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法拉利的女上司:爱上千金姐妹花 - xp1024.com
《开法拉利的女上司:爱上千金姐妹花》


1

夏至过后,天气日渐溽热起来,一场春夏之交的大雨后,气温急遽升高,今天的太阳像西瓜一样大,气温一下子竟然拔高到了三十几摄氏度!让人毫无防备地迎来了炎炎夏季!

午后的热风从车窗外拂进来,这趟一元票价的巴士车不带空调,车厢内热烘烘的,我年轻的心也有些躁动起来,心底陡然升起一层层的渴望,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我心头爬着,我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什么,只是知道自己我想要——

我靠窗而坐,身边坐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时尚女孩,穿白色吊带——事实上,今天车上的吊带几乎占据了全部女性的三分之二!她的吊带很低,后背几乎是空的,也许是刚刚脱去了长衫,皮肤没有被太阳暴晒过,经过一个冬天的严实包裹,肌肤泛这异样的白光,让我的目光无处可循,白色的乳房裸露出大半截,是一种让人炫目的晶莹——

即使我将目光投向车窗外,那种“白花花”还是在眼前挥之不去,那位姑娘倒是坦然,尽管巴士车上那么多拥挤的人,她始终坦然地坐在那里,低头玩着她的iphone4s,也许在玩“愤怒的小鸟”,也许在飙微博——

座边站在着一个中年男子,从开始到结束下车,眼睛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姑娘几乎袒露的乳房,只是在我碰撞到那男人的眼睛时,虽然也只是百分之秒的时间碰撞,我只知道,那是一双多么贪婪的眼睛啊,不难想见,他的眼睛,在那乳房上不知扫描过多少万次了?

也难怪,我表示理解,如果我此刻站在他的位置,不见得我就能像正人君子那样坚持目不斜视,坐怀不乱!

这是一对多么坚挺饱满的乳房,这是青春的乳房!

弗洛伊德说,性是人类一切生命活动的始动力!这话通常都会被一些龌龊男引用去解释他们的好色行为,我不会那么直接,作为一个靠谱的文艺青年,我通常都是引用孔老夫子的那句“饮食男女,人之大欲也!”

我现在是要去一家叫做“丽人服饰”的服装公司报到,这之前我先后三次参加了该公司的面试,幸运的我最终应聘成功,公司人力资源部通知我下午去报道!据说“丽人服饰”是个丽人如云的美好去处!是个莺声燕语、争奇夺艳的人间天堂!从总经理到下层普通女职员,个个都是时尚靓女,无不例外!

一想到这个,我就心潮起伏——不!是春潮起伏!我已经做好了一头扎进美人堆的思想准备!我对未来充满了无数美好的期待,我斗志昂扬,我血脉喷张,我干劲十足!

“顾阳啊顾阳!尽管你处处失意,可你总会有辉煌腾达的一天!你二十四岁也老大不小了!——给老子顶起来啊!”我在心里为自己鼓舞士气道。

………

作者题外话:此书是《开法拉利的女上司:我的欢喜冤家》的第二部,暧昧而感人的职场爱情故事,精彩不容错过!

2

前方十字路口的红灯闪耀着,巴士车减速,徐徐在斑马线前面停下。我将目光投向远处的高楼大厦,眼睛被玻璃幕反射回来的炙热太阳光线闪了一下,我抬手遮了一下眼睛,将目光平视向前——

这时候街边一辆火红色法拉利敞篷版跑车映入了我的眼帘,法拉利跑车的车主——红裙女郎似乎是超速了,被两个身着警服的阿sir逮了个正着,一个阿sir在同她对话,一个阿sir手拿纸笔低头在写着什么,好像在开罚单——

我心中一乐,心想你不是目中无车么?你不是当这是赛车道么?你以为你驾的是宇宙飞船啊?开得跟光速一样!

刚才就是这辆法拉利跑车以赛车的速度,狂按着喇叭从巴士车后面闪出来,几乎擦着巴士车的车厢疾驰而过,车上响着热辣的英文dj,将正在走神的我吓了一大跳,赶紧把手臂从车窗外缩回来,然后那跑车就像一阵红色旋风似的,“轰隆”一声超越了巴士车,一路绝尘而去——

此时,当我的目光落在红裙女郎身上时,我的眼睛即刻就被点燃了!毫不夸张地说,这是一个极品美女!无论从外貌、气质,还是穿着打扮都绝对出彩!我等人长这么大,也只是在电影上才见过这样的大美女!美貌、气质、穿着在这个红裙女郎身上实现了完美地结合!

她穿一袭枚红色超短连衣裙,这条裙子在细节上很考究,胸口加上了一层开敞式的双面料,领口采用褶皱感的效果,仿双条带的腰带也为连衣裙增加了层次感!——热烈、性感、高贵!

一头披肩秀发,微卷,有几缕杂焗成栗红色,秀美的鼻梁上架一副大边框茶色太阳镜,挺直的鼻梁,微翘的性感红唇,很容易让观者猜度出她性情方面的傲慢与不屑!大概是想配合裙子的红色,她抹了较深的口红,像清晨的草莓,潮润娇嫩!

她身材高挑,皮肤皙白,连身短裙下的身子凹凸分明,玲珑有致,大“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的美妙效果!天造一个美丽尤物啊!

从我这个高度和角度,恰好可以从她那充满皱褶感的领口窥见她胸前雪白而圆润的半球,那圆润,那弧度,绝对是36d!还有她那袒露在短裙下的修长美腿,顺着那美腿一寸寸往上,就到了雪白丰满的大腿根儿——那两条雪白长腿,难道不是通往天堂之路么?

我并没有觉察到自己的目光有多么贪婪,反复在她领口与裙底跳来跳去,一不小心,我的眼珠子都可能从车窗里掉下去!我多么想纵身一跃,跳进她那汹涌的波涛里去畅游一番啊!

………

红裙女郎和两位阿sir的争吵声,将我从yy中硬扯了回来,只见她一手叉腰,一手挥舞着从鼻梁上摘下来的太阳镜,冲两位阿sir大声说着什么,那架势就像好斗的公鸡似的!

单从气势上而言,红裙女郎似乎还压倒了阿sir!

超速了,还能这么跟阿sir拽,这么嚣张的气焰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脑海里蓦地又记起前不久的新闻报道,说是一个富二代女架着宝马跑车超速伤了人,人家要她道歉,富二代女二话不说,从钱夹抽出一搭钞票撒给那伤者,还不屑一顾地说“你不就想讹我钱么?我有的是钱!——喏!这些钱够你在医院躺一个月了吧!”

事实如此,有钱人违法交通规则撞死了无辜受害者,使点钱就可以打发,tmd的这是什么世道啊!简直是草菅人命啊!穷人的命就那么不值钱啊!

红裙女郎初入我眼帘的那惊鸿一现,已经大打折扣,我有意气气她——

“嗨!美女!”我趴在车窗上,冲那红裙女郎喊了一声。

同时将手臂伸出车窗,竖起大拇指,然后大拇指朝下指了指——

3

红裙女郎蓦然回头,怒视我,当着两名阿sir和巴士上一干男女老少,倏地冲我抬起手臂,竖起中指骂我说:“fuckyou!”

“噢!——”坐在我前后左右的几个男人同时发出惊愕声——

我嬉笑着看着她,抬起右手在掌心里用力亲了一下,然后将手掌摊平,对着掌心留下的吻痕,朝她轻轻一吹,将我的热吻飞给了她——

红裙女郎气得一跺脚,扬手将手中的太阳镜向我砸了过来,还好我反应敏捷,脑袋一偏,太阳镜从车窗里飞射进来,掠过我鼻梁,掉落在巴士车内——

………

下了巴士,我背着阿玛尼的单肩包,快步向座落在市中区的“旭光大厦”走去,“旭光大厦”第十五层就是“丽人服饰”的总部!

站在几十层高的旭光大厦楼下,仰头看了一眼耸入云霄的大厦顶层,我心里美滋滋地想:“顾阳啊!这就是你事业开始的地方!今天就是你告别不堪往事,迎来崭新生活的第一天!——给老子杀进去!”

今天是我来“丽人服饰”报道上班的第一天,之前的一个礼拜时间里,我先后来这里参加了三次面试!同我一样来参加“丽人服饰”面试、同样我一样来竞争这个普通职位的待业青年就有十几个!

我想我之所以能击败其他十余名竞争者,顺利应聘成功的原因不外乎两个:一个是因为我那些广告文案获奖证书,一个就是因为我时来运转了!比我学历高的人多如牛毛,比我工作经验丰富的人也一抓一大把!我想很可能是我那一段慷慨激扬的演说词打动了面试官,至少打动了其中一名面试官!

据说“丽人服饰”服装公司成立才三年时间,但因为服装设计理念大胆创新,标新立异,深得年轻消费者的喜爱与追捧!很快就在滨海市开拓出市场,攫取了属于自己的市场份额,赢得了服装领域的一席之地!

我一路小跑,奔进了一楼大厅,奔向电梯间——

“旭日大厦”是一座高档写字楼,楼上都是各大公司的总部所在地,现在是下午上班时间,电梯间虽然没多少人,但是有三四个穿着蓝色搬运服的男人抬着两只大纸箱子进了电梯间,也不知道那纸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却占据了电梯内的大部分空间——

我最后一个进入,为的是第一个出来!电梯门徐徐合拢——

就在这个时候,随着“咔咔咔”地一阵急促的高跟鞋敲打大理石地面的声响,由远及近,一名身着红色连衣短裙的妙龄女郎出现在电梯口,她的双手塞进正在合拢的电梯门,飞快地闪身进入——

什么什么?竟然是那位开火红色法拉利跑车的妙龄女郎?莫非她也在这栋大厦里上班?似乎是因为吃了交警的罚单,她十分生气,进电梯时都是低头蹙进来的,并没有发现就立在她身后的我——

而我却如立针毡,方才用太阳镜砸我,如果她发现此刻我就立在她身后,她会怎么对待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巧啊?

电梯徐徐上升,我收肩并腿,屏声静气,想离她身后远一些,只可惜我身后就是纸箱子,根本无法再后退半步,只好在心里祈求她不要回头,一定不要回头,千万不要回头——

4

这个季节是万物蓬勃生长的季节,人是会应大自然的,因此这个时候每个人的心底似乎也都有什么在旺盛地滋长,让人有一种不安分地蠢蠢欲动!或许是某种压抑已久的欲望吧!

我的心好像跳得很厉害,不停地看慢慢变换地楼层数字,都不敢均匀呼吸了!她就立在我面前,如果忽略衣物不计的话,几乎是贴着身体站在那里的,我怕我一呼气就把气体呼到她雪白的脖颈上了!

是的!她的脖颈雪白如玉,上面带些性感的细细碎发,还有那晶莹剔透的耳垂,以及耳垂上银色的海星形精巧耳链!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了她的身高!

她的发梢刚好到我鼻翼的位置,如果说人的脸长大概是二十公分的话,那么从鼻翼到额顶也就是十公分,那么可以推算出她的身高就是一米六八,因为我的身高是一米七八!

那一袭红色连衣短裙将她的体形凸显得淋漓尽致,一米六八的身高,完美比例的体形,惹火的身体弧线,因为她此刻是背对着我,我的目光本能地从她性感的脖颈往下游走,抚过纤细的腰肢,落在她屁股上——

她的屁股很圆,很翘,绝对是90cm的标准臀围!我不知道那裙子是什么布料,总之很薄,似乎隐约都能看见她里面紧紧裹住她屁股的内裤,它会穿什么式样的呢?丁字裤?蕾丝半透明?

嗅着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水味儿,我竟然在电梯里意淫了起来,而且下身竟然有了反应!——不知道是晨起时搭的帐篷还未完全撤去,还是受了前面那个极度诱惑的屁股激惹,重新挺了起来呢?

幸亏我穿了的是休闲裤,否则被人看见就糗大了!而她却立在我面前,不停地扬脸看向跳动的楼层数字,一手拿着手袋,一手抬起微微扇了扇鼻翼,似乎生怕电梯里的污浊空气将她污染了似的!

十层了!快了快了!丽人服饰在十五层!再忍忍!再忍忍!最好她所在的公司在十五层之下,这样她就将先行我离开,也就不会发现我!万一她所在的公司在十五层之上,我就拿阿玛尼包包挡住脸,捏住鼻子怪怪对她说声:“美女!借过!”

到十三层时,电梯突然猛烈地晃动了一下,顶壁上的灯光也忽然一闪,变得幽暗了!我被身后的人猛地撞了一下,身体向前撞去,结结实实地撞在了那红裙女郎身上——

电梯里有几个女人发出恐惧地尖叫声,同时被我猛然撞倒的红裙女郎也失声“呀”地叫了出来——

且这股惯性还很巨大,我将她撞在电梯门上,她失去了重心,脸蛋紧贴在电梯门壁上!我身体紧紧贴覆在她背后,本能地伸出手抱住了她,怕她跌倒似的!只是令我惶恐的是,我的双手恰恰就抱住了她的双峰,我感觉仿佛抱住了一团温软的棉花,弹性十足!

我挺起的下身竟然直直地顶住了她翘起的圆润的屁股!她的体温瞬间像过电般地袭透了我全身——

更要命的是,这个节骨眼上,电梯又是猛地一晃,随着惯性,我的下身猛地在她翘起的屁股用力顶了一下!我心中一个激灵,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蛋了!

电梯稳住了,灯再次亮堂了起来,我本能地说声对不起,飞快地离开了她,稳住了身体!

红裙女郎果然猛地回过头来,紧盯着我,恼羞成怒,还带些愕然,似乎是没想到那个在巴士上调戏她的男青年此刻就站在他身后,还趁电梯动荡之际,浑水摸鱼?

愣了两秒钟,她扬手给我了一个大大的嘴巴子!横眉怒目地骂道:“死流氓!敢吃我豆腐!——”

我瞪大眼珠看着她,试图为自己辩解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一只手迅速抓住我的衣领,使力往前一扯,尔后猛得一抬膝,撞向我的下身,我“啊”地一声,阿玛尼包包掉落在地上,弓下腰,双手抱住下身——

“噢!——”电梯里的男人们同时发出一声惊叹,愕然地看着我和红裙女郎——

这时候电梯已经到了十五层,电梯门徐徐打开,红裙女郎怒视着我骂道:“早看出来你不是什么好东西!别让我再遇到你!否则我踢你个不能生育!”说着甩手踩着那高于5公分的高跟鞋“咔咔咔”地奔出电梯——

女人们都掩嘴看着我,不知道是什么表情?是憎恨,窃笑,还是可怜呢?男人们都一律无比同情地看着我,我身边一个男的望着红裙女子的背影叹道:“美女凶猛啊凶猛!”

“哥们!你没事儿吧?撑得住么?”我身后一个好心男拍拍我的肩膀问候道。

我伸手捡起地上的包,一手还捂住下身,回头给了那好心男一个淡定的微笑道:“还行!就是不知道碎了没?谢谢哈!——”

粉碎性骨折啊!如果那里有骨头的话!电梯为什么会在13层癫痫小发作呢?mb的13果然不是一个吉利的数字!

在电梯门徐徐合上的瞬间,我才意识到十五层已经到了!我忙不迭地扑过去,挡住合上的电梯门,摇摇晃晃地跌撞出去!我无比“蛋疼”地心想,莫非这“法拉利”跟我在同一个楼层上班?——要命了!

5

我扶墙前行了几米,见廊道边上就是卫生间,想都没想我就奔了进去,我需要抚平伤痛,调整状态后才能去公司报道!第一天上班就这么狼狈地跌撞进去,至少给就不能给前台的漂亮小美眉留下好印象!

过了好一会儿,痛感才慢慢退下去,我对着小便池,却怎么也尿不出来!莫非真地是“鸡飞蛋打”了?我提起裤子,心里恨恨地想,法拉利啊法拉利!要是今后不能生育,你就等着给老子代孕吧!

走到卫生间前面的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那个熟悉而英武的男青年,如果不是因为嘴角还残留着一抹痛苦表情的话,我想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镜中的青年男子绝对是英气逼人!

下身是一条米黄色休闲裤,上身是一件白色圆领t恤,身形虽算不上彪悍,但也还算强壮吧!肩上的棕色阿玛尼包包,更使得我看起来很有范儿!虽然这包包是我昨天晚上花了几十块从地摊上掏回家的!

从卫生间出来时,正好碰上了挽着手提袋,快步走过来的白琴。白琴是“丽人服饰”企划部主管,也是我面试时的主考官之一,我前面说的力排众议,极力推荐录用我的人就是白琴!这个三十岁上下的少妇,人如其名,都一样美丽,动人得让人胡思乱想!

“白主管!你早!”我顿住脚步,脸上挂满了笑容,就像我从来都没被那法拉利踢中下身一样!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少妇身上都有一种慑人的魅力,但是白琴身上肯定有这种成熟少妇的魅力!这种魅力可能源于两部分,一部分是她宛如汁液四溢的蜜桃似的成熟身体,一部分源于那种参透世事日积月累而得到的独特韵味!

从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喜欢她,到她极力举荐录用我后,我对她的好感就更升级了!当然我猜她对我也有好感,否则也不会在十几个应聘者队伍里单单挑出我来!我可能知道是我哪里博得了她的青睐,但是我不确定到底会不会就是那样?!

“早啊!小顾!”白琴也顿住脚步,微笑地看着我。

她穿一身白色职业套装裙,小西装里是一件紧身的黑色圆领内衣,胸前万分壮观!她向我走来时,我总能感觉到一股波涛在涌动!仿佛首先走过来的并非她本人,而是她那壮观的胸部!从那贴身黑色小内衣里的形状,我可以断定她的乳房应该是那种竹笋型的,形状像某一个品种的葡萄!

她的屁股丰硕地更有诱惑力,比方才在电梯里见到的法拉利还要丰硕,臀围绝对在90cm之上!让每个看见她屁股的人,都会浮想联翩!我也是!每次看见她那个圆润的屁股,我脑海里克制不住地浮想出她跟老公在床上干那事时的情景!一股嫉妒感便油然而生,是哪个艳福齐天的混蛋,能将这样一个美艳少妇骑在胯下呢?

“白主管!我先去傅经理那里报道吧!”我对白琴笑了笑,有征求她意见的意思,她亲切的微笑让人产生一种令人信赖的魔力。

白琴点点头,温言细语地叮嘱我说:“小顾!记住了!傅经理不喜欢别人把他的姓和职位连起来叫!你直接叫他经理就行!还有,他坐着的时候你别站着,他站着的时候你别坐着!这些他都不喜欢!——”

我点着头,一边听白琴的叮嘱,一边心想,傅德志架子怎么这么大?不就是一个企划部经理嘛!架子搞得比公司老总老大!不过我也只是在心里这么一想,毕竟我是新人,现在白琴这么耐心细致地教我,我就该乖乖记住这些不成文的套路!

等白琴叮嘱完了,我非常感激地对她笑笑说:“白主管!谢谢你!那我先去报道了!”

“去吧!小顾!其它事情等你报完道回来我再给你说,先看看傅经理有什么安排吧!”白琴向我轻轻挥了挥手,微笑地目送我离开。

6

我一边向公司门口大步走去,一边心想我要是有一个这样的姐姐该多好啊!这么漂亮这么耐心这么温柔!

走进公司门口,来到前台,前台值班的果然是一个十分标致的女孩儿,鸭蛋脸,细眉,大眼睛,睫毛一眨一眨的,仿佛都会开口说话!

“你好!我是企划部新来的文案策划!”我对那大眼睛女孩子笑了笑道。

大眼睛女孩蓦地抬脸看向我,嫣然一笑说:“我知道!我知道!你叫——顾阳吧?——”

我看着她,愣了一下,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名字哈?”

大眼睛女孩看着我,嘻嘻一笑说:“天机不可泄密喔!先不告诉你!——我叫邢敏!私下里你可以叫我敏儿!”说着还正儿八经地伸出一只白皙的小手要跟我握手。

“敏儿——”我笑看着她,重复了一句,心里把玩着这句敏儿,同时毫不客气地捏住了她那只温软的小手。

邢敏笑着点头,然后伸手往公司里一指说:“喏!——你从这里直走,穿过大办公室的过道,左拐,就可以看见企划部经理办公室了——”

哈哈哈!我都有点舍不得松开她的手了!我掩饰般地笑了笑道:“谢谢你了!邢敏!”说着转身向大办公区走去,心中邪恶地想,来日方丈,来日方长啊!

穿过大办公区的廊道,左拐,是一排横向分布的独立办公室,我开始走错了方向,只依次看见两个副总经理的办公室,最里头是总经理办公室!我只得退回来,朝相反的方向走去,穿过一个大会议室,终于找见了部门经理的办公室,依次看见了市场部经理办公室、销售部经理办公室,第三间才是企划部经理办公室。

站在企划部经理办公室门口,我顿住脚步,稳了稳心绪,这才抬手轻轻敲响了门。在听到一声粗暴地吆喝“进来”之后,我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难道这就是企划部经理傅德志吗?这个身材极度发福的中年矮男人就是企划部经理吗?我立在门口愣愣地看着他——

傅德志正窝在大班台后面的黑色皮转椅里讲电话,冲我不耐烦地招招手,示意我别傻站在门口!

我呡唇朝他笑了笑,轻手轻脚掩上门,轻手轻脚地向大班台走过去。走到大班台前面立住,不知道为什么,看他梳着“地方支援中央”的发型,我有想笑的冲动!我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个词就是矮冬瓜!

十八岁之前,这厮一定是竖着不长横着长,才长成了今日的圆球状!我从不嘲笑他人的身体缺陷,但是这厮的确长得有点滑稽,长得有点令人哭笑不得!请原谅我对未来直接上司的不敬吧!

突然想起白琴的叮嘱,于是我悄然在傅德志对面的会客椅上老老实实地坐下,正襟危坐!耐心等他讲完电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挂了电话,很奇怪地看着我道:“你谁啊?——”

我笑着自我介绍道:“经理!我是公司新聘用的文案策划,今天来向您报道!我——”

“谁叫你坐下了?”傅德志盯着我道,他的眼睛很小,此刻正眯眼看着我,总让我觉得这厮有些阴险,还有些色迷迷的。

7

我哑然,慌忙从会客椅上蹦了起来,恭恭敬敬地立在他面前。

傅德志点上一支香烟,用力吸了两口,这才眯眼盯着我道:“你叫什么?”

“顾阳!”我忙笑脸接口道,“顾城的顾,阳光的阳!”心想,也不知道这厮知道不知道顾城是谁?知不知道顾城就是那句“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的!”的始作俑者!

“工作经验几年?”

“快两年了!”

“学营销专业的么?”

“不是,经理,我大学读的是中文系!”

听我这么一答,傅德志那两道稀疏的眉毛就拧了起来,很气愤地骂了一句道:“他妈的朱元章!我说了我要营销专业的,又给我招来一个中文系!”

我知道傅德志所骂的朱元章,就是公司的人力资源部经理,最后一次面试时我见过他!可傅德志为什么不要中文系呢?谁说中文系不能做文案策划呢?这人怎么这么偏激死板呢?我心中一紧,他不会因此就不要我了吧!我可是参加了三次面试,经历千辛万苦才最终面试成功的呢!

“嗨!你怎么不说话?”傅德志眯眼看着我道。

我抬脸看着他,讪讪一笑,立即表决心道:“经理!虽然我毕业于中文系,但我毕业后这两年时间一直在广告公司做文案策划,我相信我有能力胜任这份工作!请经理给我一个机会!在今后的工作中,我一定——”

此刻的我,还真有些保罗.塞尚刚到达巴黎时的雄心壮志唻!——“给我一个苹果,我就将震惊巴黎!”

“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年轻人啊!”傅德志粗暴地打断了我的讲话,手里夹着香烟,眯眼看着我,“总以为世界是属于你们的!试问你们除了满腔的理想和自视清高之外,你们还有什么呢?”

我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刺耳呢!我是来上班,是来为美好未来奋斗的,不是来倾听你的思想教育课的!不过从他松弛下来的面部肌肉,我猜他也只是摆摆架子,并不会因此就将人事部聘来的人直接咔嚓掉了!

我讪讪一笑道:“经理!你说得对!我们是一无所有,但是我们有希望!我会好好在这里做的,不会让您失望!”

傅德志眯眼看着我,幽幽地喷出一口香烟道:“以前在广告公司做不下去了?为什么辞职?”

“这个——因为,因为——”我嗫嚅着,不想告诉他我离开原先工作单位的真正原因。

“因为什么?你结巴啊!”傅德志看着我道。

“因为——我之前所在的公司是在h市!而我想来海滨市闯一闯,这里毕竟是大都市嘛!”我急中生智,编织了这样一个理由!

h市是个县级市,就在海边,我从省城的大学毕业后就去了h市,一呆就是两年,本以为会那里就是我生命的归宿!殊不知那座城市,也如同某些人一样,仅仅只是我人生中的匆匆过客!

“嗨!你站着干吗?”傅德志有些生气地盯着道。

我慌忙坐下,讪讪笑着,心里却骂道,我靠!你是不是变态啊?一会让我站着一会让我坐着,搞得我都不知道是站着做着,或者干脆趴下拉倒!

8

………

“丽人服饰”服装公司的三大组织结构分别为设计管理中心、采购与生产管理中心、营销与客服三大中心!其中营销中心又分市场部,商品部,销售部,办事处四个部门。企划部隶属于市场部,企划部经理直接向市场部总监汇报!

企划部目前在编人员为十二人,加上我正好十三人!——十三啊十三!为什么又是十三?我今天是不是跟十三这个数字纠缠不清了!——今天日期是六月十三号,我是坐113路巴士车前来公司的,在电梯13层惨遭了那法拉利女的咸猪脚!真正是令人蛋疼的十三啊!

这个数字还真是不吉利啊,还真是十分恐怖啊!

企划主要工作就是企划案的制定,dm的设计、排版,以及与商品部门的衔接;为pop书写以及卖场气氛布置。白琴是企划部平面设计主管,手下有两名女平面设计师直接受她管辖,一名少妇,一名熟女,熟女叫胡雪娇,生得细眉杏眼,眉目间似乎总带着那么一股子媚惑之气,看人目光似乎带着细细的勾子。

“我叫顾阳!二十四岁!请多多指教!”走到胡雪娇办公桌前,我这样自我介绍道,同时向她伸出手。

胡雪娇握住我的手,很大胆地直视着我,嗲声说:“哎呀!大帅哥哈!幸会幸会!你叫我娇娇吧,大家都这么叫我的!”说着目光还很大胆地上下打量着我。

文案策划组原本三男一女,加上我就是四男一女了,组长叫孙红兵,男组员叫谢鹏,另外一个男组员目前休假,女组员就是邢敏!她也才来公司不久,未满一个月,今天前台的李雪艳请病假,所以傅德志安排她去了前台!

孙红兵二十七八的样子,身材比我还壮些,真正算得上魁梧,肤色偏黑,看起来有些不苟言笑,能做到文案策划组组长的位置,算是公司里的一员老将了!谢鹏是个小将,一看就知道参加工作时间不长,眼底还残留着学生时代遗留下来的朝气。

美工组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其它人都是负责市场调研、媒体宣传,他们一天到晚都在外面跑。因此企划部坐办公室的顶多就是十个人!整个儿一个“阴盛阳衰”的办公室环境呢?这倒适合我等单身青年“采阴补阳”啊!

这些都是白琴向我介绍的情况,她将大致情况向我介绍完后,把我拉到大家面前,介绍我和他们相互认识,大家一一自我介绍,脸上挂着友好的笑容,眼底却暗藏着对外来者的防备与警惕,还带些不易察觉地窥视。

我毕竟不是初出茅庐的大学生,我曾在h市一家小型广告公司工作了快两年,也略知职场的险恶,深知“先做人,后做事,偶尔作作秀”之类混战职场的法典!在了解一个人之前,就对ta毫无防备地掏心掏肺,也只是那些刚从象牙塔里奔出来的毛头青年才干的事儿!

接下来我势必要慎言慎行,当一个新人突然间扎进一个群体中,势必会成为那个群体所暗暗关注的对象!他们一定会悄然观察我的言行,从而判定我是怎样的人?从而才会作出靠近、疏离,甚至是拉拢或者隔绝的决定!

即使这种局面多少会让我有些拘谨,但我心中还是充满了喜悦感和干劲,在这个氤氲着脂粉气的大办公室,在这个少女熟女妇女云集的云鬓香影的大办公室,我一定打响我的名号!

“顾阳啊顾阳!这就是桃花盛开的地方!这就是你要的战斗!你一定要成为办公室明星!——给老子冲锋陷阵去!”我在心里咆哮道。

坐到白琴为我指定的办公桌前,孙红兵让我先熟悉工作环境,多看看企划部历年来的文案策划典范之作!过两天再分配具体案子给我做!

我点开那些经典案例浏览着,不一会儿就听到一个女的一惊一乍地尖叫道:“哎呀!我的电脑!——”

9

我蓦然回头看去,正是平面设计组的胡雪娇,此女一副娇小模样,长一张娃娃脸,可爱是可爱,就是说话有些嗲声嗲气,好像有一双大手掐住她的喉咙,仿佛一口气接不上来,她立马就能香消玉损的那种!

“怎么了?娇娇?”第一个应话的人是孙红兵,他急匆匆地向崔小曼的办公桌前走去。

“我的电脑蓝屏了啊!哎呀哎呀!怎么搞地嘛?”胡雪娇娇声抱怨道。

“先别着急!我帮你看看!”孙红兵弓腰在胡雪娇的电脑前捣鼓了一阵,然后站起身对她说:“好像不是中病毒的问题,我去打电话叫信息部的人过来看看!——”

“没用的东西!”胡雪娇撅嘴小声抱怨道,“等信息部的人修理,那我手头的案子怎么办啊?”也不知道她是说孙红兵没用,还是说电脑没用!

孙红雷就很尴尬地立在胡雪娇面前,表情很难堪,很没面子地抬手搔着后脑勺!从这俩人的态度和互看的眼神判断,他们之间似乎不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倒像是一对正在生闷气的恋人!

白琴从自己办公桌前站起身,看着崔小曼说:“娇娇!要不你先用我的吧!”白琴的办公桌在办公室最后边,靠近落地窗,阳光十分充足!

胡雪娇回了白琴一句说:“你也有案子要做啊!我可不想连累你加班呢!”

“让我看看可以吗?”我赶紧站起身,看着白琴和胡雪娇笑笑道。

我向胡雪娇走过去,她眨着眼睛看着我说:“你——会修电脑么?”她有些不信似地看着我。

我对她微微一笑道:“我先看看再说吧!”心中却喜道,没想到初来乍到,就有我顾阳大显身手的机会了!

“还站这里干吗?!”胡雪娇不耐烦地盯了孙红兵一眼说。

孙红兵红着脸看了看我和胡雪娇,悻悻地走开了!

我坐在胡雪娇让出来的椅子上,她的办公椅上搁了一块粉色的卡通图案的布艺坐垫,坐下上还暖暖的,想必那上面还带着她的体温吧!

我手捏鼠标,轻轻一晃,蓝屏,提示白色字幕的代码是:c00021aunknownharderror

0xcoooo21a………

c开头的故障,多半与硬件无关,基本是与系统同时启动的一些驱动问题!或者是服务的问题——

我抬头笑看着胡雪娇道:“有u盘吗?借我用一下!”

“有!我给你找!”胡雪娇走近,弯下腰,开始在电脑桌下面的一个抽屉里翻找起来,嘴里嘟囔着,“咦?到哪去了?我记得放在这里的啊?”

我目光无意中落在了她粉色内衫的v领处,看见了她浑圆的乳房,深深的乳沟,以及粉色带蕾丝边儿的bra边沿!——

这个女人看似娇小,其实里面很有料啊!典型的苍井空似的巨乳童颜啊!看那乳房尺寸绝不输给早上在巴士上窥见的那法拉利的乳房!

mb的凶器啊!那份饱满与圆润,那份半遮半掩的诱惑,随着她的喘息,那雪球还一起一伏地,甚是慑人心魄!看得老子心旌摇荡,恨不能就此将手从她的v领口直接插进去,狠狠揉捏她几下!

10

忽然意识到我的猥亵思想,忙把目光挪开,却恰好又落在了她翘起的屁股上!她今天穿一袭米白色低腰褶裙,因为她弯腰费力找u盘的缘故,那屁股是高高翘起的,上衫本来就短,这个姿态就更短了,直接露出了她粉白的细腰,以及从细腰往下,柔美而性感的曲线!乖乖!她的肌肤可真够白嫩细腻的啊!

哇!连屁股沟似乎都可以看见一丝痕迹了,从低腰裙上露出粉色底裤的边沿——mb的!受不了!要是换个私密场合,她这个诱人的姿态,难保老子不作出冒犯她的事情!——一把掳下她的低腰褶裙,从后面直接干进去——

“帅哥!给——”胡雪娇直起腰,将u盘递到我面前。

“好、好!——”我慌忙端坐身体,接过那u盘,心想太危险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我猥亵的目光?或者她是故意勾引我这个新来的帅哥也说不准呢!哈哈哈!找u盘完全可以蹲下身子,没必要把屁股翘到天上去吧!

我不敢看她,只埋头默默操作电脑,把u盘插进去槽口,重新启动了电脑,蓝屏消失了!我再把u盘取出来,蓝屏再次出现,由此我大致确定了电脑蓝屏的原因!

我迅速地抬头看了胡雪娇一眼问:“你之前有动过硬盘吗?比如更改硬盘名称之类——”

“好像有,昨天下午下班前没事做,我就瞎捣鼓了一阵——”胡雪娇俯身看着我,她一直站在我身侧,好奇地看着我如何处理蓝屏故障,她一头长发质地很好,许多次都轻拂着我的脸庞和脖子,怪痒痒地——

我再次重启电脑,插上u盘,将“我的电脑”里的e盘重新改回f盘,想来是什么和系统一起启动的软件留在f盘一些文件,没有了它就会自己建,但是连f盘都没有了,也就只能报错了!

蓝屏成功处理了!电脑正常运作,恢复如初!

胡雪娇惊喜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朝我竖起大拇指,娇笑连连地说:“你真厉害!顾阳!我们企划部来了个电脑高手了!”

“没什么!娇娇,这不过是小菜一碟!”我故作谦虚一笑,心想,哥厉害之处远远不止这些呢!

白琴也好奇地走过来,看看清晰的电脑液晶屏幕,看看我,满意地笑了!仿佛我给她长了面子似的!她笑看着胡雪娇说:“说什么呢!小顾可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挖进来的人才呢!”

面对白琴欣赏有加且柔情款款的目光,我不自然地低下头去,抬手用力摩挲着鼻梁。

我刚坐回到办公桌前,孙红兵就快步走了过来,将一沓文字材料丢在我面前,面无表情地道:“没事做的话,去打印室把这些过期文件粉碎掉!”说着还意味深长地盯了我一眼,好像在说“离我的娇娇远点!否则让你不好过!”

我读懂了他的意思,但故作糊涂,也许这也是一种战略战术,不知者无罪嘛!我老老实实地拿起文件,起身离开办公椅时,发现胡雪娇正看着我,怎么越来越觉得她目光里的勾子更用力了呢!

孙红兵正站在我面前盯着我,我不敢多看,也不敢多想,拿起文字材料低头向办公室门口快步走去。

打听到打印室的具体位置,我一边往前走,一边脑海里漂浮的还是胡雪娇那媚惑的带勾的眼神,心里酥麻酥麻的!走到打印室门口,我一头扎了进去,冷不丁撞在了一个人身上,还撞了个大满怀!我猛抬头看去——

11

“对不——”我一句“对不起”还没讲出口,整个人就像被电击了一样,僵在原地无法动弹!——法拉利女!

她被我撞了一个趔趄,手中的文件雪花般飞落了一地——

没错!我没看错!就是那个开敞篷法拉利跑车的红裙女郎!她也怔住了!

我们就这样愣愣地盯了对方足足三秒钟——

“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

我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发出了心中的质疑——

这个世界还真小哎!是冤家路窄,还是纯属巧合啊?!——

“说话!你怎么会在这里?”红裙女郎怒气冲冲地盯着我,质问道。

我强行镇定,脑筋飞快地转起来,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定要镇定镇定,狭路相逢勇者胜嘛!

我故作淡定地看着她笑了笑道:“为什么不能是我?谁说这里只能你来我不能来呢?”

我心里还带着气,要知道哥现在还蛋疼呢!如果真报废了,我不会因此善罢甘休的!再者,虽然这个法拉利女容貌气质穿着均不凡,但是顶多就是个秘书之类的职位!要不干吗抱着材料出现在打印室呢?这年头傍上大款之后住豪宅开豪车的女秘书比比皆是呢!

法拉利女似乎也镇静下来,扬脸觑着我,冷笑了一下说:“你新来的?在哪个部门?”

“怎么?想跟我认识啊?认识可以,你必须先赔偿道歉,外加赔偿精神损失费!”我抱着双臂道,迎着她直视的目光,我不能在她面前示弱,这种女人肯定是吃软怕硬那种!

一个小秘书还能拿我怎么样?论职位,兴许我还比她高一个级别呢!

“赔礼道歉?不可理喻的下三滥!”法拉利女觑着我,冷笑了两声,尔后紧盯着我道:“我再问你一次,你哪个部门的?你经理是谁?”

mb的!谁是下三滥?!我严厉地盯住她道:“请你说话注意用词!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顾阳!企划部的文案策划!你想怎样?”

法拉利女的表情冷意袭人,她伸手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将我拽出打印室,随便指着远处一个人道:“你!去把傅德志给我叫过来!快点儿!”

那个被她命令的人点点头,一溜烟向企划部经理办公室跑过去了——

“喂!喂喂!——”我试图甩掉她的手,一个大爷们被一个女人扯住衣领从打印室拽出来,成何体统!“我警告你!你再不撒手,别怪我破了不打女人的男人守则哦!”

“想打我?信不信我把你的狗爪子剁下来喂猪!”法拉利女冷笑着盯着我,表情毫无惧色!

很快傅德志一路小跑了过来,看着就像一个皮球从远处滚了过来!傅德志跑到法拉利女面前,恭恭敬敬叫一声:“林总!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还想问你呢!你们到底是怎么做事的?这么下三滥的家伙也能在我公司里上班?你有什么解释?”法拉利女怒视着傅德志,厉声说道。

什么什么什么?林总?难道她是这家公司的老总?难道她就是“丽人服饰”的总经理林曦儿?!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我整个人都晕掉了!这下死定了!前面不再是美好前程,也不再是鸟语花香,而是万丈深渊!

傅德志的小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似乎看明白了眼前的状况,忙堆起笑脸看着法拉利女道:“林总!这小子是不是——我就说这家伙不可靠嘛!我曾反复多次强调,我要营销专业毕业生,不要中文系毕业生,这都是朱元章给我招聘来的!——文艺青年根本就不可靠嘛!林总!——”

“傅经理!总之,我不想再看到这个人!让他从我公司里消失!”林曦儿松开我,冷着脸盯着傅德志大声说。

“是!是是!林总!我这就让他卷铺盖走人!”傅德志的秃脑袋点得给鸡啄米似的。

“立刻!马上!”林曦儿叫道,尔后推开我,甩手“咔咔咔”地踩着高跟鞋远去了。

12

好像被人迎头一棒,在我毫无心理准备地情况下,正当我对未来的生活满怀憧憬之际,一记重棒毫不迟疑地砸在了我脑门上!这就好像一个还没摸清楚状况的新兵,一上到战场,就被一梭子子弹撂倒了!悲催啊!

不光我疑惑,办公室那八个人也一样疑惑!他们似乎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人事部好端端招聘来的新人,在刚报完道就被炒了鱿鱼了?他们不晓得我是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公司老总林曦儿?

恐怕希望我走的只有俩个人,一个就是企划部经理傅德志,他原本就对我这个中文系毕业的文艺青年持有成见,另一个就是孙红兵,胡雪娇估计是他的女友,我走了,无疑他的威胁就自动消除了!

希望我留下的就是白琴了,但是总经理林曦儿的命令,她也是不敢违抗也不能违抗的!那个巨乳童颜的胡雪娇流露出惋惜的神情,她问我要手机号码,话说是好容易发现一个电脑高手,虽然我不再是他们的同事,可还可以做朋友,假如以后电脑出了什么难题,她第一个会想到我!

在傅德志的亲自监督下,在众人疑惑及各种复杂目光中,我拿起我的山寨阿玛尼包,像被从前线逃回来的伤员似地,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办公室!

电梯慢慢下降,我独自立在电梯里,蓦然发觉这窄窄的电梯似乎变得像荒野般地空旷!直到现在我都没完全愣过神来,我上班连三个小时都不到,就稀里糊涂地被公司老总炒了鱿鱼!

别人被炒鱿鱼,还要在办公间里收拾半天,最后抱着一大纸箱东西走出大办公室!我倒好了,这些都可以免,因为我什么都不需要收拾!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啊!

路过前台时,邢敏快速地眨巴着她那双大大的眼睛喊我,我只是迅速地看了她一眼,道了声再见,便低头从公司门口快步走出去了!我还有脸说什么呢?!

要怪就怪我自己吧!活该自己倒霉!在大街上调戏个妹妹,都会惹祸上身,在街上随便遇到个什么人,就是你的顶头上司!——这种几率很高么?老子一会去买彩票肯定会中头等奖!不要得罪人啊!任何人都不能得罪,哪怕是道上扫大街的大嫂也别得罪!

我走出电梯,穿过一楼大厅,刚走出门口,白琴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好像她掐准了时间似地!

“小顾!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好端端地为什么就………”白琴在手机那头依然疑惑不解,方才在办公室她一定是不方便多问话。

“白姐!”我这样叫她,既然不再是公司的职员了,我可以这么亲切地叫她了吧!“白姐!人倒霉了喝水都塞牙!我认了!谁叫我大早上在巴士车上发情呢!”我心中不爽,言辞就有些粗俗!

“………”白琴在手机那头没说话,大概是不明白我在巴士车上发什么情了?

我强颜欢笑说:“白姐!我只是觉得有些对不住你!其它的也没什么,像这种大都市,每天跟我一样被上司炒鱿鱼的人多了去了!我不觉得有什么!”

不觉得有什么才怪!我来滨海市都快三个月了,好容易才找到这么一家像样的公司,好容易才过五关斩六将应聘成功,这下倒好,一上台就被踹下来了!

“小顾!你不想说就算了!白姐只是有些担心你!要不晚上我们吃个饭吧!白姐在其它公司有些认识的人,我帮你打听打听他们公司要不要人,要人的话我第一时间通知你!”白琴在手机那头关切地说。

我不知道白琴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隐约觉得其中必有原因,但我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原因?从大学校园满怀激情地奔出来后,当理想的海浪重重地碰撞在现实的礁石上之后,我深深地体会到了“世态炎凉”这个成语!除了我妈,除了我前女友,恐怕白琴是第三个对我这么好的女人了!

13

我鼻子微微有点酸,我笑笑道:“谢谢白姐!我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哪还好意思再麻烦你!”

“别说这话!小顾!我们还是——朋友——对不对?………”白琴在手机那头小心翼翼地说,仿佛朋友这个界定是她慎重斟酌后才说出口的!

我一边向街边走去,一边对手机笑笑道:“对!我们是朋友!白姐,谢谢你对我的关照!等我找到新工作,我第一个请你吃饭!嘿嘿!”说到这里,我还很可耻地笑了笑。

男人总不能为了失业而哭泣吧!虽说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那你有什么打算?小顾!”白琴问。

我想了想,认真道:“我还是决定去人才市场撞撞运气!希望会喜从天降吧!”天生我材必有用,我辈岂是蓬蒿人!我就不信我堂堂一个大学生还会被一纸文凭吊死了!

天生我材必有用,除非你是天才,或者是身怀绝世之才,否则你的那些小才华还不如领导的一句话!二十一世纪,关系才是硬道理!如果人才市场机会满地皆是的话,我也不会来滨海市三个月后才找到“丽人服饰”这么一个像样的工作机会!

“那好!小顾!如果有什么困难,打电话给我好吗?”白琴在手机那头小心地说。

我说:“我会的!白姐!谢谢你啊!——我先挂了!不影响你工作了!”

挂了白琴的电话,我朝巴士站慢慢走去,心中忽然升起一股酸楚感,我想我此刻的背影一定充满了悲凉!

街上人马川流不息,一个人的悲伤,悄无声息。滨海市的天空还是那么蓝,官员们在豪华宴席上高谈阔论,道路上行驶的高级轿车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兴奋的人们滔滔不绝地谈论着股票、房价和车市,还有电影、音乐和爱情。路边亲亲我我恋爱的小青年们为了一点小事要死要活!

何况是一个人的失业,即使是一个人的死去,世界不会因你而有所改变,连滨海市都不会因你而改变!伟人们太少了,一个世纪才出那么几个,我们大多数人都是像蚁类一样卑微地活着,渺小如同漂浮在阳光里的尘埃!

没有人为你找不到工作而难过,没有人为你饥寒交迫而难过,没有人为你形只影单而难过!

不知不觉我已经走过了巴士站,我忽然不想回到我那个租房,那个远在诚郊的不到两百块钱的老鼠在水泥地板上悠闲散步的小小单间,那里就像一个坟墓,没有阳光,没有电话,没有笔记本电脑,没有二十四小时热水!

跟初恋女友柳青分手后,我就痛心地离开了h市,来到了滨海市,租下那个小单间已经三个多月了!我在这个城市举目无亲,没有朋友,没有同事,孤单寂寞得如同孤魂野鬼!

有时候我躺在我租房脏兮兮的单人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蜘蛛网,我就在想,这个城市会有多少跟我一样流浪的灵魂?他们没有背景,没有关系,也没有太多的才华,处处碰壁,处处失意,在冰冷的现实里跌撞得遍体鳞伤,依然无法找寻到属于自己的一方天空!

他们的天空总是阴霾的,他们的心总是在华氏零摄氏度左右徘徊,他们没有信用卡,没有情人节,没有礼物,没有可爱的小公主!在这个现实的社会,如果不是单纯得近乎痴傻的漂亮女孩,她是不会爱上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的!公主与穷小子的故事,即使是在童话里的出现,也是那么地奢侈!

我和女友柳青从大二就开始恋爱,大学毕业后我跟她去了她的家乡h市,本以为她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小公主!可是最终她还是离我而去,选择了一个比他大了近十岁的老男人!

14

五年的爱情终究还是抵不过金钱的诱惑,不知道是哪个名人说过,女人从本质上而言都是虚荣的!没有不会背叛的女人,只有没有达到她内心要求的背叛筹码而已!

在柳青对我说出分手的那天晚上,我在酒吧里喝得烂醉如泥,尽管之前我对她的背叛行为已经有所察觉,尽管我们之间已经出现了诸多裂痕,尽管我已经有所心理准备,我还是无法接受现实!

我想不明白一起牵手走过五个春夏秋冬的恋人,那么多恩爱生活,那么多海誓山盟,培育一份挚爱需要付出那么多时间和心血啊!可是摧毁一段感情却只需要一句话!

那晚从酒吧出来,我倒在街边睡死过去,幸好那时气温已经不是太低了,否则我很可能活活冻死在街边!这之后我托着一个受伤的心来到了滨海市,远离了那个伤心之地,我想如果不是离开h市,或许我心上的伤口不会这么快就愈合了,那个海边的城市,每一个地方都镌刻着我们共同的记忆,只要一出门,我的心就无处可逃!

在看了一摞关于爱情心理学方面的书之后,我慢慢明白,这个世界本身就不存在爱情,爱情只是人们虚构出来,用以抚慰人类的心的东西!因此,我们可以暧昧,我们可以调情,我们也可以直接性爱,但我们不要再谈乱什么狗屁的爱情!福楼拜说了,爱情是一场可耻的虎头蛇尾嘛!

电话响了,我猜不出是谁打过来的,因为自从我离开h市后,除了跟老家的电话联系,除了通知我面试的用人公司,几乎很少有人打我电话!

我从包包里摸出手机,一看却是柳青的电话!——

这三个月我们彼此都没有联系,即使在思念最苦的午夜,我也强忍着不给她打电话!当一个人的心决定离开之后,岂能是一个电话就能挽回结局那么简单的事情啊!或许柳青也想念过我,或许她也有念过旧情,很难说她不是跟我一个想法,不见,不贱,才是遗忘一个人最明智的选择!

但我们之间还有最后一个约定,离开h市之前我见了柳青一面,我对她说如果哪天她结婚了,记得要通知我!不是我有心情去参加她的婚礼,而是好让我自己对她彻底死了心!如果我对柳青死了心,难保不是我对爱情死了心!

没想到,这个时间比预期的来得要早得早啊!

抖索着手拿住手机,我感觉自己都有些站立不稳,慌忙扶住了街边的立式广告牌,我稳了稳情绪,才抬起拇指头按了接听键——

手机那头的人没说话,我也没说话,我和她就这样僵持了大概三秒钟——

“过得好么?阳阳………”手机那头柳青终于嗫嚅着开口了。

这一刻听到她的声音,我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我的心情,酸楚,思念,亦或是痛恨?我不知道是什么,也许什么都不是,也许什么都有!这个曾经在我耳畔柔声细语过五年的嗓音,这个曾经在无数个旖旎香艳的夜晚,发出令我销魂蚀骨的嗓音,而这一切如今已为另一个老男人所拥有!

15

我的枕边人啊!我的最熟悉的陌生人啊!我无语凝噎,鼻子酸得都想掉眼泪——

“说话………阳阳………你还在恨我么?………”手机那头她的嗓音再次轻柔地响起。

我强忍着鼻子里的酸楚,强忍着即将落下的泪水,强忍着发哽的嗓音说:“你觉得你不可恨么?………你觉得………离开你,我会过得好么?………”

“可是我真地没有办法啊!我没有办法!………这三个月,我都像过了三年一样地漫长!………我也过得好辛苦!………好辛苦!………你知道吗?阳阳!我真地没有办法,我没得选择………对不起!阳阳!对不起!………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忘记我吧!阳阳!彻底把我忘记!我是个负心的女人!彻底将我从你的记忆里忘却吧!………”

我紧紧呡住嘴唇,手紧紧抓住广告牌,感觉手指都要嵌入玻璃之中,我忍住哽咽的嗓音喃声道:“你是来告诉我,你要结婚了是么?………你是来………告诉我………明天就是你的大喜之日是么?………是么?是不是?………”

手机那头没有说话,只听到她的呼吸,还有她的哽咽声:“阳阳!来生………来生我们一定要在一起………来生好么?来生………”

我忽然觉得好冷,觉得好可笑,今生都不能把握的人,哪有资格谈论来生!我故作镇静地道:“那么………那么我衷心地祝贺你!………祝你们………祝你们相敬如宾,祝你们白头偕老………”

我果断按了电话,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双眼——

来往的车辆已经变得模糊,行人也开始变得模糊,城市的高楼大厦也模糊了………

我找不到合适的方式来宣泄我激烈的情绪,有什么可以来抚慰我受伤的心灵?我这个可怜的事业爱情都一败涂地的苦逼男人啊!

拐进一条小巷,低头踧进一家小酒店,将疲惫破碎的身心摔在靠窗的桌椅上,像我这种落魄的苦逼男人就连受伤也没钱去酒吧买醉的,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没钱的男人连去酒吧买醉的资格都没有!

我胡乱点了几个菜,让老板了拿了一瓶半斤装的70度二锅头,菜还没上来,我就已经干掉了半瓶。

街道对面的发艺店门口的音箱里传来许志安的苦情歌《你为什么背着我爱别人》:

想着你的脸,空虚的脸

麻木的走在,崩溃边缘

我需要可以,流泪的花园

灌溉这多苦味的诺言

最心爱的情人,却伤害我最深

为什么你背着我爱别人

女人天真的眼神,藏着冷酷的针

人生看不清,却奢望永恒

哦,软弱的灵魂,已陷入太深

为什么你背着我爱别人

早已冷却的吻,藏在心中加温

爱情充满残忍,我却太认真

爱一层层,被撕裂………

饭菜我毫无胃口,就着花生米,就着许志安的苦情歌,我将杯中的烧酒一口一口倒进胃里,我确定我此刻很有受虐倾向,因为烈度酒对胃粘膜烧灼般地刺激,让我觉出丝丝快感………

16

我不知道自己在那个小酒店呆了多久,也不知道我到底喝了多少杯,只见桌面上横七竖八地躺倒了好几只半斤装的北京二锅头!读大学的时候想喝酒,因为太穷,只能喝还算便宜的北京二锅头,那时候美好地想着只要毕业工作了,就会永远跟这廉价的北京二锅头saygoodbye了!可是,从大学出来快两年了,我悲催地发现,我依然只喝得起北京二锅头,我依然只抽得起廉价中南海!

东倒西歪地从小酒店晃出来时,天已经黑了,街灯都亮了起来。

繁华的大都市,繁华的街灯,我却像个流浪汉一样高一脚低一脚地在街头游走着。这是一个快节奏的城市森林,人们恨不能两步并作一步走,我却有时间踯躅前行——

想着莫名其妙地被那个法拉利女赶出公司,想着明天就是我热恋五年的女友大喜之日,我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汹涌的情绪,我拐进路边的街心公园,一屁股坐在长木椅上,抱着脑袋哽咽了起来——

默默地流了一阵子酸楚的泪,我就将自己横放在长木椅上,望着夜空上若隐若现地星子,我竟然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醒了!不是自动醒过来的,而是痛醒的!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是睡在长椅上了,而是睡在长椅下冰冷的水泥地上!——我熟睡中摔下了长木椅!

从地上爬起来,轻轻地吁出一口气,脑袋痛得厉害,酒已经醒了大半,我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夜里快十点了!又摸出一包廉价的中南海,抽出一支点着,踩着绵软的步子,晃出街心公园——

走到公园门口,我总觉得身上少了一点什么东西,仔细一想,才知道是少了那只阿玛尼包包!

“该死的!”我叫了一声,转身奔回去,椅子上下左右找了半响,也没看见我那只包!

我从那小店出来时忘记了拿包,走店门口,是服务员追上来,把包包还给我的!所以包包一定不是落在那小酒店里的,而且我隐约还记得睡觉时,我是用包包垫在脑袋下面当枕头的!

我想明白了!我包包丢了!一定是有人在我熟睡之后,将我的包包拿走了!丢了那只包倒没什么,那只山寨阿玛尼只值几十块钱,问题是那包包的夹层里有五百块钱!

五百块钱是不算什么,但对于目前的我而言,那五百块钱意义重大啊!加上包包里那五百块钱,我所有移动资产只有一千块!现在丢了包里的五百块,我就只剩下卡里的五百块了!

原想在“丽人服饰”上班后,一个月省吃俭用,一千块钱还能勉强维持到发第一个月工资,现在被“丽日服饰”赶出来了,一切计划都被打乱了!我卡里仅剩下的五百块钱,能坚持多久啊?鬼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下一份工作啊?

幸好我在小店买单时,顺手把钱夹塞进裤兜里的,手机也在裤里,如果把钱夹和手机都放在那包里,那么身份证和银行卡也要被偷走了!那样就死定了!没有身份证,如何补办银行卡,身份证是可以重新办理,如果等身份证办理好,再去补办银行卡,我早就饿死在街头了!

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为什么祸总是不单行?人走霉运,祸端会一个接一个来轰炸你!我叼着香烟,走在霓虹闪耀的街头,想走一走让气血运动起来,极力想理清自己的思绪!——下一步我去往何方,哪里才是我的方向啊?

17

不知不觉已经走入市区最繁华地段,这区域座落着好几家五星级大酒店,以及高档的购物商场。再过去不远就是滨海市闻名的步行街,名牌专卖店鳞次栉比,宽大的橱窗里金碧辉煌,一切都闪耀着诱人的橘黄色!

这时候我已经走到了一家咖啡西餐厅外面,从整洁宽大的落地窗望进去,可以看见雪白的餐布、银色的烛台和刀叉,以及在水晶灯下散发暧昧光彩的葡萄红酒,可以看见许多身着性感华服的美女!

每个美女餐桌对面都坐着一个貌似都很成功的男士,他们听着优美的旋律,或轻松或热烈地谈论着旅游、时装或者其它有意思而又无关紧要的话题,彼此的眼神间或在餐桌半空暧昧地对视着——

仅仅是一墙之隔,仅仅是一面落地窗之隔,内外竟是天壤之别,里面是天堂,外面是地狱,里面是衣鬓香影,外面是失魂落魄!里面坐着一个个事业成功的男人,外面却站着咬着廉价香烟的穷鬼!我心中产生了巨大的落差感,不由一叹!

我从来都是认为,人一生下来就已经懂得了享受,问题只是ta具不具备支撑享受的经济实力!我也想每天在公司里做做事业,下班后约几个喜欢的男女朋友去夜场做做情调,晚上在温馨的房间跟喜欢的女人做做爱!

有钱你就有型,没钱你四不像!

步行街过去一条街是滨海市酒吧一条街,所有高档酒吧都在这条街上,在这条街上可以看见许多年轻有钱的男人,他们开着名车,搂着模特身材般的女人,进进出出。试问月薪两千块的人能经常出入酒吧这些高档消费场所吗?

走到一家叫做“redhouse”的酒吧门口时,我的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这时候我才有了回租房的念头!

我抬头瞥了一眼街边这家形状像一个巨大蘑菇,装修和灯光一派红色调的酒吧,这家酒吧座落在酒吧一条街的最显著位置,心想这家酒吧的消费一定高得很离谱!

这样想着,我掉头准备离去,就在我背过身去时,身后忽然传来嘈杂声,我本能地回过头去,见一个穿着打扮十分妖娆性感的女孩从酒吧门口摇摇晃晃地走出来,身后跟着俩男人,一胖一瘦,要不是这俩男人搭手扶住她,她恐怕脚下随时会踩空,进而跌倒在地——

“放手啊!………放手啊!………”妖娆女子不满地叫道。

那一胖一瘦俩男人并没有放手的意思,而是搀着妖娆女子向停车区走去,那瘦个男人话语十分暧昧:“小姐!跟我们哥俩走吧!你醉成这样,我们也不放心让你独自离开啊!”

“滚!………”妖娆女子叫道,抬腿踢了那瘦个男子一脚,“你妈才是小姐呢!就你………就你们俩还想打姑奶奶的主意?滚!………滚开啊!——”

难道他们不是一起的?凭直觉我大概可以猜出目前的状况——妖娆女子独自来酒吧买醉,遇到同样来买醉的这一胖一瘦俩男子前来搭讪,于是一起喝酒,俩男人将这女子灌醉,现在图谋不轨?——

可是即使是这样,与我何干?酒吧里太多这种妖娆女子,穿着暴露,言语大胆,眼神挑勾,招蜂引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据调查,一夜情发生率最高的场所就是在酒吧!

可你既然是来勾引男人的,为何又不从呢?莫非这俩男人你看不上眼,今夜你失望而归?——

18

“美女!我们可是一片好意呀!你看你醉成这样,我们哥俩怎么忍心让你一个人走呢?万一你碰到坏人怎么办?”那胖子嬉笑着道,一只手已经悄然落在妖娆女子的细腰上了。

瘦个男人的语气也开始变得淫荡起来:“是啊!美女!你看我们喝了一晚上酒了,也算是朋友了对吧?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怕你回去路上遇到坏人呢!你跟我们走吧!我们哥俩会保护你的!”说话间他的手掌已经落在了那妖娆女子挺翘的屁股上了!

虽然我听明白这俩男人是在那里贼喊做贼,不过也能理解,在酒精的刺激下,又面对如此一个身材火辣,妖娆性感的醉酒女子,是男人都想趁机揩一把油!

“啪!——”

一声脆响,妖娆女子的巴掌已经狠狠刮上了那瘦个男人,因为用力过大,她自己重心不稳,向一侧歪去——

胖男人忙伸手扶住了她,嘴里淫声道:“妹妹!你别激动嘛!我们哥俩又不会亏待你!哥俩保准令你满意!把你伺候舒服………”

“伺候你妈去吧!你们这些下等男人!滚啊!——”妖娆女子叫道,扬手朝胖男人脸上扇去——

看来情况越来越明了,这俩男人无疑就是来酒吧猎艳的,而这妖娆女子就是被他们盯上的猎物!可是,我怎么觉得这女子的声音很熟悉呢?仿佛在哪里听到过?——

胖男人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冷笑道:“我操!打上瘾了是吧!装啥?既然敢出来玩,就别装小清新!”

瘦个男人上前拽住女子的手臂,左右环顾了一下,冲同伙怒道:“妈的!我看这婊子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章鱼!咱别跟她客气了!弄到车里去再说!——”说着俩男人连推带拖将女子往停车区的一辆黑色“猎豹”走去——

“救命啊!——非礼啊!——非礼啊!救命啊!——”妖娆女子冲立在不远处的我喊道,身子往下蹲,扭动着水蛇一样的身子,用力挣扎着。

胖男人扭头冲我横道:“小子!看什么看!没见过泡妞的?快滚!”

借着停车区的灯光,我终于看清楚了!mb的真是冤家路窄!这妖娆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今天炒我鱿鱼的林曦儿!你个死女人,你也有今天啊?你不是挺嚣张么?你就等着这俩男人将你拖走弄死吧!

我转身,准备不参和这等糗事!再说了,这死女人不仅踢得我蛋疼,还一句话就把我千辛万苦得来的工作机会给咔嚓了!此仇我报不了,有人替我来报了!真是报应啊!快哉快哉啊!

“救命啊!——救命啊!——”林曦儿大喊大叫,用脚蹬着车门,死活不上那辆猎豹车,还冲远处走过的几个男人喊道,“谁救我?谁救我?………我给他钱!谁把这俩王八蛋打倒,我给他钱!要多少都行!救命啊!——”

远处那几个男人往这边瞟了两眼,不仅没停下来,还加快了脚步离去。

我心想,可怜的女人啊!有钱了不起啊!老子最恨你这种什么事都拿钱来衡量的拜金女!

19

走出大概三米远之后,我放慢了脚步,内心稍微有点斗争——当一个人太穷的时候,钱对他的诱惑是非常强大的!万一她说的是真的呢?我现在不是很缺钱吗?而且我打倒那俩个男人也是要付出体力,付出之后得到一点报酬也是理所当然的!

再者,即使撇开钱,我真地可以就这样一走了之了么?如果我就这么走了,这死女人肯定要遭罪!她再野蛮,也抵不过这俩个大男人,她毕竟是个女人啊!

在这个正义感缺失的年代,我内心里还存留那么一点所谓的正义感,最重要的是,如果那俩男人没有帮手的话,我有能力解救出眼前这个弱女子!暂且把她踢我蛋疼,炒我鱿鱼的事搁在一边吧!

“操!你想干吗?………”那胖男人见我走回来,向他们走过去,松开了林曦儿,转身盯我道。

我“嘿嘿”一笑道:“喔!我刚才没看清楚!其实她是我马子!我是来接她回家的!请你们高抬贵手吧!”我知道这话很假,但我总需要一个开场白吧!

胖男人盯着我,冷笑道:“你想英雄救美?拜托!都什么年代了!识相的,马上给老子滚远点!”他一脸的横肉,拧巴在一起确实有点可怕!

我笑道:“我本来是想滚远点的!只是她说把你们这俩王八蛋打倒,就有钱发,我就不想滚了!”

“哈哈哈!——”胖男人大笑了两声,回头冲瘦个男人道,“听见没?这小子说要把我们俩干倒?你有见过我曾经被人干倒过吗?”

瘦个男人按住林曦儿,拧巴着一张脸,冲我威胁道:“你他妈的要钱不要命了吧!我们哥俩的妞你也敢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谢谢理解!”我笑道,抱着双臂。

“知不知道我以前练拳击的?我拿过市级拳击赛亚军!”胖男人冷笑一声道,双拳举起,摆了个拳击格斗士。

“哈哈!缘分啊!我也练过拳击!”我觑着胖男人笑道。

瘦个男人不耐烦了,冲胖男人道:“少跟他废话!揍他!揍扁他我们好去办事!”

“你自寻死路!”胖男子叫嚣一声,一个箭步向我扑过来。

我一侧身,躲过他迎面一记凶狠的直拳,他反身再扑上来,左手是一记试探性地直拳,右手迅猛地挥出一记摆拳!我不再怀疑他的话,这厮的确是个拳击手,一看他的架势和出拳的套路速度就明了!

我低头躲过他那一记迅猛的摆拳,不敢轻易还击,只是灵活地移动,我知道以他那膀大腰圆的块头,我只要吃上他一记重拳,就可能应声倒地!

显然他的步法没我灵活,他又接连挥出几记重拳,均是落空,只有一记下勾拳击中我的腹部!果然很重,打得我胃肠痉挛了!

我忍着剧痛,装作若无其事,依然跳动着步子,不停地移动,故意露出半边脸,等待他挥出重拳——

不知道是他喝醉了思维跟不上,还是我的演技太逼真了,他果真一记后手重拳袭了过来——

20

我一个侧滑步,躲过那记重拳,朝他侧腹部击出我的第一拳,我不轻易出拳,但只要我瞅准空挡,我就会像眼镜蛇一样出击,眨眼间致人于死命!拳拳见肉,我从不打无效拳!

胖男人侧腹部吃了我那一拳,显然有些吃不消,眼神里有了惧色,我不给他调整的机会,一个箭步扑上去,虚晃一拳,在他抬手格挡的同时,我的后手拳已经命中他的对侧腹部!在他意乱心慌之际,我靠过来,一记组合拳,打得他满地找牙!“噗通”一声,他已经硬挺挺地倒在水泥地面上了!

我觑着横在地上的胖男人,笑了笑道:“喔!忘记告诉你了,我市级比赛的冠军!”我知道即使裁判员倒数两遍,他也未必能自己站起来!

我逼向那个瘦个男人,他看着我,慌里慌张地道:“你、你………别过来啊!………”

“这妞你拿去!”说着他将林曦儿推向我怀里,奔过去用力将那胖男人扶起来,手忙脚乱地向那辆猎豹越野车奔去。

林曦儿带着一股强烈的酒气软绵绵倒向我怀里,她醉眼朦胧地,很奇怪地看着我说:“你………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抬手扇了一下她满嘴的酒气,心想,要不是我,你恐怕早就一丝不挂地横陈在他们床上了,你早就沦为他们发泄兽欲的肉蒲团了!还好意思说!娘的!

我看见了她那辆火红色法拉利跑车,我扶着她走到车边,准确地说是连扶带拖,她身子软绵绵,两条腿根本无力支撑她的身子!

将她扔在副驾驶座上,看着软得跟没骨头似地倒在座椅上,我吁了一口气道:“你家住哪儿啊?”她这样子还能驾车回家就奇怪了,人没到家,恐怕在半路上就已经魂飞故里了!

她的脸蛋无力地贴在座椅靠背上,极其迷离地看了我一眼,嘴里只“哼哼哼”了几声,又把眼睛闭上了!

我抬手在她脸上扇了一下,叫道:“你家到底住哪儿啊?想回家睡大床就告诉我住址!”

她的眼帘再次微微抬了一下,还扬手作了个微弱的反抗手势,嘴里幽幽地说出了一个地址,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的——

“天啊!我这是管得哪门子闲事啊!我干吗对这个差点把我废掉、又不分青红皂白把我踢出公司的死女人这么好啊?!我为什么必须这么善良地活着啊?”我坐正身体,再次轻轻吁出一口气,发动了车引擎,将跑车倒出停车区,向街面驶去——

21

其实林曦儿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的住址,我很容易就找到了,这里是许多高档住宅区的所在地!在这寸土寸金的大都市,这地段的房价据说都是在万元以上!以前路过这里时,我就在想我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在这里买上一套房子了!

在大学里读书的时候,我的野心还很大,那时候我常想将来我要么就成为拥有千万亿万资产的成功商人,要么就要在学术上成为万人敬仰的名家大师!在社会上跌撞了两年后,我的理想变得越来越现实,我只是希望能在滨海市这样的城市拥有一份稳定像样的工作,在郊区拥有一套两室一厅的小房子,然后娶妻生子,平凡安定地度过此生!

这处高档住宅区有一个意式的名字——“西西里风情”,欧式的黑色铁艺大门,身穿整齐制服的高大安保人员,正对大门是一个宽阔的广场,广场上有喷泉,有雕塑,还有高高的棕榈树!一切都充满异域风情!

如果没有林曦儿给的住址门牌号,如果我是第一次误入此地,一定是惶惶然如同民工踧进了五星级大酒店一样不知所措。

我驾车沿着广场边上的行车道,找到了林曦儿所说的那栋大楼,驾车直接开到单元门口。

我打开副驾驶座的门,用力拍了一下林曦儿道:“喂!到家了!快下车!”

林曦儿没有反应,我也知道她是不可能自己走回房间的,我摇摇头,伸手将她拖出副驾驶座,与其说是拖出,不如说是抱出,我连抱带拖将她弄到电梯间,上到三楼她的房间门口。

从她包包里翻出钥匙怎么也打不开门,我用力摇晃着浑身酒气的林曦儿道:“打不开啊?怎么进去啊?八婆!”

林曦儿微微翻了一下眼皮,迷糊地说:“指纹………输入………”

不是吧?怎么整得跟要进入国家秘密武器研究中心似的!我抓起林曦儿的手掌按了上去,门“咔嚓”一声开了!mb的还真是高端科技啊!

这是一套复式房,分上下两层,房间布局和装修都是地中海式的,以蓝与白为主色调,一个欧式的蓝色螺旋体链接上下。

费了就二虎之力将林曦儿弄到楼上,打开她卧室的灯光,将她扔到那张足足可以睡下五个人还有余的大床上。看似像猫一样的女人,喝醉了怎么就像猪一样死沉呢!

我气喘吁吁地顺着床沿,坐倒在地上,其实我自己的身体也不怎么舒服,喝了太多北京二锅头,脑袋很疼,像有好几把锥子在脑浆里刺来刺去的,还有我的腹部,挨了那死胖子一记重勾拳,还在隐隐作痛!

我好奇地环顾整个房间,心想资本家就是奢侈,有必要住这么大的房间么?世界太不平等了,这座城市不知道还有多少像我一样的社会底层人,像我一样租住在不到两百块钱的单间里,资本家们却在满世界挥金如土铺张奢侈!我那租房跟这房间相比,说是猪圈都已经够给自己面子了!

“不要!………不要离开我!——不要!lucas(卢克)!………”

22

我蓦然回头,看向林曦儿——

她猛地翻了一个身,面朝我侧卧在大床上,怀里抱着一只白色鹅绒大枕垫,紧紧抱住,仿佛抱着一个人似的!然后又睡了过去。她的脸蛋被散落下来的秀发遮掩住了,看不见她的表情——

什么卢克?她在说梦话么?卢克是谁?是人还是宠物?是恋人还是朋友?管ta是什么东西呢!与我何干?好心好意救她脱离虎口,我已经是仁慈义尽了!谁会冒险去救一个仇人呢?暂且先不把她界定为仇人吧,至少她不分青红皂白一脚将我提出公司这件事——

我的目光往下落在了她身上,她今晚身穿一袭性感的黑色吊带短裙装,我敢说这条裙子的设计师一定非常吝啬布料,使用布料极少,而且还很薄,任何女人穿上这款裙装,只要她随意摆弄一个姿态,都有可能造成身子某个敏感部位的春光乍泄!也许这是设计师的高明之处,也许怀春不遇的女人们就喜欢这种充满刺激与挑勾的穿着!

当我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胸前时,我的神经立马绷了起来,可能是由于方才她那一个猛翻身,她那白嫩丰盈的双乳袒露在橘黄的灯光下,袒露在我眼前,蓝色带蕾丝的乳罩露出来很多,那两只香嫩的乳房简直是呼之欲出啊!——

她的肌肤白嫩紧绷,富有弹性,还有她那双袒露在裙裾下的修长美腿,这一切在橘黄的卧室光线里,充满了诱惑的力量,看得我心惊肉跳,我想此刻我的荷尔蒙一定在加速分泌——

“不要!………不要!不要离开我!lucas………”她嘴里呓语般地呢喃着,妖娆的身子挣扎似地扭动了两下。

这一扭动,她的裙子便滑落在一边,两条大腿展露无遗,修长雪白,一直露到私密处,黑色的内裤都露出一角来。

我看得口干舌燥,随着喉结蠕动,我用力吞咽了一下口水。

“热!好热呀!——”她把双手放在胸前,一边摸着,一边不舒服地扭动着脖颈。

“我去给你倒杯水!”我自语了一句,慌忙逃离床边,奔到床对面的电脑桌边。

我发现拿起那只精致的小水壶往白瓷杯里倒水时,手腕一直在抖,还撒了一些水在电脑键盘上,我慌忙抓过纸巾胡乱地擦了一通。

“水!水!我要喝水!——”她依然梦呓般地呢喃着。

我端起水杯,下定决心似地一转身,再次奔到床边——

她的腿一撩,踹开了脚边的被子,那黑色的内裤又露出了一些,甚至都能看到那内裤前面微微的拱起——

我感觉自己的心似乎要停跳了,气息都不够用,我极力克制冲动的欲望,拿杯子的手一直颤栗不止——

“水来了!喝吧!——”我坐在床边,一把将她的上身抱起来,将杯沿对着她红润的双唇——

我的目光是看向对面墙壁的,不敢看她,我怕自己一时失控,擦枪走火!

林曦儿本能地一把抓住水杯,“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一口气将瓷杯里的水喝了个精光。

我将她再次扔到床上,刚要离开,却见她又一个翻身,这次是背对我,她的屁股露了出来,裙子完全被掀了起来。我惊得几乎手中的瓷杯掉落在地,咬紧嘴唇,生怕自己惊出声来!

23

她的屁股果然是浑圆,挺翘,不用摸也知道弹性感十足!这让我立刻联想到日本爱情动作片里的后入式场面——

我开始有些目眩,下身也急遽膨胀,我的心被撩不住地颤栗!喉结一上一下地吞咽着,甚至都能听到喉结蠕动的声音——

要知道我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女人了!自从发现柳青跟那老男人有一腿之后,我们便再没有过床第之欢!在这之前,那种事情我们一个礼拜绝对不会少于十次,有时候早晚要各一次!

我承认自己体力很好,也非常有热情做那种事情,以前柳青曾怕怕地对我说早晚有一天,我会被你搞死在床上!

我想离开,离开林曦儿的卧室,可是我又拔不动腿,仿佛是如果我就这样了,那就太可惜了!可是让我扒光她的衣服,趁她醉酒之际强行进入她身体,我又觉得自己太猥琐!

我奔到床对面的墙边,背对着床上活色生香的女人,仰脸看着墙上的照片,这面粉墙上张挂着许多照片,都是镶了很精致的相框,看得出房间的主人很在意这些照片!

在那整面墙的照片里,出现频率最多的是林曦儿跟一个外国青年男人的合影,那外国男子身材很好,外形粗狂中带着俊朗之气,就是那种经常能在好莱坞大片里见到的那种外国帅哥!

照片中的林曦儿跟那外国男子很亲密,有牵手照,有拥吻照,还有在沙滩照,碧海延伸到天际,身着沙滩裤的外国帅哥将她抱起来往海水里扔去,俩人都笑得很开心——

照片背景大部分是在意大利,有意大利的风景名胜,比如罗马斗兽场、比萨斜塔之类,还有一些是在法国拍的,有埃菲尔铁塔、卢浮宫、香榭丽舍大街等背景!也有几张是在中国拍摄的,不过不多!

莫非这个外国男人就是林曦儿呓语中的lucas?难道他们是恋人?难道他们现在吵架闹分手?说实在的,虽然爱情无国界,但是我还是讨厌中国女孩跟外国男人谈恋爱,只要是跟外国男人有恋情的女明星我就会抵制她的电影!

上大学时,我发现有一些女生竟然跟一些非洲黑人留学生谈恋爱,我实在想不通,中国男人千千万,为什么非要找个黑人男友,难道是觉得中国男人不能满足她强烈的欲求,还是她想跟着黑人男友出国去非洲当印第安人?

那些女生是不是以为人家毕业回国时,还会驾着南瓜马车将他带去异国不成?人家还巴不得在中国找个免费的妓女呢?正好可以抚慰他们远离故国的空虚灵魂!她们还自以为自己标新立异,与众不同,找了个黑马王子,是黑白配!其实是一个个都是傻不拉几的!

我以前有个男同学曾开玩笑说,不知道夜里熄灯以后,她们还能不能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把自己脱光后,她们是不是还要习惯性地对着黑暗里娇声问一句:“亲爱的!你在哪里?可不可以不隐身呢?”

24

我并没有歧视黑人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中国男人很多,干嘛非要找个非洲黑人做男朋友呢?当然,我知道大家都有排外的思想,只是我的稍微偏激一些,相对中国男人找外国女友,我的思想就要开明许多,比如刘烨娶了个法国姐姐,在他们结婚之日我就衷心祝福过他们!

我还在粉墙上看见了林曦儿的合成照片,电脑合成技术将一个人复制成两个,然后出现在同一个背景下,至少我以为这是一个新鲜很有技术的玩法!因为我自己从来就没有过这种合成照片!真地太逼真了!我几乎以为他们就是双胞胎,照片上的两个人一模一样——废话!当然一模一样了!

看着看着,我还是有了疑问,林曦儿几乎在不同的年龄段都有这种合成照片,童年时代,少女时代,还有现在!我还真怀疑她是不是真地有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姐姐或者妹妹呢!

看了一会儿照片,我感觉内心的欲火稍微平息下去了一些,我转过身,看向大床上的林曦儿,我想我该走了!我走到床边,想帮她拉上被子盖住身子,她这样睡到明天早晨,很难说不会伤风感冒!

我蹑手蹑脚走到床边,被子被她一条腿压住了,我轻轻将她的腿移开,就在我拉开被子准备给她盖住身子时,她一个翻身面朝我,这一翻身让她的乳罩带子竟然绷开了!黑色蕾丝乳罩松松地浮在上面,像被漂浮在汹涌波涛之上的一页孤舟,又好像是熟透的石榴迫不及待地撑开包裹它的外衣,诱人地绽放出她里面的熟透与丰硕——

更要命的是,她伸手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臂,很用力地一拉,她这一拉力气很大,将毫无防备的我,一把就拉倒在她的大床上,同时她烫热的脸蛋就紧跟着贴了过来——

“别走!………别离开我!lucas!………我是爱你的!………”林曦儿呢喃着,将滚烫的红唇凑到我嘴边,拼命得吻了起来,两条手臂紧紧抱住我的腰——

我刚刚平息下去的欲火,此刻冲地一下燃烧了起来,面对着她迷离的眼神,娇红的脸蛋,烫热的双唇和身子,那欲望的火苗一下子就烧红了半边天空!

我一翻身,将几近赤裸的她压在身下,硬邦邦的下身直接顶住她的下身,我大口喘息着,心想既然你这么主动,那就别怪我趁人之危了!反正现在的你之于我,不再是上司不再是任何人,只是一个妖娆的醉酒女子,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这样的艳福当前,我要是再克制下去,我还算男人么?再者,我最讨厌找外国男人的中国男人!难道中国男人体力不好么?难道中国男人无法满足你床上的渴求么?

我抬起抖颤的手腕准备一把扯下她胸前已经松松的乳罩,我感觉她身子的柔软与烫热,她现在一定想我进入她的身体吧!她一定需要的!她已经张开腿,迎合着我膨胀的下身,她想要我粗暴地进入她的身体吧!——

25

可在我抓住她的乳罩,准备一把扯下来时,她扭动了一下脖颈,我看到她那张被黑发遮掩的带着痛苦表情的脸蛋,还有那两行顺腮而下的泪水——

我的手僵住了!身体也僵住了!她很伤心么?她很心痛么?她像我一样正在品尝失恋的苦果么?我忽然意识到,身为一家服装公司的老总,平素应该不是这样生活的吧?她或许也同我一样,为了曾经以为可以一生一世的爱人的无情离去而伤心欲绝吧?

我动了恻隐之心,虽然此刻我很想要她,可是我已没有了那份心情!何必冲一个跟自己一样心碎的人发泄自己的欲望呢?她并非真地想要和我做爱,她喊的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一次没有爱情的性接触,只能算是一次兽欲的发泄!这有何意义呢?

如果是那样我还不如回到城郊我的租房那边呢,那里到处是发廊按摩店,有一条街甚至是通宵达旦地亮着暧昧情欲的红灯!如果仅仅是为了发泄身体的欲望,我何不去那里找个按摩小姐呢?

我忽然莫名地生气,用力推开了她,拉过被子连脑袋带身子将她全部盖住,然后翻身下床,再次顺着床沿坐倒在地上——

我不再多看她一眼,伸手从裤兜里摸出那包廉价中南海,抖索着手抽出一支,点着,猛吸了几口,目光透出氤氲的烟雾,痴神地望着对面墙上的照片,心理和生理上这才慢慢平息了下来,气血也才慢慢回落………

那些镶嵌在精致小镜框里的林曦儿的照片全部幻化为柳青的样子,那个外国男人也幻化为我。

黄昏的时候,我和柳青手牵着手,赤脚走在海边的沙滩上,海面上有白色海鸥盘旋飞翔,白色的潮汐亲吻着沙滩,一切都是那么柔情蜜意!仿佛海边的空气不再带有一丝咸气,而是充满了奶糖般地甜蜜感!——

我们在湿润的沙地上,用石头画出两颗紧紧靠在一起的心,丘比特之箭将两颗心紧紧串在一起!还有两个紧紧靠在一起的名字!——

柳青的碎花裙裾在海风中飞扬,她欢笑地在湿润柔软的沙地上奔跑,边跑边回头冲我挑衅地说:“阳阳!来呀来呀!快追我呀!追我呀!追到我,你要怎么样都行!”

“你最好给爷跑快点!被追到你就惨了!我要扒光你的衣服,扔进大海里喂鱼——”我撒着丫子,奋起直追。

“来呀!来呀来呀!有本事你追到我再说吧!”柳青的长发在海风中飞舞,用挑逗笑脸回应着我,“追到我,晚上我给你那个——”

“哪个?”

“那个呀!你很想的那个!”

“哪个啊?”

“讨厌!就那个嘛!用嘴的那个——”

“这可是你说的!青儿!你要是反悔,爷就休了你!”

“切!怕你呀?追不到我休了你!追到我明天就嫁给你!——”

大海开始变形,沙滩开始变形,满世界都是柳青纷飞的裙裾和秀发,满世界都是她银铃般的笑声,满世界都是海边那种奶糖般甜蜜中略带湿咸的特殊味道………

26

隐约模糊中,我听见鸟叫的声音,那些鸟儿好像不在树林里,而是在我耳朵边上,好像故意在吵我!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令我无法忍受,我本能地抬起手臂在半空中一划,想将那些聒噪的鸟儿驱走,可是它们好像是透明的,我的驱赶并不奏效,鸟儿们越叫越欢喜,越叫越热闹——

我微微睁开眼睑,正好看见了一只白色的盒子,那鸟叫声就是从盒子里发出来的,我抬手用力在那盒子上一拍,鸟鸣声这才停止了!

我再次闭上眼睛,感觉头痛欲裂!脑子的意识开始慢慢回复,我想起一些记忆的片段,被女上司炒了鱿鱼,在那个小酒店喝了许多北京二锅头,在酒吧门口救了那个法拉利女——

随着意识的逐渐恢复,我的脑子越来越清醒了,一边回想着,一边抬手轻轻捶打胀痛的脑袋——

同时我感觉自己的下肢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想动都动不了,我的另一只手好像还搁在一团软绵绵的物体上,胸膛上同样被一个绵软的还着温热呼吸的物体紧贴着——

我极不情愿地慢慢睁开沉重的眼帘,张开嘴打了一个大大地哈欠………

我这个哈欠打到一半,下颌骨就脱臼了!上天作证,在这一瞬间,我的瞌睡虫们全都从脑子里一哄而散!脑袋也不感觉痛了!双眼不仅睁开了,而且还睁得溜圆溜圆的!

我赫然发现自己怀里还睡着一个女人,当我认出我怀里的女人不是柳青,正是法拉利女时,我被吓得完全清醒过来!

昨夜的记忆像洪水一样在脑海中汹涌而出!我发现我根本不是睡在自己的租房里,不是睡在自己的单人床上,而是睡在林曦儿的大床上,还跟她同盖一床夏凉被,紧紧搂抱在一起睡了一夜!

我掀起被角,悄悄往被子下面看了一眼,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我的心顿时就窜到嗓子眼上了!——林曦儿的身子一丝不挂,除了那条巴掌大的黑色底裤!

我虽然记得昨晚发生的一切,可是我不记得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地上了她的床?还有,还有,我根本没脱她身上的衣服啊!为什么她身上现在只剩下一条底裤了呢?为什么她双臂搂抱着我,脸蛋紧贴着我,一条修长雪白的腿还搭在我大腿上呢?这这这是什么姿势啊!莫非她睡梦中还担心我悄悄溜走不成?

虽然她脸蛋上还有泪痕,可是此刻她竟然睡得如此安静,莫非她睡梦中把我当成那个什么外国男友了吗?更要命的是我的一只手掌还搭在她丰硕的胸部上——

我想将那只搭在她胸部上的手抽走,无奈被她的身子压住了,就在我准备用力抽走时,睡在我怀里的林曦儿猛地睁开了双眼,先是眼睑慢慢打开了一条缝儿,待透过上下眼睑之间的那条窄缝儿看见我时,那上下眼睑立即弹开了,面部、眼神皆现出惊恐之色——

“啊!——”

“啊!——”

27

我和林曦儿都同时叫出声来,我的惊叫声稍稍落后,两个人的惊叫声还是有区别的!林曦儿的叫声是主动地,尖锐地,像滑破长空的闪电,又像呼啸着冲天而起的烟花,像剪刀划过坚硬的铁皮!

我的叫声是被动地,浑厚沉闷!林曦儿是被眼前的情景吓到的,而我是被她惊恐的表情和凄厉地尖叫声吓到的!

林曦儿的动作敏捷得像一只亚马逊原始森林中的猴子狨,她以闪电般地速度坐起身,抓过被子将胸前雪白丰硕的双乳紧紧裹住,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起一条手臂朝我扇了过来………

我只感觉眼前闪过一道明晃晃的光亮,随着“啪!”地一声脆响,我就感觉到自己脸上遭到了鞭子似地抽打,她这一巴掌力道相当够劲,够专业!

在我愣神之际,林曦儿已经从枕头下掏出一支红色喷雾剂,抬手对准了我的眼睛………

我心中“咯噔”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感觉脸庞上的火辣,也还没来得及扯自己的耳朵,但我意识到,我这下是彻底玩完了!

………

早上八点种的样子,在楼下的客厅里,我和林曦儿隔桌而坐。我正襟危坐,林曦儿一手举着辣椒喷雾剂,一手举着手机,她已经拨了110三个数字,只等将报警号码拨出去了——

我像只被秋风霜雪肆虐了之后的茄子,低头不说话。林曦儿则紧咬下唇,气势恢宏地仰脸盯着他,像是一个女警在盯着眼前被审讯的犯人!

她的习惯表情就是细眉紧蹙,鼻翼微微耸起,紧咬下唇,看起来凶巴巴地,但也是愤怒地可爱!

我面前的桌子摆着一盒“心相印”牌的纸巾,我不停地扯出纸巾,擦自己的双眼,刚才被一支美国原产的辣椒喷雾剂命中了,现在依然还是火辣辣地痛,仿佛是有人往眼睛里抹了两把胡椒粉似的!眼泪止不住地哗哗哗往下流!

“死流氓!”林曦儿骂道,目光紧盯着我,“我再问你一次,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叹口气道:“我都说了两遍了!事情经过就是那样的!难道你一点都记得了么?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要不是我把你捡回来,你早就被那俩个流氓——”我真不知道她是故作糊涂,还是真地什么都不记得了!

林曦儿怒目相上,抬手猛一拍桌子喝道:“闭嘴!——说!昨晚你对我干了什么?”

我用纸巾捂住一只眼睛,用另一只眼睛看她,无奈地喊道:“我说过了!我什么也没做啊!”

“那我身上的衣服呢?”

“你问我我问谁!你可以去问问周公!——你一直喊热,肯定是你睡到半夜自己把自己脱精光了!”

“快说!你昨晚有没有对我做过?”

“做、做过?——你动脑子想想好不好?如果我做过,我还会留下来找死么?我恐怕早就跑了!——做没做过你自己不知道啊!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下啊?!”

“混蛋!你以为你能逃之夭夭么?只要你还呆在滨海市,我就能把你揪出来!——快说!你跟酒吧里那两个王八蛋是不是一伙的?”

28

“你说什么啊!如果我跟他们一伙的,我干吗要救你?”

“鬼知道你们是不是在演苦肉计?你被我踢出公司,心里觉得不爽,于是伙同酒吧里那两个王八蛋一起来骗我!你先让他们非礼我,然后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你想说我伙同那俩个流氓上演一场英雄救美大戏对不对?”我抬脸盯着林曦儿,越听越窝火,“我看你疯了!你太有想象力了!早知你恩将仇报,还不如把你送给那俩流氓去发泄下兽欲——”

“混蛋!你再说一次!”林曦儿拿眼横我,伸手将辣椒喷雾剂对准我的眼睛,作出要喷的架势!

我慌忙勾下脸,伸手护住眼睛,叫道:“有话好说嘛!你再喷我眼睛就瞎了!”

“姑奶奶就是想让你变成瞎子!因为你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你这种下等人也有资格看我?!”

“我真地没看到什么,你脱光的时候我已经睡着了!我救你的时候根本没有什么企图,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冲她嚷道。关于这一点我是心虚地,我怎么就稀里糊涂地爬到她床上去了呢!

“你以为我会信你吗?男人都是大色狼!你敢说昨晚你没趁机摸我?你会那么君子?”

“对啊!我为什么没揩油呢?——因为、因为我昨晚也喝多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睡过去的!”我辩解道,心里恨恨地想,早知如此,昨晚我还真该浑水摸鱼,好歹也摸她两把过过手瘾!

“那你裤裆前面为什么湿了一块?你别告诉你尿床了?!”林曦儿不依不饶地质问我道,“老实交代!否则我现在打110报警!让你去坐牢!”说着她扬了扬手中的苹果手机。

“打就打!你有证据吗?”我挺了挺胸膛,狡辩道。

林曦儿冷笑道:“这里是高档住宅区,到处都安装了监视器你知道不!昨晚从你进入我房间到现在为止,你一直没出去过!单元门口的监视器可以证明我当时是醉得神志不清的!”

“可我什么也没做啊!我不信这个世界能颠倒黑白!”

“我可以告你强奸未遂!”

“你!你!………”

“你还敢顶嘴!等着警察来把你押走吧!”林曦儿说着将手机拿到面前,抬起拇指要去按那绿色的通话键——

“等等!我服你了!我说我说!”我伸手阻止林曦儿,求饶道。

我深深地知道,一旦她报警,对我而言,是极其不利的!先不说林曦儿在滨海市有钱有背景,警察局肯定会倒向有钱人这边的!如果她想整我,即使昨晚的事情没发生过,她随便陷害我一下,也够我在警察局关十天半月了!

29

光说昨晚那事儿,其中有太多地无法解释清楚地巧合,为什么在我被她炒了鱿鱼之后的当天夜里就在她面前出现了呢?警察们会认为这是有预谋有计划地报复行为,被女上司赶出公司,因此心存恼恨,这就是最典型的犯罪动机!如果抓不到那一胖一瘦两个混蛋,我的清白是无法洗脱出来的!

还有为什么我送林曦儿回来之后没有立即离开?为什么我会上了她的床?为什么她身上的衣服被脱了?为什么我裤子的裆部湿了?这些巧合谁能说清楚,连我这个当事人都无法确切地说清楚呢!

“说啊你!为什么你的裤裆湿了一块?你昨晚是不是………是不是对着我自慰………”林曦儿觑着我,恼羞成怒地说。

我假咳了两声,其实这事儿我还真不好说出口,我承认我昨晚梦见了柳青,梦见我跟柳青做那事儿了!我有点结巴地说道:“我、我昨晚………做那种梦了………你知道的,是春梦………”

林曦儿觑着我,鄙夷地冷笑一下,盯着我问:“跟谁?是不是我?快说!你这个猥琐的男人!下贱的家伙!”

“不是不是!不是跟你啊!”我忙摆手,叹口气道,“是跟我女友!——前女友!今天是她大喜之日!是跟别的男人!………”

林曦儿表情怔了一下,见我抬眼看她,她蓦地又绷起脸蛋,将辣椒喷雾剂拍在桌面上道:“算你识相!把身份证交出来!”

“干吗?”我迷惑地看着她。

“废话那么多!交不交?”那辣椒喷雾剂还在她手里,她的拇指在那喷头上来回地移动。

我知道面前这个野蛮女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只好从钱夹抽出身份证递给她!

林曦儿一把夺过身份证,凑到面前,撇了撇小嘴念了起来说:“………松花镇………松花村………五队四组——”念到这里,她鄙夷地瞥了我一眼说:“果然是个乡下佬!”

这一刻,我很想把自己变成一只大猩猩,将她扑倒在地上,撕下衣服,强暴她!

林曦儿倏地站起身,冲我命令道:“还愣着干吗?马上下楼去给我买早餐!我现在要去洗个热水澡!”说着她转身快步离去。

“靠!我什么时候成了你跑腿的了?”我望着她的背影小声嘀咕了一句说。

林曦儿从衣帽间探出脑袋来,冲我叫道:“你最好速去速回!还有,别想应付我,早点不合我胃口,本小姐让你下楼重叫!哼!”

“为什么要听你的!”我在心里叫道。

而林曦儿已经抱着衣服,甩头奔进了浴室,“嘭”地一声关紧了门!

30

………

我提着奶茶和鸡蛋卷饼从街上回来时,林曦儿已经从浴室出来了——

她今天的穿着虽然没有昨夜的妖娆,但是却有一股清新休闲的气息,还带着一份周末早上的慵懒气儿!一条米色低腰休闲运动裤,一件白色纯棉挂脖小背心!

依然十分性感!那件白色纯棉小背心应该算是紧身的,被她丰挺的胸部撑得十分饱满,因为是一字领,因此她双乳的上三分之一轨迹和最上端的乳沟均若隐若现——

我敢打赌,只要她的上身稍微前俯,她就能轻而易举地走光,同样只要她略微一弯腰,那低腰运动裤就能袒露出她诱人的肚脐眼,或者是莹润的细腰——

她为什么总是穿得这么性感和大胆呢?

“怎么那么慢?等你回来我早就饿死了!”林曦儿扭头看着走进来的我说。

“你不是好端端的么?饿死才好呢!饿死你就不会冲我大喊大叫了!”我在心里回道,嘴上却讪笑道:“我不太熟悉地形,好容易才找到一家早餐店!”

她手里拿着吹风机,歪着脖子,吹着一头微湿的头发,雪白的脖颈上挂着一串银色项链,链坠是一枚银色精巧的小十字架!

虽然我对她没什么好印象,但是我不得不说她的确是个美丽尤物!还是那句话,美貌、气质、穿着打扮在她身上达到了最完美的结合!似乎世上什么衣服穿在她身上都非常贴切,她除了有一副魔鬼身材之外,还有拥有高贵而独特的气质!即使是她冲我横眉怒对的时候,她的美依然无法阻挡!

林曦儿斜眼看着我,还想抱怨一句什么,桌上她的手机响了——手机铃声是那首《babyonemoretime》,小甜甜布兰妮唱的!

她搁下吹风机,奔到桌前,一看来电显示,直接就把电话摁掉了,她刚想离开桌前,那手机又响了,如此反复三次,林曦儿气极地抓起手机接了——

“喂!肖德龙!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就那么喜欢做个无耻的骚扰之徒么?………”林曦儿冲手机里怒声说。

见林曦儿扭头看我,我赶紧向餐厅门口走去,将买回来的早点搁在餐桌上,一一摆出来,我端起一杯奶茶,边喝边走到餐厅门口——

“肖德龙!你怎么那么恬不知耻啊?说了多少次了,本小姐对你不感冒?你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做条狗,成天缠着我不放!………”

客厅里传来林曦儿的叫声——

肖德龙是谁?莫非是她的爱慕者?我心里冷笑一声,心想,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谁叫你总穿得那么暴露,哪个色狼见了不想扑上来咬你一口呢?!

“滚啊!——姓肖的!我警告你!你再敢骚扰我!本小姐就让你好看!你信不信?”林曦儿气急败坏地在客厅里叫道,然后是手机被用力扔到桌上的声响,然后是她急促的脚步声向餐厅这边走来——

我连忙退回到餐厅里,坐在餐桌前专注地喝奶茶——

林曦儿走进餐厅,走到餐桌前,看着桌上的奶茶和鸡蛋卷饼,冲我叫道:“喂!这就是你买的早餐?”

“难道你认为这是猪食或者是老鼠药不成?”我抬脸不解地看着她,心里回道,嘴上却说:“你不喜欢啊?你要知道,这对我来说已经是很奢侈的一顿早餐了!”

“乡下佬!我不吃这个!你最好把它吃干净!”林曦儿鄙夷地瞥了我一眼,抬手扇了一下鼻翼,作出很难闻的样子,“走!出去了!”

“去哪?”我看着她道。

“废话那么多干嘛?”林曦儿盯着我一眼说,“带上你的早餐,别污染了我的房间!”

31

我赶紧闭嘴,伸手拿起早餐,心里悲哀地想,谁叫我昨晚上错了床呢?现在身份证又在她手里,我看她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了!

出门下楼,上了她那辆火红色法拉利敞篷跑车,我看着林曦儿鼓起勇气说:“你什么时候把身份证还给我?”

“怎么?你急着要啊?”林曦儿斜了我一眼,唇角挂着邪恶地笑意。

她熟稔地将车倒出去,驶向住宅区的门口——

“当然啊!我还要去人才市场找工作啊!没身份证哪家公司敢要我啊?”我看着她道,真想不出她扣留我身份证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这种下流胚子!即使有身份家恐怕也没哪家公司想要你吧?”林曦儿鄙视地看着我说。

我摇头,不准备跟她解释,跟这种女人解释等于白费口舌,我只道:“那我们现在去哪?我还想回家………”

“闭嘴啊!再啰嗦信不信我把你从车上踢下去!”林曦儿横我一眼说。

说实话,我此刻心中只有悔恨!我悔恨自己啊!我悔恨昨夜的出手相助!哥我手贱了啊!还挨了那死胖子一记重拳!——我手贱了啊!

我还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么一个蛮横不讲理的女人到底是如何坐到“丽日服饰”总经理这个位置的?她何德何能啊?如果非要我现在从她身上找出一个优点的话,恐怕就只有她的姿容了,除了她那浑然天成的美貌与气质之外,似乎从她身上再也找不出任何能耐了!

据说“丽人服饰”成立以来,发展势头非常迅猛,在这样的一个蛮横不讲理的女上司领导下,竟然也能把公司做好?这实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啊!

………

法拉利跑车在一家高档的餐厅门口停下了,我也不再问什么,只好跟着林曦儿进了这家餐厅。看样子她是来喝早茶的了!

虽然我很想要回我的身份证,虽然我很敌对她,但是我必须承认呆在她身边的确是一种赏心悦目的享受,看着她美好的身体,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反正今天是周末,人才市场去了也没用!

这家餐厅的装修很有格调,我扫了一眼餐厅里的顾客,从他们的衣装和气度上,可以感受到他们跟我根本不属于同一个阶层的人!

林曦儿在靠窗的一个位置坐下,点了铁观音,点了蛋卷和香满园香芋卷,我手里的鸡蛋饼还没吃完,便坐在她对面埋头啃鸡蛋饼——

“乡下佬!你能不能赶紧把你手里的东西吃完啊?我闻到鸡蛋味儿就恶心!”林曦儿瞥我一眼,抬手将一头秀发捋到脑后,用一个粉色发卡卡主。

“难道蛋卷不是鸡蛋做的么?装什么欧派啊!”我本想回她一句,目光正好落在她腋下,她抬手扎头发的时候,不经意便露出了腋下的隐秘部位,只是那里没有毛!——莫非她剃光了?——她不会连下面也一起剃光了吧?

我暗暗窥视着她,心中邪恶地想着——

可能是她的头发太柔滑了,发卡竟然没卡主,从她头发上滑了下来,掉在了地上——

“见鬼!”林曦儿骂了一句,俯身去捡——

我的目光准确地落在她的领口处,那一片雪白,如同上午的第一缕阳光刺着我的眼睛,那一份饱满与圆润,那一份柔滑与弹性,让我禁不住想把手掌伸进她的领口里去——

我手贱啊!我非常地手贱!昨晚出手相助是一种错误,昨晚没趁她酒醉摸她两把也是一种错误!我是一错再错啊!我手真他妈的贱啊!

“低点低点!再低点!——”我心里叫着,目光贪婪地盯着林曦儿的领口,为了看的更多,我的屁股几乎是抬离座椅的——她再往下一点,只要再往下一点点,我就能看到她整个乳房了,甚至是粉色的乳晕——

32

或许是因为我从小就喜欢动物与昆虫,进而有意识地去了解了动物与昆虫学的缘故,在看到人类的一切生命活动时,我总是有意识无意识地要拿去跟其它低级动物相比——

比如此刻,在我看到林曦儿的乳房时,我就想到了世界上最大的哺乳动物——鲸鱼!鲸鱼是世上乳房最大的哺乳动物!

当然我产生这个联想的共同点是乳房,而不是乳房的大小!事实上,林曦儿的乳房并不算最大的!那个巨乳童颜的胡雪娇的乳房才是真正地硕大无比!

我一直认为人类因为具备了想象力,这个世界才变得丰富多彩起来,就像联想有句广告词是——“人类如果没有联想,世界会变成怎样?”

美国的可口可乐瓶子——不是塑胶的那种,而是美国佬设计的旧瓶装,据说其设计灵感来自于黑暗中触摸女人的身体!

………

在我还沉浸在联想中时,林曦儿已经坐直身子了,女人凭直觉就能感受到男人的目光着落点,她咬住下唇,拿眼瞪我,仿佛在叫:“喂!乡巴佬!你眼睛乱看什么?”

我慌忙收回目光,扭头看向落地窗外,花圃里的串串红在上午的阳光里,显得格外红艳,就像许多少女们在那里热烈地发笑!我忽然感觉到,生活本身其实还是非常美好的!

“看着我!顾阳!我有话给你说!”林曦儿轻拍了一下餐桌说。

我扭头看她,因为披肩秀发被扎了起来,袒露出她雪白颀长的脖子,使她的脸蛋看起来分外精巧!她坐在橘色的阳光里,胸前的雪白在阳光里似乎都有了光彩,就像白瓷一样反射着光芒!我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要是现在坐在我面前的女孩是我的女朋友,那该多好啊!

“怎么拉?”我看她一眼道。

“你觉得我漂亮么?”林曦儿矫情地在我面前搔首弄姿,还弄出一个淑女般的笑脸。

漂亮当然是漂亮啰!如果你再淑女三分,哥绝对会被你彻底迷倒!“还行!看得过去!”我冷冷地说了一句。

“喂!你到底有没有眼光?乡下佬!”林曦儿根本不满意我的回答。

“你知道维纳斯为什么完美吗?因为她不能开口说话!”我看着林曦儿说道,我一直认为美好的事物总是与安静是相关的,蒙娜丽莎的微笑为什么那么慑人?因为她的笑是微笑,是安静的,假如蒙娜丽莎放声浪笑,那一定美感顿失!

“切!你什么意思?”林曦儿盯着我说。

“我的意思是——”我欲言又止,算了,还是不刺激她了吧!我担心她会拿餐桌上的铁观音泼我!“我的意思是说美神维纳斯眷顾你,让你拥有海伦一般地绝世美貌!你太美了!美得像晨露里的玫瑰!”我换了一副腔调,开始赞美她。

是玫瑰没错,却是带刺的玫瑰!你美也没错,却是美得令哥哥我非常地蛋疼!

“算你还有点品位!还以为你会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呢!”林曦儿冲我莞尔一笑说。

我是吃不到榴莲说榴莲香!我讪讪笑着,心里却想,mb的,连装淑女也装得这么像!

“顾阳!你是不是喜欢我?”林曦儿看着我说,眼睛一眨一眨的。

我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对面她友好的笑脸,我确认自己没听错!我摸了一下鼻梁,迟疑了两秒钟后,讪笑道:“没有的事!”

“切!别不承认了!大男人敢想敢当!——你说!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林曦儿故作温柔地看着我说。

33

“别扯了!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道,这世上从来就不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

“怎么?不愿意啊?——你女朋友今天不是嫁人了么?可是新郎不是你!我猜你现在一定很空虚对不对?刚好我可以做你女朋友了啊!”林曦儿巧笑嫣然地看着我说。

“你不是也被甩了么?你不是也被你的外国男友甩了么?还好意思说我!”我脱口就说,心想莫非她想跟我玩寂寞?俩个失恋的人呆在一起的确很容易因为寂寞而苟且在一起!

林曦儿愣了一下,盯住我问:“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笑道:“我不仅知道你被甩了,我还知道你是被一个外国男人甩了!恐怕就是照片上那个高鼻子蓝眼睛的外国男人吧?——啊!好像叫什么lucas来着?哈哈哈………”

“闭嘴!”林曦儿冲我叫道,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盯住我,“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止住笑,摸了一下鼻梁道:“那么凶干吗?是你自己酒醉后主动说给我听的,我有什么办法!”

林曦儿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盯住我严厉地说:“我警告你!顾阳!你要是敢到处乱说,我就找人卸掉你一只胳膊你信不信!”

信!我当然信!你这种蛇蝎心肠的毒妇还有什么缺德事是你做不出来的?“我干吗到处乱说?你就是被非洲男人甩了,我也不感兴趣!”我瞅了她一眼道。

“不许你再提这事儿!不许你再提lucas那个混蛋!”林曦儿盯着我道。

“那你也别提我失恋的事儿!那事儿昨天夜里零点就已经成为历史了!”我盯着她道。

“那好!现在我们谁也别提谁的情感史!我赞成你这句话,那些都成为历史了!”林曦儿说着扭头看向窗外,眼神里闪过一丝伤感。

“这样最好不过了!”我道。

“那你现在做不做我男朋友?”

“你别拿我开玩笑好吧?我哪配得上你!”

“我说你配得上就配得上!你只要回答行还是不行?”

“不行!”

我看着她果断地说,我相信自己的感觉,她林曦儿不可能喜欢我,而且即使她装淑女很有一套,但她眼底始终有一丝狡黠的意味隐藏在那里,虽然我还不知道她在玩什么诡计!

“那你想不想拿回你的身份证了?”

“想啊!如果你还给我的话!如果你硬是不还给我,我也无所谓,我叫家人再给我补办一个,权当在巴士上身份证被小偷偷走了吧!”我故作轻松地说道,我知道我越是表现出在乎,她越是不肯轻易还给我!

林曦儿愣了一下,继而盯住我道:“那你想不想回公司上班?”

34

我快速地抬眼看她,一时接不上话来,这还用问?我当然希望回“丽人服饰”上班了!

我来滨海市后这三个月内,做过传单派送员,做过临时洗车工,做过西餐厅的侍应生,就差去码头当搬运工了,原因就是没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好容易过五关斩六将进入了“丽人服饰”,本以为迎来了新生活的春天,可屁股还没坐热就被眼前这个法拉利女一脚就给踢出来了!

当初在巴士上何必那么闷骚呢?何必调戏这个不可一世的法拉利女呢?我恨啊!我悔啊!要想在滨海市再找到像“丽日服饰”这种工资待遇都很优厚的公司,恐怕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想不想?到底想不想?不想回公司上班就算了!”林曦儿看住我,再次问道。

我看着她道:“想啊!只是你………”

“想回去上班很简单,我一句话就搞定了!不过,你得做我男朋友!”林曦儿看着我道,嘴角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纹。

我想了想,看着她道:“你能把你的话挑明吗?”

“好呀!算你聪明!”林曦儿端起面前的铁观音喝了一口,看着我说,“你回公司上班的条件,就是做我的男朋友!但是,你别想入非非,做我男朋友,只是你额外的一份工作!也就是说在必要的时候,你要充当我男朋友的角色!你只是扮演这个角色,并不是要你真做我男朋友,因为你不配!”

“你让我演戏?”我看着她道。

林曦儿眉头一扬,觑着我说:“你可以这么理解!这只是我和你的条件交换,你愿意就干,不愿意拉倒,本小姐不怕找不到人选!”

我道:“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啊?”

“不为什么!你也不需要知道为什么!我需要你角色扮演的时候,你要立即赶过来,不需要的时候你就滚回公司去上班!就这么简单?干还是不干?”林曦儿像是吃准了我的心思,语气变得强硬了起来。

这时候服务员走了过来,将林曦儿要的点心一一摆在餐桌上,精美的瓷碟,精美的点心,看着都很有胃口。餐厅里萦绕着淡淡的音乐,落地窗外是六月初温煦的阳光,是红花绿草——

无奈我太需要这份工作了,如果再得不到工作,我眼看着就要弹尽粮绝了!我卡里只剩下五百块,五百块在这种高消费城市,实在维持不了多少日子的生计!当前我面对的是生存大计,先求生存,再求发展,这个道理我很明白!

“我干!”我看着林曦儿道。

“很好!现在你就是我的男友了!喝完早茶,我们要去一个地方,你要完成你的第一个任务!”林曦儿看着我,语气不带一丝感情地说。

“去哪?”我问。

“这不是你关心的问题!以后我不想再听到这种无聊的问题!”林曦儿斜了我一眼说,继而指着桌上那些点心说,“喏!不要说我不照顾你!一起吃吧!不够再要!”

………

35

法拉利跑车在市中区一家叫做“云海间”的五星级大酒店门口停下了。

林曦儿放下我,让我在酒店大厅里等她。她将车驶向酒店地下停车场的入口。

进入酒店大厅,我只能用“富丽堂皇”这个成语来形容我所见到的景象!说句不怕丑的话,我是头一次到这么豪华的大酒店里来,当我站在飞机场似的酒店大厅里,我的感觉是唏嘘不已而又局促不安的!酒店大厅整体上给人华贵气派的感觉,局部又非常优雅别致,一排希腊式的圆柱立在雄伟的大厅内,尽显尊贵与霸气。大厅地面由高级石材精心拼花而成,顶棚上的灯饰形状各异,灿若星辰。

我目光所至之处,极尽奢靡华丽之能事,皆超乎我的想象力之外!我有些目眩,有些惶惶然,犹如一只网中的飞蛾,扑窜,以致于折腾了半天,才终于找到了酒店电梯间的所在——我站在电梯间入口处等待林曦儿,我发觉自己简陋的穿着跟酒店的华丽格格不入。电梯间里摆着中式绘画屏风,山水青花瓷缸摆件——

但是林曦儿的容貌与气质却与这酒店相得益彰,似乎她原本就是为华丽的背景应运而生的,华丽的背景烘托着她,她为华丽的背景锦上添花!她挽着一只古琦的名牌休闲包包走过来了——

“让你在大厅里等我,你躲在电梯间做什么?我还以为你逃跑了呢?”林曦儿快步向我走来,等电梯的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都忍不住朝她张望,她今天穿的那一身装束,性感而充满青春活力——

我道:“身份证还在你那里,我想逃也逃不啊!”

林曦儿“撤”了一声,朝徐徐打开的电梯门里走进去,我紧随其后——

电梯里铺着洁净而精美的羊毛地毯,电梯壁是红橡木的,张挂着印象派大师莫奈的风景油画。

“你什么时候把身份证还给我?”我看着面前的林曦儿道。

“该还给你的时候就会还给你!你急什么啊!”林曦儿瞥我一眼说。

“可你扣留我身份证做什么?你怕我逃跑么?”我道。

“顾阳!我警告你!本小姐对你已经够仁慈了!你昨晚睡了我,我都没剁下你那东西喂狗!”林曦儿冲我凶道。

林曦儿话音一落,电梯里一片死寂,方才那几个偷看林曦儿的男人蓦然回头看向她,估计都被她的话震住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爆粗口啊!一群白痴男人!”林曦儿冲那几个男人叫道。

那几个男人快速地转过脸去,有的面墙装作鉴赏莫奈的油画,有的仰头装作在看楼层数字——

我不打算跟她争论昨晚的事,说不清楚,但我知道她很清楚我到底有没有真睡过她,她不过是拿这事作为筹码来胁迫我而已!从字面上来讲,我昨晚的确睡了她!不是吗?

“可我不能没有身份证啊!现在做什么事都要出示身份证!”我看着她道,我必须要回自己的身份证啊!

“闭嘴啊!你烦不烦!你再叫唤,信不信我真让你变成太监啊!”林曦儿旁若无人地冲我叫道,同时抬腿做踢我裆部的架势。

我慌忙并拢双腿,双手护住裆部,动了动嘴唇,无奈地摇摇头,不再说话。那几个男人无比同情地看着我,仿佛在说:“兄弟!大家都是男人,我们理解你的不幸遭遇!”

电梯上到五楼,我跟着林曦儿走出了电梯,沿着铺着阿拉伯地毯的廊道向前走去——

拐过一个弯儿,前方出现一个大厅,门口写着“娱乐休闲会所”。快到休闲会所门口时,林曦儿忽然顿住脚步,回头盯着我说:“记住!管好你的嘴巴!看我眼色行事!”

我摸着鼻梁看着她,不知道她这话具体是什么意思,莫非她带我来这里是要砸人家场子的!

门口立着一名身穿白衬衫黑马甲的男侍,见林曦儿走近,恭敬地鞠了一躬,殷勤地笑说:“林总!肖总在里面候着你呢!”

36

林曦儿看都不看那男侍一眼,径直步入这家高档休闲会所。

长吧台边上的休憩区里,一个嘴里咬着雪茄烟的年轻男人很快地站起身,满面堆笑地向林曦儿走过来,抬手将嘴里的雪茄拿开,大声道:“林总!我可把你盼来了!”

这男人长得不丑,甚至算得上是英俊,头发油光可鉴,身着一套银色西装,看质地和剪裁就知道是名牌货,西装内是一件粉红色衬衫,脖子上挂着一串很粗的银链子,即使他满脸堆笑,嘴角也始终带着一股邪恶的气息,目光看林曦儿时带着一种把玩的意味——

“肖德龙!拜托你以后别再打骚扰电话了好不好?你好歹在滨海市也是一有头有脸的人物,为什么总干一些无赖流氓才干的事情呢!”林曦儿盯着对面叫肖德龙的年轻男子说道。

听林曦儿这么说话,肖德龙不怒,抬手搔了搔脑门,依然呵呵笑道:“林总啊!你真不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啊!自从上次巴黎一别,我对你是念念不忘啊!虽然在巴黎那次我多有得罪你,但我那也是情非得已啊!正如我上次对你的表白,我对你是一见倾心!一见倾心啊!可是回来后,你不见我,也不接我电话,弄得我是吃不下睡不香,终日心神不宁魂不守舍啊!”

说着肖德龙回头冲休憩区坐着玩牌的几个年轻男子笑道:“哥们儿,你们说是不是?”

那几个年轻男子一齐点头,其中一个流里流气的瘦个看着林曦儿笑道:“谁说不是呢!据心理医生诊断,我们肖总是得了相思病了!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也只有林总才能解我们肖总的相思之苦喔!”

玩牌的几个青年男子哄然一笑。

林曦儿“撤”了一声,冷笑说:“肖德龙!那是你的事儿!本小姐不感兴趣!你少给我文绉绉的,不瞒你说,我对你一见恶心!见了你第一次,我就再不想见你第二次!”

肖德龙依旧笑嘻嘻地,目光把玩似地上下打量着林曦儿,作心痛状,捂住心口笑道:“林总!这怎么跟你没关系呢?我是因为你才得了相思病,你不仅是我的病因,还是我肖某人的良药啊!只有你才能解除我的心病呢!”

“关我屁事!肖德龙!你别以为我老爸跟你爸有交情,本小姐就不好意思跟你翻脸,我今天就是来郑重告诉你,以后你再骚扰我,休怪本小姐对你不客气!”林曦儿盯着肖德龙狠声说道。

没想肖德龙却“哈哈”大笑起来,把玩似地看住林曦儿道:“没想到林总说狠话的样子都这么可爱啊!你放心吧!林总!择日我一定前去拜访令尊大人!我会向他表示我对你的爱慕之情,恳请他老人家准许我娶你为妻!”

37

“你做梦吧你!拜托你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尊荣!肖德龙!你给我听清楚了,我即使嫁给出租车司机,也不会嫁给你这种下流胚子的!”林曦儿怒声道。

肖德龙果然是个笑面虎,依然嬉笑着看着林曦儿道:“你先别激动嘛!林总!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这位先生是?——”肖德龙把目光投向我,他的目光带着审视,虽然是带笑的,却让我感觉到一股冷意袭人!

“啊!对了!我忘记给你介绍了!”林曦儿朝肖德龙作了一个很假的笑脸,半转身指了指我笑说:“这位是我的新任男友!肖总你帮我参谋一下,你觉得怎么样呢?长得比你帅气多了吧?本小姐随便从人堆里扒出个男人,都要比你看起来顺眼多了!”

“林总!别开玩笑了吧!我肖某人知道你是不会喜欢这种男人的!”肖德龙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后,看着林曦儿笑道。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林曦儿看看我,又看看肖德龙道。

“林总!以你千金大小姐的身份,你怎么可能会看上这种没档次的男人呢?”肖德龙笑着再次打量我——

我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装扮,虽然仍是昨天早上去公司上班时的那身行头,但是已经失去了应有的整洁,昨晚从街心公园的长椅上滚下来时,衣服上不知沾染了什么,有几块很明显的污渍,昨夜在酒吧门口跟那死胖子搏斗时,有一粒扣子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有什么不可能的!肖总难道不知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吗?”林曦儿故作从容地笑看着肖德龙说,然后回头巧笑嫣然地看着我说,“顾阳你说呢?我对你好不好?昨晚你在我床上睡得舒不舒服啊?你不要听别人胡言乱语,你知道的,我很爱你!今晚我会更用心地伺候你的!”

林曦儿的话不仅让肖德龙目瞪口呆,还让立在她身后的我以及在场的各位都目瞪口呆,这死女人真会演戏啊!满嘴胡说八道,表情还那么从容自信!mb的你不去读北京电影学院,真是人才浪费了!

“怎么了?肖德龙!你自惭形秽了么?本小姐是名花有主了!我劝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林曦儿看着用力吸雪茄的肖德龙轻笑道,尔后一把抱住我的手臂,作小鸟依人状,扭头对肖德龙笑道:“还有,我男朋友可是拳击高手呢!如果你再骚扰我,你最好当心你的下巴!我亲爱的会把你的脑袋打成爆米花呢!”

我一下子就懵住了!——

我终于知道我被这死女人狠狠摆了一道了!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急于强迫我做她男朋友了?谁知道这肖德龙是哪路人?黑道还是白道,或者是黑白两道?我从来都不是胆小怕事的男人,但是为了这个死女人,惹祸上身,那就太不值了!

很显然肖德龙的注意力开始往我身上转移,他那两道凛冽的目光像箭一样带着锐利的锋芒,虽然他嘴上没说话,但我分明感受到一股潜在的威胁!

林曦儿大概也看出来了,这死女人竟然冲肖德龙挑衅地笑说:“肖德龙!你是不是不服气?如果你不服气,我男朋友会接受你的挑战?你说是单挑还是群挑吧?——要不你和你的手下们一起上啊!放心吧!我男朋友很能打的,也不在乎你们一起上的!”

我慌忙冲肖德龙摆手,讪笑道:“我、我………你别误会………”

38

“误会什么!”林曦儿回头瞪我一眼,目光意味深长,仿佛在警告我说:“想回公司上班的话,你最好把嘴闭住!”

我悄悄吁出一口气,老子今天是吃了哑巴亏了!常言道红颜祸水!从古至今,多少英雄豪杰没战死在沙场上,却都死在了女人手里啊!我最恨那些凭借自身美貌,挑起男人们争风吃醋,进而拳脚向上,甚至是动起刀子来的可恶女人了!

“林总!瞧你说的!”肖德龙将雪茄从嘴里缓缓移开,笑看着林曦儿道,“我肖某人怎么可能是那种小肚鸡肠的男人呢?你不知道我最好结交朋友了!怎么可能对新朋友大打出手呢!”说着走上前,竟然向我伸出了手臂。

我讪笑着,也只好伸出手臂跟他握了一下,想收回来时却被他紧紧攥住了!“顾先生!原谅我肖某人之前的出言不逊!林总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有空常来我这里坐坐,我保证会尽到地主之谊!”肖德龙看着我笑道。

我明显感觉这不是一次友好地握手,而是暗含着某种警示,肖德龙的笑眼里也含着同样的意味!我知道他不过是在逢场作戏,这戏当然是做给林曦儿看的!

“谢谢!谢谢肖先生的好意了!”我讪笑道,急于想抽回被他攥得血液淤积的手掌——

林曦儿有些无趣地看着我和肖德龙道:“肖德龙!我跟我男朋友还有事儿要做呢!恕我不能久留!——”

“嗳!林总我们还没开球呢?——”肖德龙急声道,伸出手臂想拉住林曦儿——

林曦儿闪身一避,觑着肖德龙冷笑说:“你以为本小姐真有兴趣跟你打台球?看着你我就反胃,哪有心思跟你打球啊!笑话!”

肖德龙盯着林曦儿道:“那坐下喝杯茶总行吧?咱们应该好好沟通一下嘛!”

“喝茶?”林曦儿盯着肖德龙,讥笑说,“我怕肖总会在茶水里下药呢!——告辞!你这里呆着就是浪费我的宝贵时间!再见!——不!再也不见吧!肖总!”

肖德龙空张着双臂,哑然——

林曦儿把自己丰满的胸脯向我靠过来,挽着我的胳膊,向休闲会所的门口走去——

“林总!我忘记对你说了!我肖某人不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我的人生字典里没有‘失败’这个词,我想得到的东西早晚都要得到!”肖德龙在身后口气幽幽地说道,用力咬着雪茄。

林曦儿的身子顿住,蓦然回头看着肖德龙笑说:“随便你啊!你先过了我男朋友这关再说吧!肖总!我可不敢保证我男友不会打得你满地找狗牙!——是不是?亲爱的!”林曦儿说着扬起一脸娇笑看着我说。

我却是一脸苦笑,这种女人太危险了!弄不好自己的小命就会葬送在她手里了!

肖德龙冷笑一声,喷出一口雪茄烟雾,看着我和林曦儿道:“情场商场,皆如战场,抢尽先机自然非常好,但是后来者居上也是十分有可能的!我肖某人会跟顾先生公平竞争,是英雄还是狗熊,就看谁能够笑到最后?”

“那你等着瞧吧!本小姐会把‘失败’这两个字隆重地写在你的人生字典里!肖总!”林曦儿也冷笑着回了肖德龙一句,尔后挽着我的胳膊大步从门口走出去。

我感觉肖德龙最后一番话多半是说给我听的,而且我分明感觉他的目光像冷箭一样射向我的脊背!我虽然不知道肖德龙到底是什么背景?但他带给我的感觉就是那种阴险狡诈,且凶狠异常的男人!指不定我前脚一踏出休闲会所,他就咬着雪茄恶狠狠地冲他的手下们吼道:“去!去给我查查那小子的底细!”

39

礼拜一重回公司的我,令知所有知情者大跌眼镜,嘴巴几乎一直处于“o”型,长达十数秒之久!这样前脚被踢出公司、后脚又杀回来的案例,在公司的历史上,我算是前无古人了!尤其是得罪了有“冰山冷美人”之称的公司总经理林曦儿!

白琴显得格外地开心,像半年没见我似地,上上下下把我打量了一遍,笑眼看住我说:“小顾!我说过我们有缘呢!缘分这个东西很神奇!不会轻易地来,来了也不会轻易地走掉!——看吧,你还是回来了!”

白琴看我的眼光十分独特,亲切,就像大姐姐在看弟弟一样,眼中满含着关爱!而且她提到了“缘分”这个词,难道她极力录用我,并非是因为我在招聘会上那段慷慨激扬的演说词,而是因为缘分?

可是我和她之间到底会是什么缘分呢?

大家都十分好奇我是如何借尸还魂起死回生的?尤其是企划部经理傅德志!他的小眼睛从未睁得那么大过,他不停地抬手梳理着头顶那几根可怜的“残丝”,连续问了我三个同样的问题——“真地是林总同意你再回公司的吗?”

看着傅德志那种惊讶得近乎夸张滑稽的表情,我心中似乎还有几分得意,仿佛我之前不是被林曦儿炒了鱿鱼,而是被派往外地出了一个十分重要的差事,而现在圆满完成任务,荣归故里了!

我坐在傅德志对面的会客椅上,摸着鼻梁笑道:“经理!这种事我怎么敢糊弄你呢?林总来公司一定会通告你的!”

傅德志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响,才咽了一下口水道:“好吧!既然是林总的命令,那你就留在公司好好干吧!我会亲自向林总核实这件事情的!”

“好的!经理!我是来跟您说一声的,现在我可以回去工作了吗?”我摸了下鼻子微笑道,感觉心里的气顺多了!

上个礼拜我在傅德志眼皮下灰溜溜地离开公司,如今杀将回来,等于狠狠地甩了他一记嘲讽的耳光!

我胡汉三又杀回来了!哈哈哈!

傅德志那双小眼睛眨了眨,和颜悦色地看着我道:“小顾!………”他的语气竟然显出几分亲切感!

“经理!还有什么吩咐么?”我看着微笑问。

傅德志从抽屉里拿出一包软中华,递到我面前,笑了笑道:“小顾啊!别急着回办公室!——来!先抽根烟!”

我愣了一下,忙摆手说:“不!经理!你抽吧!”我心中竟有几分受宠若惊,我原本想说我不抽烟的,但我不想说谎,况且他日后也会发现的!

“来嘛!抽吧抽吧!别拘束!年轻人哪有不抽烟的!”他脸上的肥肉簇在一起,竟然也能有慈祥的感觉。

“谢谢经理!”我不好再拒绝,讪笑着接过一支软中华,迅速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凑上去隔着大班台给他点烟——

傅德志点点头,幽幽地吸了两口烟,眯眼看着我笑道:“谢什么啊!工作不分贵贱,大家都是同事,以后要互相照应,部门就像一个大家,彼此之间应该互相关爱,才算是一个温暖的大家庭嘛!——把烟点上啊!不要有什么顾虑,其实我很看好你的,只是之前有些误会,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日后必有作为!”

“谢谢经理抬举!”我只好将手里的软中华点上,心中却越来越狐疑。

只一眨眼功夫,这厮对我的态度怎么就来了个大漂移呢?不仅面带慈和的微笑,还一口一个小顾叫得如此亲切,不仅放下身架主动给我递中华,还说看好我的前程!我隐约觉得没那么简单,恐怕他有什么事儿要问我——

40

果不其然!见我点上了香烟,傅德志眯眼看着我笑道:“小顾啊!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说服林总的吗?你跟林总是什么关系?………你别误会,我只是想多了解一点你的情况………”

看着他氤氲在烟雾中的那双捉摸不定的小眼睛,我终于明白了!这厮想套我话呢!他大概以为我跟林总有什么特殊关系,所以才有前脚离开公司后脚又重返公司这么一出!果然深喑人情世故,他应该懂得人在江湖,不知己知彼,指不定哪天就被人稀里糊涂地整下去了吧?!

我是怎么“说服”林总的,想想都可笑,我应该“睡服”了她才说得过去呢!

“经理!我跟林总之前有误会,现在误会消除了,所以………其实事情没那么复杂………”我看着傅德志笑道,有些话自然不能乱说!

“哦?事情就是这样的么?”傅德志不太相信似地看着我问。

“恩!就是这样了!”我道。

傅德志哦了一声,目光审视着我,仿佛在判断我的话有几分真实度,兴许也没判断出来,于是看着我笑道:“我知道了!小顾!你先回去吧!你能回来上班我也很高兴!”

“谢谢经理!”我站起身,恭敬地欠欠身道,“有事您尽管吩咐,我一定会好好在公司里做,争取早日做出成绩,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我不太喜欢这个傅德志,可他毕竟是我的直接上司,且此人绝非善类,没事最好避着他走!如今我依然意气风发,但已不再是曾经那个莽撞的少年,我告诫过自己在职场上最好喜怒不形于色!

在任何一家公司,总会有那么几个令人厌恶得想冲上去踹他屁股的领导,这是在所难免的!就像在任何菜市场上,你都很可能买到坏蛋!

走出门口,回身带门的时候,我看见傅德志还叼着软中华,双手用力在梳理他那头稀疏的头发,大概还在想我是怎么重回公司的吧!

走到廊道拐角处,我想将那只软中华抽完,一边快速地抽着,一边在心里骂道,mb的真浪费!一包软中华都够我买二十包廉价中南海了!一支软中华就够买一杯阿萨姆奶茶了,还是批发价!

“顾阳!原来你躲在这里哈!我找你半天了呢!”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廊道那头幽幽地响起,我回头一看是胡雪娇!她永远都是那么娇声娇气,走起步来像软体动物,大概她想学林黛玉那种弱不禁风的柔美,却不知是东西效颦了!

她穿一身类似空姐的制服,浅蓝色的上衫,墨蓝色短裙,丝袜,高高的高跟鞋!不要怪哥的思想下流,看她扭动着绷紧在短裙内的屁股,踩着高跟鞋咔咔咔地走过来,哥不由自主地想起日本那些爱情动作片,想起办公室制服诱惑,想起那些丰乳肥臀的妖魅女人——

“有事儿么?”我咽下一口烟说,每次我都不是感觉一个女人向我走来,而是看见一枚汁液漫溢的水蜜桃向我飘过来!我原本想开句玩笑说“你想我了么?”,一想大家都还不熟悉,言语还是谨慎为好!

我不得不说,她那裙子已短得不能再短了,再短就该露出底裤了,而且那上衫的第一个纽扣是打开的,如果站在恰当的角度,一定能轻易地窥视到内容物,大有春色满园关不住的气势!

41

胡雪娇走到我面前,笑吟吟直视着我说:“没事就不能找你么?你一回公司就找不见你人影!还以为你被公司里那帮小妖精们勾走了呢!”说着她自顾自地“咯咯咯”地笑起来。

我讪讪一笑道:“呵呵!我倒是想求勾引,只是遗憾魅力不够呢!”

胡雪娇一对杏目直勾勾地看住我说:“才不是呢!你都不知道自己多有魅力啊!你是我们部门第一个让我觉得很man,又很性感的男人呢!你长得像一个人——”她用食指拨着红润的下唇,歪着脑袋想着——

我心想老子不像个人,莫非像四角兽?“像谁?”我笑道,对于她的恭维我还是蛮享受的,谁说只有女人才喜欢动听的赞美呢!

“对了!李秉宪!你长得很像那个韩国男明星李秉宪!脸型和身材都很像呢!你不知道李秉宪在东亚地区有多么受女人们欢迎哩!只要想起他健壮的身躯、有力的腰部和完美的臀型,我就忍不住浑身战栗!很想………很想………反正就是很想那个啦!………”胡雪娇妖媚直视着我,柔臂往前一挥说。

乍一看以为她是玉女,仔细一瞧才知道是个彻底的欲女!不过,我知道韩国有这么一个男明星,好像出演过很多动作片!

“是么?”我不置可否地笑笑道。

“是啦!你知道么?我第一眼看见你时,就被你的气场裹住了呢!你被林总炒鱿鱼那天,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呢!还好还好,你又回来了!这太好啦!”胡雪娇目光灼灼地看住我说。

我靠!这算是示爱,还是勾引呢?我还是头一次遇到说话这么大胆露骨的女人,连我这种大男人竟然有些难为情起来——

我越不自然,胡雪娇的目光就越放肆,她故意侧了侧身,将她领口的空隙对着我,从她那枚松开的扣子里看进去,便看见了她的巨乳,被黑色蕾丝乳罩紧裹着,两个nǎi子是紧紧挤压在一起的!看着那白嫩的肌肤,令人不由担心再用点力挤一下,恐怕都要挤出奶来了!

如此动人心魄的巨乳,不得不令人产生怀疑,她那一枚纽扣是故意解开的,还是承受不住巨乳的压力自动绷开的?

正在我目眩的时候,她的柔臂伸过来了,落在我胸前,挑衅地抚了一下——

我顿时气血凝固,却听见她娇声说:“看!一根头发!这么长!好像是女人的头发呢!昨夜你是不是………干坏死啦?………”

我的喉结用力蠕动了一下,我假咳两声,讪笑道:“怎、怎么可能?我跟女友刚分手!………”

“是么?那太好了!——”

“什么意思?——”

“没有啦!”胡雪娇妖媚一笑说,又直勾勾地看住我,“我可以做你女友啊!你喜欢我么?——喜欢我这种类型么?”说着两爿红唇蠕动了一下,微启,草莓色的舌尖轻而慢地舔过唇瓣——

我身体往后退了一步,故作从容地笑道:“别开玩笑了!你肯定名花有主了!怎么会看得上我?”

胡雪娇的柔臂又矫情地在空中划了个半弧,嗓音嗲得要滴水:“什么嘛!人家可是单身来着!——你坏死了啦!人家目前是怀春不遇嘛!”

你mb的!还叫人活不?你这架势,这嗲声,让哥掉一地鸡皮疙瘩!我讪讪笑道:“别逗了!我知道孙组长对你有意思——”

操!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42

目光穿过胡雪娇的肩头,我看见孙红兵从那头走过来,我连忙小声提醒了一句说:“孙组长来了!”

胡雪娇回头,见是孙红兵,撇了撇嘴。

“你们在干吗?不知道这是上班时间吗?上班期间不得在公司里嬉笑打闹,需要我给你们讲讲公司的规章制度吗?”孙红兵盯着我道,可以感觉到他这还是压制了心中的火气的!

“孙红兵!你吼什么吼?你凭什么管我呀?”胡雪娇不屑地看着孙红兵,有些针锋相对的意味。

孙红兵的气势锐减,看着胡雪娇,讨好地道:“娇娇!我不是说你!”

不是说她,那就是说我啰!我讪讪一笑:“孙组长,我刚去经理办公室才出来………”

孙红兵看着我,冷声道:“这里是你的办公间么?上班时间到处乱窜!你应该回去学习下公司的规章制度!………”。

“孙红兵!”胡雪娇抢了他的话头说,“你凭什么对人家大吼大叫的?你以为你谁啊?一个破组长还把你得瑟的?就你那出息——”

“别说了!是我的错!我现在就回去做事!”我赶紧说道,息事宁人啊。

孙红兵的脸被胡雪娇骂得青一块紫一块的,眼巴巴地看着胡雪娇道:“娇娇!你干吗对我发这么大火?你怎么拉?以前不是这样的………”

“闭嘴啊!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胡雪娇侧过身子,不看孙红兵,一点也不给这个男人留情面!

“娇娇!我这不是关心你嘛!我们回办公室吧——”孙红兵依然是一副讨好的笑脸,也不知他为什么如此迁就着胡雪娇?

胡雪娇并不领情,抱着双臂,扬脸看天花板:“你不是我男人,我不需要你的关心!你也不是我上司,你也管不了我?要回你回,别把我跟你总绑在一起行吧?………”

“没人管得住你了是吧?胡雪娇!”

这时候一个声音蓦地在廊道那头响起,十分严厉!

我们仨齐齐地扭头看过去,是林曦儿!

“是不是没人管得住你了?胡雪娇!上班时间你们在这里吵什么吵?要吵你们都都回家吵去!”林曦儿盯着我们,厉声说。

她穿一款无袖修身连身裙,是今年最流行的裸色,很有贵族气息!围绕圆领的一圈明亮钻饰点缀起来,也强调了贵族的质感。设计亮点在于,腰身上的不规则地收紧。手里拿着一只玛瑙黑色的镶银钻的漆皮手袋。

绝世容颜,冷若冰霜,难怪乎公司里的人送她“冰山冷美人”称号呢!

胡雪娇噤若寒蝉,慌忙垂下双臂,小声应道:“是!林总!我这就回去做事!”说着她低头绕开林曦儿,快步向廊道那头奔去。

孙红兵对林曦儿点头招呼一声,也紧跟着胡雪娇快步离去。

我和林曦儿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接,我心中腾地窜上来一股小火苗,想起前天上午的事儿我就窝火!那天她不仅把我推到肖德龙面前做挡箭牌,事后仍不肯还我身份证!

从休闲会所出来后,我就向她抗议,代理男友的事儿我做不来!她倒好,不仅没有任何解释,还拿工作和身份证的事情相胁迫!

最最没面子的是,从酒店里出来后,她竟然抛下我,独自驾车扬长而去!我最后是倒了三趟巴士才回到城郊的租房!“云海间”大酒店离我住的那地儿实在是太远了!整个儿都隔了大半个滨海市!

………

此刻我立在她对面,紧盯着她,一时却又找不到有力的话来宣泄我胸中压抑的激愤!——想起前天那事儿,我能不窝火吗?

“看什么看?还不回去做事?没说你是不是?!不想干的话,趁早走人!还不快回去做事?!”林曦儿眉头微微皱着,面不改色地直视着我说。

………

43

我把急于想说的话咽了回去,跟她擦肩而过时,我小声说:“林总!请保管好我的身份证!”

虽然我很恼火,我头脑还是蛮清楚,我总不能在公司里跟她大闹一场吧!如果弄得她没面子,她会让我好过?我知道我已经没有选择地沦为了这个妖女的利用工具了!

林欣儿“撤”了一声,冷笑一下说:“管好你的嘴巴!不该说的最好不要乱说!”同时意味深长地盯了我一眼。

“妖女!你给我老子等着瞧!早晚有一天我会杀杀你的嚣张气焰!”我在心里叫嚣道,脸上却笑着说:“放心吧!林总!我的嘴巴就像是你家的保险柜!用千斤顶撬都撬不开呢!”

回到办公室,胡雪娇飞快地凑过来,小声问我说:“嗳!你怎么才回来?林妖女对你说什么啦?”

我说没什么,拿住鼠标,顺手点开了一个文档。

胡雪娇小声说:“别跟那妖女计较!人家是富二代,哪会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呀!你就当上山被老虎吼了吧!”

我笑,看她一眼道:“你也觉得她像母老虎啊?”虽然知道她口无遮拦,但是她骂林曦儿是母老虎,还真是蛮解恨的!

“嘘!——”胡雪娇伸出时食指竖在嘴边,小声对我说,“小声点儿!隔墙有耳!如果被人打了小报告,我们就over了!”

………

回到办公室后,我总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我本能地回头看去,是邢敏!她已经从前台撤回来了,难怪早上来公司时,是另一个漂亮女孩在站前台呢!

见我回头看她,邢敏表情有些不自然,仿佛被我撞穿了什么心事似的,她抬手捋了掳头发,呡唇对我笑笑,有些不自然。

我也冲她笑了笑,刚回头见孙红兵走了过来,他看着我道:“顾阳!邢敏现在手头上有一个促销案,她是应届毕业生,经验不足,你都工作两年了,你去协助她完成这个任务吧!”

“行!没问题!”虽然只是个促销案,但总比无所事事要好得多!

与其去看那些文档里保存的经典案例,不如自己去创造经典案例!毫不谦虚地说,我已经过了模仿阶段,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的第一年是我在专业上的模仿期,那期间我模仿过许多成功的东西,模仿是任何一门学问的起步阶段!

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创新,将所学的知识融会贯通,力求提升!

邢敏很高兴我过去帮她,她打开电脑文档让我看公司历年来的夏季服装促销策划案。

上个周末,我特意上网详细了解了“丽日服饰”的发展历史,以及现状。

“丽人服饰”有限公司是一家集专业设计、生产和销售于一体的现代化女装企业。自成立推出注册品牌“丽人”以来,一直致力于引领都市知识女性的时尚穿衣品味;崇尚个性化、多元化搭配而又不失经典的着装理念和服饰文化;对时尚和品质要求极高的年轻都市女性而设计,开发紧跟欧美风格融入日韩风格,并将中国服装的本土特色融为一体的服饰,力求打造一个为有品味,有个性诉求的时尚女性服务的新锐品牌!

凭藉准确的市场定位,经典、时尚而又结合消费群需求的设计风格和人性化的管理理念,公司成立三年以来逐年均以增长80%的速度飞速发展,现已拥有近5000平方米的现代化厂房,销售网络延伸到全国近10个省份和近100个地级市、县的专业批发市场、商场专厅和加盟专卖店。

而且“丽日服饰”在滨海市拥有自己的大型高档商场以及专卖店,未来发展方针是迅速占领全国各大省份,成为全国乃至全世界女性服饰的知名品牌!

………

作者题外话:ps:第一到第四章节有改动,尤其是第一章节,跟到这里的亲,可以回头看下!

44

不难感觉出邢敏是属于那种天性率真,活泼可爱的女孩儿,她刚走出象牙塔,在职场上算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理论知识很不错,实践经验匮乏,在广告策划专业的漫长道路上,她还处在模仿借鉴阶段!

一整个上午,我们一起分析材料,研究促销方案,共同商讨促销活动的程序和促销手段。

邢敏起初为这场夏季促销案拟的广告语是——“浪漫夏季,你的夏装呢?”

广告语就是要煽情点火,激起广大女性同胞们的消费欲望!邢敏的这句广告语没有特点,有些人云亦云!而且跟“丽人服饰”的品牌内涵联系不紧密,促销活动只是一种临时性营销策略,促销活动应该着远长远,要有利于品牌文化的建设!企业品牌的建设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要细心呵护培养,要日积月累!

我跟邢敏讲了实话,我道:“你这句话广告词的力量太弱了!再好好想想,想一个更强势一点,更有内蕴的广告语吧!”

经我这么一点,她也意识到她的广告语的确很烂!她用黑色的中性笔敲打着自己白皙的前额,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说:“顾阳!顾阳哥哥!顾哥哥!你帮我想一个精彩的好吗?我想了一天一夜才想出这么一句蹩脚的广告词!我实在是想不出来更好的了啊!我会很感谢很感谢你的呢!”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无知,这一点我很喜欢!我看着她笑笑道:“好吧!回头我想想,看能不能找到一句更贴切的吧!——你要怎么感谢我呢?”

见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几乎都忍不住要伸手摸一把她的小脑瓜!

邢敏说:“等我发工资,我请你吃大餐喔!”

“不好!”我笑看着她,很想逗逗她。

“嗯——”邢敏扭动了一下唇角,想了一下对我说,“那我每天帮你收拾办公桌,帮你冲咖啡?——”

“不好!”我看着她道,故作毫无兴趣的样子。

“那我给你捶背吧!”邢敏忽儿看着我说,同时伸出她那双白皙纤长的手,在我面前握了握说,“我的手法可是很专业的哟!以后你累的时候,我就帮你捏捏脖子,锤捶背,我保证你能舒服到天上去!这样行吧?顾哥哥!”

她眨巴着眼睛看着我,等我答复。

拿她的小手锤我的背,我还能舒服到天上去?又不是拿她的小手帮我做那事儿?我笑了起来,看着她的眼睛道:“我看不行!”

邢敏有些泄气,看着我说:“那你说嘛!你要我怎么谢你呢?你说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好了!”

“真的假的?”我看着她的眼睛笑道。

邢敏呡了呡唇,点头说:“真的!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

我笑道:“那你以身相许吧!”

“啊!——”邢敏小声惊叫了一下,看我的那双原本就很大的眼睛,这会儿睁得更大了——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顾哥哥——你——”邢敏那张白嫩的圆脸绯红了起来,且垂了下去——

“嘿嘿!跟你开玩笑呢!”我看着她笑道,瞧她不知所措的样子,还真逗呢!

邢敏抬脸快速地看我一眼,扬起粉拳作欲捶状,羞羞地说:“顾阳!你真坏!——”

45

韩国帅男张东健主演过一部叫做《医家兄弟》的电视剧,其中有一句台词,我至今奉为经典!大意是说成熟的女人就像大海,宁静而宽广,似乎都能容纳世间一切!

坐在白琴的车上,坐在她的身边,车窗外喧嚣的世界似乎都已远去,车内是爱尔兰田园般的宁静!

我不自觉地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有淡淡香气,不知这香味来自车上,还是白琴的身上?白琴开的是一辆白色“天籁”,这款车型稳重又不失动感,似乎为三十岁左右的女人量身定做的车型。简洁精巧的车型令女人倾心,彰显着一股干练。精致的细节又显示出女性的妩媚,优雅与时尚并存!

据说什么年纪的女人开什么牌子的车,都是有学问的事情——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是极品尤物,一如白琴!适合三十岁女人开的车型有天籁、宝马或者捷豹!

三十岁的女人一面追忆似水流年的影子,一面又庆幸自已终于从青涩步入了成熟,少女的任性已被现实磨砺得消蚀了色彩,调皮的嘻闹已悄悄地沉淀为举手投足的优雅。容貌、气质、智慧在三十岁女人身上集合,快乐地熟透着从此变得更加精致和细腻,衍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成熟的女人味!

二十岁左右的女人是精致甜心,一如邢敏!这是一个烂漫中略带张扬的年纪!它比起十八岁,显得妩媚,再比起三十岁,要来得热情时尚!

难怪哪个年龄段的男人都喜欢二十岁的女人呢!

女人二十岁的时候,去哪里度假不重要,跟谁一起去才是最重要的;女人二十岁的时候不介意没有结果的爱情,美丽的回忆和浪漫已足够!

适合二十岁的女人开的车是雷诺和minicooper,这两款车型有一种不经雕琢的美丽,外形非常时尚,它传达出的感觉是喜欢自由,把生活品质放在首位,还可以达到适度张扬的目的!

………

“顾阳!在想什么呢?”白琴转过脸看我,笑容温暖,“是不是不愿意跟我一起出来吃饭呀?”

夕阳在车前挡风玻璃上投下最后一抹橘红色的光影,夕阳西下,此刻正是这个大都市华灯初上之际。

“白主管!怎么可能呢?我只是觉得………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我摸着鼻梁,笑了一下说。

如果没有白琴,我可能没有机会进入“丽人服饰”,我应该请她吃顿饭表示感谢才对,怎么还好意思还让她请我吃饭呢?!

白琴嗔我一眼说:“有什么不过意不去的!今天你重回公司,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等你发第一月工资回请我一顿就好了,姐——不!——我可给你记着呢!——”

白琴要以姐自称,似乎是无意识的,但忽然又意识到了。其实我早就想叫她姐了,只是不知她愿意不愿意?只是不知我是不是太过多情?

“一定!一定!我不会忘记白主管对我的关照呢!”我笑一下说,心中不由庆幸,在冷酷的职场能遇到白琴这样善良温柔的女同事,又这么漂亮,腰细胸大,是我三生有幸呀!

“那就好!”白琴朝我柔柔地一笑,目视前方,将天籁车拐过十字路口。

白琴的驾车手法非常娴熟,姿势也非常好看!纤长白皙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自由滑动水!我一直总感觉驾车中的女人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这种魅力会随着车型增大而飙升,尤其是那些驾着悍马、路虎或猎豹越野车或者是大卡的女人!

我的目光随着白琴脚下的动作移到她的下身,眼睛似乎被什么刺了一下,是她那两条雪白丰腴的大腿,袒露在黑色一步裙之下,裹在半透明肉色丝袜里,因为是坐姿,那丝袜绷得更紧,透明程度更高,也更有诱惑力!令人有一种想伸手去触摸的冲动!——

如果我的手掌抚在那温软的大腿上,并轻轻用力抓捏,手掌顺着白腻的肌肤慢慢滑动,那将是怎样美妙的感觉啊?——

46

我意识到自己的猥琐,自己的不道德,自己的不应该!白琴这么好的女人,我怎么能这么无耻地猥亵她呢?我自责地想抬手赏赐给自己一个大嘴巴!

然而,即使明知道不应该亵渎白琴,明知道她是以姐姐的身份对待我的!但是,或许是由于男人们都从祖先那里遗传下来的性嫉妒机制,我的心中还是不由地升起一股嫉妒感!

那个男人——白琴的丈夫,他会是怎样一个人呢?我与他从未谋面,而此刻却对他产生了一股嫉妒感!

当我在脑海里凭空勾勒出那个男人丑陋的形象,当我的脑海里想象出白琴和那个男人一起*的场景,当我想象出白琴躺在下面,承受着那个男人粗暴地撞击时,我内心里的嫉妒感竟然越来越厉害!

我的目光还是深深地、迷离地落在白琴的大腿根处,无法移开,像是被强力胶水粘连在上面一样!成熟的少妇身上似乎都有一种青年男子无法抗拒的诱惑力………

“怎么了?顾阳!”白琴蓦地转脸看向我——

我吓了一跳,强行将目光从她雪白的大腿上扯回来,忙不迭地答道:“没、没什么………白主管!你要带我去哪里吃饭?………”

“到了!就在前面呢!你喜欢吃湘菜么?小顾你怕辣么?”白琴笑眼看着我问,她的眼神像风和日丽下的大海,分外柔和。

我忙道:“不怕辣!白主管!我是从农村出来的,没那么矫情,我好像都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特别不爱吃的东西呢!”

“原来顾阳还是个不挑食的乖孩子哈!”白琴笑看着我,一句玩笑话就让气氛顿时变轻松起来。

………

这里是一家叫做“一品湘”的高档湘菜馆,白色“天籁”车在湘菜馆门口的停车场缓缓停下。

白琴说要想在滨海市要吃最地道的湘菜,非这家餐厅莫属了!

这餐厅的内部构造与设计也都很有特点,分上下两层,侧面有一个红色扶手的黑色大理石中式楼梯供宾客上上下下。楼梯拐角处有一盆绿色盆栽植物,对面的护栏内摆着一盆插话,很有艺术感的黑色立体花瓶,红艳艳地花朵!

白琴领着我,轻车熟路地直接上了二楼的一间包厢,包厢虽不大,但装修却很有格调,也很有湖南特色,主色调是辣椒般热烈的红色,临街的一面是一个小露台,还有大面积的玻璃窗户,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得见街上川流不息的行人车辆,还有都市夜晚流光溢彩的霓虹灯——

“白主管!你经常来这家餐厅吃饭吧?”我一边打量着包厢墙壁上的手工艺挂画,一边问白琴。

白琴将黑色的小西装脱下来挂在门边的衣帽架上,回头看着微笑着说:“还好了!我老家是湖南人!父母那一代才来到这座城市,家里的饮食习惯都是湖南特色,我很能吃辣的喔!”

女服务员走进来上茶,古朴的桌椅,古朴的茶具,茶水在杯子里冒着丝丝热气,带着碧螺春特有的芬芳气味儿。

我虽然不是湖南人,但湘菜馆像川菜馆一样,全国哪个城市都有,我也不是第一次吃了!一些湘菜馆的招牌菜式我都能叫出准确的名字,诸如什么农家小炒肉,冬笋炒腊肉,剁椒鱼头,红烧鳝鱼,粉蒸肉,红油藕片,焦盐肘子,还有毛泽东当年极爱吃的红烧肉呢!

高档餐厅跟小饭店的区别在于,除了菜式正宗之外,上菜速度也快,不一会儿我们点的菜就一一端上来了,色香味俱全,看上去很食欲!而且,这家餐厅还免费赠送湖南特色的甜酒。

我和白琴边吃边聊,真正熟络起来后,我发现她时而会表现出几分少女般活泼的神情,偶尔会在温软细语里带着一句俏皮十足的话,让我不由地发笑。或许她是担心我过于局促,才故意说些俏皮话使我放开来吧!

成熟女人就是不一样,一言一行都会让人感觉自然舒适,哪怕是在细节上,比如坐姿,都会让跟她在一起的同伴感觉非常舒服!

从跟白琴的谈话中,我也了解了一些关于林曦儿的事情,怪不得她的嚣张气焰无人可敌,像个不可一世的女王呢!原来她就是滨海市赫赫有名的房地产业大亨林啸天的千金啊!

47

白琴还告诉我,林曦儿虽然性情乖张,但在设计方面很有天赋,她毕业于世界公认的最为著名的设计学府——意大利马兰欧尼学院!“丽日服饰”的许多服装设计都是她亲自完成的,她还是一名业余模特,许多时候她都会亲自走上t台演绎自己的设计作品!

林曦儿虽然身为公司的总经理,但她很少参与管理公司,她在公司里主要负责服装设计这一块!她把管理权交给了公司副总杨万里负责!杨万里是林啸天专门派来帮助林曦儿打理公司的,据说是牛津大学的mba博士!

林曦儿生性叛逆,她老爹原本是希望她去意大利读mba课程的,结果她去了意大利后自行改了学校改了学科!回国后老爹希望她能女承父业,她却开了这家丽人服装公司,最后她老爹拗不过她,只好支持她做自己的时尚设计事业!

在滨海市林曦儿的知名度有时候要高过演艺界明星,她经常出现在各种高档商业或非商业活动酒会上!也经常成为各大娱乐报纸的头版头条!她男友是法国的知名时装男模,他们是在意大利米兰时装周上结识的,这段浪漫异国恋的许多情节都被狗仔队搬上报纸杂志的娱乐版,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林啸天坚决反对女儿的异国恋,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最后他老爹气不过,扬言要跟她断绝父女关系!可林曦儿很有些一意孤行的作风,毫不隐晦地对媒体大谈她的爱情国界论!她说要用自己的行动证明这段异国恋情的伟大!

“也不知道林总的这段异国恋最终能走多远?哎!爱情真地可以超越年纪、超于国界么?”白琴说到这里,蓦地感叹了一句,神情有些落寞。

餐桌上那壶甜酒已经下了一半,这种湖南特色的甜酒喝起来甜丝丝的,像喝饮料,可醉人却在无形之中!不知不觉间就会显出了醉意!

白琴面颊微红,仪态依然端庄典雅,口齿清晰,温言细语,只是因为甜酒的作用,她看起来更加地性感迷人了!她上身那件雪白的小衬衫,不知怎么地,第一个纽扣开了,她自己似乎也没注意到——

她胸前的雪白随着她的动作,在我眼前一晃一晃的——

我呡唇看着白琴,幽幽地说道:“爱情是经不住距离和时间考验的!林总的异国恋也逃不过悲伤的结局………”

白琴抬眼看住我说:“你怎么知道?………”

我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忙改口说:“我猜的!不过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林总在中国,她男友在巴黎,林总应该不会抛弃家人,去异国跟男友一起生活结婚生子吧?我也不相信她的法国男友会抛弃事业和父母,来中国做一个倒插门女婿吧?”

我断定林曦儿的法国男友就是lucas,那一夜她醉酒后,从口中心碎喊出的名字!就是她卧室墙上精致相框里的高鼻子蓝眼睛的外国帅哥!

我没想到林曦儿还有过这么一出热烈而浪漫的异国恋情呢!现在想来,我虽然不知道他们是谁先提出的分手,但是那一夜她的心一定是很痛很痛的!我能深深体会到失去至爱的那种彻骨地心痛!准确地说,那一夜我和她都是心痛的人!

这样想来,我倒觉得多少理解了林曦儿一点了!

白琴微微点了下头,呡唇看着我说:“顾阳!你说的非常有道理!爱情虽然可以美奂美轮,但它却不是一个可以天长地久的东西!”

我注意到一缕伤痛闪过白琴的眼眸,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发出如此感叹?难道她也是被爱伤过的女人么?我虽然很想知道,但我晓得我这样问会不合适——

我端起酒杯,笑看着白琴说:“白姐!谢谢你今天请我吃饭,我敬你两杯吧!”

白琴回过神来,笑着端起酒杯跟我轻轻一碰,欣然喝干了。

“顾阳!多吃点!今天能跟你面对面坐着吃饭,我很开心!以后我们姐弟相称可以么?”

她起身给我夹菜,在她俯身的时候,我的目光正好落在她的胸前,那份耀目的白、丰满与莹润,那被撑得绷紧的蕾丝乳罩——看得我的心都是一跳一跳的——

“可、可以的!求之不得——”我将目光移开她的胸脯,有些结巴地说。

我连敬了白琴三杯,她都欣然喝干了——

48

看着白琴笑着往我碗里夹菜,感受着她的体贴,我心里暖融融地。又喝了几杯,她明显有了醉意,面若桃花,水样的眸子里,多出了几分迷离的味道!

她就用那双有些迷离味道的眸子看着我说:“顾阳!姐不能再喝了………”

“姐!还剩下一点儿!我们每人再来两杯就搞定了!不能前功尽弃啊!”我看着白琴说,自己也有了几分醉意,潜意识里,有一种奇怪的心理在作祟,白姐喝醉了会是什么样子呢?

“小顾!姐再喝就真地醉了!”白琴的双肘搁在餐桌上,抬手扶住雪山似的前额。

“怕什么!姐!喝醉了弟弟送你回家!”我给白姐斟上酒,举杯道:“姐!再喝了这一杯!”

“只这一杯好么?小顾。”白琴求饶似地看着我说。

“恩!就这一杯!”我笑。

酒瓶子倒空的时候,白琴的醉意更浓了!

“我们到露台上看看夜景吧!小顾!”白琴从椅子上站起身时,都有些摇晃了。

我忙伸手扶住她说:“姐!当心!——”我的手掌扶在她的细腰上,温软,肌肤很有弹性!

“对不起啊!姐喝醉了,给你添麻烦了!”抱歉抱歉一笑,眼神迷离得像远处的霓虹灯!

我忽然有些自责,在心里骂自己道:“你这厮安的什么心呐?非要看着白姐喝醉你才舒坦是吧?姐不是好欺负,是姐的心肠太软,经不住你软磨硬施!谁像你心肠那么硬!”

怕白琴真醉了,我紧靠着她走,准备随时伸出手去扶她!白琴的皮肤很好,很白,很嫩,看起来跟邢敏的皮肤一样好!像她这种年纪的女人皮肤能这么好,要么就是天生的,要么就是保养得好!长眉弱肩,腰很细,屁股很圆,依然很翘,双腿雪白丰腴——

每次只要白琴在我身边,我就感觉心里洋溢着一股温暖的小火焰!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白琴见我一副紧张的样子,反而安慰我说:“傻瓜!姐是喝多了!但还不至于倒地不起呀!”

我“嘿嘿”一笑道:“姐要是真那样了,我是罪该万死啊!”

白琴嗔我一眼说:“不许胡说!姐今天非常开心!姐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真地么?姐。”我看着白琴说。不知道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想其中肯定有什么缘由,我很想问她是因为什么?——

“因为跟顾阳在一起………所以姐很开心!………”白琴注视着我说,美目盈盈,她这个样子,看得我怦然心动!妙龄美妇,伶伶仃仃!

我支吾道:“因、因为我么?………”

白琴点头,依然注视着我说:“顾阳!当你叫我姐的时候,我心里会涌起一股非常非常幸福的感觉………那次招聘会上,姐第一眼看见你,忽然觉得眼前一亮!姐以为、以为………”

我心中一动,心脏也猛地加速跳起来,难道若眉姐喜欢我吗?可是,怎么会呢?姐这么成熟美丽的女人怎么可能喜欢我这种不成熟的文艺小青年呢?“姐………”我话到嘴边,还是问不出来——

“太像了!………太像了!………顾阳!姐第一眼看见你,以为出现了幻觉,以为时光倒流了………”白琴看着我喃声说。

“姐………我不太明白………”

“顾阳!………”白琴呡呡唇看住我,双手轻轻地搭在我肩上说,“姐只是想起了弟弟………想起了姐的弟弟………”

“姐的亲弟弟么?………跟我很像么?………”

白琴呡唇一笑说:“只是眼神,我弟弟也有小顾一样的眼神!让姐看了就心疼………”

“那姐的弟弟跟我一样岁数么?”

“如果他还活在人世的话,和你正好同岁!”白琴低声说,俯首,微微拢了一下耳鬓的头发——

49

我没有说话,也不知该说什么,我知道白姐此刻一定很伤感!

白琴慢慢走到露台边,望着夜空,轻轻叹口气说:“二十年前,也就在我十岁那年,那时我弟弟还不到五岁!那个夏末的傍晚,夕阳像血一样染红了天空!我们全家驾车去参加一个聚会,半路上出了车祸………在那场惨烈的车祸中,让姐姐失去了弟弟,也失去了爸爸………我是唯一幸存者………”

我站在白姐身边,仿佛置已身于当年的车祸现场,被撞变形,且起了大火的车子,被挤压变形,且血肉模糊的遇难者,一个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在刹那间就失去了人间的挚爱,失去了弟弟和爸爸,她处在极度恐惧之中,她孤单而无助地立在街上,在如血残阳的背景下,她的身子抖得像风中的狗尾巴草………

“那你妈妈呢?——”我轻声问白琴。

“妈妈在我和弟弟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爸爸和弟弟是我唯一的亲人,从小我和弟弟的关系就特别好………”白琴幽幽地说,目光依然望着夜空。

白琴望着窗外的夜幕,喉头有些哽,泪光盈盈,她的目光似乎要穿透那深沉的黑夜,找寻那些失去的温馨记忆!我凝视着她的侧脸,心被什么揪了着——

我们都没了言语,夜,好黑好黑!

我没想到白琴的身世这么可怜!十岁就是失去了家人!那她这二十年是怎么生活的呢?从小女孩到少妇,她都经历过什么呢?可是,现在我不能继续问下去,这样做是残忍的!

“姐!你别哭!”我说,看见白琴的眼泪,我有些心慌!

白琴扭头看我,含泪笑着,嗓音涩涩的:“小顾!姐没哭!………只是在电脑面前呆久了,眼睛受不了………”

“姐!………”我忍不住伸手将她揽入怀里,我只想用我的胸膛带给她片刻的抚慰!

白琴没有拒绝,轻轻地靠在我的胸膛上,乖巧如一个懵懂的少女,我知道她此刻也一定像个小女孩一样地脆弱!

“姐!你别难过!一切都过去了!我做你弟弟,我做你弟弟吧!”我安慰白琴说,手掌轻抚着她娇柔的背,“姐,过去的我们终究拿不回来了,好在我们还有现在,姐现在有疼爱自己的丈夫,有自己的事业!一切都好起来了呀!而且你又找到一个弟弟………”

听我这么动情地一说,白琴有些激动,温润的鼻息轻拂着我的脖子,丰腴温软的身子靠我更紧些了!那股淡香也更逼近,仿佛要将我紧紧裹在其中!我能真切地感触到她丰满的乳房紧贴在我胸膛之上——

我的身体有些僵,心脏在胸膛里咚咚咚有力地跳着,都不敢大声呼吸,有滚烫的泪滴落在我脖子上——

过了好一会儿,白琴才离开我的胸膛,抬手拭了拭眼角,带着泪笑说:“小顾!姐让你看笑话了!………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掉眼泪………”

“没什么呀!姐!人都有脆弱的时候!姐!我相信你会幸福的,你会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小女人!”我注视着白琴的眼睛说,递给她一方纸巾,“因为上帝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会打开一扇窗!”

50

“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小男人!”白琴呡唇注视着我说,带着泪笑了一下,俯首用纸巾轻轻擦拭着眼角。

我完全可以理解白琴的心情,一个家庭中没了母亲,弟弟一定是依恋姐姐的,姐弟的关系一般都非常亲密!一个家庭中没了父亲,妹妹一定是依恋哥哥的,兄妹的关系一般都非常亲密!

无疑白琴是属于前者,而我属于后者,我父亲在我十岁时就因为肝癌过世了,那时候我妹妹顾彤才六岁,从小我跟我妹的关系就特别亲密,顾彤从小就特别依恋我。根据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我相信这种依恋带有一种女儿对父亲的感情成分,只是父亲不在了,兄长取而代之!

只是,我比白琴要幸运得多,我的亲人们都在,妈妈在老家农村守着菜园守着鸡和鸭过日子,妹妹在省城读大学。我妈是个特别勤劳善良的乡下女人,她辛劳一辈子,供我和妹妹都读了大学!——

回去的车上,白琴已经恢复了常态,依然那么端庄典雅,根本想象不出她刚才还是泪光盈盈的娇弱模样!

车里的cd打开了,播放的是梅艳芳的《女人花》,轻柔唯美!我总觉得梅艳芳唱这首歌时,就像诗经里的幽怨女子,闺房中倚窗而立,媚眼如花,只是时光如梭,有情郎始终不肯出现!

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

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

只盼望有一双温柔手

能抚慰我内心的寂寞

我有花一朵花香满枝头

谁来真心寻芳纵

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

女人如花花似梦

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

真情真爱无人懂

遍地的苇草已经占满了山坡

孤芳自赏最心痛

………

“姐喜欢这首歌么?”我转脸看着她轻声问,她侧脸很好看。

白琴点点头,朝我微笑一下说:“这是姐听的次数最多的歌!小顾不喜欢,姐给你换首别的!”说着她伸手去调音乐。

“不!姐!我也喜欢………”

情急之中,我一把握住了白琴的手!这可是我平素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我呆住了,砰然心跳!

白琴天生一双美丽的手,她的手纤长温软,手白而柔,骨节长,伸齐时关节处便显出若干微妙之小小漩涡,轻盈而流动!指甲不涂油,却淡红有光泽,如一列小贝壳。腕白略瘦,青筋潜伏于皮下,隐约可见!

她的手看起来更柔,更软,更温暖,令人望之,便想要去触摸!

此刻,这双美丽的手恰好被我紧紧握在了手心里!我愣了!白琴也愣了!她的手在我掌心里微微颤着………

“不换就不换!瞧把你吓的………”

白琴嗔我一眼,顺势将那双柔手抽走了,转脸看前方的路,腮颊部透出红酒的色泽,神态也不自然——

我也回过神来,快速地缩回手,也卖傻似地讪笑道:“姐真是的!女人唱的歌,男人就没权利听么?………”我将脸转向车窗外,让夜风清凉我发烫的面庞——

“果真是个小男人呢!”白琴又嗔我一句,声音柔柔的,她的面颊依然微红着——

51

在离开海边那个小城市、进入“丽人服饰”之前的那三个月,大概是我人生中最焦虑的一段时期!爱情的失意,事业的受挫,白天打着一份临时工,夜晚睡在一百多块钱的简陋小单间里。在那张单人床上,我辗转难眠,夜不能寐,恶梦不断,三天两头地失眠——

我不敢照镜子,怕自己吓着自己,镜中的那张脸像是一张刀刻的木质面具,找不出一丝笑容,毫无生气,我以为自己从此以后就彻底废了!看见巴士站上有恋人相拥凝视,我就赶紧撇过脸去,看见成功人士驾着豪车,出入高档消费场所,我就更觉出自己的渺小和一文不值!

直到进入“丽人服饰”服装公司后,我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就像一条在大海上荡了许久孤助无援的货船,终于靠了岸!

现在该是往岸上搬运货物的时候了,是努力工作的时候了,是为未来奋斗的时候了!正像那晚我安慰白琴的时候说的那句话——“失去的我们终究都拿不回来,所以,我们只能好好把握未来!”

在公司里我尽我所能地表现自己,份内的工作,我要出色地完成,份外的工作,能做的我也要好好去做,只要办公室有什么杂活,我都是抢着干,哪怕只是单纯地跑腿的事儿!

“要嘴勤腿勤眼勤!”我时常这样告诫自己,在新的公司里,我就要以一个新人的标准严格要求自身,虽然我已有两年工作经验,在专业上也算是一个半新不老的选手!

办公室里那帮少女少妇熟女们有事没事都喜欢跟我搭两句话,有时候明明是自己能搞定的小事情,她们也会习惯性地朝我喊一句“顾阳!快来帮忙啊!”

我并不觉得她们在指使我,我倒觉得这是她们对我的信赖,说明她们对我印象不错,觉得我这人姿态很低,愿意同我相处!其实这也是我想要的效果,很简单的道理——得人心者得天下嘛!

有一次在公司餐厅用餐,白琴笑我说我很有女人缘,好像办公室的所有女人们都愿意跟我打交道,邢敏和胡雪娇就不用说了,就连她平面设计组的几个少妇没事都向往我身上凑呢!

“顾阳!你可要当心点喔!小心她们把你分着吃掉呢!”白琴开我玩笑说。

我心中苦笑了一下,如果我真有女人缘的话,恐怕柳青就不会离我而去了!事实上我是个被女人抛弃的男人,而抛弃我的那个女人现在正在海边的那个小城里过着富太太的滋润生活呢!

其实这段时间,我也想明白了,从道德层面上而言,柳青也许不该抛下我,不该抛下五年的感情,转嫁给一个她根本不爱的老男人!但从人的本性上而言,其实她并没有错,人究其本质都是自私的!

动物也是!殊不知在那广袤的南非原始森里里,每天都上演着弱肉强食的掠杀,为了争巢穴,为了争配偶,为了争食物,每天不知道要发生多少血腥残忍的故事呢!

抛开年轻力壮,抛开性行为能力不谈,我之于那个抢我女人的老男人相比,很显然我处于劣势!我只能给柳青爱情,但不能给她洋房洋车,我给不了她丰裕的物质生活!爱情不能当饭吃,不能当别墅住,也不能当轿车跑!

我很老生常谈地再说一句,爱情是以面包为基础的,在热烈的吻也不能管饱,在深情的拥抱也不能当房子住!这是一个优胜劣汰的社会!

柳青的家庭条件并不好,因此,面对诱惑时她的抵抗力也就更薄弱!她跟上那个老男人无非就是图他的经济能力,总不至于是因为她真地怕我把她搞死在床上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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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这天早晨,我从巴士车上跳下来,挤得我差点连皮鞋都掉在车上了!早晨七点八点期间,这座城市的每一趟巴士车都拥塞得如同一只沙丁鱼罐头!

望着蜗牛一般蠕动的严重超载的巴士车渐渐远去,我无奈地摇摇头,心想这要是到了三伏天,那就要更遭罪了!

沿着人行道,我快步向“旭光”大厦楼下奔去,心里暗暗发誓,等我赚大钱了,我先不买房,也要先买辆车开着上班,尽管高峰期小车不见得就比大车要快多少,可是有了私家车就可以告别挤巴士的悲惨日子了!

在同样塞车的情况下,在巴士上会难过得要死!不仅被人撞来撞去,还要忍受各种难以忍受的气味!什么香葱鸡蛋饼、肉包子、大蒜,脚臭,甚至是狐臭!这么多气味一起向你袭来,煎熬啊煎熬!

在私家车上等待,则要舒适得多,你可以听着班得瑞的清晨曲,或者来点提神的韩国dj,你不必担心三伏天的酷暑难当,因为车内的空调保持在最舒适的温度!吹着空调,听着音乐,闲得无聊时你还可以看看左邻右舍的同样开私家车的漂亮美眉们!更或者你还可以把玩一下巴士车上那一幅幅苦大仇深的表情!

如果我赚大钱了,我会——可是,这世上有如果吗?如果后面通常尾随着但是呢!

这样幻想着走到了“旭光”大厦的楼下,我一眼就看见了那辆火红色法拉利敞篷跑车!心里忍不住叫嚣道:“当你幻想拥有私家车时,人家早开上跑车了;当你有能力支付房子的首付时,人家早就住上洋别墅了!答案是——你永远都赶不上富人们的生活步伐!”

我好像是被条件反射了,一看到这辆火红色法拉利跑车,我就想起了“冰山冷美人”,一想起“冰山冷美人”,我就想起了我的身份证!

那天她回敬我说“就算你拿回了身份证,莫非你就成了有身份的男人了么?”可是我想说的是“如果没有身份证,我连一个公民都不是呢!”

身份证这东西还是很奇怪,莫非必须要有那一张小纸片,才能证明你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么?而且这东西你有的时候,你几乎感觉不到拥有,可是当你一旦失去了它,你就会觉得它变得无比重要起来!

昨晚我想上网查一些专业方面的资料,不料租房里断网了,这也没什么稀奇的,断电断水断网,发生在那些廉价的出租房里,比吃饱了打嗝,做爱前脱裤子一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我是典型的a型血性格,是个急性子,想到什么就要立马去做,否则就浑身不舒服!后来我去了租房附近一条街巷的网吧,一家破烂的地下网吧!在出示身份证时,我才忽然想起原来我现在是个没有身份证的人!

网吧的网管不让我上机,找来网吧老板也不肯让我上机,就因为我没有身份证!网吧老板说文化局和公安局最近查得特严,被他们逮到有违规行为的话,不仅要罚五六千,还要勒令停止营业三个月!

最后我灰头土脸地回去了,我不能怪网吧,我只能怪林曦儿!这妖女真是无法无天啊,她凭什么剥夺了我作为一个人的身份呢?

对面法拉利跑车驾驶座的门打开了,一条美腿伸出来踩到地上,高跟鞋,黑丝袜,长腿,是那个妖女!——不是她还会是谁呢?

53

林曦儿今天穿一身连身裙,通体白色,有一种由洁白而衍生淡雅和纯净的感觉。胸口由一点收紧而散开来的设计,令白色间多了一种层叠而神秘的色彩。小圆领本身就很提升气质,再配以一圈银色闪钻,就更加迷人多姿——

一头秀发披散在肩头,温婉知性,这身穿着使得多出了几分陌生的气息——淑女的优雅柔美,熟女的温婉恬静!戴着大框茶色太阳镜。不得不佩服,这妖女穿什么就有什么样儿,果然是百变妖女!

我站的地方离她还有一段距离,可我还是被她的气场给震住了!她真地是光彩照人啊!她一出现在人群里,似乎周围的一切都黯淡下去,只有她独自鹤立于镁光灯下!

旁边走过的路人,无论男女,无不朝她投去艳羡地一瞥——

这个妖女今天还特意将头发放下来了,我很少看见她把头发放下来的样子,她通常都是把头发扎起来,或者索性盘起来,她随手优雅地轻轻带上车门,踩着高跟鞋、扭着浑圆的屁股,向旭光大厦门口充满韵致地匀速走去——

妖女!什么时候开始装淑女了?别人不知道你的底细,我还不知道你么?整个一个从韩国电影《我的野蛮女友》里走出来的全智贤!她手里拿着一只蓝色的精致cd盒——

看着她手中那只cd盒,我灵机一动,心中顿时有了一个以牙还牙的主意,我悄悄跟了上去——

这死女人走路的姿态都会把男人给迷死,屁股又圆又翘不说,随着步伐还很有节奏地扭动着,让我不由想起意大利电影《美丽的西西里岛传说》中的画面,想起美丽的熟女玛莲娜穿高跟鞋走在西西里岛小镇街头的样子——

男人就应该霸气侧漏,女人就应该性感逼人——

跟到离她大概三米的样子,我猛地窜上去,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蓝色cd盒——

她伸手指着我,惊愕地说:“嗳!——你!——”

我跑出四五步,回头一脸嬉笑地看着她道:“我怎么了?”

“你认识我?”她看着说。

“你不是林曦儿吗?”我冷笑一声道。

“是呀!你是?——”她看着我说。

“化成灰我都认识你!”我摸用力摸一下鼻梁,冷笑道。

她忽儿有些生气地盯着我说:“我不认识你啊!——”

“哈哈哈!”我大笑起来,将手中的cd盒抛起来又接住,“放心吧!你看看周围哪有我们公司的员工啊?所以呢!你不必装作不认识我!”

她紧看着我,微启双唇,却说不出话来——

我没时间跟她演戏,扬了扬手中的cd盒冷声道:“姓林的!你不仁也别怪我不义!拿我的身份证来换你的驾驶证吧!”说着我头也不会地向一楼大厅里冲刺而去——

“嗳!——你、你要做什么啊?………”妖女在我背后叫道——

喊吧喊吧!大声喊吧!这是在公司楼下,随时都可能有公司同事经过,你还能拿我怎样?我头也不回冲进电梯,迅速拉开那只cd盒的拉链——驾驶证和行驶证果然都在里头,前几次坐她的车,我就发现了她这个习惯,她一般都是把驾驶证和行驶证搁在这只空闲的cd盒里!

54

拉上拉链,我将cd盒往手心一拍,心中乐道:“妖女!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是不是?没有驾驶证和行驶证我看你开车出去方便不方便?我看你怕不怕阿sir来查你的车?——赶紧拿我的身份证来换你的驾驶证!我相信你很快就会hold不住了!——这叫什么?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啊哈哈哈!”

可是,可是平素那妖女都是把这只cd盒搁车上的啊,今天怎么会随身拿走呢?莫非她也懂得驾驶证和行驶证都放在车上,万一发生失车事故,保险少陪很多?——嗨!管她呢!拿回我的身份证才是正事呢!林曦儿!咱们现在看谁能hoid得住?我不由地哼起了丁锐的新歌《我要hold住》:

“为了生活,

每天在奔波劳碌不管怎样,我要hold住

为了创业,

加班加点无怨无悔坚持到底,就要hold住

为了baby,为了我最爱的人

iloveyou,我要hold住

为了父母,我的心不害怕承受孤独

不管怎样,我要hold住

没钱打车,我要hold住

乘坐地铁,我要hold住

参加派对,我要hold住

飞机时差,我要hold住

羡慕嫉妒,我要hold住

空虚寂寞,我要hold住

见了hold住姐,我要hold住

我是hold住哥

整个场面我要hold住!

………”

“早啊!顾哥哥!你今儿个咋这么开心哈?是不是在上班路上捡了个林妹妹啦?”

邢敏见我哼着歌欢天喜地地走进办公室,奔过来眨巴着大眼睛看住我说。

她今天穿一身碎花高腰连衣裙,上半截是白色纯棉上衣,衣袖处还有蕾丝花边处理,下半截是绿地红白碎花的扇形裙摆!腰上还有一纯绿色系带在小腹处打成一个蝴蝶型的漂亮结子——

让人联想到诗人王昌龄的《采莲曲》——“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

我笑道:“邢敏!如果哥真捡了林妹妹,恐怕我唱的应该是《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了!”

谢鹏靠过来凑热闹说:“邢敏!不如你扮作林妹妹从天上掉下砸你们家顾阳一下子吧!”

“去!”邢敏斜了谢鹏一眼说,“本姑娘本来就是林妹妹好啵?”说话间弄出一个多愁善感的林黛玉扮相,扬脸四十五度,随口吟了一句“花谢花飞霜满天,红绡香断谁人怜?——谁人怜啊谁人怜?——”

我和谢鹏笑倒,谢鹏张开双臂向前欲揽道:“啊!林妹妹!宝哥哥怜你啊怜你!——”

邢敏一扭身,跳闪开,伸出食指,作点谢鹏额头状,嗔道:“去!本姑娘可是古灵精怪的小黄蓉,我才不做苦命的林妹妹呢!”

“那我就是靖哥哥!——来!蓉儿!靖哥哥抱——”谢鹏笑闹地扑向邢敏——

邢敏吓得藏在我身后,探出脑袋来盯着谢鹏说:“我才不要你做我哥哥!我有顾哥哥呢!”

谢鹏作泄气状道:“哎!那你就让顾哥哥抱你吧!”

55

“顾哥哥才不会像你那么色呢!”邢敏歪了歪唇角说。

我“呵呵”笑着坐到办公桌前,发现桌上物品整齐划一,桌面也一尘不染,我扭头看着邢敏笑问:“你帮我收拾办公桌了?”

“顾哥哥,你帮我搞定了那个策划案,我也应该帮你做点事情呀!”邢敏笑眯眯地看着我说,尔后又作孔夫子捋胡须状,摇头晃脑道,“因为,来而不往,非礼也!”

谢鹏回头笑着插话道:“邢敏!我看你应该以身相许才对嘛!因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啊!”

“去去去!谁跟你说话了?——多嘴!再烦我,信不信我把你绑到草船上去借箭?”邢敏冲谢鹏说,撅了撅嘴唇。

“我的心日日夜夜为你转不停,可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待我?”谢鹏朝邢敏挤眉弄眼笑道。

三个人玩笑了一会儿,办公室的其他同事们也都陆续来了。

我对邢敏说:“回去上班吧!别让领导看见我们一大早就在这里嬉闹!”

“嗯!好的!”邢敏看着我点点头说,转身欢快地向她的办公桌前奔去。

邢敏脚上穿一双花色坡跟鞋,步履轻盈,姿态飘逸,随着动作,马尾辫在脑后一上一下地跳跃着——

我记得柳青也有一件这样的碎花裙子,每次她穿这身碎花裙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时,我都无比喜爱!看见邢敏天真浪漫的笑脸,总让我联想起柳青!爱上一个人很快,而忘记一个人却很难,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够从柳青的阴影中走出来?有人说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爱上另一个人,或许,或许我该试着去爱另一个女子吧!——

………

我和邢敏共同完成的那份促销活动策划案,很快就得到了傅德志的认可,他为此亲自跑来大办公室来对邢敏提出了表扬!

傅德志笑眯眯地看住邢敏,伸手在她小肩膀上轻轻一按道:“邢敏!没想到你的第一份策划案就做得这么好!看来是我小看你了!不错不错!年轻人很有潜力啊!好好干!我看好你喔!”

“谢谢经理!这份策划案大部分是顾阳的功劳,不全是我做的,如果顾阳不帮我,我恐怕到现在还做不出来呢!即使做出来了,也不一定会令您满意!”邢敏看着我说。

“哦?”傅德志转身看了我一眼,“是顾阳做的?”

我摸了摸鼻子笑道:“我只是出出主意,基本上还还是邢敏自己完成的!”

本次丽人服饰夏季促销活动的广告语,最终定为“懂品味的女人都有一套!”

从邢敏最开始的那句“浪漫夏季,你的夏装呢?”,到“火热夏季,给你清凉一夏!”,再到“懂品味的女人都有一套!”

我和邢敏经过多次商讨后才做出了最终决定!

懂品味的女人都有一套!这里的一套当然是指丽人夏装一套!我个人认为这段广告语很有煽动性!谁不想做一个别人眼中,尤其男人们眼中懂品味的女人呢?为了让自己变得有品味,为了给炎炎酷暑一抹清爽善良的倩影,那么就来丽人服饰商场挑一套像样的夏装吧!

而且这句广告语给人一种个性、自信、张扬的味道,跟“丽人”服饰的整个品牌文化是一种呼应!起到了加强“丽人”这个品牌的效果!

56

“不错不错!”傅德志看着我和邢敏笑呵呵道,“你们这种团结协作的精神值得提倡嘛!企划部就像一个大家庭,把我们每个人的力量凝聚成一股巨大的能量,这样我们还有办不到的事情吗?大家天天在一起工作,理应像你们这样互相关心互相帮助的嘛!”

我点头说是,邢敏也点头说是。

傅德志笑看着邢敏道:“邢敏啊!有句话叫做严师出高徒,可这个徒弟也要聪明好学才行是不是?否则就成了孺子不可教了是不是?呵呵呵!”

邢敏点头应是:“经理!我会努力好好做的!我也会向前辈们虚心学习的!”

“这就对了嘛!邢敏!好样的喔!再接再厉吧!”傅德志笑容满面地看着邢敏,粗厚的手掌再次轻轻落在邢敏的小肩膀上,这次停留得久了些,还意味深长地轻轻拿了一下!

邢敏勾下脸,有些不好意思,重复说着:“我会努力的!经理!”

傅德志爽朗地“哈哈”一笑,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老色狼!——”

胡雪娇瞟了一眼傅德志肥厚的背影,撅着红唇骂了一句。虽然她的声音很小,但因为我的办公桌和她是左右邻桌,我还是听到了她的骂声。我蓦地想起白琴也提醒过我,她要我在傅德志面前说话千万要小心,千万不能得罪了这个人!

我坐到办公桌前,摸着鼻梁想了半响,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目前而言,傅德志除了表现得有些势利,比较喜欢摆领导架子以外,似乎并无过分的言行啊?为什么白琴要三番五次地叮嘱我小心他呢?为什么胡雪娇会在背后骂他老色狼呢?为什么傅德志每次背着双手走进大办公室时,里面的气氛顿时就变得无比怪异起来呢?

………

我原以为林曦儿一来公司就会冲进企划部来找我麻烦,或者直接一个电话把我叫到总经理办公室去算账!我早就做好了受虐的心理准备,这次我决意要同她来个鱼死网破,至少也是拉锯战!

除非她如我所愿地把身份证还给我,否则我也不会把驾驶证轻易还给她!我也想了一些严重后果!

比如她一气之下再次把我踢出公司,但是从心理学上分析,她应该不止于此,作为公司老总,她应该不会三番两次地炒我鱿鱼吧?那样岂不是有损于她的光辉形象?除非她公报私仇,拿什么严重错误嫁祸于我,可是她难道不怕我捅她隐私么?

她被法国男友劈腿的事儿,那一夜我和她发生的暧昧事儿,这些她难道也不怕我在公司里大肆传播么?

我不信她会再炒我一次鱿鱼,除非她一点头脑都没有!

我还担心在暴怒之下,她会不会销毁我的身份证,比如拿起剪刀“咔嚓咔嚓”将我的身份证剪个稀巴烂!也许她不会,毕竟重新办理驾驶证和行驶证,不单单只是照个像那么省事!

然而,直到下午下班之前,我都没见着林曦儿的影子!

我万分迷惑,这显然不是她的风格啊!我抢了她的驾驶证和行驶证,她竟然无动于衷毫无动作?这怎么也说不过去,莫非她最近在修习忍术?

我起初还以为她今天不在公司,可是午餐时在公司餐厅里我分明看见她跟杨副总坐在一张餐桌上用餐的!而且,我路过他餐桌边上时,她也看见了我,只是不屑地瞥了我一眼,并无任何特别举动呀?——她一贯都是用那种不屑的眼神看我的!

我猜想的几种可能是——

要不她今天非常忙,实在抽出时间来对付我;要么她在酝酿报复计划,毕竟我现在手中也有了筹码,她是不是在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怎么拿回她的驾驶证和行驶证,同时还能继续扣留我的身份证!

死女人!去做梦吧你!哥这次跟你死磕到底了!一物换一物,不还我身份证,你休想拿回你的驾驶证!我看你hold得住还是我hold得住?——

57

下午下班之前,我收到白琴的短讯息——“小顾!下班后陪姐去逛逛商场吧!”

我拿着手机回头看向落地窗边上的那张办公桌,白琴也正在看我,微笑着轻轻扬了扬手中的电话。

我也朝她呡唇一笑,低头回讯息给她说:“姐!今天恐怕不行!邢敏要我陪她去‘牵牛花’手工艺品店!早就说好了的!”

过了一会儿,白琴回讯息给我说:“喔!好吧!那你们玩开心!”

我回身朝她抱歉一笑,回了句“对不起”的讯息给她,她呡唇看着我微微笑了笑,兴许是夕阳从落地窗外投射进来照在她脸上身上的缘故,她的微笑带着一缕淡淡的伤感,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落寞——

………

下班后我和邢敏走出办公室,俩人有说有笑的,中午在餐厅用餐时,我给邢敏出了道脑筋急转弯,我说a和c谁的个子高一些?我声明不许她去百度或者谷歌,要她开动脑筋去想答案!

如果她猜到了,我就输了;如果她猜不出,她就输了!输者要接受惩罚!

这会邢敏看着我,信心十足地说:“我猜出来了!我觉得a要比c个子高些!”

“为什么?”我道。

“直觉啊!直觉a比c个子要高啊!不是吗?”邢敏笑嘻嘻看着我说。

“当然不是!恰好相反!c比a个子要高一些!”我笑道。

“为什么呀?”邢敏歪着脑瓜看着我问,睫毛扑扇扑扇的。

我笑道:“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嘛!abcd——a比c低嘛!当然是c比a要高啰!”

当邢敏明白了其中缘由之后,她就笑翻了,却又不服气地皱眉盯着我说:”你耍赖!不许这样的!”

“这怎么就叫耍赖呢?——”我摊摊手臂,看着邢敏笑着作无奈状。

邢敏”哼“了一声说:“这压根本儿不合逻辑好吧?”

我笑道:“本来就是这样的嘛!要不怎么叫脑筋急转弯呢!——是你这小脑袋瓜转不过弯儿来呢!哎!——”说笑着,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瓜儿。

“好吧好吧!我认输!”邢敏泄气道。

“那你就要接受惩罚!”我抱着双臂道。

“你想怎样?”邢敏看我一眼说。

我摸着下巴想了想,笑说:“看你是小女子,我就从轻发落吧!刮下鼻子算了!”

“真的要?”

“必须的!”

“那好吧!你轻点哈!”

“放心!我会怜香惜玉的!”

“好吧!那你动手吧!”邢敏顿住脚步,不太好意思地扬了扬脸蛋,双目微微闭着——

“别紧张!哥会手下留人的!”我邪恶地“嘿嘿”笑道,抬手毫不客气地在她秀气的小鼻梁上用力刮下去——

“呀!——顾哥哥!你不是说会轻点儿挂么?——”邢敏耸着鼻翼,嘟起小嘴唇不满地盯着我说。

我大笑:“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哈哈哈——”

“顾哥哥!你好坏!——”邢敏假意怒视着我说,扬起粉拳扑上来锤我——

我连忙纵身一跃,跳闪开,却差点撞上从我们身后走上来的一个美妙身影,我回头一看,是白琴!

白琴伸手轻轻扶了我一下,她手挽包包,有些不自然地看着我们笑了笑——

“白姐!——”我讪笑着朝她打招呼道。

“白姐!”邢敏也转身看着白琴,不好意思地打招呼说。

白琴抬手拢了拢额前的刘海儿,笑看着我们说:“你们聊什么这么开心呢?——”

“没什么呢!白姐!”我笑着接话道,同时转移话题,开了白琴一句玩笑道:“白姐!每次都见你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虽然我们要发扬以部门为家的精神,但是毕竟大家不是小家,我们还是要以小家为中心嘛!”

“贫嘴!”白琴嗔我一眼,又看着邢敏说,“你们要去哪儿?我捎你们一程吧?”

58

邢敏忙摆手说:“不用了!白姐!我们想去‘牵牛花’手工艺店,不顺路,你忙你的吧!白姐!”

我也笑着道:“白姐!不麻烦你了!你家里人还等着你回去吃晚饭呢!”

我心想白琴这么温柔美丽的女人,一定会深得丈夫的宠爱吧?一个疼爱她的丈夫,一个乖巧的女儿,一个温馨的小家,这些或许正是弥补她从小失去父母和弟弟的疗伤良药吧!

白琴也不在客气,兴许她也只是说说的,她看着我们笑了笑说:“那你们好好玩啊!我走先了!”说着她就把包包跨在肩上,快步向公司门口走去。

看着白琴柔美的背影,我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我是白琴的老公,我一定盼望着她能每天早些下班回家,有这么一个丰姿绰约的美少妇呆在房间里,总会使男人们很恋家的!

看看她吧!连走路的姿态都那么充满韵致!不知她赤着雪白丰腴的身子在床上的姿态又是何等地旖旎香艳呢?

风情少妇的性吸引力就是要比懵懂少女要强烈许多啊!

想到这里,我心中连喊罪过,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啊!枉费白姐对你那么关爱呢!

“顾哥哥!白姐是个多好的女人啊!既漂亮又善良,男人们都应该爱这种女人才对喔!”邢敏看着白琴远去的身影,嘴里幽幽地说。

我瞥她一眼道:“那还用说!她可是我认的——”

我及时打住了话头,认白琴做姐姐的事儿在公司里还是不说为妙吧!办公室政治无处不在,居心叵测的人会拿来讹传,最后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四不像!鲁迅说了,看到一个人的短袖,都可以联想到通奸之事上去!人类的想象力,是外星人也无法阻挡住的呀!

“我是说白姐可是我认可的女性!她对我有知遇之恩,在招聘会上要不是她极力推荐我,恐怕我还在人才市场上游荡呢!”我看了看邢敏讪笑道。

邢敏点点头,眉头微微皱起说:“可是,为什么白姐的老公不懂得珍惜她呢?她老公好像还经常打她——”

我看着邢敏,愣愣地问:“什、什么意思?你听谁说的?——”

“大家都是这么说的!有一次白琴带着伤来上班,娇娇悄悄告诉我的!那天我在卫生间还无意中听到公司里的人在小声议论,好像白姐的老公不是头一次打她了,以前还经常干这种事儿呢!——顾哥哥!好像她们说的是真事儿呢!”

我心下一沉,蓦然地点了点头,忽儿觉得尿憋,于是我对邢敏说:“邢敏!你到楼下大厅等我吧!我去趟卫生间!”

我朝卫生间方向快步走去,心下暗想,真有这种事情么?白琴老公为何要打她呢?难道她老公有暴力倾向?白琴的身世原本就凄惨,二十年前的车祸使她家破人亡,成年后嫁了一个男人,本以为她会得到曾经失去的幸福和温暖,谁知老公又是个暴力狂?!

“真是红颜薄命啊!”我摇头,在心底叹了一声道。

平时她总是一副淡然的笑脸,说话温言细语,像我这种不知内情的人,准会以为她的家庭生活应该是幸福美满的,她和她老公也应该是相敬如宾的!殊不知他们是相敬如冰啊!她的人生经历了种种不幸,她的内心定然是一片凄风苦雨的惨象吧?

我现在终于懂得了,懂得了白姐眼中那丝丝缕缕不易察觉的落寞了!——哎!可怜的白姐啊!

从卫生间里出来,一个熟悉的倩影赫然映入我的眼帘——林曦儿!她穿一身黑色职业套装,挽着一只黑色漆皮包包,踩着高跟鞋“咔咔咔”地向公司门口走去,微扬着面孔,目不斜视,永远都那么目空一切的架势——

………

59

我顿住脚步,盯着那个娇俏的背影看了几秒钟,心想这妖女一天到底要换几套时装呢?早上还是一身柔美淑静的白色连身裙,下午就换成一身知性干练的黑色职业套装了,那一头墨黑的长发在脑后扎了起来!——你以为你是变装女魔术师啊!

还有,都整整一天过去了,她为何不找我麻烦?这真是太不符合正常逻辑了!她究竟耐住了性子!

可是,可是现在我耐不住性子了!

我加快脚步跟了上去,打算找她直接摊牌!电梯门打开了,林曦儿走了进去,电梯门徐徐合拢来——

我飞奔上前,伸手挡住了即将合拢的电梯门,出现在她面前:“等等!——”

林曦儿抬眼看我,眼神中掠过一丝鄙夷和不悦,尔后就将目光跳开,扬脸看着红色的楼层数字,仿佛进来的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只无关紧要且令她讨厌的苍蝇!

电梯门徐徐合上,电梯里只有我和妖女俩人!

我悄悄观察她了片刻,她的神色有些疲惫,似乎这两日的工作非常辛苦的样子!我没有多想,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既然你不找上门来,那我就送上门来!我看你到底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可是我看了她好一会儿,她并未作出任何反应,连眼睛都很少眨动一下!我有些沉不住气儿了!

“看什么看!乡下佬!”林曦儿蓦地转过脸,瞪我一眼道。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我冷声道。

“乡下佬!我警告你!别再得寸进尺!”林曦儿瞪视着我说。

“此言差矣!”我瞥她一眼道,然后故意用阴阳怪气的语调继续说道,“这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林曦儿”撤“了一声,半转身,双手抱臂,嗤笑说:“乡下佬!让你做我的代理男友,你应该感觉万幸才对!要干就干,不干拉倒!如果你想离开公司,我随时会成全你!”

“暂时没那想法,”我讪讪一笑道,“不过,我想拿回我的身份证!一个人没身份证很不方便!”

林曦儿觑着我说:“你以为你有了身份证就——”

“就能变成有身份的男人了么?”我盯着她道,“你是不是又想来这句?林曦儿!这次我跟你死磕到底了!你要不还我身份证,你休想拿回你的驾驶证!我就不相信你一点都不在乎——”

“什么?——你说什么?——”林曦儿睁大眼睛怒视着我——

“好话不说第二遍!一物换一物!拿我身份证换你驾驶证!就现在!”我盯着她坚定地说。

林曦儿的怒气慢慢转变为冷笑,她觑着我冷笑道:“好你个乡下佬!胆子不小啊!敢抢本小姐的东西!原来那劫犯就是你啊!——”

装什么糊涂啊!是我抢的怎么样?

我盯着她,口气强硬道:“换不换由你!反正身份证我又不是天天用,有本事你天天无证驾驶呀!”我不再看她,扬脸看着跳闪的楼层数字,阴阳怪气道,“指不定阿sir们现在正在回家路上等着你呢!反正阿sir们认得你,兴许会给你的罚单打个八折!你也是常客了——”

“乡下佬!——”林曦儿冲我叫道,并伸手指着我,“你要是把我惹火了,信不信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我抬手捉住她的手腕,反而嬉笑着盯着她道:“这都是你逼的!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60

“谁逼你了?你这个粗俗的乡下佬!”林曦儿冲我喊道。

不是你逼的,难道是你妈逼的呀!我也怒了!士可杀不可辱,叫我乡下佬也就算了,左一句乡下佬有一句乡下佬就是你的错了!

我怒视着她道:“我警告你!林曦儿!我是乡下人没错,但请你不要再叫我乡下佬!否则——”我蓦地伸出双手拍在电梯墙壁上,将她圈在双臂内,紧盯着她!

林曦儿有些愕然地盯着我,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说:“否则什么?否则你想打我是不是?——”

我盯着她看了两秒钟,一字一顿地说:“没错!你猜对了!狗急了还跳墙呢!你敢再叫我乡下佬,我会毫不客气地打你——屁股!——”

“你!——你个臭流氓!下三滥!——”林曦儿又气又羞地怒视着我道,她满脸涨红,似乎从来都没人敢在她面前这么说话,从来没人敢这么粗鲁地对待过她——

她的手腕还被攥在我手里,她用力往外抽,边抽边叫道:“你、你弄疼我了!………放开我!臭流氓!………”

“不放!除非还我身份证!”我迎着她的目光执拗地说,电梯里没别人,这更助长我的气势。

“混蛋!你自找的!………”林曦儿骂了一句,举起另一只手里的苹果手机,照我的脑袋就砸了过来——

我头一偏,那只手机的下棱正好砸在我的锁骨上,我痛得“哎呦”叫了一声,本能地松开了她的手腕,抬手用力揉着受攻击部位——

“乡下佬!你死定了!竟敢对我无礼!——”林曦儿竖起眉头盯着我道。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疼得直咬牙关,越疼我火气也越大!

林曦儿气咻咻地盯着我道:“我本来是想把你的臭身份证还给你的!但是现在本小姐决定了,你永远也别想到拿回你的身份证!我明天就让秘书拿去打印室粉碎掉!我让你彻底失去身份!唯独留下你的头像贴在街边墙上寻人启事的头像上——”

听她这么一凶,我脑海里即刻划过张学友的那首歌《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呜呜呜,你越说越离谱,我越听越糊涂——”

“好啊!等我回去就找把剪刀把你的驾驶证剪成碎片!唯独留下你的照片连同你的手机号码发到成人论坛上置顶!——”我强硬道,装作一副淡定的样子。

没想林曦儿却冷笑一声说:“乡下佬!想跟我玩是吧?你知不知道你死到临头了?你等着吧!你个抢劫犯!警察马上就要上门来抓你了!你等着吧?——”

“什么意思?你吓唬我?——”我盯着她道。

“你有没有半点法律常识?这是抢劫!抢劫啊抢劫!你就是那个抢劫犯!一楼大厅的监视器把你的整个抢劫过程都监控下来了!你就等死吧你!无知粗俗的乡下佬!”林曦儿鄙夷地盯着我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是我不懂这点法律常识,而是我压根儿就没往那方面想过,我的意思是说我没有把自己的行为定义为犯罪,这顶多只能算是一场闹剧啊!不过现在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再加上这妖女的恶毒证词,我还能洗脱自己的抢劫罪名么?

妖女啊妖女!果然是个妖女!我说她怎么一整天都沉住气没着我麻烦呢!原来她是在想方设法来陷害我啊!我心里还真有那么一点点发虚呢!………

温馨贴士:

亲们!回首是梦借这个快乐祥和的日子,想对你们说几句话!

目前这本书的确是一天只更新一个章节,原因是年底了,工作上杂七杂八的事情太多,我想忙完这阵子,一定会把更新速度提起来!不过,请大家放心,每天上午九点的更新,将会雷打不动!因此,请大家多理解一下我们这些网络作者们的难处!

辞旧迎新的日子到来了!回首是梦在这里祝大家元旦快乐,健康幸福!时间过得好快好快,2011年眨眼间就已消逝在时间的长河中,2011年所发生的快乐或不快乐的事儿也已成为了记忆,那么让我们调整好心态,以崭新的姿态迎接2012年的到来!也让我们像失意中的顾阳面对新生活一样对未来充满期待吧!

有人说,在生命里,再无聊的时光都是限量版!亲们,和我一同迎接传说了很久很久的2012年吧!也让我们一起将2012年变成我们各自的传说吧!2012年,让我们一起见证,也让我们一起走进顾阳和林曦儿姐妹之间真挚炽热的爱情吧!

感谢你们对我的默默支持,正因为有你们,我的写作才有意义!谢谢你们每天为我投出的那一票,也谢谢你们的打赏!元旦快乐哦!

61

“你想吓唬我?你知道的我这不是抢劫,我只是气不过才想出此下策!”我道。

“这些话你跟警官们说去吧!把驾驶证还给我!否则等警察找上门来了,别怪我没提醒过你!”林曦儿盯着我说。

我道:“那你把身份证也还给我!——”

“还想跟我谈条件?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林曦儿逼视着我道。

在我意志动摇之际,林曦儿上前一步,从我手里抢过那个白色油纸袋,凑到面前一看——

“喂!cd盒在我办公室——”我急声道,伸手想夺回袋子——

林曦儿一闪,避开我的手,将手伸进袋子,将那只蓝色cd盒掏出来,在我面前扬了扬说:“想跟我玩?你这个乡下骗子!”说着她将袋子狠狠甩在我身上。

我抓住袋子,有些恼怒地盯着她说:“林曦儿!你别欺人太甚!还我身份证!——”

“好啊!还给你!——”林曦儿走上前,一抬膝,高跟鞋尖就飞上了我的小腿前侧——

我嚎叫一声,抱着小腿用力揉搓着——

林曦儿高高在上地觑着我道:“想跟我玩?你找死!等警察上门去抓你吧!——”

“我忍不下那你了!——”我大叫一声,强忍剧痛,蹦起身要以牙换牙,我高高扬起手臂还没来得及落下去,电梯门救徐徐打开了——

邢敏立在电梯门外,目光有些急切地想徐徐开启的电梯内张望——看见林曦儿赫然出现在电梯内,她忙欠了欠身,恭敬地喊了一声“林总好!”

我快速收回手臂,看看冷血的林曦儿,又看看邢敏,恨得我是咬牙切齿的——

林曦儿朝邢敏轻点下头,踩着高跟鞋“咔咔咔”地扬长而去,看着她摇曳生姿的步态,我此刻是懊悔不已,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早知她如此不识好歹,她醉酒那天夜里我非干她一百次!还换着花样儿干!干到她奄奄一息躺在我身下求饶为之!她会怎样乞求我呢?她一定会可怜巴巴地对我说:“顾阳!——阳阳!——当家的!饶我一命吧!我再也不敢嚣张了——”

mb的!好强大的阿q精神胜利法啊!

………

“怎么啦?怎么啦?——”

邢敏看出了一些异常,见林曦儿的身影刚消失在大厅门外,她就奔上来拉住我急切地问缘由,她的睫毛像蝴蝶羽翼一样扑扇。

我忍痛挤出一丝笑容对她道:“哥不小心捅了马蜂窝,被母黄蜂给蛰了!”

“黄蜂?——”邢敏眼睛睁得大大,迟疑地看看我道,“这儿哪来的黄蜂?你当电梯是岩洞啊?”

“恐怕比岩洞里还危险呢!”我看着邢敏,大声说了一句道,然后一瘸一拐地向大厅门口走去。

62

第二天是礼拜五,中午在公司用餐时,一直没看见邢敏出现,难道她还在办公室加班?是什么工作让她连饭都顾不上吃了!

自从我帮她搞定那个促销活动企划案后,邢敏似乎因此对有很有好感,我相信这并非我的自作多情,事实可以证明!她每天都会帮我收拾办工作,尽管我一再表示这是我份内的事儿,不好意思麻烦她做,可她还是照做不误!而且每天午餐时总要坐在我对面,跟我边吃边聊,后来几乎都是同进同出,我速度快的时候会等她,她速度快的时候会等我,似乎都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约定了似的!

可她今天怎么还没来呢?不舒服,还是到公司楼下去吃了?不会呀!放着公司免费的午餐不吃,自己花钱到外面吃,这不符合邢敏一贯节俭的风格!而且没下班的时候,她就要我等她一起去餐厅呢!下班的时候她自己却不见了人影儿!

我细嚼慢咽地吃着,脑海里又想起昨天的事儿来——

昨天傍晚我们去了“牵牛花”手工艺品店,邢敏去那里并非是购买工艺品,而是去应聘!她说是在《人才信息报》上看到的招聘信息,所以想去探个究竟。

现在有许多骗子打着招聘的幌子,在收取求职心切者缴纳的押金后溜之大吉!基于这个原因,邢敏才拉我一起去的,让我暗中考察下其中会不会坑人的骗局?

坑不坑人其实一看便知,这家店子收取的押金才一两百块,而且应聘者还能领回一堆手工艺制作材料,招聘骗局一般会收取高额的押金或者各种费用,而且这些手工艺品聘面向的大都是等钱用的下岗妇女,或者是想赚零用钱的学生群体,应聘的人并不多,如果为了得到这么一点点押金就设置骗局,那一定是些十分愚蠢的骗子了!

这家手工艺品店的女老板向邢敏介绍说,他们的营业模式都非常灵活,不必打卡,不必坐班,简单易学,按件计酬,利用休息日去做两次培训后,即可领了材料回家动手加工制作,领物品回去加工,小件的一般二十三块,大件的也有五六十块的,一个月好歹也能挣个五六百块吧!

邢敏很开心地缴纳了押金,并和老板约定会找时间过来接受培训。她对我说反正下班后无事可做,手工艺又不累人,一个月还能挣出房租和生活用品的开销!何乐而不为呢?

看着邢敏正儿八经的样子,我想起了《诗经》里的句子——“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家室!”这个小女孩不仅有着灿若桃花般的笑脸,还特勤快,特快乐,是个做老婆的不二人选啊!

………

正当我想得入神的时候,肩膀被人猛地从后面拍了一下,紧接着传来谢鹏的声音——

“嗨!顾阳!你就那么喜欢摸你的鼻子?工作的时候摸,吃饭的时候摸,你小子就那么喜欢摸?”

我回头见他笑嘻嘻地看着我,我道:“反正又不是摸你女朋友,我是自摸,谁管得着?”

“如果我现在有女朋友,我就让你去摸好了!女人如衣服,兄弟才是手足,你知道衣服是可以随季节更换的,但你却不曾见过随季节剁掉手足的傻蛋吧?嘿嘿——”谢鹏一屁股坐在我对面的位置上,又说:“你知道你的鼻梁为什么要比别人高许多么?——被你摸的!嘿嘿——”

“撤!什么逻辑!——”我抬头瞥了他一眼说,虽然我承认摸鼻子是我的习惯动作,尤其是在无言以对或者紧张的时候。

“科学逻辑啊!你经常抬手摸鼻梁,长期反复地刺激鼻梁上的肌肉血管,经年累月下来,你那里的肌肉肯定要比别人发达许多!”谢鹏笑嘻嘻地看着我,尔后凑过上身,压低声音又说,“而且,我还有个更为有力的证据!不瞒你说,我前女友曾经抱怨她双侧乳房大小不对称,究其原因就是我因为我总喜欢摸她左侧的,而经常忽略了她右侧的!”

听谢鹏这么一说,我呛了一口,差点喷饭,我笑道:“你是说一边大一边小?——”

63

“确实如此!”谢鹏小声笑道,“我前女友没谈过恋爱,我刚认识她时她双侧乳房就像瞳孔一样,等大等圆!跟了我一年后分手时,她在我肩上狠狠咬了一口,诅咒我会遭到报应的,说我把她一边乳房搞大后就撤!嘿嘿——”

“你丫真没良心!”我瞥了他一眼道。

“前女友也是这么说我的!嘿嘿——”谢鹏依然嬉笑道。

我道:“幸亏你不是把她肚子搞大!否则她就不是在你肩上咬一口那么简单了,她会把你的命根子一口咬掉呢!”

“得了吧!当局者清旁观者迷,你是不知道,如果不是她太任性,太自私,我也不会离开她,她是那种从来都不顾及他人感受的女孩,她只顾她自己的喜怒哀乐!”谢鹏看着我,摇摇头,略带伤感地说。

听谢鹏这么一说,我想起了柳青,其实柳青也有些自私的,因为我太爱她了,所以会将她的好处无限制放大,而将她的缺陷无限制缩小了!现在想想,她的确在许多方面也只会照顾自己的感受!哎!看来幸福都是相同的,不幸也都是相同的啊!

我不想再被柳青左右我的情绪,于是转移话题说:“谢鹏!看见邢敏了么?”

“邢敏?”谢鹏将脸从餐盘上抬起,很奇怪地看我一眼道,“关于这个问题,你怎么还问我呢?你要是不知道她在哪里,恐怕就更没人知道她在哪里了!”

“什么意思?”我明知故问道。

“你们俩不是成天粘在一起的么?哥哥长妹妹短的,干吗还问我?”

“得得!吃你的饭吧!饭都塞不住你的嘴了!”我道。

“哎!不是你在问我么!”谢鹏嬉笑着摇头,作无奈状,尔后才看着我正色道又,“下班前她去了经理办公室,至于现在她在哪里?那我就真不知道了!”

“经理办公室?”

谢鹏点点头道:“那会儿我从卫生间回来路过经理办公室,恰好被从办公室探出脑袋来的经理看见了,他招我过去要我叫邢敏去她办公室一趟!”

“下班前叫邢敏去做什么?”我看着谢鹏道,拿筷子的手在在面前顿住了!

“我要是经理,我就回答你!”谢鹏没好气道,低头大口扒饭。

是不是有关那个促销策划案的事情?那个促销活动将于下个周末在“丽人”服饰商场举行,那份策划案是不是因为临时的特别原因还要作出适当修改呢?

见我发愣,谢鹏抬脸看我一眼,边咀嚼食物,边含糊不清地道:“顾阳!………别怪我没提醒你,据说………”

我愣愣地看着他道:“据说什么?——”

“据说我们经理特别喜欢叫女职员去她办公室谈工作,尤其是………新来的有姿色的女职员!他更要亲自关心辅导的!………”

“什么意思?”我张着嘴,看着他问,“你是说办公室性骚扰——”

“嘘!——”谢鹏扭头左右一看,瞪我一眼道,“我可没这么说!你是不是想在餐厅里做广播啊?!你自己想吧!反正………反正胡雪娇以前被他吃过豆腐的!………”

听谢鹏这么一说,我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为什么每次傅德志背着手走进来,办公室里的气氛就会变得异样起来呢?还有,胡雪娇为何要对傅德志的背影骂他”老色狼”!莫非傅德志经常性骚扰女职员?——

应该不会吧?在这么正规的公司,也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么?如果是真的,为什么没有女职员向上反映?傅德志如果敢作出那么龌龊的事情,难道就不怕有人向林曦儿或杨副总举报他么?——

64

我扒了两口饭,便没了胃口,起身走出餐厅,快步向公司里走去,这个时间是午餐和午休时间,公司显得出奇地静!我一边琢磨着谢鹏的话,一边向企划部大办公室走去。

路过傅德志办公室门口时,我放慢了脚步,走近两步,忍不住想去侧耳听听里面的动静,我刚把脑袋贴过去,门却猛地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邢敏一撞了出来,几乎是整个人都撞在了我身上,她身上的衣裙和头发有些凌乱,脸蛋儿通红,带着一脸的羞耻感,抬起一双大眼睛惊愕地看我,慌忙又勾下脸去,蓦地抬起双手,慌慌乱乱地系着上衫那枚散开的纽扣,又理了理歪斜到一边去的裙裾——

“怎么了?——”我看着她,愕然——

“没、没什么——”邢敏惊惶地看我一眼,陡然转身,勾着脸蛋向卫生间的方向快步奔去。我注意到了她双微红的眼睛,仿佛受了极大的侮辱和委屈,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望着她娇弱而似乎在发抖的双肩,我的心蓦地腾起一阵小火焰,mb的傅德志!莫非他真地如同谢鹏所说的那样,他就是个道貌岸然的疯狗吗?!一个秃顶老男人怎么能对一个粉嫩小姑娘图谋不轨呢?!我直想冲进旁边的办公室里去当面质问他!

在我一个跨步冲到门口,伸手将要推开门之际,我犹豫了一下,转念一想如果我就这样冲进去质问他,那混蛋会承认吗?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怕事的人,但我从来也不想做一个冲动的莽汉!

“还是找邢敏弄清楚事情真相再看吧!再说,解决问题要讲究方式——”我在心里这样说,“办公室性骚扰”这个概念在我脑子里转悠着,我还真不敢相信傅德志会是这种鸟人!?

………

下午上班后,我才看见邢敏走进办公室,她的情绪似乎依然不佳,一个人默默地坐在办公桌前,低头做着手头的事情!但明显感觉她的注意力不集中!

我想起谢鹏中午在餐厅说的那番话,隐隐觉得发生了什么事儿,抬头看向孙红兵的办公桌,见他不在,我迅速点开邢敏的qq,在对话框里快速输入:“发生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过了一会儿,邢敏回讯息了:“没什么,没事的。”

“吃饭了吗?”

“吃了。”

“真地没事儿吗?”

“没事,谢谢你!”

我叹口气,心想既然她不愿意说,我也不好继续追问,现在她的情绪或许不稳定,等情绪稳定了她应该会告诉我的吧!我敲出几个字:“那好吧!不过,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独自抗下去的!”

“我知道了,谢谢关心!”邢敏回讯息道。

我想了想,关掉了qq对话框,回头正好迎上了邢敏的目光,她呡唇对我微微一笑,笑得极牵强,我呡唇对她笑了笑,算是鼓励——

因为之前的几次出手相助,邢敏似乎对我有一些信赖感!连去“牵牛花”手工艺品店兼职的事儿也让我知道了,这说明她的确信赖我!可我明明感觉今天的事儿有些怪异,可她为什么不想对我说呢?按道理说,我们也只是同事关系,顶多比同事关系稍微多了那么一点点信赖,然而我为什么这么想去关心她呢?

那是什么激起了我对她的保护欲呢?想来想去,也没想清楚,或许是因为她的不瘖世事,是因为她的天真与弱小吧?我妹妹顾彤只比邢敏小三岁,现在还读大一,她们都很清澈,看着她们的眸子,让人感觉那是世上尚未被污染的罕见去处!

亦或许,我之所以关心邢敏,正是因为她总是令我联想到柳青!我决定下班后找邢敏好好谈一下,我感觉她一定会告诉我真相的!

快下班的时候,手机响了,我拿起手机一看,是林曦儿打来的!我一时猜不出她找我是什么事?莫非又要让我去代理她男朋友了?

总不该是她突发善心想要把身份证给我吧?——快得了吧!想让她改邪归正立地成佛,还不如去求灭绝师太去做红娘来得更简单呢!

65

我按了接听键,冲手机那头大声道:“什么事啊?没事别骚扰我!我这手机又不是号码百事通!——”

只要一想起我昨天在电梯里的受虐情景就来气!昨晚回家卷起裤腿一看,小腿胫部都淤青了!那妖女穿的可是高高的高跟鞋啊!

“乡下佬!你吼什么吼?”林曦儿在手机里冷笑一声说。

我又火了,大声警告道:“你再叫一声乡下佬试试!——”

办公室里的人都把目光投向我,孙红兵冲我不耐烦地一挥手道:“有电话外面接去!——”

我忙站起身,冲大家抱歉地笑笑,抬腿就向办公室门口走去——

“乡下佬!乡下佬乡下佬乡下佬!——怎么着?乡下佬!——”林曦儿在手机那头故意拉长了声调喊道,挑衅意味十足,分明在气我!

“妖女!我让你好看!你给我等着!——”我一边朝廊道那头奔去,一边冲手机里狠声说道。

“你喊我什么?——”林曦儿在手机那头问。

她似乎是没听清楚,又似乎是听清楚了,却不敢相信我敢骂她妖女吧!

“喊你妖女!妖女妖女妖女!——听清楚了吧!?妖女!——”我高声重复道,气你个五脏俱焚!冷血的妖女!

“你行!你个死乡下佬!咱们走着瞧!”

“怕你啊!我说过不打女人,可我没说过不打妖女!”

“你行!我让你打!看你有那个狗胆没?——限你半小时后赶到‘西西里庄园’!——”

“凭什么?——”我大声道,我还没蠢到去自投罗网,这妖女佛山踢蛋脚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不是想打我么?你来我家来打我呀!我恭候着你!死乡下佬!——”

“我懒得过去!你皮痒的话,就送过来给我打!看我不打肿你的——屁股………”

我本想说看我不打肿你的小翘臀,没说出口,也许在这种语境下,屁股似乎说起来没小翘臀流氓吧!

“闭上你的臭嘴!你个乡下的土著人!赶紧滚过来受死!立刻!马上!”

我冷笑一声道:“想得美!我才不去妖女住的盘丝洞呢!——”

“你来不来?”

“不来!”

“行!不来是吧?我现在就打110,告你是抢我钱包的劫犯!——”

“有没搞错?明明是个破cd盒,怎么变成钱包了?——”

“我说是钱包就是钱包!”

“你以为警察局是你家开的!”

“我喜欢用cd盒装rmb行不行?”

“随便你!”

“随便我是吧?ok!死乡下流氓!你就等着警察上门抓你去蹲大牢吧!——”说着这妖女还真地就把电话摁掉了。

我摸着鼻梁,盯着手机冷笑一声,准备不搭理她,刚准备转身回办公室去,心中又想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呢!这妖女会不会真报警,这种事儿鬼知道她做不做得出来?——

想到这里,我硬着头皮把电话拨了过去,那头占线,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心想这死妖女不会真地在打110吧?我再拨,还是占线,再拨,依然占线——

我只好发讯息给她说:“妖女!我这就过来!——”

不一会儿,妖女回讯息了:“你个乡下臭流氓!算你识相!一刻钟之内赶到,迟到一分钟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我轻轻吁出一口气,点燃一支中南海,用力吸了一口,目光穿过玻璃窗,看向远处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心里受足了窝囊气!我快速而用力地吸烟,心里发狠道:“我抽你抽你抽你,抽死你个妖女!——”

又是强大的阿q式精神胜利法!

她找我去到底要做什么啊?!这时候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竟是一趟多么神奇而充满刺激的惊险之旅………

66

我不想费钱打的,也没钱打的,五百块钱——现在已经只剩下四百多了——要维持到这个月底发工资,稍有闪失,恐怕连喝水的钱都没了!可是,要在一刻钟之内赶到西西里庄园,除了打的,别无他法!

出租车上接到那妖女的手机讯息,她让我在她楼下的广场等她,说是怕我这个肮脏的乡下佬弄脏了她的房间!

我憋着一肚子火回她一句:“妖女!你等着!等会我教如何去去尊重他人!”

我能不气吗?想那天夜里,在“redhouse”酒吧门口,我冒着人身安全救她于虎口之下,还心怀慈悲地将她安全送回家,事后还代理她的男友,解除她被那些男人骚扰之苦,得不到应有的报酬就算了,得不到礼遇我也忍了,可是践踏我尊严的事儿我绝不能容忍!哼哼哼!

孟子曰:“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我想说工作我所欲也,尊严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舍工作我取尊严也!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别总是拿工作要挟我,别总是拿身份证要挟我,大不了我回家补办个临时身份证先用着!——

当然当然,我不是冲动型人格,我不会拿工作开玩笑,不会拿自己的事业前途开玩笑,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工作与尊严我一个都不会放弃!

我在心里咆哮着:“妖女!你敢践踏我的尊严,就别怪我侮辱你的人格——”

我千赶万赶,才在那妖女限制的时间内赶到了她的住处——“西西里庄园”高档住宅区!不知为何,心里明明想偏要晚点去,行动上却一点也没拖沓,典型的言行不一!

依然是意式风情,依然是黑色铁艺大门,依然是身穿整洁制服的威武安保人员,依然是广场、喷泉、棕榈树!

我进了大门,对面广场上一个熟悉的倩影映入我的眼帘,是林曦儿!

这妖女今天又在扮淑女卖乖,一件领口、袖口、肩头带透明蕾丝边儿的白色衬衫,一条淡绿的长裙,白色小巧的高跟鞋!光从这身穿着和她的表面,不了解她的人,难免会被她的淑女范十足的表象所迷惑!

这妖女竟然在遛狗,她戴着大太阳镜,手里牵着一只黑带黄褐色的小型犬,以我多年积累的动物学知识,从体型和毛发上,可以判断那是一只差不多三个月大小的约克夏去,英国纯血统,目前犬类市场上的价格大概在一万块左右!

约克夏犬身材娇小,体形仅此于吉娃娃小型犬,被毛柔滑如丝,如少女秀发,由头颈、躯干倾斜而下,光彩夺目!拥有“上流贵妇人香闺”般的魅力。在在维多利亚女王时代,它就是时髦的宠物。

我觉得林曦儿养约克夏犬简直太适合了,约克夏犬的娇贵,好斗,固执己见,倔强等性格特点,无疑都是林曦儿都具备的!

妖女倒着慢跑,约克夏犬骨碌骨碌在追她,她冲它喊:“爱丽丝!来呀!来呀!来追姐姐呀!——”

傍晚的阳光将她和那只约克夏犬氲在其中,镀上了一层迷人的金黄色——

67

“操!我赶死赶活地从公司一路跋涉而来,你倒是悠闲啊!——你凭什么让我来我就来,让我滚我就滚!凭什么就只能你支配我,我就不能支配你呢?凭什么啊凭什么!”

我心里郁郁地叫道,因为她昨天那一飞脚,搞得我现在走路都还有些跛腿,很不自然!谢鹏还笑我说是不是我的痔疮病患了!

“老子今天非让你出出丑不可!”我咬牙切齿地奔向广场,在一个罗马式的喷泉前面,悄然靠近妖女身后——

那只约克夏犬在她脚边欢快地跑动着,仿佛一个黄褐色绒线团在骨碌骨碌滚动,还抬起它的小脑袋东张张西望望,小眼珠黑玛瑙似转动着,它头部的丝状毛发是金黄色的,被一根红丝带扎成一个小羊角辫儿,因为是幼年,所以体形更娇小,一副贵族小姐似地讨人喜欢!

林曦儿背对着我,我已然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儿,好像今天连香水也换了,不是号香水那种味道浓烈的味道,而是另一款淡香,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

据说一个女人穿裙子是否好看,是由她的臀型和腿型来决定的!无疑那条淡绿色的短裙穿在林曦儿身上是迷人的!她的屁股那么圆,那么翘,迷人的小翘臀能将裙子撑起来,飘逸而又婀娜多姿!要前凸有前凸,要后翘有后翘——

橘黄的夕阳照在她身上,穿过她的薄纱短裙,隐约可以见她小翘臀的形状——

那叫爱丽丝的约克夏犬在妖女的脚边地跳腾着,顽皮地在腿边绕起圈子来,嘴里撒娇似“呜呜呜”地叫着——

“嗳!别闹!别闹了!爱丽丝!你想把姐绊倒么?——”

林曦儿跟爱丽丝嬉闹着,双脚却被手中的绳索缠绕了起来,她“呀呀呀”地轻声惊叫起来——

我已悄然靠到她身后,她蓦地一个转身,大概是我的出现太突然了,而且离她又那么近,近得几乎是面贴面了!她睁大眼睛看着我,脚下被绳索一绊,身子向我扑了过来——

我也呆了!原本只是想从背后吓她一跳的,没想事情总是出乎人们的预料!我闪避不及,跟她来了个正面相撞!她的身子完全失了重心,整个儿倒向我怀里,面部紧贴,嘴唇紧贴,胸部紧贴——

俩人的身子都僵住,惊愕地睁大眼珠,盯着对方——

她身上的温度,像电流一般传遍了我周身,尤其是她的唇瓣,很柔软,很烫,还有她温热的鼻息——

恰巧在这时候,从侧面冲出来一只纯白色苏格兰牧羊犬,冲着“爱丽丝”狂吠,它那种吠叫不像狗,有点像是狼——

我和林曦儿这才触电般地分开,她忙将双脚从绳索里解脱出来,“爱丽丝”被对面的苏格兰牧羊犬吓坏了,故作镇定地冲那庞然大物愤怒地“汪汪汪”叫着——

苏格兰牧羊犬大概以为这么个小东西,还敢在它面前得瑟,似乎想跟爱丽丝一记下马威,嚎叫着冲了上来——

“爱丽丝”这下被吓坏了,转身钻进了旁边的花圃,林曦儿扬手赶了一下苏格兰牧羊犬,抬腿跨进花圃里,想将受惊的“爱丽丝”弄出来带走——

却不曾想她淡绿色的裙裾挂在了花圃铁制围栏的尖顶上,她自己没注意,继续去追“爱丽丝”,只听一声“刺啦——”

她那薄纱制的裙裾硬生生地被撕烂一道口子,她“啊”地惊叫一声,蓦然转身之际,裙裾被大腿一卷愈发收紧,“刺啦——”又是一声——

裙裾上那道裂口竟然被一撕到底,纱布撕裂时的声音尖锐刺耳——

“啊!——”林曦儿一声尖叫,慌忙扯过边上的裙裾,将裸露出来的大腿遮住,抬脸看我,羞愧难当——

好白的大腿啊!——

68

我张大嘴巴看着林曦儿,几乎都克制不住地叫出声来,几乎都要跟着她一同惊叫起来——

“贝贝!贝贝!你在哪儿啊?——别闹事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喷泉后面赫然现出一个身穿白色运动装的年轻男子的身影——

林曦儿睁大双眼,无助地看着我,她的裙裾彻底被撕开到大腿根部,根本迈不开步子,哪怕她长得是一对三寸小金莲,只要迈一小步,就会春光乍泄——

她眼神惊恐,看看从喷泉假山后面就要走出来的年轻男子,又看看我,眼巴巴地,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手中的绳索已经扔掉了,花圃里种着雏菊、紫罗兰、香石竹,“爱丽丝”和“贝贝”正在花丛中对峙,互相吼叫着——

看着她的窘态,我忍不住要捧腹大笑,可终究没笑出来,说实在的,她此刻的确可怜地让我起了怜悯之心——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年轻陌生男子从喷泉后面走出来的前一秒钟,我一个箭步冲上去,随手脱下身上的夹克衫——

我将夹克衫丢给林曦儿,她此刻的动作也十分麻利,将我的夹克衫围在腰际,且三下五除二将两只袖子在腰侧系了个结扣,衣服下垂的部分正好盖住她裸露出来的雪白大腿——

年轻陌生男子向我们走过来,对我们抱歉一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家‘贝贝’是不是又闯祸了?——”

我和林曦儿都没说话,只是同时摇摇头,同时伸手向旁边花圃深处一指——

年轻男子笑了笑,抬起一双长腿跨过护栏,循着动静走去——

当他牵着那条苏格兰牧羊犬从花圃里走出来时,见我和林曦儿依然雕塑似地立在原地,纹丝不动,又笑笑道:“你们也是出来遛狗的吧?我都后悔买牧羊犬,还不如买一只约克夏,好照顾呢!”

“是啊是啊!”我朝那男的“嘿嘿”一笑,伸手在林曦儿的屁股上拍了一把掌道,“亲爱的!要不我们跟人家换换呗!我们养牧羊犬,人家养约克夏好不好呀?——”

林曦儿的身子猛地一颤,扭头愕然地看着我,像是不认识我似的:“你!——”

“这位先生可真风趣哈!”陌生男子看着我们“哈哈”一笑道。

我一脸坏笑地直视着林曦儿道:“怎么?不同意我的意见么?养宠物有什么好?不如干脆把‘爱丽丝’送给人家得了!我们努力努力生个孩子,以后一起养孩子多好啊!养什么宠物啊!”

说着我的手臂已经揽上她的细腰,用力将她往我怀里拉,邪恶地心想,林曦儿啊林曦儿,你也会落在我手里?你不是很嚣张么?你现在骂我乡下佬啊?要不打我啊?——打啊!——啊哈哈哈!——

“你们小夫妻俩可真恩爱啊!”年轻陌生男子冲我俩“嘿嘿”笑道。

“这是必须的!”我坏笑道,冲陌生男子挤了挤眼睛。

同时我的手掌往下滑去,在林曦儿的小翘臀上狠狠抓了一把,那手感——啊啊!真是满掌的饱满与弹性啊!——

林曦儿的身子再次猛颤了一下,面颊愈加地绯红,扭头惊愕地盯着我,这场景她肯定是不便发作,一直隐忍着,甚至还扭捏地朝陌生男子轻笑——

“我走先!不妨碍你们散步了!”陌生男子冲我挤挤眼道,也是一脸坏笑,牵起他的苏格兰牧羊犬,转身离去——

陌生男子还未走远,喷泉后面再次闪出一个身影来,熟悉的身影——竟然是林曦儿!——林曦儿!——

那、那、那我身边的这个林曦儿是谁是谁是谁?!这个跟林曦儿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美女是谁是谁是谁?或者说朝我奔过来的这个跟林曦儿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是谁是谁是谁?

噢!老天!——

69

我脑海里立刻划过那晚在林曦儿卧室里见到的那些照片,原来那真不是电脑合成的?她们的的确确就是两个人?是俩姐妹?——

这么一联想,我惊得魂魄都要出壳了!我看看朝我们奔了过来的林曦儿,又看看我身边的林曦儿,我目瞪口呆了——

“姐!让你等久了!”对面的林曦儿欢快地说,朝我们奔了过来——

当看到我时,对面的林曦儿立即冷着脸盯着我道:“顾阳!你怎么才来呢?——”

我分清楚了!

朝我奔过来的是冰山冷美人林曦儿!而我身边的靓丽女郎就是林曦儿的姐姐!——难道她们是双胞胎?怎么长得这么相像啊?可我刚才都对她做了什么!?我还摸了人家屁股!——

要命了!这下该怎么解释啊!?

我怎么这么苦逼?为什么电视剧一样的情节总是被我遇到呢?老天!我该怎么向人家解释啊?

妖女又开口了,他一伸手指向我,问她姐说:

“姐!你该对这个乡下佬有印象吧?他就是那天早上从你手中抢走我驾驶证的劫匪呢!”

我再次愕然,呆若木鸡!莫非那天早上我在公司楼下遇到的女孩也是林曦儿的姐姐?难怪那一整天这妖女都没找我麻烦呢?!原来我是从她姐手上抢走的驾驶证!而这妖女并不知道就是我抢的!

造孽啊!这这这还真是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狗血情节啊!

我身边这位淑女范儿十足的美女并没说话,只是对林曦儿微微点了点头,旋即又俯首,腮颊部的红晕尚未消散,似乎还在为方才我的冒犯难为情呢!

林曦儿大概觉察出气氛有些不对劲,皱起眉头问她姐道:“姐!他刚才对你做了什么?——”

我身边的美女迅速看林曦儿一眼,目光有些躲闪,抬手轻轻拢了一下耳边的碎发,轻声说了一句:“曦儿,没什么的。”

“姐!怎么回事?”林曦儿看了看她姐身上的男士夹克衫道,又看了看我,质问道:“乡下佬!你对我姐做了什么?”

我身边的美女摇摇头,赶紧接话说:“没什么,曦儿,你别问了!………我还有事,得先走了!‘爱丽丝’姐给你送来了!………”

那只约克夏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花圃边上,它似乎看懂得了我心中的迷惑,圆圆的小眼珠滴溜溜地转动着,不停地张望着我们每一个人——

我怔怔地望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美女的倩影,望着她匆匆地钻进广场边上一辆白色宝马5系,白色宝马转瞬消失在西西庄园的大门外,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这时候我的脑海里瞬间冒出一个疑团,记得在我抢她驾驶证的那天早晨,我有记得自己分明问过她是否叫林曦儿的,她也分明点头承认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

70

在去“云海间”大酒店的路上,我的疑团才被林曦儿解开了!因为林曦儿姐姐的名字跟她的名字发音一模一样,她姐叫林夕儿!

林曦儿不太情愿地告诉我,她和她姐并非双胞胎,她姐只比她大了一岁零十个月!小时候大家都认为她们姐妹是双胞胎,因为她俩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直到十四岁以后,姐妹两的容貌和身形才慢慢有了不易察觉地变化。

林曦儿or林夕儿?

听了林曦儿的话,我第一感觉就是给这姐妹俩取名字的人也有忒有才了吧!这俩名字比双胞胎还双胞胎啊!不知道她们的父母平素是怎么称呼她们,而不至于唤错了人呢!

难怪那天早晨“旭光”大厦楼下,我问她是不是林曦儿,她点头称是呢!原来是俩发音相同的名字惹得祸呀!

不过,现在仔细一想,这姐妹俩的外貌的确还是有一些区别的,相对于林夕儿而言,林曦儿的身形要骨感一些,脸盘似乎也没林夕儿饱满,林曦儿的五官生得小巧,没林夕儿的五官大气,尤其是唇部的区别,林曦儿的嘴唇比较薄,唇角微微上翘,一望便知性情一定十分乖张,而林夕儿的双唇较丰盈,一望便知性情非常乖巧!

但是,俩姐妹的唇部各有各的美好处,都很性感撩人!

在气质上的区别似乎就更大了,打个比方说,如果林曦儿看上去像梅花一样高贵冷艳,那么林夕儿则像牡丹一样高贵大方,其实她俩的名字是对她们气质的最好诠释,一个像晨曦一样骄傲夺目,一个则像夕阳一样恬静温柔!

哎!只是当时我没往这方面想,因此才会把林夕儿误当成林曦儿了!想想看,在熟悉的场景里,出现一个熟悉的人,谁会去多想那会不会是外貌相似的姐妹呢?况且当时我一心只想出气,就更没往别处想了!

“你们姐妹俩的名字发音是的一样,真不知道你爸妈怎么称呼你们俩呢?”我看了林曦儿一眼,摸着鼻梁问道。

林曦儿扭头瞥我一眼,“撤”了一声说:“你关心的事儿倒挺多的!这跟你有关系么?”

“我只是好奇而已!不说就不说,那么凶干吗?”我拉下脸道。

林曦儿盯着我,开始追问方才在广场上究竟发生什么事?我只说了那只苏格兰牧羊犬吓跑小约克夏犬的事儿,没讲我跟林夕儿无意中撞在一起嘴唇相贴的事儿,更不敢讲我把林夕儿当成她,趁人之危,狠狠摸了她屁股的事!我知道我要是道出了实情,没准儿这妖女会一脚把我从车上踹下去!

“我们去‘海云间’干吗?这个总跟我有关了吧?”我跳转话题,看着林曦儿问道。

“去玩!”林曦儿道。

“还去那个休闲会所?”我道。

“没错!”林曦儿道。

“你就不在乎那个什么肖——德龙也在那里?”我揶揄她道。

“那个混蛋不可能天天去那里,再说了,你觉得本小姐是怕他么?”林曦儿瞟我一眼说。

我道:“可那个肖德龙好像是那里的常客,他很可能会出现在那里啊——”

这妖女是哪里危险就往哪里钻呀!

“怎么?”林曦儿扭头盯着我道,“你怕了?”

“怕?”我摸了一下鼻梁,讪笑道,“我、我怕什么?我只是不想惹麻烦而已!——”

71

“不怕,就别废话!”

“可是………你为什么非要我跟着你去呢?”

林曦儿扭头盯着我看了两秒钟,尔后说:“因为有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苍蝇成天围着我转,用枪手牌喷雾剂都喷不走!要你做我代理男友,他们也许就不会缠上我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想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但我没敢说出来,我要是说她是有缝的蛋,她肯定会飞起脚踢我的蛋!我知道她对我是一点都不客气的!

“我明白了,你是拿我当挡箭牌啊!”我道。

“切!恐怕你还没那么大作用!你呆在我身边,等于是告诉那群绿头苍蝇,本小姐名花有主了,闲事勿扰!”林曦儿说。

我懂了,我只是发挥了标签的作用!就像某些没良心的商家一样,明明那些食物已经过期了,仍在包装袋上贴上有效期的标签!

林曦儿打了一方向盘,盯着我道:“不管你乐意不乐意,你都得陪我去!在我带你去‘海云间’和我送你去警察局之间,你只能选择一项!”

“你凭什么老让我做选择题?”我不满道。

“怎么着?有本事你让我做选择题啊!”林曦儿冲我凶道。

“妖女!”我盯着她,动了动嘴唇道。

“你骂我什么?”

“我哪有骂你?”

“我从你嘴型里看出你骂我?”

“你懂唇语吗?那我再说一句话,你读出来看看?”

“我不懂唇语!”

“不懂唇语你怎么知道我骂你?真是笑话!”

“你最好给我小心点!乡下佬!”

“你再吐一句侮辱人格的字眼,我现在就下车!”我怒视着她,作出推门下车的姿态。

林曦儿打了一下方向盘,扬起下颌看着前方,阴阳怪气地说:“如果想要回身份证的话,你就不会下车!”

她不提醒,我还真把身份证的事儿给抛在脑后了。我猛回头盯着她道:“还我身份证!”又学她嚣张跋扈的口气道:“立刻!马上!”

我怒不可遏地瞪视着她,大有不还璧归赵,就同归于尽的决绝姿态!

“陪我去‘海云间’,这事完了还你身份证!”林曦儿瞥了我一眼说,语气不紧不慢,不冷不热地。

我道:“这可是你说的!——”

“本小姐一言九鼎!你的身份证现在就在我衣服口袋里——”说着林曦儿还拍了拍上衣对侧的小口袋,冲我狡黠一笑——

“你如果耍花样,我一样打女人呢!”我警告她道,如果不是身份证不是搁她口袋里,我想我都会扑上去抢夺了!

林曦儿“撤”了一声,冷笑说:“就凭你?也想动我?”

“妖女!妖女!”我动了几下嘴唇,扭头看向窗外,在心里骂道。

林曦儿不再理我,伸手将一张cd搁进播放器里,立即有旋律从扩音器里丝丝缕缕地溢出来——

我听出来了,是电影《铁达尼号》的主题曲,——《myheartwillgoon》,萨克斯版!我也蛮喜欢这首歌,因为喜欢这首歌,所以才用“我心永恒”做我的qq账号名!

没想这妖女也听这么抒情的曲子,她的心不是用珠穆朗玛峰巅的坚冰做成的么?——

我舒服地仰靠在座椅上,听着那美妙的旋律,斜眼看着她,妖女熟稔地把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即使是周末休闲风格装束,她也能穿得这么有品味,能把休闲装穿出性感也不简单啊!

依然是一件挂脖背心,只是颜色略有不同,领口依然是那么低,胸口依然白晃晃地耀眼,乳沟依然会随着身体姿势,深深浅浅地袒露出来勾人——一还有那条休闲风格的白色短裙,短裙下诱人的一双美腿——

作者题外话:推荐《倒霉男人攀升记:情迷女老板》

由于撞破了美女上司与老板偷情,被解雇的陈熙在落魄中进入了擎天集团,前后遭遇了两个性格迥异的美女老总……

在乌烟瘴气的擎天集团,陈熙很快陷入了疯狂的权利争斗,同时又与美女老总暗生情愫,最终,他凭借出色的能力、运气,在职场之路步步攀升……

72

如果抛开其它不计的话,如果只把她看成一个性感大美女,那么,此刻闻着她身上飘散过来的no5香水味儿,不消说肯定是男人们的一大享受!我摆正脑袋,微闭双目,我的身心跟着萨克斯的旋律飞了起来——

脑海里蓦地浮现出在西西里庄园跟林夕儿的意外亲密接触,闭上眼睛后,那一切似乎都显得清晰,而又如梦似幻!我嘴唇上似乎还残留着她唇瓣的潮润和温软,那种潮润与温软,恐怕是这世上最令人陶醉的去处吧!

我的手掌心里似乎也残留着那真实的触感,那一种用力抓在她小翘臀上的美妙触感——

还有她匆匆转身的那一抹羞赧神态,这时候也都有了想象的空间,她那种欲说还羞的眼神,稍一把玩,我竟然心旌摇荡了起来!我在想如果我的女上司是恬静温柔的林夕儿,那么我和她之间兴许还真会发生点什么呢!

不得不说,林夕儿很有些我年少时梦中情人的印象呢!

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在想入非非,于是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你还好意思对着人家yy,人家莫名其妙地被你亲了,莫名其妙地被你抓了屁股,人家没找你麻烦,你还好意思yy人家!”

这样一想,我还真觉得有些对不起她呢!如果下次还有机会遇到她,我一定要跟她说声抱歉,可是,我还有机会遇到那个梦中情人似的美女——林曦儿的姐姐林夕儿么?

………

来到“海云间”大酒店五层的高档休闲会所,林曦儿问前台的女服务生说:“小尹,还有房间吗?”

“还有一间!林总!”女服务生微笑说。

林曦儿掏出会员卡交给女服务生,故作随意地问:“肖总不在吧?”

“肖总好几天没来了!林总!”女服务生热情地说。

刷了卡,旁边立着的一名漂亮女服务生要领我们去台球室,林曦儿摆摆手说:“不必了!我们自己去!”

跟在林曦儿身后向台球室走去,我心想,莫非这妖女平素喜欢打台球?

走到台球室门口,林曦儿顿住脚步,回头觑着我说:“上次你的表现还不错,这次你要继续发扬光大知道吧?”

“承蒙你厚爱啊!”我揶揄她道,心中嘀咕一句“你丫当这是革命优良传统呢?还发扬光大?”

即使知道面前是一间台球室,可是推开门往里头一看,我还是禁不住吃了一惊!老天啊!一间打球时至于整得这么奢华吗?与其说这是一个房间,不如说这就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厅堂!如果不是摆在厅堂内的那四张台球桌,谁会想到这是台球室呢?这分明就是一座装修豪奢的宫殿嘛!

想想这些有钱人还真是无法无天啊!有多少家庭正拥挤在狭窄的空间里过日子,有多少人为了一套安居之所,而在没日没夜的煎熬!然而这些所谓的富豪们打个台球,却要浪费这么一大块地皮!

我以前也爱好打台球,而且自认为在这方面有所天赋,简言之就是一摸球杆就来感觉的那种!休息日时常会跟同学或者同事们到街边的台球桌上戳几杆,发工资的时候也会去正规的台球室正儿八经地玩几把!通常情况下,我是很少输的!

我打台球大概有四五年的历史了,但是我是头一次进入这么奢华的台球室!

这个厅堂是长方形的,约莫着比一整个篮球场还大,穹顶很高,倾斜式的,四周的装修基本上都是我叫不出来的珍贵材料,纯白的穹顶下是一排红漆灯头半圆球饰件羊皮灯罩,最那头的墙壁上是巨幅油画!偌大的厅堂内竟然只摆着四张台球桌!

真他妈的浪费啊!

斜对门的那张台球桌上已经有人在玩,是四个衣着不凡的青年男子,他们在玩斯诺克,俩人在台上你来我往的厮杀,俩人抱着双臂坐在边上的软椅上观战,看上去情绪都非常高涨!

四名男子见我和林曦儿走进来,都扭头看了过来——

球桌边上那个正在击球的年轻男子手腕一抖,球打偏了!他的注意力似乎被我们分散了,球打偏了也不恼怒,慢慢直起身看向林曦儿——

边上软椅里坐着的一名男子面带微笑地向我们走了过来——

73

林曦儿瞥了他们一眼,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嘴里小声嘀咕了一句说:“一帮寄生虫!”

走近的年轻男子笑看着林曦儿道:“林小姐!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一看那四名男子的表情,就知道他们都认识林曦儿。

林曦儿唇角浮上一抹淡淡的冷笑,回了那青年男子一句道:“哟!欧阳公子!你老爹不是说你去剑桥读书了么?莫非本小姐今天见鬼了?”

欧阳公子原本是想走过来跟林曦儿握手的,被她这么一说,他伸出的那只手有些失望地收了回去,干干地一笑道:“没错啊!英国剑桥mba硕士在读!因为想念这帮哥们儿,这不飞回来跟他们碰碰头!”

“剑桥mba在读?哎!也不知道你老爹使了多少力气,才让剑桥校方肯收留你呢!”林曦儿讥笑道。

那欧阳先生也不恼,嬉笑着道:“读不读书都无所谓,反正我老爹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他打下来的江山早晚都是我的!”

林曦儿更加鄙夷地说:“是啊!欧阳公子!你老爹的钱是足够你们祖孙三代挥霍的了!”

那个没打中球的青年男子也走上前来,向林曦儿伸出手笑道:“林总!来的好不如来得巧!咱们打两局怎么样?——”

“不怎么样!”林曦儿转脸看着他道,“薛公子!你上次的糗事儿这么快就摆平啦?本小姐还以为你会在监狱里呆一段时间呢!没想到这么快又看到你这张脸了!”

叫薛公子的青年男子也没讨到面子,收回手掌在裤子上轻轻搓了搓,笑道:“林总!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别提那破事儿了!我是被那臭婊子毁谤的,你情我愿的事情,她硬告我强奸!不就是想讹老子几个钱嘛!打发她几万块就彻底摆平,不过是我一两顿饭钱而已!”

“可是,薛公子,你可别忘了,”林曦儿盯着那男子的脸冷笑了一声说,“报纸上可是说你将人家姑娘迷醉后实施性侵犯呢!——”

“林总!你怎么能听那帮狗仔们胡说八道呢!那些小报为了抓眼球,什么歪曲事实的故事编不出来!”薛公子拂袖怒道,“我早晚要让那几个记着知道我薛某人不是好惹的!”

“切!这与我何干!我也只是就事论事罢了!”林曦儿瞟了薛公子一眼说。

欧阳公子看看我,笑问林曦儿说:“林小姐,这位是?——”

“喔!抱歉啊!我介绍一下,”林曦儿故作才反应过来的样子,冲那几个男子很假地笑了一笑,看着我说:“顾阳!我男友!”又转脸看了看那四个青年男子,介绍给我说:“滨海市最有钱的富家子弟,花花公子四剑客!”

我笑着朝他们点了点头,那四名青年男子相视一笑,仿佛根本没听出林曦儿话语中的讽刺意味。

“你男友?”薛公子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两遍,转脸看着林曦儿笑道,“林小姐!你的口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独到了?以前你不是只喜欢外国男人的么?”

“不如介绍给大家认识认识!”薛公子接话笑道,眼睛也在暗暗审视着我。

“你觉得有必要介绍么?”林曦儿冷声说,尔后看着我说,“愣着干吗?亲爱的!我们开球了!”

那欧阳公子似乎对林曦儿有意思,不甘心似地笑说:“林总!下个月我们去阿尔卑斯山滑雪怎么样?”

薛公子也笑道:“去巴黎购物吧!听说最近要出新一季新品呢!”

“其实去南太平洋旅行挺好的!”一个男子接话道。

“干脆我们去赌城玩两圈!”另一个男子总结道。

林曦儿有些不耐烦地回头睃了他们一眼说:“拜托!各位公子哥!我来这里是打球的,不是来听你们广播旅游志的,请回到你们各自的位置好吧?”

听林曦儿这么一说,那四名青年男子才悻悻地走回到对面的台球桌边上,林曦儿又小声嘀咕了一句道:“一群没用的寄生虫!”

作者题外话:没收藏的亲,请你举手收藏一个,收藏会使你看书更方便,第一时间看到最新更新,还能在作者换书名时不至于弄丢了这本书。同时对作者也是一种鼓励!

74

斯诺克打法我不太熟悉,但是数字球玩法林曦儿又不太熟悉,我和她一时拿不定主意,最后林曦儿扬脸看着我说:“我可以陪你打数字球!不过我们得下点赌注,不然一点都不刺激!”

“什么赌注?”我看着她问。

我抽出一支球杆握在手里,习惯性地摩挲了一下,感觉这台球杆跟我以往摸到的球杆有完全不同的质地,想必材质应该是枫木或者檀木的,杆头想必也是鹿皮的吧!

“咱们玩真心话大冒险怎样?”林曦儿拿球杆指向我说。

咱们?谁跟你是咱们?在公司里我和你是打工仔与恶老板之间的关系,在公司外面我和你冤家对头?

我想了想,盯着她道:“你确定?”

既然你好赌成性,既然你稳操胜券,既然你当我是菜鸟,我不如成全她,我不信玩数字球你能赢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废话!你就等着接受惩罚吧!”林曦儿信心十足地看着我说。

我也不甘示弱,挑衅地看着她笑道:“林小姐想过没有,在这种场合玩‘真心话大冒险’,你可得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呀!”

林曦儿哼声说:“走着瞧!”说着拿起边上的巧克粉,润了润台球杆头。

走着瞧就走着瞧!我非赢你不可!对面那四个花花公子暗暗在关注着这边,如果我输给了妖女,岂不是很不给男人长面子!如果我赢了你,我定要让这妖女绕场裸奔三圈!

开球后我才蓦然发现,我这一趟真是不虚此行啊!先不提输赢这事儿,光是林曦儿打球的姿态就够我暗地里把玩一番了!看得出林曦绝对是骨灰级台球迷!

不知她是否每次来台球室都穿这件白色低胸挂脖,本来就够“胸怀坦荡”的了,在她俯身握杆击球的当儿就更加摄人心魄,那挂脖背心是紧身的,将双峰紧裹其中,双乳被挤在一起,乳沟就只剩下一条细线儿了,但这种柔软地挤压似乎带给人更为强烈的诱惑!

有那么片刻,我眼都看花了,分不清楚球到底在哪里了?——

可是我得承认她打球的样子,的确专业而迷人!一招一式都显示出她球技过人!然而,她犯的致命错误就是轻视了她的对手——我!

数字球玩法,能赢我的人实在是不多!她的轻敌正合我意,她一松解,我便能出其不意地给她致命一击!

似乎是她领先,我稍落后,球桌上总共十五个球,我打全色,林曦儿打花色,我知道今天我吃定她了!我甚至已经想好了,赢了她之后我是让她真心话,还是让她大冒险呢?如果让她大冒险的话,我要想怎样一个让她丑态百出的“节目”呢?

在她认为自己稳操胜券之际,我果断反击,而且似乎今天的手气还忒好,我一口气连进五个球,把台球杆抗在肩上看着她笑道:“怎样?我的球技还行吧?”

林曦儿的神色有些意外,但口气依然不屑,瞟了我一眼说:“还凑合吧!”看得出来她开始警惕了。

只是为时已晚,第二口气我直接把全色球全部送进洞内,挥杆直指最后的黑球8——

林曦儿急了,走到球桌那头,看看眼前的黑8,又看看我,仿佛她想给我造成心理压迫,仿佛她人往黑8前面一站,她身上的强大磁场就可以阻止黑8射进球洞!仿佛她在心中默念:“别进!别进!求你了!千万别进ok?——”

黑8的位置处在最佳位置,一杆必进,对此我胸有成竹,我拿巧克轻松地粉润着杆头,觑着林曦儿“嘿嘿”笑道:“嗳!林小姐!麻烦你站开一点!”

你站在球桌角上,会令我眼花缭乱得不知道该打哪个球,该进哪个洞洞!?啊哈哈哈——

结局毫无悬念,黑8准确而利索地射进洞内,我领先三球稳赢第一局!我看着林曦儿得意地哈哈大笑。

“怎么可能?我怎会输给一个乡下佬呢!?”林曦儿气得把球杆往球桌上一摔道。

“林小姐!万事皆有可能!你认输吧!”我把台球杆抗在肩头,笑觑着她道。

“切!我干吗认输?”

“莫非你想耍赖?在场可不只是我一人,对面的四个帅哥都可以为我作证!”我笑着回头看了看那四个花花公子。

那四个公子哥儿也都转身看着我和林曦儿,万分期待这场“真心话大冒险”的刺激游戏!

75

“有么?我林曦儿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么?”

“那最好了!”

“你想怎样?”

“错了!是你想怎样?——你想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别说我欺负女生!我给你选择的机会!”

我看着她笑,笑得很灿烂,真tmd地解恨!以前都是你逼我做出选择,老子今天终于有机会逼你做出选择了!

“大冒险!”林曦儿撇撇嘴说。

我愣了一下,原以为女生一般都会选择真心话呢!毕竟再怎么露骨的事儿说出来,总比做出来要容易得多!

“好!有魄力!我喜欢!”我看着她笑道,既然你自取其辱,哥哥我就成全你!

“怎样?别婆婆妈妈的!乡下佬!”林曦儿扔下台球杆,不耐烦地说。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跳脱衣舞,下腰,正面相隔做接吻陶醉状10秒,三选一,你选择一个吧!”我看她邪恶地笑道,又逼迫她做出选择,而且我知道下腰她肯定做不到,除非她以前练过舞蹈或者武术,万一她能做到怎么办?——没关系!即使她能够下腰,她身上那件低腰休闲运动裤同样会让她春光乍泄——

“行!顾阳!算你狠!”林曦儿瞪视着我说。

我摸着鼻梁轻笑道:“愿赌服输!以输赢论赌注可是你的主意!”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哈哈哈!

“没错没错!林总不是怕了吧?——”

对面四个公子哥儿也都跟着我起哄,垂诞三尺地盯着林曦儿,男人们都一个德行,无非就是想藉此偷窥下美女露出大腿根,或者底裤的颜色——

“钢管秀行么?”林曦儿看着我问。

我笑着摇头道:“恐怕不行!钢管秀已经不稀奇了!”

“行!姓顾的!你有种!”林曦儿蓦地盯着我说。

“别婆婆妈妈的吧!林总!赶紧选择吧!”我嬉笑地盯着她,学她的话道。

林曦儿迟疑了两秒钟,用力瞪我一眼说:“我选最后一个!”

“正面相隔做接吻陶醉状10秒?”我看着她问。

林曦儿道:“就这个!跟谁?”

“我赢了!当然是跟我啰!”我邪恶地看着她笑,你非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能阻止得了么?

林曦儿一咬下唇,快步走到我面前,扬脸怒声说:“准备好了么?”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直视着她,嬉笑着提醒道,“林总请注意!规则是相隔不能超过三公分喔!”

“算你狠!顾阳!”林曦儿的目光射向我说。

“男人对自己要狠一点嘛!”我笑着学广告词道,心想,我绝对没你狠!“林菇凉!吻我吧!请你将我紧紧地搂在你的怀里,吻我亿万次,就像在赤道上面那样炽烈地吻我吧!”

四个围观的花花公子被我逗得哄堂大笑起来——

林曦儿的脸蛋微微红了一下,快速地伸出双臂搭在我肩上,踮起脚尖,俯身,将两爿性感的嘴唇凑了上来——

当她的双臂勾着我的肩膀,微闭美目,将红润的小嘴凑上来时,说实话,我忽然紧张了那么一下——

她红润的唇停在距我的嘴唇大概三公分的地方,陶醉地吻了起来,我能感觉到她温热的鼻息,以及她唇齿间淡淡的芬芳,我有片刻的恍惚,类似于触景生情,当这种亲密的场景赫然出现在我面前,尽管她是装模作样的,我还是不由地心神一颤,似乎心中也涌出了欲望,有一股俯身深深吻住她双唇的强烈冲动——

“噢!——噢!——”那四个公子哥儿不停地发出唏嘘声,还抱以热烈的起哄性质的掌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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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秒钟似乎只是一瞬间,我却感觉仿佛过了10个10秒钟那么久,直到林曦儿冲我喊:“喂!乡下佬!你闭着眼睛干吗?——”

“没、没干吗——”

我这才恍然醒悟,支吾着讪笑道,心想当然是紧张了,难道是陶醉么?!

我又故作镇定地摸着鼻梁笑笑道:“林总果然敢说敢做,敢爱敢恨,女中豪杰是也!——”

“少啰嗦!开球!”林曦儿瞪我一眼,抓起球杆冲我一指说。

“还来?”

“才开始呢!”

“还赌?”

“为什么不?”

“想复仇?”

“怎么?不行啊!”林曦儿用力白我一眼说,“本小姐一会让你死翘翘!”

我觑着她,以牙还牙道:“本公子一会让你裸奔!”

“行呀!只要你有那能耐!”林曦儿一挥球杆,恶狠狠地盯着我说。

我心想既然你那么想裸奔,哥我就成全你!——手下败将,还敢造次!能赢你第一局,我就能赢你第二局!

林曦儿挥出一杆,将球打开,这一局她似乎及时调整好了状态,打得又稳又准,一口气连进五球!

我走到球桌一角,目测了一下距离,俯身,在我将球杆架在手掌虎口上准备击球时,林曦儿觑着我,目光阴险,仿佛在说:“乡下佬!你这一局敢赢我,我回公司整死你!”

我心中一沉,看来方才我有些得意忘形,一时忘记了自身处境,今天我让这妖女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回公司后她会给我好果子吃?没准儿她会恼羞成怒把我再次踢出公司呢!

我并非人见人爱的吴彦祖,她也并非必须找我做她的代理男友,只要她使钱,找什么型的帅男人找不到,即使她不使钱,也会有大把帅哥自告奋勇充当她的代理男友啊!

男人们见了美女,自会有一种前仆后继的大无畏精神!何况还是个豪门美女呢!对面不就站着四个虎视眈眈的公子哥儿么?!

这样一想,我的心就有点乱了!

“磨蹭什么呀?打球啊!”林曦儿冲13号球一指说。

我手腕一抖,球杆飘了一下,竟然击空了,不仅没进球,还要罚球一个!糟糕!这一局凶多吉少啊!显然我在心理上已经输了阵儿了,斗志骤减,我节节败退——惊悚的13啊!13绝对是我今年的倒霉数字啊啊!

而妖女却一路过关斩将,直取最后一枚黑8——

完蛋了!我心里大叫不好,如果她赢了这局,势必要报方才那一箭之仇,指不定她会想出什么法子来折磨我呢!让我当众学十二生肖里的动物叫,还是让我穿着内v裤蛙跳?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扑到黑8面前,心中练起咒来:“黑8黑8你千万别进洞啊!你一进我就会惨不忍睹!——”

“怎么?你怕了么?乡下佬!”林曦儿拿巧合粉不慌不忙地润着球杆头,看样子她这一局是吃定我了!

“怕?我人生字典里没有‘怕’这个字!”我强作镇定笑道,自己都感觉面部肌肉发紧。

林曦儿冷笑一声说:“本小姐今天就将‘怕’字隆重地写到你人生字典里头去!”说着搁下巧克粉,俯身,将球杆优雅地支在虎口上,一侧眼帘眯上,瞄准了那枚黑8——

我的心悬到嗓子眼上了,真地难以想象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幕——

就在林曦儿运势击球的那一瞬间,台球室的门被人从外面重重地推开了,同时一个浑厚的大嗓门在门口炸起:“哇哦!果然是林总啊!我说今儿个空气里怎么会有一股熟悉的香味呢!啊哈哈哈——”

来者正是肖德龙!他的出现显然显然影响了林曦儿的技术发挥,射过去的白球虽然击中黑8,可是方位和力度却略有偏差,黑8在洞口徘徊,然后在离洞口公分的地方停住了!!!——

我盯着那黑8,心中狂喜,真是吾佛慈悲菩萨保佑啊!要不肖德龙及时出现,我今日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没错!林曦儿是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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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曦儿气得一摔球杆,猛回头盯着肖德龙一伙人怒道:“肖德龙!瞎了你的狗眼!没看到老娘在打球么?早不来玩不来,这时候来坏你老娘的好事!”

肖德龙摊摊双臂,依然笑面虎,依然嬉笑道:“林总何必大动干戈!不知者无罪嘛!还有哦,我可是人中一条龙,怎么会是狗眼呢?呵呵呵——”

肖德龙穿一身质地考究的白色西装,扎黑色领带,头发依然油光可鉴,手中依然夹着雪茄。他身后紧跟着两个面相凶狠的青年男子,像尾巴一样摇头晃脑的!

“在本小姐眼里,你连条虫都不如!拜托你回去照照你那副尊荣!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倒我胃口!”林曦儿怒视着肖德龙气急道,字字刻薄尖酸。

肖德龙的嘴角抽了一下,依然笑得毫无内容,像戴着一张面具,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他道:“好吧!林总!你就当我是条可怜虫吧!如果能平息你老人家心中的怒气,你说我是什么都无所谓!呵呵——”

肖德龙咬着雪茄烟,目光向我投过来,他笑道:“哎呀!顾先生也在此啊!在你们林总的公司做得习惯吧?来我的公司上班如何?我会对你格外关照的!”

我手里摩挲着台球杆,表面不置可否地笑着,心里却想,这厮一定已经把我调查清楚了!

“走!亲爱的!我见了虫子就恶心!咱们回家吧!”林曦儿冲我说。

我“喔”了一声道:“行!那咱们走吧!”

林曦儿走到门口,肖德龙伸手拦住了我们的去路:“林总这么着急做什么?我肖某人又不是患有麻风病,一见我就掉头要走?”

“你想怎样?姓肖的!”林曦儿顿住脚步,蹙了一下眉头,扬脸盯着肖德龙道,“我再警告你一次,别把本小姐惹火了!”

肖德龙缓缓喷出一口烟雾,笑道:“啧啧!林总!你也别把气氛整这么紧张,我只是想请你陪我打打球罢了!”

“没兴趣!姓肖的!滚开啊!——”林曦儿的柳叶眉倒竖起来,见肖德龙没有闪开的意思,她蓦地回头冲我委屈道,“亲爱的!这混蛋欺负我!你帮我把他弄残吧!医疗费我出!”

我哑然,我是答应过做她的代理男友,可我没答应她我会出手伤人啊!打架并非代理男友的职责,牵手亲吻拥抱扮亲密或许算是!我不知道林曦儿为什么这么厌恶肖德龙,莫非他们之间有过什么过节?上次林曦儿提到在巴黎的事情,莫非在巴黎期间,肖德龙对林曦儿做过什么龌龊猥琐的事情?

“林总!这个………这个………”我摸着鼻梁道,我想说我不是她的打手!

“这个什么啊!快揍这混蛋啊!”林曦儿冲我大声喊道。

肖德龙叼着雪茄,觑着我发笑,似乎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儿。

“没用的东西!我要你做什么用?!”林曦儿气得一甩手,回头瞪着肖德龙,“我数三下,你再不让开,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1——2——”

“3!——”肖德龙自己数出了3,把玩似地盯着林曦儿发笑,“数完了,林总——”

“去死!——”林曦儿猛地一提膝,弹腿踢向肖德龙裆部——

作者题外话:亲们,因为有急事今天更晚了,对大家说声抱歉!

有朋友问到更新的时间?在这里,我再通告一次,每天更新时间为上午九点钟!

有极特殊情况的时候,可能会稍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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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德龙似乎早有预料,一闪身避开了林曦儿的致命攻击,一手优雅拿着雪茄烟,一手弹了弹裤腿,笑看着她道:“林总!这花样你上次在巴黎玩过了,没错,上次我是中招了,不瞒你说,回家我蛋疼了一个礼拜!现在能不能玩点新花样?身为公司老总,怎么一点变通意识都没有呢!——”

肖德龙身后的两个年轻男子掩嘴窃笑起来——

我真想摸着额头作郁闷状,看来我并非是第一个中招的男人啊!林曦儿啊林曦儿,快别说我认识你了吧?更别在人前提我是你男友了吧?人家没准会以为我练过“金钟罩铁布衫”呢!

林曦儿气极,扬手朝肖德龙的脸上甩去——

肖德龙抬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笑道:“这招也不新鲜啊!林总!要不再想点别的新招式?——”

林曦儿气得脸蛋儿都涨红了,抽回自己的手,冲肖德龙怒道:“肖德龙!你敢对我无礼!你这条可怜虫!——”

“林总!消消气儿!现在是你在欺负我,我是在正当防守呀!——”肖德龙笑看着林曦儿道,又回头冲随身两个男子道,“哥们儿,你们说我是不是在自卫?!”他故意把重音落在“自卫”二字上!

“是啊是啊!肖总!你的确是在‘自慰’呢!”两名青年男子面朝林曦儿,淫笑着应道。

我也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了,看来这妖女今天遇到克星了!平素一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今天这点委屈恐怕够她受的了!

“你想怎样?混蛋!——”林曦儿气得手都抖了。

肖德龙幽幽地喷出一口雪茄烟雾,不慌不忙道:“陪我玩两把斯诺克吧!这要求不过分吧!上次你放我鸽子——”

“不行!”林曦儿道。

“我有个建议,恐怕你会喜欢!”

“没兴趣!”

“我们玩一局斯诺克,如果你赢了,我就永远在你面前消失,如果你输了——”

“怎样?”

“你就是我的了!”

“做梦吧!”

“权当我做梦好了!你敢不敢跟我玩?”肖德龙激将她。

“切!你觉得你有赢我的机会么?”林曦儿的好胜心被激了起来。

“是输是赢,打完最后一个球才会知道!”肖德龙的眼神透过烟雾,幽幽地盯着林曦儿笑道。

林曦儿想了想,扬脸看着肖德龙说:“好吧!为你让你那张肮脏的脸永远不会出现在我眼前,本小姐就陪你玩一局,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那么开始吧!林总!”肖德龙道,眼睛闪过一抹捉摸不定的寒光,回头冲随身的两名男子使了个颜色道,“别愣着!去弄壶上好的龙井茶来!”

“切!输到临头了,还有心思喝茶?”林曦儿走到球桌边,回头鄙夷地说。

“赢就要赢得潇洒,输也要输得从容,跟林总这样的大美女打球,自然要以好茶相待了!”肖德龙扔掉雪茄,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曦儿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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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的东西!关键时候一点都排不上用场!”

林曦儿走过我身边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大有我不仅没给你长面子,还往她脸上抹黑的意思!

我嘟囔了一句说:“我又不是你的打手!”

没想这一切都被肖德龙看在眼里,他看着我和林曦儿笑道:“林总!你何必难为一个小职员呢!”

这厮倒说了一句公平话,但从他诡异的眼光和冷笑的嘴角看得出来,他说这话绝非是为了给我圆场。

比赛开始,台球厅里倒是安静了下来,球桌边上的俩人你来我往,只有“噼噼啪啪”的击球声!这俩人显然都是玩“斯诺克”的好手,一招一式都非常专业,从击球姿势,从击球路线,从他们对整个球局的掌控能力,完全可以看出这一点!

我和其他六名青年男子围在边上观战,似乎这就是一场很有水准的专业比赛,而输赢对参赛的双方都有着非凡的意义!

当然看点最多的还是林曦儿!她只要俯身击球,就有很多看点!从前面看,挂脖的低领口里是两只悬垂的白雪球,当然白雪球是笼统的形容词,实际上那对白雪球相当诱人,圆润乳白,细腻温软,悬垂的姿态也很美!

从后面看,她的小翘臀显得更翘了!白色的短裙被撑起,撑开的裙摆像绽开的花瓣,将娇艳欲滴的花蕊全然托出,我相信只要我蹲下去作系鞋带状,我准能看见那裙裾内小裤衩的颜色——

比赛进行到下半截,我相信不止是我一个人看出来了,肖德龙的实力不如林曦儿!他已逐渐处于劣势,而林曦儿似乎已经完全掌控了局势,胜利在望——

林曦儿举着球杆,觑着肖德龙冷声说:“肖德龙!如果你输了,我希望你裸奔滚蛋,也好永远警示自己,以后再也不要自不量力!”

“林总!如果你输了,我希望你解下你的胸罩,当白旗高举头顶宣告投降!”肖德龙盯着林曦儿还口道。

“好啊!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跟随肖德龙前来的两名陌生男子,此时充当了侍应生,一人端只陶瓷茶壶,一人端只小托盘,托盘上搁着两只小陶瓷杯,那个个子高点的随从走到林曦儿跟前笑说:“林总!喝茶!”

林曦儿胜券在握,得意地捏起茶杯,一口喝干,觑着肖德龙故意夸张地叫了声“好茶!”,搁下茶杯后,又瞥了肖德龙一眼说:“肖德龙!要不要本小姐放你一马?如果你就此认输的话,兴许我还能给自己留点面子!”

肖德龙沉默,俯身目测着击球路线,从他表情上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看不出不屑,也看不出焦虑——

大势已去——

结局是林曦儿稳胜肖德龙,她端起茶杯,冲肖德龙扬了扬,讥笑说:“肖德龙!现在你是不是可以裸奔滚蛋了呢?以后再也别出来污染本小姐的眼睛了吧?哈哈哈——”说着她像个凯旋的将军似的,豪气地干了杯中的茶水。

我和那四名公子哥一直立在边上观战,现在见林曦儿赢了,兴致大减,一个男人脱光裸奔有什么好看的!即使这个男人再帅气,也不好看,因为男人对男人的身体太熟悉啦!可是,假若林曦儿输了,就能看见她亲手解下自己的胸罩,那才有看点呢!

抱歉!我好像有点胳膊肘往外拐的嫌疑!大多数时候,是身体的本能决定了你的第一行为反应!

那四名公子哥儿索然无味地说笑着出了台球室,要不是我现在在“工作”,恐怕也要跟着他们闪人了!看肖德龙裸奔还不如去街上看女人们扭屁股走路更有看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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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曦儿的话未说完,腿下打了个趔趄,身子猛得晃了一下,几乎要倒地的样子——

我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她,扶她到边上的软椅上坐下——

“怎么了?林总!”肖德龙跟过来,极关心地问。

“滚开啊!都是被你这混蛋气的!——”林曦儿抬腿要踢他,腿还抬上去就无力地垂了下来。

肖德龙舔着脸看着林曦儿,似笑非笑道:“别生气嘛!林总!我向你道歉!我向你郑重地道歉行吧?——”

“滚啊!滚开啊!你滚开啊!——”林曦儿气得抓起软椅上靠垫向他砸了过去——

可能因为太用力的缘故,林曦儿似乎更加痛苦了,她软塌塌地缩在软椅里,双手紧紧按住脑袋,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肖德龙伸手接住了靠垫,不敢再对林曦儿讲话,诡异地看看林曦儿,又看看我,眼神捉摸不定——

我俯身看着林曦儿问道:“哪里不舒服?”

“头晕………眼前发黑………房子在转………还有些发热,可能是以前的头痛病犯了………”林曦儿声调虚弱地看了我一眼说。

“你包包里带着有药么?”我问。

“没………头痛很久没发作了………我以为都好了,没想今天又疼了………”林曦儿微微摇了一下头说。

我一时没了主意:“那怎么办………”

“怎么办?赶紧去买药啊!”肖德龙接着我话头道,看我的目光有些发飘,“街上那么多药店,你还不赶紧去?想让你们林总疼死啊!”

我想了想,看来只有这个办法了,我起身对肖德龙道:“那麻烦你照看一下我们林总,我这就去药店!”

“当然没问题了!快去吧!”肖德龙看看林曦儿,又看看我,似笑非笑的。

林曦儿想骂肖德龙一句什么,似乎痛苦地攒不上力气来,只是抬手无力地挥了一下,以示抗议。

………

从酒店下来,直奔大街,到了药店,人家给我推荐了一种叫做654-2的止痛药,后来我才知道这种止痛药学名叫做盐酸消旋山莨菪碱,作用与阿托品相似或稍弱。

其药理是可使平滑肌明显松弛,并能解除血管痉挛(尤其是微血管),同时有镇痛作用。胃肠绞痛的病人发作时也可以服用或者肌注此药,可以解除或者缓解疼痛!

当我从街上买了药,赶回到“海云间”大酒店五层的台球厅时,林曦儿却不见了!台球厅人去楼空,林曦儿、肖德龙,还有肖德龙那两个随从均不见了踪影!他们都去哪儿了?

我退回到前台,问前台的女侍应,她告诉我肖总和林总已经离开了!我问她他们都去哪里?那女侍应摇头表示不知,只是说肖总好像是送林总回家了!我再问什么其它问题,她都缄口不言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蓦地有些担心起林曦儿来,我知道她一向对我傲慢无礼,恩将仇报,还扣我身份证,可是,这个时候我却真有有些担心她——

我掏出手机拨了林曦儿的手机号码,对方直接按掉了!我再拨,对方又直接按掉了,我拨第三遍时,对方直接关机!

我的心里有些发急,对女侍刚才提到的肖总送林总回家的话也产生了怀疑,如果女侍的话属实,林曦儿为何拒接我电话?为何直接关机?我心中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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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去追赶他们!

我去买药的时间也就是十来分钟,我想他们应该没走多远,我和林曦儿、肖德龙他们很可能是在电梯里错过的,这家五星级大酒店,电梯很多,在电梯里错过也很正常——

我掉头跑出休闲会所,跑到电梯口,焦急地等待着电梯从高层快些落下来,这时一个漂亮的女侍从走廊那头赶了过来,看着我犹疑地说:“顾先生——”

我认出了她来,就是先前在前台值班的那名女侍,林曦儿喊她小尹的那个!我给了她一个匆忙的笑脸,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有事吗?小尹!——”

小尹在我对面顿住脚步,犹犹豫豫、欲言又止的样子,直到我问她第二遍时,她才咬了咬下唇,奔过来拿住我的手,用力握了握说:“顾先生!欢迎您下次再来!——”

还没等我对小尹的异常举动反应过来,她就陡然一转身,跑开了——

但我感觉手心里被她塞了一个纸条,我怔怔地对着小尹跑开的背影望了两秒钟,尔后一头扎进启开的电梯里,迅速展开手中的纸条,只见纸条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字:

“快去救林总,她在八层客房区!”

我心中一沉,客房?去客房做什么?我脑子里乱了一下,一时间林曦儿忽然发作的头痛病,肖德龙那双诡异而捉摸不定的眼神,打林曦儿手机被拒接这些事儿全部涌现在我的脑海中!

肖德龙不会是想对林曦儿图谋不轨吧?

男人的直觉告诉我,肖德龙绝非善辈,从他看林曦儿的眼神,就能看出他对她的垂涎欲滴!现在林曦儿头痛病发作,肖德龙不会是想趁人之危吧!?想到这里,我的心不由地悬了一下,紧了一下——

我伸出双手,硬是将合拢的电梯门撑开,闪身冲了出去,等不急电梯了,我掉头冲向楼梯口,抓住楼梯扶手,“哐哐哐”地向楼上奔去——

站在八层的楼梯口,放眼望去,幽长的廊道一眼都望不到尽头,两边都是高档客房!地上扑着精致的大红阿拉伯羊毛地毯,在橘红色的吊顶辉映下,周遭都散发出一股暧昧诱惑的气息——

这么多房间,林曦儿和肖德龙在哪个房间?如果等我一间间敲开门寻找,不被人骂死的话,恐怕肖德龙也已经把林曦儿前后都干了好几遍了!肖德龙果然是个混蛋!林曦儿虽然嚣张跋扈,但人家现在病痛在身,这厮还想着在人家身上发泄兽欲!

怎么办?怎么办啊?再下楼去找小尹问清楚林曦儿所在的房间号码?即使小尹知道,时间也来不及了啊!现在是争分夺秒的时候,头疼病发作的林曦儿肯定抵挡不住身强力壮的肖德龙,指不定此刻林曦儿已难敌肖德龙的淫威屈辱就范了呢?指不定她已经被他稳稳地骑在胯下沦为玩物了呢?

只要他扒掉她的底裤,一挺身进入她的身子,那一切都迟了!——

我不想再往下想,不自觉地喘起粗气来,心里乱糟糟的!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替那个妖女担心?是怕她被肖德龙玷污了,还是怕自己工作“失职”被她炒鱿鱼?我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有些发慌,有些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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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我前方第三个房门口的红地毯上,有一个东西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射出微弱的光亮,仿佛在提示我什么——

我奔过去,俯身一看——老天!竟然是我的身份证!

我拾起身份证又看了看,没错,的确是我的身份证!我从林曦儿那里久久索要不回的身份证!虽然身份证上那张两寸黑白照片拍摄于我的高中时代,但我还是一眼就能确认那张意气风发的青春面庞是非我莫属!

我断定,林曦儿就在这个房间里面!

来不及去想我的身份证是她无意中掉落于此的,还是她故意给我留下的路标?我走近门边,将耳朵紧贴房门,细听里面的动静——

这不听不要紧,一听我的头皮都有些麻了,我听见了肖德龙的粗嗓门,是那种声调很奇怪的淫声——

“林曦儿啊林曦儿!你nǎi子这么大!屁股这么翘!你把老子的魂都勾走了呀!——”

“林曦儿啊林曦儿!你当老子是一条虫,老子现在就让看看我到底是一条虫还是一条龙?!——你说我哪里配不上你?臭婊子!老子今天非要干死你!——怎么样?我那药水挺管用吧?怎么样?是不是很想我插你啊?——别急!老子慢慢跟你玩!丰盛的宴席要慢慢享用!哈哈哈——”

药水?什么药水?我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我蓦地想起在台球厅里的情景,想起林曦儿像梁山好汉喝酒一样喝茶的架势,又想起她说这头痛病多年未发作了!为什么今天却毫无征兆地发作了呢?莫非肖德龙在林曦儿喝的茶水里下了迷药?

一定是的!肖德龙点的那壶龙井似乎只有林曦儿喝了,其他人似乎都没碰过!这肖德龙到底什么来头?竟敢对滨海市房地产大亨林啸天的千金下迷药?这厮真色胆包天啊!再说这手段也太卑劣了吧!

房间里充斥着肖德龙近乎变态的淫叫,却听不见林曦儿的喊叫声,也没听见任何挣扎时碰撞房间内物品的声响?莫非她晕过去了?——

我来不及多想,退后两步,运足一口气,冲上去,抬腿猛地踹向那扇房门,只听见“嘭”地一声巨响,门锁崩开了,房门随着巨大的惯性“哐当”一声摔在门后墙上——

出现在我眼前的情景简直让我难以想象!虽然我预感到肖德龙是个阴狠的角色,但是看到眼前的景象,我觉得他这人不仅阴狠,还是个十足地变态狂!——

林曦儿躺在床上,无声地挣扎着,身子扭得像一尾被钓到岸上的鱼!她的双手被一只黑色袜紧紧绑在身后!那张性感的小嘴被床上的白色枕巾塞得紧紧地!那只黑色丝袜显然是林曦儿自己的!

说她像鱼一样挣扎,其实不准确,被钓到岸上的鱼是活蹦乱跳的,是要做垂死挣扎的!而林曦儿只是虚弱无力地扭动着半裸的身子,可见她随茶水喝下的迷药药效足够强大——

是的!她的身子是半裸的,那件白色低胸挂脖已被褪去,只剩下一件黑色蕾丝乳罩——黑丝绒带银丝的短裙也已被褪去,跟她那件挂脖一同丢在床边的红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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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德龙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条四角短裤,胸部和小腹部全是毛,黑压压一片,他骑在林曦儿的大腿上,手里擎着一瓶xo,一边淫叫,一边发疯似地将酒液倾倒在她雪白圆润的胸脯上,并顺着她丰满的胸脯往下浇去,他妈的就像是往一条鲤鱼上浇上美味可口的调料——

一边浇林曦儿,一边仰头狂喝,还一边淫叫——

林曦儿嘴里发出“嗯嗯咦咦”的声音,声音虚弱而发飘,又似乎不可控,她那种虚弱地扭动反而使洋酒更加均匀地浇在她白玉般的诱人酮体上,那褐色的酒液从她身子从高峰顺着坡度流向平原,从平原流向盆地,甚至更加低洼处——

白得耀眼的肌肤,黄褐色的xo,黑色的乳罩和三角底裤都被酒液打湿了,白白的大腿间,黑色底裤宛如一片薄纱,将绒绒密林勉强盖住,扭动之际,有倔强之草,从悬崖峭壁的缝隙间露出——

破门而入的我显然终止了这副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终止了肖德龙的美色盛宴,我和肖德龙面面相觑,放荡的淫笑冻结在他的脸上,嘴巴张得足够塞下一只鸡腿汉堡了!——

他像一尊活化石跪坐在床上,从他几近变形的五官上可以读出“目瞪口呆”这个成语——

“你、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他看着我结巴地问。

我盯着他,冷哼了一声道:“大漠里的狼群闻血腥而动,我是闻好酒而动!——肖总,开人头马xo也不叫我,不太够朋友喔!”

我伸手指了指他手中那瓶人头马xo,这厮还真舍得啊!

肖德龙的眼睛用力眨动了两下,似乎清醒了许多,伸手指着我吼道:“滚出去!滚!——谁、谁叫你进来的?——”

“肖总!玩斯诺克你输给了我们林总,我想该裸奔滚出去的人应该是你吧?”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道。

“臭小子!”肖德龙冲我咆哮道,“趁老子没记住你之前,你最好马上给老子滚出酒店去!”

男人时不时都会干出一些前列腺压迫了大脑神经的事儿,想必肖德龙此刻就是如此!也不难理解,在跨天之物一柱擎天之际,我像飞虎队一样突然破门而入,指不定已震得这混蛋前列腺抽筋了!

我冷笑一声道:“抱歉!肖总!恕在下不能从命!朋友妻不可欺,你不是说我是你朋友吗?我去了药店一趟,你就把我的女人搞上床了,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你的女人?”肖德龙盯着我冷笑道,“你太他妈的也可笑了吧!就你这个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只是个傀儡么!——”

“好吧!至少我是林总承认的傀儡!”我摊了摊双臂,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道,“但无论如何,现在我必须把人带走!”

我不准备再跟他浪费时间,急步向床边奔去——

“臭小子!敢坏老子好事!”肖德龙冷不丁冲我大喊一声,提着人头马酒瓶从床上蹦起来,扑向我,扬手向我的头部砸过来——

作者题外话:春节假期,本文不会断更,每天上午九点准时更新!

作者承诺,春节假期过后,本文将加快更新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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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我的老读者,你们每天的投票我都看得到,你们的默默支持,是我写书的动力!也谢谢新加入的读者!希望大家在家里玩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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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闪身,那酒瓶就砸在我肩膀上了,锥心刺骨,我感觉锁骨似乎都要断裂了!mb的!可是你先动手的,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我顺手扣住他的手腕,抬腿一脚就踹上去,一个前蹬腿直取他胸腹部,随着“嘭”地闷响,他惨叫着从床上滚了下去,他手中的酒瓶也“哐当”一声跌落在地板上,滚了出去——

他妈的这么不经打,喝多了吧?!——

林曦儿使力挣扎着,嘴里发出“呜哇呜哇”的声音,示意我扯掉塞在她嘴里的白色枕巾——

“你没事儿吧?林总——”

我奔到床边,伸手一把扯掉那枕巾,同时解开缠绕林曦儿手腕上的黑丝袜——

林曦儿无力地摇了摇头,挣扎着坐起来,她的目光却有很有力,像两道闪电射向床下的肖德龙——

我从地上拾起她的挂脖和短裙扔到她手里,也不知道她忽然从哪来生出来的气力,三下五除二就把衣服和短裙飞快地套上了——

“肖德龙!——”林曦儿尖叫一声,滑下床,扑到肖德龙面前,左右环顾,没找见可用来做武器的东西,索性抬腿就朝肖德龙没头没脸地踩上去——

边用力踩边大声尖叫,嗓音有些嘶哑:“王八蛋!敢陷害我!王八蛋!敢陷害我!我踩死你个王八蛋!——”

肖德龙惨叫着双手护住脸,可怜道:“林总………林曦儿………曦儿,有、有话好说,有话好好说——”

踩着踩着,林曦儿便没了力气,一手撑住墙,一手抚住前额,身子顺着墙壁往下滑——

我奔上去搀住她道:“林总!我们先回去再说吧!——”

瘫在我怀里的林曦儿,使出全身力气,照准肖德龙的脸上就是一脚踹过去,肖德龙应声倒在地毯上——

接下来林曦儿的举动简直让我瞠目结舌,要不是场合特殊,我当场肯定就喷鼻血了——

只见她吃力地弯下腰,将手伸进短裙里,慢慢扯下那只黑色带蕾丝边的小底裤,晃晃悠悠地扑到肖德龙身上,一手掐住他的脖子,一手将那底裤硬塞进他的嘴里,直塞得肖德龙呼吸困难,直翻白眼——

紧接着她自己也累得趴在肖德龙身上,一丝力气都没有了的样子,嘴里依然喃声骂着:“王八蛋!敢陷害我!王八蛋!………”

这时门外廊道内传来杂沓的脚步声,我冲上去抱住林曦儿的腰,搀着她转身向客房门口奔去——

刚走出房门,廊道那头迎面冲上来俩面相凶恶的青年男子,正是肖德龙那两名手下!双方都刹住脚步,抬脸面面相觑,那俩青年男子看看我和林曦儿,又看看客房门口,大概一时也猜不出究竟发生什么事儿了?——

我没理他们,搀着林曦儿向电梯间走去,那俩男子则转身奔进客房——

“肖总!肖总!什么情况?——”一个青年男子叫道。

“到底怎么回事?肖总!——”另一个男子叫道。

接着是肖德龙一连串呛咳,大口大口喘粗气的声音,底裤似乎被他手下从嘴里扯出来的样子。

“妈的!我把他们抓回来!”一个男子凶狠道。

“事情闹大了会影响肖总的名誉!”另一个男子紧接着道。

紧接着才是肖德龙的咆哮声——

“给老子记住那小子的脸!………敢坏老子好事!老子不饶他!………”

作者题外话:春节新年到,乌纱帽往你头上掉,老婆看你笑,美眉要你抱,钞票朝你飘,乐得你直喊:要,要,要……

呵呵呵!作者在这里祝大家新春愉快哦!祝亲们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财源广进,既然是龙年,我们都是龙的传人,我们要龙腾虎跃!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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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药力的缘故,隔着薄薄的夏装,我能感觉到林曦儿愈来愈热的身子,热得都有些发烫,像是发烧。她的身子也愈来愈绵软,好像是喝醉了酒!我怕她倒下去,用力搀住她,她则顺势搂住我的腰………

出了电梯,将她安放在副驾驶座上,她的手臂依然缠绕着我的腰,身子像藤条般绞着我,还不自觉地扭来扭去!我只好用力分开她的手臂,顺势关上了副驾驶座的门………

红色法拉利跑车在夜色中的街道上风驰电掣………

林曦儿蜷在副驾驶座上,一张桃红的脸蛋面向我,侧俯在靠背上,夜风将她柔软的秀发吹拂得有些凌乱,几绺头发从前额垂落下来,遮住了她眼神迷迷离离的眼神,她红润的双唇含着指头,像学龄前孩童般吸允着她的手指头,是的,她在吸允她的手指头,眼神迷离地看着我——

我掌着方向盘,有些不自然地转脸看她一眼,我知道她吃了肖德龙下的迷药,但我不知道吃了这种药以后到底是怎样的感觉?我没有这种特殊的体验——

不过,柳青曾经绘声绘色地向我描述了那种特殊体验,那是唯一的一次,那是在h市的时期,一个已婚男同事给了我一小瓶药粉儿,说是只要下到我女朋友的饮料里让她喝掉,我将发现一个激情四射的女人!我那时候非常好奇,怀着忐忑的心回到家哄柳青喝了那杯特殊饮料,果不其然,那一夜我和柳青一共做了五次!五次之后她还喊着我要我要我要要,可我却是再也无能为力了!

吃药后的柳青将身子舒展得像春天里蓬勃的花朵,娇艳地盛开,看着她妖娆的媚态,我还想做,只是我连*的力气都没有了!春眠不觉晓啊!

这事太神奇了啊!事后柳青一直追问我那是什么神水?我说那是爱神丘比特!柳青问我还能不能搞到?我说那是我朋友的朋友的朋友从美国带回来的,仅此一瓶!我当时还真担心那药儿跟k粉一样会让女人们上瘾呢!

有一天夜里柳青趴在我怀里,附在我耳边告诉了我那些秘密,服药后约莫半小时,她就感觉到像感冒一样出现发热,浑身燥热难耐,心中奔涌着渴望的潮水,像蚀虫一样似乎要一点点将她吃掉,又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她心头爬动,在她脖颈、腰部、大腿部爬动,在她身子里爬动,而且意识一点点模糊,这个时候男人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攀附住一个男人,让他强悍地占有她——

柳青说欲望胀满了她的身体,她的喉咙被烧得有些哑,她知道只要一张嘴,叫出来的绝对是呻吟体,她说当时她的身子在我的手掌下盈动起来,仿佛有一股山泉水被我的手掌引出——

我当时用力捏了一下柳青的鼻子,故作生气状,说那你喝了*,是不是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占有你啊?

柳青说她当药性发挥时,理智就会被淹没在欲望的海洋里,如果当时我不在她身边,她心里肯定会抗拒别的男人,但她的潜意识里依然渴望男人,任何男人!

柳青还说,那一晚她惊喜地发现,我的手掌触摸在她肌肤上能够缓解她那种难耐的燥热,她渴望我的手掌在她身上用力搓揉,她克制不住地将身子拱起,扭动着主动去蹭我的手,身心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求被我抒解………

从我和柳青的那次特殊体验中,我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人的理智实在是太薄弱了!薄弱得连身心最基本的欲望都无法克制!

这样一想,我就觉得林曦儿的克制力比柳青强,至少她在喝了迷药后,还能抵抗肖德龙的侵入,还能从床上跳下来对他好一顿猛踹,还能自行脱下小裤衩硬是塞进他嘴里!………

………

“热!我好热!………”林曦儿低喃一声,感觉她的嗓音有些哑,像是被火烧了。

是的!她在燃烧!

她扭动着,一手抬起扯自己的领口,一手用力抚摩自己雪白的脖颈………

86

原本就是低领的白色挂脖,被她这么一扯,那双峰就突兀出来,宛如初雪般的细白,随着促紧的呼吸,在我眼前一起一伏,一起一伏——当然还是戴着黑蕾丝边纹乳罩的——

我强行将头扭过来,目视前方,艰难地闭上嘴巴,悄悄地嘘了一口长气——

“好热………好热………顾阳………”

林曦儿呢喃着,有些上气接不上下气,最要命的是她那痴神的目光一直定定地瞧着我呢!

我蓦地记起来时的路上买的那两瓶“农夫山泉”,当我弯腰从车座下面取矿泉水时,林曦儿喊了一声“难受”,我听见她的嗓子里“咕噜”了一声,只见她蓦地扭过身子,扑向车窗边,好像恶心要吐的样子——

在她扭身的当儿,恰好一阵夜风吹过,将她的裙裾掀了起来——

是的!夜风真地把她的裙裾整个儿掀了起来!

林曦儿那件黑色小裤衩此刻恐怕还在肖德龙手里,所以现在她裙裾一掀,露出的就是她雪白的小屁股,那一份柔和的圆,那一份挺翘………

犹如一道闪电划过我的脑海,惊得我下颌几乎都要脱臼啦!而林曦儿自己似乎全然不知——

我的心脏在胸膛里“咚咚咚”地狂跳!整个人都僵在驾驶座上,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腕也僵了,该转弯时不会转弯了,跑车直直地冲向街边的花圃,好在我还没忘记踩刹车——

“嘎吱——”,随着车轮与路面摩擦造成的尖锐刺耳的声响,跑车在撞上花圃铁护栏的前一秒钟刹住了………

林曦儿仍趴在车窗上干呕,我的目光仍黏在她雪白的小翘臀上,那雪白刺得我眼花,仿佛从对面打过来的一盏探照灯,耀得我眼花缭乱!

我,“丽人”服饰的下层小职员,一个血气方刚的成年男子,在面对这种极致诱惑的场面,我眼花撩乱的同时热血沸腾了!我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颤抖着手腕向前伸了出去——

天使与魔鬼就是在这种时候开始斗争的!是浑水摸鱼趁人之危,还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的理智和欲望在瞬间厮杀起来——

就在此刻,林曦儿陡然转过身来,目光直勾勾地看住我,我慌神了,手臂还维持着前伸的状态——

没想到林曦儿一把抓住我的手掌,紧紧抓住,然后一把按在她胸前,按在她那片令所有男人销魂的绵软之处!我的脑袋彻底蒙了!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我的手掌在雪峰上用力抓了下去………

“呃………”一声低吟从她唇齿间曳出,她的瞳仁放大,她很需要吧!

正在我意乱情迷之际,忽然感觉大腿上传来阵阵凉意,我低头一看,发觉另一只手里启开的矿泉水瓶口倾斜,水流向我的裤子………

我用力吞咽了一下口水,感觉喉结的蠕动分外明显,我触电般地将手掌抬离了她胸前,从她手里挣脱出来,飞快地将她的裙裾拉下来,遮住她的小屁股!——

我知道我的手腕一直在抖——

林曦儿显然已不满足于用手磨擦自己的颈部,她那只白皙的小手顺着领口往下游走,束缚的短裙是个阻碍,试了,仍旧拉扯不开,短裙的拉链被巧妙地设计在腰后,她侧过身,咬着下唇,颤抖着手想去扯开那拉链,但浑身的不适,以及手臂的软绵无力,她试了一下没拉开………

“好热………帮我拉开………顾阳………”林曦儿克制不住地低声请求。

………

86

原本就是低领的白色挂脖,被她这么一扯,那双峰就突兀出来,宛如初雪般的细白,随着促紧的呼吸,在我眼前一起一伏,一起一伏——当然还是戴着黑蕾丝边纹乳罩的——

我强行将头扭过来,目视前方,艰难地闭上嘴巴,悄悄地嘘了一口长气——

“好热………好热………顾阳………”

林曦儿呢喃着,有些上气接不上下气,最要命的是她那痴神的目光一直定定地瞧着我呢!

我蓦地记起来时的路上买的那两瓶“农夫山泉”,当我弯腰从车座下面取矿泉水时,林曦儿喊了一声“难受”,我听见她的嗓子里“咕噜”了一声,只见她蓦地扭过身子,扑向车窗边,好像恶心要吐的样子——

在她扭身的当儿,恰好一阵夜风吹过,将她的裙裾掀了起来——

是的!夜风真地把她的裙裾整个儿掀了起来!

林曦儿那件黑色小裤衩此刻恐怕还在肖德龙手里,所以现在她裙裾一掀,露出的就是她雪白的小屁股,那一份柔和的圆,那一份挺翘………

犹如一道闪电划过我的脑海,惊得我下颌几乎都要脱臼啦!而林曦儿自己似乎全然不知——

我的心脏在胸膛里“咚咚咚”地狂跳!整个人都僵在驾驶座上,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腕也僵了,该转弯时不会转弯了,跑车直直地冲向街边的花圃,好在我还没忘记踩刹车——

“嘎吱——”,随着车轮与路面摩擦造成的尖锐刺耳的声响,跑车在撞上花圃铁护栏的前一秒钟刹住了………

林曦儿仍趴在车窗上干呕,我的目光仍黏在她雪白的小翘臀上,那雪白刺得我眼花,仿佛从对面打过来的一盏探照灯,耀得我眼花缭乱!

我,“丽人”服饰的下层小职员,一个血气方刚的成年男子,在面对这种极致诱惑的场面,我眼花撩乱的同时热血沸腾了!我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颤抖着手腕向前伸了出去——

天使与魔鬼就是在这种时候开始斗争的!是浑水摸鱼趁人之危,还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的理智和欲望在瞬间厮杀起来——

就在此刻,林曦儿陡然转过身来,目光直勾勾地看住我,我慌神了,手臂还维持着前伸的状态——

没想到林曦儿一把抓住我的手掌,紧紧抓住,然后一把按在她胸前,按在她那片令所有男人销魂的绵软之处!我的脑袋彻底蒙了!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我的手掌在雪峰上用力抓了下去………

“呃………”一声低吟从她唇齿间曳出,她的瞳仁放大,她很需要吧!

正在我意乱情迷之际,忽然感觉大腿上传来阵阵凉意,我低头一看,发觉另一只手里启开的矿泉水瓶口倾斜,水流向我的裤子………

我用力吞咽了一下口水,感觉喉结的蠕动分外明显,我触电般地将手掌抬离了她胸前,从她手里挣脱出来,飞快地将她的裙裾拉下来,遮住她的小屁股!——

我知道我的手腕一直在抖——

林曦儿显然已不满足于用手磨擦自己的颈部,她那只白皙的小手顺着领口往下游走,束缚的短裙是个阻碍,试了,仍旧拉扯不开,短裙的拉链被巧妙地设计在腰后,她侧过身,咬着下唇,颤抖着手想去扯开那拉链,但浑身的不适,以及手臂的软绵无力,她试了一下没拉开………

“好热………帮我拉开………顾阳………”林曦儿克制不住地低声请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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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抓住方向盘的手腕又猛地抖了一下,我不再理会她,我必须尽快送她回家,否则她准会在跑车上直播脱衣舞的!

我踏住油门,一脚踩了下去,跑车向着“西西里庄园”的方向疾驰而去——

………

驾车回到西西里庄园,已是夜里十时,我搀扶林曦儿下车,扶着她向单元门口走去。

林曦儿紧紧偎着她,准确地说,她紧紧绕着我,宛如常青藤般绕着一颗大树。

我能感受到她身子传递过来的烫热,我心中一阵悸动,说心里话,情绪是可以传染人的,我的身心也被她点燃了!就好像当初柳青喝了那瓶魔幻药水后点燃了我一样!

现在我要送她回到她自己的房间,醉酒女子,深夜,私密空间,孤男寡女,仅这几个词汇连络成串,就能串起来无数暧昧的遐想——

俩人缠绕着进了电梯,电梯徐徐合上,没有其他人,周遭寂静………

我用力摇晃了一下怀里迷醉的冷美人!叫道:“醒醒!妖女!到家了!别再发情了!——”

林曦儿扬脸看着我,她的面孔的确美得动人心魄,五官精致,双颊桃红,眼波流转,眼神儿又是那种痴神的状态——

我刚想再说句什么,林曦儿就冲动压过来,拿她的双峰紧贴着我的胸膛,搭手勾住我的脖子,踮起脚尖,将她滚烫的唇瓣献了上来,她的鼻唇都快挨着我的鼻唇了,我能闻到她芬芳的呼吸——

见我克制着没动,她凑上来吻我,吻我的额头,吻我的眼睛,吻我的鼻子,那些吻像雨点一样密集,伴随着她促紧的呼吸………

面对她的突如其来,我毫无防备,只是呆呆地被动承受………

她微闭着一对惹人怜的眉目,鼻息促急,从我的额头一直吻到我的嘴唇,还有些强势地启开我的嘴唇,将小香舌伸入我口中,同时她的手在我胸膛上不安分地抚摸,像是要找到一个去处………

我的欲望一点一点被她挑起,理智在溃堤,欲望开始泛滥,我失控了!她的激情传染了我,暧昧渲染了夜色!

我一把钳住了她,将她抵在电梯壁上,捧起她皎月似的脸盘,注视了两秒钟,一低头攫住了那两爿娇嫩的小嘴唇,掠夺着她口中的芳香………

我亲吻她那对迷离的眸子,亲吻她秀气的鼻子,亲吻她剔透的耳轮及耳畔的细发,亲吻她雪白的颈子,最后又返回来攫住她滚烫的唇瓣,贪婪掠食着………

她“嗯嗯咦咦”地低吟,气息愈发紧促,主动拱起身子,迎承着我手掌用力地爱抚,她双臂死死缠抱着我,将我拉向她极度渴望的身子,仿佛我给的力度还不够!“呃………好热………呃………顾阳………呃………”

她一启唇,曳出一串销魂低吟,她的手有力地抓住我的脊背,指尖似乎都要嵌入我的肌肉——

她喉咙哽了一下,她没再言语,她的湿吻却愈加热烈地落在我的脸庞、脖子上,她丰盈的唇、她高耸的胸脯、她的手腕都在战栗,她用身子摩挲着我——

她抖着手腕解开我衬衫的第一枚纽扣——

面对着她娇红的脸蛋,迷醉的眼神,低低的吟声,我再也情不自禁,下腹部一阵灼热,仿佛里面燃起了篝火,下身也倏地挺拔起来,直直地顶向她下身,她猛地一阵震颤——

“呃………顾、顾阳………呃………”

她禁不住再次低吟出声,皓齿紧咬下唇。此时我的手掌已掀起了她的裙裾,在她如丰腴温软的大腿上游行,像狂风掠夺肥沃的土地,且向草原上挺进——

87

我抓住方向盘的手腕又猛地抖了一下,我不再理会她,我必须尽快送她回家,否则她准会在跑车上直播脱衣舞的!

我踏住油门,一脚踩了下去,跑车向着“西西里庄园”的方向疾驰而去——

………

驾车回到西西里庄园,已是夜里十时,我搀扶林曦儿下车,扶着她向单元门口走去。

林曦儿紧紧偎着她,准确地说,她紧紧绕着我,宛如常青藤般绕着一颗大树。

我能感受到她身子传递过来的烫热,我心中一阵悸动,说心里话,情绪是可以传染人的,我的身心也被她点燃了!就好像当初柳青喝了那瓶魔幻药水后点燃了我一样!

现在我要送她回到她自己的房间,醉酒女子,深夜,私密空间,孤男寡女,仅这几个词汇连络成串,就能串起来无数暧昧的遐想——

俩人缠绕着进了电梯,电梯徐徐合上,没有其他人,周遭寂静………

我用力摇晃了一下怀里迷醉的冷美人!叫道:“醒醒!妖女!到家了!别再发情了!——”

林曦儿扬脸看着我,她的面孔的确美得动人心魄,五官精致,双颊桃红,眼波流转,眼神儿又是那种痴神的状态——

我刚想再说句什么,林曦儿就冲动压过来,拿她的双峰紧贴着我的胸膛,搭手勾住我的脖子,踮起脚尖,将她滚烫的唇瓣献了上来,她的鼻唇都快挨着我的鼻唇了,我能闻到她芬芳的呼吸——

见我克制着没动,她凑上来吻我,吻我的额头,吻我的眼睛,吻我的鼻子,那些吻像雨点一样密集,伴随着她促紧的呼吸………

面对她的突如其来,我毫无防备,只是呆呆地被动承受………

她微闭着一对惹人怜的眉目,鼻息促急,从我的额头一直吻到我的嘴唇,还有些强势地启开我的嘴唇,将小香舌伸入我口中,同时她的手在我胸膛上不安分地抚摸,像是要找到一个去处………

我的欲望一点一点被她挑起,理智在溃堤,欲望开始泛滥,我失控了!她的激情传染了我,暧昧渲染了夜色!

我一把钳住了她,将她抵在电梯壁上,捧起她皎月似的脸盘,注视了两秒钟,一低头攫住了那两爿娇嫩的小嘴唇,掠夺着她口中的芳香………

我亲吻她那对迷离的眸子,亲吻她秀气的鼻子,亲吻她剔透的耳轮及耳畔的细发,亲吻她雪白的颈子,最后又返回来攫住她滚烫的唇瓣,贪婪掠食着………

她“嗯嗯咦咦”地低吟,气息愈发紧促,主动拱起身子,迎承着我手掌用力地爱抚,她双臂死死缠抱着我,将我拉向她极度渴望的身子,仿佛我给的力度还不够!“呃………好热………呃………顾阳………呃………”

她一启唇,曳出一串销魂低吟,她的手有力地抓住我的脊背,指尖似乎都要嵌入我的肌肉——

她喉咙哽了一下,她没再言语,她的湿吻却愈加热烈地落在我的脸庞、脖子上,她丰盈的唇、她高耸的胸脯、她的手腕都在战栗,她用身子摩挲着我——

她抖着手腕解开我衬衫的第一枚纽扣——

面对着她娇红的脸蛋,迷醉的眼神,低低的吟声,我再也情不自禁,下腹部一阵灼热,仿佛里面燃起了篝火,下身也倏地挺拔起来,直直地顶向她下身,她猛地一阵震颤——

“呃………顾、顾阳………呃………”

她禁不住再次低吟出声,皓齿紧咬下唇。此时我的手掌已掀起了她的裙裾,在她如丰腴温软的大腿上游行,像狂风掠夺肥沃的土地,且向草原上挺进——

88

在我一把撩起她的短裙,想继续深入时,只听见“叮咚”一声,电梯到五楼了!我手掌和嘴唇上的动作戛然而止,用力咬咬牙,将撩上去的裙裾拉下,手掌从她滚烫的大腿根处抽了回来………

林曦儿依然微闭着双目,仰着一张无比娇美的面孔,还在期待着,见我半响没动作,才徐徐睁开双目,疑惑地注视着………

“顾阳!这算不算趁人之危?她并非是被你的男性魅力所征服,而是被*征服的!即使你把她干了,你会有成就感么?搞不好还弄下个‘趁人之危’的坏名声,不是么?况且,万一明天早上她发现自己失身于你,她还不杀了你?!你还能继续留在‘丽人’服饰么?”

这样一想,我就泄气了,我转身面对电梯门,躲开她灼灼的目光,悄悄吁出一口气,果断地按了按开门键!

………

我从梦中突然惊醒,我做了一个恶梦,我梦见自己站在悬崖边上,从对面走过来一对恋人,那男的很苍老,那女的很年轻,而且模样儿很眼熟,我肯定认识她,她肯定也认识我,因为她一直在朝我微笑。

我极力回想我到底是在哪里见过那个女孩,那个老男人突然向我冲过来,凶相毕露,他猛地把我向后推去,我失去重心,跌下悬崖,下坠的瞬间,我眼睁睁看见那对老少恋人搂抱着快步离去,我想冲他们喊叫,请求他们救我,可是我喉咙里发堵,一个字也喊不出来,我只听见他俩放声大笑,笑声诡异而尖锐,在山崖间回响——

我一头冷汗地从这个恶梦里惊醒过来,一缕金黄色的晨曦透过窗帷的缝隙投射到我眼睛上,我抬手遮了一下阳光,缓缓地扭过头去,当看到身边躺着一个女人时,我倒吸一口气,心脏漏跳了一个节拍!

我又骇了一跳,不是因为那个恶梦,而是因为林曦儿!是的!我竟然又睡在她床上了!而且她已经醒了,侧卧在我身旁,支着手肘托着下巴,正盯着我看呢!——

“醒啦?亲爱的!”林曦儿看着我说,表情似笑非笑。

她穿一袭红底暗花的吊带裙,伸手在我额头上轻轻一拂,将我额头上一缕汗湿的头发拂到一边。

我差点背过气去,挣扎着想从床上翻下去,却被林曦儿一把拽住,并按在她身下了,她双手撑着床面,将我圈在双臂间,俯视着我——

“林、林总,昨晚的事——你被肖德龙下了迷药,是我送你回家的——”我仰视着她,结结巴巴地说。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让我睡在她床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么难以解释清楚的事情经过啊?

“我知道。”林曦儿点了点头说,目光里似乎还含着柔情。

“你身上的衣服都湿了,肖德龙把xo倒在你身上——”我道,心想要是那*能使人丧失意识,她不记得事情经过,那我就惨了!

“我知道。”林曦儿依然定定地俯视着我,柔声说。

“我开着你的车送你回到家,在洗漱池里放满水,加了冰块,让你洗了个冰水脸,最后你才清醒了——”事实上我是直接将你的脸按在池子里,浸泡了半个钟头!

我试图解释事情经过,如果我解释不清楚,我相信她一定会灭了我!

88

在我一把撩起她的短裙,想继续深入时,只听见“叮咚”一声,电梯到五楼了!我手掌和嘴唇上的动作戛然而止,用力咬咬牙,将撩上去的裙裾拉下,手掌从她滚烫的大腿根处抽了回来………

林曦儿依然微闭着双目,仰着一张无比娇美的面孔,还在期待着,见我半响没动作,才徐徐睁开双目,疑惑地注视着………

“顾阳!这算不算趁人之危?她并非是被你的男性魅力所征服,而是被*征服的!即使你把她干了,你会有成就感么?搞不好还弄下个‘趁人之危’的坏名声,不是么?况且,万一明天早上她发现自己失身于你,她还不杀了你?!你还能继续留在‘丽人’服饰么?”

这样一想,我就泄气了,我转身面对电梯门,躲开她灼灼的目光,悄悄吁出一口气,果断地按了按开门键!

………

我从梦中突然惊醒,我做了一个恶梦,我梦见自己站在悬崖边上,从对面走过来一对恋人,那男的很苍老,那女的很年轻,而且模样儿很眼熟,我肯定认识她,她肯定也认识我,因为她一直在朝我微笑。

我极力回想我到底是在哪里见过那个女孩,那个老男人突然向我冲过来,凶相毕露,他猛地把我向后推去,我失去重心,跌下悬崖,下坠的瞬间,我眼睁睁看见那对老少恋人搂抱着快步离去,我想冲他们喊叫,请求他们救我,可是我喉咙里发堵,一个字也喊不出来,我只听见他俩放声大笑,笑声诡异而尖锐,在山崖间回响——

我一头冷汗地从这个恶梦里惊醒过来,一缕金黄色的晨曦透过窗帷的缝隙投射到我眼睛上,我抬手遮了一下阳光,缓缓地扭过头去,当看到身边躺着一个女人时,我倒吸一口气,心脏漏跳了一个节拍!

我又骇了一跳,不是因为那个恶梦,而是因为林曦儿!是的!我竟然又睡在她床上了!而且她已经醒了,侧卧在我身旁,支着手肘托着下巴,正盯着我看呢!——

“醒啦?亲爱的!”林曦儿看着我说,表情似笑非笑。

她穿一袭红底暗花的吊带裙,伸手在我额头上轻轻一拂,将我额头上一缕汗湿的头发拂到一边。

我差点背过气去,挣扎着想从床上翻下去,却被林曦儿一把拽住,并按在她身下了,她双手撑着床面,将我圈在双臂间,俯视着我——

“林、林总,昨晚的事——你被肖德龙下了迷药,是我送你回家的——”我仰视着她,结结巴巴地说。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让我睡在她床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么难以解释清楚的事情经过啊?

“我知道。”林曦儿点了点头说,目光里似乎还含着柔情。

“你身上的衣服都湿了,肖德龙把xo倒在你身上——”我道,心想要是那*能使人丧失意识,她不记得事情经过,那我就惨了!

“我知道。”林曦儿依然定定地俯视着我,柔声说。

“我开着你的车送你回到家,在洗漱池里放满水,加了冰块,让你洗了个冰水脸,最后你才清醒了——”事实上我是直接将你的脸按在池子里,浸泡了半个钟头!

我试图解释事情经过,如果我解释不清楚,我相信她一定会灭了我!

89

“我知道。”林曦儿俯视着我说,眼神似乎带了勾子,一下一下勾着我。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我稍微松了一口气,仰视着她道:“那么,我、我可以走了么?——”

“为什么要急着走呢?我还有话要问你呢!”林曦儿俯看住我说。

“什、什么话?”

“昨晚你脱了我衣服对不对?”

“是、是我——”

我极力镇定,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昨晚的确是我亲手*了她,并且给她换上了这件红底暗花的吊带睡裙,因为她的乳罩都被肖德龙的xo打湿了!

我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上次她醉酒的那个夜晚,她半夜自己把自己脱了个精光,最后都诬陷是我干的!昨晚的确是我把她脱光了,这下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哥我手贱啊啊!

“我是怕你着凉感冒——”

“看了我的裸体,你有何感想?——”

什么什么?我听错了吗?“我、我………”

“有没有想上我的冲动呢?”林曦儿定定地看着我,眼神有点儿挑逗,“我的意思是说,你有没有想跟我*?——你想不想要我?——”

“这个………这个………”我瞠目结舌了,说不上话来,喉结很响地上下蠕动了一下。

林曦儿一甩脖颈,一头漆黑的秀发在她脑后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她看住我说:“我知道你想要我对不对?我知道你窥视我很久了对不对?其实,我也蛮喜欢你的!喜欢你这身结实的肌肉,尤其是你这对鼓胀的胸大肌!——小顾阳!来!帮姐飞掉这件睡裙好不好?”

“这个………林总,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惊愕万分地看着她,有些语无伦次,目光却落在她吊带里悬垂着的那两只雪白丰润的笋岩,我感觉喉咙里干得冒火!

它们是天生一对,它们在她胸下摇曳生姿——

“要我!来!快要我!小顾阳!大好的清晨,让我们一起来晨练吧!”林曦儿用眼神勾着我的魂,伸出草莓色的舌尖缓缓舔舐着她性感的唇瓣——

“林、林总………不要戏弄我了………”我苦笑道,仰视着她,她*的舌尖、性感的唇瓣、雪白的脖颈和悬垂摇曳的双乳,我口干舌燥,下身硬邦邦的感觉很明显——

林曦儿妖娆一笑,直视着我说:“来呀!宝贝儿!我们玩点刺激的!——”说着她抬腿跨坐在我大腿上,从身后抓起一根虎皮鞭,在半空里一甩,“噼啪——”

我吓得从床上弹坐起来,一把推开她,滚下床去,“噗通”一声重重摔在地板上——

腰骶部先着地,尾骨似乎要裂开了,痛得我全身发僵——

我痛醒了!猛然间睁开双眼,发现我根本不是睡在林曦儿的卧室里,而是睡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刚才是做梦?我竟然做了一个梦中梦?!我一手撑住地面,一手揉摸着腰骶部,想再回想一下梦中的场景——

“起来!想装死是不是?我踹你一脚,你就想滚下沙发装死是不是?——”

一个刺耳的声音在我身后炸起,我浑身一震,猛地扭头看去——

我先是看到了一双小巧白皙的赤脚,然后是红底暗花睡裙下那一双修长而丰腴的美腿,再往上我看见了那对傲人的双峰,双峰上面是那张熟悉而愤怒的脸蛋——

我打了一个激灵,一骨碌从木地板上爬起来,摸着鼻梁冲她“嘿嘿”一笑道:“早、早啊!林总………”

89

“我知道。”林曦儿俯视着我说,眼神似乎带了勾子,一下一下勾着我。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我稍微松了一口气,仰视着她道:“那么,我、我可以走了么?——”

“为什么要急着走呢?我还有话要问你呢!”林曦儿俯看住我说。

“什、什么话?”

“昨晚你脱了我衣服对不对?”

“是、是我——”

我极力镇定,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昨晚的确是我亲手*了她,并且给她换上了这件红底暗花的吊带睡裙,因为她的乳罩都被肖德龙的xo打湿了!

我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上次她醉酒的那个夜晚,她半夜自己把自己脱了个精光,最后都诬陷是我干的!昨晚的确是我把她脱光了,这下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哥我手贱啊啊!

“我是怕你着凉感冒——”

“看了我的裸体,你有何感想?——”

什么什么?我听错了吗?“我、我………”

“有没有想上我的冲动呢?”林曦儿定定地看着我,眼神有点儿挑逗,“我的意思是说,你有没有想跟我*?——你想不想要我?——”

“这个………这个………”我瞠目结舌了,说不上话来,喉结很响地上下蠕动了一下。

林曦儿一甩脖颈,一头漆黑的秀发在她脑后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她看住我说:“我知道你想要我对不对?我知道你窥视我很久了对不对?其实,我也蛮喜欢你的!喜欢你这身结实的肌肉,尤其是你这对鼓胀的胸大肌!——小顾阳!来!帮姐飞掉这件睡裙好不好?”

“这个………林总,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惊愕万分地看着她,有些语无伦次,目光却落在她吊带里悬垂着的那两只雪白丰润的笋岩,我感觉喉咙里干得冒火!

它们是天生一对,它们在她胸下摇曳生姿——

“要我!来!快要我!小顾阳!大好的清晨,让我们一起来晨练吧!”林曦儿用眼神勾着我的魂,伸出草莓色的舌尖缓缓舔舐着她性感的唇瓣——

“林、林总………不要戏弄我了………”我苦笑道,仰视着她,她*的舌尖、性感的唇瓣、雪白的脖颈和悬垂摇曳的双乳,我口干舌燥,下身硬邦邦的感觉很明显——

林曦儿妖娆一笑,直视着我说:“来呀!宝贝儿!我们玩点刺激的!——”说着她抬腿跨坐在我大腿上,从身后抓起一根虎皮鞭,在半空里一甩,“噼啪——”

我吓得从床上弹坐起来,一把推开她,滚下床去,“噗通”一声重重摔在地板上——

腰骶部先着地,尾骨似乎要裂开了,痛得我全身发僵——

我痛醒了!猛然间睁开双眼,发现我根本不是睡在林曦儿的卧室里,而是睡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刚才是做梦?我竟然做了一个梦中梦?!我一手撑住地面,一手揉摸着腰骶部,想再回想一下梦中的场景——

“起来!想装死是不是?我踹你一脚,你就想滚下沙发装死是不是?——”

一个刺耳的声音在我身后炸起,我浑身一震,猛地扭头看去——

我先是看到了一双小巧白皙的赤脚,然后是红底暗花睡裙下那一双修长而丰腴的美腿,再往上我看见了那对傲人的双峰,双峰上面是那张熟悉而愤怒的脸蛋——

我打了一个激灵,一骨碌从木地板上爬起来,摸着鼻梁冲她“嘿嘿”一笑道:“早、早啊!林总………”

90

林曦儿身着昨夜我给她换上的那条红底暗花的丝质睡裙,一脚踏在沙发上,一手抓住一根棒球棒抗在肩上,冷脸盯着我,很有气势地说:“坐下!我有话问你!”

迫于她的淫威,我只好老实在沙发上坐下,她显然还没来得及洗漱,头发有些凌乱,双眼角有些淡红,表情没有平素那般容光焕发——

“你听好了!现在我问你答,如果你敢说假话,当心点我手上的打狗棒!”林曦儿盯着我道,同时“嘭”地一声将棒球棒砸在沙发的靠背上。

我摸着鼻梁点头道:“不做亏心事,我怕什么?——有话就问!”

“我问你!昨晚是你送我回家的是不是?”

“不送你回家,难道送你去开房啊?”

“闭嘴!你只回答是还是不是?”

“是!”

“回家后你脱光了我的衣服是不是?”

我道:“我这么做的原因,你懂的!我怕你着凉感冒——”

林曦儿拿眼横我道:“少废话!你只回答是还是不是?”

我只好答道:“是!可是——”

“啊!——”林曦儿惊叫一声,“那你趁火打劫了是不是?——”

“是!——”我随口答道,蓦地意识到回答错了,忙摆手纠正道,“不是不是!我什么都没做,只是把你那吸足了xo的罩罩脱了,然后换上了睡裙——”

在回来的车上我是摸了一下她的乳房,但那是她硬拽着我的手掌按上去的,在上楼的电梯里,虽然我吻过她爱抚过她,但我那是被她勾引的,试问哪个男人在那种场景下,身体能不产生任何反应?也不知道这妖女还记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

“还说什么都没做!你都看光了是不是?”林曦儿盯着我怒道,棒球棒用力戳向我胸膛——

我抬手捉住棒球棒,有点结巴道:“我、我看光什么啊!——”

“你说什么呢!臭流氓!”

棒球棒被我稳稳抓住,林曦儿想抽回,却抽不动。

“废话!我闭着眼睛怎么帮你换衣服?万一摸错了地方呢!——”

“你!——你个臭流氓!你敢趁火打劫我!——”

“说得那么难听!我觉得我已经够正人君子了!——林曦儿!你别装糊涂了,别告诉我你对昨晚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是君子?你是君子,这世上就没小人了!”林曦儿眉头紧蹙地盯着我,似乎对昨晚的细节有印象,但又不敢确定的样子。

“林曦儿!你为什么总是把我想得那么龌龊?!我实话告诉你,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甩开棒球棒,忽然蹦起来,摸着胸口大声喊道。

我一半是作秀,一半是真生气了!

事实上,我的确认为自己还说得过去,第一次是她喝得不省人事,第二次是她被迷药迷得不省人事,而这两次都是我从歹人手中把她救下,还安全把她送回家!在整个过程中,我克制住了自己强烈的生理冲动,并没有太过分的举动!我想,我问心无愧!

林曦儿大概被我的架势震住了,撇撇小嘴说:“好吧!暂且相信你!”

“审完了吧!审完了我可以走人了吧?”说着我转身离开沙发,大步流星地向门口走去。

“站住!谁让你走了?”

“干吗?我还得赶去公司加班呢!——”

“我话还没问完呢!”

“那你干脆留我在你这里住下吧!”我回头不满道。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两次冒着生命危险倾心搭救,不仅没有博得她的好感,反而还不停地怀疑我审问我,甚至是严刑逼供!拜托拜托,我是见义勇为,又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林曦儿迟疑了两秒钟,看着我问,语气有些缓和:“那我问你!昨天你是怎么找到那间客房的?”

“你是不是以为天下人都跟你一样没脑子啊!”我直视着她道。

其实她并不是没脑子,我是气愤她明知故问,我的身份证显然是她急中生智丢在门口的,为的是给我做个路标,以便我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她!

林曦儿一愣,瞪着我会骂一句道:“你才没脑子呢!”

“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我要是还救你,我就是天下第一大傻蛋!胸大无脑!说的就是你这种iq几乎为零的女人!”我盯着她怒声道。

“你!——你!——”林曦儿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也不知道你这种是非不辨的女人是怎么管理那么大一家公司的?还真tmd是个奇迹!”我气愤甩下这句话,转身奔到门口,拉开了房门——

耳闻那根棒球棒朝我的后脑勺飞过来,我从门缝里闪身跳了出去,反手飞快地将门摔上了!只听见门口“哐当”一声,应该是棒球棒砸在门后面了!

………

作者题外话:我一般都是定时发布,昨晚把发布日期搞错了,今天更晚了一些,抱歉,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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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曦儿身着昨夜我给她换上的那条红底暗花的丝质睡裙,一脚踏在沙发上,一手抓住一根棒球棒抗在肩上,冷脸盯着我,很有气势地说:“坐下!我有话问你!”

迫于她的淫威,我只好老实在沙发上坐下,她显然还没来得及洗漱,头发有些凌乱,双眼角有些淡红,表情没有平素那般容光焕发——

“你听好了!现在我问你答,如果你敢说假话,当心点我手上的打狗棒!”林曦儿盯着我道,同时“嘭”地一声将棒球棒砸在沙发的靠背上。

我摸着鼻梁点头道:“不做亏心事,我怕什么?——有话就问!”

“我问你!昨晚是你送我回家的是不是?”

“不送你回家,难道送你去开房啊?”

“闭嘴!你只回答是还是不是?”

“是!”

“回家后你脱光了我的衣服是不是?”

我道:“我这么做的原因,你懂的!我怕你着凉感冒——”

林曦儿拿眼横我道:“少废话!你只回答是还是不是?”

我只好答道:“是!可是——”

“啊!——”林曦儿惊叫一声,“那你趁火打劫了是不是?——”

“是!——”我随口答道,蓦地意识到回答错了,忙摆手纠正道,“不是不是!我什么都没做,只是把你那吸足了xo的罩罩脱了,然后换上了睡裙——”

在回来的车上我是摸了一下她的乳房,但那是她硬拽着我的手掌按上去的,在上楼的电梯里,虽然我吻过她爱抚过她,但我那是被她勾引的,试问哪个男人在那种场景下,身体能不产生任何反应?也不知道这妖女还记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

“还说什么都没做!你都看光了是不是?”林曦儿盯着我怒道,棒球棒用力戳向我胸膛——

我抬手捉住棒球棒,有点结巴道:“我、我看光什么啊!——”

“你说什么呢!臭流氓!”

棒球棒被我稳稳抓住,林曦儿想抽回,却抽不动。

“废话!我闭着眼睛怎么帮你换衣服?万一摸错了地方呢!——”

“你!——你个臭流氓!你敢趁火打劫我!——”

“说得那么难听!我觉得我已经够正人君子了!——林曦儿!你别装糊涂了,别告诉我你对昨晚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是君子?你是君子,这世上就没小人了!”林曦儿眉头紧蹙地盯着我,似乎对昨晚的细节有印象,但又不敢确定的样子。

“林曦儿!你为什么总是把我想得那么龌龊?!我实话告诉你,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甩开棒球棒,忽然蹦起来,摸着胸口大声喊道。

我一半是作秀,一半是真生气了!

事实上,我的确认为自己还说得过去,第一次是她喝得不省人事,第二次是她被迷药迷得不省人事,而这两次都是我从歹人手中把她救下,还安全把她送回家!在整个过程中,我克制住了自己强烈的生理冲动,并没有太过分的举动!我想,我问心无愧!

林曦儿大概被我的架势震住了,撇撇小嘴说:“好吧!暂且相信你!”

“审完了吧!审完了我可以走人了吧?”说着我转身离开沙发,大步流星地向门口走去。

“站住!谁让你走了?”

“干吗?我还得赶去公司加班呢!——”

“我话还没问完呢!”

“那你干脆留我在你这里住下吧!”我回头不满道。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两次冒着生命危险倾心搭救,不仅没有博得她的好感,反而还不停地怀疑我审问我,甚至是严刑逼供!拜托拜托,我是见义勇为,又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林曦儿迟疑了两秒钟,看着我问,语气有些缓和:“那我问你!昨天你是怎么找到那间客房的?”

“你是不是以为天下人都跟你一样没脑子啊!”我直视着她道。

其实她并不是没脑子,我是气愤她明知故问,我的身份证显然是她急中生智丢在门口的,为的是给我做个路标,以便我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她!

林曦儿一愣,瞪着我会骂一句道:“你才没脑子呢!”

“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我要是还救你,我就是天下第一大傻蛋!胸大无脑!说的就是你这种iq几乎为零的女人!”我盯着她怒声道。

“你!——你!——”林曦儿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也不知道你这种是非不辨的女人是怎么管理那么大一家公司的?还真tmd是个奇迹!”我气愤甩下这句话,转身奔到门口,拉开了房门——

耳闻那根棒球棒朝我的后脑勺飞过来,我从门缝里闪身跳了出去,反手飞快地将门摔上了!只听见门口“哐当”一声,应该是棒球棒砸在门后面了!

………

作者题外话:我一般都是定时发布,昨晚把发布日期搞错了,今天更晚了一些,抱歉,亲们!

91

离开“西西里庄园”,我搭巴士直奔公司。

“丽人服饰”专卖商场的夏季促销活动,在这个周末正式拉开帷幕!孙红兵安排我和邢敏去促销活动现场,协助市场部做好促销活动的具体实施工作!对于这一安排,我心中其实不是很乐意,这活儿丝毫没有技术含量,让文案去兼职销售,只有小公司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我虽然刚进公司,但我已不是职场新人,我在h市虽然就职于一家小型广告公司,可那毕竟是专业的广告公司,而且我对于广告创作有自己的一套思路和实践才能!如果不是现在工作难找,我一个专业广告文案是不会选择“丽人”服饰的,应该选择的是专业或者甚至更专业的广告公司!

虽然如此,但我清楚自己刚进入公司,根基不稳,对于上面的安排,我最好是选择服从!

孙红兵显然是看我不顺眼,自从我协助邢敏成功策划了这个夏季促销策划案后,他就再也没分配比那更重要的项目给我做,尽交给我一些毫无分量的杂活儿,比如协助孙红兵和谢鹏完成重要策划案的材料收集,比如销售数据或者是市场调研数据的分类统计,对于我这样一个有着两年工作经验,而且在专业上颇有天赋的能手而言(呵呵,人有时候不能过分谦虚),诸如此类的工作与打杂无异!

孙红兵看不惯我的原因,我心里也清楚,那是因为我和胡雪娇的关系很亲密,其实这种亲密是胡雪娇单方面的,我并未做出过明显地回应!

如果说一个大男人对胡雪娇这种丰乳肥臀的女人没感觉,我不相信,我承认她能轻易地勾起我的生理的爱好,但是,我不承认我从心理上喜欢这种豪放女!

自从加了我的qq后,胡雪娇时不时会发讯息给我,那些讯息和qq表情有暧昧,也有挑逗意味。有一次她上班时间,她竟然从qq上给我发了一张卡通ml图片,体位是后入式!

我吓得赶紧拍掉对话框,低着头看向斜对座上的胡雪娇,还没等我有所表示,就看见她正盯着我看,笑得很媚——

我只能无奈地摇头,回讯息提醒她说,这是上班时间,不要发‘那些’东西,若被领导看见,我解释不清楚。我所说的领导自然是指孙红兵,虽然我不知道孙红兵和胡雪娇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关系,但我知道孙红兵是非常在意胡雪娇的!

胡雪娇不以为然,言语露骨,她回讯息给我说,你要知道,有一帮男人跟我在我屁股后面问我要qq号码,他们都想泡我!我是看你一表人材,才对你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别的男人跪下求我,我也不一定会理他呢!

她的意思就是说,我应该领她的情!

我不置可否,我只说,上班时间请不要再发这些表情了好吧?

胡雪娇继续挑衅我说,你是不是怕了?怕自己“一柱擎天”被人发觉?

见她越说越不靠谱,我索性把qq下了!

胡雪娇也不生气,手捏一只笔,冲我一笑,媚眼如花,她手中那只黑色中性笔搁在唇边,伸出舌尖轻舔了一下,尔后笔头向下,缓缓滑过她雪白的脖子,缓缓地,继续下滑,终于落入乳沟处,尔后将笔杆竖起,笔头直直插入深深的沟中——

她做这些动作时,是侧身对我的,手托腮,手肘支在办公桌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不知情的人即使看见了,也会以为她那些动作都是无意识的!

我看得浑身激灵,有些按捺不住,只好转身,侧面对她,用力摸鼻子,悄悄吁出一口长气,心想欲女啊欲女!别从早到晚都是一副欲求不满的表情好吧!拜托拜托了!

………

作者题外话:为了感谢亲们的大力支持,本文要加快更新速度啦!

从1月30日起开始加速,一日两更!再次感谢亲们的大力支持!

91

离开“西西里庄园”,我搭巴士直奔公司。

“丽人服饰”专卖商场的夏季促销活动,在这个周末正式拉开帷幕!孙红兵安排我和邢敏去促销活动现场,协助市场部做好促销活动的具体实施工作!对于这一安排,我心中其实不是很乐意,这活儿丝毫没有技术含量,让文案去兼职销售,只有小公司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我虽然刚进公司,但我已不是职场新人,我在h市虽然就职于一家小型广告公司,可那毕竟是专业的广告公司,而且我对于广告创作有自己的一套思路和实践才能!如果不是现在工作难找,我一个专业广告文案是不会选择“丽人”服饰的,应该选择的是专业或者甚至更专业的广告公司!

虽然如此,但我清楚自己刚进入公司,根基不稳,对于上面的安排,我最好是选择服从!

孙红兵显然是看我不顺眼,自从我协助邢敏成功策划了这个夏季促销策划案后,他就再也没分配比那更重要的项目给我做,尽交给我一些毫无分量的杂活儿,比如协助孙红兵和谢鹏完成重要策划案的材料收集,比如销售数据或者是市场调研数据的分类统计,对于我这样一个有着两年工作经验,而且在专业上颇有天赋的能手而言(呵呵,人有时候不能过分谦虚),诸如此类的工作与打杂无异!

孙红兵看不惯我的原因,我心里也清楚,那是因为我和胡雪娇的关系很亲密,其实这种亲密是胡雪娇单方面的,我并未做出过明显地回应!

如果说一个大男人对胡雪娇这种丰乳肥臀的女人没感觉,我不相信,我承认她能轻易地勾起我的生理的爱好,但是,我不承认我从心理上喜欢这种豪放女!

自从加了我的qq后,胡雪娇时不时会发讯息给我,那些讯息和qq表情有暧昧,也有挑逗意味。有一次她上班时间,她竟然从qq上给我发了一张卡通ml图片,体位是后入式!

我吓得赶紧拍掉对话框,低着头看向斜对座上的胡雪娇,还没等我有所表示,就看见她正盯着我看,笑得很媚——

我只能无奈地摇头,回讯息提醒她说,这是上班时间,不要发‘那些’东西,若被领导看见,我解释不清楚。我所说的领导自然是指孙红兵,虽然我不知道孙红兵和胡雪娇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关系,但我知道孙红兵是非常在意胡雪娇的!

胡雪娇不以为然,言语露骨,她回讯息给我说,你要知道,有一帮男人跟我在我屁股后面问我要qq号码,他们都想泡我!我是看你一表人材,才对你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别的男人跪下求我,我也不一定会理他呢!

她的意思就是说,我应该领她的情!

我不置可否,我只说,上班时间请不要再发这些表情了好吧?

胡雪娇继续挑衅我说,你是不是怕了?怕自己“一柱擎天”被人发觉?

见她越说越不靠谱,我索性把qq下了!

胡雪娇也不生气,手捏一只笔,冲我一笑,媚眼如花,她手中那只黑色中性笔搁在唇边,伸出舌尖轻舔了一下,尔后笔头向下,缓缓滑过她雪白的脖子,缓缓地,继续下滑,终于落入乳沟处,尔后将笔杆竖起,笔头直直插入深深的沟中——

她做这些动作时,是侧身对我的,手托腮,手肘支在办公桌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不知情的人即使看见了,也会以为她那些动作都是无意识的!

我看得浑身激灵,有些按捺不住,只好转身,侧面对她,用力摸鼻子,悄悄吁出一口长气,心想欲女啊欲女!别从早到晚都是一副欲求不满的表情好吧!拜托拜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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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在办公室跟邢敏汇合后,我和她一起来到公司楼下,准备搭巴士车直奔“丽人”服饰专卖商场。

“旭光”大厦一楼大厅门外的小广场上堆着小山一样高的牛皮纸箱子!我看见“丽人”公司的仓库工作人员正在往一辆白色运货车上搬运货物,大概是考虑到促销期间会出现供不应求的情况,这些货应该都是往“丽人”商场配送的吧!

那小山一样高的纸箱子旁边站着俩中年男人在吸烟,一个是仓库经理,我一时想不起他名字,只知道他姓耿,另一个人就是销售部副经理刘邙。很奇怪的现象是,仓库的耿经理站在边上默不作声,倒是那个刘邙在指手画脚,正向那两名仓库专员发号司令,一看便知此人表现欲极强!

此人不仅姓名很有特点,让人听一次就终身不忘!他的外表特征也很明显,个儿不高,却长得五大三粗,还梳着八十年代甚为流行的三七偏分发型,说话嗓门大,喉咙还有些沙哑,像有一口浓痰始终堵在他嗓子眼上似的!

“你们俩个是‘丽人’服饰的吧?——”

见我和邢敏从大厅里走过来,刘邙伸手指了指我和邢敏,很不客气地说道。

见我和邢敏点了头,他大手一挥道:“来来!别愣着!赶紧搭把手!商场那边正等着要货呢!”

货物不少,只有两个仓库专员在埋头干活,是两个青年男子,一个在车下负责搬运,一个在车上负责码货,俩人都是一头汗水,背上的蓝色工装都汗湿了,连头发尖儿都湿漉漉的!

我心想资本家啊资本家,永远都是发最少的工资,让你干最多活儿的人!俩人干活,还有俩人在围观!——不对!是俩人干活,三人在围观,货车司机正窝在驾驶座上看报纸呢!

这俩仓库专员也够可怜的了,我和邢敏交流了一个眼神,决定上前去帮忙!那些纸箱子里装的是丽人服装,货物不重,但是很多,忙活了将近半小时,我们四个人才将那货物全部转运到货车上!

而自始自终,刘邙和耿经理都站在边上围观,边抽烟边说话!

“你们俩去哪?”刘邙看了我和邢敏一眼道,扔掉手中的烟蒂,紧接着又点上了一支。

我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道:“去丽人商场!”

刘邙大手一挥道:“上车吧!捎你们一程!”

我心想这也是应该的,我们帮忙搬了这么多货物,也该有所回报才是!我和邢敏上了车,这运货车是双排座车头,我和邢敏盘上车,在后排坐下来。刘邙坐在驾驶座边上的前排座上!

最后耿经理才扔掉烟头跳上来,坐在了我旁边,紧接着司机发动了引擎,刚要去踩油门,那个负责搬运货物的小伙子奔过来,抬手打驾驶室的门——

耿经理将脑袋从车窗里探出去问:“怎么啦?”

“车厢里都是货,只能塞下一个人!”那个小伙子抹着脸上的汗说。

耿经理眉梢邹了一下,看看前排,副驾驶座塞上刘邙五大三粗的身体,已经没有空隙了!耿经理只好打开后排座车门,扭头对我和邢敏说:“看来我们只能挤挤了!”

邢敏坐在最里头的位置,几乎是一张挂在门上的美人图!我紧挨着她,尽量收臂缩肩,只恨以前没练过缩骨功了!那个小伙子是上车了,问题是车门关不上,他有一半身体是在座位外面的!

门关了几次也没能关上,我想拉邢敏下车去搭巴士,又怕耽搁了时间!这时候刘邙回头不耐烦地道:“怎么搞的?赶时间呢!”

他把目光投向我和邢敏,然后对我坏笑一下道:“让美女坐你腿上不就行了!”

人如其名,果然是个流氓!

作者题外话:即日起加快更新速度,周一到周五,每日两更,周六周日,每日一更。更新时间暂定为——上午九点第一更,晚上八点第二更!

后面的情节将会更加精彩!谢谢各位对本书的大力支持!

92

在办公室跟邢敏汇合后,我和她一起来到公司楼下,准备搭巴士车直奔“丽人”服饰专卖商场。

“旭光”大厦一楼大厅门外的小广场上堆着小山一样高的牛皮纸箱子!我看见“丽人”公司的仓库工作人员正在往一辆白色运货车上搬运货物,大概是考虑到促销期间会出现供不应求的情况,这些货应该都是往“丽人”商场配送的吧!

那小山一样高的纸箱子旁边站着俩中年男人在吸烟,一个是仓库经理,我一时想不起他名字,只知道他姓耿,另一个人就是销售部副经理刘邙。很奇怪的现象是,仓库的耿经理站在边上默不作声,倒是那个刘邙在指手画脚,正向那两名仓库专员发号司令,一看便知此人表现欲极强!

此人不仅姓名很有特点,让人听一次就终身不忘!他的外表特征也很明显,个儿不高,却长得五大三粗,还梳着八十年代甚为流行的三七偏分发型,说话嗓门大,喉咙还有些沙哑,像有一口浓痰始终堵在他嗓子眼上似的!

“你们俩个是‘丽人’服饰的吧?——”

见我和邢敏从大厅里走过来,刘邙伸手指了指我和邢敏,很不客气地说道。

见我和邢敏点了头,他大手一挥道:“来来!别愣着!赶紧搭把手!商场那边正等着要货呢!”

货物不少,只有两个仓库专员在埋头干活,是两个青年男子,一个在车下负责搬运,一个在车上负责码货,俩人都是一头汗水,背上的蓝色工装都汗湿了,连头发尖儿都湿漉漉的!

我心想资本家啊资本家,永远都是发最少的工资,让你干最多活儿的人!俩人干活,还有俩人在围观!——不对!是俩人干活,三人在围观,货车司机正窝在驾驶座上看报纸呢!

这俩仓库专员也够可怜的了,我和邢敏交流了一个眼神,决定上前去帮忙!那些纸箱子里装的是丽人服装,货物不重,但是很多,忙活了将近半小时,我们四个人才将那货物全部转运到货车上!

而自始自终,刘邙和耿经理都站在边上围观,边抽烟边说话!

“你们俩去哪?”刘邙看了我和邢敏一眼道,扔掉手中的烟蒂,紧接着又点上了一支。

我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道:“去丽人商场!”

刘邙大手一挥道:“上车吧!捎你们一程!”

我心想这也是应该的,我们帮忙搬了这么多货物,也该有所回报才是!我和邢敏上了车,这运货车是双排座车头,我和邢敏盘上车,在后排坐下来。刘邙坐在驾驶座边上的前排座上!

最后耿经理才扔掉烟头跳上来,坐在了我旁边,紧接着司机发动了引擎,刚要去踩油门,那个负责搬运货物的小伙子奔过来,抬手打驾驶室的门——

耿经理将脑袋从车窗里探出去问:“怎么啦?”

“车厢里都是货,只能塞下一个人!”那个小伙子抹着脸上的汗说。

耿经理眉梢邹了一下,看看前排,副驾驶座塞上刘邙五大三粗的身体,已经没有空隙了!耿经理只好打开后排座车门,扭头对我和邢敏说:“看来我们只能挤挤了!”

邢敏坐在最里头的位置,几乎是一张挂在门上的美人图!我紧挨着她,尽量收臂缩肩,只恨以前没练过缩骨功了!那个小伙子是上车了,问题是车门关不上,他有一半身体是在座位外面的!

门关了几次也没能关上,我想拉邢敏下车去搭巴士,又怕耽搁了时间!这时候刘邙回头不耐烦地道:“怎么搞的?赶时间呢!”

他把目光投向我和邢敏,然后对我坏笑一下道:“让美女坐你腿上不就行了!”

人如其名,果然是个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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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邢敏的脸蛋蓦地就红了,快速地看了我一眼,嗫嚅着说:“这个………”

我刚想说要不我们还是自己坐巴士车去吧!话还没出口,却听见邢敏又嗫嚅了一句说:“那好吧………”

直到邢敏起身坐在我大腿上,车门这才终于关上了!从后视镜里我看见刘邙的嘴角挂着很下流的笑——

货车开了出去,行驶在平整的市区道上,但是轻微地颠颤还是有,邢敏的小屁股本来就弹性十足,这下倒好,随着车身的颠颤,我感觉她温软而充满弹性的小屁股像个皮球一样,在我大腿上弹跳着——

刘邙叼着香烟,一边和耿经理说笑,一边不时地用一种很下流的目光从后视镜里看邢敏。鲁迅先生曾说“看见手臂就想到了乳房,然后就想到了………”

只要稍微有点色心的男人都能从我和邢敏的姿态上,联想到性爱中的某个经典体位!也难怪刘邙会笑得那么下流了!——

我屏声敛气,想将那些淫秽思想从脑海驱逐出去,可我越是故意克制,那些暧昧画面就越是在我眼前闪来闪去——

“淡定淡定!不要起来!千万不要起来啊!——”我在心里念叨着——

这个时候要是我的下身突然挺拔起来,准会直直地顶着邢敏的小屁股,她会怎么想?她毕竟不再是一个对男女之事毫无了解的小女孩了,她是一个身体和心智都发育良好的大学毕业生啊!她能不知道捅在她屁股上的是什么东西么?

可她为什么要答应做在我大腿上啊?要命!

我只能盼望货车能快点到达目的地,好将我从欲火中解救出来,我开始在心里默唱一首歌,费玉清的《一剪梅》:“………雪花飘飘,北风啸啸,天地一片苍茫,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为伊人飘香………”

还行!这歌犹如一盆冷水浇灭了我的欲火,任何一个男人只要听到这歌名,无不惊惶地打哆嗦!——不老实?不老实就给你《一剪梅》!——一剪刀下去就没了!

“刘经理!这批货物拉过去真地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吧?——”耿经理盯着刘邙的后脑勺道,神情有些忧虑。

“有什么问题?即使有问题也包在我身上!不会连累你!你就尽管放心吧!”刘邙喷出一口烟圈道。

耿经理像是自言自语道:“我知道,我只是担心………”

作者题外话:亲们,别忘记高抬贵手,撒点票票哟!谢了!

94

“担心什么!衣服又不是食品,哪有什么严格保质期?这批货物虽然过期了,但它依然是‘丽人’品牌呀!又不是冒牌货!”刘邙不以为然道。

耿经理的疑虑似乎依然未消,他盯着刘邙的后脑勺道:“我是说去年消协的比对试验………”

“耿经理!你胆子那么小怎么做大事!?”刘邙回头盯了一眼耿经理,口气不耐烦地说:“我知道这批货的ph和甲醛含量有所超标,不过你可以完全放心!我相信除了神经病消费者,没有人会在买衣服之前提出化验的无理要求的,也不会有人买了衣服后要先送去化验室等各项检验指标合格后才敢穿上身的!你这完全是杞人忧天懂不懂?——行了行了!这件事就这么办吧!——”

耿经理没再说什么,将脸扭向车窗外,捏香烟的手指有些发抖——

我和邢敏面面相觑,我心想莫非这一车货都是检验不合格的产品?而刘邙却想将它混在丽人商场的合格货物架上销售?那林曦儿知道这事儿吗?公司其它领导有人知道这事儿吗?不会只是刘邙或者是销售部的坏主意吧?!

从企划部的角度来看,这件事显然是不应该做的,企业品牌的树立是一条漫长而艰辛的道路!换言之,企业品牌就像一个人的人品,假如一个人要树立起自己言而无信的品质,他就要通过做过许多有信誉的事情才能树立这一品质,在树立这个品质的过程中,或者在树立了这个品质之后,他必须万分谨慎地维护自己树立起来的品质,假如他在一件事情上失信了,那么他很可能功亏一篑!

一个企业的品牌和一个人的人品,是有相通之处的!

刘邙的行为显然是有悖于公司的长远品牌战略的,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他的行为被消费者发现投诉,那将会对“丽人”公司造成很严重的负面影响,直接威胁了“丽人”服饰的消费者信誉度!就拿三鹿奶粉来说,以前三鹿奶粉的市场占有额很大,是国内奶粉业的龙头老大,可是,试问在被检出奶粉含有三聚氰胺后,谁还敢去买三鹿奶粉呢!?

………

“丽人”服饰商场位于五一广场周边,地处市中心区的繁华商业街上,因为今天在搞夏季促销活动,商场楼下的广场上搭了一个超大舞台,舞台上铺着红地毯,还请了市电视台娱乐节目主持人做主持。

此次促销活动的内容是我和邢敏制定的,促销活动安排的都是些歌舞表演,模特走秀,有奖游戏之类!在举行促销活动的一个礼拜之内,凡是丽人服饰商场消费满一千元的顾客均能获赠三百元的购物代金券!

吸引路人不是目的,只是商业策略,我们的目的是让吸引过来的路人,转变为丽人服饰的潜在消费者,让潜在消费者做出实质性的购买行为,这才是我们的目的!

羊毛出在羊身上,这就是生意经!

消费者掏钱包买衣服,我们只是想办法让消费者的消费行为变得更加积极主动,甚至是带着心满意足,最好是让他们能感觉到把钱交给了丽人商场,他们还占了便宜!

反过来复过去,变的是形式,最终的本质没有变,那就是消费者花钱购物,商家赚钱!即使那些商家如何一把鼻涕一把泪叫喊着出血大甩卖,但请大家放心,这只是商人的销售伎俩,他们从来就不会做亏本的生意!

这世上永远都不会有免费的大餐,当然,也永远不会有商人在亏本做买卖!

95

实际上促销活动现场没我和邢敏什么事儿,促销活动是我俩策划的没错,但在具体实施上并不需要我俩再做什么。如果非要说我们去活动现场的意义,那么就是监督,监督会展礼仪服务公司的工作人员的工作,看他们的工作是否做得到位?促销活动是否按照事先策划的程序顺利进行等等!

我发现傅德志竟然也在活动现场!这样的促销活动需要他亲临现场么?后来我才明白了,他这是在逢场作戏呢!因为傅德志事先知道林曦儿届时会到丽人商场莅临指导,他无非就是想在公司老总面前露个脸,表明他对这次夏季促销活动亲力亲为的态度!

很有可能是这样的!

此时正是上午九点,舞台两侧的大音响里开始传出嘹亮的流行嗨歌,正值周末,逛街的人很多,街上的男女老少慢慢被吸引了过来,聚集成群,促销活动已经开始了!

这栋商场据说是林氏家族的产业,总共十层,一到三层均是丽人服饰专卖柜台,三层以上是出租其它商家使用的!

傅德志叼着一支软中华,背着双手,仰头看看商场上空随风荡漾的大红氢气球,又看看那矗立在商场入口处的巍峨大红拱门,一副领导视察的架势——

过了一会儿,他提了一大捆宣传资料向我和邢敏走过来,将资料丢在邢敏脚下道:“邢敏!让你来不是做礼仪小姐站在边上的!去!把这些资料都发出去!”

“这么多!——”邢敏小声惊呼了一句说。

“怎么?怕累啊?这都嫌累你跳槽去别的公司试试看!——不付出哪来的回报!”傅德志意味深长地盯了邢敏一眼,丢下这句话,咬着香烟扬长而去。

怎么这么说话呢?好像邢敏得罪了他似的!邢敏呡唇不说话,弯腰去解地上那两捆资料的尼龙捆绳——

“当我们是资料派送员呢!”我望着傅德志矮锉的背影小声嘀咕道,蓦地想起那天撞见邢敏衣衫不整从傅德志办公室闯出来的样子,于是顿了顿,小心地问低头邢敏一句,“敏儿,你哪里得罪他了么?”

这么多宣传资料,邢敏一个人恐怕发一天都发不完呢!

邢敏低头不语,我又不好追问,见她用力解开捆绑的尼龙绳,想将资料全部抱起来——

“我帮你!”我忙蹲下身去,将资料分成两部分,抱起一份站起来道,“走!我们到街边去派发吧!没关系!我之前找不到工作时干过这活儿!我知道怎么飞快地把它们派送出去!”

我抱着传单,拔腿走出去,这时一辆火红色跑车像道闪电般冲我直射过来——

“嘎吱——”跑车在我腿边来了个急刹车!

我吓了一跳!这样开车会装死人的!我气得刚想冲那车主吼两嗓子,却见车门打开了,一只穿着红色高跟鞋的美腿从车里伸出来踩在铺着瓷砖的广场地面上——

96

是林曦儿!这个妖女!

她今天穿一袭时尚性感的红色连身短裙,带着红色边框的太阳镜,扭着腰肢,踩着高高的高跟鞋向我走过来——

“林总!——”邢敏向林曦儿打了声招呼。

林曦儿微微点了下头,转脸盯着我说:“愣着干吗?还不去做事?别想在‘丽人’服饰白拿薪水!”

真是岂有此理!死妖女!我救了你两次,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还要恩将仇报!我跟你没有不共戴天之仇吧?你凭什么总是对冲我大吼大叫的?老子真是越想越生气——

我刚想回敬她,就见傅德志屁颠屁颠地快步奔上来,笑容可掬地向林曦儿打招呼说:“林总!还劳你大驾?有我在这里坐镇就好了!——”

“情况怎么样?”林曦儿扫了傅德志一眼,抬手优雅地摘下太阳镜。

“活动已经开始啦!而且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中,刘经理从仓库调来了充足的货源,不用担心一会儿会出现供不应求的局面!今天是周末人都在街上,而且正值春夏之交的换装季节,这个时候搞促销实在是林总的英明之举啊!”

傅德志咧嘴笑看着林曦儿说,头顶的毛发已经无法掩护裸露的头皮,那头皮在上午的阳光下,闪着怪异的光亮。看他对林曦儿点头哈腰的姿态,真他妈的像极了抗战时期亲日的大汉奸!

“把好活动质量,做好售后服务,女性消费者的满意度就是丽人品牌的信誉度!”林曦儿扬脸说,她的眼睛似乎是在看傅德志,其实目光越过了他圆圆的毛发残存的脑袋——

“是!林总英明!”傅德志点头哈腰笑道。

“杨副总呢?他应该亲自来把把关才对!”林曦儿问傅德志说。

“林总!杨副总来了,现在就在商场里面!”傅德志恭敬地答道。

“好了!你去忙吧!”林曦儿说着一甩秀发,踩着高跟鞋“咔咔咔”地扬长而去,连看都不看我和邢敏一眼——

我和邢敏分据街道两边,向过往的行人笑脸相迎,派送传单的同时,提醒他们不要错过丽人服饰打折促销的大好机会!我和邢敏偶尔隔街对视一笑,我们讲好了,谁先派送完传单,谁请客喝饮料!

太阳当空照着,气温骤然升高,进入七月后,昔日柔情款款的太阳已经不再了,此时的太阳就像个熊熊燃烧的大火球,仿佛一下子就落到了地球的上空,犹如一只向外散发热度的巨大无比的探照灯!

很快我身上的衣服已经汗湿了,额头和脖子里全是汗水,我相信邢敏也都湿透了吧!

一辆白色宝马5系这时候从左手边的街道上疾驰而来,在我前面突然刹住了,那车窗是墨绿色的,是那种只能从里面看见外面,而从外面不能看见里面的高档玻璃!

我正在纳闷为什么今天所有的车都冲而我来时,墨绿色的车窗玻璃徐徐落了下去,一张熟悉而美丽的面孔出现在车窗里——

是林夕儿!林曦儿的姐姐林夕儿!

97

她像林曦儿一样美丽动人!不不!林曦儿是漂亮,而林夕儿则是美丽!漂亮和美丽这两个词语在我看来,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漂亮是坐享其成,靠天赐;美丽更多的是后天积累!漂亮像是花,而美丽是花的香气!漂亮侧重在外在的形式,而美丽侧重事物的形式引起的人的主观感受,漂亮能悦人眼目,而美丽直指心灵深处!

虽然我对于林曦儿的了解要多过对林夕儿的了解,但是林夕儿传达给我的就是美丽的讯息,而林曦儿传达给我却只是漂亮的讯息!林曦儿娇美的脸盘,精致的五官,虽然足够赏心悦目,但因为她蛮横不讲理,因为她恩将仇报,因为她对我的所作所为,我对她的印象只停留在漂亮的表层上!

“你、你好!——”我讪笑着打了声招呼,手上那摞资料都差点抖了出去——

林夕儿微微一笑说:“你好!——”

我摸了鼻子笑道:“我们又见面了!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你——”

“是的——”她俯首,拢了一下耳畔的秀发——

“你是来帮我们林总捧场的吧?——”我不知道说什么,信口接上这么一句——

她依然微笑,轻点下颌说:“被你猜中了!”

我呵呵一笑说:“那天的事儿………真不好意思………我、我以为你是………”

“以为是我妹妹对吧?”林夕儿看我一眼,俏皮地一笑,脸蛋儿却蓦地微红了起来,“你的夹克衫——”

说着她反身从后座上拎起一只白色塑料袋,从车窗里递出来——

我道:“我的?——”

林夕儿微笑说:“是的!那天幸亏你了!如果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说着她的腮部似乎更红了。

我看看手里的资料,又看看那塑料袋,一时不知道接了那塑料袋搁在哪里比较合适了!

“你看这样好吗?”林夕儿大概看出了我的困扰,拢了一下秀发,微微一笑说:“我现在要去商场转转,等我出来时,你的资料应该也会发得差不多了,到时我再把衣服还给你行吗?——”

我笑笑道:“行!就这么办吧!”

“那你先忙!待会见喔!”林夕儿朝我点点头,将白色宝马开向丽人商城的停车场。

望着远处的白色宝马车,我发了一会呆,仅从方才的交谈中,我可以感受到她的温柔恬静,她的善解人意,她还拥有一颗宽容大度的心!

那天在“西西里庄园”明明是我不对,如果不是我突然靠近她身后想吓她,她也不会在惊慌中让“爱丽丝”跑进花圃里,那她也不会挂烂了裙子,可她不仅没有怪罪我,反而还谢谢我搭救了她!

如果是林曦儿的话,她肯定不会这样,她首先会使出她的“佛山无影脚”直取我下路,完了之后还会伸手指着我恐吓一番!都是美女,差距咋这么巨大呢?

自从我知道林夕儿和林曦儿是姐妹后,林夕儿的形象就跟林曦儿拉开了,想想那两次阴差阳错啼笑皆非的短暂邂逅,她淡定而温柔的目光,她矜持内敛的神态,她得体而安分的举止,她羞赧时俯首拢发的瞬间,这些都与林曦儿截然相反,我甚至都怀疑她们是不是一个爹妈生的?

98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可是,为什么外貌如此相似,性格却如此天地之远呢?

坦白而言,当林夕儿那张皎月似的面孔出现在车窗内时,我的心跳是飞快的!我承认再次遇见她,我心里获得了一份意外的惊喜!面对她美丽的面孔和温柔的眼眸,我的心是喜悦而又局促不安的!

昨天傍晚在“西西庄园”,看着她离去的倩影,我就在想,何时我再能见她一面呢?她的确符合我对完美女性的所有想象!是的!我的梦中情人就是她这个样子的!她的恬静和温柔是自然的,不矫情,不造作;她的美丽是天然的,高贵,大气,无可挑剔!

我一直傻傻地望着她把宝马车泊在停车场,望着她从车上下来,她走路的姿态优雅,又那么性感!她踩着高跟鞋向丽人商场古铜色的旋转门走去——

我是心虚的,好像我这是在偷窥别人的隐私,生怕她蓦地回眸发现了一切,因此心中又惴惴不安!

………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上的资料发得差不多了,气温也已经到了白热化,太阳神似乎想将人间的一切烤化,再像气体一样把一切都蒸发掉!远处的地面上浅浮着一层悠悠热浪——

往年这时候并不是太热,估计是全球气候变暖,南极冰川融化,臭氧层被破坏等一系列连锁反应所致吧!冬天一年没有一年冷了,夏天却一年比一年热了,长此以往,地球早晚都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炼钢炉,到那时候人还怎么活下去呢?

哎!先撑过2012年再说吧!

街面上的柏油层几乎烤得都要化掉了,何况血肉之躯的我们人类呢!我浑身上下都湿透了,里面的背心紧紧贴敷在躯体上,外面白衬衫的背部也紧贴在脊背上!见鬼!怎么连一丝风儿都没有呢!

我冲街对面的邢敏扬了扬拳头,示意她要坚持到底,手上的资料越发越快,见人就塞,一塞就塞三四张!也管不了他们是拿去做什么了,喂垃圾桶就让他们喂吧!

娘的!我还真希望有收垃圾的三轮车过来呢!正好当废纸卖了去换两瓶绿茶喝喝!

这时候那辆白色宝马车驶了出来,因为宝马后头有两辆车跟着出来的,林夕儿从车窗里向我挥挥手,示意我到街边去——

我捏着一小沓资料,跟着白色宝马向左侧街边奔去——

白色宝马驶出广场,在街边上停下来,驾驶座门打开了,一双穿黑色高跟的美腿从车门伸出来踩在地面上——

林夕儿今天穿得是既沉稳知性,又性感大方,黑色雪纺材质的透视罩衫,时尚搭配银色配饰和方形皮包,高贵典雅的形象成功塑造。黑色是深色系的终极色,穿得好,会得到既有气质又有性感的极致效果。下身是半身裙,巧妙采用了斑驳的图案,为全身的黑色系增加了亮点,也让性感得到加分——

这时候我哪里还觉得热呀!对面的大美女宛如一阵春风,驱散了笼罩着我的暑热与烦躁——

林夕儿的微笑就是无形的召唤,召唤我屁颠屁颠地向她奔过去,前面有一块货车面积大小的路面铺着新鲜的柏油,还未干,大概是昨天夜里赶铺的吧!我刚想伸手制止林夕儿,叫她小心脚下,可是已经晚了!她手里拎着那只白色塑料袋,已经走进了那片未干的柏油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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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几步她才意识到脚下的感觉不对,低头看了一眼路面,小声“啊”了一下,抬脸给了我一个很糗的表情,伸了伸舌尖,显得很无辜——

我摊摊双臂,作无奈状,笑道:“哎!你中奖了!”

林夕儿试着走出那片新铺的柏油区,无奈她已经进入了沼泽地,而且她脚下的高跟鞋跟儿已经深深地扎进了路面,拔都拔不出来,除非她把她那双小脚从高跟鞋里先脱出来,然后再弯腰将高跟鞋拔出来!

连旧泊油路面都被晒化了,何况新铺的柏油路面呢!而且不必拿温度计测量,也可以猜到柏油路面上的温度要远远高于大气温度,她那双白嫩的小脚要是直接踏在柏油上,我还真担心会被烫出小水泡来呢!

“为什么中奖的人是我呢!”林夕儿扭了扭唇角,小声抱怨了一句,她有些急,也有些难为情,反正是很糗的那种表情!

她抬脸很难堪地看着我,不知如何是好?

“稍等一下!林小姐!”我情急之下唤出了林小姐,不过还好,称呼她为林小姐还比较合适。

林夕儿愣愣地看着我,不知道我想干吗?我笑着走过去,将手中的宣传资料垫在滚烫的柏油路面上,抬脚踩了上去,我穿的是皮鞋,底子几乎是平的,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抱歉!恕我失礼了!”我堆她笑了一下说,走近,低腰一把将抱了她起来——

“呀!——”她小声惊惊叫。

“抓稳了!”我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突然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股子勇气!

她愣了两秒钟,才将双手扶住我的肩膀,我抱着她踩着垫在柏油路面上的宣传资料,往后退着——

这一刻,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温热而绵软起来,她裙裾下的大腿是温热而绵软的,脚下的路面是温热而绵软的,她的气息更是温热而绵软的!还有她那一头乌黑亮泽的秀发似乎也是温柔而绵软的,轻拂着我的脸庞和鼻翼,令我呼吸困难,心跳加速——

走出那片沼泽地,我轻轻将她放下来,故作镇定地朝她笑笑:“安全了!你可以自由活动了!”

林夕儿俯首,无意识地抬手拢了一下耳畔的发丝,腮部红得像早晨的旭日,她低声说了句:“谢谢………”

见她有些站立不稳,我低头一看,才发现她正“金鸡独立”呢!她一只脚上没有鞋,我回身才发现有一只高跟鞋还深深地插在柏油路面上呢!

我耸耸肩,朝她笑道:“看来——你还落了一样东西——”

我原地返回,拔萝卜似地拔出那只高跟,走回来搁在她脚下说:“恩!现在算是完璧归赵了!”我笑,摸鼻梁——

作者题外话:推荐作者本人的完本小说《开法拉利的女上司:我的欢喜冤家》,题材和风格跟《开法拉利的女上司:暧昧办公室》有诸多相同处——

作品简介:

在一次高级婚介派对上,小职员高小帅邂逅了开红色法拉利跑车的神秘女子林梦瑶。第一次见面,就被她当众怒斥为“袭胸”色徒!

可是,令高小帅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被他屡次得罪的气质美女,竟然是他未来的上司……那另一个跟美女上司长相相同,性格却相反的女孩,又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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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她回笑了一下,笑得依然是难为情的。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我笑道,心想应该是拔高跟鞋,而不是拔刀呢!

“那就谢谢英雄的搭救之恩了!”她莞尔,腮部还是红红的,可能她没想过我会作出这种惊人之举吧,还有些心有余悸!

“不客气,还不是因为我惹的!”我笑道。

“你的………夹克衫………”她将手中的白色塑料袋递给我,俯首轻笑了一下。

我接过塑料袋,目光蓦地相触,又都迅速移开,俩人就忽然不知道接下去应该说些什么了,她呡了呡唇,对我笑了一下说:“那………我先走了………”

“好的!再见!”我笑着答,答得有些言不由衷。

“再见!”她低眉浅笑了一下,尔后转身走到车边,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她人已经坐进车里,但她的气味似乎还在我面前,她身上有一股特别好闻的似有若无的淡香!方才抱起她的那一瞬间,那淡香一下就将我包住了,钻进我的鼻孔,似乎也钻进我的心里!

她坐进车里,车并没有马上离去,她从车窗里探出脸来,扮了一个鬼脸说:“为什么每次遇到你,我都会很倒霉呢?”

我看着她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大概我是你的克星吧!”

想想也是,总共见了三次面,每一次都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第一次她被我抢了驾驶证,第二次她被铁栅栏撕烂了裙子,第三次是她踩了新铺的泊油路!

“那好吧!我认了!”林夕儿朝我露出一个俏皮的表情说,“希望下次遇到你,我不会再中什么招了吧!”

“但愿如此吧!”我也朝她笑。

………

和邢敏在街边的冷饮店里出来,我们在店里吃了刨冰,我手里提着一瓶康师傅绿茶,邢敏捧着一盒冰激凌在吃着。

看她像小姑娘一样吃得那么津津有味地,我逗她道:“小盆友!这么喜欢吃冰激凌!只要你乖乖的!哥哥下次再买给你吃!”

邢敏白我一眼说:“你才是小盆友呢!”

“那么爱吃冰激凌还不承认自己是小盆友?”我笑道。

“爱吃冰激凌就是小盆友了吗?”

“不是吗?”

“不是!顾哥哥一点都不理解我!”

“还不理解你?都请你吃刨冰了!”

“那是你输了!我比先派送完传单!”

“谁说的?明明我先出手的!”

“那是因为你把剩下的传单拿去垫泊油路啦!”

我呵呵呵地笑,林夕儿娇羞的神态在我眼前浮过,我心中竟然有一丝丝甜蜜的感觉!那件夹克衫原本很旧了,可是从她手里转了一圈回来,似乎都像是新买的!不仅洗干净了,而且熨平整了,还带着一股好闻的干燥的阳光和洗衣粉的味道!

“你傻笑什么?顾哥哥。”邢敏转脸看我,眨动着睫毛。

我回过神来,“嘿嘿”一笑道:“没、没什么,看你吃冰激凌的样子像个小孩呢!”

“刚才那个美女长得好像我们林总哟!”邢敏转脸看住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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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像,但也仅仅是像!”我笑了一下道,她们姐妹也就是外貌相像,仅此而已,换言之,就是形似而神不似!

邢敏依然看住我问:“你认识她么?顾哥哥。”

“算是认识吧!”我笑了一下道。

“可你刚才抱她了?”邢敏看住我,睫毛一扇一扇的。

我哑然,旋即严肃道:“瞧你的说的!哥那是学雷锋!人家高跟鞋陷在沥青里了!”

“是这样么?”邢敏扭了一嘴角说,“那顾哥哥是在英雄救美啰?”

我讪笑道:“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人家以身相许没?”邢敏看住我,表情淡淡地,似乎在吃醋呢!

我愣了一下,旋即严肃道:“区区小事就要人家以身相许,成何体统!”

“是么?那上次顾哥哥干嘛让我以身相许呢?”邢敏眨巴着眼睛看住我说。

我抬手在她脑瓜上轻敲了一下,板着脸道:“我那是跟你开玩笑的,你有以身相许了吗?”

“没有。”

“那不就是了!”

“可是,顾哥哥把人家救出沥青路,那么浪漫,那么有风度,又那么幽默,如果我,我肯定就爱上你了呢!——”

“得得得!你在这事儿上纠结得没完没了是吧?!哥只不过是把她救出沥青路,又不是像超人一样把她从坏人手里解救出来!这么点小事儿——”

“可是人家宝马美女说不定会感动呢!”

“会么?”

“怎么不会?女生其实很容易被感动的呀!”

“那就让她感动去吧!”我耸耸肩,表示此事与我无关,可是心中竟然有些兴奋,她真地会被我感动么?

我看了一眼邢敏,摆出一副高风亮节的姿态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哥一向很有侠士柔情,哪天你有难,哥同样会拔刀相助!”

“会么?”邢敏呡唇笑看着我。

“当然啦!必须的!”我笑道。

“信你啦!哥已经救我两次了呢!那份促销策划案,还有今天,要不是你帮我搞定这些传单,我肯定要在烈日下暴晒成葡萄干了!顾哥哥!其实我觉得你真是个大好人呢!”

我摸下她的脑袋瓜笑道:“那你准备好以身相许了么?”

“哼!才不要呢!我嫁给我的白马王子的!”

我看着她,笑笑道:“你的白马王子不是离开你了么?——”蓦地意识到我不该拿她的失恋来说笑的,失恋,对于每个认真对待感情的人,都是一种伤痛!

邢敏比我坦然,她莞尔一笑说:“该走的,你留不住;属于你的,也走不掉!缘分天注定!”

“恩!很有哲理!那你要不要黑马王子?”

“当然要了!都是王子嘛!”

“你会对黑马王子以身相许么?”

邢敏的脸蛋微微一红说:“会呀!”

“那你拿去吧!反正也没别人肯要了!”

“什么?”

“哥就是黑马王子啊!哈哈哈!”

邢敏一愣,捏起粉拳要锤我,气气地说:“你讨厌!老对人家使坏!”

我抬手抓住她的手腕,大声道:“别动!——”我的目光盯在她那两爿粉嫩的嘴唇上——

邢敏定住,粉拳还扬着,欲锤未捶之间,疑惑地看着我说:“怎么了?哥——”

我顺势一拉,将她拉到面前,坏笑着将手指缓缓伸向她的嘴唇——

邢敏怔怔地看着我,面颊绯红,嘴唇微微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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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食指轻轻落在她嘴角,轻轻一拭,将那一小块冰淇林揩掉了,坏笑着嗔了她一句道:“哎!果然是个小孩子!把冰激凌吃得满嘴都是!——”

邢敏呡了呡唇,快速地看我一眼,尔后将脸撇向一边说:“你才是小孩子!我不跟你玩了,哥你老欺负我!——”

她将手腕从我手心里挣脱,低头快步向前走去——

………

这个时候我完全没有想到,肖德龙一伙人会出现在“丽日商场”的促销活动现场!而且,他还蓄意破坏促销活动的正常进行,诋毁“丽人”服饰的品牌声誉!

那是下午大概三点钟的样子,我在舞台后方协助会展服务公司的工作人员,准备下午有奖游戏的道具,忽然听见前台起了一阵骚动,消费者们情绪激动地在舞台下喝倒彩——

我起身奔到前台一看,舞台下面的消费者们乱成了一锅粥!有的在吆喝,有的在吹口哨,有的在起哄,有不少消费者还在大骂“丽人服饰”!说什么丽人服饰是生意骗子,欺骗消费者,损害消费者权益,并强烈要求退货——

我再扭头看向舞台上方,就看见了肖德龙!他和三个打扮妖艳的女人站在舞台中央,主持人的麦克风已经被肖德龙拿在手里了!

肖德龙像个将军似地站在舞台上,嘴角挂着阴冷的笑意,他对着麦克风振臂疾呼道:“广大消费者朋友们!我们从前是如此信赖‘丽人’服饰这个牌子,可是没想到‘丽人’服饰把我当成猴一样耍!消费者有消费者的合法权益,我们应该团结起来,一起来抵制‘丽人’这个品牌!我们强烈谴责‘丽人’服饰的欺骗行为,‘丽人’服饰已经严重伤害到我们消费者的感情!广大消费者朋友们,我们伤不起啊伤不起!我们这几个上当受骗的朋友,准备去消费者协会投诉‘丽人’服饰,有人愿意跟我们一起去吗?让我们携起手来,为维护我们做为消费者的合法权益而战斗!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因为还有我们跟你在一起!你也不仅仅在维护你个人的利益,而是在维护所有消费者的神圣而不可侵犯的权益!——”

舞台下群情激昂,纷纷响应肖德龙的号召,那些女性消费者开始咋呼闹腾,她们的男伴们开始怒骂,有人扬言要炸掉“丽人商场”,有人叫嚣着要给“丽人服饰”的老总好看!还有的人开始向舞台背景上那张写真宣传画上投掷饮料瓶子,事态急遽升温,很可能一发而不可收拾——

舞台背景写真画上的model,正是林曦儿本人,她身着一套丽人品牌的夏装,摆了一个性感妩媚的姿态,微笑涟涟,风情妖娆——

我赶紧找到台前的邢敏,问她怎么回事儿?邢敏伸手指着肖德龙,说是主持人原本和台下的消费者们在友好互动,为接下来的有奖游戏热场,台下的消费者也都表现出高涨的热情!可就在这个时候肖德龙一伙人从车上跳下来,直奔舞台,肖德龙硬抢主持人手中的麦克风,以一个受害的消费者的姿态现身说法,诬蔑丽人服饰是一家坑爹的服装公司,呼吁大家不要再去丽人商场花冤枉钱,呼吁那些已经有购买行为的消费者赶紧找丽人商场退货,并且赔偿精神损失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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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邢敏肖德龙凭什么这么做?邢敏伸手指了指肖德龙身边那三个打扮妖艳的女人,我扭头看了看那三个年轻女人,她们身上都穿着丽人服饰的夏季装!有裙装,有挂脖,还有牛仔裤——

邢敏告诉我说,肖德龙扬言那三个女人身上穿的都是丽人服饰的品牌,买回家穿了不到半个月,就都出现了一系列严重质量问题,裙装开裂滑丝,牛仔裤大片掉色,挂脖子缩水后根本无法穿上身!

我抬脸仔细看了看那三个妖艳女人身上的服装,果然都存在肖德龙所说的质量问题!那件原本是蓝色的牛仔裤现在裤腿前方几乎变成了一片白色,短裙开裂滑丝现象也非常厉害,那件挂脖缩水后邹巴巴地贴在那女主人身上,压根儿遮不住在自然站立时她自己的肚脐眼,完全没型可言!

怎么会呢?怎么会这样呢?如果丽人服饰真地存在如此严重的质量问题,很显然是自己在砸自己的招牌!众所周知,质量是任何产品的生命力!可是我不愿相信丽人服饰真地会这么愚蠢,也不敢相信丽人服饰只图眼下利益而忽视长远的品牌建设!

是的!我对此持重大怀疑态度!

单说肖德龙出现在丽人商场的促销活动现场这件事,就该值得怀疑!昨天在海云间大酒店他陷害林曦儿未果,今天他就出现在丽人商城促销活动现场了!难道不让人疑心他来此是为了报复林曦儿么?

如果我这个假设成立,那么他所说所做的真实性就很值得怀疑!肖德龙很可能是在蓄意搞破坏!一定是这样的!否则电视台和那些小报记者怎么会突然嗅到了新闻的气息了?

肖德龙这混蛋也太卑鄙无耻了吧!想上林曦儿没上成,结果跑来促销现场捣乱撒野!如果是我的话,经过“海云间”事件后,我就该躲着林曦儿了,哪好意思还找上门来搞破坏呢?

这人真他妈的厚颜无耻啊!还叫来了电视台和那些小报狗仔队!

因为我不是消费者,所以我的头脑要比消费者清醒,因为我怀疑肖德龙的行为动机,所以我怀疑那三个妖艳女人身上的“丽人”服饰是否被做过手脚?林曦儿在家也爱穿性感的挂脖,那挂脖一看就知道也是丽人品牌的?如果真地有质量问题,她还会穿么?

这时候肖德龙也发现了舞台下的我,我和他的目光在空中交接,片刻的电光火石后,他将目光投向我和我身边的邢敏,然后他举着麦克风,对舞台下面义愤填涌的激消费者大声说道:“广大消费者朋友们,我作为消费队伍中的一员,我能深深地体会到你们的愤慨!你们想不想跟丽人服饰内部员工进行现场对话?——”

“想!让丽人服饰的人出来说话!把他们揪出来!我们需要丽人服饰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舞台下一个中年女人大声叫道。

其他消费者也纷纷响应,齐声叫道:“揪出来!揪出来!还我们一个说法!还我们一个说法!——”

我心中叫声糟糕,我和邢敏成了肖德龙攻击的目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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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邢敏都穿着促销活动时特意穿的红色小马甲,背后用白体字写着“丽人服饰”四个字!

见肖德龙的嘴角挂着阴险的笑,我知道我和邢敏已经成了他的攻击目标,周围全是怒不可遏的消费者,那怒火被肖德龙煽动的一浪高过一浪,我和邢敏要是落在这些失去理智的消费者手里,那还被活活踩死!——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把抓住邢敏的手,向舞台侧面拔腿奔去——

“看!他们想逃呢!”肖德龙伸手指向我和邢敏,叫道,“拦住他们!他们想溜之大吉呢!抓住他们!还我们公道!”

台下的消费者们开始起哄,簇拥着,潮水一样席卷,将我和邢敏裹夹在洪流之中。抗着摄像机的电视台摄像师,和举着话筒的记者们也从四面斜插过来——

我们俩被围了个水泄不通,邢敏吓得面无人色,她的小手在我手心里颤抖着,手心里全是湿汗——

从背后突然伸出一只男人的大手,一把就将邢敏拽了回去,她吓得尖叫一声,她的小手就从我手心里滑脱出去——

我转身想把她再抢回来,已经晚了,邢敏已经淹没在台下的人群里,被人海吞没了——

远处街道上一辆红色跑车向这边疾驰而来,是辆法拉利敞篷跑车!——是林曦儿!我中午看见她的红色跑车离开了商场,那么现在,她一定是听到了消息,从什么地方匆匆赶来这里的吧!——

“不好!”我心中大叫一声。

台下的人还真不少!大部分都是闻风而动,连日来丽人服饰在市电视台打了一些商场夏季促销广告,一系列优惠活动对女性消费者而言,具有很大的诱惑力!丽人服饰生产经营的是女装,消费者自然为女性,今天聚集在舞台下的大都也是妇女同胞!其中有小一部分是男性,大都为女性消费者的男友或者丈夫,还有就是过来看稀奇凑热闹的。

我的外表看起来虽然不是人高马大,却也是结结实实的一个棒小伙儿!别说女人了,男人们也不敢轻视我!

那些女人们只是把柔弱的邢敏做为她们攻击的对象,发泄的出气筒!我见邢敏被那些个女人裹夹着往前推,向舞台上推去——

有几个胆大的男人围过来拽住我,我猛地一甩,就把他们的手甩飞了!现在顾不上邢敏了,看情况,他们暂时也不敢故意伤人,她们只是想将她推到台上,当做怒斥的对象罢了!总比她们对着丽人商场的大楼发泄愤懑要痛快吧!

现在最该担心的人似乎不是邢敏,而是林曦儿!

林曦儿此刻现身商场,实在不是明智之举!跟正在发怒的人你能讲不通道理么?她现在面对消费者,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激起他们心中更为强烈的抵触情绪!如果她们不敢把邢敏怎么着,是因为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了,邢敏并非是丽人服饰的负责人,他们只拿她当替罪羔羊!但林曦儿是丽人服饰的总经理,在他们看来,她无疑就是罪魁祸首,是伪劣产品的始作俑者!

林曦儿这个时候出现在现场,极有可能把消费者被肖德龙煽动起来的怒火,再次掀起来,且会推向不可控的局面!难保个别性格暴躁的消费者不会对她作出过激行为,一个人可能不敢闹事,两个人也不敢闹事,三五个人、一群人就很有可能闹事!

酒壮怂人胆,人也壮怂人胆啊!人一多,就有内心阴暗的人趁乱下黑手,肖德龙的几个手下不都混在消费者里头的么?

所以,林曦儿这是自投罗网!她的出现很可能会导致事态升温,场面大乱,最终变得无法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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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凭借自己的身强力壮,使厨浑身力气硬是挤出了人群,我跑到舞台后方,见没人跟上来,这时候消费者和记者们的目光已经锁定了可怜的邢敏!

我绕道奔到广场的入口处,将身体隐在街边的巨幅广告牌后方,这巨幅广告牌也是丽人商场的,广告上的性感model也是林曦儿本人!

等红色法拉利跑车一靠近,我横插过去,拦住了林曦儿的去路!

红色敞篷跑车一个急刹车,停在了我腿边,林曦儿从车窗里探出脑袋来,骂道:“找死啊你!闪开!快闪开啊!——”

我知道她心里很急,没跟她生气,我奔过去看住她道:“林总!我想这个时候,你最好采取回避策略!现在消费者的情绪很激动,你的出现不仅于事无补,还会激起他们更多的怒火!到时候场面一定一发不可收拾!而且,也很难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当一个人极度愤慨的时候,一般都会产生暴力倾向;当一群人极度愤慨的时候,很可能将暴力倾向付诸于暴力行为!这就是人性!

“笑话!你以为我林曦儿会怕么?这事跟你无关!——闪开啊!你不闪开,别怪我直接碾过去了!”林曦儿怒视着我说!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看着她道:“行!我知道你把我碾残废了,顶多也就赔过一二十万!但我相信你是个有头脑的商人!先不管今天的事件最终会不会水落石出,但是只要你一出现在活动现场,只要你因此上了电视报纸,对你还是对丽人服饰,都是极为负面的影响!而且,不难猜测,这也恰好正了肖德龙的诡计!他无非就是因为昨天的事想报复我们,换言之,这事儿并非与我毫无关系!”

林曦儿像是被我的话说动了,气得抬手拍了一下方向盘,盯着我道:“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坐视不理?你让我眼睁睁看着那个王八蛋诋毁我?诋毁我的公司声誉?”

“当然不是,”我摇摇头,十分肯定地说,“我的意思是说现场到处都是义愤填涌的消费者,还有到处搬弄是非的八卦记者,你出现在这里,只会让局面变得更加混乱!在他们都激动的时候,我们更应该冷静地处理此事!——”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那你说现在怎么办?——”林曦儿盯着我问,看得出来她的意志在左右摇摆,而且似乎她也没有想到更好的主意!

这个妖女,虽然贵为老总,却不是从基层做起的,严格说来,她只是个优秀的女装设计师!丽人服饰的总经理虽然是她,但她并没有参与更多的公司管理工作!从我和她的几次接触来看,她不适合做管理人员,或者说她还要通过管理理论和实践双层考验之后,才能担任起丽人服饰的管理工作!

我虽然也没系统学习过管理学,在h市的那家广告公司,我也只做到文案组组长的职位!但我喜欢看书,且看书很杂,管理学、心理学方面的书籍也零七零八的看过一些!而且我是做广告文案的,对消费者的心理把握得比较到位!因此,我感觉我的处理方式是比较恰当的!

我想对林曦儿说这事交给我吧!让我试试!我有些犹豫,不知道我该不该这样强出头?——

作者题外话:二更送上,祝亲们元宵节快乐!亲们给力啊!多多收藏,多多投票!日收藏过50加更,日投票过100加更!

人家元宵节猜灯谜,我来出道题给大家做,据说是微软公司的面试考题,考倒了很多人哦!题目如下:

1234()6789

请在括号处填空!

另外,感谢大家的打赏,打赏名单我就不公布了,我都记在心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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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没说话,林曦儿又焦急地说:“那你说怎么办啊?现在怎么办?杨副总下午不知道去哪儿了?手机也打不通,傅经理也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我摸着鼻子,低头想了一下,然后看着她道:“这样吧!这事儿交给我,看我能不能暂时把消费者们的情绪压下去,然后我们再从长计议,慢慢消除今天的事对丽人服饰造成的负面影响!你看这样行吗?”

“你?——你可以么?——”林曦儿不相信似地盯着我看。

“我不确定!但是我可以试试看!”我诚实地回答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为镇定。

林曦儿盯着我看了半响,尔后下决心似地说:“好吧好吧!先按你说的办吧!你要是今天把事情搞砸了,你也别想再留在丽人服饰了!”

我的心往下沉了一下,可我还是点点头说:“你别出来!千万千万别出来!——”我来不及多想,陡然转身,朝舞台方向奔去——

“姓肖的!你竟敢上门砸我招牌!此仇不报,本小姐以后就不叫林曦儿了!你个王八蛋!——”林曦儿在我身后怒不可遏地骂道。

舞台那边已经乱套了!

邢敏孤助无援地立在舞台中央,立在无数双愤怒的目光中,立在记者和摄像头的聚焦中,她垂着脑袋,像是霍桑的《红字》里那个等待审判的无辜女人!

“你叫什么?”肖德龙可恶的声音从扩音器里响亮地传过来。

“邢敏………”邢敏的声音细若蚊蝇。

“呵!邢敏!你隶属丽人服饰哪个部门?”肖德龙的声音。

“企划部………”邢敏的声音。

我加快脚步朝舞台方向奔去,心想这傻丫头干吗要承认?会展礼仪服务公司的工作人员都穿着带有“丽人服饰”字样的红色马甲,邢敏不承认自己是丽人服饰的员工,肖德龙拿她也没办法呀!

“邢小姐!你别害怕!我只想问你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你作为丽人服饰企划部的职员,应该对丽人服饰非常地了解了,那么我请问你,你们策划这次促销活动的主要目是什么?你们是不是想借此机会,将仓库里囤积的大批过期旧货全部清仓呢?”

“这个………这个………”邢敏依然低垂着脸,声音小得如果不是有麦克风,我肯定是听不见的。

“说!说!快说!是不是这样?是不是?——”

舞台下的消费者们怒声冲舞台上的邢敏喊道,喊声震耳欲聋——

邢敏的小肩膀都在发抖,嗫嚅着说:“我、我不知道………”

肖德龙冷笑一声,走到舞台边上,朝台下的消费者大声问道:“她说不知道?你们信不信?——”

“不信!不信!坚决不信!让她说出内幕!说出内幕!——”

消费者冲舞台上叫着,喊声震天响,他们的情绪被肖德龙一次次挑向更高峰——

肖德龙开始扮起好人来,走到舞台边上,朝台下的冷笑道:“人家还是个小姑娘,可能被吓倒了!也可能他们领导有言在先,我们不要为难她了,如果我们逼她说出内幕消息,她回去一定会被上司炒鱿鱼的!——”

他回转身,看着邢敏皮笑肉不笑地道:“别怕别怕!邢小姐!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据说你们以前有一批被消协测定为甲醛严重超标的服饰,今天都摆上丽人商场的货架了?此事是否属实呢?——”

肖德龙这话一出,立即在舞台下掀起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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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年,随着媒体的频繁曝光,食品中含有大量有害人体的添加剂,已成为不争的事实!有些食品中的有害添加剂甚至超标十几倍或者数十倍,这已成为消费者心中永远的伤痛!

肖德龙此时抛出这个异常敏感的问题,无疑是往消费者伤口上撒盐巴!可他是怎么知道丽人服饰有一批被消协测定为甲醛严重超标的服饰的呢?更为奇怪的是,他是怎么知道这批服饰今天被刘邙从仓库调出来,混进丽人商场向消费者出售的呢?

人们开始暴怒,随着怒喊声,他们手中的饮料瓶子纷纷飞向舞台,砸在林曦儿为model的巨幅*背景画上!

我心中一个激灵,想必邢敏也打了一个激灵的!

肖德龙真地知道刘邙把那批检验不合格的商品悄悄摆上货柜了,还是他以前知道丽人服饰有这么一批甲醛超标的过期货物存储在仓库,现在为了达到诬陷丽人服饰、报复林曦儿的目的,从而借这件事做文章呢?

来不及多想了!——

如果我再不采取合理有效措施,暴怒的人群定会把促销活动的舞台拆掉,甚至有可能冲进丽人商场,把一到三层的货架全部打翻,把所有服饰撕烂销毁!

“打死你个小婊子!你以为老娘不知道你们企划部的人是做什么的吗?你们不就是天天算计着我们消费者口袋里的钱吗?我们挣钱很容易吗?你们这些昧着良心做事的婊子养的!我打死你们!——”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人指着邢敏破口大骂道。同时,她手中一只装了半瓶水的矿泉水瓶子射向舞台,直直地射到邢敏的脸上——

“啊!——”邢敏痛苦地叫了一声,抬手扶住了眉眶——

这只射向舞台上方的矿泉水瓶子,俨然成了南昌起义的第一声枪响!

紧接着各种各样随手携带的小东西都变成了手雷,划着各种各样的弧线射向舞台,暴怒的人群拥向舞台,有的开始向上爬,情势渐渐失去了控制——

我挂了电话,飞奔过去,撑着巨幅*背景画下临时搭建起来的钢架,纵身跃上舞台——

肖德龙盯着我,冷笑道:“又来了一个丽人服饰的!怎么?顾先生!你也要现身说法么?哈哈哈——”

我盯着他看了两秒钟,奔上去,伸手夺过他手中的麦克风,将邢敏护在身后,面朝暴怒的人群——

我稳了稳情绪,然后朝他们喊道:“广大消费者朋友们!我是丽人服装公司的负责人,请你们给我两分钟时间,请你们冷静一下,请容许我说两句话——”

我顿了一下,继续用诚恳的语气说道:“广大顾客朋友们!我能体谅你们此时此刻的心情,如果我站在你们的立场上,我一定也会像你们一样愤怒!这不难理解,当我们走进一家商场,走进一个品牌服饰店,说明我们对这个品牌持有信任,可是,当这种信任被欺骗,被利用,被践踏,我们都会感到愤怒,我们感觉被商家愚弄了!我理解你们的心情,我知道被欺骗是非常痛苦的事情!何况是被我们信任的品牌所欺骗!我们被自己信任的人欺骗所造成的痛苦,要远远要大于被陌生人欺骗所造成的痛苦!——”

我尽量站在他们的角度,尽量用最真诚的语气讲话,同时我也在暗暗观察他们的情绪反应。在这期间,总共有三只矿泉水瓶子和两只康师傅绿茶瓶子飞上舞台,砸在我身上,还有无数谩骂和侮辱之词涌进我耳朵,当然,砸在我肩上的还有一样东西,我肯定不是饮料瓶子,也不是鞋子,应该是石头之类的坚硬物!——

我不知道是谁扔的石头,是好冲动的消费者,还是藏在消费者人群里的别有用心者——肖德龙的随从,那两个青年男子——

那块坚硬的石头正好砸在我的胸骨上,我感觉胸骨似乎都要裂开了,即使我咬紧了牙关,我也忍不住那一股剧烈的疼痛——

我知道那块石头很显然是冲我的脑袋来的,可能是投掷者的手腕抖了一下,以致于位置降低了几公分,砸在我的胸骨上了——

108

我的脸上依然保持微笑,挨过了那阵剧烈的疼痛,我将憋住的一口气徐徐吐出,然后继续用满含真诚的语气说道:“顾客就是我们永远的上帝!这是所有商家所秉持的最高法则!得顾客心者得天下,失顾客心者失天下!我想我们都非常明白这个道理!感谢你们对丽人服装公司长期以来地鼎力支持!如果你们不满意,那一定是我们做得还不够好!——”

或许是因为我一上来就是一副替消费者说话的腔调,或许是我带足了诚意的微笑和话语起了作用,舞台下的人们开始平静下来——

肖德龙耐不住了,冲我大声叫道:“你少说大话!不要转移话题,现在问题是丽人服饰出现了严重的质量问题!对此你作何解释?——”

“解释!——解释!——我们强烈要求一个合理说法!——”台下的人群齐声呐喊道。

我的目光从容地扫过台下的人群,然后半转身,伸手指着肖德龙身边那三个妖艳女人,对着麦克风大声说道:

“顾客朋友们!倾情塑造知性、优雅的美好女性形象,是丽人服饰的一贯宗旨!我们一向秉承人性化的设计与服务理念,选料讲究,不仅考虑女性穿着舒适而选用传统面料,还大胆选用融合了高科技技术的新面料,使身着我们丽人服饰的女性们永远站在时尚的尖端!丽人服饰的理想很大,我们要么不做,要做就会做最好的!试问丽人服饰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前途做赌注呢?我们怎么可能为了眼前这点小利,而牺牲丽人服饰远大的发展前景呢?——”

“你是丽人服饰内部的人,你当然会这么说了!顾先生!你别在这里黄婆卖瓜自卖自夸!”肖德龙抢我话头,继续煽风点火,“瞧瞧!她们身上穿的难道不是丽人服饰么?现在的问题是丽人服饰出现了严重质量问题,辜负了我们广大消费者对你们的信赖!我、我们总不能故意弄坏你们的商品,前来陷害你们吧?——”

“肖先生!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抢过肖德龙的话头,朗声道,“你作为我们林总的朋友,今天出现在这里,你不觉得你的动机非常可疑么?丽人服饰尊重每一名消费者,包括你!我不会在事情尚未调查清楚之前,就诬陷你故意弄坏服装来陷害丽人服饰的声誉。虽然我不负责生产这一块,但是以我的常识判断,一条牛仔裤只穿一个月就会掉色成这样吗?即使是在街边小摊上买的杂牌,即使是洗涤次数一周在三次以上,也不可能出现这么严重的掉色现象!——肖先生!除非你怀疑我们丽人服饰是直接把颜料涂上去的!——”

我说到这里,台下一些刚才还在义愤填涌的消费者,也忍不住窃笑起来——

肖德龙的嗓门小了一些,干干地笑了一下说:“我、我可没这么说——”

“你没这么说,说明你还没犯低级错误!”我抢过他的话头,继续对台下的消费者大声道,“当然,我们丽人公司也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我相信台下有许多朋友都是丽人服饰的老顾客,那么,你们为什么会再三踏进丽人商场呢?请你们回头想一想,丽人服饰的质量究竟是怎样的?你们之前购买的丽人服饰有出现过这么低级的错误么?即使你们能原谅这么低级的错误,我们丽人服饰也不会原谅自己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但是,虽然丽人服饰的品牌态度是时尚个性,颇具张扬之风,但丽人服饰的每一名职员的工作作风却是一丝不苟,谨慎谦虚的!如果有顾客朋友真的发现我们的商品存在质量问题,丽人服饰会真诚地向你道歉,并很有诚意地假一赔十!因为我们珍视每一名顾客——”

眼看整个局面就要被我扭转,肖德龙开始站不住了,冲台下大声叫道:“这人的话不可信!你们不要听他妖言惑众!让他们林总出来说话!让丽人服饰真正管事的人站出来说话!——”

109

我拿着麦克风冷笑一声,镇定地看着肖德龙道:“肖先生!我实在不明白你今天的态度,我不明白你对丽人服饰为何怀着如此巨大的仇恨?莫非你跟我们林总有什么私人恩怨?——”

肖德龙伸手指着我,怒声道:“你胡说!姓顾的!你别血口喷人!你这是毁谤行为!小心你的用词!我可以告你!——”

“肖先生!借你吉言!如果你不提醒我,我还没想到‘毁谤’这个词!到底是谁在毁谤谁,丽人服饰一定会查清楚的!只是,为了泄己一腔怨恨,而利用广告消费者朋友们,实在是不厚道之举!——”

肖德龙铁青着脸,气得瞪圆双眼,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了——

我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不愠不火地微笑道:“肖先生!如果你没有异议,我想请这三个美女到后台走一趟,换下她们身上的服饰,送去消协检验,如果的确是质量问题,我会让你见证丽人服饰的谦虚态度,如果是其它人为的问题,那么肖先生,恐怕我要先高你毁谤了!”

“臭小子!你是不是一定要跟我作对?我看你他妈的是活腻歪了!”肖德龙气急败坏地身手指着我叫道。

我盯着肖德龙淡淡地一笑说:“肖先生!你是有身份的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怎么感觉像是在被黑社会恐吓呢?肖先生,莫非你是想把昨晚在海云间大酒店的事儿告诉大家?——没错!我不得不承认,昨晚我坏了你的好事儿,可是你现在真地要把昨晚的事儿对大家说出来么?这可是关系到肖总的声誉问题啊!——”

“你!——”肖德龙气得脸色由青转白,目光刀子一样削着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道,“臭小子!想想你的下场!”

然后他又挥舞着双臂,冲台下的人群叫道:“大家千万相信这小子的鬼话!这小子是丽人服饰总经理林曦儿养的小白脸!是她的小情人!能言善辩是他的特长!他这是在妖言惑众!——”

肖德龙话音一落,台下又起了一阵骚动,一些人冲我指指点点的,小声议论着什么。

“小白脸!该死的小白脸!我最恨小白脸和小三了!破坏人家家庭的妖孽!如果没有这些妖孽,就没有那么多男人出轨,就没那么多女人背叛婚姻!我老公也不会离开我!——”

说话的正是刚才拿矿泉水瓶子砸伤邢敏的泼妇,这时候她索性脱下脚上一只高跟鞋,扬手要向我砸过来——

可怜的失去丈夫的更年期妇女啊!把原本风牛马不相及的两件事情竟然都能搅合在一起来!丽人服饰的质量问题和她老公出轨的问题是同一件事情么?

“你给我住手!”我冲那怨妇厉声喝道,“如果丽人服饰有质量问题,我们可以协商解决,如果协商未果,你可以向消协投诉,但请你不要打人!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384条之规定,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还有,这位大姐朋友,请你不要把家事拿到大庭广众之下来宣泄!如果你非要在老公出轨和丽人服饰的质量这两个问题上找个联系的话,我只能告诉你,那是因为你没有早一天穿上丽人服饰!为什么呢?因为男人们都欣赏有品味的女人,而我们丽人服饰的口号就是——懂品味的女人都应该有一套!——”

我的话音未落,台下轰然大笑起来——

这时候四五个身穿深蓝色保安制服的男子,手持警棍从丽人商厦那边奔过来,分据在舞台的周围,一个个严阵以待,准备随时听我命令的架势——

没错!这些保安是我以林曦儿的名义,从丽人商厦调遣过来的,虽然是姗姗来迟,毕竟还是来了——

那怨妇的粗手臂在空中扬了扬,识趣地放下了手臂,把高跟鞋丢在了地上——

………

110

好在那只矿泉水瓶子砸在邢敏的左眼眉框上,如果再往下哪怕半公分就砸到眼球上了!她的眼睛那么大,那么漂亮,眼睛一眨一眨的像是要说话的样子,如果从今以后她要戴着一只义眼生活,那么这个姑娘肯定就废了!

义眼都是用玻璃或者硅胎做的,现在甚至有了更先进的羟基磷灰石做材料,据说植入后,血管和神经可以长进去。外面在加一个眼片,效果可以以假乱真。但是,无论科技多么发达,无论义眼看起来多么逼真,无论如何也无法代替人类与身居来的身体部分!

和邢敏从街边那家小诊所走出来,邢敏的情绪已恢复了常态,方才站在舞台上那种茫然无措,甚至瑟瑟发抖的神态已经渐渐平息了下来。

“谢谢你!顾哥哥!”邢敏看了我一眼小声说。

“谢我什么呢?呵呵!”我看着她,笑了笑道,她眉梢上的紫药水因为她皮肤的白皙而显更加地醒目。

邢敏呡了呡唇,小声说:“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摸摸她的脑袋瓜,笑了笑道:“傻瓜!刚才把你吓到了吧?”

“可顾哥哥你一出现,我就不怕了!”邢敏微红着脸蛋小声说,眼睑下垂,目光落在她脚上的白色板鞋的鞋面上。

我笑笑道:“你以为哥是白眉道士?哥一出现,众小鬼们都要吓得抱头鬼窜?”

“哥不是道士,哥是蜘蛛侠!”邢敏抬脸看着我笑了一下说。

“那你现在可变成了紫眉道姑了!呵呵呵!”我笑道,伸手轻轻落在她眉梢处,将伤处旁边的一点紫药水擦掉——

邢敏微微皱眉,生气地说:“哥又笑话我!敏儿不跟你玩了!——”脸蛋却听话地扬起,顺从地任我轻轻擦拭——

俩个人的目光不经意间相触,邢敏的目光忽儿变得柔和而幽深起来——这种眼神陌生却又熟悉,看得我的心经不住一阵悸动!那是柳青的眼神——

“我们走吧!——”我赶紧收回手,躲开邢敏的目光,低头向前走去,边走边点了支“中南海”用力吸起来——

………

我和邢敏手里提着装菜的塑料袋,并肩在巷道里慢慢走着,塑料袋里有鱼,有肉,还有一些时令蔬菜——

穿过两条小巷,来到一栋两层高的民房楼下,这民房的建造年代似乎比较久远了,建造材料基本上都是青砖加木头,带着一个小院落——

我没想到邢敏租住在这样的地方,偏僻先不说,居住环境跟我租住的那地方差不多,然而她是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呀!

走进小院子,我闻到了一股陈腐的气息。

“到了!顾哥哥!”邢敏转脸微笑着提醒我。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

此刻正是掌灯时分,人们下班纷纷回到家里,有夫妻吵架的声音传来,伴随着摔东西的声响,还有小孩被吓得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的声音,却一时无法分辨是从哪个房间传出来的?还有电视机里播放广告的声音………

“是不是很吵?”邢敏不好意思地看我一眼说。

“不过很热闹!”我呡唇呵呵一笑道。

走进这种院落,我有一种错觉,仿佛时光倒退,回到了儿童岁月。这周遭一切都符合那种岁月里斑驳的背景。

我和邢敏上到二楼,走到跟楼梯口斜对着的一个房间门口,邢敏拿出钥匙开门。

“请进吧!哥!”邢敏朝我嫣然一笑说。

“敏儿,你这可是引狼入室哦?”我开了个玩笑说。

“我不怕!嘿嘿!”邢敏俯首一笑说。

“行!小丫头有魄力!”我笑道。

她把我让进屋里,接过我手中的塑料袋,快步向里头房间带的简易厨房那头走去,进了厨房门。

我立在客厅里,环顾左右,这房间不大,被一道粉色布帘子隔成两半,靠房门口的一半除了茶几,还有一台简陋的深啡色沙发;里头一半摆着一张小床,侧面附带简易厨卫。

整个房间虽然看不到什么像样的电器设备,可一切都被收拾得井井有条,纤尘不染。一派暗色调,弥漫着陈旧的气息,似乎只有青春活力的邢敏才是这小小空间里唯一的亮点!

111

邢敏从厨房奔出来,走到一个老式立柜前,提起一只粉色暖水瓶,奔到屋子中央的小茶几前,蹲下身,从茶几下面一个透明塑袋里取出一只白色一次性纸杯子。

“别麻烦了!敏儿!”见她要给我倒茶,我忙摆手笑道。

“不麻烦!房间太寒酸了,怕你呆不习惯!”邢敏不好意思地说。

我心里苦笑一声,我租住的房子还不如这里,我有什么资格五步笑十步呢?

我笑了笑道:“挺好的!收拾得挺整洁!一看就知道是一个爱干净的女生住的房间!”

“是么?”邢敏看着我,轻轻一笑说,“哥!你喝茶,我去做饭!”说着她陡然一扭身,再次奔向厨房。

我忙跟上去道:“我给你打个下手吧!”

“不用!哥!你去沙发上坐着休息,我一会就好!”

“吃闲饭多不好意思哈!”

“哥怎么这么说?你帮我那么多次忙,我请你吃饭是应该呢!”

邢敏原本要请我去街上饭店吃饭的,我知道她平素一向省吃俭用,业务时间还在为“牵牛花”手工艺品店做活儿赚钱呢!我不忍心花她辛苦挣到的那点钱,但她执意要请我吃顿饭,我只好答应她买菜回家做着吃,这样虽然辛苦一点,但更省钱,也更卫生!

做饭炒菜过程中,邢敏的手机先后响了五次,头一次她接听了,从话语中判断应该是她家人打来的,邢敏的言语中还提到“肾病综合症”、“尿毒症”、“透析疗法”之类的医学术语,虽然她把声音压得很低,但房间太小,我还是都听见了!

见邢敏通完电话走进厨房,我故作随意地问了她一句说:“家里出什么事了么?”

“没呢!”邢敏轻轻一笑说。

我转脸看着她说:“有事还隐瞒哥?”我隐约感觉她家里出了什么事儿?

邢敏俯首沉默了片刻,尔后抬起脸蛋,对我呡唇一笑说:“哥!其实是我爸的事儿!他是个老肾病患者了,起初是肾病综合症,因为误诊误治延误了病情,后来发展为尿毒症了,目前正在接受透析疗法!不过我妈打电话来说,我爸的病情很稳定,情况较前大有好转,听到这个消息我很开心!”

我轻轻”喔“了一声,对她露出一个安慰的笑脸说:“那就好那就好!对了,敏儿,你是哪里人?”

“我湖南人,家在张家界一个小镇上。我在滨海市读的大学,这里毕竟是沿海城市,发展空间比较大,所以毕业后我还是想留在这里工作。”邢敏回答说。

“家里还有什么人?”我道。

“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哥哥!哥你有空一定要去张家界玩哦!我可以免费给你做导游哈!”邢敏看着调皮一笑说。

“好啊好啊!哥只是觉得敏儿不太像湖南妹子!湖南可都是辣妹子呢!”我笑了笑道。

“那我是什么样呢?”邢敏朝我调皮一笑说。

我看着她笑笑说:“你身上没有辣味,是个甜美可人的小女生!”我知道湖南妹子并不都那么辣,江西妹子也不都那么甜。

“是么?那么哥是觉得敏儿是属于甜美系啰?嘿嘿——”邢敏扬脸看我说,睫毛扑扇扑扇的,孩子般顽皮。

这时候邢敏的手机又响了,她拿起手机看了一下,但并没有接,那电话又接连响了三遍,邢敏都没有接,眉头皱着,也不说话。

我起初以为是邢敏可能跟男友吵架了,所以不想接他的电话,但后来我才知道,这个邢敏不愿接的电话是一个老男人打来的!

像邢敏这种二十岁上下的小女孩,是不同年龄阶段的男人都中意的目标,且她的外貌比较出众,面对的诱惑会更多!她就像一枚樱桃,哪个男人都想把她摘下来,含在嘴里!

………

作者题外话:107—110章节,都有改动,亲们重读一下吧!

112

晚饭后,邢敏在厨房里洗碗筷,我点了支“中南海”咬在嘴里吸着,在屋子踱步,

墙上有一副书法作品,字体纤细、柔美,飘逸,书写的是宋词——“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苦留春。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这首词出自北宋欧阳修的《蝶恋花》,而这书法应该是楷体,很有柳氏之风!所谓柳氏就是柳公权,唐朝最后一位书法家,与欧阳询、颜真卿、赵孟頫并称楷书四大家!因为他的字纤细柔美,一般女性书法爱好者都学他的字体——

“让你见笑了!我那是没事瞎胡写的!”邢敏从厨房里奔出来,见我仰头观摩书法作品,羞赧地朝我一笑说。

我扭头惊讶地看着她说:“这书法出自你之手?——你也太厉害了吧!敏儿!我还以为是出自名家之手呢!”

邢敏谦虚一笑说:“哥!你就别笑话我了!”

“怎么会?我是真觉得好!”我认真说道,字如其人啊!那份纤细柔美,那份飘逸,不正如一身碎花连身裙的邢敏么?

再仰头看那书法,落款处分明提着“邢敏”二字!

邢敏告诉我她父亲的书法在当地颇有名气,社会上许多名望之士都去求过他的字!邢敏的父亲从小教她书法,耳濡目染之下,她慢慢也喜欢上了书法!

邢敏不无感叹地说,自从她父亲肾病转化为尿毒症后就很少再动笔,每次看见父亲把玩着那只他极喜爱的狼毫笔,伏案眉蹙眉的样子,她就会感觉到心疼!

我把目光投到另一面墙上,那里张挂着三只镶了精致相框的东西,定睛一看,竟然是获奖证书!

邢敏不好意思地解释说:“别看了,哥,那是我参加书法比赛时的获奖证书,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敏儿!原来你还是个极富才情的女子啊!”我由衷地赞叹了一句道。

其中一只张挂得较高的相框向一侧歪斜着,估计是相框两端受力不均所致。邢敏踩上一只塑料圆凳,踮起脚尖,伸手想把那相框扶正,谁知那塑料凳上有水,她脚下一滑,手没够到那相框,身子却向后仰倒下来——

“啊!——”邢敏惊叫一声,挥舞着手臂………

“小心!——”我叫道,一个箭步冲上去,伸出双臂接住她——

邢敏倒在我怀里,睁大眼睛仰视着我,惊魂未定——

愣过神来后,她整张脸唰地一下就红透了!勾着脸,睫毛像含羞草一样垂落下去………

我这才发现,原来我的双手是紧紧抓在她的胸部上的,手心里弹性十足的饱满感,绵软温热!不管你说我龌龊也好,说我下流也好,我还是得承认,少女的乳房是最具弹性的!

我熟悉这种手感,缘于柳青,我极喜爱柳青那一对弹性十足的圆锥体!记得第一次摸柳青的乳房是在晚自习后的操场上,在榆树林的阴影里,我第一次将手探进她的上衫,即使是隔着乳罩,我还是非常清晰地感触到她胸前那一份十足地弹力!

我还记得当时我的心跳,那一阵过电般的战栗!——

见邢敏站稳了,我慌忙抽回双手,半转身面向别处,不知道该说什么。邢敏也背对着我,没有出声——

………

113

窗外的天空已被黑夜浸透,屋里的灯光却明晃晃的,一只“织布娘娘”在窗外楼下的某处草丛里鸣叫——

纺织娘的鸣声很有特色!

每次开叫时,先有短促的前奏曲,声如“轧织,轧织,轧织………”,可达20-25声,犹如织女在试纺车;其后才是连续“织,织,织………”的主旋律,音高韵长,时轻时重,犹如纺车转动——

似乎所有的生物都具有求偶的行为,包括昆虫!而且像人类一样,求偶的表演是多种多样,浪漫而花俏!这种昆虫的雄虫鸣叫时,如遇雌虫在附近,雄虫会一面鸣叫,一面转动身子,以吸引雌虫的注意!

“脱了吧!把衣服脱了吧!”邢敏注视着我,语气轻柔地说,说这话时她的脸儿微红。

严格说来,这个夜晚是男女独处一室,我和邢敏。灯光下的她,长发披肩,凭添了几许柔媚,这份少女的柔媚能轻巧地触动男人的脑神经,唤醒生理与心理的双层情绪!

我摸着鼻子看着她笑,我说:“真地要脱么?不用了吧!——”

邢敏微红着脸蛋,嗔我一眼说:“脱了吧!哥!一个大男人还扭捏什么呢!你脱了我好做!——”

我“嘿嘿”一笑道:“好吧好吧!那就麻烦你啦!”

面对邢敏的热情,我不好拒绝她,我先脱掉了白衬衫,又把里面的黑色圆领t恤掀掉了!我年轻强壮的男性身躯袒露在室内灯光下,袒露在邢敏面前,这样在女孩子面前“正面全裸”,我也有些不好意思!

邢敏的脸蛋就更红了,假装看她的手机,将目光悄悄躲开了——

“哎呀!——”当邢敏把目光再移过来时,她禁不住轻声惊了一声,“哥!你胸部怎么啦?怎么都青了?——”

当然是在丽人商场被人用砖头砸的了,肯定不是遭了“咸猪手”嘛!

“下午在丽人商场挨了一砖头,没什么,有点淤青而已!”我笑了笑道。

邢敏又惊又疼地看着我说:“哥!你怎么不早说呀?那会在诊所你怎么不说?——”

“没什么!小事一桩!”我讪讪笑道。

其实方才邢敏从凳子上摔下来时,她的手正好按在我的胸部上了,为了不让她看出什么来,我一直是忍着痛的!

“哥!你先躺下,我去找红花油!都淤青了一大片呢!——”说着邢敏离开床边,奔向对侧的桌子。

我“喔”了一声说:“不碍事,过两天就好了!”

我跳上床,将身体往床上一摆,面朝天花板竖直了!邢敏找来红花油帮我上了药,还用她的小手在我的胸部细心地轻轻地揉了片刻,那感觉很舒服,有点儿痒,有点酥,还有点儿麻,一种说不出的美妙感觉——

邢敏俯首轻轻揉按的同时,我的心中起了一阵邪念,我闭着双眼想到了柳青,想到了柳青的那双白嫩的小手,那双温软的小手,在她生理周期的特别阶段,在我需要的特别时刻,她那双神奇的小手同样善解人意,同样可以带给我无比美妙的感受——

114

往伤处上好了紫药水,邢敏就要开始给我推拿按摩了。

我面朝下趴在她床上,拽过一只白色鹅绒枕垫在前面,将脸放进那一绵软里。空气里还飘散着红花油特殊的略带刺鼻的气味,鹅绒枕上面带着一股邢敏身上特有的淡淡芬芳——

我忍不住深吸了一口,笑笑道:“敏儿!你真地会按摩吗?”

我有些不相信她那双写书法的有灵气的小手,也会推拿按摩?

“当然了!哥不信么?推拿按摩是我在大学期间学会的,当初是为了我爸才去的,学了一个暑假呢!我爸爸病了后,卧床的时间很长,医生叮嘱我和妈妈要经常帮爸揉捏揉捏,长期卧床导致血液循环欠佳,尤其是肩背部,更容易生褥疮!”

“是么?你真有孝心哦!”我笑着赞了她一句说。

“那我要来了喔!哥!——”邢敏轻声说。

“comeon!baby!”我回头看了看她,笑着打趣说。

邢敏那双小巧的手轻轻落在了我背上,她的手小而软,肌肤细腻,带着一阵暖心的滋味!尤其是她的手心和指腹部!

“疼么?哥!”邢敏轻声问。

她的手已经抚上我的肩头,揉按了起来,力度从小到大,节奏由慢变快——

我笑笑说:“怎么会?痒呢!——不过,很舒服哈!敏儿,以后哥再帮你忙,你也不用请我吃饭了,直接帮我疏通一下筋骨得啦!呵呵!——”

“哥知道我是名不虚传了吧!”邢敏也跟着“嗤嗤”地笑了。

“手法的确不错!”我笑着赞了她一句说。

过了片刻,邢敏带着浅浅的笑意说:“哥!你的肩很宽呢!”

“那当然啰!男人的肩就像山,强壮的男人才值得女人依靠嘛!呵呵!”我笑着打趣道。身体却一动不动,任邢敏处置着!

“哥身上………本来就一种让女孩子很有安全感的气质………”邢敏在我上方说,声量低了下去。

“是么?哥有你说的那么好么?呵呵——”我笑了笑道,因为半张嘴巴陷在鹅绒枕里,我说话有些瓮声瓮气的。

“嗯!有呀!”她说,语气很乖巧的样子。

过了片刻,邢敏又问我说:“哥!你手臂上纹的是什么图案呢?”

我愣了一下,忙将手臂往身下收了收,刚才竟忘记这一茬了!我讪讪一笑道:“没什么!闹着玩的!——”

记得我瞒着老妈纹这条眼镜蛇是在我十八岁那年,那时候纹身只是一个简单的想法,就是觉得夏天赤膀子的时候一定是酷毙了!而且在拳击擂台上我还可以吓唬对手,警告对手我是条眼镜蛇,你最好立马扔白毛巾认输!

是的!十八岁那年我学习拳击已经整整一年了!我父亲早逝,小时候没少挨人家的欺负,我总希望自己变得强大,更强大,只有这样我才感觉自己有能力保护自己,也有能力保护家人!

我在臂膀上纹了这条眼镜蛇,也是想警告想欺负我的人,老子是条眼镜蛇,你最好他妈的别惹到我,小心老子叮你一口!十六岁时我就已经长得很高大了,那时候没人再敢欺负我,但是那种在失去父亲的家庭中成长所形成的安全感缺失的性格是不会轻易就能改变的。

接下来邢敏说的一句话,让我简直有点哭笑不得了——

115

“哥!其实这条小龙蛮漂亮的!”

邢敏轻声说了一句,语气带着欣赏,她恐怕是怕我为此感到尴尬吧?

她这话一出,我感觉有一队乌鸦“呱呱呱”地从头上整齐飞过——

我很郁闷地想,莫非七年之后,这眼镜蛇也发福了不成?

见我不答话,邢敏转开了话题:“哥!我的手法专业么?”

我笑笑道:“不同凡响!你帮哥把腰也捏几下吧?”

她的手法的确很不错,我舒服得都不想起来了!

“好呀!”邢敏欣然接话。

“算了吧!敏儿,你也累了!”我笑笑道,推拿按摩是个体力活儿!

“没事!我在我爸身上练出来了!连医生都夸我手法好呢!不会轻易就会累的!”邢敏说。

我道:“敏儿!哥拜你为师吧!你把我按摩绝技传授给我!”

“哥学这个做什么呢?”邢敏问。

当然是替人按摩了,难道是自摸?不过,嘿嘿,如果我能给未来的女友按摩,不知是爽了她,还是爽了我啊!啊哈哈哈!

“哥!你笑什么?”邢敏看着我说。

我意识到自己色相毕露了,忙摆手道:“没、没什么,可能有点痒痒吧!”

“那我给你按全身吧!哥!”邢敏说。

我心里一个激灵!——按全身?包括哪些部位啊?怎么收费啊?

我又在心里骂自己,你个贱男,你当邢敏是按摩店里那种风尘女子么?别拿你猥琐的思想玷污人家那颗天真无邪的心灵好吧?——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好吧!那辛苦你了!”我笑笑道。

“哥!那我先从后背开始!”邢敏说着,脱鞋上了床,伸腿跨坐在我屁股上——

我的心收紧,将脸埋在枕头里,邢敏开始真正推拿了,她的双手从我的肩膀往下游走,使用的是一种连揉带提的手法,她手到之处,我都感觉到舒服——

我虽然穿着一条宽松的牛仔裤,却依然能感触到邢敏身下的温暖,非常清晰地触感!我甚至怀疑她今天裙子下面根本没穿底裤!亦或许她穿了底裤,但底裤是很小很薄透气性很好的那种!

随着她俯身推拿的动作,她的上身一前一后地微微动着,她的下身也一前一后地摩挲着我的屁股——

该死!我的脑子里蓦地想起日本爱情动作片里的那种香艳画面,这不正是女上男下的体位么?唯一不同的是我是趴在床上的!——该死!我受不了!我已经感觉到自己的下身膨胀了起来,而且直直地顶住了软软的床面!——

见鬼!要是任其这样摩擦下去——

我双手捉紧了枕头,将口鼻扎在枕头里,憋住呼吸,心里有些惶惶的,逼迫自己不要去想那种活色生香的场景,可是那些场景却不听使唤地在我眼前飞来飞去——

我抬起脸,喘口粗气道:“敏儿!………我看你也累了!不如下次你再给我按吧!………”

“没事儿!哥!我不累,我能坚持做呢!”邢敏说。

噢!老天!别再说“做”这个字,也别说“坚持”这个词,俺受不了啊!

作者题外话:更新时间做一调整,即日起,两个章节同时发布,时间在上午八点。

116

我尽量表现得从容,我笑笑道:“不是!敏儿!其实是哥有点累了,想早点回家休息!——”

“哥!现在才九点钟呢!做完你正好回家舒舒服服地睡个好觉呢!”邢敏说。

下身越膨胀,就越被床面顶着难受,邢敏的手部一用力,正好顶了一下重的!我疼得忍不住“噢!”了一声——

“怎么了?哥!我太用力了么?”邢敏不好意思地问。

我及时收住声,心想,是啊!妹妹!你的确太给力了!

“敏儿!你听我说——”我扭头看向她——

我的话音戛然止住了!——因为邢敏是半俯着身的,我回过去的目光正好落在她前胸上,她身上那条碎花白裙又是v字领口的,大半个圆锥体袒露在领口处!——她的乳房雪白而圆润——

我的情绪被她胸前的硕果,以及她裙下的温暖,一下子就点燃了起来!下身顷刻间膨胀到了极点!——我、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真地不用了!敏儿!哥想回家休息了!”我道,声音不容置疑,在我甩手翻转身体时,床边的那瓶红花油被我的手甩飞了——

可能没拧紧盖子的缘故,那瓶红花油被我的手一拂,正好落在邢敏的裙裾上,红褐色液体从飞落的瓶盖下面倾泻出来——

我怔怔住了!——

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慌手慌脚地伸手去擦她裙摆上的污渍,情急之下,定位失误,却是将那裙裾一把撩起来,还老高!——

邢敏那双雪白的大腿,以及大腿根部那条粉色小底裤,赫然映入我的眼帘——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头顶上一群乌鸦乱七八糟地“呱呱呱”地叫着飞过………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触电般地缩回了手掌,这一刻,我是多么想直接一刀剁掉我这只惹是生非的手啊!

邢敏跪坐在床上,脸红得像被紫外线灼红的桃子,下颌几乎都要勾到前胸上去了!她什么话都没说!

“对、对不起!真地对不起!………敏儿!哥真不是故意的!我………”我迭声道歉。

什么叫乱?这就叫乱到家了!嘴忙舌乱,手忙脚乱,总之乱成了一团麻!

“没………关系………”邢敏依然紧勾着一张红透的脸蛋,嘤咛了一声,声音细得像蚊子。

好在因为受了惊吓,膨胀起来的那部分倒是自动落了下去了!我一时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摸鼻子的频率不低于呼吸的频率!

我从床上跳下来,忽然意识到当下的场景是多么暧昧,一个夜晚,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还同处一床!男的还赤裸着上身,鼓胀着两块结实的胸肌——

我极力挤出一丝笑容放在脸上,竭力做出平静的样子,伸手从床边扯过一把纸巾,递到邢敏面前,安慰她道:“擦擦吧!改天、改天………哥发第一个月工资送条一模一样的裙子给你好吧!”

也不知道这该死的药水还能不能洗掉?

“没事!哥!——”邢敏轻轻点下头,接过纸巾木然地擦拭着裙裾在上的红花油液,她擦得有一下没一下,似乎心思完全不在那团污渍上——

我将那盒纸巾搁在她身边,走到窗前的桌子边上,摸出一支中南海路点上,轻轻重重地吸着——

在我吸到第三口时,邢敏勾着脸蛋从床上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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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神经质般地转身,看向她说:“太晚了!敏儿!你早些休息吧!我回去了!”

邢敏这才抬脸迅速地看我一眼,没有点头,也没摇头,而是勾着脸慢慢向我走过来,从她羞红的脸蛋,还是微颤的粉唇,我意识到有什么事情正要发生——

我故作镇定地吸着烟,心脏已经跳乱了节奏——

“邢敏!——”

“哥!——”

我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开了口,俩人的目光蓦地触在了一起——

邢敏的眼神怪怪的,似乎带着某种热切的内容,她深深地看着我,慢慢走过来——

我的手腕颤了一下,差点就把香烟塞进鼻孔里去了!

“好了!哥真要走了!公司见吧!”我心慌意乱中蹦出了这句话,绕开邢敏的身子,大步向房门的方向走去——

我相信如果我再不走,我的意念就要彻底乱了——

………

邢敏非要送我下楼,仿佛她不送我,我就会迷路似的。

夜空很美,深蓝色的天幕上,繁星点点,那些星星像少女的眼睛一样俏皮地眨动着。周遭已经静下来,偶有韩国连续剧的对白从某个窗口内传出来——

只是我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我遇到了一个大煞风景的人,一个老男人!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

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

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带我飞飞过绝望………”

我和邢敏一前一后,刚走到楼下的小院,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手机铃声是张韶涵那首鼓舞了无数少女内心的励志歌曲——《隐形的翅膀》!

邢敏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果断按掉了电话!并且似乎还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她低着脸向前走,没有出声——

我猜这个电话一定就是方才在房间里的那个电话,邢敏一直不接这个电话,是因为什么呢?是她原本就讨厌这个电话,还是碍于我在旁边不方便接这个电话呢?

“怎么不接电话?——”我转脸看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邢敏没看我,低头继续往前走,她嗫嚅着说:“没、没什么,哥………”

我“喔”了一声,不好再问,我们并肩走出小院。

邢敏非要将我送到巷道的路口,见她很坚定,我也没再拒绝,我俩就这样并肩向前面的巷道口慢慢走去——

今晚虽然是半个月亮,但是月色极好,我们默默地往前走,一时不知道谈个什么话题比较合适?皎洁的月光倾泻了一地,仿佛是要向大地诉说什么心事——

是的!这个时候我是想不到会碰到那个煞风景的老男人,就在那个巷道口,我碰见了他——傅德志!

当我和邢敏走到那个巷道口时,我看见了傅德志,也看见了傅德志的座驾,那辆黑色广州本田!在巷道口的街灯下,他那辆广本车头的标志很清晰!他一手叉着腰,一手举着手机在打电话,似乎电话那头是无人接听,而他发急得在他座驾前面走来走去——

我忽然明白过来,傅德志是在给邢敏打电话,而邢敏之前按掉的那两个电话也是他打的!可他为什么要在下班后给邢敏打电话呢?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上次撞见邢敏衣衫不整慌乱地从经理办公室闯出来的情景在我脑海里闪了一下——

作者题外话:又到了玫瑰漫天的季节了!作者在这里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118

莫非傅德志在打邢敏的歪主意?他在性骚扰邢敏?——

很显然,当我们三个人的目光碰撞交叉在一起时,三个人的表情都是异常惊愕的!傅德志嘴里叼着的香烟突然掉落在地上——

邢敏嘴唇抖了一下:“经、经理——”她的声音有些慌乱,有些不知所措——

傅德志不愧是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很快就调整过来了,她抬手用力搔了搔头皮,笑呵呵地看着我和邢敏道:“原来是你们俩!这么巧啊!呵呵呵——”

我也调整过来了,我点点头道:“是呀!好巧!——”

我看了一眼旁边勾下脸去的邢敏,笑着向傅德志解释了一句道:“邢敏请我吃饭,我嫌外面不太卫生,所以一起买了菜去她那里做了吃的。”

“噢——好!好好!买菜回家做,既卫生,又有情调,这样很好!呵呵呵——”傅德志笑呵呵看着我和邢敏道,重又点了支香烟吸起来。

我讪讪一笑道:“经理怎么会在这里?——”

我心中暗想,看你找个什么理由搪塞过去?老牛啃嫩草?虽然我坚决拥护爱情是没有年龄界限的,但是前提条件必须是爱情!而不是骚扰!况且,邢敏是有男朋友的女孩,趁别人男朋友不在身边,就想挖人家墙角?

傅德志的神色并不慌乱,依然笑呵呵的,他走到我面前,向我递烟,并笑道:“实不相瞒,我也是来找邢敏的!我来了有一会儿了,虽然知道邢敏住在这里,但不知道具体门牌号,打她手机也没打通——情况是这样的!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们俩个了!呵呵呵——”

我没接他的烟,心里冷笑了一声,看着他道:“经理!您这么晚找敏儿,有公事要谈么?——”

我说这话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败露他的龌龊行为,进而旁敲侧击地警告他不要对邢敏打什么歪主意!邢敏认我做哥了,如果傅德志敢对她非礼,我绝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没想到傅德志却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哈哈一笑道:“顾阳!还真被你猜中了!我和邢敏是有点公事要谈!你看我白天那么忙,忙得都不知道东西南北了!所以我才决定下班后找邢敏谈,现在也不知道邢敏的意见,说不定我还要做做她的思想工作才行哟!”

说着傅德志把一张胖脸转向了邢敏,笑道:“邢敏呀!你干吗不接我电话呢?”

邢敏依然勾着脸,嗫嚅着说:“经理………我、我………”

“我们不是事先约好了么?邢敏呀!你说礼拜五我有没有说过今晚找你谈事的话?”傅德志的小眼睛眯缝着,目光直直地看着邢敏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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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的………经理,是我忘记了!对、对不起呀!………”邢敏抬脸看了傅德志一眼,很小声地说。

这下倒是我糊涂了!难道傅德志找邢敏真有公事要谈?看得出来,他们之前的确有过约定,也看得出来是邢敏失约了。可什么公事在公司不能谈,而非得等下班后再谈?非得在公司外面谈呢?

傅德志大手一挥,很随和地道:“算啦算啦!咱们改天再谈啰!看来今晚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把你的心思都牵走啦!”他笑着看我和邢敏,目光中饶有意味。

我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道:“是我打扰了你们的约定啦!非常抱歉!”

听我这么一说,邢敏飞快地抬脸看了我一眼,小嘴唇蠕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见傅德志在看她,她又飞快地勾下脸去。

傅德志笑呵呵道:“邢敏呀!今天有点晚了,也不方便再谈事情!这样吧!邢敏,改天找个时间,我们在公司谈吧!你说行吗?”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都快夜里十点了。

邢敏点了点头,看了傅德志一眼,依然很小声地说:“对不起!经理,让您亲自来了!”

“没事没事!我也是顺道来的!见你不接电话,怕你出什么事!你看你一个人在滨海市,也没有亲人朋友吧?我做领导的,理应适当给予关怀嘛!”傅德志的目光幽幽地落在邢敏脸蛋上,依然是笑呵呵的。

………

还好我赶上了回西郊的末班巴士,坐在空荡荡的巴士车厢里,头靠车窗,心里还想着在邢敏那里碰见傅德志的事儿。

我隐约觉得这事儿有些异常,可是又说不出因为什么异常?傅德志来找邢敏真地是为谈公事么?如果是,那他要跟邢敏约好要谈什么重要公事呢?如果是事先约好的,邢敏为什么又拒接傅德志的电话呢?

想着想着,我的手机响了。

我拿出手机一看,是条未读短信,是邢敏发过来的。

我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哥!你别误会!我跟傅经理之间没什么的,我今晚的失约,也不是因为请你吃饭的缘故。”

………

作者题外话:下面是《暧昧办公室》第二卷内容,情节将会更加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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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拜一上班路上遇上严重堵车,幸好到公司时刚好八点整!早上八点,这是个临界值,在热力学上,这个临界值决定了水是常温与沸腾,在法律上,这个临界值决定了有罪与无罪!

我应该还不算迟到,我是无罪的,顶多也就是个迟到未遂!呵呵!

我奔向前台,前台李红艳伸手护住打卡机,翻翻白眼,嘟着红唇说:“你迟到了!顾阳!”

李红艳是行政部职员,主要负责前台接待工作,人如其名,她每天都是浓妆艳抹,花枝招展,把自己打扮得像一朵红艳艳的山茶花!而且此女像极了大自然的一种生物,那就是变色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对于像我这种公司下层职员,她总是摆出一副地主婆的冷脸,好像我欠她钱似的!

有一次我和傅德志一前一后进入公司,看见我时,她眼皮都没抬一下,可当傅德志走进来时,她整张脸笑得跟朵花似的!变脸的速度跟川剧可以一比高低!

我只好摸着鼻子,讨好她说:“通融一下嘛!艳艳!我是八点整进入公司的,你可以算我迟到,也可以算我不迟到,是不是?艳艳——”

“哼!你打擦边球!”李红艳瞟我一眼说。

“艳艳!仅此一次,下步为例好不好?我的艳艳公主,我知道你最善解人意了——”我堆着笑继续甜蜜攻势,我知道如果她硬是算我迟到,我也没撤!她不让我打卡,我就少一天工资,白干一天活儿!

我表面上笑容可掬,心里却暗骂道,还打擦边球?老子三年前就不打“擦边球”,改真枪实弹了!你丫那么较真干吗?这公司又不是你家开的!说你懂察言观色,可你真tmd的不会做人!

李红艳依然冷着脸,觑着我说:“顾阳!你别那么肉麻行吧?让别人听见,还以为你在泡我呢!”

我摸着鼻子讪笑说:“好好!你怎么说我都听你的!要不我发工资请你吃肯德基行么?——”

李红艳那双遮掩在浓黑睫毛膏的眼睛快速地眨了眨,嘟着嘴说:“一言为定?——”她的睫毛抹了厚厚的睫毛膏,我真担心她眨眼时,那些睫毛膏会像头皮屑一样洒落一片——

我赶紧笑着接话道:“一言为定!”

虽说请她吃顿肯德基,要花去我半天的工资,至少我还能赚回来半天工资对吧?况且,我还保住了名声,迟到会给领导们造成员工工作态度不端正的恶名!

………

打完卡,我直奔办公室,以前早上我到办公室时,办公室里一般都见不着人影,今天大家都已经到齐了!

大家都在说笑,气氛很热闹,仔细一看,办公室多出一个陌生男子,此人看上去跟我年纪差不多大,但比我矮,比我瘦,眼睛小,如果不礼貌地说,他长了一张尖嘴猴腮的脸——

胡雪娇眼尖,一眼就看见了出现在门口的我,她马上欢呼起来:“哎呦喂!我们的大英雄终于到来啦!——”

大家都纷纷转身笑看着我,谢鹏奔过来,在我前胸上用力擂了一拳头叫道:“好小子!出那么大的事儿,也不通告我一声?快说!还把我当朋友不?你丫也太不够哥们儿了吧!”

“出什么大事儿了?”我眨着眼睛,有些不解地看着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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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你还装什么大尾巴狼啊!你都上电视啦!”谢鹏用力推我一把,激动地看着我大声道,见我愣着,他又大声用演讲道,“前天你在‘丽人商场’促销活动现场,力挫宏基房地产集团公司总经理肖德龙,据说当时的场面真是个惊心动魄,正当丽人服饰的危机关头,你,顾阳,丽人服饰企划部的一个小职员,竟然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力挽狂澜——”

“得得!你这都听谁说的?”我忙制止了他的演讲,摸着鼻子说。

谢鹏道:“我靠!你没看电视报纸?你成新闻人物啦!你小子这下子可把脸露大啦!敏儿也跟我说了,当时如果不是你及时跳上台跟肖德龙对峙,公司这次夏季促销活动极可能会严重受挫,丽人商场的销售额和丽人服饰的品牌信誉度也将受到严重威胁呢!——”

我转脸看向邢敏,她正呆在一边,看着我发笑呢!

我有些不意思地笑了笑说:“这有什么呀!——”

“嗳嗳!大家安静一下!——”胡雪娇娇笑着抢断我的话头,回头冲大家喊道,“我提议!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英雄凯旋归来!——”

胡雪娇带头鼓掌,办公室里顿时爆出发热烈的掌声,只有孙红兵的脸色与大家格格不入,虽然他也鼓掌了,但他的巴掌拍得有一下没一下的!

面对大家的热情,我就更不好意思起来了,前天在现场我并没有想太多,在丽人服饰遭受信誉危机的紧要关头,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当时如果在场,一定也会像我一样挺身而出的!

理由很简单,身为丽人服饰的一员,公司的信誉就是我们个人的信誉!挽回我们自己的信誉,当然是义不容辞的事情了!

“顾大英雄!请你谈谈当时是什么样的勇气促使你走到愤怒的消费者面前的呢?”胡雪娇捏着香拳举到我面前,像记者一样采访我说。

她的脸很娇艳,表情很生动,眼光很妩媚!

我摸着鼻子,摆摆手笑道:“娇娇!你别挤兑我了好么?——”

“娇娇!别闹了!现在是上班时间!”孙红兵在后面轻轻扯了扯胡雪娇的衣摆,沉声道。

胡雪娇回头白了孙红兵一眼,撅撅嘴表示出不满情绪,但也没再闹下去。

白琴走到我面前,呡唇对我微微一笑,眼中满含着赞许,她轻轻拉了我一下,面朝那陌生瘦个青年男子向我介绍说:“这位是高完!资深文案!前段时间休假,今天刚回公司上班!——”

原来这家伙就是高完啊!

白琴又介绍我给叫高完的资深文案说:“这是顾阳!我们企划部新来的大英雄、大帅哥!刚加入我们这个团体!——高完!你以后要多多关照我们顾阳哦!”

“你好!高完!请多多关照!”我笑着向他伸出手,忍住没笑,心想这厮的名字乍一听真是如雷贯耳啊!

高完!你的睾丸搞完事儿了么?

高完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伸出手跟我礼节性地握了一下说:“厉害!我早上一来公司,就听敏儿说了你昨天在‘丽人商场’的英雄壮举!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我心想,还少年,都他妈的快中年了!

这厮笑得也模棱两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他笑起来的时候,眼中的光芒是贼亮贼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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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目光投向邢敏,朝她挥了挥拳头,怪她多嘴!邢敏躲在边上,调皮地朝我伸了伸舌头。

大家继续说笑着,有的围着高完问他休假的新鲜见闻,有的围着我问昨天在丽人商场的细节。我精力不太集中,注意力却在高完那边。

从高完跟他们的谈话中,我得知他竟然是东北人!我开始怀疑了,东北人不都是人高马大,率性大气的么?当然,东北人也有浓缩型的产物,比如潘长江、宋小宝!也不见得山东人就个个都是梁山好汉似的彪形大汉!

高完从包里拿出东北特产,是用小透明塑料袋包好的,他开始在办公室里分发,每人一包,这厮想得还真周到哈!

“这是给你的!我们家乡的松子!”他走到我面前说,还拍了拍我的肩膀笑了一下,“好好干!”

我有些受宠若惊,接过那一小袋松子,俗话说礼轻情意重啊!我几乎都以为自己是以貌取人了,这厮不是挺好的一个人么?不过,后来我才知道这厮一肚子坏水,哪会是什么善茬儿!压根儿就是一个阴风阳违的小人!

但是此刻他的确是挺和善的,每人一小袋松子,邢敏有,连我也有!可我发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唯独白琴没有分到松子!我就想是不是高完一开始就没准备我那份儿,结果发给我了,少了白琴那一份?

这样一想,我就难为情了!我想我应该把我这一袋松子送给白琴,再说我也不爱吃零嘴!就在我起身准备向白琴的办公桌走去时,却看见高完也悄然走到了白琴面前,从包里拿出一个袋子搁在她办公桌文件夹后面——

白琴看看那袋子,又抬脸看看高完,刚想说句什么——

高完赶紧把食指竖在嘴巴上,示意白琴别出声,白琴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算是谢过了。

高完也笑笑,折回身,悄然走回到自己办公桌前坐下,他看起来显得有些兴奋。

我有点惊讶,我分明看见高完搁在白琴面前的那一袋不是松子,而是榛子。榛子比松子好吃,也比松子贵得多!而且装榛子的那个袋子分明比给我们的装松子的袋子要大许多!

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莫非高完对白琴有那个意思?但是我又怀疑自己的判断,高完的年纪跟我相仿,白琴要比我们大五六岁,而且白琴是有夫之妇!他应该不会对白琴有那种感情吧?还是我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或许,只是以前白琴帮过高完什么忙,他送她一大袋榛子,不过是为了回报罢了!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并未注意到高完送给白琴的是榛子,他们边说笑着边嗑着松子。

这时候办公室门口出现了一个矮胖的身影,那个身影故意咳了一声,然后才开口道:“还吵什么吵?不知道现在已经上班了?——”

我的思绪被这个公鸭子似的嗓门扯了回来,定睛向前一看,是傅德志!

123

没等傅德志再开口,高完赶紧起身迎过去,笑容满面地向傅德志解释说:“经理!都是我的错!我刚回到公司,见到大家,我太开心了,所以不停地找他们说笑!嘿嘿!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傅德志倒背着双手,故作严肃,但看得出来他蛮吃高完这一套的,他看着高完道:“既然休假回来了,就该收心了!全心投入到工作中去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下个礼拜就要开展半年总结工作了!想争做‘优秀员工’的话,就好好干好本职工作!”

“是!是!”高完满口应承,一副讨好的嘴脸,“请你放心!经理!我会尽快调整到最佳工作状态的!”

傅德志“恩”了一声,摆摆手示意高完回到座上去,他扫了一眼办公室,看着大家,绷紧的表情松弛了一些,他道:“大家停一下!我说个事儿!下一个礼拜就是公司的半年工作总结,各位在干好本职工作的同时,回顾一下这半年来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工作,对丽人服饰做了哪些贡献?今年的半年工作总结,我们依然会评选出部门先进,上报公司,每个部门有两个名额,一个是最优秀员工,一个是最有潜质员工!希望大家保持良好的心态,正确看待评功评奖,这次没有被评选上的,不要气馁,评选的上要再接再厉,名额虽少,但对大家都是一个激励,半年总结评不上,还有年终总结呢!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嘛!”

傅德志讲完半年工作总结的事情,踱到我办公桌前面,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朗声道:“小顾!昨天在丽人商场你的表现非常不错啊!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看到报纸!我很欣赏你的魄力!好好干,前途无量啊!”

我站起身,讪讪一笑道:“没什么的!经理!公司里任何一名职员面对那种情况,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说得好啊!小顾!昨天出事那会儿,我正好离开了!要不也不会让你单枪匹马地面对突发事件了!都是我的失职啊!——”傅德志看着我朗声道,眉梢紧紧皱了起来,仿佛他很自责当时他不在场似的。

我心里觉得好笑,昨天我在舞台后面协助会展礼仪公司的人准备有奖游戏的道具时,他还倒背着手,叼着软中华在旁边监督,而等我再次回到后台,准备绕道去阻拦林曦儿的时候,他却不见了!鬼知道他是不是临阵脱逃了!

“对了!你看我这记性!还有一件事儿——”傅德志抬手拍了一下额头,看着我笑道。

“什么事儿?——”我笑问。

傅德志笑道:“我昨天接到林总的电话,林总让我对你提出表扬啊!你的表现领导们都看在眼里呢!有些人总喜欢做高调工作,低调做事担心领导看不见,领导的眼睛有那么近视么?呵呵呵——”

我看着傅德志,有些愕然,那个妖女,那个冰山冷美人,她竟然也会表扬人?这个是我万万没想到的!她不干掉我,不故意找茬将我踢出公司,我就心满意足了!她还会特意打电话让傅德志对我提出表扬?

看来这妖女的身上也并非完全流着爬行动物的血嘛!

“谢谢经理!谢谢林总!——”我讪讪笑着说。

傅德志再次拍拍我的肩膀笑道:“好好干!我就说你有前途的嘛!我看好你!——”

“我会的!谢谢经理栽培!”我脸上笑着,满嘴套话。

傅德志经过邢敏办公桌前时,脚步放慢了一些,邢敏大概感觉到了傅德志在看她,头勾了下来,手里拿着一份资料,也不知道她看进去了没有?

124

前天晚上在邢敏那里撞见了傅德志,回家巴士上又收到邢敏那条“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短讯,我在想,邢敏跟傅德志之间会不会有着什么隐情呢?

以邢敏的性格,如果傅德志对她有性骚扰,她应该会告诉我这个做哥哥的,可是,一旦我问及那天她衣衫不整地从经理办公室闯出来的事儿,她为何就变得眼神不定,吞吞吐吐,顾左右而言它呢?

邢敏绝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孩子,她不是那种为了金钱心甘情愿去做老男人小三的女孩?她和傅德志之间有过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么?——

傅德志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邢敏两秒钟,就迈开步子,背着双手离开了办公室。上次傅德志因为那份策划案表扬邢敏的时候,也拍了邢敏的肩膀,虽然都是拍肩膀,但其实细节上是不同的!

傅德志拍我的肩膀只是拍拍,而拍邢敏的肩膀时,不仅拍了拍,还按了按,最紧要的细节是他还用手指拿了拿,拍邢敏的肩膀,他拍得怜香惜玉,拍得饶有意味——

傅德志离开后,办公室里起初还有一阵子窃窃私语,最后回复平静,大家开始各干各的事儿!

傅德志方才那番有关半年工作总结的讲话,让我想起了以前在h市的那两年时光,我自认为在那家小广告公司干得不错,每次评功论赏都差不多有我的份儿!我工作能力强,为人友好,上司对我也很器重!

我唯一性格缺点就是太过直率了,说话不会拐弯,为人不够圆滑。郝建曾对我说过一句,他说如果我想在做一番大事业,我的直性子将是摆在我前面最大的障碍物!

我相信他的话,因为郝建是我最铁的哥们儿!就是那种把我看透了,还愿意跟我做朋友的人!我们都在h市那家小广告公司上班,而且是一个小组,他是平面设计,在原公司,我们俩一直是大家公认的黄金搭档!

现在来到滨海市,进入丽人服饰,在一个全新的环境中,我才刚刚起步,今年的半年工作总结我无疑只能是个旁观者!来公司不到三个月的员工有参与工作总结的权利,但也应了体育界的那句行话,“重在参与”而已!

想想我来丽人服饰也快两个月了,除了摸清了工作流程之外,工作方面似乎并无可圈可点之处!我处在一种有力使不上的感觉,文艺点的说法就是有点儿“怀才不遇”!尽管我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可孙红兵不给我大项目做,我哪有施展拳脚的机会呢?

孙红兵是我的直接上司,他不分配重要活儿给我做,我总不能直接去找傅德志,或者直接去找林曦儿吧!越级汇报,尤其是越级打小报告可是职场的重要忌讳之一呢!

我还是决定主动找孙红兵要几个像样的活儿做做!时间不等人啊!青春稍纵即逝,我也老大不小了,应该趁早在业界做出一点成绩来,“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啊!”

………

125

“顾阳!你什么意思?——”

还没等我把我的意思完全表达出来,孙红兵就跟我急了!他急赤红脸地瞪着我,仿佛我是找上门来踢他家武馆的狂徒!

我原本就是怀着忐忑的心情来找他的,见他这个态度我就更心虚了,仿佛我自己存心找了他茬似的!我讪笑着解释道:“孙组长!我是想、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是我工作分配不合理?你的意思是我打击报复你是不是?——”孙红兵拧紧眉梢,瞪着我大声道。

我无语了!

这分明是先声夺人嘛!说难听点,这就是恶人先告状!我不明白这家伙今天为什么这么大火气?我领了他工资,还是我抢了他女人?可我没领他工资,也没抢他女人啊!

如果胡雪娇是他女人,我也没抢走她啊?况且,大家都看得出来,他对胡雪娇是一厢情愿,没一点迹象表明,胡雪娇压愿意做他女人呀!

“孙组长!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我怎么说话?我怎么说话用你来教?别以为你在促销现场风光了一把,就自以为自己是英雄了!”

“你说什么呢!我没这么想——”

孙红兵抢断我的话头道:“有没有这么想,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告诉你!顾阳!你别太自以为是!既然我是文案组组长,我就有权利安排你的工作!”

“你、你作为组长,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也生气了。

孙红兵将手中的文件夹拍在办公桌上,嗖地站起来,怒视着我道:“我就是这么说话的!你不满意,你可以找领导告状去啊!”

我气得说不上话来:“你!——”

办公室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着我和孙红兵,好像是没反应过来,都一头雾水地看着我们俩个大男人火药味十足地对峙着——

“孙红兵!顾阳!你们俩怎么回事?——”

白琴走过来看着我和孙红兵,见我俩都耿着脖子不说话,她无奈得摇摇头,将我拉到一边问:“怎么啦?”

我气急了,我道:“我怎么知道?他平白无故地对着我一通河东狮吼!”

孙红兵一听,猛地一拳砸在桌面上,伸手指着我道:“你嘴巴放干净点!你说谁河东狮吼呢?你敢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子揍你啊!”

孙红兵是山东人,人高马大,一看就是个大力水手!

办公室里顿时硝烟弥漫,情势大有一触即发的感觉!

大家赶紧上前劝架,谢鹏拦住孙红兵,舔着脸笑道:“我的大组长!你大人有大量!干吗为这点小事大动肝火呢!坐下消消气,消消气再说话!——”

白琴大概怕我吃亏,转身看着孙红兵赔笑说:“孙红兵!干吗发这么大火?顾阳才来公司,他比你也小两岁,说话冲了点,你别跟他计较嘛!”

听白琴这么说,我就更委屈了,脾气冲的人不是我,是孙红兵!

邢敏在边上愣愣地看着我,像是被眼前的情景吓着了!她咬着下唇,一副急得不知所措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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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警告你!顾阳!老子看你就不顺眼!你再惹我试试看!”孙红兵“嘭”地踢开腿边的办公椅。

我忍无可忍了!

我猛回头瞪着他道:“孙红兵!你别没完没了!你是谁老子呢?有本事咱去天台上单挑!——”

孙红兵再次跳起来,抖着手指向我叫道:“行!不敢去你就是孙子!——”

我也伸手指着他道:“有种你别当缩头乌龟!——”

俩个大男人像两头发怒的雄狮,雄性动物的野蛮劲儿全都激发出来了,势不可挡了——

白琴的身子颤抖了一下,眼神恐慌地看看我,又看看孙红兵,一时都不知道应该先劝哪个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胡雪娇突然急步窜上前,怒视着孙红兵叫道:“你给我闭嘴!喊什么喊!没用的东西!——”

随着胡雪娇一声怒斥,办公室里再次变得鸦雀无声!孙红兵也噤声了,像是兜头被浇了一桶冷水,颓然坐倒在椅子里,低头不语!

胡雪娇又斥道:“孙红兵!你还真能耐哈!欺负一个新员工,你本事真大哈!——”

“我没有!——”孙红兵抬头低声抗议了一声,又快速低下头去,似乎不敢跟胡雪娇对视似的。

胡雪娇冷笑一声道:“你是不是还想闹?是不是想闹得上司们都知道,闹得公司里所有人都知道?是不是想把林总也闹过来?——没用的东西!——”

孙红兵彻底噤声了!头都不敢抬一下!

白琴和邢敏趁机将我推到自己办公桌后面坐下,白琴有些生气看着我说:“顾阳!你再这么冲动,我也不想管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着白琴转身向自己办公桌前走去——

办公室里再次恢复了平静。

我也慢慢冷静了下来,心想自己的确太冲动了点儿。虽然孙红兵也很冲动,但我不能因为别人冲动就跟着冲动!好歹孙红兵也是个小领导,跟他在办公室这么一闹,大家还以为我是在冲撞领导呢!

因为他们都不知道我和孙红兵吵闹的源头,只看到我和孙红兵在他办公桌前你一句我一句刀光剑影!指不定有有人以为是我冲到孙红兵面前找他茬呢!而且,如果这事儿如果传到傅德志那里,指不定这事儿会被他当成什么把柄牢牢抓在手里吧!

想都不用去想,他肯定是袒护孙红兵的!道理很简单,官官相卫嘛!他没理由袒护我这个到公司不到一个月的新人吧!

这样一想,我再次体会到“冲动是魔鬼”这句话的深刻含义,我摇了一下头,轻轻吁出一口长气,捏着鼠标,晃了一下,电脑屏幕亮了起来——

有三个qq对话框在屏幕上不停地闪烁,我把qq设置成静音的,所以那些对话框都在无声地闪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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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顺手点开了其中一个对话框,是白琴发过来的:“小顾!姐知道你受了委屈,但孙红兵是你组长,你当场让他难堪,你得罪了他,以后怕工作不好开展,得空你去给他道个歉吧!孙红兵那个人脾气冲,容易激动,但没有坏心眼,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人!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才进入公司,根基不稳,不能得罪任何人!姐已经猜到是这么回事了,可这事儿你不能太着急,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你要耐心等待时机!姐把你招进公司,也是相信你有能力做一番大事业!姐会一直相信你,看好你!”

我心中欣慰,心想白姐真是个好女人!我回她讯息说:“姐!我知错了!”

可要我去给孙红兵道歉,我做不到,至少现在我做不到!我是个有理不会屈身的人!老妈说我犟起来比九头牛还犟呢!

第二个对话框是邢敏发过来的:“哥!你怎么啦?你吓着我了!要是你跟孙组长打起来怎么办?你会吃亏的!你看他强壮得像头牛啊!哥!孙红兵是我们组长,你别跟他闹矛盾好不?得罪谁也别得罪领导呀!哥,要不你去给孙组长道个歉吧?好不好?”

我摇头笑笑,怎么都让我去道歉?我又没做错什么,我道哪门子歉啊?有理的人去道歉,无理的反而跟有理似的!领导的脾气就是这么被惯出来的!

我给邢敏回了个简短的讯息说:“敏儿!这事儿你别管,哥会看着办的!”

第三个对话框是胡雪娇的:“嗳!我的大英雄!你最近是不是荷尔蒙分泌过剩啊?惹谁不好你去惹孙红兵!他可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犟驴!傅德志很信赖他,你最好别得罪他喔!火气消了没呢?要不要我帮你消消火?知道你为什么火气那么大么?就是因为现在你身边没女人,你把自己憋坏了吧?怎么样?要我做你女朋友吧?咯咯咯——”

看着胡雪娇的短讯,我摸着鼻子笑得无奈,回了她一条讯息说:“什么英雄呀!我现在是狗熊!”

我转脸向斜对面看去,胡雪娇也正盯着我看,我已经习惯了她那双勾人的眼睛,她转一下头,舌头将红唇舔过一圈,故作一副垂诞欲滴状——

我赶紧把头摆过来,坐正,故作一本正经地盯着电脑屏幕看,心里叹口气道:“哎!这欲女!孙红兵今天发这么大火气,很可能正是因为你呢!红颜祸水啊!看来哥以后离你越远越安全呢!”

办公室的座机响了,座机一直都是搁在谢鹏办公桌上的,谢鹏听了电话,走过来对我笑了一说:“林总让你去趟总经理办公室!”

我看着他,愣了一下说:“谁打的电话?”妖女找我何事?

“戈薇!”谢鹏笑看着我说。

戈薇是林曦儿的秘书,林曦儿要召见什么人,都是戈薇下达通知。

林曦儿找我什么事?我和孙红兵吵架的事儿,如果能传到她那里,也不会这么快吧!她找我肯定是别的什么事儿?是前天在丽人商场的事儿么?她找我干吗?提出表扬?她不是已经让傅德志表扬过我了么?她想亲自表扬我?快得了吧!我宁愿相信2012年地球会爆炸,也不会相信她会当面表扬我?

我实在想不出她表扬别人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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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沿着独立办公区的廊道向前走去,总经理办公室靠最里面,旁边就是公司的小会议室。

这是我第一次去总经理办公室,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感,到了办公室门口,我站定,迟疑了两秒钟,才抬手敲门,先是轻轻敲了两下,又稍微用力敲了两下——

“进来!——”

听到门内传来那个熟悉而蛮横的声音,我才正了正神,心想怕什么怕,她虽然是丽人服饰的总经理,是你的顶头上司,可她也不过是个比你还小一岁的黄毛丫头呢!你还怕她把你给吃了?

我量她也吃不下!

我这样一想,就伸手推开了门——

尽管我在职场上混了两年有余了,尽管我也自认为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但眼前的一切还是大大出乎了我的想象!我的意思是说,我从来没见一个总经理的办公室会设计得这么奢华精致!

对门一整面都是华丽的落地窗,室内设计时尚简约,红与黑的主色调营造出来的感觉并非怪异,而是它的独特个性!黑色椭圆形的办公桌,黑色的小号高背转椅,黑色欧式的仿古木质文件柜,一切都显得精巧而美观!

林曦儿身着一套白色套装,雪白的真丝衬衫,有一种知性干练的美感!我不违心地说,她的确是一个百变女王!不愧是毕业于世界一流服装设计大学的时尚设计师!不仅懂得如何穿着打扮,连办公室都设计得如此时尚独特!

她抬脸看我说:“愣着干吗?进来坐啊!”她伸手示意我到对面会客区的红色休闲沙发坐。

我点了点头,竟然有些无所适从,我已经习惯了跟林曦儿在公司外面接触,蓦地把接触的环境搬到她的办公室,我就有些不习惯,当你进入别人熟悉而对你是陌生的环境时,你总会有一种不适感吧!

我在会客区的沙发里坐下,林曦儿按了一下办公桌上的话机,里面传来戈薇的声音:“林总!有什么吩咐?”

“让你煮的咖啡好了么?………那现在送到办公室来!………”讲完林曦儿按掉了通话键。

空气中有一股淡香,是花香,循着香味看过去,会客区后面的空间里养了许多盆花,花还不少,有吊兰、芦荟,有开各种红花、白花的仙人球花,还有一株快开爆盆的“天使之眼”!

其中数那盆“天使之眼”最漂亮了,不仅形态婀娜,开的花瓣也漂亮,像一群停落在绿树上红色蝴蝶,因为鲜艳的颜色刺激你的眼睛,你会隐约觉得那些“蝴蝶”还在轻轻挥舞着翅膀,甚至还能听到它们挥舞翅膀的细微声音………

她走了过来,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中间只隔着一张小小的茶桌——

“林总!你找我什么事?”我摸了一下鼻子问她。

林曦儿抬眼看我,微微笑了一下,是的!我没看错!她的确是对我微笑了!我不禁愕然,仿佛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升起来的!

这个妖女竟然对我微笑了!她竟然对我,顾阳,丽人服饰公司最下层的小职员微笑了!

不过那微笑就像昙花一现般,只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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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敛去之后,她又恢复了在公司里时那种干练冰冷的表情,活脱脱一座冰山冷美人的玉雕像。

“顾阳,你前天在丽人商场的表现还不错!”她看了我一眼说,“姓肖的像疯狗一样狂吠一通,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她习惯性地将双臂抱在胸前,冷冷地一笑,“虽然前天的闹剧上了电视,但是并未给丽人服饰带来什么负面影响,至少目前看不出前天的闹剧让我们丽人损失了什么。昨天的促销活动按原计划进行,现场气氛良好,丽人商场的销售稳步提升——”

对于林曦儿这番话,我并不感到惊奇,我说了作为一个颇有经验的广告文案策划人,我了解消费者的心理,也知道如何将不利的局面转化为有利的局面!我猜测前天的闹剧一上电视台,不仅化解了肖德龙的卑劣企图,而且为了丽人服饰树立了健康、诚恳的品牌的形象,至少是利用电视台为丽人服饰,以及丽人商场的促销活动免费打了一轮广告宣传!

我摸着鼻子,低头笑了笑,自从进入丽人服饰,自从跟林曦儿打了这么多次交道,这还是她第一次郑重地表扬我!虽然她的表扬词有些含蓄,但终归是难得一见啊!

我动了动身体,调整了一下坐姿,笑了笑说:“但愿肖德龙不会再搞什么别的破坏才好——”

林曦儿迅即就怒了,皱着眉头盯着我,表情冰冷,目光却含着怒火——

“他敢!”她说,咬了咬下唇,“姓肖的混蛋!我不会放过他的!敢到本小姐的地盘上撒野,我看他是精神错乱了!”

我避开她的目光,讪讪笑着说:“我们还是提防他一点为好——”

她哼声说:“我会让他为自己的疯狗行为负责!对付姓肖的,我自由办法!”她吁了一口气,“好了!我现在不想听到肖德龙这个名字!你别在我面前再提那个混蛋!——”

好吧!我也不想提及他,前天下午在他灰头土脸地逃离促销活动现场之前,他还恶狠狠地甩给我一句“臭小子!在滨海市敢跟我作对的人不多,你是其中一个!我不管你是色胆包天,还是无知者无畏,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用心,你最好给老子当心点!”

“顾阳!——”

林曦儿蓦地叫了我一声,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审视的意味。

我抬眼正好迎向她的目光,有些不自然地笑笑,等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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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来公司有两个月了吧?”她看着我说,“来丽人服饰后你都做了哪些具体工作?给我汇报一下吧!”

她俨然一副领导的口气,好在没了平素那种蛮横无礼的腔调,算是进步了不少!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突然问及这个问题,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说:“林总!其实、其实我来公司还不到两个月——”

她说:“工作业绩和工作时间不一定成正比!说吧!你都做了哪些具体工作?——”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我抬手搔了搔后脑勺,心想她怎么突然过问起我的工作来了呢?

“这个——呃——其实目前还没做什么成绩——”我实话实说,话语中很没底气。事实上,我心里还有些内疚,无功不受禄,领了薪水,却没做出什么成绩,我一向以此为耻!

林曦儿依然盯着我看,双臂依然环抱在胸前,眉头也皱了起来。

“哦?——”她说,“怎么会一点工作都没做呢!两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吧!”

“是!林总!”我垂下了目光说:“两个月是不短的时间,一年也才十二个月!”我顿了一下,接着说,“可是有很多事情,总是不尽如人意——”

是啊!为什么一点像样的业绩都没有呢?为了讨一份像样的活儿做,我还得忍受孙红兵的河东狮吼!我不想在林曦儿面前告状,在我看来,打小报告是小人所为,只是心中不免有些小委屈!

林曦儿睁大了眼睛看着我,眼神有些异样,眉头微微皱着。

“总是不尽如意?”她说,“你的意思是指我?是说你成为我的代理男友之后,影响了你在公司的工作?——”

可林曦儿为什么突然关心起我的工作来了?她想了解我的工作,完全可以要求傅德志亲自汇报啊?莫非她今天又想找我什么茬儿?

我抬脸看她,也睁大了眼睛,然后忙摆手——

“不是!”我说,“不是指这个!林总!真的不是指这个——”

“那是指什么?——”

“其实,诚如你所说,我并没做出什么像样的业绩!”我说:“我目前做的都是些小工作,不值得一提!努力完成好领导分配给我的份内事儿,这就是我目前的工作思路!”

林曦儿的神色恢复了自然,点了点头。

“思路还不错!”她说,“顾阳!你应该知道,优胜劣汰是社会的生存法则!杨副总的管理理念的核心就是挖掘每一名员工都自身的潜能!丽人服饰绝不会为默默无闻的员工支付薪水的!”

这个我从谢鹏那里听说过,听说丽人服饰每年年底都要辞退一些对公司发展毫无益处的员工!这已成为丽人服饰一条不成文的公司条例!

见我低头不语,林曦儿看着我轻笑了一下。

“不过,顾阳,”她说,“你的前天的表现还的确出乎了我的预料!看来你还有点魄力!”

这妖女今天是不是忘记吃药啦?言行竟然如此异常!我都有些不认识她了!不仅亲口表扬了我,还再三提出表扬!

我忽然觉得好笑,我摸着鼻子小声说:“林总!我一个乡下佬,哪有什么本事让你对出乎预料呢!”

我是有意挤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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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明白了,下巴收了一下,笑得有些尴尬,她说:“看来以前我对你有点误会!——”

何止是有点误会,是严重得误会!

办公室的门就在这个时候被人敲响了!

“进来!——”林曦儿回头应了一声。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林曦儿的秘书戈薇端着咖啡壶走了进来——

林曦儿亲自用一只浅蓝色骨瓷咖啡杯,从那个造型奇怪的咖啡壶里——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专门煮咖啡的器具,有个麻烦的名字叫塞风壶(siphon虹吸式)——是的!她亲自接了一杯咖啡端给我,甚至还亲自用咖啡勺轻柔地搅拌一下!

“喝杯咖啡提提神吧!我让秘书特意为你煮的!”林曦儿将咖啡递到我面前。

古时候有敬茶释前嫌的传统,不知林曦儿为了敬这杯咖啡是不是也有这个意味?总之,我来之前是万万没想到她会对我的态度会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恭敬得有些令我受宠若惊!

林曦儿看着我微微一笑。

“喝吧!提提神!”她说。

我摸着鼻子怯怯地回看着她,我一度认为我眼前看到的笑脸是一种幻觉,我甚至以为这是她想出来整我的新式方法——比如在咖啡里做了手脚,洒了半包添加剂——泻药、盐巴或者辣椒水?

林曦儿笑看着我,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

她说:“怎么?怀疑我在咖啡里下了毒么?”

为了证明那咖啡是无毒的,她用面前的骨瓷咖啡杯又盛了一杯,当着我的面喝了一大口,烫得她直伸舌头,一边用手扇,一边做了个搞怪的表情。

“好烫!不过很好喝!现在该相信我不会害你了吧!”她说。

她这个样子倒是十分可爱的!我讪讪笑着——

“怎么会呢?”我说“林总怎么可能会用这种烂招陷害我呢?”

我端起咖啡杯送到嘴边,喝了一大口!她都以身试毒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再次出乎我预料的是,这咖啡竟然非常好喝!说不出来的好喝!散发出类似于蜜糖与巧克力的香味!不苦,不酸,不涩,还有几分奶香味!我一口气将杯中的咖啡喝完了,品尝完后,杯中仍留有淡淡奶香味!

“谢谢林总!”我抬手抹了一下嘴巴,还故作懂行地笑道,“你应该加了不少蜜糖、巧克力和炼奶吧?”

林曦儿笑看着我,还调皮地挤了挤眼睛。

“不!我什么都没加!”她说。

我疑惑道:“怎么可能?我明明品出了那些味道!”

“因为这是苏门答腊麝香猫咖啡!咖啡中的极品!”林曦儿笑说。

“苏门答腊麝香猫咖啡?”我问。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孤陋寡闻,实在话,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过这种咖啡名字!

我讪笑道:“我以为产于牙买加的蓝山咖啡是咖啡中的极品呢!”

林曦儿笑说:“那麝香猫咖啡是*中的极品!因为它是用猫的排泄物制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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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排泄物?”我干瞪着两只眼睛,感觉像方才咽了一只死苍蝇,或者不吃狗肉的人,大吃了一顿所谓的香肉之后,忽然得知所谓的香肉其实就是狗肉!

林曦儿大概是被我的窘样逗乐了,“咯咯咯”笑了起来——

“稀奇吧?”她笑看着我说,“什么都不加,你就可以品出各种味道!”她顿了一下,接着说“你可千万别吐喔!嘿嘿!”

后来我才知道,这种英文名叫kopiluwak的咖啡,价格贵得不离谱!竟然300美金才能买的到一磅!整个世界的年产量也仅500磅左右!

在印尼的这些岛上,有一种有袋类狸猫,它们常在咖啡树中吃掉最熟最红的咖啡果。当地人从狸猫的排泄物中挑出比较完整的而且还裹着果肉粘液的豆子。也许真是通过动物胃中酵素的发酵,使这种咖啡豆具有独特的风味!

根据加拿大研究人员的说法,棕榈猫的消化液可以将咖啡豆中的蛋白质分解成非常小的颗粒,而这会加强咖啡在研磨过程中的香味。此外,棕榈猫的肠道能过滤掉一些特定的蛋白质,从而减少咖啡的苦味!

俩人对面坐着喝了一会咖啡,林曦儿搁下杯子,抬脸看着我。

她说:“其实我有事儿要跟你讲!——”

我也抬眼看她,忽然意识到她找我来办公室,似乎还有其它更重要的事儿要说?我看着她,舔了舔嘴唇,唇齿间是咖啡的甜香,等待她说下去——

我说:“什么事儿?——”

看来我猜中了,她肯定又要我去代理她男友了!因为我听见她说:“有一件事儿要你协助我去完成,你乐意么?——”

我说她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呢?又是表扬,又是为我煮这么昂贵的咖啡喝,原来她是有求于我啊!天底下哪有免费的苏门答腊麝香猫咖啡呢!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喝了人家特意煮的极品咖啡,我怎么能好意思拒绝人家的求助?况且这妖女今天是懂礼貌多了!

“你说——”

林曦儿低眼看着桌上那只精美的骨瓷咖啡杯,沉吟了两秒钟,尔后抬眼看着我。

她说:“我想请你陪我去参加一个‘爬梯’!”

“爬梯?——”

“就是聚会!”

“喔!原来是party啊!”

“什么性质?”

“生日party!”

“什么时候?”

“这个周末!礼拜五晚上!”

“要我做什么?”

“陪在我身边就好!你会跳舞吗?”

“什么舞?”

蹦迪我会,交谊舞、肚皮舞我见过,脱衣舞、草裙舞在现实中压根儿就没见过!

“交谊舞!”

“不太会!坦白说是不会,懂一点规则,但从没跟人跳过。”

“没关系!我教你!你只要答应陪我去,好吗?”

“好吧!可是不会跳交谊舞真地没关系么?”

“这个包在我身上!我教你跳舞!”

“我可是一点基础都没有!你一下子教得会么?”

“noproblem!包在我身上!给我半个小时,包教包会!”

“一个小时?——行吗?”

“你不相信我?”

“那好吧!试试看!我尽量吧!”

她注视着我说:“那我们现在就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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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曦儿看着我,眨了一下眼睛,眼眸中蓦地有兴奋的光芒在闪烁,双手在胸前轻轻一拍。

“还等什么!”她说,“那我们开始吧!”

我愣住了,睁大眼睛看着她。

“啊!现在啊?”我说,“在办公室?我还在上班呢!”我摸了一下鼻子,犹疑地说,“恐怕不好吧——”

“什么好不好的!”她白我一眼说,扬起她那精美的下颌又说,“这里的老板是我,我说了算!”

我摸着鼻子,犹疑着。

我说:“那我先去给我们经理和组长说一声吧?否则他们——”

林曦儿皱起了眉头,不满地看着我。

“你怎么那么啰嗦呀!”她说,“这里我说了算!”她顿了一下又说,“你今天必须要完成的工作任务就是学会跳舞!”

“这是哪门子工作啊?”我摸着鼻子,嘀咕了一句。

她愠怒地盯着我,开始有些不讲理了。

“只要是本小姐让你干的事情,统统都是工作!”她说,语气不容置疑。

我讪笑着,有意挤兑她。

我说:“那………做你男朋友也算?………”见她脸色在变坏,我忙解释一句,“我是说代理男友的事儿!——”

她瞪我一眼,“撤”了一声,双手习惯性抱在胸前,精巧的下颌高高扬起。

“你听觉有障碍啊!”她说,“我说了!只要是本小姐让你干的事情,统统都是工作!”

怕她再回归到野蛮女,我不想再激惹她。

我说:“那好吧!听你的!………”

我心中却想,你是这里的老大,你说了算!看来我来丽人服饰不是为了文案专员一职,而是为着总经理助理来的!

她不耐烦了,一把拽住我的衣袖,把我从沙发上拽了起来,拉到办公室中央。她回头认真地看着我。

“areyouready?”她说,见我点了头,她像健美操教练双手一拍说,“let'sbegin!”

我傻站在她面前,抬手搔着后脑勺,有些局促。

“你可别抱太多希望,”我说,“我可是一点舞蹈基础都没有,人家都说我跳一舞,大猩猩就要发笑!——”

她嗤笑了一声说:“你会蹦迪么?”

“这个会!”我说,“以前去过几次慢摇吧,不过,与其说那叫跳舞,不如叫雌雄狮子们集体发情!呵呵呵——”

她大概不愿听到“发情”这个原始的字眼,用力白了我一眼。

“你会蹦迪,说明你已经具备舞蹈基础,”她说,大概被自己的牵强说辞逗乐了,她笑了一下,然后接着说,“comeon!理论的东西来不及教你了,本小姐教你速成法,直接让你做高手!”

“啊!有做高手的速成法吗?”

她一笑,露出一个俏皮的神态。

“当然了!”她说,“你也不看看是谁在教你?名师出高徒嘛!”

我的心情随着她娇美的笑容放松下来,这妖女,其实只要她放下架子,别总是绷着脸,她还是观之可亲的,有姿色,有活力,有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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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笑了。

“林总,”我说,“那舞艺高手们都跳什么舞?会不会都是高难度?——”

她呡着性感的小嘴,自信地一笑,伸出食指在我眼前摆了摆。

“你想错了!”她说:“在当今的交际场上,不论是高手,还是菜鸟,都是跳国际通用的交谊舞!而经典的交谊舞只有四步和三步之分。”

“我听说过,”我说,“但不是很了解,三步和四步到底怎么分的?”

她说:“四步是每次走四步,可以往前,也可以往后,也可以进两步,再退两步!三步更简单,每次只走三步,然后可以继续尽,也可以退。就这么简单,你听懂了吗?”

我轻点了一下头,然后问她说:“那我怎么知道人家是要跟我跳三步,还是跳四步呢?”

“这个简单!”林曦儿伸出食指朝我一点,耐心地说,“你要注意听曲子!曲子里是有节拍的。一种是‘嘭嚓、嘭嚓’这种双节拍的,就是四步;一种是‘嘭嚓嚓、嘭嚓嚓’这种单节拍的,这就是三步!”

我恍然大悟地一笑,笑得很傻。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我还以为跳舞之前要先跟舞伴商量好是跳三步还是四步呢!嘿嘿嘿——”

“亏你想得出!”林曦儿白我一眼说,“曲子里都有节拍,你只要跟着节拍走就好了!”她朝我竖起一根食指,接着说,“还有一点就是,无论是跳三步还是四步,都是男士先走步,男士先出左脚,女士先出右脚——”

我用力摸着鼻子,心中又有疑问了。

“那我怎么知道舞伴先进还是先退?”我说,“不会踩脚吧?”我兀自笑了起来,“哎呀!那样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糗啦!”

林曦儿瞪了我一眼,无奈地摇摇头。

“高手怎么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呢?”她说,“如果你踩了女士的脚,那还有什么绅士风度可言!你要记住!在高级派对上,男士一定要十分绅士!”

“那怎么才能不踩脚呢?”我问得很认真。

“这个不难,”林曦儿轻松一笑说,很自信地说,“秘诀在于你要用手引导你的舞伴,你的左手抓着舞伴的右手,右手搂着舞伴的腰,你的左手稍微往前一推,你的舞伴就会朝后退,右手在对方腰上用力一带,你的舞伴就会往前走!——看!就这样!——”

大概为了增加形象性,她作出男士抓住女士的手和腰的舞姿,走了两个舞步——

我恍然领悟,原来世间一切事物都有规律可循啊!

“我明白了!”我说,“原来玄机就掌握在男人的手里啊!我还以为跳舞的时候,男人搂着女人只是为了趁机亲热占便宜呢!原来男人的手还有遥控舞伴身体的妙用啊!哈哈哈——”

她佯装愠怒,抬脚要踢我。

“什么跟什么!”她说,“你思想怎么那么龌龊!满脑子都是——”

我跳后一步,本能地收腹,双手护住裆部,警觉地盯着她。

“不是吧!”我说,“又是佛山无影脚啊!——”

“什么佛山………无影脚?………”

“就是你的脚啊!”

“………”

见她还不明白,我进而笑说:“你还记得我第一天上班,在电梯里,你踢我的那一脚么?你那一脚让我疼了三天三夜啊!差点把我报废掉!幸亏我练了金钟铁布衫的!否则——”

我不敢直接说出“鸡飞蛋打”这句流氓话。

林曦儿像是记起来了,香腮微微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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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还好意思说!”她瞪我一眼说,“是你对我不敬再先!在电梯里敢吃我——”

她顿住了,想必意识到“吃豆腐”的话有些不雅观。

“是吃你豆腐吧!”我坏笑着替她把话讲完了。

“你!——”她瞪着我,脸蛋涨红了,情绪想发作未发作之间。

“不过,”我讪讪一笑说,“当时是电梯不稳,不小心我才碰到你的!”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我心想。

“我才不管什么电梯故障!”她高傲地扬起下颌,“本小姐只要事实,不管理由!——”

我说:“事实就是电梯故障!事实就是你冤枉我了!事实就是我不是故意——”

“少废话!”她无礼地打断我的话,凶我说,“本小姐还觉得太便宜你恩!要不是在公司电梯里,那天就该你倒血霉了!说实话,那一脚还真不够本小姐解恨的!——”

“还有一巴掌!”我悻悻地补充说。

林曦儿怒目相上说:“你活该!——”

“我活该!我活该行了吧!”我沮丧地说,跟她讲道理,我总有秀才遇到兵的感觉。

“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再补你一脚!”林曦儿威胁我说。

我忙摆手,一身冷汗:“这个………还是不用了!你一出脚,我就发抖!我们家可是三代单传,我有重大使命在身,不敢对不起老祖宗!”

“那就闭嘴!”她凶我道。

“好吧好吧!再不说了!”我讪讪笑着说,“咱们还是言归正传!继续跳舞,继续跳舞——”

哎!秀才遇到兵,我还能咋地?!

林曦儿瞥我一眼,嗤笑了一声。然后转身走向会客区,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两口水,很快又走回来。

她缓了几秒钟,细眉微微皱了一下。

“都被你气糊涂了!”她白我一眼,“都不知道刚说到哪里了?”她抬手扶了一下白皙的额头,很快就说,“喔!对了!交谊舞是一种非常文明的社交礼仪!在跳舞的过程中,有两个注意事项,一个是用耳朵听节拍,每走一步都要踩在节拍上;一个就是要以你为主,以你为王,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只要一进入舞池,你就是王一样的男人!”

她顿了一下,看着我继续说:“一切都是你说了算,哪怕你的舞伴是女董事长,女市长,女黑道老大,她也只是你的舞伴,你可以完全操控她,你的手一动,她就得听从你的指挥,她是你身体的延伸部分,那时候,她也会把自己的身心全部交给你!你听懂了吗?”

我点点头说:“好像懂了。”

我心中暗想,她这么强调文明和身份这两个词,莫非是指我是个没有身份的粗鄙下人?

“还有,邀请女士跳舞时,你要弯腰伸出手掌,要绅士,面带微笑,你要说‘小姐,请你跳支舞好吗?’语气要温和、文雅,明白吗?”

“明白!”我摸着鼻子笑道,这妖女还真把我当乡巴佬呢!即使我没邀请女孩子跳过交谊舞,但这样的桥段,在爱情电影里我也无数次温习过好吧!

林曦儿双手轻轻一拍,笑了一下说:“那好!现在我们试跳一下,就四步吧!来呀!你来邀请我!像绅士一样主动一样邀请我!——”

嘿!这妖女还真有一套!不仅理论讲得透彻,还把理论与实践紧密结合,有做人民教师的天赋!

“真地要来么?”我讪笑地看着她说。

她瞟我一眼,抬手拢了一下耳鬓的发丝。

“废话!纸上谈兵管什么用!”她说,“赶紧啊!别耽搁我时间!”

“好吧!”我说,“那我来了喔!——”

见她点了头,我鼓起勇气走到她面前,弯下腰,摊出手掌。

我说:“林小姐!我可以请你跳支舞么?——”

136

她看着我浅浅一笑,抬起精巧的下颌,神态高贵大方。

“当然了。”她说,然后把左手往我手心里优雅地一放。

不知道为什么,她含着笑意的双眸一下子将我拉入了当下,好似我们并不是在情景模拟,而是真实地发生;也不是在办公室,而是在一个高级舞会上!

她小声提醒我说:“轻轻握住我的手,慢慢走,带我到舞池中央!——对!就这样——”

我们手牵手来到办公室中央,对面站定,她慢慢举起右手,我心有灵犀,用左手迎上去,一把抓住,她的左手放到我右肩上,我的右手略嫌生疏地地摸到了她腰上——

她的腰好软啊!仿佛是三月里刚抽出新芽儿的柳枝儿!

她轻声提醒我说:“我打拍子,你带着我跳,现在我已经把自己交给你了!别紧张!你是目空一切的高手,你是王一样的男人!现在一切都由你做主!——来吧!开始吧!——嘭嚓、嘭嚓、嘭嚓、嘭嚓………”

我是高手,我是王,我是主宰舞伴的王者!我的目光逐渐变得自信而坚定!我用左手用力握了一下她的右手,然后勇敢地跨出左脚——

呀!她的右脚竟然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给我留出空间。那么默契,仿佛我和她是一体的。我跨出右脚的时候,她的左脚也退了………

“嘭嚓、嘭嚓、嘭嚓、嘭嚓………”她继续用嘴轻轻打着拍子。

我们不停地跳着,我越跳越投入,我的情绪完全起来了,完全被她带入到这种高雅的舞蹈氛围中,我甚至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了——

终于,我的舞步进退自如了,我的神态自信了,我的动作也流畅了!

“做得不错!人不笨嘛!”她看着我,满意地笑了一下说。

许多事情都是如此,你看着它似乎挺难做的,可是,等你一旦你静下心,投入其中,你会发觉原来一切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困难!

一种是三步,一种是四步,尽在进退之间!这一切并不很难做到!程序很简单,重要的是个人的气质,表情要自信,目光要坚定,要有绅士风度!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我和林曦儿跳了一遍又一遍,我已渐入佳境,这种感觉美妙极了!她就在怀抱里,她胸前那两座的山峰紧贴着我的胸膛,那份柔软的温度,简直要将我融化——

我们融为一体,忘我得移动、旋转,她第一次主动如此接近我,我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气,来自她婀娜的身子,以及秀发——

因为运动,她的面颊微红,她用嘴轻轻打着拍着,吐气如兰,她开始有些娇喘了——

优雅的舞蹈,绝美的舞伴,她醉人的笑,她身上的迷香,她眉眼间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妩媚——

这一切都令我陶醉,像花儿半开,像酒儿微醺——

只可惜这种美妙的体验,被一阵电话铃声中断了!——

林曦儿离开我,走到办公桌前去听电话。然后她搁下话筒,回转身看着我,笑了一下说:“好了!今天我们就练习到这里,离这个周末还有几天时间,下班后你可以在家里多多练习!”

我知道她有事要忙了。我只好说:“好的!林总!那我先走了!——”

我心中竟然有一点不舍,有点小失落。难道跳交谊舞也会让人上瘾么?令我不舍的是高雅的交谊舞,还是她温软的胸脯呢?

137

回到企划部办公室,我的心情格外愉快,我突然发觉林曦儿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恶!她微笑的时候还是蛮亲切可爱的,她咬下唇发出警告时还是蛮俏皮的,她也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没有耐心!

孙红兵仍然让我做没一些没技术含量的杂活,我仍然照做了。我心情不坏,做事的时候,心里还播放着一支舞曲,是舒缓的四步舞曲,“嘭嚓、嘭嚓、嘭嚓、嘭嚓………”

中午在餐厅用工作餐时,谢鹏盯着我左看右看,好像我脖子上挂着女人乳罩似的——

我抹了一把嘴,并没有发现嘴边沾着饭粒什么的。可他还是盯着我看,我被他盯得很不自在!

“看什么看!”我一拍筷子,瞪他道,“没见过连吃饭都这么帅的男人么?”

谢鹏将嘴里的食物用力吞了下去,似笑非笑道:“顾阳!你今天忘记吃药了吗?我怀疑你丫精神错乱了!”

“咋啦?”我继续瞪他。“咋啦?”谢鹏拿筷子点戳我说,“自从你从总经理办公室回来,我就发现你丫很不正常!——你看看你!一直咧着嘴,连吃饭的时候都是这样!”说着他用胳膊肘碰了碰他边上的邢敏,“你发现了没?敏儿!”

邢敏吃饭的时候很少说话,细嚼慢咽的,她抬起脸蛋,看看谢鹏,又看看我,微微着点了点头。

“什么逻辑!”我哼声说,“喔!难道笑一笑就代表不正常啊?我开心我快乐我兴奋行不行啊?”我狠狠瞪了谢鹏一眼,拖长音调说,“真的是!——”

谢鹏接话说:“听你这么说,看来林总的确是表扬你了!我说顾阳,你小子真走运,一来丽人服饰,就把脸露大了!”他有些嫉妒地瞟我一眼,接着说,“要知道我们林总绝不会轻易表扬人!至少我是没见过她表扬人会是什么样子的!”

“何止是表扬呢!——”我故作得意地一笑说。

“莫非还有什么好事儿?”谢鹏直起身,紧盯着我说,“莫非林总要给你加工资?给你发奖金?还是破格提升你?”

我“撤”一声,故作清高状:“升职算什么!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封侯非我愿,但愿海波平!说实话,我对职务什么的不太感兴趣!”

“喂!”谢鹏睁大眼睛看着我问,“林总不会真地要给你升职吧?”

邢敏也抬脸看我,一双大眼睛眨巴着——

“晕!”我看着谢鹏说,“你那么紧张干吗?”

“我能不紧张吗?”谢鹏说,“你要升职了,我们好敲诈你一笔啊!好歹也得请我们去“香格里拉”海搓一顿吧!”

我瞪了谢鹏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真幼稚!”我说,“你知道老板是怎么定义的吗?所谓老板,就是那个一天到晚琢磨着如何用最低的薪水让你干最多活儿的人!动不动就给员工升职加薪,老板们哪还有钱住别墅开法拉利?!——”

谢鹏撇撇嘴说:“那你瞎乐活什么呀?”

我笑道:“我开心我快乐我兴奋不行吗?我自得其乐我偷着笑行不行?笑犯法吗?”

138

“好好!”谢鹏白我一眼说,“你笑吧!你尽情地笑吧!你最好笑得全身抽筋!”他又碰碰邢敏说,“敏儿!你不觉得他今天很反常吗?跟孙组长大吵了一架,竟然还笑得合不拢嘴!敏儿你说,他反常不反常?——”

邢敏抬起脸蛋,摇摇头说:“没有啊!我觉得顾哥哥很正常呀!”

“敏儿!你可不要徇私枉法哟!”谢鹏看看邢敏,又看看我,目光意味深长——

我再次拍了一下桌子道:“谢鹏!知不知道你比长舌妇还话多!一嘴不能二用,吃你的饭!”

谢鹏“嘿嘿”坏笑。

“顾阳!”他说,“我说邢敏,你着什么急!我看其中必有隐情!——”

“隐你个头!”我瞪他一眼,没好气道。

邢敏的脸蛋微红,表情有些不自然。

“谢鹏!你干吗笑得那么坏!”她白了他一眼说,“再笑我!——”说着她抬手佯装要锤谢鹏——

邢敏的粉拳还没挨着谢鹏,他就已经痛得呲牙咧嘴了,他低声叫道:“救命啊!谋害亲夫啦!救命啊!——”

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邢敏给我发了一条qq讯息。

她说:“哥!下班后我们一起去喝饮料好不好?”

我想了想,然后回讯息说:“行!去哪儿?”

反正我这么早回家也没什么事儿,现在又正值交通高峰期,一个小时候后巴士里兴许就没那么拥挤了!

邢敏回讯息说:“哥,咱们去‘优可乐’!那里环境好,适合聊天说话!”

“行!那待会见!”我回复她说。

关掉qq对话框,我预感到这丫头好像有事儿要对我说,中午在餐厅时,我就发下她情绪不是太好,她心里是不是窝着什么事儿?自从那次见她衣衫不整地从经理办公室闯出来后,我就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她聊聊,她认了我做哥以后,我这个念头就更为强烈了!

出了旭光大厦,沿着南北走向的街道一直向北,在街角处有一家叫做“优可乐”的冷饮店。这里喝的东西很齐全,饮料、咖啡、洋酒什么都有,装修几乎都使用了原木,给人一种亲切自然又不失时尚的感觉。

这家冷饮店的女老板年纪不大,不到二十五岁,人长得漂亮,她养了一只宠物狗,名字叫“八两”,顾名思义,买回来的时候体重就只有八两!

上次我、邢敏和谢鹏去那里喝过一次饮料,的确是个适合安静说话的好去处!在办公室里,我跟邢敏、谢鹏、白琴他们几个走得比较近,不是说其他人都不好相处,而是我觉得跟他们在一起,感觉比较放松!

白琴是我认的姐,她人很好,很善良,我们去“优可乐”喝饮料,聊得都是八零后九零后的话题,我担心琴姐可能不会感兴趣,所以上次去“优可乐”,我并没有喊她一起去,与其让她在那里干坐着,不如打包一杯卡布奇诺带回公司给她喝!

………

作者题外话:推荐朋友蓝河星云的新文《小人物的职场沉浮:情感博弈》

139

我和邢敏来到“优可乐”,叫了饮料后,我们在吧台对面的原木桌椅上坐下,椅子是那种高脚圆凳,坐上去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我点了一杯炭烧,邢敏点了杯柠檬蜂蜜绿茶,她用白吸管啜着喝。

我习惯性地转了转手中的杯子,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如果咖啡算是一种饮料的话,那我就是这种饮料的爱好者,金牌炭烧、摩卡、卡布奇诺、巴西苦咖啡我都喝过,说我是咖啡爱好者,并不是说我对咖啡有多少研究,我只喜欢喝咖啡!就像文学爱好者,也并非一定要去写作!

喜欢源自于咖啡的属性,它能提神!

我已经通过了资深文案的考试,现在只能证书发到手中!我的意思是说,作为一名广告文案,我的工作就是出创意,这是脑力劳动!要诞生让人拍案叫绝的好创意,必须时刻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咖啡能提神,有助于保持紧张的精神状态!

当然,我要在括号里面加一句,咖啡有害健康,切勿模仿!

今天的炭烧一入口,我感觉味道极差,我起初以为是咖啡调制师错放或者漏放了某种材料,不过我很快就意识到并非如此,问题出在我的嘴上——嘴巴涨价了!在喝过林曦儿用siphon虹吸式咖啡壶煮的麝香猫咖啡之后,我发觉其它的咖啡都变得难以下咽!

产于苏门塔纳岛的蓝山咖啡是咖啡中的极品,而产于印尼群岛上的麝香猫咖啡,正如林曦儿所言,它是极品中的极品!300美金只能买到一磅麝香猫咖啡,口味果然对得起300美金啊!

我和邢敏一边喝,一边聊,聊的都是工作上的琐事。我知道她还没进入主题。

我点了支中南海,吸了一口,对她笑了笑说:“敏儿!你应该有什么事儿要跟我说吧?我是你哥,你该相信我的!”

邢敏的脸蛋就是一张记事本,什么都写在上面,她的表情就是笔迹!她好比是一条小溪,里面有没有鱼,有没有鹅卵石,一眼便知,只是不知道是什么鱼,是什么颜色的鹅卵石罢了!

“哥!——”邢敏看我一眼,勾下脸去,双手微微用力绞着——

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我鼓励她说:“说呀!这儿又没外人!”

邢敏呡了呡唇,抬脸看着我说:“哥!傅经理让我做他的秘书——你说,你说我是答应不答应?——”

我愣了一下,蓦地想起傅德志的秘书位置的确空着,反正我进入公司后是没见过他有秘书。

我想了两秒钟,然后看着她说:“经理什么时候跟你说的这事儿?”

邢敏说:“今天上午,那会儿你去总经理办公室了。傅经理说他有个女秘书,但现在请假回老家了,家里出了事,前几天来电话说她父母身体都不是太好,不准备再来滨海市,要在老家找份工作做!所以、所以——”

“所以傅德志想让你做他秘书?”我说。

邢敏点了点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手里捏着咖啡杯,用力吸了一口香烟说:“那你怎么答复他的呢?”

140

邢敏呡呡唇,小声说:“我对傅经理说,这个有点突然,我没心理准备,我想先考虑一下。”

我明白了!邢敏是想让我帮她拿个主意,她看上去倒像是一个没什么主见的女孩。虽然邢敏之所以没当场答应傅德志,是因为她主意不定,又想做,又不想做,大概就是这种心理吧!

可是我想不明白的是,那天邢敏从衣衫不整地从傅德志办公室闯出来是怎么回事?还有,那晚上在邢敏住处附近碰到傅德志,面对傅德志时,邢敏支支吾吾的表现,以及她那条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短讯——

似乎傅德志并没有骚扰邢敏,如果他骚扰了她,以她的性格,我想她会当场拒绝傅德志的秘书职位!

难道邢敏和傅德志之间有一种鲜为人知的特殊关系?

说实话,我糊涂了!虽然邢敏认我做了哥,可关于她的隐私问题,我是不是应该去追问呢?她衣衫不整地从傅德志办公室闯出来的那天,我曾问过她是怎么回事,她似乎并不想告诉我实情!——

我用力抽了两口烟,决定抱持就事论事的态度比较恰当。

“敏儿!”我看着她说,“从待遇和职位而言,经理秘书自然要比普通文案更胜一筹!不过,你大学读的是营销策划专业,如果你从事秘书工作,就不得不放弃原先的专业!我建议你认真权衡以后,再做出适合你的选择!这要看你的天赋,你的性格,还有你的兴趣所在!——”

邢敏呡着小嘴唇,认真地听我说完。

“嗯!”她说,“我明白了!哥!”

我将烟蒂拧灭在烟灰缸里,看着邢敏继续说:“敏儿,你要知道,你现在所选择的工作,很可能会成为你毕生努力的方向!你准备把秘书工作当成你的职业理想吗?——”

邢敏扬脸看着我,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哥!你分析得很全面,很深入!”她说,“让我回去好好想想吧!其实我好矛盾!经理说最迟后天要给他答复,要不他就要通知人力资源部去发布招聘讯息了!”

“恩!你回去好好想想吧!”我端起咖啡杯,看着她说,“现在这个社会,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大学毕业生都在做与所学专业无关的工作!这也没什么,可是你要考虑清楚是否真地愿意把秘书工作当做你一生奋斗的目标?”

“我明白了!哥!”邢敏朝我呡唇一笑说,“你说得很客观!”

她的牙齿细密整齐,雪白雪白的,眼神纯净,因此笑起来就格外有感染力!

我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道:“傻丫头!你跟我客气啥!我是你哥,又是职场过来人,我理应给你一个客观理性的建议!”

邢敏笑了笑说:“嗯!哥!我知道你是个好哥哥!以后遇到什么疑难杂症,我都找你吧!”

“我先声明!”我喝了一口咖啡,然后坏笑道,“我可是卖艺不卖身的喔!”

邢敏撒娇似的扭了扭身子,撅撅嘴说:“哥!你又使坏!”

我脸上笑着,但我心里并没有笑,我在想,我该不该直接劝说邢敏不要去做傅德志的秘书呢?我总觉得那天的事儿很奇怪,邢敏为什么会衣衫不整得从傅德志的办公室闯出来呢?事出有因,我总感觉傅德志对邢敏有所企图——

141

最终邢敏还是委婉地拒绝了傅德志的好意,她第一时间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那是礼拜三的下午。

当时我正坐在公司休憩区的沙发,边喝咖啡边望着落地窗外的景致,窗外是鳞次栉比的摩天大厦,俯瞰下去是车水马龙繁华街景。因为丽人服饰是在旭光大厦的十五层,所以看下去,那些车辆和行人都渺小的如同蚂蚁!

坐在十五层上,倒是感觉离天上比离地面还近一些了。天空很蓝,太阳很大,炙热的阳光被对面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过来,又被这边的玻璃幕墙反射过去,光影交错在半空中——

“哥!终于找到你了!”邢敏蓦地跳到我面前,笑着说。

“哥很难找么?不在办公室,就在卫生间,不在卫生间就在休憩区,总之是在公司的围城里!”我手里端着咖啡,看着她打趣道。

“不是!哥!”邢敏跳过来,坐在我面前,笑着说:“我之所以用了‘终于’二字,是因为我找你的心情很迫切,尽管很快就找到你了,但从心理角度而言,感觉好像找了很久,所以——”

“得得!打住!”我笑看着她,摆摆手道,“人类已经无法阻止广告文案们的咬文嚼字了!”

邢敏笑着应道:“嗯!人类也无法阻止广告文案们的想象能力了!”

“这么急找我,”我笑着逗她说,“难道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不如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吧!”

“哥!你好坏呢!”她扬起粉拳轻轻捶我一下说。

我呲牙咧嘴,故意装作很疼的样子,嘴上依然不正经,我道:“我前脚离开办公室,你后脚就跟过来了,你不会就想我了吧?”说着我故作无奈地摇摇头,笑道,“看来,你必须要把我二十四小时都锁进你的视线里头!”

邢敏笑着说:“是呀!不想你想谁呀?只有顾哥哥最好呢!”

她的脸蛋有点红,本来是有些难为情的,可又怕我看穿她的心思,便故作大方地回应我的玩笑话。

我看得有点乐了!

我故作不耐烦,笑道:“你这辈子是不是一定要跟着我呀?!”

这下她的脸蛋彻底红了!

“哥!你老使坏!”她说,“人家不理你了!”说着她蹦跳起来,奔到咖啡机面前去接咖啡——

“还没说找我什么事儿呢?”我看着她,哈哈大笑道。

邢敏倒了一杯咖啡,重新回到我面前的沙发里坐下,双手捧着一次性咖啡杯子,目光落在那上面。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她抬脸我一眼说,“我………我去了经理办公室,谢绝了经理的好意!………”

我看着邢敏,心中想谁知道那到底是不是好意呢?不过她的这个决定也是我希望看到的!

“这么好的机会,你真地放弃啦?”我说,有意逗逗她,“那些前台小姑娘们可都在眼巴巴地盯着秘书这职位呢!”

邢敏笑了笑,低头喝了一口咖啡,尔后抬起脸蛋,呡了呡嘴唇。

“不要了!”她说,“我还是觉得做文案比较自由,做秘书要天天看领导的脸色行事,我会累死去的!”

142

“这倒也是!”我笑看着她道,“秘书必备的一项技能就是察言观色,看领导脸色做事,而且伴君如伴虎,行事要格外小心谨慎!是很累的活儿!一般人做不好!”

邢敏双手捧着咖啡杯,呡唇笑了笑说:“所以我决定不干了!薪水再高我也不干啦!”

我说:“我支持你的选择!”

“谢谢哥!”她笑看着我说,“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心里忽然轻松了好多,前几天心头总感觉有块石板压在心口!”

“这个可以理解!”我朝她点了点头说,“人在做决定的时候,内心通常很痛苦!而一旦做出决定,不管是对的决定还是错的决定,精神都会松懈下来!”

看着她脸蛋上重又绽放出笑容,我的心情也似乎也好了很多。

邢敏说:“只是——”

“只是什么?”

邢敏扭了扭嘴角,表情现出一丝忧虑。

“只是傅经理不会因此怪罪我吧?”她看着我说,“我拒绝了他的提议,他会不会觉得很没面子?或者——””傻瓜!你想多了!“我笑看着她道,“一个大男人的心胸是不会那么狭隘的!放心好了!你就好好做事吧!争取早日独揽个大项目做做!呵呵呵!”

………

事实上,是我把傅德志想得太君子了!不曾想到在我对邢敏说出这番话的三个小时后,我差点就动手揍了那个伪君子!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下午下班前,邢敏发了qq讯息给我。

她说:“哥!我该怎么办?”外加一个纠结的qq表情!

我回头向她的办公桌看去,不久前还阳光灿烂的笑脸,此刻却是阴雨密布。她双肘支在桌上,双手托着腮,目光失神得盯着电脑屏幕——

似乎她正在为某事忧愁,并没有发现我在回头看她。我只好敲打键盘,回复讯息问她:“你怎么啦?电脑显示屏上有金城武的帅照吗?”

过了良久,她才回复我:“经理让我陪他去应酬——”

我愣了两秒钟,好容易才回过神来,傅德志什么意思?邢敏又不是他的秘书,即使是他的私人秘书,这也算是无理要求啊!

我回讯息问邢敏:“为什么找你?”

“我也不知道,他让我下班后去他办公室,他开车带我去!”邢敏回讯息说。

“你可以拒绝他呀!”

“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他这是无理要求!你是他下属,又不是她家属!他凭什么要你陪他去应酬?再说了,谁知道他的朋友圈都是些什么人?谁知道他是不是为了公司应酬?现在社会这么复杂,你一个小女生,也不安全啊!”

“那我直接拒绝他?”

“当然了!不过,你可以委婉地告诉他,就说你晚上有重要事儿要办!你要讲原则,但方式要灵活,懂了吗?”

“我懂了!哥!那下班后我去他办公室,你会等我一起下班么?”

“行!我等你!别那么胆小,这是原则问题,你用不着怕!还有我呢!你也可以告诉他,你今天要跟男朋友约会!”

“可我男朋友不在滨海市呀!”

我摇了摇头,这丫头咋这么诚实呢?!

我回复说:“我的意思是让他明白,你有男朋友,这样他以后也不敢再对你提这些无理要求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了!谢谢哥!”邢敏回复说,外加一个可爱的qq表情。

………

143

像我等草根阶层,通常都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做着一份不好不坏的工作,背负着房、车、生存、父母养老等压力,在山寨版职场中浮浮沉沉——

唯一的区别在于,我的运气似乎要稍微好那么顶点儿,“丽人”服饰算是一家比较有规模的服装公司,公司各项规章制度均很完善,管理也还算是比较人性化。上班归上班,休息归休息,一切都有相应的规章制度可循。

非特殊情况下,一般无须加班,至于公司工厂那边是否经常加班,我就不得而知了!来公司马上就到两个月了,没加过几次班,到点下班,一刻钟之内便人去楼空了!

仿佛一刻钟之前,那种紧张忙碌的景象只是个人幻觉而已。一切都像机器一样按部就班地运行着,仿佛有一只无形的遥控器在遥控着这一切!

绝不会出现某些“三五个人十来条枪”的小公司,加班不加班,都是老板一句话的事情。由于规章制度不完善,小公司常常是加班加到连末班巴士都赶不上,他们还领不到加班补助!

那次第,怎一个凄凄惨惨戚戚了得!因此,大家才都削尖了脑袋往大公司里钻,最好还要是世界五百强企业,就像《杜拉拉升职》里的那种大公司!

我必须得感谢白琴!虽然我进的是服装公司,虽然我的职位是文案专员,但丽人服饰的的薪水和待遇的确不赖!

目前的就业形势十二分严峻,毕业大军雄纠纠气昂昂走出校门,跨过鸭绿江,用人职位却少得可怜,就像天鹅——闻到天鹅香,神仙想断肠”。

僧多粥少啊!看到毕业大军涌向招聘会现场,鞋子都挤掉不知道多少只呢!“理想丰满,现实很骨感!”我想这应该是形容大学毕业生在面对就业的真实心态吧!

按照星座学上所言,我今年会走运,可我不知道,我要走事业运,还是走桃花运,如果我要走桃花运,柳青会义无反顾地离我而去么?莫非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如果我走事业运,那么,我的事业在哪里呢?现实情况是,我不仅没走事业运,还受到顶头上司林曦儿的百般刁难,以及直接上司孙红兵的压制打击,进入公司一月有余了,我连一个像样的项目都没见着,我的事业运又在哪里呢?

但是,我这个人天生具有强大的自慰能力,深得阿q式精神胜利法的精髓,很快我就找到“来日方长”这个词,用来安抚我这颗躁动的心灵!

我趴办公桌上,邢敏去了经理办公室,我在等她出来,脑子里却胡思乱想了一阵子。最后我在心里安慰自己道:“顾阳啊顾阳!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才来公司!如果你确定自己就是一块金子,你总会有光芒万丈的一天!——就像北京天安门一样!”

………

我以为邢敏去向傅德志解释一下就能出来了,顶多三分钟,现在一刻钟都过去了,还没见她从经理办公室出来。

我整理了一下办公桌,擦了擦电脑,还吸了一支香烟,又一刻钟过去了,依然不见邢敏回来。

我耐不住性子了,走出办公室,悄悄靠近经理办公室,隔着门侧耳细听——

144

我只听见了傅德志的粗嗓门,他似乎在做邢敏的思想工作——

“邢敏呀!你看这么好一个机会,你把它放走啦!前台那些姑娘们都想法设法要给我当秘书呢!你倒是大方,大好机会,你不好好把握!你要知道,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店啦!邢敏呀!——”

“经理!对不起!谢谢您的好意!谢谢你这么照顾我!我认真想了想,我觉得、我觉得自己不适合做秘书工作,而且我学的是营销专业,我还是想从事文案策划方面工作——经理!对不起了!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邢敏的声音怯怯的,仿佛她做错了什么似的!

我听了一会儿,摇摇头走开了,心想这丫头太胆小了,天赋人权,她完全有自主选择的权利!何必为此内疚呢!还有傅德志,他为什么偏偏要邢敏做他秘书呢?他看好邢敏哪一点呢?

依我看,邢敏并不适合做秘书,她过于天真,过于怯懦,不够圆滑,不够世故,为人处事的灵活性还有待于提高!既然前台那些小姑娘那么想做秘书,傅德志可以去挑一个嘛!干吗偏偏看上了邢敏呢!

我去了一趟卫生间,站在洗手台面前,对着镜子又吸了一根中南海,然后我回到办公室,依然不见邢敏。

我开始有点烦躁了!是的!邢敏处事太拖泥带水了!随便找个托词应付一下傅德志不就完了嘛!

我再次悄然靠近经理办公室,把耳朵贴在门上——

“经理!对不起!我今天真地有事,我真地不能陪你去应酬了——对不起!真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大概因为紧张,邢敏的声音有些急,有些慌——

“邢敏呀!你不要害怕嘛!我只要你过去作陪,吃吃饭,不喝酒也没关系啦!在公司,我是你上司,出了公司,我可就是你朋友啦!陪朋友吃吃饭,聊聊天,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傅德志的声音,也有些急,还显得有些无赖——

“经理!我很抱歉,我真要走了!对不起——”

邢敏的声音,同时响起椅子腿儿摩擦地面的声响,她大概已经起身了吧!——

“嗳!——邢敏!别走呀!别走!你听我说——”

傅德志的声音,同时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似乎在后面追赶邢敏——

我听见他们向门边靠过来,赶紧闪开了,片刻过后,那门并未打开,凭声音判断,他们离门边很近,说话的声音大了许多——

我再次摸到门边,当我再次听到门里面的对话声时,我的神经立马绷紧了——

“经理!经理!………你别这样………别这样好么?别这样,经理………”

145

邢敏的嗓音发颤,带着紧张,带着恐惧,听声响,她似乎还在挣扎——

“邢敏!敏儿!………你干吗老拒绝我?你知道吗?我喜欢你!从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喜欢你!………只要你愿意跟我好,我会好好照顾你!——你想升职吗?你想要钱吗?………要什么都行!你要多少?你开个价——”

傅德志的声音很急促,似乎还有些喘——

我怔怔地立在门外,一股恶心感忽然泛上胸口,这个混蛋怎么可以这样?他一个快五十岁的秃顶老男人,怎么可以对邢敏想入非非?如果他有女儿,邢敏绝对跟他女儿年纪相仿,他都可以当邢敏的爸啦!

如果他自己的女儿,被像他一样老的男人欺负,他会怎么想?

我恍然间明白了一切,明白了傅德志为何偏偏选择邢敏做他的秘书?明白了上次邢敏为何会衣衫不整地从他办公室里闯出来?明白为何胡雪娇那次会冲着傅德志的背影骂他老色狼?

这是性骚扰!是上司性骚扰女职员!

我也想起了那天在丽人商场的情景,傅德志拎着一大捆宣传单命令邢敏去派发,现在我终于知道是为什么了,他那是在惩罚邢敏呢!想必他之前暗示过邢敏——如果她不从他,往后他就不会让她好过!

一边是利用工作的名义惩罚,一边是用秘书的头衔来诱惑,这软硬兼施啊!看他平素人模狗样的,不过是个衣冠楚楚的禽兽!

我胸中的恶心感,瞬间转化为愤怒!

一个领导怎么能用这些卑鄙无耻的手段来胁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呢?!简直太人性了!

“经理!经理!………你别这样!别这样好吗?经理,别这样………”

邢敏的声音已带了哭腔,带着一种无助,以及深深的恐惧——

“敏儿!………我想你!我想要你!………敏儿!你跟我吧!只要你从我,你想怎样都行,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要多少钱?明天我就打到你账上——”

傅德志显然已经在上下其手了,他的嗓门因为强烈欲念地刺激,明显开始喘粗气了,面对眼前这只肥美的小羔羊,他兽心大发了,他粗厚的手掌在邢敏白嫩的身子上——

“经理!不要!………不要经理!我不要钱!我不是那种女孩!………放开我!求你了!求求你了!………你放开我………我要喊了!………顾阳在外面等我——”

“敏儿!………你知道吗?看到你我仿佛年轻了十岁,每次在身后看到你走路的样子,我就无法遏制内心对你的渴望………”

傅德志喘着气在表白,言语十分露骨——

“经理!………顾阳真地在等我!………你再不放手,我就喊了!他会听见的………别这样呀!经理!我求求你了——”

邢敏的声音显得十分惊惶,我能想见她痛苦无助的表情,以及无力地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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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阳?——顾阳算什么东西!………敏儿!我实话告诉你!在这家公司,除了林总,我还没怕过第二个人!你拿顾阳唬我,只能说明你太天真了!不过………不过我就喜欢你的天真无邪!………顾阳!顾阳什么东西!………敏儿!敏儿!………”

傅德志的声音已经变得喑哑了,只有很大声音的喘息,门内传来桌椅的碰撞声,伴随着邢敏“呀呀呀”地小声惊叫,似乎邢敏已经被傅德志抱上办公桌,推倒了——

门外的我此刻已经怒火中烧,气血奔涌,直窜头顶,我的双手已不自觉地紧紧攥成了坚硬的拳头,我真想一脚踹开门,提着铁拳冲进去,一脚将那个混蛋踹翻在地上,然后像咏春拳大师叶问痛揍日本空手道冠军一样,将他骑在地上,把他那只秃驴捶成马脸!

可理智却一再提醒我,不能这么莽撞,当务之急的就是先带邢敏离开!叶问痛揍了日本空手道冠军,最后不得不远走香港!如果我在公司里痛揍了傅德志,不用远走香港,可未必还能继续留在丽人服饰!

所以,所以我不能这么莽撞!——

我吁出一口长气,缓缓松开了攥紧的铁拳,镇定了一下情绪,然后我抬手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

敲门声未落,门里面的声响戛然而止——

傅德志的喘息声不见了,邢敏的哀求声也不见了,可以想见里面的俩人慌张失措的神态,他们的目光一定齐齐看向这扇房门的——

而愤怒的我就立在这扇门的外面,紧接着我再次抬手敲了两下门,这一次敲我得更用力!

我稳稳地克制住自己的冲动,我知道只要我稍不留意,我的敲门就会变成打门,甚至是踹门!我不能让傅德志发现我是故意来找他茬的,至少表面上我不能让他看出来——

在我敲了第三次门后,门响了一下,随着响声,我的心也“咯噔”响了一下——

开门的人正是邢敏,我清楚在她开门之前,她肯定先整理了身上的衣裙,可从她凌乱的头发和凌乱的表情,完全可以想见方才她在室内激烈挣扎所留下的痕迹,她的心也一定是凌乱不堪的——

她那双大眼睛里依然残留着恐惧,惊魂未定,睫毛濡湿了,眼角依然挂着未干的泪痕——

当她抬脸看见我关切的目光时,看得出她在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因为压制,她娇小的身子微微颤抖着,苍白的嘴唇也微微颤抖着,整个人犹如飓风中的一片小树叶——

而傅德志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高背椅里,我知道整理的过程都发生在门打开之前,他叼着一只软中华,若无其事地用力吸着,目光落在桌上的一份资料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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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此情此景,我知道我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我敲门的理由!我咬了咬牙,将胸中的怒火压下去,我努力朝傅德志笑了笑道:“经理!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我手机在敏儿包包里,我要打个很急的电话,所以——”

傅德志这才慢慢抬起他那颗秃顶的圆脑袋,面无表情盯着我“噢”了一声道:“这么说你一直在等邢敏?——”

“是的!经理!”我点点头笑道,“我在办公室加了一会班,又去一趟卫生间,突然想起我有个很急的电话要打,所以才冒昧地来敲门——”

我笑得很得体,我这句话是要告诉他,我方才并没有偷听办公室里的事情。就像克里斯蒂的侦探小说,我在为自己寻找不在场的间接证据!

这样一来可以放松他的警惕,二来可以避免三个人之间的尴尬!当然傅德志是只狡猾的老狐狸,他不会轻信我的话,否则我怎么可能在关键时刻敲门而入,不早不晚,正好在关键时刻呢!

但是,我必须对方才发生的一切装作一无所知,这样至少可以在表面上说得过去!有句成语叫“恼羞成怒”,如果我当场揭穿他的无耻行为,惹恼了他,羞辱了他,他一定会将所有的怨怒发泄在我身上!

他的发泄当然不会是现在,而是在日后的工作中!

傅德志仰靠在高背转椅里,手捏着软中华,小眼睛眯成了一对细缝儿瞄着我,故作大方地笑笑道:“噢!没事!没事没事!我跟邢敏谈谈心,顺便有点事情麻烦她做一下!你来的正是时候,我们差不多已经谈完了!”

他皮笑肉不笑,眯缝着双眼瞄着我,似乎想从我的脸上发觉一些什么内容似的。没等我接话,他就转脸看着邢敏,温和地笑笑道:“邢敏呀!你说是不是啊?——”

邢敏不敢看傅德志的脸,她勾着下颌,勾得很低,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

傅德志笑看着邢敏说,脸上云淡风轻,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对了!邢敏!”他说,“要不你把这份给经销商的价格报表带着,明天上午做好就可以了!”

他见邢敏站着没动,接着温和地一笑道:“现在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回家吧!”

为了证实他的确只是在跟邢敏谈工作,他还随意拿起桌上的一份资料当成了演戏的道具!隔着办公桌,伸手向邢敏递过来——

邢敏僵着没动,我抬手碰了她一下,她打了一个激灵,抬起脸蛋,茫然地看着我,我用眼神示意她去接傅德志手中的资料——

邢敏飞快地看了傅德志一眼,又飞快地勾下脸,犹疑着拔不动腿儿——

“发什么愣啊!经理给你资料呢!还不赶紧去接!——”我看着邢敏说,还故意板起脸,似乎嫌她对领导不敬!

我板着脸不是给邢敏看的,而是给傅德志看的!

如果我现在照顾邢敏的情绪,等于告诉傅德志我已经知道发生在刚才的事情了!我也清楚傅德志很可能猜到了我已经知道他和邢敏之间的事,但我还得继续装傻,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作者题外话:今天有点忙,第二次更新,要稍微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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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我严厉的声音,邢敏才挪开步子,低头向办公桌前慢慢走过去——

见邢敏颤着手臂接过傅德志手中那份资料,傅德志饶有意味地眯眼看住她,笑呵呵道:“邢敏!你紧张什么呀?我是个随和的人,在我面前你不要这么紧张,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是个变态恶魔呢!呵呵呵——”

妈的!对自己的评价还挺客观的!在半开玩笑当中,傅德志已经暗示了邢敏——方才发生的事不能乱说!最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同时,他无形中也在暗示我!

我讪笑着赶紧接话道:“经理,敏儿说她这两天没睡好,所以是脸色不太好,”我转脸看了一眼邢敏,回头继续对傅德志说,“那天敏儿还说经理对她很照顾呢!呵呵!经理怎么可能是变态恶魔呢?别人不知道,我们还能不知道嘛!经理对我们这些新人一向都很‘照顾’!——”

“照顾”二字,老子说得是咬牙切齿的!当然,我不会表露在脸上。我甚至不相信自己还可以说出这么言不由衷的话!心里想痛揍他祖宗十八代,嘴上却阿谀奉承,我他妈的也算是个阳奉阴违的主儿!

傅德志笑得很满意,邢敏依然紧勾着脸蛋,我心想三十六计走为上,我咬咬呀,附和着傅德志笑笑道:“经理!如果没什么吩咐,那我们就先走了!我和敏儿回家顺路,下班后一般都是一起走的!”

“恩!你们先走吧!我手头上还有点工作要忙!”傅德志朝我和邢敏摆摆手,伸手将烟蒂塞到烟灰缸里,用力拧着——

他是把我当成那烟蒂了吧!他一定想拧死我吧!因为我破坏了他的好事儿!

走出办公室,回头带上门时,我从门缝里正好可以看见傅德志那张老脸,那张老脸上现在连皮都不笑了,面部肌肉像是僵死了!他那双小眼睛从门缝里弹出来,也正瞄着我,手上拧巴着那只烟蒂——

我快速将门带上了,心想这混蛋应该有多恨我啊!他故意跟邢敏谈工作,拖到公司里的人都走光后,才开始对邢敏狠下“咸猪手”,就在他将“小羔羊”按倒在办公桌上,掀起她的裙子欲办事时,门突然就被敲响了!还很执着地接连敲了三遍,像催魂儿一样——

这个混蛋现在该有多恨我啊!

对于一家公司的新人,我知道今天的事对我以后的工作和发展很不利!可是,我不能扔下邢敏不管,好歹我也是她认的哥啊!即使我和邢敏只是普通同事,面对这种情况,我想容下,可我的正义感能容得下吗?

如果哪个女职员自愿跟傅德志玩暧昧,那就不关我鸟事!男人可以征服世界,也可以征服女人,但是,我最恨男人利用卑鄙无耻的手段强迫征服女人!

我最铁的哥们郝建以前总说我,要是我活在古代,没准儿一定是个侠士!若在街上遇到恶霸强抢民女,一定会大喝一声:“住手!光天化日之日,竟敢作出这等不仁不义之事!拿你狗命来!”

………

走出公司,一进入电梯,邢敏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和委屈,一下子扑倒在我怀里,“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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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得心里难受,伸手抱了她,安慰她说:“别哭了!敏儿!为什么不早告诉哥傅德志在欺负你呢?如果你早告诉哥,哥一定会反对你做他秘书,也不会让他有对你下手的机会!”

“哥!我、我好害怕呀!——”邢敏紧紧抱住我,将脸蛋拱进我怀里,泪水满面——

我用力搂了搂她,安慰她说:“别怕!有哥在呢!只要哥在这公司一天,傅德志就休想得逞!今天先饶了这混蛋,下次他胆敢再欺负你,哥就用拳头告诉他——诱骗未成年少女,罪不可赦!”

邢敏“扑哧”笑了一下,双臂更用力搂抱着我——

我笑着宽慰她道:“快别哭了!别怕!哥会保护你的!你看脸都哭花了,还把哥的衣服都打湿了!”

我轻轻推开她一点,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花,笑着告诉她道:“以后你要勇敢点!别那么胆小!坏人就喜欢找胆小的人!你胆子要大点,对于无理要求,要敢于大声说不!对于伸过来的咸猪手,要敢于大喝一声‘住手’!——听见了吗?——”

我想起以前跟郝建一起鉴赏的那些日本爱情动作片,有一个类别叫“巴士痴汉”,就是一些龌龊老男人喜欢在巴士上猥亵小女生,在摩肩接踵的巴士上,那些被猥亵的小女生竟然都不敢做声,龌龊男人摩擦她也好,猛掐她也好,她们都默默隐忍!女孩子天性胆小怯懦,又碍于面子,这就给了那些猥琐男流氓犯许多可趁之机!——

当然了,也有女中豪杰,前不久电视新闻报道过,在某地一辆行驶的巴士上,一龌龊男在一年轻女子身后猥亵,擦枪就擦枪吧,还竟然走火了!那女子果然是女中豪杰,有勇有谋,那猥琐男一走火,她立即扯着嗓门大喊抓流氓!

喊早了,她找不到证据,喊晚了,猥琐男提着裤子走人了,趁他走火陶醉之际连声大喊,是最佳时机!猥琐男想抵赖都抵赖不了!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通过精子轻松就可以提取人的dna,在科学面前他必须低头!必须的!只是可惜了那年轻女子的漂亮裙子了,她估计得去超市买巴氏消毒液了!

………

走出旭光大厦,邢敏还拉住我的胳膊没松开,身子半偎着我,我知道她受了惊吓,也没抵触,任她抱着!

我转脸看着她说:“哥今天请你吃香锅吧!美食可以冲走负面情绪呢!”

邢敏也扬脸看着我,轻轻摇了摇头。

“哥!我没胃口!”她说,“你能陪我一会再回家么?”

她的声音显得有些虚弱,极度刺激后的那种虚弱,也各位的安静,就像暴风雨过后的那种安静。

我点了点头,呡唇笑了一下,心生怜爱——

“行!陪你多久都行,”我说,“那我们去优可乐喝点东西,再说说话儿!”

于是我们去了“优可乐”,我帮邢敏点了冰淇林,我想当人苦恼的时候,甜的美食一定能缓解她的情绪。

我一边喝着拿铁,一边给她讲我小时候是如何调皮捣蛋,还有小时候我和小妹顾彤之间的趣事,都是些童年趣事,似乎已经很遥远了。

我只是想转移邢敏的注意力,希望那些遥远的童年趣事,能把她暂时带出当下的惊恐情境。

这招果然蛮奏效的,我好几次都引得她忍不住哧哧哧地笑,她说我小时候太调皮了。还说有机会一定要见下我那个可爱的小妹。

“你妹妹是不是特可爱?”邢敏看着我问。

我笑了笑,点了点头。

“当然,”我说,嘴角扬了起来,“她特别乖,像你一样,从小到大她都很少惹我和我妈生气。”

邢敏看住我,痴痴地说:“做你妹妹一定是件很幸福的事儿。”

“那可不见得,”我扮了个搞怪的表情,笑说:“有时候我会发脾气,小时候我把顾彤吓哭了好几次呢!”

“那你也是为了妹妹好呀!”邢敏呡唇一笑说。

我呵呵一笑,见邢敏的情绪有所好转,心里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邢敏跟我一样,独自在滨海市这座城市过活,也很不容易。我决定送她回家,因为我还是不怎么放心。不过,我只把她送到楼下,没有上楼,看着她走进楼道,看着她房间的灯光亮了起来,我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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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二天早上我一进办公室,谢鹏就嬉笑着走上来,他说你犯什么事儿了?经理一早来就到处找你,他让你来了马上去他办公室。

我稍稍愣了一下,事实上我早有预感,预感傅德志会找我谈话,自然是为了昨天邢敏的事儿。我猜他很可能还不放心我,怕我说出去?当然,也不排除他是因为别的事情找我!

我开了电脑,然后直奔经理办公室。我敲开门走进去时,傅德志依然坐在办公桌后面那张黑色高背转椅里,手里捏着软中华,阴暗的目光盯着房间的某处出神儿——

见我进来,他有些神经质地抬起那颗秃顶的圆脑袋,看着我笑了笑,喷出一口烟雾道:“小顾啊!来!坐下说话,坐下说话——”

今天他竟然笑得很亲切,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也笑笑道:“经理!找我有事啊?——”说着我不客气地在办公桌对面的会客椅上坐下来。

傅德志用力吸了一口香烟,表情绷了一下,沉声道:“小顾啊!听说你那天跟孙红兵在办公室大吵了一架?”

我看着傅德志,心中一愣,他怎么知道的?当时我和孙红兵吵架时,谢鹏还特意把办公室的门带上了,就是怕经理办公室那边听见!而且当时我和孙红兵虽然是吵架,虽然都摞了狠话,但并没有呼天抢地啊!

按理说,即使傅德志当时正在他办公室里,他也未必能听见些什么动静!

难道谁打小报告了?会是谁?

我想很可能就是孙红兵本人!恶人先告状嘛!理亏的一方最容易告状了,因为心虚嘛!心虚就想先入为主嘛!孙红兵原本就是傅德志的心腹,再加上先入为主的优势,不利的罪名最终很可能由我来背负!

我摸了一下鼻子,讪讪一笑道:“经理!那件事儿,我的确有做错的地方,我不该跟孙组长在办公室里吵架。我知道那天的行为是对领导的不敬,也影响了其他同事的工作状态。总之,有理无理先不说,我不应该顶撞领导,我保证以后有什么意见,会及时找领导沟通——”

我略微一顿,瞄了一眼傅德志的脸色,但看不出他脸上有什么表情,我接着补充说:“那事儿我有不对的地方,我解决问题的方式错了,经理,我愿意接受相应的处罚!”

我之所以这么说,我之所以承认自己错了,是因为我不想再往自己身上多加一条罪名——知错不改!既然孙红兵已经恶人先告状了,我深知错失了辩解的时机,已无力扳倒他在在傅德志面前强加于我的莫须有罪名,那我又何必再给领导造成一种“知错不改”的印象呢!况且,我并没有说全是我的错,我只是间接地表达了我的方式不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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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这样说,傅德志反而呵呵呵地笑了一阵,小眼睛散射出狡黠的光亮。

“小顾啊!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看着我,十分宽容地说,“年轻气盛嘛!想我在你们这个岁数时,那也是意气风发的热血青年呐!这事就这样过去吧!年轻人哪有不犯错的,一犯错就要给予惩罚,那还让不让年轻人发展了?——这事就这么过去吧!”

傅德志说这话时,眼睛眯缝着,目光一直瞄着我,一手捏烟,一手在办公桌沿上无声地悄弹着——

我明白了!我明白他的用意了!

他这也是一种“先入为主”的手段啊!我猜他还有话要说,前面他说的这些话只是为后面即将要说的话做铺垫而已!

我表面上应承着说:“谢谢经理!我知道自己错了,没能克制好个人情绪,以后我会努力改正!”

傅德志“恩”了一声,用力吸了两口香烟,眯眼瞄着我道:“小顾!我知道你是聪明人!你来公司不久,就已经做了一件令公司上下对你刮目相看的英勇壮举!我看好你的前途!不会因为吵架这样的小事而影响到你在公司的发展前途!有些事情,你我明白就好!没必要让别人都知道!你说是不是呢?——”

傅德志瞄着我,小眼睛里散射出异样的光亮,像是期待我肯定的回答——

我知道后半句话才是他真正想说的话,他借我和孙红兵吵架的事,来影射昨天邢敏的事——“有些事情,你我明白就好了!没必要让别人都知道!”——这才是他今天找我来真正要对我说的话!

好一只老狐狸啊!

“经理!我知道怎么做!我明白了!”我摸着鼻子笑笑道,表情十分恭敬。

如果我把傅德志性骚扰邢敏的事儿告诉别人,会有什么结果呢?公司里除了林曦儿,还有谁动得了傅德志?我想即使我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傅德志性骚扰邢敏那事儿,恐怕也撼不动他!

反而会给邢敏工作和生活带来诸多不便!至少异样的目光是有的,这个世俗的社会就是如此,骚扰者可以很快被世俗理解,异样的目光反而会落在被骚扰者身上!

我也是最近才从谢鹏那里得知,傅德志是“丽人”服饰杨副总的姐夫!而杨副总是林曦儿的父亲——房地产大亨林啸天的亲信,是林啸天钦点杨万里来替林曦儿管理丽人服饰的!

即使我把傅德志骚扰邢敏的事儿告诉林曦儿,不见她就能主持公道,如果她开掉傅德志,那就得罪了杨万里,而杨万里是林啸天的亲信!据说丽人服饰在短短三年之内迅速崛起,杨万里功不可没!可见他深得林啸天的赏识与信任!

再说,我对林曦儿的信任度有限!至少现在我是不够信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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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决定先按兵不动,只要傅德志不再继续对邢敏骚扰,那么这事儿就过去了!昨天被我当场撞破,傅德志如果还是个男人的话,如果他还有一点人的羞耻心的话,他应该会就此收敛起他那份无耻的色心了吧!

为了稳住我的心,傅德志还亲自交给我一个比较大的项目企划案,还假惺惺地拍着我的肩膀,给我画了个大饼,他笑道:“小顾啊!你的前途不可估量啊!只要你有诚意在企划部做下去,一年之后我给你个项目策划师做,两年之后我给你个副经理做!你说怎么样啊?”

“谢谢经理!谢谢经理栽培!我一定会好好做的!”我恭敬地点头笑说,心里却冷笑一声道,妈的!当我是三岁小孩呢!画个大饼在墙上,就能哄着我不哭闹么?

………

下午上班时,林曦儿打我手机让我去她办公室,电话里她的声音有些奇怪,有些迷醉,还带一点点鼻音——

挂了电话,我直接去了总经理办公室,敲门进入,见林曦儿正仰靠在休憩区玫红色的休闲沙发上休息。

我说:“林总,找我什么事?”

她回过头,面颊红润,眼神迷离,一看就知道她喝酒了,难怪电话里她的声音怪怪的呢!

她起身,凌波微步走到我面前,扬着一张桃红香腮瞧着我说:“那个………交谊舞回家练习了么?………”

这妖女!漂移技术不错!

我说练习了,每天下班回家我就刻苦练习。事实上的确如此,下班回家吃了晚饭,我就开始抱着床上那只布娃娃练一阵儿!都要赶上我以前练拳击那股劲儿了,其实我心想如果有个充气娃娃,估计要比布娃娃要有感觉得多!

“那………练得怎么样啦?………”林曦儿歪着脑袋看着我,睫毛微微扑扇着,因了酒精的缘故,她漂亮的面孔格外地动人心魄,表情有一种傻气的可爱!

我摸了一下鼻子,笑着说:“应该可以了吧!”

我的运动感很强,模仿什么动作几遍就能像模像样,我的拳击教练那时候总夸我悟性好,每次他要向学员做什么标准动作,就向我伸手一指:“顾阳!上来!给大家示范一下什么叫‘滑步刺拳’!”

“是么?”林曦儿看着我笑了一下,用食指拨着下唇,像是在思忖我说的话是真是假似的,美目巧兮,“你可………不许骗我喔!呃………”说着她打了一个酒嗝,她慌忙一掩嘴,朝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倒是十分可爱!——

“不敢骗你!林总!”我说,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她蹙起眉头,表情有些愠怒。

我忙摆了一下手,忍住笑说:“没、没什么,林总——”

“是不是笑我喝醉了?………”她狠狠瞪我一眼说,“笑我打了个酒嗝………”

我又一摆一下手说:“真没!林总!我是觉得你喝醉后比平时更漂亮可爱!——”

我大着胆子说了这么一句,心想等她醒酒后,应该不会记得我说过什么吧!

林曦儿似乎有点头晕,抬手扶了一下白皙的额头说:“那好,那………本小姐现在就试试你的舞功吧?………”说着向我伸出了左手,脚下却崴了一下——

我赶紧窜上前一步,手一搭,她柔软的腰就在我臂弯里了——

我说:“没事儿吧?林总——”

这种感觉真好!女人的微笑和女人的哭无疑是世上最打动男人的之一了,还有女人纤柔绵软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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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那双迷离的眼眸看着我,目光有些愣愣的,她站稳身子,推开我的手臂。

“你、你以为我喝醉了?………”她白我一眼说,“你想趁机占我便宜?………”

“哪敢呀!林总,”我笑笑说,“借给我一双豹的胆子,我也不敢呐!”

喝成东倒西歪了,还想试我舞功?你用醉拳跟我过招还差不多!

事实上我怕我会踩了她的脚,更怕她踩我的脚,她脚下穿的高跟鞋,鞋跟比注目朗玛峰还高呢!我想对于她而言,救驾和醉酒后走路危险程度大致相当吧!

“嗳!怎么愣着呀?”她嘟了一下性感的小嘴,扬脸看着我说,“女士向你伸出手时,你还傻乎乎站着?………忘记我怎么教你的啦?一定要绅士!绅士!你要像英国绅士一样温和儒雅,风度翩翩,懂么?………”

谦谦君子,温婉如玉嘛!她迷醉的样子,我见过好几次,迷醉后的她,无论蹙眉,无论嘟嘴,都尽显妩媚之气,撩得我的心都痒痒的!

我微笑着上前,轻轻握住她伸出的左手,她手心里热乎乎,女人的正常体温比男人高,且她刚喝了酒,体温自然更高了!

我握着她那只青葱玉指,带着她来到办公室中央,对面站定,她慢慢举起右手,我用左手迎上去,轻轻抓住,她的左手放到我右肩上,我的右手熟门熟路地地摸上她的腰——

她的腰依然像三月里新抽出来的柳条枝儿!而且似乎也热得发烫!

她用嘴打拍子:“嘭嚓、嘭嚓、嘭嚓、嘭嚓………”

因为回家有练习过,我已没有紧张感了,目光笃定!我用左手用力握了一下她的右手,然后果敢地跨出左脚,她的右脚竟然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给我留出空间。我跨出右脚的时候,她的左脚也退了………

“嘭嚓、嘭嚓、嘭嚓、嘭嚓………”她继续用嘴轻轻打着拍子。

我的动作协调流畅,林曦儿虽然喝多了,可舞步依然自若,进进退退,转身扭腰,依然是那么娴熟灵巧!

“嘭嚓、嘭嚓、嘭嚓、嘭嚓………”

我带着她在办公室移动、旋转,她紧密配合着我,我们只见似乎还有一种美妙的默契感,好像俩人已经融为一体!

要是林曦儿永远像跳舞的时候这么乖顺,这么体贴与配合,那该多好!

而且,我如今才发现,舞蹈可以将两个人带入一种无法言说的美妙情绪里去!跳着跳着,便轻易地物我两忘了!

这是我以前从未体验过的事情!

交谊舞为何在高档社交场合普遍存在,大概就是因为在跳舞过程中,俩人不仅有身体上的亲密接触,还有心灵上的交流与融合!社交的意义不正是如此么?

就在我想入非非之际,林曦儿的小腿突然一软,打了个颤儿,随之她整个身子倒向我怀里——

我毫无防备,却是本能地挺起胸膛接住了她,她高耸的双峰深深地压在了我结实的胸膛上,我能感觉到那一片绵软烫热——

我的身体有些僵,一阵电流自我胸膛向周身散射——

作者题外话:今天有急事,更晚了,实在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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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没事儿吧?林总………”

她如梦初醒般地抬脸看我,那张漂亮精致的面孔近在咫尺,娇艳得惊心动魄!

她抽回手,站定,一手还搭在我胸前,一手抬起抚着额头,垂下眼睑,呢喃了一句:“没事儿………有点头晕………”

我用手温柔地掌了掌她,注视着她说:“我看今天我们就练习到这里吧!我扶你去休息一会儿吧!——”

她轻啄下颌。

我扶着她慢慢走向会客区,在沙发边上停住脚步,林曦儿脚下又一软——

“呀!——”她发出小声的惊叫,身子仰面倒向沙发,手却本能地抓住了我,连同我一起带倒了——

结果我将她重重地压在了沙发上,胸口对着胸口,嘴唇对着嘴唇,压得结结实实,压得严丝合缝,两张嘴唇虽然没有触在一起,却也仅仅是相距了细线般的微毫距离!——

俩人同时都傻掉了,四目相对——

我能感觉到身下的绵软,她芬芳的鼻息,还有一股浓烈的酒气——

我坚实的胸膛紧紧压住她的胸,压了下去,压平了那座傲人的雪峰——

我的体重比她的重多了,我真担心会听到一声“嘭”地巨响,然后甜蜜的汁液四处飞溅,迸了我一脸!想想你压在两只气球上,会是什么感觉吧!

俩人又几乎是同时愣过神来,我赶紧撑起双臂,胸膛离开她的身体,紧接着我又一骨碌从沙发上跳下来——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

我说:“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算啦!——”她呢喃一声说。

“那、那我先走了!林总!你、你休息一会吧!——”我用力摸着鼻梁,依然没敢看她,急步向办公室门口走去——

………

再次见到林曦儿,是在礼拜五,这是她事先打电话跟我约好的时间,我要陪她去参加那个什么生日“爬梯”!

礼拜五下班前,她打电话要我直接去十字路口那家麦当劳门口,她说她会那里等我!我想礼拜五她肯定在外面忙什么,并没有出现在公司!

那家24小时麦当劳离公司并不远,走路不用五分钟,但它位于十字路口的拐角处,人流很密集,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被公司同事撞见的!

夕阳西下,太阳已经落在最远处的摩天楼后面,橙红色的光线从摩天楼的四周散射出来。烈日的余温依然很高,有一种夏季傍晚特有的沉闷而溽热!

林曦儿已经在等我了!

我一眼就看见了她那辆火红色的法拉利座驾!夕阳的光线斜照在跑车车身上,反射出异常瑰丽的光芒!

我奔过去,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坐进去,车里开着空调,很舒服!

林曦儿今天穿一件剪裁考究的白色露背小礼服,秀发高挽,袒露出颀长而雪白的美颈,戴着一串珍珠项链,显得富贵而大方,性感而优雅!

还没等我坐稳,法拉利“嗖”地一下就射了出去,想起那天在办公室里的尴尬一幕,我有些不太自然,来回摸着鼻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也没有说话,很认真地驾车,穿过十字路口,跑车驶入五一大道,她把车子开得飞快!

不一会儿,跑车猛地减速——

林曦儿一脚踩住刹车,车子停在一家四星级大酒店门口——

“顾阳!”她转脸看向我说,“你先去酒店,找个卫生间换套衣服!我在车里等你!”

我愣看着她说:“衣服?什么衣服?………”

155

林曦儿看了看我身上的穿着——白衬衫牛仔裤,哼了一声说:“难道你想穿这身去参加生日派对?”

那我穿什么?我心想,从小到大我都没穿什么礼服呢!兴许也只能等结婚的那一天,我才有机会穿上派头十足的礼服吧?!

我看着她,眨了眨眼睛说:“可、可是我没有礼服啊!………”

林曦儿看着我,嗤笑了一声。

“我知道你没有!”她说,“你没有,并不代表我没有啊!——”她回转身,从车后座上拿起一只精美的硬纸盒,递到我面前说,“喏!这是我给你买的衣服!你只要去换上就成!”

我有些犹疑地看着她。

“这个………”我说,“我………我怎么能………”

无功不受禄!我怎么能平白无故地要人家东西呢?而且一看这只精美的盒子,就知道那里面装的绝不会是几百块钱的东西!

林曦儿瞧着我,面上现出不耐烦的神色。

“我什么我呀!”她说,把盒子硬塞在我怀里,“赶紧去换衣服吧!别耽搁本小姐的时间!”

见我还呆着不动,她的细蹙了起来。

“哎呀!”她说,“你先去把衣服换上嘛!如果你的确不喜欢这礼服,等派对结束你再还给我嘛!真是死脑筋!”

这个可以!我笑了笑,看着她道:“那行!你等我一会儿哈!”

我这才夹着纸盒子,推门下车,径直向酒店门口奔去。

到了卫生间,打开纸盒子一看,里面果然是一套崭新的白*士礼服,牌子是英文的,我不认识,不过从质地和款式上看,绝对是名牌货!

我告诉自己,我现在是林曦儿的代理男友,她只不过是想包装我一下,并非真要送我这么昂贵的东西,于是,我没再多想,迅速将衣服换上啦!

等我再次出现在林曦儿面前时,我明显感觉到她的眼睛一亮,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笑了笑说:“嗯!还不错!——”

说着她一脚踩住油门,跑车射了出去——

当然错不了!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嘛!我要是刻意打扮起来,站在哪个富豪公子哥面前,也绝对不逊色!——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脸看着她说:“林总!你怎么知道的尺寸呢?”

“什么尺寸?”她转脸看着我说。

还能是什么尺寸,总不至于是我的三围尺寸吧!

我摸着鼻子说:“衣服的尺寸!”

是啊!她怎么知道我衣服的尺寸呢?这套礼服简直就是为我量身订做的!腰围和肩宽十分契合,可这些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不会是凑巧吧?

那也太巧了!

林曦儿转脸看我,笑得有些狡黠,她说:“顾阳!那你先说我是做哪一行的?”

我说:“你做服装啊!——不对!你是服装设计师啊!——”

“那不就行了!”林曦儿哼声说。

我搔了搔后脑勺,看着她说:“可是,即使你是服装设计师,你也得量身制作对不对!难道你用眼睛一看,就知道我穿多大码的衣服和裤子了?——”

林曦儿又狡黠地笑了。

“差不多!”她说,转脸看我,“不过,我有量过你的身体尺寸的。”

“什么时候?”

“礼拜一。”

“我怎么不知道?”

林曦儿再次狡黠一笑,转脸看着前方的路面,似乎不想再搭我的话。

可我却恍然大悟,一定是在跳舞的时候,她就已经测量了我的身体尺寸!我心想这妖女不愧是做服装设计师的料!目一测,手一搭,我的“三围”就走光了!好毒的眼力啊!

法拉利跑车在繁华的市区街道上疾驰如飞,夜幕四起,街灯都亮了起来。都市的霓虹灯也都五光十色地闪耀起来,整座城市宛如一位充满风情的女人,被灯光和霓虹浓妆艳抹着,似乎也正要去参加一个高级派对似的!

这几天有一个疑问一直浮在我心头,现在我很想从林曦儿那里得到合理的答复。我转脸看了一眼她,霓虹灯从车前玻璃投射进来,在她精致的面容上打出华丽的彩斑,使当前的一切显得有些不真实——

是啊!连我自己都觉得不真实!我,顾阳,一个在这座大都市里打拼的最底层职员,此刻竟然身着华贵的白色礼服,坐在美女老总的身边,去参加一个高级生日派对!

相对于下班回家,在西郊街边脏兮兮的小饭店,吃上一份八块钱的盒饭,然后走进我租住的那间半地下室只带卫生间的单人房,眼前这一切,似乎都有些如梦似幻!

“林总………为、为什么要带我去参加这个生日派对呢?………”

我最终还是忍不住,把心底的疑问出口了。

156

林曦儿转脸看了看我,又把脸转回去,想了两三秒钟的样子。

“你说呢?”她反问我一句。

我说?我怎会知道呢?

难道我依然还是在做“代理男友”的兼职?除此之外,我似乎找不到更为合适的理由!总不至于是因为她担心找不到舞伴才带我去的吧!以林曦儿万里挑一的姿色和雄厚的财富背景,主动向她示好的男人多了去了,没有一个团的兵力,也该有一个连的吧?!

何至于缺少舞伴呢?我想像那样的高级派对上,洋酒、美女、华服,什么都不会缺,还有男人。想要什么样的男人都会有的吧!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

自从那天我在丽人商场力挫肖德龙、力挽狂澜的英勇表现,的确博得了她的好感,因此,她才有想带我去参加这个生日派对的念头!但是,这个猜测太他妈的天方夜谭了!

如果林曦儿喜欢上我了,那猫和老鼠是不是也应该谈婚论嫁了呢!

我讪讪一笑说:“林总,你还是把我当成你的代理男友的吧?——”

林曦儿转脸看着我。

“怎么?”她说,继而反问说,“你不乐意?”

这妖女直接得简直让我无语!

我支吾了半响,才讪笑着说:“那我………我现在还是在兼职对吧?我、我的意思是说………你的代理男友?………”

林曦儿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你说是,”她说,“那就是啰!”她用的是轻描淡写的语气。

这个妖女!真教人抓狂!被她这么一通反问,以及模棱两可的答复后,我比没问她之前似乎更加糊涂了!可我隐约觉得这其中哪里有些不对劲儿,但到底是哪儿不对劲我又说不上来!

算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跟这妖女去见见世面也不赖!这样一想,我索性舒舒服服地仰靠在座椅里,闭目养神儿——

跑车在街上疾驰如飞,穿过几条街道,穿过几个十字街口,拐过几道弯儿,法拉利终于在一家大酒店门口停下了——

我这才缓缓睁开眼睛,扭头朝车窗外一望,不禁心中一凛,海—云—间——

这、这、这不是“海云间”大酒店么?这不是肖德龙经常出没的那家大酒店么?上次妖女还在这里被肖少爷下了迷药,险些惨遭蹂躏呢?!

想起那天的事儿,我的神经立刻绷紧了,我有些惊愕看着林曦儿。

“怎么回事?”我说,“我们要去‘海云间’?——”

她转过脸来,看定我,然后说:“没错!”

她还对我露出了笑脸,只是这笑脸有些诡异的神色,她的眸子里似乎还一抹异样的亮光飞快地闪过,那一抹亮光,似乎与兴奋和阴险有关——

我说:“可是你………上次在这里………”

我不知道她来这里究竟想做什么?谁的生日派对会在“海云间”大酒店里举行呢?今天是谁过生日呢?

林曦儿瞟了我一眼,迅即板起脸面来。

“可是什么可是!”她说,尔后她直视着我说,“你不会是怕了吧?”

“开玩笑!”我说,用力摸了摸鼻子,“我怕?我顾阳的人生字典里没有‘怕’这个字!我怕?哈哈哈………”

害怕之心人皆有之!作为一个男人,绝不应该乱惹事,但也绝不应该怕事!关键是林曦儿今天到这里未必不是来惹是生非的?肖德龙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儿!招惹了他,等于是引火烧身啊!

上次的事儿还没个了断呢!

如果林曦儿和肖德龙之间有什么恩怨,必须要分出个胜负,那我呢?我有必要掺和这烂事儿么?我有必要招惹肖德龙么?俗话说得好,穷不跟富斗,富不跟官斗,我一个穷小子跟人家肖大少爷斗什么,我斗得过人家么?

况且,我已经把肖德龙给惹恼了,那次在“海云间”勇闯客房坏了他的好事儿,还在他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上次在“丽人商场”的促销活动现场又力挫他的锐气逼他尴尬退场!指不定这家伙已经盯上我了!

“我肖德龙是个有仇必报的人!”

那天在丽人商场他落荒而逃时不是还冲我摞下这么一句狠话么?当时他咬牙切齿的模样还真像是要扑上来把我狠狠撕碎呢!

我还没蠢到送上门去找抽的地步吧?!

………

157

但我狂语已出,就不好再临阵脱逃,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丫子啊!

我跟着林曦儿走进酒店大厅,我一边走,一边盯着她的侧脸看,然后我试探性地问了她一句。

“嗳!你说肖德龙今天会不会也在酒店?如果碰到一起,那就真叫一个巧了!呵呵呵………”

我呵呵呵地笑,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

林曦儿扬着脸,对我的话置之不理,踩着白色高跟鞋“喀喀喀”地径直向电梯间走去——

我讨了个没趣,只好跟上她,跟进电梯——

林曦儿依然扬着脸,看着跳跃的楼层数字,雪颈上那串珍珠项链在电梯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电梯上到十五层,我跟着林曦儿来到一个小型宴会厅门口。

这间小型宴会厅不是我们在酒店里通常所见到的那种小型多功能厅,我只能说我们见到的那种是普通的,而这种是高档的,可能是酒店方面专门为尊贵的顾客准备的吧!

里面的布置自然是十分华丽炫目了,头顶上是令人眼花缭乱的灯具灯光,脚底下是令人眼花缭乱的精美地毯,想必那铺着雪白餐布的长条形酒桌上的杯碟器皿也都是国外进口的高档货吧!

宴会厅里已经来了很多人了,他们三三两两,会坐或立,每人手里擎一只高脚玻璃杯,一边慢慢喝酒,一边小声说笑。这里虽然有男人,也有女人,但那些人几乎都是年轻人!其中只有两人是我见过的,那就是上次陪林曦儿去台球厅时遇到的富二代公子哥——薛公子和欧阳公子!

我心中暗想这到底是哪里?难道这是富二代俱乐部?那些青年男女无论穿着打扮,还是个人气质,均不同于在普通聚会上所看到的男女!

林曦儿走进去时,就有年轻男子风度翩翩地向她点头示好,同时那些年轻男子的目光也纷纷投向我,或许是因为不确定我是谁,所以他们看我的眼神是五花八门的,有的犹疑着要不要向我打招呼,有的是带艳羡,有的是带着嫉妒,还有的是带着不屑——

林曦儿的言行举止也表现得十分优雅大方,面对男人们殷勤的问候,她都抱以微笑,或者同样的问候,保持这一种并不想过多言语的大家闺秀作态。

在服务生的引领下,我和她走到舞池边上,我们在小圆桌前面坐了下来。

马上就有别的服务生端着托盘送来了酒水,林曦儿大方地取了一杯,我不知道那是酒还是饮料,色泽是浅红的,视觉上看上去很舒服!

既然我不懂高级派对上的规矩,那我就依葫芦画瓢吧!妖女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妖女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她是葫芦,那我就瓢!

我也马上站起身取了一杯红色的,跟林曦儿那杯又有些不同,色泽是深红的,我心中暗想这是红酒,还是别的什么酒水呢?

见林曦儿端着高脚杯轻呡了一口酒水,我试着呡了一口,味道怪怪的,说不上好喝,也说不上难喝,总之味道很特别!但我肯定那是酒,因为有熟悉的酒精味儿!

怕林曦儿看出我的窘态,我故作从容地环顾了一圈,然后看向她没话找话地说:“这里布置得非常不错!”

“嗯!这里仅供酒店vip客户专用!”林曦儿接话说,说得很随意。

“原来如此!”我说。

“什么?”她看了我一眼问。

“没什么。”我说。

林曦儿又呡了一口酒,然后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朝我微微探过上身,看着我莫名地笑了起来。

“嗳!”她说,“你知道这家酒店的老板是谁么?”

我摇头表示不知,我问:“是谁?”

作者题外话:154-156章节都修改了,亲们可以重读一遍!

158

“肖德龙!”林曦儿看着我说,掩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她这句话让我吃惊不小,我睁大眼睛看着她说:“他?他是这里的老板?——”

“怎么了!这里的老板就是他呀!”她笑说,她的表情像是在跟我逗乐子。

“你在跟我开玩笑?”我也看着她笑说。

“为什么要开玩笑?”她瞟我一眼说。

“你想吓唬我?”我哼声说,然后故作一副大无畏状说,“我说过我不怕肖德龙的!”

林曦儿觑着我。

“你怕不怕他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她说,“肖德龙的确就是海云间的老板!”

“他这么有钱?”我说,“这可是一家五星级大酒店!”

我不太相信林曦儿的话。

“切!是你没过世面!这家酒店还不到肖氏家族产业的十分之一呢!”

看林曦儿越说越像真的,我似信非信地看着她说:“既然这样!肖氏家族是做什么生意的?怎么会这么有钱?”

“房地产!”林曦儿看我一眼说,她话说得很轻松。

我“哦”了一声,若有所思,我说:“你父亲也是做房地产的!莫非林家和肖家——”

我蓦地记起一件事儿来,那是我第一次和林曦儿来海云间大酒店,当时是在五层的休闲会所,我记得肖德龙曾说过要找林曦儿的父亲林啸天提亲来着!

“没错!我们俩家都是搞房地产的!”林曦儿看着我说,“我爸跟肖奕认识,他们还是朋友,当然,他们也是敌人!在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你懂吗?”

我点点头道:“这个我了解!在商场上谁能给你带来利益,谁就是你的朋友,谁损害你的利益,那谁就是你的敌人!商人们都是利字当头!”

林曦儿点了点头说:“你看看宴会厅里这些人,都是本地的富二代!”

“是么?”我不禁愕然,看住林曦儿问,“那今天到底是谁过生日啊?本地这么多有钱人都要来参加这个生日派对!”

林曦儿呡了一口高脚杯里的酒水,然后转脸看着我,神秘一笑说:“一个大美女!”

“一个大美女?”我看着她问,不敢相信似的,“到底是谁?”我环顾宴会厅里那些年轻男女,事实上,这里的确到处都是美女,到处都是帅哥!

一个大美女过生日,能让滨海市的富二代们都亲自前来庆贺,那这个大美女一定不只是美,肯定还有其它特殊情况吧?

她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林曦儿冲我呡唇一笑,笑得很神秘。

“一会你就全知道了!”她说。

事实上却是我还没来得及见到那个神秘大美女,却先看见了肖德龙!

159

见肖德龙从宴会厅门口大步走进来时,我都有些傻了!

这叫什么来着?冤家路窄啊冤家路窄!滨海这么一座大都市,我怎么走到哪里都能撞上他啊!还让人活不活!

然而,我早就应该想到今天肖德龙也会来,因为林曦儿说全滨海市的富二代们都会出现在这个生日派对上,肖德龙在滨海市自然是赫赫有名的富二代!而且,当我看见薛公子和欧阳公子现身在这间宴会厅时,我就已经有了一种隐隐的预感,那就肖德龙今晚也很可能会出现在这个高级生日派对上!只是我心中一直有意抵制着这种预感——

和肖德龙一起走进来的还有三个人,两男一女,那两个青年男子我认识,是肖德龙的随从,那两个家伙简直就是肖德龙的尾巴,似乎无论肖德龙出现在哪里,他们就会出现在哪里!

而肖德龙身边的那个年轻女子,我倒是头一次见,是个美人儿,年纪约莫二十二三岁,略微有点胖,当然胖得恰到好处,完全可以理解为丰满,脸蛋圆圆的,有点儿娃娃脸,一头卷曲的黑发,顺从地披散下来,在下巴位置又回头往上微微挑起,非常精致——

她穿一袭胭红色晚礼服,脖子上戴一串珠宝项链,外表雍容华贵,举止舒缓得体,一看就是出身富贵家庭的那种年轻女孩儿!裙子下面路出一段小腿,圆润嫩白,光滑细腻,脚下穿一双款式时尚的高跟鞋——

当肖德龙一行人出现在门口时,宴会厅里坐着的人都纷纷站起身来,拍着手笑迎着他们,连林曦儿也含着笑意轻轻拍起手来——

我惊愕地发现林曦儿其实早就知道肖德龙今晚会在这里现身,她就知道了,只是我蒙在鼓里而已!惊愕的同时,我心里那个气啊!我真想把这个妖女拖出去斩首示众,或者对她施以极刑——古代针对对丈夫不贞的女人设置的极刑!

她明明知道肖德龙肯定会出现在这里,她还带我这里,还蒙我在鼓里!这死女人到底想做什么啊?!

再看肖德龙时,我才发现他身边的那个美女一边往里走,一边朝两边的人点头示意,脸上的笑容很灿烂。看这一阵仗,我才蓦地明白过来,今晚的主角就是肖德龙身边这个陌生的大美女!

可她究竟是何方神圣啊?滨海市这么多有钱人都亲自降临祝贺她的生日?从肖德龙的笑脸来看,她跟这美女似乎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他们是什么关系呢?——

我又有点糊涂了!

160

我把目光探向林曦儿,可她的注意力全然没在我身上,她的目光始终都落在肖德龙和肖德龙身边那个美女身上——

这时候,走出来一个美女主持,她拿着麦克风走到台上,说:“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今晚,是一个美好而宁静的初夏之夜,我们在这里举行一个小型的舞会,祝贺我们漂亮可人的肖雨涵小姐的生日!至于多少岁生日,按照国际惯例,女士的年龄是不能对外披露啦!………”

美女主持的甜美嗓音在台上继续,我却蓦地明白了怎么回事?是的!我全明白了!我被林曦儿这个死女人又狠狠摆了一道儿!

很显然,从肖德龙跟那个陌生美女的亲密程度,从美女主持的发言辞里,不难猜到事情的真相,那就是今天的舞会是为肖雨涵举办的,而肖雨涵正是肖德龙的妹妹!

美女主持的声音如春风化雨般继续在台上响起:“………女士们!先生们!在这里,我就不再罗嗦了!让我们共同祝愿,祝愿我们的美女肖雨涵小姐生日快乐,永远像今天这么可爱迷人!大家说,好不好?”

台下一干人都拍着手说:“好!”

接着主持人宣读今天到来的有钱人的头衔,都是某某某某公司的总经理、常务董事之类,对于那些头衔我没兴趣听,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主持人宣读来者头衔时,我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今晚的主角——肖德龙的妹妹肖雨涵身上!

肖雨涵和肖德龙唯一相像的地方是鼻子和嘴巴,都有一个秀气的鼻子,都有一张轮廓清晰的嘴巴,除此之外,从他们身上再找不出相像的地方了!而这兄妹俩个最大的区别是眼睛,肖雨涵的眼睛是平静的,就像这宁静的初夏之夜,她的眼眸十分澄澈,犹如清澈的溪水在山涧流淌,肖德龙的双眼却大为不同,打比方说,看到他的眼睛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两口深潭,潭水深得发黑,不知道水下面隐着危险的漩涡,还是有无数险恶的食人生物!

为什么这俩兄妹在气质上有这么悬殊的差别呢?我想不通,扭头看林曦儿,她的注意力依然集中在肖氏兄妹身上!

但我蓦然间却想明白了,谁说兄妹间在气质上就一定要相似呢?林曦儿和林夕儿这对姐妹在气质上不也有着天壤之别么?就拿我和我妹妹顾彤来说,我和她在性格方面就许多相距甚远的差别!

想到这里,美女主持的声音就从台上传了过来:“现在,我们掌声欢迎肖雨涵小姐为我们发表生日感言!有请——”

在掌声中,肖雨涵就从座位上站起身,向台上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可能是因为肖雨涵今天的高跟鞋鞋跟太细了,也可能是地面打了蜡的缘故,或许是因为她有那么一点小紧张吧!总之,她在向台上走去的时候,脚下一滑,身体向后倒去,一只脚翘起,双臂在半空中乱抓,想抓住点什么,可是什么都抓不住!她发出一声尖叫——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看着眼前的突发一幕,却茫然无措——

那个美女主持更是吓得花容失色——

161

我和林曦儿坐在舞池边上的小圆台上,离台上很近,所以我看得最清楚!肖雨涵的身体急速向后摔去,我似乎都已经听到了她落地的声音,我想她今天即使不摔伤脊椎,也会在自己的生日派对上跌尽颜面!——

突然,我发现自己像离弦之箭一样射了出去,那是本能,并未经过所谓的反射弧原理!我的身体直直地向急速后倒的肖雨涵射了过去——

我眼睛一花,随着手中一沉,我的心里就踏实了!我知道我已经接住了她!——

全场鸦雀无声,继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我发现我是单腿下跪的姿势,因为接住肖雨涵时,她离地面其实只有几英尺了,只有单腿下跪,上身后仰的姿势,才能准确地将她接住!

我定了定神,低头看向怀中的人,她已吓得面色苍白,且依然还陷在恐惧中无法回过神儿来,但她的手却本能地用力勾住了我的脖子——

我一用力,让跪着的腿慢慢站起来,这就等于我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全场再次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且同时伴随着欢呼声——

美女主持这时也反应过来了,她对着麦克风笑说:“哇!好一场惊心动魄的英雄救美大戏呀!看得我的心都怦怦乱跳起来!请大家再次热烈掌声,向我们的英雄致敬!——”

掌声雷动——

站在舞台中央,面对无数双陌生的目光,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轻轻放下了怀中的美女。

这时候肖德龙奔了过来,拉住肖雨涵的手急切地问:“雨涵!怎么样?伤到哪里没?——”

我识趣地把肖雨涵交到肖德龙手里,冲舞台边上的人们点点头,笑了笑,然后向林曦儿身边走去——

林曦儿冲我竖起大拇指,笑笑说:“表现不错嘛!一来就露脸儿!”

“哪里?你别取笑我了!”我摸着鼻子笑道,感觉脸庞还在发烫!

林曦儿冲我挤了挤眼睛。

“你就别谦虚了!”她说,“你今天这一壮举,势必会在滨海市所有的高级派对传为美谈!到时候你就是本市风云人物了!”

我故作惊讶道:“后果这么严重?”

林曦儿瞟我一眼,“切”了一声。

“你就别卖乖了!要知道有多少人想破脑袋都要混到这些高级派上来呢!从今往后,你在滨海想要参加任何一个高级派对,都不再需要任何通行证!”

我讪讪一笑,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我故作从容地端起桌上那杯洋酒喝了一口,味道还是怪怪,但比之前那一下顺口多了!

我搁下酒杯,无意中朝一个方向看了一眼,恰好就看见了肖德龙,他也正看着我!

162

我本来想对他视而不见的,但一想今天是他妹妹的生日,正如那美女主持所言,今晚是个美好而宁静的日子,何必吹胡子瞪眼呢,于是我朝他微微点了下头——

肖德龙没什么反应,但他那双眼睛直直地盯着我和林曦儿,看不出他脸上有什么表情,我感觉他的眼睛像两口黑洞一样,让我浑身都不舒服!

我转过脸,避开他的目光,悄声对林曦儿说:“林总!肖德龙正盯着我们看呢!”

“我知道!”林曦儿轻声说了一句,眼睛却看着台上,已经缓过神来的肖雨涵正在做生日感言——

“你知道?你知道还这么镇定自若?你不怕他再次陷害你啊?”我皱了皱眉梢,用力盯了她一眼。

林曦儿转脸看向我说:“那要怎样?难道你让我现在走过去扇他一巴掌么?”

我说:“可你为什么非要来参加肖雨涵的生日舞会?你明知道——”

“你懂什么!”林曦儿有些不耐烦地瞪我一眼说,“这是肖雨涵的生日舞会!我当然要来了!我的生日舞会,肖雨涵也有来啊!来而不往非礼也!”

我心里说你不是一向蛮横无礼的嘛!这会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讲礼仪了?还冒着被肖德龙使坏的危险来参加肖雨涵的生日舞会!

我隐约感觉林曦儿还有什么事儿隐瞒了我,这妖女可不善茬儿!她不会只是来参加舞会这么简单,肖德龙下迷药陷害她,还跑到丽人商场促销活动现场故意捣乱败场,打死我我也不信她能忍下这口气!

但见她语气不耐烦,我又不好再问下去——

我和林曦儿都面朝台上,肖雨涵刚好结束了自己的生日感言,台下的掌声再次响起,——

掌声平息下去后,肖雨涵拿着麦克风,看着大家笑了笑说:“谢谢大家捧场!我的生日感言就说这么多了!此时此刻,我最想做一件事情,不知道大家同意不同意?”

台下的人就开始喊:“同意!是什么事情?”

肖雨涵忽然将目光投向了我,看着我说:“我现在想请方才救我的英雄跳一支舞!请原谅我还不知道他的尊姓大名!”

大家的目光再次聚集在我身上,我有些局促起来,好在林曦儿此刻为我解了围,她笑着朝台上的肖雨涵大声说:“雨涵!救你的英雄大名叫顾阳!照顾的顾,阳光的阳!——”说着林曦儿转脸一个劲儿冲我挤眼睛笑——

“那么,顾先生!你能赏脸给我跳一支舞么?你愿意陪我跳第一支舞么?”肖雨涵在台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说。

肖雨涵以及台下在座的所有人都看着我,等我做出回答,我虽然感觉自己的脸庞在发烫,但我还是故作镇定地说:“我愿意!——”

大家使劲鼓起掌来,有人欢呼道:“好好!音响师给点music!”

灯光蓦地暗了下来,四周也静了下来。

音乐像是来自遥远地方的精灵,悄然响起——

163

肖雨涵走下台来,向我走了过来——

我蓦地想起林曦儿在公司教我跳舞时说过,男人要有绅士风度,要主动,要温和,于是我也马上站了起来,迎着她走过去——

她向我伸出了左手,我轻轻握住她的左右,带着她慢慢走进舞池,来到舞池中央,俩人对面站定,她朝我温柔一笑,慢慢举起右手,我用左手迎上去,轻轻抓住,她的左手放到我右肩上,我的右手熟门熟路地地摸到了她腰背上——

可能是她比林曦儿要丰满的缘故,她的腰背部自然也更加温软!我的手稍用力一压,她的胸就挺了过来,好丰满的胸脯,热热地贴住我的胸膛——

真是胸怀巨大啊!

我一阵血热,心里有些慌乱——

“淡定!淡定!你是王,你是主宰一切的王,你是王一样的男人!所以,你还紧张什么呢?——”

我用心理暗示法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耳朵细听着音乐的节拍——

我听出来了,是双节拍,那就是跳四步——

我的右手继续搂紧她的背,掌心的压力丝毫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用劲,甚至都有点霸道了。

她丰满的雪峰更深地朝我的胸膛挺进,几乎都压在我胸口上了!

我用左手用力握了一下她的右手,然后勇敢地跨出左脚,她的右脚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给我留出空间。我跨出右脚的时候,她的左脚也退了。

我踏着节拍,左腿退了一步,她的右脚就跟了进来,亦步亦趋,紧密相随………

感觉真奇妙啊!

我的紧张感已经全无,目光自信而坚定——

所有人都在看我们跳舞,我感到前所未有的从容自信!我忽然领悟到,在许多时候,自信是第一,技术是第二!

当然自信和技术都是相辅相成的!人有了技术就会更自信,人自信了技术就会发挥得更超常!还好还好,通过这次学跳交谊舞的经历,我至少对自信的意义理解得更为透彻了!

它是一种无形的巨大力量!

………

一支舞跳完,我感觉余音缭绕,意犹未尽,肖雨涵的情绪似乎也还沉浸在那支舞中,直到下面掌声雷动,她才有些不舍地从我怀里出来,朝我报以温柔的微笑——

舞曲刚一结束,就已经有几个青年男子走上台,邀请肖雨涵跳舞。

我趁机走下台来,心还在快速地跳动着,我喝了一口桌上的饮料,扭头看边上的座位,座位是空的,林曦儿不知道去哪里了?

我抬脸看向舞池,舞池里那一对对相拥而舞的人里面并没有林曦儿!她到底会去哪儿呢?——

“顾先生!我能请你跳支舞么?——”

一个柔美的女声在我身边蓦地响起,这声音似曾相识,来自某个陌生之地的熟悉的声音——我蓦地扭过头去——

是她!果真是她!果真是林夕儿!——林曦儿的姐姐——

一股强大的喜悦感顿时攫住了我的身心!她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在做梦吧?是她!真地是她!

她身穿一袭黑色小礼服,极合身,那礼服的尺寸同她的身体达到了最完美的融合!虽然不露背,也不低胸,但是她的背,她的胸,她的腰,她平滑的小腹,透过那剪裁精良的小礼服,纤毫毕现!

作者题外话:要想作者更得快,请多收藏投票,从即日起,日收藏过30每天三更,日收藏过40每天四更。

谢谢老朋友们的支持,你们每天的投票作者都能看到。

164

什么是美?高贵是美的基础,含蓄是美的翅膀,身心之美的和谐一致,就是美的最高境界!

每次见到林夕儿,我就感受到这种极致之美的境界!我承认这其中带着我个人的喜好与偏见,但是,她,就是这世上最完美的女人,她,就是我的梦中情人!

见我愣着,她又柔声说:“顾先生!能赏脸跳支舞么?——”

“可、可以!——”我马上跳了起来说,尚未完全平息下来的心跳,再次飞快地跳跃了起来,跳得比方才更为激烈!

我支吾着说:“我、我跳得不好………请多包涵………”

林夕儿微微一笑说:“顾先生谦虚了!我刚才一直在边上看你和肖小姐跳舞呢!你跳得非常棒!”

“是、是么?………”我飞快地看了她一眼,摸着鼻子说。

为什么见她的次数越多,我心跳得越厉害?为什么一见到她,我连说话都不利索了?噢!老天!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会不会是爱上她了?

此刻我已不再关心林曦儿到底去哪儿了,我的心全系在林夕儿身上了!林夕儿浅浅一笑,向我伸出了左手,她的手臂柔长而雪白,让人立刻联想到刚从河里挖出来的鲜藕,而她的手臂自然比鲜藕要柔软得多!

她的手生得也很美,手指纤纤,白嫩而温婉,掌指关节处有许多柔和的小漩涡,犹如列成一排的小贝壳,指尖修剪得分外精致,闪着自然莹润的光泽——

我的心怦怦乱跳,我以前是想不出这样的景致的,有机会多见她几次面,那就是我最大的奢望了!而此刻她竟然款款立在我面前,邀请我共舞一曲,我还有机会抱住她跳舞——啊啊!这可是我万万想不到的美事儿!

她的美是高贵大方的,她的美是含蓄内敛的,她的美也是足够摄人心魄的!

我轻轻握住她的左手,牵着她慢慢走进舞池,我感觉我的手腕有些抖,我没想到我拥她共舞,我的心被突如其来的喜悦和兴奋感充溢着——

面对面站在舞池中央,她依然浅浅地笑着,举起了右手,我用左手迎上去,轻轻抓住,她的左手优雅地放到我右肩上,我的右手摸到了她背上,稍用力一压,她的双峰就挺了过来,好诱惑人的美胸啊!

可能没肖雨涵的丰满,却肯定比她的高耸,热热的很有韧性地贴在了我的胸口上!

啊啊!我快要窒息了!——

尽管我的心很慌,但我的舞步却并不凌乱,对于慢四的舞步,我已经驾轻就熟了。我带着她在舞池里移动旋转,她紧密相随,时而浅浅一笑,时而略带羞色的颔首………

我不敢跟她对视,她的眼睛不会对我放电,但是她眼里有比电更为强烈的光芒,我要是对上她的眼睛,我怕我会方寸大乱!——

我想我必须说点什么才行,我想我必须把我的紧张转移到某些有趣的话题上去,我想用力摸鼻子,可是我腾不出手来!

“那个………林小姐!你什么时候来的?………”我突兀地来了这么一句,依然不敢看她的眼睛,我的目光穿过她的肩,看着虚无的某处——

165

林夕儿抬眼微微一笑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跟雨涵跳舞的时候,我正好赶来了!呵呵………”

“你们和肖雨涵都认识?”我说,脚下的舞步依然流畅如水。

“是呀!我们都是同龄人,是同学,也是朋友。”林夕儿浅笑着说,她的步子舒缓有致地紧随我。

“同学?”

“是呀!我们读的是同一所中学!”

“那应该是贵族中学吧?”

“算是吧!”

我笑了笑说:“你迟到了!呆会得罚你三杯哟!”我想开个玩笑。

“呀!三杯?——”林夕儿朝我俏皮一笑说,“请你放我一马吧!我可不是故意迟到的呢!正好有点急事,所以耽搁时间了,这才匆匆赶到——”

“好吧!这也情有可原,那你自罚一杯吧!”我道。

“这个可以有!”她呡唇一笑说。

音乐听起来像一条河流,蜿蜒向前,仔细倾听,却发现音乐里其实是有明确的节奏,也有可循的规律。只要踏着节奏,人就很容易陷入音乐的情绪,不用刻意去调整,舞步自然就有了章法。

“顾先生!听曦儿说,你到她公司上班时间还不长?”林夕儿抬眼看着我轻声说,她的眼里和嘴角始终带着笑意,令人觉出她性情十分友好而柔和。

“是的!我是个新人!”我笑笑说。

“顾先生!你谦虚了!”林夕儿说。

紧接着她又说了一句话,令我倍感意外,我没想到我在她妹妹林曦儿眼中会是那样的人!

她说:“我们家曦儿最吝啬的东西就是赞美,可那天她回家说了你很多好话,说你在丽人商场挺身而出,力挽狂澜,看得出来我妹妹她很欣赏你!”

“是么?”我有些惊讶,这妖女会赞美我?看来我上次的事情做得还算值得!

林夕儿点点头说:“是呀!很难得!她很少在家人面前提公司的事儿,更别提表扬人的事儿了!”

我笑笑,故作风趣地说:“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那是歪打正着了!呵呵!”

“不见得哦!我看得出,你是个有勇有谋的人!”

“何以见得?”

“从你处理丽人商场那事儿就可以看出你的智勇双全,如果说那次你表现得主要是智慧,那么今天你表现出来的却是勇气!——”

“今天?”

“是啊!今天要不是你及时出手,雨涵肯定要摔惨啦!”

“那个………”

“你想说那不是勇气是不是?”

我笑笑说:“那只是我离得近,身手稍微比别人快那么一点点!”

“你会武功么?”

“学过点皮毛罢了。”

“你太谦虚了!顾先生!虽然当时我不在场,但我看得出来,从你座位到台上的距离并不是最近的,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出手呢?”

她可真细心啊!

“这个………这个是勇敢么?………”我想摸鼻子,可是我依然腾不出手来。

“你能说它不是勇气么?”

“我不知道,其实我也来不及多想就冲出去了——”

“曦儿是不是很照顾你这个人才?她对你很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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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她这么问?难道是因为她总是见我和林曦儿在一起?还是因为林曦儿带我来参加今天的这个舞会让她有了这样的猜想?可林夕儿怎么会知道我那都是被她那个野蛮妹妹逼的好吧!

林曦儿压根儿就不尊敬我,我只是她的代理男友,只是她利用的廉价工具!当然,我得客观地说,林曦儿现在对我的态度较前有所改观,这是我比较欣慰的一点!

“这个………我可以保密吗?”我讪讪一笑说,我总不能在姐姐面前说妹妹的坏话吧!

“要保密肯定是有隐情!好吧!我遵守你的保密守则!”她俏皮一笑说。

“你呢?你是做哪行的?”我看着她问,想想前后也见过她四次了,还不知道她是做哪行的?

她浅浅一笑说:“我们是同行,都是广告圈里的人!”

“是么?这么巧啊?”

“是呀!非常巧!”

“用演员范伟的话说就是——猿粪呐!”

“嗯!是缘分!”

………

聊着聊着,我的心情就放松了,看得出来林夕儿也很愉快!

比起林曦儿来,林夕儿要容易接近得多,也好相处得多,她很有亲和力!跟她在一起,哪怕什么不聊,什么都不做,看着她秀雅的姿态,恬静的微笑,就是一种令人身心愉悦的美事儿!

聊着聊着,我们话题就延伸开去,我们聊到了广告的话题。众所周知,“思美”、“睿星”、“诺亚方舟”是滨海市最出名的三大广告公司,这三大广告公司中,“思美”、“诺亚方舟”是4a广告公司!

我从h市来滨海的头一个月,职场目标瞄准的就是这三家广告公司,我第一时间向它们投出了我精心准备的应聘书!结果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我思念它们,它们不理睬我!

当然,我不能等死!要生活,先生存!做好了我该做的事情,我才能做我想做的事情!

这些道理很简单!

我笑看着她说:“林小姐就职于哪家公司?在公司企划部,还是在专业广告公司?”

“这个………我可以保密么?”她看着我,眨眨眼睛,俏皮一笑地说。

我也学她方才的语调,笑说:“要保密肯定是有隐情!好吧!我遵守你的保密守则!”

我和她相视一笑,我感觉到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也感觉到一种会心的愉悦感!不知她有没有这种感觉?

舞曲袅绕结束,我和林夕儿回到舞池边的小圆桌前,有了方才的一番交谈,我胆子也大了。

我笑看着她说:“林小姐!还记得方才的话么?请自罚一杯吧!”

她嗔我一眼,笑说:“原来你一直惦记这事儿呢!”

“算是吧!”我笑说。

她嫣然一笑说:“那好吧!如果呆会我醉了,你可有责任要送我回家了!”说着她端起圆桌上的一杯酒喝掉了。

“林小姐果然好酒量!”我笑说。

我摸了一下鼻子,坏笑地看着她。见服务生端着托盘走过来,我招手让他过来,起身,从托盘里端了一杯跟她喝掉的那杯一模一样的酒,伸手递给她——

她眨着眼睛看我说:“还让我喝?”

我笑说:“这杯我陪你喝!我记得我们见过四次面,而且每次都有小插曲!看在我们这么有缘的份上,我们也要干一杯吧!”

“确实是!”她莞尔一笑说。

我们碰了一下高脚玻璃杯,将杯中的酒饮掉,我见那服务生还没走,再次为了林夕儿端了一杯酒——

林夕儿快速地眨动着眼睛,看着我说:“还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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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杯是为我们那四次惊心动魄的邂逅而喝,这一杯,却是我要敬你的!”我不慌不忙地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信心让她喝下这三杯酒!

“为什么敬我?”她看住我说。

其实我就等她这么问了。

我笑看着她说:“理由很简单!因为刚才是你邀我跳的舞,我作为一个男士原本应该主动邀你跳舞的,这是我的失误,我觉得惭愧难当,所以,这杯酒你一定要喝!否则我在今后很长时间内,都会对今天的失误过意不去!”

她睁大眼睛看着我,不停地眨着那双美丽的眼眸,待我说完,她轻声说:“你、你真能贫呀!”

我也发现我今儿哥有点贫嘴,在适应了跟她相处的氛围后,我就有一股很强烈的表现欲!有的人在喜欢的人面前,会表现得木讷呆滞,促局不安;有的人在喜欢的人面前,却表现得口若悬河,文采飞扬!

我想我应该属于后者吧!

我嘿嘿一笑说:“请吧!林小姐!如果你不喝这杯酒,我将举杯不放!”

“哎!——”她故作无奈地摇摇头,用嗔怪的眼神看着我,“好吧!这可是最后一杯啦!要不我真要醉啦!”

“好!最后一杯!”说着我举杯,先干为敬!

她紧接着也喝干了杯中的红酒。

她可能真地不胜酒力,抬手抚了一下额头,好像有点头晕,有几个上来邀她跳舞的男士都被她婉言谢绝了!

我和她坐在那里,一边看别人跳舞,一边随意的聊天儿。

我和她话题主要集中在广告领域,她说她想起来一个关于广告公司的笑话,是讽刺美国麦肯锡广告咨询公司的,她忍俊不禁地对我讲了,笑话是这样的:

有一个老头,正在草地上放牧,忽然走来一个年轻人,年轻走到老头面前说:“老先生,我可以为你服务,我将告诉您这群羊有多少头,作为酬劳你需要给我一头羊。”

老头还未作答,年轻就开了始工作。年轻人用笔记本电脑无线上网,链接上nasa(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的内部网,调动地轨道卫星,把卫星遥感成像的图片再通过软件分析………数十分钟后,年轻人再次走到老头面前:“老先生,你的羊群共有652头。”说完他抱起一头羊就要走。

老头这时候叫住了年青人:“年轻人,如果我能说出你就职的公司,你可不可以把酬劳还给我?”

“可以。”

“你是麦肯锡公司的。”

“你怎么知道?”年青人很惊讶。

老头笑了:“因为你具备该公司广告咨询人员的所有特点。第一,你不请自来。第二,你告诉我的分析结果是我本就知道的。第三,你抱走的不是羊,而是我的牧羊犬!”

我哈哈大笑起来,她也掩嘴“咯咯咯”笑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她笑出声儿来,她的笑声清脆悦耳,让人联想到一种鸟儿的鸣叫,那就是黄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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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犀利!这个笑话无情地嘲讽了麦肯锡广告咨询公司的缺点!当然,不只是讽刺了麦肯锡,也讽刺了所有存在这类缺点的广告咨询公司!

作为回报,我也想讲个笑话给她听,我想起了在微博上看到的一则广告公司笑话,这笑话也是对广告的嘲讽,讽刺的对象是影院广告:

影院的广告:美女晕倒被七男托入林中………有看头,果断买票。上映时发现是《白雪公主》!隔天影院又出广告:一女七男惊涛骇浪般的*事,非白雪公主!有吸引,而且不是白雪公主,犹豫了买票。上映时却是《八仙过海》!隔日广告又变:丈夫被杀,靓妻落入七个男孩魔掌,再信一次,买票!放映时竟然是《葫芦娃》!

笑话一讲完,林夕儿又忍不住“咯咯咯”地笑起来,我也跟着笑,并非敷衍,想想的确是好笑!现在的许多广告大都缺乏底蕴,缺乏创意,大都是用雷人的标题或美女图,吸引观众眼球,诱其想入非非——

更有甚者,有些平面或者电视广告,看着那些令人胡思乱想的画面,看着那些性感明星在镜头前搔首弄姿,完了,你都不知道她在干吗?她究竟是在卖骚,还是卖产品,亦或者是想卖身?!

“你这个笑话在哪里看到的?有趣!”她笑说。

“微博转载的!微博上有许多有意思的小笑话!”我也笑说。

“是么?你微博上也有很多吧?”她笑眼看着我说。

“我微博用的是实名,不敢放太多低级的东西,怕亲朋好友们看到说我人品不好!”我半开玩笑道。

她若有所思地“喔”了一声。

我和林夕儿是同行,都是做广告的,所以对这些讽刺笑话,都感同身受,我们笑得由衷,笑得会心会意!我沉浸在跟她相处的美妙感受中,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空间,甚至也忘记了自己!

直到林曦儿蓦地出现在我面前,我才回过神来,我也才想起她,想起那会我还在想她到底是去哪里了?

“哟!顾阳!看来你过得蛮开心的呀!”林曦儿看着我,不冷不热地来了这么一句。

我说:“你回来了,我刚才还在想你去哪儿了呢?”

“是么?我看你已经乐不思蜀,物我两忘了吧?还会想我去哪儿了?”林曦儿话里有话地说。

恰好被她的话切中,我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摸着鼻子不知道怎么接她好。好在林夕儿说话了:“对呀!曦儿,你去哪儿了?我来了都没看见你。”

林曦儿将目光转向林夕儿说:“姐!我去楼下接个朋友!喏!——”说着她让开一步,将身后一个年轻女子让到我们面前——

又是个大美女!啊!高级派对就是高级派对!果然是美女如云啊!

以前我和郝建没事喜欢去街上看美女,可除了繁华的步行街,似乎能看见美女的地方是越来越少了!后来郝建煞有介事地做了总结,他说之所以在街上很少发现极品美女,是因为那些极品美女们都去了其它地方。他列了三个地方,一个是名牌服饰商场,一个是有钱男人的副驾驶座上,一个就是豪华的五星级大酒店!

郝建的话虽然是歪理,但仔细想想,也并不是毫无道理!

眼前的这个年轻美女,年纪跟林曦儿相仿,身材高挑,又不失丰满,她身上那件红色小礼服剪裁非常大胆,前露胸,后露背,下面还露大腿,她化了很精致的妆容,气质虽然没林氏姐妹好,但眉宇间的妩媚之气,对男人们而言,绝对有着强大的杀伤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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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ne!我刚认识的新朋友!开美容化妆品公司的!”林曦儿介绍眼前这个陌生美女说。

叫anne的美女朝我和林夕儿妩媚一笑说:“认识大家很高兴!请多多指教喔!”

林曦儿只把那anne介绍给我和林夕儿,并未把我们介绍给anne,只对我们说了句:“姐!你们玩着,我带anne去转转,多介绍几个朋友跟她认识!”说着就领着anne向旁边走去——

林夕儿朝林曦儿挥挥手,尔后朝我呡唇一笑,说了句抱歉,然后起身离座,向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此刻,小圆桌边上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只好把头扭过去看林曦儿,还有看她身边的anne,anne总让我想起动漫里那些巨乳童颜的的日系女孩,穿着女仆模样的裙装,露出深不可测的乳沟。裙摆一般都开在大腿根部,露出美丽迷人的腿部线条,甚至能隐约看见里面pink(粉红系)的小内裤。再或者是前面包裹得很紧致,只凸显胸部,而背后露出整片美丽的蝴蝶骨——

anne今天无疑是火辣辣的爆乳装,她的双乳跟胡雪娇真有得一拼,又是低胸,不知道今晚在场有多少男士的魂魄都要迷失在她胸前那片白花花的温柔世界里去呢!还有那个浑圆饱满的屁股,那是一个让人一看就能联想到性爱的诱人屁股啊!

这个时候,肖德龙却端着酒杯从对面迎了上来,也不知道他是得空了,还是他嗅到了空气中的诱惑!

他之前是在一个穿宝蓝色晚礼服的女孩面前谈性正浓,那女孩我也注意到了,非常漂亮,气质很高雅。当他瞥见林曦儿跟anne走过去时,他才结束了跟那个穿宝蓝色礼服的女孩的交谈——

“林总!好久不见啊!承蒙赏脸,你能参加这个舞会,我感觉忒有面子!”肖德龙看着林曦儿笑说,他一手端酒杯,一手插裤兜,似乎跟林曦儿照面,他一点儿内疚与不安都没有!

“肖总!我来参加这个舞会,完全是看在雨涵的面子上,与你无关!”林曦儿扬脸看着肖德龙,神色不悦地说。

肖德龙并不在意她的话,依然咧着嘴笑:“林总!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恨我!你恨不能将我碎尸万段!不过,我还是谢谢你今晚能出席雨涵的生日派对——”

“少废话!肖德龙!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这张脸!”林曦儿嫌恶地看了肖德龙一眼说,尔后转脸看了一眼对面的穿宝蓝色礼服的女孩,甩给一句话说,“怎么能怠慢程灵素呢?她可是我们市电视台的知名美女记者呢!小心她哪天曝光你!哼!”接着她拉起anne的手转身要走——

肖德龙笑着伸手拦住了林曦儿,他道:“别走呀!林总!我知道之前的事儿,我做得有些过分,还请你多多原谅!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林曦儿顿住脚步,扬脸盯着肖德龙说:“你叫我怎么原谅你?你想害我不说,还想害我公司!肖德龙!你真是个没良心的人!”

肖德龙收起笑容,作自我悔过状道:“我该死!我罪该万死!我保证以后永远都不再做对林总无礼的事情!——”

“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你在这张嘴!”林曦儿挤兑他说。

肖德龙大概见林曦儿对她的抵触情绪并不强烈,于是更是信誓旦旦地说:“请林总相信我!如果鄙人再像过去一样对林总无礼,我愿遭天打雷劈!——”

“这可是你说的!你要对你说过的话负责任!”林曦儿盯着肖德龙说。

“负责!负责!绝对负责!我先干为敬,算是给你赔礼道歉了!”肖德龙说着仰头将杯中的酒一口饮掉。

“好吧!那就再信你一次!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你再敢对我无礼,咱们走着瞧!——”

林曦儿还未把话说完,肖德龙就抢先作了保证,他笑着道:“你放心,林总,我绝对不会再辜负你对我的信任了!”

肖德龙可真会演戏啊!演技绝对一流!实力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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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曦儿哼声说:“别说得好听!看你的表现了!”

我在一边看傻了!

我满以为林曦儿会扑上去,赏肖德龙两记大嘴巴!谁知道她竟然被肖德龙几句好话就说服了!

即使是今天碍于肖雨涵生日的份上不便出手破坏气氛,也不至于跟他尽释前嫌了吧?肖德龙上次可是给她下了迷药啊!次日他又到丽人商场大张旗鼓地捣乱,诋毁丽人服饰的声誉!这两口气,林曦儿都能咽下去?

还真出怪事儿了!这么大两件事,因为肖德龙的几句真假不清的道歉和保证,她就表示不再追究他放过他了?这根本不符合林曦儿的一贯作风啊!一切都不合常理!不合常理的事情就一定有蹊跷,莫非林曦儿在跟肖德龙玩什么把戏?难道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哥我真地是看不明白了!

肖德龙转脸看向anne,笑着问林曦儿道:“这位是?——林总!好歹我们已经尽弃前嫌了嘛!也不把你身边的美女介绍我认识!”

林曦儿看看anne,无声地笑了笑,扬脸看着肖德龙说:“这位是我朋友,anne,开美容化妆品公司的,公司成立不久,想多结交一些朋友,这样对公司今后的发展会大有帮助!——”

林曦儿转而又介绍肖德龙给anne认识:“这位就是本地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滕辉房地产集团公司的总经理,肖氏企业的未来掌门人——肖德龙先生!”

anne笑吟吟地向肖德龙伸出手去:“久仰久仰!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很早就听说过肖总了,只知道肖总多金,可是没想到肖总人长得还这么帅气,又这么儒雅风趣!幸会幸会啊!”

看得出来,对于anne的恭维,肖德龙很受用,他笑着摆摆手道:“过奖了过奖了!anne真是美貌与智慧双全啊!既长得漂亮,又有很商业头脑啊!看来上帝偶尔也有偏向的时候!”肖德龙色迷迷地盯着anne看,抓住她的手不放,他呵呵笑着道,“我跟你说,anne,今天聚会上都是本地商场上名号很响亮的人物,anne小姐今天是来对地方了!”

肖德龙看似依然舍不得放下anne的小手,他色迷迷的目光在她的脸蛋和胸前来回地摩挲着——

anne暗暗抽回了自己的小手,脸上依然笑吟吟的:“肖总!在滨海市要找出能跟肖总的财富和人格魅力旗鼓相当的男人,那是比上天摘星摘月还要困难的事情哩!好在我运气不错,一来这里就遇到了肖总!”

林曦儿笑看着anne,半开玩笑式地插话说:“anne!肖总在滨海市的商场可是响当当的大哥级人物,人脉广阔,资源丰厚,黑白两道通吃!只要他愿意关照你的生意,你的公司发展起来就会顺风顺水了!”

“是啊!这还要谢谢你的引荐!要不我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见上肖总一面呢!”anne谢过林曦儿,再看肖德龙的眼神就有了些意味深长,眼神儿有些媚,像是在暗送秋波的样子,她笑吟吟地说,“肖总!如果我叫你肖大哥,你会介意么?——”

肖德龙肯定早已被anne的一番话说得心花怒放了,此时他爽朗地哈哈一笑道:“不介意,不介意!我肖某人认你这个妹妹了!——来!既然我们如此有缘,就别只顾着说话,生意的事儿以后再谈,一切好说!今天是令妹的生日,咱们到边上尽情喝两杯!”

肖德龙一转身,就看到了一脸茫然的我!他向我慢慢走了过来,林曦儿和anne跟在他身后也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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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先生!——噢!不!顾大英雄!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借酒消愁呢?我刚刚还在想,今天怎么只见林总,不见你呢?哈哈哈——”肖德龙觑着我大笑起来。

我知道他的潜台词是说,我和林曦儿是形影不离的一对儿,哪里有林曦儿,哪里就应该有我!事实上他已经看出我和林曦儿并非真正的恋人,他现在这么说,无非就是想讥笑我罢了!

我也笑笑道:“肖总别取笑我了!我算什么大英雄啊!不过,肖总今天看上去,似乎心情很不错嘛!”

“那还用说!”肖德龙得意洋洋地看着我道,“今日,对于我肖某人而言,是个双喜临门的好日子!这一喜是舍妹的生日,这第二喜是我又认了一个漂亮妹妹!——顾先生,你说我今天该不该开心痛饮呢?”

我讪讪一笑道:“人生得意须尽欢嘛!既然肖总是双喜临门,那么应该不醉不归才是!”

肖德龙大手一挥,召来服务生,他从托盘上端起一杯鸡尾酒亲自递给anne,然后自己端了一杯威士忌,林曦儿端了杯红葡萄酒,我手上刚端了一杯威士忌,所以没有再拿。

方才得空我已经向服务生请教了一些洋酒的常识,这些洋酒看起来五颜六色的,看来其中也必有学问啊!虽然有些丢人,但我一贯信奉“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的大道理!

肖德龙端起酒杯,大笑着提议道:“来!为了今天的相聚干杯!”他的眼睛一直色迷迷地盯着anne,anne越是摆出羞赧的姿态,他眼睛里就愈发地闪亮!

我看得出来,anne被肖德龙盯上了!就像一只肥美的羊羔,被一只恶狼盯上了!

干杯后,anne的手机忽然从手中滑落,跌在桌下的厚地毯上,她赶紧弯腰去捡,本来就是一袭爆乳装的她,这一弯腰让她丰硕的胸脯完全袒露出来——

那一个雪白啊!那一个肥沃啊!

林曦儿佯装没看见,撇脸看向别处,一手抱在胸前,一手优雅从容地端着高脚玻璃杯——

最苦的人是我和肖德龙,anne弯腰的角度恰好是拿胸部对着肖德龙的,我站在肖德龙一侧,尽管是一侧,我依然能感受到那一股势不可挡的波涛,汹涌着向我袭来!更别提肖德龙了,anne的胸前风光几乎被他一览无余,他嘴巴张了张,眼睛里闪射出贪恋的精光,那是欲望的征兆——

anne是弯腰,并没有蹲下,因此她那个同样肥沃的屁股是高高翘起的,那份肥沃将裙后满满得撑起来,看起来犹如一座浑圆的小山坡,因为她的手还在圆桌地下摸着,所以她的屁股也随着手上的动作微微扭动着——

要命了!我想移开目光,可是我的目光仿佛涂了强力胶水,牢牢得黏在了她的胸部和屁股上,我感觉口干舌燥,有点呼吸不过来,头蒙蒙的,再加上酒精的缘故,我的下身微微支棱了一下,我知道一定有什么东西,在由弱变强,由短变长——

我看见肖德龙粗粗的喉结艰难地蠕动了一下,手中的高脚玻璃杯已经倾斜了,好在里面已经没有酒,否则肯定自己浇了自己的裤裆——

172

anne保持着这个姿势,在圆桌下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摸到了手机,她直起身,理了理头发,含着歉意的笑看着肖德龙说:“失礼了!”

肖德龙忙摆手道:“没事没事!找到就好!找到就好了!——”

我赶紧坐了下来,生怕被人看见我鼓胀起来的裆部,我还翘着二郎腿,目的当然是掩盖“特长”啦!

因为弯腰的时间不短,anne的脸涨得有些绯红,甚至还带着微微地娇喘,这反而使她看起来更加魅惑人心——

我见肖德龙再次吞咽了一下喉结,男人是理解男人的,我知道此刻肖德龙心里肯定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从后面掀起anne的裙摆,褪掉她的裤衩,直接进入她的身体,且快马加鞭,发动猛烈撞击,直捣她最核心的位置——

这时候,anne突然抬手扶住额头,身体靠住小圆桌,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

林曦儿赶紧扶住了她,关切地问:“怎么啦?anne——”

肖德龙也上前,将一只手搭在anne背上,看看anne,又看看林曦儿道:“她怎么了?——”

“anne有一过性低血压,休息休息就好!”林曦儿看了肖德龙一眼说。

anne软绵绵地靠在林曦儿身上,*,呢喃着说:“嗯………头晕………可、可能是刚才下蹲的缘故………”

林曦儿关切地说:“那我扶你去客房休息一下吧?anne………”

肖德龙赶紧接口道:“我帮你们!”

anne没说话,娇喘连连,眼神眯眯着,有些迷离………

林曦儿看着肖德龙说:“那拜托你扶anne去客房,我去一楼大厅开房………”

“开什么房啊!”肖德龙看着林曦儿和anne,很仗义地说道,“这酒店姓肖,还让你和anne破费,那岂不是我做大哥的责任!”说着他眼镜里闪过一丝狡黠的亮光,“这里是我的地盘,一切由我做主吧!你甭管这事儿了!anne交给我好了!我扶她去高级套房休息!”

“好吧!那就麻烦肖总照顾好我们家anne了!”林曦儿朝肖德龙感激地一笑说。

肖德龙接住anne,冲林曦儿一挥大手道:“你别管了,尽情去玩吧!anne也是我妹妹,你还不放心我吗?我会照顾她的!”

看着肖德龙扶着anne慢慢走出宴会厅大门,林曦儿的目光还看着门的方向,好像不太放心的样子。

说实话,我也有点担心,不是担心anne,她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我是担心肖德龙,等他将anne扶到客房的床上躺下,面对那个眼神迷离、身体诱人的anne,他不会趁人之危?肖德龙会真心实意认anne做妹妹么?

我看着林曦儿的侧脸说:“你真地放心肖德龙?你就放心让他把anne带走?——”

林曦儿这才转脸看向我,蹙了下眉头说:“我不放心他,难道放心你?”

“你、你什么意思?”我看着她说。

“你以为我刚才什么都没看见呀?!”她白我一眼说。

“看见什么?”我紧张道,赶紧将双腿并拢来——

“看见你们垂涎三尺的样子!”她瞪我一眼说。

噢!老天!虚惊一场!我还以为她看见我一柱擎天了呢!

我摸着鼻子,支吾了一下说:“那、那也是男人的正常反应吧!………”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色情狂!”她盯着我,哼声说。

“………”,我自知方才露了原形,也不知道怎么答她,只嘟囔了一句说,“女人就个个都好了!”

孔老夫子都说了,饮食男女,人之大欲也!男人会好色,就跟猫会吃鱼一样正常!男人们如果都不好色了,母猪们肯定就要爬树了!

173

林曦儿在小圆桌边上坐下,端起一杯鸡尾酒慢慢啜饮着,目视着舞池里那些翩翩起舞的俊男靓女,眼神是游离的——

我总感觉今晚她是心不在焉的,尤其是肖德龙带走了anne以后,她的这种心不在焉就更加明显了!她在担心anne的安全么?既然她这么担心朋友的安全,既然她深知肖德龙的为人,为什么还能放心让他将她带走呢?至少她也应该跟着去看看,安顿好anne以后再回到宴会厅也行啊!可是,她没有这么做,她心事重重,若有所思的——

陆续走过来邀请她跳舞的男士,络绎不绝,一个个都帅气多金,一个个都风度翩翩,可是她都是拒绝了!

她搁下酒杯,咬了一下嘴唇,看着我说:“顾阳!我们回去吧!”

我愣了一下,拿出手机一看,才刚过十一点,我抬脸看她说:“现在就走吗?”

“你不走,我可要走了!”她皱了下眉头,有些急躁。

我摸着鼻子说:“喔!那好吧!我跟你一起走!”

既然她要走了,我还有什么理由留下来呢?是她领我来参加这个舞会的,我之所以出现在这个上层社会的舞会上,是因为她需要我的陪同,需要我扮作她的男朋友,而现在她不再需要了,我还有什么理由留下来呢?

我说:“那我是不是应该跟你姐和肖雨涵打个招呼,说我有事先走了?”

“有必要么?你以为你的去留别人会介意么?你以为你走了,她们就玩不开心了么?别自己当一人物了。”林曦儿蹙了蹙眉头,话说得很冲,冲得莫名其妙!

我有些不悦地看了她一眼说:“这是礼貌问题好吧?………”

林曦儿看着我说:“谁在乎你的礼貌啊?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了!”说着陡然一扭腰肢,向宴会厅门口走去。

我看着她决然离去的背影,有些发愣,心想我今儿个没惹她呀,怎么又开始对我吹胡子瞪眼了呢!我摇了摇头,站起身,扭头看向舞池,宴会厅里依然放着慢节奏的舞曲,稍带伤感的那种——

舞池里翩翩起舞的一对对俊男靓女,踏着曲子节拍,移动、旋转,舞池上空的灯光调节到刚刚好的安静氛围,彩光打在相拥共舞的男男女女身上,使得空气里有一层淡淡的暧昧感——

我看到了林夕儿,也看到了肖雨涵,她们分别偎在两位英俊男士的臂膀里,她们性感的腰背被他们揽着,兴许是曲子旋律好,兴许是舞德使然,她们舞得十分投入,移动着,旋转着,舞姿翩迁,心无旁骛——

我心中也掠过一丝淡淡的伤感,我很想去跟林夕儿告个别,,只要她还在这个宴会厅里,那么这个宴会厅对我而言,就依然是诱人的!可是她此刻并没有注意到我,她没有注意到我这个立在舞池边上的无足轻重的男人!

是的!我本该是没有资格来参加这种高级派对的,我的到来是因为林曦儿的需要,或者说我是以一个她附属的物品出现在这里的!或许林曦儿说得没错,是我自己太过自作多情了!

我算什么东西呢?我的悄然离去,没有人会注意到,舞会继续欢快地进行,帅哥靓女们继续饮酒作乐,眉目传情,林夕儿会继续跟一个个热情洋溢的舞伴翩翩起舞——

一切都不会因为我的悄然离去,而有丝毫地改变——

我端起圆桌上的酒杯,将剩下的半杯白兰一口饮尽,尔后转身快步向宴会厅门口奔去——

在电梯间里,我追上了林曦儿,她没注意到我的情绪变化,她依然是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态,习惯性地一手抱胸,一手支着精巧的下巴,目光神游在外——

作者题外话:《pk冰山女副总:我的魔鬼女上司》

作者:十年

简介:方案被k,我被逼加班,却倒霉到帮魔鬼女上司买超大号创可贴,却不料第二天我被调令水深火热的销售部,从此与高贵美丽的冰山女副总与奸诈狡猾的区域总监绰号“射手座”耗上了看小职员如何pk恶上司……

174

我没说什么,也不想让她说什么,她的话越来越冲,听着让我很窝火,不如让她闭着嘴巴为好!俩人默无声息地进了电梯,电梯缓缓下到一楼,她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一前一后穿过一楼大厅,向酒店古铜色的旋转门走去——

我之所以走在她身后,这是我的下意识行为,我是她的附属品,理应跟在她身后的,她说去哪,我就只能去哪,她说做什么,我就只能照吩咐去做!

走后面就走后面吧,看着她扭着腰,摆着臀,踩着细高细高的高跟鞋儿,风情万种地穿过酒店大厅,不也是一种享受么?可不是每个像我这种趴在社会底层的男人都能遇到这种好事儿呢!

卧槽!好强大的阿q精神胜利法啊!不过,我一向都很擅长安慰自己!

出了酒店门,我故意咳了一声,然后试探性地对着前面的细腰翘臀说:“那个………林总,我就不送你回家了,我从这里直接坐巴士回去了!——”

男人爱面子的程度与好色的程度旗鼓相当,与其她抛下我,还不如我先抛下她!记得第一次跟她来这家酒店会肖德龙,出来时就是在这里,她扬着脸蛋,很不客气地对我说“嗳!我们不顺路,你自己回家吧!我管不了你那么多!”

细腰翘臀的脚步顿住,徐徐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说:“你很喜欢坐巴士么?看来你就是一坐巴士的命!”说着她白我一眼,径直向她的红色法拉利跑车走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小声骂了句“妖女”,我不坐巴士,难道坐出租车?坐出租车你给我报销啊?!我摸出手机看了上面的时间,已经是夜里十一点过一刻了,也不知道还不能搭上那趟开往西郊的末班巴士!

如果搭不上那趟见鬼的巴士车,我就只能“打的”,坐到有开往西郊的巴士站,再转乘巴士了!我摇了摇头,转身向街边的巴士站走去——

“嗳!你去哪啊?——”林曦儿在我身后喊道。

去哪?当然是乘巴士回家了?难道还要去洗个脚按个摩吗?尽说些废话!我回头看她说:“当然是回家洗洗睡了!”

“上车!”她朝我说了一句,低头钻进车里。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她——

她把车开过来,停在我面前,车窗落下,她又冲我说:“愣什么啊!上车啊!你还想不想回家?”

我这才反应过来,扑过去,拉开车门,一屁股坐在副驾驶座上。

林曦儿一踩油门,跑车像弓箭一般射了出去,她双手掌着方向盘,转脸白我一眼说:“这个时候哪还有去西郊的巴士?你从来都不动脑子想问题吗?”

我还是不敢相信她要送我回家,我说:“你、你真地要送我回去?”

“难道我没事想带你去江边吹风啊?”她扭过头,又白我一眼说。

我“嘿嘿”笑了,我说:“那就谢谢啦!我还在想如果不得不搭出租车,那我就大出血了——”

她“切”了一声,没好气地说:“瞧你小气样儿!没出息!”

小气?我是小气没错!如果你是我,只身来到滨海市闯荡,一个月拿着两三千块的薪水,还不包吃住,除了水电费和日常生活的开销,试问一个月还能剩多少钱?老妈年纪大了,挣钱的体力一天不如一天,我还要负责一部分妹妹若彤的学费,我能不小气么?

哪能跟你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家小姐,你当然有底气了,你当然大气了,你当然可以骄傲可以傲慢可以目空一切可以了!你体验过穷困是啥滋味吗?你体验过没钱吃不饱肚子是啥滋味吗?站着说话不腰疼你!

当然,这些牢骚话是我个人的,我只能在自己肚子里发发牢骚,即使我向她发牢骚,她也不能理解,她是家财万贯的富二代啊!

我没做声,只是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好歹人家肯送我回家,对于这个不可一世的千金大小姐而言,这已经是一件值得感恩戴德的壮举了!

作者题外话:《pk冰山女副总:我的魔鬼女上司》

作者:十年

简介:方案被k,我被逼加班,却倒霉到帮魔鬼女上司买超大号创可贴,却不料第二天我被调令水深火热的销售部,从此与高贵美丽的冰山女副总与奸诈狡猾的区域总监绰号“射手座”耗上了看小职员如何pk恶上司……

175

我住在滨海市西郊,一栋老式楼房,房东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在自家地里盖了这栋五层楼房子,专门出租给外来务工者的!

城市里为什么好呢?就拿这房东来说吧,他一天到晚的打麻将,日子过得逍遥自在,什么也不用干,一个月光收房租就是几万块!我们外来打工的,一个月累死累活也就两三千块,人吓人,会吓死人;人比人,也能气死人的!

我只租了个小间,严格而言,应该只有半间,是一个大房间被隔开的,从隔音效果来看,还不是用砖墙隔开的,而是用三合板什么的隔开的!

房东大概是考虑到改造成本,或者是考虑今后打通的困难,所以只是潦草地用三合板隔开,以供临时之需!用手敲那隔墙,不是砖墙那种沉闷踏实的声音,而是敲在木板上的空洞声,隔音效果特差!

差到什么程度呢?很不害羞地告诉你,隔壁小俩口夜晚的床戏,我完全可以通过声音还原整个战斗过程!我每天至少可以听两次床戏,周末还能听三次,不知道是周末那女的要犒劳那男的,还是那男的一到周末战斗力就强,反正周末肯定有三次。我连他们作战的时间规律都摸清楚了,每天早上一次,中午一次,晚上一次,打炮时间很有规律!

是的!跟吃饭一样!我只能说隔壁小俩口太能“干”了!

我刚搬进来那会儿,还没有免疫力,一听那女的叫床,我就心慌,而且有生理反应,这就好比是望梅止渴画饼充饥的感觉,很难受!后来慢慢就习惯了,现在任那狗男女干得天昏地暗,我自岿然不动——

有时候我雅兴来了,我负责帮那男的计时,遗憾的是我对男的很失望,简直丢我们男人的脸!后来,哥渐渐明白了,正因为那男的不能持久,所以才在次数上做文章——

我甚至还掌握了那女的叫床的规律,就像春天的猫一样,几声长几声短,先低回,后高扬,总之就是有一定的规律性——

住处虽然十分简陋,但是好歹门口有一条小巷道,小车都能直接开进来。

一路上无话,林曦儿不说话,我也不好废话太多。

她依然是心不在焉的样子,仿佛在想着其它什么事儿。车里也没放她平时喜欢听的英文歌曲,她时不时地拿起手机看一下,好像在等待某个重要人物的重要电话似的!

林曦儿直接将我送到楼下,车子停下,林曦儿环视一圈说:“这是什么鬼地方?这也能住人吗?”

我笑了笑道:“这么不仅能住人,还住了很多人!呵呵!”

我开门下车。

林曦儿摇了摇头,表示很无语。

我笑看着车里的她,摸着鼻子说:“谢谢你送我回家!太晚了,我就不请你进去坐了!”

我只是客套一下,即使她愿意进去坐坐,我也不愿意让她进去,有句成语叫“囊中羞涩”,我这是“房中羞涩”!呵呵呵!

“嗯!早点休息吧!”林曦儿看了我一眼说。

“路上小心!”我说。

法拉利跑车“轰鸣”一声,向远处疾驰而去,很快地就消失在远处的夜色里——

176

我立在门口,望着远处那似有若无的两个红点,那是跑车的尾灯。

我兀自笑了笑,心想,如果大白天这法拉利跑车开进来,一定会引来众多人的围观,因为几乎都没有豪华名车进过这些巷道,因为住在这里的百分之百的都是穷人!

楼道里的灯光昏黄幽暗,照得周遭的一切都黯淡无光!

我点了支香烟,踏着楼梯慢慢往上走,心里兀自又笑了一下,这个世界就是如此荒诞,方才我还在灯红酒绿的高级派对上,而此刻我却已身在贫民窟,落差悬殊,且这悬殊又充满戏剧性,如梦似幻——

离开繁华我的市区,离开热闹的舞会,回到郊区我的住处,这里没有美酒佳人,这里没有交谊舞,没有彩灯,也没有衣香鬓影,这里只有我落寞的影子,还有我孤单的脚步声——

我像个游魂一样上了楼,打开自己的房门,把自己扔到床上,好在隔壁令人烦躁不安的激情之声已过!我又点燃一支香烟,仰望着粗糙的天花板,目光虚虚地落在某一处,那个墙角有个蜘蛛网,一只蜘蛛在那里夜行,这么晚了,它还不上床睡觉吗?它也跟我一样孤枕难眠么?——

此刻,寂寞像潮水一样席卷了我,我开始胡思乱想,我想起了柳青,想起了那些跟她同床共枕的芬香夜晚,我想起了老妈和小妹,想起了许多过去的陈年往事,我想起了林氏姐妹,想起了林曦儿的霸道,想起了林夕儿低头妩媚的瞬间,我开始有点伤感——

是的,现在的生活,并非我想要的,我大学里所作的那些梦,在现实社会里从来没出现过,现实中出现过的,却从来都不在我年轻的梦里——

当我点燃第三只香烟时,我的手机蓦地响了起来,手机铃声依然是丁锐的新歌《我要hold住》——

“没钱打车我要hold住乘坐地铁我要hold住参加派对我要hold住飞机时差我要hold住羡慕嫉妒我要hold住空虚寂寞我要hold住………”谁这么晚了还给我打电话?我很久没有这么晚接到过电话了!

我摸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我骂了丁锐一句“唱的比说的好听!这个现实社会,你tmd真能hold住么?”

我接起电话“喂”了一声说:“请问哪位?——”

“冰冰!”电话那头一个女声说。

我看见两只乌鸦“呱呱呱”地从我头顶飞过,我愣了两秒钟,接着说:“冰冰?哪、哪个冰冰?——”

“范冰冰。”手机那头道。

“哪个范冰冰?”我疑惑万分道。

“还有哪个范冰冰,当然是拍《还珠珠格格》那个范冰冰呀!我想和你玩一夜情,你敢来吗?——”电话里的女声说,语气很挑逗。

又一群乌鸦“呱呱呱”地从我头顶飞过,我愣声说:“你、你胡说什么呀!——”

“哎哟!顾大帅哥!你别生气嘛!我知道你不屑于‘一夜情’,要不你来陪我拍戏吧?导演安排了一个床戏,你和我一起演好不好嘛?——”

手机那头的女人嗲声说,但我听出来了,手机那头并非女人,而是一个男人!他是在拿声捏气跟老子讲话!

我有些不悦,大声道:“你谁啊?脑子有毛病吧?再不报名号,我挂电话了!”

手机那头的女声恢复了男声,哈哈大笑道:“不对!我是吴彦祖!想邀你共同出演一部功夫片!——是这样的!为了获得该片的卖座,导演决定大胆拍*激情戏,我是一号男猪脚,女猪脚是苍井空空,导演让我请你演男二号,基本剧情就是我们哥俩一起干苍井空空——”

作者题外话:跟到这里的亲们,我想说谢谢你们一路的陪伴。

同时,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本文在月底,会再次提速,届时至少会奉上一日三更。

再次感谢大家的大力支持!

177

“戏讲完了吗?——”我说,从床上蹦起来,走到窗前——

手机那头说:“我知道你是第一次演戏,这是一个你进军演艺圈的大好时机,你要知道,没几个人一出道就演得上男二号,这部戏的内容很大胆,思想很超前,我们要向那些女裸模一样,要有为艺术献身的伟大精神——”

我无声地笑了,接话说:“很好啊!我正打算进军演艺圈呢!这年头,人只要不要脸,就能红,而红了就能来钱!现在广告行业不景气,我有成为新一代天王级荧幕偶像的心理准备啊!王宝强演傻根演红了,李玉刚扮女人扮红了,我演个3p激情戏指不定也就红了——”

我边说边打开窗户,将头和手机都伸出窗外,不是我想凉快凉快,也不是我想看星星月亮,而是只有这个姿势,才能保证我的手机具有三格以上讯号——

“顾大帅哥!你有这个理想很好!改天我们约个时间谈谈剧本和合约,我想,这个床上功夫一流的男二号非你莫属了!哈哈哈——”手机那头说着大笑起来。

我靠!快半年不见了,这家伙还是那个德行!这个二逼青年!

我叫嚣道:“郝建!每次听到你的声音,我就他娘的忍不住想起古代一种兵器——剑(贱)!——郝建啊郝建(好贱啊好贱)!”

郝建在手机那头也笑:“顾阳!每次听到你的声音,我就想起来古代的一种暗器——镖!你他娘的就是一支飞镖!”

我呵呵笑道:“快半年没你音讯了,我几乎以为你已经过世了!谁知道你今晚上突然诈尸了!”

“半年都过去了!我几乎都以为你已经辉煌腾达了!还以为你有秘书了,谁知道还是你亲自来接电话,真他娘的扫兴!”郝建在电话那头放贱道。

我笑道:“靠!真是明枪易躲,暗贱难防啊!”

“靠!还真是顾阳不顾阴,顾头不顾尾啊!”

这家伙跟我在一起,嘴巴一向是到处放箭(贱),我一直以为我是个闷骚的文艺青年,但郝建不闷骚,他压根儿就是纯骚!整个儿一二逼货!

我笑道:“告诉哥!桥洞下还有你睡的地方么?”

“告诉爷!你在哪嫖娼呢?发廊里还有你满意的炮眼么?”

你一句我一句,你一箭我一镖,我俩像以往一样开始了唇枪舌战。人还没见面,就开始在电话里厮杀起来!

郝建是我在h市那家广告公司上班的同事,他是平面设计师,他做的平面设计跟他的人一个德行,特立独行,风格另类,奇怪的是却每每都能通过客户们的提案!我的意思是说,他就是个鬼才!

以前我和他是搭档,我是文案,他是平面设计,我们配合得非常默契,俨然是一对黄金搭档。我们共同制作了许多成功的广告案例。在生活中,我们又是很铁的哥们,虽然一见面就斗嘴,可我们的友谊,就是在硝烟弥漫的唇枪舌战中缔结起来的!

我决定离开h市时,他极力挽留过我,他说如果我走了,他就失去了一只有力的手臂!兄弟如手足嘛!我和柳青的事情他从头到尾都知道,我来滨海市之后,他给我打过一次电话,他说我的离开,让他的日子过得郁郁寡欢,他表示要来滨海同我并肩作战!

进入丽人服饰后,我再也打不通他的电话,那时候我的qq也被盗了,我和郝建就此失去了联系。这事儿让我失落了好一阵子,当时我正沉浸在失恋的痛苦中,想找个一起喝酒的人都没有。

我开始怀疑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怀疑爱情,怀疑友情,除了亲情,爱情、友情似乎都会随着时空的改变而改变,时间会冲淡一切没有血缘基础的情感!

………

作者题外话:《倒霉男人攀升记:情迷女老板》

无意间撞破美女上司与老板偷情,陈熙从而被原公司解雇。可他却在落魄中却迎来转机,进入擎天集团,遭遇了两个性格迥异的美女老总……

在乌烟瘴气的擎天集团,陈熙很快陷入了疯狂的权利争斗,同时又与美女老总暗生情愫,最终,他凭借出色的能力、运气,在职场之路步步攀升……

178

打完舌唇舌战,我们开始言归正传。

听了郝建的解释,我才知道三个月前他丢了手机,而他向来都是个记不住手机号码的怪胎。在h市唯一有我新手机号码的人,就他和柳青,他把手机丢了,那就知剩下柳青知道我的手机号码了。但因为我和柳青的突然情变,郝建又不敢轻易在我和柳青任何一方面前问起对方。所以才跟我失去了联系。

郝建还告诉了一个令我喜出望外的消息,那就是他现在不仅身在滨海市,还进了滨海市三大广告公司之一——“思美”广告公司!今天下午,他刚接到“思美”广告人力资源部的录用电话。

郝建无法掩饰内心的兴奋,他想找一个人分享他的胜利分享他的喜悦,他说他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我!

郝建说他来滨海市都快半月了,一直想联系上我。他记得我刚来滨海的时候,有一次我在电话里告诉过他我在一家服装公司上班,但当时他没留心,根本没记我公司的名字,只记得公司名字里有一个美丽的丽字!

来滨海市后,他问了许多人滨海市有没有一家带丽字的服装公司?一来滨海市的服装业很发达,服装公司多不胜数;二来这事儿也的确凑巧,偏偏他就没查询到!他通过电话百事通查询许多带丽字的服装公司,偏偏就没查丽人服饰!

而今天他灵光一现,竟然就想到了“丽人”二字,他通过114一查询,果然有这家公司,他记下了丽人服饰的前台电话,然后驶出平素泡妞的绝学,在一番甜言蜜语的轰炸下,前台缴械投降,乖乖交出了我的手机号码!

“是哪个小姑娘这么没有原则?竟敢泄露我的隐私!赶明儿我去公司泡她!”我佯怒道。

“泡上手,再慢慢折腾她!捆绑滴蜡,上吊溺水,一样一样玩死她!”郝建附和道。

我淫笑道:“知我者,莫若郝建也!”

俩人一通哈哈大笑。

我正色道:“你小子运气真好!我给滨海市所有稍有名气的广告公司投了简历,一律都是石沉大海,音信全无,你到好,一来就面试成功了!纯心气我!”

“那是你人品有问题!滨海市是爷的宝地,运气来了,谁也甭想挡住!”郝建在手机那头贱笑道。

不过这家伙的确运气好!他说思美广告一个资深平面设计师恰好因为肝病,辞职回老家养病去了,而夏季正是广告公司的用人旺季,所以他有机会顶上这个空缺!

人生有四大喜事,金榜提名时,洞房花烛夜,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爱情失意的我,在滨海市这座城市能遇到昔日的铁哥们,真能算一件大喜事!遇到一个好女人是男人的人生乐事,遇到一个好哥们同样是男人的人生乐事!

跟郝建海阔天空的瞎侃了一阵子,我的心情好多了,也不觉得寂寞了!似乎在这座城市里,我已不再孤单,我的心灵得到了慰藉!如果你的心是寂寞的,即便你身在人潮汹涌的大都市,那也只是一座空城!

其实所谓好朋友就是这样,无论在哪里生活多久,不管多久没见面,再相聚也不会尴尬,彼此也都还是老样子,脾气差,说话大声,不注意仪表,可是永远笑得那么开心,那么轻松自然,会为你的伤心而心疼,为你的收获而开怀大笑………

179

在聊到个人情感问题时,郝建的贱笑有所收敛,他知道这个话题现在是我生命中的不可承受之重!

他说:“还是一个人?”

我笑了笑说:“在滨海的每个夜晚,我都在唱单身情歌!”

郝建说:“挺好的!两个人未必快乐,一个人未必不快乐!我一直不都是一个人嘛,一样很快乐!”

我笑笑道:“是呀!现在好了!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从今往后,我们就做一对快乐的单身汉吧!”

“白天我们人模人样地去公司上班,晚上我们人模狗样地去酒吧吊妹子,动什么别动心,玩什么别玩感情!爱情这东西,咱伤不起!咱只玩暧昧,不玩感情。”郝建在电话那头突然沉声道。

不要以为郝建生来就如此“水性扬水”,那是因为他曾为情所伤,内伤,表面看不到的。就像电影《十月围城》里黎明饰演的刘郁白,因为爱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败光了家产,沦为为街头乞丐!

郝建是山东人,读大学时跟一个富家女相恋,俩人海誓山盟度过了一段美好时光,他们曾立下誓约,毕业后就结婚!然而,就在他准备上门提亲之际,那富家女却发来了分手信,分手理由简单而冷酷,只有一句“我俩不合适”,从此便中断了跟郝建的联系!

伤心欲碎的郝建不死心,经多方打听,他才得知那富家女其实早就跟另一高干子弟关系暧昧,只是他一直被蒙在鼓里,他爱得太深,爱得太傻!他以为自己找到了命中人,他还以为他们的爱情郎才女貌坚不可摧呢!

事实是,他,不过是那个富家女爱情调剂品而已!

自此之后,郝建离开了北方那座城,南下去了h市那座海滨小城,并且在h市一呆就是三年。这三年一千多个日子到底有没有抚平他的情商,恐怕只有他本人才清楚吧!

我们的谈话还是不可避免地涉及到了柳青,我笑笑道:“郝建!那都是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了!我现在听到柳青这个名字,就好像听到一个小学同学的名字!我顾阳什么人,会为一个女人死去活来么?天涯何处无芳草啊!你知道滨海市最出名的三大产业是什么吗?——时装业、地产业和美女!滨海的美女如云,要什么样的类型都有,比服装节上的服装种类还齐全呢!——哥们,你觉得我会为一个小小柳青而失去整片森林吗?——笑话!——”

为了表示我的不在乎,我还明知故问了一句:“她现在过得还好吧?——”

郝建在手机那头咳了一声,然后说:“不太清楚!结婚后,她就辞职了,回家做她的全职太太了去!我去参加了她的婚礼,她男人是搞房地产的,住的是别墅,开的是奔驰,根本不需要柳青出去做什么事儿!——”

郝建说到这里,大概意识到不该在我面前提这些,便打住了话题——

我冷笑一声道:“唯一的不足,就是那男人太老了!”

180

“是呀是呀!也不知道他晚上还行不行?钱多有个屁用,能返老还童吗?能取阴补阳吗?能买到真正的爱情吗?”郝建迭声说,仿佛是为了弥补刚才的失言似的!

我又冷笑了一声道:“郝建!你错了!有钱人人家看不起爱情,人家只要征服女人的身体!拜金女看上的也不是爱情,人家要的花不完的rmb!”

“没错!顾阳!你说那男人一大把年纪了,能征服哪个女人啊?拜金女都是无知的,总有一天她们会知道什么才是女人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什么才是女人一生的性福和幸福!”郝建道。

我笑笑道:“也是!一个人作什么选择,是因为她有什么样的心智,但不管你选择什么,你都会发现你同时也失去了什么!人生无时无刻不在做选择题,人生就是一个选择的过程,连人的出生都是父母选择的结果,你选择了a,你就失去了b!”

“高深!你是个哲人!我靠!”郝建在手机那头贱笑道。

我也笑道:“我靠!你是个鸟人!你得请我喝两杯,都进思美了!”

“这个可以有!这两天事儿多,没什么意外的话,我们过两天见面!”郝建在手机那头道。

挂了郝建的电话,已经快夜里零点了,我冲了个凉,在床上躺下了。

灯熄了,我望着黑暗中的额某处,久久不能入睡,眼前浮现出柳青那张瓜子脸,一会儿是她笑的样子,一会儿是她哭的样子,一会是她调皮的样子,一会又是她伤心的样子——

直到现在,听柳青这个名字,我还是无所适从,我心脏隐隐地抽痛着,那个女孩,我的初恋,她倾注了我对爱情所有的美好想象,正如当年郝建没想过那个富家女会突然离开他,我也从未想过有一天柳青也会突然跟我说分手——

我的眼角再次湿了,为了那个女孩,在类似的深夜里,我的眼角湿过许多次。我一直想不明白,这么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会突然分开,说分开就分开?那个娇小而体贴的女孩,为什么最后会冷漠地从我身边甩手而去?

是的!我想不明白!

是什么让一颗爱着的心转变了风向?我和柳青相恋的五年里,几乎没有吵过架,连斗嘴的情况都很少见,我们是如此恩爱的一对!许多人都坚信我俩肯定能携手走进婚姻的殿堂!然而,结局,令所有认识我们的人大跌眼镜——

………

从噩梦中惊醒,抓起枕边的手机看了一下,还不到凌晨五点钟。我一般都是六点钟起床,工作日和休息日都是如此!我扔下手机,没有开灯,侧过身望着窗外,窗外依然是墨黑的夜色——

我几乎每个夜里都会从梦中惊醒,醒后就再也无法继续入眠。其实,现在已经好多了,自从进入“丽人”服饰后,我的失眠症状有了很大地改善,不像刚到滨海的那些日子,我一晚上都睡不到几个小时,这张单人床它不再是一张床,而是一张被烧红的铁锅,而我就是锅里的煎饼,我整晚整晚地在锅里被烙过来烙过去的!

每天夜里,我都在重复一个相同的梦魇——在一个悬崖边上,我、柳青和那个老男人,我们为一件事儿(什么事,醒来总想不起来)发生了激烈地争执,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那个老男人猛地伸推向悬崖——

181

我脚下踩空,身体在半空中轻飘飘地下坠,我看见柳青和那个老男人窃笑着扬长而去,我的双臂在空中乱舞乱抓,想抓住点什么,可是什么都抓不住——

,,各种各样的念头向脑海里蜂拥而入,我会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就像那黑夜,将整个天地填塞得满当当的!

偶尔,我也做美梦,我总会梦到我和柳青热恋的那个春天,梦到春天里的桃花湖畔。那时我们经常去校园足球场后面的桃树林,那里有个古朴的亭子,还有一个叫做桃花湖的小湖泊,是学生恋人们经常光顾的爱情圣地!

有时候我们牵手踩着晚霞在湖边散步,有时候我们坐在暖阳下的湖边长木椅上窃窃私语,周围桃树开遍,蜂蝶忙碌,金黄色的阳光透过树梢,投落在相偎在一起的俩人身上。湖边的桃花开得正艳,那个时候柳青看我的眼神,定定的,深深的,那目光似乎具有一种融化整个世界的魔力!至少那目光融化了我,融化了我的心,将我融入她清亮的眼眸!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我看着周围怒放的桃花,对着柳青念诵这首诗,她嗔我说“别念这首诗,听着伤感!”

没想到在五年之后,她的话竟然应验了!是啊!伤感!的确是伤感!也的确是美!只是美中带有一种深深地遗憾,一种难言的痛楚!

“人面桃花相映红”的绝美,同“人面不知何处去”的落寞,形成了一种强烈的落差,现实中是“人面不知何处去”的落寞,回忆里却总是“人面桃花相映红”的绝美景致!

为什么总是在不经意间就会想起那个人,想起她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想起跟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无数次地告诉自己,她已经走了,离开了,离你而去了,她嫁人了,她成为别人的阔太太了。可是,为何总是想起的她的模样,在受伤的心毫无防备之际,昔日的甜蜜仿佛针刀一样,狠狠地刺向你的心脏,一下一下,而你明知不应该如此,却亦无能无力,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自己的心脏在那里抽搐,一阵一阵的!

以至于如今的我,一直不敢再去看那美艳的桃花!

刚来滨海的那段日子,我活得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没心思找工作,没心思做任何事情,每一个日子都被香烟、酒精、昏睡填充着,我记得我有一个星期足不出户的记录,我魂不守舍,彻夜难眠,烟不离嘴,酒不离口,在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下,我写了许多诗,其中有一首叫《梦里又梦见你》,就是我在某个凌晨四五点钟的样子挥笔写下的——

“梦里又梦到你,周围是熟悉的空气

温柔的手,爱怜的眼神,温软的唇

所有的时刻融化在你长发漆黑的陷阱

梦里又梦到你,总是在甜美的夏季

艳阳高照,翠绿交缠,班驳的树荫

枕着你的双膝,整个天空无比澄静

梦里又梦到你,你的神情忧戚

绰约身姿,娇好面容,轻柔鼻息

牵你的手在疯跑,总像在私奔

梦里又梦到你,醒时空寂的屋子

梦里你朝我招手,微笑依稀

晨风掠过窗台,薄雾里清冷的城市!”

………

作者题外话:推荐《小男人平步青云路:靠近女董事长》简介:阴差阳错的暧昧邂逅,紧张的象棋比赛中,龙川海不慎将茶水溅向了美女董事长的超短裙,尴尬、惊魂未定,却因祸得福……究竟这里面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一场步步为赢的职场生涯,究竟龙川海与美女董事长改写一个怎么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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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礼拜一早上,我坐在开往公司的巴士车,车上非常拥挤,好在我今天一上车就有座!这趟从西郊开往市区的巴士每天早晨都严重超载,如果它哪天突然像老牛一样累倒了,我是一点都不会感到惊讶!

夏天的早晨总是令人心情愉快的,太阳光不强,还有点儿风,满世界都是郁郁葱葱的景象,清晨四五点,小鸟们就开始在那青翠的树冠里欢快地鸣唱了。

看着车窗外,我心想住在郊区也没什么不好,绿色多,安静,就是离公司远一些。像今天这样一上车就能找到座的情况,是罕见的,一个月能遇上三死次就非常不错了!

巴士在拥挤的车道上走走停停,我顺手翻开了手中的晨报,我平素并没有看报的习惯,报纸为了提高销量,对任何事物的描写都过于夸大其词,而对于需要深刻描写的东西却又轻描淡写而过,报纸杂志实在是一件很无趣的事情!还赶不上广告栏里那些广告词有味!

手中这份晨报是我用早餐店老板找零的硬币买的,我一向不喜欢硬币在兜里跳来跳去,所以干脆换成了报纸。

当我随意翻到报纸b面时,头版头条上那一行红色粗字体,顿时就攫住了我的目光——

“肖氏家族再爆丑闻——”,紧接着是一行字体稍微缩小的黑体字——“滕辉房地产未来掌门人肖少身陷招妓门!——”

我发誓我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对文字如饥似渴!我快速而且极其严谨地读完了这则香艳的报道。据说在滨海市肖德龙有“肖少”的风流绰号。

这篇报道的大意是说我们的肖德龙先生,前天深夜在肖氏家族产业之一的“海云间”大酒店,将一名应召女郎召至豪华套间,大玩虐恋,不仅有制服、指令、按摩棒,还有捆绑滴蜡,洋酒洒身!

这篇独家报道的作者最后以戏谑的口吻调侃说,肖德龙不辱“肖少”的风流美誉,不仅在自家酒店豪华套间大玩虐恋,还浪费了价值上万元的人头马xo,即使肖少掷金如土玩得起,可怜我们那位应召女郎是否吃得消喔!

这篇报道还配有两幅活色生香的床照,关键部位都打了马赛克,但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的男主角——正是肖德龙!那女的我没认出来,她面部打了马赛克,但很显然是全裸处境,丰乳肥臀,十分性感,姿势还极尽诱惑之能事!

这篇报道的作者还保证以上所叙均为属实,声称有视频为证,作者透露说这段视频是被一名匿名者投寄到编辑部的。作者进一步分析说,该段视频应该是事先有人潜入海云间酒店套间,偷偷安装了微型摄像机所得,很可能是肖家在商场上的竞争对手所为,意图非常明确,矛头直指滕辉房地产集团!

另外,这篇报道还回顾了滕辉房地产集团既往的一桩丑闻——“醉驾门”,大概在两年前,主角依然是肖德龙,据说当时我们的肖少酩酊大醉,以飙车的速度驰骋在街道上,结果把横穿马路的一位老者撞飞十数米,他不但没停车将伤者送往医院,而是加足马力扬长而去。因为延误了抢救时间,最终导致老者失血过多惨死在街边。

虽然有证据显示,这场车祸系老者红灯穿越马路所致,可从人道主义出发,肖德龙的嚣张跋扈令滨海市民们极度愤慨!

滕辉房地产集团公司是一家上市公司,身为其未来掌门人的肖德龙如此残忍冷血,严重挫伤了滕辉集团的公众信誉度,当年此事造成滕辉股票一度大跌!事后滕辉房地产集团为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一步步挽回了股民们的信心和公众信誉度!

只是,没想到今天滕辉集团再爆召妓门!

我合上报纸,扭头望向窗外,感觉大快人心,同时,我心中不免浮现诸多疑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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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纸上说招妓门发生在前天深夜,那不就是在肖雨涵的生日派对那天么?当天晚上肖德龙不是一直在舞会上么?在我几乎以为是有人在恶搞肖德龙之时,我忽然意识到是自己的思维僵化了。

当天夜里十一点以前肖德龙是在舞会上,可是十一点以后呢?事实上自从他主动担任了anne的护花使者送其离去之后,直到我和林曦儿离开宴会厅之前,我都没见过他再出现!

那么就是说,肖德龙招妓门发生的时间肯定是在那晚十一点以后,莫非在当夜酒精激的刺激下,肖德龙*大发,于是才迫不及待地打了应召女郎的电话?可是,像肖德龙这样的富家子弟,女人多的是,要什么有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干吗要找应召女郎呢?

不管怎么说,这个事儿它出了我胸中一口恶气!管他干吗非找应召女郎呢!

我在想林曦儿一定还不知道这个好消息吧?我应该尽快通知她,让她心里也痛快痛快!我知道她心里一定还憎恨着我们的肖家大少爷!

………

上班没多久,我就得空溜出了办公室,我心急着想把肖德龙“招妓门”的丑闻告知林曦儿,快乐应该要找人一起分享嘛!

佛语有云:“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肖德龙一贯嚣张跋扈,树敌如林,如今被人整治,也是罪有应得!

在这一点上,我和林曦儿应该算是一个战壕里的朋友,我们都不喜欢肖德龙!

我揣着那份报纸,径直来到了总经理办公室门口。

敲门进入办公室后,我见林曦儿正在伏案签写什么文件,神情十分专注。

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当他们专注做某件事时,身上总会流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魅力!更何况像林曦儿这样的大美人呢!

“林总!”我迫不及待地说,“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你想不想听?——”

她搁下签字笔,身体后仰,靠在转椅靠背上,双臂习惯性地抱在胸前,饶有意味地看着我。

“哦?”她说,“你有什么消息告诉我?”

我点点头,目光热切地看着她。

“绝对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我说,我扬了扬手中的报纸,“一切尽在其中!”

她嗤了一声,白我一眼。

“别卖关子了!”她说,“快说!什么消息?”

我靠近办公桌,将报纸递到她面前。

“你自己看吧!”我说。

林曦儿看了看我,伸手接过报纸,翻开我有意折叠的页面。

我在她对面的会客椅上坐下,笑看着她,静等她拍案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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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曦儿扫了一眼报纸,目光在那一串醒目诱人的标题上停留了两秒钟,然后就将报纸丢到了我面前,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你自己留着看吧!”她说。

我瞪大眼珠看着她,她的反应跟我预想的截然不同。

“不是吧!”我说,“你不觉得痛快吗?”

她面无表情地说:“十分痛快!”

我说:“那你的反应也太不到位了吧?”

林曦儿拿起桌上的签字笔在手中玩转着,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那你想看到什么反应呢?”她说。

我语塞,将那份报纸卷起来,感觉自己有些自讨没趣,看来这妖女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痛恨肖德龙!我还想起了那晚的舞会,在舞会上面对肖德龙时,林曦儿不是还有说有笑的嘛!肖德龙对她做了那种无耻的行为,她竟然不恨他!

“没什么,”我说,然后我又自言自语似地说,“没想到肖德龙好这一口!”

林曦儿似乎一时没明白我的话,看着我,眉头微微皱着。

“你说什么呀?”她说。

我站起身,朝她笑了笑说:“虐恋!”

她听明白了,拿眼瞪我说:“莫非顾先生也好这口?”

我“嘿嘿”一笑说:“好!”紧接着我说,“只是好这口的成本太大了!光说每次的人头马xo都上万块呢!呵呵呵——”

她倾过上身,将手中的签字笔“啪”地拍在桌子上,眼含怒意地瞪着我。

“闭嘴!”她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好好!我闭嘴!”我轻叹一声说,“要是我能吐出象牙来,我就开一家象牙饰品店,还用在这里看人脸色做事!”

我不打算留给她质问的时间,我转身向门口走去。

“站住!——”

她在我身后喊道,感觉她离开椅子,向我走了过来。

我回头时,她已经立在我面前了。

“你最好把话说清楚!”她盯着我说:“你在这里看谁的面色了?”

“反正不是你,”我笑笑说,“你面若桃花,白里透红,让我天天看你脸色我都愿意!嘿嘿嘿——”

我的话似乎出乎了她的预料,她的表情卡在了怒容与笑容之间,一下子转换不过来——

我没时间等她切换表情了,转身走到门口,伸手拉开办公室的门。我是溜号出来的,我得赶紧再溜回去,被孙红兵发现了不好!

“站住!——”

妖女在身后再次喊住了我。

我无奈地摇摇头,回头问她说:“你还想干吗?歌颂你的美貌也不行啊?——”

她依然抱着双臂,傲慢地扬着她那只精巧的下颌,只是,看我的眼神略微不自然。

“切!——”她说,“本小姐天生丽质难自弃,大家有目共睹,溢美之词我听得太多了!”她顿了一下说,“谁稀罕你的赞美!”

真够臭美的!可我无心跟她斗嘴。

我说:“行行!算我多嘴了!您多保重,甜言蜜语不要听多,小心得糖尿病!”

“乌鸦嘴!”她骂了我一句。

说话间,她奔上来,将半开的门一把关上,堵在我面前,扬起下颌盯着我——

“你、你干吗?”我后退一步,笑看着她说,“我可有言在先的,我只卖艺不卖身!——”

她拿眼瞪我。

“神经病!”她骂道,“你这样的,本小姐看不上,你大可放心!”

我笑:“那你把我堵在屋里有什么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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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图你个头!”她抬脚踢向我。

我后撤一步躲开,抱着胸,装可怜说:“放过我吧!大人!别玷污小女子的清白之身!”

林曦儿一副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伸手在我胳膊上猛地掐了一把。

“你能不能正经点啊!”她咬着下唇说,“敢这样跟我这么说话,你不想在这里干了是不是?——”

我放下双臂,看着她说:“好吧好吧!你到底想干吗?”

“没想干什么,”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说,“就是想问问你,从男人的角度分析,你觉得姓肖的在经历了‘招妓门’事件后,他会是什么心态?——”

“怎么问这个?”我说,见她一本正经地盯着我,我只好说,“如果招妓门的男猪脚换做我的话,我一定会恼羞成怒,我会找出那个陷害我的人,然后——”

“然后进行报复是不是?”她看着我问。

“我想我会那么干的!”我说,摸了摸鼻子,若有所思地又说,“也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这招的确够毒辣的!”

林曦儿盯着我看了两秒钟,尔后转过脸去,冷冷地笑了。

“你真不知道?”她说。

“什么意思?”我看着她说。

她觑着我,哼了一声。

“我看你脖子上长的不是脑袋,而是一只大木瓜!”她说,然后抱起双臂,得意地笑了笑,“如果我告诉你报上那个应召女郎的名字,你肯定就会猜到幕后黑手是谁了!”

“应召女郎?”我紧看着她说,“你说的是报纸上那张照片?——”

林曦儿开心地笑了。

“没错!”她看着我说,“那应召女郎就是anne!上次舞会上你见过她!”

我瞪大眼睛,张着嘴巴,惊讶得看着她——

“anne?”我说,“怎么会是anne?她是你朋友啊!——”

林曦儿伸出一根食指,在我面前轻轻一晃,表情甚是得意——

“准确地说,”她笑看着我说,“她是我两天前才认识的新朋友,一名略有气质而且性感的应召女郎!”

我怔住了!但已经忽然明白过来了,原来这一切的幕后操控者竟然是林曦儿!我脑子怎么就没转过这个弯儿来呢?我早该想到了才是啊!——

那次肖德龙在海云间对林曦儿下了迷药,次日又大闹丽人商场,他的所作所为,对有仇必报的林曦儿来说,是不可饶恕的!

我说这段时间这妖女咋这么沉得住气呢!这太不符合她的风格了,原来她一直是在暗地里策划报复行动啊!这招“招妓门”的确够毒辣的!这妖女也够狠!

“怎样?我的计划还算成功吧?”她万分得意地笑看着我说。

我说:“行是行!只是一旦肖德龙查出来是你干的,恐怕你——”

作者题外话:《pk冰山女副总:我的魔鬼女上司》

作者:十年

简介:方案被k,我被逼加班,却倒霉到帮魔鬼女上司买超大号创可贴,却不料第二天我被调令水深火热的销售部,从此与高贵美丽的冰山女副总与奸诈狡猾的区域总监绰号“射手座”耗上了看小职员如何pk恶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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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认真地看着我。

“你反应太迟钝了!”她说,“肖德龙第一时间就会想到我,她肯定知道是我干的!”

我惊讶地看着她,这妖女也太沉得住气了吧!

我说:“你想过没有,肖德龙也是有仇必报的人,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想过呀!”林曦儿轻松一笑说。

“那你不怕他报仇?”我说。

她哼声说:“你的思路又错了!顾先生!本小姐要做的就是让他怕我,而不是让我怕他!”大概见我一副呆相,她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然后看着我继续说,“再说了,有你保护我,我怕什么呢!”

“我?”我愣声说,“你、你又不是不知道?………肖德龙在滨海市黑白两道通吃,我恐怕保护不了你!”

这妖女,想死还要拉我垫背!

“这可由不得你了!”她盯着我说。

“你什么意思?——”我盯着她说。

她也盯着我说:“现在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我是幕后主谋,而你——是同谋!——”

“喂!”我跳起来,大声道,“我怎么就成你同谋了?这事儿整个经过我压根儿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林曦儿见我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禁不住再次“咯咯咯”地笑起来。

“你还好意思笑!”我怒声说。

“怎么?”她止住笑,看着我说,“你怕了?那要不要我保护你啊?咯咯咯………”

“怕?——”我故作镇定地看着她道,“我有什么好怕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只是你说我是你同谋,我冤!——”

“你冤?”她止住笑,看着我说,“那我问你,那天晚上你参与其中没?”

我辩解道:“可那天晚上我根本不知道你的诡计!——”

林曦儿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说:“这是你的想法,肖德龙可不这么想!他一定认为这一出是你和我一起在幕后策划的!”

我干瞪两眼,无语了,这女人太危险了!

见我不说话,林曦儿笑着伸出手臂,在我臂膀上轻轻拍了拍,像是安抚小孩子似的。

“别怕!别怕!”她看着我说,“本小姐会保护你的!”

噢!上帝啊!这个死女人到底还知不知道什么是怕啊!

我无心再跟她纠缠,我沉声说:“我要回去工作了!你使劲笑个够吧!”

林曦儿伸手拦住我,正色说:“谁让你走了?这是总经理办公室,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tmd!进了狼窝了!我可怜巴巴地看着她说:“那你还想怎样?林大小姐!你放过我吧!——”

林曦儿觑着我,满意地笑了。

“跟我走!”她说,“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我说。

“设计室!”她说。

“我去那干吗?”

“少废话!一切以服从上司的命令为宗旨!”

见我越愁苦,她似乎就越开心!老子真想一把将她按倒在办公桌上,狠狠地强暴她!

作者题外话:《pk冰山女副总:我的魔鬼女上司》

作者:十年

简介:方案被k,我被逼加班,却倒霉到帮魔鬼女上司买超大号创可贴,却不料第二天我被调令水深火热的销售部,从此与高贵美丽的冰山女副总与奸诈狡猾的区域总监绰号“射手座”耗上了看小职员如何pk恶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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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部在独立办公区的最尽头,离总经理办公室最近,中间只隔着公司的大会议室。设计部拥有独立的办公区,位于公司的心腹之地,外面还有一道防弹玻璃门,门上显眼的位置标示着“无关人员,一律不得入内!”

工作期间,设计部每名员工胸前必须佩戴蓝色胸牌,胸牌前面是工作名片,有本人头像和职务,胸牌后面是一张磁卡,这张磁卡是进出那道防弹玻璃门的唯一通行证!

每天下班前,设计部的所有人必须上缴胸牌方可离开公司,次日上班时再从负责任人手中领取胸牌。

我还听说新人在签署了保密协议之后,方可打开设计部的电脑。设计部是服装公司的核心,是首脑,是机密要地!所有这一切规矩都跟设计部的工作性质紧密相关的。

服装业是滨海的龙头产业,其次才是房地产业,滨海市的服装公司就像山西的煤矿公司一样多!

行业间的竞争异常惨烈,每家服装公司都有严格的保密制度,服装公司设计部的电脑是不允许连接因特网的!近年来商业泄密事故时有发生,不断有服装公司声称自己的设计方案遭泄露,可在法庭上,遭泄密方虽然表现得义愤填涌,却往往又无可奈何。

众所周知,国内的法律在许多方面仍需进一步完善,商业泄密量刑困难,无法定罪,网络泄密事故的定罪难点在于取证的艰难!

丽人服饰去年就发生了一起严重泄密事故,遭泄密的设计方案是丽人服饰的首席设计师jeff(杰夫)的春装作品,那次泄密给公司造成了不可估量的经济损失。虽然公司怀疑到某人头上了,而且也有间接证据表明就是某人所为。然而,最终却因为缺乏有力的直接证据,只能将嫌疑人逐出公司,不了了之。

自此之后,丽人服饰俨然把防泄密工作当成一项重大管理工作来抓。设计部那道玻璃防盗门正是上次泄密事故之后的重大举措!

………

出了办公室,林曦儿迈着一字步,微扬下颌,踩着白色高跟鞋走在我前面,看到她的人无不站定笑脸相迎,恭敬地打招呼——

“上午好!林总!………”

“您来了!林总!………”

“林总!您早!………”

林曦儿早已习惯了这种千呼万唤、众星捧月似的场面,她谁也不看,只是微微点头,仿佛跟她打招呼的人是站在地球的另一端似的!

我跟在她身后,暗自琢磨,这妖女为什么要带我去设计部呢?公司里的人都知道设计部不亚于“军事禁地”,虽然没有卫兵站岗放哨,却有一道防弹玻璃门横挡在那里,没有磁卡谁也无法进入那道门!

公司里绝大多数人都没进过设计部,那些曾经进去过的少数人,也都是安装那道防弹玻璃门之前的事儿了!

这妖女怎么就放心让我进去呢?难道在她心目中,我是个绝对可以信任的人?

想到这里,我还有点小得意。

林曦儿自顾在前面走着,她今天穿一身白色职业套装裙,高跟鞋在地面上“咔咔咔”地敲打着,我看着婀娜多姿的背影,看着她有节奏地扭摆着细腰和翘臀,嘴角不由牵起一抹坏笑——

能跟她上床做爱的男人,那应该是多么大的福分啊!

作者题外话:《倒霉男人盘升记:情迷女老板》

无意间撞破美女上司与老板偷情,陈熙从而被原公司解雇。可他却在落魄中却迎来转机,进入擎天集团,遭遇了两个性格迥异的美女老总……

在乌烟瘴气的擎天集团,陈熙很快陷入了疯狂的权利争斗,同时又与美女老总暗生情愫,最终,他凭借出色的能力、运气,在职场之路步步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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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就是那道防盗玻璃门,我好奇地向门里张望,设计部的廊道上有人匆匆过往。里面的气氛似乎显得十分静谧。

走到玻璃门边,林曦儿站定,她手捏磁卡靠近门边的磁场区,一声“嗞”响,磁场区的红灯闪亮了一下,防弹玻璃门自动徐徐打开——

她回首看我一眼说:“跟着我,别乱走!”

我点了点头,愈发觉得里面是个神秘的去处,很想去看个究竟——

紧跟在林曦儿身后,沿着廊道,走到一间办公室门口,她径直走了进去,我紧跟着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开放型的大办公室区,装修主色调是银灰色,无形中带给人一种严谨慎重的气氛。许多人都在各自的位置上埋头忙碌,似乎没人注意到我们的到来!

我心想搞设计的人就是不一样,做事的投入程度远远超过其它部门的人!

沿着走道,穿过开放办公区,拐了半个小弯儿,前面是一个小型的独立办公区。独立办公区外面有两张白色办公桌,见林曦儿走过来,办公桌后两名年轻女孩站起身向林曦儿问好。

林曦儿站定,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她转身看着其中一个女孩——

“abby(艾碧),”她说,“那个关于有机棉环保面料的详细资料你都收集好了么?”

她对面这个被她叫做abby的女孩长着一张娃娃脸,轻轻一笑,就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来,很是甜美的样子。

见她胸牌上写着“设计师助理”,我猜艾碧肯定是林曦儿的设计助理。

“林总,”abby恭敬地说,“我都收集好了,资料都放在您设计室的办公桌上了。”

林曦儿点点头,又说:“还有,关于‘天使之眼’的设计图,你用最快的时间给我整理出来。”

“好的!林总!”abby笑了一下说,“我已经在整理了,应该很快就好了!”

林曦儿满意地点点头说:“注意保密工作!记住!在发布会之前,我不想有第三个人知道我的方案!”

“我懂!”艾碧说。

林曦儿又转身走到对面那张办公桌前,桌后面那个女孩恭敬地问:“林总,有什么吩咐?”

“amy(艾美),”林曦儿看着她说,“jeff(杰夫)在哪里?”

对面那个叫艾美的女孩长了一张标准的鹅蛋脸,白里透红,眼睛大大的,看上去很活泼的样子。

“杰夫在设计室,”艾美眨着大眼睛说,然后掩嘴笑了一下,继续说,“杰夫要发疯了呢!”

林曦儿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又怎么啦?”她看着艾美说,尔后她也有些忍俊不禁起来,“杰夫又在为上帝不赐予他灵感而烦恼么?”

“不是的,林总,”艾美笑着摇头说,“今天是为了被人放鸽子而烦恼呢!”

她胸牌上也写着“设计师助理”,我猜她一定是那个什么叫杰夫的首席设计师的助理了!

林曦儿呡了呡嘴唇,问艾美说:“怎么回事?谁敢放杰夫鸽子?”

“新秀模特公司!”艾美答说,“说好了上午十点准时到,可我刚才接到‘新秀’总经办秘书的电话,他们说模特们上午要去外地走台,下午才能来这里!把杰夫气得团团转呢!杰夫发誓要跟新秀模特公司终止合作,而且日后再也不会跟新秀存在任何形式的合作!”

林曦儿的眉头又微微蹙起来。

“是么?”她笑说,“我去哄哄他!”

大概是见我一脸痴呆状,林曦儿用力碰了我一下说:“发什么愣!走啦!”说着她“咔咔咔”地踩着高跟鞋向前走去。

我知道我是因为痴而呆,文艺一点的说法就是“乱花渐欲迷人眼”啊!我怎么就没发现设计部还有这么可爱的两个小美眉呢!这个艾碧和艾美,不仅身段亭亭玉立,脸蛋和眉眼也是一个比一个耐看!

连英文名字都起得那么美,也不知道她们故意起这么相像的英文名,还是出于巧合?此刻我脑海中赫然浮现出一个成语,那就是——“绝代双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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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b的!老子当初为什么要选中文系?我应该明智地选择服装设计专业啊!什么“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我去你的!老子要的是“从此绿鬓视草,红袖添香,眷属疑仙,文章华国!”

我要是有这样两个如花似玉的私人助理,别说让我设计时装了,让我设计原子弹,老子也干!我看看艾美,又回头看看艾碧,我眼睛都看直了,直看得她们都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我还不肯罢休!

“喂!你还不来?——”

妖女回头怒视着我。

我极不情愿地应了一声“就来”,然后又向艾碧和艾美投去不舍地一瞥,我在心里对她们说,等我喔!两位小美人!相公去去就回!

………

走到一间独立设计室门口,林曦儿抬手敲了两下门,将门推开一点,轻轻问里面说:“杰夫,我可以进来么?”

里面传出一声“请进”,嗓音尖细!

莫非丽人服饰的首席设计师杰夫也是个漂亮女人?可是我来公司这么久了,也没听说过公司里有外国人啊?看来是我一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作风要改变才行呀!

想必杰夫应该是一位漂亮的金发女郎吧?啊哈哈哈!丽人服饰果真是个丽人如云的世外桃源啊!

林曦儿推开门走进去,我视线落在办公桌后面的转椅里,转椅上仰靠着一个女人,因为是背对我们而坐,所以看不见她的脸,只看见她上身穿一件粉红底带绿叶花纹衬衫!

听见我们进来了,她依然维持着原先的姿势,面朝窗户,一动不动——

这应该就是杰夫吧?!

林曦儿也不生气,笑着向她走过去。

“杰夫,”她用戏谑的口吻说,“艾美告诉我,你正在伤感,是星期一综合症,还是心理周期使然呢?”

“你讨厌啦!”杰夫不满地抗议了一句,手臂在头顶上挥了一下,紧接着椅子快速转过来,“曦儿!你评个理儿吧!你说张总是不是秀逗了!”

我傻了!——

在看到椅子里那个人时,哥承认被他累倒了,被他狠狠累倒了!因为出现在我眼前的不是什么金发女郎,而是一个东方男人!一个嗓门尖细、皮肤白皙,身材瘦小的中年男人!

他趴在办公桌上,一副愁眉紧锁的模样,看他那只抚在额头的手,是的,没错,那的确就是传说中兰花指。

“别生气了,杰夫,”林曦儿笑着走到他身边,伸手友好地握住他的手,“新秀不守信誉,我们可以换别的模特公司,我早看那个张总牛气哄哄的,好像他公司里的模特都是阿德瑞娜·利玛!依我看哪,张总公司里那些模特根本不配穿你精心设计那些高贵时装!你说是吧?杰夫——”

“那倒是,”杰夫扭捏了一下,仰脸看向林曦儿,用兰花指指了一下她,“juliet(朱丽叶),还是你理解我的心呢!”然后他撇撇嘴说,“让张总去死好了!我咒新秀那些可恶的女人都嫁不出去!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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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iet?难道林曦儿的英文名字就叫juliet?她为什么取一个跟千古爱情绝唱里的女主角相同的英文名字呢?

“就是!”林曦儿附和他说。

林曦儿对jeff似乎并没有在别的男人面前的那种傲慢骄纵的姿态,没有伪装的矜持,没有天生的傲慢,似乎她把jeff看成是一个姐妹!她没有戒备地跟他亲近!

看来他的情绪迅速好转了,他站起身,牵起林曦儿的手。

“走!”他兴奋地说,“juliet,我带你去看看我的华丽转身——‘夏娃之秀’!——”

他的嗓音依然又尖又细,跟古代皇帝身边的某个男人所发出来的声音一模一样!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哥是信了!我的确亲眼见到了传说中的娘娘腔了!

这个男人——错!——应该是说这个有着男人躯壳的女人,或者是这个有着女人核心的男人!他的头发油光可鉴,看来发蜡一定用了不少!一件粉红底带绿叶花纹的衬衫,一条白色紧身裤子,还是低腰的!白皙的鼻梁上戴一副精致的金丝边框的眼镜!

杰夫突然拉了一下林曦儿的手,好像才注意到呆立在边上的我似的。

“这位帅哥是?………”他抬眼问林曦儿。

林曦儿看我一眼,对杰夫说:“他呀!一个胆小鬼而已!咱们不用理他!”说着她朝我挑衅地一笑。

这妖女在故意气我!

“介绍一下嘛!曦儿!”杰夫扭捏了一下说。

“他叫顾阳,企划部的文案专员。”林曦儿介绍我说,尔后她饶有意味地看着杰夫说,“你觉得顾先生帅不帅?你喜欢他不?——”

杰夫却好像对我有兴趣,他松开林曦儿,走着莲步来到我面前,抬起兰花指在我胸膛轻轻一压,仰脸看着我说:“帅哥真有型!我敢打赌,你一定是某个健身俱乐部的会员吧?你的胸肌好大,好结实喔!——”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眼睛一眨一眨的,他苍白的皮肤让我感觉他是那种每个礼拜去三次美容店的男人。

我倒吸着凉气,感觉有黑压压的蚂蚁从他手上爬到我身上,我退后一步,讪讪笑道:“还好………还好………只是、只是比你的稍微大了那么一点儿!………”

杰夫眨眨眼睛,回头对林曦儿一笑说:“曦儿,他很有幽默感对不对?”

林曦儿看着我,嗤笑了一声说:“什么幽默感?他就一笨头笨脑的呆瓜!”

“改天借给我用用吧!”杰夫说。

“喜欢你拿去吧!卖给你也行。”林曦儿说。

“多少钱呀?”杰夫说。

“不贵!你给多少是多少!”林曦儿说。

卧槽!当我是奴隶随便买卖,还是达官贵人随意赐人的西域歌女?

面对杰夫的打量,他那种目光,令我立马想到一个名词——gay!我想他一定是的!绝对是!

我脊梁渗出了冷汗!

林曦儿还想挑衅我两句,这时她手机正好响了——

该死的杰夫看来真对我有兴趣,他的兰花指再次抬起来,在我胸肌上轻压了一下。“很有弹性!”他兴奋地说,仰脸看着我,“帅哥,有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好、好呀………”我又倒退一步,已经退到门边了,已无路可退。

作者题外话:一个好消息,本书从四月一日,进入狂更季,全力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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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阳是吧?——‘君子阳阳,左执簧,右招我由房,其乐只且!’”他掩嘴偷笑了一下,“好阳光的名字!我喜欢!”接着他向我伸出手说:“我叫杰夫!(jeff)”

他念的是《诗经》里的名篇《君子阳阳》,大意是意气扬扬的男子,左手握着笙簧,脸上放出灼灼红光,目光中情意流露,他含笑向他妻子招手:“来吧,来吧!随着我的音乐,同我跳舞游戏!”

据学者考证,“其乐只且”句末的且字,并非语气助词,而是名词,是男人生殖器的象形文字!这年头除了中文系的人读《诗经》,恐怕再无人去读了!

关于这一点,我倒是有点佩服这个娘娘腔!

我硬着头皮伸手跟他握了一下,想收回,却被他逮住了,另一只手覆在上了我的手背,还轻轻摸了一把:“你的手掌好粗壮,好有力喔!——”

我感觉身体发僵,头顶上乌鸦“呱呱呱”地飞过,成群结队………

他念那首《君子阳阳》给我听,莫非别有意图?——噢!天啊!快饶了我吧!

幸好,是的,幸好这个时候林曦儿挂了电话走上前来了——

“看来是我打扰你俩的兴致了!”她笑看着杰夫说,“要不要本小姐给你们安排个约会的时间?”她意味深长地看向我。

杰夫这才松开我的手,掩嘴笑了一下,抬起兰花指朝林曦儿一指说:“讨厌!juliet(朱丽叶)!我只是中意肌肉男而已!”

林曦儿看着一脸茫然无措的我,“咯咯咯”地笑起来——

“杰夫,”她说,“如果你现在愿意带我去看看你的‘夏娃之秀’,本小姐将感到无比荣幸!

杰夫耸耸肩说:“yes!ido!”

这娘娘腔说话还带着一种外国人的强调,莫非在国外呆久了,从而沾染了这些西方习气?

设计部的试衣室就是在隔壁,试衣室很宽敞,里面到处是人体模特,据说这些模特都是用树脂或者聚乙烯材料制作的。有男有女,或站或坐,摆出各种不同pose。大部分模特都是“*”,这边的几个身材曼妙的女模特身上穿着性感的内衣乳罩——

杰夫伸手指向那些身穿性感内衣的女模特,神态甚是得意。

“这就是我的杰作,”他说,“伊甸园的秘密,午夜的妖娆,我的夏娃之秀!”

原来这些*胸罩都是杰夫的设计作品!就是他们说的“夏娃之秀”?

我和林曦儿走上前,我还是第一次可以这么无所顾忌地欣赏那些精致美妙、神秘性感的裤衩乳罩!以前路过街边的女性用品店,连瞟都不敢瞟一眼,生怕被人家当成了恋物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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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仔细看那些可爱的小东西时,我忍不住都要赞叹了!有各种不同材质,各种不同颜色,各种不同式样,有蕾丝的,有暗花的,有镂空的,这真是太美了,太性感了,太不可思议了!

真正的夏娃之秀!而竟然这些花花绿绿、美艳逼人的裤衩乳罩,这美的缔造者竟然是出自一个男人之手!他该多么了解女人啊!他了解她们的情感,了解她们的喜好,了解她们不可言说的细腻心思啊!

我不禁要对这个娘娘腔刮目相看了!人家是丽人服饰的首席设计师,在专业水准上,比林曦儿还要高一个层次呢!

想想吧!当女孩穿上这些热烈、大胆、性感的裤衩乳罩,那将是多么地活色生香的场景啊!女性美妙的身体之美,衬以这装点的设计杰作,那将会是多么瑰丽的人体盛宴啊!

杰夫以专家的口吻向林曦儿介绍他的精心杰作。

“juliet,”他依然翘着兰花指,用手势加强他的语气,“正如你所见,这就是我花费了大半年心血酝酿设计推出的‘夏娃之秀’系列作品!在这一系列作品中,我像油画家一样调动人们的视觉,鲜明的色彩,律动的节奏,是否让你感觉到一股来自热带雨林的热风了?”

杰夫顿了一下,似乎是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理解他的话。

见林曦儿点头,他继续说:“没错!这就是我想表达的思想,亲近自然,回归自然,我想你们应该不自主地联想到了森林里的红花绿叶,还有鸟儿们的鸣叫,那种长有鲜艳羽毛的鸟儿们!——”

说着他伸手落在那些面料上,指腹轻轻划过,陶醉地闭上眼睛,似乎他已经回到了原始森林。

“你觉得如何?我亲爱的juliet!”他快速睁开眼睛,看着林曦儿说。

林曦儿认真端详着模特们身上的杰作,不时地伸手去轻轻触摸一下,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环保面料,绿色主题,自然的表现手法——”她对那些模特喃喃地说,蓦地转过身来,“杰夫!你太棒了!”

杰夫呡唇笑了,掏出一块蓝色手绢,轻轻擦拭嘴角,十分得意。

“噢!juliet!”他说,“我想你已经猜透了我的心思!你明白我要表达的是什么——”

林曦儿点头,兴奋地握住杰夫的手。

“杰夫!”她说,“我明白!我当然明白!我想你表达的是回归!”

见杰夫点头注视着她,她继续说:“是的!在原始森林中,夏娃用树叶遮挡她迷人的酮体,她时而在林中奔跑,时而躲藏在各种鲜艳的花朵后面,为什么?因为亚当被她的美迷醉,出于一种原始的冲动,他后面对她紧追不舍。一点原始的羞耻,一点原始的惧怕,一点慌乱。也许她真地慌乱了,也许她是在故意*身后的男人。用现代流行的话来说,或许那就是夏娃的作秀心理使然。可夏娃并不知道,奔跑中的她,看起来显得更加性感,更加有活力,更加让亚当迷醉!——”

杰夫聚精会神地听林曦儿说完,握住她的手送到嘴边,温柔地亲吻了一下。

“噢!juliet!”他说,“你太懂我的心思了!这就是‘夏娃之秀’的创意源泉!”他热切地注视着她,“如果我不是——我——”

杰夫顿住了,耸了耸肩,遗憾地看着林曦儿。

林曦儿俏皮一笑,冲杰夫挤挤眼睛。

“如果你不是gay!”她说,“你会让我做你女朋友是不是?”她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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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juliet!”杰夫无奈地摇摇头说,“我感到非常遗憾!——”

这妖女真有魅力,不仅男人们喜欢她,就连男同志也喜欢她!

“juliet,”杰夫摊摊双手说,“我相信夏娃之秀系列穿在漂亮的model们身上,一定会更加震慑人心!可惜新秀模特公司的张总不是男人,一点都不守信!”

林曦儿呡紧嘴唇,点头表示赞成。

我当然更加赞成杰夫的话了,想想这些性感可爱的小东西穿着活色生香美女模特的身上,那该是多么热血沸腾的场面啊!我忍不住将手身向那些树胶女模特,指腹轻轻滑过那些布料,微闭双目想象它们此刻已经穿在了温软的女性躯体上了——

“是的!”她说,“我也迫不及待地想把你的杰作穿在试衣模特们身上!那一定非常令人*!”

杰夫气恼得耸肩。

“我们得终止跟他们的合约,”他说,“尽快联系一家信誉好的模特公司!”

林曦儿微微皱起眉头,抬手拢了一下耳鬓的发丝,若有所思——

忽然她眼睛亮了起来,朝杰夫打了个响指,一脸兴奋。

“也许,”她说,“我们可以马上安排一台小型的走秀,你觉得怎么样?”

杰夫睁大眼睛,扬扬眉毛说:“我也想,可是我们的model们在哪里呢?——”

林曦儿笑了。

“我想,”她说,“model们不是问题,现在不是发布会,我们不一定需要专业的model!”

杰夫似有所悟,表情也兴奋起来。

“噢!juliet!”他说,“你的意思是——”

我好像也听明白了,林曦儿大概要从公司里挑选美女来做临时的试衣模特了!啊哈哈哈!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看来我今天跟林曦儿来设计部是跟对了!

林曦儿呡唇一笑,抬手又打了个清脆的响指,说:“本小姐正是这个意思!”

说着她转身面向我。

“顾阳!”她说,“你去通知艾美和艾碧赶紧过来,本小姐有重要事情委派给她们!”

我一听是“绝代双骄”的名字,顿时心花怒放了,原来艾碧和艾美就是林曦儿心中最佳的试衣模特呀!当然,我十分而且相当有同感!

“好嘞!——”我拖着长音,喜滋滋地应道。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出试衣室,向坐在独立办公区外面的绝代双骄飞奔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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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十五分钟后,艾碧和艾美捧着那些性感可爱的小东西进了试衣室里侧的内间。艾碧和艾美并无我想象中的表情,她们既没有反对,也不是十分乐意,言行均表现得不卑不亢,就像是在完成上司交给她们的其它所有任务一样。

我猜她俩或许不是第一次充当林曦儿的试衣模特了吧?按正常人的思维,如果从未有过类似的经历,她们一定会表现出女孩子正常该有的态度,那就是拒绝,至少也得表现出羞赧扭捏的态度吧!

后来我才知道,充当试衣模特,在设计师助理的职责中是有明文规定的!

可是她俩并没有任何怨言,表现得不卑不亢,也不知道她们是有意还是无意,我感觉她俩的目光在我脸上来来去去了好几回,直到走近里间门口,艾美还忍不住回头看我!

我很快就明白了原因,原因并不是因为我长得比金城武帅气,而是我的在场让她们心生戒备。想想也是,假如她们之前不止一次地充当过林曦儿和杰夫的试衣模特,她们并未有过抵触情绪,那是因为林曦儿是女人,而杰夫也不能完全算是男人!况且人家还是时装设计师,电视里那些模特们都无比信任自己的设计师,即使男设计师在场,她们照旧裸着身体走来走去的。

而我不同,我是个十足的爷们,年轻力壮,血气方刚,正是对女人们构成危险的大好年纪!

或许是碍于林曦儿在场,或许是摸不准我出现在这里的真正目的,她们虽然显出了戒备之态,却并未有勇气诉诸于言行。

这时候我还真担心林曦儿突然将我赶出试衣室呢!如果我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她赶出去,我一辈子都会恨她,并且为此耿耿于怀!所以我像一尊树胶模特一样,竖在边上,默不作声。

我的心热烈地跳跃着,目光暗暗锁住了里间那扇房门,我知道艾碧和艾美正在里面褪去身上的衣服,换上那些性感可爱的小东西,稍等片刻,她们就会赫然出现在那扇房门口——

时间似乎从来都没有过得如此之慢,好像忽然停滞不前了!林曦儿和杰夫一边交谈,一边等待艾碧和艾美从里间走出来。他们谈论的是“夏娃之秀”发布会现场的一些预想。

看来我比设计师还要急于看到那些性感可爱的小东西出现在model们身上的*效果!

蓦地一个袅娜的身影出现在里间门口,我定睛一看,顿觉呼吸不畅了——

艾美!是活泼的艾美,她原本穿在身上的职业套装裙不见了,裸露出细腻雪白的肌肤,浑身只穿着绿色带白花的乳罩和*!让人不由联想到森林里的鲜艳花草——

她赤脚立在门口,脱去套装裙后,她的身材显得更加亭亭玉立了。修长匀称的双腿,平坦的小腹,纤柔的腰肢,细长圆润的脖颈——

噢!天啊!告诉我,我该情以何堪呢?!——

紧接又一个袅娜的身影赫然出现艾美身边,是艾碧!她跟艾美一样只着三点式,只是颜色与式样不同,她那一套内衣裤是粉色带嫩黄色波点图案,让人不由联想到粉红的花蕊!

真美啊!我突然领悟到服饰与人体的美感,原来是可以结合得如此完美无缺的,我也突然更深刻地体会到一句成语的涵义——“锦上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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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碧的身材比艾美略丰满,胸部看起来更陡峭一些,身体曲线也更圆润,更激荡起我体内沸腾的气血!

她俩都有些忸怩不自然,毕竟不是专业模特,而且试衣间里多出了一个与设计师无关的大男人!

我、林曦儿和杰夫,我们仨人都看呆了!

林曦儿依然是习惯性地双臂环抱,但她的情绪从她的表情和眼睛里,并不难看出来。

杰夫睁大眼睛,微张着嘴巴,一副激动得不知所措的样子。

“oh!god!”他轻轻惊呼一声说,“这就是我想看到的艳惊四座的场面!——”

“太令我吃惊了!”林曦儿附和说,她朝“绝代双骄”招手,“嗳!美女们!快到t台上走几步看看!”

这时候艾碧和艾美才鼓起勇气从门边走过来,走到试衣室中央,站定,然后按照林曦儿的指示,摆了几个pose,走了几步,又转了几圈——

我贪婪地看着艾碧和艾美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我不敢眨眼睛,我怕一眨眼睛,她们就会像幻觉一样从我眼前消失不见!我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们的胸部、脖子、小腹、大腿、屁股,并用目光在那些诱人的部位反过来复过去地抚摸着——

是的!虽然我觉得杰夫设计出来的那些小东西很性感很可爱,穿在艾碧和艾美身上就更加性感更可爱了,但是我却说不出它们究竟可爱在什么地方!

是的!我不懂如何欣赏时装设计作品!

但是,我却能说出艾碧和艾美那些敏感部位为什么会那么诱人,我能说出她们青春活力的身体哪部分更令我不能自持,我能迅速地判断出艾碧和艾美的身体有哪些区别,比如艾碧的屁股比艾美要更圆润一些,而艾美的屁股要比艾碧的屁股更翘一些——

因为这是男人们天生就具备的性常识,这是男人们的本能!

试衣室里的情景——是我从来都没见过的画面!——它如此香艳旖旎!——两个青春的酮体演绎着取色大自然的性感内衣裤——

我发现我嫉妒了!我开始嫉妒男性内衣设计师这个职业!

………

老天可以作证,当艾碧和艾美换上套装裙离开时,我是多么恋恋不舍啊!

林曦儿和杰夫还在为“夏娃之秀”的发布会事宜展开讨论,话题似乎无边无际,而我对那些话题却怎么都提不起兴趣!

我坐在边上一张椅子上,若有所失地望着身边那具树胶模特,很快我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服饰终归要穿在人身上才漂亮!表面看上去这是一句废话,其实不然,看过艾碧和艾美的走秀,我忽然发觉即使身边这些树胶女模特穿上比杰夫更出色的设计师精心设计出来的服饰,绝对要比穿在艾碧和艾美身上逊色多了!

为什么呢?因为艾碧和艾美是漂亮生动的女孩儿!

丽人服饰真是个桃花盛开的地方啊!我发觉自己果然艳福不浅,自从进入丽人服饰以后,我认识了一批大美女,林曦儿,林曦儿的姐姐林夕儿,邢敏,胡雪娇,肖雨涵,艾碧和艾美!这些美女在平时,空拍我连搭话的机会都不会有!但是现在她们却是我的上司、同事、朋友!

丽人服饰真是我的福地!当然,除了傅德志,除了孙红兵!

当然,我也没太大的奢望,我只是觉得丽人服饰的工作环境非常不错,丽人如云,在这种环境里做事,效率当然会高出许多倍了!当然,前提是有事可做!像孙红兵那样不给我展露拳脚的机会,那我的确没撤可想的!

男人们大都是视觉动物,假若坐在办公桌前就能看见形形色色的美女穿梭而过,无异于是莫大的享受!对于我等光棍人士而言,的确是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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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艾碧和艾美时,我的干劲空前高涨——别误会了,我是指工作干劲好吧!像艾碧艾美这类小美人绝对养男人们的眼睛!说老实话,那会在外面我就已经用目光把她们的衣服脱了个精光!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只半个小时后,我竟然真地看见她们光着身子在我面前走来走去,还摆出那些诱人的姿态——

这绝对是个意外收获,如果我回去跟郝建和谢鹏说,他们肯定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如果孔老夫子在世,他肯定会捋须发表感叹了——“有佳人同处一室,不亦乐乎!”

对面林曦儿和杰夫滔滔不绝地交谈着。我抬眼瞥了她们一眼。

“杰夫,”林曦儿说,“我不得不承认,你是整个滨海市首屈一指的男设计师!”

杰夫翘着兰花指,得意洋洋地说:“juliet!这没什么!我相信我杰夫会做得更好,有朝一日我一定让我的作品走出国门,走向意大利米兰!”

“你会做到的!杰夫!”林曦儿笑看着他,“你是我招进来的人才,我相信你的实力!”

“juliet!这说明你的眼光是正确的!”杰夫说。顿了一下,他又说,“juliet!这个夏季你要推出什么设计?”

“唔——”林曦儿说,“这个我还没拿定主意,事实上,最近灵感躲得我远远的!”

“juliet!”杰夫认真地看着她说,“你是最棒的!juliet!我相信你会找到妙不可言的灵感!”

林曦儿笑了。

“谢谢你的鼓励!杰夫!”她说,“我不会局限于刻板做作的形式,我不太在意应承市场需求,我想要忠实地表达我的理念和想法!我想做到随心所欲,做到淋漓尽致,我一直在等待灵感来敲门!”

杰夫说:“你有成为大牌设计师的敏锐触觉,有对市场变化的过人洞察力,有与生俱来的天赋,还有神秘莫测的灵感相助,我一点也不担心你会遇到设计上的瓶颈!——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潜质的女性设计师!”

为了加强语气,他还借助了手势,他翘起兰花指打手势的样子,依然让我觉得别扭。

林曦儿呡呡唇说:“但是我已经想到了主题名字——”

“是什么?juliet!”杰夫追问。

林曦儿笑了一下,环保双臂。

“天使之眼!”她说。

“很美的名字,”杰夫说,“我猜风格一定是梦幻、唯美,还有一点神秘感的那种,对不对?”

“你说得没错,杰夫!”她俏皮一笑,伸出食指在面前轻轻一晃说,“这是个秘密!暂时不方便透露!”

杰夫也笑了,转移了话题。

“噢!juliet!”杰夫说,“上帝保佑我的‘夏娃之秀’的发布会,能够超越你上次‘春之泉’发布会的声势!”

“我相信会的!”林曦儿说,“不过,杰夫,这两者有区别。虽然我们设计的都是女装,但春之泉是春季时装,而夏娃之秀却是内衣设计;我的设计突出环保,而你突出人性化;我所要表现的是女人的街头风情,而你要表现的是女人卧室里的妩媚!因此,我们的设计理念与表现形式也不尽相同!”她呡唇一笑,顿了一下继续说,“因此,杰夫,我俩的设计风格还是有区别的,但是,我保证在发布会的广告经费方面,春之泉投入多少,我就给你的夏娃之秀投入多少!”

杰夫激动得不停用手扶他的金丝边眼镜。

“噢!juliet!”他说,“你太好了!我真想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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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林曦儿走出试衣室,路过艾碧和艾美办公桌前时,她们依然恭敬地起身问好。当然,她们不是问我好,而是问林曦儿好。

当我的目光同这“绝代双骄”的目光相触时,她们都迅速地勾下头去,仿佛我知道了她们什么秘密似的!

我暗自坏笑,没错,哥已经知道了你们的身体的秘密,你们俩那些身体的密码已经刻入我脑海,以后即使你俩穿戴整齐地从我面前走过,也无济于事,因为在我眼里,那只是两个身着三点式的青春活力的酮体向我走过来——

如果说今天还有遗憾,那就是没有看到林曦儿去做试衣模特,她不是受过专业的模特训练么?她不是一名业余模特么?丽人服饰的许多时装都是她自己出任形象模特的?她今天怎么就不为艺术献身一把呢?——

莫非是碍于我在场?

林曦儿踩着白色高跟鞋优雅而傲慢地走在我前面,见我慢腾腾地在她身后走着,她回头盯我,有些不耐烦。

“喂!”她说,“想什么呢?一个大男人走路不能快点么?”

我抬眼看她,摸着鼻子笑道:“没、没想什么,就是偶尔思考一下人生的问题!”

“切!”她面带讥笑,不屑地说,“看不出你还是个思想者啊?”她撇撇嘴又说,“你都思考了些什么?追究生命的终极意义?——”

“呵呵!说说也无关紧要,”我耸耸肩笑道,“无非就是关于爱、生存与死亡的哲学命题!”

林曦儿讥笑了我一句说:“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个问题!对吧?是这样吧?——切!——”

我笑着纠正她道:“不同的是,我思考的是另外一个命题——去,还是留,这是个问题!呵呵!”说着我忍不住又回头瞟了艾碧和艾美一眼。

“我看你忘记了吃药了!”林曦儿白我一眼,下了结论。

我靠!怎么都说我忘记了吃药了!难道我脑子病得那么厉害,以致于我自己都无从察觉?

“早上吃过药了,”我嘿嘿笑道,“维他命c,一天一片,美容又养眼!”然后我还摆了一个大大的思想者雕塑的pose,故作严肃道,“我思,故我在!”

“神经!”林曦儿一摆手说,“别废话!到我办公室来!”

“又去你办公室?”我睁大眼睛看着她说,“干吗?”心想,不会又叫我喝那个什么苏门答腊麝香猫咖啡吧?虽然是猫的排泄物,但我爱那排泄物的香味!

“你以为干吗?”她瞪我一眼说,“你以为我今天是带你来设计部观光旅游的么?”

“没有!以为你是带我来看内衣秀的!”

当然,这话我没说出口,只是在心里回了她一句,说出口的话是:“那你带我来设计部做什么的?我正想问你呢!”

“到我办公室再说!”她板着脸说,做出一副领导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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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总经理办公室,林曦儿舒服得坐在她的高级皮转椅里,左右来回转了半圈,目光审视着我。

“喂!”她说,“你今天是不是觉得特过瘾啊?”

“没有啊!”我躲闪着她的目光,在她对面的会客椅上坐下,摸着鼻子说,“烟瘾还差不多呢!”

“顾阳!”林曦儿正色说,“你少给我耍嘴皮子!”接着她又撇撇嘴说,“刚才艾美、艾碧走台时,我看你眼露精光,你以为本小姐没看见呀?!”

我愣了一下,讪讪一笑道:“哪、哪里!我那是以艺术的眼光看待那场合内衣秀的,它无疑是高雅的艺术!”

“切,”她说,“你还跟我装内行,那是时装设计,你懂得欣赏么?别跟本小姐装内行!”

“你觉得我就那么没品么?”我看了她一眼说,心想我好歹也是个文艺青年啊!

“你有品味么?”她反问,嗤笑一声又说,“你当时的样子,就像一只饿狼看见两只肥美的小羊羔!”

“有吗?”我恼羞成怒了,“既然你觉得我那么粗俗,干吗还要带我去设计室?”我声音的分贝拔高了,不是理直气壮,而恰恰就是心不安理不得。

“你以为我带你去看内衣秀的么?”她瞪我一眼说,然后坐正身体,接着说,“我是带你去做事的!”

“做什么事?”我看着她道。

她拿起桌上的签字笔,在桌面上轻轻敲打了几下。

“如果不出意外,夏娃之秀的时装发布会将于七月中旬举行,在此之前公司将进行一系列地广告宣传!”她说,然后直视着我接着说,“你回去拟定一个详细的广告宣传方案,礼拜三早上交到我办公室!”

原来她带我去设计部是因为这个事儿啊!这就对了!肯定有事儿!她绝不会只是带着我去“军事禁地”观光游览的!

“你听见我说话没?”她愠怒地盯着我。

“听见了!林总!”我说,“我回去就写!”

“还有,”她点了点头说,“你刚才都看见那些内衣的样式了,你找到感觉了吗?”

我摸着鼻子笑了笑说:“找到了!”其实我想说的是,我找了男人所要的感觉!如果杰夫设计的那些内裤乳罩是透明材料的,我应该会更有感觉的吧?!

“很好,”她直视着我说,“你还得为夏娃之秀设计几段广告词,在委托广告公司代理之前,公司网站先要打出广告宣传语,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去做吧!”

我摸着鼻子说:“这个………”

“怎么?”她皱着眉头直视着我说,“有问题吗?”

见她皱眉,我立即挺起了胸膛,大声说道:“没问题!林总!保证完成任务!”

“嗯,”她说,“就这样吧!”

在我起身之际,她看着我补充了一句说:“对了,你得做好保密工作,夏娃之秀的发布会还未举行,因此,现在所有关于夏娃之秀的讯息都是公司的商业机密,如果发生泄密事件,我第一个找的人就是你!”

“为什么是我?——”我脱口而出。

“因为你见过夏娃之秀的设计!”她直视着我说。

“可在场的又不是我一人!”我说。

“没错,”她说,狡黠一笑,“但你是第一个看见夏娃之秀的外人!”

我失声道:“外人?——”

“当然,”她冷冷一笑说,“我、杰夫是设计师,艾碧和艾美是设计师助理,她们都签了保密协议的,我想她们是不会说出去的!”

“可我怎么是外人呢?”我看着她,有些不满,“我也是公司内部的人呢!我怎么会泄露公司的机密呢?!”

“那可说不定!”她看着我说,还挑衅地朝我眨眨眼睛。

我干瞪眼!妖女啊!如果这是古代,如果我是地主老爷,那你可要遭殃了,知道什么是新三光政策吗?——扒光、摸光、奸光!

作者题外话:祝朋友愚人节快乐!没事出去整人吧!整倒一个算一个,整散一对是一对!哈哈哈~~

另外,礼拜一开始全力加速,一天至少保证三千字的更新,周末一更,变成两更。

再次感谢大家的鼎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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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我直奔市区的书城,我记得有一本从心理学角度分析《圣经》里关于伊甸园之罪,关于亚当与夏娃的书。我上次逛书店时,曾经翻过,但没有买下来。

现在想去买下它,我想我肯定能在那书里找到灵感——写出“夏娃之秀”文案策划的所需灵感。

书城离公司不远,我是步行前往的,赶到那家书店,找到那个角落,谢天谢地,那本书还在!我赶紧拿在手里,跑去收银台付钱,生怕有人跟我抢似的!——付了钱就一切都安全了。

我拿着那本书,从这家书店里走出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我眼帘——

定睛一看,竟然是林夕儿!——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人在对面一家音像店里,目光在一排排货架上搜寻着什么——

今天她穿一袭碎花连身裙,那连身裙剪裁很讲究,很合她的腰身,使她整个人看上去婀娜多姿,既亲切,又漂亮!我想到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句话——

我心中兴奋,抬脚朝她奔了过去,悄然走到她身后,伸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一下——

她蓦地转过身来,见是我,她也显得很意外——

“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

我们几乎是同时高兴地问候对方——

我摸了一下鼻子笑道:“真巧啊!呵呵,你在买书?——”

“不,”她朝我莞尔一笑说,“我在找一支乐队的cd。”

“谁的?”我道。

她笑说:“‘themonkees’(门基乐队)的。”

“哪首歌?”我笑笑道。

“你听过‘themonkees’的歌么?”她看着我说。

“听过,”我讪笑道,“不过,只听过一首,就是电影《岁月神偷》里的插曲——《iwannabefree》(《我想要自由》)——”

她微笑说:“我找的就是这首《iwannabefree》!”

“你可以上网下载啊?”我道。

她轻轻摇一下头,笑说:“我想收藏。”

“你喜欢收藏cd?”我看着她道。

“准确地讲,”她俏皮地说,“我喜欢收藏欧美乐队的经典原版cd。”

“原来你是原版cd的发烧友啊!”我笑笑道。

她呡唇,扫了一眼音像店的货架,表情有点儿失望。

“遗憾,我找了好几家音像店,都一无所获。”她说,摊摊双臂,表示有些无奈。

我笑看着她道:“或许有一家有,只是你不知道。”

“哪家?”她睁大眼睛看着我说,“带我去看看!——”

我摸了一下鼻子,笑道:“我家!”

“你家?”她依然睁大眼睛看着我说,“你家有‘themonkees’的cd?你也喜欢收藏欧美原版cd?——”

“没错,我家,”我点点头道,然后又摇摇头,笑道,“我没那么高雅的兴趣,我只是恰好有一张‘themonkees’的原版cd。”

她看着我,眨眨眼睛说:“那你………从哪里得到的?………”

“我妹送我的二十二岁生日礼物,”我笑笑道,“她要提高我的音乐素养,但是,我欣赏不来,我只对那首《iwannabefree》有点兴趣,那还是看了电影《岁月神偷》以后发生的事儿。”

影片《岁月神偷》以导演罗启锐六十年代末的经历为背景,描述了以造鞋为生的罗氏一家人当时的境遇,并通过这几个主要角色、一段浪漫的初恋、以及当日的种种人情世故和生离死别,带我们回到一个令人怀旧的旧香港,重新经历我们的经验,也重新塑造我们的集体回忆。

影片在第29届香港电影金像奖上获得了包括最佳男主角、最佳新演员、最佳编剧、最佳电影歌曲奖等多项大奖,更获得第60届柏林电影节新生代单元水晶熊最佳影片奖。

林夕儿点头:“嗯!《iwannabefree》很适合电影《岁月神偷》所要传达的氛围,那种对时光易逝的无奈与伤感——”

我笑道:“你也看过《岁月神偷》吗?感觉如何?”

她点点头,莞尔一笑说:“看过,其实,《岁月神偷》真正感动人心的,是无论岁月如何诡谲、人生诸多困顿,那始终一以贯之的信念与无处不在的真情。”

“深刻的影评!”我笑赞她道。

“得了,”她俯首,抬手拢了一下耳鬓的发丝说,“讨厌,你笑话我——”

我笑笑道:“如果你真地喜欢那张cd,我可以送给你。”

“真地么?——”她面露惊喜之色,是那种很自然的,发自内心的那种喜悦之情。

作者题外话:为了答谢一直以来默默支持回首是梦的读者们,从今日起本书进入强更爆发季节,而且,节假日不休!

每天两章更新,每个章节字数将增加,礼拜天、礼拜六不休息,依然是两更。

请新老读者们一如既往地支持回首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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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开心,我心里也开心,而且,她此刻的这份开心,与我有关。

我用力点头道:“真的!我正好也下班了,如果方便的话,你去我家里取吧?——”

“当然好啦!”她双手在胸前轻轻一拍,微笑地看着我说,“我们现在就去吧?——你住在哪里?如果不介意的话,坐我的车去吧?——”

当然不介意,巴不得呢!

我讪笑道:“我住西郊,位置很偏僻的。”

“偏有偏的好处,安静,房价也便宜。”她说。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我租的房子,只是一个单间,滨海寸土寸金,凭我现在的薪水,不吃不喝,辛辛苦苦攒上三十年,才有可能在滨海市郊区买得起一套房子!”

她浅浅一笑说:“别灰心。只要机遇到了,成功往往就在一夜之间。”

我笑笑,没有说话,心想,世上的事哪有说得那么容易呢!

………

上了她那辆停在书城外面的白色宝马5系,我才想起了上次在肖雨涵生日舞会上的失礼。

我转脸看着她道:“那天晚上………我真地太失礼了,离开时我连招呼都没跟你打………”

她发动车引擎,将车子开了出去。

她转脸看我说:“你走的时候,我知道。”

“是吗?”我也看着她,“走的时候,我看见你和一个英俊男士在跳舞——”

“但我是看见你离开的。”她莞尔一笑说。

我“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她见我手里一直拿着那本书,于是笑问我说:“是什么书?——”

我扬扬手里的书,笑笑道:“应该算是一本心理学著作,关于圣经的——”

她眨眨眼睛说:“你喜欢心理学?”

我摸了一下鼻子,讪笑道:“谈不上喜欢,多看了几本弗洛伊德的书而已。”

为什么会多看弗洛伊德的书?原因我自己最清楚,因为他对于人类的性行为研究分析的最到位!至少我认为是这样的。

“精神分析学说?关于梦的解析?”她转脸笑看着我说。

我点道:“你也读过?”

“只读过他的《梦的解析》。”她莞尔一笑说。

“很不错了。”我说。

“什么?”她看着我。

我摆摆手,讪笑道:“没、没什么,我是说看看弗洛伊德的书也很不错的——”其实我的本意是现代女孩子谁还会去抱着文学经典或者心理学著作认真看呢?这个浮躁的物质世界,哪个女孩会静下心来去认真读书呢?所以,我认为林夕儿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你还喜欢圣经?”她转脸看我说。

我实话实说道:“只读过关于亚当与夏娃的那一部分。”

“哦?”她饶有兴致地笑看着我说,“能给我讲讲么?”

我摸了一下鼻子,讪笑道:“可以呀。只要你感兴趣——”

在大学里,我在图书馆读过圣经故事,尤其是关于伊甸园,亚当与夏娃的部分。说实话,圣经里也只有那一部分能吸引我。

上帝在东方的伊甸,为亚当和夏娃造了一个乐园。那里地上撒满金子、珍珠、红玛瑙,各种树木从地里长出来,开满各种奇花异卉,非常好看;树上的果子还可以作为食物。园子当中还有生命树和分别善恶树。还有河水在园中淙淙流淌,滋润大地。河水分成四道环绕伊甸:第一条河叫比逊,环绕哈胖拉全地;第二条河叫基训,环绕古实全地;第三条河叫希底结,从亚述旁边流过;第四条河就是伯拉河。作为上帝的恩赐,天不下雨而五谷丰登。

上帝让亚当和夏娃住在伊甸园中,让他们修葺并看守这个乐园。上帝吩咐他们说:“园中各样树上的果子你们可以随意吃。只是分别善恶树上的果子你们不可吃,因为你吃的日子必死。”

亚当和夏娃*着绝美的形体,品尝着甘美的果实。他们或款款散步,或悠然躺卧,信口给各种各样的动植物取名:地上的走兽、天空的飞鸟、园中的嘉树;田野的鲜花。

他们就这样在伊甸乐园中幸福地生活着,履行着上帝分配的工作。

但是,经过并不那么简单——

亚当一岁

他的世界里只有树上的果子和上帝的微笑,他觉得生命的全部意义在于每天吃完果子后看上帝满意的微笑。愚民却娱己,上帝快乐地享受着自己的杰作带来的欢乐。

亚当两岁

他开始想吃更多的果子。开始思考林子那头是否还有果子的问题。上帝觉得亚当开始不温驯如昨了。但是亚当依旧爱着上帝的微笑,尽管他想吃更多的果子。亚当三岁

他不爱吃果子了。上帝有些担心。他的亚当经常没有食欲,上帝的这个玩具有丧失功用的威胁。于是上帝决定为他的玩具造个玩具。尽管这个玩具的玩具的原材料只是一根肋骨,但不得不承认上帝的英明神武——肋骨的出现让亚当恢复了食欲。这根肋骨大家都认识,那就是传说中的夏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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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当四岁,夏娃一岁

亚当觉得生命的全部意义在于看到夏娃满意的微笑,而夏娃觉得生命的全部意义在于吃到最好最多的果子,等于再等于:亚当觉得生命的意义在于果子。上帝觉得他的亚当又回归淳朴了,因为这个情形表面上非常类似于亚当一岁时只爱果子的似水年华。

亚当五岁夏娃两岁

亚当爱夏娃,夏娃爱果子,所以亚当爱果子。这个情形基本与上一年一致。不同的是这一年发生了一个重大质变,亚当在为他的女人辛苦奔波苦寻万千美果的时候终于找到了让夏娃彻底倾心的那一个果子。夏娃在吃完第一万零一个果子后蓦然发现亚当的微笑居然比果子更沁人心脾。于是夏娃决定爱亚当。亚当六岁夏娃三岁

这一年的情形有点复杂,需要分类讨论。前半年的前五分之一是比较动人的。上一年年末时说到亚当终于在呕心沥血披肝沥胆克勤克俭地为夏娃找遍天下果实后开启了夏娃懵懂的芳心,所以他们甜蜜地相爱了。夏娃咬一口果子,亚当顺着她的齿印咬下去,一个果子两个人吃却要花上双倍的精力与时间。上帝觉得分外匪夷所思。同时他的玩具智商的日益降低让上帝格外之郁闷。接下来的时间夏娃开始拒绝让他的男人辛苦奔波,她决定自己担当起果子找寻工作。但是亚当觉得夏娃像过了保质期的果子让他食欲骤减。于是前半年的五分之四亚当开始疏远夏娃。夏娃用接下来的半年辛苦找寻果子,蓦然回首却发现她的男人已离她咫尺天涯。

亚当七岁夏娃四岁

兜兜转转间,事情已经经历了亚当爱夏娃、夏娃爱果子,亚当爱夏娃、夏娃爱亚当,亚当不爱夏娃、夏娃爱亚当等不同阶段。男人女人用生命的重头彼此疏远,用剩下的零头施舍关爱,终了还要彼此伤害,这个郁闷的过程几乎把上帝逼疯,于是他决定将他的玩具收回。没了世俗情欲,男人会是上帝最贞洁最买力的玩偶。夏娃在四岁时失去了她的男人,她疯狂地倾尽余生找寻这个让她懂得爱拥有爱失去爱的男人。上帝同情地看着女人最终疯掉而束手无策,女人,原本只是玩具的玩具。倾尽全力换取半生回忆。在她懂得什么是爱的时候就注定了悲剧的开始。后记:所有的生命不过七年。前两年用来接受和满足,接着三年用来追求和受伤,再下来一年用来执迷不悟垂死挣扎,还有一年回归原始等待死亡。受所有的恶果。在轮回中苦挨回忆的煎熬。男人因为无聊而爱。女人因为愚蠢而爱。世间万千游戏都在兜兜转转中失了新奇,也绝没有卓尔不群一说。日光之下,绝无新事。当心了,上帝的下一个玩具,也许就是你。

而禁果(theforbiddenfruit)是在《圣经》中伊甸园“知善恶树”上结的果实。旧约创世纪记载,神对亚当及夏娃说园中树上的果子都可以吃,唯“知善恶树”上的果实“不可吃、也不可摸”,否则他们便会死。

最后夏娃受魔鬼引诱,不顾上帝的吩咐进食了禁果,又把果子给了亚当,他也吃了。上帝便把他们赶出伊甸园。偷食禁果被认为是人类的原罪及一切其它罪恶的开端。根据魔鬼(蛇)所说,吃了禁果后,便能如上帝一样拥有分辨善恶的能力。起初二人赤身露体,并不羞耻;吃过禁果后,他们害怕被看见赤身露体,便拿无花果树的叶子作衣服。

根据《圣经》,在二人进食禁果后,上帝对蛇、男人及女人有以下的惩罚:

蛇“必受咒诅”,从此要用肚子行走及终生吃土;后裔要与女人的后裔彼此为仇,女人的后裔要伤它的头,而它则要伤她们的脚跟;

女人怀胎的苦楚加增,生产时要受苦楚;要恋慕丈夫,及被丈夫管辖;

男人则要受咒诅,要汗流满面才得糊口,直到他归了土;从此需终身劳苦才能从(田)地里得到食物,而地会长出荆棘和蒺藜(;

为防他们再摘取及进食生命树的果子以获永远生存,便他们赶出伊甸园;又在伊甸园的东边安设基路伯及四面转动会发火焰的剑,以把守前往生命树的道路——

在我讲诉伊甸园、亚当与夏娃与禁果的故事时,林夕儿很有兴趣地倾听着,她的注意力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开车,一部分在听我讲叙,她时而呡唇一笑,时而蹙起细眉,时而又点头表示十分赞同——

等我讲完时,她转脸看着我说:“真地很有意思呢!”

我不知道她是真觉得很有意思,还是出于礼貌什么的,但我内心里还是比较有成就感的,仿佛能博她一笑,就是我此生最大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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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我还真不好意思请林夕儿上楼去我房间,如此一个大美女,进入我那脏乱逼仄之所,简直就是………就是………我说不上来………

反正不会是林黛玉进贾府,也不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就是了。

白色宝马车在楼下停下来,我抓了抓后脑勺,讪讪地一笑道:“林小姐………要不你就在这等我………我上去给你拿下来………”

见我扭捏的姿态,她嫣然一笑说:“怎么?不请我上去坐坐?——”

我实话实说道:“其实吧………是我那地方太寒碜………不好意思请你这样的大美女进屋………”

此刻,我还真有些自惭形秽的窘迫,一个男人在自己中意的女人面前,总希望她能看见自己的长处,而不是短处!让林夕儿看到我住这种地方,她不知道会怎么想?想我这么大岁数了,依然还租住在这么烂的地方吗?想我没出息吗?——

如果我现在是个事业成功的男人,如果我拥有一套别墅多好啊!如果是这样,我一定会很绅士地请她上楼,去我别墅的希腊式大露台上坐坐,一边喝着咖啡或者红葡萄酒,一边畅聊自己辉煌的奋斗史——

那样的我,或许才会深深吸引她这种成熟知性的完美女人吧?

林夕儿呡唇一笑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她念的是唐代刘禹锡的《陋室铭》里的句子。

她的话瞬间就化解了我的心中的窘迫之情,让气氛一下子轻松下来,甚至活跃了起来。

我笑看着她,接着念道:

“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可以调素琴,阅金经。

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

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

孔子云:何陋之有?”

我和林夕儿说笑着上了楼,来到我的房间门口。我打开房门,大大方方地请她进屋。我去给倒水,她则在房间里微笑地环顾了一圈——

“顾先生,看得出你是个爱整洁的男人。”她俏皮地朝我笑笑说。

我将水杯递给她,摸了一下鼻子道:“你运气不错,今天早上我心情好,所以上班前简单收拾了一下。”

“是么?”她接着水杯,朝我眨眨眼睛,开玩笑说,“那么说,平时你跟其它臭男人一样不爱干净啰?——”

我讪讪一笑道:“还好,昨晚我把袜子全洗了,要不屋子里就全是臭男人的味道啦!”

她喝了一口水,走过去去翻我那些书,那些书都堆在桌子和床头,书挺多的,但都放得杂乱无章,有时候我在想,我要是拥有一个大大的书架子,那该多好啊!所有的书都分门别类的搁在书架的相应位置上,看起来很拉风,找起来也很方便,那才像个文艺青年的房间呢!

我去给她找那张cd,很快就找到了,在我的黑色皮箱里,我这个人唯一不能丢弃的只有两样东西:一样是书,一样是别人送给我的礼物。

我相信“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的古话,那些书,我细读过它们,阅读的时候我加上了自己的理解,书上的空白处有我密密麻麻的注脚,因此,我对那些书是有感情的!

而礼物,无论轻重,都是别人的心意,一份美好的祝愿,有时候整理个人物品时,翻出来看看,你会会心一笑,有一种幸福的东西会在你心中静静流淌——

“啊!——”

林夕儿忽然尖叫出声,手中一本正在翻看的王小波的《黄金时代》跌落在地上,几乎是同时,她的身子朝后跳开,离开了床边——

“怎么啦?——”

我朝她奔过去——

“蜘、蜘蛛………大蜘蛛………”

她扑过来,死死抓住我的手,惊恐万状地看着我结巴地说——

我大窘,原来她怕蜘蛛啊!

我:“………”

她睁大眼睛看着我说:“你、你床上有只大蜘蛛呀………”

不过她此刻这幅摸样真地十分可爱,像是怕毛毛虫的小女孩,让人心生怜爱——

我讪笑道:“没什么,我床上有很多蜘蛛,你抬头看看房顶那些蜘蛛网就知道了——”

她仰脸看天花板,一脸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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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这些蜘蛛无毒,它们都是我的朋友——”

“啊?!——朋友?——”她失声看着我说,身子依然怯怯地躲离着床头——

我笑道:“是呀,它们有时候会爬上我的床跟我同枕共眠,有时候会钻进我打开的书页里,帮我校对笔迹,有时候——”

“别说了,”她惊讶地看着我说,“这、这………太恐怖了!………”

没错!对于她而言,这的确是太恐怖了。我没去过她的住处,但想必她的闺房一定是在很高档的住所里,别说蜘蛛了,恐怕连只蚊子都不容易见到吧?!

因为不期而至的恐惧,她的手一直没松开我的手,死死抓住我的手掌,那双小手似乎要在我的一双大手里寻求庇护似的——

我不敢动,怕惊扰了那双小手,我得承认,我十分感谢那只惹是生非且又不好客的蜘蛛,如果没有它,我什么时候才能握住她的手呀?!

可她还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将她的小手从我的大手里抽了回去,速度之快,就像她的手触了电似的,而且她的面颊红了——

我摸着鼻子,讪讪一笑道:“没事了,我房间里的蜘蛛有人性,它们跟我一样,饱览群书,才高八斗——”

我开了句玩笑,想打消灭眼前的这份尴尬气氛——

林夕儿勾着下颌,抬手拢了一下耳鬓的发丝,微微点了一下头。

我把那张cd递到她面前,笑笑道:“这个给你——”

她接过,低头看了一眼,抬脸朝我笑笑说:“谢谢。刚才………让你见笑了………”

我笑道:“没什么。其实我觉得挺可爱的——”

“什么?——”她抬脸看我,似乎没完全听懂我的意思。

我只觉失言,用力抓了抓后脑勺,讪笑道:“没、没什么,我是说你不觉得我的屋子里蛮有意思的么?呵呵呵——”

她的神态恢复了自然,朝我俏皮一笑说:“应该是危机四伏吧!——”

后来我想了想她用的这个成语“危机四伏”,还真就是那么回事,如果蜘蛛算是一种潜伏的危机,紧接着另一种“危机”也开始了——

隔壁房间里开始闹“动静”了——

我一听就知道是隔壁那对狗男女,他们又开始“打地洞”了!

林夕儿抬脸疑惑地看着我,她似乎还没完全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似乎是在询问我………

我避开她的目光,讪讪笑着说:“没、没什么,是隔壁的电视机声音………也许是电脑………”

不是还不到点么?现在天色还没有完全黑透呢,怎么就开始大干起来了?!会不会真是日本爱情动作*的声音,是不是隔壁“那对”正在看*片酝酿感觉?——

我想遮掩过去,然而隔壁的淫靡之声却愈来愈大,那女的嗓音活脱脱像一只叫春的猫,叫得凄楚而又诱惑!

那男的也在“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同时伴随着床板“吱吱呀呀”地声音!很有些天翻地覆的感觉!

大有一种誓死要把牢底“做”穿的冲劲!

林夕儿怎么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她又不是三岁小女孩,别说林夕儿,邢敏一听这声音,也应该马上意识到隔壁的男女在做什么运动吧?

她顿时变得局促不安起来,面红耳赤,勾头看着斜下方的地面,茫然无措——

我也僵住,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说心里话,我是希望能留林夕儿在屋子里多呆会儿,可是,此刻我又是多么希望她能立即离开我这间屋子,但我又说不出口——我该找什么理由让她离去呢?——

我拿起一本杂志,奔到床头,装作打蜘蛛,故意用力拍下去,拍出很大的声响,希望隔壁的男女能够出演默片,如果是在看日本那些*动作片,我一定瞬间把它调成了静音,可是对面不是*,而是现场直播啊!——

隔壁的男女正嗨着呢,压根没听见我的警告,或许他们早就认定住在他们隔壁的我,是不会介意的,因为在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他们也干了那么多次,我从来没有一次敲打过墙暗示他们要小声点——

林夕儿的面颊依然绯红,抬起慌乱的目光看向我——

“我、我想先走了………还有事儿………”她嗫嚅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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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顺水推舟,讪笑道:“好、好啊!………有事你先忙,你先忙………”

我正愁找不到借口支她离开呢!

见她没说话,我接着讪笑道:“我送你,我送送你………”

说着我奔到门边,拉开了房门,把她让了出去。

我们一前一后地向楼道口走去,路过隔壁房间门口时,我真想抬脚一通猛踹,大白天打炮不是你们的错,大白天打跑还这么肆无忌惮就是你们的错了!

下楼来到停在街巷边的宝马车边上。

我讪笑道:“回吧。路上小心开车。”

她转身,朝我微微一笑说:“谢谢你送我这张cd。”她面颊上的潮红尚未完全褪去——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甭客气。书之于爱书的人,是一种幸运;音乐之于爱音乐的人,亦是一种幸运。”

她低眉浅笑说:“我都不知道回送你什么好?——”

“送我个香吻吧!”

这话我是在心里说的,我嘴上说的却是:“甭跟我客气。你能喜欢,我也很开心。”

“来而不往非礼也,”她抬脸朝我呡唇笑说,“你喜欢什么?改天我回送你——”

“好像一时想不出现在喜欢什么,”我摆摆手,看着她笑道,“这样吧,等我哪天想到了,再告诉你吧?”

她点点头说:“一定要告诉我喔!”

“想到了一定告诉你。”我道。

天色已经黑了,白色宝马车已经打出了灯光,林曦儿在驾驶座上朝我挥挥手,车子就驶出去了。

直到她的座驾消失在拐角处,我举在头顶的手还在那里挥舞,心里喊着“再见,再见——”

淡淡的失落感油然而生,我放下手臂,转身朝楼下慢慢走去,为什么跟她在一起的时间过得会这么快呢?是因为我爱上她了,还是因为我们心有灵犀,时光在我们畅聊文学、音乐、诗歌与圣经的话题中,像泉水一样汩汩汩地溜走了——

那样的感觉真好!希望尽快能再见到她,可是,下次的见面,老天会安排在什么时候呢?会是什么时候呢?我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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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我到达“永记”茶餐厅门口时,差不多是这个周末下午五点钟的样子。

餐厅大门上那块招牌很显眼,黑漆木质,上面用隶书书写“永记”二字,黑底鎏金字体!给人一种较为古朴厚重的感觉!

那块匾额下的台阶上,一个青年男子正在向穿红色性感旗袍的迎宾小姐搭讪,那迎宾小姐似乎不吃他一套,而他还舔着脸皮往上凑——

我暗笑一声,悄然向茶餐厅门口走过去——

“女人的气质分八种——”那青年男子在发表他的谬论,“分别是戏剧型、自然型、古典型、优雅型、浪漫型、精灵型………”

迎宾小姐瞟他一眼。

青年男子笑说:“美女,你猜你是属于第几种?——”

迎宾小姐又瞟他一眼,好像还有那么一点厌恶感。

“其实,你不属于这八种里的任何一种,你属于第九种,你的气质是这八种类型都无法完全概括的,如果硬是要用这八种类型说事,我想你至少应该是戏剧性、古典型和优雅型的结合——”

迎宾小姐两弯细长的美蹙了起来——

那青年男子依然胡搅蛮缠:“你个儿高,身材匀称,这属于戏剧型;你双唇线条分明,给人以距离感,这属于古典型;你人温柔善良,有小家碧玉的感觉,有女人味,身体柔软,四肢修长,这属于优雅型………”

我走上前,拍拍那青年男子的肩膀道:“嗳,哥们,泡妞呢?!——”

青年男子转身,抬手冲我一拳,朝我暗自挤挤眼睛道:“你少打岔!我正和美女探讨学术问题呢!——”

我没管他,走近一步,朝那迎宾小姐,笑笑道:“我觉得,在你了解女人的八大气质类型之前,你应该先了解男人分为几种——”

郝建横插过来挡我,想将我推开,我跳着脚,对那漂亮的迎宾小姐笑道:“男人其实比你想象中好区分,只有两种类型,第一种是非常好色型的,第二种是比较好色型的!——”

倒是我这话,逗得迎宾小姐哧地一声笑了。

郝建气得摇头,冲我连呼道:“哎!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呐!我怎么就交上你这么个专门破坏兄弟终身大事的人做朋友呢?”

我笑看着他道:“你的终身大事?多少良家妇女的终身大事都被你毁了呢!——”

“嘘!——”郝建忙伸手搭在嘴巴上,回头瞄了一眼那迎宾小姐,再回头对我怒道,“小声点儿,别把哥的金丝雀吓跑了。”

我摇摇头,无奈地笑了。

我们俩走到边上的台阶上,面朝街道,一边吸烟,一边你一拳我一脚开始嬉笑打闹。

郝建上身穿一件黑色衬衫,下身是一件卡其布裤子,背了一个黑色单肩包。一手插裤兜,一手捏着支香烟用力吸着。

一头标志性的长发,还戴一副黑框眼镜,乍一看上去,很有青年艺术家的范儿!

一个不爱修饰的青年艺术家!

坦白地说,郝建不懂得,或者不屑于修饰自己的外表!在华丽的餐厅门口及漂亮的迎宾小姐背景下,他的穿着打扮很有些格格不入!

“看样子,你依然活得逍遥自在呀!”我笑看着他道。

郝建踢我一脚,伸手弹了一下烟灰,鼻子哼了一声。

他更阴险,嗓音很大:“这么说,上半年那起连环*少女案并非你小子所为?原来不是呀,我挺纳闷的!——”

我也大声嚷道:“我也挺纳闷,像你这种对广大妇女同胞们犯下过滔天罪行的人,竟然依然逍遥法外?!这太让人义愤填涌啦!——”

郝建道:“哥一直很困惑,你这种人到底是怎么在地球上生存下来的?”

我还口道:“你来滨海市,对滨海市广大未成年少女而言,真是一场无法预料的灾难!”

“对于滨海市广大少妇同胞们而言,你将是她们永远挥之不去的梦魇!”他哼声道。

我笑道:“彼此彼此!”

“臭味相投!”他横我一眼道。

我们交换了一个眼神,邪恶地哈哈大笑——

我说:“你不觉得滨海市到处都是美女们漂亮的脸蛋吗?”

“而且,还有让男人们蠢蠢欲动的小蛮腰!”他说。

“还愣着干吗?有什么计划,我们落座再议!”

郝建道:“还等什么?请进吧!”

紧接着我们发现了同一个问题,就是门口那名穿性感旗袍装的迎宾女孩一直用一种警惕的目光看着我俩,从我们走进餐厅,到我们在大厅靠窗的一张桌子前落座下来——

当我和郝建嬉笑着看向她时,她又慌张地将目光迅速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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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建召来服务员点了一壶铁观音,我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茶点单子,一壶铁观音六十八元!

我记得有很久没跟郝建一起喝茶了,以前在h市时是经常一起去喝茶的。我和郝建都不喜欢打牌打麻将,也不喜欢玩电脑游戏,闲暇时喜欢去中档茶馆坐坐,来滨海市后我一直没进过茶馆!

在h市一壶铁观音也就三十元左右,在滨海市却要六十八!兴许是因为滨海市的消费水平太高,或许是因为我窘迫的经济状况,让我对人民币格外的敏感吧!我几乎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价码!

我将茶点单丢在桌上,笑看着郝建,自嘲了一句:“靠!你点一壶茶,就是我三天的生活费!”

郝建摸出香烟,抽出一支点上,将盒子丢到我面前,吸了一口香烟。

“这就叫贵?那普洱茶你还敢想!”

我知道实质上郝建是个很懂品味的男人,但他的品味绝不在修饰外表上,而是内在的!他抽烟不会抽十元以下的,再穷也不会,即使他不抽,他也不会抽十元以下的香烟。喝茶虽然不是普洱,但一般都是铁观音、碧螺春、龙井之类。

他从不看电视剧,他认为电视剧对人的智商是一种麻醉!但是,他跟我一样喜欢读书,他房间里摆着很多令人望而生畏的大部头广告学或者哲学著作!

他穿的外套可能过于廉价,甚至显得有些邋遢,但他穿得内衣绝对是“marceleofino”(马仙奴)“baleno”(班尼路),好歹也得是“freebird”(自由鸟)!

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聊天,一阵阵铁观音的浓郁香气飘散在桌椅之间,此茶香气如兰,味醇厚,而碧螺春的味道更清雅。

郝建开始发表他的人生大论。

“品茶就像品人生!人生应该像茶一样有内蕴,生活应该具备像茶一样的品质,不断追求卓越,我们不能仅满足于喝喝铁观音,我们应该力争喝到世上最好的茶!比如普洱!”

“高见!”我笑说,同时重复道,“我们应该喝道世上最好的茶!”我想起了林曦儿的苏门答腊麝香猫咖啡!我们也应该喝道世上最好的咖啡!

郝建像举起酒杯一样,向我举起茶杯,笑看着我哼了一声。

“来!先以铁观音干杯!”他说,“为我们在滨海市的重逢干杯!”

我也举杯笑着附和:“为我们能喝上普洱茶干杯!”

我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哈哈大笑起来。

餐厅门口那边的性感旗袍装女孩,再次向我们的桌上投来异样的一瞥——

记得在某本书上看到过对朋友的定义,三个要素是:一起下过乡,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很遗憾我和郝建都没干过这类事情,但我们依然是很铁的兄弟,表面上我们针锋相对,内在却是心照不宣!

郝建的网名叫“随风”,我知道寓意是随处*,在那个富家女抛弃他之后,他开始游戏花丛,他更换女友的速度快,周期短,最长的也不会超过半年,他不会拒绝美色的诱惑,但也仅此而已。

在熟悉他的人眼里,他似乎有些*,但只有我才知道真正的原因,那是因为他害怕,害怕爱情,害怕女人,他害怕陷入任何一段恋情,他害怕再次受到致命一击!因为,他其实是一个用情很深的男人!

见我没说话,郝建玩世不恭得笑笑,他摊开双臂。

“顾阳!”他看着我说,“现在开头不是形势一片大好吗?我一来到滨海市,就被思美广告聘用了!哥就要时来运转了,实话告诉你,我一出滨海市火车站,就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就是这里才是我的福地!”

我看着他,真心为他感到高兴!却故意撇撇嘴,装作吃醋的样子。

“的确!”我说,“我给思美投了简历,他们竟然连一次面试的机会都不给我!你倒好,一踏上滨海的土地,不费吹飞之力,就把思美拿下了!我甚至怀疑你这家伙是不是利用什么裙带关系!”我冲他挤挤眼睛说,“快告诉我!思美广告的总经理夫人是不是你亲姐姐?”

我这话把郝建逗乐了,他抓起香烟盒砸过来。

“去你的!”他骂我道,“你这典型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叼着香烟,哼声说,“不过——”

“不过什么?”

“哥发现你越来越孤陋寡闻了!”

“何以见得?”

“你身在滨海市广告圈,竟然不知道思美广告的总经理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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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大眼睛看着郝建,颇感意外。

“女人?”我说,“你是说思美广告的总经理是个女的?”

我还真没想过思美广告的总经理会是女人!一个女人能把中国的广告公司做成4a标准,那女人不是巾帼英雄,也是一女中豪杰了!

郝建因为我的惊讶而笑了,他饶有意味地看着我。

“不仅是女人!”他说,“还是个万里挑一的漂亮女人!”

我发出一声哨音,心里还真起了好奇之心,一个漂亮的女人竟然做出了滨海市数一数二的思美广告!

“你忽悠我吧?”

“你看我现在像是在忽悠你吗?”

“那你见过她?她叫什么名字?”

“当然见过了!”郝建笑得更有意味了,“她不仅有一张漂亮的脸蛋,还有一副魔鬼身材,细腰圆臀,光看她穿着高跟鞋从你面前走过,男人们就会迷得晕头转向!而且那个气质——”

我打断郝建活色生香的描述,追问道:“她叫什么?——”

“你猴急什么!”郝建扬了扬眉毛,笑看着我说,“你很想知道她的名字吗?——”

“你说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那哥偏不告诉你!”

我撤了一声,正色道:“一包玉溪怎么样?一包玉溪换一个人名!”

郝建不置可否地笑看着我,他在故意折磨我!

“说还是不说!那可是一整包玉溪呢!”我扬扬下巴道。

郝建咧嘴乐道:“好吧!看你那么猴急,哥真不忍心——”

“说吧!”我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郝建迅即拉下脸,挺了挺身体,故作不解地看着我。

“说什么!”他说,“我是真不忍心告诉你!”他清了清嗓子,一拍桌子朝对面侍立在女服务员喊道,“上菜!美女!啤酒只要青岛!先来一扎!”

喝酒的时候,我和郝建聊起了在h市的是文趣事,也聊到了我的广告启蒙老师——资深广告人刘长卿!

刘长卿自封雅号叫“柳泉居士”,时任我在h市那家广告公司的创意总监。“柳泉居士”是明末清初小说家蒲松龄的雅号!爱屋及乌,刘长卿因为喜欢《聊斋志异》,进而喜欢蒲松龄,进而盗版了蒲松龄的居号。

刘长卿是蒲松龄的骨灰级粉丝,对《聊斋志异》颇有研究,据说那书他读了不下十遍!研究《红楼梦》的学术机构称为“红学”,如果有“聊学”的话,刘长卿一定会成为一名资深研究员!

他还以蒲松龄的座右铭为座右铭,并以此激励他自己的人生!——“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刘长卿擅长演讲,每于茶余饭后,或于聚会场所,发表随机性且极富鼓动性的演讲。

每逢演讲,主题均涉及蒲松龄或者蒲松龄的《聊斋志异》。

他常说咱们广告人要有坚韧不拔的意志力,这是做广告的先决条件,我们应该以蒲松龄的座右铭为座右铭!

208

刘长卿认为,奇特的想象力是咱们广告人的天赋,咱们势必要将人类的想象力发挥到极致。

他常举例说《聊斋志异》里描写了许许多多的花妖狐魅,无不*四座,让男人们观之无法自持,不能蛋定!

如娇娜“年约十三四,娇波流慧,细柳生姿。生望见艳色,嚬呻顿忘,精神为之一爽。”如聂小倩“审谛之,肌映流霞,足翘细笋,白昼端相,娇丽尤绝。”

写聂小倩时,蒲松龄仅通过对足的描写就极好的表达出了她的美貌,虽然只字未提相貌,却是“此时无声胜有声,”让诸位看官的想象力得到无限的发挥——

除此之外,还有“倾国之姝”的莲香,“娟丽无双”的阿宝,“才姿慧丽”的胭脂,等等,她们或美丽妖娆,或善良无害,或贤德卓异,或忠贞刚烈,火深喑媚术——

而蒲松龄笔下最最可爱的美女却是婴宁,爱笑的婴宁。她爱笑,也善笑,一笑百媚生。书生王子服对她一见倾心,相思泛滥成灾。之后他不得千里寻芳踪,并作出深情表白——“吾非爱花,爱拈花之人耳!”

婴宁可谓是蒲松龄塑造的最完美的女性,她青春活力,她活泼可爱,她单纯天真,她守礼深情。她的那几次华丽丽的出场,简直令看官们如见其人,如闻其声,如嗅其香呀!(我很怀疑她有没有狐臭,虽然她很美,但她毕竟是修炼成精的狐狸变的)

我的启蒙老师,刘长卿先生总是在演讲的最后,以总结的语调说,广告创意人员不能只读大卫·奥格威的著作,不能只读《一个广告人的自白》、《奥格威谈广告》,以及《奥格威自传》,也不能只读詹姆斯·韦伯·扬的《创意》,或者皮茨/路易斯的《乔治·路易斯大创意》!如此等等,不胜枚举。

我们创意人员就是需要无与伦比的想象力,试问有多少人比“柳泉居士”(指蒲松龄)的想象力更丰富,更奇特呢?如果我们拿出他写花妖狐魅的想象力来,试问还有什么创意是我们想象不出来的呢?

我的启蒙老师在演讲最后说,古人诚不欺我也!今天我就扯到这里,让大家贱笑了——

没错,古人诚不我欺也这句口头禅,就是我从他那里学来的。

………

我得客观地说,“柳泉居士”的那次演讲强奸了我们的听觉,强奸了我们的意志,可我还得客观地说,他演讲很有鼓动性,而且有些话不无可取之处!

事实上,我很尊敬我的这位启蒙老师,他在我刚入行时在我对未来迷惘之际,给了我许多诚恳的建议,给了我许多受益终身的忠告,有一些建议我至今记忆犹新,并且依然指导着我的实践工作——

1、仅仅把文案当个工作干是不行的!

2、我可以教猴子写广告,可我没法教猴子如何思考

3、你是拿钱来让客户的产品看起来更聪明,而不是使你自己看起来更聪明

4、广告人要开拓创新,光与时俱进不行,你得走在“俱进”的前面!

5、什么是广告人?广告人就是把简单的事儿往复杂了想,把复杂的事儿往繁琐了想,把繁琐的事儿往折磨人上想,最后终于化繁为简,破茧而出。

后来我在某些书中看到过类似的句子,我不知道这些经典的句子是否老师的原创,但这些话的确一直激励着我前进——

广告圈是一个光怪陆离的特殊世界,活跃在这个圈子里的“生禽猛兽”们,就像某些痴迷行为艺术的疯子们,他们都是些思想上的疯子!他们脚踩现实的土地,头顶魔幻的思维方式!他们是徘徊在天堂与地狱之间的游魂!

医生对广告人短命现象的解释是——强烈刺激导致心脏病突发而死!

209

起初,我和郝建还是一杯一杯地喝,后来我们嫌一杯一杯倒酒麻烦,索性直接对着酒瓶吹!

期间我去了n趟卫生间,头两次我步子走得还算稳当,后面几次双腿就开始摇摆了,像脚下踩了棉花,最后一次去卫生间,我走的路线绝对是s形,一路上还伸手不断找扶的东西。有一次差点扶到一个年轻女服务员的胸脯上!

期间我们也说了若干废话,起初还叫说话,慢慢就叫喊话了,再之后就是吼话了,最后声调又变了,成两个老大爷在那里絮絮叨叨地拉家常了。

跟以前一样,十瓶啤酒,郝建一趟卫生间都没去过!他伸手指点着我,笑我元气不足后天肾亏,需要服用那个什么什么补肾药,就是广告词打的是那个什么“他好我也好,汇源牌肾宝”的玩意!

第十瓶啤酒倒空时,郝建依然稳坐泰山,而我则是坐不稳,如泰山压顶了!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我舌头开始打卷,有些把持不住自己。

郝建跑去吧台结了账,然后跑回来,搀扶着我向餐厅门口走去。

我有些头重脚轻根底浅,眼前的一切都虚无缥缈起来,而且我觉得舌头也大了许多。

“不、不用你扶——”我说,推了郝建一把,“你以为我、我醉了吗?………”

“你没醉,我知道。”郝建看着我笑,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你是真人不露相,你海量!我知道——”

我看着他,傻笑,指点了他一下说:“知、知我者——你也!………”

郝建搀扶着我继续往前走。

“挺住!哥们!”他冲我大声说,“革命尚未成功,你依然不能倒下!”他抬起手臂,看看碗表,“现在我们是时候向‘欢乐谷’挺进了!”

立在餐厅门口迎宾的依然是那位女孩,穿一袭性感旗袍,就是以为我和郝建是不法分子的那个。那女孩子身体高挑,玲珑有致,算是个美女,一袭合身的旗袍将她的身段淋漓尽致地烘托了出来——

我坏笑了一下,揪住郝建,低声道:“我看那、那妞不错………面若桃花,身、身似………”

郝建看着我笑,附和说:“身似扶柳!——”

我说:“颈长………腰、腰细………”

“**!——”郝建接着说,向我扬起一只巴掌。

我淫笑着也扬起一只巴掌,跟他用力一击掌,表示完全赞成对方的观点!

我用力捅了一下郝建,淫笑说:“有种你去把她手机号码要过来!”

“你确定?”郝建看着我坏笑说。

我说:“十分、而且、而且相当确定!——”

郝建看着我道:“有什么激励吗?——”

我大着舌头道:“你、你想要什么激励?——”

郝建沉吟片刻,然后冲我坏笑道:“这样吧,如果我要到那美女的手机号码,你就去大街上——”

我眨巴着眼睛看他道:“怎、怎么?——”

郝建淫笑道:“你就去大街上,随机拦下一美女,然后问她要胸围size,怎么样?——”

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我道:“小、小意思!你先要、要到这美女的手机号,再、再说吧!——”

“行!你看好戏吧!”郝建坏笑道。

我们向餐厅门口走去,郝建走在前面,我歪歪斜斜地跟在他后面,拉开了一段距离,饶有意味地盯着他的举动——

只见他径直走向那迎宾小姐,一路上走着迷踪步,这厮还装醉!——

他在她面前站定,目光直视着她——

那迎宾小姐睁大一双眼眸看着他,有些茫然,有些无辜,有些慌乱——

“美女!你手机掉了!”郝建一脸严肃地开口道,伸手朝脚下的红地毯一指说。

大概是郝建的严肃表情,让那迎宾小姐信以为真,她连忙低头看脚下的红地毯。郝建的目光则准确地落在那迎宾小姐高耸的胸脯上,喃声说:“好漂亮啊!——”

我吃了一惊,这厮胆子忒大了吧!竟然直面夸人家胸部漂亮,这不是没事找抽型的嘛!——十瓶啤酒喝不倒他的呀!

迎宾小姐也意识到郝建的目光着落在她胸脯上,脸蛋腾地一下就涨红了,紧咬住嘴唇,眼眸中浮现出怒意——

210

“别误会,美女,”郝建朝她挤挤眼睛笑说,“我是说你这块胸牌做工十分漂亮!”接着他轻声念出了胸牌上的名字,“陈——淑——芬——”接着他爽朗一笑,赞道:“好名字,好名字,窈窕淑女,芬芳如故啊!——”

这个叫陈淑芬的迎宾小姐眼中的怒气淡了下去,但面颊依然是红彤彤的,依然紧咬着下唇,从兜里掏出一只白色手机,不满地瞧着郝建。

“我手机在呀!”她略带怒气地说。

郝建爽朗一笑说:“噢!看来怪我太多心啦!还以为地上那只手机是你的呢!——”

陈淑芬不解地眨了眨眼睛,看着郝建问:“哪里?——”

郝建随手一指,趁陈淑芬扭头的瞬间,飞快地从她手里拿过手机,退后一步。

陈淑芬蓦地转过脸,盯着郝建说:“嗳!你!——”

郝建笑笑说:“我手机没电了!借你手机拨个号码!——”

说着他飞快地在她手机上输入了一串*数字,并拨了出去。等他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之后,他才把那只乳白色手机交还给迎宾小姐,并且非常绅士地对陈淑芬微微鞠了一躬,充满歉意地说:“陈小姐!请原谅我的无礼之举!——”

迎宾小姐目瞪口呆地看着郝建,微启双唇,气得一时都说不出话来了。

她紧咬下唇,瞪着郝建说:“你!——”

郝建做这一些列事情时都非常沉着,这时还朝她扮了个鬼脸——

郝建舔着脸皮笑看着她道:“陈小姐!非常感谢!请别见怪,我、我今天喝、喝多了!——”

最后一句话,他还故意发出卷舌音!mb的!北京电影学院毕业的啊!

叫陈淑芬的迎宾小姐敢怒不敢言,首先郝建是本店可人,服务员怎么可以跟客人吵架呢?其次郝建说他喝多了,谁又可以跟一个醉鬼讲道理呢?——

高啊!实在是高啊!郝建!这王八蛋!

………

上了出租车,我瞥了郝建一眼,故作不屑道:“还以为你要施、施展多么了不起的魔法………原、原来不过是强、强人所难!………”

郝建钳住我的脖子,将他的手机举在我眼前,喷着酒气乐道:“看着没?名字、手机号码全在这里了!邓爷爷教导我们,不管黑猫白猫,逮住老鼠的就是好猫!”

“得了吧!”我嗤笑一声说,“指不定………人、人家回头就把你的号码给删了!………”

郝建拍拍我肩膀,信心满怀地笑道:“她删了我不要紧!我不删她就行!泡面和泡妞其实有相通之处,都怕泡,因为,一泡就软了!”

“你还是先搞清楚她有没有男朋友再说吧!”我泼他冷水道。

“这个是小菜一碟,我三句话就能套出来,你还不了解我嘛!”郝建看着我淫笑道。

我瞥他一眼道:“你、你意思是说你吃定她了?——”

“顾阳!哪天等看见我搂着她的腰,出现在你面前时,你一定不要感到惊讶,因为那对哥来说,并非什么难事!”郝建咧嘴看着我,胸有成竹地大笑道。

“天、天啊!对于祖国的少女们而言,伪艺术家是多么危险啊!”我倒在车座上,呜呼道,“郝建,你早晚有一天要遭报应的!”

“你先担心你自己吧!”郝建觑着我道,“你喝多了,哥怕你一头撞痛了美女的胸,今天就放你一马,改天再拉你上街看你怎么问美女的胸围size!——”

………

出租车在和平路上的“欢乐谷”ktv大门口停下了,我和郝建下车进了古铜色旋转门,乘电梯径直上到五楼。

吹了一路夜风,我的酒好像醒了很多。

跟着郝建来一间包厢门口,推开那扇厚重的房门,就像推开了一道闸门,音乐的潮水席卷而来,将我们二人卷进了欢乐的漩涡里——

包厢里坐了七八个男女,一个长头发的女孩正在唱梁静茹的《没有如果》,周围的男女有的在听歌,有的在掷塞子喝酒,有的在嬉笑打闹,一派热火朝天的场面——

我一时有些不适应,伸手捂了捂耳朵。

一个穿银灰色西裤白衬衫的中年男子看向我们,起身笑着快步迎过来,同时一股浓烈的酒气也跟着扑过来——

211

中年男子张开双臂跟郝建来了个熊抱,郝建应付着,笑呵呵道:“周经理!你对我这么狂热,就不怕在座的各位美女会对你大失所望?——”

我在边上摸着鼻子,似笑非笑,我想这就是郝建的朋友周国平吧!“睿智”广告的策划部副经理!——准确地说,就是睿智广告新上任的策划部副经理!

在出租车上郝建已经向我介绍了他这位朋友,说他曾经也是“海纳”广告公司的人,资深策划师,以前跟郝建关系不一般!三年前来到滨海市“睿智”广告公司,不久前刚升任睿智广告策划部副经理一职,今天就是他的庆功宴!

周国平松开郝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道:“三年不见,你没怎么变,依然还是艺术家的做派!”

“伪艺术家!”我在边上画蛇添足地补充说。

郝建一把拽过我,笑着介绍说:“这位就是睿智广告策划部副经理,我大哥,周国平,周瑜的周,国家的国,公平的平!——这位就是我朋友顾阳!顾城的顾,阳光的阳!”

周国平转脸看向我,笑着向我伸出手道:“幸会!以前听郝建经常提起你,果然是一表人材啊!——”

我伸手跟他握了一下,讪笑道:“久仰!周经理!”

周国平拍着我和郝建的肩膀,呵呵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晚我们一定喝个痛快!”他半转身朝送果盘的服务员大声道:“服务员!上酒!——”

眼前这个中年男人仪表堂堂,气质不凡,虽然因为酒精的缘故,眼神有些朦胧,但是双眼依然散发着睿智的光芒!

他抱着郝建向沙发上走去,将嘴对着他的耳朵大声道:“………郝建!做哥的感觉有点对不住你!你要是早来一个礼拜,我保证拉你进睿智广告,只是你来滨海的时候,睿智公司的所有职位恰好满员!你知道的,我刚升任策划部副经理………”

郝建侧耳听着,然后拍拍周国平的背,大大咧咧一笑道:“说这干吗!我明白,你有你的难处!我现在进了思美广告不是挺好的嘛!呵呵呵——”

“好!咱哥俩不说这事了!”周国平手一挥,大声道,“不能进入同一家公司,虽然有些遗憾,但是好歹现在都在一座城市了!”他把脸转向我,用目光友好地示意我请坐。

郝建开玩笑道:“周经理!你要知道,我们同时出现在滨海市,意味着我们将来不是朋友,就是敌人!”

俩人交换了个眼神,尔后哈哈大笑起来。

周国平拉郝建坐下,介绍身边几个同事给郝建认识。

然后包厢里的音乐切换成了静音,周国平举起酒杯大声道:“今天我是双喜临门,一喜是因为我有幸升职了,二喜就是他乡遇故知!”

他的目光在郝建脸上停留了两秒钟,然后举杯道,“今晚,我们不醉不归!喝!——”

大家热烈响应,都很豪爽得喝干了杯中的酒。

音乐再次响了起来,是黄磊的情歌《爱情边走边唱》,一个青年男子拿起了麦克风——

已经很习惯从风里向南方眺望

隔过山越过海是否有你忧伤等待的眼光

有一点点难过突然觉得意乱心慌

冷风吹痛了脸庞

让泪水浸湿了眼眶

其实也想知道

这时候你在哪个怀抱

说过的那些话终究我们谁也没能够做到

总有一丝愧疚自己不告而别的逃

但往事如昨我怎么都忘不了

爱情边走边唱

唱不完一段地久天长

空荡荡的路上

铺满了迷惘

心甘情愿的挣扎

百感交集的盼望

终究还是一样换不到你想要的收场

………

212

我是第一次听到这首沧桑情歌,可我的心一下子就被这首歌的旋律抓住了!偏偏那帅哥又将这歌的失落、无奈、伤感的情绪演绎得很到位!

我似乎一下子就退出了欢乐的人潮,孤单徘徊在深夜的街头,我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一角,看他们玩乐,看他们嬉笑,看他们一张张兴奋的脸庞!——

我知道那个叫柳青的女孩再次从记忆深处向我走来,她走到我的面前,深深地注视着我,泪水像小溪流一样涌出她的眼眶,她喃声说:“阳阳!对不起!我们来生再见!让我们来生再见吧!——”

她垂下眼帘,泪水簌簌往下掉落:“忘记我!忘记我吧!就像我们从来都没有相爱过!——”

她克制不住,大声哭了出来,为了不让分别变成泪水纵横的海洋,她抹着眼泪,飞快地转身跑开了!——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情景,她转身离去的背影,深深得篆刻在了我的脑海中!

………

ktv包厢里的音乐还在继续,大家轮流献歌。

而我,接下来几乎都没有再说话,可手中的酒却一瓶接一瓶地倒进喉管,滑入我的腹腔,当我倒空第三支精装百威,抓起第四只瓶子时,郝建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别喝了!去唱支歌吧!”他认真地看着我说,他知道我的酒量。

我笑了,我说:“周经理双喜临门,我不喝还像话吗?——”

我开始有点耍酒疯——

我推开郝建的手,摇摇晃晃地举起酒瓶,跟大家一碰,对着瓶口就往嘴里倒下去!第四支百威倒空时,我已经感觉整个包厢开始在旋转,包厢里的人都是双层影儿了。

我窝在沙发一角,默默地吸着香烟,装作没看见郝建注视的目光——

忽然我觉得胃部一阵抽搐,一股恶心感涌向喉咙,我知道我要吐了!我摇晃着身体站起身,故作镇定地向包厢门口快步走去——

郝建快步跟上来,帮我拉开包厢门,扶住我说:“没事吧?要我送你去吗?——”

我朝他一甩手说:“不必!你们继续喝!——”

我扭头奔出门去,一路扶墙摸到卫生间,趴在小便池上酝酿了一下感觉,一股酸腐味涌上来,我一阵狂呕,胃部剧烈得抽动着,连眼泪都挤出来了——

半响之后,该吐的都吐了,我歪歪斜斜地走到洗漱池边上,用凉水冲洗了一把脸,望着面前镜子里的自己,一副狼狈不堪的醉鬼形象!

稳了稳神,出了卫生间,在廊道那头的超市里要了一瓶绿茶,狂喝一通,然后又去卫生间解了个小便,这才感觉好多了!

酒似乎醒了一半!

点了支香烟,慢慢吸着,拖着步子向包厢那边慢慢走去。

一个穿马甲白衬衫的男服务员端着果盘,从我身后快步走上来,在擦肩而过时候,他还扭头看了看我,生怕我用这种螃蟹步法走路,随时会摔倒似的!

我瞥了他一眼,挑衅地冲他吐了一个烟圈,他扭头不再看我,径直走到前面第二个小包厢门口,推开门,端着果盘轻轻走了进去——

我的目光无意中顺着那推开的门缝望进去,那小包厢里面的情景让我大开眼界,包厢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那男的把那个女的压倒在沙发里,上下其手,脑袋往那女的脸上和脖子里拱着,就像猪头拱着湿润的泥地,就像饿极了的狼扑倒了一只肥美的羊羔,迫不及待——

那女孩在下面挣扎着,伸着双手推挡着,但因为力气太小,所以无济于事——

包厢门自动关上了。

我愣怔了片刻,心想,这是ktv包厢还是酒店包房?这里不是唱歌的地方么?怎么变成搞女人的地方了?莫非欢乐谷ktv还有特别包厢为顾客提供淫乱派对的场地?——

包厢门再次打开了,那个男服务生出现在门口,沙发上那胖男人依然压在那个女孩的身上,手掌已经从那女的裙摆伸进去,乱抓乱摸——

突然,那胖男人回头冲男服务生生硬地叫了一声:“赶紧走开!没事不要再进来!——”

趁胖男生分神之际,他身下的那个女孩突然伸手用力推开了她,从沙发上半坐起来——

服务生激灵地从包厢里闪了出来,还朝我吐了吐舌头,大步离去——

而这个时候的我,看清楚了那个女孩面容的我,完全像一尊木雕立在原地,半步都走不动,一股怒火直冲我头顶,像一肚子酒精突然被火点着了似的!

………

213

我很机械地迈动步子,一步一步靠近那小包厢的门,里面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出来——

“经理!………傅经理!别这样!………你别这样!………求你了!你饶了我吧!你饶了我吧!………”

没错!是邢敏的声音!只是这声音带着哭腔,是那么惊恐、无助、无奈,万般可怜!——

“敏儿!………敏儿!我喜欢你,我喜欢你这样的小妹子!………你从了我!从了我!………我给你升职!你需要钱是吧?我给你钱!………你要多少!你开个口吧!………”

是的!是傅德志的声音!他的声音听着像一只发情的野兽!伴随着“呼哧呼哧”粗重的喘息声——

傅德志!你mb的禽兽不如!

我伸手推开包厢的门,娇弱的邢敏已经被肥猪似的老秃驴再次扑倒在沙发上,那秃驴的脑袋依然像猪头一样在她的脖子里乱拱乱舔,像是发了疯!

邢敏的裙摆已经被撩起来,白嫩的双腿赫然入目,粉色的小*露出鲜艳的一角——

邢敏无力地推挡着傅德志的肩膀,用她仅有的力气抵抗着——

然而,一只绵软的小羊羔如何抵挡得主老狼的攻势呢?

傅德志疯狂得竟然没看见出现在包厢门口的我,他的“猪蹄”在邢敏圆润的大腿上游走,乱抓乱摸,然后陡然一挺,那粗厚的手掌已经覆在她双腿之间,五指用力抓了下去——

邢敏“啊”地一声惊叫,她的身子分明剧烈地抖颤了一下——

我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烧着,脑子所有的顾虑瞬间消逝,我感觉自己身在一场大火中,而且正屹立正在大火的最中央——

“我操你妈的!——”

这句脏话破口而出时,我已经冲了上去,飞起一脚踹在傅德志的臂膀上,紧接着又是一记前蹬腿猛地踹向他胸口,傅德志跌跌撞撞得滚下沙发——

邢敏吓傻了,目光直愣愣地注视着我——

傅德志坐倒在地上,迷迷瞪瞪得盯着我,一张胖脸绛红绛红的,一看就知道桌上那瓶剩下还不到三分之的洋酒都是他一个人干掉的!

然后,他竟然眯眼看着我笑了。

他喘着粗气,仰脸看着我支吾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踹、踹我?………”

“我操!老子踹的就是你这个人模人样的东西!你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我伸手指着他破口大骂道。

傅德志依然看着我笑,是那种喝高了的傻笑,他也伸手指我道:“顾、顾阳!………你、你喜欢敏儿是吧?………是男人都喜欢对吧?………你来这里是想、是想带她走吗?………没、没门!我、我告诉你………她是我的!她、她今晚是我的!………”

我余怒未消,冲上前,一把将他的秃脑袋按在沙发上,抓起桌上的洋酒往他头上浇去,扔掉酒瓶,又抓起桌子上的啤酒往他胖脸上、肥脖上一通浇灌——

傅德志挣扎着,像猪一样“哼哼唧唧”道:“你、你想喂我喝酒?………”

“mb的!老子让你喝个够!”我一边浇,一边骂,“我操!我让你老牛啃嫩草!我让你心术不正!你这个老家伙!——”

“你想带、带敏儿走?………你以、以为你是谁………”傅德志嘴里依然“哼哼唧唧”的。

我扔掉酒瓶子,见他摇摇晃晃坐起来,我飞起一脚再次将他踹翻在地——

我俯身,凑上前盯着他道:“我以为我超人!睁开你的狗眼看着我,你要再敢打敏儿的鬼主意,我就打爆你的猪头!打爆你的猪头!王八蛋!——”

我回头看邢敏,她已经把衣裙整理好了,面色苍白,像个年轻的贫血患者,眼中依然满含着惊恐,怔怔地看着我——

“还好吗?——”我蹲下身,摇摇她的肩膀。

她惊醒似地睁大眼睛看着我。

“哥!——”她大叫一声,扑过来抱住了我,将脸蛋拱进我怀里,“呜呜呜”地大哭起来。

214

我伸出双臂揽住她,安慰她说:“好了好了!乖!别哭,别哭了,哥带你回家!咱们这就回家!——”

我安慰似地用力揽了揽她,抬手擦去她面颊上的泪水。

她的双手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臂,像绝望之际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泪水泉水般汩汩往外涌着——

“有哥在!别怕!哥这就带你回家!”我道。

我搀扶起她,紧紧搂着她,向包厢门口走去。

“好、好小子!………你、你给我站住!………”

傅德志突然从地上拱起他肥胖的身躯,仰脸看着我,扯着沙哑的粗嗓门吼道。

我顿住脚步,邢敏吓得绕到我身后,双臂像藤蔓一样紧箍住我的腰。

我安慰似地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别怕!

傅德志手撑地面,困难地再次爬起来坐在地上,抬手抹了一把胖脸上的酒水,伸手指着我大声道:“姓顾的!………你、你竟然敢打我!………”

我盯着他道:“打你算轻的了!没废掉你算你走运!”

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边的酒液,踢了一脚面前的桌子腿,怒视着我道:“你有种!你敢跟我作对!你别忘记了——”

看来我那一通浇灌,把他的酒意都浇醒了!

“别忘记了我是你的下属对吧?”我紧盯着他道,“想跟我小鞋穿对吧?我告诉你!傅德志!敏儿是我认的妹!你以后休想欺负她!不信你就试试看!我会让你知道代价是什么!”

“臭小子!………你、你太不知道天高地厚!………跟我玩这套,你会死得很惨!………”他瞪着一双血红的小眼睛,怒视着我,“现在把敏儿留下,我就放你一马!如果你想睡她,等老子睡完了再说!——”

“去你妈的!”我冷笑一声道,“赶紧滚回家去!你老婆孩子在家等你上炕滚被窝呢!不要老脸的东西!”

我不想再搭理他,转身揽着邢敏,大步走到包厢门口,我的手已经搭上了包厢门把手——

“姓顾的!你给我站住!你、你去死吧!——”

傅德志像条疯狗一样在身后咆哮一声,在我把包厢的门拉开一半时,我感觉身后的响动变得异样——

我猛回头看向傅德志,只见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顺手捡起地上那只洋酒瓶子,见我回头看他,他扬手“咔嚓”一声把酒瓶磕在桌子角上——

邢敏惊得“啊”地叫出声来——

我一把将邢敏拉到身后,冷笑一声,就你这架势和速度还想跟我练?

“放马过来!——”我盯紧着他道。

傅德志“啊”地大叫一声,跌跌撞撞得扑向我,手持着带锋芒的酒瓶直刺我胸口——

我不躲不闪,一脚踢飞他手中的酒瓶,紧接就是一记重拳直取他面门——

傅德志惨嚎一声,肥胖的身躯跌跌撞撞又退回去,脚下一绊,再次重重跌倒在沙发上——

“还想试一次吗?”我看着他,冷笑一声道。

他紧捂住鼻子,“哎呦”惨叫着,大概意识到了什么,缓缓移开捂鼻子的手掌,凑到眼前细看,满手掌都是鲜红的血——

他又怒又怕地看着我:“你、你小子有种!………咱、咱们走着瞧!——走着瞧!………”

我冷哼一声,冷眼盯着他道:“这次我让你出血,再有下次,我就放你的臭血!”说着我往地上啐了一口。

用力拉开门,揽着邢敏走出包厢。

“是她自愿的!………”傅德志在我身后莫名其妙咆哮着,“姓顾的!你凭什么打我?是她自愿的!我跟你没完!………”

215

邢敏情绪不稳定,我不放心,我打电话给包厢里的郝建,我说我临时有点急事要先走一步。

郝建大概以为我喝多了,或者以为出了别的什么紧急状况,他很快就从包厢里奔了出来。他看见了邢敏的凌乱不堪,没多问,只说让我们路上小心一点儿。

当我和邢敏走到电梯间时,郝建又追了上来,将我拉到一边,把一张银行卡塞到我手里,低声说:“哥们,这卡里有一千块,你先拿去用。”

我没有拒绝,也没跟他客气,将卡塞进兜里,只朝他挥挥手道:“你进去吧,别管我们了,周经理在等你呢!——”

“行,那我们改天再聚!”郝建笑笑道。

他伸手拍拍我的肩膀,又朝邢敏挥挥手,才转身向包厢方向奔去。

我扶着邢敏出了“欢乐谷”ktv的大门,还没等我们走到街边,一辆捷达出租车就窜过来,在我们面前“嘎吱”一声停下——

我直接奔过去,拉开车门,将邢敏让进车里,我自己紧跟着也坐了进去,坐在她身边。

出租车驶入街道,加大马力,向远处疾驰而去——

邢敏的身子还在微微发抖,我伸手紧紧揽住了她,她犹如一只受伤的小猫,偎在我胸前——

在车上,我轻声安慰了她很久,直到她情绪逐渐好转起来——

最后邢敏才吞吞吐吐地告诉我,她是受了傅德志的威胁,才被迫答应陪他来这里唱歌的,那老秃驴灌了她很多酒,有洋酒,也有啤酒,她原以为只是陪他喝喝酒,唱唱歌,他就会放了她,谁知道酒后的傅德志愈发放肆,直接将她扑倒在迷你包厢里的沙发上——

傅德志自有他的筹码,他逮住了邢敏在工作上犯的一个比较大的错误,并以此对她进行威胁,他威胁邢敏说如果她不乖乖听话,就炒她鱿鱼!

万不得已之下,邢敏才同意跟傅德志来这种地方,陪他喝酒,陪他唱歌,谁知那老秃驴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他的意图在于她青春活力的身子,在于她身子的山水之间!

我听了邢敏断断续续的讲述,内心很是气愤,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大学毕业生,在工作上犯点错误,是在所难免的,傅德志怎么可以逮住把柄不放?还以此胁迫邢敏就范?也不知道你老秃驴以前用这种卑劣手段让多少女员工屈从过他?今晚若不是凑巧,邢敏很可能就惨遭他的蹂躏!

整个儿一禽兽!

我知道一点邢敏的家庭情况,我知道自从他父亲患了尿毒症以后,她家的经济状况就每况愈下。平素她已经够节俭了,而且,她还做了两份工作,除了丽人服饰的这份主要工作,她下班后还要赶做“牵牛花”工艺品店的手工活儿,目的就是想多攒点钱寄回家!

这个小女孩儿孤身一人漂泊在这座大城市里,生活其实过得非常得不容易!

现在这社会找份工作很难,找份好工作难上加难,她刚大学毕业,工作上也没什么经验,假若失去丽人服饰这份好工作,她以后该怎么办?!

这天晚上,我没有回西郊的住处,因为送邢敏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了,我直接睡在了她那里。

我睡沙发,邢敏睡床,中间隔着一道粉色的布帘子。

灯熄了之后,布帘子里侧的床上没了动静,邢敏似乎累得睡着了。

她睡着了,我也就松了口气,然而,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不管时机合适不合适,这种深夜,还是流动着一股不可言表的气息——

我喝了很多酒,浑身燥热,我在沙发上轻轻翻了个身,仰头望着窗外漆黑的夜——

216

我突然想起郝建以前对我发表过的一通谬论,关于跟女上床的十大契机。而当一个女孩子伤心的时候,正是这十大契机之一。郝建十分肯定地说,正处在伤心情绪中的女孩,内心是最脆弱的,也是最需要抚慰的。这个时候将她推倒的几率会很大!

当时我反驳过他这通谬论,我说这是典型的趁人之危!

郝建则嘲笑我说,这个社会这么乱,你丫装纯给谁看!你别不相信,在女孩最伤心的时候,你若有勇气将她推倒,脱光她,抱紧她,进入她身体,就是对她最有效的抚慰。事后她会感激你,而且不容易忘记你!比你一百句安慰之词都管用!

我不知道郝建说的对不对,但是,在一个女孩子最伤心的时候将她推倒,这种事情,我顾阳肯定做不出!

再说了,邢敏个好女孩,她一直拿我当哥哥看待,她信任我,我怎么可以借助酒性对她胡来呢?如果是那样,我跟傅德志这种禽兽还有什么分别?!

………

邢敏并没有睡着,听见我翻身的声音,她绵软的嗓音从布帘子后面传了出来——

她说:“哥………我害怕,你进来陪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她重新打开了屋子里的灯光——

我愣了两秒钟,还是从沙发翻身坐起,我决定进去陪她说一会儿话,等她睡着了我再睡。对于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我知道今晚的事儿,一定对她造成了莫大的惊吓!

邢敏的情绪从傅德志的粗暴中缓过来了,可是,她开始害怕起别的事情来。她说她害怕明天去公司看见傅德志,他是企划部经理,我们都还要在他手下做事!她还不住地自责备自己,她怪自己连累了我!

我安慰她,叫她不必害怕,我说丽人服饰姓林不姓傅,傅德志虽然是企划部经理,他也不能只手遮天,他上面还有杨副总呢,还有林总呢,量他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我坐在床边,目光柔和地看着她,为了增加安慰的力度,我还轻轻握住她的手。邢敏的情绪波动了一下,仰脸看着我,眸子里有泪光在闪烁,她忽然从床上坐起来,向我扑过来,紧紧抱住了我。

“哥!——”她将温热的脸蛋紧贴着我的脖子,“你真好!要不是你及时出现,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轻拍她的背,叫她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

她听话地点了点头。

我松开她,送她回床上乖乖躺着,我道:“好好睡一觉,明天的太阳照旧会从东方升起来!什么都别害怕,还有哥呢!”

我道:“快睡吧!放心睡!哥一直看着你,等你睡着了,哥再去睡!——”

她微微撅嘴说:“哥,我睡不着怎么办?”

我笑笑道:“你先闭上眼睛,我教你数羊,一会儿就睡着了。”

她乖巧地“嗯”了一声,把眼睛闭上了。

我道:“现在跟着我数一遍——喜羊羊、懒羊羊、美羊羊、沸羊羊………”

邢敏被逗乐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道:“现在你自己数,从第一只数到最后一只,再从最后一只数到第一只,数几遍就能睡着了!治疗失眠,疗效显著!呵呵呵——”

这个时候,邢敏做了一个很令我意外的举动,她将身子向床的里侧挪了挪,伸手轻轻拍了一下褥面,轻声说:“哥………你能不能睡在这?………”

我愣住了,摸鼻子,支吾着说:“这个、这………”

她羞赧地转过身去,但我依然能看见她脸蛋上的绯红,她的香腮是红的,连她那小巧玲珑的耳垂都是红的——

217

我知道她也是鼓足了勇气才这么说的,如果我拒绝了她这个请求,她定会更加难堪,而我也会因此而更加难堪!

于是,我索性大大咧咧一笑道:“行!挺好的!——”

为了缓和气氛,我紧接着还说了句俏皮话,“待会哥打呼噜,你可别拿枕头捂我鼻子!——”

………

不管我愿不愿意承认,我都无法忽视一个事实,那就是邢敏跟我昔日的恋人柳青很相像,不是相貌上的相像,而是性格上的相像,我并没有刻意去分析过她俩到底是哪里相像,但是,每次看见邢敏,我脑海里都会有意无意地浮现出柳青的影子——

是我依然放不下柳青,还是邢敏身上实在有柳青的影子,尤其是我认识之初的柳青?想想五年前那个邂逅的春天,柳青身穿一袭碎花裙立在明媚阳光下微笑的样子,恐怕我今生很难将那个画面从我记忆中彻底抹去。

“人生若只如初见,合适秋风悲画扇。”

或许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过这种独特的体验吧?!

不管别人信不信,在认识柳青之前,我从没主动去追过女生。不是因为我自卑,我一点都不自卑,相反我很自信,甚至还有点文艺青年特有的自负。在大学里时期,我是文学社的骨干,还是体育健将,那时候真有些意气风发、年少轻狂,很有毛泽东当年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豪情壮志。

事实上,在和柳青谈恋爱之前和之后,都有女生向我递过纸条,或直接向我表白过,但我都委婉地拒绝了!

我抗拒爱情来分割我生活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我身上有一种强大的责任感。

父亲早逝,自幼家境贫寒的我,深知老妈的不易,她含辛茹苦地将我和妹妹顾彤拉扯长大,还要供我们兄妹俩练书!

老妈靠的是辛勤劳作,靠的是省吃俭用,她耕耘着她的菜园,也耕耘着我们全家人的生活,日未出而作,深夜而息,一年三百六十五个日子,老妈没有过过一天舒坦日子!

那些青菜种好了,要挑到几公里外的镇上去卖,可以说,我和小妹的校园生活经费都是老妈用她柔弱却坚韧的肩膀挑出来的!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过度劳累之下,她的头发花白了,腰弯曲了,腰椎间盘也突出了。

我时刻提醒自己,不能辜负了老妈对我的期望,上大一时,我就想方设法来减轻老妈的负担,寒暑假我做兼职挣钱,大学四年的生活费基本上都是靠我自己四处赚回来的!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老妈这一生真地不容易啊!

养育之恩先不说,我和顾彤在大学里一年的学费,老妈要在那条几公里的土路上来来回回走多少趟啊?!一想起老妈挑着菜担行走在家乡土路上的佝偻身姿,我的心就忍不住痛楚!一个患有腰椎病的女人,每天天未亮鸡未打鸣的时候,就要下床挑起她的菜担摸黑赶到几公里外的小镇菜市场去,无论春夏秋冬,无论严寒酷暑,她要忍受什么样的痛楚啊?!

噢!我伟大的母亲啊!

因此,我有什么资格在校园里谈恋爱呢?

然而,许多事情往往会出乎自己的预料,比如爱情。在遇到柳青之前,我想即使有女生倒追我,我也不会为之心动,可是,在遇到柳青之后,我不仅心动了,还心乱了。从未谈过恋爱的我,开始心神摇荡了,在柳青的多次热烈暗示之后,我身不由己地陷入了她的爱情!

………

218

次日我起床时还不到六点,邢敏还没醒,我悄然下床。不敢去洗漱,怕惊动了邢敏。我三下五除二套好牛仔裤,随手抓过衬衫,径直摸出了邢敏的住处,很有一种逃之夭夭的感觉。

昨晚我竟然对邢敏做出了那种猥亵的事情出来,我真是龌龊得不再龌蹉了啊!

做哥哥的竟然对做妹妹的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行为出来,理应群起而诛杀之!

“敏儿啊敏儿!都怪哥太龌龊了!你原谅了哥吧!哥再无颜面对你啦!”我只能在心里怒斥自己了。

………

我想给老妈打个电话,想想有很长时间没给家里打电话了,我径直跑向街边的ic电话亭。用ic卡打电话,无论长途短途都是一毛钱一分钟,这比手机打长途便宜许多倍!

老妈没有手机,我打电话给她要选择她还在家的时间,现在是凌晨六点钟,这会儿老妈兴许还在给猪鸭鸡狗喂食,再晚一点,老妈估计就不在家了,她一准儿去地里忙活了!

老妈接到我的电话很是开心,她没有怪我老长时间不打电话回家,她只是单纯地很开心!

我问了一些家里的实际情况,老妈只是说好,似乎一切都很好!再苦再累再难熬,她也不会对子女说一个不好!老妈就是这样一个报喜不报忧,外柔内刚型的乡下妇人!

我询问了老妈的腰椎病,叮嘱她要按时去做牵引理疗,叮嘱她每次挑菜时千万不能挑太重,因为大夫说了,那样会对腰椎病非常不利,很可能将导致腰椎间盘突出病情加重!

老妈笑着应着,但我知道她一定会心疼口袋里的钱,而不按时去接受治疗!

我捉紧话筒道:“妈!你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心疼钱!我在城里工作得挺好的,马上就要发工资了,到时候我给你邮钱回去,你不要再为钱的事儿头疼,顾彤的学费我会帮着想办法的,最重要的是您的身体,如果你累病了,我和顾彤该怎么办?——”

“好!好好!妈会按时去做理疗的!阳阳,你放心吧,妈也不会累倒的!你安心在城里上班,有空给你妹打个电话,监督她好好学习,她听你的话!——妈自己会照顾好自己,不用你们操心!怎么都把你老妈当小孩子对待呢!你们这俩孩子!——”老妈在电话里笑着大声说,嗓音却有些发哽——

和老妈通完电话,我去街边早餐店吃了碗肉丝面,吃完面,抽了支烟,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

我再次奔向ic电话亭,心想,这个时间顾彤该起床了吧!

顾彤在省城读大学,服装学院,她从小就有设计天赋,她自己也很喜欢,那些五颜六色的破布团,经她那双小手一捣鼓,很快就变出新花样儿来!

“哥!你是不是不管我了?老长时间不给我打电话!打你电话也老打不通!你到底想怎样?你想隐居山林是不是?——”顾彤在电话那头埋怨我说。

“彤彤!哥现在不是给你正打电话来着嘛!”我笑笑道。

“哥!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啊?我可想你了!我们好几个月没见面了呢!”顾彤在电话里头大声嚷嚷道。

“下次吧!哥刚到滨海市,等一切安定了,会找时间去省城看你!”我笑笑道。

“那你说话得算话!说谎会掉鼻子的!你可别再把我当小孩儿哄!我现在可是大人了!小时候你就老哄着我玩儿,同样的把戏,我却每次都上你的当!哼!——”顾彤在电话那头气呼呼地说。

我笑笑道:“算话!一定算话!彤彤可是哥这辈子最疼爱的女孩了!”

“哥!你这话当真么?”

“千真万确啊!”

“不会又是哄我的吧?”

“绝对不会!”

“那柳青姐姐呢?她不是哥最疼爱的女孩么?”

“小妹!咱们以后不要再提那个什么柳青姐姐了好吧?她嫁人了!”

219

“啊!——”顾彤在电话里小声惊呼了一声,“哥!那你会不会很难过?哥!你一定要好好的啊!柳青姐姐不要你,是她的损失!我哥可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呢!哥!你不必为别人的过错买单喔!哥!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要难过——”

我打断她的连珠炮似的安慰之词,笑道:“好了好了!说什么呢!哥是那种不堪一击的男人么?——难过的事儿都过去了,哥现在是容光焕发精神抖擞斗志昂扬,对未来充满了无数玫瑰色的幻想与期待呢!——”

“哥!你也太能用词了,”顾彤在电话那头嘿嘿一笑说,“不愧是中文系的大才子!哥………”

听着小妹熟悉的,充满活力的,带着稚嫩的声音,想着顾彤在电话那头嘟着小嘴的模样,我的嘴角不禁扯了起来——

记得我读初中时,顾彤读小学,老妈在外劳作,很多时候家里都只有我和顾彤俩个人!清晨我喊她起床,哄她说如果她乖乖地自己起床自己穿好衣服,我上街的时候会给她买一只漂亮的小发夹;我督促她做作业,哄她说如果她把作业做好了,我就会买冰棍给她吃;晚上我督促她睡觉,我会哄她说如果再不乖乖睡觉,狼外婆就会溜进屋里把她带走,如果她乖乖睡觉,梦里就会有仙女唱歌给她听!

是的!在顾彤小时候我的确经常哄她,因为我发现凶她会吓得她委屈地哭,求她她反而更得意,我只有哄她了!其实那时候我也还小,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男孩,但是那个时候,我已经熟稔掌握了哄一个小女孩乖乖听话的所有把戏了!

跟顾彤通完电话,我没有再回邢敏的住处,而是直接乘巴士回了西郊。

我相信自己哄女孩子的本事,我知道邢敏已经没事了,再回她住处,反而会使彼此尴尬,毕竟昨夜我们也同床共枕眠了呢。

回到西郊,我直奔超市,想买几包方面以备中午的温饱问题。

想想从大学毕业后我就很少再吃方便面,现在走进超市的方便面货架,一看那些价格标签,方便面的价格竟然翻了快一倍了!虽然我知道近两年工资不涨物价飞涨,却没想方便面的价格也在飞涨!

今野拉面一元一包,龙潭方便面八毛钱一包,福满多是一块三,今麦郎一块五,康师傅竟然是三块五——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如果物价再一路飞涨,工资再原地踏步,恐怕以后我们连方便面都吃不吃连矿泉水都喝不起了!

不满归不满!愤怒归愤怒!人总还要活下去的!方便面再涨,也比十块钱的盒饭便宜得多!我买了两包今麦郎和一包榨菜,对付中午一顿还是可以了。

希望我能中一个卤蛋哈!那么我中午这顿饭就有“一荤一素一汤”啦!——榨菜是素,面汤是汤,卤蛋虽然不算是荤菜,至少也可以当半个荤菜吧?!爆炒鸡丁没有鸡肉行吗?没有鸡蛋能有鸡吗?

小康生活啊小康!当然,如果中间率这么高的话,今麦郎公司早tm破产了!

………

220

回头住处,我点了支烟,开始做“夏娃之秀”的广告方案,这个方案对我而言,最大的难点在于,我以前没怎么接触过女性时装方面的文案策划,尤其女性内衣方面!

在专业广告公司里,文案分好几个组,不同的小组负责不同方面的文案,有负责日常生活用品的,有负责服饰方面,有负责房地产方面,而我以前是专门负责日常生活用品的,比如洗衣机电视机电冰箱,吸尘器榨果机微波炉,订书机蚊香樟脑丸之类。

对于不了解的事物,首先就是要去了解,我从书店买的那本关于解读圣经方面的书,我已经看完了,而且上网收集了很多相关资料。

策划案的模式出入甚微,广告主题词才是我这次工作任务的重心。虽然林曦儿只说是发布到公司网站而已,可我还是想把它做得尽善尽美!

广告主题词短则数字,多则十数字,但它无关字数多少,它讲究的是水平!唐诗成千上万首,真正脍炙人口流芳百世的也只有为数不多的那么几句而已!

当然作为一句广告主题词,无需要流芳百世,只需要做到使它在有限的时间内具有极强的煽动力便好!

就像“农夫山泉有点”,“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必有丰田车,”“孔府家酒,叫人想家”,广告主题词如果能做到这种妇幼皆知的程度,已经是登峰造极了!

关于夏娃之秀,我想一句什么样的广告主题词为好呢?既能打动女人们的心灵,又能朗朗上口呢?我想了两个钟头,竟然一无所获,思维枯竭,灵感像我的爱情一样,呆在遥远的地方,不肯靠近我——

我搜索引擎是百度,尽管谷歌的搜索引擎更强大,但我依然还是喜欢用百度,这大概是因为度娘先入为主的缘故吧!

我想第一个用“百度”这个词来作搜索引擎的人,本意一定是源自那句千古绝唱——“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句话对于灵感同样适用,你千辛万苦地寻找她,她却隐在茫茫人海中,隐在灯火阑珊处,她在那里悠闲漫步呢!灵感就像是客人,大概可以分为三类,一类是不速之客,一类是姗姗来迟的客人,一类是根本请不动的客人!

烟灰缸里已经插满了长长短短的香烟屁股,而我还在“难产”中。我起身走到窗边,以前看过的关于女性内衣的广告语像雪片一样在我脑海里飘来飘去——

大多数是卖弄文字技巧的,当然,卖弄得好,也叫做水平!

王小贱微博有个缎子是这么讲的:“挨饿这事,干得好就叫减肥;掐人这事,干得好就叫按摩;发呆这事,干得好就叫深沉;偷懒这事,干得好就叫享受;死皮赖脸这事,干得好就叫执著;装傻这事,如果干的好,那叫大智若愚!”

所以不管你做什么,只要做得好,那就叫有水平!比如吹牛这事儿你干得好,就叫有学问,拍马干得好,就叫尊敬领导!阿谀奉承干得好,就叫跟领导永远是一心!

做女人“挺”好!

关怀更“突出”

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戴”天骄,无限妖娆

“添”衣无缝,完美无缺

“玩”美女人,曲折人身

以上几句关于内衣广告词的创作者,都是玩文字游戏玩双关语玩到绝妙的!

还有调侃使得好的,也叫使坏使得好的!比如关于“小妇人”bra的这句——

“过去,想穿啥没啥;现在,想穿啥不知道穿啥,直到看见小妇人,我再也不说啥!”

很风趣,很好玩,也很容易让人记住!

作者题外话:建议大家回头看看218章节,主要看看开头几个自然段就行了。

那晚顾阳和邢敏其实发生了很暧昧很难堪的事情,当然,或许邢敏睡着了并不知情,当然,顾阳也不是故意那么做的,但是,那龌龊爱情的事情的确是发生了。

那个深夜里,这对孤男寡女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龌蹉暧昧的事儿,在后面这几天的章节里,作者会用回顾的叙述方式来讲诉的——

另外,此后更新时间调整为每天夜里零点前后。

221

在我的广告生涯里,我只写过一则文胸文案,叫“紫兰蕊”文胸。我当时为它写的广告词是——“紫兰蕊文胸,给你无形的‘依托’,让你‘胸’无牵挂,轻轻松松享受每一天!”

现在想想,有些狗血,可也非常实在,直至今日,我依然认为它是实在的!

我记得在写紫兰蕊文胸时,我曾以调查员的身份问过我的昔日恋人柳青,她把最隐秘的感受告诉我了,她告诉我“最好的感觉就是没有感觉!好像什么都没有戴的感觉,自由自在,很轻松的那种感觉!”

所以,我才会为紫兰蕊写出那么实在的广告主题词。

由“紫兰蕊”,我想到了“夏娃之秀”,我的思维散开了,灵感一步步向我走来——我想到了夏娃,她在原始森林中奔跑,她头戴用绿叶红花编织的花环,身裹巴掌大的绿叶遮体——

那是怎样一种景象啊?!我脑海里想到了许多关键词——“自然、原始、野性、性感、硕果、成熟、诱惑………”

我坐回到电脑面前,再点了支香烟,我从夏娃之秀的brief(产品简报)中,把核心点提炼了出来:

一,目标受众是25-35岁的成熟知性、有品位的女人。

二、诉求点是强调“自然、成熟、原始的野性”的概念

内衣不像丽人服饰的其它时装,它带着某种隐秘的诱惑,带着猜度、窥视的心理,没有哪个精神正常的女人会穿着裤衩乳罩去步行街闲逛!是的!女人穿什么内衣,从某种角度而言,都有着取悦男人的成分!

女为悦己者容嘛!或许为了博得情人的心,女人会特意挑选情人们所喜欢的款式与颜色!关于一点,不容置疑了!同时一个女人的品味,也或多或少可以从她所穿的内衣品牌洞察到!

一个有品味的人,是不会穿从地摊上掏来的廉价的内衣的!

因此,我认为创意点不应该太直白,也不应该太做作,那些玩文字游戏为创意点的文案,虽然有点小聪明,但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谁不知道文胸是起保护乳房,防止乳房下垂,以及起到垫高的功效,从而使人从外面看起来更为完美呢?

一个文胸的设计者再怎么高明,ta也只能设计出一只文胸,他不可能设计出具备丰胸效果的文胸!

我想让我的广告词在契合杰夫的设计思想的同时,又能带给人想象空间,因此它必须是可以激发人们的想象,还必须带一些神秘感!文胸它原本就是一个隐私神秘的存在!

女人们是不会对爱人之外的任何一个男人敞开无故敞开她的胸怀的!这一点,我想不会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我的广告主题词终于出来了,它很短,也很简单,但是它是我脑力劳动的结晶,至少我认为这是我目前为止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最贴近“夏娃之秀”内涵的广告语——

“伊甸园之诱,夏娃之秀”

没错!就是这句!而且,我已经想到了最好的平面表现,画面的主角应该是夏娃,背景是原始森林,她踩着花草欢快地奔跑,头戴用绿叶红花编织的花环,身裹巴掌大的绿叶遮体——

或许也可以有亚当,但夏娃应该至于画面的中心,而亚当只是为了衬托夏娃而出现的!必须设计好亚当的目光,那目光必须是一刻不离地追随着夏娃的身影——

222

第十一章

因为昨天搞定了林曦儿交代给我的工作任务,我的心情比较好,我从巴士站下车后一路哼着歌儿走向旭光大厦——

冤家路窄这句话其实挺灵验,礼拜一我还没到公司,就在旭光大厦一楼大厅里撞见了傅德志。

当我在电梯间看见他的时候,他也正好看见了我。他的鼻子本来就长得难看,像一只癞蛤蟆趴在那里,现在就更加好难看,因为那只癞蛤蟆淤青一片,自然是前天晚上吃了我那一记重拳后的历史遗留问题!

他嘴里叼着一支软中华,徐徐吐出一口烟雾,眯眼阴险地看着我。

我猜这混蛋一定是恨死我了!在欢乐谷ktv被我暴揍了他一顿,他肯定以为我今天来上班一定会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谁知道我哼着小调,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

说什么大无畏那是假的,至少心中是不安的,如果一个人暴揍了自己的上司,第二天就主动辞职不干了,这个我信!但是暴揍了上司,还想在他手下安安稳稳地工作,看来也只有我顾阳干得出来!

傅德志用力吸了两口香烟,眯眼看着我道:“挺高兴嘛!小子!”

我低头假咳了两声,将身体转开,我还能说什么,难道让我对他说“对不起!经理!前天晚上我喝高了,不小心把脚印印在你秃头上了!”

“如果你还识相,”他目光阴阴地瞄着我,“就滚出公司,你今天向我递交辞职报告,我会让你痛快滚蛋!”

“我不会离开公司的!”我简短有力地说。

傅德志瞄着我,长长地吁出一口香烟,沉声道:“你会滚蛋的!我看你能坚持到几时!跟我斗,你没好下场!”

电梯门打开,一下子涌进来许多人。

傅德志将烟蒂用力拧灭在电梯门边的垃圾桶沙砾里,走进电梯。

我没跟上去,想等下一趟电梯,门缝里,傅德志的小眼睛始终阴阴地盯着我,让我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唉!酒后果然乱事!可转念一想,即使当时我一滴酒都没沾,我就不会揍那老秃驴了么?我心想遇到那种情况,不管我当时有没有喝酒,我都会对他拳脚相上的!

我猜傅德志现在一定窝在他办公室的高背椅里,正琢磨着报复我的计划,刚才在电梯间他也说了,我必须滚出丽人服饰,要么我主动滚蛋,要么他想法子把我整走!

如果得罪了孙红兵,我在企划部还能呆下去,而我现在得罪的人是傅德志,恐怕我往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想着想着,我开始有点儿郁闷,我不怕傅德志,但我怕失去这份工作。当初我削减了脑袋才挤进丽人服饰,现在办公椅还没坐热,难道就要滚蛋么?!——

顾彤的学费怎么办?大学就要放暑假了,暑假一结束,顾彤下学期的学费就要预备好,老妈的健康堪忧,现在光让她一人负担那么一大笔费用,她会累倒的!——

………

跟平时相比,我今天算是来得晚的了,所以才会在电梯间撞见傅德志。我今天故意晚来,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我没脸见邢敏!

前天晚上我竟然对邢敏做出了那种猥亵的事情出来,我真是龌龊得不再龌蹉了啊!邢敏不再是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的小丫头了,她一定会察觉到的吧?——

噢!老天!今天我该如何面对她呢?

走进电梯,靠在电梯壁上,那一夜的糗事儿再次浮现在我眼前………

当时邢敏请求我躺在她身边,我照做了——

我在她身边一躺下,就闻到了一股很特别的芬芳,那是女孩子身上特有的芬芳。淡淡的,却是沁人心脾的。

邢敏轻声说:“哥,你还是把衣服脱了吧,要不睡觉会不舒服的。”

我转脸看她,迟疑了两秒钟,摸着鼻子,讪讪一笑道:“好!脱了就脱了!——”

说着我再次坐起来,脱去了下身的牛仔裤,把外面的白衬衫也脱了,然后我再次躺下了。

这个时候,也就是说,我只穿了一条黑色的四角短裤,以及一件黑色背心。

邢敏轻声说:“哥………你能抱抱我么?………我害怕………”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把身体靠了过去,她见我同意了,也把自己的身子往我怀里慢慢靠过来——

她身子显得有些娇小,跟我的身体触在了一起,她身上那袭吊带睡裙其实很薄,有多薄我不知道,但透过那睡裙,我感觉她好像什么都没穿似的,她肌肤的温度和柔韧度,通过物理作用,都清晰地传达到我的肌肤上——

或许是因为她被傅德志灌了太多的酒,或许是因为惊恐的缘故,她的身子很热,有点发烫,像只受伤的小猫一样将脑袋直往我怀里拱,柔软的身子也紧贴了过来,那股特别的芬芳,似乎更加浓了——

223

我是僵硬的,身躯和四肢都是僵硬的,我伸手揽住她的肩背,我的手就一直搭在她肩背上,也不敢乱动,生怕不小心碰到她其它什么地方了。

邢敏找到最安全最舒服的姿势后,身子也不动了,她的脸蛋紧贴在我结实的胸膛上,她的鼻息一下一下吹拂着我胸膛上的肌肤………

“哥………”她的脸蛋在我怀里微微动了动,轻声说,“你心跳得好快………”

崩溃!——这丫头!你能不能别说实话啊?!——

我讪讪一笑道:“没什么,夜间迷走神经在起作用,我睡觉的时候心跳就是这么快,有时候还有胸闷、心悸的感觉。我去医院做过心电图,医生说是迷走神经主导下的一过性心动过速——”

我想用医学敷衍过去——

好在邢敏没再言语,安静得趴在我怀里,温热的鼻息一呼一吸着——

我容易嘛我!

其实这个时候我挺难做的,虽然我一直把邢敏当妹妹看待,可是,我们之间毕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如此一个深夜,孤男寡女,又双双搂抱在床上,原本就被酒精刺激得浑身燥热的我,此刻就更难受了!

邢敏的双臂环在我腰上,她柔软的胸脯紧贴着我结实的胸膛上,她那对乳房虽然不算很大,但也够上b罩杯标准了,而且特圆润,特饱满,还特坚挺,简直就是两座圆锥体一样的山峰——

随着她的呼吸,那两座山峰一下一下地,在我突出的胸大肌上轻柔地拂动着——说轻松点,是拂动,说直接点,就是无形的撩拨!——

我只能一个劲儿将屁股往后拱,尽量离她的下身远一点,我一直在心里默唱费玉清的《一剪梅》,每次我那家伙在不当之际勃起时,我就唱这歌,免费使用,痛苦小,无副作用,疗效还显著!

“哥………”邢敏轻声说,“你的肩膀好宽,胸膛好结实………”

拜托!妹妹!别再娇声说这话折磨我了好不?——

“哥………”她柔声说,“你女朋友为什么要离开你呀?………”她的话音愈发带了一种鼻音,听起来绵软无力的,却是那种很能激荡男人们气血的嗓音——

我简洁直接地应对了一句:“有缘无分呗!——”

邢敏轻轻“喔”了一声,停顿了一下,她又呓语般地轻声说:“她好傻………如果我是她,打死我也不会离开哥的………”

是啊!柳青是不是很傻呢?我说不清楚,或许傻的不是柳青,而是爱情吧?郝建说我太痴情,跟他当年一样,爱得太傻,爱得太真,爱得以为这世上只有一个女人似的!

初恋不都是这样么?初恋中的男女大都爱得痴,爱得傻,爱得天真。我们不能怪现在这个社会缺乏真爱,是我们以前被伤得太厉害,被伤怕了,是我们再也不敢付出真爱了。

………

怀里的邢敏没有了动静,鼻息微微而又均匀,我小声喊道:“敏儿………敏儿………”

她没作声,只是身子微微动了动,一条腿搭在了我的大腿上,正好压住了我的裆部,压在我半勃起状态的下身——

我咬紧牙关,差点痛得叫出来——

我伸手轻轻搬起她那条光洁圆润的美腿,轻轻搁在边上,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搬下去,她竟然一下子又搭了上来了,我再费力把那条腿弄回去,谁知她又搭了上来——

我无语了!只好放弃,任她压着,幸亏不是呈完全勃起状态,否则哪能受得了一条腿的重压呢?!——

我决定不再管她那条腿,那是她熟睡后的无意识动作,既然她熟睡了,我也没必要担心了吧?

我轻轻吁了一口长气,闭上双眼,开始利用自我暗示法催眠自己——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我回到了h市的大海边,回到了黄昏里的大海边………

海面上有白色海鸥盘旋飞翔,白色的潮汐亲吻着沙滩,一切都是那么柔情蜜意!仿佛海边的空气不再带有一丝咸气,而是充满了奶糖般地甜蜜感!——

我和一个女生沙滩上追逐嬉戏,用赤脚戏弄着白色潮汐——是柳青——她穿着那条我极爱的碎花短裙,满世界里都是她“咯咯咯”地清脆笑语——

我们在湿润的沙地上,用石头画出两颗紧紧靠在一起的心,丘比特之箭将两颗心紧紧串在一起!还有两个紧紧靠在一起的名字!——

柳青的碎花裙裾在海风中飞扬,她撒着脚丫子在湿软的沙地上奔跑,我在后面坏笑着追逐她——

她回头挑逗我说:“阳阳!………来呀来呀!………快追我呀!追我呀!………追到我,你要怎么样都行!………”

224

“你最好给爷跑快点!被追到你就惨了!我要扒光你的衣服,扔进大海里喂鱼——”我奋起直追,边追边坏笑着威胁她。

“来呀!………来呀来呀!………有本事你追到我再说吧!………”柳青的长发在海风中飞舞,“追到我,晚上我给你那个………”

“哪个?………”

“那个呀!………你很想的那个!………”

我坏笑着明知故问:“哪个啊?………”

“讨厌!………就那个嘛!用嘴的那个………”

我道:“直说嘛!青儿!………那咱可说好,你要敢反悔,爷就休了你信不信!………”

“切!怕你呀?………来呀,追我呀,追到我明天就嫁给你!………”

大海开始变形,沙滩开始变形,满世界都是柳青纷飞的裙裾和秀发,满世界都是她银铃般的笑声,满世界都是海边那种奶糖般甜蜜中略带湿咸的特殊味道………

像电影镜头切换一样,很快就切换成了另外一幕香艳场景——

依然还在海边的沙滩上,只是夕阳已经西下,而且远离了人群,这里是一片裸露在沙滩上的礁石群——

我和柳青藏在礁石群中某个隐蔽的角落里,我斜躺在一快礁石上,柳青跪在我大腿上,我的沙滩裤已经褪了下去,柳青朝我妩媚地笑着,一双小手隔着我的内裤爱抚着——

我抬脸看她道:“妞,你可别耍赖,来点真格的好吧?!——”

柳青脸蛋红艳艳的,勾下脸去,小声说:“我………我从来………没这么干过………”

我伸手挑起她白皙的下颌,淫笑道:“爷现在就是给你机会啊!上次我们不是一起看过那片子么?人家日本女优怎么干,你就怎么干呗!——快点啦!刚才你不是挺拽的嘛!现在被我抓到了,你想反悔是不是?——”

“我………没有………”她低头嗫嚅了一句说。

我凶她道:“那就速度啊!一会儿有人过来啦!——时间就是高潮,懂啵?妞!——”

柳青被逼无奈,只好小心褪下我的内裤,探手小心地握住了那家伙,开始用手温柔地抚弄着它——

我淫笑着催她道:“哦!………爽!………快快!用口!用口!………”

在我连声催促下,她上身趴了下去,用温热柔软的樱唇轻轻含住了,尔后继续小心翼翼地套弄着——

我淫叫道:“哦!………爽!………好爽!快快!继续!再继续!………”

柳青趴在我身下,专注地用她的樱唇套弄着,偶尔还用她草莓似的舌尖轻轻舔舐一圈,一头黑亮的秀发遮住了她的面颊,只看见她的小脑袋一上一下轻微地运动着——

我禁不住淫笑道:“老天!噢!………好爽好爽!………青儿!我的好青儿!………再来!再来!………噢!好爽!………青儿,我好爱你!………”

我的下身越来越膨胀,越来越坚挺,我克制不住地变得冲动起来,甚至还有点粗暴,配合着青儿小樱唇的套弄,我开始往上顶着,有几次顶得太深了,青儿被刺激得咳嗽连连,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225

我催她道:“噢!宝贝!………好爽!………再坚持一会!坚持一会好吧?………噢!好爽!………青儿宝贝,我好爱你!我爱你!………”

在柳青再次小心地套弄下,在我连续几次深深地顶入之后,那股爱与激情的产物,飞进了柳青的口里——

我近乎呈僵直状态,双手扳住她的小脑袋,以使她的嘴唇维持着紧紧含住我下身的姿势——

直到彻底释放后,我才松开她,松懈般地躺倒在那块隐蔽的礁石上——

柳青看着我,满面通红,在我毫无防备之际,她突然扑上来,抱住我,用她的小嘴唇堵住我的嘴巴——

我以为她性起了,很是高兴,伸手捉住她那两只圆润温热的nǎi子,用力抓揉着,期待她能再次竖立起我男人的雄风——

谁知道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她扑上来的目的,竟然是将含在她口里的我的东西退还给我,她不停地吐着,吐着,还伸手紧紧捏住我的鼻子,吐着,源源不断地吐着——

我挣扎着,我快窒息过去了——

我猛地惊醒了过来——

双眼睁得大大,我眼前是一团柔软的青丝,那团青丝恰恰遮盖在我的口鼻——

我蓦地醒过神来,我现在是躺在邢敏的床上,我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眼前的情形吓了我一跳,脊背上立刻渗出了细细的冷汗——

邢敏背对我侧躺着,浑圆的小屁股往后拱着,睡裙的下摆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已经全部掀起了起来,露出她裙底的白色小内裤,还有两条雪白圆润的大腿后侧,而我的下身正好顶着她的小翘臀上——

这个姿势不正是侧卧后入式么?——

再看我的双手,一手紧紧箍住她细软的腰,一手却紧抓住她绵软的胸脯!——

噢!老天!我都做了什么?!——

我马上发现了一个更糟糕的事实,那就是………我竟然梦遗了!——

我分明感觉到了自己内裤前面的那一小片湿润,还滑滑的,而邢敏的白色内裤后面似乎也着了一些湿印——

天啊!我不会抱着她,顶着她的小翘臀,把她拉入梦境里替换了柳青………从而发生了这次梦遗了吧?………

天啊!我这也太混蛋了,太猥琐了吧?!——这简直就是猥亵少女啊!

邢敏依然睡着,鼻息微微,呼吸均匀,一动不动地侧卧在那里——

我咬着牙,轻轻挪开我的下身,再抽回我的双手,还好,我做这一切时,邢敏依然熟睡着——

我仰躺在床上,目光怔怔地望着天花板,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怎么办?怎么办?我在心里催促着自己——

我拿起床头桌上的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才凌晨五点多了——

我脑筋飞快地转动着——

我还能继续睡到天亮么?如果邢敏醒来了怎么办?即使她睡得很熟,不知道我猥亵了她,可当她发现自己内裤上的痕迹时,她肯定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吧?她毕竟不再是一个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的小女孩了啊!

三十六计走为上!我横了一下心。

敏儿啊敏儿!都怪哥太龌龊了!你原谅了哥吧!哥再无颜面对你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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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前天晚上自己干的龌蹉事儿,我的心情就沉重起来,真是上班的心情,比上坟还沉重呀!

我硬着头皮走出电梯,走进办公室,邢敏已经来了!

她心不在焉地趴在办公桌上,我知道她心中有我一样的担忧!——傅德志的报复!老秃驴肯定会在工作上故意找茬,提供小鞋给我们穿!

“哥!你来啦!——”邢敏抬脸看我说,笑得也有些心不在焉的。

奇怪!从脸上怎么看不出任何异样的神色?难道对于那晚我对她的所作所为,她完全不知情?那晚我对她所干的那些龌龊事儿,难道她一点都没有察觉?太奇怪了!

我用力摸着鼻子,讪笑着也向她打了声招呼,然后,我就快步走回到我的位置上坐下,目光直直地盯着电脑屏幕发着愣儿——

我搁下包,打开电脑主机,打开显示屏,我做这一系列动作时,跟邢敏一样心不在焉!——

邢敏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我身后——

我吓得几乎要从座位上蹦起来,好容易稳住神儿,讪笑地看着她道:“敏、敏儿………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邢敏看了一眼办公室门口,眼巴巴地看着我。

“哥!我害怕!我怕——”她小声说。

我脱口道:“怕、怕什么?………”

“我怕经理………会报复我们………”她支吾着说。

听她这么一说,我的心脏才慢慢落回原处,看来这丫头对于那晚的事儿,的确是毫不知情,或许那晚她真地睡得太熟,所以压根儿未察觉我在她身上做了什么?!她早晨起床时也许发现了内裤上痕迹,但或许她以为只是自己体内的什么东西吧?女孩子也有正常分泌物之类的东西呀?!

我有点惊喜,没发现就好,没发现就好,我真有点感激老天没让她发现我的龌蹉,我也感激她!

因为激动,我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大声道:“别怕!有哥在!你什么都不要怕!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那混蛋再碰你一下!”

她的小手冰凉,一定是被傅德志吓坏了!我心中不由地升起一股怜爱之情。

邢敏呡唇看着我,眼睛里的担忧依然还在——

“哥!我没事,”她说,“我只怕经理找你麻烦!你要小心!哥!——”

原来她在担心我啊!我笑了笑,故作一副满不在乎状。

“别瞎操心了!”我说,“哥会小心应付的!回你位置用心做事吧!”

………

办公室里大家都忙,只有我一个闲人,“夏娃之秀”的策划案已经差不多忙完了,只剩下收尾的润色工作。我手里又没活儿干了。

我知道傅德志和孙红兵是不会分配活儿给我做的,他们巴不得将我的工作架空呢!

我登陆qq,准备找一个跟我一样的闲人练练嘴皮子。

在线的人中几乎都打出“忙碌”或“离开”的招牌,我相信大部分人都是隐身状态!想找到陌生人调侃一番,似乎也不那么容易了!我突然想起在微博上看到的一句话,忍不住就笑了——

“总有一群隐身的朋友如死人一般躺在你的好友列表里中,偶尔诈诈尸,时不时还会改改他们的墓志铭!”

我刚想骚扰一下郝建,突然一个对话框弹了出来,我定睛一看,是那个“红袖添香”!我的博友,她是上个礼拜加我的,是看过我那首《梦里又梦见你》的诗歌后加我的!

她的个性签名很深情——“是谁的心灵,那样寻寻觅觅;是谁的呼唤,那样真真切切!”

我和“红袖添香”有过两次短暂的聊天,她说很欣赏我的文笔,仰慕我的才华,希望能跟我做网络知己!她表示一定会关注我的博客,她会第一时间阅读我的最新博文!

红袖添香评价过我那首伤感气息浓厚的诗歌《梦里又梦见你》,她的评析,我依然还记得——

“发乎于心,动之以情,感情真挚热烈,形式完美如行云流水,虽无高深的意象,却仿佛一条伤感的小溪缓缓流淌,文字澄澈,又带着一种孩子般的热诚与纯真。不着痕迹的打动人心。一首好诗!我很喜欢!”

刚看到她的评析时,我有些战战兢兢,这种高度评价,令我受宠若惊,我不怀疑我驾驭文字的能力,但我一直认为我没有作诗的天赋,我以前写了许多形式上很像诗歌的东西,但也仅仅是形式上很像!

有网友评价说我更适合写散文,我承认我的诗歌诗意不足,表达形式过于外显,缺乏含蓄的美妙。有学者说古诗是“长得像诗的散文”,自由诗是“长得像散文的诗”,如此说来,我写的诗应该是“长得像散文的散文”!

我为此自嘲,我想我是太诚实了!呵呵呵!

我博客上留有我的qq号码,注解是“文友可加”。我想“红袖添香”就是读过我那首诗后决定加我为qq好友的吧!

一开始我就知道她是个女孩,“红袖添香”典出自清魏子安《花月痕》第三十一回:“从此绿鬓视草,红袖添香,眷属疑仙,文章华国。”

227

“红袖”,借指年轻貌美的女子,旧指书生学习时有年轻貌美的女子陪读。顾名思义,我猜她肯定是个女子,而且应该是一个深具古典情怀的妙龄女子!

“红袖添香”是个非常美好的成语,想想看,你在读书写字,有一名静雅的女子陪伴身边,为你摊开宣纸,为你研磨墨汁,为你焚香,再沏一杯香茗——

书香、茶香、焚香、美人香——

想想都令人陶醉,此乃书生人生的一大幸事!——

我点开“红袖添香”的对话框,只见她问:“大才子!现在是不是很闲啊?”

我笑了笑,敲打键盘,回复道:“莫非你认识我?你怎么知道我很闲?——”

是的!我和红袖添香只聊过两次,虽然交流不够深入,但似乎已经很熟络了!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她的年纪,我只知道她也是一家公司的白领,而且从ip地址判断,她跟我身在同一座城市,如果ip地址准确的话。

当然她也不知道我的这些信息,我只告诉她我是做广告行业的。她不问我,我也不打算问她,网络是个虚幻的所在,我们像qq漂流瓶一样,萍水相逢,事实上也没必要像相亲一样对彼此寻根问底!

“猜的!你大部分时间都在隐身,偶尔浮出水面透透气,我想你一定是个做事很专注的人,你不可能一边闲聊一边做事的,对吧?所以,小女子斗胆猜测,你现在一定很闲。我说的对不对?大才子。”

我笑了笑,发了一个挤眉弄眼的qq表情,接着回复她道:“言之有理!不过,请你不要再喊我才子,在下才疏学浅,实在有辱才子的美誉!如果你非要喊我才子,我就要喊你才女了!”

红袖添香绝对是个才女,她写散文,辞藻优美,情感真切,字字珠玑,最让我欣赏的是她的古文功底,她能使用最简练的辞藻,表达最丰富细腻的心思,而且还能写得那么精致华丽!实属不易!

“好呢!那小女子该如何称呼你呢?”

我摸了下鼻子,心想既然她没告诉我她的芳名,我也不准备告诉她我的英名。我回复她说:“这样吧!不如你就叫我猕猴桃先生吧?”

“嘿嘿!猕猴桃先生!嗯!你很有创意的啊!不愧是做广告的啊!”

“让你见笑了!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过了一会儿,她回复我说:“你叫我红袖如何?”

红袖?恩!我一直喜欢这个温暖柔婉的词,我说:“挺好的!这这么办吧!红袖菇凉!”

她反击似地回复了一句“猕猴桃先生!”外加一个调皮的qq表情。

我笑了笑,敲打键盘说:“红袖菇凉!你的个性签名有多久了?”

“大概很久了吧!我很懒,几乎不改动个性签名,一年或许都不改动一次呢!”红袖回复说。

我笑了笑,回复道:“的确是懒得出神入化了!不过,你有没有发现,把你个性签名的前两个词连起来,意思或许就是‘心灵的呼唤’;而你的个性签名后两个成语连起来,意思或许就是‘真真切切的寻觅’!红袖菇凉,你同意我的理解吗?”

“完全同意!的确是有才,你归纳得很到位!”她回复说。

我笑了笑,回复说:“这还用说!我上学时,语文老师总夸我擅于归纳课文的中心思想!不过,请允许我向你提问——你在呼唤谁?你在寻觅谁?我想那个人应该就是你的mrright(如意郎君)吧!——”

作者题外话:以前每天更新一千字时,有读者说慢,后来每天更新两千字了,有读者还说慢,现在每天更新三四千字,依然有读者说慢。

呵呵,也许对于读者来说,不管作者更新多少,都是慢。说实话,我理解读者朋友的心,所以,我只能说,我尽量加快速度吧!

最近我也在赶稿,尽量每天多更一些字数,边工作边写作,其实蛮辛苦的。但只要大家读得爽一点,我还是很欣慰的。另外,4月18日会爆发四万字,也就是下个礼拜3,希望大家看得过瘾一些。

228

过了几秒钟,红袖回复说:“不见得吧!猕猴桃先生!或许我呼唤与寻觅的并非是人,而是一种东西呢?比如生活方式,理想——”

不等我回复,她又发了一串讯息过来,她说:“那你呢?你的个性签名是什么意思呢?——‘睹物思人的后半句,永远都是物是人非!’,小女子有不同见解,睹物思人的后半句,或许是‘重归于好’,或许是‘回心转意’,或许是‘物归原主’呢!”

我摸着鼻子笑笑,回复道:“我承认,从客观上而言,这句签名是过于偏激!但是从个人而言,它的确是如此,它相当于‘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过了一会儿,红袖回复说:“恩!这样说才全面!小女子似乎明白了你的用意啦!”

我无声地笑了笑,然后说:“我辩证法学得好!”我发了一个傲慢的qq表情,又说,“你明白什么了。”

“我猜你这句话是针对某个人而言的,那个人或许是出现在你生命中的某个女子!一个让你伤感的女子!”

“恩!某个与我的生命擦肩而过的女子!”我如实回复道,“不过,无论悲喜,现在都已经变成了回忆。”

红袖回复道:“看得出来,你已经从冬季走过来了,现在正走向春天。有句歌词说得好‘有些事你永远不必问,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

我笑,回复道:“现在是夏季了!嘿嘿!”

“嗯!季节在更换,所以,你也该换一个签名了!”红袖说。

“好,”我回复说,“正在输入中………”

“好的!能跟你聊天我感到非常荣幸,也非常愉快!”红袖回复说,“我非常爱慕你的才华!猕猴桃先生!”接着她又发了个可爱的qq表情——

我坏笑了一下,回复了她一句说:“红袖菇凉,我也斗胆说一句,你并非爱才,而是爱有才之人!哈哈哈——”

………

礼拜三下午,林曦儿召我到办公室,交给我一个很特殊的工作任务,但或许与工作无关,只是一件很奇特的事情。

她拿出一个小纸盒子递给我,让我交给一个陌生男人,时间是当天下午三点整,地点是在五一大道的天桥上。

林曦儿叮嘱我说,只管按时到达目的,按照要求,把纸盒子丢进天桥一角的垃圾桶里,任务就算完成,自然会有人将它取走——

我开始很犹豫,不知道要不要帮林曦儿做这件事儿,鉴于前车之鉴,我理应拒绝她,这妖女已经利用过我好几次了,就拿我和肖德龙而言,我们无冤无仇,正因为被林曦儿多次利用,我才得罪了那个阴险狠毒的肖大少!

这次不知道这妖女又要玩什么把戏,那纸盒子里装的是什么?我要把它交给谁?我仔细看了看摆在林曦儿办公桌上的那只小纸盒子,跟手机盒子差不多大小,外面用透明宽胶带缠了好几层,实在无法想象里面装的是什么玩意!

盒子里虽然不太可能是定时炸弹,也不太可能是毒品什么的,但这世界上危险的东西,并不只有炸弹和毒品,事实上,如今这个世道处处都暗藏着危险——

我摸着鼻子,犹豫着要不要拒绝她,我抬脸看着她道:“林总,恐怕——”

还没等我说出拒绝的话,林曦儿就打断了我——

她眯眼看着我说:“顾阳,莫非你怕我陷害你?——”

我忙摆手道:“不、不是——”

她冷哼了一声说:“不是最好!顾阳!你最好想清楚,这是上司交给你的工作任务,如果你非要抗拒上司的命令,我想你应该知道你的下场吧?——”

她的目光竟然有些阴险地盯着我——

见她这副架势,我就更犹豫了。

这妖女太捉摸不透了,有时候看起来她对我还算是信任,有时候她对我很无情,有时候她会抬起高跟鞋踢我裤裆,有时候她又会为我煮昂贵的苏门答腊麝香猫咖啡——

这真是个难以捉摸的女人!我似乎永远都猜不透她那颗漂亮的头颅,会在下一秒思考些什么东西,会做出什么决定。比如现在,她让我帮她把这个神神秘秘的纸盒子送到指定的地点,她要送给谁,送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选择这种古怪的方式去送这样一件古怪的东西呢?

mb的!这还真有点警匪片里黑社会的行事方式哈!

229

问题关键是,我现在有选择的机会么?上个礼拜六我在“欢乐谷”飞脚踹了傅德志的猪头,他现在一定在绞尽脑汁算计我,这种时候,如果我再得罪了林曦儿,那我在公司还有活路吗?

如果我不希望傅德志的阴谋得逞,我就必须找一个靠山,这个靠山还必须是要比傅德志强大的人物!林曦儿显然就是最佳人选,她是丽人服饰的老大,是丽人服饰说话最算话的人!

而且,我,顾阳,公司里最下层的小职员,唯一认识的公司上层,唯一可以依据的靠山,恐怕就只有林曦儿了!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在这种时候我可千万不能糊涂啊!

可是,仔细想一想,我还真tmd悲催啊!

每次我都明明知道是这妖女在利用我,可每次我都没有反抗的力量。每次我都知道她明摆着是在欺负我,可我还是默默承受!真是命运弄人啊!——卧槽!

离开总经理办公室之前,林曦儿还威胁我说,不许偷看里面的东西,否则后果自负!说实话,我对这个纸盒子对纸盒子里的东西,压根儿就没兴趣,我干吗要偷看呢?关于秘密,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在去五一大道的出租车上,我把那纸盒子搁在耳边摇晃了一下,听见里面传来“哐啷哐啷”的声响,里面的确是有东西,但里面的东西体积肯定不大,因为纸盒子总共也就手机盒那么大,里面的东西还在盒子哐当哐当撞来撞去,它能大到哪里去?——

下午三点整,我准时走上了天桥,走向那只绿色垃圾桶,在我跟那垃圾桶擦身而过之际,我将手中的小纸盒子从垃圾桶的开口里,随手丢了进去。我没有停下脚步,也没回头,而是继续往前走——

我下了天桥,闪身拐到街边的广告牌后面,探出脑袋向天桥上张望,很快我就看见一个形迹可疑的男人,从天桥另一头走过来。

那是个矮胖的青年男子,戴一顶黑色鸭舌帽,手持一把黑色雨伞——

为什么我确定是他呢?其一,今天是个艳阳天,天气预报也没说有雨下,而那个矮胖男人,竟然手持一把黑色雨伞;其二,他是直直地对着垃圾桶走过来的,看起来很警觉的样子,不时地左右环顾。

没错!果然是他!他就是林曦儿所说的来取走纸盒子的人!

只见那矮胖男人走到离垃圾桶不远的地方,撑开了他手中那把黑色雨伞,加快脚步走近垃圾桶,佯装扔垃圾的样子,伸手从垃圾桶里取走了纸盒子。然后,他左右环顾一圈,快步沿着这侧的楼梯奔下来——

待他走近了一些,我隐约觉得这人的面相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可我摸着鼻子想来想去,也没想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他?——

看他走近了,我赶紧将脑袋缩了回来,背靠在广告牌后面,静等他从广告牌前方的人行道上走过。我猜他一定是事先就来到了天桥附近,像我现在一样,藏身于某处,窥视着我将纸盒子丢进垃圾桶,等消失在天桥的楼梯口时,他才急步赶出来取东西的!

也就是说,他肯定看见了我,知道了我的样子。

我摸了一下鼻子,无比悲催地想,万一以后有什么麻烦,我必被牵扯其中!我在想要不要立份遗嘱,如果哪天我惨遭不测,就让家人为我报警,而且我将在遗嘱里为警察叔叔们指示侦察工作的方向,那就是这座天桥,还有那只纸盒子和那只绿色垃圾桶,这都是重要线索。

但愿那纸盒子里装的只是一小盒美味的提拉米苏巧克力注心蛋糕吧!

待那矮胖男人上了一辆出租车疾驰远去后,我才从广告牌后面走出来,拐进一家kfc,要了一杯雀巢咖啡,坐在窗前位置,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来往的行人。

林曦儿说我完成任务后可以直接下班回家。但是现在时间还早,回家后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喝了两口咖啡,刚才那个取走纸盒子的那个矮胖男人突然在我脑海里闪现一下,时间一下子退回几个月前,那是redhouse酒吧门口,当时烂醉如泥的林曦儿正被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俩个猥琐男子往一辆越野车里面拽,而刚才取纸盒子的矮胖男人,好像就是其中那个矮胖子!

当时在redhouse酒吧门口的那个深夜,我还跟他过过几招,我记得他还自称是市拳击比赛的亚军,最后在我三拳两脚之下,被我结结实实地揍趴在地上了!——

怎么会?怎么会呢?怎么会是他?——

230

林曦儿和他是什么关系,林曦儿认识他吗?——

我脑子一下子迷糊了!

我点了支烟用力吸了两口,想迫使自己的思维沉静下来——

如果林曦儿之前认识这个矮胖男子,那么,当初在redhouse酒吧门口,这个矮胖男人为何要伙同那个瘦高个男人对她作出那样的行为呢?——

难道林曦儿和他们在演戏,可这戏演给谁看呀?——给我看?——有这个必要么?——那时候我的生活跟林曦儿的生活没有任何交集可言啊?!——

可是,如果林曦儿不认识这个矮胖男子,那么,他今天为何出现在这里?他显然是来取那个纸盒子的,而林曦儿在我出发之前所提到的要来取走纸盒子的人,难道不是那个矮胖男人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紧接着,我想到了第三种可能,那就是我认错人了。

这世上外表相像的人很多,比如林曦儿和林夕儿姐妹!

某些时候我们走在大街上,看见某个人走过来,我们会惊喜地顿住脚步,向ta打招呼,然后那人或许会被我们吓一跳,因为ta根本不认识我们!

而我们也根本不认识ta,我们只是觉得ta很像我们过去曾经熟识的某个人!

我不否认这种情况的确存在,而且那矮胖男人还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也许真地是我认错人了吧?——

最后我安慰自己道:“妖女和那个矮胖男人绝不会认识,如果他们认识的话,她怎么可能还要我来送这只纸盒子,她就不怕我认出那个矮胖子?她就不怕我怀疑当初在redhouse酒吧门口发生的事儿?——”

有人说在你想不通某件事情的时候,就不要逼着自己去硬想,时间总会解开人们心头所有的疑惑!

我拿出手机,登陆qq,想藉此将注意力转移开去——

qq一登陆,就有企鹅的“叽叽叽”地叫——

我定睛一看,又是“红袖添香”——

红袖添香:“在吗?猕猴桃先生。”

我心永恒:“在。”

红袖添香:“在外面办事吧?”

我心永恒:“恩………咦,你怎么知道的?………”

红袖添香:“笨!谁会坐在电脑面前,还会用手机上q呢?——”

我心永恒:也是………

红袖添香:你正在为一件事儿费解呢?

我心永恒:晕!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红袖添香:本姑娘神机妙算,没有俺不知道的事儿。

我心永恒:你肺活量多大,能把牛吹得满天飞。

红袖添香:这不是吹牛好吧?这是女人的第六感。

我心永恒:那么灵,那你说说我多大了?

红袖添香:24。

我心永恒:天呐!你到底是谁?

红袖添香:我是红袖姑娘啊。嘿嘿。

我心永恒:我不信!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我那么多事情?!——

红袖添香:女人的第六感呗。

我心永恒:连岁数都能第六感?

红袖添香:当然。

我心永恒:红袖,说老实话,你是不是真地认识我?

红袖添香:当然认识了。

我心永恒:那你到底是谁?

红袖添香:我是红袖菇凉。

我心永恒:晕!别开玩笑了!你到底是谁啊?

红袖添香:说了呀,我是红袖添香啊。

我心永恒:我问你真名!

红袖添香:你想知道我真名?我们不是说好不要对方真实姓名的嘛。

我心永恒:我想,我们应该认识一下!

红袖添香:我们还不算认识么?都聊了好多次了呢!

我心永恒:我是指现实,不是网络!

红袖添香:这不是现实么?难道网络聊天是你的幻觉?

我心永恒:哎!我越来越发现我说不过你了。

红袖添香:哎!你的签名终于改动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喜欢这句话。嘿嘿………

我心永恒:红袖菇凉,你真地不认识我?我是说在现实中——

红袖添香:你觉得呢?

我心永恒:我不知道。可是你竟然准确地猜出了我的岁数。

红袖添香:猕猴桃先生,我还能猜出你长什么样呢?

我心永恒:胡说,那你就成半仙了。

红袖添香:这么说吧,如果你站在一堆人里头,我一眼就能认出你来。

我心永恒:真的假的?

红袖添香:真的。

我心永恒:凭你的第六感?

红袖添香:没错。凭我的第六感。

我心永恒:撤,如果你站在一堆人里头,我也能一眼认出你来?

红袖添香:凭什么?

我心永恒:男人的第六感。

红袖添香:想跟我打个赌吗?

我心永恒:你说。

红袖添香:我们见个面吧!

我心永恒:啊!这个——

红袖添香:怎么?怕了?

我心永恒:怕?笑话。我的人生字典里没有怕这个字,只是,只是我从来没见过网友——

红袖添香:小女子长得是不漂亮,但也不会吓着你呢。

我心永恒:那好,你说怎么见?

红袖添香:你不是说你能从人群里认出我来吗?我躲在人群里,然后看你能不能认出我来。如果你认出我来了,我就给你个机会,让你请我喝咖啡。如果认不出来,那说明你在吹牛,你只能空手而归啰。

我心永恒:好吧。你激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哥决定会一会你。

我心永恒:在哪见?

红袖添香:随你挑。

我心永恒:你离五一大道远吗?

红袖添香:不太远。

我心永恒:五一大道路口上有家24小时麦当劳,你去过吗?

红袖添香:没去过,但我知道在哪里。

我心永恒:就是靠近旭光大厦那家——

红袖添香:我知道,别把人家当路痴好吧?

我心永恒:行,就那里见。我们什么时候见合适呢?

红袖添香:现在。

我心永恒:现在?你能赶得过来吗?

红袖添香:不用赶,我就在这附近。

………

231

我两三口喝掉了纸杯里的咖啡,起身走到巴士站,从这里乘车赶往那家24小时麦当劳店,不到半小时。

在车上,我继续和红袖添香聊qq——

“好吧!猕猴桃先生,到时我会给你提示的,不过,为了不侮辱你的智商,我决定不告诉你是什么提示。”

我回复她道:“我现在正赶过去,你呢?是否已经出发?——”

红袖添香回复道:“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准时出现在那家24麦当劳店的。”

“ok!不见不散!”我笑了一下,回复她道。

“我也希望不见不散,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认出我来。记住了,我只给你一刻钟时间,一刻钟你在麦当劳里认不出我,本姑娘可就要不辞而别了。”红袖添香回复我说。

我回复道:“你给我出了道难题,不过,我依然相信我的第六感。”

“众里寻她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倒要看看你的第六感是不是跟天气预报一样差劲。”红袖添香回复我道,语气很是挑衅——

我回复她道:“你说我认不出你,我就只能空手而归,那如果我认出你了,你说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呗!”红袖回复我说,语气依然充满挑衅——

我咬牙切齿地回复道:“我胃口不大,如果我认出你来了,你就给我亲一口怎样?——”

“行!——”红袖回复说。

她竟然同意了!

到达那家24小时麦当劳店时,差一刻钟四点。

我要了一杯炭烧,挑了一个观察视野好的位置坐下来,我的位置正对着门口,进进出出的人都逃不出我的视线范围——

我边喝咖啡,边想,凭我的感觉,应该不难把红袖添香从人群里找出来吧?我的感觉一向都挺准的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时针已经指向了四点了。四点是我和红袖约好出现在这家麦当劳的时间。

这家麦当劳店里,有一双双对对的恋人,有同性朋友聚在一桌喝东西说笑,还有身着公司正装在这里谈事的。

我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那扇门,进进出出的人都没能逃过我这双24k金打造的火眼金睛,尤其是那些独自进入麦当劳店的年轻女孩儿。

如果红袖添香是我认识的人,我一眼就能将她从麦当劳店里找出来,如果她是我从来没见过的人,我十有*也能从她的表情与眼神里发现一些可疑迹象吧?——

我暗暗打量大厅里每个独自前来的女孩儿,我在想如果红袖添香就在其中,那么她的眼神也一定跟我一样,在偷偷打量每一个独自前来的男人,所以我应该能从她的神态上认出她来——

可我就是没发现什么形迹可疑的人,我纳闷了,到底是我没认出来,还是红袖添香就没从这个门进来?我眺目环顾,这家麦当劳似乎只有一个门口出入啊?!

那么,那么会不会她比我还早来呢?这样一想,我将大厅里的每个独自前来的女孩儿都搜索了一个遍,也没发现谁的眼神飘忽不定,也没发现哪个女孩是来找人的。那些独自前来的女孩子儿,要么在静静地喝饮料,要么就出神地望着落地窗外,要么就是低头翻开手中的时尚杂志——

我来回地摸着鼻子,心中疑惑不解,莫非红袖添香已经认出了我,正在我视线的盲区里打量着我?我重新将那些个独自前来的女孩细细过滤了一遍,说实话,还找不出跟我想象中的红袖添香的模样与气质一样的女孩——

我的目光无意中一瞟,蓦然发现在吧台的一侧,有一个楼道出口,正有人从那里走下来——

我心想会不会楼上还有一层啊?——

我端着咖啡,起身离开桌子,向楼道的方向走去——

走到楼道口,抬头向上看去,果然上面还有一层,我加快脚步走了上去,在楼梯拐角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楼上走下来,蓦地闯入了我的视线——

林夕儿!

我愣在原地,有点儿傻眼,林夕儿也看见了我,她也有些惊讶地看着我。

她说:“顾阳!——”

我道:“林小姐!你——”

她颇感意外地看着我说:“你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也在这儿?——”我疑惑万分地看着她说。

林夕儿喔了一声,抬眼看了看身后,对我说:“我刚从楼上的音乐茶座下来,见了一个客户——”

我道:“楼上是音乐茶座吗?——”

林夕儿点点头说:“是呀!音乐茶座西餐厅!”

我抬手搔了搔后脑勺,皱起眉头,嘀咕了一句说:“怎么回事呢?——”

“什么怎么回事?”林夕儿有些愕然地注视着我说,“你怎么在这里?现在还不到下班时间呀?——”

我摸了一下鼻子,想了想,看着她道:“我来见一个人。”

“见了吗?”她看着我说。

我摇头,叹声道:“没有。很遗憾。”我皱着眉头,怀疑地看着她道,“你说你是来这里见客户的?你是做业务的?——”

林夕儿走近我,莞尔一笑说:“算是吧!——”

这时候从楼上走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士,林夕儿回头朝他点头示意,语气亲切地说,“薛老板,您走好咯,有空我会亲自到贵公司拜访!——”

那西装革履的男士眼睛小,笑起来眼睛就更小了,给人感觉笑得色迷迷的。他抬手朝林夕儿挥了挥道:“林总,在下今天有急事,必须得先走一步,欢迎下次来我公司参观访问,呵呵呵,跟您签合同,我一直都很舒心!——”

说着西装男笑着向楼下的麦当劳店里走去,我看了看他的背影,心想,他怎么不用放心,而是用舒心呢?是不是这里面有什么暗示?——

还有西装男称林夕儿为林总,那么就是说林夕儿也是某家公司的总经理啰?我转脸看着林夕儿,讪讪一笑道:“原来你也是大老板呀?——”

林夕儿摆摆手,轻描淡写地笑说:“什么大老板,不过是家小公司罢了——”

“什么公司?——”我看着她好奇地问。

她看着我,浅浅一笑说:“不值一提。顾先生很感兴趣么?——”

我摸了下鼻子,讪笑道:“没、没有,我就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既然她不乐意说,我也不好再问,再说了,林啸天的女儿身居高位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你有空吗?”她蓦地抬起脸,注视着我问。

232

我笑了笑道:“我刚完成林总交待的任务,正准备回家——”

“那你………能陪我去郊外走走吗?——”她紧看着我说。

“哪里?”我笑笑道,抬手摸了一下鼻子。

“能陪去青草湖走走么?——”她紧看着我说。

“青草湖?——”我看着她问,我还真没听说过滨海市有个什么青草湖。

林夕儿忙解释说:“就在南郊,不远的,驾车过去,也不要二十分钟呢!——”

她微笑地注视着我,期待着我的回答——

我心里其实早就答应了,我巴不得有机会跟她一起散步呢!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表面上竟然表现得十分得体。

我看着她笑笑道:“现在已经四点过了,还来得及么?——”

“来得及的!——”她忙接话说,“我们去那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顾先生,你愿意陪我去么?………”她的目光是请求的。

我道:“好吧,那我就当一回林小姐的护花使者吧!”

她笑了,笑得很甜美,

她注视着我说:“太好了!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我和林夕儿并肩走下楼,穿过麦当劳大厅时,我的目光再次在那些桌椅间扫了一圈,可依然没看见疑似红袖添香的女孩。

见林夕儿回头看我,我只好跟了上去,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过了四点一刻了,红袖添香即使方才在这家麦当劳店里出现过,那么她现在也已经离开了吧?

我又想这红袖添香是不是故意放我鸽子呢?网络毕竟是虚拟的,只有我这种傻瓜才会把网络上的约定真当回事吧?或者,红袖添香只是想见我一面,见了就开溜了呢?她不是坚信自己能一眼认出我来么?——

坐进林夕儿的白色宝马5系里,她转脸看着我微微一笑说:“你等的那个人重要么?”

我忙摆手道:“没什么,就一个普通朋友。”

她抿唇一笑说:“估计她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吧?你再联系她一下吧?——”

林夕儿的话提醒了我,我赶紧用手机上登陆上qq,果然跳出来红袖添香的对话框——

“不好意思啊!猕猴桃先生,我突然遇到点麻烦,恐怕这次不能去见你了。对此,我感到非常抱歉!”

我心里是有点生气,但转念一想,谁没有个突发情况呢?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我回复了红袖添香:“没事儿,反正我今天下午也很闲,权当我做了一次运动。有缘再相见吧。”

其实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介意红袖添香的失约的,不过,上帝在关上一扇门时,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如果不是红袖添香约我来这家24小时麦当劳店,我恐怕就遇不到林夕儿。看来上帝为关上的是窗,为我打开的才是大门啊!

我正愁碰不到林夕儿了,上次没勇气问她要手机号码,事后我还一直骂自己无能呢!现在倒好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今天要是我顾阳再要不到林夕儿的手机号码,那我就太窝囊啦!

………

青草湖在滨海市的南郊,那里其实是一个天然风景区,有连绵起伏的山脉,还有一个碧玉般的天然湖泊,那就是青草湖,离青草湖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马术训练基地,有时候会有马术比赛。

游人也可以去骑马,在滨海市,想骑马,必去青草湖。

白色宝马车出了市区,直奔青草湖的方向而去。

车上,我和林夕儿之间仿佛存在某种难言的尴尬,或许是因为我们都想起了上次见面时,在我的出租屋里遇到的那些糗事儿吧?这层尴尬就像一层薄薄的膜,谁也不好意思先去捅破——

车载播放器里播放着电影《刺陵》的主题曲《带我飞》,这是首颇有古典味道的歌曲,林志玲演唱的——

开头的独白挺有意思——“看着天空,思念的泪水就不会掉下来。”

带我飞因为你我们可以

寻寻觅觅浮浮沉沉

无边无际应不应该

一字一语爱是千种姿态

无羐无碍到现在才明白

………”

车载播放器循环播放着这支歌曲,有某种淡淡的伤感——

我故意咳嗽了一声,打破彼此之间的那层尴尬的薄膜,我说:“林小姐,你也喜欢古典风格的歌曲么?——”

“以后就叫我夕儿吧?………”她说,姿态有些扭捏,香腮微微地红了。

夕儿?这名字真好听!我心中狂喜,其实我早已此意,只是没勇气那么叫,而现在她竟然主动提出来了!真是天助我也!——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好啊,夕儿,你也喜欢古典风格的歌曲么?——”

“还好呀!”她说,“我也是最近才听这首《带我飞》,觉得歌词写得不错。”

我摸了一下鼻子道:“但那部电影其实不好看。”

“你看过?——”她看着我说。

我点头道:“周杰伦和林志玲的演技太差劲,事实证明,导演只是需要一个印钞机和一只花瓶而已,周杰伦就是印钞机,他的歌迷太多了,而林志玲就是一只花瓶,还是一只人工整出来的花瓶。这俩人组合起来就是这部电影票房!”

林夕儿“扑哧”一声笑了,她转脸看着我说:“顾阳,你的点评还真是有点刻薄!”

“这叫一针见血好吧!”我笑着辩解道。

“顾阳,你知道吗?”她目视前方,默默地说,“你说话能轻易地把我逗笑。”

“别人不可以么?”我看着她的香腮笑笑道。

她转脸看着我说:“我平时不太爱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跟你在一起,我会很轻易地就笑出声来了。”

我打趣道:“你这是在赞美我吗?——”

“也许是在埋怨呢,”她调皮地撅一下嘴说,“因为跟你在一起,我觉得自己都变得像个小女孩了,以前的沉稳全没了影踪。”

我笑道:“你本来就一小女孩。”

她蹙起细眉,佯怒地看着我说:“顾阳,我可是你姐,你得尊重我。”

“就比我大三个月嘛!”我笑道,“还想让我叫你姐,美得你吧!”

林夕儿很小女孩地撅撅嘴,哼了一声,扬起粉拳作势要锤我。

我不躲不闪,只笑:“打是亲,骂是爱,你尽管打吧!我绝不还手!——”

她又哼了一声,转脸看着前面郊区的路面,恨恨地说:“一会到了青草湖,我再找你算账!”

“随时奉陪——”我坏笑道。

正说话间,林夕儿的眉头紧蹙了起来,而且表情现出痛苦——

“怎么啦?——”我看着她道。

233

“坏了,坏了,”她转脸看我一眼说,“我腿抽筋了,怎么办?——”

我道:“那我来开车吧?——”

她表情痛苦地说:“行,你来吧!………奇怪,怎么会突然腿抽筋呢?——”

我说:“很正常啊,我有时候也会突然腿抽筋的!”我回头看了看车后,后面有几辆车一直紧跟着,而且这郊区的路面很窄,两辆车无法同时通过——

停车换座位是不可能的,怎么办?见她一脸痛苦的表情,我有些心疼,我说:“你赶紧挪到我这边来,我挪你那边去,行吧?——”

林夕儿似乎也很明白目前的路况,痛苦地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我起身离座,俯身爬过去,一手搭在了方向盘上,林夕儿的身子则向副驾驶座上移过来——

我一条腿已经跨到驾驶座那边去了,屁股挨到驾驶座了,林夕儿的屁股也离开了驾驶座,撅着小翘臀,吃力地朝副驾驶座继续移动着身子——

就在完成交换时,车身一个幅度很大的颠簸,将她的身子颠了起来,然后重重坐在我的双腿间,我能感觉她小屁股的温热,而且弹性十足,还没等我完全反应过来,紧接着车身又是一个大幅度的颠簸,她的小翘臀再次颠了起来,然后又重重地跌坐在我的双腿间,接连几个颠簸,搞得我像是和她在车里xxoo似的,还是那极诱惑人的“观音坐莲”——

mb的!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车震”!

我好容易将车子驶出前面一段乱石路,林夕儿也已经坐到了副驾驶座上了。

她大概也意识到方才我们的姿势和动作很………她不好意思看我,转脸看车窗外,但她的面色出卖了她的心,从她红透的香腮,可以猜出她心里一定十分难为情——

我无声地笑了笑,没话找话地说:“咳——刚才还挺惊险的——”

林夕儿没有看我,只是轻轻点了点下颌——

“好在交接工作圆满完成了。”我道,邪恶地偷偷笑了一个,“你腿还抽筋吗?——”

她低声说:“没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道,心里怪笑道,还是颠得爽了,连腿筋都不抽了。啊哈哈哈——

车载音乐里还播放着那首《带我飞》,这首歌前后都有一句旁白,我觉得那两句旁白比歌词写得好。最后一句旁白是——“我一直很想问你

我们的世界到底有什么不同?——”

………

快到青草湖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手机号码,我接听“喂”了一声道:“请问………哪位?………”

手机那头的人古怪地笑了笑道:“顾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我听出来了,不是别人,是肖德龙!——可他打我手机干吗?——

“你有事吗?——”我道,心想他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总不至于闲得无聊要跟我煲电话粥吧?

“顾先生,没事就不能找你联络下感情吗?——”肖德龙在手机那头阴阳怪气道。

联络感情?奥特曼会跟小怪兽联络感情吗?

我道:“肖总,有话直说吧!——”

作者题外话:明天更新七千字。

234

“好!我就喜欢顾先生这性格,直来直去的,我肖某人非常欣赏!——”肖德龙在手机那头道。

见林夕儿转脸看我,我将手机换到另一只手,沉声道:“说吧!开门见山说吧!——”

肖德龙会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呢?上次他被林曦儿设计陷害,对他的打击应该足够大,而我,肖德龙肯定以为我是林曦儿的帮凶?他现在把“召妓门”的风波平息下去了吧?是不是该开始找我和林曦儿算账了?——

“顾先生,”肖德龙手机里干笑了两声,继续道,“那我肖某人就开门见山了!其实,事情很简单,准确地说,只有一句话,一个建议,那就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掺和我和林曦儿之间的事情!如果你采纳我这个建议,之前的那些过节,我可以一笔勾销!——”

我愣了两秒钟,沉声道:“如果我不呢?——”

肖德龙在手机那头冷冷地干笑一声道:“俗话说,聪明人不做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事情!顾先生,我相信你是聪明人,如果你继续与我为敌,我可不能再保证你在滨海的人身财产安全了。顾先生,你要知道,既往不咎,已经是破例了,我肖某人一向都是有仇必报的人!所以,选择做一个聪明人还是做一个蠢蛋,你自己掂量掂量——”

他说的这番话,我觉得也在理,但他的用词,让我的心理很抵触,什么叫不能再保证我的人身财产安全,什么叫选择做一个聪明人还是蠢蛋?再加上林夕儿就坐在身边,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手机里肖德龙说的话,我手机的声音很大,来不及关掉——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肖总,我的人身财产安全自会有警察来维护,我是聪明人还是蠢蛋,也不是你我说了算,时间自会证明——至于,我以后插手不插手你和林总之间的事儿,这个要看情况而定!——礼尚往来,我也告诉你一句俗话,多行不义必自毙!请你好自为之吧!——”

我这话说得是不是很man?林夕儿会不会觉得我忒有男人的霸气?没错,我就要这效果!

“你行!姓顾的,”肖德龙在手机里口气阴狠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选择跟我作对,你会为此付出惨痛代价!我提醒你,如果你再插手我和林曦儿之间的事儿,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我刚想回敬他一句,肖德龙就粗鲁地挂掉了电话。

我愣了一下,还是冲着手机厉声大声道:“你最好给我跟我说话客气点!否则,我会用残酷的事实教会你如何去尊重他人!——”

说着我鼻子哼了一声,才挂掉了电话。

林夕儿果然转脸看着我,轻声问:“谁………的电话呀?………”

我耸耸肩,故作轻松地笑道:“没什么,一个小流氓!——想跟我叫板,也不先了解了解我顾阳是什么人!我是那种人人可捏的软柿子么?——”

我是什么人,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只觉得在林夕儿面前这样说话很爽!她一定会觉得我这么说话忒有霸气吧?——

林夕儿微微点了下头,若有所思的样子,前面的路有些颠簸,她的注意力转移到驾车上去了。

我摸了一下鼻梁,忽然意识到肖德龙那番话背后的意思——他为何今天给我打这个电话?莫非这混蛋现在缓过气来了,要开始设计报复林曦儿了?——我就说过,这混蛋不好惹,可林曦儿偏偏还要去招惹他,“召妓门”一定把他给害惨了,作为有仇必报的肖德龙而言,如果他不报复林曦儿,他就………他就不是肖德龙了!

回头我该不该提醒林曦儿一下?我该不该提醒她以后行事要小心,要多加防范肖德龙的报复呢?像肖德龙这种人,仗着有权有势,一贯胡作非为!还不真不知道他接下来将会使出什么阴谋诡计报复我和林曦儿呢?——

想着想着,我突然觉得万分悲催——

我来滨海市还不到半年,事业上没有任何突破不说,还得罪了两个难缠的主儿,肖德龙和傅德志都不是什么好货色,都是百倍难缠的人!而现在,我彻底得罪了他们!想想今后的日子,那一定是腥风血雨啊!——

只是这个时候,我完全没有预料到,我波澜壮阔血雨腥风的职场与情场的人生道路,其实才刚刚拉开了它的序幕——

235

白色宝马车开出了那段崎岖不平的郊外道路,林夕儿转脸看我,似乎还要就方才的电话问我什么——

“夕儿,”我看着她讪讪一笑道,将话题转移开来,“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注定,我们每次见面都是以尴尬收场,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悲剧重演?——”

林夕儿看着我,呡唇一笑说:“那么,你觉得呢?——”

我没有答她的话,我只笑笑道:“我觉得我们其实挺有缘分的——”

林夕儿轻哼了一声说:“还说缘分呢,你一直都在欺负我,我们第一次在西西庄园见面时,你竟然还那样对我………”

说到这里,她腮颊红红地转过脸去,避开我的目光——

我讪笑道:“那是误会,我当时还以为你是林曦儿呢!——”见她眨着眼睛,又轻哼了一声,我继续讪笑道,“不过,在西西里庄园,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旭光大厦楼下,我抢你驾驶证那次——”

林夕儿蓦地转脸看着我,挑挑眉头说:“在旭光大厦楼下那次,也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大概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她忙收住了话,转脸看向车前方,整个人有些扭捏——

我愣看着她道:“那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么?——”

我用力摸着鼻梁,依然愣看着她,在旭光大厦楼下那次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难道我们之前还见过面?——这不可能!我记忆力一向很好,我见过面接触过的人,我是不可能忘记的!——

“夕儿,那你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我注视着她美丽的侧脸,追问道,“是在什么时候?——”

林夕儿沉吟了两秒钟,才转脸看我,嘴唇微微蠕动了两下——

见我定定地注视着她,她才抬手拢了一下耳鬓的秀发,看着我说:“你………真地一点印象都没有么?………”

我愣怔着摇头,再摇头,我道:“你的意思说………我们之前真地有过见面?………在旭光大厦楼下见面之前?………”

“你真地一点印象都有?………”林夕儿也注视着我说,“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我摇头,还是摇头,我愣看着她说:“你确定………确定我们在那之前还见过面?………你没记错?………”

林夕儿注视着我,轻轻摇了摇头说:“我不会记错的。顾阳。”她的声调很轻,但语气很坚定。

“什么时候?………”我绷直了身体,盯着她看,“在哪里?………”

林夕儿注视着我,沉吟了两秒钟,才轻声说:“在八年前………”

“八年前?………”我大声道,盯着她看,目瞪口呆——

“在哪里?………”我继续瞪着她道——

她轻声说:“在h市………”

在h市?——八年前?——

我彻底糊涂了!我怔怔地盯着林夕儿,一时间说不出半句话来——

h市离滨海市不远,离省城也不远,从省城到h市两小时车程,从滨海到h市更近,一个半小时车程。我在省城读书时,周末经常去h市玩儿,那里有美丽的大海,有白色的沙滩,有海滨浴场,傍晚还可以在海边看壮美的日落景致——

八年前?八年前我寄居在省城的姑妈家,那时候我十六岁,才读高一。八年前林夕儿也应该是十六岁,也是一名女高中生吧?

那时候我们见过面吗?在h市哪里?在海滩上,还是h市的海滨小镇上,我们又是因为事儿见的面呢?——

见我像尊雕塑一样竖在座位上,见我不停地眨眼睛怔看着她,林夕儿掩嘴扑哧一声笑了——

我用力摸鼻子,看着讪笑道:“夕儿,你、你………在逗我玩儿吧?………”

林夕儿摇头,轻声说:“顾阳,我是说真的——”

我盯着她道:“那你说说我们在h市哪里见面的?………当时是什么情况?………你说说看………”

见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究竟,林夕儿眉头一舒,微笑地看着我说:“嘿嘿,我要折磨一下你,折磨够了再告诉你。哼。”

“别啊!——”我看着她,讨好地笑道。

这事儿也太离奇了吧?看林夕儿的样子不像是在逗我玩,那么就是说,我们的确在八年前就见过面了?可我怎么大脑短路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呢?——

诚然,女大十八变,可男人也在变啊!既然林夕儿能认出我来,我为什么就认不出她来呢?——

林夕儿看着我,只是掩嘴哧哧哧地笑——

我道:“求你了!你就别折磨我了?——你快告诉我好不好?!………”

林夕儿轻哼了一声,笑看着我说:“谁叫你之前老欺负我的,这次我要狠狠折磨你呢!我才不要现在就告诉你!让你自己去想吧!——”她扬脸摆出一副十分孩子气的神态——

我摸鼻子,依然很惊愕地问道:“那、那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这个总可以说吧?——”

“好吧,”林夕儿笑看着我说,“这个可以告诉你,算是我对你的提示——我呢,是在西西里庄园那次认出你来的,但当时我也没确认,后来回去仔细想了想,我觉得我的感觉没错,那肯定是你,肯定是八年前的你——”

236

这真tm够传奇的啊!

八年前一对男女高中生在海边小城有过短暂的邂逅,发生了一些花非花雾非雾的事儿,八年后他们却在滨海市的茫茫人海中再次相遇,那个女生认出了那个男生,那个男生却没认出那个女生——

林曦儿朝我呡唇一笑说:“你回去好好想,如果你实在想不起来,下次见面时候我再告诉你好吧?………”

我轻轻吁出一口长气,看样子她今天是不会告诉我的了,我只好说道:“你给我出了一道超级难题!恐怕到下次我们见面前的这段时间内,我会被这道难题折磨得奄奄一息呀!——”

见我抓耳挠腮的模样,林夕儿忍不住咯咯咯地笑出声儿来——

………

什么叫风景怡人,青草湖就是了。放眼望去,一片碧绿。青青的草地,青青的湖水,青青的天空。

空气中飘散着青草特有的清新气儿——

一切的一切,都令人身心舒畅——

青草湖西侧是一个用木头搭起的小码头,我和林夕儿并肩坐在码头上,双腿都在码头下面荡漾,望着青青的湖水,傍晚的阳光洒落在我们的身上,感觉一切都是那么地美好!

橙红色的阳光洒落在湖面上,很有画面感,一切宛如油画中。远处的树上有归巢的小鸟们欢快的叫声。湖水温柔恬静,就像林夕儿的面颊,被轻风招惹了,也只是漾起浅浅的涟漪,像她浅浅的微笑,分外迷人——

我似乎明白了林啸天给这对女儿起名字的依据了,如果林夕儿像夕阳一样恬静温柔,那么林曦儿则像晨曦一样绚烂张扬——

几只水鸟从湖面上空,擦着水面,悄然掠过——

一切生物所发出的小小动静,反而使得这周遭显得更加的宁静。有一种“鸟鸣山更幽”的意境。

“这里真美,”我转脸看着林夕儿说,“像一幅清新的水墨画。难怪你要到这里来散心呢!”

她转脸看我,呡唇一笑说:“是吧?幸亏你陪我来了,要不你会后悔的呢!”她撅嘴像个小女孩一样扮出调皮的模样。

“还真是,”我笑道,“要不是你让我陪你来,我可能还不知道滨海市还有这么清幽的去处呢!”

“嗯,”她呡唇一笑说,“这里的确是个放松心情的好去处,假如你有什么心事,你可以对着青草湖默默地诉说,你也可以对着它喊出来。然后,你就可以心情愉快地回去了。”

“有这么神么?”我笑她说,“看来青草湖承载了你太多的心事啊!”

她点点头,抬手拢了一下头发,没有说话。

“快看!”我碰了一下林夕儿,伸手指着落在斜对面苇草上一只水鸟说,“那水鸟真漂亮呀!”

林夕儿嗯了一声,轻声说:“据说很久以前,这里还有许多天鹅呢,你想象不到吧?”

“是么?”我笑道,“那应该叫天鹅湖了。”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天鹅都离开了这里,不知道去了哪里?”她语带伤感地说。

“天鹅是一种很优雅,很高贵的鸟,这里已被炎炎浊世污染,它们可能找到了别的世外桃源了吧?”

林夕儿转脸看着我,认真地说:“你知道天鹅的爱情吗?”

“天鹅的爱情?”我摸着鼻子说,“它们也有爱情吗?”

林夕儿点点头说:“它们的爱情比人类的爱情更圣洁,更忠贞,更伟大。”

“怎么说?”我道。

“如果有一只雄天鹅和雌天鹅结成终身配偶,如果其中一只遭遇了不幸,另一只会终身单独生活。天鹅对爱情非常忠贞,有人称它们为爱情仙子。”

我颇感惊讶。

“是么?”我看着她说,“这简直太伟大了!它们的爱情太圣洁了!”

林夕儿叹声说:“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天鹅更美丽的生物呢?”

我道:“有啊!怎么没有?”

林夕儿今天穿一袭简约风格的白色连身短裙,虽然是简约的,但是剪裁非常精巧,将她美好的身子的每一个美好处都展现了出来——

落日的余晖洒在她的面颊上,洒在她秀发上,洒在她的白色连身裙上,她就像一只优雅高贵的天鹅,温柔恬静地呆在我的身边——

她转脸注视着我说:“有吗?是什么?”

我也注视着她,心神荡漾,我轻而深地说:“就是你啊!在我心里,你就是这世上最美好的生物,就像天鹅一样。”

237

她稍稍愣一下,俯首,抬手轻轻拢着耳鬓的发丝,难为情地说:“我有那么美么?——”

“有啊!当然有!”我注视着她微红的香腮,认真地说,“在我看清楚你的第一眼,我就被你的美深深打动了,直到此时此刻——”

我的话语很动情,我的心很激动,也不知道这两者谁先谁后,亦或者是同时所起吧——

我冲动地伸手去抓她那只白皙的小手,她本能地退缩了一下,我略微迟疑,追了上去,将她那只温软的小手紧紧握在了手心里——

她没再躲闪,只是一直勾着脸,望着湖面上自己她美丽的倒影——

我很想吻她的香腮,但我怕我惊扰了她,我怕吓跑了她,我小心翼翼地向她靠近,惴惴不安地看着她——

此情此景,似乎在每次想起她的时候,都有发生,青青的天空,明媚的阳光,还有青青的湖面,以及湖面上她美丽的倒影。每次想起她,我就想起了诗歌,想起了夏花,想起了世上所有有关美好的事物——

我呡唇一笑说:“我为你唱只歌吧?——”

她鼓起勇气,抬脸很快地看我一眼,然后勾下脸,轻轻点了一下头。

我说:“你坐近一点好吗?因为我只想唱给你一个人听。”

她蓦地抬头,很快地看我一眼,低头脸红红地说:“这里只有你和我………”

“谁说的,”我讪笑道,“天上有飞鸟,水中有游鱼,草丛里有昆虫,怎么能说这里只有你和我呢?”

“贫嘴你………”她抬脸嗔了我一眼说,但还是顺从地朝我靠了靠——

我说:“再靠一点儿。”

她又小心地靠了靠——

“再靠一点儿。”我说。

她抬脸看我,佯怒说:“你得寸进尺——”

我“嘿嘿”一笑道:“好了,好了,那就这样吧。”

我更用力地握住了她的小手,这种感觉真好啊!就好像我已经握住了整个世界似的!

她俯首,注视着湖面上自己的影子,我则注视着她——

我轻轻地唱了出来,我唱的是歌手王菲的《传奇》——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没能忘掉你的容颜

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

从此我开始孤单地思念

想你时你在天边

想你时你在眼前

想你时你在脑海

想你时你在心田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

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

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

我一直在你身边

从未走远………”

我承认我唱歌不好听,那是因为我唱不出高音,但我发音还是蛮准的,而且对于一首歌所表达的感情,我会把握得很到位!尤其是我现在哼唱的这首《传奇》——

因为是哼唱,我会更加准确地调控音律,而且这首歌是我临时想到,就在握住她手的那一刻,我脑子就浮现出《传奇》的歌词,我就是想唱这首歌给她听,这一切都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我一直看着林夕儿唱的,我想我应该唱得很动情,我将所有对她的思念都通过这首歌的韵律传达了出来。积蓄在心中的思念之情,随着这歌声袅袅绕绕地飘散在彼此的周围,将我们彼此紧紧地包裹住了——

起初林夕儿还是勾着脸,在我一句一句哼唱的过程中,她缓缓地抬起头,默默地看着我,她面颊上的笑容一点点褪去,她眼眸中的情绪却是一点点的浓了——

“你唱得真好。”她轻声说,目光定定地看着我。

“因为它发自内心。”我深情地看着她。

接着我意犹未尽地轻哼着其中的歌词,林夕儿也跟着我轻声哼唱起来,我的手悄悄地从背后伸过去,悄悄揽上了她的腰,她没有抵抗,甚至看不出有抵抗的任何苗头——

我的手臂心安理得停留在她的细腰上,我们互相偎依着,望着湖面,轻哼着这首歌,时而微笑地对视一眼——

她仰脸看着我,她的面孔美得惊心动魄孔,弯弯的细眉,澄澈的双眸,秀气的鼻子,红润的双唇,还有鼻翼下温柔的呼吸——

她注视着我,我注视着她,仿佛时空都不转了——

我的手臂用力揽住了她的腰,俯身,缓缓地将嘴唇靠了过去——

她本能地躲闪了一下,但依然仰望着我,性感的嘴唇微微蠕动了两下,目光似乎还暗含着淡淡的期待——

彼此的鼻尖轻触在了一起,我闻到了她秀发里的芬香,彼此的面颊轻轻摩擦着,我闻到了她唇齿间的诱惑——

她仰着面孔,美目微闭,任由我粗壮的手臂紧紧揽住她柔软的腰——

我的嘴唇掠过她的香腮,向下寻找着她的唇,在我嘴唇触碰到她的唇瓣时,她的身子猛地抖颤了一下,我用坚强有力的手臂把持住她的身子,将嘴唇结结实实地覆盖在她烫软的唇瓣上了………

作者题外话:今晚十二点半,更新六万字,敬请期待。

238

她的唇瓣热热的,软软的,又很饱满,吻上去,就像吻在了世上最美好的事物上,那是一种极致美妙的心理体验——

嘴唇大概是人体最敏感的部位之一了,最微细的感触都能传导到心灵最深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我竟然吻住了林夕儿的香唇,这一切竟然自然而然地发生了,我感觉一种电流传遍了我的周身——

我的嘴唇一点一点舔舐着她的香唇,就像在品尝人世间最可口的食物似的,我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甘甜,这种感觉,有异于我和柳青的接吻,我说不出区别在哪里,可我就是觉得不一样——

她的唇瓣有多么柔软,我说不出来,这种感觉有多么美妙,我也说不出来。当我的舌头冲破她唇齿的防御,抵达她口中,与她的香舌相遇时,她的呼吸立刻急促起来,她柔软的身子在我有力的臂弯里,微微地颤抖着——

嘤咛之声,来自于她的鼻腔,那种声音在我听来,也是最美妙的,就像小孩子熟睡时发出的呓语,不是很连贯,却也未中断——

此刻的我,一定是十分贪婪的。就像一个贪婪成性的财迷,在面对梦寐以求的东西时,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攫取,不顾一切的攫取——

我们的嘴唇严丝合缝地吸附在一起,我们的舌头在最隐秘的空间,深情地纠缠着——

不知何时,我的双手已经游上来,紧紧捧住她的面颊,我控制住她的脑袋,使她那张精美的面孔始终仰着,我而有点居高临下的攫取着她,攫取着她口中的小香舌,攫取着她芬芳的灵魂——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彼此舌头之间的纠缠凝滞了一下,林夕儿的身子有些扭捏地动了一下,纠缠转为对抗,我收回了我的矛,退出她的口中,我们的唇瓣依然紧贴在一起,依恋着不肯离开——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仿佛已经到了身后——

她的手轻轻推开了我,面颊绯红,因为方才情绪激动地热烈纠缠,因为羞赧,因为憋了气儿,但很美,娇美得如同湖边一朵艳丽的花儿——

四目相对,我们都没有回头看那闯入的不合时宜的来者,彼此意犹未尽,目光深情地凝视着——

她的唇瓣微微有些充血,我知道那我吻得太用力所致,她整个人像是被烈日灼烧后的荷花,有些凌乱,却艳美得无法形容——

想起她的凌乱,是我稍显粗暴的攫取所致,我竟然突然笑了,内心充溢着幸福感,像一股热流在胸中涌动着——

她俯首,抬手轻轻地拢了一下耳鬓的发丝,橙红的夕阳照在她绯红的香腮上,她黑亮的秀发闪着烁烁的光亮——

“你笑话我?——”她嗔我说,声音很细。

我道:“没、没呢——”

“那你干吗笑?”她飞快地看我一眼,俯首说。

我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想笑,我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她又很快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将目光投向鱼鳞般闪烁的湖面,轻声说:“陪我走走好么?——”

我说:“好,陪你跑都行!嘿嘿——”

我双手撑住身下的木板,快速地站起身来,然后我做了一个邀舞的姿势,向她伸出手去说:“林小姐,我可以牵你的手么?”

她仰脸看我,眨了眨眼睛,轻笑说:“看在你这么绅士的份上,我就答应你了。”

我扶她起身,牵着她的手,踩着脚下的木板,向对面的草地上走去——

我身后也是一对情侣,正背对着我们偎依地坐在木马头上,他们就是方才不合时宜的侵入者——

我恨恨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有气,要不是他们突然闯入,惊扰了林夕儿,指不定我们还要缠绵很久呢!她唇瓣的柔软,她口中的芬香,久久不去,我依然还在回味着——

我们都没说话,牵手离开了木码头,走上了那片青草地,那草地就像一块无边无际的碧绿的地毯——

远处是一个赛马场,有一些人在那里骑马,远远地传来欢笑声,偶尔还有马匹的嘶鸣声——

我们在草地上慢慢走着,林夕儿半勾着脸,看着碧绿的草地,以及草地上不知名的五颜六色的小花儿。我走在她身边,含着笑意注视着她的香腮,以及她耳鬓细细的绒发——

我故意轻咳一声说:“上次在舞会上我听别人叫你英文名,你英文名叫fannybrawne(芳妮-布劳恩)吗?很文艺,跟johnkeats(约翰.济慈)有关么?——”

林夕儿转脸飞快地看我一眼,呡唇一笑说:“你懂的。”

我笑:“那么说,你也喜欢浪漫主义诗人济慈?喜欢他那些美丽的诗?你最喜欢哪首?——”

“《brightstar》(《明亮的星》)。”她莞尔一笑说。

我笑:“那你看过这首诗的同名电影吗?”

她微笑着点点头。

获奥斯卡提名的英国电影《brightstar》,是讲诉天才济慈与芳妮的爱情故事,影片唯美、伤感而真实。年仅二十五岁的济慈最终因痨病去世,他一生穷苦潦倒,一直未能如愿跟芳妮步入婚姻的殿堂。济慈死后,芳妮一生都未取下济慈送给她的订婚戒指——

我放眼望着远处起伏的山脉,叹声道:“这部电影很让人唏嘘,爱情的真挚,诗人的早逝,一切一切——”

林夕儿点点头说:“生命的质量与长度并无关系,爱情的美丽与结局也不一定相关。芳妮是幸运的,她因为济慈的诗而流芳百世,济慈虽然英年早逝,但无疑他们也是幸运的,他们被彼此的温暖着,长达一生。”

“西方谚语说,被上帝宠爱的人短命。”我叹道。同时也想起天才诗人顾城,虽然他是自杀的,他也是短命的。

她伤感地说:“我一直很困惑,他们能写出那么美丽动人的诗歌,为什么他们自己却要残酷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故作高深地说:“这就是诗人!”

不过,在这个社会,还爱好诗歌的女孩的确少之又少了,西方古话说,女人,诗和政治并称为三大形而上学。在物欲横流的俗世社会,依然读诗的女人的确是稀罕物!

或许我们每个人都爱好诗情画意,但也只是爱好而已,正如我们每个人都渴望真爱,却不是每个人为了真爱都甘愿去奉献。

渴望真爱与追求真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见她不说话,我笑道:“那么说,上次舞会上跟你一起去的那个朋友劳拉的名字也出自诗歌吗?”

林夕儿唇角弯了起来,调皮地眨眨眼睛说:“是我帮她取的。出处你一定也懂的。”

“出自彼特拉克的爱情组诗吧?”我看着她笑道,“按你的逻辑,那么,劳拉因为比特拉克的情诗而流芳百世了。”

彼特拉克是意大利抒情诗人,和但丁、薄伽秋,并列为文艺复兴时期三颗巨星。相传1327年,诗人在教堂里遇到一位名叫劳拉的女子,一见倾心。他以写给劳拉的爱情组诗闻名于世。

她说:“我很羡慕芳妮和劳拉,她们都被两个多情的男人热烈地爱着。”

特拉克的抒情诗被称为“温柔的新体”,他的诗韵味隽永,善于借景抒情,达到了情景交融的境地。

我随意念诵了几句比特拉克的诗句——

“我象往常一样在悲思中写作,

鸟儿的轻诉和树叶的微语

在我耳边缭绕,

一条小河,傍依着两岸鲜花

在和风细浪中畅怀欢笑……”

“很美。”林夕儿默默地说。

我道:“是很美,因为诗人的灵魂都是多情、敏感、精神的,与这炎炎浊世有一种背道而驰的清凉。”

“又是这句?”她朝我呡呡唇笑说。

我道:“我喜欢这句。有一种痛惜的感觉。”

与这炎炎浊世有一种背道而驰的清凉,这就是我对林夕儿的感觉。一袭简约风格的白色连身短裙,走在碧绿的草地上,走在阳光里,这本身就是一首无与伦比的抒情诗。

我顿住脚步,笑看着她说:“你看!你后面有个跟你穿的一模一样的女孩?——”

她蓦地顿住脚步,转身看去,身子转了一个圈,回头有些迷惑地看着我说:“哪儿?——哪儿呢?——”

我摸着鼻子,看着她坏笑,我道:“我不过是想看你在我面前转一圈,想看看你穿裙子在我面前转圈的样子——”

其实我是想说,我想看看你的细腰,还有她的小翘臀——

她的目光嗔着我,扬起粉拳佯装锤我说:“讨厌——”

走累了,我们在一块略有坡度的草地上坐下来——

我们并肩坐下,双腿屈曲,双手抱着膝盖,唇角含着笑意,目视远处的青草湖——

我嫌离她太远了,挪着**向她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

她转脸看我,微微蹙起细眉,一副又可笑又可气的模样。

“干吗呢?”她说。

“想保护你。”我道。

“贫嘴!”她说。

“我就喜欢跟你贫嘴!”我舔着脸笑道。

“为什么?你那么想欺负我?”她说。

“怎么说话呢,”我故作严肃道,“我可从来没欺负过你——”

她俏皮一笑说:“那我怎么感觉你老是在欺负我呢!”

“有吗?”我作无辜状。

“你心里明白。”她说。

“没错,我心里很明白,”我看着她笑,“我很喜欢呆在你身边——”

她的面颊再次红了,收回目光,向远处眺望,青草湖面波光鳞鳞——

我说:“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她点点说:“嗯,你问吧。”

“你喜欢济慈的诗还是喜欢济慈的人呢?”

她想了想说:“我喜欢诗人。”

“那你也喜欢我啰?”我笑。

她目光带点挑衅地看着我说:“你是诗人么?”

“心中有诗,就是诗人了。”我笑。

“你………又贫嘴了………”她嗔我说。

我笑:“不过,济慈的诗真地很美——”

她说:“比如那首《brightstar》。”

我极目远眺,用抑扬顿挫地语调念诵道:

“我祈求如你般的坚定但我不愿高悬夜空独自辉映只能永恒地睁着眼睛

向自然间耐心的不眠的隐士不断望着海涛那大地的神父

用圣水冲洗人所卜居的岸沿或者注视飘飞的白雪像面幕灿烂轻盈覆盖着洼地和高山………”

见她跟着我轻轻念诵起来,我把声量放大了一些,我们一起念诵道:

“不,我只愿意坚定不移地头枕爱人酥软的胸怀永远感受它舒缓的起伏醒来时心中满是甜蜜的激荡不断听着她细腻的呼吸就这样活着或昏迷地死去………”

念诵完毕,我们对视着,都笑了。

我说:“你不觉得这首诗有点**么?比如诗歌前半截有关大自然的意象,它们都对应着后半截有关人体的句子?——”

她笑笑说:“你在考我么?那我可不客气啦?——”

我笑:“愿闻夕儿高见?——”看她如何评鉴济慈诗歌中的**想象——

她笑笑说:“其实济慈的肺病经常伴着一种特殊的**想像,与他的肉体自然紧密相联,一种获得满足之前刹那间被永久延长的激荡不安,仿佛永远的定格在了古瓮的雕刻之上,如此他就能获得一种不朽和神圣。而不像叶芝所写的那样,最终“爱恋的欢悦赶走了他的爱恋”,或者就选择直接昏迷地死去,一种极度浪漫主义的想像,把性爱等同于死亡,由此远离了人世间的一切“疲劳、热病、和焦躁”

我满意地点点头道:“你说的这些,在济慈那首《夜莺颂》里表现得更为突出。布莱克和柯尔律治笔下情欲的危险性,被济慈温暖的人格光辉,转变成了终极的美好愿望,最终济慈的诗歌从《恩底弥翁》的情欲的乐园出发,历经了种种的探寻,在《灿烂的星》中又重新回到了这里。”

“很精彩的点评。”她朝我抿唇一笑说,还轻轻为我鼓掌。

我笑:“你的见解也令在下对你刮目相看,我出身中文专业,而你出身营销专业,你对文学有如此深入的见解,的确令我吃惊。”她呡了呡唇说:“其实我从小喜欢读文学作品,只是、只是我爸非常希望我能学营销,所以我才读了财经大学。”

“看来你是个乖乖女呢!”我笑。

“岂能事事都如你所愿呢。”她说。

我点点头,仰身倒在松软的草地上,仰望着天际的那一片火烧云,仰望着掠过天穹的鸟儿。我不禁又轻轻念诵道:

“不,我只愿意坚定不移地头枕爱人酥软的胸怀永远感受它舒缓的起伏醒来时心中满是甜蜜的激荡不断听着她细腻的呼吸就这样活着或昏迷地死去………”

林夕儿学我的样子,小心地仰倒在草地上,转脸看着我说:“怎么又念这首诗?——”

我笑:“因为诗中的意境让我着迷,想想看,‘头枕爱人酥软的胸怀,永远感觉它舒缓的起伏’,那是多么美妙的感觉呢!——”

“哼,”她嗔我说,“我看出来了,顾阳,你居心不良——”

我笑:“哪有?你冤枉我!——”

“那你怎么只想着这两句?”她说。

“因为这两句的确很好!”我笑。

她躺在我身边,酥软的胸怀,舒缓的起伏着,从我这个角度偷看过去,她胸前的**显得更加高耸——

见她不说话,我笑:“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知道。”她说,“你想耍流氓。”

“我晕!这怎么能叫耍流氓呢?我们在谈论诗歌艺术,”我坏笑,摸了下鼻子,“我不过是想重温一下济慈当年的美妙体验——”

“不行,”她转脸嗔我,尔后认真地看着我说,“顾阳,你不觉得我们太快了么?——”

我笑,摇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你在狡辩。”她说。

“发乎于情,”我道,“何谈狡辩?”

“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她说。

“情到深处自然浓。”我笑。

“狡辩。”她说。

“情之所至,非狡辩也。”我道。

林夕儿脸红红地说:“下次再说。”

“下次?”我定定地看着她说。

她也看着我:“如果下次,我们彼此之间还能保持这种感觉的话——”

我看着她道:“你就愿意让我‘头枕爱人酥软的胸怀,永远感觉它舒缓的起伏’?——”

她扬起粉拳捶打了我一下说:“你讨厌——”

我“嘿嘿”一笑说:“这可是你说的?”

她羞赧地点点头说:“我说的可是下次………”

“我知道!——”我坏笑道。

从草地上爬起来,在疑惑地注视下,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开了,跑到五十米开外的树丛后面,数了十个数字,然后我再从树丛后面跳出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她跑回来——

“你干吗?——”她撑起上身,眨眨眼睛看着我说。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看着她笑说:“你好!林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她依然疑惑地看着我。

“林小姐,”我坏笑,“没想到这么快就再次见到你了。”

她像是明白了我的伎俩,瞟我一眼说:“不是吧?这样也行?——”

我笑道:“怎么不行?为什么不行?现在就是我们‘下一次’见面了呀。”

我不给她辩解的机会,继续道:“你别耍赖啊!你说下一次,又没说不能是同一天!”

林夕儿摇摇头,又气又羞地看着我说:“服了你。还说我耍赖,明明是你耍赖!——”

我正色道:“林小姐,人贵有信,言而无信不知其可啊!”

“你!你真像个………小孩………”她蹙眉看着我,气得说不上话来。

我坏笑:“现在该让我重温下‘头枕爱人酥软的胸怀,永远感觉它舒缓的起伏’的美妙体验了吧?!——”

说着我跪倒在草地上,不由分说地将脑袋往她身上拱,拱得她没脾气了,她只好顺从地仰卧在草地上——

而我,却轻轻地将脑袋搁在了她平坦的小腹上了——

我的心跳得很厉害,我从来没干过这事儿,这事儿严格说来,的确有些矫情,但也的确让我心跳,我很想感觉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但我不敢真地把头枕在她的胸脯上,只是忐忑着把头轻轻搁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还不敢完全踏实地搁下去,好像只放下了三分之一的重量——

迟疑着,却跃跃欲试着,我的头试图往上拱着,一点一点的,她保持着仰卧的姿势,没有动,但我似乎感觉到她热烈的心跳——

在脑袋挨到了她胸脯那一刻,我的心猛地跳了起来,就像是航船触了暗礁,船身猛地一阵颠颤——

我分明感觉到她的身子也猛地颤动了一下,我不敢再贪图,我觉得应该适可而止了。于是,我就那样挨着她的**,靠在那里,仰望着一碧如洗的天空,看着飞鸟在头顶上空掠过——

这样的感觉真好啊!济慈太tm会享受生活了!

如果时间在这一刻凝固,如果时间永远停留在现在,那该多好啊!远离嘈杂的都市生活,远离勾心斗角的办公室,远离复杂的人际交往,就这样简简单单,“头枕爱人酥软的胸怀,永远感觉它舒缓的起伏”,我愈发觉得诗人们真地是最能了解生活本质的一群人。

像这样头枕着爱人的**,风轻云淡念诗的日子,是不是每个人内心向往的理想国度呢?

我感觉一只温柔的手拂了过来,悄然停落在我的头发上,轻柔地**着我的头发,我知道那是她的纤手——

我们都没有再说话,就这样仰望着天空,静听着林中鸟儿的啁啾,感受着轻风拂过耳际的舒心——

一切都流光溢彩,一切都似乎切成了慢镜头——

第十二章

上班后,我去了一趟总经理办公室,没想到杰夫也在那里。

林曦儿今天穿一身雪白,雪白的真丝小衬衫,雪白的绸布短裙,她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转椅里。杰夫穿得依然很鲜艳很潮气,他一手撑着办公桌,一手撑着转椅的椅背。

林曦儿面朝杰夫,从我听到的一字半句里,我猜他们正商议“夏娃之秀”的发布会事宜。上午的晨曦里从落地窗外投射进来,她半边精致的面容氤氲在那金色且柔和的光线里。

有美女的办公室,男人们总会觉得这世界很美好。

见我走进来,她转脸看向我——

我笑笑道:“林总,关于夏娃之秀的策划案以及广告主题词我都做好了。”

她略微有些惊讶,杰夫的手离来了椅背,转椅转过来正朝我。

“这么快?”她看着我说,“让我们看看——”

我走近,将手中整理好的策划案和广告主题词创意案递到她面前——

“请过目,”我笑笑道,抬手摸了一下鼻子,“上面写的很清楚,有什么疑问,我可以做出阐释——”

林曦儿挥手示意我安静,她低头翻看着我做出来的东西——

她脸上很快露出了满意的表情,抬脸将手中的资料递给她身边的杰夫,看着我说:“我感觉还不错,没想到你工作效率还可以,你设计的这句广告词有感觉,就是不知道杰夫的意见——”

我总觉得她在刻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和,方才不经意间露出的满意之色也敛去不见了。

杰夫先是大致浏览了一遍,脸上也很快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他看看我,又看看林曦儿,连呼:“veryexciting(非常精彩)!veryexciting!——朱丽叶,顾先生完全明白我的感受,”他朝我晃了晃手中的资料,喜形于色道,“这就是我想要的感觉!iwanttofeel!”

林曦儿点点头,对杰夫打趣了一句说:“杰夫,看来顾先生和你心有灵犀啊?要不要给你们安排个时间,你们单独聊聊?——”

杰夫抬手翘起兰花指,定定地看着我笑了:“荣幸之至——”

一见杰夫那上翘的兰花指,我胃里就翻滚,也不知道这厮到底是1还是0?说得粗俗一点,1号与0号两者主要的差别并不是女性化或男性化的程度,而是性活动中主动体位(**)与被动体位(**入)的区别。

这跟拉拉的t和p的分发,有类似之处——

但不管这家伙是1或0,反正此地不宜久留——

我从办公桌前面的会客椅上蹦了起来,摸着鼻子,讪笑道:“林总………如果案子ok的话,那我先回去了………”

林曦儿看着我哧哧地发笑——

死女人!你笑什么笑!

她故意为难我说:“急什么呢!顾阳,跟我们杰夫联络下感情呗,我们杰夫现在单身,既然你们这么心有灵犀,不如………”

“林总!——”我打断她话,讪笑道,“抱歉,我突然想上卫生间,抱歉了——”说着我转身,快步向门口奔去——

“再见,顾阳——”

杰夫在身后尖着嗓子说。

“再见,杰夫——”

我应了一句,伸手拉开门,头也不回地逃了出去。mb的杰夫!他肯定是个在1号“强攻”下的“强受”的o号!

………

在设计部门口我恰好就撞上了孙红兵!

“去哪儿了?”他站在企划部门外的廊道里拦住我问,俨然是质问的语气。

我用力搔着后脑勺,尽量用平静地语气说:“我去总经理办公室了——”

“你请假了吗?”孙红兵盯着我道。

“组长,”我说,“我、我没向你请假——”

“为什么不请假?”他质问。

我一时答不上来,支吾了一下道:“组长!我是去总经理办公室上交案子的——”

“顾阳!我不管你是去做什么,”他盯着我说,“你当这里是菜市场?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进公司没学过规章制度吗?!——”

孙红兵面无表情盯着我,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组长!我——”

“我什么我!”他盯着我道,“我告诉你!顾阳!我是文案策划组的组长,我有权管理你,不想在这里干,你趁早给老子滚蛋!回去伊妹儿给我,不把事情说清楚,我会安排你重新来一次入职培训!——”

他的意思是让我写检讨书?!

“组长!”我忽然灵机一动,笑看着他道,“那个………今天是林总叫我过去的!………”

他瞪住我,大声道:“你想推卸责任?——”

“不是,”我笑看着他道,“我找你请假来着,可那会你不在办公室,林总催得急,我怕惹林总发火!所以——”

孙红兵盯着我,眉梢皱了起来。

“不信你去问林总吧?——”我看着他,故作轻松状。

“你想搬林总来压我?——”孙红兵瞪着我沉声道,眉梢拧巴着。

我不想跟他纠缠下去,我耸耸肩,笑道:“好吧!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你去林总那里问问,如果林总也同意我写检讨书,我二话不说就回去写!——没别的事,我先回办公室了!——”

说着我头也不回地向办公室走去——

我心里暗骂道,操!你丫有种就去找林总验证啊!

我早发现有人办公室门口偷听我和孙红兵的对话,当我扭头看过去时,那颗贴在门边的脑袋瞬即就消失了。

但我隐约猜出了是谁,那张尖嘴猴腮的长脸,企划部办公室还会有谁?那厮总给我一种藏头藏尾的,而且猴精猴精的不良印象!

回到办公室,我没看见邢敏,她的座位空空的,办公桌上的物品理得很整齐,可人却不之去向了。

半个小时后依然不见邢敏出现。我脑子闪过礼拜六在欢乐谷ktv暴打傅德志的事儿,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我发了qq讯息,询问谢鹏。

谢鹏很快回了讯息——

“靠!你还不知道啊?邢敏被傅德志派去站前台了!也不知道经理是怎么想的!行政部有好几个女孩站前台,为什么偏要打发邢敏去前台?!老让企划部的人去站前台,我怀疑傅德志脑子抽筋了!——顾阳!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我知道了!”我打了这四个字,然后关掉了对话框。

我当然知道怎么回事了!

傅德志开始对我和邢敏实施报复了!邢敏被他整去站前台了!他很有可能会暗中把她塞到前台去的!

我心中不由地又火了起来!傅德志果然**的是个人渣!

报复我就来吧!报复一个柔弱女子算什么本事!况且邢敏有什么错?她是受害者,就因为他本人性侵害未遂,就要将人家打入冷宫吗?mb的!我见过无耻的男人,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不知悔改,还像疯狗一样到处乱咬人!

我知道下一个就轮到我了!这疯狗到底会用什么法子报复我呢?

我极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可是做不到,我一直想着邢敏,她心里一定很难过吧?她会不会很委屈?人家应聘来丽人服饰是企划部文案的,而不是来站前台的!

我离开了办公室,去公司休憩区冲了杯速溶咖啡,坐在面朝落地窗的休闲沙发上瞎想。一只手掌拍在了我肩膀上,吓了我一跳。

我有些生气地回过头去,我看见了一张尖嘴猴腮的脸,是高完!

麻痹的!**你搞完了没有?!

“顾阳!”高完笑看着我道,“在想什么深刻人生道理?想得这么入神!”

这厮的眼睛虽然小,但是精光四射,像那些觅食的老鼠的眼睛!

我忍住没生气,我道:“没什么!不过就是些爱、生与死的问题!”

“呵呵,”高完笑了笑说,“你是哲人啊!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个很有天分的人!”

“是么?”我努力笑了笑道,“这也被你看出来了?看来我是个极肤浅的人啊!”

高完在我对面的椅子里坐下,掏出一盒香烟,递我一支,自己叼上一支。

“你也抽烟?我以为你是个烟酒不沾的好男人呢!”我接过他的香烟,开了句玩笑道。

“男人不喝酒,白来世上走,男人不抽烟,怎么做神仙?”他呵呵笑道,掏出打火机替我点上烟,那是一只银白色的zippo,非常精致!

“是呀,”我附和他道,“男人不喝不抽,女人不爱吃不爱穿,那生活还有什么乐趣?”

“英雄所见略同!”他笑着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不过,男人还得加一条,男人应该还得从泡妞中找到乐趣!”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礼节性地附和道:“是啊!男人应该找乐子!”事实上,我和高完并不熟悉,我总觉得他这人有奸相,不想轻易靠近他!

高完吸着烟,看着我,不知道是否是因为烟雾的缘故,他的眼睛眯缝着,给人一种十分狡诈的样子。

“顾阳,”他说,“如果我说男人从原始祖先那里继承了许多原始的欲望,这话你承认么?”

“当然信!有句话不是说了嘛,我们都是带着原始的大脑生活在现代社会里!”我吸了一口烟说,笑笑道。

“比如攻击性,掠夺,占有配偶等等,”他说,“当然这都是人的自私性使然!不过,我觉得在这个社会上,男人应该具备一些原始的野性!女人显然是男人占有的对象!”

我靠!你丫到底想说什么?不是专门找我来探讨男人与野性的吧?

“是呀,”我摸着鼻子,讪笑道,“男人是应该有点野性!”

“而对男人而言,女人分为两种,一种是可以满足男人生理需求的,一种是可以满足男人心理需求的!这两者是可以完全分开的!当然,女人不同,女人的灵与肉通常都是统一在一起的!”

“是啊!男女有别嘛!”我附和他道,不怎么愿意跟他探讨这个话题。

高完看着我,一副要继续座谈下去的架势。

“因此,”他吐出一串烟雾,看着我道,“单从满足生理需求这一点出发,对男人而言,女人是可以替代的!这一个和那一个并无多少区别!”

是啊!你妈的!你的意思是说男人只需要两个**和一个肉眼就可以了对吧?!

我探究地看着他说:“你的意思是?——”

高完没准备回答我,而是自顾自地说:“有些男人,我觉得过于偏执,抓住一个女人不放,尤其是抓住一个并不愿意委身于他的女人不放!这实在是愚蠢之举!不是吗?”

“呵呵!是啊!”我附和他道。

接着高完移过身体,坐到我身边来了。

他又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顾阳!我一直当你是哥们!所以我想跟你坦诚相见!”

他的亲昵言行,让我感觉入坐针扎,跟看见杰夫翘兰花指的样子不相上下。

但是,我还是忍了。

“没错,”我讪笑着说,为了打消这种奇怪的气氛,我还开了一句玩笑,“男人和女人赤**见为妙,男人和男人坦诚相见为好!”

“英雄所见略同!”高完诡异地一笑,又要伸手拍我肩膀,我装作弯腰系鞋带,躲开了他的亲昵举动。

还好高完没并有察觉我在敷衍他,依然用他那双小眼睛很有兴致地看着我。

“我的意思是说——”他扭头看了一下身后,然后扭过头来继续看着我,接着说,“你不觉得孙红兵很傻么?”

我愣了一下,看着他说:“他傻?——”

高完笑笑了,自责了一句说:“当然,我不是故意说他坏话,我当你是哥们,所以——”

人前莫说己长,人后莫道人短!这是职场的金科玉律!我一向不喜欢在背后议论别人,在我看来,那是小人所为!

但是他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再不表示附和,他一定以为我在装清高。在企划部,我已经得罪了傅德志和孙红兵,我不能再树敌了!

于是我讪笑地答了他一句说:“没什么!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

高完笑了笑,似乎放心了。

“你说说看,”他看着我说,“胡雪娇对他根本没那个意思,他还跟在人家**后面起什么劲儿!要我说,他那人真是死脑筋!”

“胡雪娇对孙组长真没意思吗?”我看着他道,这一点我倒是好奇了。

我总感觉孙红兵和胡雪娇之前一定发生过什么,尽管现如今胡雪娇对他一副爱理不理吆三喝五的架势。

高完撇撇嘴笑了,一副十分有把握的样子。

“如果说他们之间有什么的话,”他看着我道,“那也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了!这些事我最清楚,我和孙红兵算是公司的元老了,我们差不多同一年来公司的,我比他还早来半年!”

“八百年前?”

“没错!那时候胡雪娇刚来公司,你知道,像胡雪娇这样的势利女人,说好听点叫开放,说难听点就是**!她刚来公司时,需要靠山,孙红兵就自告奋勇地当了这个靠山,那时候他们经常出双入对,但明眼人一看便知胡雪娇是在逢场作戏,只是孙红兵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以为自己终于抱得美人归了!你说他傻不傻?——”

见我没搭腔的意思,高完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等胡雪娇在公司扎稳了脚跟,她就借故跟孙红兵大吵架,就不再理他啦!但是孙红兵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他一直以为胡雪娇是爱他的!哎!只怪他入戏太深了!”

见他说完了,我忙附和说:“哦!这样啊!”

高完点点头说:“是啊!要我说孙红兵就是个死脑筋!我前面说了,对男人而言,女人都是可替代的,这一个和那一个并无什么区别!可他硬是要去钻这个牛角尖!”

我摸了一下鼻子,故作随意地问道:“我觉得孙组长是真心喜欢胡雪娇的?——”

“喜欢有个屁用!”高完突然提高了嗓门,然后扭头环顾左右,再次压低嗓门道,“问题是胡雪娇不再需要他了,换言之就是说,孙红兵爱错了对象!你想想,武大郎爱上潘金莲还不是个悲剧?!——”

“喔,”我讪讪一笑说,附和了一句,“也是哦!”

高完移开目光,眯眼盯着对面的某处,表情很不屑,又有些气愤的样子。

“他孙红兵有什么本事?”他哼声说,“如果不是经理照着他,他能当上组长?论文凭,他是四年制本科,我是五年制本科,论技术,我比他强,比他有创意,论思维,我比他灵活!”接着他又莫名其妙地哼了一声,目光依然盯着某一处,仿佛要把那里盯出一个洞来!

是啊!你的确够灵活的!灵活得像一只偷食的老鼠!

不过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这厮想说的话了,从大西洋拐过好望角才终于到达了太平洋!原来他是想找我说孙红兵的不是,原因就是觉得孙红兵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组长头衔,目的就是想拉拢我!

“孙红兵今天又找你麻烦了吧?——”高完忽然扭过头来看着我问。

我摸着鼻子,讪讪一笑说:“也不算是找麻烦,我去总经理办公室,忘记跟他打招呼了。”我道,低头喝咖啡。

“你少来了!”高完一语击中我的要害,“只要在公司范围内,除了设计部,我想去哪就去哪儿,想去多久就去多久,他半个字都不敢说我!”他哼了一声,看着我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我看了他一眼说。

“因为他自知理亏啊!”高完冷笑一声说,“他知道他之所以做了组长,都是他拍经理的马匹拍得好!那组长的位置应该是我的!是我的!——你别不信,顾阳,孙红兵他平时都不敢跟我对视!不信你下次找机会观察一下。挺可笑的不是吗?”

“呵呵呵——”我无语,低头喝咖啡。

高完又哼了一声,他倒是滔滔不绝的。

“顾阳,”他看着我说,“你知道人善被狗欺这句话么?你越是害怕他,他越是找你茬!”见我低头没说话,他继续说,“还记得那天你跟他在办公室的事儿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是被欺负的!他身为一组之长,怎么能在办公室里对你大喊大叫呢?你是个男人,他怎么能一点面子都不给你?——”

“这个………”我支吾了一下说,“那事儿,其实我也有错………”

“你得了吧!”高完打断我的话,一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架势,“顾阳!你怎么能这么没自尊心呢!如果我是你,那天我就跟他干上一架!让他知道我不是好惹的!他就是那种人,典型的欺软怕硬!”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又听见他说:“顾阳!我那天确实想站出来帮你撑腰,只是怕把事情闹大了,对你一个新人不利!如果不是考虑到这一层,我肯定去找领导帮你讨个公道!”

他边说边观察着我的表情,见我低头捧着咖啡喝,他接着说,“别怕!顾阳!你上次在丽人商场大显身手,包括林总在内的公司领导都知道了!你这样的人才,哪家公司的领导都会欣赏的!如果领导们知道你在办公室被一个小组长欺负,他们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他顿了一下,用力吸了一口烟,用力拍下我的肩膀说,“别怕!别被一个小组长踩在脚下了!人善被狗欺啊!顾阳!你知道的,我当你是哥们,才对你这么坦诚的——”

听他说到这里,我终于彻底明白了他的用意!这厮太阴险了!他摆明是在点火煽风,怂恿我去跟孙红兵作对!他好坐收渔翁之利!事情的核心,不过如此!

我忽然觉得这个尖嘴猴腮的人挺可怕的!没想到我会跟这样一个人在一个办公室朝夕相处!为了自身利益,他今天联合我对付孙红兵,指不定哪天为了其它利益,就会不遗余力地联合孙红兵来对付我了!

我不想再跟纠缠下去。我站起身,朝他尽量平静地笑了笑。

“谢谢你的好意!高前辈!”我说,“我自己的事还是让我自己来处理吧!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工作了!”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休憩区。

………

上午快下班之前,我去公司休憩区抽了支香烟,想了一下邢敏的事儿,并决定下班后去前台慰问一下她,她情绪一定很低落吧?

胡雪娇扭着丰胸**向我走了过来——

她今天穿了一件紫红色七分袖小外衫,半开着,里面却是一件粉色的吊带,类似于那种肚兜的形状,下身是低腰牛仔迷你裙,雪白的肚皮、黑洞洞的肚脐眼完全袒露在外——

她戴着大框茶色太阳镜,挽着一只热带风带的手提袋,笑吟吟地看着我走过来——

“顾阳!”她说,“中午有事儿吗?”

她走过来坐在我对面的高脚凳上,眉目传情地看着我媚笑——

我摸了一下鼻子,笑了笑说:“没事呀。”

“那好!”她说,“中午有个朋友来看我,我们准备到公司对面的香格里拉吃饭!”

她耳轮上戴着一对超大的热带风格的耳环,一说话那耳环风情地摇曳着。

“那很好呀,”我说,“你男朋友啊?——”

她摇摇头,嗔我一眼说:“才不是呢!是女性朋友!”接着她笑嘻嘻地说,“我男朋友就在这里呢!——”

“哪里?——”我扭头看了看孙红兵的位置,他好像有什么事儿提前走了。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她直视着我,伸出食指一点我说,“就是你呀!呆瓜!”

她坐的凳子本来就高,再加上她的裙裾也太高了,而我坐在休闲低沙发了,不知道是她有意无意,她把双腿微微打开了一些,我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她两只雪白大腿根上方的那一抹红色——

看得我心旌都摇荡了!

罪过罪过!上帝该原谅我眼睛乱看呢,还是该原谅对面的欲女大开其腿呢?mb的!我看丽人服饰该来一条规章制度,凡事穿迷你裙来上班的女职员,一律罚靠墙倒立十分钟!

我强行移开目光,忙摆手,讪讪一笑道:“我?——娇娇,你别开玩笑啦!——”

孙红兵幸亏不在,要不他又要恨不得**两刀了!

“没开玩笑呢!”胡雪娇依然直视着我说,眉目挑逗,“我一直把你当我男朋友的呢!这不,我那闺蜜今天来看我,还顺便说要见见你这位大帅哥呢!”

我勒了个去!这什么跟什么啊?!

我极力镇静,正色道:“娇娇!你可别乱说话哦!病从口入祸从口出,你这话会惹事端的!”

胡雪娇哼声说:“你怕什么呀!再大的事由我担着!走!跟我去吃饭,顺便把我那闺蜜介绍给你认识!她也是个大美女哦!”

你担着?你拿什么担着?拿你那对绝大无比的波波担着吗?

“娇娇!”我极力平静地说,“我中午还有事儿呢!你们去吧!”

“说什么呢!”胡雪娇从高脚凳上滑下来,靠近我,挽着我的手臂,“你不去就是不给我面子了!哼!我都跟我朋友说好了你会去的,你要是不去,我下不了台了啦!”

她仰脸注视着我,嗲声嗲气的,还一个劲儿将她胸前那对大奶往我身上挤上来,在我臂膀上磨来磨去的,撩得我荷尔蒙大肆分泌!

我弹开一步,当然不是被她那两只肉球弹开的,而是我觉得此刻她那对肉球就像炼钢炉里红彤彤的火,烫得我不知所措!

我抬脸看向办公室门口,还好这会儿办公室的人都去餐厅了,孙红兵去提前走了!要不我还真下不了台了!

“娇娇,”我说,“实在对不起,我真地有事!”

胡雪娇嘟起红唇,眉头皱了起来。

“什么事儿?”她说,“中午是午餐和休息时间,有两小时呢,你到底有什么事儿?”

我只好实话实说:“你看,敏儿去站前台了,做为同事,我得去餐厅帮她打饭吧?——”

胡雪娇的眉头越蹙越紧,眼中慢慢起了怒气。

“敏儿?”她盯着我说,“她自己不会找人打饭啊?干吗非要你帮她打饭呢?再说了,我们回头给她打包几个菜带回来不就是了!”

“那样她会饿的!”我说,“我去餐厅吃完饭,顺便就给她把饭带回来了,举手之劳嘛!”

胡雪娇生气了,盯着我,一言不发。

“你别生气呀!”我讨好地说,“娇娇,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思,是我不识抬举,对不起啦!”

见她依然不吭气。我只好又道:“下次好吗?有机会我请你吃饭,行吗?”

胡雪娇哼了一声,盯着我,突然发问。

“你跟敏儿是什么关系?”她说。

我愣了一下,旋即笑道:“这还用问,当然是同事关系了!”

“同事关系?”她微皱眉头,审视着我,“我看没那么简单吧?!你是不是喜欢敏儿?”

“哪有的事!”我连忙摆手,讪笑着,“娇娇,你想多了,真没有那回事!”

“那你干吗对她那么好?”她盯着我说。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因为大家都是同事嘛!经理不是说企划部就是个大家庭嘛!——”

“我也是你同事!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她直视着我问。

“娇娇,”我看着她,耐心地说,“敏儿岁数小,又是外地人,在滨海无亲无故,我们应该多关照她才对!”

“哦?——”她似信非信地看着我。

“就是这样啦!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的!”我说,“我自己也有个妹妹,在省城读书,她们都还是小孩子,都还需要照顾!我猜你或许也有个弟弟或者妹妹吧?——”

听我这么说,胡雪娇似乎才释然了。

“好吧好吧,”她白我一眼说,“那就不勉强你了!不过,你要记得你今天的话,下次要陪我一起吃饭的喔!”

“好吧。”我说。

胡雪娇这才满意了,摇摆着**走出了办公室。

我看着她风情的背影,长长吁出一口气,无奈得摇了摇头。

………

在开放式办公区通往公司前台与通常公司餐厅的交叉道口上,我撞见了谢鹏。

他正从公司前台那边走过来,似乎在忧虑着什么,紧锁着眉头,闷头走路,差点撞到我身上来。

我推了他一把道:“想什么呢?”

“想好事儿了!”他抬眼看我说。

“一个男性员工与充气娃娃的孽缘?”我笑他说。

“你——”他推我一把说,“流氓!”

我环顾左右,故作不解。

“刘经理在哪儿呢?”我笑,我当然是指销售部副经理刘邙同志了。

谢鹏没好气地瞟我一眼,撤了一声,继续闷头向餐厅的方向走去。

这娃儿今儿个咋啦?是不是把7g的武藤兰误删了?我看了看他的背影,摇头笑了笑。

当我转身向公司前台的方向走去时,却被谢鹏叫住了。

我站定,回头看他。

“去找敏儿?”他问。

我点点头说:“是呀!怎么啦?”

“她现在心情不好,”谢鹏看着我说,“你别去烦她了好吧?”

我愣了一下,然后说:“那她找别人打饭了吗?”

谢鹏摇了摇说:“没有!她说没胃口吃不下!”

“怎么能不吃饭呢?!”我看着谢鹏问。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谢鹏没好气地盯我一眼,“我说要给她打饭,她说打回来她也不吃!”

我呆在原地,若有所思地“喔”了一声。

谢鹏冲我招手,示意我过去。

“嗳!拜托了!”他说,“走啦走啦!去餐厅啦!你给她时间让她清静一下吧!”

看来只好这样了!我轻叹一声,快步跟上了谢鹏。

我捅了一下他说:“你怎么看起来也不高兴啊?”

我这是明知故问的,我知道他是因为邢敏不开心所以才不开心!看来这家伙确实是真心喜欢邢敏的!“因为你快乐,所以我快乐,如果你伤心,我就失去了开心的理由!”好像有一首情歌是这么唱来着!

我们来到餐厅时,已经比较晚了。

餐厅里放着轻柔的班得瑞的音乐,偌大的餐厅里,大家都埋头吃饭,小声说笑着。公司的伙食还算不错,偶尔还有水果甜点之类的,今天也有水果,只是现在都是被大家挑拣剩下的了!

我和谢鹏端着餐盘打好了饭菜,谢鹏去了盛水果的台子,而我找来一次性饭盒帮邢敏打好了饭菜,用塑料袋装好,为了不让饭菜冷却,我还特意把塑料袋口系得紧紧的!

遗憾的是,已经没有猕猴桃了!

我和邢敏都喜欢吃猕猴桃,其实这算是我们之间的一个约定,自从看了那则关于猕猴桃的笑话之后,我们就决定对猕猴桃刮目相看了!邢敏说虽然猕猴桃长得难看,但是,也不应该受到别人的嘲笑!

(冰箱里有5个鸡蛋,第一个对第二个说:你看第五个鸡蛋,好恶心哦,一身的毛。第二个对第三个说:咦………你看,第五个鸡蛋好恶心哦,一身的毛。第三个又对第四个说:第五个鸡蛋真恶心,一身的毛………结果被第五个听见了,大吼:滚!老子是猕猴桃)

我们决定从此以后要优待猕猴桃,每次餐厅提供水果时,我都要拿两只猕猴桃,一只是自己的,一只是邢敏的!邢敏说,她一看到猕猴桃,就会想到那个笑话,想到那个笑话,她就很开心,很开心就要优待猕猴桃!——把它吃掉!

只可惜今天来晚了,一只猕猴桃都没剩下!

我端着餐盘向餐桌走去,谢鹏已经在埋头大干了。看见我手中的一次性饭盒,他问:“给敏儿的?”

我点了点头说:“不吃饭怎么行呢?站前台也是体力活啊!”

“还是你想得周到!”他说,若有所思地低头看着餐盘。

见我走过来坐下,他又问:“你不吃水果啊?”

我放下餐盘说:“我现在只想吃猕猴桃!可惜一只都没有了!”

谢鹏抬脸看着我,“嘿嘿”一笑说:“巧了!我恰好拿到最后一只猕猴桃!”说着他从口袋里把那只猕猴桃拿出来,在我面前炫耀似地晃了晃。

我眼睛一亮,没做声,低头扒了一口饭,然后我手中的筷子就不小心掉到地上了。

“该死!”我骂了一声,钻到餐桌下面找筷子。

在我从餐桌下面钻出来时,谢鹏嬉笑地看着我手中的筷子说:“好同志!在衣服上擦擦,接着用!”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我表情平静地说,然后又煞有介事地看着他说,“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拉链开了!”

谢鹏“啊”了一声,赶紧低头去看自己的裤裆。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面前的猕猴桃抢了过来,乐呵呵地看着他。

“上当了吧!”我说,我把猕猴桃毫不客气地塞进自己的衣兜里了。

“还给我!”他怒道。

“不还!”我说,低头扒饭。

“那是我的!”

“你叫它儿子,看它应不应?”我笑道,故意将嘴里的食物嚼得响亮。

“卑鄙!无耻!”谢鹏抓狂了,却无可奈何,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老子恨你!”

“恨吧!”我说,继续一丝不苟地吃饭吃菜。

“出来混,是要还的!”他瞪着我,恶狠狠地说。

“但不是现在!”我说。

他捏紧双拳在我面前飞舞,“我要报仇的!”

我说:“行了!乖!你先吃饱了,才有力气报仇对不对?”

“无耻!”他骂我说,然后才悻悻地抓起筷子,呼哧呼哧地往嘴里扒饭。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抬脸看着我问:“喂!你说经理干吗总让敏儿去站前台啊?”

我当然知道!但是我说出口的却是:“我怎么知道?”

“你看见没?”谢鹏看着我说,“今天早上我看见他时,见他鼻子是淤青的,还有点肿大,像只癞蛤蟆一样趴在他那张胖脸上!”

“哦?”我低头喝汤,“我没注意!”

“他整个一上午都躲在办公室里,你怎么会看见?”谢鹏瞟我一眼说。

我没说话,也没看他,低头扒饭。

“嗳!”谢鹏说,“你说他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有可能!”我说,继续低头喝汤。

谢鹏很生气地盯着我说:“我就是不明白他干吗要把自己的人往行政部推,行政部又不是人手不够!”

“也许他脑子出问题了!”我说,说得轻描淡写。

“没错!”谢鹏附和道,“也许他上个周末,把脑子撞坏了,你没看到他鼻子又青又肿嘛!”

“有可能!”我轻描淡写地说。

谢鹏拿眼瞪我。

“靠!你摆明在敷衍我嘛!”他说。

我没答话,推开餐盘,站起身,笑笑说:“我吃饱了!你慢用!——”说着我提起塑料袋离开了餐桌。

“喂!你猕猴桃还没吃呢!”

谢鹏在我身后喊道,我回头看他一眼说:“我回去慢慢吃!”

………

快到公司门口时,我放轻了脚步。现在是公司用餐和午休时间,公司里显得过于安静了。

我从门边探出脑袋,向前厅的台子方向望过去。

前台好像没有人,邢敏去哪儿了?我左右环顾,都不见邢敏青春活力的倩影,我摸着鼻子,纳闷地走向前台。

快走到前台了,我才发现邢敏正趴伏在前台的桌子上,纹丝不动,像是睡着了似的。

我赶紧蹲下身体,学着猫“喵喵”叫了两声——

“谁呀?——”邢敏在台子后方轻声问道。

我听到椅子移动的声音,邢敏好像站起身来了——

我将那只猕猴桃,举过头顶,举到前台上,拿声捏气地说:“我是猕猴桃呀!邢小姐!——”

邢敏“扑哧”一声笑了,似乎也并不急于揭穿我的身份,只是咳嗽了一声。

她也拿着嗓音说:“喔!原来是猕猴桃先生呀!请问你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事,”我继续拿声捏气的,“就是来看看邢小姐!听说她不太听话,连饭都不想吃呢!”

邢敏又“扑哧”一声笑了,她说:“猕猴桃先生,我现在还不饿呢!当然,我饿了我会找东西吃的!”

“这样啊!”我笑着说,“那么,邢小姐可以不可以先把我吃了?”

邢敏“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她忍住笑说:“那好呀!恭敬不如从命了哦!猕猴桃先生,那我就要把你吃掉啰!”

“吃吧吃吧!”我说,“反正那些鸡蛋们都讨厌我,它们都嫌我长得太丑了!”

“可我喜欢你呀!猕猴桃先生!”邢敏笑着说。

“是吗?”我说,“如果喜欢我,那你就吃掉我吧!我愿意献身填饱美女的肚子呢!——”说着我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我从台子下面忽然站起来,笑看着邢敏。

邢敏也笑看着我,不过脸蛋儿红得像只苹果。

我把猕猴桃递到她面前,她伸手接过去,笑着低头看那只猕猴桃。

我笑笑说:“快吃了吧!敏儿!”

“嗯!”邢敏应了一声,开始小心剥猕猴桃的衣服。

我发现邢敏的眼睛红红的,似乎眼角还有泪痕,我怕她难堪,所以装作没有注意。我把装饭菜的塑料袋搁在前台上,我说:“吃了猕猴桃,再乖乖把饭吃了!我特意给你打的,你可不能不吃哟!”

“嗯!我吃!谢谢哥!”邢敏抬脸看着我笑笑说。

见她情绪好点儿了,我说:“敏儿!别担心,傅德志不会一直让你站前台的!林总知道你是企划部的人,如果林总看见你老在前台,她也会怀疑的!”

“可是,”邢敏抬脸看着我,不无担忧地说,“经理会把我弄到行政部去的,那样我就只能天天站前台了!”

“不会的!我保证!”我哼了一声说,“如果傅德志敢那么做,我再去找他算账!他是企划部经理,他有什么权利做出人事安排?!”

当然,傅德志有可能借故通过人事部经理朱元章来把邢敏弄到行政部去,但是,我想傅德志并不想把邢敏弄走,我猜他只不过是想吓唬吓唬这个小女孩,目的是让邢敏知道,他是她得罪不起的上司!

“哥!你别去!”邢敏眼巴巴地看着我说,“他已经对你怀恨在心了!你要小心点!其实是敏儿连累了你!我吃点苦受点委屈没什么的,我是担心哥,怕他对你不利!哥!我怕你离开公司——”

“好了好了,”我朝她摆手道,安慰她说,“你放心吧!你太不了解你哥了!你哥我是什么人,一般人想把我整出公司,那是很困难的事情!”

邢敏眼中的担忧并未消散,她注视我说:“哥!你还是小心为妙呀!——”

“知道了!”我故作一副成竹在胸的架势,趴在前台上,笑看着她说,“敏儿!哥不用你担心,你自己不难过,哥就放心了!”

“嗯!哥!我不难过!”邢敏乖巧地看着我说。

“那笑一笑给哥看一下!”我说。

邢敏害羞地摆了一下手,红着脸说:“哥!你看着我,我不好意笑啦!”

我呵呵呵地笑着,见她已经剥好了猕猴桃,我说:“快吃吧!你看,你把人家衣服都扒光了,小心人家着凉!快吃了人家吧!”

邢敏的脸蛋更红了,又急又羞看我一眼说:“哥!你又对我使坏!”

“有吗?”我笑,“我是在开玩笑逗你笑耶!”

“就有,”邢敏哼了一声,“你讨厌,人家不理你了!”说着她佯装生气地转过身子去。

我看着她的腰身,那套漂亮的前台制服穿在她身上极为合身,腰部、臀部的曲线玲珑有致,还多出了一份平素很少见到的成熟气质。

“好吧,”我笑看着她,失望地打了个响指,“既然你讨厌我,那我走啦!”说着转身便走——

“嗳!——”邢敏迅即转过腰身来,“哥!你别走——”她说这话时,原本红润的脸蛋儿上面又增加了一圈红晕,仿佛抹了胭脂似的。

我回头看向她,笑了。

“为什么?”我说。

邢敏的脸蛋勾了下去,支吾着说:“因为………因为我还得请哥哥帮我把饭盒带走扔掉呢!——”

“好吧!”我笑着说,“在下十分乐意为邢小姐效劳!”

吃完了猕猴桃,邢敏将饭盒从塑料袋里拿出来,打开饭盒,然后抬脸看我,大概是见我站在边上看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吃饭。她眨了一下眼睛,然后笑着把她的水杯搁在前台上,俏皮地眨巴着眼睛看着我。

“哥!”她说,“你帮我倒杯水好不好?”

“没问题!”我笑看着她说,“在下十分乐意为邢小姐效劳!”

“哥!你真好!”邢敏朝我嫣然一笑说。

她脸蛋红润有光泽,笑起来格外漂亮!我忍不住伸手在她脸蛋轻轻捏了一下,然后笑看着她说:“只要你乖乖把饭吃完,哥什么都答应你!”

邢敏嘟起小嘴,恨恨地看着我说:“哥!你捏我!”话是这么说,但看她表情,却是很开心的样子。

“你上次还捏我呢!我捏下你就不行了!”我笑道。

“那是帮你按摩解除疲劳好吧?”她故作生气地耸起了鼻翼。

“一样!”我笑说,“都是捏嘛!”

“哪有这样的!哼!”她横我一眼说,“哥!你耍赖!”

我拿起她的杯子,晃了晃说:“你现在知道的太晚了!兄妹都认了!”

“我要毁约!”她说。

“门都没有!”我说,“卡哇伊小姐!”

“喂!哥!”她朝我喊着,“谁是卡哇伊小姐?”

“你呗!”我说。

“好呀!哥!”她气呼呼地说,“我也跟你起个外号!”

“随便起!”我说。

邢敏歪着脑袋,想了两秒钟,眼睛一亮,卡看着我说:“有啦!嘿嘿!这下好笑了!”

“是什么?”我说。

“猕猴桃先生!嘿嘿!”

我愣了一下,然后哼了一声道:“行!你够狠!把最难听的外号留给你哥了!”

………

第十三章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

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

晚风春过温暖我心底我又想起你

多甜蜜多甜蜜怎能忘记

不能忘记你把你写在日记里

不能忘记你心里想的还是你

浪漫的夏季还有浪漫的一个你

给我一个粉红的回忆

………”

我最爱的季节是夏季,最最爱的是初夏的清晨,花儿半开,柳儿新绿,晨风轻轻的,空气中似乎都洋溢着甜蜜的滋味,让情不自禁地想起李玉玲的那首经典老歌《粉红色的回忆》——

初夏时光,仿佛恋爱的滋味!

可是,当我在公司楼下撞见那张胖脸时,我就“失恋”了!

傅德志嘴了叼着香烟,腋下夹着一只黑色公文包,正从地下车库方向走过来,看上去像是一个粗俗的暴发户。

而我背着肩包,正从公交站牌地方向,向旭光大厦快步走过来。我和他正面前行,如果保持之前的行走速度,我们很可能就会在路口的地方碰上!

什么叫冤家路窄?这就叫冤家路窄!昨天早晨在电梯间撞见他,今天早晨在公司楼下撞见他,为什么我越是尽量避免跟他打照面,为什么偏偏就要撞见他呢?!——

我蹲下来,装作系鞋带的样子,等他先走,我相信他也不愿意撞见我对吧?

我眼睛的余光瞟着他,他从地下车库那边走过来,走到旭光大厦楼下的小广场,他停下了脚步——

没错!他停下了脚步!他在看我,他在等我!——

“该死的!”我在心里叫了一声。

看来我想错了,我不想见他,并不等于他不想见我!他分明在等我,不管你信不信,我反正信了!

我知道装不下去了,只好站起身,摸了下鼻子,眼睛看着别处,装作没看见他,绕过他,我决定快步向楼下大厅奔去为妙!

“站住!——”

在我低头绕过他身边时,他沉声叫住了我。

“该死!”我又在心里叫了一声。

我抬脸看向他,他的鼻子似乎已经消肿了,只留下淡淡的淤青的痕迹。他的眼睛里盛着怒火,因为眼睛太小,那怒火向外散射着——

“早啊!——”我向他打了一声招呼。

我想我此刻的表情一定相当滑稽,因为我一时拿不定主意该用什么态度对待他,是冷脸以对,还是笑脸相迎?——

他的鼻子**了两下,冷冷地哼了一声。

“怎么?”他盯着我说,“你怕了?你躲什么躲?躲得了初一,你躲得了十五吗?”

我心里哼了一声,我躲你不是害怕你,而是害怕难堪,你好意思看见我,我还不好意思看见你这老秃驴呢!脸皮厚得可以当搓衣板了!——我操!

“没、没有呀,”我摸了下鼻子说,“我没看见你!”

傅德志没理会我的话,直盯着我,用力吸两口香烟——

“怕了早点滚蛋,”他说,“你还是识相点吧!免得老子动手!”

我退后一步,看着他说:“我是通过正常程序应聘进入公司的,而且我也没有违反任何公司的规章制度,你想让我滚蛋,可能没那么容易吧!”

傅德志哼了一声,嘴角挂着一抹无情的冷笑。

“我想让你滚蛋,”他说,“你就必须滚蛋!只要你在企划部,就是我说了算!”

我也冷冷地看着他,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起来。

“对不起!”我说,“我不会滚蛋的!——不!我是不会主动辞职的!我不信你能一手遮天!”我想说的是他并不是公司一把手,他无法掌握一切生杀大权!

“好呀!”他说,“你想跟我玩?没问题,我陪你玩,我看你玩得起不?”见我偏着脑袋没说话。他哼了一声,继续说,“别怪我没给你机会,你自己辞职说起来也好些,等我让你灰溜溜地滚出公司时,我看你还有脸见人不?”

我有点火了,想起眼前这个卑鄙小人的卑劣行径,想起了邢敏所受的委屈。我突然抬眼怒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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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德志!你想整我没问题,”我说,“但是,敏儿有什么错?她还是个小女孩,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她?你凭什么罚她去站前台,她做错了什么?——”想起这些,我就怒不可遏,我又补充了一句说,“人不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傅德志看着我,反而得意地笑了。他笑哈哈地觑着我。

“啧啧,”他说,“好一个愤怒的文艺青年!老子出道时,你还乳臭未干呢!还想教训我,你还差得远!”他冷笑一声,盯着我继续说,“我这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你自动辞职,要么我会让你灰溜溜地滚蛋!”

我真想一拳爆了他的猪头!可我必须忍了,因为我并不崇尚暴力,虽然我觉得有时候暴力更直接有效!我轻轻吁了一口气,迎向他冰冷的目光。

“我告诉你!傅德志!”我说,“有什么手段,你尽管使出来,我不会怕你的!”我忍了忍怒气,继续说,“如果你是男人,就别欺负女人,你胆敢再对邢敏做什么,我第一个不答应!”

傅德志觑着我,目光像是在把玩我。

“行!有种!”他冷笑道,“我会让你明白一个道理,跟上司斗,输的那个人永远是你!”他扬手将烟蒂弹飞了,盯着我,语气阴险地继续道,“想跟我斗,小子,你要顶得住哦!”

说着他带着一脸阴冷的笑,转身向大厅门口走去——

我看着他矮胖的背影,极力克制住胸中的怒火,在我视线里,他多么像一只螃蟹在沙滩上爬行啊!上帝!

俗话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再加上我的性子刚烈,属于服软不服硬的角色!我暗想我就不信他能把我怎么样?!

然而事实上,这个时候我还是低估了傅德志,正如白琴以前提醒过我的那样,傅德志绝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这个时候,我也远远想不到他会千方百计地对付我,不惜手段,卑劣如斯者极为鲜见——

………

等傅德志进了电梯,我才踱进电梯间,乘电梯上到十五层。

我看见邢敏在站前台,而且面色苍白,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见我进来,她迅即挤出笑脸,向我打招呼。

“早呀!哥!——”

我走进前台,看着她的眼睛——

“你没事儿吧?”我说,“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生病了?”

邢敏目光躲闪,佯装忙着收拾前台的物品。

“没、没有呀,”她低着脸蛋说。

见手她手忙脚乱的,我猜她心里肯定有事儿。我故意拉下脸,严肃地看着她。

“敏儿,”我沉声说,“你昨天不是说,以后什么事儿都要跟哥说的吗?怎么能言而无信呢?——告诉哥!是不是傅德志刚才威胁你什么了?——”

我突然想到傅德志方才一定跟邢敏打过照面了,是不是他对她说了些什么?

邢敏抬眼迅速地看我一眼,尔后又勾了下去。

“没、没有,”她小声说,“真的没有,哥。”

“那你身体不舒服?”我说“脸色怎么这么差?”

邢敏抬脸看我一眼说:“是呀!”说着她勾下脸去,脸蛋儿泛起了红晕,“我来那个了………”

我愣了一下,然后用力摸了一下鼻子,表情很不自然。我低头从包里拿出一盒珍珠奶茶递到她面前。

“这个给你。”我说。

邢敏不接,摆手说:“哥,我不要,这是你的珍珠奶茶——”

我伸手打断她的话,然后模仿着“益达”口香糖的电视广告词,朗声道:“不!——这是你的珍珠奶茶!——”说笑着我将珍珠奶茶塞到她手里——

邢敏嗤嗤地笑了,但她依然不好意思接,推还给我说:“哥!我有吃过早餐,你给自己喝吧!——”

我刚想说句什么,就听见身后有高跟鞋咔咔咔地声音,由远及近——

我扭头看过去,见林曦儿宛如一阵初夏的轻风从公司门外飘了进来——

她今天的穿扮很有夏天的感觉,有层次感的绿色连身裙短裙,上面散落着深浅不一的绿色几何图案,是亮点。白色小西装外套,配以白色珍珠项链,尤其是那双深绿色的高跟凉鞋,既简约,又时尚!

我敢说她今天在街上的回头率肯定是百分之百,绝对养眼,ol(officelady,意为白领丽人)装的经典风范!

她微扬着精巧的下颌,傲慢地走了过来——

我已经来不及把珍珠奶茶藏起来了,而且她正好也看见了我手中的珍珠奶茶——

我和邢敏很不好意思地站在那里,都有些尴尬——

林曦儿站在距前台几步之外的地方,似乎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她微微皱起眉头——

邢敏有些慌乱,忙朝林曦儿微微欠了欠身说:“林总早!——”

我摸着鼻子向她招呼道:“早啊!林总——”

她扬了扬手中乳白色手袋,目光盯向我——

“顾阳,”她说,“你们在那吵什么?不知道这是在公司啊!”

“对不起!”邢敏慌忙解释说,“林总!都是我的错,不关顾哥哥的事儿,对不起——”

“顾哥哥?——”林曦儿狐疑地瞟了我一眼,唇角牵起一抹不屑。

邢敏自知失言,红了脸儿,极难为情地吐了吐舌尖。

林曦儿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和邢敏,她说:“我不管他是什么顾哥哥,还靖哥哥,总之不得在公司里喧哗,你们听见没有?——”

“我知道了,”邢敏忙应道,“对不起,林总——”

我讪讪一笑道:“林总,我这就回办公室!”

林曦儿用力盯了我一眼,然后一甩秀发,扭着腰肢,踩着她那双漂亮的绿色高跟鞋走开了——

我回头佯装生气地看着邢敏说:“看吧!都是你!——”

邢敏吐了吐舌尖,调皮一笑说:“哼!都是哥的错!——”

“赶紧拉着吧!”我再次把手中的珍珠奶茶递到她面前,“再不收起来,一会杨副总该来了!”我又打趣了一句说:“这是公司前台,不是冷饮店的柜台!”

邢敏这才接了珍珠奶茶。

“好好照顾自己,”我看着她说,“我回办公室了,卡哇伊小姐!”我忍不住顺手在她脸蛋上摸了一下,她的脸蛋细腻滑嫩,有丝缎一样的质地!

邢敏又脸红了,她嘟起小嘴,佯装不满地看着我说:“好好回去上班吧!猕猴桃先生!”

我离开了柜台,心里乐道,这丫头的脸蛋就像是含羞草的花瓣,碰不得!动不动就要发出红色警报!

………

上午我去找琴姐说了我对夏娃之秀平面表现的想法,她也觉得非常不错,同意采用我的创意,画面的主角是夏娃,背景是原始森林,她踩着花草欢快地奔跑,头戴用绿叶红花编织的花环,身裹大片绿叶遮体——

画面的左侧三分之处是亚当,她的目光须臾不离地追随着夏娃婀娜多姿的腰身………

等样品出来后,林曦儿一定会满意我的创意的,对此,我很有信心。我又想起早上在公司前厅见到林曦儿的那一瞬间,她的确非常漂亮动人,尤其她今天的穿扮,总让我联想到美好的初夏时光——

说心里话,我现在挺乐意见到她,挺乐意呆在她身边的,不说别的,只要是男人们都会懂的,谁不愿意跟那样一个大美人呆在一起呢?就像一幅清新的水墨,赏心悦目,似乎她身边的空气都散发着花草的芬芳。最重要的是,她对我的态度虽然不够好,但较之以前,是好得多了!

手头的确找不到活儿干了,现在孙红兵连收集材料的活儿都不交给我了,他一定是收到了傅德志的圣旨,要架空我的工作。

架空就架空吧,反正工资照发,人生难得清闲呢!

我看孙红兵不在办公室,将qq设置成了在线状态——

我随意拉动了一下鼠标,浏览着好友列表,那些qq个性签名真是五花八门——“隐形的翅膀”是邢敏,个性签名是“如果你看到面前的阴影,别怕,那是因为你的背后有阳光!”。

“娇娇”是胡雪娇,个性签名是“绑不住我的心就不要说我花心!”

“独孤求败”是郝建,个性签名是“点的是烟、抽的却是寂寞。”当然,郝建还有个小号,网名很黄很暴力,叫“爆你菊花”。

“路易十四”是谢鹏,个性签名是“不能自拔的,除了爱情,还有别人地里的萝卜。”

孙红兵的网名就是孙红兵,个性签名是“我那么喜欢你,你喜欢我一下会死啊?”

“我心永恒”就是我的网名了,取自电影《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曲——《foreverinmyheart》!我的个性签名是“睹物思人的后半句,永远都是物是人非!”我这个qq签名已经很久了,好像柳青离开我之后,我就一直没动过!

让我很意外的是白琴的个性签名,琴姐的网名是“幽谷百合”,她的个性签名是“男人就像qq农场里的狗一样靠不住!”

我盯着白琴的qq头像看了好一会儿,她以前的签名不是这个,显然这是她最近才改写的,她为什么会写这样一句签名呢?在我印象中,她从来都是一位说话温言细语的好女人,她怎么会写出这么一句签名来骂男人呢?当然,我明白她这句签名是所指,并不是一竿打翻一船人!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如果烦恼是星星,喜悦是浮云,那么,我的天空是繁星满天,万里无云。

开心总是昙花一现,烦恼总是不请自来。

我刚开心了没多久,烦恼就来了!我知道傅德志终于琢磨出了报复计划,而且已经开始付诸实施了!起初我并未意识到是他在整我,之后听了白琴的话,我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事情发生在下午,那时候离下班已经不到两个小时了。

孙红兵面无表情地走过来,将一摞资料拍在我的办公桌上,嘴角牵起一抹幸灾乐祸地笑意,仿佛在说:“小子!这回你死定了!”

我愣了一下,看看孙红兵,又看看面前那一摞资料。

“这是什么?”我抬眼看着他问。

孙红兵盯着我,哼了一声。

“什么?”他瞪我一眼说,“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反正是你想要的东西!”

我低头翻了一下桌上的资料,见上面有“丽人商场夏季营销方案”的字样,我似懂非懂,抬脸看向孙红兵,眉梢微微皱了起来。

“什么?”我说“到底要我做什么?”

“你不识字吗?”孙红兵觑着我,哼声道,“你不是对我的工作分配不满吗?你不是想做大活儿吗?这就是一个大活儿!”说着他瞟了一眼桌上那份资料,嘴角挂着不易察觉的冷意。

我低头又翻了翻那摞资料,然后看向他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做丽人商场的夏季推广方案?”

“这回你满意了吧?”孙红兵抱着双臂,觑着我道,“你知道,林总和杨副总都很重视丽人商场的夏季营销方案,因为这直接影响到丽人服饰的销售业绩,你也很清楚,提高销售业绩最重要的方式就是广告推广!”

我的眉梢越蹙越紧,心中的疑云也越堆越厚。

“可是,”我看着孙红兵说,“为什么要重做丽人商场的广告营销方案呢?既往不是有一套推广方案吗?”

“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孙红兵不耐烦地盯我一眼道,“这是林总的主意!林总对既往的那套方案很失望,她希望能作出一套令她更满意的广告营销方案!”孙红兵扬扬眉毛,接着说道,“现在是夏季,是丽人服饰销售的黄金季节,林总和杨副总决定趁这次促销活动的契机,在点一把大火,将丽人服饰的销售额至少提高十个百分点!”

十个百分点,对于一个发展成熟的服装公司,要将销售额提高过十个百分点不是容易的事情!就像奥运会这种时节顶尖级的体育比赛,每一名运动员的潜能都已到达极限,想要提高几秒、甚至零点几秒都是非常非常艰难的事情!

而且,我心中的疑问显然还不在于此,而是在另一个问题上。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孙红兵,显然他也看出了我心中的困惑,只是他故作视而不见,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

“可是,”我用力呡了一下嘴唇,看着他问,“这种大型广告推广不是应该交给专业的广告公司去做的吗?林总和杨副总为什么会把这么重大的任务交给企划部来做?——”

孙红兵打断了我的话,他皱眉盯着我道:“我说顾阳,你不是天天喊着要做大活儿吗?你不是说小活儿做得不起劲吗?你知道不知道,下午在会议室,我和经理费了多少口水,才为你争取到这么一个大活儿!”见我目瞪口呆,孙红兵瞟着我,哼了一声,补充道,“让你好好过把瘾!”

我有些发急,我倏地站起身,看着孙红兵道:“你是知道的,企划部无法完成这么大的工作任务!我们——”

“怎么就不能呢?——”孙红兵抢白我一句道。

我极力稳住语气,我说:“因为企划部不具备专业广告公司的实力,我们没有仪器,没有渠道,没有——”

孙红兵似乎看出了我的隐忧,他觑着我,得意地哼了一声。

“得了得了!”他挥挥手道,“这些不必你操心!林总说了,企划部只要给出具体的广告实施方案——电视和平面文案,以及平面草图,然后再交由广告公司印刷,至于是出喷绘,还是出写真,还是什么其它形式,这就与你无关了!”孙红兵瞟了我一眼,继续道,“事实上,你只要完成一份出色的广告文案!平面表现白组长她们会负责设计!”

我似乎是弄明白了这项工作任务的性质了,不过有一点我还是不明白,那就是公司领导为什么决定把这种事情交给自己的企划部来做,而不是委托专业的广告公司代理?这是林曦儿,还是杨万里的主意?他们为什么要采取这种特别的形式呢?

我还想问些什么,孙红兵已经不耐烦了。

“顾阳,”他说,“我想你只有三天时间,你最好立刻行动起来!”他哼了一声道,“祝你好运!”说着他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见我一头雾水的样子,他似乎蛮开心的!

我看着他的背影,愣怔了好半响,才坐下来,仔细桌上那一摞资料。

很快我就看到了“思美广告”这几个字,这些资料是“丽人商场”既往的推广方案,代理广告公司正是“思美”!也就是我之前向它发出简历却石沉大海、而郝建发出简历三日之内就接到成功聘用的电话、在滨海市数一数二的广告界大佬——“思美”广告传媒有限公司!

我粗略地翻看了桌上的资料,都是历年来,思美为丽人商场量身打造的广告推广实施方案。那些推广方案,即使是我从一名广告业的专业角度去看,都是无可挑剔的!至少不是h市的“海纳”那种小广告公司所能达到的水准!

翻到最后是思美广告为丽人商场制定的最新推广方案,日期是去年年底。方案同样非常专业,也跟丽人服饰的品牌文化紧密相随!找不出任何一丝纰漏与不足!

我掩卷吁了一口气,心想为什么这一次丽人服饰要推翻既往的方案呢?而且还要由公司的企划部来完成具体的表现呢?难道丽人服饰同思美广告之间产生了什么误会,公司上层要终止跟思美的商业合作?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我一时真地无法弄明白这其中的究竟了!

如果公司上层对丽人服饰的营销推广要求这么苛刻的话,即使我使出浑身解数做出了文案表现,我能超越思美广告吗?林曦儿和杨万里会满意我的文案表现吗?如果我的文案表现没达到公司上层的期望值,他们一定会对我很失望!——不!不仅仅是失望!丽人服饰的营销推广新方案是公司上层做出的重大举措,直接关系到丽人服饰的销售业绩,间接关系到公司的整体发展趋势!

孙红兵也说林曦儿和杨万里非常重视这项工作,而且要通过这项工作期望使销售额提高至少十个百分点!

这样说来,如果我搞砸了这项工作,后果不堪设想!不仅仅是让公司上层失望那么简单,我必定会被踢出公司!这样一想,我的心情顿时变得沉重起来,仿佛忽然从空中掉下来一块巨石,压在我胸口,我有一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我不明白公司上层为什么会放心把这么重大的工作交给企划部,交给我?难道他们都吃错药了吗?他们凭什么无故信任我这个无名鼠辈呢?他们凭什么把关系到公司发展前景的重大任务压到我肩上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我隐约感觉到其中必有蹊跷,而且这蹊跷一定跟傅德志和孙红兵有关系!是的!绝对是这样!傅德志视我为绊脚石,孙红兵视我为情敌,他们都巴不得我把事情搞砸了,然后灰溜溜地滚出公司去!他们一定认为,只要我消失了,他们才能各得其所!

我雕塑一样坐在办公桌前,目光直直地盯着电脑屏幕,一时有点乱了方寸!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这时候有个qq头像在屏幕上晃动了一下,我收回散漫的目光,一看是“空谷幽兰”,是白琴!

我抓过鼠标,点开对话框——

“小顾,下班后在公司楼下等我,我有事找你!”

我想都没想,快速敲打几下,回复道:“好的!姐!待会见!”

………

下班后我跟邢敏发了个讯息,告诉她我今天有事,不能跟她一起走了。然后我径直乘电梯下到楼下大厅,我走到旭光大厦门外,沿着街道走到街道拐角处,我站在那里等琴姐。

我点了支香烟用力吸了两口,不时地朝旭光大厦地下车库的方向望两眼。

不一会儿,一辆白色“天籁”出现在我的视线内,是琴姐的座驾。白色“天籁”行驶到我面前,白琴放下车窗玻璃,朝我招呼说:“上来吧!小顾!”

我奔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座。

琴姐今天穿一身白色裙子,上面有许多素雅的碎花,一件v领的浅紫色雪纺纱上衬衫,给人一种秀雅美好的感觉。

琴姐将车开了出去,车窗升起来,车内开着冷气,很凉爽!喧嚣的世界都隔离在车窗之外,坐在她的身边,我总感觉到一种宁静,像爱尔兰田园生活!

我不自觉地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依然飘散着淡淡的熟悉的香气,这车,这人,这时光都让感觉非常的舒心,仿佛烦恼的事儿都不曾出现过。

三十岁的女人,褪去了二十岁青涩的外在,内心却更趋向于成熟,似水流年悄悄沉淀,化为举手投足间的优雅。像一方璞玉被岁月打磨得日臻完美,精致与细腻,衍生出一种硕果熟透般的女人味!

白琴,无疑是最完美的那一方美玉,一个集容貌、气质、智慧于一身的三十岁女人!

………

白色“天籁”行驶在市区最繁华的街道上,此刻正值交通高峰期,十字路口又多,白琴的注意力多半都在驾车上,尽管她技术娴熟,却依然很认真,一丝不苟的样子。她平素在公司里做事也是这么一副一丝不苟的神情。

她掌着方向盘,时不时转脸仔细看我一眼,问了我一些近况,主要是生活方面的事儿。

我注意到她的脸色不太好,可她的表情依然十分亲切,似乎她最近过得很辛苦,脸上虽然带着笑意,可倦容还是从她的眼角、神色显露出来——

我蓦地想起今天看到的她的个性签名“男人就像qq农场里的狗一样靠不住!”,再联想到邢敏所言白琴的丈夫对她很不好,还经常使用家庭暴力,我猜测白琴的这句签名是不是指的就是她的丈夫呢?

她丈夫到底是个怎么样的男人?虽然我和他未曾谋面,我心中却对他已生反感!琴姐的身世这么可怜,那个男人既然娶她为妻,就应该好好爱她,小心呵护她,怎么能对她拳脚向上呢?

我不由地想起了某些有关情感婚姻的电视剧,脑海中一时浮现出许多相关词汇,比如“家庭暴力”、“与狼共枕”、“婚内**”、“同床异梦”、“闺中怨妇”等等,一联想到这些成语,我的心顿时再次郁闷起来,同情,并且极为愤慨!

大概出身中文系的缘故,我向来喜欢“咬文嚼字”,中国的文字博大精深,既形象生动,又含蓄雅致,就像中国水墨画一样具有美感!

琴姐的qq名字是“幽谷百合”,如果说“空谷幽兰”是形容既清且艳的少女,那么“幽谷百合”绝对是形容既美艳高贵的少妇!而“青水碧莲”更适合形容那种独立高雅的女子!

在我的理解,“幽谷百合”这个词还带着寂寞、带着欲念、带着不为人所理解所疼惜的幽怨!这让我想起了大学所读的一本名著——法国著名作家巴尔扎克长篇小说《幽谷百合》!

这本书是法国文学宝库中一颗璀璨的明珠。它用了诗一般的语言讲诉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费利克斯是一个青年贵族,他爱上了有夫之妇莫瑟夫伯爵夫人。伯爵夫人的家庭生活极为不幸,她的丈夫性格暴躁,对她缺乏真正的爱。这样缺乏爱情的生活自然枯燥、平淡。费利克斯进入到莫瑟夫伯爵夫人的生活后,在她一潭死水的生活中掀起了波澜。但是莫瑟夫伯爵夫人对丈夫却十分忠诚,她压抑着内心的痛苦,拒绝一种不道德的生活方式。后来,费利克斯到达巴黎,在贵妇人迪特利的引诱之下,堕入爱河。莫瑟夫伯爵夫人得知这个消息,痛不欲生,她选择了死亡作为自己解除痛苦的办法,把死当做是天主的恩赐,看成自己命运的结局。在她临终时,费利克斯来到她的身边,读到了她留下的信。这封信中她表露了她的真实情怀以及不得已的苦衷。

这个故事发生的背景,是在一座中世纪的古堡。这是一曲哀婉动人的爱情悲歌。

小说的开头是这么写的:

“那里展现一座山谷,起自蒙巴宗镇,延至卢瓦尔河。两边山峦有腾跃之势,上面古堡错落有致;整个山谷宛如一个翡翠杯,安德尔河在谷底蜿蜒流过………

我注意到在一棵白桃树下,葡萄架中间,有一个白点,那是她的轻纱长裙。可能您已经知道她就是这座幽谷的百合花。为天地而生长,满谷飘溢着她美德的馨香………”

这部优秀小说绝对是巴尔扎克的代表作,我读过几遍,我被书中缠绵悱恻、如泣如诉的情节所打动,被优美的文字所打动,唏嘘不已,扼腕长叹,这的确是一曲爱情的悲歌!它的同名电影我也看过好几遍!

事实上自打第一眼看见白琴,我就联想到了这部小说,联想到了莫瑟夫伯爵夫人,她是美艳的少妇,善良,忠贞,就像书中所描写的“………她就是这座幽谷的百合花。为天地而生长,满谷飘溢着她美德的馨香………”

然而,直到今天,直到我看见白琴眼中的倦容,和掩藏在眉头间的凄楚,我才把她真正与“幽谷百合”这个成语想到了一块,她此刻的模样不正是小说中莫瑟夫伯爵夫人凄楚动人的样子么?

我为此心生疼惜,我的心不由地揪扯了一下——

我转脸看她,她也正好转脸看我,她浅浅一笑,这一笑依然充满了温柔的力量,可是我察觉出她浅笑的背后一定隐着一段又一段不幸的遭遇——

我朝她笑了笑,故作随意地将脸转过来,看向车窗外——

我知道琴姐今天找我肯定有什么事要对我说,我在猜想到底会是什么事情呢?是她的私事,还是工作上的事情?不过,我知道我很快就会知道答案了!

不幸的是,塞车了,车流如潮,白色“天籁”身陷囹圄,前后左右都被人包抄!顿时喇叭声响彻一片,震动了半边天空。

各种不同档次的车在周围走走停停,车主们都烦躁不安,她没有按一下喇叭,坐直身子,目眺前方,安静地等待着——

我则饶有兴致地阅读着那些车尾形形色色的警示语,人称“车博”,我平素搭巴士上下班时,有意无意都喜欢看人家的车尾,这可能是我的职业习惯,从某种角度而言,车尾警示标语和广告标语有相通之处,见到有创意的车尾标语,我会有心记下来,回家会记录在我那只厚厚的牛皮纸笔记本上,那笔记本记录很有我看到和听到的有意思的事物,很可能其中的某个事物在不经意间就会触发我的灵感,应运到我的文案创意中去。

久而久之,我的收集了许多车尾标语,我赞成有人称它为“车博”!

那些车博内容丰富,五花八门呢!大都配有不同的卡通表情。

有比较文艺的,比如——

“距离产生美!”

“人生如戏,全靠车技!”

“嗨起来!跟着喇叭的节奏!”

“多拉快跑,为中石油做贡献!”

有装小清新讨喜的,比如——

“别吻我,我太娇小!”

“吻了我,你要花大价钱的!”

“大龄剩女、追尾结婚”、

“我怕修,请勿kissme!”“别靠太近,姐在织微博~~再近点就互粉!”

有戏谑加搞怪的,比如——

“你先走,我断后!”

“我牛,我是蜗牛!”

“我是出来打酱油的!”

“我是出来泡mm的!”

“招手即停,只限美女!”

“别追了,本人已婚!”

“告诉你个秘密,我喝酒了!”

“你还追啊,我都到家了!”

“越催越慢,再催熄火!”偷笑的卡通表情。

“我慢,我排量小;你快,你飞过去!”

也有自嘲式的,比如——

“驾校除名,自学成才”

“路考五次不及格,碰撞十次九胜一平”

“买的证,租的车,你看着办!”

“ohmygod!要不要不刹车啊”

当然,也有发泄不满或者挑衅的,比如——

“无人驾驶,请勿靠近”

“我是流氓我怕谁!”

“擅长急刹,请勿靠近”

还有暴力倾向的,比如——

“**的一天结束了,什么**的事都没做!”哭的卡通表情。

“大修缺钱,欢迎追尾”

“追我者,格杀勿论!”

“核弹后置,保持距离”

“新车上路内有杀手”

“喝酒开车,就是快!”

我想想那些被我收集起来的车博,就有些忍俊不禁,摸着鼻子不自觉地笑出了声儿——

白琴转脸,笑看着我问:“笑什么呢?小顾——”

我顺了顺自己的领带说:“没、没什么——”

白琴顺着我的目光,看向前方的车尾,看了过去——

一直行驶在我们面前的是一辆可爱的绿色女式车,奇瑞qq3,一路上它都在慢慢晃,好在琴姐性子好,换成别个脾气暴躁的男车主,早就想歪法超车了!前面的车主好像是个年轻的女车主,绝对是新手上路,也就是传闻中“马路杀手”!

不过这女车主还蛮可爱,在车尾打出标语——“mm初驾,小心!”外加一个装可爱的卡通表情!

我左前方是一辆深红色雪佛兰,车尾标语是“别碰我pp,我喊非礼了!”如果那车主是女人,这话说得还有那么一些妖娆,如果车主是个男人,那就纯属是变态了!

这时候一辆黑色奥迪rs6从右后方嗖地插了进来,试图从前面的车挪开的空隙里突出重围。车主是个三四十岁样子的胡茬男,他车尾的标语竟然是“禁止**!”

我和白琴的目光恰好同时移过去落在那块标语上——

这绝对是一个粗俗的暴发户写的车尾警示语!

白琴的面颊倏地就红了!

怔了片刻,我们的目光又同时从那块标语上弹开了,白琴目视前方,突然按了一下喇叭,反常地抱怨了一句说:“怎么这么慢呀!——”

我知道她按喇叭的举动是在转移注意力,故作若无其事,表明自己没看到那块标语,或者看到了也没在意上面写了什么——

“是呀!真慢!——”

我又捋了一下胸前的领带,附和了她一句,也故作没发现她的难堪一样,若无其事地转过脸去,看着车窗外,用力摸着鼻子——

我不喜欢穿西装,更不喜欢打领带,但上个周末没时间洗衣服,换下来的衣服至今还堆在租房的椅子里呢!只有一件白衬衫和深蓝色翻领t恤是干净的,所以这两天就只能把它们穿在身上遮体了!

问题是外面是白衬衫,里面却是一件蓝色t恤衫,还是翻领的,露在外面绝对不伦不类,极为难看,为了掩盖这种不和谐,我只好扎上这条被我塞在箱子最底下的唯一的黑领带!

而且与之配套的胸针却再也找不见了!于是我不得不随时顺手捋一下领带,尤其是在喝东西的时候,因为有几次我**不羁的领带都险些跳进餐厅的排骨汤和拿铁的黄褐色液体中了!

丽人服饰的公司总部在旭光大厦这么高档的写字楼上,公司里还有那么多大美女,我不说要穿上名牌套装去上班,好歹也不能像郝建一样,穿得像个二逼青年吧!

我和郝建还是有区别的,我是有文才,而他是鬼才,我是文艺青年,他是二逼青年,我是很闷骚,他纯粹是很骚!

………

交通被交警疏通之后,白色“天籁”终于流畅地上路了,不一会儿,我们来到了五一广场附近。

白琴转脸看我,呡唇笑了笑。

“小顾!”她说,“姐知道你忙,姐不会耽搁你太多时间。”

我说:“没事的!姐!”其实我很喜欢叫她姐,但是能随心叫她姐的机会并不多。

白琴将车子开向五一广场的南边,那里有个规划的停车区,他熄火停车。

五一广场周边有很好的绿化带,栽种了许多花草,许多花儿都开满了鲜艳的花朵。还有樱花树、海棠、棕榈树。

这个停车区正好在几株高大的棕榈树下面,周围拥簇着开得正艳的海棠花。

白琴放下车窗玻璃。阵阵花香瞬间从车窗里飘散了进来。她移了移身子,面朝我。

“小顾,”她说,“我们就在车上聊吧!”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琴姐要跟我聊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把车开到这里,才能言归正题呢?

白琴回转身,伸手朝身后放一指说:“那里是巴士站,你一会儿可以从那里直接搭巴士回家,不会耽搁你的时间!”

琴姐真地很细心!

我捋了一下领带,看着白琴笑了一下说:“姐,你这么神秘,到底想和我聊什么呀?不会是想悄悄告诉我,哪里可以搞得到诺亚方舟的船票吧?2012还没来呢!”

我把琴姐逗笑了,事实上,我隐约预感到她今天找我是什么事,我只是不太确定!

琴姐看着我,呡唇笑了笑。

“小顾,”她说,“你这么聪明,一定想到了吧!我今天带你来这里,就是想跟你谈一个人。”

我说:“是傅德志吧?——”

白琴严肃地点了一下头,看着我说:“是的!小顾!有些事情你也许还蒙在鼓里!你知道吗?今天下午在公司会议室——”

果然不出我所预料,接下来琴姐证实我之前的怀疑!果然是傅德志这个王八蛋在背后整我!

琴姐跟我讲了下午在公司会议室发生的事儿,因为她是平面组的组长,所以参加了下午的会议。琴姐告诉我是傅德志和孙红兵在联手搞鬼,傅德志和孙红兵在会议上力荐我,孙红兵说我以前是在广告公司上班,是非常出色的文案,完全具备担当丽人商场夏季营销推广的重任!

而傅德志不停地夸耀我是一个才华横溢,而且很有魄力的年轻人!而关于这一点,林曦儿和杨万里竟然点头表示认可,杨副总说我的胆识与魄力在上次丽人商场的促销活动现场的表现已经得到了证实。林

曦儿对此也无异议,她承认我有的魄力,但她表示对我的专业才华持怀疑态度。

在这一点上,傅德志极力说服了林曦儿。

林曦儿征询了白琴的意见,白琴在面试我时,曾经看到过我的那些广告创意的获奖作品,她说我的确很有才华,但是,白琴坦承我刚进入丽人服饰,对丽人服饰的了解还不够深入,若是要担当起制定丽人商场的这次营销推广的新方案,恐怕需要慎重考虑。

傅德志说白琴是平面组的,对于我的能力才华根本不够了解!他和孙红兵依然极力推荐我。傅德志还向林曦儿和杨万里举例证明,他说我对丽人商场既往的营销推广方案颇不以为然,说我曾经亲口对他说过如果丽人商场的营销推广由我来做,我一定会做得比思美广告要好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傅德志的信口雌黄让林曦儿和杨万里目瞪口呆,傅德志说这话是他亲耳所闻,绝无虚假!孙红兵附和着傅德志,他说我对目前的工作极为不屑,天天在他面前嚷着要做大手笔!

白琴听出傅德志和孙红兵言语过于浮夸,她想公正地指出来,但是傅德志和孙红兵不跟她说话的机会,而且对于我到底有没有在傅德志面前作出过那种夸口,她心里也没底,所以她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话予以反驳。但她以女性的直觉,隐约感觉其中似有蹊跷——

最后杨副总接受了傅德志的举荐,但是要求傅德志和孙红兵把好关口。杨副总说这个任务是企划部的任务,企划部所有人理应群策群力,齐心协力做出行之有效的推广新方案,争取超越思美广告!

林曦儿最后也没提出反对意见,这些事儿一向都是由杨副总负全责,她只是补充几句,她说她不看过程,只注重结果,结果就是至少要把丽人商场的销售额提升十个百分点!

会议结束后,白琴越想越纳闷,越想越觉得傅德志和孙红兵在会议上的言行不可理解!我是个新人,丽人商场的营销方案又是如此重大的公司举措,傅德志为何要执意力荐我呢?从他们的态度和语气上看,明摆着是要让我全权负责这次的新方案!

一想到傅德志的为人,一想到我和孙红兵在办公室的那次剑拔弩张,白琴很快就想到了一种可能,这种可能绝不是傅德志有意要栽培我,而是我可能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他?

这么大的方案,别说企划部所有同仁并肩奋斗,也不一定能做得像思美广告那么好!何况是我这个才进入丽人服饰的新人呢?——

………

说到这里,白琴的眉头蹙得更紧了,她关切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我的脸庞上。

“小顾,”她说,“告诉姐,你什么地方得罪傅德志了?你仔细想一想,是不是你不小心得罪他了,你自己还不知道——”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目光穿过琴姐的肩头,望向车窗外——

太阳已经落到了高楼大厦的另一侧,它的余辉无力地洒落在对面摩天楼的玻璃幕墙上。远处依然车水马龙,时不时有一两声尖锐的喇叭声划过暮色四起的天空,但空气中依然飘散着淡淡的海棠花的气息——

“姐,”我收回目光,看着白琴,“没错!是我得罪了傅德志!那个混蛋根本就不是个东西!他欺负敏儿,而且不止一次了,那天在欢乐谷ktv他竟然………”

我点了支中南海用力吸了两口,将前后几次傅德志对邢敏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对白琴讲了!

白琴抬手轻轻拢着耳鬓的秀发,手腕轻轻抖了一下,她的目光垂下去,有片刻的沉默。

我又用力吸了两口烟,将烟**扔出车窗,目光盯着车前悬挂的一只红色中国结。“姐,就是这么回事,”我说,“不管是谁,如果把我惹火了,我就揍他狗娘养的!——”

白琴迅速地抬脸看我,有些惊慌朝我摆手。

“别!小顾——”她说,“以后你千万不要再冲动了,不要再得罪傅德志了!姐很了解他,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一个不要脸的男人!”

我哼了一声道:“姐!你说错了!他根本就不是个男人!”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白琴注视着我,轻叹一声说:“姐很担心你………”

我哼了一声,用力挥了一下手臂。

“姐你怕什么!”我说,“我就不信他能只手遮天!丽人服饰又不是他开的!我就不信——”

“小顾!”琴姐看着我说,“可是杨副总是他亲妹夫呀!——”

“那又怎样?”我眨了下眼睛,不屑地说,“不是还有林总嘛!林总才是丽人服饰的投资人,她才是丽人的股东,而且是唯一的股东!”

“事情没那么简单,小顾,”白琴急切地看着我说,“傅德志是杨副总的大舅子,杨副总又是林啸天的心腹,而林董事长是林总的父亲!他们才是一家人呢!”

“姐,”我有些不耐烦地说,“我知道,我知道,官官相卫嘛!但我就是不相信他们能平白无故地把我搞掉了!——”

白琴不无担忧地看着我——

“可是,”她说,“那丽人商场的推广新方案,你打算怎么办?这可是公司的重大举措,而且连思美广告做的方案林总都不满意!小顾,你准备接受这种高风险的挑战么?——”

见我沉默着没开口,白琴姐着说:“虽然杨副总要傅德志和孙红兵协助你工作,但是如果他们要对付你,他们就会袖手旁观——”,她沉吟了片刻,拢秀发的手腕又抖了一下,她喃喃地重复道,“我想他们会袖手旁观的!——”

是的!傅德志这招够毒!如果我出色完成了任务,他功居榜首,如果我失败了,他会把所有责任都推卸到我身上!换言之就是,花环由他戴,黑锅由我背!

我呡紧嘴唇,目光紧盯着那个鲜红的中国结,我突然伸手拨弄了它一下。然后我扭头看向白琴,目光坚定。

“我准备好了!”我说,“姐,我准备接受傅德志的报复行动!”我顿了一下,继续道,“机遇与挑战并存,危机与生机相依!我记得李善《越记》有言——‘祸为福先,福为祸堂’。”

白琴怔怔地看着我。半响后她才开口。

“小顾,”她说,“你一个人真地可以么?——”

“我想试试,”我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姐!我已经决定了!”

连思美广告的推广方案林总都不满意,我能做出令林曦儿满意的方案吗?但我不能往这方面想,我不能让自己的思维陷入死胡同,如果我处处往坏处想,那我恐怕已经被自己打败了!我得先战胜自己,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见我主意已定,白琴也没再说什么,沉吟着,她的神态和眼神均现出她心中的担忧——

其实我心中也很乱,我想一个人整理一下思绪,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又点支香烟,挺直了双肩,笑了笑,看向白琴。

“姐,”我说,“我该走了!”

白琴像是惊醒了似的,抬眼看着我说:“要走么?——”她侧脸看了一眼窗外渐浓的暮色,“要不,姐送你回家吧?——”

“别了,姐,”我朝她摆摆手说,“姐夫还在家等你回去呢!”

我用力吸了一口烟,接着说:“姐,谢谢你关心我!如果不是你告诉我这些,我或许一时半会还摸不清状况呢。”我努力对她笑了笑。

“小顾,”她拢了一下头发说,“姐不知道能帮你做些什么?”

我呡唇看着她,她眼角的倦意,她那句个性签名,我想问她什么,却不知道从何问起。“姐,”我看着她说,“我不用你帮什么,你照顾好自己,我就放心了!”我又认真地看了她一眼,将手搭在车门上,推开车门,走到车外面——

“等等,小顾——”

白琴喊住了我。

我扶车门,回头看她,她低头在车前的格挡里找着什么——

“还有事么?姐。”我说。

白琴抬脸笑看了我一眼。

她说:“姐有样礼物送给你!——”说着她低下头去继续找。

“是什么?”我说。

白琴没回答我,低头继续找,边找边嘀咕了一句。

“咦?——”她说,“我记得是搁在这里的,怎么不见啦?——”

她打开了车灯,弯下腰,开始在驾驶座下面查找——

这时候我眼前忽然一亮,没错,是忽然一亮,就像是一道耀眼的极光蓦地出现在北极的天空上——

是她的胸!是白琴胸前那两座美丽的雪山!她毫无防备地弯腰在座下找寻着,两座雪峰整个儿袒露在我眼前,在她v领里摇荡着——

那么美,那么诱人,宛如两枚熟透的硕果!似乎都散发出醉人的香甜味儿!

我想将目光移开,但是我的目光似乎是长了吸盘,牢牢地吸附在她的胸前,白得耀眼,熟得不能再熟了!

“呀!在这里呢!——”

白琴忽然欢喜地轻轻叫了一声,她飞快地抬起面颊,我的目光躲闪不及,正好撞上了她的目光——

她觉察到了我的目光,觉察到我的目光的找落点的所在,她的面颊倏地红了,在车灯的映照下,赫然在目——

我的表情很不自然,像是小时候钻进邻家的果园里,偷摘熟得裂开来的石榴被邻家女主人逮了个现场!

我慌乱地摆手道:“我、我什么都没看到——姐——”

噢!上帝啊!我又说谎了!

白琴没言语,只是表情有些不自然——

她转过身子,去扯纸巾,轻轻擦着那个小盒子。过了好几秒钟,她才转过身子,把手中的东西举给我看——

“是、是什么,姐——”我支吾着说。

“一枚胸针!”她说,“我看你领带上没胸针,所以昨天下午逛街时给你买了一枚!”她向我招招手,“你来看看呀!——”

我重新坐进车里,接过那个玫红色的小盒子,上面写有“都彭”的字样,我摸着鼻子说:“姐!你干吗又给我买东西呀!”

“打开看看,”她俯首,伸手拢了一下头发,笑活,“还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呢?”

我将香烟叼在嘴里,打开了盒子,只见一只银白色领带夹,设计简约,我看过都彭这个品牌的广告,我确定这是正品,钯金的,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售价,但我猜绝对在千元之上!

白琴注视着我的表情,似乎在等待我的评价。

“喜欢么?”她问。

“喜欢是喜欢,”我捋了一下领带,难为情地说,“只是这太贵重了!姐!你干吗对我这么好啊!”

想想我至今还未请琴姐吃过一顿饭呢,之前说发第一个月工资请她的,我第一个月是试用期,只发了两千块,根本没多余的钱请琴姐吃饭!第二个月也在试用期,交了一个季度房租,又给老妈和小妹各寄了三百块,我自己只剩下五百块!这第二月底了,我自己连军粮都不够了,幸好郝建及时接济了我一千块块,好歹才后顾无忧!

看来也只能等第三月工资时再请琴姐吃饭了!

“没什么,”白琴看着我,呡唇一笑说,“你是我弟弟,我当然要对你好啰!”她这个笑还带着一丝调皮的味道。

“可我什么都没为姐做——”

我这句话还没说完,手中一大截烟灰掉了下来,落在我大腿上,那截烟灰还带着明火呢!——

白琴迟疑了一下,快速地伸过手来——

一个人的本能速度是最快的!我的手闪电般地伸了出去,弹去烟灰,这时候琴姐的手刚好伸到我大腿上,我收回手臂的瞬间,顺势将她的手带了回来——

她的手正好覆在我的裤裆上,我的手覆在她的手上——

这一刻,我感觉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仿佛时间也凝固了,走不动了——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那只美丽的手,不敢抬脸看她的眼睛——

那只手微微颤抖着,在我裆部停留了片刻,像是惊醒了似的抽了回去,我敢说那是比本能速度还要快的速度——

此刻我只想从车里面消失掉,从地球上消失掉————

“姐………我、我得走了………”

我的话音很机械,好像都不是我说的话了。

我扭身,像个楞子一样,逃出车厢——

“把烟戒了吧!小顾——”

我走出两步之后,听见一个略微颤抖的嗓音,那是琴姐的嗓音——

我记得央视曾播出过一个心理访谈节目,记得一个女性心理学家曾说过,偏激的人往往更容易取得事业上的成功,而成功人士往往在某一方面都是偏执狂!这论断或许有道理,但我不喜欢“偏执狂”这个带极度贬义的词汇。

不过,就像我的偶像武术家burcele(李小龙)曾言,简单是一种美德一样,我认为在当今社会较真是一种美德,因为许多人都太随便,所以较真就物以稀为贵了。固执也是一种美德,因为在某种程度上而言,固执就是执着的另一种说法!

事实上,我们只是喜欢执着这个词,看不起固执这个词而已!

我的性格里有一种潜伏着的固执,我老妈说我“犟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表面上我比较随和,实质上我很较真,表面上我比较灵泛,实质上我很固执。

只是我的这种固执是潜伏在我的性格里面的,在特殊情况下,它才会表露出来,而且一旦表露,那的确就如我老妈所言“犟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在对待傅德志的问题上,我的固执显然被激发了出来,而且势头很劲!对于待丽人商场的推广方案,我决定“死马当成活马医”,退一万步讲,即使我做出来的新方案没达到林曦儿的期望,即使到最后“所有的罪都让我来背”,即使我被从此踢出丽人服饰,我也要抵死闯一闯这少林寺的十八铜人阵!

即便是死于乱棍之下,也比呆在孤灯清影的寺庙里苟且偷生来得壮烈!我一直沉迷凄美或者壮美的调调!

我全面仔细地分析了一下目前的形势,我指的是“丽人”商场推广新方案。

我首先分析的是公司上层的心态,林曦儿和杨万里的心态。

一个广告同仁曾经说过一句话,摘录如下:

“对创意人员来说,世界上最荒谬的事情就是不得不让一帮不懂创意的土老帽来审核自己的创意,而自己却只能按他们的意思修改。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如果不把创意改的毫无创意,自己就会被骂没创意。

而对于客户而言,世上最荒谬的事情就是不得不让一帮不懂市场不懂产品的创意人来为自己的产品创造市场,而自己却要为他们的无知买单。世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如果不采取哪些狂妄无知的建议,自己就会被骂土老帽!”

我非常欣赏这位仁兄的妙论,首先他很有科学精神,他是站在爱因斯坦相对论基础上,以唯物辩证法为指导思想,来阐述这个观点的;其次他很有务实精神,他本着邓爷爷“实事求是”的精神,形象精妙得道出了广告创意人员与商家的关系!

公司上层之所以要让自己的企划部担当丽人商场的营销推广方案,原因不外两个,其一正是基于这位仁兄的第二段论述,公司内部的人自然最了解丽人服饰的市场,也最了解公司的品牌文化与内涵,也因此才能搞出最适合丽人的新推广方案。

其次就是为了节约经费,丽人服饰每年投入的广告经费就高达千万,其中大部分收入思美广告囊中!也就是说,如果公司的企划部能担当此重任,那么就可以为公司节约很大一笔广告费用!商人最重利了!

紧接着,我开始分析具体的工作,那就是丽人商场的新推广方案如何去做?如何去做好?我前面说了,许多事情表面看起来像登月球一样困难,可是,当你真正去想去做这件事情后,你会发现它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艰难,至少不会是不可思议!

我经过反复思考,最后我发现其实我要做的只有一件事,简言之,就是一则文案,平面文案和电视文案。画面或许都不用我来操心,琴姐所率领的平面组自然就能搞定,印刷当然要交给专业广告公司来做,拍摄就更不关我的事了,那是广告制作公司的责任。

我只需要写一则文案——平面文案和广告文案,是采用长文案还是短文案,情感文案或者理性文案,这要根据内容来决定表现形式了——

问题也就在这里,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打个很简单的比方,美院会画画的人很多,其中还有不少画得很不错的,但是,如果拿他们的画跟名画家的相比,别说达芬奇的《蒙娜丽莎的微笑》了,就说塞尚的意大利风景画,那怎么能是一个档次呢?

书法也是一个道理,现代书法家哪个敢称自己的字可以与王羲之的字相媲美呢?道理即是如此!

这就是说我要写的这则文案,它不是很普通的那种方案,它绝对应该是高水平的文案,极富创意,且又能打动广大女性消费者朋友们的心,令她们对丽人服饰萌生出强烈的购买冲动!而且,肯定是要超越思美广告的那些copy们(文案专员)!

这即是问题的关键!我能写出那么好的文案么?能超于思美广告,能激发女性朋友们去丽人商场goshopping(购物)吗?我使她们都变成shopaholic(购物狂)吗?我能让丽人商场的销售额较前提升十个百分点吗?

还是那句话,这就好比晋剧《杨八姐游春》里的唱词,她问宋仁宗所要的彩礼“比一两星星,二两月,晒干的雪花二两二。”虽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却是十分、非常,而且绝对不易做到的事情!

首当其冲的两个难点在于,一个是我对丽人服饰的公司文化、品牌内涵及产品特点,尚不具备更深刻地认识;其二我对丽人服饰的消费群体不够了解,虽然我知道丽人服饰针对的消费群是女性同胞,岁数定位与18-35岁之间的!除此之外,我没有更为深刻地了解,因为我没有针对消费者做过任何形式的市场调查。

这是我首先想到的两个难点,但是这两点却都至关重要,很明显,我们的产品是丽人服饰,我们的顾客主要是18-35岁之间的女性朋友!

而且,在这两个困难面前,我都输给了时间!无论是了解产品,还是做市场调,这都需要时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呐!这都是不可能在三五天之内就可以轻松搞定的事情!

前者还好说,可以临时紧抱佛脚,我完全可以再恢复到大学里那种临考时的备战状态,可市场调查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我还不知道公司会给出多少时间让我完成这个新方案。

孙红兵说的只有三天时间。

我回到租房里,坐在电脑前,想着想着,我的心再次跌入低谷,烟灰缸里已经插满了烟**!可是,我似乎还身陷在一间黑屋子里团团乱转,看不到一线光亮——

在我抬眼之际,我的目光落在了墙壁上一张纸上,那白纸上是三段用电脑打印出来的粗字体:

1、不要把精力浪费在忧虑及消极思想上。

2、除非一个人气馁了,否则他不可能被打败。

3、生活中发生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怎么应对发生的事情。

没错!这就是我的偶像burcele的生前格言,这是他在写给友人的信中亲口说的话,他也是按照他说的去践行的,我看过电视剧《李小龙传奇》,他初到美国时生活很艰难,但艰难并没有击垮他胸中的斗志,他要上课,他要去餐馆兼职洗盘子,他骑着单车到处送报纸,同时他还要训练他的身体,他在跟命运对抗——

而最后他显然成功了,他主宰了自己的命运,他把自己训练成世上最强健的男人呢,不仅仅是身体,还有心灵!后来他成了著名武术家,在全美空手道大赛中用跳恰恰的舞步,轻易地击败强大对手,后来他成了炙手可热的功夫电影明星,他主演的电影《精武门》,成为有史以来最卖座的票房冠军,后来他成了哲学家,并中国哲学运用到武学上,创立简单有效的搏击艺术截拳道!他将“功夫”这个新名词写进世界的词典!

他还是全亚洲唯一一位将自己的名字镌刻在好莱坞星光大道上的华裔电影明星!他的精神激励无数年轻人,抛弃怯懦,走向勇敢!而我,顾阳,正是这些年轻人中的其中一个!

burcele,他是个神话,他是个奇迹,他是个王一样的男人,他是永远的传奇!可是,他依然是一个普通的中国男子!是什么造就了他辉煌的人生,是什么让他在短暂的三十三个年头了创造了那么多的奇迹?

我想是他必胜的信念,是旁人无法企及的坚韧毅力,他曾说“成功的代价,就是不断地忍耐!”他所有的成就,都源自于他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坚定地走出来的——

不要把精力浪费在忧虑及消极思想上。

除非一个人气馁了,否则他不可能被打败。

生活中发生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怎么应对发生的事情。

我再次仰头注视着那句话格言,我想我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虽然在时间上,我处于下风,但并不能说我为时已晚,我决定马上对丽人服饰做尽可能多的了解!我打开百度搜索引擎,输入“丽人服饰”四个字,然后我仔细浏览每一条相关讯息——

justreadit(现在就读)!就现在!

我一边浏览,一边随时摘录。我新建了一个word文档,随手将我认为可能激发我灵感的文字收集起来!我一向擅长做收集的工作,收集、分析、总结,这就是我个人的学习之道!

有时候我在想,或许我更适合邮差,或者资料员这类的职位,因为我擅长收集嘛!

当我大致浏览完搜索引擎所能呈现的所有关于“丽人服饰”的十几页记录,已经是凌晨了!我把认为重要的页面加入收藏夹,把认为重要的文字摘录在新建文档里。

我给这个新建文档起了一个很特别的名字,那就是“诺曼底登陆战”,在世界战争史上诺曼底登陆站是二次世界大战很著名的额一次战役,对于盟军在西欧展开大规模进攻,加速纳粹德国的崩溃具有重大意义,为组织实施大规模登陆作战提供了有益经验!

很自然,丽人商场的营销新方案就是“我的诺曼底”,我很清楚形势非常严峻,之于我的人生意义非常巨大,我希望我能像盟军一样登陆成功,将德国的“纳粹分子”全部歼灭!总之,我不希望它变成自己人生的滑铁卢事件!

凌晨一点钟,我躺上了床,但我毫无睡意,就像即将开向前线的士兵,我说不清楚是恐惧,还是兴奋,也许二者都有!我知道我这一战要么壮烈牺牲马革尸还,要么像戴高乐一样,在手持鲜花的巴黎市民们的欢呼声中,架着敞篷汽车穿过凯旋门,向埃菲尔铁塔挺进——

危机与生机并存,对失败的惧怕,与对成功的渴望,对我而言,一样强烈,我希望自己还能像上次在丽人商场面对肖德龙一样,转败为胜,化逆境为坦途,花腐朽为神奇——

郝建有一句口头禅是“当命运扼住你的咽喉,你就猛掐命运的jj!”

是的!没错!哥哥!这个**的贱人!这个有文化的流氓!

我躺在床上,灯已经熄灭了,我躺在黑暗中,我的身体一动不动地仰卧在床上,但我却很清醒,事实上,我很烦躁,脑袋里嗡嗡嗡地无法静下来——

对于这种感觉,我并不陌生,以前每次接手大手笔时,在酝酿在深度思考时,我都会有这种感觉——

我想我或许可以先写出一个平面广告的文案草稿来,如果有灵感诞生的话——

我相信任何搞创作的人,在他处在创作期间,他的神经会高度紧绷,各种各样的词句和画面都会从四面八方涌进来。没有规则,没有秩序,互相绞缠着涌进来,而灵感就狡猾地隐藏其中,其它大部分都是没用的,可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或许其中的一片能指引灵感的所在——

就像海威鸣笔下的《老人与海》,老人圣地亚哥将网撒向大海,会有各种各样的鱼群游过来咬钩,会有长鳍金枪鱼、小金枪鱼、大马林鱼、沙丁鱼,但是老人不要这些,他想要捕获的是鲨鱼!但或许沙丁鱼能为它引来金鱼!

我的意思是说,各种各样的词句和画面像流星雨一样向我头顶落下来,但是我只要其中一颗能给我带来灵感的,而其它流星并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恰恰相反,或许正是它们集体下落的趋势,为我指明了灵感的所在——

可是过了许久,我一无所获,看来灵感今夜不会光顾我的房间!我在黑暗中摸到了香烟和打火机,我点燃了中南海,只有一明一灭的烟火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光亮——

我睡不着,我不疲惫,也不亢奋,只是脑袋依然是一盘浆糊——

我吁了一口气,好让自己静下心来,我开始梳理一些创作原理,以前当我找不到灵感时,这一招曾经为我引来了灵感!通常情况下,都是在慢慢梳理创作原理,梳理思维的时候,灵感不期而至——

按照思维习惯,我依然从创意概念为出发点,开始梳理自己的思维方式。因为创意概念是整个创意的核心,是策略和ieda(创意表现)的中间环节——

这是我的启蒙老师“柳泉居士”教我的绝招——

他很擅长打比喻,使抽象的概念变得具体,化繁为简,深入浅出,在讲到创意概念这个概念时,他打了个比方,他说比如我要给介绍一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具备善良、可爱、性感、开朗等多重品质,这就像产品,我们拿一双高跟鞋来说,大多数产品都具备多种功效,高跟鞋也一样,它具有保暖、美观、性感、保护足部,以及增加身高等多种功能。而大多数厂家的高跟鞋都具备这些功能,那我们如何让我们的高跟鞋最受女性们欢迎呢?因此,我们必须选择一个最突出的功效,也就是最吸引潜在消费者的功效,当然这就要了解潜在消费者的心理,这就需要展开市场调查!毛爷爷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嘛!即使你发言了,也不具有说服力对不对?

于是我们决定突出我们的高跟鞋的性感这一功能,集中火力在女性同胞们的脑海中树立“性感”的印象!

回到前面,我要给你介绍那个女孩,在她众多的品质中我该向你突出介绍哪种品质会让你对她印象最深刻呢?这就是需要我对你展开了解,我必须搞清楚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240

这就像市场调查,我要摸清楚潜在消费者们的心理。经过对你深入的了解,我知道了你最喜欢性感的女孩,于是我就决定突出介绍她如何性感,我相信你一定会感兴趣,而且急于想见到那女孩对不对?

好!那么,现在我要点出概念了!我决定夸奖那女孩的性感造成对你的吸引力,这就是我的策略!就如同我们要着重突出高跟鞋的性感功能一个道理!接着说,我怎么才能让你感觉她很性感呢?这就是创意!我不能只说他性感啊性感,那样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对不对?

那我应该怎么说呢?我说什么才会让勾起你脑海中关于性感的本能与记忆呢?于是我略微一琢磨,然后我就把性感这个词稍微作了一下演绎,性感性感,当然是能勾起男人们的性欲才算是性感对吧?我这样说你没有异议吧?能勾起每个男人们**,那一定不是普通的性感,那一定是挡不住的性感!当然,这其中要除了性无能,除了gay!

那么,我所说的“挡不住的性感”,或者“勾起男人**”就涉及到创意概念了,或者说它就是创意概念!

接下来的问题是,什么样的性感才是挡不住的性感呢?正面**是一种方式,这是最庸俗最笨的方式;关键部位挡住是一种方式,挡住三点,留给观者想象空间,这个算是聪明的;还有一种方式就是呈现男人们见到她的反应,这种方式比较高明了,能激发想象力,勾起男人们的**。

你似乎应该明白了,我所说的这三种方式就是创意表现,每一种方式都是一种表现形式。就像什么什么的电视广告创意,送朋友,送亲人,送家人,这都是创意概念的不同表现形式,一个创意概念通常会形成一系统的不同表现形式!

创意概念是一个科学推导的过程,策略多半是客户的意图,创意表现是与消费者沟通的语言,从策略直接到表现,显得突兀,有了创意概念,就让推导过程顺了很多,客户就容易接受!

没错!你大概也听出来了,创意概念就是用来说服客户接受创意的工具!换言之,创意概念能帮我们卖创意!广告不是纯艺术,我们都不是艺术家,你不能光说这个创意我感觉好就让客户买单,你得先说服客户!

这就是为什么说创意概念是整个创意的核心,是策略和ieda(创意表现)必经的中间环节!一般文案高手都是提炼创意概念的高手,相反,即使你是广告圈的老鸟,你不擅长提炼创意概念,你也很难整出漂亮的表现方案!

次日清晨我突然想到了一句话,我想这句话应该会像塞尚那句“给我一枚苹果,我将震惊巴黎”一样名垂青史。

确切地说,是我大早上睁开眼睛就突然想到了它!是有关于灵感的——“灵感的诞生就像新生命的诞生,首先是性交后的受精期,然后经过十月怀胎的孕期,然后才是分娩期,分娩期是从临盆时的阵痛开始的,最后才完成了整个新生命的诞生!”

对!我想到的就是这句话!

我坐在去公司的巴士车上,我的身体疲劳,精神不爽,昨夜我差不多是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着,睡着了还是梦境连连,具体我梦见什么了,我也不记得了,反正是些稀奇古怪荒诞不经的事物!

我一无所获,真地一无所获,对于一个创作者而言,还有比什么找不见灵感更糟糕的事情呢!或许我在分娩的阵痛期,亦或许我还十月怀胎的孕期,我渴望灵感像新生儿一样呱呱呱降临到世间来!然而,我知道它离我还很远很远——

从从电梯里出来,我直奔公司门口,我来得算是早的,我这人特奇怪,睡得早起得晚,睡得晚起得早,跟鸡狗一个命!

老远就听见公司前台那边有嘈杂的声音,我加快脚步走到门边——

我听见了邢敏的声音,也听见了李红艳的声音,李红艳在“教育”邢敏,李红艳好像是前台的一个小组长,确切地说是在“教训”邢敏——

“我问你邢敏!你昨天接待过那个张老板吧?”李红艳的声音,语气很生硬,还有种居高临下的意味。

“李姐,你说的是哪个………张老板?………”邢敏的声音有些迟疑,有些发怯。

“你装什么糊涂啊?就是那个说话怪声怪气的,那个什么服装小作坊的老板!”李红艳的声音很不耐烦。

我知道丽人服饰的设计部平素也接一些服装小作坊的服饰设计工作。接待那些服装小作坊的工作都是行政前台的职责,她们要督促客户填写《意向客户沟通记录表》,然后交给设计部的设计师手里。

“嗯!接待过!”邢敏答得很乖顺。

“你写《意向客户沟通记录表》了吗?”

“写了。李姐。”

“那你的《意向客户沟通记录表》了?”李红艳的语气是质问的。

“在呀!我下班后搁在抽屉里的!”邢敏的声音有些茫然。

“在哪呢?在哪呢?你找出来!”

接着是抽屉拉开的声响,紧接着是邢敏惊讶的声音——

“呀!怎么不见了?——”

“我说邢敏!你别跟我耍小聪明,你偷懒没写,还在我面前演戏!如果是你的原因让客户流失了,你要全权负责因此给公司造成的损失!——”

“可是,李姐,”邢敏发颤的嗓音,“我真地认真登记了,下班后我明明搁在在这抽屉里的——”

“你少给糊涂!如果设计部怪罪下来,你吃不了兜着走!你就等着炒鱿鱼吧!”

邢敏的声音带了哭腔:“李姐!………我、我真地没骗你呀!………”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要的是《记录表》!是《记录表》!它在哪儿呢?——”李红艳的声音明显是一副大姐大的气势,我可以想见她的脸一定像一张浓妆艳抹的面具!

“可能、可能是被谁拿走了吧?………是不是设计部的人来取走了?………”

“如果不是设计部的人拿走的怎么办?——邢敏!我问你!你不知道规矩啊?那些表格下班之前就要交到设计部!”

“李姐,对不起——”邢敏的声音战战兢兢的。

“我问你!邢敏!你是第一天来站前台吗?”

“不是………”

“那不知道这些啊?”

“李姐………昨天下班我有去设计部,可是那里有一扇玻璃门,我、我进不去………”

“你不知道那玻璃边有个门铃啊!你只要按一下门铃,设计部艾碧、艾美她们就会到门口来——”

“我、我没看到门铃………我是第一次去设计部………”邢敏的声音很自责——

“你长那么大的眼睛是拿来装饰的吗?”

“我错了!李姐………”

“还有!邢敏!昨天早上你为什么让高完替谢鹏打卡?啊?你说!——”

啊!有这事儿?难怪昨天早上谢鹏像鬼子进村一样溜进办公室来的?原来这小子是迟到了!那么说他头天就把卡给了高完,让高完第二天早上帮他打卡?可问题是那打卡机还要验证指纹的啊!智能考勤数据分析—自定义作息时间表智能判断迟到、早退、重复打卡!高完是如何替谢鹏打开的呢?

邢敏好一会儿没说话,不知道是沉默了,还是不知道解释——

半响后她说:“李姐,我没注意高完打了两次卡………”

“那要你站在这里干吗?啊?邢敏!”李红艳的态度升级了,现在不是“教训”,而是“训斥”了!“邢敏!你知不知道这是徇私枉法,看你跟谢鹏打得火热,你是不是在掩护高完替迟到的谢鹏打卡?”

“这个………李姐!不是这样的!我真地没注意高完打了两次卡………”

“鬼才信你!如果让行薛经理(行政部)知道,你们三个人都得受处分,按公司规定,轻则要扣你们半个月奖金,重则辞退,林总和杨副总最讨厌有员工践踏公司规章制度了!”

“这个………李姐,我错了………对不起………”

“那、那怎么办?李姐………”邢敏害怕了。

“邢敏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企划部的人,你就了不起!了不起你别来站前台啊!女职员犯了错会被罚来站前台,男职员犯了错,要被罚去郊区仓库当搬运工!你了不起就不会来站前台了!你只要在前台一天,你最好给我老实点!还有,你少在前台跟顾阳、谢鹏那帮人瞎聊,我不管你们是三角恋,还是什么关系,最好别再让我看见你在前台跟他们打情骂俏的——”

听到这里,我沉不住气了!而且我不能一直呆在公司门口,随时有公司同仁从电梯里走出来的。

我索性用力摸了一下鼻子,硬着头皮踏了进去——

李红艳第一个看见我,她闭嘴了,邢敏像犯错的孩子似地立在她对面,勾着脸儿——

我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听见——

我笑着打招呼道:“早啊!美女们!——”

邢敏这次抬脸看我,尔后又将脸蛋勾了下去。

李红艳依然面无表情,依然一副我欠五百块五百年不还一样!我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她的脸总是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波纹了!

不是她不笑,是她一笑粉就掉!

我若无其事地走近前台,打了卡,然后我看向朝李红艳,故作惊艳状:“大美女!你今天很漂亮喔!”

“你意思说我昨天不漂亮?”李红艳瞟我一眼说。

我讪讪一笑笑说:“怎么会?你今天漂亮,昨天也漂亮,前天都漂亮,一年三百六十天你有三百六十六天都是漂亮的!”

“少跟我贫!顾阳!”她瞄着我说,“你是否还记得你迟到那天对我做过什么承诺?”

我蓦地想起那天承诺过要请她吃麦当劳的,原本以为搪塞了过去,她竟然还记得!我只好挺起胸膛,抬手用力拍了一下,讪笑道:“当然记得!贫僧不打诳语,一发工资我就兑现我的承诺!”

李红艳脸色好看了一些,她白了我一眼。

“那你可记得哦,”她说,“我好久没去过麦当劳了!”

“记得!一定记得!”我讪笑道,“即使我忘了打卡,我也不会忘记我所作出的承诺!”

“呵,”她瞄着我说,“蛮会说话的!”

我讪讪一笑。

她瞟了一眼我的胸前,撇撇红唇说:“领带夹蛮漂亮的!”

“还好,还好,”我呵呵笑了一下,“朋友送的!”

我心中却想,这绝对是个势利的女孩!贪图小利,爱占小便宜,其实这种最愚蠢,耍小聪明的人总是要吃大亏的!古话说聪明反被聪明误嘛!古人诚不我欺也!

前段时间我在博客上看到一个情感专家的文章,他列出了“最容易被骗上床地10类女人”,分别是:1、无知的女人:2、轻率的女人;3、破罐子破摔的女人:4、寂寞的女人:5、性**朋友多的女人:6、虚荣心强的女人:7、喜欢不劳而获的女人:8、没有主见的女人:9、太情绪化的女人:10、怕吃苦的女人。

我想李红艳一个人就占有了n多条!当然胡雪娇也占有了n多条!

见邢敏还勾着脸蛋,不言语,我打算先去办公室,其实我包里还有一瓶珍珠奶茶,但是此刻显然不是给她的时间!这几天我怕她情绪不佳,作为哥哥我想给她多一些心理上的鼓励,虽然只是一盒珍珠奶茶,却是一种真切地关怀!

在往办公室去的路上,我在考虑着邢敏的事儿,李红艳说公司里有两条不成文的规矩,男职员犯了错,又达不到辞退的程度,会被罚去郊区的仓库当搬运工,女的则被罚站前台。

可是邢敏有错吗?没有,她一点错都没有!我不能再让她呆在前台受李红艳欺负!我要想办法让她回到企划部,而且我已经想好了让邢敏回到企划部的方式了!

不一会儿谢鹏就来了!我不用抬头看,一听他的连走带跳的脚步声,还有他一贯喜欢哼的周董的《双节棍》调调,就知道是他大驾光临了!

我奔过去,藏在办公室门后,等他一条腿刚踏进来,我就扑上去,一把揪住他的领口,将他按倒在最前面他的办公桌上,嚷道:“你小子还敢哼着小调进来!如实坦白,你昨天早上为什么迟到?——说!——”

谢鹏“啊啊啊”地挣扎,矢口否认道:“喂!你有没有搞错?我哪有迟到啊?——”

我用力卡住他的脖子道:“你让高完给你打的卡,你以为我不知道啊!快说为什么迟到?——说不说!——”

“哎哟喂!”他喘着粗气道,“多大点事儿啊!我前天晚上看足球了,所以昨天早晨多睡了一会儿!这也有劳你老人家操心?——”

“高完怎么帮你打的卡?”

“用我的卡呗!”

“可指纹对不上呀!”

谢鹏猛地一翻身,伸手推开我,嬉笑道:“你out了!大叔!”他冲我翘起中指,“你平时不上网啊?网上的指纹膜套销售火爆着呢!一百块钱一只!这都不知道?靠!——”

我愣了一下,心想还**的有这回事?套用那句臭名昭著的广告语就是“自从有了指纹膜,上班族再也不必担心迟到了!”

“这就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懂不懂?”谢鹏靠在办公桌沿上,低头捋顺被我扯皱的领口,“我们都是‘卡奴’,你知道最令上班族痛不欲生的四大发明是什么吗?”

“说来听听!”我盯着他,哼声道。

谢鹏理好衣服,抬脸看着我。

“打卡机、手机、泡面和电脑!”他发牢骚说,“其中打卡机最让我蛋疼的发明!电脑虽然可以制造鼠标手,可以无限制散发辐射直到我们在辐射中死去,但打卡机最冷血无情,它让你睡不好觉,它让你吃不上豆浆和小笼包,有时候它还让你‘大出血’!我们挣点钱容易嘛!迟到三次以上就要扣除半个月奖金呢!那可是我们的血汗钱——”

“得得!你打住吧!”我瞪他一眼道。

“你听我说完嘛!”他看着我嬉笑道,“你知道吗?现在我街上那个卖早点的大妈都跟我混熟了,每天远远地见我奔过来就赶紧准备包子。去年在公司夏季运动会,我都能在接力跑中获得季军,大家都说只要再坚持“锻炼”一年,下一届奥运会没准能成为候补………”

接着谢鹏的语气转为控诉了,他挥了挥手臂大声道:“我们上班族容易嘛!为了赶着打卡,夏天要跑一身汗,冬天打卡前或许还得借**事的暖宝宝一用,一路冒着风雪赶来上班,几乎连指纹都冻没了。”

“行了行了,”我不耐烦摆摆手道,“与其你早上赶死赶活的,不如你晚上早点洗洗睡吧!”我平时很少有迟到的情况,因此我的口气很不屑。

以前我从原公司人事经理那里听过这样一件事。某职员眼看要迟到了,飞奔上楼去打卡,跑得太快撞上了玻璃门,应声倒地,摔在了一脸惊诧的前台小姐面前。后经诊断,他脚趾关节挫伤不能走路,只得请了三天病假;并支付了200块钱赔偿被他撞碎的玻璃门;最可悲的是,他那天的考勤记录是“迟到”!

“顾阳!你**的是个怪胎!”谢鹏盯我一眼说,然后又嬉笑道,“你看公司那些女孩子们,每天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不定哪天连乳罩都要跑掉呢!”

呵呵呵!我也笑了,心想也是,那些菇凉们每天都为个打卡机要死要活的样子。但我承认打卡机的确是冷血无情的发明!

我突然忍住笑,扑过再次揪住谢鹏的领口,叫道:“可是,你把邢敏害惨了!李红艳看见高完帮你打卡了!你是罪魁祸首,邢敏犯了包庇罪!她或许看见了,不敢不吱声——”

“啊!被李红艳发现啦?”谢鹏惊道,“我说刚才见她俩的表情不对劲呢!哎呀!这下出事了!李红艳肯定会打小报告的!这下完了,完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我用力揪住他道:“你完了就完了!你连累了敏儿你知道么?她是无辜的——”

“那咋办?”他睁大眼睛看着我。

我推开他,凶他道:“你这么聪明,还问我?”

“我必须先堵住李红艳的嘴吧!”他道,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只有堵住了她的嘴巴,才能保住敏儿,也才能保住我自己!”

“思路很清晰嘛!”我打了他一拳,冷冷地盯着他。

我知道李红艳是个很好收买的人,只要对她的口味!只是,那是昨天早上的事情了,不知道她是不是把小报告已经打上去了?

谢鹏突然大声叫道:“我可怜的敏儿啊!是我害了你啊!——”

“赶紧行动啊!唱什么歌剧!”我将谢鹏往门外推,我道,“否则你三个统统都完蛋!高完也得完蛋!高完是你的帮凶!——”

“哈!我听见有人在说我坏话!——”

高完背着包突然从门外踏了进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和谢鹏——

我用力摸了一下鼻子,讪笑着解释道:“高完!我们在说昨天早上打卡的事!那事儿被李红艳知道了!——”

高完也表现得很惊讶,愣怔了一下,把目光转向谢鹏道:“糟啦!你打算怎么办?——”

“塞住李红艳的嘴巴!——”

谢鹏丢下一句话,径直奔出门去——

高完转身看着谢鹏的背影,似乎一下子没明白过来,然后他呡紧嘴唇,无意识地轻点下颌:“只能如此了!”

接着胡雪娇踩着高跟鞋扶风摆柳地走了进来,她依然穿得十分肉感,说直白一点就是露得很大方!

“早啊!你们!有什么新闻吗?——”

胡雪娇立在我和高完前面,神色喜庆,面色红润,眨巴着她那双瞳眼假睫——

我们都明白她关心的是小道新闻。

高完笑了一下道:“昨天吉尔吉斯斯坦举行总统选举!”

说着他耸了耸肩,转身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见胡雪娇撅嘴摇了摇头,将目光转向了我——

我摸了摸鼻子,讪笑道:“呵呵,别看我!我一不看报纸,二不看电视!只是偶尔瞟一眼巴士电视和餐馆里的小电视,不过,貌似最近老是总统选举,好像印度尼西亚、刚果(布)都在举行总统选举!——”

说着我也转身向座位快步走去,总统选举关我鸟事!老子关注是rmb、房车和找老婆!

高完开了胡雪娇一句玩笑道:“娇娇!看你今天气色不错!昨晚一定玩得开心吧?”

胡雪娇来了兴致,把包包扔在自己桌上,扭着**走到高完办工作前,喜庆地说:“你猜对了!昨晚跟几个大帅哥在一起!先在‘海云间’大酒店吃的晚饭,然后去‘redhouse’酒吧狂欢,然后又去‘三里铺’吃夜宵——”

“然后就又回到‘海云间’开房了对不对?——”高完接口道,一脸坏笑。

“讨厌啦!”胡雪娇撒娇似地挥了一下手臂,尔后嗲声说,“这是个秘密啦!不过,你们男人们有句话说‘女人如衣服’,可本小姐可不是谁都穿得起的品牌呢!”她顿了一下,回头看了我一眼,继续跟高完说,“不过,昨晚那个几个大帅哥还好啦!又多金,又帅气,还很体贴温柔!今天下午他们还约我去‘青草湖’骑马呢——”

“你不上班啦?”

胡雪娇撩了一下长发,娇滴滴笑道:“本姑娘决定下午请病假!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她忽然压低嗓门,补充说,“嘘!——别乱说喔!被林总知道了,她会让我哭得很有节奏呢!”

我觉得她看我这一眼很有挑衅的意味,或者说是挑逗!我忽然想起一句冷幽默,用在胡雪娇身上再适合不过——“菇凉!你的床总是人来人往,那么繁忙!”

等胡雪娇滔滔不绝地说完。高完坏笑着提醒道:“娇娇!你不知道‘海云间’出了‘召妓门’?你还敢去那里?你就不怕被肖少看上你?”

“怕什么啦!”胡雪娇又挥了一下手臂,“被肖少看见又怎么啦?我是他家酒店的客人,他能把我怎么样?”

“那可不一定哦,”高完依然坏笑,“肖少可是对虐恋情有独钟呀!他喜欢玩捆绑滴蜡,还喜欢制服,指不定还玩勒颈溺水呢!你要是碰上肖少可不一定吃得消他那一套呢!——”

我跟高完的想法恰恰相反,或许只有胡雪娇才吃得消肖德龙的变态玩法呢!

………

我开始静下心来想案子,一整个上午,我除了喝咖啡和去卫生间的时间,始终坐在桌前想我的“诺曼底登陆战”!

我出动了几乎我所有的看家本领,诸如“三元一体论”、“两元对比论”、“头韵”手法,结果依然是一无所获。我再次意识到广告文案不是一条条吹嘘,以及双关语和低俗的文字游戏和勉强凑合!

想来想去,我总觉得其中却少一环,因为这缺少的一环,我无法将我的思路清晰完整的链接起来。

那缺少的一个环节就是市场调查,我的启蒙老师“柳泉居士”打了个比喻,说市场调查就是文案创作的基石,没有稳固深入的地基,你如何建造起华丽的摩天楼?即使是最后勉强建成完功了,那摩天楼也是摇摇欲坠的,经不起狂风暴雨的考验!

………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胡雪娇给我来了条qq讯息,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她问我十八岁的男生都爱穿什么牌子的运动鞋?这问题就问得毫无含金量,就好像是问三十岁的男人都爱什么样的女人?

当然是洋葱大蒜各有所爱啦!不过,我自己很喜欢穿运动鞋,但我买不起名牌运动鞋,我只穿国内的牌子或者是世界名牌的山寨版,就像我那个阿玛尼包包!

我向胡雪娇推荐了阿迪达斯牌子的跑鞋,我觉得阿迪达斯的鞋子样式美观,穿起来很轻快,而且透气功能非常好!是我想买却买不起的牌子!

胡雪娇问我能不能帮她一个忙?我问是什么忙?她说要我中午陪她去趟步行街买鞋,她要给在外地读大学的弟弟准备一份神秘生日礼物,要我帮忙去参考一下!

我为手头的案子都愁得要死,哪有心情陪她逛步行街,我对她实话实说了!

胡雪娇不甘心,她回复讯息说:“哥哥!你就当散散心嘛!说不定散着散着就散出灵感来了!”外加一个伤心的qq表情。

我回复说:“我还是不去了!邢敏还等我帮她去食堂打饭呢!我——”

还没等我说完,胡雪娇的讯息就过来了:“又是邢敏!”外加一个愤怒的表情。

我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的信息又来了:“你怎么那么有爱心啊?谢鹏会帮邢敏打饭的呀!他不是总是粘着邢敏嘛!要我说,我看他们挺般配的!”

我摇头笑了笑,我知道胡雪娇这话里的弦外之音,其一是说我博爱!其二是我跟邢敏就不般配。当然,我也从来没对邢敏动过爱念!所以我能从容面对胡雪娇这个问题。

我没答她的话,只给她回了三个字:“下次吧!”沉默不一定是金,但有时候沉默胜过千言万语!

………

下班后我看胡雪娇是气呼呼地离开的,还故意在我身后大声嚷嚷:“让开啊!那什么什么不挡路!——”

我知道她在耍性子,女人的脸,六月的天嘛!我一笑了之。现在没什么事比我的“诺曼底登陆战”更重要了!

我为此闷闷不乐,像是得了跟主持人崔永元一样心病!我郁郁寡欢地去餐厅吃工作餐,说实在的我吃得心不在焉,吃了半天吃不出菜的味道,也不知塞进嘴里的到底是萝卜还是白菜,是猪肉还是牛肉!

但是在喝汤的时候,我眼前顿时一亮,不是又发现美女了,而是我想到办法了!是的!我已经来不及做市场调查了,但是丽人服饰成立三年之久了,以前一定有人做过相关的市场调查!我只要调出既往的市场调查来不就搞定了么?有了市场调查报告,我说不定很快就能想出出色的文案来了呢!

啊哈哈哈!我怎么能“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我咧嘴笑了!兴奋得拍了一下桌子!

坐在我对面的谢鹏一震,抬脸盯着我道:“你丫是不是又要发羊癫疯?一忧一喜,一惊一乍!”

我不理他,埋头大口扒饭。这厮扔下筷子,提着打好的饭菜起身离座,他这是要去给邢敏送饭呢!自从第三天开始,谢鹏就抢着要跟邢敏打饭送饭,积极得就像马上就要加入共青团的中学生似的!

他愿送他就送去吧!早上听到李红艳说我们在搞三角恋,我也不好意思老出现在前台了!不过高完代他打卡一事也搞定了,这小子运气好,李红艳还在琢磨着该不该上报的时候,他及时出现在了她面前,并成功笼络了李红艳!不过代价是大了一点,得请李红艳去江滨鱼庄吃海鲜!

其实我猜李红艳也不敢轻易将那事儿上报,要知道她一上报就牵扯出三个人,即使她不怕邢敏,她也怕谢鹏和高完啊!她那么有心计的人怎么可能一下子把三个同事都得罪呢?

………

下午一上班,邢敏回到了企划部办公室。她说傅德志让她回来的,还让她好好做做事。

这事让谢鹏大出所料,其实,大感意外的还有邢敏本人,她一定不明白傅德志为何突然就把她召回来,她还以为自己很可能要被傅德志塞到行政部去了呢,那样她就只有两条退路了,要么跳槽,要么把前台一直站下去!

当然,这事儿恐怕只有我一个人明白就里,因为是我直接恐吓了傅德志,如果她不让邢敏回来,我就会把他欺负邢敏的事儿告诉林曦儿!我从来都不是个爱告状的人,但为了邢敏,我只能用这招迫使傅德志同意我的要求了!

我没有告诉邢敏是怎么回事,因为我没时间,我的心思全部在手头的工作上面!我也觉得没必要告诉她,免得她更加为我担心!

胡雪娇果然请假离开了,座位是空的!她后面的座位是琴姐的,也是空的!琴姐今天也请假了,早上就没来!我那天在前台随意翻了翻考勤表,发现琴姐似乎从来都没请过假!她今天是怎么啦?生病了,还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上午发给她的讯息,到现在也没回!如果下午她再不回讯息,我决定给她打个电话问候一声。

我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铂金领带夹,它闪耀着淡淡的光辉,就像琴姐浅浅的笑容。

现在我得去找孙红兵帮忙,帮我找找既往的市场调查报告。

“顾阳!抱歉啊!”孙红兵抬起脸看着我道,“以前的市场调查报告,我忘记存底了,实在抱歉啊!看来我是爱莫能助,我帮不上你的忙了!”

怎么可能?市场调查报告这么重要的资料怎么可能不留底呢?他一定是不想帮我吧?尽管我事先有所心里准备,但看他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和语气,我还是感到很生气!

我说:“我现在很需要市场调查报告,请你帮我找找行吗?”我压制住自己的怒气,极力平静地看着他。

孙红兵却不乐意了,他站起身来,盯着我。

“顾阳!”他说,“今天你不会又想找茬吧?你的意思是说我在骗你啰?我都说了没留底,你要我说几遍你才听得见?——”

我咬了咬牙,看着他道:“组长!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孙红兵抢白了,他冷冷地道:“谁知道你是不是这个意思!你不是一直不信任我么?不过,你信任不信任我没关系,都与我无关!”

我知道再说下去,肯定会重演上次剑拔弩张的场面,我不一定能克制得了我的脾气。

“好吧!好吧!没留底就没留底吧!”我说,见他一脸冷笑地盯着我,我忍不住发了句牢骚,“都tm什么世道!新方案是目前企划部所有人的工作重心!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孙红兵一拍桌子,伸手指着我叫嚣道:“姓顾的!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试试!——”

高完和谢鹏赶紧起身拦住了孙红兵,邢敏跑过来拉住我的手,小声说:“哥!你别生气呀!——”

我道:“什么世道,什么人呀!”

说着我扭头走向自己的办公桌,但是我听到了——

“你说话最好给我留意点!姓顾的!否则我会让你体验到我拳头的刚硬!”

我记得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句话“公司有白道老大有黑道老大,老板就是白道老大,有地位的刺头就是黑道老大,只有都搞定了,才能左右逢源!”

职场,就是一个江湖啊!

我并不是不知道这些东西,只是我不愿去花时间花心思去琢磨这些东西,有那个时间我翻几页书多好,有那个精力我和志同道合的朋友聊聊天多好!

如果硬是要把我纳入某派,那我一定是个中间派,因为哪一派也不想进,什么鸟事儿!来公司是做事的,是提升自己的专业水准的,而不是要毒谋天下,贱走江湖。

公司里还分派别,尤其是合股的公司,尤其是国营公司,要么是部分之争,要么是领导之争,要么是利益之争!总之不是什么好事,聪明的人就该知道自己应该远离是非,免得傻头傻脑地成了牺牲品。

邢敏还在安慰我,她倒了杯咖啡给我,安静地站在我身边。

“别生气了,哥,”她说,尔后还想逗我笑,“生气一分钟,浪费六十秒呢!”

我勉强笑了笑,看了她一眼说:“社会这么乱,我生气给谁看?”我用力晃了一下鼠标,“别管我了,你回去做事吧!”

邢敏走后,我在qq问谢鹏和高完,问他们有没有市场调查报告,他们都说没有。我的心情一下子down到低谷!心想也是,孙红兵都说没有,他们肯定也没有了!但我很清楚孙红兵一定有既往的市场调查报告!

我心情郁闷地跑去休憩区吸烟,我喝了一大口咖啡,用力吸着烟,坐在面对落地窗的沙发上,我望着窗外的天空,天空炽白,烈日炎炎——

我扯了一下嘴角,喷出一口烟雾,心想接下来我该如何是好呢?

蓦地感觉背后有人,我猛回过头去,就看见了高完那张人类尚未进化彻底的脸——

我皱了皱眉梢,打招呼道:“你也在!”心想,这厮怎么跟鬼一样,走路都没声音!

高完看着我笑了笑,小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亮。

“顾阳,”他说,“你想不想要市场调查报告?”

我轻叹一声道:“想要,但要不到!”

“我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他说。

我眼睛一亮,挺直了双肩,盯着他问:“哪里?”

“娇娇那里!”

“她?”

“没错!”

接着高完告诉我去年夏天企划部搞了一次大规模的市场调查,还开了消费者座谈会,那份市场调查报告是由孙红兵整理的,后来胡雪娇问他要了一份!

我用力捶了一下沙发的靠背,妈的!孙红兵这王八蛋还说没有,原来他还是那次调查的主要负责人!当务之急的是应该先找到这份报告!

justread!就现在!

我看着高完说:“可娇娇下午不在!”

“那报告就在她电脑里!”他说。

“行!谢谢!”我说。

我心想高完这人长得一副奸相,其实人还是很不错,他这是雪中送炭啊!以后不能再以貌取人了!

“但是,”高完看着我说,“孙红兵就在办公室,如果你动娇娇的电脑,他一定会怀疑你!刚才你们还差点掐在一起,所以你最好现在不要去动娇娇的电脑。”

有道理!因为心急,我竟然没有想到这一层!我现在不想节外生枝,只想成功登陆我的诺曼底!

“我们也可以把孙红兵引出来,”他看着我说,“但是办公室那么多人在,如果有人背后打小报告就坏了,你知道娇娇生起气来可是不好惹的!”

我点点头,心想这厮考虑问题可真全面,头脑不简单,很有心计!

我沉吟着:“那怎么办?——”

高完看着我,喷出一口烟,朝我狡黠一笑。

“我想,”他看着我说,“最适合做这件事的人现在只有一个人!——”

我紧盯着他:“谁?”

“敏儿!”高完一笑说,“因为她是女孩子。娇娇电脑里有没有什么不允许男人看的东西,我们不知道,但因为敏儿是女孩子,所以看看也无妨。”

“没错!”我说。

“一会我去把孙红兵引出来,”高完很够义气地说,“然后你让敏儿帮你去搞报告!”

我没再多想,起身,跟他用力握了一下手,再次向他表示谢意,然后我走到桌边,将一烟蒂用力拧灭在烟灰缸里,径直向休憩区门口走去——

我回到办公室,在办公桌前坐下,我给邢敏发了qq讯息,说明了事情原委。邢敏一口就答应了。

不一会儿高完果然回来了,他附在孙红兵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孙红兵就随他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邢敏这会儿倒表现出一股十足的勇敢劲儿,像一个智勇双全的中情局女特工,飞快地走到胡雪娇的电脑前,开机、打开显示屏,在等待程序启动的空隙,还扭头朝我调皮的笑——

我不时地看向办公室门口,生怕孙红兵忽然闯了进来。好在直到邢敏找出了那份调查报告,成功发送到我的邮件箱里,孙红兵都没有回来。

邢敏迅速关闭了胡雪娇的电脑,回到自己电脑前——

我立马就收到了她的qq讯息:“哥!我任务完成的怎样?”

我回头冲她一笑,在qq回复她说:“verygood!哥要谢谢你了!”

“不用谢啦!能帮上哥,我也很开心呢!”她回复说。

“好吧!哥又欠你一次人情!”我回复说。

邢敏回复说:“我记在账上了!”外加一个调皮的qq表情。

接下来,我迅速打开邮件,先是大致浏览了一下这份报告,果然十分详尽!然后我从头开始读,决定好好研究下这个报告,或许灵感在我不经意间突然蹦出来吓我一跳呢!

………

下班回家后,我开始分析和提炼那份报告的精华内容,我脑海中开始有了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灵感,灵感从来都是变着花样而来的?我脑海中的那种感觉就像漂浮在空中的薄云,我伸手还够不到它,但它已经在某个遥远的地方出现了!

或者它就像一座秀美的山峰,此刻云山雾罩,只有等太阳出来了,那山峦的秀美才会显露在眼前!

是的!太阳滋生万物,那太阳呢?也许,现在我要寻找的就是我心中的小太阳了!

而且,我已经选好了方式。

文案可分为长文案与短文案,感性文案和理性文案。理性文案偏重对事物客观的技术性的描述。至于采取什么方式,要根据广告效果,市场和消费者需要来定。

文案大致还有两种气质,一种是冷淡无情实事求是,就像海威鸣笔下的文字,简洁准确,客观冷酷;另恰好相反,它散发出强烈的诚实人性,字里行间似乎都能闻到温热的呼吸。

我的方式就是感性的长文案,我一向擅长写感性文案。最重要的是我选好了角度。诺曼底登陆战之所以成功,有很多重要因素,但盟军所选择登陆地点与时机,却是这场战役胜利的决定性因素!方式和角度也是一则文案成功的决定性因素!

我期待我心中的小太阳照亮我的思维,照亮灵感归途的路——

郊区的夜是静谧的,现在快夜里零点了,楼下街巷里的嘈杂声亦逐渐褪去,一天中只有这个时候,才是城市最安静的时分。

似乎一切都消停了下来——

可我还没消停下来,我的思维没有消停。

我坐在书桌前,与电脑执手相对,还真有些要无语凝噎的感觉。从下班后到现在,我一直坐在电脑前面,腰和脖子都酸了!可灵感的精灵依然不肯叩击我的窗台——

我扔下鼠标,走到窗前,点了支中南海,伸了伸胳膊腿儿。窗外的夜空倒很美,蓝丝绒般的夜幕上,繁星点点,像是哪位腰缠万贯的商贾倾翻了家中的藏宝柜,白白花的碎银撒落了满天。

月亮升起在当空,虽然只是半弯,但月光皎洁,给城市的郊区披上了一层薄薄银白色的轻纱。看着那半弯的月亮,我想起林夕儿的细眉,而那如水的月光,便是她温柔的眼神——

想起青草湖之行,想起和她在湖边所度过的那个流光溢彩的傍晚,想起那个热烈的吻,我的嘴角不经意间就扯了起来,扯起的弧度越来越大,最后直接成了裂开嘴傻乐了——

从青草湖回来后,我和夕儿一直保持着手机联系,不是普通的联系,是紧密的联系!讯息不断,一有机会我就打电话给她,只要听她的声音,我就感觉这个世界还是和平的,现实还是美好的,一切烦恼顷刻间烟消云散——

我喜欢在她面前耍嘴皮子,而她总是会嗔我一句“贫嘴”,可在我看来,她那句带着爱意的“贫嘴”,是仅次于“我爱你”、“我想你”之后的第三句世上最美妙的情话。

当然,她在电话里给了我不少鼓励,事实上,她对我的抚慰与鼓励,远不止于口头上,那更多是一种无形的抚慰与鼓励,哪怕她口头上不说一个鼓励的字眼,只要听到她的声音,只要她存在,只要她心中有我,这便是对我最大的鼓励了!

坦白说,我很清楚我现在在公司面临的艰难处境,因为有她,所以一切艰难困境,在我眼里都无限地缩小了,别说面对肖德龙和傅德志的威胁和报复了,就算面对全世界的威胁和报复,我都会勇敢向前冲——

真爱的力量,无疑是巨大的!

两颗紧密相依的心,完全可以构筑起对抗这个世界的最坚固的堡垒!当我气馁时,当我畏惧时,当我想后退时,只要一想起夕儿迷人的微笑,我的心就会一下子倾注了无限的能量!

我要抗争,我要挺住,为了夕儿,我要成为世上最强大的男人!

………

夕儿此刻已经入睡,方才我们已互道了晚安,她睡梦中的样子是怎样的呢?她会想着我入睡吗?她睡觉的时候会不会把我忘记了呢?——

今夜她会做一个什么样的梦?她会在梦里微笑吗?她的梦里有我么?——

我抬手用指腹轻触到了我的嘴唇,微闭双目,似乎夕儿红润的唇瓣就触碰在我的嘴唇上,我为那种美妙的感觉心醉神迷——

啊!我的睡美人!需要我这个青蛙王子去吻醒你么?——

正在无比思念林夕儿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从青草湖回来,我的手机铃声也换了,换成了王菲演唱的《传奇》了,每次听这首歌,我都会想起在青草湖畔的那个令我难忘的傍晚——

我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手机,嘴里嘟囔了一句,这么晚了,谁还会打我电话,不会又是郝建这骚人吧?!——

我走到床边,伸手抓过手机,一看是林曦儿的来电!——

这么晚了,她还打我电话,这可是史前绝无仅有的事儿!

我按了接听键,对着手机喂了两三声,手机那头才传来了林曦儿的声音——

“顾………阳,在哪儿呢?………你在………在哪儿呢?………”

林曦儿在手机那头发着卷舌音,一听就知道喝多了,舌头都直了,说起话来哼哼唧唧的………

我道:“我在家,你………是不是喝多啦?………”

这妖女怎么老喝醉啊?自从我认识她开始,她就一直住在西西里庄园,我也有想过她为什么不回家去住呢?干吗要自己在外面住?虽然西西里庄园也是滨海市数一数二的高档住宅区,可那里毕竟不是她的家,她难道不留念家庭的温暖么?

“没、没有………我………没醉,谁、谁说我喝醉了?………谁?谁谁?………”林曦儿继续在手机那头发着卷舌音。

我道:“好好,你没醉,你没醉,找我有事吗?——”

“你过来………陪本小姐喝、喝酒………快点啊!你敢………不来,我就炒你鱿鱼!………”林曦儿在手机那头说。

喝成这样了,还要喝,你无法无天了是吧?

我道:“这么晚了,赶紧睡觉吧!我的千金大小姐!——”

林曦儿继续在手机那头发酒疯说:“你………不来是吧?………你真地不来?………那、那你明天不必去公司上班了………因为本小姐现在正式………正式解雇你了………”

我无奈地摇摇头道:“拜托,我现在去你家也不方便吧?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

“谁说………我在家喝酒啦?………我在redhouse………限你十五分钟赶到………否则………否则你被正式解雇了………”林曦儿在手机那头声音迷醉地说。

还没等我接着说,她就挂掉了电话。

我没有犹豫,关掉电脑,抓过床上那件黑色圆领t恤衫套在身上,拔腿走出房门。不是我担心她会炒我鱿鱼,我知道她不会的,况且这还是她酒后之言,我只是担心她这么晚还在酒吧会出事的。

而且,在目前这个节骨眼上,我还是不要跟林曦儿闹矛盾为好,她现在可是丽人服饰我唯一的靠山,我相信只要我不得罪林曦儿,傅德志就很难把我踢走,除非我犯了天理不饶的大罪!

在去redhouse酒吧的路上,我想起了以前琴姐告诉我过,林曦儿跟林啸天的父女关系不好,好像是因为她那个什么法国男友,林啸天反对女儿异国恋,而林曦儿却誓死顽抗到底!

曾经那一段所谓浪漫的异国恋情,现在不是以悲情终结了么?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古人诚不我欺也。

都是林啸天的女儿,为什么性格差别这么大,林夕儿对父亲的话言听计从,而林曦儿,却要处处跟她家老头子对着干!

到了redhouse酒吧,找到林曦儿时,她已经喝得烂醉如泥了。

她穿一袭黑色v领露背性感连身裙,一双修长的**裹在网状黑**里,一头秀发自然地披散下来,胸前的乳沟,雪白的脖颈,迷醉的双眼,的确是一个妖娆风情的漂亮女孩!

她坐在吧台前面的高脚凳上,身子绵软地伏在吧台上,她醉得已经连坐都坐不住了,如果她不是用手撑着香腮,估计她连脑袋都要趴在吧台上去了——

她面前摆着一瓶造型美观的洋酒瓶子,果盘,还有一只玻璃容器里盛着晶莹剔透的碎冰。

她旁边一个穿宝石蓝色的中年男子在跟她搭腔,那中年男子看起来风流倜傥,脸上挂着讨好而暧昧的笑意,想必是经常游走于酒吧里的猎艳高手!

林曦儿似乎不想跟他讲话,而那中年男子似乎赖着不肯走,他的手不老实地游上她裸露的香背,林曦儿抬手打掉,他的手再搭上去,她再打掉,他再搭上去——

林曦儿有些恼怒,撑起上身怒视着那中年男子,叫道:“滚啊!臭男人!………”

边上几个消费者扭头看向林曦儿和那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吃了闭门羹,表情悻悻地看着她道:“装什么清高,深夜独自买醉,不是失恋寂寞了,就是寂寞了想恋爱——”

我快步走过去,笑看着那中年男子道:“这位先生,谁说她独自买醉?我和她是一起的!——”

那中年男子瞄眼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撇嘴道:“你?………你跟她配吗?………”

卧槽!狗眼看人低!我穿着运动裤就不能来酒吧吗?我穿着廉价t恤衫就不配陪美女一起喝酒了吗?——

我摸了一下鼻子,笑看着那中年男子道:“配不配我不知道,但我是她男朋友,她叫我来陪她喝酒,而你,恐怕连陪她喝酒的机会都没有!先生!——”

那中年男子愣看了我两秒钟,很瞧不起人地撤了一声,这才十分不心甘地端着酒杯悻悻地离开了。

林曦儿冲那中年男子竖起中指,朝上作了一个“fuckyou”的手势!

我奔过去想阻止她,酒吧里什么人都有,林曦儿喝醉了,我没喝醉,在这种地方不要得罪人为好!

我捉住她的手臂,往下按,谁知她突然扑上来抓住我,在我毫无防备之际,用她满是酒气的红唇在我面颊上用力亲了一口——

我愣在原地,她则看着我咯咯咯地笑,笑得花枝乱颤的——

我摸了一下鼻子,不敢看她的眼睛,低头讪讪一笑道:“你真喝多了!………”

林曦儿看着我直乐,笑说:“你………你是我男朋友?………”

我走过去,在她边上的高脚凳上坐下,看她一眼,讪笑道:“我这不是逢场作戏嘛!酒吧里不是很多这种难缠的城市猎人嘛!——”

林曦儿面颊潮红,身子在高脚凳上摇摇欲坠,我还真担心她一不小心,浑圆的小**就从高脚凳上滑下去了——

她伸出白皙圆润的手臂,冲我竖起大拇指说:“好!………男、男朋友………我们喝一杯!………”说着她招手示意服务生拿个酒杯过来。

俩人倒上酒,用力碰了一下,都仰头喝干了。

我搁下酒杯,起身看着她道:“走吧!大小姐!酒吧也该打烊了!——”

林曦儿并没有要走的意思,醉眼朦胧地看着我笑:“顾阳………我要你来陪我喝………喝酒,不是要你来………带我回家的………”

见她的醉态典型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我哄她道:“回家我陪你喝行吗?要喝多少我都陪你!——”

我敢肯定,还没到家她一定会在车上睡过去的。

“你………说话算数?………”她用一双迷醉的目光看着我,扭了扭嘴唇说。

她今夜来酒吧前,肯定抹了鲜红的口红,那唇瓣看起来鲜艳欲滴,鲜红的唇更突显了她细密的皓齿,启唇之间,妖冶诱惑——

我看着她,耸耸肩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行!………”她答应了,将面前的酒杯一推,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高跟鞋,想从高脚凳上下来——

谁知身子不稳,高跟鞋被高脚凳的凳腿牵绊了一下,身子瞬间失去重心,伴随着她“啊”地一声惊叫,身子向地面扑去——

我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扶住了她——

但我感觉到手掌心有些不对劲,低头一看,我是扶住她了,可没扶对地方,双手正好扶在了她胸前耸立的**上,难怪绵软得像是撑在了鹅绒枕头上呢!——

她虽然是真醉了,但起码还能意识到我吃了她豆腐吧!她推开我的手,而我还以半跪的姿势,仰脸愣看着她——

可能是因为有些慌乱,她并没有汲取前车之鉴,高跟鞋一崴,身子再次向前扑了过来,虽然我反应过来了,但我的意志徘徊在扶她小腹,还是扶她裸露在外的双侧香肩为好之间——

但时间不允许我做出选择,她失去重心的身子,伴随又一声尖叫,扑倒在了我的身上——

很快我就发现了,这次的情景更悲剧——

我有点喘不上气来,因为我的脸完全埋入了她的雪白**之间,那种触觉………我形容不上来,但我的心的确为之一震,全身都是酥麻的………

这一幕尴尬的喜剧,被周围的人完全看在眼里,而且惹得他们哈哈大笑——

我脑袋里嗡嗡嗡地响,口鼻完全被她那对雪白圆满绵软的**堵住,气憋得很!但是周围人的哄堂大笑声及时唤醒我的神智,我飞快地将脸抬离了她胸前——

林曦儿怒视着我,抬手照我脸上来了一巴掌——

“流氓!——”她瞪我一眼说。

说着扭着浑圆的小**,摇摇晃晃地离开吧台,向酒吧门口走去——

我摸着挨打的脸面,窘迫地立在吧台前,立在众人的视线里,我又委屈,又无地自容,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我知道,我把脸面往哪搁,也不能往人家芳怀里搁是吧?无论如何,把脸扑到女人胸前的惊涛骇浪里,总是男人的不对!尽管明明是她把她的**往我脸上扑的——

在众人火热的目光注视下,我捂着脸,拔腿跟着林曦儿出了酒吧——

我跟在她身后,讪笑道:“刚才………刚才我………”

她蓦地回头,瞪我说:“不许再提刚才的事儿!………”

林曦儿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我前面走着,我生怕她再摔倒,就试探着伸手扶了她一把,见她没有抵触情绪,我才放心搀扶着她向停车场走去——

走到她那辆火红色法拉利跑车跟前,我拉开车门,扶她坐进副驾驶——

我快步绕过车身,坐进了驾驶座,我心里叹声道:“今夜我又得为她做私人司机了!”

我突然想起第一次跟林曦儿在redhouse酒吧门口发生的那一幕,当天夜里也是我将烂醉如泥的她送回家的,为了她,我还跟俩社会闲杂人员在这里拳脚相上,而那已经是差不多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了。

驾着法拉利疾驰在街道上,我又想起了前几天林曦儿吩咐我办的那件很古怪的事情,那只小纸盒,那个戴黑色鸭舌帽的矮胖男人——

我至今都没想明白林曦儿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那个矮胖男人究竟是不是我第一次在redhouse酒吧门口见到的那个自称是市拳击比赛亚军的人?!——

………

林曦儿靠在车座靠背上,美目闭着,嘴里低低的断断续续地自言自语着,也不知道她是在梦呓,还是酒后说胡话——

“卢卡斯………卢卡斯………”她嘴里喃喃地轻唤着这三个字,紧皱着眉头,表情很痛苦的样子。

我记得卢卡斯就是林曦儿那位法国男友,从分手到现在,都快三个月过去了,她还没忘记那个远在法国巴黎的帅哥吗?——

终日围绕在她身边的男人,要什么样的都会有,可她心中依然念叨着卢卡斯,念叨着她那段浪漫的异国恋情,莫非今夜她在酒吧独自买醉,也是因为那个卢卡斯吗?——

想不到这妖女还真够痴情的!当然,爱情是一种无法解释的现象,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嘛!

“卢卡斯………今天是我们邂逅纪念日………”林曦儿继续说胡话,“五年了………只有今年你不在我身边………我很想你………想你………”

我的心抖了一下,转脸注视着她,心想难道这妖女依然还爱着卢卡斯吗?她至今还无法将他彻底忘记吗?——

想想卢卡斯,想想柳青,我和柳青的爱情之旅也是五年,可最终她还是离开了我。纵使爱情各有各的不一样,套用一句老话,爱情的幸福都是相同的,爱情的不幸却是各有各的不同!——

一律秀发滑落下来,遮住了她紧皱的眉头,我迟疑了两秒钟,悄悄伸出手臂,将那缕秀发,轻轻拢到她耳后——

因为酒精的缘故,她的面颊潮红,额头、耳轮都很烫手,我看了看她鲜红的性感嘴唇,不禁联想到,她那里会不会更烫手呢?!——

回到西西里庄园,我扶着她乘电梯来到楼上,将她扶到卧室的大床上躺下,亲自为她脱了高跟鞋,并拉过被子盖住了她的身子——

林曦儿一脚踢开了被子,雪白性感的脖颈在枕头上扭来扭去的,像是在挣扎,她微微睁开眼睑看着我,喃声说:“水………喝水………我热………好热………”

我道:“我去给你倒水。你坚持一会儿。”

跟林曦儿相处也有那么久了,快三个月了,快一百天了!这一百天里我和她之间发生了很多这样那样的事儿,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占上风,我占下风,感觉有那么点斗气冤家的感觉。

所以,说我心里对她完全没有感情,是不客观的,毕竟人都是感情动物,跟一个人,哪怕是一只动物相处久了,都或多或少会建立一种感情。日久生情嘛!

当然,我说的感情并非是指爱情,感情有很多种,亲情友情同样是感情,我对林曦儿也是有感情的,否则我也不会深更半夜去酒吧接她回来,但我不知道我对她的感情是什么性质的感情,我也没去想过。

………

我端着水杯从外面进来时,当我再次看见林曦儿时,我手中的杯子都差点掉在地板上打碎了——

她竟然自己把自己脱光了,身子在床上扭动着,不断说胡话:“水………水………我热………好热………”

她身上那条黑色性感连身裙,已经被丢在紫颤木地板上了,她浑身上下只穿着三点式,还有黑**状吊带长筒**,大部分肌肤都裸露在外面,在卧室灯光下,闪耀着白玉般的光泽——

乳罩也被她自己扯松了,乳罩的肩带耷拉在她雪白圆润的臂膀上,胸前的**露出一大半在外面,白晃晃得直耀我的双眼………她那裤衩也太节省布料了,男人的巴掌大小都没有,紧紧裹住她浑圆的**——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以前的女人是裤子里找**,现在的女人是在**里面找裤子………

“水………水………我热………好热………我要喝水………”她的身子继续扭动着,嘴里继续呢喃——

我故意咳了一声,轻声道:“水、水来了………”

其实此刻口渴的人,不只是她,还有我,此刻发热的人,不只是她,还有我——

我身子有些发僵地走到床边,又故意咳嗽了一声道:“水来了………来了………”

“给我喝水………”她翻过身子来,冲我呢喃着——

我怕呛着她,将她扶起来,可是一扶起她来,我的目光就无处可逃了。她半卧在我胸前,耷拉下去的乳罩里,雪白的**,以一种圆润姿态,极其诱惑地袒露在我视线里——

我感觉口干舌燥,嗓子眼里像是着了火,我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喉结剧烈地上下蠕动——

“喝水吧………喝吧………喝吧………”我有些语无伦次,嗓音有些抖——

水杯刚触碰到她烧灼得艳红的双唇时,她猛地抬起双手捉住水杯,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我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她胸前的雪白与圆润里,我都能隐约看见那雪峰上的粉红的小小凸起——

我想将目光移开,可是我移不开,我坦白地说,我很想伸手去抓住她的**,用我的嘴唇去**那一对,用我的舌头去舔舐那粉嫩的小小凸起——

但是我强忍住了,因为我知道,我不能那样做——

喝完水,扶她再躺下,林曦儿似乎安静了很多,在我将要起身离开床头时,她轻轻嘤咛了两声,转过身去,舒服地侧卧在床上,背对着我——

我的身体在欲起未起之间,我的目光被她浑圆的小**粘连了过去,她那巴掌大都没有的黑色裤衩,俨然得从她雪白的**缝里去找——

这等于说,她整个浑圆的小**几乎都毫无遗漏地坦诚在我面前,因为她是躬身、屈曲双腿侧卧的的姿势,她的小翘臀往后微微拱着,使得她的**看起来更挺翘,更诱惑——

我的下身不可遏制地挺拔了起来,不管是龌龊,还是无耻,我现在恨不能扑上去,压住那个香艳美妙的酮体,拽下她的裤衩,直接挺进她的花心——

我扯回目光,迈着机械的步子走到桌边,搁下手里的水杯,抖索着摸出支香烟,点火用力吸了起来——

我心里乱成了麻,被欲望折磨着,被理智折磨着,连我捏香烟的手腕都不停地颤抖着——

最后我想到了林夕儿,在我想到夕儿的刹那,我的理智稍稍占据了上风,我两三口将那支香烟吸完了,丢进那只水杯里,然后猛地吁了一口气,快步走到床边——

我看着她遮掩在秀发里潮红的面颊,叹声道:“你真个妖女!妖媚惑众的女人!每次你喝醉酒,我都送你回家,而每次你都要把我折磨得死去活来!下次再这样,我可忍,我‘兄弟’可就不能再忍你了!——恕不奉陪,晚安!——”

我弯腰拉过被子,再次盖住那一副美妙香艳的酮体——

正当我转身欲离去之际,林曦儿的身子忽然翻转过来,还蓦地睁开眼睛看着我——

我吓了一跳,以为她听见我说的话了呢!好在她的美目再次缓缓闭上了——

“别走………请别走………别离开我………”她呢喃着说,“求你别离开我,卢卡斯………不要离开我………不要………”

她的眼角有泪水滑落了下来………

我轻轻摇头,叹了一口气,我只能说我们同病相怜!因为相同的爱情遭遇,我心底对她升起一股怜爱,我看着她道:“妖女!别难过!………再心痛、再无法承受的心痛,都会随着时间过去的,一定会过去的!——相信我!………”

我俯身,悄悄伸出手去,轻轻拭去了她眼角的泪水——

在我欲抽回手臂的时候,她突然抓住了我的手,很用力地抓住了:“卢卡斯………我爱你………请留下来陪我………”

她两只手都伸出来抓我,将我拽向她,我一时重心不稳,无声地压在了她的身子上——

我眼皮子底下就是她那两座耸立的雪峰,随着她急促的呼吸,一上一下剧烈地起伏着,像白色波涛汹涌着,向我袭来——

她的双臂紧紧缠绕住我,她的热吻轻轻重重的,如雨点般落在我脸上、嘴上、脖子上,她的身子果然是火烧火燎般地烫热,她的唇瓣也发烫,那种烫热的激吻,令我不能自持,我才竖立起来的理智大堤,在她胡乱而热烈的激吻下,彻底溃堤了——

我压住了身下她绵软的身子,顺势吸住了她的嘴唇,她的香舌主动送了上来,我舔舐吮吸着她香舌上醉人的汁液,同时我的手掌攀上去,结结实实地抓住了她一侧的雪峰,用力揉捏着——

她性感的嘴唇里开始发出一种呢喃,一种销魂蚀骨的呢喃之声——

我一把掀开了被子,狠狠压住了她的身子,我的嘴唇依次往下游走着,吮吸着,舔舐着,吻过她的下颌,吻过她雪白的脖颈,吻向她的胸前——

她的脑袋后仰着,轻咬下唇,“嗯嗯咿咿”地呢喃着——

我浑身的气血已经奔腾了起来,下身再次变得挺拔,我的行动完全随了我的欲念——

我一把扯掉了她耷拉下的乳罩肩带,抓住了那雪白圆润的一侧,低头**了雪峰上那朵粉嫩的小花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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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把扯掉了她耷拉下的乳罩肩带,抓住了那雪白圆润的一侧,低头**了雪峰上那朵粉嫩的小花蕊——

那雪峰上的粉嫩小花蕊,在我热烈地亲吻下,在我舌头的不断挑弄下,一点点硬了起来,饱胀了起来,挺立了起来,宛如久旱逢甘霖的豌豆种子,在春雨的滋润下,蓬勃生长着………

林曦儿迷醉地微闭着一对美目,脑袋后仰着,雪白细密的牙齿轻咬着下唇,发出醉人的“嗯嗯咿咿”的呢喃——

我放下这一只,又抓住另一只,忙得像一只辛勤的蜜蜂,来回在两朵花蕊上采撷着,吮吸着,我恨不能生出三头六臂来,那样我就可以完全抓住她两只**,同时吮吸那两只小小的粉色的蓓蕾………

林曦儿的呢喃声不亚于战场的号角,吹响了奋勇前进的勇气,我的嘴唇从雪峰上滑下来,游向她雪白平坦的小腹,而我的手掌却在她丰腴而滑腻的大腿上用力摩挲着,且向她两腿间的神秘地带挺进………

我调整了一下姿势,抬头吻住了她愈发烫热的双唇,因为烫热的缘故,她的唇瓣看起来分外红艳………

在我的手掌覆在了她两腿间的三角地带时,她的身子本能地颤抖了一下,双腿本能向内侧靠拢,夹住了我的手臂,可那两条**无法阻止我的挺进,我的手指隔着她薄薄的小裤衩,开始一下一下地**她………

她的嘴唇越来越烫,她身上的肌肤也越来越烫,因为生理反应,她雪白的脖子向后仰着,她美妙的酮体向上拱起,她口里禁不住发出的吟声被我的嘴巴,结实地堵住了,只能听见“唔唔唔”地声音………

手指的触觉告诉我哪里有些不对劲,我的触觉被什么阻挡了,我将嘴巴从她双唇上移开,低头看向她两腿间,同时我的手滑入她的小裤衩,往下扒拉………

当我的目光落在裤衩里的那块大号创可贴时,当我的目光落在那大号创可贴内面的鲜红上时,我怔住了——

就像被武林高手点了穴,又或者说,那种感觉,就像我刚要低头在一只成熟的蜜桃上大口咬下去,却突然发现那蜜桃上有个小虫子的洞口………

我呆呆地趴在林曦儿身子上,低头看着她小裤衩内侧的大号创可贴,怔了半响………

大号创可贴内面那团鲜红的血迹,令我的性趣全无,即使我依然兴味盎然,我也不能继续下去了吧?——

真是天公不作美啊!有什么比遇到这种事儿更倒霉的事儿呢?——

我的动作停止了,林曦儿的呢喃声也停止了,我吁出一口长气,像个衰仔一样从她美妙的酮体上翻身下来——

我走到卧室的落地窗边,摸出一支中南海点上,心中的感觉很奇怪,我极力想平息这种奇怪的感觉——

烟吸到一半的时候,林曦儿竟然酣睡了过去,面颊微微斜向一侧,发出轻微的鼾声——

我回头看她一眼,摇了摇头,心里似乎更加失落了,仅存的一点性趣都荡然无存——

我走回床边,替她盖好被子,出了卧室,直接下到一楼客厅,走出了她的寓所——

坐在回去的出租车上,车窗大开着,夜风刮进了车内,我迎面朝着窗外,有意让夜风吹拂我的脸庞——

我的头脑冷静下来,我知道方才在林曦儿卧室里是我自己太冲动了,我没有怪林曦儿,也没有怪我自己,这事儿谁也不能怪,林曦儿把自己脱光在床上,也不是她故意的,她喝醉了——

我没管住自己的欲望,也许是个错误,但我想任何一个健康的青年男子,在面对那种场面时,都会无法克制自己的——

可当林夕儿的笑脸浮现在我眼前时,我为何有一种负罪感呢?——

出租车在街道上疾驰而过,我脑海里再次回想起跟林夕儿在青草湖畔度过的那个美好傍晚。那天从青草湖回到市区时,夜幕已经降临,正是华灯初上之际——

是林夕儿驾车送我回西郊住处的,白色宝马车在我住处楼下缓缓停下了,我没有马上下车,我舍不得离开——

在车里,我拥抱了她,她没有抗拒,她很顺从,她顺从地趴进我怀里——

我笑了笑道:“今天是我来滨海市最开心的一天!”

“我也是!”她在我耳边柔声说。

我道:“希望很快又有这么开心的一天。”

“那要看你乖不乖了?”她语气调皮地说。

“乖,我肯定很乖。”我道。

“怎么个乖法?”她在我耳边轻笑一声说。

我笑:“按时起床,按时睡觉,按时上班,按时吃饭,按时——”

“你会不会想我?——”她在我耳边小声说,她细腻雪白的面颊在我脸庞上轻轻磨蹭了一下——

我的手掌稍稍用力地扳住他的双肩,坚定地说:“会!我一定会!——”

“是么?”她小声说,仰脸看我——

我点点头道:“其实我一直在想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

“真地么?——”她注视着我说。

我也注视着,四目相对,我用力点了点头——

“那你………也会想我么?——”我凝视着她道。

她“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她俯首,轻声说:“只是………我觉得这一切太突然了,太快了………”

我笑:“这有什么关系。我们可以放慢节奏,直到你能适应这种改变,你说好吗?——”

她“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第十四章

第二天下午丽人服饰举行了半年度工作总结大会,地点在公司的大会议室。

大家的半年工作总结早于三天前就交上去了,我和邢敏也写了,只是象征性地写了一些,因为来的时间太短,几乎没什么可写的。

当然,我们只是抱着重在参与的态度罢了。

一般公司的半年工作总结大会流程大同小异,无非是领导回顾半年的公司事务,对公司及各个部门取得的成绩,表示认可,对存在的不足,提出改正方案。最后一项大会内容自然就是宣布并表彰对公司有功劳的员工了。

据说每个部门有两个受表彰的名额,“最优秀员工”和“最有潜质的员工”。而获此殊荣的员工均能获得一千块钱奖金!

我对此表示出不屑,给每个部门分配表彰名额的做法过于牵强,不能搞平均分配,有的部分或许两个以上业绩非常突出的员工,有的部分也许一个没有,所以我认为此法欠妥严谨科学的作风!

当然我并不是因为没希望获得表彰而私底下发牢骚,我的确是这么认为的!上午在卫生间高完也有类似的不满情绪,他说虽然每次都是每个部门的人投票选出“最优秀员工”和“最有潜质员工”,但是并没有当众唱票画正计票数,所投的票均交给部门经理。当然领导们自有他们的一套的说辞,他们会说投票凭的是个人的信誉,能否取得表彰名额,要在评估了个人的业绩之后才能确定,这是一项综合考评!问题各部门经理都能秉持客观公正的态度吗?他们能做到一碗水端平,而不会做出偏袒心腹的做法吗?

高完说到这些显得义愤填涌,他说他根本并不在乎那两个表彰名额,也不屑于那一千块钱奖金,只是觉得自己被愚弄了!他说每年无论半年还是年终总结,孙红兵都有份,以前一直是“最有潜质员工”,后来一直是“最优秀员工”,这不让人奇怪吗?至少我看不出他有什么潜质,也看不出他哪里优秀了!

高完还说如果这些表彰名额都给白琴,他一个屁都不会放!他会举双手赞成,他会为她热烈鼓掌,因为白琴的确应该得到表彰!因为傅德志不给白琴表彰名额,所以她一直都没有获得过表彰!

我打断了他的话,我问为什么傅德志不给白琴名额?难道傅德志讨厌白琴?

高完很愤怒地盯着我看,他咬咬牙说:“恰恰相反!傅德志喜欢白琴!”

“什么时候的事?”我睁大眼睛看着高完问。

“以前喜欢,现在喜欢,以后说不定依然喜欢!”高完面无表情地说。

我像是吞了只苍蝇似的,张着嘴巴,一时说不上话来。那天傅德志在办公室说他喜欢邢敏,现在高完又说他喜欢白琴,是不是哪天胡雪娇要说傅德志也喜欢过她呢?是不是办公室所有的女职员都是傅德志喜欢的对象呢?她们以前是不是或多或少地受过傅德志的***呢?

我再追问高完,他摆摆手不说话了。看他的表情,我想再追问什么他也一定不会再说什么了!

半年工作总结最后一项会议内容,是由林曦儿亲自主持的。

林曦儿今天穿着很正式的白色套装,站在台上宣读获得表彰的人员名单,等到她念到企划部时,我留意了一下大家的表情——恩!大家表情都很丰富!

除了我和邢敏,还有白琴,她似乎对评功评奖亦毫无兴致,或许她已经知道没她的份了吧!高完的样子很可笑,细细的脖子伸得很长,像鸭子似的,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台上的林曦儿——

因为过于专注,我盯着他看了半响,他也没有发觉——

林曦儿立在台上,举止稳重优雅,面带微微的笑容,一切看上去都表现很得体!平素眼里、嘴角所显示出来的傲慢感一扫而光,她此刻的模样你绝对找不出任何蛮横无礼的痕迹——

这娘们!有时候我都怀疑性格分裂,十分擅长角色扮演,有一个词恐怕非她莫属了,那就是“双面佳人”!

中午我在餐厅里与她擦肩而过,她依然扬手挺胸,目不斜视,踩着高跟鞋傲慢地走了过去。看样子她根本不记得那晚她喝醉后发生过什么事儿了吧?——

这样最好!之前我还有些惴惴不安,怕她像前几次那样找我麻烦,既然她不记得了,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林曦儿对麦克风念出了“孙红兵”的名字,果然企划部第一个受表彰的人就是他!紧接着,林曦儿抬眼向我们所坐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念出了“谢鹏”的名字——

我发现谢鹏笑了,同时我看见高完的脖子抽了回来,双肩塌了下去,像是身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他脖子拽他回来似的——

台下掌声一片,像下暴雨似的。

林曦儿伸手轻轻一摆,示意大家安静,她要念剩下部门的表彰名额了——

掌声静下来之后,林曦儿微微一笑,然后,然后,然后——

然后她念道:“最有潜力员工——顾阳!——”

她清脆的嗓音,通过麦克风传出来后,格外响亮,哪怕是坐在会议室最后角落里的那个人都能听得十分真切——

偌大的会议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如果有某个人忘了关手机,此刻ta的手机一响,绝对能吓到一大批人!

紧接着,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向我投了过来,许多人交头接耳,小声议论,似乎大家都感到很意外——

当然,我是其中最感意外的一个!

起初我以为听错了,依然保持着原本显得有些懒散的姿势——仰靠在座位靠背上,双手抱臂,因为我知道今天的半年工作总结与我无关!但是,当我看到大家都把目光投向我时,我才恍然明白——方才林曦儿念的名字的确就是我顾阳啊!——

怎么会是我呢?其一,我来公司虽然快三个月了,但是跟那些老员工比起来,还是相距悬殊,老员工的工龄一般都是两年以上,而且丽人服饰大部分员工的工龄都是三年有余了!

也就是说大部分公司员工都是公司的元老,丽人服饰创立有多久,他们就在公司呆了多久,为公司做了多少多久的贡献!现在丽人服饰走上了正规,有了规模了,论功行赏自然要排号嘛!

可再怎么排也排不到我顾阳头上来啊!

其二,我在这三个月里,工作上并未取得过什么突出的业绩,事实上是毫无作为,因为孙红兵的压制打击,我连一个像样的项目都没有经手,现在虽然手中有一个超级项目,却是因为惹恼了傅德志的缘故,他这是在变相地报复我!

所以,我怎么会获得“最有潜质的员工”表彰名额呢?而且,公司规定每个部门只有两个表彰名额的,为什么企划部能得到三个名额呢?是傅德志把我报上去的?快得了吧!宁愿相信黄鼠狼给鸡拜年安了好心,都不能相信傅德志会对我安什么好心儿!

见会议室一片骚动,林曦儿抬手拢了拢了一下头发,转脸看了看坐在旁边的杨万里。

杨万里四十岁上下的样子,一看就是一个稳重成熟的男人,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很斯文很有学识的样子!据说他是牛津大学的mba双料博士,可谓是年轻有为啊!

杨万里捕捉到了林曦儿的目光,他微微点了点头,伸手拿起桌上的麦克风,目光沉着地看向台下,微笑着伸手示意着下面骚动的人们稍作安静,他清了清嗓子说道:

“各位!我知道大家一定感动十分意外!在这里我有必要向大家解释几句,也许你们对此持有异议,也许你们觉得有不公平之处,这个我可以理解。是这样的,鉴于顾阳先生在本次丽人商场促销活动现场的出色表现,公司上层认为顾阳先生绝对有资格拿到这个“最有潜质的员工”的表彰名额!——”

杨副总顿了一下,目光沉着地扫过会议室,继续说道:

“当然,公司上层看问题的角度跟大家有所不同,我们是从公司的整体发展前景出发考虑一切问题的,顾阳先生在丽人商场的言行充分表现出他个人对公司的忠诚度,也为丽人服饰挽回了声誉。事实上,如果当时顾阳先生没有站出来,我不知道肖德龙的行为会对丽人服饰这个品牌带来什么样的负面影响!或许那种负面影响会直接扼杀一个品牌在消费者心中的良好信誉!如果是那样,对公司造成的损失将是不顾可估量的,甚至是摧毁性的!”

说到这里,杨副总转脸跟林曦儿交换了一下眼神,再把目光投向下面的人群,面带微笑地说道:

“因此,我们认为这个‘最有潜质员工’顾先生受之无愧!这是林总和公司上层经过经过综合考虑临时做出的决定!虽然这个决定有点突然,虽然这个决定打破了公司里的一些常规,但我们依旧认为这个决定是非常正确的!我们认为如果不授予顾先生“最有潜质员工”这个表彰名额,我们将来会遗憾的!”

杨万里顿了一下,将麦克风换在另一只手里,继续朗声道:

“各位!无论在员工全体会议,还是在公司上层会议上,我一直强调的管理核心问题,就是如何激发大家的潜质!评功评奖是其中的一项举措,旨在表彰先进,鼓舞士气,激发大家为公司努力做贡献多做贡献!一个管理者最看重的员工品质是忠诚度,对公司忠诚度越高的员工,就越有可能为公司做出更突出的贡献!………在座的各位大部分人都是公司的元老,是你们陪伴丽人服饰风里雨里走到如今,公司能发展到今天这种规模,都是大家齐心协力默默耕耘的结果,有一句老歌词讲‘军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丽人服饰今天所取得的成就离不开大家的默默付出!我们有理由相信顾先生今后会为公司的发展做出更令我们惊喜的贡献!谢谢大家!——”

杨万里的话讲完了。

台下一片寂静,俄顷,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大家的目光再次向我投了过来——

我傻了!

我几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我没想到我那天近于本能的行为竟然获得了公司上层这么高的评价!我更不敢相信这也是林曦儿的意见!杨副总不是说这是林总和公司上层共同磋商所作出的最终决定么?——

我一下子就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了!我都快把自己的鼻子摸掉了啊!

坐我边上邢敏一脸喜庆,不住地看我,仿佛获得表彰的人是她似的!我知道她真心为我感到高兴!坐我前面的谢鹏也回头冲我挤眼睛,那表情好像在说:“好小子!我比你早来公司半年才拿到这个表彰,你倒好,你两个月就蟾宫折桂啦!——”

高完坐在谢鹏旁边,他缩着细颈,没有回头——

傅德志跟其它部门经理一样,都在坐在各个部门的最前面,孙红兵坐在他旁边,他俩交头接耳说着什么。

因为感觉太突然,所以我的注意力是涣散的,也没去注意他们是什么态度。但我注意到了林曦儿,因为她立在台上,我注意到她向我投来一瞥,只是很得体地微微一笑,看不出她的实际心理是怎样的?——

台下掌声褪去之后,林曦儿开始念接下来几个部门的受表彰人员名额!直到她念完了所有受表彰人员的名额,并发表了简短的祝贺词后,我还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

接下来是所有受表彰人员上台领奖牌,实质上那奖牌不过是一张纸质很好的纸张而已!有点像读中学时所获得的那种“三好学员”的奖状!只是没那么大而已!而那一千块钱奖金是直接打到个人银行卡里的!

“哥!快上啊!人家都上台了呢!——”

邢敏开心地看着我,督促我快些上台。的确那些受表彰人员陆续都上台了,我不能再拖泥带水了!

我的手老是扯胸前的领带,这是无意识的小动作,可能是因为我太紧张了吧!毕竟我要第一次出现在全公司所有同仁的面前了!

………

所有获得表彰人员一一从林曦儿手中接过奖状,并一一同她握手,我前面是孙红兵,我后面是谢鹏——

快到我的时候,我努力缓解下来的紧张神经,又开始绷紧了!——这妖女真地不记得昨夜酒后发生的事儿了么?——

林曦儿已经跟前面的孙红兵握了手,拿起了属于我的奖状,抬眼看向我——

我迈着机械的步子走上前一一步,目光跟她的目光在空中交接,她呡唇对我笑了一下,双手将奖状递到我面前——

我摸了一下鼻子,伸出双手接过奖状——

她微笑说:“祝贺你!顾先生——”

我不敢看她眼睛,讪笑着,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奖状,抬腿要走——

“再次祝贺你!——”

她说,向我伸出她白皙的小手——

我这才记起还要握手的,我慌忙腾出一只手来,握住了她那只玉手——

我看她一眼,讪笑道:“谢谢——”

她凑过上身来,在我耳边恶狠狠地道:“别得意!等我电话!否则你死定了!——”

我愣了一下,见谢鹏在后面看着我,我只好挤出笑脸,胡乱地说道:“好………谢谢林总………谢谢………”

说着我落荒而逃,心里七上八下的,心想莫非她还记得昨夜在她卧室里发生的事儿?她记得我非礼过她?——

噢!这下我完了!

刚才坐在下面,我还觉得这妖女很不错,表面上冷若冰霜,内心里其实还是很有套路的!这不仅表现在她打破常规,给我颁发了这个奖项,还表现在她对付肖德龙那件事上,从她对付肖德龙的那件事上,我已经知道她是个不简单的女孩!

在某些其它事情的处理上,她也显得非常有心机,而且出手毒辣!她也不像表面上那么急性子,在加害肖德龙这件事上,她表现出来的冷静和计谋,是出我预料的!

可此刻,我又忍不住要骂她妖女了!她要我等她电话干吗?是想找机会为昨夜的事儿报仇么?——

………

半年工作总结会议结束后,邢敏拿着我的奖状,一路上喜不自禁,反过来覆过去地看不厌!她还重复说着一句话,语气显得比我还激动:“哥!你太棒了!你就是我的偶像!——”

谢鹏走在我们身边,看得出来他也很开心,毕竟他进入丽人服饰一年了,这是头一次获此殊荣。他跟在邢敏身边,一个劲儿嚷道:“敏儿!你别老看着顾阳的奖状啊,你也看看我的奖状嘛!——”

“我喜欢看顾哥哥的奖状怎么啦?——”邢敏扭了扭唇角,挑衅地看着谢鹏说。

“都一样的!都是最有潜质员工!”谢鹏嚷道。

“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了?——”

“我觉得顾哥哥这个奖状比你的沉多了!”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这么觉得。”

谢鹏笑着讨好邢敏说:“好啦!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顾阳是你的偶像,你就是我的偶像!”

“我才不要做人家的偶像!做别人的偶像很累的你知道不?不是一般人能做得了的!”邢敏扬脸看着谢鹏说。

“你谢哥哥我也不是一般人啊!”谢鹏冲邢敏扬扬眉梢,充大牌似地说,“你不做我偶像,那我做你偶像吧!”说着他把自己的奖状往邢敏手里塞,还不要脸地用唱腔说,“杨副总都说了,军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

邢敏把奖状塞回给他,冲他耸耸鼻翼说:“好吧!既然你想做我偶像也成,不过是呕像,呕吐的对象!——”

这句话头让谢鹏痛不欲生了!他作捶胸顿足状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如此不平等啊!苍天啊!——”

“你十万个为什么啊你!”邢敏白了他一眼说。

“好你个邢敏!”谢鹏横眉向着邢敏说,“顾阳在你眼里就是宝贝,我在你眼里就是宝气!看我不收拾你!——”说着他作势扑向邢敏,活像一老鹰在逮小鸡儿!

邢敏吓得赶紧躲在我身后,大声道:“哥!救我!谢鹏欺负我!——”

我看着他俩,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拦住谢鹏,故作严肃状道:“领导们都在后面,你们俩打打闹闹,成何体统?你正经点行不行?——”

谢鹏斜我一眼道:“这个世界太乱了,我正经给谁看呀?——噢!只许周公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社会怎么这么黑暗啊!——”

“什么意思你?”我瞪他一眼道。

这小子的意思很明白,他就是想说只许我和邢敏打情骂俏,就不许他和邢敏打情骂俏!

邢敏也上前帮腔,盯着谢鹏说:“对!什么意思?快说!——”

“没什么意思!”谢鹏看着我俩,“嘿嘿”一笑说,“你们俩都假装正经,我只好假装不正经了!”

我撤了一声。

“不过,”谢鹏说,“顾阳!你还真厉害!一个来公司三个月的人就能拿到最有潜质员工,你是第一人,这是丽人服饰有史以来都不曾发生过的事儿!”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邢敏加了一句。

“所以,你小子得请客!”谢鹏盯着我说。

“凭什么?”我也盯着他说。

“对!凭什么?”邢敏在边上帮腔!

“你获得表彰了呀!”他说。

“你不也获得表彰了嘛!”我道。

谢鹏嬉笑着说:“我跟你比,这是小巫见大巫!我们企划部所有同仁都将以你为荣,因此,我们必须得好好庆贺一番!”

“不见得吧!”我说。

“是啊!不见得!”邢敏看着谢鹏,俏皮地一笑说。

谢鹏火了,瞪了邢敏一眼说:“宝贝!你能不能别变成一只复读机啊!”

邢敏耸耸肩,“嘿嘿嘿”笑了起来——

这对欢喜冤家,三句话就要开始斗嘴,不过我的心思没在这上面,我在想别的事儿。那就是我现在所面临的形势,这次我意外地拿了奖,傅德志和孙红兵想必应该都气疯了!

他们对我的仇恨肯定会升级,还不知道他们以后会怎么对付我呢?——

我又想到了眼前的工作,万一我完不成那个超级任务,那么这个工作就成了傅德志置我于死地的核武器!

其实我已经明白是在傅德志和孙红兵在暗地里窜连,一起对付我,决意要将我致于万劫不复之地!军事政治上有一句名言是“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傅德志和孙红兵这两个王八蛋就有共同的利益,他们就像是德国的希特列和意大利的墨索里尼,他们都是纳粹份子,像对付犹太人一样对付我,意在赶尽杀绝!

我没有投降,我也不想投降,我不会那么轻易认输,我绝不会任由他们宰割!——

可是,我也很理智地意识到,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这就是我的诺曼底登陆战!战况十分严峻,我必须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即使注定我要失败,我也要按上刺刀,冲上敌人的阵地,短兵相接,跟他们做殊死搏斗,跟他们玩命儿!

傅德志叼着香烟,和孙红兵走在我们前面,他们显然留意到了身后的我,傅德志还回头瞟了我一眼,他的目光我无法描叙,反正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到了企划部,孙红兵跟着傅德志进了经理办公室,他们俩要干什么?我似乎可以想见他们关上办公室的门,然后两个脑袋凑在一起开始密谋,他们要密谋什么,我不知道,但我想他们的矛头肯定是直接指向我的!

邢敏注意到了我的表情变化,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

回到办公室后,她用qq给我发讯息说:“哥!别怕!他们不能拿你怎么样的!而且,你已经拿到了那份市场调查报告,我相信哥一定能出色完成丽人商场推广新方案的!”

“哥不怕!哥的字典里没有害怕这个词字!”我回复邢敏说。

无论多么蛋定的男人,在女孩子面前,总要表现出自己大无畏的男子汉大丈夫气概!就像恋爱中的男孩子,总是会有意无意地向恋人展示自己的勇敢!他们很迫切地希望他们的恋人相信他们,如果需要,他们会像金刚一样站在世界上最高大摩天楼上为心爱的人打飞机!

“我挺你!哥!”邢敏鼓励我说,外加一个拳头的qq表情,意思是加油!

看到她发过来的讯息,我邪恶地笑了!

或许是因为出身文案的缘故,我比平常人对汉字更为敏感,也更富想象力!

“我挺你!”这句话其实含有歧义,在不同的语境下会出现不同的意思,如果在床上这句话就变得十分暧昧了!而且那举拳头加油的表情,也很暧昧,拳头又叫锤子,而锤子在四川方言里就是jj的意思!

我挺你!外加jj!恩!没错!这激发人无限暧昧的想象力!

当然,或许是我本人的思想太龌龊了也有可能呢!

看到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我想了这么一大通,但是,我唯独没想到第二天办公室会硝烟再起,以前是双龙斗,这次却是双凤斗!

………

我以为任何一种语言都起源象形文字!比方英文的眼睛一词是“eye”,一看就很生动形象,中间y是鼻子,两边e是双眼!但我依然认为最好的文字还是中文,不仅形象生动,而且含蓄深刻!就仿佛是完美的女人!

有哪种文字比“森林木”更形象的呢?有哪种文字比“人从众”更形象的呢?有有哪个字比“恋”字更能揭示恋的本质的呢?——

“恋”是个很强悍的字。它的上半部取自“变态”的“变”,下半部取自“变态”的“态”。谁能否认人在恋爱中都有些失常,失常的东西不就是变态的东西么?

微博上有人认为英文跟汉文一样生动形象,ta举例如下:

“星期一忙day,星期二求死day,星期三未死day,星期四受死day,星期五福来day,”

英文跟汉文不是一个档次。但我承认这句也比较形象。星期六洒脱day,星期天伤day。而星期五也的确福来day!至少对于上班族是这样的!

礼拜一大家都死气沉沉的,而礼拜五大家都喜气洋洋的!心情似乎都很不错!

但是,一大早办公室就上演了“双凤斗”,准确地说是胡雪娇在批斗邢敏,“炮轰”邢敏!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胡雪娇今儿个来得出奇地早,平素她绝对是那个就算挤掉了乳罩,也要把自己塞进电梯里,然后在早上八点钟整扑到打卡机面前打卡的人!

但她今天来得出奇地早!当时办公室里的人还没到齐,我、邢敏和谢鹏正在计划周末去哪里撮一顿的事儿!

见胡雪娇快步走进办公室,邢敏还抬脸向她打招呼:“早呀!娇娇——”

胡雪娇脸色阴沉着,用力瞪了邢敏一眼,顺手将包包摔在办公桌上——

“邢敏!我问你!你为什么动我电脑?——”她怒视着邢敏,质问她道,气势灼灼逼人,一副准备开战的即使。

邢敏吓得缩了一下脖子,不敢迎触胡雪娇的目光——

我也愣了!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胡雪娇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昨天下午她请假,今早一来就开始挑起事端,难道昨天有谁向她通风报信了?那会是谁呢?——

孙红兵当时被高完引出去了呀?谢鹏显然是不会加害邢敏的,那天琴姐一整天没在公司,那到底是向胡雪娇通风报信了呢?——

“我问你话呢!”胡雪娇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你哑巴啦?为什么动我电脑?——”

邢敏的脸蛋红透了,尔后又白了,因为太突然,她又显得惶惑迷忙——

邢敏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我是——”

“你我什么我!”胡雪娇怒视着她,“敢做不敢当是吧?电脑虽然是公司的东西,公司有权查看我的电脑,但你不行!——说!谁给你权利动我电脑的?你动了我什么东西?说啊!——”

邢敏连忙摆手,支吾着说:“我、我只是看了看,什么也没做——”

胡雪娇冷着脸,哼声说:“我把话放这里,如果我电脑里丢了什么文件,我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你!你给我等着!——”

说着他一**坐在座位上,打开了电脑,开始检查桌面及硬盘上的文件夹——

我摸着鼻子,如坐针毡,心想这下我把邢敏害惨了,高完说得没错,胡雪娇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谁要是惹恼了她,那是惹了大麻烦了!

我知道办公室每人一台电脑,电脑是公司的没错,但是目前都归各人使用,上面也不全是工作资料,也有很多私人的资料!在办公室要动人家电脑,首先要跟人家打招呼,征得人家同意了方可打开,如果当事人不在场,也应该打电话征得同意才能打开对方电脑!

这是对别人的尊敬,这也是办公室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国有国法,行有行规,人在江湖,总有这样那样的许多规矩!

于情于理,邢敏的做法都不对!

问题是这事儿与邢敏无关,我是主谋,邢敏是帮凶,说帮凶难听了,实质上是我害了她!

在胡雪娇检查电脑时,我的脑筋飞快地转动起来,我该如何解决这个突发情况呢?最后我决定站出来勇敢承认,有时候实话实说,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式!可是,我该怎么说呢?

“我电脑里的资料怎么不见了?——”

胡雪娇忽然一摔鼠标,拔高了声音分贝,倏地站起身,目光射向邢敏——

邢敏战战兢兢地立在原地,目光怯懦地看着胡雪娇——

“什、什么资料?——”她结结巴巴地说。

胡雪娇一副惊慌的架势,仿佛发生了天大的事情似的!

“是很重要的网站资料!”她盯着邢敏,“你是不是误删了?——”

“我、我没有………娇娇………”邢敏辩解着,只是她的底气太弱了。

“我明明放在电脑上的!”胡雪娇得理不饶人,“昨天上午还在,今天一来就不见了,不是你删的是谁删的,这期间只有你动过我的电脑!”

谢鹏看不过去了,他帮邢敏辩解了一句说:“娇娇!大家都知道敏儿的为人,她不会故意搞破坏的!她是动过你的电脑没错,她不会动你电脑上的任何东西的!”

“那我的资料怎么不见了?”胡雪娇瞟了谢鹏一眼说。

“你是不是自己不小心弄丢了,”谢鹏赔笑看着她说。

“谢鹏!”胡雪娇转脸盯着他道,“你说话可要负责任的!我自己弄丢了?我为什么要故意弄丢自己那么重要的资料?”

“我当然会对我说的话负责任,”谢鹏说,他看了一眼吓坏了的邢敏,继续说,“我可以为敏儿担保,她绝对不会动你电脑上的任何资料的!”

“你拿什么担保?”

“我的人格!”

“你的人格?”胡雪娇嗤笑了一声说,“本姑娘觉得你的人格不能用来担保!”接着她又用讥笑的口吻说,“谁不知道你们俩是穿同一条裤子的!谢鹏!你至于为她这么说话吗?人家会领你的情吗?我劝你还是别做一厢情愿的傻事呢!”

谢鹏不仅讨了个没趣,还把自己弄了大红脸,他有些尴尬。办公室的人虽然没到齐,但平面设计组已经有一些女职员都来了!大家都在看着这场闹剧,都不知道该如何劝场。

“好吧好吧!”谢鹏无奈得摇摇头说,“当我什么也没说!”

胡雪娇嗤了一声,转脸继续盯着邢敏,怒声说:“你说怎么办?现在我那么重要的资料都不见了!这事怎么解决?”见邢敏低头不吭气,她加重了语气,“说话!你为什么动我电脑?——”

我扔了鼠标,站起身,看向胡雪娇——

“是我动的!”我说,“是我让敏儿动了你的电脑,这事与她无关,都是我让她干的!”

胡雪娇将目光投向我,愣愣地看了我两秒钟,尔后故意扯开嗓音说:“那我不管,我不管是谁让谁动了我电脑,我只找伸手动我电脑的人!谁亲手打开我的电脑,我就找谁的麻烦!”

我说:“你丢的资料放在哪个硬盘上的?”

“d盘!”胡雪娇说。

我回头看了一眼孙红兵的座位,他现在还没来,我心想等他来了发现这一情况,事情一定会变得更麻烦!我现在已经够麻烦了!

我看着胡雪娇,尽量用讨好的语气说:“娇娇,这事儿我们能不能私下里解决,马上要上班了,让大家看着我们在这里闹哄哄不太好对吧?——”

胡雪娇哼了一声说:“为什么要私下里说?本姑娘要公事公办!”她转脸盯向邢敏,“你哑巴了啊?一句话都不说!平素看你挺能说的呀!你装得倒挺纯真的,你骗得了大家,你可骗不了我!同时将两个大男人玩弄你鼓掌之间而游刃有余,你不简单啊!邢敏!——”

“你什么意思?娇娇!——”谢鹏忍不住抬了她一句说。

“我什么意思?——”胡雪娇嗤笑一声说,“我什么意思当事人都明白,何必逼我说穿呢?如果你非要我说穿,我也不是不可以——”

“娇娇!——”

我赶紧喊住了她,上前一步,讨好地看着她说:“娇娇!我知道这事儿是我的失礼,是我的不对,是我忽略了一个细节,我应该事先跟你打招呼地!你大人有大量!”

人不能光胸大,胸怀也要大对不对?

“我说了,这事与你无关,”胡雪娇用力白了我一眼,“谁打开我的电脑,我就怪谁!”接着她向前逼近一步,直视着邢敏说,“你想搞什么鬼?我上班期间浏览淘宝网,还进行网拍,我还上微薄发微薄,你是不是想收集证据,然后去领导面前告状是不是?——是不是?你说!你想在背后捅刀子是不是?看你年纪小小的,花花肠子倒是一套一套!——”

邢敏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她不仅毫无还手之力,而且看似再也招架不住了——

“娇娇!”谢鹏打断了胡雪娇的连珠炮,“你欺人太甚了吧!该饶人时且饶人!别把事做绝了!”

胡雪娇转脸怒视着谢鹏说:“你说什么?——”

“谢鹏!”我叫住了谢鹏,“别说了!——”

平面组两个来早的女职员也走上前来劝慰,都说算了算了,大家都同在一个办公室上班,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闹尴尬了以后还怎么相处呢?

人多嘴杂,你一句我一句,许多原本简单的事情就变得复杂了,就升级了,就会开骂开打!我只想先息事宁人!

“娇娇,就当你帮我个忙行不行?”我看着胡雪娇说,“这事儿我们私下里解决好不好?你想怎么样解决都行!如果你同意,我会对你感激不尽的!”

我知道胡雪娇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只有说好话才能化解她的怒火!

听了我这番话,又见我眼巴巴地看着她,胡雪娇哼了一声,瞟了我和邢敏一眼。

“好吧!本姑娘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无理搅三份的泼妇,”她看着我说,“我今天就卖你一个面子,但是你可要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她转脸看向邢敏说,“看在顾阳的面子上,我现在先放了你!但是,你别以为我不再追究了,你私下里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见邢敏连连点头,她冷哼了一声说:“下次如果让本姑娘再遇上这样的事,我就让你好看!你给我小心点!”

说到这里,她才算发泄完了。扭着腰肢,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一**坐在椅子里。若无其事地拿起鼠标拉下收藏夹,点开了某个网站,饶有兴趣地浏览了起来——

谢鹏将陪着邢敏回到她自己的桌前坐下,又低声安慰了她一番,才转身向自己的作为走去。还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邢敏,路过胡雪娇桌前时,他悻悻地盯了她一眼——

胡雪娇没注意到谢鹏的表情,她正津津有味地浏览着她的网站呢——

邢敏眼圈红红的,勾着脸,目光直愣愣地看着电脑键盘,她死咬着下唇,看得出来她在强忍着自己的情绪——

我回过头来,悄悄吁出一口气,心想暂时是把平息下来了。可是我依然满腹狐疑,到底是谁向胡雪娇通风报信的呢?——

这人是跟我有仇,还是跟邢敏有仇呢?可是邢敏除了得罪了傅德志,她在办公室从来都没得罪过别的什么人呀!我得罪的人是傅德志和孙红兵,可昨天事情发生时他们都不在场啊!——

好在孙红兵没看见这一幕,如果他知道了这件事,他一定会联想到我让邢敏开胡雪娇电脑,是为了攫取那份市场调查报告的!到时候还不知道他会利用这事儿做什么文章呢!

但是那个通风报信的人,ta既然可以把昨天的事儿报告给胡雪娇,ta同样会把今天的事儿报告给孙红兵!一家公司里总是有那么几个以打小报告为己任的人,以打小报告当人生活娱乐的人!

让ta去打小报告吧!反正那份市场调查报告我已经阅览过了,而且我已经精华提炼出来装进自己的脑袋里了,即使孙红兵知道了,他能拿我怎么办?有种他拿刀劈开我的脑袋,将报告内容取走!

操!惊悚片看多了!

我又想到了胡雪娇刚才贬损邢敏的那些话,那些话里头似乎还有话!我相信在场的人都听出了那些话里话,那就是我、邢敏、谢鹏似乎是在玩三角恋!李红艳那天早上不是也是这么说的吗?

“这样不好!这样不好!”我在心里喃声说。

话传话,话赶话,事情就会失去它最初的面貌!人优于动物的原因之一是人具备了丰富的想象力,蚂蚁是不会自己想象有一天要跟大象结婚的,那是人想象出来的娱人的笑话!当然人的想象力有时候过于丰富了,通常是捕风捉影,有的时候更甚,那就到了无中生有的程度了!

我、邢敏和谢鹏三个只是谈得来,在一起玩得开心而已,在别人看来,这就是三角恋了!我承认我对邢敏有兄妹的情谊,我也看得出来谢鹏对邢敏有好感,但也仅仅如此,还不至于构成三角恋吧!

人绝对比动物聪明,但人不一定具备动物那么多优秀品质!

我想在公司在办公室,我和邢敏还是不要走得太近为好!至少在办公室我不能再让她叫“顾哥哥”了,直接叫顾阳为好!

胡雪娇这个女孩其实不难对付,没错,她也很野性,也很风骚,明骚易躲,暗贱才难防!胡雪娇很直接,直接的人很容易对付,顶多是直接得令人有些难堪罢了!她只是胸部发达,头脑简单,如果不是这样,别人的一个小报告就能让她一大早就在办公室对邢敏兴师问罪了!

也许她电脑里并没有丢什么资料,她只是想找邢敏开战,或许她以前就看不惯邢敏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开战的理由,恰好某人那个小报告打的是时候,于是才出现了方才的一幕——

至于胡雪娇看不惯邢敏的原因,我或许不完全清楚,但我从她今天贬损邢敏的那些话里头,约莫能猜出一二,这个可能跟我和邢敏走得太近,还有这几天我拒绝了她好几次邀约有关系!

………

下午下班后,我约了胡雪娇去“优可乐”,邢敏也去了。

在优可乐我将昨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向胡雪娇解释了一遍,我说这事儿真的与邢敏无关,完全是我个人的主意!要打要骂,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谁知道我一讲完,胡雪娇竟然“嘎嘎嘎”地大笑起来。

她看着我说:“这么回事啊!你早说嘛!我又不是那么胡搅蛮缠的人!你想要那份市场调查报告,直接跟我说声就好了呗!孙红兵这个孬种!他不给你,我给你啊!我量孙红兵也不敢动一下眉毛!”

邢敏坐在我边上,依然不敢直视胡雪娇,她从进门到现在一直低头喝着一杯枸杞蜂蜜茶。小口小口地啜,心思全然不在喝东西上面。

这会见胡雪娇笑了,才抬脸看了她一眼。

她说:“对不起呀!娇娇姐!——”

胡雪娇瞟她一眼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下次再擅自动我电脑,我会让你知道本姑娘的厉害!”

“不会了,”邢敏乖乖地说,“那资料找到了吗?娇娇姐——”

我悄悄碰了一下邢敏,示意她别提及这个话题,看胡雪娇若无其事的样子,我愈发确定她电脑其实根本没丢什么资料!

胡雪娇再次瞟了邢敏一眼,含着怒意说:“你还问!谁知道你搞到哪里去了?——”见邢敏不敢说话的样子,她接着恐吓说,“现在资料丢了,而且那资料又很重要,你说怎么办?在呢么?——”

邢敏当然不知道怎么办,她太天真了!被胡雪娇一顿忽悠,她竟然还以为自己真把人家什么重要资料了搞丢了呢!

见邢敏傻愣愣地坐在边上,似乎为弄丢了胡雪娇的资料而自责着,却又不知所措的样子——

“你瞎担心什么呢!”我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转脸看着邢敏说:“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迷糊呀!娇娇可比你聪明多了,她既然有办法得到那么重要的资料,就有办法重新找回资料!她那么神通广大,肯定自有办法啰!”

我呵呵呵地笑着,我这话是说给胡雪娇听的,像她这种虚荣心强的女人一定喜欢听这样的话!

果然胡雪娇笑了。

“顾阳!你别净说好听的!”她看着我说,“我要是有那么神通广大,还在丽人服饰做什么?早就嫁给像李嘉诚一样有钱的男人做富太太去了!”

尽管她话是这么说,但她心里肯定是蛮受用的!

“那可不见得,很多有钱人的太太,都在公司里做事,她们上班不是为了赚钱,只是为了上班,”我笑看着她说,摸了一下鼻子,又说,“那是你不愿意下嫁呢!想必有许多像李嘉诚一样富有的男人都在等你松口吧!”

我心里却说,还李嘉诚呢,你是李嘉欣吗?

“呵,也不是很多啦,”她看着我说,低头喝了一口杯中白兰地,尔后抬眼看着我接着说,“不过,不一定嫁给有钱人就会幸福的,我还是想嫁给一个普通人,过普通的日子,白天上上班,晚上散散步什么!”

我笑了笑,心想就是不知道你所谓的普通人的生活是什么标准了,对比尔盖茨而言,住别墅开劳斯劳斯都是很普通的事情!

我说:“恩!说的有道理!平平淡淡才是真!最愚蠢的人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娇娇肯定是属于聪明女人的范畴!——不!是属于既聪明又漂亮的女人的范畴!——这样的女人是人间极品啊!”

胡雪娇甜甜地笑了,她端起酒杯跟我用力碰了一下。

“还是你了解我的心思!”她说,尔后举杯喝了一大口。

看来我这番话正中她下怀了。

“女人都像一本书,要用心读才能读懂了!”我讪讪一笑,也举杯喝了一大口。

大概因为酒精的缘故,胡雪娇的面色愈发娇艳,她肯定是那种经常光顾美容院的女孩子,皮肤护理得很好,弹性有光泽,现在似乎更加红润了!而且她看我的眼神也带了一丝挑勾——

她直视着我说:“顾阳!你别老夸我呀!夸得我都不好意思啦!我这个人经不住夸的!——”说着她在开始扭捏作态——

我的干妈呀!她还会不好意思呢!我呡唇一笑,低头,伸手轻轻弹一下喝白兰地的玻璃圆杯——

“你谦虚呢!”我说,“你那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你漂亮,却很谦虚;你可爱,却不做作,现在像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已经稀缺了!”

噢!上帝!我又说谎了!

其实我想说的是“你那么人贱人爱鬼见鬼愁,你漂亮,却很庸俗;你可爱,却没脑袋!现在像你这么淫荡的女孩已经泛滥啦!”

男人和女人其实都禁不住夸耀,只要是人都喜欢听赞美之词,只不过聪明的人会清醒地自我评鉴,糊涂的人才会活在别人的评价中!

胡雪娇估计已经飘飘欲仙了,她的笑是放声大笑,笑得花枝乱颤,她的穿着一向很节省布料,胸前两个雪白肉球在笑声中愈发显得“波涛汹涌”——

“顾阳,我有你说的那么好吗?”她目光定定地看着我说,“不过,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品味的男人!——”说着她幽怨地轻叹一声,接着说,“其实我的苦衷谁又能懂呢?我在爱的路上走得很疲惫,男人们有的太自以为是,有的又太低能了,喜欢我的我都看不上,我喜欢的人又老把我晾在一边,本菇凉总是找不到我的mrbrigt!——”

我看你是在做爱的路上走得过于疲惫了!

“你终会找到你的mrbrigt,只是时候未到!”

我只回了这么一句,在女人倾吐心声之时,男人最好少说话,善于倾听,更容易博得女人的芳心。

胡雪娇的目光直直地看着我,眼神、语气都变得暧昧起来——

“顾阳,”她说,“你还记得你第一天来公司那天么?”

我看着她,微笑着点点头。

“你知道么,”她说,“当我第一眼看见你,跟朱丽叶第一次见到罗密欧的情景完全相似!你就是我在梦里梦见过无数次的mrbrigt呢!我整个身心都为之颤呀!”

我笑了一下,心想我又不是电动按摩棒!

说这话的人倒没觉得不好意思,听这话的人倒是不好意思起来。看来在面对别人的夸耀时也得具备一定的心理素质啊!

“呵呵呵,”我傻笑说,“我哪有那种魅力呀!”

“你有!”胡雪娇用眼神勾着我说,“我刚才说的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其实就是在说你啦!你对我总是那么冷淡,我不明白你,你好像总故意躲着我是不是?为什么顾阳?——”

我说:“娇娇,我没有躲着你,我也没你说的那么好!假如你对某人有好感,你就会在心里无意识地把某人美化了,事实上,ta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从心理学上而言,我们只会接受自己认可的人,认可的观点,认可的事物。任何进入我们眼中心里的事物都会先打上许多主观上的色彩——”

胡雪娇依然暧昧地注视着我说:“你好有学识哦!你一定研究过心理学吧?顾阳——”

“你看!”我说,顺手点了支中南海,然后接着说,“你这句话就打上了自己强烈的主观色彩,我没有读过几本心理学著述,更谈不上研究!所以说,我们很多时候都活在自我幻觉中——”

今天来优可乐的目的,是为了平息下午那件“电脑风波”,平息胡雪娇心中的不满情绪!所以最好让她满意地离去,即使她说话再怎么露骨,我也得忍!

胡雪娇撅了撅嘴,耍起小性子来。

“我不管!”她定定地看着我说,“我不管是什么,反正我就是喜欢你!顾阳!我问你——”

“什么?——”我摸了一下鼻子说。

她说:“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没错,这是人之常情,喜欢与被喜欢都没有错。”我如实说。

她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朝我魅惑一笑。

“我很开心你能这么说,”她瞟了一眼她斜对面的邢敏,转脸看着我说,“顾阳,今天我有句话要问你——”

“你问!”我说。

“你喜欢我吗?——”

我手腕抖了一下,一大截子烟灰掉落在木桌上,我愣住了——

一直默默坐在我边上喝饮料的邢敏,这时候也蓦地抬起脸蛋,看看我,又看看胡雪娇——

我心想这女人怎么说话不分场合啊?邢敏还在边上呢!紧接着她竟然做出更为疯狂的举动,我感觉有一只裸露的脚爬上了我的脚背,且顺着脚背一点点往上游走——

那只不老实的脚不是胡雪娇又能是谁的呢?这个女人也太大胆了吧!我的身体顿时僵硬了!我极力保持平静,生怕边上的邢敏看出什么来——

但或许胡雪娇是故意当着邢敏的面问我这句话也说不定呢!

“这个——”我支吾了一下——

胡雪娇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目光直直地看着我——

“你喜欢我吗?顾阳,”她再次问我,再次瞟了邢敏一眼,接着又对我说,“顾阳,你是不是觉得在这里说话不方便,我觉得没什么呀,在办公室我也敢这么问你,如果你不信,礼拜一我就——”

“别!——”我赶紧叫住了她,同时将自己的腿往回收,躲开她那只不安分的脚,“我知道你能做到,你一向都表里如一,只是——”

“只是什么?”她追问我。

同时她那只**的脚也追了过来,再次爬上我的小腿,挑逗地悄悄往上攀爬着,我无路可退了——

邢敏埋头啜饮着杯中的橙汁,咬着吸管,脸埋得很低很低——

“只是不太好吧!”我用力摸着鼻子,强忍着情绪变化,以及大腿上的骚动,“而且,而且,没必要是不是?………娇娇,你看追你的好男人那么多………我、我不过………”

我开始有些语无伦次。

邢敏飞快地抬脸看我一眼,又飞快地够下脸蛋,依然勾地很低很低——

那只**一路挺进,已经到我的大腿根了,尔后陡然停下了——

“那你现在回答我嘛,”胡雪娇直视着我,眼神勾着我,“你喜欢我吗?如果不想我在办公室问你这个问题,你现在就说呀!——”

我感觉出她似乎在威胁我,她的话,还有她的**,她那只温软的**就像一只军队,已经将一座城市包围了,如果城里的首领不投降,很快军队就会继续挺进,直捣黄龙——

手中的烟已经燃尽,我还装模作样地在吸,可是我知道,我已无路可退——

“我喜欢你,”我看着胡雪娇认真地说,“是的!我很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开始喜欢你!——”

我感觉邢敏的身子在我身边猛地一颤,紧接着她面前的杯子里发出很响的一声“嗞——”

大概是她突然用力一吸,饮料杯子里空了。她抬脸看向我,大大的眼睛显得似乎更大了!她手捏杯子,可能因为太用力,掌指关节显得苍白——

胡雪娇注视着我,嘴巴微微张着,那种看上去很傻气的模样,她似乎有些不相信我的话。在听到我那句话时,她的那只美足也突然滑了下去,像是被什么突然发生的事情搅乱了阵脚——

我心里一松,身体也跟着一松,我脸上甚至还是微笑的。

“娇娇,”我看着她说,“世间的爱有许多种,喜欢同样有许多种,而我对你的喜欢,是一种常规意义上的喜欢,你很漂亮,也很大方,许多时候也很可爱,记得那次在办公室我和孙红兵争吵吗?如果不是你出面,那天的事情还不真不知道怎么收场,所以我觉得你身上有一股非常豪爽的大气,大气的女孩子不多,我很欣赏你!至少目前我对你就是这种感觉!——”

这说的“豪爽”当然也包括了她豪放的作风,以及大胆的言语和行动!

我深知今天来这里是为了平息下午那场电脑风波的,事实上我前面一直在夸耀她,博取她的欢心!如果我直接告诉她我不喜欢她,那么我前面一切努力都会化为泡影!而且,我夸耀了她那么多优点,她在我眼里似乎俨然成了一个完美的女人!如果最后我来一句“我不喜欢你”,那岂不是在一技之矛攻己之盾!岂不是等于告诉她“对不起!我以上所诉都是信口雌黄,是毫无根据的”!

但我也不能把话说得太违心了,我说过胡雪娇没有什么心计,总得来说,她是一个有胸无脑的女孩,有时候的确很豪爽,如果跟她做朋友,我想或许还真能谈得来呢!

胡雪娇缓过神来了,她面露失望之色,目光幽怨地注视着我。

“就这么多吗?”她说,“只是欣赏么?——”

我知道我那番话于情于理,都说得无可挑剔,既化解了当前的尴尬气氛,又表明了我的态度,还没有让胡雪娇下不了台面!因为我洞察到她很可能只是在试探我,或者只是在气邢敏,她不见得就真那么在意我!

我点了点头,毫不迟疑——

邢敏攥紧的拳头悄悄地放松了——

胡雪娇蓦地哼了一声,目光却依然幽怨地看着我。

“顾阳,”她说,“虽然你今天的话,让我有些难过,但是本菇凉是不会轻言放弃的!——我不会放弃你的!越难得到的,我就越有兴趣!——”

我笑了笑,没再言语,低头喝了一口咖啡——

“来!”胡雪娇蓦地又大声说,“我们再干一杯!不管怎样,我今天给你面子,下午的事就当过去了,我不想再追究!”

我端起酒杯,杯中还有半杯白兰地。

“干杯!”我举起酒杯,笑看着胡雪娇说,“为了娇娇菇凉的大气干杯!——”

“等等!”胡雪娇忽然摆手示意我,她将目光投向邢敏,似笑非笑地说,“好像今天的当事人是你吧!邢敏!你怎么能只喝橙汁呢?——”

邢敏难为情地看着胡雪娇嗫嚅着说:“娇娇姐,我——”

“一直坐在那里不说话就算了,”胡雪娇盯着邢敏说,“还一口酒都不喝,你有没有道歉的诚意?——”

我知道邢敏不喝酒,于是朝胡雪娇一笑说:“娇娇,你就别难为人家小丫头了!我陪你喝你就好,要不我代她一杯,你喝一杯,我喝两杯——”

胡雪娇挥了一下手,目光很固执地看着我。

“不行!”她说,“她今天必须要喝一杯!”然后她转脸觑着邢敏说,“你给句话吧!今天你喝还是不喝?”

空气一下子又紧张起来。我一时也没有两全其美之策,僵持着——

“我喝!娇娇姐——”

邢敏看了胡雪娇一眼说。

胡雪娇哼了一声说:“好!这才有那么点诚意!”

说着她大声唤来侍应生给邢敏倒杯酒。我陪着笑脸插话说:“娇娇,你手下留情,敏儿没酒量,意思一下就行了!”

胡雪娇顿时面露不满之色,瞪着我说:“你什么意思?顾阳!——”

“好,好好,”我忙摆手示意她息怒,“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哎!在最后这个节骨眼上,我不能前功尽弃啊!

酒端上来了,大半杯白兰地,对于邢敏而言,这已经是够恐怖了!她低头看着那大半杯白兰地,目光有些畏惧——

胡雪娇觑着她,冷冷地笑了。

我看了邢敏一眼,心想丫头!这回你可得挺住了呀!

迟疑了一下,邢敏端起酒杯,看了看胡雪娇,又看看我,呡唇对我笑了一下,仿佛在说:“哥!没问题!我hold得住!——”

三只酒杯在桌子上空用力一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和胡雪娇仰头一口干掉,邢敏迟疑了一下,慢慢将酒杯举到嘴边,先是试探性地喝了一小口,然后皱紧了眉头,大概是辣了嗓子了!

胡雪娇也皱紧了眉头,瞟邢敏一眼说:“嗳!磨蹭什么呢!赶紧喝啊!——”

邢敏没敢再犹豫,举起杯子,闭上双目,将酒杯里剩下的白兰地一口气倒进小嘴里。表情那个痛苦啊!如果不是没胡雪娇在场,她指不定要捏紧鼻子像喝苦口的中药一样,痛下决心才能往嘴里倒呢!

………

胡雪娇的座驾是辆深红色奇瑞qq,车尾的警示标语是“爱我,追我,别吻我,我怕羞(羞)!”

以致于我一度怀疑那天坐在琴姐车上看到的那辆红色奇瑞qq的车主就是胡雪娇呢!我一直觉得年轻女孩子很适合开qq,车型很美观,各种漂亮鲜明的颜色,每次我坐巴士上,望着那些车如潮涌的街头,最能抓住我目光的车就是奇瑞qq,因为它们的身形可爱,颜色艳丽,像三五结对逛街的艳丽女郎!

我们从优可乐出来时,已经快到七点种了。又是暮色四起,华灯初上的时辰了。我和邢敏站在街边,望着胡雪娇驾着那辆深红色奇瑞qq消失在车流中——

然后我们才穿过街道,向街对面的公交站牌走去。

我原先的是计划是,先带邢敏去优可乐向胡雪娇解释下午的电脑风波,然后送邢敏上车回家,我则还要去一趟丽人商场——

但邢敏说想陪我去丽人商场,鉴于她喝了大半杯白兰地,我答应了她。我没见邢敏喝过酒,不知道她酒量如何,万一她晕倒在大街上,或者在巴士上昏睡过去怎么办?

从优可乐出来,过马路时,邢敏挽上了我的胳膊,我以为她害怕;过了马路,她还挽着我胳膊,我以为她有点醉了;上了巴士坐到座位上后她还挽住我的胳膊不松手。恰好我前面座位上坐着一对恋人,那女的就一直挽着那男人的胳膊,身体紧偎着他,脑袋安心地靠在他肩膀上,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在我发觉有些异样的时候,邢敏的小脑袋也轻轻搁在了我的肩头,身子还往里头靠了靠,偎着我的身体——

我身体有些僵,邢敏今天的举动颇为一场,我不想装傻,我意识到这丫头是不是对我产生了那种情愫?当然我也不想臭美,或许是她的情绪还很低落,今天下午的电脑事件让她倍感心理的脆弱,或许是那大半杯白兰地让她吃不消,头晕了想靠在哥哥肩头上休息片刻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我扭头转脸看了她一眼说:“还好么?是不是不舒服?醉了么?——”

242

邢敏没看我,也没有什么动作,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我没话找话地说:“那你休息一下,到站我喊你!”

邢敏又轻轻嗯了一声,依然没什么动作。我也不敢动,只好转脸看向车窗外,很久以前,是的,似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那时候我们坐巴士,柳青也喜欢这样紧偎着我,将她那颗可爱的头颅安心地搁在我的肩头,她还说那样会让她感觉心理踏实,感觉到一种甜蜜的幸福感——

当然,那时候我也是幸福的,因为她的幸福而幸福,被人依恋被人在意,尤其被自己喜欢的人所依恋,实在是人生最幸福的事情之一了。

当男人和女人的嘴唇接触在一起,一个不同的世界就诞生了!两个相恋的人在一起,不光是做爱,无论去做什么事儿,无论怎么做事,无论做了些什么,都是那么开心,那么刺激,而且乐此不疲,似乎无穷无尽的能量蕴藏在彼此的身心的每一个细胞里头!

只是,只是,那些幸福,那些一起做过的幸福的事儿,都已经成为回忆,已经遥不可及了。

………

直接巴士提示丽人商场站到了,我才轻轻叫醒了邢敏。

邢敏缓缓抬起脸蛋,看着我,喃声说:“哥到了么?——”

她的样子像是刚睡醒的小孩子,我禁不住心疼了一下。

“到了。”我微笑地看着她说。

这时候售票员说:“请乘客朋友们带好贵重物品!”

我笑着伸出手说:“走吧!我的贵重物品!”

邢敏也笑了,把她的小手伸过来,我握住了她的小手。

“我以为那大半杯白来地会让你找不着北了呢!”我说。

邢敏哼声说:“哥!你小看我呢!我就稍微有点头晕,娇娇姐想灌醉我,她大概要失望了呢!”

我笑了笑,没再说话,女孩子天生都有一点酒量的,即使她们从来都不喝酒!

丽人商场的地理环境不错,这一带就在五一广场附近,是滨海市最繁华的地段。当然这也是商家必争之地!

丽人商场对面就是“大观园”商业城,斜对面是“大西门”百货公司,再远一点,在街口拐角处就是“铜锣湾”购物中心!因此,这个区域同类商家之间的竞争异常惨烈!

我想这也是公司上层为什么会如此重视丽人商场营销方案的主要原因!

有人很睿智地给中国商人和犹太人商人作了区别,ta说“犹太人在一个地方开了一个加油站,生意特别好,然后第二犹太人来了开了一个餐厅,第三个犹太人就开了一个超市,这片就很繁华了。中国人开了一个加油站生意特别好,第二个中国人肯定开第二个加油站,第三个、第四个恶性竞争大家都没得玩。”

我想此人说得有一些道理,中国许多商人的思路确实不够开阔,喜欢搞恶性循环地竞争,喜欢打价格战,到最后大家都没得玩!

过去,人们购物追求方便,便宜,服务员态度好。现在,如果继续以这几点作为广告传播主题,就远远不够了。经过这么多年,人们的生活方式,精神状态已经改变。追求个性,追求国际潮流,注重品位已经成为时势。

当消费者走入丽人商场,如果能让她们感受到丽人商场独特的文化氛围,能让她们感受到丽人商场致力于让她们的生活变得更时尚,更有品味,而且还能享受到非常人性化非常便捷也非常周到的贴心服务,她们既能在这里消除工作事业上的紧张情绪,又能让自身更接近有品味的现代都市生活!

那么,我敢说,久而久之,到丽人商场会成为他们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这也就是丽人品牌识别工程所追求的目标。至此,就不难理解忠诚客户为什么忠诚了。就不难理解,同样商品,很多地方都有卖,但有些消费者偏偏只奔某一家。因为他们只有到那里,才能享受到自己喜欢的氛围。

这就是消费者的心理状态!举个例子。中国的矿泉水有几百种。说穿了,矿泉水从根本上没多大差别。但是农夫山泉凭句广告语:“农夫山泉,味道有点甜。”把自己和其他几百种同类矿泉水区别开来。让每位顾客都知道:喝农夫山泉不仅仅是为了解渴,还因为产品独特的口感:甜!而且,农夫山泉借广告语,引导消费者创建绿色环保野趣等联想,让精神产生溶入自然的愉悦,和味觉一块消费了“甜”。农夫山泉终于从众多毫无特色的竞争者中脱颖而出。在矿泉水市场确立了自己的品牌地位。

如何判断毫无特色?最初的矿泉水,大家都是争相标榜自己水的微量元素多少,夸耀采用如何先进生产线等。这些卖点大家既看不见,又感受不到。况且,大家都这么广告就不叫特色。

说大家都没说,却又值得说的,才叫特色。说明越是面对大量同类产品,品牌识别越重要。每个公司都有自己名称,如果我们把一个个公司看做一件件大商品。那么百货零售业中,各大商场的同质化现象和纯净水市场就有很多相似之处。

………

丽人商场一到三层都是丽人服饰品牌的柜台,丽人商场相对于“大观园”商业城,“大西门”百货公司,以及“铜锣湾”购物中心,算是小型商场了!丽人商场是林家的产业之一,总共只有五层,其它两层租给了其它商家使用,四楼主要卖鞋子,五层是一家集音乐咖啡西餐厅。

从丽人商场的格局和装修来看,林曦儿显然是投入了大成本,有阶梯式电梯,还有观光电梯,商场内还设置了足够空间的休憩区,有咖啡还有点心,可供前来购物的女性消费者稍事休息。

无论格局、装修、布置,各个细节处都很人性化,可见出商家老板的独特的思维,以及处处为女性消费者着想的贴心关怀思路。

我带着邢敏从一楼逛到三楼,我把自己设想成一位年轻女性顾客,以女性的角度来审视周围的一切,包括售货员的服务。换个角度看问题,或许有令你茅塞顿开的意外发现!

据说日本有一位男性广告狂人,为了写好一则关于卫生巾的文案,那家伙竟然买了几搭卫生间回来,往卫生间里灌上纯净水,然后给自己佩戴上,持续体验了一个礼拜之久!

真担心一个礼拜后,他的***长满了痱子呢!

至于最后他那厮有没有写出令世界震惊的文案,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我的确敬佩他的专业精神!因为我做不到!我做不到而别人能做到的事情都值得敬佩不是吗?

邢敏一直默默跟着我,值得注意的细节是,她的手始终是跟我的手握在一起的,下车那会是我握的她的手,进入丽人商场是她握的我的手。

我们手牵手慢悠悠逛着一个一个柜台,就像恋人们一样!这样也好,免得在逛女性情趣内衣柜台时被那些女售货员误认为我变态!

因为出现在丽人商场的顾客,多半是女性朋友们!

但是,手牵手这样一个细节,很快给我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惊喜!那就是我久违的灵感!而激发出我的灵感的人正是邢敏,正是手牵手这个小小细节。

我胸中的小太阳越来越亮,阳光穿透了笼罩在山峦周围的迷雾,而山峦的秀美景色一点一点显露出来——

我的思路越来越清晰,我压制住自己的惊喜情绪,我怕一笑,就把灵感吓跑了,我静静地等待着它走近,我虔诚地仰望着那座云雾中的那座山峦,我渴望一睹它秀美傲人的全貌——

起初我的手是被动的,而现在我已经主动了,我反过来主动握住了邢敏的小手,因为内心的激动,我甚至握得很用力!

我们再从三楼逛到一楼,然后我们出了丽人商场。

站在巴士站牌下,我才松开了邢敏,毕竟是兄妹之情,乱伦是可耻的!而且彼此手心里都出汗了!

我们对视一眼,又互相移开目光,都有些不太好意思——

邢敏要上的那趟巴士远远地开了过来,车子停下,门打开了——

我说:“路上小心点!敏儿。”

邢敏嗯了一声,抬脸朝我笑了一下说:“哥!你也小心点!——”

说着她低头向车门走去,上车的人很多,邢敏等在后头,她是那种从来不插队的懂礼貌的乖乖女——

我等的那趟车还没来,我站在原地,目视着她娇小的背影——

就在轮到她上车打票的时候,她突然转过身来,朝我跑了回来——

我吃惊地看着她,她一直跑到我面前——

我说:“怎么啦——”

我的话还没出口,她突然踮起脚尖,用她小嘴唇把我的嘴巴堵上了——

我怔在那里,心漏跳了一个节拍,睁大眼睛看着她——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转身跑开了,等我反应过来时,她已经钻进了巴士里头了,巴士车徐徐地行驶出去——

我还怔在原地,心跳得飞快,似乎她烫热的小嘴唇还停留在我的嘴巴上——

………

周末之夜是上班族的狂欢之夜,他们从办公室走出来,从公司走出来,从各大写字楼里走出来。从工作的压力中解脱出来,从上司的压榨中解脱出来,从复杂的人际关系中解脱出来——

大都市的夜色总是撩人的,处处弥漫着香艳的媚惑,弥漫着酒精和烟草的浓烈气息。那些夜店,那些声色犬马之地,就是年轻白领经常光顾的地盘。那里可以唤醒麻木的心,也可以骄纵放荡的魂。那里裸露出都市复杂的内核。

他们用酒精催化自己的情绪,他们出没于在夜店的各个角落,他们游走于“吧丽”、“dancer”“小蜜蜂”之间,他们向她们讨要欢乐——

是的!都市的夜像海中的女妖,用魅惑的歌声,诱惑着人们深入其中——

而我,却哪儿也去不了。

从丽人商场回来,在街边的小餐厅吃了碗青椒炒肉的盖码饭,就一直宅在出租房里。我一直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从丽人商场带回来的灵感,生怕她因为我的招待不周而拂袖离去了!

我站在窗边吸了一会儿烟,决定开始动笔写稿子——

我打开电脑,打开那个“诺曼底登陆战”的文档,我搓搓手,手指还没挨上键盘,手机就叫了起来——

我皱起了眉梢,这个时候我根本不想接电话,哪怕那电话是从美国白宫打过来的!而你的手机总是在你不想接电话的时候拼命的叫唤!

见鬼的电话!

我抓起手机,看一眼屏幕上的电话号码,用力按下接听键,冲电话那头吼了一嗓子。

“有事快奏!没事退朝!”我道。

手机那头倒是满不在乎的。郝建才不会关照我的情绪呢!

“小子!”他在手机那头道,“我猜你不是被妞放鸽子了,就一定是‘难产’了!”他说的是行话,难产就是灵感缺失写不出东西!

我狂笑一通,冲手机喊道:“顾公子我这么帅,哪个妞这么没品位!”

帅,帅有什么用,帅最后还不是要卒吃掉!再帅的一张脸你能当信用卡去乱刷吗?!

“在哪儿呢?”郝建这次没跟我对掐,简短直接。

“宅着呢!”我说,将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抽出一支香烟点上,笑了一下,接着说,“你没猜错,正难产呢!不过,孩子快出来了!——”

“我和几个朋友要去‘redhouse’,就问你要不要来?”郝建在手机那头说。

我欣赏郝建的原因之一,就是他做事从不强人所难,他会告诉你要去哪里,讲清楚什么事儿,什么情况,去不去他从来都不强求。他是个工作上很有思路,生活上很有主见的男人!

“恐怕去不了,”我说,“我怕一分心,你知道的,灵感就像果敢的女人,她一旦离去就不会回头了。”我将手机拿在手里,补充了一句说,“你们玩得开心!”

“好吧!”郝建在手机那头说,“希望你能顺产,别动不动就剖腹!还有,别生个鼻唇裂的怪胎出来!”

“鬼话!”我骂他一句说,“她绝对是完整的,而且是活蹦乱跳的!”

“好!你奶水够用吗?要不要帮你联系个奶妈!”

“你省省心吧!”我坏笑道,“需要奶妈的话,我自己会找,不知道多少女孩子愿意来为我孩子无偿做奶妈呢!——”

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我接着道:“明晚有空没?我答应办公室一哥们一起喝酒的,我提起过你,说你是鬼才,他很有兴趣想见见你!”

“是吗?看来哥声名远播啊!”郝建在手机那头贱笑道,“你等会啊!我让秘书看看我的日程安排——”

“我靠!”我骂他一句道,“还秘书?你能找个正儿八经的妞就很值得表扬了!”

我一直希望郝建能找个固定女朋友,过去的伤口也该愈合了,他比我大两岁,今年都要二十六了,是时候考虑结婚人选了!可是这家伙一点都不急,仿佛他永远还只十八岁,谈婚论嫁都是将来的事儿似的!他照旧玩儿他的!

“我说你小子能不能正经点儿,”郝建在手机那头用极其严肃的口吻道,“能不能别一张嘴就谈婚论嫁,你丫别写广告了,去当红娘吧!不知道男人就越老越值钱啊!啊?——”

我叹口气道:“看你假装不正经,我只能假装正经了!”

“这话挺可观,我喜欢你这诚实的态度!”郝建在手机里说,“说到这里,我要告诉你一个又好又坏的消息!”

“别跟我玩文字游戏!”我喝道,“什么叫又好又坏的消息?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有你这么自相矛盾的吗?你咋不说你昨天遇到一个又**又正经的女人?——”

“小子,”他说,“这你就不懂了吧!又**又正经的女人多了去了!——表面很正经,内心很**嘛!”

“你在说你自己吧!”我笑道,“别废话!赶紧报上你那又好又坏的消息!”

“我说的好是针对我而言的,坏是针对你而言,懂了吗?”郝建说,“你想先听好,还是先听坏?”

“先听坏的吧!”我说,“我吃鸡蛋都是先吃蛋黄后吃蛋白的!”

“不错!很讲秩序!”郝建怪笑一声,接着道,“坏消息就是明晚我要在大街上随便指一个女人,而你,要走上去问清楚她的罩杯!好消息就是我已经泡上那个迎宾小姐了!还记得那那个叫‘陈淑芬’的女孩么?”

“不是吧!别忽悠我!”我叫道,“求鉴定!求真相!”

“没问题,”郝建说,“明晚我带她去喝酒,你不介意吧?”

“这么说——”我急得把手机在两只手里换来换去,“你真地搞定她了?——”

“哥在你面前说过假话吗?”郝建反问一句道,语气不卑不吭的。

我冲手机里吼道:“这次上手怎么这么快?难道现在的女人都把脑干切除了吗?”

“你丫光长腋毛不见识!”郝建骂我道,“你不知道刀越磨越快啊?你不知道熟能生巧啊?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操!”

我咽了一下口水,然后一字一顿地骂道:“你——是——个——禽兽!——”

“你——禽兽——不如!——”郝建回敬我道。

我道:“我真好奇你是怎么这么快就上手的?你是不是给人家使了迷魂香?——”

“哥的眼神就赛过迷魂香!”郝建道。

“别说屁话!”我道,“赶紧交待!你在那迎宾小姐身上犯下了哪些令人发指的罪行?——”

“你很想知道?”郝建在手机那头道。

“废话!赶紧说!”我道。

郝建道:“看你这么着急,我还………真不忍心告诉你!——”

“吊我胃口是吧?——”我警告他道,“你还想不想在滨海混了?——”

郝建贱笑道:“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滚!——”我怒道。

郝建提醒我道:“先关心你自己吧!如果你还想做个言而有信的人,就要兑现你那个约定!——”

我怒道:“滚!——”

“你不踢我,我滚不动啊!——”郝建在手机那头怪笑道。

………

挂了郝建的电话,我重新在电脑前正襟危坐,准备分娩!

灵感是个很玄的东西,一向十分敬畏它,每次灵感欲来之际,我几乎都想用焚香沐浴的圣大仪式来迎接它的到来!

但是我的脑子里却空了,灵感好像受不了我对它的怠慢,它溜走了。我想抓住它的尾巴,想将它拖回来!

一个小时候后,我的文档里出现了一则诗歌格式的文案,又一个小时后,我的文档里出现了一则电视文案,配有画面说明——

我的手指离开了电脑键盘,靠在木椅背上,定定地注视着电脑屏幕上的那两则长文案——

我终于写出来了,我读出声来,连读了三遍,然后我给了它“十分”!——十分生硬,十分牵强,十分陌生,十分地没有感觉!——我失败了!

灵感像小泥鳅一样从我手里滑脱了,它掉进河里,潜入到不知道哪个泥沼里去了。

我的心有点儿慌,还有点怒气,该死的郝建,一个电话把我的灵感打跑了!明天我非掐死他不可!郝建!还我baby!——你个禽兽!——

我郁闷地点上烟,踢开椅子,走到窗前——

夜已经深了。

月亮这会儿刚好躲在厚厚的云层后面去了,就像灵感一样躲了起来。mb的!连天上的东西也欺负我!天地间一片幽黑,好像整个世界都被塞进潘多拉的盒子里去了!

我叹口气,走回到桌前,颓丧地倒在椅子里,抓过鼠标,顺手点开了腾讯qq。有句话说在线率越过说明此人越寂寞嘛!工作日我还可以说我挂着qq在查资料什么的,周末还在线,看你这个酷毙还找什么借口掩饰自己的寂寞!

我只好选择隐身登陆了。

别以为周末来了,躺在qq里的那些死尸会像香港电影里那些可笑的僵尸家族都会出来夜间活动,越是周末,qq就越是安静阴森得如同坟场!

我指间夹着烟,像狡猾的上司隔着百叶窗,暗中窥视着他的员工们是否在卖命为他工作一样,我悄悄视察着我的qq,悄悄观察着那些死尸们的墓志铭——

有一条是这样的:“这是一条定理:你等的那班公交车永远都是最后一个来!”

有一条是这样:“我和你,是飞鸟与鱼的距离……”

我喜欢偷看人家写的那些签名,最好是有意思的原创!原因一可以满足我龌龊加猥琐的猎奇心理,就像偷看人家的日记那样兴奋!

原因二我可以了解对方的心情,尤其是我认识的人!以前跟柳青恋爱时,我就很注意她的签名,那样我才能在合适的时机表达合适的关怀!

原因三我可以学习作文之道。

每次我看到他们那些墓志铭,我就愈发感觉自己不过就是一庸才,什么睿智,什么想象力,神马都是浮云!

我觉得自己真对不起手上这支笔笔——不是!是手下的键盘!我已经n多年没用笔写过很长的文字了!

fuckinggreat!(**的太伟大了!)他们才是旷世奇才啊!

我把鼠标拉到qq“同事”一栏——

谢鹏的签名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这句子出自《诗经·国风·周南》,是古代女子出嫁时所演唱的歌诗,唱出了女子出嫁时对婚姻生活的希望和憧憬,用桃树的枝叶茂盛、果实累累来比喻婚姻生活的幸福美满。

后一句“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大意思是说这位姑娘就要出嫁了,夫妻和睦是一家!

人类已经无法阻止广告文案们的文采了!不知道谢鹏的脑子抽什么筋,把《诗经》里的句子都搬出来了。

高完的个签是“心情不好的时候莪就暴打10086,反正免费。”

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心情不好,为情所困,还是为工作所劳呢?是不是因为在半年工作总结大会上一无所获而伤神呢?——

胡雪娇的个签是“我以神的姿态,闪耀在这美的瞬间,凡人勿扰!”

我只能说这个签太tm强大了!

孙红兵的个签是“这世道,整死q宠比整死一个人还要难!”

够惊悚!不知道他是不是想像整死q宠一样整死我!

当我看到邢敏的个签时,我似乎才明白谢鹏为什么大脑抽筋了,原来他是在回应邢敏的个签,因为邢敏的个签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这句出自《诗经·郑风·子衿》,这是一首情诗,诗句的大意是:你那青青的衣领啊,深深萦回在我的心灵。纵然我没有去你那里,难道你就不能和我保持联系?

值得一提的是,这首诗现代人对它有争议,有的认为是男女之间的爱情故事,也有的认为是指两个男的,也就是现在我们说的gay,我对gay没有什么感性认识,大概可能或许就是像杰夫那样的人吧?!——

曹操借用过这句诗,他的《短歌行》主题非常明确,就是作者希望有大量人才来为自己所用!

我查看了谢鹏和邢敏发个签的时间,邢敏先发,谢鹏后发,而且是在邢敏发出个签后不到十分钟就跟着发了他那句!两句遥相呼应,再一次印证了我的猜想,那就是谢鹏始终在关注邢敏的qq动态!

可邢敏为什么来这么一句呢?我在她房间里看到过一本《诗经》,她的确是个很有才情的女子,不仅爱好书法,写得一手纤秀的毛笔字,还爱读唐诗宋词,还熟读了《诗经》!

像我这种从中文系出来的人都没用心读过《诗经》呢!

《诗经》是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西汉时被尊为儒家经典。《诗经》用最朴实的语言表达了最真挚的情感,寥寥几句,却能动人情思!《诗经》里写了许许多多的痴情女子!要我说的话,《诗经》是远古时女子们的情诗精选!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你那青青的衣领啊,深深萦回在我的心灵。纵然我没有去你那里,难道你就不能和我保持联系?

邢敏说的是谁呢?这条个签发表于今天晚上八点,也就是我和她在丽人商场分开后没多久,很显然她是在巴士上用手机登陆qq发表的。

我又想起她那个匆匆的、却是那么烫热的嘴唇来——

我不想装糊涂,我猜邢敏发表这条说说应该跟我有关,“子矜”是古代女子对自己喜爱男子的昵称,“青青”是代称,代指“青色的衣领”,汉代太学生都穿青色的衣裳!

歌手辛晓琪的情歌《味道》的创作灵感很可能源自于这首诗,“想念你的笑,想念你的外套,想念你白色袜子,和身上的味道;我想念你的吻,和手指淡淡烟草味道,记忆中曾被爱的味道。”

可以说,《子矜》与《味道》,有异曲同工之妙!

哎!这个傻丫头!她是怎么啦?她怎么可能对我有那种兄妹之外的情愫呢?难道她不顾身在另一座城市的男友,稀里糊涂地喜欢上我了吗?——

mb的!我是不是太臭美了?!

难道真像有人调侃的那样“距离产生的不一定是美,有可能是小三”?

我是不是那个可恶的“小三”呢?

哎!坦白地说,我不知道该咋办?或许我应该适当跟那丫头保持点距离?或许我应该找她谈谈?——

我接着看到了郝建的个签,这厮比我臭美多了,他的个签是“男人们都想跟着我干,女人们都想和我干!”

mb的!够雷人啊!惊天地泣鬼神!自从有了网络贴吧,人们的审美意识就开始畸形发展了;自从有了腾讯qq,中文的语法就全乱了!

接着我看到了白琴的签名——“你就是个陈世美!”

我愣了一下,眼睛紧盯着那几个字,又想起琴姐前几天的个性签名“男人就像qq农场里的狗一样靠不住!”——

琴姐到底怎么啦?温柔贤惠的她一向言语得体,怎么会接连用这种语气发表签名呢?她又在骂谁?她老公?她老公是陈世美吗?——

听胡雪娇说琴姐患了热感冒,要请假在家休息两天。我打电话过去问候她,她说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想休息两天,还要我不必为她担心,她下个礼拜一她就会回公司上班。

我呡紧双唇,摸了摸鼻子,心想这些签名都是琴姐的气话吧?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闹矛盾的?或许这两句个签不过是琴姐在跟她老公闹矛盾之后的牢骚话罢了?——

我知道我不想承认琴姐被她男人打的事实,我有意忽略,或者逃避那个我不愿看到的事实,或许只因为我希望琴姐的日子过得舒心一些吧?!——

我回过神来,心想大家都忙着写个签,我也来一句吧!我也要来弘扬一下“腾讯不倒,个性签名写到老”的高亢主旋律!

我摸着鼻子沉吟片刻,既然不写爱情,那就写事业吧,想到自己二十好几了,壮志未酬,于是我在qq上写道“活了二十多年,没能为祖国、为人民做点什么,每思及此,伤心欲绝!”

看了看自己的新签名,我无声地笑了笑,够闷骚的!

这下顺了“红袖”的意了,她不是催我更新说说要及时嘛!——

想曹操曹操就到了,企鹅叽叽叽叽地叫唤起来——

我点开对话框,一看正是“红袖添香”的!夜深人静了,她怎么还没睡觉?深更半夜还活跃在网上的女人,想必与寂寞有关吧?

红袖添香:猕猴桃先生,在干吗呢?

我心永恒:我隐身,你怎么知道我在线?

红袖添香:原来你真在线啊!

我心永恒:原来你不知道我在线啊?

红袖添香:我刚上线,见你签名改了,以为你在线?

我心永恒:那么说,红袖菇凉,你一直在关注我啰?

红袖添香:关注你不行么?

我心永恒:有佳人相伴,不行也行了。

红袖添香:你怎么知道我是佳人?

我心永恒:绿衣红袖,长袖善舞,你名字那么美,人也应该很美吧!

红袖添香:猕猴桃先生,你也许不知道网络跟现实恰恰相反么?名字起得美的人,本人很可能很丑陋!网络无美女嘛!

我心永恒:至少说明你心灵美吧!心灵不美,能想到那么美的网名吗?

红袖添香:看来你能言善辩啊!猕猴桃先生!

我心永恒:也许我说的并非毫无道理呀!我一直认为女人最吸引男人的魅力源自于女人的心灵美!

红袖添香:那你觉得我长什么样儿?

我心永恒:你要我幻想你啊?

红袖添香:你试试看,看你的感觉准不准?

我心永恒:幻想你哪一部分?外表还是内心?脸蛋还是身段?嘴唇还是三围?——

红袖添香:晕!你说话好大胆!

我心永恒:如果你说我很有魄力,我将会感动十分开心!

红袖添香:你耍流氓,还要我说你有魄力!什么世道,你休想!

我心永恒:红袖菇凉,话不可以乱说!我耍耍嘴上流氓,警察都管不到我呢!

红袖添香:我说不过你!

我心永恒:你的麻烦事解决了吗?

红袖添香:解决了。嘿嘿嘿——

我心永恒:你干吗笑得那么阴险?

红袖添香:有吗?

我心永恒:没有吗?

红袖添香:我为什么要笑得阴险呢?

我心永恒:因为你想起那天放我鸽子的事儿了。

红袖添香:天啊!你这人还这么记仇呀!

我心永恒:男人要对自己狠一点嘛!

红袖添香:那女人呢?

我心永恒:女人要对自己“胸”一点!呵呵呵——

红袖添香:你又耍嘴上流氓?我打110叫警察去抓你!

我心永恒:好呀!周末好无聊,去警察局找点乐子也好!

红袖添香:你好贫呀!猕猴桃先生!

我心永恒:是的!我家很穷!家徒四壁,一贫如洗!

红袖添香:比我家还穷吗?

我心永恒:必须的。

红袖添香:晕!这也可以必须呀?

我心永恒:呵呵呵,开个玩笑。红袖,我还是好奇你上次因为什么放了我鸽子?能说说吗?

红袖添香:你还耿耿于怀呢?

我心永恒:你也可以说是念念不忘。

红袖添香:你喜欢我?——

我心永恒:喜欢。括号,不知道是哪种喜欢,反括号。

红袖添香:猕猴桃先生,虽然我看好网恋,但是,如果你喜欢我,我也不会介意的。

我心永恒:菇凉,我第一次发现你也有不含蓄的时候哈?

红袖添香:必须的。

我心永恒:晕!这也可以必须呀?

红袖添香:嘿嘿,跟你学的,不行啊?

我心永恒:你说行了,不行也行了。

红袖添香:那是,你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心永恒:忘了告诉你了,红袖,我是名花有主的人了。

红袖添香:你有老婆了?

我心永恒:还没升级那么快。

红袖添香:女朋友?

我心永恒:你这么说,还是比较准确的。

红袖添香:她是什么样的女孩?可以给我说说吗?

我心永恒:不可以。

红袖添香:为什么?你怕什么呢?——说说吧!——

我心永恒:不是我怕,是我不知道怎么说?——

红袖添香:难道对于她,你无话可说?

我心永恒:恰恰相反,对于她,我有说不完的话,就是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从她一个眼神,还是一个手势?从她一颦眉,还是一牵嘴角——我真地是爱她在心口难说呀!

红袖添香:她很好么?——

我心永恒:她有多好,我说不出来。她有多美,我也不说出来。反正很好很好,很美很美——

红袖添香:哇!看来你很爱她!她现在不在你身边吗?

我心永恒:我想她在,但是她不在。

红袖添香:那她现在在哪里?

我心永恒:她现在应该在睡梦里,最重要的是——

红袖添香:最重要的是什么?

我心永恒:最重要的是——她在我心里!

………

跟红袖添香聊着聊着,我又开始想林夕儿了。我总是在无意中就想起她,她恬静淡然的笑脸,她笃定的眼神,她的高贵,她的宽容,她的娇矜,她的——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仿佛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我想起我和夕儿见面的几次情景,想起她俯首抬手拢头发的样子,想起她回眸朝我莞尔一笑的样子,想起她在舞会上高贵大方,性感妩媚的样子。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我喜欢的英国浪漫派诗人济慈一样多情,济慈曾对一个在狐厅花园偶尔一见的女子念念不忘,夜不能寐!于是才有那首美丽精致的十四行情诗《给——》——

“………可是,每当我凝视着夜空,

我仍看到你的眼睛在闪亮;

每当我看到玫瑰的鲜红,

心灵就朝向你的面颊飞翔;

每当我看到出开房的花,

我的耳朵,仿佛贴近你的唇际

想听一句爱语………”

在我心目中,林夕儿就是那种极品美女,就像画中人,就像水中月,就像镜中花,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关键是,对我而言,她现在不只是美人如花隔云端了,我爱她,虽然我不知道她爱不爱我,但我感觉她很喜欢我。

而网络的妙处在于你可以跟一个与你的生活毫无相关的人,谈乱与你自身休戚相关的内心隐秘话题。

我之前有告诉过红袖添香,我遇到了我的梦中情人,那是在我和林夕儿还没去青草湖之前,那时候我是彻头彻尾的单相思——

我只对红袖添香说我遇到了我的梦中情人,并没有告诉她我梦中情人的真实姓名,因为没那个必要。

“红袖”则表示理解,她说虽然她未曾有过暗恋他人的情感体验,但她能理解我的真切感受!她还开玩笑说她愿意做我的网络红颜,不管开心不开心的事儿都可以对她讲,她都会用心聆听。她还说如果我的思念无处排解的话,可以暂时把她当做她!

我心永恒:罪过啊!我怎能把你当做人家的替代品呢?

红袖添香:这是我自愿干的。你也说过我们很有“缘分”,我也觉得跟你很谈得来!女为悦己者容嘛!

我心永恒:在下感觉有些受宠若惊呀!我是不是要说士为知己者死呢!

红袖添香:女可以为悦己者容,但士不一定就要为知己者死。你以为这还是群雄逐鹿的战国时代啊?!

我心永恒:要是我生在古代就好了,不一定要成为竹林七贤,也不必高中榜首,中个秀才当当就行了,约几个文人骚客,吟吟诗,作作赋,得意之时喝点酒,失意之时抚抚琴,几多快活!穷点也没关系,孟子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

红袖添香:想得倒美!要不要侍女成群红袖添香啊?

我心永恒:那最好不过了!焚香、墨香、女人香,香香入心啊!

唉!古代虽然战事频繁,但那时候的人都很讲礼仪道德,如今这是一个礼仪丧失道德沦丧的社会!情场、商场、交际场,哪里都在打无硝烟的残酷战争啊!古代的科技虽然没现代这么发达,但是古人们过的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绿色田园生活,绝对spa,低碳,绝对环保,绝对可持续发展——

仰头是“两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低头是“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

现代人只能读到这些古歌,幻想一下那种原生态的大自然,只是已看不到那种蔚蓝的天空,看到的只是被二氧化硫污染的天空!

哪像现在的都市生活,纯粹是拿自己的健康当筹码!

我拿健康赌明天,赌到哪天是哪天吧!

………

跟红袖聊完天,已经快夜里零点了。

我冲完澡躺在床上,侧身面朝窗户,房间里的灯光熄了,月亮皎洁的脸盘从出现在窗口,我目不转睛地看着月亮,月亮似乎是带着羞赧,她的脸蒙着一层薄薄地纱,仿佛正在那里对着我低眉浅笑——

那银盘似的月亮在我视线里慢慢幻化为一个美女的脸,林夕儿的脸,高贵美丽、典雅静谧、宽容——

“最是你那低头一笑,仿佛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你低眉一笑的风情,醉了千年!

………

对于大多数上班族而言,周末是唯一可以放任自己的时间,他们可以搓麻将搓到手抽筋,喝酒喝到胃翻滚,睡觉睡到自然醒,然而,我却像工作日那样一大早就从床上爬起来了!

我知道我不能放任自己,即使我不拒绝放任自己,我现在也没资格那么做,我要在公司里稳住阵脚,我要在滨海市打出一片天空,我就必须严以律己,兢兢业业,踏踏实实地走好脚下的每一步!

我简单洗完漱,拿起昨晚带回来的面包,就着一瓶哇哈哈矿泉水胡乱地把早餐应付过去了。

早餐用毕,我坐在窗前开始读詹姆斯·韦伯·扬的《创意》,这是广告届的“圣经”。广告的核心就是创意,而这本书紧紧抓住创意来阐述问题——

有人说这世上唯一能像艺术家一样穿着牛仔裤、t恤衫去上班,还能拿上跟医师、律师、银行职员相等月薪的工作,就是在广告copy(文案)!

创意虽然是无形的,但好的创意,的确能创造财富的奇迹!

这本书是柳泉居士推荐我阅读的,我已经读过不止一遍了,但每读一遍我都能获得崭新的感悟与启发,我想这就是经典所蕴含的能量!

现在的广告圈存在一股不良风气,同行们不是把有限的精力花费在读书学习进步上,也不是把精力花费在在做事上,而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在客户身上。

我不得不承认他们是务实的,只要能为公司拿到业务单,就能获得可观的奖金,这是形势所逼,我能理解他们。

八零后一代是苦逼的一代!

自从他们大学毕业留在城市里上班的第一天,他们就已经是破釜沉舟了,他们要买房子要娶老婆要成为真正的城里人,这是他们人生的背水一战!而金钱显然是他们达成心愿的最直接有效的途径!

但我不能盲从,盲从是危险的,会失去自我,会迷失方向,我始终认为人要靠真才实学立足江湖,只有我真正具备了那种惊世才华,我才能在业务上立于不败之地,我也才能获得我想要的一切!

这也是柳泉居士一直所教导我的!

关于我的“诺曼底登陆战”,我已经决定晾它在一边,灵感虽然跑开了,但是我知道它跑不远,它就躲在房间的某个角落里,它正在暗暗窥视着我,如果看见我那么着急着找它,它一定会给我摆谱,如果它发现我对它置之不理时,它兴许就会乖乖回来找我!

这是我的经验!

灵感它有时候也会像人类一样犯贱,你越在乎它,它越玩弄你,等你不在乎它时,它反而会认错似地低着头走到你面前来——

当你专注去做某件事情时,当你沉浸在某种情绪当中时,时间就过得飞快,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除了中午下楼去快餐店吃了一份快餐,我一整天就都坐在窗前看书,我之所以能在房间里坐一整天,一个是因为我的确投入到书中的字里行间去了,一个是我有意要坚持下去。

直到傍晚时分,我才合上书本,站起来走到窗边,伸了几个大懒腰,点了支香烟,面朝西边,看着天边的晚霞——

除非了江边的美丽夜景,恐怕在滨海市也只有西郊风景最美了。最远处是连绵起伏的青山,仿佛一道绿色屏障矗立在滨海市的西侧外围,它有一个非常美丽的名字,叫做“青云山”!

我远眺着那几条宽阔平坦的道路,道路边上栽种棕榈树,它们像卫兵一样笔挺地立在道路边上,道路边上的花圃是经过精心栽培修剪的,远远看上去像一簇簇彩色的云朵。

这几条宽阔的道路通往青云山,通往青云山下的富人居住区,那里有一片别墅区以及一些私人庄园!事实上我站在窗边能隐约看到那掩映在绿意葱茏中的富人区的大致轮廓,在没有云雾的晴朗天气里,还能依稀瞧见白墙红瓦的一角——

据说滨海市几乎所有的富豪们都居住在那片富人区呢!

我时常这样站在窗边向西眺望,对我而言,青云山下那一片区域就是人间天堂!我也时常在想,不知道我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住进青云山脚下去呢?——

………

晚上八点,我已经出现在北郊的一家中餐厅门口,这家中餐厅的名字叫做“吉祥如意”。我们事先约定在这里进行我们的周末聚会。

郝建租住的地方跟邢敏租住的地方不太远,都在这附近,谢鹏的住处虽然离这儿比较远,但比起我来,还是要近很多。

所以郝建一跟我提这家餐厅,我就敲定在这里吃饭了!

虽然这里离我住的地方最远,但离他们住的地方最近,主要是考虑到邢敏,她一个女孩子夜里回家会方便些!

郝建这小子比我先到,我走进餐厅时,他正在二楼包厢门口吸烟等我了。我们嬉笑着互相打闹了一阵子后,郝建冲我挤挤眼睛说:“走!我带你进去见过你嫂子!”

“不是吧?”我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你还真把那个迎宾小姐带来啦!”

郝建踢我一脚道:“你什么意思?你小子不会是想出尔反尔吧?”

我还他一脚,讪笑道:“滚!我是那样的人么?我顾阳光明磊落一身正气,怎么能做出出尔反尔的事情来呢?——”

“那就好!”郝建喷出一口烟雾,盯着我道,“你记得你上次说过什么就行!”

“不就是抓个女人问清楚她的brasz嘛!”我说。

“记得就好!我提醒你一句,必须是你不认识的女人!”

“ok!没问题!”我拍着胸膛道,“不过,我要先验明嫂子正身!求鉴定!求真相!——”

别以为我真会去街上抓个女人问她要brasz,那还不等于没事找抽嘛!但是男人嘴上可不能服软呢!待会我自有办法对付郝建!

郝建拽着我,向包厢门口走去。

他冲我得意道:“你自己进去看!——”

推开包厢门,果然见一身材修长、长发飘飘的大美女坐在桌前的椅子里看电视,她穿一袭白色的吊带裙,很自然地让我联想到了诗经里的句子“关关之雎,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果然是那天我们在元味餐厅见到的迎宾小姐,好像姓陈——对了!就叫陈淑芬!

陈淑芬见我和郝建嬉笑着走进餐厅,很礼貌地站起身,微笑着向我打招呼:“你好!顾阳先生!——”

我一愣,笑看着她道:“你好!陈淑芬小姐!”

我伸出手臂跟她握手,我讪笑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郝建推我一把道:“当然是我告诉她的了!”

陈淑芬跟上次在元味餐厅判若两人,不仅仅是因为她脱下了迎宾旗袍,换上了一袭白裙气质迥然,而是因为她的态度,那天在她眼中的警惕感已全无,此刻完全像是一个温柔可人百依百顺的好女友!

“淑芬小姐,你今天可真漂亮!”我看着她,讪笑道,“郝建有没有告诉你关于我更多的情况呢?”

“有呀!”陈淑芬灿烂地一笑说,“他告诉我很多有关你的英雄事迹呢!还有你们俩以前一起干的坏事!”陈淑芬俏皮地朝我挤挤眼睛。

“你这家伙得意忘形了!有了漂亮女友,就开始出卖兄弟了!”我骂郝建一句道,然后转脸看着陈淑芬笑说,“他有没有告诉你,我至今依然单身未娶啊?——”

郝建踢我一脚道:“你小子什么意思?兄弟妻不可欺,你别打你嫂子主意,小心我灭了你!”

我嘿嘿一笑道:“像嫂子这么漂亮贤淑的大美女,是个男人见了都会心猿意马呢!——”

陈淑芬被我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脸去——

“姓顾的!”郝建跨出一步,拦在我面前,怒道,“你是不是活腻歪了?!是不是想跟我决斗?——”

见我依然握着陈淑芬的小手,他一把将我们的手分开,“还不撒手!你想握到什么时候?——”

我搓着双手,“嘿嘿”笑道:“我还真舍不得撒手呢!嫂子的小手真是绵若无骨呀!销魂销魂!我很想牵着这样一双小手,带她回家跟我过男耕女织的小日子去!”

“噢!老天啊!”郝建仰天长啸,“我怎么认了你这么一个不讲道义的兄弟啊!迟早有一天我会被自家兄弟敲了墙角!”然后他一把抓过陈淑芬手中的遥控器,当成武士手中的长剑,跳过来,戳着我的胸口叫嚣道,“今晚零点,青云山巅,我们用决斗来做个了断吧!”

郝建的夸张手法,引得我和陈淑芬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我刚准备再说句什么更激怒郝建的话,包厢的房门被推开了,出现在门口的是谢鹏!

这小子立在门口,笑嘻嘻地看着我、郝建和陈淑芬,却不言语,像个傻子似的。

我催他道:“进来啊!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说着我伸手指了一下郝建道,“这位是我最好的兄弟——”

“不劳你介绍了,”谢鹏看着我道,冲我扬扬眉毛,“我们已经互相认识过了,包括嫂子!”

“你们——”我看看谢鹏,又看看郝建,不明所以——

谢鹏看着我摇摇头道:“大哥!我们来了都快一个小时了!你是不是以为你来得还早啊?你自己看看手表吧!——现在都几点了?——”

原来这样啊!我冲大伙儿一抱拳,舔着脸皮笑道:“是我来迟一步!望各路兄弟多多包涵!不过,你们得原谅我,我住西郊,要横穿整个滨海城,来这里跟你们相会!我容易嘛我!——”

“得得得!”郝建叫住了我,“原谅你了!看在嫂子的面上,这次就不罚你倒立了!如果你还有点自觉性的话,回家自己挥刀自宫吧!”

“你小子够毒哈!”我瞪郝建一眼道。

谢鹏依然站在门口,替郝建帮腔道:“让他挥刀自宫的确太残忍了点儿,咱们也别太难为他了,呆会让他自罚三杯白酒吧!”

“你丫更毒!”我伸手指着他怒道。

大家嘻嘻哈哈一通大笑。

“谢鹏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跟郝建第一次见面,就开始胳膊肘子往外拐了是不是?!”我骂谢鹏道,见他仍然立在门口,又瞟他一眼道,“你要么一直站门口放哨,要么就进来坐下,你属马的呀?那么喜欢站着!”

“关你什么事!”郝建瞥我一眼道,“我等我女朋友呢!”

“你女朋友?”我抬眼看他道,“你有女朋友了?在哪?——”

“去卫生间了!马上就来!”谢鹏一脸嬉笑道。

“你小子少装神弄鬼!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女朋友?——”我盯他一眼道,走到餐桌边,拉出把椅子坐下。

谢鹏扯了一下嘴角,不屑道:“不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女鬼,而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林妹妹!”

“行行!待会让宝哥哥见识下你的林妹妹!”我冲他摆摆手道。

我忽然想起邢敏还没来,于是抬脸问谢鹏道:“你通知敏儿了吗?她怎么还没来?——”

谢鹏正色,抬手锤了一下前额道:“哎呀!你看我这记性!我竟然忘记通知敏儿了!——你看!那、那现在怎么办?——”

“你小子怎么能把这事儿给忘记了呢?”我愣愣地看着谢鹏说,我的意思是说我感觉谢鹏是不会忘记通知邢敏的,事实上我一直觉得谢鹏对邢敏有好感!

谢鹏朝我扮了鬼脸低声说:“对不起啊!要不我现在就去接敏儿吧!反正她就住在这附近!——”

“等会!——”我盯了谢鹏一眼,掏出手机翻出邢敏的手机号码,拨了出去——

手机接通了,电话那头却不是邢敏的声音,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愣了一下,然后小心问了一句:“喂!请问你哪位?——”

“你打电话给我,还问我是哪位?你脑子是不是被门挤啦?!——”手机那头的男人说话很粗鲁。

我又愣了一下,心想这男的不会是邢敏的男朋友吧?难道她男朋友到滨海看她来了?——

我讪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邢敏的同事,今天有个聚会,我们想通知她来参加——”

“聚会?什么聚会?你想打什么主意?——我可警告你!敏儿是我女朋友,你敢动邪念,我就敢打断你的狗腿!——”

我无语了!

我用力摩挲着鼻子,讪笑道:“如果我没猜错,你一定是敏儿的男朋友吧?你放心吧!我一直把敏儿当成我的妹妹,她应该对你提起过我吧?——”

“是提起过!”电话那头的男声道,“敏儿告诉我,你对她居心叵测,你最好给我小心点!——你等着!我和敏儿马上就过来,看我不弄残你!——”

我哑口无言了!手拿电话,不知道该挂了,还是该继续讲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包厢门**发出一连串爆笑声,谢鹏的脸从门框后探出来,接着整个身体探了出来,手里拿着一部女式手机朝我晃动着——

我认出来了,那是邢敏的手机!

我醒过神来,抓起餐桌上的茶杯,mb的,我真想灭了这厮!

紧接着谢鹏将邢敏从门外拉了进来,俩人一起走进包厢——

邢敏喊了我一声:“哥!——”

谢鹏冲我嬉笑道:“我早就去接邢敏过来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忘记呢?你这厮也忒不信任我了!——”

我刚想扑上去给谢鹏一点教训,却发现邢敏的脸色不对劲儿,虽然她今天化了一点妆,但依然能看出她面色的憔悴——

我问她道:“怎么啦?脸色那么差?——”

邢敏怯生生地一笑说:“没呢!哥!——”

我道:“是不是谢鹏欺负你了?哥替你收拾这混蛋!——”

“不是的!哥!——”邢敏连忙摆手说,“可能昨晚我没怎么睡好吧?——”

谢鹏走过来用力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在我旁边一**坐下,讪笑道:“那会在她楼下见到她时,我看她脸色不好,劝她别来了,她说不能失约——”

说着谢鹏摊摊手臂,轻叹一声,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似的——

见郝建和陈淑芬都在看邢敏,我忙站起身为大家介绍,怕郝建误会,介绍完我加了一句道:“敏儿是我认的妹妹,大家以后要多多关照她喔!——”

谢鹏笑着说:“敏儿!来!坐谢哥哥身边!——”他用力拍了拍身边的座位——

邢敏没说话,却是径直走到我身边坐下,她旁边坐着陈淑芬——

谢鹏有点难堪,一个劲儿搔后脑勺——

我替他解围说:“你小子一点眼色都没有,人家坐在淑芬小姐身边,还能聊聊女孩们的话题,跟你坐一起能聊化妆品吗?能聊荷叶边吗?能聊十字绣吗?还是能聊木瓜?——”

众所周知,肉苁蓉是壮阳的,木瓜是丰胸的!

大家呵呵呵地笑了一阵子。

谢鹏对邢敏的好感应该是不容置疑的了,在公司餐厅吃饭时,他就总喜欢挨着她坐,谢鹏这个人工作的时候其实挺正儿八经的一个小伙子,话不太多,工作也一丝不苟。可是一面对邢敏,他就换了个人似地,立马变得一副不正经的模样,脸上还挂着坏笑,说话也是滔滔不绝口若悬河!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喜欢一个人的独特表现,每个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都会是一种不同寻常的表现方式!但凭我的直觉,谢鹏是喜欢邢敏的!只是邢敏是有男朋友的女孩,这个谢鹏也很清楚,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一直在压制着自己内心对她的喜欢!

菜上来了,酒也上来了,今天是我请客。

我端起酒杯,站起身看着大家,笑着道:“我来啰嗦几句吧!今天我有点小感触,你看郝建也来滨海了,在滨海我也认识了谢鹏这哥们儿,还认了个小妹,那就是敏儿童鞋。本来我还想请高完也来参加这个周末聚会的,但他说今天有重要事情不能来——我的意思是说,我今天很开心,因为我现在不是一个人在滨海了,我不再是一只城市的漂流瓶,我不再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有你们这些朋友,我想我以后不会再感到孤单了!——来!为了我们今天的相聚干杯!——”

“等等!——”郝建叫住了我,端着酒杯站起身,环视大家一圈后,看着我道,“这小子偏偏不说最重要的事儿,那就是我们今天是为庆祝什么来着?——”

我笑道:“我说了啊!就是为了庆祝我不再是一个孤单的人!我身边又有一帮哥们儿了!我——”

“你小子真不够意思!”郝建盯我一眼道,“怎么不把你受表彰的事儿给大哥我说一说?——”

“那个呀!——”我讪讪一笑道,“那没什么可说的,那都是公司领导看得起我,并不代表我为公司做出过什么丰功伟绩!——”

谢鹏紧跟着站起身,冲我挤挤眼睛道:“顾大英雄!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你在丽人服饰的英雄事迹,我那会都给郝建哥都讲了。至少在我看来,公司对你的表彰,你是受之无愧的!那天在丽人商场你的表现的确值得称道,你是当之无愧的最有潜质的员工!以你的机智与勇气,以及你对公司的忠诚度,公司领导们一定认为你就是值得器重的人才,也就是经济学‘二八定律’中的那百分之二十的重要人才!”

二八定律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意大利经济学家巴莱多发明的。他认为,在任何一组东西中,最重要的只占其中一小部分,约20%,其余80%的尽管是多数,却是次要的,因此又称二八法则。这个原理经过多年的演化,已变成当今管理学界所熟知的二八法则——即80%的公司利润来自20%的重要员工,其余20%的利润则来自80%的普通员工。

“你不也是受表彰人员么?”我盯了谢鹏一眼道,“好了好了,我们今儿个不谈公事!”

“有区别,有区别,”谢鹏摆手道,“我是公司老员工了,你是才进入公司的新员工,你能获此殊荣,在公司的历史上你是第一人!”

“我靠!”我瞪谢鹏一眼道,“你少倚老卖老!跟哥称起老员工来了是吧?——”

谢鹏嬉笑。

“行啊!”郝建看着我笑道,“进入丽人服饰短短时间内,你就能创造奇迹,我相信你在不久以后,一定会在滨海市闯出一方天地来!哥跟你认识这么多年,我相信你一切都会ok的!——来!为了我们的顾大英雄,也为我们的谢大英雄,干杯!——”

“等等!”谢鹏叫住了郝建,他笑看着我道,“我们还忘记了一件事儿,对于迟到者,最好的惩罚就是让他先自罚三杯!”

“三杯?”我故作惊讶道。

“嫌少,还是嫌啤酒啊?”谢鹏盯我一眼,转脸朝门口喊道,“服务员!来俩‘炸弹’!——”他说的是北京二锅头炸弹,就是电视广告上播的那个“现在流行炸一个!”

我忙制止了谢鹏,求饶道:“我喝!我喝!你别叫白酒,我一闻白酒味就头痛!”

“算你识相!赶紧地!”谢鹏瞧着我道,“一口气先整掉三杯啤的!”

我依言连干三杯后,谢鹏看着我笑道:“嗯!表现还行!”说着替我把杯满上道:“现在我们可以为友情干杯了!——放心吧!自从有了相遇,我们就不会再让你感到孤单!——”

mb的!这话够感人的!不过,也让我想起了那句狗血广告词,就是那句关于文胸的广告语,就是那自从有了小妇人咋地咋地那个——

大家纷纷站起身,五只被子用力碰在一起,然后各自干掉。

邢敏和陈淑芬也不例外,邢敏昨天干掉了大半杯白兰地,我发现她的酒量其实不差。我不再担心一两杯啤酒会把她醉倒!

女人似乎天生就有一定的酒量,陈淑芬似乎也是如此,大家又连干了三杯,她依然气定神闲,比我们几个男人还稳呢!

我叫服务员上了一瓶橙汁,我笑笑道:“我们男士继续喝酒,女士们可以选择喝饮料!——”说着我看向邢敏和陈淑芬,“你们俩以饮料代酒,我猜我们三个男人一定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你多虑了!”郝建看着我道,“你嫂子那可是海量!顾阳!我敢说喝白酒你不一定喝得过你嫂子!”

我主要是担心邢敏,她已经喝了三杯啤酒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喝下去?见郝建这么一说,我看着陈淑芬笑笑道:“是么?没想到嫂子竟是女中豪杰!——那行!嫂子!你放开了喝!——敏儿!你能喝多少是多少,一会儿别要哥背你回家就行!——”

谢鹏扯了一把道:“行啦行啦!邢敏心里有数的!再说了,明天又不上班,喝多了也没关系,不用你送她回家,我绝对将她安全送回家!”

“行!那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对谢鹏笑笑道。

“是!首长!”谢鹏抬手给我敬个军礼,嬉笑道,“保证完成任务!”

“好同志!”我笑了他一句,“你别先把自己牺牲了。”

我又转脸看着郝建道:“郝建!该讲讲你是怎么把嫂子**到手的?——”

郝建一挥手道:“你自己问她吧!她会告诉你我是怎么把她勾到手的!”

我们都把目光投向陈淑芬,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浅笑着——

“说吧!亲爱的!”郝建鼓励她道,“满足一下他们猥琐的猎奇心理吧!”

陈淑芬这才看着我们,面色潮红,她说:“其实、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啦!我就是觉得他这人特有爱心!——”

“什么?”我惊呼道,睁大眼睛看着郝建,问陈淑芬道,“你说这家伙很有爱心?——”

很有做爱的心差不多吧!

陈淑芬点点头,略带羞涩地说:“起初我以为他像那些坏男人一样游戏感情,第一次在元味餐厅看见你们,我甚至都有些厌恶他!——我开始就是这样的感觉。可自从那天在街上看见他见义勇为后,我对他的印象就开始改变了,我觉得他是个很有正义感,很有爱心的男人——”

什么什么?见义勇为?郝建还会见义勇为?——

“什么情况?”我看看陈淑芬,又看看郝建,“怎么个见义勇为法?”

郝建摆摆手,故作谦虚状:“也没什么,呵呵,就是为一个女人追回了钱包,我追着那小偷跑了三条街才追回了那只钱包呢!不瞒大家说,我从来没想过要为民警叔叔们分担解忧,我只是看不惯以强欺弱了,那些小毛贼,有本事他们去抢那些富豪们啊!何必抢劫一个弱女子呢!还那么粗暴地把那女子推倒在路边,摔伤了膝盖,我最讨厌男人欺负女人了——”

什么什么?我傻愣地盯着郝建,这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义凛然了?奇迹啊奇迹啊!——

陈淑芬用一种欣赏甚至仰慕的目光瞧着郝建,她接着说:“那天郝建不仅替那女孩子追回了钱包,还亲自背她去附近的诊所包扎伤口——”

“你怎么知道的?”我看着她问道。

“当时事情就发生在元味餐厅门口,那天也是我值班,所以才看到了那惊险的一幕!——”陈淑芬说,说着还双手抚在胸口,似乎一想起当天的情景,她还止不住心跳不已呢!

我睁大眼睛盯着郝建道:“有这么巧的事儿?”我相信郝建一定看出了我的怀疑态度。

郝建对我的怀疑视而不见,只是作出一副不值一提的神态,摆摆手,对我道:“我是元味餐厅的老顾客了,那天真不巧,恰好就上演了电视里的惊险情节!——恩!我还是那句话,我并非是想为民警叔叔们分担解忧,我只是看不惯男人欺负女人,如果我再次遇到那种事情,我依然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

“然后呢?——”我转脸看着陈淑芬道。

“然后,”陈淑芬的面颊更加红润了,她抬手拢了一下秀发,看我一眼道:“再后来,一切都变了,完全不受我的理智控制,我发现、我发现自己………”

“你发现自己爱上他了对吧?”我看着她道。

陈淑芬点了点头,很不好意思地勾下脸去。

“你无可救药地爱上郝建了对吧?”我盯着她继续问道。

“是的——”陈淑芬嗫嚅了一句,羞赧地抬脸快速看我一眼,又把脸勾了下去——

我还想说句什么,郝建果断打断了我的问话,他盯着我道:“我们相识相恋的经过,你现在都明白了吧?”

“明白了!”我说。

我是明白了,郝建你果然“好贱”啊!什么卑鄙的手段你都使得出来!还见义勇为呢!以前你吊妹子的手段我就见识过,但没想到你这次的手段竟然这么卑鄙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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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吧?”郝建盯着我道,目光饶有意味。

“我知道。”我说。

我知道,他在暗示我,暗示一会还得去街上抓个陌生女人,问清楚她的brasz!

谢鹏插话进来,他看着郝建和陈淑芬笑了笑。

“不过,”他说,“其实我还真挺羡慕你们俩的,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地设一双!——哎!——我就没那么好的艳福,自己喜欢的得不到,得到的又留不住,我就是一苦逼的命啊!”

说着谢鹏还假装无意地瞟了邢敏两眼。

郝建盯着我和谢鹏哈哈一笑。

“爱情是一门技术很深的活儿,”他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举起酒杯道,“来!先喝酒!——”

当然,我懂他的话中话,对他而言,爱情的确是一门技术含量很高的活儿!否则他也不会在陈淑芬面前上演一幕惊险刺激的话剧啦!

不过,我自然不能当着陈淑芬的面,戳穿郝建的演技,虽然看着陈淑芬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又被郝建这风流浪子糟蹋,心生惋惜之感!再说了,我即使说出真相,陈淑芬也不会相信我的话,她现在只会相信郝建的话!

女孩一般都是这样,一旦认定了某个人,她们会为他独尊,只相信他一个!而且,她们还始终认为自己就是爱情里最幸运的那个!

我们一边喝酒一边天南海北地神侃,我们聊了一些有意思的事儿,也聊了一些有意思的人儿,我还聊到了我的启蒙老师柳泉居士。

我一谈到柳泉居士,郝建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他说有机会一定要介绍一个人给我认识,还说那个人比柳泉居士更有个性!而且他身上笼罩着一股传奇人物的神秘色彩!

我道:“有这种人吗?难道还有比柳泉居士更具个性的人物吗?”

“你别不信,”郝建点上一支香烟,吁出一口烟雾,看着我道,“这个人就是我们公司的!而且跟我都在房地产小组!——”

“房地产小组?”我瞟了郝建一眼道,“你的意思是说他只是一名房地产文案?”

“没错!”郝建看着我道,“不过他不是一般的文案,公司上层请求他出任公司的创意总监,可是人家不干,人家偏偏只想做一名普通文案!”

“哦?有这事?”

我和谢鹏异口同声道,都对这个怪人来了兴致!

郝建用力吸了一口烟,看着我们道:“你听我慢慢说来,不由你不信!我们公司的确有这样一个特别的人,公司的人都尊称他为二爷——”

下面就是郝建对那个所谓三爷的描述:

此人原名陈子昂,广告届大师级的人物,江湖上人称三爷,其实他不过三十好几,还不到四十岁呢!

据说他十八岁起进入了广告界,从此浪迹江湖,在北京、上海、深圳等大城市都留下过他的英雄事迹,劳动部文案职业认证资深培训师,历任国内著名广告公司创意总监、策略总监及南方广告网、中原广告网斑主等职。识者论其人曰:一贯毒谋天下,剑走偏锋,集智慧、胆识、**与一身,在群雄逐鹿中原的广告圈,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最后云游至滨海这块宝地,有感于人杰地灵,遂决定栖身滨海。

三爷生性豁达,淡薄名利,又一身傲骨,颇有陶翁“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菊花清高超逸,风骨凌霜傲立的托寓之物,是中国古代文人性格的象征,是诗人们吟咏歌颂的“在世无所须,唯酒与长年”,陶渊明是魏晋时期的最后一位诗人,是将诗与酒完美结合的第一人!自他之后,中国才有了成熟的酒诗,他生性嗜酒,唯独爱菊,诗中有酒,酒中有诗,后人评价说“陶渊明之诗,篇篇有酒”之风。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依我之见,这句诗中虽然看不到酒字,却能感觉到微醺的酒意!

正所谓“此话开尽更无花!”,在众芳摇落,万木凋零的萧瑟秋风中,菊花临霜盛开,傲然怒放,为冷寂的大自然带来了无限生机!

二爷爱酒,颇有李白之风,虽然没有斗酒诗百篇那么夸张,但是据说他喝完酒后灵感涌泉而至,他许多的广告经典案例都是酒后之作。

他的惯用语:文案最高境界,就是写出不像广告的广告。这就像武学,没有招式就是最厉害的招式!

以上便是郝建对三爷的描述,他讲完后,我和谢鹏都摇摇头,不置可否。

“有你说的这么神吗?”我瞟了郝建一眼道。

我心想广告圈里虽然不乏个性超然的人物,但毕竟这不是武侠世界,难道这世上还有比柳泉居士更为洒脱不羁的人物?

郝建并不着急着让我相信,他只轻笑一声道:“有机会我引荐你们认识,不过,你们得事先备好一瓶上好的佳酿!”

“这没问题!”我应道,“我倒要见识见识这样的人物!”

“喝酒喝酒!”谢鹏提议道。

大家又碰了一杯,一箱啤酒已经空了出来,大家都有了一些醉意。

谢鹏拿筷子敲打了一下面前的杯碟,大声道:“我出个题目给你大家做,活跃一下现场气氛!怎么样?”

“请出题!”郝建摆出一副接招的架势道。

我笑道:“行!要出就出难度高点的吧!别出1+1=2这类幼稚的题目来侮辱我们的智商!”

“就怕你答不出来!”谢鹏看着我道。

“我要是答出来了怎样?”我道。

“你要是答出来了,”谢鹏拿筷子敲了敲碟子,然后看着我道,“你要是在五分钟之内说出答案,下次周末我请客!”

“此话当真?”我道。

“贫僧不打诳语!”谢鹏道。

我用筷子指点着他道:“行!你说!看来不让你小子出点血,你心里一定不踏实!——出招吧!——”

谢鹏嬉笑着看看大家,然后竖起食指在我面前一晃道:“请听题!——两男两女,各有不同性病,现只有两个安全套,要求每个男的都和每个女的发生性关系,且不互相传染病。问如何使用安全套?——”

谢鹏的话一出,陈淑芬和邢敏的脸蛋就红了,表情也不太自然——

我骂谢鹏道:“你小子!三句话不离本行!吃饭的时候能不能说点别的?你还想让我们吃饭吗?”

谢鹏”嘿嘿“一笑道:“别废话!要想喝酒,五分钟之内说出答案!”

事实上,我个人是不反感这类题目的,男人嘛,都一个德行,喜欢色色的话题!而且我脑筋转得还算快,这样的题目一般是难不倒我的!

我抽出一支烟点上,深吸了两口,脑子里开始思考怎么帮助那两对狗男女,让他们既能爽了,又能避免染上性病!

“哥们!要不要我帮你?”郝建看着我笑道。

“不必,”我朝他一摆手道,“这是私人恩怨!”

谢鹏见我蹙眉思忖,得意地看着我笑道:“你要答不出来,你下周末接着请我们聚会吧!”

行啊!逼我是吧?看我怎么侮辱你的智商!

很快我就想到了答案!答案就是——“开始一个男的一次带两个套套,与a女,去掉一个与b女然后另外一个男的拿第一男的带外面的套套与a女然后再带上另一个与b女!”

当我说出答案时,谢鹏不得不服我!

他冲我竖起大拇指道:“算你厉害!下个周末我做东!”

“什么叫算我厉害!”我叼着烟觑着他道,“哥原本就厉害!以后想点难度高的,别自取其辱ok?!”

如今男人们活得真苦啊!白天要面对高压的工作环境,晚上去找点乐子,不仅要色心,还要色胆,为了避免沾染性病,恐怕现在还需要点“色智”啊!

………

很快我们就开了第二箱青岛啤酒,我越来越发觉邢敏今晚上很不对劲儿!不单说是她的话比平时少,见了陌生人她一向话儿很少,问题是我看她的脸色不对劲,眼眸里含着一股悲戚感——

我转脸看着边上的邢敏说:“你没事儿吧?敏儿?——”

邢敏抬起那双满含悲戚感的大眼睛看我一眼,摇摇头说:“我没事的!………哥!………”

越说没事的人,通常都有事!医院里越叫得厉害的病人,越没事!

凭我对她的了解,我确定她心里肯定有事儿,她的心事总是写在她的脸蛋上!或许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有可能不好意思对我说,或许,也可能是她心里的事儿连我都不能说?——

我说:“别喝了吧!敏儿。”

邢敏摇头,低声说:“我真没事儿,哥,你就别管我了!——”

她的语气似乎还有点急躁——

正当我猜测她心里藏着什么事儿时,邢敏忽然站起身来,笑看着郝建和陈淑芬说:“很高兴认识你们!郝哥哥,顾哥哥以前经常向我提起你,说你们以前是最好最好的铁哥们!”

郝建笑着纠正一句道:“我们现在还是最好最好的铁哥们!”

邢敏笑着点头,举酒杯说:“郝哥哥,还这位姐姐,我敬你们一杯!”说着她毫不犹豫地一仰脖子将满杯的啤机倒进嘴里——

我和谢鹏看了愣了,几乎都不认识邢敏了,这是我们以前认识的小丫头么?不仅敢当着陌生人站出来说话,还喝酒这么豪爽?——

郝建是第一次见邢敏,自然还不了解她是个怎样的女孩,他只是用一种把玩的眼神瞧着她——

“哇哦!——”他笑着搞怪地叫道,“又是一女中豪杰!顾阳!你以前怎么没向我提起过敏儿呢?——”

我盯了郝建一眼道:“去去!你想错了!郝建!敏儿是个好女孩儿!”接着我缓解气氛似地对邢敏说,“以后别叫他郝哥哥,直接叫他‘好贱’,叫他‘好贱’哥哥也行!”

这话或许只有我和郝建听得懂,只有郝建才知道我的言下之意是骂他这人“好贱”!

郝建抓起桌上的一只啤酒瓶盖向我掷了过来,怒声道:“顾阳!你别毁哥形象!”接着他坏笑地转脸看着邢敏说:“敏儿!今天是你顾哥哥的庆功会,你应该敬你他一杯!——”

我刚想制止郝建,邢敏忽儿又站起身,笑看着郝建说:“郝建哥哥说得对,我是应该敬顾哥哥一杯的!”说着她自己给自己杯里倒满酒,然后举起酒杯看着我说:“哥!妹妹敬你!我先干为敬!——”

“敏儿!——”

我和谢鹏异口同声地叫出声来,都瞪大眼睛看着她——

谢鹏担忧地看着她说:“别喝了!敏儿!你会醉的!——”

我也附和着谢鹏说:“是呀!敏儿!你不必敬我!如果一定要敬我,下次你再敬也不迟!——”

郝建起哄道:“你们俩那么紧张干吗?我看得出来,敏儿挺能喝!其它事情可以下次再来,但今日酒必须今日毕!”

邢敏接着郝建的话说:“是啊!下次是下次,这次是这次,我今天就想敬哥一杯!我先干为敬!——”说着她仰头一口气将杯中的酒喝得一滴不剩——

我也只好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饮尽——

我和谢鹏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也都不知道邢敏今儿个到底是怎么了?——

还没等我们俩愣过神儿来,邢敏又站了起来,她这次是向谢鹏举起了酒杯:“谢哥哥!我也敬你一杯!——”

谢鹏手忙脚乱地端起酒杯,站起身,看得出来他并不希望邢敏再喝下去,看得出来他在担心她!谢鹏眼巴巴地看着邢敏,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怎么劝阻她?——

可邢敏已经又干了个底朝天了!

谢鹏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自己也喝干了!

还没等我喘口气,郝建端着酒杯站起来了,他笑看着邢敏道:“美女!你好酒量!我回敬你一杯!我先干为敬!——”

邢敏马上又站了起来,我和谢鹏也紧张得跟着站起来——

我对郝建道:“郝建!别了!你不知道,敏儿平时滴酒不沾的!——”

郝建不以为然地一挥手道:“这就是你们不对了!敏儿这么好的酒量,你们不让人家喝酒,这简直是糟蹋人家的天赋!——”

谢鹏抢话道:“郝建!这杯酒我代敏儿喝行吧?”说着他抓过瓶子,往自己杯里倒酒——

郝建摆摆手道:“你代她喝?为什么?你有合适的理由么?——”

郝建一时语塞:“这个………”

我知道郝建在酒桌上很较真,喝酒很讲究规矩,有些酒是必须要喝的,有些酒是不能喝的,他一贯认为酒品就是人品!

我对郝建道:“郝建!人家是女孩子,你就别为难人家了!——”

陈淑芬也帮着邢敏说话,她拉了拉郝建的衣服,小声说:“郝建,这杯酒就算了,你看人家敏儿都快喝醉了!——”

邢敏这时候突然插话进来,她这句话把我和谢鹏噎得半死!

她显然是有了醉意,尽管身子摇摇晃晃的,却仍是豪气十足地说:“你们以为我喝醉了是不是?顾哥哥、谢哥哥,你们干嘛担心我啊?敏儿还能喝下十瓶呢!——”

看吧!都说醉话啦!

我和谢鹏彻底没撤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拿啤酒当水喝,喝下郝建回敬她的那杯,她身子摇晃得更厉害了,我慌忙搭手扶她坐下。

谢鹏赶紧盛了半碗鱼汤递到邢敏面前说:“把汤喝了,胃里会好受一些!”

邢敏也不客气,端起汤大口大口喝了。

看来今晚我们是拦不住邢敏了,她到底想喝多少呢?她还能坚持多久呢?我只能看情况了,我总不能抢下她的酒杯,强行将她送回家吧?——

接着是陈淑芬敬我和谢鹏各喝了一杯,她显然要比邢敏成熟几分,虽然她不属于那种好酒的女孩子,但看得出来她也不是第一次喝酒了!相对于邢敏而言,她依然是气定神闲的。

接下来就是我们三个男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干下去,而邢敏除了时不时答复陈淑芬的几问话外,一直是在靠在椅子里痴神地看着我们,眼眸中那股悲戚感一直都在那里——

第二箱啤酒喝到一半时,我提议今晚就喝到这里了。

五个人,一箱半青岛啤酒,陈淑芬喝了两瓶,邢敏差不多也喝了两瓶,剩下的十四瓶都是我们三个男人喝掉的!也就是我、谢鹏和郝建每人各喝了四瓶多一点!

不算太多,也不算太少了,如果不是担心邢敏的话,我们三个男人绝对有把握将两箱啤酒统统干掉!

郝建大概看出我的心思,也没再多说什么,谢鹏自然懂我的意思了。

我们打开第十八瓶啤酒,每个人杯子里都满上了,除了邢敏。我们都认为邢敏已经醉了。

但邢敏却不乐意,她醉眼朦胧地看着我说:“哥!………也给、给我满上!………”

“别喝了!敏儿!”我正色说,又考虑到自己的语气过于严肃,我缓和了一下语气又说,“待会你醉了,哥可不送你回家!——”

“我不用你送我回家!”邢敏固执地看着我说,“我自己能走回去!——哥!………给、给我满上!………”

我头都大了,无奈得摇摇头说:“好吧好吧!一会儿让大家看你怎么一路耍醉拳回去!”

我拿起酒瓶往她杯里倒了半杯说:“好了!就这么多了!——”

邢敏伸手躲过我手中的酒瓶,往自己杯里加酒,直到加满了为止,因为她的手腕发抖,有好些酒都撒了出来——

我和谢鹏无比担忧地看着她,又怕挫了她的自尊心,只好都忍住没开口——

干掉最后一杯,邢敏倒在了我怀里——

我一把搀住她,扭头对谢鹏道:“来!你扶敏儿下楼,我下楼结账!——”

谢鹏奔过来接过邢敏,我背上了肩包先出了包厢,下楼向吧台走去。等我结完账,他们也都下来了!

谢鹏扶着邢敏,郝建扶住陈淑芬,准确地说,陈淑芬还不需要郝建扶,郝建只是将手搭在她的细腰上,只是一种亲昵的举动而已——

我们走出“吉祥如意”中餐厅门口,站在街边上。郝建奔过来,将我拉到一边道:“还记得你的约定么?——”

我靠!喝了这么多酒,他还是没把这事儿忘记了!看来这家伙今晚要吃定我了!但我并不打算愿赌服输,并非是我出尔反尔,而是我认为郝建一定是使用了不正当手段将陈淑芬泡上手的!

什么见义勇为,那糗事儿八成都是郝建自编自导自演的!可女人偏偏就爱吃她那一套!所以,严格来说,我并不算真输给了他,我不想当着陈淑芬的面揭穿他的把戏,但我也不想低头认账!

我看着郝建道:“你以为女人相信你的诡计,我也会相信么?——”

“事实大于雄辩!”郝建压低嗓音道,“反正你输了,现在哥要看你的了!”

我喷着酒气道:“如果我告诉嫂子,你泡她只是为了跟我打赌,不知道她听了会是什么感受?——”

“好小子!”郝建锤我一拳道,“你将了我一军!”

“算是吧!”我得意洋洋地笑了一下道。

“不过,”郝建冲我狡黠一下道,“我料到你会出此下策,所以我很老早就把我和你打赌的事情告诉你嫂子了。”

“不是吧?你说了?——”我睁大眼睛看着郝建道。

“怎么?不信你现在可以过去问她呀!”郝建推我一把道。

“算你狠!”我道,“她什么反应?”

“没什么反应啊!”郝建道,“如果非说她有什么反应的话,那就是她觉得这事儿很浪漫——”

“不是吧?”我惊道,目瞪口呆,“浪漫?这也叫浪漫?嫂子的思维可真是异于常人啊!”

“那还用说!”郝建冷笑一声道,“我一开始就向她坦白了,我说我是跟哥们打赌才决定泡你的,但是,我又告诉她我假戏做真了!我说我发现自己真正喜欢上她了!结果她不但没有离我而去,反而是非常感动!”

我盯着郝建,摇摇头说:“你真是卑鄙无耻的禽兽啊!”

“随你怎么说!”郝建看着我笑道,“反正你输了!”

“你真喜欢她么?”我看着她问。

“这个与你无关。”郝建道。

“收手吧!会遭报应的!”我钳住他脖子沉声道,“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灵,诸恶莫作,诸善奉行——”

“得得,打住!”郝建不耐烦道,“你就说一句话,你是不是个出尔反尔的人?”

“不是。”我说。

“那好,”郝建道,“你现在就兑现你的话!”

“什么话?”我装糊涂道,“我今天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我提醒你,”郝建道,伸手往街上一指说,“去!随便抓个女人,问她要她的brasz!”

“为什么?”我故作醉态百出状,“你要我没事去找抽?——”

“去还是不去?”他盯着我道。

“今天真喝多了,去不了。”我道。

“酒壮怂人胆!”郝建道,“你现在不去,等清醒了你更没胆量了——”

谢鹏在前面喊我——

我对郝建说:“好了!下次再算!敏儿喝多了呢!”说着我趁机挣脱了郝建,快步向谢鹏他们走过去。

谢鹏看着我道:“顾阳!邢敏怎么办?——”

我道:“还能咋办?送她回家呀!她自己肯定回不去了。”

“那好,”谢鹏抓一下后脑勺道,“那、那我这就送她回家——”

邢敏却挣扎着呢喃着:“我不回家,我不回家,我要喝酒,喝酒——”

我苦笑一下道:“你还能喝么?要不要我给你买瓶人头马喝喝?——”

谢鹏用力扶住她道:“敏儿!我送你回家吧!你该休息了!——”

邢敏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下子从谢鹏的怀里挣脱出来,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去——

我和谢鹏吓得赶紧扑过去,生怕她被哪个酒驾的司机撞飞了——

我一把抓住邢敏的手,将她拽了回来,她顺势倒在我怀里,双臂紧紧地圈住了我,脸蛋紧贴我的胸膛,呢喃着说:“哥!………别送我回家………别送我回家………”

谢鹏伸出的手臂悄悄地缩了回去,怔怔地看着我,看着我怀里的邢敏——

我低头想轻声安慰她一句,却发现她已是满脸泪水,我心中一惊——

“到底怎么了?敏儿,”我看着她说,“告诉哥,发生事儿了?——”

“哥………陪陪我好么?别丢下我………”邢敏呢喃着说。

我的心一软,答应她说:“好,好,哥不丢下,哥留下来陪你………”

听我这么一说,邢敏的双臂将我的腰箍得更紧了,脸蛋也更紧地贴向我的胸膛——

我回头对郝建道:“你和嫂子先回吧!我送敏儿回家!”

“顾阳!别忘记你的话,下次你再不兑现你的话,我就跟你割席断交!”

郝建丢下这句话,和陈淑芬冲我们摆摆手,揽住她的细腰走到街上,伸手拦了辆出租车上车走了。

我看谢鹏还立在原地看着我和邢敏,一时挺为难的,看得出来谢鹏想送邢敏回家,但也看得出来邢敏想让我送她回家,看着邢敏这么依恋我,喜欢她的谢鹏心里一定挺难受的!

可是我真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关系——兄妹、爱情与友情!

谢鹏看了我们一会儿,摊摊双臂,对我笑笑道:“顾阳!………那就麻烦你了!你送敏儿回家吧!………”

我抬脸看他一眼说:“要不我们一起送敏儿回家,然后我们一起再回去?——”

谢鹏想了想,看着我笑笑道:“还是你送敏儿回家吧!你送她,我就放心了!”

“那好吧!礼拜一见!”我道,朝他呡唇笑了笑。

谢鹏点了点头,然后走到街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再次回头看了我和邢敏一眼,然后一头钻车里,出租车迅即驶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车流中——

我回过头来,轻叹了一声,低头对邢敏说:“敏儿,走,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聊聊吧?!——”

邢敏没有说话,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在街边一家“达菲卡主题餐厅”门口,我们停下脚步,我和邢敏走了进去。

我点了两杯绿茶,我知道邢敏今儿个心里一定藏着什么事儿,我只想在将这两杯茶水喝完之后,能搞清楚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儿,是什么让她变得像今晚这么异常?——

结果是邢敏的一番话,果然不出我所料,她的确遇到了很大的事儿!

“哥!我失恋了!”

在卡座里坐了一会儿,喝了一会儿茶,邢敏蓦地憋出了这句话儿——

我睁大眼睛看住她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

接着邢敏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给我讲了,大致经过是这样的——

邢敏在大学三年级时谈了一个男朋友,名字叫旭,四川人。旭对邢敏很温柔,很体贴,在旭长达一年的追逐之后,邢敏终于答应做了他女朋友!但是,他们在一起半年后,大学就要毕业了。旭开始答应会跟邢敏留在省城找工作,可是大学毕业前夕,旭突然改变了主意,说他父母一定让他回成都工作。

俩人为此还生过一段时间的闷气,直到大学毕业后他们才和好,并约定一年后来接邢敏去成都。自此之后,邢敏来到了滨海市,而旭回了成都老家,起初俩人联系很频繁,俩人的关系甚至比彼此在一起时还要好!这不难理解,距离产生了美感嘛!

当时邢敏心里虽然很想去成都去看旭,但她确定从未在口头上表示过,因为她怕自己无法兑现说过的承诺。

更重要的一点是,邢敏得努力赚钱给她父亲看病,虽然她哥在老家做生意,虽然是小本生意,但还能应付父亲的肾病医疗费用。可邢敏是个孝顺的孩子,她之所以一贯勤俭节约,她之所以在业余时间还在牵牛花工艺兼职,就是想多挣点钱寄回去给她父亲看病!邢敏曾经告诉我,她已经毕业工作了,就该承担起一份家庭的责任!

可是,最近两个月,旭给邢敏的短讯突然变少了,而且讲话也失去了以前的热情。起初邢敏还以为是旭工作太忙的缘故,也没怎么在意,可是上一个月邢敏收到旭的一条短讯,短讯内容非常肉麻!

邢敏看到那条短讯时,还暗自高兴,以为旭心里一直都有她!可是回头仔细一想,却发现了问题,旭在那条短讯里称邢敏为“樱桃小丸子”,而之前旭从未这么叫过她,如果是旭一时兴起给她起的昵称,可短讯内容里却提到“等你来的那天,我一定会亲自去接你,并会用我热烈的拥吻迎接你的到来!”

再联想到旭这阵子突然对她的冷漠,她开始怀疑旭的那条短讯并非是发给她的,要么是故意发给她看的,要么就是错发了短讯息。最后在邢敏的一再追问之下,旭坦白是他自己错发了短讯,他说他经家人介绍,认识了一个在外地读大学的成都女孩,是他邻居叔叔家的女儿,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

面对邢敏的痛哭流涕,旭表示他不会跟邻家妹妹在一起的,他和她联系是为了应付他父母!在旭的耐心哄劝之下,邢敏选择了相信,选择相信旭对她的保证,她选择相信他还爱着她!

这之后他们一直断断续续的联系,直到今天下午,邢敏还一直认为远在祖国西南部的成都还有个男孩心里装着她,可是今天傍晚的一个长途电话结束了她所有的幻想!旭在电话里亲口告诉她他已经爱上别的女孩了!那个女孩就是他的那个邻家妹妹!

其实,邢敏一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预感到自己和旭以后无法走到一起,原因是旭的家在成都,而她的家在湖南张家界,俩人都离不开父母去ta的城市生活!或者说他们的父母都不会允许他们去往另外一个城市生活!

旭的父母很显然不愿意,因此大学一毕业就立即勒令他回到成都老家,而邢敏的父亲有病,她也无法背井离乡,远赴祖国西南部的那个省份!

邢敏一直不忍心看到那种结局,自从大学毕业和旭分开后,她一直压制着自己这种不祥的预感。直到今天傍晚的这个电话,让她的预感彻底转化为了现实!由不得她再心存幻觉!

达菲卡主题餐厅里的音乐一直袅袅绕绕,邢敏就是在这种抒情的背景下,讲完了她的爱情故事,跟旭的恋情是她人生的第一次恋情!虽然她有预感,但是当结局突如其来,她还是难以自持!

说到这里,她的眼圈泛红,泪雾再次迷蒙了她的双眼——

我抽出一叠纸巾,温柔地递到她面前——

我安慰她道:“其实许多时候,我们已经看到了结局,只是我们都不忍心去相信它会真地到来!可是,结局不会因为我们的意愿而改变,它总是在我们毫无防备的时候突如其来!”

我想起了自己,想起了跟柳青的恋情,那同样是我的初恋。初恋总是让人刻骨铭心,难以忘怀!或许它会一直呆在心里的某一个小角落,一辈子都无法彻底遗忘!因为初恋第一次让我们的心感受到那种前所未经的微妙感觉,或者悸动,或者甜蜜,或者痛苦——

我以前挺恨的,可是现在我不恨了,因为我懂得了爱情需要宽容之心,并非每一段恋情都会走进婚姻的殿堂,尤其是大学时期的爱情。可是,我们不能因为无法最终走到婚姻的殿堂,就要一辈子耿耿于怀!我们更应该心怀感恩,感恩我们在彼此生命中最美丽的季节里,真真切切地爱过!——

邢敏用纸巾拭了拭眼角的泪,眼睛红红地看着我说:“哥!其实我心里并没有那么痛苦,我只是觉得难过,很难过——只是难过,没别的,我说不出那是怎样一种感觉——”

我看着她,呡唇一笑道:“我懂你的感受,你应该早点告诉哥,找个人发泄出来会好受一些。现在好些了么?——”

“好一点了,”邢敏看着我说,“从今天傍晚开始,我的心里总是涩涩的,我的眼睛里总是涩涩的,我很想大醉一场,也很想大哭一场………”

“你已经大醉过了,”我看着她,笑了笑道,“现在只剩下大哭一场了,没事,哭吧,哭是一种发泄,女人的平均年龄之所以要比男人长寿,是因为女人们比较善于哭泣。懂吗?所以,哭吧,对着哥哭出来吧!——”

邢敏环顾左右,为难地说:“哥,我不好意思在这里哭——”

我呡唇一笑道:“这个好办!我们换个场子,找个安静的地方让你好好哭一场。”

出了达菲卡主题餐厅,往前走了十几米,我看见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斜对面是一个小区里的侧门,黑色铁艺门锁着,大概为了防止闲杂人员进入,这个侧门平时似乎是不开放的,而这个侧面又正好处在两栋楼房的中间——

我牵着邢敏的手,向那安静的地方走去,刚走进那狭窄安静的所在,邢敏就扑到我怀里,抱着我大声哭了出来,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哭得哇哇哇的!——

我揽住她,轻轻安抚着她娇柔的肩背,耐心等她发泄完自己的情绪。如果女孩子先变心,她们会义无反顾地离去;如果男孩子先变心,那她们则很难轻易地从感情中自***——

我不知道邢敏属于哪种情况,或许她属于别的更特殊的情况,任何事情都不能简单的归纳为哪一类,尤其是感情!

人性是复杂的,感情同样也是!

哭了好一会儿,邢敏才哭利索了。她抽着鼻子,依然将脸蛋拱在我怀里,呢喃着说:“哥………我忽然觉得心里松了许多,仿佛有什么东西放下了,彻底放下了,以前怎么都放不下的东西,现在都彻底放下了——”

“恩,该放下的就得放下来,因为我们的心理空间毕竟有限,不能无限制地容纳那么多东西,”我注视着她,柔声说,“现在可以了么?心情好一点儿了么?——”

“好多了,哥,谢谢你陪我。”她轻轻点了一下头说,“对不起,哥,把你衣服打湿了。”

我笑说:“没事,改天你帮我买件新的就行。”

邢敏扭捏了一下,呢喃了一声说:“哥,你讨厌——”

我呵呵笑道:“好吧!那现在我就送你回家吧!好好睡一觉,明天起床又会是崭新的一天!——”

见邢敏轻啄下颌,我轻轻推开她,拉着她的手向街边走去——

………

这一带的地形我还算熟悉,以前去邢敏那里,都要经过这附近,她租住的地方离这儿已经很近了。

我在街道尽头拐进了那条巷道,这条巷道的路灯不怎么亮,散射着昏晕的光线,在角落里有酒鬼趴在墙边呕吐,还有醉醺醺的男人在墙角的阴暗里撒尿——

我心想要是邢敏深夜里从这条巷道走回去,可真够恐怖的,况且,她今晚还喝了那么多酒!

这条巷子很深,幽长幽长的,两边都是那种民房,有的三四层,有的五六层,但没有超过十层的!沿街有网吧,有卖烧烤的,还有音乐茶座,这些音乐茶座几乎没什么隔音措施,里面醉醺醺的的吼歌声或许方圆几十里的地域都能听得见——

两侧楼房的上空是一线深蓝色的夜空,虽然是漫天繁星,月光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可能被周围的建筑物遮挡住了吧,因为我抬头也只能看见一线天空,这不禁让我想起“城市森林”这个工业时代的词汇——

在原始森林里我们只能看见一线天空,在这座钢筋混泥土的城市里,我们也只能看见一线天空。

前面的路口就是上次我和邢敏撞见傅德志的地方,就是我在邢敏家吃晚饭那次!我和邢敏并肩向前慢慢走着,我双手插着裤兜,仰望着夜空——

邢敏挽着我的胳膊,也学我仰头望着夜空——

我轻声说:“天上一定很美吧?那里一定有一条天街,你看那些星星就是天街上的灯光。”

“嗯!有人说,星星是从天堂露下来的灯光。”邢敏附和着我小声说。

“哥,你看,”邢敏伸手向夜空一指说,“我的幸运星就在那里!”

“你的幸运星?”我低头看她,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在哪?哪是你的幸运星?”

邢敏挽住我的胳膊,将我拉近一些,好使我仰望的角度更准确,她伸手指着天穹说:“看见了么?——哥,就是最亮的那一颗,就是狮子座旁边那颗星星呀!——”

她一说狮子座,我定位就准确了,我果然在狮子座旁边看见了一颗极闪亮的星星,它似乎比周围的星星都要亮一些,像一枚钻石一样熠熠生辉——

我看了一会,低头问邢敏说:“它是你的幸运星?”

“是呀,”邢敏歪着脸蛋说,口吻颇有些得意,“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就指着那颗星星告诉我,那就是我的幸运星,它会指引我人生和幸福的方向。”

“是么?”我笑了笑说,“那么说,那颗星是属于你的了?”

“当然啦,”邢敏扬脸看着我说,“在晴朗的夜晚,我都会跟它说一会儿悄悄话,有时候我躺在床上,看着看着它,我就睡着了——”

我笑了,为了她天真的性格,我忍不住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发——

我说:“那它有对你说话么?”

“有呀,”邢敏依然挽着我的胳膊说,“它时常会鼓励我,它要我勇敢一些,它还要坚强一些,它告诉我幸福就在前面不远处,只要我努力走下去,我就会得到我的幸福!——”

我看着她,点了点头,“哦”了一声说:“恩!果然是你的幸运星!它告诉你那么多心里话呢!你可要好好听它的话哦!”

“那当然了,”邢敏说,“我对它的话都是深信不疑的!”

就这样我们边说边聊,很快就到了邢敏住处的楼下了。

站在院子外的巷道边,我看着她说:“好了!哥把你送回家了!你上去吧,别怕,哥会看着你上去的,等你房间的灯亮了,哥再走——”

“哥!………”

邢敏动情地叫了我一声,再次扑倒在我怀里,双臂紧紧箍住我的腰,轻声说:“哥,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像上次一样………”

我用力摸了一下鼻子,想了想,然后看着她说:“敏儿,哥还是想回家去,你看,现在还早,我还能搭上末班巴士——”

“对不起!哥!”邢敏松开我,很失落的样子,蓦地转身,慢慢向院子门口走去,走到院门口,她回头看我一眼说,“哥!对不起!——”

虽然她的脸蛋隐在门框的暗影里,但我依然能感觉到她眼中深深的失落与淡淡的幽怨,我有些不忍心拒绝她的挽留——

“敏儿,”我说,“好吧!哥答应你了!——”

………

邢敏有些喜出望外,跑回来,牵着我手向楼上走去——

楼道里的灯光依旧幽暗,邢敏看我一眼说:“哥!我是不是有时候特别胡搅蛮缠?——”

“没有呀,”我笑笑道,伸手抚了一下她的头发,“即使你再胡搅蛮缠,我也不会怪你的,因为你是我妹!——”

“哥!——”邢敏顿住脚步,回眸注视着我说,“你对我真好呀!——”

她的眼神有些异样,我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于是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道:“这是必须的!如果你和顾彤都在我身边,那哥还真不一定对付得来了!呵呵呵——”

进屋,打开灯光,房间的布置依旧,依旧整洁,依旧井井有条,还有一股淡淡的类似于茉莉花的香气在空气中浮动——

邢敏将包包搁在沙发上,回头注视着我,目光灼灼——

“哥,”她柔声说,“你要去洗个澡么?——”

我摆手道:“今天就算了吧,哥邋遢惯了,呵呵呵——”

其实我是不习惯在邢敏这里洗澡,你说一个大男人在别的女人家里——一个有男友或者刚跟男友分手的小女生家里——洗澡,总感觉过于暧昧,也不自然——

邢敏依然定定地注视着我,她的眼神有些怪,像是隐含着某种热烈的企望——

“哥,”她柔声说,“要我给你按摩放松一下么?——”

我摇摇头,讪讪一笑道:“也不用了,敏儿,你今天够辛苦了,好好休息吧!——”

见邢敏定定地看着我,我躲闪开她的目光,想开句玩笑转移这种令我不自然的氛围——

于是我笑笑道:“卡哇伊小姐,能借哥一床毯子么?天亮就还你,出租给我也行——”

邢敏注视着我说:“哥,你要睡沙发?——”

难道你要我睡床?饶了我吧!妹妹!

我虽然是把你当妹妹看待的,但我们并无血缘关系,我是个火气正旺的热血男子,睡在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女生身边,我怎么会没有感觉呢?我怎么能安然入睡呢?——

再说了,上次和她同床共枕时发生的那糗事儿,至今想起来,依然令我汗颜!——

“是呀,”我点点头道,然后又开了玩笑道,“哥就是一副苦逼命,睡别人的床,总感觉心里不踏实——”说着我还故意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故意打了个大大哈欠——

邢敏呡了呡小嘴唇,看上去有些落寞——

“好吧,”她小声说,“那我去帮你拿床毯子过来。”

“谢谢卡哇伊小姐了。”我说。

邢敏陡然转身,丢下一句“不客气!臭猕猴桃先生!”很快她钻进了用碎花布帘子隔开的里间去了,也就是她的卧室。

我看着那道布帘子,摇了摇头,无声地笑了笑。

灯光将邢敏娇小的身子投影在布帘子上,有些许像皮影戏似的,她在布帘子那边正弯腰在衣柜里为我拿毯子——

不一会儿,邢敏郁郁地从里间走了出来,将毯子丢在我沙发上——

“哥!”她目光定定地看着我说,“你讨厌我么?——”

这句话她问得好莫名其妙!

我愣了一下,她怎么会忽然问这样的问题呢?莫非是因为我不肯跟她睡在床上,就认为我讨厌她?——

我掏出烟点上,用力吸了一口,看着她说:“敏儿,你应该这么看问题,有时候,许多事情往往是出于爱护,并非出于厌恶,你知道吗?——”

邢敏轻啄下颌,勾着脸蛋,轻声问:“哥,你能告诉我么?你………”

我看着她问:“怎么了?敏儿?——”

“哥,”她扬脸注视着我,“你、你一点儿都不喜欢………我么?………”

我捏烟的手腕抖了一下,佯装低头弹了下烟灰,因为我想有一个缓冲的时间段——

“喜欢呀,”我讪笑道,抬脸看了她一眼说,“你是我妹,我不喜欢你还喜欢谁呢?——”

邢敏满是期待的眼神,一点一点暗淡下去——

她半转过身去,撇过脸蛋去,喃声说:“可是………哥,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为什么?………”

我愣着没说话,我不知道如何回答。

邢敏蓦地转过身来,直视着我说:“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关心我,照顾我,帮助我,为了我,你都不惜去得罪傅经理!………哥,你以为我是木头人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我做的一切么?………为了让我从前台回到企划部,你还发讯息威胁傅德志?——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这个——”我抬脸看她,“你怎么知道的?——”

邢敏眼圈红红地看着我,抬手揉了揉眼睛说:“傅经理说的,那天我从前台回来时,他喊我去了他办公室。”

我沉声道:“他没对你无礼吧?——”

邢敏摇了摇头,尔后抬眼看着我说:“哥,你知道么?傅经理不让我再理你——”

“那个混蛋威胁你了?”我盯着邢敏道,“他对你说什么了?——”

邢敏小声说:“他说、他说如果我还跟你在一起,他就连我一起收拾!——”

“这个王八蛋!”我骂道。

“他说你也威胁他了,”邢敏勾下脸蛋,小声说,“他还说别以为他会怕你的威胁,他让我从前台回来,是因为企划部目前正需要人手——”

我哼了一声,没说话。

“不过,”邢敏抬起脸蛋,目光坚定看着我说,“哥,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不会,我做不到——”

傅德志这个龟孙子!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我咬咬牙,抬脸看着邢敏说:“不过那混蛋说得也没错,你还是跟哥保持一点距离,公司毕竟是个人多嘴杂的地方,有些无所事事的人总喜欢捕风捉影——”

“不!”邢敏固执地看着我说,“不,我不会离开哥的,傅经理辞退我,我也不会不要哥的——”

说着她突然奔上前,扑了过来,激动得紧紧抱住了我——

我一只手高举着,因为怕指间的烟火烫伤她,一手安慰似地轻拍她的背——

“别傻了,”我笑笑道,“哥不是要你离开我,只是说在公司里,我们别走得那么近,免得人家说闲话——”

邢敏的脸蛋拱进我怀里,双臂紧紧箍住我的腰,没有言语,她似乎很享受呆在我怀抱里的感觉。

我又笑道:“好啦好啦!卡哇伊小姐,就当我刚才的话是废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们该怎样就怎样吧——”说到这里,我悄悄地吁出一口气——

“哥——”

“恩?——”

邢敏的双臂箍得更紧了。

她低喃一声说:“我………我真地不知道怎么办?………”

“怎么了?——”我关心地看着她问。

“我喜欢你………”她喃声说,“哥,我真地喜欢你,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是最让我无所适从的一句话,我知道她这句喜欢,已并非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而是女人对男人的喜欢!我当然不会厌恶邢敏,但是她说出三个字,的确让我很无所适从,因为——因为什么,我一时也讲不清楚——我甚至还没想过如果我们发展成恋人关系,那么,一切又会变成什么样儿?——

“哥,”她在怀里呢喃着说,“你明白我的心么?你明白么?………哥,你明白么?………我喜欢你,我真地喜欢你………”

邢敏的声音很小,语调中却含着热烈的情绪——

我呆呆地揽住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的热烈——

“哥,”邢敏呢喃着说,“别离开我,别不理我,别拒绝我………哥,我好喜欢你!哥,别拒绝我………”

244

我悄悄吁出一口气,咬了咬牙——

“敏儿,”我轻拍她的背说,“太晚了!你也该休息了,哥也该休息了,这事儿我们以后再谈好么?——”

在我百般哄劝之下,邢敏还安静下来,她离开了我的怀抱,转过身,勾着头默默地向里间走去——

看着她走进里间,看着她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看着卫生间的门被轻轻关上了。我才慢慢走回到沙发边上,慢慢坐下——

说句老实话,我不傻,我也不想装糊涂,我能看出来邢敏喜欢我的性质变了,她对我的喜欢已经超出了或者超越了兄妹之情或者友情,我能感觉到她那种异样热切的目光——

是的!我不傻,我也不想装糊涂。

在丽人商场楼下的巴士站上,她那个突然的吻别,已经大胆热烈地向我表白了她的心意!她对我的喜欢已不再是兄妹之情,而是男女之情!

这点的确令我有些困惑,说句老实话,我一直把邢敏当成妹妹看待,对她从没有过爱情的想象,我们像兄妹一样相处得挺愉快的,我以为这种关系会一直持续下去——

可是,那个突然的吻别,将原有的秩序彻底打乱了,或许是她的那个吻或许是今晚的表白太突然太热烈了,或许是我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所以我压根还没来得及整理这种关系,我压根还没来得及适应这种突然间的变化——

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哗啦地流水声,我猜邢敏可能在洗澡,这种出租屋通常都是卫浴一体的!——洗吧洗吧!洗个热水澡醒醒酒也好,洗完澡她的头脑应该会变得更加清醒更加冷静更加理智吧!——

我脱掉鞋子,把自己横放在沙发上,展开毯子将自己盖住,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我的目光落在茶几上那个好看的天蓝色铁质烟灰缸上——

邢敏在滨海市除了我和谢鹏,她好像再无其它男性朋友了吧!那么很显然这个烟灰缸是为了我准备的,因为谢鹏以前没来过邢敏的住处。没错,今晚是谢鹏来接邢敏去“吉祥如意”中餐厅的,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上楼来坐坐——

许多细节已经说明问题,除了这只好看的烟灰缸,还有脚下那双天蓝色男式凉拖,天蓝色是我最喜爱的色彩,如果我猜得没错,这双男式凉拖和那只烟灰缸都是邢敏为我准备的——

我脑海里胡思乱想了一通,“嘎吱”地开门声将我纷乱的思绪扯断了。我将身体滑下去,拉过毯子将脑袋盖住,除了灯光透过缝隙钻进来,我似乎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了——

我装作已经睡熟了的样子,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用耳朵静听着里间的动静——

邢敏穿着凉拖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在卫生间门口脚步声停止了,她应该在望房间里的我,因为卫生间门口斜对我躺着的沙发——

脚步声停留了一会儿,又响了起来,邢敏去了里间,里间里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没多会儿,房间的灯光熄灭了,一切都安静下来了——

我这才将毯子掀开了,悄悄吁出一口气,睁开眼睛对着黑暗中的天花板望了一通,然后闭上了眼睛,想着明天还有工作任务要做,我开始酝酿着睡意——

在很多方面,我都觉得是个怪胎,别人喝完酒就能呼呼大睡,而且睡得更香!我喝完酒就像磕了药似地兴奋得睡不着,所有脑细胞都像河里的小鱼一样活跃着,不折腾到凌晨两三点是很难盼来睡意的——

我在黑暗中开始翻来覆去,生怕惊扰了里间的邢敏,我只好翻滚得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里间已经没什么动静,邢敏似乎已经睡熟了,她也该睡着了,她今天的情绪很不稳定,又喝了那么多酒,还把自己哭得那么累——

我朝外翻滚身体,侧身面朝茶几,伸手摸过香烟,抽出一支点上咬在嘴里,因为想起了郝建,我并没有马上就把烟点着——

郝建能在短短一个礼拜之内就将陈淑芬泡上手了,这事儿的确让我有点小意外。郝建泡妞一向很有一套,以前在h市我就领教过了,他身边虽然没有长期稳定的女友,临时女友,或者说情人,那是多不胜数了!

有句话说男人肉麻到不要脸时,女人最喜欢了。

郝建就是属于这类在泡妞事业中极度肉麻的!自从他被初恋女友抛弃后,他就决意这辈子再也不会认真对待任何一个女人了,从此他就游戏人间,出没在花丛中,而片叶不沾身——

是的!郝建是有些不修边幅,但是他长得其实很不错的,有一股忧郁颓废的艺术家气质。女人们天生极富母性情怀,忧郁颓废型的男人,不仅让她们心生好奇与神秘感,还会激发出潜藏在她们心目中的爱心。她们会认为这是对她们的挑战,她们以为用自己的爱就能感化男人的忧郁颓废,让男人们的人生从此过得阳光健康,积极向上——

而且郝建像《第一次亲密接触》里的痞子蔡,有鬼才,性格中还有些痞味,而玩世不恭的态度又使他多出了几分洒脱不羁的风度。

俗话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男人爱漂亮女人爱潇洒,女人们极爱长得坏坏的男人,请注意,而不是极爱长坏了的男人!

郝建身上所有这些性格的总和对女人们而言,就形成了一种杀伤力很强的独特魅力!即使他不修边幅那又怎样?人家一年换女朋友的次数比我每年换时装的次数还要多得多呢!

郝建是我的好兄弟,我欣赏他的才华和人品,我唯独不欣赏他的爱情观。我知道其实他是惧怕爱情的,他惧怕爱上一个人,为了防止自己爱上别人,他总会在爱情萌芽之际就及时将它扼杀掉了!

他通常会首先提出分手,因为他无法再次承受被抛弃的痛苦!

但是,他没有想过那些被他玩弄抛弃的女孩子是否受到了伤害,当然郝建从不承认自己是在玩弄女性,他会说他绝不会勉强任何一个女人,她们爱他都是自愿的,他并未强迫她们爱他,或者说强迫她们做她们不喜欢做的事情!

他还说爱情就要玩得起,玩不起趁早滚回到坚硬的躯壳里躲起来,小心翼翼地将自己保护起来。

我感觉郝建是在报复女人,或者是在拿女人疗伤,或者是从一个个女人身上找回他曾经失去的男人的尊严!但是,不管怎样,我不希望他一辈子都在玩爱情游戏。人都有一种归属感,人都需要一个感情的港湾,我不是担心郝建会玩出什么事儿来,而是担心他这样游戏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失去真心爱一个人的能力!

而且,郝建也老大不小了,这些年他的内伤还没有好利索么?这些年他还没玩够么?他也改邪归正了,找个好女孩认真得谈场恋爱,然后结婚生子,然后老婆孩子热炕头,多么美好的俗世快乐生活啊!

陈淑芬看上去很不错,漂亮大方,知书达理,郝建不应该再让好女孩从身边溜走了!如果他一意孤行,总有一天他会为此悔恨的!

我曾经在一个网友的签名上看到一句很有哲理的话,那句话是这样说的——“终其一生在姹紫嫣红的花丛中穿梭的蝴蝶,原属色盲。”

后来我问那网友,她对这段话注释是:蝴蝶终生在姹紫嫣红的花丛中穿梭,但因为它是色盲,所以不懂的也不能欣赏花的美丽花的万千仪态,一生也懂不了花的美。比作恋爱,好似那些整日在异性中穿梭流连恋爱经验丰富的人看似享受了爱情的美好,但其实和蝴蝶一样,根本不懂的什么是爱和爱的美好!

………

我胡思乱想着郝建的事儿,蓦地觉得附近有“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轻微的脚步声——

那轻微的响声动一下,停一下,再动一下,再停一下,我又想会不会是老鼠?——这屋子里的老鼠的胆子也忒大了吧!竟然比我租房里的蜘蛛还胆大包天,竟然敢溜到茶几面前来了!

这都什么世道,连老鼠都无法无天,横行霸道来着!

我将嘴里咬着香烟,半坐起来,擎着打火机,“啪嗒”一声打响了——

出现在我眼前的情景却让我大吃了一惊,我嘴里的香烟扑簌掉落在地上,在打火机中光芒中,我看到的不是什么老鼠,而是邢敏!——

她半裸着雪白的青春活力的身子,身上除了粉色的文胸和三角底裤,什么都没有了!她立在茶几边上,目光热烈地注视着我——

我的心狂跳起来,身体僵在沙发里,擎打火机的手臂也是僵直的,我惊得几乎都忘记关掉打火机,就那么呆愣愣地僵持着——

直到打火机烧手了,我才手忙脚乱地关掉打火机,嘴巴张了好几下,都发不出任何声音——

但我感觉到黑暗中邢敏的身子离我越来越近,周围的黑暗中散发着一股芬芳的气息,像是沐浴露的香气,又像是花草洗发水的香气,亦或者还有某种不可言说的香气——

邢敏也没言语,但她已经走到沙发边上了,然后她趴在沙发沿上,我能感觉黑暗中她那双注视着我的眼眸,那双眼眸在黑暗中热烈地闪烁着——

“敏儿——”我感觉咽喉部发干,紧张得咽了一下口水,“你——”

邢敏没答我的话,而是爬上沙发,抱住我,她柔软烫热的身子已经在我身上了,她柔滑的双臂圈住了我的脖子——

我感觉她烫热的嘴唇已经逼了上来,那股强烈的芬芳香气紧跟着席卷而来——

我极力镇定,动了动嘴唇,刚想开口说话,我的嘴巴就已经被她烫热的小嘴唇堵住了!——

她很热烈而略显生疏地吻我的嘴唇,她甜腻的小舌头试图启开我的嘴唇,游弋进来——

见我绷住嘴唇,她又热烈地吻我的鼻子,吻我的脸庞,吻她能吻到的地方——

说实话,我傻了,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邢敏性感的小嘴,还有她狡黠的小舌头,都试图在挑起我的欲望——

是的!我感觉到了!我感觉到她急促的鼻息,我感觉到她坚挺的双乳在我胸膛上急促地起伏着,而且她并没有做白用功,我的欲望正在被她挑起来——

我不能不承认,在这个充满青春活力、香气扑鼻的可爱女生的热烈攻势下,我身心里潜藏的原始欲望很快就会被激发出来,要知道我和柳青分开都快半年了,我已经有长达半年没有碰过女人的身体了,我感觉自己的喉结在大幅度的上下蠕动——

我抬起手掌挡住了她的小嘴唇,我不想因此被泛滥的欲火化为灰烬,我怕理智溃堤,我怕控制不住自己,我不想在邢敏面前表现出男人极度兽性的一面,那是原始的,也是粗野的——

“敏儿………”我再次用力咽了一下口水,颤着嗓音说,“别、别这样好吧?——”

邢敏并没有停下来,我用手掌拦住她的小嘴,她就用小嘴亲吻我的手掌心,她的小舌头弄得我的手掌心痒痒的——

我一骨碌坐起来,伸出双手捉住她的双肩,用严肃地语气道:“敏儿!你冷静点!我是你哥!我是你哥!——”

邢敏这才停止了动作,她依然没有言语,她在黑暗中注视着我,我也在黑暗中注视着她,因为方才的折腾,我们都有些气促——

“你回床上去好吗?——”我轻叹一声说。

她依然沉默,但我能感觉到她在摇头——

“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好吗?”我注视着黑暗中她那双闪烁的眼眸说。

她依然沉默,但我能感觉到她在摇头。

我无奈地摇摇头道:“这沙发睡不了俩人!敏儿,你喜欢我,哥都知道啦!这事儿我白天再谈好吗?——好不好?敏儿,你听话点好吗?——”

她没点头,也没摇头。

我威胁她说:“如果你不听话,那哥以后就不理你了!我不要你这个妹妹了!——”

我摇晃了一下她的双肩道,“你听到没有?——”

邢敏大概感觉到我是在威胁她,似乎并不怎么害怕,依然骑在我身上,在黑暗中定定地注视着我——

僵持了片刻,我只好叹声道:“你说!那你到底要怎么样呀?——”

邢敏沉吟了两秒钟,小声说:“那你………抱我到床上去!………”

我吁出一口气,心想这丫头今晚到底是怎么啦?怎么突然变得像个欲女似的?!难道失恋会让女人们疯狂吗?——

“好吧好吧,”我道,“先说好了!我抱你去床上,然后你就乖乖睡觉,不能再到处乱跑了?!”

我差点就把她当老鼠打呢!

我从沙发上下来,用毯子将邢敏裹了一下,然后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邢敏趁势再次勾住我的脖子,将脸蛋搁在我的肩头,用她滚烫的香腮紧贴着我的面颊,她的潮润温热的鼻子在我耳边轻轻吹拂着——

我强行压制着身心里这半年来积蓄起来的强烈**,抱着她摩挲着向里间走去。这房间的灯光只有一个开关,开关还在里间的床边上——

我抱着她,摩挲着走到床边,弯腰轻轻将她放在床上,为了避免看到她热烈的目光尴尬,我没有按开灯光,我将毯子拿在手里,对邢敏道:“好了!再不能调皮了!如果你再调皮,哥真就要生气啦!——”

“哥——”

邢敏坐在床上,柔声轻唤我一声。

我道:“怎么啦?”

“我怕——”

“你怕什么?哥就在对面沙发上!”

“我怕你不要我!”

“那你就乖点儿,哥最喜欢乖乖的女生了!”

“哥喜欢成熟的女人是不是?像琴姐那样的是不是?——”

我晕了!这话从何谈起啊?她这话明显是有所指的,难道她看出来我对琴姐有好感?——

“哥,你喜欢琴姐是不是?——”

“胡说!”

她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哥喜欢琴姐那样的女人么?——”

我抬手用力摸了一下鼻子,然后道:“琴姐是个女人!是个正常男人都会喜欢的!——”

“那哥还说不喜欢?——”

无语了!她这不是明显找我茬嘛!

我严肃道:“我的意思是说琴姐是个值得男人们喜欢的女人,并不是说每个男人都能够喜欢她!琴姐都结婚了!”

“如果琴姐不结婚呢?你会追她么?哥——”

噢!上帝啊!她干吗纠缠于此呢!

我严肃道:“许多事情都没有如果,事实就是事实,如果有那么多如果,那么这个世界就会变得你都不认识了!”

“我知道哥喜欢琴姐!”她语气肯定地说。

“敏儿!你再乱说,哥真要生气了!”

“女人的直觉很准的!”

“你还是个小女孩呢!”

“我会变成大女人的!”

“等你变成大女人再说!”

邢敏轻哼了一声说:“其实我已经是个成熟的女孩了!只有哥一直把我当小孩看!”

“你哪儿成熟了?”我有些生气地说,“女人的成熟是阅历使然,你刚从校园里出来,还没经历过什么呢!”

“我哪儿都成熟了!”邢敏赌气似地说。

“好好!你成熟了好吧!”我无奈地说,“赶紧睡吧!都过凌晨了!”

说着我转身要走,我不能跟她在纠缠这些没头没绪的问题!

但是我的手臂却被邢敏一把抓住了,要命的是她抓住我的手用力往她胸前按去——

我真生气了!这丫头还没完没了!

我用力抽回手,奔到床头,伸手摸向灯光的开关,好让她看见我脸上的怒气,让她知道她今天的行为让我恼火!

“你真是没完没了!——”我一边发泄着怒气,一边摩挲着开关,“你今天的让我很生气你知道么?——”

我摸到了开关,一把按开了,然后将一张愤怒的脸蛋转过去,看向邢敏——

我的目光直了!面前的景象噎得我喘不上气儿来!——

邢敏在我转身开灯之际,已经将身上那件粉色的乳罩解开了!——

她那对雪白莹润的**赫然映入我眼帘,让我的目光猝不及防,无处可逃——

我的怒气冰冻住了,我气血一下子冲上头顶,我知道在我的目光触及她胸前那一对可爱的**时,我理智的闸门刹那间就被**冲开了——

她那一对**不是很大,但也不小,形状和轮廓完美无缺,骄傲地前挺着,闪耀着白玉似的光泽——

邢敏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我,粉色的乳罩悬挂在一侧肩头,今夜的她为我敞开了心怀,也敞开了胸怀,她目光热烈地注视着我,含着某种热切地期待——

我深知只要自己向前跨出一小步,我就能**她那一对健康完美的**,只要我向前跨出一小步,她今夜就会完全属于我,她会满足我一切的要求,她会贡献出她拥有的所有,只要我向前跨出一小步,她今夜就会像花一样为完全绽放,绽放出她最核心的花蕊——

此刻,如果我说自己没有冲动,没有**,那是伪君子的所作所为!这么美妙的身体此刻就袒露在我的面前,那白雪似的光芒闪耀着我的双眼,这种感觉就像当初柳青第一次为我解开睡衣的情景惊人地相似,而且她们美妙的身体也是那么地相似,青春、健康、白润,是那么地如梦似幻——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在女人为他袒露出身子时,很少有人还能自持!

“哥!………”

邢敏轻唤我一声,目光依然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我,她在召唤我靠近,她在向我发出热烈地召唤——

我嗓子干燥得冒烟,浑身的气血向身体两头汇聚、发酵、膨胀——

刹那间,欲望与理智厮杀在了一起,就像一正一邪的两只军队,当战场上的冲锋号角一吹响,两军就会喊叫着冲撞在一起,血肉横飞——

邢敏缓缓向我靠近,灯光下她的**微微颤抖着,她拉起我的手掌,慢慢压向她的**——

我的手指触到她**的瞬间,一股强烈的电流袭遍了我全身,我的头皮猛地跳了两下,我闪电般地抽回手掌,同时按灭了开关,房间里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胡闹!莫名其妙!——”

我丢无情地丢下这句话,大步从里间走了出去——

礼拜一早上,我像往常一样提前半小时到了公司楼下,但我磨蹭着没上去,因为我怕见到邢敏!

邢敏一向都来得早,以前每天早上一般都是我和她最早到达办公室,然后我们俩可以随意开开玩笑,聊聊天,甚至是像小孩子一样嬉笑吵闹一阵,都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今天早上,我特别害怕跟邢敏单独相处的时间,所以我要等到办公室里的人来得差不多了再上去比较好。

昨天早上我故伎重演,也是趁邢敏还没起床,就悄悄离开她住处的。我离开的时候她也许知道,也许她是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毕竟礼拜六晚上发生的事情,的确会令我们俩人感觉非常尴尬!

我躲在巴士站旁边的广告牌后面,抽了两支香烟,磨蹭到正式上班前十分钟才走进旭光大厦——

我进办公室时,大家果真都来得差不多了。

我低着头朝自己的位置走去,我能感觉到邢敏坐在她的位置正在看我——

我没敢迎触她的目光,低着头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然后感觉口很干,都怪早上吃的那晚肉丝面太咸了!我想去倒杯水喝,又怕自己在邢敏面前走来走去不自然,蓦地想起包包里还有一瓶珍珠奶茶,是邢敏站前台时为她准备的早点,后来一直遗忘在包包的角落里的。

我拿出奶茶,插上吸管,一边轻轻吸着,一边弯腰开电脑主机——

当我直起腰来时,蓦然发现孙红兵站在我桌边,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我,嘴角牵扯着一抹冷意——

“顾阳!你不知道已经上班了吗?”他盯着我冷声道。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果然已经八点整了!

我讪讪一笑道:“是呀!八点了!”

孙红兵哼了一声道:“你当办公室是你家的早餐厅是吧?还喝珍珠奶茶,你够洋气啊!”

我抱歉一笑,将珍珠奶茶轻轻搁在电脑后面——

我说:“对不起呀!我以为时间还没到呢!——”

孙红兵依然面无表情,冲我冷漠一笑道:“你以为?你以为这是你家早餐厅对啊?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对吧?你以为你受到公司表彰就可以无法无天对吧?你以为你真地就是最有潜质员工了对吧?——”

我咬了咬牙,不准备理会他,我知道这家伙明摆着是在我刺儿呢!大家都要起早赶公司上班,有时候带几个包子和一只伊利牛奶来公司吃,是很普遍的事情,即使公司有规章制度不允许上班期间吃东西!

许多领导对此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因为领导觉得大家都不容易,适当地宽容还能博得员工们对领导的信任与爱戴!况且我只喝了杯珍珠奶茶而已!至于他冲我阴阳怪气地说这么一大通挑衅的话么?——

这家伙明摆着是鸡蛋里挑骨头,他明白着是找我茬嘛!

但是我懒得理他,这种人你越理他,他就越来劲儿。让你他刮几句风凉话,你不理他,他也自知无趣地走开了!

孙红兵大概看穿了我的态度,嘴角**了两下,伸手抓过我那瓶珍珠奶茶,转身狠狠丢进了桌下的废纸篓子里!

我一扔鼠标,仰脸盯着他——

“看什么看?”孙红兵挑衅地盯着我道,“怎么?想动武啊?——走啊!有种跟我上天台上去练练!”

“我不跟你这种人打架!”我盯着他冷声道。

孙红兵哈哈哈一通大笑,觑着我道:“那说明你这人还有点自知之明!别怪我没提醒你,我练拳击的时间,比你读大学再加上上班的时间还要长呢!想来受死,你就跟俺讲一声!”

我冷笑一声道:“抱歉!我没兴趣!”

“胆小鬼!——”

“没事的话,请你离开,我要工作了!”我毫不客气道。

“很好啊!”孙红兵觑着我,冷笑一声道,“怎么样?丽人商场的营销新方案你做得怎么样了?”

“在做。”我冷声说。

“在做?呵呵呵,”他阴阳怪气地笑道,“不过,假若你实在做不出来,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对不对!大不了引咎辞职嘛!总比无法完成任务被公司开掉要强多了吧!何必难为自己对不对?呵呵呵——”

我仰头盯他一眼,语气坚定地说:“请你大可以放心!我顾阳是不会那么快就认输的!”

“行,有骨气,”孙红兵摸了一下下颌,觑着我道,“好好干!小伙子!你前途无亮啊!”

说着孙红兵怪笑着扬长而去。

我低头看了一眼垃圾篓子里的那瓶珍珠奶茶,心里恨恨地想,老子现在没时间跟你玩,先容忍你几日,等我有时间,我再慢慢陪你玩,你最好能坚强一点!mb的孙红兵!到时候老子玩死你!

………

我在电脑呆坐着,胡思乱想着,想傅德志和孙红兵这俩个小人的阴谋诡计,想昨夜邢敏的意外之举,还想起了林曦儿——

那天半年工作总结大会上,她不是要我随时恭候她的电话么?可我至今都没接到她的电话,莫非她只是想过过嘴瘾?——应该不是!她不是那种喜欢过嘴瘾的人,她一向喜欢动真格的!

万一他打电话给我怎么办?——凉拌!当然是拒接电话啰!——

由林曦儿我想到了林夕儿,她这个时间也该去公司上班了吧?她吃早餐没有?她想我没有?——

想到这里,我嘴角牵扯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微笑了起来——

我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讯息发送给她——“去公司了吧?夕儿。祝你一天好心情喔!——”

………

上午下班时,我没有喊邢敏,径直去了公司餐厅,我打了饭菜,礼拜一餐厅也提供水果,还有猕猴桃,但我今天没心情吃水果,连猕猴桃也不想吃!

我没有坐在以前经常坐的桌子上,而是坐到了别的桌子上,我心无旁骛,埋头吃饭。

吃了一会儿,我还是忍不住抬眼向原先坐的那张餐桌上望过去,我看到了邢敏和谢鹏,他们在原先的餐桌上对面而坐,邢敏埋头小心翼翼地吃饭,谢鹏依然兴致勃勃地在发表他的高谈阔论——

我心里突然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怪怪的,但我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这种感觉。邢敏蓦地抬起脸蛋,目光直直地向我望了过来,我们俩人的目光在空中轻轻一触,迅即互相弹开了——

我忙低下头,装作大口大口扒饭的样子。我心想邢敏一定早就看见我了,要不她的目光怎么会那么准确地落在我的身上呢?——

我又想对于前天夜里发生的事儿,她心里现在到底会怎么想呢?酒后失态,还是失恋后情绪失控?亦或者是真情和**的瞬间迸发?——

还有我以后该如何面对她呢?我该如何重新定位我们的关系呢?是兄妹情谊,还是同事或者是友情,亦或者是别的什么感情,比如是男女之间的恋情,还是那种比朋友多点比恋人少点的红颜知己?——

我是不是应该找她谈谈?这事儿还真是让我纠结啊!

正在埋头大口咀嚼,想着如何是好时,一只手伸了过来,在我面前的餐桌上拍了下——

我抬脸看去——是谢鹏!

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道:“要死啊!吓我一跳!——”

谢鹏直视着我的眼睛,半响都不开口讲话,只是目光饶有意味地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很难堪,作势要锤他:“有话快说!没事就滚!——”

谢鹏没有滚,在我对面一**坐下来,依然直视着我的眼睛。

“老实交代,”他说,“你和敏儿怎么了?——”

我摸了一下鼻子,故作随意地说:“没什么,我和敏儿能有什么呢?你知道的,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的!——”

“这个我知道,”谢鹏看着我道,“但是,我感觉你和她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将筷子一扔,盯着他。

“你到底想问什么?”我说。

“你那么激动干吗?”谢鹏直视着我的眼睛说。

“我有激动吗?”

“有啊!”谢鹏看着我说,“要不要给你拍一张取证?”说着他将手**裤兜想摸手机——

我伸手制止他道:“得得!就算我激动吧!你想问什么呢?——”

“那天晚上——”

我心里咯噔了一声,脱口而出:“那天晚上怎么啦?我就送敏儿回家了呀!——”

谢鹏直视着我,目光带着审视的意味。

“你听我把话说完行不?”他说,“你这么着急着辩解?你心里有鬼啊?——”

我心里跳了一下,梗着脖子道:“你说什么呀!我心里有什么鬼!你再胡说八道,我就ko你信不?——”

谢鹏紧绷的面部表情缓和了一下,笑笑道:“其实,我就是想问你那天夜里你送敏儿回家时,你们之间有没又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儿?——”

“没有!”我说。

“那就奇怪了!”谢鹏抬手搔了搔后脑勺,看着我道,“我问邢敏,她也说你们之间没发生什么——”

“那不就是了,”我接口说,“我们之间本来就没发生什么!”

“可是,”谢鹏皱着眉梢,看着我道,“我今天发现你们俩都怪怪的,而且,你今天干吗躲到这张餐桌上吃饭呢?你是不是躲着敏儿?——”

“什么话!”我梗着脖子,狡辩道,“我想认识更多同事,这是我跑到这桌上吃饭的唯一理由!”

“那你新认识的同事呢?”谢鹏看着我问。

我讪讪一笑道:“他们刚吃完走了。”

“是吗?”

“当然啦!”

“那你今天怎么突然想结识新同事了呢?——”

我拍了一下桌子,抬眼盯着谢鹏。

“我靠!”我说,“你这是审问我!”见谢鹏低下头去,我接着说,“公司里这么多美女,我还不抓紧时间认识,以后还有我的机会吗?”

“好吧,”谢鹏抬脸看着我道,“就算你是在结识新同事吧!”

“什么算,本来就是好吧!”

“那我问你!——”

“什么?”

谢鹏将面前的餐盘推开,看着我。

“你能叙述一下那晚你送敏儿回家的整个过程吗?”他说,见我睁大眼睛看着他,他笑笑道,“长话短说,你简单说一下就行!”

我也将餐盘往前一推,盯着他。

“谢鹏!”我道,“我看出来了,你这是把我当成犯罪嫌疑人了!你这分明是在审讯犯人!”

谢鹏看着我,耸了耸肩。

“你多疑了,”他道,“我只是想搞清楚,你和敏儿到底是怎么了?我现在也不想瞒你,我喜欢上了敏儿!”

“我知道,”我看着他说,“喜欢就去追呀!别担心我,我不是你情敌,我一直把敏儿当妹妹看待的!——”

见谢鹏没说话,我接着说:“那天晚上的经过很简单,我送敏儿回家了,然后我自己搭末班巴士回家了!就这么简单!”

我当然不能告诉谢鹏我在邢敏住处过夜的事实,我更不能告诉他,那晚所发生的一切具体细节!

“就这么简单?”谢鹏抬脸看着我说。

我摸了一下鼻子说:“就这么简单!”

“好吧!”谢鹏看着我说,“顾阳!我一直把你当我哥们,所以我选择相信你的话,我也希望你相信我的话,我是真心喜欢敏儿的!起初我以为你和敏儿之间有那种关系,所以一直劝解自己放下来,但是,后来我发现你们之间好像不是恋人关系,至少不是两厢情愿的恋人关系——”

“谢鹏!”我打断了他的话,故作轻松一笑道,“你别整得那么严肃啊!哥有点不习惯你一本正经的样子!”见谢鹏笑了笑,我接着说,“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我也把你当我哥们呢!”

谢鹏有点难为情地朝我笑笑。

“你确定你不喜欢敏儿?”谢鹏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说:“喜欢。”见谢鹏睁大眼睛看着我,我接着道,“别误会,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喜欢!”

谢鹏朝我笑了笑说:“行!我相信你!那我可以放心接近敏儿了!”

………

从餐厅出来,我没有直接回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公司休憩区。

我接了杯速溶咖啡,准备给琴姐打个电话,她今天依然没来公司上班。难道她的热感冒很严重吗?——

电话接通了。

琴姐熟悉的声音通过电波传了过来,她说话略微有些沙哑,还有些只可感觉不可言说的伤感——

“姐!”我把手机紧贴在耳边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生病了怎么都不告诉我?”我的语气有些埋怨的意思。

“小顾,姐没什么的,就是不小心感冒了!”琴姐在手机那头说。

“那你好点儿了么?姐。”我说。

“差不多好了,小顾,你别担心姐,做好你自己的工作吧!丽人商场的广告营销方案做得怎么样了?咳………”琴姐在手机里柔声说。

“还好呢!姐,我会不认输的!我一定会做出来的!”我说。

为了让姐放心,我故意把话说得很有底气,故意表现得胸有成竹,事实上,一切并没有那么顺利。

“咳………小顾,你要当心点傅德志,如果一旦你被他列为敌人,他咬住你不松口的!”琴姐在手机里关照我说。

“我明白,姐,我不会怕他的!”我说。

“千万别大意,别再让他抓住你什么把柄!要不你去找找林总,有些情况你可以向她反映一下,林总虽然脾气不太好,但她性格很直爽,你可以跟她谈谈你设想的方案,这样最后即使你的新方案没能达到公司上层所寄予的希望,你也可以推卸一部分责任!不要等到工作安排的最后时限到了,新方案领导又不满意,那样你就会弄得领导们很被动,你自己也将陷于被动之中,毫无周旋的余地了!小顾,你也可以向林总反映一下你工作中实际遇到的困难,比如孙红兵不配合你——”

“姐,那事儿你也知道了?”

“知道。办公室那么多人呢。你别看大家都在旁边默不作声,其实他们各有各的如意算盘。在办公室发生的事儿,最远都能传到林总耳朵里去呢!办公室里的事情姐最………咳………咳咳………”

“是么?有这么复杂啊?”我道。

“大公司里的人事关系是最复杂的,稍有不慎,你就会在不经意间得罪了别人,最后被人整下去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小顾,你现在得罪了傅德志和孙红兵,姐很担心你,你说是林总第二次把你弄到公司的,说明她还是对你有好感,而且你上次在丽人商场的出色表现,使得公司上层都知道你的名字,这次新方案的事儿你可以去找林总沟通一下,在职场上千万不要独揽事情,那样非常危险,要善于把责任分担出去——”

“姐!我明白了你的意思!这事儿咱们先不说了好么?”我对着手机说,我知道琴姐是为我好,但我不想推卸责任,如果我把傅德志和孙红兵对我的打击报复向林曦儿和盘托出,不是等于我在背后告状吗?打小报告一向是我深恶痛绝的事情!那是小人所为!是君子,是男人,就应该担负起自己应当承担的责任!

“小顾,是不是嫌姐啰嗦了………咳………咳咳………”

听见琴姐在手机那头不住地咳嗽,我有些心疼,我走到落地窗边,将手机换到另一只手,我说:“姐,你去医院了么?”

“去了,开了一个礼拜药水,每天都要过去打点滴………咳………咳咳………”

琴姐的感冒好像真地挺严重的,我不忍心听她在咳嗽下去,我说:“姐!你要按时打针吃药啊!我先不跟你说了!下午下班我过去看你!——”

“咳………不用了,小顾,姐没事,姐真地快好………咳………咳咳………”

我的眉梢不自觉地皱了起来,我语气坚定地说:“姐!你还认我这个弟弟么?如果还愿意认我这个弟,就把你的家庭住址发给我!我下班好去看你!”

姐见我生气了,只得同意了我的请求,她答应一会儿就把家庭住址发到我手机上来。

挂了电话后,我坐在面对落地窗的沙发上,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想了一会儿心事。我心里真地有些担心琴姐,她是个生性隐忍的女人,遇到什么不好的事儿总是一个人默默承受,不会告诉身边的人,不会让身边的人为她分担一点什么的。

我又想起琴姐最近的那两条个性签名,除了严重热感冒,她心里是不是还藏着什么其它事情呢?我隐隐感觉到这些天琴姐的生活中也很可能遇到了些什么麻烦?

我又联想到了琴姐的丈夫,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他对琴姐不好么?为什么呢?琴姐是如此美丽善良的一个女人?任何男人都找不出对她不好的理由啊?他们的婚姻又是怎样的呢?

………

从休憩区出来,经过外面的大办公区时,听见前台方向传来嘈杂的人语声。

记不得在哪里看到过一句话,大意是说女人浑身上下都是嘴,我不觉得无声地笑了。现在是午休时间,想必是前台那些个小姑娘在那里叽叽喳喳的吧?——

当我细听了一会儿,感觉有些不对,好像还有许多男人在那里——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离上班还要一会儿,邢敏指不定就在办公室里,我回去找了,准碰上她,上班时间到没什么,大家各忙各的,也不允许闲聊。

我目前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理跟邢敏的关系,等我想利索了,我再找她好好谈一谈吧?这样想着,我就向公司前厅走去——

走到前厅门口,我就看见有许多人围在前台处低声议论着什么,有男职员也有女职员,大家都兴致盎然地讨论着什么——

今天站前台的正是李红艳,这女孩我算怕了她了,上个礼拜我按约定请她去吃麦当劳,结果她还拉了个女性朋友过去,说她的闺蜜。我又不好说什么,孔老夫子有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人家喜气洋洋地来了,我总不好冷若冰霜地将人家拒之门外吧?乖乖!那天中午我们三个人吃了差不多两百块钱,直吃到下午快上班的时候才结束,直吃到李红艳胃满意足了为之!幸好她还带了一个闺蜜前来捧场,她要是再把她男朋友带来捧场,我还真吃不消呢!

话说回来了,像李红艳这么务实的女孩,即使找了男朋友,也必定是那种财大气粗型的,人家何至于要来捧我的场?还是一顿麦当劳?彻头彻尾的垃圾食品!

我拉住一个比较面熟的身材很胖的男同事,这男同事我听大家都是直接叫他胖子的,我拉住他,叫了一声胖子,问他怎么回事?大家为什么这么热闹地凑在一起?他们在谈论什么呢?

胖子看着我,哼了一声道:“你还不知道啊?旭光大厦出了一个超级变态色魔呢!——”

我愣愣地看着他问:“怎么说?——”

胖子看上去很有兴趣传播这种小道消息,他神采奕奕地看着我说:“今天我们楼上有家公司的女职员,中午乘电梯下楼时,半道上进来一个男人,在那女职员没注意的时候,那男的突然拉开裤子拉链,朝那女职员露出自己硕大无比的**!冲她**呢!——”

胖子一边说,一边还辅以动作,看得我都有些忍俊不禁了。

“有这事儿?”我惊道,睁大眼睛盯着胖子道:“那然后呢?——”

“然后?”胖子看着我道,见我的好奇心和兴趣被他成功挑起来了,他似乎更加兴奋了,挥舞着粗大的双臂对我道,“然后那女职员就吓傻了!缩再电梯角落里,吓得都不敢吱声,等她反应过来,那男的已经完事儿了!——”

“完事儿了?这么快?”我笑看着胖子笑着。

“我靠!”胖子朝我撇撇厚厚的嘴唇道,“哥们,你当电梯是自家的卧室呢,在电梯里当然是速战速决了,慢悠悠不是等人来k他嘛!”

“也是,”我笑笑道,“不过,我建议他最好去男性专科医院去看看,他八成阳痿早泄,早治早享性福!”

胖子被我的话逗乐了,伸手重重地拍了我一下肩膀道:“哥们,你真有才!”

“多谢啊!”我笑道,然后蓦地又想起什么来,我接着问,“那后来呢?——”

“后来那女职员终于反应过来,然后慌乱中胡乱按了一个楼层,刚好按到十五层了,也就是我们公司这一层,电梯门一打开,她就像受惊的兔子似的窜了出来,扶着墙一路直奔我们公司前厅来了——”

“这么巧啊!”我道,“当时我们公司谁站前台啊?”

胖子转过肥胖的身躯,伸手朝李红艳一指说:“喏!就她啰!”

我哦了一声说:“知道是哪个电梯吗?”

公司每一层都有好几个电梯每天上上下下地跟我们一起辛勤劳动着呢!

“那还用问,”胖子哼声道,“跑到我们公司里来了,当然是公司正对门的电梯了!”

“那么说,”我摸了一下鼻子,笑道,“李红艳应该算是目击证人啰?因为站在前台上恰好可以看见那座电梯!”

“没错,”胖子吸了一下鼻子道,“当那女职员跌跌撞撞地从电梯里走出来时,李红艳看见了电梯里那个猥琐男人,但她没细看,因为那女职员失魂落魄的表情把她也吓了一跳!等女职员把话说清楚后,李红艳才赶紧拨了一楼大厅保安值班室的电话!”

“那后来呢?”我道。

“后来那猥琐男人失踪了!一楼的保安查看了每个电梯口,都没有发现任何形迹可疑的男子,也没见到有戴黑色棒球帽的男子从大厅经过!上午保安部的人还调看了所有监控录像,依然没有找到那个人!那个猥琐男人好像从电梯里蒸发了!所以大家一直在议论到底那个人存在不存在?”

“什么意思?”我道。

胖子道:“有可能是那女职员的幻觉,你知道有些女人总是幻想男人对她进行非礼,据说在医学上这是一种普遍存在的心理疾病,许多女人都有这个病,只是程度轻重不一!”

“真稀奇哈!还有这种病?”我摇摇头,表示不可思议。

胖子不以为然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现代生活在城市里的人,心理压力都很大,据说医学统计资料显示,心理疾病的发病率每年都在攀升!”

“喔!”我看着胖子,点点头道,“你真是学识渊博啊!什么都懂!连医学这么深奥的问题你都懂!佩服!”

胖子以为我在表扬他,笑呵呵道:“没什么!艺多不压!多懂一点,你就离这个世界的真相更近一点!”

我呡呡嘴唇,点头道:“这话十分有哲理!——对了!你说那猥琐男戴着棒球帽?”

“恩!是棒球帽!黑色!帽檐压得很低,几乎都看不到他的眼睛,那女职员当时吓得要尿裤子,根本不敢看那男人的脸!电梯打开时,李红艳也没留意那个男人,也只看到他戴着一顶棒球帽,好像身材还很魁梧呢!”胖子道。

我摸着鼻子,若有所思沉吟几秒钟,然后问胖子道:“保安部的人怎么可能没发现他呢?电梯里都有监控器啊?把女职员乘的那趟电梯监控器调出来一看不就知道了吗?——”

胖子又伸手在我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笑道:“这个问题问得好!有时候从一个问的问题,以及问问题的角度,就看出这个人逻辑思维怎么样了!”胖子双手抱胸,觑着我道,“问题是他们所乘电梯的监控器恰好前几天坏掉了,还没来得及修理,这事儿就发生了!”

我若有所思地“喔”了一声说:“原来如此啊!不过,那女职员还真不巧,偏偏在没有监控器的电梯里撞见了色狼,这下倒好,被人陌生男子欺负了,还不能将其绳之以法——”

“此言差矣!”胖子打断我的话道,“即使保安部的人把那个陌生男子逮住了,也没用,最后还是得放了!人家只是犯贱,并没有犯法,你说他犯了什么法?他既没抢劫,也没**,他只不过是因为无聊把自己硕大无比的**掏出玩耍一下,人家只是掏出自己的私人物品出来透透气,人家触犯了哪条法律呢?”

“是噢!”我摸了一下鼻子,觉得胖子说话的方式很有意思,“的确如此!第一那是他的私人物品,即使它比其他男人的要更硕大无比,那也是他的私人物品;第二他并没有拿他的私人物品出来袭击他人,人家只是没事拿出玩耍一下而已。所以连法律都拿他没办法!法律总不能给一个拿着自己烟斗玩耍的男人定罪是吧?”

“精辟!”胖子冲我竖起大拇指。

“我只是抛砖引玉罢了。”我谦虚一笑道,“胖子,你觉得这事儿蹊跷不?”

“恩!我觉得真**的蹊跷,”胖子道,“一个身材魁梧的大男人怎么会突然间消失在电梯里了呢?”

“是啊!”我接道,“除非——”

“除非什么?”胖子看着我道。

“除非他也是旭光大厦内部的人。”我道。

“言之有理,”胖子极欣赏地看着我笑道,“言之有理,你启发了我的思路!”

“恩!我就是在抛砖引玉。”我笑笑道。

“那么就是说,”胖子歪着粗大的脖子,若有所思地道,“那个黑色棒球帽有可能知道那间电梯的监控器坏了,所以才敢做出那种惊人之举,否则他不可能那么做的,除非他是个精神病人!”

“没错,”我道,“一个正常人的思维是,在他做出龌龊的言行之前,他应该事先想到了自己言行所带来的后果!如果他不确定那间电梯的监控器是坏的,他就不可能做出那种惊人之举!而且,一楼大厅的保安在接到李红艳的电话后,仔细检查了所有的电梯出口,也没有看见有形迹可疑的男子走出一楼大厅,因为当时正值午餐时间,电梯和一楼大厅里行走的人是最少的,除了夜间!如果那黑色棒球帽当时走出电梯,或者穿过一楼大厅,高度警惕的保安们一定会注意到的!可惜没有!”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胖子看着我,用一种探讨学问时的严谨语气道,“那就是黑色棒球帽是经过伪装的,他有可能化妆了,还有可能贴了假胡子,在那女职员从十五层出了电梯之后,他有可能在下层电梯或者下下层电梯紧接也出了电梯,然后跑进卫生间,将脸上的妆容去掉,或者将假胡子撕掉,将棒球帽摘下来,还有可能还身上的衣服都换了!”

“高见!高见!”我看着胖子笑道,“你有做侦探的天赋!如果他卸了妆,即使他大摇大摆地从走出去,我想也没人注意到他对不对?或者说他就是楼上或者楼下某家公司里的职员,他只要钻进自己公司里,那么一切都如鱼得水了!他会借用熟悉的环境掩藏自己对不对?当然,他也可能是某家公司里的高管,在开完了公司高层会议之后,在午餐时间溜出公司,躲在某个卫生间里化好妆,或者干脆来个易容术,然后钻进那间监控器坏掉的电梯里找点乐子!有没有这种可能性?”

“凡事皆有可能,”胖子在我臂膀上用力拍一掌,笑道,“很有想法,你在公司里写文案的确是屈才了,你应该去写侦探小说!”

我也伸手用力拍了一下胖子的臂膀,笑道:“彼此彼此,呵呵呵——”

“久仰久仰!”胖子看着我笑道,“不愧是来公司短短两月就能摘得‘最有潜质员工’桂冠的奇才啊!”

“江山代有人才出啊!”我道。

“各领**数百年啊!”胖子道。

跟胖子在前厅耍完嘴皮子,我的心情爽朗了许多,我哼着歌儿向办公室走去。差不多也到了正式上班的时间了。

我跟早上一样,像毛贼一样悄手悄脚地,低头溜了进去——

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我眼睛的余光之外注视着我,我不用看就知道是邢敏的!我没有迎触那双灼热的眼睛,顾自在自己位置上坐下,随意按了一个键盘,电脑很快就从睡眠状态重新启动起来——

我准备接着上午的工作继续做下去,一个qq对话框弹了出来——

我不用看网名,只看那熟悉的头像就知道是邢敏发过来的——

“哥!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为什么?你听到我的心在哭泣了么?”外加一个伤心哭泣的表情。

我看到这句话,心里真得很纠结,我不是有心让她受伤,可我却无意间伤害了她。“敏儿,哥找时间跟你好好谈谈好吗?”我这样回复她道,除了说这句话,我还能说什么呢?

“下班后可以谈么?”

“今天不行,明天好么?”

“好吧!哥!别不要我,不要躲着我,不要不理我,像以前一样好么?我宁愿像以前一样默默地喜欢着你,我也不要看到现在的结局。如果哥真地不理我,我要怎么办才好啊?我前天晚上真地做错了吗?哥,如果你觉得我做错了,请原谅我,那是因为我真地喜欢你!”

我目光定定地落在这一段话上,轻轻叹了一口气,邢敏这样似乎让我松了一口气,因为她并不想给我太大的压力,她宁愿再回复到以前那种感情状态,如果她注定不能得到的话。

我沉思良久,迅速敲打了一阵键盘,回复邢敏道:“好的!敏儿,我们还是回复以前吧!至于以后,我们谁也无法预料,如果有缘,缘分自然替我们安排一切,如果我们无缘,我们也只好顺其自然了!”

过了半响,邢敏才回复了我,她说了一句令我特别动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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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哥!我懂了。我现在只是不想看到你的背影,我害怕看到你的背影,我希望天天能看到你的笑脸,那样敏儿就知足了!”

邢敏显然属于那种诗经中为爱痴狂的女子,有些女孩子表面上看起来文文静静,或许还有些怯懦写在脸上。事实上她们的内心一点儿也不怯懦,一旦爱了,她们就会爱得热烈,她们会拿出浑身蕴藏着的巨大爱的能量,她们也会拿出心底最炙热的情感,一旦恨了,她们也会恨得壮烈!

我不知道邢敏是不是属于这种女孩?——

邢敏最后提醒我说:“哥,请拉开你左侧第二个抽屉。”

我最小化对话框,轻轻拉开第二个抽屉,看见一只肥胖的猕猴桃,那猕猴桃上面用蓝色水彩笔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猕猴桃下面压着一张字条,字条上用娟秀的字迹写着:“猕猴桃先生!要天天开心喔!芭比小姐留。”

我嘴角弯了起来,无声地笑了笑——

再次点开邢敏的qq对话框时,我发现她的个性签名又改了,依然是《诗经》里的句子:“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这句子出自《诗经》里的《汉广》,全诗说的其实就是一个意思,那就是“我爱你,与你无关。”

我看着这句个性签名,想了一会儿,然后在对话框打了三个字发过去:“谢谢你!敏儿。”

………

走出旭光大厦一楼大厅,向附近的巴士站台快步走去。

我背着肩包走得很快,因为我还要赶往“芙蓉小区”去看琴姐,不知道她热感冒到底有多严重?

快到楼下小广场拐弯处时,我蓦地意识到斜后方有车轮摩擦地面的声响,由远及近,我猛地回过头去,一辆黑色轿车从负一层停车场的方向向我冲刺过来,我吓傻了,木头似地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那黑色轿车却在我小腿边上一个急刹,稳稳地停住了,我的惊恐迅即转化为怒气,我抬脸看向车主,却见稳坐在驾驶座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傅德志,他正看着我邪恶地发笑呢!

**的!难怪这辆黑车(黑色的车)这么眼熟呢!

我奔上前,刚想去质问他一番,谁知他竟然一脚踩上了油门,那辆黑色广本就冲我的脚背碾了过来——

我赶紧伸手搭在车头上,借力一个弹跳,跳闪到一边,那车头擦着我裤腿疾驰而过,而我却因为重心失衡,跌坐在地上了——

而那辆黑色广本示威似地紧按着喇叭,扬长而去,消失在广场的拐角处——

我心里那个气啊!一骨碌从地上跳起来,真想随手捡一块砖头,追上去将他的车窗玻璃砸个稀巴烂!让**的去吹风!

有辆破广本了不起啊!

我知道傅德志是故意这么做的,因为下午的例行会议后我的话再次让他恼羞成怒了!

每个部门礼拜一都有一次例行会议,主要是部门经理总结上周工作,安排布置本周工作——

上午傅德志估计不在公司,所以这个例会就安排在下午下班之前的一段时间。例会一般都是在经理办公室开的,他的办公室也足够大,容纳一个部门的人绰绰有余了。

这次例会上,傅德志自然提到了上个礼拜的半年工作总结,还提到了我们部门受表彰的两名同志——孙红兵和谢鹏!

唯独没有提我!

我知道他是故意不提我的,他一心想败我名声,他一心只想搞臭我!而事实上,他不仅还没搞臭我,我还美名远播了,成了公司有史以来最特殊的受表彰人员,让我在全公司的人面露了一个阳光灿烂的脸,他心中能不窝火吗?——

谢鹏工作做得非常出色,也不得罪人,但他毕竟刚从大学出来没几年,说话有时候不分场合,不长眼色。

当然,他压根儿就不知道我和傅德志的过节!

这小子毕恭毕敬地站起身来,连我拉都拉不住,他笑着提醒傅德志说:“经理!你好像忘记了一个重量级人物!——”

傅德志一听就明白谢鹏所指是谁,他的眉头锁了起来:“什么重量级人物?对于我而言,企划部每个人都是重要人物!”

谢鹏抓抓后脑勺,笑着道:“经理!我说的是顾阳!他是公司有史以来——”

傅德志盯了谢鹏一眼,不耐烦道:“谢鹏!你坐下!我下面还有很多事情要讲呢!一会晚点下班,大家要怪就怪你,你别给我打茬!——”

我扯了一下谢鹏的衣服,示意他先坐下。

谢鹏用力搔着后脑勺,看看傅德志,又看看我,一脸茫然,但见傅德志生气了,他也不敢再说什么,默默坐回到椅子上。

孙红兵在前面嘀咕了一句道:“什么有屎以来?他不就是捡了个便宜么?什么有屎以来?不就是走了一次狗屎运吗?——”

例会结束后,傅德志点名让我单独留下。

我站在那里,看着大家陆续地走出经理办公室,我不知道傅德志又要干吗?但不管他要干吗,不管他要对我说什么,我都毫不在乎了!

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就像三九严寒的湖面,怨恨的冰层越结越厚,已经很难融化了!

大家都离去了。

傅德志坐回到他的皮转椅里,点了一支软中华,悠悠地吸了两口,目光阴险地盯着我。

“怎么?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他觑着我道。

“有必要吗?在我的人生经历中,我还没为一个破表彰沾沾自喜过,因为我获得的表彰实在是太多了!我对表彰都麻木了!”我不愠不怒地回答他道。

事实就是如此,从小到大,我获过很多表彰,读九年义务制教育时,我获得过很多三好学生的表彰,读大学时,我获得过奖学金,我获得全省轻量级拳击亚军,工作的时候我获得过许多广告设计大赛的奖状!

我在大学里还获得过演讲比赛冠军的奖状,这就是我那次在丽人商场促销活动现场,面对那么多陌生的面孔,我依然能够做到镇定自若口齿清晰流利的原因之所在!

我会因为一个“最有潜质员工”的表彰而沾沾自喜吗?——

“臭小子!你太猖狂了!枪打出头鸟,别到时候暴毙街头,都不知道是谁弄死的!”傅德志一拍桌子,冲我叫嚣道。

我冷笑一声道:“副经理!你虽然绝顶了,但你的确不怎么聪明,死亡,无非就是两种方式,要么自杀,要么他杀,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呢?——”

傅德志哼了一声,目露凶险之色道:“有俗话叫枪打出头鸟,如果你有一天你被人用枪干掉了,那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枪打出头鸟!——”

你tmd的才是鸟呢!整个一鸟人!

“谢谢你提醒,傅大经理,如果你愿意说我霸气侧漏,我会感到十分愉快的!”我哼声道,嘴角挂着冷冷的笑意。

“别以为拿到了最有潜质员工的表彰,你就可以安稳度日了!别说你为公司做了一件好事,就算你为公司做了十件八件好事,就算你是公司开国功臣,你只要犯下一个错误,我就能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你只要露出一个破绽,我就能彻底翻船,让你滚回老家去种地耕田!”

“恩!回老家耕地种田是个不错的主意,”我摸了一下鼻子,笑道,“我人生中最高的理想就是农夫、山泉、有点田,老婆、孩子、热坑头!如果你能让我滚回老家耕地种田,那我就太感谢你了!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通广大?!——”

傅德志听出我在跟他调侃戏谑,气得鼻子一抽一抽的,又猛拍了一下桌子道:“臭小子!你等着!很快我就能帮你达成心愿!现在你滚出我的办公室!滚!——”

我冷笑一声道:“坐好了!傅经理!我走了,你别送了!”

“别怪我没提醒你!下个礼拜三就是你的大限之日!你还是为自己祈祷吧!祈祷你到时候交得出丽人商场的夏季营销方案!”傅德志在我身后咬牙切齿地说道。

“谢谢啊!”我回头扔给他一个阳光灿烂的笑脸,“给我一只笔,我就震惊整个滨海市!我也希望到时候,你别对我的天斧神功的创意表现出太多惊讶喔!——”

说着我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办公室,并且重重地将那混蛋关在了里面!

………

我一边朝巴士站走去,一边想起下午在经理办公室跟傅德志进行的那场唇枪舌战。我这人从来不好争嘴皮子上的一时之快,因为于情于理无补,但是面对那个老秃驴,我就是忍不住要气气他!

而这老秃驴也果然没有肚量,被我几句话一刺激,就要开车撞我!当然他肯定不敢真撞我,他是个狡猾的老狐狸,老谋深算,不会玩得引火烧身,我量他也只会玩阴招!

他不过是想从气势上压倒我,说好听点,他跟我玩儿的是心理战术,说难听点,他那是恼羞成怒气急败坏了!不过话又说回来,礼拜三的确就是公司上层限定的交稿日期,如果到时候我不能把丽人商场平面广告和电视广告文案一并交上去,打乱了公司上层的决策计划,将会让公司蒙受巨大的损失!

到时候傅德志和孙红兵一准儿要将所有的责任推卸给我,我一个人岂能担负起那么重大的责任,我就算死一百次估计都不能赎回自己工作上的严重失职!

如果是那样,我的结局任谁也无法改写,那就是必须得卷铺盖走人了!

像傅德志这种职场上的“黑道老大”,根深蒂固,要撼动他很难,然而他要撼动别人却是易如反掌!老秃驴有句话没说错,别说我为公司做了一件好事(在丽人商场力挫肖德龙那次),就算我为公司做了十件八件好事,就算我是公司开国功臣,然而只要犯下一个严重错误,公司就会毫不留情地将我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往最好里讲,公司能够原谅我的过失,能够允许我将功赎罪,允许我在日后作出突出业绩挽回公司的巨大损失,老秃驴也不会放过我,他不是说了吗?只要我不小心露出一个破绽,他就能让我彻底翻船,他就能让你滚回老家去耕地种田!

想到这里,我感觉自己的心都要涨破了,我知道那是我的心无法承受的成千上百吨的鸭梨啊!如果我的诺曼底登陆战失败了,我的统帅会将我逐出军队,我的敌人会围攻,我的同事会怪罪我——

哎!如果不是诺曼底,而是是罗曼蒂,那该多好啊!狗屎的星座学,还说我今年会行大运呢,大运在哪里呢?我行大晕还差不多!还说我今年无论在事业还是在爱情上,我都将旗开得胜,旗开得胜在哪里呢?

老子出师未捷身先死还差不多啊!

“噢!苍天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非要我死无葬身之地?!——”

我站在巴士站牌下,仰头看天,在心里悲壮得长啸一声——

“轰隆——”

头顶上突兀地响起一声炸雷,天边堆积的黑云潮汐般涌动着,恰好遇上奔跑的大风,大风伸出有力的臂膀,扯住黑云的裙摆,一把将它拉动过来,微带暮色的天穹迅速被厚棉被一样的黑色云层遮盖起来,天地间顿时陷入一种幽暗而混沌的状态——

头顶上惊雷四起,闪电亮出它雪亮的兵器,试图将天地间的混沌一剑劈开,且想将黑云的外袍刺个粉碎,一剑,一剑,再一剑,在天穹黝黑的背景里,现出古战场一般地刀光剑影——

“轰隆——轰隆——”

“咔嚓——咔嚓——”

雷电交战,相互厮杀得难分难舍——

我靠在巴士站的广告牌下,有点傻了,心中升起一股对神灵莫名地畏惧感,我一呼唤苍天,苍天竟然显灵了,苍天竟然动怒了!它是在为我的遭遇表示愤愤不平吗?

那好吧!苍天啊!请你去劈那老秃驴的黑色座驾吧!日后我将会对你顶礼膜拜的!我绝不会再骂你一句“老天瞎了眼”之类的坏话了ok?!

黝黑的天穹被强悍的闪电硬是撕扯开来,倾盆大雨从撕开的洞口里浇灌了下来!我连忙退后,将身子紧贴着巴士站牌,那大雨却是斜着下的,噼里啪啦地砸在站牌上方的遮雨沿篷上,也砸在我身上——

我等的巴士车还没到,我的衣服却已半湿,附近好像也没有什么可避雨的所在,如果有那也是在百米之外,等我穿过那百米,我身上的衣裤绝对会完全湿透,那时候也必要在避雨了!

我心想打的过去算了,可望眼欲穿,也没见着一辆空闲的出租车!也是!这世上也并非我一个聪明,大家都跟我一个想法,突然遭遇这么一场暴雨,大家都毫无防备,兴许天气预报也没有预测到,谁会带伞呢?

打出租车回家自然就成了应激状态下所作出的第一反应!还好,在我湿透之前,911路巴士车在雨雾中从远处徐徐地驶了过来。

琴姐在手机讯息里告诉过我,这路巴士车可以直达!

巴士车厢里也塞满了人!拥挤到程度?恐怕连接个电话的空间都不会有了!

我也不管这车会不会因为严重超载而在半路上翻个底朝天,我是硬挤了上去,心里还自嘲了一句,即使死,有这么多陌生朋友陪葬也值了!与其在街边做一个孤零零的雨人,不如坐上这趟热闹的开往天堂的列车!

mb的!911!多么吉利的数字啊!老天啊!你一定要雷公雷母长点眼啊!别劈着它了!

不巧的是,上车还没站稳,我的手机就响了,我艰难地从包里拿出手机,接了搁在耳边。是琴姐打过来的,她问我到哪了,下这么大的暴雨,她让我别过去了!我说我已经上车了,不必担心,我会在七点钟准时到达!

挂了琴姐电话,我见讯息箱里有两条未读短讯,都是琴姐发过来的,我打开一看,都是问我到哪儿了,让直接回家别去她那了!看发讯息时间都是近一刻钟之内,我将手机重新放回包里,心想我刚才没听到短讯声,估计是雷电交加的缘故!

巴士车经过十五站路,终于到达了琴姐事先告诉下车的那一站,我从车跳下来,看了看时间,估算我在巴士车上至少站了四十五分钟,也就是读书时一堂整课的时间!

我用力伸了伸胳膊腿儿,腿脚都麻木了!想想读书时被罚站一堂课的时间是什么滋味啊?况且巴士车上那么拥挤,前后左右都是人,还不能轻易乱动,万一不留神手碰到别人什么地方,指不定要被当成趁水混摸鱼的猥琐男人!

雨还没停,只是下得小了些,我冒雨穿过街道,直奔对面的千惠超市。在超市门口接到琴姐的电话,琴姐问我到了没有,她要拿伞出来接我!

想到她还患着热感冒,于是我赶紧说我买了一把伞,没淋着雨!

我不能让琴姐下楼来接我,她感冒还没好利索,外面又下这么大雨!

我在超市里转悠了好一会儿,我没看上什么适合送给琴姐的礼物,事实上我也不擅于给别人挑礼物!我不知道去琴姐家给她送什么好?——

最后我不得已考虑到两样东西,一个是水果蓝,一个是鲜花蓝。

可我又不是神经病,我不能一手提着水果篮,一手提着鲜花蓝,去探望琴姐,就算琴姐不笑话我,琴姐的丈夫和孩子也会笑话我嘛!

最后我还是挑了个水果蓝,这个实用啊,琴姐患的是热感冒,多吃新鲜水果总会有好处的吧!我承认我是个文艺青年,我有点小资情调,如果我要送女人东西,我会考虑花,但是,那水果篮在我看来也像花了,五颜六色的新鲜水果,乍一看也很漂亮!

我喜欢樱桃、草莓是因为它们看起来就鲜艳可人,我喜欢美人指和贵妃笑,是因为它们的名字起得很文艺,很美!

我挑的这个水果篮里就有美人指和贵妃笑,还有苹果,甜橘,火龙果等等。

来到鲜花店,我问看望病人送什么花合适?年轻女店员为我推荐花篮,还为我热情介绍,脸蛋笑得比花还好看呢!

她说送病人的鲜花品种有康乃馨,满天星,紫罗兰,剑兰,马蹄莲等等,若是一定要玫瑰,香槟玫瑰很不错!

她还介绍说康乃馨是上上选,其一,康乃馨本身就寓意健康,安康,快乐,其二康乃馨看上上去比较温馨,不像玫瑰那么耀眼夺目,也不像百合花那样芳香扑鼻,这样的一种花,是很适合来调节病人的心情,让病人得到一个心情的舒缓。

我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于是我说我要24支粉色康乃馨!

支数为24支,代表四季平安的意思!虽然我没买花篮,但女店员听我说要24支康乃馨,也还是挺高兴的,她还精心为我制作了花束,添了几支绿叶,还用了几支黄英(幸福花)、石竹做配花——

我确信这女店员一定参加过花艺师的培训,因为她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把一束美奂美轮的花束递到我面前了!

24支康乃馨的确有些奢侈,但一想到琴姐平素对我那么好,无论在工作上,还是在生活上,对我都那么关照,我送她24支康乃馨算什么,远远没有她送我的那枚领带夹昂贵!

当然这些都是心意,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琴姐打来电话问我到了没,我说就到了。我说我会径直上楼,让她一会儿为我打开门就可以了!

我走出鲜花店的时候,雨突然又下大了,我提着双手都拿着东西,也不好一路狂奔,只好选择竞走!只是这雨太大了,还没走到芙蓉小区门口,我身上的衣服还是差不多湿透了!

远远地看到小区门口的黑色铁艺大门前,立着一位打着紫色雨伞的女人,立在大雨中。她在向我的方向翘首张望,透过蒙蒙雨雾,我认出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那是琴姐!

琴姐大概也认出了我,打着伞快步朝我走来。

我喊道:“姐!你怎么出来了?——”

我见她身穿一袭紫色长裙,上身套了一件蓝色外套,一手擎着伞,一手抱着胸,身子似乎在雨中瑟瑟发抖——

琴姐快步走近,将雨伞举到我头顶,埋怨我说:“小顾,怎么不打伞呀?你看,衣裤都湿透了!”

我“嘿嘿”一笑道:“打什么伞呀!好容易下场大雨降降暑热,浪费了多可惜啊!”见她一脸担忧,我接着说道:“别担心,姐,我身体倍儿棒!别说夏天淋雨了,就是冬天淋冰雹,一点事儿也不会有!”

琴姐呡呡唇,对我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她拿眼嗔着我。

“还嘴硬!”她说,“看看你,都冻得打哆嗦了!——走!我们赶紧上楼去!——”

哎!这女人!自己冻得打哆嗦,还好意思说我!

“姐!”我笑说,“不是让你别下楼嘛!你要感冒加重了,姐夫还不把我大卸八块了!”

“姐都好了,”琴姐嗔着我说,“姐打算挂完那些点滴,明后天就去公司上班了!”我打趣了一句道:“感冒好了,还坚持要挂完点滴?怕浪费呀?——”

“去,”琴姐扬手在我臂膀上锤了一下,低头看着我手里的东西说,“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啊?你才上班,别这么破费,姐家里什么都有!——”说着琴姐伸手接过我手中那束康乃馨。

“姐,”我笑说,“请原谅我不会买东西,也不知道你看了会不会笑话我?——哎!我买这24支康乃馨就是希望姐一年四季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琴姐看我一眼说:“宝气!姐怎么会笑话你呢?姐只是不想让你破费!——”

我嬉笑着看着琴姐说:“那姐会不会觉得我这个弟弟特有心?”

琴姐嗔我一眼说:“贫嘴!走!到家里再说!——”

我和琴姐从芙蓉小区的大门走进去,穿过一个罗马式小广场,沿着宽阔整洁的道路一路向里走。

芙蓉小区恐怕应该算是附近最高档的商品房了,最高的楼层数在二十层以上,一园一林都设计得别出心裁,绿化工作非常到位,几乎处处有花草,处处有可供住民休憩的空间——

琴姐住八层,琴姐领着我乘电梯来到她家门口,她打开门把我让进去。

琴姐不让我脱鞋,可我看着一尘不染的橡木地板,我还是主动把鞋子脱了,换上了一双男式凉拖——

当我走进客厅,我才发现琴姐的家竟然这么大,足足有一百五十平米,室内装修高档豪华,仿欧式的,还有一个特有感觉的壁炉,不知道是装饰用,还是真具备壁炉的功能。

室内窗明几净,橡木地板亮得都可以照出人影了!就连茶几上那只烟灰缸都是闪闪发亮,纤尘不染的。

可以想见这屋子的女主人是如何勤劳贤惠持家,以及如何爱好整洁。可以说我琴姐的家是我亲眼所见的第二处最高档的私人住宅,第一处就是林曦儿所住的“西西里风情”。

琴姐见我手足无措地站在下沉式客厅阶梯上,忙招呼我说:“坐呀!小顾!——坐下!姐去给你倒杯热茶——”说着琴姐快步进了旁边的大餐厅。

我摸着鼻子,环顾客厅里的装修摆设,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姐,”我朝餐厅的方向叫了一声,“姐夫呢?姐夫还没回家么?——”

“小顾,他去上海出差了。”琴姐在客厅应了一句,然后又问我,“小顾,你喝什么茶叶,龙井还是铁观音?——”

我说随便吧。

我又问:“姐,你小孩呢?”

餐厅里沉默了片刻。

“小顾,”琴姐的声音从餐厅里传过来,“姐还没小孩呢!”

我若有所思地“喔”了一声,心想难道琴姐和她老公到现在都还不想要小孩?当然了,琴姐还刚好三十岁,她老公也老不到哪里去,或许他们现在还不想要小孩吧?或者说他们就是丁克一族?

难怪琴姐的肌肤依然像少女一样细腻柔滑,紧绷而有弹性呢!没生过孩子的女人肌肤的确要比生过孩子的女人要好得多呢!

不一会儿,琴姐就从餐厅里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只很漂亮的欧式茶杯。琴姐将茶杯递给我,看着我亲切地笑着。

“小顾,”她说,“喝两口茶,暖暖胃,这老天爷不知道怎么了,连天气预报都不通知一声,就突然下这么大的雨。”

我喝着茶,跟琴姐聊了一会儿,聊的内容主要是公司的事儿,还有她的热感冒。琴姐没有骗我,她的热感冒似乎真得好得差不多了!

我鼻子里突然痒了一下,一个大大的喷嚏毫无防备地打了出来——

“小顾,你看姐都傻了,”琴姐关切看着我说,“姐光顾跟你聊天了,忘记你一身还透湿着呢!——快!先去洗个热水澡!要不你等会也该感冒了!”

我忙摆手道:“姐,不必了,我火气大,一会身上的衣服就会烘干啦!”

琴姐嗔我一眼,上前拉我说:“快啦!小顾,你去洗个澡,姐去弄饭,等你洗好了,姐也把饭弄好了!——”

“这个………”我依然犹豫着,“不用了吧!姐——”

琴姐嗔我一眼说:“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做什么?——”

我迟疑地看了她一眼,讪笑道:“那………好吧………”

琴姐笑了一下,看着我带着歉意地说:“现在都过了吃饭的点儿了呢!你肚子也该饿了吧?——”

我摇头,讪笑道:“我还不怎么饿,姐。”

虽然琴姐认我这个弟,虽然琴姐不把我当外人,但我自己也不能太放肆吧?虽然琴姐的丈夫现在在上海出差,可是如果他知道我在他家浴室里洗澡,他心里肯定会很不舒服的,琴姐当我是弟,可琴姐的丈夫可不一定会这么想呢!

琴姐将我一路推到浴室门口,推了进去,朝我笑了笑说:“乖乖洗澡,姐这就去给你弄饭去。”

“姐——”我倚在浴室门口,看着她说。

琴姐没理我,转身向厨房方向快步走了去。我摸着鼻子看了一眼这个浴室,心想琴姐的丈夫一定是做大生意的,自家的浴室比很多人家的客厅还要大,有一个西式的浴缸,还有一个立式的浴亭。

蝴蝶蓝的墙壁,在橘黄吊顶的辉映下,显得多么奢靡而暧昧啊!浴室墙壁上还挂着几幅***半裸的油画………

好吧好吧!不就是洗个澡么?有什么大不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我三下五除二,脱光了衣服,打开莲蓬头,等水热了,我踏进了浴亭,当温热的水浇淋在我身上,的确是很舒服!我已经很久没洗过热水澡了,租住的房间里根本没有热水器,每天都是用自来水直接冲澡!

我舒服得闭上眼睛享受,嘴里哼着小调儿,空气中有一股好闻的香气儿。我想应该是琴姐留下的吧?断然不会是琴姐的老公留下的,因为我们都是臭男人嘛!呵呵呵——

这个念头都把我自己逗笑了,可我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在热水的雾气里,我看到一幅香艳无比的画面——

对面墙上油画里的美艳少妇从画里走了下来,迈着款款的步子,她美妙的手稍一用力,腰上的系带一松,紧接着如丝绸般细滑的睡衣自她香肩滑下,滑落在地板上——

那少妇朝全身镜里的自己妩媚一笑,继续揭开身上仅存的布料,一件性感的乳罩,一件性感吊带式性感裤衩,黑**状,有暗纹,带蕾丝边儿的那种——

她低头,熟稔地反过手臂,解开了背后的系扣,乳罩松懈了下来,一侧的肩带顺着光滑的臂膀滑下,胸部顿时露出一片耀眼的雪白,迫不及待地探出头来,尔后她稍侧身,一只手伸向对侧的肩,把那松松的肩带往下拉………

乳罩滑落在地上,那一对丰硕饱满的**鱼贯而出,接着她弯下腰,解开大腿上的系扣,窄小的裤衩顺着大腿上丰腴滑腻的肌肤溜了下去——

她赤身立在全身镜前,满意地欣赏着镜中那具美妙的酮体,高耸的乳峰,浑圆的小腹,丰硕的**,神秘的黑草丛,修长的**——

她还轻抬手臂,露出一点腋下神秘黑色………

俄顷,她轻轻走到那只西式浴缸里,温热的水面上浮着一些玫瑰花瓣,浴缸里的热雾缭缭绕绕着——

美艳少妇蜷进温热的水里,很快她雪白的肌肤就被热水熨得潮红,宛如一只熟得流出甜**液的蜜桃………

她落寞地戏耍着水,优雅地在往浴缸里加了点沐浴香精,她撩拨着水珠,让温水与她丝缎般柔滑的肌肤更亲密地接触在一起………

这时浴室的门被用力推开了,一个赤身**,只戴着面具的男人出现在少妇的面前,他胸腹部和大腿上满是粗狂的坚硬的毛,他粗鲁的淫笑从面具下发出——

他走上前,一脚踏进浴缸,水花四溅,在少妇的小声惊叫声中,男人已经钳住了她的腰,两具黑白的身体交缠在一起,他蛮横的手掌在她身上抓捏,带着一种发泄地狂笑——

随着女人再次发出一声更深的低声惊叫,他强硬地挺了进去——

少妇的低吟浅唱助发了男人的兴致,他愈发粗野地撞击着她的饱满,撞击着水花——

我看着眼前香艳无比的画面,背景一点点模糊,接着周遭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唯有那少妇的脸愈发得清晰,那张脸开始变幻,直到变成我熟悉的模样,她变成了琴姐——

浴室外的敲门声,扯断了我的幻觉,我慌忙伸手关掉莲蓬头,对着门口问:“怎么了?姐——”

“小顾,我刚想起来,你得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琴姐在门外说,“我给你找了一套我先生的衣裤,是干净的,姐给你递进来——”

我轻轻吁了一口气,对着门口说:“不用了,姐,我的衣裤也差不多干了!”

“你才洗了澡,又穿上湿衣服,等于没洗,”琴姐在门外说,“小顾,听话,换上干净衣服,真地是干净的。”

“好吧,姐,”我说,“那你等我一会儿,我穿上衣服。”

我再不答应,她一定会认为我是嫌她老公的衣裤脏了!

我见旁边的架子上搭了一条白色浴巾,伸手扯了过来,将下身裹住,然后走到门口,定了定神,将门打开了一条缝儿。

我将手臂探出去,碰了衣服,我反手一把抓住衣裤,就在我往回来带的时候,蓦地感觉有些不对劲,琴姐被我带了进来,我把她的手和衣裤都抓在一起了——

我因为幻想琴姐跟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在浴室里做爱,心里本来就紧张,这会一抓到她那只温软的漂亮的小手时,我就像触电一样赶紧松开了——

琴姐大概也惊了一下,也松了手,我俩同时一松手,那衣服就跌落在了地上——

还好没弄湿,我拉开门,弯腰去捡衣服——

琴姐也不太好意思地朝我笑笑,双手在下意识地在身上白围裙上擦了擦——

就在我弯腰的瞬间,发生了一件我都想去死的事儿——

我仓促裹在下身的浴巾松开了,像片树叶一样飘落下去——

立在门口的琴姐毫无疑问地看见我的下身,最要命的是因为方才一通香艳幻觉,我的下身已经充血,直直地挺拔着——

俩人就像被武林高手点了穴道,面对面呆呆地竖在原地,动弹不了——

过了两三秒钟的样子,我才缓过神来,伸手抓起地上的衣服,闪进门后,再轻轻将门带上——

我无力地靠在背后,双腿几乎都支撑不住沉重的身体,要向下滑去——

我侧耳细听着门外的动静,琴姐在门口踌躇了片刻,才快步离去,她的脚步声像醉酒后的步态,杂乱无章——

如果这是卫生间,我绝对一头扎进马桶,永世不再出来,这让我以后怎么见人啊?这让我以后再见琴姐啊?——

不仅露了不该露的地方,要命的是那地方还是一柱擎天的,好像**的我就是一三年都没碰过女人的苦逼货似的!

我仓促地擦干净身体,换上琴姐为我找的衣裤,在浴室里走来走去,实在没勇气再拉开那扇门,从浴室走到客厅里去——

直到过了许久,浴室门外再次想起琴姐小心翼翼的脚步声,我才强行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小顾,”琴姐在门外轻声说,“洗好了么?出来吃饭吧——”

我忙应道:“好好,姐,我就好了,就好了——”

“嗯,快出来喔。”琴姐在门外轻声说,笑了一下又说,“小顾,你洗个澡,比姐做一顿饭的时间还长了。”

听上去琴姐的语气像是在嗔怪我,仿佛方才发生的有史以来最尴尬的一幕并没有发生过,我知道她是故意装作毫不在意,但我能感觉到她话语中所参带的局促,以及细微的颤音——

当然,我知道我必须从这浴室走出去,我不可能永远躲在这浴室里,再怎么无奈,再怎么尴尬,我此刻还是得出去面对琴姐——

等琴姐的脚步声再次走远,我才拉开门,硬着头皮走了出去,我一步一步向餐厅走去,我从来没有觉得路原来是这么难走,咫尺天涯,从浴室到餐厅的这段距离,无疑是我平生所走过的最遥远的距离了!

我硬着头皮蹴进餐厅,琴姐正坐在餐桌边上静等着我开饭。一桌的菜,有荤有素,有清淡有辛辣,饭菜香扑鼻而来——

虽然我已经饿了,但我的样子肯定与饥饿无关!

“来,小顾,”琴姐招呼我说,“坐下吃饭,饿坏了吧?——”

我在餐桌前坐下,不敢看她的眼睛,我拿起碗筷,默默地夹菜扒饭。

琴姐为我盛了一小碗汤,搁在我面前,轻声说:“这是我炖的排骨萝卜烫,听说你要来,我就开始准备了,先喝口汤,看合不合你胃口?”

我依言端起汤碗喝了一小口,小声说:“真好喝,姐的厨艺真好!………这桌上每个菜都要比餐馆里的好吃!………”

“好吃的话,你就多吃点,”琴姐看着我说,“男孩子平时也不自己做饭,在外面哪能吃好呢。”

我埋头扒饭,低声说了句:“姐,我每天都吃得很饱的………”

琴姐笑了笑说:“小顾,吃好和吃饱可不一样,吃好是在吃饱的基础上,还要营养搭配合理。”见我不说话,琴姐又说,“小顾,以后经常来姐家里吃饭,姐会给你做好吃的。”

我抬起脸,鼓起勇气看了琴姐一眼说:“谢谢姐。那样会给姐添麻烦的。”

琴姐看着我,温柔地笑了笑说:“怎么会呢?你姐夫在外面应酬很多,很少在家里面吃顿饭。你来姐家里,能陪姐吃饭聊天,姐很是开心呢!”

我伸手夹了一块鸡丁放在碗里,朝琴姐笑了一下说:“姐,姐夫是做什么工作的?——”

琴姐哦了一声说:“他在国土局上班。”

我又问:“那姐夫是政府官员吧?”

“算是吧。”琴姐说,低头吃了一口饭。

见琴姐回答得很简单,仿佛不愿意提及这些事儿似的。我也不好再接着问下去,蓦地想起刚才幻觉中那个戴面具的蛮横男人,莫非我无形中把琴姐的老公想象成那副摸样了?——

我的面颊不自觉地有些发烫起来——

吃饱了饭,琴姐开始收拾餐桌,她让我去客厅看看电视,或者房间上上网也行。

我进屋那会就想去房子里转转,我之前就很好奇琴姐的家会是什么样子呢?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跟琴姐在一起,我会让产生许多猥琐的联想,我总是想起她和她老公在一起亲热的场景。

尤其是来到琴姐的家,我这种联想能力空前强大,我想克制都克制不住。

我承认美艳少妇的确对我这些热血青年有很强大吸引力,但我也不至于总往那方面去想啊!这不是在思想上猥亵琴姐么?——

可是我的脚却带着我来到了琴姐的卧室门口,我怀着一种强烈的窥视欲望,伸手推开了卧室的门——

这个卧室跟我之前想象的很相似,一张大大的床,上面扑着枚红色的床罩,灯光散发着阵阵橘黄色的暧昧情调,一整面落地窗正对卧室门口,拉开落地窗,就是大小合适的露台。

因为天已经黑了,落地窗大半都被枚红色的窗帷遮掩着,卧室里的空间顿时就变得隐秘了。在床头的墙壁上我终于看见了琴姐的男人,那是一张被放大的他们的结婚合影照。

从那张照片上可以想见琴姐年轻时候的貌美如花、亭亭玉立,旁边的男人似乎也是一表人材,穿着白色的礼物,梳着油光可鉴的大背头,一副志在意得的模样!琴姐的目光看着摄像师,而她男人则半低着头,深情地注视着身边的漂亮新娘,他的手臂搭在琴姐的腰肢上——

无论我从哪个角度上看,我都觉得这俩人都很般配,即使我曾经丑化过那个男人,可事实上他的确算得上是一表人材了!

我摇摇头,在心里笑自己的龌龊:“顾阳啊顾阳!你什么心态哟!难道你不希望琴姐的老公是一个优秀的男人么?——”

床边有个电脑桌,上面搁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我走过去坐在咖啡色的小转椅里,打开了电脑。登陆上腾讯qq——

谢鹏正好在线,我弹了一下他的窗口,发了讯息调戏他:“干吗呢?靖哥哥,在蓉儿的温柔之乡吗?”

发出这条讯息,我登陆上开心网,这网上有许多搞笑的短文和图片。是我关注的网站之一。

谢鹏很快就回了讯息:“我靠!你还能再肉麻一点儿么?”

我回复说:“哥知道你闲得蛋疼!把你的忙碌设置去掉!哥看着心烦!”

“我忙什么呀,外面下大雨呢!哥闲得要发疯呢!还真应了那句话——白天没吊事,晚上吊没事!”谢鹏回复说。

我挤兑他道:“那你干吗设置忙碌状态?”

谢鹏回复道:“哥我乐意怎么啦?你在哪呢?是什么风把你吹到网上来了?”

“在家啊。我想去雨中散步,又怕被雷劈!”

“哥早告诫过你,人在做,天在看,要你做一个善良的人!——哎!你说敏儿这会在干吗呢?”

“你自己问她啊!”

“她qq不在线,手机打不通,发讯息也没回。”

“可能在外面吧?这雷电交加的,哪听得到电话啊!”

“这么大的雷雨,你说她在外面干吗呢?我还真有些担心她的安危。”

“看来你的心还没完全冰冷。”我回复道。

谢鹏回复道:“说什么!我的心火热着呢!就像冬天里的一把火,熊熊燃烧,照亮她和我!”

“你发情了吧?”

“怎么说话呢!我这叫一往情深。你这龌龊男人。”

“你才龌龊呢!我说的发情,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的发情!”

“懒得跟你斗嘴皮子!哥们,现在你也知道我喜欢的是谁了,是哥们就帮我多制造点机会吧!”

“追女孩子你还要哥帮忙,洞房花烛夜你要哥帮忙不?”我回复道。

“追女孩子你可以帮忙,洞房花烛夜,哪凉快你哪呆着去,我完全有能力把一切都干好!”

“行!那我不打扰了!”

“别啊!说正经的,你得帮我忙!你得帮我约一下敏儿。”

“约敏儿干吗?我警告你,你正儿八经地追敏儿可以,但你不能打她歪主意,我是她哥,你要是敢欺负她,我一定废了你!”

“靠!你想哪去了!我真心喜欢敏儿的,怎么可能欺负她呢!”

“那你到底要我帮你什么?”

“你帮我把她约出来。我想单独请她吃个饭。”

“你自己不会约啊?”

“问题是敏儿总是拒绝我啊。这个礼拜我生日,我想在生日那天直接向她表白,你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一年才过一次生日,你不和哥们一起庆祝,只约敏儿吃饭,那算是什么回事!”

“你听我说啊!我打算过生日那天中午请敏儿吃饭,晚上我们哥们肯定再聚一起狂欢。”

“这听着还像人话!”

“你就说帮不帮忙吧?我知道敏儿很听你的话。”

“我可以帮你约,但是她能不能去,我可就无法替你保证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约她肯定去。我想在自己生日那天向她表白,她即使不接受我,也不会当场拒绝我吧!如果她直接拒绝我,我担心我的心脏受不了。”

“想得还挺周到。”

“那是。”

“你的意思是让我以我的名义约她出来?”

“没错。”

“那不就等于我欺骗了她么?”

“这是善意的谎言!”

“我不干!风险太大,她会怪罪于我的!”

“别废话,我就要你一句话,你帮不帮哥们这个忙,这可是关系到哥们终身幸福的大事,你知道吗?”

“我考虑一下。”

“明天给我答复。”

“你催魂儿啊!那么着急干吗?要追到女孩,就要感动她,感动一个女孩,就不是一朝一夕的努力。”

“我明白,这些道理我都懂。只是我必须得赶紧行动,敏儿那么好的女孩,我怕我稍一怠慢,她就被别的男人追走了!”

“好吧好吧,我尽量帮你好吧?我最近也被手头上的活儿搞得焦头烂额的!”

“是那个丽人商场的广告方案吧?对了,你跟傅德志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他好像看你不惯,你看今天下午的例会,他怎么偏偏就不点名表扬你呢?你很值得表扬啊!那是整个企划部的光荣——”

“打住!别提这事儿!你越说我头越疼!”

“好吧!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会尽力帮你!帮我约敏儿那事儿说好了!你一定得帮帮我!”

“好吧,明天上班给你答复。”

“等会,我现在给你发个好看的东西。”

“什么东西?我现在除了对丽人商场的广告方案有兴趣,其它我什么都没兴趣。”

“是好东西!我特意给你留着的!你看了之后,说不定就激发出你的创作灵感了。”

“那怎么在公司不发给我?我现在的困境就是灵感不来找我!”

“看了就有灵感了。我有一次灵感就是这么来的!”

“那么神?好吧!你发过来,让哥也抓住灵感的尾巴!”

谢鹏传了个命名为“广告方案新思路”的文件过来,我点击接收。

“灵感不长尾巴,你该抓住灵感的**!我去倒杯水,一会儿回来。”

“滚!满脑子女人和**的家伙!”

我刚把谢鹏的对话框最小化,就听见琴姐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在上网么?小顾。”琴姐走到卧室门口说。

我回头看她说:“是啊,姐,在跟谢鹏瞎聊。”

琴姐的双手还是湿的,像是刚洗过碗筷的样子,她的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表情有些不好意思。

“能帮姐一个忙么?”她看着我说。

我站起身,笑看着琴姐说:“行,姐,要我做什么?”

“能帮姐换下客厅的纯净水么?”琴姐捋了一下头发说。

“这简单。”我笑说,“干别的不行,就一样我行,那就是力气活儿!”

琴姐呡唇一笑说:“谢谢小顾,姐去露台收一下衣服,姐把这事都忘记了!最近记性特别差!哎!——”琴姐说着快步向卧室的露台走去。

我看着琴姐拉开落地门,走进露台,然后我才转身走出卧室,向客厅走去——

我走到客厅放饮水机的地方,取下空桶子,将地上装满水的桶子提了起来,倒过来,**饮水机上。

搞定后我再次回到卧室,琴姐正弯腰在床边跌收回来的衣服。

我说:“姐,纯净水安好了。”

“谢谢小顾,”琴姐抬脸朝我呡唇一笑说。

“姐以后别那么客气,这点小事你要说谢谢,我都觉得不自在呢!”

“好的。姐错了。”琴姐朝我俏皮地一笑说,接着她又说,“不过,那桶子看起来不大,搬起来可重呢!我试了几次都没按上,有一次还差点砸了自己脚。”

我说:“姐,那可是一桶水,不是一桶空气,你一个女人家怎么能搬得动?以后这事你别管,这都是男人的活儿,你砸伤自己怎么办呢?让姐夫做这种事情就好了!”

琴姐没接话,低头默默折衣服,她侧身背对我,她弯腰折床上的衣服时,**正好斜对着我,她**不是最大的,但很丰硕,大概因为肌肤的紧绷,她的**看起来很圆——

灯光透过她身那件薄薄的紫色长裙,里面的内裤若隐若现,紧紧包裹着她的**,因为折叠衣服的动作,那个翘起的**还左右轻微摇摆着——

我是无心中看到的,但我却有意暗暗地看着它,因为我想不看都不行,那**强烈地吸引着我。我在想琴姐的老公如果此刻在场,会不会悄悄地靠近,从身后钳住她,伸出手从下面撩起她的裙摆,再扯下她的内裤,在她半推半就、半嗔半怨声中挺进她身体?——

当然她的半推半就、半嗔半怪的抗拒声很快就可能转换为低低的、深深的摄人心魄的呻吟声——

当我意识到自己的猥琐思想时,我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强行收回思绪,转过身,端坐在电脑前,继续浏览着开心网网页——

琴姐叠好衣服后出了卧室,不一会儿又回来,手里端着一只水晶果盘,果盘里盛着鲜艳欲滴的樱桃。

“吃水果,小顾。”琴姐走过来说。

我说:“姐,你也爱吃樱桃啊!”

“是呀。我经常买樱桃回来吃的,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樱桃能让人开心。”

我笑看着琴姐道:“琴姐,我们太有同感了。”

“来,小顾,多吃点。”琴姐将果盘搁在电脑桌上。

我说:“姐,你也吃。我们一起吃吧!”

“好的。”琴姐说。她走过床边,坐在床上,“小顾,你今天来看姐,姐心里很开心。”

琴姐今天穿的是一袭淡紫色v领长裙,可能对我没有防备,从我坐的角度正好可以俯瞰着她领口内雪白的一对熟透的硕果——

我的目光尽量避开那诱人的硕果上,而是只落在她的脖颈以上。我将果盘搁到琴姐面前,这样我们俩人都能够到——

“是么?”我将一颗樱桃丢进嘴里,看着琴姐美丽可亲的面孔说,“那我以后多来看你,姐你说好么?”

琴姐用那只美丽的手捏起一枚樱桃,看着我,呡唇笑笑说:“当然好啰!姐怕影响你工作。”说着她将那枚樱桃轻轻放在嘴里,用舌头轻轻呡着。

我摸了一下鼻子,“嘿嘿”一笑说:“工作当然要做了,姐也当然是要来看的,不知道为什么,呆在姐面前,我感觉特亲切!”

“是么?”琴姐嗔我一眼说,“就你会说!”尔后有些羞赧地垂下了眼睑——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琴姐性感的双唇轻轻呡着口里的樱桃,看着她像少女般羞赧地垂下眼睑的神态,我的心竟然怦怦地跳了起来——

“姐,”我定定地看着琴姐说,“我真觉得你是个很好很好的女人!”

我还想说“做你的男人一定非常幸福。”不仅非常幸福,而且非常有性福!

后半句话,我自然是不能说出口来的。

我伸手从果盘里挑了一枚个子大的樱桃,捏在手里,把玩似地看着它。

琴姐抬手拢了一下头发,不好意思地看着我说:“姐就有那么好么?——”

“绝对有!”我情绪有些激动地说。

我的手臂鬼使神差般地伸了出去,那枚樱桃送到琴姐嘴唇边上。

“姐,”我说,“我喂你吃一颗吧——”

琴姐的身子本能地往后闪了一下,面颊蓦地红了。尔后,又故作镇定地看着我说:“小顾,姐自己来行么?——”

“姐,我喂你——”我竟然固执地伸着手臂,注视着她——

琴姐只好倾过上身来,她美丽的面孔离我如此之近,她微微启开两爿性感的嘴唇,我看见了她那两排细密的皓齿,我还看见她草莓一样性感的舌尖——

我的心跳得更厉害了——

我知道只要我的手再探出一英寸,我的手掌就能抚上她的面颊,我的手指就能触碰到她烫热的双唇,或者是她性感的脖子——

我能明显地感觉自己的喉结在上下蠕动——

这时候电脑上传来“叽叽叽”地企鹅的叫声——

“姐,”我突然说,“你自己来吧!我怕喂到你鼻子里去呢!——”

我将樱桃塞到琴姐手里,抽回手臂,抽回目光,看向电脑屏幕,用鼠标飞快地点开了谢鹏的对话框——“看我传给你的文件么?”

我扭头看了一眼琴姐,解释说:“是谢鹏这小子。”

没看清楚琴姐的表情,我就回过头来,噼啪噼啪敲打着键盘,回复谢鹏道:“还没来得及看,急什么你!——”

“谢鹏发了什么,”琴姐说,她好像也注意到了,“谢鹏在公司呆的时间比你久,对公司的企业文化了解比你深,你可以跟你探讨一下丽人商场的广告方案——”

我拿起一枚樱桃丢进嘴里,回了琴姐一句道:“这小子说给我发了一个刺激我灵感的文件,我自己也一直在寻找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该死的灵感!”

“那你看看呀,说不定能激发你的灵感呢,有时候灵感就是在一刹那间迸发出来的。”琴姐用关切的目光看着我说。

我又捏起一枚樱桃丢进嘴里,朝琴姐笑了一下道:“琴姐都这么说了,我就卖那小子一个面子。”说着我握住鼠标,动了一下,打开谢鹏的qq对话框——

琴姐也感兴趣地凑过上身来,看着电脑屏幕——

我打开那个文件,出来是暴风影音的播放器,播放器跳出一串彩色的日文字母——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画面就切了过来,是一对**的男女,那**女人趴在卧室的墙上,双手被红绳子绑缚在身后,而那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正在从后面猛干她**——

同时传来那女人“亚麻地亚麻地”的喊声,连哭带叫的——

**的是日本爱情动作片啊!

谢鹏打着灵感的幌子暗度陈仓,他给我发的竟然是嘿咻片!

可是我反应得太晚了!琴姐正在旁边看着呢!

我抓起鼠标,一把拍掉了播放器,但是因为手腕发抖,没点准关闭键,只点到了最小化,“亚麻地亚麻地”的**声持续地在卧室里回响——

老子真**的想拿头撞电脑的心都有了!见琴姐转过身去,我才重新点开播放器,将播放器关掉了!

那连哭带喊的**声立刻消失了,但卧室里却鸦雀无声,这种安静真让人难堪得几乎都要抓狂!

直到琴姐低着头默默地走出卧室,我才重新呼吸过来了。

企鹅“叽叽叽叽”地叫声又响了起来——

我拍出对话框,是谢鹏的讯息——

“看了吗?”

“看了!”

“怎么样?有灵感了吧?哈哈哈——”

“当然有了!”

“我就说嘛!你该怎么谢我?嘿嘿——”

“你放心!明天上班我会‘重重’谢你!”

“别这么客气,咱们是哥们!”

“必须的!喔!提醒你一句,记得叫120救护车提前等候在公司楼下!”

“???”

“因为我怕你挨不到救护车到达事故现场!”

“怎么?你想伤害我?”

“怎么会?我只想杀了你!!”

………

第二天上班,谢鹏一见我就缠着我直嚷嚷——

他说:“顾阳,你今天找敏儿帮我约时间单独见面好吗?”

他说:“顾阳,我们昨晚可是说好的,你不能言而无信,你今天一定要帮哥们把这事儿搞定!”

他说:“喂!你听见没?你怎么不说话?为什么垂头丧气的?难道你在公交车上吃女人豆腐被抓了?我以前就常教导你,你不能那么干,你不能明目张胆地那么干,你好歹也得拿张报纸遮掩一下啊!你不能一上去伸手就抓,那不是豆腐,那是女人的**啊!”

接着这厮又开始学郝建的口气跟我说话——

他说:“嗳!你哑巴了?如果这次你失信于我,我们哥们就做不成了,我们割席断交,从此分道扬镳,我再有你这个朋友!”

我默不作声,不慌不忙地一路走到我的办公桌前,然后将肩包取下来,在办公桌下面的柜子里放好。

我面朝谢鹏站着,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慢慢撸起袖子——

“喂!你跟你说话呢?你受什么刺激了?你到底帮不帮忙?——敏儿马上就要来了,我们昨晚在网上都说好了。你要是反悔,我的小心脏可受不了!——”

我突然一拳砸在桌子上,猛地扑了过去,揪扯住他的衣领,将他按倒在办公桌上。

我吼道:“你没有打120啊?你有没有打120啊?——”

然后我对着谢鹏一顿猛捶,差点把那厮锤死在办公桌上——

最后我将扔了出去,吼道:“滚!在我彻底失去理智之前,你赶紧滚!——”

谢鹏扯了扯衣服,远远地觑着我道:“你丫咋啦?跟发羊癫疯似的!——”

“咋啦?我昨晚差点被你害死!你发**你就直接告诉我,说什么激发灵感之类地屁话!”我朝他喊道。

“怎么啦?”谢鹏莫名其妙地看着我道,“你别告诉我,你从来没看过**,这么大惊小怪!”

“我看过的**比你小时候看过的爱国教育片多得多呢!”我道。

“那你这么急赤白脸的做啥?”

“问题是、问题是我不知道你那是**,而我顺手就点开了!”我道。

“那又怎么了?”

“怎么了?”我冲他凶道,“怎么啦?因为当时我姐就在我旁边!——”

“啊!——”谢鹏目瞪口呆地看着我道,旋即他哈哈哈大笑起来,用手指点着我道,“你丫中奖了!”

“你还笑!信不信我锤死你啊?!——”我怒视着他道。

“别,别,”谢鹏伸手阻拦道,“那也不能全怪我,你怎么能跟你姐一起上网呢?嘿嘿嘿——”谢鹏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然后他歪着脑袋看着我道,“你姐?你什么时候又出来个姐?你不是只有一个妹妹吗?——”

我避开他的眼睛,含糊其辞地说:“不是亲姐,是、是我认的姐——”

“姓啥名啥?多大年纪?婚否?在哪上班?——”

我喝住他道:“你管这么多干吗?反正你昨晚差点害死我了!你就是罪魁祸首!你该拉出去狗头铡伺候!——”

“谁知道你姐在你身边呢!这事儿也不能完全怪我对不对?”谢鹏看着我,依然忍俊不禁,“我也是出于一番好意,想刺激一下你的灵感!——”

“去去!回你的位置上去!我现在见到你,就想揍你!”我不耐烦地冲他摆摆手道。

“那我们昨晚说好的事儿怎么办?”

“什么事儿?”

“帮我约敏儿的事儿啊!”

“这事凉拌了!”

“你!——”

谢鹏的还没说完,就听到门外传来走路声,少顷,邢敏就走了进来。

“早啊!顾阳!——早啊!谢鹏!——”

邢敏笑着向我们打招呼。

我和谢鹏面面相觑,谢鹏对邢敏笑说:“今儿个怎么直呼我们姓名了?——”

“男女授受不亲,这是办公室,我们大家都要注意影响!”邢敏看着谢鹏严肃地说。

我和谢鹏再次面面相觑——

这丫头说话语气都变了!

我讪讪一笑道:“敏儿说得对!谢鹏,你不知道前台那个李红艳说我们仨玩三角恋呢!在公司里还是要注意影响,职场中的小人比大粪堆里的屎壳郎还多呢!”

再这样下去,是不是该传我们玩3p了啊?

邢敏被我这个比喻逗乐了,“扑哧”笑出声来。

“所以说嘛!”她说,“在公司里我们应该严肃一点,在公司外面我们可以随意一点!”

“敏儿啊!”谢鹏睁大眼睛看着邢敏,竖起大拇指说,“你很有长进啊!有长进!思想觉悟是越来越高了!”

邢敏看着谢鹏哼声道:“那当然了!不像某些人,说话做事都不分场合。”她暗指的就是谢鹏!

谢鹏肯定明白邢敏所指,却故意装糊涂,他道:“有这种人吗?我们公司里有这种不长眼色的人么?”

邢敏哼声说:“那人脸皮还挺厚呢!”

谢鹏也不生气,嬉笑着围着邢敏转,他眼巴巴地看着她说:“敏儿,你昨晚去哪儿了?我发你讯息也不回,打你电话也不接,把我好一通担心呢!”

邢敏走到自己位置上,回转身看着谢鹏说:“我还能去哪,在滨海我就你这几个朋友,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家里,不是在家里就是在超市,再没别的地方可去啦!”

“那你怎么不理我?”谢鹏可怜巴巴地说。

“我有不理你么?现在不是在跟你说话么?”

“那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你以为谁的电话我都接吗?我是客服呀!”

我在旁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谢鹏转脸瞪我一眼,又将脸转回去,眼巴巴地看着邢敏说:“可敏儿,我是在关心你,你至少也得作出适当的回应是不是?——”

“逗你的啦,”邢敏看着谢鹏说,“昨晚下雨,我吃过饭就上床睡觉了,手机设置成静音的,所以没听到你的电话和短讯息提示声。”

“喔——”谢鹏若有所思地说,“这样——”

“怎么?你不信?”邢敏白了谢鹏一眼说,接着又快乐地一笑说,“我最喜欢晚上下雨了,听着窗外的雨声,我很快就能安然入睡。”

“是么?”谢鹏搔了搔后脑勺说,“我好像也是呢!”

“你没发觉我今天的面色特别好么?”邢敏笑嘻嘻地看着谢鹏说。

“我看看——”谢鹏将自己的脸往邢敏脸上凑过去——

邢敏躲开,扬起粉拳作势要锤谢鹏说:“讨厌啦!——”

谢鹏忙闪开,可怜巴巴地看着邢敏说:“刚才被顾阳锤了一顿,你现在还锤我,为什么每个人都想锤我!”

我插话进去,笑道:“因为你长了一张欠捶的脸!”

我和邢敏交换了一个眼神,一起捧腹大笑起来。

见大家都陆续来了,我们停止了开玩笑。各回各的座位,准备做事。

我拉开下面第二抽屉,看着那只被画了笑脸的猕猴桃,心想邢敏这丫头可塑性还真强,感情状态调整得还蛮快的,看来我上次跟她说的那番话起到了应有的效果!我又想起她最新的qq签名“我爱你,与你无关。”

我摸了一下鼻子,心想这丫头真能做到如此洒脱么?

我又想昨晚在琴姐家里的情景,自从我当着她的面打开谢鹏发给我的**之后,我在琴姐家再也呆不下去了。我知道琴姐也很尴尬,后来我就找了个理由从她家溜了出去!再后来我又随便找了个理由说我有急事要先走,然后就溜出了芙蓉小区。

我想解释一下也不好说,我怎么说?难道要我对琴姐说:“姐,那是谢鹏在开玩笑,我根本不知道他发的是什么!”

琴姐会信我么?她会不会认为是我故意那么做的?噢!天啊!如果琴姐真那么想,我就完蛋了!

那样我去她家看望她的事实就变成了完全不同的事实了——我在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趁琴姐的老公去上海出差,借着去探望她的借口,进入室内,然后开始实施**美艳少妇的计划——我首先故意不小心露出雄纠纠气昂昂的老弟,第一步失败后,我又以喂樱桃为由,进一步进行**暗示,紧接着我调出qq文件里的**实施最后的**——

噢!天啊!如果琴姐真那么想,我就完蛋了!

我尽量不去想昨晚的事儿,越想越可怕,如果琴姐稍微多疑一点,她就一定能将我去她家前前后后所有的事情联系在一起,事实上是,如果用一条**的线索去串联,完全可以把所有的细节都串联起来,而最终得出的结论就是我去琴姐家完全是不怀好意!

我的电脑桌面背景是一张日历表,我能清楚地知道今天是礼拜二,明天是礼拜三,而我将于礼拜三一早就要将丽人商场的广告方案交到林曦儿手里。交上去这个过程并没有难度,难度在于我至今还没将上个周末逃跑的灵感抓回来。

谢鹏的**没能刺激出我的灵感,我试了很多以前激发灵感的老办法,但是那些办法对于诺曼底登陆站都失效了!

即使我表面上表现得多胸有成竹,多么镇定自若,其实我心里已经像是煮了一锅滚烫的八宝粥,那八宝粥呼噜呼噜地沸腾着,蒸得我食之无味睡之不香——

昨天晚上躺在床上我就在想,我这次会不会真地战死沙场,会不会真地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平面广告和电视广告文案的方案我已经做了好几套了,可是每一套都是那么差强人意,连我自己这一关都过不了,怎么能过公司上层那一关呢?

整整一天我除了去卫生间和餐厅,我就一直坐在在电脑面前。时而冥思,时而奋笔疾书,接连又写了两个表现形式,可是怎么看怎么像是拼凑,缺乏朗读的韵律,缺乏流动的感情,连我自己都打动不了,我怎么去打动消费者朋友呢?——

而我心里越急,我就越写不出有感觉的句子。这种感觉还真**的像极了作家们遇到瓶颈时的那种绝望苦恼!

246

下班后,我步行前往五一广场,我和林夕儿约好在那里碰面,然后一起晚餐。

自从青草湖回来之后,我们一直都再见面,我挺忙,林夕儿说她最近也很忙。我虽然很想见她,但我一直没说出口,怕影响她工作。

林夕儿说了再见面她会告诉我八年前,在海边小城h市,她是怎么认识我的?我很想知道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八年前我和她有过什么故事,还是我们有过一面之缘呢?

我真地很想知道那究竟是怎么回事,自青草湖之后,我回家也仔细想过好几次,但始终都没想起来什么来。八年前,我还是个十六岁的少年,林夕儿也只是个十六岁少女,在h市我们究竟发生过什么呢?——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话说得太文艺了,其实思念就像茶水,慢慢品也是一种浓郁的味道,稍微有点儿苦,但是入口终究是还是甘甜的,像久别胜新婚一样,我觉得久别再相聚,也一定会格外的欢喜吧?

这次见面是林夕儿提出来的,是临时决定,是下午快下班时,林夕儿发讯息给我的——

“有空么?顾阳——”

我每天最开心的事儿就是收到她的讯息,所以只要她来讯息了,不管我忙与不忙,我都会第一时间给她回复讯息,其它一切事情都先搁下再说——

我嘴角咧开笑了。拿着手机回复她道:“有空没空,这是个哲学问题,而且是相对的,对于别人而言,也许我会没空,但对于你而言,我就是有空的。”

“又开始贫了。”她回复我说。

我回复她道:“其实,贫与不贫同样是个哲学问题,,而且也是相对的,对于——”

“好啦好啦。那么,顾先生,你今天是有空还是没空呢?”她回复我说。

我回复道:“百分之百有空。”

事实上我没空,正为手头上的案子忙得焦头烂额呢!

“那………可以一起吃晚饭么?………”林夕儿发讯息问我说。

我回复道:“百分之百可以。”

“那顾先生今晚想吃什么呢?——”她发讯息问我说。

我回复她道:“我无所谓,吃什么都行,只要不太贵,太贵的我买不起单。哈哈哈。”

“小气鬼!——你说,咱们今晚去吃麻辣香锅好么?——”林夕儿回复我说。

我道:“百分之百可以。”

“去!再说百分之百,我就给你取个绰号叫百分之百——”她回复我说。

我笑着回复道:“百分之百可以。”

“被你气疯了!”她回复我说。

………

跟自己喜爱的人在一起,无论什么时候都有说不完的话,无论说什么,都有使用不完的热情,无论怎么说,彼此都不会感到不舒服。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喜欢在林夕儿面前贫嘴,张口就来,而且一来就源源不绝,我是该夸自己口才好,还是该说自己没皮没脸好呢!

到了五一广场,见林夕儿已经在前面等我了,她上身穿一件白色的西装外套,外套里面内搭v领迷你连衣裙,那白色的西装外套非常的有范,优雅的而细致的外形设计,那裙裾不是最短的,可也不算很长,很好地突显她腿部的迷人曲线——

她靠在停在广场边停车区的白色宝马车身上,一手拿着白色手包,一手拎着一只白色塑料袋,见我向她走来,她面带笑意,也迎着我走过来——

她的样子,她的微笑,以及她的穿着打扮,我爱极了。

我向她走过去,讪笑道:“你今天真漂亮,夕儿——”

她款款走到我面前,停住脚步,仰脸笑看着我说:“是么?——”

我点头,笑笑道:“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姑娘!——”

“又开始贫了。”她笑着嗔我一眼说。

我道:“这句话百分之百不贫。”

“好吧好吧。百分之百先生。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再说好不好?”她说,朝我呡唇一笑。

我没有言语,也没有行动,只是微笑地注视着她,我相信此刻我的眼神一定是深情的——她的细眉,她的明眸,她的秀发,她的鼻梁,她的双唇,在我心目中是那么地美好——

我宁愿就这么一直静静地注视着她,注视着她那张娇美的面孔,无须任何语言的点缀。我很想亲吻她的眉头,很想拥她入怀,如果我可以,如果她愿意,我宁愿什么都不要,只要她——

她被我热烈的目光灼得有些难为情,俯首,抬手拢了一下耳鬓的秀发,抬脸很快地嗔我一眼说:“怎么………老盯着我看呀?我、我又不好看………”

老天啊!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简直就是亵渎上天赋予她的绝世美貌,如果她不好看,那温碧霞、关之琳、藤原纪香神马都是浮云,就算金喜善这等人工整出来的美女也tm的都是浮云!

我嘴上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她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孩,因为确信,所以无须任何辩解。而且,正因为她对自己的美貌如此谦恭,反使得这份美貌变得更加圣洁!

上车后,林夕儿将手中的塑料袋子递给我——

“是什么?”我伸手接过袋子,开玩笑道,“别送我见面礼,咱们见过很多次了,算是熟人了。”

她嗔我一眼,也开玩笑说:“算是见面礼了。用它可以堵住你的嘴巴。”说着她扑哧一声笑了。

“什么?见面礼还可以堵主我嘴巴?——”我嘟囔了一句,低头打开塑料袋,见里面是两只冰淇林。

我抬脸看着她,笑了一下道:“夕儿,这是买给小孩子的见面礼吧?——”

“你不是小孩子么?——”她朝我挤挤眼睛说。

我摸鼻子,讪笑道:“也是。我是我妈的小孩子。”

林夕儿笑看着我说:“在我面前,你也是小孩子,因为我比你大呀!——”她掩嘴“咯咯咯”地笑——

我叹口气道:“又开始拿那三个月说事了。”

“快吃吧。要不就要化了。”她呡唇笑看着我说。

我讪笑道:“既然你这么有心,我也不好辜负你的好意,今天我就当一回小孩儿吧!”

说着我伸手拿出一支冰激凌,撕开包装纸,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谁说爱情不让人疯狂呢?从小到大没吃过几回冰淇林,一直以男人吃冰激凌为耻辱的我,竟然也能把冰淇林吃得这么津津有味!难道我只是想讨对面的佳人欢心?造孽啊!——

林夕儿驾着车,打了一下方向盘,转脸看着我微笑说:“好吃么?——”

我点头道:“百分之百好吃。真甜!——”

“那你多吃点,把两支都吃掉吧!”她笑看着我说,面露俏皮神态。

我知道她买两支冰淇林,肯定是我一支,她一支,即使我非常喜欢吃冰淇林,我也不能把两支都吃了。况且,我还是那么讨厌吃冰淇林呢!

我知道她现在驾车,不方便吃冰淇林。我抬脸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冲动——

她也转过脸来,看着我说:“怎么又盯着我看?………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她直起身子,想从后视镜里看自己脸上是不是真地有什么东西——

我笑看着她道:“不用摸了,你脸上肯定有东西,眼睛、鼻子、嘴巴,而且那些东西组合得还相当艺术,哈哈哈——”

她转脸,故作愠怒地看着我,哼了一声说:“你是个………坏家伙!………”

我笑看着她道:“那你不是喜欢上一个坏家伙了?——”

“谁说我喜欢你啦?——”她说。

“谁说我就那个坏家伙呢?”我看着她讪笑道,“不过,我能感觉到你一定喜欢我?——”说到这里,我自嘲了一句道,“我是不是很臭美?——”

“而且是很臭美,”她看我一眼说,“是百分之百地臭美!——”说她自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我皱眉看着她道:“干吗学我?你交学费了么?——”

她没好气地看我一眼说:“赶紧吃冰淇林,要不就成化成水了。”

我这才想起手中还有一支冰淇林,低头一看,还真是,真地快化成水了。我赶紧送到嘴边,张口正要咬下去——

还没送到嘴边,我又停住了,摸一下鼻子,笑看着林夕儿道:“你不吃么?——”

她转脸看我,摇摇头说:“你吃吧。我待会再吃。”

我直视着她道:“请问,百分之百女士,你是不想吃,还是不方便吃呢?——”

她呡唇轻笑说:“为了保证你的人身安全,我就等会再吃吧。”

“真难为你了,”我笑看着她道,“来!哥哥喂你吃一口吧!——”说着我将冰激凌伸过去——

她看看我,又看看我手中的冰淇林,有些难为情地说:“还是………一会儿我再吃………”

我舔着脸皮,笑道:“吃吧吃吧,哥哥喂你一次。”

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香腮微微红了——

我俯身,趁机将冰淇林送到她嘴边说:“来!乖!哥哥喂!嘿嘿——”

林夕儿扑哧一声笑了,扬手轻轻打了我一下说:“哼!你不正经!——”

我没说话,一直笑看着她,手一直举着,冰淇林就在她嘴边——

她看我一眼,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轻启双唇,对冰淇林咬了一口——

“真乖!——”我笑道。

她嘴里含着美味,所以只能拿眼嗔我——

我笑看着她道:“好吃么?——”

她微微颔首——

“是不是很甜?——”我继续笑看着她道。

她微微颔首——

我道:“恭喜你,你咬在了我刚才咬过的地方。”

她没看我,但是香腮又红了。她的香腮比天气预报敏感,我的话稍微坏一下,她那里就会红——

我喂了她几口后,她似乎适应了这种亲昵举动,神态也回复了自然。

“听歌么?——”她对我微微一笑说。

见我点头,她伸手打开了车载音乐,是蔡琴的那首经典老歌《读你》——

“读你千遍也不厌倦,读你的感觉像三月,浪漫的季节,醉人的诗篇,唔,读你千遍也不厌倦,读你的感觉象春天,喜悦的经典,美丽的诗篇。唔,你的眉目之间,锁着我的爱怜,你的唇齿之间,留着我的誓言。你的一切移动,左右我的视线,你是我的诗篇,读你千遍也不厌倦

……….”我们在五一广场附近的一家一品香锅店吃的麻辣香锅,相爱的人在一起,似乎连胃口都大开了,我最后都吃得胀肚子了。

从一品香锅店出来,我们又一起去电玩城打游戏,我没玩过电玩,跟林夕儿在一起,我也是一时兴起,才拉着她进了街边这家电玩城。

爱情的力量不可怕吗?俩个从来没玩过电玩的人,竟然要一起去打电游!呵呵呵——

买了游戏币,我们先玩了一会儿赛车。对于游戏,男人似乎永远比女人有悟性,很快我就掌握了要领。我还当了师父,当然在整座电玩城,我只有资格当林夕儿的师父了。

我从身后揽住她,握住她两只纤柔的小手,手把手向她传授我的游戏心得,事实上,我们进来电玩城也就半个小时,所以也只有半小时经验。

如果旁边有人怀疑我动机不纯,怀疑我借教女孩打游戏的机会亲近她趁机揩油,我也不准备辩解,因为我的确………是这么想滴!………

我喜欢这种感觉,从背后搂抱着夕儿的感觉,贴着她香软的身子,吻着她秀发和脖颈里的淡香,随着打游戏的动作,身体之间偶尔的碰撞,这一切一切都比打游戏的感觉,要强烈,要刺激,要趣味得多!

林夕儿被我的双臂揽着,被我的身体紧贴着,起初还有些难为情,不过,玩着玩着就适应了。

女孩子的适应能力是很强大,但需要合适的过度。如果没有游戏为过度,我直接上去搂抱她,很可能就不会成功,而且我的行为会显得特别突兀——

玩够了赛车,我们去玩投篮,不用想,我肯定过不了关,我只是想投投篮而已。在林夕儿面前,我性格中孩子的成分,孩子的玩性都被她全部激发出来了。

林夕儿的情绪似乎也很高涨,游戏的确能激发出人们心中那种孩子似的天真与玩性,人会置身其中,情绪也会随着游戏大起大落,时而激动,时而失落,时而狂喜,时而愤怒——

我们手拉手来到投篮机面前,我拿起一只篮球,在手心里掂量着——

“你觉得我的命中率怎样?夕儿。”我笑看着她道。

她呡唇一笑说:“不会是百分之百吧?——”

“错!——”我笑看着她道,“是百分之五十。”

她说:“什么是百分之五十?——”

“就是有可能进,也有可能不进,进与不进的机会各占一半。”我笑道。

林夕儿伸手打我一下说:“那你等于没说。”

我仰头哈哈一笑道:“你才知道呀?哈哈哈——”

“讨厌!——”她嗔我一眼说,抬手又打我一下,“我施魔法让你今天一个球也投不进去。”

我摸了下鼻子,笑看着她道:“我投进去了怎么办?投进去你奖励奖励我?——”

她仰脸看着我说:“你想要什么奖励?——”

我看着她,坏笑道:“我要你的吻。”

她的香腮又红了,低头,抬拢耳边的秀发——

“我投进去一个球,让我吻你一下,投进两个,吻两下………以此类推,反正我投进去多少个,就吻你多少下——”

我看着她坏笑道,心想嘴唇都给你吻肿了。

林夕儿抬脸,飞快地看我一眼,低声说:“耍赖!哪有你这样的道理?………”

“我就是这样的!哈哈哈——”我赖皮道。

………

从电玩城出来,夜幕已经降临了。

我们决定去鸿江边上去散步,鸿江自西向东穿过滨海市,将滨海分割成河东与河西,河东以经济发展为主,河西以文化发展为主,大学城与一些人文景观大都集中在河西。

江边的夜色很美,夏夜的江边很热闹,是情侣们爱去的地方。

白色宝马车疾驰在街道上,夜风从天窗里溜进来,吹拂起林夕儿的秀发,她不时地抬手轻轻将它们拢到耳后………

车子很快驶入了鸿江江滨道,夏夜的江滨真是迷人啊!不远处的都市灯光流光溢彩,近处墨绿色的江面倒影着繁星漫天!江风阵阵,江边的草丛里,虫鸣如织,蛙声一片!如何不教人醉心呢?

泊好车,俩人急忙下车,手拿手并肩向江边大步走去。

我们在江边的沙地上坐下,身后是绵延无边的绿草丛,身前是自西向东流去的墨绿色江水,沙子很细软,坐上去很舒服,还带着白天阳光的温度。

我脱了鞋袜赤着脚,林夕儿也好奇地学着做!脱了高跟鞋,脱了**,露出一双雪白圆润的美足!

林夕儿仰脸望着星空,舒服地伸了个小懒腰,无比惬意地说:“这里好舒服啊!”

我笑:“怎么舒服了?”

她转脸看着我,笑说:“江边的灯火很美,江风拂面,还有漫天星斗,这一切都很美,很惬意呀。”

我点点头道:“是江风撩人吧?!呵呵——”

她伸手轻轻推我一下,俯首,抬手拢秀发,慢慢向前走着——

江对岸有人放烟花,听不到爆竹的声音,但可以看见五颜六色的烟花冲天而起,在夜空中绚烂地绽放!有红色,有紫色,有白色,有黄色,还有许许多多他分辨不出来的颜色!

有的像巨大的菊花在夜空绽放,有的像仙女散花,有的像彩色的喷泉!让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林夕儿开心极了!

每一朵烟花在夜空中盛开的时候,她都情不自禁地小声惊叫一声!最后都坐不住了,像个小孩子似地赤脚在沙地蹦跳起来!她还激动得拉着我的手臂摇晃着,不停地说:“你看那朵!你看那朵!好美啊!——”

我也跟着欢笑,我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林夕儿!

她理应如此欢笑,理应如此真实,不管她地位多高,不管她钱有多少,但是,她本质上仍只是一个年轻的女孩!

直到那些烟花完全从夜空中散去,她的兴奋才逐渐平息下来,她仰脸望着寂静的夜空,叹声说:“太美了!只是太短暂了!——”她转脸看我,拢了拢秀发说,“是不是美好的东西都特别短暂呢?——”

我摸了一下鼻子,笑看着她道:“这话或许可以倒过来说,短暂的东西看上去似乎特别美好。其实,美好的东西也许一直都在,只是因为它们一直都在,所以我们体会不到它的珍贵。”

林夕儿明眸烁烁地看着我说:“顾阳,你知道么?我觉得你特别有思想。”

“地球人都知道。”我看着她呵呵一笑道。

此时,一轮圆月当空照着,银色的光辉洒落下来,将地面上的一切都蓦地被镀上了一层闪闪发亮的银光!

那绵延无边的绿草丛,那宽阔的江面,那远处的高楼大厦,都顷刻间变得如诗如画起来——

还有这如诗如画的背景里的我们,赤着脚,并肩行走在江边的沙地上——

我偷眼看她,笑道:“你经常来这里呀?夕儿!”

因为提议到这里来的人就是她。

“我这是第一次来这里!只是今天忽然来这里!”她朝我呡唇一笑说。

也是!有钱人一般谁会来这里呢?

我笑道:“那今天为什么有雅兴了?”

“因为………想和你来这里坐坐!”他望着江水里的星月,轻声说。

我坏笑道:“就坐坐么?——”

“………”林夕儿转脸看我,似乎没听懂我的话外之音。

我看着她,坏笑道:“你不准备还我那40个吻么?——”

那会在电玩城,我一口气投了五十个球,进了四十个,成绩还算不错,主要是很久没打篮球,找不到灌篮的感觉了。

见她不好意思回答,我坏笑道:“进一个球,一个吻,刚好40个,你准备一次性付清,还是分期付清呢?——”

林夕儿扬手打我一下,嗔我道:“你耍赖皮!我又没说答应你,凭什么要你进一个球,我就要给你一个………”

“好吧,”我仰头看夜空,故作失落地道,“唉!怪我自作多情了!哎!——”

“你生气了?”她转脸看我。

我仰头倒在绵软的沙地上,故作沉声道:“我哪敢生你的气?哎!——”

林夕儿扑哧一笑,靠过来,伏在我身边的沙地上,用手掌支着下颌,笑看着我说:“还说没生气,嘴巴撅得都快挨着鼻子了。”

我转过身体,以背对他,故意闷声不响——

“不会吧?”她在我身后笑说,“真是个小气男人!”

我依然一声不吭——

沉默良久,她在我身后小声说:“那你想怎样嘛?………你说怎么才能不让你生气呢?………”

我在心里坏笑道:“就等你这句话了。”

我猛地翻过身去,注视着她道:“把那40个吻全还给我吧?!——”

林夕儿看着我,无奈地摇摇头,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

我道:“还不还?现在不还,以后我要连本带利算的!——”

“你!——”她拿眼嗔我,扬手要打手——

我顺势接住了她的手臂,目光直视着她,她也直视着,四目相对,一股无形的电波在彼此的眼中交流——

她精美的面孔微微仰着脸,弯弯的细眉,澄澈的双眸,秀气的鼻子,红润的双唇,一切依然很美,只会比以前更美,周遭即将,我似乎能吻到她温柔的呼吸——

每次对视,时空都仿佛不再转了——

我用力握住她的手腕,用力向我面前一拉,她绵软的身子就靠了过来,紧贴在我胸膛上——

她轻轻地发出一声惊讶,香软的身子在我怀里变得更柔软了,睫毛垂落,宛如一朵含羞的花朵——

我伸手箍住她的腰,凝视着她的眉眼,如此近距离的凝视,让我的心怦怦乱跳起来——

我的喉头有点发紧,徐徐俯下身去,我的嘴唇缓缓地向她美丽的面孔靠了过去………

林夕儿美目微闭,眼神有些迷离,她本能地躲闪着我的嘴唇,那是一种欲拒还迎的尺度——

我的嘴唇追逐着她的双唇,在她无路可退时,我吻了上去,吻到了她的唇角,从唇角吻过去,正正着着地吻住了她温软的双唇——

她嘤咛一声,一对美目完全闭上了,仰着面孔,迎合着我的吻,因为这一处环境的宁静,我们亲吻的声响都可以听见,还彼此急促地呼吸——

我的手臂用力搂住她的细腰,沉醉在她红润的唇瓣里,我心神迷醉其中,我不知道是不是相爱的人接吻才有会这种迷醉的体验,还是只要男女的嘴唇一接触,就都会诞生这种体验?——

我不知道,因为我没有吻过柳青之外的任何一个女人,没有吻过我不曾爱过的女人!

我双手捧着她的脸,像捧着世上最珍贵的美玉,慢慢鉴赏着,吮吸着,品味着………

而林夕儿应承着,呢喃着………

激吻的时候,我很想伸手搁着她里面那件薄薄的连身裙去抓她高耸的双乳,或者直接将手从衣服里伸进去………可是我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先不说她愿不愿意让我摸,首先我就不应该亵渎她,当你真心爱一个人时,你自然就不会那么粗暴地对待她了。

………

第二天下午上班没多久,我就接到了林曦儿的恐吓电话,我意识到我有麻烦了!——

“姓顾的!现在马上给我出来!不要以为那天晚上的事儿就这么过去了!——你给我出来!现在!马上!——”林曦儿在手机那头气势汹汹地叫道。

不用看本人,我就知道她现在绝对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精致的面孔骄傲地扬着,一手叉腰,一手捉手机——

我咳嗽了一声,摸着鼻子,明知故为道:“什、什么事儿?………”

其实我很清楚,她打这电话,就是为了醉酒那晚的事儿。

“姓顾的!你装糊涂是吧?——”林曦儿的声音分贝数陡然拔高,在手机冲我喊道,“你别以为本小姐什么都不知道,你想死是不是?——”

她的声音震疼了我的耳膜,我不得不将手机从耳朵边移开一点。

我讪笑道:“我不想死,我还年轻呢——”

我自知理亏,但是我实在听不惯她的语气,再说了,那晚是她自己打电话给我,而且,如果不是我开车送她回家,她指不定要醉宿街头呢!真是好人没好报,坏人自在逍遥!

“什么?——”她在手机里叫道,“你还敢顶嘴?——你死定了!给我滚出来!——你死定了!——”

我道:“我手头上忙着呢!大小姐!——”

“忙?——”她在手机里继续叫道,“我限你十分钟之内赶到,否则本小姐让你去人才市场忙去!——我现在开始计时,我只给你十分钟,你自己看着办!——”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那事儿不是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嘛!你怎么老整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呢!——”

“什么?过去了?”她在手机里叫道,“顾阳,你想得可真美!吃了我豆腐,你还想装没事人?!要不是这两天太忙了,本小姐早就找算账了!我告诉你!——今天你死定了!还不来?我计时可是已经开始了!——”

我也冲手机里喊道:“你不告诉我地点,一直问我来不来,我来哪里去!真是的!——”

听我声量放高了,那妖女大概没预料到我敢跟她对吼,手机那头沉默了片刻后,她才道:“顾阳!你吃了豹子胆了!你敢冲我叫嚣,一会有你好看的!你给本小姐等着!——”

我冲你叫嚣怎么了,难道还让我冲你娇笑啊?凭什么你老吼我?我又没欠你什么,不但我没欠你,你还欠我的!你喝醉的那几次,如果不是我赶到将你送回家,你指不定被坏人轮奸呢!

………

挂了电话,我关了电脑,简单收拾了一下办公桌,拎起包包就向外走——

走到孙红兵桌子前面时,他叫住了我:“喂!你去哪?——”

我顿住脚步,看着他道:“上街!——”

“上街?——”他盯着我愣看了两秒钟,然后冷笑道,“顾阳!你当丽人服饰是你家开的呢?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上街?真tmd笑话!——”

我伸手指着他道:“你说话最好给我客气点!——”

孙红兵从座位上蹦起来,盯着我冷笑道:“我不客气,你又能怎样?——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敢踏出办公室一步,你明天就休想再来上班!——”

我本来想豁出去跟他硬碰硬,可转念一想,或许耍弄他一下会更有意思,于是我不怒反笑:“孙组长,这话可是你说的?——”

孙红兵看着我,愣了一下,梗着脖子道:“就是我说的怎么了?——如果你耳朵聋了,那我就再说一遍!——你今天要是敢踏出办公室——”

“不必了,”我看着他摆手笑道,“我听清楚了,谢谢。但是,我非常怀疑你的威信!还是我来告诉你吧!——我今天不仅要从这里大大方方地走出去,我明天早上还要大大方方地再走进来!——”

“你!——有、有种你试试看!——”孙红兵急赤白脸地怒视着我,伸手指点着我道。

我耸耸肩,故作轻松一笑道:“恐怕这事儿你还真管不着!孙组长!——你知道我现在要去哪么?我告诉你吧!我不仅要上街,我还要去喝咖啡,就公司楼下街角那家24小时麦当劳店,你知道。有兴趣有本事的话,你现在跟我一起去啊!——林总也在那里,我想她也会欢迎你去的!——”

孙红兵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支吾了一声道:“你………你跟林总去喝咖啡?………”

我冷笑一声道:“怎么?你有意见?——有意见你提出来啊!孙组长!要不要我帮你向林总反应下你的意见?——”

办公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我和孙红兵投射过来,孙红兵怔怔地立在众人的视线里,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紫一块的,他现在一定觉得碰了个软中带硬的钉子,下不来台,很没面子!——

活该!他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冷笑,哼声道:“孙组长,如果你没意见,那我就先走了!我还得跟林总谈夏季营销案呢!我们再聊哈!——再见!——”

说着我丢下他,仰头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办公室。

我这个人从不屑于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但是,并不代表我不懂这一套,也不并代表在必要的时候我不玩这一套,对付孙红兵这种没头脑的男人,这一招足够他受的!

他绝对不敢去找林总对峙,他没那胆,他只有欺负弱小的胆量,在林总在傅德志面前,他一贯战战兢兢的,但是在我们办公室这些下层职员面前,他胆子就够壮大!

………

出了旭光大厦,我几乎都是跑步向前的,方才“教训”孙红兵耽搁了我一点时间,我想十分钟之内是很难赶到街角那家24小时麦当劳店,赶不到林曦儿就会拿我迟到说事!——

我气喘吁吁地一路跑到那家麦当劳店,从门口快步走进去,一走进这家24小时麦当劳店,我就想起了跟红袖添香那次约会,事实上那只是我一个人的约会,而红袖添香因为临时急事而爽约了。

我也想起在里面那个楼梯口遇到了林夕儿,想起林夕儿,我又想起昨晚在鸿江边上我们一起度过的那段甜蜜的时光,想起了她对我讲的那个故事,八年前发生在海滨小城h市的那个故事,想起了那个八年前的故事,我就想到了缘分,缘分真地是妙不可言啊!——

我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是来这儿找林曦儿的,于是,我定了定神,环顾左右,很快就发现林曦儿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上悠闲自得地喝咖啡,面前一堆薯条——

我摇摇头,心里直骂她:“妖女啊妖女!你自己悠闲自在就算了,干吗还要想方设法折磨别人呢!内心真阴暗啊你!——”

林曦儿也看见了我,她看见我时,神态就变了,细眉微微蹙了起来,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

我赶紧向她奔过去,在她对面一**坐下,我讪笑道:“林总………我是跑过来的………出了一身汗呢………”

她上身穿一件军绿色上衫,下身是一条黑色紧身裤,硬朗帅气的军绿色上装,利落干脆的剪裁和oversize的中性,搭配紧身的黑色牛仔裤,立显完美的修长**,高挑的性感,别有一番风情。

不愧是做服装设计的,穿什么都很有范儿,什么衣服穿在她身上就能穿出一种风格!

她瞟我一眼,低头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抬脸盯着我说:“你迟到了整整三分钟!从公司到这家麦当劳店,匀速步行只需要十分钟,而跑步前进只需要五分钟。也就是说你是故意迟到的,这说明你对我的警告根本无视!——”

我摸下鼻子,讪笑道:“这哪跟哪儿呀!我是有事耽搁了好吧?——”

林曦儿撤了一声,盯着我说:“有事?你能有什么事儿?不会是在街上捡到一分钱交给警察叔叔去了吧?——”

我无奈地摇摇头道:“林总,你别以为这世上只有你在忙,大家都很忙好吧?虽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能开公司赚钱,但是每个人都在做力所能及的事情,每个人都在认真地活着!——”

“顾阳!”她轻拍一下桌子,愠怒地盯着我说,“你别岔开话题!——”

“那你要我说什么?——”我摊摊双臂无奈道。

“说事!”她盯着我说。

我道:“什么事儿?——”

她道:“当然是那天晚上的事儿了。”

我讪笑道:“哪天晚上的事儿?——”说着我伸手去拿她面前的薯条——

她扬手将我的手打开,盯着我说:“你少给我装蒜!给我从头招来!否则,本小姐保证你没好日子过!——”

我摸了一下鼻子,沉吟了两秒钟,看着她道:“其实事情经过很简单,你喝醉了,给我打电话,我深夜赶过去接你回家——”

“胡说,”她看着我,哼声说,“我干吗给你打电话?——”

我愣住了,愣看着她,心想这话是不是该我来问你呢?!你倒好意思问起我来了?!

我眉梢皱了一下,大声道:“要不要我翻出通话记录来给你看,你等着——”说着我拿出手机,低头调通话记录——

“打住,”她叫住我,低头咬住咖啡杯上的吸管,吱溜吸了一口,“可能我喝多了,乱拨的………”

我心里撤了一声,心想妖女你装什么糊涂,还不想承认三更半夜给我打电话了?!

“既然你自己都说你喝醉了,那我还有可说的呢!”我瞪她一眼,没好气道,“要不是我及时出现,你指不定就被那色大叔带走了呢!——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什么色大叔?——”她抬手拍了一下桌子,怒视着我说,“你说什么?你敢骂我?——”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我只是打个比方………”

她白我一眼,看着我接着问:“那然后呢?——”

我咳了一声,看着她道:“然后——然后我就陪你喝了很多酒?——”

她道:“有多少?——”

我一边观察她的表情,一边讪笑道:“其实也没多少,也就几瓶子………”

“再然后呢?——”她看着我问。

我心里乐了,其实这妖女根本记不清楚那天晚上她醉酒后发生了什么,估计她头脑里只有一些模糊的印象,当我提到那个色大叔时,她疑惑的表情就显露了一切。而且,我并没有跟她喝很多酒,准确地说,那晚在酒吧我只陪她喝了一杯酒而已!

这样看来,这妖女不过是虚张声势,她对那晚发生的事儿,压根儿就记不清楚了,所以想在我这里得到验证,其实她心中根本没底!

她心中没底没关系,反正此刻我心中是有底了。

我沉稳地看着她,笑笑道:“然后,我就开车送你回家了。就这么多了。骗你我是小狗。”

“真地?”她盯着我说,“真的只有这么多了?”

我道:“千真万确!”接着我又补充道,“早知道你这么不信任我,我就该找个朋友跟我一起去,在必要的时候,也好给我作证。”我摇摇头,故意装作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林曦儿瞟我一眼,哼声说:“那我问你,我早上起床时怎么发现………”

我心里想笑,但强行憋住了,我故作糊涂地问道:“你发现什么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不是呀,”她冲我一挥说,低头,有些扭捏地说,“早上醒来我发现我没穿………没穿………”她的声音也变小了。

我看着她,坏笑道:“没穿什么?——”

“哎呀,”她又冲我一挥手,不耐烦道,“反正就是………就是什么都没穿啦………”她的香腮微微红了一下。

我看着她,极力憋住笑,语气平静地说:“那能说明什么?说不定你一直习惯裸睡呢?!——”

“去死!——”她拿起桌上的薯条向我砸过来,又气又羞地看着我说,“你才………裸睡呢!流氓!………”

我伸手接住那包薯条,看着她笑呵呵道:“不是吧?裸睡又不犯法,事实上裸睡还有意于身心健康!你急什么呢!——”

见她不好意思地低头咬住吸管,有一口没一口地吸着——

我接着笑道:“林总,我认为你分析问题的逻辑不对,我说你裸睡就成了流氓了?——”

“还说!——”她抬脸怒视着我道,“再说,信不信我把咖啡泼你脸上!——你个臭流氓!——”

我知道应该打住了,再扯她兴许会真将咖啡泼过来,我无声地咧着嘴巴,抽出一根薯条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笑看着她道:“林总,你找我就为这事儿?——其实事情经过就是这样的,我送你回家,扶你进卧室躺床上,然后我就离开了!——至于你身上的衣服是不是你自己脱的,我就不得而知了。这种事儿你也干了不是头一回儿了!以前有一次喝醉酒,你就自己把自己脱了个精光,不是么?——”

“闭嘴!臭流氓!——”她冲我怒道,抓起面前的薯条又向我砸过来。

我伸手准确地接住,嘿嘿笑道:“够了!够了!………林总,你别客气,这些垃圾食物少吃为妙!………”

“吃死你!——”林曦儿冲我骂道。

一边骂,一边拿面前的薯条当武器,接连向我砸过来——

………

但我很快就知道了,林曦儿今天叫我出来,绝不是仅仅为这事儿而来,还有另外一件事儿,那就是拉我去当苦力的!

半个小时后,我们驾车来到了滨海市南郊一家养老院,这家养老院是一座五层楼高的老式建筑,安静地坐落在郊区的绿树掩映之中,这里的确也是一个颐养天年的好去处。

我之所以愿意陪她来,其一是迫于她的淫威,这妖女动不动把她要我做的事情定性为工作,其二是因为难得她有一片孝心,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做点好事积点德也不是什么坏事。

一开始我不知道林曦儿来这里要做什么,她来看望谁?在来的路上,我问过她,她不仅不说,还嫌我多嘴。我只好逼她说,我说如果你不说,我就马上下车,我那个案子还没做好,哪有时间陪她去干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她这才开了口,但也只说她是看望一个老人,是她家的亲属。

现在我虽然知道她是来看望一位老人,还是她家一位亲属,但我仍然不知道林曦儿和那老人是什么关系?知道她不愿意再说,我再问也没有用,只好耐心等跟那位老人见面后,或许从她们的谈话中才能得知一些情况——

红色法拉利在养老院的院子里缓缓停下了。

我和林曦儿从车里走出来,她指着车上的两箱榴莲,对我说:“快呀!愣着干吗?搬出来!——”

我“喔”了一声,奔上前,将两箱榴莲从车里搬了下来,每箱榴莲有三个,两箱就是六个,虽然不算太重,但也不轻——

“沉吧?——”林曦儿笑嘻嘻地看着我说。

她笑得有些阴险——

我道:“还好。幸好这里车可以开进来,要是让我从大路上把这两箱榴莲搬进来,那可就要累死去了!”

“没事,你还机会。”她依旧笑嘻嘻地看着我说。

我愣看着她道:“什、什么意思你?——”

“没什么意思,”她觑着我说,双臂一抱臂,用下巴向楼上努了努说,“搬上榴莲走吧!发什么愣呀!直接上五楼!——”

我“喔”了一声,搬起两箱榴莲,跟在她身后,走进大门。

进到门内小厅,林曦儿回头笑看着我,眨眨眼睛说:“我先去登记,你先上五楼,”然后她伸手指了一下楼梯说,“从这里可以上去——”

我看看她,又看看那楼梯口,摸着鼻子讪笑道:“没搞错吧?——这、这里没有电梯么?——”

她朝我嫣然一笑说:“顾先生,不好意思,也许未来几年内,这里就可以装电梯了。”

我目瞪口呆地盯着她,愣了半响,才道:“你有没有搞错?——你让我搬着这两箱榴莲爬楼梯上五楼?——”

林曦儿朝我呡唇一笑说:“顾先生,我好像是这么说。”说着她不再搭理我,顾自向斜对面一间房门口奔去——

我吁出一口长气,摇摇头,自语自语道:“老子算看出来了,你这是在借机报复我!——搬就搬!就算老子这回栽你手里了!——”

说着我叹口气,弯腰抱起那两箱榴莲,向楼梯口走去——

等抱着两箱榴莲,爬上五楼,出现在楼梯口时,我已经气喘吁吁了,身上的t恤衫也湿透了。

我气恼地自语道:“妖女!这种糗事儿,这辈子你甭想再让我干一回!仅此一次!——”

这时候廊道里突然响起一声叮咚声,紧接着一个人影从廊道中央一扇门里走出来——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林曦儿!——

我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我冲林曦儿叫道:“喂!你太过分了!死女人!——”

林曦儿也看到了弯腰撑着双膝气喘吁吁的我,她蓦地“咯咯咯”地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的——

“你是不是心理变态啊!折磨别人,你是不是感觉特别爽?——”我接着冲她怒声叫道。

她还在咯咯咯地笑,边笑边伸手指着我说:“谁………谁叫你那么笨呐?………你也不想想这是哪里?………怎么会………没有电梯呢?………哎哟!笑得我肚子疼………”

即使我如何恼羞成怒,如何大光其火,我还得承认自己的确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是呀!养老院怎么可能没装电梯呢?我只要稍微动一下脑筋,也就不会被这妖女戏弄了是吧?——

我盯着她,怒声道:“你等着!出来混总要还的!——”

“别废话,”她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绷着脸说,“赶紧搬过来!这里是老年活动室,本小姐要开榴莲给叔叔阿姨们吃!”

说着她径直走进了对面那个房间门口——

都到五楼了,我还能怎么办,难道再搬着这两箱榴莲从楼梯下去,再从电梯上来?我现在只有咬碎牙往肚子里咽的份!——妖女!你给我等着,老天总会给我报仇雪耻的机会!——

我弯下腰抱起地上那两箱榴莲,恨恨地向前走去,走到那扇写有“老年活动室”的房门口,紧接着走了进去——

走进门,拐过一个门廊,里面是一间大厅,大厅里集聚了很多老年人,人很多,却并不怎么喧哗,那些老年人各玩各的,有的在打桥牌,有的在下象棋,有的在打麻将,气氛很好,其乐融融——

林曦儿正在跟两位工作人员热情地说着话儿,看来她不止一次来这里了,跟那些工作人员都这么熟悉了。

见我抱着两箱榴莲走进来,林曦儿朝我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走了过去,将两箱榴莲搁在旁边桌子上——

其中一位年纪稍大些的工作人员朝我笑着点了点头,转脸看着林曦儿说:“林小姐,这是你男朋友吧?——”

我和林曦儿的目光对视一眼,又互相弹开——

“不是的,蔡姐,他只是我司机,”林曦儿摆手手,尔后转脸瞟了我一眼,对蔡姐说,“他做我男朋友还不够格!——”

我靠!谁乐意做你男朋友?像你这种蛮横无理、野蛮霸道的女人,谁愿意做那你男朋友,不是脑子抽筋了,就是脑子被门挤了!

碍于有工作人员在场,我没把这话说出口,只是用力瞪了林曦儿一眼——

蔡姐又朝我笑着点点头,回头对林曦儿呵呵一笑说:“我看这小伙子一表人材,气度不凡,肯定也非等闲之辈——”

“他?——”林曦儿瞟我一眼,面露鄙夷之色,哼声说,“蔡姐,这回你可看错了!他不是什么一表人才,他不过就是一庸才!哼!——”

本来蔡姐的夸赞,让我心里美滋滋的,可怎么到那妖女嘴里,我就成了一无是处的庸才了?报复!绝对是报复!绝对是故意气我的!妖女啊妖女!是不是蔡姐对我的评价让你内心很不平衡啊?!

蔡姐笑看着林曦儿,接着说:“当然了。我们林小姐也是万里挑一的优秀女孩,不仅人漂亮,还很有能力,出身又那么高贵——”

林曦儿笑着摆手说:“蔡姐,你就别夸我了。”

“今天我带了几个榴莲来,让这些叔叔阿姨们分着吃吧!——”林曦儿指着我手中的榴莲,对蔡姐说。

蔡姐感激地笑看着她说:“林小姐,你为我们养老院捐了钱,每次来还带东西,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

“客气什么呀,”林曦儿嫣然一笑说,“蔡姐,我奶妈最近身体还好吧?——”

那位叫蔡姐的工作人员说:“你知道的,她总是时好时坏,一会儿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一会儿就又那样了………哎!看着怪可怜………”

林曦儿呡唇,点点头说:“那你先忙吧!蔡姐,我先去看看我的奶妈!”

蔡姐殷勤地笑说:“林小姐,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蔡姐,你忙吧,我自己过去就好了。”林曦儿说。

蔡姐说:“那行!林小姐你走好!——”

我和林曦儿一前一后向门口走去,一路上不停地有叔叔阿姨暂停手中的扑克或麻将,向林曦儿打招呼——

有人说:“林小姐,走好喔——”

有人说:“林小姐,再来喔——”

我跟在林曦儿身后,心里恨恨地想,死妖女,看不出来,你还蛮有人缘的嘛!像你这种成天蛮横无理、野蛮任性、颐指气使、诋毁他人声誉、以折磨他人为己任的女人,也能这么有人缘,这还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呢!——

出了活动室,乘电梯来到二楼,廊道里还有一股医药水的独特气味,想必这里应该是医务所什么的吧?——

我跟着林曦儿向前走去,原本想奚落林曦儿几句,为自己讨回几分刚才在老年活动室因为她的诋毁而失去的尊严,但这里太安静,我也不好意思扰乱这里的氛围,打搅那些老年人的清静生活。

林曦儿也不说话,目不斜视,径直沿着廊道向前走去,因为她今天没穿高跟鞋,所以她走起路来,也没以前那种招摇过市的派头——

在一间病房门口,林曦儿顿住了脚步,慢慢推开了那扇房门——

我跟了上去,走近门口,向门里面望去——

我看见了一位头发花白的五十多岁的女人,还看到了一位年轻漂亮、长发飘飘的气质美女,我愣了一下,定睛一看,那长发飘飘的美女,不是别人,却是林曦儿的姐姐林夕儿——

林夕儿抬脸也看见了我,我们四目相对——

247

我和林夕儿四目相对,彼此都有些发怔,没想到我们竟然在这座养老院里相见了,这也太巧合了吧?!

看得出来,在我和林曦儿进屋之前,她一直在和那老女人说话聊天儿,她一直拉着那老女人的手,此刻还拉着——

除了意外之外,我的内心是惊喜的,当然也有几分尴尬——

那晚在江滨,夕儿对我说,我们的恋情暂时还不能对任何人说,因为现在还不是公布于众的最佳时机。她还说到目前为止,这事儿她连家人都没说,连妹妹曦儿都没说。

我当时的回答是,我一切都听她指挥,我们的事儿暂时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我能理解夕儿的意思,她不是一般人,她父亲是滨海市房地产行业的风云人物、商界熠熠生辉的明星、在滨海市赫赫有名的林啸天。鹏宇房地产集团责任有限公司,以及林家的私生活都是公众注目的焦点,林氏家族的一点小事都有可能成为当地报纸的头版头条。比如,林曦儿的那段异国恋情,就曾经被媒体拿来说事,被炒得沸沸扬扬的。

事实上,只要有点社会地位的人,都会格外注重自身对外的形象。再说了,我和夕儿认识的时间的确也不长,到目前为止,还仅有过两次约会。

也就是说,我和夕儿的恋情,那妖女还不知道,所以,此刻当我们三个人面对面呆在一起时,我是能感觉到几分尴尬的,看得出来,林夕儿也显得有些尴尬,无措,甚至是紧张——

林曦儿似乎早就知道她姐林夕儿会出现在这里,会出现在这个房间,她见到夕儿的表情并不意外,只是对她笑笑说:“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林夕儿这才愣过神来,站起身,笑看着妹妹说:“曦儿,姐也是刚到………”

林曦儿点点头,伸手朝我一指,对她姐挑挑眉头道:“顾阳,我公司的义务搬运工。你见过的,我不必介绍了吧?——”

说着她径直走到那张扑着白色床单的单人床上,向那老女人热情地打招呼:“奶妈,我来看您啦!您见到我开心不开心呀?——”

我和林夕儿面对面站着,一时不知道该说句什么好,我摸着鼻子,讪讪一笑道:“你来得真早呀!——”

林夕儿朝我点点头,呡唇一笑说:“坐下说吧………”

我摸着鼻子点点头,在单人床斜对面的一把椅子上坐下了,林夕儿则坐在了那老女人左侧边的床上——

跟林夕儿见面这样打招呼,我心中的感觉有点怪怪的,但也没办法,我也没想到我们会在南郊的养老院见到林夕儿,这是一次猝不及防的见面。

而且,夕儿说暂时还不要把我们的恋情告诉任何人,所以,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我和林夕儿都没有说话,当着林曦儿的面,我还真发现不知道说什么合适,想必夕儿的心情也是一样的吧?我们都把目光投向林曦儿和那老年女人——

那个看起来有五十多岁的老女人,身子孱弱地瘫坐在床上,头耷拉着,四肢松垂下来,像断了线的提线木偶,再也无法登台唱戏——

“奶妈,最近您过得好吗?——”林曦儿紧挨着老女人的身边坐下,抬手亲热地扶住她笑着说。

那老女人抬脸看林曦儿,面露慈爱之色:“二丫,我很好,你好吗?………”

林曦儿抬眼跟姐姐交换了一个眼神,再看向老女人,开心地说:“二丫挺好的,奶妈,二丫就是很想你,嘿嘿嘿——”说着她还把老人的手抓在手里,轻轻摩挲着,老人的手满是皱纹,看上去像松树的皮。

林曦儿亲热地握住老人的手,跟老人亲热地说话聊天儿——

我呆坐在边上,林曦儿的表现令我倍感意外,像她这种时尚新潮蛮横无理的千金大小姐竟然还有这么平易近人的一面?那老女人的手看起来像童话中巫婆的手一样吓人,她竟然毫不顾忌,握它在手里,还亲热地抚摩着,仿佛她压根儿看不出那只手是多么吓人似的。

还有什么二丫?老女人叫林曦儿二丫,而林曦儿也自称二丫,什么意思,莫非这妖女乳名叫二丫?——啊哈哈哈,太有意思了!——

林夕儿装作跟我不熟络的样子,她跟我一样,始终看着老女人和林曦儿,静听着她们之间的谈话——

说了一会儿话,林曦儿蓦地抬脸看我说:“对了,顾阳,我把礼物落在车上了,你现在就去取,就那墨绿色盒子的。”

“好,我现在就去。”我马上站起来,笑着应道。

然后我看向林夕儿,跟她交换了个眼神,转身向门口走去——

紧接着我听到身后响起了林夕儿的声音:“曦儿,我也出去一下,姐的手机落车上了——”

“行,快去吧。我先跟奶妈聊会天。”林曦儿的声音。

接着林夕儿从门口走了出来,我站在前面回头看着她,我没说话,只是用爱恋的目光看着她——

她朝我微微一笑,也没说话,睫毛低垂,抬手拢了一下耳鬓的秀发——

我朝她点点头,转身,沿这廊道向前走去——

林夕儿跟在我身后,我们一前一后,悄然无声地快步向电梯间走去——

走到电梯间,我们一前一后进了电梯,还没来得及等电梯门关严,我就奔上前,一把将夕儿揽在怀里——

我低头看着她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夕儿——”

她顺从地趴在我怀里,仰脸看着我,呡唇笑笑说:“我是来看望奶妈的,我也没想到你会来——”

“那个阿姨就是你奶妈嘛?——”我注视着她问道。

林夕儿点头,嗯了一声说:“我和曦儿都是奶妈带大的,她是个善良伟大的女人,只是——”

我道:“只是什么?——”

“你没发现么?——”林夕儿看着我,眨了眨眼睛说。

我道:“我只是感觉有点不对劲,你奶妈的表情和眼神看起来有些呆滞和空洞——”

林夕儿点点头说:“嗯!她患有严重的老年痴呆症,一天顶多只有两个小时的清醒时间,现在就是这宝贵的两个小时。”

我若有所思地噢了一声,然后又道:“夕儿,你和你妹妹都是奶妈带大的么?——”

林夕儿依然仰脸看着我,眼眸中掠过一抹伤感,她低声说:“我妈在我和曦儿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我们,那时候我才两岁,曦儿才一岁,我爸成天忙于事业,也没时间照顾我们,后来我爸就托人从东北老家找了个乡下女人来带我和曦儿,那个乡下女人就是奶妈,大家都叫她六婶,那时候她只有二十多岁——”

噢!原来是这样啊!

看来林氏姐妹也有一个不太幸福的童年啊!我不由地心疼了,用力揽住了她,低头注视着她的明眸,温柔地说:“对不起,我不该提及这些事,对不起——”

林夕儿轻笑着摇摇头说:“没什么。往事重提,已经没有心痛的感觉,只是有点淡淡的伤感。”

我温柔地注视着她道:“夕儿,我完全理解你的心情,因为,我们俩的心是连在一起的,我能感受到你的感受,体味到你的体味。”

林夕儿仰脸看着我,柔声说:“谢谢——”

我很快低头吻住了她红润的双唇,她有些猝不及防,但还是顺从地倒在我怀里,微闭双目,为我献上她性感的嘴唇,以及唇齿间的芬香——

………

从电梯里出来,我们又装作不熟的样子,一前一后穿过一楼前厅,向门外的院子走去——

林夕儿立在院门口的一颗水桶粗的老梧桐树下,阳光透过巨大的树冠,从枝叶缝隙里透下各种不同形状、大大小小的光斑,有的光斑投落在她漆黑的秀发上,投落在她那一袭淡紫色的连身裙上——

我奔向法拉利跑车,取了那只礼品盒子,回头见林夕儿依然立在梧桐树的树荫下,面带微笑地看着我——

我道:“夕儿,你不取手机么?”

她朝我嫣然一笑说:“我手机没在车上呢!——”

我笑道:“好哇,你也会说谎呀。”

她俏皮地朝我眨眨眼睛说:“这叫善意的谎言。”

“不对——”我笑道,手拿礼品盒子,向她走过去,“这应该叫爱的谎言。”

她嗔我一眼说:“你名堂真多呢!”

我走到她面前停下脚步,充满爱意地看着她,坏笑道:“你才知道我名堂多啊?可是晚了,你亲都被我亲了。”

她低头浅笑说:“讨厌鬼——”

“讨厌还喜欢我?”我坏笑道,很大胆地盯着她看——

她嗔我一眼说:“谁说喜欢你啦?——”

“虽然你从来没说过喜欢我,”我舔着脸盯着她笑道,“可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无时无刻不在喜欢着我。”

她俯首说:“臭美你!——”

我继续盯着她坏笑道:“你是不是有喜欢讨厌鬼的嗜好?——”

她扬手轻轻锤我一下,我顺势抓住她的手,坏笑道:“走,跟讨厌鬼去那边坐坐吧?——”我伸手指了一下对面那个亭子。

林夕儿有点急,有些紧张地看着我说:“你把我放开吧?曦儿会看见的——”

我笑看着她道:“看见就看见呗,你未嫁,我未娶,俩个大龄单身青年在一起谈恋爱,有什么好怕的?——”

“真的,”林夕儿看着我,着急地说,“奶妈的病房靠院子,曦儿会从窗户上看到我们的——”说着她还不安地抬脸向楼上的窗户看了一眼——

我笑道:“你就那么怕被曦儿看到?再说了,她不是正给奶妈说话么?哪有时间‘监视’我们俩呢?再说了,她也没必要监视我们,你可不知道,她有多讨厌我,她成天就知道折磨我,而且还以折磨我为乐趣!——”

听我这么一说,林夕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顾阳,”她看着我说,“我觉得曦儿一点儿都不讨厌你,没你说得那么夸张吧?——”

我义愤填涌道:“还远远不止呢!你不知道她是怎么欺负我的,所以当然会这么说了。她不仅有骂人强迫症,还有间歇性躁狂症,还有——还有严重暴力倾向!——”

林夕儿仰脸看着我,扬扬眉说:“好呀,你敢当着姐姐说妹妹的话,就不怕我打你小报告?曦儿可是你上司,得罪了她,你小心吃不了兜着走呢!——”

我“嘿嘿”一笑道:“我知道你不会的,我相信你会坚定地站在我这边的——”

“你怎么那么相信我呢?也许………我没你想得那么好呢?………”她俯首,轻声说。

我看着她,认真地说:“我相信你,不需要理由。”

我们手牵手向前方不远处的一个亭子里走去,那亭子坐落在院子一脚,被周围的绿树掩映,而这边的梧桐树的巨大树冠恰好又挡在亭子和楼房之间的视线,所以那里显得很隐蔽——

林夕儿边走边笑说:“那可不一定,曦儿可是我亲妹妹,我不袒护她,难道袒护你呀?——”

我道:“曦儿是你亲妹没错,可我是你亲夫,你不会谋害亲夫吧?哈哈哈——”

见夕儿顿住脚步,仰脸愠怒地盯着我——

我知道大事不妙,拔腿先向亭子里跑去——

“别跑,”夕儿在身后追了上来,“讨厌鬼,你跑不了啦!——”

我们肩并肩坐在亭子里,林夕儿说了一些她奶妈的事儿。她告诉我今天是六婶的生日,本来林啸天也要过来看一下的,但是今天他人不在滨海,所以不能来了,只有她们姐妹俩一起来陪六婶过生日了。

六婶的精神状态一天中只有两个小时是好的,其它二十二个小时人是糊涂的,她会像失忆症一样忘记过去的很多事情,有时候她甚至连林氏姐妹都不认的。而她一天中最清醒的那两个小时通常都是在下午,这就是林氏姐妹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间几乎同时出现在这家养老院的原因了。

林夕儿还告诉我说,六婶年轻时候也是个迷人的大美人,只是多舛的命运,不幸的人生经历,还有严重的老年痴呆症,把她容貌摧残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实际上她还不到五十岁,但是看上去却有接近六十岁的样子了。

林夕儿告诉我,在她们姐妹俩都读了中学以后,奶妈才离开林家回了东北,但是,回东北后她的生活并不幸福,先是她唯一的儿子出车祸死了,后来她老公跟别的女人跑了,去了别的城市,并且已经结婚生子。

遭受一连串情感打击后,六婶的精神状态极差,时好时坏,后来林啸天听说了她的不幸遭遇,感恩于她对林氏姐妹的悉心照顾,就把她接到了滨海市,并找最好的医生帮她诊治——

后来给她做了脑部mir(核磁共振),图像显示她大脑萎缩,医生最后诊断为老年痴呆症3级:中度精神衰退,定向不良轻度,远事遗忘显著,人格趋向本能,缺乏独立生活能力,生活需人照料。

林夕儿讲完后,我不由叹声道:“你奶妈的人生真地很可怜,命运多舛呐!——”

林夕儿呡唇看着我,点点头,眼圈微微有点发红——

“不过,”我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安抚似地抚摸着,“不过,幸好有你们林家父女的热心照顾,六婶老家也没什么亲人了,如果不是你们收留她,她大概真地要流落街头吧?!——”

林夕儿俯首,拢了一下头发,轻声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我妈离开我们后,六婶始终像照顾自己孩子一样照顾我和曦儿,甚至比照顾她自己的孩子还要用心,她是真地把我和曦儿当成她的亲生女儿在照顾。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不小心掉进了家中的泳池,当时家里没别人,奶妈想都没想就跳进泳池去救我,她不会游泳,而且当时泳池里的水挺深的,又是冬天,她奋力将我托上岸,自己却沉了下去——”

说到这里,林夕儿顿了一下,眼圈再次泛红——

“后来呢?——”我轻声问。

她抬脸看着我说:“后来,幸会司机赶回家为我爸取文件,才发现了这一危机情况,司机跳进泳池将奶妈摸了出来,当时奶妈已经没了呼吸,好在那司机受过急救培训,当场实施了溺水急救,才把奶妈救醒了。人是救过来了,但那次事故后,奶妈在医院住了很久,高烧还引起了脑膜炎——”“真地很险。”我附和道。

林夕儿点头,轻声说:“医生说,奶妈的痴呆症估计跟那次脑膜炎也有很大关系,所以是我们林家欠了她很多,现在我们林家理应好找照顾她,我和曦儿经常会抽空过来陪她说说话,医生说了,多和她说话,可以活跃她的脑细胞——”

“你们林家真是有情有义。”我道。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情有义,”夕儿抬眼看着我说,“情意都是相互的,仇恨也是相互的,我们怎么对待别人,别人就会怎么对待我们。”

我握紧了她的小手,笑着附和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吧。”

夕儿仰脸看我,点点头,她的眼角有点点泪光在闪烁——

我俯身,抬手轻轻拭去了她眼角的泪点,笑着逗她道:“还说比我大要充我姐呢,看吧,这么大人了,还流眼泪——”

她抬手轻轻打我一下,有些难为情地说:“我没哭好吧?——”

我笑笑道:“是的,你没哭,是你的心下雨了。”

接着,我伸手轻轻捧起她的面颊,静静凝视着她的双眸,微微一笑说:“你这个样子,让我很心疼,你知道么?——”

她的面颊微微红了,宛如一朵盛开的木棉花——

我低头吻住了她雪山似的额头,我的吻是温柔的,也是深情的,我吻了她的前额,吻了她的细眉,吻了她的眉心,再向下吻住了她的睫毛——

………

直到林曦儿打电话催我们上楼时,我们才不得不中断彼此之间的缠绵——

为什么跟夕儿在一起的时间过得那么快,仿佛只要我见到她,时间都是以双倍速度向前冲刺的!

回楼上的路上,我和夕儿再次拉开距离,装作不是很熟络的样子。我们都没有说话。

其实,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夕儿所说的她妈妈在她和妹妹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她们,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当然不好直接问她,因为我预感到这个话题很可能直接抵到她内心的伤痛,因为无论她妈妈离开她们是属于哪种情况,对林家而言,都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情。

对于夕儿所说的她妈妈的离开,我想到了两种可能:其一,她妈妈在她们很小的时候,患重病去世了。其二,她妈妈爱上别的男人,丢下林啸天,丢下林氏姐妹,跟别的男人远走高飞了。

很显然,我不知道到底属于哪一种情况?——

很快就上楼来到了六婶的病房,林曦儿站在门边等我们——

“快说!你们俩是不是幽会去了?——”林曦儿盯着我和夕儿大声嚷道,一对细眉紧蹙在一起。

我和夕儿相视一看,面面相觑,夕儿的面颊蓦地红了起来——

我摸着鼻子,目光发虚地看着林曦儿,讪笑道:“没、没有啊——”

“那你们下楼干什么去了?这么半天——”林曦儿蹙眉盯着我和夕儿嚷道。

我支支吾吾道:“我、我们没干什么呀………就在楼下院子里………”

还没等我说完,林曦儿转怒为笑说:“我逗你们玩的,你们那么紧张干吗?——”说着她“咯咯咯”地笑起来——

似乎意识到不该在这清静之地放肆大笑,她抬手捂住嘴巴,漂亮的眼珠子来回转动了两下,尔后将食指竖在唇边,发出一声“嘘——小声点儿——”

我和夕儿依然发愣地立在那里,我摸着鼻子讪笑,夕儿俯首,拢头发,目光看着前方地面的某处——

“哎呀!——”林曦儿着急地瞟我一眼说,“还傻站着干吗?——你们快进屋啊!——”说着她奔上来,拽住我的手,往屋里拖——

我回头看了夕儿一眼,扭头对林曦儿道:“你还好意思让我们小声点儿,整个楼道里都是你的嚷嚷声,还有,你堵着门口,让我们怎么进去?真是——”

刚进到屋子里,见床头柜上摆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生日蛋糕,上面插着细细的生日蜡烛,六婶坐在病床边,目光有些失神地看着桌上的生日蛋糕——

我看着林曦儿道:“今天是你奶妈的生日?——”

“对啊!”林曦儿扬脸看着我说,“我和我姐就是特意来给奶妈过生日的,看吧,一切都准备妥当了,生日宴会马上开始!——”

说着林曦儿把手伸给我说:“把礼物给我——”

我将手中的礼盒递给她,她接过去,快速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件淡绿色的小碎花衫,奔到六婶面前,欢快地对她说:“奶妈,我给您买的生日礼物,你说漂亮么?——”

六婶的反应有些迟钝,看看一脸欢笑的林曦儿,又看看她手中那件淡绿色小碎花衫——

“奶妈,这是你最喜欢的颜色,我特意给你挑选的,你穿上一定很好看。”林曦儿笑着说,奔到六婶面前,双手拿着衣服在她面前比划着——

六婶摆摆手说:“都老太婆了,有什么好看的,”她朝我们微微一笑,双手抚了抚自己的头发。

“奶妈,你穿上这件新衣服,肯定比你年轻时还有漂亮呢。”林夕儿微笑地附和林曦儿对六婶说。

都说老年人都是顽童,需要哄,以前我没有直观感受,现在看到林家两姐妹对六婶的态度,我终于感受到这一点了。

夕儿走到床头桌边,一一点燃生日蛋糕上的小蜡烛,林曦儿则扶着奶妈坐到床头桌边上——

林曦儿欢快地说:“好了,奶妈,我们为你唱首生日祝福歌吧!——”

说着她回头看我和夕儿,跟我们交换了一个眼神,我们都点了点头——

林曦儿领头,我和夕儿慢慢跟上,顿时安静的病房里洋溢一股欢快的温暖的气氛——

六婶坐在床上,坐在生日蛋糕旁边,被岁月篆刻出无数沟沟壑壑老女人的脸,被那烛光映照着,仰脸微笑地看着我们三个人——

由六婶我想起了我妈,如今她也是两鬓斑白,满脸皱纹,腰背还有些佝偻。我和着调子,跟着这对姐妹花唱着生日祝福歌,先用中文,再用英文——

唱着唱着,我的眼角竟然湿了,我赶紧抬手悄悄地将泪水抹去了——

唱完生日祝福歌,这对姐妹花围着六婶,督促她许愿,许了愿后,夕儿拿起塑料刀切开了生日蛋糕,将第一份带草莓的蛋糕先献给了六婶——

六婶此刻是清醒的,她会说谢谢,还连声说着谢谢,面带微笑,用一种慈爱的目光看着林氏姐妹,就像看自己的亲生儿女一样——

夕儿又将切割好的蛋糕分发到我和林曦儿手中,大家陪着六婶吃蛋糕,林曦儿还不时地活跃气氛,逗六婶发笑——

六婶的手腕有些抖颤,蛋糕也拿不稳,林曦儿就放下自己手中的蛋糕,接过六婶手中的蛋糕,用塑料叉子叉起蛋糕喂六婶吃——

夕儿也过去帮忙,拿起纸巾将沾在六婶嘴边的蛋糕奶油擦干净——

看着此情此景,我真地深有感触,都说事态炎凉,人情冷漠,可是,我今天所见到的情形却是深深地触动了我的心!

………

陪六婶过完生日,又陪她说了很久的话,我们才决定离开养老院了。

乘电梯来到楼下的院子里,三个人在那颗水桶粗的梧桐树下站定,此刻已经是落日时分了。我们仨批着落日的余晖,立在那颗老梧桐树下——

“姐,你晚上还有什么活动么?——”林曦儿看着她姐笑说。

林夕儿摇摇头说:“我把今天的事儿都挪到后头了。今晚没什么事儿。”

“太好了,那我们可以去约会啦!——”我在心里叫道,表情却很平静,摸着鼻子,低头听着这姐妹俩的对话。

林曦儿“喔”了一声说:“姐,要不要去西西里庄园坐坐?我们好久没在一起谈心了呢!——”

林夕儿对她妹轻轻一笑,故作随意地看了我一眼,俯首,抬手拢了一下秀发,迟疑着说:“曦儿,你也老长时间没回家了,有空多回几次家,别再耍小孩子脾气了。老爸其实很担心你——”

“他才懒得管我呢,”林曦儿转脸,将目光投向别处,语气幽幽地说,“他不是说眼不见心不烦么?我离他远远的,免得影响他心情,他有高血压,我还是不去惹他为好——”

“曦儿,”林夕儿叫住了妹妹,注视她说,“别再任性了。你也该体谅下爸的心情,他也是为你好。其实老爸很想你,一回家就问你有没有回去过,没事总念叨着你,其实他很担心你过得好不好?——”

“好了,姐,”林曦儿有些不耐烦地说,转脸看着她姐说,“我不想听这些,如果不是他给卢克斯打的那个国际长途,卢克斯说不定也不会抛弃我——”

说到这里,大概意识到我还在场,她收住了话头,只对她姐低声说了一句:“那我先走了,有空我们再一起吃饭吧!——”说着她陡然转身,向院子里的停车场大步走去——

“曦儿,这个周末回家来吧。爸会欢迎你回家的,我们也可以好好聊聊好么?——”林夕儿跟上去两步,对妹妹的背影劝慰说。

林曦儿顿住脚步,回头看了她姐一眼,没有任何表示,接着转身继续向她的红色法拉跑车跟前走去——

我和林夕儿对视一眼,我低声说:“夕儿,你晚上有空么?——”

林夕儿看着我,点点头,又转脸看了一眼斜对面的林曦儿,再次看着我,她刚想低声说句什么,就听见林曦儿在那边喊我了——

“喂!你到底走不走啊?!——”

我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是选择跟林曦儿一起走,还是选择跟林夕儿一起走呢?我心中的选择一目了然,当然是跟林夕儿一起走,可是林曦儿一直在盯着我看,我该怎么说呢?——

林夕儿也在看着我,似乎也在等我做出选择——

“喂!你像个木头一样站在那里干吗?——走还是不走?你不走,我可要先走了!——”林曦儿立在法拉利跑车跟前,回身盯着我叫道。

“要么………”林曦儿扬脸看着我,犹疑着说,“要么,今天我们先这样好么?………”

听林夕儿这么说,又见林曦儿在远处怒视着我,我只好对夕儿说:“好吧,那我先走了………”说着我拔腿向前走去,走出两步,我顿住脚步,回头小声对夕儿说:“照顾好自己。”说着我还冲她偷偷挤了挤眼睛——

她呡唇看着我,轻轻嗯了一声——

我转身向法拉利跑车奔过去,林曦儿已经坐到车里,我走上前,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我**还没坐稳,法拉利跑车就轰地一声,像赛车一样**出去——

我身体重心猛地向后掼在座椅靠背上,我还没来得及向夕儿挥手再见,跑车已经呼啸着射出了养老院的大门。

这养老院的位置很偏,在一条沙石路的拐角处,一个盲肠地带,这条土路通向千米之外的水泥大道。这条沙石路的周边都是些山坡,有一些散落的农家小院集中在山坡下的平地上——

林曦儿驾着跑车,转脸看着我,看了一眼又眼——

我被她看得实在不耐烦了,于是我道:“你盯着我看干吗?我的脸又不是后视镜!——”

她冷笑一声,盯着我说:“你刚才跟我姐说什么了?——”

我摸了下鼻子,讪讪一笑道:“还、还能说什么,当然是说再见了——”

“没别的?——”她半信半疑地盯着我说。

我避开她的目光,扭头看着车窗外,讪笑道:“没别的………我和你姐能说什么别的?………”

我的心里有点儿发虚,莫非这妖女还会读唇语,听不到声音,她能从嘴唇上读懂我方才和夕儿说的那两句悄悄话么?——

“那就好,”妖女语气阴险地说,“顾阳,你要是敢把我在酒吧深夜买醉的事儿告诉我姐,我就让你好看!听见没?——”

听见她这句警告的话,我反而释然了,心想原来她是为这事儿呀,我还以为她从我和夕儿的表情上发现了什么可疑迹象了呢?!——吓我一跳!

我回头瞟她一眼说:“说什么呢!我是那么是非的男人吗?你不会动脑子想想啊?——我把你深夜买醉的事儿告诉你姐,我能得到什么好处?——没有好处,只有坏处,这种事情我会干吗?我有那么傻吗?——我可不想因为这事儿被你踢出公司,那样岂不是太不划算了!——”

林曦儿被我一番话顶得够呛,愣愣地看着我,好半响才瞪我一眼说:“算、算你识相!………哼!………”

我不想再跟她纠缠这个问题,伸手指着前面农家小院里的桂花树说:“那桂花很漂亮呀!——”

南郊这一块地方似乎有很多桂花树,下午来的路上,我就被馥郁的桂花香气所迷醉了。七月菊花黄,八月桂花香,现在正值桂花飘香的季节。要是能跟夕儿一起牵手去看桂花,那该多好啊!——

“吱嘎!——”法拉利跑车在路边来了急刹车——

我的身体重心再次被掼在车座靠背上,我扭头盯着林曦儿怒道:“拜托!你到底会不会开车?会出人命的!——”

林曦儿瞟我一眼,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推开门走下车,快步向路边的农家小院门口走去——

我将脑袋从车窗里探出来问她道:“喂!你干吗去?——”

“去拍照!——”她瞟我一眼说。

我冲她背影喊道:“拍什么啊?——”

“拍桂花!”她头也不回地说,继续向前走去——

我心里嘟囔了一句,这妖女,怎么突然变得有这般闲情雅致了?这样想着我,我也推门下车,掏出支烟点上,吸了两口,朝林曦儿追了上去——

我们来到一家农家院落大门口,林曦儿伸手就去敲门,里面无人应答,她继续用力敲了两下,依然无人应答——

那两扇木门似乎没有锁,林曦儿稍微一用力,门就被推开了,这是一处平常人家的小院子,院子里收拾得很干净,院子里种了许多桂花树,里头靠院墙还有一颗长得歪歪扭扭的老槐树——

我们一前一后走进门口,我道:“好像没人在家,我们这样擅自闯入,好像不太合适吧?——”

林曦儿回头冲我道:“你怕就别跟我呀!我又不是入室抢劫,本小姐只是想进去拍几张照片而已——”说着她丢下我,径直走进院子,掏出随身带的手机,开始对着那些桂花拍了起来——

“私闯民宅可是犯法的呢!”我嘟囔了一句,紧跟着她走进院子里——

这院子里可真香啊!那些桂花树有很多品种,有黄的,有白的,有红的,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又这么香,因为这桂花,这小院方圆几里地的空气里都是香的吧?——

我也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起来,可就在我和林曦儿拍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一幕惊险的场景发生了——

两条黑灰色的大狗从门口悄无声息地钻了进来,不是我无意中回头一瞥,我和林曦儿甚至都没发现它们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那两条狗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和林曦儿,猩红的舌头往外耷拉着,耳朵警惕地直竖起来——

我身体有些发僵,立在原地不敢动了,扭头朝林曦儿小声喊了一句:“嗳!——嗳嗳!——”

我知道这些狗其实很聪明的,攻击同类或者人类也都很讲究战术,如果你表现得从容大方,它们会以为你是主人的朋友,如果你表现得很慌乱,手足无措,它们一定会以为你是主人的敌人。那样它们就会对人发动攻击,最怕的就是那些没打狂犬疫苗的疯狗!

林曦儿扭头瞟我一眼,不耐烦道:“你老嗳什么嗳,没看到我正在拍照么——”

她的话音止住了,像是被人突然掐断了似的,她瞪大眼珠看着门口那两条打狗,脸色顿时都白了,手机“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在她厉声尖叫之前,我及时提醒她道:“千万别跑!也千万别大叫!听见没?——”

“那………那我们要怎么办?………”她目露惊恐地看着我说,嗓音都抖了。

我提醒她道:“先捡起你的手机,我看能不能把这两条狗引开——”

林曦儿依言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身子畏惧地不停地向后退步,只听到“哐当”一声,她脚后跟将一只铁皮罐踢了出去——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两条灰黑色的大狗就开始冲我和林曦儿发威,冲我“汪汪汪”地狂吠起来——

见那两条狗目露凶光地冲她狂吠,林曦儿吓得蹲在地上,抱头“啊”地一声尖叫起来——

她一尖叫,更加刺激那两条疯狗,它们更加凶巴巴地冲我们吠着,边叫边向我们逼近,越来越近——

那条体格小一点的狗把守着院门口,那条体格壮大一点的狗正向林曦儿逼近,这两条疯狗配合得还挺有默契的呢!看来我企图带林曦儿从门口溜走的可能性很小了。

我退后两步,顺势摸到了一根粗棒子,我抓起那根棒子,伸手指着墙边那颗老槐树,对林曦儿道:“快!你先爬树上去!——”

那颗槐树天生是把“梯子”,离围墙很近,电线杆一般粗的树干是倾斜的,很好攀爬,其中一个大枝杈伸到了围墙上方!爬上老槐树,万一不行的话,可以直接跳墙!

见她蹲着不动,我又大声道:“快啊!也不知道这两条是不是疯狗,万一被它们咬一口,得个狂犬病可不是闹着玩的!快爬树上去!——”

林曦儿抬脸看着我,又急又怕地说:“我………我腿软………站不起来………”

我晕!这妖女不会吓得尿裤子了吧?!——

我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棍棒,吓唬那条逼近我们狂吠的大狗,一边靠近林曦儿,伸手扶起她,拽着她退到槐树下——

“上去!——”我道,“放心,我在下面会扶着你!——”

我高估了她的实力,她努力了半响,也只爬到树干的中下三分之一处,看得出她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就是再也爬不上去了,爬上去就滑下来,再爬上,再滑下来!如此反复,像只笨兔子!

“哎呀!………我………我手上使不上劲儿!………”林曦儿气恼地说。

我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棍棒,吓唬那条狗,回头看她一眼道:“你再试一次!——”

我再回头时,林曦儿又爬到了树干的中下三分之一处,而且身子又要向地面出溜下来,我奔过去,伸手撑住了她圆圆的**——

她的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下,在上面骂我道:“喂!………你摸我**干吗?………”

她撅着**扭来扭曲,攀爬在树上的姿态,像只亚马逊原始森林里的树袋熊!她这样将**翘起来,臀型的确很完美!后入式一定非常爽吧?!——

mb的!人家正使出吃奶的力气悬吊在那里,你却在下面想着如何爆人家菊花!——禽兽不如啊!

林曦儿低头见我正盯着她的**看,怒声说:“看什么!………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信不信?!………”因为吃力地爬了n次了,她有些娇喘吁吁的。

我道:“那好吧!你就这么吊着吧!——”

“别!——”她在我上面娇喘吁吁地说,“扶我上去!快点啊!——”

“你说的!”我应声,抬起手掌再次抓住她的小**!

“呀!——”她小声惊叫了一声,身子又猛地颤抖一下,**还往上缩了缩。

“怎么啦?——”我道。

“把手拿开啊!………混蛋!………”她低头怒斥我,抬脚踹我——

“好啊!可是你说的!”我诡笑道。

我边挥舞着手中的棍棒吓唬那条大狗,一边作轻松状,仰看着挂在树上的她。我心想看她能坚持多久?!众所周知,女人手上都没劲儿!

果不其然,她的身子开始往下滑,前面的努力马上就要功亏一篑!她惊叫着:“快!………顾阳,快扶住我呀!我坚持不住啦!………”

“你不是不让我扶么?——”

“可你干吗扶我那里………”

“我不扶你那里,让我扶你哪里呢?——”

“呀!——”她再次惊叫,拉住上面枝杈的手臂打着颤儿,身体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像一只被烈日灼晕的蝉从树干上掉下来了!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双手再次拖住她的**,她的身子又是一颤,但这次没再骂人,而是说:“用力啊!………再用力点!………快!………”

我一脸诡笑,趁机在她那弹性十足的**上用力抓了一把,她的身子猛地颤了一下,回头骂道:“混蛋!………你干吗抓我那里?………”

“你不是说要我用力么?——”我笑道,仰脸看着她。

林曦儿回头怒视着我说:“我、我是要你用力推我!………死流氓!………”

“哦!那是我误会了!”我笑着用力将她往上推。

“快到了!快!………用力啊!用力呀!………”林曦儿娇喘呼呼地叫着,**在我手掌里扭来扭去的——

“好了没?………”我道。

“快了!………快了!………用力!用力顶我啊!………用力!………用力顶我啊!………”她在我上面依然娇喘吁吁地说。

mb的!要是围墙之外有人走过,无意中听到我们的对话,不以为是狗男女在打野战就奇怪了!

她今天的裙裾在双膝之上,她越往上爬,我头顶的视野就越开阔,还真是曲径通幽处呢!是的!没错!我在下面忙里偷闲地在窥视她裙底的风光!而且我成功了!我隐约看见了她里面穿的颜色!

这个时候林曦儿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忽然回头怒声警告我说:“不要乱看!………听见没!………否则………否则我杀了你!………”

我一怔,心想这女人的第六感还真叫一个准!无须多看,就晓得男人的眼睛是朝哪个部位看的!

我大声道:“喂!有没有搞错!我在下面顶你!你还在上面乱喊乱叫!我是那种猥琐的男人么?——真是败坏我的名声!——”

我心里却想,也不搞搞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看一下又怎么啦?你都被我看光n了好吧?妹妹!

见我理直气壮,林曦儿似乎信了我的话,语气放缓和了些说:“我………我只是警告你嘛!………快点啊!………再顶我一下下,我就到了!………”

我心里淫笑,看来你是被我顶爽了!老子我也摸爽了!“手感很不错哈!”我嘀咕了一句,用力将她顶了上去。

“你说什么?——”她低头怒视着我说。

我讪讪一笑笑道:“我是说你好了没有,我手都举酸啦!——”

其实她已经爬上了那根横向生长的大枝杈,紧紧抱住树干——

我扔下手中的棍棒,三下五除二就攀了上去,那两条大狗都窜到槐树下,跳着脚,冲我和林曦儿狂吠着——

我沿着老槐树的横叉,走到墙边,跳了下去,然后仰头看着林夕儿道:“来!快下来!我接住你!——”

林曦儿颤颤巍巍地蹲在围墙上了,探头畏惧地看着地面,不敢跳,她支吾了一声说:“我………我不敢跳………”

我扯了一嘴角,冷笑一声道:“真稀奇!还有你林大小姐不敢干的事情呢!不容易啊!——”

“你!——”她怒视着我说,“你少趁人之危!哼!——”

我仰脸看着她道:“你这人怎么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我这不叫趁人之危,我这叫挺身而出救人于危难之际知道不?——快跳!——”

她抖着嗓子,看着我嗫嚅着说:“我………我不跳!………”

还嘴硬!我看你跳不跳!我仰头看着她道:“不跳是吧?不跳你就一直呆在上面吧!一会儿那两条大狗会从门口转出来接你下来的!——我先走一步,明天公司见!——”说着我毫不客气地转身就走——

“喂!………喂喂!你回来!………”她在我身后抖着嗓音喊道,都带了哭腔了。

我回头看着她道:“那你跳,还是不跳?——”

她支吾了一声,故作勇敢地说:“我………我跳………我跳还不行么?………”

“算你识相!”我道,心想总算为下午抱两箱榴莲爬楼梯上五楼的屈辱报仇雪恨了。

林曦儿先是坐在围墙上,接着将两条**放下来,然后再反转身体,双手撑住围墙,将把身体往下慢慢放——

我伸手先抓住了她的两条大腿,然后又抓了她圆圆的小**,然后是她的细腰,再然后将她慢慢接了下来——

我双手故意一松,她的身子在我双手间倏地滑落下来,双脚落地了,但她圆润**的双乳也落入我的双手掌心里了——

她猛地反过身,回头怒视着我,又气又羞地骂道:“死流氓!………你又吃我豆腐!我打死………”

林曦儿扬起了手臂,却没有落下来,她的目光穿过我的宽肩,定定地看着我身后的某个地方——

我皱了皱眉,扭头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在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我全身的气血都凝住了——是林夕儿!——

248

夕儿坐在白色宝马车里,那车就停靠在那条沙石路边上,停在火红色法拉利跑车的旁边。夕儿没有下车,她坐在驾驶座上,目光穿过车窗,穿过一片种着各种时令蔬菜的菜园子,直直地看着我和林曦儿——

这个发现太突然了,以致于我来不及作出反应,在足足三秒钟之内,我和林曦儿都维持着原有的姿态不动——我们依然面对面抱在一起,我的双手还停留在她高耸的双乳上,俩人都扭头看向路边的白色宝马车——

三秒钟后林曦儿伸手猛地推开我,骂了句臭流氓,陡然一转身,快步向路边走去——

我在原地又愣怔了片刻,才拔腿跟了上去——

等我完全愣过神来后,我的脚步加快了,我赶上了林曦儿,超过了她,径直向那辆停靠在路边的白色宝马车奔去,直直地快速地奔过去——

我必须要向夕儿作出解释,她肯定会误解,或许她早就对我和林曦儿之间的关系有误解了吧?——

这样想着,我的脚步越来越快,几乎是跑起来的——

可是就在我快要穿过那片菜地时,白色宝马车发动了引擎,行驶了出去,车轮扬起一路沙尘,驶远了——

我跑到沙石路上,向前追了四五步,意识到我肯定追不上后,我又急又气,空气里的沙尘呛得我不停地咳嗽起来——

“坏事了!早知道那会就不该调戏林曦儿!现在好了,夕儿真地误会了!怎么办?怎么办?——”

………

坐回到法拉利跑车上,林曦儿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撅撅嘴说:“你干吗呢?跑那么快干吗?跟个疯子似的。”

我的表情和眼神估计还有些愣神,听林曦儿这么一问,我赶紧收回神智,转脸看了她一眼,讪笑道:“没、没什么………”

“你追我姐的车干吗?——”她直视着我说。

我摸了一下鼻子,讪笑道:“唔………没、没什么呀………”

林曦儿半信半疑地看着我说:“我觉得你心里有诡………”

“说什么呢!——”我蹦起来,恼羞成怒地盯着她道,“你才心里有鬼——”

她撤了一声,哼声道:“你这么激动干吗?我开个玩笑不行呀?——”

“开、开什么玩笑!——”我瞪她一眼,大声道,“你姐都误会了!——”

她眨眨眼睛看着我说:“我姐误会什么啦?——”

“………”我哑然。

我转脸看着车前方,避开她的目光,抬手摸下鼻子道:“你姐………你姐以为我们关系不寻常………”

“什么?——”林曦儿睁大眼睛看着我说,“什么关系?——”

我瞟她一眼说:“就是我………和你的关系呀!还、还有什么关系………真是的………”

“不是吧?——”林曦儿依然睁大眼睛看着我,尔后伸手拍一下方向盘,咯咯咯地大笑起来——

她边笑,边乐道:“我们………我们的关系不寻常………不是吧?………你是说我们在谈恋爱?………啊?………”

我瞪她一眼,冲她怒道:“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我是你姐,我是说你姐会误解,又不是我这么想………真的是!………”

她忍俊不禁地看着我说:“顾大流氓………你太臭美了………你放心,我姐才不会那么认为呢!绝对不会!………”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我盯着她道。

她敛住笑容,绷着脸说:“因为我姐心里很清楚——你不是我的菜!——我对你一点儿都不感冒!——”

见我摸鼻子,沉吟着——

她傲慢地扬着脸,觑着我又说:“你尽管放心,顾大流氓,你的想法我控制不了,但是本小姐是绝对不会喜欢你这种货色的!请你尽管放心吧!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成了太监,我也不会喜欢你!——”说着她又开始扶着方向盘咯咯咯地笑——

“笑够了没?!——”我转脸怒视着她,一挥手道,“你也别臭美!我顾阳人穷志不穷,我也绝不会喜欢你这种货色!——你看看你,浑身上下哪有点女人的气息,我如果喜欢你,那一定是我脑干被切除了差不多!——”

林曦儿不怒,反笑,轻蔑地看着我说:“顾大流氓,本小姐那么说,是不是让你有些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呢?”

我讪讪一笑道:“我只能说你的想象力天马行空异想天开不切实际!二丫!——”

听我叫她二丫,林曦儿不笑了,一对细眉蹙在了一起,拿眼横我说:“喂!你想死是不是?谁允许你叫我二丫的?——”

我冷笑一声道:“难道你不叫二丫么?你起了名字不是让人喊的么?——”

“那也不是让你喊的!”她瞪着我说,“这个名字,除了我爸和奶妈可以喊,别人都没那个资格这么喊我!——你再敢这么叫我,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不耐烦道:“好了好了,开你的车吧!天都快黑了,莫非你想在这过夜!——”

我没心思再跟她理论,我的心里有些乱,我在想夕儿,夕儿真地会误会么?如果不是,她为什么要生气,如果她不生气,她为什么看着我跑过来,她都不理我,反而一踩油门,将车子开了出去?——

火红色法拉利跑车疾驰在沙石路上,向郊区的水泥大道上飞驰而去——

我没有说话,转脸看着车窗外,越琢磨心中越乱,夕儿或许早就误解我和这妖女的关系了吧?

这事儿根本经不起琢磨,在去青草湖之前,我和夕儿每次见面,都是跟林曦儿在一起,即使是今天,即使是在六婶生日这天,我也是跟林曦儿一起出现在这家养老院的——

女孩子的心思是敏感的,尤其是恋爱中的女孩,她们的心思肯定会为更为敏感。即使夕儿知道她妹妹一直把我当成代理男友的,可是她难道不会以为我们会假戏真做吗?——

如果之前夕儿还相信我和她妹妹之间没什么的话,那么,现在好了,因为方才在围墙下的搂抱,所以事情的性质就彻底变了!——

想到这里,我拿出手机给夕儿发了一条讯息——

“夕儿。如果我说刚才你看到的一幕是个误会,你会相信我说的话么?——”

过了半响,夕儿才回复了我的短讯——

“我愿意相信你,愿意相信你和夕儿之间没什么。”

见夕儿这么书,我心里稍微松了一下,我回复她说:“谢谢。我都急死了。这下好了,我可以放心了。”

过了好一会儿,夕儿回复了我的短讯——

“可是,顾阳,你知道吗?以一个姐姐对妹妹的了解,我知道曦儿的确是喜欢你的。”

我低头看着手机屏幕,愣怔了片刻,回复夕儿说:“怎么可能?夕儿,你多心了,刚才你妹还说,即使全天下的男人都成了太监,她都不会喜欢我的。所以,我和林曦儿是不可能的。是的,没错,我和你妹经常成双成对地出现在公众场合,但那都是逢场作戏,我和她没可能,真的,你不必多虑。”

“可我妹妹或许不这么想。”夕儿回复我说。

我回复她道:“这完全不可能的,夕儿………”

“顾阳,我在开车,先不回复你了。”夕儿回短讯说。

我回复她说:“好。小心驾驶。”

搁下手机,我摸了下鼻子,轻叹了一声——

林曦儿把着方向盘,转脸瞥我一眼说:“没事就拿手机发过不停,还莫名奇妙地长吁短叹,顾大流氓,你是不是恋爱了?——”

我的心荡了个秋千,含糊其辞道:“什、什么谈恋爱啊?………我拿手机发微博玩游戏不行啊?………”

林曦儿觑着我说:“看你神神秘秘的,就知道你心中有诡!——快说,你喜欢上谁了?——”

“有没有搞错,”我瞟她一眼说,“我手插口袋,谁也不爱——”

“少来!”她撤了一声说,“老实交代,是不是你们办公室那个小姑娘?——”

她说的可能是邢敏,有天早晨,林曦儿无意中撞见了我给敏儿送珍珠奶茶——

我挑一下眉头,横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管那么多干吗?——”

“你错了,”她傲慢地觑着我说,“这属于办公室恋情,我当然有权管这么多,办公室恋爱会影响工作效率,这是我开的公司,我当然有权管了。”

“你管天管地,也不管不了人家谈情说爱,”我针锋相对道,“爱情,是天赋神权,谁也甭想干涉他人的爱情,休想!”

林曦儿打了一下方向盘,阴阳怪气道:“好啊!我马上召开公司会议,封杀办公室恋情,我让你和你的小情人生不如死!哼!——”

“自己失恋了,就不许别人谈恋爱,你心理变态!女魔头!”我瞪她一眼道。

林曦儿白我一眼,傲慢无礼地扬着她精巧的下巴说:“我乐意,我乐意,怎么啦?我就要让你和你那小情人在办公室咫尺天涯!——对了,你那小情人叫什么?好像叫什么敏?——”

“你管!多管闲事!”我瞪她一眼道。

“你不交代是吧?”她觑着我说,“不交代没关系,我会调查清楚的。我——”

“你是不是整天闲着没事儿干?”我怒视着她道,“没事你去设计服装去,管人家谈恋爱做什么!——”

林曦儿扬着下巴,故意气我说:“本小姐就乐意,你不是说我心理变态吗?我就变态给你看看,我没事就去办公室瞎晃,我猜散一对是一对!——”

卧槽!还够变态的!

“懒得理你!”我瞟她一眼说,“我睡会,到叫醒我。”说着我半转身面朝车窗,仰靠在座椅里,微微闭上双眼。

………

其实我并无睡意,只是不想听妖女像只鸟儿在我耳边聒噪,我有些心烦,夕儿虽然说愿意相信我,但我分明感觉她说的那些话,以及她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异样,我猜她心里还是有些不悦的。

我迷迷糊糊地想着,思绪一下子飘回到八年前,那一年我十六岁,在省城读高一,寄宿在姨妈家里。那个暑假我因为期末考试考得不理想,所以去了海滨小城h市散心。那个傍晚,我独自在海边散步,我光着脊梁,穿着沙滩裤,赤脚踩在松软的沙砾里,一轮偌大的落日正缓缓向地平线之下坠落,漫天的火烧云,映照着大海,海边的潮汐,以及金色沙滩——

晚风轻轻,不远处椰树和棕榈树的树叶在晚风中沙沙作响,这个时候踩着带着阳光温度的松软沙滩,沿着海岸线,独自慢慢前行,感觉很惬意,也可以任思绪飘扬——

我走着想着,想着走着,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出了很远,这里很僻静,游人很少会到这里来。

前方乱礁丛生,沙滩边上有一片椰树林,天色已黯淡下来,那片礁石丛黝黑一片,像一群趴伏着那里等待掠食的野兽,椰树林也是影影绰绰的——

那时候我年少轻狂,初生牛犊不怕虎,根本不关心这一片区域在夜间是不是安全,我继续慢慢向前走去,双手插在沙滩裤的裤兜里,嘴里吹着口哨——

就在我快接近那片椰树林时,我听见了一个女生的尖叫声,听到第一声,我以为是别的什么声音,等我听到第二声第三声时,我确定那的确是一个女生的尖叫声——

我顿住脚步,停止了吹口哨,侧耳辨别声音的来处,但是那女生的尖叫声消失了,晚风刮过树梢,只传来沙沙沙的声响——

但我确定我听见了女生的尖叫,那是一种类似于求救的尖叫声,我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弓着腰,悄然摸到那礁石丛边上,趴在一块礁石上,探出头向也椰林那边张望——

我根本没意识到惧怕,那个时候我已经开始学习拳击,对李小龙的电影着迷,脑子里充斥着各种版本的英雄救美的情结,幻想着有朝一日也能像李小龙在美国三藩市为救一名少女,徒手制服一群持刀歹徒——

我沿着礁石丛摸着向前,向方才的尖叫声的来处摸过去,当我弓腰摸到椰树林边上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跳到我面前——

因为天色太暗了,我看不清楚那男人的五官,只隐约看见他眉梢上有块黑色的刀疤,他的皮肤黝黑,牙齿显得很白,白晃晃地瘆人,白晃晃的还有他手里的那样东西,看得出来,那是一把刀——

“识相的话,滚远点!——”那高大男子沉声恐吓我道,他很高大,但听声音年纪似乎不并大,顶多比我当时的年纪大不了几岁。

我意识到的确有事发生,方才那女声的尖叫,并非是其它声音,或者是我的幻觉,而是真真实实发生的事儿。虽然我成天幻想着英雄救美,但是,当我真地面对凶恶的持刀歹徒时,我还是有些畏惧——

椰树林里有人影晃动,我看见了一名身着白纱连身裙的少女,被两个穿沙滩裤、皮肤黝黑的年轻男子强抱住,她的嘴巴被其中一名男子用力捂住了,只能发出“呜呜呜”地声响——

那女生挣扎着,但有一把白晃晃的尖刀抵在她雪白的脖颈上,她的挣扎看上去更像是在瑟瑟发抖——

一股强烈的正义感从少年的内心里涌上来,且直冲头顶,当时我脑子里已经没有什么英雄救美的情结,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让这三个流氓犯得逞!——

见我立着没打算逃开,那高大男子持刀向我逼近,他的声音不大,但语气很凶狠:“还不滚?是不是想挨一刀,你才肯滚?——”

我立在原地,瞳孔缩小,直直地盯着他:“放那女孩走!我就放你们走!否则——”

“妈的!老子成全你!——”说着那持刀男人向我扑了过来——

我一动没动地立在那里,等那男人冲到我面前时,我将早就握在手心里的沙子飞快地洒向他的眼睛,在他嚎叫着抬手揉眼睛时,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去,抬脚踢向他的裤裆,还摆了个李小龙的招牌动作,怪叫了一声——

面前的男子痛苦地惨叫一声,双手抱着裤裆,瘫在地上了。

这名被我干倒的男子应该是这伙小流氓的头儿,而且这三个男子中数他最高大,另两个还没我强壮呢!此刻见头儿被我轻易就干倒在地,捉住那白裙女生的两名男子有些慌乱,这不难理解,打蛇先打七寸,擒贼先擒王嘛!

我弯腰捡起沙地上的尖刀,手持尖刀向椰树林走去,逼近他们——

其中一名男子还想负隅顽抗,壮着胆朝我叫嚣:“你………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了她………”

我冷笑一声,拿那把刀在手掌心里磨来磨去的:“我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选择逃跑,要不选择跟这大块头一样的下场!——”

那大块头仍然抱着裤裆,蜷缩在那里哎呦哎呦地惨叫着——

“你、你一个人………我们是两个人………一对二你不一定赢………”另一个男子壮着胆朝我喊道。

我沉声道:“有理不在声高,打架不在人多,我能把你这大块头干倒,还干不倒你们俩个小喽啰吗?——你们俩可别后悔,我干倒了你们三个,再打110把你们全部带走,你们蹲过大牢么?听说大牢里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我的话明显起了效果,那俩小喽啰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数三个数,再不滚蛋,别怪我不客气了!——”我怒声道,“1——2——”

还没等我口中的3字吐出来,那俩小喽啰丢下那白裙女子,丢下刀,撒腿作鸟兽散了——

我开始以为是我的心理战术起了作用,但我很快发现不完全如此,因为从不远处传来了嘈杂的人声,还有杂乱的脚步声——

随着嘈杂的人声由远及近,一队男女从礁石丛那边快步走了过来——

那白裙少女靠在一棵椰树上,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醒过神来,她可能想站直身子,但身子还是瘫软的,一双修长的腿也颤抖着站不稳——

我走过去,看着她,笑笑道:“需要帮忙么?——”

方才因为她的嘴巴被其中一个小流氓捂住,我只能看见她那双漂亮的眼睛,明眸澄澈,非常有灵气,似乎总是含着某种淡淡的情愫。现在我看到了她整张漂亮的脸,但因为天色暗淡,我看不清楚她的面容,只隐约觉得是个大美人胚子——

“fanny………fanny………”那队男女一边扯着嗓子喊道,一边朝我们这边快步走过来——

白裙子挣扎着,身子离开了树干,半转身向朝那队男女,颤着嗓音说:“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她的腿打了一下软,我慌忙伸手扶住了她,她仰脸看我,目露感激的神色,想对我说句什么,却一时说不出来——

我笑笑道:“应该是你朋友们来了吧?那我先走了。以后一个人别走太远,有人陪着你会安全些。”说着我松开她,转身欲走——

“你………”她依然仰脸看着我,轻轻拉了下我的手——

我回头笑笑道:“想说谢谢是吧?不必了,我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说着我转身离开,当时我还在想,在她眼中,我的这个背影是不是特别沧桑,或者特别洒脱呢?

………

这就是夕儿那晚在江边给我讲的故事,故事的女主角就是她,而那颇具英雄气概的男主角就是我!这个故事发生在八年前,那时候我十六岁,夕儿也只有十六岁,我们都还只是高中生——

夕儿说当时她在参加一个暑假夏令营,那天她心情不太好,傍晚时分她准备沿着沙滩散散步,让海风抚平她纷乱的心绪。她说那天她不该单独出去,她原本跟我一样只是想散散心,可不知不觉间她就走得很远了,她走到了那片礁石丛,走到了那片椰树林——

之后从礁石丛后面跳出来三个流里流气的男子,拦住了她的去路,他们说要带她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她不肯,他们就硬拽着她去,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哪有什么力气抵抗浑身充斥着荷尔蒙的三个年轻男子呢?

夕儿被他们连拖带拽地带到椰树林,她很快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吓得尖叫起来,可只叫了几声,嘴巴就被其中一个男子的手掌粗暴地堵住了——

他们要继续把她往椰树林深处拽去,就在这个时候她听见口哨声,那三名男子也听见了,三个男子控制住了她,他们以为我只是个路过的小青年,等我走过去,他们再继续行动不迟——

只是他们压根儿没想到,我这个小青年还真不那么好对付,他们的美事儿被我彻底搅翻了——

夕儿告诉我,当时她也并没有完全看清楚我的长相,对我的相貌也只有一个隐约的印象,但是我那个模糊的印象,却在她脑海里留存了很多年,成了她少女时代的重要心事——

从中学到大学,我都生活在她的脑海里,她不断完善着我的形象,并用喜欢的色彩无数次地描绘过我的形象——

在江边那晚,她直言不讳地告诉我,少女时代她梦到过我很多次,虽然依然辨不清我的五官,但我的形象在她少女粉色的梦境里是那么完美,简直就是一个手持长剑骑着彪悍大马的英勇侠士——

她还说第一次在旭光大厦楼下见到我时,她浑身都打了一个激灵,虽然她不确定对面这个抢她cd盒,挂着一脸玩世不恭笑脸的青年男子,就是八年前那个救她于危难之中的英勇少年,但是,她的身心竟然莫名地为之颤栗——

那次回家后她一直心不在焉,心里反复想着我的模样,并试图与八年前海边的那个英勇少年以及少女时代时常出现在她梦境里的那个侠士对比着——

直到第二次在西西里庄园见到我,直到她看见我臂膀上的纹身时,她才猛然醒悟,海边那个英勇少年,少女时代梦境里的侠士,就是眼前这个挂着一脸坏笑,趁人之危粗鲁地摸她**的猥琐男子!——

她当时整个人都是懵愣的,胸口剧烈起伏,痴神地盯着我看,心中也不知是喜是忧,她说反正那一刻,她的灵魂是出窍的——

没错!当时她的样子的确痴痴的,傻傻的,我以为是被我趁机摸了**的反应,没想到这其中还牵扯着八年前的一个英雄救美的故事!没错,当时她裙子被铁栏杆撕烂了,我脱下外套替她围住了白得耀眼的大腿,她才看到了我臂膀上那个眼镜蛇的纹身——

没错!当时我还在想,我两次对她无礼,第二次还摸了她**,她竟然都不对我动怒,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是她认出了我,认出我就是八年前那个英勇少年,八年前我的一次挺身而出,她才得以继续拥有那弥足珍贵的少女的贞操——

所以,我想,别说我摸了她**,就是我捏了她**,她也绝不会扇我大嘴巴的!

在江边,夕儿讲完这个故事时,我也禁不住唏嘘不已,我是记得八年前在海边有那么一回子事儿,可我根本想不到那个白裙少女就是眼前的夕儿。其一,天色已晚,我根本没看清楚夕儿的容貌,只是觉得她身段很修长,五官比例很好看。其二,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夕儿这八年的时间里变化太大了,我怎么可能认出她就是八年前在海边被我救过的那个白裙少女呢?——

如果不是我臂膀上的眼镜蛇纹身还在,估计夕儿也无法确定八年前那个卖弄沧桑潇洒的少年就是我吧?——

但或许冥冥之中,八年前她的样子已进入了我的潜意识,所以再见到夕儿时,我总觉得她似曾相似,仿佛在我的梦境里出现过,她细细的长眉,她仿佛总含着某种情愫的明眸,她秀气的鼻子,还有她红润性感的双唇——

以及她恬静温柔的气质,这一切仿佛都似曾相识,而在潜意识里,她俨然已经是我的梦中情人。

这一切,似乎在冥冥之中都已经注定好了!

夜晚的江滨,璀璨的烟火与星光,温柔撩人的江风,还有一个八年前英雄救美的故事——

江边的那晚,我和夕儿,两颗心似乎贴得更近了,因为八年前那个故事,我们彼此的心似乎被丘比特之剑牢牢地穿在了一起——

我揽住她的细腰,她靠在我肩膀上,我们互相依偎地很紧——

我低头看她一眼,打趣地道:“夕儿,你说你少女时代老梦到我,那算不算是你的春梦?——”

“讨厌………”她抬手锤我说,“少臭美,我梦到的是一个手持长剑,骑着彪悍大马的侠客,你又不是侠士。”

我揽着她的腰肢,抬手抚弄她柔软的秀发,笑笑道:“可我是原型啊!你那些童话般的梦境,可都是以我为原型的。你梦里的故事,也是根据我的英勇事迹改编的,我还没找你索要梦境改编费呢!”

“你老闯到人家梦里来瞎闹,影响我睡眠,我还没找你麻烦呢!”夕儿像孩子似地撅撅嘴,嗔我一眼说。

我坏笑道:“希望你以后还能做那些以我为原型的春梦——”

“又来了,讨厌,人家说了不是春梦。”她扬手轻轻打我一下说。

我笑道:“总该不是春秋大梦吧!呵呵呵!”

“其实,”她仰脸看着我说,“其实,当时我想问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什么时候?”我道。

她轻声说:“就是八年前那个晚上,我拉了一下你的手,支吾着想问你的名字,可你急着要走,我没问出来——”

我“喔”了一声,笑道:“我以为你要对我说声谢谢呢,你知道,那时候我年少轻狂,喜欢装沧桑,卖潇洒,英雄不问出处,行侠仗义从不留名——”

夕儿仰脸笑看着我,静听着我耍贫——

我继续说道:“当时有人喊你fanny,我是有印象的,只是我没想到八年前那个fanny就是现在这个fanny,而且我第一次知道你的英文名字是在肖雨涵的生日舞会上,而你发现我的眼镜蛇纹身的那天是在生日舞会之前的事儿。所以,我没先认出你来,也是情有可原了。呵呵呵——”

事实上,我想说缘分真是很玄的东西!

人生兜兜转转,最后还得由缘分来安排结局。曾经我认定柳青就是我的终身伴侣,可我们还是落了个分道扬镳的结果,结果还是那么地出人预料。现在想来,上天安排我和柳青相遇相知相爱,只是我人生的一次爱情预演,而其实上天早就安排好了我的爱情归宿,安排好了我的终身伴侣,那就是夕儿。

老天在八年前就安排我们在海边相遇了,八年后的现在老天又安排我们在滨海市相遇相知相爱,想想我和夕儿最初的几次见面,似乎她每次都很倒霉,活像一出出闹剧,兴许那也是上天故意安排的滑稽剧情。

夕儿仰脸凝视着我,动情地说:“谁先认出谁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天安排我们在此相遇,并且相亲相爱,这就足够了。”

“恩!此生足矣。”我道,伸手紧紧揽住了她柔软的腰肢,低头吻住了她雪山似的额头。

………

法拉利跑车颠簸了一下,我从飞扬的思绪里回过神来,我睁开双眼,坐直身体,扭头看了一眼林曦儿——

她专注地开着车,目不斜视——

我转脸看了看车窗外的地理位置,车子早已进入市区,并向西郊的方向疾驰而去,应该过两站就到我住的地方了。

我拿起手机,再次编辑了一条讯息给夕儿发过去——

“到家了么?夕儿。很想你。”

我一直盯着手机屏幕,但过了很久,夕儿都没有回复我的讯息——

林曦儿转脸瞟我一眼,语气不屑地说:“睡前发讯息,醒后又发讯息,恋爱中的人就是忙碌哈!”

“怎么了?——”我瞟她一眼道。

“没怎么,”她目视前方,刻薄地说,“顾阳,没想到你品味这么低,那种发育都不成熟的小姑娘你也感兴趣?——”

我知道她说的是邢敏。

“说什么呢,”我盯着她道,心里起了一股逆反情绪,“我就喜欢那种发育半熟的小丫头怎么啦?你有意见啊?——”

她冷哼一声说:“本小姐没意见,不跟你这种没品的臭男人计较。这还真应了那句‘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呀!”

我不满道:“你怎么说话呢?!谁没品味了?——林曦儿,我告诉你,我品味不比你差!别以为有钱就有品味,品味跟钱还真没都大关系!像你们这些有钱人故意整个书房,还买一堆大部头摆在那里装品味,那才是滑稽要命的事情!——品味是一种素养,是装不出来的!——”

“死顾阳!你说谁装品味呢!”林曦儿蹙眉瞪我,怒声说。

“说谁谁心里明白!”我哼声道。

“你!——”她冲我叫道,“你现在给我滚下车去!——”

“嘎吱!——”法拉利跑车发出一声尖锐的摩擦声,在街边停下来了。

我的身体重心被猛掼在车座靠背上,我轻轻吁了一口气,扭头看了看车窗外,这里已经离我租住的地方不远了。

我扭头盯着林曦儿道:“下车就下车!哥宁愿坐在单车后面大笑,也不愿意坐在法拉利里大哭!——再见!——”说着我随手推开车门,气呼呼地走下车去——

“死顾阳!你连单车都买不起呢!哼!——”林曦儿坐在驾驶座上冲我喊道,“再见!——不对!——是再也不见!——”

说着她一脚踩住油门,法拉利跑车轰然一声,在街上来了个大漂移,然后往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眼望着法拉利跑车消失在远处的街道拐角处,我才恨恨地转身往回走,好在这里离我租住的地方不远了,坐巴士也就是两站路的样子,走来也不用二十分钟了——

我沿着街边快步向前走去——

不到二十分钟,我就走到了通往租出的岔路口,我拐进旁边的小道,继续向前走去,我打算先在路边的小餐馆里吃个盒饭,再回住处搞丽人商场的夏季营销方案。一下午又过去了,时间对我而言,已经相当紧迫了,到时交不上方案,我肯定真地要歇菜了!

就像妖女方才丢给我的那句“再也不见”,如果我到时候弄不出这个方案,我肯定要跟丽人服饰“再也不见”了!

………

我走着,想着,迎面走过来一穿花格子衬衫的青年男子,在跟我擦肩而过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扯过我肩上的包,撒腿就朝街对面跑去——

我愣了好几秒钟,才意识到自己遭遇了抢劫!——

我像冬天被冷水浇了一下,浑身打了个凛冽地抖擞,转过身,大喊一声“站住!——”紧接着我拔腿追了出去——

我不追能行么?我的身份证、银行卡,还有五百块钱现金都在那包里呢!而且我对抢我包的人怀着阶级敌人般的深仇大恨!因为我以前那只山寨版阿玛尼包包就是我醉死在公园长椅上时,被抢劫犯顺手牵羊带走了的!

那个时候我正穷困潦倒,爱情失意,事业失败,我无形中将满腔愤世嫉俗的怒火转嫁给了那劫匪,我对那偷我包的劫匪深恶痛绝恨之入骨!

前面的花衬衫男子跑得比兔子还快,一看就是惯犯,小偷最重要的本事就是要跑得够快,那样才不至于被当场逮住!

他跑得够快,我跑得也不慢,想抢我的包,你是打着灯笼上厕所,找死(屎)!

我紧追不舍,追着那抢劫犯跑了一条街,那花衬衫男子拐进一条小道,这小道向前五百米,就是“擎天”商厦——

我前几天还路过“擎天”商厦,那大厦规模很大,原本是要盖高层的,现在只盖到了第八层,据说后来因为资金问题就忽然停工了,所以它就半死不活得矗在那里!

擎天,一柱擎天,我看你现在是阳痿了!

整个商厦都只是一个粗糙的构架,被覆盖在水泥和钢铁之下。在周围华丽的高楼大厦之间,它显得那么地丑陋,那么地扎眼!

很快就追到了擎天大厦楼下,我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那花衬衫男也像是累坏了,停在我前方三十米处,喘得像条三伏天里的狗!

mb的!敢抢我!老子拖也要把你拖死去!要不是我最近几年缺乏锻炼,抽烟又那么凶,我还需要追你这么远,早就赶上你了,从背后飞起一脚就能把你踹到刚果盆地去!

我不能让他歇过劲儿来,我直起腰,拔腿就向他扑过去,谁知那花衬衫双手一扶地面,也飞快地冲刺了出去——

“站住!…

249(1)

如果我因这事被关几天,警察再往我档案里添几笔,到时候我在滨海市还混得下去么?

马面他们对我的底细肯定也调查得差不多了,我不敢保证这次我放过他们,他们下次还敢不敢找我麻烦,但是我敢保证,如果这次我打110抓了他们,他们肯定出来后肯定还会找我茬子!

生活中许多事件都是连锁反应,由a导致了b,由b导致了c,由c导致了d,事态有可能平息,但也有可能越演越烈!有时候一起重大事故往往起源于某件根本不起眼的小事情!

而我现在只是想,在abcd各个环节中,打断一个环节,让事态向和平的方向演变!俗话说,穷不跟富斗,富不跟官斗。我看还得加上一句——白不跟黑斗!

………

回到租处,我躺在床上,全身像长了刺似地酸痛不已,好久不锻炼,一锻炼就腿痛,好久不打架,一打架就全身痛!

我抓过手机,没有未读讯息,夕儿没有回我的讯息。

我慢慢编辑了一条讯息,给她发了过去——

“缘分是心有灵犀的一种感觉;是一见如故的一种倾向;是相见恨晚的一种心情;是上天安排最美丽的机遇;是深深牵挂或隐隐的怀念!缘是一种自然而神秘的心灵力量;因为一些文字而引起共鸣;因为一种感觉而动人心弦;因为一次邂逅而难以忘怀;因为一次回眸而感慨万千。夕儿,让一起珍惜这缘分。”

………

次日是我的“大限之日”,按规定今天是我上交丽人商场夏季促销方案的日期,问题是我还没有定稿,而且我对自己的创意毫无信心,要知道,我的创意必须要胜过思美广告公司,才有可能通过林曦儿的审核!

而林曦儿正是因为不满意思美广告既往的创意方案,才将这么重大的案子交给企划部交给我来做!真不知道这妖女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如果连思美广告都搞不定的创意,那么,在滨海市恐怕再无人能搞定了。

上午一上班,傅德志就把我叫到经理办公室,催我交创意方案。

他叼着软中华,幸灾乐祸地觑着我说:“方案呢?还等什么,马上交上来!——”

这老秃驴恨不得我战死沙场,尸骨无存呢!

我也不给他好脸色,我冷声道:“有一些细节,我还在斟酌,可以下午交吗?——”

傅德志嗤笑一声道:“我看你是做不出来吧?做不出来就是做不出来,你再憋到胃肠梗阻你也做不出来!今天是交稿的最后期限,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赶紧交方案!——”

我道:“你也说了,今天是最后期限,今天才开始呢?我还有将近十个小时临时抱佛脚的时间对不对?!——”

傅德志冷笑道:“我看你能拖到什么时候?明知道做不出来,拖下去还有意义吗?——我告诉你,狗屁的意义都没有!我是企划部经理,我有权对你的方案进行必要的审核!你下午交给我,我还有时间审核吗?——别废话!立即把方案交上来!——”

我盯着他道:“你不就是想早点看着我的方案被k吗?那样公司上层就会怪罪于我,到时你会把所有责任都推卸到我身上,公司因为我工作失利蒙受了巨大损失,而我又无力弥补这种损失,最终我会被公司当即辞退——你不就是希望早点看到我被辞退嘛!——”

“如果你这么想,也可以,”傅德志的背离开转椅靠背,上身前倾,目不转睛盯着我道,“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建议过你主动辞职,但你置之不理,我很欣赏你的骨气,我倒希望你这次能安全度过难关,我可不想还没开始跟你玩,你就被我玩死了!那就太遗憾啦!——”

“你够卑鄙的!”我盯着他道。

傅德志仰头哈哈大笑,然后觑着我道:“我只能说你还太嫩,年轻人总以为凭借自己一腔热血和真才实学,就能在职场上闯天下了!要知道在职场上只有两种人才会被上司所重用,要么这个人有很高的利用价值,要么这个人对上司绝对忠诚!如果两者不可兼得,上司永远都会选择对他忠诚度高的一方!”

“就像孙红兵那样的对吧?——”我看着他嘲笑道。

“你可以这么说,”傅德志撑在办公桌沿上的手一推,转椅旋转了半圈,转过来后,他得意地觑着我道,“至少孙红兵让我放心,工作能力在我的准则里永远都只能排第二位!”

我怒声道:“正是因为有太多像你这样的上司,许多公司最终才会走到穷途末路!——”一天到晚心思不用在做业务上,而是绞尽脑汁去算计下属!

傅德志讥笑我道:“哟!都自身难保了,还忧国忧民呢!实话告诉你,你就像一只蚂蚁,我随时都可以捏死你!——”说着他还抬起他那只肥胖的猪蹄作了个抓捏的动作,目光阴冷地盯着我看——

我哼声道:“傅德志,俗话说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莫把自己套进去了!蚂蚁也有时候也有绊倒大象的时候呢!”

“你很有志气!我真希望你能创造奇迹!我真希望你别在较量的第一回合,就被我打得抱头鼠窜!我真希望你能坚持到最后一个回合!——知道为什么吗?——”

见我没说话,他目光阴狠地盯着我,自问自答道:“因为我还没玩过瘾!我想慢慢玩死你!让你死得太快了,我还不够解恨的!——当然了,我想跟谁玩,谁也抗不三个回合!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死在第一回合也算是情有可原看,你也别太难过!”

我借用了陈凯歌大导演的一句名言“人不能无耻到这种地步”,回敬了傅德志,然后摔门出了他的办公室——

回到大办公室,我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如果说我一点都不生气,那绝对是假的!傅德志方才那番话显然激怒了我,如果不是我强行克制住自己的脾气,我想我肯定会直接把他干倒在办公室的办公桌下面!——

我目光定定看着电脑屏幕,轻轻地吁出一口长气,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手机屏幕,依然没有一条未读讯息,我昨晚发的那条关于“缘分”的讯息,夕儿直接现在都还没回——

我隐约觉得她生气了,因为看到我和她妹妹林曦儿搂抱在桂花树下,她一定是生气。女人对这种事情,天生比男人敏感。她表面上说不在意,她表面上说愿意相信我,可她内心里或许是很在意的,她内心里或许是愿意相信,却又不停地怀疑。

许多男人说女人表里不一,这话也不是没道理,准确地说,是女人天生敏感,心里的想法远比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东西更繁复,也更纠结——

我离开了办公室,快步来到公司休憩区,我要给夕儿打个电话。可以说没有充分的理由,就是想给她打个电话,听听她的声音。也可以说有充分的理由,其一我想搞清楚她为什么不回我讯息,她是不是真地生我的气了,还有我要怎么做她才能不生我的气?其二被傅德志刚才一番话激怒的我,很想得到她的安慰,哪怕我什么也不说,只是听听她的声音,我的心情也会好很多,对我而言,她的声音就是一种无形的巨大的抚慰——

我点了支烟用力吸着,拨了夕儿的手机,电话通了,可对面无人接听——

我拨了第二次,电话才接通了——

我急声说:“夕儿,是你么?………”

“顾阳………有事么?………”

是夕儿的声音,我对她的声音异常敏感,只要她一出声我就知道是不是她,哪怕只是轻微的呼吸声——

她几天的嗓音有些许的沙哑——

我笑笑道:“没什么事,就是………就想听听你的声音………”

“抱歉,顾阳,我现在有点忙。”夕儿在手机那头说,语气有些怪怪的。

我说不上来有什么怪,总之跟之前相比,有点怪,没有以前亲热,没有以前温柔,还咳嗽了两声——

我一下子变得有些茫然无措,我笑笑道:“喔………夕儿,你感冒了么?………”

“有一点儿。”她在手机那头轻描淡写地说。

我道:“那去看医生了么?——”

“不用,我家里备有感冒药。”她在手机里说。

我道:“那你吃药了么?”

“吃了,”夕儿在手机里说,“顾阳,我真地有点忙,先不说了吧?——”

我道:“夕儿,我们下班后可以一起吃饭吗?”

“下次吧,我这两天手头上的事儿挺多的——”她在手机里说,又咳嗽了一声——

我道:“那我去看你,就看你一眼好么?——我去你公司楼下,就见你一面好吗?你在哪家公司能告诉我吗?我今天下班后去找你,我就只想看看你,真的——”

“不用了,顾阳,不方便——咳,咳——”林夕儿说着又轻咳了两声——

我感觉自己的心沉了下去,我道:“那好吧。夕儿,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好的。我会的。”她轻声说。

我道:“有机会我们再见面——”

我的话还没说完,手机那头就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夕儿已经挂了电话了?——

我把手机拿到眼前一看,通话的确被夕儿中断了——

我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手机屏幕,看着她娇美的面容,如花的笑脸,我把她的手机号码设置了个性头像,照片是那次我们去青草湖时,她用蓝牙传给我的——

我看着她那双似乎总含着某种情愫的明眸,心中很是失落,她今天所说的话语以及说话的语气,没能给我抚慰,反而令我更加失落——

夕儿最后说“不方便”是什么意思?不方便我去看她,还是不方便告诉我她的公司地址?事实上,夕儿一直不肯告诉我她的公司地址,还有她的公司名称,之前我也没放在心上,我认为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彼此爱慕——

可是,她为什么不肯告诉我这个呢?她似乎是刻意不想告诉我的——

………

“顾阳!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我身后传来谢鹏的声音——

我回转身,看着他道:“来!你来得正好!陪我喝杯咖啡吧!——”

人心总是害怕寂寞的,人心也总渴望得到别人的抚慰,既然恋人不肯安慰我,那朋友总可以安慰下我吧?——

谢鹏走近两步,看着我道:“你站在那发什么愣啊?还以为你被雷劈了呢?!——”

我讪笑道:“放心!我人品比你好,老天要先劈了你,才会轮到我!——”

“得得!——”谢鹏打手势制止了我,正色道,“恐怕我不能陪你喝咖啡了!——”

“你忙着去投胎吗?——”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道,心想,得不到恋人的抚慰,朋友的抚慰也得不到了么?——

谢鹏觑着我,嬉笑道:“不是我!是你!赶紧去总经理办公室投胎吧!——”

我道:“说什么呢!”

“林总叫你啊!”谢鹏耸耸肩,看着我道,“你还是赶紧去吧!林总可最不喜欢等人了!”

………

离开了公司休憩区,我朝总经理办公室走去,我的步子走得很慢,心灵的天空上满布着阴云。

我心想妖女一大早找我干吗?不会也催我交创意案吧?

mb的!还让不让人活了?一大早这个催了那个催,催命啊!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还是硬着头皮敲开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林曦儿正坐在办公桌后面,她将目光从桌上的一本时尚杂志上抬起来看向我——

“丽人商场夏季营销方案是你负责的吧?”她抬脸盯着我说。

我点点头道:“是!傅德志全权交给我负责的!”

林曦儿有些奇怪地看着我说:“傅德志?你一向是直呼上司姓名的吗?——”

我摸了一下鼻子道:“也不是,我现在只是想直呼他姓名——”

“你不懂得怎么尊重你的上司么?”她盯着我说,然后又露出一个嫣然的微笑说,“你是不是也要直呼我姓名?——好吧!本小姐成全你,从现在开始,你可以直接叫我林曦儿了?——”

直接你叫你二丫行吧?——

我想起昨天傍晚的事儿,想起我们在从南郊养老院回市区的车上,发生的那场唇枪舌战,想起她把我从车上赶下去丢在半路上的事儿——她现在不是想报复我昨天对她的无礼吧?——

“这——”我用力摸了一下鼻子,讪讪一笑道,“这不太好吧?林总,这是公司呢——”

她的面孔一下子板了起来,盯着我说:“你也知道现在是在公司么?你也知道在公司直呼上司的姓名是无礼的么?——”

我避开她直视的目光,没有言语。

她盯着我看了半响,见我低头沉默,她有大声道:“你的方案呢?——”

她从转椅里站起身,沿着办公桌沿向我慢慢走过来——

她今天的穿着令我耳目一新,事实上她每次都让我耳目一新,富家女就是富家女,时装就是时装,再加上她md般的身材,什么时装都能被她演绎出一种风格,或者性感,或者时尚,或者个性——

而今天的她,走的就是性感路线——

我抬脸看她一眼说:“还有几个细节问题,我想再斟酌一下,下午交方案行么?——”

林曦儿盯着我,用的是一种审视的目光——

她审视了我两三秒钟后,才说:“你觉得你的方案行吗?可靠吗?你觉得你能做到吗?——你有把握?——”

“没有,”我看着她,如实说道,“事实上,我一点把握都没有,你知道我是第一次做服装公司的营销方案,而且,我来公司才三个月,对公司消费群体的心理把握也不够准确,这次的工作又很仓促,而且——”

“够了!——”林曦儿打断了我的话,直视着我说,“你怎么那么多理由?我不想听任何理由,我只想看结果,成功者是不会为失败找借口的,成功者只会为成功找方法!——”

我低声道:“我明白——”

“你明白?”她直视着我,继续说,“你明白什么?如果你的方案没做出来,或者你的方案不理想,你知道公司会为此蒙受多大的损失吗?——”

我低声道:“我明白——”

“那你说说你都明白什么?”她大声说,向我又走近了两步,面对面直视着我——

我摸了下鼻子,迎着她的目光说:“如果因为我这次工作失利让公司蒙受了损失,我愿意在今后的工作中尽量弥补,如果公司认为我没有能力弥补,我、我愿意——”

“………”林曦儿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咬咬牙接着说:“我愿意引咎辞职!——”

“什么?——”林曦儿大声说。

她睁大眼睛盯着我,尔后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陡然转过身去,沉吟了片刻,再转过身来,她的表情已经恢复了自然。

“我真是这么想的!”我看着她,低声说。

“顾阳!”她看着我说,“你以为你辞职就能挽回公司的损失吗?我实话告诉你,如果因为你的失利真地让公司蒙受了损失,你就再也走不了!”

“再也走不了?——”我看着她,犹疑地问,“什、什么意思?——”

她看了我一眼,转身向办公桌前走去:“很简单,因为你要沦为公司的长工,你要一辈子无偿为公司工作,直到你弥补上公司的损失为之!——”

我晕!还有这种说法?简直就是强词夺理,这是地主阶级作风!

“有没有搞错?”我说,“这不是旧社会,这是社会主义社会,法律和劳动法都维护上班族的合法权益!这个世界不是你一人说了算!再说了,我会不会给公司造成损失还说不定呢!”

“怎么说不定?”林曦儿转过身来,盯着我说,“你拿不出新方案,就会打乱公司的整体工作流程,现在是丽人商场的销售旺季,一套行之有效的营销方案能有效促进丽人商场的销售额,可你拿不出行之有效的方案,你就等于延误了公司推出营销方案的最佳时机,你无形中就使公司蒙受巨大经济损失!你知道吗?——”

我看着她道:“那你为什么要把宝全押在企划部,为什么要把宝全压在我身上呢?你明明知道企划部的能力根本不可能跟4a广告同日而语,你明明知道我只是来公司才三个多月的新人,我拿到这个工作任务时,我甚至还在试用期——”

事实上,我一直不赞赏公司上层的这一决议,为什么要把丽人商场的广告压在公司企划部身上呢?交给思美这样的4a广告公司来做不是很好吗?4a广告公司里人才济济,难道他们做出来的东西还抵不过一个企划部做出来的东西么?——

林曦儿扬起面颊,目光幽幽地看着我——

“那你为什么开始不说呢?”她盯着我说,面露愠色,“你为什么一开始不承认自己不具备这个能力呢?为什么开始不说呢?为什么要等到最后关头才跟我说这些没用的话呢?——”

我低声道:“我………以为我行………”

林曦儿哼了一声,拿目光觑着我——

“现在你知道其实你不行对吧?”她面露讥笑之色说,“我问过几次傅德志,他说你行的,他说你绝对没问题,可是到最后你却说你不行!——你搞清楚,我要的是结果——是结果!——”

“你能不能别这么唑唑逼人?——”我抬脸看她说:“我又没说——”

我那句“我又没说我不行”还没说完,林曦儿就不耐烦地摆手打断我的话,伸手朝门口一指说:“出去!——”

我愣了一下,摸着鼻子对她说:“要不你先——”要不你先看看我的方案再说吧!

她蓦地转过身,蹙眉盯着我说:“出去!——”

mb的!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好好,我出去。”我瞟她一眼,转身,悻悻地朝门口走去。

待我走到门边,她在背后冲我说:“回去拿上你的包,别磨磨唧唧的,我们赶时间呢!——”

我愣了一下,回头看她道:“我们赶什么时间?——”

她瞪我一眼说:“我们要赶去思美广告呀!——”

“什、什么意思?去思美广告干吗?………”我眨巴着眼睛看着她说。

“还能干吗?”她不耐烦地瞥我一眼说,“当然去听提案了!”

我摸了一下鼻子,小声问:“你………你不是说你不找思美广告了么?………”

“我有说过么?”她蹙眉盯着我说,“我不找思美广告,企划部能做这么大的案子么?你做得出来么?问题是你们都做不出来!——”

“可是,”我看着她道,“你开始——”

她觑着我说:“没错,我开始是想让企划部来试试看,可我后来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靠谱——”

“当然不靠谱了!”我讪讪一笑道。

林曦儿瞪我一眼说:“所以,我并没有把宝押在企划部,也没有把宝压在你身上,很简单,你们的能力还不足以让本小姐放心!——”

“所以,你一开始就已经把项目交给思美广告了是不是?你一开始就对企划部对我不抱什么希望是不是?”我看着她道。

“你也可以这么说!”她冲我挑挑细眉说。

我道:“那你怎么不跟傅德志打招呼,不跟我打招呼,还让我们瞎忙活?一开始那个决意完全是你个人头脑发热是不是?你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么焦头烂额么?——”

林曦儿不乐意了,瞪视着我说:“你怎么说话呢?本小姐不是想磨练磨练你和企划部的营销能力么?——”

我盯着她,嘴里一字一顿地说:“扯——蛋!——”

“喂!——”林曦儿冲我凶道,“你不知道尊重领导啊?哼!——”说着她奔上前,抬腿向我踢过来——

我跳后一步,躲开她犀利的脚法,看着她“嘿嘿”一笑道:“尊敬的领导!小的先告退了!——”

………

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后,我心头的石头一下子落了地,感觉浑身一阵轻松爽快。

在办公室外面正好撞见傅德志和孙红兵,见我一路哼着小调心情愉快地走过来,这俩王八蛋的脸上就像看见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似的,半天没愣过神来。

是啊!为什么理应是该看到我焦头烂额的时候,怎么却是一副天高云淡风轻的样子呢?——

我故意顿住脚步,朝他们微微欠了欠身,很礼貌地笑着道:“傅经理好!孙组长好!——”

这俩王八蛋神色更紧张了!光看见他们张大嘴巴,却没听见发出任何声音——

直到我转身走出好几步远后,才听到孙红兵在背后小心地说:“经理!这小子是不是精神错乱了?!——”

“别理他!他能过了今天再说!——”傅德志低沉而阴险的声音。

………

在去思美广告公司的路上,我的话多了起来,一是到了公司外面,二是我很想说话,这真是无事一身轻呀。

车载音乐是一首抒情老歌,张惠妹的《如果你也听说》——

“我发现站了好久不知道要往哪走还不想回家的我再多人陪只会更寂寞许多话题关于我就连我也有听过我的快乐要被认可委屈却没有人诉说夜半信仰葱白剥落拿掉防卫剩下什么为什么脆弱时候,想你更多………”

林曦儿端坐在驾驶座上,双手优雅地搭在方向盘上,右手食指在方向盘上和着音乐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她似乎在认真听歌,又似乎在若有所思,脸上看不出任何忧喜——

车内是张惠妹略带嘶哑的嗓音,这是一首伤感情歌,这妖女也听伤感老歌?她在想什么呢?——

我假咳一声说:“林总,你也喜欢听张惠妹的歌吗?——”

林曦儿沉吟了片刻,转脸看着我说:“还好吧!偶尔听听——”

“那林总喜欢听她哪些歌?——”我看着她问。

她看我一眼,很随意地说:“都还行吧,她的《听海》、《记得》、《解脱》,还有这首《如果你也挺说》,都还不错——”

“她的《最爱的人伤我最深》、《我可以抱你吗》也不错呀!”我笑看着她道。

林曦儿没有接话,专心致志地开车,她安静的时候的确看起来也温柔恬静,很有几分林夕儿的味道。记住,我是说看起来,而且,她这种安静的时候极少极少,大部分时间她都是以强势面人的!

“如果你也听说有没有想过我想普通交朋友还是你依然会心疼我好多好多的话想对你说悬着一颗心没着落要怎么附和,舍不得,又无可奈何如果你也听说会不会相信我对流言会附和还是你知道我还是我跌跌撞撞才明白了许多冷漠的人就你一个想到你想起我,胸口依然温柔许多话题关于我就连我也有听过我想我宁可都沉默其实反而显得做作………

冷漠的人就你一个想到你想起我,胸口依然温柔如果你想起我,你会想到什么

………”

等这首歌播完,我才再次打破了沉默,我摸了一下鼻子,笑看着她说:“林总,你有没有帮我向傅德志打招呼?我可是背着包就直接出来了,下午回去他要是怪罪于我,我就只能拿你挡驾了——”

见林曦儿转脸看着我,脸色不对,我及时刹住了话语——

她盯我一眼,又把脸转了回去,并没有开口说话——

“怎么?——”我说,“心情不好啊?——”

她蓦地转过脸来冲我凶道:“你要是再这么多废话,我就踢你下车信不信?——”

我忙摆手,笑道:“我信我信,我闭嘴就是了!是我不小心惹你老人家生气了!”

看吧!我说过,她安静的时候比流星还要短暂呢!

她狠狠瞪我一眼说:“知道为什么我要带你去思美么?——”

是带我去思美看美女么?郝建不是说过么?思美广告的老总就是一万里挑一的极品气质美女呢!丽人服饰的提案会,思美广告的老总也应该参加的吧?——

我摸着鼻子,想了一下后说:“是不是带我去当参谋?——”

她看了我一眼,说:“算是吧!丽人服饰对广告代理商的要求一向十分严谨,如果我们不跟他们较真,他们就会以为我们好对付,也不会尽全力帮你想出好创意来。所以,待会我们一定要严格把关!督促思美尽量把方案做到更好更完善!4a的那些creative(创意人员)不是总是在叫‘客户啊,请不要强奸我的创意!’——听好了!今天我们就是要过去强奸他们创意的!——”

语出惊人啊!妹妹!

我摸着鼻子,讪笑着应说:“我懂。”

“这段时间你也在忙这一块工作,对于丽人商场的营销推广事宜,我相信你也有一些独到的见解,虽然你的那些见解派不上用场,但是刁难刁难广告代理商还是可以的吧?这次你可别再让我失望了ok?”林曦儿盯着我说。

我点点头说:“我尽量吧!”

“什么叫尽量,”她瞟我一眼说,“你必须全力以赴!”

“好,好好,我全力以赴行了吧!”我笑笑道。

没想到这妖女办起事儿,心里确实很有一套,就拿报复肖德龙那件事儿来说,她就做得出乎大家(至少是我)的意料,而且过程够利索,手段够狠!

但是,她说我的方案一文不值,根本派不上用场,这话我很不愿意听到!

我其实已经准备好了一套我自认为还比较满意的创意方案,那方案现在就在我随身带的包包里,我原本打算今天在修改一下细节,下午就交给她的,只是她一直没给我说话的机会。

方才听林曦儿说她已经让思美在做这个方案,那我当然要尽量遮掩我的方案。

为什么呢?

这完全出于自我保护!既然林曦儿另有布置,而且对我的创意毫无信心,我完全没必要这么快就暴露我的方案。我可以静观其变,好在林曦儿让我陪她去听提案,听完提案,如果林曦儿满意思美广告的创意方案,那我就会让自己的方案永不见天日;如果她对思美广告的方案不满意,而我又能确认自己的创意比思美的创意要好,那到时候我再拿出我的方案不迟。

假如我现在就暴露自己的创意,如果林曦儿看了之后嗤之以鼻,那么我就在她心里种下了一种不良印象——我并非一个有才之人!即使我的创意不好,但我没有拿给她看,她就不会产生不良印象。

林曦儿也说了,她根本就不相信企划部能做出令她满意的方案,所以我没做出来,是情有可原的事情。可是,林曦儿万一对思美的方案不满意,那时候我再拿出我的创意给她看,而且她对我的方案又满意的话,结果很显然了,我一定会在她心里画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当然,也会在我的职场奋斗史上画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现状是傅德志和孙红兵都在排斥打压我,我现在必须要找一个可以为我撑腰的人,林曦儿是我唯一可以利用的对象,但前提是我必须让她觉得我有让她值得为我撑腰的必要!前提是我必须要让她知道,损失了我,就是损失了人才。

稍微有点管理头脑的人都知道二八定律,公司百分之八十的财富是由百分之二十的人才所创造的。二十一世纪紧缺的就是人才,人才也是一个公司发展壮大的中流砥柱!

如果林曦儿坚信我就是一难得的人才,坚信我能为公司创造不可估量的财富,只要她对我有了这种坚信,她才会毫不犹豫地为我撑腰!到时候我就能一脚踢开傅德志和孙红兵之流阻碍我事业发展的绊脚石!

格斗大法里有云,有时候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卫!

当然,我承认其中有我底气不足的原因,如果我底气足,我就可以直接将我的创意案摆在林曦儿的办公桌上!如果我深信我的创意方案能打动她,我还用得着想这么多吗?——

我虽然出身专业广告公司,但是h市的那家“海纳”广告公司毕竟是小型广告公司,怎么能跟滨海市的4a广告公司相提并论!我承认在面对思美广告公司时,我以前的自负情结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事实上,在我搞这个创意的整个过程中,思美广告就像一个巨人一样矗立在我前面,它时刻在藐视着我的创意,它时刻在嘲笑我的思路!严重影响到了我的发挥!

是的!如果任何一个公司的企划部就能担当起公司所有的无论大小的广告事宜,那么还有专业广告公司立足的空间吗?

其实思美广告公司和丽人服饰公司相隔并不算远,都在市区内,从丽人服饰坐巴士不要十站路就能到达思美广告。我这是第四次站在思美广告公司的楼下了,前三次都是在差不多半年前了,那时候我刚到滨海,我向思美投了很厚的一份简历,最后也未能如愿进入思美广告,这不能不说是我心中永远的痛!

我曾对思美广告寄托了厚望,寄托了**,寄托了所有美好的幻想,也寄托了我的悲伤。至今我都想不明白我未被思美广告录用的真实原因,而郝建就比我幸运得多,他来滨海市头一个月就被思美广告录用了!

这个幸运的家伙!

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凑巧碰上郝建,也不知道能不能碰上郝建所说的那个传奇人物二爷?我知道这种几率不太大。思美广告很大,郝建和二爷是一个小组,都是专门负责房地产文案的,显然丽人服饰的方案是由别的服饰文案组负责的。

“地中海”是一座4a高档写字楼,思美广告在地中海大厦的第二十层楼上。

红色法拉利跑车在地中海地下停车场泊好后,我和林曦儿出了停车场,向地中海大厦一楼大厅走去。

这座大厦的一楼大厅比旭光大厦还要大,还要豪华,就像一座五星级大酒店的大堂。记得我第一次踏进这个大厅时,我都以为自己进入天堂了,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能进入思美广告,那该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啊!

林曦儿踩着高跟鞋咔咔咔地穿过厅堂,向电梯间快步走去,她的高跟鞋鞋跟永远都是那么高,就像她的性格永远都是那么高傲!

她目视前方,扬脸挺胸,对眼前这一切的豪华气派都熟视无睹!事实上,我认为她对广告这个行业也知之甚少,至少在我这个出身专业广告公司的非成功人士而言,她对于广告行业的了解,顶多不过是雾里看花的了解,而且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广告到底是怎么样一个行业呢?我一句话实在也说不清楚,反正广告圈就是一个相对独立的江湖。

一个在做品牌营销行业的哥们说广告界有点接近黑帮,广告人总是带点“不做广告人就做总统”的莫名其妙的骄傲,如果在某个广告圈的周末聚会上,你声称自己来自某个著名4a公司,听者脸上绝对会露出了仰慕,然后说到“某日我曾经拜访过这家4a……”然而,广告人又满腹幽怨地把自己挖苦为“**不如”,可是近,广告人的世界就是冰火两重天!广告界有点接近黑帮,比如说帮派林立,广告人见面先报山头,“来自4a或local(地方广告公司)?”,如果是local或小公司做的,好比是混在勒索猪肉佬为生的小社团,简直不敢亮招牌,而4a就是这个社会的老大,所有混在这个江湖的人,无不以在4a呆过为骄傲,而且每个帮派之间都互相瞧不起。说比喻为黑帮不为过,因为还有几个特点,第1是靠收保护费过日子,这个和广告公司收月费也很相近(但永远别把收保护费的人当作真能保护你的人),第2是每个帮派都有黑话,所以广告公司都喜欢发明了自己的广告或品牌语言,从“360度品牌管家”、“蝴蝶模式”、“品牌轮盘”、“品牌未来”到什么“lovemark”、“品牌dna”……

最有意思的是不同广告公司的语言绝对不同(如果一样那简直是耻辱),以表明自己的理解和自己的广告创意一样,是与众不同的——结果你仔细一分析,原来多数都是抄点philipkoltler(菲利普·科特勒博士生于1931年,是现代营销的集大成者,被誉为“现代营销之父)他老人家书里的基础概念,再加上点事后诸葛亮的总结,搅成一个所谓的品牌模型——

我最后明白了:这些黑话的唯一目的就是把别人搞糊涂;还有第3个特点,做过广告的人一般很难再去做实业,或哪怕去企业做市场工作(尽管两者职业后者应该很关联),即使干几天也呆不下去,这很奇怪,我只能认为是混过黑帮的人难以洗手从良。走进电梯间,一前一后走进电梯,电梯徐徐上升——

林曦儿扬脸专注地看着跳跃的红色楼层数字,我则侧身看着电梯墙壁上张挂的油画——

“怎么样?——”她蓦地转脸笑看着我说。

我扭头看她,愣怔地问:“什么怎么样?——”

“怎样?本小姐今天走得是性感路线!”林曦儿对我摆出了一个性感的pose!

果然够性感的,上身是件白底辍着鳞片的无袖衫,下着一条短裙,因为加重了眼影,使得她的眼神看起来分外锐利!

这身装束,将她的体形修饰得格外性感,性感的同时,透着一股子高贵傲慢的气息!

我笑笑道:“性感逼人!”

“算你有眼光!”她觑着而卧,得意洋洋地说,“本小姐今天全身上下都是gucci呢!”

包括内衣内裤不?我心里邪恶地笑了。

仔细一辩,她身上还真都是“gucci”品牌!够奢侈!够张扬!

据说gucci现在是意大利最大的时装品牌,一向以高档、豪华、性感而闻名于世,以“身份与财富之象征”品牌形象成为富有的上流社会的消费宠儿,一向被商界人士垂青,时尚之余不失高雅。

我笑笑道:“大小姐!你干脆穿着欧元出门得了!一身都是钱!——”

她觑着我,哼声说:“这就是品味!昨天某人还说我没品味,本小姐只能说他没眼光!哼!——”

我知道她说的某人是指我,我低头讪笑,摸着鼻子,没有对答——

“顾阳,记得我在车上跟你说的话么?——”她冲我扬扬眉头说。

我抬脸看她,点头说记得。

“把手机调静音。”她看我一眼说。

我说,好。

她也伸手从包包里拿出她的苹果手机最新款,设置成了静音,再放回包包里。

二十层到了,电梯叮咚响了一声,门徐徐打开——

林曦儿抬手拢了一下黑亮的秀发,扬着精美的面颊,大步走了出去——

她走得那么骄傲,走得那么自信,呆在她身边都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磁场,我想起一句诗词中对芙蓉花的描写——“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我紧跟其后,走出了电梯,像廊道那头思美公司的门口走去。

远远地就看见一行人正站在思美广告的门口,毕恭毕敬的架势,脸上挂着友好而热烈的笑容。

为首的是一男一女的,那男的三十来岁的样子,个头比较高,像电影演员孙红雷一样长着一张城乡结合部的脸庞,当然他没有孙红雷那种男人味。

那女的也是三十岁上下的样子,穿着性感的低胸连身短裙,长着一张瓜子脸,发式是高档发艺厅墙上画里才能看到的很新潮的样式,眉眼间透着一股魅惑之气——

见我们从电梯里走出来,那一男一女笑容可掬地迎了上来——

“林总,你可真守时,”那中年男子笑看着林曦儿说,还抬腕看了看表说,“一分钟都不差,刚好十点整!”说着他伸手跟林曦儿握了一下手。

中年男子身边那个妩媚女子也笑着伸手跟林曦儿握了一下。

林曦儿轻笑一下,看着那中年男子说:“roger(罗杰),你要知道准时是职场守则最讲究的第一条!”

英文名字叫罗杰的中年男子讨好地笑着点头道:“林总说得对呀!我和linda

(琳达)已恭候多时,”罗杰看了一眼身边那个笑得十分妩媚的成**子,转脸又看着林曦儿说,“我和琳达打赌,我说林总今天到达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约定时间一分钟,结果你猜怎么着?——”

见林曦儿轻笑着不言语,罗杰讨好地笑着说:“结果我肯定赢了,琳达现在已经欠我一次约会。呵呵呵——”

叫琳达的女子妩媚一笑说:“罗杰,我那是给你面子,我故意让你赢的,我跟林总打交道的时间比你多,我比你更了解林总,在我印象中,林总一贯守时,从不迟到!”

说着她笑看着林曦儿,抬手拢了一下额前的刘海儿,她的刘海儿留得比常人要长很多,看起来有些另类的感觉。

林曦儿笑说:“琳达,相信你作为思美的业务部经理,你比我更了解守时在商场中的重要性!”

“我们一定会向林总多多学习。呵呵呵——”琳达讨好地笑看着林曦儿,紧接着把她散发着妩媚之气的目光投向了我——

林曦儿侧身介绍我说:“这是顾阳,我们公司企划部文案专员,”接着他又介绍那罗杰和琳达给我认识,“这位是思美创意总监罗杰,这位是思美业务部经理琳达,”接着她还打趣了琳达一句说,“她还兼任滨海交际花一职,”又笑着警告我说,“别看她眼睛喔,你很容易迷失在那里的!”

“请多多指教,请多多指教,”我笑着客套着,一一跟他们握手,我还特意看了一下琳达的眼睛,她眼睛里的确有一股摄人心魄的东西——

琳达似乎也多看了我几秒钟——

大家都友好地笑着,气氛似乎十分轻松愉快。

林曦儿扫了一眼罗杰、琳达身后的一干人,她的目光锁定了琳达身后一位身材娇小穿浅紫色上衫的年轻女子。

“laura(劳拉),”她说,细眉微微蹙了起来,“你们总经理呢?”劳拉赶紧上前一步,微笑着解释说:“林总,总经理在办公室跟传媒的朋友谈事呢,”她还补充了一句说,“总经理最近特别忙,好像要跟传媒公洽谈合作事宜。不过,她说稍后一定赶来参加丽人服饰的提案会。”

其实我已经认出了这个娇小的女孩,我在肖雨涵的生日舞会上见过她,她是跟随林夕儿一同前去的,是林夕儿的朋友。原来她在思美广告上班啊?——

她的英文名字叫劳拉,跟大诗人彼特拉克心仪的少**一个名字,彼特拉克在他的抒情诗中多次描绘过那个爱穿浅绿色长衫的少女劳拉,而眼前这个劳拉竟然也穿了一件浅绿上衫。

劳拉肯定也认出我来了,她在人群里朝我微微点点头,笑了笑。

林曦儿蹙起来的细眉微微舒展开来,她喔一声,低语了一句说:“看来,看来最近还真把你们总经理忙坏了呢!”接着她用半开玩笑的口吻对思美那队人马说,“你们总经理这么忙,你们应该多为她分忧解难喔!”

罗杰和琳达笑着齐声应道:“一定,一定。”

接着林曦儿把目光再次投向劳拉说,“劳拉,你是总经理的秘书,更要多多关照她注意身体,她最近身体可是不太好。”

劳拉赶紧应声说:“我知道了,林总,我也想让总经理多多休息,可她不听我的话呢!”这娇小女孩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一种稚嫩的口吻。

她的话又把大家惹得呵呵呵笑了起来。

劳拉是总经理的秘书?这个时候我又想到郝建口中所描述的思美广告的总经理,那个既拥有绝世美貌,又拥有超常工作能力,简直十全十美美的女老总——

大家让开路来,罗杰和琳达在前面引路,林曦儿咔咔咔地踩着高跟鞋走进思美广告的大门,穿过前台大厅,沿着大型开放式办公区一侧的走道,向最那边的独立办公区走去。

我跟在她身后,心里还想着济慈的那首的《阵阵寒风》,这首诗歌里有提到过比特拉克和劳拉。诗人总是多情而敏感的,彼特拉克少女劳拉一见钟情,一直思念他的意中人劳拉。

只是不幸的是,劳拉于1348年在席卷欧洲的黑死病中死去。噩耗传来,彼特拉克痛不欲生,遂寄情于笔端,吟诗抒怀,留下了脍炙人口的诗篇。

“可爱的劳拉穿着浅绿长衫,忠实的比特拉克冠戴荣耀。”

这句诗是济慈那首诗歌《阵阵寒风》的最后一句,劳拉喜欢浅绿长衫,而眼前的劳拉,今天竟然也穿了一件浅绿上衫——

噢!老天!太文艺了吧!

罗杰和芳妮将林曦儿和我带到一间小会议门口,而廊道斜对面就是公司的大会议室。

林曦儿站在小会议室门口,细眉微微蹙了一下,她看着罗杰说:“为什么不是大会议室,小会议室有投影仪么?——”

罗杰笑着回答说:“林总,这是总经理的安排,大小会议室都有投影仪的!”

林曦儿没再说什么,罗杰将林曦儿和我让进小会议室。

我扫了一眼这间小会议室,也不算太小,我想说的是这间小会议充分利用了色彩的学问。

许多办公室的墙壁一般采用米色和乳白色等温和颜色,目的是消除紧张,营造轻松的氛围。办公桌,清爽的米色和淡茶色能提高工作效率。

但这间会议室不一样,它完全以蓝色为基调进行装修的,蓝色系的窗帘、蓝色的椅子、蓝色的会议记录本。因为从色彩心理学而言,看到蓝色的东西,会让人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从而产生赶快将会议进行完的强迫信念。此外,蓝色还有使人放松的作用,不至于让开会的人过于紧张。

我的意思是说任何装修设计师都会考虑到色彩的心理学意义,而这间小会议却是个色彩运用的典范,色彩运用十分大胆。我猜这不是装修设计师的主意,主意一定是这里的主人出的!

如果没有猜错,色彩运用的主意一定来自思美广告的总经理,如果不是她的主意,至少也是获得了她许可后才敢有人这么干!

我以前读过有一本叫做《每天懂一点色彩心理学》的科普读物,讲的就是色彩心理学!

为什么看到蓝色的汽车要小心追尾?为什么搬家要用浅色的纸箱,而保险柜大多是黑色的?为什么建筑工人的安全帽是黄色的?这些都与色彩休戚相关。

身处彩色世界中的我们,会因红色而激动,也会因黑色而沉静,橘红色可以刺激食欲,而紫色和黄绿色能抑制食欲。

还有,我们还可以通过色彩了解别人的性格,比如喜欢黑色的人,从性格上大体可以分为两类,即“善于运用黑色的人”和“利用黑色进行逃避的人”。前者大多生活在大都市,精明而干练。他们一般拥有打动人心的力量,能很好地处理各种局面。他们想让别人在黑色中感觉到自己的理性和智慧。

有些人则“利用黑色进行逃避”。这类人大多很在乎别人眼色。挑选衣服时,选来选去最后还是选了黑色的人大多属于这一类人。他们害怕别人对自己品头论足,因而买衣服时常挑黑色,这样才不会太显眼。

其实,这是一种逃避心理。

比如,有的女性喜欢穿黑色,大部分时间都穿黑色的长裙和长靴,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她们希望借此营造出一种高贵、神秘的感觉。与此同时,她们似乎也想隐藏什么。

不过,这类性格的人中,有不少非常有自信,甚至还有些固执。

说实话,我此刻对思美广告公司的总经理,郝建口中的完美女人越来越感兴趣了!罗杰说安排我们在这间小会议室正是那个完美女人的吩咐,我似乎洞察了她这么安排的内心意图——

提案会也属于商业洽谈会议的一种,而人们不可能在街头进行商业洽谈,商业洽谈一般都是在会议室。而洽谈高手之所以能赢得洽谈的成功,他们不仅要具备良好的沟通能力和谈判技巧,还善于利用洽谈现场的背景气氛影响洽谈对手的心理及决策,这就要从会议室的空间布局,以及空间色彩着手。

很显然大会议室的空旷,没有小会议的紧凑更让人感觉亲切融洽了。拉小彼此间的空间距离,无形中就缩小了彼此的心理距离。这就像跳交谊舞一样,一支舞的身体距离,会成为迅速拉近彼此心理距离的过渡手段,这就是人们的微妙心理!

………

大家落座,从这次提案会的人员来看,双方相差悬殊,丽人服饰只有林曦儿和我,而思美广告却有近十人的庞大阵营。大家像常规商业洽谈一样,分坐于会议桌的两边。

但因为小会议室的空间有限,双方的空间距离不是很远,更像是一次友好的家庭会议。至少我有这种感觉。

林曦儿和罗杰、琳达在小声谈论着一些中间话题,逐渐向会议主题切入——

我还在打量这间会议室别出心裁的布局装修,同时一边想象着那个神秘的完美女人,并在脑海里勾画着她的模样——

会议室前面的墙角上方安放一台超大液晶电视,正前方有一个造型美观的蓝色小讲台,正前方墙面上是一块白色投影幕布,劳拉着正在前面的投影机之前做着准备工作——

这时候会议室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是高跟鞋鞋敲击光洁地板的清脆声响,由远及近,咔咔咔的,很有节奏——

劳拉一听这脚步声,马上奔到门边拉开门,探出上身,尔后回头朝我们扮了个鬼脸,低声说:“林总,总经理到了——”

高跟鞋声已经到了门边,紧接着一个靓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一袭合身的白色职业套装裙,一张绝美的面孔——

而这一刻,我却惊呆了!——

249(2)

立在门口,一脸浅浅笑意的职场丽人,那个郝建口中的完美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夕儿!

思美广告的人都纷纷站起来——

“抱歉,各位,我刚才——”她优雅地抬手向坐于我身边的林曦儿打招呼。

而当她看到我时,她的神态明显现出意外的惊讶,但很快她就稳住了情绪,她向我微微点点头,用含着迷人笑意的目光跟我打了招呼——

林曦儿笑看着她说:“芳妮,你迟到了!”

林夕儿呡唇一笑说:“很抱歉,刚才有客户拜访,让林总久等了。”

我依然目瞪口呆看着林夕儿,心想原来郝建口中的完美女人思美广告的总经理就是林夕儿啊!

我这才蓦地回过神来,那晚在肖雨涵的生日舞会上她曾对我说过她跟我都是广告圈里的人,我还和她大讲广告圈的逸闻趣事。

我怎么就没往这方面想呢?不过,不过实在也是情有可原,谁会往这方面想呢?谁会想到她就是思美广告的总经理呢?当然也怪我自己孤陋寡闻,我一向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林夕儿微笑着示意站着的人都坐下,她自己走到最前面的座位上,优雅地坐了下来。

“可以开始了么?林总。”她看着我身边的林曦儿轻轻一笑说。

林曦儿笑着说:“芳妮,我们就等你发话了。”

说实话,这个时候我还一种怪怪的感觉,那就是林夕儿和林曦儿的对话,她们的对话也太正统了吧?她们可是亲姐妹耶!林夕儿叫林曦儿叫林总,带着一种宠爱的打趣,而林曦儿喊林夕儿喊芳妮,带着一种亲切的戏谑。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她们是一对亲姐妹,但这里是公司,这儿是商业洽谈,看得出来这两姐妹对各自的事业都持非常严谨的态度。否则林曦儿之前也不会有过放弃跟思美广告合作的念头了吧?!

林曦儿曾经对我说过,在商场上,朋友即敌人,敌人即朋友,一切都以公司的利益为出发点。莫非在商场上这条原则也适应与亲人之间?

噢!老天!这生活也太富有戏剧化了!人生如戏,古人诚不我欺也!

提案会已经正式开始了,一个叫周欢的年轻男子走上台,在投影幕布上演示他对丽人商场推广方案的新创意——

我的注意力依然不够集中,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一些事儿,我偷偷地打量着林夕儿,她微微侧身面朝台上,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前面的投影幕布,听着周欢的解说——

我心想难怪林曦儿对思美广告这么熟悉呢,她在公司门口直接能叫出那么多人的名字。原来思美广告的总经理就是她亲姐姐林夕儿!

我的目光暗暗地关注着斜对面的林夕儿,她最近真地很忙吗?她感冒好点没?她在我面前为什么一直不愿意提及她公司的名称呢?还有早上我给她打电话时,我说要来她公司楼下见她一面,她为什么说不方便呢?我能感觉她不是很乐意我知道她在哪家公司上班?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周欢在台上滔滔不绝地为大家讲解着,而我的兴致却全在林夕儿身上,我用手遮住额头,装作在听提案,实际上是在饶有兴致地看着林夕儿——

她端坐在蓝色系的靠背椅上,半转着身体面向台上,她一手抱着前胸,一手支着她漂亮的下巴,一动也不动,只有睫毛时而眨一下——

从斜面看,她的睫毛显得很明显,微微上翘着,像蝴蝶的羽翼,很有美感——

她微蹙细眉思考的样子,尤为迷人——

虽然隔着蓝色会议桌,我的心却带着一种窥视的兴奋,忍不住怦怦乱跳——

她穿白色套装裙的样子太性感了!典型的officelady!

想着想着,我竟然想歪了。我脑海里产生了一连串的性幻想,就像那些日本爱情动作片里的场景,办公室里那些诱惑——

我把她抵在办公桌上,在她害臊地低眉之际,我坏笑着,伸出了手掌触到了她白色真丝衬衫的精致纽扣,我解开了她上衫的第一枚纽扣,接着是第二枚纽扣——

她深深的乳沟展露在我的眼底,还有黑丝乳罩性感的蕾丝边儿,她傲慢的**将乳罩撑得十分饱满——

她始终勾着下颌,样子极为害臊,半推半就着——

我解开了她第三枚纽扣,我的手迫不及待地伸了进去,从她乳罩的下沿滑了进去,滑上去,然后我一把攀住了她的雪峰,用力抓了下去——

她的身子猛地一阵战栗,我的下身紧紧抵住她平坦的小腹,手掌沿着她丝缎般滑腻的肌肤,滑过她细软的腰肢,滑上她光滑细腻的背脊,游向她肩背部,触到了她乳罩的系扣——

我的手指轻巧地挑开了那系扣,乳罩绷开了,伴随着她身子一跳,伴随着她鼻息的加深——

我的气血一下冲上头顶,我随手一把扯开那松懈下来的乳罩,手掌冲动地再次攀上她那一对雪峰,拨弄着从粉墙上探出来的两朵粉嫩的红杏——

我感觉一只手都不够用了,我的双手齐上阵,她的双乳白花花的在我眼前轻微颤动着,我俯身,低头咬了上去——

一只白皙的小手突然砸在我面前的会议桌上,随着“嘭”地一声巨响,一个怒气可遏的女声炸起来——

“你想什么呢?!——”

我惊出一声冷汗,猛然扭头看向林曦儿,失声道:“没、没有………我什么都没想啊………”

又见情形似乎不对,我突然顿住了话头——

林曦儿平地炸起的那句话不是针对我的,而是我针对在台上演示创意的周欢,她的正面也是冲着周欢的——

“你这也叫新方案?——你就是想拿这个所谓的新方案来向我交差?——你想什么呢?你在敷衍我?——我问你,你脑子在想什么呢?!——”

林曦儿冲台上的周欢继续喊道,声如炸雷,势如破竹——

我虚惊一场,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结,扫了会议室一圈,还好大家的注意力被林曦儿抢了去,没人注意到我刚才那句可笑的辩解——

我再看向台上的周欢,他尴尬地立在上面,表情窘得无词可以形容——

林曦儿余怒未消,方才拍在我面前的那只白嫩的小手,飞快地抬起,又飞快地拍在桌面上——

“嘭——”

这声响将我以及在座的各位再次惊了一跳,大家都绷直了身体,紧张而又茫然无措地看着林曦儿——

林曦儿突然转身,面朝创意总监罗杰——

“罗杰,”她大声说,“你下属的方案是在你的监督下完成的么?你有严格把关和审核么?——”

罗杰小心谨慎地看着林曦儿,勉强笑了笑道:“林总,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林曦儿大声道,“你到底有没有担负起你创意总监的职责?难道你这些下属的创意方案,都未经你的审核,就投向客户终端了么?”

“林总,”罗杰小心地看着林曦儿说,“你先别生气,我最近忙着铜锣湾商业街的推广传播工作,所以,所以………”

“所以?”林曦儿怒气冲冲地接过罗杰的话头,盯着他说,“所以你就可以推卸责任了?”

罗杰不知道怎么接林曦儿的话,低下头去了。

我好容易才反应过来,我还没见林曦儿发这么大的脾气呢!这妖女今天吃了什么枪药了啊?

林曦儿怒容满面地扫视了一圈会议室,再次把目光投向台上的周欢,周欢不得不终止了讲解——

“你脑子里想什么呢?”她冲周欢大声说,“这也叫新方案?我之所以要你们设计新的营销方案,正是因为你们以前做的方案被k了!——我问你,你这算是故伎重演,还是老调新弹呀?——”

周欢低头听着林曦儿的训斥,他鼓起勇气看了她一眼,小声问道:“林总………请问我这个方案有什么问题?………”

“有什么问题?——”林曦儿嗤笑一声说,“你没看我在简报上是怎么要求的么?你们这么大的广告公司不看简报的么?这个世界的发展日新月异,思想潮流在不断变化,你们怎么还在故伎重演呢?——我要的是新方案,新方案!不是在旧方案的基础上作文章,我要的是全新的令人耳目一新的最新的方案,明白我这话的意思么?——”

林夕儿坐在我斜对面,面对妹妹林曦儿的满腔怒火,她沉吟着没有言语,只是冷静地听着——

“芳妮,”林曦儿把目光投向林夕儿,缓和了一下语气说,“思美是滨海市最大的广告公司之一,据说也是最有实力的广告公司之一,那么,请问,思美的实力在哪呢?我现在对你们的实力和诚意表示置疑!”

林夕儿这才挺了挺肩,朝林曦儿笑了一下说:“林总,你先别生那么大的气。我坦诚地说,最近因为工作忙,我还没来得及审核这个方案。不过,我刚才有认真听周欢的演示,我觉得这个方案,虽然说不上有多么惊人的创意点,可相比旧方案,它的确有新的拓展。可以这么说,这个方案是在旧方案的基础上最大程度的全新演绎——”

琳达也附和着林夕儿,劝说林曦儿先不要生气。

林曦儿不买账,她蹙紧细眉看着林夕儿重申道:“我要的是新方案,全新的方案,而不是在旧方案基础上的拓展演绎!ok?”接着她扫了一眼罗杰和周欢,嗤笑了一声接着说,“你们告诉我,什么是创意?——你来说吧!周先生,你告诉我什么是创意?——”

周欢迟疑了一下,鼓足勇气看着林曦儿说:“广告以创意思想为核心。所谓创意,就是前所未闻的,能充分反映并满足人们某咱物质的或情感的需要的意念或构思,而创意是以广告方案为基奠得以实施的,所以广告方案是整个广告创作的基础,这个基础的深厚与否,直接影响着广告功能的发挥及广告效力的成败——”

“行了行了,你别说那么多废话,”林曦儿摆手打断了周欢的话,盯着他说,“既然你很清楚什么叫做创意,正如你所说,创意就是前所未闻的东西。那么,我问你——”她伸手朝前面的投影幕布上一指说,“你这东西也有资格称作创意么?去年你用这个方案应付我,还说得过去,今年你再用这个方案来敷衍我,那就纯属你们的失职知不知道?!——”

见大家不言语,她又说:“我在发给你们的简报上说得清清楚楚,丽人服饰不再需要之前的创意,而是需要让大家耳目一新的崭新创意,你们别整天揪着材质啊高品味啊时尚前沿之类的生硬字眼做文章好不好?我要全新的东西,你们难道就不能换个角度去阐释丽人商场和丽人服饰的价值么?!告诉我,你们能不能?——”

她转脸盯着罗杰说:“罗杰,你告诉我企业做广告目的是什么?”

罗杰想了想,然后看着林曦儿说:“企业做广告有两个基本目的,一个是眼前的、现实的促进市场营销、实现产品向消费者的出售,实现产品向货币的转换;另一个是长久的、未来的企业形象塑造,迂回到产品销售和企业发展所需的良好社会环境。”

“说得没错,”林曦儿冷哼一声说,“那么,请问,这个所谓的新方案,你保证丽人商场的销售额提升至少十个百分点么?你告诉我吧!——”

罗杰摊摊双臂,表示他不能做出这个保证。

林曦儿接着说:“你们要搞清楚,丽人服饰给思美广告的代理月费就高达20万人民币,这还只是就单一品牌而言,第三方费用通常还要charge(收取)10-15%,这可不是一小笔开支!粗略估算,丽人服饰每年投入思美的广告费用就高达千万,如果你们只能拿出这么平庸的创意来敷衍我,那我宁愿找中小型广告,他们能接受3万的月费,你们能接受么?如果你们不能接受,你们凭什么让我们丽人服饰认为你们的创意物有所值?——”罗杰嘀咕了一句说:“像思美这样的大广告公司差不多都这个收费标准,而且我个人为,周欢这个创意方案是那些小广告公司根本无法给出的,在广告业发达的今天,要弄出令大家惊艳四座的创意也没那么简单吧?——”

说实话,我不认为罗杰的话是灭自己威风,在广告成为参与市场竞争的重磅武器的今天,广告的品种繁多与眼花缭乱,使消费者目不暇接。

据2001年全国50家报刊媒体的统计,在被投放的广告中,只有1/5的广告能给观众留下一些影响,而这1/5中只有1/2的能被正确理解,仅仅有4%的广告能让消费才在24小时内有印象。

很显然。要使广告给消费者留下深刻的印象,赢得他们的好感,实在是没那么简单。

林曦儿更火了,她蹙紧眉头盯着罗杰说:“罗杰,你的意思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思美广告的创意已经枯竭了,你说的是不是这个意思?”见罗杰低头不语,林曦儿环视大家一圈接着说,“实不相瞒,我之前有过跟思美解约的想法,我不能让我的钱白白送进人家的腰包!还有,我从不迷信大广告公司,不要以为4a就意味着高标准高品位,事实上,现在我严重怀疑思美的能力与诚意!”

我忍不住偷看了林曦儿一眼,她这话讲得够绝够刻薄的,思美广告的老板好歹是她姐林夕儿!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知道这一层关系,而她竟能当着所有人的面前这样辱没思美的名声,无形中就是辱没林夕儿的名声,这不是让她姐姐很没面子么?!

我偷眼看向林夕儿,她显然被妹妹的话搞得很难堪,面颊有些涨红——

我都有些心疼她了!

“林总,”她抬脸看着林曦儿说,“这次是我不对,我没有及时把好关,我应该督促我的创意人员——”

林曦儿压根儿不打算卖她姐姐面子,她打断了林夕儿的话——

“芳妮,”她看着她姐说,“我来这里不是来听解释的,我是来听创意的,你是不是以为我每天都很闲啊?——”说着她扫视了对面低头而坐的思美广告的创意人员们,“我告诉你们,如果你们只能给出目前的方案,我一分钱都不会划到你们思美的账上!而且,我们就此解约!——”

整个会议室顷刻间陷入了难言的沉默,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林夕儿果然会顾全大局,按理思美创意人员的失利,并不能怪罪于她,如果要怪罪于上司的话,也只能怪罪到身为创意总监的罗杰身上。作为思美广告的总经理她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打理,她怎么可能顾全每一名创意人员的方案呢?——

关于广告创意,那都是创意总监和创意人员的事儿!

好在琳达站出来打圆场,她笑着对林曦儿说了一番措辞十分到位的宽慰话,林曦儿的怒气才消了一些。

我心想琳达这女人不愧是做业务的,很会说话!

林夕儿站起身,问罗杰说:“罗杰,还有备用方案么?——”

罗杰也跟着站起身,迟疑了一下说:“有是有,只是——”

“别只是了,”林夕儿看着她说,“演示备用方案吧!”

紧接着罗杰跟坐他旁边的一个青年男子低语两句,那青年男子离座,诺诺地向台上走去。看上去他底气很不足,想必方案准备的也不是很充分吧?!

果然如此,那青年男子上台讲了还没超过三分钟,林曦儿直接叫停!并且拍案而起,丢一下句“方案你们自己留着用吧”,然后气愤地离座,大步走出了会议室——

把在座的所有人都丢在一边,尴尬地坐在那里——

琳达愣过神来,急匆匆地追了出去——

林夕儿抬手拢了一下耳鬓的一缕秀发,对罗杰说:“你也去,请林总到我办公室来。”

我和其他人依然愣在椅子上,林夕儿转脸有些难为情地看了我一眼。我还没来得及对她说话,她已经拉开椅子,转身快步向会议室门口走去——

我赶紧站起身,跟了出去,在廊道尽头是一个休憩区,可以望见林曦儿,她背对着我们,抱着双臂站在休憩区落地窗前,似乎在生气,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罗杰在她边上讨好地笑着解释着什么——

琳达端着一杯咖啡,递到林曦儿面前,但她没接——

而这边林夕儿在会议室门口站着看了一会儿,沉吟了片刻,抬脚朝休憩区快步走去——

“芳妮——”我在她身后唤了她一声。

我很清楚现在是在公司,而且是在她的公司,我叫她英文名字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林夕儿顿住脚步,回眸看我,呡唇浅浅笑了一下说:“有事?顾先生——”

她这句话令我的心好一阵失落,但是,我很快就理解了她。在这里她不叫我顾先生,难道叫我阳阳?她不保持总经理的威严,难道要奔过来跟我紧紧拥抱在一起?——

是的!在当下环境中,她这样招呼我也最合适的。

我用力摸了一下鼻子,心里已经下了一个决定,我说:“我能跟你说两句话么?——”

“这个………”她看看我,又回头看看休憩区那边,犹疑着,“你也看到了,我得找你们林总聊聊………”

我看着她点点头。

“我知道,”我说,“不过,要让林总回心转意,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林夕儿看着我,探寻的目光:“所以………”

我鼓起勇气说:“所以,你给我五分钟时间好吗?或许我们可以做出其它尝试——”

我用了“我们”这个词,我不知道对于林曦儿而言,这是不是意味着背叛?从本质上而言,我心中这个决定,它的性质,实在是一种背叛行为!我感到吃惊,我想不明白我为什么要下这样的决定,而且我是瞬间就下了这个决定的!——

“那好吧。”林夕儿轻轻一笑说。

我们直接进了斜对面的大会议室,我顺手把门掩上了——

林夕儿回转身看着我,神态有些疑惑——

我目光炯炯地看着夕儿说:“原来你就是思美广告的——”

见她表情不对,我忙收住了话,注视着她说:“夕儿,你还在生我的气么?——”

她避开我的目光,低声说:“没有,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她俯首,抬手拢了一下耳边的发丝——

我摸了一下鼻子,犹疑着说:“昨天的事儿——”

我是想说昨天在桂花树下我搂抱林曦儿的事儿——

“顾先生——”夕儿抬眼看我,低声说,“现在不太适合说这个——”

我看着她,呡了呡嘴唇,我道:“是的!我的话很不合时宜,可是我只是想——”

“顾先生,你的尝试是指?——”夕儿抬脸看我,快速地说。

我叹口气,注视着她,郁郁地说:“你能不能叫我顾阳,你叫我顾先生,我感觉——”

我感觉心里好难过!

“顾阳,”她叫了我一声,看我一眼说,“你刚才所说的其它尝试是指——”

显然,夕儿目前关心的只是丽人服饰的创意案。

我低头沉吟片刻,稳了稳情绪,没错,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为夕儿解决当前的窘况,如何调和她们姐妹之间的关系。今天的事儿难免都会影响到她们姐妹之间的亲密关系吧?

方才在周欢做提案时,虽然我一直在走神,但他那个方案的大致情况我还是看明白了。正因为看明白了,所以我的自信心就起来了。我甚至还自负地认为他们的创意不过如此而已。

眼前的夕儿让我心疼,尽管她心里如何着急,尽管她心里如何不开心,但她的外表始终表现很得体,很礼貌。这个女孩,我承认,我被她身上所表现出来的魅力深深地吸引住了!

或许这就是我下定决心要帮她走出窘况的原因吧!当然,本质上是因为我爱她!——

“现在可以说了么?——”她看着我说。

沉吟了片刻,我抬脸看着她道:“你可以试试我的方案。”

夕儿的神态显得有些疑惑——

她看着我说:“你的方案?——”

“是这样的,”我看着她笑了笑说,“林总之前有让公司企划部在做这个方案,后来她改变了主意,但是,在过去的一段时间内,我认真研究过丽人商场夏季营销的创意点,也准备了两套方案——”

夕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坦白地说,这次我们的方案不够理想,尤其是没有抓住客户的个性需求,但不管怎么说,这其中也有我的责任——”

我注视着她,笑了。

见我莫名地笑了,她及时收住了她的话——

“夕儿,”我看着她笑道,“你用词非常准确,的确是客户的个性需求,我们林总的个性,你又不是不了解,她是个个性十足的人。换言之,贵公司相同的创意或许可以满足其他客户,但很可能偏偏满足不了我们林总。也就是说,有时候并非你们的创意不好,而是客户不喜欢这种类型的创意,或者是客户厌倦了这种类型的创意。”我看着她笑了笑,接着又补充了一句道,“要博得我们林总的满意,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林夕儿看着我,微微一笑,没有言语。但看得出,她并不反对我的看法。

我接着说道:“我是丽人服饰的人,我跟林总打交道的次数也不少了,或许,我能了解她心里想要什么样的创意。”

夕儿呡紧红润的双唇,细眉微微蹙着,她这样子甚是惹人怜爱。

“可是,”她看着我说,“这样做不太好吧?………”

我知道她会这么想,我笑笑道:“夕儿,你放心,我的这套创意,林总还没看过,或许她根本就没想过要看,如果她对我的创意抱有什么希望的话,她也不会再找你们思美广告了。”

见林夕儿沉吟着,我继续说道:“与其让我的创意枯死在包里,不如将它拿出来重见天日,那也是我的满腔心血哈——”说着我朝她挤了挤眼睛——

“顾阳,”林夕儿抬眼看我,认真地说,“我想,我们不能使用你的方案,如果让你们林总知道你这样做的话,她会对你………我想,还是我们自己想办法吧?………”

我不知道是夕儿不相信我的能力,还是她认为我这样做是在侮辱思美广告,亦或者是她真地担心这事儿若是被林曦儿发现了会对我不利?但是,我决心已下,而且夕儿已经知道了我的想法,她采用还是不采用,她都会对我产生一种看法——

我看着她说:“夕儿,我想,思美广告不一定会在乎林总的解约威胁,思美有今天的名气,肯定不愁没有客户。但是,丽人服饰也算是思美的一个大客户,丽人服饰每年投入思美的广告费用均在千万之上,这不是笔小数目。如果失去了丽人服饰这个大客户,对思美而言,是个不小的损失。还有,夕儿,你是我们林总的亲姐姐,如果我们林总真地决定跟思美解约,不但影响了你们的业务合作,还会影响你们的姐妹情谊。我们林总的脾气,你又不是不了解?——你说呢?夕儿,我分析得有没有道理?——”

夕儿的眉头果然越蹙越紧了眉,看来我这番话还算是切中了要害。可她依然犹疑着拿不定主意——

我伸手拍了拍我的包,对她笑道:“我的创意方案现在就在我包里,说实话它还没有彻底完成,但大致脉络都很清楚。我猜你可能会怀疑我的能力,不过我想说,在来滨海之前,我原本也是专业广告公司的创意人员——”

说着我从包里拿出那一叠a4纸,递交到她面前说:“夕儿,你可以先看看,如果你确实觉得我的创意方案还不如周先生的,你可以放弃我的建议——”

林夕儿犹疑地接过我手中的那叠用订书针订在一起的创意书,抬脸看着我说:“那………好吧,顾阳,我能先看看么?………”

见我点头,她才翻开我的创意书,认真浏览了起来。先是很快地翻动着,接着越翻越慢,看得出来,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在我的创意书上了——

我靠她很近,佯装也在看创意书,其实我在读她的表情,我发现她的眼睛越来越亮,表情也越来越有神采——

我离她很近,我能闻到她身子散发出来的芬芳,我注意到她有个习惯性的动作,那就是抬手拢耳鬓的发丝,此刻我的目光从她面颊移至她的耳鬓处,那里的肌肤像乳瓷一样细腻,玉坠一般剔透的耳垂下,是她的鬓发,再往下是她颀美的颈子,因为离得近,我能清晰得看见她脖颈上细细绒毛——

我心里起了一阵冲动,想去用嘴唇和舌头**她剔透的耳垂,慢慢啜着,然后嘴唇向下游移,用舌头舔舐她的香腮,嘴唇再滑向她性感温热的脖子——

要是我能这样从背后轻轻抱住她,轻轻地啜吻她,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要是之前我是敢这么做的,可是此刻我却实在没这种勇气——

我的上身悄悄俯了上去,嘴唇向前探了探,她身子上的芬芳更为清晰了,丝丝缕缕地诱惑着我——

我的脸庞已经触到她柔顺的秀发了——

“顾阳,你这里——是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夕儿蓦地回转身,唤了我一声——

我吓得魂魄都散了,猛地退后两步,差点跌倒,幸亏反手撑在了会议桌沿上

——

夕儿先是莫名地看了我两秒钟,尔后掩嘴扑哧一笑说:“你干吗呢?——”

“没、没干吗………”我讪讪一笑说,“可能太紧张了吧………”

“你那么紧张干吗?”林夕儿笑看着我,还有些忍俊不禁——

我心想我能不紧张么?你做什么动作之前能不能有点征兆啊?还突然叫我一声说“顾阳,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出乎意料的紧张呗!——”

夕儿喔了一声,尔后朝我眨眨眼睛说:“顾阳,不过你总是出乎我的意料,还记得我曾对你说过的那句话么?我好像每次遇到你都忒倒霉!——”

“我是你的克星吧!”我笑笑道,见她笑了,我就放心了。

我又笑道:“貌似你今天也很倒霉喔!——”

“那是,”她看着我说,“所以以后我得离你远一点,你可是危险人物。”

我指了指那份创意书问:“看了么?你是想采纳我的建议,还是放弃我的建议呢?——”

“我说了你总是出乎我的意料,你今天的创意方案也让我对你刮目相看,”她笑看着我说,尔后她眼中又浮出一丝犹疑,小声说:“可是——”

“没什么可是了,”我看着她说,“既然觉得还可以,那就先拿去解决燃眉之急吧!这一点最重要!”

“那好吧!”林夕儿轻轻一笑说。

我也笑了:“这就对了嘛!”

“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创意的,”她挺好奇地看着我说,“你看问题的角度很独特哦!”

我耸耸肩,笑笑道:“不值一提。”

“尤其是这里,你看,”她伸手指着创意书的页面,我凑过去一看,她指的是平面文案那两页纸,她说,“你会让丽人服饰的品牌内涵得到进一步丰富和延伸。的确非常不错!”

“菇凉,你过奖啦。”我笑看着她道。

她很感兴趣地看着我问了一个问题。

她说:“你能说说什么是文案吗?——”

“这个问题貌似很深奥喔,”我朝她扮了个鬼脸说,然后我摸着鼻子低头想了想,抬脸看着她,正色道,“文案应该是创意的体现,是智慧,是灵感,是综合能力的完美表达,是广告设计的出发点。随着市场的发展变化,广告文案的设计面越来越广,在市场的不断变化中汲取经验,不断改善调整策略,以理性的研究和感性的创意,时时紧扣消费者的心理变化而向前发展就成为广告文案策划的新要求。这些更促使我们全对提高知识素养,以严谨的态度、科学的思维、超凡的想像去创造更多质量双优的广告精品——”

林夕儿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作了请继续的手势。

我也来了兴致,因为并不是什么时候,你都可以那么幸运地站在你想要站在的人面前侃侃而谈的。

我朝她笑笑,然后继续道:“一个广告创意要为企业带来较好的效益,在广告文案的策划之初就要对此产品消费对象的公众心理进行调查研究,捕捉其易感善动的那一面,即消费者的态度、意念、好恶、兴趣和欲望。这样才能深入认识和把握消费心理,做到有的放矢才能创作出具有心理感染力和震撼力的广告作品,真正触动公众的心灵,激励公众心理互动与行为互动,使其产生“引起注意——提起兴趣——激励欲望——加深印象——引起行动”的一系列心理的效果,从而使广告真正成为有效广告达到促销的目的。重庆奥妮洗发水的广告文案诉求在这一点上可以说是较为成功的。”我又说:“一则广告的文案策划不能全面铺开、面面惧到,只有找到一个单纯简洁的切入点,着重强调这一点的表现形式与公众接受形式的沟通,才能有可能使广告成为真正的有效广告。在代表国际广告最高水准的戛纳广告节上,大众汽车公司的一则广告就很充分地说明了这一点:一位先生刮胡子时,来回开关检视着梳妆柜门,喝咖啡时,反复拿起杯盖查看——穿上工作服,来到一辆汽车面前,伸手拉开车门,然后重重关上,车门严丝合缝!这位先生终于露出了笑容,胸口的牌子上写着:“大众”的质检员。”林夕儿笑眼看着我,很欣赏地点点头说:“精辟!顾阳,如果你不效力于大广告公司,那是严重地人才浪费!”“哪里,哪里。”我笑着摇了摇头说。

心里却恨恨地想,还不知道我当初向思美投简历时,是谁在严重浪费人才呢?!

林夕儿呡了呡唇说:“我相信你这个创意方案能够打动人心。”

“感人心者,莫先乎情。”我笑笑说,“古人诚不我欺也。”

罗杰和琳达好容易再次将林曦儿劝回了会议室。当然林曦儿之所以愿意再次回到那间会议室,关键是罗杰那一句“其实我们还有一份最出色的创意方案,请原谅我们先安排的是备用方案!”

林曦儿的两道细眉简直竖起来了,她盯着罗杰说:“你们什么意思?忽悠我么?”

琳达舔着脸笑说:“怎么会呢?借我们十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忽悠林总您呢!我们是想给林总一个出其不意。”

林曦儿哼了一声,在罗杰和琳达的百般劝说之下,才悻悻地回到了小会议室。

其实我猜林曦儿之所以没有立即走出思美广告,打道回府,是因为她还没有彻底放弃对思美的信任。

当然,可能还存在另外别的原因,比如丽人商场夏季推广促销活动已经进入关键阶段,时间安排很紧张,这次的提案不通过,即使他再找别家广告公司,时间上也不一定能安排得过来!

落座后,林曦儿盯着我说:“你去哪儿了?这么糟糕的创意,你为什么一声不吭?——”接着她压低声音说,“来的时候我怎么跟你说的?回去我再收拾你!——”

我讪笑着说:“我去卫生间了。”

她瞪我一眼说:“去卫生间去了这么久?——”

我几乎都要说我便秘行吧?一想还说改口说:“我这里有个朋友,我去跟他见了一面,很久没见了。”

林曦儿这才哼声说:“现在好好给我听提案!”

我点头应说:“一定,一定。”

林曦儿转脸看着思美一干人,直接了当地说:“这是我给思美的最后一次机会了,我不管你们在玩什么花样,但是,这是我最后的忍耐力!你们将展示的创意,最好像你们说的,是最出色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鉴于林曦儿和林夕儿的关系,所以在座的各位才能容忍她的脾气,做广告的人向来都自以为是,哪容许客户这么诋毁他们的创意结晶呢?——

罗杰对林曦儿笑笑说:“请林总放心,这份创意案,一定可以引起您的兴趣——”说着他低声嘱咐了周欢几句,周欢起身向台上走去——

林夕儿没有多说话,想必她心里有些自责,没想到堂堂4a标准的思美广告还需要借助外援!

周锐离座走上台,站在投影幕布前方,转身对大家欠了欠身,开始了平面设计的提案,他看上去有些紧张,面部肌肉不是很稳定,他很清楚他面对的是一个极其挑剔的广告主!

他必须要谨慎小心地选择着自己的讲解词汇,他说:“林总!以下是我的另外一份创意书,这份创意书是经过大家认真讨论和思考的结晶,方才我们之所以没有先拿出份方案,其一是因为这份方案与之前的方案切入角度差别很大,其二这份方案还存在一些细节上的问题有待考究,还没能最终定稿。鉴于大家坐的时间也不短了,所以我就直奔主题了………”

林曦儿耐不住性子。

“周先生!”她说,“你可以省略一切废话,直接拿出创意方案给我看!”

因为来不及制作幻灯片,周锐完全是用语言来阐述我的创意书。他首先阐述的是电视广告创意,他说滨海市是一座历史悠久的海滨城市,而丽人商场已有三十余年的历史了,它的前身是一家服装批发商城,两年前由“鹏宇”房地产集团有限公司买入,正式命名为丽人商场,成为丽人服饰的专卖商场。

因此,这份电视广告创意就是动用了滨海独特的历史文化资源。

电视广告创意:一位穿着蝙蝠袖、喇叭裤的时尚女孩欢笑着跃入画面,一位时尚男孩举着老式相机追进画面,他们一对年轻恋人,他们欢笑着走在服装商场前面的广场上,男孩调皮地举着老式相机对着女孩一通抓拍。画面是黑白的,场景可以参考八十年代服装商场广场照片。接着画面变成彩色,一位穿着丽人服饰的时尚女孩牵着一位时尚男孩的手说笑着走进丽人服饰广场,女孩手里拿着一只漂亮的朵唯女性手机,两人一起用耳塞听着一首情歌,笑脸快乐而幸福(同一对男女)。

镜头稍稍仰拍,突出蓝天白云下丽人商场的秀美楼层。此时响起优美的女声:不同的时光,相同的欢乐;不同的背景,相同的幸福;不同的服饰,相同的时尚——丽人服饰,对品味不变的追求。

我之所以会想到蝙蝠袖与喇叭裤的创意,是因为我偶然间看过一篇关于喇叭裤与蝙蝠袖的文章。从中我了解一些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的服装潮流与流行先锋。

那篇文章说,一个时代的躁动,是从一条蝙蝠衫和喇叭裤开始的。

上世纪70年代末,随着国门的打开,各种新思想新潮流涌入中国,蝙蝠衫和喇叭裤正是在这个时期流入中国。在喇叭裤出现的前一年,年轻人走进了高考考场,从公平的人才选拔中,体会到知识的价值。他们的内心已像外面世界那样变得五彩斑斓。

喇叭裤最初是如何映入中国人眼帘的,大致和1978年风靡中国的两部日本电影有些关联。一部是《望乡》,栗原小卷扮演的记者穿的一条白色的喇叭裤让她的身材更显袅娜。另一部是《追捕》中矢村警长的墨镜、鬓角、长发和一条上窄下宽的喇叭裤,更成了当时年轻人眼中的时尚。

而蝙蝠衫的袖幅宽大,跟衣服侧面连在一起,双臂展开,形似蝙蝠。袖幅的宽度有大有小,袖幅夸张的,展开后袖子与衣服下摆几乎连成了直角三角形。

喇叭裤也悄悄闯进了国门,它的出现,颠覆了几十年来中国人对服装的刻板认知。这种裤子低腰短裆,紧裹臀部,裤腿上窄下宽,从膝盖向下逐渐张开,形成喇叭状,有的裤脚宽大到像一把扫街的扫帚。最让保守人士无法忍受的,是它不论男女,拉链全开在正前方。要知道,在此前女装裤从来都是“右侧开口”。

当时有些女孩子买了喇叭裤,自个儿躲在屋子里试穿了几回,不敢出门,怕笑话闹大了,嫁不了人家。喇叭裤是中间开口子上拉链的,显示的是男女平等。

作为流行先锋的蝙蝠衫、喇叭裤,开始时却没落个好名声。第一批穿蝙蝠衫、喇叭裤的人,被视为“男流氓”或“女流氓”,严重的还牵扯上道德问题。渐渐学校穿喇叭裤的同学多了起来,同学们兴高采烈,互相比着谁的喇叭口大,老师却犯愁起来,于是,每天清晨上学时,老师们拿着剪刀站在校门口,看到裤脚宽的就留下来量,然后拿剪刀沿裤线一剪,喇叭口就没了,穿喇叭裤的同学还要写检查。

那时候的学生上学时不敢穿喇叭裤,可是逛街,走亲访友时,更要穿上蝙蝠衫、喇叭裤,炫耀一番。

在此之后,服饰之禁渐开,各种艳丽的服装争奇夺艳,个性化的款式依然是时尚男女所追逐的狂潮。

喇叭裤与蝙蝠袖在七八十年代可谓是另类的时尚,跟现在的爆乳装和**装有得一拼,它的时尚品味,它的独特个性,它的标新立异,这不正是丽人服饰所要传达的品牌发展方向么?——

“丽人”品牌风格和发展潜力已得到业界人士的广泛认同,在各级客户中拥有良好的口碑和美誉度,公司将不懈努力,深入强化精细化生产管理,强化终端支持和服务客户的理念,以诚信、敬业、人性、公平为企业的文化内涵,努力将“丽人”打造成艺术追求与商业运作完美融合的知性时尚女装品牌!

品牌标志“丽人”蕴含着品牌创始人对时尚个性,以及优雅和大气的美好女性形象的执着追求,崇尚知识女性通过外在的高品味着装,体现内在丰富的文化内涵和气质修养,对真爱的追求,对事业和生活的热爱!

塑造时尚个性、知性优雅、浪漫而有气质的美好女性形象,她不一定亲和,但她一定得高贵独立,她不一定奢华,但她一定与众不同,她也可以浪漫而优雅,但不可以娇柔造作,她可以个性张扬,傲视群芳,但不可以无知空洞!

于是,我很自然地将喇叭裤与蝙蝠袖联系在一起了。

于是,就有了这则电视广告创意。

在周锐讲到这里时,我注意到了林曦儿的神态转变,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逐渐被吸引,再到全神贯注,双目闪亮!——

这时候我探过上身对她说:“这个电视广告是不是显得过于古板?——”

我的插话,很明显让林曦儿感到不悦,她用力瞪了她一眼,目光亮亮地看着周锐道:“接着说!接着说!请您接着说下去!………”

台上的周锐也明显感受到林曦儿的态度转变,他也放开了,话语愈来愈具表现力,表情自信,目光也变得坚定了——

他笑着说道:“电视广告预算一般较大。如果打算小预算,可以采用平面广告。安放在各丽人商场附近公交车站台的广告窗里。现在,站台上的广告都是些毫无内涵,傻乎乎美女,为什么不玩点新鲜的?采用长文案传播方式。如果文字短篇,也要短得象诗语言般耐人琢磨想象。等车间隙很多人会仔细注意阅读它们。而且长文案优美的文字叙述,代表了文化品位。独特的长文案传播方式一定能引起人们对丽人商场的强烈关注。因此,我们想到了一个独特的视角来诠释丽人服饰的品牌内涵——”

周锐把我的平面广告创意搬了出来,他双手比划着叙述着平面广告的画面——

一个穿性感白纱吊带裙的女孩站在地铁口,裙摆被地铁口的风扬起,裙裾飘飘,长发飘飘,她眺望着远方。前面是呼啸而过的地铁,以及南来北往的人流——

画上写有几行文字(最好是手写体):那天,在丽人

我往前,你往后

你向左,我向右

你和我

擦肩而去

无法忘怀的,是

你浅笑着经过

今天,在丽人

你在前,我在后

我在左,你在右

你和我

执手相看

念念不忘的,是

这爱的快乐

我这则平面创意的灵感来源于丽人商场的实地考察,就是是跟邢敏一起去的那次。那天傍晚,在丽人商场,我们手牵着手像一对相爱的恋人一样。创作灵感源于那次去丽人商场的考察之行。

这则广告的出发点,也可以说是优势,我把关于爱情的主题赋予了丽人这个品牌,让人们一看到丽人服饰,就联想到甜美的爱情。这样丽人服饰就不仅仅是一种服饰了,而变得跟甜美爱情产生关联了。

“农夫山泉有点甜”,矿泉水就其本质都差不多,但为什么农夫山泉就能带给人“有点甜”的印象?“康师傅绿茶,绿色好心情”,绿茶就其本质也都是一样的,那为什么唯独康师傅绿茶,就能带给人“绿色好心情”呢?

道理很简单,我们去咖啡厅喝咖啡,不只是为了解渴、提神,那是一种有品味的生活方式。现代人已经不满足于物质对自身的原始满足,他们更注重生活品味!同理,丽人服饰就其本质,跟其它服饰差别也不是很大,凭什么消费者就要购买丽人这个品牌的服饰呢?

如果我们能让女性消费者们一想到丽人服饰,就立即联想到甜美的爱情,那么农夫山泉的有点甜和康师傅绿茶的绿色好心情一样,就能够同其它服饰品牌区别开来!

我相信女人对爱情还是存在诸多美好想象的!歌手陈淑桦不是在那首《问》里面唱“爱情是女人的灵魂”嘛!

当周锐讲到这里时,林曦儿**来一个问题,也算是疑虑,她说:“这个平面文案感觉还不错,它赋予了丽人服饰甜美爱情的内蕴,但是,似乎以偏概全了,因为它只是一个关于甜蜜爱情的画面而已——”

我仔细倾听着林曦儿的看法,心想这妖女脑筋转得真快,而且眼光很犀利,她并非是那种孤陋寡闻的暴发户客户,她能一针见血地指出这则平面创意的弊端,事实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其实我自己对这则平面创意也并不满意!

林曦儿顿了一下,呡了一小口咖啡,接着对周锐说:“人们看到这则平面创意时,能将丽人服饰与甜美爱情联想在一起,可我觉得还不够,它并没有表现出丽人服饰的时尚品味,前卫先锋,没有表现出丽人服饰的最珍贵之处——”

“丽人服饰不是最珍贵的!——”

这时候一句简短有力的话直接打断了林曦儿,说这话的人正是周锐,他表情自若地正视着林曦儿——

林曦儿似乎有些恼怒了,又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相信周锐敢这么轻视丽人服饰——

她盯着台上的周锐,快速地眨着眼睛,一时说不上话来的样子——

下面在座的人大都也都惊呆了!他们一定认为周锐吃了豹子胆了!敢在性格火爆的林曦儿面前说这种话,而且还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大家都知道,林曦儿是丽人服饰的总经理,在以服装业为龙头的滨海市,丽人服饰在短短三年内迅速在滨海市崛起,不能不说是个奇迹!就像半路杀出来的一匹黑马!

当然,明眼人都知道这跟林曦儿的强大背景有关,她老爹是滨海市房地产业的巨头,在丽人服饰起步阶段,林啸天无疑为宝贝女儿提供了雄厚的资金支持和社会关系网络的支持,就连丽人服饰的高级管理也是她老头子亲自委派的!

但是,但是,这其中肯定倾注了林曦儿大量的心血!

就在林曦儿即将拍案而起之际,周锐却缓缓地开口了,他用了一种充满感情的、吟唱诗歌般的语调念道:

“二十岁那年

爸为我送上了生日礼物——

一袭时尚的碎花连身裙

第一次穿上它走在校园里

男生们的目光

把我的脸灼得绯红,绯红

那是美妙的一天:

独特、快乐、满足

丽人服饰不是最珍贵的,而只是

一种与众不同的生活方式

二十五岁那年

他为我送上了生日礼物——

一袭性感的蕾丝吊带衫

第一次穿上它行走在街上

男人们的目光

被我牵出了很远,很远

那是美妙的一天:

独特、时尚、满足

丽人服饰不是最珍贵的,而只是

一种与众不同的生活方式………”

周欢念到这里,顿了一下,环视整个会议室——

我看到林曦儿直接被震住了,她睁大眼睛注视着周锐,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我也注意到思美那些个创意人员的惊讶加仰慕的神态——

周锐调整一下语调,用更加抑扬顿挫的声音念道:

“我的衣橱里

有很多昂贵的时装

对我而来说,它们都承载了记忆的瞬间

而丽人服饰不同

它给我的生命带来了无数的惊喜

它是有生命的

因此

丽人服饰不是最珍贵的

它只是我的一种生活方式

它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周锐念完,会议室里有一阵短暂的寂静,紧接着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大家纷纷站起身来——

“太好了!超棒!”林曦儿冲我说。

她也跟着站起身来,地用力鼓掌,满意地笑了。

林夕儿也在热烈地鼓掌,她呡唇笑着,特意将目光投向我,还朝我用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眼神——

见大家都在鼓掌,我也抬起手掌,轻轻地拍了拍——

“用力鼓掌啊!”林曦儿转脸白我一眼,开心地说,“还愣着干吗?——”

250(1)

次日清晨,我坐在去公司的巴士车上,橘红色的晨曦从天边徐徐升起,徐徐爬上了远处摩天楼的顶层——

俗话说一天之计在于晨。我每天清晨的心情总是很好,心中会洋溢着对美好生活的无限遐想,尤其是这夏季的清晨。

我坐在巴士靠窗的位置,背靠座背,一只耳朵里塞着炭黑色耳机,听着班得瑞的晨曲,幻想着乡村清晨诗歌一般的氛围——

许多时候,我觉得自己的性格是分裂的,当然不是人格。

我总觉得有两个我自己,一个是外在的我,另一个是内在的我。内在的那个我完全忠实于我自己,他很文艺,很伤感,很有想象力,还有一定的完美主义和英雄主义情结。而外在的那个我,更冷静,更理智,更接近残酷的现实生活——

或许每个人都有两个“我”,这两个“我”既相互依存,又相互排斥,既唇齿相依,又针锋相对。但不管怎么说,我,顾阳,一个典型的文艺青年,一个在职场中介于菜鸟与老鸟之间的什么鸟!

昨晚我从电脑上下载了很多歌储存在手机里,我从皮箱里翻出耳塞——这幅耳塞是柳青送给我的,我曾经用这副耳塞,跟柳青一起听过歌,我曾经用这幅耳塞给柳青说过很多温暖甜蜜的情话。当然,那都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了。

关于这一点,我已经清醒地认识到了,我也理智地接受了这一切。过去的总是美好的,就如同快乐的童年时光,都已随着季风而去,它们再也回不来了——

耳机里传出汪峰的那首《在春天里》,汪峰一直都是我最喜欢的男歌手之一。我在他的歌词里,在他的旋律里,在他的嗓音里,我听出了自己,我听出了自己的心跳,逝去的曾经,亦或者幻想的未来,还有那些深入骨髓的忧伤——

“还记得许多年前的春天

那时的我还没剪去长发

没有信用卡没有她

没有24小时热水的家

可当初的我是那么快乐

虽然只有一把破木吉他

在街上在桥下在田野中

唱着那无人问津的歌谣………

还记得那些寂寞的春天

那时的我还没留起胡须

没有情人节没有礼物

没有我那可爱的小公主

可我觉得一切没那么糟

虽然我只有对爱的幻想………”

是的!我在这歌声里听出了自己的忧郁,听出了褪去稚嫩、蜕化为成熟的种种伤痛!人生如梦,我们每个人都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人生入戏,我们每个人都只是舞台上的一个角色。

这世上没有一个完全相同的人,因为,这世上没有一个完全相同的心灵。但相同的是,我们每个人都渴望被理解,被懂得,被爱,被另一个个体真心地抚慰——“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请把我留在在那时光里

如果有一天我悄然离去请把我埋在这春天里在清晨在夜晚在风中唱着那无人问津的歌谣………”我会老无所依吗?如果我死去,我会被埋在哪里?这座城市的墓地那么昂贵!——

有人说人世间最凄凉的事情是,生无安身之所,死无葬身之地。有人说人世间最悲哀的事情也有两件,一件是子欲养而亲不待,二件是老无所依。

我们买不起房子,我们买不起墓地,我们会生无安身之所,死无葬身之地吗?——

汪峰用他极富表现力的沙哑嗓音唱出了我们八零后一代内心最深的伤楚,也契合了我心中那种与生俱来的忧郁情结——

“我剪去长发留起了胡须

曾经的苦痛都随风而去

可我感觉却是那么悲伤

岁月留给我更深的迷惘

在这阳光明媚的春天里

我的眼泪忍不住的流淌………”

我们得到了什么,我们又失去什么,在得到与失去之间,我们是否会怅然若失?不管人生多么无奈,不管理想多么骨感,不管现实多么**,我们总会有这样那样活下去的理由,我们总有这样那样坚持下去的动力——

这理由,这动力,我不知道是不是就是那些爱着我们的人,还有那些被我们所爱的人?亦或许,还有那些尚未在我们的生命里出现的人,而命中注定即将出现的人——“你是这此刻烂漫的春天,依然像那时温暖的模样——”

这句歌词反复在我心头萦绕,连同整首歌词,在我心头萦绕的,还有那个靓丽的倩影,我依然记得她那时温暖的模样,我依然记得她那双似乎总含着某种情愫的明眸,仿佛如昨——

………巴士车到“旭光”大厦一站停下,我钻出人群,挤到车门口,从车上奋力跳下去——

我耳朵里依然塞着耳机,重复播放着这首《在春天里》,无疑这首歌的情绪是悲伤的。然而,从心理学上分析,每个人都需要一些悲伤的东西来抚慰我们的内心,不管你有没有发觉——

走到地下停车场出口与广场相接的地方,我眼睛的余光里,走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由远及近——

我蓦地抬眼望去,是琴姐!——

我稍微有些慌乱,因为我想起了那个雷电交加的雨夜,想起了在她家里发生的那些糗事儿——可我已经来不及躲闪了——

“小顾——”琴姐在喊我了,她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等她——

我半转身看着她,取下耳塞,用力摸着鼻子,等她走近,我才讪笑着打招呼:“姐,早上好——”

琴姐走到我面前,用目光嗔我一眼说:“小顾,地上有美圆么?看你一路低着头走过来——”

我抬手搔了一下后脑勺,讪笑道:“没有呢,琴姐,我在听歌!——”

“什么歌那么好听?——”琴姐的目光里依然含着微微地嗔意,“走路都舍不得放下,以后在街上走路把耳塞取下来,听见没?——”

“没事,姐,”我讪笑道,“我又没过马路!过马路时我会小心的——”

“我担心你撞在美女怀里呢!”琴姐逗我一句,掩嘴咯咯咯地笑起来——

“你怎么知道的?姐,”我也跟着她笑,“我正在想这个鬼点子呢!酒后耍流氓是失礼,听歌撞破美女芳怀不是罪——”

“贫嘴!——”琴姐笑着嗔我说。

我“嘿嘿”一笑道:“姐,你今天气色不错呢!感冒都好利索了吧?——”

琴姐今天上身是一件浅紫色衬衫,下身是白色一步裙,那上衫样式美观,质地精良,领口还是漂亮的荷叶边。我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句香艳的句子——“美艳少妇,伶伶仃仃。”

琴姐今儿个来得也很早,现在离正式上班还有半个小时呢。

琴姐点点头,微笑说:“嗯,完全好啦!”她将手里的包包朝肩上挽了挽,接着对我说,“多亏小顾去看我,要不姐的感冒哪能好这么快呀!——”

琴姐逗我呢!

“哪里,”我避开她直视的目光,小声说,“我没能为姐做什么,也没能帮上姐什么忙——”

事实上那晚我帮得够忙了!

琴姐呡唇一笑说:“治病先治心,小顾去看姐,姐心里一高兴,病一下子就好啦!”

不知琴姐是不是有意想打消我心中的那份尴尬,才故意说这番话宽慰我的?现在想起那晚在她家所发生的糗事儿,我都还有些难为情呢!

不管怎样,琴姐病好了,我又能在公司里见到她亲切的笑脸,还有她温柔的目光了,我真心为此感到高兴………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好了就好,姐,你不知道这几天在公司里看不到你,我都有些不习惯呢!”

“是么?”琴姐呡唇笑看着我,“小顾可真会讨姐开心。”

“姐,我们上去吧。”我说。

我和琴姐转身朝旭光大厦一楼大厅走去,因为我们来得早,电梯间里还没有什么人。有时候我在想公司里那些小姑娘们,与其拼死拼活地掐着时间去打卡,不如早起床半小时。

现代社会,年轻人的夜生活太丰富多彩了,晚上嗨得不想睡,早上睡得不想起!其实我们大可不必把自己搞得那么紧张,我们原本可以活得更轻松。

习惯是决定成功与否的重要因素,坏习惯会带着人往坏的方向行走,好的习惯会带着人往好的方向行走。教育家叶圣陶先生早在我们读中学时早就告诫我们,养成好习惯的重要性!

真正想要事业有成的人,不能被生物钟所控制,不能为生活节奏所拖累,我们应该掌握生活的主动权。我们可以输,但我们不输在第一站;我们可以败给对手,但我们不能败给自己!

电梯门徐徐打开了,还没等我和琴姐作出反应,从电梯里突然冲出来一个青年男子,恰好撞在琴姐身上,把她撞了个趔趄——

那青年男子慌忙抬手向琴姐打了个抱歉的手势,抬脸看了琴姐一眼,沉声道:“对不起!——”

那嗓音低哑阴沉,像是从阴曹地府里飘上来的——

我奔过去,伸手扶住琴姐,盯了那男子一眼道:“走路怎么不看人呐!——”

琴姐忙制止了我说:“算了,小顾——”

那青年男子身材瘦小,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还戴着一副大号墨镜,帽檐还压得很低,根本看不见他鼻梁以上部位——

他快速地看了我一眼,抬手又打了个抱歉的手势,然后低头急步走出电梯间,穿过大厅,向大厅门口奔去——

我皱着眉头,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

“怎么了,小顾,”琴姐在前面扶住电的门,回头看着我说,“快,电梯要上去了——”

我若有所思地摇摇头,回转身,走进电梯——

我看着琴姐,嘀咕了一句说:“这人好奇怪!——”

“可能赶时间吧!”琴姐浅浅一笑说。

“你没事儿吧?”我问琴姐说。

“没事儿呢!”琴姐对我笑了一下说,“姐又不是玻璃做的,碰一下有什么关系呢?”

我笑笑道:“我知道姐不是玻璃做的,可姐是瓷器做的,比玻璃精美多了。要温柔对待呢!”

“又逗你姐开心了。”琴姐嗔我一眼说。

我嘿嘿一笑道:“哪里。小顾说的是事实呢!”

电梯徐徐上升,我歪着脑袋,还在想刚才那个又矮又瘦的青年男子。这个时间段,大家都在从小往上赶,可他倒从上往下赶,而且,他的架势看上去也十分可疑,还有,打扮得像个电影里的杀手。最重要的一点是,我总觉得那个男子的身形貌似在哪里看见过?——

………

我前脚刚踏进公司前厅,就听到公司里面像是炸开了锅儿。

来早的人都聚在半开放式办公区前面,七嘴八舌地热议着什么,还传来一个女声尖利的声音,好像在骂一个什么人——

我和琴姐对视一眼,然后加快脚步走了进去——

几个男女职员聚集在一个格子间里,将一名女职员团团围住,每个人脸上都呈惊愕状,其中还有那个上次跟我一起做侦探推理的胖子,他是销售部的人——

那被围在其中的女职员,也不是别人,正是李红艳!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李红艳夸张得拍着自己的大胸脯,迭声叫着,“你们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我差点都吓瘫在卫生间里呢!——”她的嗓音依然显得十分尖利,用一种惊恐的目光扫视着前后左右的围观者,“太可怕了!简直太可怕了!——”

我和琴姐好奇地走了过去——

我问李红艳道:“美女!什么事儿把你吓成这样?——”

我的语气带着嘲笑,事实上,我认为要吓倒李红艳还没真没那么简单!

李红艳瞟我一眼说:“你是不知道,刚才我撞上大色狼啦!——”李红艳用极其夸张的表情看着我,“不!不是色狼!绝对是一变态狂!超级色情狂!——”

“哦?”我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说,“哪有那么多变态狂呢?!你前几天不是遇到一个了么?——”

这娘们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公司里许多八卦事儿好像都因她而起,或者跟她有关。那天她才说在电梯里看见了变态狂,今天她又说在卫生间里撞见了变态狂!似乎有变态狂的地方就有她似的!——不!应该是说,有她的地方就有变态狂!

我笑看着打趣她道:“看来你和变态狂有缘呐!——”

“喂!死顾阳!你胡说什么啊?!——”李红艳狠狠瞪我一眼,抬手拍一下桌子大声说,“是我亲眼所见好吧!是我亲眼看见那个男的从女卫生间最外面那个格子里跑出来的!——”

为了向我证明她的确是再次遭遇了变态狂,李红艳再次详细描述了当时的惊悚场面。她说今天是她第一个来公司的,因为尿憋她跑去了卫生间,她先拉了一下女卫生间里的第一个门,但没拉动,她又拉了一下,还是没拉动,她还纳闷了一下,是谁比她还要来得早呢?!——

当时因为尿急,她也没来得及细想,就直接钻进了卫生间第二个门。在她小便的时候,她听见隔壁的格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她开始也没太注意,可是紧接着一件东西“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是隔壁格子里掉下来的,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掉在地上的是什么东西,那东西就已经被一只手飞快地捡了起来——

而当她的目光落在那只手掌上时,她的心脏一下子就窜到嗓子眼上了,她尿到一半就突然尿不出来了!因为她看见的是一只男人的大手!

她吓得差点尖叫起来,还好她抬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紧接着她听到隔壁的门被推开了,隔壁的那个男人轻声轻脚从走出来了格子间,起初李红艳以为遇到色狼了,她以为那男的待在卫生间里,就是伺机非礼进来解手的女职员!她以为那男的这下肯定要非礼她了!

就在她憋不住就要尖叫起来的时候,那男的脚步声去向卫生间门口走去了。李红艳还说,那男的一声不响地走到卫生间门口后,就开始撒腿跑起来——

李红艳想站起来追出去,可她吓得双腿发软,站都站不起来,等她能站起来,等她追出卫生间时,那人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脑子很快就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既然她是第一个到公司的,那么,那个男的是怎么出现在卫生间的?似乎只有两种可能性——

第一可能就是那个男的昨天夜里就一直躲在卫生间里的!可是目的是什么呢?那男的连夜潜伏在女卫生间里,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呢?如果他是想非礼早到公司的女职员,为什么李红艳撞了进来,他并没有任何行动呢?而是偷偷溜了出去呢?

第二种可能就是那男的也是早上溜进公司的,只是趁她没注意的时候溜进了女卫生间!

因为李红艳来卫生间之前,去了一趟行政部的办公室,她在更衣间换好了前台工作服后,才去的卫生间,而那个男的很可能就是在她进入行政部的时间段内溜进女卫生间的——

李红艳还心有余悸地说,平常办更衣室里有人占用时,她都是跑到公司卫生间里去换衣服的。幸亏她今天是早班,大家都还没来,她可以在更衣间换衣服,否则,她要跑去卫生间换衣服,如果被男的看见了,她就死定了,她非被他强暴了不可!

这个道理很简单,据公安厅的统计资料显示,夏季里强奸案的发生率明显要高于其它季节!原因是夏季女人身上的衣服少,很容易勾起男人们的色心,男人们都是视觉动物嘛!

当然,还有夏季女人穿得少,强奸起来也方便!如果是冬季,等扒光猎物身上的衣服,指不定警察也已经到了!

从这种意义上而言,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更容易使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何况还是换衣服时赤身裸体的女人呢!

李红艳向我详细描述了当时的情景,从旁边几位同事的神态可以看出,方才这种描述已经有过好几次了!

等李红艳详细描述完,那胖子看着李红艳,坏笑着道:“太好了!下次我化妆成女人,专等你去卫生间换衣服!”

“要死啊!”李红艳踢胖子一脚道,“死胖子!你还有没有一点同情心?我差点都要被那变态狂强奸了呢!”

我也开玩笑道:“李红艳,你说你当时是用手死死捂住了自己嘴巴才没有尖叫出来对吧?——”

李红艳点头,有些茫然地看着我说:“对啊!你要知道,当时我可吓坏了!吓得我尿都尿不出来!——”

mb的!人家是吓得尿裤子!你吓得却尿不出来!

我表面上依旧笑道:“也就是说,你当时没洗手就用自己的手捂自己的嘴巴了对吧?——”

“去死!”李红艳臭美我说,“顾阳!你跟那厕所里的男人一样变态!——死变态!——”

围观的人都跟着我,看着李红艳哈哈大笑起来——

笑毕,我看着李红艳,正色道:“那么,就是说还真有这事?——”

还没等李红艳接话,胖子转脸看我,笑笑道:“哥们,这事儿好像是真的,因为早上我来公司的时候,在门口的确撞见了一个陌生男子!形迹十分可疑!我当时在想是不是公司的客户,或者其它什么人!现在我想李红艳说的那个人可能就是他!——”

“那人长什么样?”我盯着胖子道。

“又矮又瘦,穿墨绿t恤,戴黑色鸭舌帽,大号魔镜!——”

“不是吧?”我惊道,瞪大眼珠盯着胖子道,“你确定?——”

胖子耸耸肩,笑道:“十分以及相当确定!”

这不就是方才在一楼大厅电梯间撞在琴姐身上那个青年男子么?——

我转脸盯着李红艳道:“你看清楚他掉在地上的是什么东西了么?”

“不知道!”李红艳撅起嘴唇,摇摇头说,“那变态狂反应特别快,一下子就把那东西捡起来了,我只知道那东西是黑色的,只有火柴盒那么大!我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啦!——”

她转脸看了胖子一眼,补充他方才的看法说:“我虽然没看见那个男人的脸,但我同意胖子的意见,他肯定是个瘦子,因为那只手就很瘦,像只猴爪子似的!——”

说着李红艳掩面作欲哭无泪状,叫喊道:“啊啊!天啊!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公司门口有三三两两的人走进来,李红艳的表情立即复原了,从椅子上跳起来,又仰天叫道:“噢!天啊!我这个精神状态,今天还能上班么?啊啊!我要去站前台了!被领导看见前台擅离职守,可能比撞见变态狂更可怕呢!——”

说着她屁颠屁颠向公司前厅奔去——

“嗳!你不准备报警啊?”胖子在后面笑看着她道。

李红艳顿住脚步,回头瞟了胖子一眼,嘟起嘴巴说:“死胖子!你想让我名声扫地啊?!——”她跑出两步,又顿住脚步,回头冲我们尖叫一声说,“不过,我一定要将此事禀告林总!——”

我看着胖子,笑笑道:“我怎么感觉如今这个社会,变态狂比街上散发传单的人还多呢!”我的目光是虚的,这话说得有些像自言自语——

“稀奇吗?”胖子反问我一句道,他挺直身体,冷笑一声,“因为这压根儿就是一变态的社会!在如此高节奏高压力的生存竞争下,人的心理都是扭曲的,说白了,我们都在向变态演变!只有程度轻重之分而已。”

胖子朝我耸耸肩,拖着脚步走开了。

我看着他肥胖的背影,愣了一下,心想这话貌似还有几分道理。

看看这个社会吧!“男想高,女想瘦,狗穿衣服人露肉”,有人驾车碾压了小孩却扬长而去,有人好心去扶跌倒的老人,却被污蔑为肇事者,有人提着菜刀上街去砍人,究其原因竟然是因为闲得发疯!这个社会的确tm的有些变态!

………

说实话今天我的心情很不错,傅德志预言我过不了礼拜三,问题是今天已经礼拜四了,而老子依然安然无恙地来公司上班了!

可以这么说,我的“诺曼底登陆战”打得非常漂亮!诺曼底登陆战是世界战争史上的著名战役,它彻底扭转二次世界大战的整个局面,从此以后,盟军乘胜追击,最终把希特勒、墨索尼尼为首的纳粹分子一网打尽!我也希望我的诺曼底登陆站,也能让我从此披荆斩棘,早日实现自己的职场理想!

虽然林曦儿不知道昨天在思美广告公司,周锐所演示的关于丽人商场的夏季营销创意就是我顾阳的壮举,但是,我认为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重拾了信心,思美广告怎么了,4a怎么了,最终还不是我顾阳的创意案绝对性地胜出了?!

我没必要让林曦儿知道那份创意案是我的,因为,我该帮助的人已经帮助了,该证明的事儿已经证明了,该解决的困难也都解决了。知道还是不知道,直接还是间接,似乎都不重要了。

事实已经证明,我的创意能力绝不输给4a那帮自以为是的家伙们!至少我解决了丽人商场的夏季推广事宜,至少林曦儿认可了我的那份创意案。至于我的营销创意能不能掀起丽人商场的购物热潮,能不能将丽人商场的销售额提升十个百分点,那就要等创意案付诸实施后才能知道的事情!

用不了多久,滨海市的大街小巷的广告牌上,还有滨海市的各家电视台,都将隆重推出我的高品质的平面和电视广告创意。

很多时候,自信都是在较量中树立起来的,或者说,人有时候是在较量重拾了自己的信念!我胸中再次激荡起曾经那种自信满满、甚至有些自负的斗志与**!

我打破了傅德志的如意算盘,他恨不得我完成不了这个项目任务,从而被踢出公司!遗憾的是连上天都垂怜于我,事情在关键时刻出现了意想不到的转机,堆压在我头顶上的乌云已经随风飘散,金色的阳光普照大地,势不可挡——

我猜傅德志一定已经知道了这一切,他会不会气得要死啊?!——噢!乖乖!老秃驴啊!身体要紧啊!

事实很快就验证了我的猜想,上午我在卫生间恰巧就撞见了傅德志,我还真想看看这老秃驴在得知他复仇计划失败了会是什么表情?!——

我和他面对着相邻的两个小便池,刺啦刺啦地放着水——

他脸色铁青着,我故意想刺激刺激他——

“上午好啊!傅经理!”我转脸看了他一眼,笑着说。

傅德志很讨厌别人叫他傅经理,听起来像是副的经理,所以他很反感。

他转脸,狠狠瞪了我一眼,哼声道:“怎么?你在我面前得瑟什么?——”

“没有,傅经理,”我笑道,“我不是在得瑟,我是在得意!”

“别得意得太早,”他盯着我,阴沉地道,“这回你走了狗屎运,下次你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等着!小子!有你‘得意’的时候!”

“傅经理,”我笑说,“我不是走了狗屎运,这是天意难违!”

傅德志一张胖脸阴郁着,嘴角**了两下,哼声道:“你过得了初一,过得了十五吗?!”

“对不起,”我笑道,“傅经理,我不仅要过初一十五,我还要过五一十一!”

“等着瞧!”傅德志沉声道,语气恶狠狠的,“我慢慢跟你玩!”

“随时奉陪!副经理!”我耸耸肩,笑道。

我拉好拉链,提起裤子走到卫生间门口时,那老秃驴还在那里抖来抖去,尿一下停一下的,表情甚是痛苦——

“傅经理,”我顿住脚步,回头笑看着他道,“的确不行的话,就试试前列康吧!广大前列腺肥大患者的福音啊!——”

听我这么说,傅德志那张胖脸上的表情丰富到了极点,我差点没憋住就要哈哈大笑起来。

我憋住笑,快步走到外面的洗手台前,一边洗手,一边心想,就你这功能,还天天想着搞女人呢?!

我在心里乐不可支地笑道:“一二三,完事了!乖乖!神速啊!——”

………

很快李红艳早上在卫生间撞见变态狂的事儿,全公司已经借人皆知了!鉴于当今人们喜欢听什么这个门那个门的猎奇心理,我把李红艳大早上在卫生间撞见变态狂的事儿,暂命名为“厕所门”!

一般像这个门那个门的丑闻,当事者都知道欲盖弥彰的道理,他们会选择遮遮掩掩的态度。可李红艳是“智者”,她不遮不掩,还大肆宣扬,现在弄了个全公司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结果,恐怕她自己功不可没吧?!

虽然我不喜欢李红艳这个人,但是我依然认为她是个智者,如今社会上古里古怪的事儿多了去了,看客们都想凑个热闹,满足一下自己小小的猎奇心。那些奇怪事儿也就像海上刮过的一阵飓风,甭管当时风头有多猛,一切都总会过去的,人们不可能对一件事情,始终保持他们高度的好奇心,以及他们高涨的热情!

等事情的原原委委都被曝光后,等没什么在引起看客们的好奇心时,等再也无法挖掘出新的刺激点时,大家也就慢慢失去对这个门那个门失去兴趣了!

我的意思是说有些事情你越是遮着掩着,看客们就越是想搞得明明白白,看个清清楚楚!

也许李红艳并不懂欲盖弥彰的道理,但是就这事论这事,她的行为的确有智者的远见!她能在第一时间把所有的内幕都自动曝光了,当时可能会激起人们强烈的猎奇体验,也能满足大部分男性看客们近乎变态的猎奇心理,但是这种状况绝对不会持久,越是很快就能弄明白的事儿,大家的兴趣越是持续不了多久,这是一条可以上升为定理的道理!

当然,一件事儿经过人口的反复相传,就会逐渐失去可信的真实度,因为每个人在向别人传播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添加一些自己的看法与想象力,打上个人主义色彩的烙印!

当然,女职员们对此事的态度,有男职员有很大差别,她们的表情一个个都是心神不宁的,眼睛里都浮着一层不易察觉的恐怖。

中午在餐厅吃饭时,邢敏一口汤都不喝。谢鹏问其原因,她竟然说今天她不喝水,因为她不敢去卫生间!我和谢鹏都笑话她——

邢敏脸红红地为自己辩解说:“你们别笑话我好么?又不是我一个人,公司里的**事今天都不敢喝水呢!”

我笑道:“节约用水的公益广告打再多都没这招管用!呵呵呵——”

谢鹏看着邢敏,坏笑说:“没事儿,尽管喝,敏儿,想去卫生间,谢哥哥陪你去!——”

谢鹏的话弄了邢敏一个满脸通红——

我在餐桌下踢他一脚,挤兑他道:“这也陪?你丫还有不陪的时候吗?——”

“陪喝,陪睡,陪聊,陪去卫生间——”谢鹏煞有介事地板着指头数起来,然后看着我和邢敏嘿嘿一笑道,“就这么多了,好像没有再可以陪的了!”

“吃你的饭!”我瞪他一眼道,然后嘀咕了一句说,“人家顶多是三陪,你丫整出个四陪来!你真tm有才!——”

谢鹏嬉笑道:“这社会不是倡导人性化服务嘛!——”见我拿筷子怒指着他,他才住了嘴,埋头快速地往嘴里扒饭——

………

在餐厅用完工作餐,谢鹏去了卫生间,我和邢敏来到了公司休憩区。

公司的休憩区一直都是我很喜欢的地方,从我见到它的第一天我就喜欢上了这里。这是企业人性化管理的突出体现,休憩区设置得是十分高雅,有西式的吧台,有休闲的沙发,橘红色、橙黄色、米白色,这里的装修宗旨是强调人们视觉上放松与舒服。

而且这里正对大面积落地窗,坐在落地窗边,可以鸟瞰整个滨海市的全景,虽然是倍数缩小的全景。

还有一只漂亮的书架,上面搁着许多服装、时尚方面的杂志和报纸,在办公室的电脑面前坐久了,可以在落地窗前的沙发坐下,伸个懒腰,喝杯速溶咖啡提提神,这里的咖啡虽然比不上那个什么苏门答腊麝香猫咖啡,但比喝白天水总要强了不少吧!

要知道,小公司里绝对不会为员工们设置这样一个可供放松精神的休憩区的,这一点我可以肯定。

我和邢敏一人冲了一杯咖啡,坐在斜对落地窗的沙发上。我点了支烟抽着,侧身俯瞰着滨海这个城市森林——

邢敏坐在我边上,再翻看报刊杂志,她样子很乖巧,那一夜她的热情流露,似乎就像落地窗外的云被风吹走了。

我爱你,与你无关。这是她心底的真实想法么?不过,至少她表面上是表现出来的的确是这样,她不再用热烈的目光注视我,她不再说一些莫名其妙的痴话,她再次变得跟从前一样平静而乖巧了——

我用力吸了两口,缓缓吐出烟雾,我看着袅绕的青蓝色烟雾在我面前慢慢飘散开来,我的思绪也飘散了出去——

我一直觉得这世上有才的人真**的多,就拿“城市森林”这个词汇,简直太合适了,不仅形象,而且还打上了人们的心理色彩!

试问,有什么词比这个词更适合用来形容城市呢?当人们行走在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之间时候,难道没有感觉自己是行走在森林之中吗?

我又想到了“厕所门”事件,想起大早上和琴姐一起在一楼大厅撞见的那个戴黑色鸭舌帽的男人。事实上,打一开始,我就把他跟之前在电梯里对着邻家公司那个女职员**的男人联系在了一起。

虽然我没见过那个电梯里的男人,但据李红艳的描述是,他也戴了一定黑色鸭舌帽和大号魔镜,但有一点不相符,因为李红艳声称电梯里的男人身材十分魁梧,而我早上在电梯间撞见那个男人身材很瘦小,差距如此之大,应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一个是我亲眼所见的人,一个是听人间接描述的人,他们有十分相似的地方,也十分不相似的地方。当然,如果李红艳眼花了,那就应该另当别论了。

假设她那天在前台上班时,如果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从电梯里扶着墙壁失魂落魄地从电梯里走出来的邻家公司女职员身上的话,而对电梯里那个男人她只是投去了匆匆一瞥,而且,公司前台到廊道对面的电梯之间,还是隔着公司前厅的落地窗,李红艳不一定眼花,但她很可能会看花了眼。

道理很简单,学过中学物理的人都知道,站在河边看见水底鹅卵石的距离,其实要比实际距离要远,因为水可以发生折射,同理,玻璃也可以发生折射,使人和物失去真实的形状——

他们会是同一个人吗?我对自己的眼光很相信,大家都说女人有第六感,而且很准,我觉得自己有男人的第六感,而且也很准。如果我亲眼见到那个电梯里的男人,哪怕只是匆匆一瞥,我绝对可以判断出电梯门和厕所门到底是不是同一个男人所为。

许多事情正因为不是我们亲眼所见,所以一切才会变得扑所迷离了——

邢敏的动静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转脸看她,她把手中的报纸用力拍在沙发上,撅嘴骂道:“这世上还有这样的男人?真是禽兽!——禽兽不如!——”

“怎么啦?”我看着她说。

“你看看,”邢敏把那份报纸塞在我手上,“哥,真不知道你们男人是怎么想的?真气人!——”

我讪讪一笑,低头浏览了一下报纸上的报道,大意是讲一个男人好赌,又十赌九输,最后把家产全输光了。于是他就怂恿自己女朋友出去卖,好赚钱给他继续去赌。他女朋友很爱他,在他的软硬兼施下,于是就去了夜总会坐台,后来在公安的扫黄打非时期被抓了个正着,那时候那女的正跟一嫖客赤身裸体地在宾馆房间里大干呢!

我放下报纸,抬脸看着邢敏,讪笑着说:“这没什么,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邢敏蹙着眉头看我,不同意我的观点。

“哥,”她说,“怎么会有这么无耻下流的男人呢?他怎么能逼迫那么爱他的女人去坐台呢?真恶心!太恶心了!——”

这种事太多了!比这事更出格的事儿也太多了!只是邢敏刚从大学出来没多久,相对于险恶又丑陋的社会,大学校园算是一块纯洁之地,许多学生过的都是当年我在大学里过的一样的生活,那是一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简单生活。

有句说,你简单了,世界就简单了。

这话绝对是唯心主义者说的,其实,你简单了,世界依然很复杂。

我笑看着邢敏说:“敏儿,你还不了解人性的险恶,有历史学家说,整个人类史,其实就是一部丑陋的人吃人的历史!”

邢敏轻哼了一声说:“那种男人,枪毙一百次都不解恨,应该拖出去喂猪!我最讨厌不把女人感情当回事的男人,最讨厌利用女人的爱情的男人,最讨厌亵渎爱情的男人!”

她一连用了三个“最讨厌”,可见她对那种男人是深恶痛绝的了。

见她撅着小嘴,耸着鼻翼,一副痛心疾首的可爱模样,我很想伸手去刮一下她秀气的鼻子。

但我忍住了,我不能再对她做出任何过于暧昧的动作了。在我看来这是亲密,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正确理解你的意图,包括邢敏。我的任何话或者任何动作,她都有可能理解为别的意思——

我将伸出一半的手臂收回来,抬起来,佯作摸了一下额头。

“你看你,”我笑邢敏说,“为一篇报道生这么大的气,没必要吧,很多报纸上的文章都是胡编乱造的。虽然现在男人们都不争气,但好男人毕竟还没绝种嘛!像琼瑶阿姨言情小说里写的那些痴情男子也还是有的嘛!”

“没有了,”邢敏抬脸快速地看了我一眼,低头说,“我现在慢慢不相信这世上不会有琼瑶阿姨笔下的痴情男子了,我没发现男人有痴情的,我倒是发现了很多绝情种!”

我看着邢敏笑了笑,张开双臂作豪迈状——

“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能丧失我们对未来的希望,和对爱情的崇高信仰,”我用演讲的语气大声说,“鸭嘴兽都还没绝种,好男人一样也是不会绝种滴!虽然目前爱情市场不景气,但是爱情总会有繁荣昌盛的一天!面包会有的,火星男也会有的,一切都会有滴!——”

邢敏被我逗乐了,掩嘴扑哧一声笑了。

其实许多看似十分有道理的话,都出自唯心主义者之口,而许多所谓经典的句子,倒过来说似乎才更有道理。比如“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倒过来说“鸟大了什么林子也都会有”,我觉得这样说似乎更有道理!

“你简单了,世界就简单了”,这句话倒过来说就是“世界简单了,你就简单了”,这样说似乎更有道理。复杂了累心,大部分人都想过简单生活,问题是复杂的社会逼迫我们变得复杂!校园生活很简单,因此学生的思想就很简单!尤其是校园里的女生,读着言情小说,听着缠绵情歌,幻想着美好的爱情,她们的世界就像童话一样。就像邢敏,她们不过是不瘖世事罢了。

为什么女孩子一毕业走进社会,择偶的标准都变了?我可没说那些标准就一定是金钱和权力,但至少不再有学生时代那种“我爱你,只因为你那个有着温暖阳光的午后,你穿了一件雪白衬衫从我面前走过”的简单爱情了!

“哥,”她看着我说,“你会………亵渎爱情么?………”

我一愣,这丫头的思维怎么是跳跃的?一会还在鱼米之乡,一会就到了彩云之南了。

我看着她,笑笑说:“莫非你觉得哥是亵渎爱情之人?”见她低头不语,我接着大声道,“那么,敏儿,哥告诉你,真爱在现在这个社会之所以依然还没有绝种,就是因为还有哥这样的好男人在,我们默默坚守着纯爱最后的阵地,我们将负隅抗争到底,爱情投机分子一天不投降,我们就一天不停止抗争!——啊!上苍!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我是一只在乌云中勇敢穿梭的海燕!啊!——”

邢敏再次被我逗乐了,嗤嗤嗤地笑个不停——

这时候身后传来鼓掌声,我和邢敏齐齐地回过头去——

高完站在我们身后,笑看着我。这厮就像地底下刚冒出来的玩意,走路从来都不发出任何声响,我都被他吓了好几次了。

“精彩!非常精彩!”高完笑看着我,一边鼓掌一边道,“一篇精彩绝伦的真爱宣言!”

我朝他讪讪一笑道:“开玩笑呢!逗逗小姑娘而已。”

高完走近,丢给我一支香烟,他自己也点上了一支。

“看得出来,”他看着我说,“你很讨女人欢心啊!”

“哪里,哪里,”我摆摆手,讪笑道,“不过是为了寻开心罢了——”

这时谢鹏也走进休憩区,老远就冲我叫道:“嗳!顾阳!我有关于厕所门的最新消息!——”

我瞟了谢鹏一眼,挤兑道:“靠!你丫明天辞职吧!经过我慎重考虑,你更适合去做狗仔!”

谢鹏从背后钳住我脖子,卡得我都喘不上气儿来。

“我靠!原来哥们在你眼里,就是一狗仔,”谢鹏叫道,“你的话,伤透了我的心,老子恨你!”

“恨吧恨吧!”我一边挣扎着,一边笑道,“恨,并不可怕,爱才可怕,因为恨是爱所生!——放手啊!你卡死哥,以后谁照你?——”

“放手可以,”谢鹏嬉笑道,“你把‘我的生字表’,倒过来念一次!”

哈哈哈——

“我靠!就你这套雕虫小技还想忽悠哥?”我冷笑一声道,“哥我宁死不从,你这厮还想陷我于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瞎了你的狗眼了!”

谢鹏不放弃,嬉笑道:“那你把‘赵兄我接你有点事’这句倒过念一下!”

人类已经无法阻止广告文案们玩文字游戏的兴奋了!

“你小子别耍流氓行吧?”我笑着挤兑他道。

“我哪耍流氓了?”谢鹏嬉笑着反问。

“你在女孩子面前,说这么色的话题,等于间接耍流氓!”我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那套把戏。

只有有邢敏在场的地方,这小子就像磕了药似的兴奋,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荤的素的一齐上!

谢鹏这才放开了我,看看我,又看看低头脸红的邢敏,“嘿嘿嘿”笑着用力搔后脑勺。

“正经点,”我笑着教训他道,“说你耍流氓算好听的了!从本质上讲,你那是一种变态心理,在女孩子面前讲这些,不过是为了满足你猥琐的低级情趣,以及向听者传达你内心那股强烈的性暗示!——”

“喂!——”谢鹏急了,扑上来堵我嘴巴,嚷道,“你越说越离谱了!——”

“说到你痛处了吧!”我道,“拿开你这双刚在卫生间里使用过的脏手!快!——”

“你换个话题,我就松手,实话告诉你,我从卫生间出来通常都不洗手的!”谢鹏道。

“我呸!——”我用力推开他,伸手指着他道,“不要过来!你这个肮脏的男人!”

“从本质上而言,你跟那电梯门和厕所门的男主角是一路货色,”我盯着他道,“也就是说,你心理严重扭曲变形了,你变态了!老实交代,电梯门和厕所门是不是你干的?——”

邢敏悄然起身,红着脸蛋,低头走开了。

我看了一眼邢敏,指责谢鹏道:“看吧!敏儿再也受不了你了!——德行!——”

谢鹏冲我摇摇头,摆出一副无奈状:“拜托!哥哥!你太能说了!你不去做传销,真屈你的才了!你把敏儿都说走了!”说着他瞪我一眼,掉头追随邢敏而去——

我邪恶地笑了。

没办法!哥口才实在太好了!如果我不做广告策划,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因为有太多的行业,其实只需要一张利嘴!

做销售需要一张利嘴,做医生更需要一张利嘴,泡妞依然需要一张利嘴。有了一张核武器似的利嘴,你就能在这个江湖上无往而不胜了!周星驰在电影里扮演唐僧用嘴巴就把可怕妖怪直接给说死了!他在电影里骂架的威力,都快赶上降龙十八掌了!

邢敏和谢鹏走后,我和高完了聊了一会儿。

他主要问了我一些关于丽人商场夏季推广新方案的事儿。他也搞不明白为什么林曦儿突然改变主意要继续跟思美广告合作?我说我也不太清楚,想必这是公司上层的决议吧。

高完似乎很疑惑,他喷出一口烟雾,看着我说:“那林总是怎么跟你说的?”

我笑笑说:“林总的意思就是说,丽人商场夏季促销的广告推广不用我负责了,她已经交给了思美广告了?”

“礼拜三你和林总去思美了吧?”高完看着我说。

我弹了一下烟灰,朝他笑了笑说:“是呀!是我和林总一起去听的提案会。”

高完喔了一声,将烟蒂拧灭在烟灰缸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说实话,我不太喜欢高完的样子。我知道作为一个有内涵的人我不能以貌取人,不能因为高完长了一副尖嘴猴腮就认为他不是好人,可我的确不太信任他,所以我对他说话还是有所保留的。

“这领带夹很漂亮啊!”高完伸手指了一下我胸前的领带夹,就是琴姐送我的那枚。

事实上高完一来就盯上了我的领带夹,一对小眼睛散发出一种精光,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我想或许是因为琴姐送我的领带夹太漂亮吧!

“谢谢,”我低头看了看,又抬脸笑看着高完说,“一个朋友送的!”

高完点点头,请求道:“能给我看下吗?”

“要摘下来么?”我说。

“可以么?”高完说。

“当然可以,”我伸手摘下领带夹,递给高完,开了句玩笑道,“免费鉴赏!”

高完还真开始鉴赏起来,他用很内行的语气说:“恩!应该是正品!十分精美!价钱应该不菲?!——”

我笑笑说:“不太清楚。好像比较贵吧。朋友送的,即使不是正品,也很珍贵,礼轻情意重嘛!”

如果我直接告诉高完,这枚小小的领带夹就要一千多块,他一定会惊奇的!他也一定会问到底是谁送这么贵的领带夹给我?为了避免他这么问,我还是轻描淡写而过为好。

这事儿我只告诉过谢鹏,并叮嘱他为我保守秘密的!

“那是,那是,”高完笑着附和我说,将领带夹递还给我,“谢谢,好马配好鞍,这枚领带夹很合适你——”

“好妞配坏男!哈哈哈——”

谢鹏突然在背后猛拍了一下我和高完的肩膀,接话笑道。

我回头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敏儿要去卫生间,我总不能陪她去吧?”谢鹏耸耸肩笑道。

“现在遍地都是变态狂,你这个护花使者怎么能不恪尽职守呢?”我挤兑他道。

见我和高完正在研究那枚领带夹,谢鹏看着高完笑道:“羡慕吧?师父,琴姐对顾阳真好呢!送这么贵的领带夹给他,一千多块呢!——”

见我瞪着他,谢鹏自觉失言,尴尬地朝我吐了吐舌头——

我心里怒道:“我就后悔那天告诉你实情了!早知道你那张嘴从来不带门闩的!贱人!”

见高完盯着我看,我极为难堪,我强作镇定,对他笑笑道:“恩!是琴姐送我的——”

我恨不能扑上去扇谢鹏的嘴巴!什么不能说,他偏要说什么,这下好了,指不定琴姐送我领带夹的事儿很快就要在办公室传开了!即使我不在乎,琴姐能不在乎么?琴姐肯定不希望我把这事儿拿出来炫耀吧?办公室里最忌讳这种话题了!如果到时候话传到琴姐那里,我该怎么向她解释呢?——

高完前脚一离休憩区,我就蹦起来将谢鹏按倒在沙发上,又是猛一通锤,捶得他连声喊求饶,我才放过他!

………

等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当谢鹏再将“厕所门”传到我耳朵里时,真相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了——

我从谢鹏嘴里听到的“厕所门”是这样的:

李红艳早上去卫生间,听到隔壁格子里有异常响动,于是侧耳细听,就听到隔壁传来男人粗重的喘息声,那男人不在干别的,他竟然在自慰!他有可能是在对着纸篓子里那些带血迹的卫生巾在自慰,也有可能是听着隔壁格子里李红艳的撒尿的声音在自慰。总之,那男人肯定在是自慰!

当李红艳正吓得屁滚尿流不知如何是好之际,那变态狂已经出现在她面前了。之前因为尿急,她忘记关死格子的门,当那变态狂嘴角挂着淫笑,出现在李红艳面前时,李红艳的裤子都来不及提上,还光着雪白的大**——

变态**笑着扑上去,将李红艳按在墙上,从背后死死箍住她的腰——

这之后的情节就有n种版本了,版本之一是李红艳已经被变态狂糟蹋了,还是内射。

版本之二是李红艳被变态狂猥亵了,然后那变态狂将jīng液射在她雪白的大**上。

版本之三是李红艳运气好,当变态狂出现在她面前,准备攻击她时,男卫生间那边传来了脚步声,于是变态狂夺路而逃——

有意思的是,情节经过版本不一,但是对于那个变态狂样貌的说法口径却十分一致。用谢鹏的话说就是,那变态狂一头栗红色长头发,脸上戴着一张白色面具,无法看清楚他的五官,当然他的笑法和笑声一定是那种令人感觉惊悚的,简言之,就是笑声够变态——

谢鹏绘声绘色地向我描述完之后,嬉笑地看着我道:“怎么样?顾阳,刺激吧?——”

“不怎么样,”我瞟他一眼道,“不过,看你说得跟真的似的,我高度怀疑大早上出现在女卫生间的那个男人就是你!——”

“顾阳,”谢鹏瞪我一眼,正色道,“你别毁我人格和名誉!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我哼了一声,挤兑他道:“你不是说得挺带劲的嘛!”

“喂!”谢鹏锤我道,“这不是我一个人说的,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好吧?!”

“人言可畏啊!”我摇摇头,感叹道。

谢鹏环顾左右,然后伏在我肩上。

他低声道:“现在有一些人怀疑那变态狂是我们公司内部的人,还说李红艳看见的那个男人是从男卫生间跑过去的,听说林总报案了,上午下班前我看见几个警察从总经理办公室走出来呢!——”

我笑看着谢鹏,拍拍他的肩膀。

“哥们,”我说,“我告诉你吧!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怎么会呢?公司里怎么会出现那种人呢?——”谢鹏盯着我道,一手抱胸,一手捉下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不会?”我笑看着他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早就猜到是你干的了!哥们,你投案自首吧!——”

“喂!不许这么损害我个人名誉的!”谢鹏怒道,然后抓起桌上的文件夹,朝我头上砸了过来,“听见没?听见没?——”

我一边躲闪,一边接着笑道:“谢鹏!我告诉你!你不能无耻到这种地步!没有女朋友不是你的错,你错就错在不应该通过变态渠道来满足你的**!呵呵呵!你让我这个做哥们的情以何堪哪?!啊?!哈哈哈——”

“喂!你们吵什么吵,下班了吗?——”

孙红兵从座位上蹦起来,一拳砸在桌上,气势冲冲地瞪着我和谢鹏——

谢鹏舔着脸皮冲孙红兵嬉笑道:“老大!就快下班了啊!——”

“回你座位去!”孙红兵冲谢鹏喝道。

谢鹏朝我吐吐舌头,乖乖地向自己位置走去——

孙红兵依然瞪视着我,嘴里阴阳怪气的。

“顾阳!”他冲我道,“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在办公室胡闹,你就滚出去!——”

我操!怎么说话呢!莫非疯狗又要开始咬人了?!

我面无表情,哼声道:“组长大人,我们没有胡闹,不过是说了两句话而已,你别上纲上线行吧?”

我知道他是故意在找我茬,我也知道他今天为什么对我这么大火气,面对他这种莽夫,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跟他讨嘴上便宜,最关键的是,跟他吼来吼去的意义何在呢?

孙红兵一拳砸在桌上,伸手指着我,吼道:“你当这是菜市场,还是你家?——”

我最讨厌有人指着我,骂就骂了,我就当他被传染了疯牛病,但是伸手指点我,我心里就忒不爽!这就好比你可以贬损我,但你不可以侮辱我一个道理!

我忍,忍无可忍时,我依然咬牙忍了!——

我不跟他演对手戏,看他一个人怎么把这独角戏演下去?——

“没有。”我说。

我埋头佯装看桌上那份文件,不在理睬他。

孙红兵看我不接他的招,大概也自觉没趣了,悻悻地踢了一下椅子腿。

“没有?”孙红兵冷哼了一声道,“以后再看你在办公室胡闹,你就给我滚出去!——”

见我低头不吭气,他似乎是找到了心里平衡,很响得拉开椅子,重新坐了下去。

“滚?让我滚出这个办公室可以,但你必须先得有这个能耐才行!”我在心里冷笑道。

想起在微博上看到的一个段子——“与禽兽搏斗的三种结局:1.赢了,比禽兽还禽兽;2.输了,禽兽不如;3.平了,跟禽兽没两样。结论:选择正确的对手最重要!”

很显然,孙红兵这种莽夫不是什么有质量的对手,他的危险在于他的鲁莽,除此之外,他对我不能构成任何危险!傅德志也是个禽兽,我本来不想跟他斗,得罪自己上司,明摆着是跟自己过不去!可是,现在是我已经得罪了他,而他又像疯狗一样死咬住我不松口!

最近我晚上躺在床上,想的最多的是俩个人,一个是林夕儿,一个就是傅德志。我越来越清醒得认识到,如果我想继续在丽人服饰发展,傅德志势必会成为我的绊脚石!

这块绊脚石太大,我绕不开他,要踢开他也并不容易,所以,我最好是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只有我变得更强大了,他才不敢动我,这是最好的一种策略!

………

这里是一个高档的中餐厅,今天是礼拜六。

这餐厅的内部构造与设计也都很有特点,分上下两层,侧面有一个红色扶手的黑色大理石中式楼梯供宾客上上下下。楼梯拐角处有一盆绿色盆栽植物,对面的护栏内摆着一盆插话,很有艺术感的黑色立体花瓶,红艳艳地花朵!

我坐在二楼靠护栏的一个小卡座里,这是我特意挑选的位置,虽然楼上楼下的空间是相通的,但是因为我这儿靠近一个四方形的原木柱子,所以隐去了我半个身体。

我面前的餐桌上搁着古朴的陶瓷茶壶,陶瓷杯子里盛着茶水,冒着丝丝热气,有铁观音特属的味儿萦绕在我的鼻翼间。

当然这壶价格不菲的茶不是我买单,而是谢鹏买单!谢鹏此刻就坐在楼下一张靠落地窗的餐桌前,他手里紧张地捏着菜单,貌似在研究菜单上的菜谱,实则不然,他只是在做样子!

谢鹏的目光在我菜单左右移动,一会看向落地窗外,一会看向楼上的我。我想即使菜单上写着满汉全席,他也不会露出惊奇的神色,因为他的心根本不在菜单上,而是在别处!

电话我已经打过,只等着被邀约的“贵宾”出现了!其实,我心里也有些紧张的,来回地将目光投向斜对着我的餐厅门口——

我端起陶瓷杯喝了一口茶,没怎么品出其中的味道,我的心跟谢鹏一样,也在别处,也在等那个被邀约的“贵宾”出现!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还是不对?可是我毕竟把谢鹏当哥们看了!如果我能帮上他的忙又不愿意帮的话,似乎有些对不住哥们!

我知道谢鹏喜欢邢敏,我也知道他很喜欢邢敏,至于究竟有多么喜欢,这个只有他心里最清楚!当然,我是衷心希望他是真心喜欢邢敏的!

我之所以最终答应谢鹏帮他这个忙,其一是因为我受不了谢鹏的死缠硬磨,其二是因为我们是他哥们,其三是因为今天是他生日,我也不忍心拒绝他。

这事儿他已经求我无数遍了。

我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我不知道邢敏知道我这样做后,会不会怪罪于我!虽然谢鹏一再向我保证,这事儿他绝不会对邢敏说!

我之所以忐忑,是因为我不知道邢敏是不是喜欢谢鹏?如果她不喜欢谢鹏,那我这种做法等于是故意让她难堪——

如果彼此喜欢,那就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了!邢敏现在算是单身了,而且我也知道她对前男友的感情,在他们分手之前,就日渐稀少了。分手只是个形式,他们的感情早就名存实亡了!

我在心里安慰自己说,大家不都说忘记一段恋情最好的方式,是重新开始一段恋情嘛。今天我就扮演一回红娘的角色吧,帮他们俩人创造一个机会,至于他们能不能成功,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

感情的事儿谁也说不清楚,爱情是这世上唯一不能用理论知识去解释的东西,纵使世间一切事物都有内在的逻辑可言,我也不认为感情的事是有内在逻辑的,是可以用哥德巴赫猜想或者阿基米德原理之类的科学理论来作科学分析与理解的!当然,爱情也是唯一一样不需要说出理由的东西!

谢鹏这丫嘴儿甜,他说如果他能跟邢敏走在一起去,他一定好好爱惜她,如果将来她们结婚了,他一定会给她幸福生活,他会成为一个令女人们信赖的男友或者丈夫。他还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如果有必要,他会牺牲一切去爱邢敏!

当时听他这么说,我笑了。诚然,他想得太多了,也太远了,目前的状况是他和邢敏八字还没一撇呢!这就是谢鹏,嘴巴甜,不得罪人,还有那么一点小幼稚,我想这也是他没有得罪傅德志和孙红兵,又能让他们对她放心的原因吧!

道理很简单,太狡猾的人,上司是不敢放心利用的。请原谅,我用了利用这个词,但我依然认为利用这个词形容职场是最准确的。职场,究其本质就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或许,你能被人利用,那应该是值得庆幸的事情!如果你对于任何人而言,都不具备利用价值,那么很遗憾,你肯定是无能的!

谢鹏和我一样,都是从农村出来的娃儿,在这座城市里,我们没有钱,没有背景,没有车,也没有房,正像歌手王杰在歌后吼的“是否我真地一无所有,明天的我又会到哪里漂泊………是否我真的一无所有,昨夜的梦会永远留在心中………”

当然,当然,我们并不是完全一无所有。我们还有年轻的生命,有旺盛的精力,有蓬勃的思想,还打拼的精神——

也许这些,在那些生来就享尽荣华富贵的人们眼里,根本不值一提,或许,那些认为这个花花世界是属于他们的天生骄子们会嗤笑我们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即使你们再会打洞,你们也还是一只老鼠!想脱胎换骨,想丑小鸭变成白天鹅——做梦去吧!

但是,年轻的生命,有旺盛的精力,有蓬勃的思想,还打拼的精神,这些的确是我们这种漂移一族的所有了!不管你承认不承认!

所以,当谢鹏信誓旦旦地说他一定能给邢敏幸福,他会牺牲他的所有,我笑了。他的所有是什么,除了一无所有是他的所有之外,他还能为邢敏牺牲什么!他说可以为她牺牲他的一切,包括生命。

姑且先相信他的话是真的吧,那么,事实上,他除了生命,也没什么东西可牺牲了!我和他都是一样。

当然了,我们现在一无所有,并不能代表将来一无所有!抱歉,这话的确是老成长谈了!我承认有人比我出身高贵,有人比我更有学历,有人比我更有背景,但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最终沦为这个花花世界的遗弃者!——不!绝不!耍狮子就要耍狮头!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餐桌上的手机响了,我定了定神,轻轻吁出一口气,伸手抓起手机,按了接听键——

“哥!我快到餐厅了!你在哪呢?”手机那头传来邢敏的声音。

她的声音洋溢着快乐的韵律。我之前是跟她说,是我请她来这里吃湘菜的,邢敏老家是湖南张家界的,湘菜自然是最合她口味了!

我调整了语气,尽量使自己的语气轻松起来:“敏儿!你进来呀!我就在一楼靠窗口的位置,3号桌!”

“好的,哥,我来了喔!”邢敏在手机那头欢快地说,还嬉笑了一下,声音里带着一种莫名的兴奋。

我全身悄然绷紧了,这是邢敏第二个电话了,头一个电话是在半小时之前,听说我要请她吃饭,她开始不乐意,让我直接去她住处,我想吃什么她就为我做什么!她说在那么高档的餐厅里吃太浪费,既吃不好,一顿饭吃下来还贵得离谱!

我只好骗她说我有这家餐厅搞活动的优惠券,吃一顿饭差不多是平素的半价!邢敏这才答应了下来。

今天是谢鹏的生日,晚上他请客去泡吧,他选择这样一个日子决定向邢敏表白,也算是用心良苦了吧!一束漂亮的红玫瑰,一段炙热的表白!谢鹏一直约不出邢敏来,这才打了我的主意。

我被他利用了一把!

不一会儿!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中餐厅门口!

她穿一袭白色连身裙,还梳了两条小辫子挂在面颊上,一条辫子还扎了个粉色的发饰。看得出来,一侧肩头背着一个粉色休闲大包包。她今天是特意打扮了一番,今天的穿着很配她的气质——甜美可爱的乖乖女形象。

她步履轻盈地走进来,在门口,她环顾了一圈——

我赶紧将上身往柱子后面躲了躲,大气不敢出,我都紧张起来了——

还好,旋即她的目光就向窗边那一排餐桌投了过去——

我暗暗俯视着楼下——

谢鹏迎着邢敏走了过来,邢敏也看见了谢鹏,俩人都有片刻的愣怔——

“敏儿,”谢鹏先开了口,他抬手搔了一下后脑勺,对邢敏笑了一下说,“你来了——”

看得出谢鹏也很紧张,完全没有之前那一份淡定了,笑得也很不自然,没有平素那么阳光了。

愣过神儿来的邢敏,睁大眼睛看着谢鹏——

“谢鹏!——”她语带惊讶地说,“怎、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个………”谢鹏讪笑着说,抬手又搔后脑勺,“顾、顾阳约我来的………”

邢敏那只可爱的粉色包包从肩头滑落,她慌忙用手抓住,紧紧抓住了单肩包的带子,那只手有些局促,有些不安——

“我哥呢?——”邢敏依然睁大眼睛看着谢鹏。

谢鹏支吾了一声说:“哥………哥不是在这儿么?………”

邢敏白他一说:“我是说顾阳——顾哥哥!——”

250(2)

谢鹏喔了一声说:“顾、顾阳啊,他、他………”

我在楼上廊柱后头,捏紧了拳头,心里骂谢鹏道:“你小子给我淡定点啊!关键时候掉链子!靠!我叫顾阳,不叫顾顾阳!”

邢敏有些不耐烦了。

“顾阳人呢?”她瞪了谢鹏一眼说,“你今天吃错药了啊?说话吞吞吐吐的!——说呀!顾哥哥呢?——”

“这个………那个………”谢鹏抬手用力搔着后脑勺,讪讪地看着邢敏说,“顾阳说………他说、他说………”

邢敏急得跺脚了。

“说什么?你能不能别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她盯着谢鹏说,“顾哥哥到底说什么啦?他人呢?——”

见谢鹏的脸都涨红了,我心想这小子平时看起来油嘴滑舌的,今儿个怎么说话颠三倒四,完全乱了章法了。

谢鹏红着脸说:“他说有事不能来了………”说这话时他竟然低下了头,目光竟然有些怯怯的,好像邢敏随时都会抬手给他一巴掌似的。

邢敏怔住了,表情有些愕然。

“不能来了?………”她惊愕地看着谢鹏,然后表情现出失落,“为什么?………”

谢鹏抬眼看着邢敏,像是鼓足了勇气似地说:“敏儿………要不先入座吧?………”

他对邢敏作了个有请的手势。

邢敏微皱着细眉,呡了呡唇,走到餐桌边上,在咖啡色火车座上坐下。

谢鹏很及时地为邢敏倒了一杯绿茶。

邢敏虽然是落座了,但目光始终落在谢鹏脸上,她伸手拿了一下茶盅,问谢鹏说:“我哥为什么不来了?他刚才还接我电话了呢!”

坐在她对面的谢鹏笑得有些窘,但语调比方才沉稳多了。

他说:“顾阳临时接了个电话,说是有急事,然后就走了,让我陪你吃饭——”

邢敏抬手轻抚一侧的小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谢鹏。

“急事?什么急事?”她说,“可我他刚才还接我电话了,就在前五分钟——”

“顾阳真走了,”谢鹏讨好地笑看着邢敏说,“他好像真有什么急事儿,我陪你吃饭也一样呀!——”

邢敏不自觉地摇了下头。

“我不信!”她看着谢鹏说,紧接着转身从包里拿手机,“我要给打电话问问哥——”

我心用力跳了一下,慌忙从抓过桌上的手机,飞快地将手机设置为静音,刚设置好,邢敏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好险啊!我坐的位置虽然在二楼,但是手机响,邢敏是可以听见的,因为她和谢鹏的交谈,我一字不落都能听见!

我拿着手机赶紧跑出二楼的散台区,走到另一个方向的窗前,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这才接起电话——

“哥!你在哪儿呢?”邢敏在手机里说,语气里带着失落,甚至还有一些伤感。

我故意用一种比较急促地口气对着手机说:“敏儿!………对不起啊!哥突然有急事………”

“什么急事?哥!”邢敏在手机说。

“这个………让我想想………”我摸着鼻子,对着手机说——

话一出口,我心里大叫一声“糟糕!”,直骂自己没用,连一句谎话都说不完整!还让我想想?是什么急事连自己不知道吗?——

邢敏果然怀疑了。

“哥!你说什么呢!你突然离开,不会连离开的理由都没想好吧?”她在手机里说,语气里明显有了异样的感觉。

我把手机换到另一只手里,急得在窗前走来走去的——

听邢敏这么一说,我故意打哈哈,讪笑着道:“怎么会呢?………哥怎、怎么会故意放你鸽子呢?………是真有急事呢!………”

“那你还说‘让我想想’?”邢敏在手机用怀疑的语气说。

我继续打哈哈,我道:“哥、哥的意思是………让我想想,该拿你怎么办?………恩!哥就是这个意思!………不过谢鹏在,他、他可以陪你吃饭的,菜,哥都点好了,有你喜欢吃的蒸菜………”

“哥!我感觉怪怪的。你和谢鹏今天是怎么了?俩个人说话都大舌头,你们又没喝酒!”邢敏在手机里说。

我讪笑着道:“怎、怎么可能?………对!哥、哥想起来了!………我和谢鹏那会儿的确是喝了些白酒,所以………”

邢敏在手机那头轻轻哼了一声说:“哥!你放我鸽子!下次人家再不相信你!”

我用力摸了一下鼻子讪笑着说:“对不起啦!敏儿!哥下次赔罪!——”

“好啦好啦!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有点奇怪,既然哥有急事,那哥你就先忙吧!”邢敏在手机通情达理地说,紧接着又问我,“哥,不是什么大事儿吧?不要紧吧?——”

我忙讪笑着接话说:“没、没什么大事儿!”我突然灵机一动说:“就是老家来了一个远房叔叔,说到滨海来办点事儿,对滨海地形又不熟,找了半天没找到想去的地方,我过去帮他带带路——”

邢敏在手机那头喔了一声,然后说:“那哥赶紧去吧!这是应该的!”

“恩!下次一定请你吃饭,补上这次的失约。”我对着手机讪讪一笑道。

“不用了啦!哥。路上小心点喔!”邢敏在手机那头笑了一下说。

挂了邢敏电话,我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刚才差点说漏了嘴儿!

有条雷人个签是这么写的“人生如梦,我总失眠。人生如戏,我总穿帮。人生如歌,我总跑调。人生如战场,我总走火。”

哥不禁自嘲地笑了。想了想,我突然领悟道,原来说谎话比说真话难多了!

我点了支烟,发了手机讯息给谢鹏,告诉他我先开路了,告诉他我对邢敏说我们之所以说话大舌头,是因为我们那会儿喝了一些酒。当然,我也预祝他向邢敏表白成功。

将手机塞进包里,我从侧面的楼梯走了下去。从这家餐厅侧门走了出去,为了不让邢敏从窗口看见我,我还特意绕了个大大圈子——

事实再一次证明,说谎话真地比说真话要有难度多了!

街对面一家“尚艺”美发店门口的音箱里有歌声飘过来,是首老歌,张洪量的《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莫名我就喜欢你

深深地爱上你

没有理由没有原因

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地爱上你

从见到你的那一天起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你如果真的在乎我

又怎会让无尽的夜陪我度过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你如果真的在乎我

又怎会让握花的手在风中颤抖

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地爱上你

没有理由没有原因………”

谢鹏预订了“soso”酒吧的一个小包厢,城市的周末,各种夜场人满为患,酒吧的包厢如果不预订,到时候很难找到位置。

我起初是劝谢鹏订个散座就行了,订卡座太浪费了!谢鹏不同意,他说每年只有一个生日,况且这个生日还与众不同,对他有特殊的意义!他坚持要订卡座,说是顶多把他那两千块钱“最有潜质员工”奖金挥霍掉,他还说什么钱去了可以再来,生命里有些东西去了,可就再也回不来了。

他说得莫测高深,我听得一头雾水,当时我没完全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不过后来我很快就明白了他话中的真正意思!

企划部的人,谢鹏基本上都通知到了,当然有些是出于形式需要,企划部并不是每个人跟谢鹏的关系都那么好!当然跟他关系不怎么好的人,自然也不会去,他们也知道谢鹏不过是卖他们一个面子而已。

去与不去是他们的事情,通知不通知就是谢鹏的事情。这就是人情。在人情世故上,看来我还得输给谢鹏了。如果是我过生日,跟我不熟的同事,我干脆就不通知,因为我知道通知了他们也不会去。何必搞形式主义呢!

但是,人情世故,讲究的就是形式!

收到通知的有十来个人,前来参加的人也不过六个人——我、邢敏、胡雪娇、孙红兵和高完。我知道胡雪娇肯定会来,就像我知道傅德志肯定不会来一样。孙红兵的到来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可是看他一进酒吧就粘在胡雪娇身边的态度,可以想见他八成是因为胡雪娇的到来而到来。

胡雪娇呢,显然是属于那种喜欢嗨的感觉的女孩,一进入酒吧,她就把身子扭得像条蛇,酒吧这些夜场之于胡雪娇,那是如鱼得水。鱼能离开水吗?不能!所以胡雪娇离不开玩儿!

谢鹏把我拉到一边,附在我耳朵上大声喊道:“琴姐怎么没来?你给她打电话了吗?”

我用一只手塞住对侧耳朵,以阻挡酒吧里震耳欲聋的dj音乐。

见谢鹏盯着我,等我回话,我忙附在他耳边大声喊道:“我给琴姐打过电话了,她说今晚有事儿,来不了,让我代她祝你生日快乐!”

谢鹏朝我用力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见邢敏坐在卡座的沙发里,他转身笑着朝她走过去——

我一把抓住他,将他拽到面前,附在耳边大声喊道:“怎么样啊?也不跟我讲讲?你中午的表白成功了么?——”

晚上我见到邢敏时,谢鹏正好跟她在一起,他是中午在那家中餐厅吃了湘菜后和邢敏分开了,后来又去邢敏住处接的她!然后我们三个在步行街碰的头!我想谢鹏住的地方离邢敏住处比我近,他去接她也是应该的,他现在在追求邢敏,理应表现得更为绅士一些才行!

我们仨是在“soso”酒吧门口,跟胡雪娇和孙红兵碰头的。至于胡雪娇和孙红兵是不是一起来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见谢鹏看着我傻笑,不回答我的话。

我就伸手钳住他脖子,在他耳边更大声喊道:“到底怎么样了啊?你表白成功了没?”

“你说呢?”谢鹏笑着在我耳边大声喊。

“我怎么知道?”我在耳边喊道,“我后来离开了,敏儿答应做你女朋友了么?还有,你的玫瑰花,她收了么?”

谢鹏还是傻笑,在我耳边大声喊道:“这是个秘密!哈哈哈——不过,不过玫瑰花她收下了!”

看谢鹏一脸幸福地傻笑,又听他说邢敏收下她的话了,我估摸着这事儿肯定有戏了!

知道谢鹏表白成功的消息后,我心里竟然泛起一股酸意,伴随着一股失落感!我知道我犯贱了!其实,我心里也有点喜欢邢敏,但那种喜欢我认为还远远达不到男女之情的程度!事实上,我说不清楚那种喜欢的性质,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还是因为她身上有柳青的影子让我喜欢,还是她的确很乖很可爱呢?亦或者是因为朝夕相处日久生情吧?

总之,我说不上来,我本以为我心里只是单纯地把她当妹妹看待,但是一看到谢鹏脸上那种幸福的傻笑,我内心里竟然浮上来一阵怅然若失的感觉。我承认,我犯贱了!但是,我怎么能让这种失落感表现出来呢?不能!

“臭小子!喝水别忘掘井人!”我更用力地钳住谢鹏的脖子,冲他喊道:“不过,有潜力!小伙子!哥恭喜你了!一会你得敬我三杯,今天你可是双喜临门啊!”

谢鹏“嘿嘿嘿”地笑,扳过我的肩膀,冲着我耳朵叫道:“革命尚未完全成功,筒子们仍需继续努力!”

我用力拽住他,对着他的耳朵喊道:“什么意思?——”

“敏儿还没答应做我女朋友,”谢鹏附在我耳边大声道,“但是,她答应相处一下看看,如果合适了,再正式做我女朋友!”谢鹏依然是一脸幸福地傻笑。

我若有所思地“喔”了一声,抬手摸了摸鼻子,然后附在谢鹏耳边喊道:“加油吧!我相信你能行!”

谢鹏搔搔后脑勺,笑着冲我叫道:“你说我行,我不行也行!不管行还是不行,我都必须要行!必须的!”

我用力拍拍他的肩膀,附和着他呵呵呵笑着,扭在一起嬉闹了一通后,我们才勾肩搭背地走回卡座。

………

邢敏坐在沙发里,可能是嫌酒吧的音乐太火爆了,她抬起两只手护住耳朵,神态有些拘束,想必这丫头以前很少来酒吧,很少来这种声色犬马的场合。

谢鹏笑嘻嘻地朝她走了过去,一**坐在她身边,邢敏见我们走进来,她搁下了双手,歪着脑袋,眨着眼睛看看我,又看看谢鹏,似乎在猜想我们俩刚在在卡座外面勾肩搭背在一起说什么来着了。

我在谢鹏边上坐下了。

谢鹏俯过身去,嘴巴附在邢敏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邢敏被逗得咯咯咯地直笑。谢鹏也跟着大笑。

胡雪娇在卡座边上的台子上疯狂得摇摆着自己的****,孙红兵在她边上,但他的身体一动都不动,连手都不摆一下,活像是一名忠诚的保镖似恪尽职责地守候在雇主的身边。

高完窝在沙发的另一侧,面朝卡座外面的散座,默默地吸着香烟,他那对小眼睛在忽然掠过的灯光下,闪耀着不可捉摸的光亮——

穿白衬衫黑马甲的男侍应已经把酒调好了,果盘、爆米花、辣味小吃都送上来了!谢鹏示意我把胡雪娇和孙红兵叫回来喝酒,他拢过酒杯,给大家先满上了一圈,等大家都凑上来时,他端起酒杯说:“各位、各位!今晚小生我有幸把大家请到这里来,大家一定玩儿开心!越hapyy就是越是给我长面子!——来!我先起个头!——有句话说得好,一个人再怎么成功,如果没人跟ta一起分享,ta的成功就毫无意义!今天是小生的生日,小生我今天感觉特别开心!这是我生命中非常有纪念意义的一天!”

说着谢鹏还特意转脸看了邢敏一眼,邢敏勾下脸去,谢鹏转过脸,继续笑道:“非常感谢大家陪我庆祝生日!感激之情无以回报,什么都不说,一切都在酒中!——喝起!——”

大家纷纷笑闹着向谢鹏道生日快乐!

等大家都祝贺完了,我才接上话,笑看着谢鹏道:“谢鹏!那我祝你生日快乐,心想事成吧!”

六只玻璃酒杯用力撞在一起,一口喝干了。

紧接着,大家又喝了两圈。

一圈是孙红兵提议的,他毕竟是我们的组长,他作了简短的发言,中心意思就是再次祝谢鹏生日快乐,希望他再接再厉努力工作,并表示有他在企划部的一天,就会关照谢鹏的!

第二圈酒是胡雪娇提议的,她嘻嘻哈哈的,也没讲什么实质内容,就是凑个兴致,开了两句玩笑。

三圈之后大家稍事休息,抽烟的抽烟,跳舞的跳舞,吃水果的吃水果。

高完端着酒杯走过来,看看我和谢鹏道:“顾阳、谢鹏,来,我们仨喝一杯!再次祝贺你们俩在半年工作总结时为我们部门赢得了两个‘最有潜质员工’,你们是我们企划部的骄傲!”

我讪讪一笑道:“高完!你快别夸我了!再夸我真不好意思了!我能拿到‘最有潜质员工’,是承蒙领导的厚爱!”我伸手弹了一下烟灰,接着道,“还有,就是我的运气好了那么一顶点儿!”

我还想说“其实企划部有两个‘最有潜质员工’名额的话,谢鹏算一个,第二个应该非你莫属!因为论资质我没你老,论实力我没你强。”单我最终没把这话说出口,这话好歹有些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感觉!

“没错!也承蒙同事们极力推荐”谢鹏也笑着附和我,对高完说道,“还记得我刚来企划部的时候,高完还是我的带教师父呢,要不是师父教得那么好,我今年哪会拿得到‘最有潜质员工’呢!——来!什么都不说了!师父!我敬你!——”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都是你自己的悟性高啊!”高完也笑看着谢鹏谦虚道。

我们仨端起杯子碰了一下,全都喝干。

谢鹏醉了似地仰倒在沙发里,顺势伸出一条手臂搭在邢敏身后沙发靠背上,看得出来他渴望将自己的手臂搭邢敏的肩上或者背上,但是好像又没那么大胆量,所以他那条手臂在沙发靠背上徘徊着、迂回着,十分犹豫——

他这个细节动作没能逃过我的眼睛,我们今天喝的是芝华士,洋酒劲头大小,要看你兑的比例,你喝原味芝华士自然劲头大了,如果兑的冰红茶或者绿茶多的话,也许浓度没那么高!

我觉得今晚的芝华士兑的浓度不是很高,邢敏一直跟着我们喝,都没见她有醉意。邢敏今晚的话儿似乎不多,跟谢鹏说说笑,吃了点谢鹏送到她面前的辣味小吃,她没跳舞,或许不会跳,只是默默看着台上的俊男靓女或者穿着露脐、低胸装的dancer在尽情摇摆——

不知怎么了,今晚我也不想主动找邢敏说话,无形中感觉有一种无法言表的尴尬介于我和她之间,究竟是尴尬还是别的,我一时也讲不清楚。总之我甚至刻意不去看她,而她的注意力,今晚似乎也全不在我身上。

你要说她的注意力全在谢鹏身上,那还说得过去,问题是她的注意力不在我身上,也不在谢鹏身上,她更多的时间都在看台上的男女在跳舞,而显然她的注意力也不在台上。

今晚,她的眼神是漂浮不定的——

谢鹏的那条手臂还没搭上邢敏的肩膀,就听到前面的孙红兵忽然发出一声咆哮,尽管酒吧的音响那么火爆,我们还是清晰地听到了他的咆哮声——

“你妈的!有本事你再试试!你再试试!——”

我们都猛地转身,将目光投向他,只见他伸手指着卡座外面的一个栗红色头发戴一只银耳钉的青年男子——

而胡雪娇在用力拽着他,因为孙红兵要冲上跟那耳钉男干架——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赶紧上前帮胡雪娇拉住孙红兵,谢鹏和高完也都起身向前——

那耳钉男也不是一个人,身边好几个打扮怪异的青年男子,或许是被孙红兵的咆哮声吓倒了,还是见我们这边的人比他们还要多,那栗红色头发的青年男子低头吸烟,沉默不响——

孙红兵依然指着那耳钉男骂骂咧咧的:“你妈的!想动我女人,想尝尝我拳头的硬度吗?来啊!有种跟我单挑!来啊!——”孙红兵恼得像头狮子,一跳一跳的。

还好我们几个拉住了他,光凭胡雪娇肯定是拉不住他的。而对面几个穿着怪异的青年男子也拉住了耳钉男——

其中一个青年男子还陪着笑圆了一句场:“大哥!高抬贵手!我兄弟今晚喝得有点高!不知道那是你的妞!高抬贵手,高抬贵手!——”说着还朝孙红兵行了两个抱拳礼!

“孬种!你妈的!有酒无量,好色无胆,有种你**的别走!看老子不踩烂你的狗爪子!”

耳钉男原本是准备知趣地离开的,听到孙红兵后面一句话,他就挣脱同伴,猛地转过身来面朝着孙红兵——

他的同伴赶紧窜上来又强行抱住了他——

胡雪娇嗔骂孙红兵一句道:“行了行了!别人都道歉了,你还吼什么劲儿!”

孙红兵不理会胡雪娇,依然挑衅地指着耳钉男道:“怎么?想动手?要不要出去找个地方做个了断?你**哑巴了!——孬种!——”

我劝说孙红兵道:“算了算了!大家都是来这里寻开心的!息事宁人!息事宁人!——”

胡雪娇说得没错,人家道歉了就算了,酒吧里喝高的人多了,跟一个醉酒的人哪有什么道理可言!如果待会我们自己喝高了,也不能保证不会碰身边的陌生女人一下不是么?况且,酒吧里的人形形色色,各种来路都有,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儿就忍忍吧!

我当时在redhouse酒吧门口收拾了那一胖一瘦来流氓,也不会想到他们日后会找上门来报仇!所以说,你不记仇,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不记仇!

那耳钉男被几个哥们架着,强行往另一边走去。耳钉男挣扎着往地上啐了一口,伸手指点了一下孙红兵,冷声道:“………老子记住你这张脸了………你回去求上帝保佑你,以后你最好别遇到我!………”

孙红兵还想发飙,被胡雪娇喝住了。

我们几个将他拉回去,按倒在沙发上。

谢鹏端起杯子,朝孙红兵道:“老大,我们跟那种人计什么较啊!喝酒,喝酒!老大,我敬你一杯!——”

孙红兵点了支烟用力吸了两口,端起酒杯,没有马上喝掉,而是看着谢鹏大声道:“你懂什么!这是原则问题,谁碰我女人,我跟他没完,我就跟他拼命!——”说着他还抬脸特意瞟了我一眼——

孙红兵接着狠声道:“想摸我女人,我就剁掉他狗爪子!今天要不是你们拉着我,我就揍翻那个狗东西!”

胡雪娇瞄了孙红兵一眼说:“那人又没摸到,只是摸了我一下手而已,你发什么疯啊!真是!——”她端起酒杯自顾自地喝了一杯,蹙了眉头盯着孙红兵道,“再说了,我什么时候成了你女人了?你凭——”

我知道胡雪娇要说什么,暗暗扯了扯她的衣服,示意他别再说下去。

胡雪娇住了嘴,又端起一杯酒一口喝干了!

空气有些凝固,谢鹏忙当起身当和事佬,他笑看着大家,端起酒杯提议道:“现在我们要正式开始第二轮了。在第二轮开始之前,我要先出个题目给大家做,谁猜出来了,可以少喝一杯!不过,要在五秒钟之内说出答案!最后提醒你们一下,谁答错了,就要罚一杯!——”

“好呀!——”

我和邢敏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响应,接着我们互看了一眼,又迅速将目光移开了——

谢鹏笑看着大家道:“什么马只有两条腿?”

大家都皱眉在想——

胡雪娇却立即答道:“奥巴马!”

谢鹏道:“什么老鼠只有两条腿?”

胡雪娇又抢先答道:“米老鼠。”

谢鹏笑道:“什么鸭子只有两条腿?”

邢敏赶紧答道:“唐老鸭!!!”

“错!”胡雪娇看着邢敏道,尔后得意洋洋地看着大家道,“所有鸭子都只有两条腿!”

我晕!这什么题目!这还是脑筋急转弯么?mb的!要是事先没看过这道白痴的题目,谁要能答出来,那脑筋还不得急转弯88圈才行啊?!

“哈哈!”胡雪娇笑看邢敏,得意道,“邢敏!你自罚一杯!而我,少喝三杯!哈哈哈——”

谢鹏笑看着胡雪娇道:“娇娇,你是不是以前看过这道题?”

“这你就甭管了,”胡雪娇洋洋得意地说,“你也没规定以前看过的不算对吧?”

“那是,那是,”谢鹏笑看着胡雪娇说,然后他又转脸看看邢敏,再转过脸来笑看胡雪娇说,“娇娇,敏儿不胜酒力,那一杯我替她喝吧!”

胡雪娇切了一声说:“那怎么行?罚酒是不能代喝的,规矩你懂不懂?”她目光审视地看着谢鹏和邢敏说,“你为什么代她喝?你们什么关系?什么的干活?老实交代——”

“你误会了,娇娇,”谢鹏继续笑脸以对,“我们大男人应该懂得怜香惜玉对吧?怜香惜玉,恩,我就是这个意思——”

胡雪娇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看着邢敏和谢鹏说:“这样吧,我给敏儿出道题,如果她答对了,这杯罚酒就免了。如果答不出来,罚酒不能免,还要再罚一杯!怎么样?——”

谢鹏故作惊讶状,看着胡雪娇道:“娇娇,你这也忒狠了点儿吧?这一下变成两杯了!”

胡雪娇说:“如果她赢了,就一杯也没了。怎么?不敢赌啊!”

我在边上一边抽烟,一边看热闹,胡雪娇这女孩很好赌,如果说人生就是一场赌博这一观点站得住脚的话,那么她肯定就是一个嗜赌的女人!她是个玩心跳的女人!玩生活蹦极的女人!

“请出题!娇娇。”邢敏耸起鼻翼看着胡雪娇,似乎胡雪娇的话激起了她的小小斗志了。

胡雪娇哼声说:“给你几个人称代词,你把它连成一句通顺的话:我,她,他,喜欢。提示,不能加字,也不能加标点符号!”

邢敏托着腮,蹙起细眉用力想了起来。胡雪娇则一手抱胸一手端着酒杯,得意地觑着邢敏。

最后邢敏还是认输了,她实在想不出,这几个字在不加标点符号不加任何字的前提下,怎么可以组成一句完整的话呢?

不光她这么认为,我也这么认为,我也想不出来。谢鹏、孙红兵、高完他们也想不出来。一个个抓耳挠腮的模样倒是很搞笑。

胡雪娇公布了答案,她笑看着大家,十分得意地说:“她喜欢他。”

“那还有“我”呢?——”孙红兵首先提出抗议道。

我们几个紧跟着提出相同的抗议,“她喜欢他”这个句子,并没有把“我,她,他,喜欢”这几个字全部造进句子里去啊?!还剩下一个“我”字呢!——

胡雪娇嗤笑了一声,看着孙红兵说:“她喜欢他,跟你有什么关系?——哈哈哈——”

一阵沉默,尔后大家忽然明白过来了。原来大家都被胡雪娇忽悠了!这哪叫什么题目啊!这跟那什么“必杀是我”、“你坚强伟大”之类倒过来就能骂人的伎俩,都是忽悠人的东西!

胡雪娇说一句“她喜欢他,跟你有什么关系?”,或许出于无心,但听者孙红兵却有意了。他看上去有些恼火,坐在一边闷声不响,用力吸着手中的香烟——

胡雪娇根本没留意他,她在督促邢敏喝酒。

邢敏说一句“愿赌服输”,一口气连干两杯芝华士。然后撅着小嘴嘟囔着说被胡雪娇忽悠了,后面一道题应该不能算数的!

谢鹏赶紧靠过安慰她,他的手臂再次悄然伸到邢敏身后,在沙发靠背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就落在邢敏肩上了。

邢敏抬脸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犹疑了片刻,最后并没反抗之意,任由了谢鹏那一条手臂——

谢鹏继续说笑逗她开心,她认真听着,时而回应一句,只是她的身子似乎有些僵——

她朝我很快地投来一瞥,我正好也在看她和谢鹏,俩人目光在空中轻轻一触,就迅速弹开了——

酒吧里的dj依然火爆,那些被酒精点燃起来的都市男女,在幽暗暧昧的彩灯下,摇摆着各自的身体——

我有时候会突发奇想,我曾经有过这样的念头,在零点时刻的酒吧里,正当大家嗨得忘记了回家的倾情之际,突然关掉酒吧里所有的音乐,那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呢?场面会不会突然变得十分尴尬十分荒谬呢?一秒钟之前还在疯狂摇摆的男男女女,突然愣住,身体还维持在一秒钟之前投入的姿势——

那绝对是一件十分荒诞的情景吧!

我们几个人又喝了一圈酒,时间肯定也快到十一点了。

酒吧里的气氛逐渐走向**,气氛是被酒精与荷尔蒙激荡起来的,这个时候大家喝得会更猛烈,身体也摇得更猛烈——

大家都一样,因为大家都是人,都是男人。我们几个男的头脑也开始兴奋起来,酒精与荷尔蒙已经在身体里面起化学反应了。

谢鹏把邢敏从沙发上拉起来去跳舞,邢敏扭捏着说不会跳,谢鹏趁机说有我啊,我可以教你啊!

是男人都会这么说,因为大家都追过女孩子,常识告诉我们,如果女孩子不会游泳,我们男人就应该约她去游泳,如果女孩子不会打台球,我们男人就应该约她去打台球。只有女孩在不会的情况下,我们才可以显示出男人们的无穷力量,我们也才能有机会教她们,有机会“接触”她们!

如果一个女孩子跳舞游泳打台球什么都会,那怎么办呢?放心!肯定有办法,人是聪明的动物,男人更聪明!如果女孩子样样精通,我们可以反其道而行之,我们可以装作不会,这样我同样可以达到“接触”女孩子的目的!

胡雪娇看来已经喝到状态了,她直接跑到前面台子上跳了一通,然后香汗淋漓地回来了。当然,孙红兵全程陪同,他不跳舞,他依然扮演着他忠实保镖的角色!说实话,看胡雪娇跳舞,让我想起非洲的某种土著舞蹈,其特点就是甩nǎi子!****的胡雪娇甩得热情洋溢,甩得**四射,要不是身高马大的孙红兵在边上把守,想必会招惹n多陌生男人上前磨蹭,在酒吧这种地方,有那么一类男人,他们来此的目的是猎取,因为他们就是城市猎人!

我坐在沙发上抽烟,手里端杯酒,有一口没一口地慢慢喝着,看着幽暗暧昧灯光下,那些被欲望撑得满当当的身体——

胡雪娇用手扇着风儿,走到桌边,嗔我一眼说:“傻坐着干吗?跳舞去啊!——”说着她端起一杯芝华士,跟我碰了一下,仰头一口喝干了。

我仰头一口干掉。

今晚胡雪娇邀请我有好几次了,我都婉言决绝了。我知道孙红兵的脾气,今天是谢鹏的生日,我不想坏了场面!

我依然坐着没动,胡雪娇就上前拉我。她娇笑连连地说:“走啊!我的大帅哥!这是慢摇吧,不光是喝酒的!”

我笑着摆手道:“别了!别让我出丑!我一跳舞,人家就说大猩猩要发情了!”

胡雪娇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低胸里的两个**都在晃悠。

“那我更要看你跳舞了,”她看着我说,“我倒要看看大猩猩发情是什么样了!”

孙红兵果然不乐意了,他走上前将胡雪娇拿着我的手用力扯开了。

“娇娇!”他看着胡雪娇道,“人家不想跳,你何必勉强人家呢!要不我陪你跳吧?”

胡雪娇转脸看着孙红兵,伸手指这他。

“你?——”她大笑起来,“别了,你一跳舞,我就想自杀!”胡雪娇转脸笑看着我说,“你知道吗?有一次我们在redhouse玩儿!我一个闺蜜说他跳舞像八国联军进北京城!哈哈哈——”

孙红兵讨了个尴尬,有些发窘地搔着前额,然后伸手端起一杯酒,仰头一口喝干了!

胡雪娇再次拉住我的手,将我往前面硬拽——

孙红兵紧接着所做出的举动,令我吃惊——

他走上前,拦腰抱起了胡雪娇,将她抱到桌前的空地上,依然没有松手,而是继续强抱着她,笨拙地晃动着身体——

胡雪娇看上去是火了。用力一把推开了孙红兵,冲他喊道:“孙红兵!你想干吗?你怎么那么烦人啊!你老跟着我干吗?你能不能别跟着我?我走哪里你跟哪里,你能不能别像个尾巴!”

孙红兵僵硬地张开双臂,傻愣愣地看着胡雪娇——

胡雪娇余怒未消。

“拜托你了!孙红兵!”她冲他喊道,“你能不能别那么小心眼!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让我很尴尬!你老跟在我后面,让我浑身不舒服你知道吗?!——”

孙红兵被胡雪娇说得急赤白脸的,憋了半天,才朝胡雪娇喊了一嗓子道:“我这不都是为你了好吗?我不是小心眼,我是为你好,我是为你的安全着想——”

“孙红兵!”胡雪娇似乎没耐心听他废话,不耐烦地冲他摆手道,“我不用你对我好行吧?我不需要你对我好,我不需要!我真地不需要!我这样说你满意了吧?——我再说一次,别再跟我!——”

孙红兵气得猛地一甩手吼道:“好!好好!我自作多情了!我不管你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你爱跟什么样的男人好就跟什么样的男人好!我自作多情了!我犯贱了好吧?!”

胡雪娇执拗地撇过脸去——

孙红兵憋了一会儿,朝胡雪娇吼道:“我走!我走行吧?我走了你才开心!我犯贱!我孙红兵就是一个在女人面前犯贱的男人!——”

说着他气势冲冲地推开旁边的谢鹏,夺路而去——

高完奔上前拿住他,喊道:“老大,你去哪?——”

“回家!”孙红兵回头瞥了高完一眼道,“离开这该死的地方!”说他甩掉高完的手,闷头挤出人群,向酒杯门口奔去——

谢鹏赶紧站出来打圆场,他看着胡雪娇笑笑道:“干吗呢?娇娇。何必呢?大家都是出来玩的,何必伤了和气!——”

“你懂什么!”胡雪娇回敬了谢鹏一句说。

谢鹏耸耸肩,走到桌边,端起一杯酒递给胡雪娇。

“好好,我不懂,”他笑笑道,“但是这酒,肯定会懂你!”然后他转身,冲我和高完大声道,“别愣着啊!哥们儿!今夜不醉不归!”

胡雪娇似乎决意要化悲痛为酒量了,一口喝干了谢鹏递过去的酒杯,紧接着自己自斟自喝,又连干了三杯。

丢下酒杯,她再次上前拉住我,冷声道:“我只问你一句话,今晚你陪不陪我跳舞?——”

我怔了一下说:“真要跳?——”

谢鹏帮腔道:“废话!当然要跳!来慢摇吧就是跳舞来的!喝酒在哪里不能喝?——上啊!愣什么呢!——”

看来我必须得跟她跳了,再不跳我也不好意思了!今晚她邀请了我很多次了,而且还为这事跟孙红兵大吵一架!我再拒绝她,似乎真地太冷酷了!

高完也在背后推我一把!

于是我就顺势站了出来,胡雪娇拉着我的手,走到卡座的空地处。我们面对面站着,胡雪娇扬脸盯着我,目光有些幽怨——

我心想她不会是要跟贴面舞吧?——

贴面舞倒是没跳,依然是毫无章法的摇摆着,但她一直是跟我面对面站着的。如果要说什么舞的风格最多变,那就是慢摇!那怎么一个千奇百态足以形容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风格!有的完全就是发酒疯,有的像巫师跳大神,还有的像耍猴,比如高完!

当然,严格说来,慢摇不算是一种舞蹈。

胡雪娇一直盯着我看,看得我浑身不舒服,跳着跳着,慢摇就变成了交谊舞了。她就不光是看着我了,而是贴着我了,她**的身体紧贴了过来,我身体有些发僵,张着双臂,不知道该不该把手搁在她身体上——

她越贴越近,双臂已经缠上我的腰了,我稍一俯视,就能窥见低领内的大半个雪白丰硕的**。她依然扬脸盯着我看,有些幽怨的眼神开始变得有些迷离——

我将目光移开,却正好迎向谢鹏的目光,他冲我坏坏一笑,仿佛在说:“哥们!抱住她啊!人家投怀送抱你还不要?——脑子进水了啊!——”

谢鹏正揽着邢敏在跳舞,虽然不是什么贴面舞,但是属于比较暧昧的那种了!酒吧里的恋人们一般都是这种跳法!邢敏勾着脸蛋,谢鹏则低头注视着她的眉眼,一副志在意得的模样——

邢敏之前真地答应谢鹏了吗?还是借助酒兴,借助跳舞,他们的感情有了质的飞跃了?这是有可能的,张爱玲不是说了吗?通往女人心里的路,要经过**。女人是感性的,对于跟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会心生一种特殊的感情!

说实话,之前我没想过邢敏会马上答应谢鹏的请求,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应该属于那种慢热型的女孩,我甚至隐隐觉得她不会喜欢上谢鹏。可是,事实证明,我又错了!

女孩子永远比我想象中要善变,我和柳青五年朝夕相处的感情,还不是毁于一朝的变故。在情变之前,一切良好,没有丝毫的征兆,而我爱着的女孩,她说变就变了!仿佛只是次日清晨她随口对我说的一句话——“亲爱的!今晚我不能陪你一起吃晚饭了。”

就是这样!说变就变,毫无征兆!难怪乎有人断言,女人天性善变!就像男人天性好色一样!

我甚至产生了怀疑,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这样?包括邢敏?!——

想到这里,我不禁摇头苦笑,谢鹏和邢敏是我为他们牵线搭桥的,现在他们好上了,我心里却泛起了酸水。我这是怎么了?我到底是怎么了?莫非我喜欢邢敏,还是这种感觉只是基于同性间的性嫉妒心理?就像我曾经嫉妒过琴姐的老公一样?——

可是,如果我喜欢邢敏,之前我为什么没有喜欢的感觉,而是要在我把邢敏送到谢鹏怀里之后,我才开始后悔,我才开始意识到我是喜欢邢敏的?难道只有当意识到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她已经成为我生命中的习惯,就像歌里唱的一样“有时候会突然忘记,我依然爱着你”?——

“想什么?顾阳——”胡雪娇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说。

我回过神来,对笑笑道:“没、没什么——”

胡雪娇是奉行及时行乐的人,以前我看不起这种人,而此刻,我却仿佛突然理解了她。这个世界什么在变,物价在变,感情在变,时空在变,似乎只有变才是不变!我们无法预知明天会发生什么,或许就在我们上班的路上出了车祸,生命终结了。

那时候,什么生活,什么理想,什么爱情,统统都终结了!也许,只有死亡,才是永恒不变的!因为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我们每个人一出生,就已经走在通往死亡的道路上了!不管一个人活在世上,是成就一生,还是一事无成,我们共同的终点站都是死亡!

死亡,的确是这个世界上最永恒不变,最客观公正的宿命!

我们走出“soso”酒吧门口时,已经是夜里零点了。

两瓶芝华士都被我们一滴不剩地喝了个底朝天,大家都有七八醉了!如果用石灰水描出我们的行走路线,那一定是s形的!

在酒吧门口的停车场,大家简单分了一下工——胡雪娇自己驾车回去,谢鹏送邢敏回家,高完好说,他住处离soso酒吧最近,我决定独自打的回去——

胡雪娇表示可以送我回家。高完忙笑道:“那也顺道送送我呗!娇娇!——”

我拍拍高完的肩膀,笑道:“得了吧!哥们,你还真打算坐她的车?她今晚喝得最多,能把自己安全送到家就不错了!——”

高完也拍着我的肩膀,笑笑道:“也是!我还是打的回去安全!要不我们一起走?我们是一个方向!”

“行!”我勾着他的脖子笑道,然后回头叮嘱胡雪娇道,“娇娇,不行你也打的回去吧!车明天来取也没事的。”

“对,对,顾阳说得没错,”高完附和着我,冲胡雪娇笑道,“安全第一,喝酒第二。”

我和高完互相搀扶着向街边走去,一辆的士非常及时地窜到我们面前。高完拉开门进了车后座,正当我抬脚要钻车里时,忽然听见胡雪娇在后面发出一声尖叫——

我猛回头看过去,她竟然跌倒在地上了,正双手抱着自己的脚,连声“啊啊啊”尖叫着——

高完从我身后探出脑袋问:“怎么啦?怎么啦?——”

“娇娇好像崴脚了,”我说,回头看了高完一眼说,“要不你先走吧!我送她回家得了,我总感觉娇娇这个样子没法找到自家门口!”

高完迟疑了一下,然后看着我说:“那好吧!辛苦你了!”

“没事,你路上小心点儿!”我说,替他关上车门。

我冲那驶出去的出租车挥了挥手臂,急忙转身,向胡雪娇奔过去。

我用力扶起她,问她说:“是不是崴脚了?”

胡雪娇“嗯”了一声,抱怨说:“哎哟!疼死我了!——”

“要不要紧啊?”我问,看看她的表情,又看看她脚下那双鞋,来酒吧穿高跟鞋,又喝了这么多酒,不崴脚才怪呢!

“没事,”胡雪娇看我一眼说,尔后用力一跺脚,骂道,“**的!连鞋都欺负本姑娘!”

我看她,讪讪笑着——

“怎么?”胡雪娇笑看着我说,“你是不是觉得女孩子不应该爆粗口啊?——”

我笑笑道:“没,我觉得你特有范儿!呵呵呵——”

胡雪娇看着我问:“是么?什么范儿?——”

她的目光开始有些异样,又恢复了在酒吧里抱着我跳舞的神态,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我的目光躲闪了一下,我说:“走吧!娇娇姑娘!我送你回家!”

胡雪娇没接话,只是怔怔地看着我——

我半开玩笑地解释说:“怎么?你不愿意啊?我这是出于你的安全考虑——”

胡雪娇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似的,连忙朝我摆手。

“不!不是!——”她看着我说,“其实、其实——”

“其实什么?”我看着她说。

她看着我,小声说:“其实………其实我今夜无家可归………”

我愣了一下,看着她说:“什么?无家可归?什么意思?——”

胡雪娇向我解释了她今夜无家可归的原因,她说她跟父母吵架了,这几天一直都住在她最好的闺蜜那里,但是她那个闺蜜今晚男朋友来了,她不方便再过去,而且现在都凌晨了!也不好再去敲门了!

我点了支烟,用力吸了一口。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看着她说,“你别告诉我你要露宿街头了吧?”

胡雪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高跟鞋,沉吟了片刻,然后抬眼看着我,小声说:“我、我本来打算睡在车上的………”

我喷出一口烟,看着她说:“那现在呢?——”

胡雪娇嘟起嘴唇,像小孩子似地摇头说:“不知道………”

我看着她,一时也无语了。这欲女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可怜,没事跟父母吵什么架啊?这些娇生惯养的城里姑娘啊!

胡雪娇可怜巴巴地看着我,似乎在等我为她想办法出主意

我用力吸了两口烟,将烟头弹了出去。

“这样吧,”我看着她说,“首先,在车上睡一夜的话,明早会一身酸痛,而且可能会感冒,还不安全——”

胡雪娇眼巴巴地看着我,小声说:“那怎么办?——”

“住宾馆吧!”我看着她说,“就目前情况下,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胡雪娇脱口而出:“开房?——”

拜托!别提这个字眼!挺暧昧的!

“是住店!——”我纠正他道,心里竟然感觉有些异样,仿佛我要和她去开房似的。

“那好吧,”胡雪娇看着我,小声说,“不过,你要送我去——”

“为什么?——”

胡雪娇直视着我说:“我脚脖子崴了,现在还疼了,估计走不了路。而且,而且………”

见我用探寻的目光看着她,她垂下眼睑,嗫嚅了一句:“我害怕——”

害怕?害怕什么?害怕路上遇到变态狂,还是害怕去住宾馆?这欲女一贯大大咧咧的作风,还有她害怕的事情?——

“好吧,好吧,”我看着她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胡雪娇哧哧一笑,在我肩上拍了一下说:“你真是个善良的小男人呢!”

一路搀扶着胡雪娇往最近的宾馆走去,可能是她的脚真崴得不轻,她一条手臂始终都紧紧勾住我的脖子——

沿着酒吧一条街往前走了大概四五百米的样子,有家连锁快捷酒店,我搀扶着邢敏进了酒店前厅。

前台值班的是个青年男子,在我们进来之前,他是趴在前台上打瞌睡的。见我们走近前台,他才打着哈欠起身了,他看着我问道:“要钟点房,还是?——”

哪有这样问话的?你mb的睡糊涂了吧!我有些生气。

我伸手指着胡雪娇,对服务员大声说:“是她要住,不是我!”

那服务员看了我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声。胡雪娇掏出身份证和押金丢给了服务员。

手续办好了之后,我搀扶着胡雪娇走向电梯间。心想,也难怪那服务员表情冷漠,麻木不屑,这个时间,一男一女两个喝醉的年轻人,不是开房间**,难道还开房间通宵畅聊啊!

一进电梯,电梯门还没关严,胡雪娇的身体就向我压了过来,她低声惊叫着说:“啊啊!——我的脚——”

我本能地张开了双臂,她倒进了我怀抱里,她胸前那两座高耸**的**也跟着贴了过来——

我有些喘不上气来了——

我强行镇定了一下,用力将她的身体推开了一些——

胡雪娇直视着我,没有言语,却莫名地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没理她,电梯上了五层,我搀扶着她走出电梯,找到了房间号——

胡雪娇将卡伸到门边,房门嗞地一声开了——

我搀扶着进入房间,将她扶到床上坐下。

“灯怎么没亮?”胡雪娇娇声说。

“你还没插卡呢!”我说,向她伸出手,“卡呢?我去插——”

“插哪儿呢?”她看着我娇声说,眼神妩媚。

黑暗中,我依然能感觉她目光里的灼热,她的语气充满了挑逗的意味——

“拜托!你第一次住酒店啊?”我道,故意装作没听出话她的话外之音。

她看着我,娇声说:“那你插呀………”依然是极暧昧极挑逗的语气。

她将卡递到我面前,我伸手去拿时,她的手又躲开了——

我道:“你干吗呀?我赶时间呢!我还得回西郊那边去——”

胡雪娇的目光在黑暗中闪烁地看着我,她莫名其妙得说了一句:“顾阳!你是个胆小鬼!——”

我摸了摸鼻子,故作糊涂道:“我胆子大得吓人呢!——”

“是么?”她看着我说,“有种你今晚别回家!——”

“别回家我睡哪——”我脱口道,但又突然意识到我这话有多么地傻气!

“如果你不承认自己是个胆小鬼的话,今晚你就睡我边上——”

这欲女厉害啊!挑逗加挑衅都用上了!问题是我有那么容易走火吗?——

我不理她的话,只是冷声道:“你最好乖点!快把卡给我!——”

“我偏不给你,”她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说,“不过,我可以乖给你看——”

看来我真傻掉了!我已经把她送到宾馆了,她爱开灯不开灯,我已经够绅士了!现在我直接走掉就完了呗!

“好吧!娇娇,”我看着她道,“你可以直接上床睡觉了,也没必要非要开灯的对不对?——晚安了!再见!——”说着我转身朝房门口走去——

“喂!顾阳!”**在背后叫我说,“帮我开灯啊!我走不了路啊!………我、我还要洗澡呢!——”

我气冲冲地走回去,对她说:“崴脚了,你还洗什么澡?”说着扯过她手里的卡,走到门边,将卡**,然后打开了卧室里的灯——

当我伸手去开廊道的灯光时候,一只手伸过来按住了我的手,紧接着一个身影向靠了过来,抱住了我——

我愣住了,我说:“你、你不是脚崴了………”

还没等我把话说利索了,胡雪娇的嘴唇就探了过来,堵住了我的嘴巴——

她竟然在我插卡开灯这短短的时间之内,已经把自己脱光了,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条黑色小裤衩——

她的身材的确够火爆!要什么有什么,要哪里有哪里!——

她的**汹涌地挺了过来,压在了我的胸口上,她整个赤露的**的躯体紧紧贴向我,她的身体烫热烫热的,似乎有熊熊燃烧的欲望在炙烤着她——

事实上我知道,在她伸手按住我开灯的那只手时,在我看到她面前的“波涛汹涌”之时,我的意志就已经沦陷了,理智的闸门亏提了,欲望的洪水汹涌而来,席卷了所有一切——

接下来她一句话,彻底点燃了我的**——

“顾阳,”她挑逗地看着我,抓起我的手掌用力按在她的**上,“如果你是个男人,现在你就操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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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钳住了她,反身将她压在墙上,我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意志力正在削弱——

胡雪娇抓住我的手掌用力按在她的巨乳上,还加力揉搓着,她的红唇凑了过来,想吻我的嘴唇,我躲开了,她开始吻我的下颌,顺着我的脸庞吻到我耳朵,她在我耳边继续挑逗:“顾阳………你**啊!………是男人,你**!………**啊!………你操啊!………”

她的嗓音开始带了鼻音,鼻息很促,温热的鼻息轻拂我的脸庞上的肌肤——

接吻当然是一种甜蜜的事情,前提是要跟喜欢的人。

毫不掩饰地说,我的接吻技术还是蛮过硬的,柳青曾称我的吻法叫“深水炸弹”,她说我的吻法真要命,每次她的舌头都无处可逃,就像被吸盘吸住了一样,只能乖乖就范!

不过,有一种狠狠被掠夺的感觉,有一种快要窒息的快感!

胡雪娇似乎看出我并不想在门廊里操她,她就拽着我,走到床边。而我,竟然老实地跟了过去——

她像动物一样爬上床,双肘撑在床面上,双膝跪在床面上,浑圆的**高高翘起,只裹了一条红色的半透明小裤衩,带蕾丝边的那种,一双修长圆润的大腿上同样裹着黑色半透明的吊带式黑**——

她扭动着**,回头,用迷离的眼神看着我,继续挑逗我说:“来呀………顾阳,你来呀………你想怎样都行………来呀,来**呀………”

见我愣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肥硕的大**,她反手拉扯着那裤衩,一点点往下拉,每拉下一点,就露出一点雪白,接着露出**沟,再接着裤衩被拉下了一半,两瓣雪白的**在灯光下耀眼,那**因为她诱惑的姿势,而显得更加诱惑——

“来啊………来啊………顾阳………快**………我想要………想要你………用力**吧………”

她的诱惑的姿势,她**的扭头,她手扯拉裤衩的动作,还有她挑勾的眼神,这一切都似乎非常熟稔,协调,绝对不是第一次这么做,就能做出来的!——

跟她上过床的男人有多少?她这一身武艺是怎么勤学苦练出来的?——

她就这样翘着**跪在床边,形形色色的男人从她身后操她,她的**摇曳着,她的**和细腰一前一后耸动着,她一边**,一边喊:“快!………**!………用力操!………快快!………啊!啊!………”

想起这些,我开始反胃,眼前朦胧了一下,朦胧中是两具赤裸的肉体在互相撞击着,发出“啪啪啪”的声音——

我吁了一口气,慢慢走到墙头的衣架边上——

胡雪娇以为我要脱衣服,她欢叫着:“我来………我来帮你脱………小顾阳………你快点行么?………我受不了………”

我走到衣架边上,顿住脚步,回头看她一眼,沉声道:“我也是!——”

说着我伸手扯下衣架上她的裙子,随后丢过去,盖住了她那个小山坡似的大**——

“晚安!——”我对她笑了一下道。

我果断转身,大步向房间门口走去,拉开房门,走出门,一把用力带上了门——

胡雪娇没再发出任何声音,大概是没反应过来——

我怕我会犹豫,出了门口,我也没停住脚步,沿着廊道,径直走进电梯门口,伸手按开了电梯,一头扎了进去——

关上电梯,摸出香烟,抽出一支叼在嘴里,打火的时候,我的手腕还有些抖——

直到点上烟,用力吸了两口,我的神智才稳定了一些——

郝建曾对我说,送上门来的女人不操她,这个男人就傻b!

按郝建的逻辑,我今晚无疑做了一回傻b!

也许胡雪娇并没有我想的那么乱性,我不睡她,不是因为我不想女人,跟柳青分手后大半年,我没碰过女人,荷尔蒙早就四**——

但是,如果今天我**她,事后我绝对会为此后悔。我是个失恋的男人没错,但我不是一个滥情的男人,更何况滥性!

我不滥情,不滥性,是因为我骨子里还保留着一份文艺青年的清高,如果我今天**胡雪娇,事后我一定会看不起自己!是的!那样我会看不起自己!那样以后我凭什么说自己依然崇尚真爱?我凭什么看不起onenightstand(一夜情)?

郝建滥情又滥性,我不认为完全是他曾经的情伤所致,为情所伤的人太多了,为什么有人依然洁身自好呢?!而有的人却从此变得**不堪呢?!

这跟个人性格有关系。我骨子里还是传统的,郝建的生活方式我学不来,他可以乐此不疲,可我学不来!

如果我今晚**胡雪娇,那我跟郝建那些滥情滥性的男人有何区别,性质上并无却别,只是次数上的不同。而且,如果我开了这个先河,难保我不会从此迷失其中——

假如我以后告诉郝建今晚的事儿,假如他问我当时我为什么在酒店房间里犹豫了那么久?我会告诉他,我当时就在想这些东西!我会理直气壮地告诉他!——

电梯下到一楼,我奔到一楼卫生间,打开水龙,泼水洗脸——

回家的出租车上,车窗一直大开着,夜风吹拂着我的脸庞,吹拂着我的衬衫,我的头脑越来越清醒,我越来越意识到,今晚我的做法是明智的!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我还不想迈出第一步——

“欲女啊欲女啊!看来我之前没看错你,你**男人倒是蛮有一套的!”我在心里笑笑道,嘴角扯了一抹不易察觉地弧度——

礼拜一上班的心情,简直tm的比上坟的心情还沉重!

公司的办公室是我现在最不想去的地方,我现在怕跟胡雪娇打照面。可是,办公室不仅我必须要去的地方,还是我天天必须要去的地方,而且,我每天必须还要在那里呆上八个小时。

我背着单肩包,一步一步向旭光大厦一楼大厅里走去。好在礼拜六晚上跟胡雪娇在酒店里发生的事儿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办公室里没别人知道。

我乘电梯上楼,走进公司,来到办公室。邢敏、谢鹏、琴姐,还有几个美术组**事都来了。

跟平素相比,我今天算是来得早的了。

我跟他们一一打招呼,他们脸上的表情并无异样,都做着自己该做又必须做的事儿。我走到自己桌前,取下包,打开了电脑主机箱,再打开显示器,然后在办公椅上正襟危坐,出神地盯着电脑屏幕——

我的注意力全在办公室那扇门上,我知道胡雪娇很快就会从那扇门里走进来了。她见到我时会是什么表情呢?她会说什么做什么呢?

很快孙红兵、高完他们也都陆续来了。

孙红兵依然是一副冷酷的表情,甚至比平时还要冷酷一些,我想很可能是因为昨晚在酒吧跟胡雪娇吵架的事儿。

其实我觉得孙红兵挺在乎胡雪娇的,不知道胡雪娇为什么偏偏就不喜欢他?还有,我感觉孙红兵有点死脑筋,既然胡雪娇那么讨厌他,他为什么还非要粘着她呢?他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么?

再者,从他们二人的性格上分析,即使他们恋爱了,结婚了,我觉得他们也不一定幸福。我不是咒别人,孙红兵死脑筋,稍显木讷,而胡雪娇呢,她很活泼,很外向,生活很讲档次,她总是打扮得那么时尚而潮气,她身上的穿着绝对是高档品牌服饰!

胡雪娇曾说她父母放出话来,说是他们不管女儿找什么样的男人,年纪大点也无所,不要超过十岁就行,但有一条是必须的,那就是男方必须是滨海市本地人!而且,胡雪娇的家境看起来似乎很不错,孙红兵是外地人,跟我们一样是漂在滨海的,胡雪娇的父母会接受他这个外来女婿吗?

一阵高跟鞋咔咔咔地清脆响声将我乱七八糟的思绪扯了回来,我全身绷紧了,将上半身隐在电脑后面——

果然就见胡雪娇从办公室门口走了进来,她看起上去跟往常没什么两样,依然高扬着似乎随时带着向别人挑衅的下颌,高跟鞋踩得风生水起的——

孙红兵主动向她打招呼道:“早啊!娇娇——”

胡雪娇装作没看见,一直走向自己的位置,在我面前蓦地顿住了脚步——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上了,我感觉到她的目光向我直直地投了过来——

幸亏我早有准备,我将手中的中性笔扔在地上,然后猛地弯下腰,在办公桌下面摸到那只笔,但一直磨蹭着,想等胡雪娇离开了,再直起身来——

可胡雪娇不但没有离开,而是走近了,她走到我的办公桌前面来了——

我的全身绷紧了,因为是上半身是俯在桌子下面的,我都感觉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去了——

“顾阳!——”胡雪娇猛地敲了一下桌子,叫我一声说,“你干吗呢?”

我蓦地直起身——

只听见嘭地一声巨响,我的脑袋重重地撞在了桌沿上了——

“哎呀!——”我抱着脑袋惨叫一声——

胡雪娇却哈哈哈大笑起来,她伸手指着我说:“干吗呢你?练铁头功吗?哈哈哈——”

我痛得说不出话来,抱着脑袋用力搓揉着——

“没事儿吧?——”胡雪娇伸手搭在我肩膀上——

我飞快地躲闪了一下,朝她勉强一笑说:“没、没事,你忙你的去——”

见胡雪娇没生气,我稍微松了一口气,前天晚上她在床上搔首弄姿了半天,结果我还是甩门而去,她竟然一点儿都不生气!这个欲女真不是一般的放得开!

“你那么紧张干吗?”胡雪娇疑惑地看着我说,“我只是关心一下你嘛!——”

我只想打发她走,见孙红兵一直瞄着我们,于是我对她说:“你别关心我,有人会不乐意的!”

胡雪娇从我的话和表情上一看就知道我是指孙红兵,她回头瞟了一眼孙红兵,转回脸看着我,故意大声说:“我爱关心谁就是谁,不关任何人的事!如果谁再关我的事儿,我一辈子都不想见到他!”她这话显然是说给对面的孙红兵听的。

琴姐和邢敏他们也过来了,问我的头要不要紧,对我进行一番慰问,弄了我一个大窘!光听刚才那声巨响,也能估计一定撞得不轻,事实上也的确撞得不轻,都起来了一个小包包了。

只是我一直强忍着,故作一副轻松状,朝大家讪笑着道:“没事,没事,我以前的确练过铁头功,不过没有电影里那么神,我的脑袋只用来开开酒瓶而已!呵呵呵——”

谢鹏伸手抚抚我的脑袋,看着我嬉笑着说:“行啊!不早说!下次开俩酒瓶让哥见识见识!”见我拿眼睛盯他,他也一点惧意都没有,继续拿我开刷说:“哥们!你除了练铁头功之外,还练过什么独门绝技,比如阴招铁布衫、黑沙掌之类的——”

我狠狠瞪他一眼,威胁道:“你要是再啰里八嗦的,下次我不开酒瓶了,我直接开你脑瓜!——还不快退下!——”

“扎!微臣告退!——”谢鹏冲我挤挤眼睛,学着清朝官员的礼节,退了回去。

………

上班没多会儿,电脑屏幕上跳出来一个qq对话框,是胡雪娇:

“顾阳!你现在是不是很紧张我?”

我扭头朝胡雪娇的位置迅速地瞥了一眼,见她冲我发笑,我又迅速地摆正了脑袋。

我回复她说:“娇娇,昨晚的事儿,我………”

“你是不是想跟我对不起?”胡雪娇说。

我说:“不,不是,我很少说‘对不起’这个三个字,这三个字带着不负责任的态度——”

“那决定对我负责任了?——”胡雪娇说。

“不,不是,”我回复她说,“娇娇,事实上………”

“事实上什么?你说!”

这事儿我迟早要面对的,我一直认为年满十八岁的男人,你可以做任何事,但是前提条件下,在你做出行动之前,你要想清楚后果!

虽然昨晚在宾馆我又没动她,但毕竟是发生了那么暧昧的事儿了!

决定实话实话,说谎话比说真话难多了,有时候说真话反而是“两点间直线最短”,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式。

我咬咬牙,回复胡雪娇道:“你知道的,我………我对你没有那种感觉………”

胡雪娇立即发了一个“气死了”的qq会员表情过来,紧接着是一个“愤怒的小猫”的表情,再接着是一个眼泪成河的“伤心”表情,接连轰炸着我的电脑屏幕——

我说:“你别闹好吗?娇娇,昨晚的事儿,我们当没发生过好吗?——”

mb的!我话都不会说了!昨晚本来就没发生过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干吗要道歉啊?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错误的一方恰恰是胡雪娇,她假装崴了脚,把我骗去酒店,然后脱光衣服搔首弄姿**我,如果我不上她也算犯错的话,那我真地无语了!

“顾阳!你想得美!睡了我,拍拍**就想走人,没门!我要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昨晚都干了些什么!”胡雪娇气势汹汹地回复我道。

我稳了稳情绪,耐着性子回复她说:“娇娇,你不要这样,如果你那样做的话,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而且,到时候我们恐怕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最重要的是,你这是在诬陷我!你知道我根本没碰你!——”

“哼!我说你碰了,你也解释不清楚!”她回复我说。

一看到她这句回复,我彻底无语了。我直接下了qq。

………

中午在公司餐厅里用餐时,谢鹏通报了“厕所门”的最新动态,当然,公司里的人在茶余饭后都在议论才猜测这件事儿,就连旭光大厦楼上楼下的邻近公司也在议论这事儿。

别家公司的职员看见丽人服饰的职员时,目光似乎还带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仿佛我们公司的人窝藏了一个变态狂似的!

谢鹏说据可靠消息,那个变态狂至今下落不明,警察局的人调看当日的监控录像,事实说明那个变态狂的确存在,而监控录像显示,那变态狂是偷偷溜进公司的,就是李红艳值早班那天,李红艳先进了公司,紧接着那变态狂跟着溜进了公司。

问题是警方无法辨认那变态狂的真实面目,因为他戴着大号魔镜,黑色鸭舌帽又压得那么低,根本无法辨认他脸上的五官,即使把镜头放大了无数倍,也无济于事——

最后谢鹏拍了一下餐桌,叹道:“变态狂真是职场丽人们无法抹去的梦魇啊!只要那变态狂一天不落案,职场丽人们就一天不能把提心吊胆放回去!因为那变态狂随时都会再出现在旭光大厦!”

我挤兑谢鹏道:“你消息倒挺灵通的,据可靠消息?据谁的可靠消息呢?——”

“这消息绝对可靠,绝对可靠,”谢鹏很有底气地看着我说,“因为这是小曼亲口说的,小曼什么人呐?小曼林总的秘书啊!她的话不可信,还有谁的话可信呢?——”

我拿筷子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道:“你别危言耸听了!你看看,吓得人家敏儿连饭都吃不下了。”

谢鹏看了看边上的邢敏,舔着脸皮笑道:“我这也是出于好心啊!我说这番话的目的就是希望公司的所有**胞们提高警惕,严防变态狂,不能让坏人趁虚而入——”

我撤了一声,看着谢鹏道:“只有你这种智商不过50的人才会认为那变态狂会冒着风险再次潜入旭光大厦。还有,你不知道家贼难防啊?有你这坏人在公司里一天,才是公司所有**胞们的最大的威胁!”

“滚!顾阳,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谢鹏咬牙切齿地盯着我说,“我可是谦谦君子,温婉如玉呢!公司里的人都知道我做人一向光明磊落,”说着他还臭美地摆了个pose,朝邢敏扬了扬下巴,笑说,“敏儿,你说是不是?我的为人大家都清楚的——”

邢敏抬脸看了谢鹏一眼,莞尔一笑说:“你是不是变态狂,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一定是个色情狂!”说着她朝我和谢鹏扮了十分卡哇伊的可爱表情。

谢鹏看着邢敏,干瞪眼。

我则拍着桌子哈哈哈大笑起来。

………

吃晚饭,从餐厅回到办公室,我在抽屉里发现了一个小巧精美的硬纸袋,是琴姐悄悄放进去的。

硬纸袋里是个干净的白色塑料袋,里面竟然装的荔枝,还是我喜欢的“妃子笑”,就是当年杨贵妃爱吃的那种——“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这些荔枝还是新鲜的,夹杂着许多嫩绿的小叶子。

纸盒子里沾着一张蓝色便利贴,是琴姐留的:

“小顾,姐周末逛街买了很多荔枝,知道你爱吃‘妃子笑’,姐给你带了一些过来,你下班带回家吃吧。头还疼么?怎么那么不小心,应该起包了吧?真是个小冒失鬼!琴姐留。”

看着琴姐写的便利贴,我的心暖暖的,我喜欢吃妃子笑,一方面是因为荔枝的确好吃,另一方面是因为这个很美!还源于唐玄宗与杨玉环的爱情典故!

爱屋及乌,这就是文艺青年们的德行!

见谢鹏和邢敏走了进来,我将抽屉迅速推上了。谢鹏这厮嘴巴太快了,再不能让他看到琴姐又送我东西了——

我表面上若无其事,心里却充溢着幸福感,我趴在办公桌上,胡思乱想了一会儿——

事实上,我觉得妃子笑就是广告文案的伟大胜利!广告有三个诉求,产品诉求、情感诉求和文化诉求,妃子笑显然是文化诉求的典范之作。这种荔枝取名叫妃子笑,而就是利用了唐玄宗与杨玉环的绝美爱情典故!

心理学早已证实:人们不会对平淡普通毫无内涵的事物抱以太多热情,太多关注。还是那句话,人们去蓝山咖啡馆不仅仅是为喝咖啡,喝的是一种情调。人们去

香奈儿专卖店,也不仅仅是买衣服保暖御寒,穿的是一种品位。人们喝康师傅绿茶,也不仅仅是为止渴补充水分,喝的是一种绿色心情!

我喜欢吃妃子笑和红太阳,我喜欢樱桃和草莓,但是这些都是贵族水果,对于我这种月收入两三千的普通公司职员,我几乎很少买,舍不得买。我想大概琴姐也看出来,所以特意为我带了这些妃子笑过来。

有个像白琴这样的温柔体贴的女人真好啊!

当我沉浸在这种幸福感当中时,胡雪娇急匆匆地从门口奔了进来,直奔自己的办公室,她打开办公桌下面的小柜子,伸手在里面一通翻找,而后她蓦地直起腰来,有些茫然地四顾——

她伸出手指拨弄着下唇,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说:“怎么会呢?——”

走进办公室的孙红兵恰好看见了有些呆愣的胡雪娇,他急步向她走过来——

他看着胡雪娇道:“怎么了?娇娇——”

“没、没什么,”胡雪娇蹙起细眉说,“我好像丢了东西………我柜子里有一样东西找不见了………”

“什么东西?——”孙红兵问,看样子他也跟着急了起来。

胡雪娇抬眼瞟他一眼说:“你不用管是什么东西,反正现在不在了,好奇怪呢!——”

谢鹏直起身,笑看着胡雪娇道:“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们办公室怎么会有人偷东西,大小姐,你是不是自己忘记搁哪儿了呢!”

谢鹏在邢敏的办公桌边,之前俩人一直坐在那里看什么网页,俩人低声评论着,时而还发出一两声低低的笑语声——

胡雪娇白了谢鹏一眼道:“你当我是老太婆啊!记性那么差?我怎么可能会记错呢?那东西是我是早上来的,一来我就从包里取出来放进这个柜子里的!”

谢鹏笑道:“娇娇,你再好好找找,好好找找,我不是说你记性差,我是怕你眼睛花,你再找找看——”

“去死!”胡雪娇瞪了谢鹏一眼说,“这个柜子就这么小,它还能钻到哪里去嘛!真是的!”

谢鹏热情地奔到胡雪娇面前,笑看着她道:“我帮你找找,是什么东西呢?——”

胡雪娇沉吟着没说话——

“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谢鹏看着她说,“你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你怎么能乱喊丢了东西呢?这样多不好,多影响同事之间的团结啊!你说是不是——”

胡雪娇急了,瞪着谢鹏道:“你怎么废话这么多!你的意思是说我在贼喊捉贼?我告诉你,我发誓我肯定丢了东西了!——”

“我可没这么说,”谢鹏摊摊双臂,嬉笑道,“娇娇,我的意思是说,你首先要知道你丢了什么东西,你才能确定你是否真丢东西吧!——”

胡雪娇抬手打了一下谢鹏,气道:“你绕什么舌啊!好吧好吧!我告诉你,我丢了创可贴啊!——”

谢鹏了呆愣了一下,看着胡雪娇说:“创可贴?”

胡雪娇点点头。

“那么小的东西,”谢鹏撇撇嘴说,“你再找找,说不定掉进柜子里的某个缝隙里去了吧!你再找找看——”

“什么呀!”胡雪娇跺了一下脚说,“我的是大号创可贴好吧?——”说着还抬腿踢了谢鹏一脚。

“大、大号创可贴——”谢鹏有些茫然地看着胡雪娇,然后似乎从她的神态上看出了什么,顿悟得大笑起来——

他嬉笑说:“你说的是那玩意儿呀?”

我趴在桌上,也忍不住笑了。

人类的想象力真地是太强悍了!卫生巾的叫法真是千奇百怪!微博上还有人作了总结:如果卫生巾不叫卫生巾,你觉得会叫什么呢?1.创可贴2.日本国旗3.女儿红4.吸血鬼5.月月舒6.海绵宝宝7.好朋友8.抗洪英雄9.含红10.大姨夫11.九阴真巾12.草莓酱白面包13.超大号创头贴………

胡雪娇抬脚又要踢他,他跳闪开了,依然嬉笑地看着胡雪娇道:“你把你的大号创可贴放哪的呀?还有,谁会偷你那东西呢!——”

胡雪娇生气地伸手往脚边的柜子里一指说:“就放这里的啊!早上还在,现在不翼而飞了!——”

“娇娇,”谢鹏露出一个色相,嬉笑道,“你这话就不客观了,你用用‘不翼而飞’这个成语,据我所知,那玩意儿的确有带双翼的——”

“谢鹏!你去死!”胡雪娇气得喊道,“你再胡说八道,下次我用那东西塞住你那张臭嘴!”

谢鹏吓得抬手捂一下嘴吧,笑看着胡雪娇道:“我不需要,我真地不需要,你留着自己慢慢用!”说着他蓦地又想起来什么,一脸诡笑地看着胡雪娇道,“莫非你现在继续大号创可贴?——”

胡雪娇气得抓起桌上的笔朝谢鹏砸了过去——

谢鹏嬉笑着抱头躲闪,嘴里还瞎嚷嚷着:“别打我呀!娇娇,我、我这不是正关心你嘛………”

“还好!——”胡雪娇怒视着他,扬起粉拳作势要捶他——

孙红兵拉住了胡雪娇,问她道:“你确定东西被偷了?”

胡雪娇转脸看他,没好气地说:“确定啊!这个我还有必要撒谎嘛!——”

“行吧!”孙红兵看着胡雪娇,讨好地笑道,“这事儿我调查一下,如果你急用,我可以下楼去帮你买,或者你看其她人有没有………”

说着孙红兵环视左右,见此刻整个办公室里只有邢敏一个女生,而且他的目光恰好与邢敏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邢敏的脸蛋腾地一下就红了,立即勾下脸蛋去——

胡雪娇瞟了一眼邢敏说:“算了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吧!”说着她一脚踢上了办公桌下面的柜子,拔腿向办公室门口走去——

谢鹏还在后面坏笑:“娇娇,你柜子忘锁了——”

胡雪娇头也不回地说:“锁什么锁,里面又没放现金!”说着她就消失在办公室门外——

谢鹏叹口气,(77@读书)自言自语似地道:“如果她的创可贴真被人偷了的话,那也是她自找的!”

这时候坐在自己位置上的高完回了一句道:“谢鹏,你这话可不对,娇娇不锁柜子,也是对大家的信任,这并不能成为小偷偷窃的理由吧?”

高完的话说得有些阴阳怪气。这厮今儿个有些奇怪,方才他一直坐在那里漠视着一切,仿佛她对胡雪娇丢了创可贴一事毫无兴趣,当然,也可以说是不以为然,或许他认为即使胡雪娇真地丢创可贴,这种事也没必要大惊小怪吧?

谢鹏回道:“高完,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办公室里真有小偷,而且,这小偷真地偷了娇娇的创可贴?——”

高完冷冷一笑道:“谢鹏,我可没这么说!”

说着他就不准备再理谢鹏,将目光向我投过来,冷冷地笑了笑,然后他就转过脸去了。他手抓鼠标,摆正脑袋,目视着电脑屏幕,但我依然感觉他嘴角挂着一抹冰冷的笑意——

………

我在边上没说话,但我一直在关注,其实我不相信胡雪娇真地丢了创可贴,谁会去偷那种东西呢?又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每个女人都买得起,用得起!我认为胡雪娇记错的可能性最大,她一向大大咧咧的,说不定落在她那辆奇瑞qq上了吧?

我只把刚才的事儿当成一个搞笑的插曲而已,并没有当回事。事实上,这个时候,我还有些庆幸,庆幸胡雪娇并没有像她在qq上威胁我的一样,要把昨晚在酒店的事儿公之于众!

而且,看样子她并不想真那么做,很可能只是想威胁我一下而已。

是的,这个时候的我的确还在心底暗自庆幸,只是,这个时候我万万没想到,我周围已经危机四伏,接连的麻烦接踵而来,而且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在悄然实施,它潜伏着,矛头却直指向我——

下午上班没多久,我的手机就响了,一看号码,似曾相识,我用力搔了搔后脑勺,蓦地想起这个号码是孙红兵的!——

我抬眼有些愕然地看向孙红兵的办公桌,他不在,我心想这是什么意思?我虽然很早就记下了他的手机号码,但我们从来没通过一次电话,也没发过一条讯息给对方,他今天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而且还是在上班时间!他有什么事不能直接给我讲呢?——

手机还在叫唤,我疑惑地盯着那个号码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对面的胡雪娇朝我说道:“顾阳!你傻啊?电话不接?——”

我转脸看她,摇了摇头,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哪个美女的电话?你是不是又把人家糟蹋了,然后拍拍**想走人呢?”胡雪娇似笑非笑地盯着我说。

我还是摇头。

手机依然在叫唤,办公室里的人都转身诧异地看向我——

我蓦地站起身,走出办公室,走到偏僻处,我才接起了电话——

“姓顾的!你还活着啊?老子还以为不敢接电话呢!你他娘的就是一只缩头乌龟!——”

孙红兵在手机那头咆哮着,声音震得我的耳膜都生疼,我本能地将手机移来耳朵一点——

我冲手机那头道:“孙、孙红兵………你说话小心点………”

但我底气已经不足了,因为我意识到大麻烦要来了!我几乎可以肯定孙红兵已经知道了我和胡雪娇那晚在酒店的事儿了!

“少他娘的废话!你给我滚上来!我们在天台上作个了断吧!——你给老子快点滚上来!——”孙红兵在手机那头咆哮道。

我似乎已经看到他那张青筋暴露的脸了,可是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胡雪娇?是胡雪娇告诉他的?我蓦地想起上午在qq上胡雪娇对我的威胁,莫非她一气之下,把我和她去酒店的事儿告诉孙红兵了?——

挂了电话,我在原地走来走去,犹豫着要不要上天台,我知道孙红兵肯定是暴怒的,暴怒之下的“金刚”在美国最高的摩天楼天台上***,为的是要留住美人在身边。而孙红兵为了胡雪娇,虽然没有飞机可打,难保暴怒之下的他,不会把我从旭光大厦天台上扔下去——

可是我不上去行不行?不行!

我还有别的选择么?没有!

如果我不上去,我等于就是做贼心虚吗?而且,以我对孙红兵的了解,他肯定会直接在办公室里跟我大打出手,那样这事儿肯定就会闹的满城皆飞了。到时候流言满天飞,事实还不知道被演变成什么样儿呢?到时候我跳进黄河能洗清楚么?

唯一的办法,就是我现在上天台找孙红兵解释清楚。以他的性格,我知道这个时候我很难向他解释清楚,但目前似乎再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旭光大厦总计有三十层楼的高度,做电梯上到天台,走走停停,都需要近十分钟啊!在电梯上升的时间里,我已经稳住了情绪,是的,我说了,越是在危急时刻,我就越冷静!

我没多想,也没空去多想,我只有一个念头,这事儿必须解决在天台之上!无论即将发生何种情况,这事儿必须解决在天台之上!

电梯叮咚响了一声,三十层到了,电梯门徐徐打开了——

我摸了一下鼻子,大步走了出去,直奔上天台的楼梯口——

来到通往天台的门口,我一眼就看见了人高马大的孙红兵,他背对着我,立在天台上,一双粗大的手掌攥紧了拳头!他的手掌比我的还大些,以前我就认为他那双拳头就像古代的一种兵器——铁拳!

我吁了一口气,抬脚穿过那扇门,立在门边——

孙红兵依然背对着我,面朝远处林立的高楼大厦——

天台上的风很大,卷起我的头发和身上的白衬衫,我故意轻轻咳了一声,然后动了动嘴巴道:“你找我?——”

251(2)

我话还没说完,孙红兵猛地转过身来,像头狮子一样瞪视着我,提着一双铁拳奔了回来——

在我还没作出反应之前,他一只铁锤已经重重砸在我的脸庞上了——

他这一拳直接把我击倒在地,无论从气势、速度,还是凶猛度,这一拳都发挥到了极致!因此,它的力量是巨大的!我像被一只铁锤瞬间击中了面颊,应声倒地,天空猛然间黑暗了下来,而且漫天星斗——

即使像我这样练过拳击,参加过拳击比赛且拿过奖,抗击打能力很强的男人,依然禁不住这突然袭过来的一记重拳——

在一阵爆裂似的剧痛之际,我感觉脑袋被人打了一个缺口,天台上的大风从中自由通过,轻飘飘的——

我双手撑着地面,想挣扎着爬起来,但是感觉使不上力气——

孙红兵没给我喘息的机会,紧接着像凶恶的狮子一样扑了上来,将我骑在胯下,那双铁锤在我眼前挥舞着,拳头石头一般纷纷落在我脸上——

曾经接受的专业训练,以及人的本能,让我举起双臂紧紧护住自己的脑袋,我感觉有一个巨人挥舞着大铁锤在捶打我的头,有的直接落在我脸上了,大部分都砸在我双臂上了——

我毫无还手之力,只有招架之功,或许,从开始我就是准备上来挨打的,或许,在心理上我早已经毫无斗志了——

我本能地伸手想推开他,可挡我的手臂刚抬离,一只铁锤就落在我露出的空挡上——我的鼻梁!

我感觉一种剧痛和剧烈的辛辣感顺着鼻腔,直冲头顶,这种感觉太难受,也难以描述,就像是施耐庵在鲁提辖拳打镇关西那个二回合里描述的那种感觉——

紧接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泛了上来,两股热烈从我鼻腔里涌了出来,我知道那是殷红的血,我的嘴角也在流血——

我几乎要因为这一拳而晕过去了——

孙红兵一边打,一边冲我咆哮——

他咆哮道:“你他娘的!我的女人你也敢碰!——”

他咆哮道:“老子今天就打死你个王八蛋!我打死你个王八蛋!——”

他咆哮道:“说!你是不是糟蹋了娇娇?——说!王八蛋!敢动我的女人!——”

孙红兵边抡拳头,血红着一双眼睛,像疯子一样咆哮着。打了一阵,他双手揪住我的领口,将我从地上拽了起来,向前拖去,向天台边上拖去——

我被他打晕了,但我依然能意识到他要对我做什么,我伸出双手想抓住什么,可是四周没有任何可以抓的东西。我被他拖着往前走,一直往前走。离天台边上越来越近——

孙红兵咆哮道:“王八蛋!你去死吧!去死吧!——”

最后他双臂猛地在我背后一推,我打了个趔趄,身体失控似地向天台边上倒去——

幸好天台边上有围栏,但这围栏很低,是铁质的,因为风吹雨淋,上面已经锈迹斑斑——

我的腰背部猛地撞到铁围栏上,铁围栏突然间承受了我身体的巨大冲击力,我感觉它向后摆了一下,我似乎还能听见断裂的声响,我的上半身悬在围栏之外,心猛地跳到了嘴里——

进孙红兵再次扑了过来,我的身体倏地往下蹴,双手死死抓住了围栏的横杆——

他逼迫到我面前,再次揪住我的领口,冲我咆哮道:“你还怕死?老子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他咆哮道:“你昨晚的豹子胆去哪了?啊?你个王八蛋!——说!是不是你**的娇娇?——”

他松开我领口,反手卡主我的脖子,死死地卡主我的脖子,疯子似地叫道:“我掐死你!我掐死你!我掐死你!——”

我感觉呼吸不过来,头颈部的气血涨了起来,额头的青筋在剧烈蹦跳,我意识到这样被他卡下去,我会脑部缺氧而晕过去的!而且我身后的围栏后面就是高达三层楼高的高度,从这里跌下去,万无生望——

我咬紧牙关,“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运足了力量,然后猛地抬膝撞向孙红兵的裆部——

他那双铁掌立即松开了我的脖子,随这一声嚎叫,他飞快地弓起腰,双手紧按住裆部,目光仍然瞪视着我,张了张嘴巴,却发不出声音,跟我一样,只剩下呼哧呼哧大喘气——

我的身体即可松懈下来,身体顺着铁围栏往下出溜,有气无力地跌坐在水泥地面上——

歇了一口气,我挣扎着爬起来,抬手摸了一把鼻子和嘴巴上的血迹,盯着孙红兵,喘着粗气道:“这事儿到此为止………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也发泄完了………我告诉你,我根本没动胡雪娇,不管你信不信………这事儿就到此结束………”

说着我又抬手抹了一把鼻子里流出的血,绕开他,向天台门口,一步一步慢慢走回去——

我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孙红兵的嗓门在后面炸起——

“没结束!………姓顾的!………这事儿我跟你完!………”

我感觉孙红兵又从后面扑了上来,我顿住脚步,咬了咬牙关,感觉他已经扑到身后,我猛然转身,一个大力转身侧踹,不偏不倚,不近不远,直直地踹中他胸部——

孙红兵踉跄着后退两步,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我的眉梢拧紧了,我伸手指向他,刚想警告他一声,却看见他一只手正好摸到了一块砖头——

我心里叫了一声“该死”,这天台上怎么会有这么大一块砖头呢?!

孙红兵的手掌已经摸到了砖头,目光凶险地盯着我,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手握砖头,一步一步向我逼了过来——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道:“你这样做毫无意义………我们今天在这里的搏斗也毫无意义,充其量不过是两个**在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拼死拼活!………娇娇根本就不喜欢你,我也根本不喜欢她………”

我冷声道:“孙红兵!见好就收吧!………我再说一次,我没碰娇娇………别逼我!………”

孙红兵依然瞪视着我,双眼血红,凶险毕露,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手抓砖头,继续向我逼近——

看来他已经失去了理智,我知道我下面绝不会再忍让,绝不会再手下留情,因为我知道下面我出手再狠,都是处于自我防卫!

我对他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

如果一定要用生死伤残这种极端方式解决问题,我绝对会先致对方于伤残!

孙红兵瞪视着我,步步靠近——

我没有后退,面无表情,眼睛也死死地盯着他——

就在孙红兵挥起砖头,加快脚步,朝我扑上来时,我感觉身后有人出现——

“住手!孙红兵!——”

一个尖利的嗓音在我身后炸起——

孙红兵像被人点了穴位一样,僵立在原地,身体依然维持着前扑的姿态,手臂扬起,手里紧攥着那块砖头——

胡雪娇从我身后闪了出来,奔过去,死命抓住孙红兵扬起的手臂,用力夺下砖头,扔得远远的——

“你疯了吗?孙红兵!”胡雪娇怒视着她,“孙红兵!你是不是疯了?你脑子是不是灌大便了!”

阴阳五行相生相克,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克星”,而胡雪娇就是孙红兵的克星!不管孙红兵正在做什么,哪怕是他正在抢劫,哪怕是他已经把大堆大堆的钞票丢进麻袋里,只差逃之夭夭了。这时候只要胡雪娇出现,只要胡雪娇简单说一句“把钱放回去。”

孙红兵也会照她说的做。

“你哑巴啊!孙红兵!”胡雪娇怒不可遏地盯着孙红兵,“说话!你脑子里装的都大便?”

孙红兵耿着粗粗的脖子,目光仇视着我,但不再说什么,闷声不响着——

“孙红兵,”胡雪娇怒视着他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吗?你知道吗?你知不知道啊?——”胡雪娇的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说着说着就变成了尖叫——

孙红兵低下目光看着胡雪娇——

胡雪娇直视着他的目光说:“因为你脑子里装的是大便!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大便,你知不知道?——”她用力跺了一下脚,“你这个男人太没脑子!你知道吗?你只长了脑袋,没长脑子!——这就是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的所有原因!——”

孙红兵喘着粗气,直视着胡雪娇,但依然闷声不言语——

“我问你!孙红兵!”胡雪娇盯着他说,“你以为你现在在干吗?你以为这是在决斗吗?你说啊!说啊!你哑巴啦!——”

孙红兵垂下脑袋,嗡声说:“没有!——”

“我告诉你!孙红兵!”胡雪娇怒视着他道,“你再也不要管我的事了好吧?我的事早就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如果你以后再伤害到我身边的任何男人,”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伸手指着他道,“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你!——我不会再原谅你!——你听明白了吗?——”

孙红兵突然抬脸看向胡雪娇,(77@读书)脸上现出极度扭曲痛苦的表情,他嘴巴动了两下,急声哀求道:“别这么对我………娇娇,别………我们以前………”

“别提以前!”胡雪娇伸手制止了孙红兵再说下去,“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孙红兵!我拜托拜托你了!请你不要再纠缠我了好不好?求你别那么死脑筋好不好?你难道不知道变则通,通则久的道理吗?求你以后放过我好吧?——”

“别,别这样!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孙红兵眼巴巴地看着胡雪娇,急切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我改!我可以改………”

孙红兵脸上的那种扭曲的痛苦表情,让我看了都难受!我实在无法想象孙红兵的内心世界会怎样的?他的人生观爱情观又到底是怎样的?爱情自古以来都是两厢情愿的事儿,与纠缠,与哀求,与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关系——

胡雪娇厌恶地想挣脱孙红兵的手掌,可是被他牢牢得抓住,她甩都甩不掉——

当她看到我红肿淤青的鼻梁和嘴角时,她闭上双眼,沉吟了片刻,然后蓦地回头看着孙红兵。

“你抓疼我了!”她大声叫道,“松手啊!——”

“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娇娇,”孙红兵像一条下贱的狗一样低声祈求道,“我改,我可以改………”

“你改得了吗你?”胡雪娇怒视着他道。

“我………我一定改得了!——”见胡雪娇口气有所放松,孙红兵马上表态道,“我一定改得了!我一定改!只求你别抛弃我好不好?好不好?——”他激动得摇晃着她的手臂——

胡雪娇微闭双目,轻轻吁了一口气,尔后盯着孙红兵道:“你确定你改得了?”

孙红兵忙不迭地点头应道:“改得了!改得了!我一定改得了!——”

“好吧好吧!”胡雪娇盯着他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看你以后究竟会不会有所改变?但是,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孙红兵的眼睛亮了一下,紧看着胡雪娇,连声道:“你说!你说!什么条件?我答应,我一定都答应!——”

“第一请你不能再找顾阳的麻烦,他没有对我做过任何过分的举动!如果我再看见你对他动粗,我这辈子就再也不想见到你!第二请你以后不要再插手我的私生活,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私生活的权利,任何都无权干涉!”胡雪娇盯着孙红兵一口气说道。

孙红兵转脸瞪视着我,再将脸转过去看着胡雪娇,犹疑着道:“这个………”

胡雪娇用力甩开他的手臂,怒声说:“不同意是吧?不同意就算了!以后我们俩再也不是谁的谁了!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要是在纠缠我,就打电话报警!——”说着她陡然一转身,向天台的门口大步走去——

孙红兵急了,拔腿追了出去,伸手拦住了胡雪娇的去路,大声道:“我答应,我都答应,我都答应还不成吗?!——”

胡雪娇站定,盯着孙红兵道:“行!那请你以后说话算话!——”

孙红兵连连点头应道:“算话!算话!绝对算话!——”

“那还愣着干吗?下楼去啊!”胡雪娇厉声道,“你们现在这是擅离职守呢!谁让你们跑到天台上打架的?信不信我去林总那里高你们的状!——”

“行!我现在就下楼去!”孙红兵搔着脑袋应声道。

说话间他转脸看向我,冲我用力哼了一声,眼神依然是阴冷的。见胡雪娇正盯着他,他才收回目光,朝她讪笑一下道:“我这就下楼!——”说着转身走出了天台的门口。

胡雪娇回转身,她的目光和我的目光在空中相触,她什么都没说,我也没说,俩人对视了几秒钟,她就转身走出了门口——

他们走后,我还像尊雕塑似地立在天台上,我想不明白,除了胡雪娇,还有谁会告诉孙红兵,礼拜六晚上我和胡雪娇去了酒店呢?——

………

礼拜五晚上,手机响了,是郝建的来电,我接起电话搁在耳边——

“想我了?——”我边吃饭边说道——

“我想死你了!”郝建在手机那头,学演员冯巩贱笑道。

我道:“别想我死就行。”

“什么话,”郝建在手机那头贱笑道,“我们是好兄弟,我怎么会想你死呢?我是想死你了。”

我道:“算你还有点良心,这话还多少有点温暖。”

“关键是,”郝建在手机那头顿了一下,沉声道,“你死了,谁还我那一千块钱啊?!——”

我用力搁下筷子,冲手机那头吼道:“你个贱货!我说你怎么给我打电话呢?原来是催债来了。那一千我待会就划到你帐号里,一千你就一个亿啊?——滚!我吃饭呢!——”

“你看看,你看看,”郝建在手机那头贱笑道,“这什么世道啊?欠债的理直气壮,放债的低声下气!哥要是高利贷,早砍死你八百回了。”

我道:“好啊!有种你来砍我!没种你悄悄!我在吃饭,你别影响我胃口!”

“靠!什么态度!”郝建在手机那头贱笑道,“你以为我哥会把一千块放在眼里?我是来给你送温暖的!——”

“谢谢!我很温暖了,”我道,“你留着自己用吧,你内心那么阴暗,还往外送温暖?你就不怕自己变成冷血动物?!——真不说了,你饶了我好吧?让我安静地享受一顿晚餐行吗?——”

“行!你小子长进了!那当我什么也没说!再见!——不!再也不见!——”郝建沉声道,但是依然不挂电话——

我知道他故意在吊我胃口,我道:“有什么好事?——”

我知道他正在等我这句话——

郝建立马贱笑道:“我们去海边游泳吧?去h市!——”

我愣了一下,然后骂道:“你没毛病啊?去那干吗?游泳还装不下你吗?非去海边?——”

“行,不去就不去,”郝建在手机那头道,“要不是我们公司这个周末搞活动,我也不想去——”

“等等,”我将手机换到另一只手里道,“你说你公司搞活动?——搞什么活动?现在刚进入八月份,又不是国庆——”

郝建在手机里道:“据说今年五一思美接了个超级订单,而且客户催得很急,有很多人五一都没有休息,我们林总许诺说事后一定对五一加班的那些人作出补偿,除了经济补偿,还答应搞一次集体出游,最后就选择了h市——”

“这么说,你们林总也去啰?——”我捉紧手机道。

“我们林总说她这次将亲自带队,我们公司的男同胞们一听总经理将亲自带队,群情激扬,五一期间加班的男同胞们全都报名参加了,无一例外!——”

我摸一下鼻子道:“看来你们总经理的号召力非常寻常呀!——”

郝建在手机那头道:“那当然了。你那天给我打电话不是也说我们林总的确是魅力四射么?我敢说只要是个男人,都无法不对她动心!——”

上次我在思美广告听完提案时,一直没撞见郝建,所以离开思美广告后,我跟他打了个电话。当时我的确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我说,你知道我现在在哪吗?

他问,在哪?

我说,我跟你们林总在一起!

他说,你肺活量太大了,能把牛吹那么高!

我说,你什么时候见我吹过牛?

他说,那倒是。你真见我们总经理了?

我说,你小子龌龊不龌龊?她是你上司,又不是你什么人,你还对哥们遮着掩着?

他说,你别冤枉我!我哪对你遮着掩着?

我说,还记得我上次问你思美广告的老总是谁么?

他说,记得。怎么了?

我说,你当时没告诉我。

他说,当时不是想吊你胃口么?

我说,那你后来一直都没告诉我!

他说,你后来也再问呀!

我说,那倒是。我自己的事儿还忙不完,哪有心思关心别的事。

他说,靠!那你还怪我?什么遮着掩着,你毁我形象!

我说,你有形象吗?

他说,我没很形象呀!没看见我一表人材,风流倜傥——

我说,你很象形!大家都知道你道貌岸然,下流无耻——

他说,你到底在哪里?

我说,在你公司会议室听提案。

他说,真的假的?我刚才是看见一对人马进了会议室,原来是你们丽人服饰的提案!怎么不给我请安?

我说,怕打搅你老人家。

他说,那中间休息时,我们抽烟聊聊。

我说,我现在已经不在了。

他说,那你到底在还是不在?

我说,问得好!半小时之前还在,现在你们公司楼下了。

他说,不早说!

我说,一直忙着呢。

他说,真见过我们林总了?

我说,见过了。

他说,如何?

我说,不知道。

他说,你生理上有缺憾吗?

我说,心理上也许,生理上很健全。

他说,你见了我们林总竟然没感觉?

我说,我这么说过吗?

他说,那你说不知道——

我说,我是不知道怎么形容,她有多美,我说不出来,她有多好,我也说不出来。见到她,所有的形容词都黯然失色——

他说,见到她,就连你口才这么好的人,也都哑然了。

我说,没错。

他说,这回相信了吧?

我说,信了。

他说,比你们公司的总经理要有魅力吧?

我说,不知道。

他说,怎么又不知道了?

我说,我问你,西施和貂蝉谁更美?

他说,不知道。

我说,这不就行了!

他说,西施有西施的美,貂蝉有貂蝉的美。

我说,孺子可教也。

他说,我用你教?本公子阅无数——

我说,下次该换个口头禅了吧!

他说,你见到我们林总是什么感觉?

我说,爱与不爱有什么区别?依你之见——

他说,爱一个女的,我会想牵她的手散步,不爱一个女的,我只想跟她上床。

我说,孺子可教也。

他说,你丫不会是爱上我们林总了吧?

我说,我没有爱一个人的权利吗?

他说,有。是个男人都会爱上我们林总。

我说,孺子可教也。

他说,不公平。下次我也要见见你们总经理,看有你说的那么漂亮不?

我说,欢迎莅临丽人服饰指导工作。

他说,一定去。你并不是说你们丽人服饰丽人如云嘛!我就喜欢那种工作环境。

我说,看女人就看女人,跟工作有关系么?

他说,美女资源也是工作资源。

我说,不如我们换家公司吧?

他说,这个提议不错。

我说,考虑好了通知我。

他说,一定。

我说,那再聊。我得去拜见月老了。

他说,干吗?

我说,求月老帮忙,让你们林总爱上我。

他说,你可以去死了。

………

想起那天跟郝建的通话内容,我忍不住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说话啊!——”郝建在手机你头催我道。

我回过神来,冲手机那头道:“不是在听你说嘛!你继续啊!——”

“给点反应行不行?”郝建道。

我讪笑道:“行!我完全赞成你的看法,你们林总的确魅力四射!有魅力的女孩子对男人自然不缺乏号召力——”

“我们林总一向都很有号召力,而且,她那种号召力是无形的,不需要口号,她也不需要说任何话,只要她一个眼神,或者一个手势,我相信公司里的男同胞们都会义无反顾地向前冲,而且前仆后继,死而无憾,这就是她独特的魅力所在——”郝建在手机那头道。

他一口一句我们林总,看来连这个一直都不尊重女性的花花肠子,也是对林总毕恭毕敬的!

我点了支烟,吸了两口,讪笑道:“看来阁下也是其中一份子啊!你们林总也是你yy的对象吧?——”

郝建贱笑道:“本人阅美女无数,女人分很多种,美女也分很多种,我们林总无疑是属于极品中的极品,就连哥这么挑食的男人,也几乎都找不出她身上有什么缺憾——”

“美玉无瑕?!——”我总结道。

“精辟!其实我就是这个意思。假如我能跟她睡一晚上,那我郝建就死而无憾了!”郝建在手机那头贱笑道。

“你死一边去!”我怒声冲手机那头道,“像你这种残花败柳也有脸亵渎夕儿——”

说到这里我立马打住了,因为自觉失言——

“靠!你这么激动干吗?”郝建在手机那头道,“我只是yy一下罢了,林夕儿是男人们心目中的女神——”

“你还知道她是男人心目中的女神?”我喷出一烟雾道,“女神是用来yy的么?女神是用来崇拜的,是用来爱慕的,是用来珍惜的!像你这种残花败柳也有资格亵渎她?——”

郝建在手机那头贱笑道:“你丫是不是吃错药了?我说我们林总,你瞎激动什么?——”

我讪讪一笑道:“我激动了么?——也许我是激动了,我只是觉得你不配亵渎你们林总?——”

“咦?——”郝建在手机那头道,“我怎么感觉你貌似对我们林总很熟的样子?——”

我笑笑道:“你不知道吗?月老显灵了,哥们,你们林总已经爱上我啦!——”

我话还没说完,郝建在手机那头哈哈大笑起来,笑毕他道:“哥们,现在不是你肺活量的问题了,现在是你脑子有问题了!”

我呵呵呵笑道:“或许吧!或许是我脑子有问题!”

“好了,我要陪你嫂子吃饭了,先这样——”郝建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等等!——”

“怎么了?——”郝建道。

我道:“你不是说要去海边游泳么?”

“你不去,我也懒得去了。”郝建沉声道。

我讪笑道:“咱们好哥们!我怎么能扫你的兴呢?——说明天出发的时间和地点吧?——”

郝建在手机那头道:“我发现你最近脑子是有点问题,思维跳跃跳跃得太快,刚不是说不想去吗?”

我讪笑道:“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思想随着时间变化的。别废话,报上出发的时间和地点!——”

………

挂了电话,饭菜也凉了,我起身走到吧台前,付了账目,背着肩包,大步走出门去。想着明天就要去海边了,想着明天早上就要见到夕儿了,想着明天就能看见一身性感比基尼的夕儿,我的心情就像冬天里的一把火,熊熊燃烧照亮了我!

我心中坏想,我明天将给夕儿一个出其不意,等到了海边的时候,我再突然跳到她面前,装作偶遇的样子,她会是什么表情呢?我会带给她一份意外的惊喜么?哈哈哈——

其实我很喜欢水,我喜欢溪水、河水、江水,海水。我觉得人亲近水是一种天性,因为水是生命真正的源泉。尤其是大海,大海能带给我无数的遐想,大海的波浪壮阔,大海的温柔宽容,大海的潮起潮落,无不让从中看到生命、人生以及人自身——

我也想去看看大海,最近一直在忙丽人商场的营销案,现在很想去放松一下自己。我离开h市也有半年多了,h市是我十分熟悉的海滨小城,我也很想回去看看。

当然,h市也是我的伤心城市,我怕触景生情,我怕再揭开心中那处已逐渐结疤的情伤——

这就会我刚开始不想去的原因所在。

在租处的路上,我接到了林曦儿的电话——

我道:“有事吗?林总——”

“你在哪里?”她在手机那头问。

她对我说话的语气,似乎总带着一股质问意味。

我挤兑她道:“我在哪里,这应该不劳烦你操心吧?——”

“顾阳,你跟上司说话最好客气点。”她在手机那头大声说。

我摸了一下鼻子道:“林曦儿,你对下属说话,最好温柔点。”

“你敢直呼我名字?——”她怒声说。

我讪笑道:“你起名字不是别人称呼的吗?——”

林曦儿在手机那头愣了两秒钟,大声说:“我的名字可不是谁都可以叫的!——”

我讪笑道:“那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要我叫你二丫了。”

“喂!你找死啊!”她在手机那头叫道。

我道:“死还要找吗?它一直在前面等着我们每个人!”

“臭乡下佬!你工作失利,我还没着你麻烦呢!”她在手机头喊道。

我道:“莫非你现在打电话就来找我麻烦的?——”

她哼了一声,学我的话说:“麻烦还用找吗?你就是一个麻烦!一个创意案都搞不定!多学学人家思美那些创意人员,看看人家的创意多牛掰!你的脑子是木瓜做的吗?一点都不开窍!——”

我听明白了,这妖女是在公报私仇!说不过我,就拿公事来压制我!

我摸着鼻子坏笑道:“我可不想浪费木瓜,那些木瓜你留着自己用吧,据说丰胸有神效——”

“喂!——”林曦儿在手机那头叫嚣道,“你看本小姐用得着——”

我坏笑道:“貌似用不着,你的已经够大了,再丰就有点过了——”

“去死!——”她在手机那头叫嚣道,“臭流氓!——你给我等着!明天我看你怎么死在我手里!——”

我道:“抱歉!明天我不上班!——”我心想,明天我可能穿着沙滩裤跟你姐在海边打沙滩排球呢!

“我想让你上班就上班,我想让你下班就下班,明天早上八点钟,你准时给我死到五一广场来!”她在手机里叫道。

我道:“去五一广场干吗?我说林曦儿你别真以为我就是你跟班了,我再郑重告诉你一次,下班时间你无权干涉我的自由!——”

“这是公事!——”她在手机里叫道。

看吧!又来这套!

我吁了一口气,正色道:“抱歉!明天我真有事,去不了!——”

林曦儿在手机那头叫嚣道:“我管你有没有事,明天早上八点,我要是在五一广场见不到人,本小姐就再也不想看见你!——”

我也火大了,大声冲着手机说道:“我说了,明天我去不了,就算你等天黑,我也去不了!——”

说着我发觉好像不对劲,手机那头只传来嘟嘟嘟的声响,妖女竟然又挂我电话了!

啊啊啊!我气得几乎要抓狂了!

动不动就对我颐指气使,动不动就对我吆三喝五,动不动就强奸我的意志,动不动就挂我电话!——

当我是你家那只小约克夏犬啊!你对你的宠物狗都比对我好!——

我拿着手机,愣在路边,不知如何是好?——

我的心早就飞到海边去了,我的心早就飞到夕儿身边了,我哪有心思去做其它事儿?我哪心思去五一广场去见那妖女,然后跟她一起去做一些所谓的公事其实与公事扯不上一点关系的事儿!

现在该怎么办?——

我掏出支中南海叼在嘴上,随手摸出手机,打了四五下却没打着火,它没火,可我火了,我扬手就将打火机摔在地上,只听“嘭”地一声,打火机爆炸了!

路边的行人都被我吓了一跳,有几个人回头看我,大概是被打火机爆炸的声音吓着了,我听见有人低声骂了句“神经病”——

我吐掉嘴上的香烟,低头向前走去,这条路尽头就是我租住的地方——

………

次日早上八点,我准时赶到了五一广场。

当我赶到约定地点,见到林曦儿时我肺脏都要气炸了!她的派头哪像是去做跟公事有关的事情,她整个就是像要出门小小旅行一下的休闲打扮!

这妖女穿一袭红色的复古风格的波西米亚长裙,在红色的衬托下,长裙在复古风格的基础上,又增添了一种额外的休闲感。上身是一件浅咖啡色的短袖绸质大圆领短外套。时尚搭配与外套同色系的项链挂饰,在胸前多了一些灵动的气息,更能平衡下身的视觉冲击力——

这妖女今天还换车了,竟然是一辆霸气的红色悍马!座驾停在广场出口处那尊滨海市标志性石头雕塑下面,而妖女则戴着白框茶色太阳镜,身子倚在高大的悍马车身上,——

她原本正端着一杯麦当劳雀巢咖啡正在喝着,见我向他走过去时,她抬脸,傲慢地扬着精巧的下颌,远远地觑着,双手抱胸,好玩似地轻轻摇晃着手中的一次性纸质咖啡杯——

我心中恨恨地想,你倒是挺会享受生活的,我赶死赶活赶来市中心见你,你倒是悠闲地品着你的咖啡早点,我还没吃早饭呢!

“恩!还算准时!——”见我走近,她抬手摘下太阳镜,觑着我说,“我刚还在想,在三分钟之内你再不出现,本小姐就要走了!以后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了!——”

我走到她面前站定,怒视着她道:“拜托!大小姐!你别拿我当猴耍!我现在没心情陪你耍!——”

她也不生气,依旧扬着她傲慢的漂亮的下颌,觑着我笑说:“这么说,你承认你是猴子啰?——”

“我没空跟你耍嘴皮子!”我打断她的话道,“你要去哪里?——如果你真地与工作无关,你别再硬拉上我,我今天的确有事儿!——”

昨晚郝建已经把去h市的出发时间告诉我了,他说早上八点半在地中海大厦楼下集合,然后整队乘公司租用的大巴车向h市出发。也就是说,现在离出发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了。

其实我早就知道到林曦儿今天叫我来一起去做的事儿肯定与工作无关,但是电话里我跟她说不清楚,而且她在电话里也不会听我解释。我的打算是八点钟准时赶到这里来跟她会面,然后当面和她讲清楚,如果她今天是拉我去做与工作无关的事儿,那我恕不奉陪。

如果的确是跟工作有关,那就另当别论,男人以事业为重,这也是老生常谈的话了。

半个小时还是足够我赶到地中海商厦楼下会跟郝建汇合的,当然,前提是我必须要先说服林曦儿!我决定跟她进行一番至情至理地演说,她再蛮横无理,可她还是个女人,不是个女妖吧?我就不信我说服不了她!

“上车!——”她冲我扬扬下颌说,“既来之则安之,你既然来都来了,肯定都已经准备好了。”

说着她顾自用力拉开了红色悍马的车门,上车坐在副驾驶座上了,我只好快步绕过车头,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坐在副驾驶座上——

“林总,”我转脸看着她道,“您能直接告诉我,我们今天要去哪儿么?——”

没错!我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语气柔和,还用了尊称,我采取的软攻的策略。这妖女一看就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女孩。我连车门都没关紧,我志在必得,我今天必须要说服她,我说服她后随时准备离开,赶往地中海商厦,我知道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

林曦儿不慌不忙地将手中的咖啡杯搁在车前台上,转脸看着我,挑挑眉头说:“好吧。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也没必要告诉你,去哪儿,领导心中有数,下属要学会沉默,领导去做什么,下属跟着去做就是了。但是——”

她顿了一下,抬手摸了一下脑后的马尾辫,笑看着我继续说:“但是,本小姐今天看你尊重领导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我今天要你陪我去一个地方,我已经很久没去了。至于为什么带上你,原因很简单,你可以帮我拎拎包,帮我跑跑腿,在我驾驶疲劳时,你要代理驾驶,还有——”

“这跟工作有关吗?——”我怒目向上,本来我告诫自己不要发火,识时务者为俊杰,可听她这么一说,我还是忍不住怒气形于色了。

拎包?跑腿?这些跟我的工作有关吗?我应聘的不是丽人服饰的总经理私人助理,我应聘的文案专员,写文案做策划,这才是我的本职工作!一会儿代理男友,一会儿代理驾驶——mb的!你以后是不是还要我代理老公啊?!——

“不是有关,”林曦儿面带笑意地觑着我说,“因为这就是你的工作!——顾阳,公司的规章制度你没学过吗?公司规章制度第一条就是,一切服从领导的安排,一切以公司利益为重!——看来我得让傅德志安排你再学习一个礼拜规章制度!——”

“你!——”我怒视着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伸手指着她——

林曦儿一点儿也不害怕,对我嫣然一笑说:“没错!你眼前的大美女的确就是我!——”

我伸手指着她,咬牙切齿地道:“你真地是个妖女!——”

“说吧!”她笑看着我说,“本小姐不介意,你昨晚向我提的意见很好,领导对下属是要温柔一些,这样我才能将全公司的男女职员紧紧团结在一起,丽人服饰才有强大的凝聚力!——顾大流氓,别怪我没提醒你!请系好你安全带!顺便带上门!——”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一脚踩上油门,红色悍马轰然一声开了出去——

我的身体重心被重重地掼在座椅靠背上——

对天发誓,我这一刻想杀死这妖女的心都有了!——不!杀死她还不够我解恨,我要先奸后杀,然后再奸再杀!——

林曦儿不理会我,面带笑意,目不斜视,故作装专注地驾车——

红色悍马车驶离了五一广场,冲上街面,极速来了大拐弯,向前疾驰而去——

见我越生气,她就越开心!——这才是最惊悚的变态狂啊!

“好啦!我们终于可以出发啦!——”她笑着自言自语地说,“本小姐已经闻到了大海的气息!——大海啊大海!我来啦!——”

我原本已经作出跳车的架势了,我原本想冲她吼“我懒得再搭理你,你不停车,我就跳车了”,忽然听她嘴里跳出“大海”二字,我的身体就愣住了——

我猛地转过身,盯着她道:“你刚说什么?——”

她转脸看着我说:“我说我们要出发了呀!——”

她蹙着眉头,瞥我一眼说:“我说大海啊!怎么啦?——”

“你说清楚啊!我们到底要去哪里?!——”我盯着她道。

她瞪我一眼说:“你吼什么吼啊?——我们去h市啊!——我们去海边玩啊!——我可警告过你了!这也是工作——”

我盯着她,愣了两秒钟,然后冲她大声道:“你怎么不早说啊?——”

靠!早知道她说是去h市!我还需要这么纠结自己吗?昨晚因为这事儿我纠结了一夜,早上起来都发现有白头发了!——

大概见我表情特复杂,她很奇怪地瞥了我一眼,尔后蛮横地说:“我有必要对你说吗?我是领导,你是下属,领导需要向下属汇报工作吗?——”

我笑了。我笑道:“这个………说实话………真没必要………”

林曦儿瞥我一眼说:“那当然啦!——”

大概见我表情变幻太快了,几秒钟之前还是一副怒气重冲冠的架势,几秒钟之后就变成一副兴高采烈了。她瞄着我,嘟囔了一句说:“变脸啊你!莫名其妙!——”

我笑看着她,摇头——

“大海啊大海!——”我倒在座椅上,伸出双臂,无限陶醉地念诵道,“你真tm的大啊!——”

我这突然蹦出来的一段话,吓了林曦儿一跳,她扭头盯我一眼,骂道:“神经病啊你!吓我一跳!——”

我转脸笑看着她道:“不好意思哈!——妹妹!哥吓着你啦!——”

“谁是你妹妹啦?——”她拿眼瞪我说,“再不尊重领导,礼拜一我让傅德志组织全企划部的人学习规章制度,我要让他们对恨你!——”

“下不为例,下不为例,我一定尊重领导,一定!”我看着她嘿嘿笑道。

林曦儿白我一眼,轻哼了一声——

我坐定,脑筋飞快地旋转起来,我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还差五分钟八点半。我先发讯息给郝建,告诉他我会在h市跟她汇合。收起手机,我舒服地倒在座椅靠背上,心想这样再好不过了,夕儿今天怎么去h市呢?是跟思美广告那些人一起乘坐大巴,还是自驾呢?——

我原本还想在去地中海商厦之前,要先化妆,如果夕儿也跟大家一同乘坐大巴,我一定不能让她先发现我,我得到海边后给她来个海边浪漫的邂逅——

现在我没顾虑了,我坐林曦儿的车去,夕儿这下肯定不会发现了——

紧接着我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林氏姐妹俩今天都要去h市,这显然不是巧合,这姐妹俩应该事先约好了吧?!——

我想问问林曦儿,可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所以作罢,不过,反正到了h市,一切就都明了了。

“想什么呢?顾大流氓!——”林曦儿转脸看着我说。

我愣过神来,摆摆手,讪笑道:“没、没什么,我在想………在想你今天的打扮很有品味………”

林曦儿低眼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穿着,抛给我一个妩媚的笑脸说:“本小姐哪天打扮没品味呢?——”说着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笑说,“你也不错呀,很休闲,很阳光呢!——”

我低眼看了下自己身上的穿着,也不知道这妖女是在讽刺我,还是真心话?我穿得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啊,牛仔裤、白衬衫,运动鞋,只是换了一整套干净的而已。不过,我对自己的身材还是蛮有自信的,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

谁说只有女为悦己者容,男的照样会为悦己者容。我今天之所以穿得这么干净阳光,都是因为我要去见夕儿。等到了海边,我再从包包里拿出沙滩裤,再架副太阳镜,裸露着上身匀称结实的肌肉,不迷倒一批少女少妇就怪了!

“喏,”林曦儿伸手抓过车前台上一只塑料袋丢给我说,“给你买的咖啡,还有糕点——”

我看看那只塑料袋,又看看她,摸了下鼻子,讪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餐?太好了!——”

她瞟我一眼说:“我不知道你没吃早餐,我只是顺便给你买了一份。”

我喔了一声,心里还是感觉到了温暖,我笑笑道:“那就谢了哈!我肚子正咕噜咕噜叫呢!”

“本小姐都听到了。”说着她扑哧一声笑了。

………

如果说林曦儿今天的穿扮令我欣赏,那么在海边见到夕儿的那一刻,我一定是惊艳了!

她穿一袭连身裙,通体白色,有一种由洁白而衍生淡雅和纯净的感觉。胸口由一点收紧而散开来的设计,令白色间多了一种层叠而神秘的色彩。小圆领本身就很提升气质,白玉般的脖颈上再配以一圈银色闪钻,就更加迷人多姿。

手臂上也有一副银色闪钻手链,熠熠生辉,十分美丽高贵——

我是在入住的这家酒店大堂里遇见夕儿的,当时她正安排大家住宿事宜,之前我已经得知夕儿预订的就是这家酒店,我和林曦儿直接将悍马车开到这家酒店门口,直接入住,只是在前台出示一下身份证而已。

我就是在前台从林曦儿和前台女服务员的交谈中得知夕儿前几天就预订了这家酒店的。这样想来,不必问,我也知道林曦儿是跟姐姐林夕儿事先约好来海边玩儿的。

我们先到的h市,因为我们是自驾,再加上林曦儿开车的速度,我们差不多提前大巴一小时到达h市。而夕儿果然是跟思美那帮人都是乘坐大巴前来的。

当夕儿看见我的时候,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效果,她先是惊讶,紧接着是惊喜——

我径直朝她走过去,看着她笑笑道:“林总,想不到我们这么有缘分,这么快就又相见了。”

夕儿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又惊又喜地看着我,看到出来,碍于旁边有思美公司的人,她极力抑制住内心的欣喜——

我向她伸出手说:“林总,见到你真高兴。”

她反应过来似地,朝我呡唇一笑,把手伸给我说:“我也是。顾先生。”

我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搞了个小动作,在跟夕儿握手时,我悄无声息地伸食指在她手心里轻轻挠了三下——至于为什么是三下,这是我的密码,我相信心有灵犀的她,一定能够体会到我的心意——

可能被我挠的有点痒,亦或者是被我这顽皮的小动作逗乐了,她掩嘴扑哧笑了一下,又赶紧把笑止住了——

郝建在边上冲我贱笑,碍于我跟夕儿在打招呼,他没有靠近——

这时林曦儿从电梯间走了出来,快步向我和夕儿走过来——

“姐,你终于来啦!我都等你好久了。”林曦儿挥手向她姐笑着打招呼,走近,又埋怨道,“姐,你干吗要跟那些人同乘大巴?开自己的车不快些么?!——”

夕儿看着她妹妹,笑笑说:“既然是集体活动,我怎么能搞特殊化呢?你说是吧?曦儿——”

我插话,讪笑道:“这是领导跟下属们打成一片,领导这么平易近人,下属们自然会更加尊重他们的领导,也更加乐意为公司效劳——”

“得得得——”林曦儿挥手制止了我,瞪我一眼说,“我跟我姐说话,哪有你说话的份!一边呆着去!——”

我摸着鼻子,低语道:“忠言逆耳呐!有个别领导总是听不得意见——”

林曦儿拿眼横我说:“喂!你有完没完!回公司我再收拾你!——”

我摇头表示无奈,心想都是总经理,为什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夕儿被我俩的斗嘴逗乐,掩嘴看着我俩哧哧哧地笑——

林曦儿已经换上了泳装,下身用一条漂亮的花色丝巾围住,在斜侧系了个活扣,远远看上去就像她穿了一袭颜色艳丽的漂亮短裙——

而我也已经焕然一新,下身是沙滩裤,上身是一件花格子的短袖衬衣,一身都散发着热带的气息。这身衣裤是以前在h市工作的时候买的,一直带到了滨海市——

我见郝建在边上冲我挤眼睛,我也冲他挤眼睛,悄悄用手势示意他到一边说话——

我向一边走去,郝建奔过来,抬手钳住我的脖子,低声道:“好小子!看样子你跟我们林总混得很熟了!——”

我坏笑道:“差不多可以吃了。呵呵呵——”

“如果没猜错,”郝建低声勾住我脖子,瞄了一眼林曦儿,低声对我说,“那位就是我们总经理的妹妹林曦儿了吧?——”

我笑道:“正是!也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

“有意思!”郝建贱笑道,“姐妹俩各自为阵,各开一家公司,都是总经理,而我们兄弟俩又各自效劳于这姐妹花!——”说着她暗暗地瞄着林曦儿——

我道:“你有什么想法?——”

郝建嘿嘿一笑道:“说实话,不敢有什么想法!——”

我也勾住他脖子,笑道:“说明你的自知之明还没丧失贻尽!——”

“想当初我就是被那富家女耍猴似地耍了好几年!哎!往事不堪回首啊!——”郝建感慨道。

我笑道:“那你就好好引以为鉴吧!”

郝建笑道:“我只是在想,如果我以后有这么一对姐妹花女儿该多好啊!——”

“兄弟,这种可能性还是的,”我抬手拍拍他的背,笑道,“不过,你现在就得努力了。首先你得树立不以为结婚为目的的恋爱是耍流氓的正确婚恋观,其次你得找个好姑娘好好经营一段爱情。你耍了这么多年的流氓了,也该知足结婚啦!兄弟!——”我这话说得语重心长,仿佛我已经是当爷爷的人了!

郝建在我肚子上挥了一拳,贱笑道:“在爱情史上,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是耍流氓是不怎么对,但是,不以爱情为目的的结婚更无耻!看看现代这个社会,多少女人是为了金钱结婚的?哥我没钱,所以我只能继续耍流氓——”

我抬脸看了看对面,拍拍郝建的肩膀低声道:“哥们,你先耍流氓玩,我先走一步,待会我们海滩上见——”

说着我丢下郝建,快步向林氏姐妹花走去,俩姐妹也说完话了,夕儿要继续安排大家的住宿,林曦儿则迫不及待地要去海滩上晒日光浴了——

林曦儿朝她姐挥挥手说:“姐你快点哈!我在海滩上等你!——”

“行!你和顾阳先去玩,我很快就来了。”林夕儿回转身朝我挥挥手——

我也抬手朝她挥了挥,我又在众目睽睽下作了个小动作,我抬起来的那只手故意扎撒着三根手指头,这也是我的独特密码,我相信夕儿一定读得懂——

但是这次被林曦儿发现了问题,她蹙眉盯着我抬起的那只手掌说:“顾阳!你小儿麻痹啊!——”

我忙放下手臂,在沙滩裤上来回搓着,转脸看着林曦儿,讪笑道:“怎么会?我、我学杰夫呢!——对!我学杰夫的兰花指来着!呵呵呵——”

林曦儿觑着我,阴阴地说:“好呀!你学杰夫是吧?回去我让杰夫手把你教你吧!——”

我愣了一下,摸着鼻子赶紧谢绝她的好意思。我道:“别!………别,你千万别那样对我!………”

mb的!那娘娘腔我一见到他,浑身就起鸡皮疙瘩!别说让他手把手教我了!

林曦儿瞟我一眼,哼了一声说:“走啦!还愣着干吗?去海滩!——”

我还回头看着夕儿,她这身白色连身裙真漂亮啊!当然,是因为她身姣好,人长得漂亮,又那么有气质,所以这一袭连身裙穿在她身上才会穿得这么美丽大方高贵脱俗,说不出来的美好!

当然,当然,她穿泳装一定会更加美好!一想到夕儿要穿泳装,我的心脏竟然已经怦怦乱跳了起来——

“喂!臭流氓!——”林曦儿踢我一脚,盯着我说,“你那么色迷迷地盯着我姐看干吗?——”

我猛地回头看着她,心脏跳得更快了,我支吾着道:“没、没有啊………我、我看我那哥们呢!——郝建………在你姐公司上班,资深平面设计师——鬼才呢!………”

看来我是色迷心智了,竟然做得那么明显,都引起林曦儿注意了!我的色相有那么明显吗?——

林曦儿扬脸觑着我,双手一抱臂,饶有意味地盯着我看:“是么?——”

我避开她的目光,低脸,抬手摸鼻子。我道:“当然是啊!………不、不信你去问他啊!………他叫郝建………”

林曦儿对我的话不置可否,而是继续饶有意味地盯着我看:“顾阳,我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我抬眼看她,讪笑道,“尽管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轻哼了一声说:“你觉得我姐漂亮么?——”

我看着她,心中一愣,犹疑了两秒钟,然后讪笑道:“漂、漂亮呀!………当然漂亮了!………你跟你姐一样,都很漂亮!………”

“那么,”她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如果让我姐做你女朋友,你喜不喜欢?——”

我又愣,睁大眼珠看着她,不知她究竟想说什么——

“说呀!顾阳!——”她催促我说,还朝我微微一笑。

我有点结巴地道:“这、这个………怎么可能?………你知道的,我跟你姐又不太熟………”

“我是说如果!是如果!——”她盯着我说,“如果让我姐做你女朋友,你喜不喜欢?说呀!——”

我讪讪一笑道:“可是………我跟你姐认识又不久………”

“你别打岔!——”她又踢我一脚,蹙眉盯着我说,“你只回答喜不喜欢?——”

我抬手用力摸了一下鼻子,讪笑道:“喜欢啊………哪个男人不喜欢美女做女朋友?………”

听我这么一说,林曦儿反而笑了——

我急声道:“你笑什么!………你不是说如果吗?………”

林曦儿突然绷起表情,觑着我,冷声说:“顾大流氓,你知道吗?你这是典型的异想天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见我摸着鼻子愣着不说话,她觑着我,接着说:“别总天做白日梦!这世上有很多但是,但是没有——如果!顾大流氓!——”她把顾大流氓几个字说得抑扬顿挫的!

说着她陡然一转身,向酒店门口快步走去——

252

我愣在原地,冲她的背影用嘴型骂了她三遍,然后拔腿快步追了上去——

这家酒店不算大,但很有特色,最关键的是它离海滩很近,就像某些房屋出门就是大街一样,这家酒店出门就是大海——

大海啊大海!你真tm的大!而且,此刻你波澜壮阔的玉体,就横陈在我的眼前!——

一来到h市,感觉完全就不同了,这里到处都是宽宽的街道,到处都是棕榈树,到处都是椰子林。空气中有一种独特的气息,那就是大海的味道,有点甜,有点涩,还有点儿微苦——

一望无际蔚蓝的大海,热烈的阳光,白色的潮汐,金色的沙滩,一副海边的美丽的油画,人在画中——

最远处是飘渺的海平线,贴着海面飞行的海鸥,接着是一些白色的帆船,冲浪的滑板,再接着是游泳的游人。沙滩上是五颜六色的太阳,以及身着五颜六色泳装的男男女女——

我和林曦儿很快进入了画中,融入了那欢声笑语的人群——

我说要去租太阳伞和躺椅,林曦儿制止了我。

她说:“我们不用那些,直接躺在沙地上多舒服。我们先去游泳,再回来坐沙浴。你觉得怎么样?——”

我道:“你是领导,我是下属,我的意见仅供你参考!——”

她朝我嫣然一笑说:“嗯!这才乖嘛!——来!先给我推防晒油,一会好晒出麦色好肌肤!——”

我道:“一切服从领导安排。”

我们俩来到一块人比较少的区域,走到离潮汐不远的地方,堆了两张细软的沙床——

这妖女的身材自然没话说,不高不矮,不胖不胖,一切都恰到好处,标准的model身材!她穿的是一袭红色的连体泳衣,身体的曲线玲珑有致,而且显山露水,真正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横看侧看和远近高低是不同,但这说的还是静态,生命在于运动,运动着的事物更加充满了生命的活力。在堆沙床时,因为开心,林曦儿脸上现出少女般的神态,一会跳跃,一会弯腰,一会陡然转身——

我手里堆沙床,目光却忍不住追随她曼妙的身姿——

天高水阔,海风阵阵,空气中掺杂着一股海边特有的咸腥味——

潮水一浪接着一浪涌过来,“哗——哗——哗——”声音美妙而动听,好像在为欢乐的人群奏乐——

离海越近的沙地越湿润,白色的潮汐带上来许多海螺,红的、黄的、白的、黑的,五光十色,形状各异——

“哇!好大一只海螺呀!——”林曦儿孩子似地冲我叫喊道,伸手指着沙地上一只大海螺。

那只海螺果然非常大,一截还埋在沙里面,比海碗还要大。林曦儿弯腰把它挖了出来,拿到眼前仔细地观察起来,性感的小嘴里还唏嘘不已的——

我蹲在地上堆沙床,抬脸看她一眼,提醒她说:“你最好当心——”

我的话还没说完,她的手似乎被什么狠狠地夹了一下——

她叫了一声“哎哟”,将那只大海螺扔掉了——

“这是什么海螺?怎么还咬人呢?——”她扭头看我,有些气愤地说。

我抬脸看她,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直接笑倒在沙地上——

“喂!你有没有人性啊?我被海螺咬了,你还好意思笑?——”她面带愠怒地看着我。

我边笑边道:“海螺是不会咬人的!大小姐!咬你的一定是只螃蟹!像这么大的海螺肯定是螃蟹最豪华的别墅了!呵呵呵——”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她瞪我一眼,气得踢了那只海螺一脚——

我道:“我没来得及说呀!你就——”

她哼声说:“可恶的螃蟹!它怎么会躲在海螺里呢?真是!——”

我看着她,笑笑道:“这是寄居蟹。”

“寄居蟹是什么东西?”她奇怪地问我说。

“寄居蟹是一种没有硬壳的螃蟹,为了保护自己,他们就打败海螺,住进了海螺的壳里。”

“还挺会想办法的嘛!”她歪着脸,赞叹道,似乎是不生螃蟹的气了。我道:“那当然,螃蟹比你有办法!”

我大学毕业后就来到了h市,一待就是三年,对大海的性情,以及对海里生物知识的了解很多。接着我对林曦儿讲了讲寄居蟹的故事——寄居蟹表面柔软没有甲壳覆盖,使其容易在贝壳中进出,且腹肢退化只剩下尾部的倒钩,可以钩住壳轴,不被敌人拉出,第四和第五胸足也萎缩退化,让身体更能缩入壳内,这些演化出来的特征使它非常适合背负贝类死后所留下的空壳行动。

寄居蟹的英文名称是“hermitcrabs”,“hermit”的意思就是“隐士”,意思是说寄居蟹像个隐居的蟹类,不时躲藏在贝壳里面。它总是背着它寄居的贝壳生活,遇到敌人就立刻缩入壳中,这种看似懦弱无能的个性,可是它的求生之道!在遍布沙泥的海底,寄居蟹的壳如同“沙漠中的绿洲”,是许多底栖生物唯一可以“立足”之地,因此背着这个家,它可以在很多其它动物无法生存的地方过得很好!达尔文的物竞天择,优胜劣汰的自然选择过程,同样适合人类。

从寄居蟹身上,我得到了三点启示:

如果我们自身过于弱小,就要借势壮大自己,借力发力。说难听点,有狐假虎威的意味。

有些人表面上看起来很坚硬,像个刺猬一样活着,实际上他们的内在很脆弱,很柔软,强悍只是他们故意伪装出来的,内在越柔弱,表面上就越要装出很强悍。

我一直认为人比任何动物都凶残,动物的攻击性完全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比如螃蟹夹林曦儿,是因为林曦儿想破坏它的大别墅。而人的攻击性是侵占,是为了更好的满足自我私欲。动物比人简单,有时候狗都别更重感情。

听完我讲的关于寄居蟹的故事,林曦儿略微有些钦佩地看着我说:“顾阳,看来你懂得真不少呢!”

我笑笑道:“林大小姐,你过奖了。我只是对动物学有兴趣,所以会有意去了解这方面的知识罢了。——小生何德何能,承蒙姑娘如此褒奖?呵呵呵——”

林曦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可是,动物依然具有侵占性,寄居蟹不就侵占了海螺的壳了么?——”

我摆摆手,笑道:“其实,寄居蟹是个具有环保概念的资源回收者。它们都是住在贝类死后所遗留下的空壳里,只要清扫一番便可废物利用,它们绝不会杀‘贝’取‘壳’的!一个空壳可以换很多个房客,直到破烂不堪为止。如果大寄居蟹强要‘换’小寄居蟹的壳时,会用它的壳去把小蟹‘敲’出来的!”

“真有意思呢!——”林曦儿笑看着我说。

我道:“是啊!动物的世界也是丰富多彩的!那是微观世界。哎!事实上,寄居蟹我过得还好,我们一个月租五六百才住那么小的一间房,人家寄居蟹免费都可以住这么大的别墅!呵呵呵——”

林曦儿扑哧一笑,眨着眼睛看着我说:“要不你去海里捞个大海螺出来搬回家,以后你就跟寄居蟹一样住在海螺里算了吧?!——”

“菇凉!”我摸了一下鼻子,讪笑道,“在下正有此意!”

“好了好了,”林曦儿走过来说,她趴在沙床上,“快给推防晒油,一会才能晒出好肤色!——”

“那你待会也帮我推吧?——”我道。

她朝我呡唇一笑说:“当然,礼尚往来嘛!”

我道:“那好啊!我先给你推!——怎么推法?——”

我心中淫笑道,求之不得呢!“不管你怎么推,反正推匀就行了。”她抬脸看我一眼说,“这可是你的职责所在!——”

我没说话,只“喔”了一声——

我心想给女上司推防晒油这也是下属的工作职责所在?我的职责范围还真tm的广泛呢!我相信很快这妖女就会把购买大号创可贴也纳入我的职责范围之内了!我好苦逼啊!

不过,推油这事儿我倒是十分乐意效劳!不管我怎么推是吧?妹妹!——行!我给你来个泰式按摩加推油!看着她趴在沙床上,那细腰,那翘臀,那香肩,那柔臂,还有那颀美的脖子——我不禁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快啊!别磨蹭,一会太阳都下山啦!——”林曦儿蹙眉催促我说。

“那我来了喔?!——”我点头道。

说着我直接跨上去,坐在她的小翘臀上了——

哇!这滋味爽啊!那小**圆圆的,软软的,热热的,人坐在上面,微微打着颤儿——

我忍住激动,暗自淫笑,将防晒霜挤出在手掌里揉搓了一下,然后开始给她“推油”,我开始推她那漂亮的脖子——

推按和揉摸其实这个概念太模糊了,你可以叫推按,也可以叫揉摸,你也可以叫推按揉摸一起来!——

我的手法当然十分业余,不像是邢敏经过专业推拿培训的,其实一开始我就心怀不轨了,我知道自己其实是想借机揩油——

林曦儿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动机,她任我的手在她白皙光滑的肌肤上游走揉摸,她的肌肤很细腻,揉上去像面团,摸上去像丝缎,感觉,感觉………说不出来的爽………

在我揉摸到她的细腰时,林曦儿侧过面颊,蓦地问我说:“顾阳,我问你个问题——”

“尊敬的领导,您请讲!——”我看她一眼,讪笑道,“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心里却想,今天你都成十万个为什么了!

“顾阳,我和我姐,你说谁更漂亮?——”她回头看我一眼说。

我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是好,如果我说夕儿更漂亮,妖女一定不会满意,如果我说她更漂亮,那我一定是亵渎了上帝,因为我那是在说谎。

我还是一直认为,林曦儿和林夕儿之间,是漂亮与美丽的区别!

还有,这妖女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呢?——

我讪讪一笑道:“其实,这个问题很复杂——就像西施和貂蝉,谁能说出谁更漂亮呢?——”

她回头瞟我一眼说:“我只问你谁更漂亮?你回答这个问题就成!——”

“这………没法比较吧?………各领**的事情………”我犹疑着说。

“废话,”她蛮横地说,“怎么会无法比较呢?同样两件漂亮的香奈儿时装,总有一件是你最最喜欢的,你就说最最漂亮的是谁吧?快点说啊!——”

我只好说道:“当然是你最漂亮了。”

她扭头看我:“真的?——”

我讪笑着点头:“千真万确!”

她盯着我看了两秒钟,尔后哼声说:“算你有眼光!——推好了没?快点啊!你手上怎么没劲了?——”

我继续帮她推防晒油,边推边想,我这个回答还算机智,首先我没说谎,她的确更漂亮!在我的观念里,漂亮是指外表的,林曦儿和林夕儿外表都很漂亮,难分高低,林曦儿更有青春活力,说她最漂亮并不为过。

而美丽主要是内在,是由内而外衍生出来的气质,可以上升为一种精神的高度。中国古代四大美女,无论是西施还是貂蝉,都是具备了高尚的情操,宽广的情怀,以及高度献身精神!

王昭君和杨玉环也一样,王昭君出西塞和亲,杨玉环为为保李隆基自缢身亡,无不具有先生精神。

从这种意义上而言,夕儿显然更紧接与美的本质!——

“喂!用力点呀!——”林曦儿回头,不满地瞥我一眼说,“想什么呢?注意力集中一点,好好推防晒霜,推匀点!——”

我回过神来,讪笑道:“好的好的,包你满意。”

可我一集中精力,我的意念就有点乱了,因为在她浑圆的小**上坐久了,下面都热了!——

加上推防晒霜的姿态与动作,不由我不联想到日本av片里的诱惑场景,再加上她老是叫用力用力,我还真有“感觉”了!——

我感觉下身开始充血,开始膨胀起来——

在她感触到我的变化之前,我从她**上翻了下来——

“好了………差不多了………”我抬手摸着鼻子,瞟了她一眼说。

“推匀了么?——”她扭头盯着我,“我要推厚一点,要不会晒伤皮肤的!——”

我讪笑道:“已经推得很厚了,不信你自摸一下?——”

她盯我一眼说:“你才自摸呢!——”

“口误,口误,呵呵呵——”我摸着鼻子讪笑道。

见她从沙床上爬起来,我道:“该你帮我推了吧?——”

她哼声说:“想得美!你自推吧!——”

我道:“礼尚往来啊!来而不往非礼也!——”

林曦儿不理睬我,迈着风情地猫步,像海边走去,那两条修长圆润的**一前一后地动着,那浑圆的小**一左一右地动着,在我视线里晃来晃去的——

我从沙床上一骨碌爬起来,冲她曼妙的背影喊道:“这就不管我了?——”

她回转身,冲扬扬下颌说:“你自力更生吧!本小姐现在要投身于大海的怀抱,待会还得回来坐沙浴呢!——”

“你刚推了防晒油,晒干了再下海——”我提醒她道。

“你瞎操什么心!”她挑衅地看着我说。

我威胁她道:“你不给推防晒油,我待会可不帮你做沙浴!”

“随你!”她觑着我,不屑地说,“我随便一招手,愿意帮我做沙浴的帅哥能从这里排到酒店门口呢!——”

“真有你的!妖女!——”我冲她背影气呼呼地喊道,“咱们走着瞧!——”待会做沙浴时,我直接用沙子埋掉你!

她顿住脚步,回头冲我笑道:“怎么啦?哥们!被煮了哈?——”说着她咯咯咯地大笑起来,笑得两只高耸的**都微微颤抖着——

我气得冲她直挥拳头,怒声说:“我真想就地挖个坑埋了你!——”

不是活埋!那样太没创意,我会将她脖子以下的部位埋在地下,再在她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涂抹上橄榄油,引鸟嘴来啄她,引蚂蚁来噬咬她!——

林曦儿不怒反笑,冲我挤眉弄眼的:“行!你慢慢挖着,本小姐可要投身大海的怀抱了!——”说着她飞快地抬手冲我竖起中指,作了个“fuckyou!”的手势!——

我气得抓狂了!

趁她转身奔向大海之际,我拔腿追了过去,恨恨地想,死妖女!想投身大海是吧?我叫石沉大海!——

我追到她身手,在她发现我之前,我已经操手将她拦腰横抱了起来——

她“呀呀呀”地惊叫着,四肢乱舞着:“干吗呀?………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啊!………”

我抱着她想海边跑去,边跑边大声道:“你不是要投身大海吗?我叫你葬身大海!——”

奔到海边,奔向海水里,我还横抱着她疯狂地转起圈来,为的是故意吓唬她!——

她吓得啊啊啊地连声惊叫:“放我下来………死顾阳,臭顾阳………你已经被炒鱿鱼了………快放我下来………”

好吧!妹妹!又拿炒鱿鱼吓唬我是吧?——

我横抱着她更疯狂地转起圈来,在转到某个角度时,一个熟悉的穿白色分体泳衣的靓丽倩影出现在我视线里,而且那靓女正站在浅浅的潮汐中笑看着我——

当我看清楚那靓女的面孔时,我的双手不经意突然一松,怀里的人随着旋转的巨大惯性被我横甩了出去——

林曦儿的身子从我怀里飞了出去,只听“嘭”地一声响,她的身子斜斜地跌进水里——

我空张着双臂,看看这边的林夕儿,又看看在海水里挣扎的林曦儿,有些不知所措——

林曦儿从海水里爬出来,有些凌乱,头发都湿了,还被海水呛了,不停地咳嗽——

我赶紧奔过去,问道:“没、没事儿吧?………”

林曦儿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目光幽怨地盯着我:“你欺负我………顾阳………咳咳………”

我用力摸了下鼻子,讪笑着解释道:“对、对不起………我、我失手了………”

“死顾阳!………你是故意的!………”她语气幽怨地说,踩着海水奔过来,抬手用力捶打我,一边捶打,一边嚷着:“你欺负我!………死顾阳!我恨你!………”

我还想解释一句什么,她陡然一转身,踩着海水向大海深处走去,走到水及腰际处,她开始游了起来,是蛙泳,姿势还挺娴熟美观的——

我冲她喊道:“别游太远了。这片海域水挺深的啊!——”

林曦儿奋力游向远处,回头冲我叫道:“不用你管!………死顾阳!………你礼拜一不用去公司了!………你刚才已经被炒鱿鱼了!………”

我摇摇头表示无奈,然后转身看向这边的林夕儿——

咦?人呢?——刚才还在站在那里看我的?——

我扭头看向远处沙滩排球的场地,在那场地里我再次找见了夕儿的身影,环视整个海滩,形形色色的人群,形形色色的泳衣,穿白色泳衣的还真不多,大都女游客都穿着颜色鲜艳的泳衣——

我回头又看了看林曦儿,她在前面的海域来回游着,不像是还要继续游向大海深处寻找刺激的架势,我才转身向沙滩上走回去,向沙滩排球场走去——

夕儿正在跟思美一帮人在玩沙滩排球,有思美创意部总监罗杰,客户部经理琳达,还有夕儿的小秘书劳拉,还有郝建——

只见夕儿腾挪闪转跳,身形那个曼妙矫健,飒爽英姿,真真正正的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呢!——

夕儿啊!要不要我和你携手并肩作战,一起打败罗杰和琳达?——

我跟思美那帮人打招呼,因为上次我对思美的帮助,罗杰和琳达都对我印象不错,他们也很礼貌地跟我打招呼——

我笑着跟夕儿打招呼,夕儿也笑着跟我打招呼,局外人是看不出什么苗头来的,在我抬手向夕儿打招呼时,我的眼神已经发送了我独特的密码,我相信夕儿一定感受到了!

于是我们重新开局,我和夕儿、劳拉并肩作战,罗杰、琳达、郝建携手对峙,大家都玩得很放松,情绪都很高涨,玩得也很嗨!——

我边应战,边暗暗偷看夕儿,我在想她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我所不知道的惊喜呢?光拿这沙滩排球而言,她哪像是第一次玩儿呀?一跳一闪,接球击球的姿势与动作都貌似很专业喔!——

正想着一个球直直地冲我飞**过来,我反应不及,那球正好打在我头上——

郝建在网对面笑话我道:“丫儿,你想什么呢?是你在打球,不是球在打你ok?——”

夕儿也看着我,虽然没什么表示,但眼神里的关切丝丝缕缕地传了过来——

我其实很疼,但我没表现出来,只是抬手揉了揉脑袋,冲郝建笑道:“哥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是吧?接球!——”

………

玩了沙滩排球,我又参加了思美那帮人组织的一些集体活动,看得出来夕儿很有凝聚力,不管是什么集体活动,思美那帮人都踊跃参加,只要夕儿一提议,就有人在下面遥相呼应——

接下来我始终在思美的圈子里混吃混喝混玩,后来林曦儿也加入了思美的圈子,大家一直玩到下午四五点。大家都玩得很尽兴,只要能看着夕儿说话,只要看着她动作,我的心情就是愉悦的!

期间我和夕儿没有说过一句题外话,但彼此的眼神都会抽空投向对方,有时候目光在空中轻柔地相触,停留片刻,尔后会心一笑——

这种感觉真好!无语却胜过了千眼,眼神的交流即是心灵的交流,我能感受到她心里一直都在关注着我,她在想我——

而她一定也能感觉我在想她——

在酒店早早吃了晚餐后,大家都没打算在酒店房间里停留,纷纷走到海边准备看日落,等待观看日落中的大海——

晚上还有集体活动,那就是篝火加烧烤,就在海边——

不过在进行篝火烧烤之前,我很想单独跟夕儿见一面,说说话。最近我们见面的次数不算少,但都没有单独说话的机会,在南郊养老院的不期而遇,在思美广告的不期而遇,我们都没有多少自由的空间随心所欲地畅聊——

上次在青草湖畔那个傍晚的美好感觉,我心中久违已久了——

自我把林曦儿甩到大海里,她整个下午都对我横眉怒对,直到晚餐时间,看我的眼神才没了那股恨意加怒意。我和她同坐一个餐桌吃饭,我还讨好地对她说了很多话,她才松了口说:“算了算了,本小姐又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先留你在公司,以观你日后表现!”

我忙讨好地笑道:“一定一定,我将一切服从组织安排,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然而晚餐后当她要我陪她去海边散步,我却犹豫了。

我说,我今天玩得太累了!想休息一下。

她说,我一个女孩子都还没你那么娇气呢!再说了,刚还说什么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呢!现在陪我散个步你就为难了?!

我说,我、我肚子不舒服。等会半路要上卫生间,会影响散步的心情。

她说,你怎么那么多毛病啊?!

我说,这也不是我自控的好吧?估计我好久没吃海鲜,所以——

她说,行了行了,恶心的男人!

林曦儿走后,我一直在关注着她姐林夕儿,晚餐后她一直忙着安排接下来的篝火晚会。直到快六点时,她才闲下来,紧接又被琳达、劳拉等人拉去海边看日落——

夕儿欣然应允,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同她们一起向海边走去——

我躲在暗处,直摸鼻子,心想夕儿啊夕儿,难道你也不想我吗?想我的话就给我同你私聊的机会呀!

犹豫了片刻,我心想没机会是吧?没机会还不准我创造机会么?!——

这样一想,我就笑了,一路尾随着夕儿来到了海边——

夕儿同琳达、劳拉加入了思美的队伍,他们都三三两两地坐在沙滩上,眺望着海平面的落日,大如水车,红如烧融的钢水——

漫天瑰丽的火烧云陪衬着那一轮落日,壮美无比啊!

浩瀚的海面溢光流彩,波光潋滟,帆樯梨出的万点碎玉,逐浪跃金。这蓝色的天,蓝色的海,在霞光里交相辉映,蓝莹莹的一片是那般神奇、广袤、无边。

许多海鸥在鸣叫,似乎在歌颂着壮美的景致——

这真象一幅画,它的色调浓淡相宜,又是那般清纯透亮——

我捡起脚下的一根树枝,摸着鼻子,慢慢向她们走过去——

“林总,看日落呢?——”我笑着打招呼——

夕儿回头朝我微微一笑说:“是呀,顾先生,好美的日落啊!——”

我点点头,笑着附和道:“是啊!很美!——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啊!——”

琳达回眸朝我魅惑一笑说:“顾先生真是好文采啊!——”

“过奖了过奖了。”我呵呵一笑道。

劳拉招呼我说:“顾先生,坐下跟我们一起观赏日落呀?——”

我摆摆手,笑道:“谢谢,我还是喜欢站着看,边走边看——”

夕儿没有言语,只是回眸对我浅浅一笑——

趁她看我之际,我用手中的树枝,在沙地上划拉着,同时对她轻轻地回笑,目光的意味越来越深——

我在她们身后站了一会儿,顾自走开,沿着海边向另一头慢慢走去——

长长的海岸线山南个,礁岩错落,不远处翠绿的椰树林婀娜多姿,阔长的枝叶随风摇曳。横于远方山麓的渔村,在椰林掩映下迷蒙起来——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走出大概五十米的样子,夕儿就起身离开了琳达和劳拉,在周围的沙滩上有心事一样地徘徊着——

但我注意到她很快就调整了方向,朝我行走的方向慢慢跟了上来,我知道她发现了我留在沙地上的密码了——

我没有停留,这个位置还是在众人的视线里,等拐过前面那段完全的海岸线,我再停下脚步等夕儿吧!——

等我进入安全区域后,我就停下来,只等夕儿出现了。

夕儿很快就快步跟了上来——

我站在原地,笑看着她——

她走近来了——

她走到我面前,嗔我一眼说:“坏蛋!明知故问!——”

我笑:“那你说我聪明吧?——”

我刚才在她沙地上划了很多箭头,我走一段,划一个箭头,我相信夕儿一定会明白我的意思的!

“鬼点子还蛮多的!”她嗔眼看着我笑说。

我走近她,舔着脸皮,拉住了她温软的小手,嘿嘿一笑道:“走!我们看日落去!——”

“这里也可以看日落呀!——”她笑看着我说,眨了眨眼睛。

她这话是故意的!

我讪笑道:“这里人太多了!我们去一个好地方!——”

她说:“你不会把我卖了吧?这里你比我熟呢!”

我道:“至少我现在还舍不得把你卖了?”

她说:“那你的意思是说,将来有一天会把我卖掉啰?”

我道:“也许会吧!但是,那天我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辈子估计没那天了吧?”

她说:“那下辈子呢?”

我道:“先过完这辈子再说。走吧!亲爱的菇凉!我说的那个地方就在前面不远了,我保证你也一定会喜欢的!——”

“是什么好地方哦?”她小声说了一句。

“去了就知道了。”我道。

海面上依然碧波粼粼,因为天色的缘故,海面的颜色也逐渐由蔚蓝转变为深蓝,再慢慢向墨绿色过渡——

不时有沙鸥在海面上翻旋追逐,长啭几声又飞远了。渔人的号子催撸人的歌,不知什么时候飘入耳内。躺着细细听,号子悠长的缥缈,歌儿萦绕的空灵——

我们并肩向前慢慢走去,我依然还穿着沙滩裤,夕儿已经换成了白色连身裙了。我们都赤脚踩着细软的温热的沙地,海边的夜风迎面吹拂,撩拨着我们的头发,撩拨着夕儿的裙裾——

很快我们就走到了那片椰树林,我顿住脚步,回头笑看着夕儿道:“还有印象么?——”

没错!这里就是八年前那个傍晚我和夕儿邂逅的那片椰树林,这片椰树林,这片丛生的礁石,这天空,这大海,似乎一切都还是八年前的样子,而我们却都长大了。

我们都不再是八年前那俩个青涩懵懂的少男少女了!

夕儿也有些感慨,她看着眼前的椰树林说:“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喔!——”

尔后她就不再说话,只是她的身子偎了过来,她用肢体语言表示了她的内心语言——

我拉着她那只温软的小手走到那片礁石丛边上,在一块平整的礁石上坐下来,彼此紧紧偎依着坐在一起,她靠在我肩膀上,我伸手环绕住她温软的腰肢——

夕儿对我说那天我以沧桑洒脱地姿态走了之后,赶来找她的同学马上报了警,警察很快就把那个被我揍趴在地上的大块头带走了!

夕儿说那大块头被警察铐起来带走之前,还恶狠狠地冲我凶了一句说臭娘们,今天老子栽在你手里了!结果我那些同学们还以为是我把那大块头打趴下的呢!

说着她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我也跟着她笑。

笑毕,夕儿仰脸看着我说:“顾阳,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万一再遇到坏人怎么办呢?——”

我注视着她的眉眼笑笑道:“放心吧!那些坏人见了我跑都不跑赢了呢!因为我现在才是这里最大的坏蛋!哈哈哈——”

她抬手捶了我一下,低下头去,抬手拢了一下耳鬓的秀发——

我将她的腰肢搂紧了一些,低头注视着她白皙的额头道:“你今天一共收到我多少次‘电波’呢?——”

她抬脸很快地看了我一眼,面颊微微红了。

她勾下头,轻声说:“三次吧?………”

我坏笑道:“哪三次?——”

“见面时两次………玩沙滩排球时………”她低头轻声说。

“是什么意思都知道吧?——”我紧看着她问。

她低眉垂眼,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是什么?——”我依然紧看着她,催促说,“说呀!——”

她很快地看我一眼,勾下脸去,嗫嚅着说:“就是你说………你想我………”

说着她的面颊更红了!

我摸了下鼻子,笑着念了一句诗:“身无彩凤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哟!——”

我心中甚是满足!

我又看着她说:“那你………想我么?………”

她红着脸儿点点头,柔声说:“………想………”

“那你想我什么?——”我贪婪地追问——

她犹疑了一下,仰脸迎着我的目光,轻声说:“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很想很想………”

她的话音还未结束,我就已经低头吻住她的双唇——

她猝不及防,双臂慌张地抬起——

她的唇瓣还是那样柔软,还是那样温热,还是那样芬芳甜蜜——

此刻的我很激动,我的胸中被无数的思念和无数的爱意充斥着,我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使用了我的吻法绝技——“深水炸弹”!——我捉住了她的小香舌,缠绕住它,她无路可逃,乖乖就范——

深水炸弹立竿见影,夕儿的身子很快就瘫软了下来,软在我怀里,双臂紧紧搂住了我的脖子,鼻息跟着急促起来——

激吻的声响在这片寂静之处,清晰可闻,我像是面对人间美味一样,贪食着她的香甜——

夕儿的面颊开始变得发烫,情不自禁地发出“嗯嗯嗯”的鼻音,她的身子完全瘫软下来,倒在了我的双腿上,**的胸部剧烈起起伏伏——

我双手捧着她的脸,俯身继续吮吸着,我的呼吸也很粗重——

我的嘴唇变得更加贪婪,吻了她的嘴唇,我又吻她烫热的面颊,吻她白皙前额,吻她的鬓角以及耳朵——

夕儿的身子不住地颤抖着,美目微闭,嘴里喃喃着:“………嗯………顾阳………嗯………顾阳………”

她的柔臂开始缠绕着我的脖子,很快就抚上我的头发,轻轻地,似乎是不知所措地抚弄着我的头发,然后是我的脸庞,她像只暴风雨中的帆船,失控了,努力想找寻到某种支撑,可是却没找到——

我依然热烈地吻着她,吻到了她雪白的脖颈时,她瘫软的身子开始难以自控般微微扭动着,似乎是在挣扎,又像是极力想忍耐住某种渴望——

我的嘴唇顺着她颈部细腻、柔滑、烫热的肌肤一路热烈地吻下去,吻向了她的胸前,准备想她高耸的**挺进——

这时她的身子猛地一阵颤栗,本能地伸手在我胸膛上用力推了一下,很快地睁开眼睛看着我:“别!………顾阳………别这样………”

我抬起头,梦醒似地看着她——

她挣扎着从我腿上坐起来,面色潮红,难为情地看着我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摇摇头,看着她笑道:“没事………你怕被人看到对吧?………”

“不是………”她抬手拢了一下微微有些凌乱的秀发,轻声说,“你能再给我一段时间么?………”

“是不是你觉得我们发展太快了?………”我看着她问。

她抬脸看我一眼,犹疑了一下,但还是点了头。

我认真地看着她道:“我会等!只要能等到你的爱,不管要我等多久,我都愿意!——夕儿,你明白我的心意吗?——”

夕儿抬眼注视着我,轻声说:“我都懂………顾阳………”

我伸手再次揽住她,她顺从地再次偎到我胸前,我的手掌温柔地捋着她柔顺的秀发,动情地说:“夕儿,你知道吗?是你让我的情感找到了归宿感,是你让我重新燃起了爱的希望。因为你,我的爱变得神圣,因为你,我的心不再感到孤单。地球围着太阳转,而我的心日日夜夜为你转不停!夕儿………”

夕儿抬手捂住了我的嘴巴,她目光烁烁地看着我的眼睛说:“阳阳………我都懂………其实我发现………我真地爱上你了………”

我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浑身被一股爱的甜蜜包围了,我凝视着她的双眸,张着嘴,激动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仰着面孔,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喃声说:“真的!顾阳………我真地爱上你了!………跟你在一起我会特别开心,听见你的情话,我会特别兴奋,心还跳得特别快!………见不到你的时候,我会老想着你——看见………看见那天你跟曦儿抱在一起,我好难过………顾阳,我真地爱上你了!………我、我从来没有过这种体验………而你带来了这一切………”

因为很动情,她的话说得有些语无伦次,面颊绯红,却很勇敢地迎视着我的目光——

我还需要说什么吗?我还需要问什么吗?不需要了!她爱我,这已经就是全部了。以前我能确定她对我有好感,她喜欢我,但她从来没说过喜欢我的话,而今天她十分动情地告诉我,她已经爱上我了!

我无法形容我此刻的感受,欣喜吗?惊喜吗?狂喜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心被一种叫幸福的东西完全充满了,充满了——

四目相对,一个全新的世界就诞生了!四目相对,一切无需刻意说明,爱已经将这个世界充满了,充满了——

我们凝视对方的眼睛,久久的,久久的,仿佛目光已经粘在了一起,无法分离,无法分离——

好久好久之后,夕儿先开口了。

她喃声说:“你爱我吗?阳阳——”

“爱!——”我道。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微微一笑问。

我道:“从你第一眼看见你的一刻开始!——”

“说谎!——”她撅撅嘴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我妹公司楼下,那时候你还还不知道是我呢,你都把我当成曦儿的——”

我伸出食指竖立在她红润的唇边,示意她听我解释——

我微微一笑道:“所以,我第一眼见你不是在旭光大厦,而是在西西里庄园!——”

“从那时候开始的么?——”她注视着我,柔声问。

我点点头道:“是的!从我看见你雪白大腿的那一刻开始的!呵呵呵——”

“讨厌!——”她扬手作势要捶我——

我忙笑道:“开玩笑,开玩笑,我的意思是说我是在那一天就爱上你了!从我知道你是曦儿的姐姐的那一刻开始就爱上你了!——”

“那你爱我什么?阳阳………”她目光烁烁地看着我轻声问。

我摇头道:“不知道。可我就是在一刹那的功夫就爱上了。我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我的手落在她脸上,用指腹感受着她脸上肌肤的温热与细滑——

她抬手捉住我的手,轻轻按在她的面颊上,轻轻地摩挲着——“那你说,你爱我。”她仰视着我轻声说,呡唇,露出俏皮的神态。“你爱我。”我道。她眉头蹙了一下说:“不是,是你说,你说,我爱你。”“你说,你爱我???——”我笑道。她扬手锤我一下,发急地说:“讨厌!故意气我!………快点说啦,说你爱我?………”

我收住笑容,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道:“夕儿,我爱你。”“听不到呀?………”她笑,侧着面颊,装听力不佳。

我笑笑,再次认真地看着她道:“夕儿,我爱你!——我好爱你!——”

“还是听不到呀?………”她笑,侧着面颊,继续装听力不佳。我笑笑道:“那你稍等!——”

说着我扶坐好,然后我从站起身,站在那块礁石上,面朝着大海,双手合在嘴边作喇叭状,对着无边无际的大海,扯着嗓子喊道:“林——夕——儿………我——爱——你!………我——好——爱——你呀!………”

林夕儿扑哧一声,掩嘴笑了。

我又对着大海喊了一遍——

她忙站起身,拉住我说:“好啦!别喊啦!被他们听见就死定啦!——”

她看起来非常开心,她跟我一样站在这块礁石上,挽着我的胳膊,面朝大海——

我道:“他们知道就知道呗!我还怕他们不知道呢!——”“别!——”她拉我一下,仰脸注视着我说,“阳阳,现在时机还不成熟,暂时不能让他们知道好么?!——”

我注视着她,笑笑道:“一切听党指挥!嘿嘿嘿——”

“嗯,表现不错!”她朝我挤挤眼睛说。

我点头,又道:“夕儿,我为你写了很多诗。”

“真的么?”她看着我说,一脸欣喜。

“恩。有一首最契合我此刻的心境!”我笑笑道。

“诗歌名是什么?”

“《亲爱的,我带你去飞翔》!”

“那你念给我听听吧。”

“我不记得了。”

“讨厌。”

“我都写在一个本子上的,我决定到时候一起送给你。”

“不如我们一起送去出版。”

“好主意!我还真想去当作家呢!”

“你已经是作家了!”

………

我们面对面站在这块礁石上,四目相对,目光闪烁——

落日已经沉入海平面,潮水已涨,晚霞退去,天色一下子暗淡了下来,整个世界都似乎一下子宁静了下来…………

假如有人从远处看向这片礁石丛,ta一定会看到面对面站在礁石上的我和夕儿,ta一定会看见紧紧拥抱在一起的我们!如果ta听力不错的话,ta一定还会听见些甜蜜的情话——“夕儿,那你什么时候爱上我的呢?”

“你真想知道么?阳阳——”

“想。不会是八年前的那个傍晚吧?

“或许是。”

“夕儿………”

“怎么啦?………”

“你以前梦见过我………那你说………”

“说什么?”

“那你说………你做过有关我的春梦么?………”

“你讨厌。不告诉你。”

“讨人喜欢,永不生厌!”

“臭美!”

“臭味相投,美不胜收!”

“贫嘴!”

“贫嘴不如亲嘴!………”

“……不许碰我………”

“用嘴唇碰不算碰………”

“你干嘛?谁允许你亲我了?………”

“老天允许的………”

“坏蛋……你……唔唔……”………回去的时候,我说,夕儿,我背你走吧?——

夕儿说,为什么想背我呢?

我说,别看这沙地表面上很柔软,里面可暗藏锋芒。现在天色暗了,看不见脚下的路,有些碎裂的贝壳会割伤你这双漂亮的小脚丫。

夕儿说,阳阳真会疼人呢!

我说,那当然,现在我只疼你。

夕儿说,行呀,那就辛苦你了。

我说,我这是猪八戒背媳妇!——

夕儿说,不是孙悟空背女妖精就行,嘿嘿——

夕儿说到女妖精的时候,我脑子里闪过林曦儿冷艳的面颊,还有她那个傲慢的精巧的小下巴——

我背着夕儿往回走,拐了前面那个弯曲的海岸线,就听到了嘈杂的人声,沙滩上依然十分热闹,许多男男女女都还在沙滩上散步、游戏、嬉笑打闹——

夕儿说,阳阳,你该放我下来了。

我知道夕儿怕被思美的人看到,也不为难她。

我说,行,那就请菇凉下轿吧!

正当我弯下腰,准备放下夕儿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左手方向的椰树后走了出来——

那人目不转睛地盯我和夕儿——

我和夕儿都愣怔着动不了,因为我们看到了妖女林曦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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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弯下腰,准备放下夕儿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左手方向的椰树后走了出来——

那人目不转睛地盯我和夕儿——

我和夕儿都愣怔着动不了,因为我们看到了妖女林曦儿!——

夕儿从我背上仓皇滑了下来,睁大眼眸看看她妹妹,又看看,不知所措地勾下头去,抬手拢头发,手腕有些抖颤——

我摸着鼻子,张着嘴巴看着十步开外的林曦儿——

林曦儿笔直地立在那里,只是直视着我们,默默地也不说话——

我咳嗽了一声,故作生气地大声道:“嗨!你吓我们一跳!——”

我大声说话只是想借助声音壮胆,跳入我脑海的第一个问题是,这妖女知道不知道我和夕儿在那片礁石丛上的秘密?——

“不对吧!顾阳!好像是你们吓了我一跳吧?——”林曦儿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阴阳怪气,说着她一路直视着我们走了过来——

我用力摸了一下鼻梁,讪笑道:“什、什么意思?——”

林曦儿走过来,看住我和夕儿,似笑非笑地觑着我们说:“什么意思?——貌似你们比我们更清楚吧?——”

我咳嗽了一声,定了定神,抬眼看着妖女道:“林曦儿,你一定是误会了吧?——我和你姐是去那边散步聊天的,刚走到这里,就看见你了!——你还吓我们一跳呢!——”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看你们是做了亏心事儿吧?——”林曦儿扬脸觑着,目光审视着我们。

听她这么说话,看她这架势,我内心极不情愿,就算我和夕儿去那边幽会去了,又怎么啦?**女爱,天经地义,爱情是美好的事儿,怎么搞得像是婚外恋偷情似的!

我很想冲林曦儿来一句“拜托大小姐,别那么看着我们,我们谈恋爱怎么了?我难道就不能跟顶头上司的亲姐姐谈恋爱吗?”但是我依然记得夕儿的叮嘱,只好咬咬牙忍住了。

我看看林曦儿,极力用平静的语气道:“林曦儿,我和你姐就是单纯去那边散步的,我们聊的还是上次那个提案的事儿!——你不信就算啦!——”

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语气,解释的语气带着一股恼怒——

林曦儿稍微愣了一下,下颌却依旧高扬着:“顾阳,被我撞破你们俩的秘密,你恼羞成怒了吧?——”

“曦儿,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夕儿抬脸小声狡辩了一句,话语却没什么底气。

我还真恼羞成怒了,我盯着林曦儿道:“林曦儿,那你是怀疑我和你姐谈恋爱啰?——你、你觉得可能吗?——你上午还说过我那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顾阳吃得到天鹅肉么?——”

林曦儿哼声说:“那你说说你们干什么去了?——”

mb的!我们干什么去了,一定要向你汇报么?我们不是罪人,你也不是警察,你凭什么管那么多?!——

我嘴上还是耐心解释了一遍道:“我说了,我和你姐散步去了!………顺便察看了一下举办篝火晚会的地点,还谈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儿………”

林曦儿转脸看向她姐,目光灼灼的——

“姐,你说一句,他说的是真话吗?——”她问夕儿说。

她的语气有几分质问的意味,让人受不了,可这是她平素一贯的作风,哪次问别人话不是这种质问的语气呢!看来她不仅对别人是这样,对自己家人也这样,感觉谁都欠她似的!

夕儿迟疑了两秒钟,抬眼看她妹妹,点点头说:“是这样的,夕儿………”

“那他为什么背你?——你为什么要让他背?——”她看着她姐问,气势唑唑逼人。

“因为、因为………”夕儿犹疑着,拢头发的手有些慌乱——

一看就知道她不擅长说谎!——

“因为你姐的脚脖子崴了,”我冲妖女大声道,“林曦儿,你对你姐怎么这么没礼貌?你凭什么质问你姐!你——”

“闭上你的嘴!——”林曦儿冲我怒声说,“我跟我姐说话,你插什么话,没你说话的份!——”

我很快就看出来了,妖女似乎并不知道我和夕儿刚才在礁石丛那边的秘密,这让我心中的底气足了一些——

我气恼地说道:“可事实就是这样的!你爱信不信!——”俗话说有理不在声高,我是因为心虚,所以声音特别大——

夕儿抬眼看着她妹,轻声说:“是这样的,曦儿………姐刚踩到一只大海螺,结果把脚崴了………幸亏顾阳在,要不姐都不知道怎么回来了………”

说着夕儿将手里那只海螺举起来,在她妹妹面前摇晃了一下——

这海螺是我方才在沙滩上意外所获,涨潮时被潮水冲上沙滩来的——

夕儿方才送了我一件非常珍贵的礼物,而目前我身上又没什么可回赠的,急中生智,就跑到潮汐里捡起了这只海螺,权当我回赠给她的礼物了。

林曦儿半信半疑地看着我们,撅撅嘴说:“真的是这样?——那是我误会你们了?——”

我瞟她一眼道:“你哪次不误会别人?——断章取义强奸人意自以为是,不是你一贯的作风么?——”

我心中暗想,她真地没看见我和夕儿在礁石丛那边所做的事儿所说的话么?可她为什么会躲在椰树林后面等着我们呢?她是怎么知道我和夕儿必定会从这头走过来呢?——

从这个地段拐个前面那个完全的海岸线,就可以望见那片礁石丛,我刚才对着大海狂吼“夕儿,我爱你”,如果我那句热烈的爱语,如果被夜风刮到这边来,她会不会听见呢?

哎!都怪我当时一时兴起,得意忘形了!

………

篝火晚会开始了。

思美这次前来h市游玩的人有将近二十个,男男女女都围坐在篝火边上,旁边有个租用的铜质烧烤炉,专门请了一位烧烤师傅在为大家烧烤东西——

说来这种事儿也真惬意,大家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放眼就是大海的夜景。墨绿色的大海似乎比白昼里显得安分,只有远处的传来“哗——哗——哗——”地潮水的声响,还有更远处海浪撞击岸边礁石的碰撞声——

星空晴朗,万里无云,月亮也已经升了起来——

海面很远很远的地方有点点渔火,像是附近村寨里出海打鱼归来的渔船,那渔船上的点点灯火,乍一看上去,仿佛是几颗星星不小心掉到了海面上,在海涛上浮浮浮沉沉的——

我和夕儿只是暂时应付了林曦儿,也不知道她心里是不是真地相信?亦或者,她心里早就确定了我和夕儿之间有某种特殊关系?我不得而知——

为了让林曦儿相信,夕儿还得故意装脚脖子真地崴了,篝火晚会的主持一事就交给了琳达。琳达倒也是十分适合这样的角度,她风情,她妩媚,她更擅于交际。笑声也很有煽动性——

琳达组织大家玩游戏,虽然都是些小游戏,她硬是把气氛造了上去,不愧是名出色的业务部经理!——

林曦儿似乎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一幕,她坐在郝建旁边,竟然还跟郝建聊得风生水起。当然我毫不怀疑郝建在美女们面前游刃有余的特殊才华,他总有办法把女孩子们逗得很开心——

夕儿跟罗杰、劳拉坐在一起,她坐中间,位置在我的斜对面——

我跟思美另两名创意人员坐在一起,就是上次在提案会上见过的那两位,当时被林曦儿批得狗血淋头的那两个,其中一个我记得叫王欢,还有那天演示我的创意的那个,叫周锐——

他们对我的态度友好热情,还有那么一点钦佩,我们聊的主要内容还是那天的提案会,还是那个创意案,他们对我灌输了很多溢美之词——

哈哈哈!被人仰慕的滋味还真tm挺爽的!——

夕儿和罗杰、劳拉他们也在说笑。整个篝火晚会的气氛很不错!

我和夕儿偶尔交换一下眼神,在篝火的映照下,她那张绝美的面孔分外的美艳,那那细白的肌肤,那弯长的细眉,那秀气的鼻子,那娇艳欲滴的双唇,我怎么看似乎都看不够——

紧接着是篝火晚会的唱歌时段,大家轮流献歌,虽然没有要求每个人必须要唱一首,可是,但凡不是那种一开口就让人痛不欲生直想跳海的歌喉的人,都踊跃参与其中,轮流演唱自己的拿手曲目——

沙滩上当然不只我们思美这二十个人,还有别的游人,有团队,有情侣,还有个人,他们也在唱歌,不远处有个小伙子坐在沙滩边上独自唱着忧伤的情歌,挺有文艺气息的——

很快大家就把目光集中在林夕儿身上了,思美那些男人们开始起哄要她唱歌,罗杰、琳达、劳拉和郝建还齐声喊着口号:“林——总!唱一个!………林——总!唱一个!………”

夕儿并不做作,欣然同意了大家的要求——

她唱了一首慢节奏的老歌,董文华演唱的《大海我故乡》——

“小时候,妈妈对我讲,大海就是我故乡,海里出生,海边成长………”

歌虽然很老,但很经典,夕儿也唱出了那种味道,她的嗓音很甜美,而且唱得很有感情,把歌曲作者里所要表达的那种感情演绎得很到位——

夕儿一唱完,全场立马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琳达笑看着大家说:“林总唱得好不好?——”

“好!——”大家齐声说。

“再来一个要不要?——”琳达笑着提议说。

大家齐声喊:“要!——”

夕儿只好又唱了一首快节奏的《外婆的澎湖湾》——

“晚风轻拂澎湖湾

白浪逐沙滩

没有椰林缀斜阳

只是一片海蓝蓝

坐在门前的矮墙上

一遍遍怀想

也是黄昏的沙滩上………”

不是我主观偏向,而是夕儿的确唱得好,嗓音没得说,音准也没得说,最关键的是她能把握准歌曲作者所要传达的那种情感——

她唱歌,我们笑眼注视着她,拍掌为她和着节奏——

“澎湖湾澎湖湾

外婆的澎湖湾

有我许多的童年幻想

阳光沙滩海浪仙人掌

还有一位老船长………”

夕儿两首歌后,大家没再为难她,紧接着把目光都集中在林曦儿身上——

林曦儿更大方,直接站了出来,面朝大家,清清嗓音,就唱了起来,好像要跟她姐pk似的——

她唱的是张惠妹的《听海》——

“写信告诉我今天

海是什么颜色

夜夜陪著你的海

心情又如何

灰色是不想说

蓝色是忧郁

而漂泊的你

狂浪的心

停在哪里………”

我不得不承认,她唱得也特别好,而且她似乎还具备模仿歌手独特嗓音的本事,她唱这首《听海》,嗓音就有那么一些沙哑,有那么一些高亢,有那么一些忧伤——

“听,海哭的声音

叹惜着谁又被伤了心

却还不清醒

一定不是我

至少我很冷静

可是泪水

就连泪水

也都不相信………”

思美那帮男人,除了罗杰可能是七零后,几乎都应该是八零后,八零后自然都是听张惠妹的歌成长起来的,所以当林曦儿演唱完这首《听海》,大家给予的掌声一点都不比跟夕儿的掌声少——

尤其是郝建这鸟人,人家都鼓完掌了,他还在那噼噼啪啪地拍着手掌——

我心想,你个老鸟人,爱上我的女上司么?——

大家轮流献歌,接下来是郝建,郝建唱的是刘德华的《男人哭吧不是罪》!——

郝建唱歌的时候我偷偷溜了。

我走到海边吸了一支香烟,等轮到我唱的时候,我才走回来——

没错!我不是想逃避唱歌,而是想好好地演唱一首真正的情歌,这个海边的篝火晚会势必会成为日后最美好的回忆!

当大家把目光集中在我身上时,我摸着鼻子,心里砰砰直跳——

“下面有请我们此次海边之行的特别嘉宾顾先生为大家演唱一首经典曲目,请大家拭目以待哟——”琳达使劲在造气氛——

郝建在我斜对面扯着嗓子起哄道:“大家知道顾阳的经典曲目是什么吗?——是那英的《征服》!让他蹲下唱征服!——”

郝建的话惹大家一阵哄笑——

林氏两姐妹都也看着我,我一咬牙,站起身,我摸了一下鼻子,讪笑道:“各位各位,在我唱歌之前,我发布一个温馨提示——凡事是心脑血管不好的朋友,请暂时回避!如果执意不肯回避的朋友,请先服‘心得安’一颗,或者随手准备速效救心丸十五颗,以防不时之需!因为,据说曾经听过我唱歌的人,夜里会噩梦不断,这种情况通常会持续至少一个礼拜的周期——”

我的开场白引得大家又是一通哄堂大笑——

这是我所要的效果!其一大家的注意力转移了一部分,我自己也没那么紧张了;其二我事先打了预防针,这样即使我唱得不好,大家也会觉得情有可原。当然,说白了,最主要还是我对自己的歌喉持非常不自信!

“唱吧唱吧!——”郝建冲我喊道,“我不是第一次听你唱歌了,对你的歌喉虽然不敢恭维,但是至少还有一定地免疫力——”

这鸟人老拆我台子!

当然,我今晚不是为他歌唱,我是为夕儿歌唱,要不是想为夕儿唱歌,我或许还真没勇气站出来呢!——

我摸着鼻子,笑了笑,转身,从我身后的黑暗处摸出一把吉他——

我刚才溜走就是问那个独自伤心唱情歌的男孩借了这把吉他——

“靠!顾阳!——”郝建冲我嬉笑道,“哥看你今晚是打算豁出去了!还想玩乐器!——”

我学过一段时间的吉他,弹得不好,而且很久没弹了,手指肯定也没那么灵巧了。不过,为了夕儿,我愿意冒一次险,机会稍纵即逝,我此刻不把握机会,这样的机会何时再会来呢?——

我将吉他抱在身前,用手拨弄了两下琴弦——

林氏俩姐妹虽然都没有说话,但目光始终关注着我,夕儿面带微笑地看着我,似乎很期待我的表现——

林曦儿则抱着双臂,扬着下颌看着我,半是期待,半是嘲弄——

我咳了两声,清利索了嗓子,伴随着吉他声,我开口唱了起来——

我唱的是蔡琴的那首《读你》——

“读你千遍也不厌倦

读你的感觉象三月

浪漫的季节醉人的诗篇,唔~

读你千遍也不厌倦

读你的感觉象春天

喜悦的经典美丽的句点,唔~

………”

还好,从大家的目光中,我至少感觉我唱得还不错,因为我自己也很有感觉,这首歌唱出了我此刻心中的真切感受——

我开始是面朝大家唱的,唱完一段,我半转身体,看向夕儿,深情地唱了下去——

“你的眉目之间

锁着我的哀怜

你的唇齿之间

留着我的誓言

你的一切移动

左右我的视线

你是我的诗篇

读你千遍也不厌倦………”

在我拨下最后一个琴键音符时,夕儿带头鼓掌,大家紧接着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郝建冲我笑道:“嘿!小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不错不错!哥小觑你了!唱得很有味道!——”

我把目光投向夕儿,她美目灼灼,有带着几分羞赧,习惯性半勾着脸,抬手拢耳边的那一缕秀发——

除了林曦儿,大家都鼓掌了。

林曦儿觑着我,唇角挂着一抹不屑,我似乎能听见她冷哼了一声,她手里捏着一罐青岛啤酒,一仰头将易拉罐里的啤酒往嘴里倒去——

………

篝火晚会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夜里零点了。

大家玩了一整天,也都很累了,纷纷向酒店门口走去——

收拾完篝火晚会现场,我和林氏姐妹往回走——

夕儿看着我微微一笑说:“顾阳,你歌唱得真好!没想到你还会弹吉他——”

“有什么好!”林曦儿不同意她姐的看法,“唱歌都跟背书一样,弹吉他像弹棉花,完全是噪音!——”

“曦儿,”夕儿嗔了林曦儿一眼说,“怎么这么说呢?我觉得顾阳弹唱得很好,很有感觉——”

林曦儿哼声说:“那是因为姐你的心理原因在作怪!——情人眼里出西施!——”

夕儿一下哑然,转脸看我,我和她面面相觑——

“说什么呢!曦儿!——”夕儿轻声埋怨了妹妹一句。

我道:“林曦儿!你不要张口就来!什么情人眼里出西施,有话你就直说,别话里有话!——”

林曦儿哼声说:“你们那么紧张干吗?!——我说笑而已!——”

我道:“我们有紧张吗?——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无理取闹!——”

林曦儿扬脸觑着我说:“你敢说我无理取闹!——顾阳!你别忘记了,你是怎么来这里的?!——我带你来这里,是因为本小姐需要个跑腿的!——”

“曦儿!不要无礼!——”夕儿嗔眼看着妹妹说。

妖女不理会她姐的话,蛮横地觑着我说:“顾阳!本小姐现在想吃冰激凌,你去给我买!——”

我道:“有没搞错!大半夜你想吃冰激凌!现在该睡觉了!——”

“没搞错!——”她蛮横地觑着我说,“我现在就是想吃冰激凌,你现在就得去买!——”

无语了!她摆明是在无理取闹!

我摸了一下鼻子,沉声道:“好吧好吧!我现在就去帮你买行了吧?——”

她哼了一声:“那就别愣着,快去呀!——”

………

我穿过街道跑去附近那家超市,海边的超市都是通宵营业的,我买了三只冰淇林,然后一路跑回酒店,上楼来到林曦儿的房间门口——

我敲门进入,见夕儿也在,我举了举手中的袋子,笑道:“冰激凌来啦!每人一支!速速来取!——”

林曦儿奔过来,觑着我哼声说:“怎么这么慢?跟螃蟹似的!——”

说着她伸手夺过我手中的袋子。

我抱怨道:“有没搞错?!我是跑去跑回的,已经够快了,还嫌我慢!——”

林曦儿回我一句说:“领导说你行,你不行也行,领导说你慢,你再快也是慢!——”

我愣着没说话,心想算你狠!

她扯开袋子,拿出一支冰激凌递给她姐,自己拿出一支扒开包装纸,低头咬了一口——

我讪笑着走过去,向她伸出手——

“干吗?要饭啊?!——”她瞪我一眼说。

我摸了一下鼻子道:“领导,我买了三支,每人一支,给我那支——”

“给你?——”她蛮横地盯着我说,“凭什么?——”

是啊!凭什么?这么简单的问题,被她一问,我一时还真不说清楚了!凭什么?还用凭什么吗?这明摆着是每人一支啊!

夕儿碰了妹妹一下说:“好啦!曦儿,别无理取闹了!——”

林曦儿挑衅地看着我,依然没有要让我分享的意思,故意吃得津津有味的,还刻意地伸出小香舌慢慢舔舐着——

我心里怒道,你那么喜欢舔,你舔香蕉或者舔的什么东东去啊!

“你再刺激我!我真要杀人了!——”我皱眉盯着她说。

其实我不怎么爱吃冰激凌,只是因为夕儿在这房间里,我想在这房间里多待一会儿,自然要找点事儿做了。而跟她们一起分享冰激凌是再不好过的主意了!

要不那妖女一句“行了!你任务完成,现在滚出去了”,那我还有回旋的余地么?——

“行啊!你敢杀我就敢埋!”她故意扰乱我的逻辑——

我道:“我杀的是你呀!——”先奸后杀,再奸再杀,以此类推!——

“动手吧!——”妖女边用粉红的舌尖舔舐着冰激凌,边冲我挤眉弄眼的。

我扑了过去,跟他硬抢,抢夺中,却出了意外——

我说了,这家酒店虽小,但很有特色,房间的布局、陈设、装修都很有热带雨林风格,床头桌上还摆着当地产的手工艺品——

而意外就是我在和林曦儿争夺冰激凌的时候,挥手将那手工艺品碰到地上摔碎了——

那是一只木头做的帆船,做得很繁复,也很精巧,总共有三只桅杆,现在边上的一根桅杆却被摔断了!——

“都是你!——”林曦儿踢我一脚说。

我道:“是你呀!——”

林曦儿瞪我说:“怎么能怪我呢?明明是你挥手撞了床头桌!——”

“如果你把冰激凌给我,我就不会跟你争抢,我不跟你争抢,我会失手打碎了这只帆船吗?!——”

林曦儿幸灾乐祸地看着我说:“反正是你的手碰倒的,你活该,你自己赔偿吧!——”

我大声道:“明明是你!——”

“是你!——”她反口说。

“是你!——”我怒声说。

………

夕儿只好上前拉架,她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我和妖女说:“你们俩个还真像小孩子!一见面就开吵,一吵就没完没了!哎——”

接着她走过来,蹲身用双手将那帆船捧起来,轻轻搁在床头桌上,回头看着我们道:“摔了就摔了,明天我们照价赔偿就行了!——”

林曦儿冲我叫道:“让姓顾的赔!——”

我不满她的意见,我道:“凭什么?——我们平摊,每人赔偿一半!——”

“休想!——”她叫道,继续低头舔舐她的冰激凌。

我哼了一声,走到床头桌边,看了看那帆船,中间的主桅杆还是好好的,就是一边的副桅杆断层了两截——

我心中一下子冒出一个鬼主意,我回头看着姐妹俩道:“我有个主意,或许可以瞒天过海——”

两姐妹眨巴着眼睛看着我,不明所以——

“你们稍等,我去下超市。”我摸了一下鼻子,朝他们讪笑道。

没等她们表示什么,我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间——

………

一刻钟后,我再次回到酒店,走进林曦儿的房间——

两姐妹都在,我冲她们扬了扬手中的强力胶水,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

姐妹俩看明白了,我是想将那木头桅杆用强力胶水重新粘连起来——

夕儿嗔了我一眼说:“要是被酒店工作人员发现,那多丢人呀!——”

林曦儿的看法却跟她姐不一样,她笑说:“顾阳,算你聪明,赶紧行动吧!——”

她饶有兴致地看看我手中的强力胶水,又看看那折断的帆船桅杆,好像很好奇地想知道我到底能不能把那桅杆粘好——

我二话不说了,直接开始工作,这工作相当精巧,我得屏息敛气,这很考验我的耐性——

我蹲在床头桌前面往折断的桅杆上抹强力胶水,林曦儿好奇地趴在床头看着我,还嘀咕了一句:“喂!你到底能不能粘好呀?——”

夕儿则坐在床上,注意力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在电视上,一部分在我身上,时而无奈地摇摇头——

我抬脸瞪了林曦儿一眼说:“你别打岔行吧?吃你的冰激凌去!——”

“你凶什么凶啊?——”她白我一眼,撅嘴说。

这个时候另一种危险已经潜伏下来了,我把强力胶水弄到手上,但是因为跟林曦儿斗嘴,我没注意到,没人注意到——

“这事因你而起,现在打烂了东西,还要我来给你收拾残局!——”我皱眉盯着林曦儿,发泄我的不满——

林曦儿不屑地冷哼一声说:“什么了不起!不就是用胶水粘一下么?——”

我道:“说得轻巧!你来粘粘看!——”

“我来就我来!你闪开!——”林曦儿扔掉手中的冰激凌包装纸,伸手推我——

我当然不能相信她有这个本事了,我推开她道:“求你了!你别添乱了行吧?——”

我手腕一抖,又一大滴强力胶水滴在了我手指上——

“谁添乱了!我来处理,你们都回去睡觉吧!——”她很自信地看着我们说——

说着扑过来,伸手去抓那折断的桅杆,我本能地抬手阻拦,两只手掌抓在了一起——

这时候危险发生了!

我们俩人的手掌被强力胶水紧紧粘在了一起,怎么分都分不开了,一用蛮力就撕扯着皮肤痛!——

林曦儿吓得哇哇叫起来,扬手在我脑袋打了一巴掌说:“都是你!………都是你弄的啊!………现在怎么办啊?………你说怎么办啊?………”

我真地恼火了!我冲她凶道:“你还好意思说我!………要不是你非要逞能,我们能粘在一起吗?………跟你在一起怎么那么倒霉啊?………”

林曦儿蹙着细眉,撅着嘴唇,带着哭腔说:“啊啊!………现在该怎么办啊?你说那些没用的干吗?………”

夕儿奔过来,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又看看我们粘连在一起的手掌,愁得直皱眉——

她说:“这下好了!你们俩还吵不吵啊?——”

“姐!救我呀!………”林曦儿扬脸看着她姐,带着撒娇的叫喊道。

夕儿看着我们,无奈地摇摇头说:“用温水试试看吧!——”

我点头道:“目前只有这个办法了。”

我摇摇头哭笑不得,我起身站起来,还没完全站起身,就听见林曦儿的尖叫声——

“啊!——你慢点啊!疼死我了!——”她气咻咻地盯着我,满脸怒意。

我沉声道:“把皮肤扯烂了才好呢!我叫你逞能!——”

她冲我叫道:“你当然不疼了,你皮厚!………我跟你能一样么?人家是女孩子呢!——”

我挤兑她道:“你还知道你是女孩子?恭喜你啊!你的性别意识还没有全完模糊呢!——”

夕儿在前面引路,回头朝我们说:“行了行了!还吵!——”

我们走进卫生间,两只手同时伸到洗脸池里,夕儿已经在里面放好了热水,我和林曦儿的手都搁在热水里泡着——

从洗漱镜里看到俩人这幅狼狈的样子,我们仨又都忍俊不禁起来——

温水泡洗的办法行不通,这强力胶水太粘了,看来只有去医院让医生都特殊办法才能将我们粘连在一起的手分开了!

问题是现在都快凌晨两点了,医院离这挺远的,附近即使有诊所,也不一定还开着门,再说了,如果我们现在去医院或者诊所将这问题解决了,差不多今夜就不要睡觉了!

最后我们共同决定这事儿明天早上再解决,这个共同决定却衍生出一个大问题和若干小问题——

大问题就是从现在到明天清晨这段时间,我不得不跟林曦儿的行动保持完全一致,甚至是亦步亦趋!若干小问题就是,比如洗脸刷牙——洗澡是不可能了!除非是洗鸳鸯浴!——

当然,今晚我们注定要同床共枕睡在一起,而且彼此还不能离得太远,俩人只能睡在一张床上,而且还得紧紧偎依着,因为我们有一只手掌完全粘连在了一起!——

mb的!活像在电视看到的那些连体婴儿!——

“好吧!连体婴儿们!太晚了,你们还是早点休息吧!——”夕儿笑看着我并肩端坐在床边的我和林曦儿说。

的确够晚的了!都快凌晨两点了!

我朝夕儿点点头说:“你先去睡吧!你今天忙一天了,明天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夕儿朝我和林曦儿点点头说:“那我先走了。你们晚安吧!——”

“姐!你别走!——”林曦儿带着哭腔请求说。

夕儿回头看着她说:“怎么了?——”

“姐!你不知道,这人是个**狂!——你要走了,我就完了!——他、他会非礼我的!——姐!别走!——”

演!你接着演!我看你还能不能再矫情一点?靠!巴不得我陪她睡还说不定呢!

夕儿笑笑道:“别傻了!我看顾阳不是那种人!——”

还是夕儿懂我!

“姐!我真地不敢睡,我怕我睡着了,他、他会变成狼人!——”林曦儿眼巴巴地看着她姐,继续矫情撒娇。

行!妹妹!你等着!谢谢你提醒我晚上记得非礼你!行!我记住了!

“姐真地困了。你们都早点休息吧!——”夕儿笑笑说。

林曦儿扭捏了一下,说:“姐,你留下来陪我吧?!求你了!——”

夕儿的面颊微微红了,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抬手拢了一下秀发——

夕儿能留下来我当然巴不得了,问题是她留下来睡哪?睡床?——玩3p吗?——

“好梦喔!——”夕儿朝我挥挥手说,说着拉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回首带门的时候,她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我感觉她的目光有些异样——

我突然打了个激灵——对啊!夕儿表面上看似不经意,可她内心里难道一点都不在意我和林曦儿同处一室共度良宵么?以我对女人的了解,再宽容大度再知书达理的女人,在面对这种情况时,心里不会有一点点想法?尽管跟我同床共枕的人是她亲妹妹!——

可是,可是,还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么?——

房门被夕儿带上后,林曦儿转脸盯着我说:“我警告你!姓顾的!你要是敢碰我!我就杀了你!——”她一脸警惕的样子。

我转脸盯着她,恶狠狠地说:“你放心!我会让你满意的!——”先奸后杀,再奸再杀,以此类推!——

她怒道:“你敢!——臭流氓!——”

我站起身,举起一只手,伸了个懒腰:“我怎么感觉有点洞房花烛夜的感觉呢!哈哈哈——”

“流氓!——”她骂我说。

我道:“好吧!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娘子!是时候宽衣解带了!——”

她气得抬膝撞向我裤裆——

因为手部粘连着,我躲不开,被她撞了个正着,痛得我直想喊娘!——

mb的!鸡飞蛋打了!

“你要是再敢胡言乱语,我就废了你!——”她叉腰盯着我说。

我忍住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好——过——瘾!………再两下吧!娘子!………”

“贱男!——”她怒骂道。

我道:“要不要先个鸳鸯浴再睡?——”

她抬膝又要撞我下体,这下我有防备,一操手勾住了她抬起的那条**,直接抱起来夹在腋下——

她毫无防备,金鸡独立的她顿时失去了重心,身子向后仰倒在床上——

因为手心上的皮肤扯着痛,我只好跟着她倒了下去,结结实实地将她压在床上了——

她的双手本能地想护住高耸的**,我那只跟她粘连在一起的手被她一牵引,恰好压在了她一边的乳峰上,而我另一只手则依然搂抱着她那条**,下身紧紧抵住了她的下体——

那床还上下颠颤了一阵,一上一下,一上一下——

而且,而且这个姿势………也太像那么回事了吧?………

俩人四目相对,都愣住了!

“放开呀!——”

她想抬手扇我,但她的手臂被我压在了身下,抽不出来,她想踢我,那条腿还被我搂抱在腋下——

她的面颊涨得绯红,又急又羞的样子,倒是有点看头!——

我原本想翻身下来,可想起她今天的种种劣迹,我就不那么想了!

你不是嚣张吗?你不是骂我流氓吗?那我就流氓给你看看!——

“我放不开怎么办?!——”我看着她涨红的面颊,坏笑道。

我还故意将身体重心全部压在她绵软的身子上,将我臂弯里她的那条**猛地再太高了一截子——

她“呀”地小声惊叫一下:“你!………”她的面颊涨得更红了!

我俯身,很近距离地盯着她的眼睛看,她避开我的目光,有点结巴地说:“你………你想干吗?………流、流氓………”

我没说话,继续盯着她的眼睛看,慢慢将嘴唇向她脸凑过去——

她本能地侧过脸去,露出雪白的脖颈,蓝色血脉隐约可见——

我一不做二不休,将嘴唇慢慢贴向她的脖子,她脖颈里有一股好闻的芳香,我的心神不禁摇荡了一下——

“你不是说我是流氓吗?我不能让你失望对吧?——”我将嘴巴凑到她耳鬓,用淫荡的语气低声说。

“放开………我………唔………”

她蓦地转过脸来,她的嘴唇恰好跟我的嘴唇触碰在了一起………

我没想过要真对她做什么,只是想“教训”她一下,两张嘴唇触碰在一起,完全不在我计划之内——

我们都有点傻,都睁大眼珠看着对方——

她的唇瓣很**,软软的,热热的,也带着一股芳香,随着她的鼻息促紧,她耸起的**也擦着我的胸膛大起大落——

先前被夕儿和酒精跳起来的欲念再次汹涌地泛了上来,这些都不在我的计划之内,可是欲念就这么没有计划地突然而至,撩拨着我的神经,撩拨着我的心旌——

我们都不敢动,嘴唇轻轻触在一起,彼此的呼吸都很急,我感觉自己的喉结在一上一下蠕动——

最要命的是我的下身不可遏制地挺拔了起来,猛力顶住她下身那团柔软的温热上——

随着“嗯”地一声嘤咛,她的身子过电般地颤抖了一下——

俩人似乎都箭在弦上,像蓄满了势,随时待发——

而且,这时候她的嘴唇似乎还主动抬起来贴紧了我的嘴唇——

………

次日清晨,夕儿陪我们去了离酒店最近的医院,我们是乘坐妖女那辆红色悍马去的——

我和妖女坐在车后座上,夕儿在驾驶——

彪悍的悍马车在宽阔的海滨街道上疾驰着,车内的气氛有点奇怪,像是扬起都被抽走了,空间变得压抑——

我和妖女并肩坐在车后座上,都转脸看着车窗外,夕儿双手掌着方向盘,不时地抬脸从后视镜里看一眼我们,似乎也想从我们脸上察觉出什么内容似的——

最后还是夕儿打破了沉静——

“昨晚睡得好么?——”她微微一笑说。

我转脸,抬手摸了一下鼻梁,讪笑道:“还好吧………”

夕儿点点头,从后视镜里看一眼妹妹,笑笑说:“曦儿,怎么不说话?………”

妖女转脸看了她姐一眼,低声说:“肚子饿,不想说话………”

“恩。一会去医院处理好,我们就去吃早点。听说这里的米粉很好吃呢。”夕儿看着后视镜里的妹妹说。

妖女点点头,没有接话,转脸看着车窗外——

夕儿又半开玩笑地说:“曦儿,昨晚顾阳没非礼你吧?呵呵——”

我陪着夕儿笑,心脏却在胸膛里跳得飞快——

“他敢!——”妖女说,依然目视着车窗外——

我注意到她的面颊绯红了,仿若车窗外的朝霞,我也明白她神态不自然的原因,昨晚的事儿的确出乎了我和她的预料——

夕儿呵呵一笑说:“我说了,顾阳不会那么做的!——”

说着夕儿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目光饶有意味——

我坐在后面,浑身不自在,总感夕儿在审视我,当然也可能是我做贼心虚——而且她这句话似乎还有弦外之音,我明白,但我说不出那弦外之音是什么——

紧接着,车内再次陷入那种压抑难言的气氛,我总感觉胸口被什么重物压住了似的——

………

从医院出来后,我终于自由了,折腾了我们一夜的麻烦被医生几分钟就解决了。专业人士就是专业人士呢!

在医院附近的早餐店吃了早餐,我们就赶回了酒店。

夕儿上午继续组织思美一干人去附近一个景点游玩,林曦儿跟她姐一起。

而我决定回海纳广告公司看看,郝建跟我一起。原单位离酒店不远,乘巴士只需半小时车程。

离开了林氏姐妹,我总算松了一口气,而且有郝建跟我一起行动,一路上倒也是轻松自在,两个臭味相投的男人在一起总能寻找到快乐。

今天是礼拜天,我们准备直接去我老师柳泉居士家里。我们在街上买了两瓶稍微上档次的酒,拎着酒就直奔柳泉居士所主的小区,我们没买其它东西,柳泉居士除了酒,他也不会收其它任何东西。

柳泉居士见到我们非常高兴,呼朋引伴,要为我和郝建中午组一个大局。

我和郝建都了解柳泉居士的脾气,也不推辞,只是说我们下午还要赶回去,所以不能喝得太晚,也不能喝得太多。

话虽如此,但中午喝着喝着就喝多了。见到了启蒙老师,见到了昔日的一些熟悉的同事,心情自然大好,你一杯我一杯,我们一起再干一杯,不知不觉间我就喝多了。

郝建喝得比我还多,但他酒量好,跟没事人的。

喝了酒,大家围坐在客厅里喝茶聊天,我和郝建向大家说了说我们在滨海的工作生活情况,老同事们也热情地说了一些在原单位发生的一些逸闻趣事。大家聊得都很开心,聊到最后大家都有些依依不舍。

临别时,老师拉着我的手,我也拉着他的手,老师看着我和郝建道,我一直很看好你们俩个,很有天分,希望你们在滨海能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老师相信你们!老师转脸看着我道,小顾,当初老师很舍不得你离开,可你去意已定,如果你不走,你现在肯定是策划部副经理了。

我了解柳泉居士的为人,或许他说得没错,但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不是不应该论过去的事儿,而是人应该向前看!

最后柳泉居士对我和郝建说,当然了,是金子在哪里都将光芒万丈,你们俩个在滨海也一定会出人投地!你们如果成功了,也是我的骄傲,我会等着看你们的成绩!天生我材必有用!古人成不我欺也!

我和郝建则表示一定会好好奋斗,且欢迎老师去滨海。

离开了柳泉居士的家,离开了那些熟悉的老同事,我的心中竟然有些伤感,这种伤感或许源于某些事情,或许只是莫名的伤感。

出了小区,我和郝建向街上走去,我的步履有些踉跄,郝建奔上来伸手扶我。我推开他道,嬉笑道:“走开啦………我人没醉………只是………心儿醉了………”

“恐怕你是心儿碎了吧?——”郝建埋汰我道。

我道:“来!给哥上支烟!——”

“靠!喝醉了就可以没大没小了?我用尿活泥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郝建道。

我伸手指点着他,嬉笑道:“白痴!………你说的不是一回事么?………哥是喝醉了,但哥还不糊涂!………”

他掏出烟,丢给我一支,替我点火:“来!哥!小弟给你点香了!——若你泉下有知,多保佑小弟财源广进艳福齐天吧?!——”

我吸了一口烟,呛了嗓子,我踢他一脚道:“滚!………乌鸦嘴!………”

郝建叼着香烟,衬衣敞开着,像个痞子。

他扑上来,勾住我的脖子,贱笑道:“赶紧醒酒吧!一会回去别冲你那美女老总发酒疯,她看起来可不是好惹的!——”

我走着之字步法,劈了郝建一掌道:“她………你说妖女?………昨晚、昨晚我还跟她………”

“跟她什么?——”郝建睁大眼睛看着我道。

我嘿嘿嘿傻笑一通,伸手指了一下对面的商店道:“去!——给哥买瓶酸梅汤去!………”

郝建耸耸肩道:“好!你喝醉了,你是老大!——”

等郝建穿过街道去买酸梅汤之际,我无意中扭头瞟了一眼,这边街边是一家小市场,一条小街道穿过市场中央,街道两边全是小摊,卖水果的,卖干果的,好像卖什么的都有——

正当我要收回目光时,一个身影映入了我的眼帘,用力眨了一眼睛,再看过去——

我的心脏顿时猛地抽搐了一下,心慌、胸闷——

那个穿一袭碎花连身裙的曼妙身影在五十米开外的一家干果摊前晃动,她似乎是那摊位的主人,只见她目不斜视,忙前忙后的,她始终背对着我,我看不见她的面容——

熟悉的身形,熟悉的衣裙,熟悉的发型,一切一切在刹那间仿若时空倒转般,令我头晕目眩——

我踉跄着脚步,朝那身影奔过去,街道上人来人往,我一路撞了不少人,最后撞在一个大汉身上,他伸手猛地推了我一把,骂道:“走路长不长眼睛!——”

我被那大汉推了个趔趄,摔倒在路边,许多人都在看,而我似乎都看不到他们,我的目光直直地看着那个白色的身影——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结果摇晃着撞在人家的水果摊上,我只看见那中年女摊主的嘴巴快速在动,我意识到她在我骂我,但我听不见她在骂我什么,我的目光依然直直地锁定了那个白色身影——

我踉跄着步履跌跌撞撞地向那白色身影奔过去,我张着嘴巴,想喊出她的名字,但是我喊不出来,喉头被什么堵住了,喘不上气来——

“喂!你干吗啊?——”

一只有力的手臂拽住了我,我猛地回头一看,是一脸奇怪表情的郝建——

我目光发愣地盯着郝建,喉结剧烈上下蠕动,我嘴里发出两个字:“………柳青………”

在发出这两个字时,我的鼻子酸得厉害!——

“柳青?——在哪?——”郝建拧着眉梢问我道。

我扭头,伸手指过去——

“哪有柳青?——”郝建看看我手指的方向,又看看我,一脸疑惑的表情。

我定睛一看,那白色身影不在了。我使劲眨了眨眼睛,又用力摇了摇脑袋,定睛看去——

那干果摊位前哪有什么穿白色连身裙的影子,只有一个中年妇人坐在摊位后面招揽生意——

我干瞪着郝建,张口结舌道:“………柳青………干果摊………刚才………”

郝建伸手拽住我道:“你喝多了!顾阳!——我们回去吧!要不赶不及跟大队伍汇合了!——”

我涨红了面颊,大声道:“我、我真看见柳青了!………”我的手还指着那干果摊的方向——

郝建摇晃了一下我道:“顾阳!你看花眼了!——你想想!柳青在家做贵妇人,怎么会在干果摊位上呢?——好啦好啦!咱们回去吧!——”

“那碎花连身裙………那背影………那发型………”我支支吾吾道,也不利索——

郝建盯着我道:“你看见她的脸了吗?——”

我茫然地摇摇头——

“顾阳,”郝建盯着我道,“别说一样的发型,一样的背影,一样的裙子,就是长相一样的人都有啊!——问题是柳青怎么可能在干果摊上呢?——”

我茫然地点点头,沉默良久,才叹声道:“也是………她怎么会在这里呢?………”

“好吧!你今天喝得有点多!我们回去吧!——”郝建看着我道,将手中那瓶酸梅汤塞到我手里,拉着我,向路口走去——

我一路不停地回头,那干果摊位上的确没有什么穿白色连身裙的女子,只有那位中年妇人在忙前忙后——

………

喝了那瓶酸梅汤,回到酒店又休息了一会儿,我的酒基本上醒了。

我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可笑,柳青怎么会出现在干果摊呢?她现在在当她幸福的阔太太生活呢!

重回h市后,我尽量不去想以前发生在这里的事儿,事实上,很多事儿都是自动跃入我的脑海里来的。走在熟悉的沙滩上,以前跟柳青在海边的快乐时光总会在不经意间跳出来。坐在那片礁石丛之间,以前跟柳青在礁石及夜色掩护下发生的**情节就会自动浮现在眼前——

夕儿自然不会知道,就在昨天傍晚,就在我们呆过的那片礁石丛里,我和柳青曾在那里悄悄地干过坏事儿。我之所以记得很清楚,是因为那是柳青第一次为我kj,那种刺激的感觉,似乎连回想都会兴奋不已——

我不明白刚才在那个水果市场我为何会出现那样的幻觉?我不明白自己为何还会不顾一切地朝那个幻觉中的白色身影奔过去?我不明白我当时为何会出现那么强烈地身心反应?我现在依然没想明白——

收拾好随身带来的物品,我走进卫生间冲洗了一把脸,望着洗漱镜里的自己,我扯起嘴角无声地笑了,笑我自己太傻,笑我自己的莫名其妙——

“顾阳!柳青已经是过去的事啦!就像天空的流云,被风吹跑了,它们永远都不会再回来!——记住!顾阳!你现在爱的人是夕儿!我不允许你亵渎她的爱情!你要专心爱她一个人!——”

………

大家收拾好了东西,陆续离开酒店,凳上停在酒店停车场的大巴,大巴将于下午四点准备离开h市——

我、夕儿和妖女应该是最后离开酒店房间的,我们仨在电梯门口汇合——

“顾阳,郝建说你喝醉了?——”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目光里含着关切。

我摸了一下鼻子,笑笑道:“不是喝醉,是喝多了。”

“好些了么?”她柔声说,大概又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暧昧,她马上调整了语气又说,“你们这些男人,喝起酒来心里就没数呢!——”

妖女哼了一声说:“酒鬼!——”

“我是酒鬼?”我挤兑她道,“那你是什么?那你一定是酒妖吧!——”

林曦儿蹙眉怒视着我,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我想起她曾经警告过我不要在她姐面前提她经常醉酒的事儿,于是也不再多说。

再加上我和她昨晚在床上发生的事儿,这事儿虽然都过去大半天了,可面对她的目光时,我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这些不自在有一方面是来自于夕儿,我仿佛做贼一样,怕主人发现了我的劣迹似的,一想起昨晚我和妖女在床上的事儿,尽管我确定妖女应该不会对她姐说,但我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生怕被夕儿知道了似的——

夕儿看着我们俩,无奈地摇摇头说:“你们俩个………哪像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姐,不是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那是什么关系?——”林曦儿扬脸看着她姐说。

“你们俩就是一斗气冤家呢!——”夕儿笑着说。

妖女撤了一声说:“谁跟他是冤家!——是仇家!——”

我道:“的确!苦大仇深!——”

“瞧瞧!你们又开始了!——”夕儿用目光嗔着我俩。

夕儿的目光让我迷恋,似乎总含着某种情愫,含着柔情,含着宽容,含着一份恬静,像安静时候的大海。

我心中有夕儿,也没心思跟那妖女计较,我一只手插在沙滩裤的裤子里,裤子里有夕儿送我的礼物!是一件心形的和田白玉挂坠!——

这白玉挂坠宛如夕儿的肌肤,雪白,细腻,温婉,夕儿说这挂坠是她几年前去新疆旅游时买的,她很喜欢,时常带在身上,现在她要送给我,她说如果我想念她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

我说我会一直带在身上的,当时在礁石丛那里我就想直接挂在脖子上,只是我的脖子比夕儿的脖子粗,红色挂绳太短,我回去得先换根绳子——

夕儿手里也拿着我回赠给她的礼物,那只海螺,我送她海螺时说如果你想念我的时候,可以拿出海螺看看,也能搁在耳边听听,海螺里可以听见大海的声音,听见大海的声音,你就会想起我们在海边这两天美好的时光了——

“姐,你带个大海螺干吗?——”林曦儿微蹙着细眉,看着她姐说。

夕儿抬眼看她,笑笑说:“姐在海边找到的呢!——”

“海螺会咬人的!”林曦儿说,表情有些厌恶,“白天我还被它咬了一口呢!这东西很讨厌,赶紧扔了吧!姐!——”

夕儿笑笑说:“曦儿,你说的是寄居蟹吧?海螺怎么会咬人呢?——”

在礁石丛那会儿,我对夕儿讲过白天她妹妹被寄居蟹咬过的事儿。

电梯徐徐下将,里面只有我们仨——

我靠在电梯壁上,一只手依然插在裤兜里温柔地抚摩着那玉石挂坠,一只手抬起摸着鼻子,仰脸看着电梯顶部的灯光,嗤笑一声说:“自己笨被寄居蟹咬了手,还说海螺会咬人!哎!无知真可怕啊!——”

“喂!你说什么?!死顾阳!——”林曦儿对我怒目相上道——

夕儿赶紧劝架:“哎!你们俩个,一见面就斗嘴!说你们是欢喜冤家你们还不服气?——曦儿!顾阳说得对,海螺是不会咬人的,海螺里还能听到大海的声音呢!——不信!你听听看!——”

“不要!——”林曦儿怒声说,扬手打开了海螺——

夕儿毫无防备,手中的海螺被林曦儿扬手一打,从她手里飞了出去——

夕儿“呀”了一声,没反应过来——

我眼疾手快,飞快地伸出双手接住了那只海螺,而我裤兜里那件白玉挂坠同时跌落在电梯地毯上——

我们仨同时看见那只玉石挂坠,都愣住了,我还维持在欠身双手捧着海螺的姿态,林氏姐妹却都睁大眼睛看着红地毯上那快挂坠,那玉石在灯光下闪耀着莹润的光泽——

我迅速弯腰,将那挂坠拿到手里,紧紧握在手心里,有些慌乱地不知所措——

“你!——”林曦儿狐疑地盯着我看——

又迅速转脸看着夕儿:“姐!那挂坠——”

林曦儿认得那玉石挂坠,她姐经常带在脖子上的,她怎么可能不认得呢?而那挂坠现在竟然在我身上,我慌乱地伸手去接那海螺时,这挂坠被我从裤兜里带了出来——

我虽然愣过神来了,可我一时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敷衍林曦儿——

林曦儿眼中的疑惑逐渐变成了怒气,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姐说:“姐,还说你们没什么呢!当我是小孩子是不是?——”

“顾阳!你这个臭流氓!——”她又转脸怒视着我,叫道,“你敢打我姐的坏主意!我姐可是——”

“二丫!——”曦儿喝住了林曦儿——

夕儿这一声不亚于断喝,妖女直接被喝得钉在原地动弹不了,我还从来没听见她喊她妹妹喊过二丫——这是第一次!

而且,自我们认识以来,我也从来没见过她如此冷峻的神态,震得妖女直接噤声,连我一个大男人也被震动了一下!

我张了张嘴巴,想问林曦儿你姐可是什么,可是见夕儿如此冷峻的神色,我那话怎么也问不出来!——

我一边是恨我自己不小心,让妖女看见了那块玉石挂坠!一边是有些茫然无措,我不懂夕儿为什么在一瞬间就变得如此威严!她是因为妹妹的态度,还是因为妹妹那句话触怒了她了么?——

夕儿眼中的慌乱与冷冽很快就消失了,变得一如既往的沉稳与柔和,她迎触着妹妹的目光说:“曦儿!出了酒店你跟我来一下,姐都告诉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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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儿眼中的慌乱与冷冽很快就消失了,变得一如既往的沉稳与柔和,她迎触着妹妹的目光说:“曦儿!出了酒店你跟我来一下,姐都告诉你吧!——”

………

出了酒店门口,林氏姐妹把随身带的包包交给我打理,尔后一起向酒店门外的小花园走去,夕儿一直牵着她妹妹的手,生怕她不听话跑掉似的。林曦儿一边跟着她姐向花园入口走去,一边不时回头看我一眼,满脸狐疑的样子——

此刻,太阳已经西斜,那小花园里种植了很多种类的花,姹紫嫣红的十分漂亮,有一张黑色铁艺长椅,长椅有一半遮在棕榈树夕阳的阴影里——

林氏姐妹走进花园,坐在那铁艺长椅上,俩人坐得很近,夕儿还拉着她妹妹的手,俩人坐在那里说话,她们具体在说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看见她们一直在说——准确地说,是夕儿在说话,她妹妹在听,夕儿的神态很庄重,目光始终注视着她妹妹。而林曦儿听得似乎也蛮认真,时而点一下头,时而也插一两句话——

我把夕儿携带的包包装进大巴的行礼箱里,然后点了支香烟,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目光注视着那俩个曼妙的身影——

我在想,夕儿真地会向她妹妹坦白我们之间的爱情么?否则她该怎么解释玉石挂坠的事儿呢?那玉石挂坠经常戴在夕儿身上,而现在却被妖女在我身上发现了,这事儿任谁也会怀疑我和夕儿之间关系不寻常吧?

除了向她妹妹坦白我们只见的爱情,夕儿还有办法解释玉石挂坠的事儿呢?她如何打消妖女这两天心中一些列的疑问呢?——

………

差不多二十分钟后,林氏姐妹才从长椅上站起身,一起走出花园来。这姐妹俩的表情都很轻松,夕儿面带微笑,林曦儿也在笑,比她姐笑得还嫣然,俩人有说有笑地一路走了回来。

林曦儿走回来笑看着我,挑挑眉说:“顾大流氓!想不到你还真有一套呢!”

我讪讪地回笑道:“有品味的男人,都有一套!——”我套用了自己先前为丽人服饰设计的一句广告语。

“虽然你很讨厌,但是,你有些时候的表现还是非常英勇的!”林曦儿依然笑看着我说。

我愣了。别人对我说这种赞扬的话,或许不足为奇,但这话从妖女嘴里蹦出来,就有点让我不敢相信,还以为自己听力出了问题。事实上,她不找我茬,不为难我,不讥讽我,不对我颐指气使,就算表现不错了。赞扬我的话,事实上,我还是第二次听她对我说,第一次是因为我在丽人商场勇挫肖德龙之后。

“承蒙小姐抬举,小声何德何能呢!——”我抬手摸着鼻子,讪笑道。

夕儿也在边上看着我,面容始终带着微笑——

“好啦好啦!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妖女笑着瞟我一眼,冲我使了个颜色,“走啰!我们回家啰!——”

说着她就径直向她的红色悍马车奔过去,她那辆彪悍的座驾就停在这辆白色大巴的旁边——

而我却犹疑了,我看看妖女的背影,又看看面前的夕儿,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昨天傍晚在礁石丛,我都跟夕儿说好了,回去的时候我会跟她一起乘大巴走——

我心中也是这么希望的。可我是跟妖女一起来的,如果我不跟她一起回去,她会不会又拿我不服从领导安排找我茬呢?——

妖女似乎感觉不对劲,蓦地回头,盯着我说:“喂!发什么愣啊?——走啦!再不走,回滨海天都黑了!——”

我的脚步还没动,我望着妖女,咳了一声,鼓起勇气说:“那个………林总………我想跟大巴一起走………”

听我这么一说,林曦儿蓦地顿住脚步,回转身,蹙眉盯着我说:“为什么?………”

我用力摸了一下鼻子,讪笑道:“因为………因为我哥们在大巴上………我、我想跟他交流交流………”

“这俩天你们还没交流够么?——”她盯着我说,“拜托!快点啦!——回滨海你们再交流嘛!你们又不是相隔两地,一年半载都见不着面!——”说着她还嘟囔了一句说,“真是!俩个大男人有什么好交流的!——”

郝建已经上车了,而且车子马上就要开了。

我伸手指了指车上,对林曦儿说:“我们、我们想聊一些私事………正好坐在大巴上也无聊,我们可以互相说话解闷………”

还没等我把话说利索,林曦儿打断我,有点生气地说:“那………那我呢?………”

我望着她,摸着讪笑道:“你开的可是悍马………一会就到滨海了………”

林曦儿显然生气了,她往回走了两步,双手叉腰,盯着我说:“顾阳!你知道你自己是什么身份吗?——是我带你来这里的,我是你上司,你半路抛下你上司,算怎么回事?!啊?!——”

看吧!又拿公事来说事,又拿公事来压我,我一听这个就火,即使我不坐她的悍马来h市,我也会跟大巴来h市的,她带不带我,此次h市之旅我都会成行!而且,要不是那么巧合,要不是她的目的地也是h市的话,我此次h市之行还有可能被她耽搁了!

她还好意思冲我大喊大叫?!真是岂有此理!——

夕儿似乎有些心虚,看看她妹,又看着我轻声说:“要不………你跟曦儿走吧?………”

我看她一眼道:“你别管了。你先上车吧!”

夕儿迟疑了两秒钟,才转身先上了大巴。

我心中一横,看着她道:“此次h市之行原本就与公事无关,你别总拿工作来说事!——你自己回去吧!我不奉陪了!——”

说着我转过身去,不想再理她,我掏出支香烟点上,用力吸了两口——

林曦儿气得跺脚,伸手指着我,怒声说,“死顾阳!——我只问你一次,你是跟我走,还是跟大巴走?——”

我回头看她一眼道:“我跟大巴!——”

林曦儿狠声说:“行!——你不让我开心,你也休想开心!——”

她说着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我道:“你、你要干吗?——”什么叫你不让我开心,你也休想开心?!难道我跟她一起回去她就开心了,我跟大巴走她就不开心了?什么逻辑,莫名其妙的!——

她不搭理我的话,径直奔到大巴门口,噔噔噔地奔上车——

我摸着鼻子,目光穿过车窗玻璃,狐疑地看着她的行为——

只见她气冲冲地奔到郝建的座位前,笑着跟他说了几句话,接着郝建起身离座,跟着林曦儿走下车来——

我眨着眼睛看着这俩人一前一后跳下车来——

郝建对我笑笑道:“你们林总说你不愿意坐她的悍马,所以让我跟她一起回去………哥们,说实话,我长这么大,我还没坐过悍马,你们林总这么大方,兴许待会还会让我过过车瘾!………”

好你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有了美女,有了悍马,你就把兄弟抛置脑后是吧?——

林曦儿扬脸觑着我,讥笑我说:“某些人骨子里就是贱!有悍马不坐,非要坐巴士!——没出息!——”

说着她转脸笑盈盈地看着郝建说:“郝建!你来开车!以后没事我这悍马你可以随时开出去玩儿!油费我都给你免了!——我们走吧!——对了!晚上我请你吃饭!——”

说着在我的注视下,她甩了一下满头乌黑亮泽的秀发,扬长而去——

郝建朝我讪讪一笑道:“哥们!那………我和林小姐就先走了………”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妖女行事从来不按常规出牌,我知道她这是在故意气我!我不是要跟郝建在大巴上聊私事么?她直接把人拉拢走了,我跟谁聊去?还有,她还故意对郝建那么大方,也是在气我!

不过,貌似我一点都不生气!跟郝建聊天只是我的借口,事实上我是想跟夕儿聊天!至于妖女会不会把悍马车借给郝建随便开,至于她晚上会不会请他吃饭,我一点都不在乎!——

红色悍马的引擎轰然一声响了,叫了两声喇叭,呼啸着开出了酒店门口的停车场,向街道上疾驰而去!——

我看着那红色悍马渐行渐远,耸耸肩扯起嘴角笑了笑,扔掉手中的烟蒂,急忙奔向大巴门口,噔噔噔地登上了车——

我登上巴士,放眼看去,大家基本上都已落座,行礼都整顿好了,只等出发了。一个旅游大巴一般能坐三十人,思美这次出游的人不到二十个,大巴上感觉还是蛮空旷的——

夕儿、罗杰、琳达都坐在大巴第一排的座位上,罗杰和琳达坐在一个位置上,夕儿坐在驾驶座后面的位置上,她旁边的位置没有坐人,只搁着她随身携带的那只米白色休闲包包——

我猜她一定是用她那只包包帮我把位置占住了,我在心里笑了一下,向她走过去——

她仰脸,朝我呡唇一笑:“顾先生,快坐好吧,我们要出发了。”同时她及时移开了包包——

我径直走到她旁边一**坐下来,我转脸看着她笑笑道:“谢谢,坐这里没打扰到您吧?——”

她摇头,笑笑说:“没有。这个位置上下车最方便了。”

我们这番对话是说给罗杰和琳达听的——

大巴出发了,行驶在海滨大道上——

车内的人有的在低声说笑,有的仰靠在靠背上闭目养神,有人在看车载电视,有人在听着耳机转脸看着窗外的海边景致——

起初我和夕儿都没有说话,我们都扭头看着车窗外,夕儿的位置靠窗,她转脸看着车窗外,我表面上也是扭头看着车窗外,实质上我是在看着她,看着她的侧脸,她的侧脸轮廓很有美感,线条柔和,肌肤白里微微透红——

还有她鬓角的细细的绒发,以及晶莹剔透的耳轮——

这一切昨晚在礁石丛,我都用嘴唇和舌头经历过了——

想着我的嘴唇和舌头在她那些敏感部位的极致而美妙的感觉体验,想着夕儿动情时所曳出的呢喃声——

我不觉笑了,心中涌动着一股叫做幸福甜蜜的感觉——

我扭头看了看对面那排座位,罗杰正仰靠在靠背上闭幕眼神,琳达都低头玩手机,心无旁骛——

我放心了,回过头来,无声地坏笑着,悄悄伸出左手,向夕儿的右手靠拢过去,先试探性地触碰了一下,那右手本能地缩了一下,我不跟它有考虑的时间,乘胜追击,一把抓住那只右手——

那只右手微微颤了一下之后,就停止了反抗,乖巧地任我的左手紧紧握住——

夕儿依然面朝车窗外,但我敏感地察觉到她的神态还是有些变化,香腮上有淡淡红晕慢慢透出来,就像往清水里滴了一小点红墨水,那红墨水慢慢氤氲开来——

我很想跟夕儿说话,我想问她那会她对妖女说了什么,不仅打消了她的疑虑,还让她破天荒地赞扬了我。

但是,我有所顾虑,其一是夕儿始终面朝窗户,似乎当我不存在似的,我不敢贸然开口。其二是罗杰和琳达就坐在走道对面,尤其是琳达,她在玩手机,我要是和夕儿说什么,她一定会听得到!——

但我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我从包里摸出手机,抬手轻轻碰了碰夕儿——

夕儿这才转脸看我——

我晃了晃手中的手机,示意她我们可以发讯息或者用qq聊天——

夕儿明白我的意思后,笑着用目光嗔我,仿佛在说:“你这家伙,鬼点子真不少!——”

我看着她,咧嘴笑了笑。

我松开了夕儿的手,登陆上了qq,举给夕儿看——

夕儿笑着摇摇头,仿佛在无奈地说:“真拿你没办法!——”

她拿出她的白色苹果手机,也登陆上了qq——

我调出我的qq资料,将手机递到她面前,示意她记住我的qq号码——

她心计了我的qq号码,一双纤巧的手在手机屏幕上灵巧地运动着——

很快我就收到了她的好友请求,我飞快地点了添加好友,然后调出她的qq讯息查看起来——

我以前不知道夕儿的qq号码,这是第一次加她qq,她的网名叫清水莲,很美的网名。个性前面是“遇到你,是我的缘。”——

“遇到你,是我的缘。夕儿,你是在说我们吗?——”我迅速地给夕儿去了第一条qq消息。

夕儿也飞快地运动手指回复我说:“嗯。这说说好么?”

我回复说:“挺好的。佛说,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

清水莲:“是今生的一次有缘相见。”

我心永恒:“恩。是有缘相见。”

这种交流方式,还真让我心中隐隐有些兴奋,我和夕儿都像操盘手一样飞快地运动着我们的五指,时而转脸对视一眼,相视一笑,或者用眼神补充交流——

这样的qq聊天,聊qq表情都可以省了,因为我们都可以清楚地看见彼此最生动的表情——

我还是把我心底最大的疑问问出来了——

我心永恒:“夕儿,你那会跟你妹说什么了?你把我们的事儿都告诉她了吗?”

清水莲:“没呢。我只是把我们八年前的事情告诉她了。”

我心永恒:“那你怎么说的?”

清水莲:“我只是如实说了八年前你英雄救美的事迹。我对曦儿说我一直心怀感恩,所以就把我那块玉石吊坠送给你了。”

曦儿转脸对我挤了挤眼睛——

我迎触着她的目光,笑了笑——

我心永恒:“这里有貌似有点牵强,不过,凑合说得过去。”

清水莲:“我侧重描述了你当时的英勇表现和洒脱派头——”

我心永恒:“哦!难怪那会她对我那些话呢!你妹很少赞扬我的,她赞扬我的时候我印象都很深刻,所以我清晰地记得总共也只有两次。”

清水莲:“两次?你已经深得我妹的喜爱了。在她面前,一般人都只有挨骂的份儿。”

我心永恒:“这么说,我还算是走运的了?——天啊!我觉得我已经够苦逼啦!——”

清水莲:“你别抱怨,我看得出曦儿喜欢你………”

看见这条信息,我心中咯噔了一下,抬脸看夕儿,夕儿也抬脸看我,四目相对,夕儿紧呡着嘴唇,看得出她心中在吃醋——

我赶紧运动五指,回复她说:“怎么会呢?夕儿,我敢说即使潘金莲爱上武大郎,林曦儿也不会爱上顾阳!………”

清水莲:“可凭我的感觉,我觉得曦儿喜欢你蛮久了。”

我愣了,抬脸看她,她也看着我,四目相对,夕儿眼中的醋意更明显了——

我心永恒:“怎么可能啊?——你的凭据何在?——”

清水莲:“你们看起来根本不像上下属的关系,更像一对斗气冤家,我了解我妹妹,她生性傲慢,自尊心很强,她不会主动去向一个男人表白,所以她只有处处去找她所喜欢的那个男人的麻烦,因为这样表面上看起来,她依然维护了自身的尊严,而且——”

我心永恒:“而且什么?………”

清水莲:“而且,曦儿以前经常在我面前提到你,除了卢克斯,她很少在我面前提到任何男人,她不感兴趣的男人,她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何况还念念不忘呢?——”

我心永恒:“经常提及就是念念不忘么?夕儿,你这话可是有点偏激!——”

事实上,打死我都不会相信那妖女会喜欢我,每次见我都是一副对我厌恶得无法忍受的模样,她怎么可能会我喜欢我?——绝对不可能的!

清水莲:“反正以我对曦儿的了解,她很可能已经喜欢上你了!——哼!——”

我心永恒:“你生气了吗?夕儿。”

我抬脸看她,她轻微地扭过身去,看向车窗外——

我伸手去捉她那只细腻柔婉的右手,她躲开了——

我急得只有给她发讯息了——

我心永恒:“夕儿!你要相信我!我只爱你一个人!我只会对你一个人好!你相信我好么?——就算曦儿喜欢我,也不会喜欢她的!——”

清水莲:“真的么?………”

我心永恒:“千真万确!我可以对天发毒誓,我发誓我只爱你一个人!只疼你一个人!——”

清水莲:“宁愿相信这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的那张——”

我心永恒:“夕儿,我真地不会跟你妹妹有什么的!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请相信我好不好?——”

清水莲:“好吧。我相信你。”

听她这么说,我才松口气,抬脸看她,她也看着我,四目相对——

她朝我呡唇笑笑,抬手将一绺垂落下来的秀发,轻轻拢到耳后——

清水莲:“阳阳,如果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许生气可以么?………”

我心永恒:“夕儿,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你的气。”

清水莲:“昨晚我离开曦儿房间时,你们………做了什么?………”

我的心又“咯噔”了一声,我感觉夕儿的目光在注视着我,但我不敢抬眼去迎触那目光——

我的手指迟疑了好几秒,才开始打字——

我心永恒:“没什么的………你走后我们就睡觉了………你知道的,我们的手掌粘连在一起分不开………只能如此………”

清水莲:“我知道。我是问你们………有没有别的事?………”

我心永恒:“没有。”

清水莲:“真地没有么?”

我心永恒:“真地没有。”’

我依然不敢抬眼迎触夕儿的目光,因为我心虚,如果说昨晚我和林曦儿在她的房间里什么都没发生,那一定是我在说谎!事实上,昨晚的气氛有些怪异,我当时把那妖女压在床上的确是不在我计划之内,我的计划是想“教训”一下她,让她别那么嚣张,别总是动不动踢我的裤裆,那是我的裤裆,又不是公交车的门!

气氛变得怪异的时候,是在我压倒她之后,是在我们的嘴唇不经意间触在一起之后,她似乎是主动将她的嘴唇向我的嘴唇贴近了一点,然后她凝视着我说出了两句话,我之所以说后来气氛变得怪异,主要是因为她说出的那两句话——

qq头像的闪动,令我从昨夜的事回过神来——

清水莲:“没有就好。其实我也只是问问。阳阳,你别生我气。”

我心永恒:“不生气。夕儿,我只爱你一个人。”

总之,昨晚我又没做对不起夕儿的事儿,妖女那两句话又不是我说的,如果换做是我说的话,那我是对不起夕儿了,但是那两句话是妖女说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这样一想,我的心就坦然了。

清水莲:“阳阳,我也只爱你一个人。”

我心永恒:“我陪你坐大巴,你开心吗?”

清水莲:“开心。我都特意用我的包包为你占了我身边的位置呢!”

我心永恒:“莫非思美广告还有人敢跟你抢座位?嘿嘿——”

清水莲:“有啊!劳拉这小家伙就敢。”

我心永恒:“那是你太惯着她了。如果劳拉换做是曦儿的秘书,看她还敢不敢造次?!”

清水莲:“劳拉是我小姐妹。她英文名还是我帮她取的呢!”

我心永恒:“哼!你都不给我起英文名。我长这么大都从来没英文名了,我是不是out了?”

清水莲:“好吧,看在八年前你救过我的份上,我就帮你取一个英文吧?”

我心永恒:“这话听上去貌似很勉强哈?”

清水莲:“那看在我是你的芳妮的份上,我帮我的济慈取个英文吧?”

我心永恒:“这话还行!嘿嘿嘿——”

清水莲:“有报酬没?”

我心永恒:“不愧是林啸天的丫头,忒有经济头脑了!起个英文名还需要报酬?”

清水莲:“那当然了。”

我心永恒:“好吧。我亲你一下吧。”

清水莲:“这话挺上去貌似很勉强哈?”

我心永恒:“那让我摸你的小手吧?”

清水莲:“这话好色呢!”

我心永恒:“你不知道我很色吗?哈哈哈——”

说着我伸手捉住了她的小手,紧紧地捉住了。我在她手心里又搞了个小动作,轻轻挠了三下,代表“我想你”——

或许是因为被我挠痒了,或许是嫌我这行为太幼稚了,夕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了——

琳达蓦地抬脸看向我和夕儿,她看见了一脸坏笑的我,还有忍俊不禁的夕儿——

我抬手摸鼻子,转脸对琳达笑笑道:“街边有人摔倒了!呵呵呵——”

回到滨海后,一切都纳入了既定的轨道,各种各样的烦恼纷至沓来,有工作的事情,有生活上的事情——

这次h市之行,对我而言,就变得尤为珍贵难忘,跟夕儿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依然萦绕在我心头,挥之不去——当然,也无需挥之即去——

在海边跟夕儿共度的快乐时光,连同夕儿的真情表白,以及夕儿温柔深情的眼眸,都成为我与残酷现实抗争的巨大动力!——

我也时不时会想起在柳泉居士小区外那个小市场附近突然出现的幻觉,我一直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出现那种幻觉,从科学上而言,瘾君子和精神病患者才会出现幻觉,酒精成瘾的人也会出现幻觉,可是我并非酒精成瘾啊,那天我只是喝多了一些罢了。

而且,我和柳青相爱了整整五年,我会认错人吗?别说是背影,就算是倒影,就算是她的影子,我都会认出她来!——

可是为什么我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变成了一个中年妇人了呢?郝建也说得对,她现在是富豪家的阔太太,她怎么可能出现在闹市里?她怎么可能会成为干果摊的摊主呢?——

那个身着碎花连身裙的曼妙影子时不时会浮现在我脑海中,我无法控制,有个网友对我说,跟一个人分手再久,你仍然会时常想起她,这是不可控的,但你不会再爱她!

我想那位网友说得很有道理。我知道即使我跟柳青再次见面,我也不会再爱她,但是我不可控地仍然会想起她来!我们相爱的不只是五个月,而是整整五年!五年啊!人生有几个五年呢?而且那还是我们的初恋——

………

我此刻是坐在开往市区的巴士车上,想起柳青,我再次轻叹一声,将脸转向车窗外——

一辆粉色奇瑞qq与巴士车擦身而过。我的目光无意中落在那车尾的警示语上“别亲我,我怕羞”,我再看那车牌号,果然是胡雪娇的座驾——

那天在旭光大厦天台上发生的事儿,也在我脑海里浮现出来——

那天下午被孙红兵暴打了一顿,从天台下来后,我没有再回公司,而是直接乘电梯下到了一楼大厅。我打电话让谢鹏帮我请了假,我不想让办公室的人看见我鼻青脸肿的样子。

次日去公司见到孙红兵时,他对我依然是一副嫉恨如仇的架势。但他没再向我发难,我知道这都是因为胡雪娇,因为胡雪娇对孙红兵起了作用。在这个办公室里恐怕也只有胡雪娇能镇得住他。

我也知道那天在天台上,胡雪娇之所以说如果孙红兵再对她身边的男人动粗,她一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他。只是因为她不想看见孙红兵再向我发难,她还答应只要孙红兵不乱来,他就还有机会。

我很清楚,孙红兵对胡雪娇或许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了,胡雪娇之所以那么说,无疑是给他画了一个永远不可触及的大饼,目的只是为了先稳住孙红兵。不过,孙红兵一定会相信她的话,因为他是当局者!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任何一个人当ta热爱着某个人时,他都是当局者迷,而且迷得还很固执,甚至达到了一意孤行的程度。直到多年后,等那段感情成为过往云烟之后,ta或许才能真正认得清看得明当年的情感迷途!

我一直认为是胡雪娇告诉了孙红兵真相,告诉他那一夜我和她在宾馆里发生的事情。所以孙红兵才恼羞成怒,所以他才会在天台上跟我拼命!

可是,我不太确定事实是不是这样的?

如果真是胡雪娇,那么,她为什么还要上天台来阻止我和孙红兵的打斗呢?至少她不会利用孙红兵爱她这个事实,给他画了个那么大而又用不可触及的大饼,而目的只是为了让他不再向我发难?——

可是,如果不是胡雪娇告诉孙红兵的,孙红兵怎么会知道那件事儿呢?那天夜里,只有我和胡雪娇俩人,并没有知情的熟人啊?

当然,人性是复杂的,胡雪娇依然是最大的嫌疑,许多爱慕虚荣的女人,不都是故意激起男人们之间互相争斗,从而达到提高自己身价的目的么?或许胡雪娇就是这么想的,但她知道孙红兵的脾气,怕闹出大事,所以才在我和孙红兵互殴到一半时,及时上天台加以阻止——

如果不是她告诉孙红兵的,她怎么知道我和孙红兵在四十层楼高的天台上互殴得你死我活呢?她没有理由知道的啊?!——

事后我问过胡雪娇,不过她矢口否认了。她说她并没有告诉孙红兵,至于她为什么及时出现在天台上,是因为那天下午她发现孙红兵的脸色不对劲,然后又见我接电话时的脸色也不对劲,所以在我急匆匆走出办公室后,她跟了出来,见我按的电梯楼层是最顶楼,她就越发觉得不对劲了。

思虑再三后,她才决定上天台看个究竟的。

胡雪娇的说辞是这样的。说实话,我对的说辞表示怀疑,她的说辞并没有什么明显破绽,但是,我只要问自己一个问题就行了,那就是如果不是她,还会有谁?那天夜里,我和她去宾馆的事儿,并没有别人看见!

那天夜里,我和胡雪娇是在送走其他人之后才去的宾馆,孙红兵更不可能了,他因为跟胡雪娇在酒吧吵了一架是最先一个离开酒吧的。假如孙红兵离开酒吧后,并没有走远,而是在我们从酒吧出来后,他一路跟踪我和胡雪娇来到宾馆——

这是有可能的,但是后面就不可能了!

如果孙红兵看见我和胡雪娇进了宾馆房间,而且见我一直没出房间,以他的性格他根本沉不住气,他更可能的做法不是等到礼拜一上班再找我算账,而是当场就踹门而入——

孙红兵不是一个沉得住气的男人,他是山东人,他身上有一股梁山好汉中李逵式的急躁鲁莽冲动的秉性。

即使他能沉住气,那么,礼拜一到公司时,他一见到我就会发飙,不会忍耐到到下午。孙红兵是个莽夫,但他不是弱智,他怎么可能相信,孤男寡女在宾馆房间里呆一夜而什么事情都不发生呢?

所以,绝对是胡雪娇告诉孙红兵的,礼拜一上午我在qq上对她说的那些话激怒了她,于是她在礼拜一下午决定将那事儿告诉了孙红兵,企图利用孙红兵教训我一下!

………

想到这里,我吁了一口气,觉得胡雪娇实在有点过分!

明明是她引诱我,她佯装崴了脚,佯装跟父母吵架了无家可归,为的就是让我送她去宾馆。她一开始就想好了这一切的。甚至在酒吧里跟孙红兵吵架,也是故意的,目的是故意将孙红兵提前支走——

而孙红兵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男人,这种人很容易被人利用,笨人其实比聪明人更危险,因为他没理智,没主见,缺乏明智的判断力,很容易相信一面之词——

快到公司的时候,出了一起小交通事故,我乘坐的巴士车跟一辆出租车抢道,发生了点小“摩擦”——

车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但俩个司机却吵得不可开交,我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吵,只为了证明是对方的错么?两辆车都好着呢,吵来吵去有什么意义?

现在的人最缺乏的品质就是宽容,宽容在现在这个社会上就跟真爱一样稀缺!

好在到公司时,我还没迟到,还差三分钟才到八点整。

今天又是李红艳站前台,她每天早上总是一副巴不得人家迟到的表情!不过,我提前了三分钟,她也找不出胡搅蛮缠的理由!

办公室里的人差不多就到了。

大家都在热议什么,七嘴八舌,乱糟糟的。

见我走进来,谢鹏跳过来,冲我咋呼道:“你怎么才来?出大事了!办公室里闹鬼了!——”

“胡扯什么呀,”我睃他一眼道,“你是唯恐天下不乱——”

“什么叫我唯恐天下不论,”谢鹏锤我一拳道,“你问大家呀!——”说着他转身,朝高完的办公桌扬扬下颌——

高完的桌前围着四五个人,有孙红兵、胡雪娇,还有平面组的几个**事——

我收回目光,看着谢鹏道:“到底怎么了?——”

“办公室有鬼啊!”谢鹏兴高采烈地看着我道,“大家都丢了东西!——”

“什么东西?——”我道。

谢鹏凑过上身,压低嗓门道:“**事们丢东西啦!——”

“**事?”我看着谢鹏道,“到底丢了什么东西吗?”

谢鹏压低嗓门道:“卫生巾!——”

我的眉梢拧了起来,盯着他道:“你瞎闹是吧?你是不是太无聊了?每天尽传这些无中生有的事儿——”

谢鹏不耐烦地咂了一下嘴巴,瞪我一眼道:“不信拉倒!你问他们啊!胡雪娇、琴姐她们都丢了——卫生间!——”谢鹏把卫生间三个字消去了,换成了唇语——

我的眉梢紧皱了起来,心想搞什么啊?!

见邢敏走过来,谢鹏赶紧拉住她,对我道:“你问邢敏吧!她也丢了!——”

邢敏的脸蛋微微红了一下——

我看着邢敏道:“真有这回事?——”

邢敏轻点了一下头。

我转脸看着谢鹏道:“怎么个情况?——”

我撇下邢敏,把谢鹏拽到我的办公桌前。

谢鹏把情况大致向我讲了一下,他说办公室很多女职员都在柜子里备有卫生间,以备临时急需,又不想把那东西总是带在包里,所以她们会在办公室桌下面的柜子里备上一盒。有的人柜子是上锁的,有的没有,但不管上锁的,还是没上锁的,柜子里的卫生间都不翼而飞了!

而被偷的时间,大概是在礼拜五下午下班之后,因为好几个**事都说,礼拜五下班之前那卫生巾还在柜子里,而今天早上来却发现卫生间不在了。最先发现的是胡雪娇,她一咋呼,所有**事就都检查了自己的柜子,结果发现被偷的不光是胡雪娇,只要在柜子里搁了卫生巾的**事都被偷了!

我越听越感觉这事儿真tmd的太稀奇古怪了!

卫生间能值多少钱,而且谢鹏还说那些被偷卫生间的**事的柜子都搁着比卫生巾更值钱的东西,有个**事还说礼拜五把一块手表落在柜子里了,但今天她发现手表依然在原先的位置,只是丢了卫生巾。

那这么说来,偷卫生巾的小偷并不是为了财,那ta是为了什么呢?

我看着谢鹏道:“会不会是因为某个同事来大姨妈了,自己又忘记带卫生巾,所以从**事柜子里临时‘借用’了?——”

“借你个头,”谢鹏白我一眼道,“借用也会跟别人打招呼呀,而且,”谢鹏古怪地笑了一下道,“而且,需要借用那么多吗?如果一个女人每次来大姨妈需要垫那么多卫生间,她早就失血而死了!你别忘了,一个月流一次血而不死的生物,非女人莫属!那因为她们每次流那么一点点血,生理机制会作出应急补偿的!”

我靠!这厮对女人的生理了解得蛮清楚的嘛!

我道:“也是啊!可是,谁偷那么多卫生巾干吗?神经病啊!——”

“你说对了,”谢鹏伸手朝我一指,脸上挂着古怪的笑意道,“问题就是在这里,偷卫生间的人不是女人,很可能是男人,一个神经病男人,一个极其变态的男人!”

我愣了一下,摸了一下鼻子,看着谢鹏:“那么说,胡雪娇上次说丢了卫生巾,是真事儿?”

谢鹏耸耸肩道:“现在看来,她没有说假话。”

高完的位置上传来拍桌子的声响,我和谢鹏齐齐地转脸看过去——

拍桌子的人正是高完,高完站起身,看着围观他的人,大声道:“真是岂有此理!咱们办公室怎么会有这种变态狂呢?!这要传出去,让公司其它部门的人知道,那还不笑掉他们的大牙!”

孙红兵也一拍桌子,站起身,接话道:“一定要把这个王八蛋揪出来!如果这个变态狂是我们办公室里的人,那将会对我们部门的**事心理造成极大的压力!高完,你想想看,办公室里有这么一个变态狂,**事们还怎么安心上班?”

孙红兵说得义愤填涌的!

高完看着孙红兵道:“看情况,这个变态狂一定是礼拜五下午下班后下手的!咱们公司上周末没有加班的部门,礼拜六、礼拜日两天公司的门是锁了的,不可能有人溜进来。所以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那变态狂一定是在礼拜五下班后下手的!”

孙红兵点点头,表示同意高完的分析,谈后他环顾整个办公室,大声道:“谁知道礼拜五下午是谁最后离开办公室的?——”

我的心脏猛得跳跃了一下——

同时,高完的目光已经向我投了过来——

没错!礼拜五下午下班后我是办公室里最后走的人,那个时候我接到妹妹顾彤的电话,顾彤放暑假在家,她悄悄告诉我老妈为了省钱,近半年对自己的腰椎病置之不理,不去医院看病,也不吃药,连理疗都挺坐了。我听了很着急,一直在跟顾彤想对策,督促老妈重视她的腰椎病!所以我直到接完顾彤的电话,才离开办公室回家——

而在我前面离开的人就是高完,他知道我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高完拍拍孙红兵的肩膀,正色道:“老大,我知道是谁最后一个离开的——”

“谁?——”孙红兵瞪大眼睛盯着高完。

高完摆摆手,讪讪一笑道:“老大,你就别问了,我能确定礼拜五是谁最后离开办公室的,但我也能确定那个人不是小偷——”

孙红兵的眉梢拧了起来道:“你怎么就能确定他不是偷卫生巾的那个人呢?——”

高完依然讪笑着道:“你别问了,老大,你要相信我,就相信我说的话!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不会偷拿任何人的东西的!我想偷东西的人肯定是等办公室的人走完了以后,潜入我们办公室的。我的意思是说偷东西的人,可能是别的部门的人,或者是别的公司里的人,还有可能是社会上的任何人。”

孙红兵阴沉着脸,点点头道:“也是,我们办公室就这么几个男人,没有谁看起来有变态的迹象——”

我摇摇头,脑子里有点乱,我虽然是最晚一个离开办公室的人,但我没有偷卫生巾。事实上,我压根儿觉得偷卫生间的人太可笑了!

紧接着,我再次想到了那个戴黑色鸭舌帽的男人,就是那个上个礼拜一我和琴姐在电梯间撞上的那个人!

我看着谢鹏道:“你不觉得这事儿太古怪了吗?”

谢鹏点点头道:“是啊!好像公司里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变态狂,包括你!哈哈哈——”

“去!”我严肃道,“我在跟你说真的呢!你觉得偷卫生巾的人跟‘厕所么’那个男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我沉吟着说。

“有可能,”谢鹏道,“但又没可能!”

“你这不是废话嘛!”我瞪他一眼道。

谢鹏道:“这怎么会是废话呢!你想啊,厕所门里那个男的是变态,不是痴呆,他怎么可能会冒着被抓的危险吃回头草呢?那种龌龊的人,一般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谁会傻到反复在同一家公司作案呢?”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也是,只是这事儿太古怪了!以前听说过有恋物癖,有专偷女人内衣内裤的变态狂,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专偷卫生巾的变态狂!如果这个人是咱们公司内部的人,那真是太可怕了!——”

“这有什么,”谢鹏不以为然地看着我道,“这个社会心理变态的人太多了!美国有过变态狂人,你听说过吗?他有恋僵尸癖,经常半夜去墓地偷刚下葬的年轻女性的尸体。然后抗回家安放在地下室,日日与女僵尸为伴,他不爱活着的女人,只爱死去的女人。据心理学家分析说源自于他少年时对母爱的过分依恋,他母亲死后,他失去了心理依恋,所以——”

“得得,打住吧,”我伸手制止了他,吁了一口气,“这些事太令人无语了!即使他那么恋他母亲,也不能去找僵尸替代啊!”

谢鹏邪恶地看着我笑了。

他道:“所以说变态的人有各种各样的奇思怪想,但都是年少时候某种极特别的经历!事实上变态狂他们自己也不想那样做,但他们无法自控——”

我撤了一声道:“那照你的意思是说,他们都是情有可原了?”

“也不是,”谢鹏道,“其实他们挺可怜的,正常的健康的***方式对他们毫无感觉,只有变态的行为才能刺激他们的兴奋点——”

“得得,”我再次打住了谢鹏的话头道,“不过,有一点我相信,心理变态的人从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心理越是极度变态的人,他们的表情看起来越是平静,有的甚至外表温文尔雅的。”

“就像你这样的?——”谢鹏看着我哈哈大笑起来。

“是你那样的!”我瞪他一眼道,“你对变态心理学知识懂那么多,所以你可能就是那个专偷卫生间的变态狂!”

“哥们,”谢鹏嬉笑地看着我道,“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心理变态,你会不会是那种间歇性变态狂症患者?发作时还有躁狂症倾向——”

“滚!”我站起身,踢他一脚道,“离我远点!死变态!——”

………

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林曦儿打电话让我去她办公室一趟——

我本来不想去的,这都快下班了,她叫我去干吗?肯定又是跟工作无关的事情!从h市回来之后,我们还没碰过面,不知道她是不是又想借机报复我?——那天我偏要跟夕儿乘坐大巴回滨海,她会不会觉得我不给她面子,今天找我又想给我小鞋穿?——

而且,跟这妖女在一起,太危险了。

那次带我去参加肖雨涵的生日舞会,本来没我什么事情,报复肖德龙完全是她一个人的主意,我是被她蒙在鼓里的,可谁知到最后,她竟然说我是她的同谋!

林曦儿确实是报了当初的一箭之仇,狠狠地报复了肖德龙。后来的“招妓门”事件也让肖德龙的名誉扫地,让肖家的滕辉房地产集团公司名誉扫地,听说那短时间滕辉地产的股票跌得很厉害!

后来我在想,对于肖德龙这种有仇必要的人,“招妓门”事件的确够他受了一阵子!他会甘愿认栽么?栽在一个女人心里,他会认命吗?

林曦儿曾说她的目的就是让肖德龙害怕她,知道她不是好惹的,从此永远都不要再招惹她!

可事情未必会按照她所预想的情节发展,因为这不是在写小说写电影剧本。我隐约觉得肖德龙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一定会伺机报复林曦儿或者丽人服饰!

尽管有种种顾虑,尽管有种种不情愿,我还是去了总经理办公室,毕竟林曦儿是我上司,我没理由拒绝上司,除非我不想在丽人服饰干了!

事实证明,我对肖德龙的认识还是挺深刻的,我对事态发展的预料还是蛮准确的。因为,林曦儿找我去,就是想让我帮他对付肖德龙——

林曦儿告诉我肖德龙晚上要宴请她——

我第一反应就是不能去。

可林曦儿坚持要去,她说肖德龙在电话里直说了,他和林曦儿在晚宴上解决“招妓门”的事儿。如果林曦儿不去,就代表她诚意和平解决这件事儿。

我坚持自己的观点,我道:“你不能去!这是鸿门宴!肖德龙的为人你很清楚,在没摸清楚他的套路之前,你不能盲目地去赴宴!”

林曦儿抱着双臂,扬着精巧的下颌。

“今晚我一定要去,”她看着我说,“如果我不去,他一定认为我会怕他,他知道anny是我派去的又怎样?我就是要告诉他,本小姐不是好惹的,他最好别在惹我!”

“你不能去!”我盯着她道,“肖德龙元气恢复了,他要开始报复了,说不定他已经设好了圈套等着你去钻呢!”

“他敢!”林曦儿倏地从转椅里站起身,“我量他也没那胆量!要不也不会设宴请我去和平解决这件事了。我本来不想理会他的,但是如果我不去,他一定会认为怕他,所以我一定要亲自赴宴,如果他想报复我,我倒要看看他能耍什么花招!”

“好吧好吧!你执意要去的话,那你去吧!”我摇摇头道,有些无奈。

“你要陪我去!”她盯着我说。

“凭什么?”我也看着她道,“我不想掺和你们的糗事,其实我跟你们的事儿毫无关系,你别把我牵扯进去。”

林曦儿冷笑一声。

“你已经牵扯进来了,”她盯着我说,“别忘记了,本小姐是主谋,你就是同谋,你和我一起谋划了陷害肖德龙的诡计!你逃不脱责任——”

“林曦儿!”我怒视着她道,“你太过分了!你为什么非要把我牵扯进来呢?你难道不觉得我是无辜的吗?——”

林曦儿放下双臂,走到我面,背依着办公桌沿。

“你无辜?”她觑着我说,“在海云间爆打肖德龙的人是你,在丽人商场击败肖德龙的人也是你!即使我认为你是无辜的,肖德龙可不这么认为。所以从这种意义上而言,你和我必须并肩作战!”

“林曦儿!”我从会客椅上蹦起来,怒视着她道,“你太过分了!………你、你这是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早知道那天我袖手旁观,让肖德龙迷奸了你才好呢!——”

林曦儿逼近我,蹙起眉头盯着我说:“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次!——”

我自知有些言重了,底气有些不足,支吾着道:“凭、凭什么你让我说我就说………我偏、偏不说………”

林曦儿怒视着我,开始蛮横不讲礼了。

“顾阳!”她盯着我说,“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凭什么?——”我大声抗议道。

林曦儿哼声说:“如果你不去,我就炒了你鱿鱼!——”

“不是吧!”我盯着她,大声道,“这里还有没有王法,你说炒就炒,你说留就留,我们是签了合同的,你敢炒我,我就到劳动局告你!——”

林曦儿觑着我,嘴角挂着一抹嘲弄的意味。

“尽管去告吧!”她说,“你想知道劳动局的刘局长是我什么人么?实话告诉你,就算你天天在劳动局门口静坐,也没用。不信你就试试!”

“这个世界还有没有王法啊?!”我怒视着她道。

“王法?”她盯着我道,“在这家公司里,我就是王法,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仔细想清楚!——”

见我气得说不上话来,她盯我继续说:“而且,我告诉你,如果你被炒鱿鱼,你这个月就白干了,你拿不到一分钱!不信你就试试看!”

我气得肺都快炸了!我真想就地将她按在办公桌上,掀掉她的裙子,褪下她的小内裤——奸杀了她!

“怎样?”她觑着我,嘴角依然挂着一抹嘲弄的笑意,“如果你陪我去赴宴,我会考虑给你加薪,我觉得你是个有能力的人,如果你配合我,只要你在这家公司,我会给你升职加薪的,只要有合适的机会!”

什么叫最毒妇人心!她这是在对我威逼利诱!真有你的!妖女!我认栽了!自从一开始答应做她代理男友的那天,我就已经被她控制着,而且被她一步步推向肖德龙那片沼泽地——

最关键的是,我,顾阳,一个没钱没权的小职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艺青年,我毫无抵抗之力。

林曦儿说肖德龙为了表示谈判的诚意,设宴的地点并不是在海云间大酒店,而是在第三方的地点,一家叫做东方红的五星级大酒店。

在车上听了林曦儿的一番布置之后,我感觉她做事并不是那种一点顾虑都没有的女孩。虽然她会任性的或者冲动地干出某些事情出来,但是她并不属于典型的那种胸大无脑的女人!

林曦儿坦言,她也怀疑肖德龙在电话里说的话,怀疑他并不想真正的谈判和解,怀疑他在“东方红”大酒店设了鸿门宴。

但她不想被肖德龙认为她胆小怕事,而且,她也好奇肖德龙到底想耍什么诡计。林曦儿的对策是她在明,我在暗,我们手机短讯联络,如果在宴会期间出现什么突发情况,她就会响我的手机,我就要立即冲进宴会厅去救场!

好吧好吧!难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突然想起上次妖女吩咐我送的那个神秘的小纸盒,我就问她那纸盒子到底是送给谁的,还有,纸盒子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

林曦儿道:“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我道:“那我今晚就不会配合你的行动。”

最后林曦儿被逼无奈对我说出了实情,她说那只纸盒子就是送给肖德龙的,而纸盒子里装的就是“招妓门”原版录像。

林曦儿说只能告诉我这么多,但是,她只是告诉了我事实,并没有告诉我事实背后的原因是什么!我心中依然还有两个疑问——

其一,林曦儿为什么要把录像种子给了肖德龙?按她的性情她是不会那么做的?而且,这等于是承认了她就是“招妓门”的肇事者!她不会那么傻!我隐约觉得其中必有隐情!——

其二,为什么要选择那种神神秘秘的方式去送那盒录像带?搞得跟黑道电影里的情节似的!而且,完全没那个必要!可她为什么选择我用那种神秘方式去送那盒录像带呢?——

泊好车后,我和林曦儿走进酒店大堂,乘电梯上楼——

林曦儿穿着晚礼服,身材火辣,妖娆动人。

“听着,”她看着我说,“待会我在芙蓉厅的隔壁开个包间,你就在那里呆着,想吃什么想喝什么自己叫,不过,你一定把手机放在面前,我一响你电话,你就要破门而入。听明白了吗?”

我无奈地摇摇头,苦笑道:“我还有别的选择么?”

林曦儿细眉蹙了起来,沉声说:“那么多废话!你只说听明白没有?芙蓉厅是会员制,你要一定要硬闯!——”

“听明白了。”我郁郁地说。

林曦儿满意地点点头说:“一会儿,我先进去,等我进了芙蓉间,你再进你的包厢。”

我点点头道:“明白。”

到了酒店五层的餐饮部,林曦儿径直去了前台,应该是在为我办开包厢的手续,过了一会儿,她回头指着我,对服务员说了句话。就被前台外面穿红色旗袍装服务员引领着沿着一侧扑着厚厚地毯的廊道向里走去——

等林曦儿的身影消失了,我才抬脚走了进去,径直走到前台。

前台的服务员面带职业性地微笑问我说:“请问你是顾阳顾先生吗?”

我点头说是。

“刚才那位小姐已经替你开好包厢,你请进去吧!稍后工作人员会为你送上菜单。”那前台服务员微笑地说,然后示意我前外外面的一名漂亮女服务员领我去包厢。

沿着廊道走了一段后,服务员在一间包厢门口停下了,为我打开门说:“您请进。”

我抬眼看到了包厢门上写有“桂兰厅”,我又转身看向斜对面那间包厢的门,确定上面写的是“芙蓉厅”之后,我才抬脚走进了“桂兰厅”——

我放眼望去,心中有些唏嘘——

这包厢也太大了吧!装修很有西式古典之风,让我想起了西方电影中皇室的餐厅,那张大圆餐桌,供十几个人同时用餐空间都不会小,一个人在这里吃饭真是太浪费了!

紧着一个同样穿旗袍装的漂亮女服务员走了进来,手里捧着装帧精美的菜单。

坦白说,当我翻开那精美菜单的时候,我的脑子里是空白的,因为我不知道要点什么,我知道名字的所有菜,似乎在这本菜单里都找不到,而这菜单上所列的菜式都是令我倍感陌生的。

而且最要命的是菜价,当我看到那些菜价时,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样说吧,在这本菜单上,没有低于三百块的菜!哪怕是汤!

我将菜单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又从最后一页翻到第一页,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见我漂亮的服务员又恭敬地呆在边上,我不好让自己表现得太无知,只好伸出手指,在菜单上划拉着,点了几个我看着还眼熟点的菜——

点完菜,看着服务员退出去之后,我才松了一口气。

我心想,有钱人真tmd不靠谱,为何偏偏要来这么贵的地方吃饭呢?难道到这里吃饭,吃的就不是饭了吗?难道那些菜不是用肉和蔬菜做出来的吗?我在想在这里吃顿饭的价钱估计够贫困山区的小孩几年的书费和学杂费了!

这让从农村出来的我很不心安呐!但是,我这个人深具阿q式精神胜利法。

我恨恨地想,反正又不是我买单,那妖女买单,我应该恨恨宰她一顿才是!我是在她的威逼利诱下才被迫出现在这里的,我不能直接表示出我对她的恨意,我还不能间接表示吗?

一会我再让服务员加几个菜,我一定要化悲痛为食量!恨恨宰林曦儿一顿!

我点了支中南海,悠悠地吸了起来,蓦地想起来一件事情,我竟然忘记了跟邢敏的约定——下午在公司我答应今晚陪邢敏去鸿江边上看夜景的!——

我上次和夕儿去过一次了。

那里的夜景很美,在江边可以看见远处城市璀璨的灯火,也可以看见灯火倒映在江面上的美景。夜幕下,还可以看见江对岸那条被彩灯装饰的拱桥,还可以看见被彩灯装点的游船在江面上慢慢驶过——

我虽然不知道原因,不知道邢敏为什么突然心血来潮,要跟我去鸿江江边看夜景?但是,我已经答应她了。以前我和邢敏都是一起下班,一起去某个地方玩儿,可是自从自从她和谢鹏好了之后,我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走得这么近了——

我抓起手机拨了邢敏的手机号码,无人接听,我拨打了一次,依然无人接听,最后我只能发了一条讯息给她,告诉我很抱歉,今晚可能不能陪她去江边了。我还叮嘱她说如果她晚上一定要去江边,就让谢鹏陪她去。听说夏夜江边上不是很安全,尤其是夜深了之后,会有不法分子出没——

我刚给邢敏发完讯息,三名身着红色旗袍装的漂亮女服务员,推着送餐车前来送餐了。

这个时候我已经打定了主意,我已经完全放开了。

送餐车上的餐布整洁雪白,那些餐具不仅银光铮亮,还有着欧式的典雅。

我抬手将手中的中南海咬在嘴里,装大款似地道:“小姐,你们这里有酒吗?”

穿旗袍装的漂亮服务员微笑说:“当然有,先生,请问您要喝什么白酒还是红酒?您要喝什么牌子呢?”

我摆摆手道:“有红酒吗?给我来一瓶最贵的!”

我已经横下心来了,反正又不是我买单,你林曦儿敢请我吃饭,我就让你大放血,我对得起,我就对不起我自己了!

“好的,先生,您请稍等。”最漂亮的那名服务员应声说,脸上挂着动人的微笑。

坦白说,我此刻还真有些仇富的心理,些有钱真tmd会享受,在这里用餐当然是极致的享受,连这些女服务员一个顶一个养眼,旗袍紧裹的曼妙身段,带着动人微笑的漂亮脸蛋,这些显然能增加宾客的食欲!

不是还有什么**宴之类的刺激玩法嘛!

那些有钱肯定也很无奈,钱多花不完,也是一件很伤脑筋的事情吧?!

“先生,您请慢用!”

领头的漂亮服务员微笑着说,然后三名服务员均欠欠身,退出去了。

我拧灭了烟蒂,看着桌上的菜肴,双手互搓着笑道:“好吧,好吧,现在该轮到我来享受生活了。”

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在吃饭上这么铺张奢侈,我一个人独揽这么大一间高档包厢,我喝着红酒,喝之前还学电影里的场景,夸张地举起高脚玻璃杯,装模作样地轻轻摇晃两下,我品尝着那些精致的菜肴,我不得不承认,味道的确要比街边的小饭店要好得多。

我抽着廉价的中南海,喝着高雅的红葡萄酒,我知道这是一种讽刺,但没关系,我只是在宰林曦儿,我在放她的血,我要告诉她我没那么好伺候!

这瓶红葡萄酒少说也有几百块吧,甚至上千块,为了在漂亮服务员面前,显得我对红酒的熟知,我没有看价格,事实上我对酒对红酒根本不了解。上次在肖雨涵的舞会上,当我第一眼看着服务员手中托盘里五颜六色的洋酒,我承认我的确是眼花了!

我能确定的就是,这肯定是我迄今为止,喝过的最昂贵的酒了!肯定比北京二锅头要贵得多了!

喝着吃着,吃着喝着,不自不觉间我已经酒足饭饱了,我将那整瓶红酒都喝完了。我感觉脑袋里有点晕,大概是红酒的后劲上来了吧!我看了看摆在面前的手机,依然毫无动静,林曦儿没有响我电话,也没有发任何讯息,摸着鼻子笑了笑,心想,莫非那妖女跟肖德龙的晚餐进行得非常愉快?

我又点了支香烟,离开了餐桌,在扑着厚厚地毯的包厢里走来走去。林曦儿叮嘱我不要出包厢,以免被肖德龙的人发现。

我只能在包厢里散散步了,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我一边踱步,一边吸烟,一边乱想——

这样持续了半个小时,手机还是没动静,我真有些沉不住气了。我悄悄走到包厢门口,侧耳细听外面,没听出有什么动静,我索性轻轻拿开包厢的门,从门缝里偷偷向外看去——

门口立着一名女服务员,她有些惊讶地看着我,还没等她开口,我就用手势制止她没出声,她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

我透过门缝正好可以看见“芙蓉厅”包厢的门,那门依然静悄悄的,里面也没有发出任何可疑的声响,我摇摇头,心想莫非肖德龙真怕了林曦儿?莫非她设宴言情林曦儿真地要跟她达成和解?——

可正当我要将门掩上时,芙蓉厅的门里面有了动静,紧接着那门动了一下——

同时廊道这头蓦地出现了脚步声,由远及近,是走向芙蓉厅方向的——

我意识到有人要从芙蓉厅走出来,我赶紧将头缩回来,藏在门口,再将门轻轻掩上了——

我的耳朵贴在门上,静听着外面的动静,我听见斜对面芙蓉厅的门被人拉开了,有人走了出来,而同时廊道这头的脚步声也已经近了,在芙蓉厅外忽然顿住了——

“章鱼,你怎么才出来?——”

“马面,我这已经很快了,我总得找个合适的理由吧!”

“你说去趟卫生间就好了!去卫生间要什么理由?”

“你不知道!这包厢里自带卫生间的!”

门外传来两个男人的对话声,你一言我一语,似乎他们之间很熟络,我知道其中有一个是从芙蓉厅出来的,但我确定不是肖德龙。肖德龙的声音很特别——

章鱼?马面?——

等等!——马面?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带来了吗?——”那个章鱼的声音。

“带了!这里不方便!——走!去公用卫生间说吧!——”

这是那个叫马面的声音,紧接着脚步声再次响起,是朝廊道那头走去的——

我突然浑身一个激灵——

马面?是不是那个矮胖子,就是上次在伙同他人将我引诱到那栋破大厦顶层,找我报仇的那个矮胖子?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强烈地好奇心驱使我轻轻拉开包厢的门,轻手轻脚地走出去,沿着廊道,尾随他们来到公用卫生间门口——

我悄悄溜进卫生间一个格子里,我知道他们就在隔壁的格子里——

“你说你办事怎么这么粗心大意?”马面的声音。

“我有什么办法,是老大弄丢的!那药丸太小了!谁知道是掉在哪个角落里了!”章鱼的声音。

“哎呀!别废话了!老大等着呢!快给我!”章鱼的声音。

“喏!这个是溶剂,比那丸剂要方便多了!”马面的声音。

“就这么点?会不会力度不够?——”章鱼的声音。

“放心吧!你不了解这种药效,这种药叫西班牙d5水,你将这一小瓶全倒进去,别说那娘们,就是一头奶牛也该发情了!”

“你确定?”

“废话!我当然确定!我和铁柱试过n次了,没一次失利的!每次都能让那些小姑娘们乖乖就范!嘿嘿嘿!——”马面的声音,带着淫笑。

我再次震惊了!这、这………他们又想玩什么诡计?西班牙d5水,不会又是什么**之类地吧?——肯定是!听他们说的话和怪笑就知道!

mb的!这个马面狗改不了吃屎!

“恩!相信你!你是下药方面的行家!迷在你胯下的小女孩数不胜数了吧?”章鱼的声音。

“当然了!这药百发百中,我和铁柱拿这药在酒吧里迷倒过不下十个小姑娘了!”马面的声音。

“真有这么厉害的话,老大一定会喜欢的!”章鱼的声音。

“对了!那个姓顾的今天没跟林曦儿一起来?”马面道。

“没有!估计是被你上次吓怕了!”章鱼的声音。

“那倒是!我告诉,上次我们把他拖到那栋大厦顶层一顿暴打,把他鼻子都揍歪了,牙齿都打掉几颗呢!”马面洋洋得意道。

卧槽!这厮肺活量是多少啊,能把牛b吹得这么大!不过,我已经确定了这个马面就是上次伙同他人报复我的那个胖子,因为他嘴里提到了那个瘦个,绰号叫铁柱的那个!

只是我不知道他竟然是肖德龙的人,这个章鱼和马面口中的老大无疑就是指肖德龙!除了他,还有谁呢?

“那次在redhouse,要不是那个姓顾的插手,你和铁柱肯定不会失败,也不会惹老大发那么大火!”章鱼的声音。

“谁说不是呢!搞得我和铁柱不仅被老大看低了,还在兄弟们面前颜面扫地!”马面的声音。

“放心吧!这次如果成了!老大肯定会对你另眼相看的!”章鱼的声音。

“没有如果!这次肯定成!”马面的声音。

“办完事再说吧!这强效迷药,再加上我的障眼法,我想那娘们这次休想逃出我们的手掌心了!嘿嘿!——”章鱼的声音,伴随着怪笑声。

“那我先走一步。不知道那娘们记不记得我的样子?那次在redhouse她喝醉了,按理说她应该不记得!”马面的声音。

“不管她记得不记得,在搞定她之前,你最好别在她面前露面,这也是老大的意思!”章鱼的声音。

255

“恩!听老大的吧!”马面的声音。

接着隔壁格子的门被推开了,俩人的脚步声走出了卫生间,消失在卫生间外面的廊道里——

我紧皱眉梢,快速地掏出一支烟点上,用力吸了两口——

幸好我偷听到他们的谈话了,否则林曦儿这次是死定了!事情就是秃子头顶上的虱子——明摆着了。

肖德龙这次又要对林曦儿下药——

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马面和铁柱一伙人怎么跟肖德龙是一起的呢?如果他们是肖德龙的人,那么,很多事情的性质就变了。至少上次马面纠集人马在“擎天”大厦围攻我,不再是一起简单的报复事件——准确地说不是马面和铁柱对我的报复,而是肖德龙对我的报复!

那事儿发生在肖德龙打电话警告我之后,是我和夕儿去青草湖那次,那天是在半路上接到肖德龙的恐吓电话的——

我猜是因为我在电话里的口气太强硬,才导致肖德龙指使马面、铁柱等人对我进行报复!

而且,如此看来,当初在redhouse酒吧门口发生的事情也不再是一起偶然事件,而是一起有预谋有组织的恶性事件?!——

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肖德龙的目的是什么?那次redhouse酒吧门口,马面和铁柱肯定也是受了肖德龙的指使,可肖德龙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就是想推倒林曦儿?难道就是想把林曦儿沦为胯下之物?——

貌似没这么简单啊?——

我来不及多想了,看看手机屏幕,林曦儿那边依然毫无动静,没给我响电话,也没给我发讯息。

我必须要让她知道肖德龙设宴的诡计,我必须要让知道不要再喝接下来的任何酒水,因为不知道章鱼会把西班牙d5水放进哪杯酒水里?——

我必须要打电话通知她,这样一想,我赶紧拨出来林曦儿的手机号码——

天啊!林曦儿竟然关机了!我说怎么半天了没她任何消息了!

什么情况啊?她是主动关机的,还是被动关机的?难道一进包厢,肖德龙就借专心谈判为由,收缴了她的手机,并且关了机?——

我开始发急了!

林曦儿虽然聪明,但她也太任性了,跟肖德龙相比,她的城府太浅!而且她还一副不甘示弱的架势!如果肖德龙说举杯,她肯定也举杯,肖德龙要喝多少,她也会喝多少杯的!

这个妖女!这个傻女人!

我推开格子间的门,在卫生间里走来走去,心里七上八下的,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呢?

时间不等人,时间也不容我再多想,我心一下横,向卫生间门口走去,走到卫生间门口,我探头向廊道内张望,见廊道里没人,我就直接大步走了出去——

我没有走回桂兰厅,而是径直朝芙蓉厅走去——

这个时候我完全没有考虑自身的处境,肖德龙找人在擎天大厦教训我,是为了警告我不要再插手他和林曦儿之间的过节,今天如果我再次中途杀出来破坏肖德龙的诡计,他势必将对我恨之入骨,那样我和肖德龙之间的矛盾将进一步激化,他很可能会把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可以想见,今后他将会怎么对付我?——

可这个时候,我没时间考虑这些事情,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义无反顾去阻拦肖德龙的诡计,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极力去保护林曦儿?也许是出于我自身那股强烈的正义感,亦或许是出于别的什么,当前的事态已不允许我考虑这个问题!——此刻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不能让肖德龙的阴谋诡计得逞!——

芙蓉厅门口的穿旗袍装的女服务员伸手拦住我说:“先生,请问您找谁?——”

“找人!”我道。

“请问您找谁?先生!——”女服务员依然拦在我面前。

我一把推开她,大声道:“找我老婆行吧?!——”

说着我伸出双手用力一推,将包厢的门推了个大开——

包厢里面的人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我——

首先向我发难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青年男子,他伸手指着我道:“你、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

我猜此人正是绰号叫章鱼的家伙,而且此人我以前见过,是肖德龙的司机,肖德龙出现在哪里,他就会出现在那里。而且,包厢里只有三个人,林曦儿、肖德龙和这个叫章鱼的家伙。

不过,这五大三粗的青年男子长得还真tmd像一只大章鱼!

那名女服务员赤红着脸蛋跟进来,向里面的人小心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他说这位小姐是他老婆………”她的目光看着林曦儿——

林曦儿愣愣地看着我,尔后忍不住咯咯咯地笑起来——

“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林曦儿掩嘴边笑边朝那服务员挥挥手说。

章鱼回转身看着肖德龙,目光含有请示的意思,不知道是该放我进去,还是将我阻拦在外?

肖德龙原本气得是咬牙切齿地,但见林曦儿一副丝毫不介意的表情,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对林曦儿讪笑着说了一句道:“林总,你可没说你是带人一起来的?——”

林曦儿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扬脸盯着肖德龙。

“肖总,”她正色道,“我凭什么不能跟人一起来?你不也带了一个人来么?再说了,谁说我跟顾阳是一起来的,我压根儿不知道他会来,他一定是跟踪我来的呢!——”

看得出来肖德龙很恼火,但他的确是带了章鱼来的,所以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道:“我只带了个司机——”

“顾阳也是我的司机啊!”林曦儿辩解说,“你带司机,我不能带司机吗?——”

“好吧,”肖德龙道,“我们没必要为这小事闹不愉快,我肖某人今天是特意设宴邀请你,目的就是为了和解——”

“那很好!”林曦儿道。拿起餐巾纸,很优雅地拭了拭嘴角。

肖德龙的目光向我**过来,对我道:“既然顾先生来了,那就请入座吧!”他朝我作了个有请的手势,目光依然紧盯着我,皮笑肉不笑地道,“好久不见,顾先生别来无恙啊!——”

我抱持的态度是,既来之,则安之。

我笑了笑,走过去,在林曦儿边上坐下,抬眼看着肖德龙道:“肖总!你也别来无恙啊!”

肖德龙伸手拿起桌上的高脚杯玻璃杯,轻轻摇晃着杯中的红酒,阴阳怪气道:“没想到,多日不见,顾先生已经晋级为我们林总的老公了?哈哈哈——”

“没想到多日不见,在经历了家门风波之后,肖总依然能够谈笑风生,肖总的心理承受能力,实在令在下钦佩不已!”

肖德龙哈哈大笑起来,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险的光亮,并没能逃过我的眼睛——

林曦儿眼底隐含的怒意也没能逃过我的眼睛,我知道她一定在怪罪我不听她的部署,突然闯进了芙蓉厅包厢——

她的脚在餐桌下面狠狠踢了我一脚,痛得我都想蹦起来,我咬牙切齿地忍住了!——

“顾先生怎么了?不舒服吗?”肖德龙嘲笑地觑着我道。

我强忍着疼痛,挤出一张笑脸,接话道:“没、没有,只是再次见到肖总,心里有点紧张罢了。”

肖德龙又是哈哈一阵大笑,然后向林曦儿举起手中的高脚玻璃杯道:“林总!今天的晚宴进行得很愉快,除了顾先生破门而入的小插曲之外,一切都友好而和谐。为了我们达成的和解干杯!——”

林曦儿也端起了桌上的酒杯,我的目光射向她手中那只酒杯,她手中那杯红酒,乍一看起来跟其它杯子里的红酒并无二致,但是仔细一看,却发现它的颜色要比其它杯中的红酒要深一些,而且要浊一些——

我的心再次七上八下地跳跃了起来,难道章鱼已经把西班牙d5水下在了林曦儿手端的这杯酒里了?!——

现在怎么办?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的身体有些发僵,愣怔在座位上,看看林曦儿,看看她手中那杯红酒,又转脸看看肖德龙和他的司机章鱼——

肖德龙提议道:“这杯我们大家一起干!因为这杯酒的意义十分重大!其一这是今晚第十杯酒,其二干了这杯酒,意味着我们的和解也就真正达成了。你说呢?林总?——”

林曦儿的面颊白里透出迷人的红晕,就像杯中红酒的色泽,十分迷人。

“肖总,”她端着酒杯,扬脸看着肖德龙,不卑不亢地说,“本小姐也不是毫无肚量的人,既然你肖总有诚意和解,那我也不能表现得太没诚意对吧?——你干了,我就干了!——”

“好!林总果然够爽快!”肖德龙笑看着林曦儿道,“看来我这番良苦用心值得了,能跟林总尽释前嫌,让我再喝多少杯,我都无所谓啊!呵呵呵——”

林曦儿扬脸傲慢地一笑说:“本小姐奉陪到底!你喝多少杯!我就喝多少杯!”

肖德龙道:“够诚意!我先干为敬了!”说着他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章鱼也跟着仰脖子一饮而尽。

林曦儿轻轻一笑,举杯将高脚玻璃杯送到嘴边——

“等等!——”我突然蹦起来,冲林曦儿大声道。

那只漂亮的手,以及那只漂亮的高脚玻璃杯,在她漂亮的嘴唇边上,顿住了——而趁她愣神之际,我已经伸手夺过了林曦儿手中的酒杯——

还没等林曦儿开口,肖德龙也先暴跳起来,他怒视着我道:“顾先生!你什么意思?我和林总和解了,这杯酒一定要喝!——”

章鱼也紧跟着站起来,目光阴冷地盯着我——

我盯着肖德龙道:“肖总!不就是一杯酒嘛!你紧张什么!和谐当然重要,诚意当然也重要,但我们林总毕竟是女孩子,酒量肯定没法跟你们比。而且肖总方才也说了,这已经是今晚你跟我们林总喝得第十杯酒了!和解就一定要让我们林总喝酒吗?诚意一定要把我们林总灌醉吗?——”

肖德龙不耐烦地一拍桌子,瞪眼冲我怒道:“顾先生,我看你是存心闯进来搅和场子的是吧?………今天我和林总在这里达成了和解,谁要敢破坏这种友好的气氛,我就对他不客气!………”

林曦儿也盯着我,有几分疑惑,有几分怒意。她伸手过来抢夺酒杯,我侧身躲开了她的手。她抓了个空!

“顾阳,”她盯着我说,“你干吗?把酒还给我!——”

“对不起,林总,”我冷声道,“这杯酒你不能喝!——”

“我为什么不能喝?神经病!”她含着怒意盯着我说,“你别捣乱,快把酒还给我!——”

“神经病就神经病!”我看着她道,“反正这杯酒你不能喝!”

“你、你——”林曦儿气咻咻地看着我说。

肖德龙气得脸都变形了,面色铁青,他再次拍案而起道:“放肆!姓顾的!你竟敢在我的场子上撒野!——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酒杯还给林总!否则——”

我端着酒杯,冷笑一声道:“肖总!你这么气急败坏做什么?不就是一杯红酒吗?莫非你又在这酒下了迷药?——”

肖德龙伸手指着我,气得手臂都抖了,他结巴着道:“你、你说什么?………

姓顾的,你别血口喷人!………我和林总已经和解了,我下什么**!………真、真是岂有此理!………”

至此,从肖德龙和章鱼的愤怒到扭曲的、万分紧张的表情上,我完全有理由相信,西班牙d水就下在了这杯酒水里了!

我低头晃了晃酒杯里的红酒,抬眼看着肖德龙道:“肖总,你好像论无论次了!——”

肖德龙再次蹦跳起来,冲章鱼一挥手道:“把他轰出去!——轰出去!——”

章鱼应声起身,向我逼了过来。

“等等,”我伸手示意章鱼别过来,冷眼盯着肖德龙道,“我不是存心来捣乱的,如果我是来捣乱的,我一定会打翻这杯红酒,但我的确不是来捣乱的,我只是让我们林总缓一缓,她今晚喝得够多了。肖总一向不缺乏怜香惜玉的情怀,如果你还想让我们林总喝,那稍后等我们林总缓过来再让她慢慢陪你喝也不晚。现在时间也还不算太晚对吧?——这一杯酒,我代林总敬你了!——”

说着,不等肖德龙和章鱼做出反应,我就飞快地举起杯子将手中这杯红酒一口倒进肚子里了!——

全场鸦雀无声,都呆看着我,肖德龙和章鱼应该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做,而林曦儿应该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做——

可我很清楚,我只能这么做了。

起初我还不太确定,章鱼把药下在这杯酒里的,但是当我从林曦儿手中夺过这杯酒时,我从他们的反应中验证了我的猜测。而且,我听得很清楚,马面是让章鱼把那一整瓶药水下到一杯酒里,也就是说章鱼手中已经没有多余的药水了,也没有再次下药的可能了。

我原本想故意将这杯酒打翻,但是,这样做显得我既缺乏诚意,又太粗暴,指不定肖德龙会用我故意前来砸场子的幌子挑起事端!林曦儿是我上司,我代替她喝下这杯酒,顶多只能算是我体贴关心上司,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我只要喝下这杯酒,林曦儿就安全,肖德龙就无机可趁了,他的诡计就又泡汤了!我没想过我喝下这杯酒会出现什么身体反应,我没来得及去想。但很奇怪的是,从我离开公用卫生间后到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始终在我脑子里萦绕着,那就是无论如何,不能让林曦儿喝下这杯被下了迷药的红酒!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没出乎我的预料,宴席在不温不火中结束了。

我、肖德龙和章鱼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林曦儿不知道。

肖德龙和章鱼在极度恼怒之于,一定也十分纳闷,他们一定想不通我是怎么知道他们要对林曦儿下药,也不一定想得通我是怎么知道章鱼把药下在这杯酒里的?!——

肖德龙肯定是恨我恨得入骨了!他肯定恨不能就地将我五马分尸碎尸万段!虽然当着林曦儿的面,他最终还是强忍住没发作——当然,他也没有发作的理由,一个小职员替自己老总代杯酒是很正常的事儿,他找不出发作的理由!

但是,我从他看我的眼神里,就能感觉到他胸中熊熊燃烧的怒火——

每次都是我从天而降,破坏了他精心设计的阴谋诡计!每次都是我坏了他的好事儿!

肖德龙和章鱼落败而逃,我和林曦儿乘电梯下楼——

从包厢里出来,林曦儿就一直盯着我看,看得我很不自在——

“嗳!”她盯着我道,“你今天什么意思?”

我盯她一眼,没好气道:“你不会以为肖德龙真要跟你和解吧?——”

林曦儿抱着双臂,扬脸觑着我。

“那可不一定,”她说,“说不定上次他被我整怕了,现在乖乖向本小姐俯首称臣呢!”

“还俯首称臣?你怎么不说他已经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我没气地盯她一眼道,“你做梦吧你!”

林曦儿细眉蹙了起来,怒视着我。

“你才做梦呢!”她质问说,“我问你,你干吗不听我的安排,谁让你半路杀进来的?”

“听你的安排?”我盯着她道,“听你的安排,你早就被肖德龙推倒在床上了!你早就开始发情了!”

林曦儿怒了,抬腿踢向我——

“喂!”她怒视着我说,“你说什么呢?信不信我废了你啊!”

我跳开一步,感觉身体疲乏无力,我靠在电梯壁上,头有些晕——

“我问你,”我看着她道,“你上次被肖德龙下了**之后是什么感觉?那药水多久后起的效果?——”

“去死!”林曦儿扑上来,抓住我,怒道,“你个变态狂!谁叫你问这些的!”说话间,她抬膝撞向我裆部——

我原本想躲开的,但是浑身无力,脑袋又晕沉沉的,况且她还抓住我的衣领,她那一膝盖正好顶撞在我的下身——

我痛得嚎叫一声,跌倒在地上,双手紧紧捂住裆部——

林曦儿愣了一下,半天才愣过神来,俯视着我说:“喂!——你别装啊!你别以为装可怜,我就会同情你!——”

见我依然痛苦万状地抱住裆部,他才意识到我可能不是在装了。

她蹲下来,看着我说:“喂!是不是真的啊?………你、你没事儿吧?………喂喂!你别吓我好吧?你不要紧吧?………”

我咬牙强忍着,抬脸看着她,断断续续地说:“你、你说………我要紧不要紧?………”

林曦儿摇摇头,细眉微微蹙着。

“平时看你反应那么快,”她看着我说,“今天反应怎么这么迟钝………你怎么不躲开?………”

电梯已经下到了一楼大厅,我伸出一条手臂,痛苦地说:“扶我起来………”

她迟疑了一下,盯着我道:“顾阳!你别装!要是被我发现你在装可怜,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说着她还扬起粉拳,威胁了我一下。

见我没答话,她才拽住我的手,将我拉了起来。

“能走么?”她看着我说。

我断断续续地说:“浑身没劲………头晕………”

“好吧,我扶你上车。”她说。

她把手中的包包套在肩上,将我搀扶住,慢慢穿过一楼大厅,向酒店门口走去。

我的一条手臂绕过她的脖颈,搭在她对侧肩上,不知道为何,我真地突然变得浑身无力,为了不让自己跌倒在地上,我不得不将身体的重量压向她的身子,我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气和酒气——

她呀呀呀地惊声叫着,不停地说:“别压我………别压我………好沉………你真地好沉………”

等将我扶到车门边,她已经娇喘连连了。她直起腰,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满面通红地看着我说:“你比一头猪还沉呢!………累死我了!………”

打开车门,她将我扶进车里,然后绕到驾驶座门边,开门坐进车里。

“你真没事儿吧?”她看着我说,“你脸色不好太好,表情也怪怪,不会真被我踢坏了吧?——”说到这里,她还忍不住扮了个鬼脸。

我看着她道,有些气促地说:“你………还好意思笑………”

她忍住笑说:“那要不要………送你去医院看看………”

“你………总算说了句人话,”我盯她一眼道,“你先看看这个………”

我从包里摸出手机,调出录音器,打开了播放按钮——

马面和章鱼的对话从手机里传出来,伴随这嘶嘶嘶的杂音——

听完后,林曦儿脸色大变,扬手用力砸在方向盘上,目光阴阴地盯着车前玻璃道:“肖德龙!你这个王八蛋!又来惹老娘!老娘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将手机塞进包包里,看着林曦儿道:“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半路闯进你们包厢了吧?………你、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要替你喝那杯酒了吧?………”

林曦儿蓦地转脸盯着我,愣了两秒钟后说:“你的意思是………那杯酒里下了**………”

“你以为呢,”我没好气地盯了她一眼说,“你看不见当我从你手中夺过那杯酒时,肖德龙他们的反应吗?………”

“是、是有点奇怪………”她若有所思地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说,“你真地喝了那个什么西班牙什么水………”

我纠正她道:“是西班牙d5水………”

见她愣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我又说:“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会问你上次喝了肖德龙下的**是什么感觉,多久后会出现反应了吧?………你还好意思踢我………踢我那里………”

林曦儿扭捏了一下,看着我说:“我怎么知道嘛?你又没告诉我?………”

“我怎么告诉你?”我盯她一眼道,“我有告诉你的机会吗?你干吗要把手机关机啊?——”

林曦儿再次现出愕然的表情——

“我手机关机了么?”说着她飞快地抓过包包,拉开拉链,掏出手机一看,“哎呀!真地关机了!——”

“哎呀!真地关机了!——”我学她的语气重复,然后狠狠瞪了她一眼。

“对不起啦!都是我不好了!”她笑看着我说,“我不知道手机关机了,可能是我无意中压到了关机按键了吧?——”

我吁了一口气,看着她道:“谢天谢地,我还以为你不会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呢?!——”

林曦儿白我一眼说:“嗳!你什么意思啊?——”

“没意思,”我无力地摇摇头道,“你还不准备开车吗?——”

“那好,我送你回家吧!”她说。

她发动车引擎,一脚踩上油门,将法拉利跑车开出了泊车区——

跑车驶向街道后,她一脚将油门踩了下去,火红色的跑车风驰电掣地**出去——

“肖德龙!你给姑奶奶等着,”林曦儿目视前方,咬牙切齿地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本小姐会加深你对我的印象!”

我转脸看着她道:“你能告诉我,上次你被他下药后多久后出现反应的?——”

她转脸看着我说:“你问这干吗?——”

我看着她道:“难道你没意识到身边坐着一个随时都会失控的男人么?——”

她愣了两秒钟,尔后睁大眼睛看着我,有点结巴地说:“你、你敢!………”

我苦笑一下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儿来,这是我第一次——”这是我第一次喝这玩意!mb的!很光荣吗?又不是第一次拿了滨海市十佳好青年!

她盯着我说,“你要是………敢对我无礼,信不信我就踢你下车!………”

我看着她,无力地笑了笑道:“你也太残忍了吧?我是为了保护你,才喝下了那杯西班牙d5水呢?你忍心踢我下车吗?——”

她有些扭捏地挪了挪身子,看我一眼说:“这是两码事。我、我总不能因为你是代我喝的那杯酒,就要牺牲本小姐的色相吧?!——”

“适当地付出是应该的嘛!——”我盯着她的侧脸,坏笑道,“投以木瓜,报以桃李,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懂不懂?——”

“少来!你别打我坏主意,听见没?——”她警告我,但一直目视前方,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依然盯着,坏坏地笑道:“你知道的,那种欲望是不可控制的好吧?………你上次也喝过这种药,你知道那种感觉的对不对?………”

林曦儿蓦地转脸,瞪我一眼说:“别说了!再说我不送你回家了!你现在就下车——”

我笑笑道:“好,好,我不说了——”

但是,我身体的确开始有反应了。

我明显感觉自己的体温在升高,也可以说我开始浑身燥热了,口干舌燥,某种潜藏在身体里的欲望开始蠢蠢欲动——

“喂!”林曦儿转脸瞪着我说,“你、你干吗盯着我看?………”她的表情非常不自然。

“有吗?”我抵赖道,“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

“你先偷看我的!”她说。

“我哪看你了?我看你哪里了?”我耍赖道。

她说:“谁知道你偷看我哪里了,反正你在偷看我,你别胡思乱想!………姓顾的!我警告你!………”

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胡思乱想呢?看来你很了解我此刻的感受吧?那种欲望………那种不可遏制的冲动………那种极度渴求的感觉,就像………”

“喂!你别说了!”林曦儿转脸怒视着我说,“再说我真踢你下车了!——”

“好,我不说了,”我道,“我想想总可以吧?——”

她看我一眼说:“想什么?——”眼里带着疑惑——

我说:“想你——”

林曦儿蹙起眉头,怒视着我说:“谁叫你想我了?你爱想谁想谁去?——”

“没错,我爱想谁想谁,”我舔着脸皮道,“我想谁,我想什么,我怎么想,谁也管不着对不对?——”

妖女!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我为你喝下了那杯毒药,你对我却是如此冷冰冰!你不该安抚一下我吗?看我不用目光扒光你的衣服,看我不用目光轮奸你——轮番强奸你!

先奸后杀,再奸再杀,以此类推——

“喂!………你干吗还盯着我看啊?!………”她转脸怒视着我说,气咻咻地拍了一下方向盘——

“这里只有你和我,我不看你我看谁去?——”我看着她坏笑道,其实我想说的是“这里只有你能给我泻火,我不看你还能看谁去?——”

她蹙起细眉道:“我、我有什么………好看的!………”

我坏笑道:“你有很多好看的!”

“看车外面去!”她命令我说。

我可怜巴巴道:“有没有搞错?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你要搞清楚,我是为谁喝下那爱情的毒药呢!——”

她目光迟疑了一下,哼声说:“那、那也不能你想干吗就干吗呀?——”

我道:“我有想干吗就干吗吗?我不就是多看了你几眼吗?——”

她摆摆手说:“好了好了,让你看了。不过,我警告你,不要乱看,只能看脸,不该看的地方别看——”她的香腮微微红了起来——

我笑道:“请你明示,哪些地方不能看呢?——”

她转脸瞪我说:“喂!死顾阳!你别得寸进尺!——”

“好好,”我摆手道,“我不会乱看的,我只看最突出的部分——”

“嘎吱!——”

我的话音未落,只听到一声尖锐的刹车声,法拉利跑车在街边停下了——

林曦儿转脸盯着我,气咻咻地说:“你下车!你自己走回去!——”

我转脸看向车窗外,已经出了市区,但离我住的地方还很远——

我回头看着她道:“有没有搞错?想把我扔在这荒郊野外,你还有没有良心?——”

“谁叫你胡说八道的!”她盯着我说,“你想就想,干吗非要说出来?——”说着她的面颊腾地绯红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喝了迷药的缘故,车灯照耀下的林曦儿,妩媚动人,颀长的脖颈,肌肤雪白而细腻,湿润的诱人的双唇,因为喝了很多红酒而面色莹润的漂亮面孔,因为愠怒而微微起伏的胸部——

美艳不可方物!像一只充盈着甜**液的蜜桃,而我像一只饿极了的狼,恨不得就扑上狠狠咬她一口——

这样一想,我的喉结剧烈地上下蠕动了一下,愈发感觉到口干舌燥,同时我,的小腹部也变得灼热起来,下身膨胀得厉害——

我躲开她的目光道:“我憋得厉害,想下车撒尿——”

说着我推开门,走出去,双腿一点力气都没有,身体摇摇晃晃,扶着车身向路边走去——

林曦儿跟着下了车,快步走了过来,想扶我,又不敢扶的样子——

她回转身,看着我说:“你………还行吗?………”

我看她一眼,挥手道:“当、当然行啦………”

话还没说利索,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身体踉跄着向前扑去——

林曦儿“呀”了一声,赶紧走上前扶我——

结果是我将她压在了车身上,她仰倒在车头上,我紧紧压住了她,我和她的嘴唇相隔仅有几千分之一毫米的距离,四目相对——

她睁大眼睛,有些愕然地看着我,鼻息急促起来——

她身子的柔软,她身上的香味,一下子将我的理智吞没了,小腹部内那星星之火,瞬间燎原——

我试图将俩人嘴唇间的那千分之几毫米的距离缩短,她伸手用力推了我一下,没推动,她要推第二下时,我的嘴唇已经覆盖住了她性感的唇瓣上了——

她扭动着脖子,抵抗着我的亲吻,我有些粗暴地伸出手掌,固定住她的脖子,用力吻了下去——

她越挣扎,我越吻得用力,我的舌头瞬间挑开了她的香唇,挺进她口里,揪住她的小香舌,吸附过来,紧紧缠绕不放——

深水炸弹啊!

双管齐下,我的手掌从她脖子上滑了下去,在她胸前顿住,但没有停滞不前,而是用力逮住了她一只**,她的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下——

她敏感的反应,更挑起我的**,我的手掌隔着她晚礼服薄薄的布料,来回揉搓着她胸前的耸起——

她再次反抗起来,可跟一个大男人相比,尤其是跟一个**中烧的大男人相比,她的力气显然是太小了——

我稳稳地带着狠劲儿地控制住了她,就像一个将军控制了一方阵地,我热烈地带着掠夺地蛮横地吻着她——

她的抵抗意识越来越弱,挣扎的幅度也越来越小,我知道她逐渐在被我征服——

就像草原汉子要在征服一匹烈马时,必须先要从气势上震慑住它,只有在第一次驯服了你烈马,接下来她才会乖顺地听话——

她的双唇湿润、温热,而又无比柔软,她的身子因为失去了抗争的力量,很快也变得柔软起来,就像她嘴唇的那种柔软——

除了偶尔有车经过,四周万籁俱静,只有我和她急促的呼吸声,我的粗重,她的细柔,但都一样急促——

她开始迎合我热烈的亲吻,我的吻也没了蛮横,但依旧热烈——

她回应着我,她放开闸门让我的舌头游进去,她还主动伸出小香舌来迎合我的舌头——

当我的嘴巴沿着她的下颌、香腮,一路向下挺进,一路向下征服她身上的每一寸土地时,她的鼻息更加急促了——

我感觉到了她的情绪,她的反应,她的渴求,她身体里有欲求的熔浆在翻滚涌动,她的肌肤被那炙热的熔浆烘烤得发烫——

我也一样,情势有种干菜烈火的强烈感觉——

她已经转为主动了,她的双臂爬上了我的肩膀,在我低头吻她雪白**时,她主动用她的香腮磨蹭着我的头发——

我膨胀的下身抵住她的温热柔软,隔着晚礼服顺滑的质地,不自觉地摩擦着她的身子——

我的手掌从她晚礼服的领口处伸了进去,毫无阻隔地逮住她一侧的**时,她的身子情不自禁地发出一阵战栗——

我双手十分忙碌,揉搓了这一侧的雪峰,又迫不及待地攀上了对侧的高峰,用力揉搓的同时,手指还挑逗地拨弄着她雪峰上那一支红雪莲的花蕾——

她的双臂滑下来,紧紧箍住了我的腰,鼻唇间不可遏制地“嗯嗯嗯”地呻吟出声——

我想趁热打铁,像冲锋陷阵的战士一样,一举拿下前线阵地——

我的手掌急转直下,摸到晚礼服的裙摆,将她的裙裾一把掀起来,我的手掌顺着她丝滑般的大腿肌肤,向上攀升,伸向她双腿间的那块小小布料——

“没钱打车

我要hold住

乘坐地铁我要hold住

参加派对我要hold住

飞机时差我要hold住

羡慕嫉妒我要hold住

空虚寂寞我要hold住………”

丁锐的歌声突兀而略显尖锐地响了起来,我的手机响了!——

该死!该死!我在心里恼怒地骂道——

但我手上和嘴上的动作没有停止,不想因为一个破电话而影响了我好容易做足了的前戏——我不甘心啊!如果因为这个电话,而坏了我的好事,那才是“一失足造成千古恨”呢!

林曦儿的反应弱了下去,像是从梦中突然醒过来似的,原本微闭的美目一下子就睁开了,原本动情忘我的神态也逐渐复原——

我怕她彻底清醒过来,那我就彻底没戏了,因此,我硬着头皮继续用力吻她,继续**她,她被动地应战着,显然有一部分精力已经游离了出去——

手机依然再响,锲而不舍地在响——

丁锐也扯着公鸭嗓子在那里喊着“我要hold住”,我心里骂道:“hold住!hold住!我hold你老祖宗啊!——”

林曦儿开始了挣扎,开始抵抗,她伸出双臂在推我,见我依然抵住她不放,她抬手照我脸上就是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把我打醒了,我抬起脸,愣愣地看着她,我的一只手掌还抓在她一只**,一只手掌还抓在她大腿上——

“顾阳!你疯了吗?——”她朝我叫道,伸出双臂用力推开我——

我抬手捂住一边腮帮子,火辣辣地痛,还有些发愣地看着她——

林曦儿慌忙将衣领扯好,将裙裾扯好,用力瞪了我一眼,然后撞开我,快步走到跑车门边,一把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只听到轰地一声,跑车引擎发动了,跑车飞快地退了出去——一个急掉头,车轮与街面发出刺耳的声响,掉过头来的跑车又轰然一声,踩住了马力,风驰电掣般地驶了出去——

不一会儿跑车就消失在夜色中,只剩下两只小红点,那是跑车的两只尾灯——

我看着空空如也的周围,周围依然万籁俱静,夜风撩起了我的头发,似乎方才香艳刺激的场景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似乎方才被我压在车头上,身陷欲望潮水里的林曦儿,根本就是我幻想出来的似的——

只有依然还在响着的手机,提醒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喘着粗气,伸手从兜里摸出手机,扬手就要把它掼在地上,我忍了又忍,才克制了自己的破坏情绪!

我收回手臂,按下接听键,冲手机那头吼道:“你到底要干吗?啊?——你到底要干吗?——”

“我、我要喝………酒………我还………还要喝酒………”手机那头传来一个迷醉的女声。

很熟悉的声音,我蓦地意识到了什么,将手机屏幕凑到眼前一看,没错,就是邢敏的手机号!

我又连忙将手机搁在耳边:“喂!邢敏?………”

“哥………你………在哪儿啊?………”手机那头的女生说,她的舌头一直发着卷舌音。

当我确定手机那头就是邢敏之后,我的眉梢拧连起来——

我缓和了一下语气道:“敏儿你在哪儿呀?你喝酒了?——”

“喝………喝酒………嘿嘿………哥,你来陪我………喝酒吧………”邢敏在手机那头继续发着卷舌音,还嘿嘿地冲着电话傻笑。

我这才想起下午跟邢敏约好去鸿江边上看夜景的事儿,那会儿在东方红酒店包厢里,我打她电话没打通,我发的讯息她也没回,我以为她是在耍小孩子脾气,跟我赌气呢!

这会听见她在手机那头迷醉的声音,我开始担心起来,如果我判断的没错,邢敏现在应该在酒吧,因为手机那头很嘈杂,还有dj的震耳欲聋的声响——

“你在哪儿?敏儿。”我抓紧手机问道。

邢敏在手机那头说:“哥………我在‘so——so'………你、你来吗?我们一起喝酒啊?………”

我急得在原地打转,将手机换到另一只手上,咽了一下口水,急声道:“你一个人?——跟谁在一起?——”

“不、不是………还有一个………帅哥?………”邢敏在手机那头说,还嘿嘿傻笑着。

我急声问道:“帅哥?——谁?谢鹏吗?——”

邢敏在手机那头说:“不………是,哥………你为、为什么老是说谢鹏啊?………我又不………喜欢他………”

“那是谁?——他现在在跟你喝酒?——”我急声道。

邢敏在手机那头道:“他………去卫生间了………”

我道:“好了!敏儿,你等着我,哪儿都别去!哥现在就来接你!听见没?——”

“哥………我不是要………接我………要你来喝酒………”邢敏在手机那头嘿嘿傻笑着说。

“好!喝酒!等着哥!哥马上到!”我道。

挂了电话后,我直奔街头,伸手拦截出租车。这个地段通过的出租车本来就少,还都载着客人!我在街边上拦了半天,也没拦到一辆空车,那些载着客人的出租车理都不理我,呼啸着疾驰而过——

我心里着急,在街边跳来跳去,邢敏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敢一个人去酒吧玩,还把自己灌得烂醉!真是岂有此理!

酒吧是什么地方,鱼龙混杂之所,到处都是寂寞得发疯的男人,到处都是被**烘烤得眼睛都绿了的男人!还有一些爱情骗子,职业流氓,总之什么人没有!

这小丫头片子竟敢只身一个人去酒吧,她到底想干吗?她本来就单纯,对别人毫无戒心,如果酒吧里有男人向她套近乎,她一定不懂得怎么拒绝——对了!她刚不是说身边有个帅哥在陪她喝酒么?万一那帅哥是马面那种社会垃圾呢?万一她被陌生男子在酒杯里下了药呢?——

即使有男人拦腰将她从酒吧里抗出去,也没人管啊!这个社会,谁会管谁啊?各干各的事,各行各的道儿,在不损害别人利益时,谁会插手管你闲事啊?——

我越想越担心,心里气道:“等会见到她,我一定要臭骂她一顿!”

好容易拦到一辆空出租车,我跳着脚招手拦车,那车终于停下了——

我赶紧奔过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我对出租车司机道:“师傅,用你最快的速度赶到soso酒吧,我付你两倍的车钱!——”

出租车风驰电掣般地疾驰在街道上,我还是不放心,摸出手机拨了邢敏的手机号码,等我确定她还好好的,还在酒吧里,我才稍微放下心来。

我点上一支香烟,用力吸了两口,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我的眉梢依然拧着,我不明白邢敏怎么会独自去了酒吧?她从来都不去那种地方的,事实上她对那种夜场压根儿就不感兴趣。今天怎么突然出现在酒吧,还把自己灌醉了?——

难道是因为我?因为我的爽约,她太伤心了,所以独自去酒吧借酒消愁?可是,至于这样吗?我已经发讯息向她解释清楚了啊,我还向她做了保证,保证这个礼拜之内,一定会找一个晚上陪她去鸿江边上看夜景的啊!

她不至于为这事儿想不开去酒吧买醉啊?可是,如果不是因为这事儿,那她还会因为什么事儿呢?

………

二十分钟的样子,出租车在soso酒吧门口停下了。

我付了车前,从车上跳下来,直奔酒吧门口——

刚一进去,听觉和视觉上都还不太适应,我将耳朵堵上了,朝里头走去,一个散台挨着一个散台的找过去——

大部分人都去过酒吧,即使没去过酒吧的人,也都从电视上看到过酒吧里的场景,幽暗的灯光,褐黄色的洋酒,震耳欲聋的dj,疯狂扭动的男女——

一切的一切都证明,酒吧,是一个让人可以短暂疯狂的地方。只是,因为浓烈的酒精和促狭的空间的缘故,酒吧这种地方就会滋生出许多身体的欲望,酒吧,一个充斥着欲望的特殊地方。

在靠里头的一个散台前,我终于发现了邢敏——

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紧了一口气,她身边果然站着一个长得颇有几分帅气的青年男子,那男子在教邢敏玩色子。

一看邢敏的样子就喝多了,上次见在“吉祥如意”中餐厅我见她喝醉过一次,她喝醉的时候就是那个样子——

那青年男子站在邢敏身后,手把手在教邢敏玩色子,有身体的接触与摩擦,神态十分暧昧——

邢敏浑然不觉,但我注意到了,那男子的下身,表面是随着音乐要摆动,实际上是在用下身摩擦邢敏的**,他的眼睛还色迷迷地从她的肩头,俯视着她的胸部——以他们之间的身高差距,那青年男子的目光不费吹飞之力就能穿过邢敏那件上衫的大圆领,**到她胸前的风景——

我咬了咬牙,快步走过去,一把抓住邢敏的手臂,将她拽到我面前——

那青年男子果然不乐意,奔过来,伸手指着我道:“喂!你谁啊?——”

我哼了一声道:“这位美女会告诉你,我是谁?”说着我对邢敏道,“告诉这位帅哥,我是谁?——”

邢敏嬉笑地仰脸看着我,喷着满嘴酒气说:“哥………你这么快就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我觑着那青年男子道:“听见了吧?我是她哥!——”

那青年男子不甘示弱地看着我道:“那又怎么样?”她看了看邢敏道,梗着脖子对我道,“我是她男朋友!——”

“男朋友?”我觑着那青年男子,哼声道,“我是她亲哥,我还不知道她男朋友是谁吗?——帅哥,你想在这里泡妞,我可以理解,但这个不行,这个是我妹!请多包涵!——”

邢敏笑嘻嘻地看着我和那青年男子道:“来………来………我介绍你们互相认识………”说着扯着我俩的衣服,将我俩往一起凑——

听邢敏这么一说,那青年男子又来劲了——

“行,你是她亲哥对吧?”他盯着我,很痞气地说,“那我问你,她已经是成年人了,她有交男朋友的权利吧?她愿意跟我玩,你管得着吗?要不这样,你问她自己,如果她愿意跟你走,我也不是没有绅士风度,如果她不乐意走,那就请你离开,不要打扰我们!——”

说着他笑看着邢敏道:“美女,你是想继续跟哥哥我喝酒呢,还是想离开?——”

邢敏撅嘴,摇摇头说:“喝………酒呀………为………什么要走?………”

青年男子得意一笑,冲我道:“听见没?你妹要留下继续喝酒,请你这个所谓的哥哥走开吧!不送!——”

见我岿然不动,他皱起眉头,冲我道:“哥们,你别找麻烦喔,”她扭头向对面那个台子看了看,对我道,“我可不是好惹的!——”

对面那个台子上还有三男一女,那三个男的也正朝我们这边看着,想必这个男的跟他们是一伙的吧!而且,看这几个年轻头发焗得五颜六色,打扮得怪里怪气的样子,就知道是那种混迹街头的小混混。

这青年男子无非就是想警告我——今天如果我要找麻烦,我会吃亏的!——这个麻烦显然就是带邢敏离开这里!

我耐着性子看着他道:“帅哥,我妹有男朋友了。”

青年男子双手叉腰,盯着我道:“谁说女孩子只能交一个男朋友呢?——你听好了,我是她新任男朋友!也就是说,我现在是你新任妹夫!——”

“很抱歉,我不会允许我妹**男朋友的!——你听好了,我是她亲哥!——”

邢敏仰脸看着我,笑嘻嘻地说:“亲哥?………”她又扭头看向那青年男子,笑嘻嘻说,“嘿嘿………告诉你个秘密………他不………是我亲哥………”

听邢敏这么一说,那青年男子的脸色就变了,他扭头朝对面散台上的三个男的使了个眼色,那三个男的就离开了自己散台,都面无表情地盯着我,慢慢朝这边走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伸手抓过散台上一杯洋酒,顺手泼了那青年男子一脸,然后一把拽住邢敏的手臂,向酒吧门口奔去——

“抓住他!抓住他!——”

那几个男的追了过来,一边追,一边在叫喊叫着——

我也管不了是不是把邢敏的手抓疼了,硬拽着她挤出人群,奔向酒吧门口——

还差一点就到酒吧门口了,邢敏却摔倒了——

“我的脚!哎哟!——”她抱着自己一只脚脖子叫着,一脸痛苦的样子。

我看着急声道:“怎么了?怎么了?——”

那几个男也从酒吧里头追了出来,离邢敏不过五六步的样子——

“抓住他!——”

“快!让他知道抢我马子的后果!——”

他们叫嚣着,扑了过来——

我来不及多想,扑过去,一把抱起邢敏,准确地说是钳住邢敏的腰,冲出酒吧,向街边冲去——

一辆出租车恰好停在街边,乘客在驾驶室门外给出租车司机付钱——

我钳住邢敏冲到车门边,拉开门,将邢敏一把推了进去,然后自己跟着飞快地钻了进去,同时迅速地把车门带上了——

“司机!开车!我给付你双倍车钱!快!——”我冲前面的司机喊道——

那几个混混已经冲了过来——

一个男人隔着车窗玻璃,冲我叫嚣道:“出来!滚出来!——”

另一个跳到车前面,拦住去路,威胁司机道:“把车门打开!信不信我砸你车啊?!——”

邢敏扑到出租车窗户边上,笑嘻嘻地冲车外那个小流氓招手说:“进来呀,进来呀!………你们干吗都站在车外面?………”

我一把将她按倒在车座上,冲她吼道:“你闹够了没?!——”

司机急得吭哧吭哧说不出话来,看看那几个小青年,又看看我,犹疑不决、胆战心惊的样子——

见他如此胆小,我稳了稳表情,朝他笑了一下道:“师父!我们肯定不会下车的!如果你想自己的车被他们砸,那你就别开车!——”

见他依然犹疑不决,我紧接道:“师父!这世上没人不怕死!尤其是这些虚张声势的小青年,你只要把车发动起来!踩住油门,他们要是不闪开,你拿我是问!——”

司机被我一鼓动,一咬牙,发动车引擎,一脚踩上油门,只听“轰”地一声,那个堵住路面的小青年吓得猴子一样蹦开了——

出租车趁机,驶了出去——

两个小青年追着出租车跑着,有一个在用力拍打着车后窗玻璃,有一个正在用暴力扯门把手——

“师父!踩足你的油门!——”我朝前面的司机喊道。

然后我靠近车窗,隔着车窗玻璃,朝他们做了一个大大的“fuckyou!”的手势!

出租车疾驰而去,将那个小流氓远远地甩在车后——

………

安全离开soso酒吧后,我吁了一口气,背靠在座位靠背上,摸出一支烟点上,用力吸了两口,突然感觉身边没了动静——

我蓦地扭头看向邢敏,她竟然睡着了。

她抱着我的手臂,头枕在我的臂膀上,像个小孩一样,安然睡着了,密集的黑睫毛偶尔扑扇一下,鼻息微微——

我摇头无奈地笑了笑,在心里嗔她一句说:“傻丫头!以后别再来这种鬼地方了!酒吧可不是你这种单纯得冒泡的女孩该来的地方呀!——”

见她一缕头发垂落下来,遮住了一侧潮红的面颊,我轻轻伸手出,轻轻将那缕头发拢到她耳鬓——

她突然抬起手臂,捉住我依然停留在她面颊上的手掌,呢喃了一句说:“哥………你来了真好………”

我身体僵了一下,试图把自己的手掌抽回来,去被她用力抓着,无法抽走——

邢敏的脖颈扭动了一下,面颊更深地贴紧了我的身体——

“哥………我想你………别不要我………不、不要离开我好么?………不要把我送人好么?………”

她断断续续地呓语着,嘴唇微微蠕动着,潮红的脸蛋上还现出一种痛楚的表情——

我不敢乱动,生怕惊醒了她,之前对她的怒气烟消云散,完全被一种痛惜的心情所取代——

把她送人?——什么意思?——是指我把送给谢鹏么?——她跟谢鹏那次在中餐厅的玫瑰花午餐是我安排的,她心里都知道了么?——

我注视着她垂落的睫毛,心中有些内疚:“傻瓜!哥怎么会不要你呢?只要你听话,以后不要一个人来酒吧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就好啦!——”

送邢敏回家的路上,她一直睡着,出租车到达目的地了,她还没醒来。我只能轻轻把她叫醒——

她微微睁开双眼,密集的黑睫毛扑扇了几下,醉眼迷蒙地看着我——

“到了么?………哥………”她呓语似地说。

我朝他微微一笑说:“到了,傻瓜。我们下车吧。”

打开车门,我扶她下车,向她住的楼下院子里走去——

她看着我,天真地问:“哥………我是不是喝醉了?………”

我抬手在她头发上抚了一把说:“傻瓜,你有没有喝醉,自己都不知道么?——”

“我以为自己只是睡了一觉呢,”她看着我说,依然搂抱着我的手臂,语气有些伤感地低声重复说,“我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呢!………”

我呵呵一笑道:“那就当是一个梦好了。”我顿住脚步,捉住她的双肩,注视着她说,“敏儿,答应哥,以后别一个人再去酒吧了好不好?——”

邢敏也仰脸注视着我,点了点头。

她呢喃一声说:“哥………你怎么会来?………”

“不会吧?你不会是被那个小青年在酒杯里下了**吧?”我笑看着她说,“你打电话给哥的,你忘记了么?——”

邢敏依然仰脸看着我,眼睛里浮上一层淡淡的迷茫——

她小声说:“哥………都是我不好,敏儿又***心了………”

“没事,”我笑看着她说,“是哥不好,哥不应该食言的,我应该带你去鸿江边看夜景的。都怪哥食言了………”

我猜邢敏很可能是赌气才去的酒吧吧?因为我答应过她晚上要陪她去鸿江边看夜景的,结果我不吭一声就陪林曦儿去了东方红大酒店。

“哥………”

邢敏动情地唤了我一声,眸子里蒙上一层泪雾,睫毛也被濡湿了,眸子里很潮润——

我紧看着她说:“怎么了?——”

她似乎有很多话要对我说,樱桃小嘴蠕动了两下,却没说出什么来——

我紧看着她问:“为什么哭了?——”

没等我说完,邢敏扑了过来,倒进我怀里,双臂紧紧箍住我的腰,呢喃着唤我:“哥………”

她的声音带着鼻音,我猜她眼中的泪已经滑落下来——

我道:“你这是怎么了?傻瓜——”

说着我张开双臂,轻轻揽住了她。

“没什么………没什么………”她在我怀里喃声低语,“我………还以为哥真地不要我了………”

“好了,以后别再说这种傻话了,”我抬手轻拍她的背,保证似地说,“哥不会不要你的,哥不会不要你的——”

邢敏将脸蛋拱进我坏里,喃声说:“一想到哥不要我了………我心里就好难过………”

我轻叹一声道:“怎么这么想呢?哥向你保证,哥永远在你身边,永远都不会不要你的!永远都做你哥哥——”

“不!——”邢敏的身子在我怀里颤抖了一下,有些激动地抬起脸蛋注视着我说,“我不要………不要你做我哥哥………”

我愣看着她,愣看着她一双凄婉的泪眼,我嘴巴动了动,一时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哥………我喜欢你………”她凄婉地看着我说,“我不要你做我哥哥………我不要你做我哥哥………”

我似乎恍然间明白过来,邢敏今晚去酒吧买醉,跟我的爽约有关系,但我的爽约显然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无疑就是她方才说的!

可是,她最近一段时间不是跟谢鹏在一起吗?而且看起来他们的关系发展得不错啊!每次见他俩在一起,都是有说有笑的!

“敏儿………”我看着她说,“谢鹏挺喜欢你的,他对你是真心的………”

“哥!”邢敏叫住了我,目光幽怨地看着我说,“不要提他好么?………哥,我心里没别人,只有你………只有你………”

我很意外地看着她,一时语塞——

我一直以为自从我充当了她和谢鹏的媒人之后,他们的关系发展得顺水顺水。我还以为邢敏已经喜欢上谢鹏了呢!事实上,他俩的确挺般配的,邢敏单纯,谢鹏也不复杂。他们俩无论从年龄,还是性格上而言,都是很般配的一对!

坦白说,邢敏今天下午约我去鸿江边看夜景,让我颇感意外。自从她跟谢鹏在一起后,近段时间她一直跟谢鹏出双入对,似乎忘记了我这个做哥哥的了,而且我明显感觉她在故意疏远我。为此,我还感觉到一丝的失落感,但我一想到谁谈恋爱都这样,我心里也就慢慢释然了。

那句戏谑的话就是说的这种情况,“有异性没人性”嘛!

而现在邢敏亲口告诉我,她并不喜欢谢鹏,她喜欢的人,怎么能不让我颇感诧异呢?

“敏儿,”我轻叹一声道,“我们先回房吧。”

俩人一起上楼,打开门,进入屋内。

邢敏始终抱着我的手臂,紧紧偎着我的身体,仿佛生怕我不翼而飞了似的。

“哥!这么晚了,你在这里睡好么?………”她仰脸看着我,恳求说。

只能这样了,现在回去已经没公车了,去住旅馆又太浪费了。

我看着她,点点头道:“哥不走了。”然后我佯装去收拾沙发,笑笑道:“老规矩,你睡床,我睡沙发——”

说出这句话后,我才意识到这句话很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上次在这个屋子里发生的事儿再次浮现在我脑海里——

有时候我不太想得明白邢敏,这个女孩表面看着似乎很柔弱,很需要人去疼爱她,可是,有时候她又会作出一些出人预料的举动,比如那晚她的大胆热烈,比如今晚一个去酒吧买醉,还跟陌生青年男子一起拼酒——

我抽了一支烟,在沙发上躺下了。卫生间里有哗啦哗啦地流水声,邢敏大概在里面冲凉——

听见卫生间的门响了,我故意装睡,一动不动地仰卧在沙发上——

听脚步声判断邢敏从卫生间走了出来,走到了里间她的小卧室,里间窸窸窣窣地响了一阵子后,一切归于平静——

邢敏大概已经上床睡下了吧,但屋子里的灯还亮着,说明她还没睡着——

又过了一会儿,里间传出邢敏的声音——

“哥………你睡着了么?………”

我故意张嘴打了一个哈欠,应声道:“快了。你也早点睡吧,时间不早了。”

里间沉默了片刻。再次传出邢敏的声音——

“哥………你为什么要骗自己?………”

我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哥………我知道你也喜欢我,为什么要骗自己?………”邢敏在里间说,语调带着幽怨。

“敏儿,”我道,“太晚了,睡觉吧!以后再说!——”

“不!——哥!你为什么要逃避自己的感觉?——”邢敏在里间说,“我看得出,你是喜欢我的,你为什么要逃避自己的感觉?为什么?哥——”

我说不上话来,不知道是不是被邢敏看穿了我的心思?是的!我不否认对邢敏有喜欢的感觉,邢敏长得好看,勤快,节俭,还很有才情,最重要的是,看着她我感觉很亲切,就像看见了邻家小妹。

这样的女孩子的确很讨人喜欢。就像柳青一样。

我承认在邢敏和谢鹏呆在一起又说又笑时,我的确感觉有些醋意,有些失落,但那种醋意和失落都不是非常强烈!

我真地在逃避对邢敏的感觉么?如果是,那我一定是因为我还不确定内心的感觉,我不确定自己对邢敏的喜欢,是出于哥哥对妹妹的感觉,还是男女之情?——

“哥,你说话,”邢敏在里间说,声音带着伤感,“你为什么不接受我?你知道我喜欢你,你知道的………”

我道:“敏儿,哥只把你当妹妹看待的——”

“你撒谎,”邢敏打断我的话说,“哥,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也在乎我。你为什么撒谎?为什么?——你那么疼我,我一个电话,你就愿意为我大老远赶过来——”

我沉默着没说话,心想这丫头不会故意把自己灌醉在酒吧,然后打电话来测试我会不会赶去带她走吧?她不会是在使用苦肉计吧?如果是这样,这苦肉计也苦了吧?万一她醉得不省人事后真被那些小混混弄走了呢?——

邢敏继续说:“哥,你知道吗?………这段时间我的心好累,我和谢鹏在一起,都是在演戏!………哥!我是在演戏给你看啊!我心里只有哥你一个人——”

我悄悄吁出一口气,我说这段时间邢敏的举动有些奇怪呢!貌似在疏离我,貌似在跟谢鹏说说笑笑,而仿佛又不是那么回事!

原来她这都在做戏给我看啊!

可是,这样做,对谢鹏太不公平!

“哥,我可以为你改变,”她说,“我愿意为你改变,你想看到我什么样,我就为你变成什么样——知性,成熟,性感,我都可以为你改变!真的!哥!——”

“敏儿!”我道,“睡吧!太晚了!——”

“哥!——”

“再闹!哥生气了!”我粗着嗓门道。

听我这么说,邢敏才住了声——

我在沙发上翻了一个身,我知道用这么冷漠的态度对付邢敏的热烈表白,有些残忍。可是,在我不确定内心的感觉之前,我不能轻易表示什么,说句“我很喜欢你”很简单,可,经营一段感情谈何容易呢?

最最关键的是,我心里已经被一个女孩充满了,那就是夕儿!纵使人世间有风情万种,我只独爱她那一种!拥有了夕儿,我顾阳再别无他求!——

如果我在没确定我喜欢一个女孩之前,就轻易表白什么,轻易许诺什么,这,无论对于别人,还是对于自己,都是不负责任的表现!邢敏是个好女孩,柔弱的外表下,有着一颗对爱情热烈的心,她像所有不瘖世事的女孩子一样,对爱情充满了无数美丽的遐想。

如果我做不到,我宁愿让她失望!

我翻过身来,有些于心不忍,缓和了一下语气说:“对不起,敏儿。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

事实上,我想对她说“给我们留下一段时间,让我们都静下心仔细考虑一下吧!”但这话同样是给她期望,或许就是永远都达不到的期望!我不能因为安慰她而随便许下什么承诺,那样到头来会伤她更深!

里间没了声音,开始我以为邢敏生气了,不愿跟我讲话——

又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里间还是没声音——

看来这傻丫头又睡着了,她的确太像一个孩子了。在回来的出租车上说睡就睡着了,现在恐怕也在跟我说话的时候,突然就睡着了——

可屋子里的灯光还亮着,她忘记了关灯了——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我滑下沙发,悄无声息地走进里间——

邢敏身着一袭白色吊带睡裙,侧卧在床上,她睡姿是蜷缩的,是那种没有安全感的睡法。她白皙的脖子,她的手臂和双腿,在灯光下,肌肤青春健康地紧绷着,十分有弹性的样子,而且闪着美玉般莹润的光泽——

我走近床边,俯身扯过床头的碎花夏凉被,将她娇小的身子盖住了——

然后我直起身,走到床边,伸手要去墙头的关灯的按钮——

就在这个时候,邢敏忽然从床上一骨碌坐了起来,在我愣神之际,她已经滑下床来,立在我身后了——

紧接着,她作出了一个令我目瞪口呆的举动——

她的手抬起来,拨开了吊带裙双侧肩带,她身上那一袭宽松的白纱吊带裙倏地滑落下来,跌落在地板上——

她里面什么都没穿,一副闪着玉石般光泽的青春美妙的酮体完全袒露在我的面前,她的肌肤如初雪般洁白,那细长的脖子,细长的双臂,小巧圆润的胸脯,以及粉嫩的**,平坦的小腹,修长的双腿,还有小腹部那一撮黑茸茸的芳草丛——

256

我的身体僵直了,张着嘴巴,定定地看着她,就像看着一支荷花亭亭玉立在我的面前——

她也定定地看着我,她的神态有些复杂,既有种羞耻感,又似乎在极力克制这种羞耻感,强做勇敢老练的模样——

我感觉口干舌燥,我想说喝了肖德龙下的那杯西班牙d5水之后,我身体里的慾望并没有完全平息下去,只是因为突发的情况,暂时压制下去了!然而,现在面前突然现出这么一副活色生香的画面——

我那被强行压制下去的欲念再次蔓延膨胀起来,**一下子充斥了我的周身,我感觉呼吸都困难了——

男人或许是强大的,或许是坚定的,在面对女人之外的事物时,男人们都能表现出一种果敢与魄力。可当男人面度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时,他既往那种强大与坚定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英雄都难过美人关,何况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呢!何况还是面对这么一副青春活力而又玲珑有致的曼妙酮体呢?——

邢敏的身子无疑挑起了我之前压制下去的**,并助长了那股汹涌澎湃的**。我明知道我不能那么做,我不能欺负邢敏,我不能做出那种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情!

可是,我的身体似乎并不准备听从我的意志,强烈的**在我身体里膨胀,我感觉身体某处已经不可遏制地膨胀起来——

邢敏试探性地慢慢朝我走近,走近——

我的内心在撕扯,撕扯——

她走过来,温柔地抱住了我,她滚烫的身子紧紧贴向我的身体——

她故作老练地吻我的脖子,同时她的小手开始解我的裤腰带——只是动作出卖了她,她手上的动作太过生疏,就像懵懂少年第一次去解女生的胸罩系带一样莽撞——

邢敏的动作很不得要领,好容易才解开了我的裤腰带——

我始终愣看着她,没有迎接她的热烈,也没有拒绝她的热烈,事实上,我的心在做斗争,我很想推开她,走出里间,或者走出这间屋子,可是我拔不动腿,我真地拔不动腿——

我的裤子滑落下去,间或皮带架的叮当之音——

邢敏的樱唇从我脖子一路吻了下去,隔着衬衫吻我的胸膛,依次向下,吻我的小腹,她粉嫩的小香舌在我裸露的小腹部吻了起来,动作笨拙,却是那么热烈,她的樱唇温柔地舔舐着我腹部的每一寸肌肤,并且徐徐向下滑行——

她的樱唇烫热,柔软,带着滑腻的湿润,她的鼻息轻轻吹拂着我小腹部的绒毛,她樱唇走过的每一寸地方,都燃起一团火焰——

每一团小火焰,连接起来,汇聚起来,我感觉我的小腹部里有一簇篝火在熊熊燃烧着——

说句老实话,此刻我太冲动了!我很想双手捉住邢敏的脸蛋,按向我的下身,将她热热的柔柔的樱唇按下去——

她抬手柔嫩的小手,开始扒我的内裤,她手上的动作和嘴上的动作相互配合,内裤扒下一寸,她的小香舌就舔过一寸,她的小下颌已经触碰我下身的膨胀——

在她准备将我内裤完全扒下去之时,我猛然间醒悟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猛地推开她,提起裤子奔出了里间——

我在客厅里快速地系上皮带,冲里间喊一声说:“我去宾馆睡!——”

说着我逃也似地奔到门口,拧开了门锁——

“哥!——”

邢敏在里间颤抖着嗓音叫住了我——

“你真地要走吗?你真地一点都不喜欢我么?无论我怎么做,你都讨厌我么?——”她的嗓音幽怨地说。

我回头看向里间:“对不起!敏儿!我——”

“哥!你伤害了我!………”邢敏哽咽着说,“你明知道我不喜欢谢鹏,你还把我往谢鹏怀里推!哥!你伤害了我!——”

我艰难地吞了一下口水说:“敏儿,对不起,我以为——”

“哥!你走吧!我恨你!你走吧!——我恨你了!——”

邢敏在里间哭着大声说。

我咬咬牙,一把拉开房门,奔了出去——

………

次日我无精打采地来到公司,偏偏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谢鹏!——

谢鹏走进办公室,直奔我办公桌而来,伸手猛地锤在我面前的桌面上,紧盯着我怒声道:“臭小子!你昨晚都做了什么?!——”

我心中一惊,结结巴巴道:“没、没有………没做什么呀!………”

“臭小子!你做了坏事,竟然不敢承认?!——是不是男人啊你?!——”谢鹏伸手指着我,怒视着我道。

我愣了!难道他什么都知道了?!——

正在迷惑惶恐之际,谢鹏从包包里掏出一包东西丢在我面前,怒视着我道:“拿去泡茶喝!有滋阴补阳的奇效!——晚上别老使用你那万能的右手!一副首因过度的苦逼样!——”

我抬眼看谢鹏,他哪有怒视我?他脸上始终都挂着他招牌式的嬉笑表情!——是我自己做贼心虚了吧?!——

我再低眼一看,桌面上是一包枸杞,是用一只透明塑料袋包装的。枸杞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但这枸杞不同,颗粒饱满,一枚顶市面上卖的三四粒,而且颜色红润有光泽——

“我一个朋友从我们老家休假带回来的,给了我两包,这包送给你泡茶喝!”谢鹏看着我嬉笑道,“专治**过度的病人!”

见我依然愣坐在椅子里,,他抬手在我肩上猛拍一下,嬉笑道:“咋啦?哥们?今儿个你怎么焉不拉几的?——”

我讪笑着道:“没事,没事………这枸杞你留着吧!我不爱喝水,你留着送人多好啊!………”

“送什么送?!——”谢鹏依然嬉笑地看着我道,“就两包,你一包,我一包,谁也不送!咱们哥俩不是一直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你跟我客气啥呀?!我靠!——”

谢鹏回头看了一眼邢敏的位置,邢敏还没来。

“哥们!要不是你帮我和邢敏牵线搭桥,我和邢敏也不会有今天,对不对?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一包枸杞算什么,你不收下,就是故意跟我过不去了!”谢鹏笑看着我道。

他越是这么说,我就越感觉负疚,仿佛我做了对不起哥们的事儿似的!我在想如果他知道昨晚我和邢敏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他一定会伤心得要命吧?——

谢鹏没太留意我的情绪,他的注意力全在邢敏那里,他笑着嘟囔了一句说:“咦?敏儿今儿个怎么还没来?她一向很早就来的啊!——”

说着他朝我挤挤眼睛,又笑道:“我去公司门口接她去,说不定她会小小感动一番哈!——”说着他就屁颠屁颠地走出了办公室。

我一直愣坐在椅子里,目光定定地看着面前那包枸杞子,无比愁苦地想到,今天要我怎么面对邢敏才是啊?还有林曦儿,昨晚我竟然在荒郊野外将她按倒在车头上,我今天又该怎么面对她呢?——

昨晚我在宾馆的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几乎是把自己折腾了一个晚上!——

人家一夜成名,mb的!我一夜得罪了俩女人!哎!现在冷静想想,我还真为我自己的行为汗颜!

都怪那什么西班牙d水!都怪肖德龙这王八蛋!

如果我不喝下那杯下了**的红酒,昨晚的糗事儿就不会发生,至少我不会无礼地把林曦儿推倒在车头上——

人生如戏啊!有时候人生比戏剧还要狗血!以前我老好奇喝了**会是什么感觉,结果昨晚竟然扎扎实实地体验了一把!那种感觉………那种感觉其实一点不复杂,恰恰相反,那感觉简单而直接!

在药性起效之后,即使你面对的是芙蓉姐姐,你也会义无反顾把她推倒!——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响起了谢鹏和邢敏说话的声音,紧接着邢敏和谢鹏一起走进办公室,邢敏手里拿着一包枸杞子——

我赶紧伸手抓过桌上那包枸杞子,拉来抽屉丢了进去,低下头去,佯装在抽屉里翻找什么东西——

邢敏和谢鹏走了过来,我感觉到了邢敏的目光,她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钟,尔后就快步走向自己的位置——

谢鹏依然咋咋呼呼的,他冲我笑道:“顾阳!你看看敏儿吧!现在她走性感路线啦!——”

我回头,飞快地看了邢敏一眼,她今天穿了一件v领超短裙,上露浅浅的**,下露圆润的打腿,她正好迎上我的目光,目光带着不易察觉的怨恨——

我赶紧收回目光,转过身来,故作随意地说了句:“很好啊!偶尔改变一下风格,改变一下心情,挺好的!——”

“敏儿,我还是………喜欢你之前的风格,那种清新脱俗的风格——”

谢鹏的话说得有些犹疑——

“为什么要你喜欢呢?——”邢敏反问了一句,语气有些冷漠——

她的语气让我的心脏跳了一下,她不是在针对我吧?她以前从来不这么穿着的,她也从来不会用这种冷漠的语气跟任何人说话的!

谢鹏讪笑着说:“其实………也挺好的,挺好的………就是太便宜街上那些色狼啦………”他的话说得很小心。

我不用看,也知道他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我明白谢鹏的心思,男人都希望别人的女人穿得越暴露越好,但都希望自己的女人穿得越严密越好!括号,在外面,反括号。

邢敏虽然还不是谢鹏的女人,却是他很喜欢的女人!准确地说,是女孩!

………

一上午我都不敢跟邢敏打照面,更不敢看她的眼睛,我总觉得自己辜负了她的情真意切!——

中午在公司餐厅用午餐时,我一直低头扒饭,但我能感觉到邢敏时不时用一种幽怨、带着恨意的目光在暗处打量着我——

谢鹏有些奇怪,他用筷子敲打我的餐盘,笑道:“咋啦?哥们!你在拿餐盘吃饭,还是在拿餐盘当镜子照?——”

我没抬头,只冲他摆手道:“吃你的饭吧!女人都没你的话多!——”

“我在为你们免费播报公司新闻呢!不感谢我,还怪我?”谢鹏故作委屈状说。

“你说的………那些新闻,我哪件不知道?………”我哼声说。因为嘴里含着食物,我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那我问你,”谢鹏来劲了,“今天公司里发生了什么重大新闻呢?——”

“风平浪静。”我道。

“错!大错特错!”谢鹏得意道,“还是我来告诉你吧!上午公司上层召开了一次临时紧急会议。这个你知道吗?——”

我摇头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你就别嘴硬了吧!”谢鹏道,“公司之所以召开特别会议,不是因为别的,正是针对公司最近出现的几起事件——”

“那几件变态事件?——”我抬脸飞快地看了他一眼说。

“没错,”谢鹏道,“还有发生在我们办公室的卫生巾事件——”

我再次抬脸看他道:“这个………公司领导怎么知道的?………”

谢鹏不屑地哼了一声道:“这还有问,当然是老大或者是经理上报的呗!不过这样也好,这些事儿应该上报公司,公司领导应该尽快解决问题,揪出变态狂,还广大女性职员们一个轻松安全的工作环境!——”

谢鹏说得义正言辞,说着扭头笑看着默默低头吃饭的邢敏道:“你说是不是?敏儿。”

邢敏默默地点了下头。

“那公司打算怎么做?公司能怎么做?不是报警了吗?也没见揪出那个变态狂呀!”我不屑道。

谢鹏拿筷子敲了一下餐盘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揪出那些变态狂,都是早晚的事儿!”

我摇头,叹口气道:“不知道现在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心理变态?——”

谢鹏道:“就公司目前发生的三起变态事件,我大胆猜想,很可能系同一个所为——”

“你得了吧!哪个贼会蠢到连续三次在一户人家里下手呢?”我瞟了谢鹏一眼,挤兑他道,“我承认,你的猜想是大胆的,但也是缺乏大脑的!”

“顾阳筒子,请你不要使用侮辱性的字眼,”谢鹏在桌子下踢我一脚道,“顾阳筒子,我请问你,如果不是同一个人所为,那据目击者描述,为什么嫌疑人都头戴大号魔镜,都戴一顶黑色鸭舌帽呢?对此你作何解释?——”

“有可能是伪装啊,”我道,“电梯猥亵事件不是上市电视台新闻了么?厕所门事件的嫌疑人很可能看了那电视新闻,然后为了转移人们的视线,故意装扮得跟电梯门事件的嫌疑人一个样子!——”

“顾先生!”谢鹏打断我的话道,“我只能说你太有想象力了!”

我回他一句道:“谢先生,我只能说你太没想象力了!”

………

直挨到下午快下班时,我才硬着头皮向总经理办公室走去。

没错!我得要回我的包包,没有包包可以,没有包包里的身份证和钱包,没有钱包里的银行卡,我可怎么生活啊?——

昨天夜里林曦儿开着她的跑车呼啸而去,我的包包可还搁在她座驾里的,幸亏我昨天在裤兜里放了一百块钱,否则后面去soso酒吧找邢敏时,我连出租车钱都给不起了!

一整天都过去了,我都没勇气去问林曦儿要回包包,现在再不去,恐怕她就要下班离开公司了!

我低着头默默向总经理办公室走去,脑海里回响着昨晚的事儿。

现在想来,我昨晚的胆子够壮的,我竟然把林曦儿那妖女压倒在车头上,压倒在荒郊野外了。差点就要打胜了一场“野战”!

以前我跟林曦儿有过的暧昧的片段也不少,但那大都是她迷醉后的事情,在她清醒时对她做出暧昧举动的情况仅有两次!——

一次是在h市海边那家酒店里,那晚我是为了想“教训”她一下,想警告她以后不要再踢我裆了,所以趁俩人失去重心压在一起时故意吓唬了她一下!一次就是昨天晚上!

在h市海边酒店那次,她似乎并没生气,似乎还故意将她的唇瓣贴向了我的唇瓣,她还对我说了两句话——她说那两句话时,我们的身体还紧紧贴在一起,而且嘴唇与嘴唇的距离仅有千分之一毫米——

她第一句话是说:“顾阳,你喜欢我吧?——”

我说:“你想得美!——”

她第二句话是说:“顾阳,那我喜欢你吧?——”

我说:“你喜欢我?——你是已经喜欢上我了?还是你打算要喜欢我呢?啊?哈哈哈——”

正是因为她这两句话,我当时被她柔软的身子激荡起来的欲念才消褪了下去,就像海边席卷而来的汹涌潮水在瞬间又消褪了下去,我大笑着从她身上翻了下来,仰躺在床上,抑制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

妖女要喜欢我?哈哈哈!简直太tm好笑了!——

而昨晚她却毫不留情地扇了我一个嘴巴子!对于昨晚我的冲动,不知道她心里会怎么想?如果是夕儿,她一定会宽容我理解我,说不定还会主动用身体安抚我的躁动不安呢!我毕竟是因为替她喝下了那爱情的毒药呢!

但她不是夕儿,她是夕儿的野蛮妹妹!有时候我真是想不明白,林啸天怎么可以种出两株完全不同的品种?!——

想着想着,我已经到了总经理办公室门口——

我缓慢地抬起手,犹疑着,不知道现在去找她要回我的包包,会不会时机不对啊?哎!认命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了!我已经走到她办公室门口了,难道还要我再退回去?——

我咬咬牙,再次抬起手,我轻轻敲了一下门——

“进来!——”

门里面传来林曦儿的声音,她的声音有些冲,仿佛心情不爽似的。

我摸着鼻子,迟疑着,在心里念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西不复还!爱咋地咋地吧!——”

这样一想,我就伸手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林曦儿正坐在办公桌后面,她面前摆着一盆“天使之眼”,似乎正在侍弄花草,但见她一手托着腮,目光痴神地注视着那些红艳艳的花朵,若有所思——

当我和她的目光在空中触在一起时,我先低下头去——

我支吾着说:“对不起………林总………昨晚、昨晚我………”

我的目光依然向下倾斜着,落在她办公桌上那盆“天使之眼”的花朵上面,只感觉平素看起来红艳艳的漂亮的花朵,此刻却变得异常得刺眼——

“闭嘴!”她厉声道,“还敢提昨晚的事?——找死啊你?!——”

我支吾着道:“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林总………”

“还说!——”她拍案而起,蹙起眉头,怒视着我——

“那好,”我飞快地扫她一眼,低声道,“我不说了!——”

“这笔账我给你记着!”她盯着我说,“早晚有一天,我要你偿还!——”

这个也能偿还?怎么偿还?你再把我压倒在下面狂吻狂摸一通,这算是偿还么?不过,我并不想装糊涂,她说的偿还一定是其它形式的偿还!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我看了她一眼道。

我总觉得昨晚的我行为情有可原,其一,我是喝了那杯下了**的红酒才变成那样的;其二,我是为了保护她,才喝下了那杯下了**的红酒!如果她抱着客观感恩宽容的心态来看待分析这件事儿,她就应该知道我是情有可原的!

“好!口气不小!”她盯着我说,“实话告诉你,本小姐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对我那样!——”

是吗?上次肖德龙不是就对你那样了吗?当然,你已经抓住他好色的弱点,以应召女郎为诱饵实施了你的报复?莫非你也想报复我不成?我可不怕你用应召女郎来引诱我,在滨海市我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所以即使我和别人爱爱的过程被录了下来,也没有媒体感兴趣发布!

见我沉默着没说话,她怒气冲冲地盯着我说:“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勾起我昨晚不愉快的回忆么?——”

是真地不愉快么?你昨晚不是也很忘情么?你不是还忍不住呻吟出声了么?——

“不是,”我摸了下鼻子,讪讪一笑道,“我、我是想拿回我的包包——”

我伸手朝她办公桌上一指,我的包包就在她办公桌上,我进来第一眼就看见了!

“赶紧拿走!”她伸手抓我的包包,扔了过来,“别脏了我的办公室!”

我忍了!谁叫我无礼在先呢?我认了,谁叫我爱心泛滥呢?如果我坚决不陪她去东方红大酒店,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了!

这个妖女从来都不知道感恩为何物,我真可笑,一次一次帮助她,她不仅不懂得感恩,还一次一次恩将仇报!我的确太可笑了!如果以后我再帮她一次,我就不姓顾了!

我强压着委屈感,低声说了句:“谢谢!——”

在我转身要离开之际,那妖女在背后喊住了我——

“站住!——”她盯着我说,“就想走?——”

我回头看着她说:“那你要怎样?——”

她觑着我,哼声说:“还有一笔账我没跟你算呢!你心虚了吗?你想溜之大吉么?——”

我愣看着她道:“什、什么事儿?——”

她哼声说:“你知道你昨晚消费了多少么?——”

我摇摇头道:“不知道。”紧接着我补充说,“是你自己说的,我想吃什么喝什么,就随便点的!”

“没错,”她觑着我说,“可你的排场是不是也太大了一点!”

我眨眨眼睛,看着她道:“有吗?我就点了三个菜,点了一瓶酒而已——”

林曦儿看着我,哼声说:“你昨晚消费了三万元!没看出来,你还挺能摆谱的嘛!——”

“怎、怎么可能?——”我瞪大眼珠子看着她道,“我、我就点了三个菜啊!还有一瓶红酒——”

“没错,你是只点三个菜,一瓶酒,”她觑着我说:“但你的确消费了三万块!要不要我拿单子给你看看?——”

“林总,你别忽悠我,”我接她的话,急声道,“我真地只点了三个菜,我还记得有一道菜是牛肉——”

她接话,冷冷一笑说:“牛肉是没错,不过那是日本的‘和牛肉’——”

“什、什么牛肉?日本的?——”我充满疑惑地看着她道。

“要不要我向你普及一下常识啊?——”林曦儿觑着我,哼声说,“日本的和牛肉是目前世界上最贵的牛肉,所谓和牛,是日本从1956年起改良牛中最成功的品种之一,是从雷天号西门塔尔种公牛的改良后裔中选育而成的,是全世界公认的最优秀的优良肉用牛品种——”

我伸手制止了她,紧张得咽了一下口水,结巴道:“可、可它跟普通牛肉吃起来没什么两样啊?………就是觉得比平时吃的牛肉………肉质软一些啊!………”

她哧笑一下,哼声说:“没错!当然要软一些!因为日本和牛肉的特点就是是生长快、成熟早、肉质好。以肉质鲜嫩、营养丰富、适口性好驰名于世。很久时间以来,日本禁止和牛品种出口到国外,但现在澳大利亚也已有农场饲养和牛,但是澳大利亚的饲养成本更高,因为农场主为了提高肉的质量和产量在牛的饲料中加入了优质的红葡萄酒,这种酒也十分昂贵,在国际市场上一杯就要16美元。目前和牛里脊肉在欧洲的价格是每200克100多美元,一些特别柔软的和牛肉的价格只会比这更高!——”

我急了,大声道:“可就算那是什么日本牛肉,也不要三万块吧?——”

“因为你还要了一瓶红酒!你知道你要的那瓶红酒多少钱吗?”林曦儿觑着我说。

我愣声问:“多少?——”

“一万八。因为你要的是‘拉菲古堡’!”她觑着我,不动声色地说。

“什么?拉菲古堡?………什么酒这么贵?………”我睁大眼珠盯着她,感觉她在讲天方夜谭。

噢!天啊!我昨晚都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啊!

林曦儿竟然笑了,她觑着我说:“真有你的!顾阳!我和肖德龙喝的也只不过是七千多的小拉菲,你倒豪爽,一个人干掉一瓶‘拉菲古堡’!还好你没点每磅一千美元的松茸蘑菇,要不我那张卡就要被刷爆了!”

我失声道:“那、那怎么办?——”

话一出口,我意识到这话太傻了,还能怎么办?都吃进去了,难道还能吐出来?而且已经消化了!

林曦儿得意洋洋地盯着我,双手抱臂——

“怎么办?”她说,“你不觉得你太奢侈了么?你不觉得你排场太大了么?——”见我一副难堪的模样,她紧接着说,“顾阳!这个单你得自己买——”

她用一种把玩的目光觑着我,唇角还带着一抹得胜般的笑意。

我惊呼道:“我哪有那么多钱?——”

她也不生气,反而笑了——

“没钱?”她看着我说,“我就知道你没钱!这样吧,我先给你记账,等我缺钱的时候自然会找你还钱!我不会算你利息的!——”

噢!老天!我昨晚都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啊!竟然是三万块!早知道我应该看下菜谱的!

我看了她一眼,低声道:“可、可是你自己说的,我随便点随便吃!——”

“我说过那话么?——”她故作惊讶地看着我说。

我大声道:“你想抵赖?——”

“你有证据吗?”她笑了笑说,“好吧!我也不是一点仁慈之心都没有,咱们aa制吧!——你出一半,我出一半!我够意思了吧?——”

我算是看出来了,她这又是在故意找我茬,其实她并不在乎那三万块,那三万块对她而言,也不过是小数目,她这是在故意为难我这个小职员,为难我这个穷人!

可、可是,我昨晚吃的那顿饭真地消费了三万块吗?真有那么多吗?如果真是这样,我的确是有些过意不去,有些难堪,毕竟是我一顿饭就吃了三万块啊!——三万块啊!——

我嘟囔了一句道:“反正我、我没那么多钱——”

她看着我笑笑,一副很大度的样子。

“没关系,”她说,“我不是说了嘛,我给你记账,等我需要钱的时候,我会找你还的!”

我摸了一下鼻子,低声道:“好吧!等我有钱了,一定还给你!”

她看着我,笑了,似乎她已经取得了决定性地胜利。

“这句话我爱听。”她说,“那你现在可以走了?——对了,你不检查下你的包包,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这妖女竟然还朝我挤了挤眼睛,故意气我!——

我认栽了!我气呼呼地转身,一把拉开门,走了出去——

我,顾阳,一个小职员,我发誓,从今以后,别说这个妖女被人欺负了,就算她被人轮奸时,被我看到了,我也会袖手旁观的!关于她的事,我再也不会插手!妖女!恩将仇报的妖女啊!

………

坐在回家的巴士车上,我闷闷不乐地看着窗外,我还在责怪自己当初为什么不看菜单呢?我还以为那只是一盘普通的牛肉呢,我还以为那只是一瓶跟长城或者张裕葡萄酒差不多价格的红酒呢!

如果事先知道那么贵,我肯定不会点的!

我那吃的那是菜,我那喝的哪是酒,我吃的喝的就是钱啊!三万块啊!我自己还要负担一万五千块啊!一万五千块,是我差不多一年的工钱啊!

正在我跟自己生闷气的时候,手机响了。我拿起手机一看,是琴姐打来的,我按了接听键。

琴姐在电话里请我帮一个忙,她要我礼拜五晚上陪她去参加一个晚宴。她说她也是刚接到邀请,打电话来是想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提前安排下周末的事宜。

琴姐对我那么好,她的忙我自然是要帮了,更何况还是陪她去赴晚宴这么简单的事。

于是,我想都没想,就满口答应了。

巴士车在开往西郊的路上走走停停,挂了琴姐电话不一会儿后,我的手机再次响起来,我接起一听,是郝建的声音——

郝建在手机那头冲我喊道:“顾阳!在哪儿呢?——”

我道:“在发廊!”

“好小子!生活过得挺滋润的!——”郝建在手机那头贱笑道。

我道:“你在哪儿呢?你那边好像很吵耶?——”

郝建在手机那头喊道:“我和你老板在一起!我们开着悍马在立交桥上兜风!——”

“我们老板?——林曦儿?——”我捉住手机,惊道。

“你们老板不是林曦儿,难道是我吗?——要不要我让她给你讲两句?——”郝建在手机那头道。

我靠!这贱人不会把林曦儿泡到手了吧?!——还当着那妖女的面直呼她的大名?!——

我失声道:“你跟我开玩笑吧?!——”

“我操!——”郝建在手机那头骂道,“是你先跟我开玩笑的好不好?!——”

我先是一愣,旋即明白过来了!这贱人,我说我在发廊,他就说他跟林曦儿在兜风!这个以牙还牙的家伙!

我将手机换到另一只手里,讪讪一笑道:“害我虚惊一场!你有必要整这么大一悬念吗?!——”

“哥虽然没跟林曦儿本人在一起兜风,但是哥跟她的红色悍马在一起兜风!——要来么?不如我们哥俩开着悍马去兜两圈,指不定还能在街边网个妞回去消遣一下呢!——来吧?——”郝建在手机那头贱笑道。

我心想那妖女还挺讲信誉的,说借车给郝建果真就借给他了,蛮大方啊!

我笑了笑道:“贱人!你是不是用美男计套住了林曦儿?要不她对你怎么那么大方?——”

“不就借她的车用嘛!又不是借她的人用!哥还需要耍什么计谋嘛!”郝建在那头贱笑道。

“也是,”我对着手机笑道,“对于你而言,美男计理论上可行,实践上很难操作,除非你飞韩国把五官都整一遍!”

“我操!你这算不算是歧视他人相貌?啊?!——”郝建在手机那头叫嚣道。

我道:“抱歉啊!兄弟!哥这辈子没说过谎,说谎比说真话难多了!哈哈哈——”

“别跟我尽扯这些没用的!”郝建在手机那头道,“对了!哥心中有一个疑惑,在h市我就没整明白,现在带着这个疑惑回到滨海市了,可至今哥依然整不明白!你老实交代,那天你到底耍了什么把戏?你是怎么让林夕儿心甘情愿对你爆出她那数目可观的胸围尺寸的?——”

我摸了一下鼻子,笑笑道:“你想知道?——”

“废话!要不我问什么问!”郝建在手机那头叫道。

我道:“你真地需要我为你传到授业解惑吗?——”

“屁话!赶紧说!——”郝建在手机那头不耐烦道。

我道:“那好吧!不过,我可有言在先——这是高难度动作,像你这种男人切勿模仿!当然,你也无法模仿!——为什么呢?因为我这种本事是与生俱来的,后天根本无法养成!我的意思是说——”

“mb的!哥现在知道唐僧是怎么说死妖怪的了!——你那么多屁话干吗?再不说,我们断交了!——”郝建在手机那头叫道。

我呵呵一笑道:“其实我用的是——美男计!——”

郝建在手机那头一愣,随即怒道:“靠!别以为你长得有点姿色,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哄三岁小孩啊?!我们林总是那种没见过帅哥的女孩吗?尤其是像你这种帅得没一点风格的男人!”

我摸了一下鼻子,笑笑道:“我好歹比地下通道里那些卖盗版光碟的男人要帅得有风格吧?!——”

“滚!——”郝建在手机那头叫嚣道,“赶紧说啊!再不说,我直接开悍马过来碾死你!——”

我笑道:“其实吧,就是跟你泡陈淑芬的把戏如出一撤,我就把我和你醉酒打赌的事儿如实跟你们总经理说了!你们林总听了以后,觉得你这个人人品太糟糕了,于是答应帮我出口气!——”

“就是这样?——”郝建道。

“你还想怎么样?——”我道。

郝建道:“我还以为你跟林夕儿有一腿呢?——”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要么就有两腿,有一腿算怎么回事?——”

“你别整天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郝建在手机那头叫道,“还有,你给我小心点!竟敢把我跟你醉酒打赌的事儿告诉林夕儿,你是不是想我死啊?!哥还准备在思美广告大展宏图呢!你这不是砸我招牌嘛!要是林总现在就对我印象不好,我还在思美混个屁!——”

“你的招牌已经很响了!不是一两次偶然事件就可以砸坏的!”我笑道。

郝建在手机那头道:“这么说,你挺了解我?——”

我笑道:“那当然了!多少年的兄弟了对不对?我对你的招牌极其精髓了如指掌——”

“行!这些年的兄弟没白做!说说看——”郝建在手机那头乐道。

“如果用一个字概括就是——贱!——”我摸着鼻子,笑道,“当然,如果用两字,就是好贱!如果用三个字,就是非常贱!如果用四个字,那就是贱气逼人!——”

“好小子!原来哥们在你心目中这么多年来就是一贱人?!——”郝建在手机那头怒道。

“不过,你贱得很有风格!”我哈哈一笑道。

“滚!老子恨你!——”郝建怒道。

“滚不动!——”我乐不可支道。

“你不滚是吧?!那我滚了!——”郝建在手机那头叫道。

“呃………我又被你的贱气所伤了!………”我又哈哈大笑道。

………

挂了郝建的电话,我依然有些忍俊不禁,仰靠在车座靠背上,微闭双目,眼前渐渐浮现出那天在h市海滩上发生的事儿——

事实上,那只是我的灵光一现,郝建不是老拿那次醉酒打赌说事么?到了海边,随处可见的“波涛汹涌”更促使他一个劲儿逼我兑现赌约!说我什么言而无信不知其可,说我什么愿赌不服输之类的!总之激将法的各种形式能用的他都用上了!

我起初继续发扬我的一贯方针——抵赖,可是当我看见夕儿穿着性感的白色分体泳衣在趴在躺椅上晒日光浴时,我心中即刻涌上来一个极好的主意!

男人不是都要面子么?如果夕儿肯帮我,我不仅可以兑现我的赌约,还能将计就计,反将郝建一军!到时候郝建的眼珠子不瞪出来才怪呢!——他不佩服我能行吗?!——

于是,我找了个合适的机会,跑到郝建面前——

我拉住他道:“哥们,你不是一直逼我兑现那个赌约么?——”

听我这么一说,郝建来了兴致,马上从躺椅上跳了起来,日光浴也懒得晒了。

他盯着我道:“这还用说嘛!愿赌服输是不是?——你有点男子汉气概行不行?!——”

我笑了笑,转身,伸手向对面趴在躺椅上晒日光浴的夕儿一指,对郝建道:“看见你们林总了吗?——”

郝建点了点头,然后瞪大眼珠盯着我道:“不是吧?我让你随便抓一个女孩子问,可没叫你抓林夕儿来问她的胸围尺寸!——”

我笑看着他道:“你是不是怕了?——”

“我怕?——”郝建得瑟地一笑道,“我是好怕呀!我怕你一会儿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呢!你这纯属没事找抽型!——”

“就是说,你不相信我敢去问林夕儿的胸围尺寸啰?——”我看着她道,尽量绷住表情。

“说实话,我还真不信,除非你脑子坏掉了!”郝建瞟我一眼道。

我看着他道:“你觉得她会扇我巴掌?——”一步步将他引入陷阱——

“这是最轻的了!哥们一场,别怪我没提醒你,别看我们林总表面上很有亲和力,可她绝对是那种典型外柔内刚型的女孩!——”

“我告诉你郝建,我今天还真定了就要问她!——你敢跟我打赌么?——”我盯着他道。

他拧着眉梢,盯着我道:“打什么赌?——”

我平声静气地道:“如果我去问出林夕儿的胸围尺寸,你就学螃蟹在海滩上横行五十米!而且马上执行!——”

郝建双手叉腰,目光有些阴险地盯着我道:“如果你没问出来呢?——”

“如果我问不出来,那我就学螃蟹横行五十米!而且马上执行!”我盯着他道。

郝建想都没想,就应道:“好!哥成全你!既然你想死,哥就让你死个痛快!——”

赌约上再套上一个赌约,只不过是想让郝建当众出点洋相!丫的不是急着想看我笑话吗?我要让你丫成为今天海边头版头条上最大的笑话!

我和郝建向夕儿走过去,郝建在距离夕儿的躺椅四五步远的地方站住了。他就地蹲下,示意我继续挺进,他的手在沙子里扒拉着,装作要用沙子堆什么东西的样子!

他的位置完全可以听见我和夕儿之间对话了——

我走到夕儿面前,朝她挤挤眼睛——

夕儿会意了,面颊微红,表情有些不自然地从躺椅子上翻身坐起来,俯首,抬手拢了拢耳鬓的秀发——

我转脸瞟了郝建一眼,他表面上看似在用沙子堆东西,其实一直在窥视着我和夕儿。在我转脸瞟他时,他阴险一笑,握起拳头冲我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我开始装腔作势,我抬手搔了搔后脑勺,向夕儿打招呼道:“林总,晒日光浴呢?——”

“是呀,顾先生,”夕儿朝我微笑一下说,“你晒么?——”

我摇头,表示没心情晒日光浴,然后又故作一副纠结状,我吞吞吐吐道:“林总………我有个问题………不知道可不可以问问你?………”

“你说呀,顾先生。”夕儿轻轻一点头说。

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为难道:“这事儿有点………有点儿不太好意思说出口………林总,如果我有失礼的地方,你千万别生气行吗?………”

这是什么招数呢?在泡妞绝技里面,这招就是为了博取女性同情心!女性同胞们永远都不缺乏同情心!

夕儿想了想,微微一笑说:“好吧!你说吧——”

“你先答应我别生气,我才敢说!——”我道,故作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好!我答应你,我不生气。”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

我道:“其实,是这样的。我一哥们在追求一女孩子,那女孩很快就要过生日了,我哥们准备送她一套内衣作为生日礼物,想用这种方式打动她——林总,你觉得这合适么?——”

夕儿愣了一下,有些难为情地一笑说:“是你哥们的事儿么?………”

我忙点头道:“是呀!我那哥们忒内向了!怕去问女孩这事儿,所以向求我代劳的——”

“你真够义气。”夕儿看我一眼,勾下脸说。

我笑笑道:“这没什么。朋友的事就是我的事。林总,那你觉得合适吗?——”

“你朋友的想法很特别,如果从一个女性的角度来分析,我想他女朋友一定会被感动的。”夕儿有把握地说。

我笑道:“这么说,你也赞成用内衣做生日礼物了?——”

夕儿点点头说:“为什么不可以呢?——”

我故作为难道:“只是………只是到目前为止,我那哥们还不知道那个女孩的尺寸,唉——”

“喔!这是有点难办了。”夕儿小声说,抬手拢了一下耳鬓的秀发。

我摸了一下鼻子,讪笑道:“不过,她的体形跟你的体形差不多,这也是我决定来征求你的意见的原因,我见过那女孩几次面——”

夕儿“喔”了一声——

“你觉得我哥们应该买多大的尺寸最可能接近那女孩的呢?”我摸着鼻子讪笑道。

夕儿低声说:“呃………这个可说不准………”

我笑笑道:“其实尺寸略有差别也不要紧,只要差不太多就可以了。你觉得像她那种体形的女孩子会穿多大尺寸的?………”

“如果她的体形的确跟我的体形差不多………我建议你试试34e吧?………”

我道:“行!那我听你的!我回头就去34e!——”我心中已经乐开了花,只是表面故作沉静!

夕儿低声说:“这只是我的建议啦。顾先生,我没见过你哥们的意中人,我只是以我的尺寸为………”说着她面颊瞬间再次红了。

“我知道,我知道。谢谢你。林总。”我呵呵一笑道。

“不客气………”夕儿勾下红红的面颊去,抬手又轻轻拢了一下秀发。

我连声道谢,然后转身离开,向郝建走过去——

郝建正目瞪口呆地盯着我看——

我笑着走到他面前,伸手在他肩膀拍了一拍,乐道:“哥们!听清楚了吧?——”

郝建愣看了我半响,才拧巴着眉头,沉声道:“我操!你小子真tm的狡猾!——”

“狡猾总比卑鄙好些!”我笑看看他道,“不像某些人为了博得美女芳心,还故意导演一出英雄救美大戏!——”我指的是他之前追陈淑芬的把戏!

“你手段真无耻!”郝建瞪我一眼道。

我笑道:“总比你不择手段要好!”

“我要去向林总揭穿你的阴谋诡计!”郝建威胁我道。

我摸了一下鼻子,看着他轻松一笑道:“我劝你还是别去干些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关键是这事儿损人又损己是吧?!——”

“你!——卑鄙无耻下流龌龊!——”郝建骂我道。

我笑道:“行了!别浪费你的口水了!——”说着我放眼望去,继续道,“郝建,你从这里横行到那顶红色太阳伞下就可以了——对!就那里!就那四五个大奶妹浪笑的那里!——还有,哥们,你一定要记住,千万别说我认识你!千万别说喔!——好了!现在你可以横行霸道了!——”

说着我双手抱臂,一手捉着下巴,一脸坏笑地盯着郝建看——

郝建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他一天到晚把“愿赌服输”这四个字挂在嘴边,现在他好意思抵赖吗?——

他只能趴下去,双手着地,撅着**,学螃蟹一样在海滩上横行五十米——

郝建刚一趴下,我即刻就开始鼓掌,为他拉拢人气,我扯嗓子喊道:“女士们,先生们,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现在由我们的郝建先生为大家表演他家三代单传的独门绝技——沙滩螃蟹舞!——开始啰!欢迎大家围观!——”

经我这么一喊,周围的人立马围拢过来,观者如潮——

趴在众目睽睽之下的郝建抬脸狠狠瞪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此刻这厮估计恨不得就地挖个洞把我活埋了!

我没空理睬他,转脸看向夕儿,她也正忍俊不禁地看向我——

我和她交换了一个眼神,会意一笑——

宝贝!我爱死你了!我对你的爱,犹如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而且,一直到新闻联播大结局的那天!

后来我想起这事儿,我把它归纳为一箭三雕,其一,我兑现了那次酒后的赌约;其二,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郝建那天出尽了洋相;其三,我还弄清楚了夕儿的胸围尺寸!

哇哇!34e耶!数目非常可观呢!

这是碟中谍,这是计中计,这是连环计!至少夕儿和郝建都中了我的计策!没错!我事先就把跟郝建醉酒打赌的事儿如实对夕儿说了,夕儿听明白我的意思后,当时脸唰地一下就红透了!不过,她没经住我的软磨硬施,沉吟良久还是答应了同我一起教训一下郝建。

我事先之所以要如实向夕儿坦诚事情起因,我这一举动,连同实践过程中的出色表演,都充分调动了夕儿大海一般的同情心。

没错!这一招简直完美无缺!郝建中了我的计,而且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夕儿也中了我的计,而且,我还保全了她在公司员工面前的尊严,因为郝建一直以为是我套出了夕儿的胸围尺寸,并非夕儿自身的意愿!

………

巴士车上播音员报到我该下车那站时,我才回过神来,我摇摇头,扯起嘴角,无声的笑了,依然为那天在海边我自己的完美表现而沾沾自喜——

………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很快就又到了周末,又到了礼拜五下午下班后的轻松时刻——

我从旭光大厦里走出来,背着肩包,沿着街道向走着——

突然一声尖锐刺耳的刹车声直刺我的耳膜,一辆白色面包车嘎吱一声停在了我身后,车门哐当一声被打开了——

还没等我愣过神来,我的后脑勺就遭到钝物地突然袭击——

一阵剧痛从我后脑勺向整个脑袋蔓延,同时我感觉眼前一黑,金花乱坠——

趁我站立不稳时,几个人围了过来,将我拖上了面包车,紧接着一只黑色布袋套在了我的头上,面包车随即飞窜了出去——

我意识到自己被劫持了,我被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劫持了!——

我头痛得厉害,全身无力,我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我头上套着黑色布袋,方向感全无——

紧接着我面包车里的人很快将我的手脚绑缚了起来,他们将我推倒在后面一排座上,面包车朝着一个方向飞窜——

我感觉面包车有好几个人,但没一个人开口说话,我只闻到了烟草燃烧的刺鼻气味,有人在吸烟——

过了好一会儿,我的头脑才清醒过来,我没立即挣扎,我再次确定我的确是被人劫持了!——谁要劫持我?——

我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肖德龙!除了他,绝不会再有别人?!——

我不是有钱人,也不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没人会劫持我。在滨海市我唯一得罪的大人物就是肖德龙!据说肖德龙是黑白两道通吃,那么,除了他,还会有别人劫持我吗?

然后我就想,目前最关键的是逃生,我该怎么逃生呢?!——

我的手被绑缚在身后,我的嘴里被塞上了毛巾,我的头上被套上了黑布袋,听动静,这面包车上除了司机,至少还有两个男人!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在车座上挣扎着坐起来,嘴里发出呜呜呜地声响——

带着一阵风儿,我胸口上再次遭到重创,我被一只大脚猛地再次踹倒在车座上——

“妈的!你不是挺能打的吗?——来呀!打我呀!——”

一个男人站在我面前,冲我粗鲁地叫道——

这声音很熟悉,我略一回想,就想到了那次在擎天大厦顶层上发生的事儿,那个绰号叫金刚的彪形大汉!

没错!就是他!——

257(1)

“出来混,你不知道要还啊?啊?!——”

伴随着一声邪恶地低吼,又是一脚踹在我胸口上,紧接着又是两脚,那脚落在我胸口上,我感觉自己的胸腔似乎都要爆裂了,就像有一条大象的腿在踩踏我的胸口——

我感觉胸口剧痛,痛得我无法呼吸,但我咬牙忍着——

“妈的!看样子你挺抗打的!我就不信踩不怕你?!——”金刚的声音,嗡嗡嗡的,像是一只大猩猩发出声音。

“行了行了,金刚,老大还在那边等着呢!你要是踩死了他,老大那边你能交代啊?——”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喊住了金刚,听声响,他似乎还是把金刚硬拽开的——

这个声音比金刚的声音还耳熟——没错,是马面!

而且他还提到“老大”,马面喊肖德龙就是喊老大的!——

果然如此,的确是肖德龙是在报复我!我接二连三地破坏了他的阴谋诡计,他恼羞成怒,恨不能将我五马分尸碎尸万段吧?!——

他们到底想干吗?他们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

现在怎么办?我的手脚被缚着,面包车里还有好几个男人,看来我现在是没办法逃生了?

我没有挣扎,没有折腾,我知道那毫无用处,很可能还遭致更为凶猛的暴力袭击,还不如借机养精蓄锐,见机行事——

过了大概半小时左右的样子,面包车停下了,车门“哐当”一声被打开了——

“操!你倒睡得舒服!给老子滚起来!——”

金刚的声音在我脑袋上方炸起,同时我的领口被一只大手钳住了,那只大手将我从座位上一把拽起来,一直拖下车——

我感觉周围很安静,除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偶尔传来几声鸟叫,再没别的声音了。我想这里肯定是郊外了!——

“走!往前走!——”

一只大手在我背上猛地推了一把,我脚下被什么东西挂了一下,一个踉跄扑倒在地,因为我的双手是绑在身后的,所以我的身体是直直地往前扑下去的,准确地说,就是摔了个狗啃泥!

“爬起来!别给老子玩花样!要想死得舒服一点,最好乖乖听话!——给老子爬起来!——”

金刚的声音在我上空炸起,同时一只穿皮鞋的大脚凶猛地踢中了我的腰部,正好踢在我侧面的几根肋骨上,我痛得想死的念头都有了!

我咬紧牙关,在心里骂道:“卧槽!别让老子翻身,否则你给我几脚,我一定会如数奉还!——”

我忍着剧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我感觉身下全是杂草,我确定这肯定是在郊外——难道是这一片坟场?他们想干吗?——真想杀人灭口?——

我继续被金刚的大手粗暴地推搡着往前走,走了几十米的样子,我被他们推进了一个屋子——

“老大!我们把这小子弄来了!——”

马面的声音——

对面一个男人哈哈哈地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拍着巴掌——

“恩!你们几个动作挺利索!——”

没错!正是肖德龙的声音!

“谢谢老大夸奖!——”马面的声音。

“把他的头套去掉,这小子挺机灵,我相信他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肖德龙的声音,他语气里带着一股阴冷之气。

有人伸手一把扯掉了套在我头上的黑布袋子,我眼前一下子明晃晃地,我不得不皱起眉梢,适应着周围的光线——

等我的视力适应了光亮之后,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肖德龙那双幽深阴险的眼睛——

他抱着双臂,站在我面前,正盯着我看呢!他把玩似地盯着我,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立在我身后的果然是金刚和马面,金刚面无表情,像个冷血杀手一样,跨立在我身后,目光冷冷地盯着我。

马面看我的目光有些迟疑,这王八蛋上次我在擎天大厦上放了他一马,他依然不知悔改,如今依然助纣为虐!——

肖德龙身后还立着几个面无表情的青年男子,每人手拎一根银色棒球棒,目光冷冷地看着我——

马面上前一步,扯掉了我口中的毛巾——

我怒视着面前的肖德龙道:“姓肖的!你想干吗?——”

肖德龙再次哈哈哈大笑起来,笑毕,他阴险地盯着我道:“问得好!顾先生!不过,这个问题,你别问我,你得问我这些兄弟们——他们想干吗?可不是我能管到的事情!——对不对?兄弟们!——”说着他转身看看他身后那三四个手持棒球棒的青年男子。

那几个青年男子一看就是在道上混的那种人,臂膀上纹着古怪的图案,发型和装扮都一副为所欲为的样子。

其中一个青年男子,接过肖德龙的话道:“老大!我们可以让他们选择,要么挑断脚筋,要么打折胳膊,要不在他头上来几下,直接打成瘫痪——”

金刚冷哼道:“玩那么多花样干啥?要我说,直接乱棒打死,就地下葬,那帮废物警察也不会到这荒郊野外来挖人的!——”

“就算那帮警察从地下把它挖了出来,又能怎样,老大一样会把事情摆平!”另一个青年男子冷笑一声道。

肖德龙走近一步,盯着我道:“你意下如何呢?肖先生,我给你权利,给你选择自己结局的权利!——”

我沉住气,盯着肖德龙道:“姓肖的!你把我劫持到这里,已经是非法行为,如果你再蓄意伤人,你就是罪上加罪!——你这是在触犯法律,如果、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你也逃不脱法律的制裁!——”

我一边说,一边暗暗环视左右——

这是一间废弃厂房,从斑驳腐蚀的墙面,从梁上连接成团的蜘蛛网,从那锈迹斑斑的操作台,都可以看出这间厂房废弃了不只一年两年了。

肖德龙不仅不以为然,反而拍着巴掌,大笑道:“大家听见没?顾先生是想告诫我们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呢!——”

然后他又转脸盯着我,冷声道:“我告诉你!臭小子!现在金钱就是王法!我想捏死,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你信不信?我把你埋在这里,不会有人知道,那些没用的警察也不会为此伤神,你轻于鸿毛,根本不值一提,你的死还不如我家一只宠物狗的死来得瞩目!——”

肖德龙停顿了一下,继续阴险地笑盯着我道:“知道为什么?因为你没钱!因为你是个穷乡巴佬!——而我肖德龙有的是钱,即使警察知道是我干掉你的,我用钱就能把他们臭嘴堵得严严实实的!中国人口这么多,死了你一个无名小卒,并不影响什么,滨海市照旧歌舞升平!一句话概括,就是你的命不值钱!你活着不过就是一个穷打工仔,你死了也就死了!——”

我道:“肖德龙,你才是彻头彻尾的人渣!如果不是仗着你老子的那点臭钱,你还不如街头一小混混呢!你这种人于人于己都是祸害,成天想着用阴谋诡计对付别人,尽干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佛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会遭报应的!——”

听我这么一说,肖德龙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顾先生也是信佛之人呐?不瞒你说,我也是佛门中人,今天就让我来超度你吧!——”接着他绷起脸,转身朝身后那些人道,“先给我揍!揍完了再说!——”

那几个手持棒球棒的青年男子应声扑上来,围住我,挥舞着棒球棒劈头盖脸地砸过来——

我想伸手护住头部,可是我的双手被绑缚在身后,我的脑袋很快就挨了几记棒球棒,打得我头晕目眩!——

我只好蹲下来,背后被人猛地踹了一脚,直接把我踹到在地,那些人围得更紧了,有人的用棒球棒砸,有的用脚踢,我被打得缩成一团,感觉有无数支钢针直**我的脑袋和身体,有的直透内脏——

我痛得几乎都要晕过去了!——

他们依然打得起劲,打着打着,我竟然都不知道痛了,全身麻木了!——

“老大,还打吗?——”马面的声音。

“为什么不打?”肖德龙的声音。

“不会打死了吧?”马面的声音。

“他不是在找死吗?成全他呗!”肖德龙的声音轻松自在——

“还是别闹出人命吧?老大?——”马面的声音。

肖德龙沉吟片刻,然后慢慢走过来,冲那些手舞脚踢的打手摆摆手道:“好了,暂停一下。别真把我们的顾先生当场打死了!——”

金刚抬脸看着肖德龙道:“老大!打死他小子算了!免得日后他再来搅和我们的好事!——”

“你猪脑子啊!”肖德龙瞪他一眼道,“我对你们说过多少次,凡事要从自身利益出发,你说打死他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我虽然有的是钱,但是也不能花冤枉钱对吧?把他打死了,我不花一大笔钱,我能堵住那帮警察的臭嘴?!——”

金刚道:“那我们怎么处置他,老大?”

肖德龙觑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的我,冷声道:“今天我可没想要他死,只不过想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惹我的下场!让他知道我肖德龙是有仇必报的人!如果他是个聪明人,他以后就该知道少管闲事了!——”

说着肖德龙慢慢走近我,抬腿踢我一脚,冷声道:“嗳!顾先生,你别装死啊!我这次没想弄死你!只是想给你上一堂教育课,这一课的标题是‘如何做一个聪明人?’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吧!——你说林曦儿到底给你什么好处了?你可以冒着得罪我的风险去帮助她?啊?顾先生!——”

我蜷缩在地上,全身都痛,无法动弹,我甚至不敢呼吸,稍微用力呼吸一下,胸口就痛得要命,更别提开口说话了!——

我脑袋里痛得嗡嗡嗡地作响,头晕目眩,我的鼻子在流血,嘴巴里也有浓烈的血腥味,我甚至怀疑我脑子里已经出血了——

“顾先生!拜托你照照镜子好吧?你还想做林曦儿的男朋友?你凭什么呀?你以为林曦儿会喜欢你?拜托你每次出门照照镜子行吧?!——老子见过傻b,没见过你这种傻b!——”肖德龙冷声道。

“装死是吧?”肖德龙继续道,“装死没关系,你可以在这里睡一天半天的,等你完全缓过来再爬回去也行!但是,你给我听好了,今天只是一场演习,如果以后你再不知死活,那我肖德龙保证会让你知道死了还是活着!——现在我还舍不得花钱弄死你,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来搅和我的好事,我会为你找个好地方下葬!——你听明白了吗?臭小子!——”

肖德龙俯过上身来,把玩似地看着我的脸,然后伸出手,在我脸上拍了两巴掌道:“好吧好吧!我相信你都听明白了!好好在这里睡一觉吧!可别睡过去了喔!哈哈哈——”

说着肖德龙站起身,掏出一方白色手绢,擦了擦他搜上从我嘴巴上沾染的血迹——

“走啰!兄弟们!喝茶去!——”

肖德龙往我身上啐了一口,将那手绢丢在我身上,转身,大笑着扬长而去——

金刚也跟着往我身上啐一口,还抬脚在我腰上猛踢了一脚道:“算你走运!——”

他那一脚刚好踢在刚才被乱棒捅伤的部位,一阵尖锐的疼痛直达神经末梢,我的身体跟着抽搐起来——

那帮人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很快就听到面包车发动的声响——

………

也不知道我在地上躺了多久,我曾试图挣扎着爬起来,都没能成功,直到夜深,伸手都不见五指了。我才感觉身上的疼痛减轻了一些,我忍着全身的剧痛一点点从冷冰冰的地面上爬起来,但我站不稳,我的双腿在发抖——

我不知道我身上有没有骨折的地方,但我感觉全身每块骨头都骨折了,那种疼痛是锥心刺骨的——

“没钱打车我要hold住乘坐地铁我要hold住参加派对我要hold住飞机时差我要hold住羡慕嫉妒我要hold住空虚寂寞我要hold住见了hold住姐我要hold住我是hold住哥整个场面我要hold住………”这个时候,我的手机拼命地叫了起来,丁锐扯着嗓子在叫“我要hold住”,哥哥,你还hold得住,可我快要hold不住啦!

我包包被丢弃在地面上,我的双手依然被绑缚着,我将身体拱过去,拱到包包跟前,手机已从包包里滑落出来——

我跪在地上,看向手机屏幕,是琴姐的来电——

我吁了一口长气,用下颌按开了接听键——

我“喂”了一声——

“小顾么?是我,琴姐——”手机那头传来琴姐亲切柔和的声音——

“恩………是我………”我道,声音很无力——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听到琴姐温暖的声音,我有一种想哭的感觉,鼻子发酸,喉头有些哽咽——

“怎么啦?小顾——”琴姐那头犹疑地说,她大概听出了我的声音不对劲——

我吞了一下口水,尽量稳住了语调道:“没、没什么,姐………”

“你在哪儿呢?小顾——”琴姐的声音依然带着疑惑,可依然是那么温暖柔和,就像一剂疗伤妙药,在熨烫着我身上的伤口——

我道:“我在家呢………姐………”

琴姐在手机那头轻轻“喔”了一声说:“你真没事吗?小顾………”

我强行笑了一下说:“姐………没事………我好、好着呢!………”

琴姐半信半疑地说:“有什么事,一定记得跟姐说,听见了吗?小顾——”

我点点头说:“姐………我知道………就是有些想你………”

“傻瓜!当是什么事儿呢!吓姐一跳!——”琴姐在手机那头嗔我一句说,“小顾想姐的话,明天陪姐逛街吧?姐带你去买身礼服,明晚我们好去参加那个晚宴——”

我道:“不用了………姐,我有一套晚礼服………”

琴姐“喔”了一声说:“这样啊,那明天你到姐家里吃饭行吗?姐给你做好吃的——”

“姐,我有事,先挂了——”我稳住情绪对着手机道,然后用下颌挂掉了电话。

我的鼻子发酸,喉头又哽了,我怕姐真地听出异样来。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很想哭,我不知道——

这座城市如此冰冷,就像身下冰冷的水泥地面,这座城市如此漠然,就像这周遭漆黑的夜——

我踉跄着走出这间屋子,夜已经深了——

我回头看见了这座废弃厂区的全貌,它像一只怪物一样趴在这荒郊野外,周围长满了半人高的蒿草丛——

这里没灯光,周遭漆黑一片,那些蒿草像一片黑海,在夜风中拂动,蒿草丛里传来此起彼伏的虫鸣,还有几声鸟的怪叫声——

我踩着黝黑的路面,摸索着前进,我被脚下的东西绊倒了许多次,即使是摔在柔软的草地上,我依然感觉浑身刺骨的疼痛,我咬牙挣扎着一次次爬起来,继续坚持往前走,因为,我不想就这样死在这里——

走出蒿草丛,站在一块高地上,我看见了远处城市飘渺的灯火,我沿着那条仅能供一辆小车通过的土路,断断续续地往前——

路上不断有车子通过,可它们都无视我,狂按着喇叭,呼啸而去——

好在在中途遇到上一个好心的中年男子,他开着一辆半新不旧的黑色桑塔纳轿车,见我这幅模样,显得有些目瞪口呆——

我朝他挤出一丝笑容道:“能、能捎我一程吗?——”

那车主道:“咋啦?哥们?——”

我道:“发生了点意外——”

“要不要报警?——”他盯着我道。

我摇摇头道:“算了,恐怕报警也没用,没什么证据——”

车主盯着我愣了半响,最后才道:“上车吧!——你去哪?我送你!——”说着他替我打开了车门。

我坐进车里,他帮我松开了手上的绳索,他又盯着我道:“要去医院么?——”

我摇摇头,朝他挤出一丝笑容道:“不用了!谢谢!………”

这个中年车主看上去很热情,一路上不停地问这问那,我只好告诉他我被几个流氓揍了!——

中年男子叹声道:“现在这是什么世道啊?!哎!——”

我没说话,车子的轻微颠簸,颠得我浑身痛苦不堪——

他掌着方向盘,又看着我道:“你真地没事吗?要不我直接送你去医院?——”

我摇摇头道:“真不用了,谢谢了。”

“那我能为你做点什么?”他看着我道。

我看着他,勉强扯了扯嘴角道:“可以放点音乐吗?——”

“行!没问题!——”他朝我笑了一下道,然后伸手按开车载音乐。

是歌手汪峰的专辑,是他那首《再见青春》——

“我将在深秋的黎明出发伴着铁皮车厢的摇晃伴着野菊花开的芬芳在梦碎的黎明出发再见青春再见美丽的疼痛再见青春永恒的迷惘雨会从记忆的指间滑落带着血中曼舞的青鸟带着风中悲鸣的草帽从燃烧的风中滑落………我曾随迷失的航船沉没陷入璀璨虚空的碎梦沉入乱欲冰封的深谷随烂漫的星群沉没我看着满目创痍的繁华感到痛彻心肺的惆怅听着心在爆裂的巨响陷入深不见底的悲伤………”一路爬涉,回到西郊我的住处——

我拖着疲惫疼痛的身体走进楼房,扶着楼梯一级一级往上爬,还没到四楼,我就听见上面楼道里传来一阵嘈杂声——

我加快脚步,攀到四楼的楼梯口,见一堆人围在一个门口吵吵闹闹的——

我认出了那些人,女房东和住在同一层楼的其他一些租客——

而他们所聚集的地方,正是我的房门口——

我意识到大事不好,扶着墙,忍痛快步走了过去——

房东眼尖,马上就看见了我,她伸手指着我厉声道:“你怎么才回来?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你?——”

大概见我脸上带着伤,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她稍稍愣了一下,皱起眉头盯着我道:“你到底搞什么啊?!——”

其他租客也都惊愕地看着我——

当我看到自己的房门大开着,我的心猛地跳跃了一下!——

女房东奔过来拽我,将我往屋门口拽,同时扯着嗓子喊道:“你过来看看!你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奔到房门口,见门上一片血迹,从空气中的腥臭味,我判断那一定是猪血!还有门边的白墙上,一片潦草的黑炭笔涂鸦——

我再将目光投向房间里,我的心一下凉透了!——

房间里乱七糟八的,像是遭遇了抢劫的现场,电脑被打烂了,床铺被盖都被掀翻在地上,墙上李小龙的图画也被扯掉,耷拉在墙面上,地面上也到处是血迹,想必也都是猪血,许多苍蝇在门面和地面上嗡嗡嗡地飞舞着——

房东扯住我,喊道:“你说!怎么回事?这房子是我出租给你住的,不是出租给你搞破坏的!你说说怎么回事?!啊?!——”

我双手揪扯着头发,茫然地看着房子里的一切——

女房东抓着我不放,我只好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入室抢劫——”

我怎么会不知道是谁干的呢?肯定是肖德龙指使手下干的!这个混蛋把事做得太绝了!不仅将我劫持到荒郊野外猛k了一顿,还掀翻了我的住处,现在我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我不管,我不管,”房东扯着我大声嚷嚷道,“大家都是一样的房门,一样的锁,为什么只抢劫你的房间呢?——你看看,你看看这里,你把我房子搞成什么样了啊?!——你再看看这里!哎呦!我的天呐!——”

我已经够烦的了,我猛地甩开她的手,朝她大声道:“你能不能别咋呼啊?我赔你行吧?——我赔你!——”

女房东盯着我愣了一下,尔后一甩头发,指着我道:“反正我告诉你!一切损失都由你负责!你别想再要回你的押金!一块钱都别想要回去!——”

悲哀啊!——

在这座城市,外来者到处被人欺负!在公司被上司欺负,在住处被房东欺负,在外面被有钱人欺负!

这是什么tmd世道啊!——

………

第二天早上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起床的,全身都僵了,我算是体会到牵一脉而动全身的痛苦啊!动一下手指,都能牵动全身的剧痛!——

房间里依然乱糟糟的,我还没来得及收拾——还收拾什么呀?我必须得搬家了!这里已经住不下了!

那女房东已经责令我三日之内,必须要把房子腾出来!即使房东不赶我走,我也不能在这里住了。

肖德龙怎么会知道我的住处呢?难道他早就盯上我了,摸清楚了我的住址,摸清楚了我的下班路线,否则他的人怎么可能不早不晚,恰恰在我拐过那个偏僻街口时把我劫持了呢?否则他的人怎么敢入室打砸抢劫呢?——

这栋五层楼的居民楼被分割成无数个小房间,那么多楼层,那么多房间,如果不是事先摸准了,他们怎么敢轻易撬门而入呢?!

昨晚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门都没关严。当然,这房子里也没什么可偷的了,最昂贵的就是那台电脑,可那台电脑已经被他们砸爆了!——

我忍着疼痛简单洗了一下,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还好,脸上没有伤痕,别人看不出来我挨揍!

洗完涑,我找出几件干净衣服换上,准备白天出去找个别的住处——

我下楼,走出居民楼——

外面的阳光很好,我扬手遮住眉梢,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心里叹道,这世上恐怕也只有太阳最大公无私了,不管穷人富人,不管当官的还是贫民,也不管你长得漂亮,还不是不漂亮,它都无私地把阳光分配给地球上的每一个人。

在街巷里吃了碗肉丝面后,我径直去了巴士站,我想租个离这远一点的房子。

坐在巴士车上,扭头看向车窗外,我不知道街边那些匆匆前行的人群里,有多少人跟我一样是这个城市的流浪者,又有多少人跟我一样倒霉?——

是啊!这个礼拜我简直是倒霉透顶了!那晚在东方红大酒店一顿饭吃了三万块,自己要负担一万五!一万五啊!差不多半年的薪水啊!

想来想去,我倒霉的根源只有一个,或者说是一个人,那就是林曦儿!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她,我怎么会一次次得罪了肖德龙呢?如果不是因为得罪了肖大少,我怎么可能被人劫持到郊外猛k一顿呢?如果不是因为得罪了肖大少,我现在怎么可能连个住的地方都保不住了呢?!——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林曦儿!是那个妖女!是那个死女人!妖女!老子恨死你了!以后老子宁愿离开丽人服饰,也再也不会去管你那些破事了!

………

再离西郊很远的地方看了几处租房后,我又去了一趟医院,因为我隐约感觉左侧的肋骨痛得格外厉害,我在想是不是真地肋骨被打折了?

在医院我拍了个x光片,又开了一些治疗跌打损伤内服外敷的药物,医生极力建议我进一步全面检查,我拒绝了。

现在医院同样黑暗,一些医生为了拿到更高的回扣,刻意把患者的病情说得多么严重,先对你进行一通变相恐吓,然后被吓唬住的患者就会对医生言听计从,即使医生开再贵的药物,做更多无关的医疗检查,患者也会咬牙买单!

我来医院的目的很简单,我只是想照个x光片,看看我左侧的肋骨是不是真地骨折了?——

直到下午光片结果才出来了,还好,没有完全骨折,只是有一根肋骨有点裂痕。医生强烈要求我住院,我没同意,我相信人体具有相当强的自我愈合能力,那点肋骨裂痕,它会自己长合的!

完全没必要住院,完全没必要从我银行卡极度有限的数额里,再划出三分之二去!我没钱!——

从医院乘巴士再次回到西郊住处,天色逐渐暗淡下来。

我在街边吃了一份板栗烧鸡的盖饭,换上了上次林曦儿买的那套白色晚礼服,搭上巴士车前往跟琴姐的约定的地点。

我站在那个路口等了小会儿,琴姐那辆乳白色“天籁”座驾就从对面驶了过来——

琴姐在驾座上微笑地朝我招手,车子在我面前停下,她帮我打开了车门——

我坐进车里,琴姐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笑说:“嗯!真地是帅气逼人呢!你知道吗?小顾,姐刚才差点都没认出你来呢!——”

我摸着鼻子笑了笑道:“姐,你就别夸我了。你再夸,我就上天啦!——”

为了不让琴姐看出我的异样,我故意装出很开心的样子。

琴姐笑了笑说:“姐是实事求是的说。小顾,看上去你今天心情很不错?”

我点点头道:“算是吧!因为要跟姐去参加晚宴嘛!——”

“是谈恋爱了么?”琴姐看着我说。

我道:“姐,我怎么什么都骗不了你?——”

琴姐笑笑说:“要不怎么我是你姐,你是我弟呢?——”琴姐咯咯咯地笑——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姐,我告诉你实话吧!我真地爱上一个女孩子了!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她的笑,满脑子都是她的身影,她完全占据了我的心!——”

我大致讲了讲我爱上林夕儿的心路历程,当然我没提林夕儿的名字,我只是以“那个女孩”将她替换出来——

琴姐认真地听我讲完,沉吟了片刻,看着我说:“小顾,姐也为你感到开心!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那个真正属于你的人,真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小顾,看样子你已经找到了她。”

我点点头。

“这样真好,不是吗?小顾,你现在可以彻底摆脱柳青带给你的阴影了。有人说忘记一段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你的心将会被一个崭新的爱情充溢着,你不会再为柳青所困扰了。”琴姐看着我说。

我点点头,抬眼看着琴姐说:“姐,可是——”

琴姐看着我说:“可是什么?——”

我摇摇头,目光若有所思——

“可是,”我说,“我不知道我和那个女孩会怎么样,我心里最深处,总有一股质疑的声音,那个声音在质疑我和她的爱情。我还没想明白那份质疑是什么,我也克制自己不去想——”

琴姐点点头,看着我说:“至少你是爱她的,对不对?”

我点头道:“是。我确定我很爱她!可是,我不知道我们的爱情会不会有结果?我们的家庭背景和社会地位都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至少是她也爱你,对不对?”琴姐笑眼看着我说。

我点点头。

“有人说,爱是深深地喜欢,”她看着我说,“在爱情上,女人比男人要更真诚,也更勇敢,女人们只要认定了一个男人,就会全力以赴!姐相信那个女孩也不会在意你的家庭背景和社会地位的,她在意的是你本人!——”

我道:“姐,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大概是个悲观主义者吧?凡事从一开始就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了!——”

“爱情的本质与家庭背景和社会地位无关,你爱她,她也爱你,这就是爱情的全部!大家都说爱情是以面包为基础的,这话虽然没错,但是,如果一个人因为对方找不到面包就不爱了的话,那只能说明她这份爱情值得怀疑!”琴姐笑看着我说。

我点点头道:“邢敏有条说说写得很好——‘我爱你,与你无关’。姐,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爱她,不想有太多顾虑!我们谁也预测不了未来!——”

其实我想说的是席慕容的话,“人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

琴姐对我呡唇一笑说:“珍惜现在,在一定程度上,等于你也抓住了未来!况且,凭我们的小顾才华怎么可能找不到面包呢?是不是?——姐相信我们小顾定会成为一个在事业上很有建树的男子汉!——”

“姐,你别把我抬天上去了!——”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笑了笑道。

车开出去后,琴姐告诉我,今晚我们是参加一个滨海市民政局举办的慈善酒会。我知道琴姐的老公是国土局的政府官员,所以听琴姐说我们是去参加一个慈善酒会,我也并没感觉到太多惊讶。

唯一的疑惑是,如果这个政府举办的酒会允许官员带家属的话,琴姐为什么不和老公一起呢?她老公不可能让琴姐去代他参加民政局的慈善酒会的吧?如果琴姐的老公也在这个酒会上,那么看到我和琴姐一起出现,他不会不愉快吗?琴姐怎么没考虑到这一点呢?

莫非琴姐的老公不会出现在这个酒会上?

我知道琴姐带我去肯定有她的理由,而且我信任她,她不会对我有坏心的,于是我就心安理得得坐在车里,跟琴姐聊起了我上次去h市旅行的事儿,主要是讲了海边的一些趣事——

很快就到一家星级酒店门口,泊好车,我和琴姐并肩走进酒店大堂。一路说笑着走向电梯间,然后乘电梯来到酒会现场。

里面很热闹,跟所有的酒会一样,这里有美酒,有美女,还有舞曲。从那些男女的气质,以及言谈举止上,可以看出来他们应该大部分都是政府官员。

见我和琴姐走进来,径直走到一张圆桌前坐下,我很快地奔到酒台上取了两杯鸡尾酒,一杯递给琴姐,一杯我端起来,呡了一口——

我很快注意到,这个酒会上,似乎没有人认识琴姐,那些向琴姐点头致意的人,要么是出于礼节性的,要么就是有点贪色的男人被琴姐的美貌与气质所吸引了。

琴姐身上那一袭合身的黑色晚礼服,将她成熟玲珑的身段衬托得楚楚动人,要胸有胸,要腰有腰,要**有**,要什么有什么,而且气质还那么突出——

如果我是陌生男人,我也一定要忍不住多看琴姐两眼呢!

但看得出来,琴姐并不在意,她优雅地端着一杯鸡尾酒,时而跟我搭两句话,时而看向酒会上的其他人——

在漂亮女人身边的男人,总是有一种自豪感,身边有漂亮女人,似乎总能说明一点问题。最起码证明这个男人是有魅力的!身边时常有漂亮女人出现,那也是男人自身魅力的间接体现。

原谅我的世俗,我的确觉得这是特别有面子的事儿。也许星座学预言并不完全没道理,自从我来到滨海市后,我身边的确出现了不少漂亮的女人,比如林曦儿、林夕儿、邢敏、琴姐,尤其是林夕儿,每次想起我和她在一起经历过的那些事儿,我的心就被幸福感紧紧包围着——

走在她们身边,我似乎都能感觉道其他男人艳羡夹带嫉妒的目光。当然,这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事儿,比如林曦儿,她强迫我做了她的代理男友后,她就经常拉我去各种社交场合,我也因此得罪了肖德龙,这才发生了那一系列不幸的遭遇,以及昨晚的悲惨遭遇——

此刻我坐在琴姐身边,我谈性正浓,在周围男人们的艳羡加嫉妒的目光里,我越发显得春风得意,几句带着睿智的幽默话,就把琴姐逗得忍不住“咯咯咯”地笑出声儿来——

只是,这个时候我完全意识不到,我完全进入了一个男人仇视的视线之内,我更没有想到的是,因为跟琴姐出席了这个酒会,将给我以后的人生带来了更多的麻烦事——

那个在人群里仇视地瞄着我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琴姐的老公史文怀!但是,此刻我并没有注意到她,我也不知道琴姐其实早就看到他了——

这个时候,我连琴姐带我出席这个酒会的真正意图都不甚明了——

我是在史文怀主动向我们走过来时,我才认出了他,我在琴姐的卧室里见过琴姐和他的合影——

跟琴姐卧室床头柜上的那张照片相比,史文怀本人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逝去的岁月在他的额头及眼角刻下了风蚀的痕迹,还有下颌与嘴边的胡茬,虽然是刮得干干净净,但依然可以想见,如果不是每天细致地打理,那些胡须一定是茂盛生长的——

他穿一身黑色晚礼服,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有几分睿气。我怎么也想象不出,这样一个男人会对体贴柔弱的琴姐大打出来,我怎么也想不出琴姐细腻白皙的肌肤上那些淤青都是出自这个男人之手——

可是,他的眼神不好说,我说不出来他的眼神带给我的感受,总之,他的眼神看上去没有亲和力,甚至有些漠然——

史文怀端着一杯白兰地走到我和琴姐面前,琴姐装作没看见,举杯跟我碰了一下,然后呡了一口,还故作亲热地把手搭在我手臂,暧昧地笑看着我说:“还好吧?小顾,这里的气氛好像还不错呢!一会姐带你去一个地方——”

“白琴!你什么意思?”史文怀盯着琴姐,沉声道,似乎怕被别人听见,他是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

琴姐这才抬脸看他,微微一笑说:“史文怀!你什么意思?这里就只允许你一个人来么?”

史文怀咬咬牙,将目光投向我,问琴姐道:“他是谁?——”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琴姐挑衅地看着他道。

史文怀目光阴冷地盯着琴姐,咀嚼肌一鼓一鼓的:“有你的!白琴!没想到你还跟我玩这一套!——”

“史文怀,”白琴有点怒了,“你好意思说我!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你还有脸说我?你好意思说我!你这个自私的男人!——”

我吃了一惊,我平时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琴姐也会发这么大脾气,我想象不出她发怒的样子也很吓人!

史文怀愣怔了两秒钟,伸手指着琴姐,沉声道:“白琴!我警告你,你再胡闹,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着他环顾左右,似乎怕人听到他说的话似的。

琴姐挑衅地奔上前一步,仰脸盯着史文怀道:“又想打我是不是?有本事你现在打我?——你打呀,你打呀,你别装出一副斯文的样子!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嘛!——”

“你!——”史文怀怒视着琴姐,“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我注意到他的拳头攥得紧紧的,虽然没有举起来。他瞪着琴姐看了两秒钟,气得转身要走——

“史文怀,”琴姐叫住了他,“你不准备把你的金丝雀介绍给我们认识一下吗?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呢?——”

史文怀顿住脚步,再走回来,恶狠狠地盯着琴姐,沉声道:“你是不是一定要这样?如果你继续这样,我想你会后悔的!——”

“还不知道到时候后悔的是谁呢?”琴姐瞟着史文怀道,“去啊!去啊!去把你的金丝雀带过来!介绍给我和小顾认识一下!——”

史文怀的身体整个儿看起来似乎是平静,但从他额头上暴跳的青筋,以及眼中的阴冷,完全可以判断他已经是怒火中烧了。他瞪着琴姐,僵持着,虽然已经暴怒了,却又不能发作。

而且,可以想见他一定没有预料到琴姐会突然出现在这个酒会上。

琴姐冷眼嘲讽道:“史文怀,别以为我没看见你的金丝雀,我一进门,就看见你们俩个在那里眉来眼去地调笑呢!那次第,怎一个情景交融了得!——”

史文怀像是气疯了,一把抓住琴姐的手臂,就往外拉——

“走!出去说!——出去!——”

琴姐手中的酒洒了出来,她的身子往后闪,厉声道:“你抓疼我了!松手!史文怀!——”

我真担心暴怒的史文怀会打琴姐,尤其是走出这个酒会现场之后,而且,说实话我对史文怀的印象不好,光说他打琴姐这事儿,就不男人!以前邢敏曾告诉过我,琴姐经常是带着伤去公司上班的,实施家庭暴力打老婆,那算什么真男人!

我向前一步,松开史文怀抓住琴姐的手,将琴姐护在身后——

“史先生!是男人的话,就别对女人动粗!”我看着史文怀道。

史文怀有些愕然地看着我,然后眉梢拧紧了。

“你谁呀?”他瞪着我道,“我管老婆,你插什么嘴,你跟白琴什么关系?——”

我道:“你别管我跟琴姐什么关系,你对女人动粗就是不应该!”

“嗬!——”史文怀觑着我,扯着嘴角冷笑道,“你是不是以为你是救世主?还是超人?这是我们的家事,你少插手!——你脑子有病吧?——”

“你脑子才有病呢!”琴姐将我拉开,盯着史文怀说,“史文怀我告诉你,别看小顾年纪小,可比你男人多了!比你能担当多了!你根本就不是个负责任的男人!——你、你不是男人!——”

史文怀还想冲琴姐凶,但感觉周围有人向这边投来诧异的目光,他忍了忍,伸手指着白琴,沉声道:“说!你们是什么关系?上次那些花是不是他送的?——”

上次那些花?莫非是我上次去琴姐家里送的那一大束康乃馨?——

我嘴唇动了动,想向他解释两句——

琴姐却打断了我的话,冲史文怀说:“你管!是小顾送的又怎么了?你不乐意啊?——”

“你们做了什么?”史文怀目光阴冷地看着我和琴姐——

“我告诉你,史文怀,我们做了什么,跟你有关系么?”琴姐大声说,“我和小顾的关系,比你和那小妖精的关系纯洁多了!你还好意思这么问!”

史文怀气得脸色都青了,伸手指点着我沉声道:“好小子!你有种!——”

“去吧,去吧,史文怀,再不去,你小妖精就等急了!她没你不行,你没她也活不下去!——”

我悄悄扯了扯琴姐的裙子,示意她不要再刺激他了。

“姐,我们去一边喝酒吧!”我道。

史文怀狠狠地瞪了我和琴姐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

史文怀走后,琴姐显得有些局促,表情有些难为情——

我似乎了解琴姐难为情的原因,其一大概是源自家丑不可外扬吧?而现在我已经知道她的家事,已经知道她的感情危机;其二大概是内疚吧?她应该清楚我已经明白她带来我参加这个酒会的真正原因了吧?

是的!我不是傻子,我现在已经明白了琴姐带我来参加这个酒会的真正原因了,那就是陪她一起来见史文怀,陪她一起来刺激史文怀,琴姐的用心,我深知肚明,她是想利用我来激起史文怀的嫉妒,用心理学的专业术语,就是通过我激起史文怀的性嫉妒心理!

看得出来,琴姐是在乎史文怀的,要不她也不会冒着被我识破的风险,利用我来刺激她丈夫!这说明她想刺激史文怀的愿望极为迫切,也就是说,她想挽回史文怀的愿望极为迫切!

虽然她表面上对史文怀表现得极其失望,极其厌恶,极其愤怒,虽然她的言行表现得很失态很夸张,可是我看得出来,她依然还很在乎史文怀!

我生气吗?坦白说,生气是有那么一点,我生气是因为琴姐事先不告诉我来这里的目的,如果她告诉我的话,我想我会有更充足的心理准备,我会帮助琴姐刺激史文怀这个喜新厌旧的陈世美!

是的!我对史文怀的所作所为同样极为厌恶,琴姐是多么好的一个女人啊!可他并不珍惜,不仅对琴姐实施家庭暴力,还在外面乱搞女人!他身为政府官员,怎么连最起码的做人素质都不懂的呢?表面上看起来还有那么几分儒雅的风度,实质上不过一个忘恩负义的伪君子!

所以,即使我明白了琴姐是在利用我,我也不太生气。白琴是我姐,她对我很好,我被她利用一下又怎么了?我心甘情愿,如果我今天在这里出现,能够刺激到史文怀,能够让他重新珍视琴姐,那么,我会为琴姐感到高兴的!

琴姐是表面上厌恶史文怀,而我是从内心里厌恶他,我了解琴姐的悲惨身世,严格说来,琴姐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她从小失去了父母,她一定渴望被爱,她一定渴望家庭的温暖。

从心理学角度而言,这种女人,一个男人如果对她稍微好的,她会一辈子记得他的好!因为一点点爱的感动都会让她感觉到深深的幸福!

现在的男人到底怎么了?放着家里漂亮可人,温柔体贴的结发妻子不爱,偏偏去爱风尘女子,家花真地没有野花香吗?还是男人缺乏呵护女人经营爱情的能力?在我看来,再多的野花也比不上家花,因为家花是真心实意地爱你,是真心实意地陪你走完一生,而野花,或许仅仅是因为你的身份,仅仅是因为你的金钱,才用妖媚的躯壳来诱惑男人的身心!

聪明的男人绝不会轻易丢弃结发妻子,在外面寻求乱七八糟的情爱的!

“对不起,小顾,姐………”琴姐抬眼看我说,语气带着自责。

“没什么,姐。”我笑笑道。

我扯过纸巾,轻轻拭去方才洒在琴姐身上的酒水——

琴姐颔首坐在那里,眼眸里起了一层泪雾,神情痛苦中夹带着落寞——

我又扯过纸巾,递给琴姐说:“姐,别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年纪再大的男人都只是小孩,小孩都贪玩,但他总会有迷途知返的一天。”

我一副老练的口气说道,事实上,对于婚姻而言,我压根儿也不过是个一无所知的小屁孩!

琴姐点点头,没有言语。

我道:“姐,没事的,刺激他一下也好,我们总认为拥有的不是最好的,这是人性的弱点,我们很多时候要通过别人的态度,才能感受到某一样事物的珍贵性!”

琴姐抬脸看我说:“小顾,要不我们走吧?——”

我将纸巾丢在圆桌上,朝琴姐挤挤眼睛说:“姐,既来之则安之,我们不能白来一趟,既然我们要演戏,那我们就不能只来个开场白,我们最好把这场戏做足了再走。”

琴姐抬眼有些疑惑地看着我,抬手拢了一下头发——

我有些犹疑地看着琴姐说,“只是,我怕——”

琴姐说:“小顾,对不起,姐不应该………”

我笑笑道:“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怕今天在这里刺激了他,他回去会不会对你——”

琴姐突然睁大眼睛看住我——

“他敢!”她说,“他不敢再打我的!——”

我“喔”了一声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那我们待会跳支舞再走吧!”

………

跳舞的时间一到,大厅里的灯光幽暗下来,交谊舞曲像一列火车,从远处开了过来——

男男女女纷纷步入舞池,相拥而舞——

我向琴姐邀舞,牵着她的手慢慢走进舞池,经过林曦儿的舞术指导和我自己的用心琢磨、练习,如今一进入舞池,我就有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或许,舞蹈也是一种释放情感的方式吧!

踏着舞曲的节奏,我搂着琴姐在舞池里移动、旋转——

琴姐的身子靠得我很紧,我虽有那么一点局促之感,但表面上我神态自若,对于琴姐的贴近,我反而是迎了上去——

琴姐身子里由内而外地散发出一种成**人的味道,那种味道就像成果硕果的味道,被她那种味道包裹着,就好像身在深秋的果园里,那气息令人陶醉——

我之所以要跟琴姐保持着如此亲热贴近的姿态,是因为我们都知道有一双眼睛会在暗处瞄着我们。我承认这是做戏,是做给第三个人看的,但我坦白说,琴姐身上的成熟气息对我是有强大的吸引力的——

在移动到某个角度时,我的目光正对史文怀,史文怀也正盯着我看。他正搂着一个年轻女子在跳舞,那年轻女子妆容很精致,只是妆太浓了,她看史文怀的眼神是极为暧昧的,那眼神不禁让我想起胡雪娇那双勾人的眼神——

没错,史文怀怀抱里的女人比琴姐更年轻,也更妖娆,可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并不好,我确定她的魅力远远不及琴姐,虽然她更年轻,但琴姐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内在的魅力,是她不具备的,也是她无法模仿的!

男人是不是都是前列腺控制了大脑神经,我不知道,但我没法想明白,史文怀为什么会认为那年轻女子比琴姐更好呢?难道只是因为她更年轻?——

史文怀心不在焉,还踩了那年轻女子的脚,那年轻女子扬脸嗔她,一副发嗲的模样,看着就瘆人!

琴姐一向温柔娴熟,气质安静内敛,今天她跟史文怀的对峙算是我所见到的她最反常的一次表现了。如果把少女比作茉莉花的话,那么,琴姐无疑就是白百合。连她的舞步都是那么沉静而内敛——

“小顾,你舞跳得真好。”琴姐抬脸看我一眼说。

我低头看她,笑笑道:“是么?只是最近跳得次数多了一些。”

“你不会怪姐吧?小顾。”她看着我,轻声说。

“没有。”我看着她说,“我希望姐幸福。”

“姐本来不想让你来的,”她轻声说,“可是,姐基本上没有社交圈子,除了在公司认识同事,这个城市姐无亲无故——”

我道:“姐,你还有我这个弟弟呢!”

琴姐微微一笑说:“是啊!姐只是觉得委屈你这个弟弟了。”

“既然把我当弟弟,”我看着她说,“姐你就别见外了。”

琴姐微笑了一下,但我看得出她笑得不太由衷,从她愧疚的眼神看,似乎她还在想她自己今天的行为,是不是给我带来了伤害?——

琴姐是个太善良太柔弱的女人。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史文怀还如此明目张胆的欺负她吧?!——

琴姐带着一丝愧疚,带着一丝痛苦,带一丝难为情的面孔,有一种凄美的感觉。

我稳了稳情绪,低头看着她说:“姐,我能亲亲你吗?——”

琴姐蓦地抬起面孔,眼神有些茫然——

我笑笑道:“就像弟弟亲姐姐一样,我只亲亲你的额头。”

琴姐没有言语,也没有点头,但从她眼神里可以看出,她是默许了。

我低头在她白皙的额头上,深情地吻了下去——

既然决定要做戏,那么就要把这戏做足了,把这戏做真了,至少要让史文怀认为是真的!只有如此,我今天也不白来这里,也不白充当了琴姐的“小白脸”,是的,我能完全理解琴姐没有表达出来的意思!也只有如此,才能深深地刺激到史文怀,我要让他懂得,如果他不好好对待琴姐,就会有别的男人冲上来,琴姐是不会没有男人要的!男人还是懂男人的,有时候女人的价值,是通过别的男人来决定的!

这个道理很简单,如果一个女人很多人在追,那么男人肯定以为她一定十分有魅力,这会更加刺激她去得到她!

在我眼睛里的余光里,我似乎看到了史文怀那张愤怒的有点变形的脸了。史文怀终止了跟那个妖娆女子的舞蹈,急步走出了舞池,一**坐在舞池边上的小圆桌前,顺手端起一杯白兰地,仰头一口倒了下去。

那妖娆女子跟到他面前,有些生气地看着他,有些生气地跟他说话,面对她的生气,面对她的赌气,他不耐烦地附和着,目光却始终注视着舞池里的我和琴姐——

这一切琴姐也都看在眼里,她似乎明白了我方才吻她的用意——

她显得有些不安,但她看史文怀的眼神却是十分痛快的——

“小顾,姐委屈你了。”她抬眼看我说。

我笑笑道:“哪有。姐对我那么好,我该为姐做点什么才好,再说,我能吻到姐这么美的女人,那也是三生有幸啊!”

“还有心情贫嘴!——”琴姐嗔我一眼说,但她不由地笑了。

………

接到夕儿的那个电话,我正在公司卫生间放“水龙头”,这天是礼拜五下午快下班的时候。

尿到一半时,手机就叫唤了起来。

我正尿得痛快,本来想等尿完了再把电话回过去,但这手机叫得还挺执着!

我只好一手拿枪,一手伸裤袋里摸手机,摸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电话号码,我暗骂一句道:“错打了电话,还这么理直气壮的!真他娘的错得执着哈!——”

我直接按掉了电话,继续尿得痛快,还没等我把手机放回裤兜里,手机再次拼命叫唤起来——

我抓起电话,用力按下接听键,冲手机那头喊道:“喂!哪位啊?——”

手机那头迟疑了几秒钟,才小心地问了一声说:“顾阳………是我呢………”

我一听是个女生,而且这女声还很好听,而且还有些耳熟——

我抖了抖了手腕,然后提起裤子,同时犹疑地问:“请问你是………哪位?………”

手机那头的女声轻声笑了笑说:“顾先生,我思美广告的那个林夕儿——”

我一听,手腕不由地又抖了一下,拉链正好卡主了我家老二!——

“我靠!——”我痛得骂了一声,痛死我啦!

“什么?——”手机那头夕儿小心问,声音带着些诧——

我意识到她误解了,赶紧赔笑道:“没、没什么………夕儿………你用谁的手机?………”

“我好像听见某人说脏话了?哼!——”林夕儿在手机那头轻笑一声说。

我笑着说:“我骂别人呢!”

“骂谁呢?火气这么大呀。”夕儿在手机那头笑说。

“骂我家老二呢!”我坏笑道。

夕儿在手机那头迟疑了片刻,轻声问:“你家老二?你还有弟弟么?——”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是啊!有个弟弟!——”

“他多大?叫什么名字呀?——”夕儿在手机里饶有兴致地追问——

“呃………这个………”我坏笑道,“跟我一样大,我还没给他起名呢,我平常都管它叫老二………”

“啊?跟你一样大?那你们是双胞胎呀?——你弟弟现在哪?——”夕儿在手机里追问说。

我捂住嘴笑,边笑边道:“它呀!就在我这里!算是双胞胎吧?哈哈哈………”

“喂!你笑什么呢?………”夕儿在手机那头有些疑惑地问。

我边笑边道:“呃………没、没什么………就觉得好玩儿………”

“讨厌!你骗我吧?………”夕儿在手机那头说,“敢骗我不理你了!………”

我忙止住笑道:“好了好了,我开玩笑啦!——那个………”

“那个什么?………”夕儿在手机说。

我道:“我现在有两个问题要问你,海螺姑娘。”

海螺姑娘是我给她取的绰号,从h市回来我打电话就一直这么叫她了。海螺姑娘这个绰号源自于那个关于海螺的著名传说,每次给夕儿打电话,我第一句就是“海螺姑娘快显灵,驱除黑暗放光明——”

“问吧!小斗帽。”夕儿在手机以牙还牙笑说。

小斗帽是海螺传说里的男主角,一个父母双双去世的可怜农家小伙子。海螺姑娘就是被小斗帽的小心所感动,才脱去外壳,变成一漂亮女子跟小斗帽结发为夫妻的。

“第一个问题就是你现在用谁的手机给我打电话呢?——”我笑笑道。

“我的呀!我有两个号!那个主要是工作电话,这个主要是亲朋好友电话。”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笑笑道:“这么说,我已经升级了,目前升任为你的亲朋好友行列里?”

夕儿在手机那头笑笑说:“是呀!小斗帽升级了。”

我道:“那我升任为亲人还是朋友了?”

“唔………两者之间吧?………”夕儿在手机那头轻笑说。

我捉住手机,继续贫道“对于我和你而言,如果我们是亲人,那我就是丈夫了,如果是介于亲人与朋友之间,那就是男朋友啰?——”

“小斗帽真聪明呢!”夕儿在手机那头笑我说。

我道:“那当然了。现在我要问第二个问题了,这例行问题,也是最重要的问题——”

“说吧,可爱的小斗帽。”夕儿继续在手机那头笑我说。

“想我了么?”我笑笑道。

“想你干吗?——”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道:“我晕!我是你男朋友,你不想我想谁?——”

“想你干吗?——”夕儿在手机那头轻笑说。

“好吧!你不想我,我找人想我去!”我故作不悦地道,“我挂电话啦!——”

“别,”夕儿在手机那头急声说,“傻瓜!我在想你呀!——想你现在正在干吗呢?——”说着夕儿在手机那头咯咯咯地笑开了。

我笑了,对着手机道:“好啊!海螺姑娘,你敢捉弄我!别逼我写休书,再把你弄回大海里去!——”

“别呀!你舍得么?我只是犯了语法错误嘛!罪不至休呢!——”夕儿在手机说,还哧哧哧地笑。

我嘿嘿一笑道:“说实话,我还真舍不得你走呢!好吧,暂时收留你,以观后效——”

夕儿在手机里说:“好。我一定乖乖地表现。”

我拿起架子,“恩”了一声道:“如实说来,今天想了我几次?——”

“汗呀!怎么天天问这个问题?”夕儿在手机里轻笑说。

我道:“好吧,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每天要吃饭喝水吗?你每天要呼吸空气吗?——”

“要呀,我每时每刻都不能缺少空气呢!否则还怎么活得下去?——”夕儿说。

我道:“那不就好了!我每时每刻都需要你,需要你的思念,否则我还怎么活得下去?——”

“我不需要想你呀,再说我工作挺忙的呀。”夕儿在手机里说。

听她这么一说,我有些失落,我道:“呃………这样………”

夕儿听出了我的失落,旋即扑哧一笑说:“小斗帽,你记得一句歌词么?——”

“什么歌词?”我道。

夕儿在手机里说:“那句歌词就是‘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都不会忘记’——”

我道:“然后呢?——”

“我不需要刻意想起你呀!小斗帽!你始终都在我心里,从我爱上你的那一刻起,你就一刻都没离开过!我也不怕忘记你,因为你一天24小时,除了睡觉,一直在我心里跑来跑去的!我工作的时候,你就坐在我对面;我开车的时候,你就坐在我旁边;我散步的时候,你就在我左右;我睡觉的时候,你就在我枕边!小斗帽呀!我清醒的时候,你在我的心里,我睡觉的时候,你在我的梦里呀!小斗帽呀!——”夕儿在手机里动情地说。

我心里乐开花了,我摸着鼻子,笑笑道:“这么说,每天晚上都是我搂着你睡觉的吧?——”

“讨厌!还问!——”夕儿在手机那头娇羞轻笑说,“那你呢?小斗帽,你想我么?——”

“想,很想,”我道,“我的心就像24小时麦当劳,每时每刻都在营业,而且只为招待你一个顾客!——”

“这个比喻不错。”夕儿在手机开心一笑说。

我接着道:“而每次想起你,我心头总会涌现出人世间美好的辞藻,可是,在其中我找不出一句足以用来形容我对你的想念!你有多美,我说不出来,你有多好,我说不出来,你有多么值得我想念,我也说不出来。我的心日夜为你飞奔,我期待再次于你相见!——如果拿我生命中所有美好回忆的一半,去换来与你的一次见面,我将心甘情愿;如果拿我生命的三分之一,去换来与你一生的相守,我亦无怨无悔!——”

手机那头没有声音,过了半响,才传来夕儿的声音:“小斗帽,你把我说得太好了。我没你说的那么好………”

“你的好,只会比我能想到的多,不会比我能想到的少。”我对着手机认真地说道。

相爱的人在一起讲电话,情话永远都说不完,比南方梅雨季节的雨水还要绵延不绝,只是太便宜了移动公司了。

我和夕儿都沉浸在相爱的幸福之中,忘却了年华,忘却了自己——

“小斗帽,明天有时间么?——”夕儿在手机那头问我说。

“有啊,”我笑道,“我穷得只剩下大把的时间了!”

“太好了!”夕儿轻笑一声说,“那么,明天你能陪我去一个地方么?——”

“可以,可以,”我赶紧应道。

夕儿在手机那头笑笑说:“小斗帽,你也不问问我要你陪我去哪里,就这么痛快地答应了?——”她的笑声确实动听,让人联想到在枝头鸣唱的黄莺——

我“嘿嘿”一笑道:“反正我也不值钱,你就算要拐卖人口,我也不会幸运地成为你的目标!”

夕儿笑说:“谁说你不值钱?你是一块金子,只是还没到你闪光的那一天。不过,只要一有机会,你定会光芒万丈!——”

“这话我爱听,”我“嘿嘿”一笑道,“能赢得大美女如此一番夸赞,我实在美得不得了啦!”

夕儿轻轻一笑,嗔我一句说:“你呀!内心挺成熟,也很有思想,但表面上看起来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好了,那我们明天不见不散吧!我现在有点事,先这样了,稍后我把明天的见面地址发给你!——”

“行!我敬候佳音!”我笑道。

挂了电话,我才感觉我家老二好像伤得不轻,我伸手揉了揉,待疼痛缓解了一些后,我才走出卫生间。

不过,虽然我家老二被夹了,但是我心情依然十分愉快。准确地说,应该是兴奋!仿佛连日来的阴雨一扫而光,七色彩虹赫然出现在天际——

做巴士回家的路上,我脑海里一直还浮现着夕儿那双总似含着某种情愫的明眸,还有她迷人的笑脸——

夕儿要我陪她去哪里呢?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苗头,看来只能等她发来讯息了。她说会在讯息里告诉我明天见面的地点,以及相关事宜——

我怀着兴奋的情绪,心想不管夕儿明天要我陪她去哪里,不管她要我做些什么,我都心甘情愿,只要她开心,我甚至愿意牺牲我自己的快乐,去成全她的开心——

我索性闭上眼睛,像在无数个夜里躺在床上幻想她一样,仰靠在车座靠背上禁不住又开始幻想起她,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一切都那么自然生动,仿若就在眼前,仿若只要我稍微伸出手去,就能触摸她性感的嘴唇;仿若只要我一伸手就能揽住她的细腰,就能嗅闻到她身上那种好闻的淡淡的芬芳——

最是那低头浅笑的风情,仿若莲花不胜冰凉的娇羞!

我渴望见到她,就像黑夜渴望见到黎明——

吃了晚饭回到住处时,我热切期待的短讯声音蓦地响了起来——

我飞快地掏出手机,点开了未读短讯——

“上午八点。五一广场仁和春天百货大厦门口。目的地黑龙山国际狩猎场。今晚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小斗帽要早点休息,提前祝你好梦。海螺姑娘。”

………

257(2)

黑龙山国际狩猎场?黑龙山我听说过,从滨海市一路向北大约六七百公里,但我还是头一次听说黑龙山国际狩猎场这个名字。

夕儿要我陪她去哪里做什么呢?难道要我陪她去打猎吗?

难道她认为我是打猎高手?我那过世的外公生前是很喜欢打猎,可是我压根儿不会打猎,我甚至还有点惧怕刀枪这些极具杀伤力的武器!玩火者自焚,玩刀玩枪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还有,夕儿看上去也不像是喜欢打猎的人啊?她那么温柔恬静的一个女孩,怎么会喜欢上打猎这种极残忍的猎杀行为呢?!

没错!玩枪的男人们的确非常酷,要不网民们也不会有幸目睹俄罗斯总统普京光着脊梁举把来福猎枪的硬汉形象了!但我无法想象恬静柔美的夕儿端把来福双筒猎枪会是什么样子?——

我发现我的疑问真多啊!

我真想马上就把这些疑问全部弄明白了,但是看着手机屏幕上这条简明扼要的短讯,似乎夕儿现在正在忙什么事情,而且人家已经提前道了晚安了——

好吧!好吧!我一定强行耐住内心的好奇与疑问,强耐住内心的兴奋,等明天早上八点钟见到她时,这一切自然就会变得清晰明了吧!?

明天的太阳赶紧升起来吧!阿门!我已经等不急要去见我那位梦中情人啦!

………

次日六点钟多一点,我就从床上爬起来了,很用心地收拾打扮了一番——

做一切的过程中,我是哼着歌曲的,我是怀着兴奋的心情在做这一切的,最后我奔到房中的镜子面前,急于想检验一下自己这番收拾的效果——

镜中的我,上身穿黑色圆领t恤,下身穿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牛仔裤。知道很可能是要去打猎,我特意换上了一双最好的浅棕色运动鞋——

“恩!很不错!算个精神帅气的棒小伙儿!”我对着镜中的自己扯扯嘴角,笑笑道,

“这么棒的小伙!谁家姑娘看了不动心呢?啊哈哈哈——”我又一通狂笑道。

我移动着欢快的脚步,下楼,来到街巷的早餐店,打包了半笼包子和一杯现磨豆浆,紧接着就去赶巴士,在巴士车上我把包子和豆浆全部干掉了。

到五一广场仁和春天大厦楼下时,差一刻钟才到八点——

我点了支中南海吸了起来,仰头看了看天边,晨曦已经徐徐爬上最远处的摩天楼顶层。夏天的清晨本来就充满了诗情画意,今天更是一个充满诗情画意的清晨,天边的朝霞那么绚丽,就像一幅美丽的油画——

我眼中的一切似乎都显得十分亲切,巴士站牌,车辆,广告灯箱,南来北往的行人与车辆,就连街边那只绿色垃圾桶都显得那么可爱,那造型就像一件艺术品呢!

不多一会儿,一辆深红色的北京现代越野车从左侧疾驰而来,减速,在我面前缓缓停下来——

驾驶座的车窗徐徐落下来,一张熟悉而美丽的面孔,带着微笑赫然映入我的眼帘——是我的夕儿!

她头戴一顶米白色前方带红色花式的棒球帽,鼻梁上架着一副茶色太阳镜,穿一身雪白色的户外时尚休闲运动套装,头发梳得活泼而不又失淑女风范,一部分头发披着,头顶上部头发留出,绑出两个马尾,高一点,往两旁分开——

我站在街边,看着在车里微笑的她,我看得呆了——

对天发誓,她真地太美了!而今天她的美,是另外一种不同的形式,更阳光活力,更时尚热情——

我简直都不知道如何去形容我见到她这一刻内心所荡漾起的那种难耐的激动情绪了!——

还有她今天的座驾,靓车美女,搭配得那么完美——

“顾阳!快上车呀!——”她朝着我微微发笑,招了招手。

我这才愣过神来,“喔”了一声,赶紧拔腿向她奔过去,她已经俯身为我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我绕过车头,直奔副驾驶座的门,我快速解下随身背着的一个军绿色小背包,先丢进车里,然后迅速地跳上车,坐在了她的身边——

“等我多久了?——”她朝我嫣然一笑说。

我摇头笑着说:“没、没多久………刚到一会儿………”

她喔了一声,朝我半开玩笑说:“那就好,如果你等的时间久了,我会有内疚感的。”

我摸着鼻子笑笑说:“这也是你的座驾吗?好靓的车喔!什么型号?——”

我从不掩饰自己的孤陋寡闻,“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这是我一贯的作风!有时候我认为这是不耻下问。当然,现在我绝对是在向她请教——

“北京现代ix35,”她点了下头说:“才买了没多久,为的是以后有时间去自驾游。”

“这个主意不错。”我笑笑说。

她也笑,看着我说:“只是一直没时间出去,这车今天也是第一次跟我去户外。嘿嘿。”

我打趣说:“看来这车跟着你好福气,一定让别的越野车羡煞了。呵呵呵——”

林夕儿踩上油门,一打方向盘,将车开了出去——

我环顾左右,该车内饰风格倾向于简约时尚,最出彩的设计便是x形的中控台,给人一种太空智能的感觉。这车具备一个全景天窗。大部分地方是皮革装饰,触碰上去是很舒适的感觉。

我虽然不经常看《汽车世界》这样的杂志或者电视节目,但我感觉这款车兼备了时尚和动感的特色。

林夕儿见我对这车感兴趣,她一边驾车,一边笑着为我大致介绍了一下这款车的情况。

她说这车外形上体现了一些欧洲车的特点,但骨子里仍感受到她的韩系血统——平顺,舒适而缺乏**。ix35的动力单元分别为2.4l和2.0l的thetaii系列发动机,2.0l排量最大功率120千瓦,最大扭矩194牛米。而2.4发动机最大功率128千瓦,最大扭矩226牛米。从输出功率上看,表现还不错,就是在加速时略显温柔,适合女性驾驶。

林夕儿说得没错,这款车的确是适合女性驾驶的越野车,无论从造型,还是从性能上看,都是如此。

如果林曦儿驾着悍马,我一点也不出奇,但是这款车只适合像林夕儿这种外表柔美,内心坚定的女人来驾驶——在一般人看来,女人与suv(越野)似乎是不可融合的两大派别。女人温柔如水,而suv则刚硬霸道,看不出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但现在有许多女人越来越不满足时装、香包、美鞋,香水等物质带来的感官享受,她们开始追求能体现她们生活品位与个性昭示的最新工具,比如suv,suv的豁达、狂野和奔放的性格,令有些女人甚至为之疯狂。我一直觉得,女性驾驶越野车,会让她们显得更有气质,更具性格。

车内有那股熟悉的淡淡的芬芳,那是属于女孩身上独有的香气,袅袅绕绕——

我悄然深吸一口,为之迷醉——

“顾阳,”林夕儿转脸看了我一眼,呡唇一笑说,“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去黑龙山狩猎场?——”

“如果不迟的话,我现在就问,”我摸着鼻子,笑看着她道,“林总,我们为什么去黑龙山狩猎场呢?——”

林夕儿微微一笑说:“因为我们要去打猎。”

啊!原来真是去打猎啊?!——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用力摸了一下鼻子道:“夕儿,我实话实说了,我不会打猎,我连枪都不会使——”

“没关系,小斗帽,”林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我只要你人来就好了。”

她今天还是第一次当面喊我小斗帽呢!从顾先生到顾阳,从阳阳到小斗帽,称呼的改变,是否意味着我和她之间的心理距离也拉得越来越近了呢?而且她亲热地唤我昵称时,我的心都要为之一颤——

“那么,”我笑看着她说,“海螺姑娘,那为什么——”

林夕儿转脸看着我,微微一笑说:“我知道你想问为什么,不过,现在你能允许我不回答你这个问题吗?我是说,暂时允许我不作答这个问题。”

她好神秘啊!

我故作轻松地笑笑道:“行啊,等你想回答的时候再回答呗!”

“真听话!——”她看着我说,哧哧哧地笑了。

我含笑,手摸鼻子道:“你别老称大,你也只比我大三个月呢好吧?!——”

“大三天也是大,而且,女孩子的心理要比男孩成熟得早!——”夕儿笑看着我说。

“不光是心理吧?——”我看着她的香腮,坏坏一笑道。

她香腮白里透红,明白我话里的弦外之音后,她香腮处的红晕就明显了,还有她耳鬓处那些细细的绒发,在我看来,十分得性感!

坦白地说,我真想扑过去一把抱住她亲个够呢!

夕儿转脸嗔我一眼说:“坏家伙!就你知道得多!——”

我嘿嘿一笑道:“在下无所不知道无所不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好了好了,我知道小斗帽才高八斗好了吧?”夕儿转脸看我,眼中带点戏谑,带着深深浅浅的爱意——

见我好奇地环顾这辆越野车内的设置,她打了一下方向盘,转脸看着我,正色说:“阳阳,今天还有三个人会和我们一起进山?——”

“三个?——”我扭头看她道,“还有谁呢?——”

夕儿又微微打了一下方向盘,看着我点了点头——

“是我的一个大客户,”她看着我说,“准确地讲,应该是一个潜在的大客户,我们思美正在全力争取这个客户,因为这个客户对思美很重要!——”

我“喔”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见她似乎还有话要说,我只是用探询的目光看着她,等她说下去——

“阳阳,你一定听说过‘伊立源’这个乳业品牌吧?”夕儿看着我说,浅浅一笑。

我点头道:“当然知道。国内这么出名的乳业品牌,伊力源可是是国内乳业的后起之秀,现在全国各个省市直辖市都有伊力源的分公司,滨海也有——”

我顿住话头,睁大眼睛看着夕儿道,“你是说………我们今天要跟伊力源的人一起去狩猎啊?………”

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准确地说,我们是要跟伊力源的副总裁刘知远,副总裁助理钟楚南,以及伊力源滨海市分公司总经理叶青云,一同狩猎——”

我不禁啊出声来,刘知远可是国内商界的重量级人物!思美广告的业务攻坚能力如此之强,竟然能打入国内乳业后起之秀伊力源的内部去,还能约到伊力源副总裁刘知远本人?!——

这真地是太强悍了!甚至都有些不可思议。

“阳阳,这次是刘知远、钟楚南的首次滨海之行,昨天傍晚我们才得到这个消息,昨晚我已经召集公司业务部所有人员召开紧急会议,研究部署攻坚对策,伊力源每年这个时候,都是全国各大广告代理商集中火力瞄准的目标,因为每年七月底就是伊力源签出下一年度广告合同的时间!”

“不瞒你说,阳阳,我们公司以琳达为首的业务部上半年对伊力源投入了大量的时间精力和开销,目的就是为了得到伊力源下一年度的广告大单!但是,因为我们是后来者,又面对全国那么多强大的竞争对手,一直以来,我们投入很大,收效甚微。现在伊力源的副总裁一行人突然空降滨海市,这对思美而言是天赐良机啊!我们决定要牢牢抓住这次机遇,扭转整个战局!”

“我昨晚得到可靠消息,听说刘知远、叶青云和钟楚南一行人今天要前往黑龙山狩猎场狩猎,我连夜动用了市政府的关系,好容易才得到了这个跟他们一起进山打猎的珍贵机会。可以说,如果我们在这次狩猎时段内,不能扭转局面,那么,我们思美要在今年拿到伊力源的年度广告大单,可能性将更加微乎其微了!”

夕儿给我介绍情况时,神态很庄重,话语很严肃,她转脸看向前面的路,目光专注,目光中似乎还有一种无法言说地坚定——

听她讲了这么多,我的脑子里一时涌现出很多疑惑,我摸着鼻子,快速地梳理了一下思路——

迟疑了两秒钟,我看着夕儿道:“夕儿,既然是琳达一直在负责伊力源的年度广告大单,那她今天怎么没到场?——”

“因为刘知远不想太多人打扰,他只想带几个随从一起上山打打猎,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他原本连我都不想见,后来我让我爸动用了市政府的一个重要人物出面说情,那人是刘知远的老战友,他这才卖了那老战友一个面子!但他声明我只能带一个人去!——”

“所以你就带上我了?”我看着夕儿道,“为什么不是琳达?你知道的,我对伊力源、对刘知远都是一无所知啊?!——”

我因为夕儿对我的信任而开心,可我也恐怕自己帮不上夕儿的忙而不安——

夕儿转脸看我,微微一笑,她的眼眸中含着一丝我不易察觉的小狡黠——

她说:“暂时允许我不作答这个问题,可以么?——”

我摆摆手道:“好好,那我先不问这个问题了——”

但是,这实在是一个令我费解的问题。而且,这样一来,我先前那种兴奋的感觉一扫而去,我此刻能感觉到的就是紧张,还有就是感觉我现在身负使命,双肩上被压上一副无形的千金重担!

夕儿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朝我莞尔一笑说:“阳阳,别担心,你今天的任务就是陪着我,而我就是陪着刘知远、叶青云一行人。”

我心头堆积着疑云,可现在我也只能点了点头——

夕儿笑笑说:“昨晚我和刘知远已经通过电话了,他也说了,我们此行就是狩猎,只谈狩猎,只谈生活,不谈工作。”

“那我们怎么影响他呢?——”我有些茫然地看着夕儿道。

虽然我不懂销售,但是广告本身就是一种销售,做广告是要通过影响消费者的心理,激起他们的购买行为。商业合作,应该也是要通过影响客户的心理,从而激起他们合作的愿望?!

“阳阳,有句古诗是这么说的,‘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我要表达的意思就在这句诗里。”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

我懂夕儿引用这句诗的寓意,因为我是中文系毕业的,别的不敢自夸,但我的理解能力还是超强的!

我点点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夕儿。”

夕儿引用这句诗是想告诉我,我们要无形中影响刘知远,我们要用谈工作之外的形式去影响刘知远在工作上的决策。

这话听上去似乎很绕口,打个简单的比方,一家国内知名的企业,它要选择合作伙伴,它会选择什么样的合作伙伴呢?对方的实力肯定是极为重要,甚至是首要条件,第二个重要条件那就是对方的诚意。做生意最讲究的就是诚意嘛!

这就像上司选拔得力助手一样,首先这个助手必须是业务方面的能手,这是基础条件,其次这个助手必须要具备很高的忠诚度,要忠诚于上司忠诚于公司,这是重要条件。

只有同时符合这两项条件,这个人才有可能升任为上司的得力助手!

如果明白这个道理,那就是很容易了解林夕儿的寓意了。她的意思是告诉我,要在狩猎的整个过程中,让刘知远看出她的诚意,她的诚意就是思美的诚意,如果她在狩猎过程中的表现得到了刘知远的认可,那么,也就是思美广告得到了他的认可。

刘知远作为伊力源负责销售推广的副总裁,只要得到了他的认可,伊力源的年度广告大单就很可能会落到思美广告的身上。

“所以,阳阳,我们此行只要尽最大可能地去发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谁也无法保证能完全左右事情的结果,只要尽力而为,我们就问心无愧了。”夕儿看着我说。

“我明白。”我点头道。

“待会我会向刘知远介绍说你,我会说你是我一个朋友。”

我抬手摸鼻子,笑看了夕儿一眼道:“这个身份很合适。”

“嗯,”她看着我微微一笑,眼眸中又闪过一丝小狡黠,“刘知远说了此行不谈工作,我说你是我朋友最合适了。”

沉默了一会儿,我抬脸笑看着她道:“夕儿,你会打猎么?——”

夕儿这两个字真美!这俩个字让我联想到许多美好的意象,从我个人的审美情趣出发,夕字让我联想到了温柔美丽的夕阳,而“林夕”二字合起来就是个“梦”字!夕儿本人就像美梦一样迷人,就像美梦一样令我着迷!

除了林夕儿这个三个字,我想不出还有哪个名字更适合她本人了?!

我在想即使让我一天不停地唤这个两个字,我也不会感到厌倦!夕儿和夕儿本人,这两者之间,到底是谁在帮谁添光加彩呢?——

“很抱歉,”夕儿轻笑着摇头说,尔后半开玩笑地说,“本人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呢!第一次进山打猎,让你见笑啦!——”

我摸了一下鼻子,笑笑道:“其实我看出来了。”

不过,我担心的是我们俩个不会打猎的人,跟刘知远怎么套近乎呢?很显然,刘知远此行是上山打猎,关于打猎的话题肯定会很多。我和夕儿都是狩猎门外汉,到时候难免沦为局外人!

尴尬先不说,只是怕很难对刘知远造成强有力的影响了!

“是么?”夕儿打了一下方向盘,看我一眼笑说,“不过,本姑娘昨晚恶补了一下下。我去找了一个爱好打猎的朋友,ta教了我很多打猎的常识,也教了我一些枪械知识。我昨晚还在ta家别墅的院子练习开枪,不过我一直没打中目标。我的目标是一只搁在大水坛上面的啤酒瓶,结果是我把ta家中的大水坛打了好多大窟窿,简直打了马蜂窝了!——”

说着夕儿自己先忍不住咯咯咯地笑出声来——

我也被她逗笑了——

我笑道:“枪法还不错!你没打中邻居家的窗玻璃,我想你朋友应该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夕儿俏皮地哼了一声说:“阳阳,你可别小看我!实话告诉你喔,昨晚我训练得十分刻苦,直到我打中了那只啤酒瓶,我才结束了平生第一次射击训练课。”

我看着她道:“其实我已经很佩服你了。你能克服心理障碍,敢于拿起枪,敢于开枪,已经很让我意外了。要知道很多女孩子都怕拿手去碰枪哈!”

“哎!没办法!人都是逼出来的。我昨晚的刻苦,只是为了今天不要在大家面前显得太无知罢了。”夕儿转脸看着我笑笑说。

昨天傍晚收到刘知远来滨海的消息,连夜召集业务部所有人员研究对策,然后又去朋友家学习射击及打猎知道。今早她又起得这么早,那么,她昨晚究竟睡了几个小时呢?

这女孩子这么拼,让我这个男人都有些汗颜。要知道她和我同岁,我比她只小三个月呢!最关键的是,人家是家财万贯的富二代,她爹是滨海市房地产大亨、鹏宇房地产董事长林啸天的大千金!

像她这种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富二代都这么拼,我一个农村出来的穷小子有什么理由不去拼呢?这让我情以何堪呢?——

夕儿接着为我介绍了一下刘知远的情况,关于刘知远的事儿我在媒体报道上也看到过一些,主要是他的经商史。所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当一个人事业有成了,他的经历就会被公众无限制夸大,他的人就会被媒体神化,他的个人见解很可能就会上升到名言的高度,成为所有想成功而未能成功的人们心中的成功宝典。

夕儿介绍向我介绍说,刘知远是伊力源的副董事长,伊力源的第二大股东,伊力源销售推广工作就是由他全权负责。他是个典型的儒商,喜欢舞文弄墨,会写词,还写得一首好毛笔字。虽身在商场,骨子里却有一种侠士精神,或者说是一种英雄情结。此人的确很有才学,而且算是能文能武了,军人出身,枪法很好,在军队时就有百步穿杨神枪手的美誉。但此人有些恃才傲物,一般人不容易接近他。

我认真听着林夕儿的介绍,时而点下头——

说刘知远有侠士精神,这一点我多少有些耳闻,他的个人史被媒体蒙上一层神秘的传奇色彩。据说在他过去的人生岁月里,他总共有过三次见义勇为的表现,两次在部队,一次发生在从部队专业以后。而且从伊力源为灾区捐款的次数、数额上,也可以从侧面反映出刘知远的侠士精神。

夕儿还简明扼要地点出了刘知远的秘书钟楚南和滨海市分公司老总叶青云的独特经历,以及富有个人色彩的性格特点。

我都很认真地听了,而且有意在脑子里记下了。

越野车很快离开了市中心,驶入了市郊,在快进入高速公路的一个加油站前面,夕儿减慢了车速,然后滑行了一小段,在加油站边上的空地上停下了。

没多会儿,一辆黑色的悍马吉普车从对面牛气哄哄地行驶了过来。那车才叫真正地外形狂野,内在刚硬霸道呢!

夕儿坐直了身体,转脸提醒我说:“来了!我们现在下车去打个招呼——”

悍马吉普车靠近了,在北京现代前面停下了——

我和夕儿推开车门,跳下车,直奔悍马车——

悍马车的车门也打开了,跳下来三个男人,为首的男人就是刘知远,他是企业明星了,我在无数媒体上见过他的照片。中等身材,面相有些像一个我喜欢的男演员——陈道明。

不过,他的双眼比陈道明更有神,眉宇间、眼睛、嘴角似乎都透着一股孤傲的情绪——他实际年龄有五十好几了,但看上去似乎比实际年纪要年轻得多,精神得多!

他左手边那个三十来岁的,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大概就是他的私人助理钟楚南,此人一看就是聪明人,看金丝眼镜后的那双眼睛就知道了。而且,他的眼珠子似乎转动得频率特别快,给人的感觉似乎他随时随地都在思考!

刘知远右手边的四十岁上下的男人大概就是叶青云,此人也不是一般人,一副精明干练的样子。

总得来说,这三个男人都不是等闲之辈,还没开口就能感觉到他们强大气场的那种!

我跟在夕儿斜后方迎了上去,夕儿微笑着跟他们一一握手,紧接着把我介绍给对面三个男人。夕儿果然是以朋友的身份介绍我的。

那三个男人都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架势,互相介绍了一番之后,说了几句客套话,各自上车,准备出发——

深红色的北京现代走前,悍马吉普断后,他们说不太熟悉路,相对于他们而言,我和夕儿算是东道主,我们理应走前引路——

刘知远的司机是一个彪形大汉,似乎还兼职着私人保镖的神圣职责。当然,职业保镖兼职司机的可能性更大。

北京现代越野车上了高速公路,速度就提起来了。夕儿说如果不出意外,我们于近四个小时后可以到达“黑龙山国际狩猎场”。

她打开车载播放器,将一张cd搁进去,我定睛一看,正是我送给她的那张themonkees(门基乐队)的专辑。播放器运作,音乐流淌出来,是那首《iwannabefree》——

“我要自由

像飞过我身边的蓝知更鸟一样

像拍打在海面上的波浪一样

别想用你的爱束缚我

我要自由

说再见吧

别说你爱我你喜欢我

只要在我需要你陪伴的时候

靠近我,指引我,信任我

我想握住你的手

路过悲伤

在阳光下欢笑

天天开心

做任何事情

都没有绳索

把我紧紧捆住

我要自由

像九月的暖风

说你一直会是我的朋友

我们这样到永远

我再说一次

我要自由

我要自由

我要自由………”

我记得这首歌在香港电影金像奖影片《岁月神偷》里面被引用过,这首歌无论旋律还是歌词都伤感得无以复加。这种伤感是对时光的伤感,岁月无情地流逝,带走了我们的青春,而青春一旦逝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面对匆匆逝去的时光,我们心底总是会升起一种深深浅浅、浓浓淡淡的忧愁、无奈与伤感——

“逝者如斯乎,不舍昼夜。”古人诚不我欺也!

我翻了翻cd盒,发现里面有不少的cd,而其中不少cd都是欧美老歌,除了“themonkees(门基乐队)”,还有“thebeatles(甲壳虫乐队)”,还有一张是“backstreetboys(后街男孩)”。

夕儿和我妹妹顾彤一样,果然都是欧美经典老歌的发烧友。顾彤在读的虽然是服装设计学院,但她从小就表现出很高的音乐天赋,而且嗓音还特别甜美,很喜欢欧美音乐,像那些乐队什么的。

顾彤的音乐细胞显然遗传自我老妈,别看我老妈是一农家妇人,她年轻时的嗓音特别甜美,唱歌非常好听。我老妈说我老爸就是因为她唱歌好听才愿意跟她结婚的!关于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有时候我在想,为什么我老妈只把音乐细胞遗传给了顾彤,而没有遗传给我呢?哪怕是一点点也好呀!——我唱歌那个死难听啊!——造孽啊!——

当然,我从我老爸那里遗传了作文的天赋。这一点顾彤就不行,她从小到大最头疼的事儿就是作文了。看看!上帝永远都是那么公平!

这张“themonkees(门基乐队)”的cd是顾彤送给我的22岁生日礼物,说是旨在提高我的音乐素养,顾彤要我多听,切身感受欧美经典老歌的魅力。

事实上,我辜负顾彤对我的期望,那张cd我虽然一直带在身边,可是我并没有把它当成艺术品,而只是当成妹妹送给哥哥的一件生日礼物。

我不怎么懂欧美音乐,尤其是这些乐队,听的比较多是backstreetboys,他们有几首歌,我还是比较喜欢的。

我问夕儿现在放的是哪首歌,她告诉我是甲壳虫的《我想握你的手》(iwanttoholdyourhand)。

我摸着鼻子,看着她坏笑道:“那你摸吧!免费的——”

她嗔我一眼说:“你又想占我便宜?——”

“说反了,夕儿,”我坏笑一声道,“我把手给你摸,是你占我便宜呢!”

“可是,”她抬手拢了一下头发,笑说,“你间接占我便宜了!”

我作恍然状,笑道:“那么,就是说男人在占女人便宜的同时,女人也在占男人的便宜?”

“女人摸男人的手,不能叫占便宜;男人摸女人的手,才叫占便宜呢!”夕儿笑纠正我说。

“夕儿,”我笑看着她道,“你这话也太不客观公正了吧?凭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她朝我呡唇一笑说,“自古以来都是这么说的。”

我夸张得“啊”了一声道:“怎么能这样呢?凭什么男人摸女人就叫占便宜,而女人摸男人就是自古以来天经地义呢?你说说看——”

夕儿求饶了。

她说:“好了好了,我们别在研究男人和女人了——”

我看着她,舔着脸皮笑道:“还有摸与被摸的问题——”

夕儿的香腮微微红了一下,拿目光嗔我一眼说:“讨厌!——”

“你太了解我了,夕儿,”我看着她嘿嘿一笑道,“我一直都是这么讨人喜爱,永不厌倦的。”

她低眉羞赧的模样,真是耐看啊!越看越有味!越看越想看!——

“脸皮厚!——”夕儿朝我扮了个鬼脸说。

“脸皮薄,吃不饱。”我盯着她红润的香腮,嘿嘿坏笑道。

其实我想引用郝建的惯用口头禅的“男人脸皮厚到不要脸时,女人最喜欢了”,但我还是不敢在夕儿面前太放肆。

她越不好意思,我就越是一直盯着她看,直到她被我盯得更不好意思了——

我这才笑笑道:“我可以换成backstreetboys的歌吗?——”

“请便!”她有点气气地说。

我关掉车载播放器,将backstreetboys那张cd搁进去,恰好是我喜欢的那首《mylove》——

这首《mylove》后街男孩的专辑《coasttocoast》,中文的意思是“咫尺天涯”!

我喜欢这首歌是因为这首歌本身,它吸引了我。后街男孩的主唱shane,他与生俱来的优质声线是他的法宝,他的昂因纯净、透明、真挚,能波动你的每一根心弦!他的歌声所带给人们的感动可以直接延伸到你心灵最温情最脆弱的角落,正是这样,你已经无法抗拒的融入他的歌声之中任由他将你带到歌曲所表达的意境中去了!

咫尺天涯,身在咫尺,心若天涯。

我最喜欢这首歌的深情旋律,我喜欢这首歌里的意境,我喜欢它透明真挚的情感。而似乎,此刻听这首歌,我又有全新的领悟,或者说它契合了我此刻的独特心境——

“我的爱

我始终坚持着

但得到这一份爱却是那样遥不可及

于是我低声祈祷

希望梦想能把我带到那儿

那里有湛蓝的天空

在那里能与你再次相见,我的爱

翻越大海,从此岸到达彼岸

去找寻我钟爱的地方

那里有翠绿的田野

在那里能与你再次相见

我的爱

我努力阅读

我认真工作

我与朋友们欢笑着

但我还是无法停止对你的思念

无法停止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夕儿见我专注地倾听着这首歌,见我目露神往——

她转脸看着我笑说:“这首歌真美,是不是?——”

我点点头,迎向她的目光说:“是的,很美,像你一样美。”

她的目光略微迟疑,扭捏了一下,笑了笑说:“少来,我哪有情歌那么美呢!”

她转过脸去,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似有所思——

我看住她的香腮,还想说句什么,她蓦地转脸看着我说:“阳阳,你想不想看看我的枪?”

我一愣,心里笑了,这话要是我对她说出来的,那该多流氓啊!啊哈哈哈——

“想啊!在哪?——”我抬手摸鼻子,讪讪一笑道。

她回头看看车后座,用目光示意我枪在车后座里——

“在后面,你自己取吧!”她说。

我的**离开车座,转身看向车后座,车后座上果然躺着三只双管猎枪——

我的枪械知识十分匮乏,我只见过猎枪,准确地说是鸟铳,因为枪口大小如鸟嘴,故称鸟铳,我小时候见我外公打猎时用的就是鸟铳——

我不知道这三只是什么枪,有两只样式相同,有一只样式跟它们很不同,我把探询的目光投向林夕儿——

夕儿笑着介绍说:“那两只一样的是来复双筒猎枪,那只具有精美花纹枪管的是英国普德莱双管猎枪。我们用来复双筒猎枪打猎,那只普德莱是准备送给刘知远的,猎枪证什么的都齐全。要知道这只精美的普德莱可是我爸的心爱之物呢!——”

“那你拿你爸的心爱之物送别人,你爸会不会很舍不得?——”我笑笑道。

忽然意识到我不该这么说,为了女儿的事业前途,做爸爸的肯定愿意牺牲自己的心爱之物了。

“舍不得也要舍得,”夕儿朝我俏皮一笑说,她并不在意我问的唐突,“我爸近两年也在学习打猎,但他用的是一只大马士革纹枪管的雷明式双管猎枪。我爸说美国总统布什得到的那把雷明式双管猎枪才一万四千美金,而他那款不低于五万美金,比布什的还要精良呢!”

噢!老天!一条猎枪就要五万美金,差不多是十万人民币!真够奢侈的啊!

我道:“那这条英国普德莱猎枪多少钱啊?——”

“这条呀?——”夕儿朝我微微一笑说,“这把普德莱猎枪的售价是十五万英镑——”

我睁大眼珠子盯着夕儿,一脸愕然,我以为我听错了呢!——

“什么?”我惊道,”十五万英镑?——”

夕儿浅浅一笑说:“是的。十五万英镑。我爸说它值那么多钱,因为普德莱的是英国著名的奢侈品牌,它只为顾客量身定制猎枪,尽量满足顾客的种种需求的同时,猎手身高体型,臂长视线等,都会纳入考量范围呢!——”

夕儿还听她爸说,普德莱公司制作完成一把猎枪最长耗时两年,枪身的雕花都是手工艺制作,有些繁复精美的花纹甚至要花去制作者两百个小时的工作时间,有的甚至要耗时半年。普德莱猎枪是英国王室指定的猎枪奢侈品牌,并深受英国皇室贵族们的喜爱。

我张着嘴巴听得唏嘘不已,按英镑与美元的汇率1.5计算,那么就是说这把普德莱猎枪是22.5万美元,也就是两百万人民币!

噢!天啊!人类已经无法阻止超级富豪们的奢侈行为了!

看来狩猎运动,跟高尔夫、马术等这些贵族运动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啊!两百万一把猎枪,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地无法想象这世上还有如此昂贵的猎枪!也就是说,我穷尽我一生的全部精力与时间去攒钱,我也很可能一辈子都买不起这一把猎枪!

为什么说人比人会气死人?!就在这里!

然而,这把猎枪的确是十分精美,正如夕儿介绍的那样,普德莱猎枪集干练利落,古典奢华于一身,制作工艺精细讲究,是儒雅猎手们梦寐以求的狩猎装备!——

就拿普德莱的枪托来说吧,因为取材于上等土耳其胡桃木而拥有自然的纹缕,手感十分舒爽!极度的奢侈,极致的感官享乐。

我拿着那把普莱德,轻轻抚摸着枪托,抚摸着那精美的手工雕花,我的心忐忑着,我的手不是抱着一把枪,而是抱着整整两百万人民币啊!

四个多小时后,当我们终于赶到目的地时,已经是午后时分了。

狩猎场的大门是由碗口粗的木头搭成的,大门上有几个红字,写着:“黑龙山国际狩猎场”。

越野车风驰电掣驶向谷底,谷底有一块盆地,狩猎俱乐部就座落在谷底。山谷里,溪水流转,奔腾跳跃,鸟语花香——

在来的车上,夕儿还向我介绍了一些相关情况,主要是关于“黑龙山国际狩猎场”方面的。据她介绍,在黑龙山在这里狩猎,有两种方式,一种是陆猎,一种空猎。如果是采取空猎,狩猎俱乐部会提供轻型飞机或者直升机。也有些超级富豪会直接架着私人直升机前来——

狩猎是充满刺激、惊险的活动,参与的基本上都是商界成功人士和社会名流。他这个狩猎场的客人基本上都是滨海以及周边省会城市的富豪俱乐部的会员,这些人都属于“超级大款”和“顶级富豪”。

狩猎俱乐部采取会员制,一次交纳20万元的会费就拥有了终身会员资格,俱乐部最多只招纳500名会员。除了固定的会费,会员每次在狩猎场的消费都要单独计算,基本上一个人一天的花费要万元以上。俱乐部负责猎物的供应,会饲养上万只可供顾客猎杀的飞禽走兽。除了猎物的供应,这个狩猎场还为客人准备了5条双管猎枪,5条单管猎枪和10万发子弹。一条普通的猎枪在三四万左右,好的猎枪要10多万一条。他的狩猎场就要靠帮助客人订购猎枪和几千元一身的狩猎服赚钱。

但是这些枪,基本上都是“摆设”,因为经常参与狩猎活动的人都会有自己的枪,其实,这些饲养的猎物只是狩猎场老板的“幌子”,这里的客人是不会满足于光打些场子里这些人工饲养的猎物的,大多数狩猎者还是“奔着”野生动物去的。狩猎本身就是为了寻求刺激,老板为了满足客人的需求,会带客人到离狩猎场不远的树林里去,在树林里往深处走两天基本上就走到原始森林了,在那里可以打到兔子、獾、飞禽等野生动物,总共一个星期左右的行程下来,狩猎场老板会向每个人收取5万元的费用。

同时,老板还可以组织这些会员到西北,内蒙去打猎,那里都有开放的可以打野生动物的狩猎场,甚至还到国外去打猎,也可以把国外的狩猎爱好者带到中国来。据了解,猎杀一只野生动物约需花费上万美元。据说有一个外国人在中国打国家2级保护动物野生盘羊,还打到了一只很大的,狩猎场光收取这一只野生盘羊的费用就收了30万人民币。说话间,很快越野车就到了狩猎俱乐部门口,这是一座四星级标准的宾馆。夕儿说她老爸林啸天去年才成为这家俱乐部的终身会员。

仲夏的黑龙山一眼望去,郁郁葱葱的山峦重叠欺负,连绵不绝地向天边延伸,颜色逐渐变成深蓝,最后成为迷蒙的一片。近处,一片片杉树林和柏树林静谧绰约地伫立着,连接着一簇簇灌木丛,一直延伸到幽深的山谷里去。

俱乐部会为顾客提供导游,男的女的都有,夕儿挑了一名身高长相很有西北汉子粗狂味道的青年男子。

先在宾馆吃午餐,午餐都是山珍野味,午餐时间的气氛很好,大家的兴致都很高。夕儿跟刘知远这是第二次见面了,上次见面是在今年年初,当时她同琳达一行人亲自飞往内蒙古,登门拜访了这位极富侠士精神的儒商。

一来而去,两支队伍渐渐融入成了一支队伍,仿佛为了共同的作战目标,我们在心理上已经结成了作战同盟军。

刘知远的兴致最为高涨,在包厢里就磨拳擦掌跃跃欲试了。他觉得宾馆的山珍野味吃起来不过瘾,他豪情满怀地说这次进山一定要大显身手,要用自己的猎物弄一桌子山珍海味,同大家一醉方休。

林夕儿及时接话,表示一定竭尽东道主之谊,全程奉陪,直到刘董事长心满意足满载而归。

刘知远看着林夕儿风趣地说:“林小姐,听你这么说,我感觉荣幸之至。古代文人以红袖添香夜读书为美事。今日我们进山打猎,有你这个大美女相伴,我们岂不乐哉?这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说着刘知远爽朗地哈哈哈大笑,大家也跟着笑起来。

在餐桌上,我没怎么说话,我不知道说什么合适,但我一直在暗暗观察刘知远一行人。我在想等摸清了一定的路数,再开口不迟,与其话讲的不痛不痒,还不如不说。祸从口出患从口入,有时候说话无的放矢,仓促开口,反而会引起对方反感。甚至会在你不自觉的情况下,就把对方得罪了。

原因是什么,原因就是你还没摸清楚别人的路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古人诚不我欺也。

午餐后,大家也没有回房休息。开始准备装备物质,半个小时后,连同刘知远的私人保镖,和那个外表粗狂的男导游,我们全副武装的七个人,七匹马,浩浩荡荡向山里开去——

进山路上,导游走最前,刘知远一行人紧跟导游之后,我们断后。开始的路比较宽,我和夕儿并驾齐驱——

夕儿会骑马,而且骑术还不错,在公司里不忙的情况下,夕儿会经常去青草湖赛马场骑马。

我转脸看着她说:“夕儿,你骑马的样子,让我只想到一个字——帅!”

林夕儿嗔我一眼说:“帅是形容男人的。”

“那就四个字——”我笑道,“英姿飒爽!”

“这个还差不多。”她朝我俏皮一笑说。

“对了,”我看着她,低声道,“什么时候把那把普德莱拿出来?——”我的意思是说送给刘知远。

夕儿竖起一根食指,夸张地竖在唇边,对我嘘了一声——

然后她朝我俏皮眨了眨眼睛,压低声音说:“这个,我们要见机行事,不能明目张胆地行贿,要做得自然而然。”

我低声说:“那难度系数很高的。”

“是呀,”她点头,抬脸看了看前面刘知远一行人,转脸对我低声说,“所以,此次狩猎之行,是对我们智慧与勇气的双重严峻考验!”

她说这话时,表情并不是很严峻,还带着一丝孩子般的俏皮感,但我知道她的话说得一点也不夸张。这的确是对我们的严峻考验!

我已经知道了,我们要在山上呆上差不多两天,也就是说我们今晚要在山里过夜。而且我对夕儿为何唯独挑我陪她进山的原因,似乎也有所领悟了。刘知远是个儒商,学识渊博,好舞文弄墨,还能赋诗写词,而我出身中文系,对诗词歌赋也耳熟能详。

我猜想夕儿就是因为这个才唯独让我陪她进山的,如果我能跟刘知远打成一片,如果我能获得刘知远的好感,也意味着夕儿、思美广告获得了他的好感。如此一来,刘知远就会对夕儿和思美广告产生好感。思美就很有希望得到伊力源的年度广告大单。

不能说绝对就能拿到伊力源的年度广告大单,因为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商场险恶,不到亲手拿到合同那天,一切随时都可能有变数发生。但至少得到的希望大了很多。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仅仅是猜测,因为如果这个事实成立的话,夕儿这次的赌注就下得太大了!她对我的了解毕竟还很有限,她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一定能博得刘知远的好感呢?——

就凭上次丽人商场的夏季推广创意案?她据此就可以断定我是个极富文才的人?那只是一份广告创意,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文才,很显然,只有文才出众的人,才更容易接近刘知远,也才更有可能博得他的好感。

虽然我自觉文才还不赖,以前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作家,在校读书期间,我也发表了一些现代诗、散文,还有几个两三千字的短篇小说。后来因为深深地意识到,如今这个社会文学不景气,要当一个作家就得饿肚子,于是才转行投入广告圈,成为一名广告文案。

可是,这些事儿我都没向夕儿讲过,她怎么就能确定我有文才呢?她怎么就能确定我一定就能投刘知远的所好呢?——

队伍前头刘知远爽朗的笑声将我从思绪里扯了出来,从笑声里可以辨出他的热情十分高涨。我注意听着他和叶青云、钟楚南的谈话内容,他们在谈男人们的话题,他们在谈枪——

刘知远用一种炫耀的语调大声道:“楚南,我告诉你,有相当一部分美国人认为,拥有一支parker(雷明顿式双管猎枪),不仅使拥有一支制造精美的猎枪,还是进入高贵阶层的通行证。不瞒你说,我得到这款猎枪可是美国最受吹捧的猎枪之一。”

我和夕儿出发之前,已经见过刘知远的猎枪了,跟林啸天的猎枪是同一个品牌,美国的雷明顿式猎枪,只是款式不同而已。看来雷明顿式双管猎枪不仅深受美国人的喜爱,也深受中国富豪们的青睐啊!

“那是,那是,”钟楚南笑着应道,“好马配好鞍,好枪当然应该配好枪手,像董事长这样的神枪手,理应配世上最好的枪,这是必须的。”

叶青云随声笑着附和道:“我知道美国布什总统就拥有一把跟董事长一模一样的雷明顿式枪托的双管猎枪。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只是,我敢肯定布什的枪法跟我们董事相比,肯定要逊色不少了。俄罗斯总统普京也好打猎,而且他跟我们董事长都是军人出身,普京跟我们董事长的枪法肯定有得一拼!呵呵呵——”

“普京可是出身于俄罗斯最高情报组织克格勃,”刘知远扭头看了叶青云一眼,笑着道,“我怎么能跟人家的身手比呢?啊?哈哈哈——”

刘知远的话里似乎是在贬低自己,但语气上绝听不出半点贬低自己的意思,他的语气带着绝对自负的情结。

“那可不见得,”叶青云笑着接道,“克格勃是俄罗斯的中央情报局没错,但并不见得出身克格勃的男人都是好手,据说普京出访日本时,在柔道道场里,当众被一个日本小男孩一个过肩摔摔出老远呢!”

钟楚南笑着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也看了那新闻,不知道真假,如果情况属实的话,那普京可就把老脸丢大了,他不仅丢了自己的老脸,还丢了俄罗斯的老脸了!哈哈哈——”

大家都跟着笑了起来。

笑毕,刘知远继续发表他的高论道:“青云,我一直认为只有枪可以让一个男人的灵魂像火一样雪亮,这一点,爱情未必能做到,但是一杆猎枪却可以。”

“是啊!男人们心中都有一个千古不灭的英雄梦!”叶青云笑着附和道,“爱情与枪,睿智的男人一定会选择枪,而不是爱情。”

钟楚南接话道:“毛泽东都说了,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叶青云摆摆手,笑道:“楚南,我说的并非此意。我们商人也不想多谈政治。我现在谈的是枪与女人。我认为枪象征男性,象征着男人的事业,而事业就是男人的脊梁,而女人只是男人的面子,女人只是男人前进道路上的加油站。”

“叶总,”钟楚南插话笑道,“您这话也未必太绝对了吧?!——”

“楚南,”叶青云用半开玩笑的口吻道,“你这样认为是因为你还年轻,而年轻人是意识不到这一点的。到了我们这个岁数,我们就看得越来越明了。最终能让一个男人的灵魂得到满足的,不是女人,不是爱情,而是男人的事业。理智的男人不会为爱情驻足停留,鲁莽的男人才会因为女人去亵渎神圣的事业。”

刘知远听了叶青云这番关于枪与男人的笑谈后,回头看了看林夕儿——

夕儿向他报以莞尔一笑——

“青云,”刘知远笑道,“你要知道,男人可以征服世界,但是女人可以征服男人。还有你不要忘记了,我们今天这支队伍里,还有一位非常美丽的小姐在呢!你小心引起她的愤怒哟!哈哈哈——”

叶青云赶紧回头,朝林夕儿抱拳行礼,笑了笑道:“林小姐,我刚才纯属一番谬论,你权当听来消遣,不必当真,不必当真——”

夕儿俏皮一笑说:“叶总,您这分明在欺负小女子,是不是仗着此行男多女少,就向我们女性同胞公然挑战啦?——”

夕儿这话引得所有男人又是一通哈哈大笑——

刘知远回头笑道:“林小姐,你就原谅叶总这一次吧?他心里憋得太久了,在家里一直被老婆、丈母娘和女儿三座大山压在肩上,好容易逃出来透透气,他也只敢在这深山老林里发泄对女人的不满。你就原谅了他吧!哈哈哈——”

大家又是一通哈哈哈大笑——

看来,夕儿今天是来对了!想想吧!狩猎虽然是一项充满阳刚的运动,但是这进山一路上若全是清一色臭男人的话,而没有一个女人参与其中的话,那一定会少了诸多乐趣。虽然大家都是文明人,没有点破这一点,我想大家都心中有数吧!

进到山里时,已经是下午快三点了。

但时间似乎无法阻挡住大家高涨的情绪,大家一路有说有笑——

这时候,一只野鸡咯咯地飞了过来,大家一下子就兴奋起来了。

“都别动,看我的!”刘知远说。

说着他一磕马肚子,胯下的枣红马飞快地窜了出去,只见刘知远举起雷明顿猎枪,“砰”地一声,野鸡应声落地。

“好枪法!好枪法!——”

大家都兴奋地美赞一番。

男导游朝猎犬一挥手臂,说了声“去”,那猎犬飞快地**回去,转眼间就将猎物叼了回来。

看来刘知远的枪法果然了得,并非浪得虚名!

大家朝山里继续挺进,不断有野鸡、飞鸟、野兔等飞禽走兽进入大家的视线。一行人中除了我没打到东西之外,大家都有很大的收获,我甚至连枪都没有开过。

不是我连枪都不会开,而是我怕打不中丢人现眼。

夕儿开过几枪,而且运气十分好,竟然射中了一只野鸟。

整个一个下午大家的兴致都很高涨。后面我干脆去协助导游开始做后勤供应工作,协助男导游收集猎物、递水等杂活。我借给刘知远递矿泉水的机会,顺便聊了一会儿。

他问我为什么不开枪,我只好坦白了实情,我说我是第一次打猎。

他说凡事都有第一次,人生有许多第一次,作为男人应该具备一定的冒险精神,要敢于去尝试。万事开头难,第一次总是需要勇气的,但是有时候你必须要踏出第一步,因为只有你走出了第一步,你才有可能走出第二步,第三步,你才能走得更远!——

刘知远向我讲解了开枪的动作要领,他说其实开枪很简单,把握好三点一线即可,因为开枪时会有后挫力,所以瞄准目标的时候,要瞄准下三分之一处,这样就可以抵消后挫力带来的射击失误——

他教得很耐心,其实他冷峻孤傲的外表之下,掩藏这一颗热情洋溢,且很有亲和力的心。

为了对得起他的一番教导,我终于开了第一枪,紧接着我又开了第二第三枪,最后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开了多少枪了。但是,我开的所有那么多枪,基本上都属于射击无效——

如果说刘知远是弹无虚发,那我绝对算是弹无实发。别说打下来一只野鸟什么的了,我连跟鸟毛都没碰上!

噢!我的天!我简直无地自容了。

到夕阳西下的时候,大家都满载而归了,我依然两手空空。

夕儿奔过来,笑看着我说:“顾先生,你的战利品呢?——”

“都在啊!”我摸着鼻子,讪笑道,“有的在树上,有的在灌木丛里,反正都在山里面——”

大概我的模样很窘吧,她看着我,忍不住掩嘴哧哧哧地笑起来——

“我不杀生的,真的,”我依然摸着鼻子,讪笑道,“我皈依佛门了,我是佛门中人,佛门戒杀生——”

“顾先生,”夕儿朝我扮了个俏皮的表情,看着我说,“你不必无地自容,其实,我跟你一样的,我全部的战利品还是那只小野鸡。嘿嘿——”

我哦了一声,笑道:“那我们更应该同病相怜,惺惺相惜啊!”

“我毕竟还射中了一只野鸡呢!”她挑衅地看着我说。

我说:“暂且不说你射中的那只野鸡有多小吧,你虽然是把它打下来了,如果不是猎犬及时扑过去咬住它,指不定它又飞走了!”

我的意思是说她枪法跟我一样,的确不怎么样。

“那就更说明我的枪法好了!知道不?顾先生,连那么小的野鸡我都能射中,可见我枪法十分了得啊!”

我哼了一声,目光看着斜上四十五度角道:“谁知道那只傻鸟是不是被刘董的枪声震下来的,或者是想掉下装死,结果不幸被咱们的猎犬咬了个正着!”

“哼!你侮辱我的枪法!”夕儿佯装生气,掉转身,要走——

她作出小女孩般的神态,虽然只佯装,但也十分可爱——

我一把拉住她的手,舔着脸皮笑道:“别、别生气,其实那只小鸟是在故意跌下来的过程中被你一子弹射中了——你想啊!你能打中急遽下坠的目标,那是高手中的高手了啊!”

夕儿蓦地转过身来,撅嘴说:“看在你会说话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接着她扬脸看着我说,“你这么会说话,一定骗了很多女孩子吧?——”

我一愣,旋即讪笑道:“这是什么逻辑?会说话就一定要去骗女孩子?会说话可以去做很多别的有意义的事情啊!——”

“女人的第六感逻辑!”她说。

“那就是没有逻辑!”我笑道。

“你欺负女性!”她哼声说。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道:“你这又是什么逻辑啊?天啊!——”

她咯咯咯地笑了——

“这是因果逻辑,”她笑看着我说,“还有,顾先生,你打算准备什么时候放开我的手?——”

我这才意识到我还紧握着她的小手呢,我灰溜溜地缩回手,傻呵呵地笑着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她笑着瞟我一眼说:“反正,即使你抓了我的手,你也会认为我占了你的便宜了对不对?——”

我蓦地想起来的车上,我们所展开的那场关于“男人与女人”、“摸与被摸”的辩论赛,没想到她到现在还记得!

“愣什么,走啦,”她笑着瞟我一眼,尔后陡然一转身,奔了出去,“我们要去河边安营扎寨,然后烧烤野味了。”

“你先别说这个,”我笑着紧随其后,“你一说我就要流口水了——”

“放心,没你的份,”她头也不回地说,“今天的规定就是,各人只能烤自己打下来的野味吃,多劳者多吃,少劳少吃,不劳者饿肚子!——”

“啊!——”我猛地顿住脚步,看着她的倩影,惨叫一声——

她回眸朝我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丢一句“傻样”,就径自大步向河边走去了——

黑龙河实际上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水,清冽的溪水冲击着洁净的岩石,水花四溅,发出叮咚叮咚地清脆声响,在幽静的山谷里袅绕回旋——

据导游介绍说黑龙河上游有个黑龙潭,之所以叫黑龙河,源自于一个美丽的神话故事。

这一行人除了我没什么户外活动经验之外,大家似乎都是行家里手,连夕儿都比我强多了!大家忙着安营扎寨。

导游从河边捡来了许多枯树枝,很快就在河边燃起了篝火。并往篝火上的一只铁皮罐里加水。

刘知远朝在树上拴马的保镖笑道:“雷子,想办法去河边弄几条鱼上来,有飞禽,有走兽,再来点游鱼,那就算得上是野味的满汉全席啦!”

雷子笑着应道:“好嘞!刘董,这事全权交给我办吧!”

夕儿在给防潮垫充气。我在边上帮她的忙,看着她熟练的姿势,我笑说:“林小姐,你很能干嘛!不愧是我的勤劳而勇敢的海螺姑娘哈!——”

她继续着手里的活,笑着回我一句说:“必须的。”

“你以前经常野营么?”我道。

“有几次。”她说。

“几次就能熟能生巧了?林小姐也太有天赋了吧。”我看着她笑道。

她垂下眼睑,专注地做着事儿,夕阳的余晖投落在她秀发和脸蛋上,格外的美丽动人。

“那是的,”她笑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呢。”

给防潮垫充好气儿,她直起身,朝我眨眨眼睛说:“顾先生,今晚你没野味吃,你打算吃什么呢?”

“我想逮几只老鼠烤着吃,填饱肚子算了。”我笑看着她道。

她双手抱臂,笑看着我说:“看在朋友的份上,我或许可以支援一个番茄酱给你。”

“那你别羡慕我,”我朝她挑挑下颌说,“我待会整个素菜,整些可以生食的树叶什么,撒上番茄酱。那个美味啊,到时候你可别流口水呀!”

“切,我不给你番茄酱了。让你直接吃树叶子去。”

“你够狠!”

“喏,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你现在跟雷子去河里摸鱼。摸到算你的,一会我们烤野鸡野兔吃时,你至少还有烤鱼吃。”

“好主意。”我说。

“走,那我们去摸鱼!”

说着我们奔到河边,雷子正在河里忙得风生水起,他把匕首绑在树杆子的头上,权当作鱼叉,溪水不深,水又清澈,不一会儿雷子就叉到了两条草鱼。

我和夕儿效仿雷子的办法,开始了捕鱼行动,可是忙活了半天,搅和了一条消息。也没能插到一条鱼,那鱼像是戏弄我们似的,在我们脚下跟我们对视着,等我们一扬手中的鱼叉,它们一摆尾巴就溜走了!

最后我们也没能插到几条像样的鱼,我在想被我插中的那几条鱼,想必也跟我们一样,都是笨头笨脑的呆瓜!我和林曦儿也不介意,插不到鱼,我们打起了水仗,衣裤打湿了,脸打湿了,连头发都打湿了,我们都不介意,互相泼着水,嬉笑着,打闹着——

我想居住在这小溪里的各色鱼儿,以及各种生物们,一定是恨透了我们,因为我们这些外来者入侵了它们的家园,还搅得它们的世界大乱——

结果是我们浑身半湿的拎着那几条呆瓜鱼走回到营地,头发湿漉漉的,但是,我们的确很开心。久居在钢筋混凝土的城市里,在每日快节奏高速运动里,我们很久没有呼吸到野外的空气,很就没有体验到这种在大自然里撒野的快乐了,远离喧嚣的城市,任着性子无忧无虑的时光——

我们不得不开始佩服雷子,看来他是老手了,连小鱼都能一插即中。想来也是,刘知远那么喜欢打猎,经常进山打猎,他这个保镖还不得随时随地跟着,身兼临时烹饪师的职责呀!

后来我才意识到,我和夕儿忽视了一个最基础却很重要的物理学知识,那就是因为水的折射,我们看到水中的鱼,以及鱼的参考物,那些岩石,它们离水面的实际距离,都要比我肉眼所判断的距离要差许多,兴许这就是我们没有雷子那么老道的缘故吧!

野外宴席马上就开始了,那个长得像大西北汉子的男导游,果然是行家里手,很快就用雷子插到的鱼炖了一铁皮罐喷喷的鱼汤,然后忙碌着烧烤,烤了一些野鸡、两只野兔,剩下的鱼儿也都弄了烧烤,很快就有烤肉的香气从篝火上袅袅绕绕地,随着夜风飘向我们的鼻翼——

大家都馋得匝巴着嘴巴,从包包里掏出面包、火腿、罐头等,还有黄瓜、西红柿等菜类水果。雷子从包里掏出两瓶二锅头,使得这顿晚宴显得更加丰盛,更加让人期待。

刘知远坐在最中间,他左边是钟楚南,右边是叶青云。林夕儿坐在叶青云旁边,我坐在林夕儿旁边,导游还在忙着烧烤,雷子正在找酒杯为大家倒酒。

夜幕已经完全拉上了,月亮爬上来了,星星们从深蓝色的天穹里闪现出来——

山里的夜格外静谧,如果大家都不说话,那么就只剩下山林里的生物们所发出的鸣叫声,以及篝火毕剥毕剥的声响——

偶有一只灌,或者老鼠窸窸窣窣地从不远处的草地上飞快地溜过去——

我在想,这么独特的山中之夜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故事发生呢?——

258(1)

我用一支树干插着一条草鱼,伸到篝火上烤,时不时翻动两下——

夕儿转过脸来看着我,呡唇轻轻一笑——

“顾先生,”她说,“好好烤,用心烤,一定要烤熟了再吃。还有,我插的那两条都送给你了,你今晚就来个全鱼宴吧!”

我转脸看着她,瞪大眼睛道:“林小姐,你是不是一定要赶尽杀绝?——”

她掩嘴咯咯咯地笑了。

她忍住笑说:“顾先生,这话从何说起,我让你多吃鱼,怎么能叫赶尽杀绝呢?”

我义愤填涌地瞪着她。

“你看看,”我伸手指着篝火上已被烤得焦黄喷香的野兔、野鸡,“这么难得的美味,你不让我吃,只允许我吃这几条呆瓜鱼,你不如杀了我呢!”我眼巴巴地看着那诱人的烤野味,忍不住咽了两下口水——

她看着我,更加忍不住地哧哧哧地笑着——

我翻动了一下手中的烤鱼,继续抗议道:“你忍心让我只吃鱼?你忍心让我看着你们喝着二锅头、吃着烤得焦黄喷香的野兔肉?还有那么鲜美的鱼汤——”

“我不忍心的。”她看着我说,抬手拢了一下头发。

“就是嘛,”我笑看着她,嘿嘿一笑道,“我就说你没那么狠心嘛!——”

她看着我说:“我会分给你一些面包的!你吃着烤鱼,就着面包和矿泉水也不赖呀!——”

见我目瞪口呆地盯着她,她忍不住又咯咯咯地笑起来——

………

夕儿当然不会那么狠心,野外晚宴一开始,还没等我主动将手伸向那烤兔肉,她却先撕下了一块兔子腿上的肉递给了我——

大家一边吃着烤肉,喝着二锅头,一边畅聊。林夕儿也不例外,面前的杯子倒的也是二锅头。

南海北地谈论了去,但是大家都默守着一个原则,那就是不谈工作。谈天说地中,从侧面就反映出了个人的阅历与学识。而刘知远显然是一个阅历丰富、学识渊博的成熟男人。

接连干了几杯,大家的谈兴似乎更浓了。

叶青云咬着雪茄,仰头看向天空,感叹道:“多么宁静的夜晚啊!诗仙李白说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像今晚这样把酒言欢的快乐时光,实属难得!——”

刘知远接话,笑道:“所以大诗人李白还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我们现代人被太多东西所拖累,‘江山辈有人才出,各领**数百年’,而真正活得像李白那般洒脱,却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刘知远的话题一打开,就口若轩儿滔滔不绝了——

夕儿说刘知远最喜欢的古代文人就是李白,果不其然——

李白生活在盛唐时期,他性格豪迈,热爱祖国山河,游踪遍及南北各地,写出大量赞美名山大川的壮丽诗篇。他的诗,既豪迈奔放,又清新飘逸,而且想象丰富,意境奇妙,语言轻快,人们称他为“诗仙”。

李白以不世之才自居,以“奋其智能,愿为辅弼,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的功业自许,一生始终不渝地追求实现济苍生、安社稷的理想。他以大鹏、天马、雄剑自比:“大鹏一日同风起,抟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他觉得凭借自己的才能,可以“出则以平交王侯,遁则以俯视巢许”,对于那些靠着门第荫封而享高官厚禄的权豪势要,他投以强烈的卑视,表现出傲岸不屈的性格。他蔑视封建等级制度,不愿阿谀奉迎,也不屑于与俗沉浮。

现实的黑暗使他理想幻灭,封建礼教等级制度的束缚使他窒息,他渴望个性的自由和解放,于是采取**不羁的生活态度来挣脱桎梏、争取自由。其表现方式或纵酒狂歌,寻仙学道,然而,酒既无法销愁,神仙更虚无飘渺,于是他“一生好人名山游”,把美好的大自然作为理想的寄托、自由的化身来歌颂。

他笔下的峨嵋、华山、庐山、泰山、黄山等,巍峨雄奇,吐纳风云,汇泻川流;他笔下的奔腾黄河、滔滔长江,荡涤万物,席卷一切。表现了诗人桀傲不驯的性格和冲决羁绊的强烈愿望——

一谈起李白,说起李白的一生,刘知远的语调也变了,让人以为他在说自己,或者至少让人感觉他跟李白同病相怜,惺惺相惜,有一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感慨。让人感觉他恨不得要早生一千年,不求跟李白同年同月同日死,只求跟李白同年同月同日生了。

我一直认为我们之所以会喜欢一个人,通常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这个人身上可能寄托了我们无法达到的某种理想,一种情况就是这个人跟我们自己有诸多相似之处。

我想刘知远之于李白应该属于第二种情况,英雄与英雄之间都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情。

接着刘知远轻叹一声,环顾左右,笑道:“你们谁知道李白这个名字是谁帮他取的吗?”

听刘知远这么一问,钟楚南和叶青云面面相觑,钟楚南摇头表示不知,叶青云则不以为然道:“这还用说,当然是他爹妈给他取的啰!”

刘知远爽朗地呵呵一笑道:“你这么说,从字面上而言,也没错,但是从真实情况上而言,那就出入很大了。不过,你们回答不上来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大部分人不会像我一样,对一个一千多年前的古人这么感兴趣的。实不相瞒,这个问题我问过不下十数人,没一个人能答出来。这从侧面可以反映出一个人看问题的角度,可以说我们每一个中华儿女都是读唐诗宋词长大的,我们读了李白那么多脍炙人口的诗歌,可是我们从来没想过要去关心李白这个名字和他名字的由来。这的确是个看事物角度的问题,事实上我们读再多文人的文章,还不如去了解一点文人的人生经历,反过来说,我们只有了解了一个文人的经历,我们才能真正读懂他们的文字。不光是你们,就连许多育人子弟的老师都误解了很多作家的作品,那正是因为他们并不了解作家的人生经历之故。”

谈到李白,刘知远的态度就显得有些较真起来,说话一点也不给他的下属留情面。但我得承认刘知远说得十分在理,有句话说人如其文,文人的文章里都打着文人自身的烙印,只有我们熟知文人们的人生经历,才能真正读懂他们的文章。

像我们中学语文教材对许多作品的解读,都在很大程度上误解歪曲了作家的原本所要表达的意图。连编教科书的学者都如此,何况读着他们教科书长大的人们呢?

举个简单的例子,法国著名作家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这部小说是爱情的百科全书,没有一个爱情元素曾被作者忽略,没有一个爱情主题未经作者审视。而且这部小说还是揭示婚外恋心理的举世无双之作。

而这本书的中文版,说小说主人公包法利出身于一个不太富裕的庄园主家庭,接受过大家闺秀式的教育,阅读过一些浪漫主义文学作品,内心深处向往浪漫的爱情生活和贵妇人的生活方式,她幼稚单纯,不理解这种贵族的风雅需要财富作为后盾,认识不到现实的污秽和黑暗,这就决定了她难以逃脱自我毁灭的命运——

我认为这种解释特别倒胃口,至少,福楼拜更不会接受如此肤浅的论调:这不仅枉费了福楼拜五年时间的呕心沥血,更对不对他那句振聋发聩的名言:“包法利夫人,就是我!——根据我来的!”

福楼拜这句名言,历来被认为是研究《包法利夫人》的突破口,国内现有的文学史教材中,对福楼拜这句名言的阐释实在是极其肤浅!

由此可见,要了解一个作家的作品,最好的方式就是先了解作家自身的独特经历!

“你们有谁知道李白的名字是谁帮他取的?”刘知远扫视了在场所有人,包括导游和他的私人保镖。

夕儿悄悄扯了一下我的袖子,蹙起细眉看着我,仿佛在说:“这个谁会知道呀?——”

我看着她笑了笑,然后将目光投向刘知远,笑笑道:“董事长,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李白这个名字,是李白自己给自己取的。”

刘知远也将目光投向我,眼睛亮了一下,面露欣喜之色,伸手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扫了大家一圈,见大家都看着我,于是我不慌不忙地讲了李白给自己取名字的故事。

据说李白周岁抓周时,抓了一本诗经。他父亲很高兴,认为儿子长大后可能成为有名的诗人,就想为李白取一个好名字.以免后人笑自己没有学问。由於他对儿子起名慎重,越慎重就越想不出来。直到儿子七岁,还没想好合适的名宇。那年春天,李白的父亲对妻儿说:“我想写一首春日绝句,只写两句,你母子一人给我添一句,凑合凑合。一句是‘春风送暖百花开’,一句是‘迎春绽金它先来’。”

母亲想了好一阵子,说:“火烧杏林红霞落。”

李白等母亲说罢,不加思索地向院中盛开的李树一指,脱口说道:“李花怒放一树白。”

父亲一听,拍手叫好,果然儿子有诗才。他越念心里越喜欢,念著念著,忽然心想这句诗的开头一字不正是自家的姓吗?这最后一个白字用得真好,正说出一树李花圣洁如雪。於是,他就给儿子起名叫李白。

等我讲完,刘知远双手一拍,颇为欣赏地看着我说:“不错!小伙子!这么多人都答不上来,而你却能答上来,这就是才能啊!”

我摆手,谦虚一笑道:“这不是什么才能,董事长,只是因为我出身中文系,读的书多一点罢了。”

“没错!”刘知远接话道,“这至少说明你读的书多,而且涉猎很广泛——”

叶青云插话道:“也许这个故事,不过是小顾在浏览网页时,无意中看到的呢?——”他的语气依然一副不以为然。

刘知远笑笑道:“青云,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啊!即使小顾是凑巧看到了这个故事,如果他只对网络游戏感兴趣,对这些文史的东西毫无兴趣的话,我敢断言,他即使看到这个故事,也不一定能有耐心将它读完,而且还记得这么清楚!”

钟楚南笑着附和刘知远道:“董事长说得有道理,现在年轻人哪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啊?而且顾先生还把这个故事记得这么清楚,连其中的几句诗歌都记得一清二楚,实属不易啊!”

夕儿转脸看着我,满意地笑了。

关于诗仙的小故事太多了。什么高力士为其脱靴,杨国忠为其磨墨,数十妃嫔为呵笔等等,不胜枚举。

钟楚南讲了一个关于李白梦笔生花的小故事:

据天宝遗事记载,李白年少之时,曾梦见自己所用之笔,头上生花,后来果然天才横溢,名闻天下。又记载李白嗜酒,不拘小节,但沉酣中所撰写之文章,未曾错误;与人议事,也多半不出李白所论,所以时人称之为醉圣。

别人或许听不出来,可我听出来了,他对文史,或者对李白,不过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过,这厮绝对是一块当助理的料,或许他对李白并无兴趣,只是为了博得主子的欢喜,才去刻意去关注李白生平的。而且看他的表情也像有意在刘知远面前表现自己——

钟楚南竟然把李白梦笔生花说成是“梦笔生花”这个成语的出处,我差点没忍住要扑哧笑出来——

但刘知远是听出来了,等钟楚南洋洋得意地讲完,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笑道:“楚南,你这个小故事讲得很有意思,但是你错把这个小故事当成梦笔生花这个成语典故出处了。”

刘知远果然不同凡人,他是个就事论事、实事求是的人,这正是他不同与凡人的地方,他不会照顾别人的情绪或者面子,而去说一些违心的话,他会直接表达出自己内心的喜恶——

这样的人在这个社会是越来越少了,幸亏他身居高位,否则他这种性格会得罪一大批人。人的性格多半是天生的,而且后天很难修正。像刘知远种性格的人还能荣登如此高位,不外乎两种情况,要么他运气好,要么他的确才高过人!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那个年代的社会,或许敢于说真话的人比如今这个社会多得多吧?社会风气还没有沦落到现在这种扭曲的程度吧?

钟楚南意识到自己可能弄巧成拙了,不禁有些窘,难为情地笑看着刘知远道:“是么?关于这个问题,我也没有深究,献丑了——”

刘知远讲目光投向我,笑笑道:“小顾,你这个中文系的才子是不是有义务告诉大家梦笔生花这个典故的真正出处啊?——”

要是平素,如果别人出现这样的错误,我一般一笑了之,因为对的错不了,错的对不了,所以我没有必要指出来。得罪了人不说,还得不到什么好处。但是,今天我必须要指出钟楚南的错误,即使我得罪了他,我也不在乎,因为这对刘知远对我和林夕儿形成一种良好印象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

我笑笑道:“既然董事长给我机会,那我就义不容辞了。梦笔生花”这个典故出自于《南史.纪少瑜传》。相传纪少瑜幼年时,才华并不出众,但是他非常刻苦用功,他的诚心感动了文神,有一天晚上,他看书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梦见著名的文人把一支笔送给了他,并告诉他用这支笔能够写出最漂亮的文章。纪不瑜梦醒之后,果然在枕边发现一支非同寻常的毛笔。从此,纪少瑜的文章大有长进。终于成了一位著名的作家。纪少瑜是南朝有名的文士,他自幼专攻《六经》,善于谈吐,对答如流,深受当时读书人的钦佩,后来官至东京大学士。这一典故如今被借用于表示才思日进的意思。

刘知远笑着颔首,看似十分赞赏我的文才,他笑着补充道:“张孝祥在《鹧鸪天》就用了这个典故:忆昔彤庭望日华,匆匆枯笔梦生花。还有,许多人常误以为梦笔生花和妙笔生花看做一个成语,实则它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成语。”

这人果然十分较真啊!

我在想如果刘知远不从商,也一定会成为一个有作为的学者,他这种较真的精神,正是做学问必备而且最关键的素质!

“来,喝酒,”叶青云端起酒杯,提议道,“我们别只顾谈论文史,多么美好的夜晚啊!”他环视一圈,目光落在夕儿身上,开了一句看似十分暧昧的玩笑道,“这注定是一个女人和六个男人的夜晚呀!”

大家都端着酒杯,看着夕儿哈哈大笑起来——

夕儿报以很得体的微笑,但是,她的香腮却红了,我坐在她旁边,看得最清楚。篝火映照着她精美的面孔,分外动人。

酒过三旬,刘知远兴味未尽,他环顾左右道:“你们谁知道我的名字出处在哪里呀?——”

在场其它人都面面相觑,钟楚南和叶青云对视一眼后,都低下脸去——

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敢说,怕说错了得罪刘知远,还是确实对此不知——

我也犹豫着,吃不准到底说还是不说——

“好吧!给大家来点奖励,”刘知远爽朗地一笑道,“如果在座的其中任何一个能答出来,我刘知远下次决定单独请ta喝酒,而且要喝个痛快!——”

刘知远都这么说了,依然没人肯出头,钟楚南和叶青云貌似在求稳——

我心里一横,我和夕儿必须要进取,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董事长,我斗胆一说,”我摸着鼻子,看着刘知远笑笑道,“如果我无意冒犯您,还请你多谅解我的无知——”

刘知远的目光再次投向我,眼睛再次一亮,他朗声道:“好!小顾,你但说无妨——”

我笑笑道:“刘知远,乃是五代后汉的开国皇帝名讳,此人赶走了契丹军,是五代时汉族的中兴之主,功秉秋千——”

我顿了一下,以察刘知远的态度,他一直含笑看着我,见我停顿,他忙抬手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笑了笑,继续道:“卖国贼石敬瑭割幽云十六州给契丹后,就是刘知远死抗契丹,才至中原没有完全落入异族之手。因为无幽云,中原就无险可守。”

我说的都是后汉这位开国皇帝好的一面,关于不好的一面更多,自然不适合说出口。我猜钟楚南和叶青云之所以沉默不响,也正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吧?因为这位皇帝贬过于褒,不好评说,如果对这部分历史知之不详的话,那就很难把握话语的火候——

刘知远生逢乱世,在其主要政治和军事活动中有一个引人注目的问题,就是对契丹的态度。契丹是鲜卑族的一支,唐后期逐渐成为北方强悍的势力,后唐的河东节度使石敬瑭在太原举兵叛唐,在契丹帮助下建立了后晋。为了报答契丹的帮助,不惜将燕云十六州割让,并称比他小11岁的耶律德光为父。从此中原门户大开,无险可守。在这方面,刘知远比石敬璃要看得远些,做法上也有所区别。虽然他和石敬瑭同被契丹呼“儿”,但刘知远则认为:称臣即可,当儿子则太过分,多送些金帛使辽兵援助而不必以割地相许,割地会造成将来后患无穷。可见他对契丹更多的是主张笼络、利用以图中原,况且他还曾两次大破契丹,直至称帝后也没有中断同契丹的战事。

作为一个文学青年,五代十国史我还是多多少少有所了解的,而且我似乎更加理解夕儿此次带来我来此的深刻用意。我顾阳是个文学青年,而刘知远是个儒商,自然会有诸多共同话题,很容易互生好感。

等讲完,刘知远带头鼓掌,他看着我爽朗一笑道:“小顾,你果然才高过人啊!史学家对这位跟我同名的皇帝评价多为批评。各种看法不无道理。但是,要知道五代十国是一个纷扰割裂的时期,是唐朝后期方镇割据进一步发展的时期,人民不但备受封建军阀残暴统治的痛苦,而且还受到契丹进扰的祸害。后汉这位皇帝作为这一动荡时期的封建帝王,在战乱中利用军事实力和政治权术获得了统治地位,自然给中原人民带来了许多灾难,但他努力遏制契丹的南侵,对恢复和发展中原地区的生产起到某种积极的作用!——”

说到这里,他顿了下,跟我交换了一个眼神,他笑着继续道:“大家可能还在纳闷为什么我父亲会要给我起这么一个名字,我那个身为小学历史老师的父亲,给我取这样一个名字的用意究竟何在?关于这个问题,我想把它作为一个特殊形式的奖励奖赏给敢于说真话的人——”说着他把温和的眼神向我投了过来,“小顾,我刘知远从不食言,改日定与你一醉方休!——”

我摸着鼻子,迎他的目光笑了笑道:“承蒙董事长厚爱。”

我心中蓦地意识到一个问题,或许刘知远今晚提到这个话题的本意,并非想考察各位的史学知识。而是有别的什么用意?——

………

大家围着篝火又聊了一会儿,月亮突然钻进云层里去了,深蓝色的夜空顿时变得黝黯起来,星星都隐去了。突然就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来——

导游嘟囔了一句道:“山里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了。”

好在大家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奔波了一天,也都累了。河边树林边上总共搭了四个帐篷,除了林夕儿一个人一个帐篷,我们六个男人俩人一个帐篷。而我和导游是一个帐篷。

外面的雨似乎下大了。

我们大家一起将东西搬运进帐篷,然后大家互道晚安,纷纷钻进了各自的帐篷里。我、林夕儿走在最后,并肩向帐篷走去——

“哎!要是不下雨该多好啊!有星星,有月亮,多么富有诗情画意的山中之夜!”我仰头看黝黑的夜空,不无惋惜地说。

还有佳人,我还准备等晚宴之后,叫夕儿去河边散散步呢。沿着河边,并肩徜徉向前,听着潺潺的流水声,听着温柔虫鸣声,头顶繁星,沐着夜风,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是呀!”夕儿接道,“多么宁静美好的夜晚。”

已经到了夕儿的帐篷边上,她顿住脚步——

我也顿住脚步——

她伸手遮了一下细雨,朝我呡唇一笑说:“顾阳,你方才的表现非常出色,我没看错你呢!”

“你千万别落了那个‘出’字了,”我看着她笑道,摸了一下鼻子。

夕儿愣了两秒钟,蓦地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她嗔我一眼说:“落了也对,你本来就是非常色。哼!”

我笑了笑,正色道:“只是,那条普德莱现在依然还没送出去?”

夕儿点点头,低下头,轻咬下唇,想了想后,抬脸看着我说:“这事儿的确棘手,如果找不到合适理由的话,我宁愿再把普德莱猎枪带回去还给我老爸。刘董事长的性格,我想你也看明白一些了吧?——”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刘知远现在对我们印象不差,送猎枪给他这事儿,万一弄巧成拙,他反而会扫兴!他好像不是那种贪财之人!

“恩,也是,”我看着她说,“还是把你爸的珍藏宝贝完璧归赵,也是不错的选择呢!”我笑了笑。

她呡唇一笑说:“还是那句话,我们得见机行事。”

我点头,来的车上夕儿已经告诉我,七月初伊力源组织了一次大型的全国性比稿,思美广告现在是伊力源选择合作对象名单表上的国内十五家大型广告公司之一。也就是说伊力源的年度广告大单只能给予这十五家大广告公司中的一家,而这个决定权就是由伊力源副董事长刘知远来决定的。

这个月底伊力源将会公布最终结果,所以形势非常严峻。

“阳阳,早点休息,”夕儿朝我一笑说,“今天我们已经很努力了,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明天我们继续战斗!”说着她还俏皮地作了“耶”的动作。

“恩,明天我们将继续并肩作战,”我看着笑着道,也作了“耶”的手势。

“那我进去休息了。”她说,俯首,抬手拢了一下耳鬓的发丝。

我看着她说:“做个好梦。”

她点点头,“嗯”了一声说:“你也是。”说着她转身,走过去掀起军绿色帐篷的门。

我说:“等等——”

她顿住,慢慢回转身,眨眨眼睛说:“怎么了?——”

我坏坏一笑道:“你一人睡一个帐篷不会………害怕吧?………”

夕儿看了我两秒钟,摇摇头,微笑说:“不怕。”

“那好吧,有事喊一声,我就在隔壁帐篷。”我看着她道。

“知道。晚安。”她看着我说,然后转身进了帐篷。

“晚安——”我看着她帐篷的门,默默地说。

在她帐篷门外站了一会儿,我才转过身,面朝黑龙河的方向,眺目远望——

雨还在下,篝火已经熄灭,除了帐篷篝火边有一盏营灯之外,似乎天地间黝黑一片。导游戴着头灯冒雨在喂马。雷子手持电和一条来福双管猎枪在帐篷周围巡视着——

每个帐篷里都有一盏营灯,从帐篷的门缝处透射出一圈光亮,在雨夜里,那灯光显得十分的诱人。

我立在帐篷边上,很快地吸了一支中南海,然后快步走进帐篷。

每个帐篷里有两只睡袋,我似乎毫无睡意,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幕幕,都那么令我兴奋——

我知道这是因为有夕儿在身边,我在想,只要我陪在她身边,我会不会感觉做任何事情都会快乐呢?如果让我陪在她身边,我天天去建筑工地抗沙袋,我会不会也心甘情愿呢?——

我坐在睡袋里,拿出手机,这里竟然还有一半讯号。

我忍不住翻出夕儿的手机号码,编辑好一条讯息发了出去——

“睡了么?”

很快她就回了讯息:“还没,你呢?”

“也没。准备冲个澡,看看电视就睡了。”我回复她道。

“贫嘴。这里哪有地方冲澡,哪有电视看啊?”她回复我道。

我回复道:“是没有,呵呵,我忘记了。你一个人呆一个帐篷,真地不害怕吗?”

“怕什么?”她道。

“这山里有很多危险动物,比如老虎,狮子,豹子,野人之类的。”我逗她道。

“胡说,你以为这儿是亚马逊原始森林呀。”她道。

我道:“你没听导游说吗?这里的确有野猪,熊,毒蛇之类的怪物,它们可都是有暴力倾向。你听,外面有猫头鹰的叫声呢!”

“顾阳!你是个坏蛋!你老欺负人!不跟你聊了!”她回复道。

“别介,我不说了。其实,我只是担心你。”我回复道。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又不是小孩子。”她回复道。

“可你是个女孩子。(77@读书)”

“女孩子怎么啦?女孩子就一定输给你们男人?”

“好。有魄力,我喜欢。”

“谁让你喜欢了?”

“我说我喜欢,又没说我喜欢你。真是自作多情。”

“你才自作聪明呢!”

“那你在干吗呢?”

“睡觉呀。”

“你钻进睡袋了吗?”

“是呀,要不干吗?”

“有没有穿衣服哈?”这句话我当然不能发出去,我删除了,重新编辑了一条发过去:“山里的夜挺冷的,还下着雨,你别穿太少睡觉喔。”

“我知道。只是脱了外面的衣服。”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

“你也多穿点喔,别老关心我。”

我回复她道:“关心你是必须的。叶总不是说了嘛,这是六男一女的夜晚啊!”

她回复道:“讨厌。我不和你说了。我应该把刚才那个‘出’字去掉。哼!”

我知道她的意思,“你今晚的表现非常出色”这句话,去掉“出”,就变成了“你晚的表现非常色。”

我坏笑着回复道:“冤枉啊冤枉。那话不是我说的。”

“那是小狗说的!”

无语!我刚还想说句什么,她就又来讯息了:“我有点累,想睡了。”

我摸了一下鼻子,回复她道:“恩,那睡吧。明天见。”

“你也早点睡。明天见。”她回复道。

搁下手机,我又点了支中南海,悠悠地吸着。心中特兴奋儿,假若夕儿乐意,我都愿意陪她聊一个通宵。跟她聊天的感觉真好啊!希望明天早点到来,我又可以看见曼妙多姿、明媚生动的夕儿了!

我钻进睡袋,和衣窝在睡袋里,美美地想着,要是我此刻跟林夕儿同处一个帐篷,同窝一个睡袋,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儿!当然,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看着心仪的女子就睡在我怀里,抱着她温香的身子,我还能睡得着么?——

“做梦吧你!想得美!无耻!”我在心里骂自己一句道。

然后我翻动了一下身体,让自己的睡姿更舒服,然后就准备真地要睡了。我心想好吧好吧,就让我美美地做一个梦吧!但愿能梦见我半夜去钻夕儿的睡袋,或者她悄悄地跑过来钻进我的怀里——

叶青云说,这是一女六男的山中之夜。可是,他没有预料到——我们都没有预料到,这注定是一个惊魂之夜!

没错!这是一个惊魂之夜,也是一个不眠之夜!

帐篷外传来时断时续的猫头鹰的怪叫声,那怪叫声特别地瘆人,家乡的老人们常说,猫头鹰的叫声是十分不吉利的,行事必须要万分小心。也不知道夕儿怕不怕?她是真地不怕,还是假装不怕呢?——

我的确也是累了,很快我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直到隔壁帐篷里传来那声刺耳的尖叫声——

在那声尖叫还没完全落下去之前,我就从睡袋里窜了出来,我敢说我当时的反应是闪电式的,似乎我早就时刻准备着,一旦有任何突发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出现夕儿的帐篷内——

如果换做是别人的尖叫声,我不知道我还会不会作出如此神速的反应,但是这尖叫声的确是从夕儿的帐篷发出来的——

当我奔出帐篷时,跟我睡在同一个帐篷里的导游才瞪大双眼从睡袋里钻出来,他的粗嗓门嚷嚷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我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夕儿的帐篷的,直接冲进她的帐篷内——

眼前的情景让我大吃一惊——

夕儿穿着一套白色保暖内衣蹲在地上,双手紧紧按着胸口,表情十分痛苦——

见我突然冲进来站在她面前,她抬起一双痛苦的眼睛看着我,表情有一种猝不及防的小惊慌——

我急切地看着她道:“怎么啦?怎么啦?——”

还没等夕儿作出回答,我就听见帐篷外面传来纷乱杂沓的脚步声,他们正从各自的帐篷向这边奔过来——

“别、别让他们进来——”夕儿有些慌乱地看着我说,她带着一种痛楚的表情,从睡袋里拽出那套浅红色的登山服,接着手忙脚乱地开始穿戴——

我明白她的意思,跳出帐篷,对已经冲到我面前的导游,伸手阻止道:“抱歉,请先不要进去!——”

雷子、钟楚南也朝这边奔了过来——

导游瞪大眼睛看着我道:“出什么事了?啊?——”

我对雷子道:“你让他们先别进来,我进去把情况搞清楚,再回头告诉你们!——”

说着我再次跳见夕儿这顶浅紫色的圆顶帐篷,把门拉下来——

夕儿已经穿上了浅红色的登山服,蹲在地上,一只手依然紧按着左侧胸口,表情依然十分痛苦——

我奔过去,在她面前蹲下,看着她急切地问道:“怎么啦?怎么啦?告诉我啊!——”

她抬脸看我,眸子里含着一种痛楚,还带着一种羞耻感——

“我、我——”她支吾着说,“我被咬了——”

我全身一下绷紧了,目光紧紧看住她——

我急声道:“被什么咬了?咬哪儿了?——”

“蜘蛛………一只蜘蛛………颜色很艳丽………”她看着我断断续续地说,目光里带了些惊恐。

我知道在中国山区里是不会有红斑蜘蛛的,也就是那种带有烈性神经毒素的“黑寡妇”,但是不排除也有许多有毒的蜘蛛!在山里头越是颜色鲜艳的东西越危险,比如颜色鲜艳的花草、蛇、蜘蛛等等。

我急声问:“咬哪儿了?——”

她低头不语,表情难堪,眼中又掠过一抹羞耻感——

“咬哪儿了?你告诉我,”我看住她,急声道,“如果真被有毒蜘蛛咬了,要及时处理啊!——”

处理这些有毒生物的咬伤一定要及时,不能让毒液扩散了,尤其是在这种医疗设备不齐备的山林中,如果是毒性太强大,导致被咬伤者中毒的话,那是很难很处理的。

夕儿抬脸飞快地看了我一眼,嗫嚅着说:“我睡着了………它从我脖子里爬进去的………然后、然后………”她的左右紧紧按住她的胸口——

我看明白了!她的胸口被咬了!

从她隐忍的痛楚表情来看,伤口一定是有毒的!我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被蜘蛛咬过的经历,我小时候是被蜘蛛咬过一次,那种痛真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类似于被马蜂蛰了,但比那痛苦要强十倍不止!

我那时候都十三岁,还痛得哇哇直哭呢!而且我还只是被家里的蜘蛛咬了,那毒性一定比野生毒蜘蛛要小得多吧?!

所以,夕儿算是坚强的了!看得出她一直在隐忍,但她的表情和眼神里流露出了那种痛楚难耐——

兴许是因为痛的缘故,她的面色发白,嘴唇有些发绀——

我感觉那花蜘蛛的毒性一定不小,而且在这深山里,我们必须谨慎起见,万一那花蜘蛛含有神经毒素呢!报纸上不是常有一些被毒蜘蛛咬伤的报道吗?更有甚者,美国一男子被毒蜘蛛咬伤后,处理不当,竟然就此瘫痪在床——

我不敢再多想,直视着夕儿道:“夕儿,我们必须要处理一下你的伤口!而且要及时处理!——”

夕儿飞快地看我一眼,勾下脸,紧咬下唇,不言语——

是的!她的脸色的确白了,而且白中透着微紫,嘴唇也是红里透着紫,苍白的额头上有细细的汗粒渗出——

我记得我外公说过,这些就是中毒的征象,还有体温——

我外公生前在可是十里八乡的名医,治动物咬伤很有一套,比如被疯狗咬伤,被毒蛇咬伤等等。我那次被毒蜘蛛咬伤,要不是我外公一剂草药贴服,我肯定没那么快就能止住痛,或许还会导致什么我们不可预测的后果呢!——

“夕儿,”我紧紧看住她道,“请你相信我好吗?我们必须得采取措施!——”

我伸手轻抚她的额头,她的额头有些烫,我收回掌心,抚了抚我自己的额头,我确定她的体温比我高很多!

夕儿大概也意识到了什么,被咬伤后的感觉,毕竟她自己是最清楚不过了。但她依然勾着脸,咬紧下唇,没有言语——

我猜她是默许了。

我跳起来,奔到帐篷外,大家都在帐篷外面等着,连刘知远也过来了。

他们见我脸色凝重地走出来,都紧张地看着我——

我道:“夕儿被毒蜘蛛咬了,现在情况不明,我不知道这山里有没有毒蜘蛛?——”

“有!以前有人也被毒蜘蛛咬伤过!——”

还没等我说完,导游就插话了,他看着我,神色严峻——

导游当然会紧张了,如果他带队的过程中出了事故,等于他自己出了事故,至少他这份工作保不住了。

刘知远一行人,也都神情紧张起来。

我愈发确定了自己的判断,我盯着那导游道:“你懂草药吗?——”

导游点点头道:“懂一些皮毛!”

“那你认识半边莲、木芙蓉、鱼腥草、东风菜这些草药吗?”我紧看着他,语声急切地说道。

导游点头:“这些我认识。”

“那好,”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我现在要麻烦你去山里帮我把这些草药弄回来,不需要太多,但是要全!”我的手掌用力抓了一下他的肩膀,沉声道,“要快!越快越好!——”

“行!”导游应道,“我这就去,你要这些草药这山里都有,我十五分钟后就能回来!”

雷子横跨一步,站出来,看着导游道:“哥们!我陪你去!”

“快去吧!谢谢你们!”我看着他们的背影道。

导游快步离去后,我看着刘知远和叶青云,勉强笑了笑道:“董事长,叶总,这里我来处理就行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反正他们留在这里也没用,而且人越多,夕儿反而越会难堪。再说人家还要养精蓄锐,好继续明天的狩猎行动,耽搁了他们休息,影响了明天的打猎,不是坏了人家的兴致嘛!

毕竟人家不远万里来这里,只是为了打猎!

扫了人家的兴致,指不定他们会对我和夕儿有不好的看法,那样一来,夕儿这次进山的计划就彻底全盘失败了!

在我的劝说下,最后刘知远说了句:“好吧!需要帮忙的话记得喊我们,别忘记我们是一支队伍!”说着他领着叶青云向各自的帐篷走回去——

当我再次跳进帐篷时,夕儿的情况似乎更糟糕了——

她面色更苍白了,额头上的细汗源源不断地渗出来,还有些呼吸不畅,尽管她咬紧下唇隐忍着,但她的痛苦已经不言而喻——

我的心脏用力疼了一下,我走过去,蹲下,再次试了试她的体温,温度似乎比方才又上升了一大截子——

我没有再犹豫,也没有再难为情,情况已经不容许我再有过多思虑——

我直视着她说:“把衣服脱了好吗?——”

她抬脸很快地看我一眼,又将脸转向帐篷门口——

我道:“他们都回去睡了。”

见她犹疑着,我道:“让我看看你的伤口,相信我,我外公教过我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夕儿没再说什么,低头开始脱身上的衣服,我协助她脱下了外面的登山服,然后她缓慢地将白色保暖内衣徐徐上卷,直到将胸部完全袒露出来——

我强耐住自己蹦极的心跳,镇定镇定再镇定,她上身现在只剩下了一件黑色的乳罩,性感的镂空,带着蕾丝边儿的那种——

她第一次这么**地袒露在我的眼前,就在眼前,我触手可及——

她的**将乳罩撑得满满的,没有胡雪娇的大,也没有肖雨涵的圆,但绝对比她们的要挺拔,宛如两座高耸入云的雪峰,肌肤细腻雪白,闪着白玉般的光泽,还有那**处的线条,纤柔诱人——

34英寸,d罩杯,25——35——

一些字数不由自主地在我脑海里闪过——

说实话,我此刻没有邪念,有的只是正常男人的生理反应,我只想看到她的伤口,我只想确定她伤在哪里,伤得重不重?——

她性感的锁骨周围没有伤口,她**靠近**处的部位也没有伤口,难道她的伤口在**上?——

是的!一定是的!从她羞赧的表情,从她躲闪的带着羞耻感的目光,我可以确定我的猜测——

她在解乳罩系带的时候,手上的动作有些艰难,这份艰难或许是因为她伤口的疼痛所致,或许是源于她内心那份深深的羞耻感所致——

她的手伸到背后,在背后有些磨蹭,有些迟缓,有些不确定——

我懂她的心情,我理解她的处境,此刻她的心理一定带着某种被迫的无奈,她应该已经感觉到那蜘蛛的毒性,然而她又不愿在一个青年男子面前这么毫无遮掩袒露自己——

对着我宽衣解带,先不论是出于何种理由,但毕竟是第一次!——

我动了动嘴巴,想说句什么,但我发不出声音,我心里是急切的,不是猴急,而是真真正正地急切,我担心她,我只是担心她!——

可我又不好催她,憋了半响,我只轻轻地说:“夕儿,请相信我——”

说着我转身,从她的包里翻出一只小瓶装的纯净水,当我再回转身看向她时,我的目光跳闪一下——

她已经解开了乳罩背后的系带,一侧的肩带刚好从她光洁而线条柔和的臂膀上滑落下来,她左侧的**完全袒露在了我的面前——多么美的**啊!

无论是形状,还是高度,都那么恰到好处,宛如一座小型的富士山,那山巅上,一支粉红的樱花烂漫地盛开着——

这是我见过最完美的**,柳青的太小,胡雪娇的太大,而只有她的不大不小,即使没有乳罩的扶持,依然骄傲地高耸着,堪称完美无缺!——

她右侧**还躲在乳罩里,左侧乳罩的肩带滑落至上臂——

我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气血一下子冲上了头顶——

258(2)

此刻,我要是再说自己毫无邪念,那我一定是虚伪的!此刻我脑子里所想的,跟任何青年男子见到此刻情景的想法都是一样——想冲动地扑上去,抱住她,用手掌轻轻**她——

将脸埋进她胸前,用嘴巴和舌头,温柔地啜饮着那雪峰之巅的樱花——

可当我的目光落在她**左上角时,我所有的邪念顷刻间烟消云散了,我的心揪了起来——

那里有一小片红肿,局部肌肤轻轻隆起,红肿的中心处呈暗紫色,就像淤血的那种暗紫色——

我靠近,俯身,仔细端详那伤处——

夕儿一直维持着一种姿势没动,她将脸转向右侧,紧咬着下唇——

毫无疑问,除了毒蜘蛛,被一般的蜘蛛咬伤,怎么可能会出现这么大全身和局部反应呢?不仅有局部红肿,还有全身症状?

我的心一横,将脸贴向她的**——

我闻到她那里迷人的芬芳,我知道这种芬芳,不会参杂任何洗发水、沐浴露的香气,而只是她的体香——

她转过脸来,又羞又急地看着我,眼中被惊愕充满了——

在我的嘴唇贴近她的**肌肤的那刹那,她的身子明显一阵颤栗,她慌忙抬手掌住了我的额头,抵抗着我——

我没有犹豫,没有迟疑,嘴巴准确地抵住了她的**,抵在了她**左上角的伤口,我开始吮吸——

“呀——呀——”她小声惊叫着——

用双手掌着我的脸庞,往外推,我不顾她的反抗,用力吮吸着——

她扭过脸去,呢喃着:“顾阳,别………别这样………”

我吸着吸着,感觉她的鼻息急促起来,她似乎变得更加无力了,抵抗松了,双臂反而轻轻地搁在我的头上——

我吮吸一口,往外吐一口,再吮吸,再吐——

我每吮吸一下,她的身子都要微微战栗一下,我没吮吸一下,她的手就用力抓我的头发一下,鼻唇间有断续的嘤咛声——

直到我认为把伤口吮吸干净了,我才停止了,我把她的保暖内衣轻轻拉下来盖住她的胸部——

她依然维持着方才的姿势,将脸转向右侧,紧咬住下唇,不敢看我一眼——

我也不敢看她的眼睛,转过身去,面朝帐篷的门——

我抓起旁边的纯净,喝了一大口,然后起身走出帐篷,我知道我必须要将口腔里的毒液漱干净,否则我怕我等不到夕儿安全,我自己就已经中毒身亡了!

夜雨依然在下,在营灯下面,可以看见它们密集的银色的身影——

正好看见对面打过来一道手电筒的光束,我定睛一看,就看到了黑暗中的两个人影,是导游和雷子——

我奔过去,急声道:“找到那些草药没?——”

导游接话道:“除了东风菜,其它都找到了,我们找了半天,就是没发现有东风菜的影子!又怕耽误时间,所以赶了回来——”

“给我!”我上前一步,接过导游手中的草药,“少一味东风菜,或许问题不大。”

导游道:“已经在河里洗过了,你可以直接用了。”

见他俩像个雨人似地站在那里,我抱歉地朝他们笑笑道:“辛苦你们了。你们赶紧休息去吧!我去帮夕儿敷药!”

导游看着我道:“夕儿怎么样了?”

“还好,我刚才吸出了她伤口里的毒汁,但恐怕毒液已经随血液扩散了。”我不无担忧地道。

“有事记得叫我们。”雷子道。

导游和雷子各自进了帐篷——

我找了个铝制饭盒,将半边莲、木芙蓉、鱼腥草放进去,先捣碎,然后加了一些食盐,继续搅拌。这些草本植物都具有清热解毒的功效,捣烂敷在伤口周围肿胀处。

如果咬伤处有水血泡,或已溃烂的,还要加一些野菊花、明矾,再用水煎汁,取药汁外清洗伤处;洗后再取另一部份药汁用纱布浸湿敷在伤处。

好在夕儿的伤处目前还没发现有水泡和血泡,或者溃烂——

如果不是在山里,可以直接去药店买南通蛇药或半边莲敷贴咬伤处,问题是,如果不是这山里,夕儿也不会被毒蜘蛛咬伤吧?

快速地将草药准备好,我再次进来帐篷,夕儿正半躺在睡袋边上,侧身对着我。听见我的脚步声,她想挣扎着坐起来——

我忙走过去按住她道:“别起来,躺着吧,我给你敷药。”

等她躺平了,我再次掀起了她的保暖内衣,她左侧的乳罩覆盖着**,但背后系带没扣,肩带依然滑落在臂膀上——

我轻轻挑开她的乳罩,似乎咬伤处已经没那么淤青了,我稍稍松了一口气,用手将捣碎的草药覆在她的咬伤处和咬伤处周围,然后用从导游那里拿来的医用胶布和绷带把伤口包了起来——

最后我亲手为她将乳罩的肩带拨上去,系好她身后的扣带,温柔地拉下她的保暖内衣——

“谢谢——”她转过脸,飞快地看了我一眼,小声说。

我笑笑,没有说什么,扶她进了睡袋躺下——

“好好休息,”我看着她说,“会没事的。这可是我外公传授给我的独家秘方呢!——传内不传外,传男不传女喔!——”

她勾着脸蛋,微微一笑。

我端起铁皮罐起身向帐篷门口走去——

“阳阳——”

她在身后轻唤我一声——

我回头看着她说:“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吗?——”

她没有看我,目光看着帐篷的某个地方,迟疑了一下说:“你能陪我一会儿么?——”

我的心跳跃了一下,忙讪笑道:“当然,当然,我收拾一下就回来好吗?——”

她“嗯”了一声,躺在那里,没再吭声——

我出了帐篷,外面的雨竟然越下越大了。我不由地兴奋起来,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山中之夜,在这样一个冷雨夜里,我会陪在她的身边,这注定会是我生命中极其难忘的一个夜晚。

我收拾利索,端着一杯水,再次走进夕儿的帐篷——

她躺在睡袋里,侧身对着我,我知道她现在不会有睡意,我看见她的目光怔怔地看着一个地方出神儿——

我故意轻咳了一声道:“睡着了么?”

她轻轻转过身来,看了我一眼说:“没,你困吗?困的话,你就回帐篷去睡吧,我没事了。”

看着她楚楚的模样,我的心又疼了一下,我走过去,在睡袋边上坐下,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她说:“不困,我不困。”

她微微颔首,没有再言语——

我道:“喝点水吧。”

她似乎也感觉口渴了,朝我点点头,我搀扶着她半坐起来,将那满满一杯水送她嘴边。

她双手接住,喝了一口,然后抬脸看着我,细眉蹙了起来:“咸………好咸………你是不是不小心放了盐?………”

我笑看着她道:“不是,我是故意放了一些盐。”

见她疑惑地看着我,我解释道:“这就是盐水,去医院挂盐水,也就是这玩意,这可以补充你的能量,补充你出汗时丢失的盐。”

她“喔”了一声,呢喃着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喔?——”

我挺起胸膛,笑笑道:“别崇拜哥,哥就是一个传说——”

大概我的表情过于夸张,她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她的脸色似乎没那么苍白了,嘴唇也没那么紫了,额头上的细汗也已经干了。

“喝吧!要全喝掉!”我看着她道,“一会儿我再去给你弄几杯这样的盐水,你都要喝掉。”

“喝那么多?”她看着我小声说。

“必须的,”我道,“有些毒液很可能已经进入血液循环,你要多喝水,多小便,加速毒物的排泄——”

我的话顿住了,因为我看见她勾下面颊,香腮红了起来——

这话的确够专业了,医师们都是这么对患者说话的。但是场合不对,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就可能会造成尴尬了。

搀扶着她喝下这一大杯盐水,我接过她手中的杯子,扶她重新躺下——

我道:“对了,那只蜘蛛呢?——”

“跑了。”她低声说。

“你怎么不踩死它?”

她微微蹙着细眉说:“它跑得特别快,我抖衣服的时候,它就跳到地上去了。我气得抬脚踩它时,它就飞快地钻到帐篷外面去了。”

“那家伙也太可恶了!是我的话,我就一脚踩死它!”我恨恨地道。

那蜘蛛tmd肯定也是个色情狂,它叮哪里不行,非挑那么温柔白嫩的地方下口,还叮得那么狠,一点怜香惜玉的情怀都没有!

“算了,是我自己倒霉,”她小声说,“它不钻别人的帐篷,非钻我的帐篷。”

我笑笑道:“因为这是一女六男的夜晚,你是这支队伍里唯一的女性,还是这么美丽迷人的女性!如果我是那只蜘蛛,我也会只钻你的帐篷!嘿嘿嘿——”

“哼!你非常出色,”她嗔我一眼说,“把‘出’字去掉!”

刚才趴在她胸口上,为她吸毒疗伤的情景再次浮现在我眼前,我不觉有些难为情——

而方才我竟然真那样做了,现在想想,我还真佩服我的勇气呢!不是我怕自己中毒身亡,而是我竟然敢去吮吸她的**!

气氛有些尴尬,我坐在睡袋边上,双腿屈曲,双手抱着双膝,抬起一只手摸了摸鼻子——

“我再去给你弄杯盐水。”我道。说着我起身走出了帐篷。

扶着她喝完第二杯盐水后,她发誓再不喝了,因为实在是太咸了!我承认的确很咸,因为我放了很多很多盐,在端进来她的帐篷之前,我自己先尝过了!

接下来,我陪着夕儿聊了一会儿天,我尽量把话题抛得很远很远,只怕再涉及到吸毒疗伤的事儿,会令她不自在。我说起了我小时的童年趣事,说起了我去世了的外公,讲了许多关于我外公的逸闻趣事。

夕儿很快就有了尿意,我看出来了,只是她扭捏着不好意思开口说。

我说:“我可以陪你去的。”

她的面颊再次红了起来,但是,却微微点了头。

再胆大的女孩子,跟男人相比,她们终究还是胆小。现在是在山里,昼伏夜出的生物多了去了,有些现在或许正从洞穴里爬出来,在黑夜的掩护下,悄然散步呢!而且此刻已经过了零点,外面偶尔还有鸟的怪叫声。别说女孩了,男人们都有些害怕呢!

还有,她方才还被毒蜘蛛狠狠地叮咬了一口。

我为她披上防水的登山服,戴上太阳帽,打着手电筒,扶着她走出帐篷——

外面真够黑的,除了营灯照射的窄小范围,其它地方都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我们走到离帐篷十几米远的地方,那里有几簇灌木丛,黑黝黝地像一只趴伏在那里的怪物似的。

我站定,将手电筒交给她,小声叮嘱她说:“不用怕,我就站在这里等,我会背对着你,不会偷看的。”

她勾下面颊,迟疑了两秒钟,转身,持着手电筒,向那几簇灌木丛慢慢走去。走着走着,她又停下了,回头看我。似乎有些害怕——

我道:“别怕,我就在这里,我一步也不走,眼皮都不眨一下,”看她还迟疑着,我继续道,“要不,我哼歌给你听?——”

说着,我转了一下脑子,张口哼起了歌手刀郎的《敖包相会》——

她这才慢慢走了过去,走进那几簇灌木丛后面,慢慢蹲下身去——

“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哪

为什么旁边没有云彩

我等待着美丽的姑娘呀

你为什么还不到来哟嗬

如果没有天上的雨水呀

海棠花儿不会自己开

只要哥哥我耐心地等待哟

我心上的人儿就会跑过来哟嗬………”

直到夕儿从灌木丛走出来,走到我面前了,我才止住了哼唱——

我笑看着她道:“我唱得还行吧?——”

“很好呀,”她俏皮一笑说,“就是唱这歌的时机场合都不对,但愿除了这树林和居住在这树林里的小动物门能听见你的歌声,不会再有别人听到了。”

我笑笑道:“也是,深更半夜站在这里唱《敖包相会》,真正应了那句话,在叫鬼呢!”

夕儿扑哧一笑说:“有时间我请你去ktv唱这首歌吧!”

“好呀,恭敬不如从命了。”我笑道。

夕儿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我刚想笑她,我自己紧接着也打了寒战——

结果是我们相视一笑,都有些忍俊不禁——

我笑笑道:“没想到山里的夜,寒气逼人呐!”

“我们回帐篷吧。”她说。

我扶着她走回帐篷里,她扬脸看着我说:“要不你回去睡吧?我好像已经没事了,感觉好多了。”

“那你也睡了么?”我看着她说。

“不知道,”她轻摇一下头说,“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睡得着——”

“你怕那只蜘蛛再转回来?”我道。

“它敢!它再转回来,我真要对它不客气了!”夕儿蹙起细眉,恨恨地说。

“你别咬它就行了!”我笑道。

“哼,”她俏皮一笑说,“这叫以牙还牙!”

“可它牙有毒,你的牙没毒啊。”我道。

“那我往牙齿上抹一些敌敌畏!”她说。

我说:“那你这报仇的代价也太大了。指不定你没能复仇雪恨,自己先倒下了。”

“那好吧,”她看着我笑着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你又不是君子。”

“那我是什么?”

“你是女子,小女子。”

“那好吧,”她抬手拢了一下头发说,“小女子报仇,十年不晚。”

“服你了。”我笑道。

“你不是已经扶我很就了吗?”

“我倒!”

“小女子身中剧毒还没倒,你个大男人就先倒了?”

“我中你的毒,而且,无药可解。”我看着她道。

大概是我的目光太过炽热了,夕儿躲闪了一下说:“你真要陪我聊通宵?——”

“心甘情愿,死而无憾。”我道。

“那好吧!我恩准了。”她看着我,哧哧笑着说。

依然是她钻进了睡袋,我抱膝坐在睡袋边上——

帐篷外竟然起了一阵风,将帐篷的圆顶刮得轻微摇晃起来。

一滴冰凉的雨水顺着我脖子后面的发尖低落在我脖子里,我不觉又打了哆嗦——

夕儿看着我,犹疑了一下说:“要不………你进来吧………”

说话间,她勾下面颊,面颊再次红了起来——

我的心猛地来了个极速蹦极,一下子跃入高空,在高空中极速飞翔——

我抬手用力摸了下脖子,故作淡定地说:“这个………”

“不乐意的话,”她呢喃了一声说,“那就算了——”

“乐意,乐意,”我连声道,“要说这山里的天气可真够怪的,好冷啊!嘿嘿嘿——”

夕儿勾着面颊,没答话,但她的身子已经挪开了,为我让出了空间——

人家都行动了,我还傻愣着干吗?我迅速脱下了外面的登山服,只穿着保暖内衣内裤,慢慢钻进了她的睡袋——

哇!这种感觉真好!

尽管这是一只双人睡袋,但里面的空间依然十分有限,她背对着我,我面对着她的背,我们的身体是紧紧挨在一起的!——

或许她起初并没有意识到我塞进来后,会使得睡袋变得十分拥挤,或许她只是一句客套话,但事实是,我已经塞进来了,而且,我已经紧贴着她睡在了她的睡袋里了。

我产生了错觉,眼前再次浮现出为她**毒汁的情景,她那对高耸的雪峰啊!它们是那么地诱人!我的鼻翼周围似乎还萦绕着她**上的芬芳——

记得以前在报纸上看到过一篇关于“龙井乳香”的介绍,相传该茶叶是清明前杭州龙井村山岙里最早爆青的嫩芽,由未经人事的少女细嫩的双手采撷,并且靠少女处子的乳香体温揉和而成,故名曰“龙井乳香”。产量极少,价格昂贵,是极品中的极品,惟有富贵人家才吃的起。

河南有家公司竟然在网络上打出招聘启示,要为茶园招聘采茶女,其要求是“c罩杯的**”。一时间引来众网民的围攻。

该公司表示是为了传承“口唇茶”的传说,让招聘的**用口咬下茶尖,放于**之处的小竹筐里。事实上,明眼人都能看出那出属一种借汤下面的“炒作”,里面只有商业的策划和算计。“传承习俗”只是一个说辞,目的就是宣传景区。

从广告策划角度而言,或许这个炒作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让众网民都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了,有这么一个风景区的存在了。

但是,**们的唾液以及所谓的体温初焙,就真的能改变茶叶的属性?就算是体温起到了烘焙的效果,那非得放在**的位置?更加不靠谱是,还要将“口唇茶”说成“乳香茶”;想想,**哪来乳汁?无乳何有乳香?——

用这种毫无科学依据甚至毫无常识只有低级趣味的猎奇,达到商业炒作的目的,确实是俗不可耐。

夕儿微微转了转身,轻声问我说:“你没事儿吧?阳阳——”

我愣过神来,轻声问:“什么?——”

“你那会用口吮吸毒汁,”她轻声说,“也会中毒的。”

我笑笑说:“没事。我漱口了。”

她“嗯”了一声,尔后轻声说:“那就好,你那会把我吓了一跳——”

“你以为我要耍流氓对吧?”我笑了笑道。

“不是,”她摇摇头说:“你的勇气让我惊讶。”

“那没什么,”我笑笑道,“因为我心中有数。所以就不会害怕。”

“是么?”

“是呀,”我道,“我举个例子,中国有一亿多人口患有乙型肝炎,我们很多人对乙肝患者持歧视态度,甚至对乙肝患者极度害怕,事实上除非那三种传播途径之外,一般地接触,包括一起吃饭,都不会引起传染。大家为什么会如此害怕呢?那是因为大家都不懂,不懂乙肝病毒的特性,所以在面对乙肝患者时,大家才会产生恐慌心理。其实大可不必那么紧张。”

“是么?”

“是呀,连接吻都不会传播乙肝的,除非双方口腔都有溃疡。”

“你怎么知道?”

“我留意了防疫站发的预防乙肝宣传手册。”

“你很有心。”

“我再有心,也只有一颗心。呵呵呵——”

“一般人不会去有意识地了解这么多。”

“恩,其实最可怕的不是传染病,而是愚蠢无知。当一个人愚蠢无知的时候,ta有可能干出比传染病可怕十倍的事情。”

“顾阳,你是个非常有主见,而且非常有见解的男人。”

“是么?”我笑笑道,“其实,我还是男孩呢!嘿嘿嘿——”

夕儿哧哧哧地笑了。

“那么,小男孩,你能给姐姐讲个故事么?”

“你占我便宜,你只比我大三个月呢。”

“是你自己说自己是小男孩的。”

“你这叫强奸人意。”

“你这叫乱说话。”

“好吧好吧,你想听什么故事,文艺的,搞笑的,还是**的——”

“顾阳,你的确十分出色,取掉‘出’字。”

“嗳!这句话都成你口头禅了哈?”

“呀!什么东西?硌着我背痛——”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是我的手呀。”

“你干吗把你的手搁在我背下啊?”她说。

我委屈道:“我实在没地方可以搁呀!”

“那你也不能硌我的背呀。”她说。

我讪笑道:“我搁你腰上行吧?——”

她没说话——

我试探地道:“你默许了?——你默许了,那我不客气了?——”

见她依然不吭声,我大着胆子,移动手掌,轻轻爬上了她纤柔的腰肢——

她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但没有抗拒——

我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了。感谢这趟黑龙山之行,感谢这个冷月夜,感谢那只蜘蛛,感谢mtv,感谢cctv——

我舒服地揽住她的腰,开始为她讲故事,我先讲了一个关于小兔子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刚可以到处跑的小兔子再森林里跑啊跑啊,这个世界太美丽了,好神奇啊,小兔子一边走一边想。

这是从对面走来一个肥肥胖胖的,走路很慢的动物。小兔子跑过去问:“你好,你是谁啊?我怎么没有看见过你啊?”。那个动物回答说,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得让我亲一下。小兔子说,可以。他就亲了小兔子一下,小兔子高兴的大叫:“我知道了,你是熊猫啊!”

小兔子继续向前走,她看见一个高高的,脖子长长的怪物,于是走走过去问到:“你好,你是谁啊?我怎么没有看见过你啊?”那个怪物回答说,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得让我亲一下。小兔子说,可以。他就亲了小兔子一下,小兔子高兴的大叫:“我知道了,你是长颈鹿啊!”

小兔子继续向前走,她看见一个高高的,腿象柱子、脸上挂着长剑的怪物,于是走走过去问到:“你好,你是谁啊?我怎么没有看见过你啊?”那个怪物回答说,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得让我亲一下。小兔子说,可以。他就亲了小兔子一下,小兔子高兴的大叫:“我知道了,你是大象啊!”

小兔子继续向前走,她看见一个高高的,腿象柱子、脸上挂着长剑、长着四个头、12只耳朵的怪物,于是走走过去问到:“你好,你是谁啊?你长的好奇怪啊”那个怪物回答说,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得让我亲一下。小兔子说,可以。他就亲了小兔子一下,小兔子高兴的大叫:“我知道了,你是kkgg啊!”

夕儿问我说:“讲完了?”

在我讲故事的时候,她已经转过身子来面对我了。我们身体偎着身体,脸和脸距离也很近,我能感觉她一呼一吸的鼻息,我能闻到她脖颈里淡淡的芬芳——

我说:“讲完了。”

“那kkgg是什么啊?”她好奇地问。

我说:“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得让我……”

她的脸蛋一下子红了,面颊勾了下去,没有言语——

她垂着眼睑,那精美的面孔动人心魄,她性感的嘴唇,像樱桃一样诱人——

最关键的是,她人近在咫尺,她的面孔近在咫尺,她的嘴唇近在咫尺——

我以为她又默许了,心中狂喜,我将脸探过去一点,我撅起嘴唇靠了过去——

然而,这注定是一个今夜无法完成的吻,在我的嘴唇逐渐接近她的面颊时,一种更危险的东西,正在接近我们的帐篷——

就在我的嘴唇即将触到她绯红的香腮时,隔壁帐篷外蓦地传来一种陌生而古怪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在抓扯隔壁的帐篷似的,同时拴在对面树上的几匹马都嘶鸣起来,不是通常那种嘶鸣声,而是受惊似的那种骚乱——

紧接着,猎狗也连声吠叫——

我本能地意识到那危险的讯号,我的嘴唇迅速收了回来,抬头侧耳细听——

因为我们四顶帐篷是呈半圆形安置的,所以我一时也不能判定,这奇怪的声响是从哪个帐篷外面发出来的——

林夕儿也听到了,面露惊愕地看着我——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接近我们的帐篷——”我看了她一眼,低声道。

还没等她作出反应,我紧接着道:“我出去看看!——”我从睡袋里钻出来,套上登山服,一手持手电筒,一手持猎枪——

因为我意识到方才那奇怪的声响是一种危险的讯号——

“夕儿,你别出来。”我回转身,特意叮嘱了她一声。

她已经爬起来坐在睡袋上了,她看着我说:“你小心点儿。顾阳——”

我点点头,掀开帐篷的门,走了出去。

夜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夜空如洗,月亮也从树梢后探出脸来,月光像淡蓝色的雾,充满了水一样的柔情。

我环顾左右,发现篝火边上的铁皮罐已经打翻,剩下的鱼汤混着积蓄的雨水倾倒出来——

当我找寻到那声响的来处时,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一个身形像座小山似的黑家伙映入我的眼帘,只见它立在对面一顶帐篷的门口,正撩帐篷的门,似乎正要走进帐篷里头——

第一个跃入我脑海的字眼就是——“野人”!但我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第一念头,因为借助那顶帐篷里射出来的营灯,我看清楚了那怪物的真实面目——那是一只大熊!而且是一只国家二级保护动物的棕熊!

进山之前,在黑龙山狩猎俱乐部里,那里的工作人员在向我们交代注意事项时,再三重申不能狩猎棕熊!

我的脑海里飞快地还原了一个画面,棕熊循着营灯而来,喝了铁皮罐里的鱼汤,但似乎那鱼汤根本不能解除它的饥饿,所以它向进入帐篷里去找东西吃——

而他挑中的那帐篷正是刘知远和叶青云的帐篷——

怎么办?怎么办?我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董事长!董事长!——”我扯起嗓子叫喊道,“董事长!董事长!——”

紧接着,所有帐篷里都起了喧闹的声响——

棕熊挑中的那顶帐篷里,传来叶青云惊恐万状地吼叫——

第一个从帐篷里窜出来的人是雷子,他和钟楚南一个帐篷,紧挨着刘知远的帐篷,他提着猎枪冲了出来,正好看见那只棕熊趴在刘知远的帐篷上,半个熊身已经弹进去了,大概它个头太大,而帐篷的门太小,一时后为难住了它——

“畜生!看你后面!——”

雷子冲那棕熊大吼一声,举枪瞄准了它——

我忙喊道:“雷子!冷静点!狩猎棕熊犯法!——”

场面已经大乱,帐篷里接连传来惊恐的喊叫声——

林夕儿和导游很快就从帐篷里窜了出来,林夕儿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

那棕熊似乎被帐篷的门卡主了,有些恼火,接二连三的尖叫声似乎把它惹恼了,它挥舞着巨大的熊掌,一把掀翻了刘知远和叶青云的帐篷,立起来仰头咆哮一声——

刘知远和叶青云从倒下的帐篷里爬起来,他们二人依然只穿着一身保暖内衣,棕熊的突然出现,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或许是被惊呆了,他们连披上外套的机会都没有——

刘知远装着胆子,朝棕熊挥舞着双臂,吼道:“滚!滚回树林里去!——”

棕熊已经恼火了,又见刘知远在向它发出示威,它移动着笨重的躯体向刘知远扑过去——

夕儿再次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

“快跑![百度搜:77读书-董事长!——”雷子大叫一声,冲上前,抡起枪托砸向棕熊的背上——

棕熊猛地回过头来,怒视着雷子,丢下刘知远,向雷子扑过来。雷子再次抡起枪托,那棕熊一挥巨大的熊掌,将他手中的猎枪甩出去老远——

雷子并没有后退,而是弯腰,唰地一下从靴子里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挥舞着,似乎要跟棕熊来一次短兵相接——

恼怒的棕熊扑了上来,抡起熊掌朝雷子扇了过来,雷子弯腰躲过,跳闪到棕熊的身后,紧接着他扑上去,一刀扎进棕熊的背部——

棕熊痛得又是一声震天响的咆哮,猛回转身,一熊掌抡在了雷子身上,雷子身体腾空,飞了过去,重重地摔倒在几米之外的湿地上——

刘知远已经摸到了自己的猎枪,他知道不能对棕熊开枪,挥舞着臂膀,一枪托抡过去,正好砸中了棕熊的脑袋——

可那棕熊一点儿事儿都没有,仿佛刘知远那一枪托是在给它搔痒痒!它转身面朝刘知远,咆哮着扑了过去,刘知远转身就跑,却不料被脚下的帐篷绊了一个趔趄,就地摔倒了,猎枪也摔在了棕熊的脚边——

棕熊立起身,冲着刘知远恼怒地一通咆哮,抬起熊掌重重踩在那猎枪上,然后迈着沉重的步子,向刘知远逼近,似乎要一脚踩扁他的架势——

我已经绕到了棕熊的背后,我悄悄搁下铁皮罐,在它背后高高抡起了枪托,一枪托砸在它背上——

我丢掉猎枪,从棕熊看不见角度跳闪开,等棕熊回头看时,我飞快地冲上,扶起刘知远跑开了。雷子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朝这边走来,我把刘知远交给他道:“我们别跟它较量,它块头太大了。不行我们就闪,把这块地盘让给它!——”

雷子怒道:“干脆一枪崩掉它算完!再剁下它的熊掌下酒喝!——”

刘知远制止他道:“别乱来!咱们不干犯法的事!——”

这时候棕熊正好面朝我们三个人,它似乎记得我们三个人,咆哮着向我们扑了过来——

夕儿在对面尖叫道:“你们快跑!——”

我摸到了手边的铁皮罐,转脸看着雷子道:“扶董事长走!——”

我将他们推开了,棕熊朝我奔了过来,我没有躲闪,等它奔到我不足一米的地方,我飞快地抓起手边的铁皮罐,将铁皮罐里剩下的鱼汤,照着它一对黑眼睛泼了过去——

我丢掉铁皮罐,顺势一个翻滚,滚到一边,棕熊的前掌声正好踏在我刚才站立的地方——

我心有余悸,要是我被它那一掌拍中,我绝对可以成为汉堡包夹层里的肉饼了!

棕熊再次立起来,凄惨地咆哮着,熊掌乱挥乱舞,想必它的眼睛里一定辣得难受吧?

我在那剩鱼汤里又加了一包辣椒粉,估计我们下一顿野餐不会再有辣椒这种调料了!

有时候,时间就是生机,尤其是在这种别无选择的时候,不得不铤而走险!在性命与法律之间,我相信聪明的大家都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我不能等到它恢复了视线,我飞快地抓起身边地面上那把猎枪,站起身,直直地瞄准了棕熊——

“小顾!别开枪啊!——”刘知远朝我喊道。

“顾阳!别开枪啊!——”林夕儿朝我喊道。

棕熊挥舞着两条巨大前掌,还在吼叫着——

“砰!——”

枪响了!因为我扣动了扳机!

“砰!——砰!——”

我又对着那只棕熊连开两枪——

棕熊咆哮着奔了出去,向树林的方向奔了出去——

我追上几步路,端枪对着棕熊——

“砰!——砰!——”

又是两枪,棕熊飞快地消失在树林中——

夕儿拔腿奔过来,朝我飞扑过来——

我丢下猎枪,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她——

夕儿在我耳边低声道:“顾阳!你真地是智勇双全啊!——”

我笑笑道:“这应该叫急中生智吧——”

她在耳边低声说:“可还是需要沉着作为支撑,我早就吓得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沉着加急中生智,就是智勇双全呀!”

“好吧!暂时接受你对智勇双全的新解吧!”我笑笑道。

“我真怕你打中它,那样你就犯法了。”她说。

“你忘了,”我伸手揽住了她的纤腰,笑道,“我的枪法那么烂,怎么会打中它呢?白天我连一只猎物都没猎到呢!”

夕儿轻笑一声说:“你这招真灵!”

“那当然啰,”我道,“我想所有的动物们,都应该怕枪声,这就像我们所有的人类都怕死亡一样!尤其是在这狩猎区,难保说这些动物们不是每天生活在枪声的恐惧之中的?”

她抬起面颊看着我,认真地说:“你真是无所不知啊!顾阳!”

“我是不是很出色?”我看着她笑道。

“是,你很出色!”她呡唇笑着说。

“还要把‘出’字去掉吗?”我注视着她道。

“暂时保留着吧!”她俏皮一笑说。

“那么,”我定定地看着她说,“那么,那个吻呢?——”

夕儿蹙起细眉,故作生气道:“哼,你是不是又要把那个‘出’字去掉呀?”

我笑笑道:“好吧,就当没发生过吧?”

“那实际上发生过吗?”她眨眨眼睛看着我说。

“没有。当然没有。”我讪讪一笑说,“我嘴笨,把没有的事儿说得都好像有那么回事似的。”

夕儿切了一声,瞟我一眼说:“你要是嘴笨,这世上就没人不嘴笨了。”说着她陡然一转身,向帐篷门口走去。

我看着她的倩影,大声道:“你什么意思啊?你意思是说我油嘴滑舌?——”

“你自己心里清楚,”她没有回头,低头,但看得出她是在掩嘴哧哧地笑——

走到她的帐篷门口,她站定,回头看着我说:“还有,那个……我也跟你暂时保留着……”

我望着她说:“什么?——”

“笨蛋!——”她骂我一声,低头钻进了帐篷——

我摸了一下鼻子,蓦地愣过神来,她说的是那个吻!

………

赶走了棕熊之后,大家就都没有睡意,或许是担心棕熊再度不请自来,或许是睡意完全被心有余悸所取代了,反正大家都没了睡意。

因为雨停了,导游用干柴点燃了篝火。我们围着篝火,把剩下半瓶二锅头,倒进各自的杯子里,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刘知远非常感激我从熊掌下降其救出,还对我赶走大棕熊的英勇表现,大加赞赏,一直夸我智勇双全,说我在危急时刻,头脑异常冷静,首先是破坏了大棕熊的视力,趁它大乱之际,放空枪吓走了它。刘知远说这就是勇气与智慧的集中体现,他还预言我将来必定大有作为。

接着他禁不住念诵了曹操的《短歌行》:

“………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沈吟至今。

………”

众所周知,曹操写这首《短歌行》,除了感叹人生无常,得意时须尽欢,同时也表达了他对人才的渴慕之情。

接着大家关心地问夕儿的伤情。而我则向大家普及了一番治蛇毒、蜘蛛毒、马蜂毒的知识。我当然没学过西医或者中医,我讲的都是我外公当年教给我的急救常识,只是希望大家以后万一遇到这种情况,就知道该怎么处理伤口了。

导游承认黑龙山有毒蜘蛛,他说去年有位进山打猎的富豪就是被一种不知名的毒蜘蛛咬伤了,而那次恰好也是他领队。当时那富豪出现了心律紊乱,低烧,寒战,神智迷糊,类似于高烧的表现,跟今天夕儿的表现很相似——

后来他连夜呼叫狩猎俱乐部,俱乐部派了直升机过来接患者,连夜送往医院。次日他打电话过去询问情况时,那富豪的神智已经清楚了,富豪说医生讲幸亏送往医院及时,否则他可能面临生命危险。原因是心电图显示那富豪心律严重紊乱!当然了,那富豪之前就一直有很严重的心脏病史,蜘蛛的毒素很可能诱发了他的心脏病!

直到快天亮之前,我们才各自回了帐篷。

我没有回自己的帐篷,直接去了夕儿的帐篷。夕儿没有请我去,我是舔着脸皮跟着她进去的,她的表情也没什么不自然,一切都发生地自然而然,仿佛我原本就应该要跟她睡一个帐篷似的。

进帐篷之前,导游还开我玩笑道:“小心擦枪走火啊?”

我笑笑道:“放心吧!舍友,我这枪指哪打哪儿,从来没走过火。”

………

第二天上午,我们决定打道回府,其一由于受了棕熊和毒蜘蛛的惊吓,大家打猎的兴致大受影响;其二是刘知远那条雷明顿式双管猎枪被棕熊一熊掌给拍坏了,需要送修,才能继续使用。

快到中午时,我们回到了黑龙山狩猎俱乐部,我们在那里吃了午餐后,才驱车向滨海市行进——

在狩猎俱乐部饭后的休息时间里,我和夕儿决定去一趟刘知远的房间——

我们考虑到因为昨晚休息不好,刘知远很可能利用中午的时间小睡一会儿。但我和夕儿还是决定去打扰刘知远,因为我们知道,一旦我们离开了狩猎俱乐部,今后跟刘知远一行人再会面那就太难了!

据夕儿说,事实上,滨海市的“睿智”、“诺亚方舟”都在打伊力源年度广告大单的主意。这次刘知远一行人空降滨海市,他们也收到了消息,他们肯定也做过紧急攻坚部署。

但刘知远的原则是硬性的,这次滨海之行,任何公司都甭想找他谈工作,他也不想见任何人,若不是碍于市政府那位老战友的面子,他恐怕连夕儿都不想见。这次被夕儿抢了先机,“睿智”、“诺亚方舟”应该气得要冒火了!

因此,夕儿认为在向滨海市出发之前,必须做最后的出击,至少要把那天普德莱猎枪送出去——

而且这个机会很难得,正值刘知远的猎枪被大棕熊损坏了,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啊!

我和夕儿一起去的刘知远的房间,他的身板虽然硬朗,也不“绝顶”,但他绝对是个聪明之人!我们一去,还未开口,他就已经洞晓了我们的来意——

他很爽快,跟我开诚布公地谈了将近二十分钟。

他问夕儿道:“知道这次我为什么会见你吗?知道我为什么会允许你们随我们一起进山打猎吗?”

见刘知远如此爽快,夕儿说话也没拐弯,她笑笑说:“董事长一定是碍于市政府那位老战友的面子吧?——”

“可以这么说,”刘知远看着我们道,“准确地说,那位老战友在越战中对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我才答应他见你们一面。如果是普通的朋友或者普通战友,我也不会见你的!恕我直言,我这个人向来不卖人家面子!”

看来夕儿这次还真找对人了!

夕儿呡唇微微一笑,恭维说:“我很敬佩董事长的耿直,现在这个社会,无论官商还是商场,大家都靠互相卖面子。像您这样耿直的人,真地值得令人钦佩!——”

刘知远摆摆手道:“林小姐,我知道你此次为何而来,无疑是为了伊力源的年度广告大单。说实话,我对你们思美广告并没有什么特殊印象,在滨海市,思美虽然是数一数二的大型广告公司,但是,在全国范围而言,跟思美广告一样规模的广告公司多如牛毛,比思美广告公司规模更大的广告公司也不在少数。所以,思美广告想拿到伊力源的年度广告大单,是十分困难的事儿。年初我们邀请参加比稿会的广告公司有很多,但最终我们只能选定其中一家作为伊力源的广告代理。这个比例是多少,林小姐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吧?——”

糟了!听刘知远这么一说,我的心往下跌了一下,按照他的想法,那思美广告这次不是注定要失败了吗?

夕儿点点头,将失落藏在眼底,继续争取说:“我明白您的意思,董事长。我们思美也愿意接受任何形式的挑战。董事长,您是个有远见卓识的人,广告公司的实力,很多时候不是由于广告公司的规模所决定的,是由广告公司的创意人才所决定的——”

刘知远摆摆手道:“林小姐,你是个很有毅力的女性!通过这次上山打猎,这一点不难看出来,我个人很敬佩你,不是每个女性都能有勇气进山打猎的,也不是每个女性都敢与六个男人在山林中度过那么一个冷雨夜的。而且,还要面对大棕熊,还要面对毒蜘蛛!呵呵呵——”

“小顾,请问你手里拿的是把什么猎枪?”刘知远将目光投向我,微微一笑道。

这条普德莱猎枪是拿在我手里的,外面罩着黑色的枪套,我一直等着机会将猎枪呈到刘知远面前,但夕儿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我也没有找到——

倒是刘知远先开口了。

我忙笑着接道:“董事长,这是一条普德莱猎枪。”见夕儿在朝我使眼色,我忙起身将枪套拿掉,将猎枪恭敬地递到刘知远手里。

刘知远轻轻抚摩着普德莱土耳其上等核桃木的枪托,那里的确是光滑细腻,犹如女人的肌肤。他把玩着闪着魅惑色彩的金属纹饰,很有些爱不释手的样子。

“是把好枪!是把好枪!”他连声道,赞不绝口。

夕儿及时进言,莞尔一笑说:“董事长,不瞒你说,这是我父亲一位生意场上的朋友从英国带回来的,绝对是普德莱公司的正品。如果您喜欢的话,请您收下我这份心意。我诚实地说,我之所以把这条猎枪带在身边,就是准备送给您的!你如此喜爱狩猎,又是闻名遐迩的神枪手,我想这条枪送给您是再合适不过了。还望董事长收下我的这份新意!”

夕儿说这番话的时候,面颊有些涨红,看的出来她是鼓足了勇气的,说完这番话,她抬手拢了一下耳边的秀发,目光有些紧张地看着刘知远——

刘知远将目光从枪身上抬起,笑看着夕儿道:“以我对枪械知识的了解,我确定这就是一把货真价实的普德莱双管猎枪!这没有假!如果我估算得没错的话,这把枪的价值在二十万美金以上。对不对?林小姐。”

“董事长果然好眼力!”夕儿呡唇一笑说,“看来这把普德莱非您莫属啊!好马配好鞍,这把普德莱就应该配您这么出色的猎手!——”

“不,不不,”刘知远摆摆手,看着我和夕儿笑笑道,“诚实地说,我一直希望能有一把真正的普德莱猎枪,而且普德莱公司目前或许正在为我量身定制了。林小姐,你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是不会收的。君子爱枪,取之有道。况且,正如你所言,这本是你父亲的心爱之物,我如何能收?”

刘知远的话虽然不重,但是话里的语气却分明很坚定。他不会收这把普德莱猎枪。而且,他对思美广告也没有什么特殊印象。那么,看来思美广告这次的希望可能真地要幻灭了。

刘知远将普德莱交还给我,慢慢走到窗边,目光穿过落地窗玻璃,向远处眺望——

我和夕儿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刘知远这样算不算是下了逐客令了?我们是不是该知趣地离开了呢?——

就在我和夕儿准备告辞时,刘知远慢慢转过身来了——

“林小姐,”他看着有些难堪的我和夕儿道,“不知道你们公司的合同准备得怎么样了?——”

“合同?——”夕儿睁大眼睛看着刘知远。

我也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他——

刘知远“呵呵呵”地爽朗一笑道:“难道你不想跟我们伊力源签订合同吗?难道你不想要伊力源的年度广告大单了吗?——”

我和夕儿瞬间反应过来——

“要,要的,”夕儿喜不自禁地笑看着刘知远,“谢谢董事长,谢谢董事长,谢谢董事长对思美广告的厚爱!合同我回去就准备,很快就能准备好的!——”

刘知远笑了笑道:“林小姐,这不是我对思美的厚爱,而是思美赢得了我的信任!——”

“可是,”夕儿有些疑惑地看着刘知远说,“可是刚才,董事长还说对思美并无什么特殊印象——”

刘知远又爽朗地呵呵一笑道:“我说的是实际情况,准确地说,那是比稿会以前的事情啦!中国像思美这种规模的广告公司真得不计其数,但是通过那次比稿会,我对你们的印象加深了许多,思美的创意方案很适合伊力源目前的销售策略。”

“谢谢董事长的夸奖,思美一定会竭诚为伊力源服务,会尽最大努力做到最好!”夕儿呡唇一笑说。

刘知远点点头道:“我相信这一点。思美有这么有毅力的年轻女老总,我相信思美在你的带领下,一定能出色完成伊力源的销售目标。我对你们有信心。”他顿了一下,将目光投向我,笑笑道,“小顾,这次进山打猎,能认识你真地让我很高兴。我很欣赏你。如果不是因为你在滨海市,我一定请你去内蒙古,请你去伊力源!你这样的人才,在任何一家公司里做事,最终都会作出一番大事业!我刘知远看人是不会走眼的!”

听刘知远这么夸赞我,我真是有些受宠若惊。

我谦恭地笑道:“董事长,你抬举我了。以后有机会,我和夕儿一定会去内蒙古拜访您!”

“热烈欢迎!我刘知远一定会兑现在山上的那个承诺,无论是我再到滨海,还是你去内蒙。如果你们去了内蒙,一定电告我,我会带你们去大草原上骑马,再去蒙古包开怀畅饮——畅聊人生与文学,那样岂不是人生一大乐事?——”刘知远双手背在身后,看着我笑道。

夕儿附和着笑说:“董事长,我会和顾阳一起去拜访您的!”

刘知远点点头,笑道:“林小姐,不瞒你说,我之所以这么快下定决定跟思美签订合同,跟小顾有很大的关系!古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小顾是你的朋友,你有这么出色的朋友,想必你本人也非常之优秀,还你的公司,一定也是人才济济!”

………

刘知远还说像曹操的那样的枭雄,一生都在渴慕人才,他在《短歌行》里表达了自己对人才的惺惺相惜之情。他很欣赏我的才能,而且他觉得跟我很有缘份,他之所以决定跟思美广告合作,可以说我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或者说我在整个环节中是最关键的一个环节!

坦白地说,刘知远的话让我有几分沾沾自喜的心理,我内心其实有着典型文艺青年的自负情结,或者是孤傲的性格。在这一点上,我跟刘知远极为相似。或许他那双阅尽人情世故的深邃的眼睛早就看出来这一点了吧!

如果说我的确博得了刘知远的青睐,那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我和他在性格上有相似之处,我们骨子里多少都带些文人们的清高孤傲,最重要的是,我们有相同的兴趣爱好,我们能聊到一起去。

是的,人性是复杂的,每个人的性格里都有相对立的部分,我就是一个自卑和自负的总和。在有的时候我是自卑的,而在有的时候我是自负,在有的方面我是自卑的,而在有的方面我是自负的。

人都是综合的矛盾体。人是不可以绝对地区分好与坏的。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说能说得清楚呢?连我自己都不能绝对地说我就是好人,更为准确地说法,应该是在目前情况下,我人性中善大于恶,或者说我人性中天使的情怀要大于恶魔的情怀。

我指的是目前的我。万一有一天,我面临某种极其恶劣险峻的环境,在我走投无路时,我就不知道我到底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或许那个时候,我人性中的恶要战胜人性的善,灵魂中魔鬼的力量会击败天使的力量,从而主导我的灵魂!

我们都不能知道我们以后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因为我们不知道以后我们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孤注一掷,我们会穷凶极恶,我们会铤而走险——

………

深红色北京现代越野车还停在我住处的楼下,我和夕儿依然坐在驾驶室里,大概我们心里都在回想同一件事情吧,那就是我们在黑龙山狩猎场里的那些很特别的经历——

我意识到,我们不能一直呆在车里,我们不能一直这样僵持下去——

“夕儿——”

“顾阳——”

我们俩几乎同时开口,同时抬起脸看向彼此——

尴尬中——

彼此对视一笑——

夕儿说:“阳阳!这次真地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陪我进山,我真不知道伊力源会不会跟我们思美合作,谢谢你!——”

她目含柔情,很真诚地看着我——

我笑笑道:“夕儿,我觉得这不完全是我个人的功劳,这是大家的功劳,我可能是起到了部分作用,但也仅此而已。”

是啊!半年来,夕儿就和琳达等思美广告的业务骨干成员们,为了争取伊力源的年度广告大单,已经付出了许多许多。诚如刘知远所言,在比稿会上看到思美广告的创意方案之后,他就已经对思美广告有良好的印象了。

而我,顶多是在关键时刻,在他们长时间努力的基础上,将局面彻底扭转了。这也许更多的应该归功于巧合,如果刘知远不是一个爱好文学爱好李白的有侠士精神的儒雅商人,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粗俗商人,那么他就不会吃我这一套。也许还是刘知远说的对,这就是缘分!

夕儿注视着我,朝我温柔着笑着。

“顾阳,”她说,“你别在谦虚了,我很清楚,伊力源面对那么多可以选择的有名气广告公司,他是认可了思美在比稿会的创意方案,可是那次比稿会上有几十份创意他都很满意,如果不是我们这两天对他的影响,他要从那几十份创意书中,将思美广告挑出来,几率可不大呢!毕竟比思美大的广告公司全国有的是,比我们思美人才更多的广告公司也很多!”

我摸了下鼻子笑笑道:“好了!其实我觉得思美必胜!”

“为什么?”她看着我笑说。

“因为成事者,必备天时地利与人和,”我看着她,笑笑道,“这次进山是地利,因为刘知远只答应了跟我们进山打猎,我想在进山之前,他一定还拒绝了许多其它广告公司的邀约,所以我们占尽了地利。关于天时,我们还得感谢山中那场夜雨,因为夜雨篝火熄了,因为夜雨我们没有喝完那一铁皮罐鲜美的鱼汤,而这正是那只大笨熊潜入我们营地的起因,如果大笨熊不嵌入我们营地,我就不会在刘知远面前留下深刻的印象。所谓人和,那是因为我们跟刘知远很投缘。所以,思美必胜,因为思美占据了天时地利与人和。”

我顿了一下,不等她开口,又继续笑道:“还有,你想啊,一女六男的搭配不是很人和吗?你想想一群臭男人上山打猎,带一个大美女上山,乐趣自然要足一些,所谓男女搭配,打猎不累嘛!”

夕儿笑笑说:“顾阳,你可不是一般地贫呢!”

“哪里哪里,”我舔着脸皮看着她笑道,“菇凉你过奖了!”

她嗔我一眼,微笑着说:“不过,你说得其实很有道理,如果不是因为你第一时间发现了那只棕熊,它肯定会潜入刘知远的帐篷,那样可真就危险了!即使它不主动攻击人类,被它踩一熊掌也够受的啦!”

我呵呵呵笑着,继续贫道:“而我之所以能在第一时间发现那只大笨熊,是因为你被毒蜘蛛叮咬了,是因为我在你帐篷里,是因为我们那时候都还没睡觉——所以,你看,凡事都是因果相生的。呵呵呵——”

“哎,顾阳。”她拿目光嗔着我,勾下脸说,“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贫的男人!——”

“事实如此呀,”我看着她微红的香腮,讪讪一笑道,“凡事都由因果相生!因为跟你呆在一个睡袋里,因为在给你讲小白兔的故事,所以………所以我当时兴奋得………睡不着………”

夕儿依然勾着脸,香腮似乎更红了。

我则装着胆子,直视着她的线条柔美的侧脸,她秀气的鼻子,她耳鬓的细细绒发——

我脸上不禁露出了几分无耻的笑意——

“你欠我那样东西,你可记得一定要珍藏好。”我坏笑地看着她道,“我先走了。你小心点儿开车。”

说着我推门伸手要推门下车——

“阳阳——”夕儿在我身后叫住了我。

我回头迎向她的目光,她的面颊绯红,迟疑着——

“怎么了?——”我说。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就飞快地俯过身来,在我面颊上轻啄了一口,然后又飞快地转过身去,少女似地羞涩一笑——

她轻声说:“再见!——”

那一瞬间,我有种错觉,仿佛春天来了,仿佛春风拂面,仿佛千万树的梨花都开了。我依然还记得在黑龙山狩猎俱乐部,在从刘知远的房间里走出来之后,我们等不及回到自己房间,就在廊道里,我一把将夕儿高高抱起,抱着她在廊道里,无声旋转,旋转,旋转………

259

礼拜一清晨坐在开往市区的巴士车上,我脑海依旧萦绕着在黑龙山狩猎场发生的事儿,萦绕着跟夕儿这两天在朝夕相处的美好时光——

是的!我的心依然还沉浸在那种狂喜之中,我的心还荡漾在那种幸福的潮水之中,这就是爱情,这不是爱情又是什么呢?我,顾阳,一家公司里最下层的小职员,一个典型的闷骚文艺青年,在结束了那段长达五年的初恋之后,我的爱再次苏醒了!

我的心在撕裂之后,在失去初恋的痛彻心扉之后,已经结疤痊愈了!

我又开始恋爱了!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能让人发出由衷的微笑,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能给人带来最纯粹的快乐满足,那就只有爱情!

爱情是什么?任谁也说不清楚,我个人认为爱情是一种感觉,既然是一种感觉,那它就不是物质的,那它就是精神的,它是完全形而上的东西,与物质无关。

什么爱情是以面包为基础的,什么爱情必须建立在一定的物质基础之上,统统都是自欺欺人的话!

只要我们四肢健全,只要我们勤奋努力,面包都会有,只是多少的问题!可爱情却不常有,而且,有就有,没有就是没有,也不是由勤奋努力所决定的!

爱情并非一种二元的东西,不是非此即彼的,它完全一对一的,只有合适的俩个人相遇时,爱情才会迸发出来。那些在爱情面前生性孤傲的人,更是如此,ta孤傲是因为ta还没有遇到ta的爱情,爱情需要适合的客体,只有遇到那个适合客体,我们内心潜藏着的汹涌的爱情才会势不可挡地喷薄而出,那时候孤傲的人不再孤傲,冷漠的人不再冷漠,ta完全投入于另一个人的心湖里!

有个很重要的前提,那就是我所说的是真爱,一切与真爱无关的所谓爱情,统统都不能纳入这个考量的范畴!

我的意思就是说,夕儿就是我的爱情,我遇到了她,我爱上了她,这一切都自然而然地发生了。没有人在背后推我们,也没有人在前面拉我们,更没有人拿着枪在胁迫我们,我们就是那么自然而然地相爱了。

我们的怀抱自然而然地为对方敞开了,我们的嘴唇自然而然地触在了一起。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何以忘我,唯有爱情。爱情让我们飘飘欲仙,让我们入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道,你会因为想起她,嘴角不经意就弯出一个好看的弧,你会因为想起她,就渴望拥抱这个世界!

你会因为她一句话,就兴奋得彻夜难眠,哪怕前方荆棘丛生,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只要她在远处,只要她微笑着向你招手,你也会义无反顾地踩刀山下火海,赶去与她相会!

是的!我的感慨特别多,可这是因为我恋爱了!

我的天空是诗意的天空,我的世界到处铺陈着娇艳的红玫瑰,我的心灵被一种纯净而唯美的幸福感充溢着。

有爱的日子,每天都是天高云淡风轻念诗的日子。

坐在巴士车上,想着夕儿,想着她那一头瀑布似的秀发,想着她那双总似含着某种情愫的眼眸,想着她的温润潮湿的唇瓣,想着她完美的胸脯——

想着跟她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我好想呼喊,我好想纵歌,我好想一路狂奔——

还记得在离开黑龙山狩猎俱乐部时,在夕儿的房间里,在准备出发回滨海之前,我拥抱住了她,紧紧地拥抱住了她,她没有抗拒,顺从地趴在我的怀里——

我道:“这是我最特别的两天,也最难忘的两天!”

“我也是!”她在我耳边小声说。

我道:“希望很快我们又会有这么开心的一天。”

“那要看你乖不乖?”她语气在我耳边轻声说,语气显得俏皮。

“乖!我肯定很乖!”我道。

“怎么个乖法?”她在我耳边轻声说。

我笑道:“我会按时起床,按时睡觉,按时上班,按时吃饭,按时——”

“不会按时想我么?——”她小声说,她的手稍稍用力地扳住我的肩膀。

我道:“会!一定会!”

“是么?”她说。

我点点头道:“想你不需要按时,从此以后,我的世界里,你将无处不在,无时不在。”

她没说话,只是更用力地扳住了我的肩膀,将她的香腮轻轻地磨蹭我的面庞——

我道:“那你………也会想我吧?——”

“不想。”她俏皮地轻笑说。

“啊!为什么?——”我道。

“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她趴在我肩上,喃声说。

古人云,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话虽如此,可对于相恋的人而言,短暂的分别都会让彼此耿耿于的,见面时的狂喜,相处时的愉悦,分别时的惆怅,一样也不少,一样一样都会上演,像戏剧一样跌宕起伏——

………

巴士车依然行驶在开往市区的街道上,我拿出手机,翻看着我和夕儿昨晚的聊天记录。早上起床前,我已经翻看了一遍了,可我现在忍不住又翻看起来——

看不到她的真人,只能翻开我们的聊天记录,聊以**。看着她发过来的一句句话,我仿佛看到她就立在我的面前,低吟浅笑着,时而俯首,抬手轻轻拢一下耳畔的发丝——

加上在路上的时间,我们在黑龙山狩猎场呆了将近两天的的时间,这趟黑龙山之行,我们似乎共同经历了很多,一起听欧美经典老歌,一起欢笑,一起打猎,一起给防潮垫充气,一起抗着树杈下河插鱼——

无疑,这也是一趟惊险之旅。在这次旅行中,夕儿被毒蜘蛛叮咬过胸部,我们的营地遭到棕熊的袭击,我们为了伊力源的年度大单并肩作战——

“一女六男”的山林之夜,冷月夜,惊魂之夜——

最惊心动魄的并非那只大棕熊突袭营地的场面,而是当我撩起夕儿上衣的那一刻,当我看到她那两座玉石般耸起的**的那一刻,当我的脸埋向她**的那一刻,当我的嘴唇缓缓靠向她唇瓣的那一刻,当她飞跑过来拥抱住我的那一刻——

蓦然间,我发现,其实彼此的心,已经紧紧靠在了一起——

我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一个多情的人,但我清楚,我已经深深地依恋上了她——

……

回到滨海市后,我们没有间断过手机与qq联系,一有空闲,我们就煲电话粥,讯息在彼此之间往来穿梭,随讯息穿梭的,还有那些无法抑制的思念——

我发手机讯息问夕儿在干吗?她说在驱车去公司上班的路上。她问我乖不乖,有没有猜出昨晚那个谜语。

我说我按时起床,按时早餐,现在在按时去上班的路上。关于那个谜语,我一直在揣摩,别说是一个谜语,就算是整个世界的艰难困苦挡在我面前,我也要把它们干掉!

因为,夕儿说了,我猜出谜底的那天,就是我们再次见面的一天!

夕儿郑重声明,我不能求助度娘,也不能求助别人,必须自己想出谜语的谜底——

她还说,心诚则灵,如果谜底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她一定会感知到,那样她就要惩罚我,至少一个月不会让我见到她!

她为我设置了一个小小的障碍,这是一个可爱的小考验,是一次顽皮的捉弄。

红袖添香夜读书,打一称谓职务,谜底会是什么呢?——

………

今天是礼拜一,我没有被星期一综合征所困扰,有爱的日子,每天都洋溢着周末般的愉悦。我将怀着快乐感恩的心,积极向上,努力工作,我会对身边的每个人报以微笑,只是微笑,不存在任何意图——

我浑身是劲,在对待本职工作上,我热情高涨,情绪饱满,而且懂得满足。

一整个上午我都在努力工作,外加悄悄地思念。夕儿会从我心中某个角落里不经意间跳出来,调皮地朝我眨眨眼睛,在我的世界晃一圈,然后又消失不见。过不了多会儿,她又从我脑子的某根神经里跳出来,朝我挤挤眼睛说:“嗨!我的小顾阳,干吗老走神?你要乖乖上班喔!——”

没错!我具备恋爱的人所患有的所有疾病——疯癫症,臆想症,外加间歇性神游物外症。

………

只是这个时候,我万万没想到一场更大的灾难已经在向我逼近,而且近在咫尺——

中午在公司餐厅时,我发现谢鹏这小子的有点儿不对劲,平时在餐桌上咋咋呼呼的一个2b青年,今天吃饭特别老实,连头不抬一下——

平时见他咋咋呼呼的样子,我还有点烦,今天他不咋呼了,我倒不习惯了。

我拍下餐桌,看着他道:“装什么深沉啊?来俩个缎子呗!”

我说这话的语气更像是“嗨,来俩个茶叶蛋呗,下饭!”

谢鹏迟疑地抬起脸,瞟我一眼,沉声道:“没心情。”

“星期一综合症?”我看着他道。

“反正不是经期综合症。”他沉声道。

邢敏在边上默默吃饭,她都习惯了谢鹏的口无遮拦了。

“靠!你想变态呀?”我道。

“哥已经变态了!”他道。

我挤兑他道:“我就说最近公司发生的几起变态事件,跟你肯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你丫今儿个终于承认你变态了——”

谢鹏将餐盘往前一推,沉声道:“我饱了,你们慢慢吃!——”

说着他站起身,离开了餐桌——

我疑惑地看看他,又看看他餐盘里剩下的食物——

我冲他背影喊道:“你丫是不是生病了?浪费粮食!——”

谢鹏站定,回头,犹豫不决地看着我——

“顾阳!——”他说,“你最近你小心点——”

我愣了一下,眨眨眼睛看着他——

我道:“什么意思?你发什么神经啊?——”

他呡紧嘴唇,看着我道:“没、没什么,你吃饭吧——”

说着他抬手搔了搔后脑勺,转身,快步走出了餐厅——

紧接着,下午我就出事了——

后来我回想起来,只是我自己一直蒙在鼓里,连谢鹏似乎都早有预感了,或许他事先知道了什么,又不能直接告诉我。

职场危机四伏,暗礁丛生,而我却一无所知,阴险小人早已设置了深不可测的陷阱,还在暗处虎视眈眈地窥视着我,眼睁睁地看着我一步一步走过去,然后失足掉下,被那幽深的陷阱所吞没——

后来我冷静分析时,才知道整个事件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那完全是一起有预谋有组织的陷害阴谋。李红艳虽然不是整个事件的主谋,但她无疑是最大的帮凶,是阴谋的直接实施者之一。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这天下午快下班之前,我手头上已经没什么工作可做了。于是我决定到休憩区喝杯速溶咖啡,我的主要目的,其实就是找个安静的角落,看看天空,想想林夕儿,想想夕儿留给我的那个谜语。

只是咖啡喝到一半的时候,听见身后有人对我说话——

“顾阳!是你啊?跑这来偷懒了?——”

我回头见是李红艳,她今天穿的很露肉,上衫的领口开得很低,平视都能看到诱人的**。真够**的,穿成这样来上班,应该罚这些穿低胸来上班的人,每人做一百个蹲下起立!

我朝她笑笑道:“怎么能叫偷懒呢?这叫休息,休憩区就是让休息的,而且我现在手头上有点儿闲。”

她笑了笑,看着我说:“这么闲啊?那你帮我个忙呗。”

“什么忙?”我她说。

“帮我搬一箱东西吧。”她笑着说。

“什么东西?”

“新买的办公用品。”

“搬哪去?”

“先搬到储物室。”

我耸耸肩,笑笑道:“行,美女都开口了,我哪有拒绝的理由呢?”

李红艳娇笑着说:“我算什么美女?你也太会说话了吧。”

我搁下咖啡,起身,看着她笑道:“你还不算美女啊?那滨海市就没有美女了。”

说实话,李红艳长得还是可以的,如果她不化浓妆,笑起来倒也蛮养眼的。

“切,”她娇笑着说,“顾阳,你是不是经常这样骗女孩子?”

我摸着鼻子笑道:“我是那种人么?”

“我看像!嘿嘿——”李红艳娇笑着说。

这女孩太现实了!有求于你的时候,才会笑给你看,她的笑脸是不会为对她无益的人绽放的。

我向她走过去,笑笑道:“走吧!前台西施!”

“讨厌,”她扬起粉拳捶我,“什么前台西施,在前台,我算是最不漂亮的了。”

靠!你也知道谦虚啊!

我跟着她走出休憩区,向独立办公区的方向走去。

公司小会议室斜对面有个储物室,里面都是些办公用品之类的杂物,李红艳拿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我紧跟着走了进去,里面光线很暗淡。

“怎么不开灯?”我道。

“灯坏了,还没来得及修理。”她道。

“东西呢?”我道。

李红艳立在幽暗的光线里,左右环顾,疑声说:“咦?我记得就摆在这张货架上的?她们收拾到哪里去了?”

“是不是她们已经搬走了?”我提醒她道。

“不会的,”她肯定地说,“发放办公用品这事儿,一向都是由我负责的。我找找看,可能是她们帮我收拾到哪个地方了——”

“我帮你找吧。”我道,向她走了过去。

“谢谢,你真是个好人,顾阳。”她说。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真挚语气。

储物室四周都是货架,摆着各种各样的办公用品,比如订书机、打印纸,以及电脑配件,等等之类。

因为储物室的窗户被一只堆满东西的货架挡住了,灯又坏了,里面光线着实很昏暗。

我跟着李红艳在货架上搜寻着她提到的那个纸箱子,李红艳也在忙着找,蓦地她低声尖叫:“哎呀!我的手!——”

“怎么啦?”我道,向她奔过去。

“好像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疼死我了!哎哟——”李红艳痛苦地说。

“划伤了么?出血了么?”我说,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不知道,我不敢看,我晕血——”她支吾着说,抬脸注视着我。

我道:“我帮你看看吧。”

她把手伸了过来,仰脸注视着我,昏暗中,我感觉她的目光有些异样,伴随着急促的呼吸——

我拿起她的手,左右看了看,没发现有出血点——

她又向前走近一步,目光幽幽地注视着我——

我抬脸诧异地看着她,还没等我说话,她反手抓住了我的手掌,用力向她的**处按去——

同时响起她凄厉的尖叫声——

“非礼啊!非礼啊!——”

还没等我愣过神来,储物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一个五大三粗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我想抽回那只手掌,但被李红艳双手紧紧抓住,紧紧按在她的胸脯上——

紧接着,门口又窜进来两个男人的身影——

第一个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孙红兵!他立在门口,伸手指着我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李红艳看着孙红兵说:“孙组长,顾阳………顾阳他………”

说着她放开我的手,双手掩面,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哭着跑出了储物室——

我看清楚了,后面俩个人,一个是高完,还有一个是其它部门的人。

我道:“你、你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是她………”

事情太突然,我还没彻底反应过来,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你的意思是说是她**你吗?是不是?顾阳!——”孙红兵盯着我,冷笑一声道。

高完和另一个男人也都盯着我,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我无助地摊摊双臂,又气又恼地说道:“拜托,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顾阳!——”孙红兵厉声冲我喝道,“你还想狡辩?要不是我们我亲眼所见,我们都不会相信你是这种人!——”

我大声道:“我是哪种人啊?!——”

孙红兵厉声道:“你是哪种人,我们不想知道,事情是怎样的,我们也不想知道,你自己去跟林总说吧!”

我盯着他,气恼道:“你们是不是合起伙来整我?——”

“卧槽!——”孙红兵骂道,冲上来,朝我脸上就是一记摆拳挥了过来。

我避之不及,被他打翻在货架上,货架被震得哐当哐当乱响——

高完和那个男人奔上来拉住孙红兵,高完劝说道:“算了算了,别使用暴力,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应该本着解决问题的陈恳态度,把事情的坏处降到最少才是!”

我扶着货架,站稳脚步,抬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盯着孙红兵道:“孙红兵!老子今天算栽在你手里了!——”

………

关于我的审讯是在公司的小会议里进行的,参加的人有公司上层林曦儿、杨万里,还有部门领导傅德志,李红艳作为“受害人”参与了审讯,孙红兵、高完和另外一名男子作为目击者也参与了审讯。

林曦儿和杨万里坐在会议桌的前面,我和李红艳面对面坐在下面,中间隔着一张会议桌,其它人都坐在旁边。

看气氛还真有点警察审讯犯人的感觉。

李红艳陈述了事情经过,孙红兵等人作了证人。

林曦儿和杨万里默不作声地坐在那里,认真听完了李红艳和孙红兵的对事情经过的描述——

会议室的空气有片刻难言的沉默——

林曦儿抱着双臂,觑着我,厉声说:“顾阳,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你胆子好大你!竟然在我的公司里面撒野!——”

我抬起脸,有些茫然地看看她,咽了一下口水道:“林总,我只想说一句话,我是被人陷害的!就这一句!我知道,我再怎么解释,你也不会相信的!我自认倒霉了!我认栽了!”

mb的!栽在女人手里,栽在一群小人手里,真tmd地不值当!孔子曰,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我欺也!

“哦?”林曦儿觑着我,双臂依然抱在胸前,“我是不会乱棍打人的,你有申辩的机会。如果你不同意他们说的,你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回头看看那个和那些小人,傅德志和孙红兵都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可笑模样,为什么天底下的小人都一个德行呢?高完躲闪着我的目光,李红艳最可气,她竟然还有脸直视着我!嘴角似乎还挂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整个事情经过,我已经想明白了,只要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能猜到到底是怎么回事。无非就是傅德志、孙红兵、高完一干小人合伙算计我,至于李红艳为什么要帮他们,我还没想明白。

李红艳是行政部的人,她为什么要掺和企划部的事情呢?傅德志他们给她什么好处了?

“怎么?”林曦儿觑着我说,“你不准备为自己申诉了?也就是说,对于李红艳和孙红兵陈述的事实,你都默认?——”

我摸了一下腮帮子,腮帮子有点肿,孙红兵那一拳打得很猛,差点没把我的牙床打烂!

面对林曦儿和杨万里注视的目光,我动了动嘴唇,开始讲事情的前因后果——

我用一种让我自己都吃惊的平静语气在讲述事情经过,仿佛我只是一个旁观者,因为我深知,人言可畏,妖言惑众,众口铄金,我一张嘴巴怎么能抵得过那么多小人与女人的嘴巴呢?

我刚收住话,孙红兵就蹦了起来,情绪很激动,似乎他娘的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mb的,想不到你一个山东老粗也懂戏剧,还会演戏,演技还不差!

“林总,”他伸手指向我,“我所说的都是我亲眼所见,我愿意用我的人格担保,我所说的都是事实!我冲进储物室的时候,亲眼看见顾阳在非礼李红艳!——”

我冷笑一声,心想这**的到底是什么世道?白的可以说成黑的,没有的事儿都说得跟真实发生过似的。

林曦儿的目光投向孙红兵道:“你说说细节,顾阳是怎么非礼李红艳的?”

孙红兵挺直胸膛,理直气壮地大声道:“当时顾阳正在摸李红艳的………他正在摸李红艳的………”

“是什么?你直说无妨。”林曦儿看着他道。

“他正在摸李红艳的胸部………”孙红兵道,“而李红艳正在极力反抗,林总,正如你所见,李红艳今天的确穿得有点露,可是这也不能成为被人非礼的理由吧?”

林曦儿的细眉微微蹙着,她看着孙红兵问:“孙红兵,我还要问你一个问题,你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储物室门口?顾阳说一听到李红艳的呼叫声,你很快就踹门而入了?”

孙红兵的眉梢拧着,似乎依然对我的行为表现得义愤填涌。他道:“当时我和高完正从经理办公室出来,因为我最近在做一个关于培训的幻灯片,傅经理让我和高完去会议室先演练一下,当我们走到会议室门口时,就听到了储物室传来李红艳的尖叫声,于是我第一个冲了过去。林总,如果当时我们不在会议室那边,顾阳很可能会对李红艳进行更为恶劣的伤害,李红艳还是单身,这次事件对她造成的精神打击非常之大!林总——”

林曦儿点点头,示意孙红兵坐下,转脸看向傅德志,似乎想从傅德志那里验证孙红兵方才的话。

傅德志立即笑脸答道:“是这样的,林总。是我让孙红兵和高完去的会议室,顾阳方才说跟李红艳去储物室的时间大概是四点四十五分,而孙红兵和高完离开我办公室的时间大概是五点钟,因此说,在时间上也很吻合。”

林曦儿摆摆手,制止了傅德志。转脸看向高完——

高完也立即站起身,看着林曦儿说:“林总,他们说的,我没什么意见。”

“也就是说,你同意他们的陈述?”林曦儿看着他问。

高完迟疑了两秒钟,点点头道:“是的,林总。”

我一直告诫自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不要因为高完长得尖嘴猴腮就认为他不是好人,但是,现在看来,他的确不是什么好人!面由心生啊!**的!

林曦儿将目光投向李红艳说:“你愿意为你刚才你自己的陈述负责任吗?”

李红艳犹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你对孙红兵的叙述没有异议吗?”林曦儿看着她问。

“没有。”李红艳说,“林总,你可要给我做主呀!我是清白的,这事儿如果传出去,我还怎么见人………”

说着李红艳双手掩面,“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里叹道,戏子无义,婊子无情啊!

林曦儿问了一圈,目光最后再次落在我身上,她伸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顾阳!”她盯着我说,“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还是那句话,”我面无表情道,“我是被人陷害的!当然,我知道我一张嘴,说不过他们那么多张嘴!如果我能说明白,这只能说明那些小人们的陷害伎俩也太低级了!”

“住口!”她盯着我说,“你当这是小说情节呀!哪有那么多人陷害你?你犯了错误,依然不知悔改,还口口声声说你是被人陷害的!——”

这时候李红艳迟疑着站起身,看着林曦儿说:“林总,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吧!”林曦儿看着她说。

李红艳断断续续地小声说:“其实,那天………那天在厕所………事后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我感觉………感觉厕所里的那个变态狂跟顾阳长得………长得有点像………”

我一听脑袋都要炸开了!

我从椅子上蹦起来,怒视着李红艳,伸手指着她道:“臭婊子!你别血口喷人!你别把老子惹火了!信不信我真地强暴你!——”

林曦儿一拍桌子,冲我厉声说:“放肆!给我坐下!——”

我气得浑身发抖,拧着眉头,看看李红艳,又看看林曦儿,极不情愿地坐了下来——

可还没等我的情绪平息下来,孙红兵接着站起身来,看着林曦儿说:“林总,您应该知道上个礼拜发生在我们办公室的龌蹉事儿吧?就是**事们的………她们的卫生巾被偷的事儿………”

林曦儿点点头,表示知道。

孙红兵马上从旁边的椅子拎起一包东西,给林曦儿看了看,正色道:“林总,我们已经找到了。在说我们怎么找到之前,我先要向林总认个错,也要向顾阳认个错,在没有得到领导和本人批准的情况下,我们在中午公司用餐时间,突击搜查了办公室所有人员的柜子。最后我们发现了这个——”

说着孙红兵又将那个袋子举了举,他不说明,大家也能猜到里面装的是什么。

“在谁的柜子里发现的?”林曦儿盯着孙红兵问。

孙红兵正色道:“说实话,我原本羞于说出这个人的名字,所谓家丑不外扬,但是,我要本着为企划部所有**事负责的态度,我不得不说出他的名字——顾阳!——我们是在他柜子里发现的!——”

我整个人都懵了。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孙红兵,”林曦儿看着她说,“你会对你所说的话负责任么?——”

孙红兵挺了挺胸膛,目光坚定地点点头道:“我对我的话绝对负责任!我和谢鹏负责搜查的,当时还有好几个**事在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白琴、邢敏、胡雪娇也都在场!她们也可以为搜查结果证明!——”

傅德志赶紧站起身,笑着向林曦儿和杨万里道歉:“很抱歉!林总、杨副总,我应该请示您们后再开展搜查工作的,如果这事儿为公司带来什么不良影响的话,我愿意接受任何形式的责罚!——”

杨万里朝他摆摆手道:“你先坐下吧。这事儿牵扯到个人隐私的问题,你应该提前请示我们。当然了,你的出发点也是好的。”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傅德志和孙红兵,这俩龟孙子也忒狠了点儿!

这不是不跟我活路吗?

这样一来,我跟公司最近发生的三起变态狂事件就脱不了干系,警方现在也没抓到那个戴黑色鸭舌帽的男人,谁来证明我的清白?——

“真有岂有此理!”杨万里拍了桌子,看着我道,“顾阳!你在丽人商场的表现,的确让我们很惊喜,我们也一直看好你在公司的发展,可是,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这实在是出乎了我的预料!对此我表示非常失望和遗憾!”

林曦儿扫了大家一圈后,正色道:“这事儿,你们先不要在公司宣扬,公司上层会认真研究后,会对顾阳先生的行为作出处理意见!——”

孙红兵道:“林总,恐怕已经来不及了。方才李红艳在储物室的尖叫声,引来了很多人,恐怕现在公司里的人都在议论这事儿。不如将顾阳先生交给警方吧?!警方不是一直在为公司这几起变态事件伤脑筋嘛!——”

林曦儿神色有些气恼,不耐烦地朝孙红兵摆摆手,示意他别说了。

我猛地站起身,伸手指着李红艳和那些小人,怒道:“你们这是疯狗乱咬人!是毁谤!是栽赃!你们、你们——”

“放肆!——”林曦儿拍桌子,盯着我说,“顾阳!你给我坐下!——”

我已经怒不可遏了。

“放肆的是他们!”我转脸盯着林曦儿,冷声道,“这事儿我现在没法跟你讲清楚,要杀要剐,你悉听尊便好了!——”

说着我猛地回头,伸手指着傅德志、孙红兵他们道:“现在你们的目的达到了是吧?你们满意了吧?丽人服饰正是因为有你们这群小人当道,办公室才会被你们搞得乌烟瘴气!小人得志,好人遭殃。丽人服饰早晚总有一天会败在你们这群小人手里!——”

“你!——”林曦儿也猛地站起来,气势汹汹地看着我,伸手指向门口,“你太放肆了!——你给我滚出去!——”

我冲林曦儿怒声道:“滚就滚!在这种鸟公司里上班,也实在是没意思!让你们这些小人猖狂吧!群魔乱舞吧!老子不想干了!——”

“滚!滚出去!——”

林曦儿伸手指着门口,冲我厉声叫道——

我一脚踢开椅子,转身,快步向会议室门口走去——

………

我怎么也没想到,事情最后会弄成这样,我从办公室拿了包就走,没有留给邢敏和琴姐说话的机会。

路过公司的开放型办公区时,从那些男女职员的表情上看,他们应该已经听说了我的事情。一路上不断有窃窃私语声传进我的耳朵,有人朝我指点着,有人还发出刺耳的窃笑声——

我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呢!

逃出公司,太阳已经西斜——

坐在回西郊的巴士上,我呡紧嘴唇,一言不发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望着车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和行人,我无法准确地描叙自己的心理感受,委屈是有吧,愤怒是有吧,更多的感觉却是事态炎凉!

傅德志、孙红兵、高完、李红艳,这么多人合起伙来,设计栽赃陷害我!他们真可谓是用心良苦啊!而他们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把我的名声搞臭,把我踢出公司!我跟这些人有深仇大恨吗?我跟他们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吗?

没有!他们仅仅是为了把我踢出公司!

想想自己刚到丽人服饰上班的第一天,那时候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我在丽人服饰的最终命运却是臭名昭著,而当初我可是怀着雄心壮志,是奔着干出一番灿烂前程的伟大目标而来的啊!

这美梦,破碎得也太快了!

我还能回到丽人服饰吗?显然已经不可能了,即使林曦儿不辞退我,我还有脸呆在公司吗?人证、物证都有,任我巧舌如簧,我也无法还自己一个清白之身啊!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在公司里所有**事都痛恨变态狂的时候,李红艳跟我来了这么一出!

这一出真够毒的!

先不说这一出是不是李红艳谋划的,只从他们选择这个时机报复我的用意就明白了,他们非得置我于死地!

等我回到西郊自己的住处时,太阳已经落入地平线之下了。

夜幕降临了。

我推开房间的门,将自己放倒在床上,除了床上用品和洗漱用品,房间里的所有东西,我都整理了一遍,没用的都扔了,电脑送去修理了,那些必须带走的东西,我都装进那只黑色大皮箱里了。

今天是房东限定搬离的最后期限。新住处我已经找到,也已经交了押金,我准备晚上就搬家——

我强撑着身体爬起来,将床上的被子和床单找了根尼龙绳捆了起来,一会叫辆出租车,一次性拉过去就完事了。

整理完毕,我拿起橱柜里以前喝剩下的两瓶易拉罐啤酒,出门,上了五楼顶层。

暮色深了,有丝丝夏夜的轻风。

我懒得垫东西,直接一**坐在了水泥地面上,白天被烈日炙烤的地面,温度没那么高了,坐上去暖暖的,很舒服。

我掏出一支中南海点上了,用力吸了两口。然后打开一瓶啤酒,喝了一口大的,突然感觉有些迷惘——

如果我不在丽人服饰,我该去哪呢?离开滨海市回家老家锄地种田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在家里盖一栋楼房,然后娶一个邻村的朴素姑娘为妻,然后生一堆孩子,然后颐养天年吗?——

田园生活,似乎也不错,只是,只是我就这样放弃吗?我真地可以这样放弃吗?——

老妈种菜卖菜供我读了四年大学,她就是希望我走出那个小镇,终有一天会在外面的大世界里出人投地,我怎么能再重返老家呢?——

即使我不怕遭人非议,即使老妈也没意见,我自己会甘心吗?——我有比那些城里人差吗?差在哪里呢?——我有比他们差吗?——

是的!我不甘心!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失败了不可怕,可怕是对自己丧失了信心,可怕的是丧失男人应有的斗志!

我明天就去人才市场,我就不信我顾阳会一直运气那么差劲,我就不信这世上到处都是傅德志、孙红兵这种小人当道!天生我材必有用,我的才能总有一天会被人赏识的!夕儿说了,是金子总有一天会光芒万丈的!

我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唱歌手刘欢那首《从头再来》——

“昨天所有的荣誉已变成遥远的回忆

勤勤苦苦已度过半生

今夜重又走入风雨

我不能随波浮沉

为了我致爱的亲人

再苦再难也要坚强

只为那些期待眼神

心若在梦就在

天地之间还有真爱

看成败人生豪迈

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唱了一截,我猛灌一口啤酒,然后继续唱,更大声地唱——

“心若在梦就在

天地之间还有真爱

看成败人生豪迈

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手机响了起来,我拿起一看,屏幕上显示的竟然是林曦儿的手机号码………

我眉梢拧了起来,她给我打电话干吗?又来找我麻烦?——

老子已经够烦的了!

我直接按掉电话,抬手又猛灌了一大口啤酒,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还是林曦儿!我又直接按掉,她第三次打了过来,我才气势汹汹地接了——

我冲手机那头喊道:“如果你打电话是为今天在公司发生的事儿,如果你打电话就是想找我麻烦,那请你别骚扰我!我现在需要安静!——安静!——”

“难道你没话对我说么?难道你不想私下里给我解释么?——”妖女在手机那头道,声音十分温婉——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冲手机那头冷声道,“我解释得越多,在你们看来,都是在极力掩饰!——”

“我们?”妖女在手机那头道,“请问顾先生,你所说的我们具体是指谁?——”

“你没必要咬文嚼字,”我冷声道,“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是被人陷害的!如果多说无益,我宁愿保持缄默!”

你和杨万里、傅德志他们都是一路人!我说的“你们”,就是指你们一路人!

“沉默能解决问题么?”妖女道。

“总比越描越黑好!”我针锋相对道。

“你不想跟我谈谈么?”妖女在手机那头说。

“谈什么?谈我怎么吃李红艳豆腐的吗?谈我怎么在储物室趁没有灯光浑水摸奶吗?”我道,一想起那事儿,我的火气就忍不住呼呼呼地往上窜——

“喂!顾阳!你搞清楚,我这是给你机会!——”妖女在手机那头道。

总感觉她现在的语气有些委屈求全,完全没有下午在会议室里那种冷面佳人的凛冽气度了。

我吁了一口气,缓和一下口气道:“我现在有口难辩,哑巴吃黄连的滋味你尝过吗?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当然洗不清了。黄河水本来就是浑浊的,你跳进长江或许还可以洗清白呢!”妖女在手机那头说,她竟然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

我沉声道:“喂!你在幸灾乐祸吗?我被人陷害了,你很满意吗?你不是一直说要把我踢出公司吗?现在你满意吧?——我现在很忙,我挂电话了!——”

“别——妖女在手机那头说,“顾阳!你总不能让我白跑一趟吧?有点同情心好吧?——”

“白来一趟?”我愣了一下道,“什么白来一趟?——”

“我就在你楼下。”她说。

“你在我楼下?”我道,“妖女!你别欺人太甚!我今天本来就够火的了!你还想耍我是不是?!——”

“我真在你楼下!”她在手机那头说,“不信你从窗户往下看看——”

我又愣了一下,起身,走到楼边,向楼下看去,果然看见了妖女那辆火红色的法拉利跑车——

“看见了么?”她在手机那头说。

“有何贵干?”我道。

“你下来说话好么?”她说。

“不下去!”我道,“要说你就上来。”

“那好,你在哪个房间?我上来找你。”妖女在手机那头说,法拉利的门被推开了,一身职业套装裙的她从驾驶座上走了下来。

我摸着鼻子,看了她几秒钟,才道:“在天台。”

“楼顶?”她说,同时抬头仰望,“我看见你了!——”

我没再说话,直接摁掉了电话。继续坐下喝酒,既然决定离开丽人服饰了,那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管她娘的是谁?跟我有关系么?

过了好一会儿,通往顶层的楼道内响起了高跟鞋的声响,很快林曦儿就出现在顶层门口——

“嗨!”她呡唇朝我一笑说,“顾阳,你不会想不开吧?——”

我扭头看她,冷声道:“你才想不开呢!世界如此美好,你觉得我会跳楼么?——”

“那就好,”她看着我,笑笑说,“那我就放心进来了,否则你待会从这里跳下去,我无法洗脱谋杀你的罪名呢!”

“胡说什么呢,”我沉声道,“我在这里喝酒看星星,跟自杀有什么关系?”

“不错嘛!挺浪漫的!”她看着我哧哧笑着说。

我将喝空了的一只易拉罐瓶子,扬手扔了出去,那易拉罐飞了出去,划了个抛物线,“哐当”一声跌在顶层地面上,“叮叮当当”地又滚出了一段距离——

“人生苦短,必须浪漫。”我冷声道。

她迈着风情的步子,向我走过来,看着我笑说:“好吧!今夜我陪你浪漫!我是特意上门来慰问你的!”她手里还提着一只白色塑料袋。

我扭头看她,冷声道:“你下午还歇斯底里地叫我滚,现在又上门慰问,你不觉得矛盾么?”

“没有呀,”她笑看着我说,“下午我也只能那么说好吧?在当时的情况下,你觉得我还能说什么呢?而且你那样侮辱丽人服饰,我如果不发威,下属们会怎么看我呢?——”

她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我现在不想听她说这些,我转脸看着远处城市的灯火,沉默着没有言语——

林曦儿扬扬手中的塑料说:“看!我可是有备而来的!知道袋子里是什么么?——”

“不想知道。”我看她一眼,冷声道。

“那我告诉你吧,”她也不生气,始终一张笑脸,“这袋子里有两只高脚玻璃杯,还有一瓶82年拉菲红葡萄酒。今夜我陪你喝掉它!”

说着她搁下手中的塑料袋,在我身边不请自坐。

我挤兑她说:“地上脏,大小姐,怎么能让你这么尊贵之躯直接坐在水泥地面上呢!”

她笑:“那把你的t恤衫脱下来为我铺上呗!”

“撤!想得美!”我道。

她哼声说:“算了,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真是一个乡下佬!”

“喂!——”我转脸盯着她道,“你再骂我是乡下佬,信不信我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她哼声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不是叫我妖女么?我就不能叫你乡下佬?——臭乡下佬!——”说着她咯咯咯地直笑——

我摸着鼻子,气得没说话——

她从袋子里拿出那瓶82年拉菲,将两只杯子搁在我们面前的水泥地面上——

“绅士,”她抬眼看我说,“能帮我把酒瓶塞拔掉么?”

我看她一眼道:“82年拉菲,我可不敢喝呢!指不定又要跟我aa制呢!我一个乡下佬,哪喝得起82年拉菲!”

“哼!好一个小肚鸡肠的男人!小男人!”她瞟我一眼说,“我自己拔还不行么?——”

说着她拉开架势,一手捉住瓶颈,一手捏住瓶塞,用力拔了起来——

可她没***,换了一只手再拔,依然没***,她有些无助地抬脸看着我。

“你当是拔萝卜呢!给我!——”

我盯了她一眼道,向她伸出手去——

她嘿嘿笑着,将酒瓶递到我手上,笑嘻嘻说:“萝卜可比这好拔多了。”

我将瓶塞拔掉,再将酒瓶递还给她——

她抓住酒瓶,在两只高脚玻璃杯里倒上酒,搁下酒瓶,将两杯酒端起来,一杯递到我面前。

“来吧!壮士!端上你的酒!——”她笑嘻嘻地看着我说。

我转脸看着她,没有马上接酒杯,而是摸着鼻子道:“你发什么神经!我想请问你,林大小姐,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她笑看着我说:“还能是什么呢?当然是陪你喝酒赏月咯。”

我道:“晕!你当今天是八月十五啊!”

“你先拿着酒,”她朝我眨眨眼睛说,“放心好啦!这次不是aa制,上次你在东方红的所有消费,也不是aa制,我不过是跟你开玩笑。”

“你那是开玩笑么?”我盯着她道,“你那分明是拿我们穷人作乐!”

“壮士!”她笑嘻嘻地看着我说,“你言重啦!先拿上酒啦!我手都端累了,小女子这么细心服侍你,你忍心拒绝么?——”

我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接过酒杯,没好气道:“你敢不敢再肉麻一点哈?——”

两只高脚玻璃杯在半空中一碰,清脆地一响——

“壮士,”她看着我说,“今天小女子来此,就是为陪你喝酒看星星的!——来!为这满天星斗干杯!——”

她举杯饮掉。我也只好举杯,一口饮掉。

我搁下酒杯,仰望星空,叹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喝了这顿践行酒,我好重新出发!——”

林曦儿倒酒的手顿了一下,抬眼看着我,迟疑了两秒,低声说:“你真地要离开公司?——”

“我还有别的选择么?”我回头看她说。

“有呀!怎么会没有呢?”她眨了一下眼睛说,“干吗要离开公司?没人让你走啊?——”

“是没人让我走,”我挤兑她道,“是有人叫我滚!——”

“顾阳,你能不能别那么小气,”她看着我说,“我下午在会议室说的是气话,你就不能理解下我么?在当时的情况下,我除了那么说,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没那么小气,”我看着她道,“我知道我必须要走了,我主动辞职行吧?明天我就把辞职函交上去!”

林曦儿愣了一下,[7-7-读-书]看着我说:“你为什么非得离开呢?………我根本没想过会让你离开公司的!………”

“因为我不得不离开,”我道,“林小姐,你不会以为我脸皮厚到可以不在乎他人的眼光吧?——”

“可你不是说,你是被人陷害的么?”她看着我说。

我也看着她说:“可我还能解释得清楚么?”

“是真相总会大白,水落总会石出的。”她看着我说。

“真相会被流言冲走的。”我道,扭头眺望着远处——

“顾阳,”林曦儿认真地说,“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是无辜的!你没必要离开公司,虽然现在无法还你清白,但是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离开公司!我相信你,也请你相信我,好么?——”

我扭头看她,愣了两秒钟,这妖女今天真是发神经了,不正常了,突然变得我不认识了。她这番话说得我不感动都不行了!

见我愣看着她不说话,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举起酒杯,笑笑说:“来!喝酒!我知道你今天不好过,今夜我陪你,一醉方休!——”

我端起酒杯,用力跟她一碰。俩人都一口饮尽了杯中酒。

“顾阳,”她抓过酒瓶,一边倒酒,一边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么?——”

见她用探寻的目光看着我,我点了点头道:“当然记得,当时我坐在巴士车上,你开着法拉利跑车呼啸而过,我最讨厌你们这些目中无人的富二代,以为有钱就了不起了。当然了,我也知道,当时你也把我当成流氓了!”

她“嘿嘿”一笑说:“谁让你敢冲我打那个手势的?还有,谁让你在电梯里非礼我的?——”

“打住!”我盯她一眼道,“当时是电梯故障好不好?根本不是我故意的!——”

“我知道,”她笑嘻嘻地看着我说,“我知道那是电梯故障,但那时我就想教训你,因为本小姐当时心情非常不好,在路上被交警开了罚单,而且之前对你也没好印象,所以趁机发泄了一下私愤!你不过只是一只替罪羔羊!——”

“你!太不可理喻了!”我怒道。

“是你自己撞到枪口上的!”她笑说。

“你知不知道,大小姐,你那一脚,让我连续痛苦了三天三夜啊!”我怒视着她道。

“活该!”她看着我,扑哧一笑说,“你不知道吧?我学过女子自卫术的!”

“看出来了!像你这么凶残的女孩,一看就知道是在阿富汗恐怖组织基地接受过残酷训练的!”我挤兑她道。

还自卫术呢!我看你学过自慰术吧!

林曦儿双腿屈曲坐在水泥地面上,双手抱手,目光眺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夜风撩起她的发际,微微飞舞——

“顾阳,你知道吗?”她看着我说,“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做我代理男友么?——”

“当然知道了,”我盯着她说,“因为我好欺负嘛!你是我上司,我是你下属,你可以牵着我鼻子走!你知道我渴望一份好工作,所以藉此控制我,对我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林曦儿伸出食指,在我面前摆了摆说:“你完全说错了!”

“那是因为什么?”我道,“总不会因为我长得太帅了吧!”

“臭美吧你!滨海市比你帅的男人一大把呢!”她看着我笑着说。

“那是因为什么?”我看着她道。

“很简单,”她看着我说,“因为我信任你!”

“得了吧!”我瞟她一眼说,“还信任我呢!口口声声说我是非礼你!就拿在redhouse酒吧门口发生的事儿来说吧,当时我冒险救了你,还亲自把你送回家,你不但不感激我,还恩将仇报,反诬陷我趁你醉酒之际非礼你!——典型的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呢!——”

“难道不是非礼么?”她看着我说,“第二天早上起床时,我才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而且,你就躺在本小姐被窝里——”说着她将屈曲的一条腿伸直了,看着自己的鞋尖——

“我敢发誓,那晚我一根指头没碰你!”我看着她,大声抗议道,“很可能是你自己喝多了,浑身燥热难耐,然后自己把自己脱了个精光,还好意思说我!——”

“我知道,”她抬起面颊,飞快地看我一眼说,“我以前就有那毛病,喝多的时候,自己把自己脱了………自己都不知道………”

“那你当时干吗一口咬定是我干的!还扣押我的身份证,强迫我做你代理男友?!”我瞪着她道,“要不因为你,我和肖德龙怎么可能认识?如果不认识他,我怎么可能——”

如果不认识肖德龙,也就不会有后来一些列的麻烦了。

她嘿嘿一笑说:“当时我是想很要一个代理男友,有了他,可以减少本小姐很多不必要的纠缠——”

“所以又是我撞在你枪口上了对不对?”我没好气地道。

“没错,孺子可教也。”她呡唇一笑说。

“真有你的!林大小姐。”我道。

“其实,我知道是你从那俩个色狼手中救了我,我也知道是你开车送我回家的,我是故意装糊涂而已。”她看着我,嘿嘿一笑说。

“喂!——”我瞪着她道,“你太过分了!你还真是个………妖女!………”

林曦儿笑看着我,哼声说:“今晚给你个特权,看在你心里不好过的份上,你叫我妖女,我也不跟你计较了!”

我并不领情,我道:“你还知道什么?妖女!”

林曦儿得意地一笑说:“我知道的多了,我知道那次在海云间,也是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及时出现,我恐怕真被肖德龙那个混蛋给——”说着她拉下脸,目光恨恨地瞄着远方——

她越说我越火,我冲她嚷道:“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每次还要故意找我麻烦?妖女!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软柿子啊?——”

“你是蛮好欺负的,嘿嘿,”她转脸看着我笑说,“不过,那段时间我心情很低落,所以你运气差了些。还有,我必须要变被动为主动,我才能控制你,让你老老实实地听本小姐的话!”

“你内心好阴暗啊!——你有严重的**倾向!——”我看着她,语气幽幽地说道。

她哧哧一笑说:“如果本小姐有严重的**倾向,那你一定有严重的受虐倾向啊!哈哈哈——”

“喂!你竟然还笑得出来?”我怒道。

她笑看着我说:“为什么不?一想起你忍辱负重的可怜样儿,我就老想笑!哈哈——”

我看着她道,“你不是说你知道所有的事儿么?”

她想都没想,就说:“是呀,怎么啦?”

我道:“那么说,被肖德龙下**那次,我们在你家楼下的电梯里热吻的事儿,你也记得啰?——”一想到这里,我心中还是暗自得意了一把。

她愣了一下,旋即转过脸去,低声说:“这个………不记得了………”

看她表情,她一定记得。我继续笑道:“那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呢?貌似那天夜里,某女表现得非常主动哟!——”

“不许再提了!——”她转脸,飞快地瞟我一眼,旋即又把脸转过去了。

我哈哈哈大笑起来,现在该轮到我大笑了。

笑毕,我看住她道:“其实,我们都被肖德龙迷过一次,所以是彼此彼此了。你被迷的那次,是你主动拱进我怀里的,我被迷的那次,是我主动将你扑倒在车头上的——”

“喂!——”她转脸瞪着我,细眉蹙了起来,“你还提!信不信我拿酒瓶子砸你!——”

看吧!又现原形了!野蛮女或许能装一时的淑女,但她永远都不会是淑女!

“砸吧!”我挑衅地看着她说,“实不相瞒,本人自幼习武,铁头功、铁布衫、黑沙掌都有练过,头开酒瓶不过是小菜一碟!”

还有少林挤奶手呢,我没说而已。

她愠怒地盯着我说:“实不相瞒,本小姐也是自幼习武,十数年只练佛山无影脚!你小心点儿!”

“你敢!我家可是三代单纯,我要是失去了生育能力,我就要借你的腹人工受精代孕!”我恶狠狠道。

“你讨厌!——”她又气又好笑地瞪我一眼说。

我们坐在楼顶上,一边喝酒,一边斗嘴皮子。

那瓶82年拉菲喝到大概一半时,林曦儿看着我说:“顾阳,要不你先休息一段时间吧?——”

我将目光从夜空中收回来,转脸看着她道:“什么意思?——”

“我不想让你离开丽人服饰,但目前的情况对你很不利,我相信你不会非礼李红艳,但是他们的口径都很一致,我一时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这个时候你在公司上班,我怕你受不了别人对你的议论!”林曦儿看着我说,表情竟然十分真诚。

我道:“你就那么希望我留下来?——”

林曦儿看着我,认真地点点头。

“是不想失去我这个逆来顺受的代理男友是吧?”我挤兑她道。

“才不是,”她看着我说,“我觉得你是个有才能的人,我相信你会为丽人服饰做出突出贡献,而且,我也相信你的人品。如果你是他们所怀疑的那个变态狂的话,如果你要非礼李红艳的话,你肯定早就对我下手了对不对?你有那么多次机会的——”

我看着她,突然很想笑,我摸着鼻子,笑看着她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比李红艳漂亮多了对吧?如果我是大色狼的话,一定会先非礼你的对吧?——”

林曦儿有些扭捏地看了我一眼说:“难道你不觉得我比李红艳要漂亮多了么?”

我笑而不语——

她又说:“留下来行么?看在我亲自登门请求的份上!你知道,我从来都不会在乎别人的去留,你该知道,我是头一回去恳求一个员工留下来——”

她说到这里,转脸看着别处,补充说:“因为我相信你是个难得的人才!——”

“如果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笑看着她说,“我倒可以考虑留下来。”

她转脸看我说:“什么条件?——”

“如果你可以把‘代理男友’的‘代理’二字去掉。”我看着她坏笑道,“我倒可以考虑留下来!”

“讨厌你!——”她蹙起细眉,嗔怒地看着我,扬手打我了一下。

我夸张地惨叫一声道:“打是亲,骂是爱,你今天打了我,也骂了我,看来,你对我是又亲又爱呀!——这就是亲爱的吧?!哈哈哈——”

“臭美吧你!”她嗔怒地看着我说,“我是丽人服饰的总经理,所以我像曹操一样渴慕人才,‘青青子矜,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我笑看着她道:“前两句可不是曹操写的,他是抄袭的《诗经》,那两句是表达女子对心仪男子的思念之情的。你不会是借《短歌行》来表达《诗经》里的意思吧?你喜欢我就直接说好了嘛!我还是喜欢直来直去的你!哈哈哈——”

“喂!说完了没?”她用力白我一眼说,“谁喜欢你呀!滨海市的帅哥多了去了!你能排上号么?——”

我笑道:“滨海的帅哥是很多,但有才华的帅哥不是很多,有才华又用情专一的帅哥那就只剩下我了!”

“没看出来呀,顾阳,”她觑着我说,“原来你还是个自恋狂患者!”

“自恋与自信在某种程度上意思是相同的,就像固执,在某种程度上就是执着的意思!”我笑道。

“油嘴滑舌,你一定骗了不少女孩子吧!”林曦儿看着我说。

“你说呢?”我道。

“我猜肯定是的。”她说。

“那你就错了,”我叹声道,“其实,长这么大,我还只谈过一次恋爱。”

“是么?谁信呢?”她不以为然地说。

“我信呀!”我笑道。

“那你女朋友呢?”她说。

“做别人老婆去了。”我说。

“真惨!”她说。

“你还不是一样!”我说。

“什么意思你?”她说。

我说:“不瞒你说,我们俩差不多是同时失恋的。你在redhouse醉酒的那天,应该是你和男友分手的日子,如果我记得没错,你的法国男友叫lucas(卢卡斯)。而那天也正好是我前女友向我发出结婚庆典邀请函的日子,因为她第二天就要嫁给别人了!”

林曦儿双手抱着膝盖,望着远处城市璀璨的灯光,目光有些失神——

我笑笑道:“所以我头一天上班正好撞在你的枪口上了,那天你的脾气无疑特别坏,在街上跟交警吵架,还冲我一巴士的人打fuckyou的手势,在电梯里踢我裆,在公司打印室冲我河东狮吼,后来我之所以原谅了你,也是出于这层考虑!——”

“你忘记她没?——”她蓦地转脸看我,小声问。

我把目光投出去,想了想,然后幽幽地说道:“怎么说呢?爱上一个人很简单,遇到了,就爱上了,而要忘记一个人很难,尤其是在那个人已经走进你心里去了之后——怎么说呢?要说完全忘记,那是不可能的,这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够做到。有时候,就像这红葡萄酒,在记忆里会发酵,它们会变得愈发浓醇。我的意思是说爱上一个人很简单,忘记一个人很难。”

我说这话时,她一直注视着我,我说完,她点了点头——

我道:“那你呢?你忘记他了吗?”

“跟你一样。”她笑了笑说。

我道:“不行。你这是个狡猾的回答。”

她依然没回答,只是痴神地念叨了一句:“思念,就是酒,你明知道它不能解忧,可在你忧伤的时候,你依然会去喝。”

我想起了那晚她在redhouse买醉时,口中依然念念不忘卢卡斯的名字,我就知道她还没能把曾经的恋人从心底完全放下来。

我道:“或许你可以试着去爱别的男人,不是都在说,忘记一段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始另一段恋情。”

“顾阳,我问你,”她转脸注视我说,“如果你的心里,还被曾经那个人塞得满满的,又怎么可能有别的男人走得进来呢?”

我摸了一下鼻子道:“也是。要重新开始一段恋情,至少要先把自己的心清空了。就像喝茶一样,你要喝到新泡的茶,你只先倒掉杯子里原有的隔夜茶。”

林曦儿点了点头,轻声说:“顾阳,你很善于分析问题。”

“可不一定善于解决问题。”我道。

她蓦地转脸看我说:“按你刚才的意思,你已经爱上别的女人了?”

我想起了夕儿,她的笑脸和倩影浮现在夜空里,被繁星点缀着,被月光烘托着,宛如一位白衣仙子——

我笑笑道:“这是个秘密!——”

“是谁?是企划部那个小姑娘么?”她抬眼定定地看着我说。

“你是说邢敏?”我道,“不是她,你也说了,她只是个小姑娘而已。”

“那是谁?”她再次问我,目光定定地看着我。

我躲开她的目光,摸着鼻子,讪笑道:“这个………你就别问了吧!………”

“是我认识的人么?”她注视着我说。

我摇摇头。我不能告诉她,我能告诉她么?如果我告诉她,我爱上的女孩就是她姐姐林夕儿,她会怎么想呢?她会作出什么反应呢?还是先不说的好吧?——

林曦儿撤了一声,撅嘴说:“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本小姐还不想知道呢!”

“你为什么一定认为我爱上别人了呢?我说笑不行吗?”我摸着鼻子,一连讪笑道,“我们还是聊点别的吧!——”

紧接着我们的话题转移到了别处,跟前面比起来,林曦儿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了,还一脸不悦地连连跟我碰杯。

我起初还以为是她听说我爱上别人了,有点难过,但听到她后面一番话,我明白了,她难过没错,但不是为我爱上别人,而是因为她的前任男友卢卡斯。

“顾阳,我想飞趟巴黎。”她蓦地转脸看着我说。

“你要出国?”我愣看着她说。

她呡唇淡淡一笑,点头说:“我想把以前的感情做个了断,我和卢卡斯的爱情开始于巴黎,如果要终止,那就让它也终止在巴黎吧!”

我看着她道:“你决定了?”

她坚定地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动身?”我道。

“明天。”她说。

“明天?这么急?你订机票了吗?”我愣看着她说。

她点点头说:“订了。你陪我去怎么样?”

“我?”我睁大眼睛看着她说,“我陪你出国?——”

“反正我最近放你假,与其无聊,不如陪我出国散散心。”她认真地看着我说。

我摸着鼻子,一时没回过神来,犹疑着没说话——

“你不愿意陪我去么?”她紧看着我说——

260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看着她道:“有点突然。我没任何心理准备——”

“这还要心理准备?”她看着我,笑笑说,“我们不是移民去法国,也不是私奔去法国,你要什么心理准备?”

我道:“那总先得预订机票吧?明天就动身,怎么可能那么快?——”

她呡唇朝我一笑说:“这些你就不必担心了,你的机票我已经都预订好了!——”她看着我笑,似乎在笑我的惊愕反应——

“你没我身份证,怎么帮我预订机票的?——”我惊讶地看着她道。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她笑看着我说,“你的反应总是这么迟钝,”说着她从包包里拿出钱包,从钱包里取出一张身份证,在我面前晃了晃,笑嘻嘻地说,“看看,这是谁的身份证?——”

我目瞪口呆地盯着她说:“喂!我的身份证怎么又落在你手里了?——”

她哎了一声,摇摇头,故作无奈状,笑说:“看来本小姐不提醒你,你这呆瓜是想不明白了。上次你包包不是落在我车上了么?——”

我大声道:“你怎么乱拿人家东西呢!岂有此理!你这是偷窃!——”

她拿眼瞪我说:“拜托!我那是拾金不昧,是你自己把包包落在我车上的,又不是我偷的,最后我也还给你了!”

我道:“那你怎么能擅自偷走我的身份证呢?——”

“偷?”她看着我嘿嘿一笑说:“证据呢?当时你来我办公室拿包时,我还好心提醒你要看清楚再走,结果你就那么走了,你能说是我偷走了你的身份证,而不是你拿走包包后,把身份证遗失在某地,又恰好被我捡到了呢?”她朝我挤挤眼睛发笑——

我无语!

我气道:“即使你帮我预订了飞机票,我也不会陪你去!”

“你不想跟我出国旅游一下么?”她眯眼看着我说,语气很诱惑,“出国所有花销本小姐为你买单,出国期间,你的工资我给你按正常算,你拿着工资,还可以享受免费欧洲一周游,何乐为不为呢?——”

“不想。”我道。

不想才怪。多难得的机会啊!作为一个普通的工薪阶层,出国旅行或许是我们一辈子都无法达成的美好愿望。现在有这么一个好机会摆在面前,我何不趁机去我向往的巴黎去看看卢浮宫和埃菲尔铁塔?

再者,现在遭遇了这么一个大麻烦,即使妖女不辞退我,我暂时也没勇气去公司上班啊!正如林曦儿所言,出国散散心,这不是很好吗?——

“真地不想去?”她眯眼看着我说。

“太突然,让我考虑一下。”我道,故作冷漠状。

林曦儿叹口气说:“那好吧,如果实在难为你了,那就算了,我待会就打电话退了你那张机票——”

“别——”我慌忙止住她说。

靠!这妖女看来已经吃准了我的心思!故意跟我做戏呢!

“怎么了?壮士?——”她故作不解地看着我说。

我摸着鼻子,讪讪一笑道:“其实………你说的也没错,这个时候我应该出去散散心,等公司那件事平息下去,我再回公司上班,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就不信白的真能变成黑的!——”

林曦儿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高脚玻璃杯,蓦地抬脸看我说:“这么说,壮士决定不走了?不离开丽人服饰了?——”

我讪笑道:“不走了?我为什么要走?我没做错的什么!如果肇事者不走,受害者倒先走了,那岂不是乾坤扭转了嘛!我绝不能便宜了那些卑鄙无耻的小人们!”

林曦儿得意地笑了。

她举起酒杯说:“来!为我们欧洲一周游干杯!cheers!”

“干杯!”我笑说,将杯子高高举起来。

………

到最后,我们俩还真把那瓶82年拉菲喝到了底朝天,那不是酒啊!那是人民币呢!上万元的人民币啊!

林曦儿说82年拉菲是世界最顶级的佳酿之一,现今所剩已经不多,基本上都在酒庄酒窖和收藏者手中,无论是零售还是批发,都是没有的。

拉菲酒每年生产24万瓶,进口到中国来每年大概是5万瓶。但中国居然每年消费据说200万瓶拉菲。这说明在国内97.5%的拉菲都是假的。拉菲是红酒中的领先品牌。

林曦儿保证说这一瓶绝对是货真价实的82年拉菲,她是从一位朋友的老爹那里淘来的,那朋友的老爹是拉菲红酒的收藏者,因为她帮了那朋友一个大忙,所以她老爹才舍得送她这么一瓶拉菲作为酬谢。

我们离开楼顶时,已经是夜里九点多了。

我们喝得步子都有些踉跄,头有一些晕,但还没有大的反应,估计红酒的后劲还没完全泛上来——

楼道里只有一盏灯泡,散发着昏黄的光线,林曦儿差点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滚下去。幸好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

我道:“危险!——”

林曦儿不惊,反笑:“这是什么破地方,连个电梯都没有。”

这里的环境对于出身娇贵的林曦儿而言,的确是太寒碜了。没有电梯,灯光幽暗,墙壁还乌起码黑的,因为有通气不好,楼道里还有一股难闻的气味。

我道:“你将就下吧!我的大小姐!电梯有什么好,电梯只会让人们变得更加懒惰,而且,万一哪天倒霉了,电梯掉进电梯井里,说不定就一命呜呼了。除非是高层,否则没必要装电梯!”

“言之有理。嘿嘿。”她笑嘻嘻地看着我说。

我扶着她往下走,来到我的房间门口,打开房门,把她让了进去。

她赶紧抬手捂住了鼻子,惊叫说:“不是吧?你就住这里?这是人住的地方么?——”

她又赶紧捂住嘴巴,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调皮地朝我吐吐舌头——

我笑道:“难道我不是人么?这栋楼上有几百号我这样的人住在这里,有恋人,有夫妻,照你这么说,我们过的就不是生活了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她摆手,掩饰着说。

我走过桌边,给她倒了杯水,递给她道:“那有什么办法呢?人人都知道享受,人人都知道买房比租房好,人人都住别墅要比住楼房舒服,问题是不是人人都能有那个条件。对不对?”

林曦儿点头说:“也是。真委屈你了。”

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什么话,”我看着她道,“在你这个大小姐看来,这是很委屈的事情,在我们看来,这就是生活。而且,我们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

“咦?你怎么把东西都打包了呢?”她看看我,又看看房间的床和那只黑色大皮箱。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笑笑道:“我正准备搬家呢!东西都打包了。”

“我说怎么感觉你的房间被人扫荡过一样?”她调皮一笑说。紧接着她又问,“为什么要搬走?”

我想了想,讪笑道:“我觉得这里太吵,所以才找个更安静的住处。”

“吵吗?”她看着我说,“我觉得这里好像不吵啊,连个说话的声音都没有,还安静得有点可怕!”

我讪笑道:“可能是租客们都还没回家吧?他们很多都要加班,晚上等加班的人都回来,这里就很吵了。”

林曦儿“喔”了一声说:“那你准备搬哪去住?”

我笑笑道:“我在离这儿八站路的地方找了个房子,晚上正准备搬过去。”

蓦地发现床边地上有条红色内裤赫然映入眼帘,那是我傍晚打包被褥时,在被子下面看见的,前面烂了一个洞,以前我觉得或许补补还可以穿,但这次搬家时我扔了许多没用的东西,连同这条内裤。

其实这条内裤很有来历,在我本命年那年,柳青给我买的。一次买了两条,但都不经穿,而且十分尴尬的是,破洞都在前面,两条的命运都是一样。有一条我已经扔了。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前面会破了那么一个大洞?

有一次我们去洗桑拿,无意中被郝建看见了这条前面破洞的内裤,那小子饶有意味地盯着我道:“小子!火力挺猛啊!”

有些东西就像记忆一样,你不能老带在身边,要选择性遗忘,才会有崭新的美好的记忆住进来。那两条红色内裤,就像我和柳青的爱情,数量不少,质量很差!

方才进门时,我还没注意到丢在地上的这条内裤,林曦儿似乎也没注意到,我现在突然抬脚一踢,她就真注意到了!而且我那脚还真像中国足球,太臭了,不仅没把内裤踢进床底,反而是从背光处踢到了面光处,那个破洞赫然入目——

大概是猜到了怎么回事,她飞快地瞟了那内裤一眼,先是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脸喝水。尔后大概又想起我方才那一脚的滑稽,她禁不住掩嘴“哧哧哧”地笑了起来。

我也跟着她“嘿嘿嘿”地傻笑,甚是尴尬——

再飞起一脚,才将内裤射进了床底,我这才松了口气——

“红色………不错,不错………”她看着我说,依然有些忍俊不禁。

“本命年来着………”我摸着鼻子,支吾着说。

“嗯,嗯,完全了解………”她笑嘻嘻地看着我说,“穿成那样,也该让它寿终正寝了………”

说着她又咯咯咯地大笑起来,大概是被她自己的俏皮话逗乐了。

一群乌鸦“呱呱呱”地从我头顶上飞了过去——

我转移话题说:“要坐会吗?——”

她忍住笑说:“不了。臭男人的房间,不是久留之地。”

“拜托,”我瞪她一眼道,“我是个爱整洁的男人好吧?”

“是呀,挺爱整洁的,”她朝我眨眨眼睛说,“裤子都穿成那样了,还爱整洁呢!”她的表情有些不屑。

“嗳!看来你揪住我的内裤不放了是吧?”我盯着她道,故意放大声量,别以为我会为此时感到尴尬!

她连连摆手,笑说:“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

见我点烟吸,她看着我说:“要不要我帮你搬家?”

我回头看她,喷出一口烟道:“也没什么可搬的,如果可以你送我一程——我看还是算了吧!我怕弄脏了你的漂亮法拉利跑车——”

“别废话,”她瞟我一眼说,“走吧!开着法拉利跑车送你去租房子。”说着她又有些忍俊不禁起来。

我没好气地瞪着她,无奈地摇摇头,有那么好笑吗?

等我们把所有东西搬到她的红色法拉利上时,房东才过来了。

我倚在车身上吸烟,对房东道:“去检查下房间吧,没事的话,我现在就搬走了。”

房东发怔地看看我,又看看坐在我法拉利车上的林曦儿,以及绑在法拉利**后面的被褥,半天没愣过神儿来——

直到我再次提醒她,她才回过神来,笑看着我说:“你女朋友啊?——”

我和林曦儿都愣了一下,我忙摆手道:“不、不是,你可别乱说话——”

“不是才怪呢,”她满脸堆笑地看着我,口气很自信地说,“以我的眼力,是不会看错的!——”

卧槽!你有什么眼力?如果你有眼力的话,那天也不会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弄脏你的房子了,如果你有眼力的话,你也不会限我三天之内,从你家房子里滚蛋了?卧槽!还眼力!

我朝她摆摆手道:“去看看房子,没事我走了,赶时间呢!”

“不错啊!小顾,”她笑眯眯地看着我说,“还傍上富家女了,不错,你这辈子不用发愁了。”

什么话?我顾阳是靠女人吃饭的男人吗?

我催她道:“你上去看看房子吧!——”

她很大度地一摆手笑道:“不用看,肯定少不了东西的,”她走过来,打量着林曦儿的跑车座驾,啧啧有声道,“这车真漂亮呀,小顾,你的福气来了。”

“拜托了,大姐,”我拧着眉梢看着她道,“她真不是我女朋友,她是我上司呢!”

房东不给我插嘴的机会,接着笑道:“其实吧,小顾,我也不是非赶你走,我知道你惹上了流氓,否则你住得好端端的,我干吗非赶你走是不是?当然了,你现在傍上了富家女了,也不会再住这种房子了——”

倒是林曦儿插嘴说话了。她饶有兴致地看着房东说:“你说是你赶小顾走的?你说他惹了流氓是怎么回事?——”

我反应过来,赶紧插在房东和林曦儿之间,对林曦儿讪笑道:“没什么,没什么,我们走吧,赶时间呢!——”说着我奔到副驾驶座边上,跳上车,催促林曦儿快开车——

心想这房东成天没事做,一天到晚就知道八卦。

“哟!你还不知道呐?”她看着林曦儿,脸上挂着讨好的笑,“那天可真是太糟糕了,就是小顾住的那房间啊,有人撬门而入,砸烂了电脑,门上、墙上还被人泼了猪血——当然了,你现在看不见了,我已经找人重新粉刷了墙面,那可花了我好几百块呢——”

这个死肥猪!你扣押我五百块钱押金怎么不提了?刷个墙面需要五百块吗?吸血鬼!就知道欺负压榨我们这些外来打工者!

林曦儿眨眨眼睛问:“都什么人干的?——”

女房东摇头:“不知道小顾在外面惹什么刺头了?——”

“喂!我们走还是不走?你不走我可走了!——”我拧紧眉头看着林曦儿道。

见林曦儿不为所动,我气得跳下车,闷头向前走去——

等我走了上百米之后,法拉利才轰然从后面跟了过来。

等我再次上车后,林曦儿的神态就不对劲了。

我没理她,目视前方,一言不发。

她开着车,不停地拿眼瞟我。

“你没话要对我说么?”她看着我说。

“没有。”我道。

“你惹上谁了?”她又说。

“没有。”我道。

“房东都给我讲了,往你住处泼猪血,这都是黑社会的行为。”林曦儿看着我说。

“那又怎么样?”我道,面无表情。

迟疑了几秒钟,她看着我说:“是不是肖德龙的人干的?——”

我没有说话,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告诉她,但我也找不出非告诉她的理由,仿佛我那天遭到肖德龙的报复,是我咎由自取,与她毫无关联似的。

“说呀!你想急死我呀!”她嗔怒地看着我说。

我不耐烦地瞟她一眼道:“是又怎么样?你要为我复仇吗?冤冤相报何时了?我遭到的报复,还不是因为你那天找肖德龙复仇导致的?如果你现在再找他报仇,他下次还会找我麻烦,比这次肯定要更狠些!”

她转脸盯着我,细眉蹙了起来:“那你就让他欺负我么?他的卑劣行径,你不是都知道么?他甚至敢给我下**,难道你要我乖乖忍受?——”

我没说话,目视前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肖德龙怎么对你了?告诉我!”她看着我说,神色很严峻。

我依然没有吭声——

“你还记得么?”她打了一下方向盘,看着我继续说,“我们现在是同盟军,肖德龙欺负你,就是欺负我,我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她顿了一下又说,“我承认我把你牵扯进来,是我的不对,可这种结果也是我预料不到的呀。我比你更了解肖德龙,自从你在海云间把他踹下床之后,你就已经是他的敌人了!做他的敌人只有两种选择,要俯首投降,听任他摆布,要么就反击,将他打倒,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只有将他彻底击败了,他才会老实了。”

我道:“我和你不一样,你有资本跟他斗,我凭什么跟他斗,肖德龙说的没错,他要捏死我,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他不敢轻易动你,可我就不一样了,他想什么时候动我,就能什么时候动,想怎么动我,就怎么动我。只要事情不出人命,他就能摆平。我和你不一样,穷不跟富斗,富不跟官斗,我斗不过人家,我只能认命。”

林曦儿打了一下方向盘,跟一辆汽车擦肩而过,再打平方向盘——

“顾阳,”她转脸看着我说,“你虽然这么说,但是我知道,你内心里是不服气的,如果你是个胆小怕事的人,以前面对肖德龙时,你就不会表现得那么勇敢无畏了!”

见我不说话,她继续说:“能告诉我那王八蛋对你怎么了?”

“你那么想听我挨揍的事儿?”我看着她道。

她点了点头。

于是我将那天被肖德龙劫持到郊外废弃厂区的事情经过,大致给她讲了一遍。虽然我没讲出来的理由,但我也没有不讲出来的理由。她这么喜欢刨根问底,就满足她的愿望吧!

林曦儿听完,气得用力拍了一下方向盘,喇叭尖锐地响了起来。

我笑道:“你跟你的座驾过不去干吗?”

“肖德龙这个王八蛋,”她气呼呼地说,“我就知道他会对你不利,没想到他下手会这么快!”

我笑笑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她转脸嗔怒地瞟我一眼说:“被人打了,还这么高兴?”

“还好,”我道,“他们上次手上留情,否则,我可能要坐轮椅上生活了。”

“他敢!”林曦儿咬了下下唇说,“他敢对你下狠手,我饶不了他!”

“或许吧,”我叹口气道,“我后来想了想,我想或许正是鉴于你的原因,所以他暂时还不敢对我下狠手,毕竟我们平时总是出双入对的,他暂时也搞不清楚我们到底是不是很亲密的关系。上次他不过是警告了我一下。”

“那你觉得我们是不是真地是亲密关系呢?”她突然转脸看着我问。

我哑然,摸着鼻子,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

“你说我们总是出双入对,连那房东都很肯定我们是恋人关心,”她笑看着我说,“你说我们是不是恋人关系?”

她的笑容有几分暧昧的意味。

我没有直接回答她,反问道:“你觉得有像我们这样的恋人吗?——”一见面就开吵,一开吵就要动手,有这样的恋人吗?

“有呀,”林曦儿笑看着我说,“欢喜冤家不都这样么?你还记得上次在h市,我姐就说我们是欢喜冤家呢!”

“你姐说的是斗气冤家好吧?”我瞟了她一眼,没好气道。还真是脸皮厚!

她依然笑嘻嘻地:“顾阳,你喜欢我对吧?——”

晕!她怎么老问这话啊?在h市“同床共枕”那晚已经问过一次了。

“我不回答白痴问题。”我冷声道。

“要不,那我喜欢你吧?——”她看着我说,笑嘻嘻的。

一模一样,又是这两句话!——“你喜欢我对不对?”、“要不,我喜欢你吧?”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打住!别再问这种接近白痴的问题!”我瞟她一眼道,掏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

她一撅嘴说:“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刚想回她一句,蓦地发觉有什么不对劲,不是林曦儿不对劲,而是路况不对劲,我们的车已经驶过了我新租的那条街道了。

“喂!我们过了!过了!——”我转脸看着林曦儿,示意她停车。

林曦儿依然目视前方道:“过了就过了呗!你还真想我开着法拉利带去租房子住啊?——”

“什么意思?——”我盯着她大声道,用力眨了眨眼睛。

“你不怕肖德龙再找到你的住址?”她看着我笑了一下说。

“找到又怎样,我决定以后不再招惹他了!——”我道。

林曦儿嗤笑了一声说:“你不招惹他,并不代表我不招惹他呀。”

“那是你的事儿,与我无关。”我道。

“你别忘记了,我们是同盟军,”她笑看着我说,“他欺负你,也就是欺负我,而我招惹他,就等于你招惹了他,肖德龙可分不清楚我对付他的计划是你出的还是我出的呢!”

我冲她大声道:“事到如今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不想怎么样,”她冲我妩媚一笑说,“我只想保护你!你可是我现在唯一的同盟军,我当然要爱护一个战壕里的革命战士了。”

“停车啊!”我叫道,“你停不停车,你不停我跳车了!”

“跳吧跳吧,”她笑看着我说,“以这个速度行驶,你跳下去非死即残,指不定你以后还真得坐在轮椅上生活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我朝她吼道。

她转脸看着我,停顿了两秒钟,尔后笑着慢悠悠地说:“你住在外面,本小姐不放心,为了保护你,为了不让肖德龙再伤害你,我决定让你住进本小姐的西西里庄园。”

“什么?——”我盯着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转脸,直视着我说:“我要你跟我一起住,明白了吧?——”

我愣愣地看了她两秒钟,然后才道:“你可要想清楚,你这是引狼入室,你终有一天会后悔此刻这个决定!”

她瞟我一眼,哼声说:“本小姐连肖德龙我都不怕,何况你一介小贫民呢!再说了,你跟我一起住后,我就可以省下请钟点工的钱了!——”

我瞪着她道:“喂!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她朝我妩媚一笑说:“我的意思就是,从此以后,你就跟本小姐真正就是是一个战壕里的革命同志了。”

看来她主意已定,我阴险地盯着她道:“你会后悔的!——”

“你不后悔就行了。”她仰脸挑衅地一笑说。

好吧好吧!我有什么可后悔的呢?西西里庄园那是高档住宅区,我还巴不得住进去了!这样挺好,既有了舒服的地方住,房租水电费还全免,何乐而不为呢?去就去,我去好好享受一下富人们的家居生活吧!

我觑着林曦儿的香腮,邪恶地想道:“哼!既然你孤枕难眠,非要强迫我跟你同住,我就**之美吧!或许在某个月圆之夜,我变成了狼人,嗯哼哼,到时候别怪我强迫你啦!我可是事先提醒过你小心引狼入室的,到时候可别怪我不手下留情呀!嗯哼哼,嗯哼哼哼——”

“猪啊你!哼哼唧唧的!——”她转脸,瞪着我说。

………

林曦儿在西西庄园的这套复式房子,我是第三次来了。

这房子主色调是蓝与白,处处体现出简洁、优雅与浪漫的气息——

四周大面积的玻璃窗,使室内的视野非常开阔,窗外的自然美景,就像拼凑在一起的大幅风景照!

每次进来,我都有置身蓝天大海间的感觉。每次进来,我都忍不住先站在客厅里,转着圈儿打量着房间的布局与摆设——

有女孩爱英伦风情,我猜想林曦儿一定是偏爱地中海风情的。他一定十分喜欢像法国、意大利、希腊、西班牙、土耳其、埃及等一些地中海国家,因为这些国家是地中海风情的发源地。

客厅正对门那面墙,特意留置了粉墙,墙上张挂着许多镶了精致相框的地中海风景照。

“傻站着干吗?”林曦儿回头看我说,“走吧!我带你去楼上参观下卧室。”

说着她抬脚上了链接楼上楼下的黑色铁艺螺旋梯,那梯子的木质扶手,都被漆成了蓝色。与整套房子的主色调保持了协调性!

“你这房子真漂亮呀!”我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林曦儿站在螺旋体的中间,回头笑看我说:“那当然,设计方案是我自己搞的,装修的方方面面都按照我的意愿进行的——走吧!先带你去看房间,回头你再慢慢欣赏墙上那些照片吧!”

“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房子。”我摸了一下鼻子笑道。

她回眸一笑说:“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我看着她问。

“很简单呀,”她耸耸肩,笑说,“因为你是个乡巴佬!”

“喂!——”我怒道,“你别刺激我!——”

“刺激你怎么啦?有本事你追上我呀!”

说着她陡然转身,跳跃着向上奔去,脚下的阶梯“当当当”地响着——

“我追上你就死定了!”我在她身后叫道。先奸后杀,再奸再杀,以此类推。

我拔腿就追了上去,顿时脚下的螺旋梯“当当当”地响成了一片。混合着她咯咯咯的嬉笑声………

林曦儿跑进了自己卧室,我想都没想就追了进去——

她无处可逃,穿着鞋子就跳上了床,我扑过去,张牙舞爪地要抓住她,她吓得边叫边跳着躲闪——

那床大概也是地中海风格,下面是带弹簧的,睡上去是很舒服的,踩上去人很难站稳。加上受了我的惊吓,结果她自己把自己绊倒在了床上,刚跳上床的我,却被她绊倒了——

结果是我压住了她,我吼道:“跑呀!跑呀!怎么不跑了?——”

林曦儿咯咯咯地笑:“谁叫你上床啦?………谁叫你上床啦?………这床是本小姐的私人领地!………快下去啦!………下去啦!………”

“我偏不!——”我佯怒道。

我们俩人撕扯成一团,我抓她,她推我,俩人在床上翻滚着,那弹簧床“吱嘎吱嘎”地叫唤着,俩人都气喘吁吁的了。

无意中我的手掌就触碰到她的胸脯,她那里软软的,热热的,像个雪峰一样耸立着,很诱人的样子。再加上她有些气喘,那雪峰也跟着起起伏伏的,好像那雪峰下面就是江河,而那江河的波涛荡漾着它似的——

吵闹声停止了,床也不响了,一切突然变得安静得出奇——

我蓦地感觉这种气氛很怪异,我是将她压在身下的,四目相对,她眼眸里便多出了一些不可言传的意味,我也定定地看着她——

她性感的唇瓣就在我的眼前,触手可及,一低头完全可以吻住,看她的样子,似乎并没有抗拒的意思,或许我真地可以直接吻住她丰盈甜美的唇瓣——

她的嘴唇蠕动了一下,眼神多出了那么一些迷离,依然定定地看着我,似乎她正在期待我有所表示——

我突然从她身上翻了下来,紧接着跳下了床,我摸了一下鼻子道:“不好玩!不跟你闹了!跟俩个疯子似的!——”说着我转身向卧室门口走去——

坦白说,我刚才很想用力压住她,然后吻住她的嘴唇,但在我意念纷乱的片刻,夕儿的笑脸蓦地出现在我眼前——

是的!我不能那么做,先不是说这是她亲妹妹,就算是别的女人,我也不能任性而为,因为我是真心爱着夕儿的!如今我的嘴唇,只能亲吻夕儿的嘴唇,她的嘴唇最好,每次当我吻下去,我就觉得自己的身心是飘荡在云间的!——

就连那些低贱的***都有自己的原则,身体可以被任何男人使用,但吻却只留给她们所爱的人。可见嘴唇与接吻是比**更圣洁的事儿!如果我吻了别人的嘴唇,那下次我再去吻夕儿的嘴唇时,我一定会感觉心有不安,我一定会感觉我亵渎了她,也亵渎了她的爱情——

我的激吻只留给夕儿!我最亲爱的夕儿!

林曦儿在我身后小声说:“你卧室就在隔壁,你自己先去看一下——”

她的嗓音很不自然,但我知道是为什么。

我走出她的卧室,来到隔壁,一把推开了房门——

这间卧室跟林曦儿的卧室大同小异,一样的橡木地板,一样是雪白的粉墙,床这头的墙壁是蓝色碎花的墙纸,简洁的白色铁艺大床摆放在原木地板上,床褥的色彩也是蓝白相间的,与房间的整体格调保持一致。

两只床头柜也是纯白色的,其上摆放着黑色铁艺支架、白色罩子的床头灯,卧室顶部是一只小巧的水晶灯,同样有一个白色罩子。

“真漂亮呀!”我在心里想,不知道在这里睡觉,夜里会不会梦见大海呢?

紧接着,我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我原先的被褥怎么办,如果硬是要将我那被褥搁在这个卧室里,我想连最没审美意识的人都会发觉很不协调,大煞风景,就像是暴发户用拉菲红酒兑雪碧一样倒胃口。

“你觉得怎么样?——”

林曦儿出现在我身后,轻声问我——

我连说好。

她问:“喜欢吗?”

“喜欢!”我如实说。

“喜欢就在这里安心住下吧!”林曦儿看着我说,“肖德龙是不敢来这里来捣乱的,西西里庄园住的都是有钱有势的人,而且这庄园里每个角落都安装了摄像头,还有上百号正规保安。”

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觉得她此刻说话的声音带着一些隐隐地失落感——

我回头看她,呡了呡唇,然后讪讪一笑说:“谢谢你。”

她撤了一声说:“你忘记了,我们是同盟军,一个战壕里的革命战友。所以,不必说谢谢。”

我没有答话,只摸着鼻子,“呵呵呵”地笑——

“浴室在廊道拐角,你可以先泡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睡一觉,我们是明天上午十点钟的飞机。”她看着我说。

“好的。”我笑笑说。

“我们九点以前就要起床,吃了早餐就直奔飞机场。”她也笑笑说。

“好的。”我说。

“要按时起床,否则姐姐会进卧室掀你被子,到时候看到pp可别怪我!”她朝我俏皮一笑说。

我一愣,尔后不甘示弱道:“你也要按时起床,否则哥哥进卧室掀你被子,到时候看到你pp可别怪我!——”

“行!等着瞧!”她哼声说。

“怕你啊!”我哼声道。

………

林曦儿离开我的卧室后,我开始整理带来的家当,我最终还是决定把我自己原有的被褥收起来,好歹我也是读过朱光潜美学著作的文艺青年,怎么能干出那种伤大雅的事儿出来呢!

在收拾到皮箱最底层时,我看到了那幅gucci(古琦)太阳镜——

我手捏这幅太阳镜,端详了一番,心中不禁感慨,从第一次见到林曦儿到现在,这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没想到我和这个妖女的关系会发展到今天这个程度,说实话,她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差劲,也并没有那么是非不辨恩怨不分——

别看她表面上一副傲慢无礼、蛮横、目空一切的架势,其实她内心有着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她只是不喜欢把内心表露在脸上,或许她就像生活在海边的寄居蟹,把自己的躲在坚硬的外壳里,为的只是保护内在的那份柔软吧?因为内在太柔软了,她极需一个坚硬的外壳来保证自己身心的安全,不被伤害!

当然了,在我的印象中,她大多数情况下的行为都是恶劣的。

我的意思是说,她现在比以前更可爱了一些。

这幅gucci太阳镜是她最恶劣时期的行为作品,那时我是心怀梦想,坐着巴士车上前往丽人服饰上班的第一天,她就是用这幅gucci太阳镜当暗器砸向我的,幸好我反应很快,偏头躲过了——

当时我从脚下捡起这幅gucci太阳镜时,我很想向她砸回去,只是她的法拉利跑车比巴士快多了!我没来得及——

事后我才发现这幅gucci太阳镜不是一般的太阳镜,因为它是gucci,我当时还想随手丢了算了,当我看到镜框上那gucci的标志时,我立马就打消了这个主意,兴许有一天我能派上用场吧?!

gucci品牌时装一向以高档、豪华、性感而闻名于世,以“身份与财富之象征”品牌形象成为富有的上流社会的消费宠儿,一向被商界人士垂青,时尚之余不失高雅。古琦现在是意大利最大的时装集团。

一般的gucci太阳镜都在150美元以上,而这林曦儿砸过来这一款则在500美元之上,我上官方网查询过的!

………

收拾完带来的物品,又去浴室里冲了澡,再回到卧室里,我舒服地躺在床上,拿出手机发了条讯息给夕儿问她忙不忙?——

发完讯息,我顺手点了支中南海幽幽地吸了一口,扭头望着落地窗外,我不准备睡觉时拉上落地窗帷,那样躺在床上也能看见窗外的夜空,看着繁星与月亮入睡,的确是一件无比惬意的事儿。

不一会儿,手机响了,我迅速抓起,点开了未读讯息,是夕儿的回复——

“刚忙完。你呢?亲爱的。”

我记不清我们是从哪一次聊天开始就互称亲爱的了,但究竟是哪一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关系越来越亲密无间了,我喜欢这称呼,喜欢她这么称呼我,也喜欢我自己这么称呼她,试问人世间还有几个昵称比“亲爱的”更动人呢?!

我回复了讯息给她:“亲爱的。你现在在干吗呢?——”

我今天有重要事情要对夕儿讲,没错了,就是跟曦儿出国的事儿。

“准备冲澡呢。你呢?”夕儿回复我说。

我回复她说:“喔!那你先冲澡吧。冲完澡你直接上qq来找我,我有重要情报要通告娘子。快点喔,我等你。”

其实我的心情还蛮复杂,如果说总共有九个理由,其中有九个理由是支持我跟曦儿出国的,只有一个理由是不支持的,那这一个理由就是,我舍不得离开夕儿。虽然林曦儿说我们出国也就四五天时间,超不过一个礼拜。

虽然不出国,我也不是天天能见到夕儿,可是不出国,我们之间只隔了半坐城市,而一旦我出国了,我们之间隔的却是半个地球!心理上的感觉肯定千差万别,这个不言而喻了。我只能用“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句诗来自我安慰了。

“好。亲爱的,你等我。”夕儿回复我说。

我双眼盯着手机屏幕坏笑一下,回复她道:“要好好洗喔!要彻底,不能留下任何死角!一定要抱着严肃认真的态度。我一会可要验收的哈!”

“讨厌!我是洗澡,又不是打扫卫生!哼!”夕儿回复我说。

我回复她道:“从本质上而言,这两者有区别吗?”

“顾阳!你真地非常出色!——划掉‘出’字。”夕儿回复我说。

从黑龙山回来之后,这句话俨然成了她的口头禅了。

“你过奖了。林小姐。记得带上换洗的内衣内裤哈!”

“还用你说!大色狼!哼!——”

“要不要我赶过去给你搓背呀?”

“你敢来么?你不怕我老爸么?”

“你只要别对你老爸说‘老爸!她摸我!’就行了,嘿嘿嘿——”

“好了,乖。姐先去洗澡拉。洗完陪你聊。”

“出来别忘了穿衣服。我可有千里眼,你要是敢在卧室里**,我会看到的。”

“放心吧!我绝不会便宜了大色狼。”

“恩!那我就放心了!——对了,洗澡别太用力,你那细皮嫩肉的,我怕——”

“oh!mygod!亲爱的,你是不是从《大话西游》里走出来的那个唐僧么?”

“嘿嘿。唐僧太好色了。我是猪八戒。别忘记了,上次在海边猪八戒还背了他的小媳妇。”

“那倒也是。单论好色程度,你跟八戒大叔有一拼呢!——哎呀!我真要去洗澡喔!亲爱的!”

“你是不是舍不得去?非得拉着我陪你洗鸳鸯浴?——阿里巴巴变!——我已经变成你浴室里的那瓶沐浴露了!拿去用吧!哈哈哈!——”

“讨厌!不理你了!——”

我搁下手机,在床上大笑着翻滚了一圈,跟心爱的人调情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吸了一支香烟后,我拿起手机登陆了qq——

夕儿独自占有了我qq里的一个分组,我把“清水莲”的备注名改成了“海螺姑娘”——

夕儿的个性签名也换了,换成了“亲爱的,你会爱我多久?——”

我看着她的个性签名,想着想着,嘴角就不自觉地扯了起来,我笑了——

我会爱夕儿多久呢?如果夕儿面对面问我,顾阳,你会爱我多久呢?我该怎么回答她?——

“我一定会爱你到地老到天长,我一定会陪你到海枯到石烂,就算回到从前这仍是我唯一决定。我选择了你,你选择了我,这就是我们的选择!——”

这是情歌版。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这是情诗版!

“我的心跳一天,就会爱你一天,我会爱你到我的呼吸停止的那一刻,我会爱你一辈子!有一天我死了,如果死后有知,我依然还会爱着你。如果你先我而去,你依然会活在我心中,直到我们双双魂归故里!——”

这是情话版!

但这些版本都不是我所喜欢的,都不能表达我对夕儿的心意,如果夕儿当面问我这个问题,我绝不会用这些话来应对她,这些话要么太虚假,要么太夸张,要么太矫情——

最符合我心意的恐怕是我以前看到的一个故事版,故事名字就叫《这一辈子只爱你》——

奶奶披着红盖头出嫁了,娇艳欲滴的脸庞挂着泪。她还没见过未来的丈夫,她才16岁。新婚之夜,爷爷揣揣不安。他读过书,是受新旧文化双重影响的少年。他才14岁,他怕他不爱盖头下的新娘。蜡烛快燃完了,爷爷颤抖着双手掀开盖头。就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吸引了爷爷;爷爷的温文尔雅也深深打动了奶奶。新婚之夜,他们一见钟情。爷爷问:“你爱我吗?”奶奶害羞地点点头。爷爷问:“你会永远爱我吗?”奶奶想了想,摇了摇头。爷爷有些失望。

为逃避国民党抓壮丁,爷爷只身从四川乡下逃到重庆。他找到了大展拳脚的天地,可谓乱世出英雄,从拉煤工到工头,从成立搬运队到创办产煤公司,爷爷的事业蒸蒸日上。爷爷身在繁华的“陪都”,心却依然系在乡下老家没见过世面的奶奶身上。奶奶夜晚读者丈夫寄来的书信,白日里勤勤恳恳地耕地、侍奉公婆。爷爷的朋友都笑他不讨小老婆,爷爷的父母也委婉地劝他修了奶奶,娶一个城市妻子,哪怕他们日夜受着奶奶的照顾。花花世界,爷爷不为所动,他始终记着那一低头的温柔。新中国成立后,爷爷作为爱国实业家,当上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儿。他把乡下的妻儿接到城里,分离几年的夫妻终于团圆。奶奶娇艳的脸庞想从前一样挂满泪。爷爷问:“你还爱我吗?”奶奶用力地点点头。爷爷笑了,问:“你会永远只爱我吗?”奶奶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爷爷有些失望。

他们生了四个孩子,大女儿聪颖好学,大儿子勇敢能干,两个小儿子聪明顽皮,老给爷爷奶奶惹祸。他们一家很幸福。可这幸福没有持续太久,就因为爷爷被打为右派而结束了。在“划清界限”与“同流合污”之间,奶奶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后者。于是她同样被批判,同样被游街,同样忍受屈辱。爷爷的感激埋在心里,奶奶的关爱小心翼翼。十多年后,夫妻俩总算默默无闻的挨过了那段时日。爷爷平了反,爷爷奶奶的儿女也拥有了自己的事业。他们的大孙子结婚了,婚礼在教堂举行。神父问:“你愿意嫁给他吗?”爷爷也轻轻问依偎在身边的奶奶:“你爱我吗?”奶奶抬起头:“我爱你已经爱到额头上起皱纹了。”爷爷继续问:“你还永远只爱我吗?”令他失望的是,奶奶如同从前一样地摇了摇头。

奶奶病了,越来越重。爷爷日夜不眠地守护在病榻前。医生说,奶奶已经太老了。爷爷很悲伤,但他知道这是必然,他们总算走到了这一天。奶奶让爷爷取下了氧气罩,微笑着问:“你爱我吗?”爷爷含泪点着头。奶奶说:“我也爱你。直到走完这一生,我才敢说‘这一辈子只爱你’!”

这样的爱才是最朴实最真挚的爱!什么天长地久,什么海枯石烂,什么天荒地老,什么爱你一千万年,这都是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如果有一天夕儿当面问我这个问题,我会告诉她:“夕儿,我会爱你多久,我真地不知道!因为,如果我活着,我不知道我能活多久,如果我死了,我不知道死后会不会有知。所以,我真的不知道我会爱你多久,我只能告诉你,我活着一天,就会爱你一天!”

………

正这样想着,枕边传来企鹅叽叽叽叽的叫声,我抓起手机一看,是夕儿——

我心永恒:搞完个人卫生了吗?夕儿。

清水莲:”嗯。头发还没干呢。

我心永恒:卫生搞得彻底吗?我现在可要来验收了哈!

清水莲:去!没正经的!

我心永恒:嘿嘿,别人都假装正经,我只好假装不正经了。反正我不会苟且偷生。

清水莲:哼。你本来就不正经。

我心永恒:这样说我!我好伤心哈!

清水莲:嘿,不信,让我看看你的心。

我心永恒:等着!我去找把手术刀!

清水莲:切,少来了。

我心永恒:夕儿,你现在………穿的什么呀?………

清水莲:睡衣呀!怎么了?

我心永恒:什么………样式的睡衣呀?………

清水莲:黑色吊带绸质睡裙。问这个干吗?

我心永恒:嘿嘿………嘿嘿………就问问………

清水莲:哼!是不是又开始乱想啦?

我心永恒:哪有?

清水莲:不是才怪。你这么(出)色的人!

我心永恒:据说女孩子不穿bra睡觉,更利于身体健康………

清水莲:啊!这个你也知道?

我心永恒:所以………你晚上睡觉也可以不穿呀!………

清水莲:我是没穿………讨厌!………

我心永恒:没穿好,没穿很好啊!嘿嘿………有感觉!………嘿嘿………

清水莲:干吗笑得这么………

我心永恒:你现在哪里?宝贝。

清水莲:在家呀。

我心永恒:在具体点。

清水莲:在卧室呀。

我心永恒:再把范围缩小点。

清水莲:在床上呀。

我心永恒:恩!这就对了!哈哈哈——

清水莲:晕!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我心永恒:我………我想说………我也在床上………

清水莲:我知道呀,你说过了呢。

我心永恒:你盖被子了吗?

清水莲:现在是三伏天呢!你想热死我么?我趴在床上跟你聊q呢!

我心永恒:嘿嘿………趴着好………趴着好………嘿嘿………

清水莲:去!你又乱想什么喔?

我心永恒:没、没什么呀。嘿嘿………嘿嘿………

清水莲:敢乱想,小心姐揍你!哼!

我心永恒:大家都说我内心很纯洁呢!

清水莲:切!

我心永恒:别说这个字好么?这个字令每个男人都胆战心惊!

清水莲:为什么呀?

我心永恒:担心***难保呀!哈哈哈!——

清水莲:什么***?——对了,你不是说有个双胞胎弟弟么?——

我心永恒:有啊!哈哈哈——

清水莲:跟你很像吧?

我心永恒:什么话!它那么小,那么难看,怎么能跟我很像呢!

清水莲:可你不是说双胞胎么?

我心永恒:我是跟它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但不能同日而语。它只是个小家伙啊!

清水莲:喔!下次你能带来给我看么?

我心永恒:哈哈哈………当然可以!岂是你们见过面了,只是你还没见过面目罢了!

清水莲:啊!我们见过面了?——什么意思啊?——

我心永恒:没、没什么。我们不聊它吧!亲爱的。

清水莲:好吧!亲爱的,你不是说有事儿要跟我说么?

我心永恒:我突然决定不跟你说了。

清水莲:为什么?我很想听呀。

我心永恒:嘿嘿………我想制造一点悬念,同时安排一场极富张力的戏剧情节………

清水莲:你写小说呢!

我心永恒:差不多是吧!嘿嘿………

清水莲:还弄得这么神秘。哼。

我心永恒:适当的时候,神秘一些是必须的。

清水莲:好吧。总之,你别突然告诉我你不爱我就行啦!嘿!

我心永恒:你玩笑话好冷啊!——对了,夕儿,你的伤口好了没?——

清水莲:[7-7-读-书]什么伤?

我心永恒:毒蜘蛛咬伤。

清水莲:好了。完全好了。阳阳,你真厉害,那草药是秘方吧?好神奇呢!

我心永恒:最神奇的不是那草药!

清水莲:那是什么?

我心永恒:这个………呃………我不敢说………

清水莲:说呀!老是卖关子。

我心永恒:怕你生气。所以不说。

清水莲:说吧。我恩准了。不会生气。

我心永恒:这可是你说的。我有聊天记录为证喔!

清水莲:说吧!最神秘的不是草药又是什么呢?

我心永恒:是我的嘴巴呀!哈哈哈——

清水莲:………坏家伙!哼!

我心永恒:都是我吸得好呀!哈哈哈——吸毒疗伤嘛!哈哈哈——

清水莲:你是个大坏蛋!

我心永恒:拜托!我是冒着自己中毒的危险给你吸毒疗伤呢!不感谢我,还骂我坏蛋!善良的我善良地活着容易嘛!

清水莲:好了。我心里是感激你的就了嘛!

我心永恒:你应该报答我,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清水莲:必须的!要什么报答?

我心永恒:上次我用嘴巴是吸毒,下次没毒的时候,你再让我用一下嘴巴嘛!哈哈哈——

清水莲:你!——还报答你?我看非要暴打你一顿才是!大色狼!哼!不理你!——

我心永恒:我错了!夕儿。请求你原谅,我负荆请罪。

清水莲:错哪了?说!——

我心永恒:哪儿都错了。没有一个地方是对的。

清水莲:哼!认错的态度还可以,罚你在床上倒立一个小时!

我心永恒:………

清水莲:今天过得好么?

清水莲:有没想我呢?

清水莲: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么?我恨不得你每天都在我身边呢!——

清水莲:亲爱的,人呢?

清水莲:你睡着了么?亲爱的——

我心永恒:没啊!

清水莲:那你怎么不理我?

我心永恒:我倒立去了啊!

清水莲:………无语了。你还真去?故意气我!——

我心永恒:嘿嘿………嘿嘿………

清水莲:傻笑什么?快说你想我吗?

我心永恒:不知道。

清水莲:哎!你不想我吗?——

我心永恒:我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得相思病了?嘿嘿。“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清水莲:嗯!那我送你一副治相思病的药方——红豆生南国,春来花几支,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我心永恒:亲爱的,你真是个大庸医啊!红豆治我的相思病,你想谋财害命吧?!哈哈哈——

清水莲:讨厌!——那你一天中什么时候最想我?

我心永恒:此时此刻。

清水莲:为什么?

我心永恒:因为我们都在床上,所以我就忍不住………

清水莲:讨厌!………忍不住什么?………

我心永恒:忍不住想和你xxoo………

清水莲:什么xxoo?

我心永恒:不知道?不知道最好了!那我就使劲xxoo你!哈哈哈——

清水莲:大坏蛋!——那你想我的时候会想些什么?

我心永恒:你很想知道?

清水莲:很想。

我心永恒:你现在在和谁说话?

清水莲:和你。

我心永恒:你做我老婆吗?

清水莲:做。

我心永恒:你爱我吗?

清水莲:爱。

我心永恒:喔!很好!现在请把你上面四句话连起来读一遍!——

清水莲:………哎呀!讨厌!你太坏了!哼!——

我心永恒:哈哈哈………很想、和你、做、爱——哈哈哈………

清水莲:别乱说啦!快回答啦!你想我的时候会想些什么?——

我心永恒:拜托!这个问题,你已经帮我回答了呀!哈哈哈——

清水莲:大坏蛋!我真想咬你一口!——

我心永恒:求之不得!

………

次日清晨六点,我准时醒了过来,我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房间很陌生,色调很陌生,身上的夏凉被很陌生——

我这才意识到我是西西里庄园林曦儿的家里,我这才意识到我今天不用上班,我还意识到我们今天上午十点要飞往欧洲——

我在床头上坐着,愣了一会儿神,才掀开被子下床了。

我走到床边,一把扯开了淡蓝色的落地窗帷,卧室是落地窗,落地窗外是一个人工园林——

天色还没有大亮,像是蒙着一层灰白色的雾霭,我推开落地门,走到露台上。点上一支烟吸了起来,伸展着腰部与四肢——

………

早上六点半,我出了门,到楼下的早餐店用了早餐。那份早餐我吃得是慢腾腾的,因为我在等时间,在飞往欧洲之前,我必须要先见一个人!

慢腾腾地吃完了早餐,看看时间已经是七点了,我从早餐店走出来,出了西西里庄园。走到附近一个巴士站上等公车——

太阳已经从最远处的摩天楼顶层升起来了,金色的晨曦穿透了淡淡的雾霭,那雾霭像薄薄的水汽一样,悄悄消散着,空气中有一种夏季清晨特有的味道——

我在站牌上查询到达目的地的车辆,对比来对比去,只有13路巴士最便捷。我讨厌13这个数字,西方人迷信说13是个不吉利的数字,以前我不以为然,但我之前遇到的几次麻烦都似乎与13这个数字能扯上联系,包括第一天去丽人服饰上班时,在电梯的13层遭遇了林曦儿的泰拳飞膝——

我望着站牌,摸了一下鼻子,自嘲道:“好歹你也是个新时代五好青年,怎么能这么迷信,13在中国不过是个骂人的数字而已,不必较真,不必较真——”

1和3靠得再紧点像什么英文字母,像不不像b?装13就是装b!以前我不知道什么叫装13,后来经谢鹏点醒,我才恍然间明白了。

乘13路巴士车到达离目的地最近一站时,我下了车,向“地中海”大厦快步走去。一边走一边哼着“太阳你出来爬山坡,爬上了山坡我想唱歌,歌声飘给那妹妹听,听到我歌声她笑呵呵——”

街边有一家叫做“蝶恋花”的漂亮小花店,“蝶恋花”是个词牌名,宋朝诸多有名词人都以此作词,我最喜欢的莫过于柳永的那首,情真意切,真挚动人——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这首词借春光易逝,佳人难得,表现了苏轼寂寞失意的惆怅。

还有一首是柳永的,

还有苏轼那一首——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这是一首怀人之作。词人把漂泊异乡的落魄感受,同怀念意中人的缠绵情思结合在一起写,采用“曲径通幽”的表现方式,抒情写景,感情真挚。其中“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一句已成千古绝唱。

我灵机一动,顿住脚步,径直向花店走去——

在花店里,我让卖花女孩帮我做了个漂亮的小花束,花是我挑的,其中有蔷薇、百日草、满天星,蔷薇代表爱的思念,百日草代表思念、爱,满天星代表思念、守望爱情。那么,这束花的主题无疑就是“爱的思念”!

我在花束里插了一张小卡片,卡片上写的词句正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作为文艺青年的我,这些浪漫的小点子多的是,只要她开心,我愿意每天给她一点小浪漫!

捧着花束从花店里走出来时,我很满意,脸上笑得跟胸前的花一样。即使不认识我的人,此刻若是看到我,想必都认为我正在热恋之中。我心想,她一定会喜欢我这份浪漫的心意吧?——

想想吧,夏天一个美好的清晨,我手捧鲜花守候在停车场的出口,当她从车上走下来时,我连忙奔到她面前,献上我精心为她挑选的花束,连同我的微笑——

如果我是女孩,我一定会被感动,她是那么一个温婉知性的女孩,她一定会被我这个浪漫小点子所感动的吧?

我到达“地中海大厦”门口时已经是早上七点半了,离上班时间还有半小时。陆陆续续有人开始走进“地中海”大厦,而且人流越来越多。

我想她一定要去地下停车场的,与其在这里等,不如就守在地下停车场出口处,这里人太多,万一我眼花,放走了她呢?

我并不想上楼去她公司,我只是想在跟林曦儿飞往欧洲之前,见她一面。本来昨天聊qq时想告诉她的,但后来想到这个主意时,我就放弃了前面的主意。诚然结果都是一样,都是我告诉她我要和她妹妹林曦儿去法国旅行,但过程可以有不同的方式,我想采取这种浪漫而又带点愚人节感觉的方式!

见面后,我会把花献给她,然后深情地凝视着她的眼睛,告诉她:“亲爱的,等我回来,在这束花凋谢之前,我一定会再次出现在你面前!等我!——“爱老扶幼”!——”

我走进地下停车场,藏身在一个柱子后面,抽着香烟,想着她待会看见我时既惊又喜的样子,我自己倒先忍不住惊喜了起来——

时间滴答滴答地响着,一分一秒在我热切的期盼中流走——

在七点四十五分钟的样子,我终于看见了她的车,那辆白色宝马5系,我的心竟然狂跳起来——

是的!我的心在狂跳!不管这是我第几次见到她,也不管我们的关系有多么亲密,可每次见她时,我的心依然都会像脱缰的野马,狂跳不已——

我想直接从柱子后面跳出来,跟着她的车跑过去,但是,我很快发现白色宝马后面紧跟着一辆银灰色宝马,没空间让我**去——

我沉住气,安全第一,现在有钱人开车不长眼睛,因为富人们知道撞死人使点钱就可以摆平了,而且还不用坐牢。像我们这些穷人,过马路得长三只眼睛,要小心躲闪着富人们的宝马奔驰,万一被他们开车撞死了,那就死得太不值当了!

白宝马车在里面一个车位停了下来,门被推开,一身白色职业套装裙的夕儿走了出来,唇角带着甜蜜的笑意,像初夏清晨的那种甜蜜气息——

我压制住心跳,从柱子后面闪出来,垫着脚尖,从背后悄然向她走过去——

在我走出第三步时,那辆停在白色宝马旁边车位里的银灰色宝马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英俊的青年男子从车里走出来,他的嘴角同样挑起一抹甜蜜的笑意,就像初夏清晨的那种甜蜜气息——

他向她走过去,她也向他走过来,他们走到对方面前,很有默契地相视一笑,他伸手揽住她的细腰,低头在她雪山似的前额上亲吻了一下——

她不怒,反笑,呡唇,温婉地笑着,一点不自然的神色都没有——

在这一刻,我的心“咚”地一声猛跳一下,然后急遽坠落,向漆黑的无底的深渊坠落——

我本能地慌张地退回去,藏身在柱子后面——

眼前的情景太突然了,对于毫无防备的我,不亚于一枚重磅炸弹!这炸弹将我炸飞了,炸得粉碎!——

我的心还在嗖嗖嗖地往深渊里坠落,深渊里像个冰窖,寒气逼人,让直打冷战——

他们向这边走了过来,并肩走着,有说有笑,那青年男子比我大,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看起来比夕儿还要老练,而且他看她的眼神充满了爱意——

我敢肯定,他们绝不是什么兄妹,而且,林家只有一对姐妹花,并无哥哥或者弟弟,而且这人也不是思美广告的人,那他是谁?——

我第一个念头就是,他是夕儿的男朋友!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解释吗?我试图找出另外一种解释,可是,找不出,实在找不出,最后我不得不承认这个解释,因为这个解释就是事实!

“泽,一定要参观我的公司么?”夕儿的声音,这声音含着亲切的笑意。

“因为你,所以我必须要去你的公司看看。看看你每天都在怎样的环境里工作的?夕儿,你不会要拒绝我吧?——”那个叫泽的青年男子的声音,他的话带着笑意,透着深情与风趣。

“怎么会?我怕你会不喜欢呢。”夕儿的声音。

“怎么会?我怕我太喜欢呢!而且,我已经来了,你想赶也赶不走了!”那个叫泽的男子的声音,带着爽朗的笑声——

我蓦地想起那次在h市,就是夕儿对她妹妹表现出冷冽表情的那一次,那是我第一次见夕儿现出那种冷冽的表情,而当时貌似是因为曦儿那半句没说完的话——“我姐可是——”

我姐可是什么呢?——当时我并没有多想,当时林曦儿在说出那半句话被夕儿喝止后,她的嘴型还在一个字上停留了片刻,此刻我蓦然间发觉在林曦儿嘴型上停留的那个字眼——我不懂唇语,但我现在敢肯定停留在她嘴型上那个字就是——“有”字!

我姐可是有——,有什么呢?——有男朋友吧?——我姐可是有男朋友的!——没错!林曦儿当时没来得及说完的那句话绝对就是这句!而且,此刻我所见到的情景进一步佐证了我的猜测!

“泽,你怎么也耍赖呢?”夕儿的声音,哧哧哧地笑。

“在夕儿面前耍耍赖,我可不觉得丢人呵。”泽的声音。

“我有那么好么?”夕儿的声音。

“在我眼中,这世上没有比你更好的女子了。”泽的声音,听上去很真诚。

“好甜啊!我在想你的话会不会让我血糖升高呢。”夕儿的声音,依然哧哧哧地笑。

“如果你是低血糖,我欧阳泽愿意做你的阿尔卑斯奶糖;如果你是高血糖,我欧阳泽愿做你的胰岛素。”泽的声音。

“阿尔卑斯的寓意可是‘爱你一生一世’,你知道这种说法么?”夕儿的声音。

“这种说法太矫情,对于你,一生一世的爱是不够的,至少要三生三世。”叫欧阳泽的男子半开玩笑的声音。

“你少来了。没发现你还这么贫。”夕儿的声音,带着嗔。

“夕儿,你没发现的地方还有很多,我等待你的进一步发现喔!”欧阳泽的声音。

她们的声音越来越小了,我从柱子后面探出头去,发现他们已经走到停车场的出口处了,且说笑着拐弯消失在停车场门外——

我无力地靠在柱子上,依然没有完全愣过神来,好像已经没有需要证实的必要了。方才的对话已经很清楚地表明了一点,那就是他们的确是恋人关系!

如果不是恋人,他怎么会对她说那些话,夕儿不是随便的女孩,如果不是恋人关系,他对她说的那些话,她怎么不生气?恰恰相反,她是连笑带嗔的!——

“夕儿,你没发现的地方还有很多,我等待你的进一步发现喔!”欧阳泽的声音。

她们的声音越来越小了,我从柱子后面探出头去,发现他们已经走到停车场的出口处了,且说笑着拐弯消失在停车场门外——

我无力地靠在柱子上,依然没有完全愣过神来,好像已经没有需要证实的必要了。方才的对话已经很清楚地表明了一点,那就是他们的确是恋人关系!——

261(1)

如果不是恋人,他怎么会对她说那些话,夕儿不是随便的女孩,如果不是恋人关系,他对她说的那些话,她怎么不生气?恰恰相反,她是连笑带嗔的!——

我的心在冰窖里被逼人的寒气紧裹着,在这之前,我的心情好得就像身在云端,而此刻,我心情差得像掉进了地狱。

原以为夕儿也是爱我的,原以为我又得到了爱情,得到夕儿的真爱。原以为从此我的情感世界会再次变得春意盎然起来。原以为她只认为我一个男人贫,原以为她只对我一个人说“顾阳,你可真贫呀!”——

可想不到的是,这一切都只是我个人的意愿,我多情而又悲哀地只活在我自己的爱情里!——

我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什么语言才能描绘出我此刻的心境,此情此景只有歌手阿杜那首《他真地很爱你》才能传达出我内心的失落,我的内心伤痛,我有些无法呼吸——

“我躲在车里

手握着香槟

想要给你生日的惊喜

你越走越近

有两个声音

我措手不及

只得楞在那里

我应该在车底

不应该在车里

看到你们有多甜蜜

这样一来我也比较容易死心

给我离开的勇气

他一定很爱你

也把我比下去

分手也只用了一分钟而已

他一定很爱你

比我会讨好你

不会像我这样孩子气为难着你………”

这首《他一定很爱你》,出自阿杜的专辑《天黑》——

是的!天地之间,顷刻间黑暗了起来,仿佛这不是在清晨,而是在夜里,在漆黑无光的夜里——

我不知道自己在柱子后面呆了多久,不知道我是怎么从柱子后面走出来的,如果不是突然想起十点钟我和林曦儿还要赶去机场,我或许还一直蹲在柱子后面发呆呢!

脚步变得沉重起来,像灌满了铅,一步一步向停车场的出口走去,停车场门边一名穿清洁制服的大妈在垃圾桶旁边收集垃圾,我慢慢走到她身边——

大妈回头,疑惑地看着我——

“这花送给你,”我对笑笑道,“送给你了………”

………

离开了地中海大厦停车场,我去了街边一家话吧,我的手机昨天晚上就关机了。

我开始跟他们打电话,我先拨通了郝建的电话——

我开门见山地说:“喂!最近不要找我,哥要消失一段时间!——”

“去哪?”郝建在手机那头道。

“想去火星上转一圈。地球上呆腻了!”我道。

“行!记得回来就行!”郝建在手机那头道。

郝建这家伙就是这样,玩冷幽默的高手,即使某天我打电话给他,告诉他我正跟藤原纪香在日本北海道度蜜月,他也一定是这幅不惊不乍的德行!

当我说我要跟我的美女上司去巴黎散心时,他才不怀好意地笑了——

“别的不用带,带足安全套就好!趁此机会,把你那美女上司推倒吧!”他在手机那头道。

“乡巴佬!你以为法国人做爱都不带安全套吗?”我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那东西太小,你去外国肯定很难找到适合你的型号!”他在手机那头正儿八经地道。

“卧槽!你去死好了!我的还不算大,那你那玩意就是一小蝌蚪!”我骂他道。

“其实大也没用,吓唬女人还可以,那个………长才是硬道理,一寸长一寸险嘛!”郝建在手机那头贱笑道。

挂了郝建的电话,我又拨通了谢鹏的电话,我说我要离开滨海一段时间——

“去哪?”谢鹏在手机那头问。

“出去转转。”我道。

林曦儿吩咐过,不能把我和她出国的消息告诉公司里的任何人。我知道谢鹏嘴快,所以忍住了没告诉他。

“也好,出去散散心吧。去多久?”谢鹏在手机那头道。

“顶多一个礼拜吧。”我道。

谢鹏还向我汇报了公司里的一些情况,说我在储物室非礼李红艳的事儿在公司里已经尽人皆知了,还说大家都私下里猜测我是不是就是“电梯门”和“厕所门”两起变态事件的男主角,他还说他知道是谁在设计陷害我——

我道:“我就是!让他们去八卦吧!”

“我知道你不是!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谢鹏在手机里道,语气十分肯定。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我沉声道:“谢鹏,你给我说老实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手机那头沉默了半响后,谢鹏才吭吭哧哧地道:“我、我能知道什么呀?………事、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再别胡思乱想了………”

我依旧沉声道:“昨天中午在公司餐厅,你提醒我要小心点,紧接着下午我就出事了!我的为人你很清楚,你也十分肯定那事儿是有人在故意陷害我,我只是想问你,你是不是事先就知道这事儿?——”

“顾、顾阳,你别乱想了………我、我真不知道………事情都已经发生,再说那些也没什么意义对吧?………”谢鹏在手机那头吭吭哧哧地道。

“好吧,”我叹声道,“既然你有难言之隐,我也不勉强你说。但至少你相信我是无辜的对吧?——”

这个时候,哪怕是有一个人相信我是无辜的,我心里都会好过许多。

“当然,不止我相信你是无辜的,邢敏、琴姐都相信你是无辜的,她们都很关心你,打你电话也打不通,她们很替你着急。要不你回个电话给她们?——”谢鹏在手机那头道。

我实话实说道:“我现在没心情。”

“那好吧。但愿你还能回公司上班。”谢鹏在手机那头道,声音有些低落。

我道:“我会的。代我向琴姐问好,还有………照顾好邢敏………”

………

回到地中海湾时,已经过九点了。

我按了按门铃,林曦儿拉开门,瞪大眼睛看着说:“你去哪儿了?!——”

她穿一袭洁白睡裙,好像刚从床爬起来就没换,但显然已经整理过妆容了,面色明丽,灿烂如窗外的阳光——

我笑笑道:“去晨练了。”

她的细眉蹙了起来。

“晨练?”她的目光审视着我说,“晨练怎么一滴汗都没出?——”

我道:“我练打坐的。”

林曦儿白我一眼说:“你这笑话真够冷的。”

我沉默不语,低头蹴进屋里。林曦儿紧跟上来——

“你怎么啦?”她追问我说。

我没说话,倒在客厅沙发里,点上烟用力吸了起来。

“到底怎么啦?怎么大早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她走近,看着我问。

我抬头看她一眼,低头弹了一下烟灰。

“没什么,”我沉声道,“撞鬼了,所以魂飞魄散了。”

她愣看着我,尔后撅嘴说:“我看你是中邪了。”

“算是吧。”我低声道。

“好了好了,早餐我已经做好了,吃完了我们得抓紧时间去机场。”林曦儿催促我说。

“我吃过了。”我道。

“吃过了?在哪吃的?”她盯着我问。

“楼下早餐店。”我道,“你快去吃吧。”

她撇撇嘴唇说:“那我也不吃了!走吧!我们该动身去机场了。”她伸手指向对面墙上的钟表说,“看都九点过一刻了,幸好从这里打车去机场只有半小时路程。”

我点点头,伸手拧灭了手里的烟蒂,站起身看着她道:“整装待发吧!——”

我们各自回卧室收拾行装,三分钟后双双又出现在各自卧室门口——

一见到我,林曦儿就大笑起来,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她道:“你干吗?我们不是去阿富汗,我们是去法国去意大利,你提着这么大一个皮箱子方便么?——”

我低头看了一眼拖在身后的黑色大皮箱,抬脸看她说:“差不多了。衣服、鞋子、洗漱用品,这只箱子刚好装下——”

她忍俊不禁地看着我说:“你不用带那么多东西呀!外国又不是没卖这些东西的地方,你只需要带上身份证带上钱就ok啦。记住,我们不是移民去外国,只是出国散心,我们要轻装出发。”

我摸着鼻子道:“外国的东西一定很贵吧?他们都用美元、欧元、英镑的呢!我还是——”

“得得,求你了,”他摇头,无奈地笑道,“把你的大皮箱搬回去放在卧室里,带个小包就ok了!——听本小姐没错,法国是世界的购物天堂,到时候你需要什么都可以买。放心,我为你买单。去吧。我再给你两分钟。速度喔!——”

在林曦儿咯咯咯地笑声中,我退回到卧室里,换了个包包,只将简单的随身物品带在身上,然后再次走出卧室——

林曦儿看了看我,笑着说:“嗯。就这样。出发啰!——”

她今天穿一条波西米亚风格的鲜艳长裙,一双时尚简约的木跟露趾凉拖,戴一个浅色复古风格的草编太阳帽。一副地中海风格的装扮,清新、风情、妖娆、时尚,很有夏天的味道。

她蹙了蹙眉头,笑看着我说:“你怎么穿这么土?哪像是出国旅行,穿得像个上门跟妇人们磨嘴皮子的推销员嘛!”

“你才是!”我抬眼怒道,“你以为你穿得时尚吗?你看看,你看看,连乳罩的花边都露出来了!你是不是怕人家不知道你穿什么颜色的乳罩啊?——”

林曦儿不怒,反冲我笑:“就是!怎么样?怎么样?我就要告诉全世界,我今天穿的是古琦的蕾丝bra!——”接着她故意挑逗地朝我扬扬细眉说,“你想知道是颜色么?——”

还没等我表态,她就挤挤眼睛说:“我不告诉你,我不告诉你,我就不告诉你!——”说着她咯咯咯笑着,陡然转过身,得意扬着下颌,向螺旋梯口奔去——

我在原地愣了两秒钟,然后学她的语气,大声道:“还我不告诉你?谁稀罕知道呀!一臭美的妖女!——”

从楼上到西西里庄园大门口,林曦儿一直在我耳边聒噪,真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开心?去巴黎跟男朋友终结恋情,还可以这么开心么?还可以这么没心没肺么?——脑子有毛病吧?!——

见我不搭理她,她有些恼羞成怒了——

林曦儿挑挑眉,讥笑我说:“乡巴佬!你干吗耷拉着一张脸?是不是老家的玉米地昨晚被野猪拱了么?——”她依然一副喜气洋洋的感觉——

我抬脸,瞟她一眼道:“妖女!你是不是磕了摇头丸啊?!——”

她撤了一声,蹙眉看着我说:“乡巴佬,是不是你家的母猪难产死啦?——”

说着她似乎被自己的话逗乐了,觑着我嘎嘎嘎地大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的——

我拧着眉头,盯着她道:“妖女!你还笑?乳罩都被震下来了!——”

一辆蓝色捷达出租车唰地一声在我们面前停下来——

林曦儿拉开车门,进了出租车后座——

我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林曦儿盯着我的后脑勺,撇撇嘴,嘟囔说:“谁坐前面,你付车钱!——”说着她才恨恨地带上了车后座的门——

我没理她,我现在不想坐在她身边,她聒噪得像只发情的喜鹊儿!我现在只想安静点,安静点,再安静点儿!——

出租车疾驰了出去,奔着机场的方向——

我拿出手机,登陆上qq,夕儿不在线——

我盯着她那个莲花个性头像,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心里苦笑一声,现在正是上午工作最忙碌的时段,她怎么会在线呢?——

我没有给她留言,我心里现在很乱,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怎么说,有没有必要说?但我又忍不住登陆qq,希望跟她不期而遇,然后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看她会对我说些什么?——

总之,我现在思想很矛盾,心很乱,也很痛,似乎一呼吸,心就会一阵一阵痛楚!因为思绪是纷乱的,所以心是被什么东西从四面八方生硬地扯着痛!——

我重新设置了qq,我把网名改成了“君子阳阳”,把个性签名换成了“你有多美,我说不出来;你有多好,我说不出来;你又多伤我,我也说不出来!——”

我不知道这样改头换面之后,夕儿还能不能认出我来,或许,我正是不希望她能认出我来吧?——

这时候一个qq投降在我眼前闪烁着,我将散射的目光收拢来,定睛一看,是那个一身古典服饰的个性头像,是“红袖添香”——

红袖添香:在干吗?猕猴桃先生。

君子阳阳:你怎么还认得我?——

红袖添香: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无人不识君。

君子阳阳:呵呵。我一无名鼠辈,谁会认识我呢?除了亲朋好友公司同事,谁还会认识我呢?

红袖添香:我就认识你呀!嘿嘿。

君子阳阳:呵呵。我们好像有段时间没聊了吧?最近好吗?

红袖添香: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君子阳阳:红袖,你今天诗兴大发吗?

红袖添香:小女子说的可是事实呢!你我既为知己,即使相隔遥远,也像邻居一样亲近。嘿嘿。

君子阳阳:呵呵。

红袖添香:我把你当成我的蓝颜知己,而且我又甘愿成为你的红颜知己。所以我们不管相聚有多么遥远,不管我们见过面还是不见面,都不应该影响我们的心有灵犀的,对不对?

君子阳阳:对。

红袖添香:感觉得出来,你今天心情很不好!

君子阳阳:你又感觉到了?还是你的女性第六感?

红袖添香:不仅感觉了,而且十分确定!我觉得你遇到了很大的麻烦,心中很烦恼是不是?

君子阳阳:我服你了!你怎么知道的?如果你的第六感那么准,那你说说我遇到什么麻烦了?

红袖添香:唔………你的麻烦或许来自两个方面,一方面是事业,一方面是爱情。这两方面麻烦如今让你的内心痛苦不堪?!

君子阳阳:不是吧?这你也能感觉到?——红袖菇凉!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认识我?——你是不是我公司里的同事?——

红袖添香:你想知道?

君子阳阳:我一直都想知道。你再不说,我就该怀疑你的诚意了。坦白地说,上次在那家24小时麦当劳店你放我鸽子后,我总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

红袖添香:好吧。猕猴桃先生。我只能告诉你,我不是丽人服饰的人。

君子阳阳:那你是我认识的人吗?

红袖添香:不算是。

君子阳阳:什么叫不算是?

红袖添香:严格说来,我们不算是认识。

君子阳阳:那你怎么知道我那么多事?

红袖添香:心诚则灵。

君子阳阳:什么叫心诚则灵?

红袖添香:这个道理很简单。如果你在意一个人,你就会千方百计地去留意他的一举一动,丰富的了解是作出正确判断的重要前提——

君子阳阳:那说说你是怎么判断出我目前面临事业与爱情的双层危机呢?

红袖添香:其一,言为心声,文如其人,你刚才的那条说说,已经道出了你目前的心声。其二,一个人所有的烦恼完全可以归纳为两个方面,一方面是来自情感的,一方面就是来自事业的。

君子阳阳:那你怎么知道我事业上也遇到麻烦了?

红袖添香:请回头看我们的聊天记录,上一句是我猜测你的烦恼是不是来自于爱情与事业,下一句你虽然没有直接肯定我的猜测,但你使用的语气是肯定的。这就是心诚则灵!你有心了,自然会感受到他人无法感受到的东西!——

君子阳阳:好吧好吧,算你过关!我终于发现这世上还有一个人竟然比我还贫!

红袖添香:猕猴桃先生。这可不是贫,这是心有灵犀。

君子阳阳:那么,红袖,你再猜猜我现在哪里呢?

红袖添香:你现在是在去某地的路上吧。

君子阳阳:又是根据我是手机登陆qq得出来的结论吧?

红袖添香:算是吧。

君子阳阳:如果我告诉你,我正在赶往机场,我马上要去欧洲旅行。你会感到惊讶吗?

红袖添香:事实上,我不觉得太惊讶。跟谁一起去呢?你那位梦中情人?——

君子阳阳:这次你可猜错了。红袖。我刚说了我爱情遇到了危机,我怎么可能是跟我的梦中情人出国旅行呢?

红袖添香:我在套你话呢!现在我已经得到正确答案。那就是你此刻不是跟你的梦中情人在一起,而是跟另外一个女孩!——

君子阳阳:是吗?那你说我会跟谁一起出国呢?

红袖添香:如果我猜得没错,你一定是跟你的女上司一起去的。

君子阳阳:我算服你了。这你又是根据什么猜测出来的?我们既然不认识,你怎么知道我上司是女的呢?

红袖添香:还是女人的第六感。

君子阳阳:可是你没道理感觉出来的呀!

红袖添香:猕猴桃先生,你觉得女人的第六感会有多少道理呢?它是很神奇,也很准,但大部分都只是一种感觉,并无道理可言。

君子阳阳:可这也太神乎其神了吧?

红袖添香:还好。不过,我也很想去趟法国。你要是早点说,或许我们可以同行呢!

君子阳阳:好啊!你来吧!我正烦心呢!有红颜知己陪伴旅行,正合我意!

红袖添香:这可是你说的!如果你在法国碰到我,你可别惊讶!嘿嘿!

君子阳阳:好了!我知道你是开玩笑的。生活就是生活,来不得半点想象!哎!——

红袖添香:喔。能说说你和你的梦中情人是怎么了吗?

君子阳阳:你真想听?

红袖添香:你不会不想说吧?我可是把你当成我的第一蓝颜知己呢!

君子阳阳:这么说,你还第二、第三、第四啰?——

红袖添香:你误会了。你是我第一个蓝颜知己,很可能也是最后一个。

君子阳阳:承蒙厚爱。

红袖添香:说说吧!我愿意静心聆听。

君子阳阳:其实我………不知如何开口?——因为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令我猝不及防。坦白说,我直到现在还没完全回过神来呢!

红袖添香:我很理解你的感受!你的网名和个性签名一直很固定,今天你突然把网名和说说全换掉了,从中我多少能感受到一些变故!

君子阳阳:红袖,你是不是一天到晚都盯着我的qq的呢?像盯股票大盘一样!要不我怎么一换网名和说说,就被你发现了?

红袖添香:好吧!我只能用缘分解释这种特异现象。

君子阳阳:其实吧,也就是在刚才,过去都还没一个小时!——我看见了我的梦中情人,还有她身边那个高富帅的男朋友。可之前我一直以为她没有男朋友,我以为她只爱着我一个人!当我手捧鲜花待在地下停车场出口处,只是想在一天的最开始给她带去一份意外与惊喜!结果我还没来得及给她带去惊喜,她却先让我目瞪口呆了!

红袖添香:你之前没想过她会有男朋友吗?

君子阳阳:是啊!我竟然忽略了这么重要的问题!我怎么会忽略了这么重要的问题呢?像她这么美丽这么温柔,这么有气质这么富有的女孩,怎么可能没有男朋友呢?

红袖添香:也不能全怪你。没听说过爱着的人智商都会下降,而且下降得非常明显,几近于痴傻。

君子阳阳:是啊!我现在只感觉一下子从天堂坠入了地狱!

红袖添香:理解。爱有多深,痛就有多深。

君子阳阳:恩。我从来没发觉自己有这么傻过。竟然在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单身的情况下,自己就已经陷入了爱情。

红袖添香:那你现在还爱她吗?

君子阳阳:爱。

红袖添香:你觉得这份爱有多少希望?

君子阳阳:不知道。

红袖添香:猕猴桃先生。我问你个问题,如果一份几乎没有胜算的爱情摆在你面前,你会怎么办?

君子阳阳:我真地不知道——

红袖添香:我表示理解。不过,如果我是你,我就会选择放弃。你面对的是一个无比完美的女孩,无论从哪方面而言,她都是最优秀的,这样的女孩子的确是很有吸引力,可是,你要得到她,就会有无数的艰难险阻。这些艰难险阻横桓在你面前,你要冲破它,你注定就要为她上刀山下火海,到最后你会遍体鳞伤!——你对她的爱,无疑就是飞蛾扑火!——

君子阳阳:等等!——我怎么感觉你好像认识我的梦中情人似的?

红袖添香:有吗?

君子阳阳:如果不是,你怎么分析得这么有道理,你怎么知道她对我而言,就意味着艰难险阻刀山火海?

红袖添香:既然你说她是你梦中情人,她自然是十分优秀了。

君子阳阳:红袖,你这个理由好像不充分吧?

红袖添香:阳阳。祝你旅行快乐!

君子阳阳:你在逃避我的问题?——

红袖添香:没有。这是女人的第六感。

君子阳阳:………

红袖添香:既然你现在的网名叫君子阳阳,本姑娘也可以喊你阳阳了吧?

君子阳阳:可以!可是………

红袖添香:今天就聊到这里好吗?我们后会有期!送你一句诗——“莫愁前路无知己,天涯无人不识君!”

君子阳阳:这句诗你开头说过了呀?——

我这句话还来得及发过去,红袖添香的头像就黯淡了下去,她下线了!——

我内心翻涌,无法自持,只好下了手机qq——

我总觉得红袖添香今天跟我聊的这番话,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其实好像每一句里面都是话里有话似的。

就拿唐代高适的《别董大》这首送别诗而言,全诗为“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涯无人不识君。”

前两句“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用白描手法写眼前日暮天寒之景:北风呼啸,黄沙千里,遮天蔽日,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以致云也似乎变成了黄色,本来璀璨耀眼的阳光现在也淡然失色,如同落日的余晖一般。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群雁排着整齐的队形向南飞去。诗人在这荒寒壮阔的环境中,送别这位身怀绝技却又无人赏识的音乐家。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这两句,是作者对董大的劝慰。说“莫愁”,说前路有知己,说天下人人识君,以此赠别,足以鼓舞人心,激励人之心志。

红袖添香前后两次用到这一句诗,难道她也觉得我就像是诗中的董大,怀才不遇,遇人不淑,好像她深知我目前的处境似的,好像她了解我在公司里倍受排挤,遭人非议似的!——

如果她只是在聊天最后引用这句诗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在聊天一开始,她说的第二句话就是这句诗,一开始她怎么就知道我目前的处境呢?如果她不知道这些,她为什么要引用这句诗呢?前后两次引用了这句诗,后面一次引用时似乎语气还是那么郑重!——

难道是我多心了吗?跟红袖添香聊天,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感觉她是我身边的某个人,我经历的事情,她都在暗处看着——

………

我一直在想红袖添香的话,我觉得她的一席话似乎猛地点醒了我。红袖说得没错,爱着的人智商会严重下降,几近于痴傻。我似乎从来都没有想过我和夕儿之间这份爱有多少希望?

我完全忽视了门户观念,门当户对,这是中华民族几千年以来的固有思维套路,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婚恋中的门第观念无处不在,无形中左右了人们的婚恋观。

我们可以忽视它,可它一直就在那里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和夕儿认识以来,现在我是第一次理智得认识到这一点,夕儿的条件可谓是千万里挑一的条件,而我却是那种走到大街上,一竿子随便挥出去,就能打中一二十个的那种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平凡得不能再平凡!

一位是城堡里国色天香的公主,一位是一无所有的平民小子,这没错。可是,这不是安徒生的童话故事,这是残忍冷酷的现实生活!即使我和夕儿一路温情地走下去,可到最后林啸天会认可我吗?林啸天会同意我和夕儿永远在一起吗?

可以这么说,夕儿代表的不仅仅是她本人,她代表是林氏家族,代表的是林氏财团,林氏家族的意志就是她的意志,当个人意志与家族意志发生冲突时,她的意志势必要屈从于家族的意志!

林曦儿不就是违背了家族的意志,才离家出走搬出来住的么?虽然林啸天并没有抛弃她这个小女儿,可是他自始自终都在坚决反对这段异国恋情,还亲自打国际长途通告卢克斯说,别说他人在法国,就算他愿意抛弃父母来中国定居,他林啸天也永远不会祝福他们!直到卢克斯最后决定离开林曦儿,林啸天才罢手!

林啸天祖籍是东北人,青年时期就出来闯天下了,从一名建筑工人到鹏宇房地产董事长,从只身一人,到创造了整个林氏房地产帝国,这个男人简单吗?绝不简单!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大家都懂,他成功了,媒体上自然皆是溢美之词,什么睿智啊,什么魄力啊,什么房地产界的传奇啊!

过分相信媒体的人,绝对是毫无主见的人。事实上媒体的准确度通常都不及天气预报。作为一个有思想的人,往往都能想到,媒体上所谓的睿智,有可能是老奸巨猾的另一种说法,而媒体上所谓的魄力,有可能就是心狠手辣的另一种说法。

林啸天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我不得而知,可是我知道,他一定会通过各种手段使违背他意志的人感觉到悔恨!

在巴比伦,有位美丽富有的小姐,爱上了一个穷小子。这是小说电影里的情节。而现实生活却是,王子只会爱上公主,公主也只会中意王子。即使公主爱上穷小子,也只能是爱上了,十有八九是不会被家族所祝福的!——

这样想着想着,我的心就彻底跌入了深渊的最底端,我的心脏在潮湿阴暗的地带里,像只被车轮碾压过的小狗一样,蜷缩在街边,一阵一阵在抽搐——

………

打出租车来到滨海国际机场时,已经是十点了。

我们下车直奔候机大厅,大厅里回响着播音员甜美的嗓音——

“候机室的各位来宾请注意,从滨海市起飞的bc5250号航班将于今日10:30,准时起飞,请乘客朋友们………ladiesandgentlemenf………thankyou………”女播音员用中英两种语言重复播报着——

我和林曦儿直奔安检,然后走贵宾通道进入了飞机头等舱——

没想到我顾阳第一次出国就是去巴黎,第一次坐飞机,就坐头等舱,老天待我不薄啊!这算是老天对我补偿吗?可是去一趟法国,能补偿得过来我心中的伤痛吗?

如果不是因为爱情受挫,头等舱里的一切陌生而新鲜的玩意儿,一定会让我好奇不已,并唏嘘感叹——

头等舱有着近乎奢侈的宽阔,还能提供星级酒店的餐饮服务,据说头等舱里的饮食是根据不同乘客的口味24小时特别定制的。还拥有360度可调节座椅系统,累了就放倒座椅,它就会变成一张柔软舒适的睡床。

头等舱还拥有足够宽敞的工作台,据说还可以召开小型的工作会议。

我不禁感叹,生活其实就是一架飞机,经济舱、商务舱、头等舱,阶层泾渭分明。如果哪个经济舱里不识时务的乘客,闯进了头等舱,ta无疑会被人赶出来!如果哪个头等舱里寻找新鲜的乘客,闯进了经济舱,片刻的新鲜感消失后,ta就会自动回到头等舱。

我和夕儿之间的距离,就是头等舱与经济舱之间的距离!

能够坐上头等舱的人都不是一般人,要么是政府官员,要么是富商,反正都是有强大经济实力的人。做头等舱的人,追求的是一种生活品味与格调的尊贵生活。

当然要除了我。

按正常等级分配,我应该是身处拥挤嘈杂的经济舱,但因为林曦儿的缘故,我坐上了头等舱。说实话,我总有一种感觉,这次出国之行,完全是拜林曦儿所赐。如果要凭自己的实力坐上头等舱,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呢!

加之感情受挫,所以即使我身在豪华宽敞的头等舱,但我并没有因此喜出望外,早上在地中海大厦地下停车场所见的情景,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尤其是那个叫泽的青年男子亲吻夕儿额头的一幕,不断在我脑海里回放,快镜头的,慢镜头的,定格的,蒙太奇的,反反复复都是那一幕——

在飞机上安顿好之后,我走到林曦儿的包厢门口,扬了扬手中的机票问她说:“你不是说我们飞法国巴黎吗?怎么是意大利米兰?——”

头等舱里的座位都是独立的,类似于一间间小型包厢,或者是格子间,每个人的座位都是独立的——

她朝我挤挤眼睛说:“先飞米兰,从米兰再飞巴黎?”

“为什么?滨海没有直飞巴黎的飞机么?”我疑惑地看着她问。

她掩嘴哧笑一声说:“当然有,我只是想去米兰时装周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灵感?”

我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飞机起飞了。

不一会儿,一身制服的漂亮空姐推着车过来送饮料了。有香槟、威士忌、葡萄酒,咖啡和茶,等等。

林曦儿端了两杯香槟,递一杯给我,笑说:“喝杯香槟吧!我们要在空中呆十个小时以上,在正常情况下,我们会在北京时间晚上八点半到达米兰机场,也就是米兰当地时间下午三点钟的样子。我们这里跟米兰有6个小时的时差。”

我接过那杯香槟道:“还好,到米兰是白天。”

林曦儿点点头,笑说:“嗯,兴许我们还可以出去转转,前提是我们在飞机上要美美睡上一觉。”

“还睡?我们不是刚起床没多久吗?”我看着她道。

“那干吗?在飞机上不睡觉干吗?”她朝我挤挤眼睛说,“我们要养精蓄锐,到米兰后才有精力逛街购物。”

接着她又补充说:“如果你睡不着,可以看电影听音乐玩游戏,这里的影音设备很齐全,你可以看到最新的电影。”

我走回到自己的包厢里,一时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我扭头看向飞机的小舷窗,天空碧蓝,有白色云浮游在舷窗之外,整个飞机像艘轮船平稳地航行在碧蓝的大海上——

我回过头上,半躺在座椅里,将腿舒服得搁在对面的垫腿小沙发上,打开了宽屏电视,一边喝香槟,一边看电影——

电影很精彩,可我的心思一点儿也无法融入故事情节中去,虽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脑子里却在想别的事儿,想夕儿——

很明显,他和那个叫泽的青年男子似乎很熟稔,他们认识的时间显然不是一天两天了,很可能比我跟她认识的时间要久,也许还要久很久。

我想不明白是为什么,夕儿不像是乱情的女孩,她怎么会同时跟两个男人谈恋爱呢?莫非她不喜欢我?可是,既然她不喜欢我,那在黑龙山与青草湖发生的事儿又怎么解释呢?她可以随便跟任何一个男子拥抱接吻吗?她可以随便允许任何一个男人躺在她酥软的胸脯上吗?——

那个青年男子高大英俊,开的也是一辆银白色宝马车,既多金又帅气,我和他比,即刻相形见拙,如果他是我的情敌,那还有多少成胜算呢?——

想到这里,我不禁低声念诵起苏轼那首《蝶恋花》里的句子:“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嗨!你在作诗么?——”

林曦儿的突然出现,把我吓了一跳,我蓦地抬脸看她——

她冲我挤挤眼睛说:“想什么想那么出神,嘴里还念念有词的?——”

“我想你姐呢!我是你姐夫!你姐红杏出墙了,你姐夫被人挖了墙角,我还能不魂飞魄散么?”

这话我是在心里说的,我当然不会说出口,我说出口的话是——

“没、没什么,”我看她一眼道,“可能是第一次坐飞机吧!有点儿不舒服——”

林曦儿倚在包厢门边,眯眼饶有意味地看着我——

“我看不像,”她幽幽地说,“你有心事吧?从早上见到你,我就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哪有?!——”我狡辩道。

她走近包厢,一**坐在我旁边,盯着我说:“可惜啊,你眼睛出卖了你呢!如果你没说谎,你的眼神干吗躲躲闪闪的?——”

我抬眼看着她道:“我有躲躲闪闪的吗?我这不是直直地看着你的吗?要不要我们俩打个眼架,看谁先认输?——”

为了证明我的确没在想什么,我故意直视着她,如果她同意跟我打眼架,我必输无疑!

她“撤”了一声,看着我说:“谁跟你打眼架,那是小屁孩玩的游戏呢!莫非你承认你是小屁孩?——”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盯她一眼道:“你才小丫头片子呢!——”

“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她看着我说。

“不玩。没劲。”我道,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香槟。

她挑衅地看着我说:“你怕了吧?——”

我看着她道:“我人生字典里有‘怕’这个字吗?——”

“那你就跟我玩游戏。”她笑看着我说。

“什么游戏?”我道。

她咧嘴笑了:“真心话与大冒险………”

“我晕,”我瞟她一眼道,“又是这?你除了这游戏,还会玩别的不?——”

她扬起那只精巧的下颌,看着我说:“只有这游戏刺激。有胆量你就跟我玩!”

“玩就玩。”我道。

“好呀,我们每人出一道题目,题材不限,谁赢了,就有权利让对方真心话或者大冒险。你敢不敢?”她挑衅地扬扬细眉说。

“没有我顾阳不敢做的事!出题吧!——”我道。

“这样才乖嘛。”她咯咯咯笑了起来。

“别废话,请出题。”我瞟她一眼道。

林曦儿夸张地咳了两声,然后看着我,出题说:“‘一个秀才,能言善辩;若不小心,上当受骗’,打一字谜!——壮士,请说出谜底吧!——”

她扬眉得意洋洋地看着我说。

“让我想想!——”我道,眉头紧锁,苦思冥想起来。

她笑看着我,挑衅说:“我看你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乖乖认输吧!我会考虑你的自首情节,惩罚你轻一点儿。哈哈——”

“我绝不会向你认输。”我道,然后转脸看着对面某处,继续开动脑筋想了起来。

今天的脑筋转得特别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时这种小把戏通常都难不倒我的。大概是夕儿抽去了我的心智,让我无法集中精力去思考另外的问题。不仅反映迟缓,思路还断茬儿。

“喂!赶紧呀!”林曦儿盯着我催促说,“这可是有时间限制的,答案必须要在30秒之内说出来,逾期视为无效——”

我拧着眉梢,瞟她道:“你早怎么不说?”

“现在说也不迟呀。”她挑眉看着我笑说。

我喝了一口香槟,又想了一会儿,硬是没想出来。林曦儿拿着手表在计时,倒数,还故意读出声儿来:“………8………7………6………5………4………”

她数得我心烦意乱地,我干脆扭头瞪她一眼道:“好了好了,我认输了行吧?——数数数,你是小学生学数学啊!——”

林曦儿停止了数目,冲我挤眉弄眼地说:“壮士!你的选择是非常明智的!你自己认输,是给自己保留了最后的一点尊严——”

“别废话,答案是什么?”我道。

“这个字谜的谜底是‘诱’字,诱惑的诱字!”她笑嘻嘻地看着我说,“承认自己脑瓜子不好使了吧?愿赌服输,我现在要你说真心话!——”

我看她道:“什么真心话?——”

“你现在心里爱着谁?!——”她盯着我说,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我愣了一下,尔后摆手,连声道:“这、这个………这个是什么破问题啊………!”

她拉下脸,盯着我说:“你想耍赖?——”

我躲闪着她的目光道:“我才不耍赖呢!只是——”

“只是什么?”她不依不饶地盯着我说,“不许耍赖,你这是自毁个人信誉度!说!你爱上了谁?你心里有爱的人吗?不许说谎!——”

果然是个妖女!总问一些出其不意掩其不备的问题!我爱上了她亲姐姐,我能说吗?——

“说啊!你这人怎么这样!愿赌就要服输好吧?!——说啦说啦!——”林曦儿蹙眉盯着我,不停地催促。

蓦然间,我灵机一动,我摸了一下鼻子,低声说:“我的确爱上了一个女孩!——”

“谁?——是谁?——原来你还真爱上别人了?——快说!是谁?!——”她神色大变,紧盯着我说——

我抬脸看她一眼,嘟囔一句道:“你干吗?——干吗那么盯着我看?我爱上一个人,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么?——”

“我、我有吗?——”她踢我一脚说,抬手捋了一下耳畔的秀发,“快说啦!你爱的女孩是谁?她叫什么名字?——”

“哎呀!我已经回答了你一个问题,没必要在回答你第二个问题!——”我抬脸盯她一眼道:“再说了,现在情况有变!——她不爱我了,所以我决定也不爱她了!所以,你现在追究她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真的?——”她紧盯着我说。

我迎着她的目光,点了点头——

林曦儿似信非信地看了我一会儿,尔后撅嘴说:“你真地不爱她了?——她叫什么名字?这还是同一个问题呀?你说了有什么关系呢?——让本小姐也了解下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呀?考察下你审美观——”

“哎哟!”我不耐烦地瞟她一眼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正在为失恋痛苦,你还在人家的伤疤上戳来戳去的!你忍心啊你?!——”

林曦儿看着我愣了两秒钟,尔后撇撇嘴,哼声说:“好吧好吧!看在你失恋的份上,我就不问她到底是谁了。但是,你必须要回答我另外一个问题!——死罪可饶,活罪难逃!——”

“说吧说吧!——”我皱起眉头,极不耐烦地瞟她一眼道。

除了夕儿,我心里似乎还真没什么可隐瞒的事儿了。

她看着我,迟疑了两秒钟,尔后支吾了一下说“你………你………”

“你你你什么,你结巴啊?——有问题赶紧问,过时不候了!——”我扫她一眼道。

她支吾着说:“你………喜欢我么?………”

我手中的香槟杯子一晃,差点没拿稳浇了裤裆,我蓦地抬眼看她——

“干吗那么看我?”她白我一眼说,勾下发红的面颊,“我只是想………知道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说实话,她这样问,是我始料不及的——

我瞄了她一眼,哼了一声道:“喜欢你?有没有搞错?——”

“怎么了?”她抬起面颊,瞄我一眼说,“喜欢不喜欢?或者说,有没有喜欢过我?——”

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见她的脸色变了,细眉越蹙越紧,脸越憋越红,眼看就要恼羞成怒了,我才连忙收住了笑——

我拉下脸,看着她道:“不喜欢。我怎么会喜欢你呢?——”

“喂!你太过分了!”她拍了一下沙发,怒视着我,叫道,“我好歹是个女生,你说话干吗这么直接?你不会委婉一点吗?——”

我哼声道:“很抱歉!本人一向直来直去爱憎分明!——是你问得问题好笑,本人喜欢温柔恬静型的女生,怎么会喜欢你呢?地球上的母性物种又不是马上要灭绝了!——”

妖女!这下终于气到你了吧!大伤元气了吧?

我是喜欢你,但我就是不承认喜欢你!再说了,我不知道你说的喜欢是什么性质,如果是爱的性质,那还真没有!喜欢倒还是有的,男人见了哪个漂亮女孩子不喜欢呢?况且,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确很漂亮,很有气质,很有个性!

林曦儿扬起粉拳打我一拳,大声叫着:“喂!说什么呢?你太过分啦——!喜欢我怎么了?我又漂亮又有气质,还很有能力,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喜欢我怎么了?啊?——喜欢我怎么啦?你说!——”

“要我说实话?”我笑看着她道。

“是!说实话!”她也看着我道。

我乐道:“这样说吧!如果你再通情达理一些,如果你不再那么蛮横无理,如果你再温柔体贴一些,如果你别动不动就对男人的裤裆飞膝相上——或许我还有可能喜欢你!——”

林曦儿气极。她气势汹汹地盯着我说:“顾阳!我告诉你!谁稀罕你喜欢我呢?!你如果喜欢我,那是………那是对本小姐魅力的极大不敬!——”

“看看,看看,”我伸手指着她,笑道,“又来了吧?几句话不合,你就要露出庐山真面目了吧?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跟通情达理,温柔体贴,恬静美好这些与女人有关的词汇有任何关系吗?——”

她扬手打开我的手掌说:“谁叫你刺激我的!——”

“那谁叫你问我的!”我道。

林曦儿突然闭上双目,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呼出来,尔后朝我飞快地笑了一下说:“好吧!当我问小狗了!”

“你才小狗呢!”我道。

“来,”她从桌上端起香槟,咬牙切齿地看着我说,“小狗,我们先干一杯!”

我道:“继续玩游戏吧!”

方才我输了一次,我一定要赢一次,不扯平不算完!

“随你!”她喝了一口香槟说。

“那我出题了。”我看着她道。

“你随意。”她说。

我觑着她道:“那你可别玩不起,如果我赢了,我要你大冒险,你想清楚了哈?玩不起先告诉我!——”

在想到那些刺激的玩法时,哥心里邪恶地笑了!——发泄!发泄!我现在就是要发泄!

林曦儿冷笑一声,一副仇视我的样子说:“如果你再输,我也要让你大冒险,你也想清楚了哈?——如果你输了,有你好看!——”

我盯着她道:“如果你输了,也有你好看的!我会………我会让你………”

“让我怎样?——”她勇敢地看着我说。

我想起她早上出门时,对我穿着的蔑视与侮辱,一个坏主意顿时涌上心头——

我道:“我会罚你解下胸罩,举在头顶摇旗呐喊——”

没想到这妖女竟然满口答应了。“行!”她说,“但是,你就做梦吧!因为本小姐不会输!——”

“你一边摇晃,还要呐喊!——呐喊什么呢?——对,你要呐喊‘谁掉的胸罩?谁掉的胸罩?’而且要让全头等舱的人都听见!怎样?——”我看着她,内心又是邪恶一笑。

“ok!本小姐同意了!”她笑看着我,一脸轻松自在地说。似乎从没想过自己会输似的。

恩!这妖女不太复杂!一使用激将法就上当!很合我意!

我看着她笑道:“‘红袖添香夜读书’,打一职业名称。说吧!时间为三十秒,三十秒后即使说出答案,也将视为无效!——开始吧!——”

林曦儿蹙起细眉看着我,转动着漆黑的眼珠子——

我学她刚才的样子,施以心理战术,我开始数数:“30、29、28、27、26、25、24………”

她不乐意,拿眼瞪我说:“你数这么快干吗?我刚才也没数你这么快呀!——”

我讪笑道:“那我再慢点——”

她斜眼看我,骂一句说:“卑鄙无耻的小人!——”

我幸灾乐祸地看着她笑,接着数道:“23、22、21、20、19、18………”

没错!这个谜语是夕儿上次分别时说给我听的,她说只要我猜出这个谜底,就能马上见到她!但前提是不能百度,不能谷歌,不能问别人。我照做了,因为在爱情面前,我必须虔诚以对,我不能作假,我必须自己想,我用了二天一夜的时间终于想出来了!——

只是,悲哀的是,谜底我猜出来了,当我手捧鲜花带着谜底去找她时候,当我准备给她带去一份意外惊喜之时,一切事情在一瞬间就变了!完全的彻底的变了!——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脏再次往下沉,我的心再次被一只粗暴的大手揪扯着发痛!——

我看着她,继续数道:“10、9、8、7、6、5………”

就在我快要把十个数字数完的时候,林曦儿突然伸手制止我说:“不好意思………”

“怎么?想求情?——”我看着她,恶狠狠地道,“门都没有!——”

这次我吃定她了!我花了两天一夜时间才想出了这道谜语的谜底,我不信她三十秒钟就能想出来!打死我也不信!那是对我智商的极大侮辱!

她双眸亮亮的,笑嘻嘻地看着我说:“不好意思,我想出来啦!——”

“得了吧!输了就认输,垂死挣扎有么子用?”我盯着她,冷笑一声道。

她依然一副志得意满的笑脸,看着我字句清晰地说:“顾阳!你听好了!这道谜语谜底是——‘女侍应生’——”

我睁大眼睛盯着她道:“不是吧你?!——”

我感觉自己被严重打击了!

“怎么?”她挑眉笑看着我说。

我道:“你之前一定看到过这道谜语是不是?——”

她得意地摇摇头说:“没有。”

“我不信!”我道。

“爱信不信!事实上就是没有!”她依然得意地觑着我说。

我摸着鼻子,看着她道:“那你怎么想出来的?——”

她笑了笑,朝我扬扬眉,示意我看包厢外面,一名漂亮空姐推着小车真在为斜对面包厢里的乘客热情服务——

林曦儿笑说:“我是因为看到她,所以才想到这个谜底的,‘红袖添香夜读书’,‘红袖’代表女子吧?谁读书呢?是‘书生’吧?女子陪伴着书生夜读书,不就是女——侍应——生么?——”

我半信半疑地看着她道:“真是你自己想到的?——”

“什么话,”她白我一眼说,“你当我的脑子是你的脑子啊?你笨,你就以为天底下的人都跟你一样笨么?真是的!——”

我道:“我不信你脑子转得这块!”

“事实如此,不由你不信!”她哼声说,紧接着,她双手合十,眼望四十五度角上空,口里念念有词说,“对了,对了,我该想个什么办法惩罚你呢?让我想想,让本小姐好好想想——”

我道:“等等!——”

她冷下脸来,看我说:“干吗?想抵赖?——”

抵赖?这词多不好听啊!不过,我是那么好对付的人吗?——

我看着她,冷笑一声道:“你说对了没错,不过,你说得不完全!——为什么呢?因为这个谜语有两个谜底,一个是‘女侍应生’没错,还有一个谜底是‘女伴’,所以你的答案不完整,因此,你没赢,我也没输!——”

“喂!姓顾的!——”林曦儿忽然从沙发跳起来,冲我叫道,“你这还不叫抵赖?什么叫完整,什么叫不完整,你敢说‘女侍应生’不是它的谜底,既然是,那怎么就叫不完整呢?——”

我抱着双臂,笑看着她道:“那怎么就叫完整呢?——”

我承认自己分明是在抵赖,甚至可以说这是在胡搅蛮缠,但我就是不愿意向她认输,看她那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哥就不爽!我现在的心态有**倾向,而不是有受虐倾向!

“姓顾的!你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她伸手指着我,凶巴巴地说,“你这是在狡辩,是胡搅蛮缠,你太没素质了,太变态了,太——”

我笑看着她道:“那你说呀,怎么就叫完整了呢?——”

我扯住这句话不放,目的就是打乱她的思维习惯,突然反其道而行之,打乱她正常的思维程序,使她一时陷入无语中——

“………”她气得满脸涨红,“姓顾的!我告诉你,你想打乱我的思维,没门,我会证明你在狡辩!我………”

歪头想了片刻,她生气地盯着我,接着说:“这是属于与被属于的关系,是包括与被包括的关系………我打个比方说………比如我们要去意大利,至少有两种交通方式,我们可以坐飞机,也可以坐轮船,你能说我们坐飞机去意大利就不完整了么?………你能说坐飞机能够到达意大利是错误的么?简直太荒谬了!………”

最终我不得不做出妥协了,因为我本来就心虚,而且她竟然很快就理清了头绪,竟然能用这种简单的比喻就把道理讲清楚了。事实上,我是理屈词穷,无力再辩解了!

我讪笑地看着她道:“好!算我输了吧!——你想怎样?要怎么样大冒险?要我从这4万米的高空跳下去吗?——”

林曦儿冷笑一声说:“那样太便宜你了!你挥刀自宫吧!——”

“不是吧?”我瞪大眼睛盯着她,双手飞快地垂下,护住裆部道,然后朝她“嘿嘿”一笑道,“换个别的,换个别的——”

林曦儿阴险地看着我笑。

“行,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她双手抱臂,挑眉看我说,“我要你在这头等舱找一个女人,走过去,单膝下跪,然后向她表白——”

“不是吧?”我睁大眼珠瞪着她道,“那、那你要我表白什么?——”

林曦儿黑亮的眸子一转,笑看着我说:“这个简单,你只要对着她作深情款款状,然后大声念出电影《大话西游》里,周星驰对朱茵的那段著名独白!——”

我叫出声来:“不是吧?这也太狗血了吧!——”

“不狗血,怎么叫罚呢?!”她阴险地盯着我笑,“记住!必须是单膝下跪,还要作深情款款状,不能掺水,掺水重来!——”

我咬牙切齿地盯着她道:“真够很的你!”

她看着我冷笑,冷哼一声说:“这就对了!没听说过最毒妇人心嘛!——”

“曾经有一分真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你的剑在我的咽喉上割下去吧!不用再犹豫了!

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当这段带着无厘头感觉的经典台词,在我脑海里划过的瞬间,我的鼻子一阵发酸,胸中翻江倒海!是的!我想夕儿,我想她!——

“干吗呢?赶紧的呀!——”林曦儿蹙眉盯着我喊道,“判词已下,马上执行!——喂!你老摸什么鼻子啊?!——”

可是!老天!让我对着一个陌生女子,在头等舱里大声念这句台词,在这4万米的高空,我情以何堪呐?啊啊啊!——

好在这个时候,漂亮空姐推着餐车来送餐了,我赶紧嚷我肚子饿了。林曦儿盯着我说你想耍赖吧?我说我真地肚子饿了。她说那好吧,让你先吃饱肚子,待会好有力气表白!

不管怎样,先吃饭,拖延时间就是我现在的战术,兴许拖到最后,林曦儿的耐心就失去了,她会我朝我不耐烦地摆摆手说,算了算了,本小姐累了,回包厢去睡美容觉去!

如果是那样,我岂不是逃过一劫了?!恩!就这么办!——拖延时间!

林曦儿要的午餐是香槟和盛在贝壳里的大比目鱼。

我要的是法国大餐,为什么,因为我准备要用三个小时来享受这顿法国大餐,我在心里阴险地笑了,跟我玩,我拖死你!

林曦儿就赖在我的独立空间里用餐,或许是因为她觉得这样热闹,或许她是在监督我,生怕我为了避免大冒险的惩罚,我逃之夭夭了。

我逃得了吗?这是在4万米的高空呢!除非我背着降落伞空降下去。她爱监督就监督吧!我得扑上雪白的餐巾,慢慢享受我的法国大餐了!——

接下来我果真用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来享受我这顿在4万米高空的法国大餐,为什么我能准确知道时间,因为林曦儿在无偿为我计时——

从头盘到甜点规规矩矩的五道菜,甚至还有餐后甜酒,乘务员端着竹篮来回走,竹篮里是温热的各式面包………一切架势都跟法式大餐一样,如果硬是要说少点什么,那就是烛光和玫瑰了——

我在心里悲哀地想,如果跟我相对而坐的不是妖女,而是夕儿,那这次法国之旅,我会不会激动不已呢?——

林曦儿快快地吃了那份大比目鱼,然后就等我吃完,她一直等,一直等,她都快要抓狂了!——

她不停地抬手拍打着餐桌,在我耳边叽里咕噜地抱怨、讥讽、威胁,各种各样她能想到的尽快结束我这顿法国大餐的法子她都轮番上阵使用——

我自岿然不动,稳坐钓鱼台,表情淡定,眼神自若,手持一杯甜酒,慢慢品着——

林曦儿抬起双手,作势揪扯自己的头发,怒视着我:“喂!我真没见你这样的男人,吃顿饭用这么长时间,你都破世界吉尼斯记录了!………喝完了没?赶紧的啊!快点儿吧!………我看你就能吃喝!喝吧!喝吧!喝死你!………”

我看着她,微微一笑说:“林小姐,像我这种穷人,好容易坐趟飞机,又是头等舱,你就不让让我好好享受一顿法国大餐?做女人呢,别那么绝情,要懂得善解人意,要懂温柔体贴——去!再帮我要份鹅肝!——”

林曦儿彻底歇斯底里了,她伸手夺过我手中的餐后甜酒,两弯细眉都竖起来了。

她尖叫道:“姓顾的!别以为本小姐不知道你玩什么把戏!——我告诉你,就算你这顿大餐吃到下飞机,你要接受的大冒险也要兑现,飞机上你不兑现,到了米兰,我就要你在街上兑现!——”

卧槽!这妖女非得整死我不可!

我道:“你还真执着!就算我对着一名陌生女子大声念那段狗血台词,你能得到什么好处?你知道智者和愚者的区别么?智者凡事都会想‘这事儿对我有好益处’,智者会想好了再去做,而愚者呢?不管事儿对他有没有好处,ta只会凭着自己的性子去做!——”

“打住!收起你那套莫名其妙的说辞吧!”她盯着我说,“刚才打拖延战,现在又想打心理战,你那两把刷子就别在本小姐面前瞎显摆了,ok?——赶紧行动吧!快点儿啊!——”

看来她今天非得置我于死地!

看来我也只能置自己于死地而后生了!

我做了两个深呼吸,突然站起身,瞄着她道:“一会儿记得帮我收尸!——”

林曦儿满意地笑了,也跟着站起身,挑眉看着我——

“行!”她说,“这位壮士!你就去吧!我一定会处理好你的后事!”

我仰望头顶,悲戚地念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有遗言吗?”林曦儿朝我挤挤眼睛说。

我看着她,正色道:“台湾尚未统一,人民尚未奔小康,局部战争时有打响,哥死不瞑目啊!——”

她上前一步,很豪气地拍拍我的肩道:“放心去吧!这位壮士,我们年轻人会继续完成你们老一辈未竞的事业!——”

我走出我的小包间,林曦儿也跟了出来。

我回头盯她道:“退下!别跟我在后面,影响我临场发挥!”

她挤挤眼睛说:“我就呆在这里,希望壮士你能超常发挥!”

我走出几步,放眼望去,寻找着我要表白的人,头等舱里每个乘客都是一个类似于小包间的独立空间,有的门关着,有的门敞开着,有的在看电视,有的在看书,还有的在做其它事儿——

很快我的目光就锁定了一个包厢,那个包厢在后面,和我的包厢之间仅隔了两个座位。我之所以选择了那个包厢,选择了那个穿红色荷叶边领口的陌生女子,是基于如下考虑:

其一,其它包间要么关着门,要么各自正在做自己的事情,如果我去敲门或者打断他们的事情,他们一定会迁怒于我。其二,我锁定的那个包厢里,或者说我锁定的那个女孩,她没看电视,也没看报纸,她正在闭目养神,应该是闭目养神,因为她伸展四肢,舒服地躺在睡椅里——

因为她的脸上盖着一本时尚杂志,所以我看不见她的五官,我实在也不担心她的五官,她的美丑与我无关。我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儿,那就是奔到她面前,单膝跪下,作深情款款状,然后对着她念诵《大话西游》里那段经典台词——

当然,我不会那么傻,我肯定要偷工减料,我会用最快速的时间念完那段台词,如果那女孩是睡着的,那我就安全了。如果那女孩是醒着的,我可以舔着脸皮向她解释“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对!就这么干!我得佩服我过人的灵敏机智!

我回头看向倚在我包厢门边的林曦儿,她正朝我挤眉弄眼,唇角挂着一副幸灾乐祸的笑意。用目光示意我“去啊!去啊!还磨叽什么?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赶紧地!别耽搁本小姐宝贵时间!——”

我摸了一下鼻子,一咬牙,快步走到那个包厢门口,单膝下跪,一闭眼睛,心一横,大声念道:“曾经有一分真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你的剑在我的咽喉上割下去吧!不用再犹豫了!——”

那红裙女孩的身子动了一下,然后伸手一把掀开了盖在脸上的时尚杂志——

我的话戛然而止,全身顿时一麻,还真有一种“你的剑在我的咽喉上割下去吧”的感觉!——

我惊出声来:“是你?——”

红裙女孩已经半坐起来,睁大眼睛盯着我,她那张漂亮面孔上的表情那叫一个丰富啊!那真是叫一个“精彩纷呈啊”!带着惊愕,带着疑惑,带着想怒又想笑——

我脑袋都懵了,嘴里机械地解释道:“你、你别误会啊!………我跟我朋友闹着玩的………真的!闹着玩的………我、我不知道是你………真的没想到………”

红裙女孩已经坐端正了,那种复杂的神态恢复了一些,但眼神依然有些发愣:“你………认识我么?………”

我笑道:“我、我见过你?………”

见她不说话,我又赶紧笑着补充道:“但是………但是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只记得她的名字很好听,可能是因为此刻的气氛太紧张了,所以一时想不起她的芳名了。

红裙女孩已经恢复了常态,朝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可我记得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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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略感惊讶,讪讪一笑道:“是么?………谢谢啊!………这个………谢谢………”

我舔着脸皮,语无伦次地说着,其实我心里想的是如何溜之大吉,如何逃出这份比死还难过的尴尬场面!——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叫顾阳,对吧?”她朝我莞尔一笑说,举止也很得体。

我用力点头,讪笑道:“你记性真好!………对了!我也想起你的名字了!………你叫程、程………灵素………程灵素对吧?我们在肖雨涵的生日舞会上有过一面之缘………”

我呵呵呵地笑着,我知道我此刻一定笑得十分白痴!——

她点点头说:“你记性比我好多了,顾先生。那晚的舞会上,你于临危之际,救了肖雨涵,你的敏捷的身手给在场的人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而那晚我的表现可以说是默默无闻,我和你也没交谈过,所以你能说出我的名字,实在有些出乎我的预料。不过,我为此感到非常荣幸,能被肖雨涵生日舞会上的大英雄记得名字,这真是我的荣幸啊!——”

我靠!不愧是做记者的,说话就是不一样!

我用力摸了一下鼻子,讪笑道:“你………也去米兰吗?………”

她轻轻一笑说:“是的!我们还真是有缘,没想到第二次见面是在4万米的高空上!”

我笑笑,自嘲道:“我很抱歉!刚才………雷倒你了吧?!………”

她掩嘴一笑,摆手说:“没事,对了,你说你是跟你朋友开玩笑的,你朋友呢?——”

“在那——”我回头,朝我包厢一指,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咦?刚还在那里,人呢?——”

她掩嘴看着我笑,不说话。

我忙讪笑着解释道:“是真的开玩笑!没骗你——”

我的话还说完,突然感觉脚下猛地一抖,机身猛地向对侧倾斜而去——

“啊!——”

程灵素惊叫一声,身子随飞机惯性跌坐在沙发里,我原本是想伸手去扶她一把的,可没想自己也随着惯性紧跟着扑了过去——

“啊!——”

程灵素再次惊叫一声,睁大眼睛看着我,我也睁大眼睛看着她——

因为我结实地压在了她身上,在我低头看见自己的双手正好抓住她突出的**上时,我的双手本能地弹开,收了起来,谁知飞机又猛地倾斜了一下,我的身体再次压过去,这回我的双手来不及找到支撑点,我的嘴巴却先找了支撑点,那个支撑点不是别的什么地方,而是被我压在身下的程灵素的红润嘴唇——

程灵素可能是想“啊啊啊”地惊叫的,但是她的嘴唇被我的嘴唇用力地压住了,所以只发出呜呜呜地声音——

我的目光短距离相接,眼珠子都瞪得溜圆,俩人的身体也都僵持着——

直到飞机再次飞平稳了,我才蹦起来,迷迷瞪瞪地看着她——

她也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身子还维持着方才倒下去的姿势,一动不动——

“对、对不起………对不起………”我张口结舌了。

整个人再次懵了,卧槽,真是糗大了!飞机飞机!你索性就地坠毁算了吧!

传来播音员甜美沉稳的嗓音,大概意思是说,飞机遭遇了强气流,不过已经度过了危险,请大家不要担心。

其实播音员的潜台词就是,大家要放松,一切尽在掌握中。

我实在无法忍受她的眼神,也实在无法忍受那份尴尬场面,我只想逃离,越快越好——

我向她欠欠身,迅速转身,向我自己的包厢逃去——

………

我们于当地时间下午三点半到达米兰利那特国际机场,出了机场,异国风情铺面而来,空气中散发着新鲜陌生而又刺激的气息。

我问林曦儿在飞机上为什么要躲着程灵素,林曦儿说没什么,只是跟她以前有点过节。

我问是什么过节。林曦儿说你问那么多干吗?当然是生活过节了!

我嘟囔了一句说,我也只是好奇嘛!俩个大美女之间会有什么过节呢?接着我又挤兑她说是不是俩女抢一男人啊!

林曦儿捶我,饶有意味地觑着我说,你倒好,在飞机上占尽了人家的便宜!

我道,那是飞机遭遇了强气流所致,又不是我故意往她身上压的!

林曦儿撤了一声说,谁知道你不是趁火打劫呢!

我道,你有没有搞错喔!我跟程灵素又不熟,我干吗要那么做!

林曦儿道,原形毕露了吧!如果以后跟她混熟了,兔子是不是就要啃窝边草了?

我讪讪一笑道,绝对不会,那不是君子所为!

林曦儿又撤了一声说,你真以为你是君子?

我开玩笑道,太熟悉的话,我不好下手啊!

变态!林曦儿骂了我一句说。

林曦儿因为在飞机上睡了一觉,所以现在精神特别好!我不自觉地也感觉到一种莫名地兴奋,周围的一切,连同空气都让我觉得特别新鲜刺激!——

我入住的酒店叫格兰德大教堂饭店,据说它于1860年被修建,材料是唯一意大利人用于修建大教堂同样的大理石(在carrara区有特别的采石场,它的大理石特别被使用在主座教堂上)。由早期的私人宫殿转换成了迷人的饭店,但仍然由原来的家族拥有,并提供相同的生活方式和优秀的服务。

林曦儿选择入住这家酒店,其一是因为离米兰大教堂近,其二是靠近火车站,这家酒店离火车站仅需要十分钟车程。

不等我喘口气,林曦儿就拽我陪她去米兰大教堂,她说现在是米兰夏季时装周,米兰大教堂广场有时装表演。

我们背着包,带上相机就出门了。我们搭乘出租车前往米兰大教堂,我的好奇心立刻被出租车窗外的异国街景以及建筑物吸引了过去。

很快我们就到了米兰大教堂广场。林曦儿毕业于米兰马兰欧尼时装设计学院,那是世界时装界的最高学府。她以前肯定不止一次来过这里,米兰是世界时装中心,这里是世界级设计大师云集工作的地方,这里是使时装潮流国际化的地方。

米兰大教堂前广场建于1862年。中央是意大利王国第一个国王维多利奥·埃玛努埃尔二世的骑马铜像,广场右侧黄色建筑是新古典主义建筑风格的王宫,1778年建成,现在已辟为当代艺术博物馆。

在米兰大教堂广场左侧有维多利奥·埃玛努埃尔二世长廊,建于1865-1877年长廊呈十字形,长196米,宽47米,高47米廊顶呈拱园形,顶上装有彩色玻璃棚。地面是用大理石铺成的马赛克图案。

巨大的拱形建筑富丽堂皇,长廊内有装璜考究的金银首饰、时装、礼品店、餐馆,咖啡厅和书店。这里是米兰市民的休闲中心,到处是休息的市民及观光客,常年很热闹。

穿过维多利奥·埃玛努埃尔二世长廊,就是斯卡拉广场(piazzadellascala),那里有列奥尔德·达·芬奇的雕像,世界名画《蒙娜丽莎的微笑》的创作者。

米兰时装周的时装表演场所不固定,有的是在自己的大楼里像dg、armani这些都自己有专门场所的,c'n'c通常是在米兰市中心大教堂广场piazzadiduomo举行。

我对时装表演不怎么有兴趣,当然,除了内衣秀,嘿嘿嘿——

上次在丽人服饰看艾碧和艾美的内衣秀,我的热情还是蛮高涨的,不过,那是迄今为止,我对时装所表现出来的热情最高涨的一次。

我跟林曦儿说,我到教堂里去转转。林曦儿也不勉强我,如果我在她旁边聒噪,也会影响她看时装秀的心情。

她的注意力集中在t台上,不耐烦地冲我摆摆手说,去吧!壮士!别把自己走丢了!

我笑道,我还真有这个担心,丢在这异国他乡,我还真回不了祖国了。

她说,一个小时后见!说完她就不想再理我,津津有味地看她的时装秀——

我知道她之所以来米兰,就是想在米兰时装周上,寻找一些设计上的灵感。在飞机上她告诉我了,她推倒了之前名为“天使之眼”的设计作品,因为后来她自己觉得十分不满意。所以才想来意大利寻找灵感。

我知趣地朝她笑笑,转身向米拉大教堂走去。

如果说有什么东西可以震撼我心灵的话,我想这世上只有三样东西,其一是经典著作,其二是爱情,其三就是建筑艺术。

仰视着米兰大教堂,我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震撼!

我拿到了一本米兰大教堂的旅游小册子,一边游览,一边翻册子,每到一个景点,我就对应着低头阅读旅游小册子。实物看到了,再配上册子上的人文历史介绍,实物才会变得更加有内涵。

其实林曦儿绝对可以做我的导游,但她现在心思不在我身上,我也只能求助于旅游小册了。

雄踞在意大利米兰市中心的米兰大教堂亦称圣母降生教堂,于公元1386年开工建造,1500年完成拱顶,1774年中央塔上的镀金圣母玛丽亚雕像就位。1897年最后完工,历时五个世纪。不仅是米兰的象征,也是米兰的中心。拿破仑曾于1805年在米兰大教堂举行加冕仪式。米兰大教堂是世界上最大的哥特式教堂,也是规模仅次于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的世界第二大教堂。教堂长158米,最宽处93米。塔尖最高处达108.5米。总面积11700平方米,可容纳35000人。内部非常地宽广,至身于着幽暗而庄严的空间中简直快忘了自己是在一大商业都市的中心。

教堂内外共有人物雕像3159尊,其中2245尊是外侧雕刻;有96个巨大的妖魔和怪兽形的排水口;顶上有135个尖塔,中央塔顶圣母玛丽亚镀金雕像,高4.2米,重700多公斤,由3900多片黄金包成。

教堂共有五扇铜门,左边第一个铜门于1948年完成,表现的是君士坦丁皇帝的法令;第二个铜门是1950年所作,讲述的是圣·安布罗吉奥的生平,第三个最大的铜门是1906年完成,重37吨,描绘的是圣母玛丽亚的一生;第四个铜门是在1950年完成的,讲的是从德国皇帝菲德烈二世灭亡到莱尼亚诺战役期间米兰的历史;第五个铜门1965年完成,表现的是从圣·卡罗·波罗梅奥时代以来大教堂的历史。

大厅内供奉着十五世纪时米兰大主教的遗体,头部是白银筑就,躯体是主教真身。教堂屋顶有一小孔,正午时分,阳光正射在地板南北向的金属条上,古人以此计时,称为“太阳钟”——

这里面实在太大了,走得我的双腿都累了,可还是没走到头,不过,也意犹未尽——

我看了看时间,一个小时好像已经过了,想起跟林曦儿约好,一个小时后在教堂门口见的。于是我原路返回,向教堂门口的方向走去,但没走多远,就看见她快步向我走来了——

她老远朝我喊着:“怎样?壮士!目睹米兰大教堂的实物,你有什么感慨?——”

我笑道:“感慨蛮多了,我归纳了三条,第一是壮美,第二是很壮美,第三是太壮美了!”其实还有第四——太tm壮美了!

“好吧!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她走近,笑看着我说。

“哪里?”我笑看着她问。

“教堂顶。”她说。

她轻车熟路地大步向前走去,我紧跟上去。

“你要走石梯,还是电梯?”她问我,没有回头,继续大步向前走。

我道:“有区别么?”

她顿住脚步,看着我说:“米兰大教堂有6座石梯,都可以通往教堂顶,每座石梯都是100个台阶以上。有两架电梯直通屋顶。你说有区别么?”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当然是电梯,走电梯,嘿嘿嘿——”

“很明智的选择!”她嘲笑了我一声说。

教堂顶上还纵横交错着33座石桥,连接堂顶各个部分。林曦儿说登上教堂可鸟瞰整个米兰市的城市风光。

在米兰大教堂顶呆了半小时,我们在上面拍米兰市的全景照,拍对面建筑物的哥特式尖顶,拍累了我们坐在教堂顶的大理石台阶上歇脚,脚歇了,嘴却喋喋不休,还嬉笑打闹——

接着我们去了圣玛利亚感恩教堂,它建于1463至1490年间,设计人是圭尼伏特·索拉利,完成工程的是建筑大师多纳托·布拉曼特。教堂还有一个修道院和一个用膳的餐厅,是从哥特风格向文艺复兴风格过渡的范例。

在餐厅内部可以欣赏到“最后的晚餐”,它是莱奥纳多·达芬奇在1494至1498年间绘制的精美壁画。画面以难以置信的现实主义手法表现了在最后的晚餐上耶稣向弟子预言他们中间的一个人将背叛自己时的场面。圣玛利亚感恩教堂和修道院以及达芬奇的“最后的晚餐”均被教科文组织宣布为世界文化遗产。

从圣玛利亚感恩教堂出来,我以为可以回酒店休息了,谁知道这才是个开端。接着林曦儿逼着我陪她去了很多地方,到rinascente去shopping,去arena旁边的acquario看小鱼,还去了米兰山,去了castello——最后实在走不动了,肚子也饿了,林曦儿才饶了我。我们搭车去naviglio,她说那里是米兰吃宵夜的好去处——

………

第二天我睡到中午才起床,林曦儿在酒店前台给我留言,说她去看时装秀了,顺道会去一趟马兰欧尼时装设计学院。让我自由安排今天的时间,晚上她才会回来。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我一个人出门闲逛了半天,倒也自在,逛累了,我就在街边露天咖啡店要了咖啡,一边品尝着异国的咖啡,一边看着各种皮肤的男女从身边走过——

次日一早,我们就决定前往罗马,我们是坐火车去的。

火车上,我问林曦儿这趟米兰之行,她有没有找到灵感?她说了一句话,让我深有同感。因为我也经常被灵感这捉摸不定的东西所困扰。

她说,灵感就像是精灵,既可爱,又很恨,你很需要它的时候,它偏偏躲得远远的,可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它又不期而至。有时候,真拿它没办法!

几个小时后我们到达了罗马,我对罗马的所有美好印象都来自于电影。

比如经典爱情片《罗马假日》,还有我偶像李小龙的经典功夫片《唐山大兄》,都是以罗马为背景拍摄的。

而且影片里都拍到了那座“许愿喷泉”,它罗马市内最大的喷泉,《罗马假日》风靡全球后更成为罗马最著名的喷泉。许愿喷泉是罗马最后一件巴洛克杰作,由教皇克里门七世(popeclemensxii)命nicolasolvi设计建造,共花了三十年才完成,它是罗马的象征之一。

喷泉建筑完全采左右对称,在中央立有一尊被两匹骏马拉着奔驰的海神像,海神像是在1762年雕刻家伯拉奇(pie-trobracci)的设计。在海神的左右两边各立有两尊水神,右边的水神像上,有一幅“少女指示水源”的浮雕,而浮雕上面有四位代表四季的仕女像。

还有一个我很早就知道的景点,那就是罗马真理之口(boccadellaverità),是一人形面孔,有鼻有眼,张着一张大嘴。相传,若谁不说真话,它就会咬住他的手。到这里观光的旅客,纷纷将手伸进嘴中试一试自己的手会不会被咬。由于千千万万只手在真理之口中伸来伸去,这张大嘴已被人们的手指磨得锃亮。

当我和林曦儿游览到罗马真理之口时,她硬是捉住我的手掌往那张大嘴里伸去——

我抗拒着,不悦地看着她道:“干吗?好无聊啊!——”

实际上是恐惧,对于我看不见的东西,我都心存恐惧感,对于那张黑洞洞的大嘴,我是心存恐惧感的——

“你很害怕么?”林曦儿激我说。

“怕什么怕!只是觉得无聊!”我道。

“骗子发达,但是,骗子到这里都会害怕!”她继续激我说,“看来你心里真地很阴暗呀!藏了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呢?——你是不是跟很女人说过谎?——”

“胡搅蛮缠!这、这哪跟哪?!——”我瞟她一眼道。

她走近一步,很近距离地盯着我说:“那我问你………那个女人是不是真地不爱你了?………”

“哪个女人啊?!——”我不耐烦道,搞得我很多女人似的。

她依然紧盯着我说:“就你说的那个呀,你之前爱上的那个。”

我明白了,她说的是她姐林夕儿。

“怎么了?”我故作一副轻松状。

“她不爱你了么?”林曦儿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说。

那天在地中海湾地下车库里看到的一幕,再次跃入我的脑海,那个叫泽的英俊多金的青年男子,那个印在她雪白额头上的深情之吻——

我叹声道:“没错!她是不爱我了!或许,她根本就没爱过我。”一切都只是我的错觉罢了!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林曦儿看着我说,满意地微微一笑。

“是啊!我太缺乏自知之明了,我太多情了行吧?”我道,心中不无伤感。

“那你还爱她吗?——”她接着我问,目光定定地看着我,

我现在还爱她吗?我爱过她吗?或许,我只爱上我一个人的爱情而已。爱情,不过就是相互美化的过程,正因为如此才会诞生爱情。也正是因为如此,因为美化了对方,而爱上对方,从而接近对方,因为接近了对方,才发现真实的对方,因为发现真实的对方,才会有找回自我。

“不爱了吧!——”我沉声道。

“是吗?”她半信半疑地看着我说。

我点点头,重复道:“不爱了。”

“撒谎!”她看着我说。

“谁说我在撒谎?”我道。

“你的眼睛说你在撒谎!”她看着我道。

“我干吗要撒谎?”我不耐烦道,“不爱了就是不爱了!——”

她道:“行,那你敢不敢把手伸进真理之口?——你可要想清楚,如果你撒谎,你的手很可能要被真理之口咬掉!——”

我瞟她一眼道:“幼稚!——”

林曦儿并不生气,依然笑看着我说:“我只问你敢不敢把手伸进去?不敢了吧?你就是一个骗子,一个心理极度阴暗的家伙!——”

“有什么不敢?”我冲她嚷道,快步走过去,抬起了手臂,“看好了,我这就让你死心!——”

“伸啊!伸啊!伸进去啊!——”她在我旁边看着我,怂恿道。

我一咬牙,将手臂伸进了那黑洞洞的大嘴巴里,还故作轻松状地对她说:“伸进去了呀,怎样?——里面还挺凉快!——”

说着我很快地将手收了回来,其实我的心跳已经到了每分钟一百次以上,不是我真怕我的手被咬掉,而是对于看不见的事物,我原本就存有畏惧之心。这是一种心理本能,就像盲人一定会害怕黑暗一样的!

“你满意了?”我瞪她一眼道。

她咧嘴嘿嘿一笑说:“其实,本小姐只是想知道你有多勇敢?——”

“那还用说!”我道,“现在知道了吧?!——”

她点头说:“知道了。你有勇无谋,是个莽夫!被我稍微一激将,你就上当啦!——”说着她开心地咯咯咯地笑起来。

我没理她,丢下她,径直向前走去——

她赶上我,一把拽住我的手掌,笑看着我说:“接下来,本小姐要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了!——”

“什么地方?”我回头看她。

“一个本小姐最喜欢的地方。每次来罗马的必游之地。”她朝我挤挤眼睛说。

“古罗马斗兽场?”我道。

她笑着摇头。

“卡碧岛?”我再问。

她依然摇头。

她说:“我们待会再去卡碧岛。”

“那现在到底要去哪里啊?——”我道。

她笑看着我说:“你去了就知道了。”

当我们搭车来到位于市中心的布拉广场,我已经猜到了林曦儿要去的地方,她要去一座小教堂。

在布拉广场下车,林曦儿再次拽着我的手,也不知道她是出于无心,还是有意。我们牵手步行前往,走了没多久,前面就出现了一座巴洛克风格的教堂(tombadigiulietta)。

我知道这里就是林曦儿最喜欢的地方!

我早就应该想到了,只是我一时没联想到她的英文名,她的英文名可是叫朱丽叶。很显然是跟罗密欧有关系的那个朱丽叶。

据说当年罗密欧与朱丽叶在神父的帮助下,就是在这座小教堂秘密举行的婚礼,后来两人又在此双双殉情。教堂的地下室停放着一座没有封盖的空石棺,传说是朱丽叶死后下葬的地方。

我中学时就知道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那正值对未来充满神奇幻想的少年时代,对于这个穷小子与公主的凄美爱情故事,当时年少的心对此充满了瑰丽的遐想与渴望。

看吧看吧!无论是罗密欧与朱丽叶,还是梁山伯与祝英台,凡是此类穷小子与公主式的爱情故事,都将以悲剧收场!从古至今,从东到西,概莫能外!——

站在教堂里,她还牵着我的手。不知道为何,对此,我并无抵触情绪,而且,心里也并没有乱想。只是觉得这好像没什么。或许是因为我们都身在异国他乡吧?

我转脸,说:“你的英文名是出自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爱情故事吧?”

她笑看着我说:“你怎么知道?”

“这是正常的联想。”我道,心里却说,是个人都会这么想!

“那你还联想到什么了?”她笑看着我,挑了挑眉。

我笑笑道:“我还知道你向往罗密欧与朱叶丽式的坚贞爱情,你骨子里其实是个悲情的女子,而且你属于偏执型人格!——”

她突然甩开我的手,白了我一眼说:“你才属于偏执型人格呢!”

“请注意,”我笑看着她道,“我没说你是分裂型人格!而且,这里是说偏执型人格是一种猜测,事实上,我们很多人的人格都带有偏执的特点,程度不一而已——”

林曦儿撤了一声,盯着我说:“顾先生,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说你是变态型人格呢?——”接着她学我的语气继续说,“而且,这里是说变态型人格是一种猜测,事实上,我们很多人的人格都带有变态的特点,程度不一而已!”

我耸耸肩,笑道:“你完全可以这么说。”

“我必须得尊重事实。”她挑衅地朝我挑挑眉说。

我笑笑,接着前面的话题,继续道:“而且,你这种女子很难爱上一个男人。但是,当你一旦爱上一个男人,你会表现出人格中的偏执成分!其实罗密欧与朱丽叶都属于偏执型人格,如果不是,他们也不会至死不渝了!从心理学角度分析,便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当然,说他们至死不渝,肯定要比说他们属于偏执型人格更符合人们的审美需求!”

“顾先生!你真能胡搅蛮缠!”她嗔眼看我说。

我笑道:“这哪叫胡搅蛮缠,这是科学分析好吧?”

“好,好,”她应道,走近一步,再次拽上了我的手,“走!现在我们已经悼念完罗密欧与朱丽叶,接下来我们该向卡碧岛出发啦!——”

我也捏了捏她的手,笑看着她说:“我们真地要去卡碧岛吗?”

“去,再远也得去!”她说。

卡碧岛(capri)又称女妖岛,她妖异而神秘的美丽,从罗马帝国时代一直到今天,不知道诱惑了多少人。据历史记载,卡碧岛是一代罗马帝王的一生追求,奥古斯都大帝因为爱死了capri,竟然用比它大几倍的一片土地换取它,然后在岛上一假度了整整十个春秋。

林曦儿满脸神往地说:“其实,我特羡慕女妖岛,奥古斯都大帝都愿意牺牲那么多,只为得到她,还在岛上不离不弃地陪她度过了整整十个春秋呢!——”

“有什么可羡慕的!”我笑看着她道,“她是女妖,你是妖女,彼此彼此!——”

“什么嘛!讨厌!——”

她竟然冲我发嗲,还扑上来,伸手猛掐我的胳臂,直痛得我喊求饶,她才善罢甘休。还不承认自己是妖女?简直就是魔女!

………

我们是第二天下午飞往法国巴黎的,从米兰飞巴黎的机票只要几十欧元,来回机票是150-200欧元左右,其实我早已经查询了从米兰飞往巴黎的交通路线及票价,坐火车的话大概坐8个小时,车票80欧元。航空路线,飞机经济舱最便宜单程相对也便宜一些,有二十几欧元的,有三十几欧元。林曦儿不屑于我那套最经济的选择,她选择的自然是最舒适最快的方式,当然,也是最贵的。没办法,在这趟旅行中,我没有选择的权利,因为有钱的人是她!谁有钱谁就有权,谁有权谁就掌握了发言权!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嘛!

在飞机上,我看到了那枚漂亮的钻戒,那只一直戴在她无名指上的钻戒,而且林曦儿向我讲述了关于那枚钻戒的故事。她说那是她男朋友卢卡斯赠送给她的,当时连同这枚钻戒赠送给她的,还有山盟海誓的诺言!

只是如今只剩下这枚钻戒了,那些海誓山盟都已随风而去。就像一个被掏空了灵魂的人,爱情只剩下一副枯槁的躯壳。

曾经有多少美丽幸福的爱情,在经受时间与物质的双层打击后,空留一具枯槁的躯壳?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可有多少人为了爱情,宁愿死无葬身之地呢?——

林曦儿告诉我,她这次去巴黎的目的就是要再见卢卡斯一面,当面质问他到底还爱不爱她?如果不爱了,她就把戒指还给他,如果还爱她,就不要让曾经的海誓山盟都变成一个可笑的讽刺对白!——

我问她,你以为他还爱着你么?

林曦儿摇头不语,紧呡双唇,眼眸里闪过一缕一缕地痛楚——

其实,我知道,她,不远万里来到巴黎,只是想得到一个清楚的答案!她只是想得到一个他亲口对她说出的答案。解铃还须系铃人!继续还是终结,林曦儿自己无法决定,儿卢卡斯能帮她作出这个决定!

要让一颗爱着的心死掉,比让她的生命死掉,或许要更困难。

爱着的人总会遭遇智商的滑铁卢,即使对方绝情地说出了分手,我们依然对ta念念不忘,我们依然不甘心不死心,我们依然会抱持着侥幸的心理,傻傻地期待对方的回心转意。即使是像林曦儿这么强势的女人,在爱情面前,她都只是一个俘虏!——

不光林曦儿,我也是!

1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巴黎的戴高乐(roissycharles-de-gaulle简称cdg)。戴高乐(roissycharles-de-gaulle简称cdg),奥利(orly)及lebourget是法国三大国有机场,其中cdg和orly为客运机场,而lebourget则主要作为货运机场使用。

戴高乐机场(cdg)主要负责接待国际航班。

我们入住的是著名的l'hotel(阿尔萨斯)酒店,这是一家4星级酒店,位于历史悠久的saint-germain-des-prés(圣日耳曼购物街)区。

这家酒店之所以世界著名,是因为它跟一个世界名人休戚相关,那个人就是英国人王尔德。

奥斯卡·王尔德(oscarwilde)生于1854年,卒于1900年,为剧作家、诗人、散文家,19世纪与萧伯纳齐名的英国才子。英国唯美主义艺术运动的倡导者,英国著名的作家、诗人、戏剧家、艺术家.童话家。《典雅》杂志将他和安徒生相提并论。

王尔德于1900年11月3日因脑膜炎死于这个酒店的16号房内,终年46岁。

“我和墙纸决斗,不是我死,就是它亡。(mywallpaperandiarefightingadueltothedeath.oneorotherofushastogo)。”

临死前,他在这家酒店的墙壁上写下了这句话。当时他刚从监狱刑满释放三年,死的时候身无分文,好在死前有同性恋朋友罗比与另一朋友陪伴在身边。

我中学时代就读过王尔德的书《快乐王子》,那唯美主义的典范之作,是极致之作,语言优美到了极致,思想纯真到了极致!

我喜欢王尔德是因为他的才华,也因为他特立独行的个性,我还记得他的许多名言名句,最耳熟能详的莫过于“我能抵抗一切,除了诱惑”。还有诸如“人真正的完美不在于他拥有什么,而在于他是什么。”

“一生只爱一次的人是肤浅的,他们把那叫做忠贞不渝,我却叫做习惯性懒惰或是缺乏想象力。情感生活的忠贞不渝就如同智力生活的一成不变一样,简直是承认失败。”

林曦儿说她是第三次入住这家酒店,当然她并不认识王尔德,她住这个酒店是跟这家酒店的人性化服务有关。

她向我介绍说这酒店设有一个土耳其浴室和蒸汽浴室以及带一台平面电视和dvd播放机的巴洛克风格客房。每间客房都配备了一个迷你吧以及一个ipod基座。所有空调客房都设有一个休息区和一间更衣室,并提供免费网络连接。lerestaurant餐厅拥有米其林1星级,供应时令法式美食。客人可以在l'hotel酒店的酒吧享用饮品。酒店每天早晨提供欧陆式早餐。l'hotel酒店距离卢浮宫有700米,距离pontneuf地铁站有10分钟步行路程,还提供前往加尼叶歌剧院(opéragarnier)的连接。

开了房间,搁下随身带的旅行包包,在房间里稍事休息后,我们决定出发——林曦儿约了卢克斯在左岸咖啡馆见面!——

我们走向电梯间,我挤兑林曦儿说:“我猜你前两次住这家酒店都不是一个人吧?——”

她挑眉看着我说:“跟你有关系么?”

“是跟那个法国帅哥卢卡斯吧?——”我道。

我心想,既然她男友是一个男模,那肯定很帅气,而且身材很好吧?——

“凭什么告诉你?”她白我一眼说。

我摸了一下鼻子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指不定你们还去土耳其浴室里洗了个鸳鸯浴呢!”

林曦儿傲慢地扬起下颌,盯着我说:“是又怎么样?反正不是跟你就成了呗!”

我笑道:“你想跟我洗鸳鸯浴,我还得考虑一下呢!”

“臭美吧你!”她哼声说。

“错,这是男人的自信!”我笑道。

“是自恋吧!”她没好气地瞟我一眼说,“我最讨厌男人自恋了!——”

“‘自恋是一个人一生浪漫的开端’,诗人王尔德说的!”我看着她笑道。

林曦儿不以为然,嗤笑着说:“我看自恋是一个人一生散漫的开端吧!”

出门之前,林曦儿已经换上了另一条色彩明丽的碎花绸裙,还特意戴了一对漂亮的土耳其大耳环。

一米七的模特身材,婀娜苗条,白皙的皮肤,小巧立体的脸孔,一头黑亮的秀发,还有那双澄澈的大眼睛。我不得不说,她毫无疑问是一个浑身散发着迷人魅力的大美人。

我们先去了圣日耳曼购物街,林曦儿为我添置了一套地中海风格的服装,色彩也很明丽,还配了一副茶色太阳镜。

然后我们就直奔“双偶(lesdeuxmagots)”咖啡馆。林曦儿已经约了男友卢卡斯在那里见面,我知道这是她此行的主要目的。当然,我也很想去这家咖啡馆,我的目的是想体验其中浓厚的人文气息。

巴黎,这个世界的世上之都。一个可以看时间曼舞的城市,一个可以在这里找寻自我存在的城市。而现在,她就在我的面前,触手可及了。

塞纳河,穿过巴黎城,将巴黎分为左岸和右岸,在巴黎,左岸的概念不只是一个区域,而更是代表一种生活模式,穿衣打扮风格或是某种社会作风。在此地能感受法兰西经历的惊心动魄的历史痕迹,也能感受到文人与艺术家思想活跃、多元、自由的气息。左岸的咖啡馆也由于被文人墨客经常光顾而出名。“双偶”咖啡馆位于圣日尔曼德培广场(laplacedesaint-germaindespres),在城里最老的圣·日耳曼(saint-germain)大教堂对面,在巴黎久负盛名,他的意思就是两个中国小木偶。

双偶咖啡馆在巴黎文化界一直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哪怕是兵慌马乱的年代里这里仍然是一幅生气勃勃的样子,这里聚集着众多有名的思想家、哲学家、小说家,当时已经成为魏尔伦(verlaine)与马拉美(mallarme)、兰波(rimbaud)这些具有争议而有名的象征派诗人们喜欢光顾的地方。

超级现实主义派的法国诗人安德列.布列东(andrebreton),法国思想家兼哲学家、曾经拒绝接受诺贝尔文学奖的萨特(jean-paulsartre)和法国思想界的重要人物,二十世纪最有名的作家海明威等,他们喜欢在这里创作与思索、切磋和萌育着各种学派和学说,或者进行唇枪舌战般的争论。1933年成立了双偶(lesdeuxmagots)文学奖,每年都颁发给一名获奖者,奖金额度为7750欧元。今天的双偶咖啡馆不仅是文学与艺术家出入的地方,也是吸引时尚界和政界要人的重要约会场所。这一带是巴黎左岸的中心区域,往蒙帕纳瑟大道的街角上,戏剧性的是,紧挨双偶咖啡馆后面的邻居就是cafedeflore(花神)咖啡馆。两家举世闻名的咖啡馆几乎是门靠门,如何存在下去呢?本地人一点不会为此操心,因为这是两个“世界”。没有特殊的原因,到“花神”(flore)去的巴黎人是不会来“双偶”(deuxmagots)的,反过来也一样,两边各走一路,各成一家天下。

我和林曦儿一前一后走进这家巴黎最老最有个性咖啡馆之一,店堂的摆设,除了墙上两个怪相的“东方”瓷偶以外,没什么讲究,老椅子的木头虽然油亮,样子还显得十分粗笨。

而且,这里的服务员保留着传统的黑白制服,服务得轻松自如,偶尔来个幽默,面对陌生的客人也像老朋友般对待,气氛通常都热闹非凡。

店堂外支着太阳伞,有人坐在太阳伞下喝着咖啡闲聊——

林曦儿还告诉我,不要拿“双偶”咖啡馆装修上的朴实,而以为来“双偶”的都是寻常人等,或者是不懂门路的旅游者。此店不靠顾客赚钱。

在这里,随随便便晃进门来的,都可能是个人物。也许挤在你旁边桌上抽烟斗的人很可能是本城大报《lamonde》主笔,而那个坐在怪偶下面,打开夹满标签的大部头书,边看边露出一种自嘲,在书上用铅笔写着什么的瘦高个男人,说不定是著作一卖几百万册的法国当红作家………

林曦儿要了一杯cafedeuxmagots,3.6欧元,我要了一杯更浓一点的espressodesdeuxmagotsdouble,七欧元,据说这很可能是左岸最贵的,也是最好的咖啡!——

我问林曦儿为什么不要我这种最贵的,而非要相对便宜的3.6欧元的cafedeuxmagots呢?她讥笑我说:“是你不懂!乡下佬!我这种咖啡是咖啡机做出来的,这是本店的招牌咖啡,懂么?——”

我吐了一下舌头,自找没趣,索性低头咬一大口三明治,边吃边喝边看——

双偶咖啡馆左手边是法国最著名的品牌专卖店lv,大幅的橱窗贴画却是中国龙。右手斜角是珠光宝气卡地亚(carltier),人影晃动。对面的肃穆的教堂,平和切从容地俯瞰这商业世界的包围——

双偶咖啡馆斜对面还有家叫做brasserielipp的咖啡馆,据说是是萨特、波娃和他们的存在主义朋友们高谈阔论的地方。毕加索也是常客。钱钟书与太太杨绛在这里的时候,是否也来此喝一杯咖啡或者红茶呢?

殿堂内,柔和的灯光照着过去七十年未曾改变的桌椅墙地,恍然间,在灯光和烟雾,你可以看见五颜六色,各具形状的思想在随意流动着——

旁边坐着一位老人,花白的发,一个精致的lv搁在桌上,慢慢拼着她的小杯cafenoir。

法国女人很懂生活品味,不管是年纪多大的女人,她们都注重生活格调,尤其是在饮食方面。法国女人宁愿一片上好的黑巧克力,也不要一打廉价的士力架。没过多久,教堂门口来了一个四人演奏组,主唱是一个年轻女孩子,她演唱的是一首法国经典老歌《伊莲》,据说这首歌是法国音乐界近25年来炙手可热的代名词,法语歌曲代言者。她低沈浪漫的嗓音配合法文的咬字嚼音,体验超乎想像的音乐美感。

我们喝着咖啡,看夕阳在教堂的背面慢慢消失。经看时光在咖啡喝烟草相杂的气味里流逝。听着乐队的歌声。

人生原来可以如此平淡,宁静,悠闲和满足——

“我的名字是伊莲

我是一个女孩

和其他的女孩一样

伊莲

我有我的欢乐和忧愁

它们构成了我的生活

和别的女孩一样

我想要去寻找爱

只是想要找到爱

伊莲

我的名字叫伊莲

我是一个女孩

和其他的女孩一样

伊莲

如果我的黑夜和痛苦

除了梦想和诗篇

就会一无所有

我想要去寻找爱

只是为了找到爱

既使每个礼拜

每个人都见过我的照片

在我夜晚回来晚的时候

也没有人为我在等待

没有任何人让我心动

直到晨曦出现时

伊莲

………

既使你们在电视上你看到我

在微笑在歌唱

也没有人在我夜晚归家时在为我等待

没有人能够敲打我的心门

直至清晨来临

伊莲

………

当我所有的痛苦

一天一天地被遗忘

当我最终找到我的爱

当我最终找到我的爱

………”

我自在怡然地感受着巴黎左岸咖啡馆浓厚的人文气息,林曦儿却是神情不安,始终看着店堂的门,时不时还向店堂外的广场方向探出目光张望,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另一只手无名指上的那枚钻戒——

我懂她的心思,我知道她为什么不安,她今日似乎毫无品尝咖啡的情趣,她所有的心思恐怕都在想着一个男人,当然不是坐在她对面的我,而是她那个不知身何处的法国男友——

林曦儿说她跟她的法国男友有差不多一年没见了,她上次飞巴黎的时间是去年国庆节。当时她就住在我们今天住的著名酒店,当然,不是和我,而是和她的法国男友。

在我不经意的时候,她突然神经质般地站了起来,目光直直地看着店堂外的广场,神情似乎很激动,眼圈也泛红了——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出去,我看到了一个帅气的法国男子,他正从店堂门口走进来,而且他也看到了林曦儿——

从这个法国男人的身材与气质,我很快确定这就是林曦儿的法国男友卢卡斯,那个让林曦儿深爱着的法国男人,那个让林曦儿都为之伤心欲碎的法国男人,那个让林曦儿都为之夜夜买醉的法国男人。

我还记得林曦儿上次在redhousr酒吧喝醉的情景,那次正是她法国男友送她钻戒,并向她作出海誓山盟的纪念日——

林曦儿站起身,身子离开木桌,她的表情她的动作都有些慌乱,大概是激动所致——

在米兰飞巴黎的飞机上,她曾在我面前表示过她的担忧,她担心卢卡斯不会前来见她,不过她也固执地表示,她必须等他来,如果她不来,她就一直在巴黎等他出现——

卢卡斯长得帅气,很有气质,穿着也很有品味。他立在店堂门口,稍微愣了一下,然后微笑地向林曦儿走了过来,林曦儿也推开椅子,迎了过去——

他们拥抱在一起,我知道在法国,拥抱是一种礼节,跟在中国握手一样的礼节。

“很、很高兴见到你………朱丽叶………”

卢卡斯竟然能说中文,虽然略显生疏,但还是可以听懂,想必这都是林曦儿的功劳吧!恋爱五年,即使每年林曦儿教卢卡斯十二个中文常用语,那卢卡斯也学会六十个中文常用语了。

懂六十个中文常用语跟中国人普通交流应该是没问题的。

“卢卡斯………卢卡斯………”

林曦儿紧紧趴在卢卡斯的怀抱里,嗓音有些哽,只是不断喃声唤着他的名字——

卢卡斯抬手拍拍林曦儿的背,微微一笑说:“朱丽叶………不打算介绍下你的朋友么?………”

他喊林曦儿的英文名字,目光向我投过来。他表现地很从容,没有林曦儿那种激动,更像是前来咖啡馆会见一个老朋友似的。

林曦儿抬手快速地抹干净眼角的泪痕,离开卢卡斯的怀抱,仰脸看着他,夸张地咧嘴笑了一下——

“这是我的朋友顾阳,”她介绍我说,“这位就是卢卡斯——”她介绍卢卡斯说。

我忙站起身,对卢卡斯笑笑道:“请坐!——”

林曦儿去牵卢卡斯的手,要领他入座,我注意到卢卡斯的手躲闪了一下,他并没有马上就走过来入座,而是半转身,面朝店堂门口,笑着招了招手——

我和林曦儿同时将目光投向店堂门口,不知何时,那里已经立着一个金发碧眼的法国女孩儿!——

那法国女孩很漂亮,跟林曦儿差不多,身材也很棒!一头金色长发一直披落在腰际,最漂亮的应该是眼睛,碧蓝碧蓝,像艳阳下大海的颜色——

最让我和林曦儿吃惊的是,她也穿了一条波西米亚风格的鲜艳长裙,也戴着一副漂亮的墨西哥大耳环。林曦儿和这个法国女孩竟然撞衫了!天啊!这真够巧合,也真够尴尬的!

漂亮的法国女孩微笑地向卢卡斯走过来,表情很大方——

卢卡斯伸手拉住她的手,回头笑着向林曦儿介绍说:“朱丽叶,这是karin,巴黎本地的漂亮女孩儿………”

“你………好………”

karin走过来和林曦儿拥抱了一下,她一直在微笑,一直笑得很大方——

林曦儿却相反,她身子和表情都很僵,似乎她已经意识到什么痛苦的事儿了。她的目光直直地看着karin,尔后又看向卢卡斯——

卢卡斯再次拉起karin的手,看着林曦儿笑笑说:“朱丽叶,karin是我同事,她的职业是一名模特,当然,她也是我女朋友………”

林曦儿的表情现出痛苦,眼神掠过一缕缕哀楚——

卢卡斯却是镇定自若,似乎对林曦儿并无任何愧疚之情,或许法国男人都是这样,他们相信爱情绝对是没有对错的。

卢卡斯笑看着karin,向林曦儿解释说:“她说她想见见你,一定要跟我来………”

他耸耸肩,表示很无奈,实际上从他表情上,根本看不出有什么无奈,她看karin的眼神是那种嗔中带着爱的意味。

但见林曦儿愤怒中带着哀伤的神情,卢卡斯才显得有些局促——

他局促地解释说:“朱丽叶………对此,我也很抱歉………爱情就是这样,我、我们不能无中生有………还有你的爸爸打电话给我………他也不同意我们继续在一起………”

因为局促,他说话借助了手势,手势依然也是局促的——

林曦儿突然伸出手,将手上那枚钻戒亮在卢卡斯面前,质问他说:“为什么?………为什么?………难道你连同这枚钻戒赠送给我的那些诺言都是即兴之词么?………卢卡斯!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气氛变得很僵硬,至少我认为是这样的。

我猜林曦儿的内心世界已经碎成了一片,她心中仅存的一丝希冀都被无情的现实驱走了,被卢卡斯和karin粉碎了!——

林曦儿的声音有些大,她似乎不能自控了。咖啡馆有一些人都好奇地扭头朝这边看了过来——

卢卡斯有些不悦,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

他看着林曦儿说:“朱丽叶………你能不能别这么自私………爱情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了。你们中国人不是讲究一切随缘吗?………”

“卢卡斯,可我们就是受缘分的指引,才在米兰邂逅的啊!………不管遇到什么,我都会愿意和你在一起的!………可是………为什么你要放弃我?为什么?………”林曦儿痛苦地看着卢卡斯说。

卢卡斯不以为然,耸耸肩道:“缘起缘灭,朱叶丽!………你要明白,我们的缘分消失了………而且,它再也找不回来了………”

见林曦儿伤心地说不出话来,他朝她笑笑道:“朱丽叶………你是个漂亮的中国女孩,我相信你很快就会找到你的新任男友——”

我站在一边,再也看不下去了!——

“卢卡斯!——”我站起身来,朝他走了过去,“不是很快,而是已经找到了!——”

我伸手揽住了林曦儿的细腰,盯着卢卡斯继续道:“刚才朱叶丽有所保留,事实上我就是他的新任男友!——朱叶丽这次来巴黎,不是想向你请求重归于好,而是想当面郑重告诉你,她从这一刻开始,就要抛弃你了!因为朱丽叶觉得你根本不配拥有她崇高的爱情!——现在,她要将你送她的钻戒还给你!她不再需要你的钻戒,也不再需要你!——”

林曦儿和卢卡斯都睁大眼睛看着我,一时都愣不过神儿来——

我笑看着林曦儿,提醒她道:“还不把卢卡斯的钻戒还给他?我们还要赶去普罗旺斯看薰衣草呢!——”

林曦儿看着我,迟疑了两秒钟,抬手摘下无名指上的钻戒,但没有立即递给卢卡斯,而是低头恋恋不舍地看着它——

我没有犹豫,伸手夺过那钻戒,递到卢卡斯面前,笑看着他道:“卢卡斯!这个还给你!朱叶丽已不再需要它,因为她觉得这枚钻戒已经一文不值!——或许,或许你可以把它转增给你的新任女友!——”

见他愣看着我,我接着补充道:“卢卡斯!我认为,这枚钻戒今天物归原主,将是你人生中最大的遗憾!失去朱丽叶更你的终身遗憾!——再见吧!不,再也不见吧!祝你和你的巴黎女友一切都愉快!——”

林曦儿扬脸看着我,脸上始终挂着愕然——

我没给她过多思考的时间,伸手拉起她的手,拽着她走出了店堂门口——

我没有放开她的手,力气也没放松,一路拽着她穿过日耳曼广场,向街边走去——

直到拽着她上了一辆出租车,我才松开了她的手,整个过程中,林曦儿始终都惊愕地看着我,好像是反应不过来似的样子——

262

出租车开出去老远之后,她才彻底反应过来了。

“喂!你在干吗?——”她朝我叫道。

我平静地看着她,摸了一下鼻子道:“我在帮你了结这段痛苦的异国恋情!——”

“你疯了啊?!知不知道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啊?!啊啊啊!——”她冲我连声喊道。

她自己倒先疯了!扬手朝我乱打乱抓,像个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女疯子!——

我伸手捉住她的双手,牢牢固定住,盯着她的眼睛,大声道:“林曦儿!你能不能有点志气?为了一个背信弃义的法国男子,你至于这样么?——你还不死心吗?你觉得你还想挽回你们的爱情吗?——你没看到啊?他连新任女友都带来了!——为什么?卢卡斯的目的就是要让你彻底对他死心!——他的心很久以前就离开了!你们的爱情,已经是曾经的风花雪月,它们回不来了!永远都回不来了!——”

林曦儿挣扎着,挣不开手,她就用脑袋撞我胸口,边撞边叫喊道:“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卢卡斯说不定还会回到我身边!啊啊啊!——”

我挺起胸膛承受着她脑袋的撞击,继续捉住她,大声道:“醒醒吧!醒醒吧你!事实已经再明确不过了!你还要做梦吗?你的梦还要做到什么时候?!——你在国内对他念念不忘时,他在巴黎跟新女友正卿卿我我呢!你在国内为她夜夜买醉时,他正在巴黎正搂着新女友狂欢呢!——你这样做值吗?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死心?——醒醒吧你!别再做梦了!——”

“不要你管!不要你管!我心甘情愿………我心甘情愿为他流泪………”她喃声说,挣扎的力气弱了下去,脑袋瓜撞击我胸口的力度越来越小,频率也越来越慢——

我道:“中国没有男人吗?中国十六亿人口,有八亿多中国男人,而且现在男多女少,你还怕在地大物博的中国土地上找不到一个让你满意的男人吗?虽然爱情不分国界,可问题是他已经不再爱你了!他永远也不可能再爱你了!——”

“可我还爱他!我还爱………”

林曦儿喃声道,将脑袋拱进我怀里,竟然“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我有点慌,没想到这妖女竟然爱得这么执着,爱得这么深沉,看着她在我怀抱里耸泣着,我有些于心不忍——

我张开双臂,轻轻揽住了她,安慰似地轻抚着她的背——

我知道现在与其给她讲道理,不如让她在我怀里哭一会儿。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我不得不再次发出这种老生常谈的调调。难道我没经过她此刻的心痛吗?不,我亲身经历过,柳青的离去,让我深刻地尝到了这种心如刀绞的滋味!

如果说柳青已经从我生命里淡去,然后夕儿的出现,让我的心再次复苏,让我的生命再次燃起对爱情的渴望。可是,事实上是,我再次受到了爱情的致命一击!我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相信爱情?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怀疑爱情的真实性和它存在?这世上真有所谓的“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的刻骨铭心的真爱吗?

林曦儿在我怀里哭得像个小孩,昔日的蛮横、傲慢与目空一切的架势,完全不见了踪影!——

是啊!在爱情面前,似乎所有一切都可以为另外一个人而改变,又似乎所有一切都可以为另外一个人而保持不变!——

………

夜里九点,l'hotel酒店附近的一家酒吧里。朦胧的灯光,就像酒红色一样,泛着暧昧的色泽,空气里充斥着一种**的气息,那是一种饥渴邂逅甘泉,男人渴望女人,女人渴望男人,完全因为生理上的欲望而产生、分泌的体液的气味——我坐在酒吧角落里的一张桌子边上,喝着口味浓厚沉重的法国“轩尼诗”,目觑着周围的红男绿女,指间的香烟在幽暗里袅袅绕绕——

那些男人,无论他穿着多么考究,眼神深处无一例外不隐含着蠢蠢欲动的情欲;那些女人,无论是惊艳性感的,还是相貌平庸的,无不是眼神魅惑,极力搔首弄姿,——

没错!这里是一家以猎艳闻名的酒吧!是青年人寻找一夜情的常来之地。

所谓“一夜情”,顾名思义是指发生在一夜之间的情事,有的认为英语世界里的“一夜情”,通常是指发生在两个陌生人之间,短暂的亲密接触,无须了解,也无须责任。在中文世界里,一夜情最确切的解释应当是:一夜性。即“一夜情”是一种偶发的性行为,通常仅只一次,也可能是有限的两三次,强调双方均基于**求的特点,拒绝感情与责任,常发生在并不熟悉的人之间。

关于酒吧猎艳,关于“onenightstand(一夜情)”,坊间流传着这样一些说法——

其中男士版是这样的:把一盒香烟置于桌面,把其中2根香烟抽出,露出烟嘴,然后把一个打火机放在烟盒上面。意喻:是否有mm今夜为我点火如果有mm过来,感兴趣的话就抽出其中一根,mm自会抽出另一根,然后为你点火如不感兴趣就把2根香烟推回烟盒中,然后把烟盒竖起。女士版是这样的:点一杯热咖啡,然后把糖包放在咖啡旁边,用咖啡勺不停来回搅拌。如果有gg过来,感兴趣的话,就撕开糖包,把糖倒进去。

最后如果开始喝咖啡,就表示接受。如不感兴趣,继续搅拌咖啡。

事实上,不管是东方,还是西方,从某种层面而言,每座城市都是欲望之都。城市是以人为中心,人只要活着,就有无穷无尽的欲望,而人的欲望就是城市的欲望。当夜幕降临,潜藏在每个人内心的**,它的爪甲就开始从黑袍里悄然探出——在浓烟烈酒的刺激下,我的情绪愈发不堪——

“我的心在痛,困顿和麻木

刺进了感官,有如饮过毒鸠,

又像是刚刚把鸦片吞服,

于是向着列斯忘川下沉………”

这是英国天才诗人济慈在《夜莺颂》一诗中的开头一小段,没有什么比这几个句子更能形容我此刻内心的痛楚了!——

写这首诗时,约翰.济慈已经病入膏盲,濒临死期,我看过济慈的自传电影《璀璨情诗》,当时他坐在花园的树荫里,只用三个小时,就写下了这首达八十行的长诗,而他的女友芳妮就在不远处的窗台边看着她——

可是,此刻我跟济慈一样痛楚,可是我的芳妮又在哪里呢?在别人的男人的怀抱里吧?——

蓦然间,我感觉自己的生命某个地方似乎出了什么漏洞,我感觉独自立在荒芜的无边无际的旷野上,原野上粗狂的风穿过我千疮百孔的身体,亦或者是我的生命就像是电脑一样,出现了不可修复的重大漏洞——

然而,人脑并非电脑,生活不是系统程序,电脑出现漏洞,可以借助“金山毒霸”进行修复,而我的心我的生活我的爱情,我该借助什么来修复呢?——

一首异国的《卡萨布兰卡》,契合并加深了我此刻的心境,我陷入内心的情绪中无法自拔,痛楚、追思、无奈、愤慨,还有关于被欺骗与被遗弃的伤痛——

酒吧的这些男人和女人,或眉飞色舞,或深沉伤感,或妩媚动人,或俗艳虚伪,无不是在逢场作戏。实际上,整个人生,不过就是在逢场作戏而已。

一个妖冶的女子正在舞池里大跳热舞,一群淫欲蓬勃的男人在边上围观,那是一种尽情宣泄的舞姿,带着一些妖娆,带着一些放纵,带着一些绝望——

她穿一袭红色的吊带短裙,明暗闪烁的灯光里,她的面颊时隐时现,朦朦胧胧中,她模样幻化为夕儿的模样,夕儿低眉浅笑,柔情款款,就在我眼前——

在来酒吧之前,我借口去街上买烟,来到街边的红色电话亭,拨打了一个国际长途。我拨通了夕儿的手机,夕儿接了电话,她熟悉的声音通过网络,从国内传到了巴黎——

在听到夕儿熟悉的声音的那一刻,我鼻子酸得不行,眼眶一阵潮热,视野都变模糊了——

我捉着电话,嘴巴动了动,又动了动,我的喉结不停地上下蠕动,可是我依然说不出半个字来!——

或许我打这个国际长途,只是想听夕儿一个解释,只是想她能告诉我,我那天在地中海商厦看到的情景不是真的,或者是事出有因,只想她能告诉我,她和欧阳泽之间其实什么都没有——

或许我压根儿就没想她对我说什么,我只是单纯地想听听她的声音——

“喂——请问您是哪位?——”夕儿在电话那头很有礼貌地问,嗓音依然那么好听。

然而,紧接着电话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在我听到那个男子说的那句话时,我的心再次抽痛了起来!

虽然远隔重洋,虽然他说的只是一句简短的话,但我依然听清楚了——那是欧阳泽的声音!——他们在一起!欧阳泽就在她旁边,他那句话很简短,也很亲热!——

他说:“亲爱的,该你洗了。”

洗什么?洗澡吧?这么晚了,他们还呆在一起,他们还能洗什么呢?——

电话从我手中掉落,就像我的心掉落在深渊里一样——

“喂!——请问哪位?请说话!——”

夕儿在电话那头诧异的声音——

我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能我原本是要发出声音的,可是当我听到欧阳泽那句话之后,我无论如何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酒店,直接去了林曦儿的房间——

林曦儿看出了我的异样,她蹙眉盯着我说:“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在我进门之前,她大概一直趴在床上,独自黯然神伤吧?——房间里的烟味酒味,床头桌上的法国红酒,和那只盛着酒液的高脚玻璃杯,说明她正在自斟自酌,借酒消愁,浓烟烈酒——

借酒消愁愁更愁,借酒,浇愁,愁更长——

“没、没什么………”我扯起嘴角,挤出一个笑脸,“可能有点累吧?——”

林曦儿撇了下嘴唇说:“真没用!今天才逛了几个地方呀!——就累成这样!脸白得像个僵尸!——”

她抬手吸烟,手指纤长,香烟纤长,姿势还tm的很是优雅!——要命!她干吗要吸烟啊?!——

“可能我真地要死了!——”我沉声道。

“那我们一起去死吧!”林曦儿看着我,眨着眼睛说,表情还一丝不苟的。

我苦笑一下道:“我们一起死算怎么回事?如果我是罗密欧,你是朱丽叶,我们一起死了,人家还会说我们双双殉情,我们的死日后还有可能成为千古绝唱。可我们不是情人,死在异国他乡,还没人收尸,要多凄凉就有多凄凉!——”

“我就是朱叶丽呀!——”她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看着我说。

我道:“可我不是罗密欧!我是约翰.济慈!——”

“好吧,”林曦儿撇撇嘴小嘴说,“那就先不要死了,陪我喝酒!——”

我看着她道:“行!今天陪你喝多少都没问题!喝死都没问题!——”

“干脆,”林曦儿托着下颌看着我,眼中掠过一缕痛苦的神色,“我们直接去酒吧喝个你死我活吧?!——”

“行!喝个你死我活!”我苦笑着附和道。

我看着她,抬手摸了下鼻子道:“你是一直就吸烟,还是头一回吸烟?——”

我认出了桌上那个绿色的狭长烟盒,是法国女式more香烟(摩尔,又译摩女),很多人以为摩尔是女士雪茄,其实不然,它只不过是用深棕色的雪茄纸卷烟丝而已,抽起来并无多少力量,但烟味却相当大。

据说是好面子的狮子美女们的最佳选择,一则拿着“雪茄”威风凛凛,二则一身烟味,雄霸天下。

“要你管呀!我乐意!——”林曦儿抢了我一句话。

我摸了下鼻子,苦笑道:“哎!我现在连自己还管不过来了,哪有心思管你呢!——”

我知道她心情跟我一样糟糕,所以没再说什么,只是调侃了她一句道:“其实,你抽烟的样子比你向我挥起棒球棒的样子迷人多了!——”

“去死!——”她骂了我一句说。

“行!我死去了!——”说着我摇头苦笑,退出了她的房间。

等林曦儿换了一身服装,我们即刻向酒吧出发——

我强打起精神,跟林曦儿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绕了一大圈,才绕到她姐姐林夕儿的话题上去——

我故意咳了一声,看了她一眼,讪讪一笑道:“我们出国这些天,爱丽丝一直在哪呆着呢?——”

林曦儿转脸,朝呡唇一笑说:“它在我姐那里呢!我出远门时,我姐会帮我照顾好她!——”

她脸上的笑意很勉强,她一定也是要用笑脸掩饰内心的痛楚吧?因为不是刻意要掩饰,那痛楚丝丝缕缕地向外流露着——

我轻“喔”了一声,摸着鼻子讪笑道:“看来………你姐也蛮喜欢小动物的………挺有爱心的,挺有爱心的………”

她点头说:“说实话,我姐可比我温柔多了!从小到大,她都是乖乖女,所以我爸疼我姐比疼我要多很多——”

我没有问为什么林啸天疼林夕儿要比疼林曦儿要多很多,我也没问为什么只听她提及她爸而从没听她提及过她妈,我也没问为什么她不住在家里,而是要一个人住在西西里庄园?——

此刻我真地不关心这些,我只关心一个问题,一个我目前最想知道的问题——

我停顿了一下,鼓起勇气看着林曦儿问:“你姐也是个女强人,工作能力好,性格也好,追她的人一定很多吧?——”

我很清楚我绕这么一大个弯,只是想问这个问题,只是想从林曦儿这里再一次验证她姐是不是有男朋友?——

林曦儿没有丝毫疑心,她挑挑细眉看着我说:“那当然了!追我姐的人太多了!从小到大都是!过去很多,现在依然有很多!——”顿了一下,她笑看着我,继续说,“不过,现在我姐已经有心仪的男人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全身的血液顿时都凝住了,我艰难地作了个吞咽动作,追问道:“哦?是什么人?………”

这种感觉就像在看惊悚片,害,怕却又想看下去的感觉!——

“宏宇房地产集团的太子爷。”林曦儿说。

“叫、叫什么名字?………”我道,这句话几乎是嘴巴的本能动作——

“欧阳泽呀!——怎么啦?——”她说。

见我表情异样,她的眉头再次微微蹙起来,盯着我说:“你这么紧张干吗?——你认识欧阳泽?——”

我连忙摆手,讪笑道:“怎么会?………我怎么会认识他呢?………我随便问问的!——好奇嘛!………”

“也是!一个乡下佬怎么可能认识那些大财阀呢!——”林曦儿瞟我一眼说,嘴角还带那么一点讥笑的意味。

………

想到这里,绝望的情绪,像厚重的黑色幕布将我裹住,不单单是绝望,还有恐惧、嫉妒、不公、愤慨,这种混合的滋味在我胸口处纠结在一起,互相撕扯!不知不觉地,一瓶轩尼诗快要见底了。周遭的那些男男女女,以及穿梭来往的白衫服务员,都朦胧起来,一切形象正逐渐失真——

其实,我想把自己灌醉,最好醉得一塌糊涂,在我的心碎成一地之前!——

我再次满上倒空的酒杯,正欲一饮而尽——

方才在舞池里大跳热舞的妖冶女子,一脸媚笑,扭着腰肢朝我走来——

她今晚走的是妖娆路线,一袭红色吊带短裙,愈显她身材的高挑,身形的玲珑有致,裙下的双腿修长光润,短裙侧面开叉处露出一小截雪白浑圆的大腿,掐腰款式,勾勒出她腰部的纤细及**上翘的弧度,那臀部犹如西洋油画中的裸女般翘而圆,她的胸脯鼓胀,好似要突破低领的束缚,欲从墙头跳将出来的两只饱满的红杏——

我不得不佩服,林曦儿不管走什么路线,都很有原汁原味的感觉!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时装设计时都有这好本事?——

“哟!先生!独自买醉呢?——”她走近,笑吟吟地看着我说。

她款款一立,充满风情,将一条雪白丰润的长臂搭在我肩上。

我抬起朦胧的双眼,定定地望着她,嘿嘿一笑道:“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我心里说,跳够了?大美女!“怎么?不请我喝一杯么?”林曦儿朝我妩媚一笑说。

因为画了眉眼,她的眼角看上去更为上挑,因为挑而显出种种魅惑,金属色的眼影加深了那份魅惑的气息——

今晚她还用鲜艳的口红,双唇显得娇嫩滋润,因为跳了一大段热舞,她额头上有些细细的香汗,气也有些促了——

我伸手指了指对面的座:“请坐!林大美女,今夜陪我不醉不归!——”林曦儿没有按照我的指示,坐在我对面,而是一**坐在了我的旁边,一阵“香奈儿”拂鼻而来——

今夜的林曦儿让我联想到一种虫类——蛊!——

传说蛊取百虫于皿中,使互相蚕食,最后所剩的一虫为蛊。服了这种虫类,人就变得神魂颠倒了,所谓蛊惑是也!

她的确是一百变**,眼前的她禁不住令我心旌一荡!

“我可不是陪酒女吆。”她佯怒,抬手锤我一下。她招手唤来侍应生,要了一瓶人头马vsop。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我脸上,不知道是不是我醉眼朦胧了,我总觉得她在用媚眼一下一下挑我——酒上来后,我将圆桌上两只酒杯都满上了。

我拿起酒杯,笑看着她道:“来!为我们的浪漫之旅干一杯!——”“为浪漫干杯!”她举起酒杯,冷冷一笑说,“reallyhismother'sromantic(真**的浪漫)!——”

两只玻璃酒杯用力碰在一起,各自仰脖子饮尽——

“要么醉死,要不为情去死!——”她看着我说,眼神茫然而痛楚。

我苦笑道:“林大美女,你又提到了死亡,这我可就不赞成了!——以死来鄙薄自己,出卖自己,否定自己的信仰,是世间最大的刑罚,最大的罪过。宁可受世间的痛苦和灾难,也千万不要走到这个地步!——”

“好!不死了!看在你说得在理的份上!”她抓过酒瓶倒酒——

我纠正他道:“这不是我说的,是罗曼.罗兰说的。”

我掏出香烟,抽出一支点上,用力吸了一口,将那有毒气体深深吸进分分叉叉的气管里头,吸进大大小小的肺泡里头——

“don'tgiveashit(爱**谁谁)!”林曦儿伸手拍下桌子,怒视着我说,“反正本小姐要好好活着!不值得为坏男人而抛弃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么?——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我的事业、我的衣柜里那些精美时装、我钟爱的化妆品——还有我的爱丽丝——以死来报复男人的无情,这真是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情!犯不着去寻死吗?!——”

“经典!——来!今夜我们不谈爱情!只管纵情享乐!——”我笑看着她道。心想,这妖女说脏话的样子,其实别有一番风味!

“干杯!letheartchinesegotohell(让负心汉见鬼去)!——”说着她很豪迈地仰脖子一饮而尽——

我搁下酒杯,叼着香烟,抓起酒瓶为她倒酒:“你这样想就对了!——”

“给我一支香烟!——”林曦儿向我伸出手说。

我看着她,笑笑道:“好!给你一支!——”

我抽出一支递到她面前,她伸手接过,我举起打火机给她点了火!——

她才吸到三分之一口,就被这浓烈的烟雾呛了一嗓子,咳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一直都抽中南海,包括现在身在巴黎,我抽的是四块钱一包低焦油量的那一款。中南海虽不是特别有名的香烟,但却是一款百抽不腻的香烟。厚厚的味道中常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香味,让人爱不释口。由于它属混合型香烟,力道至强而不至钢,所以非常适合活力、冲动的白羊座男人,当然白羊座女人也很合适。另外,每消费一盒中南海,就有对希望工程的一份捐款,相信善良的羊白羊座们也会因此而竞相购买吧?!

我递给她一方纸巾,看着她道:“我给你念首诗!想听吗?——”

她点头示意我念,我用抑扬顿挫的语调念出了声——“………人们不过说意外的事终于了结

爱情的小舟

在奔流生命中撞得粉碎

我与生命再没有纠葛

用不着去细察

那些痛苦,那些不幸

和相互间的误会

祝你们幸福!………”

这是俄国著名诗人马雅可夫斯基的生前最后一首诗,一九一五年马雅可夫斯基结识了毕利克(osipbrik)夫妇,爱上了他的妻子莉莉(lily)。他们之间错综的三角关系直到他死时都未能解决。尽管马雅可夫斯基对一九二五年诗人叶赛宁(yesenin)自杀的消息感到愤怒、心烦,他自己却在一九三ο年用手枪结束自己的生命。在他桌上留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希望大家“不要因为我的死而责怪任何人,也不要闲聊此事”,其中还有“莉莉,爱我”几个字。“很悲哀的感觉!………咳咳………”林曦儿鉴定说,她纤长的指间还夹着那支香烟,烟雾缭缭绕绕,她好容易才止住了呛咳,“你写的?………”

我摇头,笑道:“不是。一个著名俄国诗人写的。”

接着我跟她大概讲了讲马雅可夫斯基的生平——

林曦儿嗤笑说:“为什么诗人都喜欢自杀?爱情原以生命为依托,有了生命才会有爱情,为了爱情而舍弃生命,这是本末倒置!——stupidpoet(愚蠢的诗人)!——”

紧接着她又用法语嘟囔了一句什么,但我没听懂——

我冲她竖起大拇指,笑笑道:“说得好!为你的惊世语录干杯!——”我端起了酒杯——

林曦儿却没有要干杯的意思,而是看着我咯咯咯地大笑起来——

我愣道:“你笑什么?——”

“你要为愚蠢的男人干杯么?——”她边笑边说道。

我道:“你说的不是愚蠢的诗人吗?——”

“我后面一句法语说的就是愚蠢的男人啊!——”她咯咯咯地笑得花枝乱颤——

我瞟她一眼道:“不要攻击男人好吧?别以为我听不懂法语——”

事实上,我的确听不懂法语,英文我还能听懂一些,但法语我是一句也听不懂!——

“nomanisagoodstuff(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林曦儿挑衅地盯着我说。

我道:“你不能以偏概全好吧?——”

她俯过上身,眼神迷蒙地看着我,嬉笑说:“你是个好东西?——”

我道:“我当然是——”

她依然嬉笑地看着我说:“你是东西?——那你是什么东西啊?——”

我辩解道:“我不是东西,我是人——”

“没错啊!你不是个东西啊!——”她看着我说,掩嘴咯咯咯地笑。

她“咯咯咯”地大笑时,无遮无掩,将她那红唇皓齿袒露无遗——

我无语了,我大声道:“我是说,我不是一个毫无生命的东西,我是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情的人!——”

林曦儿若有所思地“喔”了一声,看着我嬉笑说:“谢谢你的提醒!你不说,我还不知道你是人呢?——”

我以牙还牙道:“stupidwoman(愚蠢的女人)!”

“stupidman(愚蠢的男人)!”她反唇相讥——

我无奈地摇摇头,端起酒杯道:“好吧好吧!为愚蠢的男人女人干杯!——”

“干杯!——”她也端起了酒杯——

俩人闷声将酒倒进喉管——

“我不说男人女人吧?——我们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她伸手抓起酒瓶,因为样子豪迈而显出可爱。我附和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一醉解千愁!——”她的双唇**欲滴,酒液尚存于她的红唇皓齿间:“顾阳!我借酒消愁是因为失恋!可你呢?你也是为了失恋么?——”

也许是因为酒精在起反应,她的双眸愈发显示出一种动人的光彩。我摇头苦笑,用力吸了两口烟,然后喷出烟雾,抬眼看她道:“你还记得吗?柳青向我提出分手的时候,应该也是卢克斯向你提出分手的时候,而当你和卢克斯正式分手的时候,我却跟我的新任女友又分手了!——你说可笑不可笑?——”“这不是可笑!顾先生!这是缘分!是缘分!——”她看着我,边笑边说。我苦笑道:“好好!是缘分!为缘分干杯!——”

“为缘分干杯!——”她也举起酒杯。

当圆桌上那瓶“人头马vsop”见底的时候,我想我是真地醉了。脑袋似乎已变成了一块几千吨重的钢锭,而支撑它的整个身体又软得像稀泥。

林曦儿化作了一抹胭红,在我眼前晃动,然后贴向我——

“嗳!………你还行吗?真没用!………酒量都不如我!………”林曦儿笑话我说,她的确没我醉得厉害。

今晚我喝得很猛,她在跳热舞的那段时间内,我已经把自己灌得半醉了——我抬起迷蒙的眼神,不自主地摇头晃脑道:“我………我很好………怎么………你醉了吗?………我们接着喝啊………倒酒倒酒………”

她的红唇贴向我耳畔,悄声道:“我们回房间里去喝,好吧?………”

“好啊,”我摇晃着站起来,“这里………是吵了一点………我们走………到房间里喝个痛快去………”

她伸手扶住我,笑吟吟的:“对,我们回去躺床上喝,比这里要舒服呢!——”

“好………好主意!………还………还是你有创意!………”我感觉自己的舌头变得很利索了。

林曦儿“咯咯咯”地笑,她拿起我的手臂绕过她的颈项,扶着我往外走,我也伸手搂住她,俩人亦步亦趋,逐渐远离了酒吧的音乐与人声——

穿过一条长长的街道,回到酒店,我们步履踉跄地进了电梯,电梯徐徐下降——我打了个酒嗝,咕哝着:“好像要………地震了………这房间怎么这么小………是防震房?………不不,我要回房间去………”

“咯咯咯………”林曦儿笑了一阵,“好,好好………我们现在就是回房间去啦!………”

“恩………很好………去我房间喝………一醉方休………”

“好哩!我陪你一起醉!………”

出了电梯,我们互相搀扶着,穿过扑着暗色地毯的楼内走廊,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下了——

“这么快就到了?………”

“嗯,到啦。我们进去吧。”

林曦儿开了房门,径直把我弄到床上,然后她自己也累得仰倒在我旁边,娇喘连连:“嗳!累死我啦你!………”“酒呢?——”我试图爬起来,却感觉头晕得厉害,房顶的吸顶灯一直在旋转。我依稀记得桌上有一瓶法国红酒——“酒呀?在这里呢,”林曦儿起身去倒酒,尔后端着一只杯子走回来——

我半躺在床上,伸手去接酒杯:“给我………酒………继续喝………”

“我喂你喝吧………”她娇声说,躲开我的手——

她举起酒杯送到嘴边,红润的双唇在玻璃杯沿上轻轻一呡,尔后走近我——

“我自己来,你以为我真醉了吗?………”我不高兴道。

她伸手将我推倒在床上,身子压了上来——“你没醉,”她说,一只手抚住我的脸颊,“我想喂你喝呢………”

刹那间,一张温润的唇就堵住我的嘴,我感觉一股温热的酒液自她唇齿间,带着淡淡的芬芳,滑入我的口里——

在我吃惊的当儿,她的舌头蛇一样顺势游进我的口腔,跟我的舌头抵在一起,像是要一起分享这正宗的法国红葡萄酒似的——

她的鼻息有些急促——

“抱我………抱着我………”她呢喃了一声说。

我脑子里一团浆糊,迷迷糊糊地抱住了她——

“吻我………用力吻我………”她呢喃着。

我迷迷糊糊跟她接吻,寂静的房间传来两张嘴唇互相**的声响,“嗞嗞嗞”的——

她的唇瓣像燃烧一样发烫,呢喃有声:“用力抱我………顾阳………狠狠地吻我………”她很冲动,嘴唇严丝合缝地堵住了我的嘴巴,小香舌在我嘴里热烈地挑弄着——

我只觉得呼吸不过来,胃里猛地一阵痉挛,有一股东西直往上涌——我一把推开她,滑下床,向浴室的方向冲进去——我趴在洗漱池上呕吐,剧烈地呕吐,眼泪跟着滑落——

一阵呕吐之后,胃里舒服多了。

我慢慢直起身来,发现林曦儿拿着一条白毛巾正立我身后,身子倚在墙边,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我——

她身上依然是那条吊带红色短裙装,她并没注意到一侧的吊带已滑落在白皙的臂膀上,雪白的**,以及深深的**,都袒露在橘黄的灯光下——这真是一个尤物!性感的锁骨、雪一样的胸脯,雪一样的大腿,她的红裙是薄纱质的,在灯光下,她胸前耸起的两座,幽幽的肚脐,黑色裤衩的边沿,都似若隐若现——我被钉在原地,无法动弹,只觉浑身燥热难耐,体内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积聚、发酵、膨胀——

今夜,我注定无法逃脱,此刻,欲念完全占据我的身心。面对眼前的**,今夜我的抗拒力史无前例的薄弱!一种强烈的欲望完全攫住了我,我知道那是一种发泄的欲望,一种破坏的欲望,一种纵情的欲望,一种报复的欲望——“毛巾………需要吗?………”她直视着我,媚眼闪闪烁烁。我愣愣地接过毛巾,背过身去,低头胡乱地在脸上擦着,又像是在掩饰,我不想轻易地泄露出身体的秘密——一双柔臂从背后缠绕过来,她的**紧贴向我的后背,她的舌尖在我耳边的发际下游走,带着一股酒气与芬芳,带着烫热而紧促的鼻息——

我的心狂跳起来,全身的血液燃烧起来,膨胀的力量到达一个极点后,便终于爆发了,不可遏制——

我猛地反过身来,一把钳住了她,将她抵在浴室的墙壁上,一只手控制住她的脑袋,使其面颊上仰,我张口咬住了她饱满的双唇——

同时,另一只手掌滑进她裙子里的领口,抓捏住她耸起的乳房,揉得她花枝乱颤,鼻息深快——

我的手掌像肆虐的海风从她颤栗的**上,急转直下,翻手一把撩起她的裙摆,我的手掌愈往下,她就愈把持不住,紧咬下唇,娇息绵绵不绝——我的手掌终于伸进那片丛林地带,稍作停留后,便探向那一眼山泉,山泉周边肥沃的土地温热湿滑,有泉液汩汩地溢出——

她身子发软,想趴向我怀里,我却故意不给她依靠,带着一种肆虐的快感,我将她牢牢固定在墙壁上,她的身子软得站不住,顺着光滑墙壁往下滑,她伸出一只手撑住边上的洗漱台,才稍稍稳住了身子——

我像渴极思饮的旅人,伸出手指想掬一汪泉水解渴,随着手指的深入,林曦儿的身子在墙边扭动着,微微战栗着,急促的喘息过度到悠长的呻吟,令人心旌摇荡——“我………顾阳………我要你………进来………”她呢喃了一声说。

她一手扳住我宽厚的肩膀,一根手指不自觉地抬起,轻咬在嘴里,吮着,另一只手又抖颤着爬上来,轻轻揪住我的头发——

她这话更像是一剂催发剂,将我催向情欲的**,我明显感觉到身体的某个部位,笔直挺拔,坚如磐石,急切地想要找个靶子,依托,包含,熨烫——我一把将她翻过来,让她趴在马桶上,近乎粗鲁地撕扯她那条巴掌大小的黑色半透明裤衩,将她小而挺翘的**高高抬起,伸手抓向那充满弹性的圆**,仿佛抓起了一团雪白的积雪,或者是一团柔韧的白面团——

我每用力揉搓一下,或者每用力抓捏一下,她的身子就要猛地战栗一下,这种战栗在羞辱与兴奋中徘徊——

“我………要你………顾阳………要………”她抖颤着嗓音呢喃着,声音像来自她喉咙的深处——今夜的她完全变成了一只十足的妖女!而我亦变成了魔鬼!——

她迷醉地低语:“喜欢这样呀?………喜欢跟你爱的女人………这样么?………嗯嗯………”

“不要提我爱的女人!——”我突然怒斥一声,抬手拍了她一巴掌,那一巴掌在她白嫩的**上击出一声很清脆的响——我爱的女人?我爱的女人是谁?——

我的身体木僵在原地,那只手掌还停落在她充满弹性力的**上,因为她肌肤的白嫩,可以看见我那一巴掌落下去后的五个鲜红的指印,像开了一朵**的梅花——

我整个人就好像是一辆疾驰中的车被猛踩住了刹板,好像一个剧烈运动中的人被点了死穴,好像鼓胀的气球被突然扎了一个窟窿,好像一堆篝火遭遇了不期而至的瓢泼大雨,好像一条流动的河突然被冻结了——所有的活动,无论是宏观世界的肢体运动,还是微观世界里的细胞运动,一切都静止了,松懈了,痿软了——“快………快进入………我要你………”林曦儿的**高高翘起,还欢愉地左右微微摆动着——

我从没想过林曦儿做这种事时是这么**,言语大胆,情绪激烈,跟她平素的行事风格如出一撤!——当然这也是行事的一部分,行**嘛!

我松开了曦儿,放下了她的裙摆,踉跄两步,退后无力地靠在洗漱台沿上——

在她迷茫而疑惑的注释下,我转过身背对她,语气淡然地道:“对、对不起………”

镜子里的自己,血红着双眼,的确像一只穷凶极恶的魔鬼!

“怎么了?——怎么了?………你………不行了?………”林曦儿急切探寻的语气,带着缕缕的失落。

“对不起………”我沉声道,伸手拧开水龙头,水哗哗哗地往外冒涌——我掬起流水使劲冲洗着面颊,努力让自己清醒些,然而,我愈是清醒,夕儿那张迷人的笑脸,愈发在我眼前不停地闪回,她恬静的神态,私情无情的双眸,低眉浅笑的姿态………

我的心发慌,想努力将关于夕儿的记忆逐出边境——

林曦儿从背后又环绕了上来,余韵缭绕:“别着急嘛………我可以帮你呢………”

她魅惑的目光直直地看着我,抬手拉下双肩上的吊带,那红裙无声地滑落,悬挂在她细柔的腰肢上——

她的双手开始抚摸自己性感的脖颈,就像那会在酒吧跳热舞的姿态,她潮红的面颊,红润的唇瓣,她诱人的舌尖挑拨着自己的唇瓣——

我想离开,可是我拔不动腿——

曦儿的双手反过去,解开了乳罩的系扣,黑色带蕾丝边的半透明乳罩一下子松弛下来,那对饱满的**却现出一种呼之欲出的气势——

她走近,一条雪白的柔臂环住我的脖子,另一只手轻轻挑拨着乳罩的肩带,那肩带顺着她丝缎般柔滑的臂膀悄然滑落,挑开这侧的肩带,她又去挑另一侧的肩带,在另一侧肩带缓缓滑向娇柔的臂膀时,她的**就像冰山一样慢慢浮出水面,慢慢浮出来——

越来越壮观,越来越耀眼,像两枚熟透的水蜜桃,越来越诱人——

在乳罩整个儿滑落下去之前,她收回手臂,遮住了一对**——

我一直愣怔在原地,目光定定地看着她,喉结不停地上下蠕动,内心在挣扎,挣扎——

她做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目光始终直勾勾地看着我,她的手臂一点点移动,手下缓缓露出一侧**上的红晕,紧接着是红晕最中央的粉红的小小突起——紧接着是另一侧**,先是露出**,一点一点的,尔后是整个**——

大概是酒后动作迟缓的缘故,她虽然做得很像样,姿态与步骤却不太协调——

等她的**完全袒露在我面前时,等她**上那两个的可爱的诱人的小小突起,完全袒露在我面前时,我的欲念再次强烈了起来,我感觉自己完全变成了一座活火山,内部熔岩翻滚涌动,炙热无比——

此刻她身上只剩下滑落至腰际的红色裙子,上身完**露,下身是凌乱不堪的红裙,裙摆内的裤衩已经被我褪去,她的肌肤雪白得在灯光闪眼,性感的脖子、锁骨,高耸的**,纤柔的腰际,平坦微隆的小腹,以及小腹靠下方细细的绒毛——

因为动作而微微颤着,**上小小突起,直愣愣的,像是一双挑衅与挑逗的眼睛——

我感觉有火焰从身体内部喷出来,将我的喉咙炙烤得似要冒火,浑身的血脉也似在跳跃——

她把自己的身子贴向我,紧紧贴向我,用她的身子热烈地磨蹭我的身子,她魅惑的目光跟我的目光交叉——

她低声说:“知道么?………我们现在是一样………都被爱人抛弃了………他们另寻新欢了………或许他们此刻也正在做这事………”

她凄然一笑,低头吻我的胸膛,隔着扣子全开的我的衬衫,吻我的**,鼻息很紧,发出“嗯嗯咦咦”的低吟声——

她的一只手已经滑下去,解开了我牛仔裤的腰带,皮带扣叮当响了一声,裤子徐徐滑了下去——

她的手伸了进去,轻轻拿住我的枪管,轻轻抚弄着,紧接着她整个身子下滑,烫热的嘴唇从我的胸膛一路滑下去,她唇瓣所到之处,皆带出一片火花,她温热的鼻息所到之处,皆如春风吹醒大地——

最后她的嘴巴吻住了我的枪口,轻轻舔舐,似乎不得要领,弄得我有点疼痛,但是她这种大胆的举动却让我难以自持,在她话语与行为的双层刺激下,我再次爆发了!——

“亲爱的,该你洗了。”

欧阳泽这句话反复我在我耳边回响,回响着——

我伸手猛地拽起身下的人——

她抬起脸,有些羞耻,有些难为情地看着我说:“可以了么?………”

我没说话,而是一把撩开她的裙摆,抱起她一条**,靠近一步,在她大腿根之间的幽谷边徘徊着——

在她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我已经猛地挺了进去,长驱直入——

“啊!——”她痛苦得惊叫了一声。

同时她雪白的身子猛地一阵战栗,双臂伸过来紧紧勾住我的脖子,身子软塌塌地趴在我身上——

我脑子里陷入恍惚状态,感觉枪头受到了阻力,但这阻力哪阻挡得了我汹涌的酒劲,我再靠近半步,下身用力顶了进去,而且一下子全部顶了进去——

“啊!——”曦儿的身子在我怀里猛地一阵类似于抽搐的战栗,她的双臂紧紧扳住我宽厚的双肩,指甲在我挺进她身子的瞬间,刺进了我的肩背部的皮肤——

可能是酒精麻醉的缘故,我的肩背部并没感觉到任何疼痛,我的下身完全被一条狭窄的甬道严丝合缝地包裹着,紧紧的,湿热的,充满弹力的——

这种紧裹的感觉令我疯狂,我在那条狭窄的甬道里奔腾,不知疲倦地奔腾,带着长时间以来积蓄的荷尔蒙能量,发泄般地撞击着怀里细嫩的人,撞击着她的下体——

“啊!………啊!………啊啊!………啊!………”

她失声叫出声来,她叫的节奏与我动作的节奏几乎一致,略慢三分之一拍——

随着我**前后快节奏得前后运动,她雪白的皓齿紧咬着下唇,但还是克制不住地发出这种噬骨的呻吟声………

………

第二天清晨,我是上午十点多才醒来,昨夜在曦儿房间里疯狂**的情景迅速跃入我的脑海,那香艳之夜蒙着一层薄纱,仿若一切只是发生在梦里——

我在她身体里粗暴地撞击着,我搅拌她,钻探她,拱动她,掀翻她,我记不得我们做了多少次,但绝不会少于三次,我们没有过多的语言交流,只是本能地做下去,一次接一次地陷入身体的狂欢——

昨天夜里,林曦儿犹如一只熟透的蜜桃,**在我面前,汁液四溢,我几乎粗暴地都要将她揉碎!——

我不知道昨夜我有多猛烈,总之林曦儿的呻吟不绝于耳,现在我脑海最清晰的画面,只有她那张嘴唇——在我猛烈炮轰下,她时而轻咬下唇,深情注视着我,时而微启朱唇,露出细密整齐的皓齿,还有“咿咿呀呀”地吟声——

………我半躺在床上,一连抽了三支香烟,依然无法对昨夜的疯狂行为做出定性——

我们是恋人吗?可我为什么没有恋人的感觉?我们是在偷情吗?可是我们现在都是自由之身,何谈偷情一说?——

想来想去,我想到了一个不堪的字眼——一夜情!或许更准确一点,应该是一夜**!——

我们都身在异国他乡,彼此都为爱情伤心欲碎,我们都是流浪在异国的寂寞灵魂!因此,我们同病相怜?因此,我们借对方的身体温暖自己?——

我们只能在对方身体寻求片刻的慰藉,我一次又一次索要,她一次又一次地渴求——那是一种病态的淋漓尽致!那是一种潜藏于身体内的邪恶情欲,在昨夜那个特定的环境里,突然迸发,无穷无尽!——

是这样吗?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我心中又有一种反对的声音在回响?——我并非是想为昨夜的冲动寻找托词,可是昨夜的一幕幕,我真地感觉像是在发生在梦境里,一个香艳、纷乱、无以名状的梦境——

昨晚凌晨时分,我才扶墙摸回自己的房间,疲倦得像猪一样睡死过去——

我抬手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点半了。

曦儿起床了么?我该如何面对她呢?昨夜的疯狂,我该作何解释呢?——

最最重要的是——也就是我内心深重负疚感的来源处是,我怎么也想不到曦儿竟然还是个**!她的下体,以及雪白大腿根处沾染的殷红血迹已经有力地证明了这一点!

我真地无法想象,跟卢克斯相恋五年的林曦儿竟然还是个处子!对天发誓,我无论如何也没预料到这一点!以常规逻辑来推理,以林曦儿平素大胆热辣的作风,以今晚她妖娆的表现,都让我以为她已经为卢克斯献出了宝贵的贞操!

说实话,我也没想过她到底是不是**?因为她是不是**,跟我似乎没有任何直接关系?!说实话,我倒希望她不是**还好一些!

今天让我如何面对她呢?昨晚是借助酒劲,我并没意识到我跟她做了那事儿后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可现在我的酒彻底醒了,头脑也完全清醒了,我该如何面对她呢?——

曦儿呢?她又该怎么面对我呢?昨晚她虽然没喝我那么多,可她昨晚的举动并不能排除酒劲的影响,现在她的酒也彻底醒了?她又该如何面对我呢?——

然而事实是,我在跟曦儿打照面之前,却是先见到了程灵素——落难中的程灵素——

263

从床下跳下来时,我感觉头昏脑胀的感觉比躺在床上更重了些。我稳了稳神,走到桌边,举起昨天买回来的大瓶矿泉水,仰头“咕咚咕咚”往下倒——

昨晚喝太多酒,咽喉嗓子里就像烈日炙烤下的干旱土地,急需一场漂泊大雨——

灌了一肚子水,大瓶矿泉水去了一半,搁下水瓶,我钻进了卫生间——

站在洗漱台镜子前,镜子的男人面色有些疲惫,精气神欠缺——

我迅速地搞定了个人卫生,走出了房间,曦儿的房间就在我隔壁,路过她门口时,我顿住脚步——

见门口依然提示“请勿打扰”,我想曦儿应该还没起床吧?现在想想,昨晚我的确把她折腾的够呛,半年多的积蓄一次性全部倒给了她!——

作为男人,我从来不觉得性行为能力强大而丢脸,事实上,我甚至以此为豪——柳青以前对我的床上功夫是又爱又怕,她不止一次于酣畅淋漓的巫山云雨之后,趴在我耳边羞赧地说:“老公!你说你会不会有一天把我弄死在床上哈?——”

柳青说这话时,嗓音又娇柔又清脆——

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一副志在意得的表情,我道:“要知道,青儿,这次老公已经是x下留情了!”

“你太可怕了!老公!每次你都直接顶到人家自宫颈上了!………弄得人好难受………”

柳青是这么说的,她说这话时面色依然潮红,娇喘未定,虽然撅着小嘴,但眼睛里依然掩藏不住幸福感与满足感。

这种时候,我就伸手在她**上捏一把,淫笑道:“小**啊小**!你还不让老公有特长了?!——”

没错!我那杆磨了二十四年的红缨枪,粗大说不上,但的确是很长很坚硬!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这句话只适合拳脚暴力,只适合擂台搏击,并不适合软***,不适合床头搏击!

在床上,有特长,才是硬道理!

男人们最大的愿望有两个,一是在事业上雄霸天下,二是在自家床上雄霸天下!普天下男人,概莫能外!

我轻手轻脚靠近曦儿的房间门口,侧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可是什么都听不到,曦儿还没起床吗?不会是被我昨晚一通炮轰,起不来床了吧?——

罪过罪过!早知她还是**一个,我昨晚就不应该对她那么粗暴凶猛了!当然,如果我昨晚头脑那么清晰的话,我可能就不会跟她发生关系了吧?!——

世事总是难料,不是吗?

我悄手悄脚离开了曦儿的房间门口,乘电梯下到一楼大厅,或许我该出去走走,看看附近街道上有没有中国餐馆,几天不吃米饭炒菜,还真有些无法忍受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在我从电梯间走出来时,我一眼就看见了程灵素!——

我之所以一眼就看见了她,并非我随时在留意她,而是我现在身在巴黎,放眼望去,几乎都是金色头发蓝色眼珠的男人女人,突然出现一个黄皮肤黑头发的东方美女,自然一眼就能看见了。

当然,在看见她的时候,我在心里说了一句话——“这个世界还真tm的太小!”

有些事儿比电视剧和小说里的情节还要巧合很多倍呢!有人说,在某些情况下,小说比生活还要现实。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我相信,当她看见我时,她一定是像看见了救星,或者是救命稻草!——

当时她很无助地立在一楼大厅前台边上,她眼睛微红,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但是,在看见我们的那一刻,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就像钻石突然被从蓝丝绒布里露出来似的。

程灵素告诉我,她的钱包被小偷偷走了。而她却一直还不知道,当她跑到这里住酒店时,发现钱包竟然不在了,这才蓦地想起在来的路上跟一个巴黎毛头小伙子轻轻撞了一下!——

她说她想死的心都有了。虽然她在巴黎也有同学和朋友,可丢了钱包丢了钱包里的各种护照证件,对于一个出国旅行的人而言,简直是倒霉透顶了!世上没有比这还糟糕的事情了!

程灵素还说她不是那种喜欢打扰别人生活的人,包括她的朋友。她刚还在想要不要向她在巴黎的朋友求助呢?!还好,我就在这个时候从电梯间走了出来,及时出现在她面前!——

我当机立断,拿出我的解决方式。

我安慰她道:“别难过了,就当消财免灾吧!你也别担心,今晚你睡我房间吧!——”

她脸红了一下,犹疑地看着我说:“那你………”

我呵呵一笑道:“我好解决,睡地板,睡沙发都可以,再不行,我就去她房间睡!——”说着我将目光投向林曦儿——

“这样………合适么?………”程灵素脸红红地看着我说,态度有些迟疑。

我道:“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请相信我!——”

“不是,不是,”程灵素连忙摆手说,“我是说,让你睡沙发不合适………”

我心想,那你跟我一起睡床也行啊!

我嘴上却道:“没什么。我和你不一样,我是男人,你是女人。男人没那么多穷讲究!——”

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漏洞,我又赶紧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说,男人条件艰苦点无所谓的。再说了,这么好的酒店,我能在沙发上睡一夜也值了!——”

男人没那么多穷讲究,那女人就有很多穷讲究了?我不能让程灵素把我的话误解成这样了。否则我把床让给她睡一夜,最后还落不下什么好!

程灵素看着我说:“谢谢你………顾先生,你真是个大好人!………”

我摆手,谦恭地一笑道:“我们有缘,在飞机上不期而遇,在这酒店又不期而遇。从滨海到米兰,从米兰到巴黎,没想到我们的行程是一样的,看来只有缘分才能解释这种现象!”

程灵素总算安心下来了。

她朝我莞尔一笑说:“是呀。我们真有缘!”

“有缘千里来相会嘛,”我故作风趣地来了一句,“大家都身在异国他乡,应该多互相照应才是嘛!”

“你真是个大好人呢!——”程灵素朝我呡唇一笑说,并再三道谢。

我摆摆手道:“这样吧!我先带你上楼去房间吧?——”

“有劳了。”她微笑说。

在我转身之际,电梯间转角处一个白色身影赫然映入我的眼帘,是林曦儿,她正远远地注视着我们——

她躲在电梯间靠墙边的一大束插花后,穿一身白色的连身短裙,头戴一顶碎花装饰的米白色宽边遮阳帽,帽檐拉得很低,手扶遮阳帽,缩着脖子,做贼似地窥视着我们——

见我突然转身看向她,她的白色身影退了回去,却不小心撞在从身后走上来的一个法国男人身上,她忙点头致歉,用法语小声说了两句什么,就飞快地冲向电梯门口——

我顿住脚步,在原地愣怔着——

“顾先生,”程灵素很有礼貌地轻声提醒我,“你………还好吧?………”

等她顺着我的目光向电梯间看过去时,林曦儿的白色身影早就消失无影了。

我回过神来,转脸朝程灵素讪讪一笑道:“没事………没事………走,我们上楼………”

程灵素点点头,跟着我慢慢向电梯间走去——

我脑海里还在想林曦儿的古怪举动,她什么时候起床下楼的?她知道我下楼了所以跟踪我?她怎么知道我已经起床下楼了?——

她这是演哪一出?莫非她也不好意思跟我打照面?所以畏手畏脚藏头藏尾的?——也是哈!昨晚她表现得那么妖娆,言语大胆,举动热辣,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不太相信她在男女之事上是那么疯狂?——

我疑惑不解的地方还有很多地方——

其一,林曦儿似乎对男女之事很懂行的样子,什么自摸,什么kj,她似乎样样都懂,她似乎很懂得如何挑起男人的欲望。

既然她在男女之事上这么疯狂,她怎么可能没跟卢克斯发生过性关系呢?如果没跟卢克斯发生过性关系,她的经验自何而来?——一个毫无**经验的女孩怎么懂那些的?——

昨夜的她,就像卡碧岛上的女妖一样诱人,她用肢体与文字语言成功挑起了我作为男人的欲念,她那套东西是从哪学来的?众所周知,**就像一块原始的土地,在男人开垦耕耘之后,她才逐渐产生了情欲,她的情爱经验多半来自男人——

这个男人是谁?显然不是我,只有卢卡斯。

可问题是林曦儿还是个**,痛苦的表情和身体反应可以伪装,可那一抹殷红的血迹如何伪装?总不至于是修补了**膜吧?——

紧接着我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男女之事,肌肤之亲,不仅仅局限于**行为。狭隘的观念才会认为,肌肤之亲就是**行为。我的意思是说,林曦儿有可能没有跟卢克斯有过**行为,但除此之外,他们有过其它形式的肌肤之亲——

林曦儿现在二十三岁,她跟卢卡斯相恋五年,等于说她是在十八岁就开始跟卢卡斯谈恋爱了。在卢卡斯之前,她跟别人谈恋爱的可能性不大。

这样推理下来,林曦儿昨夜所表现出来的情爱伎俩都是从跟卢卡斯性行为之外的肌肤之积累下来的——

可推理到这里,问题似乎又来了。

林曦儿跟卢卡斯有过那么多次肌肤之亲,却又止步于此,而没有进一步发生过实质性的性行为,这还真是令人费解的事儿!

众所周知,女人比较感性。

在过去五年里,林曦儿一直深爱着卢卡斯,一个女人深爱一个男人时,**的几率最大。原因很简单,男人没有不好色的,漂亮女人会激起他们强烈的原始的占有欲。

而当女人深爱一个男人时,她一定会全身心的付出。所谓全身心的付出,就是说,她们不仅愿意献出一颗芳心,还愿意献出自己宝贵的贞操。

只要男人索要,女人肯定愿意给予。可他们相恋五年竟然没有发生过实质性的性行为,这如何解释?真令人匪夷所思!——

难道卢卡斯有性功能障碍?他像有性功能障碍的男人么?——

一点都不像!恰恰相反,他更像是一个在情场上春风得意的宠儿!——

带程灵素来到我的房间后,我道:“放下包,我带你出去吃饭。”

“我不饿。才吃了东西不到一小时。”她立在房间中央说。

我笑笑道:“那这样吧。你先在房间里休息下,我出去吃个饭。”

“行。打扰你了。顾先生。”程灵素微微一笑说。

我摸了下鼻子,笑笑道:“别再客气了。大家都是中国人。”

最后我把房卡留给了程灵素,我说我要出去吃饭,如果你要外出,把房卡放在前台就行了。安顿好程灵素,我转身走出房间,带上门再次向电梯间走去——

在我抬眼之际,旁边门口一个白色身影赫然立在我前方——

是林曦儿!——

她依然戴着那只米白色的漂亮的遮阳帽,秀气的鼻梁上依然架着那副古琦的白框茶色太阳镜——

“顾先生!有样东西给你看下!——”

话音刚落,她已经转身走进了自己房间——

我在原地愣怔了片刻,才抬脚向她房门口走去——

走进她房间,带上门,房间里只有我们俩人了。她走进房间所带的小露台上,伸手指了指躺椅边上的一张小圆桌——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见一张海蓝色的信纸被一支笔压在圆桌上——

“是、是什么?………”我很小心地问。

“自己看!——”她说,声音有些冷。她的眼眸被茶色镜片完全遮住了,别说眼神,连她一根好看的睫毛都看不见。

我轻“喔”一声,向圆桌前走去,而林曦儿则转身走到露台的铁艺护栏跟前,背对我,面朝巴黎的高楼大厦,这里是四楼,露台上有些风,吹起她几缕秀发和裙裾——

我伸手拿起那张信纸,拿到眼前,一行大字赫然入目——“遗书”!

我完全愣住了,看看那硕大的两个字,又抬眼看看她的倩影——

“你………这、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结巴地道。目光定定地看着她那一头在上午的阳光里黑亮黑亮的秀发。

“自己看!——”她冷声说,没有回头,依然眺望着对面的高楼大厦。

我低头迅速扫了一眼手中这份奇怪的遗书——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此生爱你无望,我们来生相见!”

这份遗书比王尔德在这家酒店里自杀时的遗言一样简练,简练得让我张二摸不着头脑!事实上,我觉得她又在跟我开玩笑!——

我扔下遗书,看着她的曼妙的背影,沉吟了片刻,才低声道:“你不是说………为情自杀的女人是愚蠢的么?………不是说为了负心男人自杀不值得么?………还在为卢克斯伤心么?………”

林曦儿蓦地转过身来,看着我,厉声说:“你们这些负心男人!我要让你们永远活在悔恨之中!——”

我愣看着她,抬手摸着鼻子道:“好吧………我们不开这种玩笑好吧?………”

“谁跟你开玩笑了!——”她厉声说,“昨晚我想开了,我一定得死了!——像朱丽叶一样死去!——”虽然她戴了抬眼镜,但我依然能感觉到她眼神的犀利——

想开了,还去死?逻辑先出问题了!

我道:“这不一样………朱叶丽是殉情,是为自己深爱的男人殉情………你是为负心男人自杀,性质不同………”

“闭嘴!——”她喝住了我说,“反正都是死!有什么区别?——”

本质的区别,双双殉情而死,这是凄美!一厢情愿去死,这是凄惨!

似乎是为了证明她决意一死的坚定信念,她退后两步,靠近黑色铁艺护栏边上,那护栏不是很高,只到她腰际,她的双手反过去抓住了护栏的横隔,看着我说:“什么也别说了!——回国向我姐代声好,说妹妹不争气,香消玉损在了巴黎!——”

还香消玉损?一看就不是真心要自杀的态度!

我的嘴角甚至还不易察觉地扯起了一抹笑意,我抬手摸了下鼻子,沉声道:“你别做傻事!………中国的男人很多,如果你不喜欢中国男人,法国帅哥也还很多,除了卢卡斯………”

“你去死!——”她蓦地回头骂我一句。

我道:“我可还不想死!——”

“那我死给你看!你们这些负心男人!我让你们一辈子悔恨!——”说着她双手攀住护栏,抬起一条**跨了上去——

我窜上去拉住她,讪讪一笑道:“还是别死了吧?你应该也还没吃早饭,肚子也饿了,怎么着也不能做个饿死鬼………”

是的!我绝不相信她真想自杀,很简单很有力的一条理由是——真想去死的人,是绝不会叫人来围观她的死法的!

林曦儿显然是在做戏,做戏给谁看?无疑是我?为什么做戏给我看,我还不得而知,但可以确定应该跟昨夜的事儿有关——

见我捉住了她,她想死的样子就更为明显了,极力挣扎着,一边挣扎一边叫唤道:“让我死!——我轻轻地来,正如我悄悄离开,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放开我!——”

我在她身后摇摇头,无声地笑笑,沉声道:“你就这么死了,你忍心让那些爱你的人心痛吗?——”

“没人爱我!我死了,他们都不会掉一滴泪!——别拦着我!让我去死!别拦着我!——”她叫道,继续挣扎着。

尽管她叫得多么凶,尽管她做的样子多么像要去死的样子,可她的双手却死死抓住护栏不放!——

我道:“或许他们不会为你的死掉一滴泪,可你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去试啊!——这样做不值得!——”

她仰脸看巴黎的天空,一群鸽子在蓝天下飞过——

“人生就像一场梦。现在梦醒了,心碎了。我才发现原来我的人生毫无意义——”她看着那一群在巴黎的天空下飞过的鸽子,叹声说。

你直接说春梦了无痕不就完了么?

我继续拉住她道:“人生是毫无意义。可人生还是具有不是意义的意义,那就是经过,上帝给了我们生命,就是让我们体验一趟生命的旅程!你这么年轻貌美,死了多可惜啊!你千万别死啊!——”你死了我咋办?

这话没说完,我就把自己弄笑了,我赶紧住嘴,忍住了笑意——

“放开我!让我去死好了!——”她叫着,挣扎着,“要你管!我是你什么人啊?我的死跟你有什么关系?——放开我!让我去死好了!——”

她挣扎着,一条**已经搁上了护栏——

我的手逮住她没放,我无奈地摇摇头道:“如果你真想死的话,你换身衣服再死吧!你穿着这么短的裙子从这里跳下去,难保在下跌的过程中,裙子不会被风吹起来,等你掉落在街道上,裙摆会掀起来,围观的人一定会看见你里面的——”

她的身子凝了一下,蓦地回头冲我道:“喂!你说什么呀?!——”

“不是我说,而是事实!——你自己看!你一条腿刚跨到护栏上,大腿根儿就全露出来了,雪白一片呢!——”

“喂!谁叫你看的?臭流氓!——”她慌忙将那条**从铁艺护栏上放下来——

我笑笑道:“其实吧,我这里还不是‘观景’最好的角度,最好的角度是楼下,你这**一挑,可就便宜了街道上来来往往那些法国臭男人了!——”

“你!——”她收回来的**,又挑了起来,这次是往我裆部挑过来——

我抬膝护住裆部,看着她,讪笑道:“别介,我家三代单传,可就全指望我了!——”

见她气得说不上话——

我接着讪笑道:“其实吧,你看,我第一次出国,如果你死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国了是吧?——你看,你是我顶头上司,我现在在公司的处境你也都知道,如果你死了,我肯定在丽人服饰待不下去了!——你看,你还有那么一家正在蓬勃发展壮大的服装公司,那是你的心血,如果你死了——”

“好啦,好啦,你别说啦!——”林曦儿甩开我的手,横我一眼,叫道,“我不死行吧?——我不死你满意了吧?——”

我不自觉地看着她嘿嘿一笑道:“满意!相当满意!——说实话,在这大洋彼岸,如果没有你,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呢?——”

如果现场还有旁人,他们一定能听出我这些话里的讨好意味。没错,我是刻意在讨好曦儿,我在给她台阶下!——她为什么要叫我来围观她的死呢?无非就是想我能适时给她台阶下去!

我想明白了。

林曦儿推开我,顾自离开了露台,走进房间——

我跟了进去——

“姓顾的,”她突然顿住脚步,回头紧盯着我说,“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她说到这里,表情很不自然,面颊倏地红了,紧接着,背过身去,把玩着手里的遮阳帽——

我怔在了原地,我知道她所指为何,我也知道这个问题迟早要面对——

我沉吟了片刻,抬脸看着她性感的脖子道:“曦儿………昨晚的事儿………是我不对………”

“打住!——”她陡然扭过身来,怒视着我说,“姓顾的,你是不是想说,昨晚你是酒后乱性?——”

晕!虽然我将要说的话不是酒后乱性,但跟酒后乱性的性质是相通的,只是更为委婉的说法。

被她识破,我连忙摇头,一脸的讪笑,摸着鼻子道:“怎么会?——怎么会呢?………我不是这么不负责任的男人好吧?………”

事实上,我也清醒得意识到将昨晚的疯狂**行为,完全归纳为酒后乱性的范畴,实在也是不负责的说辞!

她依然紧盯着我,垂落下去的那只手捏拳,掌指关节有些苍白——

“那你是想说,昨晚是我在**你啰?——”她依然蹙眉,紧盯着我说。

昨晚的事儿,我的确认为有她**诱惑我的成分,但是,我知道如果我还想活命,我肯定不能那么说!

我把脑袋摇得更拨浪鼓似地,讪笑道:“怎么会怎么会?………如果我是君子,就理应坐怀不乱,可见我并非君子,所以跟你**不**无关………”

“不许提这两个字!——”她盯着我,怒声说。

蛮横劲儿又上来了!只许你提,为什么不许我提呢?——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好。不提,绝口不提了!——”

“你打算怎么办?——”她问出这句话时,面颊再次红了,很快地背转身,目光不知道盯着哪里看?——

我虽然预料到会出现这种两难的情况,可当她面对面质问我时,我还是有些慌乱,有些无措——

见我愣怔着说不上话来——

“你喜欢我吧?——”她猛回头盯着我问——

“这个………”我避开她直视的目光,低头,抬手用力搔后脑勺,“我………这个………”

“别别吞吞吐吐!——”她怒声说,“你只回答喜欢还是不喜欢?——”

我咳嗽了两声,稳了稳神,抬眼看着她道:“喜欢吧——”

“什么叫喜欢吧?——”她盯着道,“喜欢还是不喜欢,要用准确无误的语气告诉我!——”

“喜欢。”我道。

我并没说谎,这事儿起床躺在床上抽烟那会儿,我的确有认真想过的——

最后的结论是,我发现自己其实已经不再像当初一样讨厌她,而且客观地说,除非我不是男人,否则我没理由不喜欢她,身材那么好,脸蛋那么漂亮,穿着又有品味,气质如兰——

身心健康的男人,都会喜欢她;身心不健康的男人呢?——同样都会喜欢她!

说实话,她的野蛮,她的蛮横,她的傲慢,其实都带着一种孩子气,并不虚伪,并不造作,先不管她这些性格是不是遗传,是不是跟她的家庭出身有关,我只想实事求是地说,她的这些性格并没有达到不可忍受的地步——

跟她在一起相处也不止一天两天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来越多地了解到她的内心。她是一个典型口是心非的女孩,表面一套,内里一套!——

当然,我这话更倾向于褒义,她口口声声说要把我踢出公司,结果没有一次付诸行动,她口口声声要让我死得难看,结果我没一次真正死成的,她口口声声要我aa制在东方红大酒店那顿饭钱,结果,依然没有兑现——

是的!她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讨厌,恰好相反,很多时候她都表现出一种简单的可爱!——

而且,我不想装糊涂,我不想臭美,我分明感觉她对我一直都有好感!

如果爱是很多的喜欢的话,那么喜欢就是很多的好感——

我喜欢她么?今天上午我头一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以前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那是因为我的心被夕儿完全充满了——

是的!毫无疑问,我已经不再讨厌曦儿,那我对她的感觉………说是好感也行,说是喜欢也并不为过!

这样理解似乎还不够深入,我举个简单的例子。拿林曦儿跟胡雪娇作个比较,我只是想藉此反证一个观念——

昨夜的曦儿跟那天夜里的娇娇一样,都是在用身子引诱我,都是在酒店的房间,都是几乎**地袒陈在我的面前,而我,都是喝得烂醉!可是,我为什么没有上胡雪娇,却上了林曦儿呢?——

诚然,曦儿和娇娇之间,没有什么可比性,可我为什么在完全相同的条件下,我却承受不住曦儿的诱惑呢?

不管你是认为曦儿比娇娇更漂亮也好,也不管你是认为曦儿比娇娇更金贵,更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可是,你们都承认,我们喜欢一个人,外貌、出身等等精神之外的物质,其实占有很大的比例!

喜欢不喜欢,第一印象来自外表,至于出身,出身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决定一个人的气质,或高贵,或艳俗,或低贱,都跟出身跟家教跟父母的熏陶有关!

“真心喜欢么?——”她盯着我看,目光柔和了一些。

“喜欢还有真心与不真心之分么?——”我笑笑道,想敷衍她这个问题。

她的细眉再次蹙起来说:“那么多废话,你只说是不是真心喜欢?——”

我摸了下鼻子道:“真心喜欢。”

她这下笑了。紧看着我说:“好啦!只要你做我男朋友,昨晚的事儿——”

“男朋友?——”我失声道,紧看着她,眼珠子不觉睁得圆圆的——

“你什么意思?!——”她那张漂亮的脸再次绷了起来,“你意思是说你不想做我男朋友?——”

我愣怔,无法作答——

“姓顾的!你可想清楚了!”她盯着我说,“你昨晚竟敢那样对我!………人家、人家还是………”

还是**对吧?是**又怎么样?先不说你昨晚有多主动,先说这男朋友的头衔吧!——这男朋友的头衔是随便戴的么?即使你是女王,也不能随着性子加冕人家为男朋友吧?!——

这事儿绝对不成!我接受不了!——

可还没等我说话,林曦儿又说了:“我和卢克斯相恋五年,都一直留着,你倒好,现在一下子就被你摘走了!——”

她看我的目光突然变得幽怨,尔后陡然转过身去,抬起双手捂住脸,呜呜呜地哭了起来,跟昨天从双偶咖啡馆回来哭得一样伤心——

我傻了,说实话,我没想到她会哭,她的情绪一向转换很快,有些让人无所适从——

我空张着双臂,不知如何是好?——

我最受不了女人哭了,而且,我也一直最受不了让女人哭的男人了。而现在我却成了这样一个让自己都讨厌的男人了!

我扭捏了一下,抬手摸了下鼻子道:“你别哭嘛!——”

“有话好好说嘛!——”我又道。

见她还背对着我哭,娇柔的双肩哭得一耸一耸,还蛮伤心的!我走近她,伸手碰了她一下,我道:“有话你说嘛!你能不能别哭啊?——”

诚然上帝创造了夏娃,是为了愉悦亚当,但上帝也创造了夏娃的眼泪,去征服坚硬强大的男人!

曦儿不听我的话,哭得依然很伤心,她总是这样,毫无预兆地做出某种行为——

我伸出的手臂犹疑了片刻,还是落在了她的肩上,我微微一用力,试图将她的身子转过来,她赌气似地扭了一下腰,好像在说:“人家伤心呢!你走开啦!——”

我收回手臂,走到她面前——

“你别哭行吗?有事我们好商量啊!何必这样子——”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了秀发里她那张泪湿的精美面孔,我的心就跟着颤了一下——

是的!上帝果然tm的有办法!男人是足够强大,男人可以征服世界,儿女人通过征服男人依然可以征服世界!女人靠的是什么,就是柔软的力量,尤其是这泪水涟涟的模样——

如梨花带雨,凄美无比。

我承认在这一回合的较量中,我败下阵来了。

我抬手拉了一下她捂住泪脸的手,她又赌气似地甩开了,我再去拉,她直接把身子再转过去背对我——

我承认我真地输了。

我伸出双臂,用力扳过她的双肩——

她挣脱不了,低着脸依然“嘤嘤嘤”地哭泣——

我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又动了动,攒足了勇气,最终才说出了这句话:“曦儿………你别再哭了嘛!——如果我答应你,你能不能不哭——”

我的话还没说完,哭声就顿住了!——

她的双手离开了面孔,抬起一张泪脸,眼泪婆娑地看着我说:“你答应了?………答应做我男朋友了?………”她濡湿的睫毛眨动了两下,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泪痕——

我叹声道:“我还有别的选择么?——”

在我们老家,如果上了人家黄花大闺女,即使不爱她,也要跟人家结婚!不用说做人家男朋友了!

男朋友和丈夫算是近义词,但绝构不成必然关系。男朋友显然比丈夫拥有更多的自由空间,拥有更多的选择权。事实上,如今这个社会,有几个所谓的男朋友可以将自己的女朋友带入婚姻的殿堂呢?

不能说我狡猾,她用眼泪做武器攻击我的心,我不得不想到了这个权宜之计。

曦儿忽然间就喜笑颜开了。

我说了,跟她在一起,你要有一颗坚强的心理承受能力,要适应她变脸的速度,要适应她五月天空般的情绪转换,要适应她任何出其不意掩其不备的言行——

“你真坏!你真坏!——”她猛地扑上来,将自己的胸部撞向我的胸膛,紧紧抱住了我,“干吗不早说!………非逼得人家一哭二闹三上吊!哼!………”

我的身体僵在原地,空张着两只手臂,感觉头顶上空一群乌鸦呱呱呱地叫着一路飞过——

卧槽!这也太假了吧?!还跟我玩这种路数?——

好在我这是权宜之计,做了她男朋友又怎么了?有合适的机会,我就随便找个理由挥笔写一纸休书了事!——

“抱我………阳阳………用力抱我………”

曦儿在我耳边娇声说,声音娇得近乎发嗲,温热的嘴唇几乎紧贴着我的脸庞,带着一阵温热的气息——

我抱住了她的细腰,这种感觉真tm奇特!——

不说出国之前,即使是在昨夜的事之前,我也想不到我们有一天会这样热情相拥,我想不到我会抱着妖女的腰,而妖女倒在我怀里,用她那两座温柔冰山挤压我的胸膛,乖得像只发情的猫,将那张冷傲的面孔拱进我的怀里——

“想亲你了………”曦儿呢喃一声说。

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抬脸吻上了我的下巴——

“呀!——”她发出小声惊叫,“你的胡子好扎人呢!——”她撅着性感小嘴,一副被暗算了的委屈模样——

我禁不住被她的样子逗得一乐,我看着她道:“活该!谁叫你嘴巴那么不老实!我早上还没来得及刮胡子——”

“哼!——”她撅嘴恨恨地看着我说,“为了让你成为一名合格的男朋友,我看得让你好好学习一下恋爱守则!——”

“什么恋爱守则?——”我看着她,眨了眨眼睛——

“一会等你准备好纸笔,我再告诉你,”她仰脸看着我说,“你要熟读直到能熟练背诵下来为止!现在嘛——”

她朝我魅惑一笑,继续说:“现在………我还想亲你………”

说着她飞快地踮起脚尖,将她的性感的小嘴朝我的嘴巴凑过来——

老实说,我还真有点吃不消她的热情了。

好在这个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我趁机松开了曦儿,径直走到门口去开门——

“可能是送餐的服务员,我刚电话订的午餐——”曦儿在我身后说。

我“喔”了一声,伸手拉开了房门,门口立着不是送餐服务员,而是程灵素!——

经曦儿这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折腾,我几乎都要忘记我房间里还“金屋藏娇”着呢!

我笑着挥手打了一声招呼道:“程小姐,请进吧!——”

程灵素在门口犹疑着,目光从开启的门口,向里房间里眺望——

“是谁呀?阳阳——”曦儿在我身后稍带不耐烦地说。

我回转身,看着她,笑笑道:“是程小姐………”

曦儿在我身后说:“哪个程………”

大概意识是程灵素,她后半句话没再说出来,说出来的是另外一句话——

“她来做什么?——”她说,语气带着愠怒——

从她愠怒的语气,我一下子联想到曦儿之前说的话,她跟程灵素之间有过节,至于是什么过节,她不愿跟我提及——

我相信那会在一楼大厅,躲在电梯间插话后面窥视的曦儿一定也看见了程灵素,这样一想,我就不知道那会儿曦儿究竟是在窥视我,还是在窥视程灵素了?——

我一时愣在门口,看看曦儿,又看看程灵素,不知道该不该将程灵素让进屋里来——

“我可以进去么?——”程灵素看着我微微一笑说。

程灵素的情绪没有曦儿那么表露,至少从她脸上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只是稍微有些局促感——

听她这么说,我只好讪笑道:“当然可以了。请进!请进!——”

我将门打开,让到一边——

程灵素对我笑笑,迈腿走进屋里——

曦儿走上前两步,怒视着我说:“顾阳!谁让你放她进来的?——”

“这个………”我看向她,支吾着道,“程小姐也是客人,再说,我们都是中国人………”

“中国人怎么啦?——”曦儿依旧怒声说,“是不是身在巴黎的所有中国人都可以进我房间?本小姐房间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乱进的吗?——”

听曦儿这么说话,程灵素明显有些难堪,只是这种难堪被她沉稳得体的举止遮掩了过去——

她看着曦儿笑笑说:“林小姐,看来你还在生我的气?那事儿都过去三年了——”

曦儿撤了一声说:“生气?程小姐,你以为什么人都值得我林曦儿生气的么?——”

程灵素笑笑说:“林小姐说得没错,没必要为自己不在乎的人生气,我显然不是林小姐所在乎的人,所以,我知道你不会生我的气——”

不愧是做记者的,头脑的反应速度就是机智灵敏!

曦儿嗤笑一声说:“我当然不会生你的气,因为我根本就不认识你!——程小姐敲开我房间的门,不会就是想告诉我——人没必要为不在乎的人生气这个烂道理吧?——”

曦儿语气里的讥笑意味很明显——

程灵素似乎没介意曦儿的讥笑,依然浅浅一笑说:“林小姐,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听顾先生说,你就住在隔壁,所以我过来打声招呼——”

“程小姐果然知书达理哈!——”曦儿觑着她,语气依然是讥笑的,“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真是奇怪呢!——”说着她冷笑了一下——

在曦儿的冷嘲热讽之下,程灵素的表现始终十分得体,我心中暗想,这个女孩不是绝不简单!——

“林小姐,过去的事儿——”程灵素微笑地看着曦儿说。

“不要再跟我提过去的事儿,我不想再想起那些事,我也不想再见到某些人!——”曦儿蹙紧细眉,觑着程灵素,表情愠怒中带着厌恶——

程灵素微微一笑说:“那好,我们不提过去的事儿——”

“那你还有什么事儿么?——本小姐很忙的!——”曦儿灼灼逼人地盯着程灵素——

程灵素的表情开始有些艰难,她勾了一下脸,抬手拢了一下头发,尔后才抬脸笑看着林曦儿说:“林小姐,我是来道谢的………幸亏你们在这个时候帮忙,要不我今晚很可能都要露宿街头了………”

她或许是想半开一句玩笑,但因为情绪的缘故,这玩笑并没有发挥效果,变成了实实在在的可怜话——

“帮忙?——谁帮你了?好笑!——”曦儿觑着程灵素,冷笑一声说。

程灵素转脸看了我一眼,对林曦儿笑笑说:“是顾先生………因为他答应让我在他房间里借宿一晚,我才不至于流落街头………”

程灵素的话还没说完,曦儿的目光就向我**过来——

她怒声说:“顾阳!她、她这话什么意思?——”

我愣了一下,抬手摸了一下鼻子,迎向她的目光,讪讪一笑道:“是这样的………程小姐的钱包在街被小偷扒走了,所以………所以我答应让她在我房间里借宿一宿………”

“什么?!——”林曦儿紧盯着我,怒道,“你答应她在你房间里借宿一宿?——谁让你搭理她的?——”

我摸着鼻子,解释道:“曦儿………我刚才没来得及跟你说………而且,我认为救人于危难之中,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

“没错!是优良传统!——”曦儿怒视着我,冷冷地说,“但是,有些人就算饿死街头,也不值得本小姐搭救!——顾阳!你是不是觉得你特有怜悯之心?——别把所有人想得跟你自己那么可怜,人家可是滨海市的交际花,是可以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别说在巴黎,即使在阿富汗丢了钱包,她也不会沦落街头的!——顾阳!我看你还是收起你的怜悯之心吧!——”

在滨海市呼风唤雨的大人物?!——

我有点愕然,程灵素的来头有这么大么?!——

按曦儿这么一说,程灵素就算在巴黎,就算丢了钱包,她应该不会愁没办法解决吧?然而,之前在酒店大堂里她愁眉苦脸的神态又是那么真真切切的——

我还真有些迷糊了!——

可是,不管怎么说,这事儿我应该向曦儿事先说明的,那房间虽然是我住,但是曦儿花钱开的!也就是说,我这趟出国之行,说好听点,是曦儿在赞助我,说难听点,就是全拜她恩赐!

我的意思是说,我没有权利更改住房的使用权,就像房地产开发商是没有权利更改土地的容积率!——

见林曦儿这么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势,我和程灵素都有些无语——

我咬咬牙,迎着曦儿的目光,强装笑脸道:“曦儿,程小姐毕竟是中国同胞,而且还是滨海市人,我们在巴黎相遇,也是一种缘分——”

“缘分?——”曦儿抢白,怒视着我道,“这么说,你是决定提供你的房间给别人住了?——”

我摸着鼻子,犹疑着没说话——

“那今晚你睡哪里呢?——”曦儿依然盯着我怒声说。

我支吾了一声道:“我………睡沙发吧………”

“你们决定睡一个房间?——”曦儿蹙眉盯着我,大声说。

我道:“毕竟………只是一晚上嘛………”

“行!——”曦儿盯着我说,“真有你的!顾阳!你跟你的‘缘分’一起睡吧!——”

说着她拔腿奔到桌边,顺手拽过桌上她的包,转身快步向我走过来——

“你们今晚好好享受巴黎浪漫的夜晚吧!——”曦儿恨恨地瞪我一眼,尔后陡然一转身,急步向房间门口走去——

“曦儿——”我在她身后叫道。

“林小姐——”程灵素在她身后叫道。

但曦儿头也不回地奔出门去了——

我和程灵素面面相觑——

程灵素很难为情地看着我,很小心地说:“对不起,我连累你了。”

我朝她摆摆手道:“没事,没事,我去把她追回来就行了。”

说着我丢下程灵素,向门外追去——

………

我在酒店大堂里的休憩区里找见了曦儿,她正坐在沙发里,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悠闲自得地翻看着法文版的时装杂志——

我就知道她走不远,对此我很有信心,而且我还很有信心说服她!——

这个道理不难解释,我拿医生为例打个比方,医生最愁的事儿是找不出患者的病因,但一旦找出病因,一切就迎刃而解了,一切都有章可循了,至于病人能不能痊愈,病能不能治好,那就另当别论了。

同理,正因为我了解曦儿生气的原因,我了解她为什么一气之下拎包走人的原因,所以我内心并不太慌张,对症下药,问题就解决了。

结果也证实了我的猜测,在我的劝慰外加一个浅吻之后,曦儿稍稍刁难了我一下下,就拎着包乖乖跟我回到了楼上的房间——

但这个时候程灵素已经不在了,我也没太注意,心想她可能回我的房间里去吧?——

曦儿之所以生气,就是因为程灵素的出现,我知道曦儿并非小气之人,如果把程灵素换做任何人,她都不会生气,唯独程灵素不行,因为她们之间有过过节。而且,从今天各自的态度来看,她们过去绝对有过很深的过节——

曦儿从内心里已经认定我是她男朋友,而我还决定要跟程灵素在一个房间过一夜,她听了这个自然会火冒三丈了。

她之所以很快就乖乖跟我回到了房间,那就是对症下药,药到病除,很简单,因为我给她开了一个方子——我答应晚上来她房间里睡。

跟我回到房间的曦儿,嘴上还不甘示弱——

“你神经病啊!干吗要把房间让给她睡?——”她冲我发怒道。

我解释道:“可她钱包被偷了呀!人家是女孩子,又身在异国他乡,挺不容易的!——”

“她在巴黎又不是没朋友,你瞎替人家着什么急啊你?!——”林曦儿依旧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

“助人为乐嘛!”我轻描淡写道,抬手摸了一下鼻子。

“我看你是见色起歹心了吧?!”她觑着我说。

“什么话!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拉下脸蛋,看着她道。

“那你说,如果你们晚上真地睡在一起了,我不相信你们什么也不会发生怎?还口口声声跟人家说有缘分——”她撅撅嘴说。

我摸着鼻子,讪讪一笑道:“我睡沙发,她睡床,怎么就能发生什么呢?——”

我的枪杆子再长,能伸得那么远吗?能从沙发伸到床上去吗?

“我看你想得没这么简单吧?是不是看人家是美女记者,就想趁火打劫对不对?”她不依不饶地觑着我说。

“你怎么老是把人往坏处想呢?”我道。

“你也不是头一回了,在飞机上还吃人家美女记者的豆腐呢!”她嗤笑我一声说。

“拜托!我再重申一次,那不是我的原因,那是飞机的原因。”我拧着眉梢道。

“吃了人家豆腐,亲了人家小嘴,一句话就把自己的责任推卸干净了!可真有你的,**狂!——”林曦儿恨恨地看着我说——

………

这之后,我忍不住对曦儿和程灵素之间的过节好奇起来,我问曦儿,她依然不肯说。

于是我自己开始猜测,猜来猜去没猜出个所以然,但她们之间的矛盾绝对很深,无论是在飞往欧洲的飞机上,还是之前在一楼大厅,曦儿都有意不跟程灵素打照面,如果她们之间不存在很大的过节,以林曦儿的性格,她绝不会主动去避让一个人的。

用过午餐,曦儿命令我陪她去日耳曼街区购物,说是对我收留程灵素的惩罚。到了目的地之后,我才后悔莫及!这妖女简直就是一个购物偏执狂患者!

看着她气势如虹的购物姿态,看着她一掷千金的豪阔,哥的眼珠子都瞪出来n次了!

这不禁让我想起了张柏芝、刘青云主演的那部叫做《天生购物狂》的电影。女猪脚方芳芳,是一个天生的购物狂,根本无法控制她的购物欲,购物癖令她经济陷于困境,更因此病而连番失业。芳芳痛定思痛,于是才决定去找那个患有选择性恐惧症的精神科医生李简仁——

我无疑成了林曦儿狂购的牺牲品,我沦为了她的人肉货运车,浑身身上挂满了大包小包!我的命还没衣架子好,谁见过一支衣架子上会挂这么多大包小包,会挂这么多衣服呢?

我都恨不能长有三头六臂,那样就可以挂更多的包包,直到我这只人肉货运车,实在无法再继续装载时,林曦儿才收手了。

出租车的后备箱装不下这么多包,剩下的袋子都是塞在车后座上的,车后座放满了,就只能塞在车座下了。

终于,我们把自己也塞进车里了,塞进那堆积如山的购物袋里——

我抬手抹了一把汗,对林曦儿说:“你需要去精神科医生么?你这样子购物,已经成了一种心理变态的表现形式了!”

“闭嘴!”她瞪着我说,“来巴黎不购物干吗?!秀逗了你!再废话让你死翘翘!——”

“怎么个死法?”我逗她道。

折磨人,还不让人发牢骚?简直就是不让人活了!

“你真想死?——”她瞪着我说。

我又抬手抹了一把汗,讪笑道:“娘娘,赐微臣一死吧!”

“娘娘成全你!”她叫道,说着朝我扑了上来——

我那句“娘娘吉祥”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就伸出双手来扯我的头发——

我歪着头躲闪,谁知道她的手改变了主意,一把揪住了我的耳朵,另一只手紧跟上来,揪住我另一只耳朵!——

她用力揪扯着,一边揪一边道:“我恨死你了!可我又爱死你了!………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要让我又爱又恨呀?!——”

我呲牙咧嘴喊道:“喂!………疼!………喂喂!………真疼!………”

我伸手乱抓着——

她道:“你也知道疼?………臭男人!………你有我疼吗?我心疼………我是心疼你啊!………”

我乱抓的手无意中触碰到的脸颊,也顺势揪住了她的一只耳朵——

我们就这么在车后座上,互相揪扯着——

那个法国司机不停地回头看我们,表情很怪异,嘴里叽里咕噜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想他一定以为我们俩精神有毛病吧?!——

我们不管不顾,继续揪扯在一起——

我道:“你放不放手?——”

“你先放手!”她道。

“你先放!”我道。

“你先放!”她道。

我道:“我们同时放!——”

“行!”她说。

我道:“我数一二三!——一、二、三——”

我放了手,她却依然揪住我,还扑过来将我压在大包小包的购物袋里——

我怒道:“你言而无信!你不讲信誉!——”

她接口哈哈笑道:“你知道得太晚了点吧!——”

………

回到酒店,林曦儿吩咐酒店工作人员将那些堆成小山的购物袋送到房间去,而她则拉着我手直接乘电梯上了餐饮区。

我们手拉着手,走到铺着雪白餐布的餐桌前——

曦儿问我说:“想吃什么?小可爱?——”

脑子里一阵电光火石——小可爱?——是啊!好熟悉的话!——

欧阳泽挑逗地揽住夕儿说,小可爱,该你洗了。夕儿眉目含情,羞赧一笑说,要一起么?………

这个画面我已经想象过n次了,小可爱,这个昵称多么温情,然而,又是多么冷冽!——

“喂!想什么呢?吃饭都走神!——”林曦儿在对面一拍餐桌提醒我说。

我回过神来,摸着鼻子,讪讪一笑道:“这家餐厅的气氛真好哈!呵呵呵——”

曦儿蹙眉看着我说:“什么跟什么?——我是问你今晚想吃什么?——”

我“喔”了一声,马上接上话道:“在巴黎,当然要吃正宗的法式大餐了!——对!法式大餐!——”

点单的时候,我蓦地记起了程灵素来——

我隔桌看着林曦儿道:“要不要喊程灵素下来吃饭?——”

听我这么一说,她“啪”地一声合上了菜单,脸色也变了:“顾阳!你为什么老惦记她?——”

“有吗?”我摸了一下鼻子说,“我只是觉得大家都是中国人,一起吃饭,聊一些旅途的新奇见闻,不是很好么?——”

其实我已经后悔说这句话,真叫一个么颜色啊!

“不好!”她直接拒绝了我的提议,“她一个大活人不知道吃饭么?”

“你忘了?她钱包丢了呀。”我道。

“这酒店有免费套餐的,你瞎替人家操什么心!”她瞪我一眼说,尔后低头看菜单,嘀咕了一句,“你见过三个人一起吃法国大餐的么?”

我:“………”她这话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喜欢她了?——”

林曦儿忽然抬脸盯着我——

我愣了一下,嚷道:“怎么可能?我是那么多情的男人吗?——”

“我看你挺多情的!”她挑眉盯着我说。

“我哪里多情了?”我道。

她哼声说:“在双偶咖啡馆,不知道是谁冒出来说是我男朋友呢!”

“我那是看不惯那卢卡斯,我是在为你争面子,我是在帮你下决心!其实你心里已经清楚他不可能再回到你身边了,你也很清楚他的心已经不在了,你只是一直在骗自己罢了!”我朝她大声道。

好人没好报,怎么就不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呢?

她瞪我道:“卢卡斯说不定会回心转意呢?!他看我特意从中国飞巴黎,他看到我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能感受到我的真心!如果不是你砸了场子,一切很可能会改变呀!——”

她这是典型的没事找我茬儿!

我也不揭穿她,只是没好气地盯她一眼道:“你还能骗自己多久?——”

她道:“我告诉你,顾阳,如果我以后后悔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我会一辈子缠着你不放!——”

重点其实只在最后一句吧?!

我拧着眉梢,冲她道:“你是鬼啊!好心当成驴肝肺!——”

她怒视着我道:“你说什么?——”

我道:“我说好心没好报!”

“棒打鸳鸯,你安的是好心么?”她用力白我一眼,伸手召来了男侍。

男侍走了过来,林曦儿指着菜单对他说了一通话,是法语,我一个字都听不懂。我觉得法语一点都不好听,远不及韩语温柔,以前看法文电影时,总觉得荧幕上男人们的对话,像是在吵架!而韩国话就不同了,即使荧幕上的恋人在吵架,听上去也都那么温婉缠绵。

吃了法式大餐,我们离开餐饮区,准备回房间休息——

在上升的电梯里,林曦儿的目光一直饶有意味地看着我——

“你老盯着我看什么?我嘴巴上有没擦掉的黄油么?”我皱了一下眉头,看着她道。

她哼声说:“你晚上真地睡沙发?”

我点头道:“当然了。”

林曦儿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你也可以睡床,我们已经是恋人了,婚前同居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对吧?本小姐会给你让出半边床来的——”

我看她一眼,嬉笑道:“你这是趁人之危!哈哈——”

“臭美!——”她白我一眼说,尔后看着我眨眨眼睛说,“要不,你还是跟你的美女大记者睡一个房间吧?我担心你心在曹营心在汉——”

娘的!还考验我!

“绝不!”我道。

“你真地不后悔?”她依然笑眼看着我说。

“绝不!”我道。

这个时候的回答,一定要干脆利落!女人不好对付啊!

她抬手拍了拍我的脑袋,一副欣慰的样子,看着我笑说:“不错!小伙子!有志气!——”

电梯上到四楼,我们走出了电梯——

我决定先回自己房间取包,然后就安心待在曦儿房间里——

我猜程灵素一定在房间里,我走到门边,抬手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

直到我敲到第三遍时,门锁在里面“咔嚓”响了一下,房门随即被拉开了一条细缝儿,程灵素那张漂亮的面孔从门后探了出来——

“你回来啦?”她说,面带惊喜之色——

我笑笑道:“是啊!走了好多路,腿都快要抬不动了!现在终于好好休——”

我的话音很快就顿住了,因为在门打开时,我发现程灵素身上竟然只裹了一袭白色浴巾——

见我表情异样,她的脸微微红了——

她不好意思地朝我一笑说:“真不好一起,我正准备泡澡呢!——”

她的表情很生动,那条白色浴巾上面和下面都是她白花花的肌肤,雪白的脖颈,向前方俯冲而来的胸脯,危崖似的,一双修长圆润的**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都亭亭玉立的——

第一次在肖雨涵的生日舞会上见她,我被她高雅的气质所惊艳!——夕儿、曦儿都是弃之如兰的大美女,但程灵素有一种很独特的气质——不断吸引你走进,却又拒你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房间里弥漫着一阵芬芳的香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体香?——

mb的!真邪恶的念头!——

我忙移动开目光,讪讪一笑道:“你泡澡吧!我回来拿包的,今晚我去曦儿房间睡——”说着我抬腿向房间里走去——

她在我身后轻“喔”一声说:“真抱歉,影响你的休息了。”

“对了,”我顿住脚步,回头看她道,“你吃饭晚饭了没?——”

目光又被她白色浴巾下膨胀诱人的胸脯弹**回来——

程灵素的回答证实了林曦儿的猜测,她果然已吃过晚餐,而且,的确是酒店免费赠送的欧式套餐。

她问我:“你呢?吃过晚餐了么?——”

她走了过来,那片刻的羞赧之后,她的神态已经恢复如常,她好像并不介意我看到她裹着浴巾的性感诱人的样子。

“我们吃了,只是以为你还没吃呢!——”我道,尽量不去看她——

在我的目光落在洁白的床面上时,我旋即又愣在了床边——

床上摆着性感的乳罩裤衩,完全摊开,像是陈列在情趣内衣店橱窗里似的,让人以为方才她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是在光着身子试穿这些内衣裤呢!

总共应该是两套吧?一套是蓝色的,一套是黑色的,都是那种带蕾丝花边的,镂空几近半透明的那种——

程灵素的面颊再次红了,她快步走过来,去收那些乳罩内裤——

她俯身时,身上的浴巾突然有些松滑,袒露出**的上半部分,我只感觉眼睛被一片雪亮的白光耀了一下,紧接着我意识到她浴巾里面什么也没穿——

很可能在我敲门时,她已经把自己脱光了,那个时候她正要抬腿走进浴缸,听到我敲门声,她匆忙裹了一条浴巾就出来了——

当然,她也忘记了摆在床面上的这两套乳罩内裤了。

说实话,我身上的气血开始加速流动了——

最诱惑人的莫过于这种半遮半掩的性感了。因为半遮半掩的状态最能激发人的性幻想,完全脱光的吸引力,反而不如这种半遮半掩的——

程灵素伸出双臂,将床面上的乳罩裤衩全部收拢,蓝色那套塞进自带的包包里,黑色的一套拿在手里,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她有意将手往身后躲了躲,欲躲藏的那只手里正好捏着那套几近透明的乳罩裤衩——

她脸红红地立在我面前,低声说了句:“那我去泡澡了。”说着她陡然转身,奔进了浴室。

待浴室的门被关上之后,我才轻轻吁了一口气——

我点了支烟吸了一会儿,然后,我走过去,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塞进我的包包里,将这房间彻底腾出来了。

我提着包包,向浴室门口走去——

我抬手轻轻敲了一下浴室的门,没等里面的人应答,我就先开口了——

我道:“我去曦儿房间了,你洗了澡就睡吧。”

“你不在这里睡么?——”程灵素的声音从浴室里飘出来——

我提高声量道:“我在曦儿房间睡了。提前给你道晚安了。”

没等她回话,我就背着包包,走到房门口,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出了房门,我再次吁了一口气,我还真不敢再呆在这房间里了。

听见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我指不定控制不住去幻想她微闭双目,或者幻想躺在浴缸里的样子。甚有可能幻想我和她在浴室里鸳鸯戏水的场景——

我敲开了林曦儿的房门——

她从里面打开门,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说:“怎么?不多陪陪你的美女大记者了?——”

我没好气道:“因为我想陪你过夜啊!——”

她抬脚踢我——

“白日做梦你!本小姐今夜只提供一台沙发。”她哼声说。

我讪笑道:“你不分半边床给我吗?我好可怜啊!——”

“少来!”她哼声说,“想装可怜博取美女的同情心,这招太烂了!——还有新鲜花样么?——”

我走进房间,把包包丢在沙发上,回头看着她道:“我是真可怜,你不感觉我是来逃难的吗?——”

曦儿抱着双臂,觑着我冷笑一声说:“还真没看出来,不好意思!不过,我倒看出来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我道:“拜托!上楼那会不知道是谁说要让半张床给我,不知道是谁说婚前同居不再是新鲜事儿呢!——”

“闭嘴!”她凶我一句道,“再啰嗦你今夜连沙发都没得睡,我看你今晚去哪过夜?——你不是怜香惜玉么?今晚你就老老实实地睡沙发吧你!哼!——”

她不再搭理我,跳上床,趴在大床上看电视——

我也跟过去,坐在床沿上,目光投向电视机——

电视机里正播放一部法国电影,法语法文字幕,我听了半天没听懂电视里的人物在叽里咕噜什么,在我看来,法语跟日语一样难听!

林曦儿跟我完全相反的表情,她顾自看得津津有味的。

“换台!一句也听不懂!”我皱眉道。

“不换!”她白我一眼说,“你一个寄宿的人哪那么毛病?有沙发睡,有电视看,就不错了!”

我自讨没趣,站起身,去了卧室的露台上,点了支香烟,边吸边看巴黎的夜景——

我忽然感觉人生如戏,想想前两天我还在滨海,我所看到的,所听到的,所想到的都是熟悉的东西。而此刻我却身在浪漫之都巴黎,我所看到的,所听到的,所想到的都是新鲜的东西。

从米兰到罗马,从罗马到巴黎,明天很可能还要前往法国南部小镇普罗旺斯看薰衣草,又不知道会发生无法预料的事儿呢?——

吸了两只烟,看了一会儿巴黎夜景,回房坐在床沿上,跟着曦儿继续看那部法文电影。因为听不懂,我只能看电视里人物的表情和动作来判断他们说了什么,判断他们的思想变化——

我看得郁闷得要死,因为看不懂剧情,曦儿却看得兴高采烈的,时而大笑,时而叹息,时而忍俊不禁,时而又跟着演员的情绪,面露幸福或痛苦的表情——

与其说我在看电视,不如说我在看她!——这丫的表情比电视上演员的表情还丰富呢!

电影演完了,我想拿遥控器调个好看的频道。

“你想干吗?——”曦儿瞪我一眼说,同时夺过遥控器藏在身后——

我摸了下鼻子,看着她道:“我看看有没有像《暴力街区》那么好看的法国动作片?——”

“看什么看?睡觉了!”她横我一眼道,她一伸遥控器,把电视机直接关了。

我摸着鼻子,嘟囔了一句道:“什么了不起!——”

“就了不起!本小姐现在是这房间的主人!”她傲慢地说,同时腾地从床上直起身,站在床上,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仰脸盯她一眼道:“谁也不是这里的主人!我们都是这里匆匆的过客,包括王尔德!——我们是人生匆匆的过客!——”说着我倏地站起身,气冲冲地向浴室方向走去。

“你干吗去?”她冲我叫道。从床上跳了下来。

我道:“冲澡啊!”

“不行,”她蛮横道,“主人优先!”

我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怎样?”她扬脸,挑衅地看着我说。

“我是客人,我优先才对!——”说着我硬往浴室里闯——

她奔到浴室门口,伸手拦住我。

“不行!”她坚决道。

“我说行就行!”我道。

我们俩争来争去,结果不小心俩人用力撞在了一起,倒在墙边上。我的身体正好压住了她的身子。

四目相对,都哑然——

看着她傲慢而漂亮的面孔,我真想用力吻下去,心底陡然升起一股邪恶的念头,真想像昨夜一样干得早上爬不起床!——

她仰脸看着我,睫毛微微颤动着,表情有些凌乱——

264(1)

俩人愣了一会儿,她从我腋下钻了出去,走向床头柜——

我也掉头走向沙发,我道:“你先洗就你先洗吧!——”

这句话我完全失误了,如果早知道她冲个澡需要那么久,我是不会那么说的!——我发誓!——

我躺在沙发上几乎都快要睡着的时候,浴室的门才蓦地响了。

她直接裹着浴巾走出来了,手持毛巾擦着头发,对我说:“该你了!——”

在这前后不到两小时的时间内,我就看见了两个浑身上下只裹了一条浴巾的漂亮女人了。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艳福啊?——

“看什么看,”她横我一眼说,“赶紧冲澡去!——”

该死!她现在的态度与昨夜,判若两人!

我摇摇头,向浴室走去——

我一边冲澡,一边胡思乱想,心里开始拿林曦儿跟程灵素做比较,同样都只裹着一条浴巾,同样都是极品漂亮女人,同样都是高耸的胸脯,同样都是修长圆润的**,但是,她们给我带来的感觉却不同——

程灵素对我而言,是完全陌生的,就好像我在某部电影中所看的出浴美女一样,仿佛她离我很远很远。而曦儿则不同,自从进入丽人服饰之后,我跟她的接触非常多,尤其是出国这两天,我似乎比之前更了解她,更能看懂她了。

而且,昨夜还疯狂**到凌晨呢!

曦儿完全不是电影里的出浴美女,她实实在在呆在我身边,触手可及,能闻到她身上的香,能看到她各种各样的表情,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可是,在林曦儿和程灵素同样裹着浴巾出现在我面前时,她们都能激发我的男性荷尔蒙加速分泌——

尽管昨夜与她酣战到凌晨,可此刻闻着她留在浴室里的香味,我已然还是想入非非了——

蓦然间,我瞥见洗漱台上有一团黑色东西,定睛一看,竟然又是乳罩裤衩!——

我忍不住向洗漱台走了过去,心想这一定是她忘记随手带走的东西了。我心里陡升一阵邪恶的念头,那就是抓起它闻一下!——

我被自己的这个念头折磨着,在理智与冲动之间,我犹疑不定——

最终我还放弃这个荒诞的念头,擦干身体,裹了一条浴巾走出了浴室——

我故作轻松状,边拿毛巾擦头发,边哼着歌,走到房间里,我看了一眼趴在床上看杂志的曦儿。

“谁的胸罩落在浴室了?——”我坏笑道。

“啊!——”曦儿惊叫一声,猛地从床上爬起来,跳下地,直奔浴室而去——

我在她身后忍不住笑出声来——

“在哪呢?在哪儿呢?——”曦儿有些凌乱的声音在浴室里响起——

这时候我表现得十分变态,我把她的乳罩从身后拿出来,用手指头挑起来,举在头顶上,摇旗呐喊:“谁掉的罩罩?谁掉的罩罩?哈哈哈——”

曦儿从浴室里飞跑出来,满面通红,又气又羞——

跳着脚,去够我手上她的罩罩,我哈哈大笑着躲闪着——

“给我!………给我!………”她边跳边叫,“你干吗?………死变态狂!………”

逗了她一会,我把乳罩还给了她,笑道:“收好哦!——款式不错!——”

她躲过乳罩,藏在身后,伸手在我臂膀上用力掐了下去:“死**狂!——干吗拿我这些东西!——”

我道:“有没有搞错?你还怪我,我还以为是你故意搁在那里**我的呢!哈哈哈——”

“**狂!——”她怒道,抬脚踢我——

我闪开了,动作非常熟练,因为已经实战过n多次了!——

曦儿跳上床,又趴在床上兴致勃勃地翻看她的时装杂志——

我裹着浴巾躺在沙发上,拉过一床夏凉被盖住肚子。

我翻身面朝林曦儿,我道:“你不累么?”

“当然累了!”她说。

“那还等什么?”我坏笑地看着她道,“我们睡觉吧?——”

“做梦吧你!”她瞟我一眼,冷哼一声说,同时将手中的杂志随手丢了过来,“死**狂!——”

昨夜那么妖娆**,今夜你就开始装淑女装纯情了!变得真快!——

我不怒,反而是一脸坏笑,既然说我是**狂,我就**给你看!——

见她依然裹着从浴室出来时裹的那条浴巾,我道:“你裹着浴巾睡么?——”

“乡巴佬才裹着浴巾睡觉呢!”她嗤笑一声说。

辱骂,加嘲笑我!妹妹!真有你的!

我道:“那你怎么脱呢?”

她朝我挑衅地朝我妩媚一笑说:“你想看么?——”

我一愣,心想这妖女什么事做不出来?于是我讪笑道:“你敢脱,我就敢看!——”

好家伙!脱衣舞,巴黎之行,果然浪漫哈!

她又朝我妩媚一笑说:“行!那你看好了!——”

说着她扔开了时装杂志,钻进被窝里,双手跟着伸进被窝里,身子在被窝里扭来扭去的。紧接着她一扬手,浴巾已经在她手上了——

“看见了吧?啊?看见了吧?乡下佬!——”她嘲笑地看我说。

她还将手中的浴巾摇来摇去的,然后随时丢在了床边。

接着,她还觉得不过瘾,继续调戏我——

“你猜猜我身上现在穿了没?——”她侧过脸,面朝我,冲我的挑逗地一笑说。

卧槽!又挑逗我!

但我承认,我是心甘情愿上当的。

我讪笑道:“穿了吧?——”

“错!”她笑。

我讪笑道:“那就是没穿?——”

不是吧!她竟然裸睡?摆明又要**诱惑我!真是岂有此理!

“错!”她笑。

我愣了一下,瞪她一眼道:“那你到底穿了没穿?——”

我还得承认,我很想知道答案!

她朝我挤挤眼睛说:“你猜,你猜,你猜猜,本小姐就是不告诉你!——”

“算你狠!”我道。

我知道自己再一次被她调戏成功了,转过身,背对她,装作睡去——

“喂!我再问你,你猜本小姐现在想什么?——”

她又用挑逗的口吻在我身后说——

我猛地转过身,气冲冲地盯着她说:“你最好别在惹我,信不信我走过掀掉你的被子!——”

她愣了一下,尔后依然笑看着我说:“有本事你来呀!——来呀!如果你有那个胆量的话,你就来掀我被子!——”

我咬牙切齿地瞪着她道:“我再次郑重警告你,如果你再**我,我肯定过去掀你被子!你信不?”

“我信!”她笑看着我,“但是,**狂,实话告诉你,今天在日耳曼购物街趁你不注意时,我买了一样好东西!——”

“什么东西?”我道。

“女孩子所有,一般夜间派上用场,而且是特别刺激的东西!所以我刚才要你猜我正在想什么,其实我就想那样东西!——”她挑衅地笑看着我说。

女孩子所有,夜间派上用场,而且特别刺激?——不是吧?不会是按摩棒吧?——

没错!妹妹!你的确够会享受的!

见我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她嗤笑一声说:“看你那笨头笨脑的样子,也猜不出答案,还是本小姐告诉你吧!那样东西就是辣椒水喷雾剂!——”

女孩子所有,夜间派上用场,而且特别刺激?——不是按摩棒,而是辣椒水喷雾剂!

妹妹!你又赢了!哥我思想不健康!

“所以,你今夜要胆敢对我有所冒犯,就小心你的眼睛!”她撅嘴警告我说。

女人啊女人!真是让想不通!昨夜挖空心思**挑逗我,今夜却挖空心思防范我!爱因斯坦啊爱因斯坦,你这死老头子怎么不研究下女人呢?——

我咳了两声,故意打了一个长长的大大的哈欠,尔后道:“曦儿,早睡早起身体好!我睡了!好梦!——”

说着我迅速翻转身体,背朝她,在心里咬牙切齿地道:“算你狠!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在我的淫威下瑟瑟颤抖!——”

………

半夜被尿憋醒了,我迷迷瞪瞪地从沙发上爬起来,摸到卫生间放完水后,才舒舒服服地摸回来。

“抱我………用力抱我!………别离开我好么?………别走!………做我男朋友,别走,我真地好爱你………”

林曦儿竟然又说梦话!

我愣在原地,愣愣地看了她两秒钟,心想这死丫头不会还在想那个卢克斯吧?真要命!——

只见她的身子床上扭来扭去的,她似乎在挣扎,双手在半空抓了一通,还一脚踹开了被子,然后双臂又无力地垂落下去,梦呓停止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她被子下面并非什么都没穿,而是穿着黑色三点式,带蕾丝边镂空的那种——

我忍不住轻手轻脚向床边走过去,大概是为了防范我,床头开了一盏壁灯,她躺在灯光橘黄色的余辉里——

我悄然摸到床边,向床上伸出手去——

她的睡姿是缺乏安全感的蜷缩着,她睡熟的样子像个小孩,鼻息微微,密集的睫毛乖顺地垂落下来。恐怕她也只有睡觉的时候才会显得这么乖顺吧?——

弗洛伊德说,梦是人类潜意识欲望的表达。白天里被压制的某些欲望,会在暗夜里通过梦呓表达出来——

想到这些,我不禁对她生出一股怜惜之情,看来卢克斯的离去,对她绝对是一种重创!

我注视着她的睡容,摇摇头,无声地笑了笑——

我伸手拉过被子,替她盖住了身子,掖了掖被角,此刻已凌晨,空气中有阵阵凉意——

正当我要抽手离去时,她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手——

“做我男朋友………原谅我骗你………原谅我………我爱你………我好爱你………用力抱我,抱我………”

她再次发出一串梦呓——

猝不及防的我,被她吓了一跳,可我的手被她死命抓住了,我用力甩了一下,想逃之夭夭——

她猛地睁开眼睛,直直地坐起来,定定地看着我,三秒钟之后,她突然尖叫出声:“啊!**狂!——啊!——”

在我还没完全愣过神来之际,一只白色的小瓶子已经对准我的眼睛,我在闭上眼睛之前,一股水雾已经向我双眼喷**出来——

“啊!——”

这声凄惨的尖叫声,是我发出来的!

………

事后我一直纳闷,有两个问题,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其一,既然曦儿依然那么爱卢克斯,为什么她没有把贞操献给他?为什么她昨夜还要挖空心思**挑逗我?为什么要把自己宝贵的贞操于酒醉后稀里糊涂地给了我?

这妖女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她内心里其实做事其实很有自己的一套,可她为什么把女人贞操这么宝贵的东西于酒醉后稀里糊涂地给了我呢?——

难道是因爱生恨,因为报复卢克斯,所以借助酒力随便把贞操给了我?——

其二,她梦呓中提到了“原谅我骗你”,莫非她和卢克斯的分手其中还有不为人知的隐情?妖女想请求卢克斯原谅她什么呢?而那天在双偶咖啡馆见到卢克斯时,并没有发现他对曦儿有恨意的流露啊?他更像是理屈词穷的样子,更像是觉得有负于曦儿的样子?——

唉!我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其中缘由!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关于这事,而我这个旁观者,头脑就不是很清晰!

………

次日起床后,我们用了酒店提供的欧陆式早餐,就离开了酒店,我们准确前往位于巴黎东部的拉雪兹公墓——

巴黎的警察工作效率还是蛮高的,仅用了一天不到的时间,就把那小偷逮着了。程灵素昨晚接到了警察局的电话,她今天一大早就去警察局拿回了钱包。我和曦儿离开酒店时,程灵素打算继续住在这家酒店,她说她这次来巴黎主要是想购物,不想去别的地方。

我们出发之前,她来曦儿房间跟我们道别,曦儿依然不理视她,而且想不到她还有一手——她竟然会指桑骂槐。她指桑骂槐的那些话,是个人听着都会难堪,可程灵素不介意,她态度一直很温和。

见曦儿不理视她,她也不作逗留,跟我客套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了。

我隐约觉得程灵素这个女孩子不简单,宠辱不惊!这一点,曦儿绝对是做不到的,而且恰恰相反,她是我行我素、泾渭分明、敢怒敢言、喜怒皆形于色的个性鲜明的女孩子!

还有,在我的印象里,林曦儿属于典型的现代时尚女孩,她不喜欢哲学,不喜欢诗歌,不喜欢讨论生存与死亡的意义,当然也不喜欢去什么墓地。

她今天之所以同意陪我去拉雪兹公墓,完全是基于如下两个原因。其一就是对于凌晨用辣椒水攻击我的事实作出补偿,其二是因为对我进行奖励。

关于第一个原因的具体情况是这样的,我向她解释了我于凌晨时分出现在她床边的真实原因是为了替她盖被子,她相信了!她不得不相信,因为我说出了她睡觉时两个不为人知的私密习惯做为佐证——

爱踢被子

2、爱说梦话。

她自己也承认了。

所以对于我的解释,她不得不相信。以前类似的事情发生过好几次了,她也应该相信我的人品了吧?

我顾阳绝不做趁人之危的事情!我绝不会趁她喝醉或者睡熟以后非礼她的!不光是她,包括任何女人!

关于第二个原因的具体情况是这样的,吃早餐时,曦儿突然有所顿悟,她领悟到前天在双偶咖啡馆我强行将她带走是非常明智之举,她还说昨晚她反复想了很多,她认识到不应该再欺骗自己了!她还信誓旦旦地表示要满足我一个愿望,作为褒奖!

于是,我当即就提出了我的愿望,那就是希望她能陪我去拉雪兹公墓转转,毕竟她对巴黎很熟,一定知道去拉雪兹公墓怎么走最喂便捷!

当然,她这话也更加深了我心中的那些疑惑,既然她那么爱卢克斯,为什么她的态度在一夜之间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呢?昨夜梦里还深情呼唤卢克斯,次日清晨就十分坚定地表示,我前天在双偶咖啡馆迫使她跟卢克斯分手的做法,是无比英明的决策呢?——

唉!无语!

在去的车上,虽然被辣椒水喷射的眼睛还有些痛,但我的心情很好。作为一个文艺青年,来巴黎我最想去的是两个地方,一个就是巴黎圣母院,一个就是拉雪兹公墓。

因为雨果的浪漫主义杰作《巴黎圣母院》,我很小的时候就希望有一天能亲自去看看巴黎圣母院。而关于拉雪兹公墓,我的理由就更充足了,每天都有来自世界各地的游人前往这里,这里已不是一处单纯的公墓,而是承载了人们理想的圣地!而我最想看到的就是王尔德的墓地!

很快我们就到了拉雪兹公墓,许多大师长眠于此,进入墓园,无形中就是与大师的灵魂直接接触。

墓园很大,还有些拥挤,低矮的欧式建筑一间挨着一间,但大人物的居所大多有一个小院子,里面安放一座雕塑。比如肖邦和巴尔扎克,肖邦的宅子虽然院内只有几平方米,但也立着一座少女雕塑,雕塑下面的石柱上有着这位音乐天才的头像,围墙外面摆着几盆玫瑰,或红或白。拉雪兹公墓的规划,如同一个袖珍的小镇,整个墓园被纵横的、有名有姓的道路分隔成97个区。肖邦的墓位于11区,莫里哀长居25区,看来戏剧和音乐之间,相隔并不遥远。相比之下,住在靠近围墙的89区的王尔德是有些寂寞了,这个才华和性格一样出格的戏剧家,死后依然没有回归主流。

在与波兰“钢琴诗人”肖邦、法国戏剧家莫里哀和小说家巴尔扎克等安息于此的文坛大师擦肩而过后,不觉间王尔德墓碑就出现在我的眼前——

文坛巨匠王尔德的墓地,按照他在诗集《斯芬克斯》中的意象,雕刻成了一座小小的狮身人面像。20世纪末,在遭到毁誉近一个世纪以后,英国终于给了王尔德树立雕像的荣誉。1998年11月30日,由麦姬·汉姆林雕塑的王尔德雕像在伦敦特拉法尔加广场附近的阿德莱德街揭幕。雕像标题为“与奥斯卡·王尔德的对话”,同时刻有王尔德常被引用的语录:“我们都在阴沟里,但仍有人仰望星空。”

王尔德墓编号为89号,占地约10平米,墓碑整体是一座白色大理石雕塑,横卧的雕像是一位裸男屈膝腾飞,仿佛在向世人讲述墓主人执着的个性以及坎坷的一生,观看者无不为王尔德戛然而止的辉煌事业扼腕叹息。

与其他墓地相比,王尔德墓不算豪华,石材质地也并不奢侈,但别具一格的白色雕塑和终年聚集于此的人群在整个墓园内特别显眼。最与众不同之处当属墓碑上面印满了参观者的唇印——

深红色、粉红色……唇印排列无序,且大小不一——

尽管公墓工作人员会定期清洗墓碑,去除不断增加的唇印,然而每次洗过后不久,络绎不绝的唇印又会重新显现——

出身医生家庭的王尔德从小就展露出文学天赋,并以优异成绩毕业于牛津大学,之后不断为世人留下不朽作品,在19世纪80年代后成为欧洲显赫一时的名人。透过其脍炙人口的童话作品《快乐王子故事集》,以及被誉为“完美之作”的《自私的巨人》等作品,人们不难想像到王尔德的文坛地位。

但令人遗憾的是,反叛的性倾向使作家遭遇牢狱之苦,从此朋友和亲戚的背弃令王尔德生活潦倒,辉煌创作生涯也就此结束。1900年,王尔德因病在我们所入住的那家酒店里离开了熟读其作品的人们。

多年以来,王尔德非凡的才华和不幸的遭遇吸引了各地的人们慕名而来,尤其是女性追随者更不惜献吻以示仰慕。形色各异的唇印尽现碑身,仿佛在与王尔德的灵魂轻声交流与诉说——

是呀!这些代表爱心的亲吻或许能给作家受伤的心灵带去些许宽慰和满足吧?

墓基上摆放的写有各国文字的纸片、烟盒甚至地铁票也吸引了我的目光。顺手拿起几个,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新旧不一,“亲爱的奥斯卡”这样的称呼频频出现在字里行间,爱慕之情溢于言表——

王尔德辞世后被葬于巴黎一个不起眼的公墓。1909年,他的一位挚友把墓迁往著名的拉雪兹公墓。透过经历时间冲刷的碑文,我发现资助建墓者原来也是位女性。墓园内的史学专家沙赫莱先生告诉我,由于涉及个人隐私,有关建墓人的背景不便公开。对公众而言,这位隐于其后的女士可能永远是一个美丽的谜。

我在猜想,那位为王尔德迁墓地的女性,很可能就是王尔德的红颜知己,一想到红颜知己,我就联想到了“红袖添香”,我不知道红袖添香算不算是我的红颜知己?

而且,我个人认为红颜知己是个比较暧昧的称呼,她介于情人与友人之间,界限很暧昧,很朦胧,一般人很难准确地对红颜知己进行界定——

“唉!男人有个红颜知己该多好啊!嘿嘿嘿——”

我和曦儿沿着墓地内的小道,往前走着,我转脸看着她,心生感叹道——

可是,我貌似又犯错误了。在女朋友面前提这种话,典型没事找抽型!——

曦儿果然脸色大变,伸手在我胳膊上用力掐了下去,痛得我呲牙咧嘴的!——

她扬脸盯着我说:“姓顾的!你野心不好啊!怀里搂着一个,眼睛还看着另一个!你要是敢再喜欢之别的女人,别怪我本小姐大开杀戒!——”

我摸鼻子,讪讪一笑道:“拜托!我说的是红颜知己,红颜知己又不是小三!——”

“我问你!那姓程的是不是你的红颜知己?——”她蹙眉看着我说。

我道:“拜托!你这哪跟哪?之前我认都不认识她,只在肖雨涵的生日舞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罢了!——你别动不动就上纲上线行吧?——”

“也是!人家可是交际花,也不会看上你这种没身份的男人!”她哼声说。

“我顾阳有身份证的人呢!”我看着她,讪讪一笑道。

她撤了一声,一摆手说:“好吧!本小姐暂时相信你了!”

“无理取闹!”我摸下鼻子,嘀咕一句道。

“什么无理取闹!”她瞟我一眼说,“说什么女人虚伪,你们这些臭男人更虚伪!找小三就找小三,还要管小三叫红颜知己掩人耳目!——”

我心里清楚这种时候,男人不该跟女人较真,可我还是忍不住继续狡辩——

我道:“如果一个男人只要结婚了,就不能跟任何女人交往!——你还不如………干脆杀了我呢!——”

“杀你干吗?——”曦儿蹙眉看着我说。

我摸下鼻子,郁郁地道:“你不是说了么?只要你男朋友喜欢你之外的任何女人,你就要打开杀戒呢!——”

“那我也不是杀你啊!——”她扬脸看着我说,“我怎么会舍得杀你呢!我是要杀掉别的女人,本小姐要杀掉所有敢靠近你的女人!哼!——”她呲了一下雪白细密的牙齿,无比仇恨地说。

我不想再继续这个问题,刻意将话题挑开了——

我看着她笑笑道:“你不喜欢王尔德吗?他可是个才华横溢的男人呢!——”

“你意思是说,只要是个女人都要喜欢他么?——”曦儿反问我说。

我耸耸肩说:“我可没这么说,如果女人都喜欢他去了,那我也该恨王尔德了!哈哈哈——”

曦儿直接表示说:“我不喜欢王尔德!他是个同性恋者!”

我笑笑道:“同志间的爱,也是爱的一种形式嘛!”

她挤兑我说:“就像你跟你朋友一样吧?!——叫什么来着?——喔!郝建!真地是好贱!——”说着她哧哧哧地笑。

我愣道:“有没有搞错?我和郝建是铁哥们,但我们的性取向都绝对没问题!——”

“难说!——”曦儿饶有意味地看着我说,掩嘴咯咯咯地笑着走开了——

从拉雪兹公墓出来,我称王尔德墓碑上仰慕他的女性们献上的吻痕为“天使之吻”。

接着我和林曦儿就“天使之吻”展开了讨论。

她说一听到“天使之吻”这个词,让她联想到的是一种叫“天使之吻”(angela'seyes)的鸡尾酒——

这种鸡尾酒的主要是材料,是用1/2oz棕可可酒(cremedecacao)和1/2oz鲜奶油调制的,口感细腻滑爽,又装点着圆润的红樱桃,令人身心愉悦。这款鸡尾酒的特色是,当红樱桃放入再拉起时,可见鲜奶油上的旋涡如嘴唇般开合,具有趣味性。

说着林曦儿还像一个贪嘴小女孩子似地伸出粉嫩的舌尖在红润的双唇上快速地舔过——

看着她粉嫩性感的香舌,我蓦地想起郝建曾经对“天使之吻”的解释——

郝建说所谓“天使之吻”,不过就是让你女友含着果冻帮你kj,你能想出有多么刺激,就会有多么刺激。当时我还挤兑他说,你那么想寻求刺激,不如让女朋友含块冰帮你舔啊!——爽死你!

紧接着,由天使之吻,我和林曦儿转向了“天使之眼”,天使之眼是一种花,盛产于欧洲,学名其实就叫天竺葵,它的花语就是“幸福就在你身边”。

林曦儿说她最喜欢的花有两种,一种是桂花,一种就是天使之眼。她说桂花是她的生命之花和爱情之花,而天使之眼是她的灵感之花——

她还提到了小时候看过的一部动画片《花仙子》,小蓓巡边世界,结果发现七色花竟在自己家的花园里。世事大凡如此,真正的幸福往往就是你身边那些一直被你忽视、习以为常的东西。

她办公室里养了很多天使之眼,有玫红色的,有酒红色的,还有粉红色,以她的解释就是,在办公室里养天使之眼,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珍惜眼前平凡的幸福!

这话我倒承认,世上再美好的事物,如果我们不懂得去珍惜,它们的美好程度就减价了!

我记得林曦儿的最新时装设计主题就是以这种花命名的,我知道她此次去意大利米兰,就是寻找时装设计的灵感——

“你找见你的灵感了么?”我笑着她道。

她俏皮一笑说:“maybe!”

我笑道:“那就好,回国你就可以推出你的夏季时装作品了。你准备设计泳装、内衣,还是夏季装?”

“everythingispossible!(一切皆有可能)”她笑说。

我道:“嗳!你别跟我拽英文!”

她挑眉看着我说:“那我跟你拽法文吧!”

“有本事你去跟法国人拽法文去,就会欺负我!”我怒视她道。

“就欺负你怎么啦!你打我呀!”她挑衅地看着我说。

“在中国我不打女人,可我没说在国外我不打女人!”我拧着眉头盯着她道。

她吓得跑开了:“来啊,来啊!来打我呀!——”

我挥舞着拳头追了上去:“有本事你跟我拽拳头!——”

“快点吧!追上我,姐带你去普罗旺斯!——”她在我前面,边跑边咯咯咯笑着。

………

我们是乘tgv(法国高速铁路的简称)去普罗旺斯的,tgv从巴黎开往普罗旺斯马赛城的。巴黎到马赛全程不过3小时,阿维尼翁是中途停靠的唯一站点,距巴黎约2.5小时车程。阿维尼翁是个古老的小镇,著名的教皇城,值得一看。周边有薰衣草和向日葵田。

薰衣草六月中旬开始到7月中旬最好,再晚就收割了,向日葵好象7月以后才有的看。所以,我们这趟来的正是时候,是薰衣草开得最好看的时候!

阿维尼翁小镇距巴黎约2.5小时车程。早去晚回,一天的时间虽然紧张也勉强够了。阿维尼翁是个古老的小镇,著名的教皇城,值得一看。周边有薰衣草和向日葵田。薰衣草六月中旬开始到7月中旬最好,再晚就收割了,向日葵好象7月以后才有的看。

因为tgv是高端的运输工具,时速大概有300多公里,快赶上磁悬浮了。

在tgv上,林曦儿向我描述了她对法国的印象。

她说巴黎与罗旺斯,她更喜欢普罗旺斯,一提到普罗旺斯很多人马上想到薰衣草田。当然薰衣草也是普罗旺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但我更喜欢的是整个普罗旺市地区的氛围,就像中国的俏江南!

那里有著名画家塞尚的故居,和随处可见的咖啡馆,站立如松像雕塑一样的sodier,石砖砌的街道,闲适慵懒的空气,这可能跟整个法国生活节奏很慢有关系。

任何身在普罗旺斯的人,都无法不为这天堂一样的地方动容。

但相比之下,备受好评的巴黎我并不喜欢。就连法国人自己都承认,巴黎人是全法国最难相处的人。那里是全球时尚发源地,而且从工业革命开始就是一直很发达,作为首都,自然是免不了优越感的。再搭配上法国本土近乎偏执的崇尚自己国家文化的风尚,是巴黎人激起天时地利人和,理所当然的很pride&critical。当然,要作为时尚之都巴黎是无懈可击的,如果你是想去shopping,感受一下世界顶尖的fashion是什么样子的话,巴黎不失为一个好地方。

法国很小,列车五个小时就能贯穿整个法兰西——

在tgv上,我们无疑谈到了薰衣草的话题,中国伊利虽然也有薰衣草,甚至还有罕见的白色薰衣草,但普罗旺斯是世界薰衣草之乡。

薰衣草是一种馥郁的紫蓝色的小花。它就像它的所在地一样具有浪漫的情怀。而它的花语是——“等待爱情”。

薰衣草有很多美丽传说,其中最为经典的是一个关于爱情的传说,其流传也最广。

话说普罗旺斯的村里有个少女,一个人独自在寒冷的山中采着含苞待放的花朵,但是却遇到了一位来自远方但受伤的旅人,少女一看到这位青年,整颗心便被他那风度翩翩的笑容给俘虏了!

于是少女便将他请到家中,也不管家人的反对,坚持要照顾他直到痊愈,而过了几天后,青年旅人的伤也已经康复,但两人的恋情却急速蔓延,已经到了难分难舍的地步。

不久后的某日,青年旅人向少女告别离去,而正处于热恋中的少女却坚持要随青年离去,虽然亲人们极力挽留,但她还是坚持要和青年一起到开满玫瑰花的故乡!就在少女临走的前一刻,村子里的老太太给了她一束薰衣草,要她用这束薰衣草来试探青年旅人的真心,因为……传说薰衣草的香气能让不洁之物现形……正当旅人牵起她的手准备远行时,少女便将藏在大衣里的薰衣草丢掷在青年的身上,没想到,青年的身上发出一阵紫色的轻烟之后,就随着风烟消云散了!而少女在山谷中还仿佛隐隐的听到青年爽朗的笑声,就这样,留下了少女一人孤形影单……

没过多久,少女竟也不见踪影,有人认为她和青年一样幻化成轻烟消失在山谷中,也有人说,她循着薰衣草花香去寻找青年了……

无论如何,薰衣草的传奇故事就这么被流传了下来。所以,直到现在,薰衣草还是被人们认为是驱除不洁之物及薰香的重要工具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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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蓦然发觉这一路上,我们都在谈论关于天使的话题,天使之吻,天使之眼与天使之翼,其中薰衣草就有一个关于“天使之翼”的爱情传说——

事实上,我不太屑于这种传说爱情故事,这些故事只不过是人们寄情于物而已。脉脉此情谁诉,我们一生能遇到最爱的那个人的几率是很小很小的,那只是少数人的幸运!于是,我们不得不把那种无处可寄的情思寄托在没有生命没有感情的事物上。比如一些花花草草,还美其名曰花语!

林曦儿却对这些爱情传说和花语很是痴迷,她还说“天使之眼”的花语与“薰衣草”的花语是一脉相承的,“期待幸福”,获得幸福,“珍惜幸福”——

我不得不佩服她的丰富想象力,她竟然能把毫不相关的两种花的花语联想在一起,并且还能自圆其说。

“哎!女人就是女人,每个女人都有天真,爱幻想的一面,尤其是关乎爱情与幸福的事情!”我很不屑地看着林曦儿笑道。

她对我的不屑表示出极大的愤慨!

“什么呀,”她瞪我一眼说,“信则有,不信则无,你相信它真实存在,那么它就是存在的,你不相信它存在过,它就的确不存在。这是一种信仰,你懂不懂?乡巴佬!——”

我哼声道:“对不起!林小姐,忘记告诉你了!我只信仰rmb!——”

“俗气!”她白我一眼说,“早知道不跟你讲这些了,像你这么没品位的男人,也只有本小姐才肯做你女朋友呢!”说着她无比幸福地靠过来,挽着我的胳膊作小鸟依人状。

我哼声道:“只有我这么儒雅的男士才会跟你这么野蛮的女孩做朋友!——”

她扬脸怒视我,伸手指着我说:“你敢再说一次吗?!癞蛤蟆吃了天鹅肉,还敢吐槽?——”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此女只应天上有,落入人间有几回?——不是仙女!妖女是也!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错!我有什么好?像金城武一样帅?像李嘉诚一样有钱?还是像钱钟书一样有学问?

的确,我有什么好?

林夕儿也是天鹅,她不该属于癞蛤蟆,她该属于她的王子。我和她的事儿,充其量不过是我个人的yy,我们的爱,只是我个人的一帘幽梦!

如果她注定就不是我的,如果她注定跟我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那么,即使我对她日思夜想,即使我想破脑袋,她最终也还不是我的!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在我的世界里,林夕儿从来就没有真实地出现过!

………

两个半小时候,我们在阿维尼翁小镇那一站下了车。因为林曦儿说要看著名的阿维尼翁大桥。

她说阿维尼翁有一首古老的活泼童谣时常会勾起人们对阿维尼翁的幻想:在阿维尼翁桥上,人们跳舞,一直跳舞,所有人围成圈子来跳舞——

这里是法国最美丽的城市之一,也是普罗旺斯省的必经之门。它享有“小罗马”的美名,这里曾作为教皇的宫殿,如今这座城市的部分建筑已经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在阿维尼翁,决不能错过歌中唱到的阿维尼翁桥,还有这里最为恢弘的教皇宫,登上它可以俯瞰整个阿维尼翁城。

整座城市红白的色调古朴和谐,不论清晨黄昏,都是一派暖意。阿维尼翁桥这首歌曲被全世界的孩子所传唱,每年七月举办的阿维尼翁戏剧节,更是在世界上享有盛名。

人们都认为法国旅游是浪漫的代名词,说什么巴黎,埃菲尔铁塔,香榭丽舍大街、凯旋门!其实这些都是已是老调重弹,也很没创意啊!法国真正浪漫的去处是普罗旺斯!那是一种典雅的浪漫,没有什么可以比普罗旺斯更能给恋人最浪漫的爱情了。

想想看,漫山遍野的紫色薰衣草、生机勃勃的向日葵田,排列整齐的葡萄园,墨绿葱葱的橄榄园,远伴着潺潺溪水声与蝉鸣声,一切仿似掉进午睡的气氛中,梦境与真实似乎难以分清,这就是普罗旺斯带给游人的印象………

游玩到傍晚的时候,林曦儿竟然一时兴起,决定当天就要赶往阿尔勒看都德的风车——

我的意思是现在已经是傍晚了,最好次日再坐车去。而她执意要当天去,拗不过她,我只好作出妥协——

我说最好坐火车去,不仅快,而且安全。在这一点上,林曦儿再次与我发生了争执,因为她要坐巴士,理由是我们从巴黎就是坐火车来阿维尼翁的,因此我们得玩点新花样,坐巴士去——

去avignon(阿尔勒)城里的火车站,6欧多单程,20分钟就到了。坐巴士车价格虽然一样,但需要1个多小时才能到阿尔勒,也就是说,我们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晚上了——

这对于这个旅行者而言,是不方便的,出门在外,做什么事儿还是白天为好吧?!——

还有,我以前在杂志上看过一篇文章,关于去普罗旺斯的旅行指南,上面特意提到了一点——“请尽量精简行李,因为法国的公共设施故障率较高,行李过重带来的不便在悠闲的普罗旺斯会带来更多的不快。”

我再次向她作出妥协,我也只有妥协,毕竟林曦儿对法国熟悉,普罗旺斯她也来了不止一次了,而我则是第一次。我不想失去她这个免费导游,而且,最关键的是,她无疑是我此趟出国旅行的资助者,很简单,欧元都在她包里!

因此,别说是要当日赶往阿尔勒了,即使当日赶往任何别的地方,我都必须做出妥协,因为没有她,没有欧元,我寸步难行,连饭都吃不上!

在售票处,我们打听到开往阿尔勒这是今天最后一班巴士,我们噶进买票上车,巴士向阿尔勒方向驶去——

路面穿过无边无际的薰衣草地,向前蜿蜒而去——

车窗外是漫山遍野的薰衣草,空气着包含着馥郁的香气,巴士车像是慢慢行驶在风景画里面。我在想,只要到了普罗旺斯,哪怕再不懂浪漫的人,心中也会荡漾着浪漫的情思吧?——

法国的交通标志比较奇怪,跟中国的完全不同,林曦儿告诉我,法国的交通标志一般以车辆的感觉为准。因此要记住pieton=行人,而pietongare=为行人设立往车站的近路、pietonentree=行人的路口、只有pietons才表示此处危险,请勿靠近——

在车上,林曦儿向我介绍了阿尔勒的情况,她主要是奔“都德的风车”这一景点而去的。都德的风车位于亚耳附近的方特维雷(fontvieille),方特维雷是一座清新空旷的小村庄,充满法国南部浪漫的田园风情,这里有一座著名的风车小屋,是法国著名作家阿尔封斯·都德(alphonsedaudet)在一篇名为《来自风车小屋的信》中描绘的原型。

这座风车小屋现在成为了都德博物馆,展示着被翻译为各国语言的《来自风车小屋的信》等书籍以及有关都德的一些资料等。

林曦儿的行程是这么安排的,从阿维尼翁乘车到阿尔勒后,我们先找家旅馆休息一夜,次日再从阿尔勒巴士总站乘前往马赛方向的大巴,在fontvieille下车即可到“都德的风车”景点——

问题在我们还没到达阿尔勒我们就出了意外!——

准确地说,是我们乘坐的巴士车出了意外,而且司机捣腾了半天,也没找出巴士车打不着火的原因,最后司机和售票员不得不向我宣布一道消息——这巴士车今晚无法再赶到阿尔勒了。

现在面临两个实质性的问题,其一巴士车坏在前往阿尔勒的半道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其二这是当天最后一班前往阿尔勒的巴士,我们不可能再等到下一班路过的车。

严峻的形式、迫切的问题瞬间横垣在我和林曦儿面前,在这原野上,我们去哪里住,去哪里解决温饱问题?——

我泄气地坐到路边的草地上,伸手扯了一支薰衣草,咬在嘴里,抬脸恨恨地看向林曦儿。

“看吧!看吧!”我大声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非要当天走,非要坐巴士车,现在知道我的话是对的了吧?!——”

林曦儿也很恼火,谁会想到巴士车竟然会在半路抛锚,将车里一干人都卸在这茫茫薰衣草地上了。

“闭嘴!”她瞪我一眼说,“你以为我想啊!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哪想得了这么多啊!”

我没好气道:“得!今晚我们就以地为床,以天为被,以薰衣草充饥,我们就在这里度过一个薰衣草之夜吧?——”

说着我竟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以你个头!笑什么笑!”林曦儿骂我一句,半转身,伸手指了指立在路边等过往车辆的其它乘客,回头对我说,“又不光我俩倒霉,看到没?——是我们一车人跟着那巴士车倒霉!——”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看着她,故意把难题推给她来解答。

林曦儿盯着我说:“车道山前必有路!——”

“问题是现在车已经坏了!”我挤兑她道。

“还有别的车呀!——”说着她抬手遮住眉头,向远处的地平线眺目张望——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远处的地平线上哪有什么车的影子。

我叹声道:“别看了!不知道这是最后一班巴士车啊?!——”

“也许还有别的什么车吧?”她喃声说。

“即使有,你能拦下它们么?”我挤兑她道。

林曦儿也一时陷入了无语——

想起这种糗事,我再次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笑着倒在柔软的薰衣草地上,将自己摆成了一个“大”字。

“笑什么笑啊!神经!——”林曦儿恼怒地瞪我一眼说,尔后奔过来,在我腿上踢了一脚又说,“起来啊!看看人家怎么办,我们也跟着怎么办吧!天无绝人之路啊!——”

我大笑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说什么呢!——”林曦儿气咻咻地说,向我扑过来,伸手掐住我的脖子,“混蛋!让你笑我!………让你笑我!………让你笑我!………”

我脖子被她掐得喘不上气来,连连咳嗽,我伸奋力反抗——

我猛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压在薰衣草地上,笑嘻嘻地看着她道:“让你掐我………让你掐我………让你掐我………”

她有些傻傻地看着我,一手依然用力掐住我脖子,一手扬起捶打我的胸膛——

见我不怕掐,也不怕捶,她猛地用力翻身,我则顺势一倒,她又将我压在身下了——

可还没等她作出反应,我再次翻身将她压在下面,她面颊红了,呼吸急促,又恼又羞的样子——

我忍不住低下头,飞快地在她睫毛上吻了一下,我又飞快地从她柔软的身子上翻身下来,跳起来,向路边奔跑而去——

过了好一会儿,林曦儿才反应过来,一骨碌从草地上爬起来,在我身后冲我喊道:“混蛋!你敢占我便宜!——站住!给我站住!——”

我边跑边回头笑道:“我从没想过占你便宜!——”

“那、那为什么………亲我?………”

她在我身后追上来,喊道。

“那是非礼!”我挑衅她道,继续往路边跑去,边跑边回头朝她笑道,“来呀!来呀!追上我,你可以再非礼回去!——”

跑累了,我停了下来。林曦儿追上来拽住我,娇喘连连,连打我骂我的力气都没有了。

因为方才在草地上的翻滚,她的秀发有些凌乱,头发上还沾了薰衣草的紫色花瓣,还一脸的狼狈——

我笑看着她,忍不住发笑——

“还………还敢笑!………”

她站直身子,怒视着我,伸手要过来掐我胳膊——

“等等!——”我制止了她,伸手指向对面的路边上——

林曦儿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些命运跟我们一样悲惨的乘客,开始穿过街道,向对面一座山丘上走去——

那些乘客成员很复杂,除了法国本地人,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不同肤色的旅行者——

林曦儿回头看我一眼说:“他们要干吗?——”

我摇摇头道:“不知道。不过,我想我们应该跟着他们走,或许就能找到今夜的栖身之所了——”

………

我的判断没错,那些人大概确定他们已经不可能再等到过往的车辆,才想出b方案,先找个管吃管住的地方再说!

我之所以选择跟随他们,是因为那其中有法国本地人,他们肯定知道怎么解决这种麻烦事儿。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我们翻过那座山丘之后,当我们站在山丘之上时,我们才发现山丘不远处有座小村庄——

我激动得一把抱住了曦儿,笑道:“果然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呢!先找个地方解决下温饱问题再说!哈哈哈!——”

林曦儿也满脸惊喜,扬起面孔,得意洋洋看着我说:“那当然啦!——看吧,本小姐没说错吧?!——”

她并没有介意我用力揽她的腰,仿佛这是很自然的事儿似的!我也觉得挺自然的,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这种感觉还真像是一对来法国南部度假热恋情侣呢!

紧接着,我们手拉着手,跟着大部队向那村庄走去——

人生真地好奇妙啊!

几天前身在滨海的我,是无法想象几天后我会和林曦儿出现在法国南部的某个古老村庄里——

大队伍一进入村庄就分散开了,这很明白,他们开始分头找寻各自的栖身之所去了。我和林曦儿对视一眼,彼此会意,手拉着手走近了一户人家——

院子里坐着一个正在做手工缝补的村妇,这是个肥胖的中老年法国女人。林曦儿走过去跟她叽噜咕噜地用法语进行交谈,我虽然听不懂一个法国妇人和一个东方美女之间的谈话,但我能看出她们交流得很愉快——

笑脸和音乐一样,是不分国界的,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民族,不同宗教信仰的人们,她们脸上的喜怒哀乐就是国际通用语言——

林曦儿走过来,从她欢喜的神态上,我就知道了,她借宿成功了。

林曦儿说那位法国胖妇人告诉她,经常有其它游客前来借宿的,要么情况跟我们相同,要么相似,因为普罗旺斯的每个角落都有各国游人的身影,他们的脚步恨不能踏遍普罗旺斯的每一个角落,因为,这里实在是太美了!

用东方的话说就是世外桃源,用西方的话说就是上帝的伊甸园。伊甸园里有亚当与夏娃,这里有么?伊甸园里还有诱人的”**”,这里也会有么?——

林曦儿还将我拉到一边,低声说:“一会儿我们要装成年轻夫妻的样子,我对女主人说我们是来普罗旺斯度蜜月的,所以待会我是你妻子,你是我丈夫——”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道:“为、为什么?——”

“这是女主人说的,她说她家里只有一个房间,只接待夫妻。”林曦儿看着我说。

我笑道:“我明白了,她就像我妈一样传统,婚前同居,是他们根本想不明白的事儿!这样好,这样好啊!——”

说着,我还不怀好意地盯着她红润的嘴唇,咧嘴笑了。

林曦儿扬手打我一下,低声声说:“别笑呀!要是被女主人看出来,我们就惨了!——”

我道:“你干吗这么小声说话?她们又听不懂中国话!好笑!——”

林曦儿“哎呀”了一声,自嘲地笑了笑说:“习惯了!我还以为他们能听懂呢!——”说着她也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饶有意味地盯着她道:“老婆,我们先进屋再说吧!——”

她扬起粉拳锤我一下说:“你别得意!事实上,本小姐一想起你要做我‘老公’,我就有些痛不欲生!——”

我道:“我看你是想要欲生欲死了吧?——”

“你去死!”她凶我一句说,“记住!我们这是逢场作戏!——”

“我怕你入戏太深,假戏真做了!”我道。

“放心!今晚的沙发还是你的!”她哼声说,尔后丢下我,朝那女主人走去。

我跟上去,叫道:“为什么我的命就这么苦!好容易出来旅个行,连睡了两夜沙发了!”

我上前再次揽住了她细软的腰肢,手指还在她腰上做了一些小动作——

她回头瞟我一眼,但碍于女主人在面前,又不好发作,反而强壮笑脸,跟女主人叽里咕噜地说笑着——

说了一会儿,她半转身看着我,用中文小声说:“亲我一下,意思一死就行——”说着她展露出甜蜜的笑容,仰起脸蛋等待着——

卧槽!还有这种好事儿?!——

我心想肯定是她想在女主人面前表现出足够的诚意,因为在没有结婚证的前提下,亲热的举动才是证明彼此是夫妻的最可靠的依据!

我低头,将嘴唇向她额头上亲去,同时两只手掌从她腰际向下滑去,在我的嘴唇触到她嘴唇的同时,我的双手在她充满弹性的小**上用力抓了下去——

我知道她肯定会惊叫起来,但我没给她机会,用力吻住了她的双唇,她嘴里只发出了一阵“唔唔唔”的声音——

………

女主人向我们露出热情的笑脸,伸手示意请我们进屋休息,她在前面引路——

我和林曦儿跟在她身后,她用凶恶的目光盯着我,我知道她对于我趁火打劫的卑劣行径怀恨在心,并且随时会伺机进行报复!——

趁我得意忘形之际,她突然伸出手在我腰上用力掐了下去,掐下去还不算完,还恶狠狠地拧巴下去——

我痛得差点要叫出声来,还好忍住了,只能用呲牙咧嘴分担我的苦痛——

见女主人回头笑看我们,我不得不又装出一副轻松愉快的模样,但我知道我一定笑得比哭还难看!——

女主人也看着我笑了起来,大概她也觉得我的样子挺逗的吧?!

女主人将我们引到楼上一间屋子门口,推开房门,是一间家居模样的卧室,屋子里的床以及一切摆设都很古朴,但是一切都整洁,很有家的感觉,只是这种家的感觉带有欧洲的某种独特的气息。

我跟女主人进去,在卧室里转了一圈,这卧室竟然还带着一个浴室。想必跟国内的某些家庭旅馆有相似的功能吧,为住客提供方便!

女主人很热情地跟林曦儿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然后对我笑了笑,离开了房间,下楼去了。

我将自己摔在屋子的大床上,笑看着林曦儿道:“女主人跟你说什么了?看你们聊得挺友好的。”

“没什么,就是让我们先休息,一会儿会叫我们下楼吃晚餐。”林曦儿瞟了我一眼说。

我“喔”了一声,笑道:“不错不错,吃吃法国的农家菜,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呢?——”我双手合十,作无限期待状。

林曦儿的细眉紧蹙着,走到床边,冲我凶道:“起来!这床是我的地盘,”她半转身伸手指着床对面的沙发说,“那才是你的地盘!——”

“凭什么呀?”我盯着她道,“像话吗?哪有这么对待亲夫的?——”

“闭嘴!”她抬脚踢了一下我的脚,气呼呼地说,“别忘了,我们是在逢场作戏!——”

我舔着脸皮,朝她笑道:“你有没职业道德,既然演戏,我们就要全身心地投入——请听仔细,是全身心地投入,是身体与心灵全方位地投入,为了演好我们夫妻的角色——”

“你起不起来?”她双手叉腰,觑着我说,“信不信我再掐你?你是不是欠拧巴?——”

我迅速从床上爬起来,跳开数丈远,看着她道:“别掐了!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嘿嘿嘿——”

她撅嘴,哼声说:“有人真不要脸,尽做一些趁人之危的事儿!”

我知道她是指方才在楼下我摸她**的事儿。

我坏坏一笑道:“搞清楚好吧?我是为把这戏做真了,我这是为艺术献身!——哎呀!谁能懂得我的良苦用心啊?——”

“看你一脸狡猾相,就不是好人!”她嘟囔了一句说。

我也嘟囔了一句,回敬她道:“哼!女人真奇怪!一会热情似火,一会冷若冰霜!让我情以何堪呐?——”

所谓热情似火当然是指前天晚上,她成功**挑逗我**一事——

曦儿自然听明白了,她回头伸手指着我,怒声说:“再说一遍!——”

我低头摸鼻子,讪笑道:“你让我说我就说,我大男人的脸面往哪搁?切!——”

………

吃了一顿地道的法国农家菜之后,林曦儿又跟男主人与女主人聊了一会儿天。我坐在餐桌前,一边品尝着当地产的一种甜酒,据说是可以帮助消化的。这种甜酒味道甜美,就像喝饮料,我和林曦儿一连喝了好几杯。

喝酒期间,林曦儿跟女主人用法语叽里咕噜地闲聊着,男主人似乎像国内某些偏僻之处的一家之主一样,不太擅长言辞,只坐在一边吸烟,默默倾听。

我不懂法语,也只能陪着他吸烟,喝酒。

林曦儿时不时向我翻译一两句女主人的话,主要是这对男主人与女主人的家事,她说这对老夫老妻有一子一女,儿子在澳大利亚工作,女儿在巴黎工作,家里就剩下这老夫老妻了。

我颇为感慨,看来全世界每个家庭有一本难念的经,就像国内的许多家庭一样,子女长大了,就要离开自己的父母,在异国他乡工作。看着这位女主人,我总是会想起老妈,虽然这两个女人身在不同的国土上,一个在亚洲,一个在欧洲,可她们或许都有着相同的情感体验,情感,难道不是人类都共同具有的最微妙的东西么?——

不论距离,不论时间,不论国家,不论民族,不论宗教信仰。假若不同肤色,不同民族的人们的情感,都不同的话,那世界会是什么样?整个世界还会这么和谐地相处吗?

我和林曦儿向主人道了谢之后,再次回到楼上卧室时,已经是夜里九点了。

我们这才发觉那甜酒不是饮料,而是真正的酒,因为我感觉酒的后劲已经泛上来了。幸亏当时因为矜持,每人只喝了三杯,但这三杯的量已经让我感觉有些头脑和身体发热——

我相信林曦儿也是一样的感觉——

我们都有点累了。林曦儿一进入屋,就开始找衣服要去冲澡。

我把自己放倒在沙发里,笑看着她道:“老婆,要不要跟老公洗个鸳鸯浴?——”

“洗你个大头鬼!”她边准备冲澡用品,边凶我。

我叹声道:“哎!看来我们的婚姻真是名存实亡呀!——老婆,你爱上别人了么?——”

她只丢过来一句话:“神经病!”

说着她向浴室走去,走到浴室门口,顿住脚步,回头朝我道:“警告你,不许碰我的床。”

“那碰你可不可以?”我摸鼻子,坏笑道。

“敢碰我,剁掉你的狗爪子!”她凶我一句,掉头走进了浴室。

我冲浴室的门,喊道:“老婆,乳罩胸罩别再乱放,老公今晚没心情替你收拾!——”

半小时后,林曦儿身着一袭白纱睡裙从浴室走了出来,她没理我,正拿一条白毛巾在对付她那头微湿的黑亮的秀发——

“老婆,”我从沙发上翻身坐起来,笑看着她道,“这睡衣什么时候买的?老公怎么没印象?——看起来蛮性感——”

“闭嘴!”她回头冲我凶道,“去冲你的澡去!”

“别偷看我洗澡,老婆!”我笑嘻嘻地看着她道。

“别臭美了!”她说。

我笑笑道:“老公身材虽然很吸引人,可老婆你要克制住,等老公洗完澡出来,我们再****好么?——”

见她脸色变了,伸手去抓床头桌上的烟灰缸——

我忙抱头逃窜,钻进了浴室——

我站在淋雨下,闭着眼睛,感受温热的水滑过肌肤,哼着艳歌,幻想着林曦儿方才在浴室里冲澡的香艳情景,不禁开始想入非非——

等我洗澡完,才发现我没有带内裤进来,先前的内裤却被打湿了——

我不得不试探着向浴室门外的林曦儿求救,我拉开浴室的门,朝屋子里喊道:“老婆,帮我取一下内裤好吗?——我忘记带进来了!——”

“活该!别指望我!找本小姐干这事儿,你灵魂一定出窍了!”林曦儿在门外嗤之以鼻道。

我道:“我身上的内裤被水打湿了,如果你不送干净内裤进来,你信不信我直接光着**从浴室走出去!——”

“流氓!有本事你走出来呀!”她在门外笑着说。大概她以为我干不出这种糗事儿来!

我是干不出这种糗事儿来!

我摇头叹口气,将门轻轻掩上,然后再用力拉开,故意弄出很响的声音,再冲门外喊道:“老婆,在床上等我!——我来了!我来了!——”

“不是吧?你还真敢出来?你这无耻之徒!——”

林曦儿在门外惊叫出声——

我冲屋子里喊道:“你不给我送内裤来,我只能这样走出去啰!老公也是万不得已啊!——”

“好了好了!就当本小姐倒霉透顶了吧!跟你这种流氓出国旅行,真是与狼共舞了!”她凶巴巴地在浴室外叫喊道。

我得意地地笑了,冲门外喊道:“内裤都在我那包里,你打开包就看见了!快点啊!我等不急要出来了!——”

屋子里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是窸窸窣窣地声响,不一会儿,传来她愠怒的声音——

“你退回去,我从门缝里给你递进去!——”

“行!亲爱的!我准备好了!——过来吧!老公在等你!——”我坏笑道。

脚步声由远及近,她的声音飘了过来:“警告你呀!别现身喔!——我给你递进来!你要敢耍流氓,你就死定了!——”

“来吧!老婆!老公等急了!——”我裸着身体立在门口,淫笑道。

紧接着,我的内裤出现在门缝里,一只白皙光洁的手臂将它递了进来——

我故意没有马上去接那内裤,而是十分变态地用目光**着那只纤手,带着一种邪恶的念头——

“喂!接啊!耍什么花样?!——”

她在门外凶我道。

她越凶,我越就想为难她——

“不接!——我扔了!——”

她怒声说。

我这才飞快地伸出手去,将那内裤连同她那只玉手,一起牢牢抓住了!——

“喂!………喂!………你干吗?………”

门外响起了她惊慌的声音——

我坏笑道:“抱歉,我抓错了!——”

“那………那你放手呀!………还不放手?!………”门外是她慌乱中带着怒气的声音。

“你凶什么凶,我不过抓错了而已。”我坏笑道。

“不放手是吧?………臭流氓!………待会出来你死定了!………”

她在门外怒声说。

“走好!待会见!——”我坏笑道,松开了她的手——

我换上内裤,裹了条浴巾,低头走出浴室,一边哼着艳歌,一边歪着脖子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猛然间感觉前面一个身影横在那里,我蓦地抬脸看去——

我惊道:“嗳!………你别乱来!………”

林曦儿正立在我面前,像日本武士抗着武士刀一样,肩上抗着一把吸尘器,满脸怒气地看着我。

我讪笑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受死吧!——”她竖起一对细眉儿,举起吸尘器,扑向我,“臭流氓!………无耻下流的男人!………受死吧!………”

我用毛巾包住一只手,挡了一下吸尘器,抽身向屋子里逃窜——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老婆!那是个误会!——绝对是个误会!………”

我一边讪笑着求饶,一边躲闪着——

“谁当你老婆,都会被你这变态狂折磨死掉!——”她挥舞着吸尘器紧跟着向我扑了过来,“我现在相信李红艳了!你那天肯定在储物室摸了她的胸………”

“嗳!老婆,”我退到墙边,看着她讪笑道,“你这样说,真让老公心痛,连你都不信老公,老公还有什么指望啊!——苍天啊!——”

“少给演戏!赶紧过来受死!——”她叫喊着,紧逼过来——

我无路可逃了,只好跳上了床,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讪笑道:“老婆,你再使用家庭暴力,我就报警了!——”

林曦儿扑到床边,仰脸看着我说:“你报警啊!你知道法国的报警号码是多少么?——”

“那我喊房东了!——”我道。

“喊啊!喊啊!——”她冷笑地看着我道。

她挥舞着吸尘器朝我身上胡乱地打过来,我在床上跳来跳去,躲闪着她的暴力行为——

跳着跳着,我突然忘记跳了,也忘记躲闪了,因为我看见了极度诱惑的场面——

林曦儿因为穿着吊带睡裙,我是站在床上的,而且我站的角度,恰好能最大程度的看见她雪白丰润的双乳——

她从浴室出来后,竟然没有戴乳罩!——

两只美得无可挑剔的**,骄傲地在耸立在她的胸前,并随着她的动作一颤一颤的,最最要命的是,我连她那两座雪峰上那两朵粉嫩的雪莲花都隐约看见了——

我不得不坦诚我的秘密,我最看不得女人雪峰上那两朵红雪莲了!对我而言,那无疑就是连接着重磅炸弹的导火线,只要点燃了导火线,一切都无法自控——

林曦儿没注意到我的神态变化,一记吸尘器用力地打在我的小腿上胫骨上,我大叫一声,蹲在床上,双手抱着胫骨用力揉搓起来——

林曦儿大概也没想到我突然会停下来,她自然知道这一记吸尘器所使用的力度,见我一脸痛苦地蹲在床上揉搓小腿,她不由一愣——

“你………没、没事儿吧………”她慌忙丢下吸尘器,走过来看着我问。

我没说话,咬牙坚持住,双手依然不停地揉搓着——

她大概意识到我真地受伤了,忙俯身过来,怯怯地说:“让我………看看好么?………”

我抬头刚想冲她吼一句,目光却再次瞥见她胸前的诱惑,因为她俯身靠过来,她胸前的诱惑,近在眼前,仿佛触手可及——

随着她有些促进的呼吸,那两座雪峰在起起伏伏,那两朵红雪莲也跟着起起伏伏——

我的气血一下子就冲上了头顶,我一把抓住了她的双肩,定定地看着她,喉头剧烈地上下蠕动着——

她愣了一下,仰脸看着我,目光也定定地看着我——

她睫毛微微颤动着,她那两爿红润的嘴唇那么性感地撩着我的心,像有只小猫在轻轻挠着我的心尖——

在她欲开口讲话之际,我迅速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唇——

她张着双臂,有片刻的愣怔,仿佛毫无防备,仿佛不知道是应承还是推拒——

我用力抓住她的双肩,舌头弄进她的唇齿里,触到了她不知所错的小香舌,用力缠绕住了——

我的呼吸粗重起来,她的鼻息也很急促,因为我的舌头在她嘴里侍弄,她嘴里不住地发出“唔唔唔………”

但她不是很主动,她的小香舌也有些被动,被我绞缠着,被我揪扯着,被我**着,但她也没有抵抗,我能感觉她的身心渐渐松了下来——

我的理智在此刻是不起作用的,前天夜里她的妖娆也钻进我的脑子里来助纣为虐!——

我的双手几乎是本能地摸到了她白纱睡裙的吊带,往两边一拨拉,那睡裙的细带子就离开了她的香肩,顺着她的滑腻的双臂滑了下去——

我的嘴巴离开了她的唇瓣,目光炙热地注视着她,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又一伸手把的睡裙扯了下去,一直扯到她平坦的小腹部,她雪白美妙的酮体赫然摆在我的面前——

她的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下——

我的双手迅速伸出去,抓住了她的耸立丰润的**,用力揉搓着,手掌心里那份柔软那份温热那份饱满,再加上视觉上的冲击,我的欲念就更加势不可挡了——

我压了上去,俯身**了她**上红雪莲,轻轻重重地吮吸了起来,像吮吸着两枚诱人的小樱桃,从这一颗到另一颗,从另一颗到这一颗——

我一直觉得男女之事,并不需要学习,这是人类的天性。有关**的一切都是本能地,包括我此刻的动作,再加上我并不是毫无情感与**经验的青涩少年了,而是一个跟有过长期恋爱史的成年男子。

这个动作我在柳青身上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了,技术上已经日臻完美,虽然基本过程无二,但每次依然乐此不疲——

这就像吃饭喝水,虽然天天吃天天喝,但是,我们从来不会厌倦吃饭喝水,如果饿得时间长了,渴得时间长了,就会暴饮暴食——

我啜着,饮着,还嫌不过瘾,双手还用力揉着,搓着,揉搓着她——

跟前天夜里相比,我此刻的动作还算接近于温柔,我有意放慢节奏,克制自己手上的粗暴——

前天夜里,醉酒后我带着肆虐报复的心态,粗暴野蛮地夺取了她的第一次,那是蹂躏,是近乎变态地蹂躏!——

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告诉我,我不能再像以前那么粗暴地对待她,我不弄疼她,我不能只顾自己爽,而不照顾她的感受——

这样想着,我的嘴上和手上的动作逐渐变得越来越温柔——

林曦儿也失去了自持,被我弄得似乎很难受,那种带着痛快地难受,带着欲念的难受,她的嘴里不住地“嗯嗯嗯………”了起来,最后双手伸出来捧着我的脑袋,将我的脑袋往她胸前掰去——

这**不仅没有戴乳罩,连裤衩都没穿,果然是睡裙里面空无一物,当然,睡裙里面也春色满园关不住,两只红杏出墙来——

她面颊潮红了,是那种艳红,桃花似的——

我身体蹙上去,**她愈发红润的唇瓣,轻轻吮吸着,带着一种调情的兴致,像吮吸着一枚成熟的汁液饱满的蜜桃——

同时我的双手已经顺着她平坦的小腹,伸向她的幽处,在我的侍弄下,那丛生的芳草之下,早已泉水汩汩——

我心中带着一种得胜般的痛快,那份湿漉漉,更助长了我的信心与斗志,并暗含着一种天性的战友快意——

她的身子很快就扭动了起来,嘴里“嗯嗯嗯”地声音更加不能自持,两条诱人的**不自制地屈伸着,让人不由联想到大腿根的某处瘙痒难耐似的——

今夜的她与前天夜里相比,也判若两人,不再像前天夜里那般妖娆、热辣、疯狂,她躺在我身下,犹如一座温柔安静的港湾,敞开她的香怀,接纳船只的靠岸——

在我的侍弄下,她的身子愈发地莹润,愈发地饱满,愈发地松弛,也愈发地湿润,我知道是时候荷枪实弹开赴战场了!

我分开她的双腿,坚挺的老二雄赳赳地探向鸭绿江边,沿着满溢出来的湿润,深入江边的渡口——

“顾阳………难受………嗯………好难受………嗯嗯………”

曦儿微闭双目,雪白细密的牙齿轻咬下唇,头左右扭动着,身子微微拱起来,蚀骨的呻吟声,从她性感的小嘴里幽幽曳出——

“难受?………谁难受?………”

此刻我内心有些邪恶,明知故问,带着粗重的鼻息——

“我………我难受………阳阳………我难受………嗯嗯………”

“哦?………你哪里难受了?告诉我呀………”

她的双眼微微睁开一些,迷离中带着娇嗔——

“讨………讨厌………”

“………说呀!你哪里难受?………”

我抬脸看她一眼,邪恶一笑说,心里却想,不难受才怪呢?——瘙痒么?——想我帮你止痒吧?别急,前戏还没完呢!——

“那、那里………难受………嗯,坏蛋你………嗯嗯………”

我得意地笑了,一挺身进入了她的身体——

“啊!——”

伴随着她一小声惊叫,她的身子蓦地拱了起来,近乎于痉挛般的一阵战栗——尽管她咬住下唇有意克制这叫声,但听上去声音还是蛮大的。同时,她本能伸出双手抵抗了我一下——

当然,她的这种微弱的抵抗是徒劳的,她压根儿无法抵抗住我的攻势——

我继续向深处缓缓挺进——

我也在克制自己,我克制自己的冲动,使自己的动作更为舒缓柔和——

她“嗯嗯呀呀”地叫着,面颊潮红,脖子不停地左右扭动着,迷离而又痛苦的表情——

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在**的时候,女人老喊难受,可是又好似十分喜欢这种难受,柳青就是这样的。

伴随着她一声幽长曼妙的呻吟,我一直顶到她的花心,顶到了那条甬道的最深处——

在那一瞬间,我的大脑皮层是发麻的,过电似的,比静电要强烈,比高压电自然要弱,恰到好处地那种电击效果——

我感觉下身被一个美妙的怀抱紧紧地拥住了,紧紧地,一丝缝隙都不留地,而且那个怀抱还足够温热,足够柔软,足够润滑,我像是进入了世上最美妙的去处,那里四季常春,泉水汩汩——

在最深处停留了片刻,我的身体伏过去压住她像白面一样发酵膨胀的身子,我温柔地吻住了她那张可以发出美妙呻吟的性感小嘴,配合着下身的动作,舌头伸进她的口里,缠绕着她粉嫩的舌尖,进进出出,紧紧慢慢——

她“嗯嗯呀呀”的呻吟开始变得更深更长,双手扳住我的腰,又摸,又抓,在我挺得过深时,她的双手还不自主地轻轻推我一下,但不是真要推开我,她双手在我腰上总的趋势是拉我,是拉近我,是要将我无限制地拉向她的身子,似乎要将我嵌入她的身子里头去似的——

我双手揉捏着她的**,用手指拨弄着那两枚可爱的小樱桃,拨弄着,挑逗着,不排除潜意识里的肆虐感,直到那樱桃慢慢变得支棱了起来——

她面颊潮红得像开遍了园子的桃花,眼眸迷离而动人,时而扭动一下脖颈,轻咬下唇,时而袒露出雪白皓齿,时而禁不住启唇动情地唤我名字,秀气的鼻腔发出“嘤嘤嘤”地无法自持的痛快与难受的低吟声——

她的身子在发酵膨胀,**显得愈加耸立挺拔,这跟我身体的某个部位是一样的情况,越来越膨胀,越来越强硬——

我攻占着她,就像攻占着某个要彻底拥有的领地,一次一次,到最后,节奏越来越快,力度越来越猛——

在暴风雨来临前夕,我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节奏与力度,我开始冲撞她,就像狂风冲撞着繁华的花蕊,繁华纷乱地在狂风中飘舞,一片一片飘散——

岩浆在火山内部炙热的翻滚,涌动,蓄积,这是一股来自内部的巨大能量,借助这股能量,我冲撞着身下的**,有片刻我的头脑是发懵的,像一只没有思想的机器,拥有强大驱动力,只重复一个简单粗暴的动作——快速而猛力地冲撞着——

“啊!………啊!………不要!………顾阳!………啊!啊!轻点………”

她受不住最后我这一通强悍地冲撞,禁不住喊叫了起来——

在她叫喊的最高峰,我终于喷薄而出,松懈般地趴在她身上,喘息着——

她还在最巅峰颤栗着,她还没从巅峰的颤栗中回过来,她烫热的身子在我身下颤栗着,满足地颤栗着,巅峰的那种颤栗——

随即她的柔臂无力地耷拉下来,搁在我头上,**着我的头发,我的前额——

………

很快就有了第二次,也许她够了,但我却还不够——

我将还没完全恢复过来的她,抱了起来,翻过来,让她跪在床上,双手撑住床头,然后迫不及待地寻找那处私密的怀抱,一头拱进那湿热的怀抱——

在她的颤栗中,我继续策马扬鞭,向最远处奔腾,奔腾,奔腾——

再远一些,更远一些,最好远去了天边——

她叫了,她无法自持地彻底开始**了。

她说:“啊!………坏蛋!………不要………够了………”

我抓住她小而挺翘的**,锲而不舍地奔腾着她,马蹄一路践踏着花朵,花蕊绽开,露出花心,马蹄毫不留情地一路践踏,花瓣、花蕊片片零落如泥,边上泉水汩汩,清澈而四溢——

我再次将她撞向了巅峰,俩人都到了巅峰,彼此都在颤栗——

我将她的身子抱起,从背后搂抱住她的细腰,双手伸到她前面,揉捏着她的**,低头亲她的脖颈,亲她的头发,以及耳朵,在她玲珑剔透的耳垂上停留,用力吸啜着——

继续顶撞着她弹性十足的雪白的小翘臀,我的下身已经坚硬到了极点——

“不、不要………顾阳………”

她在叫唤,娇喘紊乱,雪白而美妙的身子被我冲撞得一上一下剧烈地晃动——

“不、不要………饶了我………坏蛋………”她叫着——

她的叫声,就像原始战场上的号角,激动人心,鼓舞士气,激荡起潜藏于我心中的那种强取豪夺的原始邪念!她越叫得欢,我就越有操翻她的邪念!——你不是蛮横无理么?你不是目空一切么?你不是骂我乡巴佬么?你不是动不动就要踢我“传家之宝”么?——你高贵?你傲慢?可你最终还得被男人骑在胯下,干得惨叫连连?——

这就是女人天生注定的命运!

我故意附在她耳边,喘着粗声道:“………你………怎么了?小可爱………”

打拳时,要拳拳见肉,干这种事儿,也一样要凶悍!我的动作变得更快,更有力了。

她几乎带着哀求的语气,吟声说:“我、我软………我站不住了………”

我道:“你哪里软?………我没让你站,让你跪着的………”

“我、我跪不住了………让我躺下吧………”她呻吟着请求说。

我的双手紧紧控制着她的身子,固定在我最适合撞击的角度,心中邪恶一笑,嘴巴依然咬着她的小耳垂道:“爽不爽?………啊?喜欢我这样吗?………”

“爽………喜、喜欢………我快要死了………啊!………啊!………”她的嗓音都在不可遏制地颤抖——

她雪白的身子依然被我冲撞得剧烈运动着——

当我再次喷薄而出,射到她里面去时,我已经满足了,而她看样子满足得不能再满足了!她应该到了**中的**了吧?——

我们并肩躺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俩人都在喘息——

我点了支烟吸了两口,强行起身,穿上了短裤,我转脸看她一眼,坏笑道:“我回沙发睡吗?——”

她忽然伸出手拽住我的胳膊,柔声说:“就睡在姐边上,小可爱!——”

我定睛看着她,她面颊上的潮红尚未完全褪去,但模样跟从前大相径庭,一副乖顺的样子。

我心里冷笑一声道:“mb的!这女人还真欠操,操两次就乖了!——”

我喷出一口烟雾,看似勉强地笑笑道:“那好吧。”

重新躺下,她移过身子,头枕在我手臂上,手在我结实的胸膛上游走,抬脸看我说:“坏蛋!你………喜欢我吧?………”

我低眼看她,选择了一种模糊的回答道:“喜欢吧………不喜欢怎么会想和你做这事?………”

她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说:“那………你爱我么?………”她的神态竟有几分天真。

我缓缓喷出一口烟雾,看她一眼道:“不敢爱。”

“为什么?——”她穷追不舍。

我摸着鼻子想了想,才道:“可能不合适吧?我们的性格差别挺大的。还有,我们的出身——”

她的细眉蹙了起来,抬脸盯着我说:“不爱我,你敢上我?你要对我负责任,你要娶我为妻!哼!——”

知道她本性又要开始暴露,为了不出现被她踢下床的凄惨下场,我只好把话说得委婉了一些——

我笑笑道:“我知道我们的脾气不合适,如果我们真成了夫妻,我俩恐怕要从天亮打到天黑,从床上打到床下,那样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她愣了两秒钟,尔后十分认真地看着我说:“那………如果我以后不对你凶,我以后对你温柔一点,你愿意爱我么?——”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心想爱哪是愿意不愿意的事儿,爱虽然是人的一种意志,但这种意志是随机的,是随性的,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意志。

况且,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改得了你的大小姐脾气么?——

我甚至在想这妖女是不是一时头脑发热,或者看上了我高超的床上功夫了吧?不是每个男人都能让跟他**的女人都得到彻底的满足的!

我理了理神,看她一眼道:“人的性格是很难改变的。大小姐。”

“我愿意为你改变!——”她仰脸认真地注视着我说,“你现在是我男朋友,我应该为你变乖的!你不信么?——”

我一下子懵了。看她的样子并不像是在说笑。

见我愣着没说话,她蹙眉盯着我说:“你不愿意?——”

“我没说不愿意,”我看她一眼,讪笑着道,“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她注视着我说。

我道:“你是说真的?——”

“你看我在说假的么?”她认真地看着我说。

我避开她的目光,摸着鼻子道:“可现实么?——”

她注视着我,认真地说:“有什么不现实的?你喜欢我,我喜欢你,你未娶,我未嫁,我们都愿意跟对方在一起,这有什么不现实?——”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道:“你真地要跟我谈恋爱?——”

她皱起细眉,在我胸膛狠狠捶了一拳——

她怒视着我说:“顾阳!你真是个混蛋!——难道你真地感受不到我对你的爱么?你不知道我已经爱上你了么?——你脑子里进水了是不是啊?!——”

我愣了,愣看着她,好一会儿后我才道:“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

爱?怎么就变成爱了呢?这级别升得也忒快了吧?!——

在出国之前,我一直以为她对我的态度更多的是蔑视是利用是讨厌,从她过去对我的所作所为来看,不难得出这个结论。当然,她偶尔也有信任我的可疑迹象,这种迹象还时常被淹没在蔑视利用讨厌我的行径中,无法分辨——

从李红艳陷害我的事件之后,从她亲自登门造访请求我不要离开公司,从她爬到天台上陪我饮酒看星星,并澄清了之前的一些误解之后,我才意识到她可能是我喜欢我的,至少她对我是有好感的。

但直到现在,我依然不太确定她是真心喜欢我的,何况是爱呢?她怎么就突然说爱我了呢?——

男人**了,就不爱了,女人**了,会更爱。这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可是,**对女人有这么大的魔力吗?做了两场爱,不爱也爱了吗?

日久生情,情是日出来的吗?难道爱也加油做出来吗?——我不信!

很简单,她昨晚梦里还在呼唤卢克斯,她心里装着那个法国男模,她怎么可能爱我呢?除非她跟她姐一样,可以同时喜欢上俩个男人!

“你真混蛋!”她扬手又捶打我一下,冲我嚷道,“如果本小姐不爱你,怎么会一直缠着不放?滨海市那么多男人,有钱的,长的帅的,要什么的没有?——我为什么总缠着你不放,为什么去哪都想带上你?——我带你去公司重地设计部,我带你去思美广告,我喝醉了给你打电话,我去会肖德龙都想带着你,你就没想过这些都是为什么吗?——”

“那因为我这个人值得别人信任,又忠心,又够义气,还智勇双全,是谁都想把我带着身边呀!”我摸着鼻子,看着她讪笑道。

我之所以这么说,一方面是想用玩笑话转移她认真所带来的尴尬气氛,一方面也是质疑,她带着我,不是一直想着利用我么?——

“没错,”她看着我说,“我是信任你,我知道你忠心,我知道你讲义气,我也知道你有才华,我之所以喜欢你,或许正是因为这些!可是,我喜欢你之后,这些都变得不再重要了!——我知道平时我对你挺凶的,我承认我爱捉弄你,可是我真地爱上你了,不知不觉地就爱上你了!那天你一气之下离开了公司,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么?你知道那一刻我的心情有多糟糕么?我怕你真地离开丽人服饰,我怕真地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惊愕之余,又有些小感动,直到手中的香烟烧疼我的指头,我才意识到香烟已经燃尽了——

我伸手将烟蒂丢进了床头桌上的烟灰缸,转脸看了她一眼,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伸手又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

“喂!你听见我的话没?”她蹙眉盯着我说,伸手夺了我嘴上的香烟,“你会爱我么?………如果我为你变乖!………你会爱我么?………”因为心的急切,她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我看了她两秒钟,实话实说道:“其实,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

是啊!该让我如何回答?说我爱她吗?从柳青的绝情中走出来之后,当我重新扬起爱情的风帆,去追逐夕儿之后,当我的心再次为爱情燃起火焰之时,夕儿却又变心了!

她跟那个英俊多金的欧阳泽在地中海湾的亲热画面,再次粉碎了我的爱情之梦!我的心再次为爱而痛了!——

坦白说,我开始对爱情充满了疑问,对真爱充满质疑了,或许这世上本来就没有爱情,爱情不过是人们想象出来,用来安慰我们各自灵魂的一种东西。

在现实社会里,这个东西是绝对的奢侈品,看着大街上一对对恋人很多很多,可真正称得上是真爱的到底有几对呢?即使有许多能称得上是真爱,这份真爱就一定惊得起时间与物质的双重考验么?

我和柳青不就是很典型的例子么?我们热恋的时候,彼此爱得死去活来,恨不得将对方打碎,把自己也打碎,然后掺水,把彼此糅合成一个完美的整体!可是,即使当初我们那么相爱,到最后却还是得分道扬镳。

我想这个道理,并非我一个人悟到了。所以大街上一对对很多,绝大多数都不是爱情,而是暧昧!

现在林曦儿向我表白说她爱我,我该怎么回答,我并不讨厌她,我甚至还有点喜欢她,可是我爱她么?——我很清楚我对她并没有爱的感觉,难道要我为了以后能继续占有她的身体,而违心地告诉她我爱她么?——

这是我做不到的!

而且,我真地就这样放弃她姐姐林夕儿了么?——

眼前这个平素蛮横无礼的女人,此刻却变得含情脉脉,这太突然了,突然到我一时无法适应,就好像我不太认识她似的了。

她冲动地抬手捂住了我的嘴巴,注视着我说:“不知道说什么,那就什么都别说了,只要你明白我的心意就好了啦!——”

我突然在心里邪恶地笑了。没有真爱了是吧?玩暧昧是吧?哥不是不懂玩暧昧,既然我此生没有机会得到真爱,那么,好吧,妹妹们,我们放下内心所有的骄矜,让我们来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暧昧吧!

想到这里,我竟然笑了,无耻地笑了。

“我明白。”我看着林曦儿,无耻地笑着道。

“真的?”她看着我说。

我道:“真的。”

她竟然无比幸福地将面颊搁在我的胸膛上,伸手紧紧抱住了我,她的香腮在我胸膛上轻轻磨蹭着,像是一只小猫磨蹭着它的窝。

她身上只盖着一条浴巾,浴巾盖住了她大腿以上,锁骨以下的部位,她的身子在那里半遮半掩地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我看着她,坏笑道:“还想么?——”

“什么?——”她抬脸看着我。

“还要么?”我坏笑道。

她睁大眼睛看着我,提高分贝说:“你还要?!——”

我抬手摸着鼻子,讪笑道:“这才是法式大餐前的开胃菜,正餐才刚刚开始呢!”

“我怕你了!”她白我一眼,“早晚被你………弄得下不了床………”

我的手掌已经伸进了浴巾,抓住了她一侧的**——

在我揉捏拨弄之下,她的身子随着我的手,敏感得作出了反应,很快又像白面一样发酵起来,而且湿润得如同一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熟透了的蜜桃儿。

这次她的风格又变了,重新变得热辣起来,言语和动作都很大胆,她在上,我在下,她把我侍弄得很舒服,看着她在我上面颤动,看着她高耸的**在我上面颤动,我的神智迷失在这个香艳刺激的夜里——

………

次日早晨,我睡得很晚才起来,昨晚的交战,令彼此乏得一时缓不过来。不过这一觉睡得很沉,睡得很香,第二天起来,我们的精神都很饱满!——

上午我们乘巴士去了“都德的风车”景点,然后我们就打道回府,乘火车在当天回到了巴黎。当天夜里我们就在戴高乐机场上了回滨海的飞机——

在飞机上,我开始思考回国后的打算,我会继续留在丽人服饰工作,之前我答应过林曦儿,我不能食言,而且,我也不能轻易认输,傅德志和孙红兵越是要将我踢出公司,我就越要留在公司好好干下去!

林曦儿对我的信任,更坚定了我的想法。只要她信任我,傅德志和孙红兵就不可能如愿以偿,除非他们能想出让林曦儿都无法接受的阴谋诡计来对付我——

傅德志和孙红兵现在应该小人得志了吧?我和林曦儿出国旅行,他们肯定不会知道,他们或许以为如他们所愿,我已经自动在滨海市消失了吧?!——

等我再出现在公司里的那天,我一定让他们惊得连下巴都脱臼!这样都整不死我,他们是选择放弃,还是继续谋划更卑劣的阴谋诡计来陷害我呢?

古人有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顾阳就不信他们还能想出比这更损的招儿来对付我?——

邢敏、琴姐和谢鹏他们还好吧?才出国没几天,还真觉得很想念他们呢!他们也一定想不到我消失的这些天都去了哪里吧?如果我告诉他们我和林曦儿去了意大利,去了法国,他们会不会以为我在胡说八道呢?

那如果我告诉郝建,我出国的这段时间,把我的冷艳女上司干得下不了床,他一定以为我是在讲天方夜谭吧?啊哈哈哈——

这样想着,我的嘴角扯了一下,无声地笑了笑。

还天方夜谭?我不仅推倒了这个不可一世的千金大小姐,我还干得她第二天走路姿势都怪怪的呢!

林曦儿睡着了,她的香腮安然地靠在我的肩头上,双臂紧紧抱住我的臂膀,睡得像个小孩子一样安然——

我们依然坐的是头等舱,林曦儿现在在我的包厢里,跟我半躺在一装柔软的睡床上,她的身子紧紧偎着我的身体,可能是累了,她睡得很熟,睫毛偶尔微颤一下——

我把脱下来挂在旁边的外套,轻轻盖在了她身上,然后低头静静地看着她的睡容,心里也感觉特别的安然——

这妖女表面上挺嚣张的,内心里其实跟所有女孩子一样,没任何区别。看到稀奇古怪的东西,她同样会一惊一乍的,在面对恋人绝情离去时,她同样会依依不舍地挽留,等彻底失恋的时她同样会伤心哭泣,她也一样会在乎一个人,一样会在不知不觉间爱上一个人——

如果她一直都像今天一样,这么乖巧,我指不定还真会爱上这个妖女吧?!我自己并不算一个太活泼的男人,兴许找一个时尚活泼一点的女孩做女朋友,会给自己的生活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与改变吧?!

或许,做她的男朋友也并不算很糟糕的事情对吧?或许,或许这也只是一种或许而已——

可是飞机越往东方飞去,夕儿的笑脸在我眼前闪现的次数就越频繁………

265

还是觉得国内好,还是觉得自己一直生活的城市好,哪怕是看着黑头发黄皮肤的陌生人,也觉得亲切。连空气中飘散着的气息,都觉得亲切,这是生我养我的土地,如果未曾出过国,如果一直呆在这片土上,并未感觉它有多么亲切,但是出一趟国回来,似乎一切都变得有所不同了。

意大利再好,法国再好,那都是别人的国土。那里只适合去旅行,并非说那里不适合人类居住,而是说那里不适合我这种有浓厚乡情的人居住,会不习惯,还是国内好。

回到家,林曦儿说公司有一些事要处理,回家放下包后,她对我一通又亲又抱之后就出门去了。

她走后,我开始给郝建他们打电话,连续几天一直听的是异国的语言,很想听听熟悉的朋友讲熟悉的语言,也很想知道他们这将近一个礼拜的时间都过得怎么样?——

我开始一个一个打电话,先是郝建,再是琴姐,郝建知道我是和我的美女上司一起出国旅行的,我也没必要对他隐瞒,他跟谢鹏不一样,他嘴巴很紧,不该说的他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上了没?——”郝建在手机那头道。

我明白他的意思,但依然明知故问道:“什么上了没?——”

“我操!你那美女上司啊?!——”他在手机那头叫道。

我笑笑道:“上了。”心中竟然隐隐有些自豪感。

“爽吧?”他道。

我讪笑道:“挺爽的。”

“那就是了,这么一个出国的大好机会,你不上她,以后哪有机会上他?我告诉你,女人都一样,你上她之前,她骄傲得像只天鹅,你上了她之后她就是一只温柔小鸟了!”郝建在手机那头又开始散布歪理邪说了。

“言之有理。”我摸鼻子,笑道。

不过,这一点郝建似乎说得没错,自从把林曦儿干了之后,她还真有几分小鸟依人的感觉。从机场回家的路上,我们俨然是一对从国外度蜜月回国的热恋情人,她始终挽着胳臂,无论从走路,还是坐在车里面。直到回到西西里风情的家里,她才放开了我。

“那当然了,我说的可都是爱情上的金科玉律,你只照做即可,绝对有效!——女人操她操得越狠,她就越是能乖乖听话!——”郝建在手机那头贱笑道。

我点了支烟,吸了一口道:“你这什么逻辑?!——”

“这是定理!”郝建在手机那头非常自信地说,“女人有时候像马,只要你征服了她,她以后就心甘情愿被你骑了!”

我喷出一口烟雾道:“得得!换个话题!——你跟陈淑芬怎么样了?你骑上她了吗?——”

“操!八百年就骑上了!哥每次都操得她哭爹叫娘的!——你看看!她现在对老子百依百顺的!”郝建贱笑道。

我道:“人家是好姑娘,你要好好待她,这次别玩人家了,对爱情认真点儿!你也老大不小——”

“认真个吊!女人都是贱人!你对她好,不如操她好!很多**都是自欺欺人,以为对女人好,女人就是服帖!——要让一个女人服帖,先**她再说!只要操她一次,她就乖了!——什么高贵啊,什么气质啊,什么个性啊,她们全不要了!——”郝建在手机里满口污秽道。

“照你这么说,那女人要的什么?”我不屑道。

“要什么?——只求一操呗!只求你天天去操她呗!——女人就是这么贱!懂不懂?——”郝建在手机那头道。

我不想再听他胡搅蛮缠,言归正传道:“其实,我有点困惑,她现在要我做她男朋友,说她爱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我是一时冲动之下把她上了,我承认我也喜欢她,可是说实话,我并没有爱她的感觉,顶多只是喜欢——”

“得得,你不用说我就明白了。”郝建在手机那头打断了我的话道。

我摸了下鼻子道:“那我怎么办?”

“怎么办?有那么好一个b给你操,你还问怎么办?——她还是你顶头上司,多少男人成天想这好事都想不到呢!你小子得了便宜想卖乖?——”郝建在手机那头教训我道。

我皱了皱眉头道:“我不是得了便宜想卖乖好不好?我只是觉得内心愧疚,把人家上了,又不爱人家——你知道的,男人无法抵抗女人的诱惑!——”

“爱?爱情?爱和爱情算个吊啊!——”郝建在手机那头道,“我提醒你一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在原地一直傻傻地等你,你不答应她,她立马就会找到下一个答应她的男人!你不操她,她就会去找另外一个男人来操她!女人生来就是被男人操的!——当然了,呵呵,根据力是相互的物理学原理,你操她的时候,也等于她**你!其实这很公平!——”郝建在手机那头恬不知耻地笑道。

我道:“你也同意我接受她的请求,同意我做她男朋友?——”

“废话!这样的美差你还等什么呢?!美女上司,美女加上司,多好啊!她既能给你一个漂亮的b操,还能帮你在事业上一帆风顺!——mb的!这么傻的问题以后别再问我!”郝建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滚!不跟你讲了!鸟人一个!——”

“给哥带礼物没有?”郝建在手机那头呵呵呵笑道。

“给你带了个充气娃娃要不?——”我挤兑他道。

“要啊!晚上可以玩3p了!”他在手机那头贱笑道。

“滚!我挂电话了!”我道。

“周末出来喝酒,老长时间不聚了。”郝建在手机那头道。

“再说吧!最近我在公司出了点状况,先搞定这事儿再说!”我沉声道。

………

挂了郝建的电话,我拨通了邢敏的手机号码,这小妮子以前成天在我面前跳来跳去的,我嫌烦,一段时间不见,还真有些念着她。

“哥!………你回来啦?………”邢敏在手机那头道。

我笑笑道:“是呀,我出去散了散心。你还好吧?——”

“还行。哥去哪散心了?”邢敏在手机那头问。

我想了想,摸着鼻子道:“没什么,回了一趟老家——”

邢敏在手机那头“喔”了一声说:“哥,你………还会回公司上班么?——”

“为什么不?——”我道,把手机换到左手里,右手去拿烟,“难道敏儿也认为哥真地非礼了李红艳那**?——”

“怎么会?哥,我知道你是被人陷害的,而且………而且我们都猜得出是谁在陷害你?………”邢敏在手机那头说。

我喷出一口烟雾,苦笑一声道:“是啊!人生最悲哀的事情就是,明知道是谁在陷害栽赃你,你却无力反抗。很简单,所有证据都只对他们有利,而所有矛头都直接指向我!——”

“哥,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你要回来上班喔,我和谢鹏、琴姐会坚决挺你的!”邢敏在手机那头说。

这句话让我心里一暖,而且我也相信真相会水落石出的,因为真的永远假不了,假的也永远真不了!

………

挂了邢敏的电话,我总感觉她的声音有些怪怪的,语气里带着一些茫然,带着一些消沉,甚至带着一些不安,仿佛她跟我讲电话的时候,神智是迷失在别处的——

我立马给谢鹏去了电话,谢鹏还是老样子,乐观热情,爱开玩笑。

一通玩笑过后,我问他道:“敏儿最近怎样?——”

手机那头沉默了半响,我都以为手机那头没人在了。

我道:“在吗?我的意思是说,感觉敏儿说话怪怪,她没出什么事儿吧?——”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我出国这些天,傅德志是不是趁机欺负她了?——

“她………意志有些消沉………”谢鹏在手机那头支吾着道,一谈到邢敏,他的语气也沉了下来。

我道:“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她没跟我说,我问她,她也不告诉我,而且………而且她最近对我特别冷淡………”谢鹏在手机那头沉声道。

我摸了一下鼻子,自言自语似地道:“这样………她到底遇到什么事儿了?………”

会不会真被傅德志欺负了?傅德志这王八蛋,是不是以为我离开丽人服饰了,他又可以为所欲为了?!——

“你刚才跟她通电话,她对你说什么了吗?——”谢鹏道。

我道:“什么也没说,表面上很正常,我只是觉得她的语气怪怪的。”

“敏儿她最近言行很古怪,每天早上看见她,都是一副神态疲惫的样子,感觉她晚上都没睡好似的。”谢鹏在手机那头道。

“没睡好?——”我重复道,心中充满了疑惑。

“你回来就好,敏儿最听你的话了。明天你找她谈谈吧,我挺担心她的。最近她对我很冷漠,以前跟她做普通同事时,她对我都没这么冷漠过………”谢鹏在手机那头很失落地说。

我道:“行!我明天找她聊聊。”

“你还会………回丽人服饰的吧?………”谢鹏在手机那头道。

怎么都问这个问题,莫非公司里的人都认为我顾阳已经离开丽人服饰了?——

我笑笑道:“当然,为什么不?——”

“那太好了!我还以为你决定要离开服饰了呢?那天的事儿也没个结论,听说林总出差了,这些天她都不在公司,等林总出差回来,或许这事儿应该会有个结论了………不过,很可能会对你不利………”谢鹏在手机那头道。

我知道他说的是我“非礼”李红艳的事儿,这事儿恐怕在公司里恐怕已经被闹得沸沸扬扬了吧?还有我“偷”卫生巾的事儿,再加上李红艳的毁谤,她硬要把我往厕所门事件上拉!既然她是受人指使的,这些天她在公司里,肯定会大肆宣扬我就是那个在厕所里对着她***的变态男人!

我笑笑道:“可能会,也可能不会。不过,这事儿迟早会有个结论的!——”

我用力吸了两口烟,咬了咬牙关,目光透过窗户,坚定地看着傍晚橙红色的夕阳——

站在窗前吸了两支烟,我回到床边开始整理行礼。这次跟林曦儿出国旅行,一开始我们并没有准备要买什么纪念品回来,直到在普罗旺斯的最后一天,我才准备了一些礼物。

主要是一些吃的喝的,普罗旺斯的甜点特别有名,比如艾克斯(aix-en–provence)的小杏仁蛋糕、阿普特(apt)、吕贝龙(luberon);苏(sault)的蜂蜜;carpentras的水果香糖;马赛(marseille)的脆饼和圣腊节船形的传统饼干;艾格莫尔特(aigues-mortes)的橘花烤饼;allauch和苏(sault)的果仁饼。这些甜点不仅受到当地人的欢迎,也是游客竞相购买的馈赠品。

将这些精致漂亮的小甜点作为礼物送给女孩子,她们一定会开心得跳起来。

为朋友准备的礼物,那就是白酒(alcools)。在普罗旺斯可以随处看见传统的茴香酒,还有世界闻名的ricard。除了美食之外,普罗旺斯布匹随处可见,尤其在souleiado和lesolivades两地的商店里。

还有卖雕塑和泥人的地方,曦儿买了一对小雕塑,一男一女,是恋人。像云南有卖的那种龙风铃一样,这一对男女雕塑也可以组合在一起,组合在一起是拥吻的姿势,分开来虽然不是拥吻,姿态却也十分自然,可爱。

曦儿买下这对小雕塑,一只给我,一只她留下,当时她买这对小雕塑的神态是兴高采烈的,她大概是由我们自己,联想了到雕塑,或者由雕塑联想到了我们自己,她的兴高采烈就像孩童们马下了自己喜欢的一种玩具似的!

而我当时是走神的,我心里想的却是夕儿,我在想如果我买一对这么可爱的小雕塑回去送给她,她会不会也一样十分开心?她会不会看到这雕塑,联想到我们在青草湖或者黑龙山的某个场景?——

但是,我知道我不能那么做,原因有两个,其一是曦儿已经买下了这对小雕塑,她就认得这对小雕塑,如果我偷着再买一对送给夕儿,她一定会发现,她们是亲姐妹,她们谁有私藏品,对方总会发现的!

其二,即使我买下了这对小雕塑,我有足够勇气去把它送夕儿么?上次精心准备的那束花最后不是被我送给了那清洁工大姐了么?——

还有,我还有勇气面见她么?——

艾克斯是普罗旺斯著名的葡萄酒产区,当年梵·高在这儿不仅留下了他的许多不朽作品,还留下了一句至今都被普罗旺斯人引为经典的话:“薰衣草是普罗旺斯美丽的衣衫,而葡萄酒才是普罗旺斯的血液。”

当地出品优质葡萄美酒,其中20%为高级和顶级酒种。由于地中海阳光充足,普罗旺斯的葡萄含有较多的糖分,这些糖转变为酒精,使普罗旺斯的酒精度比北方的酒高出2度。略带橙黄色的干桃红酒最具有特色。常见的红酒有:cotesdeprovence,coteauxdaixenprovence,bandol。我买了一瓶cotesdeprovence,准备等哪个周末跟郝建、谢鹏一起聚会的时候,拿出来给他们一个意外的惊喜!薰衣草香精我也买了好几瓶,准备送给邢敏和琴姐的。

当然,我不会告诉他们,这些礼物是我从普罗旺斯带回来的,我会说是一个去法国旅行的朋友带回来的,或者找个别的什么原因。

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胡思乱想着,我搁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手机铃声依然是丁锐那首《我要hold住》,可是当我看到那个电话号码时,我再次没能hold住——

我原想直接摁掉电话,或者干脆不接这个电话,但是我hold不住,感性无疑在这一刻又战胜了理性。

我甚至是带着迫切的情绪,按了接听键,手机那头传来她熟悉而动听的声音——

“你去哪了?阳阳!………我打你很多次电话了,都提示关机,你到底去哪里了啊?!………”夕儿在手机那头声音急切地说,因为她的急切,她的嗓音有些断断续续,还带着一些幽怨,一些怒气。

我悄悄吁了一口气,沉声道:“我出去散心了。”我的语气显得很平静,但我的心绪并不平静,有点痛苦,有点的思念,有点纠结——

“去哪散心了呀?………怎么都不跟我讲一声?害我这些天一直都在担心你!………每天都打你很多次电话,可总是打不通!………”夕儿在手机那头道,语气缓和了一些。

担心我?会么?——

我依旧沉声道:“我就出去散散心,没什么好担心的。”我的语气不带什么感**彩,甚至有些冷淡。

“怎么了?阳阳,发生了什么事儿了?——”夕儿在手机那头说,声音又急切起来。

我冷声道:“没什么。”

“真地没什么?没骗我?遇到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知道么?——”她在手机那头说,嗓音有些发颤。

见我沉吟着没说话,她在手机那头接着说:“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麻烦了?………你告诉我呀!——你知道么?打不通你电话,我有多担心你么?!………”

担心?又是担心?你真地会担心我么?不见得吧?即使你的确有担心过我,那也是在你担心过欧阳泽之余的时间里担心过我吧?——

我道:“我真地没事儿。你就别在问了!”我的语气有些粗暴,我不想对她这么说话,但话一出口,语气就是这样了。

她在手机那头愣了两秒钟,尔后轻声说:“你怎么了?顾阳………告诉我,我现在能为你做什么?………”

我直接说道:“我现在想安静一会儿。”

夕儿在手机那头愣了片刻,尔后柔声说:“阳阳,我很想你!………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我脑子里全是你!梦里也梦到你!我真地很想你!………”

我的心猛地揪扯了一下,我悄悄吁出一口气,口气淡淡地道:“是么?谢谢了。”其实我很想对她说,我也很想你!即使我走到异国他乡,你的笑脸依然和我形影不离!我也很想你!即使是我身在千万里之外,我依然能感受你的温柔!我也很想你,即使在我最恨的时候,我也很想你!

因为,你已经在我心里刻下了爱的痕迹!爱,就会没有条件地思念!

夕儿在手机再次愣住了,尔后她柔声说:“旅途会不会很辛苦?刚回到家是么?阳阳——”

是的!我的心很辛苦!爱着的心总是那么辛苦!

“是的。我很辛苦!我需要休息了。”我冷声道。

她轻声说:“那好吧。你好好休息,听到你的声音,知道你安全了,我就放心了。”

我道:“谢谢。再见。”我的语气俨然是跟陌生人说话的语气。

没等她再开口,我就直接摁掉了电话。我能想象夕儿在手机那头愕然的表情,可她不会难过吧?或许那个欧阳泽此刻就在她身边呢!——

摁掉电话后,我扔了手机,把自己丢在床上。

这一刻我挺恨自己的,明明想听到她的声音,明明想听到她关心我的那些话,明明想对她说我也很想她,明明想问她她和欧阳泽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当我终于听到她的声音时,当我终于听到她的关心时,我心里又有一股无名之火,像泉水一样不断往外冒涌,关于实质性的话,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会对着手机愣神吗?她一定感觉到了我语气上的变化了吧?她一定会在想我到底怎么啦?

是啊!我到底怎么啦?——

可到底怎么啦的那个人,不是我,是她!是她!

如果她不爱我,她怎么会愿意跟我亲热?在黑龙山狩猎场,在青草湖畔,那些亲热的情景,一幕一幕都在眼前——

可是,如果她真地爱我,为什么还会跟那欧阳泽在一起?她同时喜欢俩个男人,她想玩3p吗?才女张爱玲说每个男人心目中都住着两个两女人,一个是白蛇,一个是青蛇。难道女人的心中也住着俩个男人,一个是成熟稳重的男人,一个是年轻有活力的男人?——

她把我当什么?她的情人?还是爱情之余的调剂品?很显然,她更熟悉那个叫欧阳泽的中年男子,她也要先于我认识他,那天在地中海湾看到他们在一起的亲昵举动,看到他们对视的眼神,不难想象,他们已经是一对正式的恋人了!

………

次日上班来到公司的我,再次让众人跌破一百八十度的眼镜,比我刚来公司那次被林曦儿直接炒掉,次日再次出现公司里的情景,还要让人跌破眼镜!

没错了,他们都以为我被林曦儿踢出公司,出了那么大的事儿,而且证据确凿,不报警抓人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我竟然还会在消失了差不多一个礼拜后,再次出现在公司里?我竟然还会不要脸地再次在他们面前晃来晃去?

在他们眼里,或许我不仅是“变态色魔”,还是一个不知廉耻不懂进退的**吧?——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从公司前厅到企划部办公室这段路程的,我要穿过公司前厅,穿过外面开放型的大办公区,然后拐一个小弯,进入企划部的独立办公室。企划部能拥有独立的办公区,跟设计部一样,同样是出于工作性质考虑。一家服装公司恐怕除了设计部,就该是企划部了,这两个部门涉及公司的商业机密最多,设计部要推出新的设计方案,肯定要我们企划部做企划,虽然广告创意都得交给专业广告公司代理,但是一些旁枝末叶还是需要企划部自己来做的,要不企划存在的意义何在呢?

也因此,企划部是最先知道设计部动态的一个部门。

所谓理直气壮,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之类的俗语,现在对我而言,已经不管用了。穿行在众人异样的目光里,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发僵,我不敢迎视他们的目光,仿佛我真是一个贼,真是一个流氓,真是一个变态色魔似的。

现在我得感谢企划部的独立性,走进企划部的独立办公室,不像身处外面的开放型大办公区,所有人只要稍微一起身,就能看到你,你无处可藏。而在独立办公室里,能看到你的人都是企划部的那些人。

而且,除了邢敏、谢鹏、琴姐是坚信我不是那种人的人,其它企划部男女职员也不太相信我是那种人。在这里,我一贯与人为善的为人处事原则,还是收到了一定的成效。虽然企划部也有人拿异样的目光看我,但他们的目光里似乎没有其它部门里的职员眼中所带的那种嘲笑、愤懑、不安,甚至是恶毒——

我来的不早不晚,谢鹏、邢敏和琴姐都已经来了。

谢鹏朝我走过来,学领导似地拍着我的肩膀笑道:“恩!气色不错!既然休假回来了,就好好工作吧!——”

我脸上绷紧的表情松了松,看着他笑笑道:“那当然了。我现在可是像充足了电的发动机,马力强大,干劲十足!——”

我这是一种挑衅,也是一种宣泄,孙红兵虽然没来,但高完已经来了,我这话就是说给高完以及那些不明就里的同事听的。

邢敏走了过来,看着我,呡唇一笑说:“哥,怎么几天不见,你变得更帅了?肤色也更健康了!”

当然更健康了,这些天一直在外面跑呢!晒的太阳不少,而且俺晒得还是地中海的太阳,是国外的太阳呢!

我笑笑道:“几天不见,你这妮子也变漂亮了!”

邢敏看起来的确更漂亮了,怎么说呢?更成熟了吧,穿了身开领黑裙,裙摆还比较高,还化了妆,虽然裙摆不像胡雪娇那么高,妆容也没有胡雪娇浓,但作为一个一向以素面对人走活泼可爱阳光路线的邢敏来说,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很大的尝试了,或者说是改观吧!

她白皙的脖颈上还戴了一串细银项链,反正怎么看都比以前更女人了!

变化真地很大!大得让我吃惊!

琴姐一直笑看着我,我朝她笑着点点头。从她的目光里,我读出的是亲切,是信任,是温柔,她一向都是拿这种目光看我的,像个姐姐看着自己弟弟一样的温暖目光。

高完除了一见到我时的那种惊愕,之后就再也没跟我对视,他的目光一直盯着电脑屏幕看,我现在也不想理他,我基本上已经肯定这家伙肯定参与了傅德志和孙红兵陷害我的计划。

以前我一直以为他这人还不错,没想到他的确就是一个小人!

非礼李红艳的事,以及在我柜子里发现卫生巾的事儿一出后,办公室的气氛就有些诡异,谢鹏、邢敏和琴姐也不方便多给我说话,我也能理解他们,我知道他们从内心里都是挺我的!

我坐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放下包,开了电脑——

不一会儿,孙红兵和胡雪娇从办公室门外走了进来,是有说有笑地走进来的。

当我们互相对视时,除了他们惊讶,我也很惊讶。

我惊讶于他们的态度,孙红兵和胡雪娇的态度,他们之间的关系貌似变和谐了,这种和谐的情况,至少在我进入公司后,这是头一次发现。

说实话,以前胡雪娇对待孙红兵的态度是很差劲的,要么是讥笑,要么是辱骂,一点儿也不给孙红兵留情面,反正她对待他的态度十分简单粗暴。有时候粗暴得连我都为孙红兵感到难过。

可是今天他们竟然是有说有笑地一起走进办公室,而且很显然他们的关系不止停留在有说有笑的程度,似乎已经发生了实质性的改观。

孙红兵和胡雪娇见到我时的惊讶,其原因,和其他同事并没什么区别,只是程度更强烈一些。主要是孙红兵,陷害我的阴谋跟他肯定是直接关系,肯定是他和傅德志一手策划了陷害我的阴谋诡计。

见到我安然坐在办公桌后面,孙红兵的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了。他立在门口,愣愣地看了我足足有五秒钟之久。直到胡雪娇伸手扯他衣服,他才反应过来。

也难怪,我出了那么大事儿之后,他原本以为彻底把我干掉了,谁知道我竟然突然出现在办公室,不仅没有沮丧绝望的表情,还一副安然自得的表情,甚至是气色更好,肤色更健康了!对于仇视我的他而言,不瞪出眼珠子才怪呢!

胡雪娇走过来,经过我桌前时,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带着媚笑地发嗲,也没有喊我帅哥朝我热情招呼,她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就径直走向了自己的位置——

都说女人变得太快,此话不假,一个礼拜不到的时间,邢敏变了,胡雪娇也变了。二逼青年的qq签名也没女人变得快啊!

坐回到自己位置上的孙红兵,仍然拧巴着眉梢,回头看我。

我不看他,只是扯了下嘴角,冷冷地笑着。我心中似乎还含着一种痛快,不知道傅德志待会见到我后,场面会不会更加富有戏剧性呢?真tmd让人期待啊!——

………

果不其然,当傅德志看见我时,一张老脸都比猪肝色还难看,大概是孙红兵向他通风报信的吧?他来公司后第一时间就走到大办公室门口,来验证我是否真的出现在公司里了吧?!啊哈哈哈——

他手里还拿着他黑色的公文包,显然还没来得及回他的经理办公室。当他看到我怡然自乐地端坐在办公桌后面时,他一定是肺脏都气炸了!以前我在文学作品里老见一些作家描写人物生气时脸色呈猪肝色,今天终于亲眼看见什么叫猪肝色了!

我猜回头他肯定会去总经理办公室去找林曦儿告状,当然,他找杨万里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那是他妹夫啊,当然好说话多了!只是他完全没有料到林曦儿这些天并非去出差了,而是跟我出国“度蜜月”去了!

傅德志想我滚蛋,但我知道林曦儿肯定不会顺了他的意愿,至于为什么,林曦儿也不会跟他讲的。老家伙!现在该你丈二摸不着头脑了吧!有林曦儿挡在中间,你能拿我怎么办?气死你个老东西!

我知道这秃驴老奸巨猾,诡计多端,这次我是肯定走不了。但是,接下来他会不会再对我使什么阴谋诡计呢?——

………

一上午,我无事可做,悠闲得不像是来上班的,而是来度假的!

我手头上早就没什么案子可做,傅德志和孙红兵老早就架空我的工作了。出了储物室非礼李红艳事件之后,我也想开了,反正不管我做不做事,林曦儿都会给按时发工资。没事可做更好,人生懒得悠闲!

一上午我都在挨时间,翻翻时装杂志,看累了,我上网找人聊天。不想聊天了,我就玩连连看,如果办公室可以玩三国杀,我还准备玩玩三国杀呢!我正好可以享受一下这种特殊待遇,任何事都不用做,工资却一分不少!

我还故意把玩连连看的声音放大,我要让整个办公室的人都知道我无事可做,孙红兵气不过,蹦起来走到我面前,声色俱厉道:“这是办公室,你要玩游戏就去网吧玩去,别影响大家心情!”

那是,那是,大家都在努力工作,唯独我悠闲自得地在玩连连看!

我没想理孙红兵,继续玩游戏,一边玩,一边不慌不忙地回敬他道:“什么案子都没有,我不玩游戏,你想让我打坐啊?——”

“你的事儿还在处理当中,你早晚都得滚蛋!——”他瞪视着我,毫不客气地冲我叫道。

“好啊!我就等着滚蛋呢!我希望能如你的愿,只是,恐怕谁也动不了我!孙红兵,别说我小看你,至少你是动不了我!”我回敬他道,目光依然盯着电脑屏幕上游戏,手里还在快速地拆散一对对——

“好啊,你等着吧!”孙红兵恶狠狠地盯着我道,“出了那么大的事,你以为你还能保住你这份工作吗?如果不是林总这个礼拜出差去了,没时间处理你的事儿!否则你早就tmd卷铺盖滚蛋了!”

我快速地抬脸看他一眼,然后低头继续玩游戏,冷笑一声道:“是么?那咱们就等着瞧吧!——”

还出差?还拿林曦儿来压我?实话告诉你,林曦儿出哪门子差?她陪我出国散心去了,我还在巴黎和普罗旺斯把她扒光了,一连两个晚上,我都不知道干了她多少次了呢!

“听见没?”孙红兵吼我道,“办公室不允许玩游戏,马上给我关掉!马上!——”他显然被我的不屑一顾激怒了。

我抬脸看他道:“那孙组长的意思,莫非是想让我对着电脑发呆啰?莫非你想我立地成佛啰?——”

孙红兵冲我道:“早晚得滚蛋,你现在爱干吗干吗!但就不是不能在办公室玩网络游戏!——”

我梗直脖子,盯着他道:“老子偏玩怎么啦?——”

“关掉!我让你关掉!——”他扑过来,伸手硬抢我手中的鼠标——

我一闪手,躲开了,我直视着他道:“警告你!别惹我!我最近脾气可是不太好!——”

“我惹你怎么啦?——”孙红兵恶狠狠地瞪着我道,“关不关?到底关不关?!——”

没等我关,他就伸手直接关掉了电脑显示器——

我气血一下子冲上了头顶,从椅子里蹦起来,怒视着他道:“你是不是非要找麻烦?你以为我真怕你是吧?——”

“我惹你怎么啦?”孙红兵伸长脖子,瞪着我道,“我今儿个就惹你了!怎么?你想动武啊?——”

眼见俩个人就要在办公室又干起来了。

谢鹏和琴姐赶紧奔上来劝架,邢敏在边上怯懦着,不敢靠近——

办公室其它人都保持旁观态度,呆在各自位置上静观其变。这其中包括了胡雪娇,她好像见不怪了,脸上也没什么表情。高完也只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仿佛我和孙红兵之间的争吵与他隔着十万八千里似的。

谢鹏拉住孙红兵,琴姐拉开了我。

谢鹏冲孙红兵讪笑道:“老大,这何苦呢?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何必为这么点小事大动干戈呢?——”

琴姐将我拉到一边道:“小顾,你干吗呢?冷静点,好好的跟组长吵什么架?吵能解决问题么?——”

我不理琴姐的劝告,冲孙红兵道:“我告诉你,别把老子惹火了,我忍你很久了!——”

孙红兵挣脱谢鹏的手,伸手指着我道:“吓唬谁啊?我就惹你了怎么了?我惹的就是你!告诉你!我也忍你很久了!——”

谢鹏赶紧窜上一步,拽住孙红兵,讨好地笑道:“老大,行了行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嘛!再说了,那家伙马上就走人了,你还跟他费什么神儿呀!——”

“那家伙”显然是指我,我知道谢鹏只是想息事宁人,他的确是一好哥们儿,他知道这样闹下去,肯定对我不利,所以只想尽快让孙红兵偃旗息鼓。

谢鹏这句话倒是管用,孙红兵哼声道:“他只要一天还呆在这办公室,就甭想在我面前撒野!想撒野我就有权利管教他!——”

我刚想回敬孙红兵,琴姐气得在我手臂打了一下,故作生气道:“行了!你要再这么无理取闹,我懒得管你了!——”

见琴姐生气了,我只好将冲到喉咙口的话强行咽回去,咬牙憋住了那口气。

“去!反正你也没什么事儿,去休憩区喝杯咖啡去!”琴姐生气地看着我说。

我知道琴姐是为我好,我慢慢松开了捏紧的拳头,对她点点头。

………

我径直走出了办公室,走到休憩区,冲了杯速溶咖啡,一**坐在沙发里,点了支香烟,用力吸着,心情郁郁的——

邢敏悄然跟了进来。

站在休憩区门口,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她呡了呡唇,不知道想说什么。

直到我抬眼看见她时,她才轻声叫了声:“哥——”

我勉强朝她笑笑。

邢敏轻声问:“哥,你还好吧?——”

“挺好的!”我看她一眼道,伸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邢敏轻手轻脚走了过来。

“哥,我知道你心里烦,你别跟那些人计较就是了。”她安慰我说。

我知道今天是我脾气太大了,我在办公室玩游戏的确不对,可我当时控制不了我的情绪,估计我心里早就想跟孙红兵真枪实弹地干一场了!

不过邢敏的话听起来挺让人舒心的,她的话让我感觉不管我对与错,她都会支持我,这听起来不够客观,但她这话的确让人听了很舒心。

我看她一眼,笑笑道:“谢谢。没什么的。”

见她没说话,又见她神态有些疲倦的样子,我马上想起谢鹏昨天在手机里说的那些话,今天见了邢敏,我的确觉得她有很大的变化,跟之前的她相比,这种变化显得有些古怪了——

我看着她道:“敏儿,哥下班后请你去优可乐喝饮料吧?——”

邢敏扭捏了一下说:“哥,下次行么?我晚上有事,对不起。”她的眼神在躲闪——

我讪讪一笑道:“喔,我只是觉得好些天不见了,跟你聊聊天。”

其实我是想探探邢敏的心思,我想知道她最近是不是真地遇到什么事儿了?——

“我知道。”邢敏很快地抬脸看我一眼,又勾下脸去说,“哥,可我最近真地挺忙的。下次好么?——”

我道:“那好吧。”

邢敏站起身,借口说要回去工作,回办公室去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愣了几秒钟,以前如果我请邢敏喝饮料,她总会欣然应允,还会非常开心,可今天似乎不是这样。她下午下班后会有什么事儿了?我的确感觉她怪怪的,似乎是在刻意遮掩着什么,是什么呢?——

算了算了,先不想邢敏的事儿了,先想想自己的事儿吧!

我又点了支香烟轻轻重重地吸了起来——

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有两个疑问困惑住我,其一是我和胡雪娇的事儿,我和她在宾馆的那一夜,并没有目击者,孙红兵事后怎么会知道呢?胡雪娇亲口告诉他的?我总感觉这事儿有点蹊跷,我不觉得真地是胡雪娇亲口告诉孙红兵的,可是除了她,还会有谁知道那晚的事儿呢?

第二件让我疑惑的事儿,就是李红艳为什么会帮助傅德志和孙红兵一起来对付我陷害我?李红艳是行政部的,这是企划部内部矛盾,她凭什么要为傅德志和孙红兵冒着风险演这么一出呢?还有那个高完,之前他不是一直很憎恶孙红兵的吗?为什么这次也参与他们合计来陷害我呢?

如果高完只是个帮凶的话,那么李红艳绝对是个主角,她虽然不是罪魁祸首,但她是个执行者,如果她不参与,傅德志和孙红兵也不可能顺利栽赃我!这个臭三八,我一定要教训教训她!老子平素就看不惯她,这次她竟然敢利用我的善良加害于我!

等着!三八!你不是诬告我非礼你吗?老子这次直接强暴你!

tmd!说曹操曹操又到了!

李红艳突然从休憩区门口奔了进来,脸上还带着笑意,似乎遇到什么开心事儿了。

我拧灭香烟,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真巧啊!”我盯向她,话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李大美女!——”

我向她一步步逼近——

李红艳肯定没想到我正在休憩区,她显然是无意中撞到我了——

她扎撒着双臂,后退两步,目光有些怯意——

“顾阳——”她说,“你、你想干吗?——”

干吗?你说老子想干吗?老子想干你!干死你!

在她没反应过来之前,我冲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她吓得惊叫起来——

我怒视着她,厉声道:“为什么要陷害我?为什么?你跟傅德志他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快说!——”

在我目光如炬的瞪视之下,李红艳的身体哆嗦了一下——

“你、你胡说什么——”她胆怯地看着我说,“什么勾当——你别胡说——”

我紧紧攥住她的手臂,死死盯着她,冷笑一声道:“我看你做贼心虚了吧?连话都说不利索了!——那天就是在这里,你亵渎了我的善良,你诱骗我到储物室,抓住我的手按在你的胸口,然后大喊非礼——这些都是你们事先预谋好的吧?——说!谁让你这么干的?——”

李红艳脸色煞白,吞吞吐吐地说:“顾、顾阳,你想干吗?………放开我,放开我呀!………”

我恶狠狠地盯着她道:“李红艳!你个臭三八!你还有没有良心?!——说!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放、放手!………你不放手,我喊了!………”李红艳看是被我的架势吓倒了,想把她的手从我的铁钳似的手掌里挣脱出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李红艳就扯起嗓门尖叫起来:“非礼啊!………非礼啊!………救命啊!………非礼啊!………”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听见门外已经传到杂沓的脚步声了。

我立马甩开了她的手臂,心中又气又恼——

听见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李红艳似乎不害怕了,向前一步来抓我的手——

我意识到了什么,猛地一把推开她——

mb的!还想陷害我?!——

李红艳被我一推,将计就计,故意摔倒在地上,掩面“呜呜呜”地委屈伤心地大哭起来——

而我竟然愣在她边上,tmd,这不是一泼妇么?!——

这一幕恰好又被闻声赶来的几个公司职员瞅了个正着——

我又被这泼妇害死了!

“怎么了?李红艳?——”有人问李红艳。

从门外奔进来的几个公司男女职员,看看我,又看看跌坐在地上的李红艳——

李红艳伸手指着我,呜呜呜地哭诉:“他、他非礼我!………我一反抗,他就暴力伤人………呜呜呜………”

我是又羞又气,真想找几个刑满释放人员**了这个信口雌黄的泼妇!

大家纷纷把目光射向我,可想而知,我再度引起他们的同仇敌忾——

我在储物室非礼李红艳的事儿,现在公司里尽人皆知,李红艳还把我往厕所门事件上牵连,目前公司里无论男**事都认为我就是个变态狂!我早上出现在公司里时他们的惊愕中带着愤慨的表情足以证明了他们所想——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职员伸手指向我,怒道:“操!揍他狗日的!——”

另一个怒声附和道:“对!揍他!这种人就是tmd欠揍!——”

几个男职员将愤怒的目光对向我,向我逼了过来——

我退后两步,看着他们道:“喂!你们别乱来,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说——”

那身材魁梧的男职员冲我道:“少给老子装蒜!你这种变态狂,我见多了!——揍他娘的!——”

其它几个纷纷附和道:“对!先揍了再送警察局!——”

“喂!李红艳!”我看向边上的李红艳,怒声道,“赶紧向大家解释清楚!要不老子不饶你!——”

李红艳已经被两个女职员从地上扶了起来,那两个女职员一边小声安抚李红艳,一边拿目光瞥着我,仿佛我tmd就是一人间瘟疫似的!

“非礼妇女,还敢这么嚣张,老子第一个看不惯你!”那个身材魁梧的男职员冲我怒道,带头冲到了我面前——

其他几个也都扑了上来,将我围了起来——

我闪身躲开对方一拳,双手将他推到了一边,冲他大声道:“你们不要这么冲动好吧?先搞清楚事情真相再动手好吧?——”

那人身材很魁梧,被我用四两拨千斤的技巧一推,竟然一头蹴在了沙发里,爬起来的他更是恼羞成怒了,很显然此刻除了为李红艳抱打不平之外,又多了一项个人仇恨了——

休憩区门口的人越积越多,不断有人闻声赶过来看热闹,有胆小的女职员还不断发出尖叫声——

他啐了一口,冲对面几个跳前跳后不敢对我发动实质性进攻的几个男的吼道:“你们怕什么啊?!我们好几个男人,难道还制服不了他吗?不想当孬种的,都给老子上!——”

紧接着他再次带头扑了上来,只是他出拳太慢了,对我这种受过专业拳击训练的人而言,他出拳的速度跟电视里的慢镜头是差不多的,我轻易就能躲过他的拳头——

谁知道这次他使用了一个诡计,挥拳过后,他顺势扑过来抱住了我的腰,他使用蛮力死死楼缠抱住我的腰——

我挥拳就要击打他的肋部,拳头挥到一半,我就停下来了,我知道对付善于缠

抱的对手,就是要狠狠攻击他的肋部,他遭到致命打击后,自然就会松手了,缠抱对手是最愚蠢的打法!

但是理智告诉我,我现在不能伤人,这些公司职员并不是我的仇人,也不是我擂台上的对方,说实话,我有点下不来手——

其它几个围攻我的男职员似乎被带头的人的勇气所激励,他们互看一眼,然后都叫喊着向我冲了上来——

我想退后,但腰被那人抱住,动弹不得,可是如果我不退后,对面几个人的拳头就要落在我脸上了,他们绝不会手软的!因为在他们眼中我的确就是一个变态狂,甚至还是一个带有严重暴力倾向的变态狂!打倒一个变态狂,在公司的女职员中间将会被传为美谈!——

我也不躲了,心想,来吧来吧,打死我算了!打死我吧!——

一只拳头已经落在我的脸上,接着又是一拳,紧接着又是一拳——

死死抱住我腰的那家伙,脚下使了个绊子,将我摔倒在沙发上,其他几个人,纷纷扑上来将我压在下面,开始狂揍——

就在这个时候,林曦儿出现在了休憩区门外——

大家见了她,纷纷避让,低声叫着“林总——”

“住手!你们想干什么?——”林曦儿细眉蹙起来,盯着我和那几个缠抱在一起的,“吃饱了撑的!都给滚回去!——滚!——”

围观的男女职员纷纷转身离去,压在我身上的几个人也都从沙发上爬下来,战战兢兢地立在边上,不敢迎触林曦儿的目光——

林曦儿走过来,扫了我们几个一眼,怒声说:“还不滚?统统都给我滚!——”

抱我腰的那个身材魁梧的男职员鼓起勇气向林曦儿解释说:“林总………这小子非礼李红艳………”

“闭嘴!”林曦儿将目光射向他,“你当公司是什么地方?罗马的角斗场?——还不快滚?——”

那几个男职员都低下头去,纷纷转身,奔出了休憩区——

我挣扎着从沙发上站起来,刚才我被他们压在沙发最下面,而他们都一个一个摞在我身上,把我压得差点窒息过去,脸上、头上、身上都遭到了黑拳的攻击,嘴角处有血腥味,显然已经见血了——

我也觉得这事儿荒唐,可它却发生了!莫名其妙地发生了!

想想我现在像什么样子,这算自甘堕落吗?在储物室非礼李红艳的事件发生之后,其实我已经堕落了,想想也伤心,怀着远大梦想,来到丽人服饰,只为远大前程,谁知道后来会发生这么多糗事儿?

现在工作上没什么突出成就,甚至现在连手头上都没案子可做,还落了一个变态狂的恶名声。而今天这事儿一出,我不仅就是一个变态狂了,我还是一个有严重暴力倾向的变态狂。公司里的人躲着我,嘲笑我,那些漂亮**事更是避我唯恐不及,躲瘟疫似的!

哎!我怎么就活成这样了呢?!——

我不敢看林曦儿的目光,抬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躲开林曦儿,低头向休憩区门口慢慢走去——

“站住,”她在我身后叫住我,“谁叫你走了?”

我回头看她道:“你、你不是让我们都滚蛋么?——”

她蹙起眉头盯着我,迟疑了两秒钟说:“你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那你想我怎么样?——”我看着她道。

“来我办公室!”她说。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休憩区。

林曦儿说得没错,这是公司休憩区,不是罗马的斗兽场,工作期间怎么能在这里大打出手呢?作为任何一家公司的老总,对此,都一定是痛恨有加的吧?!——

事情已经发生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没再多想,低头跟着林曦儿向总经理办公室走去——

敲门进入总经理办公室。林曦儿已经坐在会客区的桃红色休闲沙发里,她双手抱臂,看我一眼道:“坐下!——”

我点点头,乖乖坐在她对面的沙发里——

“怎么回事?给我解释一下!”她面无表情地盯着我道。

我摸了一下鼻子,看了她一眼,断断续续地把方才发生在休憩区的事情经过,向她做了详细复述。

本来平复下去的情绪,再次被我自己的复述激荡起来,李红艳这个臭三八,老子这辈子不干死你,我就没脸呆在滨海市了!

“你怎么那么没脑子?”林曦儿生气地看着我道,“这次分明是你自找的,你明知道李红艳想加害你,你还故意给她制造机会?!——”

我怒道:“谁知道那臭三八那么阴险!谁知道她会反咬我一口!——”

“你还觉得自己有理了是不是?”她盯我一眼说,“不管你有理没理,在公司里闹这么一出,你都得变成没理!这个道理你不懂么?你平时那么聪明,这下怎么就糊涂了?——”

见我低头不语,她又道:“顾阳,你想干吗?我原以为你今天来公司,会好好表现,我原以为你会用自己的表现来重新赢得他们的信任,可是,你今天来公司都干了些什么?上班期间,在办公室玩游戏,还跟孙红兵大闹一场——”

我抬脸看她,惊道:“你都知道了?——”

林曦儿没好气地白我一眼说:“这是我的公司,公司里发生什么事儿,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信不信,不管你在办公室做什么事,不出半个小时,我这里就全知道了。你在休憩区跟他们群殴,幸亏我及时赶到,否则还不知道现场会变得有多糟糕!——”

我道:“林总!是他们群殴我!——”

“你还有理了对吧?”林曦儿蹙起眉头,盯着我说,“你长点心好不好?现在是非常时期,你更应该好好表现懂吗?——”

我道:“是他们陷害我——”

“我知道,我知道,”林曦儿看着我,有些不耐烦地说,“我知道是他们陷害你,可是,现在找不出他们陷害你的证据,我总不能找个莫须有的罪名,将他们全部开除掉吧?公司的人事关系,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你明白么?——”

见我低头不语,她继续说:“越是这个时候,你越要耐住性子,不要上了别人的圈套,你现在在公司一闹,只会给你造成更负面的舆论评价,同时,你也给我造成了压力!——”

说到这里,林曦儿有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注视着我,轻轻叹口气——

我很少见她叹气,看来她现在的确有些为难了。想想她应该是承受了压力,我猜杨万里或者傅德志一定不止一次向她进谏要将我踢出公司,我之所以还在公司,应该就是林曦儿在其中周旋,但,很显然,她也承受着来自各方面的压力——

我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已经是人人欲诛之,理所当然要被公司踢走,甚至还要交给警察局调查处理,林曦儿一定在其中力保过我——

想到这里,我有点过意不去,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林总——”

林曦儿白我一眼说:“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接下来你不能再闹事了,听见了么?——”

她的语气忽然变得柔和起来——

我点头道:“好的,我会沉住气的。”

她点了点头,对我笑了一下。

“还疼么?——”她注视着我,起身,走到我旁边坐下,“你看看你,不是说你练过拳击的么?怎么被人打成这样?——”

她两弯细眉微微蹙着,看上去似乎有些心疼我。

我心里一热,摸了一下鼻子道:“我、我忍住没动手——”

“那也不能像个傻瓜一样,站在那里等别人来打你呀,”她嗔骂我说,“你不会跑呀?傻乎乎的!——”

我讪讪一笑道:“临阵脱逃多丢人呀!——”

她白我一眼说:“你嘴巴被人打破了就不丢人了?——”

我们的目光对在一起,竟然互相都忍不住笑起来——

她先收住了笑意,抬手在我嘴角处轻轻抚摸着,喃声说:“真地不疼了么?——”

我看着她笑了一下说:“真不疼了,这点小伤算什么?以前打擂台赛的时,有一次我的牙龈连带牙齿都被打飞了!就那样我还坚持打完了整场比赛呢!——”

林曦儿皱了皱眉,伸出食指在我额头上一点说:“你还真能耐呢!——”

我嘿嘿一笑道:“那是的!——”

她用湿巾仔细地替我擦干净嘴角的血迹,然后又为我倒了一杯咖啡,还将那精美的骨瓷咖啡杯递到我面前——

我接过杯子,看着她笑道:“又是那个什么苏门答腊岛的麝香猫咖啡?——”

她微笑地注视着我,点点头说:“嗯!我让小曼亲手煮的。”

我笑看着她道:“为我煮的?”

她横我一眼,笑说:“你以为呢?明知故问!——”

我笑着喝了一小口,没错,的确是那种极品咖啡,麝香猫的排泄物,我爱死这味道!

搁下杯子,我笑看着她道:“谢谢你——”

她笑一下,香腮微微地红了:“别谢我,只要你以后乖乖的,我天天煮这咖啡给你喝,我亲手为你煮——”

我笑道:“我话还没说完呢!我是说谢谢你——的咖啡!没说要谢你!哈哈哈——”

她伸手掐我一下,愠怒地说:“讨厌鬼!——”

谁知她正好掐在了我的受伤的地方,我痛得“哎哟”一声叫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她急切地看着我问。

我忍住疼,讪笑道:“林总,你中奖了!哪儿受伤,你掐了哪里?——”

她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伸了伸小香舌说:“对不起,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这妖女竟然还会害羞,乖乖,我嘴里的咖啡差点喷出来——

是不是再骄傲的女子,一旦好起来,是不是也会变得肉麻呀?——

我笑看着她道:“林总!你变了!——”

“叫我林总干吗?!讨厌!——”她脸红红地看着我说。

我愣住,摸了一下鼻子道:“那、那叫你什么?——”

她迟疑了两秒钟,柔声说:“没人的时候,你就叫我亲爱的——”

一排乌鸦“呱呱呱”地叫着,从我头顶一路飞过——

mb的!你能不能变回从前的你?有必要肉麻得我喝咖啡的心情都没有了么?——

我摸鼻子,看她一眼,讪笑道:“必须要这么叫么?——”

她绷起脸,点头说:“这是命令!——”

我摸着鼻子,看着她,讪笑道:“这样很肉麻耶!——”

“顾阳!你什么意思?想抗旨不成?——”她瞪着我一眼说,“你、你到底想不想叫嘛?——”

噢!老天!这才是她的庐山真面目啊!就像郝建所言,女人的气质分为八大类型那也都是天生的呀,装是不装出来的,装得了一时淑女,装不了一世淑女!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叫,叫,你别生气——”叫就叫吧!反正又不死人!

她转怒为喜,身子靠我更近了,扬脸看着我说:“那你先叫一声听听——”

妖女!你放我一马能死啊?!——

我讪笑道:“有什么奖励?——”

她注视着我说:“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你离我远一点!——算了算了,叫就叫吧!——

我稳了稳情绪,很快地叫了一声说:“亲爱的——”

“嗳!——”她夸张地应了一声,一副笑嘻嘻的表情。

我日!这女人肉麻起来,比谁都要肉麻!

正当我无语之际,她忽然凑过来,将她红润的双唇印在了我的嘴角处,那正是我刚才流血的地方——

她移开双唇,呡唇笑看着我说:“这是给你的奖励,怎么样,是不是感觉没那么疼了?”

我偏着脑袋,作体验状,然后讪笑道:“恩!管用!的确没刚才那么疼了。”

她得意地笑了:“那当然,本小姐的吻可是包治百病的!”

我讪笑道:“这么神?那你去悬壶济世吧!我想很多疑难杂症患者,都急需你去解救他们呢!哈哈哈——”

她收住笑,瞪我说:“你!——过分!——我能随便吻别人吗?吻是高贵的东西,只能吻所爱之人,怎么可以随处施舍呢?——”

我摸了一下鼻子道:“我只是觉得如果你的吻能拯救广大患者朋友们,那你的吻就更上了一个层次了!”见她余怒未消,我又笑着解释道:“得!我只是那么一说,我也不忍心见你去吻那么多男人呢!——”

林曦儿这才撅撅嘴,笑了,她笑说:“这还差不多,看来你蛮在乎我的。这样吧,回家以后本小姐再重重赏你!现在乖乖回办公室上班,要听姐姐的话哦!”她一脸嬉笑地看着我——

………

我出了总经理办公室,在走去企划部办公室的一路上,想着林曦儿装小女孩乖巧装淑女温柔体贴的样子,我就有些忍俊不禁——

一路上都不断有人向我指指点点,低声议论着,有人还躲得我远远的,生怕我像个躁狂症疯子一样,突然对ta发动致命攻击似的,所有人都在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我——

在他们看来,我应该是被林曦儿叫到办公室狠批了,谁知道我竟然面带笑意悠闲自得地从总经理办公室大模大样地走出来,完全找不出一丝被上司狠批的痕迹!

莫名其妙就对了,连我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呢!

我懒得理他们,心里还想着林曦儿,现在看来,那妖女一点都不可恶,还很可爱,她今天的表现甚至让我感动。诚实地说,这种感觉很不错,其实这妖女的内心很单纯,很可爱,而且从她跟卢克斯的异国恋情来看,她骨子里其实是一个爱情至上的女孩。

当然,也可以说,她是一个用情很深的女孩。前提是她必须要真心爱上一个人,换言之,她性格里所有好的一面,都只向她中意的男人敞开,而别的任何男人都没机会欣赏到她温柔的一面!

我开始怀疑在巴黎那个她睡床我睡沙发的夜里她所说的梦话,或许她那两句梦话,不是对卢克斯说的,而是对我说的吧?!

可是如果是对我说的,她为什么提到“原谅我欺骗你”,那她又欺骗了我什么呢?——

………

下午下班后,邢敏连招呼都不跟我打一个,就急匆匆地离开了办公室。她也没跟谢鹏打招呼。我注意到谢鹏一直在关注她,但邢敏对此视而不见,她走得很急,仿佛前面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在等她去做似的。

我收拾好办公用品,拿起包包向谢鹏走过去。

我道:“敏儿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走了?——”

谢鹏摇摇头,无奈地笑笑道:“你刚回公司上班,所以你才发现,她好多天都是这样了呢!下班回家时不但不跟我打招呼,连我向她打招呼都不理睬!所以我才说她最近十分古怪!现在你信了吧?——”

我道:“我早信了。今天我约她了,我说要和她去优可乐喝杯饮料聊聊天,但她没答应,说晚上还有重要事儿要做。”

谢鹏有些失落,怨声说:“以前我和她一起下班,我会和她一起走出公司,一起慢慢向巴士站走去,直看到她上了巴士车离去后,我才舍得离开。现在她简直不让我靠近她,前天下午我坚持要和她一起走,她竟然生气了,冲我发火。顾阳,你知道她对我说什么吗?——”

我道:“她对你说什么?——”

谢鹏道:“她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烦人,拜托你以后不要再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我了好吧?就当我求求你好吧?’——顾阳,你说敏儿这到底是怎么了?她以前从来都不会这么说话的,即使她真地很讨厌某个人,她也不会说这种话的!——”

我伸手搭在谢鹏肩膀上,安慰似地拍了拍道:“我知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谢鹏,你也别乱想,也许敏儿最近遇到什么烦心事了,所以对你的态度恶劣了一点。等她的烦心事解决了,她自然会再找你的。”

“但愿如此吧!”谢鹏叹声道。

其实见谢鹏难过,我自己也挺难过的,不只是因为好朋友难过而难过,而是,邢敏在酒吧买醉那晚,她跟我说得很清楚,她根本不喜欢谢鹏!而谢鹏却完全陷入到了邢敏的爱情里不可自拔了。这是一份无望的爱,结局早已注定,最终伤心离去的肯定是谢鹏——

而且,我还有些愧疚,在邢敏住处那几次暧昧事件,让我感觉有些对不起谢鹏,做为哥们,明知道他很喜欢邢敏,而我却看了她的身子!

说白了,我现在两头不是人,邢敏心里会怪我,怪我把她往谢鹏怀里送,而谢鹏如果知道我和邢敏之间发生了什么,如果他知道邢敏喜欢的人是我,他会怎么看我呢?他会不会恨我?朋友妻不可欺,他会不会认为我就是一个伪君子?

虽然我很担心会出现那样的局面,但如今我依然没有勇气挑明事实,我没有勇气告诉谢鹏,其实邢敏压根儿就对他没一点那种爱的感觉!

由邢敏和谢鹏,我联想到了我和夕儿,我和夕儿之间的爱情,恐怕最终伤心离去也是我吧?——

………

从公司出来,在楼下跟谢鹏分手后,我径直去了巴士站。谢鹏跟我住的地方方向不同,他得从街对面巴士站坐车。

我点了支烟,站在街边等巴士,夕阳的余辉在远处的摩天楼上洒落下一片橙红的色调,天边是熊熊燃烧的火烧云——

这个时候我再次看到了那个臭三八——李红艳!——

她正从街道斜对面的“优可乐”冷饮店里走出来——

她背对着我,面朝着优可乐门口,像是等人,估计她是跟人一起去喝饮料的,那人或许去了卫生间——

“mb的!欺负我呢!不想见到你,你还老是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我瞄着那个可恶的身影,丢掉香烟,用脚用力碾压——

我立马作出了反应,我心想在公司里我不敢动你,现在外面我还不敢动你么?——

这样一想,我就拔腿走了出去,街上车水马龙,我躲避着来往的车辆,想穿过街道去揪住李红艳,其实我并没想清楚,我揪住她之后要说什么要做什么,或许我什么都不想,直接掴她一记大嘴巴子!

我躲过极速行驶的车辆,穿过街道,快步向优可乐门口走去——

可当我走到离优可乐一百米的样子,我猛地顿住了脚步,因为我看见了傅德志!——

266

李红艳站在优可乐门口所要等的人正是傅德志!他们俩?——

我闪身躲在路边的广告灯箱后面,远远地瞄着这对狗男女!看他们有说有笑的样子,我很快就明白了他们之间存在着交易,无疑就是肉体交易!

很显然,现在看来,李红艳之所以参与陷害我的阴谋诡计,正是因为如此。傅德志一定给了她什么好处,所以李红艳才甘愿冒风险配合他们陷害我!卧槽!——

俩人离开了优可乐门口,并没有分手,而是并肩走向了停车场——

李红艳上了傅德志的黑色广本,广本开了出去——

他们会去哪里呢?这天都快黑了,他们要去哪里呢?优可乐里有餐饮提供,他们这个时候从优可乐出来,应该已经吃过饭了吧。既然吃过饭了,他们还要去哪里呢?——

我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从广告牌后面窜出来,奔到街边拦下一辆夏利出租车——

我拉开车门,钻进副驾驶座,对司机师傅说:“快!师傅!帮我跟着前面那辆黑色广本!——”

前面的黑色广州本田一路疾驰,像要去赶赴一场盛大宴席似的,我乘坐的出租车也是一路疾驰,紧紧跟着前面的车——

跟踪傅德志和李红艳,这是我临时所作出的决定,是我面对突发事件时的应激反应,我并没有仔细想过我跟踪他们的意义何在?或许只是好奇,当然,这种好奇带着仇恨,我想知道傅德志和李红艳之间究竟存在些什么勾当?——

金钱交易?肉体交易?——

这些暧昧肮脏的字眼一下子充斥了我的脑海,我心中涌动着仇恨的潮水。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这个世界始终是被金钱、权利与肉体主宰着,这三者紧密相连,而且可以相互转化。

拥有这三者的人,才有机会去主宰世界,主宰隶属下层的人们。像我这种人很可能沦为这三者的牺牲品,我的命运无可奈何地被他们主宰了。

约莫一刻钟的样子,傅德志的座驾在一家酒店门口停下了,这家酒店不是很大,全国连锁的那种便捷酒店,造型很独特,是那种很有风格的小型连锁酒店。

我乘坐的出租车停在不远处,我从车窗里瞄着那辆黑色广本,那车在停车区停下了。门打开,傅德志和李红艳从车里走下来,李红艳下班后换了一袭更火辣的装束,低胸上衫,红色超短裙,模样十分妖娆。

他们并肩向酒店门口走去,俩人看上去十分亲热,傅德志伸手搂住了李红艳的腰肢,李红艳顺势将身子贴向他——

“这对狗男女!——”

我禁不住骂出声儿来,事情很明显了,这对够男女来这里,显然不是来开房间交心的,而是开房间交性的!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们一定会开个钟点房,俩人互相操累了再赶回家去。他们要在这里过夜,傅德志的车就不会停在临时泊车区,而是会停到那边的地下停车场去。

况且傅德志是有家有妻儿老少的人,在外过夜,如果找不出一个充分的理由,自然会遭到他老婆的盘查拷问!

等了约莫一刻钟,我从出租车上走下来,径直走向酒店门口。透过酒店旋转门的玻璃,向里面窥视了半响,确定傅德志和李红艳已经上楼了,我才推门走进酒店大堂——

我来到前台,走到值班的女服务员面前,朝她笑笑道:“美女,刚才那一对男女是开了房间的么?——”

女服务员警惕地看着我说:“先生,你说的是哪对?——”

我笑笑道:“就是刚才那一对,男的秃顶,女的穿红色超短裙,妆化得很浓那个——”我边说边借助手势比划着——

“抱歉,先生,我们不能透露任何顾客的信息。”年轻女服务员客气而又严谨地朝我微微一笑说。

我道:“其实我跟他们是认识的,那男的是我上司,我们约好了今晚开房间打牌!——”

“抱歉,先生,既然约好了,请你与顾客亲自电话联系好么?”女服务员微笑说。

我道:“他们上了几楼?——我上司的手机没电了,我打不通他电话——”

女服务员想了想,才说:“三楼,先生。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

我对她点点头,微笑道:“谢谢你,美女。”

然后,我在女服务员疑惑的目光中转身走出了酒店,因为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只是确凿地知道傅德志和李红艳来这里是否是为开房间**而来的,事实的确如此。

这类小型便捷酒店里一般不会有餐饮区,他们不可能是来这里进餐的,况且,他们刚从优可乐出来。

坐在回去的巴士上,我坐在车窗边,竟然无声地笑了。

李红艳之所以参与了陷害我的阴谋,正是因为她和傅德志有了这种肉体与利益的勾当,李红艳出卖了自己的肉体,并且为傅德志甘愿冒险陷害我,不知道傅德志给了她什么巨大的好处?是现金支付呢,还是会在公司里给她谋个什么职位?——

关于李红艳和高完为什么参与了陷害我的阴谋计划,至少我已经洞悉了其中之一。

此刻,李红艳一定是赤身**躺在那家酒店的床上,心甘情愿为傅德志的**而献身吧?此刻他们一定操得非常激烈而过瘾吧?只是,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傅德志会满足妖娆的李红艳,连喝个饮料都要上无数趟卫生间,傅德志能满足得了她么?

傅德志唯一能满足李红艳的地方,就是利益,就是身外之物。李红艳唯一甘愿摆出各种不雅姿势让傅德志操她的原因,也即是因为此!

mb的!老秃驴!如果你下面不行,直接用你那秃得发亮的脑袋当**去搞李红艳吧?指不定那样李红艳真地会被你操到**呢!

………

接连几天,夕儿都有给我电话,但我都没接,不是我不想接,而是我不敢接!——我怕自己一听到她的声音,我的心会就再次被她俘虏。

爱情是一把双刃剑,一面可以给人带来极致的幸福与喜悦感,一面却又能给人带来极致的伤心与痛苦感。我在想或许郝建的爱情方式才是正确的吧?——我们只玩暧昧,我们永远都不要去触碰感情!

暧昧对大家都快乐,而且不会有痛苦。而一旦我们碰触爱情,一旦我们的心陷入爱情,我们就会身不由己地被许多激烈的情绪所困扰,所折磨!——

我不接夕儿的电话,因为,我惧怕自己的心再次被爱情所刺痛!

夕儿打的每个电话我都直接按掉,她发的每条讯息我都不回,但是,每一条讯息,我都会忍不住去读好几次才罢休。不管她什么时候发来讯息,如果我不点开看个究竟,我的心就一直那么悬着,做什么都投入不进去。

曦儿回国后一直忙着“天使之眼”的设计工作,昨天她交给我一项重大任务。

什么任务呢?说好听点就是市场调研,说不好听点就是刺探情报。曦儿决定于七月底推出她全新的设计作品,或许这趟出国旅行,的确为她带来了灵感了吧?

曦儿给了我一个网站地址,这个网站名叫“微摄大世界”。

浏览之后,我才发现原来这是一个专门销售微型安防工具的网站,里面不只有老公佩戴的手表,还有带照相摄像功能的笔,钥匙,项链等,甚至连gps定位跟踪的小盒子也有。

看了网站介绍后,我才知道这个叫微摄大世界的网站的产品,并不是被设计用来**用的,此类产品的用途非常广泛,比如微摄手表的主要用途在于重要场合的采访摄像录音,重要交通现场刑事现场的证据记录,主要会议、讲话的临时记录,公检法、记者们得调查工具等。

gps微型跟踪器的用途主要在于物流或出租车企业跟踪单位车辆,私家车主的爱车防盗,以及防止老人走失等。当然,也有人利用这些隐蔽性好的专业设备来满足自身某种特殊的癖好,或者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险恶目的。

我不知道曦儿安排我做的这项差事算不算不可告人的勾当,按曦儿的想法,这是普通的商业竞争手段,服装企业的一个特点就是必须随时跟踪市场最新的款式,随时了解竞争品牌的款式和价格。

但是各个品牌店对自己的款式都保护得比较严格,严防同行**。

曦儿说必要的时候,用点小手段是必须的。而且,谁能保证其它服装公司不在使用各种手段在秘密收集丽人服饰的时装讯息?——这就是商战!——

我觉得她的话不无道理,现代社会里,竞争异常激烈,很多事情,都是通过非正常手段在运作,最关键是,**别家品牌店的服装讯息,中国目前有立法来制约这种不良行为吗?

似乎没有,既然没有相关法律,那么这就不算犯法!

想到这里,我突然领悟到一个残酷的事实,那就是关于善恶好坏的评判标准,如果说善恶好坏还好区分的话,那么非法与合法就没那么好评判了?什么是违法什么是合法呢?

一件事儿即使它的性质是违法的,但如果没有相关法律条文规定的话,那么即便做了这件事儿,实际上也不算违法,不违法是什么?不违法就是合法的嘛!

这个道理真残酷!当今社会,不是有很多人靠钻法律空挡而大发横财的么?

曦儿要我**的第一家服装公司就是“太阳雨”服饰。

在滨海市,太阳雨服饰算得上是一家大规模的服饰公司,起步比丽人服饰早,早几年就是滨海市乃至全国最知名的时装公司了。

而丽人服饰是滨海服装业的后起之秀,凭借林氏家族强大的经济背景和人力资源做后盾,凭借林曦儿、杰夫等优秀设计师的卓越时装设计才华,在短短三年之内就有赶超“太阳雨”服饰之势。

………

礼拜三早上,吃过早餐过后,我站在门廊的全身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越看越像一名训练有素而且身怀绝技的特工成员。一身轻装打扮,牛仔裤t恤衫,运动鞋,鸭舌帽,还有曦儿出国前给我买的茶色太阳镜。

没错!我决定今天打入太阳雨服饰内部,主要是滨海市隶属于太阳雨服饰的个大专卖店以及太阳雨服饰专卖商场。

出门之前,我再次检查了那款戴在我手上的腕表,它具备录音摄像等一系列特殊而强大的功能。这就像电影中某个英武神勇的特工身上的秘密武器,也是他的杀手锏!

头一次干这种事,我竟然还怀着一股莫名的兴奋与紧张,还有些激动,人还没出门,心跳就已经不断加速了!

我在想,今天一出门,这将会是一段怎样刺激而惊险的旅程呀?会有惊心动魄的悬念么?会有意料不到的艳遇么?会陷阱丛生么?会一去不还啊?——

卧槽!乌鸦嘴!

在位于市中心区的五一广场那座滨海市标志性雕像基座前面,我看见了曦儿的设计助理abby(艾碧),虽然之前曦儿已经告诉我,她会委派艾碧协助我完成这次特殊任务,但是在看见艾碧的那一刻,我还是有种心花怒放的感觉——

在公司里见她的次数并不多,而且每次都是正派的职业套装裙,今天忽然见她穿扮得如此新潮性感,我还真是一时无法适应,因为她今天的确太新潮性感了!

白色大v领t恤衫,凸显性感魅力,低腰运动短裤更是凸显性感的诱惑,同时又散发着一股犹如清晨露水般的新鲜气息,再加上她甜美的长相,整合起来就是,既甜美大方可人,又性感新潮逼人。

也可以说,她今天穿的就是露脐装——

她那白皙平坦的小腹,在早上的阳光,闪射着白玉般的剔透光泽,让人有一种伸手去触摸的冲动!——

在看见她的五秒钟之内,我是一直愣怔在原地的,目光怔怔地盯着她——

我真要跟她一起去执行这项特别任务?我不是担心艾碧行不行,而是担心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我能不能把持住自己?在这炎炎夏季,在这冰淇林一拿到烈日下就会在几秒钟之内迅速融化掉的夏季,我的心难保不会融化在美女的明眸注视之下——

“嗨!顾阳!——”

直到她向我走来,笑着挥手向我打招呼时,我才从痴神中醒过来——

她的脸稍微有点婴儿肥,但不过分,恰到好处,稍微一笑,便可以看到两个很深很甜的酒窝——

我僵硬地抬手挥了挥,讪笑道:“嗨!艾碧!——”

“怎么啦?不想和我并肩作战?——”她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说。

我用力摸了一下鼻子,讪笑道:“怎、怎么会?求之不得呢!——”

或许是见我全副武装的隆重模样,亦或许我此刻的表情有些搞笑,她忍不住哧哧笑了。

她欢快地说:“那我们出发吧!顾阳!——”她这句话说得很孩子气。

这大概是曦儿委派她来的原因之一吧?谁会在意一个看上去很孩子气的女子呢?这可以让我们的**行为更加隐蔽,她今天穿得很街头,任谁看上去都像一个喜欢逛街买衣服的傻丫头,哪怕是太阳雨服饰里那些警惕性很高的专卖店店长,也不会怀疑艾碧走进他们店内,是因为别的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艾碧走上前,大方地挽住了我的胳臂,仰脸朝我甜甜一笑说:“走吧!顾阳!我们一起去逛街!——”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道:“好。我们按之前的计划一家家逛过去。”

我和曦儿事先已经商量好了行进路线,太阳雨服饰总部其实离丽人服饰总部不远,如果以五一广场为参照物,那么就是一南一北的关系,丽人服饰总部在五一广场之南,而太阳与服饰在五一广场之北。

太阳雨服饰在滨海市有十家品牌专卖店和一个大型商场。它们都分别处在滨海市的各个角落,最远的两个专卖店之间的距离差不多就是整个滨海市的距离。

所以,这个时候运用科学合理的统筹办法才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目的。

当然,前提是不会遇到什么突发情况!——

这次特别任务的领衔主角是我,艾碧是协助,她以我女朋友的身份协助我完成此次任务。当然,曦儿委派她来协助我,还有另外的考虑——艾碧懂时装设计,她对曦儿的意图心领神会,她知道曦儿想了解什么,想**什么。

曦儿昨天也对我说了,她要我拍下艾碧进入太阳雨专卖店后所触摸过的服饰。

可见曦儿的良苦用心,她知道我不懂时装,所以才会派艾碧来协助我。

太阳雨服饰有三家专卖店均设在市中心区,其中有一家就在五一广场附近。这家专卖店就是我们计划中要去的第一个目的地。

在出了广场的一个橱窗前,艾碧将我拉到玻璃前面,让我看看玻璃里映照出的我自己。

“顾阳!你看看!——”她笑看着我说,“你这幅装扮,其实让我想到了一个成语!——”

“什么成语?——”我看着她笑笑道。

“掩耳盗铃!——”她说,掩嘴哧哧地笑。

我摸了下鼻子道:“不是吧?——”

艾碧点点头说:“就是!坏人才这么装扮自己呢!——又是鸭舌帽,又是太阳镜,帽檐还压那么低!给人一种鬼鬼祟祟的感觉!你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我是坏蛋,我是坏蛋么?’——你这不是掩耳盗铃是什么呢?还有,公司里最近发生的几起变态事件的坏蛋不都是戴着鸭舌帽戴着墨镜的么?——”

说着她仰脸看着我,“咯咯咯”地笑起来。

“也是喔!——”我摸着鼻子,恍然道。

见她笑个不停,我只好跟着她讪笑,被她这么一点醒,我还感觉是那么回事。可能是第一次干这种理亏的事儿,所以我有些紧张过头了吧?艾碧说的没错,的确有些掩耳盗铃的笨拙。

我摘了鸭舌帽,摘了太阳镜,对着玻璃橱窗理了理发型。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我转脸看着她,讪讪一笑道:“公司里的人不是都在议论吗?他们不都是以为我是电梯门和厕所门事件里的那个**狂吗?——”

艾碧止住笑,抬脸看着我说:“我可没那么认为呢!顾阳,我觉得你是无辜的。真的!——”

她这话说得很坦诚,看不出丝毫做作的样子。

我颇为好奇,笑看着她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不是呢?——”

“感觉。”她笑看着我,香腮上两个甜美的酒窝,“女性的第六感。”

又是女人的第六感!女人们为什么总是拿她们的第六感说事呢!第六感真地存在么?

“你很信自己的感觉么?”我看着她,笑笑道,“我可是常常被自己感觉所欺骗呢!”

夕儿就是一例了!我的感觉告诉我,她爱我!事实上,她爱很多男人!

艾碧摇头,朝我呡唇一笑说:“我相信自己的感觉。我不仅觉得你是无辜的,而且,我还认为你是个勇士呢!嗯,就是如此!”

我看着她澄澈的眼眸,心中颇为感动,我开玩笑道:“相逢恨晚啊!知我者,艾碧也!要不是那天林总带我去设计部,我还不知道公司里有你这么一位清新可人的小美人呢!哈哈哈——”

艾碧也笑了,香腮上两个甜美的酒窝很明显。

“其实,我在你认识我之前,就认识你了。”她微笑地看着我说。

我惊讶道:“是么?你什么时候认识我的?——”

艾碧微微一笑说:“就是在那次丽人商场风波的时候。”

我道:“你是说丽人商场搞促销活动那一天?——”

艾碧点点头说:“那事出了之后,公司里的人都在议论你,一向不爱八卦的设计部,也在议论你当天的英勇壮举呢!然后,我就在某天在公司餐厅用餐时,让艾美把你指出来了!——”

说到这里,艾碧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睑——

我突然被艾碧这么一通赞美,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摸着鼻子讪讪一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在当时的情况下,我相信身为丽人服饰的任何一名员工,都会挺身而出的!——”

“你知道么?”艾碧抬脸看我说,“当时大家都在重复你这句话呢!很像名人名言哈!——”

我又摸鼻子,讪笑道:“我说得不对么?——”

“当然对了!”艾碧接话说,“只是,很多道理大家都懂,但并非每个人都会去做。当天在丽人商场,许多丽人服饰的人都在场,可为什么挺身而出的人只有你一个呢?!——”

我被艾碧问住了。一时回答不上来。摸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两口。

艾碧笑看着我说:“所以说,你当天的行为才是壮举,你是真正的勇士!”

被艾碧这小美人如此一夸,我的心还真是跃入云端了,高高在白云间悠悠飘荡着。这种感觉真好啊!我蛮受用的!最重要的是,看得出这不是她的恭维之词,而是她的真心话。

第一次见到艾碧时,的确被她的新甜美的气质,以及那两个深深迷人的大酒窝所吸引了。当时只是觉得丽人服饰设计部金屋藏娇,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公司里居然还藏着这类小可人儿呢!

而此刻这小可人儿竟然就在我面前,还对我仰慕有加,再怎么沉稳的男人,恐怕也经不住美人们的如此赞誉吧?所谓英雄也难过美人关是也!

艾碧的表情舒展开来,朝我扬扬眉毛,调皮一笑说:“看,我们只顾聊天,差点都忘记林总交代给我们的特别任务了。”

我也笑,半开玩笑道:“现在你是我的战友,先增进一下彼此之间的了解,对完成接下来的战斗任务,也十分有必要。呵呵呵——”

在走去太阳雨服饰第一家专卖店的路上,不觉间,我竟然对此次任务不再紧张了。不但不紧张,我还开始在心里yy了起来——

我想起了007电影系列,这电影风靡全球,历经40年长盛不衰。充满魅力且机智勇敢的詹姆斯·邦德(jamesbond)因此受到众多影迷的喜爱和追捧。

而其中的历任邦女郎也是风情万种,各有各的妖娆,有性感的,有蛇蝎的,有甜美的,有的魅力表现在气质上,有的魅力表现在魔鬼身材上,有的魅力尽在香艳**上——

我幻想着自己正戴着经典欧米伽手表,驾着阿斯顿马丁超跑座驾,身边正坐着新一代邦女郎——艾碧!她的美丽尽在她甜美的笑脸,迷人的酒窝,以及白皙平坦柔和的香艳小腹上——

我们手牵手走进了太阳雨服饰的第一家专卖店,艾碧很快就进入了角色——我的有逛时装店强迫症的女友!她拉着我进了店内,拉着我像小鱼一样游进货价之间,她的目光在货价上不同款式的时装上扫描着,时而摸摸这件,时而摸摸那件,看上去恨不能将整个专卖店都买回家的架势——

我跟在她身后,无奈地笑着,我的角色是一个悲催的男人,也就是一个月薪低于三千的男人,一个无法满足女友强大购物欲的苦逼男人。这应该算是本色出演了吧?

坦白说,我一点都不紧张,是吹牛的。

但艾碧的投入,显然增强了我的信心,我强行耐住加快的心跳,用腕表上的针孔摄像头一一拍下艾碧触摸过的每一件服饰——

在进门之前,我已经将针孔摄像头调整为工作状态了。我的拍摄工作,在诸多掩饰下,做得不易察觉,至少,我认为专卖店里的年轻女店员是察觉不出来的。

约莫一刻钟之后,艾碧牵着我手,走出了那家专卖店。我们没有马上停下来歇脚,而是一直往前走,直走到街道尽头,拐进隔壁一条巷道后,我们才停下脚步,面对面站定,呼吸有些急促地看着对方——

顿了几秒钟之后,稳了稳神之后,我们才开口讲话——

“好刺激!——”

“好刺激!——”

我们几乎是同时说出了这句话,然后彼此面面相觑,都忍不住笑出声儿来。

我看着她笑道:“我看你一点都不紧张,入戏很深,以前林总是不是老让你干这种事儿啊?——”

艾碧挑眉,故作怨声说:“谁说我不紧张啦?我的心脏都快跳出来啦!不信你听听,你听听——”说着她还指点着自己胸口的位置——

我看了看她的胸,她白皙的脖颈,以及十分之一个半球均袒露在大v领口内,她那对**不算大,但形状很美,很健康,像一对生长发育很顺利的果子刚刚成熟的样子。

那次在设计部,她给杰夫当试衣模特时,我见她那一对“圣女果”,虽然不是**,但只遮了那么一小块布料,相当于夏娃身上的那三片绿叶,等于是**,至少她**的形状,我完全可以通过想象还原它的惊艳全貌——

我还真想趴在她胸口上,去听听她的小芳心是怎么跳动的呢?不过,现在只能yy,如果我真那么干,要么我就是那种八百辈子没碰过女人极度***的男人,要么哥一定是精神分裂了!

见我不说话,只是一脸坏笑地看着她,她说:“你都拍到了么?——”

我连忙点头:“拍到了,拍到了,我办事你放心。嘿嘿——”

艾碧笑说:“要林总放心才行呀!”

我附声笑说:“是呀是呀,她才是老大嘛!——”

“老大?——”艾碧抬脸看着我说,“怎么听起来像黑社会呢?——”

我摸了一下鼻子,讪笑道:“职场也是一黑社会,公司就是一江湖,险象丛生,而公司老总就是这黑社会的老大,就是江湖盟主,下面各路英雄或者枭雄都要听她指挥——”

我讪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背后说林曦儿坏话?!如果给她听见了,她一定会像撕纸张一样把我撕开了!

我的话把艾碧逗乐了,她掩嘴哧哧哧地笑:“你说话好有意思——”

我正色看着她道:“这话可别说给林总听,她会杀了我的!——”

艾碧点头,笑说:“行!不过,你得先贿赂好我!——”

“晕!你敲诈呀!”我笑看着她,夸张地叫道。

“算是吧!”她冲我挑眉一笑说。

………

紧接着,我们俩如法炮制,一口气将太阳雨服饰在市中心区的三家专卖店都拍了个底朝天。而且,我和艾碧配合得越来越有默契感。

可能是因为我俩的戏做得太真了,反正太阳雨服饰专卖店那些女店员没有一个对我们起疑心之色的。最多只是露出一些鄙夷的神色,这也可以理解,我们在店里转了一大圈,人家也都费了不少口水来向我们促销,瞎折腾一番后,我们还是两手空空地走出店门,那些女店员有些鄙夷也属正常。

我都能想象出她们肚子里要说的话:“穷鬼!没钱还有脸谈女朋友?谈女朋友也就算了,还有脸带女朋友来逛品牌专卖店?到码头当搬运工去吧!攒够了钱在来这种高消费场所!——”

当然,我和艾碧也不会介意她们鄙夷的眼神,我们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好了。我还想回敬她们一句:“你们才是傻b呢!被我们拍了个底朝天,还丝毫未察觉呢!——”

拍了那三家专卖店,我和艾碧来到一家冷饮店门口,我们都有些口渴了,决定先喝点东西再去太阳雨服饰专卖商场。

在冷饮店坐下喝饮料的时候,我问了艾碧一个问题,那就是她的真实名字叫什么。艾碧是她的英文名,我很想知道她的真实姓名是什么。

“林碧荷。”艾碧笑看着我说。

“林碧荷?——”我看着她,重复了一句道,“你也姓林?跟林总一个姓?——”

艾碧朝我眨眨眼睛,笑说:“是呀。我名字好听么?——”

我点头道:“好听!真地很好听!而且,而且很、很——”

“很什么?——”艾碧笑看着我说。

我讪笑道:“很形象。嘿嘿。”

“很形象?——什么意思?——”她眨巴着眼睛,有点疑惑地看着我说。

我笑着解释道:“你的名字跟你的人很相配,你给我的感觉,就仿佛是一朵碧绿的亭亭玉立的荷花。”

“是么?——”艾碧飞快地看我一眼,面颊微微红了,“顾阳,你说话真有趣——”她垂下睫毛,低脸咬住了饮料的白色吸管——

我摸了下鼻子笑道:“林小姐,你过奖了。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你跟林总都姓林——”

“我是林总的妹妹呀!——”她笑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摸了下鼻子,讪笑道:“我知道。你们林家三姐妹嘛!滨海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呢!——”

她睁大眼睛看着我说:“不是吧?——你别开玩笑了好吧?——”

我正色道:“是你先跟我开玩笑的。”

“讨厌!——”艾碧伸手打了我一下,哧哧笑着说。

我点了支烟吸了起来,一边吸烟,一边喝着杯子里的蜂蜜绿茶——

“那个——”

“那个——”

沉默了半响后,我们几乎又是同时抬起脸看向对方,打破了沉静——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你先说——”

“那个,”她扭捏了一下,看我一眼说,“那天听说了你在公司休憩区发生的事儿,是怎么回事?——”

见我愣着,她随即补充说:“可以不回答,可以不回答的——我也只是随便问问的,没有别的意思——”

我笑了笑道:“没什么,这又不是什么新闻了,公司里已经尽人皆知了。”

艾碧点头说:“我相信你是无辜的。”

我喜欢她说这句话,虽然她今天已经对我说了第三遍了,可我还是喜欢听,也喜欢看她说这话时的认真表情。

我毫无保留地将那天在公司休憩区发生的事情经过向她复述了一遍,讲完,我用力敲了一下桌子,语气恼怒地道:“李红艳真是个臭三八!陷害我一次还不够,还想陷害我第二次!——”

想起那天下午的情景,也就是傅德志和李红艳去开房**的那件事,我就更加气愤了!

“就是,”艾碧无比同情地看着我说,“那女人真坏,她怎么可以这样呢?太不要脸了!真是个恬不知耻的婊子!”

艾碧说话很让我觉得过瘾,虽然她的言语显得有些粗俗,但我还是喜欢,觉得很过瘾!

我哼声道:“对!没错!她就是恬不知耻的婊子!”

“戏子无义,婊子无情!”艾碧加了一句,她看上去也很生气。

她为我的不幸遭遇而同情,为李红艳的无耻行为而生气,用一个成语而言,就是同仇敌忾!

戏子无义,婊子无情!这话够粗俗,但是,骂得也够爽!

解决了口渴问题,我们从冷饮店走了出来。

在冷饮店门口,我转脸看着她,笑笑道:“好吧!林碧荷,我已经请你喝冷饮了,也算是贿赂你了,所以之前那番说林总是公司黑社会老大的话,请务必烂在你肚子里。”

艾碧掩嘴看着我,哧哧哧地笑。

她边笑边说:“这么就想收买我?——”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道:“妹妹!那你还想怎样?——”

“至少还得请我吃顿好的吧?——”她看着我咯咯咯地笑。

我道:“那好吧。你想吃什么呢?”

“待会再说,”她冲我挤挤眼睛说,“我们先去办老大吩咐的事情!”

………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太阳雨服饰的专卖商场,这家商场也处在市中心区的黄金地段,比丽人商场要大很多,而且这栋楼的外部造型很现代,很美观,一看就知道是近两年设计建筑的新式商场。

至少从这一点,太阳雨服饰就要比丽人服饰有优势得多,服饰款式与质量是一方面,商场却是门面,就像人的脸面,无论从视觉还是从功能设施上而言,新式商场肯定要旧式楼房要吸引人。

而丽人商场所在的那栋商场,显然是二十几年前盖的楼房!在上次的夏季促销方案中,我还拿商场的历史说事呢!我硬是把那条街道的历史底蕴跟丽人商场的文化强行绑在了一起,当然,这也说得过去。

但是,人,都是一种喜新厌旧的生物。除了一些怀旧情结浓厚的人群,大家都喜欢新鲜现代的东西,包括建筑物。

跟丽人商场一样,太阳雨商场也并非是只售卖太阳雨品牌的服饰,一二三楼是太阳雨品牌服饰的卖场,三楼以上是租给其它名气不大的一些小服饰品牌使用的,还有一些杂牌服装。

我和艾碧从一楼开始“微服私访”,我们继续做戏,我们继续扮演一对年轻情侣,

艾碧挽着我的胳臂,在各个卖场里转悠,她时而撒娇,时而小鸟依人,时而撅嘴赌气,时而扮恼怒状,表情之多,表情之丰富,章子怡肯定也要自愧不如了。

而她触摸过的服饰,包括衣服裤子裙子鞋子,甚至是情趣内衣,我都一一**了下来。

兴许是熟能生巧了,在情趣内衣的卖场里,我还忙里找乐,心起邪念——

艾碧摇晃着我的胳膊,撅嘴嚷道:“老公,老公,我喜欢这一套嘛!我喜欢戴这种款式的嘛!——”

她摇晃着我的胳膊,我感觉到她坚挺的胸脯一下一下磨蹭着我的手臂,那种极致的柔软,竟然都让我心猿意马起来——

我看着她坏笑道:“没看到吗?老婆,这是c罩杯!你戴上去会掉下来的!——”

艾碧的两弯细眉蹙了起来,感觉到了我的不怀好意,但很快她就化解了面前的这份窘况,继续朝我发嗲:“老公,你真坏,尽打击人家的积极性!——”

积极性?暴汗啊!

莫非女孩子只要有积极向上,**就能从a罩杯长大为c罩杯?暴汗啊暴汗!

年轻女售货员及时介绍说:“小姐,这一款也有a罩杯的,我们可以拿出来让你试试——”

艾碧哼声道:“不要了,不要了,我没心情了。”尔后她仰脸极幽怨地白我一眼说,“我不想理你了!——”说着她松开我,顾自走出了情趣内衣店的卖场。

女售货员并不生气,只是有些惋惜,因为没做成这笔生意。没准儿她还以为我们只是一对好互相怄气的小冤家呢!

我跟了出去,追上艾碧,讪笑道:“嘿嘿。我只是开个玩笑。我——”

艾碧回眸白我一眼说:“哼!你拆我戏台!——”

我赔笑道:“我错了,我错了。我缺乏演员的基本职业素养。”

她顿住脚步,又白我一眼,低声说:“都拍下来了么?林总可是特意叮嘱我,要多拍一些内衣的款式呢!——”

我扬了扬手腕,讪笑道:“放心吧!你摸过的,我一样不落都拍下来了!”

“嘘!——”见我说话大声,她忙伸出食指竖在唇边,示意我小声点儿,“你不怕被人听见呀?——”

我也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了,不自觉地也抬手捂了一下嘴巴,赔笑道:“不怕不怕,嘿嘿,有你跟我在一起,我一点都不怕了。”

“油嘴滑舌。”艾碧瞪我一眼说,尔后径直朝前走去。

我加快脚步,赶到她面前,回转身倒退着走,一脸讪笑,也不说话,只看自己的胳膊——

艾碧看明白了我的意思,伸手再次挽住我的胳膊,挑眉警告我说:“再不分场合给我打岔,你就一个人演独角戏吧!——”

我讪笑道:“不打岔了,不打岔了。我只是、只是有点儿——”

她看着我问:“有点儿什么?”

我摸了一下鼻子,讪笑道:“有点儿情不自禁,主要是看你演得那么投入——”

她怔了一下,剜我一眼,目光移出去,看向别处——

我笑道:“我们、我们………会不会假戏真做了呀?………”

艾碧收回目光,白我一眼说:“臭美你!——”

见我摸鼻子不言语,她催促我说:“走啦!我们上三楼卖场转转!——”

………

似乎一切都很顺利,我们一直从一楼拍到了三楼,再从三楼转悠下来,一切都按照我们计划的程序在进行,没有遇到任何阻拦,或者是任何突发情况——

从太阳雨服饰商场走出来时,林碧荷忽然站定,哎呀了一声,抬手轻轻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前额——

“糟糕!”她看着我说,“林总不是还让我们关注一下太阳雨商场的顾客流量么?——”

我点头,笑看着她道:“没错,怎么了?——”

她两弯细眉微微蹙在了一起,有点无措地看着我。

她说:“可、可我们该这么做?——”

我笑笑道:“就那么做呗!林总是黑社会老大,我们一切听老大指挥呗!——”

林碧荷目眨着眼睛看着我说:“可我们………该怎么做?一直守在这里?守在这里统计顾客流量?——”

她的神态现出为难之色——

我笑看着她道:“你这是守株待兔!人是活的,总不至于让我们躲在街对面的咖啡馆包厢里,拿个望远镜对着太阳雨服饰商场的大门口,进去一个人,我们拿笔在本子上划个叉叉吧?——”

她看着我说:“那、那该怎么办呀?——”

看着她为难的表情,看着她求助似地看着我,我颇感满意。

“这个问题问得有水平,”我笑看着她道,摸了一下鼻子,“如果我没记错,林总是想让我们了解一下丽人服饰商场情趣内衣及裙装卖场的客流量,因为林总目前正在进行‘天使之眼’的设计工作,她很想了解竞争对手最近新上市的相关产品讯息——”

林碧荷挥手打断我的话,直接问我说:“你还笑?快帮我想想该怎么完成林总交待的这项任务吧?急死我了呢!——我脑子坏了,怎么突然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我笑道:“这还需要想么?——”

林碧荷眨巴着眼睛,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我看着她笑道:“我已经安排好啦!——”

“安排好了?——”她惊讶地看着我说,“怎么安排好了?你是说——”

我点头笑道:“我在他们的情趣内衣及裙装卖场里,悄悄安装了微型摄像头,”我抬手看了一下时间,继续看着她说,“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到明天中午十二点就算一整天,明天中午这个时候,我再来这里一趟,把微型摄像头悄悄拿走——”

林碧荷小声“啊”了一下,瞪大眼睛看着我说:“你胆子真大啊!你、你就不怕被他们发现?——”

我摸着了一下鼻子,笑看着她道:“被发现什么?卸装微型摄像头时被他们发现,还是安装之后的摄像头被他们发现?——”

“都有可能啊!——”林碧荷惊愕地盯着我说。

我讪笑道:“放心吧!那是微型摄像头,也就一火柴盒大小,他们不会注意的——”

“你是怎么做到的?你、你把摄像头安装在什么位置的?——”林碧荷依然惊愕地盯着我说。

我看着她,笑笑道:“你真想知道?——”

见她用力点头,我接着说道:“我用特殊胶水,将微型摄像头固定在货架后面的墙壁上的,那位置很好,摄像头可以拍到进出卖场的顾客,但是店员和顾客都不会发现那摄像头。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呢!——”

“你、你胆子真大呀!——”林碧荷睁大眼睛看着我,重复了这句话。

我摸了下鼻子,讪讪一笑道:“事实上,你胆子也不小。”见她愣怔着不说话,我笑看着她道,“走吧!艾碧小姐,不是要我请你吃午餐么?你想吃什么呢?吃了我的午餐,你可要把我说林总是黑社会老大的话烂在肚子里了喔!”说着我抬手将烟蒂掷向旁边的绿色铁皮垃圾桶里。

………

我们坐在市中心区的一家小街道边上的快餐店里吃着快餐,窗外阳光很强烈,室内有空调,比街道上凉爽舒适多了。

我边扒饭,边笑林碧荷:“没想到你要求这么简单?还以为你要去某某酒店宰我一顿呢!”

隔桌坐在我对面的林碧荷,一直细嚼慢咽,她吃饭的架势很女生。

她喝了一小口紫菜蛋花汤,抬脸嗔我一眼说:“拜托!大叔!——我在你眼里,是那么阴险的女孩么?——”

“大叔?——”我睁大眼睛看着她道,“你这小萝莉!我在你眼里,是那么苍老的男人么?!——”

她嘿嘿一笑说:“也不算太老啦!——”

“不算太老,可还是老对不对?——”我瞪着她道。

“还好啦,反正还没有汤里的姜片老!——”她朝我挤挤眼睛说,然后低脸咯咯咯地笑。

我目瞪口呆地盯着她,感觉有乌鸦成群结队地从我头顶呱呱呱地一路飞过——

我嘴巴动了好几下,就是噎得说不上话来——

林碧荷看着我,咯咯咯地笑得停不下来——

“喂!——”我一拍桌子,怒视着她道,“把话说清楚!我看起来真有那么老么?!求你说真话吧!——”

林碧荷赶紧摇头,边笑边解释说:“没有,没有,我逗你的!………男人老点不好么?姜都是越老越辣呢!………我的意思是说你成熟,你显得成熟………”

我还想说句话什么,手机响了起来,我用力瞪了她一眼,低头拿起手机,一看是谢鹏打来的,我随手按了接听键——

我大着嗓门,冲手机那头道:“怎么啦?吃饭呢!——”

手机那头谢鹏的声调有些急躁——

他在手机那头大声道:“顾阳!出事啦!出大事啦!——”

我道:“什么大事?民以食为天,这个点填饱肚子就是天底下最大的事儿!——”

“不是!你听我说!——”谢鹏打断我的话,在手机那头急声道,“他、他们要联名告你,联名状都送到总经理办公室去啦!——”

我搁下筷子,对着手机那头道:“什么什么?联名告我?——谁?——告我什么?——”

“孙红兵、李红艳他们呀!——”谢鹏在手机那头急声说,“上午一上班他们就开始忙活了!孙红兵和李红艳分头去各个部门要签名,而且,除了我们办公室有几个人没签名之外,其它部门的办公室几乎所有人都签名了啊!上午我打你手机,老打不通——”

我捉住手机,张着嘴巴,一时说不出话来,说不上是愤怒,还是无语,亦或是荒唐做作——

谢鹏继续在手机那头道:“联名状下班前就送到总经理办公室了,我猜林总已经看到了!还有,还有——”

听我这边没动静,谢鹏顿了一下,在手机那头道:“你、你还好吧?顾阳——”

我咽了一下口水,讪笑道:“我在!你说,还有什么?——”

“还有,”谢鹏在手机那头迟疑了两秒钟后,才道,“可能是李红艳报警了,警察局的人上午来公司了,还来了我们办公室,问你人在哪里?还好办公室除了我,还没人知道你现在在哪里?——”

我道:“我知道了——”我的话没有一点感**彩——

谢鹏听出了异样,在手机那头追问我道:“顾阳,你………没事儿吧?………”

我道:“你觉得我有事儿么?——”

谢鹏被我的话噎住了——

我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谢鹏道:“你先别来公司,警察这两天很可能还会来公司,或者她会在公司里布置眼线,你一出现在公司,说不定警车马上就到了!——”

我道:“我知道了,我先挂了!”

说着我果断挂断了电话,并把直接关掉了手机,我需要冷静!——

林碧荷显然也看出了异样,一直隔桌注视着我——

见我搁下手机,她才看着我说:“怎么啦?——”

我讪讪一笑,简短地回答说:“没什么。他们向总经理办公室递联名状,想迫使林总把我踢出公司!——”

林碧荷似有所悟地看着我,微微点头说:“这样呀!——”

我看她道:“吃饱了么?——”

她点头道:“饱了。”

“那我们走吧,”我道,起身,“一会儿你就回公司吧,向林总汇报一下今天的任务完成情况,我暂时不便回公司了。”

林碧荷跟着站起身,朝我点点头,嗯了一声。

………

从快餐店出来,到我坐上了回“西西里风情”的巴士,我脑海里一直在分析谢鹏通告我的事情。

很显然,这次事件的幕后主谋依然是傅德志,他虽然没有出面,但这事儿肯定是他在幕后指使。孙红兵和李红艳不过是他的帮凶而已。

这群人真够无耻的!现在林曦儿“出差”回来了,但总经理办公室一直没什么动静,即使是经过了那天在公司休憩区发生的事件之后,总经理办公室依然没有任何态度。

我依然还能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公司里,什么工作都不干,还能拿着一分不少的月薪。面对这种情况,傅德志肯定耐不住了,于是才会预谋借助群众的巨大力量,借助舆论的巨大力量,去迫使林曦儿立即作出处理我的决定。

那是谁报的警呢?很可能还是傅德志,不一定是他亲自打电话报警的,但这应该是他的意图,他是想通过多渠道多方面的压力,达到他ko我的个人目的!

我猜傅德志也没少在杨万里面前告状,而杨万里也难保不在林曦儿面前进谏,在这么多压力面前,林曦儿该作出何种选择呢?继续保我,还是顺应“民意”将我踢出公司?——

现在她的确面对着来自各方面的强大压力!

我担心什么呢?我不担心他们搞联名状,也不担心他们报警,报警了又能怎么样?难道那些警察无凭无据,只凭捕风捉影的一些证据就能拘留我?即使警察拘留了我,法院也没有证据判我有罪啊!

再说了,我虽然不懂法律,但是我也能意识到,一切没那么简单。即使我就是电梯门和厕所门事件里的那个**狂,法院也无法给我定罪?法院能给我定什么罪?我一没**妇女,二没抢劫财物,法律上只有**罪,没有非礼罪,只有偷窃罪,没有偷情罪!——

当然,傅德志的目的也不是想让我警察拘捕我,他是巴不得我蹲大牢,但老奸巨猾的他肯定也知道变态并非是一宗罪,再说了,没谁比他更清楚我是无辜的,我是被人栽赃陷害的!

分析了一遍整个事件之后,我开始想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辞职吗?不行!

我坚持不辞职原因有两个,一个我咽不下这口气,想当初我怀着雄心壮志走进丽人服饰的大门,难道只为今日灰溜溜地被他们踢出公司么?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让我离开公司可以,请先还我清白,请先还我公道!

其次,我现在不能失去工作,我不能失去这份月薪三千多不到四千的工作。

其实那天在天台上,我之所以答应了曦儿会继续留在公司里,还是有我的隐情的。那天从公司会议室拂袖而去在回家的路上,我接到了顾彤的电话,妹妹告诉我老妈的腰椎间盘突出症病情加重了,她领着老妈去县城医院做了腰椎ct扫描,骨伤科医师说老妈的腰椎间盘突出已经压迫到了神经,目前保守治疗的效果不会太好了,建议行腰椎间盘突出症手术,或许能彻底解决突出的椎间盘对脊神经的压迫!——

这事儿让我无比担忧!——

在接到顾彤的电话之前,我是放弃过,我是想过干脆离开丽人服饰算了,但是接到顾彤的那个电话之后,我犹豫了,我不能轻易放弃一份工作,万一老妈需要行腰椎间盘手术,肯定需要很大一笔医疗手术费用。

老妈现在一定很痛苦,腰椎间盘突出症是个很折磨人的病,以我对这个病的了解,先不说别的,光夜间睡觉就是件痛苦万分的事情,因为腰部痛,自然不能平躺着睡,只能半躺着,还不要垫枕头,严重的时候,简直不能弯腰,甚至是整夜一直坐到天亮!

还有突出的腰椎间盘压迫脊神经所导致的下肢放射痛,轻则可导致行动不便,重则可以造成下身瘫痪!想到老妈操劳一辈子,最后还要落个瘫痪在床,我的心就忍不住绞痛不已!

老妈是怎么得的这个病的?还不是为了我和顾彤操劳成疾的,她现在病情加重了,很可能需要行腰椎间盘突出症手术,听说那是个大手术,需要花费十几万的手术费及医疗费!十几万块啊!对于我这种月薪只有三千多块的打工仔,那不异于一个天文数字!

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我再失去这份工作,我将如何负担起老妈的医疗费用呢?

………

一整个下午,我都闷在家里,我坐在卧室的露台上,俯瞰着不远处这座繁华的都市,这个花花世界——

我脑海里胡思乱想,漫无边际,想着公司里的事情,想着老家的事情,想着过去的事情,想着曾经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的那些人与事,想着那些从自己的生命中走散的人与事——

也想着曾经年少轻狂的梦想,以及如今无比冷酷的现实,还想着夕儿——

蓦然间发觉,视线变得模糊起来,整个繁华的都市都模糊了起来,脚下这个花花世界也模糊了起来,所有的事情都模糊了起来——

只有汪峰那首《北京,北京》的歌在我耳边回响,在我心中无比沧桑,却又无比清晰地回响着——

“当我走在这里的每一条街道

我的心似乎从来都不能平静

除了发动机的轰鸣和电器之音

我似乎听到了他烛骨般的心跳

………

北京北京

咖啡馆与广场有三个街区

就像霓虹灯到月亮的距离

人们在挣扎中相互告慰和拥抱

寻找着追逐着奄奄一息的碎梦

………

北京北京

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离去

我希望人们把我埋在这里

在这儿我能感觉到我的存在

在这儿有太多让我眷恋的东西

我在这里欢笑

我在这里哭泣

我在这里活着

也在这儿死去

我在这里祈祷

我在这里迷惘

我在这里寻找

也在这儿失去

北京北京………”

直到听见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那种高跟鞋敲打在精致瓷砖地板上的清脆响声,我才离开了卧室的露台——

我知道是曦儿下班回来了,我走出卧室,向螺旋梯口走去——

我知道曦儿会直奔我的卧室,听她脚步声就能知道她的心情——

在螺旋梯上,我们相遇了,四目相对——

她看住我,急声说:“阳阳!怎么不接我电话?——”

我讪讪一笑道:“手机关机了。我不想听见警察的声音。”

“还笑!——”她转而怒视着我说,“你不知道我在担心你么?都快急死我了你!——打家里电话,你怎么也不接?——”

我摸了一下鼻子,看着她道:“你有打家里电话么?——”

她嗔怒地瞪我一眼说:“要不要我们过去核对一下,我打了至少十个电话,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我笑笑道:“我能出什么事,一个四肢发达的大活人能出什么事儿?——”

她上下打量着我一番,这才又瞪我一眼说:“吃饭了么?——”

我摇摇道:“还没。不怎么饿。”

她扬手打我一下,嗔怒地盯着我——

“喏!这个帮我拿到卧室去,”她将手里的包包甩给我,“我去楼下给你做饭去!——”

………

自从跟曦儿从国外旅行回来之后,自从跟她在法国发生了身体关系之后,曦儿的表现的确让我非常之满意,也让我对她刮目相看,她似乎一下子就从一个极端跳到了另一个极端,让我感觉这不是现实,而只是一场梦境!

她对我说话时的语气变得充满了商量的意味,她看我的眼神像晨曦一样柔和,现在我基本上习惯了跟她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日子,她主动打扫房间卫生,清晨她会给我做早餐,即使不做的时候,她也会下楼去给我买早餐,她还为我煮咖啡,那种贵得不靠谱的苏门答腊岛麝香猫咖啡!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乖巧起来,坦白地说,她这种乖巧,常常让我有些茫然无措——

晚上七点半,我们已经吃过晚餐了。

我悠闲地坐在客厅窗外罗马式大理石露台上,望着头顶深蓝色的夜空,心里琢磨着一句话!

“女人是需要男人调教的!不能一味地迎合她,适当的时候,要让她知道男人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主宰者!”

我承认女人要宠,但不要过分地宠!要让她知道,他对她的好,是因为爱,而不是他前世就欠她,今生要无休止的付出!在必要的时候,要让她知道,她也会失去他的,如果她做得太过分的话!

这话未免过于偏激,但也并不是毫无道理!

如果我以前就看过这句话,如果我把这句话运用到我和柳青的关系上,她到最后有没有可能不会背叛我呢?不会背叛我们长达五年的爱情呢?有可能,也没有可能?到底有没有可能,我不得而知,因为,许多事情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当然,这话不适用我和曦儿,严格来说,我们还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对恋人,不管曦儿是什么想法,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我依然觉得我对她缺少了一种爱的感觉!——

“阳阳!阳阳!………”

曦儿像只蝴蝶似地从房间里飘了出来,手里端着一只精美的玻璃水果盘!——

267

我扭头看她,她看着我微笑,她的微笑带着一丝俏皮,她一头黑亮的秀发挽在脑后,身穿一袭白纱吊带裙,细腰上围着印有卡通图案的围裙,像个居家过日子的性感甜美的小妇人。

“尝尝看,”她将果盘递到我面前,“本小姐亲手为你做的水果沙拉!”

一只三个月大小的约克夏犬紧跟她的后脚跟进露台,嘴里发出“呜呜呜”地叫着,曦儿傍晚时带它回家的,我们出国期间,约克夏一直寄居在她姐夕儿那里。这只英国纯血统的约克夏,竟然就要一万多块钱,不过,这东西也的确十分可爱,喜欢黏着她的女主人!

我接过果盘,搁在白藤椅边上的白藤桌上,朝她笑笑道:“如果在以前,我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你系围裙的样子,想不出你下厨做饭会是什么样子。不过,现在看来,是我的想象力不够,你不仅会煮饭做菜,还会坐水果沙拉,这不得不让我觉得这就是奇迹!”

曦儿瞪我一眼说:“什么意思嘛你!这叫什么?这叫典型的那个什么眼看人低!——”

看吧!现在说到粗俗的字眼时,她还知道回避了,你说发生在她身上的变化有多么大,有多么“可怕”吧?!

我喷出一口烟雾,讪笑道:“恩!你的确让我惊讶!”

曦儿扬手打我一下,扬脸作不屑状。

“你才知道,”她觑着我说,“本小姐看家本领还多着呢!以后你的惊讶一定会层出不穷的!”

我笑道:“期待中!呵呵呵——”

她敦促我说:“吃沙拉呀!这个有助于饭后消化。”

我扬扬手中的香烟,讪笑道:“行,等我抽完这支烟。”

事实上我不太爱吃水果。

曦儿横我一眼,扑上来,将我手中的烟拿走。

“烟有那么好抽么?”她瞪我一眼说,“吸烟有害健康不知道么?——”

我讪笑道:“上瘾了,没办法。”

“那就戒掉呀!”她说。

“哪那么容易,美国大作家马克吐温戒了一百多次,也还戒不掉呢!”我发表谬论道。

她不信,偏着脑袋,看着我说:“有那么难戒么?人家吸毒的都能戒掉毒瘾,你连烟瘾都戒不掉么?——”

我讪笑道:“我意志力太薄弱了。”

“戒毒所有纳洛酮替代疗法,你也可以吃点别的东西来替代吸烟的欲望啊!”曦儿献计道,神态很认真,也很天真。

我道:“我试过很多次了。糖果、泡泡糖、茶,这些都不管用呢!我还能找什么替代呢?——”

曦儿朝我挤挤眼睛说:“找我替代怎样?——”

见她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我一时无语,摸了下鼻子,讪笑道:“你又不能吃,怎么能替代烟瘾?——”

“谁说我不能吃!哼!——”她看着我说,略带撒娇地撅撅性感的小嘴唇。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她也没刻意要回答什么,而是抬手将那半截香烟叼在红润的唇瓣里,装模作样地吸了一口——

还没等我阻止,她就被呛得咳嗽连连,一直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伸手扯了一把纸巾递给她,挤兑她道:“看吧!把你能的!小p孩还装大人吸烟!——”

她朝我哼了一声,将烟掐灭在藤桌上的烟灰缸里,蹙着细眉说:“你们男人真奇怪!这东西这么苦,还这么辣嗓子!你们竟然还能上瘾!还戒都戒不掉!——”

我看着她搞怪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想起一个段子里说的话,于是对她道:“说金钱是罪恶,都在捞;说美女是祸水,都想要;说高处不胜寒,都在爬;说烟酒伤身体,都不戒;说天堂最美好,都不去!——”

这话逗得林曦儿咯咯咯地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的——

那只小约克夏拱到我脚边来了,我弯腰将它抱了起来,搁在自己双腿上逗耍着——

某些时候,我觉得林曦儿与约克夏有许多共同点,我的意思多半是指曦儿乖巧的时候——

约克夏犬身材娇小,体形仅次于吉娃娃小型犬,被毛柔滑如丝,如少女秀发,由头颈、躯干倾斜而下,光彩夺目!拥有“上流贵妇人香闺”般的魅力。早在维多利亚女王时代,它就是种时髦的宠物。

它迷人又聪明,个子虽小,却是勇敢、忠诚又富感情的犬只。生气勃勃,冲动,勇敢,但是固执已见。友善,倔强,好动,动作敏捷且轻快,对主人热情、忠心,对于陌生人则退避三舍。它很会黏人,性格调皮,爱撒娇,所以在介绍其他新来的动物时,需避免它吃醋。虽然只是小小的个子,一旦打起架来,可是毫不畏惧退缩的。即便是比自己体型大的犬,它也不会现出胆怯。

饮食奢侈,是典型的贵族玩具型犬种!

这跟贵族小姐出身的曦儿,难道没有共通之处么?

曦儿向爱丽丝伸出双手,哄宝宝似地说:“爱丽丝!别闹啦!哥哥要吃水果沙拉!——来姐姐这里,乖一点哈!姐姐待会做牛奶泡面包给你吃好不好?——”

爱丽丝头部的丝状毛发是金黄色,顾蕊把它头部的毛发用红丝带扎起来,因为它还是幼年,所以体形更娇小,圆圆的黑玛瑙似的小眼珠,一副惹人怜爱的样子!

见我用银色西餐叉叼着一块方糖大小的猕猴桃,左右看着——

曦儿朝我挤挤眼睛说:“放心吃吧!我做的菜虽然不好吃,但是我煮咖啡和做水果沙拉的本领可是一流的哟!——”

我心中竟有几分感动,低头看着藤桌上的水果沙拉,五颜六色的水果,上面淋了一层酸奶!很好看,红、黄、绿、白色均有,像一幅静物油画!看起来也的确非常好吃!

“尝尝看!给点鼓励好么?”她笑看着我说。

我朝她笑笑,举起那块猕猴桃丁,慢慢送入嘴里,在食物接触舌上味蕾的那一瞬间,我只觉得清香爽口,有猕猴桃本身的味道,还有酸奶的味道,非常特别而诱人!

“怎么样?”她注视着他问。

“好吃!真地好吃!”我抬脸看向她,赞道,嘴里慢慢咀嚼着,“这水果沙拉叫什么名字?”

“水果沙拉z!”她开心地笑道,“我给它起的名字!”

“你的独创?”我问。

她得意地笑了,点头说:“嗯!这是本小姐的特别爱好!我喜欢凭当时的感觉,任意搭配水果,再加入诸如色拉油、白糖、酸奶等作料,制成独特的水果沙拉!因为心情不同,每次做的水果沙拉味道也不同!”

“那为什么你给它起名叫z,而不是abc呢?”我看着她,笑道。

她眨眨眼睛说:“笨蛋!因为我的英文名开头字母是z啊!准确地说,应该是z系列水果沙拉!只要是凭当时的感觉做出来的沙拉,我都叫它水果沙拉z!”

我点头笑道:“你的作品很好!很有夏天的感觉!”

我注意看了一下,面前这盘沙拉就用了菠萝、苹果、猕猴桃、香蕉、小西红柿、樱桃等水果,都被切成方糖大小的丁,吃起来味道是多种多样,里面竟然还有红葡萄酒的味道!

“那以后我天天做给你吃呀!”她笑道,神情竟现出几分孩子气!

“那敢情好!我非常愿意成为你所有作品的第一个品尝者!”我笑道。

“那你能感觉到我现在的心情么?”她调皮地冲我眨眨眼睛说。

“可以!”我看看藤桌上的水果沙拉,又看看她,装模作样地品鉴道,“你现在的心情应该不错!因为我吃出来的味道就是清甜!”

“恭喜你!答对了!”她开心地笑着。

我抱着果盘,津津有味地吃着这件水果沙拉z,曦儿说她只喜欢做水果沙拉,但并不怎么爱吃,她埋头正在看一本菜谱,新买的,她说她决定要好好学习一番厨艺!

吃完了整盘水果沙拉,我起身舒展筋骨,迎着夜风,走到露台的扶栏边上。

我望着面前的都市夜景,那里依然灯火璀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而且,这城市只会越来越繁华!

我心底涌起的还是歌手汪峰的歌词,他的歌词里总能找见我的情绪,就像他在《再见,青春》里所唱的一样,“再见,青春,再见,美丽的疼痛”,“再见,青春,再见,灿烂的忧伤”,一系列看似矛盾紊乱的用词中,却触及了我心底那种复杂哀伤的情绪——

“我看着满目创痍的繁华。

感到痛彻心扉的惆怅。

听着心在爆裂的巨响。

陷入深不见底的悲伤………”

我仰望星空,轻轻叹了一口气,有人说汪峰的歌是一种信仰,并非所有的草根阶层都能真正听懂,也许我也还没听懂,但是,他沙哑沧桑的嗓音,还有那些歌词,的确深深地触及了我的心脏——

曦儿跟了过来,跟我并肩站在露台围栏边上,双肘撑在护栏上,面朝满目疮痍的繁华都市夜景,夜风撩拨着她的头发——

“顾阳,还在想公司的事儿么?——”她轻声说,转过脸,默默地注视着我的脸庞。

我摇摇头,讪讪一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以前觉得很简单的一些事情,突然变得很复杂起来。我一时都想不明白。”

关于今天公司里联名状的事情,在晚上的餐桌上,我和林曦儿已经交换了意见。曦儿的意思是让我在家里呆一段时间,我不能出现在事态的风口浪尖上,等这事儿平息下去后,我再回公司上班。她还一再表示,无论如何,她不会让我离开公司的。

我知道她今晚做水果沙拉的心情并不愉快,公司里发生这样的事情,她面对那样大的压力,她怎么会还有心情做水果沙拉呢?她之所以做了,只是为了给我吃,只是为了逗我开心。

我之所以一直没把心中的苦闷表现在脸上,也是不希望再给她增加任何压力了。她一个女孩子尚能独立面对处理这种事情,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再表现出凄凄惨惨戚戚的神态呢!

君子阳阳,我怎么能变得消极颓废呢?

“阳阳,相信我,一切都终将会过去的。”她注视着我的脸庞,柔声说。

我转脸看她,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她,她完全可以顺从“民意”,一脚把我踢出公司去,那样对她现在的处境是十分有利的!但她一直不肯这么做,虽然她没有公开表示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我离开公司,但在她心里,这种念头是坚定的,甚至可以说是固执己见!

四目相对,有一种无法言表的情绪在各自心底涌动着——

我刚想说句什么,手机响了,我低头拿出手机,有一条未读讯息,我点开了,是夕儿发过来的——

“阳阳,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了?——你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对我?有什么事儿你不能对我说清楚么?——你知道么?这些天我的心情一直很糟糕,都是因为你,是你让我魂不守舍了!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对我这样子?我做错了什么?——最近你遇到了什么?你对我有什么误解?这些我真地什么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不肯接我电话,我只知道你不肯回我讯息,我只知道你一定对我心存什么误解。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阳阳,你能告诉我吗?我的心真地好难过!——”

怕被曦儿发觉,我很快地看完了一条长讯息,然后再次将手机关机了。

其实我也是晚饭后才开了手机,用手机用习惯了,突然关掉手机,有一种关掉整个世界的错觉。

“怎么了?——”

曦儿还是从我脸上看出了异样,她抬脸看着我问——

我耸耸肩,故作语气轻松地说:“没什么,一条垃圾短讯——”

她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她肯定不会想到这条讯息,是她姐夕儿发给我的吧?她更不会想到这条讯息的内容吧?可我的心里真地很纠结,我是爱夕儿的,可是我好像得了跟郝建一样的心理病——爱情恐惧症!

柳青的无情离去,让我深刻感受到爱情的不可信,郝建说了想要不被爱情所伤,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离爱情远点儿!假若没有柳青无情离我而去的事实,假若我是生平第一次去爱,我想我不会轻言放弃夕儿,可是我有过前车之鉴了,我真地害怕再次被爱情所伤!

回到客厅后,曦儿去浴室冲凉了。

我呆在客厅里看电视,频繁地换台,却找不到一个想看的节目,这个看看,那个看看,遥控器上的数字被我从第一个数字摁到最后一个数字,再从最后一个数字摁回来——

直到曦儿冲了澡从螺旋梯走下来时,我还没找到我想看哪个频道的电视节目。曦儿带着一股芬芳,坐到我身边,从我手里接过遥控器,特意调到一个搞笑的综艺节目上——

她嗔怨地瞟我一眼说:“看电视跟生活一样,太多选择时,你反而不知所错了,对吧?——”

我愣了一下,觉得她这话似有所指,但我很快否定自己的感觉,曦儿不知道我和她姐的关系,是我自己感觉过敏了。

我摸了一下鼻子,讪笑道:“怎么会?我看什么频道都会看得津津有味的。”

“你去冲澡吧。”她说。

我道:“再等会。我懒得动。”

“大懒鬼。”她嗔我一眼说。

她往我身边靠了靠,用她芬芳的身子偎着我,把目光投向了电视屏幕——

电视里的男女主持人在台上逗乐卖萌,引得坐在演播厅下面的观众哄堂大笑,而且这哄堂大笑,一波接一波,听得让人莫名地烦躁——

爱丽丝被她抱在怀里,她一边看电视,一边轻柔地梳理着爱丽丝小脑袋上柔滑的长毛,看得出来,她的心思也并未能全部融入电视节目中,跟我一样,电视里的欢笑,似乎离我们有十万八千里之远——

我忽然站起身,故意伸了个大懒腰,大声道:“我该冲澡去了。”

………

把自己关在浴室里后,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慢慢走到洗漱台前的镜子面前。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心里堵得厉害!

我痛苦地摇了摇头道:“顾阳啊顾阳!你除了一身肌肉,你还有什么可以跟人家欧阳泽相媲美的东西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错,任何一只癞蛤蟆都有权想象自己吃到美味的天鹅肉,但是,也仅此而已!”

我脱光自己,走到莲蓬头下面,让温水从头顶上浇灌我挺拔结实的身躯,我仰脸痛苦地闭上双眼,我的心脏似乎被一只粗鲁的大手狠狠地拧巴着,堵得慌,真的堵得慌!——

洗完澡,我只穿了条短裤,上身裸露着,准备直接回卧室去睡了。

浴室跟卧室很近,我和曦儿卧室门口的廊道尽头便是浴室。出了浴室,第一间卧室是她的,她的旁边是我的卧室——

我拉开浴室的门,一边向卧室方向走去,一边低头用毛巾擦拭着头发——

当看见曦儿时,我吓了一跳,原以为她还在楼下客厅看电视,没想到她已经上来了!而且正倚在她卧室的门框边,定定地看着我——

她身上只裹了一袭白纱睡衣,那睡衣的前襟很宽,虽然遮住了**,但胸前还是袒露出一大片雪白,而且那雪白在微微地起伏着,那起伏是旖旎攀上**去的——

橘黄的廊灯下,她此刻的眼神,像极了她姐姐夕儿!——

睡裙很短,露出一双修长白皙的**——

我不敢看她,如果从浴室到卧室还有另外一条通道,我一定会绕道而行的,可惜没有,我要回到自己的卧室,必须从她卧室门口通过。而她,却倚在她卧室门口边上,摆出一副性感撩人的姿态,目光灼热地注视着我——

我有点后悔没穿上衣就出来了,虽然我的胸肌没她发达,但我两块胸大肌也绝不很小,鼓胀着向外结实有力地突起,身上还有没来得及风干的小水珠——

我瞟她一眼,故作轻松地讪笑道:“还、还没睡?——”

她向我走了过来,朝我妩媚一笑说:“睡不着怎么办?——”

我道:“还是早点睡吧!你也累了!——”

她已经走到了我面前,拦住了我的去路!——

她轻声说:“你陪我聊聊天好不?——”

从法国回来后,虽然我们同居一屋檐下,虽然我们两间卧室仅一墙之隔,虽然彼此之间的关系较前有了质的飞跃,可是,我们再也没发生过肌肤之亲。

彼此都没有刻意去接近对方的身体,很有些相敬如宾的意味。

事实上,我心中觉得愧疚于她,在法国那样一个特殊的地方,总觉得自己的意志力过于薄弱,而且生理上的冲动占了上锋。而且,我认为自己多少有些“欺负”她的感觉!

回国后,似乎一切都纳入了正常轨道,人的身心都被既往的那种生活惯性所左右,回头再去想法国之行,感觉像个不可思议的梦境!

曦儿温软的身子靠了过来,带着一阵芬芳的气息,她仰脸注视着我的眼睛,两爿红润的唇瓣微微启开了:“你还在为在法国的事儿内疚么?——”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点头道:“我不应该——”

她没给我说话的机会,蓦地踮起脚尖,用她烫热的唇瓣堵住了我的嘴巴——

她温软的身子也紧贴过来,她吻我的嘴唇,一下一下,带着温存,也带着一点试探,还带着一点挑逗——

她吻我的下颌,吻我上下蠕动的喉结——

我有些木然地立在那里,手中的毛巾跌落在地上,我张着双臂,不能抱她,却又很想抱紧她——

她烫热柔软的唇瓣从我脖子一直吻下去,吻我结实的胸大肌,还用舌尖挑逗着肌肤上尚未风干的小水珠——

我的喉结再次剧烈蠕动了一下,我似乎都能听到它蠕动的声响——

她温软的小手,就像一阵催醒万物的春风,拂过我的胸膛,拂过我的腰间,向下滑去,从裤头里滑了进去——

我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气血开始奔涌,我想推开她,但没有力气,或许我压根儿就不想推开她——

我感觉那“春风”握住了我的下身,温柔地抚弄着,春风催醒了它,它开始膨胀,像种子从松软的土地里破土而出,而且,持续生长,壮大——

我的双手落在了她的香肩上,用力抓住了她的臂膀——

她手上的动作持续着,烫热的唇瓣还在我**的上身游走,从上到下,她慢慢蹲了下去——

我禁不住闭上了双眼,轻咬着牙关,短裤滑落在大腿上,腿间的种子已经冲天而起,在生理的某个临界点来临之际,我双手一把将她扶了起来——

她仰脸看我,眉眼间的迷醉深深浅浅,双唇微微启开,红唇皓齿分外地诱惑着我——

我一把钳住了她香软的身子,旋到墙边,侵略式地将她压在了墙壁上——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开始粗鲁了,为什么又是带着报复的侵略式**,可我控制不住自己!

我嘴巴**了她的樱唇,吮吸着她唇齿间的芳香,还有她的深情款款——

我抬手一扯她睡裙的领口,那如肌肤般丝滑的睡裙轻巧地从她香肩上滑落下来,袒露出她雪白小巧的臂膀,还有她性感的小锁骨,我的嘴巴从她唇瓣移下来,吻她那精巧的下颌,吻她温软的脖颈,小巧而性感的锁骨与臂膀——

我的手掌探进她的乳罩,逮住一只丰硕的小白兔,揪了出来,低下头去吻那小白兔的眼睛,用力**着,就像孩童般贪婪地**着一枚甘甜的果子——

放过这只,我逮住了另一只,松开了另一只,我又揪住这一只,我的手掌,我的嘴巴忙碌得就像花蕊间嗡嗡嗡的蜂蝶——

她身子发软地仰靠在墙边上,头颈难以自已地后仰着,嘴里发出“嗯嗯嗯”地呢喃声——

我抬投再次吻住了她的香颈,舌头舔舐着她脖颈上的维纳斯圈的涟漪,兴许那就是她的敏感区,她轻咬下唇,红唇皓齿间曳出更为销魂的呢喃声:“嗯………嗯………宝贝………抱紧我………吻我………用力吻我………”

我没有抱紧她,而是伸手掌住她的香肩,用暗力控制住她的身子,另一只手掌滑落下去,一把撩起她的睡裙,迫不及待地,带着一些粗暴地顺着她滑腻的大腿肌肤,窜到了她大腿根上,扯住她的裤衩,生硬往下撕扯——

她一只美足挑起来,以便我能顺利地扯下她的黑色蕾丝小裤衩——

我一操手,钳住她的一条**,将身体贴上去,摩挲着她的宥密之处,一挺身,进入了她的身体——

她唇齿间发出一声悠长销魂的呢喃,双手合拢,圈住了我的脖子,想将她酥软的身子靠过来,我伸手按住她一侧香肩,不许她靠在我身上,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故意折磨她,总之她越想找个依托,我就越不想给她——

我猛力撞击着她,她无力仰靠在墙上的脖子左右左右扭动着,嘴里随着我撞击的节奏发出销魂的声音:“嗯呀………恩呀………恩呀………”

我撞击着她的核心处,像蜜蜂潜入花蕊,探出它的吸管,攫取花蕊间的**——

她在廊灯下雪白耀眼的**,在我的撞击下,愈发显得骄纵,越发显得耀眼,剧烈地上下颠晃着——

我的意识开始陷入迷蒙,我已经分不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是曦儿还是夕儿,也许就是她们俩姐妹的合一!她那么娇艳地盛开在我的面前,承受着我粗暴地撞击,她凌乱的衣衫,她凌乱的呢喃,都是被撞击得七零八落的花瓣——

“阳阳………我爱你………我好爱你………”她吟声说,她的嗓音跟她的身子一起在战栗——

你爱我?你爱我,还去爱别人?——你爱我?——你爱我,你还爱那个叫欧阳泽太子爷?

你爱我?你爱我什么?只爱我这幅挺拔健美的身躯么?——

我更无情地撞击着她,她失声“啊啊啊”地叫出声来——

我收回撑住她香肩的手掌,她的身子这才无力地倒在我胸膛上,炙热的唇瓣一下一下吻着我的脖子,边吻边呢喃着:“………抱紧我,阳阳………用力抱我………我真地好爱你………”

你爱我?你爱我,还去爱别人?——你爱我?——你爱我,你还爱那个叫欧阳泽太子爷?

你爱我?你爱我什么?我有什么值得你爱的地方?——

兴许是她这句我真地好爱你刺激了我,在她的娇喘尚未平息下去之际,我粗暴地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操手环住她的细软的腰肢,将她上身按了下去,使她的小**向后拱起来——

我一把撩开她的睡裙,贴了上去,直接挺了进去,挺到了她的最深处——

她双手撑着墙壁,酥软的身子如风雨中的浮萍,飘摇着,我心里竟然没有了怜惜,一下一下,猛烈撞击着,她的**在她胸前,疯狂摇曳得如同飓风中两只饱满圆润的甜瓜——

她一声一声的叫着,深深浅浅,那吟叫声,带着一些销魂,也带着一丝丝痛楚——

我捉住她一条手臂,只让她一条手臂支撑着墙,我一边狠狠撞击她,一边大声道:“说啊!………你不是爱我么?你大声说出来!………说啊!………”

“………啊………我、我爱你………啊………”她的嗓音颤栗着。

我一边狠狠撞击着她身后的柔软,一边大声道:“你爱上我什么了?………爱我的床头功夫么?………爱我让你很爽么?………”

她只是嗯嗯啊啊地吟叫着,似乎不好意思直接回答——

“………说啊!………说啊!爱不爱我一流的床上功夫?………”我喘息着大声道,抬手在她拱起的雪白小翘臀上猛地用力拍了一巴掌——

“啊!………”她的身子猛地一个颤栗,“………我、我爱你………也爱你的床上………功夫………”

她嗓音颤抖得话都说不清了,更大声地嗯嗯啊啊地吟叫着——

因为我更加猛烈地撞向她的花蕊,每一下都撞到她的核心处,带着一种压抑在胸腔里的愤懑,带着之前堵塞在胸口处,堵塞在我每一个毛细血孔里的情绪,**般得宣泄着——

在最巅峰来临之际,我感觉到了体内涌动的炙热的岩浆即将喷薄而出,在最后一阵几乎疯狂地撞击下,我在她体内痉挛般地颤栗着——

我疲软地趴在她身上,呼吸粗重地歇息着——

她瘫软般地趴在我怀里,身子滚烫,满面潮红,娇喘连连,眼角处还挂着两颗晶莹的泪花——

当我看见她眼角处那泪花时,我的心猛地揪扯了一下——

气血慢慢回落,我如梦初醒般地意识到,我这种粗暴的攫取,对曦儿太不公平了!

我抬脸看着她,低头吻干了她眼角的泪花………

我伸出双臂,揽住她,边吻她面颊上的泪痕,边喃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她抬手捂住了我的嘴巴,像只猫一样服帖地趴在我胸膛上,抬起一双迷醉的目光注视着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我爱你………我的心只为你跳动………”

………

这天晚上我们睡在了一起,我是说,我没有回自己的卧室,而是睡在了曦儿的卧室。

因为愧疚,我一直揽着曦儿,我一边抽烟一边跟她说话——

曦儿也一直乖巧地趴在我胸膛上,我还是把我心中一直疑惑不解的一个问题问了出来——

我低头看着她道:“曦儿,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太明白。”

“什么问题?”她抬脸看着我说,她面颊上的潮红逐渐褪去,眼眸里的迷离意味逐渐消褪。

我摸了下鼻子,讪讪一笑道:“你那么爱卢克斯,为什么突然说爱我呢?——”

“谁说我还爱卢克斯?我早就不爱了!——我现在只爱你呢!我现在心里只有你了,你感觉不到么?”她看着我说,眼睛一眨一眨的。

我讪笑道:“我还是不太理解。其一,那晚在redhouse酒吧,你喝醉后还喊着卢克斯的名字,这才过去十天半月,那天是你和卢克斯的纪念日,你还为她喝得烂醉呢!其二,在巴黎的双偶咖啡馆,你还哭着求卢克斯不要离开你!可是你当天晚上就………”

我是指当天晚上她的热辣疯狂,那些挑逗的语言和行为。

“就什么?——”她看着我说,神态有些调皮。

“你明白的呀!”我摸了下鼻子道,“难道你只是为了报复卢克斯吗?——”

她朝我呡唇一笑,学我的语调说:“你应该这样理解才是呢!其一,那晚在redhouse酒吧,我的确是为我和卢克斯的纪念日喝醉的,可是在我喝醉的时候,我特别想你在我身边,所以我才给你打的电话。其二,我不是为了报复卢克斯才跟你那样的,我是真心爱你才那样的。”

“是吗?——”我看了她一眼,徐徐喷出了一口烟雾。

“你不信么?”她看着我,调整了一下睡姿,将身子更紧地贴向我,“说实话,那时候我心里也挺矛盾的,一方面我对卢克斯还不死心,一方面我又爱上了你。直到出国前一天,你从公司会议室拂袖而去,说再也不想呆在我这家破公司了,我才突然心急了!——之前我以为你逃不出本小姐的手掌心!嘿嘿!——可是那天你说要离开丽人服饰,我才意识到危机,我也才意识到我有多在乎你,那天看着你离去的背影,我心里真地好难过好失落!我才知道其实你已经完全占据了我的心,而我对卢克斯的感情不过只是一种爱的惯性在使然。在我心里,你明显已经占据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领地!甚至是百分之百!——”

“所以那天一下班你来不及换下职业套装就带着那瓶82年拉菲登门来贿赂我了是不是?”我低头看她一眼,笑笑道。

她点点头说:“嗯!我那时候真地很担心!我怕你真地会就此离开丽人服饰!——那种感觉我说不上来,反正很怕的感觉!——”

我伸手弹了一下烟灰,低头看着她,讪笑道:“可当时我看你表情挺沉稳的呀!一点都看不出你当时心里竟然那么在乎我!——”

她不意思地笑笑,抬手打我一下说:“讨厌!那是人家装出来的嘛!——”

“演技挺不错!——”我笑笑道。

她嗔我一眼,嘟囔一句说:“总不能要我这千金大小姐去低声下气求一个乡巴佬,不要离开公司,不要离开我吧?哼!——”

我笑着自嘲一句道:“看来我这个乡巴佬还不简单啊!呵呵呵——”

“你是最最特别的乡巴佬!”她朝我俏皮一笑说。

“菇凉!你的评价可真高!”我笑笑道。

“现在知道我是真心爱你的了么?!”她撅撅嘴说。

我道:“只是………”

“只是什么?”她抬脸看着我说,“你还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吧!——”

我摸下鼻子道:“疑问好多呢!都不知道先问哪个?——”

“想到哪个问哪个呗,”她朝我眨眨眼睛说,“本小姐今天准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讪讪一笑道:“那个………那个………”

“那个什么呀?——”她嗔我一眼说,“你man点行不行?——”

我道:“那我问你了,你可别生气。”

她摇头,笑看着我说:“本小姐绝对不生气。快问吧!——”

我讪笑道:“你………怎么会还是**呀?………”说着我自己都窘了,移开目光,不知道往哪儿放。

曦儿的面颊也突然红了。

“讨厌!——”她伸手在我胳膊上用力掐了下去,嗔怪我说,“干吗问这个?烦人!——”

我摸着鼻子,讪讪一笑道:“只是觉得不可思议!………你跟卢克斯相恋五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还是那个………”

我和柳青也是相恋五年,俩个相爱的人在一起,不可能不发生性关系。这是人的本能,也是爱的本能!只要异性之间有了爱,性就会接踵而来,这是很寻常的事儿。如果相恋五年,都没有发生性关系,这才是异常的事儿。

总不至于是卢克斯阳痿不举吧?

曦儿扭捏了一下,垂下睫毛,小声说:“我该怎么说呢?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说的?——”

我学她的口气,笑笑道:“想到哪里说哪里呗!你woman一点行不行?——”

她沉吟了两秒钟,抬脸看着我说:“阳阳!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个很随便的女孩?——”

我忙摆手道:“没、没有啊!——怎么会呢?——我就好奇!——只是好奇!——”

她喔了一下,小声说:“其实,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的!——”

“那是怎样的?——”我道。心里真地挺好奇的。

她抬手将额前的一绺秀发拢到耳后,看着我说:

“虽然我从小就生活在富贵时尚的圈子里,可是我家教很严的!你不了解我爸,他脾气很大,而且很专横!小时候他对我和我姐都很严厉,包括现在!他总是告诫我们,女人不能侮辱自己的身体!我姐姐脾气好,所以能忍受我爸的专制独裁,可我跟我姐的脾气完全不同,小时候我还可以忍受,自从上了高中以后,我就处处与我爸为敌!——”

我笑笑道:“那是你的青春叛逆期到了!”

她点点头说:“可我的青春叛逆期都要比我姐来得严重!——高中毕业后,我强烈要求出国读书,只为了不受我爸的管制,我老爸开始有些犹豫,我就威胁说如果他不答应,我就不再读书了!他只能答应,不过他要我去意大利读经济学,我先是答应了,等我真正到了意大利,我立马就自己改了专业。结果把我老爸气得要死!骂我是阳奉阴违出尔反尔,我则骂他是个封建独裁者!——”

说到这里曦儿也忍不住哧哧哧地笑了起来,看得出她并没有那么记恨林啸天。

我也笑着道:“你的确挺叛逆的!”

“我就是在意大利米兰时装周上邂逅了卢克斯,当时他在意大利米兰时装周上演出,而我跟同学一起米兰观摩时装周的表演。后来我们很快就坠入了爱河,那时候我才刚刚满了十八岁。卢克斯英俊的相貌,和风流倜傥的言行举止,深深地吸引了我。但是他所效劳的模特公司和住处均在巴黎,其实我们见面的次数并不多。”曦儿说,目光游离出去,她在回忆往事——

我笑笑道:“两国分居。呵呵——”

她点头,接着说:“基本上我们都是飞到各自的城市,卢克斯来米兰出差时,会到我们学校来找我。每次来意大利,他都会带我去很多地方游玩,比如意大利西西里岛。卢克斯很会讨女孩子欢心,会给我制造很多小小的惊喜,还擅于营造浪漫的气氛。跟他在一起我的确很满足很快乐。

我摸了下鼻子,插话道:“看出来了,他的确属于那种受女孩子欢迎的男人。法国人天生就浪漫!看来他对你很不错啊!——”

“才不是呢!”曦儿看着我说,“我们交往一年以后的那个暑假,我飞往巴黎去看他,为了给他一个小小的惊喜,我事先没打招呼,下了飞机,我直接去了他的寓所。可是,我非常伤心看见他跟一个漂亮的金发女郎在一起亲亲我我!——”

“他劈腿了?——”我道,有些惊讶。

曦儿没接话,只是继续说:“我当时非常生气!直接飞回了意大利!这之后我有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没有理他,对他的亲近我表现得也一直不冷不热的。可是,我又无法彻底忘记他。因为我知道自己已经深深地迷恋上了他!——”

我看着她道:“我理解!——”

这种感觉我真地理解!就像我知道夕儿劈腿了,我依然无法忘记她,因为我也知道我已经深深地迷恋上了她!

曦儿接着说:“尽管我表面上表现得不冷不热,但我内心很清楚我已经是他爱情的俘虏了。说实话,如果不是当初看见他和那个金发女郎在一起,那个暑假,我很可能会………”

“会献身于他?——”我摸了下鼻子道。

曦儿点点头说:“我老爸在我和我姐小时候就告诫我们,时间是检验一个男人对你真心与否的金标准!如果一个男人跟你交往一年,依然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的话,那么他才算是正人君子,他才算是真心爱你的!可是突然看见他跟金发女郎在一起的亲热情景,当时我的心就凉了!——”

我道:“我理解!——那后来呢?——”

这情景跟我在地中海湾地下停车场目睹夕儿和欧阳泽亲亲我我的感觉是一样的,仿佛心脏猛地被人揪出来丢进冬日的水池里了!

“后来我还是经不住他的软磨硬施,还是跟他和好了。卢克斯还保证说他以后不会再跟其她女孩子交往,会一心一意对待我。我虽然原谅了他,我也同意跟他重归于好了,可是,我始终心存芥蒂,所以一直没答应他那种要求………”

我明白曦儿指的就是没答应跟卢克斯发生性关系。

我道:“破镜虽然能重圆,但重圆后的镜子,毕竟不再是之前的镜子。虽然表面上看不见裂痕,但那道裂痕始终会在里面。”

曦儿点点头说:“再后来我就留学回国了,我和卢克斯之间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可我依然还爱着他!那种感觉我真地说不明白,也想不明白!——我爱他,可我对他又不够信任!——”

“你总忍不住怀疑他还会去找别的女孩对吧?尤其是在你回国之后,你们见面的机会更少的情况下,他找别的女孩的机会就更大了。因为你不在他身边,所以这种怀疑始终不能休止。是这样吗?”我帮助她分析道。

曦儿沉吟了片刻,看着我说:“好像就是这样的。卢克斯来中国看过我一次,还见了我爸。我爸坚决反对我们在一起,我不答应,执意要跟卢克斯好,我甚至想过以后干脆去巴黎生活算了。我爸扬言说,如果我继续跟卢克斯谈恋爱,他就没我这个女儿!我回国差不多两年后,卢克斯向我提出了分手,当时我依然我很心痛!——”

我道:“这个我能感觉到!因为我和你相遇的时候,正是卢克斯向你提出分手的时候,那晚你在redhouse酒吧里喝了个烂醉如泥,还被那两个小流氓无礼纠缠,也因此,我才有机会上演英雄救美呢!呵呵呵——”

曦儿呡唇笑笑,像是从回忆里回过神来,她看着我说:“这就是缘分吧?也许是上天派你来拯救我的灵魂的!——”她深情地看着我接着说,“阳阳,还记得我在巴黎那个酒吧里我对你说的缘分二字么?——”

“记得。”我点头道,“呵呵。卢克斯向你提出分手的时候,正是柳青向我提出分手的时候,而你跟卢克斯在巴黎正式分手的时候,我的第二段恋情也胎死腹中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缘分?——”

“当然算了!”她认真地看着我说,“而且,我说的缘分还有更深层的意思,难道你这个中文系的大才子都没读出来?——”

“什么?——”我看着她,摸着鼻子道。

“你想啊!”她看着我的眼睛说,“四个月前如果卢克斯不向我提出分手,你怎么可能有机会走进我心里来呢?一个礼拜之前,如果你的新恋情不胎死腹中的话,我怎么会有机会得到你呢?——当时我在巴黎酒吧里说的缘分,其实是这个意思呢!这就是我们的缘分!——”

“原来如此!”我讪笑道。

“不对,”她看着我,撅嘴纠正我说,“是缘来如此!——缘分的缘!——”

这之后我问到了另一个问题,就是既然曦儿没有任何**经验,为什么在巴黎那晚,她表现出了那么娴熟的**技巧呢?完全不像一个初夜中的女孩子?

曦儿没有直接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笑看着我反问说:“难道你不喜欢那晚的我么?——”

我摸着鼻子,反而被她问得说不上话来。但是又不好继续追问,毕竟这不是在探讨牛顿的三大定律,或者哥德巴赫猜想什么的学术问题。

但我仍然感觉疑惑,在巴黎那晚曦儿的表现依然令我吃惊。这之后我们也发生了很多次关系了,可是没有一次她像那晚那么热辣,没有一次像那晚那样口头和肢体语言里充满了**与挑逗。

莫非那一夜她为了壮胆,嗑了摇头丸或者吸食了麻姑什么的么?——

在金色的晨曦透过透过蓝色窗帷,投射到床上时,我醒了。

我扭头看了看卧室的落地窗,再收回目光看了看身边的人,她还没醒,睡得很安然,她安然的睡容在一缕晨曦中显得分外动人,鼻息轻微,睫毛微微颤动着——

我无法动弹,因为她是抱着我睡的,她的睡态很小孩,惹人怜爱,我低头注视着她的眉目,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叫做责任感的东西。

想想昨晚的疯狂,主要是我个人的疯狂,我那种近乎带着**的心态在她身上发泄情绪的**方式,让我心生愧意——

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过份了,不仅是昨晚的**方式,还有**本身,当我进入她湿热的体内时,我眼前浮动的影子并非是她,而是她姐夕儿——

曦儿显然是无辜的,对我和她姐的事儿,她一无所知,这不是孤陋寡闻,这实际上是被蒙在鼓里。当初我并不是刻意要隐瞒她,只是不想说,或者说没必要说而已。而现在,我是有意在隐瞒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不能坦坦荡荡地面对这些事儿了。

目前的实际情况是,夕儿和曦儿均被蒙在了鼓里,知情者只有我,只有我一个。她们姐妹俩都呆在各自的爱情世界里,而我穿梭在她们的世界之间——

晨曦在她微微蜷曲的睫毛上舞蹈,她醒了,抬脸,用一双睡眼惺忪的目光看我——

我低头注视着她,笑笑道:“早安!曦儿——”

“早安——”她飞快地说,尔后一把扯过被子,将把自己的脸盖在下面,像孩童般扭动着身子说,“完了完了!本小姐一天中最糗的样子都被你看到了!完了完了!呜呜呜………”

我被她逗乐了,哈哈大笑起来。

我道:“没事,又不是第一次了。”

仔细想想,像这样的清晨还真是发生过许多次了呢!因为失恋她先后喝醉过好几次,还有她被肖德龙迷醉的那次,还有在普罗旺斯那次,这已经不再是第一次,不是第一次我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她的时候了。

她一把拉下被子,露出面颊来,冲我撅嘴说:“你要对我负全责!哼!——”

尔后又飞快拉过被子,将自己的脸全盖住!

“怎么个负责法?”我笑看着她道。

“第一不许离开我!——”她说。

我道:“然后呢?——”

“第二不许伤害我!——”她说。

因为她是在被子下面说话,所以说话有些瓮声瓮气的。

我道:“然后呢?——”

沉吟片刻,她再次拉开被子,蹙眉看着我说:“第三,你、你要娶我——”

我惊道:“不是吧?这话你也能说得出口?——”

“为什么?——”她瞪我一眼,香腮腾地一下全红了,“为什么说不出口?你、你就是要对我负全责!哼!——”

“太肉麻了!”我讪笑道,抬手摸鼻子。

“你不仅要娶我,”她看着我说,“还要………还要………”

我看着她道:“还要什么?——”

她扭捏了一下说:“还要………给我生一对龙凤胎!哼!………”

崩溃!这哪跟哪呀?——

我道:“拜托!大小姐!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讲才合理!男人还能生孩子?——你抢了男人的台词啦!——”

“我不管!——”她瞪我一眼说,“斯瓦辛格还生了个byby呢!——”

我怔了片刻,才明白她指的是斯瓦辛格主演的电影《真实的谎言》里的情节。

我道:“拜托!大小姐!那是电影好吧?!——那是谎言,而且是真实的谎言!——”

“好吧,先不要孩子了,”她妥协说,“我只要你!——从今以后,你都不许再离开我,知道了吗?——”

以前离开过你么?以前都没靠近过你,哪有离开过你一说?但我很快就明白过来,她说的“再”,不是指我的以前,而是指她自己的以前,是指在卢克斯绝情离开她之后,我不能再离开了她了!

我轻轻叹口气,心想再怎么强势的女人,都需要爱情!在爱情面前,再强势的女人也都强势不起来了。女人为爱情而生,这话果然有几分道理!

然而,越强势的女人,在爱情面前似乎就越弱势,因为她们都知道,男人们不喜欢生性强势的女人。

我看着她,笑笑道:“你看我现在还能离开你么?我工作在你的公司里,我生活在你的寓所里,我睡眠在你的大床上,你说我还能离得开你么?——”

“你!………大大的狡猾!………”她瞟我一眼说,“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不会再离开我!………”

我没想到平素那么不可一世的女孩,内心里其实毫无安全感可言,至少在爱情上,我没看出她有什么安全感。

我笑看着她道:“好的!林总!一切就按你的意思去办吧!——”

她又瞟我一眼说:“你以为这是在办公呀?——”

我摸鼻子,笑笑道:“差不多吧。只是用床替代了办公桌而已,在办公桌上办公,在床上办事,有异曲同工之妙!哈哈哈——”

她伸手在我胳膊上用力掐了下去,嗔怒地盯着我说:“你!坏蛋!——”

我夸张地叫喊道:“杀人灭口啦!杀人灭口啦!——”

“别转移话题!——”她瞪我一眼说,“你老奸巨猾!为什么不敢亲口告诉我,你不会再离开我呢?——”

崩溃!一大清早她纠缠这个问题没完了!

我摸了一下鼻子,看着她道:“好,好,不离开你,我不再离开你!——这样总行了吧?——”

“嗯!表现还行!——”她冲我眨眨眼睛笑说,尔后飞快地扑到我身上,在我脸庞用力吧唧了一个。

我立马板起脸,正色道:“林总!你怎么能利用职务之便,非礼你帅气的男下属呢?真是岂有此理!——”

曦儿被我的表演逗得咯咯咯地大笑起来——

她摇晃着脑袋,得意地觑着我说:“我乐意,我乐意,你管得着么?——”

我沉道:“我警告你,你这是惹火烧身!——”我作咬牙切齿状——

她滚到床边,冲我勾了勾手指头,一脸媚笑地说:“惹你怎么了?我就惹你,我偏惹你,惹你我开心!——怎么着,怎么着?——”她还朝我扮鬼脸——

我二话没说,一把掀开了被子,举起双臂,作大猩猩愤怒状——

她吓得“啊啊啊”地叫着,想翻身下床溜走——

我直接扑上去,逮住她那双**,拖到我面前,扑了上去——

她吓得大叫:“救命啊!——非礼啊!——暴力啊!——变态啊!——”

我看着她淫笑道:“你知道的太晚了!看我怎么蹂躏你!——超级无敌挠痒手!——”

………

闹够了,笑够了。曦儿压在我身上,看着我说:“亲爱的。背一下恋爱守则给我听听。”

我愣住,摸鼻子支吾道:“我、还没背熟呢!下次行么?——”

“啊!还没背熟?——”她蹙眉,抬手作揪扯头发状,“亲爱的,这只能说明你一点都不重视我!哼!从欧洲回来都好几天了,你竟然还没背熟!——”

我刚想说我工作忙呢!一想不对,我哪儿忙了,天天在办公室玩连连看呢!

“再宽限我两天行吗?我一点会熟练背诵出来!——”我舔着脸,看着她嘿嘿一笑道。

曦儿扬脸觑着我说:“哼!背不出来,你给我念!——”

说着她翻身下床,从电脑桌上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奔过来,一骨碌爬上床,扑到我身上来——

“照着念给我听!亲爱的!——”她伸手将那张纸递给我说。

我接过那16k的打印纸,上面密密麻麻印着曦儿所说的“恋爱守则”,正反面都有,一看我就头大!——

事实上,曦儿所说的恋爱守则,不过是她从天涯论坛上摘录打印出来的一篇帖子而已。我曾经看过这篇帖子,这篇帖子的特点是,口味很重,当然,更浪漫!——

走路记得要牵手啊

人家喊冷你要识相的抱紧我啊

周末一起逛超市大采购啊

大小型节日要带我去游乐场

最少要跟我一起去玩飞行扫把啊

早上一起出门傍晚一起回家啊

我不喜欢的你也要跟着讨厌啊

情侣纹身是可以有的啊

我想亲就得让我亲不让亲就扑倒啊

不许害羞要旁若无人的接吻

不私奔不**但是夜奔去吃大烤串啊

回你母校扮少年装嫩好不好啊

情侣电话没有也要有情侣屏保啊

玩游戏愿赌服输自动送脸过来啊

能够安静的陪我小清新不准觉得无聊啊

要会公主抱锻炼身体吧

要陪我一起犯二啊

走不动你要背得动我啊

说走就走边走边研究地图啊

跟我一起宅吧

跟我一起晒衣服啊

闲的蛋疼也要浪漫的看看日出啊

陪我装嫩坐把旋转木马啊

陪我逛街要嗨皮啊

饿醒跟我一起找食儿啊

一起在步行街看美女啊

情侣内裤一定要有啊

多看片学习技巧吧

人家买了新内衣要有所表示放慢动作解开它啊

鸳鸯浴是很有必要的啊

看我洗澡啊记得要硬啊

野战车震必不可少啊

**要后入啊

时不时来点野路子啊

high完累了给你做饭饭记得拥抱小顶人家一下下啊

做完不许马上睡要说说话啊

睡屎了也要拥抱啊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

在曦儿的逼迫下,我对着打印纸乖乖念了一遍“恋爱守则”,然后叹声道:“口味太重!——”

“你不喜欢?——”她耸起鼻翼,抓起白色的大鹅绒枕作势要砸我!

我讪笑着,迭声道:“喜欢,喜欢,曦儿想得就是周到!嘿嘿——”

“这还差不多!——”曦儿看着我挑挑眉头说,她扔下了鹅绒枕后又说,“今天你别去公司,在家老实呆着,只做一件事,就是把恋爱守则背诵出来!听见没?——”

我摸下鼻子道:“好吧。”

“真乖!——”她眨眨眼睛笑说,扑过来,熊抱了我,一把将我搂在她胸前,像母亲楼淘气可爱的小孩子一样,“早晨记忆力好,你赶紧背,姐姐下楼给你弄早餐去!——”

268

次日中午,我乘巴士去了太阳雨服饰商场,上了二楼情趣内衣卖场,我以为换了女售货员了呢,谁知道还是昨天那位。

众所周知,售货员最擅长记忆人的面孔,准确地说,是记忆顾客的面孔,这对他们的生意是有好处的!如果一名售货员能很快认出再次登门的顾客,并热情招呼,那么被认出来的顾客,显然会有一种被重视尊重的良好感觉,进而会对售货员和该时装店生出亲切的好感。那么,很可能一笔生意就做成了。

做生意的学问,实际上就是做人的学问,做通了人的心理工作,还有什么别的事情是做不来的么?跟广告营销一样,把握受众的心理感觉是非常关键的步骤,投其所好才是生意之王道。

售货员一般都会强化记忆登门造访的顾客,从多方面影响他们的购买意愿,因为购买意愿支配了购买行为。

“你好,先生,”那年轻女售货员走上前,热情向我打招呼,“今天是您一个人来么?昨天那位漂亮小姐呢?——”

她在向我暗示她记得我,而且从她不露痕迹的惊喜中,可以想见她一定会以为我今天一定会产生购买行为。那些再次拜访的顾客,百分之九十以上都很可能已经拿定了主意。

我朝她讪讪一笑道:“她今天要上班,所以不能来了。”

她眨眨眼睛,脸上洋溢着热情的微笑:“要不要再看看昨天那套内衣?我看你女朋友很喜欢那一套?——”

我耸耸肩,讪笑道:“好呀!我今天就是奔它而来的,我想给我女朋友一个小小惊喜。”

女售货员终于喜形于色了,她夸我说:“先生,您真是好眼力呢!而且,你是个有情趣的男人,谁当你女朋友,都会非常幸福的!——”

女售货员边说边将我引到那套情趣内衣货架前——

“先生,我直接给您包起来,还是您再看看?——”女售货员微笑说。

我道:“直接包起来吧!要、要那个b罩杯的!——”

说这话时,我的脸庞竟有些发烫,毕竟我是第一次来情趣内衣店买东西,还买下了这么一套镂空带蕾丝边儿的性感小玩意儿!

“多少码?——”女售货员看着我说。

我摸鼻子,愣着,心想我还真不知道她是多少码呢?虽然摸过很多次了,但我手感还没好到一摸就能知道胸围的程度呢。

“这个………我不太清楚………”我支吾了一下道。

蓦地瞥见旁边立着一个树胶模特,于是伸手一指那女模特,讪讪一笑道:“大概………就是那么大吧!………”

“好的!先生!“女售货员朝我莞尔一笑说,”您请稍等。”

趁她转身离去之际,我伸手取走了我安装在那里的微型摄像头,并悄无声息地放进口袋里了。

付了钱,我拎着那包东西,快步离开了这家情趣内衣店卖场。乘电梯径直下到一楼,做贼似地快步走出了商场。

我之所以有做贼般的感觉,不是因为我在这家商场安装了摄像头,而是因为我手中包里盛的是一套情趣内衣,乳罩是b罩杯的,那小裤衩还没我巴掌大呢!这情趣内衣的设计师可真够吝啬布料的!

一个句子蓦地在我脑海里闪现出来——“我平胸,我骄傲,我为祖国省布料。”

我不禁哑然失笑——

刚走到巴士站,我的手机响了,我拿起手机一看,显示的是琴姐的手机号码——

我按了接听键,将手机搁到耳边,我道:“姐,有事么?——”

“小顾………姐今天能见你么?——”手机那头传来琴姐熟悉而亲切的嗓音,只是那嗓音有点儿不对劲,带着一股子哀伤——

我心里怔了一下,忙说:“姐,你怎么啦?出什么事儿了?——”

琴姐没有答我,依然用哀伤的语调问我:“姐………能见你么?………”

我道:“姐是说现在么?——”

“行么?小顾………”琴姐在手机那头说。

我没犹豫,对着手机道:“行!没问题!姐,你在哪儿?——”

“你现在在哪儿?小顾,姐过来接你吧!——”琴姐在手机那头说。

我告诉了琴姐我所在的具体位置,约好了见面时间,然后我挂了电话,走到街边的奶茶店里要了一杯奶茶。

我坐在窗边,一边喝一边思忖,琴姐好像遇到什么事儿了,她的嗓音那么哀伤,我还是头一次听到呢!

现在时间也快到中午了,我正好也可以请琴姐吃个饭,我答应要请她吃饭的,直到现在还没有兑现我的承诺。虽然我知道琴姐根本不在乎我会不会回请她,但这是我的一个承诺,男人不应该严格遵守他许下的任何承诺么?

我也想知道琴姐遇到什么麻烦了,吃饭的时候,正好可以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我敢肯定琴姐一定遇到什么事儿了,只是不知道她究竟遇到什么事儿了而已。但是她遇到事儿会给我打电话,这让我觉得有一种类似于自豪感的感觉,这说明琴姐信任我,她似乎把我当成她生命里的一个依托。

想想琴姐也够可怜了,在这世界上,除了老公孩子,她似乎再无别的亲人。她老公对她还不好,那她在这世界上还有什么可以寄托感情的人呢?琴姐那么照顾我,认我做了弟弟,待我也像待亲弟弟一样好,在她遇到麻烦事的时候,我理应替她分忧解难才是。

………

半小时后,我见到了琴姐,她的车停靠在街边,我拉开车门坐到她身边,当我抬脸仔细看她时,我有些惊愕——

虽然她那张美丽的面孔上,没有丝毫泪痕,但从她泛红的眼眶看来,琴姐之前一定哭过,而且,而且——

我定睛看着她,沉声道:“他又打你了?!——”

琴姐低头,凄惨一笑,笑声说:“………小顾,是姐不小心撞到的………”

她脖子上有明显的淤青,虽然被衣领特意遮挡了,可还是露出了一小块淤青,像一方生在那里的胎记,在她雪白的脖颈上分外显目——

“你胡说,姐,”我盯着她,怒声道,“怎么会撞到脖子?他是不是又打你了?!——”

琴姐摆手说:“没什么,小顾,你………别问了好么?………”

我怒道:“怎么能没什么呢?打女人的男人真tm的可恨!有种他去打拳王泰森去,打女人算什么能耐!——”

琴姐痛苦地摇了摇头,勾下脸,低声说:“真的,小顾,你别说了好么?………”

我咬了咬牙关,看着她,沉默了半响,我才叹口气道:“姐,下次他再敢打你,你直接告诉我,我去帮你打回来!”

琴姐微微点头,没有看我眼睛,目视前方,喃声说:“小顾,陪姐去散散心好么?——”

我点点头道:“姐想去哪里?——”

琴姐摇头,看我的目光有些茫然:“姐也不知道,小顾知道有好的去处么?——”

我看着她,想了想后道:“姐,你吃饭了么?”

琴姐摇头说:“没有,姐没胃口。”

“不吃饭怎么行?现在是午餐时间呢。”我皱眉看着她道,然后我眉梢一舒展,“这样吧,姐,我们去青云山吧!那山腰上不是有吃农家乐的地方么?我们可以去那吃饭,还可以散散心?——”

琴姐点头,浅浅笑了一下。

一路上,我们都没怎么说话,琴姐专注地驾车,我则闷声不响地目视前方的路面,时不时还转脸看一眼琴姐,看一眼她脖颈上的淤青。

如果这世上有我痛恨的事情,那么就是男人打女人,尤其男人打自己的女人,这恐怕是我最痛恨的事情了!——

男人打女人的那些画面,就像浓重的乌云一样堆积在我内心的天际上——

从我记事起,我就知道我爸老打我妈,我爸脾气很坏,而且还酗酒,一有不顺心事儿就去酗酒,一酗酒就要回家打打骂骂,打我老妈,也打我和小妹,但打我老妈的次数要远远多于打我和顾彤次数的总和的几倍以上。

小时候我很惧怕我老爸,也很痛恨他,我宁愿孤独地躲在某个角落里发呆,也不愿意跟他讲话。直到长大后,我才渐渐明白老爸一生命运挺坎坷,虽然饱览诗书,心怀建功立业的远大抱负,但时运不济,最终落了个被弄到偏远小乡镇教书度日的下场。

我从小就隐约感觉到我老爸不爱我老妈,他在外面有女人,而且我还见过那个女人——

但那个女人并没有我想象中长得那么可恶,恰恰相反,当时我幼小的心灵里,对她还有些莫名的好感与亲切感。

大概在我十岁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了那个女人。此后老爸带那个女人到家里来的次数多了起来。

我不得不承认,那个女人要比我老妈要漂亮得多,比我老妈的气质也要好到不知哪里去了!我老妈毕竟是农村妇人,美貌与气质上,她跟那女人根本没法比!

那个女人真地很漂亮!小时候我就这么认为,长大后我还是这么认为,直到现在我依然这么认为!

我老爸也就是在那个女人面前才会像个孩子一样笑逐颜开,才会一副春风得意的神态。我老爸管那女人叫婉儿,老爸让我管那女人叫阿姨。

在我当时幼小的心灵里,虽然我知道那女人跟老爸的关系不寻常,虽然我知道老爸不怎么爱老妈是因为那个女人的缘故,可是很奇怪的是,我打小就不恨那女人,真地一点不恨!

我表面上看上去对她很敌视,很冷漠,可我内心里却不自觉地想亲近她。她不仅长得漂亮,有气质,笑起来很亲切,她看我的眼神很奇怪——跟我老妈看我和妹妹顾彤的眼神是一样的——后来我不自觉地总会想起她的那眼神,我还总结了如下几个形容词:

柔和,慈爱,隐忍,似乎还含着一丝丝痛楚。

没错!婉儿阿姨给我的眼神就是这种很奇怪的感觉,也很特别!

婉儿阿姨每次来我家,都会给我和顾彤带很多好吃的东西,还有很多好看的衣服或者玩具。每次来我家,她都会找机会跟我说话,不管我愿不愿意,她都会一把将我揽在她的怀里,有一次在没人的时候,她竟然抱着我哭了!

她的泪花都洒落在我小小的肩膀上,还沾在我小小的脸庞上,她的眼泪湿湿的,热热的,那种感觉至今还记忆犹新——

当时我很小,不知道婉儿阿姨为什么喜欢我,为什么会抱着我哭,为什么看我的眼神会那么奇怪!直到现在我依然不知道!

因为长年酗酒,我老爸最终还是被酒精给废了,如果没有酒精的刺激,他连一堂完整的课都上不下来。后来乡镇上的小学校长找他谈话,劝他提前退了休。退休后我爸脾气更糟,酗酒更厉害,对老妈的耐心劝慰置之不理,家事国事天下事他一概不管,仿佛酒瓶子就是他的老婆,酒瓶子就是他的孩子们,喝醉了他就奋笔疾书,写一些我们全家人都看不懂的东西。他写完就撕,撕完又写,写完撕完后,猛灌一通酒精,然后倒头睡去——

很快我老爸的身体和精神都彻底垮了,一次他突然从楼梯上摔了下来,陷入了昏迷。送医院后医生说他肝硬化晚期,说这次昏迷并非从楼梯上摔下所致,而是肝昏迷!医生让我老妈准备后事。

很快医生的话就应验了,我老爸在一个秋雨绵绵的夜里撒手人寰了。

那年我十二岁,我妹八岁。

我一直认为我老爸是个极不负责任的男人,他未能担当起一个丈夫一个父亲应该承担的家庭责任,直到现在我依然这么认为!小时候我恨他,长大了虽然不恨了,但他喝醉后暴打我老妈的情景依然犹在眼前,犹在耳边,一直都挥之不去!

所以,从小到大,我对打老婆的男人深恶痛绝,恐怕这就是家庭对一个人成长所造成的不良影响之一吧?——

我老爸死去的时候,我老妈哭得很伤心。她很爱我爸,尽管他是个极不负责任的的男人,尽管他打她,可她依然深爱着我爸。我老妈是个很本分很善良很勤劳的乡下妇人,没读过什么书,但她比许多读书人更知书达理,她拥有一颗比天更高比海更宽广的心怀!

即使是对于婉儿阿姨,我老妈依然是笑脸相对,从来没听见她抱怨过我爸,抱怨过婉儿阿姨。每次婉儿阿姨来我家的时候,我老妈都会拿出家里最好的东西招待她。如果婉儿阿姨要在家里过夜,老妈会亲自把最好的房间腾出给她住,拿出崭新的刚晒过的还带着阳光和洗衣粉芬香的被褥给婉儿阿姨用!

老妈说婉儿阿姨是城里人,又是老爸的好朋友,大老远赶过来看望我们,我们家条件这么差,她会不习惯的!是的!我老妈还担心人家不习惯!可她就是不担心我爸和婉儿阿姨有隐情么?

至于有什么隐情,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婉儿阿姨跟我老爸有没有发生过性关系,还是婉儿阿姨只是我老爸的一位红颜知己?这个问题直到现在我也仍然没有想明白。

我老爸去世的时候,婉儿阿姨来了。她哭得很伤心,还跟我老妈一起抱头痛哭。这是婉儿阿姨最后一次来我们家。自从我老爸去世后,她就再也没来过我们家!中学我去了省城念中学,寄宿在省城的姨妈家里,一个月才回老家一次。我不知道婉儿阿姨后来有没有去过我家,总之我是再也没有见过她!

每次回老家,去老妈房间里的时候,我都会习惯性地抬头看床头墙壁上那个老式相框,那里有一张我老爸和婉儿阿姨的黑白合影照。那照片上的老爸和婉儿阿姨都笑得很开心,那时候他们大概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老爸一副意气风发壮志未酬的样子,婉儿阿姨美得简直不像话!

每次看到那张合影时,我不得不承认,老爸和婉儿阿姨并肩站在一起,他们真地好般配!男才女貌!——但是这种想法一起,我就又责怪自己,责怪自己不应该想,这样对我老妈特别不公!我应该恨婉儿阿姨,可是我一直恨不起来!

我爸当时在方圆几十里地内都是很有名气的才子!尽管他一辈子都郁郁不得志,但是他饱览诗书,会赋诗作词,还写得一手端秀清新的楷书,“飘若浮云,矫若惊龙”,颇有王羲之之风。我依然记得,小时候每至逢年过节,带着礼品前来登门讨对联的亲朋邻里总是络绎不绝的——

………

天籁车的喇叭声将我从回忆的思绪里扯了回来,琴姐在将车倒进停车场的车位里,我已经到了目的地。——

这家叫做“幸福村”的农家,处在青云山的半山腰上。傍山一水,环境十分幽静清雅,生意十分火爆,是滨海市民们暂时躲避喧嚣嘈杂的都市丛林生活的首选去处。

幸福农家乐的老板是湖南人,这里的装修极具湘西苗族风格。

幸福农家乐提供餐饮,也提供住宿,还提供娱乐设施。外院设有停车场,以及农家自己的小菜园,游客可以在这里吃到纯天然的绿色食品。

这里不仅准备了各种农家饭和山野菜,到了金秋时节,您还可以参加田间娱乐,到山上亲手采摘农家院自己种植的板栗,脆枣、红杏、李子、黑枣等水果,尽情体验采摘的乐趣。

从营销专业角度分析,农家乐,在很大程度上售的是空气,卖的是环境,买的是感觉,卖的就是心情。陆游《岳池农家》中有诗曰:“农家农家乐复乐,不比市朝争夺恶”。

农家乐西边有个樱桃园,樱桃原是北方的水果,在南方有这么一块土生土长的樱桃园,也算得上是个奇迹了!当然,这也是幸福农家乐的一大卖点!

严格说来,适宜南方种植的樱桃品种主要是诸暨短柄樱桃和黑珍珠。朱砂和垂丝樱桃等一些品种当然也可以在南方种植,但品质产量终归不如诸暨短柄樱桃和黑珍珠,结果少,而且商品价值不高。

这些都是幸福农家乐负责管理樱桃园的负责人对我们介绍的,负责人还告诉我们,我们来的正是时候,再晚一些时间来,恐怕今年就再也吃不到土生土长的樱桃了。虽然因为品种不一样,所在地区不同,成熟期都会不一样。樱桃的成熟期一般从5月底到7月中下旬,而现在是七月底,我们当然成了来此吃到本地樱桃的最后一批客人了。

我和琴姐都很感兴趣,决定亲自去樱桃园摘樱桃回来吃。

红灯和先锋是最常见的品种,也是樱桃中优质的两个品种,红灯颜色略带浅红,果把短小,熟透的“红灯”口感甜中略点酸味;先锋颜色深红,果把较长,熟透的“先锋”口感纯甜。但其它品种都或多或少受了地域的影响,结果并不多,因此,除了诸暨短柄樱桃和黑珍珠,其它樱桃的售价也高出了很多。

我和琴姐怀着兴奋的心情,钻进樱桃圆中,琴姐提着篮子,我们一边摘采摘樱桃,一边说笑。

劳动是快乐的。尤其是像久居现代大都市的人们而言,偶尔上山劳作一次,不亚于给身心一次短暂的小憩。

这山野的风,这山野的景致,很快就让我们的心情明朗了许多,连琴姐的心情都好了很多,被我所讲的一个笑话逗得咯咯咯地直笑——

琴姐回头笑看我说:“小顾,我在杂志上读到说多吃樱桃可以补血,还可以美容养颜呢!”

哎!不管什么年龄阶层的女人,必谈的话题有三个,一是爱情,二是时装,三是美容。

我笑道:“那么说,樱桃不仅是贵族水果,而且是女性贵族水果。姐,你可要多吃点。”

琴姐摇头,笑说:“不行,樱桃含糖量太高,吃多了会长胖。看,像这种黑珍珠糖度最大了。”

我很清楚我们并不是想吃樱桃而亲自走进樱桃园,我们只是想体验这种采摘过程的身心愉悦。

农家乐,乐在回归自然的质朴。由于繁重的工作和生活,紧张的节奏,使得市民萌生了追求田园农家生活的精神动力。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从城市框架的单元房中走出,从城市车水马龙的喧闹中脱身,从纯粹的人文环境中走出,来到这“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的地方,尽情感受大自然的淳朴和天真,体味天地合一、万物同生、白云飘逸的世界。

中午我们吃的是地道的湘菜,我记得上次琴姐请我吃饭也是吃的湘菜,看来我跟湘菜是结下不解之缘了。

琴姐祖籍是湖南人,或许得到了父母爱吃辣的遗传基因。说来也奇怪,辣椒原本是刺激性食物,但是爱吃辣椒的女孩子肤色并不差,相反,却是一个比一个肤色好!

比如典型的湘妹子邢敏,她是吃着湖南的辣子长大的,但肌肤要多水灵就有多水灵!还有琴姐,虽然我不知道她小时候有没有在湖南呆过,但是她的肌肤也十分白嫩,散发着自然的光泽。对于三十岁的女人,依然拥有如此完美的肤色,实属难得。

可就算这么细皮白肉、温婉漂亮的女人,还有男人忍心打她,还有男人忍心掐她性感的脖子!琴姐脖子上的淤青,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被一双粗大的男人的手掌所掐的!

饭桌上有几道菜都是鱼,一道是水煮活鱼,一道是剁椒鱼头,还有一道是酸菜炖鱼汤。樱桃园旁边就是一人工湖,据说餐桌上这些鱼都是从湖里捞上来的活蹦乱跳的鱼。

不过,那道酸菜炖鱼汤的滋味,的确是鲜美无比。

所有的菜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那就是辣!尤其是那一大盘剁椒鱼头,要多辣,就有多辣!

连琴姐嘴里都忍不住发出“嘶嘶嘶”的声音,因为做剁椒鱼头的那些红辣椒实在是太辣了!我就更不用说了,不停地喝水,喝水也没用,辣子已经辣到我神经末梢上去,辣得我都想直接死过去!

琴姐看我被辣得搞怪模样,咯咯咯地直笑。

我们还喝了一点湖南米酒,这顿饭,我们吃得无拘无束,吃得辣火朝天,吃得格外开怀。辣椒,在一定程度上,似乎完全冲淡了琴姐心中的阴郁、苦闷,以及那些隐忍在内心的哀伤——

吃了中饭,已是午后,酒足饭饱后的我们走出了餐饮区。

我提议到农家乐后面的山上走走,消化一下肚子里的美味,同时也让山间的风驱赶一下我们充溢在周身的辣味。

起先我走在前面,琴姐跟在后面,上前面那处陡坡时,是我伸手将她拉上去的。上了陡坡之后,琴姐走在我前面,我走在她后面——

或许是因为山上的路太滑,或许是因为我们走了那条被走捷径的懒人们踏出来的林中小路,或许是因为餐桌上喝的那些湖南米酒,总之是在林中散步时出了意外——

不是我,是琴姐!——

在我蹲身系鞋带时,忽听琴姐在前面一声惊叫,我蓦地抬头看她——

只见她滑倒在地上,身子失控似地继续滑了下来,双臂在半空中乱抓着,迭声惊叫——

“呀!………小顾!………呀!………”

我来不及多想,飞身上前,我必须得拦住琴姐!因为陡坡之下,是一片乱石杂陈之地,如果她这样滑下,跌到那乱石上,肯定会碎骨断筋!

还没等我的手触及她的身体,从前面出溜下来的琴姐的脚先撞上了我的小腿,林中的小路本来就有些滑,被她这么一撞,我把持不住身体重心,上身直直向她扑了过去——

顿时感觉周遭寂静一场,只有树上的蝉鸣声,还有远处传来的鸟鸣声——

我紧压在她身子上,面对面紧压着,身体压着身体,脸压着脸,滑动是停止了,但心脏却开始蹦极了!——

四目相对,怔怔地看着对方,只有急促的呼吸,和剧烈起伏的胸口——

好半响我才愣过神来,一翻身,滚到琴姐身边,转脸看着别处,掩饰般地随手抓起一块石子,掷向远处的灌木丛——

琴姐吃力地从地上坐起来,低头,悄然抬手拢了一下滑落在额前的秀发——

“对不起——”

“对不起——”

我们几乎同时转过身看对方,几乎同时说出了对不起——

四目相对,俩人再次愣怔住,两秒钟之后,我们都有些忍俊不禁起来——

我摸着鼻梁直笑,琴姐勾着脸,也有些乐——

我猛地从地上蹦起来,向琴姐伸出手臂,想将她搀扶起来,目光却无意中落在尚坐在地上的琴姐的领口内——

那一片雪白的波涛汹涌之处啊!看得我心旌不禁一荡!方才我结实的胸膛不正压在那一片波涛汹涌之上了么?我说怎么那么柔软呢?!像压在天鹅绒枕头上一样地柔软!身体都好像要陷进那片极致的柔软之中去似的——

我忙避开目光,讪讪一笑道:“白女士,你愿意跟我跳支舞么?——”我弯腰,伸出手臂,作了舞会上邀舞的姿态——

她抬脸看我,朝我轻轻一笑说:“我愿意,顾先生。”

我一把将她搀扶起来,笑笑道:“哎,都怪我,小顾不应该带姐来这里散步的。这哪里是散步的地方呢!”说着我伸手轻轻拍了拍粘连琴姐肩背上的杂草——

“没事,姐不怪你,这都是月亮惹的祸。”琴姐朝我俏皮一笑说。

我道:“姐,我们回去吧。”

她点点头,转身,抬脚向前走去——

她迈第一步时,我就发觉了异样,琴姐的眉头蹙了一下,神态现出痛苦——

我急问:“怎么啦?姐——”

她飞快地看我一眼,有些不好意思,低头轻声说:“没事………”

见她的手扶着腰,我急问:“是不是摔伤腰了?——”

琴姐没看我眼睛,只摇了摇头。

我奔过去搀扶住她,看着她眉眼间的痛苦,追问道:“到底伤哪儿了?姐!——”

琴姐抬脸看我,面颊倏地红了,尔后又飞快地低下脸去——

见她继续一瘸一拐地走着,我立马愣过神来——琴姐不会、不会是伤到**了吧?!——

很快我就验证了自己的猜测,我看见有殷红的鲜血顺着琴姐雪白的大腿后侧流下来,我吓了一跳,突然顿住脚步,呆立在原地——

琴姐似乎也感觉到了,她回头看我,尔后低头看向自己的腿弯处——

“啊!——”她再次惊叫出声,面色也一下子惨白了——

见她抬手扶住额头,身子摇摇欲坠的样子,我害怕她晕血,赶紧奔上前,搀扶住她——

我道:“姐,别紧张——”

我道:“姐,可能是你摔倒时被什么石头划伤了——”

我一边安慰她,一边急忙从包里掏出纸巾,把她擦干净流下来的血迹——

然后我搀扶着她下了山,来到幸福村农家乐的停车场,扶着她坐在副驾驶上。

殷红的血还在往下流,顺着她雪白的大腿往下流,滴落在我垫在车座上报纸上,她身上那条白绸裙,也被鲜血沾染了红色的星星点点,仿佛是雪地里的红梅——

我急声道:“姐,别紧张,我送你去医院!——”

绕过车头,拉开驾驶座的门,我钻进车里,发动了车引擎,车子向来时的路上疾驰而去——

琴姐仰靠在副驾驶座上,身子向车门边侧着,血还在流,但她的面色恢复了一些,情绪也镇定了一些——

如果我没猜错,她的伤处应该是在左侧的**上,或者就是左侧的大腿根后侧——

车子驶出去几分钟后,琴姐叫我停车,她转脸看着我说:“小顾………姐不想去医院………姐怕去医院………”

我将车停在路边的树荫下,转脸看琴姐,愣了两秒钟之后,我才道:“可、可不知道伤得严不严重?如果严重的话………”

琴姐蹙着眉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头——

我道:“姐怕去医院,那我送姐去诊所好吗?——”

见琴姐还是摇头,我用力摸了一下鼻子道:“那、那怎么办?——”

琴姐转脸看着我,她白皙的额头上有细细的汗粒渗出来,她的双唇有些发干,她的目光是请求的——

她说:“小顾………姐知道的………不会很严重………你、你来帮姐处理一下伤口………”

我傻了!——

我傻傻地看着琴姐,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她肯定朝我点点头,甚至唇角还勉强浮出一丝微笑,我才信以为真——

“可、可我不会处理伤口………”我睁大眼睛看着琴姐道,“而且………而且这里没有任何医疗器材………”

而且、而且还是那么敏感的部位!——

医生没有男女之分,可我不是医生,我顾阳是个彻头彻尾的文艺青年!我把人类的肉体看得很神圣!就像大自然一样神圣,一个山丘,一个沟渠,一个平原,一个草地,我都看得十分神圣!

“小顾,你看………”琴姐吃力地伸手指了指车前横隔里的一只蓝色塑料小箱子,“你打开它………那里有消毒水、纱布、医用胶带………”

这个蓝色小箱子我第一次坐琴姐的车就看见了,但我不知道它里面竟然装的是这些东西,我之所以一直没敢问及,是担心里面装的是女人用的东西!没想它竟然是个小药箱!

我伸手抓过那个蓝色小塑料箱,打开了她,果然如琴姐所说,里面装的的确是那些东西!——

我看看那药箱,又看看琴姐,即使有了这些医用器材,我还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琴姐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她说:“小顾………用那消毒水帮我消毒………用那纱布敷在伤口上,用胶布固定………”

说着她将自己的身子侧向车门边,上身下俯,她这个姿势等于是把她的**完整得暴露在我面前!虽然她的**依然被她那条白绸裙遮掩着,可那完美的形状却完全呈现在我面前,我能想象出那白绸裙下面遮着的是怎样一个饱满的完美曲线呀!——

“快呀………小顾………”

琴姐在催我说。

事态也需要我马上对伤口进行处理,血虽然流得没前面多了,但是气血毕竟是人体的精华,气随血脱,失血就是失气,失去气血对人的身体,尤其是对女人的身体伤害是很大的!我外公是个乡村医生,他老是提到“男人以精为根,女人以血为本”,所以伤精伤血对男人和女人的伤害是根本性的!

在我决定伸手去掀琴姐的裙子时,我的手突然克制不住地抖颤了起来,我稳了稳神,可我依然无法克制手腕的抖颤——

“别紧张………小顾………姐相信你行的………”

琴姐竟然还有心安慰我,我并不晕血,也不怕血,在擂台上打拳时,血肉横飞的场面,我见惯不怪了。可是我紧张,我真地紧张,我这是要掀琴姐的裙子,兴许我还要扒下她的内裤——

我感觉感觉口干舌燥,不敢接着往下乱想,我沉住气,伸手抓住了那白绸裙的裙裾,慢慢掀了起来——

我真感觉此刻我是有些亵渎琴姐的,亵渎她成熟性感的身子,亵渎她善良宽容的心灵,所以我的目光一直看着别处——

当我把那白绸裙掀到她腰际,当我把目光小心移过来,投落在琴姐的**上时,我诚实地说,我有了生理反应——我想不管在任何状况下,不管你面对的是谁,当那样完美的饱满曲线呈现在你的面前时,你都无法克制自身的生理反应,这是本能,不受意志控制的——

而且、而且,琴姐此刻的姿态实在是有些挑逗,她上身俯下去的,腰是塌下去的,下身却朝后拱起,饱满的**直直地对着我——

我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在心里默念道:“畜生!赶紧处理伤口!姐是你可以胡思乱想的女人么?禽兽!禽兽不如!——”

我用最难堪的字眼骂自己,企图让自己的理智完全控制自身的生理冲动——

我发现了伤口所在的地方,幸好不在**上,而是在左侧大腿根后侧靠近**的地方,那里有一道斜形的新鲜伤口,像是在林中滑倒之后,下滑过程中被坚硬的石头划伤的,那斜形伤口开始要深一些,后面逐渐变浅——

突然发觉自己有些可笑,起初怎么会怀疑石头划伤的是琴姐的**呢?**至少还有那内裤包裹着,即使是被划伤了,如果伤口不深的话,也不可能看见血顺着大腿流下来呀!至少得先濡湿了内裤,血液才会往下滴答的吧?——

我拧开消毒液的瓶盖,找出棉签,将棉签伸进消毒液里浸湿,再抽出来——

“姐,你忍着点,我要开始消毒了!——”我道。

琴姐没言语,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我没有再犹豫,将打湿的棉签伸过去,触及那伤处——

琴姐的身子猛地抖颤了一下——

“姐,忍着点!——”说着我果断将棉签擦过那新鲜的伤口——

前面几下,琴姐的反应很大,身子禁不住抖颤,后面兴许是习惯了消毒液的刺激,身子抖颤得没那么厉害了,只是偶尔轻微颤动一下,她身子一颤动,翘起的**也跟着颤动——

那情形,那感觉——我只能说在日本的爱情动作片里会经常看到这种情形,会经常体验到这种感觉——

我尽量抛空脑子里的一切幻觉,专注于处理那敏感部位的伤口,彻底消毒后,我往伤口上撒了点云南白药粉,然后用纱布包裹了那伤口,接着用胶布固定住纱布——

处理好一切,我扯过一把纸巾擦干净那饱满**上残留的消毒液和云南白药粉末,当我擦至那雪白的大腿根时,我感觉脸庞一下烫热了起来——

琴姐的大腿多么雪白啊!多么性感啊!我再次想起某本小说里对完**形的比喻——“那是通常天堂之路——”

我再次憎恨起那个男人来,琴姐的丈夫,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他怎么舍得下手打她?而且出手还那么狠!——

处理完一切,琴姐坐了起来,当然只能算半坐着,侧身倾向车门边,伤侧的**尽量抬离了座位——

她的面色几乎恢复了原貌,只是脸颊微微透着潮红,大概是不好意思吧?我毕竟是看了她的**,虽说她还穿着内裤,但我毕竟算是看了她的**了!——

“小顾………手脚很利索呢………”她抬脸飞快地看了我一眼,又飞快将脸转向车窗外。

我知道她只是想说话缓解一下车内的气氛——

我摸了一下鼻子,讪笑道:“姐,我觉得应该缝一针的,不然伤口愈合后会留下一道小疤痕——”

“不用了,”琴姐小声说,抬手悄然拢了一下额前的秀发,“又不是………别的地方,留了疤也不怕——”

琴姐这话差点把我逗乐了,我猜她本来是想说又不是脸上,留下点疤痕也不怕!是啊!没错!姐姐!我们每个人不是都有机会去看人家pp的!

………

我是傍晚时分回到西西里庄园的,曦儿竟然也下班回到家了。

我想她原本一定是在客厅看电视等我回家的,所以听我开门的声响,她就跳了过来。

她已经换上了一袭橙黄色的吊带睡裙,黄色本来不宜搭配人的气质,一般很少有人能黄色穿出独特的气质,但林曦儿做到了。

一袭橙黄色吊带睡裙的她,显得清新脱俗,就像嫩黄的花蕊一样清新脱俗,她立在我面前,也不说话,只看着我傻笑——

我道:“你怎么就下班了?现在才五点钟吧?——”

她撅撅性感的小嘴说:“今天本小姐心情好嘛!”

崩溃!你丫心情好就可以提前下班啊?!身为偌大一家服装公司的总经理,你不以身作则,还常常迟到早退!——哎!哥只能说你的确不是一块做管理的料,幸亏你老爹林啸天深谋远虑,派杨万里出任了你的大内总管!

“心情好就早退?什么作风!”我笑着挤兑她道。

她很无辜地看着我说:“怎么啦?——”

我摸了一下鼻子道:“没怎么,你别老仗着公司是你的,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好吧?——”

曦儿也不生气,奔上来挽住我的胳膊,小鸟依人般地将胸部贴向我,用略带撒娇的口吻讨好我说:“亲爱的,那公司是我的,也是你的,我们现在是一家人啦!——”说着她踮起脚尖,飞快地在我脸颊上用力亲了一口。

崩溃!我跟丽人服饰有什么关系,除了奴役与被奴役的关系,还真看不出那家服装公司是我的!如果丽人服饰真是我的,我还至于沦落到如今这种地步吗?我现在是有公司不敢回去上班,跟有家不敢回的人一样可怜!

见我不说话,她又凑近,仰脸看我,用撒娇的口吻说:“其实,我早退是有情可原的!——”说着她摆出一副委屈状。

我挤兑她道:“你做什么事情都是有情可原的吧?即使别人不原谅你,你也会很快原谅自己的对吧?!——”

“什么嘛!”她忸怩了一下,撅嘴看我说,“人家是想你了,所以才早退嘛!”

我讪讪一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算你情有可原吧。”

见她站着不动,我道:“今晚我下厨,做顿晚饭给你吃。”

她依然站着不动,依然仰脸看着我,仿佛还期待着什么——

“怎么了?脖子抽筋啦?——”我看着她,讪笑道。

她还不说话,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香腮,依然仰着脸,双目微闭——

崩溃!我终于明白了!她这是想我亲她一下!

我叹口气,讪笑道:“小资情调害死人啊!——”说着我飞快地朝她香腮上啵了一下,我道,“现在总可以了吧?——”

她摇头,将对侧的香腮献上来,伸手指了指,依然不说话——

我无奈地摇摇头道:“好吧好吧,我这是自入狼窝了!——”说着我又在她对侧的香腮上用力啵了一下。

林曦儿这才咧开性感小嘴笑了。

“嘿嘿——”她看着我说,“这下公平了。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亲了你一下,你也该亲我一下的,这样才叫礼尚往来嘛!”

我笑看着她道:“这下不是公平了,而是你赚啦!你亲了我一下,我亲了你两下,一下翻倍了!——”

我心想,丫的,真不愧是林啸天的千金,太有商业头脑了!

她蓦地伸手指了指客厅的落地窗说:“你看!我们家玻璃怎么碎了?——”

我迅速扭头看去——

曦儿趁机踮起脚尖,在我脸颊上飞快了连亲了两下,尔后逃开了,朝我挤挤眼睛说:“现在是你赚了!而且,你还欠了我一个香吻呢!——先放在你那里存着吧!有时间本小姐再问你索要!——”

我知道被她耍了,没好气道:“我脸上可没有保质期。”

“没关系,”她笑说,“到时候连本带利还给我就行!”

阴险啊阴险!这丫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么?指不定她哪天心情不好,突然就朝你翻脸了,然后跟你坐下来慢慢算账,连本带利全部偿还,无力偿还,指不定非要剁掉你一条胳膊呢!

我们一起下厨做了晚饭,吃了晚饭后,我们带着爱丽丝坐在客厅的大露台上乘凉。深蓝色的天穹上,依然繁星满天,流云在悄然浮动——

都市的灯火一直延续到天的那一边,跟天边的星群相接,乍一看上去,根本分不清楚哪是星光,哪是灯光——

我坐在藤椅上,用力吸两口手中的烟**,抓过包包,从包包里拿出从太阳雨服饰商场收回来的微型摄像头——

林曦儿正蹲在地板上陪爱丽丝吃牛奶泡馍,我对她道:“我中午把微型摄像头收回来了。要不要一起看看?——”

“好呀,”她蹦起来,奔到我身边,**坐在藤椅的扶手上,“快,让本小姐看看先——”

我捣鼓几下,将视频调了出来——

我们俩的身体凑在一起,只脑袋紧挨着,目光都落在那微型摄像机上。

我们的初衷或者说本意都是想通过视频估计太阳雨服饰情趣内衣卖场的客流量,但是,看着看着,我们的眼睛突然瞪大了,目光都直了——

为什么?因为出现了令我目瞪口呆的画面!——

我也是才调出视频观看,也不知道这里面有这么一段令人瞠目结舌的画面!起初画面是正常的,正对情趣内衣店的门口拍摄着,过了十来分钟的样子,一个穿白纱短裙的女子靠近了摄像机,那女子腰部之上的部位是看不到的,因为为了防止被人发现,我把微型摄像机安装的位置比较——

那女子踮起脚尖,似乎要够什么东西,但是,那东西估计悬挂地高了一点,她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紧接着另一名穿女售货员服饰的女子搬来了一把椅子,而这个穿白纱短裙的女子登上了椅子,接下来可好看了——

当然是微型摄像机完全将她的裙底风光摄录在其中,在晃动的白纱裙裾里,她雪白的大腿赫然在目,她裙底深处的粉色小内裤也若隐若现地呈现在画面中——

我能说什么呢?我脑子只有深深的疑惑,比疑惑更深的是诱惑!——

mb的!真的太诱惑了!跟日本佬拍的**女生裙底风光的**av差不多,似乎还更真实可信!有过之而无不及!看得我气血翻滚,口干舌燥——

曦儿再也不看不下去了,伸手打掉了我手中的微型摄像机,撅嘴瞪我说:“拍的什么呀!我让你拍客流量,你怎么拍这个呢?!——”

我摊摊双臂,委屈道:“我怎么知道会发生这种事,这白纱裙女子偏偏就要在我安装了摄像头这天在墙上取东西,而且她还偏选择了这么个****的角度——”

曦儿哼声说:“你就是故意的吧?——你们男人都变态,就喜欢这种!哼!——”

崩溃!

我知道曦儿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她不过是说两句气话,毕竟拍下的这段视频的确够雷人够诱惑人的!如果拍的是一个男人,她肯定就不会这么说了,但是,恐怕除了阿拉伯国家,在中国是拍不到男人裙底风光的吧?!

曦儿撅撅嘴没再说什么,我知道她已经原谅我了,她伸手指着我带回来的那个塑料袋说:“这里面又是什么?——”

我愣了一下,摸着鼻子,讪笑道:“你自己看吧!——”

她抓过袋子,打开一看,表情怔了一下,尔后愠怒地盯着我说:“还说你不变态,不变态你干吗买这东西呀?!——”

崩溃!

我摸着鼻子道:“你别着急嘛!事情是这样的——”

接着我将今天去情趣内衣店收微型摄像机时的情景向她复述了一遍,她这才眨眨眼睛看着我说:“那你………是不是买给我的呢?………”

我笑笑道:“你喜欢就拿去呗!反正我也穿不着!——”

听我这么一说,她扑哧一声笑了:“讨厌!你要敢穿也行呀!——不如你今晚穿给我看看呀!嘎嘎嘎——”她大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的——

笑毕,她盯着我说:“好吧!为了报答你送我这套情趣内衣,我也向你报告一个好消息!——”

我没好气道:“什么好消息?”

“你明天可以回公司上班了。”她笑看着我说。

我愣了一下,看着她说:“联名状的事情你解决了?应该不会这么快吧?那事儿貌似很棘手的呀!——”

“你也不看看本小姐是谁,哼!——”她扬脸看着我,得意洋洋地说。

我摸了一下鼻子,笑笑道:“说真的,到底怎么回事?——”

“好吧,”她伸手点了一下我的前额,陡然一转身,一**坐在了藤椅的扶手上,笑眼看着我说,“其实你得感谢一个人,这次多亏了他坚决力挺你!——”

我道:“谁?——”

她笑说:“你们办公室的呀!那个叫高完的!——”

“高完?——”我一脸惊愕地看着她道,“不可能!他、他怎么可能力挺我呢?——”紧接着我又气愤地补充道,“他是个小人!他不对我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了!——”

曦儿觑着我笑说:“你才是小人呢!你这典型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高完不仅拒绝在联名状上签字,还坚决推翻了你前面那些“罪行”!——”

“我哪些罪行呀?——”我愣看着她道。

她哧哧哧地笑了。

她边笑边说:“就是你在储物室非礼李红艳和收集办公室女职员卫生巾那两项罪行呀!——”

我道:“这都什么时候的事?——”

她说:“今天——今天下午!”

“不对呀,”我满脸疑惑地看着曦儿,嘟囔了一句道,“之前他一直帮傅德志和孙红兵作伪证,怎么突然间就改变风向了?他是不是脑子坏了?——”

曦儿又伸手在我前额上用力点了一下说:“你才脑子坏了呢!要不是高完力挺你,恐怕你一时半会都回不了公司了呢!”

见我沉吟着,疑惑地眉梢紧锁,她笑看着我又说:“虽然孙红兵和李红艳还在指控你,但是因为高完的倒戈,现在事态发生了很大转变。你非礼李红艳的罪名现在依然无法洗脱,但是你收集女职员卫生巾的罪名算是彻底洗脱了!——”

我抬眼看着曦儿道:“怎么说?——”

她莞尔一笑说:“因为高完把那项罪名独揽了!——”

“什么意思?——”我睁大眼睛看着她道。

曦儿轻轻一笑说:“他承认你柜子里的卫生间都是他放进去的!目的是陷害你!——陷害你与不仁不义!——”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几乎是叫起来了,“我跟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这样陷害我?——”

我想从藤椅上站起身,却被曦儿温柔地按倒了,我摸出一支烟点着,用力吸了起来——

“息怒!请息怒!皇上!——”曦儿倒不气,反而一直笑眼看着我,“这就很难讲了,我们往往会不在经意的时候就把人得罪了!——”

见我闷声不响,只是用力抽烟。曦儿又安抚我说:“别的你先别管了,先回公司上班再说,我相信现在联名状对你无效了。”

我喷出一口烟雾,闷声道:“我只是不太能想得明白。我一向抱着友好善良的心态为人处事,我实在想不出我到底哪里得罪了那个高完?!——”

“息怒!皇上!爱妃给你按按肩膀吧?”曦儿笑着安抚我说,双手捏住我的双肩,轻轻揉按起来——

见我依然不说话,她提醒我说:“或许他也是受人指使的呢?——”

我没好气道:“那现在他为什么又改口了呢?!——”

“或许他良心发现了呗!”曦儿接话说。

………

接着我和曦儿决定把今天连同前两天用微型摄像机拍摄的几段视频,都传输到电脑上,在电脑上观看总比微型摄像机上看更为清晰。

我和曦儿上楼走进她的卧室,打开她那台玫瑰红色超薄苹果牌笔记本——

这款笔记本款式和颜色可真漂亮!不愧苹果创始人布鲁斯的杰作!想想自己是在工作后才买了那台联想笔记本,配置还很一般,而且还是自己几个月缩衣节食奋战的结果!

而且那台笔记本被肖德龙的人入室砸成了重伤,现在还躺在电脑修理店的工作台上呢!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修好!悲催!

可是我又马上意识到一个问题,苹果公司有生产玫瑰红色的笔记本电脑吗?苹果公司不是主要做黑、银.、白三种颜色吗?现在主营银色,黑色以前有,现在停产了。新款中不知道有没有黑色。至于白色那就更少见了。

曦儿坐在电脑桌前的酒红色布艺休闲电脑椅里,我弯腰站在她旁边——

“曦儿,苹果公司有生产玫瑰红色的笔记本么?——”我低头看着她道。

她仰脸看着我,眨眨眼睛笑说:“这不就是嘛!——”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笑笑道:“难道这是最新款?——”

“傻瓜!——”她嗔我一眼,笑说,“这是我找人特意喷的漆,我喜欢玫瑰红色!——”

我“喔”了一声,笑道:“你还挺有创意的。呵呵呵——”

“那当然了。”她冲我得意一笑说,“本小姐要的就是与众不同!吃穿住行,都不想跟别人一样!——你不知道,在巴黎双偶咖啡馆里那天,看见卢卡斯新任女友竟然跟我撞衫了,当然都把我气得要死呢!”

我笑笑道:“你就那么喜欢玫瑰红色,你的穿着,你的座驾、手机和电脑都是这种颜色!”

“我喜欢红玫瑰花嘛!”她仰脸看着我说,尔后扑过来抱住我的胳膊,撒娇似地摇晃着说,“亲爱的,以后你每天送我玫瑰花好不好?——我只要红玫瑰,每天一支就行啦!——”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太奢侈了吧!一支红玫瑰都要五块钱,一天一支的话,一个月就要一百五呢!跟我一个月烟钱差不多了!——”

“哼!——”曦儿蓦地把身子扭过去,不满地说,“抽烟你就舍得了!送玫瑰花你就不舍得了!——”

我笑笑道:“这不是一回事好吧?——”

她又蓦地扭过身来,仰脸看着我说:“我可以给你钱,只要你以后每天送我一支玫瑰花就好!”

“不是吧?这样也行啊?——”我瞪大眼睛看着他笑道。

她说:“那你就戒烟,把每个月省下来的烟钱给我买玫瑰花,绝对够了。”

我道:“够是够了。可是我不一定戒得了啊!”

“为什么戒不了?你中烟毒了?”她说,依然仰脸看着我,那双漂亮的眼眸一眨一眨的。

我摸了下鼻子,讪笑道:“戒不掉香烟,不是因为上瘾了,更多的是因为一种习惯!习惯成自然了。要打破这种自然就很难了。”

就像爱一个人,爱到最后就成了一种习惯,更多的是对爱人的心理依赖,习惯有她在身边,习惯每天清晨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她,习惯每天听到她的声音看到她的笑脸,习惯她在你周围留下的气息——

“那你可以戒掉这种习惯,养成另一种好习惯呀!比如每天送我一支红玫瑰!这个习惯就是非常好的习惯呢!”曦儿笑看着我说,循循善诱着——

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笑笑道:“你倒是挺会想的!——”说着我的手又不自觉伸到兜里去摸香烟盒——

还没等我把香烟叼在嘴上,曦儿就跳起来,伸手夺过我手中的烟,看着我说:“从现在起,你要改掉坏习惯,养成好习惯,我要督促你把烟戒了!——”

我愣看了她两秒钟,才道:“你不让我抽烟,我会死的!——”

“如果你不戒烟,尼古丁也会杀死你的!吸烟等于慢性自杀呢!——”曦儿撅嘴看着我说,据理力争!

我耸耸肩,无奈地笑笑道:“我们来的那一瞬,就没想着活的回去!——”

“没错!人从一出生就在向死亡靠近,”曦儿朝我呡唇一笑说,“对于生命,我们虽然别无选择,但是我们能选择的是活着的方式!——健康的生活方式!不吸烟,不酗酒,不熬夜,多运动!——对了!以后每天早晨我们都要一起做运动!——”

我讪讪一笑道:“床上运动,这个可以有………”

“坏蛋!——”曦儿抬手打我一下说,“不是床上运动,是床下运动!——”

“哇!——”我看着她淫笑道,“林小姐果然与众不同,床下面也可以**呢?!——”

“色狼!——”她伸手掐我一把,嗔我说,“我是说我们早晨要一起去外面跑步做运动!——晨练!——晨练你知道么?——”

我抬手拍了一下前额,作痛苦状,惨叫道:“噢!不是吧?——你杀了我吧!——”

曦儿得意一笑,伸出手摊在我面前,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又干吗?——”我看着她道。

“把烟盒交出来!——”她继续盯着我看。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大声道:“你不是来真的吧?!——”

“你说对了!——”她正色道,“把烟盒交出来!快!——”

我愣了两秒钟,犹疑着说:“别这样吧?………至少得让我抽完这包吧?………戒烟能一下子就戒掉么?要慢慢地来对吧?——猛地一下子戒掉会出事呢!………”

“少啰嗦!——”她盯着我,一副铁面无私的架势,“要么不戒,要戒就一根都不能抽!——慢慢戒,你永远都戒不掉!——”

我急声道:“最近挺心烦的呀!你没收了我的烟,我连一点心理寄托都没有了是吧?!——”

“我不是你的寄托么?——”她反问道,扬脸,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我哑然,无言以对,手已经伸进兜里,就是犹疑着不想把烟盒交出去——

“快点啊!——”曦儿催促我说,“你自己不主动,本小姐可要亲自动手搜身啦!——”

我道:“你没有权利对他人进行搜身!——”

“你看我有没有权利!——”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

我道:“我要报警!——”

“好啊!电话就在那里,需要我帮忙么?——”她冲我挤挤眼睛说。

“好吧好吧!”我瞟她一眼,叹声道,“我服你了!——”

我心中却想,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就一包烟嘛,我给你就是了!——你不可能24小时都监视我对吧?我只要不当着你的面吸烟就成了!

我把兜里半包烟掏出来,恨恨地丢给她,她接住烟盒,朝我得意笑说:“这样才乖嘛!来!本小姐奖励下你!——”说着她扑过来抱住我,踮起脚尖将性感的小嘴唇凑上来,在我前额、左右脸颊各用力亲了一下!

亲完了,她仰脸看着我,掩嘴哧哧地笑:“感觉如何?比抽烟过瘾吧?——”

我摸了下鼻子,看着她道:“你信基督的么?——”

她眨眨眼睛说:“我没有宗教信仰呀!——”

“那你亲人的顺序,怎么跟基督教徒划十字一样?——”我看着她道,微微皱起眉梢。

她扑哧一笑,抬手打我一下说:“讨厌!老笑话人家!哼!——”

我呵呵一笑,学她撒娇的语气道:“讨厌!老虐待人家!嘿!——”

“鹦鹉学舌,”她白我一眼,撅嘴说,“不跟你讲了!——”

说着她跳转身,再次坐回到电脑桌前,还没坐稳,蓦地惊叫一声说:“哎呀!………我的电脑!………怎么回事呀?顾阳你快看呐!………”

我走近两步,将目光投向电脑屏幕——系统无法启动!——

“为什么无法启动啊?!——”曦儿蹙着眉,撅嘴怨声说。

我伸手敲打了两下键盘,沉吟片刻,看着她道:“恭喜!你电脑中毒了!——”

曦儿“啊”了一声,看着我说:“怎么会中毒呢?以前从来没这样过呀?!——”

我摸了下鼻子,笑笑道:“那是以前,但是现在你电脑现在显示的绝对是中毒的迹象!——”

“那、那怎么回事?………该怎么办?我电脑里可是有很多重要文件呢!………天使之眼的初步设计方案也在里头啦!………”她看着我,焦急地说。一看就知道是个电脑盲!

我抱着双臂立在她边上,笑看着她,叹声道:“这就惨了!病毒在你电脑里呆的时间越久,破坏的文件越多,你的天使之眼设计方案估计是保不住了!哈哈哈——”

她抬脚踢我,蹙眉看着我说:“喂!你还笑!………快帮帮我!………你懂电脑么?………喂!怎么还笑?!——你在幸灾乐祸?!………”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讪笑道:“当然啰,对我而言,处理这种小问题还是小菜一碟的!但是,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你!——”曦儿气咻咻地看着我说。

我笑笑道:“除非——”

“除非什么?——”她看着我说。

我道:“除非你把烟还给我!——”

“你!——你在要挟我?——”她怒视着我,哼声说。

我笑道:“你也可以这么说。”

她犹豫了一下,尔后蹙眉看着我说:“好啦好啦!你要是帮我把电脑修好,我就把这包香烟给你!——”

我笑看着她道:“你先还给我!——”

“你先把我电脑修好!——”她道。

“我烟瘾犯了!没烟抽,我直想睡觉!——要不等我明天起来再帮你修吧?!——我去睡了先!——”我讪笑道,打了大大的哈欠,说着我伸着懒腰要走——

“好了好了!让你抽烟好了吧?——”曦儿在我身后说。

我这才笑着转回身,看着她道:“爱妃!给朕上烟!——”

曦儿乖乖拿出那包香烟,从中抽出一支递给我——

我抱着双臂,没接,等她亲手搁到我嘴上——

她白我一眼,气呼呼地撅着嘴,但还是乖乖地把烟伸到我嘴边来了——

我得意一笑,张嘴叼住了那支烟,又道:“爱妃!给朕上火!——”

她又乖乖地接过我手中的打火机,给我点燃了香烟,我陶醉般地深吸了一口,悠悠地喷出一口烟雾——

摆摆手示意她让开位置,她起身,将电脑椅子推过来——

我一**坐在电脑椅上,翘起二郎腿,抬眼笑看着她道:“唉!我肩膀不舒服,又酸又痛!貌似现在干不了活儿!——”

曦儿狠狠盯我一眼,但还是乖乖地走到我身后,将一双小手搁在我双肩上,轻轻揉捏着——

“啊!啊!——好爽!——”我**地叫了一声,作陶醉状!——

“快帮我修电脑啊!要是病毒损坏了文件,我让你更‘爽’!——”曦儿在我身后恨声说。

我回头笑看着她道:“林小姐,我怎么听你这口气像是在威胁我呢?——”

“你到底修不修?——”她一对细眉倒竖起来,手上的温柔动作戛然而止,还回头瞟了一眼门后的那根银色棒球棒——

“修!修!——我修!我这就修了!——”我讪笑着道,说着我赶紧扭过身去,开始捣鼓电脑——

一看见那根棒球棒,曾经伤痛的回忆就席卷而来,那根银色棒球棒就是我的恶梦啊!

我一边捣鼓电脑,一边向曦儿解释道:“系统无法启动的原因,多半是病毒修改了硬盘的引导信息,或者删除了某些启动文件。如引导型病毒引导文件损坏;硬盘损坏或参数设置不正确;系统文件人为地误删除等等。”

曦儿伏在我背上,跟我一起注视着电脑屏幕,像个小学生一样听得很认真,不住地点头,她的表现让我挺有成就感,我发挥的兴致就更浓了——

好容易把电脑启动后,我一边按电脑中毒的常规处理程序依次处理着,先断网,再备份电脑里的重要文件,查杀病毒,修复系统——

一边向曦儿讲解——

曦儿眨着眼睛问我说:“为什么好多文件都打不开了?——”

我悠然喷出一口烟雾,用专家的口吻解释道:“文件打不开,是以为内病毒修改了文件格式;病毒修改了文件链接位置。文件损坏或硬盘损坏;文件快捷方式对应的链接位置发生了变化;原来编辑文件的软件删除了;如果是在局域网中多表现为服务器中文件存放位置发生了变化,而工作站没有及时刷新服务器的内容。”“那为什么刚才弹出来的窗口都报告内存不够呢?——”她盯着电脑屏幕,微微蹙着细眉问我说。

我叼着香烟,扭头看着她笑笑道:“导致内存的原因可能有一下几个:其一病毒非法占用了大量内存;其二病毒打开了大量的软件;其三病毒运行了需要大量内存资源的软件;其四系统配置不正确,等等等等。”

接下来我还解答了她关于电脑中毒后为何会出现大量来历不明的文件,数据丢失等的常见现象的原因。

我还提醒她说,等我待会帮她把电脑修复好后,要记得更改她电脑上的各种密码:比如qq密码和各大网站等常用密码,防止被盗。

曦儿不得不佩服我了,她对我崇拜地一笑说:“顾阳,我怎么感觉你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呢?!——”

“救世主不都是这样的么?哈哈哈——”我冲她挤挤眼睛说。

曦儿伸手在我前额上点了一下,又嗔又爱说:“亲爱的,那你慢慢弄,我去帮你煮杯咖啡。”说着她陡然转身,向卧室门口走去——

我道:“多加点奶哦!”

“知道了啦!——”曦儿欢快地应着,出了卧室的门——

等曦儿离开后,我摇头笑了笑,再次点燃了一支香烟,在等待系统修复的过程中,我的手无意中碰了一下触摸鼠标,而鼠标恰好点出了网络收藏夹——

我好奇地扫了一眼曦儿的网络收藏夹,大都是一些国内外的知名网站,有关时尚与服装设计方面的——

我对此没有什么兴趣,正想关掉收藏夹,却瞥见了网络收藏夹里的最后几项内容,当我看见那最后几项内容时,我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了!——

曦儿的网络收藏夹里怎么会有这个****呢?难道她耐不住跟卢卡斯两国分居之苦,夜夜用黄片来排遣内心的孤寂,用她那双纤柔的手来添补身心的空洞么?——

269(1)

我看见的都是一些**网站,其中有一个在国内是众多**们都爱去的地方,以前我和郝建看**教育片就都是在这个网站上看的,什么日韩女优,什么****,什么近亲**,什么***啊——

这个网站都应有尽有,片种齐全,画面优质,大多影片都清晰无马,这网站还没什么垃圾广告,网速还行,无毒很安全!——

我一向不认为看黄片是一种罪恶,生理欲望总是要满足的,只是大家各自满足的形式不同而已。而且并非有女友的男人就不看黄片了,有女人的男人照样看黄片,有时候是恋人双双把黄片来看呢!

郝建以前说过一句经典台词,自从有了互联网,自从有了****,这个社会就和谐多了!可恶的万能的右手啊!阿门!

可毕竟女孩子独自看黄片的人不多啊!

我承认男女都一样,都有生理上的冲动与欲望,可是一个妙龄女孩深夜独对电脑看黄片**,从内心上而言,我还是多多少少有点无法接受!——

可我确定曦儿网络收藏夹里的****的确就是广大**们经常造访的去处啊!而且曦儿电脑里下载了快播软件,众所周知,要在那**网站看av必须得具有快播软件。如果胡雪娇电脑里到处是这玩意,我一点都不会好奇,可是曦儿看起来压根儿不像一玉女啊!

此刻,我真地糊涂了。

系统修复好了。我重新启动了一次电脑,一切运行都很正常。

我将烟蒂拧灭在烟灰缸里,犹豫了半响,我还是忍不住点开了那个**网站,以确定是不是就是广大**们经常登录的那个****的去处!——

网站打开了,没错,映入我眼帘的的确就是那个**网站,确定后我迅速关了网站。点开了快播播放器,打开了播放记录——

天啊!播放记录里有三四部****的作品,而且那几个女优大部分男人都能叫得出名字!——

但是,此刻我已经确定曦儿肯定登陆过这个**网站,而且看过其中的影片,证据有三点:其一她网络收藏夹里有个**网站,其二她电脑里下载有快播软件,快播软件里有好几部****的作品。

而且,我想曦儿电脑之所以中毒跟登陆这些**网站有关系,我和郝建去过的那个网站好像没有病毒,可并不代表其它几个**网站无毒啊!

或许是我用不习惯触摸式鼠标,或许是因为我手腕抖了一下,鼠标不知怎么的就点开了其中一部影片——

一副动态的活色生香的画面赫然映入我的眼帘,同时整个卧室里突然变得春意盎然了起来,“嗯嗯啊啊”的呻吟声,还有“亚麻地亚麻地”的**声,不绝于耳——

我吓了一大跳,扑过去想关掉那声音,可我越慌乱,越是关不掉,那销魂蚀骨的声音还是从笔记本连接的两只红色苹果型音箱里很大声很清晰地源源不绝地荡漾出来——

我扑过去,一把扯掉了音箱和电脑之间的链接,声音小了一些,我又一通手忙脚乱的扑腾,才把快播关掉了!——

我瘫软在电脑椅子里,抬手摸了一下鼻子,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很快我又意识到了什么,心脏再次提了起来,我猛然回头看过去——曦儿正无比难堪地立在卧室门口!——

又想走进来,又想退出去的架势——

见我猛回头看她,她惊得差点连手中的咖啡都洒了出来!她一定听见了呻吟声和**声了!——不仅听见,还一定看见了吧?——

睁大眼珠,四目相对愣怔片刻后,彼此又都慌忙移开了目光——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不好意思………我、我不是故意要点开的………”

“谁叫你动我电脑啦?………”曦儿怒视着我,满脸通红,神态是又气羞的,仿佛是故意怒声质问我来缓解她心中的难为情与窘迫似的。

我低头摸着鼻子,没有说话——

“你不知道电脑是私人物品么?………你干吗动我电脑啊?混蛋!………”她立在门口,怒声说。

我抬眼很快地看了她一眼,嘟囔了一句道:“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你发那么大火干吗?………”

“真是的!………”她又气又羞地盯着我说,依然满脸通红,“你走啦!………回你房间去!可恶的混蛋!………”

我道:“你有没搞错?我好心帮你把电脑修好了,你还骂我混蛋?!——”

“谁叫你乱动我电脑的啊?………”她看着我,似乎无言以对,只能重复,“谁叫你动我电脑的?………”

“我不动你电脑,我怎么帮你修电脑?真的是好人没好报!——”我嘟囔道。

她满脸通红,嘴唇蠕动了一下,又蠕动了一下,似乎有些哑口无言,只是扬起脖子,耍蛮道:“………你、你就是不能乱动我电脑!………”

我道:“不就是几部黄片嘛!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嘛!………”

我一提黄片二字,她的脸蛋就更加通红了。

她支支吾吾地半响,才挤出几个字说:“你、你还说!………”

我道:“还怕说!做都做了!——”我看着她,摸了下鼻子道,“不如我们找一部无码的一起来欣赏啊!——”

“喂!你有完没完!——”她蹙紧眉头,拿目光横我说,依然呆立着门口——

我讪讪一笑道:“既然你这么忌讳黄片,干吗还要在恋爱守则里说要我多看片学习技巧?!呵呵呵——”

见她又气又羞地,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我有点乐了,起身离开电脑椅,看着她,向她走过去:“我说我们在巴黎的第一夜里,你的技术咋那么热辣娴熟呢,原来你都是看片学来的呀!哈哈哈——”

我原本想说**二字的,怕她拿手中热咖啡泼我,所以才换成了热辣娴熟!那书苏门答腊岛麝香猫咖啡,太贵了,泼洒了太浪费!

在我的逼视下,曦儿显得无地自容,她支支吾吾地半响,才挤出几个字说:“还说………还不都是为了你………”

我愣看着她好几秒钟,才道:“什么为了我?——”

看黄片是为了我?为了我学习技巧吗?——

“闭嘴!——”她抬脸用力瞪我一眼说,“喝你的咖啡!——”说着她将那只精美的骨瓷咖啡杯递到我面前——

我接过咖啡杯,一脸坏笑,低头悠悠地喝了一口——

她径直走进房间,走到电脑前,伸手关掉了笔记本电脑,回头紧盯着我说:“你要敢把这事儿告诉人家,我就让你好看!——”

我讪笑,明知故问道:“哪件事?电脑中毒的事,还是黄片的事?其实这两者很可能是相互联系的,因为你偷看黄片,又没有及时杀毒,所以电脑中毒——”

“喂!你少装糊涂!——”她瞪眼看着我说,“当然是黄片………”

说到黄片二字,她的面颊再次红透了,低头,抬手拢头发以掩饰她内心的窘迫——

我笑笑道:“让我考虑一下——”

“我求你了好不好?亲爱的,”她旋即放弃了强硬的态度,转而实施软攻说,“别告诉别人好不好?那样太丢脸了呢!——你要怎么样都行,以后我每天给你煮咖啡,每天为你做水果沙拉,每天无偿打扫你卧室的卫生,还有,我无偿为你洗衣服一个月,行吗?——”她眼巴巴地看着我,撅着性感小嘴,表情透着难以启齿的羞赧——

我低头喝了一口咖啡,然后走过去,一**坐在电脑椅子里,抬头笑看着她道:“包括内裤吗?——”

她的脸蛋涨红了,低头小声嗯了一声。

我笑道:“我可以考虑一下。噢!对了!其实很久没人帮我搓背了,搓澡工你愿意做吗?——”

我这话彻底把她激怒了,她径直奔到门边,伸手把那支棒球棒拿在手中,逼视着我,恨声说:“顾阳!你别逼我!——”

我忙摆手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你悄悄告诉我看黄片的体验,我呢,则为你保密。你看这样成吗?林小姐——”

“我都说了!我都是为了你才看那些东西的!——”她怒视着我,生气地说。

我看着她,笑笑道:“说来听听!指不定我会替你做好保密工作!——”

“说话算数?——”她抬眼看着我说。

我点头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接着曦儿才向我道出了她看黄片的真实原因——

没错!在巴黎的第一夜,的确是她想**诱惑我!很显然,这个计划在出国之前,已经在她心中酝酿成熟了——

她决定于欧洲之行诱惑**我,她说只要**诱惑我上床,她就成功了。我就再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她知道自己是第一次,只要我拿走了她第一次,我就必须要全权负责!

不管是出于负疚,还是出于真心喜欢,我都势必会成为她的男朋友!

阴险啊阴险!

曦儿说她听一个女性朋友说过,女人要征服男人,就要变得热辣,变得性感,变得妖娆,变得露骨,变得**,因为男人们都喜欢女人这样子!男人们会觉得这样子更刺激!于是她就从朋友那里要了几个**网站的链接,回家接连恶补了好几个晚上!

过程她都看会了,可要真正付诸实施,她还是缺乏足够的勇气。毕竟主动**诱惑男人这事儿,对于她而言,还是平生头一次。所以在巴黎的那一夜,她先是要我陪她去酒吧喝酒,目的在于热身,也想借酒壮胆,在酒劲的刺激和鼓舞下,在我喝得差不多的时候,她终于成功实施了**诱惑我的全盘计划——

曦儿说她原本是想给我下**的,那样我就会控制不住自己,这个灵感源自于我上次我被肖德龙的**迷醉后的强烈反应。但下**存在两个问题:第一,万一我喝下了**后去找别的女人了怎么办?巴黎酒吧里的应召女郎很多;第二,万一事后被我发现了,她就惨了,不仅得不到我,还可能因此彻底失去我。

所以,她最终采取亲自**我的策略,诱惑我跟她**!

听完曦儿的解释,我半天才回过神来,我心想妖女啊,你真可谓是用心良苦啊!原来在巴黎那一夜都是你蓄谋已久的阴谋啊!——

事后我无数次回想过那个巴黎之夜,我说那晚上她的表现怎么那么怪异呢?!原来那是她计划的一部分,原来她那些**诱惑的把戏都是从**网站上偷学而来的!

当时我就看出来了,她的动作虽然很到位,但总显得生疏不连贯,甚至有点笨拙的感觉。原以为是她喝多了,肢体感觉麻木了所致,没想到她那些把戏竟然都是从**网站上临时抱佛脚学来的哈!

难怪呢!

“阳阳,你不会生我的气吧?………”她战战兢兢地看着我,眼中难为情的意味还没完全褪去——

我喷出一口香烟,耸耸肩道:“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还能怎么着?——”

“对不起,我爱你,”她紧看着我说,“因为我爱你,我想拥有你,所以我才那么做的………阳阳,你千万别生我的气!………”

我生气吗?也许有点生气,不过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妖女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哈!为了得到她想要的东西,我不得不说她很有些“不择手段”,她能想到的办法,她都敢去尝试!

我摸着鼻子,讪讪一笑道:“我只是还有些好奇——”

“好奇什么?——”她眨着眼睛看着我问。

我道:“你一个人躲在卧室里看黄片,不难受啊?——”

她的面颊再次被我这句话弄得通红了——

“讨厌!干吗问这个呀!——”她扬手打我一下,很难为情地说。

我讪笑道:“好奇嘛!”

见我直视着她,她勾下脸去,小声说:“有………是有点………难受………感觉怪怪的………”

“能不怪嘛!——”我看着她,呵呵呵笑道,“一个女孩子偷着看黄片,这事本身就很怪了!哈哈哈——”

“讨厌啦!——”她伸手用力掐我一把,勾着脸,撅嘴说,“人家是想男人们或许会抵抗不住这种么?………”

我笑笑道:“的确!几乎所有男人都喜欢自己的女人,床上像女优,家里像女仆,外面像女神!——”

“那………你也是这样么?………”她小声问我说,飞快地抬脸看我一眼,又很快地勾下脸去。

我摸了下鼻子,讪笑道:“我说的是几乎所有男人,当然包括我了。我又不是怪胎!——”

“那你喜欢………那夜的我么?………”她娇羞地看我一眼说。

听她这么一问,我哈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道:“你觉得呢?………你觉得呢?………”

她通红着脸,看着我说:“觉得你喜欢………那天夜里,你好猛的………我都快要死了,你还那么用力………”

我愣了一下,止住了笑声,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过分。

我低头喝了一口咖啡,抬眼看着她道:“对不起。那晚………”

没等我说完,她已经扑上来了,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巴,认真地说:“别说对不起!………你喜欢就好了………是我愿意的………”她的目光深深浅浅地注视着我的眼睛——

………

夜里十点,我抓起换洗衣服出了自己卧室,准备快快冲凉睡觉,明天该去公司上班了。

奔出卧室,见曦儿裹了一件白色浴巾倚在她卧室的门口,看我的眼神有点儿古怪——

我讪笑打了声招呼道:“我洗澡去,你洗完了么?——”

她像是没听见我的招呼声似地,慢慢地款款地走过来,还充满热带风情地甩了一下微湿的秀发——

看得我一愣一愣的,以为她哪跟脑神经搭错地方了——

她走过来拦住了我的去路,眉眼妩媚,眼神带着丝丝挑逗——

“你要干吗?——”我刹住脚步,愣看着她道。

她摆了一个性感的pose,目光定定地看着我说:“你猜猜——”

“什么?——”我依然愣看着她问——

她目光大胆而热烈地看着我说:“你猜猜我里面穿了什么?——”

我直接崩溃!有乌鸦呱呱呱地叫着从我头顶上一路飞过——

我讪讪一笑道:“这、这个………我猜不到………”

我心想,莫非跟上次在普罗旺斯那家乡村小旅馆里一样,你里面什么都没穿?哎!真地是哪根脑神经搭错地方了吧?!——

“好吧………”她扬脸看着我,挑逗地一笑说,“你真地不想知道么?——”

还没等我作出任何反应,她忽然一抬手,飞掉了身上的浴巾——

我对她定睛一看,我的心几乎要全部崩溃了!

飞掉白色浴巾后的她,简直就是一****,黑色的吊带胸罩,黑色小内裤,黑色**,吊带式的那种黑**,这些性感的小东西裹在她饱满玲珑的身子上,那个情景够刺激,够惹火,也够**的!——

看得我直接要喷鼻血!——

她的目光仍旧热烈而大胆,仍旧维持着方才性感的pose,见我目瞪口呆,她迈着风情的步子走近我,抬手用指腹压在我结实的胸膛上,且轻轻滑过——

我认出来了,这就是我从太阳雨服饰带回来的那套情趣内衣,之前我根本没仔细看过,现在才发现这套情趣内衣的美妙之处,它、它竟然是半透明的!——

透过那乳罩,可以隐约看见她胸前那耸立的两座雪峰,还有雪峰上那两朵粉红的红梅——

透过那小内裤,可以隐约看见她那浑圆小腹下方的凄凄芳草从——

大腿的雪白肌肤,从那吊带式黑**的网状格子里,透露出来,是一种极致的诱惑,黑与白的强烈对比,造成了一种无与伦比的诱惑力!——

“好看么?………小顾阳………”她调笑般地看着我,眼神有许多温柔小勾子在一下一下**着我向她靠近——

我咽了一下口水道:“好、好看………好看………”我看着她,竟然“嘿嘿嘿”地傻笑——

我还能说什么呢?这情趣内衣是我买回家的,也是我送给她的,难道让我训斥她:“md!赶紧脱下,真是伤风败俗!——”

我又不是那种封建守旧的老古董,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个衣当然也包括情趣内衣了。许多已婚妇女都懂的,为了唤醒丈夫日益麻木的**,她们会想法设法地在卧室里穿上这些性感大胆地情趣内衣做诱饵——

我极力克制自己的**,移开目光,弯腰捡起跌落在紫颤木地板上的浴巾,裹住了她的身子——

“太晚了,”我看着她道,“赶紧去睡觉吧!”我心里说的是“别瞎折腾了”!

我不敢再多逗留一秒钟,怕自己再次被她的性感和热辣所俘虏,我快步向浴室方向走过去——

“小顾阳………”曦儿在我身后娇声说,“来我卧室睡吧?我等你………”

我顿了一下脚步,没有回头,只道:“不了,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呢!早睡早起吧!——”

女人伤身啊!要节欲啊!

曦儿有些生气地在我背后说:“哼!你别后悔!——”

我摇摇头,没再说什么,直奔浴室。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对曦儿的好感在攀升,虽然我对她的感情在攀升,可是再感情节节攀升之际,我就越来越不想随便对待她!

心理学家罗洛.梅不是说了么?爱情有四个要素——关心、责任、尊重和认识。

………

次日,我出现在公司的时候,虽然也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但比我回国后头一次出现在公司的情景要好很多。大家依然用异样的嘲笑的目光看我,但那目光里已经没了多少怒火,没了多少敌意。

“你还有脸回来?——”孙红兵盯着我道。

我今天故意来晚了一些,目的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我又杀回来了,我胡汉三又回来了!想踢走我,没那么容易吧?

我迎着他的目光,表情轻松,语气却坚定地道:“为什么不?我顾阳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我可舍不得离开大家,离开企划部这个大家庭!”

没错!企划部是个和谐的大家庭!这话不是傅德志一贯的口头语么?

孙红兵目光阴险地盯着我道:“老子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名声这么臭了,还好意思在公司里出现!如果是我,我恐怕要钻到臭水沟藏起来!——”

我懒得理他,有个段子是这样说的——与禽兽搏斗的三种结局:1.赢了,比禽兽还禽兽;2.输了,禽兽不如;3.平了,跟禽兽没两样。结论:选择正确的对手最重要!

每次看见孙红兵发怒的样子,我就想起美国电影《人猿泰山》里的镜头,为了保护它喜欢的女人,它屹立在美国最高的摩天楼顶层,恼怒地捶打自己的胸膛,咆哮着跳跃起来去打头顶飞过直升机——

没错!孙红兵不过是一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很适合被傅德志利用,不难想象,之前一系列陷害我的事件,都是孙红兵在傅德志的授意下执行的。事实上,我挺同情他!

看见邢敏的时候,我再次吃了一惊,她的脸几乎瘦了一圈,眼窝也变深了,原本就很大的眼睛变得更大了。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白瓷般的眼球上还布了一些细细的血丝——

这丫头最近怎么了?她在做什么了?减肥么?她有必要减肥么?通宵上网么?她不是那种因为玩耍而耽误正事的人啊?——

看见我时,她只是对我点点头,目光有些躲闪——

高完的目光也躲闪着我,一本正经地看着电脑屏幕,我知道她眼睛的余光一直都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我看了他两眼,就把目光移开了。这家伙真让我困惑,他之前为什么要陷害我呢?而现在为什么又选择坚定地站我这边呢?——

我走回到自己桌前,谢鹏在自己的位置上转身看我,用嘴型悄悄对我说:“欢迎回公司!——”

自从我出事后,[百度搜:书名+77读书]办公室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郁,认识我的人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跟我打招呼了。不过我能理解他们的处境,这就是办公室政治,站错队伍,会跟着受牵连,会跟着挨整,会不被另一只队伍里的人所信任,会被他们所排斥!

我打开电脑,登陆上qq,很快琴姐的qq讯息就过来了——

“小顾,真金不怕火炼,你要坚持住,姐相信你,很多人都相信你,你一定会成功的!”

我表面上看起来满不在乎,甚至有些玩世不恭,但我内心却是复杂的,始终被一团东西拥堵着,那团东西可能有愤怒、委屈、不满、失落,等等等等。这个时候的我,只要别人给一点温暖,我就很容易被感动。

我刚回复了琴姐,谢鹏的讯息就飞过来了………

我跟谢鹏在qq上聊了差不多半小时,都是关于邢敏的,我们都一致认为邢敏肯定遇到什么事儿了!而且,我们很快就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要想办法搞清楚邢敏到底遇到什么事儿了?

为此,我们商议了一个计划,我们决定今天下班后………

一整天我都无所事事,手头上没什么事儿做,我只能聊qq,我只能浏览网页,我只能看微博,更新微博,我还把上次在普罗旺斯写的一首诗歌传到新浪博客上,那首诗歌叫做《紫色的普罗旺斯》——

不一会儿就有人评价了这篇日志,那人就是“红袖添香”——

很快她的qq讯息就过来了——

红袖添香:“写得真好!阳阳。”

君子阳阳:“你速度够快的!我刚发完,你的评论就来了!”

红袖添香:“那当然啦!我说了,我是你的铁杆粉丝!我会成为你每篇诗歌的第一读者!”

君子阳阳:“哟!小姐的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

红袖添香:“晕!还有这样说话的么?”

君子阳阳:“有啊!我就是!”

红袖添香:“普罗旺斯漂亮么?”

君子阳阳:“漂亮得一塌糊涂!”

红袖添香:“阳阳,如果我理解力没错,你这首《紫色的普罗旺斯》,字里行间的情绪很复杂,虽然也有面对美景时的欢喜与浪漫,但更多的是一种忧郁、痛楚和无限的惆怅纠结在一起的情感——”

我知道她是指其中一个段落:

“………如此典雅的浪漫

如此澄净的世界

原野的香风吹起紫色的波浪

夕阳的光线抹上青灰色的砖墙

我走在青石路上

带着无限的想象,也带着

最极致的惆怅………”

君子阳阳:“就算你猜对了吧!”

红袖添香:“我猜………你这趟旅行应该有度蜜月的感觉吧?………”

君子阳阳:“红袖!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喔!你明知道我是和女上司一起去旅行的,你这不是等于说我和女上司的关系暧昧吗?——”

红袖添香:“可你诗中提到了普罗旺斯一家乡村小旅馆——”

君子阳阳:“那又怎样?难道我在普罗旺斯不需要住旅馆么?——”

红袖添香:“可是你诗句中有‘墙上的影子交错着,那诱人的拱起,犹如一处长有薰草的山坡’,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阳阳,这是暗喻,这说明——”

君子阳阳:“这说明你思想不健康!我或许写的是事物,而并非是人呢?——”

哎!早知道不写这一句了!这么轻易就被人发现了诗中的秘密!写作这门职业,据说是世上最诚实的职业。可文学创作的第一条原则,就是要说真话!如果不说真话,你如何打动阅读者?

红袖添香:阳阳,你相信网恋么?

君子阳阳:为什么不呢?

红袖添香:可很多人都说网络是虚幻的呢!

君子阳阳:虚幻的不是网络,而是人心!正如爱情一样,错误的不是爱情,而是人们对待爱情的态度!至少我个人是不反对网恋的。

红袖添香:阳阳,你说得很好!………你觉得………我们像是在网恋么?………

君子阳阳:网恋?………有么?………

红袖添香:你没爱上我么?——

君子阳阳:………

红袖添香:我是说你………不喜欢我么?

君子阳阳:这个………这个问题一直都很让我头大!——喜欢的性质有太多种,有哥哥对妹妹的喜欢,有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的喜欢,有仰慕钦佩对方的喜欢——总之,喜欢有太多种性质了!——而爱是喜欢的不断升华——

红袖添香:那你对我是哪种喜欢?——你能说实话么?我想听你心里话!——

君子阳阳:………

红袖添香:你告诉我好么?求你了………

君子阳阳:好吧!——我对你只是一个男人对红颜知己的好感!——

红袖添香:好感是喜欢么?——

君子阳阳:也可以这么说吧。

红袖添香:喔………我知道了………

君子阳阳:红袖,你没事儿吧?——干吗突然问这个问题?——

红袖添香: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我在你心中的感觉。不过,你的回答已经让我很知足了。

君子阳阳:………

红袖添香:阳阳,你相信一见钟情么?——

君子阳阳:相信。我和我的那位“梦中情人”就是一见钟情,只可惜结局不好!不过,俗话说来得快的感情,去得也快!——

红袖添香:你们不在一起了么?

君子阳阳:可以这么说。

红袖添香:那你相信日久生情么?

君子阳阳:相信。其实从心理学角度分析,一见钟情和日久生情都属于爱情的一种形式。一见钟情属于**式爱情的范畴,日久生情属于友情式爱情的范畴——

红袖添香:有什么区别呢?

君子阳阳:**式爱情包括了指向爱侣的强烈愿望,特征是在爱侣在场的时候,体验到生理唤醒、急促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当对方也爱着我们的时候,我们感到极大的满足和狂喜;而当对方对我们了无情意时,我们感受到的是强烈的痛苦和绝望。一些跨文化研究表明,处于个人主义文化中的美国伴侣认为**式的爱情其重要性更高,而处于集体主义文化中的中国伴侣则认为友谊式的爱情更重要!——

红袖添香:天啊!阳阳,你是情感专家么?!——

君子阳阳:呵呵呵——当然不是!我不过是多看了一些书罢了。书能改变一个人的内心世界!

红袖添香:阳阳,那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什么是爱情?——

君子阳阳:心理学家rubin认为,爱情是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某种特殊的想法和态度,他是亲密关系的最深层次,它不仅包括审美、**等心理因素,还包括生理激起与共同生活愿望等复杂因素。而心理学家罗洛.梅在他的《爱与意志》中,认为爱情就是一种奉献,而不是一种索取,它是主动的情感,而不是被动的接受。他认为人类的爱情包含了四个要素:关心、责任、尊重和认识。——呵呵,当然了,尽管心理学家对爱情进行过相当程度的研究,但我依然认为爱情是无法进行研究的,心理学家或许能研究爱情的现象,但无法研究爱情的灵魂。否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为爱情失意的人了。对不对?

红袖添香:阳阳,那你说说我属于**式爱情还是友情式爱情呢?

君子阳阳:对了!我还不知道你有没有男朋友呢?

红袖添香:你猜猜看!猜到我请你喝咖啡!——

君子阳阳:喝咖啡就免了吧!上次被你在那家24小时麦当劳放了鸽子,我至今还有心理阴影呢!哈哈哈——

红袖添香:好吧!那你猜猜看——我有没有男朋友?

君子阳阳:虽然我没见过你,可我觉得你应该是个很漂亮可爱的女孩!你的散文写得那么雅致,那么,既漂亮可爱,又有才气的女孩,怎么可能没有男朋友呢?

红袖添香:你分析得有道理!不过,阳阳,如果我告诉你,我并不爱我的男朋友,你信吗?

君子阳阳:以前不信,现在信了。

红袖添香:我的情感小专家,你要多多为这只迷失在爱情里的小羔羊指点迷津喔!

君子阳阳:呵呵,我记得我以前存过一分关于**式爱情量表。我回头找下,如果找到了我发给你。好像总共有15道题目,要求你描叙你陷入**式爱情中时,你的感受是什么样子的。想一个你现在爱得最热烈的人。如果你从未谈过恋爱,想一个你最关心的人。在选择你的答案时,请回忆一下你感觉最强烈的时候的感受——

红袖添香:太好了!回头你一定要帮我好好找找,其实我在爱情里可真是个迷糊蛋呢!——谢谢阳阳啦!

君子阳阳:举手之劳。

红袖添香下线后,我就在跟郝建聊,郝建有两个qq号,大号用公聊,小号用私聊,小号网名叫“爆你菊花”,个性签名是——“内裤再美,也只能装b!”

我一般在这个qq上跟他瞎聊——

我跟他讲了傅德志孙红兵合伙陷害栽赃我的事儿——

爆你菊花:“我靠!社会这么乱,你装纯给谁看?——既然那王八蛋经理这么对你,你直接搞死他算了!——”

君子阳阳:“怎么搞?”

爆你菊花:“怎么搞?当然不是让你搞他**了!他不是利用那**陷害你么?你就不会利用你的美女上司搞死他!把他踢出公司去!”

君子阳阳:“我还是自己解决这事儿吧?——”

爆你菊花:“你自己怎么解决?”

君子阳阳:“目前还没找出好办法。”

爆你菊花:“那就是啰!等你想到办法,你指不定早就被人家搞死了!”

君子阳阳:“我们来的那一瞬,就没想着活的回去!——对于生命,我们别无选择,能选择的是活着的方式!——”

爆你菊花:“滚!别跟我讲这些没用的!我告诉你,职场斗争跟泡妞一样,都要抢占先机!在别人要搞死你之前,你就要搞死人家!人家狠,你就要比人家更狠!懂吧?——”

君子阳阳:“道理谁都明白。问题是我做不到,我不想背后干人家,要干就面对面干!嘿嘿——”

爆你菊花:“靠!你这不叫阴谋!这叫正当防卫!趁你跟你那美女上司打得火热之际,利用她铲除妖孽!——”

君子阳阳:“我是利用别人的人么?”

爆你菊花:“操!老子跟你讲不清楚了!——你赢了!——”

君子阳阳:“我会赢的!嘿嘿——”

爆你菊花:“你不是说从法国带了瓶好酒回来么?还不赶紧呈上来孝敬你哥我?——”

君子阳阳:“别急啊!等大家有时间了,我们聚一次!”

爆你菊花:“mb的!哥还真有点羡慕你呢!没想到你这次还来了个一箭双雕!一免费出国游,二免费**你的女上司!我说你小子今年是不是走桃花运啊?——”

君子阳阳:“不知道。也许吧。哈哈哈——”

爆你菊花:“mb的!还住进女上司家里去了?!看不出来你小子还真有两套!免费日着上等b,还有那女上司护着你,你以后在公司里也是前途无量啊!——”

君子阳阳:“我太阳(日)!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龌蹉?——摇着处对象的旗,艹着不花钱的b!——”

爆你菊花:“你不也一样吗?不过话说回来,老哥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内心无比欣慰!真tm替你感到高兴!你思想层次又提高了一大截啊!——”

君子阳阳:“我靠!你别误人子弟好吧?——要知道,我一直以来,都深以你为耻!——”

爆你菊花:“没说得了!断交吧!”

君子阳阳:“你是不知道,其实我最近挺纠结的!我总感觉愧对曦儿——”

爆你菊花:“你纠结个屁!天下好事都给你占全了!你做梦都还在笑吧?”

君子阳阳:“得!道不同不相为谋!懒得跟你说了!”

爆你菊花:“你急个毛!给哥说说头等舱里的空姐,是不是个个都是**巨臀?——”

君子阳阳:“没错!个个都是莱温斯基!”

爆你菊花:“讲讲看!——你没问她们要手机号码?——”

君子阳阳:“我要人家手机号码干吗?”

爆你菊花:“靠!你脑子不会转弯啊?!万一你跟你女上司闹崩了!留个空姐备用啊!”

君子阳阳:“靠!你以为我是越野车啊!还弄个备用轮胎!”

爆你菊花:“你问个手机好吗留给我,你会死啊?——要是我,头等舱里所有空姐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君子阳阳:“所以你做不上头等舱!”

爆你菊花:“老子最经济舱也一样,只要有漂亮妞,绝不手软!”

君子阳阳:“就怕小**先软了!”

爆你菊花:“你咒我啊?我**你信不信?”

君子阳阳:“你禽兽!”

爆你菊花:“你禽兽不如!”

………

那晚回国的飞机上,本来想逗逗空姐,结果被空姐给涮了。发餐时,我说,你有纸巾不?mm从兜里拿出纸巾给我;又问,你有牙签不,她又从另外的兜里拿出牙签;哥很郁闷,再问你有一次性筷子不,mm把筷子递给了我,同时说了一句让我石化的话:“我像多啦a梦不?——”

正当我拿在网上看到的一个笑话调戏郝建时,一个qq头像跳了出来——

我定睛一看,又是那个“忘忧草”——

我从欧洲回来上q时,总共有两个人加了我,一男一女(资料上是这么写的),一个叫忘忧草,一个叫白云城主——

白云城主一直隐身,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加我,我也没怎么留意他。我在博客上留了qq号码,时常会有一些玩网络文学的朋友加我qq,偶尔会跟他们聊聊文学,聊聊人生与爱情,我也习以为常了。

前几天我跟忘忧草聊过一次了,她说她是女孩,她qq个性签名是这么写的——“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此语出处《庄子·大宗师》:“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此句翻译成现代文大意为,泉水干涸后,两条鱼未能及时离开,终受困于陆地的小洼,为了生存,两条小鱼相互吐沫来润湿对方。

忘忧草对此的解释是,这样的情景也许令人感动,但是,这样的生存环境并不是正常的,甚至是无奈的。对于鱼儿而言,最理想的情况是,海水终于漫上来,两条鱼也终于要回到属于它们自己的天地,最后,他们,相忘于江湖。在自己最适宜的地方,快乐的生活,忘记对方,也忘记那段相濡以沫的生活。

能够忘记的鱼,或许是最快乐的。而如果有其中一条鱼不能忘记呢?

“相濡以沫”,或许令人感动;而“相忘于江湖”则是一种境界,或许更需要坦荡、淡泊的心境吧。

能够放弃,能够忘记,也是一种幸福。

忘忧草是这么解释这句话的,但是,坦白说,我对她的解释,不以为然。诚然许多人引用过这句话,都是出于这种版本的解释,但充其量不过是人云亦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罢了。

我相信自己另一个版本的解释,所以我没必要跟忘忧草辩解这个问题。

qq空间是写日志的地方,可如今的人都太懒惰,我想大部分人的qq空间里的日志都是转载,原创写日志的人很少,所以我通常懒得去人家qq空间,都是些转载的东西,看着索然无味。

而忘忧草的qq空间不一样,全是原创日志,无一篇转载。而且她的文笔还不错,想必也是一文艺女青年。当然,从我博客里加我的人,基本上都是文艺青年。

这段时间我上班也无事可做,加之忘忧草良好的文笔,我把她qq空间里的所有原创日志都看完了。

忘忧草的空间全是情感日志,写一个男人离开她之后她的心路历程,文字细腻,格调哀楚,真真切切地写出了跟男友分手后一个女生的痛苦与挣扎,思念与绝望,仿佛她心中的哀伤无穷无尽——

我之所以耐心读完了她的全部日志,跟我自身经历也有关系,我跟她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想想我和柳青分手之后,我也是这么一路走过来的,而且我是用诗歌的形式把我分手后的心里历程都写在博客上面的。

忘忧草坦诚她就是看了我发表在博客上的那些诗歌才决定加我q的,她也说跟我有一种因为同病相怜而产生惺惺相惜的感觉。

忘忧草不仅读了我那些写给柳青的诗歌,还读了我写给夕儿的那些诗歌。

忘忧草:阳阳,你有女朋友了吧?——

君子阳阳:何以见得?

忘忧草:你那些诗歌告诉我的!从你的字里行间,不难感受到你那颗正在热恋的心!

君子阳阳:是么?

忘忧草:不过,你最近一首诗无形中流露出来了一种痛楚、忧郁和迷惘混合的情感——

君子阳阳:怎么跟她的评价一样?

忘忧草:哪个她?

君子阳阳:喔!没什么。只是一个红颜知己。

忘忧草:你和女朋友闹矛盾了?能说说她吗?——

君子阳阳:比闹矛盾更严重!事实上,我现在很怀疑我们之前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爱情?!

忘忧草:怎么说?她还没答应做你女朋友吗?

君子阳阳:答应了。但我现在对她产生了信任危机。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地爱我?

忘忧草:喔!感情的事永远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过,你要相信,是真的永远假不了。是假的永远真不了。

君子阳阳:这话我信。

忘忧草:希望你幸福。

君子阳阳:谢谢。你呢?你有男朋友吗?

忘忧草:还没有。其实我发现自己已经无力去爱了。我失去了爱的能力。

君子阳阳:被前男友伤得太重了吧?——

忘忧草:也不是啦。其实是我自己葬送了爱的能力。以后我或许会谈恋爱,我或许也会结婚,但我可能永远不会像爱前男友一样爱我以后的男朋友或者老公了。

君子阳阳:想开点!这个社会,大家都得想开点!钻牛角尖只能害了自己!况且那样对你以后的男朋友或者老公也不公平!

忘忧草:我是咎由自取的!我不怨任何人!我一直坚信自己再也不会遇到像我前男友那么好的男人了。

君子阳阳:看得出来,你是个很善良的女孩。也许爱情不是寻找最好的,而是应该寻找最合适的。

忘忧草:或许你说的对!

君子阳阳:如果你前男友真地那么好,如果他真地那么爱你,他就不会离开你,让你独自一个伤心欲碎了对吧?!

忘忧草: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前男友真地很好!——不说我了吧?说说你,你前女友怎么样?——

君子阳阳:这个………呃………其实我跟我前女友分手时间也不算很长,才只半年多。

忘忧草:你………还会想她么?

君子阳阳:偶尔会。我还是忍不住会想念她,但是,我已经不可能再爱她了!

忘忧草:我知道………

君子阳阳:你知道?——

忘忧草:我是说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不过,你前女友会很欣慰的,你还能偶尔想念她,她已经很足了。

君子阳阳:你怎么知道呢?或许她已经把我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呢!

忘忧草: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君子阳阳:你不了解我前女友,她抛弃了我们五年来的相亲相爱,去嫁给了一个有钱的糟老头!

忘忧草: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君子阳阳:………

忘忧草:我是说她绝对不会忘记你的,你永远都会住在她心里!

君子阳阳:你怎么知道?——

忘忧草:唔………这是女人的第六感啦!………

君子阳阳:女人们怎么总是那么相信她们的第六感呢?

忘忧草:阳阳………

君子阳阳:怎么了?

忘忧草:你想过没有………或许你前女友是有苦衷的呢?………

君子阳阳:苦衷?或许有吧?

忘忧草:你知道?………

君子阳阳:她唯一的苦衷就是嫌我没钱,所以她才会嫁给有钱的糟老头!

忘忧草:阳阳,其实很多事情都是有隐情的………并不是所有的事都是我们所看到的样子………

君子阳阳:忘忧草。我想说的是现实就是现实,容不得人发挥半点想象力!

忘忧草:那你想过没有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君子阳阳:好!肯定好了!当有钱人的阔太太,住别墅开宝马,还能有什么不好的?有些女人现实得令人发指!——

忘忧草:呃………

君子阳阳:对不起!我不是说你!我是说个别女人!我们还是不要谈前男友前女友的话题了吧!——

忘忧草: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君子阳阳:忘忧草,你很喜欢这句话么?

忘忧草:只是觉得这句话比较符合我的心境。

君子阳阳: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内心忧郁的女生。

忘忧草:现在是,以前不是。

君子阳阳:哦。看来你的前男友伤你很重!——

忘忧草:喜欢周华健演唱的《忘忧草》这支歌么?

君子阳阳:还好。我比较喜欢汪峰的歌。他的歌比较能反映都市男女的心声。

忘忧草:我知道………

君子阳阳:你又知道?——

忘忧草:不是………我是说我听过汪峰的歌,的确唱出了都市男女内心对人生对爱情的那种彷徨与忧伤………

君子阳阳:你分析得很对!你也喜欢汪峰的歌吗?

忘忧草:我前男友喜欢………

君子阳阳:喔!很多男青年都喜欢他的歌!呵呵呵——

忘忧草:我前男友爱汪峰的歌爱得痴迷!有一次汪峰来邻省开演唱会,他冒着被公司炒鱿鱼的风险装病赶去邻省看演唱会………

君子阳阳:哈哈哈,这事儿我也干过!………

忘忧草:祝你幸福。我有事先下了。

君子阳阳:好的。跟你聊天很愉快。

忘忧草:我也是。

………

中午在公司餐厅用工作餐时,虽然依然是我们三人帮坐在一张餐桌上,但明显感觉气氛不如从前。

谢鹏不像以前那样,一到吃饭时嘴巴就刹不住,满嘴跑火车。邢敏似乎就更加沉默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三个人都是低头默默吃饭,气氛很是怪异。

今天餐厅依然提供水果,等邢敏吃得差不多了,谢鹏将餐桌上的猕猴桃递给邢敏说:“你爱吃的猕猴桃,我特意帮你拿的。”

自从他开始热烈追求邢敏后,帮她拿猕猴桃的事,谢鹏就全包了。

邢敏抬起脸,看着谢鹏说:“谢谢。我不爱吃猕猴桃。”

邢敏这话,让我和谢鹏面面相觑,因为我们都知道,在所有的水果里,猕猴桃是她最喜欢的水果。

谢鹏依然笑看着邢敏说:“你一定在跟我开玩笑对吧?敏儿,这可是你最喜欢的水果——”

邢敏伸手推开面前的餐盘,倏地站起身,眉头蹙起来:“谢鹏!我说了,我不爱吃猕猴桃!——”

说着她陡然转身,快步向餐厅门口走去——

我和谢鹏再次面面相觑,谢鹏的手臂还维持着伸出的姿势,手里头拿着那只猕猴桃——

我吁了一口气,对谢鹏道:“敏儿真地像变了一个人。”

谢鹏收回手臂,表情很失落,叹了口气,沉声说了一句古怪的话:“这个世界瞬间就变了!——”

我安慰道:“别泄气!哥们,敏儿一定是遇到什么事儿了!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弄清楚!——”

谢鹏点点头道:“那我们按照上午商议的计划进行吧?——”

我道:“行!只能如此了。”

下午下班后,我和谢鹏跟踪了邢敏,是的,我们跟踪了她,我们一路跟踪她回到她的住处!——

理由很简单,我确定邢敏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大事情!以邢敏最近的态度,我也确定她不会主动把事情告诉我和谢鹏的,想想看,她以前对我那么信任,她一直把我当做可信赖的大哥哥看待,可即便如此,她都不愿意把她所遇到的事情告诉我,可以想见那一定是很重大的事情!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所遇到的事儿不方便告诉我,也不方便告诉谢鹏,可她到底遇到什么事儿了呢?——

我和谢鹏一路跟踪邢敏回到她的住处,可并没发现什么异常,她照常坐巴士回家,照常去她住处附近的那个小市场买菜,买完菜后,她照常步行径直回家,哪儿也没去。

我和谢鹏跟在后面,躲在巷道一个卖水果的摊位侧面,目视着邢敏走进她住处楼下的小院子——

谢鹏抬手搔了搔后脑勺,纳闷地看着我道:“顾阳,你看出什么来了么?——”

我看他一眼,摇了摇头道:“好像没什么,一切都挺正常。谢鹏,你看是不是我们过于敏感了?——”

谢鹏看着我,语气坚定地道:“不会的!我确定敏儿遇到什么麻烦了!——真的!我相信自己的感觉!——”

我点点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可是,我们都看到了,敏儿下班后直接回了家,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举动呀?!——”

谢鹏皱着眉梢,他的眼神提示他在思考,顿了几秒钟,他看着我道:“顾阳,我们要不要上她住处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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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看着谢鹏,抬手摸了一下鼻子道:“行是行!只是,你也发现了,敏儿最近似乎对我们俩挺抵触的,我怕我们冒昧登门造访,会引起她的反感——”

“可是,”谢鹏再次抬手搔后脑勺,看着我道,“都这种时候了,我们应该尽快把事情搞清楚!顾阳,你知道么?我总担心………担心敏儿会出了什么事儿………这段时间我总是心神不宁的………我怕敏儿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我、我会后悔莫及………”

看着谢鹏焦虑不堪的样子,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叹声道:“哥们,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好吧!我们今天上楼去找敏儿好好谈谈吧!——”

谢鹏呡唇看着我,用力点了点头。

其实我也很担心邢敏,她孤身一人在滨海市,家在湖南张家界,她大学刚毕业,涉世未深,这个社会又这么乱,她最近的言行又这么古怪,自从她喊我哥哥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认了她这个妹妹了!

我能不担心她么?我只希望看见她平素的样子,我只希望看见她怀着对未来的美好期待高高兴兴来公司上班,开开心心度过每一天,我只希望看见从前那个阳光活泼可爱的小姑娘!

我和谢鹏在水果摊买了一些水果,有邢敏爱吃的猕猴桃,我们拎着水果,穿过街巷,向她住院子快步走去——

走进院子,上楼,径直来到邢敏的门口——

我和谢鹏在门口顿住脚步,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我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无人应答,直到我敲到第二遍时,门内才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然后是脚步声由远及近——

“哥——”邢敏看着我,目露惊愕——

见我和谢鹏立在门口时,她明显显得很意外——

我看着她,讪讪笑道:“怎么?敏儿,不请哥进去坐坐?——”

“敏儿,”谢鹏笑着附和道,“我和顾阳路过这里,顺便上来看看你——”

看得出,邢敏很不希望这个时候看见我和谢鹏,但我俩已经出现在她门口了,她又不好不让我们进屋——

邢敏穿一袭吊带睡裙,一头秀发有些蓬乱,双眼有些惺忪,我猜在我和谢鹏敲开门之前,她一定是在床上睡觉——

进屋后,我一看她的床,她的床铺果然有些凌乱,看来我的猜测没错,她刚才一定是在床上呆着——

我和谢鹏面面相觑,对方都闻到了一股烟草燃烧的气味,怎么会有香烟的气味呢?邢敏的住处我来过许多次了,谢鹏也来过的,这是一个爱干净的女孩子租住的地方,只有淡淡的芳香,哪来的烟草的气味呢?——

邢敏打开了靠床的窗户,继续回床上坐着,她抱膝坐在那里,默声不语——

我坐在床边,谢鹏坐在电脑桌前的椅子上——

大家都没有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压抑——

我故意轻咳一声,抬眼看向邢敏,笑笑道:“敏儿,你屋子里怎么有香烟的味道?——”

其实我已经看见了床头桌上那只烟灰缸,里面不止一支香烟,而是有很多烟蒂,最上面搁着半截香烟——

邢敏抬脸很快地看了我一眼,又勾下脸低声说:“没什么………是客人来吸的………”

客人吸的?什么客人?据我所知,邢敏在滨海没有什么社交圈,她除了在公司认识的同事,我从不知她还认识什么别的人!那她说的客人是指谁?——是什么人?——

见我诧异地看着她,她扭捏了一下,低头解释说:“是一个老乡,也是张家界的,ta也在附近住………我们在超市买东西时认识的,ta经常来我这里玩………”

“男的还女的?………”谢鹏看着邢敏脱口道,大概又意识到自己这样问有些冒昧,很快又把目光垂了下去——

我暗暗吁了一口气,我知道我必须把话引入主题了,我和谢鹏已经上楼来,目的就是为弄清楚邢敏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

我猜邢敏也绝不会相信我们是路过此地的,她心里肯定也清楚,我和谢鹏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稳稳了情绪,看着邢敏道:“敏儿,你知道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看待,你也一直把我当哥哥看待的,还有谢鹏,我们三个都是很好的朋友,至少在公司里,我们是三人帮,呵呵呵——”

我故意说“三人帮”这个字眼,是想缓和一下眼前有些压抑的气氛,为接下来的话作一铺垫——

谢鹏赶紧笑着点头,附和道:“对!对!我们是三人帮,我们是无话不谈的三人帮!——”

“敏儿,”我注视着邢敏,轻声道,“你还把我当哥哥看么?——”

邢敏迟疑了两秒钟,抬脸看着我,微微点了点头——

我笑笑道:“那就好了。敏儿,我记得有一次你曾经跟我说,无论你遇到什么事儿,都会告诉哥的是不是?——”

迟疑了两秒钟,邢敏再次微微点头。

我接着道:“可是,从我这次散心回来,哥发现你变了很多,在公司里看到你无精打采形神疲惫的样子,哥很心疼!而且,哥发觉你没以前那么贴心了,以前遇到什么事儿,你总会第一个跟哥说,而现在哥觉得很失落,因为我感觉………我感觉………”

我的言辞有些卡壳,我不知道这样追问邢敏对不对,我一直认为如果有人不愿意告诉你某件事,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是ta不够信任你,要么是ta不想让你知道。以前我从来都不想追问别人不想对我说的事儿!

谢鹏比我急躁,他皱眉看着邢敏,接着我的话道:“其实,是我和顾阳在担心你,感觉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们——”

“没有!我没什么事,也没有不想告诉你们!——”邢敏转脸看着谢鹏道——

谢鹏被邢敏一抢白,蓦地变得口吃起来:“我、我们………我们只是想帮你………我们想帮助你啊………”

邢敏将脸转想窗户,声音冷冷地说:“抱歉!我不需要任何帮助!——”

我和谢鹏面面相觑,都没想到邢敏的情绪一下子变得这么激动!而且,这个样子的邢敏是我和谢鹏都从来没有看见过的,这是我们从前认识的那个单纯活泼可爱的小女孩么?——

我掏出支香烟,双手摩挲着口袋,四处找火,还嘀咕了一句道:“哎!记性越来越差了!打火机忘哪了!——”

说着我伸手去拿床头桌上那只打火机,给自己点燃了香烟,然后再把打火机送回到那烟灰缸边上——

我用力吸了两口香烟,脑筋飞快地旋转着,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套邢敏的话——

谁知邢敏并不想再给我们说话的机会,她转回脸,将目光从窗外移回来,投向我和谢鹏道:“抱歉了!我有点头晕,我想休息了一下!你们——”

谢鹏从椅子里跳起来,心切地注视着邢敏道:“你怎么了?敏儿?………要不要去看医生?………我陪你去看医生吧?………”

邢敏看他一眼说:“不用!我睡一会就好了。”她的声音依旧冷冷的。

谢鹏摊摊双臂,直愣愣地看着邢敏,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把目光投向我,示意我说服邢敏让她去看医生——

我装作没明白他的意思,喷出一口香烟,起身,将剩下的半截香烟用力拧灭在烟灰缸里——

“敏儿,真地不用去看医生么?——”我看着她道。

邢敏朝我点点头说:“哥………不用了,我只想睡一会儿,你们先回去好么?………”她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但态度依然很坚定。

我暗暗吁了一口气,站起身,看着她说:“那你好好休息,我们改天再聊吧?敏儿,你要相信哥,也要相信谢鹏,不管你遇到什么事儿,我和谢鹏都会尽全力帮助你的!别忘记了,我们可是三人帮喔!——”

谢鹏在边上讪笑着附和道:“对!对对!——我们会尽全力帮助你的!敏儿,你要相信我们!——”

邢敏没言语,依然抱着双膝坐在床上,只是轻微地点了点头。

我转脸看着谢鹏,用目光示意我们现在离开为妙。谢鹏皱着眉梢,没有任何表示。

我只好转脸看着邢敏道:“敏儿,那我们先走了。有事一定记得打我们电话好不好?——”

邢敏抬脸很快地看我一眼,点了点头,尔后再次把脸蛋勾下去,埋在双膝之间——

………

离开了邢敏的住处,我们下楼来到院子里,穿过院子,径直走到院外的街巷中——

谢鹏突然顿住脚步,回头盯着我道:“顾阳,我们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呢?你怎么不接着问下去呢?——”

“那你怎么不接着问下去呢?——”我站住脚步,看着他道。

谢鹏哑然,无奈而急躁地摇了摇头道:“我要是能问,早就问了,可是敏儿最相信你了,她应该会对你说出实情的——”

我伸手制止了他的话,看着他道:“谢鹏,我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敏儿是打定主意不想让我们知道实情了!你难道还看不出她的态度吗?她这次的态度很坚决的——”

“那我们………我们怎么办啊?………”谢鹏急躁地打断了我的话,急躁地在原地团团转。

我没有立即回答他,摸出香烟,散给谢鹏一支,自己咬上一支,从口袋里摸出火机,点燃香烟,再把打火机丢给谢鹏——

谢鹏伸手接住了打火机,有些疑惑地盯着我道:“你、你不是说你的打火机不见了么?………”

我用了吸了一口烟,看着他,讪讪一笑道:“可现在又找回来了——”

见谢鹏正儿摸不着头脑地盯着我看,我笑笑道:“谢鹏,如果我告诉你,敏儿学会吸烟了,你会不会很惊讶?!——”

谢鹏的表情凝注,有些愕然地盯着我道:“不是惊讶,那是震惊!——不过敏儿是不会吸烟的,这一点我了解她,她是个循规蹈矩的乖乖女!——敏儿不是说了么?那烟灰缸里的烟不是她吸的,是她那个张家界的老乡吸的!——”

我喷出一口烟雾,将目光投向远处楼房的房顶,自言自语似地说:“可是,烟灰缸里那些烟头的确都是敏儿自己吸的!——”说着我收回目光,看着谢鹏道,“你心里很避讳这个,所以你不敢相信事实,你想想看,我们一进屋就闻到了那么浓烈的烟草燃烧的气味,在我们进屋之前,敏儿就坐在床上吸烟,只是我们的突然拜访,让她掐灭了吸了半截的香烟,你没发现烟灰缸里那剩下的半截香烟么?敏儿所说的老乡,也许有这个人存在,但刚才我们上楼的时候,一路上并没有看见有人下楼对吧?那么,敏儿屋子里的烟味不是她自己吸的,还会是谁呢?——谢鹏,你只是不敢相信现实而已!——”

谢鹏吃惊地看着我,手中的烟灰积了半截,也忘记伸手弹一下——

“你的意思是说——”他盯着我道,“敏儿学会了吸烟?——不仅学会了吸烟,而且,那烟灰缸里所有的烟头都是她一个人吸的?——”

我点点头,叹口气道:“谢鹏,恐怕是这样的了。而且,最近在敏儿身上发生的事儿,恐怕我和你都无法想象——”

“什、什么意思你?——”谢鹏瞪大眼珠子盯着我道。

我盯着他,严肃道:“虽然我还不确定,虽然我还不知道敏儿为什么要那么做,但是,我怀疑敏儿最近的确是在做一些令我们无法想象的事儿——”

谢鹏急了,丢掉香烟,伸手扯住我道:“你到底说什么啊?!你能不能说得明白点?!——说明白啊!——”

我也伸手将烟**丢掉,盯着他道:“敏儿可能在‘夜总会’上班!——”

“什么?!——”谢鹏瞪着我,惊声道。

我点头,沉声道:“我们需要进一步证实!——”

“不行!——”谢鹏大声道,在原地乱转,表情又急躁又慌乱,嘴里嘟囔着,“不行!我要去阻止她!我要去阻止她!——”

说着他猛地转身,向街巷对面的院子里奔去,一辆汽车正好冲了过来,喇叭尖锐地响彻起来,车身拐了个c形,绕过谢鹏的双腿,在不远处嘎吱一声刹住了——

车主从车窗里探出脑袋来,凶恶地骂道:“王八蛋!你想死是吧?想死别赖着我!神经病!——”

我奔过去,一把拽住谢鹏,沉声道:“看车啊!——”

谢鹏愣了半响,被我拖了回去,我盯着他道:“冷静一点!你这么急躁能解决什么问题?好事都办成坏事了!——”

谢鹏愕然地看着我,喃声道:“那你说………你说我们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我没好气道:“我只是把事情往最坏处想了,我只是猜测,猜测你懂吗?!——”顿了一下,我缓和了语气,接着道,“你看见敏儿床头桌上那个打火机了么?上面写着‘五光十色’夜总会,我是凭这个猜测的,所以事情还没证实,即使敏儿的确在夜总会上班,她也可能只是服务员啊?——你先别激动嘛!我们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对不对?——”

谢鹏点了点头,咽了一下口水,目光有些茫然——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他看着我说,“我都听你的。”

我松开他道:“走!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说。”

这事儿需要从长计议,我确信我自己的判断,不仅仅是因为那一只打火机,还有邢敏最近一些列古怪的表现。我从法国旅行回来所看见的邢敏,神形疲惫,面色憔悴,似乎总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很明显她晚上肯定没睡好,那她晚上不睡觉干吗去了?——

从那只打火机到她本人睡眠不足的憔悴模样,不难想象她应该是在夜总会上班?去邢敏住处之前,我就意识到她很可能不会对我和谢鹏说实话,所以我只好用心观察她,或许能从她住处的某些细节里得知真相。于是我看到了烟灰缸那半截刚刚掐灭的香烟,也看见了烟灰缸边上的那只印有五光十色夜总会字样的打火机。

至于邢敏说头晕,很可能也是假的,目的是成心打乱我和谢鹏的原定计划,她只是想避开我们的询问,她只是想支开我和谢鹏——

我和谢鹏一路走到街巷口,走进街边一家冷饮店里坐下来——

我们都要了绿茶,谢鹏看上去依然心神不宁,不难感觉他的确很喜欢邢敏!因为他现在非常担心她!他眉梢拧巴着,目光里全是焦虑不安——

“那我们怎么办?!你说!——”谢鹏盯着我,重复问着这句话道。

我搁下手中的绿茶,看着他道:“很简单,接下来,我们需要证实我刚才的猜测——”

“怎么证实?你说!——”谢鹏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道:“你先听我分析,如果邢敏在夜总会上班,她肯定只能上夜班,因为她白天要在丽人服饰上班,对吧?——”

谢鹏连连点头,急声道:“说啊!你接着说啊!——”

我摸下鼻子,接着说道:“那么就是说,她很可能吃过晚饭后就要去上班了!我想她之所以说头晕,就是想支开我们,她的确需要睡眠,因为她夜里还要继续工作。如果我猜得没错,她一定是借从丽人服饰下班后到去夜总会上班前的这段时间里,补充一下睡眠,然后起床吃晚饭,然后就该去夜总会继续工作了——”

谢鹏连连点头,急声道:“那我们怎么办?我想知道怎么办?——敏儿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这样呢?——”

“看见没,”我转身,伸手朝街巷上一指说,“如果敏儿要出去,她必须经过这个巷道口,而我们坐在这里,一定会看见的。如果待会她出现了,我们就继续跟踪她,看她是不是真地去了五光十色夜总会?所以说,谢鹏,我们现在要在这里等,我们第一步是要证实敏儿究竟是不是在夜总会上班?!——”

谢鹏一直愣怔地看着我,听我说完我的计划,他低下头去盯着桌面,沉默了两秒钟,才抬脸叹口气,盯着我道:“顾阳,你说敏儿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上班?——”

我喝了一口绿茶,看着他道:“我们先不说这个,先验证了我们的猜测再说好吧?!——”

………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就在我和谢鹏以为邢敏不可能再出现时,就在我以为自己的判断严重失误时,邢敏出现了!——

她依然穿着白天在公司里穿的那条裙子,背着一只米白色的包包,从她住处的方向向这边走了过来,她的步子走得很坚定,目不斜视——

谢鹏伸手扯住了我,似乎他不扯住我,他禁不住就要惊声叫出来——

我伸手安慰似地拍拍他的肩膀,用目光跟踪着邢敏,她走了过来,没有停留,从这个街巷口,向左侧的大路上快步走去——

谢鹏蹦了起来,急不可耐地要拔腿追出去——

我伸手拽住了他,沉声道:“别急!你这样会让敏儿发现的!等她走远点我们再跟上去!——”

谢鹏回头盯着我,紧咬着牙关,我知道他心急如焚,爱一个人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邢敏在街道口巴士站,上了一辆开往市区的巴士——

我和谢鹏上了一辆出租车,吩咐司机一路跟随那辆巴士——

车上谢鹏急得跟抽风似地,不停地嘟囔道:“要是真像你猜测的那样,我们该怎么办?——要是敏儿真在那上班,我们该怎么办?——”

我清楚谢鹏问的是自己,如果邢敏在夜总会上班,他会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我叮嘱他先要稳住,一切等证实了之后再说,发现问题,才能解决问题,目前还未证实邢敏就在夜总会上班,我们讨论别的,也为时过早了!事实上,我有点后悔告诉谢鹏我的猜测,如果我不告诉他,他就不会这么惊惶,而且,我告诉了他,事态并没有因为我告诉了他而发生良好的扭转!

大约半小时后,邢敏在一个巴士站下车了,步行向前走去。

我和谢鹏坐在出租车里一路跟踪,因为我和谢鹏也不知道那家叫做五光十色的夜总会具体在哪里,所以我们目前也不知道邢敏究竟要去哪里?但是,我想,我和谢鹏很快就会知道了!——

又过十分钟的样子,邢敏拐到了另一条街上,我吩咐出租车司机放慢车速,继续跟上去——

很快,我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因为我们看见那家叫做五光十色的夜总会,而邢敏在前方径直向夜总会的大门口走去——

我和谢鹏收回目光,互相对视着,有好几秒钟,我们都说不上话来——

还是我先反应过来,我伸手拍了一下前排车座道:“司机!停车!——”

付了车钱,从出租车下来,我们发现邢敏已经消失在不夜天夜总会的大门里了——

“怎么办?——”谢鹏急躁地盯我道。

我也盯着他道:“既然来了,我们不妨也进去开开眼界吧?!——”

谢鹏盯着我,点了点头,相信他也听出了我话里头的意思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只能跟进去查看个究竟了,邢敏在这家夜总会究竟是在做服务员,还是在做其它工作,我们只有进去了才会发现!

为了让谢鹏放松,我撞了他一下,笑笑道:“十个男人偷看五个女人洗澡——打一成语,你猜是什么?——”

谢鹏斜我一眼,伸手指着搂上霓虹灯幕墙上那几个变换闪烁的光字,没好气道:“当我是傻子!这娱乐城的名字!——五光十色!——”

我抬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讪笑道:“原来你不傻嘛!——”

谢鹏打开我的手,沉声道:“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真是!——”

我讪笑道:“先放松了,才能尽快入戏,现在我们要扮演两个寻欢作乐的风流浪子!——”说着我还念诵了一段拜伦的诗句——

“给我拿酒来,给我摆上宴席,

人本来不适宜孤独地生存;

我将做一个无心的**子弟,

随大家欢笑,不要和人共悲恸。

在美好的日子我不是如此,

我原不会这样,如果不是你

逝去了,把我孤独地留下度日;

你化为虚无——一切也失去了意义。”

刚才在车上,我们已经向出租车司机打听了一些情况,司机告诉我们,五光十色是一家综合性娱乐场所,内设夜总会和ktv,据说生意非常火爆,是这一带最知名的娱乐场所。

站在五光十色娱乐城楼下,我想那出租车司机说得没错,这是一座四层楼高的建筑,一面巨大的霓虹灯幕墙,五光十色几个光字不停地变换闪烁着。娱乐城右侧是一个很大的停车场,左侧是一排法国梧桐,树冠上披挂着五颜六色的彩灯。

还真有一种“火树银花不夜天”的豪奢迷醉感觉呢!

仿佛娱乐城周围及上空都散发着奢靡暧昧的气息。

其实我还是有所犹豫的,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如果我和谢鹏当场撞破邢敏在这里工作的情景,对她而言,是不是意味着一种伤害?她以后会不会在我们面前抬不起头来呢?——

“既来之,则安之。”我在心里反复这样安慰自己说。

我和谢鹏并肩径直走向娱乐城的大门,自动门两旁,立着两名身穿蓝色锦缎旗袍的高挑女孩,都化着很浓的妆容,看到我们走进来,一起微微鞠躬,齐声说:“两位先生,欢迎光临。”

我故作老练地笑了笑,点头走进大门。

门里是个大厅,装修很豪奢。乳白色大理石铺就的地面在大厅正上方巨大的水晶吊灯的映照下,显得流光溢彩。左边是一个弧型的大吧台,台面是黑色中带着白点点的大理石,吧台后面是一个而很有现代气息的木质酒架,上面摆放着各种酒水饮料。

吧台后面的三名服务员,身穿一色的雪白衬衫、扎着黑色领结,背手站立。右侧是一排酒红色造型现代的暗花布艺沙发,有几个客人正坐在上面低声说笑。正对门面的是一个扑着同样大理石地面的宽大的旋转样式的楼梯,楼梯转角处的平台处的墙壁上,是罗马风格的浮雕,浮雕是一群美丽的女孩在水池里嬉笑打闹着——

一个身穿黑色西服、手持对讲机、很有几分姿色的中年女子很快迎了上来,笑看着我们打招呼道:“先生晚上好,你们几位?——”

看这女人做派,应该是个前厅经理之类的角色。

我讪笑着点点头道:“就两位。”

谢鹏也跟着点了点头。

“噢,那你们是想唱歌,还是听歌,或者是想去酒吧喝酒?”中年女子面带微笑,礼貌地询问我们。

我摸了一下鼻子,讪笑道:“………说真的,我还没想好,我们是第一次,想先转转看………”

中年女子面带职业性的微笑,看着我和谢鹏笑笑说:“噢………那好,欢迎你们………”

说着她用持对讲机的手往右侧的楼梯上一指,笑说:“先生,往右走是夜总会,十点钟开始有歌舞表演,往左边,”她伸手指着大厅左侧,笑说,“是酒吧。二楼三楼是ktv包房,您们请便。”

我们点点头。

她暧昧一笑说:“我是这里的前厅经理heidi(海蒂),有什么吩咐尽管找我喔。我会竭诚为你服务的。”

我摸了一下鼻子,讪笑道:“谢谢你了。有事我再麻烦你。”

见海蒂扭着浑圆的翘臀,风情妖娆地走远了。

我低声对谢鹏道:“我们分头看看吧?——”

见谢鹏点头,我又小声补充了一句道:“当心点儿。”

这里是娱乐城,娱乐城一般都是是非之地,社会上的三教九流都有可能出现在这里,到处都是喝得烂醉的男人,到处都是穿着暴露的女人,还有身穿黑色衣裤高大魁梧的安保人员,其实就是看场子的。

谢鹏去了酒吧方向,我进了这边的夜总会。

夜总会的面积大约50个平米,观众席分成了两部分,中间有不锈钢栏杆隔开,最前面是一个三十多平米的舞台。整个场地最大的特点是用鲜花装饰,过道上,隔断上,舞台周边,均拜访着一簇簇鲜花,空气中弥漫着馥郁的花香。

也许是时间尚早,人并不多,舞台上乐队人员已经就位了,正在调试乐器——

正在我左右四顾的时候,一个圆脸女服务员快步迎了上来,朝我微笑着说:“先生,您几位?——”

我猜这女孩子应该是负责领座的,我笑笑道:“美女,我两位。”

她喔了一声,笑说:“您要不要先着个位置坐下来?——”

我摆摆手道:“我先看看,等我那位朋友过来了,我们再入座,我怕他找不到我。”

女服务员喔了一声,伸手礼貌地说:“那先生您请便。”

在她转身欲离开之际,我叫住了她,我道:“美女,我向你打听个人可以吧?——”

女服务员顿住脚步,回头笑看着我说:“先生,您请说——”

我摸了一下鼻子,看着她道:“你知道一个叫邢敏的女孩么?她也是这里上班的,开耳朵邢,聪敏的敏——”

“那她是做什么的呀?——”女服务员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着我问。

“………”我摊了摊双臂,有些尴尬,“我还不知道她在这里负责什么的………”

“邢敏?——”女服务员思索了一下,看着我摇摇头说,“在娱乐城的服务员里没有这个名字………”

“没有?——”我看着她说。

她看着我,很肯定地说:“是的,先生,没有!………在这里做服务员的,我都认识,我确定这里没有叫邢敏的女孩………”

我不甘心,对女服务员讨好地笑道:“美女,你再帮我想想,她皮肤白皙,眼睛很大,一米六五的样子,亭亭玉立的——”我边说边用手比划着——

“真地没有,先生,”女服务员看着我,“娱乐城里的女服务员我大都认识,我想没有一个叫邢敏的女孩,不过………”

我注视着她道:“不过什么?——”

“不过别的地方有没有这个人,我就不知道了,”她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着我说,“先生,您也知道,这里是娱乐城,有很多陪酒女孩………”

我点点头,心中一沉,我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只是我不愿意去想,不敢去想——

我紧接着道:“美女,那在那些陪酒的女孩子里,有没有叫邢敏………”

还没等我说完,女服务员就接话说:“对不起先生,那些人中绝大多数我都不认识,我认识的里面没有你说的叫邢敏的女孩子——”

说着她朝我微微点了一下头,转身离开了。

我知道不能再问下去了,这女服务员已经起了疑色,她应该开始怀疑我和那个叫邢敏的女孩的关系了吧?——

我在打听邢敏,却不知道邢敏在这里做什么,也的确是让人生疑。

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我也怀疑了,我怀疑我来这里来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我心里基本上已经确定邢敏就是在这里做陪酒小姐,尽管我无法将单纯的邢敏跟陪酒小姐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

如果邢敏不堪的一面被我撞见了,对她而言,是不是一种更大的伤害呢?——

可是,如果就这样悄悄地来,悄悄地离去,我的心会甘心么?而且,在我确定邢敏的确在这里做陪酒小姐那一刻起,我对她的担忧程度就升级了,我怕她学坏,我更怕她遭遇什么不测——

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鱼龙混杂之所,是黑道白道的汇聚地,在这里玩耍的男人都非等闲之辈,要么老练奸诈,要么心狠手辣,邢敏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在这里多呆一秒钟,就一种危险的可能性!

不消说别的,万一哪个男人起了占有之欲,在她酒里下了**怎么办?——

这样一想,我的心就悬了起来,情绪也变得急躁起来,之前我还一直在安慰谢鹏,现在我的反应恐怕跟他一样了!

在夜总会的门口,我叫住了一名穿白衬衫金色马甲扎黑色领结的男服务员,我叼了一支香烟,故作轻松地向他打听这里的消费情况,我特意问了那些陪酒女郎的坐台费,我说我待会要去楼上包房唱歌。

这名男服务员介绍说,这里的陪酒女郎坐台费一般都是300远起步价,至于高会到多少,这要看客人心情了,也就是说那些女孩要想法设法把客人哄开心了,她们才能拿到更高的小费。

哄开心了?怎么才算把客人哄开心了?来这里的多半都是老色鬼,怎么能把老色鬼们哄开心呢?不难想象,那就是要大尺度出演,任老色鬼们摸,任老色鬼们掐,任老色鬼们揉,任那些有钱的老色鬼们捏!——

这个问题是不难想象的,虽然我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但是,我是男人,我当然明白那些女孩子怎么做,才会让男人们尽兴,才算是把他们哄开心了。当然,来这里的男人都是有钱人,给个一千元的小费在他们有钱人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想到这里,我的情绪就更是焦虑不堪了,天真单纯的邢敏,要任那些老男人们如此这般恶狠狠的摸捏揉掐,她承受得住吗?她为了那些钱,她要接受怎样煎熬痛楚的过程呢?——

我的心脏猛地抽搐了一阵——

我没再犹豫,急步向楼上走去,刚上到二楼,就听见前方一侧有很多人说话形成的嘈杂声,我循声快步走过去,看到那里有一个方厅,摆着三长牌棕色沙发,有几十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儿坐在那里说笑着,好一个莺声燕语,香衣鬓影啊!这些都是陪酒女郎么?——

没错!她们的确都是陪酒女郎!从她们一个个浓妆艳抹的妆容,从她们那红艳艳的嘴唇,从她们**的表情,都不难看出她们就是这家娱乐城里的陪酒女郎,是吸引那些有钱老男人前来找乐子的根本原因所在!

吸引男人去消费的地方,通常是女人多的地方。而且那些女人还得能大尺度出演。

无疑,她们就是有钱男人们的乐子,她们就是靠这个吃饭的,典型吃青春饭的,靠出卖色相挣钱的!只要男人们掷金如土,只要男人舍得钱,她们就舍得色相,被一个男人摸也是摸,被n个男人摸也是摸,反正都是摸,反正摸了就能换来花花绿绿的钞票!

而且,我相信,这里的陪酒女郎不光坐台,我相信只要客人们给得起价格,她们照样出台!她们是出于何种理由,聚集在这里,甘愿沦为老男人们的乐子,成为他们手到擒来的玩物,我想在来这之前,她们的灵魂已经自甘堕落了!

对于那些迈出循规蹈矩圈子的女人,对于那些踏入骄奢放纵这个我圈子的女人,金钱就成了她们心中恪守的唯一原则!

有个缎子不是这么说的嘛!

“50块?你把我当什么人………500块?今晚我是你的人………5000块?今晚你别把我当人………50000块?不管你来多少人?………500000块?不管今晚来的是不是人!

别说5万或者50万了,在这个社会上,只要你出手5千,就有不少女人愿意为男人叉开双腿,不管你是老的还是小的,也不管你是跛子还是瞎子或者是聋子!

直到此刻,我依然都不敢相信一个事实,那就是单纯可爱的邢敏,会成为这些风尘女子里的一员!是的!我不相信,我不敢相信!

坐在方厅里门边的两名陪酒女郎抬脸向我看过来,紧接着其她那些陪酒女郎也都向我看过来,所有的目光都向我投过来——

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我好比一个撞进了女生浴室的男生,手足无措地立在那里,窘得说不上话来,面庞有点发烫——

一个年轻男子被那么多年轻女子盯着看,任谁也都一下子会陷入手足无措的窘境——

我用力摸了一下鼻梁,迅速调整了状态,我是来找人的,不小心误入花丛中,是有些难堪,却又有一种意外的喜悦——或许邢敏就身在这几十个年轻女孩子里面吧?——

我的目光飞快地在那些轻佻而漂亮的面孔上搜索,我粗略地扫了一遍,其中没有邢敏——

“老板,要不要我陪你呀?——”

一个嗲声嗲气的声音打破了沉寂,这个声音甜得发腻,充满了挑逗——

紧接着那几十个女孩又恢复了原貌,叽叽喳喳地又开始说笑,前面几个女孩起身,扭着**向我走了过来——

我拔腿就走,很有些逃离的感觉,我猜那些女孩们肯定以为我是来这里消费的,肯定以为我是去挑人陪酒的吧?——

我朝相反的方向快步走去,二楼有二十三个包厢,我从头开始,一间一间推开包房的门,搜寻邢敏的身影。因为时候尚早,有的包厢里有人,有的包厢里还是空,从第一间搜到最后一间,也没发现邢敏熟悉的倩影——

期间我被包厢里的男人骂了好多次,在一间包厢门口,一个喝多了的青年男子抓起一个酒瓶直接向我砸了过来,幸好我眼疾手快,将房门带上了——

往回走到螺旋大理石楼梯口,我顿住脚步,再次燃了一支香烟用力吸了两口,我在心里呼唤道:“敏儿啊敏儿,你到底在哪里啊?别再犯傻了呀!快现身吧!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啊!——”

稳了稳情绪,我仰脸看了看三楼,一楼二楼,我都粗略地查看了,并没有发现邢敏的影子。那么,邢敏会不会是在三楼呢?那个前厅女经理,那个妖娆小少妇,不是说二楼三楼都是ktv包房吗?——

这样一想,我就扔掉香烟,向三楼奔上去——

奔到三楼楼梯口,我蓦然想起了谢鹏——对了!谢鹏呢?他现在在哪?他有没有找到邢敏呢?——

我摸出手机,调出通讯录,找到谢鹏的手机号码拨了出去——

我的拇指还没将通话键完全按下去,突然听到三楼廊道里传来嘈杂声,还有男人的嚎叫声——

我怔了一下,收起手机,拔腿奔了上去——

只见三楼一个包房的门敞开着,嘈杂声、嚎叫声继续从那扇敞开的房门里传出来——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群王八蛋!——放开我!………”

有青年男子的嚎叫声从门里传来,这声音似曾相识,待我侧耳细听时,我惊了一跳,竟然是谢鹏的声音!——

我来不及多想,加快脚步跑了过去,我跑到包厢门口,站定,向包厢里面看去——

眼前的情景再次让我目瞪口呆——

谢鹏被几个青年男子死死按倒在地上,他手里抓住一只破碎了的酒瓶子。其中一个青年男子伸手想夺下他手中的酒瓶子,他却死死抓住不放,那酒瓶子似乎长在谢鹏手里了,任那青年男子怎么使力都无济于事——

而谢鹏头顶上空立着一名留光头、光头上还有纹饰的青年男子,他的手按住自己的脑袋,有殷红的鲜血从他手指缝里流了出来,他恼羞成怒,瞪大眼珠正盯着被按倒在地上的谢鹏——

而且,我还看到了邢敏!——

邢敏站在那圈豪华黑皮沙发的一侧,她身穿一见红色类似于旗袍的性感连身裙,开胸很低,裙摆很短,她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捂住裙摆的开叉处,惊恐万状地看着被按倒在地上的谢鹏——

门边是长长的黑皮大沙发,我站的这个角度看不见沙发上坐着什么人,而且沙发前面竖立着五六个青年男子,也遮挡了我的视线——

我的突然出现在门口,让整个场面暂时中断了片刻,因为我是冲过来的,为了刹住惯性,我双手猛地拍在包房那扇敞开的房门上,发出嘭地一声巨响——

包厢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我——

当邢敏发觉突然出现在门口的男人是我时,她满脸的惊恐,瞬间又转化为一种羞愧与惊愕,她微张着小嘴唇,说不出话的样子,恐怕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个满脸凶相的壮汉奔上来,冲我吼道:“瞎眼了!这不是你的包房!——”

“看什么看!还不快滚!——”门边另一个青年男子冲凶道,伸手用力推了我一把。

见我还没要走的时候,先前冲我吼的那个壮汉,扬手朝我脸上扇过来,我伸手接住他的手,一带一推,一个四两拨千斤,将他拨了出去——

看了看被我推搡到一边的壮汉,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向我投射过来——

“妈的!闪开啊!挡老子视线了!——”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开口说话了,立在沙发前面的三个青年男子连忙避到一边,为坐在沙发正中央说话的男人腾出视野来——

当我的目光跟坐在沙发上的那中年男子的目光在空中相接时,我再次惊了一跳,那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肖德龙!——

他嘴里叼着雪茄,怀里搂着一名漂亮的陪酒女郎,那女郎的穿着跟邢敏身上的穿着一模一样,但跟二楼那些陪酒女郎的着装不同,看来这是三楼陪酒女郎的统一服装了。

在认出肖德龙的那一刻,我的心沉了下去,我知道今天的事儿恐怕没那么容易解决了!

肖德龙看见我的那刹那,显然也很吃惊,但他随即就仰头哈哈哈大笑起来——

他目光阴冷地盯着我,笑道:“顾先生!不管你信不信冤家路窄这个说法,反正我肖某人是信了!只一招就把我的人弹飞出去,我还当是哪路高手呢,原来是你这位仁兄啊!——”

我沉住气,索性大大方方地走进包厢,边上的人都给我让出路来,一个个都如临大敌地盯着我,大概都被我刚才那招四两拨千斤的搏击技法震住了!当然,这也论证了在场的这些青年男子对搏击也都不陌生,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外行人应该看不出我刚才是用了四两拨千斤将那壮汉弹飞出去的吧?!

我走进包房,走到肖德龙面前,在桌前站定,表面上看,或许我从很淡定,其实我的心脏也是七上八下的,这一屋子都是肖德龙的人,如果他下令关起门来,我想我和谢鹏是不可能竖着走出去的!

我摸了一下鼻子,对肖德龙讪讪一笑道:“肖总!我也信冤家路窄,不过,这句成语是贬义词,如果我说这是有缘相会,你会不会觉得好听一些?——”

肖德龙大概是没料到我会这么说,仰头又是哈哈大笑,笑毕,他觑着我道:“顾先生,你这话听起来可有谄媚的意味,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我沉住气,用尽量平静的语气,看着他道:“肖总,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你说对吧?多一个朋友,多一条出路;多一个敌人,多一个潜在威胁!我们为什么总是要把对方当敌人看呢?——”

我把问题抛给了他,看他怎么回答,我先试探下他的想法,然后我再见招拆招吧?——

事实上我真不愿意看见肖德龙,自从上次被他拖到郊区的废弃厂房暴打一顿后,我就再也不想跟他有任何形式的摩擦,那次被暴打一顿,我认了,那都是我自找的!

如果不是我三番五次地破坏了他的企图,他肯定没必要找人教训恐吓我的!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他那次打了我,我没有记仇!我破坏了他的企图,他打了我,我们算扯平了!从今往后,各不相欠!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我今天会在这里再次撞见他?——这是什么?这tmd不是冤家路窄又是什么?!——

“顾先生,”肖德龙皮笑肉不笑地觑着我道,“你的问题,我先不回答,如果你有诚意,我们待会有很多时间再探讨。现在,”他将目光投向被按倒在地上的谢鹏,伸手一指道,“这个家伙,突然闯进我们的包房,打伤了我的人,我先要教他怎么为人处事,我要先让他学会一个简单的礼貌问题——进入他人房间之前必须先敲门!——”

那个被谢鹏用酒瓶子砸伤的光头,一脸地凶神恶煞,他或许正等着他主子发话了,这会他扭头看着肖德龙,粗着嗓门道:“哥!我要断了他一只手!——”

说着他气势汹汹地奔到桌前,抓起一只空酒瓶,往桌沿上,很熟稔地用力一磕,只听“哐当”一声脆响,那酒瓶碎裂,呈现出闪闪发亮锐利的锋芒——

紧接着他奔到谢鹏头顶上,一脚踩住谢鹏持碎酒瓶的手,举起他手中锐利的锋芒,朝谢鹏的手腕上插了下去——

“啊!——”邢敏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不要啊——”

包房里其他陪酒女郎也几乎同时惊恐地尖叫起来——

“住手!——”我冲那光头男吼道——

我又厉声警告那光头道:“你这是故意伤人,是犯法的!——你想去牢里蹲几年吗?!啊?!——”

那光头男似乎被我的气势压倒了,抬眼愣怔地盯着我,手臂还维持着扬在头顶上方的姿势,手中的碎酒瓶锐利的锋芒在灯光下闪着瘆人的光芒——

紧接着,我猛扭头盯着肖德龙道:“肖总!那个人是我朋友!………他打伤了你的人是不对,但你的人想断他手臂,这太过分了!太过分了知道不?!——”

肖德龙的表情和我比起来,那真是天壤之别,我情绪很激动,眉梢拧巴了起来,而他竟然泰然自若,我相信即使那光头手中的锋芒插向谢鹏的手腕,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顾先生,你这是在教训我么?——”肖德龙抬手移开嘴里的雪茄,皮笑肉不笑地觑着我道。

我知道我方才的口气太大了,那是因为我情绪太激动了,我咽了一下口水,稳了稳情绪,看着他道:“对不起!肖总!我不敢教训你,我只是在提醒你,得饶人处且饶人!如果你把我朋友的一只手筋挑断了,他日后就是一残废,你会毁了他的一生!一个人如果绝望了,他就会铤而走险,到时候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对你进行报复!——肖总!我想说的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听我这么一说,肖德龙竟然又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将雪茄叼在嘴里,腾出的手掌伸进那陪酒女郎的低领里,用力捏了一把!

他身边那个漂亮的陪酒女已经吓得哆嗦了,早想逃出这个屋子,只是不敢说话而已。这屋子里所有的陪酒女都面色煞白,噤若寒蝉,想必都多少了解肖德龙的为人吧?而肖德龙显然也不是第一次来五光十色娱乐城了吧?!——

“顾先生,”肖德龙觑着我道,“还说你不是教训我呢!我分明听见你在给我讲述人生大道理!这好像不是我对你的个人成见,这个包房里的人都应该听得出你是在教训我,对不对?——”他抬脸,扫了一圈屋子里的人。

“对!对对!这小子吃了豹子胆了!敢教训大哥!——”一个青年男子大声道。

“大哥!跟这小子废什么话!只要你发话,这俩不知死活的东西,谁也甭想从这里走出去!——”另一个面相凶狠的男子道。

包房里肖德龙的人都随身附和,一个个都拿凶狠的目光盯着我——

那光头男气恼地伸手指着我,对肖德龙请求道:“大哥,您别听那小子胡搅蛮缠!大哥,只要您发话,我们这些兄弟,会把这俩个小子都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大哥,你发话呀!让我先挑了这小王八蛋的手筋吧!——”光头男低头盯着谢鹏,用穿军用靴的脚碾压着他的手腕,像是碾压一只烟**——

谢鹏痛得咬紧牙关,脸色都白了,豆大的汗粒从苍白的额头上滚落下来——

看得出来,是因为邢敏在场,谢鹏才咬牙硬挺着,否则他哪受得了光头男那坚硬的军用靴底的碾压呢!——

他目光心痛地看着邢敏,断断续续地说:“敏儿………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干这个?………”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我不用管!………你们走吧!你们赶紧走吧!………”邢敏看着谢鹏说,又焦急又恐惧,嗓音抖颤着,身子不停地抖颤着——

这个时候,前厅那个小少妇海蒂风风火火地从门外奔了进来,一看情况不妙,忙堆起笑脸、扭着浑圆的**,迎着肖德龙走过去——

“哎哟!我的肖大少,”她嗲声说,“今儿个你是怎么啦?发这么大火气做什么?出来玩就是图个开心,何必为这些小事大动肝火了呢?——来!让海蒂今天陪你喝几杯吧!——”

说着她将手中的对讲机搁在桌上,抓起一瓶xo走近肖德龙,肖德龙怀里那个吓得直哆嗦地陪酒女趁机躲在了一边,海蒂坐在了她的位置上,笑吟吟地替肖德龙倒酒——

肖德龙伸手在海蒂浑圆的**上用力掐了一把,气哼哼地道:“小媚娘!不是我发无名火,而是有人不让我肖某人开心,谁让我不开心,我就让他不开心!——”

“来!肖大少,我敬你一杯先!——”海蒂捏起酒杯跟肖德龙的酒杯碰了一下,仰头先一口喝干了。

肖德龙一手搭在海蒂脖子上,一手端着酒杯,笑眯眯地看了她两秒钟,一抬手也将杯中的酒喝干了。

我强压着胸中的怒火,理智告诉我,我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我不能乱了方寸,越是关键时刻,我越是要冷静下来——

我转脸看着肖德龙道:“肖总!我以前听人说,肖大少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可是今天的事——肖总,你们这么多,这不是以强欺弱,以大欺小吗?——”

这个包房比二楼的那些包房要宽敞,也要豪华,软包墙壁,铺着厚地毯,大尺寸的壁挂电视,天花板上安装着电脑灯——

包房的人,除了我、谢鹏,剩下的男人都是肖德龙的人,当然,还有邢敏、海蒂,以及另外四五个陪酒女——

肖德龙悠悠地喷出一口青蓝色的烟雾,目光落在手中的雪茄上:“顾先生,那你意下如何?你朋友闯进来用酒瓶砸伤了我的人………”

“胡说!是他们先动手的!——”谢鹏挣扎着喊道。

我回头盯他一眼道:“你闭嘴!——”

我没想到谢鹏会这么冲动,如果他没砸伤肖德龙的人,兴许事情还好办一些,现在他出手伤了人,那这事情就棘手了,肖德龙是什么样的人,谢鹏不清楚,我还能不清楚吗?——

很明显,现在,这里,都是肖德龙说了算!

肖德龙觑着地上的谢鹏,冷哼了一声,将目光投向我,皮笑肉不笑道:“难道你想让我的兄弟白白挨你朋友那一记酒瓶?你当我们信耶稣是吧?你朋友砸伤了我兄弟的前额,难道我的兄弟还要让出后脑勺让你朋友再砸?………”

肖德龙将目光投向我,古怪地大笑起来——

屋子里其它男人也“哈哈哈”大笑起来——

我看看那光头男,扭头看着肖德龙再次解释道:“肖总,事情是这样的——”我伸手指了一下邢敏,继续对肖德龙道,“这是我朋友的女朋友,我们也是今天才知道她在这里做事,所以我和我朋友过来找她,我想你也看明白了,谁会希望自己的女朋友在这里做事对不对?我想我朋友也是一时冲动才砸伤你的人,事情就是这样。这是个误解!我们不应该再让事态升级,当务之急是我们应该静下心来化解这次误会!肖总你说对不对?——”

“你想怎么个化解法?——”肖德龙觑着我道。

我的脑筋迅速转动了起来,沉默了两秒钟,我目光沉稳地看着肖德龙道:“肖总,解决纠纷大致都是两种方式,要么公了,要么私了,公了就是打110,让警察来解决这件事——”

听我这话,肖德龙没什么表情,可他身边的海蒂却坐不住了。当然,这是我预料中的事情,既然海蒂出现了,那我就借力发力——

“肖总,打110可不算什么好办法!我这里这么多陪酒女,如果警察来了,肯定要全部带去警察局录口供,那就麻烦了………而且,肖少,你是有头有脸的人,老跟警察扯上关系,也会影响你的声誉对不对?………”

海蒂把我想说而不方便说的话全部都向肖德龙表述了,如果海蒂这番话换做我来说,肖德龙一定会更加气愤,认为我是在威胁他,男人和男人的对话,面子是大事情!

但是这话是海蒂说的,肖德龙就应该不会有大的反应。事情果然也如此,肖德龙眯眼看了海蒂两秒钟,抬手在她保养得很好的脸蛋上用力捏了一把,笑呵呵道:“我的小媚娘!你可想得真周到!不愧是娱乐城的头号公关小姐啊!哈哈哈——”

海蒂趁机卖乖,媚眼相上,娇滴滴看着肖德龙说:“肖少,你可要多担待呀!要是惊扰了警察,你说我们这里还怎么做生意呢?我们这里做不了生意,肖少闷的时候要到哪里去找乐子呢?——”

肖德龙色迷迷地看着海蒂,用在她脸颊用力摸了一把,这才转脸觑着我道:“那你说说看,私了是什么?——”

我等着他问这句话了。

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平静地道:“肖总,我们不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朋友砸伤你的兄弟,我们按常规处理方式,我送你兄弟去医院,医疗费我全部负责,你看这样行不行?——”

我知道我出这种私了方式肖德龙很可能不会接受,但我还是决定要试一试。

肖德龙愣看了我半响,然后他忍俊不禁看着我道:“顾先生,你觉得我肖某人缺钱花吗?你觉得我肖某人负责不起自己弟兄的医疗费吗?——”

“肖总,那你出个出个主意吧?——”我把问题抛给了他,没办法,我说了,现在只有他说了算!

他哼了一声,将雪茄叼在嘴里,悠悠地吸了两口,然后将雪茄从嘴里移开,觑着我喷出烟雾,笑道:“解铃还须系铃人,顾先生,不如让我的兄弟自己说吧!——”

说着他把目光投向那光头男——

我也把目光投向那光头男,包房里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那光头男抬手搔了搔发亮的头皮,看着肖德龙,一下子反而有些无措——

肖德龙道:“你头还痛么?——”

那光头男愣过神来,连声道:“痛!很痛!………痛不欲生!………”说着他摆出一副夸张的呲牙咧嘴状。

“那怎么才能让你的痛苦减轻一些?——”肖德龙盯着光头男,循循善诱道。

光头男愣了一下,随即恍然道:“如果有人跟我承受一样的痛苦,或许我的痛苦会减轻一些吧?!——”他凶神恶煞地盯着谢鹏,一副恨不能将他撕碎的架势。

肖德龙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将目光投向我道:“顾先生,你听见没?我兄弟说只有某个人跟他承受一样的痛苦,他的痛苦才会减轻一些,你觉得呢?——”

我心里冷哼一声,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冒犯你的任何人!我表面上依然表现得很沉稳,我看着他道:“我明白了。”

我没再说废话,直接走到桌边,顺手抓起一只酒瓶子——

相信包房里所有的人都看懂了——

谢鹏呼哧呼哧喘气,冲喊道:“顾阳!你!——”

“不要啊!哥!………”邢敏发出一声凄厉地尖叫——

包房里其他陪酒女也都纷纷尖叫起来——

“砰!——”

啤酒瓶碎裂了,闪亮锐利的碎片四处飞溅——

我手持着破碎的啤酒瓶立在肖德龙面前,摇了摇头,将头发上的碎玻璃片甩掉,表情镇定自若地看着他道:“肖总,现在你满意了么?——”

肖德龙皱眉盯着我,包房里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盯着我——

邢敏跌跌撞撞地奔过来,扶住我,哭声说:“哥………哥………你要不要紧?………”她脸色煞白,泪水湿了眼眶——

我扶了扶她,小声说:“哥没事,你放心………”

“精彩!相当精彩!好一个漂亮的头碎空酒瓶!——”肖德龙觑着我阴阳怪气地笑道,还抬手噼里啪啦地拍着巴掌——

一看他眼神,我就知道这事儿还没完!果然如此——

肖德龙道:“顾先生,我想你今天也过于冲动了,我兄弟刚才所说的要某人承受跟他一样的痛苦,那个某人可不一定是指你哟!你那么急于表现做什么?——顾先生,你那一记漂亮的头开空酒瓶骗骗女孩子还可以,想蒙混我们这些老江湖,你恐怕太低估我们大家的智商了。”

接着他扭头问光头男道:“我的话没说错吧?你刚才说的某人不是指顾先生对吧?——”

光头接口道:“当然不是!我说的是这个混蛋呢!——”

光头抬腿猛踢了谢鹏一脚——

我明白了,肖德龙之所以没完,是因为他觉得不尽兴,是因为我好好的,头没破,血没流,表情还轻松自如,他心中要的肯定不是这个效果!

海蒂劝说道:“我看还是算了吧!既然这位先生已经用头开了酒瓶,大家就算扯平了!和气生财嘛!我们大家出来不是求气是求财的嘛!——”

见肖德龙眉梢拧巴了起来,她才吓得闭上了嘴巴——

我盯着肖德龙道:“你还想怎样?——”

肖德龙转脸觑着我,笑了笑道:“顾先生,我看你没诚意处理目前的纠纷——”

“怎么说?——”我盯着他道。

“因为你想偷奸耍滑!”肖德龙盯着我道。

我道:“有吗?”

“当然,”肖德龙觑着我,耸耸肩道,“自己砸自己,是有技巧的,可以毫发无损,别人砸你,那可就不一样了!顾先生,你说我的话是不是客观公正?——”

我道:“那你想怎样?——”

肖德龙扯起嘴巴,古怪地笑了。

他道:“别说我不够大度,你替你朋友挨酒瓶,很够义气!这事儿的确也值得称赞!但是你的方式有问题——不是你自己开,而是我兄弟来帮你开!——你以为如何?——”她眯眼觑着,悠悠地吸着雪茄——

邢敏真地哭了,眼泪夺眶而出——

“求您了,肖总………”邢敏泪眼看着肖德龙道,“求您放过他们吧!跟他们无关,我陪你喝酒,我陪你喝酒行么?………”

面对邢敏的泪眼哀求,肖德龙笑得愈发**——

他色迷迷地盯着邢敏道:“没错!你这也算是一种化解误会的方式,不过,不是像刚才那样陪酒,你可以跳个脱衣舞给我们看看,或许我们高兴了,可以让你的两位朋友毫发无损地离开这里——”

“不要啊!敏儿!………”谢鹏挣扎着喊道,“千万不要那样啊!敏儿,别做傻事!………”他的脸因为过度愤怒显得有些扭曲——

光头男也跟着淫笑,对肖德龙道:“大哥,我这儿还有两颗胶囊,还没来得及跟这些妞加料呢!不如全留给这婊子吧?!我看她身材不错,皮肤那么白,这脱衣舞肯定有看头!哈哈哈——”

包房里其他男人也跟着哈哈哈地淫笑作乐——

谢鹏扯着嗓子叫道:“你们这些畜生!王八蛋!你们会遭报应的!——”他的脸因为极度痛苦而显得变形!

一股势头凶猛的火焰嗖地在我胸中燃烧起来,且直往脑门上窜动——

我在心里告诫自己道:“冷静!冷静!千万要冷静!不要把事情搞得更无法收拾了!——”这包房里加上肖德龙自己,他们的人有七个,先不说我能不能一对七!单说事件本身,如果把事情闹大了,谁也不好过!况且,万一真地把警察招来了,邢敏来娱乐城做陪酒女的事儿恐怕也包不住了,丽人服饰的工作她肯定也保不住了!

那样对邢敏的伤害就更大了!

我轻轻吁了一口气,迎视着肖德龙审视加把玩的目光,沉声道:“今天所有的事情都跟这女孩无关,我们来这里,她并不知情,她是无辜的………我愿意接受肖总您刚才说的第一种解决方式………”

邢敏拉我,仰脸看着我,泪水汪汪地:“哥………不要啊!………哥………”

谢鹏也冲我喊道:“顾阳!………你别中他们的计啊!………”他又挣扎着冲肖德龙喊道:“这事儿是我惹的,你们冲我来啊!——冲我来啊!你们这群畜生!——”

按住他的那三个青年男子,其中一个壮汉照着谢鹏的脸,抬手就是一记重拳砸下去——

谢鹏惨嚎一声,脑袋无力地趴了下去——

肖德龙满意地笑了。

他觑着我道:“虽然很遗憾不能看着这妞跳脱衣舞了,但是,我相信头开酒瓶的壮烈场面,也一定很惊险刺激!——顾先生,你准备好了么?——”

我咽了一下口水,迎着他的目光,坚定地道:“动手吧!——”

“好!我就喜欢你这种作风!——”肖德龙笑看着我,扭头看向边上的光头男——

那光头男早就准备好,穷凶极恶地盯着我,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他手里已经拎了一只啤酒瓶,慢慢逼近我——

肖德龙朝他使了个眼色——

他点头,咀嚼肌在腮帮子上一鼓一鼓的,继续向我逼近——

邢敏紧紧拽住我的胳膊,身子瑟瑟发抖——

我推了她一下,没推动,我就一使力将她推了出去,看着她大声道:“哥没事——”

我的话还没说完,随着一声“嘭”地闷响,我的后脑勺遭到了钝物的突袭,一股崩裂般地疼痛自大脑皮层向大脑内侧传导,这股疼痛尖锐,持续,深入,且向四周扩散——

我来不及惨叫,来不及转头,来不及思考,顿觉眼前一花,视线就模糊了——

尖叫声,女人的尖叫声,我只听出第一声是邢敏的,后面那些尖叫声,我就分辨不出来源了,分辨不出是从包房的哪个方向传过来的——

我的身体像抽去了筋骨一样,立不住,双腿一软,整个身体瘫倒下去,我一只手想去撑住桌子,却只划倒了桌上一排空酒瓶子,那此起彼伏的叮铃咣当丁的响声

异常刺耳——

我倒在地上了,我隐约感觉自己后脑勺开了个窟窿,有烫热粘滞的液体从洞口奔涌而出——

头顶天花板上的电脑灯,就像手术台上无影灯一样刺目,周围的嘈杂声隐隐约约地传入我的耳朵——

我感觉有个女的向我扑过来,扑倒在我身上,一边发出惊恐万状的尖叫声,一边摇晃我的身体,紧接着一个男的扑了过来,也在摇晃着我,呼唤着我的名字——

许多模糊的人的影子向包厢门口涌去——

我试图睁开眼睛,但两块眼皮变得像铅块一般沉重,我的一只手臂挣扎着抬起来,想抓住某个支撑物,但紧接着我的那只手臂就无力地垂落了下来,我的眼皮也耷拉了下来——

我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270

当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我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也不知道是什么地点,在意识重新出现的刹那,我以为自己是被许多白色的云彩簇拥着,躯体轻飘飘的,有一阵阵轻风吹拂着我,吹拂着我——

我在想我是不是已经死了?!——我此刻是不是已经来到了天堂的国度?!——

不!我不能死!绝不能就这样死去!——

我还没有事业,我还没有得到可以一生一世的爱情,我还有老母,我还有小妹,还有那些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抚慰我身心的朋友——

不!我绝不能就这么死去!绝不能!——

我的头还很痛,我不敢乱动,意识的恢复是一点一点的,我的躯体开始有了知觉,我感觉到了躯体、四肢,连同眼皮子所受到的地球引力,我对抗着地球引力,努力动了一下眼皮子——

一个声音在我头顶上方突然炸起——

“啊!快看!——”是一个女声,“眼皮!………哥的眼皮动了一下!——看呐!谢鹏!我看哥的眼皮动了一下!………”

一个影子飞快得扑到床头,在我头顶上方俯视着我,良久,那个影子叹口气,幽幽地道:“敏儿………你还是回去休息吧!你太累了!………”

“什么?………你什么意思?………”邢敏的声音,有些气愤。

“医生说了………顾哥不会这么快就醒的………”谢鹏迟疑了两秒钟,小心翼翼地说。

“可我、我刚才真看见哥的眼皮动了一下!………真的啊!你怎么不信我?!——不信你自己来看啊!………”

紧接着一个影子扑了上来,在我头顶上空注视着我,很近距离地注视着我的眼睛!——应该是邢敏,另一个影子也跟了上来,应该是谢鹏——

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没力气打开我的眼皮子,但是我的意识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我甚至觉得邢敏和谢鹏的对话很搞笑,我甚至在想,如果我突然把眼睛睁得老大,他们会不会吓得滚下床头去?!——

因为我心里想笑,所以我的嘴角禁不住微微**了一下——

“快看!——”邢敏又惊又喜的声音,“快看啊!………你看见没?啊?!——谢鹏!你到底看见没啊?………”

“看见什么?………”谢鹏沮丧地道。

“你眼睛瞎了啊?!——”邢敏怒声说,“哥的嘴角牵了一下呢!就刚才!——你没看见么?——啊?!你真地没看见么?——”

“你眼花了吧?敏儿——”谢鹏小声道,他的声音依然很沮丧。

“算了!懒得跟你说!——”邢敏气呼呼地说,“去!你去叫医生来!——快去!就说病人的眼皮子和嘴角都动了!——”

这个真地很好笑!我虽然看不见他们的表情,但我能想见他们的表情,邢敏一定是又惊又喜的,而被邢敏臭骂了的谢鹏,肯定是一副无辜的表情,肯定在抬手用力搔他的后脑勺——

我的嘴角禁不住又向两边微微牵动了一下——

邢敏在趴在床头,紧紧握住我的手,注视着我说:“哥………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呀!………你别吓唬我,你知道我很胆小的………”

“哥………我知道都是因为我,才让你受了重伤………”她喃声继续说,“哥………我错了………等你醒来,我一定好好听你的话,我、我再也不去那种地方了!——哥,你醒醒好吗?你醒醒呀,你醒来看看我呀!哥………”

说着说着,邢敏的嗓子哽咽了,低低地啜泣起来,不停地抬手抹眼睛,最后索性伏倒在我手臂上耸泣起来——

听了邢敏的低语,我感觉好欣慰,我已经意识到自己现在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我也想起来我是被肖德龙的人在五光十色娱乐城打伤头部昏迷过去的!我知道我当时是被人偷袭的,我知道我的脑袋被打破了一个窟窿——

但我现在的心情是欣慰的,我去五光十色,我挨打,都是为了邢敏,为了把她从那淫窝里带出来,为了让她不再去干那些见不得光的工作!而现在我的希望实现了,邢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她决定要改正了!

因为一激动,我的眼皮子竟然打开了!

我的眉梢微微皱了起来,眼睛一时不太适应天花板上白炽灯管的照射,以及病房里的那种纯白色——

过了几秒钟,我的眼睛才适应了房间内的光线,但我的头不敢乱动,一动就针刺般地痛,像脑袋里**了许多钢针!——

我只能转动眼珠子,环顾了一下左右,这里是医院没错,我躺在病床上也没错,我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我想试试我能不能说话,希望那突袭我的一酒瓶子,不会砸到我脑袋上里的什么什么重要中枢,不要导致我失去言语能力行动能力什么的功能就行!

否则我苏醒过来也没什么意思了,我宁愿不苏醒过来,如果我变成了一个残疾人,我宁愿就这样昏死过去!

因为,如果是那样,我不但不能为国家做贡献,我不但不能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我不但不能照顾我的家人,对于亲朋好友而言,我还是tm一累赘一负担!如果那样的话,我的生命还有什么希望?没了希望,人生还有什么意义?不如痛快地一死百了!

我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又蠕动了一下——

“敏………敏儿………”

还好!我还能说话!这让我内心的恐惧感减少了几分——

趴在我手臂上耸泣的邢敏的双肩蓦地凝住了,尔后她蓦地抬起一张泪脸看向我——

“敏………敏儿………”我又小声叫了她一声,嘴角微微向后牵引了一下,努力做了一个笑意。

邢敏眨了眨眼睛,睁大眼睛不敢相信似地看着我,小嘴唇微微张开着,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好半响她才又惊又喜道:“哥!………你真地醒啦?!………”

我又牵动了一下嘴角,看着她道:“难道………哥是在梦游么?………”

邢敏喜极而泣,先前的泪痕还未干,再添新的泪痕——

她含泪注视着我,笑着,捉起我的手,送她温热的唇边,用力亲吻了下去,喃声说:“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这个时候谢鹏领着一穿白大褂的年轻医生和一名小护士快步走进病房——

见我正在跟邢敏讲话,那三人愣在原地,谢鹏睁大眼睛盯着我道:“真………真醒啦?我、我还以为………”

我扯了一下嘴角道:“你还以为………哥长眠不醒了是吧?——”

“说什么呢!——”谢鹏快步奔到床头,认真地看着我,大声道,“我靠!你急死我了!——”他将手臂抬得很高,如果不是立马意识到我重伤在身,他那一拳没准儿直接砸下来了!

他很真诚地看着我道,“谢谢你!兄弟!——”

我道:“谢我什么?——”

他道:“谢谢你能醒过来!谢谢你救了我!也谢谢你救了敏儿!………反正就是得谢谢你!………”他有些语无伦次,抬手用力搔后脑勺。

我扯起嘴角,笑了笑道:“咱们是哥们………说那么废话干吗?………”

谢鹏抬手搔着后脑勺,看着我“嘿嘿嘿”地傻笑——

那年轻医生看上去挺吃惊的,他走过来,用一支钢笔大小的手电筒对着我瞳孔照了照,双侧还对比了一下,然后又让我动了动四肢,又用棉签在我四肢皮肤上滑动,问我有没有感觉?——

我心想,卧槽!能没有感觉吗?没感觉老子还不瘫痪了?!——

那年轻医生连呼奇迹!他说他们主任说过我至少要三天三夜以后才可能醒过来,后半句他支吾着没说下去,我猜他肯定想说“还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我扯起嘴角,笑笑道:“我福大命大,老天爷还不想收我!小时候我妈带我去算命,那算命先生说我有九条命,跟猫一样,怎么着都死不了!”

谢鹏笑着附和道:“是!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邢敏白了谢鹏一眼道:“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谢鹏“嘿嘿”一笑道:“我的意思是说顾哥是大福大贵之人,一点小灾小难伤不了他的皮毛!呵呵呵——”

行!臭小子!真有你的!我比你大了差不多三岁,你现在才肯喊我一声哥!

我问我睡了多久了。邢敏说我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了。

那么就是说现在是第二天晚上了?在五光十色娱乐城发生的事儿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了?——

我突然大声喊道:“那么,就是说我旷工一天了?!——完了完了,又少一天工钱了!这下可亏大了!——”

谢鹏在我腿上锤了一拳,乐道:“你还真是一要钱不要命的主儿呢!都成这样了,还想着那一天薪水!——”

这病床是弹簧的,谢鹏一锤我腿,腿上的震动感就传达到了我的头部,震得我的伤口一阵尖锐地痛!我拧巴着眉梢,瞪他道:“靠!你是不是故意的?!要不要我告你谋杀!——”

“对不起,对不起——”谢鹏搔着后脑勺,嘿嘿嘿地傻笑。

邢敏白他一眼说:“去!别在这碍事!去给顾哥倒杯水去!——”

邢敏支开了谢鹏之后,开始讲诉昨天晚上我被酒瓶砸昏过去后所发生的事情——

她告诉我,砸昏我的不是一只啤酒瓶,而是一只洋酒瓶!就是那晚肖德龙一伙人喝的xo的瓶子。结果是酒瓶没碎,我的脑壳先碎了!

我昏过去后,肖德龙一伙人才满意地扬长而去了。谢鹏和邢敏赶紧叫救护车把我送到了这家医院的急诊科。晚间值班医生连夜为我做了紧急手术,现在我就是躺在急诊科的病房里。

因为我一直处在昏迷状态,再加上手术医生说我伤情非常严重,邢敏和谢鹏很担心我的安危,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守在病房里,守在我身边!

了解了大致情况,我看着邢敏,惊道:“你们都没请假啊?——”

邢敏勾下脸,嗫嚅着说:“请了………”

我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我喃声道:“那还好,那还好………”

“只是………”邢敏有些胆怯地看了我一眼说,“孙组长不批我们假………”说着她把脸蛋勾了下去——

我再次睁大眼睛,看着她道:“什么………什么?他不批你们假?………”

邢敏抬眼迅速地看我一眼,勾下头去,小声说:“傅经理也不批我们假,他说现在公司挺忙的,没特别的事情不许请假………我说你生重病住院了,他说又不是工伤,所以跟他们没关系………”

“这话谁说的?——”我怒声道,眉梢紧锁了起来。

邢敏小声说:“傅经理和孙组长………差不多都是这么说的………”

这俩个王八蛋口径都一致,显然都是一个鼻孔出气,企划部最近根本算不上忙,他们只不过是想用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唬弄邢敏罢了。

我咬了咬牙关,看着邢敏问:“你们谁跟他们打的电话?——”

“我和谢鹏都打了………昨天晚上就打了,谢鹏今天下午还去了公司一趟,傅经理和孙组长也是这么跟他说的!………”邢敏小声说。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傅德志口口声声所说的“企划部就是一个大家庭,大家应该互相关心与爱护”,简直就是最滑稽的讽刺剧!傅德志和孙红兵这俩王八蛋明显就是想借机整我!

他们很清楚我是孤身一人漂在滨海,我现在受生重病住院了,很需要人照顾,他们却不批假,他们居心何在啊?!——

我埋怨了自己一句道:“看来是哥连累你们了!——”

邢敏伸手捂住我的嘴巴,含泪注视着我说:“哥,你快别这么说………都是我们连累你了………”

我道:“别哭了,敏儿,你们俩其实有一个人留在病房照顾我就行了,没必要俩个都在,现在你们俩个都属于无故旷工,又被那俩王八蛋抓住把柄了——”

“我让谢鹏回公司上班,他不肯………”邢敏说,因为哭了,她的嗓音带着一种微细的鼻音——

我抓住她的手,轻轻握了握说:“好了,别哭了,我会找林总替你们解释清楚的!——”

邢敏看着我,微微点了点头说:“林总………出差去了………”

“去哪出差了?——”我看着邢敏问。

邢敏说:“听小曼说是去了苏州………谢鹏下午从公司回来告诉我的………谢鹏本来想直接去找林总请假,可小曼说林总去了江苏………”

我眉梢微微皱了一下,自言自语似地说:“去江苏干吗?之前怎么也没听她说起过?——”

我突然想起来什么,抬眼看着邢敏道:“公司里还有谁知道我受重伤了?——”

邢敏看着我,摇了摇头。

“对了,我手机呢?——”我看着邢敏道,“有没有什么未接来电什么的?——”

“手机………我帮你收起来了………”邢敏说。

她起身走到床头桌上,蹲下身,拉开床头桌下面的柜子,从柜子里拿出她的包包,再从她包包里拿出我的手机——

“哥,你手机没电了。”她走到床边将手机递给我说。

我道:“你带充电器了么?”

她点头说:“带了,哥,我帮你接上电源吧?!——“

我“恩”了一声。

床头墙壁上正好有电源,充电器电源线的长度,够我躺在床上自由操作手机的了——

开机后,闪出几十个未接来电,还有二十五条未读讯息,小小的手机恐怕都要被撑爆了!

都是我熟悉的号码,除了郝建的两个电话,剩下的全是两个人女人的,一个就是曦儿,一个就是她姐夕儿的!

我打出讯息箱,一条条读了起来——

“亲爱的,我要去苏州出差,我想亲自去了解下那里的丝织布料。我是临时决定的,走得急,所以没来得及当面告诉你,照顾好自己哦!——我会想你的!啵!——”

这是曦儿的。

“亲爱的,在干吗呢?怎么不接我电话?我想你!——速回电话喔!爱你的曦儿。啵!——”

也是曦儿的。

“亲爱的,你怎么了?手机怎么关机了?………出什么事儿了么?………速速联系我!好爱好爱你的曦儿。”

还是曦儿的。

“亲爱的,这两天我一直心神不宁的,我一直在担心你………你手机丢了吗?为什么一直关机?………我好想念你!我好担心你呀!——速速给我回电好么?!想你想得失眠的曦儿。”

也是曦儿的。

接下来一条是夕儿发来的讯息——

“顾阳,你还在生我的气么?你还不想理我么?………自从你旅行回来,你全变了,你对我的态度那么冰冷………你这次旅行是不是认识别的女孩子?你的爱情是不是呼叫转移了?………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我不知道,请你告诉好么?………”

读着夕儿的短讯息,我的心比我的头还痛!——

我看了一下日期,这条讯息是昨晚九点发的,也就是我去“五光十色”夜总会的时候发的——

接下来一条也是夕儿的,发讯息时间是将近凌晨了——

“夜深了,可我依然无法入睡,窗外漆黑一片,连月亮都躲在云层里面去了。我好害怕,害怕你永远都不再理我………我不敢跟你打电话,怕你心烦,我知道你也不会接我电话,可是,此刻我满脑子里都是你,都是你浓眉下那双炯炯闪亮的眼睛,都是你扯起嘴角时那一抹不经意的坏笑………窗外起风了,会不会将你吹来呢?吹到我身边来。这夜风是不是吹过你的窗前、你的院子才到我这里来的么?………阳阳,我好想你,请你不要再惩罚我了好么?………”

读着这条讯息,我的鼻子十分酸楚,我的眼睛里滚烫,我努力忍住,才没让眼泪流出来了。因为邢敏还在身边,她还在身边照顾我——

这三十多条未读讯息,除了郝建那两条,几乎全是林氏俩姐妹发的,我开始跳过曦儿的讯息,专门找夕儿的讯息一条一条的读下去——

接下来一条是今天上午的——

“顾阳!你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在哪家医院?………你说啊!你说啊!你现在哪家医院?………快告诉我!求求你快告诉我好么?别让我害怕………”

我的目光打直了,愣怔了片刻,我蓦地抬脸看向坐在病床边的邢敏——

邢敏躲闪着我的目光,勾下头,脸蛋红红的——

我看着她道:“怎么回事?——”

夕儿怎么知道我住院了?是邢敏告诉她的吧?因为我的手机是由邢敏保管的,如果不是她,谁会告诉夕儿我住院了呢?如果不是手机,夕儿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我住院的呢?——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邢敏在保管我手机的这段时间内,把我住院的事儿告知了夕儿——

见邢敏嗫嚅着没说话,我将手机拿到眼前,低头翻出讯息会话内容,准备拿到她面前让她看!——

“哥………我说我说,你别生气………”邢敏抬脸鼓起勇气看了我一眼说。

我抬眼看她,点点头道:“你说吧!——”

邢敏的脸蛋依然微微发红,她的身子忸怩了一下,低声说:“今天上午我翻包找钱夹时,正好看到你手机响了,我就拿起来看了一下,是一个叫‘梦儿’的来电,于是我就接了………”

梦儿就是夕儿,林夕二字组合起来就是个“梦”字,林夕儿就梦儿。我这样备注是故意让别人猜不到这个电话号码就是夕儿的。

我看着邢敏道:“你跟她说了什么?………”

邢敏的脸蛋又红了一些,抬眼飞快地看我一眼,尔后垂下睫毛低声说:“………她问我是谁?我就说我是你的朋友。她问你在哪里?我就实话实说了………”

邢敏说到这里,抬脸很小心地看我一眼,怕我生气似地不敢再接着讲下去——

“然后呢?………”我追问她道。

“然后………”邢敏嗫嚅着说,“然后她怔住了!像是非常担心你!过了半响她才稳住情绪问我们在哪家医院?………”

我盯着邢敏道:“你说了?………”

邢敏摇头,目光虚虚地看着我说:“我问她是谁?她说只是你一个普通朋友………我怕你怪我,我就没告诉她我们在哪家医院,我只说你病情已经稳定了,然后我就挂了电话,正好手机也没电了,我就把手机关了………”

说到这里,邢敏目光虚虚地看着我说:“哥………你别生气,你别生气好么?………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接那个电话………”

我看她一眼,叹声道:“算了。没事了。”

我表面上说没事,心里却乱了——

很显然夕儿前两条讯息都是昨天发的,第三条讯息才是今天上午发出的,也就是在邢敏告诉她我住院后紧接着发过来的——她会担心我么?——敏儿也真是,告诉她我住院后就没后话了,还直接把手机关了,如果夕儿真心喜欢我的话,那她还不得急死!——

好在夕儿的心里又不止我一个男人,她或许根本没那么在乎我!

我低头看手机屏幕,继续读夕儿的讯息——

接下来五六条条讯息都是追问我在哪家医院的,讯息的语气是焦急的,虽然只是讯息,依然能读出她的语无伦次——

“阳阳………告诉我你在哪家医院好不好?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我真地好担心你………因为你,我的心神再也无法集中起来………快告诉我你在哪家医院行么?就当我求你了………”

我搁下手机,叹口气,转脸问邢敏道:“我的烟呢?——”

邢敏抬脸看着我说:“在我包包里………”

“给我一支烟。”我道。

邢敏犹疑着说:“哥………医生说你现在不能吸引,会影响伤口愈合的………”

我的眉梢皱了一下道:“给我吧!医生的话只能信一半!——快!敏儿,哥烟瘾上来了!………”

邢敏看着我,迟疑着说:“不行………哥,我去请示一下医生,我们现在得听医生的………”

我盯了邢敏一眼道:“行了!医生的话最扯淡了!信医生的话我还不如信天气预报呢!天气预报有时候还是准确的!——快点!敏儿,把烟给我………”

邢敏迟疑着说:“哥,那你只抽半支行么?………”

我道:“行!先让我抽半支!”

听我这么一说,邢敏才起身走到床头柜前,从柜子里拿出她的包包,又从她包包里拿出我半盒廉价中南海和打火机——

她走回来,打开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递给我——

我接过烟,叼在嘴里,邢敏帮我点上了烟——

我用力吸了两口,那香烟一下子就去了三分之一,我微闭双眼,徐徐吐出烟雾——

“哥,我看着你呢,你只能抽半支喔——”邢敏说,她趴在我床边,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我嘴角扯了一下,哼声道:“敏儿,我看你适合去当一名白衣天使。”

说着我干脆闭上双眼,想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可我一闭上眼睛,夕儿的笑脸就出现在我眼前,还有她那双动人的眼眸,那双总是含着某种淡淡情愫的明眸——

只是这个时候,我没想到的是,夕儿已经在来这家医院的路上了——

(此处转换为第三人称)

林夕儿架着白色宝马5系,驶出地中海大厦商厦的地下停车场,进入主干道后,宝马车疾驰如飞,向着“仁爱”医院的方向——

滨海市算是海滨城市,中间只隔了个小小的h市,就到大海边了。这里的街道都很宽,私家车限制速度最高是80公里每小时,但林夕儿在市区内已经开到了时速将近100公里每小时了。

林夕儿还闲车速太慢!

幸亏现在还不到下午下班交通高峰期,否则她非得急死!就是现在她还恨不能让她的座驾插上翅膀,向仁爱医院急诊大楼直直地飞过去,直接降落在急诊大楼的天台上——

自从上午十时听到顾阳住院的消息,她的心神就完全不在了。这半天时间里,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简直是度时如年,是硬生生地煎熬!她脑海里唯一的内容就是顾阳,就是他那张俊朗的脸庞,就是他浓眉下那双炯炯发亮的眼睛,还有他扯起嘴角时那抹玩世不恭的坏笑——

原来自己是如此在乎他!

林夕儿几乎动用了她所能动用的一切力量,去搜查一个二十四岁叫顾阳的青年男子,她想只要他在滨海市,她就一定有办法找出他来!也就是在刚才,她在市警察局刑侦科薛队长向她报告了最新消息,那就是他们查到在仁爱医院急诊大楼的住院名单里找到了一个叫顾阳的颅外伤患者,年龄正好是二十四岁!

她甚至都来不及听薛飞把话说完,她就直接挂了电话。以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她确定那个令她揪心揪肺的坏家伙一定就住在仁爱医院!

前方十字路口是红灯,林夕儿松开了脚下的油门,宝马车的速度减了下来,但她很快在油门上猛地一脚踩了下去,宝马车赶在那红灯稳定之前,加速冲过了十字路口——

她竟然闯红灯了!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驾车有意去闯红灯。她开车跟妹妹林曦儿是完全不同的风格,她驾车的风格跟她的为人处事一样,稳重而内敛,她似乎很少有开快车的记录——

而今天她竟然一路超速,而且毫不犹豫地闯了红灯——

离仁爱医院越来越近,她的心也越跳越快,就像车子的马达一样,以飞快的节奏跳跃着——

她目视前方,呡紧双唇,她双手抓紧方向盘,脑海里只萦绕着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伤到了哪里,伤得重不重?他会不会很痛苦?——

这个念头充斥着她的脑子,充斥着她的心,其它的问题一概没有机会趁虚而入——

“阳阳………你这个傻瓜蛋………我来了,等着我………”

她在心里一遍一遍这样呢喃着——

………

那支香烟抽到一半时,邢敏板着脸蛋,看着我说:“哥!已经一半了!把烟给我吧?——”

我转脸看她,讪笑道:“你确定有一半了?——”

邢敏点头,严肃地说:“我一直看着呢!哥,你别说话不算话!我已经在徇私舞弊了!——快!把烟给我呀!——”

我看看手中的烟,又看看她,讪笑道:“你怎么知道有一半了?你拿尺子量过吗?——”

“哥!——”邢敏蹙起眉头,盯着我说,“你耍赖!你说话不算数!说好只抽一半的!——”

“敏儿,”我笑看着他道,“依我看,至少还差一口才能到一半,哥再抽一口——”

说着,我笑着将烟**含在嘴里,准备用力扎一大口,指不定我这一大口下去,这支烟就彻底寿终正寝了。

“哥,给我,”邢敏扑了上来,伸手夺我手中的香烟,“你不能再抽了,医生都说了——”

我讪笑着躲闪,边躲边道:“医生只会吓唬人,很多人的病其实不严重,都是被医生吓死的!所以医生的话顶多只能信一半——”

“哼!哥,你出尔反尔!给我——”邢敏不放弃自己的“只抽一半”的原则,奋力躲我手中那半截香烟——

俩人孩子似地在病床上,一边争夺,一边争辩,为那半截烟的问题——

“哎呀!——”

邢敏忽然惊叫一声,手臂本能地弹了回去——

我低头一看,手中一截子烟灰散落在雪白的被褥上了,又见她白皙圆润的手臂上有一处炭黑色的痕迹,我意识到她被我手中的烟火烫伤了——

我赶紧将手中的半截香烟扔到地上,紧看着她,急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敏儿,哥不是有意的——”

邢敏低头看了地板上那半截还在燃烧的香烟,抬脚恨恨地踏了上去——

我抓住她的小手,拉了过来,看了一眼那炭黑色的烫伤痕迹,她的肌肤很白很细腻,那一点炭黑色很明显——

“疼么?敏儿——”我抬眼看她说——

邢敏撅撅嘴,小声道:“你说呢?哼!——”

“都是哥的错!都是哥惹的祸!——”我不好意思地看着她笑了笑,将她拉到床边,“坐下,让哥看看——”

邢敏撅着小嘴,看着我,乖乖在床边坐下——

“哥,都是你不听我的话造成的呢!——”她撒娇似地拿眼嗔我说。

我讪笑道:“好好,哥知错了!来,哥帮你处理一下——”我看着她讨好地一笑说——

“怎么处理?——”她看着我,睫毛扑扇了一下。

我看着她,讪笑道:“医生都擅长药物疗法,哥擅长心灵疗法——”

说着我捉住她的小手,俯身,低头将嘴巴靠过去——

邢敏没有躲闪,眨巴着大眼睛紧看着我——

我鼓起腮帮子,对着她手臂上那一点炭黑色,轻轻吹了一口气,我吹得很认真,煞有介事——

邢敏的脸蛋腾地一下红透了,宛如一只熟透了水蜜桃——

“这个………行么?………”她抬脸飞快地看我一眼,又飞快地勾下脸去——

我看着她那张诱人的脸蛋,笑笑道:“当然行!小时候我摔伤时,我妈都是这么帮我吹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是很疼的,可是经我妈那么一吹,我就真感觉没那么疼了!小时候我妹弄伤自己的时候,我也学我妈去帮她吹,顾彤很怕疼,一疼她就哇哇哇地大哭,可每次我对着她的伤口轻轻一吹,她就不哭了,我每吹一下就问她一下,我说还疼么,彤彤?顾彤就乖乖地看着我说,哥一吹就不疼了。她说不疼的时候,小脸蛋上其实还挂着大颗大颗的泪珠——”

说着我叹了口气,抬头看着窗外,心想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我和顾彤都长大了。我们都长大了,而妈妈却老了。我们越大,妈妈就越老;我们越强壮,妈妈就越孱弱——

邢敏一直仰脸看着我,静听着我谈论我小时候的事儿,她听得有些呆,只有时而眨动着的睫毛,才表明她的思维还在运转——

她看着我,轻声说:“哥,做你的妹妹真好。”

我低眼看她,笑笑说:“敏儿,还疼么?——”

邢敏笑着摇头,学我顾彤的话说:“哥一吹就不疼了。”

我呵呵一笑道:“那行。哥再给你吹一会儿。这可比医术神奇多了。而且是免费的。呵呵呵——”

笑着我捉住她的手臂,低头,鼓着腮帮子,对着她手臂上那一点炭黑色,再次轻轻地吹了起来,我依然吹得很认真,怀着一颗对爱的虔诚之心,有心则灵,不管做什么都是这样的!——

吹了一会儿,我抬脸看着邢敏说:“还疼么?——”

邢敏摇头,脸蛋上带着甜蜜的笑容,看着我轻声说:“不疼了。哥。你真好。”

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呵呵一笑,笑毕,我伸手捉住她娇巧的双肩,认真地看着她道:“敏儿,答应哥!以后不要再去做那份工作了好吗?——”

邢敏仰脸看着我,呡紧嘴唇,用力点了点头说:“哥。敏儿再也不去了。”

我呡着嘴唇,满意地看着她,伸手在她白里透红的脸上摩挲了一下,笑笑道:“真乖!如果你需要钱,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但我们不能因为钱,去做那种放弃尊严的事儿!——”

“哥………你现在………会嫌弃我么?………”邢敏垂下眼睑,低声问我说。

我依然捉住她的双肩,笑笑道:“我是你哥,做哥哥的怎么可能会嫌弃做妹妹的呢?——是人都会犯错误,尤其是你现在还年轻,难免会犯错误,犯错误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错不改一意孤行——”

见邢敏认真听着,我看着她,用温和的语气继续道:“敏儿,哥只是希望你变回原先那个活泼可爱的小丫头,希望你变回那个对未来满怀憧憬,聪敏好学的小丫头。这就是哥的愿望!——”

邢敏的眼圈泛红了,她用力点头说:“哥,我知错了。敏儿不会辜负哥的爱护,敏儿还是以前的敏儿,哥………”

泪水盈满了她的双眼,转瞬夺眶而出——

我伸手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泪,开玩笑逗她道:“好了。这事儿就当过去了。其实什么也没发生。哥忘记了。我想我是脑震荡了,哎,都是那一板砖给拍的!——”

邢敏抬脸看着我问:“哥,你还疼么?………”

“好像还有点儿,”我开玩笑道,“如果我妈在就好了,她只要对我的头轻轻一吹,医院里这些止痛剂就神马都是浮云了。呵呵呵——”

邢敏微微笑了一下,仰脸看着我,迟疑着说:“哥………我能不能………亲亲你?………”

我愣了一下,看着她,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邢敏说:“哥,我就是想亲亲你,没别的意思,我只想亲亲你的脸,行么?………”

在我犹疑着的时候,邢敏的身子慢慢靠了过来,俯身,性感的小嘴唇凑了过来,她那双大眼睛微微闭着——

我抬手用力摸了一下鼻子,邢敏的小嘴唇带着一阵轻微的鼻息,已经触到我脸庞上的肌肤了,我的身体有些发僵——

她的嘴唇湿软烫热,她的吻很轻柔,又很深沉,她深深地吻了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我眼睛的余光瞥见病房门口立着一个人影,我蓦地意识到谢鹏是去打开水了,当我意识到这个时,我的心脏蹦极一样一下子蹦到了嗓子眼上——

我迅速扭头看向病房门口,而因为我突然的扭头,邢敏那个吻落恰好落在我嘴唇上了——

两张嘴唇相触,邢敏蓦地睁开眼睛看着我——

而我的目光却落在立在病房门口的那个人影身上,再次出乎我预料的是,那个人不是谢鹏,而是曦儿!——

邢敏也注意到了我惊愕的表情,她茫然地移开身子,顺着我的目光,回头看向病房门口——

片刻的愣怔之后,邢敏倏地地从病床上跳下来,战战兢兢地看着立在门口的林曦儿——

“林总,您、您好………”

林曦儿蹙着眉头盯着邢敏看了半响,才把目光投向我——

她看起来风尘仆仆的样子,穿一身长途旅行才穿的时装,一手拎着一只大包包,一手拿着刚摘下来的茶色太阳镜——

在我还没完全愣过神之际,她已经奔到我面前了,坐到病床边,紧看着我,急声说:“顾阳………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你都急死我了!………”

她看起来又气又焦急,扔下手里的包包和太阳镜,一手抓住我的手,一手抓住我的肩膀,激动地摇晃起来——

我的身子被她摇晃着,脑袋也跟着摇晃起来,后脑勺上的伤口就撕裂一样地痛开了!——

我咬着牙齿,嘴里发出痛苦的嘶嘶声,一只手抬起来想按住后脑勺——

曦儿顿住了,有些慌乱地盯着我说:“哪儿疼?哪儿疼?………你快告诉我啊!告诉我啊!………”

我稳了稳情绪,抬眼盯着她道:“拜托!你明明看我头缠着绷带,还这么用力摇我!——”

曦儿愣了一下,旋即难为情地看着我笑了笑说:“人家太焦急了嘛!………没看到你头上的绷带………”

我道:“无语………哎哟!………”

“对不起,对不起………”她手足无措地紧看着我说,“我不该摇你………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咬牙坚持了好一会儿,头上的痛才稍微缓解了。

痛一下缓解下来,我的疑问就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我看着曦儿道。

曦儿笑着嗔我一眼说:“你还好意思问!………从昨晚到现在你可把我折腾死了!………我的预感没错,你果然出事了!………你怎么不接电话不回我讯息啊?………”

因为她说话的语气很急,她的话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我看着她道:“我昏死过去了,还怎么接你电话?——”

听我这么一说,她吓得“啊”了一声,睁大眼睛看着我,看着我头上雪白的绷带:“………到底………是怎么回事么啊?!………”

我看着她,沉吟了两秒钟,没准备回答她的话,我只道:“你还没说呢,你不是在苏州出差么?——”

曦儿说:“我提前回来了!因为我总觉得你出了什么事儿,你从来没那么久不回讯息不接我电话。所以我就坐飞机赶回来了!没想到——”

“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我看着她道。

“我打傅德志办公室电话,是他告诉我你在这家医院住院,所以我一下飞机是直奔这医院来了!——”曦儿用很快的语速看着我说,“对了,你到底怎么回事?是谁把你打伤的?——”

我避开她直视的目光,小声道:“谁、谁把我打伤的?………傅德志告诉你的?………”

曦儿摇头说:“不是,傅德志只告诉我你是生了重感冒——可是如果不是被人打伤的,你怎么伤着头了?——”

我道:“难道长脑袋就是为被人打伤的么?——”

见她疑惑地看着我——

我接着讪笑道:“我是不小心摔倒撞伤的好吧?——”

曦儿用埋怨地目光看着我,哼声道:“怎么那么不小心啊?都这么大人了,还能走路摔倒?!——”

我摸了下鼻子,看着她讪笑道:“你这什么逻辑?——噢!年纪大就不会摔倒了?那些老头老太不是摔倒的高发人群么?年纪越大摔倒的可能性越大!而且还容易骨折,嘿嘿嘿——”

“强词夺理,”她撅嘴,用眼睛嗔我说,“你是老头么?你平时伸手那么矫健怎么会摔倒呢?——”

我道:“可我就是摔倒才撞伤了头部啊!——”

我继续强词夺理,我不想让曦儿知道事情的真相,如果让她知道我是为了解救邢敏而受重伤的,如果让她知道邢敏这段时间一直在五光十色做陪酒小姐,她会怎么想?她会辞退邢敏么?以她的性格,我想她应该会辞退邢敏的,因为丽人服饰的女职员兼职夜总会陪酒小姐的事儿万一被抖落出去,对丽人服饰的声誉恐怕是会造成不良影响的吧?——

如果曦儿知道我是为了救邢敏和谢鹏受的重伤,以她的性格,她会放过他们俩?——

所以我不得不用善意的谎言掩盖真相,或许我这谎言不是善意的,因为我在保护邢敏和保护丽人服饰声誉之间,我选择了前者。可我现在一时也没有更好的主意,只能先应付住曦儿再说了。

“还痛么?——”曦儿心疼地看着我,伸手想触摸我头上的绷带,又怕再弄疼我,她的手落下去,落在我脸庞上——

我用目光示意她邢敏还在边上看着呢,曦儿这也才愣过神儿来似地扭头看向身后一声不响立着的邢敏——

“你怎么不去公司上班?——”曦儿盯着邢敏说,她的表情回复了往日的清冽,说话语气也变回去了,傲慢得神圣不可侵犯——

邢敏有些怯懦地勾下脸去,低声解释说:“哥——不不——顾阳受伤了………我在照顾他………”

曦儿的细眉微微一簇,居高临下似地盯着邢敏说:“你可以回去上班了!这里没你的事了!——”

这时谢鹏提着水壶从病房外面奔进来,见曦儿坐在我边上,又见邢敏低眉垂眼的架势,他也愣在门口了!——

“林总………您也来啦?………”

愣过神来后,谢鹏讪笑着向曦儿打招呼道——

曦儿看看谢鹏,又看看邢敏,有些奇怪地盯着他们道:“你们不在公司上班,都跑医院来干吗?——”

谢鹏一手拎着热水壶,一手抬起来搔后脑勺,对曦儿讪笑道:“我们、我们都是顾阳的朋友………他受了重伤,所以我们想请假来医院照顾他………”

曦儿挑挑眉头,对邢敏和谢鹏说:“好了!你们回去上班吧!这里没你们什么事儿了!——”说着她把目光投到邢敏脸蛋上,饶有意味地用力盯了她一眼——

我道:“谢鹏、邢敏,林总说得也对,你们都回去吧?昨晚为了照顾我,你们也没睡好,现在回家好好睡一觉吧!——”

见曦儿转脸看着我,我也看着她讪笑道:“请林总准他们一天假,卖我一个面子行么?——”

曦儿轻哼一声,低头看着床头桌上的那些药瓶,没有言语——

我知道她默许了,于是转脸对邢敏和谢鹏道:“林总准了。你们还不谢谢林总?——”

“谢谢林总——”

邢敏和谢鹏齐声说——

谢鹏走过来,将热水壶搁在床头桌上,对我笑笑道:“那你就自己倒水喝吧?我和敏儿就先走了。回头我们再来看你!——”

说着他还朝我投过来一个别有意味的眼神——

我知道他那眼神意味着什么,他好像在说:“好小子!回头我再来慢慢拷问你!你丫太tm能装了!冷艳女上司都被你骑胯下了!——”

等谢鹏和邢敏走到病房门口时,曦儿叫住了他们——

“你们都看见了,”曦儿盯着他们说,“我是以一个上司的身份来探望顾阳的!这不是公司的举措,这是我个人的行为,没必要让公司里的人都知道,谁要是回公司乱说,我第一个让ta走人!——我的意思,你们明白吧?——”

谢鹏识趣地说:“是的,林总,我们知道怎么做,我们不会乱说话的。”

曦儿这才满意地嗯了一声,冲他们摆摆手说:“行了,你们走吧!——顺便把顾阳的主治医师给我叫来!——”

邢敏和谢鹏这才走出了病房——

他们俩一消失,曦儿的庐山真面目就显露出来了,她嗔我一眼说:“看吧!你知道我有多着急你么?我都忘记我是你们的上司啦!——”

我摸了一下鼻子,讪笑道:“难得!不过,在下以为,你刚才那番话,貌似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喂!——”她盯我一眼说,“那你要我怎么说?——”

我笑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你来得太突然了!——”

曦儿环顾左右,眉头微微蹙起来,嘴里嘟囔了一句说:“这病房条件也太差了吧?——”

我顺着她的目光也跟环顾一圈,然后看着她笑笑道:“我是来看病的,又不是来住宾馆的,讲究病房级别干吗呢?再说了,这本身就是一家私营小医院,哪有那些三甲大医院的标准病房呢!”

曦儿刚要嘟囔句什么,先前那个青年医师快步走了进来——

还没等那年轻医生开口,曦儿就先开口了,她觑着医生说:“你是顾阳的主治医师?——”

那年轻医生说:“我是他主管医师。你有什么事?——”

“我说你们医院的病房怎么这么差劲?——”曦儿觑着那年轻医生说,“还有更好的么?——”

那年轻医生笑笑道:“有是有,就是——”

“就是什么?——”林曦儿盯着她问。

那年轻医生抬手搔了一下前额,笑笑说:“就是要比这间病房贵一半,所以——”

“所以什么所以?!——”曦儿瞪他一眼说,“马上给我转到你们最好的病房!——立刻,马上!——”

那年轻医生又抬手搔了一下前额,为难地说道:“可是顾阳的预交医疗费用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如果换高档病房,恐怕………”

曦儿盯他一眼,不耐烦地说:“恐怕什么啊?怕我们交比不起医疗费是吧?——马上去办!我们现在就搬过去!——”

大概是见曦儿气质不凡,气场又这么强大,那年轻医生只好笑笑道:“那好那好,我们现在就安排给顾阳转床,但请您及时缴纳医疗费用——”

曦儿不耐烦地冲他摆摆手说:“要不要我拿卡让你去刷啊?你这人还真有意思!怕我们跑了不成?——行了行!,医疗费我一会就去交上!——”

那年轻医生有些不高兴地离开了。

曦儿也十分不悦地嘟囔了一句说:“别说这里一间破病房,等我哪天一时兴起,我就买下这块地皮,然后在这里盖个养猪场!——”

我瞪大眼珠看着曦儿,感觉有一群乌鸦呱呱呱地从我头顶整齐划一地飞过——

“看什么啊?——”她白我一眼说。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妹妹!你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曦儿扑哧一声笑了,边笑边说:“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这个社会,人人都是见钱眼开!哼!——”

我看着她道:“那你也没必要把人家医院改成养猪场吧?——”

曦儿看着我咯咯咯地笑起来:“我过过嘴瘾不行么?真是!——”

她走到床头桌边上,拔开热水壶瓶盖,往我的杯子倒水,然后拿起水杯凑到嘴边,对着热气,轻轻吹了起来——

“其实,”我道,“我真没必要住那么好的病房,你看我这头上的伤也快好了,再打两天针,完全可以出院了——”

“出院?——”曦儿睁大眼睛看着我说,“你做的是头部手术!你想一两天就出院?你不要命了啊?——”

我道:“头部手术有很多种,有的是开颅手术,有的也不过是在头皮上缝一两针而已——”

“你说得轻巧!——”她嗔我一眼说,不准备搭理我的话。

我摸下鼻子,笑笑道:“这道理很简单。我有一块钱也叫我是有钱人,我有一千万也叫我是有钱人,虽然都叫有钱人,但是,这是一块钱和一千万之间的区别!——”

曦儿一摆手说:“我说不过你!但是,在养好伤之前,你休想离开医院一步!哼!我天天监视你的!——”

她拿着水杯重新坐在病床边——

“拜托!林小姐!——”我皱眉盯着她道,“这是医院,这不是丽人服饰,这是医院,你无权再监视我!——”

她盯着我说:“我怎么无权监视呢?——”

她把水杯送到自己嘴边,轻轻呡了一口,点了一下头,尔后将杯子递到我面前——

“那你怎么有权监视呢?——”我反问她道。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水,又喝了一口——

她盯着我说:“因为你是我男朋友!”

“代理男朋友?——”我看着她道。

她笑说:“什么代理呀!是货真价实的男朋友!——让代理见鬼去吧!——”

我摸着鼻子,叹声道:“唉!我什么被扶正了?………”

口真地渴了,我端起杯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将水杯里的水全部喝完了。

“喂!——”曦儿怒视着我说,“被扶正了,你还唉声叹气?——”

我道:“那我该怎么样?——”

“你该欢欣鼓舞啊!——”她笑看着我说。

我道:“要不要我欣喜若狂?——”我把空杯子递给她——

她接过空杯子,笑嘻嘻地看着我说:“知道就好!哼!——还要不要水喝?——”

我刚想说再来半杯,话还没出口,突然感觉下腹部胀满,蓦然间有一股很强的尿意——

我一手撑着肚子,眉梢皱了起来,心想老子刚才喝的是水,又不是速尿剂,刚喝下,就变成尿了?还是tmd的我的脑袋真被打坏了,大脑功能发生了紊乱,导致排尿中枢失职?——

“怎么了?——”曦儿看着我,眨眨眼睛问。

我摸了一下鼻子,讪讪一笑道:“我想嘘嘘——”

她看着我,疑惑地眨着眼睛:“什么嘘嘘?——”

我道:“嘘嘘就是嘘嘘!嘘嘘啊!——”

她更加疑惑地看着我说:“什么嘘嘘就是嘘嘘?——”

“你真不懂?——”我捂着肚子,看着她道。

她摇头说:“不懂。”

我摸了一下鼻子,再次看着她道:“那撒尿你懂吗?——”

“你要撒尿?——”她看着我说,面颊微微红了。

我沉声道:“或许我就是这个意思。”

她反应过来了,掩嘴扑哧一笑说:“原来这就是嘘嘘啊?——”

mb的!小时候你奶妈哄你蹲下来撒尿不是说嘘嘘么?——

“你笑什么笑?小时候我妈哄我撒娇就叫嘘嘘——”我瞪她一眼道,“你别告诉我,你小时候不是这样?——”

曦儿忍住笑说:“我真不这样——”

“那你哪样?——”我看着她道。

她眨着眼睛问我:“什么哪样?——”

我摸鼻子,顿了一下说:“就是小时候你奶妈半夜哄你下床尿尿是怎么说的?——”

“我不告诉你!——”她瞟我一眼说,面颊又微微地红了。

“你小时候经常尿床吧?”我看着她坏笑道。

“你才尿床呢!”她瞪我一眼说。

我小腹越来越涨,尿意越来越强烈,我道:“我嘘嘘去!——”说着我一把掀开被子,就要滑下床——

曦儿伸手拦住我说:“谁让你下床了?——”

我仰脸,愣看着她道:“我不下床怎么嘘嘘?——”

曦儿正色道:“我虽然不懂医学,但是刚做完手术是不能下床的!——”

“别那么多讲究,”我嗤之以鼻,坚持要下床,“医生的话只能信一半!——”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林曦儿依然正色道。

“那你想怎么样?”我看着她道。

她阴险地看着我,笑说:“我想看你尿床!——”

“有没搞错!”我盯她一眼道,“这么**的话你也说得出口?——”

“是你思想不健康!”她白我一眼说,“我是说你要在床上尿!不是有那个什么什么吗?——”

我紧盯着她道:“你是说夜壶?——”

她点点头,俯首,抬手拢了一下秀发,一抹害臊的神色掠过她的眼睛——

“那你快杀了我吧!”我看着她道,“让我用夜壶,你不如让我早点死了好!——”

“嗳!怎么能这么说呢?——”她嗔我一眼说,抬手打了我一下。

“我要去卫生间!”我坚持道。

说着我坚决滑下床来,可等我的双脚一着地,脑袋里一阵剧痛,头晕目眩,眼前出现了黑蒙现象——

林曦儿赶紧伸手扶住我,嗔我道:“没事儿吧?——让你逞能!——”

我一手扶着林曦儿,一手撑住前额,稳了很久,眩晕感才慢慢缓解了——

“估计是我躺久了,有点一过性低血压——”我低声道,咬牙忍住头部的疼痛感——

林曦儿紧紧搀扶住我,吃力地说:“我扶你去吧!——”

我头痛得不想说话,身体被动地被曦儿搀扶着、牵引着,向病房斜对面的自带卫生间慢慢走去——

“慢点,慢点………再慢点,别急………”曦儿吃力地扶住我,还不时地叮嘱我注意脚下——

来到卫生间,站到马桶跟前,我回头对曦儿说:“你出去吧?我自己能行!——”

“我………还是扶着你吧?………我怕万一………”她仰脸看我,低声说。

她白皙的面颊红红的,表情很不自然,因为一路搀扶我过来,她还有气促,耸立的胸脯也跟起伏着——

我道:“拜托,你还真怕我晕倒在卫生间么?我一个人真没问题!——”

“不行,”她低声说,“要是你真晕倒了,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我无奈地摇摇头道:“你在这里,我嘘嘘不出来好吧?!——”

“我、我又不看你………你嘘嘘你的呀………”林曦儿小声说,还故意将脸转到一边去。

我道:“那好吧,你自找的——”

说着我开始掏家伙,我尿憋得已经很厉害了,也没时间跟她争论这个。掏出家伙后,我对着马桶开始尿,可是我真地尿不出来,虽然膀胱涨得很厉害!——

我回头看她一眼,尴尬地说:“大小姐!你在这里,我真尿不出来——”

“那我给你讲个笑话吧?——”她小声说,她的面颊高扬着,望着卫生间的顶部——

“好吧。你讲。”我道。

“那你不许笑我?——”她说。

我道:“我不笑。”

她说:“你不是想知道………小时候我奶妈是怎么哄我嘘嘘的么?………”

我讪笑道:“你说,这个我感兴趣——”我边笑边酝酿嘘嘘的感觉——

“其实,”她小声说,“我奶妈半夜叫我下床尿尿,不叫嘘嘘——”

“这个你说了,”我道,“问题是你奶妈管这叫什么?——”

“浇花。”她说。

“什么?浇花?——”我扭头看她道,她扬着面颊,我只能看见她红红的香腮——

见她点头,我又联想到了尿尿和浇花的相似处,于是我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浇花………浇花………哈哈哈………有意思………哈哈哈………”

她扬手打我一下说:“你不是说不笑话我的么?………”

我道:“我是没笑话你,我笑话你奶妈,是她很有创意。呵呵呵………”

“那你嘘嘘出来没有?——”她问我说。

我道:“本来是出来了,被你一下子又打回去了。哈哈哈………”

浇花,浇花?——“二丫,乖,咱们起床浇花去!”——mb的!太有创意了!——

嘘嘘完,我将兵器归库,心想郝建说的没错,我可能还真有那么点肾虚,先天不足后天亏损的那种。老子还没怎么行男女之欢就这样了!苦逼不苦逼啊?!——

曦儿搀扶着我从卫生间走出来,慢慢向病床前走去——

我转脸看她一眼道:“辛苦你了。”

她面颊红红地说:“没事。我现在是你的拐杖。”

刚坐回到床上,就有个穿着白色工作服,戴着白色帽子,拎着一个红色塑料篮子的年轻小伙子敲门走了进来。

他看了看我和林曦儿,也没说话,只是点点头,然后径直走到床头桌前,将篮子里的两个一次性饭盒拿出来搁在床头桌上——

曦儿蹙着细眉看着那年轻小伙子道:“医生,这是什么?——”

那小伙子长得有点儿愣,听见曦儿这么一问,表情就更愣了,他说:“我、我不是医生,我是厨师——”

“厨师?——”曦儿的细眉蹙得更紧了,“厨师来病房干吗?谁让你进来的?这是单人病房!——”

我伸手制止了她,挥手示意那小伙子离开——

等那小伙子离开后,我看着她,讪笑道:“曦儿,放心吧!他不是来冒充医生的,人家这是公务在身——”

“什么公务在身?——”她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笑笑道:“这小伙子应该是医院食堂的工作人员,人家是来送餐的,”我伸手指了一下床头桌上的饭盒说,“可能是邢敏和谢鹏帮我订的晚餐吧?——”

曦儿喔了一声,自顾笑起来:“我还以为他是医生呢!——”

我讪笑道:“骑马的不一定是王子,有可能是唐僧;有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有可能是鸟人;穿豹纹装的不一定是性感女郎,有可能是孙悟空;敢发**的不一定是美女,有可能是自恋狂;宾馆开房的不一定是情侣,有可能是卖淫嫖娼——”

曦儿扑哧一笑,扬起粉拳锤我,娇嗔说:“流氓!——”

………

曦儿端起床头桌上的饭菜,冲我呡唇一笑我说:“来!乖宝宝!姐姐喂你吃饭!——”

我扭捏了一下,讪笑道:“不必了吧?我自己来就好了。”

“这是必须的!你受伤了呀!”她眨着眼睛看着我说。

我道:“我脑子受伤了,手又没受伤——”

“脑子受伤了才是最严重呢!——”曦儿笑看着我说,低眼看了看饭菜里的饭菜,嘟囔了一句,“饭菜怎么这么差,全是青菜,连快肉都没有。”

我笑笑道:“这是医嘱!我的主管医生让我这两天吃清淡为好,而且严禁进食海鲜类产品,医生说海鲜之类是发物,不利于伤口愈合。”

林曦儿点点头说:“那先委屈你两天了。等你出院了,姐姐一定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饭菜!”

我瞟她一眼道:“你个小屁孩!在老哥面前称什么姐?——”

“生病的人都是孩子。我当然是姐啰!嘿嘿——”她冲我挤挤眼睛说。

我笑了笑道:“我生病了,你就欺负人是吧?等我病好了,你就死惨了!——”

“行啊!姐等着!看你让我怎么死?!姐好期待呢!——”她挑挑眉看着我说。

“………”我瞟她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先奸后杀,再奸再杀,以此类推——前者是做到了,后者还没试过!——

“好啦好啦,”她像个大姐姐一样嗔我一眼说,“来!要乖哈!——把嘴巴张开!——”

她舀了一勺子饭送到我嘴边,我忸怩了一下,还是张开了嘴巴,她趁势将饭喂到我嘴里,笑看着我说:“真乖哈!真让姐心疼呢!——”

我边咀嚼边拿眼瞪她——

“来!张嘴!——吃一口菜!——”她舀起一根菠菜送到我嘴边,“张嘴呀!——啊?!——”教小孩子吃饭似的。

好吧好吧!我生病了,就让你欺负一次吧!让你泛滥的母性情怀尽情发挥一次吧!

我张口接住了菠菜,大口咀嚼起来——

我边咀嚼边对她道:“你说………要是让公司里的人看见我们这样………会怎样?………”

“看见就看见呗!我喂我老公吃饭,管他们鸟事!——”曦儿不屑一顾地瞥我一眼说,又正色问我,“要喝水么?——”

我乐了,奇怪的很,别的女孩说脏话我很讨厌,但曦儿说脏话,我竟然一点都不觉得讨厌,甚至还觉得她说脏话的样子还有几分可爱!

我摆手示意先不喝水,我道:“我………什么时候成你老公了?………”

“你怎么不是我老公呢?”她盯着我说,“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就是耍流氓!你想耍流氓?——”

我笑了笑道:“怎么会?我是耍流氓的人吗?——”

“那你说我们是不是夫妻?——”她眨着眼睛看着我问。

我道:“你得寸进尺了!我们什么时候成夫妻了?——”

“顾阳!——”她蹙眉盯着我说,“你什么意思?我们把夫妻该做的事儿都做了,怎么就不是夫妻呢?不就差一个结婚证么?我们去领一个就是了——”

“得得,”我摆手制止她道,“结婚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哪能说结就结?——”

曦儿盯着我,哼声说:“那你什么意思?顾阳!——你不想负责任?——你都跟我那样了——”

说到这里,她似乎意识到这话过于直露,就打住了,只是一脸恨恨地盯着我——

其实我最怕她提这事儿了!

是的!没错!我是跟她上过床了,可是我真地从来都没想过要跟她结婚的事儿!——事实上我一直都还没想明白,我跟她之间到底是不是爱情?我承认她配我绰绰有余了。问题是爱情、婚姻这些事儿,不是配与不配的问题,是合适与不合适的问题,是爱不爱的问题!

我爱她么?我说不明白,但至少我对她,没有对夕儿那种热切的期待,或许我一直把她当做夕儿的影子了吧?——这样想真地有些无耻,可是我心底真有这种感觉,我不知道我是爱她,还是她只是夕儿的替代,就像毒瘾君子会找纳洛酮替代冰毒一样!——

我避开她的目光,有些心虚,我讪讪一笑道:“我顾阳不是不负责任的男人,可我心里真地还不确定这事儿,自从我们回国后,我始终在想一个问题——”

“顾阳,我懂,我懂你的意思,”她注视着我说,“我也没有让你马上跟我登记结婚呀!我又不会逼你,我知道现在时机也不成熟,我会给你时间的,你总有一天会愿意跟我结婚的!——顾阳!你要知道想跟我结婚的人在滨海市要多少就有多少呢!——”

我看她一眼,讪笑道:“那当然了,那当然了………”

………

林夕儿的心猛地跳跃了一下,当她看见病床上顾阳的那一刻,她是多麽想推开病房的门,奔进去,扑到病床边上去——

可是当她听见妹妹曦儿的声音时,她的脚步顿住了,当她听见顾阳和妹妹曦儿之间的对话,她犹豫了,她的心脏跳得更加快了。

事实上,她的心被惊愕、痛苦和茫然无措所充斥着——

她多么希望此刻坐在病床边安慰顾阳,逗顾阳开心,喂他吃饭的人就是她自己啊!

曦儿喜欢顾阳,她一开始就察觉到了,她只是没想到他们的关系进展如此神速,他们竟然………竟然在一起睡过了!——

这么说来,顾阳上次并非去回老家散心,而是真地跟曦儿一起出国了?!她早该想到是这样的,妹妹出国的事儿她是知道,而在妹妹出国那段时间,顾阳的手机就打不通了,妹妹回国后,顾阳的手机才打通——

她早该想到顾阳是跟妹妹一起出国了。这前后一个礼拜时间,没想到他们的关系竟然发展到这种程度了!

林夕儿的心仿佛被什么揪扯着,眼眸里掠过极度痛苦的神色——

怪自己么?怪自己给了妹妹可趁之机了么?如果她不让顾阳跟妹妹出国,他们的关系还会进展这么神速么?——

271

可是至今她依然想不明白这一个礼拜之内,顾阳为何对她不理不睬,打电话不接,发讯息不回,还对她说那些奇怪的话!难道、难道妹妹曦儿已经把她和欧阳泽的事儿告诉顾阳了?——

一个礼拜的时间,他们竟然发展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林夕儿的心脏忍不住抽痛起来,伴随心痛的还有一缕缕的心酸——

病房的门半掩着,从她这个角度可以望见病床上的顾阳和坐于床边的曦儿,他们的样子十分亲热,曦儿在耐心地给顾阳喂饭喂菜,俩人有说有笑,俨然是一对恩爱小夫妻!——

心很痛!真地很痛!鼻子酸楚,眼圈难受起来,有滚烫的液体从泪腺里溢出来——

林夕儿定定地立在病房门口,目光穿过虚掩的门,定定地看着病房里那对恩爱的人——

见对面有医护人员走过来,林夕儿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泪,尔后陡然一转身,离开了病房门口,快步向电梯间走去——

她等不及电梯,又径直奔到楼梯口,踩着阶梯向楼下快步走去——

脚下的阶梯是那么地悠长,仿佛她内心的痛楚,源源不断的满溢了出来,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脚下的阶梯在她视线里朦朦胧胧的,她高一脚低一脚地踩着阶梯继续向楼下奔去——

因为视野被泪水模糊了,她对脚下阶梯的实际距离判断不准,一不留神,高跟鞋尖就向外侧崴了出去,她本能地惊叫一声,身子失去重心般地向楼下扑去——

幸好她及时抓住了楼梯扶手,才稳住了身子重心——

脚脖子却狠狠地被崴了一下,可她并没有感觉有多么地痛,那是因为她的心比任何形式的跌打损伤都要更痛一百倍!她心中的疼痛比脚脖子上的疼痛更让她难以忍受,那是一种肉体被撕裂般地疼痛——

林夕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拖着被扭伤的脚脖子走到一楼大厅,走出急诊科大楼,走到她泊在停车场的白色座驾跟前的——

她拉开车门,坐在驾驶座上,泪水顿时像决堤的洪水,汹涌而至,就像大雨天驾车行驶在街道上,雨水滑过挡风玻璃的情景——

她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泪,她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了?这一切,跟她的预想完全不同!她没想到顾阳会变得这么快?——

恨顾阳么?不恨,一点恨意都没有。恨曦儿么?不恨,一点恨意都没有。恨自己么?是的!很恨自己!她意识到事实发展到这种地步,完全是自己的原因,她应该恨自己才是!

顾阳很可能是知道她跟欧阳泽之间的事儿后,才对她置之不理的。妹妹曦儿很可能已经把她跟欧阳泽之间的事儿告诉顾阳了,否则顾阳怎么会知道呢?如果她不知道,他这一个礼拜为什么会对她置之不理呢?——

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老天不让她早点遇到顾阳?为什么老天要在她跟欧阳泽在一起后才安排顾阳出场,为什么这么晚才安排顾阳出现在她的世界里?为什么?——为什么?——

似乎所有的苦水都要由她独自品尝,所有的罪似乎要都要由她独自来背负。如果不遇到顾阳,她的内心或许始终都是平静的,她会听从父亲的安排跟欧阳泽走进婚姻的殿堂,然后跟欧阳泽一起平稳地度过此生——

跟欧阳泽在一起的日子,或许风平浪静,不会有激动人心的波澜,可她的心也不会经受爱情之苦的折磨。跟欧阳泽的相遇相知都是父亲一手安排的,欧阳泽比她五岁,他人很好,很在意她,也很会照顾人,在遇到顾阳之前,她也一直默许了父亲的安排,她一直以为欧阳泽是温暖的港湾,是适合心灵靠岸的港湾——

可是,在遇到顾阳以后,一切都变了。

她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她无可救药地陷入了他的世界,有时候她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真地疯了?!

可是,跟顾阳在一起后,她蓦地发觉,跟欧阳泽在一起的感觉并非是爱情,她对欧阳的感情也许跟爱情有关,但绝不是真正的爱情!——

而她在顾阳那里会体验到了真正的爱情,她会为他笑为他哭为他黯然神伤,而她跟欧阳泽在一起两年了,她从来都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情感体验!欧阳泽像很多成熟男子一样,很会照顾女孩子的感受,对她关怀备至——

她知道自己不该爱上顾阳,可是这个过程是不可控的!事实上在遇到顾阳之后,她很快就爱上了他,她罗列不出任何爱上他的理由,但随便罗列出一条理由,都足以成为爱上他的最有力证据!

她的确是真真切切地爱上了他!

她深知自己不该爱上顾阳,一开始她内心也挣扎过,但她内心再怎么挣扎,也抵不过顾阳嘴角不经意间扯出来的那一抹玩世不恭的坏笑。她的内心一直很纠结,一方面沉浸在对欧阳泽的负疚情绪中,一方面又沉浸在顾阳所带给她的那些极致的情感体验中,她有时候都怀疑她自己是不是疯了,是不是人格分裂了。

每次只要跟顾阳见面,她就完全投入到了一种全新的极致的情感潮水中,她可以完全抛却对欧阳泽的负疚情绪,而且这种纯粹的快乐会持续好几天,只有几天后当顾阳所带给她的快乐淡下去之后,对欧阳泽那种负疚的情绪才会有机会蔓延上来——

可是,只要等再次见到顾阳,她对欧阳泽的负疚情绪就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顾阳的一切完全充满了她的世界,她的世界被顾阳完全充满了——

她一直坐在车里,直到天色渐渐变暗,直到这座城市又到了华灯初上时节——

面颊上的泪痕已经干涸,她的目光定定地望着座驾前台上的那只海螺出神,这只海螺是那次去h市游玩时,顾阳就地取材作为礼物送给她的!从h市回来后她一直把这只海螺带在车上,她开车的时候时不时都要转脸看上两眼,闲下来时还会把海螺搁在耳畔,聆听其中大海的声音——

每次听到海螺里大海的声音,她都会想起跟顾阳在海边那两天的欢乐时光。她会想起顾阳穿一条沙滩裤、裸露着匀称结实的上身,在沙滩排球场上奔跑跳跃的虎虎生威的样子。她会想起那个傍晚他立在礁石上面朝大海对她说我爱你的样子,她会想起她背她走在星月下的海滩上,她会想起他弹着吉他对唱那首《读你》的深情模样——

一想起这些,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眼睛,她坐在车里,车子就像一艘沉船一样幽暗寂冷,她内心茫然得像个迷路的孩子,不知道何去何从?——

………

吃了晚饭,曦儿搀扶着我走出病房,乘电梯下到一楼,出了急诊科大楼大厅,向医院那个小花园里走去,在急诊科侧面——

此刻正是华灯初上之际,医院大门外的街道上依旧车流如潮,行人络绎不绝,步履匆匆。街两边的商店和酒楼的招牌上有霓虹灯不停地闪烁——

人一旦退出固有的生活节奏,一旦跳出常规的生活圈子,比如意外受伤或者生病住院,这个时候内心里总会生出一些感叹,感叹世事无常,感叹流年似水,感叹生命的意义——

而我此刻就是这种心态,我跳出了人群,跳出了固有的生活状态,怀着一种特殊的心态在审视生活,这种审视的眼光不能说是客观,但的确是比较清醒,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即是这个道理——

还有,当我以一种旁观者的心态看待人生时,总会想起一些人,一些事,这些人或事都已经成为我生命中的过往,我只能发出“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的感慨——

我们慢慢走着,曦儿始终搀扶着我,外人可能很难看出来,她是在搀扶着我,还是在偎依着,她一手紧紧地挽着我的臂膀,一手轻轻地箍住我的腰。我在想问题,所以没有说话,曦儿也没说话,她似乎很享受这种饭后的散步,这不正是她的恋爱守则里的条款么?——

我伸手指了一下斜对面的停车场,低头对曦儿说:“看!那辆白色的车很像你姐那辆宝马5系耶!——”

曦儿仰脸看我,撇嘴说:“顾阳!你是不是在想我姐呢?——”

我忙收回目光,低头看了她一眼,摆手讪笑道:“怎么会?………没有,没有的事!………”

“不过,像我姐那么温柔那么漂亮的女孩,理应是所有男人的梦中情人。”她仰脸看着我笑说,“所以,你想想也没关系,我不介意。我了解,臭男人们都是视觉动物!眼睛看看漂亮女人没关系,心里只爱一个女人就好了。”她看上去很大度的样子。

这不也是恋爱守则里的内容么?——没事一起去步行街看美女啊!

你了解男人?那我也了解女人!

女人通常都是表里不一,尤其是这妖女。她早就喜欢上我了,但一直装作讨厌我的样子,直到我被傅德志、李红艳他们诬陷后准备拂袖离开公司时,直到出国旅行时,她才向我表达了爱意!可见她是口是心非表里不一的典型分子!

此刻她表面上故作很大度,实际上哪个女人不介意自己喜欢的男人乱看其他女人呢?如果一个女人敢说她真地不在乎她男友或者丈夫去看别的女人,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就是她确信她男人所看的女人的魅力远远不如她,不对她构成任何威胁力。另一种就是她压根儿就不怎么爱她的男友或者丈夫。

我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讪讪一笑道:“女人的言行通常都为她的自尊心和虚荣心所决定的!——”

“什么嘛,”曦儿扬手轻捶我一下,带着撒娇的口吻说,“我才不是那样的女孩呢!我的言行是由我的心决定的啦!——”

俩人走进花园,在一棵桂花树下的木质长椅上坐下来。这花园虽小,但花香馥郁,除了桂花树,还有松树、桑椹树等等树种,花的品种就更多了,有串串红、菊花和各色月季花——

桂花树的品种也很多,有丹桂、金桂、银桂等,我们头顶上一株桂花树正是丹桂。立秋节至刚过,现在是八月中旬,正是桂花盛开的季节——

丹桂叶片厚,色深,花朵很漂亮,一簇一簇的,颜色橙红中带点金黄,香气浓郁。整个一树丹桂,宛如一片晨曦里的朝霞——

而且,古人有诗云“独占三秋压群芳”,道出了桂花那种傲压群花的气质。

月亮已经从最远处的摩天楼顶层悄然爬了上来,我林曦儿并肩坐在这株丹桂树下,坐在桂花馥郁的香气里,一种惬意的夜风拂过,有丹桂的小花瓣像下雨似地洒落下来,有的飘落在我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肩膀上,有的飘落在曦儿黑亮的长发上——

远处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喧嚣依旧,而这急诊大楼后面的小花园里则显得有几分静谧的气息。不远处的长椅上也有身着病号服的病人在小憩,还有的病人在花园里弯弯曲曲的砖石小径上慢慢徜徉着——

曦儿看看远处,又仰头看看头顶上的丹桂花,笑看着我说:“这里还真适合修心养病呢!——”

我突然觉得曦儿和这丹桂花是多么相似,都像晨曦里的朝霞一样绚烂,都有一种“独占三秋压群芳”的冷傲气质——

我看着她笑笑道:“曦儿,还记得那天去南郊养老院的事儿么?我们溜进农家小院里拍桂花,你被两条大黄狗吓得狗急跳墙那事儿?——”

“讨厌,”曦儿扬手作势要打我,“说什么呢!什么叫狗急跳墙呢?!——”

路灯下她的面容,她的双眸,有些朦胧,朦胧得很美!——

我看着她,摸了下鼻子,讪笑道:“狗急了,你跳墙了,这不是狗急跳墙么?哈哈哈——”

“还不是你害的!好意思说!哼!——”她白我一眼,从包包里摸出手机,仰头拍着头顶上垂落下来的一簇朱红色的丹桂花——

我狡辩道:“怎么是我害的呢?我分明是在英雄救美!——”

她撤了一声说:“还英雄救美呢?你别总拿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掩饰你趁机非礼本小姐的猥琐行径!你拿狗吓唬我,然后趁机摸人家——哼!懒得说你了!——”

我摸着鼻子,坏笑道:“哎!好心没好报呀!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呐!——”

“你那是贼心!——”曦儿一边说,一边拿手机继续对着头顶上的桂花“咔嚓咔嚓拍着——

我调整了一下坐姿,笑看着她说:“貌似你很喜欢桂花?——”

她将拍到的画面拿到眼前看画面效果,表情似乎挺满意,抬眼看着我说:“你知道我是几月生的么?——八月十五呀!不过是农历!我奶妈说我出生的那天夜里,月亮很圆,院子里的桂花开得正忙!所以本小姐认定桂花就是我的生命之花!所以本小姐对桂花树也是情有独钟了!——”

我“喔”了一声,看着她道:“缘来如此啊!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典故哈!——”

“那当然了。古诗里说‘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所以桂花为‘天香’,李清照说‘自是花中第一流,’桂花是百花之魁呢!”曦儿扬脸看着我,洋洋得意的样子。

我笑道:“看来你对桂花的文化底蕴了解得不少呢!”

“废话!”她瞥我一眼说,“这可是我的生命之花呀!——”

“行!那我念诵一首古诗,你猜是谁写的?——”我笑看着她道。

她看着我说:“只要是有关桂花的诗词,你尽管考我!——”

“弹压西风擅众芳,十分秋色为谁忙。

一枝淡贮书窗下,人与花心各自香。

月待圆时花正好,花将残后月还亏。

须知天上人间物,同禀清秋在一时。”

我念诵完这首诗,笑看着曦儿说:“请说出这首古诗的名字,以及作者的名字和年代吧!——”

曦儿想都没想,几乎是脱口而出:“这是宋代朱淑真的《秋夜牵情》!”

“不赖啊!说说作者的生平!”我笑看着她道。

曦儿故意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对我娓娓道来:“朱淑真,南宋女作家,生于仕宦家庭,相传因婚嫁不满,抑郁而终。能画,通音律,能诗能词。词多幽怨,留于伤感。有词集《断肠词》,诗集《断肠集》。历来被认为是可以与李清照齐名的宋代女词人。不仅善于填词作赋,弹琴回话,还写得一手“银钩精楷”的好字,是一位才貌出众的女子!——”

我半开了句玩笑道:“你说得没错!不过,以我之见,朱淑真不过只是一个有才气的怨妇罢了!”

作为一名被情感中伤,而又多愁善感的女性,朱淑真“览镜惊容”,怕听檐前黄鹂婉转的啼声,怕听杜鹃啼叫的声音。当她听到“双燕呢喃语画梁”的时候,当她看到“楼头新月曲如钩”的时候,就引起满腔愁怀。当春天花开花落,当夏天“柔桑欲椹吴蚕老”,她的感觉是“不但伤春夏亦愁”,当秋天雨打芭蕉,冬天“霜月照阑干”,又是“滴泪罗衣不忍看”了。她陷在自身痛苦的深渊里,不能自拔。不管山河多么娇美,而她的感受却是“对景无时不断肠”!因为找不到情投意合的真爱,她只能借用诗词来表达心中的幽怨绵恨——

这,不是怨妇是什么?——

“你才是怨妇呢!——”曦儿白我一眼说。

“我是男的,怎么会是怨妇呢?呵呵呵——”我山笑道。

“那你就是怨男!——”她哼声说。

我摸着鼻子,笑了笑道:“不过,我们看待前人要保持一分为二的辩证观念。朱淑真的诗词写得的确很好,不愧是古代闺阁诗人的玉女掌门人,她的际遇也是古代女性人生悲剧的一个缩影。她的诗或幽咽或清婉,体现着女诗人独有的才华和细密敏感情思,与她的词一样,读来让人香留齿颊,只可惜她的作品大都在她死后作了陪葬品,传世甚少——”

朱淑真也曾随夫“从宦东西”,但由於两人志趣相异,做了官的丈夫又经常在外寻花问柳,二人终於分道扬镳。她重新回到了父母的身边。但内心的孤独,加之“弃妇”的名声,使她难解苦闷。她尝试皈依佛教,为此自号“幽栖居士”。“幽栖”正是她对自己的心情和处境恰如其分的表达。不过她最终还是没有得到解脱,不久便怨恨而死。她死后,父母依其生前归佛的志向,按照佛教火化的惯例,将其尸体“并其平生著作荼毗之”。

“好嘛!不愧是中文系的高材生!学识渊博呀!——”曦儿笑看着我,眨眨眼睛笑说。

我摸着鼻子,也看着她笑道:“你也很了不起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哈!——没想到你还知道朱淑真是何许人也,不简单,不简单!呵呵呵——”

“什么意思嘛!姓顾的!全世界就你一人古文修养最高是不是?!真是的!——”她撤了一声,朝我挑挑眉头说:“实话告诉你,本小姐就是一极富才情的现代女子呢!”见我摸着鼻子,含笑不语——

她看着我说:“那我问你,你知道‘月待圆时花正好,花将残后月还亏,须知天上人间物,同禀清秋在一时’这两句诗的确切意思么吗?——”

我笑着摇头,故作不知——

“其实吧,”她得意地一笑,眨着眼睛看着我说,“这两句诗指出了桂花开花的基本规律——即每年农历八月十五日月圆时,桂花盛开,半个月后花凋榭了,月亮也亏缺了。桂花很神秘,她的花开花谢跟月亮的阴晴圆缺有直接的联系——”

我摆出的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的确刺激了曦儿的表现欲,她扬脸看着我继续说:

“其实吧,古人对桂花开花的天气条件,有大量记载。唐代王建在《十五夜望月》中有‘冷露无声湿桂花’,柳宗元‘露密前山桂’,白居易‘天将秋气蒸寒馥,月借金波摘子黄’,宋代陆游‘重露湿香幽径晓,斜阳烘蕊小窗妍’。诗中所谓的“冷露”、“露密”,说的便是指桂花开花天气要早晚冷凉;“烘与蒸”说明天气还会一度出现较高的温度。这种早晚冷凉、白天燠热的天气既有利于桂树的营养积累,也促使雨露的形成,桂树开花随之加速,苏州人称之为‘木犀蒸’。也就是说,桂花开花既需要一定的湿度,还要有一定的温差。中秋前后天气突然热起来,桂花一经蒸郁,桂花会像夏天一样烂烂漫漫地盛开了。但是,这一次竭尽全力地盛开之后,它很快就会彻底凋谢了——”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竟然有些伤感,她低语着说:“其实吧,这就像爱情,人一旦爱上了,心就会使出生命中最大能量盛开到了极致,但是盛开过后,爱情就会枯萎了——”

“顾阳,你知道桂花的花语么?——”她看着我轻声问。

我摇头表示不知——

“我告诉你吧,”她目光烁烁地看着我说,“桂花的花语就是——‘吸入你的气息’!——”

我“喔”了一声,点了点头——

她依然目光烁烁地看着我说:“这就是爱的气息!只愿相伴在你身边,吸入你的气息,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我摸了一下鼻子,又“喔”了一声——

“顾阳,你听说过桂花的传说么?——”她眨眨眼睛看着我,仿佛乐此不疲——

我摇头,掏出一支香烟点上,用力吸了一口——

我在猜她可能要跟我讲一个故事,果不其然,她兴味盎然地讲了一个有关爱情的西方传说故事——

有一次,阿波罗看到小爱神正拿着弓箭玩。他不客气的警告丘比特说:“喂!弓箭是很危险的东西,小孩子不要随便拿来玩。”

原来小爱神丘比特有两枝十分特别的箭。凡是被他用那枝用黄金作成的利箭射到的人,心中会立刻燃起恋爱的热情。要是那枝铅做的钝箭射到的人,就会十分厌恶爱情。

丘比特被阿波罗这么一说,心里很不服气。他趁著阿波罗不注意的时候,“飕”的一声把爱情之箭射向阿波罗。阿波罗心中立刻对爱情有了强烈的渴望。正巧这时候,来了一个名叫达芙妮的美丽少女。调皮的丘比特把那枝铅做的钝箭射向达芙妮。被钝箭射中的达芙妮,立刻变得十分厌恶爱情。

这时候,被爱情之箭射中的阿波罗已经深深的爱上了达芙妮,立刻对她表示爱慕。可是达芙妮却很不高兴的说:“走开!我讨厌爱情!离我远一点儿!”

说着,她就像羚羊似的往山谷里飞奔而去。

可是阿波罗对於追求达芙妮并不灰心,他拿著竖琴,弹出优美的曲子。不论谁听到阿波罗的琴声,都会情不自禁的走到他面前聆听他的演奏。

躲在山里的达芙妮听到了这优美的琴声,也不知不觉陶醉了。“哪来这么动人的琴声?我要看看是谁弹奏的。”说著说著,达芙妮早已经被琴声迷住了,走向阿波罗这边来。

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弹竖琴的阿波罗立刻跳出来,走上前要拥报达芙妮。

达芙妮看到阿波罗,拔腿就跑。阿罗在后面苦苦追赶,并且大声叫喊:“我又不是你的仇人,也不是凶猛的野兽,更不是无理取闹的莽汉,你为什么要躲避我?”尽管阿波罗在后面不停的对达芙妮呼喊,达芙妮仍然当作没听到,继续往前飞奔。不过,达芙妮跑得再快,也跑不过阿波罗。跑了好一阵子,达芙妮已经跑得筋疲力尽,上气不接下气。

最后她倒在地上,眼看阿波罗就要追上了,达芙妮急得大叫:“救命啊!救命啊!——”

这时候,河神听见了达芙妮的求救声,立刻用神力把她变成一棵月桂树——

只见达芙妮的秀发变成了树叶,手腕变成了树枝,两条腿变成了树干,两只脚和脚指变成了树根,深深的扎入土里。

阿波罗看到了,懊悔万分。他很伤心的抱著月桂树哭泣,可是月桂树却不停的摇摆。虽然达芙妮已经变成了月桂树,但是阿波罗依然爱著她。他很痴情的对月桂树说:“你虽然没能成为我的妻子,但是我会永远爱著你。我要用你的枝叶做我的桂冠,用你的木材做我的竖琴,并用你的花装饰我的弓。同时,我要赐你永远年轻,不会老。”

变成月桂树的达芙妮听了,深深的受了感动,连连点头,表示谢意。也许是受到了阿波罗的祝福,月桂树终年常绿,是一种广受人们喜爱的植物——

听曦儿讲完这个故事,我看着她笑道:“你这个故事也太西化了吧?桂花貌似在中国最常见哈!——”见她拿眼瞪我,我又转口笑道,“不过这故事倒蛮不错,有想象力,还挺悲伤的。也道出了一厢情愿的爱情苦楚——”

听我转变了语气,曦儿才呡唇笑了:“顾阳,你不觉得这个故事很有现实意义吗?在爱情里,有人在幸福,有人在痛苦;有人哭,也有人笑。这都是淘气的丘比特在捣鬼呀!如果他只用那支黄金做的箭,而不是那支铅做的箭射向人们,我们生活中就不会有那些为爱情失意的人,那不是每个人都徜徉在爱的幸福海洋里了么?——”

我将香烟从嘴里拿开,看着她笑道:“高见!你的确是一奇女子啊!呵呵呵——”

曦儿稳了稳表情,盯着我说:“你这是在表情我还是在讽刺我?——”

“当然是在表扬了。”我看着她,嘿嘿一笑道。

“你最好别骗我!——”她盯着我,哼声说,尔后又喜笑颜开道,“顾阳!你说我们俩是不是很幸运?——”

我道:“此话怎讲?——”

“真笨!——”她嗔我一眼,伸手在我额头上用力点了一下说,“其实很简单呀!因为我们都是被丘比特那支黄金做的箭射中的人!所以我们才能幸福地在一起啊!——”

我愣了两秒钟,扭头装作弹烟灰,避开了她直视我的目光——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她说到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时,尤其是当她说到这种话题还满脸神往的样子,我就感觉心里有一股无形的压力!——

“你说呀!——”她拉住我的手臂,摇晃着我说,“说话呀!你不觉得么?——”

我转脸看她一眼,讪讪一笑道:“或许吧!——”

“什么叫或许吧?”她不满地瞟我一眼说,“如果我们俩不是被丘比特的那支金箭射中的话,我们怎么可能相爱呢?你说呀!——说呀!——”

曦儿的话压迫着我,我无以作答,我们这算相爱吗?我真地爱她么?——

“算是吧?我——”我支吾着道。

见她眼含疑惑地注视着我,我随手将烟蒂丢在地上,用脚踩灭了,回头看着她道:“对了!你还没吃晚饭吧?赶紧吃饭去!——还有,吃了饭你早点回家休息吧!我这又不是什么重病号,我一个人能行的!——”

她直视着我说:“顾阳,你是不是想赶我走?——”

“怎么会呢?——”我忙掩饰道,“我是怕你饿坏了肚子!——你现在正处在发育期,长身体呢!——”

我在最后加了一句玩笑话,只是想化解眼前这种压抑的气氛——

曦儿扬手打我一下说:“讨厌!人家早发育好了的——”

说到这里,她的面颊微微红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

我摸了一下鼻子,讪笑道:“好了好了,你要是非要留在医院陪护我也行,不过你总得先填饱肚子再说吧!——快!先去吃饭吧!——”

听我这么一说,曦儿才满意了。

她抬眼看我,朝我嫣然一笑说:“那好!那我先去街上吃个饭!你要乖乖地呆在医院,姐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我道:“我这都脑震荡了,我还能去哪?——行了,你快去吧!一会儿人家饭店该打烊了,现在已经八点啦!”

曦儿站起身,走近,用双臂勾住我脖子,呡唇笑看着我——

我仰脸看着她道:“怎么了?——”

“人家是舍不得离开你嘛!离开你周围的气息!——”她看住我,眨眨眼睛说。

我晕!这妖女以前傲慢冷酷地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现在怎么就变得这么粘人了呢?——

我道:“是臭男人的气息吧?——”

“不,”她依然凝视着我,笑说,“是爱的气息。桂花是我的生命之花,也是我的爱情之花,吸入你的气息,是桂花的花语,也是我对你的爱语!——”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仰脸看着她,勉强笑了一下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曦儿嗯了一声,样子显得很乖巧,冲我甜甜一笑说:“这话我爱听!——来!给我亲一下吧!——”

“出去吃个晚饭,也需要吻别吗?——”我摸了下鼻子,讪笑道。

“当然要了!”她口吻坚定地说,“心中有爱还不够,还要学会爱的表达!——”

说着她俯过身来,将她红润的双唇轻轻印在我前额上,停留了片刻后,她的嘴唇才移开,她的双臂依然勾住我的脖子,饶有意味地看着我眨着眼睛——

我道:“怎么了?——”

“嗯!这爱的气息就是令人陶醉哈!——”她笑看着我说,像专家坚定文物似的。

哎!我无语了!

吻别后,曦儿这才陡然转身,沿着花园的小径跑开了。一路上她的脚步欢快而轻盈,仿佛一只穿梭在花丛里的蝴蝶似的——

等她的倩影消失在小径拐角处后,我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仰身靠在长椅的靠背上,抬头眼望着幽蓝的夜空,月亮穿梭在白色的浮云之间——

我抬手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脖子上的玉石挂坠,不由地想起了这玉石挂坠第一任主人。据说玉石是有灵气的,不能转送他人,而且佩戴非常讲究——

玉与人接触时间长了,就会慢慢的受人的影响,而人也会受玉的影响。如果佩带者是个善人,那么他身上的玉就正面的力量充足,保人平安;若是恶人的话,则玉的戾气就会很重,反而会招祸!

新玉对主人很挑的,不会轻易成为谁的玉,所以刚开始佩戴新玉的时候都会有些磕磕绊绊,总会不顺。但是如果你在不顺的时候还是没有离开它,过段时间他就会承认你,然后开始庇护你!

我心想莫非我这次被人打成脑震荡,是因为这块玉石的缘故?呵呵呵——

笑话!我一向都很有科学精神,从不迷信。就算玉石真有灵气,这玉石也不会给我招致厄运,因为这玉石是从夕儿身上摘下来的!如果玉石真有记忆的能力,它自然会记得她前任女主人身上的灵气,还有她善良温驯宽容的品质。所以,我一点都不害怕这块玉会对我招惹什么祸端!

我的手掌轻轻地抚摩着胸前的这块白玉,它依然雪白、细腻、温软,就像夕儿的肌肤!我虽然不肯原谅夕儿,但是我忍不住会想她,就像我依然时常会想起柳青,但是,我永远不可能再爱她!

一个人在生病的时候,ta的心灵是极度脆弱的,就像曦儿说的,生病的人都像小孩!ta会特别需要亲朋好友的抚慰。说实话,我挺希望夕儿来医院看我的,而且,我隐隐觉得她会来,因为邢敏告诉她我受伤了。可是我的希望落空了,我一直没看到她的影子!

在失落的同时,我又心里笑话自己,邢敏是告诉夕儿我受伤了,可是夕儿并不知道我住在哪家医院,滨海市这么多家医院,她即使有心想来医院看我,也找不到我吧?!——

况且,夕儿真来了的话,我该如何面对她?——

我是把她当成朋友呢?还是当成我上司的亲姐姐?——有这一层关系么?顶头上司的亲姐姐到底是亲戚还是朋友,还是别的什么特殊关系哈?——不来也好,如果她真来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控制住情绪。我很清楚我现在依然爱着她,只是这种热烈的爱被封闭在一个黑屋子里,找不到出路。如果她在我最脆弱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我真地不知道我能不能控制住我内心思念的潮水?——

可是,在我最脆弱最需要她的时候,她都不来看我一眼,我心中忍不住又怨恨她!我知道我这种怨恨没有理由,而且显得滑稽可笑,人家一直都有个高富帅的成熟男友,我算是她的谁,人家凭什么要在你最脆弱的时候来到你的病床前给你心灵以抚慰呢?——

想到这里,我的嘴角扯了扯,扯起一抹冷漠的笑意——

高富帅?老子也是高富帅——智商高,富有才华,帅于行——

月光已经爬上了中天,依然皎洁,可是我再也无法将这如水的月光与夕儿温柔的目光联想在一起了。月光是月光,夕儿的眼眸是夕儿的眼眸,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物!——

闷骚的文艺青年才会将两件毫不相关的的事物联想在一起呢!这是该死的多情!你不知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么?你不知道“自古多情伤离别”么?你不知道“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么?亏你读了那么多诗书呢!——

正胡思乱想着,手机响了——

一看是郝建的号码,我接了起来——

“嗨!在哪逍遥快活呢?——”郝建在那头贱笑道。

我道:“在医院呢!”

“哈哈!你小子又有长进了!竟然学会跑到医院泡护士美眉了!——”郝建在手机那头继续贱笑道。

我没好气道:“泡你个大头鬼!我住院呢!”

手机那头愣了一下,然后响起郝建的大嗓门道:“咋地了?哥们!————”

我道:“出了点意外。”

“被人煮了?——”郝建在手机那头道。

“差不多吧。”我道。

“会不会死啊?——”郝建在手机那头道。

我骂他道:“你个乌鸦嘴!恨不得我死是吧?——”

“怎么会?关心下你嘛!”郝建在手机那头道,“到底有没有生命危险?——”

我没好气道:“有生命危险,你现在还能听到老子的声音吗?——”

“也是噢?——”郝建在手机那头贱笑一声道,“没生命危险就成了。就当去医院度假了。”

我挤兑他道:“把住院当成度假,恐怕也只是你这种贱人的逻辑思维吧?——”

郝建嘿嘿一笑道:“我这不是在安慰你嘛!你要苦中作乐,发扬革命乐观主义精神!——”

“得得得,”我将手机换到另一只手,没好气道,“接你一个电话,我的伤至少要延迟三天才能愈合!”

“有那么严重么?”郝建道。

“你那嘴比核武器都厉害!”我道。

“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去看你!”郝建在手机那头道,“顺便看医院有没有可爱点的护士小姐?——”

“我靠!你是顺便来看护士小姐,还是顺便来看我呢?——”我怒声冲手机里说道。

郝建贱笑道:“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衣服可以换,手足可以换么?——”

“收起你那套歪理邪说!”我挤兑他道,“为朋友两肋插刀,为女人插兄弟两刀,不是你的为人么?装什么蒜啊!——”

郝建道:“我靠!怎么能这么诋毁你哥呢?你哥我是那种人么?——”

“你不是人——”我道。

“我是神!——”郝建道。

我道:“你也不是神!——”

“我知道,我是神人!——”郝建道。

我道:“错!你是鸟人!”

不给他开腔的机会,我继续笑道:“要来就带俩榴莲过来,哥们昨天出了不少血,得大补一下!——”

郝建在手机那头贱笑道:“行!没问题!我给你称二两肉苁蓉,再弄五两虎鞭,再来一盒大力丸——”

“mb的!你想吃死我!真够毒的!——”我道。

“无毒不丈夫哈!”郝建依然在手机那头贱笑道,“做男人就一点要对自己狠一点!再狠一点!呵呵呵——”

………

挂了郝建的电话,我点开了方才在通话过程中收到的短讯息,是夕儿发过来的——

我心头一跳,飞快地点开了——

“阳阳!你真地不爱我了么?你真地不爱我了么?你真地不爱我了么?………”

夕儿用了一个排比句,使得这条短讯息读起来,有一种伤心欲绝的感觉——

我的心再一跳,仰头看夜空,月亮隐于银灰色的云层里去了——

夕儿,不是我不爱你了,是你不爱我了啊!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你跟欧阳泽都订婚了,你还跟我玩什么暧昧啊!我伤不起!——

我从一开始就爱上了你,以前一直爱着,现在依然爱着,将来………将来………

像以前一样,我没有回复夕儿的这条讯息,我不知道怎么回,我也不想回,尽管我现在是这么想她!如果不能见面,哪怕听听她声音也好,如果不能听见她的声音,发发讯息也好!可是,我做不到,我内心备受煎熬,我一直崇尚百分之百的纯粹的爱!

夕儿有男朋友,她爱我只是为了寻求一种新鲜感与刺激感!——这是她所要的,可这不是我所要的!我所要的是百分之百的纯粹的爱!——

这世上到底有没有?——

我也想过另外一种情况,那就是夕儿会不会同时爱上了两个男人,一个是欧阳泽,一个是我。我也问过自己,如果是这样,我该怎么办?我该选择放弃,还是选择奋起直追呢?——

我不知道夕儿到底属于哪种情况,事实上,我知道是我自己不敢承认这个事实!夕儿有多美,我说不出来,夕儿有多好,我也说不出来,她就是是意大利的卡碧岛,对我而言,她意味着无尽的期待,与无尽的诱惑——

爱与恨是双胞胎,爱得越多,越容易滋生恨,说我不恨夕儿是假的,我不忍心亵渎她的高贵,可她的确是把我变成了第三者,我不忍心去亵渎她的爱情,可她的确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爱我!——

在无尽的期待,与无尽的失落之间,是我的心,是我的心在痛苦地挣扎徘徊!我想不明白女神一样的夕儿为什么会这样?我以为她爱我像我爱她一样,我以为她会像我对待她一样对待我?她怎么可以在有欧阳泽的情况下,还对我说出那三个滚烫的字眼呢?!——

不知道该作出何种抉择?我爱她,一直爱着她,就算是此刻,我也依然在深深地思念着她!可是,我能允许自己成为她获取新鲜感的目标吗?我能允许自己成为她与欧阳泽之间的第三者吗?——

我是小三吗?——

………

这天晚上曦儿呆在病房里陪护我,她病床边安装了一张小行军床,这种行军床是医院为陪护家属提供的,当然也需要钱,五十块钱一夜!——

我猜想曦儿长这么大,是不是头一次睡这么小的床呢?我以为她会不习惯,可她并没有不习惯的表现,恰恰相反,她觉得很新鲜很有趣!——

安置好一切后,曦儿进了卫生间冲澡,卫生间里“哗啦哗啦”的水声——

我靠在床头,翻看着手中的报纸,这些报刊杂志都是曦儿出去吃晚餐时带回来的,她说怕我闷得慌,特意在街边的书刊亭买的——

过了许久,浴室的水声停止了。

卫生间的门轻微地响了一下,还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响——

我抬脸看去,卫生间的门正好打开了,却不见曦儿的影子——

正当我愣神之际,一个黑色的脑袋从卫生间门框下方探了出来,那脑袋半低着,漆黑的长发披散在脸上,紧跟着探出来的是一副白色的身影——

一个女鬼!——

而且,这女鬼用双手和双膝着地,正慢慢向我攀爬过来——

雪白的裙,长发披脸,面色纸白,神色狰狞,只有那对黑白眼珠在黑头发里转来转去着………

乍一看上去,我吓了一跳!差点没从病床上滚下来——

我扔了手中的报纸,冲曦儿怒声道:“拜托!大小姐!………你学什么不好?偏学贞子!真要命!………”

272

她身着一袭白纱睡裙,脸上贴覆着面膜,一头漆黑长发有些凌乱,从前额处垂落下来,跟惊悚片中的女鬼形象非常相像!

我承认哥在看她第一眼时,心脏的确一下子蹦到嗓子眼上了,难听的讲,就是有些狼狈不堪,用网络语讲,就是有些凌乱——

“阳阳——阳阳——我来找你啦!——”她拿腔作势,一字一顿发出幽语——

同时慢慢直起身子,捣着小碎步向我游过来,嘴里幽幽的低音:

“我是贞子………我来陪你过夜好不好?………阳阳,我来陪你啦!………”

我仰靠在床头,无奈地摇摇头,我看着她,大声道:“你还小吗?你几岁啊?小盆友!——”

漆黑的长发遮住她的面部,烁烁的目光从发帘的缝隙射向我,双臂依然向前平伸着,十指上还抹了鲜红色的指甲油,看来她是有备而来啊!——

“我是贞子………我今年已经2000岁啦!………”她向我床边游过来——

我忍不住乐了,摸了一下鼻子,笑道:“贞子同学!你知道我的爱好是什么吗?——我的爱好就是于深夜泡杯茶,独自坐在家里看惊悚片!实话告诉你,《午夜凶铃》123,我都是凌晨两点独自看的!你以为我胆子那么小吗?——”

据心理学家分析,喜欢看恐怖片的人源自于他们都有一段悲伤不幸的童年。依照这个观念,我的童年悲伤吗?或许吧?我老爸早逝的时候,我才12岁,我小时候虽然不喜欢我爸,但他的早逝依然给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了不可逆的影响——

“这里是医院………据说这间病房是以前的停尸房改造的………我是贞子………我是贞子………谁害死我的?拿命来!拿命来………”曦儿继续扮她的贞子,很有职业演员操守的说——

她游到我床边,抬手突然撩开了面上的黑发,露出一张惨白的面孔,还有两颗瘆人的白色獠牙——

我吓得往后缩了一下,定睛一看,那是两枚口香糖,分别置于她空中的两侧,乍一看还真像是两颗瘆人的獠牙呢!——

这死女人!鬼点子可真多哈!

见我被吓倒了。曦儿哈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的——

“怎样?顾阳!我装的像不像?——”她边笑边抬手撩开面前的黑发,将贴着面膜带着獠牙的面孔探到我眼前,“你好好看看嘛!——像不像?我像不像贞子?哈哈哈………”

我是典型的无神论者,科学精神的绝对拥护者,我不信鬼魅,但我着实被她方才鬼样子骇了一大跳!——

身着白裙,贴着面膜,披头散发从卫生间爬出来,嘴两边还有两颗瘆人的獠牙,任谁也会被吓晕过去吧!我心里很火,想骂人,忍住了,如果我真地怒了,不就反证我真被她吓倒了么?——

我瞟她一眼,没好气地道:“你演技太好了!完全可以去找王晶演恐怖片了!大小姐!——”

曦儿笑看着我,得意洋洋地说:“现在知道我有表演天赋了吧?要不是我老爸阻止,当年本小姐还真去报了北京电影学院了。”

她说着把那两颗獠牙塞进嘴里,开心地咀嚼了起来——

我挤兑她道:“你别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好吧?——”

她伸手箍住我的胳膊摇晃起来,笑看着我说:“这是益达口香糖——”

我瞟她一眼,没好气道:“你哪来的益达——”

“不!——你的益达!——”她笑看着我,学电视广告里的台词说,还伸手无限风情地指着我——

我松开她的手,皱眉看着她道:“去去!把你的面膜撕下来,把你的指甲油擦干净!这深更半夜的你瘆人不瘆人?——”

她再次拉住我的胳膊,撒娇似地摇晃着说:“人家要保养肌肤嘛!——你不是说你不怕鬼么?那还怕瘆人?——”

我挺了挺双肩,大声狡辩道:“害怕与瘆人是两个概念好不好?大半夜你扮什么不好你扮鬼!——”

“我本来就是一只鬼呀!”她看着我,挑挑眉嘴说,“我是淘气鬼!你也是鬼,你是胆小鬼!——”说着她掩嘴再次咯咯咯地笑起来——

行!嚣张是吧?——

我稳了稳表情,看着她正色道:“我问你!你怎么也知道这病房是太平间改造过来的?——”

她愣了一下,紧看着我说:“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这病房真地是太平间改造过来的?………”

我绷住脸,直视着她道:“我也是偷听了小护士的谈话才知道的!而且,而且小护士还说这间病房上一个病人没有活着离开医院,听说死的时候两眼都不肯闭合呢!——”

曦儿惊恐地看着我,双手揪出头发,嗓音都抖了:“我头皮麻了………顾阳,你可别吓我………”

我继续绷住脸,紧盯着她道:“你没听老人说过吗?刚死的人魂还在,因为寂寞,他们会四处飘荡,想找别的鬼说话,你刚才扮的鬼样子挺像的——”

“别说了!你别说了好吧?!………”曦儿走过来,拉住我的手用力摇晃着,面露惊恐之色——

我突然伸手朝她后面一指,喊道:“看!你后面床下有一只手伸出来了!——”

曦儿“啊”地大叫一声,向我扑过来,像只松鼠一样利索地爬上我的病床,双臂紧紧箍住我的脖子——

“你别吓我………死顾阳!你明知道我胆子小,你还吓唬我!………”曦儿求饶道,双臂依然紧紧箍住我的脖子,将脸埋进我胸膛——

我暗自得意,胆子小还敢吓唬别人?!咳咳,我真无语了!

“你不是挺能耐吗?还敢吓唬我?你能耐你hold住场面啊?!——”我沉声道,并作势要推开她——

她像是捞住了根救命稻草,双臂哪敢松开我的脖子,她带着哭腔求饶说:“阳阳,我错了!………你别吓唬我好不?我错了………”

我嘴角扯了起来,无声地笑了笑,低头看着她道:“好吧!不过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她抬眼看我说。

我看着她道:“第一,把你的面膜现在拿掉,如果你不想招惹鬼怪的话!——”

“好!我现在就取——”说着她抬手将面膜拿掉了——

我看着她继续道:“第二,你得允许邢敏和谢鹏明天去公司上班——”

“什么意思?——”她抬眼看住我说,疑惑地眨眨眼睛,“我又没说要炒他们鱿鱼?!——”

我摸了下鼻子道:“你是没有,但是傅德志有!傅德志今天说了,以后邢敏和谢鹏不必去公司上班了!——”

“为什么?!——”她依然看住我说。

我道:“因为我昨晚受伤后,邢敏和谢鹏一直在医院陪护我,谢鹏打电话向傅德志请假,傅德志不准假!还说如果今天他们不去公司上班,就按无故旷工处理!那就是辞退他俩——”

“为什么?!——”曦儿仰脸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叹声道:“我怎么知道啊!可能傅德志想看到我病无所靠,老无所依吧?——”

“为什么?!——”她依然眨着眼睛看着我问。

我道:“你哪那么多为什么?!——”

她说:“我是说傅德志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到底怎么得罪他了?——”

我沉吟了片刻,看着她道:“这个说来话长,以后再说吧!反正傅德志看我不爽呗!——”

“他凭什么看你不爽?”曦儿坐直身子,蹙眉看着我说,“他是不是不想干了?我回去就炒他鱿鱼!——”

我道:“别!那样会让你很难做的!他毕竟是——”

“毕竟是什么?”曦儿看着我说,细眉依然微微蹙着——

我笑笑道:“没什么。我只要你答应我,别让傅德志辞退邢敏和谢鹏,他俩是因为我才旷工的!——”

曦儿目视着床头桌上的暖水壶,哼了一声,尔后抬眼看着我说:“你要我答应你别让邢敏和谢鹏离开公司对吧?——”

我摸了下鼻子,笑笑道:“正是此意。”

“行!这事我答应了!”她看着我的眼睛说,“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我看着她道。

“以后别跟那个邢敏来往了!——”她也看着我说。

我愣了一下,避开她直视的目光——

她说:“我看你们关系很亲密!——”

“你误会了!我跟敏儿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种!——”我道。

“我知道。”她看着我说,“其实她根本威胁不了我!我只是看见她和你在一起,心里有点不爽!——”

我犹疑了一下,如实说道:“曦儿,敏儿是我认的妹妹——”

“这年头,闺蜜都能变成情敌,朋友老婆都可以变成女朋友,妹妹照样可以变成女朋友,”曦儿看着我说,“你们男人在无法给一个女孩名分时,通常就先给她一个妹妹的身份对吧?!——”

我无语了!这话说的!

我皱眉道:“你把我想成什么样的人了?——”

“重要的不是我把你想成什么样的人,而是你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看着我说。

我摸了下鼻子道:“我对敏儿真没那种想法——”

“一口一声敏儿的,还说没想法?”曦儿蹙眉看着我说,“顾阳!你知道的,我可以把邢敏留在公司,我也可以随时让她走人!——”

见我摇头无语,她看着我继续说:“当然,我不是那种公报私仇的人,但是不排除在特殊情况下,我不会那么做!——阳阳,你知道的,我看上的是你的才气,你是聪明人,我和邢敏,几乎没有可比性,我不想跟她计较,但是我也不允许你跟她走得那么近!听见了么?——”

我抬手故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看着她道:“我知道了。邢敏和谢鹏的事儿就拜托你了!——”

“这个好说!”她朝我呡唇一笑说。

见我又打了一个哈欠,她坐直身子,笑着吁了一口长气,如释重负似地看着我说:“好啦!现在我们该睡觉啦!老公!——”

“我什么时候成你老公了?”我看着她道。

她抬手拢了一下秀发,稍稍有些羞赧之色,看我一眼笑说:“你早晚都会变成我老公的!——”

我看着她,张了张嘴巴,没说出话来——

“愣什么呀——?睡觉啦!老公!——”她呡唇看着我笑说。

我摸了一下鼻子道:“你不睡行军床了?——”

“我怕呀!我怕会有一只手从床底下伸出来——都是被你吓的!你还好意思问!哼!——”她看着我说,撅起性感小嘴唇。

说着她掀被子,一骨碌钻进我的被窝里躺下了——

头顶有一群乌鸦呱呱呱叫着一路飞过——

挺自觉啊!妹妹!

我摇摇头,只好将被子向她那边移过去一些,也跟着平躺下了——

她的身子凑上来,抱住我,用撒娇似地口吻:“老公,亲我一下——”

“亲什么亲,都大半夜了。”我道。

“睡觉前是要亲一下的嘛!”她说。

“服你了!这么多名堂!——”我道。

我转身在她前额上亲了一下——

“老公,你还忘了一件事儿——”她笑看着我说。

“什么事儿?”我道。

“睡觉前,你该向老婆道晚安的。”她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好梦。”我道,只好满足她的小资情调。

她摇一下头说:“不是这样说的。”

“那还要怎么说?”我道。

“你跟我念一遍——”她笑看着我说,“亲爱的老婆,晚安了。”

我道:“晚安与好梦有什么区别?不都一个意思嘛!——”

“你错了,老公。晚安与好梦的区别相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呢!——”她看着我笑说。

“有什么区别?”我道。

她笑着说:“晚安的汉语拼音是wanan,是‘我爱你爱你’这句话里每个字拼音的第一个字母的合写,所以你对我说‘亲爱的老婆,晚安’,就等于说‘亲爱的老婆,我爱你爱你’了。‘好梦’这两个字就没有这么深刻的蕴藉!——”

“胡搅蛮缠!——”我摸了下鼻子,鉴定道。

“说嘛!老公!”她撒娇似地摇晃着我说。

看她那股较真劲儿,我要是不按她的意思说,她今晚非得折腾到半夜不可!——

我摇摇头,只好依从她道:“亲爱的老婆,晚安了——”

“没热情。”她说,表情有些失望——

我只好再说:“亲爱的老婆,晚安了!——”

“这遍比上遍好一些,但不要那个‘了’字,你再说一遍吧?!——”她笑看着我,乐此不彼——

我快要疯了!——

我只好去掉那个“了”字又说了一遍,才通过了她的审核。

“老公,抱我——”她说,将脸蛋拱进我怀里。

我怒了,我大声道:“你还有什么要求,能一次性都说完吗?——”

她仰脸看着我,“嘿嘿”一笑说:“没有了。这是最后一个。老公,你抱着我睡呀!——人家害怕呢!——”

你害怕?——我怕了你还差不多!真是!——

………

次日清晨,我醒来时曦儿已经不在床边了。金色的晨曦已经透过病房窗帷的缝隙投射进来,洒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我怔怔地望着雪白的房顶,感觉有些疲乏,脑袋里昏昏沉沉的,昨晚做了一夜的梦。梦里都是夕儿的身影,那梦就像一部被剪辑地七零八落的纪录片,记录着我和夕儿相遇相知相爱的精彩瞬间——

有我们第一次在旭光大厦楼下相遇的惊愕,有在西西里庄园那次见面的惊艳,有在丽人商场门口将她从未干的沥青路上拯救出来的刺激,有在肖雨涵生日舞会上拥她跳舞的悸动,有在青草湖畔的甜蜜拥吻,有在h市海边的忠贞誓言,还有在黑龙山狩猎场那次的亲密无间——

梦太真实,我仿佛重新体验了那种身处现场的真切感受!梦中我的心被幸福与甜蜜充满了,充满了——

从梦中醒来后,我的心中又被无限的失落惆怅充满了,充满了——

我仰靠在床上,点支中南海吸了起来,清晨的阳光已经透落在病床上了,青蓝色的烟雾氤氲在明净的阳光里,袅袅绕绕,就像我的思绪——

胡思乱想了一阵子,我在心里,轻唤道——“亲爱的,你为什么不在我身边?——”

我发现了床头桌上的便签本,上面是曦儿留的话:“亲爱的!早安!我出去买早餐了。睁开眼睛看不见我,别难过喔!老婆一会就回来了,等着人家——”

我的目光定定地落在那便签本上,心情有些复杂,扭头却瞥见白枕上的几根长长的青丝,那该是曦儿留在枕边,我忽然觉得好内疚!——

我不得不承认,曦儿对我真地很好,作为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她能放下身架,留在医院陪护我,喂我饭吃,扶我去卫生间——

这已经是出乎我的预料了!——

昨夜她睡在我身边,我却梦见另外一个女人,这算不算是同床异梦啊?一股内疚的情绪瞬间淹没了我的心!——

可是,可是,清晨醒来,在我睁开眼睛的第一瞬间,在我脑子恢复意识的第一瞬间,我想到的却还是她姐夕儿——

事实上,自从从欧洲回来,我心里就十分矛盾,我的心被两股相对的情绪折磨着——对夕儿的恼恨与期盼,对曦儿的负疚与自责——

………

刚吃了曦儿买回来的早餐,一个小护士跑进病房,通知我去换药室换药——

曦儿搀扶着我来到换药室,一股强烈的福尔马尼味特别刺鼻——

主管我的那名青年医生,让我坐在换药床上,他打开我头上的绷带,仔细检查了伤口,在询问我一些情况的同时,他已经在开始给我换药了——

医生说换药会有点痛,希望我能忍一忍。

我笑了笑道,没问题,你尽管来。

曦儿倒显得比我还紧张,她说只要看见穿白大褂的,只要看见那些铮亮的医用剪子镊子,只要看见血迹,她就会莫名地心跳加快,呼吸加促——

医生以为她晕血,建议她离开换药室,可她不肯,坚持要陪在我身边,她紧紧拉住我的手,目光虚虚地望着医生手上的动作——

我笑着安慰她道:“你出去吧。曦儿。我没问题的。你自己别晕倒了哈。”

她强作勇敢状,仰脸看着我说:“不!我要跟你在一起!尤其是在你承受痛苦的时候!——”

我摇摇头,笑笑道:“好吧好吧!你抓紧点我!别晕倒了!否则到时候医生还得抢救你!——”

可能是那医生的年纪跟我相仿,所以跟我说起来话来也很随意——

他一边有条不紊地换药,一边对我笑笑道:“你老婆真好!现在这种女孩子越来越少见了!——”

“老婆?——”我惊讶地看着医生道。

“是呀。”医生颇为感叹地说,“如今愿意跟男人同甘共苦的女人越来越少了。不瞒你说,我本来打算今年十月份结婚的,可是就在上个月,我女朋友跟我提出了分手!理由十分简单,她说我们不合适!其实,我很清楚,她嫌我没钱!——”

我刚想解释说曦儿不是我老婆,曦儿却抢先说话了——

“做医生的不是挺受女孩子欢迎的吗?医院那么赚钱,医生工资肯定也很高呀?!——”她饶有兴致地看着医生问。

医生摇摇头,叹声道:

“你是不知道。医院赚钱没错,可医院赚钱不等于是医生赚钱。恰恰相反,医生只是医院赚钱的工具而已,这种现象在私立医院更普遍。现在医学院校那么多,医院就那么几座,医学生跟其它学科的大学生一样,一毕业就面临着失业。我好容易托关系被这家医院录取了,工资待遇却上不去。因为你不干,想干的人有人在!——你想想,像我们这种大学毕业没几年的年轻人,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有大把的回扣可以拿,能拿到回扣的都是那些老资历的医生。你们想想,我一个月只能拿着两三千的工资,除了衣食住行,一个月所剩无几,哪还有钱买房买车呢?——”

曦儿笑着附和说:“也是,不过你们做医生的名誉好啊!不怕没女孩子喜欢对吧?而且,而且你们医生是越老越吃香呢!——”

医生摇着脑袋,不断抱怨道:“哪一行不是越老越吃香呢?这个社会人都非常现实,有钱才有名誉。再说了,现在医生的名誉也好不到哪里去!被那些媒体和医闹者搞得简直恼火!——对了!你们结婚多久了?有小孩了吗?——”

听医生这么一说,我和曦儿同时转过脸看向对方,面面相觑,曦儿很快就避开了我的目光——

我强行**话去:“医生,你搞错了。我和她不是夫妻——”

医生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低头看着我道:“不是夫妻?——”说着他扭头看向曦儿,“你们还没结婚?——呵呵,对不起,我看你们老公老婆地叫,还以为你们结婚了呢?!——”

我有些不满地说:“医生,你怎么知道我们老公老婆的叫?——”

医生转脸看了一眼曦儿,对我笑道:“一大早林小姐就去医生办公室找我了,问她老公今天有哪些医疗安排?如果不是她心急,我现在或许还在查房呢,可能不会这么快给你换药的?——要我说,顾先生,你该早点跟林小姐结婚,这么好的女孩,要是像我女朋友一样移情别恋了怎么办?——”

见我目瞪口呆,曦儿低下头,掩嘴哧哧哧地笑了起来——

我扭头瞪了她一眼,原来是你自己在散布谣言呢!我就说医生怎么知道我们老公老婆地叫呢!除非他偷听了我们的枕边私语差不多!——一会回病房我在收拾你!——

“哎哟!——”我忍不住叫了一声——

“怎么啦怎么啦?——”曦儿紧看着我问——

医生笑着解释了一句:“没事,伤口周围有点血肿,我得挤干净,这样伤口会愈合得快些!——”

“医生,你轻点呀!我老公很怕疼的!——”曦儿紧张地请求医生说。

我咬牙挺住了——

曦儿伸手抚了抚我的脸庞,柔声说:“乖,一会就好了,一会就好——”

还说!要不要去医院广播里喊一嗓子,说我是你老公啊?——

那医生却是对我艳羡不已——

他笑笑道:“顾先生,我想你一定是个非常优秀的男人!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但我第一眼就觉得你是个优秀的男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个人的眼神可以反映出他内在很多东西!——”

“那我也很优秀嘛!”曦儿俏皮地一笑说。

“当然,当然,”医生抬脸看了曦儿一眼道,“要不你们俩怎么会走到一起呢?门当户对不仅仅是指家庭背景、经济状况,还指双方内在品质和内涵等等。林小姐绝对也是个优秀的女孩——”

我嘟囔了一句道:“她?她只剩下了秀了!——”

“讨厌!——”曦儿白我一眼,扬手作势要捶我。

还有这医生,我觉得他更适合呆的科室不是外科,而是心理科!嘴巴太tm能说了!以后看病也别使药了,直接可以用他的口才把患者说康复得了!当然,更可能的情况是,直接把患者说死!

换了药回到病房,我开始收拾曦儿——

我看着她道:“你生怕全地球人都不知道我喊你老婆了对吧?你生怕大家都不知道我们以老婆老公相称了是吧?——”

“是呀,”她笑看着我说,“我要用我的爱治愈你的伤口。”

“那也没必要到处喊我老公吧?”我摸着鼻子道。

“你怕什么呀?”她看着我说。

我将手中曦儿今早带回来的报纸挡住我的视线,沉声道:“不是怕,只是觉得影响不好——”

“有什么不好?这里是医院,谁会认识我们?——”她撅嘴说。

我道:“正因为是医院,正因为没人认识我们,所以没必要。”

“顾阳!你是不是嫌弃我?——”曦儿走过来,打开我手中的报纸,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讪讪一笑道:“不、不会呀。我怎么可能嫌弃你了?你是富家小姐,我是落难书生,我有资格嫌弃你吗?——”

“那不就行了。”她白我一眼,哼声说。

看她满不在乎的样子,我知道她肯定不会听我的话了。

于是我摸了下鼻子,看着她道:“你回公司上班吧?我现在情况很好,不需要人呆在医院照顾我了——”

“那怎么行?”她看着我说,“你一个人在滨海市无亲无故,我不照顾你,谁照顾你呢?——”

我道:“刚才换药时医生都说了,我的伤口恢复得很好,也没有感染的迹象,而且现在用的也是最好的抗生素。我的头也没那么疼了,也能自己下床走动了,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她说:“不知道,我就放心不下你。”

“那你放得下公司吗?”我道。

“公司不是有杨副总嘛!”她说。

我道:“公司毕竟还是你的。”

她愣看了我两秒,蹙了蹙眉头说:“顾阳!你什么意思?我怎么感觉你在赶我走呀?——”

我讪笑道:“怎么会?我为什么赶你走?——”

“你嫌我吵着你了吧?——”她蹙眉盯着我说。

我道:“哪有!我是怕你不去公司,傅德志会为难邢敏和谢鹏——”

“你放心吧!”曦儿看着我说,“我早上已经给傅德志去过电话了,有我的话,她哪敢有胆子再为难他们呢?——”

那行军床是弹簧的,还没收起来,她赤脚跳上床,开始在上面瞎折腾,她一会儿把行军床当蹦床,在上面跳来跳去,一会儿把行军床当小船,用双臂作浆开始湖上荡舟——

我无奈地摇摇头,心想真像个小孩子!

“曦儿,你还是回公司上班吧?”我看着她道,“你在这里,我总觉得心里乱乱的!而且、而且生病的人都需要静养——”

曦儿蓦地停下来,又愣看了我两秒钟,才撇撇嘴说:“好吧!既然我在这里影响你康复了,那我走好了!——”

说着她跳下行军床,从床头柜里扯出包包,大步向病房门口走去,看都不看我的一眼——

“你生气了么?曦儿——”我在她身后迟疑地喊住了她——

她顿住脚步,没有回头,故意把背影给我看——

我摇摇头,叹声道:“好吧!那你留下来吧!——”

她突然回转身,朝我挤挤眼睛说:“你以为本小姐那么容易生气么?我是觉得你说得对,病人需要静养,而我又静不下来,所以,肯定会影响你的病情恢复,因此我决定还是回公司上班了。其实,我最近真地很忙,忙天使之眼的时装设计,我们丽人服饰一定要打响这一炮!——”

因为担心我,她急匆匆地从苏州赶回来看我,因为照顾我,她把手头上的设计任务都搁浅了,因为我需要静养,她又很听话地决定回公司——

我心中再次升起一股负疚的情绪,她从昨天下飞机到现在始终陪在我身边,而我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还是她亲姐姐!——

“对不起。曦儿——”我看着她低声说。

她睁大眼睛看着我说:“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避开她的目光,摸了一下道:“没、没什么啦!………你只是想照顾我,我不该赶你回公司………”

她撤了一声,笑看着我说:“这有什么对不起的,你这是顾全大局知道不?我不能那么自私地占有你全部的时间,我该留出时间来让你好好静养休息——如果要说对不起,也该是我呀!我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只知道图自己开心啦!——”

“别说了,曦儿——”我低声道。

曦儿走回来,走近床边,拉着我的手,笑看着我说:“怎么突然这个样子呢?我真地没有不开心,也没有怪你赶我回公司。你说的对,公司是我的,我应该多投入心思!——”

我只是点点头,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俯身,在我前额上温柔地亲吻了一下,抬起脸,用一种很有母性情怀的的目光注视着我,微微一笑说:“要乖喔!我下班后就来陪你!要好好听医生和护士的话,老实待在病房里,哪儿都不能去哟!如果不听话,姐回来会生气的!——”

我抬脸看着她,不由自主地点点头说:“我会的。你路上开车小心!——”

听我这么一说,曦儿才满意地离开病床,踩着轻盈的脚步走出了病房门口,又回头朝我挤挤眼睛,小声说:“阳阳,我爱你喔!我会想你的!——”

………

曦儿刚离开一会儿,我的主管医生就走进来查房了。

他走到病床前,用笔式手电筒检查了我双侧瞳孔,又让我动了动四肢,问我四肢感觉有没有异样,拿东西、走路有没有什么功能障碍等问题——

做完着一些,他立在病床前,笑看着我笑道:“女朋友走了?——”

“刚走。”我点头道。

“你女朋友挺可爱的。”他笑道,面露艳羡之色。

我笑笑道:“有时候也挺可恶的。”

“顾先生说话真风趣。难怪会有那么多女孩关心你呢!——”他看着我笑道,将笔式手电筒**白大褂胸前的那只口袋里。

“有吗?”我愣看着他道,“你怎么知道有很多女孩关心我?——”

“我是你主管医生,怎么能不知道呢?”医生看着我笑道,“昨天那个漂亮小女孩对你也很不错,一开始我还以为她是你女朋友呢!你入院时,她哭得像个泪人儿,你手术前后昏迷时,她一刻都没离开过你的身边,还一个劲儿问我你要不要输血,她随时准备为你献血呢!——”

我听懂了,他说的是邢敏——

医生又笑道:“还有一个很有气质的大美女,也眼睛红肿着跑到医生办公室询问你的病情,叮嘱我一定要上最好的药最好的治疗!还要了我的手机号码——”

我仰脸盯着医生,急声问:“气质美女?——她长什么样?——”

“说实话,我也正奇怪呢!她跟你女朋友长得很相像,我当时还以为是同一个人呢!——”医生耸耸肩道。

我一听就知道医生说的是夕儿!

我的心就加速跳了起来,我看着医生道:“什么时候的事?——”

医生抬手搔了一下前额,放下手后道:“应该是昨晚八点钟的样子吧?——”

昨晚八点钟?那应该是我和曦儿在急诊楼后面那个小花园里谈论桂花的时候?难怪我觉得停车场那辆白色宝马那么眼熟呢?原来真地是夕儿的座驾?!——

我急声道:“那她………还说了些什么?………”

医生摇摇头道:“她主要是问了你的病情,我问她跟你是什么关系时,她说是你姐。我意识到她跟你女朋友很可能是一对姐妹花,而且………我感觉你和这对姐妹的关系不同寻常,所以早上换药时,我没敢提这事儿………”

医生见我愣着没说话,他对我说了句好好休息,就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再次陷入了寂静,但我的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了——

我知道邢敏在电话里告诉了夕儿我受伤住院了,可邢敏没告诉她我在哪家医院住院,她是怎么找到这家在滨海市并不出名的私立医院的呢?——

是曦儿告诉她的么?——

除了这种可能,应该再没别的可能性了。

可夕儿既然来医院了,为什么不进来看我一眼呢?难道她觉得对不起我,所以不敢进病房看我么?可如果她觉得有负于我,为什么还要反复打电话发讯息问我为什么不理她呢?——

而且,昨晚她还发了那条奇怪的讯息,问我是不是爱上别人了?——

………

在医院住了三天,我再也没法待下去了,光是每天闻那福尔马尼药水味就够我受的了!医院能是什么好地方呢?这里是疾病与痛苦的集中营,这里是白色与死亡地带,除了郝建这种神经病,谁会为了泡妞而故意住院当宾馆住呢?——

我出院这天正好是礼拜六,曦儿开车过来接我的,她在医院陪护了我两个晚上,第三个晚上,我无论如何不想她在医院里陪我了。

事实上我早就看出来她根本不习惯睡在那张小小的行军床上,所以每天晚上都睡不好,早晨起床时,一脸疲倦之色,连续陪了两个晚上,她整个人的精气神都黯淡了下去。

所以第三个晚上我死活没让她呆在医院陪护了,我跟她磨了很长时间的嘴皮子,她才同意了我。

回到西西里庄园的当天中午,曦儿亲自下厨为我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还煲了田七鸡汤,说是非常适合脑外伤病人喝。

一桌子菜总体算是清淡的,明显是考虑到了我的伤情,曦儿平时是不爱吃这种太清淡的饭菜,酸辣才是她最爱。

我能体会到她的良苦用心,坦白地说,她的厨艺较前大有长进,几道菜做得都像模像样,味道也还不错。

吃饭时,她不停地往我碗里夹菜,前后给我盛了三次汤,手上盛着汤,嘴里还熟稔地背着菜谱:“原料:田七30克,母鸡1只,姜、葱、盐适量。做法:母鸡去毛及内脏入砂锅中,将田七打碎放入鸡腔中,放姜、葱、盐及水炖3小时即可。功用:益气补血,祛淤通滞。适应症——”

“好了好了,”我朝她摆摆手道,“知道你菜谱背得好,菜也做得好,这几天辛苦你了。”

林曦儿看我,呡唇一笑说:“不辛苦,不辛苦,为人民服务。”她将盛汤的碗递给我说,“多喝点!这绝对是好东西呢!嘿嘿——”

我接过汤碗,看着她,皱皱眉头道:“我都喝三碗了,再喝我都变成鸡了!——”

大概她真地把我想象成一只公鸡的样子了,她忍不住扑哧一笑,笑看着我说:“你受了外伤,出了那么多血,现在要大补!以后姐天天给你煲田七鸡汤喝,一定要喝一个月才行呢!——”

“不是吧?你快饶了我吧!”我看着他道,“别说一个月了,我现在都已经受不了这田七味了!如果非要喝一个月这种汤,指不定我一开口就是变成鸡打鸣的声音了!——”

“那好啊!”她看着我哧哧哧地笑,说,“那你以后每天早上给我打鸣呀!本小姐也不用调闹钟了!”

我看看碗里的汤,又看看曦儿,直皱眉:“我真地喝不下去了怎么办?——”

“喝不下也得喝!这可是人家辛辛苦苦炖了三四个小时才炖好呢!”她看着我说,表情不容置疑。

我求饶了:“放过我好吧?!——”

“必须全部喝完!要本小姐灌你喝么?——”她直视着我说,鼻子耸了起来——

“真变态!——”我嘟囔了一句说。可还是乖乖低下头,把碗里的汤咕噜咕噜灌了下去——

………

夜里,我和曦儿并肩坐在露台上,边喝奶茶边聊天——

彼此的身子偎靠在一起,面朝着远处一座城市的灯火,那些高楼大厦都被华美的霓虹灯精心装点着,高楼大厦间是四通八达的市区街道,街道上车灯连接起来,汇聚为一道道流光溢彩的洪流——

大都市的夜景就在眼前,但离得远,所以此处没有那种喧嚣与嘈杂,都市的夜景仿若一副动态的图画无声地张挂在那里——

夜风经过露台,轻拂着我们的头发与衣袂,令人陶醉在夏夜的宁静之中——

蓝丝绒般的夜空里繁星点点,星月辉映——

曦儿倚靠在我身上,仰头望着星空,伸手指着夜空中一颗星星说:“看!亲爱的!你的守护星!——”

我转脸看她一眼说:“我的守护星?………是什么?………”

“你的守护星是火星呀,”曦儿笑看着我说,“属于阳性、火象星座!——”

我摸了下鼻子,低头看她道:“你怎么知道?——”

“这还不简单嘛!”她笑看着我说,“你的身份证在我手里也不止一次两次了,知道你生日日期,当然就知道你的星座了,知道你的星座自然就知道你的守护星了。”

我看着她道:“你对星座很了解?——”

“必须的!”她挑挑眉说,“读书时,我可是班里的星座专家呢!知道一个人星座或者血型,我就很快说出ta的个人性格,还有别的很多相关的东西呢!——”

我摸了下鼻子道:“你们女生怎么都喜欢研究这玩意?这些星座血型什么的,有科学依据么?——”

我记得邢敏曾经也指着夜空中的某颗星星告诉我,那就是她的幸运星!邢敏比曦儿少两岁,她那么说,我只当她是孩子气,怎么曦儿也这么迷信星座呢?——

“存在即道理呀!”曦儿看着我说,“既然有那么多人关注星座学,自然有它的道理!而且事实证明星座学说得很有道理!”

我道:“问题是没有科学依据。”

“那中医有科学依据吗?”曦儿反问我说,“中医很多理论也没有科学依据啊!什么阴阳五行,什么穴位经道,这些也都是没经过科学论证的呀!可是自古以来中医为炎黄子孙的健康,作出过的贡献是不容置疑的呀!”

我没想到曦儿会用中医学来反驳我,我一时也无法辩驳她了。

我道:“那你说说我的性格特点看看?——”“好说!”曦儿朝我俏皮一笑说,“在星座学里,你属于白羊座。白羊座是十二星座中的第一个星座,代表着初生的原始灵魂和感觉。白羊座男生充满了强烈的好奇心、坚强的意志力,不服输和冒险犯难、创新求变的精神;往往将第一视为理所当然,不喜欢落在别人的后面!——”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眨着眼睛看着我说:“你觉得符合你的性格么?——”

我没表态,摸了下鼻子道:“你继续说!——”

曦儿笑了笑,抬手拢了一下头发,接着说道:

“白羊座男生们面对竞争压力时,战斗力十足而且洋溢着热情活力,是行动派的人物!白羊座男人的自我意识和主观意识很强,充满自信而且固执;不会等待机会从天而降,而会积极的争取,无畏艰难和困苦。虽然有时会显得冲动,但基本上还是能保持理智和果决,是个适合面对竞争压力、热情且永远天真未泯的人!——”

我摸鼻子,低头看着她道:“还有吗?——”

“当然有啦!”曦儿朝我呡唇一笑说,“还有就是白羊座的爱情!白羊座男子在爱情中绝对热情,但是却有著童话般的感情模式;把自己想像成王子或骑士,对方就会被想像成公主或城主的女儿。白羊座男生挺值得信任,他对感情真诚、专一,并且热情的付出。还有一点就是,很多人都不相信有破镜重圆这套,但白羊座男生相信,并且期待!——”

我道:“你说得全是优点,白羊座男生没有缺点么?——”“有呀!——”曦儿笑着说,“白羊座男生的脾气不是很好,很容易发怒。在感情中,他必须要站在主导的地位,否则他会生气,气起来有时会像孩子般,蛮横不讲理。他不会不负责任,只是对很多事情却只有三分钟热度,所以保持他对这个感情的乐趣及热情就显得非常重要啦!——”

见我不置可否,她仰脸看着我说:“你觉得我说的符合你的性格特点么?——”

我端起奶茶喝了一口,笑笑道:“还行吧?——你怎么这么了解白羊座?——”

事实上,我很吃惊,曦儿说的这些不能说百分百都对,但至少有百分九十以上都对!

“我研究过你的星座呢!”她笑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道:“那研究的结果呢?——”

她掩嘴哧哧一笑说:“结果………结果就是我们的星座相当般配!白羊座男生与狮子座女生配对率高于百分之九十!嘿嘿嘿——”

“是吗?——”我抬手搔了下鼻子道。

“是呀”她一脸得意地笑看着我说,“因为白羊座男生比较孩子气,有热情,但不持久,而且还有点大男子主义!所以,跟他配对的女生要保持她们的淑女风范,像是照顾孩子似的照顾他,听他说话,让他掌权,别破坏他的男子气概。那样他们就会跟配对的女生长期稳定的相处了!——”

我道:“那你是狮子座么?——”

“没错!亲爱的!”她朝我娇笑着说,“本小姐就是活力十足、光芒四射的狮子座!——守护星是太阳!跟你一样,也是属火象星座的!——”我道:“那狮子座女生的性格是怎样的?——”

我是想看看星座学是不是真地那么准确?——曦儿自豪地一笑说:“狮子座女生自信、热情、阳光、大方,永远都是这个世界舞台里的主角!一直都是占据着最主要的位置!狮子座的女性天**漫、慷慨,而且喜欢品味高的昂贵东西。她只要生活的极品,包括男人!光芒四射的狮子座女生绝对是自己的主人!而且,她们的言行举也流露出风格、戏剧性和灿烂的光华。而且很有艺术感哟!——亲爱的,你想知道狮子座女生的爱情观么?——”

见我只笑看着她,不言语。她笑着就自问自答说:

“狮子座的女生不会因为面包而放弃爱情,爱情在他们的眼里永远都是占据着十分重要的位置!爱一个人会恨骨铭心,爱一个人会把对方看作是生命中的全部!爱一个人会把自己的依赖都投入到对方身上去!——是一个害怕失去对方的狮子!总之呢,光华灿烂的女狮子等待浪漫的英雄!她渴望获得一份神圣的爱情,把自己带到未知之域!——”

“那狮子座的缺点是什么?——”我看着她道。

“狮子座的缺点是坠入爱河后她往往头脑不清,完全看不清爱情背后的阴影。尽管她平时成熟世故,恋爱时仍会变得纯洁无知,一心只等待神祉般的爱人为她带来完美的一切!好奇心强,喜欢不太危险的冒险,偶尔也会表现得胆大包天,有变化无常和歇斯底里的一面!——”

曦儿一气呵成地说完后,朝我俏皮一笑说,“你觉得我准确么?——”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讪讪一笑道:“还好,还好。那………我问你,八九月间是什么星座?………”

我突然很想知道夕儿的星座相关,上次在黑龙山我问过她的生日年月——

“八九月生日的话,就是**座。”曦儿看着我笑说,“守护星是水星,是聪明的象征!——”

我道:“那**座的人的性格特点都是哪些?………还有她的爱情观是怎样?………”

“**座女生有追求完美的倾向,所以对对方的要求比较高,喜欢安静。黄道第六个星座是**座,其象徵图形是一名手持麦穗的少女,是以许多大小不同的星星而构成为天使似的少女模样。**座是永远的少女,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心,都如少女般纯情。能引起**座女生注意的、或者从外表上最能吸引她的是那些神情幽幽,显得比较腼腆气质的男生。因为她觉得这类男生有深度,对这类男生有一种特殊的好奇,特别有去挖掘你内心深处的欲望。一旦让**女生引起了注意,她就会默默的注视你的一举一动,收集你各方面的信息来了解你,看看你是否适合她。”

见我依然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她,曦儿接着说:“**座女生,一般对学识渊博的人怀着崇敬和想亲近的心,她认为知识是很重要的,丰富的知识可以使人通达于天地之间,不会被命运中不可解的谜所困扰不前。所以你一定是一个有知识、有文化、有才华的人,而且你一定要比她强,总有新鲜的故事讲给她听,才能达到佩服你、欣赏你,爱慕你的境界。**座女生追求的是一种比较稳定的生活,希望对方一定要有高尚的情操,是一个品行端正,正直善良之人。”

我抬手摸鼻子,讪笑道:“那、那还有吗?………”

曦儿点头,笑说:“还有一点值得一提,那就是作为**座的女生,贞操观念相对保守,认为贞洁要献给自己的丈夫,而且结婚是相爱的必然结果。保持着超然而又清纯的少女之心,对所爱的人富于同情心,不容易在婚前发生关系。在性方面由于有很强的害羞心理,甚至在丈夫面前也不愿意裸露自己,认为**是男性的专有物。”

我看着她道:“完了?——那**座跟什么星座最适合配对?——”

我很想继续听下去——

曦儿一拍前额笑说:“看!我把最重要的一点落了!跟**座配对最适合的是魔蝎座和金牛座男生,配对率是百分之百——”

“其它的都不适合配对么?——”我脱口道。

曦儿笑笑说:“**座与天蝎座配对率是百分之九十,跟**座是百分之八十,跟狮子座是百分之七十!——”

我失声道:“还有吗?——”

“差不多就是这些了吧?”曦儿看着我笑笑说。

我心中往下一沉,为什么**座跟白羊座的配对几率没说呢?难道**座跟白羊座是禁忌配对吗?——

我稳了稳情绪,只“喔”了一声道:“或许有些道理。呵呵呵——”

“我姐就是**座呢!”她笑看着我说。

我避开她的目光,讪讪一笑道:“是吗?——”

“是呀!”曦儿笑看着我说,“我八月份生日,我姐九月份生日,我们的星座是毗邻的呢!——”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因为你们是姐妹花呀!你跟你姐相貌那么相似,星座理应也该是毗邻的呀!要不我在旭光大厦楼下第一次见到你姐时,我怎么会把你姐当成你了呢!”

“可我和我姐的性格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呢!”曦儿叹声说,“我要是生来就有我姐那种温柔气质就好了!其实我有时候不太喜欢自己的性格,我觉得我姐的性格最好!——”

我愣了一下,如果时间在退后十天半月,打死我我也会想到这话会出自妖女之口,平素看她一幅傲视一切的女王式神态,原来她心里也知道自己的性格不尽如人意哈!

她此刻说出这种很有自知之明的话,依然令我十分惊讶!——

我笑看着她道:“性格本天成,后天难以改变。而且,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的性格是十全十美的,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比如说你姐的性格,她很温驯,这是她的优点,但同时也会是她的缺点,在特定情况,温驯就会显得意志不坚定。你呢,个性十足,有时候过于强势,这是你的缺点,但是在特定情况下,强势就会凸显它的执着!所以说你不必为自己的性格而烦恼!——”

露台上的灯光没开,曦儿的眼眸在黑夜里,闪闪烁烁地看着我——

她语气略带伤感地说:“阳阳,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性格不太好,我也知道有很多人不喜欢我的性格,包括我爸。可我觉得自己没那么傲气,我也很想跟别人交朋友,可是很多人都对我敬而远之。我没那么刻薄,也没那么看不起人,可很多人都觉得我目空一切,觉得我像个冷艳的恶毒的女王!——”

这妖女真地变了!她学会审视自己了!她学会自省了!她真地变了很多啊!这种变化我看得最清楚,我也感受到了!

我看着笑笑道:“曦儿,你有没有发现,你变了很多?——”

“恋爱本身就是一个自我认知的过程,”她朝我呡唇一笑说,“人在恋爱中不自觉地会发现自我,修正自我,为了她所爱的人,改变自我,达到对方心目中所希望的模样。”

我笑笑道:“其实吧,我觉得你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如果别人爱你,就是爱你本来的模样,而不是你修正好的模样。况且,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生最难的事情不是改变世界,而是改变自己!其实我想说,你做你的冷傲艳后自有一种高贵在其中呢!”

她抬手轻轻打我一下说:“可那样我会没有朋友。事实上,我朋友很少很少,少到几乎没有。就是因为我的性格,别人都不敢靠近我,那些靠近我的人,要么是为了利,要么是为了色,这多半都是男人。我心里其实………一直挺孤单的………”

我看着她有些伤感有些失落有些委屈的眼眸,我的心微微颤动着,心中蓦地升起一股怜爱之情。

我伸出手臂将她娇柔的肩揽了过来,低头注视着她,轻声说:“还记得在海边看到的那只寄居蟹么?当时我心里就想你跟寄居蟹是一样的,你只是想借助坚硬强大的外表,来保护自己内心的那份柔软与脆弱,事实上,你内心很缺乏安全感,因为许多事情都伤害了你的心——”

曦儿乖巧地靠在我胸膛上,仰脸看着我,轻声说:“阳阳,我好像真地被你看透了!——你说,等你完全看透我以后,你还喜欢我么?——”她伸出手臂紧紧缠绕着我的腰——

我笑笑道:“别傻了。喜欢与不喜欢跟看透不看透没什么关系。”

“可我要是被你看透了,我就对你没吸引力了呀!”她仰脸看着我,睫毛一扇一扇的。

我低头注视着她,坏笑道:“何止看透了,还看光了呢!呵呵呵——”

“你讨厌!——”她娇嗔我一句说。

我笑道:“讨厌我,你还抱我这么紧?——”

她抬脸看我一眼,哼了一声,尔后将目光投向远处被灯光装点的大都市,语气幽幽地说:“从小到大,我的脾气一直都是这样,我爸不喜欢我,因为我处处跟他作对,他要我去意大利念经济学,我去了意大利后,偷偷改了时装设计专业,我爸不让我跟卢卡斯在一起,我偏要坚持那段异国恋情。我爸说我伤了他的心了!………”

曦儿顿了一下,眸子里有泪光一闪一闪的,仿若夜空中的星星——

她接着说:“从小到大,我都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上学时,那些同学都说我是不可一世的大小姐,说我蛮横不讲理………后来工作了,那些下属与同事表面上对我言听计从,笑脸奉承,可是我知道他们心里不是真地把我当朋友………向我套近乎的男人很多很多,可是他们要么是为了钱,要么是为了色………我也很想要知心朋友,当我难过的时候,他们会陪着我,开导我,当我开心时,他们会跟我一起分享我的喜悦………阳阳,你知道么?其实,我真地很想跟他们交朋友的………”

曦儿说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嗓音有些发哽——

我看着她泪光闪闪的眼眸,也不知道如何劝慰她,只是更用力的搂紧了她,她也更用力地搂紧了我——

曦儿稳了稳情绪,抬脸看着我说:“阳阳,你知道吗?有一次在我微博上看到一则小故事,我突然就哭了。”

“什么故事?”我对头注视着她的眼睛道。

“我讲给你听吧。”曦儿看着我说,“以前有个病孩子,没有人肯陪他玩。直到下了第一场雪,他堆了一个小雪人.他问小雪人,我可以抱抱你吗?小雪人反问,“为什么?他说,因为我喜欢你。小雪人沉默地投入他的怀抱。下一秒,他听见小雪人轻轻在他耳边说,我穿越四季,只为融化在你的怀抱里,谢谢你喜欢我——”

我低头看着她道:“这个故事可真够浪漫的,也真够悲伤的了!——”

“我很喜欢小雪人说的那句话,”曦儿仰脸凝视着我,轻声说,“我穿越四季,只为融化在你的怀抱里,谢谢你喜欢我!——”

我心中一动,低头在她漂亮的前额上轻轻吻了一下,或许是夜风的痕迹,她的前额有些冰凉——

我抱紧了她,伸手指着楼下的花园。那花园里姹紫嫣红的花朵都笼罩在欧式路灯的光线中,有萤火虫在花丛里慢慢飞舞,那莹亮的尾灯一明一暗,一明一暗——

“看见萤火虫了么?曦儿——”我笑笑道。

曦儿点点头——

我低头看她道:“你知道萤火从的故事吗?——”

曦儿摇头,轻轻地说:“你讲给我听吧?——”

“好吧,”我低头看着她,笑笑道,“这是个中国童话故事,叫《萤火虫找朋友》——”

曦儿撒娇似地催我说:“你讲啦!讲啦!我很想听!——”

我笑看着她,抬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梁,我道:“这个故事是这样的——”

夏天的晚上,萤火虫提着蓝色的小灯笼,在草丛里飞来飞去。他在干嘛呀?

他在找朋友。

是啊,大家都有朋友,有好多朋友。可是,萤火虫连一个朋友都没有。跟好多朋友在一起玩儿,多快活呀!萤火虫也想要朋友。他就提着小灯笼,到处找。

萤火虫飞呀飞,听见草里有响声。他用小灯笼一照,看见一只小蚂蚱。小蚂蚱急急忙忙,一直往前跳。萤火虫就叫:“小蚂蚱,小蚂蚱!”

小蚂蚱问:“干嘛呀?”

萤火虫说:“你愿意做我的好朋友吗?”

小蚂蚱说:“我愿意。”

萤火虫高兴地说:“那你就跟我一起玩儿吧!”

小蚂蚱说:“好的,一会儿我就跟你玩儿。现在,我要去找***。***真淘气,不知跳到哪儿去了,天黑了还不回家。妈妈很着急,让我去找他。你来得正好,帮我照照路吧!”

萤火虫说:“我不能给你照路,我要去找朋友!”萤火虫就提着灯笼,飞走了。

萤火虫飞呀飞,听见草里有响声。他用小灯笼一照,看见一只小蚂蚁。小蚂

蚁背着一个大口袋,一直往前跑。一萤火虫就叫:“小蚂蚁,小蚂蚁!”

小蚂蚁问:“干嘛呀?”

萤火虫说:“你愿意做我的好朋友吗?”小蚂蚁说:“我愿意。”

萤火虫高兴地说:“那你就跟我一起玩儿吧!”

小蚂蚁说:“好的,一会儿我就跟你玩儿。现在,我要把东西送回家去。我迷路了,你来得正好,帮我照照路吧!”

萤火虫说:“我不能给你照路,我要去找朋友!”

萤火虫又提着灯笼,飞走了。

夏天的晚上,萤火虫提着蓝色的小灯笼,在草丛里飞来飞去。

他在干嘛呀?

他在找朋友。

还没有找到吗?

还没有找到。

………

讲完这个故事,我笑看着曦儿的眼睛,用幼儿园老师对小朋友说话的语气,对她说:“聪明的小朋友,你知道怎样才能找到朋友吗?你们快教给萤火虫吧!要不,他老是提着灯笼飞来飞去,多累呀!——”

她掩嘴扑哧一声笑了——

她抬脸嗔我一眼,撅嘴说:“你在挖苦我!哼!——”

我笑笑道:“其实,生活在这世上的每颗心灵都很孤单,都渴望来自另外一颗心灵的抚慰。我们都需要朋友,只要我们对别人真诚相待,我们就可以交到朋友。人心终归都是柔软的,我们对别人好,别人也会对我们好。我们在别人伤心的时候送去安慰,当我们伤心的时候,别人也会主动来安慰我们!——”

“我明白了。”曦儿轻声说。

我笑笑道:“那就好了。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下面跟我一念——”

“从明天起做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前程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个温暖的名字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我笑看着她的眼睛道:“感觉好一些了吗?——”

“好多了呢!——”她仰脸看着我,莞尔一笑说。

我又伸手在她秀气的鼻子上弹刮了一下,笑道:“感觉好就好!幸福,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273

这天晚上,我们都有些伤感,我们是回各自的卧室睡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站在了海崖上,这海崖数十丈高,像英国爱情片《闰年》中最后那个长镜头,男女拥吻背景里的那片海崖——

数十丈之下是翻滚汹涌的墨绿色波涛,不知来自何方的飓风将我裹卷其中,我的衣服被吹得像狂风中的旗帜一样,猎猎作响——

像旗帜一样被刮得猎猎作响的还有夕儿和曦儿的裙摆,她们穿一白一黑的衣裙,立在崖边上,立在飓风中——

她们都背对悬崖,面朝我,目光都紧盯着我——

曦儿说:“是我还是她?你只能二选一!——”

夕儿说:“顾阳!你要作出最后的抉择?——”

我叫道:“我求你们都别闹了好不好啊?!你们会掉下去摔死的!——”

曦儿说:“没有你,我宁愿去死!——”

夕儿说:“我也是!——”

我道:“你们这不是为难我吗?你们知道,我无法作出选择的!我不想你们任何一个人去死!——求你们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求求你们了!——”

曦儿说:“你今天必须做出抉择!——”

夕儿说:“是我还是她?你只能二选一!——”

我叫道:“如果你们要去死!我宁愿谁也不选择!我宁愿一辈子找不到爱情!——”

曦儿说:“行!那我成全你们俩个!——”

说着她后退两步,转过身,身子向海崖边倒下去——

“曦儿!——”我惊叫一声,向她冲过去——

她的身子已经悬垂于海崖下,一只手被我死死攥住了!——

夕儿在我身边说:“你选择她是吧?那我死好了!——”

说着她后退两步,身子向后倒去,向海崖下倒去——

我赶紧松开了曦儿,去抓住夕儿的手,曦儿的身子向海崖下飞去——

我又松开夕儿去救曦儿,可是,我谁也救不了。姐妹俩已经双双向海崖下翻涌的墨黑色的波涛里坠落——

我惨然一笑道:“好吧!我们仨一起去死吧!——”

说着我张开双臂,身体直直地向海崖下扑去,我伸出双手,一手抓住夕儿的手,一手抓住曦儿的手——

风在耳边呼啸,我们的身子擦着海鸥的羽翼坠落——

我笑了,她们也笑了——

………

“嘭!——”

仨人坠入海面上的巨大声响,将我惊醒过来——

我腾地一下从床头坐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我在黑暗中呆坐了半响,才回过神来,我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烟,抖索着手抽出一支点上,用力吸了两口——

我松懈般地仰靠在床头上,我怎么会做这么可怕的梦呢?这梦提示我什么呢?弗洛伊德《关于梦的解析》这书我看过,我还曾经使用书中的理论帮助别人分析过一些梦境,可是我无法分析自己的这个梦境——

我不知道如果有一天,让我面对梦境里的情景,我该如何作出抉择?——

蓦地想起张国荣作词,黄耀明演唱的那首歌《那么远这么近》,此曲是根据几米漫画《向左走,向右走》而作。——

“………是谁在对岸,露台上对望

互传着渴望,你熄灯我点烟

隔住块玻璃,隔住个都市

自言自语地,共你在热恋

在池袋碰面,在南极碰面

或其实根本,在这大楼里面

但是每一天,当我在左转

你便行向右,终不会遇见………”

我知道许多时候,我们正是因为热爱,所以才会变得更加冷漠,正因为在乎,所以才会变得更恨!——

出院之前,主管我的那位年轻医生告诉我,夕儿这两天都是一天打两个电话给他,询问我的病情。她真地依然在乎我,依然爱我么?可是,她为什么不来医院看我呢?在我最需要她出现的时候——

她心虚么?她害怕无法面对我拷问的目光么?她为什么不来看我呢?其实,受伤的我多想她能够出现在我的病床边啊!当我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我有多么渴望她能待在我身边啊!我多么希望她能用她温柔的爱怜的目光注视着我,我有多希望她能用她那双温柔的手**我的脸庞——

可是,在我最需要她的时候,她并没有出现!——

………

次日是礼拜天,阴天。曦儿哪儿都没去,她说要留在家里陪我。

下午她还给我演了一场秋季裙装秀,她说从欧洲回来后她已经投入到了“天使之眼”的设计工作中,而且,她决定这次要设计出一套漂亮性感的裙装!

曦儿卧室边上有个很大的房间,她神秘兮兮地告诉我,这房间里全是她的宝贝!

我是头一次跟她进入这个房间,房间里摆着好几个衣柜,还有鞋柜,有个架子上全是包包,大大小小的,五颜六色的,而且全是世界顶尖奢侈品牌!地上还堆放着一些没来得及打理的购物袋,想必是上次我们从巴黎带回来的那一堆小山吧?!

我走到那个摆包包的架子钱,仔细看了一下,什么香奈儿、lv、普拉达,恐怕世界十大女式包包品牌她这里都应有尽有了!最低档次也是香港“金利来”的包包!

我不知道曦儿在西西里庄园的这套公寓值多少钱,但我知道她这个盛装宝贝的房间绝对比这套公寓更值钱!

别的不说,就说她那些包包吧!光爱马仕这个奢侈品牌的包包,她就有好几个!

爱马仕(hermès)是世界著名的奢侈品品牌。它是一家忠于传统手工艺,不断追求创新的国际化企业,迄今已有170多年的悠久历史。爱马仕的总店位于法国巴黎,分店遍布世界各地,爱马仕一直秉承着超凡卓越、极至绚烂的设计理念,造就优雅之极的传统典范!——

爱马仕birkin包真品多少钱?

birkin包包有5个尺寸:25、30、35、40、50,每个尺寸的价格都不一样。

如果包的材质是牛皮,那么25的60000、30的70000、35的75000、40的81000、50的90000左右。如果是鸵鸟皮的,价格分别是25的100000、30的130000。如果是鳄鱼皮的,价格都在20万以上。

还会有蜥蜴皮,蜥蜴皮要比鸵鸟皮的贵一点点,鳄鱼皮的最贵!

而鳄鱼皮的爱马仕包包,曦儿就有俩!

她随手丢一只太阳镜,都是近万元!因为那是意大利奢侈品牌gucci的!

曦儿将所有的裙装都搬到她的卧室里,她说要穿上这些裙子给我看,让我说出她穿上我的第一眼感觉是什么?她想藉此进一步挖掘灵感!——

我自然乐意了!对于男人而言,还有什么比这更快活的事儿呢?——

我坐在电脑椅子上,一边喝着苏门答腊麝香猫咖啡,一边欣赏她为我上演的专场秋季裙装秀。

我个人认为,女人穿裙子的时候最漂亮!我不知道第一个为女人设计出裙装的人是谁,是男人,还是女人?但是,我相当佩服ta!就像我相当佩服第一个为女人设计出高跟鞋的设计师一样!

裙装与高跟鞋的搭配,使得女人的身体之美得以淋漓尽致地展示了出来!

**翘的女人穿裙子最好看,为什么?因为她能将裙摆完全撑起来,就像开屏的孔雀一样动人!

曦儿的那些裙子,可不是什么地摊货,几乎全是世界知名品牌!

而且,曦儿经过专业model训练,除了具备模特的气质,还天生具备了模特的身材!——

据说**的标准是——

大腿:身高(cm)×0.26+7.8;大腿内外两侧容易堆积脂肪,结实健美的腿,才是人体最美的线条之一。

小腿:身高(cm)×0.18;小腿的比例约为身高的17%-21%都属正常,重要的是其形状如何,如果是萝卜型或直筒型,就要重点健美了。

还有诸如三围比例、五官比例等等,而下身比例以肚脐为界,上下身比例应为5:8。

那些花花绿绿款式不同的裙装全摆在大床上,总共有二十多套呢!曦儿一件一件穿给我看,每穿一件,还要在我面前走一小段猫步,搔首弄姿的。展示完一套,她接着展示下一套,换衣服也不避讳我。

而我就像是模特大赛的评委一样,如实作出合适的点评,悠哉乐哉。

看着看着,我都眼花缭乱了!这哪是什么裙装秀呀,这简直就是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嘛!

中间还有暂停休息时间——

曦儿身穿一袭玫瑰红色的短裙,这条裙子很独特,短裙侧面有开衩,领口还是系带的。她扭着小**朝我走过来,将我从椅子上拉起来,妩媚一笑说:“亲爱的,我们跳支舞吧?!——”

我将手中的烟蒂拧灭,摸着鼻子笑笑道:“跳交谊舞?——”

她摇头笑说:“探戈!——”

我“啊”了一声说:“探戈?那么高难度的舞蹈,我哪跳得了?!——”

一提起探戈,我就联想到电视上那些探戈比赛,那些身体与肢体间的热烈摩擦,那些眼花缭乱的连续旋转——

“我教你呀!”她看着我轻轻一笑说。

我道:“恐怕你教不会了。”

以我对舞蹈的天分,能学会跳交谊舞就很不错了。

她扬脸看着我,很自信地一笑说:“本小姐教你,你不会也会了。”

我摸了下鼻子道:“还是不要了吧?我会跳交谊舞就好了。要不我陪你跳交谊舞吧?慢三慢四都行!——”

曦儿非要跟我跳探戈,她说她其实最爱的舞蹈就是探戈,交谊舞只是必会的一种舞蹈,交谊舞属于交际场的基本礼仪!

曦儿向我介绍说探戈是阿根廷的国粹,素有“舞中之王”之称!

探戈舞起源于非洲中西部的一种民间舞蹈探戈诺舞。19世纪,大量欧洲和非洲移民涌入阿根廷,很多人因一时无处投靠而暂时滞留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市,于是码头附近的妓院、酒吧成了他们纵情声色、借酒浇愁的主要场所。

这时西班牙等欧洲国家和非洲移民带来的歌舞形式与当地土著文化在这种背景下相互融合形成了探戈,最初以“baileconcorte”(一种有停顿的舞蹈)这个名字而出名。

一家国际知名的咨询公司的调查显示,阿根廷探戈品牌的知名度都可以与美国的可口可乐相比了!

探戈据说是情人之间的秘密舞蹈,起源于通俗文化,并作为一种充满**的大陆文化遗产流传了下来。现在已成为最具有艺术生命力和神秘拉丁色彩的艺术。探戈是男人和女人永恒的战场。它定义了爱的行为,而这种行为又会在舞蹈形式与风格中表现出来。

不过,除了舞者独特、优美的肢体形态以外,阿根廷探戈与国标舞中的探戈最大的不同在于:阿根廷探戈是感情挂帅。探戈舞的肢体语言非常丰富!

在阿根廷人看来,探戈就像男性和女性自愿投入其中的战争或者搏斗,男女舞伴间强烈的目光和身体接触正是探戈的灵魂所在。

探戈通常的表演规则和形式是有限的,想象力和**却是无限的!

曦儿总结说,如果交谊舞体现了交际场绅士淑女们的优雅,那么探戈则体现了男女之间似火的**!

探戈双方靠得较紧,男士搂抱的右臂和女士的左臂都要更向里一些,身体要相互接触,重心偏移,男士主要在右脚,女士在左脚。男女双方不对视,定位时男女双方都向自己的左侧看。

曦儿简单讲了探戈舞蹈的常规,她说探戈和交谊舞的区别之一是节奏,探戈的其基本节奏为鼓声强劲、令人振奋的嘭嚓嚓嚓,嘭嚓嚓蓬嚓|近年来更突出其鼓点声,多改为嘭嘭,嘭得儿嘭。

区别之二,跳探戈必须表情严肃,表现出东张西望,提防被人发现的表情。而跳交谊舞时双方都要面带微笑,唯有跳探戈时不得微笑,表情要严肃。

阿根廷探戈以小腿的动作为主,男女舞者以娴熟的配合跳出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舞步,互相缠绕的肢体充分展示出人体之美。探戈舞者面部表情严肃,互相深情凝视,但又时不时快速拧身转头、左顾右盼。

我总感觉这种舞蹈过于**,男女身体摩擦太明显,有些借助舞蹈而达到身体摩擦目的的嫌疑。而曦儿却说探戈是一种比交谊舞更为高雅时尚的舞蹈。

介绍了一通探戈舞的情况,曦儿开始正式教我跳,这舞的确比交谊舞难多了!曦儿搂着我跳了半天,我依然不得要领,无所适从。我练过几年拳击、散打,身体协调性很好,可是让我学会探戈那些华丽夸张的步伐与腿部动作,这还真是愁死我了!

我道,我们还是算了吧?这舞我真跳不了!

曦儿说,亲爱的,你要有信心!

我道,我从来没想过,我要学会跳探戈!

曦儿说,如果你敢于尝试,你将会发现很多令你开心的事儿!

我道,那好吧!如果你是指我等会踩到你脚的话!

曦儿说,行!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我道,什么跟什么!

曦儿说,你和我,还有探戈!

我道,为什么探戈里要频繁得拧身砖头,还要左顾右盼呢?

曦儿说,关于这个动作的来历还有一个传说,说是以前有一个海员交了一个女友。但有一天出海归来两人跳舞之时,海员发现女友老是扭头,于是他猛一回头,发现女友正在看着自己的新伙伴,海员顿时醋意大发。从此就有了男舞者快速扭头监督自己舞伴的动作。

我笑道,真的假的?——

曦儿说,真假就不知道了,这是教我的探戈老师告诉我的。

我道,我说怎么感觉跳探戈有些愤怒的感觉呢!原来是海员的女朋友劈腿了!”曦儿扑哧一笑说,你可以这么想呀!

我是这么想的,而且我想到了夕儿,或许我就是那名海员吧?想着想着,我还真就有些愤怒了,而且我还将这份愤怒融合到了拧身扭头,左右顾盼的动作里去了。

曦儿就夸我说,有进步!亲爱的。就是这感觉!

我讪讪一笑道:“名师出高徒!都是老师教得好,都是老师教得好!——”

曦儿抽出双手,勾住我的脖子,朝我妩媚一笑说:“既然你承认老师教得好,你是不是要对老师有所表示哈?尊师重教嘛!——”

我摸下鼻子,讪笑道:“什么表示?——”

“亲老师一下怎样?——”她仰着一张因为运动而潮红的面颊,依然妩媚地笑着。

我道:“你想搞师生恋啊?——”

“怎么?不行啊?——”她扭了扭性感小嘴说,“你想不听老师的话?——”

我无奈地摇摇头,低头很快地在她漂亮的前额上亲了一下,看着她道:“老师!现在可以下课么?——”

她一双柔臂依然勾着我的脖子不放,还用挑逗的眼神看着我说:“难道不想在亲老师的嘴么?你说老师的嘴唇性感不性感?——”

崩溃!这妖女还真不适合做老师,即使做了老师,不仅是误人子弟,还要教坏一批又批祖国的花朵们!

我一低头从她双臂里逃出来,快步向卧室门口奔去——

“站住!——”她在我身后叫住我说。

我顿住脚步,回头摸着鼻子讪笑道:“去哪儿?老师允许你走了么?不乖的话,老师可要惩罚你了!哼!——”

好一个不会乘法,只会惩罚的老师啊!

我摸了下鼻子,讪笑道:“我听见门铃响了!好像有人在按我们家的门铃!老师!——”

曦儿耸起鼻翼,恨恨地看着我说:“在老师面前撒谎,后果会很严重的!老师会不高兴的!——”

我道:“老师啊老师!我真地听见有人在按门铃啊好吧?!——”

说着我窜出了卧室,无奈地摇摇头,快步向旋转梯口走去。这妖女的可塑性真强!我以前看韩国剧《拜托小姐》,很喜欢女主演尹恩惠,许多影评人说她很可塑性很强,什么角色都能演!现在我知道尹恩惠不如林曦儿!林曦儿她也什么都能演啊!阿门!

我沿着螺旋梯快步向下走,果然是有人在按门铃!不是我的借口,也不是我的错觉,而是真地有人在按门铃呢啊!——

我从螺旋梯上跳下来,径直奔客厅门口走去,一把拉开了房门——

我承认,在打开房门的那一刻,在看见立在房门口那个熟悉的身影的那一刻,我我终于体验到石化的感觉!——

夕儿穿一身白色连身裙,秀发披肩,通体白色,有一种由洁白而衍生淡雅和纯净的感觉。胸口由一点收紧而散开来的设计,令白色间多了一种层叠而神秘的色彩。小圆领本身就很提升气质,再配以一圈银色闪钻,就更加迷人多姿。

这一身,正是那天在h市的海边她所穿的那一身,正是我最爱看的那一身!这一袭通体白色的连身裙,配上她温柔恬静的气质,总给我一种高贵圣洁的女神的错觉!

她的表情跟我一样惊愕,她大概没想到我会在曦儿家里吧?但她脸上的惊愕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种表情,类似于惊喜、激动和紧张相互糅合起来的神态——

“你、你好啊!………”我道。

因为猝不及防,因为惊喜、激动与紧张,这句招呼陌生朋友的问候语从我嘴里脱口而出——

是的!我们的表情几乎是一致的!——

我这句话一出,她脸上那种惊喜、激动和紧张的神态瞬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失落、伤心与痛苦相糅合的表情——

她的目光幽怨地看着我,丰盈好看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又蠕动了一下,刚要说出某句什么话时,她妹曦儿的声音在二楼螺旋梯口清脆地响了起来——

“亲爱的!你逃哪儿去了?赶紧回来,老师还等着你亲我性感小嘴嘴呢!——你躲得了初一躲得过十五么?——快出来啊!亲爱的!再不出来,老师可要生气啦!——还害什么羞呀?人家的身子你都亲了,还不敢亲嘴嘴么?哼!——”

坦白说,这一刻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呆立在门内,夕儿呆立在门外,咫尺,却已天涯!——

“咚咚咚——”

伴随着鞋子踏在木制螺旋梯板上的声响,曦儿很快就出现在了我身后——

当她看见她姐时,我们仨人都愣在了门口——

“姐………你、你怎么来了?………”曦儿向她姐招呼说,面颊涨得通红。

见到曦儿后,夕儿眼眸里的痛苦神色稍纵即逝。她对她妹点点头,呡唇一笑说:“嗯,姐来看看你的。”

剧烈的情绪变幻之后,夕儿很快恢复了她一如既往的恬静温柔,言行举止得体——

我用力搔刮着鼻梁,让到一边,僵硬地笑笑道:“请进,请进………”

夕儿俯首,抬手拢着秀发,避开我的目光,走进屋里——

仨人在客厅里的沙发里坐下,我和曦儿坐在长沙发上,夕儿坐在我们对面的一人沙发上。

曦儿从餐厅那边的冰箱里拿出三瓶屈臣氏易拉罐苏打水,递给她姐一瓶,递给我一瓶,她自己手里拿着一瓶。她一边将易拉罐在两只手倒过来倒过去地玩弄着,一边向她姐解释我们住在一起的原因——

大意是说我落难了,她好心收留了我。

坦白说,如果平时她这么解释我们住在一起的原因,我心里会不乐意,但是,此刻,我很喜欢她这种解释!

曦儿平时在家都喝苏打水,而且只喝屈臣氏牌子的苏打水,她还规定我以后喝水也只能喝苏打水。她说苏打水属于弱碱性。人体内环境是弱碱性。我们每天吃很多肉类、鱼类,都是酸性食物。因此,需要进行酸碱平衡。那么,多吃些碱性食品更有利于身体健康。

当然曦儿喝苏打水更主要是为了美容,苏打水有抗氧化作用,能预防皮肤老化。柠檬+苏打水,有助于增进食欲、预防皮肤老化、美容养颜。她甚至还用苏打水加上柠檬自制洗发水洗头发,说这样绿色天然不伤发质。

她还用苏打水洗脸,她说这样可以可软化粗糙的皮肤,加速死皮脱落,然后再进入您日常的护理过程这道程序能够使的肌肤变得清爽、光滑,更容易吸收润肤品。

她就差用苏打水沐浴了!

是啊!妹妹!用苏打水护肤的确很好!只是,你会不会太奢侈了啊?!——

“阳阳,帮我拉开!——”

曦儿向我俯过身来,看着我妩媚一笑说——

我蓦地抬眼看她,看见了她身上那条裙子的系带领口——

我原本一直在出神,听她这么一说,我惊了一跳!——妖女!你想干吗?!我看看她领口上的系带,又看看她的眼睛,说不出话来——

“发什么愣呀?快帮我拉开啦!——”曦儿微微蹙眉看着我说,伸手将手中的易拉罐塞到我手中——

我的喉结上下蠕动了一下,mb的!虚惊一场!我忙用一脸讪笑化解心中的窘迫感——

我拉掉了易拉罐上的拉环,将易拉罐递给她说:“好了,可以喝了。”

曦儿对我报以甜蜜一笑说:“阳阳,帮我姐也拉开吧?——”

我的心猛地一跳,抬脸看夕儿,夕儿也正抬眼看我,四目一触,彼此又慌忙将目光弹开——

“好、好呀!——这东西容易划伤女孩子的手呢!——”我讪讪一笑道。

我**离开沙发,俯身抓起夕儿面前那瓶屈臣氏苏打水,拉开了拉环,再将易拉罐瓶轻轻搁在她面前的桌上——

整个过程我的手腕都有些抖颤——

曦儿喝了一口苏打水,抬眼看着夕儿说:“姐,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夕儿抬眼看她妹,仿佛她是突然愣过神来似的,那方才她心里在愣什么神呢?——

“没、没什么,”夕儿笑笑说,“我正好路过,所以上来看看你。爸前段时间去了趟长沙,带了些湖南特产回来,给你带了一样湘绣工艺品,说你一定会喜欢,让我给你送来了。”

曦儿笑说:“谢谢姐了。”

“你该谢谢爸。”夕儿说。

曦儿低头喝水,不说话——

夕儿看着她妹继续说:“曦儿,这次出国还好么?——”

曦儿这才接话说:“挺好的。”

夕儿点头微笑说:“你跟谁一起去的呢?………”

我浑身一紧绷,心就跳到嗓子眼上了!低头摸着鼻子,心慌意乱地等待着——

曦儿抬眼看看夕儿,又看看我,目光躲闪了一下说:“我一个人去的,我是去找灵感,一个人清静!………”

还好,之前我和曦儿约定我们的事儿,暂时不对外宣布——

夕儿轻喔一声说:“也是。找到灵感了么?………”

曦儿点头,笑说:“找到了!找到很多灵感呢!——”她笑得有些得意——

夕儿又轻喔一声说:“公司的事还好么?——”

曦儿笑说:“一切都挺好的。”

夕儿点点头,轻笑说:“那就好。‘天使之眼’的设计顺利么?——”

曦儿说:“挺好的。如果不出意外八月中旬就可以举办新闻发布会了。”

夕儿点头,她脸上始终带着得体的微笑,跟曦儿说话,眼神也是姐姐看妹妹的眼神,带着一种深深浅浅的爱怜——

大家一时无话,客厅里的气氛有些凝——

曦儿有一口没一口地喝手中的苏打水,夕儿则带着浅浅的笑意坐在我们对面,纤柔的手指不自觉地玩弄着那枚易拉罐拉环,一会套进中指,一会套进食指——

还是曦儿打破了沉静,她看着她姐说:“姐,丽人商场夏季推广方案都搞定了没?——”

夕儿接话说:“都差不多了。电视广告下礼拜一正式投播,街头写真灯箱广告也在按原计划进行。最迟这个月底就全部投放完毕,广告全面铺开后,你注意观察丽人商场的销售额吧。”

“谢谢姐!辛苦啦!——”曦儿笑看着她姐说。

夕儿也笑笑,不易察觉地瞄了我一眼,我虽然一直坐在边上沉默不语,但我知道夕儿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我身上,尤其是说到丽人商场推广方案的事儿,因为那推广方案完全是我的创意!——

不过,很快就能看见我的创意在电视和市区街道灯箱里滚动播放时,我心里还是蛮开心的!

曦儿扭头看了一眼客厅的落地窗,将手中的苏打水往桌上一搁,看着我和她姐,笑说:“姐,该做晚饭了。今晚你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吃晚饭吧?——”

夕儿没有点头,也没有表示反对,抬脸笑看着她妹说:“曦儿要亲自下厨么?——”

“怎么?姐,”曦儿俏皮一笑说,“你不相信我的厨艺么?我可告诉你喔,待会你可别太吃惊,我的厨艺可是大有长进呢!——”

“是么?——”夕儿笑看着她妹说。

曦儿抬手打了个欢快的响指,对我们俏皮一笑说:“姐,阳阳,你们就拭目以待吧!——本小姐今天大展厨艺,你们千万别太吃惊哟!——”

说着他陡然一转身,奔那个半开放式厨房的方向而去——

夕儿紧跟着站起身,朝她妹的背影笑说:“姐来给你当助手吧?——”

两姐妹都钻进了厨房,我只身呆在客厅里,依然呆坐在原先的位置上没有动,面前那瓶屈臣氏苏打水也没有动一口!——

当我们三个人坐在客厅里时,我的内心是极度纠结的!事实上,自夕儿按门铃赫然出现门口出现在我面前时,一直到此刻,我都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我最爱的人就坐在我对面,而我,却不能跟她对话,甚至连眼神的交流都是那么困难!我胸中的情绪翻滚着,似乎有很多很多的话语压抑在那里,可是面对夕儿时,我却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厨房的方向传来两姐妹小声的说笑声,因为厨房距离客厅有点距离,所以那说笑声显得有些飘渺,似乎是有点儿不真实,来自于我的幻觉——

我摸香烟的手腕有些抖,好容易摸出一支烟,抖着手腕点燃了,猛力吸了两口,企图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我吸了第一支香烟,紧接着吸了第二第三支第四第五支,等第五支香烟吸到三分之二的时,曦儿从厨房里奔了出来——

她愣看着我,抬手扇了满屋子的烟雾说:“阳阳!你在放烟雾弹么?——”

我有些神经质地慌忙站起身,半转身面对着她,讪讪一笑道:“没、没有,就抽支烟——”

曦儿的目光瞄了一下桌上的烟灰缸,嗔我一眼说:“你都变烟囱了!一转眼工夫你就抽了四五支!你还要命不?——”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一次抽完也好!——”

曦儿知道我一下子戒不掉烟,所以规定我现在每天只能抽七支,一个礼拜减一支,直到完全戒掉,现在已经减为六支了!

她用力白我一眼说:“一下子抽这么多,头不晕啊?——”她走近来,仰脸看着我——

我摇头道:“不晕不晕!我又不是小白鼠,哪能让一支香烟给灭了呢?——”

“还小白鼠,我看你就是一只小笨牛!——”她又恨又爱地看着我说。

我嘿嘿讪笑着,没有接话,弯腰将烟蒂拧灭在烟灰缸里——

“好啦!快去洗手,马上吃饭啦!菜差不多都好了!——”曦儿在我身后说,尔后又转身奔进了厨房——

我走进浴室,站在洗漱台前面,胃里一阵翻涌,有一种想吐的感觉!我知道是尼古丁一下子蓄积得太多了!接连抽五支香烟的记录以前我从来没有过,我洗了手,又捧起凉水冲了一把脸,然后抬脸看着洗漱镜里的那张脸庞——

………

厨房里,我们仨人围坐在餐桌边上,曦儿紧挨着我坐,夕儿依然坐我们对面——

我总有一一种感觉,那就是在这套公寓里,无论是客厅,还是餐厅,夕儿都是处在我和曦儿的对立面,她似乎是被孤立了起来——

曦儿提议喝点红酒,我和夕儿都说不必了。这种情况下,我哪还有心情品红酒呀?!——

眼前的人让我又爱又恨,我很想质问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欺骗我的感情?!——”

我很想质问她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在我面前出现,扰乱我本该逐渐趋于平稳的心境?!——”

可我什么都说不出来,默默低头扒碗里的饭,我很矛盾,真地很矛盾!——不想见她,可见到她后我的心又会情不自禁地兴奋起来!恨她,可我又那么爱着她!——

“阳阳,尝尝这道鱼香肉丝,味道很不错呢?——”曦儿拿筷子点了点,示意我说。

我抬脸看她一眼,伸手夹了一筷子,送到嘴里尝了一下,笑看着她道:“不错!色香味俱全!你的厨艺是越来越好了!——”

其实我什么味道都品不出来,真正地食之无味!一切都是我装出来的!——

曦儿碰了我一下说:“你说错了。这道鱼香肉丝是我姐炒的!嘿嘿,我的厨艺想要超越我姐,恐怕我还得练几年呢!——不过,亲爱的——”

亲爱的三个字从曦儿嘴里脱口而出,大概意识到了什么,她又马上住了嘴!——

在从欧洲回来的飞机上,我们就约定暂不向外宣布我们的感情,包括各自的家人!这个提议是我先提出来的,我得承认当初我是怀着私心的,这个私心就是我担心夕儿知道我和她妹的关系!——

是的!我依然十分看重我在夕儿心目中的形象,我依然很在乎她对我的看法!因为我很清楚,我内心依然爱着她!——

曦儿自知说露了嘴,有些难为情地朝我吐了吐舌头——

在曦儿曝出亲爱的这三个字时,夕儿明显是怔了一下,她抬眼看着我和曦儿,虽然脸依然带着浅浅的笑意,但她的眼睛无法掩藏她内心的哀楚之色——

我瞟了曦儿一眼道:“别开玩笑了………曦儿!………”我嘴里含着饭菜,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夕儿勾下脸,细嚼慢咽着——

曦儿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也瞟我一眼,眼中流露出不悦之色。好在她没有就这个话题再说下去,而是拿筷子敲了一下我面前的汤碗说:“别忘记了!顾阳,你的田七鸡汤!——”

没错!从出院后至今那田七鸡汤我一直喝到现在!弄得我这段时间一闻到那味道就有点恶心,无奈在妖女的淫威之下,我每天还得乖乖地喝好几碗!——

曦儿笑着向她姐解释说:“顾阳前段时间受了重伤。所以我每天炖田七鸡汤给他喝!——”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曦儿对我表现得越亲热,我就越不自在!生怕从她嘴里再曝出诸如亲爱的之类的甜言蜜语来!——

夕儿低头小心吃饭,没有答话,甚至都没有抬头看我一眼——

这让我心中很失落,看来她对我住院的事儿一点都不在乎,她似乎一点儿都不关心我,仿佛曦儿告诉她我受伤住院的事儿,好像只是说了些跟天气有关的家常话似的!

我开始怀疑我那个主管医生所说的那个一天打好几次电话来询问我病情的女孩到底是不是夕儿?莫非我的那位年轻医生搞错了,亲自去医生办公室询问病情和不停打电话来询问病情的人不是夕儿,而是曦儿?!——

曦儿不就是百变女郎么?那医生有些粗心,会不会是他搞错了呢?——

如果是夕儿的话,如果夕儿之前那么紧张我的伤情,可此刻她对我的伤情怎么不闻不问呢?她至少应该说一句“恢复得好么?”,或者问一句“有没有什么后遗症?”——总之她应该询问一句的对不对?——

“顾阳,我想吃那道素炒茴香豆,你帮我盛一勺子好么?——”曦儿朝我呡唇一笑说,神态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你不会自己盛啊?又不是满汉全席,你够不到啊?!——

我心里不情愿在夕儿面前对她妹表现得过分亲热,可是我又不忍心拒绝曦儿,只好硬着头皮,给曦儿盛了一勺子茴香豆搁在她饭碗里——

曦儿对我莞尔一笑说:“谢谢阳阳了。”

说着她低头津津有味地吃起茴香豆来——

我瞄了夕儿一眼,她低头默声吃饭,好像没有什么反应——

这顿饭吃得真tmd地压抑,我算知道什么是真正地食之无味了!吃饭变成了一种形式,吞咽变成了本能的动作,我相信即使曦儿在哪道菜里多放了些油盐酱醋,我今天肯定是吃不出来的!——

夕儿也没说几句话,一直低头细嚼慢咽着,曦儿在餐桌上说的话也没她平时多,可在另外俩个沉默的人反衬下,她今天算是话最多的一个了!

或许曦儿也觉出餐厅的气氛有些异样,或许她想活跃一下气氛,她搁下饭碗,笑看着我和夕儿说:“我出个对子让大家对下,谁输了今天谁洗碗!——姐,你说行吗?——”

夕儿这才抬脸看了妹妹一眼,轻笑一下说:“好呀。曦儿,你说——”

曦儿转脸看我,征求我的意见,我摸了下鼻子道:“你随意,出对吧!——”

曦儿歪着脖颈沉吟片刻,眼眸闪烁地看着我和她姐,笑说:“我出‘琴棋书画诗酒花’,谁接下联?——”

我抬脸瞄了一眼夕儿,夕儿没有准备接的意思,为了避免冷场,我只好讪笑道:“你这对子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难的是这对子的确很难,不难的是这对子很有名。很多人都知道下联!——”

“你管呢,”曦儿扬脸看着我说,“你只要对出来就成!说吧!——”

我道:“你这对的下联应该是——‘柴米油盐酱醋茶’!——”

曦儿马上拍手鼓掌,笑看着我赞道:“对得好!相对于“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七件“俗事”“琴棋书画诗酒花”被认为是文人雅事。一个是物质需求,一个是精神需求!绝配!——”

我道:“这是原配!这对子很出名,妇幼皆知!又不是我想出来的!——”

“那也算你对出来了吧!嘿嘿——”曦儿笑看着我说,“有些孤陋寡闻的人就不知道!这只能说明你懂得多呢!——”

我摇摇头,低头扒饭——

“这次该我姐了,”曦儿扭头看她姐,笑说,“姐你准备好了么?——”

夕儿抬脸轻轻一笑说:“你出吧!曦儿——”

曦儿说了句好,漂亮的眼珠子转动了两圈,眼睛一亮,笑看着她姐说:“有了!姐,我给你出的上联是——‘梅下冰骨滴滴落’——请出下联!——”

我愣了下,这个联好像没听说过,我无形中替夕儿捏了一把汗,心想这妖女莫非在故意为难她姐?——

“姐,如果你对不出来,今晚你可要洗碗了咯!——”曦儿朝她姐挤挤眼睛说。

夕儿的一对弯而长的细眉微微蹙着,似乎是在思考——

曦儿紧看着她姐,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等待她姐说出下联——

这时候窗外突然“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又是一连串“轰隆轰隆”的巨响,震得厨房的窗玻璃都止不住颤抖——

曦儿“啊”地尖叫一声,腾地一下跳过来,抱住我,紧紧拉住我的胳膊——

我的身子僵住,不知道是推开她好,还是任凭她抱住,我瞄了一眼对面的夕儿,她也正瞄着我,目光小心地相触在一起,又迅速弹开了——

我低头看着曦儿,眉梢微微皱了起来,我道:“打、打雷你怕什么?………好好吃饭吧!………”

曦儿撒娇说:“不!我最怕打雷了!老想那雷是冲我来的!——阳阳!我怕!——”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

窗外的雷鸣一声比一声响,一声比一声劲爆,仿佛是敌军在上空偷袭我方阵地似的,不仅炮火猛烈,还是连续发射——

伴随着轰隆声,还有“咔嚓!——咔嚓!——”的声响——

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声响,一道道利箭似的闪电划破了夜空,将黑蒙蒙的夜空分割得四五分裂,整个天地都在电闪雷鸣中剧烈地战栗着——

我伸手轻抚着曦儿的肩背,安慰似地拍了拍——

一通电闪雷鸣过后,瓢泼大雨从黑漆漆的夜空上倾倒下来,窗外是“哗啦哗啦”地水声——

曦儿再次发出“啊”一声惊叫,跳了起来,向餐厅外面奔去,一边跑一边叫:“衣服!………我上午洗的衣服!………晒在卧室露台外面的………”

曦儿跑出去后,餐厅里寂静了下来,只有窗外“哗啦哗啦”地暴雨倾斜下来的巨响——

我和夕儿隔桌而坐,气氛很怪异,彼此都低头默声吃饭——

我还是忍不住抬脸瞄了她一眼,她也正好瞄着我,四目小心相触后,再次飞快地弹开——

我快速地扒饭,用饭菜将口腔里塞得满满地,连咀嚼起来都困难了!——

“顾阳………”夕儿的声音——

我嘴上的咀嚼动作瞬间静止,蓦地抬脸看她,她也看着我——

“你和曦儿………”她说,呡唇看着我,犹疑了两秒钟,才将话说完,“你们在一起了么?………”

她看我的目光很复杂,她对待这个问题的态度很复杂,一边是热切地期待,一边是失望的深渊,而她就站在期待与失望之间的悬崖上——

我是爱她的,我并不想看见她失望,可是我又想让她失望,我知道这是一种报复心理在使然,我要将那天我在地中海商厦地下停车场所承受的失望,甚至是绝望,让她亲身体验一遍!——

我沉声道:“算是。”

我的回答简短有力,我的语气也没什么感**彩,而且,我脸上似乎还对她笑了一下!——

我的话音未落,一股失望接近于绝望的情绪化作了液体,从她眼中满溢而出——

看得出来,尽管她在很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尽管她想表现得不经意,可是那股失望接近于绝望的气息太明显了,像一团迷雾将她整个身心笼罩于其中——

我的心笑了——

我的心也在痛了——

在笑与痛之间,在爱与恨之间,我的情绪显得桀骜不驯,此刻,我已无法左右自己!——

听见客厅方向传来曦儿跳跃的脚步声,夕儿把接下来的一句话忍了下去,飞快地抬手抹干净了眼角的泪痕,端起面前的玻璃杯低头喝水——

“阳阳!你也不上来帮我忙,害我跳来跳去,跑了好几趟才把衣服全收进来呢!——”曦儿走进餐厅,伸手在我臂膀上掐了一把说。

我道:“收个衣服至于出动全部兵力么?!——”

曦儿没注意到我的情绪转变,哼声说:“阳阳,那可是我们俩个人的衣服呀!我都帮你洗了,你还不帮我一起收!哼!——”

我抬脸不耐烦地看她一眼道:“赶紧吃饭吧!——”

曦儿这才发觉我的情绪有变,蹙着细眉看着我说:“怎么了你?——”

我道:“没、没事呀!——”

曦儿看看我,又看看她姐,蓦地又笑了:“姐!你的下联想好了么?想不出来,今晚可就要劳烦你洗碗了哈!——”

夕儿抬脸笑笑说:“想到了一个,不知道合不合适?——”

“你先说,”曦儿看着她姐说,“合不合适大家说了算,我和顾阳就是你的评委!——”

夕儿抬手拢了一下耳边的秀发,轻笑着说:“我的下联是——‘竹上玉环节节升

’,不知道算不算对上了?——”

“竹上玉环节节升………”曦儿抬眼看着斜上四十五度角,重复着,似乎在跟上联对比着——

梅下冰骨滴滴落?竹上玉环节节升?——梅对竹,冰骨对玉环,滴滴落对节节升——好对啊!——

虽然我沉吟不响,但心里禁不住叫好!夕儿表面上不露声色,心中却已经想好了这么绝妙的下联!——

“绝配!——”曦儿突然伸手砸了一下餐桌,看着她姐说,“姐!你太有才了!——”

夕儿浅浅一笑说:“对得不太好,勉强算是对上吧——”

“完全对上了!——”曦儿转脸笑看着我说,“顾阳,你说我姐的是不是绝配?不仅对仗工整,上下联意境还那么和谐,你说是不是绝配啊?——”

我摸了下鼻子,讪笑道:“是,是,对得蛮好的!——”

最后我出了对子给曦儿对,曦儿勉强也算对出来了,但是跟她姐相比,她的下联跟上联意境还是差了一些。但夕儿认可了妹妹的下联,算她对出来了。

曦儿自知下联不如她姐的下联,冲我和夕儿调皮一笑说:“我知道自己对的不够好,我天生对文字不敏感,对时装啦,时尚啦,首饰化妆品啦,那我就超级敏感啦!——我的只能算是凑数,你们俩才是绝配!——”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和夕儿不自觉对视了一眼,都有些难堪——

我们俩是绝配?真是绝配么?——

用了晚餐,三个人坐在客厅里看了一会儿电视,夕儿起身说要走了。大概她也觉得客厅里的气氛太压抑了吧?她大概也有点忍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了吧?——

受不了的何止她一人,我早就受不了!我一直在煎熬着,希望这种局面尽快结束,我一直想找个理由离开客厅,只是我的身体动不了,尽管这种气氛压制到了极致,可我就是离开客厅!或许是因为客厅里有夕儿坐在那里吧?——

我和夕儿立在客厅门口,曦儿上露台找雨伞去了——

我低头抽烟,闷声不响,我感觉夕儿的目光幽幽地落在我脸上,我没有抬头去迎触那目光——

曦儿就在客厅外面的露台上,我们说话她一定能听见!——

不一会儿,曦儿从露台上举着一把深蓝色带蕾丝花边的女式雨伞走进了客厅,她和我一起送她姐来到门口,她将手中的雨伞递给她姐,窗外的雨小了,但依然没有停,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落着——

曦儿帮她姐拉开门,还在挽留她:“姐,不如你今晚就睡在这里吧?外面还下雨呢!——”

夕儿呡唇轻笑:“不了,曦儿。姐回去睡比较好,你们别送了——”

曦儿“喔”了一声,将另一只手伸出来,看着她姐笑笑说:“姐,你手机在桌上忘了拿了!——”

不知道为何,听她妹这么一说,夕儿的面颊腾地涨红了。

她勾下脸去,抬手,抖着手腕拢了一下耳边的秀发,又抬脸飞快地看了妹妹一眼,笑得很不自然:“喔!………谢谢!………”说着她伸手接过她那部乳白色的漂亮的手机。

“那姐你走好咯。”曦儿朝她姐呡唇一笑说。

夕儿回转身,朝我们挥挥手,在她的目光跟我的目光相触的刹那,我明显感觉到了她心中的哀楚,我的心不由地被什么猛地揪了一下!——

“姐,你小心点儿。路滑!——”曦儿朝她姐挥手说。

夕儿已经走到电梯边上了,她没有回头,径直走到电梯门口——

电梯门打开了,夕儿抬腿走了进去——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门口,等电梯开始下坠之时,我的心也开始下坠,不停地下坠,一直下坠——

见我木然立在门口,目光还看着对面的电梯间,曦儿碰我一下说:“看什么呢?那么出神?——”

我愣过神来,低头讪笑道:“没、没什么………”

说着我调转脚尖方向,转身向屋里走去,带着一颗不断下坠的心——

曦儿立在门边,蹙眉看着我宽阔的脊背,似乎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我落寞的背影走到螺旋梯口,等我准备上二楼回房间时,曦儿在身后叫住了我——

“阳阳,帮我把垃圾袋丢在楼下去好么?——”她在我身后说,一副请求的语气。

我的脚步猛地顿住,心猛地一跳,从深渊里一下子窜上了嗓子眼——

我猛回头看着她道:“丢、丢垃圾袋么?………”

曦儿朝我呡唇一笑说:“是呀。谢谢阳阳了。”

我快步走到门口,带着一颗极速跳跃的心脏,弯腰拎起门外边地上的那黑色垃圾袋,拔腿向电梯间奔去——

“喂!——”曦儿在身后叫住我说——

我慌忙收住脚步,扭头看她:“………”

“傻瓜!——”她拿目光嗔着我说,“外面还下雨呢!带上伞!——”说着她拿起一把黑色男式伞奔过来,递给我——

我的人是木然的,我的声音也是木然的,我道:“谢谢!谢谢!………”

说着我走到电梯门口,伸手摁了一层的数字,电梯开始徐徐往上升——

我木然地立在电梯门口,我知道曦儿还在房门口看着我,我没有回头,我怕她看出我的心,我的心在极速跳跃,跟我的表情与话语极不协调!——

电梯门还没完全打开,我就拔腿走了进去,回头迅速按了关门键——

曦儿依然立在房门口,微笑地看着我,冲我挥挥手说:“亲爱的,我等你回来!——”

等电梯门完全合拢,我的身体无力地松懈下来,背靠在电梯壁上,目光直直地盯着电梯右上方跳闪的红色楼层数字——

“夕儿她还在么?——她还在么?——”

这个念头一直在我脑子里回响着——

是的!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夕儿这么仔细的人,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落下什么东西的!而她竟然落下了她的手机在客厅沙发上!这不是一向做事细心有条不紊的**座的风格!——

唯一的解释就是,那是夕儿故意为之。她故意将手机落在沙发里,然后等我追出去把手机交还给她!从夕儿走进妹妹的公寓,她妹就始终在旁边,她没有跟我说话的机会,我也没有跟她说话的机会,我知道我们都有很多话对对方说,我知道我们都有很多疑问要质问对方,可是我们没有说话的机会!——

夕儿故意把手机落在沙发里,是想等我追出去还她手机的时候,找机会跟我说话吧?!——

只是不巧的是,她落下的手机被曦儿看见了!她唯一的争取被扼杀了!——

我承认在夕儿面前,我变成了一个虚伪的男人,我表里不一,我言行不一,表面上,我冷漠,我绝情,我无动于衷,可是,我却有千言万语在心中,在喉咙口,可是,我却有一连串的疑惑在我脑子里窜来窜去,徘徊不止——

我很想一把拉住她的手,凝视着她的双眼,我想问她我在她心中到底算什么?我想问她既然你有了欧阳泽,为什么还要来激发我的爱情?我想问她为什么在我对她的爱汹涌澎拜之际,却要让我再次为爱沉痛?!——

电梯下到了一楼还没停稳,我急躁地拍打着开门键,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电梯门徐徐打开了,我奔出电梯,奔出楼房——

我站在楼下,向通往西西里庄园大门口的方向望去,被雨水笼罩的路面上显得异常空旷,没有车,没有人,连只夜猫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我又扭头看向对面停车场,那里有许多白颜色的车,我将垃圾袋随手丢到垃圾桶旁边,拔腿向停车场奔去——

借助路灯,我放眼扫视了停车场里所有白颜色的车,我不放心地连续扫视了两遍,依然没看见夕儿的那辆宝马5系!停车场里静悄悄地——

我立在路灯下,原地转圈,向前后左右扫视,没看见夕儿的人,也没看见夕儿的座驾——

雨还在下,雨水在欧式路灯的光线下,展现出它们银色的形体,细细的,斜斜的,密密地织着——

我的头发已经湿了,雨伞被我紧紧攥在手中——

我感觉不到雨水,我只感觉自己的身体空荡荡的,像是被机关枪扫**一般,被子弹打成了马蜂窝,夜风穿透了我的身体,继续向前刮去——

我内心冰凉——

“夕儿?——夕儿?——你在哪里?——”

这样的声音在我心中回响——

雨又开始下大了,兜头浇灌下来,我依然立在原地,立在路灯下,任暴雨冲刷着我的身心,我鼻子酸酸的,眼睛里发涩,有一股热热的液体从眼眶满溢了出来,视野开始变得模糊——

难道这一切都只是我个人的yy,难道这又是我个人的自作多情了么?或许夕儿此刻差不多已经回到家中了吧?——

………

林夕儿立在广场喷泉后面,将身子隐在喷泉雕塑的后方,她远远地望着前方五十米处那个健硕的身影,那个身影也像一尊雕塑似地立在那里,立在路灯橘黄的光线里,立在雨水中,岿然不动——

她的心揪扯成了一团,仿佛有只撒野的猫在用利瓜挠着她的心头,那把深蓝色雨伞已经从她手中滑落,滚到了一边的湿地上——

雨水像浇灌顾阳一样,兜头浇灌着她!——

她的秀发全湿透了,通体白色的连身裙也已经全湿透了,头发和衣服都紧贴在她细腻柔滑的肌肤,湿漉漉地包住了她玲珑有致的身子——

雨水和着泪水汩汩地往下流淌,使得她看起来像个泪人,伤心绝望的泪人!——

额前的秀发紧贴在肌肤上,直到遮住了她的视线,她才抬手飞快地掳开了它——

五十米外那个健硕的身影依然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活像被人点了死穴的样子,他岿然不动的身影凝固成一种永恒的悲痛!——

“傻瓜!干吗淋雨?——干吗站着不动?快回屋里去吧!——”

她在心里这样哭诉道。

她飞快地抬手抹了一把模糊住视线的泪水,顺势将手伸到嘴里,用牙齿轻轻咬住,她怕自己哭出声来——

她多想奔过去,一路狂奔过去,向他奔过去——

她想紧紧抱住他湿漉漉的身体,将她抱在她温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紧紧地,永不撒手!——

雨似乎越下越大了,“哗啦——哗啦——”

那个健硕的身影依然立在那里,无力地塌着双肩,双臂无力地下垂,他连抬手抹一把脸上雨水的动作都没有!他怎么这么傻?——好傻!——

泪雨迷蒙中,仿佛回到了那个夕阳无限好的傍晚,也就在这里,在这喷泉的后面,他对她笑,那种坏坏的笑——

他像一个从天而降的捣蛋鬼,他趁火打劫,他非礼她,他从后面抱住她,他还悄悄地在她**上用力抓了一把——

她迷蒙的视线里,是他的笑,他的坏笑,他立在橙红色的夕阳里,他的笑脸被橙红色的夕阳氤氲着,那见鬼的坏笑,弄得她心慌意乱,直至今日——

她的裙子被花圃周围的铁质护栏划拉开了,那尖锐清脆的裂绵声,他看见了她雪白圆润的大腿——

她看见他的眼睛睁得老大,他睁得老大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袒露出来的大腿根看!——她羞死了!平生第一次在一个男人面前这么倒霉!这么无助!这么心慌意乱!她想杀他的心都有了!——

这时候,那个出来遛牧羊犬的男人走过来了!——那一刻她觉得自己要死了!如果可以,她宁愿一头扎进喷泉里,一辈子不再出来!——

可他还盯着她雪白的大腿根坏笑,眼神满是把玩的意味!——在她以为天就要塌下来、地就要裂开来之际,他出手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他脱下了身上的外衫,遮住了她的羞处——

可他依然盯着她坏笑,似乎一点都体察不到一个年轻女子面临此种绝境时的屈辱心情,气恨带着无助的心情!——他不仅体谅不到,反而趁火打劫,他在那只牧羊犬主人面前调笑她,他用力抓她**,还在她**上拍了两巴掌!——他完全不能体会一个年轻女孩被羞辱的心情!——

那一刻她恨死了他!——

直到她认出了他臂膀上的那个纹身,那个眼镜蛇的纹身!那一刻,她哑然,她无法形容出当时她内心的复杂心境,表面上的恬静温和,遮盖了她内心的春潮起伏——

他自然想不到,那个傍晚,那个满世界氤氲在橙红色夕阳里的傍晚,对她的心将造成怎样的冲击力!他不会知道,可她自己清楚地知道,那种冲击力久久挥之不去,那个傍晚,她事后想了很多遍,其实,在那个傍晚,她就已经爱上了他!在她坏笑的瞬间,她的心就已经被他彻底俘虏了!

她恨他坏笑的样子,她也爱他坏笑的样子,他令她蒙受羞辱,他也令她宁静的心不再平静,春潮起伏,连绵不绝——

………

她爱他!深深地爱着!从那个傍晚开始!

她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回忆的甜蜜更突显了此刻的悲情,她的情绪难以自已!她用力咬着自己的手指,生怕自己会对五十米外的那个身影大声喊出来——

夜雨冰凉,她的身子瑟瑟发抖——

五十米外的那个健硕身影还立在原地,岿然不动,凝固成一种悲痛的符号!她不知道这悲痛是不是他的,可是,她知道,这悲痛肯定是属于她自己的!——

她的目光跳跃了一下,跳到了五楼的露台上,那个身影也还在!顾阳还没走出单元门口时,那个身影就已经出现在露台上了!她一直俯瞰着楼下!林夕儿知道她妹在看什么,她似乎洞察了她妹的用心!——

当顾阳出现在单元门口时,她是想拔腿向他奔去的,可她蓦然间就发现了五楼露台上的那个身影!她妹妹!——

她奔出去的姿态在瞬间凝固,愣过神后,她才飞快地退回到喷泉雕塑的后方——

露台上的那个身影消失了!——

她知道她妹看不下去了,她要下楼找顾阳了!——

一股悲痛从心底潮水般漫溢上来,浸润了她的心,浸润了她整个身心。林夕儿浸润在这悲哀里,而这悲哀将整个世界包围了,人都泅在悲哀中——

………

“淋吧!淋吧!把我淋透了吧!——”

这个声音一直在我心中回响——

我立在路灯下,立在暴雨中,我并不觉得不舒服,恰恰相反,我觉得很舒服,简直tmd痛快淋漓!

“淋吧!淋吧!把我淋透了吧!——快打雷啊!快闪电啊!——劈了我吧!电死我吧!——”

这些声音在我心中不断回响着——

泪水与雨水在我脸上漫延着,链接成片,连成一道模糊的湿漉漉的屏障,整个世界都被隔离在这屏障之外,而我,独自立在寂寥的旷野上,只有我一个人,只有一颗为情纠结的心脏!——

屏障之外,一个红色的身影赫然出现在我的视野之内——

“顾阳!——”她叫道,“你干吗啊?你干吗啊?——”

她踩踏着雨水,朝我飞奔过来,脚下践踏起一片水花——

因为急躁,曦儿脚下一滑,“啊”地一声,她整个人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她没顾上,一骨碌爬起来,继续朝我奔过来,她穿着凉拖,踮起脚尖,将手中的雨伞举在我头顶上——

她抬起手臂,用力在我胸膛捶打着,边打边带着哭腔喊道:“你干吗啊?………你干吗啊?………你干吗啊?………”

我低头看着她,没有言语,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雨,冲她大声笑道:“没什么啊!………就想淋淋雨!………好久没像这么淋雨了!其实这样做挺痛快的!………我小时候经常干这种事啊!………”

曦儿扑上来,抱住我一条胳膊,用力摇晃着说:“回去吧!………我们回去吧!………我们回去好不好?………”

我又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冲她哈哈大笑道:“急什么?………让我过把瘾嘛!………回去我冲个热水澡就好了!让我再过过瘾先!………”

“顾阳!你是不是不要命了?!………”曦儿带着哭腔叫道,仰脸看着我,表情很揪心,她摇晃着我,“你这样会生病的呀!你才出院没多久………你不要命了么?我们回去吧!………”

她开始拉我,拉不动,又开始推我,也推不动,她又气又急地直跺脚——

她急了,急得哭了起来,扑倒在我怀里,紧紧抱住我,摇晃着我说:“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啊?………你不回房是吗?那好!我陪你一起淋雨!………我陪你一起淋到明天早上!………”

她丢开雨伞,赌气似地站在我对面,站在大雨中,跟我面对面站着,还高高扬起一张带泪的脸,任大雨哗哗哗地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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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怒道:“回去!快回去!——”

她赌气道:“我不回!………你说得对!这样好像真得很过瘾!………大雨啊!快淋湿我吧!好过瘾啊!………”她还疯了似地咯咯咯地大笑起来——

我走过去推她道:“回去!进屋去!——”

“我不!………我不回去!………我要陪你一起淋雨!好痛快!咯咯咯………”她躲开我的手,跑到边上去了——

因为她穿的粉色凉拖,打滑,她脚下再次一滑,“啊”地一声再次跌倒在水泥地面上——

可她一脸地不在乎,满不在乎,仰头看着夜空,双臂高举,高声叫道:“大雨啊!下吧下吧!………淋湿我吧!咯咯咯………”

我看着她,无奈地摇摇头,朝她奔过去,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来,向单元门口飞奔而去——

我一直抱着她进了电梯,她的双臂还在乱舞,在我怀里大喊大叫:“大雨啊!下吧下吧!………淋湿我吧!咯咯咯………”

我怒道:“你疯了么?——”

“你才疯了呢!………”她嬉笑着伸手将我湿漉漉的头发揉成一团,再网上揪起来,“老公!我帮你做个新潮的发型………”

她挣扎着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让我去淋雨!………你没骗我,淋雨真地好过瘾啊!………”

我低头盯着她怒道:“有完没完?!——”

“你有完没有完?——”她仰视着我,撅嘴说。

我叹声道:“服了你了!——”

“服了你了!——”她仰看着我,学我叹声道。

“自己下来走!——”我怒声道。

她怒声道:“你抱着我走!——”说着她的双臂圈住我的脖子,满脸嬉笑——

我双手稳稳地抱住她,瞪着她道:“还不按下电梯!你想我们今夜在电梯了吗?——”

她朝我吐了吐舌头说:“我忘记啦!不好意思哈!我还以为你有第三只手呢!——”说着她腾出一只手按了下旁边的电梯楼层数字——

我拧着眉梢道:“你才有第三只手呢!——”

她伸手将我竖起来的头发再次揉乱,尔后看着我咯咯咯地笑起来——

“还笑?——”我低头怒视着她道。

“不笑了,”她朝我呡唇一笑,扮起乖巧来,尔后定定地看着我,“为什么要淋雨呢?傻瓜蛋!——”她伸手轻轻地拭去我眉毛与鼻梁上的雨水——

我啧了一声,扭头躲开了她的手,怒声道:“别闹!你当我鼻子是你家的电视遥控器啊?——”

她嘿嘿一笑,撇撇嘴说:“不给玩就不给玩,凶什么凶?!要不是看你鼻子长得挺,谁稀罕摸呢!再说了,你自己不是老摸自己鼻子么?——”

我道:“我的鼻子我当然可以随便摸了!”

她哼声说:“了不起啊你!真是!又不是金子做的!——”

………

直到进了房间,曦儿还赖在我怀里,硬要我抱着她上二楼,说这是恋爱守则里的内容——要学会公主抱健身啊!——

崩溃!——

把她抱到楼上时,我已经气喘吁吁了,平素看上去那么苗条,身上没有一块多余脂肪的女孩,怎么抱在怀里就这么死沉死沉了呢!

放下她后,我连打了两个大大的喷嚏——

“看吧!还装稻草人淋雨!现在要感冒了吧?——”她蹙眉嗔着我说。

我喘着粗气道:“打喷嚏一定就是感冒了吗?………我连打了两个大喷嚏,代表有人想我了好吧?………”

她扬脸看着我说:“我想你了呗!——”

我摸鼻子讪笑着,没说话——

她上前推我,推着我的腰向浴室方向奔去,她一边推一边嬉笑道:“快!去冲个热水澡!——”

我被她推着往前走,回头道:“我还没拿换洗衣服呢!——”

“你先洗!回头我给你拿来!衣服是我收的,你也不知道我放哪的对不对?——”她嬉笑说。

我摇摇头,只好妥协,她才松开了我——

走到浴室门口,我又回头冲她道:“你快些!——”

她呡唇笑看着我,不说话,点头,目光饶有意味地看着我——

“搞什么名堂!——”我摇头嘟囔了一句,钻进了浴室——

我只脱了上衣,裤子都没脱,就直接站到莲蓬头下面,让温水从我头顶上浇灌下来——

我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心想这种感觉比淋暴雨差远了!

我眼前再次浮现出夕儿的样子,浮现出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浮现出她眼眸流露哀楚的样子,浮现出她慌忙避开我目光的样子,浮现出她抬手轻轻拢头发的样子,浮现出她接过曦儿递给她手机时的窘迫的样子——

看来她对我并没有想说的话,什么她故意落下自己手机,只等我追出去还她手机——这不过都是我个人的yy!都是我的自作多情!

自古多情伤离别!

“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古人诚不我欺也!

浴室的门被敲响了,曦儿给我送换洗衣服来了——

我走到门边,将门拉开三分之一的空隙,伸出手臂去说:“给我吧!谢谢!——”

一件女式ck内裤飞了进来,落在浴室的白色瓷砖地面上,我愣了一下,朝门外喊道:“你搞错了!这不是我的!——”

曦儿在门外“喔”了一声,嬉笑说:“不好意思!我搞错了!你帮我捡起来呀!——”

我要是穿上这条女式ck内裤,还真不知道会把它撑成什么样子!这内裤巴掌大小都没有!——

我摇摇头,弯腰去捡地板上那条ck内裤——

这时候浴室的门被一股力量从外面猛地推开了,曦儿从开启的空隙游了进来——

她站在我面前,扬脸看着我,笑嘻嘻地说:“大男人害什么臊呀?!本小姐进来参观视察一下!——”

崩溃!——

我伸手朝门口一指道:“出去呀!你是不是有**癖啊?!——”

“好吧!——”她撅撅嘴,失落地说,同时陡然转过身去——

我看着她曼妙的腰身,摇摇头,心想这妖女又要搞什么名堂啊?!——

“嘭!——”

浴室的门关上了!曦儿蓦地转身,背靠浴室的门,朝我眨眨眼睛,一脸嬉笑地说:“筒子!你需要搓背的么?——”

我再次崩溃!——

我拧着眉头盯着她看,摇头道:“你干吗?——”

她看着我,不答话,依旧笑嘻嘻地说:“那么,筒子,你能给我搓背么?——”

我算听明白了!这妖女是想跟我洗鸳鸯浴!——

我用力摸了下鼻子道:“拜托!你这样子搞得我很不好意思!从小到大,我还没跟别人一起洗过澡!——”

“你小时候没去过公共浴室么?——”她歪了一下脖颈,看着我嬉笑说。

我摊摊双臂,无语道:“公共浴室全是男人好吧?我又没跟女孩子一起洗过澡!——”

“什么都有第一次嘛!”她笑嘻嘻地看着我说,还抬手摸着自己那只精巧的下颌装作很色的样子,“作为男人,你应该勇敢跨出第一步!敢于尝试,一定会发现更好玩的东西!——”

mb的!你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呢?!是不是又想故伎重演**我啊?——

我皱眉看着她道:“都是**网站惹得祸!我可丑话说在前头,你别再偷看那些**网站了!下次电脑中毒我可不负责帮你修理了!”

她看着我,嘿嘿一笑说:“那个………我都删了好吧?………”

“那你现在要干吗?——”我盯着她道,往后退了两步——

她看出了我的窘迫,扑哧一声笑了。——

她说:“你那么紧张干吗?貌似该紧张的人是我耶!孤男寡女的,该害怕的应该是我吧?——”

“拜托!你到底要干吗?——”我盯着她,沉声道。

“没干吗!就是想跟你一起洗澡澡!——”她嬉笑说。

我突然记起恋爱守则里有一条内容是“看我洗澡一定要硬啊!”,这妖女不会是突发奇想,想验证一下我看她洗澡会不会硬吧?!——

噢!原谅这只发情的小羔羊吧!阿门!——

幸好我进来时就没脱裤子!

她身上是一袭白纱吊带睡裙,纱很薄,睡裙的下摆很短,只到大腿的下三分之一处,白花花一片啊!——

我道:“搓背………这个可以有!………别的,不可以!………”

“好呀!那么我们就互搓吧!——”她看着我说,一脸色色的笑。

mb的!你用词能不能准确一点啊?——还互搓?你咋不说互摸?——

我依然穿着短裤,曦儿开始帮我搓背——

她手里一边搓,嘴里还一边不停地说——

“阳阳,告诉我,今晚你为什么要淋雨?——”她在我身后说,手藏在搓澡巾里,慢慢搓着——

我愣了一下,咳嗽了一声,摸着鼻子道:“我说了呀!………我从小就喜欢淋雨!………你不信,我就没办法了!不过,如果你有机会见到我妹顾彤,你可以问她!她很清楚!………”

“就这?——”她在我身后说,语气有些疑惑——

我道:“骗你小狗!——”

“你玩文字游戏!”她气哼哼地说,“你说骗我这条小狗!哼!——以为我听不出来啊?坏蛋!——”

我摇摇头,无奈道:“骗你,我是小狗!——这样行了吧?——”

她轻“喔”了一声,小声问:“你真地喜欢淋雨?——”

我道:“拜托!别再问同一个问题了好吧?你现在就可以打电话给顾彤,你直接问她好了!真的是!——”

事实上,我也没说谎,我小时候就经常干这种事!尤其是夏天!

如果遇到什么伤心或者烦恼,我就跑到大雨中,让雨水冲刷我的身体,那种被大雨兜头浇灌的感觉很痛快!仿佛我心中的伤感与烦恼都会像肌肤上的灰尘一样,会被大雨冲刷干净!

每次淋完雨后身心果然会轻松许多,南方多雨,春夏秋三个季节雨水最多,所以淋雨的次数也很多!

为这事儿,我老妈不知骂了我多少回,但我好像淋雨成瘾了,屡教不改。冬季雨水不多怎么办?有雪花啊!站在漫天的雪花里,让雪花将自己装扮成一个大雪人,同样很痛快!

虽然会冻得四肢僵硬,但伤感与烦恼也会随着雪花一样融化掉!

曦儿手上的动作顿住了,伴随啪地一声,我的背上挨了她一巴掌!响声很清脆!——

“顾阳!——”她在我身后说,“你怎么一身都是毛病呢!——”

我回头看她道:“有吗?——”

“怎么没有?”她蹙眉盯着我说,“吃喝嫖赌,你样样都精通!——”

我猛地转过身来,皱眉盯着她道:“喂!你说话可要证据!——”

她仰脸看着我嘿嘿一笑说:“别激动嘛!筒子!我只是打个比喻,比喻你是知道的,你是中文系的高材生呢!你就当我们现在是在搞批评与自我批评嘛!嘿嘿嘿——”

mb的!这是展开批评与自我批评的场合吗?!

“那你什么意思啊?——”我盯着她道,抬手摸着鼻子。

“我的意思是说,你又抽烟,又喝酒,又摸鼻子,又淋雨,还喜欢耍流氓,这不是无毒俱全么?——”她眨着眼睛看着我笑嘻嘻地说,“嘿嘿,我说滴就是这个意思啦!——”

我双手抱在胸前,盯着她大声道:“我抽烟只抽廉价中南海,我喝酒不酗酒,我摸鼻子又不掏鼻孔,我淋雨又不在雨中**,我耍流氓——呸!——我有耍流氓吗?!——”

她扑哧一声,掩嘴笑了起来——

我皱眉盯着她道:“如果你说我好色,我或许还承认,男人本色嘛!可我有耍流氓的丑恶行为吗?——是的!没错!有一次在楼下电梯里,我对你又亲又摸了,可那次是因为你在海云间大酒店喝下了肖德龙的**不能自持,是你主动亲我摸我的!——是的!没错!那天夜里我是把你摁在法拉利车头上对你又亲又摸,可那次是因为我替你喝下了肖德龙的**了啊!——你说!我哪次是在我们俩个都清醒的状态下,我对你耍流氓了?——”

曦儿冲我挤挤眼睛说:“算了算了,本小姐不跟你计较了。现在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了!还说这些干吗?哼!——”

崩溃!——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道:“喂!你把话说清楚了!别什么一句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了,就想一笔带过!ok?——”

“那………”她挑眉看着我说,“你敢保证,以前我喝醉酒的时候,你没有一点反应?………”

我盯着她道:“什么意思?——”

她撅撅嘴说:“我的意思是说,我以前喝醉过很多次,有好几次都是你送我回家的,在送我回家的过程中,你一次都没对我动过邪念?——一瞬间的邪念都没有?………”

我避开她的目光,抬手摸了一下鼻子,讪笑道:“有是有,可我真地从没想过要浑水摸鱼——”

“是什么邪念?——”她撅嘴看着我说。

“呃………”我抬脸看她一眼,低头摸着鼻子迟疑着道,“都过去了,还是不要说了吧?………”

“说呀说呀!这没什么可难为情的呢?——”她看着我鼓动我说,伸手在我臂膀啪地又是一下,“男子汉大丈夫,敢想敢当嘛!——”

我瞟她一眼道:“这很正常好不好?再说了,你长得总比芙蓉姐姐要好看些,我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看见你迷醉后的样子,看见你因为嫌热撕扯自己衣服的时候,我能不有点邪念么?——”

她看着我说:“什么邪念?直说!——”

我摸着鼻子道:“你非要问那么清楚干吗?就是一些那种场面嘛!——你自己不是登陆过那些**网站了嘛!不就都是那些事儿!——”

“龌蹉的男人!”她骂我说。

“男人本色嘛!”我摸了下鼻子,讪笑道。

“猥琐!”她哼声说。

我讪笑道:“弗洛伊德都说了,性是人类一切生命活动的驱动力!弗洛伊德还说——”

“弗洛伊德还说,一个成年男子脑子里平均每分钟要联想到好几次与性有关的**场面对不对?——”她扬脸觑着我说。

我看着她,讪笑道:“英雄所见略同!——”

“下流!——”她伸手在我**的胸前用力掐了过来——

我故意“唉哟”惨叫一声,退到一边,笑看她道:“还说我呢!我正在洗澡,你破门而入是不是想非礼我啊?——”

“再说!——”她拿目光横我。

我讪笑道:“有时候我真想不明白,你这小脑瓜里到底在琢磨些什么名堂?——”

“还说!——”她怒视着我,抓起墙边的移动喷头,朝我喷了过来——

我跳开,她追上,我躲闪着,她进攻着——

我躲到浴室墙角了,没地方可躲了,我冲她凶道:“别闹了好不好?再闹我不洗了,睡觉去!——”

她这才撅撅嘴说:“没劲!——”

说着她走回去,赤脚立在光洁的瓷砖地面上,面朝我,摆出一个诱人的pose,看我的眼神一点点迷离开来——

她将移动喷头的喷口对着自己的胸部喷了起来,很快她胸前的白纱睡裙就湿透了!湿透的睡裙紧贴着她的肌肤,那耸立的**宛如江南一带的那种屋檐似地飞挑了出来,带着一种骄傲的姿态——

这妖女今天竟然又不戴乳罩!——崩溃!——

因为胸前被打湿了,那**的诱人形状隐约地透露出来,而且,而且都能看见她**上的粉红色!——

她将喷头下移,下移,她身前的白纱裙很快都湿透了,平坦微隆的小腹部,腰臀部的诱人曲线也纤毫毕现,那可爱的肚脐眼显出带着盅惑的幽深感——

她另一只手抬起,滑上脖颈,轻轻**起来,她的眼神愈来愈迷离,愈来愈勾人,她在勾我!——

她的手顺着雪白的脖颈一寸一寸下移,滑过性感的小锁骨,滑向胸前——

我有些愣怔地看着她,同时又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喉结蠕动的声响在此刻似乎都被放大了——

我一咬牙,动了动干燥的嘴巴,冲她道:“你干吗?蚂蚁上身了么?——搔首弄姿!成何体统!——”

我猛地转身,一把拉开了浴室的门,身后喷头的水声停止了——

“喂!——”她在我身后叫住我说,“就这么走了?——”

我道:“你想秀到酒吧里秀吧!我今天没心情看秀!——”

我没回头,我怕我只要再一回头就再也禁不住她的诱惑了,我故作冷漠,其实只是掩饰我生理的欲望,以及心理的慌乱罢了。

“死顾阳!——”她在我身后叫道,“你不给人家面子!哼!我恨死你了!——”

“恨吧!我自己都恨我自己呢!——”我道,抬脚走出了浴室。

出了浴室,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中叹道,这妖女的确有一套!在**网站上行临时抱佛脚也能学得这么快!学得这么到位!——

mb的!差一点,我又栽她手里了!

………

礼拜一上班来到公司后,我才知道傅德志和李红艳之间是什么勾当,李红艳竟然做了傅德志的秘书了。

早上看见我时,李红艳的神态于趾高气扬中夹带着一些不自然,有些怯怯的!这婊子能不怯怯的吗?

她心里很清楚我是被她和傅德志联手栽赃陷害的,傅德志是幕后指使人,而她是直接实施者,这两者之间的瓜葛就是利益与肉体的交易!

现在的女人怎么会如此轻浮!为了一个秘书职位,竟然那么不尊重自己!把自己的身子当做交易的筹码,还违背良心公然陷我于不仁不义。一个秘书职位就值得她这么舍身取位(职位)么?

我承认秘书这个职位比她在行政部站前台要好得多,要有发展前景的多,可是,她不能为了这么一个职位,连女性的尊严都不要了吧?当然,或许傅德志许诺给她的好处不止这些吧!?

上班后李红艳走近企划部办公室,走到我的桌前,扬脸看着我,冷声说:“喂!经理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我很容易就能看出她表面上的那份沉着与傲慢是装出来的,面对我时,她内心依然是慌乱的,有些怯,有些惧,毕竟她心亏嘛——

“你在跟我说话吗?——”我抬眼盯着她,冷声道。

“不跟你说话,还有谁?——”李红艳觑着我,冷声说。

我双手抱臂,盯着她道:“办公室这么多人,我知道你跟谁说话呢?——离我远点!老子现在没空搭理你!——”

说着我鸟都不鸟她,随手拿起桌上一本杂志,翻看了起来——

“顾阳!——”她看着我说,“经理让你去一趟办公室!——我可是把话传达到了,你爱去不去?——”

我将目光抬离手中的杂志,向她投射过去,李红艳被我的目光射得有些慌乱——

我心想你别让我逮住你把柄,如果让我逮住了,老子不光是用眼神射死你,还会用我家老二射死你!mb的!贱人!——

“李红艳!我问你!——”我冷冷地盯着她道,“你在家也这么跟你老爸说话吗?——”

李红艳说:“你是我老爸吗?——”

我冷笑道:“我要是你老爸!我和你妈就不会生你出来,如果不小心生出来了,我也会亲手掐死你!——”

李红艳的脸唰得一下变了,红一块白一块,十分难看,她又气又羞地说:“你!你骂人!——”

我摸了一下鼻子,嗤笑一声道:“骂你算是轻的了!我一向不打女人,但对你绝对特殊化!——你再不从我面前滚开,我就弄死你!——”说着我突然从椅子里蹦起来,挥起拳头作势要揍她!——

李红艳吓得赶紧跑开了,一路跑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人都抬头看着我,表情都有些愕然,他们大概是头一次见我用这种态度对待女士吧?——

可李红艳算是女士吗?她就是一婊子!

“顾阳!反了你了是不是?!——”孙红兵一拳砸在桌子上,从椅子里蹦起来,怒视着我道。

我也不鸟他,哼声道:“想英雄救美,你也得看看你救的是妙龄女子,还是妙龄婊子!”

“放肆!——”孙红兵一脚猛地踢开椅子,伸手指着我道,“姓顾的!这里是公司!——你以为你是孙猴子,你是不是想大闹天宫?!——”

谢鹏和高完马上奔过来劝架,谢鹏拉着孙红兵,高完拉着我——

谢鹏将孙红兵推向他自己的位置,讨好地笑道:“老大!这是顾阳出院后第一天上班,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计较!——”

孙红兵的嗓门依旧很大声,他冲我道:“不想上班,就滚回家去!大家都联名告他,他还以为自己很光荣,要是我,我就没脸来上班!——”

我一把推开了高完,看着孙红兵冷笑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倒是很好奇那些做尽缺德事,还一本正经坐在办公室里上班的人到底是心态呢?!——跟一帮小人呆一办公室,真tm的晦气!——”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孙红兵再次伸手指着我怒道,“有种你再说一次试试!——”高完也奔过去拉孙红兵——

我迎着他怒视我的目光,冷笑道:“没听清楚吗?那好,我再说一遍,你给老子听仔细了!我说——”

“小顾!你想干吗?!——”

一个声音在我身后蓦地想起,很严厉!——

我回头一看是琴姐!她两道柳叶眉紧蹙着,表情愠怒地看着我——

我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看了她一眼,低下头去,抬手摸鼻子——

孙红兵继续指着我道:“你给老子小心点!早晚有一天我会弄死你!——”

我蓦地抬头怒视着孙红兵,伸手指着他道:“行!不见不散!——”

琴姐快步走过来,将我按在椅子里,表情依然是愠怒的——

“怎么回事?——”她嗔怒地看着我说,“现在是在公司,你这样的表现多不好呀!——”

我拧着眉梢,目光直直地盯着电脑屏幕,没有说话,我不想说孙红兵作为一组之长在办公室里这样的表现就影响好了?我不想多说什么,我什么都不想说!——

“还不去经理办公室?——”琴姐严厉地看着我说。

我没说去,也没说不去,木头似地坐在椅子里一动都不动——

琴姐轻叹一声说:“脾气还真拧!——赶紧去办公室!说不定经理有什么重要工作安排你做呢!听我的话!快去吧!——”

我哼了一声,心想傅德志如果会安排重要工作给我做,那太阳就不会从东边升起来了,也不是从西边升起来,而是将从北边升起来!

我抬头看了琴姐一眼,同时看见谢鹏、邢敏都在边上紧看着我——

我抬手用力摸了下鼻子,心想我这算什么?——破罐子破摔?死猪不怕开水烫?——还有很多人都在关心我,还有很多人都在期待我呢!

我最终还是决定去经理办公室走一趟——

走进傅德志的办公室,傅德志正叼着他的软中华,目光阴冷地觑着我——

我也不客气,径直走到他办公桌前,拉出办公椅一**坐了下去,抬头冷冷地盯着他看,一开始谁都没有开口讲话,不是不知道要讲什么,恰恰相反,正因为我们都知道对方想说什么,心里想什么,一切都心知肚明,所以都懒得开口讲了!——

“气色不错嘛!——”

傅德志先开了口,他的目光始终是阴冷地盯着我,我怕我被他盯得时间太长了,会变成电影里的急冻大侠!

我抬脸看他,冷冷地道:“还行!——”

“没事就多休息休息嘛!——”傅德志阴阳怪气地盯着我道。

我道:“反正我来公司也没什么事对吧?——”

傅德志喷出一口浓烟,怪声道:“我是担心你的健康,我以为你再也下不了病床了呢!”

“抱歉,”我道,“让你失望了。”

“是你去林总那里告状了吧?——”他目光阴森地盯着我道。

我知道他是指我让曦儿保谢鹏和邢敏的事儿。

我摸下鼻子,反问道:“莫非你想就此炒掉谢鹏和邢敏不成?——”

“不听话的员工留着也没用!——”他冷声道。

“听话?——”我盯着他嗤笑一声道,“不知道傅经理所谓的听话是指什么?——”

傅德志夹着香烟,无耻地一笑道:“所谓听话,对于男员工而言,就是要对我言听计从,不管我说得对与错,都要准确无误地执行我的决定!——”

“比如陷害栽赃我对吧?——”我讥笑他一声道。

傅德志无耻地一笑道:“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那女职员怎么才算听话呢?——”我冷眼盯着他道。

他用力吸了一口软中华,觑着我道:“关于女员工嘛——”

“女员工是不是都要为你所用,不管你提出什么无礼要求,她们都必须满足你!对不对?——”我讥笑他道。

谁知傅德志竟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倒在他的黑色皮转椅里——

他阴冷加无耻的目光透过他面前浓重的烟雾,射到我脸上,他边笑边道:“顾阳!你说你干吗要跟我作对呢?如果你不跟我作对,以你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助我一臂之力!哈哈哈——”

“傅经理!——”我盯着他道,“准确地说,那不叫助你一臂之力,而是助纣为虐!逼良为娼!——”

傅德志的上身离开转椅的靠背,向前俯过来,双肘撑在办公桌沿上,一对小眼睛里散发出异样的光亮,他笑笑道:“顾阳!其实我很钦佩你的才智与胆识!只是,你选错了路!——人生的路有很多条!你完全可以选择更为好走的一条!——”

“傅经理!——”我打断他的话道,“请收起你的歪理邪说!我对你那套不感兴趣!有事就说事,没事我就走人了!——”

说着我从办公椅上倏地站起身,拔腿向办公室门口走去——

傅德志冷哼了一声,上身仰起,再次靠向转椅的靠背,他不动声色地觑着我道:“顾阳!别以为你到林总那里告状,我就怕了你!——你敢拿林总来压我,我可以理解,狗急了都会跳墙嘛!我顶多不炒谢鹏和邢敏的鱿鱼就行了。但是,我要是把你和邢敏在五光十色夜总会的事儿告诉林总,不知道林总会怎么想呢?——”

我的脚步猛地顿住了,我猛回头盯向他,愣了几秒钟,我沉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傅德志得意地笑了,他觑着我冷笑道:“哟!顾阳!你那么紧张干吗?——”

我的身体愣在原地,脑筋飞快地转动起来,知道那事儿的人也就我、邢敏和谢鹏,我连曦儿都没告诉,傅德志是怎么知道的?谢鹏告诉他的?怎么可能?我相信谢鹏绝对不会告诉他?——

那他怎么知道的?难道五光十色夜总会里有傅德志的熟人?他总不至于那天晚上派人跟踪我们吧?——

我拧着眉梢,盯着他,沉声道:“你想怎样?——”

傅德志悠悠然地吸了一口软中华,又悠悠然地喷出一口烟雾,觑着我冷笑道:“啧啧!你口气怎么这么生硬!而且,你这样发问不对!不是我想把你怎么样,而是林总想把你怎么样?——”

“什么意思?——”我怒视着他道。

“啧啧!顾阳,你咋突然变傻了呢?——”傅德志觑着我道,“你想啊!丽人服饰有规定,任何人不能以任何理由在外兼职,邢敏不仅在外兼职,而且是在五光十色夜总会兼职,这样的事儿传出去,丽人服饰的声誉可就要大受影响了喔!——还有你,在五光十色闹事,对丽人服饰也不算什么好事儿吧?——你知道的,我们林总最痛恨公司内部人员在外损害丽人的声誉了!——”

“你怎么知道的?——”我怒视着他,忍不住又问道。

“顾先生,你怎么老纠缠着这个问题不放呢?”傅德志怪笑道,“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们如何向林总交差?——哎呀呀!这下敏儿可是保不住了!这事儿宣扬出去,难保外人不对我们公司指指点说‘别看丽人服饰的女职员一个个如花似玉,暗地里却都是做婊子的呢!’——”

“喂!你说什么?!——”我伸手指着他道。

傅德志挑挑稀疏的眉头,怪笑道:“别激动,别激动,我只是在为丽人服饰的声誉感到难堪!——”

我道:“你到底想怎样?——”

“啧啧!顾先生!——”傅德志冷眼盯着我道,“你这么气势汹汹地质问我,可不像是有任何跟我和解的诚意哈——”

“你想怎么和解?——”我紧盯着他,沉声道。

傅德志不答,将手中的香烟塞到大嘴里,悠悠然吸着——

我奔到办公桌前,猛地一拍桌子,大声道:“你到底想怎样?——”

傅德志这才将嘴里的软中华移开,仰脸看着我,无耻地笑道:“既然你有和解的诚意,那这事儿也不难办!——很简单,你只要在我面前彻底消失了就行!——”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要我主动辞职,从此离开丽人服饰——

我道:“那邢敏和谢鹏呢?——”

“他们你就不用操心了吧?”傅德志觑着我,阴阳怪气地道,“不过,看在你滚蛋的份上,我可以留下他俩!——”

我冷笑一声道:“然后你就可以以此要挟邢敏了对不对?你知道邢敏很需要这份工作,你知道以此要挟她,她很可能什么都会答应你对吧?——”

傅德志的眼神躲闪了一下,讪笑道:“随你怎么想………我已经对敏儿没兴趣了!………你不要以为我老是在打敏儿的主意………”

“我告诉你,傅德志,”我双手撑在办公桌沿上,上身俯冲过去,紧盯着他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老牛啃嫩草不是不可以,可你这辈子就甭想碰敏儿了!你那是在做白日梦!——”

傅德志被我的气势压倒了,一张胖脸十分难看,嘴角**着道:“你胡说什么………是又怎么样?敏儿细皮嫩肉的,我就想操她怎么样!那天在欢乐谷ktv要不是你半路杀出来,老子早就灌醉她**她了!………”

我扭头往地上啐了一口,又扭头紧盯着他冷笑道:“恐怕你永远都没这个机会了!你只能操上李红艳这种臭婊子,像你这种老家伙能操上黑木耳就不错了!——对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李红艳那婊子之间是什么勾当!——”

傅德志的脸色更难看了,嘴角**得更厉害了,不自觉地伸手指着我,结巴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紧盯着他,学他的语气道:“傅经理!你是聪明人,怎么也老纠缠这个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如果林总知道你跟李红艳有一腿,那你在林总的心目中的形象可就彻底坏掉了!——”

“你、你有什么证据?——”傅德志盯着我道。

“证据?——”我盯着他冷笑一声道,“上上个礼拜不知道是谁驾车载着李红艳那婊子去优可乐吃晚饭,不知道又是谁载着她去酒店开房呢!——傅经理,俗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李红艳还想瞒天过海,你的侥幸心理实在太强大了!——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在幕后指使李红艳陷害我的吗?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指使高完拿卫生巾栽赃我的吗?你以为我不知道李红艳当上你秘书是为哪般吗?——”

“证、证据呢?——”傅德志盯着我道。

我冷笑一声道:“行!你非要证据是吧?——赶明儿我就把你和李红艳偷情的照片洗出来,复印两份,一份投你家里给你老婆孩子,一份投总经理办公室去!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向林总向你老婆孩子交差?!——”

我这句话话音未落,我再次从傅德志脸上看到了那种猪肝色——

我哼了一声,陡然转身,趁那王八蛋愣神之际,拔腿向办公室门口走去——

走到半道上,我猛回头,伸手指着依然愣怔在转椅里的傅德志沉声道:“傅德志!我猜你已经知道怎么做了!如果不想你和那婊子的偷情照曝光的话,你最好给老子把嘴闭上!——”

说着我转身走到门边,一把拉开房门,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出去——

………

优可乐冷饮店里气氛依旧,淡淡的音乐袅袅绕绕,粗重笨拙的木头桌椅,在这大都市里便显出了一种个性时尚的气息。

男女男女,三三两两围坐在桌前喝饮料,低声聊天,气氛很惬意——

我和邢敏坐在靠落地窗的一角,对面而坐,气氛有些不自然——

我点燃了一支烟吸着,望着落地窗外的街景,邢敏低头看一本时尚杂志,翻动的频率很快,我知道她心思根本不在杂志上面——

我转回脸,喷出一口烟雾,笑看邢敏道:“敏儿,你还记不记得,那次我们在丽人商场促销活动现场的事儿?——”

邢敏抬脸看我,点点头,尔后目光垂落下去,继续停留上杂志上面——

我道:“我记得那天你跟我说,以后有什么烦恼都会跟哥讲,不管是什么烦恼!你还记不记得?——”

我伸手弹了一下烟灰,观察着邢敏的神色——

邢敏抬脸看我,轻声说:“哥,我………”

我道:“你不信任哥了么?——”

邢敏忙摇头说:“哥,不是的!………在这个世上,除了我家人,我只信你。有时候我甚至比信我亲哥还信你,许多事儿我都不给我哥讲,但是我可以对你讲………”

“你这样说,哥很开心!”我笑看着她道,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放松,“不过,要是你哥知道的话,一定会很嫉妒我的!呵呵呵——”

“不会的,哥。”邢敏看着我说,“我哥在老家,我在滨海,我和我哥交流的机会不多——”

我点头道:“敏儿,既然你这么信任哥,那你就告诉我好吗?我虽然不一定能帮上你的忙,但或许我还能给你出出主意。你说是吗?——”

邢敏点了点头,低头**了面前的白色吸管,吸管连接着一次性珍珠奶茶的塑料杯子,她垂下目光,犹疑着——

其实我一直想找机会跟邢敏谈谈,我知道她一定遇到什么事儿了?否则她怎么会去五光十色夜总会做陪酒小姐呢?如今大学毕业生难找工作,像邢敏这种应届毕业生,能一毕业就能找到工作,而且还能找到丽人服饰这么一个算不赖的工作,已经很不错了。

她为什么还会嫌钱少,为什么还要去夜总会当陪酒小姐赚外快呢?邢敏不是欲求无度的女孩,她不会像李红艳一样为了金钱而放弃自身的尊严,她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大事儿了吧?——

我注视着她,语气温和地说:“相信哥好么?——”

邢敏慢慢抬起脸蛋看着我,呡着唇,眼神一点点坚定了起来——

我用目光鼓励她勇敢说出来——

“哥——”她看着我说,“是我家里的事儿——”

没错!果然是她家里的事儿!跟我料想的一样!

我以前也知道她父亲患有尿毒症,一直在做透析疗法,不过,好像都已经好几年了。

我稳住表情,让表情尽量轻松,我看着她点点头笑道:“恩!你爸的病情有变化么?——”

听我这么一问,邢敏的眼圈就泛红了。

她垂下目光,定定地看着面前那杯珍珠奶茶,小声说:“我爸的病情恶化了,需要做肾移植手术!………手术费很贵,要二三十万………我没有办法才………哥,我真地没有办法了才去那种地方………”

说着邢敏痛苦地摇头,两滴泪水滴落在桌面上——

我的心也跟着颤抖了一下,我说这丫头怎么会去夜总会做陪酒小姐呢?!原来是走投无路了啊!

我扯过两张纸巾,伸手递到她面前,安慰她道:“对不起………哥不了解你的心情………”

邢敏摇摇头,抬起一双泪眼,看着我,哽声说:“哥………我不怪你………”她接过纸巾,拭了拭眼角的泪水——

我充满爱怜地注视着她,没有说话,等她的情绪慢慢平复下去——

“哥,我真地好害怕,”邢敏抬脸看着我,喃声说,“可是我爸如果不换肾,他就会死!………我爱我爸,我不想让他离开我………我不想………”

我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

我记得邢敏以前跟我提过,她父女俩的感情很好,她说她跟她爸不像是父女关系,更像是忘年之交的朋友!从小到大她爸从来没对她凶过,遇到事儿总是以朋友的姿态跟她沟通交流。邢敏的毛笔字之所以写得那么好,还拿过奖,都是她爸悉心教授的结果。小时候她爸就手把手教她写毛笔字了。

“今年上半年我哥的生意赔了,”邢敏轻声说,“如果我哥的生意不赔的话,我们家还是有给我爸换肾的钱,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我哥的生意做赔了………我爸的肾病已经老长时间了,透析治疗的费用一直都是我哥在负担,以前他负担得起,现在他生意赔了,而且我爸因为上呼吸道感染,导致肾病突然加重,医生说必须马上换肾,否则活人就叫尿憋死了!………我爸真地好可怜!………”

邢敏说着说着,眼泪又从眼眶里,汩汩地溢了出来——

我又扯了把纸巾递到她面前,安慰她道:“先别哭了,敏儿。总会有办法的,总会有办法的………”

有什么办法呢?换肾手术是那么简单的事儿么?手术费用要二三十万呢?别说换肾了,我老妈如果现在就要做腰椎间盘突出症手术的话,手术费用、固定器材和医疗费用也得好几万,就这好几万我都拿不出来,何况是二三十万呢!

邢敏她哥生意做赔了,不仅没钱给他爸看病,指不定还欠人家债,在这种情况下,作为一个有孝心的女儿能怎么办?现在这个社会要在很短的时间内赚大量的钱,通过正当渠道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邢敏除了会想到去夜总会做陪酒小姐,她还能想到别的什么赚钱方式吗?!

这是她唯一的生机!也是她爸唯一的生机!可是,连她这唯一的生机都被我彻底断了!起初我还以为自己是个英雄,把邢敏从夜总会带出来,帮她脱离了苦海,这个时候我才开始怀疑自己做的究竟是对还是错?

一个女孩子通过做陪酒小姐攒钱给父亲治好了危及生命的病,还是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在自己面前慢慢在痛苦中死去呢?谁能证明她去做陪酒小姐赚钱给父亲看病道德,还是眼睁睁看着父亲在她面前痛苦死去更道德呢?——

“对不起………”邢敏抬起一双桃红的大眼睛看着我说,“哥,我总是给你添麻烦………”

邢敏越这样说,我就越自责,我道:“敏儿,该说对不起的人或许是我。或许哥这次是帮了倒忙了。”

“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她看着我说,“只是………只是我真地不想让我爸离开我,离开我们全家………”

我以前在报纸上看过有女孩子**救父的感人事迹,以前我总觉得这事儿离我很遥远,可没想到这事儿就发生在我身边,就发生在邢敏身上!——

“敏儿,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我看着她道。

邢敏垂下目光,痛苦地摇头,嗓音又哽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好担心,我不知道我爸还能撑多久?………我好担心………”

说着泪水再次从她眼眶里流淌出来,顺着白皙的面颊往下流淌——

我的心再次颤抖了一下,伸手扯过纸巾,起身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将纸巾递给她——

“别哭了,敏儿,别哭了………”我的手轻轻搭在邢敏娇弱的肩背上——

邢敏蓦地转过身来,扑倒在我怀里,无声地痛哭了起来——

我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她,她虽然哭得很伤心,却一直压制着自己的哭声,只是那娇小的双肩在我怀里无声地耸动着——她内心该有多伤痛啊!——

我默默地抱着她,抬手轻轻抚着她的秀发,我的心也跟着她伤痛了起来——

直到现在,我才算终于明白了,自我回国后为什么发现邢敏变了的真正缘故!这一段时间内,她那颗小小的心脏承受了多么巨大的压力啊!她那娇弱的双肩承受着多么重大的责任啊!

唉!可怜的丫头!

………

次日上班,风平浪静,刚上班就收到了傅德志的手机讯息,我点开一看——“这事儿我们算扯平了!——”

这事儿,我当然知道是指哪事儿了!无疑就是他不准备把邢敏在五光十色夜总会上班,以及我和谢鹏去五光十色夜总会砸场子的事儿上报了!条件当然就是我也不能把他跟李红艳去酒店开房的事儿告诉林曦儿。

傅德志说这事儿扯平了!扯平就扯平了吧!其实我手里根本没有那对狗男女去酒店开房的**照片,我只是想吓唬吓唬那王八蛋,谁知道那王八蛋还真经不住吓!真tm色厉内荏!

中午在公司用午餐时,我们仨又开始有说有笑了,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三人帮了。

用完了午餐,我和谢鹏去了公司休憩区喝速溶咖啡,自从在五光十色夜总会我救了他之后,他开始尊称我为顾哥!——

卧槽!顾哥长顾哥短的,叫得老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和他一**坐到沙发上,我看着他笑道:“靠!还是叫我顾阳吧!顾哥顾哥,老子很不习惯啊!——”

谢鹏抬手搔搔后脑勺,“嘿嘿”一笑道:“其实我叫得也不习惯,只是,我觉得应该这么叫你!其一,从年龄上而言,你比我要大三岁;其二,从工作上而言,你比我先入职场,你是我前辈,以后有很多东西我还得向你请教;其三,那天你在夜总会救了我,我还不知道怎么感激你呢!——”说着他抬起他的右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接着道,“如果不是你,我这只手恐怕真地就要废了!——”

我喝了一口咖啡,抬脸看着他笑笑道:“你这手该废!——”

“为啥?——”他看着我道。

我讪笑道:“你这右手留着更罪恶!太邪恶了!罪恶的万能的你的右手啊!——阿门!哈哈哈——”

我的意思是说,他老用右手“打手枪”!

他骂我道:“滚!老子打手枪时都是用左手的好吧?!——”

我道:“我靠!怎么变左轮手枪啦?哈哈哈——”

275(1)

他道:“滚!满脑子污秽!——”

我道:“你就这么说你老哥呢?——”

他嘿嘿一笑道:“我错了,我错了!其实我想说的,顾哥!你英勇神武,你就是我偶像!——”

我瞟他一眼道:“满嘴跑火车!——”

谢鹏道:“不是,你那天在夜总会的表现,的确令我钦佩,你临危不乱,跟那个肖德龙斗智斗勇,还有你那一酒瓶子,敲得真tmd帅呆了!——其实就是从头碎啤酒瓶那一刻起,我就开始崇拜你的!我才明白,我跟你比,我真地还太嫩了!我太冲动,没你沉着,也没你那种临危不惧的勇气!——”

说话间他眼神流露出仰慕之色,看起来不像是在对我溜须拍马——

我看着他哈哈哈大笑起来,我还从来没见过这谢鹏有这种神态庄严的样子呢!——

“笑什么?”他搔了搔后脑勺,看着我道,“对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头碎啤酒瓶?——”

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笑看着他道:“你想知道?——”

谢鹏点头,笑道:“很威风,很有震慑力,最关键是啤酒瓶碎了,你却毫发未损!以前我也见人开过酒瓶,不过当场就察觉是一骗局,那酒瓶事先被玻璃刀开了一个圆口的!可你是直接拿起桌上人家刚喝干的酒瓶直接砸的!——你教教我呗!这是啥武功?硬气功吗?——”

我笑笑道:“其实,这不过是唬人的雕虫小技而已,不知情的人肯定会被震慑住,但是知情者,很清楚其实没什么!头碎空酒瓶需要的就是勇气,只要你有足够的勇气,再加上一些小技巧,这个不难做到!其实,我还拿手指削过玻璃呢!技巧很重要!——”

谢鹏道:“那你教教我啊!改天我好在敏儿面前露两手!你先教头碎空酒瓶好吧?!——”

我笑道:“你不先拜师么?——”

他嘿嘿一笑,双手将手中的咖啡杯举到我面前,恭敬道:“师父!请喝茶!——”

我看着他,哈哈一笑道:“这个不很难!呵呵呵,真地不很难!你如果真想练的话,要分三个步骤去练,也可以说是三个注意事项!其一,你要先练功,也就先练头的硬度,练武不练功,到头一场空!其二,你要练习抖腕技巧,其三,你要注意保护眼睛!——”

谢鹏坐过来一些,紧看着我道:“你说详细点嘛!貌似没那么简单呢!——”

我摸下鼻子,笑笑道:“谢鹏,你要知道这世上没有绝对简单的事情,所谓简单,也只是相对而言简单,对我而言,头碎啤酒瓶就很简单,因为我已经掌握了全部的要领了!——我的意思是说,你学会了的东西,对你而言,就十分简单,而对别人就十分困难,甚至是觉得不可思议!——”

谢谢嘿嘿一笑道:“是不可思议!当时你抓起酒瓶往脑袋上砸时,我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嘿嘿!你详细说说嘛!让以后也有机会耍耍威风!嘿嘿——”

我笑笑道:“恩!这个,骗骗女孩子还可以!哈哈哈——”

接着我向谢鹏大致讲了一下,我以前如何练习头碎酒瓶的!第一步练头部的硬度,把头在墙上撞,可别玩命的撞啊!会碎的!技巧就是脚离墙十公分,用发际和额头的一块,不是额头啊,是发际,在额头上方的,一次十五分钟,一天两三次,半月后应有小成。你也可以每天倒立头在地上转每天延长时间每天5次,一次20秒,一个月后差不多就可以了。

开酒瓶的时候,用我让您练的那块开!没错!把酒瓶和青砖对准自已的脑袋要有勇气,我的**瓶就是让人给强拍的!在这里我要问候一下拍我**凭的师兄的母亲!当然,自已来的滋味比这个好受!

第二部就是练习抖腕技巧,抡的时候,要手腕抖一下,咬紧牙,头往上迎一下!第三步就是注意闭眼啊!这个很重要,千万别让碎片迸到你眼睛里了!那样就得不偿失了!如果这三步你都做好了!那么好了!我祝你开瓶愉快!你练成了一样极不实用的技术!——

听我讲完练习步骤,谢鹏惊道:“这么复杂啊?!——”

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笑笑道:“哥们!我说了,这世上没有绝对简单的事儿!就算吃饭,你也得自己做饭炒菜,自己端碗拿筷子对不对?——”

谢鹏搔了搔后脑勺,笑笑道:“也是!看来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啊!——”

“这个不难,所以不需要十年,我是十天就练成了!你资质差些,顶多一个月也该秀出你的**瓶了!——以上是危险行为,观众切勿模仿!而且,要切忌的是,仅限于啤酒瓶,而不是洋酒瓶,头开洋酒瓶的后果,你也都看到了!那肯定是要去医院的!——呵呵呵——”

谢鹏说他晚上回去就开始练功,练习头碎空酒瓶的第一步,先练头部硬度!我答应等他学会了开酒瓶,我再教他头开青砖和手削玻璃!

接下来谢鹏告知我一个他以前不愿告知我的事儿,这事儿我去欧洲旅行之前在电话里也询问过他,但那时候他吞吞吐吐地不肯讲,也就是在李红艳陷害我之前,那天在公司餐厅里他很突兀地提醒我“这两天你要小心点儿!”那事儿。

我之前一直认为谢鹏事先就知道李红艳肯定要陷害我,所以那天中午才提醒我要小心行事的,我估计他之所以不肯对我说出实情,肯定也是有难言之隐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谢鹏说在李红艳陷害我之前,傅德志找过他,要他配合李红艳,事先埋伏在储物室附近,只要听到李红艳尖叫,他就跟孙红兵直接闯进去充当目击者,而且要跟李红艳的口径保持一致,那就是一口咬定是我非礼了李红艳!

但谢鹏当时没答应傅德志,后来傅德志估计才找高完代替了谢鹏的角色!——

“顾哥,你会不会怪罪我?——”谢鹏有些难为情地看我一眼道。

我点了支烟用力吸了一口,喷出一口烟雾,笑看着他道:“我有怪罪你的理由么?——”

“我没有直接告诉你,他们要陷害你呀——”谢鹏支吾了一声道。

我笑道:“我理解你的处境!你在傅德志的淫威利诱之下,还能保持自己的原则,我已经十分欣赏你了!你不敢告诉我实情,也情有可原,傅德志肯定威胁过你的!——”

谢鹏低声道:“他是威胁过我,他说我不参与其中就算了,但是,既然我已经知道这事儿了,就是跟他是一伙的了,如果这事走露出去,他第一个就要拿我开刀!——”

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没错!如果你不答应他,他绝对会把你踢出公司去的!——现在想想,我的思路似乎更加清晰了!我说我受伤住院那天,傅德志怎么不批你假呢!他已经对你怀恨在心了,谢鹏,你和敏儿,还有我,现在都是傅德志的眼中钉!他有一机会就会把你们俩踢出公司的!——”

谢鹏点点头,叹声道:“我心里也很明白。”

我道:“所以,你和敏儿以后行事要分外留意,最好别让傅德志抓住你们的把柄了!”

谢鹏点头道:“我明白。”

接着我谈到了高完,很显然,高完之前参与了傅德志的计划,他跟孙红兵为我非礼李红艳做假证,还制造卫生巾事件栽赃我,可是这厮突然没来由地倒戈,还替我背了一大黑锅!

mb的!他这到底是为哪般啊?!——

我之所以跟谢鹏谈这事儿,是因为在丽人服饰,他是我前辈,因为他比我来得早,知道的人事比我清楚。

谢鹏也毫无保留地对我讲了他所知道的,还讲了他的看法——

归纳起来,其实就是两点内容——

其一,高完喜欢白琴。这事儿我也略有察觉,我之所以有所察觉,是因为一个细节,那是他刚从东北老家休假回来,他带了好多榛子在办公室分发,连初来乍到的我都有一份,但我很快发现,他给琴姐的是一大袋松子。松子比榛子贵,为何唯独只给琴姐松子呢?

现在终于从谢鹏嘴里证实了这一点了,谢鹏还列举了其它一些高完喜欢琴姐的证据!更佐证了我心中的猜测!

其二,高完这人小心眼。这表现在两件事情上,一个就是头衔,他和孙红兵的资质都差不多,比孙红兵还要早来丽人服饰,可孙红兵当上了文案策划组的组长,他却没有,所以他一直耿耿于怀,很嫉恨孙红兵,这点我也略有察觉,之前他在我面前贬损过孙红兵很多次,大意是说以孙红兵的业务能力,他不配当组长,很显然他认为那个组长头衔应该是他的!那时候他很想拉拢我,共同对付孙红!至于为什么孙红兵能得到组长的头衔,至于傅德志为何更青睐孙红兵,这个可能跟孙红兵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有关,傅德志不需要像高完这种人,笨人才好为他所用吧?!——

而高完之所以后来跟他一直嫉恨的孙红兵达成了统一战线来对付我,显然,他对我的恨意远远超过对孙红兵的恨意,原因是什么呢?我肯定是在不易察觉的时候得罪了他!到底是什么呢?以我的猜测,很可能是有两点,第一他对我和琴姐的亲密关系有所察觉,或者已经确认我和琴姐的亲密关系,至少那天当他得知我那枚昂贵的领带夹是琴姐送的之后,他脸色相当难看!第二很可能是因为那个最具潜质员工的表彰也得罪了他,我还记得在半年工作总结之前,他某次在卫生间里曾对我抱怨过公司评功评奖如何如何不客观不公正的那些话,他表面表示无所谓,其实他内心里特在乎这事儿!

其三,高完这人诡计多端。

从以上两条不难看出高完这人的确挺复杂,看来我以前对他的第一印象很准确,的确是一小人!他这次突然倒戈,还心甘情愿替我背一大黑锅,他不会是突然良心发现想将功补过吧?这事儿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东北人不是都挺豪爽仗义的么?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阴险小人呢?真让人无语!

………

下午下班后,邢敏要我陪她去“牵牛花”工艺去结算工资,她不想再做牵牛花的活儿,她另外找了份做家教的活儿。

在去牵牛花手工艺店的路上,在巴士车上,邢敏向我坦白了,她总共找了三份做家教的活儿。一份安排在晚上,每天晚上三个小时。一份安排在周末,礼拜六礼拜天各三个小时。

我震惊了!——

我睁大眼珠看着她道:“敏儿!你疯了啊?!——”

邢敏真疯了,她笑看着我说:“哥!你听我说嘛!你看,家教按每个小时25元收费,三个小时就是75元,一个月就是2000多元,再加上每个周末的六个小时,一个月按四个周末算,一个月就是600元,我现在的工资是3000千元,加上2600元就是5600元!三个月就有将近两万块!——”

我道:“这个不是这么算的!敏儿!而且家教是临时工作,不稳定,还有,你还要吃穿住行——”

说到这里,我没再说下去,突然意识到自己很残忍!我不该扼杀邢敏的希望!即使他一个月不吃不喝,即使她三个月能稳定得赚到两万块!可是他爸换肾手术需要二十三万,她三年也未必能赚到二三十万,可是两三年后她老爸还在吗?——

邢敏似乎是洞察了我的心思,她倒是安慰起我来了,她笑看着我说:“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我不止一个人啊!我哥在老家也在拼命攒钱,我们还可以向亲朋好友借钱,我相信我们很快就能凑齐给我爸做手术的钱了!而有了这笔钱,我爸就可以换肾了,换了肾,他就可以像健康人一样跟我们生活在一起了!他可以继续写他的书法,他可以继续像朋友一样跟我促膝相谈!我们一家人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团聚!像以前一样其乐融融!——”

我知道邢敏是在给自己打气,我不忍心再将残酷冰冷的现实推到她面前,可她哥做生意赔了!什么叫赔了?那就是不但没挣还亏了!至于借钱,这个社会大家都很缺钱,谁肯借钱给他们呢?以前他哥生意好的时候,兴许还会有善良的人们借钱给他们家,可现在她哥的生意做赔了,人家还愿意借钱给他们吗?人家不担心他们家还得起吗?——

这是现实社会,容不得我们有半点想象力!

我笑看邢敏道:“敏儿!加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的心因为邢敏濒临绝望的处境而揪心,她能不知道自己的处境么?她比我更清楚!只是她不想承认罢了!说白了,她这是在垂死挣扎!她不想让自己的希望彻底垮掉!

我不敢再看邢敏的笑脸,她那强壮出来的笑脸,看得我心里很难受!我将头扭向车窗外,车窗外这一带是商业区,街景很繁华,高档的商场,高档的酒店,高档的专卖店,一切都是高档的,街道上疾驰而过的,也都是很多高档的私家车!

这是一个有钱人的社会!而且两极分化是那么严重!有钱人掷金如土,要多风光就有多风光,没钱人寸步难行,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前方是一个巴士站,巴士车缓缓靠站停下了,从打开的车后门,我无意中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扭头定睛一看,那人身材瘦小,戴一顶鸭舌帽,正从街边一家照相馆快步走出来——

在他抬脸的瞬间,我确定那人正是那天早上在公司楼下,从电梯里奔出来,撞在琴姐身上的那个瘦小的男人!——

我脑子电光火石一闪,在看见他那双老鼠似的眼睛时,我浑身打了个激灵,我之前一直想不起来的这个人,竟然就是他!——

车后门突然关上了,巴士车徐徐驶出巴士站,我突然从座位上蹦起来,冲前头的司机喊道:“师傅!麻烦你停一下车!——”

邢敏蓦地抬脸看我:“哥!——”

司机回头气道:“你早干吗去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对司机赔笑脸道,“我刚睡着了!不好意思!麻烦你开下车门!——”

巴士车停了下来,车后门哐当一声打开了,我拉着邢敏奔下车去——

“哥!怎么啦?还没到站呢!——”邢敏抬头满脸疑惑地看着我说。

“我看见一个人!——”我放眼向那家照相馆门口望去——

那鸭舌帽不见了!——

我的目光跳来跳去,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搜寻着他,终于在街对面又发现了他!他正推门走进街对面一家兰州牛肉面店的玻璃门,低头走了进去!——

我远远地盯着他,直看到他在一张位置上坐下,像是点了碗牛肉面!——

我转身朝照相馆门口快步走去,邢敏跟我身后说:“哥!到底怎么了?——”

我回头看她一眼说:“你在外面等我@我进去有点事!——”

我从牛仔裤**后面的口袋里摸出我的钱包,推门走进照相馆,径直走到台前,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笑脸相迎:“请问先生是想照相,还是洗照片呢?——”

我对他笑笑道:“你好!我想问下你,刚才从里面走出去的那个男的是来这里做什么的?——”

那中年男子看着我笑笑道:“你是?——”

我喔了一声,讪笑道:“是这样的!我在你们照相馆门口捡到这个钱包!我看见是刚才那位先生掉的,不过他走得太快了,我没来得及喊住他,他就不见了!——”说着我将手中的钱包晃了晃——

中年男子喔了一声笑道:“拾金不昧是吧?呵呵呵,好,好好!——要不这样吧?先生,你把钱包先搁在我这里,等他下次来取相片时,我再把钱包还给他,你看怎么样?——”

我没搭话,抬手摸了一下鼻子,讪笑道:“这么说,他是来这里洗相片的?——”

中年男子微笑道:“是啊!他是我们店里的常客了!——”

我讪讪一笑道:“这个………先生,我能不能亲自把钱包还给他?………”

中年男子一愣,然后看着我呵呵笑道:“也行。你亲自还给他放心些对吧?毕竟这个社会——”

我笑道:“谢谢你能理解!你能给我一个他的手机号码吗?——”

中年男子犹疑了片刻,然后抬脸看着我笑道:“没问题!你这属于特殊情况,一般我们不会透露顾客的手机号码!恰好他是我们店里的熟客,我这里有他的手机号码,我一般都是洗好了相片就打电话通知他过来取!——”

我摸了下鼻子,讪笑道:“麻烦你给我一个他手机号,我好还他钱包!——”

中年男子从台下的抽屉里拿出一个便签本,翻了几页,抬脸对我笑道:“请你记下!135876——”

我在手机迅速记下了这个手机号码,扫了一眼,核对无误后,向中年男子道了谢,转身快步走出了照相馆——

走到街边,向街对面的牛肉拉面店望去,那男子还坐在那个位置上,正埋头吃面!邢敏拉了下我的手,仰脸看着我说:“哥!到底怎么了?——”

我低头看她一眼道:“敏儿,待会你别靠我太近!哥要当街抓住那个变态狂!——”

“变态狂?——在哪儿呢?哥——”邢敏睁大眼睛看着我道。

我点点头,扯起嘴角笑了一下,伸手朝街对面的牛肉拉面馆一指,笑笑道:“看见没?那个头戴黑色鸭舌帽正埋头吃面的那个!——”

邢敏转脸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看了一会儿,又转脸看着我说:“哥!那个人是变态狂么?——”

我点头道:“我怀疑他就是公司厕所门的男主角!——”

女主角是谁?当然是李红艳那臭婊子了!

邢敏禁不住“啊”地小声惊叫了一声,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说:“哥!难道就是他么?——”

我点头,目光锁着拉面店里那个猥琐男子,沉声道:“如果哥的预感没错,应该就是他了!——”

“哥!那我们快报警吧?!——”邢敏提醒我说。

我低头对她笑笑道:“不着急!先让我审问他一下!——走!我们过马路!——”

说着我们沿着斑马线,穿过了街道,等在拉面店旁边的水果摊位前,只等那鸭舌帽出完面走出来了!——

我扫了一眼水果摊,走到摆放猕猴桃的摊子前,我扭头看着邢敏笑说:“敏儿,哥请你吃猕猴桃吧?——”

邢敏点点头说:“好呀!哥!——”

我称了几个猕猴桃,拿出一枚,袋子递给邢敏,我眼睛瞄着拉面馆的玻璃门,手里迅速地剥着猕猴桃的衣服——

“哥!我还不是不放心!不如………我们报警吧!——”邢敏在边上低声提醒我说。

我没看她,只朝她摆摆手,眼睛依然瞄着拉面馆的玻璃门,将剥好的猕猴桃送到嘴边,大口咬下去,汁液四溢,溢满了我的唇齿——

“恩!不错!这猕猴桃好吃!好甜!——”我转脸看了邢敏一眼,扬了扬手中的猕猴桃——

邢敏拎着塑料袋,没准备就吃,只是很担心地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三口两口吃掉了手中的猕猴桃,摸出一支中南海点上,用力吸了起来,心中还在想着那个问题——mb的!怎么会是那个鸟人呢?!——

真没想到啊!——

烟没抽到一半,拉面馆的门口被从里面推开了,没想到这厮吃东西比老鼠还快!我躲避不及,丢掉烟,伸手将邢敏拉进怀里,抱住了她——

邢敏的身子凝了一下,顺势趴在我怀里,没有吱声,也没有动——

我用眼睛的余光关注着鸭舌帽,他站在拉面馆门口,左右看了看,抬手拉了下帽檐,转身朝我们走了过来,我忙侧过脸来,将邢敏彻底抱在了怀里,将脸伏在她脖颈里——

邢敏很快地伸出双臂箍住了我的腰,将娇软的身子贴向我的身体——

鸭舌帽走近了,立在我身后,顿住了脚步,似乎还坏笑地看着我和邢敏——

我将嘴巴贴近邢敏的耳畔,低声说:“什么情况?——”

“他在看我们………”邢敏低声说,“在点烟………”

说着邢敏突然踮起脚尖,将她性感的小嘴唇送到我嘴边,贴覆了过来,她柔软烫热的双唇紧压着我的嘴巴,还热烈地吻了起来——

我愣住了,又不好躲闪,更不好推开她——

我只能维持原样不动,邢敏左右扭着脖颈,热烈地吻着我的嘴唇——

过了片刻,鸭舌帽冲我们打了个流氓口哨,然后走了过去,沿着街边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去——

直到鸭舌帽走远了之后,邢敏才将她的樱唇从我嘴巴上移来,脚后跟放了下去,脸蛋红红地勾了下去——

我的身体还有些僵,摸了下鼻子,看她一眼,讪讪一笑道:“掩护工作做得到位啊!邢敏!——”

我只能用玩笑话化解眼前的这份窘迫——

邢敏勾着脸蛋,香腮依然绯红,她似乎非笑着,也不言语,低眼看着自己脚上那双粉色帆布鞋的鞋尖——

我点了支烟吸了一口,再次抬眼向前方望去时,发现鸭舌帽已经走出好远了!——

“敏儿!你就待这儿吧!一会我们电话联系!——”我看她一眼道,然后转身奔着鸭舌帽的方向拔腿走出去——

“哥!我要跟你一起去!——”邢敏拎着塑料袋,快步跟上来说。

我顿住脚步,回头吓唬她道:“哥是去抓变态狂!你不怕?——”

邢敏也顿住脚步,看着我摇头说:“不怕!——”

我喷出一口烟雾道:“好吧,好吧,那你得跟上了!——”说着我掉头快步走了出去。

在前方红绿灯路口,鸭舌帽拐弯,沿着街道向左侧走去,这条街道已经离开了主干道,比没主干道上那么多车那么多人了。

我一直跟在鸭舌帽身后,跟他保持了大概一百米的距离,邢敏快步跟在我身后——

前行了一段距离,鸭舌帽拐进了一条更为僻静的巷道——

莫非这鸭舌帽就住在这里头?我知道机会来了!——

我和邢敏加快速度,跟到巷道口,这个时候我们距鸭舌帽的距离不足五十米了!我顿住脚步,回头看着邢敏,摸出手机,递到她面前,指着刚才在照相馆里记下的那个手机号码,对她道:三分钟后你拨这个号码,不要说话,拨通就行了,他不挂你就别挂!明白吗?——”

邢敏仰脸看着我,眨眨眼睛说:“明白,哥。”

我把手机交给她道:“你待在这里就行了!别乱走!——”

说着我转身向左边的岔路口奔去,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到路尽头,拐弯,跑到之前那条巷道的尽头,才停住脚步,靠在巷道边上的电线杆上喘着粗气,只等那鸭舌帽走过来了——

等我的喘息平定时,巷道里响起了一阵拖沓的脚步声,我猜就是这死变态狂的!看他那走路邋里邋遢的姿势,就知道这拖沓的脚步声就是他的了!

“喂!………你**的到底是谁?!喂!………”传来鸭舌帽的声音。

“喂!………我操你妈的!滚!大爷没空跟你闹着玩!………”鸭舌帽的声音。

“脑子有毛病!——”鸭舌帽低声骂一句道。

等脚步声走近了,我从墙角电线杆后面突然闪了出来——

他猛地抬头看我,我盯着他看,四目相对,他那双小眼睛里全是惊愕,茫然无措——

我摊摊双臂,盯着他邪恶地笑笑道:“没想到是我吧?——”

他咽了一下口水,结巴道:“刚才………刚才在水果摊边上亲嘴的是你?………”

我笑道:“正是!——”

他道:“打我电话的人也是?………”

我耸耸肩道:“准确地说,不是我!而是我的女搭档!——”

“你、你跟踪我?………”他抬手扶了一下头上的鸭舌帽。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笑道:“恰当地说,应该是巧遇!——”

“你、你要做什么?——”他盯着我道,脚步向后退去——

我冷笑道:“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想跑?——你跑不掉,我有俩哥们在巷道那头候着你呢!不信你跑回去看看!——”

趁转身回望之际,我突然冲过去,一把抓住了他,脚下使了一个绊子,将他绊倒在地,我的膝盖压住他肚子,双手揪住他的衣领——

这家伙人如其名,行事鬼鬼祟祟,跑得也飞快,“耗子”这个外号非他莫属了!以我现在的体力,不动点脑筋,恐怕我还真追不上他了!上次他抢了我的包,我就没追上他,要不是他自己跑进擎天大厦里面,我恐怕是追不上他的!

“啊!………啊!………”他极力挣扎着,边挣扎边叫喊,“放开我!………我操!你妈的快撒手!………”

我用力控制住他,低头盯着他,冷笑道:“你不是跑得挺快的嘛!上次害老子一路好追!你现在跑啊?——跑啊你!——”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他冲我吼道。

“干什么?——”我盯着他冷笑一声道,“我要干什么,你最清楚了!——”

他不甘示弱,耿着脖子冲我叫喊道:“老子怎么知道你要干吗?——你跟踪做什么?无聊你去死啊!——”

我抬手照他脸上就是一巴掌拍过去,盯着他道:“臭小子!上次在擎天大厦,你抢我包,我放了你一马,你依然不知悔改!——快说!你去丽人服饰卫生间做什么了?——”

吃了我一巴掌,他气焰没那么嚣张了,挣扎冲我道:“你说什么啊?………什么丽人服饰,老子都没听说过!………”

我抬手照他脑袋上又是一巴掌拍过去,紧接着又是连续两巴掌,打得他抱头鼠叫——

他“啊啊啊”地乱叫着,边叫边道:“打死人了!………打死人了!………你这叫故意伤害罪!我会报警的!………”

“还tm嘴硬!我知道不动拳头揍你,你就不肯老实的!——”我骂他道,往地上啐了一口,扬拳头向他脸上砸下去——

“哥!——”

邢敏的声音——

我猛地回头,见邢敏已经立在我身后不远处——

我抬头,皱眉冲她说道:“你怎么过来了?我不是让你待原地别乱动么?——”

邢敏迟疑着说:“我担心你嘛!——”

我摇摇头道:“我没事啊!——”

耗子也扭头看着邢敏,冲她凶道:“臭婊子!是你打我电话的吧?………别犯我手里,否则老子**你!………”

还嘴硬!我火更大了!——

我环顾左右,见墙角处有一个黑色垃圾袋,我伸手一指垃圾袋,对邢敏道:“敏儿!把那垃圾袋跟我捡过来!——”

邢敏愣怔着,欲捡欲不捡的样子——

“去啊!——”我大声道。

她的身子颤了一下,这才慢慢走过去,拎起那垃圾袋,打开一看,眉头皱了起来,还抬手扇了一下气味,转脸看着我说:“哥!这里面是些发霉的饭菜!——”

我道:“把饭菜倒了!把垃圾袋给我!——”

耗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极力挣扎着,叫喊道:“操!………你、你要做什么?………你这是违法!………”

还违法?你tm进号子次数多了,法律意识倒是蛮强的!——

我冷笑一声道:“老子不做什么!就跟你玩个小游戏!——”

大概是见我发火了,邢敏不敢怠慢,倒空了塑料袋里的饭菜,用两根手指头捏住袋子拎了过来——

我伸手扯过垃圾袋,虽然倒空了其中发霉的饭菜,但仍然有一股强烈腐臭味,我耸了耸鼻翼,盯着耗子冷笑道:“我觉得你戴鸭舌帽一点都不好看!——这样吧!我给你换顶帽子,我看这塑料很适合做你的帽子!还能包住你这张变态狂的脸!我倒要看看你肺活量多大?能在袋子里憋多久的气?——”

说着我伸手掀掉了他脑袋上鸭舌帽,随手丢在一边,展开了黑色塑料袋——

耗子猛力挣扎起来,活像一只被夹住了尾巴的大耗子!他眼睛直直地看着我手中展开的黑塑料袋,张口结舌道:“你、你有没搞错?!………我警告你!你别再胡来!………你再胡来,下次我让你好看!………”

我盯着他,冷笑道:“嘴硬是吧?——我看你能嘴硬多久?我看你在塑料袋里还能不能继续嘴硬?——”

我将垃圾袋套在他头上,往下拉,往下拉,耗子拼命挣扎,等塑料袋快拉到他嘴巴的位置时,他求饶道:“大哥,大哥………别这样!………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我老实说还不行嘛!………”

我扭头朝地上啐了一口,冷声道:“mb的!真扫兴!刚想跟你玩一会儿,你就缴械投降了!要是现在日本鬼子还在,你mb的绝对是一大汉奸!——说!你潜入丽人服饰的目的是什么?——”

“大哥!………你都看到了啊!………”他老实地看着我道,“我就那爱好!医生说我是心理疾病………其实我们这种人也实在很可怜啊!只有**才会达到性**!………”

听他这么一说,邢敏赶紧勾下脸去,静立在边上——

我扬手朝他脑袋上就是一巴掌拍下去,骂道:“晦气!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撒谎!我们接着玩憋气游戏!——”

耗子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讪笑道:“不敢说谎,我不敢说谎了!——大哥!我说的可都是真的!我可以发誓!——”

我盯着他道:“为什么去丽人服饰?写字楼多的是,为什么你偏偏去丽人服饰?——说不说?!——”

耗子道:“我就是看旭光商厦是高档写字楼,听说丽人服饰全是大美人,所以我就想去了!………没别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大哥,其实我很羡慕你啊!你看你在丽人服饰上班,天天跟那些大美人在一起,是不是很爽啊?——你看大哥你身边这妞细皮嫩肉的!呵呵呵——”说着他脸上泛起**之色——

我双手用力揪住他的衣领,用力一扯道:“死耗子!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生气?啊?!——”

耗子摇头道:“大哥………我真地不知道!小的也在好奇呢!我去丽人服饰看美女,大哥你生什么气呢?………”

我又抬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怒声道:“你tmd知不知道老子都成了你的替罪羔羊了啊?!——啊?你知不知道啊?!——”

“大哥!你放我一马啊!………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不敢去你们丽人服饰了!………”耗子讪笑着求饶道。

我撤了一声,盯着他冷笑道:“下次不敢了?上次在擎天大厦我放了你们一马,结果怎样?结果马面、铁柱这俩王八蛋照样助咒为虐!你这王八蛋也一样!——你们这些王八蛋早就是老油条了!——”

耗子讪笑着求饶道:“大哥,大哥!这次我真地不敢了!真地不敢了!………我重新做人,我保证一定重新做人!………”

我盯着他,厉声道:“你跟肖德龙到底什么关系?——说!——”

耗子讪讪笑着道:“大哥!我跟肖总能有什么关系?………你知道的,他是有钱人,他肯出钱,有时候我就帮他出出力………就是这样!大哥,真的,我跟肖总就这种关系………”

见我拧眉盯着他不相信——

耗子接着道:“我和他真地没什么关系!大哥,你要相信我啊!——没错!我是见过他,但我连跟他讲话的资格都没有!肖总要帮忙的话,也不会直接找我,都是我一哥们间接找我!………大哥,我说的都是实话啊!你要不信我,我实在也没办法了!唉!………”

我盯着他道:“你少给我装可怜!你这种人比耗子还狡猾!你就等着去警察局向警察叔叔们解释吧!——”说着我扭头看邢敏,沉声道,“打110报警!——”

“别介啊!大哥!——”耗子急了,“大哥!哥!大爷!你千万别报警!——你知道的,像我这种人案底一大摞!我要是去了警察局,我那是罪加一等啊!——大爷,求你饶我一命吧!——”

见邢敏迟疑着,我扭头冲她喊道:“打啊!打110啊!——”

邢敏喔了一声,低头开始拨号码——

在我扭头催促邢敏之际,耗子突然抽出手来猛力推了我一把,趁我松懈之际,又抬脚照我胸口一脚蹬过来,猝不及防的我被他这一脚蹬得后仰跌倒在地——

耗子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地穿过街道,一溜烟功夫就消失在街边另一条小巷子里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气得咬牙切齿的!——

我走到邢敏面前,抓过手机,飞快地拨了110,向110说明了情况!——

报警之后,我和邢敏并肩沿着巷道向前走去——

走到巷道出口,步入大道时,我的手机响了,我拿起一看,是个陌生手机号码,我马上意识到是那个耗子的手机号码!——

我迅速按了接听键,还没等我开口,耗子在手机那头沉声道:“小子!你给老子听好了!下次你栽到我手里,老子让你好看!老子不抽你的筋,也该扒了你的皮!——”

我道:“闭上你的臭嘴!等警察来抓你吧!——”

“你报警了?——”耗子在手机那头惊道。

我冷笑道:“怎么?你怕了?——”

“你小子有种!”耗子在手机那头阴狠地说,“我劝你马上再打110,说你是胡闹的!——”

我摸了下鼻子,冷笑道:“刚表扬你有法律常识,怎么突然就法盲了!真经不起表扬啊你!我不想去警察局走一趟,所以我无聊的时候还是不敢拨打110玩!——”

“你现在必须给我拨打110取消报警!——”耗子在手机那头狠声道。

我冷笑道:“你当110是10086啊?说取消什么业务就能取消什么业务?——少废话,你就等警察上门抓你吧!——”说着我就要挂断电话——

“我给发点东西!你先看看吧,”耗子在手机那头怪笑道,“我相信你看了之后会改变主意的!——”

“喂!你什么意思?——”我冲手机里喊道,“喂?——喂喂!——”

手机那头只传来嘟嘟嘟地声响,耗子已经挂断了电话——

在我愣神之际,我手机紧接着又响了,这会儿是讯息声,我定睛一看,是条彩信!——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伸手点开了彩信——

当我的目光落在彩信内容上时,我傻眼了!——

我目光直直地盯着手机屏幕,半天愣不过神来——

“哥!你怎么了?——”邢敏见我表情不对,靠近我,仰脸问我说。

我猛然间愣过神来,慌忙将手机收起来搁进口袋里,我讪笑道:“没、没什么——”

我抖索着手从包里摸出香烟,摸出一支咬在嘴里,抖着手腕点燃了香烟,用力吸了两口——

脑子里满是彩信里那两张不堪入目的彩色视频截图——

手机接着又响了,我有点神经质般地掏出手机,抖着手指按下了接听键,将手机搁到耳边——

“如何?——改变主意了吧?——”耗子在手机那头怪笑道,“我警告你!臭小子!警察找到我家的那天,也是这些照片疯传网络的一天!我知道那妞是你女朋友,我想你也不想让她光**的照片暴露在网络上吧?!——噢!对了!那只是我截图的照片,我电脑里还存有完整的视频!你感兴趣的话,我等会再给你传过去欣赏!哈哈哈——”

没给我说话的机会,耗子直接挂断了电话,他看样子吃准了我的心态,知道我肯定会打110取消刚才的报警,知道我肯定会选择更为理智地处理方式!

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声响,可我还举在耳边,只是一口接一口地吸烟,一时间乱了方寸!——

“哥!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邢敏再次靠近我,伸手想扶我——

我慌忙抬脚走了出去,同时收起了手机,低头用力吸烟,用力摸着鼻子,一时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来处理这件事最合适?!——

………

晚上九点,我躺在一顶海蓝色的帐篷里,而这顶帐篷设在曦儿的卧室里,恋爱守则里有一条是——有时间要多陪她露营啊!——

曦儿说没时间去野外露营的话,在室内露营也一样,这顶海蓝色帐篷是曦儿的,她说这顶帐篷跟着她已经很多年了。在室内露营这种很傻很天真也很浪漫的事儿,她已经干过不知多少次了。

曦儿说,虽然都是在卧室里,但躺在床上和躺在帐篷的心情是不一样的,躺在床上睡觉就是家里那种温馨安稳的感觉,躺在帐篷里睡觉就是露营那种新鲜刺激的感觉。

我知道曦儿的内心其实一直缺乏一种安全感的,她睡觉时候都是那种缺乏安全感的蜷缩式,像一只受伤的猫一样紧紧蜷缩着——

曦儿还说她心情不好时她厌烦时,就会在我卧室里支起这顶帐篷,熄了房间里的灯光,只亮着帐篷里那盏小小的露营灯,闭上双眼,她会想象自己此刻正在丛林里,正睡在山上,头顶上方就是夜空,而身子下面就大地。

她说这种感觉有野外露营的新鲜刺激,又有着睡在床上的温馨安稳,是一种兼并了两种感觉的感觉,让她觉得安全的同时,又能得到她想要的新奇与刺激!——

我承认,其实许多事情要的就是一种感觉,爱情要的是爱情的感觉,友情要的是友情的感觉,亲情要的是亲情的感觉。或者说恋人要的是恋人的感情,情人要的是情人的感觉,红颜知己要的是红颜知己的感觉。反正我们很多时候通常只要一种感觉,只要有感觉了,本质上是不是真实的,或许就退居其次了吧?——

我躺在帐篷里,微闭双目,脑海里依然回想着傍晚在大街上追逐耗子的情景。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这事儿挺奇怪的。按理说,耗子是肖德龙的人,而肖德龙的人出现在丽人服饰,这本身就不大让人放心!

耗子说丽人服饰美女多,所以他才跑到丽人服饰来耍流氓,诚然丽人服饰的美女的确很多,耗子的理由基本上也可以说得过去。可是,他是肖德龙的人,这就让我不太放心。许多高档写字楼里都有很多美女,耗子为什么偏偏来丽人服饰耍流氓呢?而且,他是肖德龙的人,而且,他还在卫生间进行**,就像我上次在太阳雨服饰**一样!——

我**的是时装款式,而耗子**的是女职员上卫生间的姿态,他不仅拍到了雪白的**,还拍到了女职员的脸,他还扬言说他手里有视频,发给我的两张只是视频截图。这就跟**网站上日本佬**女生上厕所的黄片是一模一样的!——

从收到耗子发给我的那两张图片开始,直到现在我都心神不宁的。耗子发那两张截图给我,是想威胁我取消报警,而取消报警神就是戏弄人民警察,情节严重者还要处刑事拘留!——

这个暂且先不说!光说那些视频和视频截图,现在依然握在耗子手里,我不取消报警的话,他会把那些照片传播到网上,现在网络已经成为一种生活方式,耗子只要把那些不雅照片发到各大门户网站论坛上,很可能就会被公司的一些网民发现,只要公司里有一个人碰巧看见那些视频和截图照,认出了图片中的人,这事儿肯定就要在公司里成为重磅炸弹!到时候视频和照片上的人还怎么有脸继续呆在公司里。别说公司了,她们要想在滨海市抬起头来都很难呢!

如果我取消了报警,那些视频和照片依然握在耗子手里,他现在掌握了主动权,他不会把那些视频和照片的种子销毁或者把它交给我!他只会拿那些东西要挟我取消报警,甚至要挟我做更多的事情!

耗子不仅见过琴姐和邢敏,而且她显然还确认了我和琴姐、邢敏关系,他知道白琴是我姐,而邢敏是我女朋友(耗子肯定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才会故意发琴姐和敏儿的视频截图给我看!以此威胁我!

所以我傍晚不得以再次拨打了110,我向人民警察们道了歉,我说我喝多了,我说这话时故意发了一通卷舌音,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人民警察狠狠骂了我一顿,看在我主动承认错误,而且在他们出动警力之前及时取消了报警,所以决定不再追究我的事了。

当时我是在街边公用厕所后面打的这个电话,我是想避开邢敏的视线。邢敏和琴姐至今都还不知道这事儿,不知道她们在公司卫生间上厕所时被**了!露了雪白的**,还露了雪白的脸,而且那些视频很可能会被传播出去,这将对她们的心理构成极大的威胁!

看到那些照片时,我很快就想起李红艳当初的描述,她说地上掉下来黑色火柴盒大小的东西!现在看来,那东西极有可能就是微型摄像机!而耗子那天早晨出现在丽人服饰卫生间很可能是取那只摄像头的,恰好就被李红艳撞见了!

因为耗子想拍的是视频,所以他会事先将微型摄像头安装在丽人服饰的卫生间,把摄像机调整成工作状态,过上十几二十几个小时候再来取走!就像我在太阳雨服饰商场情趣内衣店内安装的微型摄像机的情形是一个道理!

这么说,耗子很可能是头天早晨溜进公司卫生间就把微型摄像机安装好,次日清晨再溜进去取走摄像头。

问题就跟着就来了,他是第一次去丽人服饰卫生间**么?他还拍到了些什么?很显然他**到的不仅仅是琴姐和邢敏上卫生间的视频,凡事在耗子安装了微型摄像机的时段内,所有上卫生间的女职员都有可能进入微型摄像机的镜头之内,成为视频的女主角!

其实,我所怀疑的还是耗子的动机,我怀疑他,不仅仅是因为他是肖德龙的人,还因为他的行为之怪异!他如果真有那嗜好,**网站上多的是,何必亲自冒风险去**呢?——

仅仅只是为了满足他古怪猥琐的个人嗜好么?这个理由似乎并不那么足以令我信服?!——

而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呢?怎么办我或许心里很清楚,那就是从耗子手里拿回那些视频的种子!——关键是我怎么拿得回来?——

耗子耗子,不仅跟耗子一样狡猾,不仅跟耗子一样跑得飞快!跟耗子一样难以对付!一般的鼠药他都认得,他不会上当!他能软能硬,他诡计多端,别看他长得像只耗子,很明显他不好对付!

可是就让那些视频一些握在他手里么?不!那样太危险了!指不定他哪天一时兴起,将那些不雅视频全部传上因特网,那邢敏和琴姐,还有公司里众多的女职员可就麻烦了!不仅她们麻烦,丽人服饰指不定也要跟麻烦了!想想看,美女如云的丽人服饰,还兼职为美女职员们拍黄寺av,这将使丽人服饰陷入很难堪的局面!——

可我怎么才能从狡猾的诡计多端的耗子手里拿回那些视频种子呢?我都大了!——

曦儿趴在我旁边,手握一支漂亮的蓝色碎花中性笔,正专注地在一些五颜六色的纸片上写着什么。写好一张,她就搁下笔,将那漂亮的纸片折叠成一只小千纸鹤,塞到旁边那只漂亮的透明的水晶瓶子里——

我仰卧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想着烦恼事儿,她在旁边也忙得不亦乐乎,甚至都没注意到我的异常——

我瞟了她一眼,也没理他,掏出一支烟点上,用力吸着——

我又想起了邢敏,想起她,我的心就又揪扯着了,那小丫头不仅白天要在丽人服饰上班,以后还要兼职三份家教,她那小小的身子吃得消么?——

二三十万是一个小数目么?二三十万是能靠她稚嫩的双肩就能承担得起的么?看着她表面不停地给自己打气,内心里不停地挣扎的样子,我为她心疼了!——

我转脸看着曦儿,她将写好的纸片都叠成了千纸鹤,然后都塞到那只透明水晶瓶子里——

我喷出一口烟雾,咳了一声道:“干吗呢你?——”

她转脸看我,神秘一笑说:“秘密!不告诉你!——”

我撤了一声道:“不就会叠千纸鹤嘛!这是什么秘密!——”

她扬脸觑着我说:“这可不是一般的千纸鹤,这些千纸鹤都代表我的心!每一只千纸鹤都带着我的一颗心事呢!”说着她双手捧起那只水晶瓶子,朝我呡唇一笑说,“而这只水晶瓶呢,它就叫做心事瓶,或者叫做漂流瓶!等我折够一千只千纸鹤,我就到海边将这只漂流瓶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她说“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这句话时,带着十足的孩子气。说着她搁下漂流瓶扑到我身上来,伸手摩挲着我的下颌,感受着下颌上的胡茬子对她白嫩的手心里产生的摩擦感——

我伸手揽了一下她纤柔的腰肢,仰视着她,笑笑道:“曦儿,我能跟你商量一件事儿吗?——”

曦儿依然趴在我身上,伸手捉住我的耳朵,轻轻揪扯着,大概是想起在巴黎时,我们在出租车上互揪耳朵的事儿,她扑哧一声笑了——

我抬手在她鼻梁上用力刮了一下道:“曦儿,你听见我说话没?——我要跟你商量一件事儿?!——”

“你说,亲爱的,”她朝我挤挤眼睛说,“什么事儿?………”她的注意力显然不在我的话上,而是在我的五官上,她的手已经移到我眉梢上,用她纤柔的小手**我的眉毛,再往下是我的鼻梁——

我抬手捉住她那只温软小手,捉小兔子似的——

我捉住她的手,看着她道:“我、我………能不能………”

“你很能啊!老公!——”她笑嘻嘻地看着我说。

我皱了皱眉梢道:“严肃点好吗?我跟你说正事儿呢!——”

“好吧!老公!——”她朝我一笑说。

尔后故作端庄态度,双肘撑在我胸前,托起她雪白细腻的香腮,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说:“你说呀!老公!老婆在认真听呢!——”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看着她道:“我、我………能不能………”

她朝我挑挑眉,用眼神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咳嗽了一声,迟疑着道:“我能不能问你借点钱?………”

“借钱?干什么用?——”她看着我,撅撅嘴说。

我道:“我、我………有急用!………”

“什么急用?”她笑看着我说,把玩似地看着我的眉梢与鼻梁,“你总得说明来由吧?老公!——”

我摸鼻子,讪笑道:“是这样的………我一个朋友的爸爸得了尿毒症………医生说要包住命,必须要换肾………我朋友跟我一样是个打工仔,没那么多钱………所以、所以………”

她愣看了我两秒钟,尔后眨眨眼睛说:“难得你对朋友这么讲义气,我给你,你要多少?——”

我摸着鼻子,犹疑着道:“能不能………能不能借给我二十万?………”

我之所以有些犹疑,是因为我听说越是有钱人,越小气。而且,我怕曦儿会对我有别的不好的看法,俗话说亲兄弟明算账,何况我和曦儿并非亲兄弟!

曦儿的双臂离开了我的胸膛,一骨碌坐了起来——

“好哇!老公!你胃口不小哈!——”她拉下脸看着我说。

我愣了一下,忙讪笑着解释道:“是这样的,曦儿………我朋友说换肾手术需要很多钱,要二三十万呢!………所以、所以………如果不换肾,我朋友的父亲就必死无疑了!………”

见曦儿坐在边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我继续解释道:“佛祖不是说了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曦儿,我请你救救我朋友的父亲吧!………她、她只有那么一个爸爸呢!………”

“那我有两个爸爸么?——”曦儿白我一眼说。

我嘿嘿一笑道:“曦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朋友跟她爸父子关系不是一般地好!如果她爸走了,她会很上线很可怜的!………”

为了不让曦儿生疑,我故意把父女关系说成是父子关系,因为曦儿看上去对邢敏挺反感的!

曦儿拉着脸看着我,不说话——

我心想看来泡汤了!唉!有钱人果然更小气,可我既然向曦儿开口了,被拒绝了,又有些不太甘心。

我爬起来,坐在曦儿面前,我们面对面坐着——

我看着她认真地说道:“曦儿!二十万的确是个很大的数目了!对于我而言,以我现在的月薪三千来讲,我每个月存两千,二十万我要存差不多十年时间!而对于你而言,二十万或许只是一个鳄鱼皮爱马仕包包的价格!………”

“你的意思是说,我生活豪奢了啰?——”她撅嘴看着我说。

我道:“以你的财富背景,你完全有资格过这种豪奢的生活!而且你也说了,狮子座女生都爱极致的东西!——可是,我希望你能适当地节约一点,你少买几个爱马仕包包,完全可以拯救一个危重病人的生命,爱马仕包包的价值能跟一个人的生命价值等同吗?——不能!不是有许多企业家都投入了慈善事业么?用他们的财富回报社会,你也可以呀!——”

“可我不是企业家,我对慈善事业,也毫无兴趣呀!——”曦儿微微蹙眉看着我说。

我点点头道:“我知道你无心成为企业家,你只是爱好时装设计,我也知道你对慈善事业不感兴趣。我是想说这二十万是你借给我的,虽然我说不上我能偿还的期限,可这笔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曦儿,你就当这是你参与慈善事业的第一步好么?——”

大概见我这话说得太严肃了吧?大概是见我很像慈善晚会的主持人在演讲吧?曦儿掩嘴扑哧一声笑出来了——

我愣看着她,不知道她到底是想借还是不想借?——

她笑看着我,伸出食指在我额头一点,嗔我说:“你说这么多干吗?人家又不是不借给你!真是的!——”说着她又扑哧一声笑了——

我愣过神来,一把将她拉到怀里,紧紧抱住了她!——

我道:“曦儿!你真是太伟大了!——我、我代表我朋友以及我朋友的父亲向你表示最真诚的谢意!——”

她也伸出双臂揽住我,将脸伏在我肩上,性感小嘴紧贴我的耳际——

她轻声说:“你那么激动干吗?傻瓜!——”她的话带着一真细微的鼻息,温热,微湿——

我笑道:“我不知道,反正挺高兴的!我朋友的父亲有救了!我朋友也有救了!——”

“那等你朋友的父亲康复了,记得给我本小姐送面锦旗喔!嘿嘿——”她依然紧贴着我耳际轻声说。

我笑道:“必须的!——”

她轻声说:“老公!你刚才那段热情洋溢的演讲真地鼓舞了我!本小姐现在觉得做慈善事业好像真地很有意义耶!当然了,亲爱,我主要是因为你!——”

我道:“我顾阳对天地日月起誓,这二十万我一定会今早还给曦儿的!就算我死于意外事故,这二十万我儿子也会替我换上的!天地日月——”

曦儿的身子蓦地离开我,抬手捂住我的嘴巴,蹙眉盯着我——

“说什么呢?!——”她说,“干吗说这种胡话!——”

我抬手握住她的小手,笑看着她道:“我随便说说的,你别紧张,呵呵呵——”

她道:“阳阳,你知道吗?不知道为什么,你说这种话,我的心就突然觉得好悲伤!——”

我摸下鼻子,讪笑道:“不至于吧?我随便说说而已的!你想啊!这世上每个人都说过丧气话,如果全都应验的话,那地球上哪还会有这么多人口呢?!比计划生育更有效果呢!呵呵呵——”

“还笑!——”她瞪我,表情愠怒,“以后不许说这种胡话!答应我?!——”

我道:“好,我以后不说就是了。”

她一本正经地看着我道:“我要你亲口对我说你答应我?——”

我看着她,笑笑道:“好!我答应你!——”

她撅嘴说:“这样子!要乖喔!姐姐疼!——”

她扑过来,搂抱小孩一样,抱着我的脖子,将我的脸按在她起伏不定的**之间——

我挣扎了一下道:“嗳………嗳………我喘不上气来了………”

她放开我,对我眨眨眼睛,一脸妩媚——

我抬手摸鼻子,看着她道:“怎么啦?——”

她伏过来,红润的小嘴贴向我耳际,魅惑地一笑说:“本小姐还有个条件………”

我道:“什么条件?——”

“那二十万的条件呀!——”曦儿狡黠一笑说。

我道:“你这是马后炮!怎么突然又冒出个条件出来了?!——”

曦儿沉声说:“那好吧!你不要那二十万就算了!——”

我忙道:“要,要,我要!——你说要我答应你什么条件?——”

她得胜似地笑了:“好说好说——”紧接着她再次伏在我耳边,轻声说:“如果你想明天早上就能拿到那二十万,你得先贿赂贿赂本小姐!——”

我摸了下鼻子道:“怎么贿赂?——”我转脸看她——

她的香腮微微红了,她说:“你自己想!——”

我看着她,快速地眨动眼睛道:“我自己想?………贿赂你?………你到底要我怎么贿赂你嘛?………你说,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竭尽全力!………”

“榆木脑壳!——”她撅嘴说。

我摸着鼻子傻笑——

她抬手在我头发上抚弄了一把,像抚弄三岁小孩的头发一样——

“你先抱我到床上去,老公——”她突然扑过来,在耳边嗲声说。

我笑笑道:“几岁啦?还要抱你上床?——”

“抱抱,我要抱抱,老公,我要抱抱——”她继续在我耳边发嗲说。

我道:“服你了!——”

“老公,恋爱守则可不是花架子,光背还不行,要记住!光记住还不行,要落实!——”她在我耳边教诲我说,“人家是想让你公主抱锻炼身体呢!——”

我道:“你不是决定今晚睡帐篷嘛!抱你去床上干吗?——”

她学沧桑老者的语气,叹声道:“唉!世事难料!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本小姐突然就又恋床啦!——”

我道:“菇凉!你的变化之神速,非神经强健者是承受不起滴!——”

“知道就好!本小姐是女神,凡夫俗子勿扰!——”她哼声说,冷傲劲儿十足!

我没再说什么,一把将她抱起来,出了帐篷,然后双臂一举,将她抗在肩上了——

她在我肩上四肢乱舞,边舞边叫道:“老公!………别举我这么高!我恐高!………我恐高呀!………”

我没理她,抗着她向卧室的大床上走去,边走边道:“卖啰!——卖啰!——买一送一啰!——谁买这只猪?不要钱,白送!——”

曦儿在我肩上一边折腾,一边捶打着我,一边乱喊乱叫——

我把她放到床上,搀她躺下了,我弯腰看着她道:“小猪小猪!夜深了!乖乖睡觉吧?!——”

我猜她只是想借机要我服侍她一把!

“过来!——”她仰视着我,冲我勾了勾手指头,眉眼变得魅惑,眼神开始变得迷离——

“还有什么吩咐?女王陛下!——”我笑看着她道。

“你过来!坐在我边上!——”她继续朝我勾手指,“勇士!我有密旨授意于你!——”

我笑笑,走过去,坐在床边,弯腰俯视着她——

“靠近我!——”曦儿面色微红,朝我轻轻勾着手指头。

我只好再靠近她一点——

“再靠近点——”她说,“把耳朵给我!——”

我摇摇头,将耳朵递给她——

她温柔湿润的鼻息一下一下吹拂着我的耳朵与鬓角上的绒发,似乎还故意朝我耳朵哈气——

好半天,她都没说话——

我转脸看着她,皱眉道:“拜托!大小姐!你说的密旨就是朝我耳朵哈气?——”

她嘻嘻一笑说:“人家还没说呢!还在酝酿情绪——”

崩溃!——

“靠近我——”她朝我勾动纤长的中指,迷惑一笑说,“我现在要说了——”

我摇摇头,再次把耳朵递给她——

“老公,看人家玉体横陈,你没有欲望么?——”她在我耳边柔声说。

我腿差点一打弯,就地跌倒!——

我转脸看着她道:“你就想说这个?——”

“哎呀!别看我!别看我!——”她蓦地抓过脸去,顺手抓起边上的白色鹅绒枕捂住自己的脸,瓮声瓮气说,“人家难为情死了!哼!——”

我被她逗乐了。我笑着摇摇头道:“既然那么难为情,还说这个!——”

“到底有没有嘛?有木有………”她在枕头下面,瓮声瓮气说,“老公,你到底有木有欲望么?………”

我摸了下鼻子道:“呃………这个………还真木有!………”

她哼了一声说:“老公,你不爱我?………”

我摸着鼻子道:“这跟爱不爱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她在枕头下瓮声瓮气地说,“当男人爱女人的话,就会有欲望的嘛!书上都是这么说的!——”

我道:“你错了!曦儿!当一个男人真爱一个女人时,并不只想给她**,甚至是不会轻易跟她**,因为他怕亵渎了她!——”

“哼!你骗人!——”她哼声说。

我笑笑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么?相爱的人在一起,牵牵手都是**!只有爱情骗子才会想法设法把女人往床上哄,因为那是他们唯一的目的!——”

她在枕头下哼声说:“我不信!你骗我!你不爱我是不是?——”

我道:“哪跟哪!你不要把无关的事实都凑到一起来说好吧?——”

“老公!我要跟你说句话!——”她说。

我道:“那你说呀。”

“你别看我的眼睛!你把耳朵给我!——”她在枕头下瓮声瓮气地说。

我摇摇头笑道:“好!我不看你!我把耳朵给你!你别我眼睛就行了!——”

说着我俯身把耳朵给她了——

她一把移开了脸上的枕头,用红润的小嘴对我的耳朵说:“老公,我问你句话喔!——”

我道:“你问!——”

曦儿在我耳边轻声说:“我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话,书上说,女人是土地,男人是犁,土地只有在犁的劳动下,才会变得越来越肥沃,才会懂得春的萌动、夏的妖娆、秋的丰饶与冬的蕴藉!——是这样的么?老公!——”

275(2)

我道:“唉!你看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书啊!——**书籍?——”

“才不是呢!”她说,“人家看的是知名作家的书好啵?——”

将我想转脸看她,她忙制止了我说:“你别看我!老公!——”

我道:“你知道作家的同音字是什么吗?——作家就是作假!作家只会漫无天际的想象!——你信作家的鬼话!——”

“我觉得作家说得有道理呀!——”她在我耳边轻声说,这句话的尾音是突然停住的,像是猛然刹住的样子。

我道:“有什么鬼道理!——”

“人家感觉到了………”她在我耳边嗫嚅着说。

我道:“你感觉到什么了?——”

“感觉到变化了………”她嗫嚅着说。

我道:“什么变化?——”

“就是变化呀!………”她极为羞赧地说,“反正就是很多变化啦!你懂的………”

我道:“我还真不懂!——到底是什么变化?——”

她顿了一下,像是在蓄积勇气,顿了两秒钟,她极为害臊地说:“就是思想与身体的变化呀!身与心的变化………”

我道:“这话怎么说?——”

“哎呀!——”她撒娇似地抓起枕头照我脑袋砸了一下说,“你怎么突然变成傻子了?——”

我道:“我本来就是傻子呀!”

“榆木脑壳!——”她撅嘴骂我一声说,“思想上的变化,那天晚上在露台上,我都对你说了啦!我感觉爱情让我意识了很多很多,也让我改变了很多很多!——”

我道:“呃………这个我知道,你那天晚上说了………”

“还有啦!身体上的………”她极为害臊地说。

我道:“不是吧?还有身体上的?——”我好奇了!

“是啦!不骗你!——”她小声说,语调极为羞赧!

我道:“是什么?——”

“人家不好意思说啦!你讨厌!——”她用拿站头砸我一下说。

我道:“那你就不要说了呀!——好了!早点休息吧!女王陛下!——”

“别!——”她慌忙应道,同时突然伸出双臂环绕住我的脖子,轻声说,“我告诉你好吧?——”

我道:“说呀。”

“其实………”她羞赧地小声说,“其实………人家就是发现自己突然变**了啦!………”

崩溃!——

我摸了下鼻子笑道:“真的假的?你服激素了吗?——”

她的手在我脖子一掐,怒声说:“讨厌啊!人家跟你说的是真话!………我昨天发现我的胸围………”

我道:“怎么啦?——噢!老天!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啊?!——”

“就是人家突然发现胸围长了两英寸嘛!——”她带些怒意地说,语气里含着明显的害臊成分。

我笑笑道:“不是吧?真是太神奇了!——”

“你能不能正经点?人家说的真是实话!………”她又在我脖子掐了一把低声说。

我哎呦叫了一声,笑笑道:“你不是每天还要量胸围吧?胸围又不是体重,还天天关注——”说到这里,我顿住了!掐几下就算了,掐着肉在扭几下就要命了!

曦儿没掐着我的肉扭我,也没掐我,她只是很较真地在我耳边说:“不是啦!我发觉有变化才………才量了一下嘛!结果发现真地大了两英寸呢!………”

她的语气挺复杂的,很羞赧,同时又显得有些得意,仿佛是她银行账户里突然多了零似的。

我笑笑道:“大就大点呗!数字而已!你以前是d罩杯36英寸,现在是d罩杯38英寸,仅此而已!——”

妹妹!我知道数字变了就行了!可你那依然还是**吧?!——”不是这样的好吧?”她扬手打我一下羞怯地说,“据说………据说恋爱可以保持女人的身材,甚至是第二次发育呢!………”

我靠!还有这回事?!不过,貌似柳青以前也对我说过这话?!——

我道:“好了!我知道了!”

“爱情真地好神奇呢!”她在我耳边轻声说,语气无限感慨的样子,“你说………人家那里还会不会继续长大呢?………”

mb的!你有完没完了?!你当你是12岁小女孩子呢,还可以无限制生长?!——

我笑笑道:“呵呵呵,爱情也许会保持女人的身材吧,但是睡眠肯定可以保持女人的皮肤!——恩!这点我确定!——所以,我们还是按时睡觉吧?——”

“好哇!”她松开了我,喜笑颜开了。

我点点头道:“恩!那你就赶紧睡吧!晚安了!——”说着我起身要走——

“站住!——”她在我身后叫住我——

我顿住脚步,回头道:“怎么了?——”

“你要走?——”她蹙眉看着我说。

我道:“是呀!明天还上班呢!我们应该养成好习惯,按时睡觉!——”

“你混蛋!——”她蹙眉盯着我说。

我看着她,愣了一下道:“怎么了?——”

“可你说了,我们要一起睡的!………”她垂下睫毛,撅嘴说。

我愣过来,笑笑道:“我说的是时间上的一起,并非空间——”

“顾阳!你是个混蛋!——”曦儿蹙眉盯着我说。

我摊摊双臂,看着她道:“怎么了?——”

“没怎么!”她瞪我一眼,哼声说,“你要是今晚踏出这个房间,你明天别想拿走那二十万!——”

我愣住了,不知道哪里又得罪她了!

我摸了下鼻子道:“我惹着你了吗?女王陛下!——”

“你自己心里清楚!——”她恨恨地说,陡然翻过身,以背示我——

我走回到床边,重新坐下来,伸手碰了碰她的肩,强装笑脸道:“你说呀!我哪里得罪你了?——”

她甩了一下肩膀,甩开我的手,恨恨地说:“你讨厌我是不是?顾阳!——”她依然以背对着我——

我道:“这话从何说起?——”事实上,我早就不讨厌她了,而且我明显感觉我对她的喜欢在极速攀升,尤其是那晚在露台上听了她那些话,我愈发觉得她无比可爱起来了!——

她猛地翻转身子,蹙眉盯着我说:“今晚不许你离开这个房间!你要是敢走,我就再不理你了!——”

我道:“不是吧?你玩真的了?——”

“不跟你动真格的,你不知道本小姐的厉害!哼!——”她横我一眼说。

我道:“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陪我睡………”她垂下睫毛说,声音瞬间小了下去。

我摇摇,笑笑道:“行!反正一个人睡也没什么!呵呵呵——”

听我这么一说,她板着的面颊一下柔婉起来,她忙将自己的身子往里移去,伸手轻拍腾出来的床面,脸红红地说:“睡在我边上!——”

我笑道:“好!睡在女王陛下边上,是在下莫大的荣幸!——”

我爬上床,在她边上躺下了。

她像只小猫一样,一下子窜了过来抱住我说:“阁下,能借你肩膀一用么?——”

“当然,女王陛下。”我低头笑看着她说。

她柔媚一笑,将脸搁在我肩膀上,一条柔臂环住我的腰——

“这种感觉真好!心里好踏实!——”她小声说。

我道:“是么?——”

她嗯了一声,柔声说:“我祈求上天让我每天晚上都能靠着你的肩膀入睡——”

我道:“恩!很好!妹妹,你准备陪我去看肩周炎吧!——”

她伸手打我一下说:“人家说的是真的,我很想一直一直就这样,每天早上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你,每天睡前最后一眼看见的也是,一直一直都这样,直到我死去!——”

我抬手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道:“还不让我说不吉利的话,你自己还说!——”

她抬脸看我,伸了伸舌尖,嘻嘻一笑说:“下次不说了!——”

想想去欧洲之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这妖女一贯的作风!现在虽然改变了,但无形中还是流露出她那种性格的影子!

我扯起嘴角,无声地笑了笑。

“你得意地笑什么?——”她撅嘴看着我说。

我道:“没什么。嘴角抽筋了。”

她哼声说:“别以为二十万我答应借你二十万,你就得意了。我说了会借给你,但本小姐可没说什么时候会借给你。也许明天早上,也许明年早上!——”

我道:“有没搞错?!你那会儿还说明天一早就借给我的!——”

她耸起鼻翼说:“我那会儿是这么说了,可我也说了,我有个条件!——”

我道:“我不是满足你的条件了么?我已经抱你到床上来了呀!?——”

她朝我狡黠一笑说:“那是这个条件的一部分,准确地说是这个条件的第一个步骤——”

我低头盯着她道:“好啊!有钱人喜欢拿穷人寻开心是吧?——”

她不甘示弱地扬脸说:“是又怎么样?我有钱怎么啦?那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我爸艰辛创业几十年才挣得了这份家业,是我超人的设计才华为我赢来的!我有钱怎么啦?又不是大街上白捡的!——”

我愣看着她,说实话,我被她说得没脾气了!的确!有钱人不是天生就有钱了!无论是卖力气赚钱,还是用钱赚钱,都没我们想的那么容易,这其中还需要靠个人的智慧与际遇!

诚然曦儿是含着金汤勺生下来的,但是她跟其它那些无所事事的富二代们相比,她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丽人服饰虽然是杨万里在打理,但是服装的设计这一块完全是曦儿在把关!

她去意大利米兰寻找灵感,去苏州考察布料,而且不难想见,在丽人服饰走上正轨之前,她付出的远远还不止这些,我觉得富二代们能做到她一样真地已经不容易了!

是啊!她家有钱怎么啦?她有钱怎么啦?——

我低头看着她道:“你说得对!天上不会掉馅饼的!有钱之人大部分还是靠自己的实力挣来的!——”

“那是,”曦儿扬脸得意地说,“所以,你要从我这里拿走那二十万,你得满足我一个条件,或者说一个要求。”说着她的面颊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我道:“行!你说!——”

“你先答应我!”她脸红红地看着我说。

我道:“好!我答应你!”

“不许反悔!——”她说。

我道:“绝不反悔!当然,必须要是我能做到的!——”

“我相信你能做到!——”她看着我说,说得比我还自信!

我道:“你说吧!我听着呢!——”

“你不许说我!——”她看着我说,脸更红了。

我道:“女王陛下!你知道我今晚跟你说话是什么感觉吗?——”

“什么?………”她看我一眼说。

我道:“我累啊!陛下!你能一次性说完么?别一会蹦一句,一会蹦一句——”

“好呀!”她朝我媚媚地一笑说,“我要你抱着我!………”她垂下眼睑小声说。

我道:“我不是正抱着你嘛!”

“人家要你抱紧点!——”她抬脸飞快地看我一眼,勾下脸小声说。

我只好将她用力抱住了。

“还有吗?陛下,你尽管吩咐!——”我道。

“吻我!用力吻我!………”她嘤声说。

我心想,妹妹,你有受虐倾向吗?——

我还是低头吻了她——

“吻我,不要停下………”她扬脸注视着我,嘤声说,“人家要法式深吻………”她一下子变得深情起来,看我的眼眸深深浅浅的,瞳孔越缩越小,我意识到她此刻很想要我!要我进入她的身体!——

我被她含情的眼眸所打动,也认真起来,低头吻住了她红润丰盈的双唇,她的小舌尖游了出来,游进了我嘴里——

我们的舌头在口里缠绕在了一起——

夜深了。我们突然终止了谈话,卧室里变得异常寂静,只有接吻那种诱人的“嗞嗞嗞”的声响,还有她鼻子发出来的同样诱人的嘤嘤嘤的声响——

“摸我………”她拉起我的手,按向她高耸的胸脯,另一只手抬起来将左肩上的吊带拨了下去——

她里面没有戴bra,左侧的**赫然完整得袒露在我面前,最上面那枚红果子挑逗似地支起——

她拉住我的手掌,按在她左侧的**上,一边微闭双目跟我接吻,一边嘤咛有声:“老公………摸我………用力摸我………我要你………”

我的手掌触碰到她**的时候,我的心仍然猛跳了一下,气血直往上涌——

36d——不,38d的的**宛如一座耸入云霄的小雪山,就座落在她胸前,那肌肤着雪一样的细腻,但比雪要温热!因为那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带着她身体的血气,连同着她热爱的心!——

我的手掌犹疑了一下,还是一把抓住了那雪峰,轻轻揉了一圈——

“用力摸我………阳阳………用力………我想你用力点………”她嘤咛着,呼吸已经急促起来,面颊也逐渐潮红了。

我用力揉她的**,并用手指挑弄她的**,直到那**也跟我家老二一样直直地挺了起来——

她的小手一直引导着我的手掌,从**往下,到她平坦微隆的小腹部,再到她烫热滑腻的大腿根,然后跟着她的小手来到了那片幽谷地带——

我的手还没探到那里,那里已经是汪洋一片了——

曦儿的身子已经饱满如一枚水蜜桃,她的身体也已经达到了欲念的高峰,她嘴里不住地“嗯嗯咦咦”着,身子躁动地扭动着,脖子躁动地扭动着,还不停地往上拱起身子,仿佛身体内有一团烈火在那里炙烤着她的身心——

“老公………要我………要你………用力抱紧我,用力………”她被**炙烤着——

她蓦地扭过身子,侧身对我,她腰臀间的诱人曲线,她雪白臀部的诱人曲线,无不在摧毁着我的意志力——

我家老二已经坚挺得不能再坚挺了!我很想贴近她圆而挺翘的**,直接挺进她的身体,直接挺进那幽谷的狭长与湿热中去,我渴望被她紧裹,我渴望她的烫热与妖娆的曲线——

在我调整到某个角度,准备挺身而入时,我胸前一样东西蓦地发出一抹亮光,那亮光在橘黄色的壁灯光线里,直刺我的眼睛——

当我意识到那是夕儿送我的玉石挂坠时,我就像一个被突然拔去面罩的生命垂危的病人,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欲念在瞬间就灭了!就像一阵不可预测的暴雨突降,篝火在瞬间被浇灭了!——

侧身背对我的曦儿,感觉到了我的异样,转身回头看我——

“老公………我要你………进来………”她看着我说。

她的神态依然是迷醉的,眼神依然是迷离的,她的身心处在另一个欢悦的世界里,而我,已经回到了现实中的这个社会——

我的喉结上下蠕动了一下,我抬手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沉声道:“曦儿………我………不行了………”

曦儿蓦地睁开双眼,看着我说:“怎么啦?………老公………”

我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突然就………不行了………”

我一**坐在床边,背对着曦儿,抽出一支烟上,用力吸了两口——

曦儿**移过来,坐起来,从身后环住我的腰,嘴巴贴着我的耳朵说:“别泄气………老公,我帮你………我可以帮你的………”

我没回头,喷出一口烟雾道:“曦儿………不如今天就算了………我有点累了………”

曦儿轻喔一声,然后环住我的腰,带着急促呼吸的鼻唇依然伏在我的脖子里——

我不用看也知道她的身心还被欲念煎熬着,她的面颊依然是潮红的,她的身子像块烙铁一样偎在我身后,胸前温软的**紧贴着我的背脊——

“那好吧………”她在我耳边柔声说,“等你状态好些的时候再那个吧………”

我回头看她一眼,叹声道:“对不起,曦儿………”

她的手臂绕到前面来,遮住我的嘴巴,柔声说:“不要说这个三个字!………这三个字不适合相爱的人,会让人心痛的………”

我抬手摸了摸她的小手道:“好的。我知道了。”

“时间也不早了。老公。我们睡觉好么?”她在我耳边柔声说。

我拍拍她的手道:“好的。我先去趟卫生间。”

我离开床边,径直走进卫生间,幸亏我穿的是一条宽松的大短裤,否则曦儿一定能看出苗头。其实,我家老二始终都是雄纠纠气昂昂的,随时准备跨过鸭绿江,随时磨刀霍霍向猪羊——

我在卫生间里冲了个凉水澡,直到老二平息下去了,兵器入库马放南山了,我擦干净身体走出了卫生间——

曦儿已经安静得躺下来了,卧室的吸顶灯已经关了,只亮着一盏橘黄色的床头壁灯,曦儿躺在壁灯的光线里,她面颊上的潮红尚未完全褪去,潮红氤氲在橘黄里,十分暧昧,十分诱人——

我吁了一口气,走到床边,爬上床——

曦儿挪过身子,将脸搁在我臂膀里,像只乖巧的猫一样,扬脸一双黑亮的眼眸看着我,柔声问:“老公………你今天是不是太累了?………”

我道:“或许吧。”

的确如此,我追了耗子几条街,能不累吗?但追耗子这事儿,我还没想好该不该告诉曦儿。如果没有那两张视频截图,我想我会将今天在街上追耗子的事儿告诉曦儿的。可是耗子现在手里有视频种子,而且绝不止只有邢敏和琴姐的,应该还有更多女性职员的,甚至,还有曦儿的!

曦儿办公室带卫生间么?我没太注意,好像是没带,如果没带,她要上卫生间,还不得跟所有女职员一样去公用卫生间?我最担心的是,耗子那里会不会也有曦儿的视频?!——

曦儿轻喔一声,脸又红了起来,她眨巴着眼睛,小声说:“老公………不行了是不是就是………就是硬不起来了?………”

我低头看着她,抬手在她黑亮的秀发上**了一把,笑笑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她依然仰脸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说,“男人累的时候,都这样么?………”

我无奈地摇摇头,伸手在她下颌上轻轻一捏,笑道:“我说二丫,你的好奇心怎么就那么重呢?——”

她垂下眼睑,身子扭捏了一下,低声说:“人家是关心嘛!——”

我道:“差不多都是这样吧!不过,或许是我脑袋受伤的缘故也说不定呢!呵呵呵——”

她“啊”了一声,蓦地抬脸看着我说:“你是说这跟大脑受伤也有关系?………”

我笑道:“当然,大脑是人体的中枢,主管人体各个部位与器官,而且都是一一对应的!如果左右我老二的神经受损了,那么它肯定就硬不起来了!——”

“老二?——”曦儿看着我,疑惑地眨眨眼睛说。

我摸了下鼻子,讪笑道:“你不知道老二是什么?——”

她摇头说:“是什么?——”

我伸手指了指她压在我裤裆上的**,笑笑道:“就是现在被你的腿压到的那玩意儿!——”

我们顾家的全家宝!它肩负着不可推卸的神圣使命!

听我这么一说,她又啊了一声,被火烫了似地将她的**拿开了,娇嗔我一句说:“讨厌!——”

我坏笑道:“它可不讨厌,它很讨女人喜欢的。哈哈哈——”

曦儿没听进去我的话,而是她更大声地“啊”了出来,紧接着一骨碌爬起来,睁大眼睛看着我说:“那不是很严重么?会是永久性的么?——”

我伸手拉她躺下,笑看着她道:“你别紧张啊!我是说也许!呵呵呵,之前我还是挺起来的,后面才趴下去的,所以不一定跟大闹受伤有关!——”

其实我是开玩笑的,肖德龙这次做得太过分了!他怎么可以拿洋酒瓶砸我后脑勺呢?下手也太狠了点儿!我已经对他有怨恨了!

如果他那一洋酒瓶子砸得我硬不起来了!那此仇我非报不可!即使我被他砸瘫痪了!也阻止不了我的复仇!除非他直接弄死我!

有人说有仇不报非君子。还有人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话虽然过于片面,但其中必有大道理!我一直相信古人说的话,还有一些俗话,既然这些话都被口头传送了几百年几千年了,那就自有他的道理!存在即道理嘛!

幸亏大脑没受到严重的伤害,也没损坏到任何功能!

她轻“喔”一声说:“那就好,那就好了。你吓死我了你!——”她抬手捶我了一下——

我坏笑道:“是我家老二,又不是你家的。你害怕什么劲儿?——”

“你讨厌!——”她又捶我一下,娇羞地勾下脸去。

我道:“好了好了,该睡了。”

她嗯了一声,依然仰脸睁着眼睛看着我——

我看着她,笑了笑,知道她要什么——

我转了一下身体,低头在她额头上轻柔地吻了一下,笑看着她道:“晚安。曦儿。”

她这次呡唇笑了,点点头说:“晚安。阳阳。”

说着她支起身子,凑过来,在我额头上轻吻一下,尔后就将脸轻轻搁在我肩膀上,调整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然后就不动了——

不一会儿,她就发出了轻微的鼻息,我低头注视着她的面颊,睫毛乖顺地趴伏着,嘴角还凝固着一抹幸福的笑意,她睡得很安然——

我轻叹一声,伸手将她额前的一绺秀发温柔地拨到耳后,心里轻声道:“对不起。曦儿。”

落地窗外,夜色宁静,星月在深蓝色的天穹上互相辉映着,皎洁的月光在浮云间缓缓移动,移动——

………

次日到公司,孙红兵让我协助高完去做一份市场调查,地点是滨海市最大的服装城。

在去服装城的出租车上,我问高完,孙红兵为什么会派我协助他去做市场调查?我原本是不想跟这阴险小人说话的!但我还是忍不住问了。

高完说这是他要求的。

市场调查对做企划工作的人而言,是一项很重要的工作,也算是很有技术含量的工作。因此,我不明白孙红兵为什么突然会安排我参与这项工作?

我问高完他对孙红兵说了什么?高完笑而不语。

我还真有点好奇,高完是怎么说服孙红兵安排我去做市场调查的呢?他肯定说服了孙红兵,否则我此刻也不会呆在出租车上,可他到底是用什么法子说服那个脾气跟我一样顽固的犟驴的呢?

只是高完不肯说,他只笑不语。我最讨厌他这幅小人似的嘴脸,值得说的他不会痛快地说,不值得说的他还老拿来说事!可他不肯说,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像对待谢鹏一样,掐住他脖子锤到他说为止吧?——

我原本还想问她为何突然倒戈的事儿,现在也不想问了,加上之前对他的厌恶感,在去的一路上我都没再跟他说话,他也没主动跟我说话——

市场调查我以前干过很多回了,服装公司的市场调查也应该大同小异。这次市调涉及面还挺广的,主要要如下几个重要任务:

其一了解当前服装的流行趋势,包括款式、色彩、面料和配件等。其二了解竞争对手情况的调查:产品只要进入市场,就会出现竞争,而调查竞争对手才能做到知己知彼。竞争对手的调查包括现有竞争对手的基本情况,如市场占有率、销售额、利润额、新产品开发速度、市场竞争策略、市场促销策略及企业的竞争实力等等。?

其三价格的调查:包括相关产品的市场价格,本企业产品的定价策略与销售之间的关系,产品价格的供求弹性及消费者的价格评价。其四销售渠道的调查:包括经销商的情况,如经销商的经营情况、信誉情况、经营能力、资金实力、店面形象等情况,商品的运输状况如运输工具及费用等,企业对经销商策略的执行情况等。其五促销手段的调查:包括门市销售、人员销售、广告宣传、媒体价格与效果、推行品牌战略的情况。?

因为此次调查涉及面广,所以调查方法也是多样的——

包括询问调查法。调查者直接接触被调查对象,通过询问的方式收集服装有关信息的方法称为询问调查法。它是由调查者向有关对象提出问题,以获得经营情报和资料的一种方法。询问法按接触方式不同可分为三种形式,即走访调查法、信访调查法和电话调查法。

观察调查法。调查者亲临所要调查的现场进行实地调查,或在被调查者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对他们的有关行为、反应进行调查统计的一种方法。观察法经常用来调研服装产品与穿着的外观、色彩、款式、面料、包装与客流量等。

实验调查法。先选择较小的范围,确定1~2个因素,并在一定控制条件下对影响服装生产与销售的因素进行实际实验,然后对结果进行分析研究,进而在大范围推广的一种调查方法。相当于服装加工的试生产阶段和联营服装店的试销。

………

服装城离思美广告不远,上午十一点钟,我就和高完分开了。约定下午在服装城大门口再见,然后就分头活动了。

事实上在做市场调研的过程中,我和高完也没什么交谈,偶尔的交谈也属于工作性质。午餐分头活动也好,老子担心做在他对面会吃不下饭去!

走着走着,我就走到了地中海商厦的大楼下,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总之走着走着就到了地中海商厦了。

上次在地中海商厦地下停车场的经历,使我潜意识里对这座大厦有些讳莫如深的感觉。俗话说爱屋及乌,我这大概算是恨屋及乌吧?!——

早上离开西西里庄园坐在去公司的巴士上,我打开手机才知道夕儿昨晚上发了是你条手机讯息给我——

讯息是:

“阳阳。你依然不肯理我么?或许我已经知道了你不理我的缘故,或许我也已经知道了你把对我的爱转给了谁?或许我应该认输了,而不是对你念念不忘?可是,我为什么放不下你呢?——”

第二条讯息是:

“阳阳。我不知道在过去的半个月里,你有没有想起过我?我不知道我们彼此经历过的那一切会不会随风而去?我不知道我在你心里的姿态会不会变得惨不忍睹?是的,我不知道,我很想知道,却又怕想知道!谁能真正来了解我的心呢?——”

讯息是:

“阳阳。不要对我这么冷漠,或许你不知道,我有多麽地爱你!这半个月里你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你的样子在我心中比以前更清晰,也更活跃!我们该坐下来谈谈好么?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等我把话说清楚了,你执意要走,我会真心地祝福你的。小斗帽,或许你不知道,这半个月里我是多麽想你!你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从来都没有!——”

………

我低头在地中海商厦楼下徘徊着,心里反复想着的依然是早上才收到的夕儿的这三条讯息,它们像报春鸟一样在我的世界里飞来飞去,飞来飞去——

“你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从来都没有!………”

“你的样子在我心中比以前更清晰,也更活跃!………”

我一边吸烟,一边来回想着这几个句子,我的心何尝又不是如此呢?你也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从来都没有!——你的样子在我心中比以前更清晰,也更活跃!——

我丢掉一支烟蒂,紧接着又点上了一支,用力吸进肺和肚子里。我还没有吃饭,胃里是空的,尼古丁和焦油让我的胃里开始翻滚,有些头晕,有些恶心,我知道是香烟的缘故,可我还是一口接一口不停地吸着——

最后我走到绿色垃圾桶边上,将剩下的半截香烟丢进垃圾桶,蓦地一转身,径直向地中海商厦大门口走去——

要死也别做个饿死鬼!要死也要死得明白点!况且,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吧?我很清楚曦儿在我心目中的分量越来越重,而因为她姐夕儿的存在,使我的心始终悬而未决——

我必须要做个了断了!——

电梯徐徐上升,当那红色的楼层数字跳跃到15时,我吁出一口长气,从打开的电梯门里,大步走了出去。

思美广告的前台认识我,因为上次在h市海边她就见过我了。我说进去有点公事,她很爽快地让我进去了。

我穿过偌大的半开放式办公区,没有看见郝建,我前后两次来思美广告都没有撞见过郝建!想想也是,思美广告这么大的大型广告公司,光半开放式办公区就将近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人穿梭在其中,犹如穿梭在迷宫中,一眼就能认出某个人的几率的确太小了!

我把郝建抛到脑后,快速穿过半开放式办公区中央的廊道,径直向独立办公室走去——

运气还真不错,还没等我走到总经理办公室,就在独立办公区撞见了抱着文件夹快速步行的劳拉——

我们互相笑着打了招呼,她对我的到来显然很惊讶——

我摸了鼻子,讪笑道:“我过来看看朋友。呵呵——”

劳拉笑看着我道:“是那个郝建吧?——”

我点头道:“正是。你呢?还好吗?最近忙不?——”我没话找话说——

劳拉嫣然一笑说:“挺好的。你呢?——”

我摸鼻子讪笑道:“也挺好的。呵呵呵——”

劳拉笑说:“大家好,才真地好嘛!——”她说的是拉芳洗发水的电视广告词——

我笑笑道:“你挺可爱的,呵呵——”

于是她扮了可爱相,笑看着我说:“是这样么?嘿嘿嘿——进去喝杯咖啡么?——她伸手朝公司休憩区的方向一指——

我摆摆手,讪笑道:“不打扰你了。看你挺忙,脚步都那么匆匆的!——”

“有么?”她朝我莞尔一笑,尔后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说,“只是这个文件比较急一些。”

我摸着鼻子,故作随意地问道:“你们林总在吗?她还好么?——”

“呃………老大已经三天没来上班啦!………”劳拉说,两弯细眉微微蹙起来——

276

我愣了一下,心中一沉,睁大眼睛看着她道:“为什么?——”

劳拉摇头道:“不知道。老大很少有这种情况的。她平时比我们员工出勤率还高呢!………我那天打她电话,她只说是想休息两天。有什么事儿就直接给她打电话汇报。我说要去‘玫瑰庄园’家看她,可是被她婉拒了!——”说到这里,劳拉呡唇不说话了。

我道:“呃………这样啊!………你跟你们林总的关系不是很好的么?怎么她也没告诉你她到底是因为什么没来公司上班吗?………”

劳拉眉头锁着,抬脸看着我,撅撅嘴说:“是呀!我就是为这个郁闷。我老担心她这次真地有什么事,她以前从来都没这样过。遇到麻烦事,她总能应付自如。可这次不一样………”

我紧问:“怎么不一样?——”

劳拉叹声说:“第一,在电话里能听出她的心情非常糟糕!嗓子还有些喑哑。第二,我感觉她不信任我了,以前她遇到什么事儿,都会跟我讲,这次她什么都不告诉我,还不肯让我去她家!唉!——”

我盯着劳拉道:“那林总………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上班?………”

劳拉摇头说:“这个我没问,林总也没说——”说到这里,她朝我呡唇笑笑说,“谢谢你对我们林总这么关心哈!——”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没、没什么………大家都是朋友嘛!………上次我们大家在h市玩得那么开心,你知道的………”

劳拉点点头道:“要我向林总转达你的问候么?——”

我忙摆手,讪笑道:“不用不用!………我也是顺便问问,恰好在这里遇到你了。所以………”

劳拉呡唇一笑说:“好的。我知道了。”

我道:“那我不打扰你工作了。你忙去吧。”

………

在从思美广告走出来的一路上,在电梯下行的过程中,我的心很失落,难道这就是注定的缘分么?难道这就是上苍冥冥之中安排的结局吗?——

我来思美广告找夕儿的决定,表面上看似是临时做出的决定,实则不然——在那个早上,在我亲眼看见夕儿和欧阳泽亲密有加的镜头之后,到今天已经半个月过去了。可以说,我今天来思美广告找夕儿所需要的勇气都是过去半个月里积蓄下来的所有勇气的集中爆发!

然而,夕儿今天偏偏就不在公司!劳拉也说了,夕儿平素比普通员工的出勤率还高,为何唯独今天不在公司?这不是上苍冥冥之中就安排好了的吗?——

没错!那天在西西里庄园,在曦儿的寓所里,我和夕儿是见面了,可是,曦儿一直在旁边,我们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机会!而今天,人都见不着,我更没有说话的机会了!造物弄人啊!——

同时,我开始担忧,担忧夕儿,她到底怎么了?平时出勤率那么高的她,为什么一连三天不来公司呢?而且连夕儿的朋友劳拉都觉得她这次的行为挺古怪的,一连续三天不到公司不说,还没有个合适的理由,还不允许劳拉去看她!

夕儿到底怎么了?她是不是病了?——

………

在城西郊区的青云山脚下,有一大片环境幽美的绿地,绿地间分布着一栋栋红瓦粉墙的漂亮别墅,那里是滨海市富豪居住区!此外,还有一些超级富豪们的私人庄园!

在天气晴朗的日子,站在我之前租住的楼房窗前,向西面眺望,可以望见那一片漂亮别墅区,那些依山而建的别墅区,造型各异,房前屋后都是青翠的树,鲜艳的花——

对我而言,那里就是世外桃源!那里就是离天堂最近的地方!

绕过别墅区,有一条蜿蜒平整的柏油路,路边都是茂密的松树,轻风拂过,松涛阵阵!——

这条柏油路很宽很平整,却不见有来往的车辆,很显然这是一条私人专用道!沿着这条柏油路拐过一绿色屏障,前方会看见一座法国凯旋门式样的大门,白色雕花理石建造,黑色铁艺大门,巍峨中透着秀美的风格。

大理石门楣上是红色隶书字体——“玫瑰庄园”!

“玫瑰庄园”占地面积三十多万平方米,其中有高尔夫球场,网球场,游泳馆,还有私人飞机停机场!

没错!这是一处超级富豪的私人庄园!

庄园里视野很开阔,满眼都是绿色,大片大片绿油油的草坪,间或栽种着一些名贵花草树木——

进入庄园后,可以看见一座仿古罗马的大型喷水池——

绕过喷泉,路正对一座颇具欧式的四层高宫殿式建筑物——

这座宫殿前方一百米的样子,正对一个湖泊,碧绿的湖面宛如一枚偌大的翡翠镶嵌在绿地中央,在阳光下发出碎银般璀璨的光芒——

湖边有一个木制小码头,径直伸进湖里——

此刻正值午后,林夕儿正抱膝坐于这木码头上,她身着一袭黑色裙装,一头秀发稍显慵懒地挽在脑后,因为发质黑亮,在午后的阳光里散射着星星点点的光泽,她的神态是怅然若失的,目光痴神地望着湖心——

湖面很平静,只有被微风吹起的丝丝缕缕的皱褶,可她的心湖却是波澜迭起,春潮起伏——

她想着那个青草湖的傍晚,她和顾阳也是像这样坐在湖边的木码头上——

那个傍晚的情景历历在目,犹如就发生在昨天,那个傍晚她会永远记得!因为那天他第一次吻了她,而那正是她的初吻!——

他拿走了她的初吻,连同拿走了她的心!她把初吻和心统统都献给了他!只是,顾阳不会知道,他不会知道的!——

她清晰地记得顾阳当时在湖边为她唱的歌,那首《传奇》,她记得他所吟诵的诗歌,济慈的《璀璨情诗》,她记得他拥吻她的温柔姿态,她记得所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

是的!她都记得!只是,他会不会依然记得呢?——

她起身立在码头上,抬手扶了一下前额,她的头有些晕,或许是在码头上坐久了的缘故,或许是因为感冒依然没有好转的缘故!——

事实上,她的神态很疲倦,二十四个春秋过去了,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疲倦过,身体和心理都十分疲倦,身体和心理都十分辛苦——

似乎只要一想到顾阳,想到从此以后他都不会再靠近自己,从此以后都不再爱她,从此以后都只会跟她妹在一起,她的心就禁不住抽痛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情绪死死地攫住了她!——

她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感觉到那股绝望,什么都不想去想,什么都不想去做,可是,很多很多念头,包括绝望的,都在一波又一波的袭击着她那颗因为爱情而变得异常脆弱敏感的心!——

而且,她很清楚自己的这种辛苦,她只能独自承受,她不能对父亲说,也不好对朋友说,更不能对欧阳泽说,她不能对任何人诉说!——

这些辛苦,这些疲倦,这些痛苦与绝望,都在她心中积压着,发酵着,反而变得越来越强劲,变得越来越具有摧毁性,她的心饱受此种折磨!——

待头晕稍稍好些了,她才转身离开了码头——

她沿着湖边,踯躅向前,右手边是连接成一片的龙爪槐,那些茂密青翠的枝条垂落下来,也像是满腹心事的样子!

绕过这片龙爪槐,视野顿时开阔了起来,一个玫瑰园出现在面前,玫瑰庄园也正因此而得名——

此时已过了玫瑰花的花期,正是玫瑰的果期!

玫瑰花园边上有一个实木构建的亭榭,亭子和廊桥上都攀爬着成片成片的爬山虎,还攀附着开着紫色喇叭状花朵的藤蔓植物——

走进那亭榭,林夕儿顿住脚步,看着那片玫瑰园,眼下的玫瑰园不是她喜欢的,她喜欢五六月份的玫瑰园,那时正是玫瑰花开的季节!整个玫瑰庄园都似乎满溢着玫瑰花的甜香味——

那些红玫瑰、粉红玫瑰、白玫瑰、蓝玫瑰、黄玫瑰娇艳地盛开,蜂飞蝶舞,怎一个姹紫嫣红了得呢!

她抬手轻轻拢了一下秀发,不由得想起了妹妹曦儿——

曦儿一直都喜欢红玫瑰,红玫瑰代表热情、热爱着您我爱你、热恋,,希望与你泛起**的爱!

而她却一直喜欢白玫瑰,白玫瑰代表天真、纯洁、尊敬、谦卑!

而她父亲却喜欢蓝玫瑰,她爸说蓝玫瑰象征奇迹,以及不可能实现的事!

从小到大,她们姐妹俩都是不同的风格,一红一白,无论穿着打扮,还是性格特点,亦或者是座驾或者手机,她姐妹俩都迥然不同,泾渭分明!——

可林夕儿想不明白的是,在喜欢的男人这一点上,她们却是惊人的相似!或许这是她们姐妹俩唯一的共同点!也是最不可调和的共同点!既然是共同点或许就不存在调和的问题,问题是,这是爱情!

爱情跟其它东西不一样,它的重要特性之一,就是唯一性!

………

在玫瑰边上的亭榭里慢慢走了一会儿,林夕儿出了亭榭了,向那座四层宫殿式建筑物“玫瑰城堡”慢慢走回去——

还有一点她想不明白的是,一向以强悍示人的父亲林啸天为什么要以玫瑰为主题来命名这座庄园,以及这庄园里的一切?父亲从来没对她们姐妹俩解释过,她们姐妹俩也习以为常了。

林夕儿猜测是不是因为妈妈,妈妈在她和妹妹一两岁的时候就离开了她们,以至于在她们姐妹俩心中,对妈妈的感觉完全是出于一个概念!毫无生动的内容!——

不觉间已经走到了玫瑰城堡大门口,她沿着大理石台阶向门口走去——

门后站着一个穿白色上衣的女仆,看见她进来,忙迎上来,对她欠欠身说:“大小姐!欧阳先生来电话了,他说马上要过来看你——”

林夕儿微微点了下头,径直向大厅内走去——

这大厅大得就像五星级豪华酒店的大堂,高得就像西方的教堂,都是以珍贵石材构建为主!

大厅边上竖着精美的雕塑,精美的瓷器,还有绚烂的壁画,那特殊瓷砖贴覆的大厅地面上一尘不染,地面上映照出林夕儿柔婉的身影——

林夕儿沿着豪阔的大理石旋转楼梯,拾级而上,她的脚步很慢,从她背影上能感觉出她那颗芳心的沉重与疲惫——

上到二楼,她没有去卧室,而是沿着廊道向琴房的方向走去——

琴房宽敞明亮,一台象牙色斯坦威竖式钢琴摆在琴房靠落地窗的位置——

斯坦威钢琴据说被誉为一个世纪以来是全世界著名钢琴家的首选用琴!这约翰·列侬生前用过的那台斯坦威黑檀木竖式钢琴,拍卖估价在95万至110万英镑之间,合人民币1100万至1300万。

这台斯坦威象牙色钢琴是从美国纽约空运而来,价格昂贵的离谱,包括运费在内,价格高达两百万人民币!这是欧阳泽送给她的二十二岁生日礼物!

斯坦威钢琴的特色在于它独一无二的声音:没有一架斯坦威钢琴与其它的相同!

“有时一架斯坦威钢琴弹得比钢琴家还好!”这是钢琴技巧名家马尔塔·阿格利希(marthaargerich)对斯坦威钢琴的高度评价!

琴房里很快就传来优美的钢琴曲,像是泉水叮咚地流过山涧的小溪,带着孤寂与伤感的情绪,并沿着廊道悠悠地向远处流淌着——

林夕儿身着一袭黑色露背长裙,端坐于红色缎面的琴凳上,她弹琴的样子显得十分安静,虔诚,有点像个修道院里的圣洁修女。只有那哀怨的琴音,才泄露出她幽秘的心事——

她十指纤纤,在黑白琴键上娴熟灵巧地运动着,她的心事像泉水一样,从她手指尖从那黑白琴键里汩汩溢出——

她紧接又弹奏了一首颇有古典之风的舒伯特小夜曲——

………

次日上午,我正坐在办公室里整理市调的报告,我得赶紧整理出来,下午还要跟高完继续去服装城实地调查——

正在我埋头苦干时,门外传来了一阵阵嘈杂声,伴随着一阵阵杂沓的脚步声,好像有三四个人从办公室门外廊道那头快步奔过来的样子——

紧接着李红艳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她身后跟三个身穿警察制服的男人——

“就是他!………警察同志!………”李红艳伸手直直地指着我,扭头对那三个男警察说。

李红艳的话音未落,三个男警察已经冲到了我面前——

还没等我愣过神来,三个男警察就将我死死按在办公桌上,他们将我的双手扳到身后,只听到“咔嚓”一声,我的双手手腕被一副冰凉的东西缩上了!——手铐!——

我如坠云里雾里,但身体开始挣扎,反抗,这或许源自于每个人面临这种突发情况时的本能反应——

一个中年男警察揪住我白衬衫的衣领,冲我厉声道:“我警告你!别耍小动作!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我挣扎着扭过身来,冲那警察叫道:“喂!你、你们做什么?………凭什么铐我?………你、你们想干什么?………”

那中年男警察向我出示了拘捕令,神色冷峻地盯着我道:“至于凭什么拘捕你,你自己应该最清楚!——”

“什么?我清楚什么?——你们搞错了吧?——”我冲那中年男警察叫道,同时用肩膀撞开身边一个按住我的年轻警察,“你、你们想做什么?………为什么抓我?我、我犯了什么法?!………”

三个警察个个都一脸冷峻,没人应答我的话,也没有人说“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之类的话——

我被两个年轻警察死死按在办公桌上——

这时候办公室里的人都反应过来了,顷刻骚动了起来——

谢鹏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朝我奔过来——

琴姐也从座位上站起身,一脸惊愕地看向我——

一个年轻警察伸手喝住了谢鹏:“站住!其他人都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在位置上!谁敢胡来,一起铐上带走!——”

谢鹏紧皱眉梢看看那些警察,又看看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冲动,谢鹏才退回到座位边上——

谢鹏刚退回去,邢敏倏地站了起来——

那年轻警察伸手指着她道:“坐下!——”

“我、我想………去卫生间………憋不住了………”她看着那警察,嗫嚅着说。

那年轻警察皱了皱眉梢,伸手朝门外一指道:“去吧!——”

那中年男警察朝两个年轻警察使了个颜色,厉声道:“带走!——”

两个年轻警察将我从办公桌上拽起来,连拉带推地押着我向办公室门口走去——

那中年警察背朝门口方向,倒退着往外走,伸手指着办公室里的人,厉声道:“如果不想进警察局,都给我老实呆在原位上!——”

出了办公室,我又看见了李红艳,她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在我走过她身边时,还听见她小声嗤笑了一声说:“活该!——”

前方廊道里围了很多人,大概都是李红艳的功劳,她肯定在我被警察押着出办公室之前,就开始在外面的半开放式大办公区造谣生事了吧?这就是她的为人!没什么可好奇的!

她恨不能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顾阳今天就是被警察拷走的!——

外面还有两个年轻警察,呆在半开放式办公区廊道里,大概是为了防止我逃窜吧?!——

那些围观的人群见警察押着我走过来,纷纷避让在廊道两边,像是夹道欢送的人群似的——

走到廊道拐角处,走到通往公司门口的廊道上时,一个充满怒气的声音在我们身后突然响起——

“站住!——”

这一声“站住”非常有底气!

不光是我,连同押解我的几个警察都纷纷顿住脚步,回转身看向声音的来处——

曦儿从总经理办公室的方向朝我们奔过来,因为跑得急,她呼吸有些急促——

她身后跟着邢敏——

一见邢敏我明白了,她刚才不是要去上卫生间,而是跑去曦儿那里报告了!

那个中年男警察好像认识曦儿,还笑着抬手向她打招呼道:“抱歉!打扰到你了!林小姐!——”

曦儿轻轻吁了一口气,高耸的胸脯依然剧烈起伏着——

“王警官!你………凭什么把人带走?………”曦儿怒视着这位中年男警察道。

王警官摊摊双臂,对曦儿讨好地笑道:“林小姐!我今天也是公事公办,局里出了拘捕令,我不过是执行上级的命令!至于拘捕的理由,跟贵公司前段时间发生的几起变态事件有关——”说着他向曦儿出示了拘捕令——

曦儿没看那拘捕令,眼睛看向我,从她目光里可以看出她的揪心——

我不自觉地低下头去——

曦儿将目光转向王警官,眼神就变了,变得犀利无比,她说:“王警官!你有没有搞错?这是我的公司!你有什么权利把我的人带走?!——”

“对!你凭什么把人带走?证据在哪里?!——”谢鹏在边上附和道。

他已经从办公室里跟了出来——

王警官抬手拉了一下帽檐,看曦儿的目光还是有些示弱,他讪讪一笑道:“林小姐,非常抱歉,不是我不想事先告知你,我是怕打扰你的工作!你是公司总经理,要忙的事情很多吧?这事儿不劳你操心——”

“王警官!”曦儿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道,“这人你今天不能带走!——”

“为什么?——”王警官有些惊讶地看着曦儿,“可、可你前段时间还问我们要个交待呢!你不是要我们一定要帮你逮住那变态佬吗?——”

“你眼睛瞎了吗?”曦儿盯着王警官怒声道,尔后伸手指着我,“你看他像变态狂么?——”

曦儿的不留情面,让王警官很有些难堪,他不自觉抬手又拉了下帽檐——

“这个………”他支吾了一下,看着曦儿讪笑道,“林小姐,坏人总不至于在脸上写一个大大坏字吧?………”

曦儿的细眉紧蹙在一起,一摆手,表明她压根儿不想听任何解释!看得出来,她蛮横无理的劲头又窜上来了——

“把人留下!你们可以走了!——”她怒声说,口气不容置疑。

王警官面露为难之色,他抬手摸着帽檐,讪笑道:“林小姐,这个………恐怕不行了………”

曦儿火了:“什么不行?——有什么不行的?!——”

王警官道:“林小姐,你就别为难我了!………我这也是公事公办啊!我也是在执行上级的命令!说白了,我做不了主!——林小姐,我不是有意要跟你过不去,抱歉了!而且,如果这人的确是清白的,他很快就会回公司的………”

曦儿更怒了,面颊涨红,我还注意到她垂落下去的双手紧紧捏着拳头,掌指关节有些苍白——

我知道她很可能还要爆发!——

我赶紧伸手拉了一下王警官,我道:“我可以跟我们老总讲了两句话么?——”

王警官看看我,又看看曦儿,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许了——

我抬眼看曦儿,故作轻松地笑笑道:“林总!我是无辜的!你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

我之所以开口讲话,是想给曦儿一种暗示,现在是在公司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我不过是丽人服饰的一名普通小职员,曦儿如果为了我在公司里跟警察大动干戈,这事儿完全没必要,如果我犯法了,谁也保不住我,如果我是清白的,警察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最重要的是,曦儿在公司里跟警察们大动干戈,只是为了保住一个小职员,这恐怕会遭人非议!一家公司的总经理有必要为一个小职员这么撑腰么?不会!况且,在公司里我还真有些**狂的嫌疑呢!

曦儿那么聪明,想必她读懂了我眼神里的意思!如果我不站出来暗示她,以她的性格,今天这事儿还真不能算完!不知道会怎么收场呢?!——

曦儿看着我,眼波流转,我知道这是她流眼泪的前兆——

我转过身,催促王警官道:“我的话说完了,可以走了么?——”

“顾阳!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曦儿在我身后说,似乎嗓音都有点哽了。

我没有应答,也没有回头,但我知道她马上就会有所行动了!——

我主动向公司门口大步走去,几个警察赶紧跟上了我——

在电梯里,王警官示意下属把我的手铐打开了。

“真不知道林大小姐为什么要为一个小职员大动肝火?至于么?——”他摇头狐疑地嘀咕了一句道。

两辆警车停在旭光大厦楼下,押我的两名年轻警察将我推上其中一辆警车后,两辆警车紧跟着驶离了旭光大厦——

我默不作声的坐车后座上,扭头望着车窗外迅速后退的街景,我没有追问警察拘捕我的理由是什么,我知道在到达警察局之前,他们是不会对我讲的!我脑子里想的更多的是,早上在来公司的巴士上我收到的那条手机短讯息——

那条短讯息的内容是:

“小子!我相信你是聪明人,如果有警察找上门来,你该知道怎么做了吧!如果你不想你姐和你马子的视频在网络上曝光的话!——言出必行的耗子!——”

发信人就是那个耗子!

说实话,我当时收到这条讯息时,并不以为然,只是以为耗子这是在恐吓我!——

没想到他说的竟然是真的!——

难道耗子报警了么?这太不可思议了!因为这是贼喊捉贼啊!——

耗子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报复我?我上次是当街揍了他一顿,他为此要报复我?——

不管怎么说,我没有选择,因为邢敏和琴姐的视频种子都握在他手里,我相信如果我不按照他的意思行事,他很可能会将那些照片传到网络上去的!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拿出一看,是一个陌生手机号码,我知道这号是耗子新手机号码!早上他也是用这个手机号码给我发的那条短讯!

“怎么样?小子!在警车里了吧?——对了,忘了告诉你了,你也应该猜到了,是我报的警没错!到了警察局你最好承认那些视频是你**的!你最好承认你就是潜入丽人服饰女卫生间的**狂!——别打我电话,也别回我讯息,你知道的,老子现在没空照顾你的感受!——好了,最后祝你监狱生活一切顺利!——”

看了这讯息,我真tm火大了!——妈的!欺人太甚!——

这一刻,我意识到,我已经成了耗子的替罪羔羊!可是,我仍然不太明白耗子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一报警,不就让那些**的事儿曝光了么?这对他有什么好处?仅仅是为了报复我吗?——

但到了警察局之后,我很快就明白了,耗子也被抓了!就在昨天半夜被抓的!——

因为耗子被抓了,他想到了我,想拉我当他的替死鬼!他知道我没有选择,因为他手中握着邢敏和琴姐在卫生间里的不雅视频照!——

我明白了这一点后,新的疑惑也接踵而来了。

如果耗子是昨天半夜被抓的,他哪有机会给我发手机短讯?难道拘留处还允许犯罪嫌疑人自由使用通讯设备?——

我到警察局先是被要求录口供,给我录口供的警察是去公司拘捕我的两名年轻警察其中那个比较帅气的!听别人喊他雷小虎!

耗子被抓一事,就是雷小虎告知我的!雷小虎说前天傍晚接到了一个报警电话,值班警察接到报警电话后,对报警人所提供的犯罪嫌疑人的手机号码进行了核实调查,发现机主是一个叫李昊的青年男子。紧接着警察们发现这个李昊还是另外几起抢劫偷窃案件的犯罪嫌疑人!

这个发现引起了警察局的高度重视,紧接着刑侦科技侦人员利用犯罪嫌疑人的手机号码,通过特殊技侦手段锁定了机主的准确地理位置,于昨晚半夜突然袭击李昊的住处,将其擒获!

这个叫李昊的青年男子,自然就是外号叫耗子的人了!

这警察还讲,警察在耗子的租房里搜出了那些视频不雅照!但是耗子拒不承认这些不雅视频出自他手,他交代是一个朋友放在他这里让他保存的,而这个朋友的名字就叫顾阳!——

听雷小虎这么一说,我火得拍案而起,怒道:“真是岂有此理!早只如此,那天在街上老子就直接拍死他!——”

雷小虎道:“坐下!你火什么火!——”

我吁出一口长气,重新坐下来,我在想雷小虎会不会以为我有暴力倾向呢?——

我道:“我能不火吗?遇上这事儿不火还是个身心健康的人吗?!——我不知道你们警察是怎么办案的?!那个报警电话是我打的?是我让你们去抓那耗子的啊!——”

“你说是你打的,你有证据吗?”雷小虎盯着我道。

我道:“我就是用我的手机打的!”

雷小虎道:“这是证据吗?即使那手机号码就是你的,打电话报警的人也不一定是你呀!你的手机就没可能落在别人手里——”

“这不是证据吗?”我怒视着他道,“那你们怀疑我是那些不雅视频的**者,你们又有什么证据呢?——”

“耗子可以作证啊!这就是人证!”雷小虎道。

我道:“我打110报警的时候,我边上也有个**事在啊!她也是人证啊!——”

雷小虎道:“可人家还有物证啊!——”

我知道他指的是那些不雅视频!

我道:“大哥!你刚从警校毕业出来的吧?——”

事实上,我是想说我从不指望你们警察具备狄仁杰的办案能力!可是以你这种漏洞百出的逻辑推理能力,你压根就不适合做警察,你去做保安还差不多!

雷小虎盯着我道:“怎么啦?——”

我道:“那些不雅视频是从耗子租房里搜出来的,怎么能成为控告我的物证呢?!那些原本就是指控耗子的物证!——”

雷小虎道:“你闭嘴!好好录你的口供!你放心,我们会找出证据来指控你的!——”

我道:“指控耗子的人证物证都在!你们不提交法院!相反,我这个没有人证物证的人,你们倒拼命要去找一些不合逻辑的人证物证!你们做警察做到这个份上,也真tmd让人无语了!——”

“臭小子!你给我老实点!再爆粗口,待会让你好看!——”

王警官走过来,指着我的鼻子警告我道。

mb的!这不是用刑逼供嘛!我能不能告这帮流氓警察啊?!——

………

录完口供,我被送到警察局后面的拘留室,那里有一排钢筋混泥土打造的房间,都是为被拘留人员提供的温馨家园!

那些房间很小,窗也很小,门窗都是粗重的铁制成的!——

我被关进了其中一间“客房”,等我进入那小房间,我有一种很明显感觉,那就是我变成了一只笼中鸟!一种死气沉沉的压抑感从脚下一直往上升,往上升——

更糟糕的事情紧接着就来了!——

大概是在我被关进这个房间一刻钟之后,警察押着另外三个彪形大汉走到门边来了!这三个彪形大汉都理着寸头,目露凶光,人人身上都有夸张的纹身!

我开始以为这三个大块头也跟我一样,是以各种理由被拘留的人员,可是我明显感觉到了异样!这三个人脸上都是杀气腾腾的,而且那腾腾杀气都是冲着我的!我意识到我可能要出事了!——

我奔到铁门边上,抓住铁门摇晃起来,冲那开门的警察道:“放我出去!………我想起来了!我有重要罪行要向王警官坦白!——放我出去!………”

我只想马上离开这个房间!因为我感觉到铁门外这三个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就是冲我而来的!虽然我还不知道是谁派他们来搞我的!——

那警察瞪我一眼道:“王警官现在没空理你!——”

我看看那三个大块头,又看看那个贼眉鼠眼的警察道:“你、你们想干什么?啊?!——”

那警察不答话,“咔嚓”一声打开了铁门——

我瞅准机会,一把推倒了那警察,拔腿冲出去,夺路而逃——

但我感觉衣领被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揪住了,揪住往后硬拽了回去——

紧着的我被其中两个彪形大汉合力抬了起来,他们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抬着我走进那该死的房间!——

那个被我推倒的警察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指着我,冲那三个彪形大汉叫道:“妈的!给我打狠点!——”

到了房间中央,伴随着“嘭”地一声,我的身体被那两名大汉重重扔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

我顾不得痛了,迅速爬起来,伸手捂住被摔惨了的腰,身体往后退去,退到墙角处,无路可退了——

那三个彪形大汉已经冷笑着逼了过来——

我道:“三位大哥,你们想做什么?………我跟你们无冤无仇啊?!………”

其中一个彪形大汉双手一抱臂,冷笑地盯着我道:“兄弟!你是跟我们哥仨无冤无仇,我们只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你自认倒霉吧!——”

我仰脸看着他道:“大哥!你们没必要这么较真吧?………这里没别人,你们动不动手,没人会知道!………你们就说已经把我打成内出血了,我出去后也说我被你们打惨了不就行了?!………要不我们演一出话剧也行啊!你们没必要拳拳见肉,我叫得惨一点就好了吧?………”

我还没说完,那三个彪形大汉都大笑得前仰后合的,先前说话的那个盯着我冷声道:“兄弟!你口才太好了!而且,你很有幽默感!但是,你这话并不能说服我们!我还是那句话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在这里头混,没信誉怎么行?你说是吧?!——”

“那、那你们想怎么样?………”我盯着他们道。

那大汉冷笑道:“你放心!我们也不敢打死你!使钱的人说了,卸你一条胳膊或者打折你一条腿骨就行了!——”

另一个补充道:“看你挺逗,我给你两个选择,a打折你的手骨或者腿骨,b挑断你的手筋或者脚筋。你选择吧?!——”

说着他探手从腰间拔出一把小型弹簧刀,咔嚓一声,锋芒就弹**出来——

“mb!我选择干死你们仨!——”我心里怒道。

嘴上却依然讪笑道:“三位大哥!那人使了多少钱,我给你双倍,怎么样?——出门求财不求嘛!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

先前说话的大汉看着我道:“不好意思!兄弟!这是两码事,现在的事是使钱的主让我们搞你!如果你出去后肯使钱,我们也可以搞他!前提是我们哥仨只做这里头的生意!外面的地盘我们暂时顾不上!一句话,做生意信誉第一!——”

旁边一个提醒道:“大哥!没时间给他废话了!动手吧!——”

我伸手指着他道:“有本事一对一!”

先前说话的大汉冷笑道:“兄弟!这是生意!不是决斗!所以你委屈点吧!——”

我道:“那你们是想两败俱伤啰?——”

那大汉冷笑道:“如果你有那个本事的话!——”

我道:“这都是被你们逼的!你们别怪我出狠毒!——”

我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大汉已经不耐烦地向我扑了过来——

我一低头从他腋下钻了出去,窜到了他背后,一记下勾拳猛击他腰侧——

我原以为他吃了这记重拳,会嚎叫两声,没想他竟然面色不改,无动于衷,好像我刚那一记重拳不过是给他挠了一下痒痒——

“该死!——”我在心里叫了一声道。

三个彪形大汉转身一起又向我扑上来,我接连后退,又退到墙边了,无路可退了——

坦白地说,面对这三个铁塔似的彪形大汉,我几乎毫无胜算——

可我能等死吗?!——

277

我左右环顾,想找一件自卫的武器,可是这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徒有钢筋混泥土的四壁,我总不能像挖掘机一样将铁臂**墙壁里,揪出一条钢筋或者一快砖头来自卫吧?!——

在我愣神之际,一个大汉从侧面扑上来,将我牢牢地钳住了,另一个大汉不失时机地扑上来,挥动铁拳,左右开弓,我脸上遭受了两记凶狠的重拳,顿觉整个房间都在摇晃,我知道我的下颌骨连同的我牙床很可能被打烂了!——

我被一只铁臂拖离了墙边,被置于坚硬的水泥地面上,紧接着肚子上和胸部遭受了两记重腿,肠胃绞痛,胸膛似乎都要炸裂了,我鼻子有滚烫的液体流出,我不知道我内脏是不是被打坏了?!——

我只能看见三个铁塔似的身躯在我头顶上空晃动,似乎还有几声狞笑——

“要他的腿吧!——”一个大汉道。

“行!我们用老办法!一次到位!——你把他左腿抗起来!——”另一个大汉接道。

我的左腿被一双铁臂抗了起来,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力一甩头,稳了稳神——

只见一个大汉已经把我的左腿抗在了双臂上,另一个大汉低眼看着我的左腿,慢慢抬起了右脚——

还没等我喊出来,那大汉的右脚就向我的左腿膝盖处狠踹了下来——

我闭上眼睛,只等那“咔嚓”一声腿骨断裂的声响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争吵声,一男一女两个声音,女声就是曦儿,男声就是那个为这三个大块头打开铁门的警察——

“闪开!——”曦儿的声音——

紧接着是“啪!”地一声清脆——

“你、你打人!——”是把我锁在里头的那个瘦个警察的声音——

“滚!——”曦儿的声音——

紧接着急促杂沓的脚步声向拘留室这边奔过来——

我没听到那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响,而是先听到了曦儿焦急地呼唤,我猛地睁开眼睛,见那三个大汉立在原地,都扭头看向门外——

我的目光紧接着跟到门外,曦儿的身影映入了我的眼帘——

“顾阳!顾阳!——”曦儿颤着嗓音叫我说——

她使劲摇晃着那扇锁上的铁门,见铁门是紧锁着的,她猛地扭头冲跟上来的那瘦个警察厉声道:“把门打开!——”

又猛地扭头看向我,用力摇晃着铁门:“顾阳!顾阳!………他们把你怎么了?你说话!——你说话啊!………”

房间里我躺在坚硬的水泥地上,表情痛苦,鼻孔里滚烫的鲜血在往外淌,头顶上空立着三个铁塔似的大汉,任谁看到这种情景,都知道房间里刚才发生过什么——

我用双手撑着坚硬的水泥地面,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抹了一把嘴边的血迹——

“嗳!你来了?——”我朝铁门外的曦儿笑笑道。

我知道她会来,来的还真是时候,再晚一点她估计要直接送我骨科医院接腿骨了!

“顾阳!你呆着别动!别着急!——”曦儿眼圈红红地看着我说。

尔后她伸手指着那三个大汉,厉声说:“你们要是再敢动一下,我就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说着她的目光流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凶光,有点吓人!

那三个大汉一时间还真有些发愣,都束手立在边上,面面相觑——

“开门!开门!………我叫你把门打开!………”

见旁边那个该死的警察还迟疑着不肯打开铁门,伸手指着她厉声说,见他还没有什么动作,曦儿抬手照他脸上又是一巴掌——

那警察被打了一个趔趄,他抬手捂了一下被扇的脸,瞪着曦儿道:“你再打人,老子就还手了!——”说着他恼羞成怒地向曦儿扬起了手臂——

曦儿没有躲闪,直接一脚飞向那警察的裤裆——

那警察嚎叫一声,应声跪在地上,双手抱着裆部,表情都扭曲了——

我睁大眼睛看着铁门外的情景,心想这脚踢得过瘾,比女足要强!又准又快又狠!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啊!不错!妹妹!你这一脚已经练得出神入化了!

趁那警察双手抱裆痛苦之际,曦儿扑上去,从他身上抢钥匙——

俩人互相揪扯在一起,揪扯之中那警察真怒了,扬手就朝曦儿脸上猛力扇过去——

“住手!——”

一个声音在关键时刻喝住了那恼羞成怒的警察,另一个警察快步奔了上来——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了过去,正是那个逮我的王警官——

王警官朝曦儿笑笑道:“林小姐!你怎么来了?………”

那被曦儿扇了两巴掌又狠踢了裆部的瘦个警察,忙抱裆站起身,伸手指着曦儿,向王警官告状道:“她、她打我!………这臭婊子打人!………”

王警官怒视着那瘦个警察道:“活该!你小子太没颜色!以后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知道她是谁么?林董事长家的千金小姐!——”

那瘦个警察迅速转脸看曦儿,表情有些愣怔,然后抱着裆退到一边,低头不语了——

“王警官!我问你!你什么意思?!——”曦儿怒视着他,质问说。

王警官满脸堆笑,赔不是道:“林小姐!你误会了!——”

“我误会什么?——”她猛地转过身,伸手指着铁门外的我们,质问王警官道,“我问你!姓王的!你想干什么?!——”

王警官走近铁门,看看里面的我们,回头笑看着曦儿道:“林小姐………我没发现什么问题呀?………”

“为什么他们会关在一起?………”曦儿怒视着王警告质问道,她的双手攥得紧紧的,掌指关节有些发白,手臂都气得抖了。

王警官抬手拉了下帽檐,一脸讪笑道:“喔!是这样的,目前在拘犯罪嫌疑人挺多的,几个人被关在一起也没什么——”

“放人!——”曦儿怒视着他道,“我现在没空给你废话!如果这事是你安排的,你给我走着瞧!——”

王警官依然是满脸讪笑:“林小姐!你就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把您给惹火了!我哪有这个胆量啊!——”

“我就问你一句,放不放人?——”曦儿伸手指着他道。

王警官抬手掌了掌帽檐,讪笑道:“林小姐!你这不是为难我嘛!你们公司有公司的规章制度,我们警察局有警察局的规定,我只是在执行上级命令,我很愿意让顾先生离开,只是我也爱莫能助——”

“你不放人是吧?——”曦儿气得身子都抖了,“我给你们薛大队长打电话,我看薛飞如何向我解释?——”

说着曦儿拿出手机,飞快地拨号码——

王警官讪笑道:“林小姐,可能你还不知道,我们薛队休假了,手机一直关机呢!可能是去什么地方度假去了吧!——”

曦儿拨手机号的手指凝注了,迟疑了两秒钟,他还是拨出了薛飞的手机号码,将手机搁在耳边,她的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

薛队长抬手正了正帽檐,看着曦儿讪笑道:“林小姐,我不会骗你的!………薛队的手机是不是打不通?——”

曦儿将手机从耳边移开,恼火地丢进包包里,怒视着王警官道:“王勃!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这人你放还是不放?——”

王勃满脸讪笑,抬手拉了拉帽檐,看着曦儿道:“非常抱歉!林小姐,我王某人也是爱莫能助!——”

曦儿气得直跺脚——

王勃回头冲刚奔进来的雷小虎和另外一个年轻警察道:“扶林小姐出去!我看她也累了!——”

我双手抓住铁门,一直看着曦儿,看着王勃,对于警察的人事,以及曦儿跟警察局这些人的关系,我都不甚了解,所以一时也没搞清楚状况!——

一方面我想从这铜墙铁壁里走出去,一方面又不忍看曦儿为难,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曦儿走过来,紧紧抓住我的手,急切地说道:“顾阳!你等我,我马上回来!——”

我知道她大概要去搬救兵了!

我呡唇看着她,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曦儿大概还不知道这些人要下狠手,事实上之前我也不知道,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这三个大汉要受谁的指使?一切都莫名其妙的,曦儿不知道她一旦离开,我的腿就真要折了!

曦儿被雷小虎和另外一名年轻警察从铁门边拉开了,她的目光也被拉长了,这头拴住我,目光像橡皮筋一样被拉长了——

我感觉胸中很憋屈,却说不出话来——

等曦儿被拉开后,一个大汉紧接着靠了过来,他冷笑着低声道:“小子!你今天命中注定要断一条腿!——”

我猛回头瞪着他道:“到底是谁指使你们的?——”

那大汉冷笑道:“对不起!你知道的,这个我们肯定不会说的!——”

曦儿已经被那两名警察架着向拘留室廊道那头走去,大概是想尽快去搬救兵救我出去,所以曦儿走得很顺从——

“别跟他废话!早了结,早拿钱!别再节外生枝了!——”另一个大汉冷笑着道。

说着三个大汉狞笑着又朝我靠了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拘留室廊道那头再次传来嘈杂声,伴随着纷乱杂沓的脚步声——

曦儿和王勃那帮人又回来了?——

最先奔到铁门边上的是那个瘦个警察,他这次什么都没说,径直奔过来,掏出钥匙打开了铁门,似乎表情和动作还些慌乱——

他打开了铁门之后,就垂手立在边上——

紧接着廊道那头的人全走过来了,走在最前面的是曦儿,她没有多说话,径直奔进拘留室,一把抓住我的手,眼含热烈地扬脸凝视着我的眼睛——

我刚要问她怎么回事,我就看见了铁门边上的夕儿了——

从夕儿身后奔进来四个我没见过的身高马大的年轻警察,他们手持警棍径直奔进拘留室,冲那三名大汉奔过去——

其中一个警察道:“走!老实点!——”

另一个警察道:“妈的!又收了谁的钱?这次你们可倒霉了!——”

三名大汉被四个身高马大的警察带走之后,周围安静了很多——

拘留室里只有我和曦儿,拘留室外面只有夕儿和那个瘦个警察——

“你可以走了。”夕儿对那瘦个警察说,表情很冷冽,语气不容置疑——

那瘦个警察朝夕儿欠欠身,战战兢兢地向廊道那头走出去——

大概碍于夕儿在边上,曦儿只是紧紧握住我的手,扬脸凝视着我,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儿——

我也愣在原地,眼睛的余光一直瞄着立在铁门边上的夕儿,她也一直在看着我——

我勉强朝她笑了笑,她轻轻回笑,俯首,抬手轻轻拢了一下耳边的秀发——

我或许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情形的突然逆转就是因为夕儿的到来,显然她比曦儿更有头脑,一出手就把事情搞定了!

果然如此,曦儿拉着我走出了这间该死的铜墙铁壁——

我们仨面对面站着,曦儿看着我说:“顾阳!这次还是我姐想得周到,她直接给警察局任副局长打的电话,那个王八蛋王勃一听到任副局长的指示,半句话都不敢说了!——”

夕儿看她妹一眼,笑笑说:“曦儿,不是姐想得周到,而是你太心急了。心急做事就会乱了方寸!恰巧薛飞又不在,没有上面的人发话,那些人是镇不住的!………”

“谢谢姐了!”曦儿看着她姐笑说。

我摸了下鼻子,对夕儿笑笑道:“谢谢你!——”

夕儿也笑笑说:“没什么。幸亏曦儿及时通知我。要不我也不知道你进了警察局——”

曦儿蹙眉怒声说:“王勃这混蛋!这次本小姐非要给他点颜色瞧瞧!我要让他知道他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后悔的!——”

夕儿说:“算了!曦儿!警察局的情况挺复杂的,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们能把顾阳救出来就好了!——”

“难道这事儿就这么完了?”曦儿怒声说,“很明显是有人在搞顾阳!这个人太可恶了!”

夕儿说:“我已经让任副局长调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等事情查清楚了,我们再予以回击也不晚。”

“这事我跟他们没完!”曦儿怒声说,“这也太没王法了!王勃怎么能随便拘留人呢?他是根据刑法的哪一条拘留人呢?——真是岂有此理!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夕儿说:“这事儿是有些蹊跷!好了,曦儿,你先送顾阳回去休息吧!”

说着夕儿将目光投向我,我也看向她,彼此用笑容化解了眼中潜藏着的窘迫——

夕儿说:“我去任副局长办公室一趟,你们先走吧。咱们得先忍一下,你带顾阳去办一下保释手续,我们也不能让任副局长太难做。”说着夕儿朝我和她妹笑笑,转身向廊道那头走去——

她穿一身白色职业套装,她的举手投足,她的细眉眼眸,还有她那曼妙的腰身,这一切一切曾经多么熟悉啊!可是此刻却是这么朦胧飘渺,不可捉摸——

曦儿扶着我出了拘留室,在警察局的办公室办了保释的手续,然后扶着我走出了警察局——

坐进曦儿的座驾里后,她才扑过来抱住了我,伸手轻轻抚摸着我嘴边的淤青处,柔声问:“疼么?阳阳………”

我笑着摇摇头道:“还好了。”

比起断一条腿,这点痛算什么呢?!

“那些人下手很重吧?——”她扬脸看着我说。

我讪讪一笑道:“还好了,比按摩重一些!”

她抬脸将她滚烫的嘴唇贴向我的嘴角,深深地吻了下去——

………

在送我回西西里庄园的路上,曦儿告诉我,我被王勃他们从公司带走之后,她第一个就是给她姐打了电话,因为她不想求父亲,所以只好求她姐,警察局她只认识刑侦大队副大队长薛飞,以及刑侦大队四中队中队长王勃,以前他们在公众场合见过一两面,互相认识,仅此而已。

事实上,曦儿并不懂得结识人脉关系,她太自我,而且她认为她不可能跟警察局有任何形式的交往。所以她才打电话给她姐求助,幸好她姐及时赶到,否则今天这事儿她是搞不定的。

我也把跟耗子之间发生的事儿都告诉曦儿了。从在擎天大厦那事儿开始说起的,其后发生在公司卫生间里的事儿,再到上次我和邢敏在街头围追耗子的事儿,还有耗子威胁我的那几条恐吓讯息,我都一并告诉了曦儿——

曦儿听了我的叙述,气得直拍方向盘——

一个急刹车,她把座驾停靠在街边,转脸蹙眉盯着我说:“你是说………那耗子在公司卫生间安装了微型摄像机?………”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点头道:“恐怕是这样的!——”

“这个死耗子!本小姐非找只饿猫啃了他不可!骨头都不剩!——”曦儿怒不可遏地说。

我点了一支烟用力吸了两口,喷出一口浓重的烟雾,看了曦儿一眼道:“问题是………除了邢敏和琴姐的视频,耗子还拍到了哪些人的视频?………”

我的潜台词其实就是想问清楚曦儿在耗子安装了微型摄像机的时段内,有没有进入过公司的女卫生间?——

曦儿用力拍了一下方向盘,怒视着我说:“我也不知道!上卫生间的事儿谁记得那么清楚呀?——”

我道:“曦儿!你好好想想嘛!这事儿事关重大!——要是、要是耗子那里有你的不雅视频照——”

曦儿忽然伸出双手捂住脸,带着哭腔说:“完了完了!………我没脸见人了呀!………”

我盯着她,怔道:“你不是真地被耗子**了吧?………”

“你看过那照片………你告诉我,那死耗子都拍到了什么?………”

我愣了一下,抬手摸鼻子,叹声道:“该有的都有了………”

曦儿紧看着我,伸手摇晃我,带着哭腔说:“都有什么嘛?都有什么嘛?………”

我抬手搔了搔前额,为难道:“你不是看过那些**网站嘛!网站上有****之类的,跟日本变态佬做的那些**女生上卫生间是一样的!——”

曦儿惨叫一声,扑倒在我胸前,一边捶打我,一边带着哭腔道:“完了完了!………我没脸见人了啊!………”

我低头盯着她,怔道:“你确定你在那个时段内去过卫生间?——”

这事儿根本无法说清楚,因为根本不知道耗子去公司卫生间安装过几次微型摄像机,也许是一次,也许是两次三次,只是在他在最后一次取微型摄像机时被我们发现了而已。

也就是说,曦儿如果被耗子**到了,也很正常!

曦儿又推开我,抓住我摇晃起来,带着哭腔道:“是什么嘛?是什么嘛?………人家是上过**网站,可我又没看过那些**呀!………”

我有些心烦意乱,我盯着她道:“还能有什么?不都就是一些白花花的肉嘛!白花花的**,白花花的大腿根儿,各种颜色各种样式的性感裤衩,还有不雅的动作!——你说还能有什么呢?——”

曦儿又扑到我怀里,捶打我,尔后扬脸眼巴巴地看着我说:“阳阳,阳阳………要是我的不雅视频照被传上网络了,要是我被成千上万的男人看光了,你还会爱我么?呜呜呜——”

崩溃!——

我心想你又不是被人**了,我干吗不要你?即使你被人**了,你也是无辜受害者,又不是**别人**你的!爱与跟贞操有关系,但存在许多形式上的区别!男人在乎女人是不是**,更多的在于女人是不是洁身自好,被人**不属于不洁身自好的范畴!

“会不会?会不会?………”曦儿摇晃着我说,“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还会不会要我?………”

我无语了。一个女生知道自己被**了**就是这种异常反应么?

见她眼巴巴地看着我,我只好看着她道:“我要不要你,跟这个没关系。”

她撅嘴看着我说:“喔!那还差不多!只要你要我,我什么都无所谓了。”

崩溃!难道你那么漂亮的**被成千上万的男人观摩**,你也不无所谓了?真地很崩溃!——

我将手臂伸出车窗,弹了一下烟灰,避开这个话题道:“我怀疑耗子就是肖德龙的人!这次耗子不是一个人在跟我斗,很明显他背后有一个团伙,这样似乎也能解释为什么她身在监狱,还能给我发那些恐吓讯息?还有,刚才在监狱里那个三个大块头很可能也是肖德龙在幕后指使的——”

有些话我没说得太白了,因为我还不确定,显然肖德龙在警察局有他的关系网络,正如夕儿所说的那样,警察局内部也复杂的!如果没人在幕后给那些警察和打手们撑腰,他们敢那么胡作非为么?!而且,我高度怀疑那个中队长王勃就是肖德龙的人!——

“好你个肖德龙!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曦儿气得又拍了一下方向盘——

我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控制住耗子!别让他手中的视频流出去!我想耗子肯定也在拘留室里,别让他离开警察局,尽快拿回那些视频种子!马上销毁!否则后患无穷!——”

其实我担心的事,那些视频照已经流出去了,既然耗子是肖德龙的人,那么耗子被逮了,肖德龙自然会将那些视频拿到手,如果那些视频里的确拍到了曦儿的不雅照,他肯定会用这些不雅视频作为利器,胁迫曦儿达到他那些不可告人的目的,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不太明白肖德龙到底想要曦儿什么?——

曦儿说:“嗯!我马上给我姐打电话!这个死耗子!还有肖德龙那个王八蛋!从此以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用力吸了两口烟,将烟头丢出车窗外,喷出一口浓重的烟雾,心中也万分恼怒,显然肖德龙已经彻底激起了我的仇恨,我不想跟他斗,自从上次在废弃厂区被他痛揍了一顿之后,我就决定离他远一点!

然而世事难料,在五光十色夜总会意外撞见了他,那次他出手之凶狠,让我内心无法平静!这次在拘留室如果真又是他在幕后指使我修理我,我跟他也没完!俗话说,穷不跟富斗,富不跟官斗,我一直相信古人的话!因为我觉得古人的话经过成百上千年的实践检验,事实证明那些话是对的!

但是还有一句古话却是,忍无可忍时无需再忍!

………

这天下午我没去公司,曦儿非要让我呆在家里休息,我在卧室里睡了一会儿,上午的折腾的确让我有点累了。睡醒时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我躺在床上一边抽烟一边想着心事,乱七八糟地乱想一通后,我爬起床简单洗了一下,想去网上查下关于**与拘留的法律条文。

我的笔记本已经作废了,变成一堆废铁,当电脑修理店的师傅告诉我,我的电脑无法再修复时,我当时恨得咬牙切齿!肖德龙啊肖德龙!你mb的出手太狠了!不仅敲坏了我的电脑,还差点敲坏了我的人脑!

此仇不报非君子啊!

我只能跑去曦儿的卧室上网,上次帮她修理好电脑后,曦儿都说过了,我可以随时使用她的电脑!

我走进曦儿的卧室,开了电脑,百度了**与拘留的相关条文,对于我这个法盲来说,那些条文对我太陌生了!

在网上查看了一番之后,我才知道拘捕一个人需要拘捕令,拘留一个人同样也要出示拘留通知书!很显然今天在警察局那些警察们省略了这个重要步骤!

然后我又查了关于**,

**和用特殊器材**两者要区分对待。“普通**行为本身,或许并不构成违法。根据我国《民法》,侵犯居民的肖像权,是以是否赢利作为依据。新闻和自娱自乐的**,不能算是侵权;但如果以赢利为目的,比如你拿**的照片去做广告,这就构成了侵权。而**的另一种侵权可能是侵犯名誉权,比如用侮辱性的言论对被**者进行侮辱,或者照片本身对被**者构成了人格侮辱。”

“用红外线透视照相机**,则肯定是违法。你用机器拍摄达到裸照的效果,和你趁别人洗澡的时候**,两者究其性质是一样的。这种行为不论是否赢利,都已经侵犯了别人的隐私权。”他认为,这样的**行为更是触犯了我国《刑法》,《刑法》规定:非法使用窃听、窃照专用器材,造成严重后果的,处2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

比如以前新闻报道的一个事例很典型!

一名年轻女子与男网友qq聊天竟聊到脱衣,谁知自己的**照片被网友在电脑那边偷**下。两年后,她收到了该名男网友的女友送来的邮件,里面装有自己的**照片光盘和勒索信。这回,她也耍了对方一把,佯装依约交钱其实暗地报警将该女子抓获,随后该女子戴罪立功,带领警方抓了男友。最后法院以敲诈勒索罪判处该男子有期徒刑两年,其女友由于协助警察抓获案犯,有立功表现,法院判处她有期徒刑1年!

在法律上,这是通过**进而勒索的典型案例!这样,**的性质无疑就变严重了!

我不知道耗子拿那些视频对我进行威胁,其性质是不是也一样严重?但我想至少他已经不是简单的**行为了!

查完了资料,我关掉了电脑,起身准备走出曦儿的卧室——

这时候床头桌下面的一个小黑点蓦地映入我的眼帘,起初我还以为只是掉在橡木地板上的什么东西,等我定睛一看,却是一只蟑螂!

曦儿的卧室那么干净,怎么会有蟑螂呢?!——

我扭头看向卧室的落地门,心想应该是从落地门里闯进来的吧?——

我拿起电脑桌上一本时装杂志,蹑手蹑脚地靠近床头桌,我一定要干掉这只蟑螂!——

夕儿怕蜘蛛,曦儿怕蟑螂,这都是我已经很清楚的事儿了!

我得趁曦儿回家之前,将这只蟑螂消灭掉!否则等曦儿晚上睡觉时,看到这只蟑螂会吓得尖叫起来的!——

这只蟑螂比我想象中的难对付,它深知敌不动我不动,敌欲动我先动的作战方针,我不进攻它,它呆在那里纹丝不动,像是在打瞌睡,我举起杂志想一下子拍死它,它的反应却异常灵敏!——

我连拍了三四下,不仅没拍死它,连它一根胡须都没拍着!——

它三条两条,竟然跳上了电脑桌,我心中被一股挫败感填满了!mb的!肖德龙欺负我,连小强都欺负我!我要不弄死你!我对得起我这一身武艺嘛!

我举着杂志,悄然靠近电脑桌,小强停在电脑边上,跟我对视着,仿佛在嗤笑我——

我靠近了,屏住呼吸,照着它的脑袋,猛力拍了下去——

谁知它只轻巧一跳,就躲开了我近乎恼羞成怒的猛烈攻势,跳到了曦儿那只“漂流瓶”上了!

mb的!你用的什么武功?临波微步?——

此刻它立在漂流瓶上,一个金鸡独立,头顶上两只细细的天线,微微摆了一下,似乎在挑衅我:“来啊!懦夫!想跟我强哥玩,我玩死你!——”

我手中的杂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猛拍了下去,我不知道拍死它没有,那只漂流瓶被我手中的杂志拍倒了,沿着电脑桌沿滚了下去——

我“啊”了一声,丢掉手中的杂志,扑过去,双手抓那透明水晶瓶——

还好!我的动作依然是那么敏捷,漂流瓶被我的双手牢牢地抓住了!只是里面的千纸鹤倒出来了一小半——

我轻轻吁了一口气,扭头看了一眼那只小强——不好意思!它已经成了标本了,被我拍扁了,粘连在了杂志封面上——

“对不起!强哥!我出手太狠了一点!让你死得比较难看!原谅我吧!——”我摇头笑着自语了一句。

我将漂流瓶轻轻搁在电脑桌上,在我蹲下身去捡那些散落在橡木地板上的千纸鹤时,我的手凝了一下——

我耳边回响的是邰正宵的那首动听的情歌《千纸鹤》:

“我的心不后悔折折叠叠都是为了你

我的泪流不尽纠缠在梦里夜里的负累

我的心不后悔反反复复也是为了你

千纸鹤千颗心在风里飞………”

我不知道曦儿在叠这些千纸鹤时,是不是也会想到这首缠绵情歌?——

关于千纸鹤的一切都是柳青曾经告诉我的,包括日本那个古老的传说,如果有人折出千纸鹤,仙鹤就会实现他的一个愿望,像是长命百岁或是从重病重伤中康复。在日本,仙鹤是一种类似于龙和乌龟的一种神圣而神秘的生物,据说它们可以活一千年之久。在亚洲,人们怀有折一千只纸鹤就可以心想事成的美好愿望,因此,千纸鹤便成为了一种特殊场合的礼物!

她在我二十四岁生日那天就送给我520只千纸鹤!柳青告诉我每只千纸鹤承载她一点心愿,最终成为一个愿望。她那个愿望就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只是颇具讽刺的是,柳青在送我这520只千纸鹤三个月后,我就看见她上了那个糟老头那辆黑色奔驰车了。

曦儿这只漂流瓶里究竟有多少只千纸鹤,我不知道,但这水晶瓶也很快就要被塞满了。而且这些千纸鹤大部分都是用海蓝色和雪白色的纸张叠成了,这也不奇怪,曦儿原本喜欢蓝与白这两种颜色!

柳青曾告诉我叠千纸鹤的纸张也是很有讲究的,不同颜色的纸张叠出来的千纸鹤,其寓意也有差别。

蓝色千纸鹤蓝色代表忧郁、宽广。有海一样的胸襟和天一样的豪情。蓝色也通常是具有诗情画意的写手们最喜欢的颜色。还有白色,别以为是白色的就不吉利,到了鸟的世界,一切就都要改变了。白色的鸟,那不是天鹅就是喜鹊啊!

我知道曦儿在每只叠千纸鹤的纸张上面都写上自己的一点心事,所以她管这只水晶瓶也叫心事瓶。我还记得她说过等她叠够了一千只千纸鹤,就将这只漂流瓶带到海边,将它放出去——

这样想着,我的好奇心就被强烈地激发了出来,曦儿会在这千纸鹤上写上什么心事呢?

我从地上捏起一只蓝色的千纸鹤,手指迟疑了片刻,还是控制不住心中的好奇心,轻轻拆开了那只千纸鹤——

“他拂袖离去,背影那么决绝,仿佛这个公司他已没有任何的留念………那一刻,我的心揪扯成了一团!………总是期盼他微笑着向我走来,可为何总是要看到他离去的背影?………”

我的心微微颤了一下,这长蓝色的纸片最下方有具体日期,稍微一想,不难记起这是我被李红艳陷害准备离开公司那天曦儿所写的!

我忍不住又打开了第二只千纸鹤——

“他说我是他老婆时,我的心湖被他嘴里发出的这两个字搅乱了!………当他义无反顾地为我喝下那杯酒时,我感觉得很清楚,我的心被一种强烈的幸福感充满了!………而当我知道他为我喝的不仅仅是一杯红酒,而是一杯**时,我知道我的心彻底被他俘虏了,我被他俘虏了………”

因为这是**,我是带着被发现的危险在**别人的隐私,所以我来不及细看,只是粗略地读了下去——

从第二张蓝色纸片最下面注的日期,不难想见,这是我在东方大酒店替她喝下那杯西班牙d5水那天的事儿。

我打开了第三只千纸鹤——

“上帝,我向你坦白,我真地不知道他的魅力何在?可是,上帝,我也向你坦白,我真地爱上了她!………我不知道为何爱他?我不知道这种爱从何时开始的,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了。可是我知道,我的确爱上他了!上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是这样么?………”

从这个纸片下面的日期可以知道,这张纸条写于我喝下西班牙d5水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的——

我没有再打开第四支千纸鹤,我不知道擅自读取他人写在千纸鹤上的心事是不是不吉利,但至少是不道德的行为。还有,我担心曦儿突然回家,担心她会发现某些迹象。

我不继续读下去最重要的原因是,我的心受不了!事实上越读下去,我就觉得欠曦儿的越多!正如我跟曦儿相处得越久,我对她的感情就越深!或许曦儿在我心中永远也不会替代她姐的位置,可是,人与人原本就不同,爱与爱原本也不同,一个人如何取代另一个在我心中的位置呢?——

无须取代,也无需取代吧?!——

我将那三张蓝色纸片迅速叠成了千纸鹤,再把地上的千纸鹤全部捡起来盛在那只漂亮水晶瓶里,再把水晶瓶摆在原先的位置,然后慌忙退出了曦儿的卧室——

回到我自己的卧室里,我的心依然有些乱——

我的心再次被一种负罪感所笼罩,这种同床异梦的生活,对不起曦儿,同时,也对不起夕儿。

要么离开曦儿,要么离开夕儿。

似乎我必须要做出抉择!就像那个可怕奇怪的梦境一样,我只能二选一!否则,我们仨只会落个全部坠下数十丈高的海崖的结局!——

电话响了。是郝建打过来的。

他问我周末准备做什么,他想约我聚一下。

我说我要跟曦儿去看车展,这是我跟曦儿之前就约定好的。

他说车展有什么好看的?

我说我已经答应了。

他说那好吧,我们下个周末再约。

挂了郝建的电话,我依然坐在一尘不染的橡木地板上,背靠床沿,接上之前的思绪了,仿佛郝建从来没打过电话过来似的——

我想起了上午在警察局的情景,想起了夕儿,想起她那身白色职业套装下玲珑的曲线,腰臀之间那曼妙的弧度——

我知道她已经上班了,我的心也放下来了。

可我总觉得她今天的神态跟上次来西西里庄园不太一样,她今天的神态似乎更从容,眼神里没有躲闪,没有慌乱,也没有窘迫,眼睛为心灵之窗,她笃定安然的眼神,恰好也反应了她的心态——

仿佛我和她之间的事儿,她已经能从容处之了?——

我爬起来,抓过床头上我的手机,我翻出夕儿的手机号码,拇指犹疑了片刻,然后果断拨了出去——

电话只响了一下,夕儿就接了——

“顾阳………”

“夕儿………”

我们几乎同时说出了发出了声音——

但一听她喊我顾阳,我又敏感地意识到我不该再叫她夕儿了——

我摸了下鼻子,稳住心神,我道:“林总!谢谢你了!上午要不是你及时出现………”

“顾阳!别跟我这么客气!………作为朋友,我也该帮你的………而且,你也帮了我不少忙,你知道如果不是你,我们思美也不可能拿到伊力源那个大单………”

我的心跌了下去,虽然我有所准备,但我的心还是不停地往下跌——

我咳嗽了一声,稳住了自己的语气,讪讪一笑道:“是的,林总,我们是朋友………如果伊力源的大单算我一份功劳的话,那么你今天已经偿还了………”

说到这里,我的喉头哽了一下,说不下去了,尽管我不想让自己这么情绪化,可是我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手机那头也怔了片刻,尔后传来夕儿熟悉的声音:“顾阳!做朋友是天长地久的事儿,你说对吗?………”

“对!对对!………”我将手机换到另一只手,无耻地一笑,应道,“林总说得对!做朋友是天长地久的事儿!………”

“曦儿都跟我讲了,你是被陷害的,”夕儿在手机那头说,“我上午找过任副局长了,他向我保证会有个合适的交待!那个李昊肯定会受到法律的严惩!中队长王勃也会受到纪律处分!这些你就放心吧!………那些视频已经收缴了,只是还不清楚收缴的那些视频是不是就是视频种子,李昊很顽固很狡猾,想拿这事儿跟警察讨价还价,目前警察还在连续审讯他………”

我道:“谢谢你………林总………”

我除了说谢谢,我除了叫她林总,我还能说些别的么?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阳阳,”夕儿在手机里叫我说,“我想给你说句话………”

阳阳?这称呼从夕儿嘴里叫出来,显得有些陌生了,这个称呼大概是在半个多月前她对我的称呼了吧?——

我的喉结很明显地上下蠕动了一下,我道:“你请说!——”

“好好对待曦儿,”夕儿在手机轻声说,“她很爱你!她真地很爱你!………你知道吗?今天上午她在警察局都低声下气地向王勃求情………她从来都没有向任何人求过情,可她为了你,都可以去求别人………她非常非常爱你………”

说到这里林夕儿的声音顿住了,大概说不下去了………

我也没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说什么——

“阳阳………好好爱曦儿………我先挂电话了………”夕儿在手机那头快速地说,尔后挂断了电话。

我听出了她嗓音的哽,她迫不及待地挂断了电话,或许也只是不想让我听到她哽咽的嗓音吧?或许她也是不想再为这事儿伤神了吧?——

夕儿的话验证了我的猜想,我就觉得上午在警察局见到她,她眼神笃定了很多。现在才知道原来她想通了,她决定要放下了——

我有些痴神地望着落地门外的天空,手机却还被我举在耳边,放不下来,我的手腕微微颤抖着——

窗外的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

背后的窸窣声令我醒悟了过来,我猛地回头看去——

曦儿正立在门边,呡唇注视着我——

我傻傻地看着她,身体被订在橡木地板上,起不来——

我这只破手机,通话声音很大,站在卧室门口显然会听到我的通话内容,只是不知道曦儿在门口已经站了多久了——

曦儿耸耸肩,朝我呡唇一笑说:“亲爱的………怎么不开灯呢?………”

她穿着职业套装裙,肩上背着一只白色香奈儿包包,表情没什么异样——

我的心稍稍放下去一些,从橡木地板上一骨碌爬起来,站在床边,朝她讪讪一笑道:“下班啦?………”

“嗯!刚下班。看你房间里有声音,还以为你在自言自语呢!嘿嘿………”曦儿朝我挤挤眼睛说。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没………我电话呢………”

她扑哧一笑说:“干吗那么紧张?——”

我忙摆手道:“没、没有紧张………”

她“喔”了一声,笑看着我说:“老公,我去换身衣服,一会我带你出去吃晚饭。”

我道:“没必要浪费吧?”

她呡唇一笑说:“必须的!老公今天受了罪,我今晚要好好补偿你呢!………”

说着她陡然一扭腰肢,快步向隔壁的卧室里走去——

………

晚上曦儿载我去了一家叫做“琉璃月”星级酒店,她轻车熟路地领我上了四楼的餐饮区,直接进了那间“琉璃月”包厢——

一路上不停地有人向曦儿打招呼,有身穿酒店工作人员制服的男男女女,有身穿服务员制服的男男女女,还有一些身穿时装看似在这酒店消费的男男女女——

我有点纳闷,心想这妖女对这家酒店怎么这么熟悉?——

我们坐在包厢里,包厢的装修很有江南一带的古典之风,无论是窗棂还是桌椅,包厢四壁上也张挂着以江南水乡为题材的水墨画——

我原本坐在曦儿对面的,曦儿朝我勾手指头,嗲声说:“老公,坐我那么远干吗?人家又不是老虎!哼!——”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起身坐在她边上了——

我摸了下鼻子,讪笑道:“曦儿,你是不是经常来这里哈?——”

曦儿朝我竖起大拇指,赞我说:“顾阳筒子!你这个问题问得有水平!——”

“何以见得?——”我笑看着她道。

她看着我,眨眨眼睛,伸手在我额头上一点说:“因为这酒店是我家开的呀!——”

我愣了一下,看着她道:“这酒店太有江南风格了,太美了,无论是酒店的名字,还是酒店的整体装修风格,以及陈设细节!——”

曦儿朝我呡唇一笑说:“这酒店名字是我爸取的!酒店的装修也是严格按照我爸的意思做的!——”

“看来你爸的确很老道!不仅是这家酒店的开发商,也是总设计师哈!”我笑笑道。

曦儿淡然说:“还行吧。”

似乎每次提到她爸,她的语气都会淡下去——

我点了一支烟,环顾包厢对面墙壁上清新的水墨画,转脸笑看着曦儿道:“琉璃月,这个名字真地太美了!也不知道你爸是怎么想到的?有才啊!——”

所谓琉璃,是指以各种颜色的人造水晶为原料,采用古代青铜脱蜡铸造法高温脱蜡而成的水晶作品。其色彩流云漓彩、美轮美焕;其品质晶莹剔透、光彩夺目。这个过程需经过数十道手工精心操作方能完成,稍有疏忽即可造成失败或瑕疵。动漫和游戏中都有同名人物。

曦儿抱住我的胳膊,扬脸看着我,撒娇似地说:“关于这一点,我还是认同的!所谓琉璃月,是形容月色如琉璃宝色,晶莹剔透、柔美静谧——”

我半开玩笑道:“我怎么总觉得这个名字跟女人有关呢?”

曦儿又伸出手指头在我前额上一点说:“亲爱的,你果然绝顶!虽然我爸一直没对我和我姐说过,但我和我姐曾经猜测过,这酒店名字跟我妈的名字有关联!——”

“哦?说来听听。”我看着她道。

曦儿侧了一下脖颈,似在回想,她幽幽地说:“我奶妈曾告诉我和我姐说,我爸很爱我老妈,我妈的离去,对他的打击非常大!我妈走的时,我爸才三十岁!三十岁到现在五十岁,已经二十年过去了。我爸一直单身,因为我妈始终活在他心中!——”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林啸天还是如此一个痴情不改的男人呢!

“你妈叫什么名字?”我看着曦儿道。

“谢宛月!”曦儿说。

谢宛月与琉璃月,我似乎忽然领悟到其中的联系——

琉璃,是七宝之一,人间珍品。此宝青色,莹彻有光,凡物近之,皆同一色!我想林啸天如果给这家酒店起名叫琉璃月是为了纪念他深爱着的女人,应该就是出自这里了。

曦儿看着我说:“亲爱的,你玩网络游戏么?——”

我摸着鼻子笑道:“玩。”

“都玩什么游戏?”曦儿说。

我说:“连连看!消灭一对是一对!哈哈哈——”

曦儿扬手打我一下说:“讨厌!——”

我笑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小到大就不爱玩游戏,我觉得玩游戏是一件很没意义的事情!——”

“那你知道《天下》这个大型网络游戏么?”曦儿扬脸看着我问。

我笑笑道:“没听说过。”

“那你听过杨幂唱为《天下贰》演唱的那首歌么?歌名就叫《琉璃月》——”曦儿依然扬脸看着我说。

我摸鼻子,不好意思地一笑道:“没听过。”

曦儿有些不悦地哼了一声说:“怎么什么都不懂。”

我道:“你说了,我不就懂了么?——”

她看着我,撅嘴说:“你知道《天下贰》这个游戏讲的是什么吗?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我笑看着她道:“哦?说来听听——”

曦儿看着我说:“在《天下贰》的游戏中,墨姬是幽都魔王的女儿,七夜则是身负血海深仇的王子,两人因墨姬在月影湾的相救而相知相恋,却又因上一代的恩怨而不能相守,每天只能在夜晚望着月亮思念彼此。因为痴情的墨姬在游戏里被设定为月光所化,通体剔透如琉璃墨玉,而她的必杀技又是“琉璃六步”之舞步。

所以词作家严丹丹为这首歌起名《琉璃月》。制作公司请来曾经亲身cos过墨姬这个人物的杨幂来演唱这首凄美情歌!………”

我道:“故事真地挺凄美的。”

曦儿轻叹道:“是呀!墨姬虽历经千载轮回,几世相思,却终究对爱无悔………”她说这话时,目光挑了起来,穿过江南风格的雕花窗棂,投向天边那枚初升的皓月——

我看着曦儿笑道:“那你唱给我听听看——”

曦儿没给我唱,她说她非常喜欢那歌,却不敢去唱,每次唱的时候,她都会心痛!为墨姬与七夜之间守候,为那历经千载轮回,几世相思,却依然不悔的爱——

她还大致给我解说了几句歌词——

“月影万变逃不出阴晴圆缺”

《琉璃月》歌词的第一句正是“墨姬”和“七夜”万世尘缘的最好描绘。从墨姬第一眼见到七夜起,她的心中便深深喜欢上了这个戴着冰冷面具,不苟言笑的男子。他们的缘分是天注定的,无论是否能归于圆满,但是至少我遇见了你!

“轮回千载也斩不断这姻缘”

墨姬笃定七夜就是同她结下三世姻缘的男子,千载的轮回流转,自己正是为了追寻他而来,她就像温柔的弯月,环抱在他沉默却坚定如星夜的怀抱。身处乱世的“七夜”心中始终念念不忘的,是在月影湾那个救了自己温柔如水的女子。

“大荒无界乱世之中的婵娟”是“七夜”心中对爱人最深切的情怀。而他也深信不疑那个人就是墨姬,这个年少轻狂且冷漠不羁的王子,也会有“支语片言断续的句语千愿”。

一个是坚定的守望等待,梦醒月落之际,那个熟悉的身影是否会回来?

一个是深情的承诺誓言,即使沧海桑田,海枯石烂,也绝不会将手放开!

就让桃李花林的年华,暮苍渊底的绝恋,流云渡水的缠绵,今夜一齐融入那琉璃月色,只为那一句,我爱你从没改变………

讲完这首《琉璃月》的歌词,曦儿的眼角湿润了——

我蓦地发觉,我们还没点菜——

我道:“姐姐!我们不是来这里专门谈琉璃月的吧?按照马斯洛需要层次理论,我们还是先填饱肚子为妙——”

曦儿嗔我一眼,哼声说:“人家正讲的投入,心已经飞到了七夜与墨姬的凄美爱恋中去了,你尽打扰人家雅兴!——”

我讪笑着赔不是,只是我不知道的是,很快就该是她打扰我雅兴的时候了!——

我摸着鼻子笑道:“民以食为天嘛!——”

曦儿说:“我已经点餐了,应该马上就会上菜了。”

我道:“你什么时候点的?我怎么没看见你点?自始自终我们都在一起啊!——”

“你想知道?——”曦儿笑看着我说。

我道:“想。”

她抬手朝我勾了勾手指,眨眨眼睛说:“你坐近点!姐讲给你听!——”

我道:“我再坐近点,就该坐你身上去了!——”

她朝我挤挤眼睛说:“坐到姐身上你怕什么?小家伙!——”

崩溃!母性间歇性时发作啊!——

我道:“我不干!老粘着女孩子,人家以为我恋母呢!——”

曦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边笑边看着我说:“你怎么不说人家会说还没断奶呢!咯咯咯——”

我搔后脑勺,盯着她沉声道:“能不能别这么色?——”

听我这么说,曦儿变得更色了。她抬手捉起下巴来了,“色迷迷”地觑着我说:“过来!让姐非礼一下!——”

我无语了!

我道:“我不干!头皮都麻了!——”

她说:“那你讲个笑话给姐听下,如果你能博美人一笑,我就告诉你,我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点餐的?——”

我瞟她一眼道:“你刚不是被我逗笑了么?”

“不算。再来一个!”她笑看着我,目光依然色迷迷的。

我道:“好吧好吧!求你了!你别那么看我,我肉麻!——”

“那你讲笑话呀!只要你逗我笑!要不然,哼哼——”她挑逗我说,“本小姐就在包厢里非礼了你!——”

我点了支烟,吸了一口,搔搔头皮,看着她道:“某日,一位小姐打电话叫出租车。小姐说,你好!我在光明路口,我要搭计程车。司机道,那你穿着什么衣服呢?小姐说,我穿白色上衣,蓝色裙子。司机道,到哪里?小姐说,到膝盖。司机狂晕,挂了电话,他很无语嘀咕了一句,妹妹!职业习惯啊!——”

曦儿看着我说:“讲完了?——”

我道:“讲完了呀!不好笑么?——”

接着曦儿哈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花枝乱坠,直接扑倒在我怀里,在我怀里还使劲笑——

我移开手中的烟,怕烫着她,我低头看她道:“为什么我讲的时候你没笑呢?为什么要在问我讲完了没有之后才笑呢?——”

曦儿忍住笑,扬脸看着我说:“人家那不是出于礼貌嘛!咯咯咯………”

我道:“我晕!这笑还能憋住的吗?——”

最后曦儿告诉我她来酒店之前,就打电话安排好了菜谱,而且还神秘兮兮地告诉,这菜谱是特意为我安排的!——

然而等那些菜上来之后,还是跌破了我的火眼金睛!

满桌子的壮阳之物啊!典型的壮阳全席!——

所有的菜都以如下壮阳之物为原料:韭菜、虾、羊肉、鹿肉、狗肉、猪腰、羊腰、核桃、海参、牛鞭、桂圆、鳗鱼、黑鱼等等。所有的菜均以壮阳之物为调料:葱、蒜、韭、薤等等。

连那道汤都是壮阳之物——双鞭壮阳汤!

我直接看傻了!

我紧张得咽了一下口水,盯着曦儿道:“妹妹!你没必要这么搞吧?啊?!——”

曦儿朝我莞尔一笑说:“亲爱的,这可都是我让高级厨师亲自为你做的菜谱!你今天可要好好吃喔!不许挑食呢!——”

我看看那满桌子的阳物,又看看曦儿,再次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还没动筷子,胃里就已经翻江倒海了,光闻那扑鼻的强劲之味,就快要被熏倒了!

我君子阳阳,还需要借助这些东西来补充体内的阳气么?——

“曦儿………你、你这也太作了点儿吧?!………”我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说。

她细眉微蹙,嗔我一眼说:“什么嘛!人家这都是为你好呢!——你知道这两天,我为你看了多少本菜谱嘛!人家没功劳也有苦劳呀!——”

见我愣着不说话,她拿起筷子指点着那道双鞭壮阳汤,对我笑说:“光说这道汤吧!这可是酒店的川菜大师的杰作,一般人可做不出来呢!光这道汤里的原料就很复杂,有牛鞭、狗肾、羊肉、鸡肉、菟丝子、肉苁蓉、拘杞、生姜………”

“等等!——”我忙摆手制止了她,沉声道,“这么多东西捣鼓在一起煮出来的汤,人真地可以喝吗?不会吃得人七窍出血吗?啊?——”

曦儿一把拍下筷子,蹙眉看着我说:“亲爱的!你别告诉我,我辛辛苦苦安排这顿壮阳大餐,你一点都喜欢吧?!——”

见她怒了,我还能说什么,况且人家的确是没功劳也有苦劳嘛!我摸着鼻子讪笑道:“没、没有喜欢,只是觉得太辛苦你了!………”

曦儿这才眉开眼笑了,她朝我柔情一笑说:“那还等什么呢?老公,加油吃啊!我陪你吃呢!——”

我用力扯了一下鼻子,慢慢拿起筷子!心想,妹妹!你还陪我吃?你可真有风险精神哈!

曦儿开了一瓶拉菲红酒,亲自帮我倒上酒,将一只杯子递到我面前,尔后举起杯子,笑看着我说:“干杯!老公!——”

我也只好拿起杯子,跟她碰了一下,心想红酒配壮阳宴——tm的绝配!我真想对她说:“妹妹!回家路上顺便去药店帮我拿两盒云南白药粉!恐怕今夜我会止不住我的鼻血了!——”

面对曦儿监督的目光,老子还真有那么一点从容赴死的感觉!风萧萧消息易水寒,壮士一吃兮不复还!死吧!死了也值了!吃完一桌子壮阳之物,生的伟大死得光荣啊!

起初我吃得还有点感觉,酒店厨师的烹饪水平还是值得赞美一番的!可是吃着吃着我,我身体有反应了,尤其是喝了一碗曦儿帮我盛的双鞭壮阳汤之后!我的身体开始越来越热,开始流汗了,气血也开始在体内奔涌了!

因为我是主吃,曦儿陪吃,曦儿自然吃得少,还专门吃那唯一两道素菜!而当我将筷子伸向那两道素菜时,她就拿筷子打我的筷子说:“不行!老公!这是我的菜!——”

是的!没错!这是你的菜!好妹妹!——

曦儿边吃还边给我解说:“老公,你看这羊肾,菜谱上说这可是好东西呢!不仅含有丰富的蛋白质、脂肪,还含有维生素a、e、c,以及钙、铁、磷。《日华本草》说,羊肾,补虚损,阴弱,壮阳益肾。适用于肾虚阳痿者食用!——”

我真想站起来,盯着她道:“什么跟什么!我顾阳会肾虚阳痿吗?啊?!——”

都怪我自己啊!那天晚上我怎么就鬼使神差地说我大脑神经受损影响了我的生殖功能了呢?!当时还以为自己灵机应变,如果早知现在,打死我我也不会说谎了啊!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实践证明,这话的确英明!

“老公!好吃吗?——”曦儿满眼疼爱地看着我笑说。

我摸着鼻子道:“好吃!真好吃!辛苦你了!——”真tm好吃!

吃了这段壮阳全席,我就成了名符其实的君子阳阳了!阿门!

接下来曦儿的一句话,让我连死了的心都有了!

她无限柔情地注视着我说:“老公!你那田七炖鸡汤喝了也快两星期了,咱以后别喝那个了,以后人家给你天天炖双鞭壮阳汤!吃它个十天半月的,你说好不好?老公!——”

“什么?!喂!——”我从椅子里暴跳起来,怒气冲冲地盯着她大声道。

曦儿扬脸看着我,眨眨眼睛说:“老公!………你吓着人家啦!………”

我闭上眼睛,长吁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睛看着她道:“对不起!………”

“你怎么啦?老公!——”她看着我,撅嘴说,一脸无辜的样子,还很委屈——

我耸耸肩,强颜欢笑道:“呃………没、没什么!………可能是这道双鞭壮阳汤开始起作用了吧?………”

说着我恹恹地重新坐下了。

曦儿却是面露惊喜之色,扑过来抱住我的胳膊,激动地摇晃着说:“真的吗?老公,真的吗?——这汤果然有奇效哈!回去我一定天天炖给你喝!——”

我低头看着她那张喜出望外的漂亮脸蛋,又想笑又想哭,又想骂又想怜,最后我只是很木然地看着她——

我心想,我此刻的表情一定非常之苍凉!我心中不由冷笑道:“好吧!妹妹!现在你就使劲儿折腾我吧!晚上回家看我怎么使劲儿折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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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想,我此刻的表情一定非常之苍凉!我心中不由冷笑道:“好吧!妹妹!现在你就使劲儿折腾我吧!晚上回家看我怎么使劲儿折腾你!——”

………

最后的最后,我已经面红耳燥汗流浃背了,像南方发洪水一样,我周身的气血就像决堤的洪流奔腾翻涌着——

为了冲淡满桌子壮阳之物的浓重气味,我喝了很多红酒,企图将那股膻味强压下去。曦儿没有陪我吃那些菜,只是象征性的动了几筷子,可她一直陪我喝酒,陪吃很快变成了陪喝了!

从酒店出来时,我头有些晕,也不知道是阳物吃多了,还是红酒喝多了。曦儿扶着我出了酒店大厅,扶我进了法拉利座驾——

曦儿面颊潮红,开车速度飞驰电掣,大概二十分钟后就到了西西里庄园的寓所——

开门进屋后,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水喝,我感觉口干舌燥,我奔进厨房拉开冰箱,抓过一瓶屈臣氏易拉罐苏打水,快速拉开了拉环,仰脖子就往嘴里倒——

咕咚咕咚喝下一瓶,又去抓第二瓶,拉开拉环,正准备往嘴里倒时,曦儿跟进了餐厅——

“亲爱的,那么渴么?——”曦儿倚在餐厅门边看着我说。

我回头看她一眼道:“有点渴。”

能不渴么?吃了那么属火性的阳物,不仅口干舌燥了,我周身的气血似乎都要燃烧起来了!

她奔过来,从背后环住我的腰,嗲声说:“老公,我也渴了………”

我道:“饿了吃饭,渴了你喝水啊!——”我的背又不是水桶!——

她抱住我的腰,撒娇似地扭动着身子,嗲声说:“你喂我喝………”

我道:“你几岁啊?要不要我喂你饭吃?——”

她哼了一声,松开我,伸手夺过我手中那瓶拉开了苏打水,往自己嘴里倒了一口,尔后扬脸看着我,眉眼妩媚,她娇声说:“老公,那我喂你喝………”

我道:“得了,你喂自己喝吧!——”说着我弯腰准备从冰箱里再拿一瓶苏打水——

曦儿奔过去,将冰箱的门推上了,还拿自己的身子挡住冰箱,扬脸看着我说:“不想喝水就算了!——”

我道:“我有说不想喝水吗?”

她说:“那我喂你怎么不喝?”

我道:“我自己有手啊!——”

她说:“我喂你不喝,你也别喝冰箱里的。”

我道:“为什么?”

她说:“不为什么,因为冰箱里的水都是我买回来的,没你的份!哼!——”

我道:“你狠!——我拿钱买行不行?——”

她说:“多少钱我都不买!”

我道:“你明知道我口很渴,你还故意为难,你什么用心?”

哥不仅渴,而是饥渴!你今晚最好别惹我!否则我折腾死你!——

她说:“我的用心很简单,就是我喂你喝,你是我老公,我当然要照顾你了!”

我道:“我怕我会被你爱死的!——”

她说:“顾阳!什么意思?——”

我道:“嘿嘿!没什么,没什么。”

她说:“这水你喝还是不喝?——”

我道:“我喝我喝!——”

此刻我就是一个在大漠中迷失了方向找不到水源极度需要补充水分的旅行者。别说是苏打水了,自来水我都要猛灌一通!

曦儿得胜似地笑了,踮起脚尖要喂我水喝,可她个儿比我矮,喂起来不怎么像话。于是她将我推到餐桌边的椅子上坐下,尔后笑看着我说:“乖!把嘴巴张开!——”

我摸了下鼻子,皱眉道:“我怎么感觉有种被**的感觉?——”

她伸手在我胳膊上用力掐了一把,盯着我说:“胡说什么呢!这顶多是老婆对老公的溺爱!——”

我无奈地摇摇头道:“那好吧!你‘爱’我吧!——”说着我背靠椅子靠背,闭上双眼,张开嘴巴,等待甘甜的液体流入我的口里——

大概看我有点像受难的耶稣,她扑哧一声笑了。

因为笑,她的手腕有些抖,因为抖,她就把苏打水喂进了我的气管——

把我呛了个该死!

呛完了,我怒视着她道:“拜托!你倒错洞了好吧?是食管那个洞,不是气管那个洞!——”

她撅嘴赔不是说:“老公!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瞟她一眼,只好再张开嘴巴——

她将易拉罐开口对着我的嘴巴,慢慢往里倒——

这次比较顺利,那甘甜的液体流过我干燥的喉咙,顺流而下,进入我的胃部——

我索性舒服地仰靠在椅子里,双手抱臂,闭上眼睛,让她伺候——

大概见我太舒服了,她偷偷地将小手伸到我腋窝一下咯吱了一下,我痒的要叫出声时,我再次从嘴里流进来的苏打水呛了嗓子——

而且,见我的狼狈样,她反而笑得花枝乱颤的,她手中的苏打水已经不是对着我的嘴了,而是对着我的脖子了。

“咳咳………喂!………咳咳咳………我的嘴巴没开在脖子上好吧?………”我睁大眼睛盯着她道,有些气愤——

伸手夺过她手中的苏打水,蹦起来了,伸手抓她——

她跳到冰箱边上,一把拉开冰箱的门,从里面又抓过一瓶瓶装苏打水,拧开盖子,当枪一样指着我,边笑边说:“别过来!别过来!………我会自卫的!………”

我道:“那你就**吧!我帮你——”

我扑过去,一把钳住她,将易拉罐里剩下的苏打水,对着她性感的脖颈全倒了进去——

她哇哇叫着,同时对我进行还击,将瓶子里的苏打水朝我身上泼,因为她个子比我矮,她手中的苏打水没法泼到我脖子里,只能泼在我上身的衣服上——

我丢掉手中的空易拉罐瓶子,夺过她手中的瓶装苏打水,照着她白色裙装的荷叶边领口里倒进去——

我一边倒一边笑还一边叫:“让老公教你吧!让老公教你吧!………”

起初曦儿还尖叫着反抗着,紧接着她的身子就凝住不动了,扬脸痴痴地看着我——

我也停下来了,笑看着她道:“怎么啦?投降了?你不是很嚣张吗?——”

她依然扬脸看着我,没有言语,眼圈却是红了——

我止住了笑,看着她道:“怎么啦?——不是吧?这就哭了?可是你先动手的哈?——”

她痴痴地看着我,只是摇头,有眼泪溢出了眼眶——

“不!………老公!………人家是开心!………”她小声说。

我道:“不是吧?你以为是泼水节啊!被我泼成雨人了,你还开心?——”

她眼泪婆娑地看着我说:“老公!………你知道你刚才说了句什么吗?………”

我道:“泼水节?——”

她摇头说:“不是这一句………”

我摸下鼻子道:“那是哪句?——”

“是前面第四句………”她看着我说。

我将苏打水瓶子搁在餐桌上,皱眉看着她道:“到底是什么呀?——”

她泪中带笑地注视着我说:“亲爱的,你终于肯承认你是我老公了?………”

说着她眼中的泪水再次溢出了眼眶——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隐约记得我说过“让老公教你吧”这句话,我的心有些慌乱,避开她的目光——

“老公!我好开心!………我真地好开心!………”她喜极而泣,扑过来抱住了我——

我是第一次这么说吗?我不记得了,甚至于我方才是不是说过这句话,我都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莫非我的潜意识里已经认可我是她老公这个事实了?——

女人的泪总是最有强有力的武器!是可以摧毁男人意志的杀伤力很强的核武器!——

我的脑海里飞快地闪过那只漂亮的水晶漂流瓶,还有那几只蓝丝千纸鹤上的幽谧心事,我蓦地想起了夕儿在电话里告诉我她妹为我低声下气向王勃求情的话——

我的心猛得摇晃了一下——

我不自觉地伸手揽住了眼前这个泪人,揽住了她温软的身子——

她则顺从地伏在我胸膛上,乖巧地如同一只寻找依靠的猫咪——

“别哭………”我看着她的眼睛道,抬手轻轻拭去了她眼角的泪痕——

“吻我………吻我眼睛………吻我………”她喃声说。

我低头吻住了她的前额,嘴唇向下吻干了她眼角的泪痕——

“别停下,老公………吻我………用力吻我………”她喃声手,双手紧紧勾住我的腰。

她胸前的两座雪峰剧烈起伏着,以向前挺翘的姿态——

因为被我用苏打水猛地一通浇灌,她胸前的白色裙子已经湿透了,紧贴着身子,里面的黑色bra清晰地映现了出来——

她雪白的脖颈上是水,苏打水,甘甜的苏打水,她的脖子也湿润润的,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我低头吻她的嘴唇,一下一下温柔地吻着,嘴唇与嘴唇接触的那种温软与饱满感,令人陶醉——

她扬着绝美的面孔,双手箍住我的腰,探出她粉嫩的小香舌,以期待的姿态等待我去**——

我吸住了她的小香舌,一股甘甜的滋味涌上心头,我的舌头瞬间跟她的小香舌纠缠在一起,彼此的呼吸也瞬间急促起来——

她很快就有感觉,嘴里一会儿唔唔唔的,一会儿嗯嗯嗯嗯的,在她唇舌间贪婪地**片刻,我的嘴唇抚过她那只精巧的下颌,吻上她雪白的脖颈,她的脖子湿润润的,带这一种她身上独有的芬芳,我舔舐着一寸一寸肌肤,舔舐着苏打水的甘甜——

“我要你用力吻我,老公………唔………别停下………吻下去………嗯嗯………”她低吟着,身子在我坚强的双臂微微地颤栗着——

我勾下头去吻她性感的小锁骨,吻她锁骨上面的窝窝,和下面的窝窝——

或许那里也是她身子的敏感处,她的身子情不自禁地抖颤着,鼻唇间也不禁发出销魂的呻吟声——

我吻她胸部时,她双手捧住我的脸庞,双手微微用力地将我的头按向她的胸脯,仿佛要将我按进她的身子里去——

她自己将白裙的肩带拨了下去,白裙的肩带滑落至她细腻的臂膀上,再轻轻一拉,那白裙就滑落至她的纤柔的腰际——

“吻我,吻我………老公………我是你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她动情地呢喃着。

我的双手捧住了她的胸脯,隔着黑色蕾丝bra轻轻重重地揉捏着,她再次呻吟出声,如果呻吟声分为很多种的话,那她的应该属于婴儿式的呻吟,呻吟的节奏紧跟我揉捏的轻重,一长一短,一深一浅——

这种看似绵若无骨、似有若无的呻吟,就像号角一样吹响了男人攻占他们渴望的领地!

我周身的气血被她的娇美的身子,以及她销魂的呻吟声,迅速地激荡起来——

我呼吸变得粗重起来,迫不及待地将她的乳罩掀上去,在乳罩被掀上去的刹那,她那对**的**飞挑出来,白晃晃地直耀我的双眼——

我伸手用力逮住一只,生怕它就像小白兔一样跑掉了!我用力逮住那只,揉捏着,低头吸住了雪峰上那躲娇滴滴的红玫瑰,用舌尖挑拨着它,直到她愈发地红艳,愈发地娇滴滴的,愈发地直挺——

挑拨这一只**的时候,我的另一只手还不忘揉捏着另一只,挑拨够了这只,我就又去挑拨对侧的一只——

在我的双手与唇舌的挑弄之下,曦儿的身子变得越来越绵软,也越来越丰盈,不断地松软,不断地发酵膨胀——

她双目微闭,眼神越来越迷离,皓齿轻咬下唇,想极力抑制住那呻吟声,可是呻吟声还是在餐厅里回响,细若游丝,却又从不中断,深深浅浅,长长短短——

“喔,老公………我好爱你………嗯………等等,等等………”她呢喃一声说。

说着弯腰褪到腰际的裙子完全脱下来,随手扔在了地上,那黑色蕾丝bra还悬挂在她臂膀上,她做这些动作时,胸前那两座雪峰颤巍巍地摇动着,很有一股逼迫人视线的气势——

她下身紧裹着一条黑色蕾丝小裤衩,平坦微隆的小腹最下面有黑色绒毛隐约透露出来——

我低眼看着她曼妙的身子,心脏咚咚咚地跳跃着,浑身燥热难耐,下身已经不可遏制地膨胀了起来,将裤子的裆部都支棱起来——

曦儿看见了我的裆部,她朝我魅惑一笑,柔声说:“老公………想要我么?………”说着她蹲下身去,我听到了皮带扣叮当地脆响,我感觉裤子脱落了下去,一双温软灵巧的小手隔着我的短裤,轻轻**着——

紧接着我的短裤被脱下了,她温软的小手直接接触着我的下身,温柔地**着,然后她勾下头吻了下去——

我感觉下身膨胀到了极点,小腹内似乎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又像是腹部里藏着一座活火山,有炙热的演讲在翻滚涌动,期待一个突破口,冲天而出——

曦儿用嘴巴**着我的下身,我双手捧着她一上一下运动着的小脑瓜,因为无法言说的痛快,我捧着她脑袋的双手不自觉地更用力了——

在她唇齿的**下,我的身体欲念就已经被挑拨到了极点——

我扶起她,看着她迷失在欲念中的双眸,我知道我眼睛里也有满当当的欲望在向外散射着——

“想要了么?………老公,是不是受不了………”她朝我魅惑一笑,因为微微探出了她粉嫩的小舌尖,她的表情还似透着一点小调皮——

在她这话更激荡起了我的欲念,我一把钳住她的腰,带着她旋到墙边,将她压在了身下——

餐厅里的灯光突然熄灭了,房间里一片漆黑——

“老公………我的头不小心撞到开关了………”她在我面前的黑暗里轻声说,带着歉意。

我无声笑了笑,伸手要去开灯——

“别开!老公………你不觉得这样更有情调么?………”曦儿轻声说,语气依然含着挑逗——

我心想,唉!小妖女何时变成小**了?!——

我的手掌已经探进了她两腿之间的幽谧地带,那里已经是汪洋一片,她的身子异常敏感,我的手还没有进一步动作,她的身子就抖了起来,绵软无力地趴伏在我胸膛上了——

“怎么了?………老公………”她妖娆的声音在我耳边轻声响起——

我道:“发洪水了。”

“什么?………老公………”她在我耳边轻声说,语气带有三分疑惑——

我道:“湿透了。”

我的脸上马上就挨了一巴掌,随之是曦儿娇嗔的声音:“讨厌鬼!………”

我委屈道:“真地是湿了呀!………你感觉不到么?………”

“还说!哼!………好难为情!………”她嗔怒地说。

我没再说什么,将手掌从她裤衩探了进去,探进那片汪洋之地——

我还真算是淫得一手好湿啊!

在我的手触到她的花心时,她的身子猛地一阵战栗,呼吸再次急促起来,娇喘连连——

这事儿真奇怪!她越是难受,我的手就越是竭尽所能,把在柳青身上练出来的绝技统统用上了!直弄得曦儿再也受不了!——

“唔,老公………别折磨我了………要我………嗯嗯………用力要我………”她呻吟着,请求着,既往的骄矜已荡然无存——

我腿下了她的裤衩,双手抓住她挺翘的弹性十足的小**,并向前托过来——

我抬手抓住她左侧的**,准备挺身而入——

大概已经感觉我的矛头已经直指向她了,她探手摸住了我的矛头,娇嗔了一句:“唔………你的好大呢!老公………”

我道:“你的也不算小!”

“好神奇呢!………为什么突然就变大了呢?………”她趴在我耳边娇喘着说。

我道:“你们又不是第一次坦诚相见了。”

“什么嘛!………坏老公!………”她娇嗔了一句说。

我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呢!”

“女人不坏,男人也不爱呢!”她趴在我耳边妖娆地说,带着一阵温热的继续的鼻息——

我边分开她双腿,边道:“我还是喜欢良家妇女——”

“可男人们更喜欢在床上像女优,在厨房像女仆,在外面像女神的女人………”她娇喘连连地说。

我一手扳住她的小**,一手握住矛头,回她一句道:“女人在床上**一点,言行更大胆露骨一些,自然更能刺激男人的**了!——”

“老公………那你要不要人家来刺激你的**呢?………”她挑逗我说,依然娇喘连连——

因为没开灯,餐厅里黑漆漆一片!所以我们的对话声显得尤其清晰——

这小**越来越变态了!竟然喜欢在黑漆漆里**!mb的老子要是捅错篓子就出大洋相了!——

我喘着粗气,持着矛头在她花蕊上轻轻摩擦着,同时回她一句道:“随你!——”

她受不了我这种摩擦,身子紧紧趴伏在我肩上,不停地抖颤着,双臂还死死箍住我的脖子,娇喘连连:“嗯嗯………老公,唔,要我………嗯,用力要我………”

大概是方才的对话影响了她,她开始爆粗口了——

“噢,老公………**来………**………噢噢………用力**吧!老公!………”

她这是跟哪学的?还是那**网站么?——

不过她这粗口还真能刺激我的神经,还真能激发我的荷尔蒙,我一手用力扳住她的小**,一手持着矛头,在黑暗中慢慢靠近更黑暗中去——

在她的**颤栗着摩擦我结实的胸膛时,我一挺下身挤了进去——

我的矛顿时被两道温软湿热的粉嫩的肉墙紧裹住了,那里温暖与湿滑,仿佛都能听见潺潺的山泉声,仿佛都能听见鸟语花香,那是神秘最美好的所在——

曦儿的双手紧紧抓住我的背脊,指甲似乎都要穿破我的皮肤,嵌入我的身体中去——

这种紧裹的痛快与刺激感,又激发了我勇往直前的冲进,我直直地挺了进去,直到完全充满,完全充满了——

她的身子在我怀里一阵抽搐似地战栗,唇齿间的呻吟声不绝于耳,那种典型的婴儿式呻吟——

“嗯………嗯………嗯嗯………”

如果用文字描绘用“嗯”这个字足够,可“嗯”这个字面上的东西,压根儿无法表达曦儿呻吟时的那种丰富、曲折、缭绕,还有销魂的节奏与起伏的波浪线——

更令人销魂蚀骨的是,曦儿的呻吟,紧随我前进后退的动作,我先有动作,她后有呻吟,我动作之轻重深浅,决定了她身影的轻重与深浅,这才是最美妙最销魂之处——

如果俩人**,你干你的活塞运动,她唱她的呻吟曲,两不相干,虽然各得其乐,却无共同畅游爱河的酣畅淋漓之感。**又不是**,如果各自为战,还有毛线的意思?!——

兴许是因为我今晚壮阳之物吃多了,兴许是因为我第一次感受到我不是在发泄,不是在报复,不是在勉强,而是因爱而做,而是两厢情愿,所以我这次做得特别投入,特别持久,特别有战斗力!——

曦儿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

“唔,老公………嗯,我要死了………我爱死你了,嗯嗯………深点………再深点,嗯嗯嗯………”

她趴伏在我耳边,轻咬着我的耳轮呻吟说。

我感觉她在我猛烈撞击下,身子像棉花糖一样膨胀了起来,松软了起来,就像她说的女人是土地,男人是犁,在农夫的辛勤劳作下,土地变得愈发松软,愈发肥沃,愈发生长与成熟——

是的!这天夜里,在寓所的餐厅里,在黑暗中,我和曦儿连续做了三次,中间的停顿都不足一分钟!几乎也用尽了我们所知道任何姿势,前面后面,上面下面,如果我真是农夫,那我这个夜里已经犁翻了她!如果她真是土地,她完全已经成为一方最肥沃的土地了,而且果子已熟透,满世界都是秋收的丰硕与欢悦——

………

次日是礼拜六,因为最近丽人服饰的工作任务比较繁重,所以今天要加半天班,下午才能放假休息——

早上去公司时,是李红艳在站前台,她看见我时,两只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我径直走到前台边上,伸手打卡,李红艳的身子往后缩着,都快紧贴住前台后面的墙壁了,表**彩纷呈,又惊愕,又怯懦,又恐慌——

我瞪她一眼道:“你不是以为我余下的人生该在监狱里度过了吧?——”

她胆怯地看着我,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只是朝我摆摆手——

我沉声道:“李红艳,你别紧张,我今天不会找你麻烦,但是,你给我记住,我很快就会让你的无耻行径得到应有的惩罚!——”

说着我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前台——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我的出现再次点燃了大家的目光,我已经不在乎了,我已经习惯了周围的人对我所投射过来的异样的目光,我已经习惯了大家在背后伸手对我指指点点了。

事实上,我很理解他们,据说邓爷爷在政治的舞台上,曾有过三起三落的传奇经历!而我在丽人服饰的舞台上,恐怕也差不多是三起三落了!

别说大家了,我对自己进入公司以后的许多事情都有些不可理解。我记得第一天来丽人服饰上班是个礼拜五,但是我当天就被曦儿踢出了公司,但是我却在礼拜一很神奇地重回了公司。

这算是一起一落了吧?——

第二次离开公司是因为我“非礼”李红艳的事件,那次是我主动拂袖离去,公司上下都以为那次我肯定再也回不了丽人服饰了!但是,一个礼拜后我再次出现在公司里。

这算是一起一落了吧?

第三次就是昨天被警察带走以后,大家多半以为我肯定也回不了丽人服饰了。然而,我依然是回来了!

当然,相比于邓爷爷的三起三落,我这三起三落没什么可提,不是什么光荣的历史,而是一部血泪史,是一部屈辱史。准确地说,三落是有的,三起是没有的,在丽人服饰我压根儿没起来过几次!

不过,我倒是觉得自己就像猫一样,有几条命,怎么弄都弄不死!——

当然,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有哲人说只有变,可能才是唯一的不变!有搏击家说,最好的防守,其实是进攻!如果我始终不主动进攻,如果我始终被动防守,我就只有挨打的份!

我始终与人为善,我始终人与人之间应该化干戈为玉帛,但是,如果有人得寸进尺,如果有人唑唑逼人,如果有人要置我于死地,我就会用像打架一样,双肘膝给敌人致命一击!

从小外公就告诉我,作为男人,不要惹事,也不要怕!我顾阳不是怕事的人,我将化主动为被动,化防守为进攻!

忍无可忍时无需再忍!——

而且,你从我这里拿走的,我要你完璧归赵,你对我造成的伤害,我将双倍奉还!——

当然,报复是隐蔽的,没人看出来,我的复仇的计划已经付诸于实施了!没人看出来就对了,这正是我对待卑劣小人的独特手段!这是个人的战斗!我会在那些小人们得志猖狂之际,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君子报仇,不在时日!

………

当我在公司休憩区,将那张存有二十万的银行卡递给邢敏的时候,我原以为她一定会喜出望外,可是,事实上,邢敏没有接受!

当我把那张卡递到她面前时,她愕然地看着我说:“哥………这是?………”

我摸了鼻子,笑笑道:“这张卡里有二十万,你可以拿去给你爸做手术。我想基本上应该可以支付手术及手术前期的费用了。至于手术后期的医疗费用,到时候我们大家在想想办法——”

邢敏睁大她那双原本就很大的眼睛看着我说:“哥………你哪来这么多钱?………”

我道:“这你就别问了!——你拿去吧!救人要紧!——”

邢敏摇头,将我的手推了回来,她看着我道:“哥,我不能要这个钱!………”

我看着她道:“敏儿,这钱是借给你的。你是要还的,我不是给你!你只是先拿去帮你爸做了手术再说!这世上没什么比生命更珍贵的东西了!——还是那句话,救人要紧!——”

邢敏依然摇头,看着我说:“哥!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这钱我不能要!………我、我也还不起………”

我伸手在她头发抚了一下,笑着安慰她道:“哥又不是让你马上还!等你爸的病好了,你再慢慢还我就行了。你不要有太大心理负担,二十万虽然是个大数目了,但是跟人的生命比起来,它就显得微不足道了。还有,二十万万虽然是很多钱,但是当人遇到合适的机遇,二十万也不是不可以挣到对吧?——”

邢敏看着我,摇头说:“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二十万对哥也很重要………哥要娶老婆,还要买房子………”

我再次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瓜,讪笑道:“你比哥想得还远呢!敏儿,其实道理很简单,失去了钱,还可以再挣,失去了生命,一切都是零了!——”

说着我轻轻摇晃了她一下,看着她的眼睛接道:“敏儿,你懂哥的意思吗?——”

邢敏勾下脸,低声说:“哥,我都懂………可是………”

我道:“你懂就好了!什么都别说了!就这么办!——”说着我拉起她的小手,将那张银行卡塞到她手心里——

邢敏抬脸看着我,又低头看手中那张银行卡,好半响才轻轻说了声:“哥………谢谢你!………”

我呡唇看着她,见她接受了,我笑笑道:“谢什么谢,别忘记了,我可是你哥呢!傻瓜………”

………

下班前没什么事儿了,在网络上碰到了“红袖添香”,接上回的茬儿继续聊爱情的本质与分类,她还把我上次离线发送给她的那份关于**式爱情量表填好了,又回发给我——

我看了一下她填写的**式爱情量表,她得分在30分以上,很显然她所追求的也是一种**式的爱情——

红袖添香:阳阳,你的意思就是说,**式的爱情才是我内心最想要的爱情模式?

君子阳阳:没错。你应该不喜欢平淡的友情式爱情,你渴望得到能带给强烈情绪体验的**式爱情!

红袖添香:爱情专家呀!你今天要给我上什么课呢?我很喜欢你的爱情教育课呢!我觉得你说得蛮有道理的!

君子阳阳:你过奖了。我只是多读了几本书而已——

红袖添香:阳阳,我问你,是不是世上的爱情只可以分为友情式爱情和**式爱情么?

君子阳阳:其实严格说来,爱情是不可以划分的,所谓爱情的划分不过是心理学家的一些论调。心理学家hatfield将爱情分为友情式和**式,这只是他对爱情的看法!而另一位心理学家sternberg提出了爱情三元论,他认为爱情是由三个成分构成:**、亲密和承诺。其中**是指情绪上的着迷,亲密是指心理上的喜欢的感觉,而承诺是指心里或口头上的预期。

还有一位心理学家叫lasswell,他与hatfield的观点相似,lasswell和工作人员通过研究,找出了六种形式的爱情,分别是浪漫式爱情、占有式爱情、好朋友式的爱情、实用式爱情、利他式爱情和游戏式爱情——

红袖添香:似懂非懂。那什么是实用式爱情?——

君子阳阳:所谓实用式爱情,就是彼此都感到合适,并能满足对方的基本需求,追求满足而非刺激!

红袖添香:那什么又是浪漫式爱情呢?——

君子阳阳:所谓浪漫式爱情,就是说爱是强烈的情绪体验,最典型的是一见钟情,外表吸引力是此类爱情的必要条件。

红袖添香:阳阳,那你觉得我应该属于哪种爱情形式呢?——

君子阳阳:呃………这个不好说,因为人性是复杂的,原本就不能做出绝对的分类。我只能说你属于利他式爱情的可能性比较大,也就是你一旦陷入爱情,你会无条件的关怀、付出与谅解。

红袖添香:为什么不是浪漫式呢?

君子阳阳:你是说一见钟情?

红袖添香:是呀。一见钟情多浪漫呀。

君子阳阳:呃………其实………

红袖添香:其实什么?

君子阳阳:其实,sternberg把一见钟情式的爱情归为愚蠢式爱情。因为一见钟情只有**和承诺,没有亲密——

红袖添香:呃………这样子………

君子阳阳:恩。当然,爱情原本是不可以分类的,还是那句话,人性是复杂的,不可能用一种单纯的形式来划分,更多的是几种形式的结合更客观一些,只是每种形式的成分不同而已。

红袖添香:阳阳,你太有才了!

君子阳阳:没有吧?我只是多看了两本书而已了。

红袖添香:其实………我担心呢!………

君子阳阳:担心谁?——

红袖添香:担心我自己………

君子阳阳:为什么?

红袖添香:唔………我、我怕爱上你呀!………

君子阳阳:………

红袖添香:因为、因为我发觉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呢!………

君子阳阳:你相信网恋?——

红袖添香:可你说了呀,虚幻并非网络,而是人心。

君子阳阳:别闹了!红袖。我们只是朋友。况且,我们连面都没见过?

红袖添香:你欣赏柏拉图式的爱情么?

君子阳阳:爱是心灵的交流与满足,虽然我不太在乎别人的相貌,但是,一个人很难做到完全忽视对方的相貌给自己带来的感觉、

红袖添香:阳阳,你是不是想说,我们不会去爱一头心灵美好的猪对吧?

君子阳阳:………

红袖添香:怎么不说话了?阳阳,被我吓倒了么?——

君子阳阳:怎么会?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我们还谁也不认识谁呢!——

红袖添香:你是说见面?

君子阳阳:你也可以这么说——

红袖添香:那如果我说我们见过面了呢?——

君子阳阳:别闹了!红袖!——

红袖添香:你敢不敢真跟我见一次面?

君子阳阳:呵呵呵,上次被你放鸽子了——

红袖添香:这次我不会放你鸽子了!我保证!今天下午如何?——

君子阳阳:那么,红袖姑娘,你觉得我们为何而见面?………我觉得我们现在这种关系挺好的,可以进行最纯粹的心灵交流!——

红袖添香:你不敢了是么?

君子阳阳:你别激将我。我下午有事呢?不骗你,我下午要去看车展——

红袖添香:好吧!那下次吧!我不会为难你的!

君子阳阳:谢谢………

红袖添香:男女之间有纯粹的朋友关系么?——大家都说男女之间的关系只有两种——已经上床的和即将要上床的!——

君子阳阳:………

红袖添香:阳阳,你是不是觉得我说话有点露骨呀?

君子阳阳:没、没有,你只复述,那原话又并不是你说的!——不过,我只是把你当成我的朋友,当成我的红颜知己看待的——

红袖添香:阳阳,那你觉得爱情与友情有什么区别?——

君子阳阳:如果要回答你这个问题,我必须提到另一个心理学家,他的名字叫rubin,rubin通过研究区分了爱情与友情,他认为判断某人是否在恋爱,信任是最不重要的因素,而在评定友情时,信任则是最重要的因素!——

红袖添香:阳阳,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爱情的诞生于信任所起的作用不大,魅力才是爱情最重要的因素?——

君子阳阳:呵呵呵,你可以这么理解。

红袖添香:可是我就是被你的魅力所吸引的,所以我们见不见面都不重要,信不信任也不重要对吧?

君子阳阳:怎么又谈到这个问题上来了?我能有什么魅力?………

红袖添香:你的魅力很深!你的学识,你的正直,你的魄力,你身上那种阳光的气质,还有你——

君子阳阳:行了行了,红袖。你今天太作了。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因为我们相识于网络,所以关于我的一切,大都出自于你的个人想象力!而这是非常不客观的!同时,这也是网恋最大的缺陷!

红袖添香:阳阳,我记得有个爱情专家说过,在一定程度上,爱情本身就是对对方的一种错觉,一种美化了对方的错觉。这似乎也可以解释另外一句名言,那就是我们因为不了解而相爱,因为了解而分手!阳阳,我这样理解没错吧?

君子阳阳:红袖,我越来越发现你身上的一种气质了。

红袖添香:什么气质?

君子阳阳:古灵精怪!

红袖添香:这是好的开始呢!阳阳,这说明你不在不断地了解我,而且这种了解不断在深入——

君子阳阳:………

红袖添香: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相爱了!我等着你的心向我靠近——

君子阳阳:抱歉啊!红袖!我要下了!老板来了!——

说着我赶紧将qq调成了隐身,感觉红袖添香越来越古灵精怪了,越来越难以应付了,唉!——

红袖添香:君子阳阳,你变成了逃之夭夭了………

红袖添香:喂!阳阳!我还有件重要事儿要跟你讲了呢!………真下了么?呜呜呜………

红袖添香:你欺负人!哼!你要敢不理我,我天天发讯息骚扰你!哼哼!等着瞧!——

君子阳阳:好了好了,我老板又走了。红袖,你什么重要事儿要说呢?——

红袖添香:阳阳,你被我唬住了吧?嘿嘿——

君子阳阳:没有呢!——你说吧!是什么事?——

红袖添香:关于爱情。

君子阳阳:又是爱情?我们能不能换个话题?——

红袖添香:这次我主讲,你给点意见就好了,行吗?

君子阳阳:那你说吧!

红袖添香:其实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君子阳阳:你有男朋友?那你上次说谎了?——

红袖添香:也不算是说谎。我名义上是有男朋友了,但我是不确定我喜欢不喜欢他?所以想听听你的意见——

君子阳阳:呃………那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因为我不了解你和男朋友的事儿——

红袖添香:我可以告诉你呀。你听听看吧!——

接着红袖添香大致讲了一下她跟她男朋友之间的事儿。

她说她跟她男朋友是通过相亲认识的,双方父母安排的,那男的是个高富帅,有身高有财富长得也帅气,不仅仪表堂堂,还很优秀,人品也非常不错。而且,那男的表示对她有好感——

问题似乎只有一个,那就是男方比她大了将近十岁,像是叔叔,她跟他呆在一起,就是小萝莉与怪叔叔的真人翻版!所以她为此有些苦恼——

红袖添香:你说,我要不要继续跟他交往呢?——

君子阳阳:你还真把我当成什么爱情专家了?——

红袖添香: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我信任你。

君子阳阳:呃………怎么说呢?这事儿其实说复杂很复杂,说简单也很简单。先从复杂里说吧,你刚也提到了,这是双方父母安排的一场相亲,可见双方父母都希望你们能在一块儿。这是一点,第二点就是那怪大叔喜欢你,你刚也提到了,而且,他不仅是个高富帅,有学识,人品好。红袖,你要知道市面上这种货色很抢手的喔!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红袖添香:哧哧………你说话真幽默!哧哧………那从简单里说,又如何呢?

君子阳阳:从简单里说,当然就很简单了。那就是你晚上躺床上问问自己的心,如果你觉得自己喜欢他,就继续跟他交往啰,如果你确实认为自己不会喜欢他,那你就放弃啰。够简单吧?——

红袖添香:嗯!很挺简单的。我回头好好想想看。阳阳,你一点是个情场高手吧?——

君子阳阳:为什么这么说?

红袖添香:因为你太了解爱情了,也太了解人的心理了。

君子阳阳:懂爱情和是不是情场高手,其实这是两码事!如果爱情可以研究透的话,我相信大学里都会专门开设这么课程了。

红袖添香:为什么是两码事呢?

君子阳阳:这个道理很简单呀!人可以给别人讲大道理,还可以讲得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但面对自身的问题时,往往就束手无策了。什么泡妞守则,什么爱情道理,统统都会失效了。

红袖添香:是么?阳阳,我可不可以问你个私密的问题呢?

君子阳阳:什么问题?

红袖添香:你有没有过身处三角恋的情感经历?——

君子阳阳:为什么这么问?

红袖添香:没什么。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了呗。

君子阳阳:呵呵,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谈好吗?现在该下班了,红袖——

红袖添香:唔………那好吧。你会不会想我呢?………

君子阳阳:………

红袖添香:你从来没想过我么?………

君子阳阳: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

红袖添香:阳阳,你这话是在敷衍我?呜呜呜,我好伤心………

君子阳阳:再见。红袖。

………

我和曦儿来到滨海国际会展中心时,是下午两点半左右——

国际会展中心是滨海市的一个标志性建筑,是一个高标准、大规模、多功能的大型现代化展览场馆。会展中心是滨海市经济发展和对外经济交流的一个形象窗口,具有国际一流水准和鲜明个性。国际会展中心位于滨海市北郊,东眺几条高速公路的交岔口,西望风景秀丽的青云山,北靠碧波浩淼的鸿江湾,南濒青草湖——在地下停车场泊好车,我和曦儿并肩向会展中心一楼大厅快步走去——

曦儿今天穿一身香奈儿长裙,因为花色比较艳丽,看上去很有热带风格。她戴着茶色太阳镜,拿一只精美高档的手包,踩着白色坡跟鞋,步态很是风情万种——

坦白说,经过昨夜在餐厅里的几番鏖战,我今天感觉双腿都有些发软,而她倒好,相比平时,愈发显得光彩照人!——

唉!上天不公平啊!为何爱情只会滋润女人呢!什么采阴补阳啊!明明是采阳补阴好不好啊?!——候机大厅以钢和玻璃、大面积落地玻璃为主要建造材料,屋顶采用的是鱼腹形钢屋架结构,建筑结构外露,由钢架结构本身的组合规律作为装饰,建筑师这种坦诚与大胆的设计理念,带给人们一种很意外地艺术享受!曦儿的气色非常好,她今天表现得还特别粘人,自始自终都挽着我胳膊,一副小鸟依人状,别人一看她,准会认为她是个正处在热恋中被爱情滋润得容光焕发的幸福女人。我们很快就来到了汽车展览厅,汽车展我是头一次亲临现场观看,但这种情景我在电视与网络上看过很多回了。说新鲜也不新鲜,说陌生也不陌生了。只是觉得现场的气氛要好得多。

而且,而且还有那么多美女车模。

既然是国际车展,那各个国家的汽车品牌都会应有尽有了。我一贯抵制日货,但是这个车展上日本的汽车品牌似乎很多——

除了耳熟能详的本田、丰田、日产、马自达、凌志、三菱,还有不太常见的日野、大发、富士、阿库拉、无限、总统、英菲迪尼、帝斯勒、俊朗、铃木、五十龄.龟牌。

日本的车跟电器一样销往世界各地,我虽然是抵制日货的积极拥护者。但我也不得不承认,日本的车的确做工细腻,技术含量高、外形优雅而闻名,但也有缺点:车子重量轻,底盘强度不够!

如果说女人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爱情与时装,那么,男人平生最大的爱好应该是女人与汽车。我平素对汽车知识还是有关注的,但是之所以了解不够深入,那是因为我还没达到买车的能力!

如果不是曦儿拉我来车展,我的生活估计在未来三年之内不会出现这样的日程安排。曦儿只说是带我出来散心。散心就散心,我也该散散心了,又是为情所困,又是被关拘留所,这些事儿还真把我搞得身心疲惫了呢!

人不能总是全神贯注去盯着一两件事儿!生活要丰富多彩嘛!这话不知道是谁说的,也许谁也没说!

我和曦儿边看边聊,时而还互相打趣几句,快乐的时光在各个国家各种品牌汽车光亮的表面上擦过,在彼此的笑纹上擦过——

曦儿挽着我的胳膊,扬脸看着我问:“老公,如果你现在想买车,你会选择哪个品牌,选择什么价位的?——”

我摸下鼻子道:“没想过。”

“为什么没想过呢?”曦儿看着我说,细眉微蹙——

我道:“因为买不起,所以没想过。”

“哎呀!老公!你说嘛!说嘛!告诉我嘛!——”她蹙眉看着我说,还撒娇地摇晃着我的胳膊。

我笑笑道:“我真要说吗?我真不好意思说,人家我这种岁数早开上宝马奔驰了。唉!没脸见人了!——”

“说呀!老公!我帮你参谋参谋吧!——”曦儿依然扬脸看着我,十分期待的样子。

我摸了下鼻子,笑笑道:“其实,我对车的要求不高,15万左右的车,我就很自足了。欧美系,我比较斯科达明锐,别克英朗,速腾,福克斯,科鲁兹。日韩系的车我关注的不多,其实日韩系的车型有些是很不错,k5、思域和轩逸,还有bluebird,我觉得也还行。”

曦儿朝我呡唇一笑说:“老公,你的要求好低喔!你没听说过车就是男人的脸么?你至少也要开个五十万车吧?——”

崩溃!你以为哥是富二代公子哥么?——

我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如实说道:“还50万?15万的车我现在一个轮胎都还没不起呢!——”

曦儿冲我俏皮一笑,夸张地“啊”了一声道:“亲爱的!那你拿什么娶老婆啊?——”

见我愣着没说话,她笑看着我又说:“老公,我在网上看到过一个段子。段子说这个年代的女青年把男人大致分为四类:一是有房有车无房贷;二是有房有车有房贷;三是无房无车无房贷,但是马上就能有房有车有房贷,属于现金储备的那一类;四是无房无车无房贷,但很长一段时间也不会有房有车有房贷——”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分得很细哈!然后呢?——”

曦儿笑说:“对第一类男人,可以马上谈婚论嫁,二、三类可以考察之后谈婚论嫁,第四类免谈。对于那些到了适婚年龄的男青年来说,买房或者具备买房能力就成了搞对象的前提。因此,得到的结论是:适婚女青年制造了大量市场需求,推动了房价的上涨!——”

我竖起大拇指,叹道:“精辟啊!——”

“老公,你又没房,又没车,以后谁肯嫁给你哟?——”曦儿朝我挤挤眼睛,又扑哧一笑说。

我瞟她一眼道:“我娶不起老婆,我孑然一生行吧?!——”

“那不是很凄凉么?老公!——”她眼巴巴地看着我说,貌似十分同情,“别人不是说了么?生无定居之所,老无所依,这都是人生最凄凉的事情呢!——”

我怒道:“那也比做一辈子房奴、车努、孩奴强百倍!——”

曦儿朝我嘿嘿一笑说:“不过,老公,你这辈子走运,别人不嫁给你,我嫁给你!你娶不起老婆,我娶你了!嘿嘿嘿——”

崩溃!你是嫁不出去了吗?——

我叹道:“我猛然间醒悟,其实我们国家不是一夫一妻制,而是一房一妻制,无房就无妻,多房就多妻。我从前一直不明白,为啥老婆叫大房,二房,如今真的懂了,古人诚不欺我也!——”

“哇!老公你好有才!——”曦儿看着我笑赞说。

我道:“这话不是我说,这是我在微博上看到的一个网络段子!——”

曦儿喔了一声,失望地说:“老公,我说你怎么一夜之间就突然变得才华横溢了呢!”

我道:“你什么意思?哥不是才华横溢,哥是才华横竖都溢!——”

曦儿趴在我身上,嘻嘻一笑说:“老公!加油!我看好你这支绩优股!——”

我摸着鼻子笑道:“这话还算中听!呵呵呵——”

接着我们走到一辆别克英朗面前,我向旁边的讲解员问了一下这款车型的情况——

讲解员用流利的普通话向我介绍说,这款英朗不仅造型气派,其优势在于多出了前侧气囊、真皮多功能方向盘、自动大灯、分区自动空调等几项配置!

我问价格,讲解员说手动档大约13万!”

其实15万左右的车选择性是很多的,比如马6、马3,雅阁,比亚迪,顶级配置的哈弗h6,福特的福克斯,雪佛兰科鲁兹,高尔夫手动,还有好看大气的买索,纯家用订新福克斯。国产车还有荣威550——

如果我有15万,如果我有能力拿15万出来买车,那的确有很大的选择空间了!

正当我和曦儿正在探讨汽车的自然吸气发动机的问题,以及排量与节油的关系时,前方不远处的日韩系展区前传来激烈争吵的声音——

我和曦儿停止了关于汽车学术的争辩,都抬眼向前方看过去——

那里已经围了一些人,而且有更多的人正在围拢过去——

看热闹是公众心理,我和曦儿也不自觉地跟着人群快步走了过去——

走近了,我们才知道是一男一女在争吵,你一句我一句,争执不休——

男的伸手指着女方叫嚣道:“真是岂有此理!叫你们负责人过来!你这种行为简直太野蛮了!今天这事没个合理的解释,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

女的也不甘示弱:“凭什么?像你这种男人才叫下流无耻呢!你再胡搅蛮缠,本小姐让你吃不兜着走!——”

双方各执已见,一时很难分清楚到底孰对孰错?——

男的三四十岁的样子,腆着个大肚腩,一副财大气粗的暴发户却又装知识分子的样子,女的有看头,是一年轻美艳的女车模——

这展厅里的车模各种气质的都有,有温文尔雅的,有美艳动人的,有气质如兰的,有高贵典雅的,而眼前这位杏目圆睁的漂亮车模却不好说属于哪一种,应该是两种的结合,那就是高贵与美艳的结合——

她穿一袭白色裹胸,白色迷你短裙,身后是一辆奥迪a6——

闪亮的瓷砖地板上是一架长焦距的摄像机,想必应该是这中年男人的东西,而现在这架摄像机已经被摔在地面上,而且看起来伤势很严重,无法再继续进行工作了——

正当我和曦儿向再靠近一点,进一步搞清楚目前的状况——

一个漂亮时尚的女孩挽着一只包包快步走了过来,径直走向那美艳车模。那美艳车模见那漂亮时尚女孩走过来,也转身迎着她走上去——

那漂亮时尚的女孩有点娃娃脸,眼睛很大很漂亮,而且很有灵气的样子,她微微蹙着眉头,看着美艳车模说:“coco,怎么回事?——”

我和曦儿面面相觑,从对面走过来的时尚漂亮的女孩,不是别人,正是肖雨涵!——

而那美艳女车模就叫coco——

coco看见肖雨涵,表情显得就变得委屈起来,她拉着肖雨涵说:“lili,那个变态狂硬是拿着摄像机对人家的胸部和**拍,我警告了他好几次,他依然我行我素,我气不过,才把他的摄像机砸了——”

说到这里,coco停顿了一下,因为语速比较快,她稍微有点气促——

coco接着说:“可到最后他还说我野蛮,非要找我们经理说话,还非要我当众向他郑重道歉!——”

她越说越气,面色都涨红了!——

那男记者一手叉腰,一手指着coco,继续冲她叫嚣道:“听见没?再不把你负责任喊过来,我就要让你好看!——我拍你怎么了?你们车模搔首弄姿卖弄**不就是让人拍的么?——”

“你个臭男人!你拽什么拽?!——”coco回头冲那男记者气咻咻地说,“我现在就告诉你,要叫我们经理,你现在就去叫!想让姑奶奶给你道歉,你死了这条心吧!——”

说着她的眼圈竟然泛红了,大概的确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了!

肖雨涵走上前,将coco护在身后,盯着那男的道:“这位先生!你有点绅士风度好不好?人家是女孩子,你怎么能对她这么说话呢?——”

那男的冷哼一声道:“我就这么说话怎么着?我是来看车展,这会展中心有规定我不能拍照么?知道吧?车模是对你们最好的称呼了,实质上这些车模不过就是卖弄风情的小**!——”

肖雨涵也气得满脸涨红,她朝那男人怒声说:“这位先生,请问你是怎么来到这个世上的?你家没有妈妈,没有姐姐或者妹妹吗?你这么侮辱女性同胞,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coco盯着男人,附和着怒声说:“他哪是什么男人,他不过就是个无耻下流之徒!还不如那些街头混混有涵养呢!——”

那男人真怒了,他奔到肖雨涵和coco,冲她们凶道:“你们说什么?你们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信不信老子打死你这俩婊子!——”说着他的手臂已经高高扬起来了——

肖雨涵说:“不管你是什么人,你都不能这么无礼地对待女士!这是做男人最基本的素养!——”

那男人往地上啐了一口,叫嚣道:“我呸!什么狗屁的素养!老子有钱怎么了?老子有钱买车,你们只能在这些**在这里搔首弄姿,还不是想从我们这些有钱人口袋往外掏钱!——”

coco反唇相讥说:“骂我们是婊子是吧?我看你才像是婊子养的呢!王八蛋!无耻下流的王八蛋!——”

那男人的手臂在头顶上颤巍巍的,他骂了句“老子打死你这俩婊子”,手臂就划着一道有力的弧线,朝coco漂亮的脸蛋上甩了下去——

coco还是被吓住了,双手本能地抬起护住了面部,眼睛微闭了起来,只等那一巴掌落下来了——

还好我及时冲上去,伸手紧紧地攥住了那条粗壮而且粗鲁的手臂——

我笑笑道:“先生!怎么一点怜香惜玉的情怀都没有呢?——”

那男人愣了一下,猛地回头看向我,拧巴着眉梢,冲我怒声道:“你小子想干什么?你活腻歪了?——”

我笑笑道:“生活如此美好!先生何出此言?——”

“妈的!撒手!——”那男人冲我叫嚣道。

我道:“你不再对这两位漂亮女士动用暴力行为,我就撒手!——”

“我操你妈的!你敢教训老子?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那男人冲我叫嚣道。

我冷笑一声,心想连肖大少的妹子你都不认的,我看你在滨海市也不算是什么东西!要是让肖德龙看见你这么对待他妹,他恐怕不抽你的筋,也要扒了你的皮呢!——

我道:“先生!你先不要介绍你是谁,我建议你先搞清楚对面的女孩是谁吧?——”

男子想抽回他的手臂,我没让他抽走,他冲我叫嚣道:“我管**的是谁?!——撒手!你活腻歪了是吧?——”

我不答他的话,盯着他笑笑道:“你连肖德龙的妹妹肖雨涵小姐都不认识,看来你在滨海市也没呆多长时间对吧?——”

“肖德龙?——”男子瞪眼盯着我,脱口道。

“他可没说谎喔!——”曦儿看着那男子说。

不知何时,她已经走到我身后了,她朝我挤挤眼睛笑了。

趁男子愣神之际,coco冲了上来,照那男人脸上就是两记清脆的嘴巴子!还是左右开弓!——

“死王八蛋!姑奶奶告诉你,这第一巴掌是告诉你,以后不要再对着女孩的胸部拍!第二巴掌是告诉你,以后不要对着女孩的**拍!听清楚了吗?——”

coco的话音未落,一条**突然弹了出来,直取那男子的裆部——

只听那男人一声嚎叫,**撅了起来,一只手紧捂裆部——

我的目光沿着那条**往上看,我就看见了曦儿那张似笑非笑的漂亮面孔——

我睁大眼睛看着曦儿,心想,妹妹!你别趁火打劫好吧?你真是踢上瘾了哈?!——

曦儿不看我,盯着那男人凶道:“本小姐这一脚是想告诉你,以后不要再侮辱你身边的女性同胞了!还有,你要学会如何尊重女性!听清楚了吗?——”

这时候围观的人们纷纷开始喝彩,都骂那男人是混蛋!都说打得好!尤其是在场的所有女性同胞们,更是义愤填涌的!——

那男人见这阵仗,气焰明显萎靡了下去!他的脑袋就像阳痿病人的**一样塌下去了,嘴里叽里咕噜地嘟囔着:“我拍汽车,是她自己挡在那里的,怪我什么事………”

我松开了他的手臂,看着他摇了摇头,心想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乱撒野?这里是会展中心呢!你的一举一动都被密集的摄像头记录了下来!还有,如果你的摄像机还没摔坏的话,你刚才拍了什么,大家一看就都知道了。你怎么还有底气在这里叫嚣呢?俺真是对你的勇气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赶紧走吧!要不这里每个女人踢你一脚,你还能活命吗?——”我瞟了他一眼道。

那男人这才愣过神来,抱着裆部,灰溜溜地挤出了围观的人群——

围观人群里的一名青年男子抬手锤了那落荒而逃的中年男子一拳道:“记住了!以后别再惹女人了!没听说过女人似老虎吗?惹急了女人,比惹急了男人更可怕呢!——”

他的话没说完,他身边的女孩不乐意了,抬脚在那青年男子脚背上狠狠踩了下去,杏目圆睁地盯着他说:“你什么意思?在指桑骂槐吧?——”

那男子抱脚作呲牙咧嘴状,扬脸冲大家道:“看到没?家有老婆猛于虎啊!——”

这对青年男女的打情骂俏引得众人一通哄堂大笑——

………

位于会展中心四楼的咖啡阁里,缭绕着西洋音乐淡淡的旋律,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独特香味,以及点心的香甜味儿——

透过宽大的落地窗,可以看见远处的鸿江湾,还有西郊的连绵起伏的青云山脉——

休闲而简洁的白色木质桌面上摆着四只好看的咖啡杯,里面盛着摩卡,桌面有一只碟子里提拉米苏芝士饼,还有两份我叫不出名字来的西式精美点心,这都是曦儿点的。

我和曦儿坐在一边,对面坐的是肖雨涵和coco,大家都被我逗得咯咯咯笑着——

因为我讲了一个讽刺日本的段子,这段子是这么讲的:“我喜欢看《2012》,30分钟日本就没了!我喜欢看柯南,一集死一个日本人。我喜欢看火影,一集死一村日本人。我喜欢看奥特曼,一集死一城日本人。我喜欢看海贼王,一死死一船日本人。”

coco笑赞我说:“这个有味!我喜欢!——”

曦儿说:“其实一句话概括,那就是日本人最好全部灭掉!——”

我摸鼻子笑道:“中心意思是这个没错!但得换着有意思的花样说出来,才有感染力!知道吧?——”

肖雨涵笑着接我话道:“这叫文采!有一句说一百句的是文学家,这叫文采;有一句说十句的是教授,这叫学问;有一句说一句的是律师,这叫谨慎;说一句留一句的是外交家,这叫严谨;有十句说一句的是政治家,这叫心计;有一百句说一句的是出家人,这叫玄机!——”

曦儿朝肖雨涵竖大拇指,夸赞说:“雨涵!你这是一句赶一句,这叫精辟!咯咯咯——”

肖雨涵笑着摆手说:“朱丽叶!这段话可不是我原创,我也是在网上看到的呢!——”

紧接着coco学赵本山的语气,讲了一个小品的开场白,也把我们大家逗得直乐——

本山叔那个小品的开场白是这样的:“车到山前必有路,可惜丰田刹不住!丰田就是刹不住,吓得车主尿一裤!开上丰田雅力士,重症病房把伤治!买了丰田凯美瑞、太平间里安心睡!三轮丰田好,缺腿也能跑!高速断车轴,刹车常漏油!开三轮丰田,奔极乐黄泉!凯美瑞,凯美瑞,投胎要排队!雅力士,雅力士,包你英年早逝!——”

coco说这一段在她们车模圈子里广为流传,说白了,还是讽刺日本,跟抵制日货的爱国情结有关!

我们从车展谈到汽车品牌,从欧美系谈到日韩系,从日韩系又谈到国人对日本的民族情绪!——

大家聊得非常开怀!——

只是,这种开怀的氛围,因为另外一个人的不期而至,而变得有些不同了!——

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夕儿竟然会在这间咖啡阁里出现——

279

coco这个女孩不一般,不仅身材火辣,说话亦火辣,不难想见她平时的作风也一贯火辣——

而且,她说起黄色段子来,一点难为情的意思都没有,而肖雨涵早就脸红了,曦儿也掩嘴不好意思地笑了,可coco依然面不改色——

coco讲的那个黄色段子是这样的——

“时间=**,挤一挤就有。机会=老二,紧握就会变大。生活=被**,反抗不了就学着享受。念书=嫖娼,出钱又出力。工作=**,不行就换另一个人来做。社会=打手枪,全部事情都要靠自己双手解决。发薪水=月经,一个月不来一次总不能安心。兄弟=保险套,捅多大的洞都帮你罩着!——”

谈完了汽车,谈完了黄色段子,接着话题就转向了另一个新奇的领域,我们开始谈论名字的学问——

这个话题的发起人是肖雨涵——

她笑看着我说:“顾阳!按理说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了。每次看见你,我都有一种很明确的感觉,用四个字形容就是人如其名!你总是那么阳光有活力,就像你的名字一样!尤其你笑起来时特别阳光!——”

我摸了下鼻子,讪笑道:“是么?呵呵呵——”受到美女的溢美之词,我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呢!

“什么阳光哈?他那是永远长不大!成天都是一副孩子的表情,傻乐呵呢!——”曦儿看看我,朝肖雨涵和coco挤挤眼睛说。

她说这话时候,表情很奇怪,说话的语气是贬损,可神态却满含爱怜!严格说来是嗔爱的神态。仿佛是一个年轻母亲在说自己的淘气孩子!

coco看着我,又看看肖雨涵,快速地眨动她那双抹了浓重柠檬黄眼影的眼睑,笑说:“lili!你不说我真没往这上面想,你一说,我还真觉得是这么回事呢!——而且,lili,你发现没有?顾阳的名字和朱丽叶的中文名字关系很紧密呢!——一个是太阳,一个是曦阳,简直就是绝配呢!——”

我窘得摸鼻子,笑而不语。曦儿却笑得很得意很满足的样子。

肖雨涵看着coco点头笑说:“不光是曦儿,还有她姐芳妮,她们姐妹俩跟顾阳的名字之间的关系真地很微妙呢!——”

coco接话笑说:“一个是曦阳,一个是夕阳,一个是太阳!——哇!真地很有意思呢!还有点神奇!——”

我以前想过曦儿和夕儿的名字,如果她们的名字都是林啸天取的,那么他就太有先见之明了!为什么这么说呢?一个宛如张扬绚烂的曦阳,一个宛如恬静温柔的夕阳,不仅名字美,还叫出了林氏姐妹的性情特点!

但是,如果不是肖雨涵的提示,我是不会想到这一层的,可经她这么一提醒,我也觉得自己的名字跟林氏姐妹的名字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

为了将话题从我和林氏姐妹之间转移开来,我刻意把话题转到肖雨涵的名字上来,我笑看着她道:“雨涵!你的名字也非常不错呀!起得很有学问——”

肖雨涵朝我眨眨她那双很有灵气的大眼睛,看着我笑说:“何以见得呢?——”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你看呀!先说这个涵字,涵本身有包容和修养的意思。另外,这涵字是个形声字,有水泽众多的意思。还能与前面的雨字相呼应。春风化雨海涵地负。统观你的名字,给人一种受到良好的薰陶和教育,像海那样能包容,像地那样能负载!而且,你的名字里有很多水,而你本人长得也很水灵,很有灵气,如果这名字是你爸帮你取的,那你爸也太有先见之明了!——”

肖雨涵朝我竖起大拇指,笑赞我说:“顾阳!你真是太有才了!我爸说他之所以给我取这个名字,是因为我出生在梅雨季节,出生前后窗外都下着雨呢!——或许我的名字很好,可你分析更好啊!——”

我讪讪一笑道:“没什么。我觉得名字对一个人的成长或多或少都是有些影响的。”

coco笑说:“所以,等我们结婚后,也要给孩子起一个世上最好的名字。”

曦儿这会不说话了,端起面前摩卡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时不时还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

我没注意那么多,跟肖雨涵聊得很投机,我总感觉肖雨涵有一种强大的亲和力,她那张有点娃娃的圆脸,她的笑容,她那双很有灵气的大眼睛,她一举手一投足,总是透着让人想亲近的感觉——

只是,眼前这种轻松的氛围,很快就因为另外一个人的不期而至,而变得有些不同了!——

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夕儿竟然会在这间咖啡阁里出现——

夕儿是径直向我们的桌前走过来的,她穿一袭黑色连身短裙,胸前有蕾丝花饰,黑色连身短裙下露出黑色**包裹的性感长腿——

她的秀发挽在脑后,露出颀美的脖颈,玲珑剔透的耳轮上佩戴着一对较长的水晶耳链。手挽一个黑色闪光的漆皮包包——

她今天的样子成熟妩媚,神态却又带着一种隐隐的哀楚,有点凄美——

她从午后的阳光里向我们走过来,我不自觉地联想到演员高圆圆在某次新片发布会出场时的错觉——

我的心不由地揪扯了一下——

因为夕儿是从肖雨涵和coco的背后走过来的,我是第一个看见她的人,而曦儿正在低头看手机——

直到我本能地站起了身,曦儿才抬头看见了她姐,肖雨涵和coco也都顺着我的目光回头看向了夕儿——

夕儿朝大家点点头,微微一笑说:“大家好,没想到你们都在喔!——”

尽管她是笑着的,可她神态里的那种哀楚依然若隐若现——

我极力镇静,从旁边拉过一把椅子搁在夕儿面前——

我看了她一眼,笑笑道:“我们都是来看车展的………林总,你也是来看车展么?——”

夕儿看着我点头笑笑说:“我顺路过来转转——”

曦儿招手叫来了侍应生,给她姐上了一杯摩卡——

不难看出夕儿和肖雨涵和coco都很熟络,在展厅那会儿肖雨涵已经告诉我,coco是她的好朋友,这样看来,夕儿和她们都是朋友了吧?………

肖雨涵笑说:“芳妮,你不是才添了新车么?那辆白色北京现代越野车——”

夕儿浅浅一笑说:“喔,我是顺路过来转转。lili,你们看上什么车型了么?”

肖雨涵笑说:“貌似没什么可看的。我也是顺路过来给coco捧场的。嘿嘿——”

曦儿说:“姐,你要来怎么没通知我,早知道我们一起过来呀。”

夕儿转脸看了她妹一眼,顺便也看了我,她勾了一下头,抬手轻轻拢了一下头发——

我注意到她这个动作有点多余,因为她今天的发型是那种在脑后挽成一个优雅的发髻,额前和耳鬓的秀发都被整齐地梳到了后面,或许这只是她的习惯性动作吧?——

“曦儿,姐之前没想过要来,正好路过这里,就顺便上来看看。”夕儿轻笑一笑说。

曦儿喔了一声,见侍应生端着托盘过来了,她示意侍应生那那杯摩卡搁在她姐面前——

夕儿看着我和曦儿说:“看上什么车了么?”

虽然这句话她是看着我和曦儿俩个人说的,可我感觉她只是在问我——

我摸了下鼻子,看着讪讪一笑道:“我是无聊才来这里的,这里最便宜的车我都买不起!呵呵呵——”

事实上,什么车展,房展,我都不会去,以我目前的实力,我什么都买不起,买不起看着就很影响我的情绪!——

曦儿白我一眼说:“不一定买得起车才来看车啊!看车展也可以陶冶情操嘛!还可以增加汽车知识,为将来买车做好准备呀!”

陶冶情操?是的!妹妹!的确陶冶情操!那么多身材火辣穿着暴露的美女车模,的确是够养眼养心陶冶情操的了!

“顾阳看上什么车了呢?”夕儿看着我问,微微一笑。

我笑笑道:“这个怎么说呢?我看上的车是一回事,我能买上的车又是一回事——”

曦儿打我一下说:“我姐问你看上什么车了,你那么多废话做什么,你看上什么车就是什么车啰?——”

我道:“我个人比较喜欢奥迪的款式,奥迪公司有着百年悠久汽车制造历史,拥有先进的技术,而且造型沉稳内敛,动感的线条和优秀品牌生命力,还有贵族的气质——”

说到这里我的话顿住了,因为底气问题,我一个平民小子,在面前这些富二代女们面前提贵族气质,显然有些自取其辱的意味——

夕儿朝我笑笑说:“说下去呀!——”

大家都拿目光看着我——

我摸下鼻子,讪笑道:“我也说不太清楚,喜欢一样东西,有时候不一定能说出为什么。我比较喜欢奥迪这个品牌而已。”

肖雨涵笑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顾阳,你说你喜欢奥迪这个品牌,肯定是有原因,只是或许你没深入想过这个问题。”

我伸手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看着她们,笑笑道:“当今社会,汽车品牌的象征意义早已超越了汽车本身,汽车品牌已演变成被世人认可的一种情怀、一种符号或是一种精神。因此,当今国内外著名汽车生产商都十分重视发掘和保护自身汽车品牌造型特点的传承。一部设计优秀的汽车,通过对造型的观察就能使人辨别出它是哪个品牌的汽车,靠的就是树立品牌的个性和形象。一个汽车企业的产品被消费者所认同,尤其是一个著名企业品牌的形成,必定是建立在该企业的产品长时间地保持其独特的造型风格和优良品质基础上的。或许这就是我喜欢奥迪这个品牌的内在原因,因为奥迪在这方面做得尤为出色!——”

曦儿看着我笑说:“唉!可恶的广告人!三句话不离本行呀!——”

大家都哧哧哧地笑了——

等各自面前的摩卡喝完了,大家才起身——

coco准备回去继续工作,肖雨涵约了曦儿去步行街,说gucci出了好几款包包。大家都没有立刻走出咖啡阁,而是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我进了男卫生间,点了支烟用力吸了起来,走到小便池前面放了水,又走回到洗手池边上洗——

整个过程,我脑海里都闪现着夕儿那张凄美的面颊,闪现着她隐含着哀楚的微笑——

等我在烘干机上烘干了双手,皱眉猛地喳了两口香烟,将烟蒂丢进卫生间门边的黑铁花烟灰盅——

我的手机就响了,我拿出手机一看,是条未读讯息,夕儿发过来的——

“顾阳,去我车里坐坐好么?我有话对你说——”

还没读完这条讯息,我的心就跳跃了起来——

三分钟后大家都来到了咖啡阁门口,肖雨涵跟林氏姐妹的关系似乎很不错,一直有话交流,四个人边说笑边向咖啡阁门口走去——

乘电梯下到会展中心一楼大厅,穿过大厅,走出了会展中心大门——

肖雨涵上了自己那辆天蓝色的英菲尼迪,夕儿上了那辆白色宝马——

曦儿走到火红色法拉利门口,回头催我说:“快点呀!阳阳!你喝咖啡都能喝醉么?——”

我走上前两步,摸着鼻子,看着她犹疑了两秒钟道:“曦儿,我能不能不跟你们去步行街了?………”

“为什么?”曦儿看着我说。

我讪笑道:“你们俩个女孩子逛街看包包,我跟着去多尴尬!——”

“那有什么呀?”曦儿看着我说,细眉微微蹙着。

我道:“而、而且,我肚子有点疼………”

曦儿“呀”了一声,走过来拉住我的胳,仰脸看着我说:“怎么了?阳阳,要去看医生么?——”

我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我想可能是昨晚着凉了吧?——”

曦儿的面颊微微红了,大概是想起昨晚我们在餐厅里赤身相对的场面了吧?——

她说:“要不我也不去步行街了,我陪你回家吧?”

我道:“不用不用!………你还是陪雨涵去步行街吧………我想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要是你呆在我身边,我还有时间好好休息么?………”

“也是,”曦儿朝我呡唇一笑说,“那我上车吧。我们可以顺利到市区,然后你打的直接回家吧!”

我点点头,没有言语——

蓝色英菲尼迪在我身边停下了,肖雨涵从车窗里向我挥挥手笑说:“顾阳!我们晚上不见不散喔!——”

说着她又朝我笑笑,一踩油门,蓝色英菲尼迪向街上疾驰而去——

白色宝马紧跟着蓝色英菲尼迪疾驰了出去——

我和曦儿双双上车,曦儿一踩油门,红色法拉利跑车也紧跟着**出去——

肖雨涵跟我、林氏姐妹,还有coco约好了今晚去欢乐谷k歌——

肖雨涵说上次在她的生日舞会上我的出手相助她还没来得及感谢,今天在车展上我又再次出手相助,所以她必须要谢谢我!她问我想做什么,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曦儿已经替我回答了。她提议要去k歌。大家都说好,我也不再说什么了。

想想这世上的事儿还真是荒唐!——

以我目前的心态,我和肖家大少爷是剑拔弩张,我决意要跟他新仇加旧恨一起报!而肖家大小姐对我却是新恩加旧恩一起报!——

真tm有意思!

我瞟了曦儿一眼,拿出手机,悄悄编辑着一条讯息——

曦儿双手掌着方向盘,上身调皮地凑上来,看着我说:“亲爱的,怎么一直抱着手机不放呢?——”

我愣了一下,支吾着讪笑道:“没、没呢!………给郝建发讯息呢!………”

曦儿“喔”了一声,看着我笑笑,重新坐正了身子——

我悄悄吁了一口气,将那条编辑好的讯息发了出去,我告诉夕儿我们就在市中心区的五一广场见面——

发完讯息,我靠在座位靠背上,目光直直地看着前面路上的那辆白色宝马,那宝马匀速行驶,不像身下这辆法拉利一样忽快忽慢忽左忽右的——

“老公,”曦儿叫我一声,打了一下方向盘,笑看我,“没想到你还挺有女人缘的嘛!——”

我也转脸看她,讪讪一笑道:“哪有呢?——”

曦儿朝我俏皮一笑说:“你看lili和coco看样子都很喜欢你呀!尤其lili,老公,你没注意到她看你的眼神么?——”

“什么眼神?——”我道。

曦儿细眉微蹙,看着我说:“我也不知道,反正本小姐感觉她看你的眼神跟coco不一样——”

我道:“你多心了吧!曦儿!”

“她还说什么每次看到你,你带给她一种阳光活力的感觉,就像这正午的太阳!还说你笑起来忒阳光呢!哼!——”曦儿撅嘴看着我说。

我道:“怎么啦?——”

“老公,你不觉得这话有表达爱慕的嫌疑么?——”

我笑笑道:“二丫!你多心啦!——雨涵的意思是说我和你以及你姐名字之间的微妙关系。你是曦阳,你姐是夕阳,而我是正阳!——我没听出有别的什么意思哈?——”

曦儿喔了一声,依然撅着性感小嘴:“或许是我太多心了吧?或许我真地特别缺乏安全感吧?——”

我道:“你不是说了嘛!你一直都挺缺乏安全感的。”

“不是一直,”曦儿看我一眼说,“我现在是最缺乏安全感的时候,因为我爱你!我担心——”

“什么?——”我道。

曦儿看着我,迟疑了两秒钟,撅嘴说:“我总担心你要离开我!………老公,你会不会真地离开我?………”

我道:“你胡思乱想什么啊!——”

“老公,”她说,“那你亲口告诉我,你不会离开我!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我摸了下鼻子道:“别闹了好吧?曦儿——”

“说嘛说嘛!——”她一手掌着方向盘,一手伸过来挽住我的胳膊摇晃着我——

我道:“好好开车!这车上可是两条生命呢!——”

“你说嘛!说嘛!老公!——我要你亲口告诉我!——”她蹙眉看着我说,一副小孩子要求大人买冰淇林的央求架势——

我道:“好好!我不离开你。”

“真的么?老公。”她喜逐颜开地看着我说。

我补充道:“一般情况下。”

“什么呀!——”她撒娇地扬手打我一下说。

我道:“凡事都是有前提的好吧?一切事物都要在不触犯个人原则的情况下,才可以稳步发展的对吧?——”

曦儿看着我说:“那你的前提或者原则是什么呢?——”

我道:“还没想到呢!——”

曦儿笑看着我说:“那就是讲,你找出离开我的理由啰?——”

我无奈地摇摇头道:“你可以这么想!——”

“太好了!”她惊喜道,“老公!我爱你!——”说着她朝我勾了一下手指头,示意我靠过去——

“咋了?——”我皱眉看着她道。

她笑说:“给你说句悄悄话!——”

我只好俯身过去,她也俯身过来,性感的小嘴带着一种温热的鼻息向我耳边靠过来——

那性感呢小嘴在半途中突然改变了方向,落在我的嘴角处,用力吻了下去——

我转脸,皱眉看着她道:“这就是你的悄悄话?——”

她掩嘴咯咯咯地大笑起来:“被我调戏了吧?很郁闷吧?——”

我沉声道:“反正吃亏的又不是我一个!——”

笑毕她看着我,又朝我勾手指头——

我怒道:“有完没完?——”

她笑说:“我还没说呢!刚才那只是悄悄话的前奏而已!——”

“事儿真多!——”我嘀咕了一句道。

她笑嘻嘻地说:“你才知道女人的事最多么?——”

我再次将脑袋探过去,她把嘴唇凑到我耳边,悄声说:“老公!你昨晚好强悍喔!——”

崩溃!——

事实上在曦儿亲我的时候,我脑海里想的却是夕儿,我蓦地想起在我们去黑龙山的路上我们所争辩的关于摸与被摸的问题——

当时我是这么说,根据物理学上的理论,根据力是相互的原理,当你摸别人时,等于别人也摸了你,当你亲别人时,等于别人也亲了你。因此我得出的结论是,这个世上没有严格意义上的非礼!正如这世上也没有严格意义上的**!

许多女孩子总喊男人们非礼了她,比如李红艳之类!殊不知根据物理学院里,男人非礼女人的同时,女人也非礼了男人,男人在**女人的同时,女人也**了男人!

这就是我当时在去黑龙山的路上,对夕儿发表的一通胡搅蛮缠的歪理邪说!

那时候的感觉是甜美的,感觉自己在喜欢的人面前巧舌如簧是一件很过瘾的事情!只是,如今想起夕儿,想起这些情景,我心中不再有甜美的感觉,而是一种痛苦、酸涩、负疚、悲伤相结合的复杂情绪!——

负疚当然是指对曦儿的了,当我每次想起夕儿的时候,同时也会想起曦儿,说实在的,这种感觉真地挺难受的!感觉胸口发闷,感觉胸口被什么堵得很死,喘不上气来的那种感觉!——

然而,即使我感觉到负疚,即使我感觉到痛苦,可我依然无法克制自己不去见夕儿。只要夕儿对我发出召唤,我会不畏艰难险阻地奔向她而去——

在市区里曦儿把我从车里放了下来,叮嘱我乖乖打车回家——

我走到街边,点了支香烟吸了两口,伸手向最远处一辆出租车招了招手——

等红色法拉利跑车消失在街道拐角处时,我以不能接受价钱为由打发走了司机,转身径直向五一广场的方向快步奔去——

很快我就看见了夕儿的座驾,那座驾就停在广场统一泊车区边上——

五一广场周边有很好的绿化带,栽种了许多花草,许多花儿都开满了鲜艳的花朵。还有樱花树、海棠、棕榈树——

上次我和琴姐来过这里,坐在她那辆天籁车里聊过很久,就是傅德志拿丽人营销方案的事为难的时候!——

那事儿已经过去都快两个月了,那时候正是海棠花的花期,车窗内外都飘散着海棠花馥郁的清香,而此刻树上都是那种青中透着微微红晕的果子——很快这些果子就要进入成熟期了——

而此时已进入九月份,海棠花都凋谢了,那些曾经洁白美丽的花瓣都已经化为尘埃,一颗颗拇指大小的果实在枝叶间若隐若现——

夕儿的宝马座驾正停在几株高大的海棠树下面——

我摸了一下鼻子,吁了一口长气,径直走了过去——

夕儿早就从后视镜里看见了我,她已经替我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我走到车门,呡唇看着她笑了笑——

“顾阳,”她也朝我轻轻一笑,俯首,抬手拢头发,她说,“我们就在车上聊好么?——”

我点点头,弯腰坐进了车里——

起初有那么片刻我们都静静地坐在车里,谁也没说话,夕儿的目光透过挡风玻璃,看着车上方那些海棠树,神情有些哀伤,眼神有些落寞——

我则看着车前台上的那只海螺,有些神经质地时不时抬手摸了一下鼻子,我知道那海螺是我亲手从海边捡起来送给夕儿的!——

“顾阳,”她转脸看着我轻笑一笑说,“你看这些海棠树,花开了,花谢了,现在结果了,初秋时节,果子就会成熟了——”

我点头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借这海棠树表达什么?——

她轻叹一声,接着说:“花开花谢,春华秋实,海棠树严格遵照了大自然的法则,如果花草树木违背自然法则,所有的情形都会乱了。破坏了法则,就会导致紊乱——”

难道她是在暗示这个社会的潜规则么?在暗示她跟欧阳泽也是深受潜规则的束缚,身不由己么?——

我摸着鼻子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嘛!——”

“顾阳,你们家乡有海棠树么?——”夕儿看着我轻笑一声说。

我道:“有很多很多,房前屋后都是的——”

“那你吃过海棠果么?”夕儿问我说。

我道:“吃过。小时候爱摘着吃,不过味道不太好。刚摘下来的果子,口头不甜,很酸涩很酸涩!——”

就像我此刻心中的感觉!

夕儿的目光挑出车窗,落在那些海棠树树冠上,她幽幽地说:“海棠果的味形皆似山楂,可鲜食或制作蜜饯。我奶妈会做出来的海棠果,甜酸可口,我和曦儿小时候特别喜欢吃!——”

我摸着鼻子,勉强笑笑道:“是么?——”

夕儿朝我点头,微微一笑说:“海棠果不能摘下来就吃,那样会又酸又涩,还带点苦味!要去除那种苦涩的味道,应该先把摘下来的海棠果贮存一段时间再吃。我记得小时候还没有冷藏设备,可我奶妈有办法!——”

“什么办法?”我道。

接着夕儿就用一种叙述往事的神态,跟我讲了她小时候奶妈帮她和妹妹做海棠果吃的难忘情景——

夕儿说她奶妈先是将采下来的果子装入周围铺干草的筐内盖好放在荫凉通风处。等到了大雪、冬至前后,西北风一吹,那果子表面起了一层淡淡的白霜,这时,海棠果的特殊味道才充分显示出来——甜、微酸、稍脆、果香——而这时的酸味,决非杏、梅可比!天再寒冷,就上大冻了,将果子置于院内,一夜寒风,果子俱冻成一个个棒硬的冰疙瘩。要像化冻柿子那样,在凉水中拔,等果子外面出来一层薄薄的冰壳,就可以吃了。不过,吃冻海棠还真不是一口一口咬着吃,那果汁就白糟踏啦,得把果子整个放在嘴里咬住,再把果子的把儿一拽,那果把连着一个小红珠子似的果核,被拽了出来,留在口内的果肉凉凉的,甜酸适度,天然鲜美,那味道非语言所能形容出来的。而且那时候街边也会小贩拿这些做出来的海棠果到街巷出售,一般是在“冰盏儿”车上卖。但味道总没我奶妈做出来的冻海棠果好吃!

等夕儿讲完,我接道:“或许你怀念的已经不是冻海棠果的味道,而是怀念那种童年时光的味道。而那种味道已经永远逝去了,而且永远无可替代对吧?——”

夕儿点头,浅浅一笑说:“这就像爱情。我记得有人这么说过,我们并非是爱上某个人,而是爱上了跟某个人在一起的感觉,爱上了跟某个人在一起的那些快乐时光。”

这话我能理解,就拿柳青而言,从她投入到那有钱的糟老头怀抱里那一天起,我已经不爱她了!我之所以久久不能忘怀,正是因为曾经的时光对我造成了羁绊!从她离开我之后,我不能忘怀的并非是柳青这个人,而是我跟柳青曾经在一起度过的幸福时光,是我曾经跟她一起的那种幸福甜蜜的感觉!

我似乎理解了夕儿就地取材拿海棠树当话题的缘故,她不过就是想说明这个道理!可是她向我说明这个道理又是为什么呢?莫非她想告诉我,她并非爱我,而只是爱上了跟我在一起的感觉,或者她是想告诉我,我并非爱她,而是爱上了跟她在一起的感觉?——

夕儿没有就这个话题再说下去,而是直接转为了对事实的陈诉,她向我如实坦白了她和欧阳泽之间的关系,从他们两年前的相识一直到现在——

坦白说,当我在地中海商厦看见她和欧阳泽在一起那一瞬间,我的确恨过她!但是这种明显经不住时间的考验,这种恨在爱的夹缝中是很难维持生存下去的,这种恨在时光的流逝里逐步淡化,直至无形——

坦白地说,我现在对她已经没有什么恨意了。

“顾阳,”夕儿轻叹一声说,转脸看着我,“其实,我知道你和曦儿的事了——”

我愣了一下,心也猛地抖了一下,我看着她,张了张嘴巴,没有说出话来——

她浅浅一笑说:“大概是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意识到曦儿已经喜欢上你了!——”

“第一次?——在旭光大厦楼下我抢你驾驶证那次?——”我惊道。

夕儿点点,轻笑说:“嗯!那时候我并不认识你,我还以为你是小偷,我起初是准备打110报警的,但曦儿没答应——”

“就因为这?——”我道。

夕儿摇头说:“是因为曦儿的一句话——”

我道:“什么话?”

夕儿说:“曦儿说‘姐!你就别折腾我啦!你要是把那乡巴佬送到警察局,我还得赶过去保释他!’——”

“就这?——”我道。

夕儿轻笑一下说:“曦儿是我妹,我们一起长大,我很容易就洞察到她的心事!虽然那时候我不知她有没有爱上你,但是我知道她一定是喜欢上你了!——”

我脑海蓦地划过那天发生的事儿,那天曦儿下班时在电梯里,她趁我不注意抢回了她的驾驶证,还踢我的裆,还口口声声拿报警恐吓我!——

现在想想,如果真像夕儿说的,曦儿从那时候就喜欢上我了,那么曦儿绝对是一个演技一流的演员!是最最表里不一的女孩!因为那时候她给我的感觉是,她对我痛恨有加!——

“后来,又见曦儿带你去海云间大酒店,带你参加lili的生日舞会,带你去思美参加提案会,仿佛她出现的地方你就一定会出现,虽然她对我说你只是她的代理男友,可是我感觉曦儿正在慢慢爱上你!——”夕儿看着我说,眼眸中流露出一种深沉的爱伤感——

夕儿的这些话,还是让我有些吃惊,我是直到出国前后才隐约感觉曦儿对我有好感的,没想到夕儿早就看出来了!爱情莫非就真地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么?!——

我道:“可是——”

“可是,明知道曦儿爱你,我为什么还要去爱你对吧?——”夕儿看着我说。

我抽出一支烟点上,猛力吸了两口——

夕儿注视着我说:“因为我的情感不受我的控制,因为我的心不受我的控制,因为我的眼不受我的控制,因为在不经意间我就深深爱上了你,因为在不知不觉的时候我就已经陷入了你的世界!………因为我想我对你的爱可以冲破一切!因为我想我可以与你相爱!因为………”

夕儿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她的嗓音哽住了,她眼眸满含着泪水,那泪水蓄势待发,随时随刻都会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

我的心猛地揪了起来,我道:“夕儿,我不是这个意思——”

夕儿眼眸烁烁地注视着我——

我道:“我的意思是——可是,我爱你的时候并没有喜欢上曦儿呀?你爱我的时候也并不爱欧阳泽呀?我们相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们都没有错啊?!——”

“可是你想过没有,我们这样很对不起曦儿呀?!——”夕儿看着我,泪水终于溢出眼眶,顺着她绝美的面颊往下流淌——

我的鼻子发酸,眼睛发涩,我的心开始抽痛!——

我冲动地一把抓住她的手,低头将嘴唇贴向她白皙的手背,深深地吻了下去,良久,我抬头看着她的眼眸,轻声念道:

“我不知道在过去的半个月里,你有没有想起过我?我不知道我们彼此经历过的那一切会不会随风而去?我不知道我在你心里的姿态会不会变得惨不忍睹?是的!我不知道,我很想知道,却又怕想知道!谁能真正来了解我的心呢?——”

这是夕儿上次发给我的讯息,这讯息里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句子,每一个标点符号,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因为那三条讯息被我看过无数次,也被我在心中念过无数次——

她没有抵抗,任我亲吻她那只美丽的手,任我紧紧抓住她那只温软的小手,她含泪凝视着我,喃声念道:

“阳阳。你依然不肯理我么?或许我已经知道了你不理我的缘故,或许我也已经知道了你把对我的爱转给了谁?或许我应该认输了,而不是对你念念不忘?可是,我为什么放不下你呢?——”

她念的是那天她发给我的第二条讯息——

我接着哽着声音念出第三条讯息里的那句话道:“不要对我这么冷漠,或许你不知道,我有多麽地爱你!这半个月里你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你的样子在我心中比以前更清晰,也更活跃!——”

夕儿喃声念了接下来的半句:“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等我把话说清楚了,你执意要走,我会真心地祝福你的。小斗帽,或许你不知道,这半个月里我是多麽想你!你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从来都没有!——”

四目相对,无语凝噎——

我一把将她拉进我怀里,紧紧抱住她娇美的身子,我用脸庞轻轻地磨蹭着她的香腮,就像我用手细细触摸一块物美无瑕的美玉——

她顺从地趴在我胸膛上,因为凝噎,她的双肩微微颤抖着,炙热的泪滴落在我的脖子上,融化在我的肌肤里——

“阳阳………”她轻唤我,滚烫的唇瓣贴向我耳边,带着一种温热芬芳的气息,她喃声说,“吻我………吻我………我要你吻我………吻我最后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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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阳………”她轻唤我,滚烫的唇瓣贴向我耳边,带着一种温热芬芳的气息,她喃声说,“吻我………吻我………我要你吻我………吻我最后一次吧………”

她的泪脸从我肩膀上抬起,将她丰盈的双唇献了上来,双目微闭,很热烈地吻我的嘴唇——

我迎接了她的热吻,双臂紧紧钳住她的身子,将她的身子往我怀里扳——

两张嘴唇很冲动地吻在了一起,吻得急促,吻得汹涌,仿佛心中汹涌的情绪已经传达到了彼此的嘴唇,仿佛要将对方融化在自己的口中——

我们来不及关上车窗,来不及调整成接吻的最佳姿态,仿佛全部的心智都集中在了对方嘴唇的上,仿佛全部的情绪都用在了对方的嘴唇上——

“为什么?………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并不爱欧阳泽?………”

我心中在喊着——

“为什么?………为什么我那么混蛋?为什么我之前一直只想着逃避?………为什么?………”

我心中在喊着——

“我不想你离开!………我不想让你走?我真地不想让你走!………我舍不得!舍不得!………”

我在心中喊着——

这一刻,所有的爱恋,所有的悔恨,所有的心痛与不舍,全都汇聚到了我的嘴唇上,我狠狠地吻着夕儿,那种狂风暴雨似地吻,那种疯狂占有式的吻——

夕儿被我吻得明显很难受,他被我吻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尽管如此,她亦用同样热烈的吻在吻我,吻得那么忘我,似乎是想把她平生所有的爱都汇聚到这个长长的吻里似的!

泪水从她眼中无声地滑落下来,卷入我们的激吻里,咸咸的,涩涩的——

我的双手抬起,紧紧捧住她娇美的面孔,她的双臂也紧紧箍住我的腰,她的身子在我怀里颤抖,颤抖——

我们疯了似地接吻,车内只有嘴唇与嘴唇互相**与舐咬的声响,还有我粗重的喘息声,还有她“嗯嗯嗯”地吟声——

我突然推开她,盯着她喃声道:“我舍不得你离开………我舍不得你怎么办?………我真地舍不得你!………一想到我们永远都不能在一起,一想到我们永远不能再叫彼此的爱称,我就心痛………好心痛………”

两大滴泪水自她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无声滚落下来,往下滚落——

“阳阳………在夕阳西下之前,我属于你………我属于你,阳阳………在夕阳西下之前………”夕儿含泪凝视着我,喃声低语,“吻我………好好吻我………”

相互凝视两秒钟之后,两张渴望的嘴唇再次猛烈地触碰在了一起,我吻干了她面颊的泪水,咸咸的,涩涩的,烫烫的——

我双手用力揉摸着她圆润温软的臂膀,用力揉摸着她娇柔的肩背——

她完全陷入我的怀中,此刻,她将她的身心完全献了出来——

“嗯………夕阳西下之前………我是你的,嗯嗯………我是你的,阳阳………”夕儿低喃着——

我冲动地无法自已,我的手掌伸向她胸前,在我迟疑之际,她抬手一把将我的手掌按在了她的**上——

我的手掌像是碰了烙铁似地,又迅速弹了飞回来——

“不!………不可以!………”

我在心中喊道——

我推开了夕儿,双手依然捧着她的泪脸,喃声低语道:“夕儿………记得我爱过你………一定要记得啊!………”

夕儿用力点头,扬脸看着我哭声说:“阳阳………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爱过我………永远都不会………”

她俯过身来,吻我眼角的泪痕——

我低下头去吻住了她的眉眼,深深地吻了下去——

夕儿仰着一张泪脸看着我说:“不在一起不代表不爱对吧?阳阳………无论相隔多远,不代表心不在一起对吧?………不能没玩没了发讯息给你,不代表我不思念你对吧?………”

我含泪点头,嗓子哽得几近失语,我深深地深深地凝视着她,她的眉眼,她的唇齿,还有那些顺着她丝缎般的肌肤缓缓滑下来的滚烫的泪珠——

“阳阳………我会永远把你放我在心中最好的位置………永远把你放在我的左心房最中央………”她哭声说。

我用力“恩”了一声,哽咽道:“你也永远开放在我心里!………就像那超凡脱俗的玉兰花………”

夕儿哽声说:“阳阳,要好好爱曦儿!………要好好爱自己!………因为只有你快乐,我才会快乐;只有你幸福,我才可以幸福………只有你在,我才会在………”

我想大声说:“如果没有你在我身边,我真地会快乐么?………”

可是,我说不出来,我嗓子哽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阳阳………还记得在黑龙山么?………还记得那首你未唱完的歌吗?………那首《敖包相会》………”

我注视着她的泪眼,用力点头,嗓子哽得依然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恩”了一声——“今晚………为我唱完那首歌好么?………好么?阳阳?………就当是我作为你的恋人的最后一个要求好么?………”夕儿凝噎着说。

我只能又用力“恩”了一声——

我哽声道:“我………我………我也会送你礼物………最后一次………作为恋人………”

我说不下去了,再次将她拉进我怀里,紧紧拥抱住——

夕儿也紧紧拥抱住我——

她在我耳边呢喃着说:“当明天的太阳升起后………我们是朋友………我们就是这世上最最亲密的朋友………”

我也贴着她的耳畔,哽声道:“朋友………恩………朋友,最最亲密的朋友………”

此刻,正当我和夕儿双双沉浸在纠结的苦涩中,正我们承受着失去的悲痛时,我们都没有想到曦儿就在不远处的车里一直在看着我们——

她并没有去找肖雨涵,她并没有去步行街,她在我走进广场入口时,就已经掉转车头悄悄跟了上来——

………

夜里八时,“欢乐谷”ktv——

这家ktv我已经是第二次来了,上次是在“诺亚方舟”广告公司周国平升任策划部副经理时,我和郝建来过的!就是傅德志灌醉邢敏企图不轨那一次!

我和夕儿是在夕阳西下之时在五一广场分手的,分手后我打的径直回了西西里庄园,曦儿是晚上六点多才回到家中的——

从五一广场跟夕儿分手后,直到现在,我的心始终都沉浸在失去爱人的痛楚中,不能自拔——

曦儿很明显看出了我的异样,我只说肚子依然不舒服,可能是觉得我这个理由很恰如其分,所以曦儿也没再多问——

不过,这顿晚餐我们吃得有些压抑,气氛有些古怪,整个餐厅里只有碗筷轻微碰触的声响,俩人从坐上餐桌到吃完饭离开餐桌,没有几句话的交谈——

事实上,我只扒了两口饭,意思了一下,就借口肚子不舒服,起身离开了餐桌——

我独自走到露台上抽闷烟,脑海里一边一边回放着跟夕儿分开时那种伤心欲绝的画面——

夕儿低声说:“你走吧!………顾阳!………”

她的声音有些冷漠,但我知道她那份冷漠是故意装出来的!——

我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泪痕,看着她道:“那我走了!………我答应你!我会把那首《敖包相会》唱给你听,唱完整………”

我怕自己再多逗留一秒钟,就会再次跟夕儿紧抱在一起,就会再次跟她热吻在一起,就会再也走不掉了——

我忍着心脏袭上来的阵阵抽痛,一把推开门,走下车去——

走到车外,我的脚步顿了一下,但我没有回头,我害怕看到夕儿那双哀楚的眼睛,我害怕再看到她那张背泪水迷蒙的面孔——

我的喉结剧烈上下蠕动了一下,然后,一狠心抬脚走了出去——

“阳阳!——”

夕儿在身后颤着嗓音叫住了我——

在我转身之际,她已经从车里冲了出来,朝我飞奔过来——

因为走得急,走得仓皇,她的脚踝明显崴了一下,她并没有低头看自己那只漂亮的足踝,而是一瘸一拐继续朝我飞奔过来——

我也朝她飞奔回去,两个身体再次用力撞击在一起,紧紧相拥,死死相拥,恨不能将自己的身体潜入对方的身体,并且,永远保持在这一刻——

在橙红色的凄美的夕阳里,在广场的停车场边上,一男一女两具身体嵌合在一起,面部紧贴在一起,泪水交织在一起——

………

晚上八点,我和曦儿才赶来欢乐谷ktv时,夕儿、肖雨涵、coco都已经到了,酒水、果盘、爆米花等等都已经摆满了豪华包厢里的桌面——

夕儿和肖雨涵面对面坐在沙发里,似乎在交谈着什么,因为包厢里的音响已经开启,所以她们俩是咬着耳朵在交谈——

coco手拿麦克风,正坐在边上选歌——

曦儿一把将包厢的门推了个大开,然后径直奔过去,朝她们快乐地打招呼——

我立在包厢门口,目光穿透面前壅滞的空气,穿过强劲的音响,投射到夕儿脸上——

“阳阳!——”曦儿朝我快乐地叫道,“快过来坐呀!愣在门口干吗?——”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凝滞,双腿灌了铅似地沉重,我买着机械的步子向前走去,向她们走去,怀揣着我做为恋人送给夕儿的最后的礼物——

coco扬脸朝我欢快地喊道:“帅哥!你要唱什么歌?我帮你点哈!——”

我将目光投向coco,喉结剧烈地上下蠕动了一下,然后嗓音颤抖一下,清楚地说道:“《敖包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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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目光投向coco,喉结剧烈地上下蠕动了一下,然后嗓音颤抖一下,清楚地说道:“《敖包相会》!——”

coco看着我愣了一下,眨眨眼睛说:“帅哥!有这首歌吗?………”

我理解coco的疑惑,她是一个时尚前卫的女孩,听的都是港台流行歌曲,听的都是韩国李孝利、白智英的情歌,不知道《敖包相会》这首老歌也很正常了。

别说她,如果不是刀郎的翻唱,我恐怕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首经典老歌。后来查百度才知道《敖包相会》是电影《草原上的人们》插曲。《草原上的人们》根据蒙古族作家玛拉沁夫短篇小说《科尔沁草原的人们》改编而成。这首歌流传甚广,翻唱版本非常的多,如刀郎版、王洁实谢莉斯合唱版、卓依婷版等——

coco点了一支香烟吸了起来,低头搜索了一会儿,抬脸看着我笑说:“还真有这首歌呢!你要哪个版本的?——”

“刀郎!——”我道。

曦儿起身上前,拉我坐下了,坐在她身边,最靠门的位置——

肖雨涵站起身,笑看着我说:“顾阳应该是今天的嘉宾!应该坐到中间来咯!——”

说着她伸手拉我,将我拉到沙发最中央坐下了。

曦儿扬脸看着我和肖雨涵,有些霸道地说:“我不管!反正我要坐在阳阳身边!——”

说着她挪动小**,紧跟着我、紧挨着我坐下了——

肖雨涵笑说:“好!我作为东道主,绝对会安排你们坐在一起!——”说着她还朝曦儿挤了挤眼睛——

肖雨涵从我和夕儿之间让了出去,这样一来,我就坐在林氏姐妹的中间了。这个位置,简直让我如坐针毡,如靠锋芒!——

coco点好了歌,起身奔上来,将手中的香烟丢给我——

“来一支吧!这烟味道还不错!”她朝我挤挤眼睛说。

我接住,低头一看,是“利群”香烟,银色包装的那种,我知道这种烟很贵,180块一包,听说味道不错!——

“这是男式香烟啊?!——”我看着走到前面红色高脚椅上坐下的coco道。

coco脚一蹬地,高脚椅转了过来面朝我,她喷出一口烟雾笑说:“女式烟不适合我,味道太淡,没感觉,我就觉得这利群还行!你试试看!——”

我心想coco这女孩的确与众不同,抽烟就算了,还抽男式的,还抽这么贵得不靠谱的!——

我抽出一支点上,用力吸了一口,略一品味,味道的确挺醇的,感觉还很冲的味道,但又有一种回味无穷的意味!——

“不错!果然一分钱一分货!——”我朝coco笑笑道。

曦儿扑过来,伸手抓过烟盒,撒娇似地看着我道:“我也要抽!我也要抽!——”

我转脸看她道:“你别抽了!这烟味道太冲了!——”

曦儿要抽烟也只能抽薄荷味道的女式香烟,比如法国more香烟,那烟还比较适合她,more香烟可不是哪里都有卖,要到专门的销售点才有的卖!优雅,高贵,适合她这种狮子座女生抽!

上次她非逞能要抽我的中南海香烟,她从我手中抢过去只抽了半口,就呛得眼泪直流了!

“不!我就要抽!——”曦儿挑衅地看着我说。

因为她姐就在边上,我又不好横加阻拦曦儿的撒娇行为,只好任其妄为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才抽了一口,她就呛得连肺脏都要咳出来了!——

惹得coco哈哈大笑,她用拿烟的手指着曦儿说:“我说千金大小姐!你这么娇贵的嗓子,怎么能习惯这种狂野的男式香烟呢?还是抽你那薄荷味道的‘魔女香烟’去吧?咯咯咯——”

夕儿看不过,伸手夺过妹妹手中的烟,直接按灭桌上的烟灰缸里——

曦儿撅嘴看着coco,哼声说:“我回去好好好好训练,下次我连抽三支,看你服不服我?——”

肖雨涵为大家满上酒,首先举杯,笑看着大家提议说:“来!我们别光闹,先喝一圈吧?本来我是要请阳阳吃晚餐的,实不相瞒,晚上我哥非拉我去参加一个派对,我去打了个照面,然后借故去卫生间才溜到这里来的。今天阳阳是嘉宾,我做庄,我提议大家今晚要喝好、唱好、玩好,最最重要的是要把我们的主角阳阳先生灌醉怎么样?——”

曦儿和coco响应,大家纷纷举杯——

喝了一圈,《敖包相会》的旋律在包厢里蓦地响起来——

coco走近,将手中的麦克风递给我,笑说:“阳阳先生,你来为大家献唱第一首经典老歌吧!——”

肖雨涵带头鼓掌说:“加油!期待!——”

曦儿朝我挤挤眼睛说:“阳阳!我看好你喔!——”

夕儿没说话,我转脸看她,她正好也在看我,彼此的目光轻轻一触,各自弹开——

我拿着麦克风走到前面去,侧身站着,我右边是液晶显示屏,我左边是沙发上在座的四位大美女——

coco扬手摇着包厢里那种为歌者鼓劲的叮当作响的道具,冲我兴奋地叫道:“阳阳!今天这里滨海的四大美女可都到齐了喔!你可以对着其中一位唱出你心中的经典情歌哟!——”

我用力摸了下鼻子,coco说这里在座的是滨海城四大美女,我不反对,但是,这里在座的,恐怕除了夕儿,谁也听不懂《敖包相会》的真实含义——

我记得在黑龙山狩猎场那次,我记得跟夕儿同窝一个睡袋的那个山林不眠的雨夜里,我对夕儿解说了这首经典老情歌——

什么是敖包?恐怕没几个人知道了——

敖包最早本是用作道路或界域的标志,后来演变成为祭祀山神和路神的地方,和汉族的土地庙大概差不多。敖包一般是堆石成台,沙漠中则用柳条堆成。牧民们每年在六七月间祭敖包,仪式结束后,举行传统的赛马、射箭、摔跤、唱歌、跳舞等娱乐活动——

所谓敖包相会,就是指姑娘和小伙子则借此机会躲进草丛里,谈情说爱,互诉衷情,这就是敖包相会。

如果排除敖包的宗教、象征意义,按着人类在初民时代的生存需求考虑,敖包在北方草原产生的最根本原因能是什么呢?许多学者认为,它的初始意义,便是路标。它是人们为了在茫茫草原上辨方向、求生存而动用的智慧之举。后来,逐渐演化为一种图腾,崇拜它,信仰它,对它许心愿,祈求幸福,这便成为人们在生存之外求发展的愿望,是祖先灵魂回归的圣地………

然而在爱情之路上,我却找不到方向,我迷失在爱里——

一长串悠扬的马头琴声在包房里响彻——

我胸中的情绪在激荡,在翻涌,在飞扬,我对麦克风沉声道:“我唱得不好,请大家多谅解。这首歌献给在座的滨海城四大美女,献给属于ta的人们——”

大家热烈鼓掌,曦儿和肖雨涵都面带微笑地看着我,还有coco,她一边吸烟,一遍使劲摇晃着手中叮当作响的道具——

夕儿也看着我,她动人的眼眸在光线幽暗的包厢里,烁烁的,似乎是有泪光在眼中一闪一闪的——

我克制自己不要去看夕儿,可我还是忍不住要看她,我极力稳住自己的情绪,转身面对超大液晶显示屏,稳住自己颤抖的嗓音——

在一长串悠扬的马头琴声之后,我将麦克风送到嘴边,开口唱道:

“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哪

为什么旁边没有云彩

我等待着美丽的姑娘呀

你为什么还不到来哟嗬………

如果没有天上的雨水呀

海棠花儿不会自己开

只要哥哥我耐心地等待哟

我心上的人儿就会跑过来哟嗬………”

或许是因为我胸中激荡起来的情绪,使得我的嗓音变得感情饱满充沛,因为嗓音有些颤抖,反而使这种使歌声变得更加富有感染力——

在**前的停顿处,在座的四位都齐齐地热烈鼓掌——

我转身面朝她们,点点头,我微笑地看着曦儿,其实曦儿在我视野里被淡化为了一个影子,而她身边的夕儿却在我视野中清晰无比,她的脸,她的眼,她低眉浅笑的样子,她抬手拢头发的样子——

跟着旋律,我唱出了最后的**——

“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哪

为什么旁边没有云彩

我在等待着美丽的姑娘呀

你为什么还不到来哟嗬

我在等待着美丽的姑娘呀

你为什么还不到来哟嗬………”

在这个过程中,我已经分不清楚,我是身在ktv包房,还是身在那个山林雨夜里,我依然记得同窝一个睡袋时她身上传递给我的温暖;我依然记得我们偎依着低语时,她鼻唇里的气息轻拂我的脸庞;我依然记得当我颤抖着手掀她内衣的那一瞬间的战栗;我依然记得在我击退大棕熊她朝我分奔而来的姿态;我依然记得在拿到伊力源大单时我抱着她在黑龙山狩猎俱乐部客房的廊道里飞旋,飞旋——

在大家爆发出掌声时,我已转过身去了,我用擦汗的动作,掩饰了我抹眼泪的细节——

坐回到沙发里时,坐回到曦儿身边时,我的表情已经调整好了。我的脸上有微笑,强行挤出来的微笑——

喝酒!大家用力碰杯!欢笑——

我仰头一饮而尽,似乎要想用酒水浇灭胸中燃烧的火焰——

接着肖雨涵提议夕儿来唱第二首歌,理由是包房里在座的各位都得管夕儿叫姐,夕儿比我大三个月,比曦儿、肖雨涵大一岁,比coco要大两岁——

夕儿没有推辞,欣然接住了麦克风,只是出乎我预料的是,她唱的竟然是蔡琴那首《读你》——

我在h市海边的篝火烧烤晚会上,弹弹吉他为她所唱的那首歌——

“读你千遍也不厌倦,读你的感觉象三月,浪漫的季节醉人的诗篇………”

唔,读你千遍也不厌倦,读你的感觉象春天,喜悦的经典美丽的句点………”

唔,你的眉目之间,锁着我的哀怜………你的唇齿之间,留着我的誓言………你的一切移动,左右我的视线………你是我的诗篇,读你千遍也不厌倦………”

我痴神地看着前方,看着前面的显示屏,看着显示屏上一段一段洋溢着爱意的画面在跳闪,而我自己脑海里的画面也在不停地跳闪——

青草湖那个夕阳醉人的傍晚,头枕爱人酥软的胸怀,永远感觉她舒缓的起伏——

相遇、相知、相爱的点点滴滴,每一个细节——

一切一切犹如在眼前,而这一切一切都将消逝在时光长河里,永不再来——

我的情绪无法自已——

在这首歌最后一句“读你前边也不厌倦”地重复中,我听出夕儿嗓音里的哽咽——

在大家热烈鼓掌时,夕儿悄然抬手抹了眼角,尔后蓦地起身,朝大家笑笑说:“里面的烟雾太大熏眼睛………我去趟卫生间………”

我很清楚夕儿跟我一样无法自控情绪,这豪华包厢里自带卫生间,可夕儿径直走出了包房,她不是要去卫生间,她是要去外头平复自己的情绪——

我想追出去,我想安慰她,我想抱她,可是,我不能,我不能!——因为曦儿就在身边,因为我在众人的视线里——

接下来是大家自由唱歌、自由喝酒的时间,曦儿拽着我玩色子——

肖雨涵和coco在台上轮流唱歌——

肖雨涵唱得基本上都是梁静茹的歌,而coco基本上什么歌都会唱,中文的,英文的,粤语的,韩语的,显然她属于麦霸型的——

我表面上和曦儿在玩色子,心思却全不在玩乐上,因此我输多赢少,不停地喝酒——

曦儿抓住我的胳膊摇晃起来,撅嘴看着我说:“你注意力能不能集中一点嘛?!老是输给人家,人家都觉得没意思了!哼!——”

我搁下酒杯,打了个小小的酒嗝道:“让你多赢几回你还不乐意?!——”

曦儿将色子一丢,哼声说:“不玩色子了!我们划拳吧!——”

我道:“划拳就划拳!反正我都是输!——”

在我和曦儿开始划拳的时候,夕儿走进了包房,悄无声息地坐回到原先的位置——

曦儿指着我,咯咯咯地笑说:“你喝!你喝!又是你喝!——”

我道:“我没说不喝!——”

说着我端起酒杯仰脖子倒了下去——

曦儿又撇嘴说:“哎!人家赢得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了!今晚有人输上赢了!——”

接着曦儿将她姐拉了过来,笑说:“我们一起玩色子吧?大家玩有意思一些!——”

肖雨涵在上面正在唱张震岳的《爱我别走》:

“我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一样

夜里的寂寞容易叫人悲伤

我不敢想的太多

因为我一个人

迎面而来的月光拉长身影

漫无目的地走在冷冷的街………”

因为夕儿的加入,我不再输,曦儿依然以赢为主,那么谁输?是夕儿!——

或许她不擅长玩这个游戏,或许她跟我一眼神游物外,总之还没玩多久,她就已经喝了三四杯了!

夕儿今晚喝酒的架势也很凶,一口干一杯!喝酒的架势很决绝,不计后果的那种!曦儿看不过去,她对她姐说:“算了算了!姐,你别再喝了!——”

倒是夕儿不乐意了,她说:“为什么不喝?愿赌服输嘛!你是不是以为姐输不起?——曦儿!姐告诉你!姐输得起!——”

不知道曦儿听出什么没有,我是听出来了,夕儿说姐输得起,恐怕不完全是指游戏上的输赢,还有爱情吧?!——

她输了么?或许她并没有输,或许她才是真正的赢家!因为她或许知道,她现在离开我,等于永远住进我的心里!我永远也无法将她忘记了吧?!——

肖雨涵带点娃娃感的声音在包厢里响起——

“我没有你的消息

因为我在想你

爱我别走

如果你说你不爱我

不要听见你真的说出口

再给我一点温柔………”

肖雨涵唱完后,将曦儿拉了出去,让她去唱歌,而她替代了曦儿的位置——

我、夕儿和肖雨涵开始玩色子游戏——

曦儿跟着音乐节奏唱起了邰正宵那首《千纸鹤》:

“爱太深容易看见伤痕

情太真所以难舍难分

折一千对纸鹤结一千颗心情

传说中心与心能相逢

夜难眠往事忽隐忽现

心在痛对你越陷越深………”

曦儿的歌声让我想起了她卧室里那只漂流瓶,想起了漂流瓶里那些蓝色的千纸鹤,以及那每一只千纸鹤上的幽谧心事——

曦儿的歌声让我想起了她那些带着孩子气的话语,她说等她叠完一千只千纸鹤,就会把她的漂流瓶带到海边,将那一千个幽谧心事放归大海——

“我的心不后悔折折叠叠都是为了你

我的泪流不尽纠缠在梦里夜里的负累

我的心不后悔反反复复也是为了你

千纸鹤千颗心在风里飞………”

不知道为何,从曦儿的歌声中,我听出了一种伤感感忧郁,我听出了纠结与伤痛!难道她的心今夜跟我和夕儿一样徜徉在苦海之中么?——

我一直以为曦儿属于那种只适合唱happy歌曲的女孩,我一直以为她属于那种唱伤感情歌也能唱出happy味道的女孩!——

然而邰正宵这首《千纸鹤》,却被她的嗓音将歌曲原本的情绪演绎得淋漓尽致,让听者动容——

………

最先提出离开的是夕儿。

夕儿对肖雨涵说她有点不舒服,又朝大家歉意地笑笑,请大家谅解!尔后她就拿起包包要早退——

是的!她不舒服,我知道她为什么不舒服?她和我,今夜怎么可能会舒服呢?——

这次我没有迟疑,我几乎是本能地跟着夕儿站起身,我对夕儿说:“我送你下去吧?——”

夕儿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我移过目光看曦儿,征询她的同意——

还没等曦儿开口,肖雨涵就说话了——

她笑看着我说:“这样也好!阳阳一向很有绅士风度!那就拜托阳阳送芳妮上车吧?——”

曦儿也笑说:“行!阳阳,你去吧?地下停车场灯光太暗了,我也不太放心我姐一个人下去!——”

我和夕儿离开了包厢,一前一后向电梯间走去,彼此都无语——

走进电梯,俩人面对面站立,我抬头看电梯上方跳闪的红色楼层数字——

夕儿俯首,抬手轻轻拢耳边的秀发——

“谢谢你………顾阳,谢谢你为我唱完那首《敖包相会》,我知足了………”她抬起脸看着我说。

我低头看她道:“也谢谢你为我唱那首《读你》——”

“曦儿在你身边很快乐。”夕儿说。

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没有说话——

“曦儿变化很大,以前她不是这样的,她现在变了,会撒娇了,会小鸟依人了………我知道这都是因为你,因为她爱上了你,她为你改变了,她为你变乖了………”夕儿轻笑一下说,也可能是苦笑——

我低头,依然没有说话——

“答应我,好好对待曦儿。在爱情里,曦儿其实完全是个小孩子。答应我,好好爱曦儿好么?………”夕儿说,眼眸又有泪光闪烁了——

我痴痴地看着她,动了动嘴唇,又动了动嘴唇,我道:“好,我答应你。我会爱她,我会好好爱她!——”

我们的嗓音都哽了,都低下头去,说不出话来——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精致镶花边的小布袋子,递到夕儿面前:“这个………是送你的礼物………原本从欧洲一回来就该送给你了………”

我知道夕儿一定已经知道了我和她妹去欧洲旅行的事儿了。即使不知道,现在亦无隐瞒之必要了不是吗?

夕儿抬起一双泪眼看我说:“是什么?………”

我呡唇笑笑道:“一袋烘干的薰衣草。”

夕儿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泪痕说:“送给我的么?………”

我点头道:“恩!一直都是准备送给你的。只是现在才决定拿出来………”

夕儿接过那袋薰衣草,泪又流了下来——

我看着她,哽声道:“在普罗旺斯我买下来时,就是准备带回国送给你的!因为、因为………在爱尔兰,当地人会将薰衣草绑在桥上,以祈求好运到来………据说放一小袋干掉了的薰衣草在身上,可以让你找到梦中情人………当你和情人分离时,可以藏一小枝薰衣草在情人的书里头,在你们下次相聚时,再看看薰衣草的颜色,闻闻薰衣草的香味,就可以知道情人有多爱你………”

我之所以决定送夕儿薰衣草,就是基于这个传说,我希望夕儿收到我的薰衣草后,会知道我有多爱她,她一定会明白我的心意,然后从欧阳泽身边离开,投进我的怀抱——

只是,我没有想到我和曦儿的爱情发展得如此迅速,迅速得令我措手不及!至少从目前而言,我不能再辜负曦儿了。夕儿说得对,我们不能对不起曦儿!可是、可是我们又如何能辜负自己的心呢?——

夕儿对薰衣草及薰衣草的传说了解得并不比我少,在从电梯到地下停车场的路上,她给我讲了一个关于薰衣草的故事——

相传很久以前,天使与一个名叫薰衣的凡间女子相恋。为她留下了第一滴眼泪,翅膀为她而脱落虽然天使每天都要忍着剧痛,但他们依然很快乐。可快乐很短暂,天使被抓回了天国,删除了那段他与薰衣快乐的时光,被贬下凡间前他又留下一滴泪,泪化作一只蝴蝶去陪伴着他最心爱的女孩。而薰衣还在傻傻地等着他回来,陪伴她的只有那只蝴蝶。日日夜夜的在天使离开的园地等待,最后,化作一株小草。每年会开出淡紫色的花。它们飞向各地,寻找那个被贬下凡间的天使。

人们叫那株植物“薰衣草”。

这个故事很美!可是也太伤感了!

走到车边,夕儿顿住脚步,回头看着我,泪眼迷蒙地说:“虽然………虽然我们之间的快乐幸福很短暂………很短暂,可是,我们比故事中的天使要幸运………因为、因为我们相爱的记忆………并没有被删除,这些幸福快乐的记忆………将伴随我每一个日子,伴随我一生!………”

我哽声道:“我懂。我懂。”

夕儿含泪看着我又说:“顾阳………别对我说再见,对我说下次见好么?………”

我道:“我永不说再见!………永远不说!………”

我们紧紧拥抱在了一起,夕儿在我耳边喃声说:“保重!………我们下次见!………”

“保重!……我们下次见!………”我在耳边哽声道。

夕儿轻轻推开我,陡然转身,抹着眼泪快步跑开了——

她拉开车门,低头钻了进去——

白色宝马车徐徐倒出了停车位,掉转车头,向地下停车场门口疾驰而去——

我木头似地立在原地,呆呆地目视着宝马车驶远,驶远,我的心在下坠,下坠,一直往下坠去——

当车子消逝在我的视线里时,我的心也坠入了最深的谷底——

我深深地知道,当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永远不会再拥抱,永远不会再接吻,永远不会再叫彼此的爱称,永远不会在满含爱意地注视对方——

因为从今天以后,我们不再是爱人,我们是最最亲密的朋友,可本质上,我们只是朋友!——

我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伏在旁边的一辆车上哭了,我压制着哭声,只有双肩在剧烈地耸动着——

我在心里喊着:“保重!………夕儿!………请你保重自己!………”

在抬手摸眼泪之际,在车子的后视镜里,我看见那个白色的身影,我看见了曦儿——

我想忍住胸口地剧烈起伏,我想刹住压抑的哭声,可是我办不到,我失控了,我的情绪失控了!

此刻,即使有任何人出现在我面前,我都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是的!这一刻,因为爱人的离去,我彻底失去了控制!——

曦儿撒腿奔了过来,为了不让她看见我脸上的泪痕,我始终背对着她,我踉跄着脚步向前走,漫无目的地向前走——

曦儿加快步子追上来,从背后猛地抱住我——

“傻瓜!………傻瓜!………你要去哪里?你要去哪里?………”曦儿将脸紧贴在我宽厚的脊背上,哭声说。

我想挣脱她,可是挣不脱,她将我抱得太紧了!——

我的喉结上下剧烈蠕动了一下,动了动嘴巴道:“曦儿………让我一个人静静………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

曦儿更用力地抱住了我,低泣着说:“不!………不让你走!我不让你走!………傻瓜!还有我!………你至少还有我!………我会在你身边,永远呆在你身边!我不会让你孤单!永远不会!………”

我道:“放开我好么?………放开我………”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你如此悲痛,是我让你如此苦楚!………都是我!都是我!………阳阳,你骂我吧!你打我吧!我好自私,我太自私了!你骂我吧!你打我吧!………”曦儿哭声说。

我抬手摸了一把眼睛,扭头看着她道:“不是你的错,曦儿。真的,不是你的错。都是我自己的错。我们都太傻了,你知道吗?曦儿。我们都是世上最大的傻瓜!………可是,这不是你的错!一切罪过都由我自己来背负!………不是你的错,都是我自己的错误!………”

曦儿紧紧抱住了我,抱住了我的脑袋,像抱住一个受伤的小孩——

“会过去的………阳阳,都会过去的………”她说。

我喃声重复她的话道:“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

或许这原本就是我的一个梦境!或许我一直身在梦中而不自知吧?——

“让我一个静一静………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我离开了曦儿的怀抱,转身朝地车场门口踉跄着步子奔去——

“顾阳!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好么?………”曦儿在我后面喊着,边追边喊——

我甩下了她,奔出了地下停车场,沿着街道向前奔去——

路上的男男女女都避开我,大概以为我是一个疯子吧?!——

我拐进一条人性稀少的巷道,奔到灯光背面的墙边,伏在墙上像个孩子一样哭了!我几乎没有哭声,哭声被我压制了,路过的人也只能看见我一耸一耸的双肩——

路过的人只会认为我是一个烂醉的男人躲在灯光幽暗处呕吐,或者小便——

………

我回到西西里庄园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过了。

在这之前,我一直在街上游荡,像一个无家可归的男人在四处游荡——

我回到家中,曦儿不在,我搂上楼下看了,都没见到曦儿,房间里静悄悄的,异常地安静——

难道她们还没有唱完歌么?难道曦儿跟肖雨涵、coco她们还在欢乐谷ktvk歌么?——

我拿出手机,才发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我走进卧室,给手机换了一块充好的电池!——

重新打开手机后,发现有五六个未接来电和讯息,都是曦儿的!——

曦儿会不会找我去了?——

我拨了曦儿的手机号码,系统提示对方手机关机了!

曦儿怎么会关机呢?她不会也是因为手机没电自动关机的?——

我开始担心起来,曦儿会不会出事?——

连抽了两支香烟后,我再次拨打曦儿的手机,连续拨了三遍,依然是系统提示对方手机关机的声音——

我等不了了,我翻出肖雨涵的手机号码拨了出去,电话很快就通了——

“阳阳,你怎么了?——”肖雨涵在手机那头问我说,嗓音有些惺忪,似乎已经睡觉了。

我道:“非常抱歉!今晚我有很特殊的情况,所以提前走了,也没跟你们打招呼,实在非常抱歉!——”

肖雨涵在手机那头“喔”了一声说:“没什么了。你还好么?………”

我捉住手机道:“雨涵,曦儿在你那么?——”

“没有呀。”肖雨涵在手机那头道,“你们到底怎么了?今晚一个个都慌慌张张的?先是芳妮急着要走,而你陪芳妮下楼后就没再出现,紧接着曦儿就跟了出去,不一会儿曦儿慌慌张张地跑回来告诉我们,说她也有急事要先走一步!你们到底都怎么了?——”

我讪笑道:“没、没什么。雨涵,你的意思是说曦儿比你们先走?——”

“对呀,她比我和coco先走,你们都走了之后,我和coco才觉得没意思,然后就在十点钟结束了今晚的活动。”

我道:“实在抱歉!雨涵!今晚是我打扰了你们的雅兴!——”

“没事儿。有急事情有可原的。”肖雨涵在手机那头宽慰我道。

我道:“那我先挂了。曦儿还没有回家?她手机关机了。”

“你怎么知道曦儿还没回家?——”肖雨涵在手机那头问我说。

我忙讪笑道:“不是!我、我有急事找她,打她家里电话,一直没人接,所以我觉得她肯定不在家!——”

肖雨涵在手机那头“喔”了一声说:“这样呀。她手机关机么?”

我道:“恩!曦儿手机是关机的!——雨涵!你说曦儿会不会跟coco在一起?——”

“应该不会的。我和coco是一起离开欢乐谷的,coco还说今天有点累,想直接回家睡觉。她到家后还给我来了个讯息,也没有提起曦儿在她那里呀。”肖雨涵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我知道了,雨涵。我再打打曦儿手机看看,先挂了,再见。”

说着我就挂掉了手机,然后再拨曦儿的手机号,依然无法接通,依然提示关机——

我想跟coco打电话,又想起肖雨涵说coco已经休息了,因为跟她也不熟,也不好打电话过去吵醒她。

我又点了支烟用力抽了起来,低头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快夜里零点了。

我边抽烟边在客厅里来回走动,曦儿到底去了哪里?这么晚了,她还不回家,手机还一直关机?——

我奔到茶桌前,将烟头用力拧灭,然后转身奔向客厅门口,打开门奔了出去——

来到电梯间,按了电梯下行的箭头,电梯从一层徐徐升上来——

不知为何,我突然发觉自己是如此担心着她!兴许是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陪在我身边的缘故吧?兴许是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粘在我身边的缘故吧?兴许是这段时间以来,我们朝夕相处的缘故吧?

俗话说日久生情,日久生得是爱情么?我不知道,可是,此刻我真地很担心她!——

电梯上来了,电梯门徐徐打开——

我刚要拔腿走进去,蓦地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曦儿正立在电梯里——

她低头着头,还没看见我,细眉紧蹙着,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表情恹恹的——

“曦儿!——”我叫了她一声——

她蓦地抬脸看我,愣了两秒钟后,才扑上来紧紧抱住我——

我也抱住了她——

她在我耳边呢喃说:“你吓死我了!坏蛋!………你吓死我了!………你是大坏蛋!………”

我将脸庞贴向她的香腮,也喃声道:“对不起!曦儿………对不起!………”

“不!阳阳………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我姐………是我对不起你们!………”曦儿在我耳边呢喃着说。

我抱住她,没有言语——

“阳阳………其实、其实我早知道你和我姐的事儿………其实我早知道你们已经相爱………从那次在h市海边,我就已经知道了………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知道我姐心里难受………都是我不好,都是我闹的,都是我对不起你们!………原谅我,阳阳,原谅我的自私………”曦儿在我耳边喃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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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住她,没有言语——

“阳阳………其实、其实我早知道你和我姐的事儿………其实我早知道你们已经相爱………从那次在h市海边,我就已经知道了………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知道我姐心里难受………都是我不好,都是我闹的,都是我对不起你们!………原谅我,阳阳,原谅我的自私………”曦儿在我耳边喃声说。

听她这么一说,我吃了一惊,我捧起她的脸,紧看着她道:“你………都知道?………你从去h市海边玩的那次就已经都知道?………”

曦儿泪眼婆娑地看着我,点点头说:“对不起,阳阳………”

这一刻,我只觉得自己傻到家了!或者说,一直以来,都是我觉得曦儿太傻!原来曦儿不傻,傻的人是我自己!

回到房间里后,我们坐在露台上,曦儿对我所说的那些话,再次让我吃惊!——

她告诉我她之所以知道我和她姐在谈恋爱,是基于两个确凿的证据——

其一,在h市海边游玩那次,我和夕儿去礁石丛的事情始末曦儿全都知道,因为她“全程陪同”了。

那个傍晚她跟踪了我们,我和夕儿在礁石丛拥吻缠绵的情景,她全都看在眼里,还有我立在礁石上对着大海喊“夕儿,我爱你”的山盟海誓,曦儿都听到了。

在我和夕儿从礁石丛往回走的路上,她从椰树林后面突然跳出来,从我们受惊吓的程度要远远大于人的正常反应,从我们的慌乱无措中,她再次验证了心中的猜测!——

她一开始就知道我背夕儿的理由是编造的,什么夕儿的脚脖子崴伤了——曦儿一开始就知道我们在说谎!——

其二,是因为夕儿送给我的那串玉石吊坠,那玉石吊坠是夕儿几年前去新疆和田旅游时买的,夕儿一直戴在身上,玉石是有灵气的佩戴品,夕儿之所以买块白玉戴在身上,就是希望玉能保佑她平安幸福!

而在h市海边,夕儿竟然把自己佩戴了几年的玉石吊坠送给了我!这一点似乎只有从爱情的观点上才能解释得通!

是的!没错!夕儿是向她妹解释说我是她的救命恩人,当时她身上没什么可以相送,就只有那块玉石吊坠。然而这个理由并不足以说服聪明的曦儿。曦儿早就看出来我和夕儿的感情并非是在h市海边才爆发的,而是在这之前就已经发生了!——

曦儿认定在去h市海边之前,夕儿就已经知道我就是她的救命恩人,如此一来,之前就应该有很多机会可以报答我,何必等到去海边才用玉石吊坠送我做礼物呢?

夕儿送我玉石吊坠这事儿,不仅不能成为夕儿对我当年出手相救的感恩礼物,恰恰相反,它再一次验证了曦儿心中的猜测!

在海边那个夜里,因为争夺的缘故,我和曦儿的手被强力胶水紧紧粘连在了一起,其实那时候她就已经意识到了她姐对她造成的威胁,在海边酒店我们“同床共枕”那一夜,她很冲动地试图向我表白,只是她的表白很不顺利,因为在我这里遇到了阻力——

曦儿说:“顾阳!你喜欢我吧?”

我道:“少来吧!即使全世界女人都去做了尼姑,我也不会喜欢你!”

曦儿又说:“那我喜欢你吧?顾阳!”

我道:“别闹了好吧?欺负人也不是你这样的!我相信全世界的男人都去做了和尚,你也不会喜欢我的!”

曦儿当夜的表白就这么结束了。后来在巴黎那夜,她起初同样使用了这种曦儿式的表白,但均告失败!

说完这些,曦儿将脸抬起来看着我说:“阳阳,你会不会怪我?………你会不会不要我啊?………”

我点了支香烟,轻轻重重地吸着,说不出话来——

曦儿更急了,更慌了,她抱住我的胳膊摇晃起来,央求似地说:“阳阳………你别怪我好不好………你别生气好不好?别不要我………”

曦儿说:“对不起………我爱你………”

曦儿说:“阳阳,你说话!………你说话呀!………是我自私,是我奸诈,什么都是我不好!可是,阳阳,那都是因为我爱你!都是因为我想拥有你呀!………”

曦儿说:“你说话呀!阳阳!………你骂我呀!………你打我吧!………”

我喷出一口烟雾,苦笑一声道:“我才发现,原来我和夕儿压根儿都不是你的对手!………”

曦儿仰脸看着我,愣怔着——

我又叹声道:“现在一切都一目了然了,在我们三个人的这场玫瑰战争中,曦儿,你全胜!——”

曦儿捉住我的手,往她脸上打去——

她说:“你打呀!你打我呀!………看你这样子,我心痛;看我姐伤心离去的背影,我也心痛!………你打我吧!用力打我吧!………”

自h市海边归来,我和夕儿的一举一动恐怕都没能逃脱曦儿的眼睛吧?我以为我是孙猴子,可是我却没想到曦儿是如来佛,我和夕儿都没能逃出她的手掌心啊!——

我看着她道:“妖女!你可真沉得住气啊!——”

“你打我啊!用力扇我呀!………这样你心里会痛快点!我心里也会痛快点!………”曦儿捉住我的手往她脸上用力扇去——

我用力抽回手,板着脸盯着她大声道:“你做什么啊?我敢打你么?你会还手的呢!——”

她仰脸看着我,愣了两秒钟,尔后扬起左手朝自己面颊上飞快扇去,紧接着她的右手飞快地扬起来——

我伸手捉住她的手腕,怒声道:“想干吗?你疯了?!——”

她含泪看着我说:“我是疯了!自从爱上你以后,我就真地疯了!我变得疯狂,为你疯狂,为爱疯狂!——你别拦我!我很想扇自己!——”

她的右手从我手心里逃出来,飞快地扇她自己的面颊,紧接着又扬起她的左手,左右开弓——

我拦不住她,只好丢掉烟头,将她整个人抱住!——

她挣扎了两下,不再挣扎,将脸伏倒在我胸膛上,哽声说:“对不起,阳阳………对不起,姐………伤害你们不是我的初衷………可我现在不能没有你,一刻都不能没有你了………”

我用力抱住她,沉声道:“妖女!你做得都做了,而且已经取得了决定性地胜利,你现在说这些话,不是假慈悲么?你这不是鳄鱼的眼泪么?你果真是个妖女啊!唉!——”

“你讨厌!——”她喃声说,扬手在我臂膀上用力打了一下。

我在耳边道:“既然我这么讨厌,怎么还能让你神魂颠倒呢?——”

“那是因为我爱你的讨厌!你越讨厌,我越爱!——”曦儿在我怀里哽声说。

我道:“妹妹!你真狠!你的贱气无人可挡了!你赢得很漂亮,很完美,很彻底!——”

“你讨厌!——”她又扬手在我臂膀上用力打了一下,又哭又笑说。

我将下颌搁在她的香肩上,目光眺望着夜空中的星月,叹声道:“爱情tm的就是一场烽烟弥漫的战场!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唉!可怜的夕儿,这次输得多么凄惨!输得多么心痛!输得多么彻底!她原以为自己稳操胜券,谁知她妹猛然发力,后来者居上!夕儿输得如此惨不忍睹啊!——

那我呢?我算什么?我算是军事要塞么?我算是兵家必争之地么?——

我理应骄傲,我理应静观其变,只等待何路兵马将我占领?可是,我心中为何如此悲伤,如此无奈!而且,我连中曦儿的爱情糖衣炮弹,我完全陷入了她的爱情!夕儿已经遥不可及了,她已经遥远得如同夜空中一枚璀璨的恒星,我只能远远地望着她,只能望着——

“阳阳,我爱你!真地好爱好爱你!………不管这个世界发生什么巨变,无论战争,还是灾荒,无论疾病,还是瘟疫,无论是核弹,还是地震………无论世事如何变迁,无论人事如何无常………我爱你的心永不会动摇,我会永远守候在你身边,直到我们都慢慢老去,直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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