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美人 - xp1024.com
《镜花美人》


楔子

蝉鸣,云起又翻涌!

天坛之下,文武百官序第站立,呈日出而行礼,奏明,响乐,坛上人手中把持着三柱黄香,双手呈揖礼之状,嘴角呢喃:“奏请社稷神佑我南宁五谷丰裕,民泰安康,朕当沿天之顺而袭皇位,顺我南宁子民再造国业。”当以而民为本,以民而为主,顺应万承。”

“跪拜!”众人伏地而跪,姿盘低委……

“进香!”

“起!”一袭话落,众人皆从地而起。黄香在祭坛中吐出微松的薄气。

“尔等参见王上,山河之秋!寿疆可现!”

坛上人宇寒有神。展出一手长袖扬去。“平身!”语浅但富有震慑力。

执掌文公公站立坛边,双手执圣谕高喊:“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日乃朕新登大典,当泽万民而与民同乐,为此特大赦天下,以万民而为天特大开粮仓三日!”

“吾王圣明!”众人皆拜!

须臾响急冰弦绝,但见奔星劲有声。

只听雄壮、辽阔的一声编鸣钟声起奏后,埙、笙、鼓、琴、笛……多声之器齐发,银瓶乍破水浆迸,珠玉飞进,竞相争妍。一时间场景甚是热闹欢庆!

但热闹之景总会掺半着凄凉之意。

(紫上苑)紫帘薄纱被透过气来的清风轻抚,风铃洗作沙响清脆悦耳。

华堂里内,一名女子依侧窗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脸色苍白出几分羸弱。

咚咚咚!

“姑娘,可是睡了?”门边传来一声脆音。

“还没有,进来吧!”鸾镜抬了抬眼向着门边方向看去,进来之人一袭深蓝布衣装扮。样貌清瘦,手里还似乎端着东西向自己走来。

“哟!姑娘! 可使不得,使不得,快到床上躺好。”来人急忙放下手中东西朝着窗边跑来。连忙拉回吹冷风的鸾镜回到床上。嗔道:“大夫说你不能吹风受寒,你可是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了?”

鸾镜笑了笑,摆手道:“我只是想吹吹风罢了。困在这间房子里已经两月了都是躺在床上,实在是耐不住了,便想去吹吹风换换空气。”

“姑娘,莜儿知你烦闷,可大夫说了你不宜吹风,你且乖乖呆在床上,你若想看花草,莜儿给你摘来便是。”

鸾镜一脸看着女子,眼神出现几分无奈。见女子还是久久不肯放手。她也妥了协:“罢了罢了,我扭不过你。就在屋里待着吧。”鸾镜看向桌上的东西。轻声笑问道:“那是什么?”

莜儿抹了抹鼻尖,急忙道: “见姑娘晚饭你也没吃多少,想来定是饿了,莜儿便给你煮了些鸡肉汤。你趁着热度便吃些?”说话时莜儿已端来肉汤摆放在鸾镜眼前。

鸾镜看了眼她手里的汤。自己扁平的肚子确是叫过几次。便盈笑应允道:“想来也就你最是关照我了。可是把我养胖了不少。”

“一勺入胃”

“二勺入心”

“三勺入骨”

“味道还是如昨。”鸾镜笑笑看了看女子。不一会的功夫碗间便已见了底。

琉镜摆了摆手示意她拿回手中的碗。又讪讪问道:“刚才大风刮得厉害,现在门外可是飘雨了?”

“是的,姑娘。想来这夏日真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刚还是一带夕阳满边红,现在却是下起了雨。”莜儿低头答到。

鸾镜凝视着窗边方向,怔了许久,似一下陷入苍茫的回忆中。久久过后只轻声回道:“这雨声倒也悦耳,也去掉不少热度。这或许未见得是坏事。”

眼睛还是不转的盯着窗帘方向,幽幽自语:“真想再看看雪!”

像是有什么记起来,鸾镜回过神来看向 来人。笑笑试问:“莜儿,今日是新王登基之日,可是有什么新鲜事?且和我说说吧。我也是枯闷不已,且给我解解闷?”

这可是惹了莜儿兴趣。“姑娘当真要听?那我且与你慢慢道来,听说今日那王上一袭龙袍加身便将大臣们震慑…………”

一个小时后。

“后来大王还大赦天下……”

“姑娘,莜儿听说的就是这些了。”再看向来人。鸾镜已经打了好几个盹,正睡得香甜。

莜儿也不再说话只轻给她盖上薄被便收拾离开。眼神间有丝丝的怜悯之意。

天已入暮,门外的风雨声早已停步。但却见皇宫屋内烛火通明似是欢快。

雕梁画栋中只见一人闲事落棋。打发走侍从,只见这人闭锁前门,请按了身旁龙群盘身的椅跟,倏然间,一道雕栋的金黄墙壁开启。他随即脱下皇袍换上一身蓝色锦衣长袍向里走进。

里面诺大一个地室,十几盏火烛安放在墙壁有序将空室围了个圈。一个人影跪地见着身躯瘦弱。一名在跪地之人前方站立。火烛中瞥见一双空洞的眼。

“王上,我已向鸾姑娘汤中放入药,只是,药性过猛,您真的……?”

“本王要做的事何时连你一个小小的丫鬟也敢质疑了,怎么?你有意见?”高大黑影背在烛火下照射出轮廓的几分邪魅。左手前垂右手背至后背。食指间不断有节奏的上下拨动。

来人屈身跪地,头击打着地面发出隆隆的声音。“王上,贱婢不敢!王上英勇多谋。贱婢不敢造次!”

“行了行了,起来吧。”男子仰手示意女子起身。

“近来左王爷可有什么异动?”男子声音没有温度却出现难有的空洞力。

“启禀王上,近日左王爷带了十几人将皇宫里的“镜姑娘”送出了城。现在应该是到了渊国。”女子话语轻柔却不难听出几分快意。

“很好。鱼儿已经上钩了。”男子阴笑到。

“那王上,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女子声音谄媚。

“接下来,就等着看好戏了。你最近不要轻举妄动。在她身边好好服侍。切莫让她疑心。”男子勾起右嘴角弧度又复说了句:“先下去吧。”

“是!”女子慢慢消失在火光里。

…………

次日晚。

夜阑的火光肆意摇曳着,似将这昏暗的天烧得红透。

只见茶席有围坐两人,阙门似有若无的张扬着。

修身白袍定座饮完一口茶后。一语先启:

“王上,江山还未坐稳固,就这么着急动手了?”

对面之人哂笑,语道:“本王不知左王爷这话出何意?”

“传闻孤傲一世的烈王从不训从何人,可如今却拜了你门下?而国乱之时的雅族人是来自烈国的吧?昏傻的太子却成了罪魁祸首,通敌叛国的高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嫁祸于人。你倒是好手段啊!”随即左楚起了身眼神有些坚定却是空洞。对男子道:“我知你这些年的所为,如今你已大权在握,却还是要对人赶尽杀绝!”

莫文城脱下了伪装,大笑道:“哈哈哈哈!王爷也是对本王关心啊!如此打探本王。让王爷挂心了。”

左楚眼神放射出几抹怒意。看着眼前的男子道:“我可是小瞧了你,拭杀了这么多为你卖命的人!现在你连镜儿也不放过……你可知她为你做了多少事?”

“哼!本是个下贱的东西有什么资格待在本王身边。让她活了这么久也算是天赐了。”莫文城语气满是轻蔑。

………

刚要启语王上却发现房梁上有动静,一挥手振臂梁上人便被打得不能动弹,无力被侍卫带下。

看清来人,左楚一手震去侍从而越速抱起将倒之人。王上一个手起示意侍从退去。

“镜儿!你怎么会在这?”左楚疑惊,他早将她送去渊国,还是亲兵护送自是不可能被人知晓,本想着让她去渊国用寒冰床可排她体内毒素,让她好安过下半生。

男人呻笑。“左王爷,你是不是疑惑自己已将她送去了渊国却怎么出现在这里?你带走的,是我杀手!特意为她易了容只为引你上钩。现在……该是中毒了吧?”莫文城心中也很疑惑,自己已将鸾镜藏在上紫苑中,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皇宫的房梁之上?

怀中娇人奋力爬起,行动间很是不便。她走至莫文城身边。压抑着怒火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莫文城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但是如今她已是无用的棋子。索性将她一并杀了。突然他阴冷的面容开始变得狡黠:“为什么!因为你们都是下贱的人!明明下贱还自认为很聪明?”

“你!……”鸾镜看着他阴冷的嘴脸和话惊得身子向后倾。嘴巴哑口似乎说不出话。左楚见势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满眼全是柔情和怜惜。附耳轻昵:“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他向着眼前男子怒斥:“你没资格践踏她!你这种人不该活在世上!”说着一哨声落地几百名亲兵而至,他将琉镜托付一名最高武功的亲兵之手南颉示意带她离开。 而自己却与莫文城拼打起来,南颉刚至门口,却被几名侍卫拦下,只见他们腰间别上短刀,嘴角发紫。说着一刀便驶向被揽入怀的琉镜。

“不好!是毒兵!”左楚一惊,一个飞刀驶去断了来人的刀口,南颉趁机将侍从一刀割喉将。然而他们已被重重包围。

“ 好不容易送上门来的你以为我会让你们活着离开?”莫文城笑得越发阴邪。

“给我杀!”一声令下只见刀光剑影在黑夜中肆意张扬。

毒兵被训练气力与身手敏捷性都超乎常人,虽是自己亲手培养了十多年的顶级杀手,可还是没法和这些毒兵比。

不过多久左楚的人已死伤大半,只留下几名与自己不下身手的领头。但还要护着这羸弱之人的安全显然让他们施展不开。偏偏他们都是向这名羸弱之人下手,更是难以进攻。

…………

…………

“ 快躲开!镜儿! ”莫文城的魔爪终是向鸾镜伸来。借着毒兵的怒攻下打倒了护着琉镜的人,莫文城毫不犹豫一掌向鸾镜胸膛方向拍去。左楚一个飞速跑到鸾镜前面。那带有黑色的手在他胸膛落下。

“ 噗!”鲜血直穿口腔而来,左楚已无力再做些什么!黑团从他胸口直窜脸上。“是黑毒掌!好凶狠的手段! ”

鸾镜看着怀中的人脸色慢慢狰狞,却还在挣扎着苦痛发出微弱的口语:“镜儿,对不起。我不能再保护你了!”说完左楚身子开始变得僵硬。最后七孔流血而亡。“左楚……左楚……”鸾镜使劲摇晃怀中的男子。声音歇斯底里。

待到左楚的身体彻底冰凉,鸾镜才放下他。她眉眼一皱,神情迷离。起身看着莫文城绝望仰笑道:“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我曾以你为天为地为我信仰,可你却从头到尾一直利用我!哈哈哈哈!这是多可笑啊。”

莫文城诡魅笑道:“我要让你亲近在乎的人一个个在你面前死去,让你也尝尝这失去至亲的痛!”

鸾镜终不再抱着任何希望。愤怒!绝望!不平心情一涌而来。

“ 啊!! ”遂只觉一股狂风而过,吹灭了屋内所有烛火,琉镜气力全开吹散了黑发,向着莫文城锁喉掐去。“我当你为我信仰你却屠我所敬所亲之人!我要你陪葬!”

正是怒火中烧时,只见男子脸上狰狞的面容正慢慢走上柔和,但鸾镜手上的力气却慢慢松弛下来。 她身体的毒素已经开始慢慢发作。瘙痒,腹部犹如绞肉的疼痛之感在急促上升。而呼吸的频率正慢慢下降。

正是小松手之时,只听一声嘭! 鸾镜腹部血肉出烂,鲜血直从口间冒出,瞬间让她失去了力气,倒塌下来,她看着腹部的血肉已烂而不堪,肾脏已全被破坏。而他的手却死死进她的腹。

莫文城起身俯瞰邪笑。嘴角间的弧度越发上扬得厉害。

鸾镜的面容开始走上慢慢平静,耳边的聒噪声也渐渐降下,她向莫文城的方向看去。眼神也开始迷离不清,她呻笑:“这一世活的好似个笑话,下一世,我绝不要再爱上任何一个人!再不想为别人活了!我发誓,下一世,定让你莫文城付出代价!”随着越来越多的血迹流出,而她思绪又似乎再进入苍茫回忆中。最后嘴角扬起弧度含笑闭上了眼。脑子里闪现出儿时的戏笑。

……

“春儿到,梨花开,姑娘笑,小河流桥鱼儿闹……”

第一章:竞选花魁

一只孤鹜划空, 蓝天与山脉交接之处留下一抹难涩的残带余晖。又一带热风飘袭。晕红的纱窗顿时卸下红装。窗外淋漓便下起滴答小雨。只见女子半卷而息,微弱的上扬下抑声在鼻尖肆意打颤,脸色晕红看不出表情,纱锦长裙逶迤落地,素手细白自然依着侧腿而落,眼皮呈半阖之状。

床榻之下,有两名女仆跪地。 两名女仆手持妆粉衣物站立。一名跪地女仆起身上前抚了抚床上的娇人。轻声唤道:“姑娘,已到酉时,可否现在沐浴?”

……

“洗吧!”女子抬了抬半阖的眼。另一名跪地之人也起身向床榻走近。两人扶起床榻的人走至浴池地。为她解带脱衣,有致身形被活脱显现。浴水吐出白烟的薄气,玫瑰花瓣将池水掩埋显出一池的妩媚。

进入浴水中,女子舒了口咽气。温暖的水流让她心中有了一丝舒意,椅在池边闭眼养神,两名女仆旁身伺候。花瓣将她晕染出几分媚色。

洗漱官带好衣物,只见黄铜镜内的娇人粉红晕眼,柳梢眉目锁着一双水灵桃花眼,俏脸紧瘦出分明廓线,水平轮廓分明的希腊鼻贴合着薄削樱桃般似的唇相衬得有致!

“啧啧啧!真是出落动人!妈妈我不枉养了你这么多年。”一个冒尖带着几分妩媚的声音在她后身响起。

她起身观看,鞠了鞠身道:“妈妈!”

“好!”眼前的中年女子扶起她低头的下巴细心端审。“肤若凝脂眼波柔情。真是不错!女人最勾男人魂的就是这双眼睛。你注定是会勾人的!”突然柳妈妈陷入一番沉沦后。又向她看了看道:“过了笄年也该有个名儿了,看你姣形灵动,又是这般美人,便唤名锦儿吧?”

“谢妈妈赏名!”女子又向她弗了身。她其实原名字名唤鸾镜。至于这名字她知是一位道士算的。鸾有凤之意。为她卜算这卦的人曾说她有凤凰之兆。父亲就为自己取了鸾镜这个名字。但是到这花月楼里所有姑娘都是没有自己真是姓名的。索性也是没人知道她的真实名字。

“行了,打扮好了便去花楼房里候着,快到你了!”

雨似乎肆意下着在极度渲染着什么。楼上厢房中,轻烟在屋里肆意妄为,一名男子坐在茶桌上闲雅喝着花茶,旁身一名女子俯身跪地道:“主子!已经收到消息,这两天文将军便会回京复命!我们是否在半路——下手?”

男子嘴角抹笑,品完手中茶水又缓缓抬手止语道:“别急!我们非但不杀他,还得给他备份厚礼!”说着便掏出一个细小瓷瓶示意眼前女子附耳。“你这样…… ”

半刻后——去吧,记住。事情要办得漂亮!

“是!”女子起身又向男子行个揖礼便消失退下。男子又缓缓品下手中的茶水。样子散懒庸闲,很是好兴致。

“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

……

刚起身便被一阵悦耳的古筝琴音与歌声所吸。声音来处只见一名女子一袭粉红嵌花长裙盘坐高台之上,纤手调琴低头吟唱,容色瘦俏美丽。倒也是一名出色美人。

…… “斜阳独倚西楼。遥山恰对帘钩。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

“清平乐?”男子坐下桌来,将高台上女子的打探了一番。喉润圆滑是难得的好嗓音,声音之中却带着些许惆怅与无奈。想也定是位清姑娘。

曲终,姑娘起身弗了个礼示意完毕。便抱着手中的木琴离开。台下似乎多了原本未有的喧嚣。

“好! 好!”众人拍手叫好。大声喊到!“柳姑娘!柳姑娘!”

声越高涨,只见楼上一袭白衣夺布缓缓而下。手持墨笔背身旋转而落,脚尖落地。松布,立定!條然间,只见台上底下的白布显现出一朵墨水色的腊寒梅花,不带修饰却似乎更是出落得动人带着傲人的寒骨。女子身形高挑有致,容色却被一白色丝巾围住,只留一双眉眼外露,倒也不难看出女子的傲骨。

“好!”人声似乎更是高涨!

鸾镜弃笔脱衣,将白色的外衣所染的墨水画铺向花边,带有种不食烟火之气。此时的她一袭浅蓝色锦纱裙。

一把扬琴送至台中,鸾镜抚琴铺垫起白,入音轻巧明快,旋律流畅优美,曲调清新活泼似年轻秀美姑娘行走山花草地之中。又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之脆耳。正是入耳最悦时突转弦音,旋律开始跌宕起伏、节奏急促似行于深山巨谷中,寒风呼高猿长啸。又耐得出几分韵味。这一静一动、一柔一刚,刚柔并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直钩人心弦。

曲终,却不见有动静。全场似乎静得可以听出呼出一口气的声音。鸾镜低头弯腰缓缓走下台。

“梅花三弄!这一个小小的花楼姑娘却还知晓这些曲子。真是有趣!”楼上男子仔细打量着台上女子直至她离开。

“ 无意听了几曲妙音,也是有福了。”遂便离去。

“这女子,有趣!”一个弧度在唇角处慢慢上扬。上顶楼中的茶水桌边围坐两名男子正向着台上的女子望去。

“凤兄,莫不是你看上了?我派人去买了送你府上唱唱曲儿如何?”中年男子嘴角露出鬼魅的弧度。至女子出现之际对面的凤王爷眼珠子转都没转过一下。他便知眼前之人定是看上那名楼姑娘了。想来正不知如何攀附眼前的王爷,现在倒不如做了这顺水推舟。

“谢过李兄好意了。但凤某并无此意,凤某只喜欢看花却不喜欢养花。”凤凌楚望了望眼前的人,心里自知他打的什么名堂。想来自己从千里外的邺国来这宁国时这李温便有了动静。从到这荆州开始便想着法儿的讨好自己。这李温知自己的长姐是这宁国的皇后。现今得罪了国公只得攀附更高的主。倒也是个谄媚的家伙。

“ 好!!台下的人像脱鼎一般瞬间热腾起来。

人已全部演奏完毕,鸾镜一带三十余名刚过笄年的姑娘相继走入台中。柳妈妈上前喊话:“各位客官!安静,安静!”

人声开始降低下来。

“今晚是我们新一年花魁的选拔日,这一届的花魁姑娘便是从我身边这三十多名新人姑娘中去选。”另外,花魁会被今晚的最高价着所得。其他姑娘也会今晚第一次接客。

各位客官从进这楼里都有一朵花相赠。喜欢哪位姑娘便去给她送花。”

“柳妈妈,这个可以,但我们得看蒙纱那的几位姑娘长什么样子吧!这脸都看不到。我们怎么投票啊!”一粗壮男子大声喊到。

许多男子也高喊起来。“对啊!卸下面纱。”

柳妈妈摆了摆手道: “各位客官说得是。现在我便唤她们上前来脱下面纱。”

便一个个唤上前来道 :“香儿、雨儿、锦儿、叶儿。你们上前来。”

“掀纱!”话启,香儿两手摸向脑头后。轻解结处。落下纱巾,遂只见一名出落动人的面容出现。女子弗过身站立几秒后便退向原位。

……

锦儿,鸾镜摸了摸耳后的纱带,纤手挑散,纱巾款款从左耳间自然滑落。

“ 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骨像应图。”好是有生色的姑娘!凤凌楚怔了怔。如此姣色怕是只在书里见过。

对面的李温也是看得目不转睛。想来他是不喜欢听些乐看画的。不为鸾镜的琴音和梅所动,可这美色……却是足足吸引了他。

众人见颜后争相投票。只两盏茶的功夫便已完成了选拔。本就三百朵花而鸾镜拾得两百三十朵毫不意外的成了花魁。

“今日我便宣布,花魁便是我们的……锦姑娘!”起价五十两。有没有人要出价的。柳妈妈难掩脸上几抹魅笑意大声喊道。

“我出一百两”

“ 我出一百三十两”

“我出一百五十两”

…………

“三百两!还有没有更高价。三百两一次!三百两……”

“我出五百两!”一高楼处只听一高声喊道。看向声音来处。正是凤凌楚眼前这位李兄。

凤凌楚看了眼李温。李温笑道:“既然凤兄不爱美人那李某便下手了。”

凤凌楚怔了怔。别过头去。轻声道:“李兄若喜欢便去接手,不需和我说些什么。既然李兄今晚有美人相伴,那凤某定当是不便打扰。”凤某先行告辞。

“ 五百两成交!”重重的喊声在花楼里蔓延开来。

出来已是亥时的天气,黑云压着天似乎很是嚣张。寒风直直袭来,凤凌楚心里打起一个哆嗦,紧了紧衣服便走至一家不打烊的酒馆。进去喝起酒来。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心里压着什么东西。

回到房中,鸾镜重新洗漱了一番,脑海里闪现着过往的画面。前世的今天还是在抱怨自己被人当货物一般拍卖以价高者得,还要去供人搂抱与人交肌的卑贱时。现在内心却是平静得如水。

“吱!”正冥想之际门被打开了。“美人! 美人!”一阵刺耳聒噪的声音从屏后传来。鸾镜走至前去。只见一脸老态的中年男子正向自己走来。身形粗壮圆彪,一脸淫笑勾起整脸的皱纹。而此时的鸾镜只穿几件薄纱锦衣,肩上挂着抹丝绸长带,一袭齐胸锦缎衣逶迤至地,下半身长裙侧开一口子,只轻微一动便露出皙白长腿,映衬着粉红嫩色俏脸。惹得男子更是春意高发。鸾镜知眼前的人名为李温,县城里的员外。因为有个营中当将军管理十万大军的哥哥,所以他自己算来也应是属个朝廷命官。便做尽了抢掠民女欺压百姓的恶事,而且还是个谄媚的主。而此人又从小便习武。武功也定在自己之上。鸾镜向男子打量了一番也不语,只笑了笑。便走至李温旁用食指勾起他的下巴,笑得更是妩媚,他彻底被勾起了欲望。一只有力的粗手抓住自己下巴的细手用力一拉,鸾镜身子向前倾,他伺机用另一只粗手搂上她的腰。想肆意在她身上摸索。鸾镜仍只是笑了笑。便将自己的另一只手抓住想在她身上游走的粗手。两手脱开他,转身离开背过男子行走上桌旁,裙摆左右摇晃将皙白长腿露出满是诱惑。

鸾镜倒上两杯酒便看向男子方向,示意男子上前,男子眼睛直勾勾盯着她不定向前走去。坐至桌上,她托合起一杯酒放至男子前。李温一手抓过她的手,想抚摸。她一手缩回又笑道:“公子,莫急啊。先喝了这杯承欢酒我们再……。”脸上又是露出几分羞涩之意。

“好!好!都听美人的。都听美人的。”李温一口便快速喝下手中的酒,没下一秒便起身向鸾镜走去。脸上的淫笑饱满得不像话。鸾镜又先一步起身向着床边走去。步履蹒跚散漫。

李温看着眼前女子若隐若现的有致皙白长腿和身形,顿时抹了抹嘴角,淫笑道:“欲擒故纵,我喜欢!呵呵”便向着鸾镜方向奔跑而去。而鸾镜脸上的笑意正一点点消散顿无。款款走至床边突然房间里的灯火灭了,只几秒的功夫屋里又变得亮堂起来。待她转身坐下。

正眼看去,男子已经瘫倒在地。而窗边却开了。而且留过些许酒气。鸾镜疾步走近倒地的男子旁,用食指近着他的鼻下。有微弱的气息流动,只是晕过去罢。便想转身向着窗边方向追去。思索之间,鼻间闻到一股清香味道,沿袭源处是门外十米不离远的地方发现了一张小纸,上面还有些许残渣。鸾镜将木纸拿起近身闻了闻。“是这个味道。这是……*!”随即她将收至腰身。

她随即绝了去追赶的想法,只将窗门全部关上。佯装倒睡却看见窗外有几个黑影时刻出现,他们似乎想进却又不进。不过黑影却是不像进她的房。

十分钟后,黑影离去。鸾镜也就着床榻入了梦。而地底的男人却一夜睡地。

第二章:刘妈

日色开始走白,报晓的公鸡在肆无忌惮高歌。

暮春之际小雨来得频繁。又是一阵风雨飘过奏白,雨水渗进些破旧的窗门,天气似乎变得很是诡魅。

雷声有些肆意,鸾镜却睡了个好觉。只是简单收拾打扮干净便出了门。

“兰儿,木儿。”她唤了两个婢女来。向她们说到:“你们去准备些热水然后去服侍里面的爷儿洗漱。”

出了门,她走上大厅的圆桌上。这里才有十几个姑娘围坐在一起,鸾镜跨腿而坐便大口吃起早点喝起粥来。

柳儿见状立马跑去轻轻拍打了她的腿。语气有些责备道:“妹妹怎么这般坐姿?平日妈妈教的礼仪都忘了?以后切莫要再这般粗鲁。”又似乎是响起了什么又问道:“这李员外难道走了?你就这般跑出来?”

鸾镜喝下一口粥后冷慢道:“没有。”

柳儿眼神有些惊讶的看她。她们的规矩是客人没走姑娘是断不能出房门的。这昨天才刚做的花魁却这般没个规矩。

柳妈妈也从房间出来了。还没等她说话就看到一个身材肥胖的人从鸾镜房间出来。她便立马笑脸迎上那圆润的脸道:“李员外,你辛苦了。昨儿个定是醉了吧?”又讪讪笑问:“不知昨儿个我们锦姑娘可是将你服侍得好?”

男子随即一个弧度邪笑,久久吐了个字:“好。”随即又看向鸾镜,鸾镜起身却是低下了头。弗了身轻唤道:“李员外”

男子慢慢走上去将她低着的头勾上笑道:“下次,记得服侍好点。”随即又从腰间拿出一叠钞票递到鸾镜手中。道:“这是给你的小费。”柳妈妈紧忙跑上前取下那钱。笑道:“员外记得常来。我们锦姑娘收下了。”男人随即扬长而去。

鸾镜看着远走的男子她嘴角顿时勾起一个弧度。她在昨晚给李温喝的酒里放有合欢散,不过这药比较特殊。它喝下是会有平日合欢散的功效。但是是在他脑海里却不是身体上,他想什么就会出现什么画面,不过……画面的刺激感和他身体受伤害是为正比例感。现在恐怕他是以后都不会再有能力有子嗣了。在那之前她在房间内放入了薰香,这香无色味但是会让人施展不开武力。没有警惕性。所以李温才不会察觉酒里有药。

待人走后,柳妈妈上来拉上鸾镜的手笑道:“不错,真不愧是我一手*出来的。”暗想这有了锦儿钞票不得哗哗跑来?随即又轻轻笑了笑。

鸾镜也知她的意思。这里的姑娘不过为男人们玩弄的玩物罢了。可是她就是让自己出名声来,不仅要在这里有地位还要让她莫文城认识!可是出名声这事儿不是想去供人搂抱换得的。

从鸾镜被莫文城杀死以后,发现自己却在花楼房间里醒来,头高烧着不退,却是没人给她敷上一块冷帕。直到第三天柳妈妈才知道她已高烧不起可也不多关心。却是一个烧柴火的妈子每日喂她喝姜汤,敷冷帕。将自己棺材本的钱都拿出来为她买了药。鸾镜这才又逃过一命。可她却发现自己是回到了过去在花楼的时候,身体也是只有十五的年纪。十多天的纠结和冥想她也终是想通了。既然老天都给她一次再来的机会。她就定会好好活着,将失去的,负她的都一并讨回来!

鸾镜随即笑道:“妈妈,你知我性格,可否让我转为清倌?这伺候客人真不是我能干得来的。昨儿个可就是把我折腾得半死。”脸佯装红起来。

刘妈嬉笑:“锦儿,这头一次没经验是要折腾点。可是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你啊就好好接你的客可别想些其他了。”她怎么可能让她做清倌,男人都喜欢美貌女子,若是只能看不能摸还怎么让她这楼生意好起来?”

鸾镜脸上仍是勾起入常的弧度,可是她内心早已冷得如冰。她知她肯定是不会同意。好不容易有了个赚钱的人怎么可能不好好利用。也只是想抱着些念头而已。何况自己现在什么势力也没有。如今只能有些根基再行出去的打算。

她随即对柳妈妈笑道:“就听妈妈的吧,那……锦儿先下去了。”鸾镜向她弗了身便转身离去。

回到房中,鸾镜看向整洁的房室,内心莫名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她暗自疑惑:“自己……是丢了什么东西吗?”

午后,太阳懒散打在树上,留下星星点点的亮光。鸾镜依偎在窗前朝着树边看去。目光却也是没一丝温柔。她在想怎么在这里立足且又能保全清白之身。自己现在内力都没有,只是会些花脚猫的步子。自己身子又才刚好没利索。总不能每次都靠些*晕倒别人。若是来个武功更高强的可不是好应对。冥想之际,一个刺耳的声音入耳。

“你个贱人,走路不会好好看吗。敢将你这破烂衣服贴到我身上!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吧?”女子脸妆抹得厚实,只见不分的红白在上下幽浮。而婆子只是连连低头啊啊啊的说不出话。

鸾镜看得不真切。她走出门往着声音之处去。只见和她一般年龄的一个女子在斥骂一名婆子。那婆子跪地看不清容貌。女子看到鸾镜也很意外。随即又对着她笑道:“呦,这不是我们昨日的花魁吗?怎么在这儿出现啊。”话语间听出几分不满。

鸾镜看清女子,她是去年的花魁,闻说她的喉嗓动人。样貌倒也是美丽可却没有很让人媚动。

想说什么突然看见了地下的婆子,虽是没见着脸可是她认出了是刘妈。她随即收了面容。

鸾镜向女子弗了身。低头道:“月姐姐真是取笑,锦儿远不及月姐姐半分。柳妈妈今年想让我们新人见见世面,如若不是局限于新人姐姐早是夺得花冠的不二之选。都是平日月姐姐*得好。让锦儿错手取得这衔名。今后事事都还得仰仗月姐姐呢。”说着鸾镜递去一只发簪,样式精美,上面的宝石质地有光泽。低头道:“这是昨儿个柳妈妈赏给锦儿的。可我想着能和这发簪娉美的只有姐姐了。”

来人看着鸾镜这般乖巧也是气消了大半。这么会说话,她听了也是舒心。随即笑道:“锦妹妹真是有劳了。锦妹妹真是知礼,果然是不能和些不知礼的婆子比的。”随即又踢了刘妈一脚,“你这碍人的哑巴。滚一边去。”

婆子被她踢仰后翻,头发乱得不是样子,脸色也是十分苍白。她紧忙起身怏怏离去。却也是不看鸾镜一面。

鸾镜内心拨动了一下。又转笑对对面之人道:“月姐姐,莫是和这些人一般见识。当心气坏了身子。来,我扶你去我房间里休息。我最近得了瓶白颜是真真极好的……”说着鸾镜扶着女子直向她自己的房间里去。

闲聊一袭后女子出了房门,侍女们手里拿着鸾镜送的白颜膏药女子倒也是真开心。出门口边还不忘道:“妹妹真是有心了。”

“姐姐说的哪里话,孝敬姐姐是应该的。姐姐请慢走。”鸾镜打发走女子后转回去后厨寻找婆子。

厨房后院里,婆子在拿着斧头劈柴火,可瘦弱的身躯怎么顶得住?没几下木材却还是没劈断。一个小斯踢了她一脚。破口骂道:“你这老不死的,饭没少吃,活倒是不会干了?”说着又一皮鞭下去。婆子衣服便出了血。“你不将这院里所有柴火劈完不许吃饭。”可婆子动作太是慢。他看不下去又挥鞭想打她。

鸾镜赶到,只见一个有力男子拿着皮鞭在空中将挥下去。鸾镜捡起块石头就扔向男子手臂去。同时语:“住手!”

男子声音没听到手上的皮鞭却掉落下去。鸾镜走至上前。扶起婆子。

男子看到鸾镜。貌美如花的脸蛋和有致身材。他惊得鼻尖流出血。眼睛直直盯着鸾镜的大腿。

啪!

鸾镜给了他一巴掌,怒道:“你是哪个的仆人,这么没个规矩,连我都敢看!”

男子怔怔反应过来。跪地扑通道:“锦姐姐饶命,小人新来的不识规矩。锦姐姐放过我吧。”说着自己在脸上啪啪打了几巴掌。声音倒是不大。也听得出他对自己下不了手。是佯装罢。

“行了,给我滚下去吧。”鸾镜没好气说到。

怀中之人却脱去鸾镜身体,自顾又干起活儿来。

第三章:莫文城

鸾镜不解。她回头去看婆子。轻唤道:“刘妈,你怎么了?”

刘妈却也不语只是静静做着自己手头里的工作。为什么,鸾镜会觉得她在有意疏远自己?可是为什么自己从鬼门关还是她救的。其实已经十年了,她的记忆里本就不记得有刘妈这个人。不知道是记忆太久远还是她以前就没注意过她。不过……刘妈不惜被处罚也要救自己,想来现在这样她定是有苦衷。鸾镜也不再说话,只是递上一瓶药膏给她道:“这是清伤膏,可以去去疤,治你些小伤。你拿去将你的手敷上药过几天就好了。”

但是婆子仍是没有动静。自顾干着自己的活。鸾镜见她没动静也没说什么。犹豫间却还只将药膏放在她身旁。便转身离去。

婆子听到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远她微微转了身,眼睛湿润的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直到彻底看不见了,她才将目光转回来看地下的药瓶。并小心翼翼收好。

回到房中,已是日暮薄西山的时间。鸾镜被折腾了一天身子已经乏了。却只是十五岁的身体,很容易被折腾。她脱去外衣,点上一只香后便躺在床上睡下。

夜色很薄,睡梦里挣扎的身影忽明忽暗。似乎在和她说着什么话。只见梦中的女子嘴角张扬,一直在开合。但是她却听不真切。“镜儿~”

恍惚间只是听她唤自己的名字。说的话却听不清。

后半场声音也慢慢清去。她也睡得了些好觉。

“吱!”

门开了,这次进来了六个女婢。年龄都差不多十二岁。样貌清秀身量苗条。

两人端着粉脂,一人端着饰品,一人端着服饰裙装。另外两人将鸾镜的帘拉起。动作轻微,但鸾镜还是听到了声音。随即睁开了眼。她看到此景知道已是天昏黑了。她的工作也开始了。

她蜷缩的身体慢慢起身,两名女婢将她扶起。鸾镜轻声道:“去洗浴吧。”随即在两人的搀扶下走至身后的小门中。里面接的是一个大的池水。

洗漱完毕后她被柳妈妈带去了高楼。是个顶楼的花地。

她一出来楼中的男子都拥挤过来。大声喊到:“锦姑娘!锦姑娘~”人声很是鼎沸。

鸾镜眼神向下一瞟,看见许多男子出现。今晚,李温却是没有来。

柳妈妈笑道:“安静,安静……今日我们锦姑娘啊,如昨儿个一样。你们哪位客官出的价高便随了谁。而且我们锦姑娘还会特别为他表演。”

“我出五百两”

起步便有人叫得这么高柳妈妈很是开心。鸾镜向着声音看去。是个清瘦的男子。身锻衣服华丽贵气。鸾镜心想定是名公子哥。

“我出六百两”

……

稀稀拉拉的出价声音不断响起。显然起价太高不是很多人能随意花得起的。

……人声慢慢降下。安静间一个声音却突然高喊。“我出一千两!”

声音冰冷却有一股难耐的震慑力。鸾镜耳畔一惊。“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她没想是谁只是去看了声音处。却没看到人。准确说,没发现他所认为的男子。价钱钉丁。鸾镜也随着两名女婢搀扶下回了房,她需要准备些才艺。

夜色慢慢昏黑,房间内却是烛火通明,鸾镜围坐在帘障内,粉色的薄纱将她的脸色和身段衬托得若隐若现。

吱!

一个男子推开门走进,身段修八尺有余,脸色修棱分明,一双棕眼在凌寒的眉宇间让人觉得有股震慑力。一袭蓝衣长袍。腰间的别带纹有两朵木兰。他走至帘障前的木椅坐下。轻声道:“我近来烦闷,不知姑娘可否给我弹奏一曲去去烦意。”话语轻柔饱含磁性。

鸾镜点了点头。道:“如此便给公子弹首解解烦闷。”随即她扬起右手食指开始调琴。慢慢入正音。

男子闭上眼细细听着。琴声似像空谷的山林。在一阵清风拂过。山谷里便发出鸣颂般的声响。很干净。一个转音,又似在听那汩汩水流。咕噜咕噜的冒着。似乎将整个身体都置于那泉水之中。不仅脱去热意还全身心放松舒畅……

琴音在琴弦上跳动,像一只只小孔雀都在尽力显现自己美丽的屏尾。男子也细细听着。

尾声。琴音落。男人似乎又像失去了什么一般,感觉内心被抽空了一处。

他睁开来,笑道:“姑娘真是好琴音,让人听着余音绕梁。不忍断尾琴音。不知故姑娘弹的是什么曲子?”

鸾镜起了身,向她弗了个身。“公子过奖了。粗浅之音能让公子听得惯就好。这曲子名唤流水。正如它的名字一般,琴音都是自高往低处走。”

男子起身笑道:“流水?好诗意的名字。”随即他又走至女子前,隔着屏障看出女子的美丽。他伸出一双修长之手探进帘障内说到:“姑娘真是过谦了。”

鸾镜将自己的手缓缓抬起,放在他的手上。鸾镜明显感到有股凉意从手中传来。这个手!是莫文城?鸾镜心里一惊。

男子在收到她的手后向前一拉,鸾镜立马出帘躺入他怀中。他怀抱却是这般温暖宽厚。给足了她安全感。男子在她耳边轻呢:“真是让人喜的姑娘,不知?……你的身体……是不是如你琴音一般让人难忘。”

鸾镜被耳鬓厮磨有几分诱惑力。她却是紧了紧力气。抵开他的胸膛。抬头看去。

“果然,是你莫文城!”鸾镜眼中随即飘过一抹杀意,却是很快又恢复了样子。

她脑海一直漂浮着过去的画面。那天,莜儿神色有些慌张走到花园里,里面有一个年轻男子。却是在大白天一身黑衣。“怎么样?你将药送来了吗?”女子紧张问到。

“送来了。主上让我告诉你。以后别来这里了。她再吃了这药也该是时候去了。待楚王爷死后你就可以杀了她。”男子话语轻冷。又复道:“待你亲手解决了她,你父母就给你放了!”

“是!”女子低头允诺。拿了药便离开。男子也一个跃身离开。

鸾镜跟着男子发现他是莫文城的人。便就在晚上在房楼上打探他。却没成想听到了那些话。而自己也被她亲手杀死。

不一会时间她回过神来。 随即泯笑轻走上前,富含戏虐般的声音道:“公子,那……你想让民女如何服侍呢?”

男人轻笑。又搂上她的腰。道:“要你好好服侍。”

鸾镜不再抵抗,只用手轻轻勾搭上他的脖。在他耳边低吟:“不如……我们来点刺激的?”随即脱手。

鸾镜在他胸膛低头继续说道:“公子莫非来我这只是想像常人一般?我见公子气宇轩昂,并非是这凡俗之人。”

男子心里一惊却是又一手拥紧她的腰笑道:“那锦姑娘认为我是什么人?”

鸾镜只笑了笑。低头久久不语。终于说到:“公子是位大人吧?”鸾镜心里默默念到:“一,二,三。”三声过后只见男子身体向后倒了倒。

在男子说话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他是莫文城,刚好自己陪伴了他十年知他对犀牛角过敏。只要一吸便会全身无力倒下去。但是她也放了平时的*。

如今,害了自己十年的人就在眼前,自己一刀下去他就会死。她低头看地下之人,男子卷缩在地,表情很是难看。现在只要一挥刀他就会死。鸾镜嘴里又念叨着。便掏出腰间的短匕想一刀刺杀下去。男子却在这时突然变脸。嘴角笑得邪魅。鸾镜再仔细打量他,随即将短匕转割破自己的手,笑道:“公子这是作甚?莫不是小女子太是有魅力,都让你折服?”

她又轻走至桌面上,将手中滴落的血倒入酒瓶里。笑道:“闻说在喝上这血酒之后人也会像这血一般翻滚热腾。既然公子有气度非凡不同常人,必定需要些特别的调酒药下肚了。”

男子却还是倒地表情有几分难受。鸾镜轻走至他身旁。轻抚他起身。笑道:“公子……就喝了吧”随即倒入男子嘴巴里。

没一刻钟,男子脸色已经开始涨红,随即全身发热。眼神渴望急切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一把去搂上她,想在她唇间下落再去肆意侵袭。鸾镜妩媚的笑容却在慢慢消失,她抬起纤手将男子勾勒到床边,解开床纱,粉色的纱巾像花瓣一般缓缓落下。鸾镜又脱下一只手在他眼前一扬,男子涨红的脸随即消失殆尽,最后没了意识。鸾镜将手撑住男子胸膛缓缓将他放下。纱巾却将他们的身体挡住看着两人像是交织在一起。

一名黑衣装扮的男子却从窗而进。他踢走男人,又一回震手而去。对面的男子随即倒地。立马便有了意识。吐了一口鲜血,看到来人后却是破门而去。

待人去后那男子转过头来看着鸾镜,眼神似乎能看透她,半顷时间里却是不语。

鸾镜也直直看着他。眼前的男子脸上被遮住了黑布,但是身材高瘦,眼睛却是有一种空洞感。让人敬畏却想亲近。鸾镜心里暗暗思索。男子依旧板着脸。没有说话,只将她衣服遮盖好。随即开门而出。

“等……等一下!”鸾镜叫住男子。男子一脚已踏出了门外一脚留在房内。听到鸾镜的叫唤他轻轻回过头。

“你……你是谁?”鸾镜试探问着他。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停顿几秒随即踏门而出。

人去后,鸾镜眼神开始变得迷离却是空洞。莫文城竟然用这个来骗他,想不到他连进花楼都要找人试探自己。在男子倒地假装时鸾镜就已经发现了他并非真的莫文城。因为他手掌中明显有个疤痕。是他小时候被母亲用火活活烫的。而刚才的男子却是没有。真是可笑。他是个这么心机重的人她怎么会看不出来。索性她肯定知他在旁边看,她不就顺水推舟顺了他的意。其实她也预感到了那黑人就是他莫文城。

黑夜,一所宽敞的房间里有两人,一人一袭深蓝锦袍盖身。修长身材。一人着一身黑衣跪地。看不清脸色。

只听站着的人嘴开了开口道:“我是叫你试探,你怎么倒也是真做了?”男子声音空冷。

跪地男子服上药后面色已经恢复入常。他重重叩首。揖手道:“皇子,是卑职的错。不知她在酒里放有药。这才一时把持不住。”

“那你可探出她是什么人?”男子冷声问道。

“这名女子看着和其他红楼姑娘无异,却是让人难琢磨。她心思缜密却又猜不透。不是个好下手的人。”

男子思索片刻,随即扬起了手冷声道:“我知道了。”

近来闲事如往常的时间过得别无二般,日复一日,鸾镜的呼声却越来越高。可是至那天起便没有人再见过她容颜。她不再出门迎客是男人自己进她房间来。在薰香几会的迷倒后。他们都各自做着美梦。却是不伤身,只是有了一个月不做房事的警告。可是客人却越来越多。

两月下来,鸾镜在这花楼里已占了一袭重要地位。她想自己或许可以去请愿让刘妈去服侍自己。

第四章:自己被监视?

日色刚白。鸾镜就赖不住床早早起了身。今日她想去叫柳妈妈请愿让刘婆子服侍自己。这样她也免遭些罪。

楼里不见所有人都没有起来。鸾镜直走向着柳妈的房间走去。临到房门想推开门却听见有人说着话。鸾镜一个警示动作轻蹑走至房后就是房间声音的方向。

只听到一个男声道:“怎么样?这些天她有什么动静?你药给她服用了吗?”

“大人放心,我盯得紧,她这几天一直如往常一般,用药迷晕客人便离开了。我日日将药掺入她的饭菜里。大人还望放心。”柳妈妈轻声道。

“嗯,记得多着盯她。以后我们主人会用到她。为了她听话。你务必不能有个差错。”

“是,大人。”

随即一包沉甸甸的银子递入柳妈妈手里。道:“这是你的辛苦费。以后……还得多麻烦你了。”柳妈妈连连点头。笑道:“应该的。”随即只听见一个窗开的声音,人就没了动静。

柳妈妈将银子放进了锁屉里。又恢复入往一般打开了门,悠悠往着厨房方向走去。

婆子手哆嗦的揉面粉,力道并不足。却是很认真反复搓揉。柳妈妈进来笑道:“姐姐,怎么这么早就起来干活了?可是辛苦了。”鸾镜尾随着柳妈妈走向厨房。听到这两个字她显然吓了一跳。“姐姐?”

婆子没有理会只是依旧搓揉着面,也不说话。柳妈妈却也只是在灶房中拿了两个包子就离去。还不忘讥讽道:“亏得守了一辈子的人。现在却做了红倌。哈哈,真是好笑。”

婆子哆嗦的手停了几下,却还是继续揉着不说话。待到柳妈妈走去。鸾镜才进了门。她很不解“什么守了一辈子的人做红倌?”却没说话。走到婆子前如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问到:“刘妈,怎么整个厨房就你一个?其他人呢?”刘妈看到是鸾镜。紧张低下头去别过她的正对。却越发哆嗦。其实刘妈并不老,也才四十又五的年龄。却不知为什么给人看起来已是六十呢年纪。手脚不便,还是个哑巴。有苦有委屈只能自己咽着。

鸾镜才想起她不能说话。立即转话道:“不好意思,刘妈。”随即又在灶房拿了个包子吃起来。“嗯!真好吃。”不过细细品着感觉,这味道怎么这么熟悉?

却是没想起来在哪吃过?平时自己吃早饭是不喜吃包子的。这是在二十岁后就有的习惯了。但是今天却不知道为什么想吃了。可是想不起也罢了。鸾镜走上前去想和刘妈说说话。可刘妈却是见着鬼一般一直躲着她。

“哎,刘妈,你干嘛?怎么跑门口边去了?我……”似乎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是失望道:“我走,你回来吧。我这就回房去。”

刘妈看到她向自己走来默默进入房间隔了她好远。鸾镜却也没有不舒服,只是觉着尴尬和不解。

回至房中,见门却是开的。鸾镜惊疑:“是谁在我房间吗?”正想之际一个熟悉的身段从房间内走进来。

一袭深红的一抹袭胸长裙,搭上件浅蓝色外薄纱。一脸的脂粉却盖不住她一脸的皱纹。看到鸾镜她显然很开心。盈盈上前笑道:“哎呦,锦儿。你可是出现了。你跑哪儿去了。我正找你呢。”柳妈妈声音有几分媚和作。

鸾镜见状尴尬笑道:“妈妈,我今早儿肚子不舒服去如厕了。”说着又捂着肚子。面部稍显尴尬。柳妈妈也脸色一别。随即扯开话题。“你已是我们这花月楼的柱牌。前几月亏待了你,没来得及给你佩上丫鬟。我啊今日给你找来几个姿色和活儿都认真的丫鬟。你过会儿来瞧瞧?”柳妈妈脸色正对着鸾镜,将鸾镜看得直直的。

鸾镜觉着不舒服低下头去低声道:“这事儿全凭妈妈做主,妈妈选中哪位就是哪位,我也闲散惯了也不知是不是使唤得惯。妈妈你看人的眼光自是不会错。”

柳妈妈听着也是觉得开心。这正合了她的意。自己可以随便找个人看着她。随即笑道:“如此这般我便替你做了主。晌午侍从会过来服侍你。”说着便出了门,

鸾镜进门将门紧回锁。看了几眼窗边是否有人影。发现什么都没有她才放下了心。大脑细细回想着。

“她这几天如往常一般,用药迷晕客人便离开了……”这,说的不就是我吗?鸾镜自语着。“怎么回事?那个男人……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花楼里?所以这么说我一直在被人暗中观察?我难道一直被下药?可是我为什么感觉不到?我自是知晓一些医术的。被人下了药却浑然不知。这些人……难道他们一直在利用我?”鸾镜越想越后怕。自己已是死过一次的人却还是这般单纯。完全斗不赢他们。想来也是,前生本就是无心机只傻傻为他活着。现在要谋得些本事还是欠些火候。

其实她也不确定,但是除了他莫文城她已经想不到会是谁再这般对她了。她从一开始就扰乱了以前的步伐,现在接下来的下一步却不知他会打什么主意。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想着越多头却越是涨疼。

头脑很快便变得不适。她只得停下冥思苦想的头。开窗透透空气清醒下。却是看到刘妈又被人欺负。这次是两个女婢。听不清来话。却是狠狠地抽打着她。一个眼神还不是偷看向她这边。鸾镜看到连忙将头别过侧面去。

“你好啊!脾气这么大!老了就瞎了吗?没看着人就乱走。这么瞎怎么不去死了算了。活着让人看着烦闷。”女婢又狠狠煽了她两巴掌。另一名看到鸾镜窗门开了拉扯着女子道:“姐姐,这锦姐姐门窗开了。不知她可否看到了?我们今日可都是要去给她服侍的。若让她看见可还会要我们?”女子也警觉起来。道:“那你多看几眼,看她是看哪里?”

“嗯。”另一女子便不时看过来。看到鸾镜的身子是靠侧的她显然舒了口气。“姐姐,锦姐姐应该是没看到。快,我们快走吧。听说这刘妈救过锦姐姐,锦姐姐可是有些欢喜她。”

“ 嗯嗯。”两人随即慌张离去。

鸾镜头靠着窗,眼角看见两个婢女走了她才回过神去。暗想:“这是什么人?是柳妈妈的还是月儿的?随即停顿了几秒暗想。没有再说话嘴角却勾出一个弧度。

晌午。女婢如约来到鸾镜门前。柳妈妈轻轻敲了敲门。

“吱!”鸾镜开门看到一名有些老态的柳妈妈带着三名女婢,样貌还算清秀。不过。她再看一眼似乎有两个人有些熟悉。好像今早在厨房旁看到过。

柳妈妈看她打量自己身旁的人冲她笑道:“锦儿,可还是满意?这些姑娘都是鼎好的。你以后有什么事使唤她们就行。我啊,人给你带到也得有事儿忙去了。你好生教教她们。”

“是,妈妈。”鸾镜点头应允。随即让三名婢女进了门。

她坐在床榻边,看着站立低头的三人。问道:“你们可都是自愿来服侍我的?”

一名女婢跪下答道:“是,听闻锦姐姐才艺绝好,样貌绝好。品性也是上人。奴婢们想着随了这样的主也是福气。”随即后两人也跪下答到:“是!”

“ 真是这般,我倒想看看你们是不是听我的话。你们三人狠狠掌嘴。我不叫停不许放下手。”

“是”三人停顿几秒面色有些变得难看。却还是啪啪的打起自己的脸来。

“大点声。我听不到。”鸾镜语气冰冷。

“是”随即一个个响亮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鸾镜看着她们将自己的脸打得红肿,甚至出血她也仍是不顾。直到一个女婢哭出声来。鸾镜伸手让她们停下。

“你这是干什么?才多久你就哭了?这人我不要了,给我拖下去赏给丁夫了。你们两人呆着吧。”随即看向她们又道:“过来给我洗漱。”而那名哭的女孩被两名中年男丁邪笑的拖下去。不忘连连谢谢鸾镜。

拖下去女子是那位打刘妈的人。鸾镜想着既然她柳妈妈派人监督自己,那自己就好好做做本分。自是过了死的人也不惧这什么生死。既然这么防着自己倒不如自己也索性让她们看看厉害。

“去,将我的发簪给我拿来。”鸾镜冲着一位女婢说到。

女婢低下头允诺便去翻腾鸾镜的妆台。随即看到一个小匕首被一块绣帕压着。自己不小心翻到了,她心先是惊了一下。随即故作镇定拿起旁边的宝石玉簪。

第五章:下蛊虫

“锦姐姐,这个玉簪怎么样?”婢女话语温柔笑问到。

鸾镜看了一眼,觉是不错,便点头道:“嗯,就它吧。”

镜子里只见两人红肿的脸和一张秀美脸混杂在一起。婢女却也是不回避。直夸道:“姐姐可是好美的样貌。”

鸾镜随笑。“你唤我姐姐,难道你们两个也是妈妈培养的姑娘?”

“嗯,我们十岁便进的这花楼。都在后院里学艺姐姐自然是没见过我们,得亏这柳妈妈给了我们服侍您向姐姐学习的机会。”一位给她梳头的婢女答到。

“哦?我如此这般将你们二人的脸弄成这个样子,你们不悔?那可是你们最宝贵的脸啊。你们可要知道,一个姑娘最值钱的地方先是脸。”鸾镜试探性问到。

“不悔,锦姐姐自是与别人不同。这番*姐姐自是有自己的道理。”拿发簪的婢女答到。

鸾镜却笑了,嘴角一抹。停顿几秒又继续道:“这柳妈妈找的人果真是识大体的。”随即眼神一转。道:“你们二人不必再服侍我了。我这儿有瓶药膏拿去抹了,三天就可痊愈。你们先将脸治好再过来服侍吧。”说着递给旁边拿发簪的女婢。女婢接去。连连低头道谢。

“谢谢锦姐姐。”随即另一人又说到:“我们的脸自然是不碍。不会留疤慢慢就好了。锦姐姐接待客人如此已是劳累。自然是需要我们来服侍其他。”

“你们是如此想的?”鸾镜起身转过去看着两人道:“当真是想得周到乖巧。”细细打量了两人又慵懒道:“如此便随你们吧。今日我乏了,你们且退下吧。”

“是!”两人听从纷纷退下且将门带上。

遣散走两人鸾镜心里暗暗泛疑惑:“自是柳妈妈的人也绝不可能是这般。这些人,给人感觉不像是姑娘。倒像暗卫。说话的强调和沉稳的脸色。全然不是平常姑娘所有的。倒是哭的那位才像是姑娘。这两人……恐不仅仅只是柳妈妈带来的。可能还是有背后更大的主。”

她也不再猜测只将头上的发饰打乱。“既然再次活着,就不能再单纯些了。”

日色渐暮,鸾镜早早将香烟点上,今日的客人听闻是个公子,年轻人该是不难纠缠。鸾镜将发簪插放头上,围坐在床榻上,闭了帘。

待人走进房门。

“美人!”一名年轻的男子进入房门,虽然脸色满是春光笑意。却不难看出他是雏鸟,没有历过什么世面。

鸾镜从帘内出来,一袭抹胸红纱裙,腰间束带是松的没有系上。恍惚间她有致身材被有致显现。来人见到眼睛冒光却是瑟瑟发抖。鸾镜笑了笑。走上前去勾上男子的腰轻声唤道:“公子是第一次吗?怎么有些发抖啊?”声音酥进了心。

男子咽了咽口水,轻手摸上她的脸,道:“谁……谁说的……我……我是常客。”话语吐慢却是紧张。鸾镜笑了笑,没有发出声音只是轻呢道:“那公子就是常客吧。”随即将自己的手覆盖在男子的手上,拿他的手在自己脸上抚摸着。轻问道:“公子,我生的好看吗?”

男子又咽了咽口水,定神道:“好,好看!”鸾镜轻笑,将他的手放下。转身向着床边走去,背对着男子道:“好看你就多看看。”

男子跑去一把抱住正在掀开窗帘的女子,在她耳边轻呢道:“你怎么生得如此好看,让我如此这般情不自禁。”想在她脖间吻去,手也不自觉放进鸾镜衣服内。鸾镜见状立即去阻挡。道:“公子,别急啊。待奴家亲自好好服侍你。”说着将自己的手探进他的胸膛里。然后将男子扑倒在床,又将床帘放下,随即扬灭烛火。

“公子,轻点。”鸾镜发出魅惑般的声音不断*。窗外的黑影见状不久便散去。鸾镜一手甩开男子。其实从男子在她耳边说完话不久后就已经晕倒了,鸾镜将自己的手探去他胸口实际是去扶住他。在床上的声音只是她一个人在那自己叫。

听到柳妈妈的谈话她已经发现了每次总会有人在她接客和吃饭时候监督她,却完全不知道是谁。索性让她误以为自己已经接客。

走下床,她轻开了窗走到柳妈妈房间后院去。

“娘,她……她接客了。我亲眼看见她将男人扑倒在床,声音娇呻。已是真正的红倌了。”一个轻声在说话。是个女子的声音。

“你说的可是真的?”柳妈妈眉眼有些开。又笑道:“太好了,蛊虫终于种上了。”

“你说那虫子真的会让她听话吗?”女子又疑问到。

“定能,定能。这是公子用血养的蛊虫。定是可以听他话的。”

“快回去,晚间去告诉公子。让他启动药法。”

“嗯。知道了。娘!”

柳妈妈很是开心,要知道她自己将许多药都放在鸾镜的菜品里,可是她却没动静一般只将那些男人迷晕。男子给的药丸必须要在她自愿和过笄年的情况下才有效。好不容易过了笄年却是等不了她自愿。如今总算是交欢成功。蛊虫已经种下,她也不必再担忧自己会何时被责怪。

她记得那时自己的花月楼才刚开没几年,却是没靠山没客人处处碰壁,好些姑娘们都跑去别的花楼了。正在她惆怅之际,一个年纪轻轻的男子带来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女孩,让她好好*,并给她一盒药丸让她过笄年时候服下等接了客人就将女孩带走,并且要她自愿。他答应护她花楼昌盛。果然这十年来他一直在为她花楼送些姑娘,还带来了许多客人。

前几日就自己派人来打探情况。给了她一些药让她给鸾镜服下。如今完成了任务也算不白费。

听着人去脚步渐渐褪去,鸾镜也利索回了自己的房间。

“蛊虫?鸾镜不知道是什么,觉得既然是下蛊,那被下蛊之后应该会出现些症状,随即她将头上的发簪取下在手臂上划了个长口,鲜血直直流下。她却丝毫不觉疼痛。她也有尺度将手臂割得浅不会死人,不过会痛上几个小时。

天明了,一层薄雾将天空席卷而下,将花月楼的媚态都显得朦胧不清。

“姑娘,你醒醒。”鸾镜躺在床上。身边的男子自己没有了身影。一个奴婢上前轻唤。却是看见鸾镜额头间不断冒汗。

“姐姐,去弄些姜汤来。锦姐姐头烫得厉害,恐是烧了,”

“嗯。好!”

“不行,该是去请个大夫。”说着随即跑出房门去。门却是多出了一个开闭的声音。

鸾镜抬了抬沉重的眼睛。看见刘妈在将冷帕敷到自己脸上,手上端个碗。她舀了一勺,轻轻吹了一口气便要将药递进鸾镜嘴里。鸾镜轻轻说到:“刘妈。”

刘妈怔了怔。赶紧收回手,急忙跑出去,鸾镜却道:“你是要救我还是要杀我?如果是杀我,不必再喂我毒药了。我早已经中毒了”

鸾镜不紧不慢的话让刘妈怔怔站在那儿,一袭时间后她回过神来。眼神间满眼的柔情和爱怜。

“大夫,你得好好看看。今日便烧得厉害。”婢女的话在门前落下。刘妈顿时变得慌张。她急急忙忙却从窗户爬了出去。

吱!

两人几乎是一起来的,这个婢女带来了大夫,那个将姜汤递上。纱帘中,鸾镜将手放在床榻边,女婢在她手上系上一根绳子。缓缓牵至五米外处。大夫是个中年男子,脸色有些黑却长的还可以。他拿着红绳细细把脉。

几分钟后大夫起了身向婢女说到:“只是受了些风寒,心率有些不齐。不是什么大事,我开几幅药一周坚持用药就可痊愈。”

“谢谢大夫”说着一个婢女递上几个碎银子给男子。他拿上钱写了个药方后边离开。

“咳咳!”鸾镜咳了几声,两婢女相继赶来。“姑娘,怎么样?是不是特别难受?我已经唤护卫去抓药了。待你喝了药就好多了。”

鸾镜弱弱道:“没事,我今日身体有些欠好,你去与妈妈说说。今晚我不能接客还望她能理解。”

婢女听到鸾镜的话却鼻尖一酸。“姑娘都病这么重了,却还先想着向妈妈道歉。真不知这般敬业是喜是忧。”随即说到:“姑娘只管放心,晨早已经去向妈妈通禀了。她说让你病好再去接客。不急。”

鸾镜听后舒了口气。道:“如此这般就好。”

“姑娘好生休息,待会药就送来,姑娘喝了药就好好睡一觉。我们定不会让人打扰你的。”女婢急忙道。

鸾镜也正有此意。

不一会儿药被端上来了。女婢一口一口将药喂下。鸾镜吃着苦药却似乎很享受。

只一盏茶的功夫药便见了底。鸾镜看着婢女又看着空碗觉得很是熟悉。

“姑娘,喝过药就好好睡一觉。奴婢们也不打扰了。你好好休息。”说完话,两婢女已经转身退下。

待人去没了影。鸾镜才怏怏爬起来。简单穿好一身素衣,披肩的头发被倌起。皙白肌肤。厚多的衣服将高挑身材一层层包裹已经看不清是女的了。让人看来像极了一位深闺的公子哥。

她从窗而出,向着后门的方向而去。后门有两个侍卫站守。她便在附近位置观看四周,没了人才跃过墙。在门外是一个有些热闹的市集。人来人往有些闲散。

可寒气却是会逼来,天空仍就下着小雨。转过街角,一带街道上卖冥币的店铺摆放都是。

因为便是到了父亲的祭日。鸾镜买上一些香火纸钱和一些酒肉便出了集市。向着城外东边的树林中走去。

晌午的时辰,她终于走到目的地,这个有些微微隆起的小山丘就是自己父亲的坟地。看向坟墓苍凉的孤立在这苍山之中。觉得心里难受至极。

“爹爹!”鸾镜心里默念着眼角却流出了泪。自己在五岁时候因为父亲得罪了官人被杀害,他们还将自己卖到这花楼里。如今算了该是十年的光景过去了。父亲的墓地是在自己二十五岁时找到被一个好心的人给下葬了。人却不知道。只听别人说是个中年女人,样貌有些美丽但是却不爱说话,一直没有和别人说过话。

鸾镜呆呆看着父亲的坟墓,还没好好为她父亲烧香火。却听到一个脚步声正向这边来,她警惕躲了起来,走到附近的草丛里。

第六章:狼攻?被凤凌楚所救

一个瘦骨的身影正慢慢靠近。几分钟的功夫,人已走近。鸾镜看去却惊了一跳。“是刘妈!”她暗暗想着却是没发出声音。静静躲在那。

只见瘦骨的身材将背上的包袱放下。刘妈一一拿出些酒肉。先将冥纸烧了。再倒出两杯小酒,将肉放在他坟前。悠悠拿起一杯喝下,一杯倒地下。看着眼前的碑石有些大却是空无一字。只在暗角边刻只蝴蝶模样。她知道他不能有名字,若是刻了名字就怕连死了也不会安生。她久久看着坟墓,似在自语:“你爱喝酒,我给你带了。量很多,你可以慢慢喝。对了,我还给你带了牛肉,两斤够你吃了。”说话间眼眶瞬间被打湿红透。

“刘妈……竟然……竟然会说话!”鸾镜心里鼓起了涟漪,这刘妈好深的藏匿啊。做得让所有人都不知。她打量着不远处的瘦骨之人。似乎她已忘了自己也是来给她爹爹上香的。

“相公啊,你怎么就去得这么早。我一个人什么都做不了。我亏欠了你的嘱托。她最终还是沦为了花楼姑娘。我在她身边护了十年都没有佑得她周全,要是我听你的话早日带她离开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说着她眼角不自觉滑过泪。深深的自责感重重袭来。刘妈围坐在小丘土旁。细细说着自己的心酸。

鸾镜却觉耳边进了千万只苍蝇般,“相公?”讶异直直的定在那。耳边已容不下什么话了。

半个时辰后,天色也开始有些飘雨。

刘妈已经收拾了东西离开。鸾镜的身体却是走不动,呆呆的定在哪。又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她才渐渐回过些神来。

鸾镜起身拿着手上的东西走到这个小山丘处,看着剩余未烧完的黄纸碎。眼眶不自觉打转着水珠。但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冷静缓慢的拿出自己备好的酒肉,将肉放在墓前,将酒开了洒在墓碑前。幽幽道:“爹,我来看你了,你喜欢喝的黄酒。还有你喜欢的牛肉我都给你带来了。爹,二十年了,我终于找到你了。”她再也是忍不住眼眶红了起来,眼角间滑过的泪像一颗颗豆大的珠子。

鸾镜慢慢曲弯了腿跪在坟土前。有些亏欠道:“爹,对不起,我护不到你却连杀你的仇人都不知道是谁……”随即将手上的酒停下,安放在石碑前。拿出腰间的短匕慢慢在这个石碑上刻上名字。手被摩擦出了血,她却不停下手,用了一刻时间才将墓字刻完。大大的“家父镜思南之墓”赫然醒目立现,她慢慢收起眼泪。语气绝决却带有一些凜然道:“爹,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出杀害你的凶手!定会让你在泉下瞑目!”

天已经开始落幕。鸾镜起了身又深深鞠了一躬,眼神间多了这坚决和自信。

路途有些远,但她必须在在天黑之前回到花楼。可是不知似乎是荒郊野岭的缘故还是她手上鲜血的味道,没多久狼吼声不断传来而且慢慢走近,鸾镜不时回过头去。没有,什么都没有,可是声音却是叫得越发高亢。

顿时她心紧了紧,手死死拿住腰间的短匕。

刷!

一股冷风袭来,直卷下山林的树叶哗哗直落。而天也似乎黑得很快。

她小心翼翼的走着,尽量靠着树走,因为一旦真的遇见了虎狼她可以在树上暂躲。阵阵的嘶吼声里掺杂着一些快感和渴望。走了有几里路的距离,在环耳的狼声她却忽然间听到夹杂有马踏声,那声音有些急促。她伏在地上去听,马声有些近。却不由得她再去辨别马去得方向。狼吼声却是越发逼近。瞬间鸾镜身后的花草已有了动静。

嗷呜~

声音在她身后几米的地方传来。鸾镜还没来得及起身就有一只狼向她袭来,她利索掏出短匕,用力震地随即将刀背放在身后,狼没一秒就近在她身后,她使出内力和步伐快速移走至左边的树边。

山狼扑了个空,显然很是生气,它左腿内侧被鸾镜用刀划出了鲜血,而鸾镜用力的时候手上的伤也开了。鲜血不一会就顺着她的短匕直直流下。一直滴落在地。这些让这些山狼更是兴奋,鲜血的味道传入它们的鼻中。

越来越多的山狼开始向她围过来。鸾镜见状深知不妙,自己与一两头可还不怕,可是现在这十几头不说现在不能对付,就算是以前也不太有把握可以将它们一齐制服。她用手紧抓着深后的树,一个跃身跳到这棵树上。

狼群围在她呆的树下,抬头直直望去。嘴里舌头不断伸出,鸾镜知是她手上的血让它们引发兽性,而且轻而易举找到她。她先扯了块衣角将自己的手简单包扎。才包好身子却有了晃动,是树下的狼群在抱树摇晃,它们要将这棵树退倒。因为这棵树有些高它们定是爬不上去只有将树推倒。没几下鸾镜就觉得这树已经在摇摇欲坠。

狼群加重了力气,鸾镜在树落地前先跳跃而下,可是后面的狼却有先知一般,知道她会在哪里下落,它们已在那个地方先待了。鸾镜看着身边的狼群越来越近,她自己元气大伤,只能自己拼杀出去才是唯一出路。

顿时,一只山狼向她扑来,她往后一仰将刀匕回手向奔来的狼刺去,却是迎来更多的入侵。就在她已力不从心时一个火把飞奔而来。直接砸中一只狼头,随后一个白衣飘诀的男子尾至。他手上也拿着一把火。顿时狼群开始退了几步。鸾镜见状捡下掉落已熄灭的火把,轻和男子手上的火把相交,她手上的火把瞬间熊熊燃起。

“这狼怕火,你将火靠近它们便会散去。”男子轻声说到。

“我知道。”鸾镜冷冷回到。随即拿着火把去驱赶狼群,男子却在跃身将它们在的小范围顺了一圈。就将手中的火把扔下,随即一圈火像雨后春笋般燃起。狼群见着火大纷纷退散。却又会转身张望。最后才恋恋离去。

鸾镜没有放下手中火把。她回身看着男子。只见男子修得八尺有余,一袭白衣,一头翩翩长发披在腰间,眼眸清澈明亮,脸色五官精美,薄削唇。

鸾镜随即底下头去,冷冷说到。“谢谢!”向他叩了一个首礼便转身离去。

“走得这么急。天黑了狼群可就越多了。前面的山头出是狼群之地你知道吗?”男子话语不紧不慢。他也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眉宇端正,长得倒想是个姑娘的公子。心想该是哪家娇身冠养的公子哥吧。见他相貌倒也秀丽,身子板却是小。身上粗布却和他的样貌有些不搭。不过不管是何人,总归是要提醒着他一番。

鸾镜听语停住了脚。她知道自己断斗不过那么多的狼,因为这里一带都是山狼野兽出没之地。这里离要回的地方也有些远。自己一人回去是属不安全。

男子却也是猜透了她心意。缓缓问到。“不知兄台去得地方可是南边方向?”

鸾镜点点头说到:“是。”

“那便和我们一袭同去吧。我们也刚好要去哪里。山路天也将黑,你一个人若愿意自己去我也是不会勉强的。”

鸾镜思索了几秒,随即问到。“马车在哪?”

男子也不说话,只是向着东边的方向走去。脸上有着浅浅一抹笑意。

鸾镜在他身后默默跟着,没几分钟就见到了一个马车,外面坐着两位年轻小斯。马车前挂着两个灯笼,见到男子,两名小斯跳下马车,随即跪地到:“公子。”

男子嗯应了一声。“嗯。”随即两名小斯起身。相继看向鸾镜,她也在打量着他们。跪地有声,严谨慎行,话语虽短却浑厚有力,不难看出有着极其深厚的功力。

“没事,我们继续赶路吧。”男子又对着他们说到。便邀请鸾镜坐上马车,鸾镜也不犹豫,直直就向着马车走去,利索上了马车。而男子也尾随而进了马车。

两名小斯也回到原来的座位上,一名拿起鞭子向着马腹挥去。

刷!一个重重的落声。

“驾!”马夫说话间马也嘶吼了一声,随即奔跑起来。马车不紧不慢向着荆州方向出发。

车内,一盏火光稳稳挂在马车窗帘口出,将车内照成金黄色。舒软的羊皮垫,几本书籍在男子旁边的座位旁摆放。让人完全不觉得是在赶路。

鸾镜张望了一番道:“兄台真是好雅的兴致,这赶路都让你过得这般舒适,红烛软榻,还有书卷相伴,恐怕这是我也会喜上这赶路日子吧。”

男子浅笑,几秒道:“赶路疲惫,当是打发些时间罢了。”随后又复道:“你人小胆识却是不小,敢一人去徒手与狼*手。你内力一点也没有……”停了几秒。又道:“不怕死?”

鸾镜也笑了笑,道:“我不会死的,因为你会来救我。”

男子却笑得越发张扬。“哦?你怎么就断定我会救你?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会路过?而且知道我坐的马车?”

鸾镜脸色也没有表情。语气却有些柔和。缓缓道:“我不知你会路过,是我听到有马声,而且脚步声明显在我被群狼围住前的时候要紧了很多,明明不远几里处就听到有马步声,却来的慢,我猜定是只有马车才会是这般了。你显然知道了前面有狼群,脚步才会加紧。因为狼群不会在天还没黑时候就大量跑出,除非是遇到“食物”了。而这食物你也知道定是个人。”

男子看了她几眼,细细打量又道:“当真好敏锐的洞察力和魄力。你就不怕我会害你?”

鸾镜又轻笑了笑。道:“若是要害我,就不会冒死救我。”鸾镜抬头看了他一眼,道:“多谢兄台救命之恩,方才是我冒犯了。”

“无碍,你也是坦诚。面对这么多狼群却是不惧。”男子又将头探去鸾镜身旁。轻声道:“不过你这可净的小脸倒也是长得美貌。莫不是位“女子”?”

鸾镜听语,脸色瞬变,怒拍了拍榻板。话语有些冷道:“兄台莫是开这些玩笑,我乃堂堂七尺男儿,怎能将我与那柔弱女子所比。虽然兄台救我一命我深知感谢,但是也请兄台话语自些重。”

男子看到鸾镜的表情瞬便,也断了他的猜想。随即笑笑道:“我只是瞧着兄台面容有些姣好,戏取开个玩笑罢,如若兄台不愿听,我便不说就罢。”

鸾镜听语渐渐缓了脸色。

男子随即又看了她一眼,道:“在下凤凌楚,不知兄台是何称呼?”

“名字罢,到是没意义。只是一个称呼随什么都行。”鸾镜缓缓道。鸾镜自然是不愿意再和他有些纠葛。看他衣物为上好段绸锦做的,衣角的花边纹路和衣束口都不似渊国的衣饰。他的口音也不似荆州人,如此应该是别国的人。自己自然还是不要去多接触的好。

“站住!车上何人。”门外守城将士拦下马车。将凤凌楚的话咽到喉咙。

小斯从腰间掏出一块腰牌,侍卫见状立马转笑。松下手上的长戬。“是李员外的人。”快快请进。

鸾镜听语,心里暗暗想了一下。“是李温的人。”

城门放行,马车进了城。没几分钟鸾镜就开口道:“既已到了城内,我也该下车。多谢凤兄相救和相送。”

. 没等到凤凌楚说话她就已经下了车。直接穿进小巷里。男子看着鸾镜去的方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勾了嘴角。随即叫人继续走。

“走吧。”

“是”两小斯加紧了脚步驱车而行。

绕过街道,鸾镜看清了车的离开她才复回到街路上。

第七章:进强盗?知事的婢女?

已到暮后天黑,花楼门前,形形*的女人站在在拉扯着过路的男人。

“客官,来嘛来嘛~进来嘛~”

“客官~”

……

七七八八的声音穿入鸾镜耳中,她没有停脚而是直接去到院尾,这里人有些多。早上才两人今天却是四人在守哨。鸾镜暗自嘀咕,又向着早上来的墙角边观看,俯身去听有没有呼吸声或着说话声,当确定了没人她才利索翻越而入,是翻不是越,她已经受伤没有能力再去一越而入。到了院内她缓缓走步去听那后门侍卫的耳语。

“你说这怎么就进来了盗贼?这花楼里有什么好偷的,不过有的是姑娘罢了。都不守贞洁盗贼也应该是不要。怎么好端端就突然跑来呢?”守门的粗壮男子沉闷却有些沙哑的声音向着周围人道。

“这怎么知?妈妈已不允许我们再去讨论。”领头的中年男子有力的声音说到。

莫非自己离开的事儿难道已经被知道?鸾镜眼神瞬间飘过一丝担心,便将身子拖着有些笨重步伐却加快。不一会就到了房间窗门处,她轻轻开了个小口,见着里面烛火正燃却是空无一人。便转进了房间利索换下衣服。

“月姑娘,姑娘真的已经睡下,不能有任何人打扰。”婢女在门边紧张说着,拦住正走来的月姑娘。

月姑娘显然有些愤怒。怒吼道:“让开。”她们显然已经忘了这楼里谁最大,一天内竟然拦了她三次。

“吱”

门被两个侍卫撞开。

“咳咳~”鸾镜轻咳了两声,脸色有些苍白,她微微轻语道:“让她们进来吧。”

另一边凤凌楚的马车在一个有些大的住宅门前停下。门口的牌匾写了两个字“书斋”。他款款下车,由着一个侍卫带他走近,另一个去将马车放好。

“公子,回来了。”开门跑来一个年纪差不多十七八岁的少年,是一袭深蓝色长袍便装,上半身为紧身的,有个腰带束起,给人一种干练舒适感。

“嗯”凤凌楚应了声。少年又随即道:“公子,已经都准备好了。”

凤凌楚没有说话声,只将身后的侍卫使唤道:“解开锁链吧。”随即让两个侍女带去沐浴宽衣。

梳洗妥当,他又唤来三个侍卫,让他们将笔墨纸砚带着,自己和他们一同进入房间的暗道。

女婢自觉退去。

“月姐姐,镜儿身体抱恙,无法起来行礼,忘姐姐不要见怪。”鸾镜话语很轻。

月儿看到她脸色苍白无力,身子骨弱得爬不起床。呻道:“这镜妹妹怎么这般样子了?可是去请过大夫?”

“ 请过了,已经吃下药了,只是偶感风寒,姐姐莫是要靠近,锦儿怕传染了姐姐。”鸾镜声音有些微喘道。

月儿看向鸾镜,见她也咳得厉害,不便走近,其实是真怕会感染自己。虽说夸张了点,可离远些自是好的。细细打量了一番,随即笑了笑,又道:“妹妹请过大夫就好。我听闻护卫们闲碎说今日进了盗贼,妹妹可有东西失落没有?”

鸾镜勉强笑了笑,道:“这房间里有什么可被偷的,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姑娘,该去正厅了。”门外探进一个头来,是月儿的婢女。她随即又进了门走上前几步,轻声复道:“姑娘,有公子了。”

月儿听语嘴角轻轻上扬。轻轻点了头道:“我知道了。”

鸾镜见状有些愧疚说到:“姐姐莫是耽误了生意才好。快些去吧。”

月儿复看了鸾镜一眼,暗暗自问她究竟真的是不是自己所托?随即扯下脸色笑道:“也罢,我明儿个再来看望妹妹。妹妹可得要好好修养,想什么吃了去厨房后妈给你做。”

“嗯!锦儿谢谢姐姐操劳来一趟了。”

月儿婢女见状随即附和道:“我们姑娘是交着镜姑娘的好,特意想过来瞧锦姑娘身子。我们姑娘已经亲自给镜姑娘熬了上好乌鸡汤,已经去唤了厨嫂去端来。”

月来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婢女,婢女一脸真诚的脸也看着自己。她随即轻轻点了头。道:“是这般,你就好生歇息。我就先走了。”

“锦儿谢谢姐姐,姐姐慢走。”鸾镜使唤了一个婢女送月姑娘出了门。

“就到这吧,快去照顾你家姑娘吧。”走至门口边。月儿对着婢女道。

婢女轻轻弗下身,道:“那月姑娘慢走。”

小院楼里,婢女谄媚道:“姑娘真的好妙的手段,现在锦姑娘势头大好,又礼仪多待姑娘,姑娘多和她走一起。总归是能学到点东西的。也是对姑娘以后的花魁铺路。”

月儿看了眼身旁的人,眼神间飘过几丝快意: “你这婢女,人小小的,倒是有些小聪明。这般看远想必只有你看到了。还附和说话。”

婢女将头深低,语气有些匆忙道:姑娘恕罪,奴婢只是姑娘身边的梳妆的,事事都想为着姑娘好。万万没有不敬之意。”

月儿扬起手,婢女将手升高轻托起月儿的床。道:“你莫是紧张。我开玩笑的。我很喜欢你这小聪明。且走吧。”随即又想起她最后说到话来。又问道:“你给她熬了乌鸡汤?”

婢女边走边应允:“是刘妈今日煮的,我唤她为姑娘煮的。可是想着可以送个人情。”

“嗯,你做得很好。”月儿轻轻笑了。如今自己已经失势,以前接的客人都跑到现在的新人身上,自己给了锦儿人情,想必以后怎么说她都有些好处。

黑暗的密道里,有两盏烛火引路。凤凌楚等人共九名走到一个有些破旧的铁门前。少年从腰间掏出钥匙打开了铁门。

“吱”房内是黑暗一片有些难闻味道。

少年在门外带了一把棍火,房间随即有些亮堂起来,可以依稀看到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头发有些乱的挡住了脸。凤凌楚看了他一眼,说道:“看来你很喜欢这里啊,解开了双链仍旧依缩在哪。”

卷缩的身体稍稍动了动,随即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男子。他有些高兴,随即向着凤凌楚方向爬来。跪求道:“三殿下,我求您,放了我吧。我给你做牛做马都行。”

“我已经说过了,将资料和接头暗号告诉我就放了你,你不听偏要在这里受这些罪。 ”凤凌楚冷道。

男子立马沉默不语,可知道如若自己说了自己主子可是会遭罪了,可自己也不想白白这般死掉,要知道自己后弦都没续上。在这里已受了三个月的酷刑。

凤凌楚见底下之人不语,他又道:“我也不是好有性子的,我只再给你三天时间。如若你还不说”

呵~随即扬弧轻笑。“我可就不保指不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没等地下的人说话自己就转身离开。

被关押的是自己兄长太子的亲属李为,近年来太子背地收笼了许多重臣,民生哀怨却将自己父王哄得极为好,王上一直将他的作为当熟视无睹。也没重罚他,天子之下莫非黄土,有人说王上老了被太子掌控,又有人说王上已变成了下一个嬴政,手段变得毒辣,更有人说王上已将西去,脑子已经不灵光了,容易做糊涂事。此番种种都是民间的猜测。可事实凤凌楚却知道的一清二楚,自己的王上早已被夺了事实的兵权,太子组织了一个部队,被关起来训练,进到他的麾下都是踩着许多人的尸体爬上的。如此强兵皇上也自是有些忌惮不好说些什么。自己来到宁国一方面为了求助为皇后的姐姐,一方面好搜集证据。如今这李为却跑来荆州想暗中勾结李温。可先行了一步自己将他抓了起来。至于李温,可是他亲巴结着自己。也好,自己有了帮手确是方便些。

人已经去了,房间只留下鸾镜和两个女婢。鸾镜似笑非笑看着她们两人道:“你们怎么就不问我去了哪里?”

一婢女上前服侍道:“姑娘是我们的主儿,我们自是没有理由去问些什么。只知道会尽力维护主儿。总之姑娘放宽心,我们自是有分寸,定不会害了姑娘。”尾尾落音有些重。似乎是在向她传递着什么。

另一婢女也附和道:“对啊,奴婢们只知姑娘劳累发烧在房间里足足睡了一觉。不让任何人来打扰过。”

附在鸾镜前的婢女将鸾镜的手掌撑开,拿出手帕,又唤了后面的人道:“去打些热水来。”

门前的婢女微微点头款款而出。待几秒的功夫已有一盆热水和一些药膏布纱在前面。婢女将手破沾上水轻轻为鸾镜擦去残血。又说到:“姑娘大可不必担心。我们不会伤害姑娘的。如今来了就是保护姑娘。”话语有些轻。擦好血迹后又为她敷上了药膏。

另一婢女从箱柜翻出鸾镜的男装。对着鸾镜道:“姑娘,我且将衣服拿去烧了。免得以后出些意外。”

鸾镜看着拿着自己衣服的婢女心显然有一紧。思量了许久,轻轻点了点头。“嗯。”

第八章:中秋佳节

日色渐渐深黑,秋夜有些凉,鸾镜坐在窗外望着有些圆的月亮,陷入苍茫的沉思与回忆中。

婢女为鸾镜披上一件狐狸毛大衣。轻声道:“天入凉了,姑娘可是莫又再着了寒好。”

“姑娘,奴婢已经将衣物都烧得妥当,断不会被发现了。”另一婢女匆匆而至。手上又端来一碗汤药。又道:“刚好将衣物烧熬了碗药,姑娘趁热些喝了才好。”为鸾镜披上外衣的婢女接过另一婢女端来的药,轻声道:“你且下去吧,我伺候姑娘吃药。”

“是。”端药的婢女收拾了东西将门带着走了出去。

“姑娘,先吃药吧。这药已经不烫了。”婢女又轻声道。

鸾镜回过神来,轻轻接过婢女递来的汤药,一口一口的入肚。婢女见她嘴巴有些药渍拿出自己的手帕,笑道:“姑娘怎么和孩子一般吃药也会留渍。”便轻轻为她擦去药渍。

鸾镜吃好药将碗递给婢女,轻声问道:“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婢女应答道:“已到亥时三刻。”

“嗯?这么晚了?”鸾镜复又望着天空发呆,该是多久了,多久没见着这般圆的月亮了。

婢女看着鸾镜看去的方向,随即道:“姑娘,再有三日就到了团圆中秋之节了,那时的月亮定比这里的圆上很多。妈妈也会给每个姑娘发些月饼,到时候姑娘就可以边吃月饼边赏月了。”

鸾镜笑了笑,叹息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又暗暗想着。可是我却没有了合的家人。思量了许久。对着婢女道:“你下去歇息吧。我也累了,也需要休息了。”

“是。”婢女应允着,又深沉看了一眼鸾镜。随即搀扶着鸾镜到床旁,又服侍她睡下,随即关上了门窗。

月色,有些静悄悄。将后两日过得悄无声息。

街道边早早开了铺子,许多人早早订下点心铺里的月饼,人群有些多。铺子店的老板娘有些忙不过来。

“都排队排队,别乱了秩序。”老板娘大声说到。又招呼后面伙计将月饼端上来。

“你们快将月饼拿上来,这来都快将门口踩踏了。”两名中年男人点点头。“哎。”随即跑去后厨端上月饼。将纸袋也拿着。

门口人越来越多。这家店是全荆州做糕点最好吃的。月饼糕点口味多样,受各种不同人喜爱。所以天还灰蒙之态就络绎有人前来站着候了。铺子里也已经做了两日的糕点,自然是备够了。

“我要两斤月饼,孩子爱吃,总要多吃点。”一个二十多岁有些清秀的女人道。这个年纪已是两个孩子的娘了。

“哎。”老板娘将月饼装在黄纸中,黄纸铺在杆秤上,细细称量。随后将它取下用草绳捆好递到女人跟前。

笑道: “这是两斤月饼,共二十文。”

“给。”女人从腰间取出铜钱递去同时拿了月饼。

“我要三斤”

“我要五斤”

……

人声不断鼎沸,刘妈拿着钱排着队久久有些紧张焦炉看着店铺。生怕下一个到自己就没了。

拍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她。

“我要三十斤月饼。”声音有些轻微却听得轻轻楚楚。

老板娘听吓了一跳,没看人只是有些慢吞吞道:“三十斤。是不是有点多了?”

刘妈掏出银子道:“老样子。”

老板娘见钱币抬头看了一眼刘妈,脸上有些欢喜,忙忙改口。“伙计,去将备好的月饼取来。”待月饼送至老板娘手中,老板娘对她笑道:“既是姐姐,一早来了取了便是,我们已经早给你备好了。”

“虽说如此,我还是要排队的,不可以乱了规矩。”因为这家点心铺人太多,自是定制也是人多得不像话。所以她们便立下规矩说定制的也需要排队。而且刘妈也没提前预定。是老板娘提前为她准备好了。

“姐姐以后常来走动,寒秋孤人,常来叙叙旧。”老板娘在刘妈将走时说了这句话。

一个年轻护卫就在门前接过月饼。刘妈轻轻点了点头,便回了花楼。

刚到花楼,月饼就相继被分出,是按接客盈利的多少来分的。鸾镜作为花魁,虽说这几日不曾接客,可前些日子的钱可是最高的。所以她得了二十个月饼。有些出名的得了十个,最后的姑娘只是每人两个。未接客的和下人干活的自是没有得吃。显然刘妈也是没有份的。可是老板娘给她备了一斤的月饼让她自己随吃。索性也算有了。

才刚过响午的功夫,一个婢女就兴兴拿着柳妈妈赏赐鸾镜的月饼向着鸾镜房门走去。

咚咚咚。“姑娘,是我。兰儿”鸾镜听出门口有人敲门说话,便随口道:“进来吧。”



兰儿进了门,将糕点端至鸾镜桌前。笑道:“姑娘,妈妈给姑娘分了月饼,姑娘贡献最大又是花魁,妈妈给了姑娘二十枚月饼。姑娘可尝尝?”

鸾镜看着眼前的月饼有些好看,有粉红浅绿的,样子生得实在好看,不忍拿了个浅绿色的递进口里,轻咬了一口,嗯,有些香糯可口,又像糕点般脆口,又有些清醒解腻,像是荷叶的味道。“这是叫什么月饼?”鸾镜不禁好奇问。

兰儿听言,唯恐应该是姑娘第一次是。便低头答道:“回禀姑娘,这叫青鸟赏月。是将荷叶取汁混做的,里面是荷花蜜,荷有合意,用在中秋之中算也吉利。样子有些像鸟儿一般意为寄托能飞回团聚。”

鸾镜听了兰儿的讲述,又细细打量着手中的月饼。笑道:“真是寓意美满的名字。”

“那姑娘没什么事奴婢就先下去了。”兰儿本就只是来给鸾镜送月饼,送了月饼自然是要走了。

鸾镜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兰儿看到鸾镜点头便怪怪退下。

不到一会晌午饭就端了过来,两名自身婢女相继随后而至。

第一人端了些饭和粥,还有一两个碗,后一名则端了菜品,“桂花鸭,蜜汁糯米藕,糖醋排骨,孔雀开屏鱼,老鸭汤。”五蝶菜品放在鸾镜面前。鸾镜看着笑问道:“今儿个是出了什么事?怎么这般多好吃的?”

婢女随即低头答道:“今日是中秋佳节,这是必吃的菜品。都是妈妈吩咐的。”

鸾镜不禁笑了笑,柳妈妈会对自己这般好?想也可以知道她有事儿。随即仰手道:“我知道了,方才妈妈派人拿来一些月饼,你将月饼拿去分了吧。我已吃到了。”

婢女听言脸色有些难看跪地道:“姑娘不可,柳妈妈是赏给姑娘的。我们下人自是不能吃的。”

鸾镜听她的话有些好笑道:“你是下人,可我却是名红倌啊,我连你都不如。”鸾镜心也有些凉,这红倌可算是这里最低贱的身份了。守不住清白被蹂躏。可比下人低贱许多去了。

婢女紧张跪地,扑通的磕头。连连道:“姑娘轻重罚,是奴婢说错话了。”她也知道鸾镜说的是事实。红倌确实是最低下的身份。没有理由只能连连道歉。

鸾镜其实也没有任何不舒服,只是想到自己有些苍凉。看到地上的人连连磕头,她有些心疼道:“行了,快起来,我没有怪罪你 。你照我的话做就是,将这些月饼分给你们吧,我速来也不太喜欢吃甜食。”这是真的,自己从小没吃过多少甜食的糕点,后来也不太去想亲近这些糕点。

婢女听言停下动作,慢慢抬起身。看了眼鸾镜。随后慢吐道:“是。”

便将桌上的月饼端下去分给了各人打扫的老妈子和她一般的婢女。

鸾镜盯着饭菜虽然看着好看,可自己已经吃过甜食,腹部已经再难以咽下这些油多的饭菜,索性也叫婢女端出去让她们吃。

待房间恢复了平静,鸾镜细细回想起柳妈妈明显最近对她冷淡了许多,不急着叫她接客,而且也不太过来走动,只是前天跑来慰问过一袭。对于她的巨大变化,鸾镜显然有些吃惊,可是有什么好吃的总是会先紧着自己。她暗暗想,难道真是的以为自己被莫文城控制了?前世在初夜只是幸亏被人打晕了李温,后来闹上命案,自己被抓了,却是莫文城出面救了她。将她带回花楼,可接下来就没这般幸运。不到第三天就被人在自己喝的酒杯里放了交合散,让自己失了贞洁给一名男子。这男子现在想是忘了他的样貌。后来莫文城就经常出现帮助自己,就因为这样鸾镜喜欢上了莫文城,不惜为他用身体去诱杀贪官。那对她来说是比杀了她还痛苦的事,可是不知是不是因为太喜欢莫文城,自己竟然心甘情愿去做他背后的女人。后来他教了自己功夫,自己也开始用武功杀人,是敌不过的时候才会用诱杀。

现在想想,一切都通了。鸾镜在自己二十三岁时遇到一个神医,发现她体内有蛊虫,是用血为引,除非她死了才会解脱,否则那蛊虫就会一直在她身体里。原来是莫文城早在我身体里下了药。当我失了贞洁的处夜血就是启动蛊虫的药引。好控制我做任何事,并且我会以为是心甘情愿。看到柳妈妈的样子,她或许想着是猜对了。因为她照着以前种蛊时的突然生病假装,柳妈妈没有觉得异样,而是有些躲避自己。却也比以往更照顾自己。

想到这些,鸾镜也不忍再接下思考。只是摆了手,看向空中,喃喃道:“今夜,恐是多圆月罢。”

第九章:莫文城检验鸾镜是否种蛊

傍晚,夜色有些乌蒙,街上已然开始了花灯会,三三两两的姑娘公子相会走着,最多人的得数河边的放花灯了。年轻夫妻写上百年好合的祝愿,考举的人写上榜上有名的祈求,而其他的不是为已故老人就是在世的亲人祈愿安好。

鸾镜靠着窗边,思量月色和各色的行人。

“吱”

柳妈妈进了门,看着发呆的鸾镜叫唤了几声,鸾镜却觉没听见什么一般。柳妈妈见状也索性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鸾镜的后背。

“锦儿,发呆呢?”

鸾镜听到熟悉的声音回过神向柳妈妈敬了礼。“妈妈。”

“起来吧。”柳妈妈唤着眼前的人搀扶着她起身。细细打量了鸾镜的脸色有些喜悦问道:“锦儿可是都好了?”

鸾镜轻抚身道:“禀妈妈,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随即看了眼柳妈妈有些难为的脸色问道:“是要去接客吗?”

柳妈妈笑笑点了点头。道:“今日李员外来花楼要请你去她府中伺候,已经将银子给了。”又解释道:“锦儿,这李员外是大人家,自是拒不得。我已经给你应了。”

“嗯,我知道了。什么时候去。”鸾镜回答很是爽快。

柳妈妈见鸾镜回答这般爽快心里也喜。本以为她会以身子不舒服为由拒了。如今却也是放心了。连忙回答道:“马车已在外面候着了,你打扮好了就过去吧。”

“嗯。”鸾镜应着。又觉得柳妈妈还应该再要说些什么,但是柳妈妈听到答应只安心说了句:“如此便好,你快些准备吧。前厅里还有好些客人,,我就先去招呼了。”

鸾镜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轻轻点了点头回允:“妈妈慢走。”

不一会门口进来四五个年轻姑娘,都是拿着脂粉衣裳的姑娘,去接待客人前都要将自己洗漱好。

被伺候沐浴后鸾镜穿上了件粉色的绣花长裙,有些清秀,像是大姑娘家的衣服。里面穿的有三件里衣,外面的锦衣都是厚实的,在中秋夜寒之际穿着正适。

“妈妈倒也是好心,去员外府让穿了这一身秀丽的衣裳看着人也是知书达礼,像千金女眷。”鸾镜默默想着。将我的白锦纱取来,鸾镜招呼自己一个婢女。婢女拿来后她直接带在脸上。待被服侍好了鸾镜被自己的一个婢女带去后院的门口边 。这里已经摆放好一辆花轿子,六个男丁站在轿前。见到鸾镜他们利索让道,婢女为她掀开帘让她进去。

“起轿。”

待鸾镜进入轿子稳定坐好轿夫就喊出声来。“姑娘,慢走。”婢女在轿口唤道。

鸾镜没说话,在思索着。轿子缓缓行走着,只是两刻的时辰就到了李府。轿子直接进的后门,在后院的一个清轩阁处停下。

“姑娘,出轿吧。” 一个车夫有些不紧不慢语气却有些轻蔑道。

鸾镜乖乖下了轿,直直向着阁楼走去。门口有一个年轻丫鬟,见到鸾镜就将她带到不远处的一个房间去。进了门丫鬟就不再进去,只在门口看着鸾镜道:“姑娘,老爷稍后就来。”随即丫鬟就将门带上离开。

有些诺大的房间,烛火有些明,桌上和墙角边摆放些花瓶,床不大锦缎倒是挺好。鸾镜直接坐在床上依靠着床头。

“主人,你真的要检验她是不是真的入蛊?”清轩阁里站着两人。莫文城在床榻处坐着,脸色有些美艳。他前几日听到柳妈妈说了那花魁已经种蛊,他虽说有些不信,可蛊相已经明显出现。而自己也已经启动了蛊术,今日中秋正是蛊虫最活跃之时,不管是真是假,他都得好好检验一番。

榻下两人见着自己主子不说话,而神情有些诡魅,他们便知了他自有用意,也不再说话。

“你们先去探探。”莫文城语气冷淡且带有几分震慑道。

“是。”两人接令便出了房门。

房间内,鸾镜静静坐在桌前,因为有些口渴便来喝几口水。

书斋中,李温一早为凤凌楚觅了一位秀丽姑娘,年纪十六岁,是李温姑母家的外甥女,名唤许流光,许流光速来有文笔女中娇人,年轻轻轻学的一身女红比宫里绣娘都好上几分。由一个上些年纪的老妈子带着。

“王爷,奴家许流光拜见王爷。”许流光在凤凌楚门前轻声唤道。里屋的凤凌楚继续喝着上好碧螺春细细品着。听到屋外的话他也没有回音。将茶水饮尽已过去一刻钟的功夫。随即才唤她进来。

“进来吧。”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许流光在门外仍旧知礼站着。待听到凤凌楚的应允才有了动静,轻手推门而入。

吱。

许流光进了门看了凤凌楚一眼,随即弗下身道:“奴家许流光,见过王爷。”

凤凌楚饶有兴趣看了许流光打量了一番,身段婀娜,知书有礼,果真这李温是将自己家的一朵鲜花奉上了。随即指示贴卫将她抚起,自己又道:“不用多礼,闻言说这许家千金许流光是出了名的美貌,多才。今日一见样貌果真是美丽。”

许流光听言有些开心,脸色有些羞红。又低头道:“王爷真是谬赞了。”

凤凌楚知道,他李温是真真想拉着自己,如今他在异国手无多少兵力。这李温是这荆州最有影响力的人,如若自己摆明了不与他同谋,自己过也不会顺利。况且自己到荆州还未查到想要的事情,上京也还为到过。还有很多事需要请到他的帮助。

“闻说你们南宁在中秋花灯赏玩,甚是热闹。不知许小姐可愿陪凤某去见见。”凤凌楚道。

许流光故作犹豫一番,便点了点头。道:“王爷喜欢,流光就随王爷去走走。”

心想舅舅让自己来这里就是为了与这邺国的王爷去赏花灯的。自己还没说他却主动邀请真是如了自己的意。况这王爷相貌俊俏。又是堂堂王爷,也想将自己嫁与这样的男子,两人就在月色正圆中进了集市。

(李府内 )吱!门开得很轻。

李温跺步慢慢向鸾镜走去,嘴角不时勾笑。

“美人。”李温从身后抱住鸾镜,在她耳边轻呢,手便开始搓揉着鸾镜的腰直至胸口。鸾镜被他突如其来惊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入常的脸色,抓住李温在她身上游走的手,慢慢起身转过身去。

看着有些媚,鸾镜放开他的手退后几步,又弗了身。轻道:“员外。”

李温走急忙上前扶着鸾镜起身。有些淫笑道:“美人,我想死你了。”

鸾镜又脱了他的手,向着左边方向又退了几步。随即停下若有所思的看着李温道:“奴家瞧着员外面色有些白,可是身体有些抱恙?”

李温听到鸾镜的话立马转了脸面。看着鸾镜却笑得越发妩媚。可他的荷尔蒙却升不上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自己身体越来越虚弱,请了大夫说他已经不能再有子嗣。这怎么可能让他承受得了。自己才刚过而立之年,连子嗣都没有过,现在这是要绝了他的后。找来的大夫都找不到原因也救不了,索性将所有被抓来为他检查的郎中都杀了,一是为了解愤,二是为了怕将他这等丑事说出。

“不过员外是神佑之人,自是不可能会身体抱恙。”鸾镜看他打量又说到,将陷入沉思的李温拉回现实中来。听到鸾镜的这些话,李温显然是开心的。可就是这花魁话说的进人心,样貌又是极美,关键还是会服侍人,让他久久不能忘记,已经两个多月没有过房事,心中甚是难耐,如今这中秋之际各人成双,自己又是多了几分空虚寂寞。也无需管他什么隐疾。

窗外的男子细细打量着鸾镜的作为,今日是中秋至阴之日,蛊虫最为活跃,若是想平息就必须让它吸血。自己已经起了蛊虫,他倒想看看这花魁究竟是不是真的入蛊。

李温再细细想着,也不管其他什么,脸色立马变得*,鸾镜走上前去拉扯他的衣角慢慢想着床边走去。粉色的衣裳衬托着她娇羞的脸又多了几分妩媚。鸾镜看着眼前的李温正兴起,她又*道:“员外,来嘛~”

但是每走一步鸾镜的脸色就变了一分,李温也觉自己每走一步身体就有些沉重,起初也不以为意,只是走到床边鸾镜坐下床脸色就立马变得有些冰冷。李温也觉自己全身没了力气。直接跪倒在地。鸾镜勾起他的下巴,有些阴笑又故作呻态道:“李员外,你怎么了?”

“你……你干了什么?”李温有些悲愤却又难受的话看着她问到。

“呵~做了什么?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啊?怎么?员外喜欢这个惊喜吗?”鸾镜话语轻柔却掺带着一丝愤意。说着取下她头上的发簪,慢慢向着底下半跪之人靠近。走近又附于他耳边轻声道:“对了,你……也是我下药将你弄绝嗣的。没想到吧?”嘴角又扬出一抹邪笑。

“你……你为什么要害我?”李温艰难吐出话来,脸色已经在白中有铁青色。鸾镜附于他耳边轻呢:“因为……你该死!”最后一个字重重咬音。只将发簪插向他心口。不一会李温嘴角就流出血,半刻后倒在地上,眼珠子直直盯着天花板,瞳孔放大看着有些渗人。鸾镜又将沾了血的发簪在自己手上割破一个伤口,脸色慢慢变得苍白。最后直接昏厥过去。

莫文城见状,令身旁的两人去抬鸾镜出门带走。

第十章:李温之死

月色正上当空,凤凌楚携带着许流光走在街上,看着人来人往的喜悦,许流光似乎也很是高兴。走到一个卖花灯的店铺突然停了下来。被一个荷花灯吸引住。

“姑娘,买盏花灯吧,和心爱之人一起许愿将花灯放入前方的江水中,定会愿望成真的。”卖家是个三十出头的男子,样貌有些平庸。他看着许流光这样一位美艳的女子向自己走来内心自然喜悦。又看到女子身后跟着两位男子,样貌俊俏身材修高,一名只在后面低头走着。看着许流光衣缎又是自己不能平常人家不能比,自是应给是大户人家千金。

许流光拿起荷花妆的花灯盯着,随即欢笑转过身去,笑着对凤凌楚道:“公子,我们去放花灯吧。”凤凌楚看了眼正欣喜的女子。有些不经意点了点头。“嗯”

河边下,文墨摊铺的先生瞧着眼前美貌拿笔又犹豫不决的样子有些着急。急忙道:“见姑娘下笔迟迟不落,定是想为姻缘而祝愿吧,我这里有好些祝愿姻缘的诗词。姑娘可观看参谋啊。”

许流光被说得有些脸红,她不时回神去看凤凌楚,可是见凤凌楚只是站在河口处,也不理会自己。她有些为难,自己花灯心愿自然想让眼前的人一起写上祝愿词。又见着人来纷纷写了。犹豫间终于下笔写两句。“愿我如君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公子,你看这两句怎样?”许流光将花灯近到凤凌楚旁。“许姑娘文采过人,你写的自是好的。”凤凌楚随意瞟过一眼便道。话语间听不出任何情绪。

许流光见状,倒也知趣得走开,走到河边,话语有些轻又像是呢喃自语。“听闻王爷文武双全,又大有君子之度,今日一见果真是不虚……”

凤凌楚有些不耐烦,直接别过身去看后面的人海。人海里,一个刚过的轿子上他隐约觉得轿上的人有些熟悉,而且听着呼吸频率有些弱,应该伤得有些重,可是还有另一个人在旁。他觉得还是自己想多了。

“公子,我们再去看看吧。”许流光一把拉住正走神的凤凌楚。让凤凌楚回过神来,看见自己的手被一个女子拉着显然有些不悦。开始皱眉,眼角有些不屑的看着自己的手和另一只手交织在一起。久久不动。

许流光见到凤凌楚没有反应,而且一直盯着自己拉他的手,似乎自己是知道什么事了,随即有礼缩回手。怏怏道:“公子,不好意思,是奴家不小心撞犯了。”

凤凌楚旁边的侍卫也在他耳边轻呢。“殿下,时辰不早了。可否让他们启程?”

凤凌楚随即转笑有些歉意对许流光道:“许姑娘,实在抱歉,是在下不喜与人碰,并不是对姑娘不满意,如有冒犯,还请许姑娘见谅。”

许姑娘听语脸色也缓和了些,又作一副大家闺秀样。羞涩道:“是奴家冒犯了。”随即又看了看人流。凤凌楚也知趣引她回街市。而他身后的侍卫已然消失。随后见天边有些漂亮的烟花,许许多多的烟花也一齐绽放,中间有一个特别漂亮,那就是有两色,是红色和黄色烟火升到最顶空时出现的是花。许流光见到愉悦笑了。凤凌楚也勾弧一笑。

两人继续走玩了半个时辰。

凤凌楚见天色建议回去休息。许流光有些羞涩的应着,以为凤凌楚会带自己去他的府邸,却是叫了候着的轿夫将她遣送回了李府。

回到家门口一个年轻丫鬟上前去迎接6。

“小姐,你回来了。”丫鬟话语中有些欣喜。许流光也不说话,只是脸色有些阴沉,随即走回屋里。轿夫见许姑娘回了府也转身回去了。

啪!刚进门许流光就给了丫鬟一个大大的耳光,怒骂道:“你也希望我回来是不是!”丫鬟的脸顿时变得火辣辣,她慌得扑通跪地,有些哭音道:“对不起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许流光见她跪地求饶更是生气,叫了两个下人去将她拖打二十大板,又将屋里的东西砸个精光。

砰砰啪啪的声音穿入整个府邸。待气儿稍微缓了些,她才思索着,要去让他这表哥为她铺平一条路。自己做不了宁国的皇妃,做了她邺国的王妃也是不错的选择。

刚走至清轩阁便被门口的几个姑娘拦着,“小姐,老爷不在这,老爷今日招了几个门客,这里是老爷的门客住的。”随即领头的姑娘又看了一眼许流光,有些羞涩道:“老爷已经睡下了。小姐还是不便打扰的好。”

许流光听到这话,不知道怎么也出了火气,看着眼前中年女子的脸色,知她那表哥是和佳人相伴去了。自己的事儿今日这般,他却在房间里与人恩爱。于是头也不回就往着李温房间而去。

门口没有人,许流光一脚利索踢了去,门开了。她走了进去还没看路就大叫道:“表哥,你这过得舒坦啊,我还……”刚要落口的话就卡在喉咙出不去。她惊愕的看着地上熟悉的人,嘴角的血和胸口的血已经发黑。她吓得连忙出门去叫男丁。

“来人喃,快来人!”声音不出一分后就有十几个家丁赶来。纷纷紧张问道:“小姐,怎么了?”

许流光怯怯指着房间的方向眼神有些惊恐。家丁见方向跑去。随后就是全府邸的捉拿刺客的声音。

“捉拿刺客!”

“定是那花魁!去将花月楼围起来!”中年管家高声叫到。

数十名的家丁一股脑全跑向花楼方向,家丁几许照顾料理后事。许流光早已经吓得神慌失色。管家将许流光带进房间里,唤了十几个护卫和丫鬟护着。

又派两人去通知在上京的李将军。许流光却在害怕和胆怯心中猛然想起凤凌楚,唤了两名家丁去知会凤凌楚。

“公子”男子在床榻前跪地作揖轻唤着凤凌楚。

凤凌楚几分后睁了睁眼。百无聊赖的看了一眼底下人。懒散语气问道:“什么事?”

跪地的男子又低了一下头。道:“李府传来消息,说……李温死了。”男子说完话头已经抬起。复又道:“听说是被花月楼的花魁杀的,已经派人去围了花月楼。”

凤凌楚听语眉头微微一皱。有些惊讶,复又陷入沉思中,半刻后才微微启语:“哦?那……我得去看看了。”

许流光派人去了半个小时后,终于见到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随即面露慌张之色直向凤凌楚怀中扑去。“王爷,你来了!我表哥……”呜呜的抽噎声随之传来。许流光手拿着细娟在凤凌楚怀中哭泣。凤凌楚也不生气,只是有一些惊到,随即拍了拍怀中的娇人。道:“许姑娘,我已听说了李兄的事,人死不能复生,还望许姑娘多保重身体。”怀中的许流光仍然是不断抽噎。凤凌楚见她没有要离开自己怀里的意思他又道:“许姑娘,容我去看看李兄。”随即叫自己的贴卫将许流光拉走。

凤凌楚走至李温的房中,见到家丁正在清理地上的血迹,而李温的尸体已经放在正堂的棺材中,只是还没关盖,上了年纪的妈子为李温擦尽血迹和全身,将衣服也换了一遍。

凤凌楚看着他们的作为不知是不是真傻,将所有血迹擦尽,官府的人怎么调查这起凶案,管家见到凤凌楚上前和他说李温已被放进棺材中,在正堂里。

眼神间,凤凌楚看得出这管家有些难过。但是神情却又很复杂。

走至正堂中,凤凌楚先是见到棺材前的三烛火,随即家丁们忙上忙下的影子。他脚步有些紧,看着还在开盖的李温他眼神有些复杂。李温死状是祥和的,但是还有看得见的纹路可以知道他死时面部却是狰狞的。而且全身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显然是家丁们换的。

“你们给他换了衣服?洗了身子?”凤凌楚看着旁身正忙活的家丁问到。

家丁看着凤凌楚的面色有些狰狞,心中有些怯,慢慢开口道:“管家叫我们给老爷洗洗让他能走得体面。”

凤凌楚听言。有些奇怪,不知是那老管家是真傻还是为了这李温好,将所有血迹的抹得一干二净。他没有说话。只是细细打量着眼前的李温,又想起在街道上见到的马车,恍惚间明明感觉车里的女子是见过的。

“福伯,已经找遍了,老爷的门生不再府里。”一个年轻的男丁在李富的旁边说到。李富神色有些难看,自己明明没说要去找老爷的门生,谁主张去找的?

“福伯,我们在花月楼没有找到花魁,她们说……将她送到我们李府来就没回去过。”从花楼回来家丁也都一一低着头道。

李福变了神色,转头问道: “可是都去看了?搜过了?”

“搜过了,没有发现,而且去接轿子是我们的,门口也有人把手,都没见过那姑娘出去过。”家丁又复道。

第十一章:莫文城&长夜

高挂长空的圆月似乎像个孩子般在盯着李府发生的‘热闹事’。久久不肯睡去。

李福见着回来的家丁都找不到人,心中多了几分急躁。“你们去给我找!咳咳”他激动的指唤着眼前的几十名家丁。气急败坏咳了几下。

“是!”六十个家丁齐齐低头回声。语毕都利索去了后院拿了火把出门而去。

“李管家,什么门生?”凤凌楚有些奇怪的问着李福。李福脸上一时间变换了春夏秋冬四个不同脸色。有些尴尬道:“老爷说自己有武没有墨,是个粗汉,想来便招几个门生教他识书认字。”

“那不是老师?怎说是门生呢?”凤凌楚故意究底问到。

“公子,你也知老爷脾性。他自是不愿意唤老师,好听些说是他收的门生。”李福有些为难道,他不知眼前的凤凌楚是什么人,只是自己的老爷在世时一直很是想奉承他,这般也应该是个大人物。

“公子,福伯,小姐……小姐晕过去了。”这两人正是聊着就跑来一个丫鬟紧张道。

“快去请大夫。”李福唤着旁边的家丁。自己有些匆忙跑去。凤凌楚看着这李府的烂摊子,身旁人紧张的忙活。他却也是头也不回的就出门去,贴卫紧跟其后。

天空微微打开双眼,床榻上的娇人像这苍白的天空一般,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鸾镜无力睁了睁眼,这一觉睡得有些长了,再醒来竟然是两天后。眼眸还没完全睁开,就看见一抹浅绿色在眼景中飘来飘去。叶莜一大早将熬好的药端到房间内,又打了热水。

呃~鸾镜有些疼痛的叫着。并且起身坐了起来。叶莜听着声音后又见鸾镜起身。便迅速抬了舒软的枕头放在鸾镜身后。

“姑娘,你醒了?”叶莜定定看着鸾镜。鸾镜看清了眼前的人。是“叶莜”,不过此时的她却却还只是十六的年纪,长自己一岁,正是长开了的年纪。样貌有些清秀,看着有些腼腆。她心里暗暗想却没有任何面部表情变化。弱弱问道:“你是谁啊?我是在什么地方?”

叶莜看着一脸茫然的鸾镜,细细和她说了情况。“姑娘莫慌,这里唤作紫上苑。是我们公子救你回来的。姑娘先将药喝了,我们公子晌午就会过来。公子过来了你就都知道了。”

“我怎么知道你们是好人还是坏人?”鸾镜眼神一过,有些无辜问道。

“姑娘看看自己身子,这般弱骨了,我若是坏人就不会救姑娘了。而且姑娘如今这般,想必我们真是坏人姑娘也走不掉了。”门外传来一个温柔却有带有莫名震慑力的声音。说话间自己进了门,鸾镜见着一副风度翩翩,有些俊美的男子走近。

话语将两人都吸引了。叶莜在男子前弗了身,恭敬行礼。

“姑娘莫紧张,在下长夜。”男子笑着对鸾镜自我介绍。

长夜,莫文城的贴卫,说是贴卫,其实也算是莫文城好友,因为莫文城的母亲救过他们全家,他父亲从五岁时就将他送去莫文城身边当书童。为了能保护也能报答莫文城,从六岁便去学了艺,去了十年才归来。回来才刚过三个月。父亲就病重去世,母亲和小妹被莫文城安放在上别苑中。他便一直陪在莫文城身边。

“公子好。奴家唤……锦儿。”鸾镜也恭敬回语。长夜看着虚弱的鸾镜,慢慢走近,随后递了两颗药丸给她。道:“这个药可以帮助你恢复身体,你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身体还是很虚弱。你吃下这个体力就可恢复了。”

鸾镜拿着两颗黑色的药丸有些犹豫不决,细细打量。长夜看她迟迟不进口。便问道:“怎么?怕我下毒不……”最后一个成字还没落下,已经见眼前的女子利索吞了药丸。他有些满意笑了笑。“那没什么事我便先出去了,你好好照顾她。”长夜把眼神转过来看着叶莜道。

叶莜恭敬回语:“是,奴婢会好好照顾小姐的。”

待人去,鸾镜看着眼前的叶莜道:“你……叫叶莜是吗?我……想喝点稀米粥,有吗?”话语有些慢感觉有些怯。

“有的,姑娘,我这就去厨房端来。”叶莜说完话就出了门。将门带上。鸾镜听着脚步声离去,她才用力将自己的穴位封住,用内力将吞下去的药丸慢慢引出。看着有些融化的黑药丸,鸾镜没多想只是下了床放进茶水壶。

两刻后,叶莜端着稀饭和鸡汤进门。鸾镜也变得似乎真的有力起来。已经能够下床了。叶莜为鸾镜简单梳洗了一番。随即引她到床边围坐。

“姑娘,我给你熬了米粥和鸡汤,现在该是不烫了。来,尝尝吧?”叶莜为鸾镜舀了一些米粥入碗。随后便盯着鸾镜,似乎是要看她喝下去。鸾镜虽然没看她,可余角是轻轻楚楚看到她在盯着自己。于是缓慢舀了一勺慢慢放进嘴里。到了嘴边鸾镜又退回手。有些尴尬道:“不行,还是有些烫。”

“怎么会烫呢?我已经试好时间了。”叶莜复道。在鸾镜退手时她显然有些失望。

“真的很烫,你不信你试试?”鸾镜舀上一口就往她嘴里递。叶琉却是紧张用手去挡。面色不变笑道:“姑娘真是说笑了,这是给姑娘煮的。我先吃了始终不好。更何况我等是没有福分吃的。”

鸾镜看了她一眼,心里已经有了底,这粥里真的放有东西。思量了一番,随即笑道:“我出身更是卑贱,若姐姐没福分吃,我就更没有资格吃了。”鸾镜又抬头看了一眼叶莜有些变换的脸,脸色有些狡黠复道:“难道姐姐这粥里放了什么东西?不敢喝?”

叶琉脸色瞬间变白。吞吐有些慢道:“姑娘真的是喜欢说笑,如若姑娘不信,我吃给姑娘看就是。”随即将鸾镜手里正拿着的一勺米粥放进自己嘴里,吞咽下去。

“姑娘,我试了,已经凉了,可以吃了。”鸾镜见她有些紧逼,索性自己也舀出一勺放进嘴里。

“噗!”鸾镜刚到嘴又给吐了出来。有些尴尬问到:“姐姐可是加了糖?我素来不喜欢吃着太甜的东西。”

叶莜也有些惊讶,看着鸾镜吐出的米粥有些恼火,不过也没办法。随即看着鸡汤向鸾镜问道:“那这汤呢?可以吧?”

鸾镜笑了笑,点了点头。道:“谢谢姐姐体谅,这鸡汤我倒可以喝些。”随即舀了半碗,一口口的喂进肚子。

李煜听闻自己的弟弟被人杀害,日夜两夜紧赶终于回到荆州,带了三千将士。回到府中,李府的牌匾上缠绕着白布,家中的所有人都裹着白布,身穿素服,棺材醒目就放在正门的正堂里。李福管家一眼见到了李煜。急忙上前哭喊:“将军,老爷……老爷被人……”还没说完话李煜就进门,脱下战甲,走往正堂,深情跪地拜了一拜。有些冰冷道:“先将员外厚葬,其余的以后再说。”

而身后的将士们却是往着西边的方向去,谁也不知道他们要干嘛。街上只是见着浩浩荡荡的人小跑着往衙门的方向去。李煜招呼管家主持着丧礼。许老大爷隔天就从柳州赶来,许母在房间陪着愣愣有些恍惚的女儿,许老爷就已经守了一夜灵。已经去睡了。

李煜换了素服跪在弟弟的灵堂前,眼神充满着重重的杀意。将军武士感情戏本就重,所有人都有预感,他定是要将这荆州搅动一番。

晌午日色上扬,天微微有些暖意。鸾镜依偎在床头边似在休息,长夜进门而入鸾镜却听不见声音。直到长夜的话语出。“锦姑娘可是在休息?”一个有些尴尬的问语。已经进了门却这般问。

鸾镜睁开眼。看到长夜站在眼前,并没有出乎意料的惊讶,只是点了点头。“已经休息够了,长公子找我是有事吗?”

长夜随即浅笑,看了一眼鸾镜道:“公子有请。”话语轻慢。鸾镜内心却起了丝丝波澜。

走至一个花园里,花已然凋去了大半,剩下的却也不堪。但是些小树还是绿色。鸾镜走着,听到一阵悠扬的琴音传入耳,再继续走着,只见一个男子在亭子里正襟危坐的弹琴。长夜将鸾镜送至亭前就知趣离开。

莫文城仍旧不紧不慢的弹着,待一刻的时辰过去,他才悠悠落下手。随即抬起头,有些意味深长看着鸾镜。“果真是个美人胚子。”

鸾镜看着熟悉的脸嘴角也有些上扬,行礼向他弗了身。笑道:“公子好琴音。”

莫文城看着她,又浅浅一笑道:“论琴艺文某怎么比得上锦姑娘呢。”随即又问到:“不知锦姑娘在我的琴声里听到了什么?”

鸾镜听他的话细细回忆道:“公子琴音悠扬,虽是好听却掺有不屈和些许不满,落音转音利索却让人觉得有王者之气。想必公子想表达的不仅仅是在这琴音上吧?”

莫文城听到她的回答显然有些惊讶,但还有些高兴,难得会有人知他这琴外之意。“果真是位聪慧的姑娘。我猜如此聪慧的姑娘现在在想自己怎么会在这里?我又是谁对吧?”莫文城淡然笑道。

鸾镜不禁笑了,这话还是一模一样。随即道:“我并不关心公子是谁,我只关心我怎样才能回去。”

莫文城有些惊讶她的话,复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复杂不过也没多停留,只是片刻又恢复神情道:“你可知你做了什么事?你这样回去可知自己会有什么后果?”

鸾镜冷冷道:“知道,我杀了李员外,所有人都在找我。我要回去,不能让无辜的姑娘为我顶罪。”话语间有些激动。

“既然你知道你杀了人,为什么还要回去?你明明知道自己回去只有死?而且……明明知道自己的错事,为什么又要去做?”莫文城的话已经开始变得有些柔。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知道我杀人就想必是见到我杀人的过程,却还是将我救了出来。公子,不知是我愚钝还是公子心机太重。竟想不了你要做什么?”鸾镜一个轻笑。莫文城看着鸾镜,听着眼前的女子的话,他不禁勾弧笑了笑,自语道“真是有些放肆。”不过自己却是喜欢这样的姑娘。总归以后对自己而言该是很有用的。

莫文城又邪魅笑了笑,随即嘴角又喃喃自语,双手轻挑出一个琴音。半刻间,鸾镜像变了个人一般。立马乖巧低下头。轻唤道:“主人。”

“你是谁?”莫文城嘴巴动了动,没听见声音。

“回禀主人,我叫鸾镜,花月楼的新花魁,柳名锦儿,从小居住花月楼……”鸾镜知礼回答着。似乎将莫文城所知道的都为他复述了一遍,莫文城听到回答也很满意。思量了半会,对着鸾镜轻轻唤了句:“回花楼将李煜拿下。”

“是!”鸾镜语气坚决回着。

莫文城为鸾镜下达了任务,已然是好了,随即将手放在眼前的木琴上,用食指弹了一个音阶。鸾镜向后恍了恍。脸色已经变得正常。又恢复刚才的话。语气有些冷问道:“公子,我究竟怎样才能回去?”

莫文城勾弧笑了笑,眼神里看不懂的复杂。

“我派人带你回去。要换了名字。李煜知你名字却没见过人。就唤‘岚月’?”

“谢公子赐名,奴家自己的名字需柳妈妈订。谢公子好意。”

第十二章:鸾镜进衙府

莫文城却是不将她的话当一回事,唤来叶莜带她回去。

路途很短,快马加鞭只是一日的光景。次日傍晚叶莜将鸾镜安放在一个客栈中,客栈里早已有莫文城的十名将卫在这里看守,都是武功高强的男子。

李煜已将李温的尸体下葬,刚过午时,就将衙门的县令抓了起来,准备明日午时三刻行刑。又将花月楼的姑娘们全部抓了关在监狱中,封了花月楼。奴仆更是惨烈,李煜将所有奴仆打上八十大板,有些年老的受不过被活活疼死。

鸾镜派出叶莜前去打探消息,叶莜如实回禀。鸾镜听到花月楼的遭遇有些皱眉,神色很是难看。暗想会不会刘妈已被他们打死?想到这里心又是一紧。不过眼神间下一秒也消失了焦虑。莫文城究竟要唱什么戏她不知。不过自己会帮他演完这出戏的。随即浅笑对着叶莜道:“多谢姐姐为锦儿打探,虽然我不知你为什么要帮我。不过谢谢你,也替我谢谢公子。”

夜色入户,已经深秋。鸾镜简单吃了客栈送来的饭菜,就早早睡去。对于已经装着睡了两天的她,觉显然已经睡得够饱了。可是明日有场仗要打。养好精神是主要。

天白得有些快,吃过早饭,已经刚好过了巳时。鸾镜细细精心打扮了一番,身着一身浅白锦服,将腰间用细带束住,看着让人觉得有些高雅,加之样貌绝美,又如落入凡尘的仙子。让人看了连连赞不绝口。裹了个纱巾就出了客栈。

咚咚咚的鼓声在衙门口肆意叫嚣。

门外出来一个将士,有些蔑视看着眼前一身浅白有些高挑的女子问道:“你是来报案的?你可知现在衙门谁做主?”鸾镜看着眼前似乎刚及弱冠的男子,有礼的鞠了个躬,笑道:“大人,奴家不是来报案的,奴家是来进献艺的。”

男子听着鸾镜的回话又些气愤看着他语气有些绝意道:“你可是把这衙门府当什么地方了?风柳花地?”

鸾镜明显听出了将士的不满的气愤。随即浅笑道:“大人这般去通禀将军就是。”说着又从袖口中取下几张银票。

李煜刚巧就出现在门口,也不知是真巧还是故意,这就遇上了。

“将军”鸾镜向李煜行了礼。李煜看着眼前的女子有些奇怪,她怎么认识自己的?她又是谁?

“将军,奴家是进来献艺的。”鸾镜又复述道。李煜听着话却有些奇怪笑了。问道:“姑娘是何人?可不知这是衙门?况且本帅也不曾有过请歌舞姬。”

鸾镜看着她,又笑了笑。道:“奴家知道将军没请艺姬,也知这是衙门。可……”鸾镜故作停顿片刻。又看了几眼李煜,复笑道:“可奴家不也学着将军?这不是将军府,也不该是将军待的地方。可将军不还是呆在这衙门府?可否也让小女子也破例进这衙门府?”

李煜脸色变得有些狰狞,又觉得有些好笑,自己多少年来披荆斩棘为王上守疆土,从没被人这般羞辱过。这女子哪来的胆子出口竟这般不逊。不过……他也想看看这女子究竟想做些什么。

李煜思索一番随即勾弧一笑。语气有些冷道:“进去吧。”

鸾镜听语尾随李煜其后,进了衙门府。

正衙中

“你怎么裹袭面纱?莫不是见不得人?”李煜有些不解问到。却是有些好奇,伸手要去解开她的面纱。

鸾镜随后退下一步,低头道:“奴家长得丑陋,不想吓着将军。”

听她这般话自己也没有再去揭开的打算,况且自己堂堂一个将军。传出去不丢大了脸。不过看着眼前女子的双眸倒是清澈。

复转开了话题问到:“不知姑娘是何人?为什么说要来我这衙门府献艺?”

鸾镜笑了笑。却不正面回答他,而是笑道:“传闻李将军虽是武将,可也喜文。近来将军事事不顺,奴家想为将军解忧。”

李煜看着眼前的女子觉得她似乎有些太不知天高地厚。哂笑道:“哦?姑娘有何德的能力为我解忧啊?”

李煜不禁轻笑,又别了一眼鸾镜。笑道:“姑娘到底想用什么为我解忧呢?舞艺?琴艺?还是……身体?”言语间有些轻蔑。竟然是大言不惭的为自己解忧,可真是够不知天高地厚的。

“若是,奴家知道那杀害员外的花魁在哪?可算是为将军解忧吗?”鸾镜轻轻扬起嘴角,有些阴冷道。

李煜瞬间回过神,有些惊讶的看着鸾镜。笑道:“哦?你知道?”已经找遍了城内都没有见到人。

“见过,那姑娘已经出了城。躲在一个别苑里。”又看了眼满是怀疑的眼神的男子复道:“将军可不信我,不过我敢来就没有想过会顺利出去,将军以为奴家胡言也可将我杀了。”

“说!她在哪?”李煜有些激动看着鸾镜问到。鸾镜浅笑道:“我有一个条件,如果将军答应,奴家定会将所有事情道出。”

李煜直直看了鸾镜一眼,神情里满是复杂,鸾镜没有看向他。只是仍旧低头道:“公子不必这里回答,待到申时。公子再做决定也好。”话语明显有些深意,李煜叫住了刚要出门的鸾镜。“等一下……你有什么条件?”

鸾镜轻笑,“公子,我的条件待了申时才可以去做,公子若想知道,申时到……”还没说完话。李煜就抢先道:“既然如此,姑娘就住在这衙门府吧,本王还应该有很多事想问姑娘。”随即叫了两名婢女送她去房间,又派了几名将士守住。

(书斋中 )凤凌楚帖卫回报消息。将今日衙门府发生的一切都如实告诉了凤凌楚。

“殿下,李将军的势力比那李员外大的多,如今折了李温,还有他哥哥定远将军李煜。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应该……”书房桌下俯身的少年男子问到。

“旭岚,你还是太年轻了。李煜虽然是宁国的大将军,可是做事却是愚钝。如今他杀了朝廷命官。先不说皇上会怎样怪他,光是携着三千大军擅离职守就已经是重罪。虽然立下过赫赫战功,可是……若不将王室放进眼里。也会掉入万丈深渊之地。如今我们必须谨慎做事,我们是有事去做的,将官帽戴在自己身上总会太显眼。”凤凌楚提醒着底下的旭岚。话语间也没有什么不满。旭岚听语连连点头,细细思索。应道:“是,殿下。以后我会多思量的。”有些懊悔。

不过凤凌楚也知,自己已经与李温沾上了边,这哥哥李煜完成弟弟的丧礼后想必也该来拜会了。想着随即浅浅笑了。又唤了旭岚将中秋之夜让贴卫们寻的血珠取来,这血珠是他费了好一番功夫从李为口里翘出来他那皇兄收藏的宝贝,传闻用血供养着血珠,被供养的人就会功力大增。时间久了还可拥有魅惑之术,不过只可以是未出阁的女子养着,男子……只会适得其反。凤凌楚细细观赏着手中的血珠嘴角不时扬起弧度。眼神变得空洞。

“可知道那女子是什么人?”凤凌楚又问到,他觉得女子也太胆子大了,不知李煜是何人?竟然那般出言不逊,如此那般敢和李煜叫嚣的。可是让他想起前些日子在树林救的‘男子’。也不作深想,却觉得心中有些大快。

“殿下,那女子脸上戴着面纱,都不成解开过,所以是不知的。”旭岚如实回禀着。却让凤凌楚微微挑眉。“哦?”想起那美满这荆州的“花魁”姑娘。随后嘴角喃喃自语:“真有意思。”

另一边的莫文城显然已经知道鸾镜今日在衙门口与李煜的对话。有些诧异,却越来越好奇那个女子。不知她话是不是本就是那般不中听,却有让人生气不起来的能力,还是其他。对于她,莫文城显然多了几分另眼相看。

“呵~你到底是何奇女子?”莫文城喃喃自语。久久的停顿思索后又对着身后的男子道:“继续让人盯着她。”出口有些轻慢却藏有难拒的震慑力。

“是。”男子答应应允着。出了门来到别苑,将自己的左手小指轻弯送上嘴口吹出声响,不一会南边方向飞来一只信鸽。男子将手上的小纸笺安放在信鸽脚上,然后放飞。

信鸽飞到客栈处的顶楼停下,叶莜已在地点先行等待,取下纸笺看着内容,“继续盯哨,暂时不用喂药,任务完成后带回。”看完小心收好信笺从容下檐。叶莜又将信笺在房间的烛火中烧了,整个过程中脸色没有一丝表情变化。

第十三章:荆州县令文姓氏之死

午时,寒风从西北方向肆意而来,扑打着街道的人群。卷起落地的黄叶又狠狠摔打在地。

将士们已将荆州县令压至刑场。李煜坐在高台。悠悠的喝着茶水,刑场处是一个几十米的空地,离闹市很近,五六米高的高墙将集市与刑场分离。墙外是一些卖东西的铺子和一些百姓的居所。在刑场中央靠后的位置站着一名高八尺,看着粗壮有力的刽子手。他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大刀,将刀尖抵在地上,双手握着刀柄。眼神里满是冲冲的杀意。而在他左边有些靠近墙边的位置处竖着一个架子,上面挂着一些腐烂程度不一的人头。让人看着更是毛骨悚然。

中央处只见跪地的一个男子衣衫褴褛低着头,披头散发将脸完全遮住。别人看不出他此时的表情是如何。

底下的百姓看着高台的情景议论纷纷。“这县令昨天在李员外被下葬后就被李将军抓了起来。听说还讲他的女眷们都关进了大牢。”一个男子接道:“还不止,听说在李大将军刚回来的那天所有将士就自己去了衙门府,将东边的军地占了。”

“这如今这县令落得这般下场,可是有什么缘由啊?” 一个年轻的男子问到。另一个中年男子答到:“听说是这县令对于李员外被杀一事始终不问心,也不调查,家丁去告只是搪塞给遣散回去。就好像他知道李员外会被杀一般。”

“这李员外不自称朝廷命官吗?怎么这县令会坐视不管呢?”

“谁知道啊,应该啊是攀上更高地位的人了,就不将这一个区区故意自带官命的李温放眼里了罢。”

“不过啊……不管缘由是什么,总归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如今大将军亲守荆州,那山贼定是不敢再来扰乱了。”

……

李煜不去理会场下的议论,只将手中的茶水喝完了, 干脆有些闲散的打起吨儿来。

“将军,时辰到了。”李煜旁侧的中年男子在他耳边提醒。李煜睁开了刚闭阖的眼,看了一眼提醒他的男子,嘴角微微上扬。有些散漫的伸手去拿眼前的竹签,摸到竹签时脸色突变肃然,利索抓上一个便扔在地上。威严道:“行刑!

听到命令的刽子手利索举起大刀,眼睛直直盯着眼前跪地之人的脖子,又利索一刀下砍。男子的头就如皮球一般滚落在地。破了血管的脖子处喷出许多血。

百姓们看着将自己孩子的眼睛蒙住,自己也别过头去。

不过百姓们觉得吓人的同时却也有些欣喜,这县令自从上任以来就没干过一件亮堂事,这几年山贼来了好几趟像是回娘家一般频繁,做尽了那伤杀掠夺的坏事,那县令也是不管,平日报案的人中又平白冤枉了好些无辜的人下狱。杀了他,好些百姓是高兴的。于是很快不久就有人拍手称快。

“好!”竟然还有人欢呼。人群中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笑得更是开心。尽管手脚不便却坚持要来看这县令被行刑。他儿子去年被山贼抓去当劳工,他天天去申冤叫县令去围剿山贼,可是山贼早已将钱财给足。将自己遣散出衙门,又已扰乱公堂罚十袋米粮。更让他绝望的是三个月后,自己儿子的尸体在野郊外被发现,活活的白发人就这样送走了黑发人。

“这种父母官早该换了!”老人愤愤道。随后众人百姓的议论声逐渐大起来。有许多都是叫好的声音。妇女们也早将自己的孩子抱出了刑场。

李煜看着场下的百姓纷纷叫好,心里顿时觉得舒起一股暖流。家丁便跑去将那落了头的尸体和头装进一个木板车中,又回身看了看李煜。问道:“将军!是否扔在城东北口?”

城东北口,是一个乱葬坟。是个六十米的大坑,里面腐臭万般都是尸体腐烂的味道,因此里人群很远。

李煜盯着车上的死人,点了点头。

暮后,李煜已经回到了衙门。鸾镜已在房间点好了香薰,简单梳洗了一番,便出了门往着书房的方向去,丫鬟们知道她是去找李煜,也没有阻拦只让人远远盯着。

刚到门口就听到一个有些温和的声音道:“将军,笔墨纸砚已经备好。您随时可以用了。”鸾镜便安静停住了脚,在门外细细听着。

李煜嗯了一声。就拿起毛笔蘸墨,恭恭敬敬的宣纸上写下挥洒的笔字,只几分钟的时间门外的鸾镜就已经听到了落笔的声音。

李煜又停了几秒,见笔墨已然差不多干了。他将它拿起折叠好递给一个贴卫道:“将信件送去皇宫。”

“是!”将士答语便向着门去。

“吱”门开的那刻鸾镜趁机夺走了信,快步走进门。将士瞬间反应过来觉得很是悲愤又有些羞耻。随即就拿起手中的剑要向鸾镜刺去。

“住手!”李煜言语清冷。将桌上的毛笔扔去挡了剑的去路。

叮当的剑落声有些清脆。

“将军!……”将士扑通跪地,似在为被夺的信件求饶。

“将军,我是在救你!”鸾镜抢先了将士的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李煜看着眼前的女子,不知怎么觉得她身上有什么东西很特别。却又说不上来。“哦?救我?”李煜若有似无的看着鸾镜,扬起手示意将士出去。将士看懂了他的意思卡在喉咙上的都话没说就只得这样匆忙离去。走时还不忘看了鸾镜一眼,眼神里充满着愤怒。

“你可知道就凭你夺取这军事机密我就能杀你九族?”李煜厉声道。却听不出有生气的情绪。

“哈哈哈,杀九族?将军,只怕……你得去坟墓里再杀一遍了。”鸾镜有些讽刺道。李煜一听脸色有些惨白,自己将要不惑之年竟然被这个刚及笄年的黄毛丫头这般说道。

“将军。‘荆州县令文氏欺压百姓,坐其位而不谋其政,与土贼勾结……种种败坏朝纲之气不宜留之。容臣先斩后奏之罪,已将文氏就地正法,臣归京自请其罪。如今荆州无主,望王上先派能人到任拨正风气,保护荆州百姓。’我说的是吗?将军?”鸾镜拿着信纸紧紧抓住,一五一十的道出李煜所写得内容。

李煜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惊恐的看着鸾镜问到:“你……你怎么知道我写的……”随即又是一紧。转脸问道:“你到底是谁?”

鸾镜仍旧不紧不慢道:“将军,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将这信送到上京去。”

“为什么?”李煜有些震惊又不解问到。鸾镜笑了笑。道:“你得答应了我的要求我才能告诉你。”

李煜看着鸾镜,面纱遮住了脸更让人觉得有莫名的神秘感。让人想揭开她面纱和她的心看一看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说吧,你有什么要求?”李煜语气虽然还是那般不温却多了几丝情绪。

“待我告诉你所有实情,你必须听命于我。”鸾镜道。

“什么!你好大的胆子!”李煜听到话已经将剑放在鸾镜的脖子上。鸾镜脸上却也是没有一丝表情。

“你算个什么东西?”李煜愤愤道。

“我可以救你命,救你妻子!!”鸾镜近他的身附耳道。后面的落尾字有些重。李煜神情微变。惊讶的看着鸾镜,久久还是不将手中的剑放下。

鸾镜指了指楼顶,一个眼神给到李煜。李煜知道她的意思。自己现在也感觉到了,顶楼上有人!

“来人喃,将这个刺客给我抓起来!”李煜大声道,又几回的功夫将鸾镜按压住。众人赶至,见到将军用刀剑正对上对面姑娘的脖子。

李煜看到将兵已至。又冷冷道:“这个狡猾的女子进府想行刺本帅,如今她被识破,肯定还有同伙,去给我搜!将所有屋顶树上都不放过!”

“是”几十名将士齐声应和。往着窗外开始一步步慢慢搜查。屋顶上的男子见状利索逃离了衙门。听到声音去,李煜放下剑。鸾镜走至书桌旁,将桌下的桌跟往后拧可两下。随即身后的墙壁缓缓来了一个门。鸾镜示意李煜走进去,见到李煜迟迟不近,自己毫不犹豫的就走进暗道中。

暗道内,是一个房间,鸾镜摸着熟悉的纹路为墙壁的花灯添了过,房间顿时亮起来,这里有些像是一个房间,书桌整齐,桌子前放着几本书。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你又是怎样知道这里的?”李煜怔怔看着眼前的女子。鸾镜却是不说话,伸手将脑后边的打结处的纱巾解开。顿时露出一张美丽清秀却有几分媚态的脸。

“你……”李煜直直的看着眼前美丽的女子,舌头打结几乎说不出话。这副样貌怕是没几人比了吧。

“将军,我就是你要找的人,我就是花月楼的花魁锦儿。”鸾镜严肃的看着李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什么!!你竟然一直都是我在找的人,现在敢还自投罗网。”李煜愤愤道,扬去长剑想着鸾镜腹部刺入。想一解为弟弟报仇。

“我早晚会落在将军你手里。将军不防先听奴婢说完。”鸾镜话有些轻。却是躲过长剑的来袭。

李煜在鸾镜身后立脚。麻利转了个身将剑顶在鸾镜腹部。冷冷道: “我倒想看看你还有什么理由解脱!”

鸾镜像来讲的说书人一般,润了润喉,便道:“没错,是我杀了李温。我以为将军已过而立之年有一身豪胆,还是个聪明人。可是怎么偏偏想不通我有什么能力会杀了李员外?我本是名青楼女子无权无势,想必将军也知道舍弟这几年的所为。怎么不想想到底是我还是谁要杀他?”

听到这里,李煜似乎也开始慢慢思索起来。他真的没有想过为什么一个红倌会有什么能力杀自己的舍弟。

鸾镜见他开始思索。又道:“如今将军擅离职守又携带走三千将士,还杀了朝廷命官,就没想过后果吗?若你将这封信送到上京,不保你会死,你所带的三千大军都会受到罪罚,还有在镇守上京边境的将士们也会受到连罪。你凭着一人之私,要牺牲你这么多的兄弟。将军,你告诉我,你杀的是什么?你杀的,是十万家的百姓的希望,是将士们对你的信任。你的作为比你这失弟之痛更让人痛上万分!!”鸾镜语气慢慢变得大声激动。却还是如旧有震慑力。

第十四章:鸾镜入监狱

李煜只觉像是被千斤石砸中一般,顿时觉得脑子剧痛。不过时间只是持续几分钟,鸾镜也正是这几分的时间趁机离了他的剑。

自己的弟弟纵然有千般不是,不过始终是血脉相连,自己收到消息时却也是没想这样多。李煜有些怔住了,哑口看着鸾镜。

李煜也是久经沙场之人,很快就恢复了面容。转眼向着鸾镜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鸾镜一改方才的威严,找了椅子坐下又耸了耸肩,有些与此时搭不了边的懒散。道:“我只想让你留我一条命。”话语和行动却是极为不搭。李煜看着眼前女子懒散坐在椅子上,有些闲散,一副无畏生死的样子却又说让自己留她一命,这似乎是一个极好笑的笑话。

顿时又觉得自己被活脱脱的戏弄。“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李煜看着鸾镜的行为有些愤怒道。

鸾镜笑了,有些妩媚。却是另开话题道:“今日大章旗鼓的杀县令。想必将军也是想杀鸡敬候吧?让百姓观看议论,而让凶手有了畏惧之心。可是你不能画像,因为没有几个人见过花月楼的花魁。所以想用这样的方法给凶手看。按你这般做法也只有五岁孩童玩闹剩下的吧。不会顾大局之人,完全没有精明的铺路。你是真的没想到后果啊?”

鸾镜早已了解李煜是吃硬不吃软之人,若不拿话激他自己定不会入他眼,况且他也是个憨傻之人,只想着沙场打仗,做事向来都是简单粗暴。他好胜心又极强,所以当鸾镜说让他听命于自己时好比杀了他。

李煜就像一只耗子一般被鸾镜说得哑口无言,这般话不正是说了自己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傻瓜。脸色像吃了黄连那般难看。

“将军,你若不信,明日你该可能收到书信了,再过三日。你就会看到你的将士们都将因你通通受到罪罚。”鸾镜冷道。话语间却是少有的怜悯。

李煜看着眼前自己的女子,样貌是极美有些脱俗之态,可是话语间却是这般冷冰冰。给人一种不搭年纪的成熟稳重感。

李煜也开始担心起来,因为他知道擅离职守时死罪,况且自己还带走了三千兄弟。光是这一点,皇上就可能治他的罪,而这些被带走的兄弟也会收到惩罚。

鸾镜看着眼前皱眉的男子,她舒眉浅笑。知他也开始担心了。

久久后李煜权衡之下决定先将鸾镜关入大牢,过后再处决,鸾镜也不再反抗。

不一会,众人就看到他们的李将军就押着刺客从书房出来,并且亲自押着去大牢。

夜是黑色的,没有光点透过。鸾镜被一袭人押至大牢处,门是两个厚重的木板制作而成,需要两个人才推得开一扇门。

走到里处,四周微弱的灯光时明时暗,有时会从窗口传来一些冷气,像是孩童轻轻的叹息声。牢中的犯人听到脚步的声音纷纷上前求救。

“大人,放我出去吧。我再也不敢了!”

“大人~”

……他们伸出手去抓楼道的众人,却是被一个将士用脚踢开。女人的哭泣声也悠悠传来。

十几个捕快闻声赶来,拿着木棒就在门口边捶打,也不管伸过来的人是何年纪。怒骂道:“都给我安静点!都给我乖乖进去!”

伸出的手被打红了许多,众人在怯意中又缩回了手。不一会声音就退去,似乎这一切就像一首短暂的戏曲,待曲终,什么都恢复了往常。

鸾镜被押至最里的一个牢房前停下,这牢房有些不同,是用金属铁做的铁门。

鸾镜站在门口直直看着,一个将士打开了门推她走了进去。

“进去!”将士话语极冷。

就这样,楼道中只剩叹息的怨气和离去的人形。最后人形也消失了。这里变成了一片死寂的模样。

鸾镜靠着牢角依偎卷缩在一起,现在才让她有一丝的安全感。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嘴角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似在沉思可没多久就已经闭上了眼。

月色温柔的照着大地,似在解说它的光明。

天明,牢笼里仍旧是黑暗笼罩着,没有掺进一丝亮堂的光点。牢中也是静悄悄。只是午时会响起捕快的声音。

“吃饭了!”随后不久就见递着一碗粗粮玉米面。

鸾镜看了两人,伸手小心拿起却快速吃起来。下午亦是如此只有捕快送饭的声音。也只将饭递在牢门处。这样平淡的日子过了两天。

午后,正在休息的鸾镜听到刺耳的吵闹声,没一分钟,就听自己的牢门开的声音,她懒散睁开眼。见进来一个中年男子,男子脸色有些苍白。却是很快恢复了面色。

“姑娘,我们将军有请。”于是他恭敬推开了门,门外还站着两名将士。

鸾镜被带到一个有些闲雅的亭子中,鱼儿争先恐后的吃食。转角再走十米,鸾镜见到了熟悉的人正呆呆坐在凉亭。神色很是慌张和不安。

李煜见到鸾镜有些高兴,忙上前去拉她过去坐下,后边的侍卫已经知理的退下。

“我答应给你一条生路,不过你要帮助我解决如今的为难。”李煜故作威严道。

鸾镜却微微一笑道:“不必了,大人,我如今也已是贱命一条,突然觉得自己想通了,不惧这生死了。若大人是来赐我一死的,小女子已经做好准备了。”

李煜看着鸾镜的模样,强押着心中的怒火又问道:“你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鸾镜叫他语气决绝,也不再装了,悠悠道:“我对将军说过了,我要将军听命于我。”

“你休想,除非我死。”李煜愤愤道。

鸾镜看着时间悠悠道:“现在已经午时,再过不到二十四个时辰,你的三千大军皆会因你断了性命。三千……这是多少人家的希望啊,”

李煜听着鸾镜的话不觉心头又紧了几分,又看向军营的将士们。心里百感交集,最后死灰般道:“好!我答应你!”语气决绝。他已经想过了,只要这花魁可以救他这些兄弟,他就自刎。自是死也不会被一个女人摆布。

鸾镜看透了他的心思却是不道破。只是笑道:“不知将军可否让奴家先行沐浴换身衣服?”鸾镜看着自己粉色的纱裙已经开始着了灰色。索性牢中还算干净,在她之前应该没有人进去住过,或者时间过了很久。因为里面没有矢尿味。

待沐浴完后鸾镜又是入往一般美貌。李煜看了几眼有些入神,一袭浅色抹胸长裙,高挑的身材和美艳的脸色衬托的相辉映。不过也很快闪过眼去。上次没见着很清楚,如今是清清楚楚看见。虽然他从不为美人所动,可是却还是会忍不住看上几眼。

“昨日我收到消息,上京的将士们已经被降职,大多要派去驻守边关,将领们都打入了大牢,明天,处罚谕旨就该到了。”李煜着急的看着鸾镜道,似乎在问她该怎么办。

鸾镜静静听完他的叙述。待确定了完话她才悠悠接口。“如今这个地步,皇上明显是要卸了你的羽翼。”

鸾镜说完便陷入沉思,半刻钟后。道:皇上这般匆忙治你罪,肯定是有小人挑拨让你没有机会辩解。如今只能是将计就计了。”鸾镜定定的看了李煜一眼。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明日早时,拿着圣旨的公公已经来到了荆州,身后跟随着两百士兵。来到衙门府,公公下了马车,门口的士兵自觉的打开了门,公公悠悠走进。刚跨进门就边走边喊到:“圣旨到!李将军接旨!”

待到里堂,却见李煜和众多人已经恭恭敬敬的跪在大堂中。似乎在等着接旨。

公公有些吃惊,却也觉得李煜已经知道自己的罪责,已乖乖等着被就地正法。眉眼间有几分欣喜。

公公身后的将士将跪地等人围起来,公公大声高喊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远将军李煜,弃朕的安危于不顾,弃京中百姓不顾,擅离职守。携带骑兵三千出城,是为抗旨肆意妄为。杀害朝廷命官,是为目无王法。其罪恶之大应当立诛!但念其多有战功,特将李煜压至上京天牢,延至秋后问斩!三千骑兵压至上京按罪处罚。钦此。”

“罪臣李煜谢主隆恩。”李煜匍匐跪地又叩了个首。才怏怏起身接旨。表情决绝,似赴死之状。

公公看了李煜一眼,有些得意点点头。笑道:“李将军,走吧。”

两名将士拿来枷拷在李煜头部,又拿来手铐脚拷一起将他牢牢制服。李煜却是没反抗,任由他们拨弄,三千士兵也被用手拷脚拷锁住,又将绳子捆住士兵双手。就这样众人浩浩荡荡从衙门府而出。直到众人被送上车向着城门口出发。李煜一路上脸色始终平静无波。他直直的盯着远处的李府。喃喃自语:“希望我能相信你。”便闭目佯装睡去。

鸾镜站在高台上,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的走去。一时间也生出几分苍凉。

“姑娘,一切都自己准备妥当了。”身后一个男子恭敬对着鸾镜说到。鸾镜轻轻点了头。道:“好,出发!”

第十五章:郑宏

清晨,白霜铺洒在山林里,铺洒在矮矮的草地上,全部打着朵儿争先恐后绽放。

距离上京三百里远处一个草地里,二十名强兵头上已经打着各种朵儿。为了不引人注目而躲在草丛中,鸾镜坐在湿漉漉的草地里看着天空,她一身黑色束身便服,脸色涂抹着一些灰土,因为皮肤太白嫩就不像男子。估摸着时间。随后看向身后各散的士兵道:“大家准备好,还有两刻钟的时间大军就到了。”

众人听语,皆开始躲进树丛里,生怕暴露,因为鸾镜提前知道了在这个树林里,王上从柳州调来的军队会在这里停歇几分钟,所以提前已经埋伏。

柳州,是离上京最近的州,而且兵力也是各州中最强的。因为李煜的擅离职守以前在上京驻守的七千大军已经被降职派送各地蛮荒。只是先将收押还没送走。将士被抓了,就没了人驻守,所以需要从柳州派兵驻守。

半个时辰后,踏踏的马蹄声渐行渐近的从远方传来。不久就看见一个一身黑色盔甲的中年男子坐在一匹俊秀的黑马上,他嘴角总是咧起笑,似乎很是高兴。鸾镜认得他,他是李煜的挚友郑宏,就是他设下圈套让李煜落得这般。鸾镜也不由得寒了心,最亲近的人却是成了最危险的人。不知道是人心冷淡,还是那郑宏太过绝情。

随后郑宏身后有五个和他一般坐着战马的年轻男子,年纪约莫二十左右。有两个长相有些清秀,其余的三人就有些欠妥当了。后面的大军也紧随其上,不过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疲惫感。

“将军,在这里休息一下吧,将士们都快熬不住了。”一个最左边清秀的男子向着最前面的郑宏道。

郑宏看了一眼身后,见到将士们都缓慢移步,脸上是满是疲惫感。随即他仰手大声道:“将士们,暂歇一会。都停下来喝口水休息一下吧。”语落,所有人像是得到了解放,三三两两的找地方坐。

从军是八千人,由于人数庞大,所以他们坐的离的也有些远。鸾镜将二十名精兵分为四个小组,分别行动。

鸾镜带着五个精兵走到下围的士兵休息点。因为将士们都已经疲惫不堪,所以警觉心和战斗力都下滑得厉害。鸾镜见到两个正解手的士兵正哼着小曲。有些高兴,便令两名精兵将他们捂住嘴鼻弄晕。于是换上了将士们衣服又回到了休息点。

鸾镜又带着其后三人向着远处孤零的四人将士而去,眼疾手快点了他们穴道,四名将士便无声睡去。她们四人利索换下了将士的衣服。将将士们拖去深处山林中。

一个时辰后,几个大而震慑有力的声音大喊。:“启程了!”

众人都乖乖起了身,继续赶路。鸾镜和她带的二十名精兵也顺利进入了大队里。

路途有些远,走得也有些慢。已经过去了第三天还有一百里的路程。

暮色骤将,郑宏带人在‘接路口’安营扎寨。这里是最时候安营扎寨的,因为地形的原因,是个好的山丘之地,若来了刺客就可以有防范躲避和进攻。

地利,人和。似乎只剩下天时了。

子时,众人睡去,鸾镜在郑宏的帐篷外吹了迷香,为了确定半夜他不能起来。

几分钟后,二十一个人在帐篷外集结,鸾镜伸出了两个手指的动作,示意两人一组分头行动,于是剩下鸾镜一人进入郑宏的帐篷中。

床榻上,一个中年男子表情柔和的打着呼噜睡得正香,偶尔还会翻几下身子。鸾镜开始在他帐内搜索起来,她明明记得他将书信戴在了身上。可是几乎将所有的东西都翻遍了却还是找不到。

惆怅之际,她只能盯着郑宏在他身上打主意,渐渐地,她发现郑宏睡觉的小指会有意无意动一下。而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也似乎是在奉承的动起食指。

鸾镜走上前去打量着他的手,可是却没有看到什么,却是在临走的时候不小心踢了一脚郑宏睡觉的床榻,准确的说是个木头。

空的,好像空间还挺大。鸾镜弗身弯下腰来去敲打,果真是空的,于是她激动的敲着别处的床板,却是生疼,是实木。鸾镜好奇又欣喜的回过来又敲了两下,

掏出腰间上的短匕将床榻下处敲开,里面是一个黑色的木盒子,他的锁却和平常的很不同,是由三个小圆珠组成的,可以转动而且旁边是附带有数字。

“1、1、1”打不开。

余角间看见郑宏的手指又动了,鸾镜突然想起知道了什么一般,脸色有些欣喜的看着床榻的男人的手指。

“ 5、7、2”还是没开。

或许是顺着来的。她有些紧张的又转动的珠子。“1、7、2”的数字对应后她回扣主盖。盒子打开了。

里面是一些郑宏和雅丹人的一些密信。鸾镜翻开看了看,有些欣喜,随手拿走了一张郑宏亲笔而不太重要的信件。

利索摆放好东西,出帐篷时其余的二十名精兵也都相继赶来。他们走去离人群不远的小山地里。

“怎么样?都做好了?”鸾镜看着他们问到。

众人皆回答道:“已经布置妥当。”

“好,回去吧。”

白光透进大地,天色也开始慢慢转白。 霜色的薄冰打在枝头上,微风轻抚便烟消雾散。

“赶路了!准备妥当了吗?”五个将领大声对着各自管辖的将士道。

“是!”众人怔怔有声。鸾镜一直低着头小心的尾随大军其后。

也不知是什么缘故,旁侧的一个士兵突然问道:“你怎么好面生啊?怎么这几日没见过你啊?”

鸾镜扯了扯喉嗓道:“我原先在前面,今日肚子不舒服来到后面了。”

“哦,是这样啊?”随即将士又笑道:“没事,快到城里了,到城里就可以吃些熟食饭菜了。”

将士以为鸾镜是因为这几日吃着干粮肚子不舒服,因为水又是特别冰就很容易凉肚子。鸾镜尴尬笑了笑点点头。

一百里,对于军队之人快步的步伐,一天的功夫已经到了,第二天晨时候已经到了上京。城门口的士兵简单莫离拿出的令牌很友好的开了城门。随即被带去军营中稍作休息。鸾镜和两名将士在转角出时趁机逃出了大队,在一个四角里脱去了外衣。又在商店去买了几套锦衣穿上。

午时,三人已经找了间客栈住下。“悦来酒楼”上京中最大的酒楼,虽然是酒楼但是可以住人。

鸾镜找小店要了笔墨纸砚,三人在房间商议着。

“这是郑将军的手笔,你们谁可以临摹?”鸾镜看着眼前的两人问道。

“我,我来。”一个清秀的将士坐在椅子上,拿起毛笔看着郑宏的手笔努力临摹。

一半个下午,鸾镜都坐在桌上看着男子写字,另一人则去放了标记。

明日,李煜就会被押送至上京,这是唯一一次机会混进宫里,所以今晚就会将计划部署好。

终于在子时,鸾镜眼睛亮了。因为他眼前的男子的笔迹终于将郑宏的笔迹写的别无而致。

男子看了一眼鸾镜,两人都会心对视一笑点了点头。随即取下一张新纸写到。“我已入上京驻守,现率兵八千,彼时夺得兵符,格雅大军便可一举攻城!”左角落笔‘郑宏启上。’

鸾镜看着短短的几行字点点头,面容平静。

午时,大军已缓缓被押至上京,规模宏大街道的百姓都被迫收起摊子进屋。有些淘气的孩子爬到阁楼观看,有些路宽就站在自己家门口眺望。

鸾镜在大军尾后换掉了一个将士,利索换上衣服紧随其后。

众人也正走得好,突然跑来一个男子神色有些难看,小心得穿进人群里又趁机离开。

“等一下!”一个将领看到鬼鬼祟祟的男子走得极为不正常。

男子脚步开始紧张,定了几下后飞快的跑去城门方向,将领扔去手中剑鞘。男子被打倒在地。

“将他给我押起来!一齐带去天牢!”话语冰冷且有震慑力。

于是,男子也加入了大队里。

皇宫处,鸾镜顺着记忆到了未央宫,也就是皇上的住所,已经换成了一副太监样子。

众人毫不意外的进了天牢,只有鸾镜一人在皇宫之处。

“李公公,李公公。”屋内的男子黄袍加身坐在皇位上不停喊道。

吱!

鸾镜推门进去,跺步低头上前问道:“王上,怎么了?”

“莫将军昨日是不是到了上京啊?”话语有些粗气且无力。

“是的,士兵们已经修作整顿了一天。不知王上何时传唤郑将军?”鸾镜低头问到。

王上莫文离看了看桌上的奏折,眉间微微一皱。随即道:“即刻召见。”

“是。”鸾镜低头转身欲离开。皇帝见她肩部窄小,身材瘦弱。随即道:“站住!”

鸾镜有些紧张,只有几步,几步就出了门。只听莫文离又说到:“转过身来。”

鸾镜的心急到了眼儿上,在原处停了几秒,终于镇定缓慢转过身来。

第十六章:文轩殿风波

鸾镜低着头,强装出几分镇定。莫文离又让她抬起头来。

“将头抬起来。”莫文离话语冰冷。

鸾镜缓缓抬起头,莫文城觉得看不清,有些模糊,想去搓揉眼睛也知不妥。又道:“上前来。”

鸾镜见势扯出话题提醒道:“王上,郑将军……”

莫文城似乎想起回过神来,改口道:“去请。”

“是。”鸾镜这才匆忙出门,唤上几个侍卫去军营中请郑宏。

午后,文轩殿外。笙歌曼舞。

王上莫文离坐在正上桌。旗下两侧各有二十个位置,就是坐了四十名。太子莫文时坐前端的右位置,其余的都是当朝丞相元老。和有威望的文武百官。郑宏坐在右边第四个位置,也就是说除去太子和左右丞相后,皇帝最倚重的就是他。因此很多官位比郑宏高的人都有些嫉妒他。

“众爱卿今日唤你们来,只是想来欣赏美景美酒。同时还为了给郑将军洗尘。”

郑宏起身谢道:“谢王上垂爱。”

琵琶转轴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一个样貌极美的女子拿着琵琶款款走上前来,气质高贵优雅,举止间又有韵味。

“如烟见过父王,见过各位大人。”名唤如烟的女子一一向在座的人行了礼。

约莫两分钟后才落座。继续弹着手中的琵琶。音律轻快脆耳,似乎将所有人都带去了开满鲜花的春景中。众人闭眼细细聆听。可是郑宏还有几个武将是些粗人,听不懂琴音之意,可是见着众人闭眼聆听,于是自己也佯装闭眼。

曲终~

“哈哈,郡主这琴技真是越来越好了。”王上赞赏道。随即几名大臣也附和道:“对啊,群主国色天香又多有才。真是我们南宁国的大福啊!”

“对啊……”

如烟不去理会众人的夸奖,起身对着正位之人弗了身。“父王。”

于是莫文离点点头,示意她去坐下。如烟走至右座与太子对位处坐下。步伐轻盈。

如烟是莫文离最喜爱的女儿,年芳十九。如此高龄在南宁是不多见的,因为莫文城不想让这个女儿受苦,要让她自己选择夫婿,所以没有催促她的婚事。

“王上,听闻郑将军功武超群,今日又驻守上京,可否让臣等一睹将军威武?”声音从尾部传来,一个中年男子起身向莫文离叩了个首。他是被刚转为文官的刘枉,如今刚过不惑之年。话语虽然极其客气可鸾镜却听得出他对郑宏的排斥和鄙夷。

尚书府的大人张泉听到有人说话他也趁势起身道:“王上,听闻今日刘将……刘煜刚被押至天牢中。而他们俩也听说以前是挚友,不知让他和郑将军比试一番?”

“大胆,那李煜擅离职守杀害朝廷命官是个罪臣,怎是能与郑将军对打!!”一个文官男子起身怒和着李泉。

皇帝脸色骤变。群人里另一个声音冒起来道:“听闻刘大人早年叱咤风云,威震多时,今虽已入了文官,可是武艺却还是在的吧?不如就让刘大人与郑将军比试一番?也让我等开开眼?”

不知道是谁说话,可是话语间却有难抗的震慑力,莫文离看向众人想寻找声音的方向。李枉却起身道:“王上,臣……也想看看郑将军的武艺?是否如百姓间传得那般英勇?”

在他眼里,郑宏不过是在柳州驻守的一个小官,只是夺了运气遇到李煜犯下大罪,而他柳州又是近些刚好被派来保护上京而已,不曾听说他有过大的丰功伟绩。

郑宏看到皇上不说话,却有些期待的表情。因为他也不知这郑宏多大水平。只听闻民间说过在战场上曾以一抵百杀过。因为是传闻没有可靠的消息来源,所以也只当是夸大其词而已。

郑宏知道了莫文离的心思于是起身揖手笑道:“那……承让了。”

莺歌燕舞顿时就成了比武之相。

两人对视互相低头敬礼。互道:“承让。”于是李枉先行出手,一阵劲风而至,李枉握紧拳头打向郑宏腹部,郑宏轻松侧闪后脚踢上李枉后背。

看着有些觉得李枉是莽夫完全不懂招架只是光有力气的攻击。

两人在三十回合后,郑宏多次的闪躲却让李枉终于找到他的招式路径,郑宏多次闪躲却不下狠手。似乎两人都各有盘算。

终于在四十回合时李枉出手打中了郑宏闪躲的方向,他嘴角一扬,似乎带有种轻蔑的藐视。其后步拳紧逼,郑宏似乎被打得落花流水,腰间出飞出一张小纸,不过众人也没注意,就连郑宏自己也不知道。终于在李枉的三招过后郑宏开始反击了。可是……却是重重一击。

一出拳就带着一阵风,眼神也不再是当初的谦虚感,眼神浑浊带有重重的怒意和震慑力。

一个空翻扬手落在李枉的脖间处,众人只听嘎一声,骨头破裂的声音,随后只见郑宏的脚向着李枉腹部踢去。

十几米外,李枉被踢倒在地上重重吐了一口鲜血,皇帝脸色微变。旁边的公公见状大声怒道:“大胆!比试皆是点到为止,郑将军……这是何意?”

不难看出莫文离脸色难看中却带着一分喜悦,总之,神情复杂。鸾镜已然通通看进眼里,郑宏是英勇善战,可是却不知进退,当着自己的面直接这般将一个老臣打得如此重伤。可是他不知道,在郑宏的眼里,一个将士,无论对面是什么人,只要交上手就会不留余力。这是对别人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交代。

张泉见时机已到,眼睛看向从郑宏腰间掉下的纸张道:“王上,方才比武间臣见郑将腰间军似乎掉出了什么东西。”

公公听着话示意一个侍卫前去拿上来。莫文离看着远处的李枉道:“带李大人去看太医。”

还想再说什么就听见身边公公的话有些紧张,因为他要检查里面是不是写着污秽之词。“王上……”脸色难看,手有些紧张抖动着。

莫文离见状有些奇怪,正色道:“怎么了许公公?”许公公将手中的纸条瑟瑟发抖递过去。怯怯道:“王上……你看看。”

莫文离拿过纸条。“我已入上京驻守,现率兵八千,彼时夺得兵符,格雅大军便可一举攻城!”左角落笔‘郑宏启上。’”

啪!莫文离拍了拍桌子,怒斥郑宏道:“郑将军……你这是何意?来人喃!给朕将这叛贼抓起来。”不一会来了四个将士将郑宏按压在地。

“王上,方才是臣下手过重,臣甘愿受罚。可臣惶恐,叛贼这事如何来?”郑宏激动大喊道。众人也有些奇怪,这王上莫名扣这顶官帽真的有些莫须无。

莫文离怒气扔下纸条让郑宏看清楚。怒道:“那这是什么!”

郑宏拿起纸条一看,脸色发青。瞳孔放大。激动道:“王上,定是有人污蔑臣,王上断不可以一张纸信就断定我是乱国之人啊。”

莫文离听着也觉有蹊跷。其实是太凑巧了他相信的几率很小。随即沉思了一番让人松了手。问道:“那你如何解释这信?”

郑宏激动道:“定是有人污蔑。臣对王上赤胆忠心,断不会做出这等卖国之贼!”

莫文离看着郑宏面红耳赤,觉得不像会说谎之人。张泉见王上表情微变,又抢道:“那王上也不可凭借小人的污秽就断定李煜将军能做出那种欺君枉法之罪,也应给李将军一个辩白机会啊。”

如烟看到此景觉得自己在场不适宜。起身向莫文离弗了身道:“父王,此等国事女儿不该在此。女儿先行告退了。”莫文离才注意到如烟还在这里。连忙让几个侍从送她回了宫殿。

“王上这等明君,不可错杀良臣,但也绝不放过罪臣,求王上细审李将军和郑将军两人。”鸾镜在地下又高喊。不过众人却不知是谁发出的声音。

有些良臣也纷纷附和。道:“是啊,王上。不可错杀良臣喃!”

莫文离脸色有些黑,他看了一眼右下的太子。太子也附和道:“是啊,父王,不错杀良臣也不放过罪臣啊。父王乃堂堂一代明君,切不可让百姓留下笑柄啊。”

莫文离扑朔迷离的眼里露出几分威严。他思量了一会儿随即道:“将李煜押上来。”

只是半个时辰李煜在士兵的押送下到达。

“跪下!”士兵踢弯他的膝盖让他扑通跪地。

莫文离看着底下的男子眼神里有一丝轻蔑和不屑。却还是问到:“李煜。你对本王的决断可有话说?”

李煜蓬乱的头发遮去半边脸,他跪在地上不语。徐公公怒道:“大胆,王上问你话还不快快回答!”

李煜又怔了一会儿,道:“王上,臣没有疑义。”

可是他看到旁边的郑宏却脸色瞬变,起身怒冲他道:“虽然我一生被质疑无数,可我从来没想过背叛。你……我还当你为我挚友,你却这般害我!却做了卖国贼!”话语冰冷有力。似乎像一把刀一般冰冷扎进郑宏的心中。

众人惊。莫文离脸色模样也看出有些惊讶。李煜骂完了郑宏才像重新活过来一般。对着王上行了个礼。款款振奋道:“王上,臣不怕死,只是臣死不足惜,但臣誓死也要护王上周全!”李煜的一袭话让所有人摸不着头脑。

莫文离看着李煜有些不解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煜看了一眼开口堂上的正人,回语道:“王上,三千大军臣确实带出了城门,可是臣是让他们留在上京附近观察。从荆州带回来的三千大军是我在荆州降服的三千山贼。”

太子莫文时也觉得更是奇怪,看着李煜又问道:“李将军这是何意?那带回来的三千大军是山贼?将军快将事情娓娓道来。”

李煜看了高堂上的人行了个礼又道:“那日,臣收到郑兄送来的书信。说荆州山贼霍乱欺压百姓,前几日他被王上派去协助荆州县令绞杀山贼,无奈山贼狡猾至极让他一千军兵损伤惨重,望我携三千大军相助。可是他不知荆州山贼已在一个月前我带人收服,因为山贼武力高强勇猛,而我南宁又急需兵力,所以并没有杀了他们,想让他们戴罪将所抢得的东西还给百姓后,再请奏王上准许臣将他们收进军中。可是郑兄却送来这样的信件。于是臣就想看看郑将军想做些什么就顺他的意思将三千大军带出城中。臣让那三千大军驻守在城外把守。臣就一人去了荆州探看究竟。臣发现荆州县令与郑将军串通派人装作山贼对百姓劫夺财务。原本只是拿着钱财没什么,可是臣却在那县令房中发现将军与雅格人的勾结通信,他们将搜刮的钱财都送去给雅格士兵买兵器。臣为惩治如此乱贼,便打算先将县令就地正法。再回京告知王上,可是却先迎来降罪的圣旨。”李煜说的义正言辞有些振奋。

“你……你说谎!你分明在血口喷人!你这么说有证据吗?”郑宏激动的跑去扯李煜的身体,瞳孔放大一直紧紧抓着李煜。随后又转回身看着堂上之人。“王上,这李煜是见我代替了他的位置,故意诬陷臣啊!”语气近乎达到崩溃的状态。

李煜却是不改面色的说到:“若王上不信可派人去搜那军营看是不是还有私信。”

“去!去军营搜!”王上严厉的语气指示着身旁一个将领。

“是!”将领带上五十人就迅速离去。

半个时辰后。一名将士急促跑来。“报!王上,在军营发现雅格印记的兵器物品。还发现一个盒子。”身后有些慢的两个士兵抬着东西上前。

莫文离脸色骤变,冷道:“抬上来!”只见一些短刀衣物的东西被押至上前。还有个黑色的盒子。

众人见状不禁欷吁。莫文离拿上一把短刀见着手柄上的断尾燕符号勃然大怒。

士兵又将木盒劈开见着里面一叠厚厚的信封。“最前面的是与雅格人往来军情的通信。后面是一些贪污的钱币。”

第十七章:守国大将军

李煜又从腰间取下郑宏与荆州县令勾结的两张书信递上去。低头道:“王上,这是郑将军与荆州县令勾结的书信。”

公公懂事的扬手叫人呈上前。

莫文离拿着信又打开看到。

“已掠共计白银三百两,置换得弓弩、长剑、和盾牌共计三百件。”左下角的位置写着文震嵩启上。

再翻一张是署名郑宏的。“明日午时,将兵器送出城门押至谷城 ,会有人接应……”

……

莫文离翻开两张后。叫人去取来郑宏昨日上奏的书折子对比笔迹。所有郑宏属名的笔记都一模一样。莫文离原本就铁青的脸现在更是怒火中烧。眉宇间已经皱成了一根粗线。直直的将两个有些发白眉宇扭得苍凉又让人畏惧。

格雅人,是外邦实力雄厚的国家,其中以烈王宫烈为首领,以当初十万人的小国家后却歼灭了两个大国,成了位居第四的大国,本来有八个国家如今只剩五个。近几年来像是猛兽一般崛起。去年开始对南宁打起了主意,是李煜带兵以死抵抗。虽说几次都打赢了可也牺牲了很多将士。也正是李煜越来越功高。却让莫文离看出他自恃傲慢,怕以后对自己不利,所以借着这次的事件想将他除去。

莫文离看着郑宏怒道:“将郑宏给朕押去打入死牢!”

天气似乎合衬着故事发展情节,乌云密布得匆匆而至压在他们头顶。不一会便打出一个雷鸣。

嘭!

将地上跪着的郑宏吓得魂飞魄散。他歇斯底里的鬼嚎着。“王上!冤枉啊!……”他可怜的祈求着,堂上的人却仍旧威严冷峻毫无表情。

只是被拉下走了十米的样子,郑宏的神色却变了原来的模样。他红肿的眼眶透出几分恐怖的仇恨。他的双手开始鼎出力气,挣开被压着的手,将身后的四名将士只是两脚便飞出几米远。

“既然你如此无情,那我死也要你陪葬!!”说完他疾步向着莫文离的方向而去,一只左手直直伸去。众人只见着一个影子而过。过后是李煜先脚一步的挡在莫文离的前面,他抓住郑宏的手,眼神空洞只两下便将他收服。

众人没来得及看清楚就见郑宏吐血倒在地上,多处骨折已经爬不起来了。

“王上。三千精兵已将军营里的八千大军制服。”将领也紧随来报。

情节大反转,众人看得是目瞪口呆。李煜不仅没罪还立下赫赫战功。因为按照律法若朝廷命官罪大恶极可以先斩后奏,而带兵出逃的三千大军也成了抓获罪臣有功。

郑宏已经失去了功力,如今成了罪人,又成了废人。他的执念已经彻底土崩瓦解。他直直看着李煜没有说话表情却很温和。最后在一个微笑中咬舌自尽。

郑宏死了,众人都将目光看相衣衫褴褛的李煜。

李煜注意到自己的位置不对连忙一个跃身回到方才的位置。 王上微微点头,看着李煜如此救自己也有些改变了他的想法,看着他问道:“李将军赤胆忠心,又护驾有功。本王错怪你了。说吧,你想要什么奖励?”

李煜脸上没有一丝的喜悦,弯腰低头道:“王上,护驾是臣的职责,臣不敢邀功。”停顿了几秒有些犹豫道:“王上,近年来战事不断,南宁将士紧缺,望王上能准许臣将归顺的山贼收入营中,增添国力。同时望王上留那八千将士一命。”

莫文离听着李煜的话神色有些犹豫。停顿着不说话。李煜已似乎是知道了莫文离的所想。又道:“王上,臣是粗人,只会打仗。愿请奏交出兵符。只一心为王上分忧。”

听到这话莫文离脸上露出几分喜悦,似乎他等的就是这句话。随即众人见莫文离脸色出现了悦色,李泉也起身追道:“王上,李将军说的好啊,如此忠臣是南宁的福气啊。王上,如今我南宁已是兵少地多,若杀了八千大军可是断左翼啊。”

众人也纷纷进鉴。

莫文离看着各人说着也有理由,思量了一会随即笑到:“好,既然各位大臣和李将军进言,朕便罚他们去驻守边境。李将军护国有功又巧灭叛贼。准许那三千人从军就入你麾下吧,封为护国大将军,赏黄金万两。其余三千大军各人赏黄军白两。”

鸾镜看到这般结局满意的点了点头。郑宏死了,莫文城就断了一只胳膊,如今又将他的八千大军派去了边境驻守。鸾镜觉得心头舒畅。自己废了大半个奏章好歹对自己有了交代。她知道如今莫文城兵力单薄,又拉拢了郑宏,还想拉拢烈国的烈王,奈何烈王品行刚烈不接受他的拉拢,所以他找到了烈王麾下的格雅人首领,承诺提供兵器。所以以郑宏为介媒。

回到营中,那三千山贼纷纷向鸾镜叩谢。“谢姑娘让我等能够进入军中。你果真没有欺骗我们。”

鸾镜看着他们微笑点点头道:“既然你们说了重新做人,就要好好挣光,将过去欠下的债好好补偿吧。你们的家人已经在荆州安置好了。”众人再次叩谢。感恩的泪水流直流。

众人去后,李煜才向鸾镜道谢。“谢谢你姑娘,你没有对不起我的信任。”

鸾镜看着他佯装严肃问道:“那你还要杀我吗?”

“你已经还完了,我反而还欠了许多条命,”说完李煜就看着眼前穿了一身盔甲的瘦骨清秀女子,有些感慨自语道:“如此瘦小的身躯竟做得如此大事!”

随即他的脑海回到那日。

“既然如此,我们只能将机就机了。”鸾镜给出一份笃定的面容。

李煜不解的问:“什么将计就机?”鸾镜笑着问李煜道:“你还记得这荆州五十里外的胡家口吗?”

记得,他怎么会不记得,那些山贼每年都年都会来荆州劫夺百姓米粮。

鸾镜笑着点点头。随即带着李煜个二十名精兵去了胡家口。

门口边两个年轻的男子守哨。鸾镜一身轻便束身锦衣蓝装出现在两个年轻男子眼前。男子随即色心大起也不去问眼前的女子哪来,可是鸾镜只是两下就将他们撂倒了。大气的走上山,却被后来的二十几名哨兵抓住。李煜带着二十名精兵悄悄进入。

胡家口寨子的寨主胡老大是个年纪过三十的男子。好色又残暴。许多手下也被他折磨的有些怕。可他太过强大许多人只能顺从。

哨兵将鸾镜押至胡家口寨子中。往最大的虎口楼押送。

“ 跪下”一个有些长得有些凶猛的男子将鸾镜踢跪下。又谄媚看着虎皮椅上的人先道:“大哥,小弟们抓到一个上好姿色的姑娘。”说话间眼前里露出淫秽的邪恶。

“将她的头抬起来。”胡老大使唤鸾镜旁边的男子道。

“是。”随即将鸾镜的头抬起。鸾镜恶狠狠地咬了一口男子。

胡老大一见姿色眼镜都冒光了。

“他娘的,你敢咬我!”被咬的男子气不过想给鸾镜一巴掌。 却被胡老大抢先道:“住手!”

男子半空中的手抖动了几下,却还是放下手。

胡老大连忙起身往着鸾镜的方向走去,摸了摸鸾镜的脸,滑嫩白皙。鸾镜抛出一个恶狠狠地眼神,将头别过去。嘴角处还残留咬人的血迹。胡老大*笑笑道:“还是泼辣的姑娘,我喜欢。”随即让众人退下。

那男子又道: “可是大哥,她打伤了我们两个兄弟。”胡老大听到这话看着眼前的女子更是有吸引力。笑到:“还有能力打伤我两个兄弟。我到要看看,你到底有多烈。”

对着男子重重的口吻道:“你们都下去!”话语冷烈。

……

“是!”男子带着众人不甘心出了门。

随后只听“咚!”的一声门被紧紧关上。

胡老大见着门关了开始脱衣服冲着鸾镜笑到:“美人。”

胡老大长得并不好看,有些丑陋,两只眼有些像丹凤眼所以给人一种凶狠的感觉。脸色是黑黄色的,皮子有些厚,所以一笑起来就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鸾镜看着她越来越近她巧妙的解开了手,在胡老大刚要下手的时候自己给了他一掌,如此的不防备让胡老大推后了几步,嘴角流出微量的血迹。

因为胡老大武功很高,所以鸾镜定时比不上,可是有了李煜加持他就很轻松了。

胡老大脸色一变,被措手不及的一掌有些生气。骂了一句“他娘的!看来老子要治治你了。”

随即伸手想向鸾镜脸上拍打而去,李煜出手挡下胡老大的攻击,胡老大显然更是气愤。“好啊,还有帮手!”随即掏出一把短匕向李煜刺去。李煜只轻松躲过他的攻击同时在他腰间一掌,这一掌可不是鸾镜无力的一掌,李煜功力武功及其深厚。让胡老大直接倒在地上,嘴角鲜血直流。

门口的人听到打斗声纷纷冲进门。“寨主!……”众人担心齐喊。

开门众人便见到房间中一名女子背身站立,一名男子在他前方几米处,而地下躺着的是他们的寨主。他嘴角流血,脸色很苍白无力。

第十八章:回忆

“去,叫兄弟们抄家伙。”为首刚才的男子使唤着身后一个手下道。

虎口楼。不一会就围上来一百多人。鸾镜转头看过去道:“将你们所有兄弟都叫过来吧,这人太少了。”

男子听出轻蔑的语气,胡老二在鸾镜话语刚落时刚好赶至。气的脸色拉黑了一大圈。“兄弟们,这个女人如此瞧不起我们,给我上!”

说完话众人就像狼群一般袭来,李煜却是只轻轻松松就将人打的落花流水。

后边的人有些犹豫了,他们往后退了几步。鸾镜看着众人道:“我们没有想要杀你们,只是来帮你们。”胡老二听着觉得十分讽刺。一个女人来帮他们,可笑!众人嘻笑却觉得被一个女人如此这般讽刺实在气不过,冲上去想要一刀砍了鸾镜,李煜却是一一将他们踢开,那些人很快摔落了地,嘴角吐出几口血。鸾镜转过身来轻笑,在地上捡起一把长刀就往胡老大刺去。胡老大惊愕的看着飞刀的飞来却无能为力,因为他已经不能动弹。直到他看到那刀直直的插在自己心脏的位置,没一秒便了动静,只是眼睛还在直直的盯着刀。

众人唏嘘,鸾镜看到人群越来越多,她脸色变得严肃而漠然,看着众人大声道:“你们都是有血有肉的铁铮铮的男人,如今却在这里强杀劫夺残弱百姓们东西为生,这和蛆虫有什么区别。你们依附在比你们更弱的人去生活。你们就不觉得羞愧吗?啊!”

话语间露出几分震慑力。几人有些惭愧,都低下了头。

“你们是堂堂的男人啊,不为国建业跑来欺压百姓,我一个女人都看不起你们!我知道,这胡老大也逼你们做了很多错事,可是我已经将他杀了。你们就没想过?有一天你们可以堂堂正正走在街上像别人一样拥有妻子儿女嘛?你们或许有亲人在世,或许没有!可是男儿志在四方,不该是窝在这个破地方里过着不安稳还担心吃着这顿没下顿的问题!”

众人听着默然,就连李煜听着也十分感动,他发现,他眼前的女子似乎并不是他想的那般坏人。

“纵使这样,可胡老大给了我们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是他给了我们住的地方。给了我们生的机会!”胡老二看着鸾镜眼神有些混浊道。

“我们要为胡老大报仇!”胡老二呼吁着众人不要听信那女子的谗言。

不一会,底下的声音也出现了不同。鸾镜看着众人已经开始慌乱不齐一心了她继续大声道:“我知道,胡老大收留你们,可是你们想过他收留你们可让你们吃过一餐好饭?可是拿你们当过兄弟?在乎过你们兄弟?”听到这话,众人开始想起以前他们的寨主因为一点小事就杀了他们弟兄。顿时人心就开始溃散。

“胡老大不过因为你们可以帮他挣钱罢了!他娶了这么多女人可有说过给你们找个老婆?纵使他不用的东西都会扔了也不会给你们。如今这胡老大已经被我杀死,你们想要报仇的尽管来。可是你们是山贼总有一天会被朝廷带人将你们歼灭,不仅死不安生还会被人唾弃谩骂,就连你们的亲人也会被人戳着脊梁骨。让人一辈子看不起。” 鸾镜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激动。

“这位是镇远大将军,如果你们肯归顺他会带你们进军营。让你们报效国家!做一番大事,即使是死也是死在战场上!也是争光的!不想进军营也可以,他会当你们下山给你们一笔钱财好好过日子。”

“我们怎么会相信你们,万一你们将我们交给朝廷怎么办!”众人里冒出一个响亮的问音。

鸾镜从腰间拿出一块令牌,举手大喊道:“李将军一言九鼎,这是他的腰牌。李将军可是手握十万大军,要杀你们轻而易举!何必孤身前来,如今孤身前来是为表我们的诚意。如果各位不信也可以杀了我们。”

哐当的刀落地声像雨后春笋一般急促响起。

又一部分人跪地道:“我们愿意归顺!”

胡老二看着旁边的人都跪下,他愤怒的踢开几个人,骂道:“你们是吃了狼心吗?这般绝情!忘了寨主怎么将我们收留了。如今你们……”

鸾镜看着胡老二骂着旁边的人。她对着胡老二道:“胡老二,你从十五岁跟着胡老大的吧!以为他会对你很好?可是你知不知道你母亲直到他带走了你就去索要,却被他狠心杀死!”说着又抛出一个平安符,上面写着‘路’字。

胡老二拿起看,眼眶顿时湿润了。鸾镜继续道:“是不是在你十六岁时他有段时间一直不见踪影,他是不是经常和你说他去富贵人家偷东西去了?可是有一天他回来却满身是血,他骗你说是杀了鸡将血喷在衣服上了?你看看,你看看是不是你母亲给你的求的平安福。”他到底是杀鸡还是杀人了?你还不清楚吗?

胡老二顺着鸾镜的说话去理记忆,记忆就像画卷一般重新浮现在眼前。胡老二的手也紧了几下。眼神充满血丝。

“你们要做好人还是做坏人?你们自己看着办。”鸾镜丢出一句话。

半刻钟后,众人皆伏地跪下。齐声道:“望将军收留!”话语坚定有力。

鸾镜扬着好看的弧度笑了。李煜也惊讶到眼前的人。慢慢的,他对鸾镜的已经用了一种新的眼光去看待,似乎更多了分钦佩。没有当初那般恨得咬牙切齿了。

二十名精兵搀扶着后院的几个女人也相继出来。他们都是些山贼的亲人。有两个是被胡老大强行做了山寨夫人的。

将众人带至衙门中,天已经入黑,鸾镜精心部署着计划。看着李煜道:“明日你让这三千人穿着将士们的衣服与你一同被抓走。你被降罪就会有新的将军前去上京镇守,明日我在你们走后会带上二十名精兵去混入新去上京驻守大军的队伍里,其余的精兵我会让他们在我们之后去上京附近把守,待你到京中我会让一人故意被抓将你们关在一起,他会将所有情况告诉你,你只需要照着我的指示去做得可以了。同时,你必须向王上请求将他们入军营,我们已经答应了他们。”

李煜看着鸾镜精心部署着计划,有些糊涂却还是答应照做。

李煜思绪回到现实,看了看眼前的女子有些犹豫却还是问道:“我弟弟到底怎么死的?”他很难想象这么一个人会杀死自己的亲弟弟。

鸾镜微笑的面容一下子凝固了。她低头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抬头问道:“如果你有一个和胡老大过着比胡老大还不如的弟弟,你会纵容他还是会杀了他?”

李煜沉默了,因为鸾镜杀胡老大的时候他觉得鸾镜是在替天行道。可是他细细想着自己知道弟弟多年来*成奢,做了很多欺压百姓的错事,或许还杀过人。胡老大好歹让三千多人有了住宿,可是他弟弟又做过什么好事呢?

鸾镜看着沉思的李煜笑到:“其实人往往对自己很自私,对自己的亲人很自私。我理解你有想杀了我的冲动。因为他毕竟是你唯一的弟弟。可是只是如果一味的纵容那便不是保护还是害了。你从未想过要制止自己弟弟的作为,就也是这样他才会变成那样,如果当初他与你都做了将军,他死在战场上你会觉得是荣光。”

李煜想着鸾镜的话思考了很久很久,久到天深黑了鸾镜已经走了。他似乎像理解了什么眼角滑过许久的泪。

第二天,李煜起身见着桌上有两句话。“我已回荆州,别忘了你答应的事!”

此时,李煜却丝毫没了当初自杀的想法。他只是直直的看着纸条不说话。

两天后,鸾镜回到荆州,看到了花月楼重新开张,门口的姑娘还是如旧好客。

荆州在送走李煜的第二天新县令就到了。名唤元桓,是个刚及弱冠的年轻男子,此人三岁学诗,五岁作画。只十六就中了状元,是个爱戴人民的好官,所以睡了几天大牢的姑娘们被查出事情缘由后就放了,也解开了他们的花月楼。而文震嵩的妻子儿女们也都放了,判了官爷和十几名捕快死刑,将剩余的捕快依法处判。

鸾镜其实对这个元桓并不熟悉,因为上一世鸾镜被莫文城带走后就没有再回过荆州。可以说是没见过的。

鸾镜却有些迷茫了,她不知要不要回花月楼,全部人因为她进了大牢,虽然自己是无心可也想让他们被关几天灭灭风气。所以就一直没去说要放了他们的打算。如今他们被这样放了。鸾镜思考想了想,她决定回李府,因为李煜走之前让府里所有人都要听命于自己。所以她想回去看看。

刚到李府却发现已经人去楼空。李府里萧条一片。鸾镜不禁叹息起来。

“姑娘,这里风有些大,不如去我府邸坐坐。”鸾镜耳边传来一个温柔却熟悉的声音。

第十九章:再见凤凌楚

凉风轻抚过鸾镜失色的眼神,她微微一怔缓缓转过身子。一张陌生至极又带有些熟悉的脸。脸色有些清秀俊俏,又加之来人的衣着为浅蓝勾白色,给人印象更加的干净舒心。

凤凌楚看着鸾镜的脸。眼神中出现一丝喜悦。却又很快淡去。向着鸾镜又道:“姑娘,寒天有些冷。若姑娘不嫌弃。就去我府里坐坐?”

鸾镜盯着熟悉的男子似乎想起来在哪见过,犹豫了一会。笑道:“公子不必了。”话语轻柔。凤凌楚是第一次听到眼前的女子说话这般温柔。她觉得和她在树林里遇到的不一样,和她在胡家口里遇到的也不一样。和她带领人出城时的威武又不一样。想到这里他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鸾镜被他看得觉得有些奇怪,便低下了头。心想自己难道被认出来了?在树林里那次可是易过容的,涂抹了好些药膏。

低头处,鸾镜看着门口的路被男子足足占了大半。“公子,请让个道。”鸾镜话语又恢复冰冷,脸上仍旧没有任何表情。在她的记忆里从没有出现过这个人。所以对于完全不了解的男人她会很排斥。

凤凌楚稍稍侧过身让出路,鸾镜出了门就直往闹市的方向去,凤凌楚看着人影走了几步笑问道:“姑娘是去找故人吗?”

这一句,让鸾镜刚伸出的脚停在了半空中,心头一惊。却很快恢复了心情,没有回语只是一直向前走。很快便消失在街角的拐角处。

凤凌楚看着女子慢慢消失,他轻轻笑了笑。这个女子,远不及外表这般美丽单纯。对于一个对新鲜事物都好奇的人,凤凌楚也不意外,不过他的好奇比别人要更重一些。特别是他想到自己去胡家口时见那女子威武霸气的喊词,只活生生用几句话就让那三千多的山贼归顺。他就越发对那女子好奇和关注。

鸾镜来到一家名为“月酒楼”的饭店,一进门就叫上掌柜。“掌柜的,住店!”坐在店口的掌柜有些奇怪,笑道:“姑娘,我们小店不住店,只吃饭。”随后尴尬冲鸾镜一笑。

鸾镜才有些回过神来,荆州的酒楼只是酒楼不是客栈。看了一眼掌柜,继续走进门,找了个二楼靠外边的厢房坐下,又叫上小二送来几碟招牌菜和一壶女儿红酒。

不久,鸾镜的桌上摆满各种菜品。最在意的是她眼前的一壶酒。她利索揭开瓶盖倒上一杯下肚,有些熟悉美好的回忆。她笑了笑。有些苍凉。耳边传来各种故事。

“哎,你们知道吗?听说那花月楼的花魁一直没找到,自从杀了人就消失了。”一个有些粗狂的声音冒出。男子看着声旁的两名男子继续道。

“如今花月楼重新开张,却好多人都不敢去了,那里的姑娘杀过人,全部姑娘又坐过牢,保不准谁去快活成了送命。呢?”

另一个男子议论道:“你们怎么知道一定是拿花魁杀了人,人家可是没有人见过,只是李府里几个下人胡扯罢了,而且李员外从小习武,怎会死在一个花魁女子手里?”

“哈哈,苏兄,这你就不知了吧,春宵快活的时候谁会去提防啊。那李员外又是好色之徒。那花月楼的花魁听说美貌满城啊。”

“不过,杀了那李温也是善事一件了,谁让他作恶多端,经常欺压我们百姓呢。”

“说的也对。那岂不是做了一件好事?”

“谁知呢,”男子声色又亮了一眼。阴笑道:“哎,你们知道吗?那李将军回来竟不是找人报仇的。他早将那山贼胡老大他们收服了,听说县令勾结柳州的郑将军被发现了,李将军特意回来惩治他的,然后就让狡猾小人告了黑状,才被抓走鸾的。听过现在成了护国大将军。还收编了三千山贼。”其余两人唏嘘感叹。

“真的吗?那李将军真的是为好将军。不仅为我们除了祸害还给我们带来了一个这般好的县令。”

众人的话开始从鸾镜杀人说到如今的县令。

鸾镜吃着酒菜细细听他们说着。

“听说新来的县令最近招捕快?听说上任文震嵩带过的哪些手脚都不干净,为了又更好的兵力所以广招募,听说还有月钱三两拿呢。”

“哇,三两!可是真多了。你说这新的县令年纪轻轻相貌堂堂的怎么就坐了县令。还是个爱民的好官啊。他近日每天跑进跑出的,为百姓们挖土种粮食,说最近几年上税只收一成。”

……

随后鸾镜发现越来越多的很议论多的都是这个新来的县令。鸾镜都觉得有些好奇了。

酒水一杯杯下肚,鸾镜很快头就有些模糊了,她开始控制不了情绪直叫:“小儿,再来坛酒。”小二听命端来两次。鸾镜脸色越来越红,嘴巴吐着不清楚的话。最后直接喝趴倒在桌上。

凤凌楚在鸾镜开始喝醉的时候已经来到房中,一直看着酒桌上的女人酒气满撒,最后实在喝高了。凤凌楚嘴角浅笑,像极了一个父亲宠爱孩子的父爱眼神。他看着眼前女子粉红的脸,时不时会嘟两下嘴。像极了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或许,她并没有自己看到的那么坚强,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是个女子。

凤凌楚将鸾镜送进了自己的‘书斋’府。马车上鸾镜咽咽的哭泣,不停喊着:“爹,我好累,我一个人撑不下去了。我为什么是一个女人。下辈子你生我作男子吧。……”重复着这句话。凤凌楚看着眼前的女子眼泪止不住的流。他觉得她经历的东西实在太多。尽管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凤凌楚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的怜悯的疼爱。她开始可怜起眼前的女子。对的,“可怜,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生出这种想法。”

鸾镜被女婢们送进一个房间。凤凌楚看着上了月色的上空,天有点凉,风阵阵肆意吹着。他突然想起了母后,他母后常对他说,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辰,看着自己最亲的人好好活在世上,会化作他们人生路上的照明灯。

天气不知觉间已经入了冬,早晨霜雪更是明显可见。

鸾镜在温暖的房间里醒来,厚实的床褥裹着她的身子。刚过酒点,头是晕沉沉的。鸾镜敲打着她的头,有些吃力的坐起。她已经很久没喝过酒了,自从躺在床上的那几年到今生至今,昨天是她又再一次喝酒,不知是太久的情绪被压抑还是什么,喝得有些多了。

“姑娘,你醒了。”一个奴婢已经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姜汤。女婢走到鸾镜身旁将姜汤递给她笑道:“姑娘,酒气刚过,喝点姜汤去去头晕吧。”

鸾镜鬼使神差般的点了点头。

接手拿过姜汤就喝了起来。果真不过半刻钟头脑已经有些清楚。

鸾镜这才意识到自己到了一个莫名的地方醒来。她开始皱眉问道:“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女婢只是笑笑不语。

其后进来两个女婢端着衣物进来,女婢拿着鸾镜喝完的碗退了几步笑道:“姑娘,已经将浴水备好了。你先洗洗身子吧。”

说完便放下碗去搀扶鸾镜起身,鸾镜浑身的酒气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看着眼前的女子又笑的有些和蔼可亲。于是也松下了戒备随她去了浴桶处。

洗漱好后,着了三件锦衣薄里裙,外面一件浅蓝夹裙,将鸾镜身段也活脱尽显。女婢们为她梳妆打扮,不一会鸾镜的‘真实面貌’就出现在众人眼里。众女丫鬟不惊看得有些发呆。“姑娘,你长得可真美。”

鸾镜看着镜子前的自己摸了摸脸,挤出一个富含沧桑的笑容。立马意识到莫文城已经找到了他的行踪。又看着镜子前的自己想起前半生如此低贱。眼神中多了一丝邪恶和空洞。

她在想这次莫文城是想用什么方法惩罚自己折了他八千大军。

众人将鸾镜送至一个正堂房里说是吃早饭。又说他们的主子已经等候了。

鸾镜听着,眼神更是流露出一分仇意。她身段婀娜的走着。进了门,众人退去,鸾镜看到一个俊俏的侧脸出现在眼前。

听到脚步声到了,凤凌楚抬去头看去正好和鸾镜相对视。凤凌楚眼睛一下子挪不开了。他眼前的女子竟是花魁之日见的花魁!

鸾镜眼神里说不出的复杂。不过凤凌楚却在她眼里看到怒意渐消最后带有丝丝的失望。

“怎么?见到我很失望?”凤凌楚看着他柔和的笑问。

鸾镜仍旧脸上面无表情,她走近桌前的木椅坐下。看着眼前的东西却没有吃。

“怎么?你怕我下毒?”凤凌楚看着鸾镜不动问道。

随后不等鸾镜说话他便将所有菜品尝试了一遍。

“若是要毒你,当初在树林我又何必救你。”凤凌楚话语散漫似乎是在探真相。

“我不知公子说的什么意思,昨日我第一次见公子,实在不解公子所说的当初救我之意。”鸾镜平静说着。又抬起头来看了凤凌楚一眼。

第二十章:县令左楚

凤凌楚看上她迎来的脸又是一惊,心跳有些加速的跳动。他克制着情绪压低声音笑道:“若是姑娘不解也没关系。我找你本就不是为了计较你是谁。”

“哦?这么说公子是特意找我的?”

凤凌楚已经收好了情绪镇定舀了一勺碗间里的鸡汤喝下悠悠道:“姑娘,不如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如何?”

鸾镜听到‘交易’两字手有些抖动。幸好佯装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笑问道:“公子能给我什么?”

“只要你说,我就有能力做。”凤凌楚道。

鸾镜听着觉得有些可笑,看着凤凌楚眼笑道:“我要天上的星辰你摘得来给我吗?”

凤凌楚沉默片刻不语,只听鸾镜轻笑道:“公子,做人,不要太自信的好。”凤凌楚听语微微皱眉。却还是笑了笑,继续道:“哦?我以为镜姑娘会答应的我请求的?没想到……”说着又对鸾镜露出一个惋惜的表情。“那我这小庙是注定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鸾镜心一惊,听到她唤自己‘镜姑娘’眉间微微凝皱。缓和了一会儿随即笑道:“抱歉,公子,我不知你嘴里说的镜姑娘是何人。”

随后鸾镜起身向前走了几步。平静道:“公子,我想你是找错人了。不过谢谢你留我住宿一晚。”鸾镜听着男子没有回语,她又复问道:“我可以走了吗?”

鸾镜见没有说话她坚决的出了门。凤凌楚也没有阻拦。只是脑海回忆起那画那琴那落帘的样子。

凤凌楚眼神突然变得迷离。想起方才女子所言的‘星晨’又陷入久远的回忆里。

“楚儿,你看,那是北斗之位的第六星开阳,母妃以后就会变成那里的一部分看着我们楚儿平平安安的长大。”女子将怀中的小孩依偎在怀里,温柔的说着。偶尔会发出轻咳出声音。用手娟去接,只见红了的一片血迹,她见状迅速将手绢藏好。小男孩已是六岁的年龄,那时候他不懂什么是死,什么是离别。只是将小脑袋依偎在女子怀里问道:“母妃,是不是这样你就可以一直陪着我了?”

女子又看了眼怀中的男孩,摸了摸男孩的脸,眼角间滑下的泪已经浸湿衣襟。她佯装笑道:“对啊,以后母妃就可以永远陪你了。”男孩高兴的扬着手拍打起来。发出天真孩童的呵呵笑声。“真的吗?太好了,以后楚儿可以经常吃母妃做得酥饼了。”六岁孩子的世界只有吃和玩。偶尔背背古书。男孩欢呼着笑容却慢慢减了下来。问道:“母妃,为什么是开阳啊?”楚儿看着曲曲折折的又暗淡的北斗七星问道。

“因为母妃希望你像开阳星一般自立自强,不畏挫折。”说着又紧紧抱住了怀中的男孩。

凤凌楚回想着,待回过神来时眼角间已然落下一滴泪。他弗去泪痕。收好情绪。唤来一个侍卫。思量了一会道:“荆州已经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了,去上京吧。”

男子跪地作揖道:“是。”

鸾镜出了门便扯下一块里衣的布料当作面纱将脸遮住。走在街道上,街道的叫卖声不断,人来人往里脸色各异。寒风冷冽,鸾镜紧了紧衣服。

莫文城在楼道中看向花市,看见紧身收衣的瘦小女子,在花市里走走停停,似乎有些不安和彷徨。他狠狠的盯着女子,眼睛里有玩味又有杀心。

鸾镜想去看看刘妈,她想去问问她是不是自己的母亲,想去问问当初她为什么抛弃自己,可是她不能,她不能去这么做,她知道莫文城一直在暗地里观察自己。在花楼里,在花楼外都有人在盯着她。所以自从去看望镜思南后就没有再去找过刘妈。

寒风里似乎卷带着沧桑的同时又带来希望。

鸾镜在一个茶馆里坐下,只要了两杯清茶。这是前世在左楚那学来的。他说:“茶,本就涩苦了,若再让它孤苦无依岂不显得更苍凉。”她很有感触对于这句话。所以以后每次喝茶时也会倒上两杯。

透过窗户看向街道,她开始发现,原来小楼下走来走去的人群竟是这样和蔼幸福。一个卖头饰的小店门口一个男子为女子戴上发簪,女子一笑,脸一红露出姑娘家的娇羞。

街道东边,一名六七岁孩童扯着母亲衣角要糖葫芦。母亲蹲下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便抱起她走向一个卖葫芦的老翁前让她去摘。妇女付上两文铜钱。孩子递上第一口放进妇女嘴里,两人其乐融融的笑在一起。

鸾镜看着,眼角间不禁泛起红来。

“老板,怎么样?生意还好吗?”左楚一身青衫厚实蓝袍看着门口熟悉的老人笑问道。

“大人,你来了。托你的福,生意都挺好的。你先坐坐,还是喝菊花茶吧?”老人将左楚拖至一个有火的地方坐下,笑问道。

“呵呵,老样子。”左楚笑着道。

老人开心的转身道。“给大人来两杯菊花茶。”

鸾镜背对着左楚而坐。听到老板热情的话不禁将她的好奇心拉到男子身上,她喝了一口正冒热气的茶水,转过头去只看到一个背影。看了两眼男子的束身装扮,又见稚嫩的侧脸。鸾镜心想最多刚过弱冠的年纪怎么会是县令呢。随后懒散的转过头去继续喝着手中的茶。

左楚没有细品只是简单下肚,感觉似乎当成了酒以为下肚会热肚子。

轻轻的嘡的两个茶杯落桌声,左楚掏出两文铜钱看着掌柜的笑到。“老板,走了。”

老人看到桌上的钱赶紧跑来,将钱重新塞回左楚的腰间,笑道:“大人你已经帮了我们够多了。每天还要来捧我的生意。今天啊,这钱啊老朽是断不会要了的。”

左楚看着眼前的老人语气决绝,手也有力气的挡着,无奈笑道:“那好,今日就算我讨你喝杯茶。”

听到这话老人才松开手,笑着和左楚招手。“大人,慢走啊。”

左楚笑着给了他一个回礼便出了门,衙门府,只在过了前面的街市再转两个角就到了,不过到了街市见着两个小孩身子有些单薄的陪着一个女子卖棉絮,孩子眼睛却是直直盯着不远处的葫芦串。左楚看了两眼便去到卖糖葫芦的男人前,取下两串糖葫芦付了钱又笑着转身看向对面的两个小孩。小孩似乎也知道了他在看着自己,欢喜的向他跑去,接过他手里的糖葫芦,连连道谢。

左楚摸着孩子单薄的衣裳,看着妇女衣裳也更是单薄,但她却是卖着棉花。他取下一锭银子递给妇女道:“给孩子做件冬衣吧。孩子和大人都冻不得。”妇女看着鼻尖一酸,扑通跪地道谢:“谢大人。”说着又拽下两个孩子也跪地道谢。左楚急忙将他们拉起,道:“快起来,地上冷。这个天儿越来越冷了。你快带着孩子回家吧。”

鸾镜喝完了茶,又转头看向窗边,一个清秀的男子蹲在两个小孩前,后面一个粗布衣衫妇女缓慢上前多次点头。似乎是在道谢?妇女又和孩子跪地道谢。男子拉扯着起身。对着妇女说着话。脸色刚好对到了鸾镜的眼里。

鸾镜眼里又出现熟悉的脸,她惊讶的看着男人起身和孩子们招手,怔住了。她呆呆的看着男子开始转身,她才急忙掏出几文钱跑到店口问老板:“老板,方才在这里喝茶的是什么人?”老人看着眼前的姑娘脸上的面纱从进来前就一直没脱下过。不过衣料应该是个富贵家的姑娘。听到一个年纪姑娘问一个男子除了仰慕想必没有其他什么原因了吧。随即老人笑笑道:“姑娘应该是待在闺中久了吧?那是我们新来的县令,年方二十是个……”老人似乎在拉着红线介绍得仔细不过没说完女子却匆忙跑出了茶馆。

鸾镜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出了门却拼命喊他:“左楚!”

可是街市太吵左楚什么都没听到,仍旧面色温和的走着。

直到衙门口鸾镜终于追上他,她停了几秒,开始换口道:“大人!”

左楚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喊他,有些奇怪的转过身。眼帘中出现一个婷婷女子,脸色十分貌美却有些惨白。不过却是像另一种柔态美,他似乎觉得又有些熟悉。看了几秒后,左楚才觉得失礼立刻转过眼去,不解的问道:“姑娘找我有事吗?”

鸾镜脸上的纱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吹散了。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随即尴尬道:“小女子来荆州本是寻亲,无奈钱财刚被偷了,如今亲人也没寻到,也没了钱住宿。听闻大人是个亲民的好官,不知大人让我住宿几晚。”

左楚见着眼前的女子眼睛饱含深情,看着也确实是可怜。掏出一锭银子给她道:“拐角不远处有家客栈,你去那住宿几晚吧。”鸾镜握着手中的钱看着熟悉的人眼眶不自觉间已经湿润。犹豫了一番她还是问道:“大人姓左名楚吗?”

左楚眼色一惊,轮换了春夏秋冬的表情后笑道:“姑娘认错了,我是元桓。”随即又转话题问道:“不知姑娘要寻的是何人?本官也可以为姑娘留意着。”

鸾镜听到男子的回答有些失望,眼神退下,她怎么可能会认错人,虽然年轻俊秀一些,可是她还是只一眼就可以轻易认出他的。想着鸾镜喃喃似在自语道:“我在找一个叫左楚的男子。”说了两句声音却越来越小。因为她想到自己前世的自私害了他为自己送命。愧疚和自责的情绪一下子涌上心头。她细细想着前世左楚为她做得一切。不禁后退了两步。随后看向眼神的男子道:“大人,应该是我认错了。谢谢大人。这钱……我会还你的。”说完话鸾镜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拼了命的追赶似乎到头来却也没什么意义。不过……能再见着他就好。

左楚已然听到了眼前女子的自语,她在找他?左楚有些犹豫又有些不安。莫非自己已经被人发现?追到了南宁?

想着他又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快消失的背影,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又有那么一瞬间特别熟悉。

鸾镜继续扯了快里衣当作面纱遮脸。她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在上方三楼靠西的位置,小二听着吩咐带着碳火进屋。稍后又端来一些饭菜。

鸾镜有些迷离,她看着鲜红的碳火像当日左楚嘴角流放出的血一般。黑炭又像那发黑的尸体一般。看着看着,她激动的踢开,身子往后退了两步。

第二十一章:岚月

夜色赶路而来,鸾镜依偎在碳火旁的床榻处。门外呼呼的寒风直喧嚣。

直到赏明寒风才停歇息脚步。碳火已经烧尽,眼前的是一盆灰土。鸾镜揉了揉眼。看见窗门开畅着,光亮照射进来。将屋子显现得十分惨白。

鸾镜起身将自己收拾了一番,叫来一个伙计打了些热水。又唤他去买来一身男子布衣。

收拾完后,鸾镜已经一身小白脸的清秀模样,开了门,往楼下的饭桌走去。又就吃了些粗食。

月酒楼里,莫文城安静的躺在床榻前,鼻间闻允着香炉散发出的香气。脸上没有表情,左手的食指与中指不断有节律的上下起伏着。

床榻帘外站着一个侍卫,年纪十六七岁的样子。他看着床榻上的主人似乎在等待着命令。

莫文城眉眼一挑,道:“暗月。”

床榻前站立的男子立刻揖手作礼道:“在。”

“如今是何时了?”莫文城慵懒道。

暗月走向窗边望太阳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将窗门带上,回身继续揖手道:“主人,现在已是巳时一刻。”

“巳时?时候也是不早了。”莫文城悠悠自语着。又唤道:“去,将人带来。”

“是。”暗月得到指示便一个影子也没了。

半刻钟的功夫,暗月已将人带到,将她扔至莫文城床榻前。

跪地的人瑟瑟发抖,不断求道:“大人,饶命啊。我……我还没找到锦儿。”说着眼睛又一亮。笑道:“大人,不过你放心,我定会找到她的。”

莫文城厌烦的踢了一脚床榻前跪着的柳妈妈。道:“不知你到底是不是真的上心。我还犹豫要不要让柳姑娘去……”

“不……不要。” 莫文城话还未说完柳妈妈已经急忙插口。

“再给我三日,大人,我一定找到她。”柳妈妈继续跪地不断磕头。

莫文城悠悠看着她磕头,眼神间有些喜悦。待他舒心后他摆了摆手道:“行了,姑娘就不用你找了。只是……你去给我探探,左街的书斋楼里的男子是个什么人。想必,男人……你应该最擅长。”

柳妈妈听语脸色一喜,又连连道谢道:“谢谢大人,大人放心。只要是男人。我就会有方法让他吐出话来。”

莫文城没有说话只是弗了手柳妈妈就乖巧退去。

暗月看着眼前的主子,有些疑惑道:“主人,那姑娘就在我们一百米的客栈里,她折了我们八千大军,为什么不将她抓来?”

莫文城悠悠一笑道:“她一人就有能力降服了三千山贼,又毁了我八千大军。如此有能力的人怎么去抓呢?”

暗月仍旧不解问道:“那主人要怎么做?”

“既然她不来找我们,那我们只得就请君入瓮了。”莫文城让暗月侧耳倾听。

暗月弗身去听。待莫文城说完后暗月脸色突变喜。恭敬揖手道:“是。主人。”

鸾镜看着时辰已经午时,退了客房时有几人刚好进来又在议论纷纷,说上京来了个美人,舞艺歌喉都是出挑的。好些男子已经去街道看着了。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或是哪家小姐,阵仗有些大。连县令元大人都去凑热闹了。

鸾镜本来无意听,只是听到‘县令’两个字她心里颤了一下。

西街上,众人围在街道上,大道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道路。鸾镜挤在人群里,来到街道边。只见几个女婢款款走上前,她们手中都拿着一个小花篮,后面一个大车轿里坐着一个女子,锦帘层层遮挡,露出若影若现的模样。十几个男丁抬着,鸾镜看着,虽然不见女子容貌,不过却觉得有些熟悉。

沿着视眼望去,鸾镜看到了对面的左楚,他也站在人群里,有些好奇却眼含柔情的看着轿上的女子。鸾镜看他的神色,却是只在他死前看自己的眼里见过。莫非?这女子和左楚有什么关系?鸾镜细细想着。

轿子却在花月楼前落下,女婢层层拨开帘纱,女子在一个女婢的扶持下了花轿。身材婀娜多姿,脸上的面纱和自己平日带的一模一样。她身量面条,体格风骚。这初冬的寒日了竟也只是身穿几件薄纱抹胸裙。左楚看着女子的侧眼有些熟悉。却也是叫不上名字来。

今日他听说上京来了个姑娘,样貌秀丽。他想着好奇也或许可以去看看。

左楚对漂亮姑娘都会去看一眼,并不是因为他贪恋女色,而是为了寻找一个年轻姑娘。

柳妈妈笑着出门迎接,笑道:“姑娘,你回来了。”

“嗯。”女子点点头,又道:“这几日让妈妈费心了。”随即女子将手搭在柳妈妈手上,刘妈也急忙跑出来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张望着,小心又谨慎。鸾镜看到刘妈,心里一紧,刘妈的身材瘦的已经没有几两肉,面部也极为蜡黄,而她的神色却是如此慈爱。

鸾镜不解的看着女子。她实在不知刘妈会对谁这般上心。

进了门,门边的好些男子都簇拥而进。欢呼声不绝于耳,鸾镜竟也被挤压进了楼里,如今的模样也不知会不会有人认得,虽说自己已经化了装扮,她也很是小心翼翼的走着,不过有些好处是她向来只是在房间里很少出去走动,故而应该很多姑娘都没有认识她,不过……可也说不准会碰到熟悉的人。

其实她挺想离开的,但是她看到刘妈慈爱的眼神。左楚眼里也充满着爱怜。而且自己看女子也有些熟悉,她很想瞧瞧那女子究竟什么人。

众人欢呼。似乎鸾镜又觉得自己回到了当初的时候,女子站在她以前站的高楼里,看着众人。柳妈妈看着众人笑道:“公子们,别急。今日是我们岚月姑娘第一次来,可是都准备好迎接我们姑娘了?”

“岚月姑娘!”众人欢呼。鸾镜却是一惊。岚月?她想起莫文城对她说过。“我派人带你回去。要换了名字。李煜知你名字却没见过人。就唤‘岚月’?”

这人是莫文城派来的?鸾镜看着高楼的女子正俯瞰众人,像极了往日的自己。

“有多少人想看岚姑娘姿色的?”柳妈妈眉眼笑开了。

“我……我……”众人举手表决。柳妈妈噗嗤一笑。道:“你们谁让岚月姑娘开心了。她自会好好招待你们的。”

随即女子扬眉,一只细手挑去面纱,纱巾从左自然而落。鸾镜呆呆的看着女子,女子……和自己长得十分相似,真的……是十分。不过却比她更有风韵。

柳妈妈继续道:“我们岚月姑娘从上京来的,各位客官可要好生对我们姑娘啊。”

众人欢呼。鸾镜疑惑万分,不说这里的男子都见过自己,可总归有些是见过的,怎么如今看来却丝毫像没见过一般。

众人不断欢呼。一个眉笑却似乎看向她传来,鸾镜变了脸随即跑出了花楼。看着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对着自己笑是个什么概念,鸾镜觉得后背里直冒汗。有些惊恐,却有想着。是找到人代替自己了?还是莫文城打的什么主意?鸾镜思量着。脑海里却又不断出现着刘妈和左楚异样珍贵的眼神。

鸾镜几日前看出风声,月酒楼里有信鸽飞过,尾部有特殊的两刀剪尾,所以她就知道了莫文城在月酒楼中。

想到这,她也有些后怕。莫文城的伎俩是狠毒的,不知道他葫芦里会卖着什么药。也只是默默观察着。

从此,花月楼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熟悉的接客模式。仿佛让人又陷入一个重复的时间轨道一般。

就这样,日子百无聊赖的过去三天。

鸾镜这几日坐在最大的月酒楼里听着人讨论这几日荆州乃至上京的热闹事,她最想知道的是花月楼的岚月是个什么情况。好在男人都是喜欢姑娘的,所以讨论岚月的情况不在少数。都是说那姑娘这几日接客那个男子,最终拍卖的钱是多少。最多是说那女子一天出来过几次,见一面都比进宫见皇帝爷难。总之多一些抱怨。

不过,这天,鸾镜却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听说了没,这个姑娘听说是以前的花魁锦姑娘?有人见过以前的花魁,说长得一模一样。”一个年轻男子说到。鸾镜听着话心紧了紧,看向说话的男子。男子长得有些粗通模样,坐姿,衣着看着有些像个市井混混。不过却将身边的说得好奇心冒犯。

一个年纪稍长的男子看向他道:“这怎么可能,那花魁听说杀了李员外,被李将军抓了。听说还给了那山贼快活。为了那美人,那些山贼才乖乖肯降服于他的。”

鸾镜不禁好奇,谁说的这些话?正想着,又有一个声音冒起。

是那个小混混接道:“可不是嘛,可是啊,我听说啊,当日李将军被抓时那姑娘逃出了衙门府,出逃去了上京。这不,那花月楼没重新开张到一个月,就将那花魁接回来了。听说啊,因为样貌出色,被一个官家人放家里豢养着。时常去接些重要的大官。”

“真的假的?若是这般,怎么还会回来啊?不呆在那上京的好?”另一个刚过冠年的男子开口问道。

另那个混混男子又回到:“听说啊,那官家人看着姑娘整日不喜,姑娘后来也病了一大场,官家人看着也难受就答应她等她好就给她释罪,送她回荆州。”随后又补充道:“那官家人也是挺好的啊。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官家人。”

众人一脸鄙夷看着混混男子,道:“我们也有亲人在上京,可怎么就从没听说此等事啊?该不是你瞎扯的吧?况且,这么多人见过那姑娘,怎么没人说像那花魁啊?”

鸾镜脸色已经垮下,谁允许他将自己说得这般污秽,不过她也突然才想到,自己可是名红倌啊。本不就是供人搂抱的吗?谁也不可能会去相信一名红倌的清白啊。所以即使被摸得再黑,只要有些证据就让人不难相信了。

第二十二章:赴见(1)

外面寒风呼呼咆哮着,酒楼里的人便不断口语着,鸾镜想着也出了几分的奇。这男的怎么觉得是故意乱放谣言呢?将细节说得这么清楚又不说出官家人姓名。明显了是故意的。鸾镜也只是想着不说话,静静听他们道。

“哎,你们说,那这么说那岚月真是花魁?我看着不像啊,这岚月这般妩媚,花魁说得再好也自是没有这个姿色的。”一个中年男子道。

混混男子又道:“你们也都没见过花魁,说实在的除了那日在花魁选秀上见过你们谁还见过,都没见过了吧。这么久的时间早忘了。而且你没听那日那柳妈妈对着岚月道:姑娘,你回来了。若不是从那出去谁会说回来?”男子说得正眉飞色舞。鸾镜却插出了一杠。

“哈哈”她大笑,将那几个的眼光转向了她处。鸾镜看着混混男子问道:“公子,听你说的好是生热,我也见过新来的岚月姑娘几回,却没有幸见过往日花魁。怎么你事事都知得这般仔细?”

混混男子一看是个净白的公子,想着还该是位小公子,看他也饶有兴趣可耐不住自己的嘴来,忙问道。

“这位兄台也有兴趣听我们讨论这些?”

鸾镜抿嘴一笑道:“美貌姑娘,是个男人都会感兴趣的。”故作露出一个有些淫秽的表情。

“同道中人啊。”混混男子笑着招呼鸾镜过去。将手搭在她肩上,表情有些猥琐道:“公子,我告诉你啊,这些可都是我打听来的。不瞒你说,我啊,就喜欢打听着小道消息啥的。”

鸾镜见手放在自己肩上,她眉间一皱有些不快,用力将他的手掰开。男子疼的直叫。“啊!”

鸾镜忙插开话问道:“是不是这种感觉?”

男子有些生气又疑惑道:“什么这种感觉?”

鸾镜随即一笑道:“我还是名大夫,看着公子说话间舌苔过白,想探探兄台肝火是否还旺。听着声音没多大毛病。”

男子脸色有些微变,不过看着对眼面生的公子面容这般严肃,应该真的是名大夫。难怪说会生得如此白嫩。儒学家的门生啊。

随即男子尴尬一笑,鸾镜也微微一笑。他继续口若悬河道。

“我有些兄弟,什么本事没有就是眼线多。只要有事准保找他们问的出来。他们啊,也是近日听说的,你们说巧不巧,就偏巧在这岚月姑娘来了以后才传出的这些碎语。肯定啊是他们说的这般样子。”

鸾镜眉眼一紧。眼线?随即又复想到,对啊,这世上最多的就是乞讨的行人,他们眼线自是最多的啊。各地都有分布扩散。不费钱也广。鸾镜似乎想通了一个很大的道理。她脸色有些愉悦看着男子继续有声有色描绘着。

午后,风雪渐渐消去,众人见去了风也相继离去。“兄台留步。”鸾镜叫住那个混混男子。将他拉至旁处,悄声道:“公子,你舌苔过白,说话有些费力,是不是经常冒汗?”

男子点点头道:“对啊?怎么了?”

鸾镜有些尴尬道:“公子这是体虚了,最近应当少行些房事,若是再不听,恐怕以后都不能有后了。”

男子一听也,眉宇微微皱。有些怒火却不放出,不管是真是假,脸色却也有些难看,想脱口骂出的脏话却在嘴边停住了。忙问道:“那大夫我应该怎么办?”

鸾镜笑道:“我写一个药方,你就着抓吃一个月就可以慢慢调养回来。不过切记,一个月内不能行房事。”鸾镜再三叮嘱。男子也听到很进心,忙点头。

“如果公子不信我可去大夫那瞧瞧,不过要快,过了治疗时间就耽误了。”鸾镜为了让他确信方加了这一句。男子虽然半信半疑,却也还是知礼点点头。因为他不觉眼前的文弱的男子有什么恶意,因为他在方才的众人前保全了自己的尊严。

鸾镜回到客栈,看着桌上的茶杯有些生疑,因为茶壶被动过。其实不是她眼尖聪明,是因为茶壶之前被她摔坏一个缺口,走之前缺口出明明是面对床的。现在却有些背离。鸾镜又看着屋子里有什么东西被动过。却是找不到任何一点足迹。

鸾镜看着茶壶生疑,原本高兴的心情现在却有几分若有所思。这是小二走进来,他端来晚饭和新莫茶壶,将鸾镜之前的茶壶取走。鸾镜连忙拉住,笑道:“小二,你放下吧。”小二看着鸾镜笑道:“客官怎么了?这茶水已经凉了。”

鸾镜尴尬笑着放下,小二和她说了两句后也随她了,毕竟,客人为大。可是不巧,因为茶壶在她们两个半推半桑后已经在桌沿,小二放下东西后想转身离开可手里的小托盘却不小心磕碰到茶壶。

砰!一声脆响。茶壶完美落地。

有些深黄的水渍流出,茶叶也随意托盘而出,鸾镜看着水迹流向,小二赶紧取来扫帚扫走,鸾镜却见到内壁有白色的东西,鸾镜叫他停手。

“停一下。”又看了看确认是粉末随即又叫小二出去。

“你出去吧,我来收拾。”小二脸色有些尴尬,也有些愧疚,忙道歉。

“对不起客官。”说了几声后怏怏出了门。

鸾镜看着茶碎片,将茶叶慢慢剥开,一个白色的东西在蠕动。像刚出生的虫子。鸾镜又仔细瞧瞧。虫子却不久死了。她急忙找来手绢将它包住。又收好放在抽屉里。她不知是什么,也从没见过所以更是打了个寒颤。

莫文城的名字却像意中人一般让他第一时间想到。她开始怀疑却也生疑。

隔天,鸾镜精心打扮一番就去街道的乞丐处找了些人,递上一些银子问一个老乞丐道:“你们可知紫上苑是何人府邸?”

一个老乞丐冥思半天摇摇头,另一个有些年轻的却打了他一脑袋,呻骂到:“你是老了还是脑子糊涂了?这紫上苑是六皇子的宫殿啊。在上京唯一外城的皇子府邸,前一阵子有几个兄弟还去讨钱来着,然后人家送了两袋米你可就忘记了?”

老乞丐拍了拍脑袋笑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是六皇子的府邸。紫上苑……”老乞丐随即念念叨叨又道:“听说那六皇子已经在荆州了,就住在月酒楼。”

鸾镜听到回答奇怪问道:“月酒楼不是不住客吗?”老乞丐呵呵直笑道:“公子,酒月楼是皇子的,怎么会没有客房。”

鸾镜有些惊讶,脑袋转了几秒,却很满意笑了笑,随即便离去。她回了客栈携带了一些“必备品”后转身去了月酒楼。

人依旧多,这是全荆州最大的酒楼,所以人来人往总归会找到自己喜欢的一些菜品。

鸾镜在上房雅阁间坐下,叫上几碟菜品。小胡子显得调皮可爱。鸾镜不时摸着胡须看着吃饭的人点点头。

第二十三章:赴见2(花月白)

“各位兄弟,今日是白某多有得罪,所有不取之处请多见谅。”声音有些粗狂却不失震慑力。

青衣长袍男子撑着一个拐杖缓缓走出,指间别着青白玉扳指,木地嘎吱嘎吱的叫着。走下楼梯众人才见清来人。纷纷低头作揖恭敬唤道:“花公子好。”

花月白看了一眼众人,点了点头示意回礼,见众人起身他才又走到说话男子身边,男子恭敬又道:“花公子,不知你在这,没来得及和你打个招呼。”

呵,花月白轻轻一笑。嘴里一抿,惨白的脸色顿时出了几分风凉,他看着男子悠悠开口道:“我只是来喝酒吃饭,并不打算和你们闲谈。我也无妨,只是今后你需辛苦了”

白邺也只眼前之人所言何事,也不敢再作声色只点点头道:“多谢花公子栽培,我定当不辱使命。”众人一见此男子与花月白有关都纷纷退去不再言语。

花月白也不再说什么,只看了他一眼便去了右边二楼的酒桌。

白邺再看向来人,众人已经各回各桌,鸾镜还没弄清楚什么事,一个熟悉的脸色竟入眼中。花月白,自己以前的旧属,如今应该还是鬼谷里的谷主。花月白也似乎感觉有人在看他,也不作声只悠悠坐下,品了一口酒水却吐了,表情有些凝重。

“这酒涩味放久了的土梅竟还送给人喝!”花月白眉宇微皱,吼着旁边的小二,小二吓得哆嗦扑通跪地。

“花公子,这梅花酒可是上好的梅花酿的,我家掌柜亲旁守着而作怎得是腐梅。”小二手脚哆嗦有些犹豫,话腔已经抖动,他也知道眼前之人是大人物,自是不敢招惹,可也不能说错话,“月酒楼”可是大楼,如今这里客人这么多若是都知道不说这酒楼可是自己连命也不保。权衡之下还是酒楼之优重。

“哦?那你说……这酒楼放了什么东西?怎会有土味和虫尸味?”花月白又复问。其实自己也不想去为难一个小二,却听得小二这般胡语心中不快更是多了几分。

正说话间,一个脚步声在三楼雅阁响起,踩着木板嘎吱嘎吱的叫着有节奏,随后传来爽朗的声音。

“花兄,是我管教不严,惹了花兄的雅致。”说话间,莫文城已经走到花月白前。没得到花月白说什么他又道:“今日之事是我们不严,这酒我方才也品过却是不佳。详细情况待我去查了定给花兄一个交代。也给诸位在座的一个交代。”说话间又复看向众人道:“这样吧,为聊表我们的歉意。今日在座的各位的酒菜都免了。各位可尽点,我们定不收一分钱。”话音落下,楼里的人便开始闹腾。因为一瓶送的酒的品质却免了所有人的单,这等好事可是闻所未闻啊。议论声越来越大。花月白看着眼前的男子不由得点点头赞赏,更是欣赏眼前之人。

“照你这样,今日这酒楼生意可得赔光啊,我可是头一回见着你如此之人。”花月白看着莫文城道。莫文城只轻轻一笑。回道:“花公子也看到了,这本就是我店拿次品充好在先,虽然我事先不知,不过诚信做人是一个生意人最基本的原则,我既为这花月楼主人掌柜做错事也是我管教不周。还望花公子不要见怪。”

花月白看着莫文城点点头笑了,提醒道:“这是你们的事,我也不便参与,只是以后可别有相同事情发生了。”

“谨记公子嘱咐。”莫文城又向花月白鞠了一躬,也不再说话只是招呼吃好便离去。“那既然如此,我们就不打扰公子用餐了。”

果然免费的饭菜都是抢手而来。小二忙得晕头转向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好在来这里吃饭的人有些是文人,也只是吃着自己桌上的菜品没有去加菜,更有少着吃完了还会留下应有的钱财后再走人。

鸾镜看着莫文城此举眉间已经凝皱在一起,果然还是这番,花月白终究还是眼力不好,看不清人的真是面目。

回到房中,莫文城唤人轻点了香炉,清香扑鼻的味道在鼻尖游走。

长夜看着眼前的人坐的如此悠心坦荡不禁微微一笑问道:“殿下,都妥了?你确定花月白会为你卖命?”

长夜说话间莫文城已经坐在茶座上悠悠倒了一杯茶。刚拿着已经听到长夜的问话他轻轻点头。话语也不温不热道:“已经上钩了,他一向好喜正人君子,如今这番定是有了好兆头。”

长夜听语眉宇也舒展开来。品茶的功夫,听见门外小二在敲门。

咚咚咚!“主子,有姑娘求见。”小二轻声细语。又道:“她说她叫锦儿。”

一听名字,莫文城心情也大好,嘴角一抿看着长夜示意他退下。长夜知理已经从窗门而出。莫文城这才悠悠开口道:“让她进来吧。”

鸾镜在雅阁房里正侯着着,不一会小二已经回来了。他笑笑道:“姑娘,请过去吧。”

鸾镜鞠了个躬,沉默不说话就由小二带着走。

吱!

“主人,人已经带到了。”小二低头作礼说着话。莫文城一声‘嗯’后他才关门而出,房间里,顿时只剩下莫文城和鸾镜两人。

莫文城起身看着鸾镜,一袭男子袍子和胡角,鸾镜被看着怪异也脱去了外套,里面的女裙一下子托盘而出。也用手去扯掉小胡子。带正常后才恭敬向着莫文城敬礼道:“莫殿下”

莫文城饶有兴趣看着鸾镜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

鸾镜推后几步恭敬道:“听闻花月楼自明贞六年创立,后三十年被一个陌生男子接手,能在荆州管辖却又接手一个酒楼的人除了六殿下也应该没别人了吧。”

“哦?既然你知道我,那为什么上次为紫上苑你却作不知?”莫文城疑惑问道。

鸾镜脸色有些尴尬,犹豫了小半会缺还是道:“其实我那时不知道你是六皇子,处在花楼里的女子没有人会珍惜更没人会在乎,所以当时殿下救我时我才有很高警惕性。其实,殿下的身份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那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如今为什么来找我?”莫文城故作不解问道。

只听扑通一声跪地,鸾镜已经膝盖跪地,双手恭敬作揖道:“殿下,我知道,前些日子是我多有冒犯,对你的救命之恩不知感激却还冲撞于你,锦儿向你赔罪。如今我已经无路可去,身份和地位也被人占了去。求殿下收留。”

莫文城看着跪地之人轻轻笑问道:“你已经解脱了红倌的束缚,也不再背负杀人犯的罪名。怎么不去找个好地方自己好好过?”

鸾镜轻笑出声道:“如今这乱世,男子都不能好过,何况我一个女流。我只想好好活着,没有企图去想那采菊东篱下的悠闲日子。谁也知道如今之下只有六殿下不争不抢地位最为稳妥。而且殿下也救过我的命。”

你倒也实诚,莫文城点点头。又问道:“你当真觉得我不争不抢?地位稳固?……你可知这样的立场最危险?”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若殿下想明哲保身凭借陛下的手段或许不难做到。”鸾镜抬头看了一眼莫文城又道:“可不管是否危险,陛下如今是我最能够依托的人。求陛下收留。”

“你一个花楼女子,怎么认为我会收留你?我从不养闲人。”

“我自知身份低微,可却也正是身份低微,才能做些明面人做不得的事。我想殿下堂堂南宁六皇子。这路上应给会有些需要女子来做的。如果殿下能给我一个住所一个活路。我定为殿下马首是瞻。”

半个小时的跪地,鸾镜膝盖已经开始磨出血。但没听到莫文城的话她却不能起身。莫文城看着眼前的女子如此,心里不觉微微一喜。直到他看到女子的膝盖处已经出血才道:“起来吧。今天是你在这里学的第一节课,再有三日我便会回紫上苑。你和我一同回去吧。”

“是,多谢殿下收留。”鸾镜缓缓起身,锦衣已经磨破。她看到地上早就不齐的土钉摆放就自己猜到了莫文城想做的事,自己也顺利想到。

“我让人带你下去吧,你自己好好洗漱,以后就穿吗女装罢了?我以后自会教你这么事情。”莫文城懒散道。

“多谢殿下”说话间已经走进两个婢女,她们搀扶着鸾镜出了门样西北方向的房间去。

“怎么样?你觉得……她说的可有谎言?”莫文城对着窗边道。长夜像一阵风一般而来。等你发现有人来时他已经安全落地,长夜思量的鸾镜的对话。道:“又八分真两分假的。你想怎么看?”

“两分假?那就是我不知道她的两分?”莫文城悠悠品着茶。又笑道:“我会让她吐出十分真话来。”随即长夜又提醒道:“殿下,她的蛊虫有些日子没喂养了。如今恐怕也是燥热不听话了。”

:第二十四章:入府

“我自是知会,待过了这梅落之节再喂养也不迟。”苗疆人的毒蛊有几分特点,在入药之后寒冷之季会冬眠,慢慢蛰伏在人体中熟悉每一个器官结构,当三年冬眠后就会和人体共用身体,同时吸食人血为生。在这之前需要用药物控制。

长夜看到莫文城依旧悠闲自在,说话也慢吐不快。心中的紧张感已随之消散。悠悠走上桌接上莫文城倒来的茶水。

“在荆州的任务已经办妥,殿下打算何时回京?”长夜喝下一口茶水又问道。

莫文城开始慢慢回扣着茶杯,细数着日子。长夜见他陷入沉思也不打扰他,便恭敬坐着等待回话。半刻钟后。莫文城笑笑道:“再有三日。我们就可以回京了。”深夜也在这浅笑回语中黑下来。

鸾镜被送至一个房间里,房间里只有些简单的摆设,女婢们纷纷在门口停下,一个柔和的声音道:“姑娘,你且在这里休息吧,明日公子会送你回去收拾东西。夜深露重,小心寒凉。”

鸾镜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众人退下,鸾镜站在门口看着夜空月上西楼,看了几眼也不做声,只是微微推门而闭。红烛如安静的美女子一般优雅躺着吸允着空气。灯芯吐出微微焰火。将房间笼罩出唯美的朦胧感。

鸾镜取下腰间佩带,解开里衣。胸口的红梅印在火光中显得越发迷离。她轻拭去血迹,嘴角也有些泛白。她已然忘今天是小寒之日。胸口的梅花吐出斑斑血迹,再擦干已是用的两块手帕。

夜深呼呼的冬雪有声的帧打着每一个路上的行人,却陪伴着月色安静入睡。

天明,酒楼外已经积了厚雪,行人踩着嘎吱嘎吱作响,像叩访着久违的恋人。

寒意比昨天更重,鸾镜裹着自己有些单薄的棉裙,束带也系得比平时紧,刚出门就接送了寒意的袭击。

呼的轻响音在窗门前戛然而止,鸾镜紧着自己的衣服走去没几步,已经见着有两名青年男子侯着。

“姑娘,轿子已经备好,上轿吧?”一个有些年轻的男子走上前几步道。

鸾镜看着熟悉的人笑了笑道:“知道了,你们意思是让我回客栈待几天吧?”鸾镜看着男子脸色有些紧又道:“若是遣我回去也可以。我想见一见你们公子。”

“姑娘说笑了,我们公子既然已经答应了姑娘就不会食言。或许你该回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落下也不一定?”男子回答。脸色义正言辞。鸾镜看着也不再说什么。她在想自己有什么东西可收拾的?还是莫文城说话有言外之意?想着鸾镜却还是跟着两名男子走去了轿子。

“姑娘,在哪落轿?” 男子问话,又恭敬掀开帘子让鸾镜走进去,鸾镜边走边道:“去文来客栈。”

“是。”男子轻轻放了帘,大喊:“起轿,文来客栈。”

话音一落,轿子已经被两名轿夫抬起,缓缓走着。

半个时辰后,轿子在文来客栈后门停下。“落。”男子又唤道。另一名男子侧身去揭开帘轿,恭敬弯曲伸手让鸾镜牵。

下了轿,鸾镜看着眼前之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恭敬回道:“姑娘,我叫弘丁。”

鸾镜点头又看向另一个人,另一个男子也恭敬道:“小的弘稳。”

“姑娘,进去吧,我们在外边等你。”弘稳看着鸾镜道。鸾镜思量了一会儿,直向着已开的后门走去。

房间里依旧的房饰,鸾镜看去空阔一片,正看着门却嘎吱叫了一声,紧接着是一个有些粗老的声音。“姑娘,昨日有人叫我送你一封信。”

声音从身后传到面前,有些褶皱的黄皮挤压在一起,老板笑笑递给鸾镜一封信。

“嗯?”鸾镜疑惑接过信件,打开见出洋洋洒洒的几行字。

“梅花三亭,日落相约。”简短的八字让鸾镜有些摸不着头脑,没有落款名和时间。这什么意思?她看着掌柜问道:“你可知是谁送来的?”

掌柜摇摇头,道:“是个小生送来的。应该是代写的。只说让我交给姑娘。说让姑娘一定守约。”说话间,掌柜又忍不住抬头看几眼鸾镜。

“我知道了,掌柜的,我先收拾一下待会就去结账。”鸾镜又道。也没有看他。

“姑娘,已经有人结过了。”掌柜回应又道:“也是那个小生结的。”

“哦?”鸾镜越来越好奇,脑海里却立马出现了莫文城的名字,又突然想到:“这莫不是莫文城唤我回来所要收拾的东西?”

掌柜送了信不久后便出了门,鸾镜打开床榻里的口柜,将自己的玉萧和玉佩配带着,其他的东西一律不取,出了后门,还没有说话却听弘丁道:“姑娘上轿吧,快要赶不上时辰了。”

“嗯?可是有什么要紧事?”鸾镜边走边问道。

“起轿!”成稳唤着两名轿夫,轿夫听令抬轿。起了轿弘稳才回答鸾镜的问题。

“今日午后,已到了人等。姑娘去了自会知。”

鸾镜坐在轿子内,听着和没答一般的话也不再问。于是闭目躺在车榻中。路越来越远,鸾镜却听到了和来路时不同的声音,不是叫卖声和熙攘声。是几个书先生讨论知乎者也,是呼呼的风声,还有匆忙的脚步声,后来声音也渐渐消退。

鸾镜掀开窗帘却见已经到了一个府邸里。装饰简单朴素。“这是什么地方?”鸾镜看着成稳问道。

“这是花月楼的右阁府。暗手暂住之所,姑娘如今也成了这里的一员,一举一动也需注意。”弘稳看着鸾镜道。

花池里潋滟出一鸿艳丽,几朵寒梅傲骨张开了身子守着冬雪。

“落!”

花轿在一个大的花园里落轿,虽说花叶已经没了色泽,可是绿叶却能盖过苍凉之景。

鸾镜在宏丁的扶持下出了轿,看着熟悉却记不起的景色。也没有心情观赏已经被带去了一个房间中。

“吱!”

门开了,所有人都退下了身,鸾镜只看到房间里的后背,锦衣绸缎的布料,腰间的腰带别画着几只青鸟。

“殿下?”鸾镜试探性问了一句。

“既然已做了我的人,那便是丢舍了姓名和过去。今日起,你便唤青凤吧?”莫文城看着窗外的厚雪不紧不慢道。

这算是为她改了名,青凤轻弗身。“谢殿下赐名。”

“这两日你无需做其他,有些礼节之处弘稳定会和你说的。”莫文城说完这话的时候已经转回了身。看着青凤又复道:“切记,以后唤我公子。”

青凤弗了弗身子道:“是,公子。”

木板嘎吱叫响,莫文城已经走出房间。屋里也顿时没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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