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先逃到别的监区去!”说完搀着柳伊便走,柳伊用手一指自己的刀,莞儿捡过来放在柳伊手上,柳伊用刀支撑着地,挣脱开林远,三人走出牢门。

天牢划分成很多个监区,每个监区里好几个牢房,有独立的一道门,出了那道门才来到天牢的走廊,走廊通往审讯室和外面的院子,监区门口的看守正是以马老黑为首的狱卒,此时站在门口的正是马老黑!

马老黑见到小德张逃过去,林远走出来,急忙用铁链子把监区的门锁了个结实!

莞儿小声对林远说道:“我听说马老黑对您不错,能不能让他救我们出去!”

林远说道:“让马老黑给我好吃好喝找女人他能干,这种生死大事他肯定不能干!”

莞儿着急地说道:“那可怎么办啊?他们把监区的门锁上了,我们怎么逃出去?”

林远说道:“先冲上去看看,说不定能砸开门锁!”三人几步来到门口,马老黑见到林远过来,冲着部下一挥手,说道:“咱们赶紧去找袁大人的部队!”于是带着人逃了,林远来到门边,只见上面缠着手臂一般粗细的铁索,说道:“柳伊,你的刀能不能把它砍断?”

柳伊把刀交给林远,说道:“我没力气了,你来试试。”林远接过长刀,后退一步,抡圆了胳膊向铁索砍去,只听见“当”的一声,火星四溅,那铁索竟然只被砍出来一个小豁口,再看柳伊的刀,刀刃上已经被崩掉了一大亏。

林远把刀还给柳伊,着急地说道:“没有用的,你的刀根本砍不动铁索!”

北条柳伊说道:“那怎么办?他们的大部队一来,我们三个肯定死在这里!”

林远眉头紧锁,无奈地摇头,正在这时,只见外面跑过来一个狱卒,手中的钥匙“叮叮当当”作响,狱卒来到门前,伸手拉起铁索上的大锁,把钥匙捅进去一拧,只听见“咔哒”一声,大锁竟然开了,那个狱卒三下五除二把铁索从门上扯下来,扔到一边,“哐啷”一声拉开了门。

三人都看愣了,那个狱卒小声说道:“林帅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走!”

三人急忙从里面出来,林远问道:“你为什么……”

狱卒不等林远说完话便说道:“林帅您是好人,不能死在这里,跟我走!”

林远听声音耳熟,顿时明白:“原来这人就是那天说人死了是先没气再没脉的那个,我当时还以为他们是真的不懂,现在想想,原来他是在故意帮我!”

林远也没有时间说感激的话,便跟着狱卒走,那个狱卒带着林远沿着走廊往出口走,在接近出门的地方打开了边上一间屋子,说道:“这里面是工具库,平时都是放铲子什么的,没有人来,你们先在这里躲躲,等风头过去我再带你们出去!”

北条柳伊立马说道:“你们进去吧,我不能进去!”

林远急忙问道:“为什么?”

北条柳伊一指地上,说道:“我的血迹!延伸进去,你们会被发现的!”

林远心想:“今天晚上我骗了她,现在更不能扔下她不管了,于是林远说道:“我们都不能进去,他们一会儿肯定要在监狱里搜查,任何一个角落都不会放过,我们躲在这间屋子里就是坐以待毙!”

狱卒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林远思索片刻,说道:“我有办法了,你们这里有狱卒的衣服吗?”

狱卒说道:“有,就在里面!”

林远说道:“这样,我们换上狱卒的衣服。”然后回头看向狱卒,说道:“你现在去把监狱里的犯人都放出来,让他们往外面冲,咱们趁着混乱冲出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狱卒说道:“那好,我这就去放人,你们在这里换衣服,你们看准时机就赶紧跑,别管我了!”

狱卒说完就走,林远一把拉住他,说道:“你出去之后到兴泰茶楼,找木老板,告诉他:表哥来信,老家铁观音缺货,速速运一百斤!”

那个狱卒一愣,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林远说道:“暗号!你把这句话告诉他们,他们会带你去见老板,你把今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他,他可以保护你全家无恙,记住了那句话了吗?表哥来信,老家铁观音缺货,速速运一百斤!”

狱卒念叨两遍,说道:“我记住了!”

林远接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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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5 逃进女监

那狱卒说道:“我叫张老五!”

林远说道:“好,我记住你了!”

狱卒转身走了,时候不大就听见里面各个监区一片嘈杂,无数脚步声传来,林远探头一看,只见走廊里人头攒动,不知道有多少人跑了出来,林远随手关上了门,对两人说道:“快点换衣服吧。”

等到三人把衣服换完,外面的人群也冲到门外了,林远说道:“咱们准备出去!”可林远没有想到的是:外面竟然响起了枪声,而且还不是步枪的声音,而是机枪的声音!伴随着枪声的便是一阵阵惨叫,林远说道:“袁世凯的部队肯定是朝囚犯开枪了。”

正在这时,只听见走廊里的人群嚎叫着朝监区里面跑,外面随即传来兵卒们进来的声音,林远从门上的小窗子往外面看去,只见袁世凯的兵卒拿着枪从走廊进来,一边走一边开枪,那些囚犯不时被击中,摔倒在地。

林远小声说道:“外面袁世凯的部队进来了,院子里肯定空了,这是个机会,咱们就趁现在出去!柳伊,把你的刀扔了,带着它我们出不去。”

北条柳伊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刀,随手扔了,林远轻轻一开门,正好门口过来一个兵卒,林远这一开门吓了他一跳,抬手就把枪对准了林远,林远急忙说道:“军爷,小心枪走火,我们是狱卒,狱卒,自己人,不是囚犯!”

那个兵卒骂道:“你躲在门里做什么?“林远急忙说道:“我们是来拿工具的。”

兵卒朝外面一甩头,骂道:“赶紧滚蛋!”

林远陪了两个不是,带着柳伊和莞儿出门,小声说道:“咱们到了院子之后,先不要出大门,大门人多惹眼,咱们往边上的仓库走,仓库里面有个运东西的小门,不惹人注意,咱们就从那里走,谁都别说话,有人要问的话交给我来应付。”

林远说着便来到了房门,推开门就是院子了,林远伸手把门推开,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只见院子的地上满是尸体,尸体后面站着三排手拿步枪的兵卒,院子两边的高处架着两挺机枪!

林远顿时想道:“是我估计错了!袁世凯的人竟然留了一半在院子里!”林远正在想着,一眼看见了人群后面的小德张、飞蝗李和快刀刘,心中暗想:“不好,小德张认识我和莞儿,快刀张和飞蝗李认识柳伊,去仓库肯定要经过他们面前,不被他们认出来才怪!”

这时一个军官见到了林远三人,走到近前问道:“你们是做什么的?”

林远急中生智,说道:“军爷,我们是女监那边的,过来借些东西,现在回去。”

军官眉头一皱,问道:“女监那边的?”

林远急忙对两人说道:“把帽子摘下来。”莞儿和北条柳伊摘下帽子,露出长发,林远说道:“看到了吧?她们都是女牢头。”

军官打量了莞儿和柳伊一会儿,说道:“这么漂亮也来当牢头?”

林远笑了笑,军官微笑了一下,猛地冲手下一挥手,说道:“找到了!在这里呢,给我拿下!”

林远一听心想:“我们是哪里露出了马脚吗?”林远还不知道,小德张出来之后就和袁世凯的部下说林远如果能跑出来,一定是和两个女子在一起,林远把莞儿和柳伊带出来,正好撞在枪口上,军官怎么能发现不了?

几个兵卒往上一闯,抬手就抓林远,林远打不过大内高手侍卫,打一些兵卒还是绰绰有余的,一瞬间打倒了一个兵卒,顺手拿过了他手中的枪,后面北条柳伊和莞儿也打倒了兵卒,林远高声叫道:“快炮!”

两人一听撒腿就往女监的屋子里跑,小德张指着林远三人怒道:“给我直接毙了!”可是他们的速度毕竟慢了,林远三人已经逃进了女监的屋子,女监的构造和男监差不多,进门是一条长走廊,走廊尽头左右一分,先是审讯室和牢头住的屋子,再往后面就是牢房。

三人躲在走廊尽头,莞儿着急地问道:“我们跑到哪里去啊?”

北条柳伊无奈地说道:“我们肯定跑不出去了,他们一进来我们就完了。”

林远说道:“咱们往后面跑,男监前面有院子,放风用的,女监肯定也有,男女不可能在一起放风,所以女监应该有单独放风的院子,不在前面就应该在后面,你们去找找,如果有的话,我们可以从院墙出去!”

莞儿一听说道:“我听说天牢只有一个放风的院子,男女都在那里放风,不同的只是时间,如果男的在八点放风,女的就在九点放风。”

林远一听说道:“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就没有办法了,但愿不是吧,你们赶紧去找找。”

柳伊和莞儿转身要走,莞儿突然把一个盒子交给林远,说道:“哥哥,这是我从那个兵卒身上拿的,子弹,您留着用。”

林远伸手接下,说道:“我正好发愁子弹不够用呢!你们快点去吧!我在这里拦住他们。”两人于是走了,林远打开盒子,看见里面是十五发子弹,心想:“这些子弹够顶一阵子的了。”看看手中的枪,毛瑟M1871式步枪,心中想道:“这种枪我没有打过,不了解它的弹道特性,未必能够打得准啊!”

正在这时,只听见外面脚步声响,林远探头一看,只见方才那个军官带着五个兵卒走了过来,林远探出头去,举起手中的步枪,瞄准那个军官扣动了扳机,只听“啪”的一声,子弹射出却没有打中军官,而在落在了军官面前的地面上。

林远迅速把身子缩回墙后,从盒子里面拿出一发子弹,拉开枪栓放进枪膛,心中想道:“看来下一枪我要把枪口抬高一些,这样才能打中那个军官。”

林远想到这里,就听见外面传来密集的枪声,墙壁被打得尘土四溅,林远心中暗想:“只能等待枪声停止再开枪了。”可是枪声却没有停下的意思,林远暗暗叫苦,心想:“敌人这是把我彻底压死在这里了,我怎么办?”

就在这时,猛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响,只见北条柳伊和莞儿赶了过来,林远急忙问道:“怎么样?”

柳伊说道:“有一个天井,可是门被锁着,开不开,如果打开那道门,说不定能够从天井里面爬到外面!”

林远拍拍手中的步枪说道:“咱们有这个呢,怕什么,赶紧走!”

三人起身往走廊里面走,走了两步就见边上的屋子一开,一个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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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6 地下逃生

三人见到边上的屋子出来一个人,不由得一阵惊讶,林远借着屋子里微弱的灯光看清那个人的长相,忍不住惊呼道:“竟然是你?”

莞儿和北条柳伊都问道:“这个人是谁啊?”

林远说道:“她叫小叶,我们认识。”

莞儿问道:“她住在牢头的房间里,可是又不穿牢头的衣服,她是什么人啊?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林远急忙说道:“这件事情一时半会说不清楚,等有时间再慢慢解释吧。”然后转头对小叶说道:“小叶姑娘,快点进去,这里很危险。”

小叶小声说道:“我刚才趴着门缝,把你们的对话都听见了,我有那扇门的钥匙,能够帮助你们逃出去。”

林远说道:“不行,这样会连累你的!”

小叶坚定地说道:“就算被连累死了也比留在这里强。”

林远一愣,小叶说道:“我知道您是谁了,与其留在这里,还不如拼一把和您一起走呢。”小叶说完拿起钥匙就走,来到那道门前,几下打开了门,四个人进到天井院中,只听见远处兵卒叫道:“林远,赶紧出来吧。”林远一听说道:“咱们得赶紧上去,过一会儿他们就会追来,被人家堵住了就出不去了。”

北条柳伊无奈地一笑,说道:“你们三个走吧,我就不走了,墙壁太高,我的腿又有伤,根本爬不上去!”

莞儿走到墙边一摸,说道:“墙上都是青苔,肯定非常滑,我们根本不可能上去!”

林远又看看小叶,知道既然柳伊和莞儿上不去,她肯定也上不去,不由得想道:“这个天井四面是墙壁,唯一的出口外面都是追兵,这可怎么办?”

林远看看三个女孩,只有小叶脸上露出一丝担心,莞儿和柳伊今天晚上经历了太多生死时刻,已经麻木了,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林远对小叶说道:“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们肯定逃不出去了,我们三个都得死,你没有必要死在这里,现在我把你打昏,你可以推说自己是被我们逼迫的,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小叶狠狠地摇头说道:“不行的,如果我是被逼迫的,你们怎么知道我有钥匙呢?那么多房间你们都没有敲开,只开了我的,你们在敲开门之前就知道我有钥匙吗?很明显是我主动出去的!”

林远心想:“这个小姑娘还挺聪明的!”小叶接着说道:“林帅,说实话,从来没有人像您那样对我,我很感激,为您死了也值了!”

林远说道:“我没有为你做过什么啊?”

小叶执拗地说道:“你有!”

北条柳伊这时在一边叫道:“快点想办法,现在不是说那些事情的时候!”

林远被柳伊说得脸一红,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就是这么一低头的工夫,发现了眼前地上有一个圆形的东西,林远兴奋地叫了起来:“咱们有救了!”

三个女孩一听顿时好奇地看着林远,林远用手一指那个圆形的东西,说道:“那是一个下水井盖!”

林远几步走到下水井盖前面,说道:“先把它弄开,一会儿我再和你们解释!”林远说完把枪口伸进盖子上的圆口,幸运的是,圆口很大,枪口竟然伸进去了,林远用力一撬,下水井盖便露出一个缝隙,林远急忙说道:“过来帮忙,把它推开!”

三个女孩刚走近缝隙,闻见难闻的气味就是一捂鼻子,林远说道:“命都要没了还在乎味道难闻吗?”三个女孩于是强忍着把下水井盖推开,露出了黑黢黢的洞口,林远用手往下面一指,说道:“下去!”

三个女孩都发出一声惊呼,纷纷心想:“这个洞口里面黑咕隆咚的,而且还有一股子恶心的味道,好像一只怪兽的大嘴,怎么能进去!”

林远狠狠一跺脚,骂道:“你们三个小丫头蛋子不想活了,赶紧下去,那股恶心的气味不过是硫化氢、氨气和别的气体的混合物罢了,有什么可怕的!柳伊,你的功夫最好,你先下去!”

北条柳伊转头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一些镇定,问道:“跳下去吗?”

林远说道:“别!下面有扶手,能爬下去,大约四米深,下去之后喊我,然后不要动,等着我!”

北条柳伊随即下去,这时林远听见了“啪啪啪”的砸门声,知道追兵已经走过走廊,正在挨个屋子敲门搜索,林远心想:“他们早晚能搜到这里,不知道能不能赶在追兵到来之前全都下去,我得想个办法拖延他们。”林远正在想着只听柳伊说道:“我到底了!”

林远用手一指莞儿,说道:“莞儿,你下去!记住,你是特工,别害怕!”

莞儿坚定地点点头,林远耳听脚步声越来越近,几步走到门边上,把手中的步枪当成门闩别在门上,然后回到下水井边上,这时只听见下面传来莞儿的声音:“我也到底了!”

林远对小叶说道:“该你了!”

小叶看着洞口一阵犹豫,说道:“要不你还是打昏我吧……”这时只听见门口响起了砸门的声音,林远回头一看,那支步枪正摇摇晃晃,眼看就要掉了,林远一蹲身,对小叶说道:“到我背上来,抓紧我!”

小叶急忙跳到林远背上,林远说道:“抓紧我的肩膀,别搂我的脖子,我要被你勒死了,用你的大腿夹紧我的腰!”

林远觉得小叶已经抓紧了自己才来到井边,伸出脚探了探下面的扶手,探到之后才踩上去,手扶着井边,一阶一阶地往下走,慢慢地全身都进了下水井,手也能抓住扶手,林远心想:“这回速度能快些了。”可是背着一个人毕竟不方便,所以林远的速度还是很慢的。

就在这时,林远听见“哐当”的开门声,随后便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林远心中暗想:“坏了,敌人的追兵来了,从门口到井边只有十几步远,眨眼就到,我背着小叶,按照现在的速度爬到井底至少需要十几分钟,他们一旦在我下到井底之前赶到井口,向井底开枪,我和小叶都活不了!”

林远急中生智,冲井底说道:“莞儿,柳伊,你们躲到边上的岔口里去!快点,好了告诉我!”随后林远只听见下面一阵蹚水走动的声音,然后柳伊的声音传来:“好了!”

林远深吸了一口气,对小叶说道:“抓紧我!”然后放开了手,两人随即往井底落去,小叶不知道林远突然放手,吓得高声尖叫,林远不知道井底有什么,落底的时候会不会伤到自己,只能夹紧双腿,听天由命。

1187 黑暗中的逃亡

眨眼工夫林远就感到脚撞上水面,然后便是浮力把自己向上一托,双脚随即触到了一个坚实的地面,停了下来。

小叶兴奋地叫道:“我没死我没死!”

林远却狠狠骂道:“傻丫头,别叫唤!”小叶被林远一凶,顿时闭上了嘴巴,林远把小叶往边上的岔口一推,说道:“赶快过去!”随后自己也跟着过去,刚刚进去就听见枪声从洞口传来,子弹嗖嗖地打进水中!

不像刚刚的洞口还有些光亮,下水道的岔口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林远突然听见蹚水的声音,急忙叫道:“别跑!这么黑的地方跑远了我去哪找你们?”

那个蹚水声这才停下,林远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用手摸,他伸出手去摸身边的小叶,摸到了她的脸和头发,一边摸一边问道:“你是小叶吗?”

小叶伸出手抓紧林远的手,说道:“没错,我是小叶!”

林远死死地抓住小叶的手,说道:“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松开我的手,明白了吗?”

小叶说道:“明白!”

林远一拉小叶,说道:“跟我走。”一边走一边叫道:“莞儿,柳伊,你们在前面吗?”

林远说完就感到四只手朝自己摸来,林远急忙抓住其中的一只,问道:“你是莞儿还是柳伊?”

那只手的主人说道:“哥哥,我是莞儿。”

林远急忙问道:“柳伊呢?”

这时柳伊的声音在边上响起:“我在这里!”莞儿也说道:“没错,我们的手握在一起!”

林远听见柳伊的声音很虚弱,不由得想道:“柳伊本来就受了伤,又是第一个下井,耗费了体力。唉,真不该让她第一个下来,下水道里这么脏,柳伊的伤口肯定要感染了!”

想道这里林远说道:“莞儿,你拉住柳伊,小叶,你去拉住莞儿,我走最前面!”说到这里转念一想:“不行,这样柳伊就走在最后了,柳伊现在很虚弱,万一走在最后掉了队就死定了。”于是林远说道:“柳伊,你受伤了,把你的手给我!莞儿你走最后。”

北条柳伊坚定地说道:“不用!”

林远松开莞儿的手,一把抓住柳伊的胳膊,顺着胳膊抓住了她的手,怒道:“柳伊,听我的!”

北条柳伊挣了一下,还是任由林远抓住了她的手,林远说道:“小叶,抓住柳伊;莞儿,抓住小叶,你在最后,别让人掉队!”然后林远就听见一阵互相摸索的声音,这才问道:“都抓好了吗?”

三个女孩纷纷答是,林远一拉柳伊的手,说道:“跟我走!一但觉得自己和前面的人脱手了,就要立刻说出来,明白了吗?”

三个女孩又连声答是,林远这才慢慢地向前走去,柳伊在身后问道:“他们不会下来抓我们吗?”

林远说道:“他们绝对不敢!”

柳伊问道:“你就那么肯定?”

林远笑道:“当然了,下面伸手不见五指,他们进来根本分不清楚方向,又没有手电和图纸,你说他们敢进来吗?”

柳伊问道:“可是我们也没有手电和图纸啊!难道你能在这里面分清楚方向?”

林远笑道:“当然能了!”

柳伊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你有这个本事?”

这时只听莞儿在后面说道:“哥哥是飞行员,对方向非常敏感。”

柳伊立马问道:“飞行员是什么东西?”

林远笑道:“飞行员是什么我以后再和你解释,我和你说说我是怎么辨别方向的吧,我能记下我的每次转身,我在上面的时候记了一次方向,下来的时候,根据那个方向和每次转身就能确定方向,现在我就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

柳伊轻叹一声,说道:“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厉害。”

林远嘿嘿笑道:“后悔和我当敌人了吧?”林远说完就没有听见柳伊说话,他心中暗自后悔,不该开这个玩笑,正想着如何道歉,只听见队伍中间传来小叶“呜呜”的哭声。

三人急忙问道:“小叶,你哭什么啊?”

小叶一边哭一边说道:“这里面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我好害怕。”

莞儿急忙在后面说道:“别哭了,你不是抓着我的手呢吗?没事的。”柳伊也说道:“对啊,我的手也抓着你呢,怕什么呢?”

小叶“嗯啊”了两声,这才不哭了,突然林远就觉得身边的水里“蹭”地一下子过去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就听见身后三个女孩齐声尖叫,只听见莞儿叫道:“是什么啊?老鼠,蛇,还是什么吓人的虫子啊?”随后林远就听见莞儿哭了,小叶哭得更厉害了!让他惊讶的是:柳伊也跟着小声啜泣起来!

林远心想:“女孩子天生就怕老鼠蛇虫这类的东西,再加上周围伸手不见五指,小叶哭不奇怪,莞儿也能理解,可是柳伊呢?从自己见到她开始她就是一幅钢铁女侠的样子,自己几乎把原来那个爱撒娇使性的北条柳伊忘了!”

“不行,自己不能再让她们哭了,在这种环境下恐惧可以要了人的命!”想到这里林远立刻喊道:“都给老子闭嘴,哭什么哭!”三个女孩被林远一凶,顿时止住了哭声,林远随即柔声说道:“别哭了,没什么可怕的,不是还有我呢吗?我会保护你们的!”

三个女孩被林远一吓一哄,便安静多了,林远柔声说道:“你们别怕,我来给你们讲一讲这个下水道的来历,原来北京城是没有下水道的,差不多三年之前吧,我和日军在东北打了一仗,他们使用了细菌武器,我就让晚晴在关东报上刊登传染病的报道。”

“清廷的高层害怕了,他们就让人修地下排水系统,就是现在我们身处的地方,清廷在修建这个下水系统的时候,请了外国专家进行设计,外国的排水系统的通道都很大,所以我们才能在里面走,我也没想到:三年前的无心之举,竟然在三年后救了我的命!”

林远讲到这里在前面的岔道转了一个弯,柳伊问道:“为什么转弯啊?我们要去哪里?”

林远笑道:“我要带你们去洗澡。”

三个女孩浑身都是污物,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洗澡,一听林远的话顿时问道:“洗澡?到哪里洗澡?”

林远说道:“按照我记住的方位和距离,前面就是张华的府邸,那里有我们一个基地,我们从附近的下水井盖出去,到了基地你们自然可以洗澡了!”

林远一边说着一边往前面走,很快就见到了前面的光亮,光亮处便是一个洞口,林远用手往上面一指,笑道:“咱们就从那里出去,我先上去探探路。”林远抓着扶手爬上去,接近井盖的时候,竟然听见了隐隐约约的枪炮声。

1188 隐藏身份

林远侧耳细听,发现枪声来源于就天牢方向,随即心想:“难道是他们在对囚犯进行大屠杀吗?”可是再一听就觉得不对,因为这些枪声明显比自己在工具房躲着的时候听到的激烈得多,不像是在屠杀手无寸铁的囚犯,更像是两支部队在激烈交战!

林远瞬间心想:“两支部队?难道是来营救我的人吗?我今天中午的时候没有听到广播,所以不知道确切的营救时间,看这枪声应该就是营救部队,现在不想他们了,先出去要紧。”

林远想到这里把耳朵贴在下水井盖上面,听着外面的声音,发觉外面不仅没有人说话的声音,就连人走动的声音也没有,知道上面没人,林远伸出手去,用力一推井盖。

井盖露出一条小缝,林远慢慢地把井盖完全推开,眼前是一座大宅子,林远心想:“终于到了张华的府邸了,到了他的府上就安全了。”

林远回头小声说道:“安全!上来吧。”

三个女孩先后出来,出来之后看见彼此身上的烂菜叶,淤泥等等秽物,都一阵阵恶心,林远笑道:“我们马上就能洗澡了,就去这座大宅子里。”

小叶惊讶地说道:“这里是张华府吧?听说里面漂亮极了,没想到我也能进去看!”

林远笑道:“我怕有人发现咱们,你们三个先到墙边的阴影里去,我去敲门。”三个女孩便躲在墙边,林远往角门走去,心中不由得激动起来,想道:“只隔着一道门了,只要敲开了门,我就能见到晚晴了,晚晴为我不知道憔悴成什么样子呢?”

林远想起张华说的晚晴的事情,心中又是难过又是兴奋,来到角门前面轻轻敲了敲门,可是林远敲了三下却突然想道:“张华的府上会是铁板一块吗?不会!里面肯定不都是我们的同志,说不定会有清廷的探子,我如果大张旗鼓地进去,万一被清廷的人知道,他们进攻张府就危险了,我们的部队还在远处,营救不及啊!”

林远想到这些犹豫了一下,正在这时门开了,里面出来一个小厮,见到林远就是一捂鼻子,怒道:“你是干什么的?叫花子怎么晚上来讨饭?”

林远连忙说道:“我找张华。”

小厮笑道:“我们家大人岂是你想见就见的。”

林远赔笑道:“求求这位小哥,您进去通报一声吧,就说有一个贵客来访。”

小厮嘲笑道:“就你这幅德行还是贵客?”

林远心想:“要是进不去门这可麻烦了!明天一早大街小巷都将满是清廷的密探,万一我们被抓住今天晚上遭的罪就白遭了!”林远急中生智说道:“我是张华的侄子,你就这样说他就明白了。”

张华一直说自己是林远的叔叔,所以林远便想到了说自己是他的侄子的主意,可是那个小厮却笑道:“免了吧,张大人吩咐了,今天晚上概不见客。”小厮说完就要关门,林远急忙用手推住门,问道:“里面是不是有一个叫陈欣的人?女人,三十岁上下,很温柔很漂亮。”

小厮一愣,说道:“你认识陈姐?”

林远笑道:“她是我表姐,求求您,您去通报一声。”

小厮皱着眉头说道:“陈姐没说过她有表弟啊?”

林远笑道:“您进去告诉陈欣,就说我是那个小时候和她玩过家家的表弟,她演仙女,我演大夫,给佛爷看病,您把这些话一说她就明白了,她见到我少不了您的好处。”

那个小厮眉头一皱,抱怨道:“你可真麻烦了!我就当积阴德了,去给你通报。”林远于是便在门口等着,时候不大就见陈欣从里面走了出来,林远急忙说道:“表姐,不认识我了?”

陈欣瞪大了眼睛看着林远,刚要说话,林远急忙给陈欣使眼色,陈欣说道:“哦,原来是表弟啊,你怎么来了,快点进来。”

林远回头对三个女孩的藏身之处说道:“出来吧。”三个女孩这才出来,走到近前林远才发现,柳伊已经虚弱到要被莞儿搀扶了。那个小厮问道:“这三个女孩是谁啊?”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我媳妇。”

陈欣见到林远如此说话,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寻常,急忙让林远他们进来,然后对小厮说道:“没有你的事情了,回去吧,这件事情不要对别人说。”说完掏出一沓钱塞进小厮手中,小厮转身走了陈欣才问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为什么要隐藏身份?”

林远说道:“张华这里肯定有清廷的眼线,我不得不隐藏身份。”

陈欣点点头说道:“我听你没有直接报名字就知道事情不对,先去我的小院吧,那里有一个临时医院。”

四个人跟着陈欣去小院,陈欣这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林远说道:“我听张华说你给晚晴开镇定剂,我就猜你在这里,没想到还真被我猜对了,晚晴怎么样了?”

陈欣说道:“还好,已经不用镇定剂了。”

林远问道:“那我能见到她吗?”

陈欣说道:“我也不知道她被关在哪里了?”

林远眉头一皱,问道:“你说什么?‘关在’?晚晴难道像个犯人一样被关押着吗?”

陈欣叹了口气说道:“这个我一句两句解释不清楚,等你见到张华自己问他吧。”

林远的心又提了起来,陈欣问道:“那三个女孩是什么人啊?你们怎么弄得这么狼狈啊?身上一股怪味,去什么地方了?”

林远无奈地说道:“唉,这是一个漫长的故事,对了,我们一个女孩受了伤,你得赶快给她看一下。”

陈欣一听这话立刻指着北条柳伊说道:“受伤的就是她吧?受了什么伤?”

林远说道:“外伤,确切地说:刀伤。”

陈欣急忙走到柳伊近前,看看衣服,又伸手摸摸额头,说道:“这么脏,伤口感染是一定的了,还好她没有发烧,赶紧到我那里去,我给她处理一下伤口,再打上抗生素应该就没事了。”

这时五个人走到了一个小院子的门口,陈欣打开了门,林远问道:“你给她处理伤口需要我们帮忙吗?”

陈欣用手一指院子里的假山说道:“你们把自己洗干净就行了,那里有个人工池塘,水挺清的,我让人给你们拿衣服,处理伤口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有助手。”

陈欣随后进去叫出来几个姑娘,把柳伊抬了进去,还给林远和莞儿小叶拿了衣服,林远问陈欣:“陈姐,你能带我去见张华吗?”

陈欣摇摇头,林远惊讶地问道:“为什么啊?”

陈欣说道:“今天晚上有营救行动,张华正在后面院子的秘密地下室指挥呢,我不是行动的参与者,而且平时也很少过问行动的事,他的手下是不会让我进去的。”

1189 生死未卜

林远惊讶地说道:“你又不是外人?”

陈欣摇头说道:“非行动参与者不得涉及行动,这是张华的原则.”

林远急忙问道:“那你的通讯器呢?给我用用。”

陈欣说道:“我的通讯器坏了,新的还没有送来。”

林远重重一拍大腿,说道:“瞧瞧这巧劲!我已经逃出来了,可是张华不知道啊,他们肯定以为行动失败了呢,我必须尽快见到他!”

陈欣说道:“那你就赶紧去后面的秘密基地吧,到了之后告诉他的部下,让他出来见你。”

林远说道:“那好,我把衣服换了马上就去。”莞儿和小叶听见林远的话也不和他争,林远用最快的速度洗干净,换上衣服,就按照陈欣指示的方向向着后面走去!

林远三步并作两步地往里面走,转过一间屋子的时候,突然面前出现了一队黑衣人,人人拿着火把长刀,为首一人冲林远吆喝道:“你是做什么的?”

林远知道这些人是张华府上的护院家丁,但却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都是自己的同志,所以不敢轻易显露身份,于是说道:“我是张华的侄子。”

首领冷笑道:“夜牌是什么?”

林远眉头一皱,问道:“夜牌?什么是夜牌?”

首领一挥手,几个壮汉便拥了上来,按住林远,首领冷笑道:“连夜牌都不知道,一定是歹人,先绑了再说!”

林远心中一阵苦笑,想道:“今天晚上的事情简直是九死一生,好不容易逃出了敌手,回到了自己人的阵营,却被当成歹人抓住!老天爷啊,玩笑不能这么开吧?”

林远刚要说话,就见首领拿出一团破布把自己的嘴结结实实地堵住,林远无奈地心想:“这回想露身份也露不了了!”紧接着首领一挥手,几个人把林远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首领对两个手下说道:“你们跟着我带这个歹人去见张大人,其他人接着巡逻。”

林远一听心想:“能见到张华?那太好了,我也就不必反抗了。”于是林远乖乖跟着两个人走,很快来到一个大院,那大院门口站着两个守卫,这回的守卫拿的不是大刀和木棒,而是泛着蓝光的冲锋枪。

林远心想:“看守卫的枪就知道这里是张华的秘密基地。”这时听见守卫说道:“夜牌?”然后听首领喊道:“胜利!”林远这才明白,原来夜牌就是口令一样的东西。

这时首领说道:“抓住一个奸细!”

两个守卫闻听此言面色大变,说道:“张头儿说了,今天晚上一定要防备奸细,抓住了要亲自带给他审问,你们赶紧进去吧。”

林远听见两个守卫称呼“张华”为“张头儿”,知道都是自己同志,这才放下心来,首领带着林远来到里面,一个女子便从里面走出来对首领说道:“小心些,张头儿心气不顺!”

首领说道:“怎么回事?”

女子说道:“营救行动呗,据说没有救出林帅!”

首领惊讶地说道:“什么?没有把林帅救出来?林帅不会被清廷杀害了吧?”

林远一听这话心中笑道:“你的林帅没被清廷杀害,被你绑着呢,嘴还被你堵了!”首领带着女子走进屋子,然后推开了一面书架,书架后面是长长的阶梯,林远明白秘密基地是在地下,刚要跟着首领往下走,首领伸手掏出一块黑面罩蒙上了林远的脸。

林远没法说话,只能在心中苦笑,然后跟着首领走,耳边不时响起电报的滴答声和人员的说话声,林远心想:“看来张华的基地不小啊!”不知道走了多远,林远突然听见前面传来了张华的咆哮声:“情报是怎么做的?有没有转移牢房都不知道吗?”

林远心想:“肯定是张华在训斥部下了!那个抓住我的人见到张华生气,所以不敢说话!”想到这些林远不禁埋怨那个抓住自己的人:“你小子勇敢点啊,只要把我交给张华,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这时林远听见一个声音说道:“张头儿,我们可以确定,林帅并没有被转移。”

张华怒道:“没有转移,那人呢?突击队按照情报显示的牢房冲进去却根本没有找到林帅!”

那个声音说道:“现在还不清楚了,不过据我们的线人讲,监狱当晚好像发生了暴乱,有很多犯人想要越狱,结果袁世凯的部下就开了枪,这次暴乱是不是林帅策划的?”

张华狠狠一拍桌子,怒道:“放屁!林远知道我的营救计划,他还去策划什么暴乱?现场的尸体呢?有没有发现林远?”

那个声音又说道:“张头儿,营救部队打完就撤了,袁世凯的部队去了好多人,他们把天牢围得水泄不通,我们的人没有办法上前去查验尸首!”

张华怒道:“现在就掌握了这么点情况吗?”

林远没有听见声音,知道是张华的手下默认了,张华怒道:“我平时教了你们那么多东西,现在怎么什么都用不上呢?”

这时林远听见陈飞的声音说道:“老张,你就别骂他们了,根据我们部队搜索的尸体来看,没有发现林远,所以我们现在不能确定林远是不是死了!”

张华突然提高了声音,说道:“不能确定生死比确定他已经死了更可怕!”

陈飞也提高了声音,说道:“为什么这样说?他活着我们就还有营救的可能!”众人见到陈飞和张华当众吵架,连大气都不敢出,林远心想:“都要为我窝里斗了,我得赶紧告诉他们我还活着啊,可是我的嘴巴被堵住,怎么告诉他们啊?”

这时林远听见张华叹了口气,平静地说道:“我的态度过激了,我道歉。”

陈飞也说道:“没有救出林远,我的心情也不好,我也道歉,咱们还是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行动吧。”

张华说道:“现在我们要做两手打算,一个是继续打探林远的下落,发动在北京的全部特工,重点是调查今天晚上天牢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认为,今天晚上天牢发生的事情是解开这些谜团的关键!”

“我们也要做最坏的打算,那就是林远已经被清廷杀害了,立刻让韩政委做好统帅全局的准备,命令第三师和第七师立刻进攻山海关和张家口,并且……”

就在这时,林远突然听见张华的声音戛然而止,场面再次鸦雀无声,林远心想:“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一下子没有声音了呢?”

林远正在纳闷,只听见场中传来了一个幽幽的女声:“林远他真的死了吗?”

林远一听顿时心如刀绞,这个声音就是沈晚晴发出来的!可是随后张华的话让他更加惊讶,只听张华说道:“你怎么跑出来了?”

1190 我只要你

林远心想:“看来陈欣说得没错,晚晴的确是被张华关押了起来,可是张华为什么要关押她呢?”

这时林远只听陈飞的声音说道:“晚晴,别那么想,林远还没有死!”然后林远便没有听见沈晚晴说话,不由得心想:“晚晴她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这时就听见张华大声说道:“晚晴,你振作一些,你别忘了,你是一个特工,一个顶尖的特工,你刺杀过山地元治,你捣毁过日本人的间谍网,你别这个样子!”

林远的心砰砰直跳,想道:“晚晴她到底怎么了?”这时只听沈晚晴哭着说道:“我的教官说得对,女人天生就是被感情支配的动物,我不是个优秀的特工,我不是……我不是……”

沈晚晴发疯一样的念叨着,林远的心顿时悬了起来,想道:“晚晴这么多天一直担心我,现在以为我死了,这个刺激太大了,晚晴不会疯了吧?不行我要赶紧出去!”

林远瞬间想道:“我可真笨啊,证明我是林远不必用嘴说啊,我让别人注意到我不就行了吗?别人注意到了我自然会拿下我的面罩,到时候自然就认出我来了!”林远想到这里,用尽全力往首领身上一撞。

首领没防备,被林远撞得惨叫一声,张华立刻吼道:“怎么回事?”

首领急忙用手一指林远,说道:“他是我抓住的奸细!”

陈飞不等张华说话便斩钉截铁地说道:“都别动,这个奸细交给我!”

林远一听心就凉了半截,想道:“陈飞今天没有把我救出来,肚子里早就憋着火呢,刚才和张华吵架就是明证啊!现在可算找到我这个奸细让他出气了,这小子要是下死手,我不被他打死才怪呢!没有死在敌人手里却死在自己人手里,老天爷你不带这么玩我的!”

林远急忙往张华的方向跑,想着他们能认出自己,这时听见陈飞的声音在身边响起:“狗奸细,看我不打死你!”随后林远就觉得身子飞了起来,重重地摔在地上,骨头都要散架了,心中暗骂:“好你一个陈飞,你倒是摘了面罩再打啊!”

林远心中骂着,突然感到嘴里的布动了一下,原来这一摔嘴里的布被摔松了,林远心中狂喜,一用力吐出嘴里的布,这时耳边传来了沈晚晴“呜呜”的哭声,林远明白,自己是摔倒在沈晚晴身边了,林远于是呵呵一笑,说道:“晚晴,别哭了,我没死。”

随后林远就觉得眼前猛地一亮,本能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就感到一双胳膊把自己死死地抱在了怀里,林远嗅到那熟悉的香气,知道是沈晚晴在抱着自己,把脸紧紧地贴在她的脖子上。

张华在一边说道:“晚晴,你抱着奸细做什么?他不是林远!”陈飞也说道:“晚晴,你快点清醒清醒,他不是林远!”

林远笑骂道:“好你个陈飞,下手够狠的!”

陈飞和张华一听林远的声音,顿时惊叫道:“他是林远!他是林远!”急忙上来解绳子,几下把绳子解开,陈飞和张华都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怎么成了奸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林远长叹一声,说道:“一言难尽啊!这真是一个漫长的故事!”

众人也发出惊呼声,纷纷围拢过来,林远刚要说出事情的经过,却被沈晚晴一把拉了起来,然后往边上的一个小门走,众人阻拦不及,眼睁睁地看着沈晚晴把林远拉出去,刚要追上去,张华便伸开双臂拦住众人,说道:“都给我干活去!”众人依依不舍地回到自己的位置,眼睛却一直往门上看。

林远被沈晚晴拉着,也不知道要去哪里,等走过了门沈晚晴“砰”地一声把门关上,然后便听见自动门锁合上的声音,林远急忙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沈晚晴说道:“牢房,张华关押我的地方!”

林远好奇地问道:“他关押你做什么?”

沈晚晴一边把林远拉进一间牢房一边说道:“我想出去救你,他不让,就把我关在这里!这里是禁闭室!”林远看看这里和天牢的牢房很像,不过干净多了,边上放着一张单人床,林远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可是林远还没有说完话就被沈晚晴狠狠一推,林远退了两步,一下子倒在了单人床上,林远急忙问道:“晚晴,你要做什么?”可是沈晚晴没有回答,而是像一只灵巧的猫一样蹿到了床上,伏在林远身上,在林远唇上疯狂地亲吻着。

沈晚晴一边亲吻着林远一边娇喘着说道:“我每天都做噩梦,梦见你永远离开我了……现在你回来了……我不会放掉你了……”那娇滴滴的声音萦绕在林远耳边,火热的气息灼烧着林远的脸颊,林远只觉得全身火烫!

林远回吻着她,双手从她的后背滑下,一直到丰满高翘的臀部停下,在她的臀上重重地揉捏着,沈晚晴发出阵阵娇滴滴的娇呻,突然,沈晚晴猛地抬起身子,双手抓住林远的衣襟向两边一分,“刺啦”一声,林远的上衣整个被撕开,露出结实的胸膛,沈晚晴低下头,在他的胸膛上拼命地亲吻着。

林远只觉得全身血脉奔涌,和当年在姜华勇家的时候一模一样!林远想起了在姜华勇家的时候,自己承诺过要给她一个Lang漫的地方,可是这里算烂漫吗?林远不由得轻声问道:“晚晴,这里可以吗?”

沈晚晴一边亲吻着林远一边说道:“我只要你!管它什么地方,我不在乎!”

林远心中一阵感动,闭上眼睛,享受着她的亲吻,双手游走着,好像进入了奇妙的仙境,肆意采摘着奇花异果,突然外面一阵门响,随后脚步声响起,林远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恐怖的念头:“陈飞又来了!”

正在林远盼望着陈飞不要出现的时候,门外传来了陈飞的坏笑,沈晚晴听见陈飞的声音顿时停下了动作,林远长叹一声,这时只见陈飞出现在门口,笑道:“你们在做什么呢?我这个万年电灯泡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林远无奈地说道:“你说你来得是不是时候?”

陈飞嘿嘿笑道:“你说我要不要留下来参观呢?”

林远心中苦笑道:“交友不慎啊!我现在是弹在膛内,不得不发啊!”这时却听见沈晚晴不屑地笑道:“你要留下来参观,好啊!”说完用手在林远身边的床上一拍,笑道:“坐在这里看啊?”

陈飞尴尬地一笑,说道:“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事情,先去一步了。”陈飞说完急急忙忙地溜了,随后锁上门,沈晚晴重新低下头,亲吻林远的嘴唇,林远把头一偏,坏笑道:“你别光亲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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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1 激情沸腾

沈晚晴娇羞地说道:“那还要我做什么啊?”

林远笑道:“最邪恶的事情。”沈晚晴一听这话顿时想起了窃听器的事情,娇滴滴地说了声“讨厌”,接着亲吻林远的嘴唇,林远突然想起了在天牢的时候袁世凯问自己的那个问题:“她的第一次是给了你吗?”

林远心想:“看她这么主动地亲吻自己,应该不是第一次了,可是之前她都那么害羞,看来这种事情做得也不多,算了不想那么多了!”想到这些林远的手便向她的腰间摸去,解开了她腰带,正在林远褪下她裤子的时候,沈晚晴却突然停下了亲吻的动作,好像被冻住了一样。

林远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问道:“你怎么了?不愿意吗?”

沈晚晴轻轻咬着嘴唇,不说话,妩媚的样子让林远更加热血沸腾,接着问道:“到底怎么了?”

沈晚晴这才伏在林远耳边,吞吞吐吐地说道:“我以前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做?”

林远问道:“你就一点都不了解吗?你在特工基地不是学过**吗?”

沈晚晴害羞地说道:“可是我们不用真正去做啊,我了解的不过都是从书上看的,电影上也看过一些,自己从来没有试过……”

林远伸手在沈晚晴胸前一捏,笑道:“你还看**和黄片,真是个坏女孩!”

沈晚晴顿时低下了头,妩媚地说道:“人家好奇嘛……”

林远只觉得更加亢奋,突然抱着沈晚晴一翻身,把她重重地压在身下,说道:“你不知道怎么做,让我来!”林远一边说着一边把她的裤子向下一扯,沈晚晴只觉得腿上一凉,随后火热的东西便贴了上来,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害怕而又期待地说道:“你轻一点啊……”

林远柔声说道:“你会很舒服的。”等到激情落尽,林远才抱着沈晚晴躺下,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感觉怎么样?”

沈晚晴把头埋在林远的胸膛里,小声说道:“别让人家说出来啊,讨厌……”

林远一边抚摸着她的身子一边笑道:“看你刚才兴奋得脸都变了,全身都在发抖,叫得声音还那么……”

沈晚晴急忙伸手在林远胸膛上一掐,娇嗔道:“不准说了!”

林远笑道:“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

沈晚晴这才有些害怕地说道:“你说陈飞会不会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

林远笑道:“说就说呗,有什么好怕的?你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拉我进来,还怕他们会说?”

沈晚晴说道:“我一时没有忍住嘛!”

林远笑道:“力气缓过来了吗?缓过来咱们就出去吧?”

沈晚晴娇喘着说道:“咱们再休息一会儿吧。”过了一会儿林远笑道:“咱们赶快出去吧,还有事情要做呢?”

沈晚晴点点头,说道:“没错,还有很多大事等着你去处理呢。”

林远嘿嘿一笑,死死地盯着沈晚晴的胸脯说道:“最大的事情就是:这里面的光线太暗,我还没有好好欣赏过她们呢……”

沈晚晴下意识一捂胸脯,红着脸收拾好衣服,又理了理头发,这才往门口走,走到门口却停下了,林远问道:“怎么不出去呢?”

沈晚晴低头说道:“外面那么多人,羞死人了。”

林远笑道:“那我在前面走,你跟着我?”沈晚晴低着头跟在林远身后,林远打开门,方才还有不少人的屋子里此时就剩下了陈飞和张华,陈飞扫了一眼林远被撕坏的衣服笑道:“够狂野的啊!”

张华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冲陈飞一伸手,说道:“超过了二十分钟,你输了!十块钱拿来!”

陈飞说道:“胡说,谁说我输了,他们也许只有两分钟,可是却休息了十八分钟。”

沈晚晴见到张华和陈飞竟然用这件事情打赌,羞得不肯从林远背后出来了,林远问道:“那些人呢?”

张华笑道:“既然你没有事情,我就打发他们回去了,你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你为什么不等我们的营救呢?”

林远说道:“晚上的时候,莞儿突然来告诉我,清廷要杀我。”

张华急忙说道:“莞儿不是背叛我们了吗?”

林远说道:“都是假的,我们误会了莞儿,我们都小瞧慈禧太后了,她真的瞒过了莞儿。”

张华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后来呢?”

林远说道:“我就让莞儿来找你,可是莞儿没有出门就被杀手堵了回来,杀手是大内侍卫,里面有北条柳伊,我骗她说北条明智还没有死,让她帮助了我,后来我们就在监狱里面拼命地逃,最后从一个下水井盖进入地下水通道,到了你这里。”

沈晚晴听到这里急忙问道:“有柳伊?柳伊怎么成了大内侍卫?”

林远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猜测这件事情和日本人有关,因为听光绪帝的意思,柳伊是袁世凯介绍给他的,我觉得袁世凯和日本人肯定有牵连!”

三个人都惊讶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林远看向张华说道:“老张,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袁世凯知道窃听器的事情吧?”

张华点点头,林远接着说道:“我在和袁世凯的交谈中发现,袁世凯真的知道窃听器的事情,而且还是通过他的一个顾问知道的,那个顾问以前就见过我们的窃听器,我们对谁用窃听器用的最多,日本人啊!所以我就是这样判断的。”

三人说道:“是这样啊,你接着说,你到了这里之后呢?怎么被当成奸细抓了进来呢?”

林远说到这里不由得感慨道:“老张,我说你也太难见了吧?我害怕你们里面有奸细,于是隐藏身份,先找的陈欣,可是她说她不是行动的参与者,见不到你,偏巧她的通讯器又坏了,让我自己来找你,我刚走到半路,就被一个家伙给抓来了,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陈飞听完一撇嘴,说道:“不精彩!讲得什么啊!我还以为能听一场惊心动魄的故事呢,这么两句就完了!而且悬念也不解开,清廷为什么要杀你啊?”

林远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一定是出了十分重大的变故,这才让清廷一定要杀死我!”

陈飞说道:“到底是什么变故,能让清廷的态度转变得这么大?”

林远无奈地摇头,沈晚晴说道:“咱们先别说清廷了,柳伊那里你怎么交待?”

林远说道:“我打算等她的伤好了之后告诉她真相,逃亡的路上我对她很照顾,而且我还救了她一命,她应该不会怪我的。”

三人轻叹一声,林远说道:“给咱们的部队发总攻的命令吧,然后我就没有什么事情了。”张华答应下来,这时陈飞起身对林远说道:“现在天都快亮了,我给你找一间屋子好好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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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2 双人床

沈晚晴听见这话突然心想:“他要是和我住在一起多好,可是当着张华和陈飞的面,这话实在是说不出口。”沈晚晴想到这里偷偷看了一眼林远,心想:“这种事情应该你来说啊!”没想到林远却站起来笑道:“那好,你就给我找一间屋子吧,有吃的吗?给我准备一些。”

陈飞笑道:“那些屋子里肯定有,你进去自己找吧。”说完也不多解释,就带着林远往外面走,沈晚晴也跟在后面,走出地下基地,陈飞对沈晚晴笑道:“你不回去休息吗?”

沈晚晴瞪了陈飞一眼没有理他,陈飞带着林远往一边的院子走,林远在后面问道:“我看张华府邸内外层的守卫好像还不一样?”

陈飞说道:“当然了,里面的守卫都是咱们自己的同志,有的是北京舰上的,有的是我们自己训练的。”

林远接着问道:“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啊?”

陈飞笑道:“到了你就知道了。”陈飞带着两人很快走到了一个小院前面,林远见到陈飞掏出一根铁丝把门打开,惊讶地问道:“你为什么不用钥匙?”

陈飞笑道:“这间屋子已经有人住了。”

林远说道:“有人住了我还怎么住啊?”

陈飞笑道:“你们可以一起住啊!”陈飞说完便坏笑着看了后面的沈晚晴一眼,说道:“晚晴,对不对啊?”

林远心想:“这不是哪个女孩的屋子吧?陈飞这小子又要当着晚晴的面整我!”林远急忙说道:“算了算了,我看地下基地里特宽敞的,我还是去里面打个地铺吧。”

林远转身要走就听陈飞笑道:“你先问问晚晴这间屋子的主人是谁吧?”林远急忙回去看沈晚晴,就见到沈晚晴害羞地低下头,小声说道:“讨厌死了。”

林远见到沈晚晴娇羞的模样,不由得问道:“晚晴,这间屋子的主人不会就是你吧?”

沈晚晴低头不语,陈飞一边转身往远处走一边说道:“不用谢我,我叫红领巾!”然后飘然而去,沈晚晴见到陈飞走远,迈步进了院子,却见到林远还站在门外,小声说道:“你不进来吗?”

林远急忙迈步进了院子,回手关上了院门,笑道:“这里没有别人了吧?”

沈晚晴心想:“莫非他又要……”一时间羞得说不出话来,正在这时,突然见到林远猛扑上来,将她一把抱起,沈晚晴忍不住惊呼一声,伸手搂住林远的脖子,林远笑道:“我还怕你害羞不和我一起住呢!”说完就把她直接抱到了屋子里。

屋子里只有一张单人小床,林远一甩手便把沈晚晴扔在了床上,沈晚晴又是一声惊叫,这在林远听来简直是天大的诱惑了,林远直接扑了上去!突然,外面传来了“砰砰砰”的敲门声。

林远动作一停,沈晚晴说道:“声音这么急,说不定有要紧事情,我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林远坏笑着说道:“等你回来做什么啊?”

沈晚晴娇滴滴地瞪了林远一眼,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大袋子,扔给林远,说道:“你先吃点,明天我给你做好吃的。”说完便出去,林远把袋子打开便惊呆了,原来里面是各种各样的零食:面包,香肠,巧克力,甚至还有一袋薯片!

林远心中暗笑:“没想到晚晴竟然喜欢吃零食。”转念一想觉得不对,因为这些东西都是这个时代生产的,林远瞬间明白:食品工业已经发展到出售零食的地步了!林远心想:“这可是一件大好事!在我们的时代,农产品并不都是用来直接做主食的,还有相当一部分用来制造各种零食,这些零食都可以卖到外国去,赚洋鬼子的钱!”

林远看看门口,不见沈晚晴回来,刚才那股火便退下去了不少,见到这么多美食只觉得肚子里好像伸出了一只手,林远撕开一袋面包,几口就吞了下去,林远这个晚上又是打斗又是逃跑,最后还和沈晚晴进行了“重体力合作”,早就饿急了,吃了一个面包之后只觉得更饿了。

人就是这样,饿急了的时候吃一点东西就会更饿,于是林远开始风卷残云般地扫荡眼前的零食:扯开香肠袋子,直接把一根香肠全塞进嘴里;撕开一袋薯片,直接往嘴里倒……没过五分钟,眼前的零食袋子就已经空了!

林远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这时感到眼皮开始发沉,不由自主地往一起合,林远心想:“我的血液都去胃里了,大脑血液少了,所以我开始犯困了,我可不能睡着啊!”林远转头看看床,雪白的床单上还有淡淡的香味,林远一头倒上去,心想:“我就躺一会儿,肯定不睡着,一定要等晚晴回来。”

沈晚晴走出门去,把院门打开,只见陈飞一脸坏笑地站在门口,沈晚晴问道:“你来做什么?”

陈飞笑道:“给你送礼物。”说完冲后面说道:“快点过来,把东西搬过来。”

沈晚晴往后面一看,只见十来个人,抬着大大小小的板子走了过来,沈晚晴急忙问道:“你送一堆木板给我是什么意思?”

陈飞哈哈大笑,说道:“这些不单单是木板,你把它们组合起来,它们就是一张双人床!你那张床是单人的,不够睡啊!”

沈晚晴害羞地说道:“我不要,你赶紧送回去。”

陈飞却一把支住了门,笑道:“那怎么行?”两人于是便争论了起来,过了十几分钟,陈飞终于不是对手,带着床走了,不过临走的时候却坏笑着对沈晚晴说道:“肯定有你找我要双人床的时候!”

沈晚晴“砰”地关上了门,往屋子里走,心中“砰砰”乱跳,进门却见到林远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沈晚晴心想:“今天晚上他把逃出来的经过说得那么轻松,可现实中不知道有多危险呢!”想到这里一阵心疼,不由得坐在林远身边轻轻地摸着他的脸颊。

突然,沈晚晴感到林远一动,随即自己就被他拉倒在床上,她心中一动,想道:“他是在装睡吗?”可这时林远却伸出胳膊,把她紧紧地抱在胸前,喃喃地说道:“晚晴,别离开我……”然后便没有了声音,只有轻轻的呼吸声。

沈晚晴这个晚上也经历了大悲大喜,也进行了“重体力工作”,身子一挨床没过多长时间也沉沉地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沈晚晴慢慢睁开了眼睛,这才看到天已经亮了,可就在这时,她却察觉出林远有些不对劲!

1193 一无所获

原来沈晚晴感觉到林远身上多出来一个硬硬的东西,顶在自己小腹上,不由得想道:“那就是昨天晚上让我兴奋的东西吗?不知道它是什么样子的?昨天一直闭着眼睛,都没有看。”她想到这些脸都羞红了,急忙告诉自己:“不要想这些事情了,还是去做早饭吧,再想想怎么告诉柳伊林远是在骗她。”

可就在这时,她感到林远的手慢慢地从她的肩膀上滑到了腰间,然后轻轻伸进了她的裤子,在里面肆意地摸索着,沈晚晴刚想挣脱出去,猛地见到林远眼睛一睁,笑道:“哈哈,大早上就钻到我的怀里勾引我,那我就不客气了!”

沈晚晴脸上一烫,本能地闭上了眼睛,这时猛地听见林远惨叫一声,她急忙睁开了眼睛,看见林远满脸痛苦,急忙问道:“你怎么了?”

林远呲牙咧嘴地说道:“全身都好疼!昨天逃命的时候受了不少伤,睡了一觉这些伤都开始疼了。”

沈晚晴从林远怀中起来,说道:“都是肌肉拉伤,这种伤都是当天不疼隔天疼,你忍着点吧,明天会更疼的,不过到了第三天就好了。”

林远点点头,慢慢地坐起身子,说道:“咱们以后要是住在一起的话,这张单人床太小了,应该换一张双人的,让陈飞帮忙弄一张吧。”

沈晚晴一下子想起了昨天晚上陈飞的话,急忙说道:“要说你去说,我可不去!”

林远点点头,沈晚晴急忙把话题岔开,说道:“咱们现在应该去看看柳伊。”

林远笑道:“没错,我想清楚了,柳伊是解开所有问题的关键,从她的身上我们或许可以找到日本间谍组织的线索,还可以知道为什么清廷要杀我。”

沈晚晴说道:“我也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可是我们要怎么对她说呢?毕竟是你欺骗了她啊。”

林远说道:“解决这件事情关键是你!”

沈晚晴惊讶地问道:“是我?我怎么来解决这件事情?”

林远笑道:“根据你对柳伊的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晚晴说道:“她啊?最大的特点就是她害怕孤单,需要朋友陪她。”

林远说道:“没错,所以我的办法就是:让她相信我们才是对她好的人,所以我们现在就去看她,这些天我们都抽出时间陪她,和她说话聊天,等到时机成熟,我们再把事情告诉她,还有,你让人去天牢,到里面找一把刀。”

沈晚晴问道:“刀?什么样的刀?”

林远说道:“一把日本太刀,那柄刀是柳伊用的,非常好,我想这么好的刀一定是她的师父送给她的,所以柳伊一定很珍惜它,可是我们为了逃命把刀给扔了,现在我们把这柄刀拿回来,她一定会很感动的。”

沈晚晴说道:“那好,去看过了柳伊,我亲自去天牢找刀!从你被清廷抓住之后我还什么有用的事情都没干呢。”

林远急忙说道:“不行,你不能去,清廷要抓你!”

沈晚晴问道:“清廷抓我做什么?”

林远说道:“莞儿把你供了出去,清廷在通缉你。”

沈晚晴“哦”了一声,说道:“那好,我让别人去做。”

林远点点头,用手一指那个装零食的柜子,问道:“你还有零食吗?”

沈晚晴问道:“你要零食做什么?”

林远笑道:“当然是送给柳伊了!”沈晚晴站起身来,从另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袋子,说道:“这里还有。”

林远说道:“带上它,咱们去找陈欣。”两人来到陈欣的院子,林远问一个护士:“昨天晚上受伤的那个姑娘呢?”

护士抬手一指,说道:“在那边的屋子呢。”两人走进屋子,这才发现这里几乎是一间病房,里面摆着两排小床,北条柳伊就坐在最里面的床上,用手扶着窗子,往外面看去,林远走了过去,笑着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北条柳伊“嘘”了一声,说道:“别吵,你会把它们吓跑的!”

林远看看窗外,问道:“外面有什么啊?”

北条柳伊指指树上,说道:“那里有一个鸟巢,一只大鸟正在喂小鸟呢。”

这时沈晚晴在背后说道:“柳伊你又犯二了,如果我们在这里说话就能把它吓跑,它还会在那里筑巢吗?”

北条柳伊抬起头想了想,半天才说道:“也对哦!”林远和沈晚晴看着她的样子都笑了起来,北条柳伊这时才看见沈晚晴,惊喜地说道:“晚晴姐,你怎么来了?”

沈晚晴笑道:“来给你送好吃的,我听说你受伤了,怎么样?还疼吗?”

柳伊娇声说道:“当然疼了,姐姐快点来抱抱我!”说完冲沈晚晴伸出了双臂。

沈晚晴突然冷笑一声,厉声说道:“还想让我抱你!你不告而别,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北条柳伊撅起小嘴说道:“好姐姐,我也是被骗了嘛,他们告诉我姐夫杀了我师父,所以我才跟他们走的,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师父没有死。”

林远听见柳伊的话心中想道:“唉,一但她知道真相,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状况。”这时沈晚晴撕开一带薯片递给柳伊,然后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柳伊说道:“就是带我来中国的人。”

林远问道:“他们和你说什么了?”

柳伊说道:“他们就说师父被你杀害了,问我想不想报仇,我说想,他们就把我带到了京城,我就到了一个叫袁世凯的人的府上,然后他把我送进了皇宫,我改名叫柳儿,之后我才知道光绪帝要杀你!”

柳伊说到这里突然娇声说道:“姐姐你知道吗?皇宫里没有好人,尤其是那个皇帝,他那眼睛里好像有手在我身上乱摸似的,我一看他的眼睛就浑身发毛,还有那些侍卫,也没事就在我面前显摆自己,我看到他们感觉难受极了,还是和你们在一起好。”

林远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清廷为什么要突然杀我?”

柳伊摇摇头,说道:“这个我不可能知道,我们无论做什么都没有人告诉我们为什么,我们就只管做。”

林远和沈晚晴轻轻地对视了一眼,都心想:“看来从柳伊这里是一无所获了,只能再想别的办法。”沈晚晴于是说道:“柳伊,我们还有事情,就先走了,过上一段时间再来看你。”

柳伊一把扯住沈晚晴的胳膊,说道:“我不让你走。”沈晚晴哄了好一会儿,柳伊这才松开手,到了外面林远便说道:“柳伊的态度转变得很大,能有这么大的转变,全是因为她以为她的师父还没有死,可是……唉,真不敢想象她知道了真相之后的样子!”

1194 京城异象

沈晚晴说道:“不过柳伊对我还是很依恋的,她以后应该能到我们这边来。”

林远轻轻地点点头,沈晚晴说道:“咱们还是去地下基地吧,那里需要你来统领全局。”

林远笑道:“其实我去不去关系都不大,咱们的部队已经开始进攻了,打清廷的部队还需要我亲自指挥吗?”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来到地下指挥部,张华把林远带到了昨天的屋子,对林远说道:“我先来给你说一下战局和方方面面的情况,先说张家口的第七师,昨天在你的攻击命令发出一个小时之后,张家口就被攻克,守军全部投降,不过有一部清军在撤回北京的时候炸毁了京张铁路。”

林远一听立刻问道:“损毁的严重吗?预计什么时间能够修好?”

张华说道:“这个战报上没有说,估计损毁得比较严重,第七师现在正在通过公路和越野运输的方式抵近北京。”

林远接着问道:“那山海关的第三师呢?”

张华说道:“由于我们策反了熊铁生,所以山海关没费一枪一弹就拿了下来,不过铁路也被损毁了,他们也在用公路过来,但是山海关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那就是:守将熊铁生下落不明!”

林远眉头一皱,说道:“奇怪啊,熊铁生能跑到哪里去?”

张华说道:“情报上说他们正在积极寻找。”

林远问道:“那清廷对我们的进攻是什么态度?他们是要死守北京城还是要弃守北京城?”

张华眉头一皱说道:“既不是死守也不是弃守。”

林远惊讶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张华说道:“要是死守,肯定要加固城墙,调集兵马,京城的八旗和绿营,虽然没什么战斗力,可也要有所调动,可是现在却完全不见调动,袁世凯的部队还是驻守在京城外面,没有防御上的调动。”

林远说道:“果然不像固守,那不像弃守呢?”

张华说道:“北京是清廷的皇城,如果要弃守,皇帝和慈禧太后就要逃走,昨天晚上进攻命令一下我就派人去北京的各个城门守着了,光绪帝和慈禧太后要逃跑的话不可能像逃难的老百姓一样,套个马车背个包袱,金银细软一卷就走了,他们肯定会有不少仪仗,绝对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林远紧锁眉头说道:“不守不弃,清廷想要干什么?”张华摇头不语,林远接着问道:“那京城里呢,有没有什么情况?老百姓知不知道我的部队要进京城?”

张华说道:“知道,不过他们并没有大规模地逃跑,也没有恐慌,因为你的个人威信还是很高的。”

林远问道:“那高官们呢?”

张华说道:“在出兵之前,韩政委特地为部队挑选了进军的口号,那就是‘清君侧’,‘清君侧’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吧?就是皇帝身边有奸臣,我们要把奸臣清除,高官里有不少人都怕了,正在准备出逃。”

林远说道:“他们逃走清廷的职能机构就无法运转了,是件好事,那昨天晚上的枪战呢?清廷是怎么说的?老百姓是怎么议论的?”

张华说道:“清廷没有任何官方解释,老百姓的议论都是猜测昨天晚上的枪声是你的部队在救你的时候发出来的。”

林远说道:“那清廷没有贴出告示缉拿我吗?”

张华说道:“还真没有,清廷没有做任何与你有关系的事情,好像你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林远思索了半晌也没有想出原因,慢慢地说道:“不对啊!昨天晚上清廷还要杀我,而且他们也知道我从地下水道逃走了,他们应该在全城范围抓我才对啊!”

张华耸耸肩膀,说道:“奇怪吧?”

这时,一直在一边听着的沈晚晴说话了:“我倒想出了一种可能的解释?”

林远立刻说道:“说说看!”

沈晚晴说道:“你的事情肯定要通过清廷的最高层,现在他们对你的事情没有反应,说说不定是因为光绪帝和慈禧太后已经不在京城了,所以没有人在指挥。”

张华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们的人一直在北京的各个城门盯着,光绪和慈禧要逃出去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啊!”

林远说道:“老张,你想得一直都是光绪帝在我们发动全面进攻之后撤离京城,不知道你想过没有,光绪帝和慈禧太后,很有可能在昨天晚上,他们下令杀我之前,就已经撤出了京城!”

张华说道:“那也不对,那么大的场面怎么可能没有人知道?”

林远说道:“在我们的时代,八国联军进攻北京,光绪帝和慈禧太后仓皇逃往陕西西安,那次他们走的就非常仓促,以至于路上狼狈不堪!所以他们这次也有可能仓皇出逃,还有,我们固有的印象可能不是很准确,就像我们之前也觉得慈禧太后不可能骗过莞儿,可事实却是:莞儿真的被骗了,所以这次也有可能是我们被骗了!”

张华犹豫起来,林远说道:“其实想要知道光绪帝在不在京城很简单,内务府得出来人买东西吧?问问他们不就行了吗?”

张华说道:“我们的线人还没有传回情报,我一会儿去催问一下。”

林远说道:“其实我们还有更简单的办法,今天光绪帝上没上早朝?”

张华摇头说道:“我们无法知道了,因为今天是例行的休息,没有早朝。”

林远说道:“那我们就只有依靠线人了,让你的线人多多打探吧。”张华答应下来,这时有人来找林远:“您要的刀找到了。”

林远问道:“这么快就找到了?”

手下说道:“那把刀太显眼了,监狱的狱卒一眼就发现了,我们和一个叫马老黑的牢头一商量,他就把刀给我们了。”

林远心想:“按理说北条柳伊反水,小德张应该把她的刀带回清廷才对啊,怎么不理不睬地走了呢?”林远让手下把刀给自己拿来,手下很快送来,林远抽出长刀细细打量,只见上面刻着‘柳伊’两个字,刀刃上还有自己砍铁索的时候留下的缺口,知道这便是柳伊的佩刀。

沈晚晴说道:“我们现在去把刀还给柳伊吧?”

林远笑道:“现在不是时候,等过一阵子的吧。”

沈晚晴笑道:“依我看,现在正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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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5 柳伊出逃

林远急忙问道:“为什么说现在正是时候?”

沈晚晴笑道:“你又没有告诉他们对这件事情保密,时间拖长了万一柳伊知道了呢?达不成惊喜的目的倒是没有什么,可要是让她对你产生误会就不好了。”

林远点点头,抱起那个装着刀的木头匣子,对张华说道:“那我们就先走了,你这边有消息就随时告诉我。”

张华答应下来,林远和沈晚晴来到陈欣的院子,一进去就看见莞儿和小叶正坐在草地上,手边还放着不少花,莞儿见到林远和沈晚晴立刻跑了过来,一头扑进沈晚晴怀里,说道:“晚晴姐,你昨天晚上怎么不来看我?想死我了。”

沈晚晴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脸上微微有些发烫,不过莞儿却没有察觉,沈晚晴连忙说道:“你不是也没来看我吗?”

莞儿笑道:“姐姐那么忙我怎么能敢去找你呢?对了,给你介绍一个新朋友。”莞儿说到这里回头叫小叶:“叶子,过来。”

小叶有些害羞,走到沈晚晴近前,莞儿便给两人介绍,两人打了招呼,沈晚晴回头问林远:“这个姑娘是谁啊?”

林远走上前来笑道:“我的救命恩人。”

沈晚晴问道:“救命恩人?昨天晚上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莞儿突然坏笑着说道:“昨天晚上?你们昨天晚上在一起吗?”沈晚晴的脸一下红了,转开话题问道:“柳伊在屋子里吗?”

莞儿说道:“当然了,我们亲眼看见她回去的。”沈晚晴急忙拉起林远,告别莞儿,往屋子门口走,走开几步,沈晚晴才问道:“小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林远不好意思地说道:“她是狱卒找来陪我睡觉的,张华没有告诉你吗?”

沈晚晴“哦”了一声,林远瞬间听出了嫉妒,急忙说道:“咱们还是进去找柳伊吧。”于是林远上前敲门,里面却没有声音,林远转头对沈晚晴说道:“里面好像没有人。”

沈晚晴说道:“怎么可能呢?莞儿不是说她在里面吗?”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推开了门,探头一看,柳伊的床空着,被子也不叠,不禁嘀咕道:“到哪里去了?奇怪啊!”然后便走到床边,伸手往被子里一摸,竟然还是热的,皱着眉头说道:“人没走远啊,回去哪呢?”

林远把木头匣子放在一边,说道:“可能是去上厕所了吧,咱们等一会儿吧。”

沈晚晴于是坐在了柳伊的床上,林远斜倚在边上的桌子上,沈晚晴突然说道:“我有些担心?”

林远问道:“你担心什么?”

沈晚晴说道:“你说柳伊会不会已经知道了?”

林远说道:“她怎么会知道呢?”

沈晚晴说道:“张华和陈飞都知道了,万一他们一不小心把她师父已经死了的消息说了出去,柳伊不就可能知道了吗?”

沈晚晴话音刚落就听见床底下发出“砰”的一声,吓得沈晚晴“腾”地从床上弹起来,回头一看床下,只见床下面突然多出来一个人,正是北条柳伊!沈晚晴急忙蹲下身子,关心地问道:“你是怎么钻到床下去的?我们都没看见你,你为什么要钻进去啊?”

林远心想:“床单离着地面很远呢,床下面的地面一览无余啊,刚刚怎么没有看到她?”看看床的结构瞬间明白:柳伊肯定是抓住了床的栏杆,然后把自己悬在床下,床单垂下来正好把她的身子挡住,所以两人才没有发现她!

林远知道柳伊肯定把两人的谈话都听了进去,她已经知道了自己是在骗她,心中不由自主叹道:“完了!她都知道了!”

这时沈晚晴伸出手去拉柳伊,柳伊一把推开沈晚晴,沈晚晴没有防备,被推开了几步,要不是林远在身后抱住她,她就直接摔倒了,林远见到柳伊用这么大的力气推开沈晚晴,知道柳伊一定已经是火冒三丈了!心想今天的事情恐怕要难办了,不过晚晴应该能打得过她。

北条柳伊从下面钻出来,气得满脸通红,“呼呼”地喘着粗气,林远急忙把匣子打开,把里面的刀拿在手上,对柳伊说道:“看,这是你的刀,我们帮你找回来了!”林远可没敢把刀交给柳伊,他也怕柳伊直接抽出刀来砍自己,她有刀晚晴没有,晚晴未必是对手!

北条柳伊的眼睛里涌出了泪珠,突然抽泣了起来,说道:“我不要刀,我要师父!”

这话一出来林远和沈晚晴也觉得鼻子泛酸,沈晚晴带着眼泪说道:“柳伊,你的师父已经去世了,现在我们就是你的亲人。”沈晚晴说完,伸出双臂想去抱柳伊,柳伊却往后一退,高声说道:“林远,你竟然骗我!”

林远急忙说道:“柳伊你别生气,我那时也是没有办法,如果我不骗你我就被你杀了,我虽然骗了你,可是你也没有损失什么啊,你现在和晚晴在一起,我们还会送你去见你的朋友们,不好吗?你要是和光绪帝那群人混在一起,能有现在这么开心吗?”

北条柳伊颤抖着手指着林远,眼神里满是杀意,说道:“我要杀了你!”

沈晚晴急忙拦在林远前面,说道:“柳伊,你的师父真的是自杀的,林远他一直都想救你师父!可是你师父执意赴死。”

北条柳伊根本不听沈晚晴的话,她的眼睛甚至都没有看她,而是死死地瞪着林远,把拳头攥得“嘎吱嘎吱”直响,林远说道:“柳伊,我们一直都把你当成亲人,在大牢里的时候,小德张要向你开枪,是我救了你,不是吗?在漆黑的下水道里,是我带着你走出来的,不是吗?”

北条柳伊声嘶力竭地吼道:“如果不是你骗我,他会冲我开枪吗?我用得着跟着你逃跑吗?”

林远说道:“那好,就算你杀了我,你又能去哪里?跟着他们,忍受光绪帝和他们色眯眯的眼神吗?在那里你一个朋友都没有,你最害怕寂寞了,不是吗?”

林远柔声说着,本以为柳伊的神色能够慢慢缓和下来,却没有想到:柳伊竟然大吼一声,冲过两人身边,撞开门跑到了街上,沈晚晴急忙叫道:“柳伊,你回来!”说完撒腿就追,林远急忙跟上。

院子里莞儿正在和小叶坐在地上编着花环,见到柳伊风风火火地冲出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急忙站起身来,就见柳伊“蹭”地跃上院墙,踪迹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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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6 死而复生的侍卫

沈晚晴先从屋子里冲出来,没有在院子里见到柳伊的影子,急忙冲莞儿问道:“她人呢?”

莞儿用手一指院墙,说道:“从那里跑了!”

沈晚晴一听这话二话不说冲到院墙边上,几步蹬上墙头,跃下院子,后面冲出来的林远眼睁睁地看着沈晚晴跳出院子,心中不由得一紧,想道:“晚晴你这不是胡闹吗?你出了那个院子就到大街上了,清廷现在可通缉着你呢,你走到大街上万一被人认出来可怎么办啊!”

一想到沈晚晴有可能出事,林远就感到一阵阵心疼,不由自主地往院墙边上冲,可是理智却告诉他:绝对不能出去,万一自己被人认出来会很麻烦!可是不出去又担心晚晴出事!林远明白时间不容许自己多想,因为一耽搁沈晚晴就跑远了,一但跑出了视线,北京城这么大怎么找她啊!两难之间林远狠狠咬咬牙,告诉自己:“豁出去了!我得出去,死活也得把晚晴拉回来!”

林远见到莞儿在一边,一把她拉到身边,用最紧张的语气说道:“莞儿,听着,立刻去找陈飞,告诉他:柳伊知道我骗她的事情了,跑了,我去追,带人来找我!明白了吗?”

莞儿一脸茫然地看着林远,林远重重地一拍莞儿的肩膀,说道:“我相信你记住了!”林远说完几步冲到院墙边上,飞身跃上,只听莞儿在后面喊道:“哥哥不能出去,外面有人抓你!”

林远顾不上这些,在院墙上寻找着沈晚晴的身影,一眼看见沈晚晴正在往东边跑,在前面的街口向西边一转,林远跳下院墙,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追了上去.单纯比速度的话,林远是男人,所以肺活量和肌肉力量都要比沈晚晴强,所以速度也会比沈晚晴快一些,在转过街口之后,竟然渐渐地拉近了距离!

林远一边跑一边心想:“晚晴到底知不知道柳伊往哪边跑了!她可别是在瞎追啊!”正在这时,林远看到沈晚晴在一个巷口停了下来,急忙加快速度来到她近前。沈晚晴见到林远来了急忙说道:“你怎么来了?赶紧回去!”

林远刚刚跑得速度太快了,只觉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胃里一阵难受,头一低,直接把早上吃的东西都吐了出去!沈晚晴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说道:“你看看你,五百米不到你都能跑吐!”

林远喘着粗气说道:“我不是担心你吗?我这五百米跑得都能破世界记录了!柳伊呢?”

沈晚晴一指对面的宅子,说道:“被里面的人抓进去了!”

林远一听顿时心就悬了起来,问道:“什么人抓住了她?”

沈晚晴说道:“不清楚!”

林远说道:“不是官差吧?”

沈晚晴摇头说道:“没穿官差的衣服,打扮也像江湖人,我看不是!”

林远长出了一口气,说道:“不是官差就好!”林远用手一指宅子门口,问道:“多少人抓的她?怎么抓的?”

沈晚晴说道:“两个,看样子似乎认识她,和她打了个照面直接就把她按倒了!然后就把她抓进了这个宅子!我正在想办法,你就来了。”

林远眉头一皱说道:“这样的话,抓她的人应该是认识她,说不定是昨天晚上的大内侍卫!”

沈晚晴惊呼道:“大内侍卫?那不是落在清廷手里了!”

林远面色凝重地点点头,说道:“现在还不好说,你带通讯器了吗?”沈晚晴摇摇头,林远又问道:“手枪呢?”

林远狠狠一拍巴掌,叹道:“你怎么什么都不带?”

沈晚晴急忙说道:“你别说我了!你带了吗?”

林远一摸口袋,说道:“我的枪被清廷拿走了,通讯器被烧了,还没有拿新的呢,口袋里倒是揣了些支票本。”

沈晚晴无奈地说道:“有支票本有什么用,又不能拿钱买,幸好这里距离咱们基地不远,你回去送信吧!”

林远说道:“那好,你等着我!”

话音刚落只听见宅子的门“吱嘎”一声响了,一辆马车从里面“吱吱扭扭”地开了出来,然后便朝两人的方向驶来,两人急忙一扭头,装作路人,等马车走到身边,两人突然听见里面传来了“呜呜”声,正是柳伊的声音!

沈晚晴眉头一挑就要上前,林远一把按住了她,说道:“里面是清廷的人,又是在大街上,你上去救柳伊就是作死!”

沈晚晴一想林远说的也对,于是停下了脚步,林远伸手一指马车,说道:“咱们跟上,找机会干掉里面的人!”

两人跟在马车后面,穿过一条熙熙攘攘的大街,马车拐进了一个小巷,在一间宅子门口停住,三个壮汉从上面下来,把绑得和粽子一样的柳伊从车上抬下来,敲开院子的门就走了进去,马车原路返回。

沈晚晴看看院墙,说道:“咱们先上去!”然后用手指着一段院墙说道:“那里上面有树挡着,我们趴在院墙上,里面的人未必能看见我们。”两人于是蹿上院墙,往下面一看,只见里面是一个宽敞的院子,院子四周摆着兵器架子,院子靠北方向摆着一张大藤椅,一个黑塔一般的壮汉躺在上面。

那个壮汉对面站着三个大汉,两个拿着鞭子,一个拿着竹板,就是方才把柳伊抬进来的人,地上躺着一个少女,正是北条柳伊!

北条柳伊的双臂被绑在身后,双腿也被绑在一起,嘴里塞进一大团黑布,躺在地上只能像蛇一样蠕动,林远看着那些人突然眉头一动,不由自主地说道:“不对啊!”

沈晚晴急忙问道:“有什么不对的!”

林远用手一指那四个大汉,说道:“他们就是昨天晚上要杀我的人,那两个拿着鞭子的人,一个叫飞蝗李,一个叫快刀张,拿竹板的是长木棍,坐在躺椅上的黑大个叫斧子王!”

沈晚晴问道:“没什么不对啊!”

林远一指斧子王和长棍孙说道:“可是他们已经死了,是被柳伊的飞镖射死的,现在怎么死而复生了呢?”

沈晚晴皱着眉头说道:“柳伊还敢杀人?”

林远说道:“怎么不能?她拿刀砍我的利索劲你是没看到!”

沈晚晴说道:“她连蚊子都舍不得打死还能杀人?”

林远一愣,说道:“难道昨天晚上她的飞镖没有射到要害?不对啊,那些人被打中就不动弹了!”

这时只见长棍孙走到柳伊面前,手中的竹板一挑,便把柳伊的口中的黑布弄了出去,柳伊连着咳嗽了几声,贪婪地吸着气,这时长棍孙用竹板拍着柳伊的脸,说道:“你个小贱人,飞镖上有什么古怪?怎么我一被打上就觉得全身没劲呢?”

1197 院中**

北条柳伊狠狠地瞪着长棍孙,骂道:“早知道你现在绑着我,我就该把镖上的麻药换成毒药!”

长棍孙笑道:“原来是在镖上抹了麻药啊!你还有毒药呢?看来你的药不少嘛!有没有升天的药啊?”

柳伊皱着眉头问道:“升天的药?”

长棍孙用竹板在柳伊胸前捅了捅,娇嫩之处的疼痛让她一阵扭动,看得四个人一阵大笑,长棍孙笑道:“升天的药嘛,就是让你们女孩子快乐升天的药呗!”长棍孙说完便坏笑了起来,其他三个一阵哄笑!

柳伊也明白了他们说的是什么药,顿时羞红了脸,狠狠扭过头去,长棍孙笑道:“是不是没有那种药啊?没有也不怕,有哥哥呢,哥哥不用药也能帮你升天!”说完用竹片往柳伊臀腿之间捅了捅,柳伊又羞又痛,可是又躲闪不开,四个人又是一阵哄笑。

沈晚晴在上面看着,眉头一皱怒道:“咱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羞辱柳伊!”说完就要下去,林远急忙拉住她,说道:“下面四个都是高手,你一个能打过四个吗?救不出来柳伊,你自己也得搭进去!”

沈晚晴狠狠叹了口气,林远说道:“再等等!”这时只听飞蝗李问道:“王大哥,我们抓住这个妞就给您送来了,您说咱们怎么玩啊?”

斧子王一听这话便从躺椅上起来,说道:“当然不能轻饶了她,这个娘们昨天晚上打了我一镖的仇先不算,单说平日里她仗着自己有几分能耐,对咱们几个不理不睬的事情!”说到这里走到柳伊近前,在她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骂道:“你有什么神气的,再用能耐也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这时快刀张说话了:“都怪长棍孙,绑她的时候非要用绳子在身上缠那么多次,玩起来还要解绳子,多麻烦,弄张椅子来,把她两腿分开往扶手上一绑,再把手往靠背后面一绑,多省事,现在她身上都是绳子,怎么玩啊?”

长棍孙却猥琐地一笑,说道:“有什么不能玩的!”说完一把抓起柳伊的脚腕,把鞋和袜子一股脑除去,抚摸着白皙的脚丫说道:“看看,多漂亮的金莲啊!”

三人猥琐地一笑,柳伊见到那个恶心的大汉抓住自己的脚一个劲地摩挲,又羞又气,一下子哭了出来,四人一见柳伊哭了出来,心中顿时升腾起无限的征服感,哈哈大笑,斧子王伸手从飞蝗李手中拿过鞭子,笑道:“先打一顿出出气,等出完气再玩也不迟!”

斧子王说完,抡起手中的鞭子就向柳伊胸前打去,沈晚晴盯着林远说道:“怎么办?不能不动手了!”

林远突然说道:“我有办法了!他们要羞辱糟蹋她的话肯定要解开她的绳子,只要绳子一解开,我们就冲下去,三个打四个,就算打不赢也能带着她逃出来!”

沈晚晴看着院子里柳伊被打得哭着惨叫的样子,死死地咬着牙,攥紧了拳头,可是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等他们解开柳伊的绳子,正在这时突然听见柳伊哭着说道:“呜呜,好痛啊,受不了了,呜呜,饶了我吧,别打我了……”

斧子王听见这话,高举在空中的鞭子停了下来,笑道:“听见没有,这个娘们求饶了!”引得四人哈哈大笑,斧子王在柳伊屁股上踢了一脚,骂道:“你个小娘们别求饶啊!你以前对待我们那股傲慢劲儿哪去了?”

柳伊断断续续地说道:“我知道错了,呜呜,再也不敢了……”

斧子王随手把鞭子扔到一边,笑道:“这个妖媚的小声可真够勾人的,要是去天香苑陪客,一晚上就能赚个几百上千,我受不了,先把这娘们就地正法再说!”

斧子王说完便蹲下身去解柳伊身上的绳子,林远和沈晚晴一见眼睛都是一亮,心想:“机会来了!”可就在这时,一直在玩弄柳伊白嫩小脚的长棍孙突然站起身来,对斧子王说道:“大哥且慢动手,别看这个小娘们现在和只小嫩羊似的,您要是解开她的绳子,她可就变成母老虎了!”

斧子王顿时松了手,说道:“对啊,这个娘们着实厉害,差点忘了,可是不解开绳子怎么玩啊?”

长棍孙一笑,伸手把柳伊一翻,柳伊顿时趴在了地上,长棍孙一拍柳伊的屁股,笑道:“大哥,这里可没有绳子,一会儿我帮您把她的裤子撕开,您就从这里直接……”

上面的沈晚晴听见这话立刻对林远说道:“怎么办?你的计划不奏效啊!”

林远也皱起眉头,小声念叨着:“别着急,一定会有办法的。”

沈晚晴见到下面斧子王已经开始解开裤子了,林远还在想办法,不由得说道:“四个就四个,我倒要看看,他们四个是不是我的对手!”

这话钻进林远耳朵里,林远顿时想道:“晚晴没有必要一个打四个,我可以让晚晴一个打一个啊!”这时沈晚晴就要下去,林远一把按住她,说道:“晚晴别下去,我有办法了!”

沈晚晴急着说道:“赶紧说!”

林远说道:“你去拍门,他们肯定会派一个人出去开门的,一对一的话你肯定能打得过他们,而在门口,你就形成了一打一的局面……”沈晚晴不等林远说完便“嗖”地一下子跳下了墙头,随后林远就听见了响亮的敲门声。

林远往院子里一看,只见斧子王和长棍孙都停下了动作,看向门口,斧子王回头去快刀张说道:“你去瞧瞧是什么人敲门。”

林远一听这话心中暗喜:“快刀张全凭刀法过人,赤手空拳肯定不是晚晴的对手。”林远想到这里就见到快刀张走到门口,却没有直接开门,而是趴在门缝上向外面看着,林远心想:“这可不好,要是他不开门该怎么办?”

这时只听见快刀张回头说道:“大哥,外面是个漂亮豆儿!”林远一听便心想:“豆儿便是黑话里姑娘的意思,看来这群人都不简单啊!”

斧子王一听这话顿时笑了起来,说道:“赶紧让她进来,今天咱们来个一炮双响!”快刀张连连点头,顺手便把门打开,沈晚晴一见门开了便往门边上一转,快刀张哪里能想到沈晚晴的身手高超,还是来打他的,于是跟着往外边一走,往边上一转身子就离开了院中众人的视线,沈晚晴挥手一掌打在他的脖子上,快刀张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院中人听见他的惨叫,飞蝗李皱着眉头说道:“怎么回事?外面的豆儿是个扎手的点子?我去看看!”

————?

1198 晚晴被擒

斧子王却高喊一声:“慢!”然后走到边上的兵器架子上,伸手拿起一对开山大斧,对飞蝗李说道:“你别一个人出去,咱们三个一起出去!”长棍孙这时也拿起长棍,三个人一起往外面走,林远一见顿时心惊:“三个人一起出去!不知道晚晴能不能应付?”

林远正在想着,就见到斧子王三人一起走到门口,沈晚晴一见他们,转身就跑,林远心中暗笑:“晚晴干得漂亮!别看这三个人高高壮壮,要论速度的话肯定不是你的对手,你只要把他们三个引开,我就能下去救柳伊!”

斧子王三人各拿兵刃追赶沈晚晴,林远飞身跃下院墙,几步来到柳伊身边,此时的柳伊正闭着眼睛小声抽泣,听见林远的脚步声抬起头来,看见来的人是林远,不由得一阵惊喜,刚想说:“姐夫帮我!”可是话到嘴边,林远欺骗自己的事情又涌上心头,立马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林远几步来到柳伊边上,看到她身上的麻绳足有拇指粗细,而且绳子在身上缠了十几道,却没有看见绳结,他急忙把柳伊翻过去,后背朝上,看见绳结在手的位置,急忙去解,可是麻绳太粗,绑得太结实,一时间竟然没有解开。

林远正在焦急地解开绳结,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三个人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林远立马想道:“坏了,斧子王他们没有追远,而是回来了,听声音他们马上就要进门了,怎么办?”

林远看看张开的大门,一个箭步冲了上去,随手关上大门,拿起门边的门闩插在门上,林远的手刚离开门闩,外面就响起“砰砰”的撞门声,飞蝗李的声音响起:“大哥,您猜得不错,这还真是个调虎离山的诡计!”

林远顾不上听他们的话,回身接着解绳结,刚把绳结拉开一点,就听见大门发出“咔嚓”一声,林远抬头看去,只见门上赫然露出一个大洞,一柄大斧露在洞里,林远瞬间明白:斧子王要用斧子把门劈开。

林远看看单薄的木板门心想:“这么个弱不禁风的玩意,斧子王几下子就劈开了!解绳子是来不及了,我要是直接扛起柳伊的话根本上不去围墙!”危急关头,林远一眼看到了边上的兵器架子,林远伸手拿下一把长剑,伸进麻绳里,用力往外一割。

没想到麻绳竟然纹丝不动,原来长剑不够锋利,根本割不断麻绳,而此时门上又传来了“咔嚓”一声,又一个大洞露在门上,一支粗壮的胳膊伸了进来,把门闩一把拉开,然后只听“哐啷”一声,大门随即洞开。

斧子王一马当先冲进院子,一眼看见林远,随即笑道:“诶哟,这不是林远吗?知道哥们几个要跑路手头紧,竟然找上门送银子了!兄弟们,剁了这厮,去找官爷领赏!”

三人左右一分,长棍孙在左,斧子王在右,飞蝗李在中间,便向林远扑来,林远心中想道:“现在必须走,自己留在这里不仅救不了柳伊,还得把自己给搭进去!”林远一把扔了剑,“蹭”地蹿到墙边,耳中只听见飞蝗石打过自己身后的声音,林远飞身跃上院墙,猛听得身后一声娇叱,林远本能地一回头,只见沈晚晴已然冲回院子,站在三人面前!

三人回头看着沈晚晴坏笑道:“呦呵!咱们三个今天是交了狗屎运了!那个绝色的豆儿又回来了!”

长棍孙嘿嘿坏笑道:“老大,这个娘们不仅比那个柳儿漂亮十倍,而且**挺屁股翘,比柴火棍子似的柳儿有趣多了,只是不知道小脚白不白?嫩不嫩?”

斧子王笑道:“你上去抓了她,脱下她的鞋袜不就知道了吗?”

长棍孙坏笑一声,一摆手中长棍便来到沈晚晴近前,长棍一抖直扫沈晚晴双腿,林远见到这一棍又快又狠,比长棍孙打自己的时候要厉害的多,不由得暗暗替沈晚晴担心,这时林远就见沈晚晴身子一跃,躲过长棍,腰身一拧,在空中甩出一记鞭腿,结结实实砸在长棍孙肩膀上,长棍孙惨叫一声,向一边退了几步,长棍一支方才站稳。

林远见到沈晚晴一招把长棍孙踢飞出去,暗叫了一声好,可这时却突然看见,沈晚晴竟然后退一步,“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林远暗叫一声不好,心想:“晚晴怎么无缘无故摔倒了!”往她腿边一看,地上赫然躺着三块飞蝗石,随即明白:飞蝗李趁晚晴身在半空,无处发力的瞬间打出飞蝗石,晚晴正在落地,就算看见了想躲也躲不开!

林远知道飞蝗李的飞蝗石劲道极猛,在皇宫的时候自己曾经被他一颗飞蝗石打倒在地,晚晴的腿上一下子挨了三颗,可够她受的了,这时长棍孙长棍一摆,嘿嘿坏笑:“飞蝗李,你往腿上打什么?这娘们是美不美,全看腿,打坏了可怎么玩!”说完一摆手中长棍,重新来到沈晚晴近前!

沈晚晴听长棍孙出言戏谑,只觉得又羞又怒,刚要站起身来,就觉得右边大腿传来一阵刺痛,身子不由自主地把重心移到了左腿上,斧子王一见哈哈大笑,说道:“这娘们右腿不行了,老孙,你专攻她的下盘!”

长棍孙嘿嘿冷笑,故技重施,长棍横扫,沈晚晴右腿受伤,只能靠左腿往后一退,可是这便退得慢了,被一棍扫在小腿上,“扑通”一声趴倒在地,林远一见顿时大吃一惊,就在这时,猛地见到长棍孙抡起棍子,一棍子打在晚晴的背上!

“砰”的一声巨响,虽然是打在晚晴身上,可是林远却觉得心被猛地砸了一下,再看晚晴,挨了这一下便不再动弹,顿时心中想道:“晚晴不会被打死吧?”

只听斧子王怒喝道:“老孙,好你个败家子啊,这么个打着灯笼都难找的豆儿,都已经打倒在地了,你竟然一棍子给打死了!”

长棍孙笑道:“我的手底下有分寸,死不了的!”说着走上前去,一把抓起沈晚晴的头发,沈晚晴闷哼了一声,随着长棍孙抓起的方向支起身子,长棍孙笑道:“看见了吗?没死,刚才不动弹就是一下子被打懵了!”

长棍孙拉着沈晚晴往柳伊身边走,走到近前把她狠狠摔在柳伊身边,柳伊看到沈晚晴闭着眼睛,紧紧咬着牙,脸都痛得变形了,一下子大哭出来,叫喊道:“晚晴姐……”

飞蝗李一听顿时说道:“这娘们叫‘晚晴’?不会是朝廷通缉的要犯沈晚晴吧?我刚才就看着像,现在八成是了!”

斧子王笑道:“不管是不是,咱们先爽爽再说,老孙,你把这个叫晚晴的娘们也给绑了,免得一会儿玩的时候她反抗。”

1199 物理剑法

长棍孙转身回到屋子取来麻绳,把沈晚晴绑了个结实,林远在墙头看着焦急万分,心想:“连晚晴都不是他们三个的对手,我要是下去肯定也不行,所以我绝对不能下去,现在最理智的选择是:立刻转身回去找援兵!”

可林远转念一想却知道这样不行,因为从这里到张华的住处,全速奔跑的话来回至少需要半个小时,再加上中间有一个集市,人比较多,没法跑,耗费的时间就更长了,说不定要将近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啊!晚晴和柳伊不知道要被他们侮辱多少个来回了!

林远回头看看外面,又看看里面,想道:“侮辱就侮辱吧,总比没有性命要强!自己还是找人来救她们吧!”林远刚要跃下墙头,脑海里猛地闪过晚晴即将被他们侮辱的样子,于是牙一咬心一横,想道:“下去!拼了!无论如何也要把晚晴救出来。”

想到这里林远飞身跃下墙头,沈晚晴听见林远进来的声音急忙叫道:“你来做什么?赶紧走啊!”

这时斧子王和飞蝗李也看到了林远,斧子王笑道:“林远,你竟然还敢回来!”

林远淡淡地一笑,说道:“我有什么不敢回来的。”

斧子王眉头一皱,问道:“你是我们的对手吗?就敢回来?”

林远笑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对手?”

长棍孙笑道:“你是对手?你是对手会被我和三节郑打得那么狼狈?那天我们也见了,你分明就是一个不会武功的空子。”

林远冷笑着捡起地上的长剑,说道:“就凭你也能看出我会不会功夫?那天我不过是没有趁手的兵刃罢了。”

斧子王惊讶地问道:“你会剑法?”

林远轻轻地用手指弹了一下剑身,笑道:“我要是不会剑法,为什么要回来?”

斧子王三人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飞蝗李急忙说道:“你回来应该是因为你特别关心这两个女人!”

林远笑道:“不就是两个女人吗?你们觉得我会为了她们搭上自己的性命吗?”

斧子王三人怀疑地看了林远一眼,林远说道:“咱们来做个交易吧?”

斧子王问道:“交易?什么交易?”

林远笑道:“我把这两个女人带走,你想要多少钱尽管开口!”

斧子王喝道:“我们要是把这两个女人送到官府,一样有赏钱!”

林远哈哈大笑,斧子王惊讶地问道:“你有什么可笑的?”

林远说道:“我笑你活了三四十年,见识却像一个三岁的孩子,我且问你,那赏钱是多少?经过层层剥皮又能剩下多少!”林远说完从怀里取出一个支票本,笑道:“我不一样,你想要多少钱,我现在就给你写,你拿着它就能去银行兑换!”

斧子王的眼神里显出一丝心动,飞蝗李眼珠一转,小声对斧子王说道:“老大,你说这个林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斧子王小声说道:“这个林远会不会真是剑术高手?这两个女人虽然是绝色,可也不至于让咱们把命搭上!要不让林远拿钱赎人算了!”

长棍孙小声说道:“老大说得不错,反正有了钱什么样的女人都能有。”

飞蝗李小声说道:“老大,别被林远给诈了,你不知道吗?林远为了这个女人,三年都没有碰那个莞儿,莞儿长得什么模样我们昨天晚上见了,穿着太监的衣服都把天香苑的头牌压下去了!林远竟然不碰她,那说明这个女人在他心中的分量极重啊,我们可不能上他的当。”

斧子王一听顿时说道:“你说得不错,不过咱们先假意应允他,趁他不备你就用飞蝗石打废他的腿,然后咱们再上去,拿了他的人头领赏!”

三人小声嘀咕,林远在一边什么都听不到,过了一会儿只见斧子王走上前来问道:“林远,你能出多少钱?”

林远说道:“两个女人,一人一万!”

斧子王一伸巴掌,说道:“一人五万,不还价!”

林远朗声说道:“成交!”就在这时,林远的余光看见飞蝗李手腕一动,林远往边上一躲,两颗飞蝗石“啪啪”落在地上,林远笑道:“飞蝗李,我一直盯着你呢,就知道你要出阴招!”

斧子王见到偷袭不成,顿时凶相毕露,手中大斧一摆,朗声笑道:“林远,我们已经识破了你的诡计,乖乖地交出脑袋吧,你是个不会武功的空子,就等着输吧。”

林远见到斧子王走到自己近前,知道这一战无可避免,不由得暗中告诫自己:“我的反应速度比一般人快得多,我的学识也远超他们,一定有法子战胜他们!”

这时斧子王举起开山大斧,劈头盖脸向林远砍去,清廷一心要杀林远,故此只悬赏人头,不悬赏活人,活人和人头一样的价,那谁还费心费力去抓活人,故此斧子王出手就是杀招,沈晚晴在一边看得心惊肉跳,心中想道:“林远没有系统练过格斗搏击之术,兵器格杀更是外行,这一斧子是万万躲不开了!林远啊林远,你怎么那么傻?跳下来不仅救不了我们,还会把你自己搭上啊!”

没想到就在这时,只见林远长剑一挥,重重打在斧子王的大斧上,斧子王的大斧竟然往边上一偏,带的斧子王也向边上一栽歪,众人都惊呆了,斧子王这一斧子力大势沉,多少高手都挡不开,林远是个空子,竟然一剑挡开!

斧子王收回大斧,一步跃出圈外,瞪大眼睛看着林远,惊声叫道:“借力化力,你会太极剑!”

林远长剑一摆,朗声笑道:“害怕了吧!”

斧子王瞪着林远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会太极剑?”

林远在练太极拳的时候虽然看过太极剑的剑招,可是却没有记住,林远挡开斧子王这一斧子,完全是凭借过人的反应速度,精准的手劲和丰富的知识储备!

林远在斧子落下的一瞬想道:“斧子下落就是一个物体沿着垂直面运动的过程,这个过程中,水平面是没有力的,只要自己给斧子加一个水平面的力,斧子必然会产生水平运动的加速度,只要自己加的力足够大,就会在斧子砍中自己之前把它推开,它自然砍不到自己!”

“不过我却不能直接挥剑去撞斧子,那样的话不过是给了斧子一个水平方向的动量,斧子的水平方向速度改变量会极小,我要是先把剑贴在斧子上,然后一瞬间发力,就能推开他的斧子!”

就这样,丰富的学识抽象出了这一招的物理模型,反应速度和手劲让林远的长剑一瞬间贴在斧子上把斧子推开,这在斧子王看来和借力打力的太极剑非常相似!

林远冷笑一声,长剑横在胸前,说道:“我这可不是太极剑,这是我自创的,名叫物理剑法!”

1200 飞剑斩人头

斧子王眼神中露出一阵恐惧,惊讶地说道:“你说什么?物理剑法?这是哪个派的?祖师爷是谁?”

林远把剑尖指向斧子王,笑道:“我都说了,这是我自创的剑法,我自己就是祖师爷!我今天不想杀人,你赶紧把两个女人放了!”

斧子王目光一肃,冷笑道:“林远,老子也不是吓大的,什么物理剑法,不过是唬人的,看我这招双风灌耳把你剁成三节!”说完斧子朝下,双手一松,让斧子从手中掉落,林远一见顿时心想:“他松开斧子做什么?”

没想到那斧子落到最后,斧子王的手猛地一紧,重新抓住了斧子柄,先前的时候斧子王都是抓住斧子柄的中间段,所以斧子刃的长度和林远手中的剑差不多,这下握住斧子的柄,斧子刃顿时比林远的长剑长出一大段,旋即双手一挥,大斧一左一右,扑奔林远而来!斧子王心中暗笑:“你只有一把剑,可我有两把斧子,我让你顾得了左,顾不了右!”

林远仗着反应敏捷,身手矫健,向后一跃,两支斧子同时走空,斧子王不由得心想:“林远好快的身法,真难对付啊!”

林远躲开了两个杀招,心却依旧悬着,因为他想出的“物理剑法”只能守不能攻,这样还是救不了沈晚晴和柳伊!

林远苦苦思索攻击的法子,突然想道:“何不利用自己身手敏捷,迅速靠近斧子王,然后一剑击出呢?”林远想到此处,一个箭步向一跃,长剑点指斧子王的前胸,眼看长剑就要没入斧子王的胸口,林远猛地觉得长剑被一股怪力一推,手根本握不住,一松手,长剑“当啷”一声落在远处地上。

林远担心斧子王趁自己手中没有长剑之际再出杀招,猛地向后一跃,退出两步远,看看地上的长剑,一个箭步跃过去,重新把长剑捡起,斧子王哈哈大笑,说道:“林远,你的物理剑法里还有飞剑术呢?”

飞蝗李和长棍孙齐声大笑,嘲笑道:“何止是飞剑术,还有捡剑术呢!”沈晚晴和柳伊见到林远的长剑被打飞,刚才的生出的希望又熄灭下去,心中一阵黯然,想道:“今天这场凌辱看来是无论如何也躲不开了!”

突然,只见林远又一次扑到斧子王近前,长剑刺出,飞蝗李和长棍孙笑道:“林远黔驴技穷了,这一招和上一招一模一样,他的剑肯定又要被打飞了!”

沈晚晴和柳伊也想道:“林远,你怎么能和上一次用的招数一样呢?这次恐怕不是长剑被打飞那么简单了,说不定他还会一斧子要了你的命!”

四个人两个难过两个高兴,正在这时,只听斧子王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随后就见斧子王的大斧向一边飞出,斧子柄上,赫然留着一只滴血的人手!

四人齐声惊呼,可是林远和斧子王的动作太快了,他们根本就没有看清楚,随后就见到林远手臂一抖,手中长剑闪出一道寒光,斧子王的人头伴着寒光飞扬而起,腔子里的鲜血直冲云霄!人头落地有声,在地上翻滚一阵,犹自张口结舌,似乎在惊叹:“好个林远,这一剑是怎么使出来的?”

林远伸出长剑点指飞蝗李和长棍孙,杀气腾腾地说道:“放了她们,饶你们不死!”

长棍孙惊讶地叫道:“林远!你用了什么狠毒招数!”

林远冷哼一声,傲然说道:“飞剑斩人头!”其实林远能斩落斧子王的脑袋,还是归功于物理剑法,林远在长剑被打飞之后,记下了斧子王挥斧子格挡的动作,于是林远就赌他第二次格挡的时候还用相同的招式,于是再次刺出一剑。

林远赌对了!斧子王一时轻敌,根本没想变招,于是将斧子从下向上格挡林远的长剑,林远料敌于先,趁着手腕抓住斧子扬起,手腕处于弧线最高点,距离自己的剑刃最近的时候,一剑横斩,剑锋过处斧子王的手腕带着斧子从小臂上飞出,林远趁斧子王剧痛之际,一剑斩落了斧子王的人头!

不过林远并没有把这一切和盘托出,而是用了个“飞剑斩人头”的名字吓唬长棍孙,长棍孙满脸狐疑,林远冷笑道:“我已经杀了一个人了,不想再杀第二个,放了她们,我饶你们不死!”

飞蝗李在长棍孙耳边问道:“怎么办?”

长棍孙小声说道:“林远不可能那么厉害,我去会会他!不过咱们得给他出些邪招。”说完便在飞蝗李耳边低语一阵,飞蝗李连连点头!

长棍孙交待完了诡计,拖着长棍走到林远面前,把长棍一伸,当做长枪一般指向林远,冷笑道:“月棍年刀一辈子枪,林远,我现在把长棍当长枪来用,我看你可有破解之术?”

林远看看眼前长棍不由得暗想:“不好,这棍子太长,我就算是全力一跃,依然攻不到长棍孙近前,若是只守不攻的话必败!这可如何是好?”

林远正在苦思对策,猛地听见柳伊发出一声惊呼:“你这个畜生,你要做什么?”

林远用眼角余光一看,只见飞蝗李正蹲在沈晚晴身边,两只手拼命往她的双腿之间插,沈晚晴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无力反抗,只能拼命夹紧双腿,不让他的手插进来,柳伊在一边大声哭叫着,却听见沈晚晴压低声音叫道:“别喊,会让他分心的!”

林远听见这话,猛地见到对面长棍孙双臂一送,长棍已然到了胸口,林远所谓的“物理剑法”在使用的时候必须全神贯注,这样才能抢在对方兵刃打到自己之前出招格挡,可是林远刚刚一分心,来不及格挡,便被一棍点在胸膛上!

林远只觉得一股怪力袭来,连着后退几步,长棍孙见到一击得手,欺身而上,刚要一招击中,只听见沈晚晴的方向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竟然是飞蝗李的声音!

长棍孙心思一分,想道:“我让飞蝗李摸沈晚晴分散林远的精力,他怎么惨叫上了?”长棍孙不由自主转了下头,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林远岂能放过,两个箭步冲到且近,长棍孙见到林远已到近前,想要回棍阻拦已然不及,只见林远剑光闪动,长棍孙人头落地!

林远顾不上长棍孙,几步来到沈晚晴近前,这才发现沈晚晴竟然死死地咬住了飞蝗李的胳膊,牙齿完全没进肉里,鲜血一个劲儿从牙齿边上渗出来!飞蝗李抡起拳头,狠狠打在沈晚晴脸上,沈晚晴挨了两拳,却一点都没有松口的意思,飞蝗李还要再打,林远岂能容他!抬手一剑斩落了飞蝗李的人头!

1201 闯了大祸

沈晚晴把头狠狠往后一扯,“呸”地一吐,一块血淋淋的肉便从口中飞出,林远叹道:“晚晴你可够狠的!胳膊上都要见骨头了!”

沈晚晴“呸呸”吐了两口血,恶狠狠地说道:“掰不开我的腿就想摸我的胸,真是活腻味了!”

林远一边解开沈晚晴的绳子一边嘿嘿笑道:“看来你的腿只有我能掰开!”

沈晚晴听到林远竟然当着柳伊的面说这种话,顿时羞红了脸,狠狠瞪了林远一眼,柳伊也觉得脸上发烫,扭过头去装作没听见。

沈晚晴的绳结打得简单,林远三两下就解开了,沈晚晴弄掉自己身上的绳子,便过去解柳伊身上的绳子,林远也过去解,一边解一边笑道:“咱们不给柳伊解绳子,叫她费尽心思逃跑!”

柳伊听见这话顿时神色黯然,默默地淌下了眼泪,两人刚解开绳子,柳伊就惨叫了起来,绳子绑在身上太久,突然一解开非常难受,身体只要稍稍一动就像有无数钢针在扎一样,沈晚晴说道:“咱们先让她缓一缓。”

林远说道:“此地不能久留,那辆马车说不定会回来,咱们得赶紧走!”说完林远转头看向沈晚晴,问道:“晚晴,你的腿能走吗?”

沈晚晴点点头,说道:“我不要紧!”

林远一伸手抱起柳伊,说道:“那咱们就赶紧走!”林远迈步要走,只听沈晚晴说道:“慢!”

林远回头问道:“出了什么事?”

沈晚晴用手一指地面,说道:“血迹,有血迹!”

林远这时感觉一股温热的东西流到自己抱住柳伊的手上,抬手一看,满是鲜血,林远急忙问道:“柳伊你受伤了?”

柳伊小声说道:“我的伤口,绽开了……”

林远这才想起在牢房打斗的时候她的大腿受了伤,林远急忙把柳伊放在地上,把飞蝗李的衣服撕下来给她包扎,正在这时,猛地听见外面传来马蹄声,沈晚晴立刻说道:“是那辆马车!”

林远眼珠一转,说道:“他们来得正好,咱们夺了他们的马车,这样回去隐蔽些!”

沈晚晴说道:“我躲在门边上,趁着他不备打昏他,然后咱们就夺他们的马车!”

林远点点头,抱着柳伊躲在门后,这时一个年轻人的声音传来:“师父,马车回来了,你要的东西我买回来了!”声音越来越近,到了门口突然急促了起来:“师父,门怎么坏了?”随后就听见门一开,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沈晚晴猛地跳了出来,没等动手就见那个年轻人突然两眼一翻白,昏倒在地。

沈晚晴诧异地说道:“我还没打呢?他怎么就昏了?”

林远一指沈晚晴嘴边的鲜血说道:“他肯定把你当成鬼了!”说完就带着柳伊出了院门,沈晚晴一边把柳伊抱上马车一边问道:“你说他们去买什么了?”

林远用手一指车里的一个大包袱,说道:“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沈晚晴几下打开包袱,只见里面竟然满是书本画册,封面都是赤身**的男女,不堪入目!沈晚晴脸一红,顺手把包袱合上,林远在后面问道:“他们买的什么?”

沈晚晴急忙说道:“没什么,你去赶车,我来照顾柳伊。”这话说完却见林远“蹭”地跳下马车,往车后走去,沈晚晴急忙问道:“你去哪里?”问完没有听见林远答话,时候不大就见林远把快刀张抱了过来,扔在马车里,说道:“他看见你的脸了,不能留着!”

林远驾着马车,找没人的小路回到张华的府邸,林远对沈晚晴说道:“你送她去陈欣那里,我去拿通讯器,把陈飞找回来,再把快刀张处理了。”

两人分开,林远要来通讯器,通知陈飞自己已经回来,陈飞在通讯器里怒吼道:“林远,你也太胡闹了,怎么能就这样跑出去!万一被抓住怎么办?”

林远急忙说道:“我检讨!我认错!”陪了半天不是陈飞这才消了些气,林远于是去陈欣那里,一进来便找到陈欣,问道:“柳伊的情况怎么样?”

陈欣说道:“没什么大碍,我已经给她重新包扎了伤口。”林远点点头要走,陈欣把林远轻轻一拉,小声说道:“你惹大祸了。”

林远急忙问道:“怎么了?”

陈欣小声说道:“张华,还有很多部下,听说你跑出去的事情都很生气!张华当场就发飙了,把你骂了个狗血淋头!”

林远面上一红,说道:“我知道错了,欣姐,你这里有纸笔吗?”

陈欣点点头,问道:“你要那些东西做什么?”

林远双手一摊,说道:“写检讨呗。”

陈欣嘿嘿一笑,把林远领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林远见到柜子里面满满的都是药,于是问道:“欣姐,你这里有红花油吗?”

陈欣顺手从柜子里拿出一瓶,和纸笔一起放在林远面前,问道:“你受伤了吗?”

林远一边伸手接下一边说道:“不是我,是晚晴受伤了。”

陈欣眉头一皱,说道:“我问的时候她说没有啊?”

林远心中暗笑:“晚晴还挺好面子的嘛。”于是笑了两声走去病房,只见沈晚晴正坐在柳伊边上,柳伊望着窗外,黯然不语,沈晚晴见到林远进来,冲他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然后把林远拉到外面走廊说道:“她还在难受呢。”

林远笑了笑,说道:“经过了这件事情,她应该对我们改变态度了,我们在这里陪陪她吧。”林远从边上屋子弄来椅子,把纸笔放在窗台上,然后叫过一个侍从,说道:“你去告诉张华,让咱们的同志晚上六点的时候到会议室开个会。”

那个侍从答应着走了,林远拧开钢笔,在纸上工工整整写下了检讨书三个大字,沈晚晴一看脸上顿时露出了惊慌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对林远说道:“你写检讨书?你要开会是不是要当众读啊?”

林远点点头,沈晚晴颤声说道:“那我是不是也要写啊?”

林远听见她的声音都发抖了,不由得笑道:“不就是个检讨书吗?有那么可怕吗?”

沈晚晴连连点头,说道:“我这辈子就写过一次检讨书,还当着大家的面读了呢,我当时害怕极了,觉得别人的眼睛都向刀子一样割着我,我连着好几个晚上做噩梦,梦见一只大脚把我踩死,脚上写着检讨书三个大字……”

林远听完忍不住“哈哈哈”地笑了起来,沈晚晴眉头一皱,娇嗔道:“有什么好笑的?”

林远笑道:“我很好奇,你是因为什么事情写的检讨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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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2 当众检讨

沈晚晴脸一红,说道:“还是不说了吧?”

林远一见沈晚晴这幅模样,顿时眼睛放亮,问道:“快说快说,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

沈晚晴还是不说,林远笑道:“不会是因为早恋吧?”

沈晚晴狠狠瞪了林远一眼,怒道:“不准胡说!现在是我的初恋!”

林远追问道:“那是什么啊?”

沈晚晴这才小声说道:“是在训练基地的时候,不假外出。”

林远嘿嘿笑道:“这可是大罪!没给你一个警告处分吗?看来你检讨书写得不错。”

沈晚晴没有说话,林远问道:“不假外出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还害羞上了。”

沈晚晴说道:“关键是外出的内容,这个才是我不想说的……”

林远紧紧地盯着沈晚晴的眼睛,说道:“快点说快点说!”

沈晚晴犹豫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道:“那天基地边上的大城市有个空军科技强兵报告会,来做报告的都是空军精英,我那个时候觉得军官很帅,想去看看,可是队长不给我批假,我就想,反正那天是休息日嘛,也没有什么事情,偷偷出去一天,收假点名之前肯定能赶回来,然后我就去了。”

林远问道:“那怎么被发现了呢?”

沈晚晴眉头一皱,说道:“基地政治部主任那天不知道发什么疯,休息日非要来检查工作,集合点名我不在,被抓了个正着!那可是政治部主任啊,我犯在了他的手里,你说我能有好吗?当众检讨,通报批评,唉……”

沈晚晴说到这里打了个激灵,似乎那个场景依旧让她害怕,林远笑道:“那你看到那些帅哥军官了吗?”

沈晚晴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看到了挨批评也值了,可是我没有看到啊,我刚下公交车,就被一群人给按住了,塞进车里带回了基地,后来我才知道,那些人都是保卫处的,他们以为我要叛逃呢,通过我的手机找到了我,把我抓回了基地。”

林远说道:“这件事情看样子很严重啊,怎么写写检讨就完了呢?”

沈晚晴说道:“我平时的表现好啊,而且他们后来也查清楚了,我就是不假外出,没有叛逃企图,你知道吗?我那天外出的目的任何人都不知道,你是第一个。”

林远笑道:“如果你那天去了那个报告会,你肯定能见到我,因为我就在那个报告会上。”

沈晚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两人默默地凝视着彼此,正在这时,莞儿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怒气冲冲地朝柳伊的病房走去,林远急忙问道:“莞儿,你这是怎么了?”

莞儿也不说话,气呼呼地一脚踹开病房的门,林远和沈晚晴见到势头不对,急忙跟上去,柳伊抬起头见到莞儿,惊讶地问道:“莞儿?你怎么来了?”

莞儿几步冲到柳伊近前,举起手,对准柳伊的脸,“啪啪啪”打了一串耳光,柳伊的脸顿时肿了起来,林远和沈晚晴一见急忙冲到近前,沈晚晴一把拉开莞儿,说道:“莞儿,你干嘛打柳伊?”

柳伊都被打懵了,茫然地看着莞儿,莞儿用手一指柳伊,怒道:“我说你什么好?哥哥和晚晴姐对你多好!你竟然还逃跑,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了救你受了多少风险,你知道哥哥的部下是怎么说他的吗?说他为了你这个女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要,连部下和百姓都置之不理!你知道这给哥哥造成了多坏的影响吗?”

“你为什么要跑?不就是哥哥骗了你吗?可是骗了你又能怎么样?你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而清廷那群人呢?我都听晚晴姐说了,他们要糟蹋你!你难道愿意跟着他们吗?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的师父根本就不是哥哥害死的,他是自杀的!你怎么就是不信?”

莞儿说到这里又加重了语气,怒吼道:“你再想想你的身份,你最开始不过是哥哥抓回来的俘虏,按理说你应该被关在战俘营里,可是哥哥和姐姐觉得你很单纯可爱,不应该卷进这些争斗之中,这才不把你当成战俘,可是你看看你现在都干了些什么,你要是不想在这里待着,趁早滚蛋,没人愿意留你!”

林远急忙说道:“好了,别说了。”再看柳伊,只见她已经抱着膝盖,头枕在膝盖上,呜呜地哭了起来,沈晚晴急忙走到柳伊近前,把她抱在怀里,柳伊突然把头埋在沈晚晴怀里,放声痛哭,一边哭一边用日语说道:“对不起,我错了,是我不对,以后我一定尽全力弥补我的过失!”

林远听见柳伊说起了日语,知道她是真心悔改,便对莞儿说道:“好了,她知道错了,你也别生气了。”莞儿见到柳伊哭得像个泪人一样,也走到她跟前安慰起来,林远冲沈晚晴使了个眼神,两人走到外面,林远接着写检讨,沈晚晴偷偷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道:“我见到柳伊跳了出去,没有多想也跟了出去,晚晴同志担心我,也跟了出来……”

沈晚晴说道:“是我先出去的啊,你为什么不如实写呢?”

林远笑道:“如果跳出去的不是你,我是不会出去的,可我要是那样写,大家就会责备你了,到时候你就要写检讨了,你不是害怕写检讨吗?”

沈晚晴心中一阵感动,说道:“其实我跳出去也是为了你。”

林远问道:“为了我?”

沈晚晴低着头,小声说道:“你答应过北条明智,好好照顾柳伊,可是很多时候你不能以身涉险,所以我就想着,有危险应该我去……”

林远一阵感动,伸手抱住了沈晚晴,过了一会儿把她松开,笑道:“时间快到了,我还要写检讨呢,那个会你就不要去了。”等写完了检讨,会议时间也到了,林远第一个来到会议室,张华、陈飞、陈欣等人依次走进会议室,张华等人满脸怒容,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

林远站起身来,说道:“这次会议的最主要内容,是我做自我批评,很多同志批评我,批评意见也很尖锐,我全都接受,不过我想说一点,我救那个叫柳伊的女孩,不是因为我贪图美色,而是因为一个承诺。”

林远于是把北条明智的事情讲了一遍,接着说道:“柳伊和敌人的间谍组织见过,所以保护她也有价值,但是我也知道这个价值不值得冒那么大的风险,所以,我对我这次的过错负全责,请张华同志代表组织来处分我吧,无论是什么处分我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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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3 灵丹妙药

林远说完这话把检讨书读了一遍,微微地低下头,张华叹了口气,说道:“我的意思是:既然你检讨也写了,处分什么的就先记下吧,等到以后才说,正好我们也有一些事情需要你来处理。”

林远急忙说道:“那我就谢谢大家了,有什么事情?”

张华说道:“第七师的装甲部队距离北京城只有五十公里了,第三师也只剩下了三十公里,不过由于路面不好,两个部队应该会在明天凌晨时分抵达北京城,我想来讨论一下如何进攻北京。”

林远说道:“那好,先请非军事主官忙自己的事情去吧。”这话一出,陈欣等人便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了林远、张华和陈飞,张华首先说道:“现在北京的守军主要就是袁世凯的部队,一部在北京城北边驻守,五千人;一部在东边驻守,八千人。”

“他们无论是从人数还是装备上都不是我们这两个师的对手,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事情就是:这两支部队在战斗打起来之后肯定要逃回城中,我们的部队进攻北京城肯定要对城墙等等古迹造成破坏!”

林远说道:“我们可以尝试攻心战,我们曾经派出过医疗队,为袁世凯的部队治疗伤员,我告诉他们,在救治的过程中,注意分化瓦解袁世凯的铁杆势力,现在该是见效果的时候了。”

陈飞问道:“我们可不可以继续进行斩首作战呢?”

林远说道:“你的意思是:直接进攻皇宫?”

陈飞说道:“不错,你的亲卫队战斗力不弱,张华手下也有不少人,我再让北京舰用直升机把特战队送过来,我们直接攻入皇宫,捉拿光绪帝和慈禧。”

林远笑道:“这个办法是不可能的,最关键的一个问题是:你知道光绪帝今天晚上会睡在哪座宫殿里吗?皇宫那么大,我们怎么可能一间间屋子地搜索?打草惊蛇他就逃了!”

陈飞说道:“慈禧太后不是固定住在储秀宫吗?我们要不把慈禧先抓了?”

林远笑道:“慈禧和光绪帝都得抓,只抓一个不管用,我们现在要做的还是等待,等待我们的部队合围北京城,然后把光绪帝和慈禧太后一举擒拿!”

陈飞点点头,林远接着问张华:“昨天不是说打探皇宫里的消息吗?结果怎么样?”

张华说道:“很奇怪,昨天那些往常出来的太监都没有出来,所以我们也没有打探到皇宫内部的消息。”

林远想了半晌说道:“清廷到底想要做什么?”

张华和陈飞都摇摇头,林远说道:“不管他们要做什么,他们都不是对手,今天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先散了吧。”

林远走出地下基地,就见到沈晚晴正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她的坐姿很奇怪,有靠背不靠,而是挺直了腰,而且一会儿把腰弯下去,一会儿把腰直起来,每一次换姿势的时候都好像很难受一样。

林远偷偷地走到她身边,笑道:“你这是干嘛呢?”

沈晚晴笑道:“等你啊,一起回家。”

林远心头一热,问道:“我看你的坐姿很奇怪啊?怎么了?”

沈晚晴笑道:“还不是今天那个家伙,那一棍子打得太狠了,背上的伤现在还疼呢,有靠背也不敢靠。”

林远摸了摸口袋里的红花油,笑道:“我有灵丹妙药。”两人走回到小院前面,沈晚晴突然停下脚步,然后示意林远停下,指着门口惊讶地说道:“今天有人进过我的屋子!”

林远惊讶地问道:“会是谁?莫非是敌人!”

沈晚晴掏出手枪,推开门,林远掏出手枪留在外面,沈晚晴见到院子里没有动静,沿着墙壁小心翼翼地来到屋子外面,这时只见边上的柱子上赫然用匕首插着一张纸!

林远心想:“寄笺留刀!这是江湖中人常用的威胁手段啊,难道是斧子王的同伙干的?不可能啊,他们要是知道我在这里,早就带着官府的人来抓我了。”

沈晚晴小心翼翼地把刀上的信拿了下来,扫了一眼便笑出声来,然后把信递给林远,林远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单人床哪能睡得开?给你们换了,祝你们开心,不要问我是谁,我叫红领巾!”

林远知道这是陈飞玩的把戏,于是扔了纸和刀,跟着沈晚晴来到了屋子里,扭开电灯,屋子里亮如白昼,这时才看见一张气派的双人床代替了沈晚晴的小床,上面铺着大红的绣鸳鸯的被子,床头的墙上还贴着大大的“囍”字。

林远拿出那瓶红花油笑道:“你的伤不是还疼吗?我给你揉揉吧?”

沈晚晴脸上一红,娇羞地说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林远嘿嘿坏笑道:“最秘密的地方都被我看了,别的地方还有什么不能看的。”

沈晚晴娇羞地说了声“讨厌”,坐在椅子上,扭过头去不看林远,林远握着她的肩膀,用命令的口吻说道:“听说,我给你抹些药,好得快!”

沈晚晴娇滴滴地说道:“那你转过身去,我把衣服脱下来,不准回头。”林远笑着转过身头,然后就听见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沈晚晴的声音响起:“你转过来吧。”

林远转过身来,眼前的景象让他热血沸腾!只见沈晚晴正背对着自己,抱着衣服挡住胸前,乌黑的长发散落在雪白的肩膀和后背上,黑白交织在一起,再加上她那窈窕的身段,说不出的妩媚动人,可在后背的正中,娇嫩的肌肤上,却斜着一条恐怖的紫黑色血痕!

林远走到近前,轻轻一碰那条血痕,沈晚晴“唰”地打了个激灵,发出一声娇吟,林远恶狠狠地说道:“一刀砍死那个长棍孙简直是太便宜他了!”林远一边说着一边把红花油涂在手指上,先在血痕边上轻揉了一阵,然后才慢慢地揉上血痕,手指刚放上去就问道:“疼吗?”

沈晚晴轻轻摇头,林远慢慢地揉着,说道:“把瘀血揉开就不疼了。”沈晚晴觉得被林远揉得很舒服,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这时听见林远说道:“转个方向呗,你冲着那面坐,我坐在床上,我站着好累。”然后手握住她的肩膀,轻轻地一转她。

沈晚晴“哦”了一声,跟着林远手动的方向转了个身,不过还是闭着眼睛,享受着林远的抚摸,可是转过来之后却听见林远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心中很是奇怪,不由自主地睁开了眼睛,可是这一睁眼睛顿时觉得整个面颊都烧了起来,害羞得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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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4 你愿意看吗

沈晚晴心想:“难怪林远让自己转身,原来自己的面前正好是一面穿衣镜,这样他就能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正面了,而此时的自己,虽然抓住衣服捂在胸前,可是那衣服早已经掉落了一半,大半个胸脯都露在外面,而且由于手的按压,露出来的半球显得更加丰满,简直比脱光还要诱人!”

林远从镜子里看见沈晚晴睁开了眼睛,凑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真好看!”沈晚晴心中一动,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林远看着她那吹弹可破的耳垂,忍不住张口过去,想要轻轻咬上一口,这就在牙齿刚刚碰上耳垂的一瞬间,只听沈晚晴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那个惨叫简直都不像人的声音了,林远被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了?”

沈晚晴一边惨叫一边问道:“你又给我抹了什么东西啊!疼,疼死我了!”说完竟然全身发抖,林远一下子慌了,说道:“还是红花油啊,刚才还好好的呢,怎么突然就开始疼了呢?”

沈晚晴也不说话,咬着牙忍着剧痛,林远急忙问道:“怎么个疼法?”

沈晚晴颤抖着声音说道:“火,火烧的一样!”

林远一下子明白了:肯定是刚才自己只揉搓一个地方,把她的皮肤磨破了,红花油直接进到了伤口里,红花油的刺激性特别强,进了伤口就和火烧的一样,林远急忙说道:“你别害怕,是红花油进了伤口了,我这就找水,洗掉就好了,水在哪里?”

沈晚晴一边呻吟一边说道:“院子,里,有,井……”林远心想:“等我打水回来得好几分钟呢,她疼得多难受啊!”林远来不及多想,一低头,嘴唇凑在沈晚晴的伤口上重重地吮吸起来,沈晚晴从镜子里见到林远竟然用嘴在吸,急忙说道:“不行的,红花油不能吃的。”

尽管沈晚晴这样说,可是林远还是用力地吮吸着伤口,很快沈晚晴便觉得疼痛减弱不少,背上说不出的舒服,刚要说话却见到林远像一道闪电一样蹿了出去,沈晚晴急忙问道:“你怎么了?”说着抱着衣服跟了出去。

只见林远在水井边上拼命地摇着辘轳,随着绳子的升起,一个沾满水的木桶便露了出来,林远把水桶放在一边,跪倒在桶边,一脑袋扎了进去,然后把嘴里的水吐出去,沈晚晴跑过来问道:“你怎么了?”

林远指指嘴巴,说道:“红花油,太疼了。”林远接连喝了几大口水,疼痛感这才消除,眼睛一下子落在了沈晚晴的胸前,这次衣服挡得更少了,沈晚晴看着林远灼热的眼睛,急忙转身回到屋子。

林远跟着她进到屋子,只见沈晚晴正抱着衣服站在镜子前面,低着头,乌黑的长发垂在胸前,林远走到她的身后,握着她的雪白柔腻的肩膀问道:“想什么呢?”

沈晚晴轻轻地说道:“你,愿意看吗?”声音里透着娇羞和害怕,林远柔声笑道:“为什么不?”

沈晚晴一点一点放下手臂,林远死死地盯着镜子,眼神贪婪地盯着手臂让开的肌肤,等待着娇嫩的玉球完全坦露出来,终于手臂完全落下,那件月白色抹胸落在地上,浑圆而又饱满的胸脯终于出现在林远眼前,可是乌黑的长发却散落在胸前,挡住了胸脯上最妩媚,最诱人的地方。

林远伸出双手,慢慢地拨开长发,好像动作稍微快一点就是对下面珍宝的亵渎,林远慢慢把她的长发拢在脑后,静静地凝视着莹润的玉球和上面镶嵌的粉红色的珍珠,沈晚晴闭着眼睛,柔媚地问道:“好看吗?”

林远颤抖着说道:“太美了!”

沈晚晴温柔地笑道:“我还把她们不好看,你不喜欢呢……”

林远闭上眼睛,在她的脖子和耳垂上亲吻着,手伸到玉球上温柔地抚摸着,小声说道:“只要是你的,我都喜欢。”沈晚晴心中涌起一阵热流,伴随着林远的亲吻与抚摸轻轻娇喘,慢慢地觉得火热的大手从自己的小腹滑下……

林远用双手感觉着她的柔软与娇嫩,慢慢地把小腹贴在她的身子上,正在这时,突然听到沈晚晴说道:“不行!”

林远的动作一停,问道:“怎么了?”

沈晚晴小声说道:“我的背上有伤,做那件事情要躺下,你那么有力气,会疼死我的。”

林远坏笑着说道:“谁说非要躺下了,你一会儿趴到床上去。”

沈晚晴急忙说道:“不行,那个样子太羞人了……”

林远却没有理会她,而是继续亲吻抚摸她,渐渐地沈晚晴感到自己被林远的火焰熔化了,全身没有半点力气,被林远半推半抱弄到床边,不由自主地伏在床上,手死死地抓住床单,紧紧地闭着眼睛……

第二天一早,院子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林远急忙穿好衣服起身,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侍从,林远急忙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侍从说道:“昨天晚上刚刚得到的情报,袁世凯的部队撤退了!”

林远急忙问道:“撤退了?往哪里撤退?”

侍从说道:“南边!”

林远问道:“什么时间?坐的火车吗?”

侍从说道:“没有坐火车!我们的**概是昨天晚上三点得到的消息。”

林远点点头,回到屋子里交待两句,换了件衣服便来到基地,首先问道:“我们的部队在什么位置?”

张华说道:“距离北京城还有差不多半个小时的路程!”

林远接着问道:“袁世凯的部队撤了,那城防部队呢?”

张华说道:“按兵不动。”

林远说道:“袁世凯既然不和咱们打,那北京也就兵不血刃拿下来了!咱们仅仅是把北京城拿下来不行,我们还要把光绪帝和慈禧也都抓住!”

林远问张华:“有京城的地图吗?”

张华拿出来一幅北京城的地图,放在桌子上,林远指着京城说道:“京城一共有十四座城门,清廷不可能从北面和东面的城门逃出去,所以他们会从西面和南面的门出逃,大家说说,他们最有可能走哪个方向?”

张华说道:“在我们的时代里,清廷曾经在英法联军攻入北京的时候逃亡热河,在八国联军攻入北京的时候逃往西安,都是往敌人的反方向跑,我觉得这次他们为了躲避我们的攻击,应该会往南边逃!”

林远说道:“不错,如果清廷要逃,那就是要和我们长期对抗了,西北贫瘠,江南富庶,所以他们应该会往南边逃,所以让第三师分出兵力,迅速包围南面的左安门、永定门和右安门。”

一边的电报员立刻用电报发出了这条命令,第三师很快回电:已经派出一支部队,向这三个门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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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5 拿下京城

林远叫了一声好,接着和张华陈飞说话,过了一会儿只听见一个电报员突然大声叫嚷起来:“林帅,好消息!”林远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电报员拿着一份电报跑到自己面前,大声说道:“林帅,第三师的先头部队已经看到北京的城墙了,第七师的部队也已经到达了北面的德胜门!”

林远急忙说道:“立刻用无线电台询问第三师,南边的部队是否到达了预定的位置。”

一个无线电操作员立刻回答:“他们已经抵达预定位置!”

林远站起来说道:“太好了,我要直接和第三师师长欧震海和第七师师长肖英武通话!”很快通讯器里就传来了两个师长的声音,林远随即说道:“老欧,老肖,立刻对北京城发动进攻,记住,攻心为上!尽量不破坏城墙等古建筑,如果守军负隅顽抗,也不用和他们客气,打烂了北京城我们可以重建!”

两人朗声说道:“明白!”

林远又对张华说道:“让你部下的特工,立刻进攻北京的九门提督衙门,协助部队攻城;再秘密控制京城中清廷高官!”

张华叫过一个手下去传达命令,林远又对陈飞说道:“咱们距离东边的城门很近,也别闲着了,立刻赶过去,帮助东边的部队进城。”

陈飞说道:“那好,我们就带着你的亲卫队去!”

林远和陈飞站起身来,从屋子出来便来到基地的地下仓库,里面放着十几辆越野车,林远的亲卫队也在一边居住,刘雨风见到林远来了非常高兴,说道:“林帅,咱们是不是要去打袁胖子了?兄弟们被他弄得像群耗子一样从地洞钻出来,心里可憋着火呢。”

林远笑道:“袁胖子已经带着手下逃跑了,咱们先去东边迎接咱们的部队进城,然后杀奔紫禁城,活捉光绪小儿和慈禧老妇!”

众人一阵欢呼,林远领着部队上了车,两个守卫把仓库的门拉开,露出一条通往外界的地道,林远心中暗想:“张华竟然在北京弄了这么大的工程!”越野车鱼贯而出,这时林远又接到消息,左安门、永定门和右安门的部队,没有遇到丝毫抵抗,已经攻入南部外城,现在正往内城进发,清军城防部队全部投降!

林远带着部队一路向东而行,林远坐在最前面的车上,看着街上面带喜色的百姓。突然刘雨风从车的后背箱里拿出了一个大盒子,林远问道:“盒子里装的什么东西?”

刘雨风打开盒盖,说道:“传单,上面写着:‘打倒皇帝,林帅登基,林帅登基,过好日子’。”

林远听完心中暗笑:“虽然我不会做皇帝,可是对这些百姓来说,这样的宣传简单易懂。”这时刘雨风已经抓起一沓子传单向老百姓撒去,林远心想:“现在正好是让广播电台发挥威力的时候。”

林远想到这里立刻用通讯器通知了在报社的唐帆,让他用广播电台向百姓广播,唐帆答应下来,广播电台随即中断了全部节目,播出“林帅即将推翻清廷,减租减税,过好日子”的鼓动性宣传。

林远正在往东门走,突然看见远处十几辆军用卡车驶来,陈飞说道:“奇怪了,清军也用上卡车了?”

林远笑道:“瞧你那眼神,那些卡车分明都是我们的!你怎么说是清廷的?”

陈飞笑道:“你听东边根本就没有传来一点枪炮声,咱们的部队难道一枪不开就杀进了京城?”

林远哈哈大笑,说道:“咱们这是兵不血刃拿下了京城!”正说话间卡车已然走近,林远问道:“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卡车上跳下来一个军官,林远看他的军衔,猜测他应该是个营长,于是说道:“我是林远,你们是谁?”

那个军官说道:“我是第三师第八旅二十一团一营营长,名叫周传国。”

林远笑道:“二十一团?当年打俄国人的时候我就和你们团在一起过,你们团是一支好部队啊!清军没有抵抗吗?”

周传国说道:“守城清军临阵起义,我们的大部队正在陆续进城。”

林远说道:“带上你的人,咱们直扑紫禁城!捉拿光绪和慈禧!”

周传国答应一声,林远随即命令车队调头,杀奔紫禁城,在一个路口的时候,林远突然说道:“咱们往南边走!”

陈飞急忙问道:“为什么要往南边走?杀奔紫禁城的话,我们一直往西走是最近的,为什么要往南边绕一圈呢?”

林远笑道:“紫禁城周围有一道城墙,城墙之外是皇城,皇城也有一道城墙,有四座门,北面的叫北安门,东面的叫长安左门,西面的叫长安右门,南面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在明代的时候叫承天门,后来顺治的时候才改叫***。”

“皇城在明代的时候是宫廷机构、兵刑工吏户礼六部的所在地,是国家的权力中心,不允许百姓居住,在清代,清廷裁撤了一批明代的宫廷机构,并且允许居民居住。***是皇城里最正式的门,皇帝只在去天坛祭祀天地的时候才能走***。”

陈飞笑着问道:“你说的这些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林远笑道:“我们攻进皇城,政治意义远远大于军事意义,从***进入皇城,这里面透露出来的政治意义还不够强烈吗?”

陈飞点头笑道:“我们从他们最看重的门进去,是对皇权最大的蔑视!可惜啊,咱们没有带随军记者,要不就能拍照了。”

林远哈哈大笑,说道:“这有什么,一会儿让他们来补拍,咱们抽出一支部队全力配合,想拍多少拍多少。”

陈飞惊讶地问道:“这种东西还带补拍的?”

林远无奈地笑道:“这叫宣传需要,你以为历史上那些震撼人心的照片都是抓拍的?别天真了,好多都是后来补拍的,不过没关系,放来报纸上谁知道你是补拍的!”

陈飞嘿嘿一笑,这时车队已经来到***的金水桥边,林远用手一指最中间那座最长最华丽的桥说道:“看见了吗?那是主桥,名叫‘御路桥’,平时只有皇帝才能走,我平时进皇宫都走不了那座桥,咱们今天就从那座桥上过,也过一把当皇帝的瘾!”

林远说完,便让尖兵车开上了桥,桥边有守卫皇城的部队,这些部队便是大名鼎鼎的八旗兵,清廷入关之后,正黄、镶黄、正白三旗由皇帝亲自统领,守卫皇城,他们见到有车队竟然敢冲上金水桥,还要走只有皇帝才能走的御路桥,抽出腰刀便来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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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6 杀进紫禁城

最前面车上的战士见到两个清兵竟然拿着腰刀来拦车,都笑了出来,两个清兵见到众人发笑,忡忡大怒,高声喝骂,一个战士拿出枪来,对着天空连开三枪,本以为能把清兵吓跑,却没有想到:清兵竟然拎着腰刀靠近车子,挥刀要砍。

战士们岂能看着他们来砍自己,对准两个清兵便开了枪,子弹打在两个清兵身上,他们便惨叫着摔落在金水河里,其他清兵一见,竟然没有丝毫退意,纷纷抽出腰刀,向林远的部队冲来。

陈飞在一边惊讶地说道:“不是说八旗兵都没有战斗力的吗?我看这群人不怕死的劲头,比小鬼子还强呢,这是怎么回事?”

林远笑道:“说八旗兵没有战斗力是对大多数而言的,他们里面肯定也有些人是非常能打的,比如眼前这些人,他们能被选拔来守皇城,心里肯定以为自己高人一头,所以现在冲上来也不奇怪,不过他们连枪都没有,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对手?”

林远说完一挥手,高声说道:“开枪!”一时间枪声大作,弹雨横飞,金水桥边的清军已经被全部击毙,林远抬起望远镜,见到***城楼上一片混乱,不由得发声大笑,手一挥说道:“上桥。”

众人过了金水桥便来到门楼前面,林远用手一指最中间的大门说道:“那座门最高最大,也是只有皇帝才能走的,咱们就从那里走!火箭筒呢,把那座门炸开!”

两辆车立刻往门前行驶,靠近城门的时候,猛听得城楼上一阵“嗖嗖”响动,林远抬头一看,无数羽箭落了下来,不过越野车并不是敞篷的,那些箭头根本射不穿车身上的钢铁,所以羽箭落在车身上不过是留下了一串“叮叮当当”的声音。

尽管羽箭伤不了越野车分毫,林远却看出了问题,那就是:敌人的羽箭很密,车上的火箭筒手根本下不了车!林远随即命令后面车上的重机枪:“目标城楼,压制射击!”

命令一出,***城楼上弹如雨下,***城楼都是木制结构,根本挡不住机枪弹的射击,上面的八旗兵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一时间死伤无数,活着的人仓皇逃下城楼,不敢再有丝毫抵抗之心。

等到上面不再有羽箭飞下,车里的火箭筒手这才下车,对准大门发射了一枚火箭弹,爆炸声随之响起,等浓烟散尽,大门竟然纹丝未动,原来***的大门是用硬木制成,外面包裹着厚厚一层铁皮,而林远部队使用的火箭弹口径只有四十毫米,装药量也小,尽管里面装填的是黑索金和梯恩梯混合炸药,可是爆炸威力还是不足以炸开大门。

林远挥手叫来周传国,问道:“你们的部队带炸药了吗?”

周传国摇头说道:“我们的都是步兵,没有带炸药。”

林远接着问道:“那攀爬工具有吗?我们派人爬上城楼,然后从里面打开大门。”

周传国还是摇头,林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我们就只能等待了。”

陈飞急忙问道:“等待什么?”

林远笑道:“等待我们的装甲部队!”

陈飞眼睛一亮,林远拿出通讯器,找到肖英武,问道:“汇报你们的位置。”

肖英武说道:“前锋部分已经进入德胜门,守备部队没有抵抗,全部投降,我们没开一枪,没费一弹,现在正在往皇城的北安门进发。”

林远说道:“给我派一个坦克连过来,我们在***外面呢,大门太结实了,轰不开。”

肖英武随即答应下来,林远放下通讯器心想:“老肖那边也是不费一枪一弹,看来整个战役我亲自率领的部队开的枪最多!”

时候不大三辆坦克就从远处驶来,在林远的指挥下一顿炮轰便把***的城门炸了个粉碎,林远便让三辆坦克为先导,冲进皇城,一进皇城,里面并没有人走动,因为广播的关系,百姓已经知道了林远即将率领部队进入皇城,所以都关门闭户。

进了皇城向北行驶一阵,一座气派的城楼出现在眼前,林远心中暗暗激动,想道:“眼前就是午门了!冲进去就进了紫禁城,就能抓住光绪帝和慈禧太后了!”

林远想到这里冲午门一指,命令道:“轰开午门,咱们冲进去!”林远话音未落,突然见到眼前的午门竟然缓缓地开了,一队顶盔贯甲的八旗兵从里面跑了出来,跑到近前便把刀扔在地上,高举着双手朝众人走来,离着老远就叫道:“我是个佐领,是守城门的官,想见你们的统帅。”

这话林远也听见了,他知道佐领是八旗兵里面一个不大不小的武官,于是对手下说道:“去把他带过来。”几个战士走到佐领近前,搜查一番,发现片铁皆无,这才把他带到林远近前。

佐领来到林远面前,打量林远一阵,然后矮身说道:“给林帅请安。”

林远打量佐领一阵,问道:“你认识我?”

佐领笑道:“林帅您经常来紫禁城,我怎么能不认识您?”

林远问道:“你要见我有事情吗?”

佐领笑道:“是这样的,门我给您打开了。”

林远想起了***拼死抵抗的八旗兵,说道:“我们在***的时候还和你们的人打了一仗呢,你们怎么一点都不抵抗?还把门打开了放我们进去?”

佐领嘿嘿一笑,说道:“愿意打仗的都在***呢,已经没有了,我们都明白:林帅的部队几万人都挡不住,一道门怎么能拦得住,所以紫禁城你们早晚能打下来,我就想着别麻烦林帅亲自开门了,给林帅把门打开算了。”

林远点点头,说道:“那好,我算你们战场起义,来人,把他们带下去,收缴他们的武器,放他们回家。”

那个佐领突然说道:“林帅,我帮您开了午门算是给您帮忙了,您能不能也帮我个忙?”

林远点点头说道:“说吧,要我帮你什么忙?”

佐领鞠了个躬,不好意思地说道:“林帅,借我些钱行吗?”

这话一出不光是林远,林远边上的战士也都笑了,双方可是战场上的生死对手啊,哪有管生死对手借钱的?

林远笑了两声说道:“你就不用说借了,我肯定不能找你去要,你说吧,多少钱?我直接给你。”

那个佐领又鞠了个躬,说道:“一百块人民币就好。”

众人见到这个佐领既然在战场上管生死对手借钱,还以为他要借多少呢,没想到只借一百元钱,林远无奈地笑了一阵子,问道:“你借这些钱做什么?”

那个佐领腼腆地一笑,等到把原因说出来,众人都差点笑岔了气。

1207 没有活人的皇宫

只听那个佐领说道:“这不是快到中秋节了吗?各个店铺都要趁着过节收账,我们家欠着烧饼店,茶叶店,炭火店不少钱呢,可是没有钱还啊,我怎么说也是个堂堂的八旗佐领,让烧饼店的伙计堵着门要债,面子上过不去啊。”

林远眉头一皱,心想:“北京一个家庭一个月的开销三十多元就足够了,他买了多少烧饼,能欠一百元钱?”于是林远问道:“你怎么能欠出去一百元钱?这么多!你家每天吃多少烧饼?”

那个佐领笑道:“三十元是还欠账的,剩下的七十元,嘿嘿,我看中了兴平茶社吴老板家的那只蓝点子白花百灵鸟,剩下的钱就是买它的。”

众人纷纷惊叹,一个战士问道:“你家连饭都吃不上了,还花那么多钱去买一只鸟!”

那个佐领一愣,好像那个战士问出了这个问题很不可思议一样,茫然不解地问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吗?我没有漂亮的鸟,出去遛弯让人瞧着多没面子啊!”

那个战士还要再说,林远急忙说道:“好了好了,别再说了,这就是八旗兵们的生活——死要面子活受罪。”林远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佐领,那个佐领千恩万谢地领着手下走了。

战士们都纷纷议论,林远说道:“行了,别再议论了,你们长年在东北,不了解北京城旗人的生活,等到有空了我给你们好好讲讲,现在咱们赶紧进城,抓光绪帝和慈禧太后要紧。”

战士们浩浩荡荡冲进紫禁城,里面是宽敞的广场,后面就是太和殿,林远命令道:“立刻下车,抓些太监宫女问问,光绪帝和慈禧现在在什么地方。”

战士们于是下车,在太和殿里转了一圈,一个宫女太监都没有发现,林远不由得说道:“奇怪啊,宫女和太监都哪里去了?一定是听见枪炮声躲了,咱们往后走,看看太和殿和中和殿有没有人?”众人于是往后走,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陈飞对林远问道:“你说他们能去哪里呢?整个皇城都已经被我们包围了!”

林远说道:“既然前面的大殿没有,咱们就到后面的乾清宫和储秀宫去,看看他们是不是在那里。”

众人于是往后面的宫殿走,过了保和殿就进入了紫禁城的内廷,穿过乾清门便是乾清宫,一路上众人竟然一个人都没有遇见,所有人都觉得无比奇怪,等到穿过乾清门,林远突然看见路边趴着两个女人,看服饰打扮正是宫女。

林远心想:“宫女趴在地上做什么?”急忙让两个战士前去查看,林远看着两个战士把宫女翻转过来,竟然吓得往后一跳,急忙问道:“怎么了?”

一个战士喊道:“两个宫女都死了,眼角嘴角都是血,看样子是服毒了。”林远听见这话心想:“不好,光绪帝该不会是见到大势已去,就让宫女和太监们自杀吧?那他自己该不会也自杀吧?”想到这里急忙说道:“大家赶紧冲进乾清宫,看看是怎么回事。”

林远说完便走到乾清宫门口,叫过两个战士把宫门弄开,眼前的一幕顿时把林远惊呆了!只见屋子里竟然横七竖八地躺满了死尸,都是宫女太监,人人七窍流血,显然是中毒而死,正在这时,一个战士冲进来说道:“报告林帅,东边跑来了不少宫女!”

林远急忙出门,果然见到一群宫女从东边跑了过来,一个个发髻散乱,显然跑得极为慌张,宫女们见到林远的部队正在乾清宫门口,顿时尖叫着往北边跑,林远心想:“好不容易见到活人,可不能让她们跑了!”于是林远说道:“赶紧过去,抓住几个回来。”

几个战士立刻冲了出去,宫女们见到战士们向她们追来,尖叫声顿时更大了,林远急忙喊道:“你们别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可是宫女们根本不听,转身跑进了院子边上的门,几个战士于是跟了进去。

刘雨风在林远身边说道:“林帅,让我的手下去抓一群女人,不太妥当吧?”

陈飞在一边笑道:“老刘,你的手下说不定还抓不住那些女人呢。”

刘雨风听见陈飞这话脸“刷”地一下子撂了下来,陈飞急忙笑道:“和你开个玩笑,你还急了。”

刘雨风皱着眉头说道:“陈头儿拿别的事情开玩笑都没事,可是我的部下我是很清楚的,上战场抓敌人都不会比您的特战队差,更何况是抓一群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宫女!”

正在这时,只见方才跑出去的战士愁眉苦脸地回来,不仅没有抓住半个宫女,就连自己也弄得脸上脖子上都是指甲抓出的伤口,陈飞实在憋不住笑,走到了刘雨风看不见的地方,刘雨风见到自己的话刚出口就被部下狠狠打脸,怒道:“怎么回事?怎么连个女人都抓不到?”

一个战士无奈地说道:“队长,那都是些小姑娘,我们一群大男人也不好意思动粗啊,而且她们好像很怕我们,见到我们就又抓又挠,您看我们的脸和脖子上的伤就明白了。”

刘雨风还要训斥,林远急忙说道:“好了,不要说了,我们再找人问就是了。”正在这时,从东边的门里又跑进来一个宫女,这个宫女见到林远的部队,吓得转身往回跑,可是刚刚转身就摔倒在地,然后就坐在地上,抱着脚腕哭。

林远一指那个宫女,说道:“那不是还有一个吗?赶紧带过来,温柔点啊。”刘雨风亲自带着人过去,时候不大林远就见到刘雨风背着那个宫女回来,那个宫女还在“呜呜”地哭,刘雨风把宫女放在地上,那个宫女立刻跪倒在地,全身颤抖,哀求道:“别杀我啊,放我走吧,求求你们了。”

林远说道:“你别哭了,我不会杀你的,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宫女说道:“我叫铃儿。”

林远为了不让铃儿害怕,于是笑道:“莞儿你认识吗?”

铃儿说道:“我听过她和林帅的事情,不过她一直在储秀宫,老佛爷身边,我是景仁宫的,见不着她。”

林远一听景仁宫立刻想道:“景仁宫住的人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珍妃啊,她和光绪帝非常恩爱,可惜后来被慈禧给推进井里弄死了,今天这种局面,光绪帝不可能不和珍妃在一起,我只要问出了珍妃的下落,光绪帝的下落也就清楚了。”

1208 油盐不进

林远于是问道:“你们不留在景仁宫服侍珍妃,跑出来做什么?”

铃儿说道:“是二总管崔玉贵,他要杀我们,我们这才跑的。”

林远心想:“崔玉贵就是历史上那个把珍妃推进井里的太监,这人武功好,演武生演得好,这才得到慈禧太后的赏识,不过他为什么要杀宫女呢?还跑到珍妃的宫里去杀?”于是林远问道:“崔玉贵要杀你们,珍妃不拦着吗?”

铃儿说道:“珍妃娘娘已经出宫了。”

林远大吃一惊,说道:“出宫了?什么时间出的宫?”

铃儿说道:“三天前,不对,两天前,八月四日晚上的时候。”

林远说道:“妃子哪有出宫的!她出宫干什么?”

铃儿说道:“我不过是景仁宫外面打杂的,平时连珍妃娘娘的面都很少见到,不知道她出宫去了哪里。”

林远问道:“珍妃出宫了,那光绪帝呢?”

铃儿说道:“圣上?不知道啊,应该也跟着出宫了吧?”

林远心想:“光绪帝绝对没有让珍妃出宫自己留下的道理,难道光绪帝已经出宫了?光绪帝既然出了宫,那慈禧太后肯定也出宫了,自己抓光绪帝和慈禧的打算不就落空了吗?”可是林远不死心,接着问道:“珍妃出宫这样大的事情,是自己走的还是和光绪帝一起走的你能不知道?”

林远的语气很急,铃儿一下子就被吓哭了,一边哭一边说道:“这件事情非常隐秘,我也是见到珍妃娘娘不见了才瞎猜的,知道内情的人都不肯说。”

林远心想:“看来想要知道光绪帝和慈禧的下落,非要找到知道内情的人不可,谁能知道内情呢?珍妃的贴身宫女一定知道!”于是林远问道:“珍妃的贴身宫女呢?”

铃儿说道:“她们先跑出去了。”

林远心想:“看来就是拿群我们没有抓住的宫女,不用指望她们了,还有谁会知道呢?那个崔玉贵一定知道,我先把这个铃儿打发走,然后去找崔玉贵。”想到这里林远柔声安慰道:“好了,你别哭了,你们见到我们为什么要跑?谁对你们说什么了吧?”

铃儿说道:“崔玉贵说圣上招惹了林帅,所以林帅要拿皇帝的女人报复,我们都是皇帝的女人,所以林帅抓住了我们就要送到军营去当……”铃儿说到这里就不好意思起来。

林远笑着摆摆手,说道:“那些都是假的,别信,你回家吧,往南边走,我们的部队不会欺负你的。”

铃儿说道:“我的父母都死了,没有家可回了,我的脚扭伤了,走不动了。”

林远心想:“我们要去抓光绪帝和慈禧,带着这个小姑娘很麻烦,有什么办法呢?”想到这些林远灵机一动,对铃儿说道:“你带我们去找崔玉贵吧,正好我不认识他。”

铃儿点点头,林远用手一指刘雨风,说道:“老刘,她交给你了。”刘雨风脸上一红,林远突然想道:“刘雨风也老大不小了,却连个老婆也没有,他也不是搞自由恋爱那块料,我就帮帮他吧。”于是林远指着铃儿笑道:“老刘,你看她怎么样?”

刘雨风急忙说道:“林帅,咱们还是先抓光绪帝吧?”

林远没有理他,而是对铃儿说道:“你看这个男人怎么样?”

铃儿红着脸一低头,林远心想:“有门!不过这个时代的人脸皮都薄,也罢,我就等到没人的地方再和他们说这些事情。”想到这里林远便让车队往东走,穿过景运门来到景仁宫,林远下车进门,只见里面满是宫女和太监的尸体,有的七窍流血,还有的双目圆睁,颈上有一条紫色的淤痕,显然是被活活勒死的。

林远让人在宫里搜查了一圈,没有活人,于是出来到铃儿说道:“你知道崔玉贵还会去哪里吗?”

铃儿害怕地问道:“您怎么不问里面的人?”

林远一笑,说道:“里面没有活人了,怎么问啊?”

铃儿一听“没有活人”顿时尖叫了一声,顺势靠在了刘雨风的身上簌簌发抖,刘雨风急忙往一边躲,林远无奈地心想:“不解风情的家伙啊!”于是用手一指铃儿,对刘雨风说道:“抱紧她。”

刘雨风连连摇头,林远叹了口气,说道:“这是命令!”

刘雨风一听命令急忙伸手抱紧了铃儿,林远这才柔声问道:“好好想想,他们在景仁宫的时候有没有说些什么。”

铃儿想了一会儿说道:“我想起来了,他们说快点把这里弄完,去承乾宫。”

林远问道:“承乾宫在哪里?”

铃儿用手往北面一指,说道:“往那边走,下一个宫殿就是承乾宫。”

林远带着人直扑承乾宫,远远看见宫门的时候就听见里面传来一片哭喊之声,林远心想:“一定是崔玉贵在杀宫女,我们来的正是时候!”林远下了车,让刘雨风抱起铃儿,便往宫门走去,走到门口林远对铃儿说道:“一会儿我打开宫门,你告诉我哪个是崔玉贵。”

林远然后对陈飞说道:“那个崔玉贵功夫不错,一会儿铃儿一把人指出来,你上去就把他拿下,记住,一定要活的。”

陈飞点头答应,林远让两个战士打开宫门,只见里面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几个壮汉正拿着白绫挨个勒脖子,四五十个宫女太监竟然只是跪在地上磕头哀求,没有一个敢站起来逃跑,铃儿伸手一指,说道:“那个带亮蓝色顶戴的就是崔玉贵!”

陈飞一听这话就如同一只猛虎一般扑了过去,眨眼就把崔玉贵扛了回来,扔在林远面前,一脚踩住,对林远笑道:“就这也叫功夫不错?我告诉你吧,他连你都打不过!”

林远被陈飞“黑”了一下,苦笑一声,这时那些大汉也反应过来,冲上来要抢回崔玉贵,林远一挥手,一片枪声过后大汉们被尽数击毙,林远蹲在崔玉贵面前问道:“光绪和慈禧呢?”

崔玉贵看看林远惊讶地说道:“你是林远?”

林远眉头一皱,怒道:“我问你话呢,老实回答!”

崔玉贵眼睛一闭,怒道:“不知道!”

林远一摆手,两边人上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崔玉贵嗷嗷惨叫,林远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一摆手,众人停手,林远问道:“说不说?”

崔玉贵冷哼一声,林远笑道:“崔玉贵,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说了,我全都能给你!”

崔玉贵恶狠狠地说道:“林远,任凭你拿什么,也换不去我对圣上和老佛爷的赤胆忠心!”

陈飞在一边说道:“我看毙了他算了,这小子油盐不进啊。”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你信不信,我给他的一样东西,他肯定不会拒绝我的!”

1209 诛杀林远的真相

陈飞好奇地问道:“你要给他一个什么东西?你就那么肯定他会要那个东西?”

林远笑道:“当然了,要不咱们打个赌?”陈飞狠狠地摇头,说道:“我才不和你打赌呢,我从没赢过。”

林远嘿嘿一笑,凑到崔玉贵近前,小声说道:“如果你说了,我可以重新给你一个老二,你要不要?”

崔玉贵的眼睛一下子亮了,随即黯然下去,狠狠转过头去,怒道:“林远,你少戏弄我了,要杀便杀,要剐便剐!”

林远笑道:“你还不信,我给你交个实底,我给你的东西虽然不能让你传宗接代,但至少你方便的时候能和正常人一样。”

崔玉贵犹豫了一下,林远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方便的时候很难受,有了我的东西,能让你们以后的日子舒服一些。”

崔玉贵问道:“真的假的?”

林远笑道:“当然是真的了!”

崔玉贵冷笑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林远不屑地笑道:“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关系,我只是给你提供一个机会,你愿不愿把握是你自己的事情。”

崔玉贵想了想说道:“那好,我告诉你,他们已经不在皇宫里了!”

林远听见这话心里一凉,无奈地心想:“看来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陈飞在一边也听见了崔玉贵的话,不由得惊讶地问林远:“你还真有办法让他说出来!”

林远笑道:“当然了,我要给他重新安一个老二,他自然就答应了。”

陈飞一听瞪大了眼睛,问道:“真的假的?”

林远笑道:“你的反应怎么和他一样?当然是真的了,人造尿道技术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情了,广泛应用在变性手术和损伤复原上面。”

林远让人把崔玉贵扶起来,说道:“跟我们走,我还有好多事情要问你。”崔玉贵点点头,林远随即对部下说道:“光绪帝和慈禧已经走了,咱们在皇宫里搜索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咱们先去乾清宫,在那里等待大部队的到来。”

陈飞问道:“那大部队来了之后呢?这些宫女太监怎么办?”

林远说道:“看他们的意愿吧,有的宫女有家,如果愿意回家就让他们回家,没有家的或者不愿意回的,就先让他们在皇宫里住着,让他们和咱们的部队一起吃饭,我留着他们还有用处。”

陈飞笑道:“你留着他们有什么用?不会是想建立自己的后宫吧?”

林远笑道:“当然不是,咱们部队里有不少军官都打光棍呢,过几天给这些宫女和军官办一个相亲会,再让唐帆他们来报道一下,宣扬一下自由恋爱什么的。”

林远说完,带着崔玉贵和众人来到乾清宫,陈飞一进去就往龙椅边上走,笑道:“我也尝尝当皇帝的滋味。”

林远一把拉住了他,给他看了看边上怒目而视的崔玉贵,陈飞只好拉着把椅子坐下,林远和崔玉贵也坐下,然后林远问道:“光绪帝和慈禧太后离开皇宫,是什么时间的事情?”

崔玉贵说道:“八月四日晚上,九点左右。”

林远心想:“和铃儿说的时间不谋而合,看来他们都没有说谎,八月四日,这不正好是清廷要杀我的时间吗?”于是林远问道:“他们为什么要在杀我的日子离开皇宫?”

崔玉贵说道:“他们不是在杀你的日子离开皇宫,而是离开皇宫,顺便杀你!”

林远笑道:“八月二日那天还说要公审我,怎么短短两天时间就要离开皇宫,还要杀我呢?”

崔玉贵说道:“我也只知道一部分,更加关键的地方我也不知道。”

林远说道:“那好,你就说说你知道的部分吧。”

崔玉贵说道:“八月三日,也就是决定要公审你的第二天的晚上,袁世凯的精锐,火字营,在张家口外偷袭了你们的一个后勤供应站,你知道这件事情吗?”

林远摇头说道:“我是最高统帅,一个后勤供应站被偷袭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报告给我的。”

崔玉贵说道:“那个后勤供应站的守军只有一个连,一百多人,而袁世凯的火字营足足有一千多人,可结果却是:火字营人多势众又是偷袭,被守军打得大败,火字营连投降带战死的足足有八百多人!”

林远说道:“就因为这个他们要杀我?”

崔玉贵说道:“不全是,这只是一个原因,你知道吗?光绪帝和慈禧一直都觉得袁世凯的新军和你的部队作战能力不相上下,这也是他们敢放心抓你的一个原因,可这件事情让他们明白,袁世凯的部队和你的部队有天壤之别!”

林远问道:“那后来呢?”

崔玉贵说道:“圣上和老佛爷只是有些害怕,还没有想要杀你,毕竟你已经同意了交出军政大权,还在电台里下了停止进攻的命令,可就在八月四日的时候,回来了一个人,这个人一回来,他们就慌了,那人是白天回来的,圣上和老佛爷见了他之后,午膳和晚膳一口都没动!我服侍老佛爷十几年,这样的事情从来没有过,就是当年英法联军进北京,老佛爷都没有这么慌张过。”

林远急忙问道:“这个人是谁?”

崔玉贵说道:“山海关统领:熊铁生!”

林远接着问道:“他说了什么?”

崔玉贵说道:“你的部队投降是假,继续进攻才是真!”

林远一听顿时明白:“难怪熊铁生失踪下落不明,原来是回了清廷通风报信!”

林远问道:“所以他们就要逃走然后杀我?”

崔玉贵说道:“不完全是,真正促成他们出逃的是令一个人!”崔玉贵说完又停下了,林远心中暗骂:“你小子是属牙膏的?非要我挤一点你才说一点?”林远于是问道:“这个人是谁?”

崔玉贵说道:“他是袁世凯的幕僚,袁世凯对他非常倚重,不过他的身份很神秘,我们都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人。”

林远心想:“莫非又是袁世凯手下的日本人?”林远于是问道:“这个人对皇帝和太后说了什么?”

崔玉贵摇头说道:“圣上和老佛爷在召见这个人的时候,身边没有留任何人,所以谈话内容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知道,等到和这个人谈完,他们就决定,逃走,然后杀你。”

林远心想:“原来他们要杀我和出逃是这么回事。”林远接着问道:“他们是怎么出皇宫的,去了哪里?”

崔玉贵说道:“他们是轻装简从出去的,往南边去了,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南京,也许是杭州,总之要找一个地方,重整旗鼓,再打回来。”

1210 安抚百姓

林远问道:“如果你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那你怎么找到他们?”

崔玉贵答道:“他们肯定有一天会宣布你为反叛,然后号召各省部队勤王,到时候全天下都会知道他们在哪里。”

林远点点头,问道:“那杀死这些宫女太监也是慈禧太后和光绪帝的主意。”

崔玉贵说道:“不错,圣上说了,你恨他入骨,所以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女人,我这才要杀死他们。”

林远笑道:“这是何苦呢?我根本就不想伤害她们。”

崔玉贵冷笑道:“都说当兵三年,老母猪赛貂蝉,你手下的士兵都是二十啷当岁的小伙子,平时在军营里也见不到女人,进入紫禁城,发现佳丽无数,岂有不动心之理?古往今来破敌城池者,无不尽掠女子金帛而归,你的部队难道例外吗?”

林远笑道:“你实在是太不了解我们了,你还有别的事情要说吗?”

崔玉贵摇头,林远找来一个手下说道:“把他带到陈欣那里去,让她安排手术吧。”手下把崔玉贵带下去,林远便对陈飞笑道:“我不是和你说了相亲会的事情吗?你在不在行?要不你来办吧?”

陈飞连连摇头,说道:“你不带这么黑我的!我不就说了句‘崔玉贵连你都打不过’吗?”

林远笑着问道:“我让你办相亲会哪里是黑你了?”

陈飞笑道:“还不是黑我?清廷逃走,大战一触即发,你不让我带兵打仗,却让我在这里办相亲会,不会黑我是什么?”

林远笑了两声,陈飞接着说道:“眼看就要打仗了,你就不能干点比相亲会更有意义的事情?”

林远笑道:“其实相亲会的本质是安抚百姓,我们打下紫禁城,也算是改朝换代了,老百姓的心里肯定没底,相亲会这样的事情可以让老百姓不发生恐慌,安抚了百姓,我们才好继续向南进攻,解放全中国啊。”

陈飞说道:“既然这样的话,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绝妙人选!”

林远问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陈飞说道:“云岚公主你记得吗?”

林远笑道:“她是我亲自带回来的,我怎么能不记得?”

陈飞笑道:“女人天生就关注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我听说她对这些事情可热心了,你去找她一定没错。”

林远点头说道:“也行,那我们就一起去报社吧,我要用广播电台宣布一些重要的事情。”两人留下部队看守皇宫,便来到报社,一进门林远就发现沈晚晴正在和云岚公主聊天,看两个人的样子好像她们是失散多年的亲姐妹一样。

两人见到林远和陈飞都很惊讶,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林远说道:“我要用广播电台宣布一些事情,陈飞嘛,他有几句心里话想对云岚公主说,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林远说完便和众人告别,去到广播电台,林远让人把系统调整好,然后对着话筒说道:“北京的百姓们,你们好,我是林远,我已经攻占了紫禁城,清帝和慈禧太后落荒而逃,清廷的统治已经结束了,我的部队将会接管北京治安及司法事务,希望大家像往常一样生活。”

林远说完从广播电台出来,看见陈飞正在和云岚公主说话,云岚公主的样子很开心,林远上前问道:“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啊?”

云岚公主笑道:“当然是相亲会啊,这么好玩的事情难道不该高兴吗?”

林远问道:“唐帆呢?”

云岚公主说道:“出去采访了,一会儿就能回来。”

林远说道:“我要召集咱们的同志开会了,唐帆也要来,你就先和我们回去吧?”

沈晚晴在一边问道:“开什么会啊?”

林远说道:“现在我们推翻了清廷,要建立咱们自己的政权,建立一个政权需要做好多好多事情,比如社会改革等等,我们开会就是要讨论这些事情。”

沈晚晴摇头说道:“我都不懂这些事情啊,就不去了吧?”

林远笑道:“你不能不去,政权建立初期情况都比较混乱,是敌人浑水摸鱼的绝佳时机,我们要正式成立反间谍的国家安全局,你不能不来。”

沈晚晴和云岚公主依依不舍地分开,跟着林远和陈飞回到张华的府邸,把众人叫来开会,林远首先问道:“京城的情况怎么样?”

张华说道:“社会秩序方面,治安还不错,没有出现大的波动;经济方面:各种商品都有小幅上涨,但是涨势不大,没有发现不法商人囤积居奇,操控物价的迹象;军事方面,第三师和第七师已经进驻皇城,接管了六部,里面的珍贵资料,比如户部的财政账目,户籍书册都没有损坏,可惜的是:很多高官都逃走了。”

林远点头说道:“那就好,现在我们要做的是两方面的事情:第一个就是安抚百姓,尤其是那些八旗子弟,在清代的制度中,八旗子弟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保卫皇城,他们每月都会从国家财政中获得一些饷银,春秋两季国家还给他们发米,现在清廷没了,他们唯一的生活来源就没了,人要是饿着肚子可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所以现在最需要安抚的就是他们!”

张华说道:“据我们获得的清廷资料,旗人主要分布在京城和东北,日俄侵略东北期间,东北的旗**多数逃回了北京,所以北京的旗人数量更多了,足足有六十多万,按照家庭来算的话也有十万多,这么多人,我们用什么办法来安排?”

林远说道:“旗人虽然有国家的饷银,不过饷银却是以家庭为单位发放的,一家只能有一个人能领到饷银,所以他们的生活还是十分困顿的,而且清廷不允许他们离开京城,他们自然无法务农,北京城哪有地给他们种啊?也不许他们经商,虽然他们可以学手艺,可是大多数旗人都拉不下脸来给别人做工,再加上旗人在两百多年的养尊处优里学会了‘死要面子’,所以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勉强度日,就像我们今天看到的那个佐领。”

“我们可以采用这样的办法,京城周围有大量的旗地,我们可以让一部分愿意务农的旗人搬出城去,和当地的农民一起参与土地分配;还有很多不愿意务农的,我们就给他们提供工作岗位,比如北京的基础设施建设就需要大量人手,我们还要新建一批工厂,不仅解决满族中下层百姓的就业问题,也可以帮助汉族、回族等民族百姓。”

1211 黄河防线

林远接着说道:“在经济建设的同时,思想和文化建设也要抓紧,我们的广播电台现在可以增加政治类的节目了,多多宣传我们的新的思想观念,像自由**,男女平等什么的,把留辫子、缠足这些陋习都狠狠抨击一番。”

“不过《关东报》在宣传报道的时候要注意火候,要以中立为主,毕竟全国还有很多地方都在清廷的掌握之中,不要那些地方清廷的人查封我们的分社。”

唐帆点点头说道:“我记住了,我还有一个想法。”

林远笑道:“请讲。”

唐帆说道:“广播只有声音没有图像,效果肯定不会理想。”

林远说道:“可是要造电视的话成本太高了,而且播出电视节目对无线电发射设备的要求也比现在高多了,一时半会儿还弄不出来。”

唐帆说道:“我不是说电视,我是说电影,现在法国人都能建电影院放电影了,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咱们是不是也建设一个电影院?”

林远说道:“建设电影院实在是太费时间了,这样吧,你带着人拿着设备,到***前面的广场去放,放的内容你们自己把握吧。”

唐帆答应下来,林远说道:“其实老百姓是很好安抚的,经济和思想方面安抚好就行了,下面我们要做的是:建立我们自己的政权,首先我们需要一个办公地点,这里太小了,建立了政权就要和外国人打交道,我们不能把外国大使往地下室里领吧?”

张华说道:“我看皇宫就不错啊。”

林远笑道:“外界会把我当成皇帝,这样可不好。”

张华说道:“那就皇宫边上的中南海吧,那里是皇家园林,环境不错,别人也不会把你当成皇帝。”

林远说道:“据我所知,那里面连电都没通,先从发电厂弄条线路过去吧。”

张华答应下来,林远接着说道:“下面的事情就是确定国名、国旗、国歌这些东西了,还要起草一份宣言,向世界公告,清廷的统治结束。这些我们要和北京舰方面一起讨论,在后面就是一系列改革了,像户籍、财政、教育什么的,等我们把清廷的彻底消灭之后再做吧。”

众人答应下来,林远说道:“那大家就去分头行动吧,我去部队的驻地,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军事行动。”

林远说完便散会,来到了城中的兵部衙门,两支部队进入京城之后,把这里当成了指挥部,林远把欧震海、肖英武等两个部队的军政主官叫来,问道:“有没有发现清廷部队反扑的迹象?”

肖英武答道:“现在还没有,我们的侦察部队已经南下,现在到达了河北廊坊一带,据他们的侦察,没有发现清军大举集结的情况,由于担心遇到清廷的大部队,所以我们没有再往南走。”

林远说道:“你们可以让你们的侦察兵开着车一直往南走,也许到黄河之前都不用担心遇见清廷的部队。”

欧震海问道:“从北京到黄河可有几百公里呢,清廷难道要把这些地方都放弃?”

林远笑道:“你们这里有河北的地图吗?”

肖英武随即拿出来一张,林远指着河北的地图说道:“你们来看,河北的西部是太行山、北部是燕山和蒙古高原,除去这两部分山地,中部和南部是一片空旷的华北平原,一直到黄河都无寸险可守!这样的大平原,最适合我们的装甲部队发挥威力,清廷知道我们装甲部队的威力,所以我断定,他们一定不敢在华北平原上和我们对抗。”

欧震海看看地图,在上面用铅笔圈出了几个地方,说道:“我看未必,华北平原上有几处军事重镇,比如保定、石家庄、邯郸,这些地方西靠太行山,形势坚固,我看清廷说不定会依托它们与我们抗衡。”

林远摇头笑道:“清廷知道我们在蒙古有部队,而且在太原和呼和浩特都有基地,所以他们明白:太行山已经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保定、邯郸、石家庄三地虽然是军事重镇,兵家必争之地,可惜的是我们居高临下,清廷必不敢守!”

肖英武问道:“那按你的分析,清廷会守哪些地方?”

林远说道:“清廷往南逃了,那就要和我们南北对峙,自古南北对峙无外乎守三条线,只图自保者守最南端的长江,三国时期东吴便是如此;欲图北进者守南北之间的淮河,南宋便是如此;得中原而北拒者守最北端的黄河,南朝宋武帝刘裕便是如此。”

“现在清廷虽然南逃,不过他们肯定是揣着进攻的心态,绝对不可能守淮河,更不可能守长江,他们一定会守黄河,以图卷土重来,如果是守黄河的话,必然守洛阳、郑州、开封、济南一线,而济南更是背靠泰山、蒙山和沂山,必然是清廷的防御重点!”

肖英武说道:“如果我们现在就进攻黄河防线的话,战线未免有些太长了,后勤供应恐怕周转不开。”

林远笑道:“地利不如人和,你们看看从北京到黄河之间都是什么地方?华北平原啊,这里历来是中国的粮仓,所以你们要做的,是配合土地改革工作队,在华北平原全力进行改革,把土地分发给农民,现在快到秋收了,把土豪地主们一除,农民们不用交租子了,能不帮助我们吗?”

肖英武和欧震海连连点头,林远又笑道:“现在不要着急用兵,我们还不知道清廷到底要逃到哪里去?如果是南京的话就省事多了,我们以海军陆战队为先导,以陆军为主力,直接从长江口登陆,直接拿下南京!”

两人纷纷点头,林远接着说道:“土改工作队很快就到了,他们会帮助你们的,记住,最重要的是:放手发动群众,老百姓的力量比我们要大得多,凭我们这些人,跑断腿磨破嘴才能做多少事情?不多说了,你们赶紧去忙吧,我还有事情,先回去了。”

林远正在往外面走,正在这时,突然有人来报告:“驻北京的英国、法国、德国、美国、日本、俄国等国公使一起来到营外,希望面见林帅。”

林远惊讶地问道:“他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那个战士答道:“他们也不知道您在这里,他们问的是您在不在,如果您在的话他们就要见你,林帅您要见他们吗?”

林远心想:“清帝出逃这么大的事情,洋人们肯定坐不住了,他们在满世界地找我,那我就见见他们,看看他们是什么态度,要是他们敢干涉我们的内政,我就给他们好看!”

1212 列强干涉

林远于是说道:“让各国公使去兵部衙门的礼堂吧,我在那里见他们。”手下于是便去准备,很快就回来告诉林远:“各国公使已经在礼堂等候您了。”

林远来到礼堂见到诸位公使,林远原来在京城的时候和各国公使都打过不少交道,本来以为这次能够见到不少熟面孔,却没有想到,那些公使他没有一个认识,一问才知道,原来各国公使在自己去甘肃这段时间纷纷调职回国,所以现在来的都是新公使。

有人给林远一一介绍,林远心想:“这么多名字我哪里记得住?”于是让侍从把这些名字都记了下来,等到介绍完毕各自落座,林远问道:“各位公使百忙之中来找我,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啊?”

英国公使首先用汉语说道:“从清廷宣布您有意谋反到现在您的部队进入京城,皇帝下落不明,我们大英帝国一直都在关注北京的局势,所以我们想要知道,现在您的行动,目的到底是什么?是谋朝篡位,还是仅仅是对清帝施行兵谏?我们在贵军的宣传资料上发现了‘清君侧’的字样,所以想到了施行兵谏的可能?”

林远笑道:“我听您在用汉语和我说话,您对中华文化的了解很让我钦佩,不过您所说的谋朝篡位我不能接受,谋朝篡位的意思是用一个皇帝代替另一个皇帝,我们推翻清廷的统治,不是为了换一个皇帝,而是彻底消除皇帝,让老百姓成为国家的主人。”

英国公使问道:“那贵国是要彻底取消帝制,走向共和制了?”

林远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就见众人都是一脸错愕,林远知道在场国家之中,只有法国和美国是共和制,其他的国家都是帝制,所以见到他们惊讶也不奇怪。

这时英国公使笑道:“贵国怎样选择我们不想过多干涉,我们更想了解一些事关我们切身利益的事情,我们最关心的是:我们之前和清帝签订过一系列经济贸易协议,这些协议不知道您的新政府将会怎样对待?”

林远笑道:“新政府肯定会秉承更加开放的心态参与到世界贸易之中,所以与诸国的经济贸易协议,我们将会对它们进行区别对待,有利于双方百姓的,我们将会保留,不利的,我们肯定要对它进行修改。”

英国公使微微一笑,说道:“那好,我没有什么事情了,请林远先生回答其他公使的问题吧?”

德国公使这时站起身来说道:“林远先生,有一些个人意见我想要告知您。”

林远用手指指椅子,笑道:“公使先生,请坐下讲。”

德国公使笑道:“百姓愚钝不堪,国家命运岂能交到他们手上,所以共和制并非良策,希望林远先生三思。”

林远听见这话心中便有几分不悦,倒不是因为德国公使说“百姓愚钝不堪”,而是因为德国公使在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是居高临下的傲然态度,林远自然不高兴,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林远也没有给这位德国公使难堪,而是礼貌地一笑,说道:“多谢您的建议,我会考虑的。”

德国公使随即说道:“林远先生,我希望能与您单独会谈!”

林远心想:“这个德国公使态度甚是傲慢,看来和德国在世界上地位有关系,现在的德国,正在一心赶超英国,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而且德国的经济,在一系列新技术的带动下,正在磅礴起飞。”

想到这些林远暗中发笑,想道:“你们能在基础学科做出突破的科学家们已经被我弄来了,你们的科学技术也前进不了多少了,你们就慢慢地高傲吧。”于是林远说道:“好,我可以和您单独会谈,其他国家的公使呢?是不是也要单独会谈?”

众人纷纷点头,林远于是笑道:“你们商量一下吧,谁先和我谈,我去会客的地方等待你们。”林远来到一间小一些的会客厅,时候不大英国公使便走了进来,两人寒暄一阵之后英国公使便板起脸来,说道:“林远先生,我知道清帝已经往南边逃了,我猜他一定会卷土重来的,贵国的内战一触即发。”

林远听到这话心中暗想:“他肯定是来敲我竹杠的!我听听他到底想要怎么敲。”于是林远问道:“这些我们也知道,不知道大英帝国会抱着什么态度?”

英国公使笑道:“如果林远先生愿意和我们大英帝国成为朋友,我们自然欢迎,我们大英帝国愿意尽最大的诚意帮助朋友。”

林远心想:“成为朋友?你们的朋友肯定不是那么好当的!你们一定会提出一大堆条件来让我答应,这些条件不是损害中国的利益就是让我卖国!也罢,我就看看你们英国鬼子能提出什么花花条件来!”

于是林远笑道:“难道我们和大英帝国还不是朋友吗?”

英国公使笑道:“我们和林远先生是朋友,不过林远先生原来是清廷的臣子,现在是清廷的对手,这件事情可就有些麻烦了。”

林远笑道:“公使先生,我们就不用兜圈子了,你想要提什么条件直接说吧!”

英国公使笑道:“是这样的,我们想要继续加强和贵国的贸易,比如说,我们希望购买更多的中国商品,不过贵国的商品售价太高,我们希望能在关税方面进行斟酌,让我们国内更多的老百姓用得起贵国的产品。”

林远心中冷笑,想道:“想要少花钱买我们的东西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洋人敢不敢要点脸!”林远压着心头的怒火,说道:“如果我们削减商品的售价,我们的生产者就没有利润了。”

英国公使笑道:“如果您答应了我们的条件,我们英国愿意为您提供五万支步枪,足够你武装五万人的军队,这个条件怎么样?”

林远问道:“枪?什么枪?”

英国公使笑道:“当然是我们英国军队的制式步枪了,马蒂尼—亨利步枪,我们还愿意提供大量弹药!”

林远心想:“英国人这是要干什么啊?马蒂尼—亨利步枪是单发大口径枪弹步枪,在我的时代,两年之后这种枪就被采用中等口径枪弹的恩菲尔德步枪取代了,不过早期型号的恩菲尔德步枪也是单发的,和我们现在装备的BQ-95式自动步枪没法比,而且英国人现在的枪弹还在使用黑火药做发射药,我们的枪弹早就用硝化纤维了,英国人用一堆老古董就想换我们的好东西吗?”

1213 太不要脸了

不过林远却没有把怒火发泄出来,而是说道:“谢谢您的好意,我们的工厂可以自己生产武器。”

英国公使说道:“可是清廷的部队很快就会进攻的,你们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造出那么多步枪吗?”

林远笑道:“我就是军事指挥官出身的,我对军事很了解,贵国的步枪和我们自己的步枪差别太大,我们只说一点,口径都不相同,如果我们采用你们的步枪,弹药供应都要弄两套,实在是太麻烦了,所以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英国公使摊开双手说道:“如果您不要我们的步枪,那我们就只好送给清廷了。”

林远心中暗想:“这是在威胁我!你送就送吧,我才不怕呢!”于是林远笑了笑,说道:“请便吧。”

英国公使笑了一下,起身告辞,然后德国公使又进来,就这样,会谈一直持续了几个小时,等到最后一个公使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这时欧震海派人问道:“今天晚上要不要在军营里安排住宿?”

林远看看外面天已经黑了,于是答应下来,可就在这时,通讯器突然响了,林远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沈晚晴发来的,他急忙说道:“晚晴,有事情吗?”

沈晚晴问道:“你今天晚上回家吗?”

林远急忙说道:“回去,我这就回去。”出了门便上车往回赶,很快就回到张华的府邸,一进屋子就笑道:“今天各个国家的公使都来找我了。”

沈晚晴“哦”了一声,问道:“都谈什么了?”

林远说道:“每个人谈得都不一样。”

沈晚晴突然说道:“看你的样子,你是吃过饭了吧?”

林远看沈晚晴神色里露着些许不悦,心中很是纳闷,不过却没有问她,而是说道:“是啊,怎么了?”

沈晚晴一咧嘴,笑了一下,说道:“没什么,那我就自己吃晚饭了!”

林远这才明白:原来她一直在等自己回来,她应该就是因为这个不高兴吧?可是她也没有提前说啊,既然她不提前说,我怎么能知道呢?而且之前我们一直都是各忙各的,很少一起吃晚饭啊,她没有理由生气啊。

林远还不知道,沈晚晴此时想的却是:我们都已经做过那些事情了,而且你也向我求过婚了,我们和夫妻已经没有区别了,夫妻难道不应该在一起吃晚饭吗?就算我没有提前对你说你也应该想到啊!你想不到说明你不重视我,把我弄到手就不重视我了,你怎么和那些坏男人一样!

其实情侣或者夫妻吵架的原因都大同小异,一个这样想一个那样想,都觉得对方没道理,隔阂和嫌隙就出来了,如果没有人让步,分手和离婚便在所难免,纵使林远和沈晚晴也不能免俗,可是林远的心思毕竟细腻,知道这个时候一定要把晚晴哄好,看见沈晚晴要去端菜,急忙笑道:“夫**人,端菜上饭这样的粗活您怎么能做呢?还是让我来吧。”

林远说完就把沈晚晴按在桌边,自己跑了出去,时候不大便把菜饭端来,沈晚晴见到林远端了两幅碗筷,忍不住问道:“你不是吃完了吗?”

林远笑道:“夫**人做的东西太好看了,看见便饿了。”沈晚晴被林远逗得一乐,想到他还是很在意我的,于是便不生气了,笑道:“快点说说,各个国家的公使都说什么了吗?”

林远轻叹一声,说道:“还是别说了,说了我怕你生气吃不下饭!”

沈晚晴急忙问道:“他们到底说什么了?”

林远说道:“最开始就是那个英国公使,想用一堆古董枪换我们的各种产品,我不同意他就威胁要把枪给清廷,之后就是美国公使,同样的威胁手段,要低价购买我们可口可乐外包装、食品塑料袋等十几样民用品的生产线!”

沈晚晴眉头一皱,惊诧道:“他们也太不要脸了吧?”

林远勉强一笑,说道:“他们还算好的,法国之前不是在我们这里购买了高性能汽油、柴油和蒸汽轮机技术吗?现在他们竟然提出,要购买舰用减速器和螺旋桨,而且出的都是白菜价!”

沈晚晴问道:“舰用减速器和螺旋桨?这和蒸汽轮机有什么关系?”

林远说道:“蒸汽轮机的最佳工作点转速比较快,螺旋桨的比较慢,所以想要让蒸汽轮机带动螺旋桨,之间必须用减速器相连,他们要买的就是这个东西。”

沈晚晴点点头,林远接着说道:“最气人的就是德国公使,他竟然提出要租借胶州湾和青岛,还要租九十九年!如果我不答应他就要去支持清廷!当时我差点和他拍了桌子,依着我年轻那会早就掏枪打死他了!”

沈晚晴放下碗筷说道:“洋人也太不要脸了,咱们自己的事情,他们凭什么要来插上一手?”

林远说道:“不光是这个时代,我们的时代不是也一样吗?我们的内政,美国人管得还少吗?这群洋人,就得把他们打得服服帖帖的!”

沈晚晴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果然吃不下饭了,其他国家的公使呢?”

林远说道:“俄国人被我们打怕了,说了几句不疼不痒的话,不用搭理;日本人嘛,更可恨,英国人德国人是上来明抢,日本人却和我说,尊重中国人自己的选择,不过我清楚,自从安东议和以来,他们就一直在背后捅刀子,这次他们不知道又在憋着什么坏呢。”

沈晚晴说道:“说起憋着坏,你说日本人会不会再次挑动咱们的****?”

林远急忙说道:“详细说说。”

沈晚晴说道:“你看,京城里有六十多万旗人,还有十来万回族人,清廷对回族同胞一直采取极端歧视政策,回族和满族之间便有矛盾,而满族在入主中原的过程中更是对汉族进行过多次屠杀,这些都可能被日本人利用!”

林远点点头说道:“你说得不错,我这就是让唐帆在广播和报纸上加上民族团结的内容!”

沈晚晴笑道:“我已经通知完他了。”

林远往她的身边凑了凑,笑道:“你可真好。”一边说一边揽住了她的腰,沈晚晴脸上一红,急忙把他的手推到一边,说道:“别闹,和我说说怎么对付洋人吧。”

林远笑道:“洋人够胆量就来,他们只能从海上过来,我们就把他们的舰队一网打尽,英国人不是还霸占着香港吗?他们要是敢动干涉咱们内政的心思,我就直接把香港收回来!”

1214 骚乱事件

林远说话的时候手一直放在沈晚晴的腰上,不过却不是老老实实地放着,而是伸进衣服里,上上下下地乱摸,弄得沈晚晴全身酥软,芳心乱跳,也没怎么细听,过了一阵子林远才说道:“好了,天色不早了,咱们休息吧。”

沈晚晴用手一指桌上的饭菜说道:“把它们撤下去吧,记着放在阴凉的地方,现在天热,要是明天坏了,扔掉多可惜啊。”

林远听见这话哈哈笑了起来,沈晚晴疑惑地问道:“你笑什么啊?”

林远笑道:“现在真有点居家过日子的感觉了。”林远一边笑着一边把东西收拾好,回来见到沈晚晴已经躺在床上了,林远兴冲冲地爬上床,沈晚晴却一转身,背对着林远,林远笑道:“你今天竟然这么着急!”

沈晚晴转过头来,红着脸问道:“我还有着急啊?”

林远笑道:“你的背上有伤,咱们肯定要用昨天的姿势,你现在把后背转过来对着我,不是着急是什么?”

沈晚晴秀眉一蹙,小声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说,今天不行……”

林远柔声问道:“你今天来那个了?那你晚上怎么还吃凉菜呢?肚子会疼的。”

沈晚晴娇声说道:“我没有来那个,而是咱们前天弄了,昨天也弄了,连着三天都弄,太……”说到这里停下了声音,林远问道:“太怎么了?”

沈晚晴慢慢地说道:“太……太放荡了吧。”

林远哈哈大笑,说道:“有什么放荡的?和你在一起,我每分钟都想……”说完手便放上了重点部位。

沈晚晴脸上一红,任由林远上下其手不再说话,等到林远想要奔向主题的时候,却被她一拦,林远问道:“又怎么了?”

沈晚晴看着林远小声说道:“你说我们现在能要小宝宝吗?”

林远问道:“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沈晚晴把头埋在林远胸前,娇声说道:“前两天我安全,可是今天不行了,如果再那样的话,会有小宝宝的。”

林远把身子往后一退,说道:“现在可不是时候,收拾各国间谍怎么能少了你?我没有准备套子,今天就先休息吧。”

沈晚晴满脸羞红地看了看柜子,林远当即会意,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原来你已经偷偷地买了,真是个放荡的坏女孩……”

第二天一早,一个侍从突然来报告:“有清廷的消息!”

林远一听心想:“太好了!清廷的人可总算露面了!”于是说道:“快点说,有什么消息?”

侍从说道:“今天凌晨四点左右,济南府突然发出通电,说光绪帝和慈禧太后本来要去泰山封禅,这才离开了京城,却没有想到林帅您竟然攻进京城,光绪帝已经宣布:林帅您是反叛,革除您的一切职务,并且号召天下忠义之士捉拿您。”

林远听完笑道:“出逃不敢说出逃,竟然说是去泰山封禅,立刻去报社找唐帆,让他们写稿子,狠狠驳斥这种无稽之谈。”

侍从答应下来,接着说道:“昨天晚上,陕甘总督杨昌浚发出通电,说陕西和甘肃两省脱离清廷,从通电发布之日起接受林帅领导,并且称两省一切军事力量都愿意服从林帅指挥!”

林远点头笑道:“太好了,看来我在陕西和甘肃干的事情没有白费。”

侍从接着说道:“山西巡抚昨天也发出通电,愿意服从林远领导!”林远听完心想:“看来南北对峙的局面真的形成了。”林远于是让侍从出去,然后回到屋子里面对沈晚晴说道:“晚晴,我恐怕要在部队上住一段时间了。”

沈晚晴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林远答道:“光绪帝跑到济南去了,下一步我们肯定要有军事行动,需要筹备的事情将会非常多。”

沈晚晴笑道:“那你就去吧,今天云岚公主在景山办了相亲会,我会去写一些报道,还想着你和我一起去呢,看来我只能自己去了。”林远告别沈晚晴,来到兵部两个师的驻地,对肖英武说道:“第七师在蒙古留了多少人?”

肖英武说道:“留下了一个旅的兵力。”

林远说道:“让这个旅抽出一个团来,先用铁路机动到太原,然后从太原到西安,在西安东进洛阳,做出进攻洛阳的样子!”

肖英武问道:“这是一支疑兵吗?”

林远说道:“不错,这就是一支疑兵,我们真正的主力是你们两支部队,你们两支部队,第三师走东线,直取石家庄、邢台、邯郸,渡过黄河,拿下郑州;第七师走西线,利用铁路机动,先到黄河边上,清廷既然在济南,那济南附近的黄河就是清廷苦心防御的,我将跟随你们一起行动。”

“在行动的过程中,一定要派出部队进行土地改革和兵员的征召,我决定:以你们两个师为骨干,再编成六个师,现在东北的部队又新编了三个师,所以你们新编成的六个师的番号就是十一师到十六师,需要的装备我随后就让东北运来!”

肖英武和欧震海纷纷答应,就在这时,一个参谋急冲冲跑进会议室,说道:“不好了!”

林远急忙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参谋说道:“内城东集市发生了大规模的骚乱事件!驻在附近的部队向我们求援。”

林远一听顿时想起了昨天晚上沈晚晴对他说的日本间谍借机挑动****的事情,急忙问道:“是不是旗人和汉人起了冲突?”

参谋一惊,问道:“林帅你怎么知道?”

林远没有回答,而是问道:“具体情况怎么样?”

参谋说道:“事情的起因还不清楚,不过的确是旗人和汉人发生了大规模械斗,人数在四百人左右。”

林远听完起身说道:“这件事情处理不好影响很大,必须妥善处理,我亲自带领部队前去,老欧,我带你的一支部队去,老肖,不能用你的部队,坦克过去了会给人留话柄的。”

林远随即带上了一个营,一千多人,乘坐汽车赶到内城东集市,离着东集市还有两条街林远说道:“立刻封锁东集市的所有进出口!”战士们随即下车封锁路口,林远继续带人往里面走,这时看到了几个穿着军装的人,知道是自己的部队,林远见到里面还有一个军官,急忙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军官用手往里面一指,说道:“还打着呢,我们的人数太少,根本解不开双方的人群。”

林远问道:“现在大概有多少人在械斗?”

军官说道:“我看怎么都得有三千多人!”

林远一听便惊讶地说道:“你们开始的时候不是报告械斗的只有四百人吗?”

军官无奈地说道:“那是开始的时候,现在更多了。”

1215 背后有阴谋

林远问道:“你们的人现在怎么样?都在哪里?”

那个军官说道:“我们的人刚开始在阻拦两边的人,可是后来发现根本阻拦不住,他们竟然连我们都打,于是我们就撤了出来。”

林远问道:“有没有伤亡?”

军官说道:“他们用的都是木棒什么,打在人身上留下的伤都不重,所以我们没有死人,不过基本上人人都受了轻伤。”

林远点点头说道:“那好,你们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们了。”

军官带着人走了,林远用手一指边上的一家酒楼说道:“这里的地势比较高,我把指挥部设在这里,我先上去看看全局的情况。”

边上几个军官急忙去酒楼砸门,过了一会儿里面便出来一个中年人,看样子是个掌柜,一见林远众人便说道:“军爷,你们可算来了,再不来就要天下大乱了。”

林远安慰几句,几步来到顶楼,刚到楼上就听见了开锅粥一般的杂乱声音,放眼一看,只见下面的几条街和空地上到处是人,有的抱在一起在地上厮打,有的拿着木棒乱挥乱抡,四周的小摊子倒了一片,摊子上卖的东西全落在地上,针头线脑泡在羊肉面汤里,肉馅包子裹在花布里,狼狈极了。

这时林远身边的一个军官说道:“林帅,现在场面这么混乱,我们在外面开枪用声音驱赶他们未必管用,是不是考虑让部队多带些木棒,冲进人群,把人群隔开。”

林远皱着眉头没有说话,而是用手往下面一指,说道:“你没有发现情况不对吗?”

军官急忙问道:“有什么不对?”

林远指着众人说道:“你能分出哪些人是旗人,哪些人是汉人吗?”

军官听见林远的话举起手中的望远镜向下看了看,说道:“我看人群里有人留着辫子,有人的辫子刚刚剪掉,是不是留辫子的是旗人,剪辫子的是汉人?”

林远用手一指,说道:“看那边,打架的人都是刚刚剪掉辫子的人,还有几个留着辫子的人也打在一起。”

军官说道:“不是说这次斗殴是满汉冲突吗?下面的人难道都认识谁是汉人谁是旗人?”

林远说道:“不可能,这件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一会儿让部队冲进去的时候多抓些人,我要好好审问。”

军官点点头,说道:“那我去安排部队拿木棒?”

林远问道:“咱们的部队哪里有木棒?”

军官想了想说道:“部队里有土工作业的铲子,如果把铲子把卸下来就可以当成木棒用。”

林远连连摇头,说道:“那得用多少时间?等你们把铲子写完,下面的人都打完了!”

军官问道:“那林帅有什么办法?”

林远说道:“立刻用无线电台联系肖英武,让他把防化营调来,他们的部队装备了催泪弹,我们在蒙古的时候用过,现在下面打得太乱,我们最要紧的事情是驱散人群。”

军官说道:“我这就去办。”军官转身走了,正在这时,林远突然听见下面自己的人群里发出了一阵争吵声,林远急忙问道:“怎么回事?咱们自己人怎么还吵起来了?”

一个军官说道:“我这就去问!”说完就跑了出去,过了片刻回来说道:“报告林帅,有几个记者来了,非要冲过我们的封锁线进到里面去采访,我们的人不让他们进去,于是就争吵了起来。”

林远眉头一皱,看了一眼手表,问军官:“报社的位置在哪里?”

军官答道:“在城西!”

林远接着问道:“他们是怎么来的?”

军官答道:“马车!”

林远一听立刻说道:“城西还是马车,才比我们慢了十分钟,这群记者的消息也太灵通了吧?”

军官一听林远的话急忙说道:“林帅,这可不是我们的部队出动速度慢啊,我们一直都处在战备状态,出动根本没有Lang费时间。”

林远轻轻摇头,说道:“我没有责备你们的意思,我是觉得这件事情背后另有阴谋,你去把记者头子给我叫上来。”

军官转身出去,时候不大,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女人走了上来,林远见过不少金发碧眼的女人,这里面有俄罗斯的公主,法国博物馆馆长的女儿,可是面前这个女人还是让他有眼前一亮的感觉,不过林远也感觉她很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没等林远说话,只听那个记者说话了:“林帅,竟然是你?”

林远打量了女人一阵子,问道:“你认识我?”

那个女人笑道:“我们见过,您不记得我了吗?在法国的时候,是我报道的你们把俄国女性当成性奴隶,您怎么忘记了?”

林远想起了法国的事情,惊讶地说道:“我就说看着你面熟嘛,原来是你!不好意思,你叫什么来着?”

女记者笑道:“我叫温思丽。”

林远点点头,说道:“对对对,就是你,你怎么来到中国了?”

温思丽说道:“我报道了俄国人造谣中伤的事件,获得了很高荣誉和职位,所以就来中国了。”

林远问道:“你们是怎么得到消息的?速度快得惊人啊!”

温思丽说道:“我们平时让百姓给我们提供各种新闻的消息,我们给奖励,今天我们接到了这个新闻,于是便来了,让我们进去采访吧,公众有权力知道事情的真相。”

林远看着温思丽巧笑嫣然的样子心想:“别看这小妞笑得和天使似的,可是她的的肚子里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呢!外国人的报纸和新闻是绝对不会说我们的好话的,无论是在我的时代还是这个时代都一样,今天这次斗殴事件不知道会被他们写得多么不堪,就连我不让他们进去这件为了保护他们的事情也会被他们当成攻击我们的把柄!”

温思丽见到林远没有说话便把面孔一板,说道:“林远先生,我们要进去采访,你的手下无端阻拦,我向您正式提出抗议!”

林远笑道:“里面的局面很混乱,你们进去安全无法保障。”

温思丽义正词严地说道:“我们记者的职责就是探寻事情的真相,我们的职业道德让我们不怕任何危险。”

林远心中暗笑道:“好一个虚伪的女人,你这些话在别人面前装样子也就罢了,你是什么货色我难道不清楚吗?为了金钱和名声你都可以编造新闻!我不让你们进去就是一个值得编造的大新闻,我算是明白了,你知道我肯定不敢让你们进去,所以才对我说这些话,你们好利用我不让你们进去的事情编排我们的坏话!”

林远于是笑道:“我们向来都给记者采访的自由,你可以带着你的团队进去采访了!”

1216 轻佻的女记者

林远说完明显看到温思丽脸色一变,知道自己猜得不错,林远接着说道:“温思丽小姐,我们先小人后君子,你们要进去我不阻拦,可是你们一但在里面出了事情,我们概不负责。”

温思丽的眼睛转了转,柔媚地说道:“林远先生,你能让我们进去,是不是也能让别人进去?”

林远笑道:“当然了,各国记者我都一视同仁,谁来我都让他们进去,出了事情我也概不负责。”

温思丽听到这里突然妩媚地一笑,说道:“林远先生,您也知道,现在想要抢一个独家报道有多难,而且我有很大的名声,如果弄不到一些独家报道,我一个女人,您也知道别人会怎样羞辱我……”

林远见到温思丽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若有若无地看自己,完全是一副媚态,不由得在心中暗笑道:“温思丽,你竟然还想勾引我?晚晴比你漂亮多了,我现在对美女的勾引可是免疫力超强。”

林远把眼神一转,似乎温思丽的媚态在他眼中形同枯骨,说道:“温思丽小姐,这样不行,我不会单独为你们开方便之门的。”说完都没有继续听温思丽说话的意思,而是转头对军官说道:“我们的防化营怎么还没有到?赶快催一催!”

军官急忙说道:“他们说了,现在已经到了王府大街,还有两分钟就能到达我们这里。”

林远接着说道:“立刻带人出去把今天的风速风向测算清楚,等到他们来的时候就可以直接使用催泪弹了。”

林远在有意忽视温思丽,本来以为温思丽讨了个没趣自己就走了,可是没有想到温思丽竟然在自己身后说道:“林远先生,我可以和您做一个交易!”

林远一听这话立刻回头问道:“什么交易?”

温思丽看看林远的部下,说道:“借一步说话可以吗?”

林远心中暗想:“她不会要用她自己的身体换这个独家新闻吧?看这个温思丽今天的种种媚态,也不会是个正经的女人。”林远带着温思丽走开几步,问道:“你说吧,什么交易?”

温思丽说道:“我知道林帅从来言出必行,我相信您,所以我就把我知道的一件事情告诉您,作为交换条件:您不要让外国记者进来,把这条新闻给我做独家,怎么样?”

林远说道:“那要看你说的事情对我有没有价值了。”

温思丽轻轻一笑,淡淡地说道:“告诉我这条新闻的,是一个日本记者!”

林远问道:“然后呢?”

温思丽摇头说道:“没有然后了。”

林远不屑地说道:“你的筹码难道只是这一句话吗?”

温思丽说道:“有的时候一句话包含的东西比一本书都多,林远先生,您是聪明人,这一句话里包含的东西我想您应该可以想清楚的。”

林远想了想问道:“你说是日本记者告诉你的,那这个日本记者为什么不来?”

温思丽耸耸肩膀,笑道:“我也不知道,只能猜测,至于我猜出来些什么?我是不方便说出来的!”

林远一听这话顿时想道:“莫非她是在暗示:这次群体**件和日本人有关?日本人知道了新闻自己不来采访,却告诉英国记者温思丽,是不是说日本人想把这件事情通过英国人的手弄到国际社会上去呢?”

想到这些林远回头对军官说道:“通知封锁部队,严禁任何记者进入!”

温思丽一听顿时笑道:“既然林远先生有和我们合作的意向,不妨我们长期合作吧?我的手中有日本记者的动态,而您的手上有大量的独家新闻,我们做交易,好不好?”

林远想了想说道:“也好,如果条件合适,我是不反对我们之间合作的。”

温思丽莞尔一笑,用轻佻的语气说道:“我要去采访了。”说完从林远身边走了过去,经过林远身边的时候腰部一扭,屁股很自然地在林远大腿上擦了一下,林远本能地往边上一闪,温思丽回头一笑,扭动着纤细的腰身和丰满的屁股走下楼去。

一个军官上前说道:“林帅,这个记者看着怎么那么轻浮呢?”

林远说道:“她轻浮她的,不用管她,派个人跟着她,要是她问了什么不该问的,立刻阻止,明白了吗?”

军官点点头,这时一个军官跑了上来,说道:“防化营的部队来了。”

林远说道:“时间紧急,不要让他们的指挥官上来了,让他们直接向人群发射催泪弹,等到人群散开,你们就带着防毒面具进去抓人,多抓一些回来。”

军官答应下来,很快一阵低沉的爆炸声就在外面的空中传来,然后便是一阵白色的烟雾飘向人群,很快,更多的催泪弹在人群外面炸开,风吹动着烟雾,笼罩了整个集市,里面的人顿时咳嗽起来,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纷纷扔下木棒开始跑,林远的部下就在这个时候冲了进去,见人就抓。

等到烟雾落定,一个军官才对林远说道:“报告林帅,人我们已经抓了五百多个,现在怎么办?”

林远说道:“一一核实身份,再调查一下,谁是领头的,把领头的人带来见我,其他的人教育一下放走吧,再统计一下集市上各个商家店铺的损失。”

军官转身出去,过了一会儿便回来说道:“林远,我们审问出了几个领头的,旗人和汉人都有。”

林远说道:“先把汉人的领头的带来见我。”军官转身出去,领进来一个十七八岁小伙子,那个小伙子被两个战士按着,还带着愤愤不平的神色,林远用手一指桌子,笑道:“把那个小伙子放开,让他坐在我对面吧。”

林远说完就拉开椅子坐下,那个小伙子却没有坐下,而是一个箭步冲到林远跟前,一拳砸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几个战士见状就要上前,林远一摆手,说道:“没事!”

那个小伙子见到战士们没有往前闯,怒道:“林远,我问你,你是不是汉人?”

林远笑道:“我是啊,怎么了?”

小伙子怒道:“既然你是汉人,为什么要帮着旗人!”

林远问道:“我哪有帮着旗人了?”

小伙子说道:“你竟然把我们也一起抓了,不是在帮助旗人吗?”

林远无奈地笑道:“那依着你的意思,我应该把旗人都弄死?”

小伙子厉声说道:“不错,当年清军入关,扬州十日,嘉庆三屠,杀了我们多少人?后来留发不留头,又杀了我们多少人?我们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1217 化解民族矛盾

林远听见这话无奈地笑了出来,小伙子见到林远发笑更加生气了,一脚踢在桌子上,怒道:“你还发笑,真是个狗汉奸!”

林远一听这话笑得更开心了,说道:“我杀小鬼子和**子的时候你恐怕还没有桌子高呢,你竟然说我是汉奸。”

小伙子怒道:“你不帮着汉人,不是汉奸是什么?”

林远轻叹一声,问道:“你是做什么的?”

小伙子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林远说道:“我看你的打扮,你想必是个学徒吧?”

小伙子说道:“没错,我跟着凤鸣楼的大师傅学做菜”

林远问道:“那你认识字吗?”

小伙子脸上一红,说道:“认识得不太多,上过扫盲班,看《封神榜》差不多能顺下来。”

林远点点头笑道:“那就行了。”林远转头对军官说道:“去找几个旗人来。”

军官笑道:“巧了林帅,这家酒楼的掌柜就是旗人。”

林远笑道:“那好,把他叫来吧。”时候不大掌柜的就进来了,那个小伙子听说掌柜的是旗人,狠狠地瞪着他,掌柜的不知道小伙子为什么瞪自己,一脸茫然,林远用手一指身边的椅子笑道:“掌柜的请坐吧。”

小伙子问道:“汉奸林远,你把他叫来做什么?”

林远对小伙子说道:“我现在问老掌柜一些问题,你好好听着啊。”然后转头问老掌柜:“老掌柜,您认不认识字,会不会写字啊?”

老掌柜笑道:“林帅说笑了,咱们做掌柜的得时时给东家报账,若是不认识字怎么给东家报账啊?”

林远笑道:“那您报账的时候用汉文还是满文呢?”

老掌柜笑道:“当然是汉文,满文写起来麻烦,老朽只是记得几个字了,其他的差不多忘了,而且满文从创建到现在不过才三百多年,不像汉文,已经几千年了,留下来的书也多,所以旗人里面的读书人也爱看汉文。”

林远接着问道:“老掌柜,那您平时吃什么?”

老掌柜笑道:“吃的都是家常便饭呗,大米馒头,过节的时候吃些好的。”

林远又问道:“那您一年都过什么节啊?过节的时候吃什么呢?”

老掌柜答道:“最大的就是春节,元宵,二月二,端午和中秋,饺子元宵,粽子月饼都是这个时候吃的。”

林远嘿嘿一笑,对小伙子说道:“我问你,你说的语言是不是汉语?写的文字是不是汉文?你平时是不是也吃大米馒头?也过春节元宵,端午中秋?旗人和我们有什么不一样吗?既然一样你们为什么要打打杀杀的?”

小伙子一时无语,林远接着问道:“你不是在凤翔楼学做菜吗?那我问你,血肠烧白肉会做吗?”

小伙子说道:“师傅还没教过呢。”

林远笑道:“那个菜就是旗人传过来。八大件会做吗?里面的萨其马也是旗人的啊,你看看你和旗人有什么不一样吗?”

小伙子想了半天才说道:“可是他们还杀了我们的人呢?我要为他们报仇。”

林远说道:“那都过去二百多年了,这个仇你要是还记着,那世界上就没有不是仇家的人了,再说了,难道只有旗人杀了汉人吗?明军难道在东北就没有杀过满族的老百姓吗?”

小伙子黯然无语,林远接着说道:“你再想想,你现在把全国的旗人都杀了,谁最高兴?”

小伙子摇摇头,林远又说道:“旗人可不单单是北京有啊,全国各地都有呢,你把北京的旗人杀光了,别的地方的旗人听说了能不杀你吗?你杀了旗人,那别的民族呢?回族、藏族还有西南的苗瑶彝壮诸族,这些民族在历史都和汉族有过争斗,要是依着你,咱们就和这些民族开打吧,打个乌烟瘴气,混乱不堪!东洋人和西洋人最高兴了,他们想着又能打进中国了。”

“当年英国人和法国人打进北京,杀了咱们多少男人,糟蹋了多少女人,他们杀的人里面难道都是汉人吗?都是旗人吗?所以说你们这样打打杀杀的,不过是在帮洋鬼子的忙,你们才是真正的汉奸!”

小伙子被林远一番话说得低下了头,林远回头对老掌柜说道:“老掌柜,烦请您先下去吧。”老掌柜告辞,林远接着说道:“把旗人里面挑头的叫来。”

时候不大一个结实汉子走了进来,小伙子一见那个汉子便站起身来,惊讶地叫了一声:“堂哥?怎么是你?”

结实汉子紧走几步来到小伙子跟前,看他鼻青脸肿的模样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小伙子讪讪地转过头,林远“扑哧”一笑,说道:“你们可倒好,自己家人打了自己家人,你们两个说说名字吧。”

小伙子说道:“我叫张鸣,他叫金强,我父亲和他母亲是亲兄妹。”

林远笑了笑,说道:“都坐下吧,说说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挑头打架?”

金强皱着眉头对林远说道:“林帅,你太欺负我们旗人了!这口气我们怎么能咽下去?”

林远问道:“我哪里欺负旗人了?”

金强脸上一红,犹豫了一下,林远很是奇怪,问道:“有话不妨直说,干嘛吞吞吐吐的?”

金强说道:“你把紫禁城占了,却把里面的宫女都弄了出去,那些宫女大多数都是我们旗人,你让汉人随便把她们挑回家去当奴婢,像挑牲口似的,不是欺负我们旗人是什么?”

林远一听立马问道:“我哪有让人把她们挑回家去当奴婢?像挑牲口似的就更说不通了!”

金强怒道:“你还抵赖,我们都知道了,就在今天的景山,你把宫女都弄到那里去了,让你手下的军官肆意挑选,难道这件事情是假的吗?”

林远无奈地说道:“原来你说的是景山的相亲会啊!那不是宫女让我们的人挑,是双方互相挑,彼此看上了就可以进一步发展,懂不懂?”

金强问道:“什么叫进一步发展?”

林远笑道:“如果双方觉得合适就可以成亲,懂了吗?”

金强怒道:“成亲?难道成亲就不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

林远摇摇头说道:“当然不用了,行了,现在这样说你也不相信,这样吧,景山的相亲会还没完,你要是愿意可以去看看。”

金强犹豫着答应,林远说道:“那你们就回去吧,和你们的人好好说说这些事情。”两人站起来往外走,林远却突然想道:“不对,这两个人看样子都不过是学徒,如何能有那么大的能耐,找来成百上千的人呢?”

1218 囚徒困境

想到这里林远便说道:“等一等。”

张鸣和金强本来已经走到门口了,听见林远的话便转回身来问道:“林帅有什么事情吗?”

林远问道:“你们是怎么找来那么多人的?”

张鸣说道:“人并不是我们找来的啊。”

林远眉头一皱,冲一边的军官问道:“你不是说他们是领头的吗?”

军官说道:“我去问谁是领头的根本没有人答应,于是我就把最活跃最激进的人找出来了,他们就是其中两个。”

林远看向张鸣和金强问道:“那这么说人不是你们找来的?”

张鸣说道:“其实我是自己来的。”说着张鸣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说道:“我是看了这个东西才来的”

林远把纸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扬州十日,流血成海!八月七日,报汉人之血仇,东集市除鞑子!”下面还有当年清军屠杀汉人的事情,林远看完问道:“就这么一张传单你们就来了?”

张鸣说道:“我本来是想看看的,可是到了东集市却发现已经有两伙人面对面站着了,一伙留着辫子,一伙剪了头发,我便知道留着辫子的是旗人,于是就加入了另一伙,刚开始双方只是站着,没动手,可是后来有几个人动起手来,我们便打了起来。”

林远问道:“那不对啊,我明明见到留辫子和留辫子的也打在一起啊!”

张鸣说道:“那是后来,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一群人,拿着棒子在人群中乱打,后来我们就和他们打了起来,那群人还趁乱抢周围店铺里的东西。”

林远心念一动,对军官说道:“去看看后面来的这群人到底是做什么的?”

军官出去之后回来,说道:“我们审问了一番才发现,原来后面来的人都是流氓混混,还有的是乞丐,都是趁着混乱来抢东西的。”

林远问道:“那这些人里面有头目吗?”

军官说道:“那群流氓混混可与这些普通热血青年不同,他们根本就不承认谁是头儿!”

林远说道:“这个好办,你先给我带进来一个混混,我审审他。”

军官答应下来出去,时候不大便带进来一个男人,只见他高高壮壮,留着辫子,头发边上竟然插了一朵大红花,穿了件白色的褂子,只系着肚子前面的扣子,穿着大红裤子大红鞋,腰扎红绸带,无论是谁,要是在街上看到这么一位,肯定都离得远远的。

林远打量了那个男人一番,说道:“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穿的和要出嫁的小媳妇似的?”

男人嘿嘿一笑,朝着楼上众人转圈作了个揖,笑道:“各位军爷,我这样穿犯了哪条王法?”

林远笑道:“没事,不犯王法,我叫你来是要问问你,你们的头目是谁?他在哪里?”

男人笑道:“军爷,我没有头目,我就是个老百姓,来集市买东西的!”

林远看看军官说道:“他真是老百姓?你们不能因为他穿着怪异就把他当流氓啊。”

军官说道:“绝对错不了,我们的人亲眼看到他从边上的绸缎庄扛出三匹上等的绸缎来。”

林远点点头,转头看向男人,冷笑道:“你要是不说的话就不要怪我使些手段了。”

男人一听林远这话面色突然一变,刚刚的嬉皮笑脸荡然无存,“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扑通”一声跪在林远面前,哀求道:“军爷莫不是要杀我?”

男人的态度转变得竟然这么快,林远始料未及,心想:“这小子看来真的是怕了,也好,我就吓唬吓唬他,让他老老实实说实话!”林远狠狠一拍桌子,怒道:“快点把你的头目是谁,住在哪里说出来,否则就赏你吃枪子。”

男人急忙磕头说道:“我说我说,我的头目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在东牌楼胡同甲三号,有个人叫三娘,便是我的头目。”

林远问道:“你的头目叫三娘?她是个女人?”

男人说道:“当然,男人哪有叫三娘的?”

林远心中暗想:“女流氓头子可少见啊。”于是问道:“那这个头目手下还管着谁?”

男人说道:“只管着我一个!”

林远一皱眉头问道:“只管着一个也算头目吗?”

男人急忙说道:“不光是我一个,还有两个,一男一女,男的叫狗蛋,女的叫黑妞!”

林远问道:“狗蛋黑妞?怎么听起来像孩子的名字?这两个人今天来这里了吗?”

男人摇头说道:“他们来不了!”

林远问道:“来不了是什么意思?”

男人说道:“他们一个两岁,一个还在吃奶,如何能来?”

林远一听这话有些明白了,这个男人说的三娘应该是他的老婆,那个狗蛋和黑妞应该是他的孩子,这个男人竟然是在戏耍自己!

林远想明白这些还没有说话,边上军官早就一个箭步冲了出来,对那个男人说道:“好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

男人头一低,“砰”的一声磕了一个响头,说道:“军爷何故发怒啊?小人说的句句属实啊,那个大军爷问我谁是我的头目,头目不就是管着我的人吗?小人从小惧内,自打媳妇过了门都听媳妇的,我的媳妇难道不是我的头目吗?”

军官冷哼一声,抬手要打,林远在后面说道:“慢!”

军官回头说道:“林帅,他竟然敢戏弄你,不教训教训还得了?”

林远冷笑道:“不要着急,你再带十个流氓进来。”

军官不知道林远要做什么,也不多问,于是带了十个流氓进来,同样是奇装异服,进来之后还和先前那个男**声地打招呼叙家常,全然不把林远众人放在眼里。

林远笑着让众人过来,对他们说道:“现在我要问你们一个问题,那就是:你们的头目是什么人?”

众流氓一听急忙说道:“我们没有头目啊!”“我老爹算吗,我今年快三十了,见到我老爹腿还哆嗦呢。”

林远摆摆手制止了众人的议论,说道:“不用多说了,我给你们一些选择,你们现在有十一个人,如果都不说出是谁,那么我就把你们全部释放,如果有人说出是谁,那么我就把说出来的人释放,然后再赏钱一百块!”

林远说到这里突然冷笑一声,厉声说道:“在有人说出来的情况下,没说的人,我就要将他重打一百军棍!而说出来的人却依然有奖励,说不说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来人,把他们先带出去,然后一个个地带进来!”

林远看着流氓们一脸惊讶地出去心中暗笑:“我给他们设定一个囚徒困境,不由得他们不说。”

1219 整肃京城

林远说完便让人把众流氓带下去,然后一个个地带上来,第一个带上来的便是最开始的那个男人,这个男人往桌子边上一坐便小声说道:“我的头目名叫卷地蛇,家住在东大街夹子胡同。”

林远笑道:“这个卷地蛇是不是又是你编出来蒙我的?”

男人急忙说道:“怎么会?那个卷地蛇可是有名的流氓头子,附近几个大街的混混流氓都归他管,还管几十个店铺收钱,不收钱就上门闹,这件事情好多人都知道。”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现在怎么告诉我了呢?”

男人说道:“之前可以不告诉您,可是现在要是不告诉您,万一别人说了我不就要挨打了吗?”

林远心中想道:“看来我想的不错,这些人被我这样一说,都不肯替同伴保守秘密。”林远问道:“那你们平时就靠着收保护费为生吗?”

男人连连点头,林远问道:“那你们今天怎么想起来到东集市浑水摸鱼了呢?”

男人说道:“这都是我们的头目卷地蛇的主意,他昨天就让我们今天来东集市,说是有两伙人要来,告诉我们两伙人一但对上,就在里面动手,挑拨得两伙人打起来,然后等到混乱的时候就动手抢东西。”

林远问道:“卷地蛇是怎么知道今天这里有两伙人要对上的?”

男人摇摇头,林远心想:“温思丽暗示过我这件事情和日本人有关,我看也许是日本人在里面搞鬼,可是没有证据,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人在搞鬼,需要想个法子把这件事情探查清楚。”林远对手下说道:“好了,先把这个家伙带下去。”

男人被带了下去,等到十一个人问完,没有一个人保守秘密,林远于是让手下用这个法子挨个审问,众流氓果然老实了不少,纷纷说出了秘密,可还是有人没有说出来,林远也不客气,命人把他们带到众流氓面前,结结实实打了一顿。

等到晚上,林远让人把各个方面的情况都汇总过来,发现审问出了十五个流氓头子,林远找人一问,这才知道,自从当年自己把大流氓头子龙五给收拾了之后,整个北京、天津的流氓混混就处在群“龙”无首的状态,所以冒出了十五个流氓头子。

林远心想:“原来想着先去收拾清廷,再回过头来收拾这些社会败类,看来这样不行,我把部队带出去,这些社会败类在洋人的鼓动下不知道会弄出什么乱子来,看来出兵之前得先把他们铲除了。”

这时一个军官过来说道:“林帅,晚饭的时间到了,您是不是在军营里和我们一起吃?”

林远说道:“不了,你把今天缴获的传单给我弄几份,我拿回去有用。”军官把传单拿来,林远便回到沈晚晴的住处,不出林远所料,沈晚晴果然做好了饭菜在等他,吃饭的时候沈晚晴问道:“我听说东集市发生了大规模械斗,情况怎么样?”

林远说道:“我怀疑是日本人在背后搞鬼。”说着拿出传单交给沈晚晴,说道:“你看看这些传单,上面都是煽动民族仇恨的内容,注意看上面的文字,都是印刷体,肯定是哪个印刷厂印的,咱们自己的印刷厂是肯定不会印刷这种东西的,你明天带着这份传单去调查一下,这些东西是哪个印刷厂印的。”

沈晚晴接过传单,看了一眼笑道:“咱们的相亲会还被他们利用了?”

林远笑道:“当然了,今天你们那边的相亲会怎么样?”

沈晚晴笑道:“唉,她们今天只去了五十多个人,感觉她们都放不开,算了不说了,云岚打算几天之后再办呢。”

林远问道:“你和云岚应该不算很熟悉吧?我看你们怎么好像很亲密的样子呢?”

沈晚晴听见这话默默地放下了筷子,黯然说道:“我一直觉得对不起她。”

林远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沈晚晴叹了口气说道:“当年我要是带够了足够的化妆材料,我就能把她也救出来了,她在日本那么多年也受了不少苦。”

林远安慰道:“这件事情又不能怪你,好了别难过了,对了,你有没有从她那里打探一下松岛慧子的消息?”

沈晚晴摇头说道:“她怎么可能认识松岛慧子!”林远一想也对,便没有再问,沈晚晴接着说道:“今天柳伊来找我了,说想要帮助我们做事,你看看让她做什么比较好。”

林远想了想说道:“樱井若美那里训练比较严格,她去不太合适,雪芝那里嘛,柳伊也没干过特工,去了也不合适,你就先把她留在身边吧,等到以后再给她安排别的事情。”

两人说着话吃完饭,等到把饭菜收拾下去,林远二话不说直接把沈晚晴抱上了床,沈晚晴娇弱地哀求:“今天别了吧。”

林远一边扯下她的裤子一边笑道:“你还害羞吗?”

沈晚晴轻轻摇头,小声说道:“不是我害羞,是昨天你的力气太大了,弄得我现在还有些疼呢。”

林远轻轻一笑,亲吻了她一阵,说道:“那你先睡吧,我去写些东西。”

沈晚晴问道:“你要写什么啊?”

林远说道:“咱们不是要打清廷了吗?我要写一封讨伐清廷的檄文,然后通电天下,让有识之士都来反对清廷!”

等到转过天来,林远来到指挥部,说道:“咱们的部队抽出一批人来,把北京城里的流氓恶霸统统抓了,把流氓头子抓过来见我,在抓的时候贴出告示,就说咱们要彻底铲除北京城里的流氓恶霸,并且让赌馆、烟馆、妓院这样的地方自行关停,半个月之后如不关停,将采取强制取缔措施。”

林远命令一出,部队立刻出动,按照掌握的流氓头子名单挨个抓人,流氓头子们手下最多不过才四五十个人,根本就不是部队的对手,一天不到的工夫,十五个流氓头子已经被全部抓获,林远把众人叫来一审问,这才知道,原来昨天的事情,真的是有人提前通知了他们,至于通知众人的人,便是林远昨天审问出来的那个卷地蛇。

林远知道从卷地蛇口中能够问出背后的黑手,于是把卷地蛇叫过来审问,林远一见卷地蛇的样子便笑了,只见卷地蛇瘦瘦高高,尤其是腰身非常细,样子也畏畏缩缩,林远不由得问手下军官:“就这样的也能当流氓头子?”

手下军官说道:“别看他现在蔫蔫巴巴的,可是打起人来却是出了名的狠,在他手上还有好几条人命,我们刚刚去抓他的时候他还带着手下反抗呢。”军官说到这里便笑出声来,林远问道:“有什么好笑的?”

1220 讨伐清帝檄文

那个军官笑道:“这个卷地蛇竟然拿着砍刀问咱们的战士:‘林远的人有我多吗?’”

林远听完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军官接着说道:“我们一顿乱枪,他的死党全被我们毙了,这小子被便成了这幅模样了。”

这时卷地蛇走到近前,林远直接问道:“昨天的事情是谁通知你的?”

卷地蛇问道:“我要是说出来能饶我一命吗?”

林远狠狠一拍桌子,怒道:“你没有资格和我们谈条件,赶紧说!”

卷地蛇急忙说道:“我说我说,是一个记者告诉我的。”

林远问道:“记者?什么记者?”

卷地蛇说道:“是一个日本记者,平时和我关系比较好,出手也大方,吃饭喝酒玩乐都是他出钱,听说他还是日本使馆的外交人员。”

林远问道:“他的名字叫什么?”

卷地蛇答道:“他的中文名字叫李神风,日语名字从来不说。”

林远心想:“这个人八成是奸细!”林远让人把卷地蛇带下去,然后秘密通知沈晚晴,让她派人去调查这个李神风,等到下午的时候沈晚晴来找林远,对林远说道:“传单的事情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那些传单是一家外国印刷厂印刷的,那家印刷厂负责京城几家大型外国报纸的印刷。”

林远问道:“那印刷的模板是什么人送去的?”

沈晚晴答道:“印刷厂的人也不记得了,他们说了,他们在印刷东西的时候,只要别人给钱,他们就开始印刷,别的他们什么都不管。”

林远点点头,叫过一个手下来说道:“你立刻去告诉张华,让他把京城里所有的外国印刷厂都买下来,如果他们不卖就多想些手段,总之这么重要的宣传阵地不能落在洋人手中。”

手下出去找张华,沈晚晴问道:“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我们似乎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骚乱事件是由日本人挑起来的。”

林远点点头说道:“没错,这正是日本人的高明之处,他们虽然留下了蛛丝马迹,可是都不足以让我们确定是他们,关键的证据都被他们隐藏了起来。”

沈晚晴说道:“本来想着能用这件事情狠狠打击洋人的气焰呢,没想到我们没有证据。”

林远默默地思索着,沈晚晴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那我们拿他们是不是就没办法了?”

林远说道:“没关系,我们把流氓恶霸铲除,他们兴风作Lang的土壤也就没有了,至于间谍嘛,这个是不可能肃清的,你让人盯着那个叫李神风的记者,别让他有什么出格的动作就行了。”

沈晚晴答应下来回去,林远对手下军官说道:“把那些流氓恶霸都送到张氏实业公司的建筑队去,等到以后让他们好好干活,那些有人命的,危害极其严重的,老百姓里口碑极差的,公审然后枪毙!”

军官答应下来,这时一个侍从来找林远:“报告林帅,特别参谋部请您去一趟。”林远于是来到特别参谋部,参谋长说道:“北京舰说要和您进行一次视频通话,商量建立新政权的事情。”

林远说道:“那咱们就开始吧。”参谋长打开了投影仪,很快韩明光等人的图像便投射到墙壁上,而在沈阳,韩明光等人也在看着林远,韩明光首先笑道:“小林同志,最近还好吗?”

林远笑着寒暄几句,韩明光说道:“我们讨论了一下和新政权有关的事情,一致决定,咱们的政权还叫‘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国歌都可以用咱们时代的。”

林远笑道:“都用咱们时代的?韩政委,那你们也没有想出什么新的东西嘛?”

韩明光也笑了,说道:“怎么没有?我们最近一直在商量制定新宪法的事情,另外还有社会改革的事情。”

林远笑道:“我很期待你们的成果,我就要出兵去打清廷了,最近我写了一封讨伐清廷的檄文,你们给我提些意见吧。”

这时老专家周华新说道:“我们不懂文学啊,好不好也听不出来。”

林远笑道:“没事,老百姓又不是人人懂文学,我的檄文就是给他们看的,你们听完就凭感觉告诉我好不好就行了。”

众人答应下来,林远从口袋里拿出来昨天晚上写好的檄文,说道:“清帝爱新觉罗氏,昔借明廷内乱,窃据中原二百余年矣,至今四海凋敝,民不聊生,放眼四境之地,民无瓦粟而果腹,帝有山膏而厌肥;民无寸缕以蔽体,帝有海裘而忘衣!何也?清帝之敲骨榨髓也!”

“我林远虽是清廷之臣,却心系万民,不忍百姓结草而衣,易子而食,起兵十万,势捣泰山之下,黄海之滨,生擒清帝,拯万民于水火之中,然则林某势单力孤,清廷拥众百万,且望公等斩木为兵,揭竿为旗,与林某共屠清帝!此乃千秋之功业,后之观青史者,必敬仰君之高名于其上也!”

林远朗诵完急忙问道:“你们觉得我写的怎么样?”

只听周华新首先说道:“听你读得慷慨激昂的,气势很足,真有股义愤填膺的劲头,可是没怎么听懂。”

林远不好意思地一笑,说道:“我也没有写过檄文啊,我就翻看历史有名的檄文,像骆宾王写的《讨武氏檄文》,他们都是这个风格的啊。”

韩明光笑道:“你为什么要用文言文写呢?你自己也说了,我们的檄文是要给全天下老百姓看的,老百姓肯定是喜欢看白话文的,你用白话文再写一遍吧,等到写完了就给全国广播,再告诉他们,我们要成立中华人民共和国,这是一个崭新的中国!”

林远答应下来,结束了视频通话,之后的几天一直都在修改这份檄文,与此同时,两个师的部队也在向华北的大部进军,而清廷也在黄河沿岸布置防线,八月十五日的时候,林远觉得时机成熟,便去到广播电台,亲自朗读这篇《讨伐清帝檄文》。

林远坐在话筒前面,一边的工作人员为林远打开话筒,林远知道此时正有无数人围在广播前面,收听自己的声音,见惯各种大场面的林远,想到这些竟然有些紧张,他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话筒说道:“大家好,我是林远,相信大家已经知道我在北京做的事情了,我带领我的部队攻陷了紫禁城,光绪帝和慈禧太后狼狈逃窜到济南,他们竟然还说他们是去泰山封禅的,真是恬不知耻,很快我就要追到济南,生擒清帝!现在,请听我这篇檄文!”

1221 十万敌军

林远说道:“黄河以南的广大同胞,你们是不是想过,为什么日子过得这么惨?如果你是农民,你是不是想过:为什么一年到头累死累活地劳作,却总是吃不饱饭?如果你是商人,你是不是想过为什么要交那么多的税款?”

“也许你想过,但是想不出答案,也许你因为生活劳碌不曾想过,没关系,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答案,这个答案就是清廷,他们的治下,贪官污吏横行,地主恶霸猖獗,所以你一年到头要把收获的粮食一半交租粮;所以你每过一个关卡都要收重税,这些钱都被清廷,以及他下面的贪官污吏拿去享受了。”

“京城的慈禧太后,每顿饭要吃二百多道菜,肥鸡嫩鸭,肥羊嫩牛不计其数,还有清廷的官吏,哪个不是穷奢极欲,他们的奢侈从何而来?从你们的身上来,你们的血汗换来了他们的享受!现在这样的事情结束了,我林远,将会起兵讨伐无道的清帝,建立全新的‘中华人民共和国’!”

“我林远在此郑重保证:在我们的中华人民共和国里,每一个农民都能得到土地,每一个商人都会少交税款,每一个人都能有饭吃,有衣穿!来吧,和我们一起,打垮这个吸食我们血肉的清廷!”

林远说完,边上的女主持便替下林远对着话筒说道:“我们的林帅即将出兵攻打清廷,清廷统治下的兄弟姐妹们,好日子就要来了!”

林远走出播音室,对唐帆说道:“我说的这段话要每天都播出,再配合话中内容做一些节目。”

唐帆说道:“你就放心吧,我明白该怎么做。”

林远于是就来到兵部,准备启程前往黄河前线,安排韩明光在自己离开的时间来京城主持工作,林远安排完这些事情,就见到沈晚晴来找自己,林远急忙问道:“你怎么来了?”

沈晚晴笑道:“我已经和部队政治部的人打好招呼了,我将会带着一支记者队,跟随部队行动,记者队里有一多半都是特工,一定会给你帮助的。”

林远惊讶地问道:“你怎么没有提前和我说?”

沈晚晴笑道:“我要是提前和你说了,你会答应吗?”

林远说道:“当然不会了,前线很危险的。”

沈晚晴笑道:“那原来我们在东北打仗的时候,我们还没有现在这么强大的兵力呢?你怎么就放心让我跟着部队?”

林远一时语塞,沈晚晴突然拉住了他的手,柔声说道:“我知道你不愿意让我受一点危险,可是我也不能整天在后方待着啊,我可不是她们那样的花瓶。”

林远一愣,心想:“她们那样的花瓶是什么意思?哦,我明白了,肯定是说那些喜欢我的女孩子,她这是在通过比较她们突出自己,嘿嘿,她虽然嘴上说信任我,可是心里还是不愿意我和别的女孩子亲近,看来我在她的心里竟然是那么重要。”

林远想到这些觉得一阵感动,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说道:“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别受伤,否则我会心疼,还有,在部队上我们不能住在一起,没有军官带家属,我也不能搞特殊。”

沈晚晴听见这话脸上一红,“嗖”地把手从林远手中抽出来,娇嗔道:“讨厌,谁要和你住在一起。”说完飞似的跑了,林远笑呵呵地看着她的背影,却突然见到她在出门的时候被什么东西弹了回来,摔倒在地上!

林远看到她躺在地上蜷曲着身子,知道她摔得不轻,急忙上前去看,这时只听见沈晚晴恶狠狠地说道:“陈飞,你是赶着来当电灯泡的吗?怎么跑得那么急?”

林远抬头一看,这才发现陈飞倒在门外,也是呲牙咧嘴,只听陈飞不甘示弱地说道:“天地良心,你问问边上的卫兵,谁跑了?我是慢慢走过来的,跑的那个人是你!就和屋子里有只**要抓你似的!”

林远把两个人扶起来,沈晚晴不理陈飞,自己走了,林远问陈飞:“你来有什么事情吗?”

陈飞问道:“我来是想问问,你不带我去黄河前线吗?”

林远笑道:“你现在立刻回你的部队去,你会有重要的行动。”林远说完小声低语几句,陈飞欣然应允,转身走了。

林远随即带领指挥部出发,在京城的火车站,又有张华组织的群众来送行,唐帆也带人来拍照做报道,把动静弄得极大,林远这样做就是为了扩大这件事情的政治影响,让更多的人加入反对清廷的队伍。

林远乘坐的军列从北京出发,一路向南行驶。火车很快离开城市,驶入了一望无际的华北平原,肖英武和部队在一起,欧震海的第三师走了西线,所以他们都不和林远在一起,和林远在一起的是特别参谋部的成员。

此时是八月十五日,华北平原上满是比人都高的高粱,火红的穗头沉甸甸地低着,林远问一个参谋:“土地改革工作进行得怎么样?”

参谋答道:“行进得非常顺利,保定府、河间府北部一带的土地已经全部分发给老百姓,一部分地主武装也进行了反抗,不过他们的反抗都极其微弱,已经被我们压下去了,直隶境内还有临清州和河间府南部等靠地方没有进行土地改革。”

这时一个参谋走进车厢说道:“报告林帅,河间府前线发来消息,在河间府城南部发现清军部队!”

林远一听便笑道:“就知道清军不会只在黄河边上消极防御,他们一定会在黄河北部部署兵力的,电报上有没有说他们有多少人?”

参谋摇头说道:“没有,他们还在侦察。”

林远说道:“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们报告。”

列车又前进了几个小时,等到傍晚在河间府城停下,河间府府城以南是清军的地盘,土地改革工作也没有做完,所以火车只能开到这里,林远下了车没做丝毫停留便找到肖英武,问道:“敌人的情况侦察得怎么样?”

肖英武答道:“侦察得差不多了,敌人的人数不少,看样子足足有十万人!”

林远惊讶地问道:“十万?这么多!”

肖英武点点头说道:“不错,这还是初步估计,只多不少!”

林远问道:“那装备情况呢?”

肖英武说道:“航空侦察的情况,他们没有火炮一类的重武器,至于轻武器嘛,他们外面的人用的都是毛瑟M1871式步枪,至于军营里面的看不真切,清军把自己的情况捂得严严实实,一点都不肯露出来。”

1222 河间大营

林远想了想说道:“清军大营就算捂得再严实,也不可能不和外界来往,一定有老百姓进过军营,有没有找老百姓打探一下?”

肖英武说道:“要说这个可奇怪了,河间府城周围几个县基本没有人了,我们的侦察部队把几个县都转遍了也没有发现老百姓的影子!”

林远说道:“坚壁清野,一定是清廷把老百姓给弄走了!”

肖英武说道:“我们查了河间府的户籍册,发现从府城到清军大营之间一共有六座县城,共有百姓三万多人,清廷竟然有实力把这么多百姓都弄走吗?”

林远说道:“弄走三万多百姓其实也没有什么难的,只要他们多多宣传一下我们的恶劣事迹,老百姓就会被他们吓跑了。我倒是很想知道他们的营中有多少粮食,十万人,一人两斤粮食一天就得二十万斤,这个消耗量可太大了。”

肖英武说道:“据我们看,他们好像是要屯田。”

林远问道:“屯田?什么意思?”

肖英武说道:“我们的侦察人员发现,大营里每天都会出来很多人干农活。”

林远眉头一皱,问道:“干农活?现在高粱都抽穗了,就等着成熟几天收割了,他们有什么农活可干?”

肖英武说道:“我们的侦察人员发现,大营边上的很多荒地都被都开成了耕地,据城中一些有经验的老人讲,那些地原来都是劣等地,上面只能种些豆子啊什么的,他们应该就是在那上面种豆子。”

林远听完“扑哧”一笑,说道:“种豆子?豆子才有多大的产量!十万人指着吃豆子不都得饿死?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咱们先去他们的大营瞧瞧,把他们打败也就好了。”

林远于是和肖英武往大营走,肖英武出动了一个侦察连跟随,汽车开出一段林远就听见前面传来了“哗啦哗啦”的流水声,于是问道:“清军的大营是依托大河而建的吗?”

肖英武说道:“不错,大营前面是一条河,名叫牙河,八月份正好是丰水期,所以河面足有五十多米宽,最深处有四五米,正是因为如此,我们的部队才没有打下他们的大营。”

说话间林远就和肖英武来到河边,林远只见正对着清军大营的位置,自己的部队也挖出了战壕,林远和肖英武进入了一个观察哨,林远举起手中的望远镜向对面望去,只见对面的营房是建立在一个高坡之上,向两侧足足绵延了三公里,大营外面立着一堵齐胸深的墙,墙上开着孔,不过在墙上却没有发现机枪一类的重武器。

林远用手指着那堵胸墙问道:“那堵枪结实吗?”

肖英武摇头说道:“不清楚,我们不知道敌人的战斗力,还没有派侦察部队过去看。”

林远看看一边的阵地上架着一挺重机枪,于是说道:“用那个大家伙往墙上打上一梭子子弹,看看能不能打穿,记住啊,打曳光弹。”

机枪手答应一声便扣动了扳机,一串子弹在夜空中划着绿光,飞过河面,打在胸墙上,林远抬起望远镜看了一下便放下说道:“我的望远镜倍数太小,有高倍数的吗?”

肖英武吩咐人把大口径侦察望远镜拿来,放在阵地前面,林远借着望远镜一看,只见墙上赫然露出一堆弹孔,不过弹孔却并不是空的,林远便知道子弹根本没有把胸墙打穿,于是说道:“敌人的胸墙只是厚,不硬,如果我们发起攻击的话,在我们的坦克前面装上推土铲,直接推过去,他们的墙肯定挡不住。”

肖英武说道:“其实我们没有必要那么麻烦,咱们的师属炮兵营,装备了一百门122毫米加榴炮,我觉得咱们可以直接把它们摆在这里,对面的大营不过三公里宽,咱们的杀伤榴弹,设定好时间引信的话可以在营地上空爆炸,碎片大概可以杀伤爆炸点下方半径二十米左右里的有生目标,咱们的火炮打上几个来回,里面基本就没有活人了。”

林远笑了笑说道:“这个法子虽然好,可留到打小鬼子的时候用吧,大营里面都是我们的同胞,我们过去的话他们应该都会投降的。”

肖英武说道:“可是我们怎么渡河呢?这条河上只有一座小桥,已经被大水冲垮了,我们现在有两种选择,一个是架桥,一个潜渡。”

林远想了想说道:“敌人的大营距离我们太近了,无论是架桥还是潜渡,敌人肯定都会发现的,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肖英武急忙问道:“什么办法?”

林远说道:“用咱们的炮兵部队,掩护架桥部队,122炮是不能用了,杀伤范围有些大,旅团级的炮兵武器是什么?”

肖英武答道:“100毫米自行突击炮和75毫米加榴炮。”

林远说道:“还是有些太大了,这样吧,用营连级的81毫米、60毫米迫击炮就可以了。”

肖英武说道:“好的,那我就安排了。”

林远点点头说道:“在攻击的时候注意让心理战分队跟随,瓦解对方的士气,尽快部署吧,尽量在最近发起进攻。”

两人于是返回营地,第二天一早便有人来报告:“清军派来了一个使者,现在营房外面。”林远一听这话立刻高兴起来,让侍卫长刘雨风把他带来,过了好半天却没有见到人进来,林远急忙问道:“不是说在营房外面吗?怎么还不见人进来?”

刘雨风无奈地说道:“林帅,他非要换衣服,我们没办法,只能找了一个空营房给他换衣服。”

林远无奈地问道:“他有什么衣服可换啊?”

刘雨风答道:“他是坐小木筏过来的,身上的官服都湿了,他非要换一身新官服。”

林远无奈地心想:“唉,真是个死要面子的家伙!”过了一阵子林远才见到帐篷门一开,一个穿着崭新官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不仅官服是新的,而且还抹了头油,一股子油味,林远笑着问道:“特使大人,见我之前还换衣服,您太看得起我了。”

特使冷哼一声,说道:“我乃河间大营统领特使,是忠心侍君的臣子,见尔等逆匪岂能衣衫不整?”

帐中刘雨风等人见此人如此倨傲,纷纷怒目而视,林远却毫不在意,笑着问道:“河间大营?这是什么机构?我也曾在朝为官,怎么我就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特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傲然问道:“林逆,你可知道大清剿灭毛匪的时候设立的江北大营吗?”

1223 空白的信

林远心中暗想:“江北大营是清廷为了防止太平军北上而设立的,这个河间大营和江北大营的作用非常像,看来清廷是把我当成太平军了。”林远嘿嘿一笑,说道:“我当然听说过江北大营,更听说过这个江北大营被太平军打破了两次,两个统领没了性命一个丢了乌纱,不知道特使先生知不知道这些事情?”

刘雨风听见林远有意戏弄特使,立刻带头大笑了起来,众人也跟着发笑,特使脸上一阵尴尬,旋即冷笑道:“河间大营是为了阻拦逆匪而设,因为这座大营设在河间府,故此名曰河间大营,这样的大营不光是河间府有,德州也有,黄河岸边也有!林逆,这座座大营陈兵百万,管保叫你寸步难行。”

林远笑道:“既然你们的大营能让我寸步难行,那你们只设立一座河间大营就足够了,为什么还要设立德州大营和黄河大营呢?”

林远这话一出,刘雨风众人的笑声就更大了,特使火冒三丈,可是林远的话恰恰抓住了他话中的漏洞,特使就算是火再大也无话可说,只能自己和自己生气。

林远看看窘迫的特使和狂笑的部下,摆手制止众人的笑声,一本正经地说道:“好了好了,大家不要笑了,特使嘴巴笨不会说话,这是人家的缺点,你们怎么能嘲笑人家的缺点呢?”

特使见到林远骂自己还骂得满脸正气,义正词严,心中暗骂:“一个逆匪有什么可神气的!”于是怒道:“林远,别像个妇人一样逞口舌之利了!”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封信,冷笑道:“这是我们统领多琦大人给你的信,你好好看看吧。”

林远给刘雨风使了个眼色,刘雨风走上前去便要接信,特使一见刘雨风便心想:“这个人就是最先挑头笑的人,而且他笑的声音最大,现在竟然是他来接信!”特使一时火起,一甩手把信扔在了地上。

给别人东西的时候扔在地上让人捡是对人极大的羞辱,刘雨风看看地上的信便要发怒,林远在后面嘿嘿笑道:“雨风,别生气,回来。”

刘雨风咬着牙回到林远近前,怒道:“大人,他把信往地上扔让我们捡,这样羞辱我们,我们难道不能生气吗?”

林远笑道:“他扔他的,你生气做什么?”

刘雨风眉头紧锁,心中纳闷林帅怎么还会逆来顺受了?这时只见林远从桌子上取出纸笔,刷刷点点地写了些什么,然后把纸装进了一个信封,拿着信对特使说道:“这是我给多琦的回信。”

林远说完也一甩手,那封信啪的一声落在特使脚边,特使问道:“林逆,你都没有看信,如何能写出来回信呢?”

林远笑道:“那封信不是回信,上面的内容很重要,至于有多重要,多琦大人看了信自然就明白了,希望你能把它带给多琦大人,还有,你最好不要看。”

特使思量再三,还是低头把信捡了起来,林远对刘雨风笑道:“他都低头捡信了,你也去把信捡起来吧。”刘雨风嘿嘿一笑,捡起了信递给林远,林远拆开一看,只见上面满是骂自己不忠不孝的话,还劝自己投降清廷,林远看了几行便把信放在了一边。

特使见到林远把信放到一边,还以为是他看完了信,朗声说道:“林远,还是趁早归顺大清吧。”

林远无奈地笑道:“你们多琦大人脑袋是不是木头做的?看看我现在,兵精粮足,多琦也不想想,我怎么可能投降?告诉多琦,等有一天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再把这封信给我吧。”说完把信递给刘雨风,刘雨风接过信送还给特使。

特使接过信来也不多说什么,转身便走,回到河间大营,先把林远的话了一边,又把信拿出来给多琦看,多琦惊讶无比,心想:“林远竟然说信上有重要的事情,不知道会是什么?”

多琦拆开信封,把信拿出来一看顿时气得满脸通红,伸手把信扯得粉碎!特使急忙一脸媚笑地问道:“大人,林逆信上写了什么?竟然让您如此生气?”特使一边说一边趴在地上,撅着屁股捡起碎片想把信拼起来,多琦狠狠说道:“别拼了,信是空白的!”

特使一脸惊讶地说道:“有这等事!我亲眼看见他写信了啊!”

多琦一拳头砸在桌子上,怒道:“你被林逆骗了!好一个林远,辱我太甚,来人,点齐精兵五千,渡过河去,生擒林远!”

林远正在营中对众**讲特讲自己用一封空白信骗特使上当的事情,就听见有人来报,对面清军从营中出来,似乎要渡河!

林远急忙带着人来到河边阵地,只见对面清军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好些小船,每艘小船坐上十个人,每人一只桨,向林远阵地驶来,一时间江面上到处都是清军的小船,好像一群蚂蚁。

林远惊讶地说道:“清军难道是要疯了吗?他们难道不知道我们部队的火力有多强吗?他们怎么敢就这样让他们的部队划着小船过来?”

肖英武也在一边说道:“就是啊,难道敌人的指挥官真的不长脑子?”

林远说道:“莫非这里面有诈?立刻让侦察营侦察我阵地两侧十公里,不,十五公里的地域,看是否有清军溜过来偷袭!一但发现偷袭,立刻报告。”

侦察营出发了,对面的清军还在像蜗牛一般过河,林远说道:“让心理战分队出动,对江上的敌人进行劝降,然后让重机枪开火,掌控好打和劝降的节奏,先劝一阵,再打一阵,尽可能多地劝降敌人。”

林远把命令说完便有人去传达命令,时候不大,“投降吧,清军兄弟们,如果投降,请把你们的大旗放倒”这样的声音便在河面上响起,可是清军却不为所动,还是高举着大旗往前冲,这时各个阵地下达了开火的命令,子弹雨点一般飞向清军的小木船。

清军的木船就是小舢板,平时老百姓用来过河的那种,里面很浅,人坐在里面之后整个上半身都在外面露着,根本没有地方躲避子弹,而小船在江面上又没有遮蔽,所以目标非常明显,往往一串子弹就能把一船人都打进水里去。

射击只持续了一分钟不到便停止了,心理战分队的大喇叭再一次响起:“清军兄弟们,赶紧投降吧!过来的有肉吃!”方才的射击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十几艘小船上的大旗已经放倒,加快划船向林远投降,后面的多琦见到此情此景急忙下令收兵。

1224 不堪一击

可是清军收兵收得晚了,已经有百十个清军兵卒划过岸来向林远部队投降,林远一听抓住了俘虏,顿时让人把俘虏里职务最大的军官带到自己的营帐,林远在营帐中没等多少时间就见到刘雨风带着一个兵卒进来.

刘雨风对林远说道:“启禀林帅,这个家伙是个营统。”

林远打量了那个兵卒一番,只见他穿着普通兵卒的衣服,年纪不过二十来岁,林远见过好多营统,比如宁疯子等等,他们都是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林远不由得想道:“这个兵卒这么年轻,竟然是营统!真是奇怪啊,他怎么还不穿营统的衣服呢?”

林远不由得问刘雨风:“这人真的是营统吗?”

刘雨风答道:“我在人群里问谁是最大的官,众人都指向他,说他是营统!”

林远点点头,问那个营统:“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营统畏畏缩缩地答道:“小人姓贺,名忠华。”

林远见到他胆怯的样子更加怀疑他的身份了,于是狠狠一拍桌子,怒道:“你到底是不是军官?”

贺忠华一听这话急忙跪倒在地,说道:“不错,小人便是忠字营的营统,万万不敢欺瞒林帅。”

林远无奈地笑道:“你说你是营统你自己相信吗?我见过不少营统,没有一个像你这样的。”

贺忠华连忙说道:“我原来也不是营统,是个队长,原来是河间府绿营的,这不成立了河间大营吗?大人便按照袁大人新军的编制,把河间大营编成了营、哨、队三级,每个营有一千人,整个河间大营便有一百多个营,大人又把这一百多个营分成了十个协,四个镇,所以军官便不够了,我这个小小的队长只能去当营统了。”

林远问道:“你们的大人是谁?是不是多琦?”

贺忠华连连点头,林远问道:“我听你话里的意思,你们那十万人应该都是普通百姓吧?否则也不会这样缺军官。”

贺忠华说道:“不错,十万人里大多数都是百姓。而且这十万人里不都是能打仗的男人,还有些女人和孩子,男人也就有个五万多一点。”

林远问道:“那剩下的五万都是女人和孩子?”

贺忠华说道:“林帅说得不错,多琦为了把人凑多些,便把附近的村县里的百姓,拖家带口弄进了军营,都当做兵卒!”

林远无奈地笑道:“这不是自欺欺人吗?先不说那些女人和孩子根本打不了仗,就像他这样胡乱安排军官,部队的战斗力也上不去啊!”

贺忠华说道:“多琦大人可不管那些,他只是凑够了人数,然后就给上面上了个折子,说河间大营已经练出十万精兵,足以抵挡林逆,哦不对,是林帅!”

林远问道:“这么胡扯的话上面也相信?”

贺忠华说道:“上面宁可信其有,决不信其无,而且他们也把不会派人来调查,所以多琦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林远问道:“你怎么知道上面不会派人来调查?”

贺忠华说道:“别看我只是个小小的营统,可是因为蟋蟀斗得好,常常能接近多琦,顺便说一句,我们这位多琦大人最喜欢斗蟋蟀,斗鸡和斗狗这样的事情了,每天雷打不动要斗两个时辰。”

林远见到贺忠华要跑题,于是咳嗽一声,贺忠华急忙说道:“我听多琦大人说了,上面也知道河间大营、德州大营和黄河大营迟早守不住,想要挡住林帅还要靠黄河,所以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等到河间大营一被攻破他就往南跑,跑到南边再做别的官。”

林远问道:“那这个多琦是做什么的?”

贺忠华说道:“是个京官,在兵部干过,皇上就让他留在河间府组建河间大营。”

林远问道:“组建河间大营需要武器,你们的武器从哪里来?”

贺忠华说道:“是袁大人的部下给我们的,总共也就只有不到三千支枪,所以我们这些人里面好多都没有武器,多琦也不安排训练,下面几个协统也整日饮酒作乐,所以尽管枪有三千支,可是会开枪的人不到一半,能打准的人就更少了。”

林远心中暗想:“早知道清军没有战斗力,却没有想到已经差到了这个地步,十万人的部队,枪竟然连三千支都没有!”林远想到这里突然想到:三千支枪,这个数目似乎有些太大了,袁世凯的新军不过才一万多人,一下拿出三千多支枪,那他们自己人用什么?

林远于是问道:“你说你们的枪是袁世凯给的,他们把枪给了你们,那他们自己用什么枪?”

贺忠华说道:“听说要发新枪!”

林远一听这话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心想:“清廷的兵工研发能力我很清楚,他们绝对没有能力自己造出新枪,他们要用新枪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外国买,看来外国人从我这里没有讨到便宜,便去帮清廷的忙了。”

林远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贺忠华连连点头,说道:“小人不敢有半句虚假!”

林远摆摆手让贺忠华下去,又接连问了几个人,尽管说的内容有些出入,可是有一点却是共同的:清军的战斗力极弱!

林远心想:“既然清军的战斗力极弱,我就命令部队迅速进攻,趁着清军刚刚失败,军心不稳,一鼓作气打下河间大营!”想到这里林远立刻命令肖英武,架桥渡河!

林远的命令一出,架桥部队迅速出动,按照林远的计划,迫击炮分队也配合行动,在河边压制敌军,架桥开始十分钟之后,清军果然蜂拥而至,迫击炮顿时向对岸发射了炮弹,一时间炮弹的爆炸声连成了一片,清军听见爆炸声便缩回了大营,再也不敢出来。

二十分钟后,一座浮桥在河面上架起,坦克和步战车轰鸣着驶过浮桥!林远部下坦克的威名大得惊人,在甘肃的时候甚至可以把龙腾飞上万的部队吓得魂飞魄散,龙腾飞的部队还是经过训练的兵卒呢,而现在的清军不过是一群百姓临时拼凑的,见到坦克过来魂早就吓飞了,纷纷投降!

等到坦克冲开围墙的时候,清军便彻底崩溃了,到处都是跪地投降的人,大营里满是女人和孩子的哭声,战斗只持续了不到二十分钟,清军所谓的十万精兵全部投降,林远在大营里却丝毫没有高兴,他在心中想道:“这场战斗有些太顺利了,事情如果加上一个‘太’字就显得不太正常,这场战斗是不是也有不正常的地方呢?”

1225 揭发奸细

肖英武见到林远眉头紧锁不由得笑道:“我们大胜了一场,你怎么反而不开心呢?”

林远没有把自己心中的疑问说出来,而是嘿嘿一笑,说道:“没什么,咱们去他们的大营看看吧。”

林远和肖英武离开指挥部,渡过了河,只见不少穿着军装的兵卒坐在空地上,边上有几个拿着枪的战士守着,林远问道:“情况怎么样?”

一个战士说道:“清军已经大多数投降了,还有一部分逃到远处去了,我们兵力不够,也没有追赶。”

林远接着往清军大营里走,只见大营里全是人,大多数都是没穿军装的人,林远找来军官问道:“这些没穿军装的人就是清廷找来充数的吧?”

军官点点头,林远接着问道:“这些人都是从什么地方拉来的?”

军官说道:“都是从附近几个村子拉来的。”

林远眉头一皱问道:“到底是几个村子?”

军官说道:“这个我们还没有调查清楚。”

林远说道:“立刻去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

军官答应了一声,转身走了,肖英武在一边说道:“我们调查这些事情做什么?直接把他们放了吧,留着他们也没有什么用。”

林远笑了笑说道:“把这些事情调查清楚肯定有用,老肖,你就等着瞧吧。”

林远又叫来一个军官说道:“让人把这些人挨个村子分好,要快,明天早上之前尽量把这件事情弄完,再把每个村子的牌头、甲长、保正都找出来。”

军官问道:“林帅,牌头什么的都是什么东西啊?”

林远笑道:“清廷和我们不一样,在清廷的治下,把十家划分为一个‘牌’,这个‘牌’的头目叫‘牌头’,十个‘牌’为一个‘甲’,头目叫‘甲长’;十个‘甲’为一个‘保’,头目叫‘保正’,都是民间的基层官员。”

军官答应下来,肖英武对林远说道:“这件事情是不是考虑让新编成的第十四师来做,他们都是直隶当地人,语言什么的也相通,而且这些人都是新兵,新兵做事情的积极性肯定比老兵高,要是让第七师的老兵做这些事情,他们肯定有情绪。”

林远一想肖英武说得不错,老兵身上都有傲气,觉得这样的小事不应该自己来做,所以让新兵去做这些事情反而会很好,于是林远对肖英武说道:“那好,你就去办这件事情吧。”

等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肖英武来对林远说道:“已经弄好了。”

林远说道:“派出一支部队,在军营外面的空地上架好机枪!”

肖英武疑惑地说道:“架好机枪?你不会要把他们都毙了吧?”

林远嘿嘿笑道:“我有那么残忍吗?”很快事情都准备完毕,林远来到空地,对边上的军官说道:“我让你们调查的村子的名称都查清楚了吗?”

一个军官一边给林远递过来一份文件一边说道:“都查清楚了,上面一共涉及了十个县,二百多个村子。”

林远用手指着第一个村子说道:“先把这个王家村的人给我叫来。”时候不大一群男男女女便从军营里面出来,见到林远身后的机枪都吓得面如土色,林远站在众人面前高声说道:“大家不用害怕,只要大家说实话,我是不会伤害你们的,还会给你们发吃的东西,让你们回家,你们里面谁是保正?”

一个老汉站出来说道:“我便是。”

林远问保正:“这些人都是你们村子里的吗?”

保证犹豫了一下,说道:“都是我们村子的。”

林远问道:“有不是的吗?”

保正抖了一下,说道:“没有。”

林远笑道:“那好,我就来问问大家。”于是林远朗声对众人说道:“你们里面有没有不是你们村子的,谁把他揭发出来,我赏20元。”

众人低头不语,林远笑道:“五十元!”这时有个小伙子肩膀一动,似乎想要举手,却被身后的一个女人一拉,小伙子又低下头去,林远用手一指那个小伙子,说道:“你!就是你!出来,我有话问你!”

那个小伙子有些害怕,不敢出来,林远笑道:“出来吧,别怕!”林远叫了两声那个小伙子才出来,林远说道:“你快点说吧,谁不是你们村子的,我看出你知道了。”

小伙子用手往后面一指,说道:“那个人不是我们村子的!”

这时只见人群里一个壮汉猛地冲出来,就要往林远部队包围圈的外面跑,几个战士拦住他一顿拳脚,那个壮汉便被打倒在地,这时那个保正突然跪倒在地,对林远说道:“林帅饶命,我们不是有意欺瞒您的啊!”

林远笑着扶起老人,说道:“老人家,我看你是老实厚道的人,你和我说说,你们为什么要帮他瞒着我?”

老人说道:“那人本来不是我们村子的,可是今天突然混进来,非要让我们说他是我们村子的,还有他的兄弟多能耐大,如果我们不同意以后我们就会遭殃,我们没有办法,这才为他隐瞒。”

林远笑道:“原来是这样,老人家你不用怕,你知道那个家伙是什么人吗?”

保正连连摇头,林远回头命令道:“把那个家伙推上来!”几个战士七手八脚把那个壮汉推到近前,按在地上,林远说道:“你要是男人的话,就把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来!”

壮汉吼道:“我乃是圣上忠臣,河间府绿营雷字营营统雷忠武!我虽是一介武夫,却要誓死诛杀林逆!”

林远冲众乡亲说道:“看见了吧?这不是什么江湖好汉,而是一个清廷余孽,想要混在你们里面回到村子,就地潜伏下来,然后伺机破坏,乡亲们,我们是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军队,相信我们在保定府的所作所为你们也知道了,我们把地主的地都分给了大家,还给大家发种子农具,清廷会这样做吗?”

百姓们纷纷点头称赞,林远接着说道:“现在请大家接着揭发,我知道里面不可能只有他一个奸细!”

林远这话说完便有两个男人跪倒在地说道:“林帅饶命,我们也是清廷的人,求求您饶了我们吧。”

林远笑道:“好,先押起来!”然后对百姓说道:“你们去边上领取粮食回家吧。”百姓们千恩万谢地走了,肖英武这才说道:“原来你调查村子是为了抓奸细!”

林远说道:“当然,我就觉得这件事情太顺利了,肯定不对劲,后来才想到清廷有可能在百姓里潜伏下奸细,便想着要把他们揪出来!”

1226 超级武器

林远说道:“就按我的这个方式来,把里面的奸细都挖出来!”林远说完便把事情交给部下去办,自己回到营房,在营房里待了一会儿心想:“檄文发布已经有两天了,我应该看看国际社会的反应,晚晴那里应该有这方面的内容。”

林远于是叫上刘雨风来到沈晚晴的驻地,里面一片繁忙,众人不是在低头写东西就是在看资料,尤其是沈晚晴,她的座位在最里面,面前的桌子上满是各种书本文件,把她整个埋在里面,以至于林远只能看见她的头顶。

有几个人看到了林远,刚要打招呼,林远就示意众人不要说话,继续忙自己的事情,然后悄声轻步来到沈晚晴近前,把头探过成堆的稿件一看,只见沈晚晴正趴在桌子上,头枕着胳膊沉沉大睡,乌黑的头发凌乱地散了潮红的脸上,形同女鬼。

林远轻轻一碰她的肩膀,小声叫道:“晚晴?”

沈晚晴“嗯”了一声,丝毫没有醒的意思,林远手上加了些力,又推了一下,沈晚晴猛地抬起头来,睡眼惺忪地看着林远,林远笑道:“别人都在努力工作,就你一个人在这里偷偷睡觉!”

林远说着用手一指她手边湿了一大块的文件笑道:“看看,口水都流出来了!”

沈晚晴不好意思地一笑,拉起林远的袖子擦了擦自己嘴边的口水,然后小声说道:“别把我睡觉的事情说出去,要不他们该不服我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林远说道:“我想看看国际社会对我们出兵的反应,从檄文发布到现在已经两天了,我觉得该有消息了。”

沈晚晴从一堆文件里面抽出一个文件夹,说道:“都在里面,总的来说他们很中立,不偏不倚。”

林远笑道:“他们这根本就是在做戏,那天他们见我的时候已经把态度表述得很清楚了,如果他们从我这里得不到他们想要的条件,他们就会转而支持清廷,不知道他们会用什么样的办法支持清廷呢?日本人已经在京城煽动了****,其他国家不知道还会有什么花样?”

沈晚晴说道:“日本人是最恶心的,日本外相陆奥宗光昨天发表声明:日本天皇及政府希望你和清廷都能够保持克制,并愿意为你和光绪帝斡旋此事!他们的间谍都已经来了,竟然还发这样的声明。”

林远问道:“那清廷有没有什么动静?”

沈晚晴说道:“清廷的动静很少,只有两条,一条是任命袁世凯为讨逆大将军,全权负责讨伐你的事情;一条是任命康有为、梁启超、李经方等人为外交特使,启程前往日本、英国、美国等国,目的没有明说。”

林远说道:“他们肯定是要寻求国际干预,我才不怕呢,对了,我还抓住了一些清廷的奸细,你有没有兴趣去审一审?”

沈晚晴笑道:“清廷的奸细?我从没见过清廷的间谍,他们的间谍手段和理念我也从来没有见识过呢,那就去看看吧。”

林远笑道:“那我回去看资料了,你去审那些奸细吧。”

沈晚晴失望地说道:“你不去审那些奸细吗?”

林远的心思都在资料上,没有听出沈晚晴的弦外之音,一边翻着手中的资料一边说道:“他们里面没有大鱼,我就不去了,你要不是想看他们的理念和技术,你也没有必要去。”

沈晚晴叹了口气,说道:“那好吧,我也不去了。”

正在这时,一个侍从过来对林远说道:“林帅,有个奸细想要见你。”

林远问道:“见我?为什么要见我?”

那个侍从说道:“那他没有说,这个人看起来像是一个头目,说话的派头都和别人不一样。”

林远和沈晚晴对视了一眼,沈晚晴说道:“应该去看看。”两人跟着侍从来到一间屋子,只见椅子上坐着一个精壮的中年男人,看样子四十岁上下,眼神里透着凛然的寒光,林远和沈晚晴坐在他的对面,没等林远说话,那个男人便问道:“你们是林远和沈晚晴吗?”

沈晚晴一听惊喜地说道:“哇!你竟然知道我?”

男人说道:“我们现在都知道林远的身边有个女人,叫沈晚晴,我们也知道她经受过很严格很系统的特工训练,间谍能力很强,可是我们却不清楚她的底细,我们甚至连她在什么地方经受的训练都不知道,我们知道清廷绝对培养不出来她!”

林远说道:“我听你刚刚的话里一直都说‘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男人微笑了一下,凛然说道:“大日本帝国的武士,直属对华特别委员会!”

林远一听这个名字就是一愣,不由得脸色一变,叹道:“又是对华特别委员会!”

男人仰头狂笑,用日语不屑地说道:“你以为凭借你们支那人的脑袋能够想出借助村民进行潜伏的主意吗?”

沈晚晴不屑地笑道:“你有什么好高兴的,你们聪明的大和民族的计划不是还被我们这群愚蠢的支那人识破了吗?由此观之,你们聪明的大和民族还不如我们这些愚蠢的支那人!”

男人笑道:“我主要没有想到你们竟然会一个村子一个村子地排查,这不是常理,所以我并不算输。”

林远不屑地笑道:“你们日本人赢就是常理,我们中国人赢就不是常理,你们大和民族战无不胜的荣耀原来是这样来的!”

男人轻轻地摇头,还要争辩,林远说道:“好了,我们不耍嘴皮子了,你有话直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

男人说道:“我叫山木云,我是来赴死的!”

林远长叹一声,说道:“别说的好像我多想杀你似的,你不过是个小角色,头山满和褚友珍那样的大头目我都懒得亲手杀,更何况是你!你也太把自己当盘菜了!”林远说完转头对沈晚晴说道:“晚晴,咱们走吧。”

林远说完不做丝毫停留,转头就走,沈晚晴也站起身来,突然听山木云在身后怒吼道:“林远,你们就要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吗?”

林远连头都没回,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我经常用这句话诈别人,你用这句话对付我没用。”林远说着话便走到门口,伸手握住了门把手,刚要拉开门只听山木云叫道:“我们弄出来很多超级武器,现在已经到了战场上,你们就等着受死吧。”

林远一听这话才转过身来,笑道:“超级武器?我倒要听听了,是什么超级武器?”

1227 遭遇偷袭

山本云听见林远的话笑着问道:“你想要知道吗?”

林远拉开椅子重新坐回山本云的面前,说道:“你有什么条件?提出来,我可以答应。”

山本云笑道:“什么条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远笑道:“你来找我和我说超级武器的事情,不就是想让我答应你的条件吗?说吧,你要什么?”

山本云笑道:“林远,听见我们有超级武器,你是不是害怕了?”

林远盯着山本云没有说话,沈晚晴把头凑到林远跟前,小声说道:“你就说你一点都不害怕,这样说不定能够把他逼得说出来。”

林远轻轻地点点头,然后对山本云说道:“我有什么好怕的?我们的武器在你们看来,样样都是超级武器。”

山本云依旧笑着,随即说道:“林远,我不和你争论这些,我和你说过,我是来赴死的。”

林远看着山本云的样子心中想道:“他到底要做什么?赴死是什么意思?”正在想着只见山本云猛地一低头,头重重地撞在了桌子角上,只听见“咔嚓”一声,山本云就像一坨肉块一样从椅子上栽倒,摔在地上。

林远和沈晚晴根本想不到这个山本云竟然是来自杀的,见他倒地急忙冲了过去,林远伸手按在他的脖子上,过了半晌说道:“已经死了。”

沈晚晴轻轻摇头,说道:“看他倒下去的样子,应该是颈椎被撞断了,他竟然能用那么大的力气撞断自己的颈椎,这个家伙真是一个疯子。”

林远让人把山本云抬出去,然后对沈晚晴说道:“你说他这是要做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自杀?”

沈晚晴想了想说道:“我以前听说过这样的案列,有的间谍自尊心特别强,根本受不了自己的计划失败,所以便自杀了。”

林远问道:“那他自杀之前为什么要告诉我超级武器的事情?”

沈晚晴说道:“我觉得是想在临死的时候羞辱你一番,找一下胜利的快感。”林远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这不是有毛病吗?”

沈晚晴问道:“他们的超级武器我们怎么对付?”

林远笑道:“不用怕,就让他们研究超级武器去吧,不管他们研究出什么来,都不可能比我们的更加厉害,而且咱们没有制造的武器更多,以后他们每研制出一种新武器,咱们就立刻拿出更加先进的武器胜过他们,保证虐死他们。”

等到八月十八日,部队经过休整,继续向济南挺近,过了一天的时间,便来到了清廷所谓的德州大营对面,到了德州便到了山东省了,再打下黄河大营,过了黄河就到济南了,所以众人都很高兴,纷纷说等打下了德州,弄上几只德州扒鸡大吃一顿,整个部队都洋溢着一股欢乐的气氛。

林远见到这种状况立刻命令:战士没有得到命令,不得随便离开营地,命令需要由营一级主官下达!随后才命令部队依托县城安营扎寨,县城里已经没有人了,空房子特别多,到给林远部队提供了方便。

林远在扎营之后召集部队团级及以上军官开会,说道:“现在部队里蔓延着一种乐观情绪,这种情绪说白了就是轻敌,这种情绪是非常危险的!轻敌导致大败的例子我就不想列举了,所以你们回去都要和部下讲清楚……”

几个主官不以为然,说道:“清军不堪一击啊,咱们就算再轻敌也能打过他们。”正在这时,侦察营营长钟诚突然跑进来说道:“不好了,我们的部队被袭击了!”

林远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那个战士答道:“今天我们在营房外面巡逻的时候听见了枪声,等赶到事发地点的时候,发现已经有四个战士牺牲了!都是头部中弹,一枪毙命。”

林远立刻问道:“是哪个部队的?”

战士答道:“是十四师的,具体到下面的旅还不清楚。”

众人的眼睛一起看向了十四师的师长龙野,龙野原来是第七师的旅长,因为新部队组建,这才经过选拔到十四师当师长,现在听见牺牲的人是自己部队的,顿时觉得脸上无光,“腾”地站起身来,对林远说道:“林帅,我这就去调查。”

林远也站起身来说道:“我和你一起去。”然后宣布散会,和龙野还有十一师的军官一起去到十一师的驻地,路上龙野便调查出来,出事的是四十旅九十五团。第七师和第十一师是以团为单位分散部署的,对德州大营和德州城形成了三面包围的态势,九十五团的驻地距离德州最远,林远众人驱车半个多小时才来到驻地外面。

此时营中已经知道了四个战士牺牲的消息,营中一片静穆,林远来到团部说道:“把出事的部队的连长给我叫来。”

时候不大连长便在外面喊报告,林远阴沉着声音说道:“进来!”

外面的连长迈步走到林远面前,立正站好,说道:“报告林帅,我是……”

林远手一挥,说道:“好了,不用报告了,我知道你的名字,孙一栋,我问你,我是不是下过命令?没有命令不准战士出营!”

孙一栋高声答道:“是!”

林远问道:“那四个死的战士为什么出营?”

孙一栋说道:“他们是奉了我的命令出去的。”

林远眉头一皱,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问道:“你有权限下这样的命令吗?”

孙一栋说道:“事情紧急,我没有多想,于是便让他们出去了。”

林远问道:“事情紧急,什么事情?”

孙一栋说道:“来了一个老乡,说他们家的羊不见了,要我们帮忙去找,林帅教导我们说:我们是人民子弟兵,所以我就没有请示,让那四个战士去了。”

林远厉声问道:“帮老乡找羊?这件事情为什么不向营长汇报?”

孙一栋说道:“我见到老乡十分着急,便没有多想。”

林远狠狠一拍桌子,吼道:“你竟然敢撒谎!”

孙一栋一拔胸脯,高声说道:“报告林帅,我没有撒谎!”

林远怒道:“没有撒谎?你以为我在来德州之前没有派人侦察吗?以德州城为中心,二十公里为半径的圆里面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清廷在弄坚壁清野,不光是人,连只鸡都找不到,你说有老乡丢了一只羊!你以为我是那么好骗的吗?”

孙一栋高声说道:“我没有说谎!就是有老乡来找羊!”

林远伸手指着孙一栋,声音都发抖了,说道:“好好好,我的部下也会说谎了!”林远回头对龙野说道:“你立刻去把他们连指导员和三个排长都给我叫来!”

1228 弄虚作假

这时龙野走到近前说道:“林帅算了吧,这件事情……”

林远怒道:“你别说话,别的事情都好商量,弄虚作假是要出大乱子的,我绝对不能放过,赶紧去把指导员和三个排长叫来。”

龙野见到林远发怒,急忙出去找人,过了一会儿带着三个排长走了进来,龙野说道:“林帅,指导员到别的团出公差了,就只有三个排长来了。”

林远点点头说道:“也行。”说完走到三个排长面前说道:“我问你们,今天的事情你们知道吗?”

三个排长都高声答道:“是!我们知道。”

林远问道:“那四个战士为什么出营房,你们知道吗?”

三个排长接着说道:“知道!”

林远问道:“是不是帮助老乡找丢失的羊?”

一个排长说道:“没错!是连长下的命令,我们都在。”

林远问道:“你们都在?那你们都看见那个老乡了?”

三个排长犹豫了一下,林远怒道:“看见了就是看见了,没看见就是没看见,犹豫什么?”

三个排长连忙说道:“看见了,的确有个老乡。”

林远点点头,用手往三个墙角一指,说道:“站到墙角上去,面对着墙壁。”三个排长不明白林远要做什么,犹豫了一下,林远回头对刘雨风说地:“给他们每个人发一支笔一张纸!”

刘雨风拿起纸笔交到三个人手上,三个人一脸茫然地走到三个墙角,林远说道:“现在我问问题,你们把答案写在纸上,明白了吗?”

三个人心中有些害怕,回答的声音也没有那么响亮了,林远问道:“第一个问题,老乡是男是女?”

众人一听林远这个问题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林远是用这个法子来看连长他们究竟有没有说谎,如果他们说谎了,实际上根本没有老乡,那他们回答的问题就不可能都一样。

林远接着问道:“第二个问题,老乡的头发是白的还是黑的?”三人“刷刷刷”地写下答案,林远偷偷地看着连长,只见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林远接着问道:“老乡穿的衣服是什么颜色?白的、黑的还是灰的?老乡丢失的羊是什么样子的?白的还是灰的,公的还是母的?”

林远问了一连串问题,然后说道:“好了,你们转过身来吧,把答案给我。”

三人哆哆嗦嗦地把写着答案的纸交给林远,林远扫了一眼说道:“有的人说老乡的头发全白了,有的人说头发是花白的;有的人说老乡穿灰衣服,有的人说老乡穿黑衣服,怎么回事,给我解释解释吧。”

三个人低头不语,正在这时只听连长吼道:“林帅你太伤战士们的心了。”

林远怒道:“我哪里伤战士们的心了?”

连长眼睛里泛出了泪花,说道:“我们有四个兄弟被敌人打死了,你不想着帮他们报仇,却在这里像审问犯人一样审问我们,难道不是在伤我们的心吗?”

连长接着说道:“有个兄弟是家里的老儿子,他老娘头发全白了,走的时候拉着我的手对我说一定要把她的儿子好好带回来,现在他死了,让我怎么向她的老娘交待啊,还有……”说到这里连长竟然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三个排长也都低头轻轻啜泣,屋子里的人都低头黯然不语。

林远叹了口气,说道:“他们出营房究竟是干什么去了?”

连长哭着说道:“他们是私自跑出营地的,我问过他们班上的人,知道他们是趁着刚刚扎完营没有事情,到附近的河里抓鱼吃了。”

林远说道:“那你为什么要骗我?”

连长说道:“那四个战士是因为违反命令偷偷跑出去才死的,这种情况抚恤金很少,我这才想着用这个法子,能让他们变成因公牺牲的,抚恤金数额能高一些。”

林远眉头一皱,说道:“那你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

连长说道:“我觉得林帅您不会那么较真的,所以没有想到您会发现。”

林远说道:“我不是说我,我是说在部队上,如果这四个战士是因为违反命令偷偷溜出去玩死的,我们却把他们当成牺牲的烈士,其他的战士会怎么想?”

连长低下头黯然无语,林远接着说道:“那四个战士都是大人了,不是小孩子,他们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他们既然敢违反命令偷偷溜出去,就要承担这些后果!”

连长委屈地说道:“林帅,那他们就白死了吗?”

林远狠狠一瞪眼睛,怒道:“胡说!谁说他们白死了?从我进门到现在,我说过一句没有为他们报仇吗?至于我为什么要先审问你们,我问你,是我们战士的命值钱还是那些清廷走狗余孽的命值钱?”

连长说道:“那还用说吗?当然是我们战士的命值钱了!”

林远说道:“这不就完了吗?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告诉大家,纪律是块铁,谁碰谁流血!如果我不来这里把这件事情强调清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们不是会有更多的战士死在敌人的手上吗?不是会有更多的老娘失去儿子吗?”

连长低着头想了一会儿,说道:“对不起,林帅,是我误会您了,我也不该欺骗您,是我不对,我检讨。”

林远回头对龙野说道:“你负责一下,这个连长先停职反省一段时间,以后立了功再官复原职,你们师从你开始,都要检讨,你们师新兵居多,新兵要是不打好底子,等他们成了老兵就没法管了,把新兵的教育工作好好抓一抓。”

龙野点点头说道:“是的林帅,我明白了。”

林远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师也不要有包袱和负担,没有人能不犯错误,犯了错误改了就好。”林远说完转头对钟诚说道:“小钟,带我去看看那四个战士的尸体。”

钟诚一皱眉,说道:“林帅,您还是别看了吧?”

林远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不让我看?”

钟诚小声地说道:“太恐怖了,您还是不要看了……”

林远不屑地说道:“我打了那么多年仗,见过的死人比活人都多,有什么好怕的,快点带我去看看。”

钟诚点点头,带着林远出了营帐,往营房的边上走,走到一间营房边上钟诚用手往里面一指说道:“就是这里了。”

林远掀开帐篷帘子进去,只见地上用白布盖着四具尸体,林远走到第一具尸体边上,把盖在尸体脸上的白布掀开,只看了尸体一眼便忍不住扭过头去,倒吸了一口凉气。

1229 全新枪弹

原来那具尸体额头上留着一个血洞,显然是被一颗子弹打在了头上,可奇怪的是:尸体的整个面部都塌了下去,好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压了一下,说不出的诡异和骇人。

钟诚急忙过来说道:“林帅,还是别看了。”

林远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没事,这具尸体怎么会这样?”

钟诚说道:“把尸体翻过来您可能就明白了。”

林远说道:“那就把尸体翻过来吧。”钟诚叫过来两个战士,把尸体翻转过来,一翻过来林远便出了一身冷汗!原来尸体后脑已经成了一个大血洞,露出森森的白骨,后面的颅骨已经全碎了,里面连脑子都没有了,难怪面部塌了下去。

林远指着后脑说道:“里面的脑子呢?”

钟诚说道:“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扯碎了,一直往外面流,我们是在河边发现他们的,水都把它们给冲没了。”

林远指指另外三具尸体说道:“他们都是一样的死法?”

钟诚说道:“没错,都是一样的,额头中弹,后面的颅骨碎了一大片。”

林远看看伤口说道:“正中眉心,看样子像狙击手干的。”

钟诚惊讶地说道:“敌人也有狙击手了?”

林远满不在乎地说道:“狙击手几十年前就有了,这个不奇怪。”

钟诚摇头说道:“林帅,我觉得不可能是狙击手!”

林远问道:“为什么不可能?”

钟诚答道:“这四个人都眉心中弹,显然是一个人死去之后另一个人没有逃走,如果逃走的话,眉心就不可能中弹了,所以说一定是有几个狙击手一起开枪,可是狙击手都是两人一组或是单独行动,四个人的狙击组实在是太少见了。”

林远点点头说道:“你分析的有道理,不过你忽略了一种可能,那就是敌人的狙击手在开了一枪之后,其他人并没有察觉。”

钟诚摇头说道:“不可能,那条河我们去看了,流水声虽然不小,可也不可能掩盖住枪声。”

林远说道:“如果加装了消音器呢?”

钟诚笑道:“清廷的破枪我们都见过,枪口不可能装上消音器!”

林远若有所思地说道:“也许他们有了新的枪,能够装上消音器。”

钟诚一时无语,半晌才说道:“林帅,我想不通,什么子弹能这么厉害,把我们战士的脑袋都给打碎了!清廷那毛瑟M1871用的子弹我们都见过,射在肉里都穿不出去,怎么能把脑袋打碎?”

林远说道:“我看清廷一定是使用了全新的子弹,这种子弹在进入人体之后会炸开。”

钟诚说道:“难道清廷能把炸药装进子弹?那么小的弹头,在上面挖出洞来放炸药进去可不容易啊!”

林远摇头说道:“子弹能爆炸不一定是因为里面有炸药,只有弹头的材料比较软,或者是子弹在加工的时候上面留出预应力条纹,子弹在射入目标之后就会因为高速碰撞而发生爆炸!”

钟诚惊呼道:“清廷哪来的这些先进东西啊?”

钟诚的话一出来林远一下子想起了山本云的话:超级武器!林远心中暗想:“难道消音器、新型子弹算是超级武器吗?洋人肯定要秘密支持清廷,他们会不会给清廷一些秘密武器呢?”林远正在想着,眼神突然落在了尸体额头上的血洞上。

林远回头对钟诚说道:“你看那个血洞,有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钟诚端详了一会儿说道:“不对劲?没有什么不对劲啊?”

林远手手一伸说道:“拿一把尺子来。”

钟诚出去拿来一把尺子,林远把尺子放在血洞上说道:“发现不对劲了吗?”

钟诚惊呼道:“口径!血洞的直径应该就是子弹的直径,而且只能比子弹直径大,不能比它小,这个血洞的直径是七毫米多一点,而清军使用的毛瑟M1871年式步枪的孔径是11毫米,这个血洞一定不是毛瑟M1871打的,看来清军使用了新的步枪!”

林远说道:“不错,清军不光是用了新的步枪,还用了全新的狙击战术!”

钟诚说道:“这样的话对我们可太不利了,您也知道,现在高粱正在成熟,到处都是一人多高的青纱帐!如果敌人利用青纱帐做掩护,对我们进行袭扰,恐怕我们会很麻烦。”

林远想了想说道:“现在只有四个人牺牲,单凭这个来确定敌人已经把狙击当成战术的话可能有些武断了,他们也有可能是几个枪法高超的人偶然出来,袁世凯的部队里还是有神枪手的,我也见过,这样吧,咱们去现场看看。”

钟诚犹豫了一下说道:“万一敌人真的把狙击当成战术了呢?那样外面会很危险,我们还是不要去了。”

林远说道:“我们找空旷的地方走,狙击手的枪法再准也不敢和我们一群人抗衡,所以他们不敢在空旷地带作战,所以我们不会有危险的。”

钟诚答应下来,带着十几辆车前往出事地点,车子沿着空旷的大路走了一阵,钟诚用手往边上一指说道:“出事地点就在那里,一条小河,河边有个小树林,敌人很有可能是躲在树林里开的枪。”

林远带着人下了车,然后问钟诚:“你还记得死尸的位置吗?”

钟诚说道:“记得,林帅您跟我来吧。”说着就领着林远来到河边上,用手指了指几块大石头说道:“他们的死尸就栽倒在那几个地方。”

林远看看眼前的河,现在天比较热,最近又没有下雨,所以河只剩下了很少的水,就像一条小溪,清澈见底,林远走到死尸栽倒的位置,蹲下身子,只见石头上还留着干涸的血迹,林远说道:“你们立刻分成几组,在死尸位置的附近好好找一找弹头,看看他们到底用的是什么子弹。”

众人于是蹲下身子寻找,河底遍布着鹅卵石,到处都是缝隙,林远找了一会儿没有发现弹头,不由得站起身来,指着对岸的树林问钟诚:“你们进去搜查过吗?”

钟诚说道:“我们发现了尸体就把它们带回来了,还没来得及进去看。”

林远说道:“咱们进去看看。”然后看了看四个死尸的位置,在心里简单地算了一下,用手指着一片树林说道:“根据这几个位置计算,狙击手应该是在那个位置开的枪,我们进去瞧瞧。”

林远带着钟诚走进树林,里面是没过脚踝的草丛,林远放眼望去,只见一片草丛明显比别的要低矮,林远走过去,只见地上的草被压倒了一片,林远蹲下身,细细地看着那些草,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1230 狙击手对狙击手

钟诚问道:“林帅,您发现什么了吗?”

林远伸出手去,把一片草叶从草根上拔下来,说道:“你看这个草叶,叶片边缘已经开始泛黄,你知道这说明了什么吗?”

钟诚眉头一皱,问道:“这能说明什么啊?”

林远说道:“植物的营养运输是从中间的茎干走向两边的,这个草叶的边缘泛黄,说明营养运输已经停止了,只有死去的草营养运输才会停止,所以说这颗草已经死了。”

林远说着用手把整株草都拔了下来,举到钟诚眼前说道:“这种草名叫莎草,几乎遍布全中国,这种草生命力很强,被踩上几脚是根本不会死的,而现在这株草死了,说明它经受了长时间的碾压,这说明:在上面隐藏的人非常耐心,很有可能一藏就是几个小时。”

钟诚惊讶地说道:“那这说明:杀死我们战友的人,是个训练有素的狙击手?”

林远轻轻地点点头,说道:“也只有狙击手才有这样的耐心,一般人肯定等不及。”林远说着扔掉手中的莎草,指着地上说道:“也许会有弹壳留下来,赶紧找一找。”

钟诚于是带着几个人在草地里翻找,林远又看看草地,没有发现脚印的痕迹,心中暗想:“撤退的时候都不留下痕迹,看来是个好手。”

过了十来分钟,钟诚对林远说道:“林帅,没有发现弹壳。”

林远说道:“那就是这个家伙把弹壳收走了,咱们回去吧。”

等林远从树林出来,一个战士欢呼着对林远说道:“林帅,我发现了一个弹头一样的东西。”

林远立刻从战士手中接过那个东西,放在手里一掂心中便是一喜,因为他明显感觉出这个小东西比石头要重,甚至比同等体积的钢铁也要重,肯定是敌人的弹头,钟诚在一边说道:“林帅,这个发黑的东西是什么啊?”

林远掏出刺刀,在上面划了一下,外面黑色的东西顿时被蹭下去一点,里面的东西呈现出泛着蓝光的银白色,林远说道:“应该是铅!”

钟诚问道:“这个东西就是用来做弹头的吗?”

林远说道:“不错,铅比较软,在接触人体的时候会被撞碎,碎开的子弹杀伤力极强,就像炸弹一样,这也许就是爆炸子弹的来源。”

林远说完看钟诚等人都是一脸惊讶,说道:“咱们先回去,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众人从缓坡爬到河岸上,回到车边,上车回到指挥部,到了指挥部林远刚下车,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林远急忙回头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见后面车上的战士瞪圆了眼睛指着车身,林远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上面赫然是一道深深的划痕,车身上的油漆已经被划掉,露出了里面银白色的车身钢板,林远瞬间明白:原来自己回来的时候竟然遇见了狙击手,由于车速比较快,所以狙击手的子弹没有打中车子,只在车身上划了一道。

林远对钟诚说道:“去找肖师长,让他来我这里开个会。”林远说完便回到了指挥部,时候不大肖英武就来了,两人见面也不废话,肖英武直接问道:“林帅,你不是去侦察情况了吗?有什么收获。”

林远说道:“我在检查尸体的时候发现,敌人可能使用了新的狙击步枪和以狙击作战为主的战术,为了证实我的猜测,我去事发地点进行了侦察,结果发现了对手的铅制弹头和对手藏身的草地。”

“我发现草被大片压死,说明敌人是个训练有素的高手,回来的时候我们的车遭到了攻击,说明敌人的狙击手并不是只行动一次,四名战士的死并不是偶然的,根据这些情况我可以断定,敌人使用了狙击战术,并且有狙击手在我们的营地周围潜伏。”

肖英武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林远说道:“首先这件事情我们不能藏着,一定要告诉大家,敌人有狙击手潜伏在我们的营地周围,其次我们要告诉战士们不要对这些狙击手产生恐慌情绪,我们已经想到了办法对付他们!”

肖英武问道:“咱们用什么办法对付他们?”

林远笑道:“对付敌人狙击手最好的武器就是自己的狙击手,咱们也有狙击手啊!我这就把陈飞叫来,然后我们部署反狙击工作。”

肖英武答应下来回去,林远立刻通知陈飞,陈飞的效率极高,白天林远通知完,他晚上就带着人来了,当晚上陈飞走进林远房间的时候,林远都惊呆了,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陈飞笑道:“我们部队一直是处在一级战备状态的,一接到你的命令就全速赶来了!”

林远问道:“你带了多少人来?”

陈飞说道:“我带了二百人,四个人一个反狙击小组,一共五十个小组,应该够用了吧?”

林远说道:“五十个?每个团周围可以有八个,绝对够了,咱们商量一下这些反狙击小组该怎么使用吧?”

陈飞说道:“我在来之前看过了这附近的地形,咱们的营地是分散部署的,之间有道路相连,道路两边都是青纱帐,敌人的行动肯定要依托青纱帐和边上的树林,但是他们不会不经经过道路的交叉点,我们就在道路的交叉点守株待兔,他们要是经过的话,我们肯定会有所察觉。”

林远一听便摇头说道:“你的这个办法根本就行不通,这里除了大路就没有交叉点,人都是直接在高粱地里面钻来钻去,你们要是死等在外面的话肯定什么都等不到。”

陈飞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林远说道:“我倒是想了一个办法,不过不知道你们敢不敢做?”

陈飞不屑地笑道:“笑话,还有我不敢做的事情?”

林远说道:“我看了一下,我们营地方圆几十公里都是农业区,这种环境野生动物比较少,所以敌人狙击手的给养是一个比较大的问题,他们自己不可能带很多食物;地里的高粱还没熟呢,就算熟了不去壳他们也没有办法吃,于是我断定,敌人的狙击手会定期回他们的营地补充给养,你们可以到他们的营地外面去,一方面是猎杀他们的人,一方面是等待他们的狙击手,你看行不行?”

陈飞想了想说道:“可以试一试,我们明天就这样做,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林远点点头,陈飞突然问道:“你说清廷的狙击手会是他们自己培养的吗?”

1231 三八大盖的父亲

林远问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陈飞说道:“我听说你们打河间大营的事情了,清军不堪一击,那个时候清廷还没有使用狙击手呢,怎么现在突然多出来狙击手?”

林远说道:“被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你说这些清廷的狙击手会不会是外国人?”

陈飞说道:“我觉得很有这个可能,袁世凯的部队咱们见过,里面虽然有一些神枪手,可是神枪手和狙击手完全是两个概念,狙击手要训练的不单单是枪法,这么短的时间可训练不出来,而且我也不觉得袁世凯手下有高手懂得如何训练狙击手,所以断定:一定是有外国人在帮助清廷!”

林远说道:“你说的不错,你们赶紧出发去大营附近吧,等我们抓住一个敌人的狙击手,这些事情就都清楚了。”

转过天来,林远命令侦察营出动装甲侦察车去德州大营附近侦察,装甲侦察车外面披着装甲,凭借敌军狙击手的武器是不可能打穿的。

等到中午的时候,侦察车回来,钟诚为林远汇报侦察情况,钟诚说道:“清军的大营和德州城连在一起,根据敌人的营房数量我们估计:敌人的兵力大约在十万左右,里面的人员组成情况、装备情况还不清楚。”

“如果按照河间大营的经验来看,里面的部队应该是由老百姓滥竽充数的,所以战斗力应该不高,不过现在他们弄出来了狙击手,就不好下这个结论了。”

林远问道:“那敌人在大营外面部署了什么防御措施吗?”

钟诚说道:“我们去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壕沟这样的防御措施,可能是挖壕沟的土工作业量太大,所以他们放弃了,不过我们在营外看见了许多像拒马一样的东西。”

林远问道:“拒马一样的东西?仔细说说。”

钟诚说道:“那些拒马都是‘×’型的,而且每个都有一米多高,据我们的分析,如果坦克撞上这些拒马,虽然不会对坦克造成什么伤害,可是拒马后面支撑地面的脚会插进地里,然后把坦克给挡住,尽管坦克可以凭借强劲的动力推断拒马,可是拦路的拒马太多了,坦克也应付不过来啊。”

林远说道:“好的,我知道了,这些拒马我会想办法对付的。”就在这时,只听见外面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林远听见是陈飞的声音,立刻抬手看了看,发现此时还不到十二点,不由得心中纳闷:“陈飞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是抓住了敌人的狙击手?”

林远让钟诚先回去,钟诚刚走林远就见房门一开,陈飞的脑袋钻了进来,随后出现的场面让林远吃惊非小!陈飞竟然拎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林远向陈飞拎着的那个人看去,只见那人被一头乌黑的长发遮住了脸,手和脚都被铐上了家伙,动弹不得,身上穿着灰色的军装,嘴显然被塞住了,发出“呜呜”的混乱声音,话音娇嫩,好像个小孩子。

林远不由得问道:“陈飞,怎么这么快就抓到了?我听这人的声音很嫩,你不会是从哪里弄来了个小孩子凑数吧?”

陈飞笑道:“这个家伙是个新手,离开营地竟然不走高粱地,而走高粱地中间的小路,被我们一眼发现,至于声音嫩嘛?”陈飞把手一松,将那个拎着的人摔在地上,朗声笑道:“我陈先锋凯旋而归,生擒敌军女将一员,交大帅帐下发落!”

林远一听顿时问道:“女将?这人是个女的?”

陈飞笑道:“当然了,我也很意外,不过更让我意外的是这个东西。”陈飞说完肩膀一甩,一支缠满布条的步枪便出现了手中,林远一见顿时问道:“这把枪原来不是你的八五?”

陈飞几下把布条除去,一支崭新的步枪露了出来,林远一见那支步枪眼前便是一亮,因为这个时代的枪林远基本都认识,可是那支枪他从来没有见过,便知道一定是敌人新研制的步枪!

林远把枪接过来打量着,陈飞在一边说道:“按照狙击的观点来看,这真是一把不错的枪,你看枪管非常长,我估计在700毫米以上,枪管长子弹的转速就高,初速度就大,弹道就稳,所以用来当狙击步枪非常合适,而且枪身上有战术导轨,能安装瞄准镜。”

林远回身从桌子上拿起一把尺子,放在枪口膛线之间,一边看着上面的刻度一边问道:“那瞄准镜呢?拿到了吗?”

陈飞用手一指地上的女人,说道:“被这个小娘们给摔坏了,不过碎片我带回来了。我说,你也不看着我,在那里量什么呢?”

林远说道:“我在测量枪的口径,看看咱们的人是不是被这支枪打死的。”

陈飞问道:“是不是啊?”

林远说道:“应该是,枪的口径在六毫米到七毫米之间,死去战士的伤口直径是七毫米多一些,这之间的误差应该是子弹在接触头骨一瞬间发生变形产生的,看来杀人的就是它了。”

陈飞问道:“这把枪是什么枪啊?我怎么没有见过?”

林远把枪交给陈飞,问道:“你觉不觉得这把枪有些眼熟?”

陈飞连连摇头,说道:“我对这些古董枪可没有研究,战场上都没人用了,我研究他们做什么?”

林远笑道:“给你点提示吧,三八大盖你听说过吧?”

陈飞笑道:“看过抗战电影电视剧的人哪有不知道三八大盖的?”

林远指指那支步枪笑道:“这就是三八大盖的父亲。”

陈飞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远说道:“三八大盖里面的‘三八’是指明治三十八年,三八大盖的研制成功是在明治三十八年,也就是1905年,三八大盖是从明治三十年式步枪改装的,所以三十年式步枪就是他的父亲,现在这支步枪,就是明治三十年式步枪。”

陈飞“哦”了一声,林远说道:“这支步枪只是和三十年式步枪外形一样,具体里面膛线的导程、枪机结构我们还要分解了再看。”

陈飞想了想说道:“这是日本人的枪?难道日本人在给清廷武器吗?”

林远看看地上的女人笑了笑,说道:“我觉得日本人不单单是给清廷武器,连人都是清廷给的,这个女人说不定是日本人。”

陈飞看着那个女人说道:“日本人?这小娘们中国话说得可溜了,尤其是骂人的话,她要是老老实实的我也不至于把她手脚都铐上,你也知道,我飞哥一向是喜欢怜香惜玉的。”

1232 少女狙击手

林远笑了笑,蹲在女人身边,伸手把她脸上的头发拨开,看见这个女人紧闭双目,眼角没有一丝皱纹,不由得说道:“这个女人还很年轻啊,我看不会超过二十五岁.”林远把女人的头发都拨开,看清了女人的长相,惊讶地对陈飞说道:“快看,这个女人我们好像认识。”

陈飞急忙过去看那个少女,细细端详了一会儿才说道:“认识吗?我好像没有见过她?”

林远说道:“你还记得我在法国巴黎大学讲课的时候吗?有个人冲我开枪,这个少女就是那个对我开枪的人啊!”

陈飞惊讶地说道:“竟然是她?”

林远说道:“没错,她叫青田明子,当时我把她放了,也没有为难她,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竟然跑到了这里来做狙击手!”

陈飞听见林远的话用脚尖点了点地上的青田明子,问道:“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做狙击手?”

林远笑道:“她的嘴巴被塞着,你问她话她也说不出来啊。”林远说完就伸手去拿她口中的布团,陈飞急忙伸出手拦住林远,说道:“你把她口中的布团拿出来你会后悔的。”

林远不以为然,伸手拿出了布团,只听青田明子怒骂道:“可恶的支那人,你们……”随后便是一串污言秽语,林远伸手把布团塞了回去,青田明子依然“呜呜”地叫嚷着,林远伸出手去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蛋,长时间的野外暴晒,少女的肌肤虽然不很白皙却依旧娇嫩。

林远笑道:“真不敢相信你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却满口污言秽语。”

青田明子听见这话顿时没了声音,脸上有些发烫,林远笑道:“我现在把你嘴里的布团拿出来,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不准再骂人了。”

青田明子没有说话,林远见到在她不再挣扎,伸手拿出了她嘴里的布团,然后问道:“现在告诉我,你是怎么来到中国的?”

青田明子闭着眼睛说道:“你杀了我吧,我是不会说的。”

林远笑道:“杀了你?你不怕死吗?”

青田明子坚定地说道:“不怕!”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那各种各样的酷刑你怕不怕?”

青田明子没有像刚才那样立刻回答,而是停顿了一下才说道:“不怕!”这个小细节被林远看了个清清楚楚,林远笑道:“你也就是煮熟的鸭子——嘴硬罢了,你就等着受我们的酷刑吧。”

林远说完话又把布团塞进她的嘴里,陈飞冷笑道:“林远,我知道你一向心慈面软,这个日本小娘们杀了我们的同胞,你不会对她网开一面吧?”

林远笑道:“看她是个小姑娘就不用酷刑了吗?我没有那么迂腐,她既然是杀害我们同胞的刽子手,咱们就不用顾忌那么多,先把她带下去,扒光衣服打上一顿再说!”

地上的青田明子突然叫道:“我没杀过中国人。”

陈飞听见这话问林远:“你还要给这个小姑娘用酷刑吗?”

林远转过身看着陈飞,背对着青田明子,一边给陈飞使眼色一边说道:“当然要用了!”

陈飞顿时会意,林远是另有诡计,于是配合地笑道:“很好很好,多给她用几样厉害的法子,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远对陈飞一摆手说道:“咱们出去吧,把找人给她上大刑。”说完话就带着陈飞走到营房外面,陈飞问道:“你到底有什么计谋啊?”

林远笑道:“我早就说过,刑讯的本质是攻心,咱们先去找晚晴要一些东西。”

陈飞问道:“要东西?要什么东西?刑具的话还用找她要吗?咱们自己就可以作啊!”

林远笑道:“咱们又不会真的对她动刑,她是个小姑娘啊,还没有杀过咱们的人,那样太残忍了,所以我打算吓唬吓唬她,一会儿咱们把她眼睛蒙上,弄到一间空营房去,然后给她放上一些受刑的录音,我看出来了,那个小姑娘已经害怕了,听到那些声音说不定就扛不住了,晚晴的手里有那些录音,我听过。”

两人来到记者站,林远见到沈晚晴正在低头写着什么东西,于是笑道:“今天怎么没在工作时间睡觉啊?”

沈晚晴急忙把手指竖在嘴唇上说道:“别说得那么大声啊!让我的下属听见怎么办?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林远笑道:“你还记得你给我听的那些受刑惨叫的录音吗?”

沈晚晴捂着嘴笑道:“当然记得了,你听得冷汗都冒出来了,其实那些声音都是演员演得。”

陈飞听见这话看着林远一阵窃笑,林远脸一红,说道:“先不说这个了,那个录音你带了吗?”

沈晚晴笑道:“我没事带那个东西做什么?”

陈飞一听便笑道:“哈哈,你竟然没有带,你情郎的计划算是落空了。”

沈晚晴听见陈飞的调笑丝转头看向林远,问道:“你有什么计划啊?”

林远说道:“我们抓住了一个敌人的狙击手,是个日本人,女的,青田明子,你记得吗?”

沈晚晴想了半天才说道:“原来是那个在法国刺杀你的人,我都快把她忘了,她不是在法国读书吗?怎么跑到这里来做狙击手了?”

林远说道:“我们也不是很清楚这件事情,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涉及到日本人的一个大计划,所以我想把青田明子当成突破口,把这个计划审问出来,可是青田明子很强硬,不肯说,我又不想真的对她用刑,所以就想出了用你的录音吓唬她的法子。”

沈晚晴说道:“我想起来了,当年你就是用往衣服里面放老鼠的法子吓得她老老实实交待的,不知道制造恐惧这个办法还灵不灵了?”

林远说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们可以试一试,可惜啊,你的录音不在这里,那我就只好回去真的给她上刑了!”

沈晚晴想了想说道:“也许我可以帮你这个忙,吓唬得她说出来!”

林远问道:“真的吗?怎么帮?”沈晚晴嘿嘿一笑,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林远和陈飞回到房间之中,青田明子还躺在地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要不是眼睛时不时轻轻地动一下,几乎让人以为她是个死人,林远走到青田明子近前,再次把她口中的布团拿出来,柔声问道:“是不是害怕了?要是害怕了就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就不用受那么多罪了。”

青田明子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才不害怕呢。”

林远伸手在她额上一摸,然后把手举到青田明子眼前笑道:“你还说谎,看看你出的汗!”

青田明子争辩道:“胡说,是营房里太热了!”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热吗?那我怎么没有出汗?好了,不多说了。”然后回头对陈飞说道:“动手吧。”

1233 我什么都说

陈飞一脸阴笑地走到青田明子近前,攥着拳头说道:“小姑娘,赶紧说吧,你看你这一身细皮嫩肉,打坏了多可惜啊!”

青田明子没有说话,紧紧地闭着眼睛,陈飞掏出一块黑布,折了几折蒙在她的眼睛上,然后对外面叫道:“来人,把她抬到刑房去!”

话音刚落屋外就走进来四个抬着担架的战士,把青田明子抬上担架,青田明子眼睛被蒙着,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就听见开门的声音,然后自己便被从担架上放了下来,随后脚步声和关门声响起,大汉们走了出去。

青田明子心想:“他们到底要对我用什么酷刑啊?”正在想着,只听见屋子的角落里传来一个鬼一样的声音:“你是谁啊?”

青田明子听见这是个女人的声音,说的还是日语,心中不由得暗暗吃惊,想道:“难道是我的同伴落入了他们的手中吗?”青田明子于是说道:“我是日本狙击手,被他们抓住了,你是谁啊?”

那个女声有气无力地答道:“我和你一样也是日本人,不过我不是狙击手,我是一个打探消息的间谍。”

青田明子问道:“你的声音怎么那么低沉?你是不是受伤了?”

那个女声又答道:“是他们的酷刑,太厉害了,我实在是受不了了!”青田明子听见这话全身就是一颤,忍不住发起抖来。此时她还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在窗口林远和陈飞的监视之中,而那个自称是间谍的女人,就是沈晚晴!

陈飞对林远说道:“晚晴的演技不错啊,声音真够瘆人,我听着都后背冒凉气了。”

林远笑道:“那当然,晚晴的演技一流,她当年还想上电影学院当演员呢,咱们先别说话,接着看好戏。”

两人不再说话,这时只听沈晚晴在里面说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青田明子说道:“我叫青田明子,姐姐你叫什么啊?”

沈晚晴说道:“我的名字?你叫我晴子吧。”

青田明子知道间谍的名字不能随意透露,于是说道:“晴子姐姐,你不要紧吧?”青田明子这话问完,就听见沈晚晴竟然呜呜地哭起来,青田明子急忙说道:“晴子姐姐,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太疼了?太疼了也不能哭啊!我们是大日本帝国的武士,怎么能因为低贱的支那人的折磨而哭泣呢?”

青田明子越说声音越小,因为她自己也觉得底气不足,不知道自己在支那人的酷刑下会是什么样子,这时听见沈晚晴说道:“我哭是因为我后悔。”

青田明子问道:“姐姐你后悔什么啊?”

沈晚晴说道:“我后悔没有自杀!”

青田明子一听便想道:“让人后悔没有自杀的酷刑是什么样子?”想到这些不由得全身一激灵,只觉得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沈晚晴接着说道:“他们让我喘口气,一会儿还要接着审呢,先前那几样已经够厉害了……”

青田明子赞叹道:“姐姐你受了那么多酷刑都没有说,实在是太厉害了……”她这话说完就听沈晚晴哭得更厉害了,急忙问道:“姐姐你怎么又哭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沈晚晴说道:“我早就想说啊,可是我真的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我知道的东西其实很少,可是他们不相信,拼命对我用刑。”

青田明子听见这话,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现:“如果我把我知道的都说出去,他们也许不会接着对我用刑的。”想到这些她急忙摇头,想道:“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说,不能让支那人知道我们的事情!可是不说会很痛的,我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

青田明子的内心正在激烈地交锋,只听见沈晚晴说道:“明子妹妹,帮姐姐一个忙,好不好?”

青田明子问道:“我能帮你什么忙?”

沈晚晴问道:“你杀过人吗?”

青田明子说道:“还没有,我刚刚参加作战。”

沈晚晴凄然一笑,说道:“那好吧,我就是你的第一个战果,来吧,杀死我。”

青田明子惊讶地说道:“姐姐你不能这样想啊,放心吧,会有人救我们出去的。”

沈晚晴说道:“你有可能被救出去,而我不行,我是间谍,间谍是不受国际公约保护的,而且我的上级已经死了,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了,不会有人救我出去的。”

青田明子说道:“姐姐,那你也要坚持住啊!”

沈晚晴叹了口气说道:“坚持不过是受更多的痛苦罢了,他们不想让我死,找了医生给我治伤,我不知道还有多少酷刑要受,你赶紧杀死我吧。”

青田明子说道:“可是我的手脚都被铐住,根本动不了。”

沈晚晴说道:“没关系,我爬到你跟前,脖子凑在你的嘴上,你用牙齿咬破我的血管,我很快就能死了。”

青田明子顿时想道:“这个姐姐竟然想出了这么惨烈的死法,他们到底对这个姐姐用了什么酷刑啊?”青田明子正在想着就听见地上传来爬动的声音,她紧张地问道:“姐姐,是你在过来了吗?”

沈晚晴说道:“是我,求求你,弄死我吧?”声音之凄惨让青田明子恨不得割掉耳朵,青田明子只觉得沈晚晴凑近了自己,只听沈晚晴说道:“我就不解开你的眼罩了,你看见我现在的样子会被吓坏的。”

青田明子真觉得心都崩溃了,正在这时,只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青田明子抖得更厉害了,很快就听见门“咣当”一声开了,一个声音叫道:“抓那个女狙击手去受刑!”

青田明子的心一下子收紧了,正等着有人来抓自己,却听见两个人走过来把沈晚晴拖了出去,只听沈晚晴撕心裂肺地叫道:“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杀了我吧……”

青田明子见到他们把沈晚晴抓走,心稍微放下了一些,这时猛听见一个声音说道:“抓错了,她不是那个狙击手。”随后便听见脚步声朝自己走来,青田明子本来放松的心一下子又被抓紧了,这一抓比先前的更狠,青田明子的心都要被抓碎了!

青田明子只觉得几只大手抓住了自己,一瞬间恐惧像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毫不留情地将她吞没,青田明子放声叫道:“别抓我去受刑,我说,我什么都说!”

已经走到门口的沈晚晴听见这话对林远笑道:“看!我们成功了,她答应说了。”

林远笑道:“还是你的计策高明,一吓唬她果然说了。”

沈晚晴笑道:“没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林远一把拉住她,说道:“你绝不能走!”

1234 狙击联队

林远说道:“你怎么没事情?还有你的事情呢,等我们审问完你就冲出来,把她带回去好好安慰一番,她说不定会信任你,如果你让她能出来作证,说日本人秘密派兵支援清廷,这在国际政坛可是一枚重磅炸弹啊.”

沈晚晴答应下来,林远迈步走进屋子,伸手把青田明子的眼罩扯了下来,问道:“你不是在法国上学吗?怎么来到这里当狙击手了?”

青田明子说道:“你把我送回了学校之后,学校知道了我涉及刺杀的事情,于是把我和我的同学遣送回国,回国之后我们就被对华特别委员会的人看中,加入了下面的一个组织,他们看我枪法准,于是就培养我做狙击手。”

林远问道:“我听你说你没有杀过人,你的上级竟然放心让你一个新兵单枪匹马地行动?”

青田明子低下头去,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是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的。”

林远问道:“因为立功心切?”

青田明子点点头,林远问道:“说说你们那个组织的情况吧。”

青田明子说道:“部队里有一个军官,好像是一个大佐,在东北战争的时候,和你们部队的一个狙击手遭遇过,他带领好多人都没有抓住那个狙击手,还被那个狙击手打死了好多人,从此他便想着建立自己的狙击手部队,我们这个组织就是在他的筹划下成立的。”

林远听到这话不由得回头看看陈飞,说道:“遭遇到的那个狙击手应该就是你吧?”

陈飞嘿嘿一笑,说道:“没错,就是我!”

青田明子也惊讶了一下,接着说道:“后来我们的一个高级特工抓住了一个狙击手,从那个狙击手身上缴获了一支能配备瞄准镜的枪,后来就有人研制专门的狙击步枪,还在上面配备瞄准镜,就是我的那支。”

林远问道:“那支枪叫什么名字?”

青田明子说道:“明治三十年式步枪,我们平时把它叫做三十枪。”

林远接着问道:“那你们的瞄准镜呢?自己研制的还是从外国购买的?”

青田明子轻轻地摇头,林远心想:“这件事情她不知道也正常。”于是问道:“你们的组织叫什么名字?有多少人?”

青田明子说道:“我们的名字是狙击联队,隶属于对华特别委员会,人数嘛,应该有一千人左右吧,我只是个小兵,不清楚总共有多少人。”

林远说道:“那你们来中国做什么?”

青田明子答道:“听我们的队长说,军队高层有些人并不认可狙击作战,认为那些不过是小孩子的玩意,想要打赢你们低贱的支那人……”

青田明子这话一出就见林远面色一变,急忙改口说道:“对不起,是中国人,想打赢要靠大炮,还有主炮战车,就是你们在蒙古战争的时候使用的那种东西。”

林远听见这话心中暗想:“看来小鬼子也认识到坦克的重要性了,以后在朝鲜和他们打仗的时候说不定会和他们的坦克交手!”

青田明子接着说道:“所以我们这次来是要证明狙击作战的价值,那就是战时猎杀敌方指挥官、通信兵这样的目标,一颗子弹就能够扭转一个战场;平时袭扰敌人,削弱他们的战斗力。”

林远说道:“那你们是通过什么方式进入中国的?”

青田明子说道:“我们从上海进入的中国,是通过一个叫袁世凯的大臣。”

林远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回头对陈飞说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陈飞说道:“我想问问她训练的事情,可是这个要说起来话就多了,我还是找一个手下来问吧。”

林远于是对青田明子说道:“那我们先走了,你既然已经说出了我们想要知道的,我们就不会伤害你!”林远站起身来转过头冲门口的自己人使了一个眼神,门口侍卫会意,立刻去叫一边的沈晚晴。

沈晚晴迈步走进屋子,愤怒地说道:“林远、陈飞,你们太过分了!”

林远急忙装出无辜的样子说道:“我干什么了就过分了?”

沈晚晴指着梨花带雨的青田明子说道:“人家一个小姑娘,你们竟然要对人家用刑,还是男人吗?”

林远摊开双手说道:“我们一个手指头都没有碰过她啊!”沈晚晴几步走到林远近前,把林远一把推开,走到青田明子背后,从自己的头发上拿下一支发卡,“咔嚓”一声打开手铐,又蹲下身把她的脚铐打开。

青田明子揉搓着肿破的手腕,一脸感激地看着沈晚晴,沈晚晴回过头来瞪着林远说道:“我们得善待她,过一段时间就把她放回日本。”

青田明子一听这话顿时说道:“不,求求您,别送我回日本,你们还是杀死我吧。”

林远一听便问道:“你不想回家吗?”

青田明子说道:“我想回家,可是我不能回家,我被你们抓住,还说出了好多秘密,回去之后我的家人一定会因为我而饱受羞辱的,你们还是杀死我吧,这样我的家人会被人尊敬,还会得到一大笔钱。”

青田明子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沈晚晴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道:“你的家里有什么人吗?”

青田明子说道:“父亲死了,只有母亲一个人。”

沈晚晴柔声说道:“那你死了她会伤心死的。”

青田明子说道:“就算伤心死也会比被人看不起好!”

沈晚晴听见这话给林远递了一个眼神,林远和沈晚晴走到一边,沈晚晴小声说道:“这可是一个让青田明子为我们作证的机会!千载难逢!”

林远立刻说道:“你是说把青田明子的母亲接到咱们这里来?”

沈晚晴说道:“不错!现在咱们在日本也有一定基础了,带出来一个普通女人应该问题不大。”

林远问道:“她能同意她的母亲来中国吗?”

沈晚晴说道:“现在的日本老百姓连大米和鸡肉都吃不上,好东西都留出来给军队和军工了,我看她很爱她的母亲,这件事情她一定会同意的。”林远于是答应下来,沈晚晴走回到青田明子近前说道:“你想不想让你的母亲来中国,和你在一起?”

青田明子问道:“你们能把我的妈妈弄到中国来?”

沈晚晴坚定地点点头,青田明子想了想说道:“能让我考虑一阵子吗?”

沈晚晴说道:“那好,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去找你,如果你想好了,也可以随时告诉我,明白了吗?”

青田明子点点头,沈晚晴说道:“能不能把你母亲的名字和家庭住址告诉我?”

1235 火焰扫拒马

青田明子很痛快地报上了名字,沈晚晴和林远递了个眼色,林远让人把青田明子带下去,先押起来,陈飞派人去找青田明子了解他们平时训练的情况,沈晚晴去安排接人,正在这时,钟诚来找林远,说道:“报告林帅,清军大营发现了情况。”

林远急忙问道:“发现了什么情况?”

钟诚说道:“我们发现清军今天好多人都出了营,在大营外面操练!”

林远问道:“操练?练什么?”

钟诚说道:“好多样呢,有的人在绕着营房跑步,有的人在端着枪练瞄准,还有一伙人在练拳……”

林远听完眉头一皱,心想:“以前的清军从来都不在营房外面练习这些东西的啊,现在怎么开始练习上了?就算练的话在营区里练不好吗?为什么要跑出来练,不用问这肯定是练习给我看的啊,可是他们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钟诚见到林远没有说话便问道:“林帅,您说他们在外面练兵是想要做什么?”

林远轻轻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他们要做什么,难道是想用练兵来把我吓跑?不可能啊!”

钟诚说道:“会不会是他们没有别的目的,单纯就是想要练兵呢?”

林远点点头说道:“不排除这个可能,你先回去,接着监视他们的营区。”林远说完话便去找陈飞,对陈飞说道:“刚才光顾着审问青田明子了,她的装备还没有好好看过呢,把她的装备拿出来吧,咱们好好研究研究。”

陈飞笑道:“我已经把她的装备都放在靶场了,咱们到那里去看吧。”陈飞于是和林远来到了靶场,林远首先拿起了那支被摔坏的瞄准镜,在手中看着,说道:“四倍变焦,视场角也一般,是一款中规中矩的瞄准镜,不过没有夜视能力,看来我那支狙击步枪上的夜视镜他们造不出来。”

林远笑道:“夜视器材出现的前提是有合适的理论解释光电效应,这样人们才知道光子可以把某些材料的电子激发出来,才会利用这些电子在显像管上的发光来进行夜间观察,可是现在这个理论突破不会有人做了,所以他们无论如何都研制不出来夜视器材来。”

林远说完便把瞄准镜放进了一个袋子里,封装了起来,陈飞问道:“你把它封起来做什么?好像是警察在收集物证一样。”

林远说道:“我要把这个东西送回专家中心,在那里用光谱分析仪看看里面的化学元素,然后看看日本人无机非金属冶炼的水平怎么样。”

林远说完又把那盒子弹拿了起来,从里面拿出一枚,放在手上问道:“认识这个子弹吗?”

陈飞嘿嘿一笑,摇摇头,林远说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达姆弹啊!”

陈飞惊讶地问道:“达姆弹?就是那种射进人身体就会变形的达姆弹?”

林远点点头说道:“不错,这种弹之所以得名‘达姆’,是因为这种弹是英国设在印度的一家名叫‘达姆’的兵工厂研制的,达姆弹的弹头铅芯外露,在进入人体后会变形,前面是一个小孔,后面是一个大洞,基本上挨上一弹命就没了!”

陈飞一边听着一边把那支三十年式步枪的枪机拆解下来,指着枪机里面大大小小的零件说道:“枪击结构挺简单的。”说完便把枪机重新装了回去,然后说道:“其实这把枪最让我感兴趣的就是它的表尺。”

陈飞说完把枪的表尺竖了起来,说道:“表尺射程高达两千多米,子弹肯定飞不了那么远;这个表尺是框形的,框形表尺有个鲜为人知的优点,那就是在五十米到一百米之间接敌的时候,直接把目标和准星套在框里,训练有素的人枪枪命中不成问题。”

林远点点头说道:“现在你试试打靶吧,我看看这种枪到底在多远的距离上能上靶。”

陈飞一边拿起枪走到靶子前面一边说道:“他们这个表尺上有好几个照门,我还真不会用,幸好刚才忙里抽闲查了一下三八大盖的资料,否则真不会打,在没有瞄准镜的条件下,人眼很难看清四百米之外的目标,我就将就着打四百米靶子试试。”

陈飞说完调整了一下表尺,把五发子弹压进弹仓,开了五枪,随后就有一个战士拿着靶纸跑了过来,陈飞接过来,用手量了一下弹着点的位置,说道:“弹着点在半径十五厘米的圆里,看来这种枪对四百米之内的目标能造成很大的杀伤,如果有瞄准镜的话,六百米都是危险距离,我们在进攻敌人军营的时候需要小心应对啊。”

林远掌握了这个情况便回到指挥部,把主官们叫来,安排进攻敌人军营的事情,林远首先说道:“根据我们的侦察发现,敌军军营最大的防御设备就是营区周围的拒马,这些拒马能够阻拦住我们的坦克,所以我们要先把敌人的拒马清除掉。”

肖英武说道:“我们看了这些拒马的资料,它们都是木制的,我们可以使用火焰喷射器,把它们烧掉,木头一但被烧焦就变脆了,根本拦不住我们的坦克。”

林远问道:“咱们火焰喷射器的有效作用距离是多少米?”

肖英武说道:“五十米!”

林远说道:“从最外层拒马到清军大营是五百五十米,敌军有狙击手,配合瞄准镜能够在这个距离上对火焰喷射器操作员造成杀伤,敌军狙击手使用了全新的枪和子弹,普通兵卒有没有准备这种枪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肖英武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林远说道:“把防弹衣配发给火焰喷射器操作员,敌人的子弹不可能击穿防弹衣,距离又远,打中头部的概率也非常小,敌人唯一的办法就是集火,让坦克协同火焰喷射器操作员一起行动,用高爆榴弹对敌人的军营进行攻击,破坏敌人的集火。”

肖英武答应下来,林远接着说道:“等到火焰喷射器扫清拒马至营外二百米的时候,火焰喷射器操作员就撤下来,剩下的距离,由坦克推动拒马冲击军营,在进入军营之后,注意步兵和坦克的协同,敌人已经知道用大量炸药可以炸伤坦克,所以我们一定要小心敌人的偷袭,明白了吗?”

众人纷纷点头,林远说道:“那好,给大家五天的准备时间,五天之后的九月二日凌晨两点,对清军德州大营展开总攻!”

林远刚刚散会,就接到沈晚晴的消息:“青田明子同意接她的母亲来中国,等她见到她的母亲就会和我们合作。”

林远正在暗暗高兴,陈飞却忧心忡忡地找到林远,说道:“我们从青田明子口中得到了一个不利于我们的情况。”

1236 劲敌当前

林远问道:“什么不利于我们的情况?”

陈飞说道:“在我们的询问中,青田明子说他们有五十八个人,队长叫多田正南,是个厉害的人物,青田明子提到他的时候竟然有些发抖。”

林远惊讶地问道:“发抖?发抖什么?她自己人她还害怕?”

陈飞笑道:“我也问了这个问题,她说那个多田正南看不起她,因为她是个女孩子,平时让她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给队友擦枪,装子弹,还经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训斥她,所以她才偷偷跑出来,想打死几个人证明自己。”

林远笑了笑问道:“那这个多田正南怎样厉害?”

陈飞说道:“第一个自然是枪法准,他甚至能把鸡蛋上的一只苍蝇打死,而鸡蛋完好无损,你说是不是有些夸张啊?”

林远笑道:“夸张肯定是有的,不过一个人要是觉得别人厉害,肯定会把他说的十分传神,夸张一些也不奇怪。”

陈飞接着说道:“第二个就是:这个多田正南是个特别狠的角色,他有一枚徽章,是在日清战争的时候获得的,为了奖励他在日清战争中击毙了十个清军士兵的英勇事迹。”

“有记者要他带着这枚勋章照相,让他想出一个最能体现大日本帝国武士英勇的姿势,结果这个多田正南直接脱下了上衣,把那枚徽章刺在了肉里!就那样照了十几张照片,面不改色!怎么样?够狠吧?能对自己狠的人肯定也能对别人狠,所以这个家伙恐怕难以应付。”

林远笑道:“有什么难以应付的?接下来的作战肯定是大兵团作战,这种作战狙击手发挥的效用其实不大,道理很简单,你枪法再准也只有一支步枪,子弹的杀伤力还是那么大,他能一枪射穿我的坦克吗?他能一枪打死我们十个人吗?”

陈飞说道:“这个道理我当然明白,我担心的是他们即将采用的战术?”

林远问道:“他们要采用什么战术?”

陈飞说道:“有两个,一个是渗透狙杀!一个巷战歼敌!”

林远说道:“这两个都是什么?说说看。”

陈飞说道:“先说渗透狙杀,这个是针对我们的,现在的战场态势是:我们是攻击方,他们是防守方,我们要想进攻必然要从营区里出来,各个部队必然分散部署,这样就给了他们渗透狙杀的机会,渗透狙杀对狙击手非常危险,因为狙击手一开枪就要面对很多人,所以渗透狙杀的目标就要有价值!什么目标有价值,军官!”

林远面色凝重地点点头,叫过身边的侍从说道:“立刻把这个情况通报下去,让各个部队注意警戒,不要以为我们的后方就没有敌人了!再通知各个部队的参谋部,在规划进攻、撤退、物资转运路线的时候,一定要尽量选取空旷地带。”

侍从答应着走了,陈飞接着说道:“说完了第一个,我再来说说巷战歼敌,德州城比较大,是京杭大运河的一个重要码头,所以城里人比较多,建筑情况也比较复杂,所以他们决定,在德州城内实施狙杀行动,攻击我们的入城部队,在城市里,我们的部队投鼠忌器,重火力施展不开,我们便没有了优势。”

林远听完问道:“关于他们的这个巷战歼敌,你有什么建议。”

陈飞说道:“我觉得多田正南他们尽管把我们研究得很透,可是他们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仗一打起来,很多老百姓肯定会逃出城区,他们不可能把老百姓都困在城里,所以我们就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炸毁了老百姓的屋子我们可以重新建设。”

“如果我们能放心大胆地使用重武器,那对付敌人的狙击手就容易多了,我们曾经给装甲部队讲授过如何在城市战中对付狙击手,在城市战中,狙击手最害怕的就是敌人的坦克!”

陈飞说到这里突然看到林远笑了一下,忍不住问道:“我说错什么了吗?你有什么好笑的啊?”

林远说道:“你们狙击手不是可以单兵打坦克的吗?”

陈飞无奈地说道:“单兵打坦克那是万不得已才用的法子,但凡有一线机会就不会用这个办法,坦克的装甲那么厚,子弹根本打不穿,尽管可以打观瞄器材,可是观瞄器材太小,不好打,而坦克的火力很强,一发炮弹过来狙击手藏身的屋子就成平地了!所以狙击手在城市战中是不会主动挑战敌人坦克的!”

林远点点头说道:“那你的建议是:我们用装甲部队进城,然后肃清敌人的狙击手?”

陈飞说道:“不错,我们采用这样的打法,由我和我的人带领装甲部队进城,进城之后寻找狙击手可能藏身的位置,然后就用炮弹和机枪招呼,等到差不多了再让步兵下车清剿。”

林远说道:“很好,等我们进城的时候就用这个打法。”林远说完又笑了一下,陈飞忍不住问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没事总笑什么啊?“林远笑道:“我还以为你会主动请战,带领你的狙击手进城和他们论个上下高低呢!”

陈飞盯着林远,像是在打量一个孩子,说道:“这个想法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林远说道:“你听说那个多田正南厉害,难道就不想会一会他吗?就像一个武林高手听说有高手就想去和他比试一番。”

陈飞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小说看多了吧?打仗又不是下象棋,多田正南要和我比拼下象棋,我和他杀上多少盘都行,可这是打仗,战场情况瞬息万变,从来没有绝对的强与弱,我们的人虽然技术精湛也有失手的可能,我才不会让我们的战士去冒险呢!用坦克多好,直接横扫敌人的狙击手还没有危险!”

林远笑道:“那好,我一会儿把装甲部队的人叫来,你给他们讲解一下坦克打狙击手的经验。”

陈飞答应下来,林远就开始安排,等到一切准备就绪,九月二日凌晨两点,林远一声令下,全线总攻!

令下如山倒,各个部队立刻按照预先制定好的行动预案展开行动,首先就是坦克,它们发出雷鸣一般的声音,向着拒马驶去,在坦克的后面便坐着喷火兵。

清军大营听见了坦克声响顿时沸腾起来,一个个营房里亮起了火光,一枚接一枚的照明弹射向天空,林远部队的上空亮如白昼,随后枪声便从大营中传来,在远处山顶的指挥所里,林远听见凌乱的枪声不由得轻声说道:“不对!”

1237 干扰夜视仪

林远的身边站着特别参谋部的参谋长,原来的参谋长陶铮已经去嘲风舰做政委了,现在的参谋长名叫张海兵,是北京舰上的一名年轻有为的参谋,他听见林远的话立刻问道:“舰长,有什么不对的吗?”

林远用手指着外面的夜空,说道:“你听枪声,不对劲!”

张海兵仔细听了一会儿,不过他陆战打得少,所以经验不足,听了半天没有听出不对劲来,于是问道:“林帅,没有听出不对来啊?”

林远说道:“太少了,枪声太少了!”

张海兵问道:“太少了?这是什么意思?”

林远说道:“按照我们侦察的结果,敌人的大营里至少有十万人,按照河间大营的经验,怎么也能有三千支枪吧,可是现在战场上的枪声,连五百支都不到!”

张海兵听完急忙问道:“莫非清军逃走了?”

林远说道:“逃走当然最好,可我们是指挥官,绝对不可以轻易地做出这个判断,万一敌人是在向我们的后面迂回怎么办?而且清军最近一直在练兵,所以战斗力和战斗意志应该不弱,我看他们没有那么轻易就逃走或是投降。”

张海兵说道:“这种可能性我们已经考虑过了,我们的侦察部队在我们左右两翼的警戒距离多达十五公里,算上我们部队正面的距离,敌人要想迂回到我们的侧面需要走一个直径三十五公里的大圆弧,以他们的机动速度,等他们到我们身后的时候仗早就打完了。”

林远点头说道:“很好,计划很周密!命令无人机部队,迅速出动无人机,侦察敌人军营情况,看看清军是不是逃走了。”

张海兵转身下达命令,随即说道:“无人机已经起飞,预计在十分钟之后传回清军军营图像,十五分钟后数据处理完毕,可以观看。”

林远点点头,接着观察战场。此时的战场上,坦克已经向清军军营打出第一波高爆榴弹,一枚炮弹的杀伤能力有限,所以坦克们采用了一种协同式的攻击法,那就是每辆坦克固定打一个位置,一排坦克一起开炮,炮弹的碎片可以覆盖军营的外围防线,不论敌人是普通士兵还是狙击手,都没有招架之力!

坦克的炮弹“犁地”完毕,就到了喷火兵出手的时候,喷火兵们蹲着身子来到最外层拒马的边上,把喷枪对准拒马,按下了点火按钮,一瞬间烈焰飞腾,木制的拒马瞬间成为了一个个燃烧的火炬,喷火兵在喷射完火焰之后立即后撤,尽管军营里的人看不清楚喷火兵的样子,可是里面的人会瞄准亮光的地方开枪,如果喷火兵不撤退将十分危险。

在火焰亮起的一瞬间,坦克上的重机枪开始发威,子弹向冰雹一样砸向敌人的军营,十分钟之后,高温把木头做成的拒马烧成了黑色的木炭,坦克们接着前进,直接碾过那些木炭,喷火兵随即再次开火,把内层的拒马变成一团团火炬。

这一切都被山坡指挥部里的林远看在眼中,他见到进攻如此顺利,不由得暗自欣喜,开始盘算起如何对付城内的狙击手,就在这时,张海兵突然过来说道:“报告林帅,我们的喷火兵出现了伤亡。”

林远说道:“打仗肯定要死人,这样的事情也要向我报告吗?”

张海兵说道:“如果是死一两个我就不报告了,我们一共出动了一个连,一百二十人的喷火兵,现在竟然有十六人阵亡,六十七人受伤,受伤者如果没有防弹衣,阵亡的会更多。”

林远一听顿时觉得惊呆了,一个连,战斗减员竟然达到了满建制的三分之二,这在林远的指挥生涯中简直少之又少,他一把抄起电台话筒,对操作员说道:“接第七师师部!”

接通指示灯一亮林远就吼道:“老肖,怎么弄得?喷火兵怎么死了那么多人?”

肖英武说道:“我们的机枪和坦克炮没有压住敌人的反击火力!”

林远惊讶地说道:“怎么回事?怎么会压不住?”

肖英武说道:“这个我们也正在调查!”

林远问道:“是不是因为天太黑,我们的操作员看不清楚敌人的位置?”

肖英武说道:“不应该啊,战斗开始的时候前线的指挥官还向我汇报:敌人的位置在夜视器材中非常清楚,而且第一轮压制的效果也非常好,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却不行了!”

林远急忙说道:“迅速调查。”林远放下话筒,焦急地站在山坡上,眺望着远处的战场,这一看顿时明白了问题的所在!

林远见到一个个燃烧着的拒马像火炬一般立在战场上,几十米之外就是自己的坦克和喷火兵,坦克和拒马的距离太近了,坦克的夜视器材是主动红外式的,发出红外线来探视夜晚的情况,可是那些燃烧着的拒马却在辐射大强度的红外线,直接干扰了夜视仪的接收器!

这样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夜视仪的图像会时不时出现白屏,根本不能给坦克里面乘员提供帮助!坦克的机枪和主炮根本无法瞄准军营中的防御火力,而这样的问题,坦克的乘员只会认为是偶然的仪器故障,根本不会上报,所以上级也不清楚这个情况!

林远部队打不到清军,可那些拒马却像就一盏盏明灯,把林远部队的位置照了个清清楚楚,所以大营中的清军自然可以射出子弹,攻击喷火兵,林远想清楚了这些,一把抓起话筒,对肖英武说道:“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坦克距离那些燃烧的拒马太近了,火焰影响了夜视仪!”

肖英武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让坦克后撤吗?”

林远说道:“不用!立刻通知炮兵部队,向敌人军营上空打高光强的照明弹,再让坦克乘员关闭夜视仪,使用目视观察器材掩护喷火兵行动!”

肖英武立刻答道:“明白!”

林远放下话筒,过了一会儿见到清军军营上空爆出几个光点,随即,雪亮的白光照亮夜空,下面的军营纤毫毕现,坦克的乘员看清楚了军营的情况,子弹就像长了眼睛一般射向敌人的军营,隐藏在黑暗中的兵卒顿时溃不成军。

肖英武发来消息:“林帅,我们成功压制住了敌人,正在向清军大营靠近!”

林远说道:“好!等拿下清军大营,我们再一起庆功。”

肖英武笑着说道:“好啊……”

林远正在听肖英武说话,只听见张海兵突然说道:“林帅,有意外情况!”

1238 坦克横扫狙击手

林远一听意外情况急忙放下了话筒,问道:“意外情况?什么意外情况?”

张海兵说道:“无人机传回了敌人军营的图像,经过我的判读,清军已经有很多人逃出了军营!”

林远惊讶地说道:“什么?他们逃跑了?今天晚上打得这么热闹,打到一半的时候他们竟然逃跑了!”

张海兵说道:“您来屏幕这里看一下吧。”林远几步走到屏幕跟前,张海兵伸手指着屏幕说道:“您看这些白色的物体,在军营后面一公里的范围内有好多这些物体,这种物体肯定不是动物或者植物,因为不可能那么多,只能是逃跑的清军兵卒!”

张海兵说着在键盘上键入了一个指令,随即一个窗口弹了出来,上面跳动着一个进度条,张海兵说道:“这是图像识别软件,这个软件能够计算未知图像和已知图像的相似程度,我们储存了夜晚人体的标准图像,和这些图像一比较,能够辅助判断这些物体是不是敌人。”

这时进度条到了尽头,屏幕上跳出一行文字:相似度:百分之八十三。张海兵说道:“这个概率已经是很大了,所以我认定,清军已经逃走了!”

林远轻轻地点点头,说道:“很好!”

张海兵说道:“是不是让我们的步兵出击,迅速抢占敌人的军营?”

林远坚定地摇头,说道:“不!从照片上我们并不知道清军究竟有多少人逃走,万一他们在营中还有人呢?我不想走这步险棋。”

张海兵说道:“出动步兵可以尽快结束战斗啊!”

林远说道:“不!我不会冒险的!”

张海兵不再说话,心中却在想道:“林帅用兵未免有些太谨慎了。”

战斗仍旧在继续,不过战场上已经听不到请军大营里传来枪声了,五个小时后,九月二日早上七点,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林远部队占领了清军大营!

当肖英武把占领清军大营的消息告诉林远的时候,林远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问道:“清军有没有抵抗?”

肖英武答道:“我们抓住了几个伤员,据他们说,清军早就逃走了。”

林远说道:“那好,把伤员妥善安置,再派我们的装甲部队,立刻进攻德州城!”

德州城和德州大营唇齿相依,如果德州大营没有了,德州城也就没有防守的必要了,可是现在城中安排下了日本人的狙击手,所以林远不敢大意,让陈飞亲自带领装甲部队进入城中,剿灭日本人的狙击手!

陈飞预料得不错,城中的确没有什么百姓了,所以陈飞坐在装甲指挥车上,一进城就让部队直接往城中心开,他知道那里的建筑物高大,最适合当狙击点。

陈飞正坐在坦克上,只听通讯器里传来坦克营营长的声音:“陈师长,小鬼子的狙击手会露头吗?要是他们不露头我们打什么地方啊?”

陈飞笑道:“你们放心,跟着我,我让你们打哪里你们就打哪里,保证把小鬼子炸上天!”

营长惊讶地问道:“陈师长,您能知道小鬼子藏在哪里?”

陈飞笑道:“当然了,你以为只有你们的林帅懂未卜先知之术吗?我也懂,还有,记住一点,不要叫我陈师长,叫我陈头儿就行,叫飞哥最好。”

营长说道:“明白,陈师长,哦不对,是飞哥!”

陈飞嘿嘿一笑,刚放下电台就听见通讯器响了,陈飞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林远,他接起来说道:“我们正在向市中心挺近,你有什么事情吗?”

林远笑骂道:“你竟然让部下叫你陈头儿和飞哥,你把咱们的部队当成什么了?天地会?古惑仔?我没在电台里公开骂你是给你留着面子呢!”

陈飞哈哈大笑,说道:“你还敢骂我?还想在电台里公开骂我?告诉你,惹急了我可真去坐在你身边参观!”

林远立马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和晚晴那个的时候,陈飞又来当电灯泡,晚晴让他留下来参观,结果把他吓跑了,林远无奈地关上通讯器,心中却在想道:“好久没找晚晴那个了,等到这仗打完,一定要……”林远想着便坏笑了起来。

这时陈飞已经带领部队进入中心城区,陈飞用手指着几十米外的一座高楼说道:“看见那座高楼了吗?拿炮给我轰二楼!”

陈飞身边的炮长说道:“飞哥,楼有些高,我们坦克炮角度不够,打不到那座楼的二楼。”

陈飞说道:“瞧你脑筋这个死性,打不到二楼你就打一楼,把那个楼给我炸塌了,把人埋在里面不也一样吗?”

炮长不好意思地一笑,转动炮口,一炮打进那座高楼的一楼,顿时一声巨响传来,里面腾起一阵浓烟,高楼晃了两晃,炮手又是一炮,高楼猛地一晃,像一个醉汉一般栽倒下来,浓烟腾起将整个高楼笼罩在其中。

这时炮长问道:“飞哥,那个高楼里会有狙击手吗?”

陈飞不屑地说道:“我飞哥说的话难道会有假吗?狙击手的狙击点肯定要视野开阔,你要是把一个小平房当做狙击点,敌人到了你的身后你都不知道!我们现在开到高楼边上,坦克警戒,步兵下车搜索。”

坦克立刻开到废墟边上,后面步兵战车里的士兵跳下战车,在废墟里查看,幸好这个时代房屋的结构都很简单,所以掉落的东西并不是很多,战士们扒开几块木头瓦片,一只满是土灰的人手便露了出来!

一个战士高声说道:“人手,有人!”几个战士走上前去,七手八脚扒开木头瓦片,把一具死尸抬了出来,这具尸体的衣服上还别着子弹盒,拿起盒子里的子弹一看,正是日军狙击手用的那种子弹!

陈飞把头探出坦克,高声问道:“怎么样?没错吧?”

一个战士举着子弹说道:“发现了发现了,果然是敌人的狙击手!”

陈飞爽朗地一笑,说道:“我就说嘛,飞哥……”话音未落只听面前的护板上发出“当”的一声,这个声音陈飞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子弹撞上钢铁的声音!

陈飞下意识地吆喝道:“有狙击手,快点上车!”

众人急忙回到车上,陈飞钻进坦克里,心想:“这个狙击手在哪里呢?看子弹的位置应该是在我的正前方!陈飞想到这里抓起车长潜望镜就向外面看去,很快注意到正前方的一栋高楼。

这座高楼陈飞一开始也看到了,只不过陈飞目测发现那座高楼距离自己足足有一千多米,所以没有在意,可是现在却发现,那里竟然藏着狙击手!

1239 生擒狙击高手

陈飞把激光测距仪的发射口对准那栋楼,按下了距离测量开关,很快屏幕上显示出了距离:1123米!

陈飞看见这个数字心头就是一惊,想道:“能用三八大盖打中了一千米以外的目标!这个人不仅仅是个狙击高手,而是还是个人品帝!一千米啊,弹道上过来一阵横风子弹就没影了!”想到这些一个人名划过陈飞的脑海:多田正南!

陈飞不由自主地伸手抓住身边那支八五式狙击步枪,虽然他对林远说过那些话,可是心底还是想要挑战一下这个对手,不过陈飞却不是一个只凭冲动做事的鲁莽武夫,在他抓住枪身的一瞬间想道:“战场上最重要的东西是集体的胜利!个人的输赢没有意义!”

陈飞想到这些立刻放下枪,说道:“目标正前方高楼,前进!”坦克轰鸣而动,陈飞却在坦克上想道:“那个狙击手见到我们朝他过去,一定不会在原地等死,他们已经知道我们坦克的威力了,他一定会转移的,他会向什么地方转移呢?”

陈飞一边想着一边焦急地用周式潜望镜观察着对面的高楼,可是距离太远,视场太小,无法全面地看清高楼周围建筑的情况,陈飞心想:“我必须出舱观察才能看见高楼周围建筑的情况,如果出舱,会不会被那个狙击手偷袭呢?”

陈飞思索片刻做出判断:“距离那么远,坦克又是高速移动,敌人的狙击手肯定打不到我!”想到这里陈飞伸手推开舱盖,把上半身探出坦克,目视观察高楼周围的建筑,只见高楼附近没有观察视野优良的建筑,有的全是一些小平房,陈飞立刻想到:他一定是要在这些小平房里藏身了!

想到这些陈飞顿时觉得为难了,因为那么多的平房,他也无法确定那个狙击手到底会藏在哪一间,总不能一间一间地炸吧?那些平房有很多,耗尽了弹药也炸不完.

正在这时,陈飞突然看见前面的地上横着一条细线,这条线很细,而且线的上面还铺了一层细沙,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陈飞随即想道:“这根线是做什么的?”他顺着细线一看,只见细线延伸到边上的一间屋子里,陈飞瞬间想道:“莫非屋子里装的是炸药,这根线就是用来引爆的?”

陈飞告诉自己:“这种情况不无可能,敌人知道我们有坦克,所以他们肯定会猜测我们利用坦克作为步兵的先导,于是就把炸药放在路边的屋子里准备引爆,而地上那根细线,不用心看根本就看不见,坦克的乘员更看不见了!”

陈飞看到细线往东边延伸,知道东边的屋子里一定有敌人狙击手的藏身之处,于是命令道:“向东边前进!咱们直接从屋子里穿过去!”

坦克一转头,向着边上的屋子冲了过去,城中的屋子都是土坯做的,哪能挡得住坦克的撞击,坦克顿时如同摧枯拉朽一般冲了过去,冲到后面的街道之后,陈飞便低头看地上的细线,只见它还是在向东延伸,陈飞随即命令:继续向东走!

坦克又冲破了两座房子,这时陈飞就见到一个男人猛地从一间屋子里蹿了出去,向西边跑去,陈飞一眼看到了男人背上的长枪,当即明白这个男人便是狙击手,立马抓起面前的重机枪,调转枪口对准男人就是一个长点射!

陈飞并没有瞄准男人的要害,所以子弹落在地上弹起来打在了男人的腿上,男人不由自主地摔倒在地,却依旧用手往前爬,陈飞见到男人摔倒,兴奋地叫道:“太好了,他受伤了,赶紧过去,步兵下车,把他给捉了!”

坦克和步兵战车很快过去,几个战士跃下战车,那个男人竟然挣扎着从地上坐了起来,把背上的枪拿了下来,可是这个男人毕竟受了重伤,剧痛拖慢了他的反应速度,一个战士一个箭步冲上前来,飞起一脚踢在男人手臂上,男人手上的枪被重重地踢飞出去。

男人被踢倒在地,却依旧冲着战士们怒目而视,几个战士上去便把男人按住,陈飞从坦克上跳下来,走到男人身边问道:“你小子挺厉害啊,一千多米你都能打中我!”

男人瞪了陈飞一眼没有说话,陈飞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还是不说话,这时一个战士把男人的枪捡起来递给陈飞,说道:“飞哥,枪身上有字!”

陈飞拿起步枪,只见木头做的枪托上刻着一个“南”字,“南”字下面还有几条浅浅的划痕,陈飞心中一动,想道:“南字?难道这个人便是多田正南吗?那下面的划痕是什么意思?”

陈飞拿着枪问道:“枪上的划痕是什么意思?多田正南!”

男人冷冷地说道:“每杀一头支那猪,我就会在枪身上划上一条痕迹!”

陈飞一笑,说道:“那这样说,你承认自己是多田正南了。”

男人一愣,狠狠瞪了陈飞一眼,算是默认了,陈飞把枪交给手下说道:“把人和枪都给林帅送去,告诉他,我抓住一条大鱼!”

林远此时正在城外指挥部,听见陈飞说抓住了多田正南,心中不由得一阵激动,心想:“多田正南肯定知道很多机密的消息,比如那个山本云对我说的超级武器,现在只有一个新式狙击步枪亮相了,后面呢?还会有什么先进的武器呢?”

想到这些林远立刻吩咐手下:“给我安排,我要立刻审问这个多田正南。”

侍卫说道:“林帅不行,这个人受伤了,现在正在医院包扎,等包扎完了再审问他吧。”

林远点点头,过了半个小时陈飞就回来了,林远惊讶地问道:“这么快就把城中日本人的狙击手消灭干净了?”

陈飞面带疑惑地摇摇头,说道:“我在抓住多田正南之后又搜索了几座高楼,可是里面都没有敌人的狙击手,我想既然敌人的狙击手都藏在平房里,就让步兵下车是搜索就行了,可是搜了大半个城区,都没有敌人的狙击手,却发现了一些平民,我猜测狙击手可能装成了平民,就让他们甄别,我自己就先回来,城中的局势已经差不多平定了。”

正在这时侍卫回来对林远说道:“林帅,多田正南已经包扎完毕了,您可以见他了。”

林远笑道:“包扎的过程顺利吗?多田正南有没有反抗?”

侍卫笑道:“这个多田正南比绵羊还乖呢,一言不发!”

林远轻轻摇头说道:“那就不正常了!”

1240 再审明子

陈飞在一边笑道:“是不是敌人抓得太容易你没有成就感啊?他们不反抗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

林远说道:“我在欧洲谈判的时候,吉尔斯曾经找过我,他给我看过一本小册子,是关于日本军队的,上面说日本军队被武士道精神洗脑洗得非常严重,军人是绝对不可以被俘的,就算是受伤也会想尽办法自杀!”

“这个多田正南能把徽章别在肉上照相,显然他是个非常忠于天皇的军人,这样的军人竟然淡然自若地接受我们的治疗,还丝毫不反抗,你不觉得奇怪吗?”

陈飞说道:“不寻常的事情背后往往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莫非他要借机刺杀你!”

林远笑道:“这怎么可能!在被俘之前他难道知道我会见他吗?要是我不见他呢?他的被俘岂不是毫无意义?就算他知道我会见他,可是他难道不知道我是在重重保护之中的吗?想要刺杀我,怎么可能?”

陈飞说道:“你说的有道理,那你说他为什么不自杀?”

林远说道:“也许他有什么放不下的东西,所以不愿意去死!这些都不重要,我们一起去审问他一番,看看他到底能变出什么花样来?”

两人来到医院,只见多田正南正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林远找一个医生问道:“他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道:“右腿胫骨外伤性骨折,左腿有弹片的割裂伤,伤口没有感染,也没有伤到血管,总之问题不大.”

林远问道:“你说他有逃出去刺探情报,进行破坏的可能吗?”

医生听见林远的话便笑了,说道:“如果你见过有间谍拄着一只拐杖去破坏,那么就有这个可能。”

林远也笑了,来到多田正南跟前,笑道:“多田正南,你好,我听说过你。”

多田正南看看林远,说道:“你是林远吗?”

林远笑着问道:‘怎么?你认识我?“多田正南点点头说道:“不错,我见过你的照片。”

林远笑道:“是不是杀我有重奖?”

多田正南说道:“我们是天皇陛下的武士,我们只为天皇陛下除去敌人,布我大日本帝国的国威于四方,才不会为了什么重奖不重奖。”

林远笑了笑问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样知道你的?”

多田正南冷笑道:“一定是明子告诉你们的吧?”

林远点点头,多田正南眼神一动,问道:“她还好吧?”

林远说道:“你放心吧,他很好,我从来不会欺负战俘,尤其是女性战俘。”

多田正南听见林远的话叹了口气,神色中透着欣慰,林远看多田正南之前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样子,可是提到青田明子却柔和下来,心中暗想:“莫非他对青田明子有意思?”想到这些林远问道:“你是不是看上青田明子了?”

多田正南冷哼一声,说道:“笑话,她笨手笨脚和一头猪一样,我怎么会看上她?”

林远笑道:“我听青田明子说了,你对她很坏,经常骂她,这些我都懂,你是在用故意疏远来掩盖你对她的喜爱,我说得对不对?”

多田正南扭过头去不看林远,林远笑道:“如果你答应和我们合作,我可以撮合你和青田明子,她也不小了,你的妻子在几年前去世了,也没孩子,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找一个了。”

多田正南冷笑道:“林远,你是军队的统帅,现在竟然像个村头老妇一般保媒拉纤,你不感到羞愧吗?”

林远“扑哧”一笑,说道:“我话里面最重要的意思你没有听出来吗?我是要你和我们合作!”

多田正南说道:“怎么和你们合作?”

林远笑道:“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怎么样?”

多田正南冷笑道:“休想!”

林远笑道:“不再考虑考虑?拒绝得这么干脆?”

多田正南朗声笑道:“林远,你有本事就给我用酷刑,就算你用再多的酷刑,我也是不会说的。”

林远笑了笑,说道:“想通了随时找我。”然后对陈飞一摆手说道:“咱们走吧。”

等到了外面陈飞惊讶地问道:“难道就这样放过他吗?”

林远笑道:“当然不会,我看出来了,他对青田明子有意思,咱们让明子来劝劝他吧。”

陈飞问道:“让她来劝他?她会答应吗?”

林远笑道:“你要相信晚晴的功力!”

陈飞问道:“这件事情和晚晴有什么关系?”

林远答道:“经过晚晴这些天对明子的洗脑,明子已经充分认识到:日本天皇和他手下那群野心勃勃的财主官僚才是日本人民苦难的源泉,我们可以帮助日本人民过上好日子,所以明子已经差不多是我们的人了。”

陈飞惊讶地说道:“沈晚晴那个小丫头竟然有这样的本事!”

林远笑而不语,带着陈飞把青田明子找来,在门口的时候林远告诉她:“里面的人是多田正南。”

青田明子听见林远的话顿时吓得全身发抖,摇头说道:“我不想见他。”

林远拍拍她的肩膀笑道:“放心吧,他伤不了你,而且告诉你一个秘密,他喜欢你!”

青田明子瞬间脸红了起来,小声说道:“林帅您别开玩笑,他要是喜欢我为什么不对我好一点呢?”

林远说道:“这就是爱,说也说不清楚!我不会骗你的,他就是喜欢你,所以你去和他好好说说,让他来帮助我们做事。”林远说完在青田明子背上一推,把她推了进去,然后关上了门,屋子里只有多田正南和青田明子,林远和陈飞走到屋子的另一侧,趴在窗子上看着。

陈飞小声问道:“你说这两个人有奸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林远笑道:“什么奸情?人家那叫真爱!我的判断应该不会错,咱们先看看,如果多田正南没有训斥青田明子,那我的判断应该就没错。”

这时只听青田明子怯生生地说道:“队长,您好。”

多田正南咧嘴笑了一下,说道:“他们没有折磨你吧?”林远一听这话便小声说道:“有门啊!”

陈飞刚要说话,突然听见屋子的门被“砰”的一声撞开,几个大汉冲进屋子,陈飞一看,为首的那个正是林远的侍卫长——刘雨风,陈飞急忙对林远说道:“刘雨风来做什么?”

没等林远说话就见刘雨风伸手将青田明子的胳膊扭住,青田明子尖叫一声,刘雨风毫不客气,一手扭住青田明子,一手拉过一张椅子,叫了声动手,只见身后众人上来便把青田明子按在椅子上,用绳子绑了个结实。

陈飞一见便说道:“老刘这是要做什么啊?我得进去。”陈飞刚要翻窗子进屋,却被林远伸手按了下来。

1241 衣服里的蛇

陈飞看看林远说道:“这是你小子出的损招吧?”

林远小声说道:“这是为了试探那个多田正南,顺便再从他的口中逼问出一些事情来。”

陈飞轻叹一声说道:“唉,可怜的明子姑娘,又要担惊受怕了。”

林远笑道:“她也许就从此找到真爱了呢!她应该感谢我。”

陈飞无奈地摇头,这时听见里面刘雨风的声音响起:“小子,你要是不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们的问题,你的小美人可就要有罪受了!”

多田正南冷笑道:“回答你们的问题?回答什么?”

刘雨风说道:“你给我老实说:除了你们狙击手,还有什么人来到了我们中国?他们带来了什么新武器?”

多田正南冷笑道:“新武器?是林远让你们来的吧?”

刘雨风怒道:“胡说八道,林帅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

多田正南冷哼一声,说道:“你就算不承认我也知道这是林远的主意,林远用一个小姑娘逼问我情报,简直是无耻至极!”

刘雨风说道:“不准你说林帅的坏话,这是我的主意,和林帅没有关系。”

多田正南说道:“你一个大老粗,难道也懂新武器吗?”

刘雨风说道:“大老粗怎么了?大老粗就不能懂新武器吗?你们日本人还算人呢!我们林帅天天念叨这些事情,我就算是块木头也懂一些了,你说还是不说?你要是不说,我们可就要对这个小姑娘动手了。”

多田正南笑道:“她能在没有人看押的情况下来看我,就说明她已经是你们的人了,你们打自己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刘雨风冷笑道:“还行,我就好好收拾收拾她,兄弟们动手!”

陈飞见到多田正南死不松口,刘雨风又信誓旦旦地要对青田明子动手,不禁看向林远,问道:“老刘真的要打明子姑娘吗?”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怎么可能?别看刘雨风五大三粗的,杀人打架都特别狠,其实他对女孩子很温柔的,你记得那个宫女铃儿吧,他连句重话都不敢对人家说。”

陈飞好奇地指着屋子里面说道:“可是现在都到这个局面了,刘雨风被多田正南逼得肯定要对青田明子动手,我实在想不到事情会有什么转机。”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那你就看着吧,转机马上就来!”

陈飞好奇地看着屋子里面,只见刘雨风的一个贼眉鼠眼的手下走到一脸惊慌的青田明子和一脸不屑的多田正南中间,抬起左胳膊举到两人眼前,然后嘿嘿一笑,右手伸进袖子里摸索着,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刘雨风在一边高声笑骂:“好一个赵小二,还当自己在天桥变戏法吗?赶紧把袖子里那样厉害的刑具拿出来!”

这话一出青田明子顿时尖叫了出来,多田正南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惶恐,陈飞好奇地问林远:“什么厉害的刑具能放在袖子里啊?”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别着急,答案很快就见分晓。”

这时只听赵小二惊喜地说道:“哈,找到了,我还以为忘记带了呢?”说完右臂一停,好像在左衣袖里抓住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慢慢地抽了出来,众人的眼睛都盯着他的胳膊,慢慢地胳膊和手露出来,手里抓住一条绳子一样的东西,绳子差不多有孩童手腕粗细,还是鲜亮的绿色。

慢慢地绳子上出现了圆圈形状的条纹,等绳子最后现出真身的时候众人才发现:那哪是什么绳子啊,分明是一条青花蛇!

刘雨风看着多田正南笑道:“不知道这个小姑娘害不害怕蛇?”

多田正南冷笑道:“她是我一手训练的狙击手,在野外少不了和蛇打交道,怎么会害怕蛇?”

刘雨风嘿嘿笑道:“你说的话不管用,怕不怕得问那个小姑娘!”赵小二一听这话便把蛇往青田明子脸前面放,青田明子额上渗出了冷汗,摇头说道:“我不怕蛇!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已经和林帅说过了,我愿意帮助你们,我现在是你们的同志,你们这样对我,林帅会……”

刘雨风一挥手,一个大汉过来便用一块毛巾捂住了青田明子的嘴,她立刻发出“呜呜”的挣扎的声音,刘雨风这才说道:“我知道这样放在她面前她不会害怕,可如果我把蛇放进她的衣服里,让蛇在她身子上自由自在地游动,不知道她会不会害怕?”

青田明子一听这话脸色一下就变了,挣扎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刘雨风给了手下一个眼神,手下随即松开了毛巾,青田明子撕心裂肺地叫道:“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要见林帅,我要见晚晴姐!”

刘雨风冲着多田正南嘿嘿笑道:“你看,她都被吓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是说吧,你要是说了我就放了她。”

多田正南狠狠皱着眉头,瞪着眼睛说道:“你们太卑鄙了!”

刘雨风笑道:“动手吧。”

那个赵小二拿着蛇走到青田明子身后,拉了拉她的衣服后领,笑道:“刘哥,还好我找的蛇足够细,要不还放不进去呢!”

刘雨风笑骂道:“快点放进去,少说废话,你说再多话都没有人给你赏钱!”

赵小二连声说道:“当然当然。”说着一抓蛇尾,把蛇头对准了青田明子领子和脖子之间的空隙,陈飞在外面一见便问林远:“他真的要放啊?”

林远淡淡地一笑,没做回答,陈飞小声说道:“你可真是太残忍了!”眼见着赵小二把蛇头放进了青田明子的衣服里,青田明子只觉得一条凉凉的东西在沿着脊背往下钻,于是一边扭动着身子一边撕心裂肺地尖叫!

刘雨风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高声说道:“别乱动,惹恼蛇它就会咬你,虽然这蛇没有毒,咬上一口也够疼的了!”

青田明子顿时像是僵住了一样不敢动弹,只是撕心裂肺地惨叫,多田正南突然说道:“住手!”

刘雨风急忙一挥手,赵小二停下了放蛇的动作,把蛇抽了出去,青田明子也不再尖叫,呜呜地啜泣着,多田正南咬着牙说道:“我说,我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你们放了她!”

刘雨风笑道:“早这样多省事啊!”然后转头对手下说道:“把这个小姑娘抬到边上屋子去,我去找林帅,今天的事情都把嘴巴给我封死了,谁要是敢露半个字,看我不把他舌头扯下来下酒!”

众人答应着把青田明子抬了出去,外面的林远对陈飞笑道:“多田正南松口了,该我们出场了!”

陈飞狠狠瞪了林远一眼,怒道:“明子是我们的同志,你竟然这样对她,实在是太过分了!”

1242 坦克杀手

林远见到陈飞怒目而视的样子嘿嘿笑了起来,陈飞怒道:“你笑什么?”

林远笑着问道:“你相信自己的眼睛吗?”

陈飞一瞪眼睛,说道:“你说这个做什么?”

林远笑道:“你的眼睛很多时候都会欺骗你,走吧,我来告诉你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林远说着就带着陈飞走进医院,刘雨风急忙迎了上来,说明情况,林远便说道:“别让明子知道这件事情和我有关系!”

刘雨风点点头,两人来到边上的屋子,一进门就见青田明子坐在椅子上抱着肩膀楚楚可怜地哭,绳子已经松开了扔在一边。

青田明子一见林远便哭着说道:“林帅,您的部下欺负我……”

林远狠狠地瞪了刘雨风一眼,怒道:“怎么回事?”

刘雨风嘿嘿一笑,说道:“赵小二会便戏法,我给明子姑娘变了个戏法。”

青田明子怒道:“变戏法?你把蛇放进我的衣服里,戏法有你这么变的吗?你分明就是在欺负我!”

刘雨风冲赵小二一招手,说道:“你给明子姑娘说说是怎么回事。”

赵小二走到明子面前一鞠躬,笑道:“明子姑娘,刚才不过是博人一笑的把戏,您美人有美量,就不要生气了!”

青田明子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看赵小二,赵小二媚笑道:“明子姑娘,这样吧,我再放一次,您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林远怒道:“你还要再放?还嫌明子受到的惊吓不够吗?”

青田明子却说道:“那你就再放一次吧,我看看你能弄出什么花样!”

赵小二躬身施礼,笑道:“那小的就得罪了。”说着从袖子里抽出那条青花蛇,交给刘雨风说道:“刘哥帮我拿着。”

青田明子问道:“你怎么不用蛇?”

赵小二笑着走到青田明子身后,说道:“等我放完你就明白了。”说着拉开青田明子的衣领,把一个东西放了进去,青田明子只觉得还是那种凉凉的感觉,忍不住身子一挣,赵小二急忙说道:“明子姑娘别动,弄破就麻烦了!”

青田明子问道:“弄破?你放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赵小二笑道:“你自己摸摸不就知道了吗?拿的时候轻一点啊。”

青田明子好奇地伸出手去,很快摸到了一个软软的凉凉的东西,青田明子一低头,把背后的东西拿了出来,只见手中赫然是一个装满了水的长条形气球!

青田明子惊讶地问道:“你刚才放的就是这个东西?”

赵小二笑着点了点头,青田明子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刘雨风在一边说道:“明子姑娘,我这个兄弟会便戏法,换个东西简单至极,不必奇怪,我刚刚告诉你不要动,就是害怕你把这个东西弄破。”

林远对刘雨风说道:“那你们把明子姑娘吓得够呛也不应该,你们几个好好哄哄明子姑娘,我回来要看见她开心地笑,懂了吗?”

刘雨风连声称是,林远接着对明子说道:“明子姑娘,看得出来多田正南很在意你,如果他愿意帮我们做事,我可以尽量撮合你们,不过他杀死过我们的人,所以我也不会将他无罪释放,肯定要让他服刑一段时间,至于时间长短就要看他的表现了。”

明子脸一红,转头不说话,林远带着陈飞从屋子里出来,陈飞惊讶地说道:“那个赵小二是怎么弄得?我明明看他放进去的是蛇啊!”

林远笑道:“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很多时候眼睛会欺骗你!”两人说着来到了多田正南的屋子里,林远笑着对多田正南说道:“我听我的部下说你想通了,放下手中的事情就赶了过来!”

多田正南怒道:“有什么屁就赶紧放吧,我没心思和你聊闲话。”

林远说道:“那好,第一个问题:你的部下都去了哪里?”

多田正南说道:“按照计划撤到黄河大营了!”

林远说道:“那好,第二个问题,黄河大营里有没有你们的人?”

多田正南点点头说道:“有!”

林远说道:“他们是做什么的?”

多田正南犹豫了半天才说道:“是专门对付你们的主炮战车的,我们称之为‘主炮战车杀手’!”

林远一听这话顿时大吃一惊,问道:“主炮战车?那是什么东西,用什么办法对付我们的主炮战车?”

多田正南说道:“具体我也不是很懂,总之是能大量投送炸药的东西,按照俄国人对付你们的经验,你们的主炮战车虽然不怕子弹,可是害怕大数量的炸药,只要炸药足够多,你们的主炮战车也不是金刚不坏之身。”

林远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们有了新式大炮?”

多田正南说道:“不错,不过你问我也白问,我没有见过这些大炮,只是听人说起过。”

林远说道:“大炮的口径变大质量就会变大,人力和畜力已经不能牵引运输了,你们的部队装备了汽车?对不对?”

多田正南说道:“自从你的主炮战车在蒙古亮相,全世界都在研究汽车在战争中的应用,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情了。”

林远点点头说道:“你的情报很有价值。”

多田正南接着说道:“我还可以告诉你一点,我们猜到你们可以用某些特殊手段从天空观察战场,所以我们研究了伪装技术,这次有很多成果都会在黄河大营的战斗中实践,我还可以告诉你:黄河大营的指挥官是袁世凯。”

林远说道:“很好,凭你的情报,你只需要服刑三年就可以抵消你的罪过了。”

多田正南冷笑道:“不用了,我杀过你们不少人,你直接杀死我吧。”

林远说道:“既然你想要求死,为什么还要说出这些事情。”

多田正南想了想说道:“你去问你的部下吧。”

林远心中暗想:“他是担心我的部下给明子难堪,这才没有说出实情,也好,那我也不再逼问他了。”林远站起身来说道:“那我告辞了,你和明子的事情……”

多田正南冷冷地说道:“她背叛了天皇,我不会娶她的,可是我也不愿意她受到伤害!”

林远没有多说,和陈飞走到外面,陈飞说道:“真是奇怪啊,多田正南说明子背叛天皇,应该会很恨她才对,可是却又说不愿意她受到伤害,真是个奇怪的人,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阴谋?”

陈飞说完却见到林远低着头走路,一脸深思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在想什么呢?“林远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我在想怎么对付他们的坦克杀手!”

1243 兴师问罪

陈飞急忙问道:“那你想到办法了吗?”

林远说道:“火炮能打坦克口径就一定不会小,口径小了炸药的投送量就不够,日军的大口径重炮我们很早就见过,比如说那个轨道炮,这些重炮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体积大,而且拥有长身管,识别特征明显,所以它们很难躲过我们航空侦察的眼睛。”

陈飞问道:“他们不是有伪装技术吗?”

林远说道:“他们的伪装技术肯定只针对可见光频段,红外频段它们不可能伪装得出来,下一步的航空侦察我们就将换用多波段的照相器材,应该可以发现他们的火炮;不过光凭航空侦察是远远不够的,过一阵子你带领侦察兵去敌人的地方侦察,看看他们的大炮部署在什么地方,然后我们就用我们自己的炮兵打掉他们。”

陈飞答应下来,这时一个参谋来报告:“我们已经把战场打扫完毕了,发现清军兵卒的尸体一百二十四具,俘虏清军二千三百六十七名,还有很多连军装都没有的百姓,怎么处理这些人?”

林远说道:“简单审问一下,看看有没有敌人的奸细,不是奸细的就释放,尸体嘛?知不知道死者的身份?”

参谋答道:“据他们的同伴讲,这些人好多都是附近村子的村民。”

林远说道:“通知附近村子,让他们的亲人认尸,记住,一定要把这笔账算到清廷的脑袋上去,还有,通知部队,原地休整,九月八日启程前往禹城,准备进攻敌人的黄河大营,打破黄河大营就直捣济南府,生擒清帝。”

参谋答应着走了,此时天色已晚,陈飞便和林远分开,各自回去,林远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刘雨风便进来说道:“林帅,夫人有事情找您。”

林远一听“夫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是沈晚晴来了,眼前顿时出现了她雪白娇嫩的身体和她在自己身下娇喘求饶的样子,顿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急忙说道:“快点让她进来。”

刘雨风答应下来出去,很快沈晚晴就走了进来,刘雨风随手关上门,在门外对林远说道:“林帅,我们去远一些的地方巡视了。”

林远听见这话脸一红,偷偷地看看沈晚晴,突然见到沈晚晴换上一副怒容,听她冲门外叫道:“不准走,给我留在外面!”

林远见到沈晚晴生气急忙上前笑道:“谁惹我们的沈大记者生气了?”一边说一边伸手握她的肩膀,没想到沈晚晴狠狠向后一退,躲开了林远的手,怒道:“离我远点,今天的事情明子都和我说了!”

林远心想:“晚晴这是知道了我是幕后黑手了来兴师问罪的,可是她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是陈飞那个小子告的密?不会,她一定是自己猜的,我可不能承认!”于是林远正色道:“都是刘雨风擅做主张,我已经重重地批评过他了!”

沈晚晴冷哼一声,说道:“刘雨风的主意?他打打杀杀还行,能想出这个主意,明子都和我说了,用水气球换蛇这样的主意他绝对想不出来,一定是你想出来的,你要是不承认咱们就把刘雨风叫进来对质。”

林远心想:“可千万不能让刘雨风进来,刘雨风不善说谎,晚晴又是个精于审讯的特工,几句话刘雨风就露馅了!这件事情还是我自己把它遮掩过去比较好。”想到这里林远赔笑道:“夫**人不要生气了,我已经让他们给明子姑娘赔不是了,难道刘雨风没有把她哄开心吗?”

沈晚晴怒道:“哄是哄开心了,可是哄开心了有什么用?这么欺负我们自己的同志,让人家多寒心啊!”

林远急忙笑道:“是是是,我就是这样批评他们的!”

沈晚晴见到林远一脸无辜的样子,放缓了语气说道:“刘雨风真的不是你指使的?”

林远见到沈晚晴有相信自己的意思,心中暗喜,正要说话只听门“吱嘎”一声开了,刘雨风探头进来说道:“我听见有人叫我,有事情吗?”

原来刘雨风没有听见沈晚晴之前的话,只把自己的名字听清了,这才开门进来,林远见到他进来心中暗叫不好,只见沈晚晴用手一指刘雨风,说道:“你给我进来,我有话问你。”

刘雨风迈步进来,沈晚晴厉声问道:“今天的事情是不是你的林帅指使你的?”

刘雨风看看林远,又看看沈晚晴,吞吞吐吐地说道:“不是。”

沈晚晴立马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多田正南被俘的?怎么知道他和青田明子的关系的?”

刘雨风急忙说道:“是这样的,我今天一直跟着林帅,所以这些事情我都知道……”

沈晚晴冷笑一声说道:“一直跟着林帅?今天的贴身侍卫好像不是你吧?我查过值班表,你今天的岗位是帅帐!”

刘雨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林远知道戏演不下去了,急忙说道:“晚晴,是我用通讯器通知的他,这件事情是我不对,别生气了,好不好?其实我也是为明子好,那个多田正南是个闷骚男,不给他点压力他是不会坦露心迹的。”

沈晚晴眉头一皱,还要说话,就见林远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用口型说道:“给我留点面子嘛。”沈晚晴心中一软,对刘雨风说道:“这没有你的事情了。”

刘雨风如蒙大赦,出门走了,沈晚晴回过头来怒视着林远,刚要训斥,突然见到林远像一只饿狼一样扑了过来,将自己一把抱了起来,直接扔到了屋子边上的小床上,沈晚晴被这么一摔,瞬间明白了林远要做什么,那些欲死欲仙的快感猛地涌上心头,全身都酥软了,气早消得无影无踪。

沈晚晴正在芳心乱跳,就见林远猛地扑到了自己身上,双手抓住自己的腿放在了他腰的两侧,恶狠狠地说道:“好啊,竟然敢在我部下面前不给我面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沈晚晴娇羞地说道:“不行啊,不可以这样!”心中却在想:“这个姿势裤子可没有办法脱下去啊,他要是撕破的话可怎么办……”正在想着只见林远猛地把自己的双腿合在一起,用力一抬便扛在了左边肩膀上,扯下裤子直奔主题,沈晚晴顿时想道:“天啊,竟然用这样的姿势,羞死人了!”

沈晚晴想要挣扎,可是快感很快袭来,她默默地闭上了眼睛……等到激情褪尽,林远轻轻地亲吻着她,柔声说道:“对不起,今天太着急了……”

沈晚晴温柔地一笑,两人亲吻一阵,林远这才问道:“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兴师问罪吗?”然后不等沈晚晴回答便坏笑着问道:“还是想让我对你……”

1244 九曲黄河阵

沈晚晴娇嗔道:“我来是有正经事情,我想告诉你,青田明子的妈妈已经来了,我们这就可以对青田明子进行专访,然后把这个消息向全世界公布!”

林远一边亲吻着她一边说道:“太好了。”

沈晚晴说道:“可是这样会带来一个很棘手的问题!”

林远问道:“有什么棘手的问题?”

沈晚晴说道:“如果是我们报道的话,外国媒体未必会相信,他们肯定会以为我们是瞎编乱造的!”

林远说道:“这个好办,就让外国记者来报道好了。”

沈晚晴说道:“如果有外国记者来,我担心他们会胡乱写一些不利于我们的东西,你也知道,外国记者最喜欢摸黑我们了。”

林远说道:“你放心,我保证找来的这个记者不会胡乱写。”

沈晚晴问道:“你找来的记者?你还认识外国记者吗?”

林远笑道:“当然了,我们在法国遇见的那个温思丽你还记得吗?”

沈晚晴想了一阵说道:“温思丽?我怎么不记得这个人了?”

林远说道:“就是那个在法国给我们造谣的女记者温思丽啊?你不记得了吗?”

沈晚晴说道:“原来是她啊,你怎么找她啊?她不是在法国吗?”

林远说道:“她来中国了,在处理骚乱事件的时候我们还见过呢。”

沈晚晴说道:“你能保证她不会乱写东西?”

林远笑道:“温思丽想要独家新闻想得发疯,那天她甚至勾引我,暗示我她可以为了独家新闻付出一切。”

沈晚晴突然笑了起来,笑了一阵才说道:“那你就去把她给……”

林远问道:“你不嫉妒吗?”

沈晚晴笑道:“谁叫她是英国人,英国人总欺负我们!你去把她那什么了算是做好事!”

两人说笑几句,沈晚晴轻轻一推林远说道:“我得赶回去了,我也不能在你这里过夜啊。”林远松开抱着她的胳膊,沈晚晴整理好衣服,林远把她送到外面,分手之时对她说道:“你让温思丽务必在九月七日之前赶来,她到了之后让她立刻来见我。”

沈晚晴答应下来回去,林远转身回到房间,关上门听见一个手下小声对刘雨风说道:“别看林帅那么厉害,可是却怕老婆!”

刘雨风说道:“那不是怕,那叫爱,小毛孩子什么都不懂……”

等到第二天一早,林远就命令无人机向禹城附近侦察,果然发现了清军在这里的连营,可是在图片上却没有发现到火炮的痕迹,林远于是命令部下继续侦察,不要放过蛛丝马迹;陈飞也带领侦察营前往禹城附近侦察。

九月七日一早,温思丽果然带着一支记者队来了,林远立刻在营房单独会见温思丽,温思丽见到林远先是媚笑一阵,说道:“林远先生,我听说您有独家新闻给我,就立刻赶过来了。”

林远笑了一下,说道:“你能完全做主吗?”

温思丽说道:“当然,这支记者队我是最高领导。”

林远说道:“那就好,我这里有一条独家新闻,绝对能让你连升三级,你想要吗?”

温思丽笑道:“您能为我想出一条不要的理由吗?”

林远说道:“既然你想要就好,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答应。”

温思丽说道:“请讲!”

林远说道:“我的条件很简单,你写出来的稿件必须由我们审阅之后才能发出。”

温思丽想了想说道:“可以。”

林远说道:“我知道你们的工作流程,稿子从你们这里出来还要再经过主编的手才能刊发,所以你要尽全力说服你的上级,不改动你的稿子!”

温思丽眉头轻轻蹙起,说道:“这个恐怕有些难,我没有权力干预主编的事情。”

林远冷冷地说道:“那就要看你的手段了,如果我发现我看到的报纸和你给我的稿子不一致,对不起,以后你不要再想从我这里要到一丝新闻!”

温思丽想了想说道:“好,我答应你!”

林远用手一指门外,那里沈晚晴已经在等温思丽了,林远说道:“接下来的事情你全听她的安排就是了。”

林远把采访的事情交给沈晚晴,自己则专心处理前线的事情,多田正南已经被送到了战俘营,林远对他的所作所为还是感到奇怪,这时西线传来消息,第三师已经接连攻克邯郸等地,现在已经进抵黄河北岸,从西安来的部队也东进洛阳。

转过天来,林远率领部队继续向南进发,通过公路运输,在九月八日晚上的时候到达了禹城北面的平原县,平原县在历史上略有名气,刘备曾经在这里当过县令,林远把指挥部放在县城,各个部队分散在县城周围,与位于禹城的清军大营遥遥相对。

九月九日一早,林远就接到消息:黄河大营守将袁世凯派来特使!林远立刻说道:“快请。”

这个特使衣冠楚楚,像个读书人,来到林远面前躬身施礼,笑道:“林帅您好,我是袁大人手下的特使,姓崔,单名一个文字。”

林远点点头,问道:“袁大人派先生来所为何事啊?不会是让你来劝我投降吧?那我劝先生免开尊口,那份讨伐清帝檄文我已经写得很明白了。”

崔文笑道:“袁大人才不会做那么愚蠢的事情,林远先生兵锋之盛,无人能当,纵使我舌灿莲花,又岂能说动林远先生分毫?”

林远问道:“那您来是要做什么?”

崔文说道:“袁大人要请您看戏,我来送请柬”

林远顿时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说道:“看戏?我们是两军对垒的生死之敌,我怎么能去他那里看戏?”

崔文笑道:“我只管传话,别的事情我不多过问,如果林帅不想去不去就好。”

林远问道:“看什么戏?”

崔文从怀中掏出一份请柬,说道:“上面有,请林远先生过目。”

一边的刘雨风接过请柬,递给林远,林远扫了一眼上面的戏名,问道:“九曲黄河阵?”

崔文笑道:“不错,这正是袁大人要请您看的戏!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过这出戏?”

林远说道:“封神榜的故事,赵公明出山帮助纣王,被陆压道人打死,申公豹挑唆赵公明三位妹妹云霄、碧霄、琼霄出山,摆了一座九曲黄河阵。”

崔文笑着点点头,林远心中暗想:“袁世凯这是要做什么?请我看这个戏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的连营像九曲黄河阵一样坚固吗?”

想到这些林远笑道:“你回去告诉袁世凯,这个戏没意思,你让他来我这里,我请他看摘星楼。”

崔文听到这里面色一变,摘星楼也取材于封神榜,是说纣王自焚的故事,林远说出这个戏名,分明就是在说光绪帝也如同纣王一般啊!

1245 两大情况

尽管崔文听出了林远的弦外之音,不过也没有说什么,笑了笑说道:“那好,我回去如实禀报也就是了。”

林远一指门口说道:“先生请慢走,林某不送了。”等到崔文一走,边上的刘雨风便问道:“林帅,这是怎么回事?袁世凯为什么要请您看戏,这可是两军阵前啊,实在是太滑稽了。”

林远没有笑,而是说道:“这应该是袁世凯的心理战术,至于是什么用意,我想应该是有意迷惑我,干扰我的判断,我们不要在意。”林远说完对刘雨风说道:“你去把钟诚叫来,让他陪着我出去侦察一番。”

时候不大钟诚就来找林远,两人带上侦察连向清军的大营方向前进,走了一阵子眼前一条小河拦住去路,众人把车停下,林远用手指着小河问道:“这条河叫什么名字?”

钟诚轻轻摇头,林远说道:“是不是因为找不到老乡问?所以不知道名字?”

钟诚说道:“不是的,我们在德州的时候找了一批老乡,他们或是来过禹城周围,或是家就在这里,我们侦察的时候都带着他们,绘制地图的时候也问他们,所以这一带的河、沟、谷的名字我们都知道。”

林远疑惑地问道:“那这条河的名字你们怎么不知道?”

钟诚答道:“几天前我们侦察的时候这里还没有这条河呢,今天不知道怎么就多了一条河出来。”

林远听见这话脸色一下子变了,钟诚害怕地说道:“林帅,这是我们的疏忽……”

林远轻轻地摆手说道:“不用害怕,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把你们绘制的地图拿给我。”钟诚急忙把一幅一比二万五的地图递给了林远,林远抬头看看四周,大致看了一下地形,然后到地图中找面前这条河的位置,只见地图上显示的是草地,并没有河流。

林远放下地图,神色忧虑地说道:“装甲部队最害怕河了,尤其是咱们的坦克,排气道和散热窗距离地面只有一米三左右,水一但进入这些地方,发动机就熄火了,到时候坦克就成了不会动的铁皮箱子了。”

钟诚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林远跳下车说道:“把这条河流标注到地图上,然后找几个水性好的同志过去看看水有多深,要是浅的话咱们就过去。”

钟诚答应下来,亲自带着人到河里,这才发现,小河不过刚刚没过小腿,林远于是带着部队过了河,往前走了不到十公里,眼前又多出一条地图上没有的河,林远心想:“山东的气候湿润,这个季节降水量又很大,所以会突然多出来一些河流。”

汽车往前行驶了十五公里左右,林远就在车上远远地看见了袁世凯部队的连营,在禹城北面绵延了十多公里,连营前面满是蚂蚁一样的人,不知道在做什么,林远用手一指边上的高坡说道:“走,咱们上去看看。”

钟诚答应着从车上下来,和林远一起走上高坡,林远拿出望远镜向禹城大营眺望,只见那些蚂蚁一样的人都抡着铲子,挑着扁担,原来是在挖壕沟,林远正在看着,只听钟诚在一边说道:“林帅,我怎么觉得事情不对?”

林远问道:“有什么不对?”

钟诚指着连营的南边说道:“看见那条大河了吗?”

林远说道:“看见了,怎么了?”

钟诚说道:“那条河叫徒骇河,河面宽阔,水流平缓,它的南面才是禹城,袁世凯为什么不在禹城和徒骇河之间的空地上扎营呢?这样徒骇河就能成为阻拦我们的天然屏障了,何必费那么多人力挖壕沟?”

林远想了想说道:“可能是袁世凯知道了咱们的架桥渡河能力很强,所以不敢单凭一条河来防守,这才把连营扎在了徒骇河的北面。”

钟诚点点头,这时一个战士说道:“报告林帅、营长,我们的东面发现清军骑兵!”

林远举起手中的望远镜向东边看去,只见一队骑兵卷携着烟尘而来,看人数似乎有五百上下,林远立刻说道:“咱们上车,回营。”

林远说完便带着众人上车,往自己的营地走,林远本来以为清军骑兵是来驱赶自己的,战场上驱赶对方的侦察兵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所以林远觉得自己只要走得远了清军骑兵自然就回去了,可却没有想到,身后的这些骑兵丝毫没有回去的意思,反而跟在了林远车队的身后。

钟诚问道:“林帅,您说这些骑兵是要跟着咱们回营吗?”

林远笑道:“他们敢跟着咱们那就是找死,不用理会他们,咱们加速甩开他们。”车队一阵加速,后面的清军骑兵便无影无踪了,林远很快回到大营,召集主官开会,把侦察到的两大情况:突然出现的河流和清军在大营前面挖了壕沟的事情通报下去,然后让各个部队在制定行动计划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这两点。

正在开会,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枪声,林远急忙问手下:“出了什么事情?”

时候不大便有人来报:清军一支骑兵接近我军大营,被我们打了回去。“林远说道:“大家不要小看这次袭扰,它说明了许多问题,首先就是眼前这支清军部队和以往的部队迥然不同,这支部队敢主动进攻,就说明他们的战斗力很强,是个劲敌,我们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

林远又交待了一些事情,这才宣布散会,林远心中想道:“袁世凯开始的时候请我看戏,后来又让人在营房外面开掘壕沟,现在又派部队袭扰,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林远苦苦思索着袁世凯的意图,可是却一无所获,他来到特别参谋部,询问是否侦察到了敌人的火炮,张海兵说航空图上根本看不出对面的清军部队装备了重型火炮,陈飞也说这几天的侦察毫无结果,林远不由得想道:“多田正南会不会是在骗我?”

可是林远稍加思索便告诉自己:“应该不会,他对青田明子的关心是真的,不是假的!”林远想了半天丝毫没有结果,这时刘雨风来说道:“林帅,两个师制定好了行动计划,请您去研究。”

林远来到指挥部,肖英武和龙野已经在等待自己了,林远说道:“请大家说说吧,计划是怎样的?”

肖英武说道:“按照先前掌握的情况,我们的行动主要有三个比较大的困难,第一:敌人的坦克杀手武器,由于我们在先前的侦察中没有发现这些武器的藏身地点,所以无法提前予以摧毁。”

1246 引蛇出洞

林远问道:“那你们想出了什么对策没有?”

肖英武说道:“我们想出了一条对策,那就是:引蛇出洞!”

林远问道:“引蛇出洞?怎么个引法?”

肖英武说道:“火炮在打击装甲部队的时候有一个天然的劣势,那就是:火炮需要人来引导,所以在打击移动目标的时候反应迟钝,就比如说,我们的坦克部队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引导火炮的人把新的位置告知火炮阵地需要一定时间,在这段时间里,火炮还在往先前的地方打呢。”

“所以我部先大造声势接近敌人的军营,敌人必然会出动他们的火炮对我们进行攻击,这个时候我们标记下敌军火炮的阵地位置,然后呼叫航空支援,利用大口径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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