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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当权》


归来

两个月,整整六十天。

小风携新作《锦衣当权》热血归来,再战起点!

04年出道,快十年了,一直在扑街的道路上前行着,但我一直有梦想,一直坚信,努力和坚持就会成功。

小风从一个风华正茂的热血小青年,变成了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一个人最黄金的十年就这样悄然溜走了,小风不后悔,因为我爱我自己现在从事的这份工作。

不怨天,不怨地,也不怨人,这是小风自己做出的选择。

《军魂》让我重拾信心,但是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波及,小风只能忍痛搁笔,也许将来有机会还会重拾军文写作,但是现在是不行了,在这里我向订阅和关心我的读者表示深深的歉意。

对不住了,希望你们可以包容,继xù

支持小风!

十年风雨相伴,小风希望下一个十年还能有你们一路相随,这样在前进的道路上,小风也不会感到孤单,寂寞!

敬礼

下一个十年

长风

2014.6.23

十年,我们再出发!

写书十年了,一点儿心里话梗在心里,不吐不快,大家就当我吐槽吧。

在起点,我不算是最扑街的一个,但茫茫数万扑街大军中肯定有我的名字,大家也许不相信,说一个四级写手怎么扑街呢?

其实只要明白起点这个四级算法,就知dào

,我其实是熬资历才混到这个四级的,所以我依旧是个扑街。

这个过程中,我迷茫过,困惑过,甚至退缩过,但最终还是坚持下来了。

难以说清为什么,总之,这一路走的很艰难。

每一次开新书,整个人都变得很焦虑,每天不停的刷新网页,找相熟的作者要推荐票,直通,甚至是章推。

后台每增加一个收藏都能高兴很长一段时间。

当写手的,出了以此谋生之外,最在乎的还是别人的认同,什么成名,这都是以后的事情。

写作是一件很枯燥,甚至是无聊寂寞的事情,不被家人、朋友理解,精神上承shòu很大的压力,更加没有太高的社会地位。

在这个金钱至上的功利性的社会里,能不能赚钱,能不能给父母妻儿一个富裕稳定的生活,这已经成为衡量一个男人是否成功的标志。

做写手真的很苦,并不像传说中很轻松的一件事,大浪淘沙,最后能够坚持下来,并且获得一份可宽收入的万不存一。

没有保障,没有理解,孤独中前行,为了别人的欢笑,收获的确实自己满身的伤痕。

如何走的更远,小风一直都在思考,答案至今还没有找到。

也许努力和勤勉会是很多人选择的答案,是的,一个有天分的写手,他如果勤勉的话,肯定能收获成功,成为大神,被人追捧。

可如果一个没有天分,却又不勤勉的写手,那他肯定会成为传说中的悲剧。

小风自认是一个天分不高的人,但勤勉还是有的,码字十年,两千万字的写作量,在起点也算是中等水平了,但依旧扑街。

原因有很多,天分不高,机遇没把握,或者还有传说中的运气。

小风内心是渴望成功的,成为那种大神级别的写手,这一点丝毫不避讳,人总是往高处走的,我并不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当然,我是个男人,呵呵。

下一个十年如何,小风自己也不清楚,不过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不走下去,我是不会死心的,为了梦想,为了坚持,也为了自己将来不后悔。

十年后,小风再出发,你们会支持我吗?

第一章:归来

大明正统十年,农历十月初六。

京城第一场雪就像少女的眼泪,羞羞答答的,酝酿了三日之后,终于舍得落了下来,漫天飞舞,宛若千万朵白色的梨花,唯美而又凄冷。

通向京城官道尽头,一个瘦弱的身影,裹着破棉絮,拄着一根木棍,步履蹒跚的在风雪中艰难的前进着。

不一会儿功夫,他眉毛和鬓发上都沾满了雪花。

一个多月的艰难跋涉,还要躲避身后如影随形的追杀,终于可以回家了,却没想到,这一场大雪生生的将他挡在了家门口。

身无分文,饥肠辘辘,就连这一身的破棉絮,那还是可怜的他路过紫荆关时,一个老猎户送与他的。

随身的水壶里就剩下最后一口残酒了,他必须的挺下去!

京城在望,可自己能撑到吗?孟岩不停的给自己打气,鼓劲,但双腿越来越沉重,眼皮子在打架,体内的热量迅速的流逝……

我会被冻死,然后被野狗分尸吗?

孟岩终于支撑不住倒下了,他甚至都没有力qì

喝下最后的一口残酒,也许,这会能让他支撑更远的路。

有些东西必须先藏起来,一旦被追杀自己的人得到,那后果会不堪设想。

他锦衣卫密探,身负特殊使命,奉命去瓦剌(北元)卧底十年,却不想一次意wài

,身份暴露,不得不提前返回大明。

瓦剌铁骑的一路追杀,一直追到了大明境内,要不是怕激怒大明,才不得不放qì

,本以为就此安全了,谁知dào

,又有一伙儿人接力,一路追杀如同跗骨之蛆一般。

他知dào

,这些人要的是他从瓦剌带回来的东西,所以他必须回到京城,恢复锦衣卫的身份。

这是他唯一活命的办法!

藏好随身物品,做好标记,孟岩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心道,大雪覆盖,恐怕没有人能够发xiàn

他藏得东西了。

那些人当中有追踪高手,他知dào

自己骗不了他们多久,要不了一个时辰,他们就会追上来。

如果自己还能活着……

张开干瘪的嘴唇,承接从天而降的雪花,入口融化,滋润。

一个哆嗦,渐渐的,孟岩失去了意识,灵魂陷入冷寂之中。

孟岩身上的积雪越来越厚,即使有人路过,也只会将他当成是路边耸起的一个小土坡。

陆续有人经过,但是没有人发xiàn

路边的雪堆里有一个快要被冻死的人。

“嘀铃铃……驾……”

“福伯,慢点儿赶车,小姐身体吃不消!”一道清脆如黄莺般的声音从车厢中飞出。

“知dào

了,红姑娘,我这就放慢一些!”赶车的福伯忙答yīng

一声,“吁……”将马车的速度放慢下来。

“福伯,快停下来,小姐晕车厉害,要吐!”

“停!”福伯闻言,连忙收紧缰绳,勒令马车停了下来。

车停稳后,车厢软帘被掀开,一对少女,小姐脸色苍白,丫鬟一脸焦急,虽为主仆,看上去却如姐们一般,服侍亦如寻常人家。

“福伯,快来,搭把手,扶小姐下车!”那刚才说话的红姑娘对福伯道。

“红姑娘,外面冷,把披风披上,大小姐身子本来就弱,这万一受了风,可就麻烦了!”福伯忙道。

“先别管那么多,小姐晕车,要吐了……”

“噢噢!”福伯忙领会,赶紧转过身去,摆放好下车的凳子,然后与那红姑娘一起将脸色苍白,抚着胸口,难受一场的小姐扶了下来。

“好大的雪呀!”轻抬臻首,看见满天飞雪而下,小姐紧蹙的眉毛似乎舒展了一下。

“小姐!”红姑娘赶紧从车厢里拿了一件黑色的大氅给她披上,苍白的脸上突然泛起一丝潮红。

“小红,快扶我过去……”

不等走到路边,她就张嘴往外吐了起来!

可能是连日赶路,身心俱疲,加上吃的不是很多,所以吐出来的东西不是很多,吐出来之后,就感觉好多了。

“大小姐,喝口水漱一下口!”福伯递过来一个水袋。

“谢谢,福伯!”

“大小姐,您跟我还客气!”

就在主仆三人重新准bèi

上路的时候,忽然,那身着月白百褶纱裙的小姐不经意的回头一瞥,看到了自己呕吐物的下面露出一只手来!

定是自己吐出的赃物将冰雪融化,这才将下面的东西显露出来。

“小红,福伯,你们看,那是什么?”

福伯是见过世面的,看到这样的情况,虽然说也是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明白了,一个冻死在路边的乞丐被大雪掩盖了。

这一类的现象其实还是很常见的,乞丐没有家,没有吃的,没有衣服穿,更没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一到冬天下雪,无家可归,那冻死路边不计其数。

有的冻死了,深埋雪堆里,到了第二年冰雪融化才发xiàn

,这都不是很正常的事儿。

“大小姐,红姑娘,这就是一个冻死的乞丐!”

“福伯,这雪是什么时候下的?”小姐在红姑娘的搀扶下,走了过去,观察了一下问道。

“大约是未时三刻!”福伯仔细回忆了一下。

“这会儿呢?”

“申时过半了!”

“也就是说,这个人可能倒在这里只不大半个时辰!”小姐推测道,“那么他可能还没冻僵。”

“您的意思是,这个乞丐可能还活着?”福伯有些惊疑道。

“是的,爹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咱们既然遇上了,他若还有一口气,咱们就断然不能不救,您说呢?”

“小姐,咱们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到宛平县,如果救人的话……”红姑娘道。

“小红,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难道你都忘了?”

“是,小姐!”

“大小姐就是心地善良,可惜身子太弱了,这老天爷怎么就不知dào

心疼好人呀!”福伯叹息一声。

除去积雪,福伯与红姑娘两人将只剩下一口气的孟岩从给拉了出来。

一看装束,主仆三人一致将他当成是乞丐了!

久病成良医,这位小姐自幼体弱多病,要不是家里还有些财力,恐怕早已夭折了。

“小姐,我来吧……”

“我这是给他把脉,你会吗?”小姐眼眸淡淡的一扫,外弱内刚,自有一股难得的威严。

“还有脉搏,这个人应该还有救,福伯,你把车上的烈酒取下一坛子来,按照我说的,先把他的衣服脱掉!”认真起来的小姐,看不见丝毫的柔弱。

“脱掉衣服,那他岂不是会冻死?”福伯和红姑娘都是一呆,这那是救人,不是害人吗?

小姐是不是晕车晕糊涂了?

“我这叫以毒攻毒,还不快点儿,难道你们非要看着他冻死不可?”小姐轻斥一声。

孟岩就这样毫无知觉的被人脱的只剩下一条**。

“福伯,小红,你们用雪擦拭四肢,注意,动作要迅速均匀,一直擦到皮肤泛红为之……”

“是,小姐!”

“小姐,你看这个人的身上……”红姑娘惊叫出声。

小姐循着手指望去,也惊的伸手掩住了红唇,露出一抹惊骇之色,纵横交错,伤痕累累,有刀伤,也有箭伤,从伤口的情况看,老伤不多,大多数都是新伤。

“小姐,这人会不会是强盗吧?”红姑娘紧张的问道。

“不太像,从他身上的伤口看,倒像是被人追杀!”有些经验的福伯道。

“小姐,这人咱们还是别救了……”

“大小姐,说实话,我也不建议救人,毕竟这人来历不明,万一……”福伯也一脸忧色的建议道。

“小红,福伯,既然咱们都把人从雪堆里扒出来了,如果不救的话,咱们的良心何在?”

“小姐……”

“都别说,你们不救,我来救!”

红姑娘跟福伯都叹息一声,小姐虽然身子弱,可性格刚强,决定的事情,轻易不得更改。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孟岩的气息增强起来,呼吸从原来的时断时续变得有规律起来。

擦拭的白雪也换成了浸湿烈酒的白棉絮,这样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经过检查,孟岩的脉搏已经差不多恢复过来,气息也平稳了,一条命算是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被拉回来了。

但是人还是昏迷不醒。

“福伯,车上有爹的旧衣服,给他换上吧,然后抬上去!”小姐舒了一口气,能够亲手救回一条性命,对她来说,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看不出来,这年纪轻轻的,居然做了乞丐!”

“小红,不要这么说,人家也许有自己的苦衷也说不定呢!”车厢本来就要,现在增加一个人,可活动的空间就更小了。

“能有什么苦衷,小姐,他不是随身有一个皮囊吗,我们看看里面……”

“不行,小红,虽说我们救了他,可这是人家的东西,我们不能擅动,一切等他醒来再说!”

“小姐,我只是说说而已。”红姑娘撇了撇嘴道。

主仆三人继xù

上路,现在车上又多了一个昏迷不醒,来历不明的“乞丐”,虽然耽搁了一些时间,但总算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宛平县。

就在在她们上路不久,一队冒着风雪狂奔而来的黑衣骑士。

“大人,前面不远就是宛平城了,再往前就是京城了,到了京城,就不太好动手了!”

“这小子还真是难缠,比泥鳅还滑溜,伤了我们好几个弟兄,不把他抓住,大卸八块,难消我心头之恨!”那带队的黑须虬容大汉怒道。

“大哥,这小子什么来头,怎么这么厉害?”

“不该问的别问!”

“是!”

“大哥,快看,这里有车辙印?”

“下马,过去看看!”

“大哥,是他,我闻到他的味道,他应该在这里停留过!”一名黑衣人过去,趴在地方闻了一会儿,肯定的起身道。

“这小子一定是上了某辆进京的马车,走,咱们追上去,一定要在他到达京城之前截住他!”带头大哥翻身上马,一声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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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醒来

宛平城,大兴客栈。

“于小姐到了,快请!”客栈掌柜一看见驾车的福伯,连忙放下手头的事情,热情万分的迎了上来。

“又要麻烦王掌柜了!”

“客气啥,以于小姐的身份,应该去住官驿的,那里条件比我这里好多了,还一切免费!”

“我家大小姐非官非贵的,可不能坏了朝廷的规矩!”福伯笑呵呵道,“老规矩,一间上房,三间普通房。”

“没问题,于大人是好官呀!”

“王掌柜好!”一路颠簸,于欣的脸色比刚才更差了,不过索性的是,没有被风雪阻在路上。

“小人王通见过于小姐!”

“王掌柜,我车上有一名重病人,身体有些虚弱,还劳烦您给开一间上房,另外再给他熬点肉粥!”于欣吩咐道。

“应该的,应该的,于小姐,您请!”王通连问都不问一下车内人的身份,就一口答yīng

下来!

于小姐是什么身份,跟她在一起的人能有什么麻烦?

“多谢!”

“小姐,我去煎药了!”安顿下来后,红姑娘提起药包说道。

“小红,今天就算了,这药我少喝一天也没什么大碍!”于欣捂住心口摇手道。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去看看那人醒了没有?”于欣手朝外面一指吩咐道。

房间内,暖炕之上。

孟岩感觉自己不停的在黑暗中奔跑,前面看不见脚下的路通向何处,后面扭头一看却是漆黑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跑呀跑……

拼命跑,跑得自己两条腿都快断掉了,就是看不到路前方的尽头。

算了,不跑了,死就死吧,已经死过一次,死亡也没什么可怕的,死了,也彻底解脱了!

就在他张开双臂,准bèi

闭上眼睛迎接解脱,突然间,眼前一道光芒,刺的他双目无法睁开,下意识的头扭过去。

当他缓缓的再一次转过身来,慢慢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根圆木房梁,一只尖嘴长尾巴的动物窜了出来,冲着他不停的砸吧嘴巴,转动眼珠子,他看到了整个屋脊。

不在雪地里吗?自己这是,难道真的有奇迹,自己得救了?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吱嘎”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走进来一个身着灰色粗布碎花百褶裙少女,十五六岁的年纪,鹅卵蛋小脸,姿容姣好,还扎着个垂髫髻。

孟岩挣扎着要起来,奈何他虽然苏醒,可四肢一点儿力qì

都使不出来。

“你醒了?”小红吃惊的走过来。

“姑……姑娘……”孟岩张嘴想要说话,却发xiàn

嘴里像是塞满了沙子,根本说不出话来。

“你是要喝水吧?”小红黑眼珠子一眨,带着一点吴越地区的京腔问道。

孟岩感激的点了点头。

“等一下,我给你倒!”红姑娘走过去,拿起桌上倒扣的杯子,倒了一杯水过来。

“慢点,慢点喝……”

“姑娘,可不可以再给我来一杯?”一杯水下去,孟岩感觉好多了,说话也利索了,就是声音还有些走样。

杯子太小,一口气喝了三杯水,孟岩才停了下来。

他腹中空空,加上刚刚苏醒,身体虚弱,虽需补充食物和水,但不宜过急过多,以免五脏造成负担而有所损伤。

“姑娘,救命之恩……”

“别,救你的可不是我,是我家小姐!”小红道。

“你家小姐?”

“对,就是我家小姐,是她发xiàn

你冻晕倒在路边雪堆里,这才命我和福伯救了你!”红姑娘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那姑娘你也算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孟岩大概清楚了,自己命好,刚好被这主仆三人给搭救了!

这可算是第二次从鬼门关上走一遭了,这一关要是过不去,就真的一缕残魂直下九幽地府了。

“不知dào

姑娘和小姐的芳名?”

“我叫小红,至于我家小姐,你以后自己问她好了!”小红眼睛眨了一下谨慎道。

“嗯!”孟岩心里明白,素未平生,人家搭救你就已经是天大的情分了。

“对了,小姐吩咐了,你饥寒交迫,得保暖休息,她还让我给你熬粥的,哎呀,我厨房熬着粥呢!”小红突然想起厨房内正熬着的肉粥,跳起来直往外门外冲道。

孟岩不禁莞尔一笑,活泼,善良,是个好姑娘。

喝过水后,孟岩感觉自己力qì

恢复了些许,起码能够支撑自己坐起来是没有问题了。

这一个多月,他基本上都在逃避追杀中,没睡过一天安稳觉,更别说有时间思考自己身上发生的令人不可思议的怪事了。

他本是一名军人,在一次执行秘密任务中,不幸被一颗流弹击中,本来只是受伤,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但问题是,他们执行任务的地点不在国内。

那是在危机四伏的南美洲热带丛林。

他率领的战斗小队被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国际雇佣兵追杀,他不愿意拖累自己的战友,在一天夜里,他偷偷的离开队伍,一人对国际雇佣兵营地发起了自杀式攻击。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就在那个暴雨如注的夜晚之后,上天居然给他开了一个这么大的玩笑。

他又一次面临追杀,这一次不是国际雇佣兵,而是一群手持弯刀的蒙古骑兵。

他甚至来不及搞清楚具体情况之下,就踏上了逃亡之路,这一路上,断断续续的继承了一些有关这具新身体记忆。

他也叫孟岩,自幼被派到瓦剌做卧底,主要是为了刺探瓦剌的军情动向。

另外,他还有一个蒙古族身份,名字叫胡哲图。

大明宣德九年,瓦剌部击败鞑靼,鞑靼太师阿鲁台被瓦剌太师也先刺杀,阿鲁台部并入瓦剌。

孟岩以一名战死的阿鲁台千夫长的儿子身份混入。

也先将阿鲁台部交给岱宗汗,也就是脱脱不花,这样孟岩也正式成为一名蒙古族人。

出身黄金家族的脱脱不花并没有为难阿鲁台部,相反,他不甘心成为也先的傀儡,一直谋求成为真zhèng

的蒙古大汗。

所以对兵败的阿鲁台部并没有太过为难,发还财物,安排牧场,让他们休养生息,并从中选拔精英勇士充实自己的卫队。

孟岩在十六岁被选中,之后两年,他表现出色,骑射优异,很快就成了卫队中最年轻的百夫长。

孟岩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他是汉人,不管怎样,大明才是他的家,他总归要回去的。

但有些事情并不是人力能够控zhì

的。

比如嫉妒,还有阴谋!

孟岩的优秀,自然令很多人嫉妒,尤其是他生的一副南人相,比粗犷的蒙古人更讨女人喜欢,成为很多蒙古族少女仰慕的对象。

甚至有传说,脱脱不花大汗很喜欢他,想要招他为驸马!

一次酒宴上,年轻气盛的孟岩在众多同僚的怂恿下,多喝了几杯马奶酒,结果醉倒了,醒来的时候,他发xiàn

自己居然跟脱脱不花刚纳的一个回鹘妃子赤条条的躺在一条毛毯之中。

很明显,有人在陷害他,酒肯定有问题,但明白的时候,已经是为时已晚。

赶在脱脱不花赶来之前,迅速的逃离了寝帐。

尽管没有抓到现行,可当脱脱不花看到自己的寝帐内一片狼藉,尤其是自己心爱的妃子赤身裸体的丑态,他暴怒之下,下达了对孟岩的格杀令!

但这是个“丑事”,自然不能对外公布,只好给孟岩按了一个明朝“奸细”的罪名。

这些人恐怕想不到,他们栽赃给孟岩的罪名,恰好歪打正着。

其实,当时被人暗算,抬进寝帐的人是孟岩,但是出来的却换了另一个人的灵魂了!

这个人自然是现在的孟岩了。

同名同姓,但已经不是同一个人,或者说,两个人合二为一,后来的孟岩占据主体,前面的孟岩只剩下一下记忆。

当时的情况,孟岩根本弄不清楚自己是谁,更加来不及细想,只有一个想法:赶紧“逃”!

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根本解释不清楚,被抓到,那就是一个“死”字,就算你是被人陷害的,恐怕也没有机会让你解释。

孟岩不愿意刚复活,就下去再找阎王爷喝茶,所以,第一时间,穿上衣服就逃了,连家都没敢回。

事实证明,他的做法是正确的,追兵很快就到了,这个时候,他除了返回大明,已经别无选择。

三十七个日日夜夜,孟岩一次又一次的搏杀,虽然追兵比不上国际雇佣兵,但架不住对方人多。

所以,这一路上,孟岩吃尽了苦头,浑身上下都是伤,要不是天气寒冷,伤口感染缓慢,恐怕他未必能够支撑到现在。

那些人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孟岩心里清楚,虽然瓦剌的骑兵不敢追到大明境内来,可总有一些的人,他们不愿意自己活着回来,他的记忆里,有很多明朝边关的将领跟瓦剌勾结,出卖大明利益的罪证,这都是孟岩十年来苦心孤诣得来的。

这些东西,他带回来了,足以让很多人人头落地。

这也是他保命的本钱。

第三章:先天心疾(求收藏,求推荐)

“听小红说,你醒来了,我过来看看!”就在孟岩胡思乱想之际,一道轻柔似黄莺的声音从门口方向传了过来。

孟岩抬眼一看,好一个病美人,淡蓝色的百褶裙,额前流海微微卷曲,白皙的鹅蛋脸,烟眉两弯,似蹙非蹙,琼鼻微蹙,唯一不协调的气息有些散乱,眉宇间似乎有一丝浓浓的抑郁。

孟岩脑海里很自然的想起来了《红楼梦》中的林黛玉,曹雪芹笔下的林妹妹大抵就是这个样子了。

“在下孟岩,见过小姐!”

“孟公子有礼!”

“在下出身寒微,当不得公子二字,小姐还是直接叫我一声孟岩就可以了!”孟岩忙道。

“我叫于欣!”于欣表情恬淡的微微一颔首自我介shào

道。

“原来是于小姐,救命之恩,孟岩没齿难忘,日后必定有结草衔环,报答小姐!”孟岩感激道。

他也知dào

,自己现在给不了什么承诺,有的只有留待日后了。

“我救你,并不是求你图报,只是不想一条生命就这样逝去。”于欣看孟岩一本正经的模样,有些好笑,不禁噗嗤一声,后觉得不够端庄,忙收敛表情缓缓说道。

“于小姐真是菩萨心肠,好人呀。”孟岩感叹一声。

“恕欣多一句嘴,孟岩你身上的伤……”

“这个……”孟岩不禁犹豫起来,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撒谎,不是他的本意,可是他又不能将她牵扯进来,虽然暂时安全,可那些人会随时找到的。

“你若有难处,就不必说了。”于欣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便开口道。

“在下却有难处,暂时不能对小姐明言,不过日后若有机会,孟岩必定亲自给小姐一个解释!”孟岩郑重的道。

“孟…公子,你好好休息,欣先告辞了!”于欣起身道,这虽说是探望病人,可毕竟还是孤男寡女,这么晚了,两个人呆在一个房间总是不合适的。

要不是心中对孟岩的身上的伤有一些好奇,她是断然单独一人进入一单身男子的房间的。

尽管她知dào

,这人根本没能力把她怎样。

“于小姐,请慢走,恕在下不能相送。”孟岩微微直起身子歉意道。

于欣迈着步子走到门口,正要拉门,跨步出去,突然身子一软,倚着门框倒了下来。

“于小姐!”孟岩惊呼一声,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自己也是个伤者,刚刚恢复了些许气力,迅速的从炕上跳了下来,直奔而去。

外面听到动静的福伯也闻声赶了过来,看到倒地的于欣,顿时大惊失色。

福伯弯腰下来一把抱起了于欣,朝于欣的房间内跑了过去,孟岩也扶着墙壁,一步一步的跟了过去。

“福伯,于小姐是不是身有隐疾?”孟岩坐下,喘着气支撑着桌沿问道。

“是,大小姐自幼身体羸弱,有心疾,小时候经常突然晕倒,长大后,病情有些好转,但受不得累,一累就容易晕厥!”福伯唉声叹气道,“大小姐是好人,可惜好人没有好命。”

“可曾找过大夫诊治?”孟岩问道,心疾这可是大难题,即便是自己前世,那也不见得能够根治,而且,如果早一点发xiàn

,手术治疗的话,效果最好的。

且不说于欣过了最佳的治疗年龄,这个时代也没有那么先进的诊断医疗设备。

“找过,杭州和京城的名义,我们老爷和夫人都找过,连御医我们也瞧过,但都说将养着,过一年是一年,能活多久就看老天爷的了!”福伯坦言道。

孟岩心中一动,自己前世拜过一名老中医为师,原本是打算从医的,谁知dào

最后从军了,而且自古就有医武不分家之说,他的临床医疗经验算是相当丰富了。

他可是基地野战医院的中医保健专家。

“福伯,可不可以让我看看?”孟岩询问道,自己或许不能完全令许欣康复,但或许多了几百年的经验传承,能找到一个最佳的治疗方案,可以延续于欣的生命也说不定。

“你,你会看病?”福伯眼珠子瞪得老大,这看病的大夫,哪一个不是四五十岁出头,胡须渣渣的,你一个毛头小伙子,就能给人治病?

“会一点点,福伯,让我试一下,反正也没什么,对不对?”孟岩道。

福伯一想,也是,都看过不知dào

多少大夫了,连御医都看过好几个了,这个时候外面天色已晚,还下着大雪,也找不到愿意出诊的大夫。

要不是大小姐经常出现这个症状,此刻非要急死个人不可。

“对了,你只能把脉,不能动大小姐其他地方!”福伯严词警告道。

“放心,在下明白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孟岩点了点头,缓步上前,气喘嘘嘘。

“我家大小姐可是千金之体,你可小心点儿!”话虽如此,可福伯还是忍不住再嘱咐了一声。

“知dào

了,福伯,劳您来扶我一把……”

“小姐!”小红也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捧着一碗滚烫的肉粥,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怎么样?”看到孟岩的手法跟他见到的大夫们一般无二,福伯的信心不由自主的提升了不少。

“确实不太好,不过性命无碍!”孟岩表情有些深沉的说道,“她现在这个情况,不能继xù

赶路了,一旦侵染风寒,那就麻烦了。”

“这个自然,虽然京城近在咫尺,可也要等雪停了才能上路,按照这个趋势,这雪怕是要下上两三天才能停下来!”福伯点了点道。

“嗯,于小姐平时可有服药?”

“有的,是一副老方子,服了快三年了,效果还不错,是宫中的一位老御医给开的!”

“能否给我看看?”孟岩问道。

“这……”福伯朝小红望去,这买药和煎药都是小红掌管,药方自然也就在她的身上了。

“温太医说,这也算不上什么秘方,给你看倒也没什么问题!”小红取出贴身所藏的药方递了过去。

“这药方服了三年,你们都没给于小姐换一个?”孟岩问道,“须知是药三分毒,长时间的服药,尤其是同一种药,对人体也是有伤害的。”

“孟先生说的不错,可我们于家……”

“这个方子还是不错的,只不过于小姐的身体状况是时常变化的,且天有四时节气,每一个节气的气候都是不同的,所以,这幅药方需yào

增减更换,才能达到最佳的疗效!”孟岩解释道。

“孟先生果真懂得岐黄之术?”

“我只是幼年随家父学了些而已,略懂一些医理!”孟岩随口解释道。

“原来是家学渊源,那就难怪了!”福伯惊叹道,“不知dào

令尊是哪位?”

“一个会些粗浅药理的俗人而已,没什么名气。”

福伯摇头不信,但人家这么说,明显是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继xù

下去了,所以他也没在追问。

“于小姐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要完全康复,恐怕就是神仙都难做到,但要控zhì

住病情,却也不是难事,主要还是要看于小姐自己!”孟岩道。

“温太医也说过,小姐只要心平气和,不生气,不动怒,少食荤腥,按时休息,可寿至三十!”福伯道。

“三十?”孟岩一愣,忽然想到,这是在大明朝,不是在自己原来的那个时代,三十岁那人生才刚刚开始,可在这个医疗卫生不发达的大明朝,平均年龄也就四十来岁的时代,一个女子能活上三十岁,再平常不过了。

少食荤腥是对的,但根据孟岩的观察,这于欣还有些营养**,不过,肯定是平时饮食出现了问题,大户人家的小姐,自然不能跟吃粗茶淡饭的老百姓相比了。

从气质和举止谈吐上看,这位于欣小姐不像是平民女子,应该出自官宦之家。

又从服饰上看,于欣的父亲应该官位不高,亦或者是个廉洁如水,奉公守法的官员。

“红姑娘,有针吗?”孟岩问道。

“针?”

“绣花针也行!”

“孟先生,你要绣花针干什么?”福伯惊讶的问道。

“我想先把于小姐唤醒!”孟岩道。

“哦,孟先生还懂得针灸之法?”

“懂那么一点点!”孟岩讪讪一笑道。

“太好了,红姑娘,快去取针来!”福伯喜悦的对小红道。

“小红,烦劳你把于小姐的鞋和袜子脱了!”孟岩打算用劳宫、涌泉放血的方法令于欣苏醒。

“脱,袜子?”

“小红姑娘,你能为我清洗伤口,并且上药包扎,我也能为小姐针扎治疗,不是吗?”

“噢!”

孟岩用绣花针,迅速的在于欣的涌泉和劳宫血连续刺了三下,每一次渗出一滴漆黑的血珠。

刺完之后不到三分钟,就听见于欣喉咙里发出了轻微的声响,眼睛随后慢慢的睁了开来。

“醒了,醒了,小姐醒了!”

“孟先生,你真厉害,就这么刺了几下,就把我们大小姐给救醒了!”福伯激动不已。

“福伯,你们也救过我,这不过是举手之牢而已!”孟岩喝着肉粥,微笑的摇了摇手道。

“孟先生,多谢了!”于欣在小红的搀扶下,下床走了过来向孟岩道谢道。

“于小姐对孟岩有救命之恩,这些都是应该的!”孟岩忙道。

“不管怎么说,如果没有孟先生出手,于欣不可能这么快就苏醒的!”于欣道。

“于小姐突发心疾,或跟孟岩有关,这一点孟岩深感歉意!”孟岩道。

“哦,我突发心疾,如何跟孟先生有关?”于欣大为诧异。

“是这样的……”孟岩不慌不忙的解释起来。

“原来如此,孟先生是个实诚人,于欣救人是救对了!”于欣听完后,苍白的脸上闪现出一丝红润。

福伯和小红也对孟岩的态度变得热情许多。

“于小姐,关于你的病情,孟岩不自量力,有些许建议请你斟酌一下!”孟岩思虑再三,虽然他无法根治于欣的病,但基于他刚才的诊断,还是有把握可以改善于欣体质,可以让她跟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的。

“孟先生,请讲!”于欣大为诧异,但出于礼貌,又因为刚才孟岩将她迅速唤醒的神奇手段,她决定听一听。

第四章:生命在于运动(求收藏,求推荐!)

“孟岩斗胆,请问于小姐如今芳龄几何?”

“于欣年后十七了!”被人问起年龄,于欣苍白的小脸上不可遏制的露出一抹羞涩。

“十七了!”孟岩点了点头。

没有仪器,孟岩也很难判断出于欣的心疾到底是何种原因造成的,先天的性的疾病,一般后天很难根治,有的不影响的生活的,有的则需yào

通过手术来治疗!

中医在这方面倒是可以在术前和术后对病人进行辅助治疗,有助于病人的身体迅速恢复。

有没有可能治好?

这个不好说,也没有绝对的,年龄越小,治疗起来就越容易,因为人体的两次发育时期都是治疗先天性疾病的最佳时期。

一旦发育成型了,很多医疗手段的效果就差了很多。

于欣这种,很显然已经影响到生活了,如果在年幼之时就用药调理,或能达到很好的效果。

她也是这么做了,不然也不可能活到现在,但治疗的效果却不是那么理想。

“有之前吃过的药方吗,我指的是从你开始发xiàn

这个病,开始吃药时候的药方?”孟岩道。

“这个太多了,我都记不太清楚了!”于欣微微皱眉,好像之前看病,没有哪个大夫会要求这个的。

“不要紧,你能记得多少,就给我多少,于小姐常年吃药,有些药她的身体产生了抗药性,如果我再用,未必再有效果。”孟岩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于欣本人也就是久病成良医,平日里读的也是医书居多。

“那我默写下来,交给孟先生?”

“今天就算了,于小姐现在需yào

休息,明天吧,反正这病也不急在一时!”孟岩也要好好的回去想想,若能帮到于欣,也不枉报答人家救了自己一命。

追杀路上,孟岩第一次睡的这么踏实。

当然,不等于说危险就消除了,其实他很清楚,那些人不会轻易放qì

的。

自己的这颗人头可是值不少钱呢!

这个时代,人命真的不值钱,自己又该如何活下去呢?

阔别十年,京城在孟岩的记忆里已经有些模糊了,还有那个家,那个四合院,那个在记忆里对自己特别严厉,不苟言笑的男人。

那个男人还有一个身份:父亲!

从未见过这个男人流过泪,以为他是冰块做的,只有那一次,送自己出关,当他回头一瞥,看到了这个强硬的男人扭头抹泪的动作。

父爱如山,从那一刻,孟岩就告sù

自己,无论如何,他都要回来,回到大明,回到父亲的身边。

这也是死去的那个孟岩的执念,深深的影响到了孟岩现在的情绪和感情。

不知dào

,自己该如何面对那个男人,毕竟真zhèng

的孟岩的灵魂已经湮灭了,而他只是继承了他的身体和记忆而已。

他想了很多,直至沉沉睡去。

“孟先生,孟先生,你起床了吗?”

作为一个生物钟极为准时的军人,孟岩向来都是早起的,从来没有睡懒觉的习惯。

但这一次,可能真的是太累了,一直睡到门外有人叫他,这才睁开双眼。

“原来是红姑娘,快请进!”

“孟先生,小姐吩咐让我你送洗脸水过来!”小红手里端着一个铜盆,里面大约有半盘热水,还有毛巾。

孟岩忙伸手接了过来:“于小姐太细心了,这谁要是娶了她,可就有福了。”

“孟先生,小姐的病,是不能嫁人的!”小红闻言,突然眼圈一红道。

“谁说的?”孟岩奇怪的问道。

“温太医说的!”

“他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不过也不是绝对的,虽说于小姐的有心疾,这个夫妻结合,洞房花烛,是有可能……”孟岩忽然发xiàn

,自己说话有些太少儿不宜了,小红可还是未经人事的黄花闺女,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果然,还不等孟岩收住嘴,这聪明的小红姑娘就已经是粉面红霞了。

“孟先生,你怎么不往下说了?”为了小姐的终身幸福,小红强忍住羞涩,好奇的追问一声。

“这个有些话不能明说,心里明白就可以,总之,凡事无绝对,于小姐是可以嫁人的,甚至生孩子都没有问题,只不过,比普通人危险性要大一些。”孟岩想了一下,耐心的解释道。

“真的吗?”小红惊喜万分道。

“是的,但前提是于小姐能找到一个疼爱并且理解她的夫婿,否则,那还真不如不嫁人!”孟岩实话实说道,他不想给了一个希望,又亲手将这个希望扼杀,那样太残忍了。

“孟先生,谢谢你!”小红冲着孟岩一躬到底。

“小红姑娘,你这是……”

“小姐一直都想过正常女孩子的生活,可以嫁人,可以生孩子,相夫教子,当她得知自己不能嫁人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小红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孟岩理解的点了点头,一个女孩子,不能嫁人,不能做母亲,确实是一种残忍,尤其是在这个时代,再高贵的女人,也是一样。

孟岩恢复的很快,得益于他现在这具年轻的身体,气血旺盛,外伤自然也就好的快。

但是连日的躲避追杀,身体潜力被用到了一个极限,此刻的他还是很虚弱的。

当然,日常的生活可以不需yào

人专门照料了。

下了一个晚上的大雪,早上虽然停了,院子里的积雪已经差不多有一尺高了,天空还是灰蒙蒙的。

福伯站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根烟杆儿,呼哧呼哧的抽着旱烟儿,不时地皱着眉头朝天看上一眼,再叹上一口气。

“福伯,早!”

“孟先生,你起身了?”福伯扭头一看,颇为惊讶的道,他原以为孟岩至少要在床上躺上一两天的。

“起了,福伯,你在看天呢?”

“是呀,老天爷不作美呀,恐怕午后还会有一场雪呀,宛平虽然距离京城不远,可这雪一下,大雪封路,什么时候能返回京城,可就难说了!”福伯不无忧虑道。

“是呀。”

“听孟先生的口音,也是京城人士?”

“是的,不过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家了。”孟岩表情略显落寞,自己的那个家恐怕再也回不去了,这个时代的家还不知现在是什么样子呢。

“孟先生看上去年纪不大,怎么……”

“一言难尽呀!”

“我忘了孟先生是个有故事的人,呵呵,不嫌弃的话,跟于福说说看?”

“福伯,我的故事容后再说,小姐的病情却是拖不得了!”孟岩郑重道。

“请孟先生救救我家大小姐!”福伯闻言,顿时双手抱拳,深深的一躬道。

“福伯,千万不要这么说,于小姐对我有救命之恩,她的病,我会竭尽全力的。”孟岩上前搀扶道。

“关于于小姐的病情,福伯,我想单独跟你谈一谈!”孟岩小声对福伯道。

“孟先生,为何不直接对大小姐说呢?”福伯惊讶道。

“福伯,不能说!”孟岩微微摇了摇头。

“孟先生,难道……”福伯吓了一跳,直接面如人色,“孟先生,您可别吓我?”

“不是吓你,按照我的推算,于小姐最多就剩下半年的寿命!”孟岩喟然一叹道。

“什么,半年?”福伯还是不敢相信。

“福伯,您要是不相信,可以请个大夫马上给大小姐诊脉,看他怎么说?”孟岩道。

“好,我这就去请大夫!”福伯心急道。

“福伯,我们俩的谈话暂时不可告sù

任何人,包括红姑娘,等大夫诊脉之后再说。”孟岩提醒一声。

“好!”福伯一口答yīng

下来。

福伯匆匆而去,不到半个时辰,就带进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大夫,宛平城最著名的大夫许一平。

过了不到一刻钟,许老大夫出来了,摇头叹息而去,一分诊金都没收。

“孟先生,果真让你说中了,许大夫说,大小姐寿元将至,就算是吃药,也只能维持身体不坏而已!”福伯几乎是哭着来见孟岩的。

“许老大夫开了药方没有?”

“看了温太医的药方,许老大夫说,他的药方还不及此药方,因此没开药方!”

“福伯,我想带于小姐出去走走?”孟岩道。

“走走,孟先生,大小姐还没有出阁……”福伯惊讶道。

“换上男装,谁有能认得出来呢?”孟岩道。

“这样做,让老爷知dào

了,非大发雷霆不可!”福伯一想起自家古板刚正的自家老爷,就感到心惊肉跳。

“我不说,你不说,我们四个人都不说,你们家老爷又怎么知dào

呢?”孟岩道。

“这……”福伯犹豫起来。

“福伯?”

“大小姐,你怎么出来了?”看见小红扶着于欣走出屋子,福伯吓了一跳。

“福伯,我觉得屋子里有些闷,出来透透气!”于欣微微一笑,解释道。

“于小姐,我跟福伯想出去逛逛,顺便看一看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地方,你和小红姑娘也一起!”孟岩道。

“我,也跟你们一起去?”于欣闻言,大为吃惊,她在家从来都是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这一次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才亲自出京一趟,但基本上每到一处,都静静的待在客栈,很少出去的。

“出去走走,对身体有好处,须知,生命在于运动!”孟岩呵呵一笑道。

“生命在于运动,孟先生的话总是发人深省!”于欣眼睛一亮,仔细咀嚼之后,赞叹道。

“于小姐谬赞了!”孟岩不好意思的摸了一下鼻子,自己提议出去走走,固然是为了于欣,同时也有自己的目的。

“可是,孟先生,大小姐的病……”

“福伯,于小姐这是老毛病了,相比平日里一定是闷在家中,难得出门吧?”孟岩问道。

“孟先生说的是,小姐的病确实不宜四处走动,再说了,大小姐千金之躯,也不适宜在外抛头露面,毕竟大小姐还未出阁!”

孟岩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没事儿,咱们可以变通一下,多出去走走,呼吸新鲜的空气,心情愉悦,这对于小姐的病情也是有好处的!”

“真的吗?”于欣眼中露出一抹惊喜,她早就想出去走走,散散心了,可就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怕累着了,福伯和小红都不让她出门。

而且她也不想让福伯和小红为难,毕竟如果自己出事,他们两个第一个倒霉。

“孟先生……”福伯还要劝说,可看到于欣那一脸渴望喜悦的表情,想到于欣好长时间没有这么笑过了,心中也是一阵揪疼。

“福伯,别担心,出了事我负责!”孟岩郑重道。

“你负责,你负的了这个责吗?”福伯心说道,可一想到于欣还有半年可活,自己若硬要阻拦,岂不是太残忍了?

“好吧,那就去吧!”

“于小姐,你现在这副打扮可不行,得换一个行头!”孟岩笑呵呵道。

“换什么?”

“男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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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尾巴(求收藏,求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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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的人不是很多,却到处可见嬉闹玩耍的孩童,天真的他们,却不了解,这一场大雪意味着什么?

宛平城做为拱卫京城的卫星城,繁华自不必说。

这里又是进京的必经之路,商户众多,是京城与周边地区的交通枢纽。

孟岩换了一副读书人的装束,又稍稍做了些改变,加上他身体有些虚弱,看上去少年老成。

与之前的模样是大相径庭。

不说不相熟之人,就算平日里与他一起生活之人,咋一看也不见得能够将他认出来!

一个习惯了穿铠甲,挎腰刀的武士突然改穿文人装束,确实会有些差异的。

他不确定追杀他的人是否也到了宛平城,相比之下,躲在客栈里,也许更安全。

但这样的安全并不是他想要的。

这些人追杀了自己一路,可他还不太清楚他们的来历,是奉何人的命令。

进入京城,这些人必定不会轻易动手,要解决他们就难多了,而现在是他唯一的机会。

带着尾巴进京,就多一份危险。

把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这要是他的人生信条之一,以前每一次任务,他都是这么做的,每一次出任务,他在,就是一根定海神针。

天生对未知危险的灵敏嗅觉,是他屡次在生死边缘活下来的依仗。

按正常的思维,他不该带着于欣主仆三人上街,这样会对她们产生危险。

不过,他考lǜ

过,这些人不会当街动手,否则这就是公然的挑衅大明官府了。

这些人即便能力通天,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这么做,跟国家公器为敌,那是找死的行为,尤其是在天子脚下。

“小姐,前面有一家卖胭脂水粉的店铺,我们过去看看?”小红一路兴奋向前,如同被放出笼子的鸟儿,因为小姐不能上街,她也连带着很少有机会逛街,这一次机会难得。

女人对逛街购物的热情远远的超过男人,于欣主仆一路走来,衣服、首饰、吃的,用的,玩的,就连打铁的铺子,她们也要进去看一看。

孟岩与福伯缓步跟在后面,忠实的承担起护卫和挑夫的责任,两只手也都没闲着,全都拎满了于欣和小红购买的各种物品。

胭脂铺对面的茶楼之上,一伙人凶神恶煞的人将整个二楼都包了下来。

这个位置很好,大街的尽头就是通向京城的官道,任何上京的车马,都得从这里过去。

“大哥,快看是不是那小子!”

“是他,这小子不藏起来,居然还敢抛头露面,以为换了一身行头,我们就认不出来了吗?”

一场大雪也让追杀孟岩的这支队伍堵在了宛平城,大雪封路,他们也只能在宛平城多待上一天。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小子也被堵在了这里!”带头大哥喝着茶水,眼神一眯,冷冷的一笑。

“大哥,咱们动手吧?”

“对,咱们等这个机会很久了!”心急手下忍不住将藏在衣服里的刀刃拔了出来。

“混蛋,把刀收起来,这里是什么地方,敢在宛平城里杀人,你不要命了?”带头大哥狠狠的瞪了手下一眼。

“大哥,那你说咋办?”

“派个机灵的家伙跟着他,看他去了哪里,等到了夜里,咱们再动手!”带头大哥阴森森的一笑道。

“还是大哥高明!”

胭脂铺是女儿家的地方,孟岩和福伯都不方便进去,他俩只能留在外面。

“福伯,于小姐和红姑娘还有一阵子出来,咱们不如去喝杯茶,如何?”孟岩手一指茶楼道。

“这……”

“跟里头说一声,咱们就在对面而已,有什么事情,也能马上赶过来!”孟岩道。

“也好,走了一路了,我这还真有些渴了!”

“说好了,我可没带钱!”

“你这个孟先生,还真是会逗人!”福伯会心的一笑,孟岩身无分文,他是知dào

的,不然也不会饿晕倒在路边,差点儿冻死了。

福来茶楼!

“你看,福伯,这茶楼的名字多好,简直就是为您老开的!”孟岩笑着指着茶楼的招牌道。

“呵呵……”

“客官,您里面请,两位喝点儿什么?”茶博士微笑迎面招呼过来。

“沏一壶香片吧,再来一碟瓜子,花生什么的,糕点什么的就不要了。”福伯吩咐道。

“得咧,您二位里面请!”

“福伯,去二楼吧,二楼清净!”孟岩建议道。

“二位,二位,二楼让人给包了,今天不行!”听到这句,茶博士连忙转身过来。

“包了?”

“对,包了,对不住您二位了,瓜子和花生免费送给您,您看怎么样?”

“福伯,既然如此,咱就找一个靠门口的地方!”孟岩嘴角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也好!”

被追杀了这么长时间,这些人的做派他多少是有些了解的,果然就在这里。

就在孟岩和福伯走进茶楼,原本嘈杂的二楼一下子安静下来,一楼的茶客们纷纷停下来,抬头仰望露出惊诧的表情。

“都干什么,该吃吃,该喝喝,吓傻了?”带头大哥低声怒吼一声。

“大哥,他会不会……”

“会个屁,他怎么知dào

我们在二楼?”

“大哥,这小子太厉害了,近身搏斗,我们没一个是他的对手,柴四他们就死在他手中,更别说他还有一手恐怖的箭术?”

“箭术个屁,他手上有弓箭吗?”带头大哥一阵怒骂,“瞧你们怂样,被一条丧家之犬吓成这个样子,有点儿出息没有?是我们在追杀他,还是他在追杀我们?”

“大哥,是我们……”

“不准再放屁,该干嘛干嘛,我早就吩咐了,任何人没有允许不准上二楼。”带头大哥眼珠子瞪了一圈手下恶狠狠道。

“福伯,待会儿我想去药店,看能不能给于小姐配上一副药。”孟岩坐下来道。

“嗯,好的,一会儿等大小姐出来,我们就过去,这宛平城有一家老字号的药店,我认识掌柜的……”

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于欣和小红这对主仆才舍得从胭脂店内相携走了出来,不用说,手里还提着好几个盒子。

“于小姐,小红姑娘,来,先喝杯茶,润润嗓子!”二女走进茶楼,孟岩就先招呼一声。

“谢谢孟先生!”

二楼,气氛有些诡异。

“大哥……”

“什么事?”

“我想尿尿……”

“滚!”带头大哥没好气的骂了一声,忽的又道,“等等,那小子还没走,等他走了你在再去!”

“大哥,我憋不住了!”小弟捂着裤裆,一张脸憋得通红。

“忍着,谁让你喝那么多水!”

“大哥,来茶楼不喝水喝什么……”小弟很委屈。

“大哥,他们走了,你看!”看到孟岩四人出了茶楼,一名盯着楼下的下属忙提醒道。

“派人跟上去,找到他们的落脚地!”带头大哥命令一声。

“是!”

“孟先生,你看什么?”付账,出了茶楼,孟岩微微抬头朝二楼看了一眼,被福伯看到了,问了一句。

“没什么,就是觉得奇怪,二楼的人从我们进来就没看到一个下来过!”孟岩呵呵一笑道。

“孟先生,人家的事,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对,是我多管闲事了!”孟岩呵呵一笑,与福伯一道朝大街上走去。

他们还要去药店买药配药呢!

第六章:赠马回京(求收藏,求推荐!)

“孟先生,今天多亏你了,大小姐很长时间没有这么高兴过了!”福伯感慨的说道。

“一个人心情愉悦,不会有心伤,这对身体是有好处的,尤其对于小姐这样的病人,长期抑郁,好人也会变的不好了,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孟岩呵呵一笑道。

“有道理,有道理,孟先生不但精通岐黄之术,还深通人性至理,于福受教了。”福伯敬佩道。

“过奖了,福伯!”孟岩忙谦虚道。

“孟大哥,吃饭了!”

从“孟先生”变成“孟大哥”称呼的转变,孟岩似乎很快的便融入这个于欣主仆三个人的团体当中,并且还取得了相当大的信任。

古代吃饭是很讲究的,主仆不同桌,尤其是官宦之家,特别讲究礼法,更是有很多规矩。

不过,出门在外,有些规矩也只能从简了。

于欣虽然是出身官宦之家,身上并没有那种大家小姐的傲气和颐指气使,反而平易近人,善良,性格也是柔中带刚,这让孟岩心中不由的隐隐的一痛。

为什么好人都要遭受如此多的痛苦和磨难呢?

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四个菜,一荤两素,外加一个蛋汤,这已经算是不错了,寻常百姓家连荤腥儿都吃不到。

“于小姐,吃块肉!”孟岩在福伯和小红诧异的目光下,夹了一块肉放到于欣的碗里!

于欣愣了一下,旋即一张脸腾的红了起来,在家里,除了父母之外,还没有外人给她夹过菜,尤其是年轻的男性。

“怎么了,你们看我干吗?”福伯和小红一齐放下碗筷,一脸古怪的望着孟岩。

“孟先生,你知不知dào

……”

“福伯,吃饭!”于欣却在这个时候制止了福伯往下的话头。

“哎……”福伯摇头一叹,拿起碗筷往自己嘴里猛扒饭。

孟岩再愚蠢,也看出一点儿不对劲来了,同桌四人吃饭,除了他给于欣夹菜之外,福伯和小红都未曾有过这样的动作,固然是主仆有别,可不是还有其他的含义呢?

“我吃饱了,福伯,你们慢慢吃,我先回房了!”于欣突然放下筷子,低着头红着脸站起身道。

“吃这么少,不再多吃一点儿?”孟岩惊诧的望着于欣碗里至少还有一大半米饭没有吃完,“你这样不行的,得增加营养,多吃肉,还有鸡蛋。”

福伯和小红再一次愕然。

“我的意思是,人是铁,饭是钢,这一顿不吃,饿得慌,于小姐身子弱,固然是有心疾的原因,可也有些营养**。”孟岩忙解释道。

“营养**?”

“这个营养**呢,一是吃的少,这人在长身体的时候,必须摄入许多养分才能把身体长好。”孟岩道,“人体有两个发育阶段,这第一阶段在出生后的六个月,之后半年逐渐放缓,第二个阶段,就是十岁往后,俗称青春期,这个阶段的人饭量会猛增,吃得多,也长得快,老百姓不是有句话,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虽说的男孩子,其实女孩子比男孩子发育还要略微早一点,所以必须要保证这个时段需yào

的营养,不能挑食厌食,否则一旦发育过了,想补回来基本是不太可能了!”

三个人都愣住了,他们可从来没有听过这些,头一次听到,自然都觉得不可思议。

“所以要吃饭,而且不能光吃饭,得吃菜和肉类,这样身体才能壮实,人为什么生病,有时候就是因为身体缺少某种东西所致!”

“缺少某种东西就会生病?”

“这个,打个比方,夜盲症,于小姐知dào

吧?”孟岩问道。

于欣点了点头。

“其实夜盲症大部分因为人体缺少一种叫维生素A的物质,这种物质多存zài

于动物的肝脏、鸡蛋以及蔬菜之中,只要平日多吃这些东西,就能预防和治疗夜盲症!”

孟岩话音刚落,就听见“吧嗒”一声,福伯手中的筷子不自觉的掉在了地上。

福伯就患有夜盲症,而且有很多年了,有时候还能看见,有时候干脆就什么都看不见,一到晚上,他就成了一个睁眼瞎,这个毛病困扰他多年。

现在听说吃东西就能治病,他差点儿没吓着,早知如此,他也不至于求医问药那么多年了,白花了多少冤枉银子。

“孟先生,这个夜盲症真的能治好?”

“如果不是先天性的,应该问题不大,平时多吃动物的肝脏、鸡蛋、蔬菜,完全可以恢复正常!”孟岩点了点头,从福伯的反应,他已经猜到了福伯怕就是一名夜盲症的患者。

“太好了,孟先生,若这能治好我这夜盲症,于福我……”福伯激动的说道,忽然发xiàn

自己真不知dào

该用什么方法感谢孟岩,一张老脸尴尬通红。

“福伯,举手之而已。”孟岩道,“比起救命之恩来说,这点太微不足道了。”

“孟先生,这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yào

,你是不知dào

,这到了晚上,没有灯光,我是一点儿都看不见,这日子有多难过!”福伯激动道。

说话间,前厅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王掌柜,我等也是奉命行事,你给本捕头让开!”

“宋捕头,这里面真的没有什么江洋大盗,您怎么就不相信我的话呢?”王掌柜的声音响起。

“这是县尊大老爷的命令,王掌柜,你切莫让我为难,否则,治你一个包庇之罪!”

“吧嗒!”一声,门被粗暴的从外面推开。

四五个皂衣捕快,跳将进来,将正在用餐的于欣主仆和孟岩团团围了起来。

“宋捕头,我都说了,这里哪有什么江洋大盗……”王掌柜也跟着进来了。

“尔等何人,可有身份路引?”宋捕头并不认识于欣,也没把王掌柜的话放在眼里,走进来,指着众人厉声喝问道。

“福伯,既然是公差办案,把咱们的关防给这位捕头大哥看一下!”于欣轻声吩咐道。

“是,大小姐!”福伯有些不悦,这话说在兴头上,偏偏进来一群官差,打扰了兴致。

“呐,宋捕头,看好了,我们可是江洋大盗!”对于宋捕头,福伯是一点儿不客气。

“钦差巡抚山西、河南……”宋捕头一看抬头,差点儿没吓晕过去了。

“卑职不知dào

于小姐大驾,还请恕罪!”那宋捕头和一众捕快都下的跪了下来。

有明一朝,捕快可是贱籍,比平民要低一个等级,不过有一身皂衣,地位要好过一般平民。

“好了,不知者不罪,这里没有什么江洋大盗,你们可以回去交差了!”于欣偷偷瞄了一眼孟岩,发xiàn

他表情平静,并无不妥之处,便开口道。

“谢于小姐宽宥!”宋捕头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赶紧带着手下离开了!

“王掌柜,你早知dào

于小姐在此,为何不早说?”

“宋捕头,于小姐不希望惊扰地方,吩咐在下,不得向任何人透露,我也没办法。”王掌柜一脸无辜的道。

“王掌柜,于小姐这是……”

“刚从外边回来!”

“多谢!”宋捕头一抱拳,带着手下撤出大兴客栈。

“福伯,小红,你们先出去,我有些话,要与孟先生说。”这一转眼的功夫,“孟大哥”又变成了“孟先生”了。

孟岩嘴中不禁微微苦涩,他岂能听不出这里面蕴含的距离。

于欣这小女子太聪明了,只是天妒红颜。

“是,(大)小姐。”

“孟先生,于欣救你是出于对一条生命的怜惜,无论对错,我都为我所做的一切负责,并且问心无愧。”于欣突然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孔。

“于小姐聪慧过人,看出来,这些捕快是冲着我来的。”孟岩索性道,“这一点我承认,不过,我也可以向于小姐郑重保证,我并不是什么江洋大盗,也从未枉杀一个好人!”

“你真的杀过人?”于欣闻言,不禁花容失色。

“杀过,而且还不少!”孟岩点了点头,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杀过人。

这一点勿需隐瞒。

前世执行军事任务,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和敌人,自然下手毫不手软,这一世,他被一路追杀,死在他手中的性命也有数十条,可以说是,双手沾满了鲜血。

但是,这些他都没有后悔过,无论是为国杀敌还是为了生存,他都问心无愧。

“为什么要杀人?”于欣声音颤抖的问道。

“为了活着!”

“为了活着,为了一己之私,就要剥夺他人的性命吗?”于欣指纹道。

“或许吧!”孟岩没办法解释,战争的你死我活,没有经lì

过的人是无法理解的,于欣是一朵温室中的花,还不明白世间的险恶的。

“你身上的伤也是……”

“是的!”孟岩与于欣双目凝视,也许这些本不应该让她知dào

,从她那双水晶透亮的眼睛看到了一种心痛的感觉。

“你走吧!”良久之后,于欣缓缓的闭上了明眸,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滚落下来。

孟岩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这一滴眼泪,让他内心也莫名的震颤了一下。

也许刚刚建立的信任和好感都在这一滴眼泪之中,随之落下。

“这是我手绘的一套运动操,于小姐闲暇的时候,可以照着上面做一些运动,时间不要太长,微出汗就可以了,另外,还有一副药方,效果如何,我也不是很清楚……”孟岩叹息一声,一个下午他都在弄这个东西,就算于欣不赶他走,他也不能再跟他们在一起了。

追杀自己的人居然动用了官府的力量,看来,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些人不知dào

于欣主仆的身份,利用官府的人来试探,这是最有效,最直接的,但也暴露了一点,这些要杀自己的人,跟某些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自己这一趟回京,怕是会有危险了。

既然回来了,不回家一趟,他是绝不会甘心的,何况,这些人干的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第二天一早,孟岩就收拾东西,准bèi

进京了。

“福伯,这是?”孟岩从大兴客栈出来,却意wài

的看到福伯牵着一匹大青马在门口等他。

“孟先生,大小姐说,虽然她不知dào

你的过去,但看得出来你不是个坏人,这匹马送给你做脚力!”福伯道。

“这怎么使得,蒙于小姐搭救已经是大恩了,岂能再要你们的马?”孟岩忙拒绝道。

“大小姐说了,你若是拒绝,她也不要你给她开的药方,还有那什么运动操以及你给她熬制的药丸!”福伯断然道。

“也罢,福伯,你替我谢谢于小姐,他日若有机会,孟某必定厚报!”孟岩重重的一抱拳,翻身上马,扬蹄而去!

第七章:割尾巴(求收藏,求推荐!)

“驾!”

孟岩骑着马走在官道上,前方依稀可见巍峨的北京城了,这一刻,他领悟到什么叫做归心似箭和近乡情怯的矛盾之情。

听到后面传来的沉闷的马蹄生,孟岩有意的放慢了速度,该跟这些人做个了结了。

“大哥,那小子好像在等咱们?”

“嗯,他发xiàn

我们了!”带头大哥点了点头。

“那咱们怎么办?“

“过去,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人!”

“对,咱们这么多人,他一个人有三拖六臂不成?”手下们一个个嚷嚷起来。

带头大哥多少也有些心动。

因为这场大雪,京城官道上的行人并不多,如果不是着急赶路,一般不会选择在这个时间段。

前后有没有村庄,左右更是白茫茫的一片。

把人宰了,直接用雪一盖,便神不知鬼不觉了。

“大哥,这小子杀了我们不少弟兄,咱要报仇!”追杀孟岩,现在不只为了钱,更是因为仇恨。

“前面拐过去,有片林子,咱们就在哪儿结果了他,大哥,你看咋样?”带头大哥的狗头军师提议道。

“好,你带四个人抄小路过去,堵住这小子的去路,我们这边围上去,这一次一定不能让他再跑了!”带头大哥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浓烈的杀机。

“是,大哥!”

前路右拐,孟岩看到一片林子,心道,这倒是个不错的埋骨之处,还可以当树肥。

下马,牵着马朝林子走了过去,将大青马拴在一颗树上,取了些黄豆和清水喂它。

细心的福伯还给他准bèi

了干粮,馒头和烧饼,还有一壶火辣辣的烈酒。

咬一口烧饼,再喝上一口烈酒,火辣辣的穿喉而过,这种感觉真是难以形容。

“等你们很久了,我都吃完了,你们才来?”孟岩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微笑。

带头大哥一挥手,前后左右,将孟岩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我只是成全你做一个饱死鬼而已!”带头大哥冷笑道。

“不错,嘴皮子挺犀利的!”孟岩道,“既然我都死到临头,你总得让我做一个明白鬼吧?”

“你想知dào

什么?”带头大哥一愣。

“大哥,别上当,这小子套你的话呢!”狗头军师连忙提醒一声道。

“怎么,你们连一个死人都害pà

?”孟岩轻蔑的一笑道。

“小子,你的人头值一千两银子,我们就知dào

这么多!”带头大哥略微迟疑了一下,抬头道。

“一千两,这么值钱?”孟岩微微一愣,相当于一个县令二十五年的俸禄,不少了。

“对,有人出一千两要你的脑袋!”

“恐怕不止脑袋吧?”

“看来你是个明白人,你的脑袋值一千两,你从瓦剌带回来的东西价值一万两!”带头大哥道。

“让你杀我的人没告sù

你我是什么人,带回的是什么东西吧?”孟岩冷冷一笑,反问道。

“这个不重yào

,反正你的人头我们要,你的东西我们也要!”带头大哥道。

“这一路上你们死了多少人,有一半儿吧?”

无论是带头大哥还是剩下的这些手下们一个个都变了脸色,是呀,追杀半月,自己先死伤了一半儿,对方一根毛都没事,这说明什么?

“那是你偷袭,胜之不武!”

“笑话,这是生死搏杀,不是比武,何来胜之不武,我之所以在这里等你们,就一个目的,不想把麻烦带回家!”孟岩眼眸瞬间变得冰冷如刀。

“你一个人,想要杀掉我们这么多人,小子,你以为你是武圣在世?”

“我不是武圣,不过,你们难道没有发xiàn

你们的腿脚有些发软,浑身使不上劲儿了?”孟岩眼眸瞬间再变,一副魔鬼的微笑。

“什么,你对我们做了什么?”带头大哥动作一凝,脑中一黑,一头栽倒下来。

“大哥,这小子下毒……”狗头军师也随之倒了下来。

噗通……

四周倒了一片。

只是失去战斗力,这一点对孟岩来说已经足够,仓促之间制成的麻药,能有这个效果已经很不错了。

如果不是在药店发xiàn

洋金花(曼陀罗花)和**,他还想不到用这个办法如此轻松的解决这么多人呢。

搜走这些人的武器和身上的物品,将他们一一的捆绑在树上,当然是单衣。

麻药的效果不是很理想,时间一长,冷风一吹,这些杀手们都恢复了行动能力。

但是,他们却成了杀人的人变成了待宰的羔羊。

命运就是爱跟人开玩笑,一个人对十三个人,最后完败的居然是人数多的一方。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了!”孟岩手里转动着一把匕首,这是从带头大哥身上搜到的,吹毛断发,他很喜欢。

“要杀要剐,随便,十八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带头大哥表现的很硬气,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倒是他的手下们,一个个面如土色,有的吓得双腿瑟瑟发抖。

“杀人越货,你还自称是好汉,你充其量也就是一替人卖命的狗腿子而已!”孟岩不屑的冷笑道。

“谁是狗腿子,老子只听自己的!”

“那还不是谁给你钱,你就给谁卖命?”孟岩呵呵一笑,“这也叫是一条汉子?”

“老子我……”

“行了,我也不喜欢杀人,但是有些时候,杀人是最有效的解决麻烦的办法,你们都这么硬气,是汉子,那我就索性送你们上路,不过,到了下面,你们科别怪我,不是我想杀你们,是你们的贪婪害死了你们,还有那用钱让你们卖命的人!”孟岩道。

“呜呜……”为了防止他们高喊高叫,除了带头大哥,所有人嘴里都塞了他们自己的臭袜子。

“放心,我的手法你们是见识过的,不会太痛苦的!”

“呜呜……”

“先从谁开始呢?”孟岩自言自语,手指轻轻的在刀锋上拂过,发出轻微的嗡嗡的声响。

“刚才你的话挺多的,就从你开始吧!”孟岩微笑的走向狗头军师。

“呜呜……”

“你不想死,还是你有话说?”

“嗯嗯……”狗头军师闻言,拼命的点头!

“说吧,你想说什么!”孟岩一伸手,扯下狗头军师嘴里的臭袜子。

“我们真不知dào

谁要杀你,但指使我们的是镇守大同监军府的人!”

“镇守大同监军府,太监?”孟岩心中一突,虽与他猜测的一般无二,但得到确切的消息,他还是微微有些心惊。

他的敌人可不是一般人,会出奇的强dà

,而且碾死自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他还能翻转机会的是,对方不能明着来。

第八章:入城税(求收藏,求推荐!)

“站住,下马,交税!”

崇文门外,孟岩让税丁给拦了下来。

“多少钱?”孟岩这才想起,老百姓空手进城不用交税,但凡是驾车携带货物或者骑牲口进城都是要交税的。

原因无它,《大明律》上就是这么规定的。

“三十文!”

“这么贵,以前不是十文吗?”儿时的记忆里,外地百姓骑马进京,只要不携带货物,也就收十文钱的税。

“小兄弟,这都是老黄历了,去年就是三十文了!”城门口的税丁道。

孟岩不愿意跟这种收税的小吏纠缠,掏钱付了入城税。

现在他不富裕,但也不穷了。

孟岩牵着马在大街上缓缓的走着,此时的大明的京城跟历史上的后期的京城还是有些不同的。

北京城成为大明国都也不过几十年的光景,有些地方还在不断的修建增补,这项浩瀚璀璨的工程还没有完工。

另外,外城还没有动工,正阳门到永定门外这一片区域已经是人口密集,商户众多,街上人头攒动,非常的繁华。

但这一部分还不算是京城,算是城乡结合部吧。

孟岩把于欣赠与他的大青马在马市上卖掉,去掉所有的痕迹,这样尽可能的减少行踪被人发xiàn



尾巴虽然解决了,但主谋一时间他还不能拿对方怎么样,京城,他已经离开这里十年了。

如果有人从马匹上追查,这会对于欣主仆带来麻烦,所以处理马匹的时候,他留了一个心眼,将它卖给了一个去南方的商队,这样,也算将危险降到最低了。

处理这些事情花了他近一个下午的时间,确定没有留下破绽后,他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寻了一家客栈住了一宿,顺便也打听了一些有关京城内的情况。

如今的大明皇帝,就是那位著名的“蟋蟀天子”,明英宗朱祁镇了。

这个皇帝算是明朝所有皇帝中经lì

最传奇的一位了。

幼年天子,意气风发,本应励精图治,成为治世明君,却听信宦官谗言,御驾亲征,土木堡一场大败,京营三十万精锐尽失去,自己还做了一年的俘虏,被放回来后,幽居南宫八年,还成功的夺回帝位,人生可谓是跌宕起伏,波澜壮阔。

如今已经是正统十年了,那场决定朱祁镇和大明朝未来兴衰的战争还有四年就要爆fā

了。

四年之后,庙堂之上,他能到什么位置?

混在拥挤的人群中,孟岩终于回到了阔别十年之久的北京城,巍峨的城墙、钟楼,鳞次栉比的商铺,还有就是人了。

孟岩的家在朝阳门附近的思诚坊,要过去的话,起码要穿过大半个北京城。

孟岩有点儿近乡情怯,毕竟是这具身体给了他新的生命,他也接受这个“孟岩”所有的记忆和感情。

这种溶于血脉中的亲情是不容许抹杀的!

寻了一家大车店,孟岩花了五十文租了一辆马车,请车夫直接把自己送过去,毕竟,靠脚底板走路的话,怕是要走上大半天才能回到家中。

他实在没有心情欣赏着北京城风景。

车轮滚滚,在人群中,奔跑向前,眼前如同浮光掠影一般,儿时的记忆如潮水一般复苏,差一点挤爆了孟岩的脑袋。

“公子,到了!”恍惚间,听到车夫一声叫唤,孟岩这才把自己从回忆中拉回来。

他无心关心京城有多大的变化,还是变得比记忆里更加热闹繁华,他只思考一件事,见到那个狠心将一个八岁孩童送上那条卧底之路的男人,他该怎么面对,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称呼另一个人为“爹”,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付了车钱,孟岩下了马车,脚踏实地,忽然他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自己居然在北京还有个家,偌大的一个四合院,这在后世,那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呀!

记忆里的街道,记忆力的牌楼,还有那熟悉的味道,对,羊肉烩面的味道!

“好香,有十年没有吃过了!”孟岩闭上眼睛猛地吸了一口,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是先回家,还是先吃饭?

如果是真zhèng

的那个孟岩,一定会选择先回家,而他不是,他选择先去吃饭。

十年了,物是人非,在孟岩的记忆里,这十年他没有得到一丝一毫有关父亲的消息。

他是卧底,这是一份在刀尖上跳舞的工作,必须谨慎,不能跟他的过去发生任何关系,否则就有暴露的危险。

自己或许在户籍档案中已经是个死人了。

所以,恢复身份之前,他必须先了解一下自己父亲的境况,而饭馆恰好是最合适的地方。

“客官,您吃点儿什么?”

“一碗羊肉烩面,多放点辣子,快点儿!”孟岩将褡裢放在桌子上,迅速的吩咐道。

“好咧,一碗羊肉烩面,多放点辣子!”跑堂的小二扭头叫了一声,又迅速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这个面馆以前,他跟父亲经常来吃,开了至少有十几个年头了,招牌没换,就是不知dào

味道换了没有。

追杀他的人应该还不知dào

他的真实身份,这一路上,他特别留心了,应该没有尾巴,所以他才放心大胆的回来。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烩面便送到了他的面前:“客官,您慢用,不够再招呼,第二碗半价!”

“小二,你们老板真会做生意,这一碗羊肉烩面已经是分量十足了,寻常人一碗就足够了。”孟岩笑道。

“客官你一看就是第一次来小店,小店的生意多蒙街坊们照顾,所以才量大料足,至于第二碗半价,那是我们掌柜的一位故人饭量特别大,一碗不够吃,所以才弄了这么一个第二碗半价!”店小二解释道。

“什么?”孟岩手微微一抖,他记得,每一次父亲来这里吃饭,都是要两碗面,而第二碗,掌柜的总是只收一半的钱。

一个单身大男人带着一个孩子,日子过的紧巴巴的,锦衣卫虽说外表光鲜,可也要分干什么的。

父亲本来是锦衣卫大汉将军,官至百户,可不知dào

为什么,跛了一只脚,大汉将军在锦衣卫中自成一营,对仪容要求很高,跛脚的父亲自然不能再任大汉将军了,于是就当了坐衙百户。

印象中,父亲太过刚直,不愿意同流合污,渐渐被同僚排挤,虽为百户,却还不如一个巡街小校过的滋润。

“孟大人是好人呀,可惜了……”那小二突然叹息一声。

“小二哥,这孟大人就是你们掌柜口中的故人吧?”孟岩眉头一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是的,客官,吃完面,赶紧走吧,在这里,孟大人是个禁忌。”店小二好心道,“我看你面生,提醒你一声,明白吗?”

“在下晓得,多谢小二哥了!”孟岩心中咯噔一声,莫非家中出了什么变故。

故人?

难道说父亲已经……

第九章:老宅被占(求收藏,求推荐票)

“客官,你的面还没给……”

此刻的孟岩哪还有心情吃面,拔腿飞奔而出,朝家所在的孟瑞胡同一路狂奔而去。

身后传来小二哥惊诧的叫喊声。

掌柜的闻声出来,朝远去的孟岩看了一眼:“付钱了吗?”

“付了,五文钱!”

“既然客人没有吃,那就先留着吧!”年轻的掌柜若有所思,吩咐一声道。

“是!”

孟瑞胡同,一座四合院门前。

“什么人,你是干什么的?”

“这儿是锦衣卫百户孟宪的家吗?”依照儿时的记忆,孟岩来到一道熟悉的门前,怀着忐忑的心,敲开了门。

“孟宪,早死了,你抬头看看,这里是蓝府!”开门的青衣小厮冲孟岩嗤笑一声。

“孟宪,死了?”虽然对得到这个答案已经有心里准bèi

,孟岩还是有一种如遭雷击的感觉。

那个狠心把自己送去草原上卧底十年的男人居然已经死了!

一抬头,门匾上的“孟府”两个黑色的大字已然换成了“蓝府”,很显然,这座宅院已经易主了。

这是怎么回事,就算孟宪死了,这座宅院也应该属于孟家,属于他孟岩的。

难道父亲临终前将宅院卖了?

不会的,父亲说过,这座宅子是孟家千辛万苦攒下的,是将来留给自己安生立命的。

“这位小哥,这里以前是锦衣卫百户孟宪的家,对吧?”孟岩必须要搞清楚,自己的家,这座宅子是被孟宪卖掉或者送人,亦或者是被人霸占了。

如果是后者,他无论如何都要把它给要回来!

“不错,你是什么人,孟宪都死了七八年了,这座宅子已经归我们家大人了!”那小厮有些警惕的冲孟岩瞪眼问道。

“你们家大人?”孟岩微微一皱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冒起。

“吁!”

就在此时,一名身穿青绿色袍服,内着鸳鸯战袄,脚踩黑色船形官靴,腰间挂着绣春刀的三十多岁的汉子下马而来。

孟岩一眼认出,这人是一名锦衣卫百户,他见过这套装束,跟孟宪的一模一样,就是新多了!

“顺子,过来牵马?”

“哎,老爷,您巡街回来了!”那青衣小厮连忙从推开大门,三步两步的跑了过来,将马牵向侧门。

“你是何人,为何在我家门前?”

“阁下可是这里的主人?”

“是,本官正是这间府邸的主人,你是何人,在我府门外逗留,莫非有什么企图?”

“在下只是路过,问路而已,打扰了!”孟岩决定打听清楚了,再做打算,暂时不想直接与之发生冲突。

“大胆!”大概是平时作威作福惯了,见孟岩对他态度如此冷淡,顿时心生不悦。

“大人想要怎样?”孟岩一抬头,冷眉相对道。

“混账,你居然敢藐视本官,你可以知dào

,我是谁?”那锦衣卫百户怒喝一声。

“你是谁跟我何干?”孟岩心中也积累了怒火。

“混帐东西,还敢顶撞本官,找打!”那锦衣卫百户抬手就是一鞭子朝孟岩抽了过去。

孟岩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还敢躲?”

蓝斗觉得自己好像被侮辱了一般,锵的一声,拔出了随身佩带的绣春刀架在了孟岩的脖子上。

这一次孟岩没有躲,任由对方讲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锦衣卫乃是圣上亲军,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圣上,我不过是站在大街上跟你说了几句话,没有冒犯你的地方,你就拿着刀架在我的脖子上,这若是都察院的言官们知dào

,参你一本,你这个芝麻绿豆的小官能当的下去吗?”孟岩坦然不惧道。

“小子,你还挺牙尖嘴利的,不过,本官看你言行举止不像良善之人,我锦衣卫有巡查缉盗的责任,把身份路引拿出来?”蓝斗狞笑一声。

“大人真想要看我的身份路引?”

“废话,快点儿拿出来,否则,本官抓你去北镇抚司大狱,等到了那里,想出来就难了!”蓝斗得yì

的一笑道。

“其实,我根本就没有身份路引……”

“什么……”

孟岩猛的一抬手,抓住蓝斗握刀的右手,然后再一记勾拳,直接打在蓝斗的下颚,蓝斗吃痛之下,右手松开战刀,重心不稳,一下子就往后倒了下去。

这还只是开始,接下来的遭遇,他恐怕是终身难忘!

就在他倒地之后,又是一拳砸向他的脑袋,然后是连续十几圈,全部都冲着他脑袋去的。

这个胡同里的住户大多数都是天子二十六卫亲军的中下层军官,所以,等闲人是不敢在这里闹事的,更不用说,将一名锦衣卫百户揍成了猪头,还抢走了他的官袍、武器以及身份腰牌了。

这在治安良好的京城,那可算的上是大案了!

尤其是事涉天子卫率,重中之重的锦衣卫,那可更加了不得。

案发后不到一个时辰,锦衣卫就全城动了起来,全城缉拿行凶贼“孟岩”。

朝阳门值守千户所。

“表舅,你可得给我做主呀,我怀疑这个人抢走我的官袍和腰牌,是意图不轨!”下巴肿的老高,一张脸肿的跟猪头,包的跟木乃伊死的,一副可怜的模样的蓝斗跪在朝阳门值守千户马安的脚边哭诉道。

“丢人,你堂堂一锦衣卫百户,居然在家门口让人给打了,还抢走了官袍和腰牌,你说你丢不丢人,你要不是锦衣卫,不得不上报,我这个做舅舅的都替你丢脸!”马安气的不行。

“表舅,我也想到那小子会突然出手,我没防备才……”蓝斗捂着下巴说道。

“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这下可好了,明天满北京城都知dào

,还有那些平素就跟我们不对付的言官一定会在朝会上狠狠的参我们一本……”马安恨铁不成钢道。

“表舅,一定要找到那个小子,最好是交给我,让我好好炮制炮制……”

“滚,先滚回去闭门思过,这一回,你这个百户怕是保不住了!”马安愤nù

道。

“是,是,表舅,我这就回去闭门思过……”

承天门西侧,锦衣卫衙门。

“指挥使大人,朝阳门马安求见!”

“让他进来吧!”锦衣卫指挥使马顺抬头吩咐一声,京城地面上出现锦衣卫被人抢走官袍和腰牌还被打晕过去的案子实在是太过罕见了,他也感到很诧异,谁这么大胆,赶在锦衣卫头上动土?这事儿头疼了,那些跟自己不对付的,还有朝中的文官们有的笑话了。

“叔!”

“不要叫我叔,这不是在家里,称呼官位!”

“是,卑职朝阳门值守千户马安参见指挥使大人!”马安老老实实的给马顺行礼道。

“你是来给蓝斗说情的?”

“是也不是,不过,指挥使大人,朝阳门一带住的都是军户,治安情况一向很好,这一次是蓝斗是在家门口,有些大意了!”马安斜睨了一眼道。

“哼,这不是出事的理由,可是咱们锦衣卫在臣民名声不好,一向是遭人恨,好不容易出件事,这一回言官们非揪着不放的,这你知dào

吗?”

“是,指挥使大人,蓝斗是我的表外甥,这事儿我也有错,驭下不严!”马安低头认错道。

“是怎么个情况,你跟我说说!”马顺脸色稍霁,站起来,走过去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

“蓝斗那座宅子来的不干净吧?”马顺听完之后,微微眯着眼睛问了一句。

“那宅子的主人原本也是咱们锦衣卫的,不过人已经死了好些年了,也没人住,卑职寻思着,这空着也浪费,就让蓝斗住进去了!”马安避重就轻道。

“谁的宅子,你清楚吗?”马顺当然清楚这里面的猫腻,这种绝户的宅子,占了麻烦不大。

“好像是一个姓孟的百户,八年前喝酒失足淹死了!”马安道。

“孟宪!”马顺突然眼睛微微一张,一道骇人的光芒闪过,“这宅子是孟宪的?”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这事儿我知dào

了,任何人问起,你只说这只是贼人袭击,意图不轨,其他的都不清楚,明白吗?”马顺眼神神光内敛,微微点头,交代一声道。

“明白,不过,指挥使大人,卑职还有……”

“你第一天进锦衣卫?”

“是,卑职知dào

了!”

“来人,备轿,我要进宫!”

东侦缉厂。

“锦衣卫百户被打,还被抢走了官袍和腰牌,这人好大的胆子呀……”

“是呀,这可是在京城,首善之区!”

“马上报gào

翁主……”

“是,曹公公!”

原本孟岩想先暂时离开,等打探清楚之后再做谋划,但是让他看到那蓝斗一身锦衣卫的官服,脑中灵光一闪,他改主意了。

自己既然回来了,那小心翼翼反倒会被认为自己好欺负,只有闹大了,才会被更多人注意,自己才会越安全。

当然,这事儿也要有一个度,一旦超过上面的容忍,怎么操作还的细细谋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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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儿时玩伴(兄弟们,新书急需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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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已经逃了一个多月了,按照他的估算,锦衣卫和朝廷应该知dào

他的一些动向,朝廷对自己是什么态度,他现在还没有把握。

脱脱不花肯定是想杀了自己,但肯定没有胆子跟大明朝开战,但也先有这个胆子!

羽翼渐渐丰满的瓦剌太师,早就想试一试明朝的爪子还锋利否?

孟岩清楚,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小人物也有生存之道的。

匹夫之怒,血溅三尺!

他不怕死,所以无所畏惧。

京城,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将会是自己第二次人生的终点,还是另一个起点?

孟岩将从那百户蓝斗身上扒下来的官袍和腰牌塞入自己的包袱之中,然后不慌不忙的回到面馆。

前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面还在,余温。

“客官,您回来了,这面凉了,我拿到厨房给您热一热?”小二表情略显惊讶的走过来道。

“不用,现在吃刚刚好!”孟岩摇头道,多年军旅生涯,他早就生冷不忌了。

填饱肚子才能战斗,这是每一个战士都明白的道理。

孟岩大口吃着面,儿时的味道混合着这具身体的记忆一下子涌入了他的脑海中。

忽然,有一种酸酸的感觉从鼻孔涌了出来。

这具身体带给他的不仅仅是那一幕幕碎片化的记忆,更多的还有情感,这种情感也在不断的影响到他。

这让他意识到,他不仅仅继承的是这具身体,这个身份,还有这个人曾经的情感,埋藏在心里十年的情感诉求。

“够吗?不够我让人再给你做一碗!”

以孟岩的警惕性,他不可能发xiàn

不了自己面前突然多了一个人,但就在刚才,他居然走神了!

如果面前的是敌人,也许,此刻他已经倒下了。

“你是?”狼吞虎咽的孟岩抬起头,看到了一个年纪与他相仿的年轻人,个子不高,有些胖,两只眼睛盯着他,似乎还有一丝小小的激动。

这个人认识自己?孟岩不自觉的心生警觉。

“石头!”那人突然指着自己激动的喊了一声。

孟岩一愣,有些惊愕,旋即,记忆如同一缕清泉涌入天灵:“包子?”

“石头!”

“包子!”

“哈哈,真的是你!”

“石头,你,你终于回来了!”两个大男人不顾世俗的目光,抱在一起,激动的相拥而泣。

“包子,你还跟十年前一样,还是这么胖,这么重!”

“石头,你不也一样,还是又臭又硬!”

“哈哈……”

儿时的玩伴,今遭突然相逢,差一点儿居然没能认出来。

包子,本名张苞,跟三国里猛张飞的儿子同名同姓,不过他的老子就不叫张飞了,他老子叫张有财,就是这家羊肉烩面馆的掌柜。

张苞自小爱吃羊肉包子,名字中又有一个“苞”子,小名就叫了“包子”!

而孟岩小名“石头”也差不多,把“岩”拆开来,就是“山石”的意思,加上小时候的孟岩家教特别严,养成了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冷冰冰的,跟石头差不多。

“石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张苞眼圈红红的说道。

孟岩点了点头,他刚揍了一个锦衣卫百户,还抢了对方的官袍和腰牌,确实也不宜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张苞相认,以免带给他不必要的麻烦。

“你先回去,我把面吃了,随后就到!”

“好的!”张苞没多想,点了点头就转身去了。

虽然那个锦衣卫百户根本不认识自己,还是谨慎一些为好,如果他只是单纯的面客,到没什么。

张苞的家前面是面馆,后面就是他的家了。

转到后面的侧门,张苞早已在哪儿等候了。

“石头,快进来!”

“十年了,你家还是一点儿没变化!”孟岩走进张家院子,稍微打量了一下,微微一笑道。

“老样子,习惯了!”张苞腼腆的一笑。

“石头,这边……”

一抬脚跨入张家正堂,孟岩一下子愣住了,原本供奉张家祖先的供桌之上,居然摆放着他父亲孟宪的灵位,而且就在孟宪的灵位还在张苞父亲张有财之上!

“包子,这是,我爹的灵位,你爹他……”

“石头,我爹去年过世了,把面馆传给了我,嘱咐我一定要等你回来,孟叔八年前去世,你又不在,所以,我爹就把他的牌位请了回来!”张苞解释道。

“这八年来,每年逢年过节,都是你们父子给我爹烧纸上香?”孟岩胸口起伏不定,压抑着内心情感问道。

“是的,每年清明和孟叔的忌日,我和爹都去坟前祭拜,只是去年我爹一病不起,才由我一个人去。”张苞。

“包子,谢谢你,还有伯父!”

“爹说,当年要不是孟叔,咱家这面馆早就被人给霸占了,孟叔对咱家有大恩,咱不能忘恩!”张苞说道。

“谢谢你,包子!”孟岩郑重的给张苞鞠了一躬。

“石头,给孟叔上炷香吧!”

孟岩点了点头,跟着张苞一起给孟宪以及张有财各上了一炷香。

“爹,我回来了,虽然,我这个孟岩已经非彼孟岩,但是您是我爹这个的事实是改变不了的,我会查明您死亡的真相,还有,拿回属于我们孟家的东西!”孟岩心中默念道。

“夫君,家里来客人了!”一个布衣裙钗的年轻小妇人出现在正厅门口。

“来,石头,我给你介shào

,我成亲了,这是我媳妇,胡玉英!”张苞走过去,将媳妇拉进来,一脸的坏笑介shào

道,“你认识的……”

“小鼻涕虫!”孟岩一愣,他想起来了,这不是小时候光着屁股跟他们一起玩的那个胡家小丫头,整天鼻涕挂在嘴上,所有人都叫她“小鼻涕虫”。

“夫君,这位是……”胡玉英显然没有认出孟岩来,毕竟她是女孩子,跟孟岩的关系远不如张苞跟孟岩熟。

“他呀,你也认识的,猜猜看!”张苞笑道。

“我,还是不认识……”胡玉英仔细端详了孟岩数秒后,还是茫然的摇了摇头。

“他,石头,小时候咱们常在一起玩的石头,还记得咱们掉井里的那一次,要不是石头,我们两个都没命了!”张苞激动的道。

“你是石头哥?”胡玉英想起来了,她比孟岩小几个月,一直都叫孟岩为“石头哥”的。

张苞比孟岩还大一岁半,不过在孟瑞胡同的这群小孩子当中,十岁以下的,八岁的孟岩是当仁不让的孩子王。

要不是孟岩突然被他父亲送走,估计这孟瑞胡同最有出息的就是他了。

“小鼻涕虫,不行,现在应该叫嫂子了!”孟岩感慨万千,既然来到这个时代,有了现在这个身份,他就得适应这个身份以及融入到这个时代中来。

“包子,石头哥回来了,我去整几个菜,你们哥俩好好的喝两杯?”胡玉英也有些激动的眼圈泛红,小的时候,她跟包子总被其他孩子欺负,都是孟岩给出的头。

孟岩自幼习武,块头比他们还高一头,所以,自然就成了他们这些被欺负的孩子的头。

“应该的,玉英,把咱们家的好酒拿出来,烫上一壶!”张苞激动的吩咐道。

“哎,好,你们聊着!”胡玉英悄悄的抹了一把眼角,愉快的答yīng

了。

“石头,这次回来,不走了吧?”张苞热情的招呼孟岩坐了下来,并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来,喝水。”

“嗯,不走了!”孟岩点了点头。

“石头,你这一走就是十年,孟叔他老人家八年前不幸落水身亡,这具体情况你也知dào

了……”张苞坐了下来,表情有些尴尬,欲言又止。

“包子,你我是兄弟,有什么直说好了!”

“石头,孟叔原本打算留给你的那个宅院让锦衣卫的一个百户给占了!”张苞脸有难色道,“对方是咱们朝阳门千户所的巡街,名叫蓝斗,另外,他还有一个表舅,叫马安,是朝阳门千户所的千户,就管着咱们这一片儿……”

“你这面馆儿每个月给他们叫多少钱?”孟岩问道。

“五两银子!”张苞道。

“五两?”孟岩微微一惊,五两银子,一年下来就是六十两,比一个县太爷的俸禄还多,就算京城的物价高,这张苞的面馆并不大,一年的盈利估计不超过二百两白银。

这一下子就给出去三分之一,京城衙门多,哪个孝敬不到,都能找你麻烦。

当然了,这些衙门口也都各有各的地盘儿,轻易不会捞过街,老百姓的花钱消灾,日子还算过得去。

“我爹的在的时候,这一片是不收钱的,对吧?”孟岩道。

“谁说不是呢,这街坊邻居们谁不惦记着孟叔好,孟叔在,谁也不敢来咱们这条街收钱,孟叔这一走,哎……”

锦衣卫虽然是天子亲军,一切都由朝廷养着,可是大明朝是出了名的工资待遇低,一旦上面监管不力,下面自然就会腐败成风了。

锦衣卫自然也不甘落后了,收保护费只是其中一项收入而已,还有暗中入股经营的,别以为他们会真给钱入股,这些都是强取豪夺来的。

不给,日子还过不过了?

“对了,石头,我爹临终前给了我一个盒子,说是让我等你回来之后,亲自交给你!”张苞想起来说道。

“哦,我爹还有东西留给我?”孟岩很惊讶,这就让他心中更加肯定孟宪的死并非醉酒溺水那么简单了。

一个正当壮年的人,怎么会突然将后事安排好了呢,其中必定有不寻常的原因。

记忆里,孟宪虽然跛了一只脚,可是水性还是很好的,北方人虽然不识水性的多,可孟岩清楚,孟宪是个例外,他水里的功夫就是传之孟宪。

第十一章:孟宪遗物(求收藏,求推荐!)

张苞很快就从里面出来了,手上捧着一只颜色发暗的盒子,很普通,浑然一体,上面没有任何花纹。

“家父临终前交代,一定要亲手交到你的手中!”张苞双手托住盒子,将其郑重的送到孟岩的面前。

孟岩接过来,一种入手很沉的感觉。

一把铜锁,方方正正的,嵌在盒子上,跟世面上的铜锁不太一样,记忆如同潮水再一次涌出。

父亲孟宪不但武艺精湛,还是一名精通开锁和制造铜锁的工匠,他发明出一种九宫密码锁,需yào

通晓九宫算术的人才能打开,古代的牛人其实不输给后来者的。

而且只有三次机会!

他发明这种密码锁,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过,只告sù

了他。

“孟叔说,这把锁,这个世上只有你能打开!”张苞的话证实了孟岩心中的猜想。

“而且只有三次机会,对吗?”

张苞郑重的点了点头。

孟岩将盒子放在桌子上,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活动了一下十根手指。

开九宫密码锁需yào

平心静气,更是一个跟耐心较力的活儿,他只有三次机会,他很想知dào

自己这个爹会给他留下什么东西。

手指轻轻的拨动上面的宫格……

有点儿类似于玩拼图游戏,但是又有些不同,因为,次序不能出错,有且只有三次机会!

这或许是孟宪给八年后回来的儿子的一个小小的考验,如果孟岩做不到,里面的东西将会自动毁灭。

看上去很玄幻,孟岩心里不由的升起一种对古人的敬畏之心,老祖宗的智慧真不是盖的。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一滴汗珠从孟岩额头上滴落下来。

这个锁比当初孟宪搞出来的第一代要复杂的多,即使这些年孟岩自己也没有停止过钻研,但现在他毕竟不是原来的孟岩本人,破解起来还是有些吃力,过程中还需yào

不断回忆。

哒!

错了一次了,还有两次机会!

“石头,别着急,慢慢来……”

“包子,给我拿条毛巾来,我擦一下汗!”孟岩盯着盒子上的锁,手上有些潮湿,沉声道。

“你等着,我去拿去!”张苞起身道。

张苞很快就取了一条干的毛巾,这个时候,有些心浮气躁的孟岩手一滑,又错了一次!

也就是说,他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了!

“呼,呼,呼!”孟岩连呼了三口气,接过毛巾,擦了一下手,再擦了一下额头上汗。

叮!

听到这个声音,孟岩眼睛一亮,总算走对了,这锁开了!

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孟岩不由的一愣,有些大失所望,里面只有一块铁牌,铁牌下面压着一个牛皮的信封!

拿开铁牌。

上书六个大字:吾儿孟岩亲启!

“这是孟叔的锦衣卫百户腰牌!”看到那铁牌,张苞也是吃了一惊,孟宪的后事是他跟张有财父子俩给办的,朝廷还追问过,孟宅更是找过,得出的结论是,这枚腰牌最大的可能性是掉河里了,没想到居然在这里。

孟岩当然认得这是父亲的腰牌,这是父亲的身份凭证,他再熟悉不过了。

拿起腰牌,入手冰凉,很沉,感觉比那个蓝斗的腰牌要重一些,材质似乎也不太一样,轻轻的抚摸了数下后,放下,抓起牛皮信封。

信封上写明让他“亲启”,孟岩稍微迟疑了一下,打开封口,伸手探了进去。

“孟岩吾儿:当你见到这封信的时候,为父已经不在人世了,不要伤心,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你一直以为你娘是因为生你难产你死的,其实不是这样的……

我知dào

,你看到这些,肯定会怀疑我的死因,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去寻找所谓的真相,为我报仇,你母亲希望你快乐的活着。

……

爹没什么能留给你的,只有一张房契、一张地契,这是爹所有的财产,算是给你留下一个安身之所吧。”

“爹……”读完信上的内容,孟岩双目赤红,泪如雨下。

“石头,节哀,孟叔虽然走了,但他也希望你能够好好活着。”张苞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孟岩的肩膀,安慰道。

“包子,谢谢你,谢谢你替我保管这个盒子,这盒子里的东西,对我来说,太重yào

了!”孟岩郑重的感谢道。

“包子,你怎么让石头跟你站着说话,快让石头坐下!”这时,胡玉英捧着酒菜走了进来。

“玉英,你来了。”张苞忙招呼一声。

“瞧你们,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快把眼泪擦了,多丢人!”胡玉英看见两人都红着眼,眼角还有泪痕,十年兄弟重逢,确实有些激动,忍不住张嘴调侃一句。

“嫂子……”

“别,石头哥,你还是直接唤我玉英好了。”

“对,石头,我们三个打小一起长大,不用那么客气!”张苞也笑呵呵的道。

“就是,用得着那么客气干嘛?”胡玉英将酒菜摆放在桌子上道,“你们哥俩先喝着,我还有两个菜没炒呢!”

“包子,玉英当年可没少欺负你,你可是有名的受气包,怎么的,怎么被你降服的?”

“我俩情投意合,有什么降服不降服的!”张苞嘿嘿一笑,眼睛里透着一股子得yì

和幸福。

“来,走一个!”

“啊,好多年没喝到财伯酿的酒了!”孟岩闭上眼睛,极度回味了一口道。

“还记得小时候,咱俩偷酒喝的事情吗?”

“怎么不记得,那一次在酒窖,咱俩差一点儿醉死在里头……”

说起过去的事情,张苞这个不善言辞的家伙是滔滔不绝,说到最后两人的眼圈都是红红的。

“石头,我知dào

我不该问,不过这十年你究竟去哪儿了,一个信儿都没有,真叫人担心呀!”话题最后还是回到了孟岩身上,这也是张苞心中的一个疑问,一个藏了十年的疑问。

“包子,我不想对你隐瞒,但是我还不能说,总之,是一言难尽呀!”

看到张苞如今幸福的生活,孟岩有些后悔跟他相认了,自己现在可以说朝不保夕,说不定就进去了,还说不现在定就一条小命就拜拜了。

他不能连累这个儿时最好的朋友、兄弟,锦衣卫办案可不比地方官府。

“算了,这十年想必你也过的很苦,我就不揭你的伤疤了,还是说一说你回来的打算吧。”张苞虽然没有得到答案,但他清楚,孟岩跟他不是一条路上的人,站起来给孟岩斟了一杯酒道。

孟岩正不知dào

如何开口,见张苞不问了,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虽然饭分开十年,这种儿时最纯真的友情让他感到欺骗是一种罪孽。

“我打算先把宅子给要回来!”孟岩道。

“石头,慎重呀,不是我这个兄弟没提醒你,孟叔的宅子现在被那个蓝斗给占了,他可是咱们这条胡同的一霸,你这样赤手空拳的,怕不是他的对手牙!”张苞语重心长道。

“我知dào

,所以这事儿得从长计议,蓝斗虽然霸占了我家的宅子,可是他没有地契和房契,而我有!”孟岩道。

“虽说孟叔把地契和房契给了你,可那蓝斗背后势力大,难保不会偷偷的找人将补办地契和房契,到时候,就算你有这两样东西,又有何用?”张苞道。

“我大明还是讲法度的地方,他蓝斗还能一手遮天?”

“话虽然这么说,可你一走就是十年,孟叔的宅子就成了无主之物,只要没人举报,谁会跟一个手握实权的锦衣卫百户过不去呢?”张苞道。

“包子,你是不是……”

“我没有,是我爹……”张苞顿觉失言,连忙打住了。

“这件事跟财伯有什么关系?”孟岩顿时发xiàn

张苞言辞闪烁,话里有话。

“不说了,石头,我们喝酒,喝酒!”

“包子,你当我还是兄弟,你就告sù

我,财伯他到底怎么回事?”孟岩道,财伯虽然是中年得子,可身体一直不错,虽说十年时间太过漫长,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但一个健康乐观的人突然死了,总觉得有些蹊跷。

“爹气不过那蓝斗占了孟叔的宅子,就跑去理论,被他的手下打伤,后来又去报官,没人敢受理这件案子,爹心结难解,觉得对不起孟叔,身体之后每况日下,两年前把面馆交给我打理,不久之后就走了!”张苞顿时泪如雨下。

“什么,混账!”孟岩闻言,目呲欲裂,豁然站起身,愤nù

的一拳砸在桌面上,哗啦一声,碗碟酒杯全都东倒西歪。

“石头,我跟你说,你千万别冲动,蓝斗是锦衣卫百户,上面还有千户马安做靠山,马家上面还有人。咱们斗不过他的!”张苞连忙道。

“斗不过,也要斗,我孟岩贱命一条,倒要看看,这朗朗乾坤还有没有王法!”孟岩怒喝一声。

“石头,你可千万别乱来!”

“包子,你放心,我不会牵连到你们夫妻的!”孟岩毅然决然道,老子身处狼穴卧底十年,可以说是历经艰辛,数次游走生死边缘,这些人可倒好,霸占了自己的老宅,还打伤了为自己鸣不平的财伯,令其郁恨而终,如果父亲的死还另有原因的话,不闹个天翻地覆,他是绝对不甘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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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闯南衙(求收藏,求推荐!)

乾清宫,西暖阁。

熏香缭绕、雾气升腾,宛若置身仙山云雾之间。

一身材修长青年,长发梳于脑后,头戴乌纱翼善冠,身着黑色龙盘领衮服,腰间扎金玉琥珀透犀,长脸,清瘦,颌下无须。

姓名:朱祁镇

职业:皇帝

朱祁镇出身于宣德二年十一月十一日,九岁登基,十六岁亲政,少年天子,意气风发,可以说正是春风得yì

的时候。

“主子,改进参汤了!”

“先生来了!”

“伺候主子,是奴婢的本分,若是这一点都做不好,还要奴婢干什么?”王振今年快五十岁了,永乐二十一年入宫,一晃二十四年过去了。

把大好的青春都埋没在这宫院红墙之内,这才换来如今的荣华富贵,权倾天下。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这一切都是怎么来的,没有当初的勇气,如何能换来现在的权势!

权力是如何来的,就在于眼前这个身穿龙袍的年轻人了,是主子,也是学生。

这也是他王振这一辈子值得骄傲自豪的地方,能够给一位帝王当老师。

尽管,史书上不会承认,但皇帝自己承认就足够了。

“今天有什么有趣的事儿吗?”朱祁镇一边喝着参汤,一边随意的问道。

“这个……”

“怎么,先生也学会朝中那些人的坏毛病,喜欢跟朕藏着掖着了?”朱祁镇呵呵一笑,将汤碗交给身边伺候的小太监道。

“这倒不是,有趣的事情倒是有这么一件!”王振略微迟疑了一下,低头道。

“说来听听!”朱祁镇闻言,走下龙椅道。

“今天在朝阳门附近的思诚坊发生了一件案子,一名锦衣卫百户在自家门口被人成了猪头,还被抢走了官袍和腰牌!”王振道。

“哦,竟有这样的事情,这个人胆子倒是不小!”朱祁镇微微惊讶道。

“是的,现在这个人已经被全城通缉,相信很快就会将其缉拿归案!”王振道。

“先生,这不过是一件普通的袭官案子,没趣,没趣!”朱祁镇摇手道。

“主子,锦衣卫是天子亲卫,狂徒袭击天子卫率,这可不是小事了!”王振道,“何况,之前没有过。”

“那依照你的意思?”朱祁镇斜睨了王振一眼。

“狂徒袭击天子卫率,意同谋反,若要抓住,当明正典刑,杀一儆百!”王振怒声道。

“先生说的太严重了,也许这二人不过是因为私怨而已!”

“若是因为私怨,何必抢走官袍和腰牌?”

“也许只是一时义愤呢?”

“主子……”

“好了,这件案子让锦衣卫自己去查好了,该怎么定罪,告sù

马顺,让他先上一个折子。”朱祁镇挥了挥手。

“是,主子。”

“先生,万寿节的筹备怎么样了?”朱祁镇关心的问道,每年生日,诸王大臣们都会敬献寿礼,这是他最开心的时刻。

“请主子放心,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王振会心的一笑,这也是他最开心的时刻。

每年进京送礼的各地官员首先要给他送一份大礼,否则他们的寿礼根本到不了皇帝的跟前。

广渠门外,锦衣卫南镇抚司衙门。(具体位置不知,哪位大能能查到,望告知)

下朝回来,郭怒像往常一样,到南镇抚司办公,他官拜锦衣卫指挥同知,掌南镇抚司。

“大人,这是北镇抚司转过来的案子,您过目一下!”刚坐定,门下一员小吏就拿着一份卷宗,走了进来。

“奇怪了,北镇抚司的案子怎么会转到我们这里来?”郭怒有些奇怪。

“大人,您看一下就知dào

了!”小吏不敢多言。

“行了,你先出去,一会儿叫你!”郭怒挥了挥手,示意小吏出去。

脱去厚重的朝服,换上便服,郭怒翻看案卷,微微露出一丝惊讶,但很快却又双目变得凝重起来。

“来人!”

“大人,卑职在!”一名锦衣卫百户推门而入。

“王百户,那我的印签去经lì

司调阅秘档,查找一个叫孟宪的人,将跟他的档案全部带回!”郭怒命令道。

“是,大人!”

“等一下,此事不许对外声张,你知,我知,明白吗?”郭怒又叮嘱一声。

“卑职明白!”那王百户郑重的一点头,伸手接过印签,迅速的离开了。

“大人,指挥使马大人让您去一趟!”

“知dào

了,就说我一会儿就过去!”

锦衣卫南镇抚司衙门,孟岩小时候只来过一次,那还是跟父亲一块儿来的,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

他要见的人事锦衣卫指挥同知郭怒,当年那个计划,他是知**之一。

当面的卧底计划很隐秘,参与的人很少,当时的郭怒只是南衙执掌密事的千户。

十年过去了,他已经成为执掌锦衣卫南镇抚司的堂上官了,并且官拜锦衣卫指挥同知!

走正规路子,投帖子拜见,肯定不行,还没等他见到郭怒,估计就被下了锦衣卫诏狱了。

那个地方,他很清楚,进去容易,出来可就难了。

跟踪找机会拦截,也不行,危险性很大,他也不清楚郭怒对自己的态度,十年,足够改变一个人,何况十年前人家是个什么样,他也不清楚。

锦衣卫衙门,那是等闲人能够进的?

不过有了这一身飞鱼服,孟岩昂首挺胸走了过去。

在京城,还没有人大胆到敢冒充锦衣卫,何况还是一个人大摇大摆的冲锦衣卫衙门里而去。

衙门口的小校们一看是自己同僚,还是一名百户,便目不斜视了。

孟岩看上去有些年轻,但京城勋贵之后恩补锦衣卫的太多了,那么多人,也没得人全认得,何况这些校尉都是轮值的,又不是天天站岗,能认识几人?

尤其是这种年轻的百户,说不定背后有什么人,谁敢上前拦截?

孟岩熟知这里面的漏洞,自然而然的就顺利的进入了锦衣卫的南镇抚司的衙门。

轻车熟路,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孟岩直奔南镇抚司内堂上官办公的地方。

小时候曾见过郭怒一面,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了,但成年人的面貌一般变化不会太大。

孟岩的步子迈的坚实而有力,只是偶尔四下张望一下,显得一点儿不陌生的样子。

这一路上遇到不少人,却没有一个人怀疑他的身份。

锦衣卫南镇抚司衙门对他来说,这里就是不设防的,如果换做是北镇抚司,锦衣卫俗称“北衙”和“诏狱”的地方,那就不一样了。

北衙虽然也属于锦衣卫,可相对独立,而且可以直接上达天听,权势极大。

南衙嘛,管理的是本卫的琐碎的事情,有宪兵性质,军事法庭以及兼管对外情报、军匠以及内部矛盾调节等等。

所以,除了南京之外,南衙基本上是京城内锦衣卫一些失意或者失宠之人的投闲置撒或者养老的地方。

锦衣卫最有前途的三个去处,第一,去东厂坐班,当番子,(东厂虽然是太监掌管,但大部分行动人员都是锦衣卫充当,(太监是有行动限制的,不能够随便进出宫闱的);第二是加入北衙,老百姓俗称“缇骑”;最后一个就是当大汉将军,相当于大内侍卫,这个要求也高,尤其是仪容方面,在锦衣卫中自成一系。

最苦逼的就是当坐探和密探了,这一类人基本上都是没有后台的,就想孟宪这种百户,没后台,又太刚直的,结果可想而知。

所以,孟岩嗅到空气中一股暮气沉沉的味道。

“这位百户,怎么没见过你?”终于有人向他招呼了,一个身穿麒麟补服的中年锦衣卫挡住了孟岩的去路,观面相,还是蒙古族。

“卑职参见千户大人!”

“我只是副千户,还不是千户,你看起来有些面生,在谁手下做事?”副千户门达问道。

“启禀门大人,卑职在朝阳门马安马千户手下做事!”低首瞄到那腰牌上的“门达”二字,孟岩忙道。

“马安的人,他让你来做什么?”门达不禁皱了一下眉毛,继xù

追问一声道。

“是蓝百户的案子……”

“他的鼻子倒是挺灵的,这么快就知dào

这件案子交给我们南衙督办了?”门达讶然道。

“卑职不清楚,卑职只是奉命而来!”

“那行,这件案子郭大人已经交给我了,你们马大人有什么话,尽管跟我说!”门达道。

“这个……”孟岩暗道麻烦,他要见的人是锦衣卫指挥同知郭怒,你一个小小的副千户算哪根葱?

但是要不去的话,身份怕是立马就要被拆穿。

“哦,我明白,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门达恍然一声道。

孟岩心说,自己昨儿个刚揍晕一个百户,今天又要放倒一个副千户不成?

第十三章:对话郭怒(求收藏,求推荐!)

“你叫什么名字,马安手下几个百户我虽然不熟悉,但都知dào

的?”

“卑职是试百户,刚升上来的!”

“哦,是这样,看来你是马安的亲信了,你这身行头什么时候置办的?”

“来不及新做,马千户就给了卑职一套旧的!”孟岩一看自己这身半旧不新的官袍,忙道。

“嗯,说吧,马安让你来传递什么话?”门达点了点头,嘿嘿一笑问道。

“马大人说了……”

“怎么,你还有顾虑,这件案子郭大人已经交给我了,你莫不是不相信?”门达愠怒道。

“门大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神神mì

秘的,跟我进来!”门达稍微愣了一下,旋即站起身来,冲孟岩一招手。

“这里是我平时午休的地方,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入,你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门大人,马大人是这样交代卑职的……”就在门达凝神倾听之时,孟岩突然闪电出手,猛地切向他的后颈!

“你,你不是……”门达顿觉眼前一黑,眼珠子一翻,便身子前倾倒在了孟岩的怀里。

“对不起了,门大人,我也是迫不得已!”孟岩将门达扶到软榻之上,脱去鞋子,盖上被子,小声道了一声歉。

从门达的屋子走了出来,孟岩继xù

朝自己的目的地进发,南衙最里面的一个院子。

郭怒办公的地方是南衙最深处,门口是有卫兵站岗执勤的,戒备森严,直闯是肯定不行的。

“上禀一声郭大人,朝阳门千户所锦衣卫百户孟宪奉马千户之命求见!”孟岩镇定的对卫兵小校道。

“孟大人稍等!”

郭怒刚从锦衣卫指挥使马顺那里回来,马顺虽然没有明说,但他话中的意思,抓到击晕百户蓝斗行凶之徒,就地格杀!

郭怒不同意马顺的做法,但是没有当场反对,马顺是他的上官,马他投靠王振,成为其爪牙,整个锦衣卫都比东厂矮了一头,锦衣卫是有自己的骄傲的,这让很多人都感到憋屈的,而在这之前锦衣卫跟东厂是平起平坐的。

别人不清楚,郭怒心里明白,这件案子看起来很小,甚至都不算是个案子,没死人,就丢了一件官袍,一把刀,稍微严重的就是丢了一枚锦衣卫百户的腰牌。

只要将蓝斗降职或者罢官,这枚腰牌也就失去了作用,傻子才会拿着那腰牌招摇过市,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唯倒霉的是,丢了腰牌的蓝斗,堂堂天子亲军居然被人打晕,抢走腰牌,丢人不说,轻则降职,重则革职查办,要是没有后台,弄个发配边关都有可能。

按理说这行凶之人罪不至死,最多也就是一个充军发配,但是指挥使马顺居然要置人于死地,这里面肯定有玄机。

到底是马顺要杀人,还是马顺只是一个递话的中间人?

郭怒心中并不是很肯定,也许这件案子如果真桶开了,说不定是一件天大的案子。

他跟马顺表面上和和气气的,其实暗地里政见不合,这在锦衣卫内不是什么秘密。

这一次马顺居然不用自己的人办案,却把案子推给自己,还要自己杀人灭口,这不得不让他产生警惕。

“启禀大人?”

“何事?”

“门外有一自称是朝阳门千户所的百户求见!”

“朝阳门千户所的百户,是马安的人吧?”郭怒道,“他叫什么名字,没说来的目的吗?”

“他说他叫孟宪,其他的没说干什么!”

“什么,他叫孟宪!”郭怒听到这个名字,猛然一惊,一抬脚差点儿将自己身下的椅子掀翻了。

“大人,您见还是不见?”门外的小校听到里面的动静,不禁吓了一跳。

“容我想一下!”郭怒一时间也有些失去冷静,他明白了,马顺是故yì

把案子推给自己的,那殴打蓝百户的行凶之人就在自己的门外,他是命人将其拿下,还是先见一面再说呢?

来的人肯定不是孟宪本人,这一点他清楚,孟宪已经死了八年了,那来人的身份也就只能是……

如何选择,郭怒一时间还真没了主意,这样的情况,他当了半辈子的锦衣卫,却从未遇到过!

孟岩静静的站在那道门外,此刻他的内心也是非常紧张,掌心出汗,如果郭怒不见自己,甚至命人将他抓起来。

他是该反抗,还是束手就擒呢?

朝中王振现在是一手遮天,大臣们大都敢怒不敢言,马顺又是王振的人,这个时候硬要跟自己的上官别苗头,这无疑是官场上不智之举。

这就好比,将士在前线为国浴血厮杀,后方却在挖将士们祖坟,这简直就是自掘坟墓,寒天下人之心,朝廷也将离心离德,民心涣散,国之将亡了。

郭怒站起来,下意识的原地来回走了几步。

当初那个渗透计划知dào

的人没几个了,活下来的也不多,如果控zhì

得当,也可将事件平息下去,了却这件公案!

但是,扪心自问,他郭怒真要这么做,不但良心受煎熬,对得起那些死去的袍泽吗?

马顺应该是不知dào

这个计划的,或许他就是用这个案子试探自己,亦或者抓自己的错漏?

这几年自己小心翼翼,好不容易维持南衙的局面,才没有让马顺彻底的掌控。

一旦锦衣卫被马顺掌控,厂卫一体,王振的气焰会更加嚣张,到时候,这朝廷就真的是阉党横行无忌了。

一瞬间,郭怒脑海里闪过很多个念头。

等候的时间越长,孟岩心里越清楚,郭怒显然已经猜到自己的身份了,至于见不见自己,这个决定不是那么容易下的。

郭怒有顾虑,这也说明了一点,朝中有人不愿意见到自己回来,而且这个人恐怕还位高权重!

他猜到了那个人,一颗心渐渐的往下沉,但是,他必须要搏这一把。

无论如何,自己都必须活下去,这是孟岩给自己最后的底限,就算亡命天涯也在所不惜。

有命才可以谈其他!

“请他进来吧!”整整一盏茶的功夫,孟岩心里默念了差不多两百下,全神贯注,才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略显疲倦的声音。

孟岩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郭怒没有命人直接拿下自己,这就说明事情有转圜的余地,这也表明了他的态度和立场。

“孟百户,郭大人请你进去!”通报的小校也感到惊讶,一个小小的百户,大人从来没有考lǜ

这么长时间才决定见或者不见,真是奇怪了。

“多谢!”孟岩点了点,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抬头挺胸,走到门前。

“朝阳门百户孟宪求见指挥同知郭大人!”

“进来吧!”

“是,大人!”孟岩推门进去,顺手转身过去,将门带上了。

“卑职孟宪参见郭大人!”

“免礼!”郭怒微微一抬头,与孟岩四目相对,两人都表现的异常平静。

很显然,两人都认出对方的身份来了。

“你回来了?”郭怒极力保持平静的问了一声。

“是,卑职回来了!”孟岩也没回答错,他如果恢复身份的话,应该会在南衙。

“你的胆子不小呀,知dào

自己犯了什么事吗?”望着平静的孟岩,郭怒内心还是很吃惊的,这完全不像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冷静,沉稳的不像话。

可以想象这十年来,他是怎么过来的。

“知dào

,不就是揍了一个侵占别人房产的不法官员吗?”孟岩轻描淡写道。

“那可是一名锦衣卫百户!”郭怒被孟岩的这种冷淡激怒了,提醒一声。

“我也是,我爹也是!”孟岩冷冷的道。

郭怒一口气泄了,他无言以对,是呀,蓝斗是锦衣卫,孟宪父子就不是了,而且孟岩在敌国卧底十年,历尽艰辛,回到家中,自己的老宅居然被人占了,遇到这样的事情,换做是自己,也会彻底的暴怒的。

“那也可以协商解决吗,没有必要非要动手打人,你还抢了人家的官袍,还有腰牌,这不是毁人家的前途?”

“他强占别人的东西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自己的前途呢,还是我爹死了,朝廷也已经当我已经死了?”孟岩怒气冲冲道。

“不,没有,朝廷怎么会当你已经死了呢?”郭怒连忙否认道,“只是你在北元,消息闭塞,我们也无法随时了解到你的情况而已。”

“那我传回来的情报消息呢,难道这还不能证明我还活着?”孟岩愤nù

的质问道。

“是,可是……”

“我在敌国为朝廷卖命,出生入死,朝廷就是这样对我的,对我孟家,我不过是打了一个该打之人,难道就因为这样朝廷就要抹杀我的攻击,还要治我的罪?”

“功是功,过是过,这是两码事!”

“行,人我已经打了,郭大人,您看着办吧!”孟岩一副你们爱咋地咋地的模样。

“你,你叫孟岩,小名石头对吧?”郭怒被孟岩一副无赖的模样气的不知dào

该说什么了,这孩子怎么就不明白他的苦心呢?

“郭大人还是告sù

我,怎么处置我吧?”孟岩没有搭碴儿,径自问道。

“先恢复身份吧,剩下的事情以后再说。”郭怒想了一下道。

“什么身份?”孟岩问道。

“自然是锦衣卫的身份了,你年幼之时便参加了卧底敌国的秘密潜伏计划,如今已经过去十年,按照你过去的功绩和资历,给你实授一个百户都没有问题,不过朝廷有规定,武官年满十八岁才可承袭官职,你父亲是锦衣卫,按照《大明律》,你现在只能算是个散骑舍人,但是,你的情况特殊,现在还犯了事儿……”

孟岩头一昂道,“明说吧,下诏狱还是放我回家?”

“你闯的祸不小,暂时不适宜在外面乱跑,这样,我给你找个地方先住下来?”郭怒道。

“软禁?”

“放肆,这是对你的保护,北衙的人和五城兵马司的人都在找你,你只要一出去,必定被他们抓住,到时候,你知dào

是什么结果!”郭怒斥道。

“这么说郭大人还是为我好了!”

“我跟你爹也是多年的同僚,他为人刚正不阿,是个好官,只可惜死的太早了,不然,也不至于弄到今天这步田地。”郭怒叹息一声道,“我要是不为你好,早就名人把你拿下送北镇抚司了!”

第十四章:这儿不错(求收藏,求推荐!)

“郭大人都把我爹都搬出来了,您这个情我要不是不领的话,就不是人子了?”孟岩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嘛,跟我走,我给你先安排一个地方住下,我跟你爹同辈,怎么说我也是你长辈,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说说,这些年你在北元辛苦了。”郭怒松了一口气,对于孟岩的合zuò

,他很满yì

,毕竟他现在做的决定是承担了很大的干系的。

“多谢郭大人了!”

“你稍微等我一下,我换上便服……”

“郭大人,我不想去别的地方,觉得这儿挺好的,锦衣卫南衙,恐怕谁都想不到,他们千辛万苦寻找的行凶暴徒会藏在这里!”孟岩站在那儿一动不动道。

“孟岩,你开什么玩笑,这里怎么行?”郭怒愠怒道,“要是让人知dào

你躲在南衙……”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我尽然来了,如果不把我的身份恢复,把我老孟家的老宅拿回来,我是不会出去的,坐牢也好,杀头也罢,我孟岩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了,死我要也要死在锦衣卫的衙门里!”孟岩无比光棍的笑道。

“孟岩,你太放肆了,知dào

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郭大人,不要在我面前摆您的官威,我现在就一个人,什么都不怕,大不了鱼死网破!”

“你小小年纪,怎么学的这么无赖,你爹多么明白事理的一个人,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小无赖?”郭怒气的手指着孟岩直发抖。

“我爹是我爹,我是我,我爹就是吃亏太刚直了,才被人排挤,落得一个惨淡收场,我岂能学他?”

“你信不信,我只要对外喊一声,你一条小命就此玩完!”郭怒威胁道。

“这个我当然知dào

,双拳难敌四手,这里是南衙,锦衣卫高手众多,我万般不是对手,不过临死之前拉一个垫背的,总是没问题的!”孟岩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森冷的白牙。

“你小子口气不小,你以为本官是吓大的吗?”

“郭大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您真的愿意一辈子窝在南衙,被人呼来喝去吗?”孟岩突然严肃道。

“你小子什么意思?”郭怒心中一颤,这小子年纪不大,怎么眼光这么毒呢?

“锦衣卫指挥使马顺!”

郭怒一个激灵,眼神看孟岩跟刚才是大不一样了,他确实想扳倒马顺,取而代之,但是这谈何容易,马顺的靠山是皇帝跟前的红人,司礼掌印兼提督东厂太监王振。

这两年可是红的发紫的人物,皇帝又极其信任,得罪王振丢官罢职的不计其数,更别说还有些连命都丢掉了。

面对这样一个权倾朝野的人,就连四朝元老的首辅杨浦都轻易不敢得罪,他一个锦衣卫指挥同知就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他是不齿马顺的为人,为了官位权势,连做人最基本的尊严都不要了,甚至恬不知耻的认了王振做“干爹”。

只要王振一天在,得帝宠,想动马顺就很难。

“混帐,锦衣卫指挥使马大人也是你随便可以议论的?”郭怒佯怒斥道。

“自古宦官专权,都没有好下场,王振焉能例外?”孟岩冷蔑的一笑,“马顺不过是一个自甘堕落的狗腿子,又何德何能窃据高位?”

“孟岩,你不要命了,在这儿胡说八道什么?”郭怒急忙呵斥,恨不得上前将他的嘴巴堵上。

“如果连这里都不安全,那还有安全的地方吗?”孟岩不屑的一笑,反问一声。

“好,我不跟你多说,你要呆在这里也行,不过,我这里可没有铺盖卷儿,还有锦衣卫的伙食也不怎么样。”郭怒知dào

,这个小子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留在南衙了。

“没问题,我又不是锦衣玉食的王孙贵公子,这点儿苦我还吃得了,不过,郭大人得给我一个身份,好让我在这里自由行动?”孟岩顺杆子上道。

“这样,你暂时就以我的长随的身份跟着我,这样进出也不会有人怀疑你,这两天,我也住在南衙,没事你别出去。”郭怒揉了一下太阳穴道。

“对了,刚才进来的时候,有个叫门达的副千户把我叫过去问话,我怕暴露身份,就……”

“你把门副千户怎么样了?”郭怒心中那叫一个懊悔呀,早知dào

,先叫人将孟岩悄悄的抓起来,然后再处置好了。

“他看上去精神不太好,睡眠不足,所以,我就让他好好的睡了一觉……”

“你这个小混蛋!”郭怒再也忍不住了,气的破口大骂。

门达房内。

一口冷水的刺激下,门达一骨碌的翻身爬起来!

“门副千户!”

“郭大人,您怎么……”

“门达,你好大的胆子,本官什么时候让你督办蓝百户的案子了?”郭怒突然换了一副面孔,呵斥道。

“郭大人,卑职……”门达顿时吓的不轻,似传军令,那是重罪,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说话。

“门达,你自己说,私传军令,该当何罪?”

“杖四十,流三千里!”门达背后完全湿透了。

“你自己知dào

就好,念你知错的份上,充军的就免了,杖责减半,自己签押房去领受吧!”郭怒道。

“谢郭大人!”门达心中一松,杖责二十,最多也就是些皮外伤而已。

这个时候,门达纵有千般疑问,万般委屈,也只能咽进肚子里了。

“去吧,这几日就不用到衙门来点卯了!”

“是,郭大人!”

门达一脸痛苦的离开。

“门达是马顺的人?”孟岩望着门达离去的背影,悄声的问了一句。

“恩,还好,他没有看到你跟我在一起,否则的话,肯定会猜到你的身份!”郭怒点了点头,无奈的摇头说道。

“但是,他肯定知dào

有人向你告状了,不然郭叔你怎么知dào

他私传军令的呢?”孟岩道。

“一时半会儿他也只是怀疑而已,走,咱们先回去,你得跟我说一说你是怎么逃回来的。”郭怒道。

“郭叔,锦衣卫的杖责是有猫腻的,既然门达是马顺的人,这个人就不能留了……”

“不行,目前我们还不能跟马顺直接起冲突!”郭怒心中惊诧万分道,“你年纪轻轻的,怎么杀心这么重?”

“门达有仇家吗?”孟岩眼中闪过一道危险的光芒。

郭怒再一次震惊一下,孟宪他很了解,刚正不阿,素来不喜欢私下里的小动作,阴谋诡计,可他的儿子却孑然相反,果duàn

狠辣,而且胆大妄为,这样的人如果留在锦衣卫,祸福难料呀!

“你想干什么?”郭怒压下心中的震惊,问道。

“死一个锦衣卫副千户会不会动静太大了?”孟岩反问道。

“你当真要杀了门达?”郭怒震惊了,这哪是一个十八岁少年嘴里说出来的话?

“郭大人,有时候隐忍在别人眼里,那就是一种软弱,尤其是在我们锦衣卫!”孟岩道,“你不觉得,我们南衙现在一副死气沉沉,是该改变一下了?”

“这……”

“英雄越老,胆子越小,我爹当年可是很敬佩你的,只是他跟您不同,所以,他老死在百户的位置上,而您一样,有能力,有手段,深谙官场之道,可以走的更远,事实证明也是如此,您现在官至指挥同知,执掌南衙!”孟岩小声捧了一下道。

“你爹真这么说?”郭怒颇为意动。

“这不是我爹的原话,但大体上就是这个意思。”孟岩道。

“这个时候门达要是猝死的话,恐怕会掀起轩然大波的,他可不是一个小小的百户?”郭怒还有些犹豫。

“郭大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好小子,这本来是你的事,却绕到我的头上来了!”郭怒恍然大悟道。

“郭大人,机会只有一次,这一次要是不抓住,往后就未必有了!”孟岩蛊惑道。

郭怒斜睨了孟岩一眼,他已经不把孟岩当成一个单纯的少年了,到底是在敌国卧底十年还能活着回来的,这份胆魄就非常人能够比拟的。

“如果手脚不干净,会很麻烦的。”郭怒悠悠一声道。

自己没看错,这郭怒也是一狠人,只是太平官坐久了,自然顾虑大了。

“郭大人,我长这么大,还没有看过锦衣卫打人屁股呢,要不,我跟你见识一下去?”

“你小子,好吧,跟我来!”郭怒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点了点头。

签押房内。

门达脱去了官袍,趴在一张大凳子上,四名锦衣卫校尉手持栗木制成的棍棒,分列两旁。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等了半天,没动静,门达一抬头,冲着四人怒吼一声。

“门大人,真打吗?”一名校尉弯腰下来,十分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你说了,这是郭大人的命令,你们敢违抗吗?”

“是,是,我们服从命令!”

“门大人,天冷,您穿上这个吧?”一名校尉拿过来一条厚厚的类似于棉裤的东西过来。

“你们几个,还算是有良心!”门达一看,顿时露出了笑容,接过来套上,然后又趴了下来。

“门大人平时对咱们那么好,咱们哪能不不讲良心!”其中一名校尉道。

“嗯,我记住你们四个了,快点儿打吧,打完了,老子还要去喝酒呢!”门达憋了一肚子气,不喝酒找个女人发泄一下,真不知dào

往哪儿撒呢。

签押房外,孟岩和郭怒都亲眼看到和亲耳听到了五个人的对话。

“走,回去说话!”郭怒一张老脸阴沉如水,领着孟岩一道悄悄返回。

也许孟岩说得对,南衙到了该整顿的时候了。

第十五章:班底(求收藏,求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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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人,决定了?”

“你有办法能让人死的无痕迹吗?”郭怒冷静下来,一抬头,凝视孟岩道。

“郭大人,这一行,您还能比我不清楚?”孟岩微微一笑,反问一句。

“这事儿,你总不能让我亲自去吧?”郭怒道。

“您手下就没有一两个可信任之人?”孟岩反问道。

“这事儿非同小可,交给手下人办,我不放心。”郭怒道,“何况事情是你挑起来的,你来解决。”

“您就不怕我搞砸了?”孟岩略微思索了一下,道,“我可是刚回来,京城的情况不熟悉。”

“你敢穿着抢来的官袍,大摇大摆的闯进锦衣卫南衙,这点儿小事儿想必难不倒你!”郭怒嘿嘿一笑,活像一只狡猾的老狐狸。

孟岩心里很清楚,要想取信郭怒,绝不会凭借三言两语能够说服的,自己得有拿出手的东西,这或许就是投名状吧。这老狐狸就是不见不兔子不撒鹰,可不好对付。

“您老不会坑我吧?”

“要不要我立个字据,写明人是我让你杀的?”郭怒没好气的说道。

“那倒不用,您的人品我还是信的过的!”孟岩忙道。软硬兼施,果然好手段,难怪能当上锦衣卫指挥同知,还督掌南衙,无人动摇。

“你在我这里穿一身百户的官袍,太显眼了,换掉吧。”郭怒上下打量了一下孟岩道。

“我刚回来,囊中羞涩,郭大人,您看着办就是了!”孟岩嘿嘿一笑,一副羞涩的表情。

郭怒点了点头,孟岩一路是逃命回来的,身上没钱这也是正常的,他也没多想:“回头,我让人给你送一套衣服过来。”

“多谢郭大人了!”

“门达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不能拖太久!”郭怒提醒一声,他也是在试探孟岩。

“那就今晚吧!”孟岩道,“郭大人,您看呢?”

郭怒一愣,孟岩的杀伐果duàn

还是超过了他心里的预期,这个年轻人如果不早早的夭折的话,恐怕将来必成一代枭雄。

“按照朝廷和锦衣卫的规矩,我们需yào

对你在敌国潜伏的过程进行调查,你也需yào

写一份有关的陈述上来,朝廷核准之后,自然就可以恢复你的身份!”郭怒道,“按照你以往的功绩,实授百户都没有问题,但是你现在犯事了,还有人针对你,所以,你要有心理准bèi

。”

“需yào

多久?”孟岩微微一皱眉,他料到了,事情不会那么顺利的。

“这个不需yào

多久,一切没有问题,一个月后你就可以恢复身份!”郭怒道。

“郭大人,我身份暴露并非我个人的原因,而是一次意wài

!”孟岩解释道。

“意wài

?”

“说起来不怕您笑话,一个多月前,也先给脱脱不花送来一个回鹘女子,那叫一个生的是貌美如花,脱脱不花当即宣bù

纳其为妃子……”

“看来,也先对脱脱不花戒心很重,送美女其实怕是为了暗中监视他,而你只怕是被人利用,正好卷入其中,北元内部斗争也是相当的尖锐,这对大明来说,是好事!”郭怒沉吟一声道。

“脱脱不花不是也先的对手,即便他用这样的方法对抗也先,也先的实力还是远远的超过他!”孟岩道。

“所以朝廷暗中支持脱脱不花,目的就是让他跟也先两虎相争,朝廷渔翁得利。”

“他们一个是狮子,一个是老虎,都是吃人的猛兽,如果我们稍显软弱,狮子和老虎是可以先联手的!”

“这些只不过是权宜之计!”

“就怕是有些人利用这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私通敌国,大发横财!”孟岩冷笑一声。

“你想说什么?”

“郭大人,我在北元看到了我们大明制造达精良武器,弓箭,战刀,甚至还有火铳!”

“什么,居然有人敢把火铳走私进入北元?”郭怒大吃一惊,要知dào

,大明能够对抗北元铁骑的就是犀利的火器了,一旦火器被北元掌控,那唯一的优势就没了,以后怎么跟北元打仗?

“此事干系重大,你能确保你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吗?”郭怒郑重的问道。

“这那都是我亲眼所见,岂敢说瞎话。”

“此事我知dào

了,你切勿对其他人提起,否则就是你的祸事了!”郭怒道。

“这个自然,此事必然牵连众多,没有直接证据,以我一个小小的平头百姓,岂敢乱说?”孟岩道。

“你既然不想去别处,那就在南衙住下,不过,南衙内耳目众多,你的小心行事!”郭怒提醒道。

“放心,从现在起,我是伺候你的一名散骑舍人,我的身份问题,您身为南衙第一人,不难办到的!”孟岩嘿嘿一笑。

“嗯,隔壁有一间空房,回头我让人给你送铺盖卷过来,你先住下。”郭怒道。

“好的!”

正阳门外,南市,京城最繁华,最热闹的地方,这里是三教九流都有,是个大杂烩。

这里也是人口最密集的地方,治安相对来说,也就差了很多,也就成了很多不愿意跟官府打交道的人的藏身之地。

一个不起眼的院子,两天前,被一伙人租了下来,除了出去采购一批生活物资之外,就再也没有卡到他们出来过!

这天傍晚,天雾蒙蒙的,街上的行人也比往常少了很多。

一个身穿灰色袍服,头戴斗笠的人来到院子门前,四下看了看,这才上前敲响了大门。

“孟先生,您总算来了!”

“大家都还好吧,姜老大呢?”灰衣人摘掉斗笠,露出一张刀削的脸庞,沉声问道。

“都好,就是不能出门,太闷了!”

“走,带我过去!”灰衣人正是孟岩,而这些人就是那些追杀他的杀手,现在却被他收为己用了。

杀不了孟岩,**的人恐怕也不会放过他们,还有,就算他们完成了任务,别灭口的可能性几乎是肯定的。

这些杀手们也不是傻瓜。

当他们知dào

自己追杀的人居然是一名身负特殊使命的锦衣卫的时候,全部都吓傻了!

孤身一人,没有帮手,这是孟岩最大的软肋,所以,他没有杀掉这些人,而是顺势将他们给收服了!

这些人虽然是杀手,但他跟他们并无直接的仇怨,至于之前被杀的人,那杀人与被杀,这怨不得人。

当然这些人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收服的,一是他们被孟岩的手段给弄怕了,如果继xù

下去,有理由相信,他们的人都死光了,人家还活的好好的,第二,孟岩是锦衣卫,这一点他们虽然将信将疑,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们无论是完没完成任务,恐怕都难逃灭口。

因为毕竟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住秘密!

孟岩安排他们先进城,然后找地方先安顿下来,等待他的指示,他来,一是证实自己确实是锦衣卫的身份,二嘛,就是解决门达这个隐患了。

这是他自己撞上的,怨不得别人,何况这个门达是马顺的人,留在南衙,迟早也会是自己的敌人。

“我知dào

诸位还是不太相信我的话,不过没关系,你们可以有第二个选择,离开京城,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孟岩脱去外袍,露出里面一身锦衣卫飞鱼服,目光一扫众人,缓缓的说道。

“大人说笑了,我姜峰不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既然答yīng

跟着孟先生您干,岂会再有二心?”十三人中的老大,也就是带头大哥姜峰代表所有人郑重的道。

“好,诸位若不负我,我必不负诸位,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兄弟,之前的一切就算是翻篇了,怎么样?”孟岩大声道。

“我等愿意追随先生!”十三人全部半膝跪下,算是完成了最后一道仪式!

“诸位兄弟,快请起!”孟岩上前一步,将姜峰搀扶起来。

“大人,按照你的吩咐,我们进城之后,就联系了对方,今天传来消息,对方约我在崇文门附近的明时坊镇江胡同的小雅书寓见面。”

“小雅书寓,是个暗娼吧?”

“是的,大人!”

“晚上,我跟你一块儿去,以你为主,怎么说,你自己拿捏好了!”孟岩道。

“明白,大人!”

“对了,以后别叫我大人,叫先生或者公子都行!”孟岩听着就不舒服,更别说自己还没恢复身份呢,就算恢复了,指不定是个什么品级。

“是,公子爷!”姜峰恭敬的喊了一声。

“你们当中有谁精通药物,或者下毒之类的?”孟岩想起来,今晚他还要把门达给解决了,还要不留痕迹,下毒是最好的手段了。

“公子爷,小的粗通些医术……”一个瘦瘦的黑黑的青年小心翼翼的说道。

“哦,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叫沈聪!”

“沈聪,不错,跟我来一下,其他人先休息,另外,都给我收拾一下,以后咱不再是见不得人的杀手了,跟着我,你们是要出人头地,堂堂正正的做人的!”孟岩种种道。

“是,公子爷!”众人眼中都闪过一丝激动,齐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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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小雅书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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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舍人,这是老爷让我交给您的。”

“哦,知dào

了,达叔,你回去吧,我晚一点儿再回去!”孟岩不动声色的收下了一张纸条。

送信的是郭怒的长随,心心腹,名字跟孟岩前世熟悉的喜剧演员一模一样。

“明时坊,镇江胡同小雅书寓!”

姜峰今晚要见的人居然就是门达,孟岩看完纸条,心中微微一惊,这倒也算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公子爷,刚才那人是……”

“锦衣卫指挥同知郭怒的贴身长随!”孟岩轻描淡写的道。

“锦衣卫指挥同知?”

“从三品!”

姜峰吓的一哆嗦,这辈子他见到最大的官儿也就是七品的县太爷了,比七品县太爷高了七个级别,那得多大的官儿?

“没什么了,你以后也能做到!”孟岩淡然道。

“公子爷,您是在说我吗?”姜峰吓了一跳。

“怎么,你不想做官,光宗耀祖,衣锦还乡?”孟岩微微一笑,问道。

“想,我连做梦都想,可是,我一个平头百姓,还是个杀人犯,杀手……”姜峰一张脸涨得通红。

“你为何杀人?”

“老天不公,正统三年,黄河决堤,官府倒卖赈灾粮,我带人抢了粮食,不得已杀了官差,不然我们全村人都得饿死……”姜峰红着眼解释道。

“你是哪里人?”

“陕西米脂!”

“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子!”孟岩道。

“公子爷也知dào

这个?”姜峰嘿嘿一笑,一张黑脸还不由得红了一下。

“姜峰,那个军师是你什么人?”话锋一转,孟岩突然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孔。

“公子爷,您,您看出来了?”姜峰吓了一跳,有些紧张的吃吃的道。

“我在等你亲口对我说出来呢!”孟岩悠悠一声道。

“公子爷,她是我的妹妹,名叫姜小蝶,小名巧儿。”姜峰紧张的解释道。

“为什么干这么危险的事情,还带着一个女孩子出来?”孟岩问道。

“巧儿很聪明,我们都,都听她的!”姜峰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让她恢复女装吧,一个漂亮的女孩子非得弄得跟个邋遢的爷们儿似得,我最见不得了这样的事情了。”孟岩道。

“公子爷,您喜欢……”姜峰红着脸,嗫嚅道。

“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姜峰不悦道,“虽然你们打算跟着我,可你们也并不是我的私产,我不会故yì

牺牲你们,当然也不会逼你们做你们不愿意做的事情。”

“多谢公子爷!”

孟岩是京城人,虽说离家十年了,可毕竟还留存儿时的记忆,跟着记忆走,不多时,就来到了明时坊。

“劳驾,请问镇江胡同怎么走?”

“前面左拐,往前走百十来步就到了!”

“谢谢了!”

“公子爷没来过?”姜峰奇怪的问道。

“京城这么大,我也不可能什么地方都到过。”孟岩淡淡的解释一声。

“公子爷,您看,这上面写的是不是镇江胡同?”

“恩,是这里了,接下来,你走在我前面,你是大哥,我是跟班,明白吗?”孟岩点了点头。

“是,公子爷!”

“不要刻意,放松,从容点儿,你好得也是见过世面的大哥!”抬脚向前,孟岩小声提醒一句。

姜峰点了点头。

一扇小红门,门口挂着一对粉色的灯笼,烛火摇曳,“小雅”二字分明就写在那灯笼纸上。

这应该是个独立的四合院,院子的格局不是很大,不过看起来相当的精致,在寸土寸金的京城,这样一座四合院,尤其是在东城,没有相当的财力是拿不下来的。

孟岩一直都在琢磨这个叫“小雅”的女子身份,如果她仅仅只是一个以文会友为掩饰的暗娼也就罢了,如果不是,今晚恐怕捎带辣手摧花了。

敲门这种事情从来都是小弟来做的,孟岩临时客串了一下小弟,按照约定上前敲门。

等了约有一盏茶的时间,油漆有些斑驳的门吱嘎一声从里面打开。

“你们是?”一个垂髫的小丫头探出脑袋来,好奇的打量着孟岩和姜峰二人。

“姑娘,上禀告你家小姐,就说西边的客人到了!”姜峰手轻轻一挥,道。

“哦,是西边的客人,门大爷吩咐了,你们一到,就请你们进来!”小丫头将门全部打开道。

“烦请姑娘带路!”姜峰礼貌一声,与孟岩一道进入了“小雅”书寓。

院子里栽种着两棵柿子树,叶子掉的差不多了,光秃秃的。

墙角闲置一口大大的水缸,估计是主人夏天用来养鱼种荷花的,现在里面估计是落满了灰尘。

院子里还种了一些其他的花草,天色太黑,孟岩也只能稍微认出两种来,大概是牡丹、芍药之类的。

院子里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看起来是经常有人打扫。

正屋内,灯火通明,透过厚厚的门帘,一道婉转的歌声从里面传来出来,带一点儿江南的吴侬软语的味道,琵琶伴奏,甚是惬意。

这门达不过是一大老粗,居然也喜欢这个调调,看来,这人爱装是天性。

“两位,谁是姜峰?”

“我是!”

“姜先生可以进去,另外一位在门口等候!”进去通禀的丫头掀开门帘走了出来。

姜峰点了点头,对孟岩道:“你在外面等我!”

“是,大哥!”孟岩微微一欠身,他倒不是非要进去,这门达跟他有过照面,虽然他对自己的装扮有信心,若是万一认出来,那就麻烦了。

姜峰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襟,掀开软帘,低头,抬脚走了进去,歌声,乐声嘎然而止。

“你们怎么回事,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都搞不定?”

“大人,并非我等不尽lì

,实在是那小子跟泥鳅似得,滑不溜秋,几次三番从我们手中逃脱,我手底下有一半的的弟兄都折在他手里,我和兄弟们现在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打住,我不要听这些,这小子现在什么地方?”门达的声音响起。

“大人,京城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就算知dào

地方也不敢动手……”

“我问你,他现在在什么地方?”门达的声音有些怒了。

“大人,能否进一步说话?”

“嗯,过来吧!”门达想了一下,一招手道。

“锦衣卫南衙!”姜峰两步上前,凑到门达耳边道。

“什么,他在锦衣卫南衙!”门达闻言顿时一惊,忽然又觉得脑袋通透了,“是那个小子,难怪……”

“大人?”

“好了,这事儿我知dào

了,你们几个先待着,不要给我惹事,随时听我招呼!”门达的心乱了,很显然现在情况超过了他的预料,也超过了上面的预料。

这个情况负责了,锦衣卫南衙那是郭怒的地盘儿,从今天自己挨打,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这两人可能已经见上面了。

“大人,那在下就先告辞了!”姜峰按照孟岩说的,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

“大人,您还有事?”

“我问你,这小子进了南衙之后有没有出来?”门达问道。

“不知dào

,我们不敢靠的太近,怕被里面的人发xiàn

,我们都是有命案在身的,不敢……”姜峰道。

“也就是说,你们现在也不知dào

这小子在哪儿了?”门达有些怒道。

“是的,大人!”

“滚,滚……”门达破口大骂。

姜峰转过身去,嘴角泛起冷笑一声,死到临头还不自知,一抬脚,往外走去。

“公子爷,药我趁他不注意放进酒壶里了!”出了小雅书寓,姜峰小声道。

“没让他发xiàn

吧?”

“没有,而且,我跟他说话的时候,他把那个女人请走了!”姜峰嘿嘿一笑道。

“很好,现在就等着明天瞧热闹吧!”孟岩点了点头,“这样你先回去,明天一早……”

“明白了,公子爷!”

姜峰先回去了,孟岩并没有走,而是留了下来,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这种第六感数次将他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果然,就在姜峰离开后不久,一个将身穿黑色大氅,身姿婀娜的女人从书寓闪身出来。

孟岩目测身高和走路的姿势,绝不是那个给他们开门的丫头小翠,那应该是这间书寓的主人,秦小雅!

深更半夜的,一个女人单独出门,这可不同寻常,何况,她的姘头就在里面,她怎么撇下里头的人?

第十七章:投案自首

女子出了镇江胡同,往北而去,孟岩一路吊着,看她究竟要去向何处。

女子很警惕,也很有经验,每走十几米,都会回头看一眼,确定没有人跟踪后,再一次往前走去。

一路向北,走的速度不慢,居然走了小半个时辰。

孟岩一看,颇为惊讶,这女人居然来了教忠坊,这里住的可都是朝中的重臣,低于四品官,都没资格在教忠坊购置家宅。

女子进入一条漆黑的小路,轻车熟路的来到一道小门跟前,看着小门所属,不知dào

是哪个朝中显赫官宦之家。

孟岩心中一惊,这个叫秦小雅的女子怕是身份很不简单!

孟岩隐身路边一棵杏树后,距离差不多有七八米的样子,就这么看着对方的背影。

大约过了十数秒,一阵响动,小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姑娘来了?”

“恩,老爷子休息了吗?”

“还没有,正等姑娘呢!”仆人小声道。

秦小雅一个闪身,迅速没入小门内,开门的仆人探出头来四下张望了一下,迅速的关上门。

孟岩观察了一下,估计一时半会儿这秦小雅不会出来,便迅速的绕道去了这座大寨的正门。

“胡府!”

看大门修建的规格,起码也得是三品以上的大官,朝中三品以上,又姓“胡”的大官一一的在孟岩脑子里过了一遍。

会是谁呢?

孟岩回京之后,可是一直都有做功课,起码朝中各部各衙门的主官都稍微的了解了一下,免得撞见了,自己却不自知,这是在明朝,不是自己原来的那个时代。

孟岩没有多想,只是记住了这“胡府”的位置,这么大一座宅院,想要打听主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还回到“胡府”后院小门的那棵树后面。

等了约一盏茶的功夫,小门再一次被打开,一身披黑衣大氅的女子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

孟岩认得,这就是他一路跟踪过来的书寓女子秦小雅。

望着秦小雅离开,孟岩没有继xù

跟踪,这已经没有意义了,今晚他稍微留了一下心,所获已经远超过他的预期了。

“大人!”

“嗯!”孟岩换上锦衣卫官袍,路过南衙大门,值班的力士纷纷向他点头行礼。

锦衣卫的腰牌和郭怒亲自批的关防让他在南衙内畅行无阻,即使是在半夜,也没有人敢阻拦。

南衙最深处,锦衣卫指挥同知郭怒的房间内的灯还亮着,估计人还没有休息。

“咚咚……”

“进来!”郭怒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郭大人,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孟岩推门进去,看见郭怒还在灯下办公,上前嘘寒问暖一声。

“回来了,事情办的怎么样?”

“还行,不过这门达人在明时坊,如果这秦小雅明天一早主动报案的话,应该会去东城兵马司,咱们可不是第一受案人?”孟岩道。

“死的是咱们锦衣卫的人,还是一名副千户,这可是一起天大的案,东城兵马司能办这个案子?”郭怒不屑的一声冷笑道。

“就算东城兵马司不能办这个案子,可他们必定会在第一时间派人前去勘察,然后才会报我们锦衣卫,而如果被北衙的人截下这个案子的话,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没那么简单,死的是我南衙的人,北衙想要横插一脚可以,但若是想要主导此案的话,还做不到的!”郭怒冷笑一声,“北衙的卢忠还算个人物,其他的都是草包!”

“郭大人,孟岩心中有一个问题?”孟岩并不这么认为,不过他不要当面说出来。

“你有什么问题?”

“我孟岩跟您非亲非故,你为何如此帮我?”孟岩对郭怒的态度有一种不确定感,按理说,就算郭怒为了争权,或者为了自身利益,也不应该如此帮自己。

从迹象看,他简直有些在袒护自己了!

“你真想知dào

?”郭怒一抬头,放下手中笔问道。

孟岩认真的点了点头。

“其实我跟你爹是故交,认识很多年了……”郭怒微微眯眼,略作回忆状道。

“您跟他是同僚,认识多年很正常。”

“你以为我跟你爹只是同僚关系?”郭怒道。

“难道你们还有什么别的关系?”孟岩吃惊了,两人虽然在一个系统,可影响中应该没有什么交集。

“我跟你爹同为大汉将军的时候,每逢在宫里当值,睡的是一间屋子,一张床,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孟岩一下子呆住了,老爹跟郭怒当年居然是好基友?

怎么从来没有听他提过呢,有这么一个好基友做靠山,也不至于混的那么惨呀?

莫非两人因为某些事情闹掰了,反目成仇了?老爹那个臭屁性子,还真有这个可能性。

“你现在明白了,我为什么会这么帮你了?”郭怒嘿嘿一笑道。

“郭大人,这事儿,我怎么从来没听爹提过,你混的这么好,我爹却这么惨,这没道理呀?”

“你爹为人太过刚直,事事较真,不肯低头,得罪人太多,自从他跛了一只脚后,便做不了大汉将军,我们的关系就变得疏远起来,后来,我到了南衙,他在北衙……”

“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故事!”孟岩也是头一次听说这些。

“那我爹的死……”

“这个确实是溺水身亡,仵作的尸检报gào

我看过,尸体我也查看过,没有疑点。”郭怒道。

“以我爹的水性,他不能溺水身亡!”

“你难道没听说过善水者溺吗?”

“是,我明白,但是我还是不相信,我爹他的水性我……”孟岩并不像在这个问题上与郭怒争论,反正孟宪的死,他肯定回去调查的。

“你的性子跟你爹一样,宁折不弯,光凭我的话你是不相信的,关于你爹的溺水身亡的卷宗,我给暗中抄录了一份,回头我拿给你,你也可以拿着它去跟经lì

司查阅底档,比对!”郭怒不悦道。

“多谢郭大人了!”孟岩道,“不是不相信郭大人,只是身为人子,如果这件事不弄清楚,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恩,你说的也是有道理的!”郭怒点了点头。

孟岩悄悄看了郭怒一眼,郭怒悄悄给孟宪的死亡档案留档,这让他产生一丝怀疑,如果确系溺水身亡,郭怒大可不必留档,而他却留下了一份档案,很显然,他怕是也有所怀疑。

当然,郭怒的话他未必会全然相信,这件事,他肯定会调查的,包括他爹跟郭怒的关系。

“这一晚上,你也累了,去歇着吧,铺盖卷我让人给你拿来了,就在你住的房间,不过没有炭炉,夜里怕是有些冷,等明天我给你弄一个来。”郭怒吩咐道。

“没事,我习惯了。”孟岩道,“郭大人,您这儿有酒吗?”

“天寒,早给你预备了,在你房里,不过,不准多喝,更不准喝多了耍酒疯!”郭怒提醒道。

“知dào

,谢谢郭大人了!”

孟岩没有提秦小雅的事情,虽说郭怒给的解释很让人信服,但人心隔肚皮,就算是完全信任,每个人也会在自己心底留一些秘密,这是不能够跟任何人分享的。

就算是亲密的爱人也不行。

孟岩还没想到其他,安身立命才是最迫切的。

所以,他只能选择郭怒这颗看上去还能靠的大树,起码就目前来说,这个人还是可以依仗的。

郭怒没有孟岩那么多心思,他也想到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会有那么深的城府,门达死了,这必然会是一件轰动朝野的案子,自己该如何善后,这才是他迫切考lǜ

的。

约莫四更天的时候,东城兵马司门前的一面大鼓被人敲响了,震天的鼓声惊的值班的副指挥罗刚提着裤子就跑了出来。

这出来一看,击鼓报案的居然是两名女子的时候,顿时臊的一张脸通红。

“两位姑娘,为何击鼓?”

“家里死了人!”秦小雅表现的很淡然,倒是丫鬟小翠像是一幅惊吓过度的样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家里死了人,你应该找里长,或者找仵作,怎么跑兵马司衙门来了?”罗刚不解。

“小女子家住在镇江胡同,开了一家书寓,平时以文会友……”秦小雅慢条斯理的道。

“等一下,这些没用的废话以后再说,你就告sù

我,死的人是谁吧?”罗刚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秦小雅是个暗娼,死的人自然是嫖客了,这可是惹上了人命官司了。

这小女子怕是也知dào

,不敢跑,带着丫鬟一起来投案自首了。

“锦衣卫南镇抚司副千户门达!”

“什么,锦衣卫,还是个副千户?”罗刚眼前一黑,差点儿没栽倒在地。

“大人,大人……”一众下属忙将罗刚搀扶起来。

“快,报gào

指挥大人,还有,马上通知锦衣卫南镇抚司,快去!”罗刚红着眼厉声下令道。

“把这两个女子先关起来,通知仵作,去现场!”

“是!”

未几,数十名兵马司的皂役和兵丁从里面冲了出来,宁静的街道上刮起了一道黑色的旋风。

第十八章:门达之死

自永乐朝“纪纲”案后,锦衣卫权势大不如从前,东厂建立之前,锦衣卫还是一枝独秀,就算被打压,限制,可制衡它的力量几乎算没有。

后永乐帝建立东厂,访谋逆妖言大奸恶等,与锦衣卫均权势,锦衣卫遭遇一场空前打击。

可以说锦衣卫最大的敌人不是朝中的文官集团,也不是那些自命清高的清流言官,而正是这个由一群阉人构建的新机构!

皇帝设了东厂,除了对朝臣的不信任,还有制衡锦衣卫的原因,但同时为了怕东厂这个太监机构弄权,东厂主事的是太监,但行动人员确由锦衣卫调拨充任。

而且东厂只要调查权,抓人话,先得由皇帝的六部秘书之一的刑科给事中批准,相当于检察院签署的逮捕令,一令一人,交给锦衣卫执行,下诏狱。

基本上皇帝想抓谁就抓谁,直接绕过了国家司法体系。

权势之大,令人发指!

“呱呱……”

一大清早,两只黑乌鸦就落在南衙正堂的斗檐上,十分快心的叫唤着,乌鸦乃是不详之物,这对听到的人来说,很自然的不由蒙上了一层阴影。

“哪来儿的老鸹,拿竹竿撵走,快!”值班百户黑着一张脸,吩咐两名手下道。

“是,大人!”

“牛百户,牛百户……”

“小武,何事如此慌张,你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牛百户铜铃大的眼珠子一瞪,怒喝一声。

“牛,牛大人,大事不好,大事不好……”那叫小武的小校脸色惊慌,如丧考妣的模样。

“冷静,怎么回事?”

“牛大人,东城兵马司差人来报,门达副骑千户死了!”

“什么,门大人死了?”牛百户闻言,顿觉眼前一黑,表现不比小武好到哪里去。

“怎么回事,门大人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死了?”牛百户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不一会儿就缓过来,急忙追问一句。

“好,好像是死在一家叫做小雅书寓的地方。”

“小雅书寓!”牛百户一拍脑门,这些小兵们不知情,他还是知dào

一点的。

这小雅书寓的主人就是门达在外面的姘头,很显然,昨天门达被罚了之后,没有回家,直接去小雅书寓了!

“小武,跟我来!”事关重大,死了一个副千户,不管是他杀还是意wài

身亡,这都是一件大事,必须马上上报上级主官。

不一会儿,牛百户、小武还有南衙主官镇抚使杜重三人一齐出现在郭怒的面前。

“门达死了?”听到这个消息,郭怒只是略微皱了一下眉毛,他刚被唤起身,披了一件裘袍就出来了。

“东城兵马司报信的人是这么说的!”对于郭怒的态度,杜重比较有心里准bèi

,门达在南衙是什么角色,他是清楚的。

“死因呢?”

“还不清楚,东城兵马司的人已经去现场了!”杜重道,虽然名义上他是南衙第一把手,可实jì

上,郭怒才是南衙第一人,因为他是锦衣卫指挥同知兼都督南镇抚司。

所以大事小情的,必须郭怒点头才行,杜重虽有些怨言,可大部分压力都让郭怒顶过去了,他这个镇抚使当的很轻松。

“杜重,你亲自去一趟,把有关人等都给我带回来,这件案子我们锦衣卫要接过来!”郭怒命令道。

“大人,此类案子一向不是交由北衙办理吗?”杜重略微揣度的问道,这种大命案,搞不好就是天大的篓子,南衙多久没有办过大案了?

“门达是我们南衙的人,这件案子南衙来办,这是理所应当的!”郭怒一抬头,露出一丝不悦的表情,“莫非我们南衙连这点儿能力都没有了吗?”

“卑职失言!”

“那还不快去,如果让北衙抢了先,我唯你是问!”郭怒呵斥道。

“是,卑职这就去!”杜重感觉到郭怒对案子前所未有的重视,作为下属,他不得不敏感一下,不过神仙打架,殃及凡人,但身在其中,推脱不得,他决定还是听命行事。

“牛百户,召集一旗弟兄,我们现在就过去!”出来后,杜重马上命令牛百户道。

“是,大人!”牛百户道,“杜大人,这昨天郭大人才打了门副千户,夜里就……”

“慎言,牛百户!”杜重冷眼道。

“是,卑职知dào

了!”

明时坊,镇江胡同,天气冷的有些不像话,也难怪,第一场大雪后,总要冷一下的。

小雅书寓一大清早就被兵马司的兵丁和捕快给封掉了。

很快就有谣言传出,昨天夜里小雅书寓发生命案,死了一名朝廷命官。

这可是泼天的大案,弄不好整个胡同的居民都要受牵连!

命案现场。

别致的房间内,门达赤身裸体的躺在凌乱的粉色的雕花大床上,床尾一堆散乱的衣服,花花绿绿的,有官袍,腰带,还有女人的肚兜什么的。

一看就知dào

,死者死亡之前,必定是及时行乐来着。

虽然过去有些时间了,可屋子里还是有一股子靡靡的味道,令人作呕。

“仵作跟本官进去,其他人都在外面守着,没有本官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东城兵马司副指挥罗刚下令道。

对于现场的保护,身为副指挥的罗刚还是知dào

的,这件案子最后会落到哪个衙门还不好说,最大的可能还是锦衣卫自己办。

“大人,可以开始了吗?”

“董仵作,你可以开始了!”罗刚捂着鼻子点了点头。

“记录,死者四十岁左右,身高五尺八寸……”董仵作开始检查死者,并且对现场痕迹进行初步勘验,他一边说,身后的学徒飞快的记录着。

这是勘察死者和验尸的第一手资料,十分重yào

,勘察也是最仔细的。

“死者大腿内侧、衣服以及床毯上都有精斑,可以判断死者死亡之前曾经跟女子行房,时间大概是一个时辰之前……”董仵作拨弄了一下门达的下体,再伸手捏了一下,查看手掌,点了点头,“大人,死者掌生红圈,布满红筋,死因初步判断,是死于马上风!”

“马上风!”罗刚一惊之下,忘记捂鼻子了,一股腥臊气味直冲鼻孔,“董仵作,这可不能弄错。”

“罗大人,我做仵作快三十年了,从现场以及尸体所呈现出来的症状,我可以肯定的说,死者就是死于马上风!”董仵作对罗刚怀疑自己的专业能力表示很大的不瞒!

“是,马上风!”罗刚突然看到门达屁股后面的淤痕,指着问道,“董仵作,死者股后的伤痕是怎么回事?”

“哦,这是被打的!”董仵作拨开尸体,查看了一下道,“而且还不超过十二个时辰。”

“这伤痕会不会跟死者的死有关?”

“不会,这些伤痕虽然看上去有些凄惨,其实都是皮外伤,并不伤及筋骨,死不了人!”董仵作解释道。

“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走开!”

“谁是这里的负责的?”一名锦衣卫百户带着十几个身穿鸳鸯战袄的锦衣卫直接就闯了进来,将兵马司的捕快们推的是东倒西歪,态度嚣张无比。

“何人在此喧哗!”罗刚眼中闪过一丝愤nù

,锦衣卫仗着自己是天子亲军,向来是飞扬跋扈,京城中受过气的衙门比比皆是,小小的兵马司更是经常的被欺负。

尤其是北衙的人,更是目中无人,南衙还好些,起码很少仗势欺人。

所以,第一时间,罗刚派人通知的是南衙,这件案子也确实跟南衙关系更大,他这么做别人也跳不出毛病来!

“哟,这不是东城兵马司的罗副指挥吗?”

“齐百户,你带人干扰我东城兵马司办案,意欲何为?”罗刚可不怵对方,何况,南衙的人应该很快就到了。

“不好意思,你的这件案子归我们锦衣卫北镇抚司了!”那齐百户得yì

的道。

“归你们了,本官可没有接到上面的移交命令!”罗刚道,“何况,此案我已经通知南镇抚司了,想必他们也快到了!”

“罗刚,你什么意思?”齐百户脸色大变,他接到消息,来不及上报,就带人过来,目的就是为了将这件案子给抢到手,就算这件案子最后轮不到他,这头功肯定是他的了。

“死者是锦衣卫南镇抚司的副千户门达,是南衙的人,你说是什么意思?”罗刚冷笑一声。

锦衣卫南衙和北衙之间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不过暗地里较劲儿而已,罗刚经常跟他们打交道,又岂能不知dào



“锦衣卫南镇抚使杜大人到!”

“卑职,参见杜大人!”一众锦衣卫连忙行礼。

“下官杜重,见过杜大人!”罗刚不属于锦衣卫系统,但杜重官职比他大,所以他也得见礼。

“免礼!”杜重一瞅齐百户等人,脸色稍微变了一下,北衙的人果然搀和进来了。

“齐百户,你来这里做什么?”

“启禀杜大人,卑职听说这里发生了命案,就带人过来看看,没想到兵马司的人先到一步了!”齐百户躬身道,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只是一个百户,杜重可是镇抚使。

“本官接罗副指挥差人禀报,说本衙副千户门达意wài

身亡,故带人来看看,齐百户,你要是没事,可以先走了。”杜重冷冷的道,门达是南衙的人,不管是怎么死的,也得由南衙来调查和善后,北衙的人太不知规矩了。

“是,杜大人,卑职等先行告退!”齐百户暗恼一声,没办法,要是再早来一步就好了,没想到南衙是直接镇抚使杜重亲自出马,现在只能咬牙先退了。

“哼!”杜重冷哼一声,看着齐百户带人离开,这才问道,“罗大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杜大人,您进来一看就明白了!”罗刚挪开身子,让出一条路来。

第十九章:东阁会议

PS:今天有事很早就出去了,现在才回来,先更新一章,下一章需yào

修改一下,晚点儿更新,大家见谅!

“马上风?”

“是的,大人,杜镇抚就是这么对小的说的。”回报的小校十分肯定的道。

郭怒微微松了一口气,斜睨了站在一侧翻书的孟岩,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郭怒办公的地方,没有命令不准擅入,更别说在此逗留了,这年轻人到底是何来历?

“本官知dào

了,你且下去吧!”

“是,大人!”小校忙躬身退出。

“贤侄,你是怎么做到的?”郭怒很好奇的问孟岩道。

“郭叔,这种事对您这位锦衣卫前辈来说,并不算难事吧?”孟岩微微一笑,叫叔叔,这是郭怒要求的,他也乐于其成。

郭怒不可置否,孟岩说的不错,锦衣卫确实有多种手段能致人死命却不会被人发xiàn

,甚至能瞒过高明仵作的眼睛。

“我查过门达的病史,他又心悸的毛病,所以,在这方面做了些文章。”孟岩解释道。

“贤侄居然精通岐黄之术?”郭怒大大的惊讶了一下。

“略懂一些!”

“呵呵,怪不得,贤侄真是好本事。”郭怒道。

“郭叔谬赞了!”孟岩道,“不知dào

郭叔下一步如何打算?”

郭怒没有回答,孟岩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明白郭怒这是不想让人知dào

他内心的想法,凡是上位者都不喜欢自己的心思被下属看透,这样便没了神mì

感,下属也容易失去敬畏之心。

“贤侄,这两天你就待在南衙,不要出去,有什么事情,我会告知你的!”郭怒吩咐道。

“明白!”孟岩一拱手,抬脚便朝外面走去。

聪明,冷静,而且心狠手辣,郭怒望着孟岩的背影,心中不免生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卧底十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吗,会不会被人替身了?

郭怒讪讪一笑,自己这种想法太荒唐了,替身是不可能知dào

这么多的,尤其是孟宪的过往。

东阁。

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振召集内阁六部以及诸大臣议事。

“阁老,可以开始了!”王振端坐右首,微微一抬眼皮,缓缓发问道。

“人都到齐了吗?”坐在左首的内阁首辅杨溥清了清嗓音,也问了一声。

“阁老,东翁,人都到齐了!”下面专门负责点卯的官员回答道。

“好,既然人都到齐了,今天的阁议开始了,咱们还是老规矩,从六部开始,一个一个来!”

“……”

一个个开始汇报工作,小事儿直接讨论解决,大事汇总意见之后上报,请圣裁!

这样看上去挺民主的,效率也很高,不过,这都是表面的,暗藏的刀光剑影那就是非普通人可以明白的。

六部的过场走完了,时间过去差不多一个半时辰了,大家看上去有些疲累,杯子里的茶水都续了三回了,早就没味道了。

“都察院可有折子?”

“东翁,阁老,都察院御史李铎弹劾锦衣卫百户霸占民宅!”都察院右都御史陈溢起身道。

“锦衣卫霸占民宅,查清楚了吗?”王振微微一抬眼皮,不紧不慢的的问道。

“事实俱在,不过本案没有苦主,所以……”

众人都是表情一震,之前议论的事情都是乏陈可新,多数老调重弹,悬而未决,好不容易来一个新鲜的,还跟锦衣卫有关,这下可不热闹了。

“都没有苦主,陈大人这不是拿我们开心吗?”工部侍郎王佑嗤笑一声。

“虽无苦主,可事实俱在,难道就因为没有苦主,就可以随意侵占民宅了吗?”陈溢怒斥道。

“陈大人,可否把案情说一下?”杨溥平心静气的道。

“阁老,东翁,可否让李铎本人来给诸位大人和东翁叙说一下案子的详细情况?”

“东翁,你的意思呢?”现场为之一冷,杨溥问王振道。

大家都望着王振,锦衣卫虽然不归王振管,可指挥使马顺是王振推荐的,如果王振不同意,这件案子只能锦衣卫内部处理,到时候,恐怕会不了了之。

王振微微露出一丝厌恶的表情,这个御史李铎在朝中一直跟他作对,他很想找个机会把这个人给除掉,奈何一直找不到借口。

“陈大人,若是李铎所言不符,又该当何罪?”王振道,他知dào

,今天他要强行摁下,等到了十五大朝,那李铎必然会把案子直接捅到皇帝的面前。

“诬告之罪!”

“锦衣卫乃是天子亲军,凡品行上佳者方可充任,陈大人,若无实据,且不可妄言!”

意思很明显,锦衣卫虽然权势大不如前,可也不是轻易能够得罪的,一旦弄不好,这些人可不不会跟你讲道理,到时候,找个罪名投进诏狱,那就生不如死了!

“天子亲军就没有宵小之辈吗?”陈溢环顾四周大声问道。

“陈大人,慎言!”内阁次辅陈循忙提醒一声。

“好了,我等再次争论也无助于事,既然陈大人言之凿凿,那我们就听那御史李铎一言,如何?”吏部尚书王直站起来力挺道。

“金大人,你看呢?”

“且听一听!”刑部尚书金濂点了点头。

王振厌恶的皱了一下眉头,虽然他很想独霸朝政,可是朝中还是有些人不愿意跟他合zuò

,屡屡跟他作对,现在大多数人都同意了,他如果不同意的话,怕是引起众怒,于是,也顺应众人之意,同意让李铎当面称述案情。

一员身着青色官袍的年轻御史,抬头挺胸,昂首阔步的走进了东阁议事大殿。

“下官李铎参见杨阁老,诸位大人,王公公!”

“好一个没规矩的狂生,见到东翁为何不下跪?”王振身后一年轻太监冲李铎呵斥一声。

“我乃当朝御史,除了天地君亲师之外,何人可让我下跪?”李铎昂然一声道。

“大胆!”

“李铎,成大事不拘小节!”陈溢小声提醒一声。

李铎岿然不动,仿佛对上司的提醒他根本没有听见一般,就站在那里,冷冷的望着王振。

王振心中恨不得将李铎拖出去廷杖一百,可他找不到廷杖李铎的理由。

若硬要逼着李铎下跪,呵呵,那就算他一手遮天,恐怕会招致群臣的不满,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是在东阁,内阁六部诸大臣议事的地方,这要是传了出去,满朝的清流的吐沫星子都能将他淹死。

“算了,议事要紧!”王振一挥手,意思这件事算过去了。

“李铎,将你调查所得说与众大人和东翁听!”陈溢暗叹一声,这李铎算是彻底得罪王振了,接下来恐怕会被报复,祸福难料!

“下官明白!”

“阁老,诸位大人,下官要参的锦衣卫百户名叫蓝斗,想必诸位都曾听过此人的名字,此人就是近日在自家门口被一年轻男子暴打,并夺走官服以及锦衣卫身份腰牌,隶属锦衣卫北镇抚司朝阳门千户所,堂堂锦衣卫居然被人当家打了,这在京城首善之区是不可思议的,下官觉得奇怪,于是便私下里调查了一下,这才发xiàn

,这名叫蓝斗的锦衣卫百户居然是劣迹斑斑,其所为的家,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家,而是在六年前,强行侵占一名叫孟宪的人家宅,孟宪八年前溺水身亡,遗留下一座宅子,交给友人代为照看,根据下官的调查,孟宪本育有一子,十年前失踪了……”

“一个失踪十年的小孩子,怕是早已亡故了!”工部侍郎王佑道,“无主的宅子,朝廷收回,然后赐给有关官员,这也是很正常的。”

“话虽如此,可这座宅子并没有被朝廷收回,然后再以赏赐或者其他方式,交由别人居住。”李铎道,“而是这个蓝斗以家中遭火灾,地契和房契烧毁的理由向大兴县申请补办,补办了所有有关契约,达到了他霸占了别人房产的目的!”

“有这样的事情?”礼部尚书胡濙“咦”了一声,轻声问道。

“千真万确,下官这里有大兴县当年给蓝斗办理地契和房契补办的存根以及办理此事的书吏的写下的证词!”李铎显然是早就将证据收集整齐了。

“诸位大人请看,这是那座宅子的老存根,这是蓝斗补办的,下官查过关于这座宅子的买卖转让交yì

,这座宅子是先皇宣德二年,时任锦衣卫大汉将军的孟宪从一宋姓官员的手中买下的,宋姓官员因为外放升迁,这座宅子留着无甚大用,就将它出售给了孟宪,孟宪死于正统二年,在此期间宅子并无买卖或者转让的记录,虽有原契约存根,但契约原本却一直不见,下官经过调查,当年蓝斗侵占孟宅,有一张姓百姓曾四处告状,结果被判诬告,打成重伤……”

李铎娓娓道来,丝丝入扣,仿佛亲眼所见,完完全全的还原了锦衣卫百户蓝斗利用卑劣手段霸占孟宅,并且还迫害举报的乡邻的犯罪过程。

“这个蓝斗夺人家宅,还诬告他人,致人伤残,简直就是锦衣卫中的败类!”素来正直敢言的吏部尚书王直愤而怒道。

“是呀,太不像话了,这种人怎么还能当上锦衣卫百户……”

“理应严惩不贷,夺官罢职!”

“……”

文官集团一向不喜欢锦衣卫这样的特务组织,像这样抓大确凿的违法乱纪的,他们当然不放过这个可以好好的整治一下锦衣卫的机会。

何况现在锦衣卫大有依附东厂之势,一旦锦衣卫全盘导向东厂,倒向王振为首的阉人,可想而知,这朝堂之上,还有什么人能有抗衡?

皇帝对王振的信任简直是无理由的,王振之前表现的又太过谦逊,把朝中大部分都迷惑了,原先老太后在,王振尚不敢太过专权,现在老太后不在了,皇帝又过分信任,朝中大事几乎王振一人把持,内阁三杨已去其二,就剩下一个杨溥苦苦支撑,如果他在一走,满朝文武都要摄于王振的淫威之下了。

第二十章:煤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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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是孟岩现在左右不了的,也没有能力插手,他能做的只有等待,还有熟悉京城,熟悉锦衣卫,以及熟悉这个时代。

“贤侄,我知dào

让你待在南衙,怕是你也不会听我的,这样,我给你找了一个人,让他带着你先熟悉一下京城,你毕竟离开十年了,有些地方跟以前不一样了。”

“郭叔,你该不会是怕我跑了?”孟岩不满道,“还弄一个人监视我?”

“我要是怕你跑了,直接把你关起来就是了,何必费那么大劲儿?”

“行,不过我要个机灵一点儿的,呆头呆脑的我可不要!”孟岩答yīng

下来。

“出去记得换便装,他一会儿就到,你们先熟悉一下!”郭怒说完扭头就走了。

“嗨,这事儿,奇怪了……”孟岩心中一动,这不刚说不让自己乱跑,怎么突然又变卦呢?

不过,就算郭怒想把自己的脚捆住,那也没用,他可不是一个轻易被人捆住手脚的人。

朝廷大事,他是掺合不了的,可自己的事情总能做主吧。

南衙不是长久待的地方,自己总要先有一个落脚之地,说白了,就是找一个住的地方。

张苞哪里虽然有房子,也欢迎他去住,但他目前祸福难定,他不愿意连累这两口子。

还有姜峰等人,这些人跟了自己,自己可是允诺给他们一个未来的。

自己现在的花销还是他们给的,坐吃山空,这可不是个事儿,得想办法赚钱养活自己。

怎么赚钱,还的做一番市场调查才行,虽然他是一名军人,但对经济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大生意或许做不了,小生意弄个小康温饱还是可以的。

孟岩忽然一转身,瞥见郭怒刚让人送来的取暖的炉子,其实就是一大铜盆,下面做了三只脚,然后里面烧着碳,要是在上面支一口大锅,就可以煮饭烧菜了。

还有就是一堆黑乎乎的煤炭,散落在墙角,拳头大小,泛着黝黑的光泽。

明朝人都开始大规模的使用煤炭作为燃料了?

孟岩心中不免小小惊讶了一下,旋即他自己也乐了,上学的时候,历史考试都在及格线徘徊,恐怕所学的知识大部分都换给老师了。

不过稍微有点物理常识的人都知dào

,煤炭是要经过一定加工之后才能用的。

当然也不是不能直接用来做燃料,但因为煤炭品质不一,有的含有大量杂质,一旦燃烧不充分,会释fàng

出有毒有害的气体,还会形成大量浪费。

孟岩蹲了下来,捡了一块煤炭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不是加工后的煤炭,是原煤。

他不禁想起来小时候家家户户用来做饭的煤炭炉子,小巧轻便,而且非常经济实惠。

这种煤炭炉子明朝应该还没有出现,尤其重yào

的是,这种煤炭炉子燃烧的是蜂窝煤。

蜂窝煤是原煤、碳化锯木屑、石灰、红(黄)泥、木炭粉等混合物基料和由硝酸盐、高锰酸钾等组成的易燃助燃剂所组成。

眼下正进入寒冬,京城老百姓对煤炭的需求量一定非常大,不管是做饭还是取暖,都需yào

大量的煤炭。

所以在这个时候,煤炭的价格一定不会很低,因为现在还停留在手工开采煤炭的时代。

自己手上的资金不多,采矿挖煤窑却是不行,可要是做蜂窝煤和煤球炉子,这倒是一门可做的生意。

原煤可以购买,其他的原料也都不难搞到,易燃助燃剂可以用别的替代,效果差一点儿也没什么。

这要是干好了,也是一个稳定的资金来源。

这说干就干!

孟岩是个行动派,不过再干之前,还是要做一下调查,原料价格,市场需求,还有老百姓能够承shòu的价位等等,这些前期工作都是不能直接拍脑袋决定的。

郭怒确实是个细心的人,出了必备的生活用品之外,还给他准bèi

了一套文房四宝,虽说品质很一般,但这省去了他不少麻烦。

摊开略显发黄的宣纸,跟后世的宣纸质量还是有些差距的,孟岩将自己要做的事情归拢,写下来,然后记到脑子里。

“咚咚……”

“进来!”孟岩下笔如风,头也没抬一下。

“咳咳,你就是孟岩?”一个略显的沙哑低沉的声音问道。

“我就是,请问你是……”孟岩一抬头,看到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年,有些惊讶。

为什么说是“亭亭玉立”呢,因为孟岩一眼就看出,这极有可能是个女扮男装的西贝货。

耳洞,没有喉结,还有女性轻撩鬓发的动作,微微上翘的兰花指,浑身上下是漏洞百出。

虽然在孟岩的毒眼里是处处破绽,可是一般人第一眼还真是认不出来的。

尤其是这姑娘左边脸上一大块的红色的胎记,像极了一个倒挂的月牙儿,完全破坏了这一张脸的美感,以及她整个人的形象。

从未听说大明朝锦衣卫还招收女人?

孟岩一下子有些吃不准了,这有些人是比较特殊的,比如说自幼下狠心把自己给……

也不对,锦衣卫也不招这一类人,东厂那边倒是很常见。

“在下郭越,奉郭大人之命给孟兄当几天向导,领孟兄熟悉一下锦衣卫以及京城各衙门,有些禁忌孟兄还是需yào

先了解一下的。”郭越微微一抬头抱拳道。

“应该的,多谢郭大人,麻烦郭兄了!”孟岩忙站起来抱拳还礼道。

“孟兄,你在写什么?”郭越倒是自来熟,看见孟岩在写东西,上前一步问道。

“哦,闲着无聊,练练字而已!”孟岩呵呵一笑,遮掩过去道。

“哦,我看看郭兄写的什么?”郭越道。

“……”

孟岩也不是小家子气,这叫郭越的说不定是郭怒派来监视自己的,自己写的又不是什么大机密,不过用的是简体字,这个时代都是繁体字。

“你这写的什么字,好奇怪!”

“我读书不多,胡乱写的,让郭兄见笑了!”孟岩忙收起来道。

郭越带着疑惑的看了孟岩一眼,发xiàn

没有什么异常,便道:“孟兄今天有什么打算?”

“十年没回来了,我想让郭兄领着我四处走走,逛逛长安大街和南市,怎么样?”孟岩略微思索了一下,道。

“这没问题,不过,郭大人交代了,你无论做什么都得在我视线之内?”郭越道。

“这个自然,在下现在还不是自由之身!”孟岩微微一笑,郭怒嘴上“贤侄”叫的听热情的,骨子里还是不放心自己。

也许他心中是两手准bèi

吧,趋利避害,这是人之常情,这是可以理解的。

孟岩没有必要因此而生气愤nù

,人家又不是欠自己的,自己的命运总归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在力所不及的时候,借力用力,也是一种策略。

既然要做蜂窝煤,自然要去煤炭交yì

市场了,京城的煤炭交yì

市场在阜成门一带,因为西山的煤炭都是经过阜成门运入京城,所以那里自然而然的聚集了一些煤炭商人。

最优质的煤炭直接供应给皇城和权贵勋略,差一点的京城各级官僚以及有钱的富商。

朝廷怕破坏北京城的风水龙脉,禁止在西山挖煤,但是京城对煤炭的需求量日益增加,从外地购买,运输成本就吃不消,所以盗采情况严重。

当然了,普通老百姓盗采肯定没好果子吃,盗采的一般都有后台,在京的王公大臣们,但凡有能力的,都在西山开窑挖煤,这是无本的买卖,挖到就是钱,谁不干?

所以挖出来煤,除了供应他们自己之外,大部分是要拿出来卖钱的,这就形成了煤市。

郭越很奇怪,这孟岩真是怪人,京城那么多地方,他偏偏来着又脏又黑的煤市,这都是黑乎乎的煤炭,有什么好瞧的?

“郭兄,咱们锦衣卫在西山有没有煤窑?”孟岩问道,挖煤这么赚钱的行当,像锦衣卫这样的暴力执法机构,没道理不掺合一脚的。

“有,不过大都在北衙的手中,我们南衙只有三个!”郭越点了点头。

“哦,产量如何?”

“平均的话每天有一万斤吧!”郭越道。

孟岩心里默默算计了一下,大明朝京城人口至少有五六十万人,得有十万户人家,没加每户每天烧菜做饭至少也要两斤煤,到了冬天还需yào

生火取暖,用量翻倍,这么算来,光生活用煤,至少也要二十万斤以上!

实jì

肯定不止这个数字,如果按照三倍计算的话,偌大的北京城一天用煤也得六十万斤,平均下来一人一斤左右,冬季还的百分之五十的增加!

一百万斤!

换算成吨的话,约十八万吨,孟岩并不太清楚明朝的斤跟后世的斤还是有区别的。

如果按照后世的度量衡实jì

计算,这个数字是超过十八万吨的。

实jì

上,整个西山煤矿一年所产的煤炭总数也就十五万吨左右,煤炭市场基本上是供不应求。

市场上优质煤炭的价格跟大米的价格几乎是相当的,可见煤炭这看上去不起眼的黑疙瘩被权贵们盯上就不奇怪了。

不能大规模的开采,产量自然上不去,又是生活必需品,价钱自然贵了,别的替代燃料更贵,大规模的建设和砍伐,京城周围的树木都被砍的差不多了,剩下都是不能砍的。

所以剩下的可供选择的没有多少了。

煤炭已经成为京城百姓的生活必须物资之一,就跟人每天都要吃咸盐一样。

第二十一章:买炭!

锦衣卫南衙家大业大,就算每日产煤一达万斤,自身消耗一部分外,剩下的能拿出来出售的也不会很多。

“咱们南衙在编的有多少人?”

“这个我可不知dào

,孟兄可以去问郭大人,或者去经lì

司查一下花名册!”

“我就是随口一问,咱们南衙的煤窑产出的煤炭除了自己用之外,能有多少可以拿出来出售?”

“孟兄,我们可是锦衣卫,不是煤市上的商人,你怎么对这个如此关心?”郭越好奇道。

大明一朝,重农轻商,商人社会地位低下,即便到了明末,一些禁令形同虚设,商人在政治上的地位还是不如一般的平民。

这个原因有多种,制度原因占了大多数。

“衣食住行,生老病死,哪一样不是跟我们息息相关的大事,何况我们锦衣卫出了查察妖逆之外,对民情、民生也是需yào

了解的!”孟岩道。

“你这话说的也有道理!”

“走,我们去打听一下,这煤炭的行市如何!”

“掌柜的,你这煤炭是怎么卖的?”来到一家煤炭行,孟岩直接走了进去,对正在忙碌的掌柜的问了一句。

“四文钱一斤,一百斤起卖!”掌柜的正在跟伙计一起搬运煤炭,可能是人手不足,自己亲力亲为,听到声音,站起身来,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伸出四根手指头道。

“四文,太贵了,我们刚从别家过来,人家虽然也是百斤起售,却只要三文!”孟岩道。

郭越瞪大眼睛,他们什么时候问过价了,这人怎么睁眼说吓话呢?

“三文,小哥,你说的是前天的价吧?”掌柜的精明的一笑,做生意遇到杀价,这很正常。

“怎么可能,就街东头那一家,李掌柜的,我们经常在他那儿买炭的!”孟岩道。

“呵呵,小哥既然都在老李他那儿卖炭,今儿个为何到我这儿来了?”那掌柜的可不吃这一套,买卖人遇到这样的事情,太多了。

“我们需求的量比较大,一次十万斤,老李他那边现在只能给我一万斤,所以,这才一路过来,看能不能一次性采购完!”孟岩解释道。

“一次十万斤,敢问小哥是哪个府的?”掌柜的吓了一跳,一次性购买十万斤炭的,那可是一笔大生意,一般也就是一些有钱的商户或者是王公贵族才吃得下。

普通老百姓一次买上一百斤就顶天了。

孟岩嘿嘿一笑,没有回答。

“小人孟浪了,两位小哥里面请,喝杯热茶,我们慢慢谈!”掌柜的热情的招呼道。

“不了,我们还得继xù

采购,三文钱一斤,掌柜的要是能做,咱们就签购买合同,如果做不了,那咱们就另找别家。”孟岩婉拒道。

那掌柜的微微皱眉,这是单大生意,若是做成的话,说不定还能搭上某个权贵,虽然他店里的煤炭并不愁销售,可是这卖的越多,赚的也多呀!

这年头多一条路,多一个活头,这上门的买卖总不能往外推吧?

“两位要的数量可能多了点儿,小店一时间没有那么多?”

“你这儿有多少?”孟岩问道。

“我这里有两万斤,五天之后会有三万斤!”掌柜的说道。

“三文钱一斤,我全要了,但是你们的负责送货!”孟岩霸气的一挥手道。

“行,这笔生意我做了!”掌柜的点头答yīng

下来。

“掌柜的爽快,我们也爽快,现在就签购买合同!”孟岩点了点头,三文钱一斤炭虽然不是最低价格,但利润已经很薄了。

签了买卖合同,约定了时间送货,地点,商定了违约需yào

追究的责任,孟岩掏钱付了三分之一的定金,与郭越从“柳记”煤炭行出来。

“孟兄,你要买煤炭何不直接从我们南衙的炭行?”郭越很是奇怪,孟岩一口气买下五万斤煤炭,他一个人用的了那么多吗?

“南衙可以讨教还价吗?”孟岩反问道。

“这个好像不可以!”

“天越来越冷,如果再来一场大雪,西山的煤炭进京必定更加困难,到时候京城的煤炭价格必定会再一次上涨,这个时候,商人必定囤积煤炭,等待涨价!”孟岩道,“到时候,想要以这个价格拿到这么多煤炭,恐怕很难了。”

“那刚才那个掌柜的为什么肯卖给你?”郭越问道。

“因为我们是大客户,做的好的话,以后可以成为稳定的客户,这样他这个店就有保障了!”孟岩道,另外一层意思,他没说,可意会不可言传。

“京城煤炭一直都是供不应求的,怎么会愁没有生意?”郭越不解道。

“谷贱还伤农呢,做生意是有风险的。”

“噢,是这样。”郭越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肚子饿了吧,我们去吃饭吧,你熟悉环境,这儿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孟岩一看天时,再摸了一下肚皮,觉得有些饿了,问道。

“要不我们去吃唰锅吧?”

“唰锅?”孟岩一愣,这是什么锅,记忆中好像没有这么一个东西?

“你一定没吃过吧,这是这几年京城流行的一种吃法,只有等到了冬天才有!”郭越得yì

的道。

“原来是这样,那倒要好好尝一尝!”

“走吧,这里没有,得去宣武门,那儿有一家店,味道不错的,就是不知dào

还有没有位置了!”

“要不租量马车过去?”孟岩道。

“也好!”郭越点了点头。

租车可不便宜,从阜成门到宣武门,花了三十文呢。

这让孟岩想起了后世的出租车来,随叫随停,十分方便,价钱也不贵。

而现在租车,有些麻烦,先要去大车行,如果附近没有,那就悲剧了,你的走很远的路,还要看有没有车,如果没车就悲剧了,租到车,谈好价格,上车出发,这就过去一半儿的时间了。

虽然麻烦,但比自己走路要舒服快捷多了。

看起来,京城的公共服wù

业还是大有可为的,孟岩想到了出租车的概念。

这个时代,怕也只有北京城这样的国际大都市才有搞一搞的可能,其他的都没有那个基础。

公共服wù

投入那是需yào

相当大的资金,个人即便是有财力,也未必能搞得起来,官府可是一道跨不去的门槛儿。

车厢虽不大,不过两人挨着一起坐还略显宽松,一缕如兰似麝的味道随着马车的晃荡钻入孟岩的鼻孔!

这绝对是女人身上的味道,如果是太监的话,近距离的话,那股子尿骚味绝对能把你熏晕。

这个郭怒,派一个女孩子跟着自己,他这是想要干什么?

美人计,好像没必要在自己身上下这么大本钱吧?

孟岩也不点破,闭着眼睛,靠着窗沿,脑子里里思考着,就算要美色**,也得派一个漂亮一点儿的。

不是说这个郭越不漂亮,只是他左边脸上的红色的胎记完全破坏了美感。

假如没有这个胎记的话……

“郭兄……”

“孟兄,我们到了!”

“噢,这么快就到了?”孟岩道嘴的话缩了回去,心想,这胎记也是疑难杂症之一,一时半会也治不好,甚至终身都得留着,这要是在身体其他隐秘之处,倒也不碍事,偏偏生在脸上,这可真是命运作弄了。

下了马车,付了车钱,郭越领着孟岩往前走去。

“小肥羊……”看到这三个字,孟岩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尼玛,这时代就有“小肥羊”了?

“客官……”迎面而来的小二哥显然被郭越脸上的那块红色的胎记给下了一跳。

“郭,郭公子!”小二哥居然认识郭越,看来这郭越是这里的常客了,孟岩心道,脸上这块胎记,经常女扮男装倒也不稀奇了,女孩子嘛,都是要美的,这脸上生这么一大块胎记,估计都不敢出门。

“有位置吗?”

“有,有,别人来了没有,郭公子您来了一定有!”小儿点头哈腰,十分恭敬的道。

“郭兄的面子真大!”孟岩呵呵一笑。

“两位,楼上包间,请!”

“郭兄,往前走,拐过去就是宣武大街吧?”孟岩手一指窗外的一条青石街道道。

“是的,京城内最繁华的几条街道之一!”郭越点了点头。

“郭公子,今儿个您和这位公子吃什么?”

“我不熟悉,郭兄来吧!”孟岩笑着坐了下来。

“跟上次一样,再给我们烫一壶老酒!”郭越微微点头,吩咐那小二道。

“得咧,马上就来!”

这唰锅,其实就是火锅的一种,只是这种吃法比较单一,主要以羊肉为主,蔬菜的品种较少,有白菜、萝卜……

大明朝的唰羊肉,纯天然的味道!

“孟兄,这家店的羊肉处理的比较好,没有那种膻味,配上他们这个特制的酱,味道十分好!”郭越一边吃,一边热情的介shào

道。

“确实不错,就是味道稍微淡了一点儿,如果再来一点儿醋就更完美了!”孟岩大快朵颐道。

“醋,让小二哥给你送拿一碟上来?”

“好!”

“嗯,好东西,山西的老陈醋,好多年没吃到了!”一闻那个味道,孟岩立马口水就下来了。

第二十二章:吃口水,会怀孕

“真的那么好吃?”看到孟岩吃的那叫一个欢实,郭越也有些困惑了。

要说他每次来,从来都不要酸醋的,每次看见别人吃酸醋,他都感觉怪怪的。

“郭兄,这儿还有一碟,你也尝尝?”孟岩递过去一碟山西老陈醋道。

郭越轻轻的用筷子点了一点儿,放到舌头上。

“哎呀,酸死了……”

“哈哈……”孟岩见状,立马捧腹大笑。

“水,我要喝水!”郭越一张脸都揪起来了,不停的往外吐着口水。

“来喝口汤吧!”孟岩赶紧给他盛了一碗羊肉汤递了过去。

“咕咚……”郭越端起碗来,三口两口的就喝了下去。

“这好像是我的碗……”孟岩呆住了,自己一时手快,居然用自己的碗给郭越盛的汤。

“啊!”郭跃一张脸腾的一下子红的如同熟透的苹果,那红色的月牙儿胎记更是变得鲜艳如血,如同一轮血月。

“郭兄,你不会嫌弃我吧?”

“不,不会,我怎么会呢!”郭越故作大方的一挥手,眼神却不敢与孟岩对视。

“不知dào

郭贤弟有没有听说,这女人如果吃了男人的口水,那是会怀孕的!”孟岩故作深沉的道。

“什么,会怀孕!”郭越顿时如同一只炸毛的刺猬,尖叫一声。

这亏的是在包厢,不然非吓着别人不可。

“郭兄,你为何如此激动?”孟岩强忍住笑意,一副惊诧的表情问道。

“没,没什么,我只是从未听说过,男人和女人不是入了洞房之后才能生孩子的吗?”郭越红着脸问道。

“是呀,入洞房,喝交杯酒呀!”

“这个,孟兄还没有成亲吧?”郭越期期艾艾的问道。

“没有,郭兄,你呢?”

“我也没有。”郭越道,“不知dào

孟兄可有心仪的女子?”

“我,穷**丝一个,无片瓦遮身,怎么会有女孩子愿意嫁我,不过,我现在孑然一身,倒也自由自在,来,我们喝一杯!”孟岩道。

“**丝?”

“就是穷光蛋的意思!”孟岩忙解释一下道。

“其实我……”

孟岩举杯道:“来,郭兄,为我们第一次相识干一杯?”

“干!”

“孟兄下午还想去哪儿看看?”三两杯酒下肚,郭越的话匣子打开了。

“我打算去惠民药店买些药材!”孟岩道。

“买药?”

“恩,身上有些还有些旧伤,得吃药根除一下!”孟岩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郭越点了点头。

两人越聊越热烈,大家都是练武之人,共同话题不少,很快便已兄弟相称。

孟岩来自现代,每每语出惊人,却又包含至理,听的郭越是眼睛亮闪闪的,要不是这是在吃饭,说不定就找个地方,撸开袖子切磋一下了。

两人都有相见恨晚的意思,就差插香头,烧黄纸,磕头结拜兄弟了。

一番酒足饭饱之后。

“小二,结账!”

“谢谢,诚惠三百二十文!”小二走进来,面带微笑道。

“等着,我这就给你拿钱!”郭越站起来,双眸有些迷离,伸手往怀中掏去。

孟岩这个时候早已将准bèi

好的碎银子递了上去:“小二哥,多的不用找了。”

“等等,明明说好了是我请你吃饭的,怎么能让你掏钱?”郭越不依道。

“你掏,我掏还不一样吗?”孟岩一笑道。

“孟兄够意思,我跟你做朋友!”郭越嘿嘿一笑,伸手在孟岩肩窝上锤了一下。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郭贤弟,怎么样,要不要我扶你一把?”看到郭越走路有些不稳,孟岩好心的问了一句。

“没事,这点儿酒对我来说,小意思,我还能喝的!”郭越伸手推开了孟岩的搀扶。

“郭贤弟,要不歇一会儿,反正我也不着急去药店?”

“不用,我没醉,走!”郭越一把拉着孟岩就朝楼下走去。

孟岩看他真是有些醉了,赶紧不顾什么避讳,上前一把搂住了,带着他一块儿下去了。

这个时候楼下的食客都走的差不多了,有几个没走的看到孟岩搂着郭越下来,一个瞪大眼珠子,仿佛看见怪物似得。

“郭,郭……”

“看什么看,没见过喝醉酒的?”孟岩直接给瞪了回去。

小二和掌柜的也有石化的感觉。

“掌柜的,结账!”

“不用给了,今天饭钱我请了!”掌柜目光呆滞,傻傻的说道。

“真的,假的?”食客闻言大吃一惊,这还是那个小气抠门的掌柜吗?

呼啦,一阵风,一楼还没吃完的食客全都跑光了!

“你们,你们还没给钱呢……”

“真有意思,十年没回来了,京城的变化还真挺大的!”孟岩看到这一幕,有些惊讶的道。

“那是你少见多怪!”郭越脑袋挨着孟岩的肩膀,手臂一挥,嘿嘿一笑道。

孟岩微微一低头,蓦然看到郭越眼底闪过的意思酸楚,没来由的生出一丝怜惜。

因为这个胎记,这个女孩该承shòu多大的精神压力,不知dào

她跟郭怒是什么关系?

胎记有很多种,如果是后世的话,治疗手段还是有不少的,但是在这个时代,治疗的手段却很有限。

但如果病情不是很严重,中药内服外敷,加上针灸的话,效果应该会很好。

当然,这种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要完全根治,说实话,华佗在世也未必能够做到。

近距离观察了一下郭越的胎记,颜色不是很深,呈现粉红色,呈现一种不规则的瘤状,这应该是血管瘤引起的皮肤组织病变。

如果是色素沉淀的话,治疗起来倒有些麻烦。

既然是因为组织病变引起的,那把病治好了,这胎记自然也就消失了。

孟岩是会一些治疗手段,但他不是皮肤病方面的专家,即使能够治,恐怕也不敢轻易下手。

这可是在脸上,如果在别的地方,倒是可以放手一试。

冷风一吹,郭越清醒了不少,发xiàn

自己居然跟孟岩以一个极为亲密的姿势在一起,吓的他赶紧将其一推。

“你,你怎么搂着我……想干什么?”

“郭贤弟,你喝多了,我不过是扶着你而已,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不用你扶,我自己可以走……”

“郭贤弟,我去弄一辆马车来,咱们回南衙吧?”孟岩道,郭越喝的确实有些多了。

其实要不是他自己硬撑,也不会喝成这样。

“回南衙,不回,你不是要去惠民药店吗,我们去药店?”郭越还记得孟岩说过的话。

“你这个样子,还是回南衙休息吧,药店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我又不是不认识?”

“不行,我的跟着你,你别想把我撇开,一个人偷偷的跑了!”

“我不跑,再说我现在也没地方可去?”

“不行,我得跟着你……”

孟岩摇头一笑,走过去,将郭越直接抱了起来,根本不顾周围人差异的目光,将他一路抱着往前走去。

“孟岩,你放开我……”郭越惊骇欲绝,怎么也想不到孟岩会突然来这一手。

“送这位郭公子去锦衣卫南衙,这是车钱!”

“孟岩,你干什么,别想撇开我……”郭越愤nù

从车厢的窗户里钻出脑袋来。

“谢谢公子,给多了!”车夫激动道。

“多的,是给你的赏钱!”孟岩警告道,“你给我记住了,车上的人你得给我安全送到,否则,后果不是你能够承shòu的。”

“小人明白,公子请放心!”车夫紧张的连连点头,这年头谁敢得罪锦衣卫的人,那不是寿星公上吊,闲命长了吗?

“驾!”

望着远去的马车,孟岩若有所思,其实他没有阻止郭越跟他拼酒,也有一丝想要把她灌醉的意思,接下来有很多事情,他都不希望郭越看见。

“公子爷!”

“跟上那辆马车,车上的人安全到达之后,什么都不用管,直接回去!”孟岩低声吩咐一声。

“明白,公子爷!”来人微微一点头,迅速的跟了上去。

换了一套装束,跟前来回合的姜峰和沈聪二人上了一辆马车,离开宣武大街,朝最繁华的长安街而去。

第二十三章:冤家路窄

惠民药店,京城最大的药店,药材最好,药材最全,而且跟太医院有合zuò

,传闻太医院在药店占了至少三成的干股。

孟岩为什么选择这家药店,因为只有这家药店的药材是全北京城最全的。

如果在这里找不到他想要的药材,那别的药店基本上也就没有可能了。

孟岩要做的是配置一种治疗内外伤的药,名字叫做“万应百宝丹”,后世,它还有一个名字,那是大大的有名,妇孺皆知。

云南白药。

虽然云南白药是国家保密品种,但孟岩学习中医的师父是个牛人,他居然破解了秘方,但没有对外公布,也没有告sù

任何人。

孟岩还是一次给他当助手的时候,发xiàn

了这个秘密,老师眼看瞒不住了,这才告sù

他!

那个时候孟岩已经是一名军人了,对于国家机密那自然有很强的保密意识。

当然,药方究竟是不是一模一样,他也不得而知,只能说,临床应用上,两者没有太大的区别。

这也是老师肯把自己的秘密告sù

他的原因之一。

知dào

这个配方之后,孟岩出了偶尔自配一些用于自身之外,从未对告sù

任何人。

他想把这个药配出来,一是为了自己使用,二呢,也想以此作为晋身之阶。

有了这药,自己这满身的伤也能好的快些,这才是他此刻最迫切需yào

的。

而且,孟岩还有一个习惯,那就是自制药箱,每次出任务都带着,救过战友,也救过自己的命。

“沈聪,你在制药上的天赋不错,打打杀杀的不适合你!”马车上,孟岩对沈聪道。

既然收下了这些人,孟岩心中已经开始对这些人的能力进行摸底河观察,给他们安排一条合适的路。

孟岩之前带领的那支精英战队为什么人数不多,却是实力最强的一支,才被派出国外屡屡执行任务?

原因只有一个,孟岩能够将自己的队员身上的优势彻底发挥出来,这样一个六七个人的小团队才能爆fā

出惊人的战斗力。

无论是军界、商界还是政界,一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上面没有人帮衬,下面没有人支持,处处掣肘,总归是干不了事情的。

“公子爷这是要给你指一条明路,还不赶快谢谢公子爷!”沈聪还没反应过来,姜峰则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提醒一声。

“谢谢公子爷!”沈聪红着脸忙道。

“先别忙着谢我。”孟岩呵呵一笑道,“我的先问你几个问题,想明白了,再回答我,知不知dào

?”

沈聪认真的点了点头。

“公子爷,这小子很聪明的,那年一个走方的老郎中病了,就住在他家里,后来,老郎中病好了,就留在我们村,然后他就跟老郎中做了学徒,前年老郎中走了,族里不待见,把他给赶了出来!”姜峰解释道。

“沈聪,你多大了?”

“我今年十八!”沈聪不是战斗人员,但在姜峰这支队伍里却很重yào



因为,他是个大夫,尽管十几岁的大夫没多少人会相信,但是沈聪确实有这个本事,救过他们当中不少人的命。

十八岁,可塑性还是很强的。

“沈聪,你告sù

我,你最想做的是什么?”孟岩问道。

“回去,给师父修坟!”

“除了这个呢?”孟岩一愣,尊师重道,这沈聪虽然跟一群杀人越货的强盗在一起,难得的是还能保持这份赤子之心。

“我想拿回爹给我的留的二十亩地,还有房子!”沈聪低下头,鼻子一酸道。

“沈聪家族在当地是个大家族,沈聪的父亲是庶出,死得早,沈聪的母亲出身不好,卑诬为外人子,不但没能继承他父亲的遗产,还被赶出来,在族谱上除名……”

“沈聪,没想到你还有这样一段悲惨的过去。”孟岩听了,唏嘘不已道。

“公子爷,这孩子很可怜,您就帮帮他?”姜峰恳求道。

“放心,我会让沈聪风风光光的回去,还要当初将他赶出宗族的人跪着求沈聪重新把名字收录族谱之中,失去的东西加倍的拿回来!”孟岩道。

“谢谢公子爷!”沈聪攥紧拳头道,“我会亲手将我应得的东西拿回来,将我收到的屈辱再还回去!”

“好,有志气,沈聪,我相信你会做到的,也一定能够做到!”孟岩很满yì

沈聪的志气。

“这样,你先跟我学习一段时间,然后我再想办法把你送到太医院去当学徒,你觉得怎么样?”孟岩问道。

“太医院!”沈聪激动的道。

“对,太医院!”孟岩点了点头,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或者说跳出了这个时代的局限,岂会甘心默默无闻的一辈子,就算他想,恐怕别人也不会同意。

既如此,从现在开始就要谋划,布局和收拢人才了。

要做大事,手底下就不能没有人,而且还得是各行各业都要有,这样到时候,才能够一呼百应。

“多谢公子爷!”要不是车厢内空间小,沈聪激动的都想马上给孟岩磕头了。

惠民药店,硕大的金字招牌挂在大门之上,进进出出的人流如织,十分的繁忙。

“客官,您是看病还是买药?”

柜台前,一名年轻的药店学徒热情的招呼孟岩三人道。

看到柜台后面,那琳琅满目的药材,沈聪两眼直放光,从小在游方郎中的熏陶之下,他对医学有着超乎寻常的兴趣,特别是药材方面,他更是有着特殊的情感,因为从小他就跟老郎中上山采药,一部分卖掉,一部分则留下自己用。

“我们是来买药的,这是我们需yào

的药材,你看一下,你们这里都有没有?”孟岩不动声色的递过去一张药材清单。

“整个北京城,我们这里没有的药材,别家也不会有!”这时候一个四十岁的中年人走了过来,顺手接过清单,微微露出一丝讶然,旋即颇为自负的冲孟岩一笑道。

“二掌柜!”伙计忙恭敬道。

“去忙吧,这里我来招呼!”二掌柜一挥手。

“那是,我们就是奔着惠民药店的名声来的!”孟岩微微一笑,开店的都这样,听惯了也就习惯了。

“阁下这好像不像是个方子,这么多的伤药,您家里有很多伤患吗?”二掌柜一看清单,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二掌柜好眼力,这的确不是药方,是我打算配几副药以备不时之需而已,您看,这些药材您这里都有吗?”孟岩问道。

“原来是这样,这些药材我这里基本上都有,您稍等,我这就给您抓药去!”二掌柜道。

“好的,麻烦二掌柜这些药材都给我单独包装,并且分开!”孟岩递过去一锭银子道。

“好的,阁下稍等!”二掌柜招呼一声,“您可以去那边稍事休息,我让人给您沏上一杯热茶。”

“多谢!”

有道是冤家路窄,就在孟岩三人打算过去休息一下,等候抓药,没曾想,一个转身,遇到了他不想碰到的人。

蓝斗,那个占了自己老宅,被自己打成猪头,被暂时停职在家反省的锦衣卫百户!

孟岩没有下狠手,蓝斗虽然表面很惨,脸肿的跟猪头似得,但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碍观瞻罢了。

事是没事,可是这疼的罪还是要忍受一下的。

这不,蓝斗看了大夫,顺路来惠民药店抓药来了。

京城这么多药店,他偏偏就来惠民药店了,碰巧孟岩也在,这不是正应了那句古话,冤家路窄吗?

要知dào

,蓝斗的这件案子还没了结,孟岩还是那个被全城通缉的要犯!

这迎面撞上了,蓝斗刚进门,一眼就认出孟岩,这就是那个暴揍自己,抢了官袍和腰牌的人!

“姜峰,沈聪,你俩待会儿取药后,马上回去,这家伙是我的老冤家,今天正好撞上了!”孟岩迅速低头低声吩咐一声,然后装出一副熟人的模样,笑着朝蓝斗走了过去。

这小子居然敢朝自己走过来,蓝斗不由的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有些不知dào

如何反应。

“哟,这不是蓝百户吗,怎么弄成这样了?”还不等蓝斗反应过来,孟岩已经是一把搂住了他的肩膀,一副我们认识的笑容。

“你,你……”蓝斗指着孟岩,惊恐的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是不是被人打了,不好意思,怕丢面子,连老朋友都不敢认了?”

“我,我……”蓝斗憋的一张脸通红,奈何他根本没办法解释,一是他被孟岩挟持了,二是,就算他解释,也得有人相信才是!

“他就是那个被人在家门口打晕的锦衣卫百户呀?”

“是呀,都打成这样了,当然不敢出来见人了……”

“哎,这锦衣卫的人都缺了八辈子德了,活该!”

“锦衣卫也是有好人的……”

“……”

很快就围了一群人,手指着蓝斗议论纷纷。

“给,给我打!”蓝斗这才反应过来,一瞅孟岩就一个人,而他身后还带着两个随从,三个打一个,不知哪来的力qì

,将孟岩猛地推开,气急败坏的命令道。

“锦衣卫欺负老百姓,打人喽!”

不知dào

谁喊了一声,冲上来的准bèi

打人的一个随从一个踉跄,一下子栽倒在地!

看热闹的人群一下子乱了起来,这时候不知dào

从哪里窜出来七八个年轻人,直接冲着蓝斗三人过去,围了起来,一顿拳打脚踢!

“快跑,巡街的来了……”

众人皆一哄而散,蓝斗和两个随从躺在地上,口吐白沫,奄奄一息。

第二十四章:擦肩而过

“小姐,那不是……”

药店的一角,于欣微微一皱眉,刚才孟岩跟蓝斗的冲突她都看在眼里,只是心中有些奇怪。

他怎么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暴揍一名锦衣卫,他不知dào

这后果有多严重吗?

“是孟先生,我认得这个背影!”一边的福伯也点了点头。

“是也好,不是也好,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这个人已经跟我们没有关系了!”于欣淡然道。

“小姐,我们还是去抓药吧!”

柜台前。

“于小姐怎么亲自来了?”药店的大掌柜,看到于欣,有些惊讶,赶紧撇下手中的活儿,亲自跑过来招呼。

“今儿个刚好去太医院,请温太医把了一下脉。”于欣道。

“原来是这样,那方子呢?”

“小红,把方子给齐掌柜!”于欣吩咐一声。

“是,小姐!”小红伸手一掏,忽然愣住了,“小姐,温太医今天没给开方子呀?”

“没开方子?”于欣眼眸微微一抬,表情有些恍惚。

“小姐,您忘了,温太医看了孟先生的方子说,这个方子比他开的要好,让您直接用孟先生的方子,还说要小姐您引荐一下孟先生呢?”小红道。

“啊?”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回京后这两天神思不定的?”小红也瞧出自家小姐有问题了。

“没,没什么,小红,那就用孟先生的方子抓药吧!”于欣眼眸微微低垂道。

“于小姐,这方子可不是温太医开的?”齐大掌柜的惊讶的接过药方问道,温太医的笔记他太熟悉了。

“是的,齐大掌柜,照方抓药吧。”福伯沉声道。

“好咧,稍等!”齐大掌柜的微微摇了摇头,客人都没问题,他自然也就没问题了,拿着药方去抓药去了。

孟岩没有发xiàn

于欣,在兵马司巡街的人赶到之前,他已然悄悄的离开了。

至于他需yào

的药材,姜峰和沈聪会带回去的。

门达死了,一个锦衣卫副千户,从四品的官员,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了。

这在别的衙门,也许就是一件意wài

,查明死因,案子就了解了,该恩恤的恩恤,该递补的递补,总之只要不是他杀,一切都可以迅速抹平。

锦衣卫不同,锦衣卫是天子亲军,皇帝的爪牙,文官眼里的杀人魔窟,恨之入骨却又不能把其怎么样的存zài



这样一个臭名昭著的机构,突然死掉这么样一个高级官员,其影响绝对小不了。

很快的,这个消息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人们开始议论纷纷,门达的过往,坏事,好事都给扒了出来。

东阁会议上,御史李铎弹劾锦衣卫百户蓝斗侵占他人住宅,敲诈勒索,劣迹斑斑。

紧接着,锦衣卫副千户门达死在一家书寓内。

两道消息不约而至,全部事涉锦衣卫!

一时间,锦衣卫内部有点风雨欲来的节奏,指挥使马顺随后被王振叫去一顿痛骂,匆忙返回衙署,马上就召集有关下属开会。

“郭大人,说说案情吧?”

“马大人问的是哪一个案子,是蓝百户被人殴打,抢走官袍和腰牌的案子,还是门副千户在小雅书寓暴毙一案?”郭怒不紧不慢,不慌不忙的问道。

“门达暴毙的案子!”马顺不耐烦的一挥手道。

“现场勘查,排除他杀的可能,尸检初步结果,门副千户确实死于马上风。”郭怒慢条斯理道。

“郭兄,你是锦衣卫的老人了,难道还要本官提醒你,门达暴毙一案不同寻常,是有人在针对我们锦衣卫!”马顺微怒道。

“马大人,我们锦衣卫办案也要讲究证据,如果真有人针对我们锦衣卫,那也得找到证据,才能抓到幕后之人!”郭怒不软不硬的顶了回去。

“那依照你的意思是,没有证据,就不能抓人了?”马顺十分不满的质问一声,锦衣卫抓人,还需yào

证据吗?

“马大人,没有证据,我们怎么抓人?”郭怒道,“难不成我们说谁就是谁吧?”

“郭大人,听说本案有目击证人?”北镇抚司镇抚使卢忠阴测测一声道。

“是,是书寓的主仆,她们也是本案的报案人。”郭怒道。

“门副千户正当壮年,怎么会突然得马上风呢,卑职怀疑,有人给他下药了,这小雅书寓的一对主仆嫌疑很大!”卢忠怀疑道。

“卢大人说的有道理,郭兄,这对主仆你可曾审问?”马顺点了点头问道。

“时间仓促,还未来得及审讯!”

“那就不劳烦郭大人,把人犯交给我们北镇抚司就可以了!”卢忠道,“卑职保证她们会一五一十的将杀死门副千户的经过说出来的。”

“卢大人,这好像是我南镇抚司的案子,你北镇抚司插手进来,不合适吧?”杜重冷哼一声道,“还有,你凭什么说杀人的是那对主仆?”

“案子已经惊动圣上,圣上下旨,要我们锦衣卫彻查此案,三日之内就要结果。”马顺冷哼声道,“南镇抚司不是有蓝百户的案子,门达的案子就交给北镇抚司好了。”

“既然马大人都这么说了,下官只好从命!”郭怒没有任何争论,而是很平静的接受了,只是有些面无表情道,“杜重,回头跟卢大人办理一下交接。”

“是,郭大人!”杜重表情悻悻然的道。

“那就辛苦郭兄了!”马顺有些惊讶,郭怒的顺从令他有一丝不舒服,不过见目的达到,便不再为难郭怒。

“不敢,马大人是上官,上官的命令,下官自当遵守,马大人若是无事,下官还要回衙处理公务!”郭怒微微低头道。

“郭兄请!”

“下官告退!”

“慢走,郭兄,不送了……”

出了锦衣卫本部衙署。

“大人,为何将门达的案子……”

“回去再说!”郭怒冷冷的瞥了杜重一眼,不再理会,直接上马返回南衙。

杜重忙打马跟了上去。

“爹!”

“回来了,那小子呢?”郭怒惊讶的望着女儿,其实郭越是他的女儿,名字叫郭月,之所以让自己女儿看着孟岩,也是有他自己的小心思的。

现在他对南衙内的所有人都不信任,除了自己的这宝贝女儿,而且她跟着孟岩,也可以确保孟岩的安全。

京城有头脸的都认识,所以一般人看到郭月,都会掂量一下,得罪他郭怒的后果。

“他去药店买药了!”郭月低着脑袋,小声回答道。

“你怎么没跟着?”郭怒一拍脑门,自己这闺女平素聪明机灵,今天怎么变得傻乎乎的,难道是因为自己的那句话?

“爹,我喝酒了,而且还喝醉了,他找了辆马车把我送回来了……”说到最后,郭月一颗脑袋都快埋入胸口了。

一听郭月说喝酒,郭怒立马知dào

坏事了,自己这个闺女没遗传他母亲的温柔贤惠,习武,喝酒,这都是跟他学的。

也难怪,她母亲去世的早,他一个大男人带一个女孩子,又没有续弦,从小又把她当男孩子养,长大了不随自己才怪呢。

“人呢,去哪家药店了?”郭怒气打不一处来。

“长安街的惠民药店!”郭月支支吾吾道,“他自己说的。”

“他说你就信,他是个小滑头,你是个小糊涂蛋!”郭怒气的骂了一句。

“爹,孟大哥其实人挺好的!”

“他,人还挺好的!”郭怒这下子怒极反笑了,这小子到底使了什么魔法,自己女儿那是从来极有主见的,连自己都搞不定,这才半天工夫,这小子居然把她给搞定了?

难道真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大人,卢镇抚使……”

“让他外边候着,没看见我这忙着呢!”郭怒呵斥一声,吓得进来通病的小吏连忙退了出去。

“爹,要不我去把人找回来?”郭月眼珠子一转,转身就要往外跑去。

“你给我站住,他既然想要撇开你,自然不会让你轻易找到,还是乖乖的待在这里,哪儿也别去!”郭怒道,这丫头要是这出去找人,指不定会闹出什么风波来。

按照郭怒对孟岩的初步了解,他忙完了自己的事情,应该就会回来的。

“噢,爹!”郭月瘪了一下嘴巴,答yīng

道。

“丫头,跟爹说说,这半天他都干了些什么,对你说了些什么?”郭怒问道。

“先去阜成门的煤市买了五万斤煤炭,然后去宣武街的‘小肥羊’刷锅吃饭。”郭月道。

“就这些?”郭怒瞪大眼珠子问道。

“就这些呀?”郭月报以无辜的大白眼道。

“买煤炭,这小子买这么多煤炭干什么?”郭怒一下子困惑了,怎么自己好像一点儿都看不透这小子呢,这样下去,岂不是要脱离自己的掌控。

“我也不知dào

,问他,他也不说,就说是找点儿生计,免得坐吃山空?”郭月道。

“难道他想做煤炭生意?”郭怒心头一个大大的问号,可这挖煤的生意水深着呢,没有后台,多说钱投进去都血本无归,当朝中那些人都是良善之辈,一个个吃人不吐骨头。

“你们吃饭,都谈了些什么?”郭怒循循善诱道。

“也没说什么,就是,就是……”郭月想到孟岩说到“吃口水,会怀孕”的话,顿时羞涩的红着脸低下了头。

“丫头,他对你说什么了?”郭怒一瞅,他是过来人,看郭月的模样,定然是吃亏了。

虽然因为脸上的胎记,郭月的婚事一直不顺利,可做父亲的,女儿无论怎样,那在自己心里都是宝贝疙瘩,自己说的,别人那都是欺负不得的。

“爹,孟大哥也说什么,就是说是吃口水,会怀孕!”郭月忸怩羞涩道。

“轰!”郭怒顿时脑袋一阵空白,这还没有吃亏,都吃口水了,这是什么意思?

“孟岩,你个小王八蛋,老子跟你没完……”愤nù

的声音都能讲屋顶掀翻。

“郭叔,火气这么大,这是跟谁生气呢,须知,怒伤肝,郭叔,看你这几天肝火特别旺,我在药店给你抓了一副药,你吃下去,保证神清气爽……”说话间,孟岩笑嘻嘻的提着几包药从外面走了进来。

第二十五章:“祸”从口出

“我吃你个大头鬼,小混蛋,你说,你把我女儿怎么样了?”郭怒冲上来,一副拼命的架势。

“您女儿?”

“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孟大哥没把我怎样,我只是用他的碗喝了一下汤而已。”郭月连忙解释道,一张脸红的跟红透了苹果似得,左脸颊上的月牙胎记更是鲜艳如血。

爹!

孟岩一下子愣住了,虽然心里猜到了一点,可真没想到郭月会是郭怒的女儿。

“郭叔,郭月真是您亲闺女?”

“废话,整个北京城都知dào

,她是我亲闺女!”郭怒怒气冲冲的对孟岩道,虽然他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但还是很生气。

一个未出阁的少女怎么能够跟一个年轻男子共用一个碗呢,这应该是夫妻之间才能有的亲密。

孟岩讪讪一笑,虽然是开玩笑,但这尺度确实有点儿大,自己到不觉得什么,但是在这个时代,问题不小。

而且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丫头,你先出去,爹跟孟岩有话说!”郭怒突然平心气和下来,对郭月道。

孟岩的第六感是十分敏锐的,即使是换了一具身体,天赋并没有就此消失。

一听这架势,他就感到后背一丝凉风吹过,汗毛都立了起来,接下来的谈话绝对好不了。

“爹,你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女儿面前说?”郭月不满的问道。

“爹这是谈公事,你要知dào

做什么,回避!”郭怒冲女儿一瞪眼,斥道。

“是,爹!”郭月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公事她就不适合留下来了,不过临走之前还悄悄的给了孟岩一个担忧的眼神。

很显然,女孩子的第六感同样敏锐,这两人之间谈的肯定不是什么公事,八成跟她有关。

“郭叔,有麻烦?”

“嗯,这一次马顺亲自出马,把门达的案子硬抢过去了!”郭怒点了点头,“而且限期三日交结论。”

“看来,门达对他们来说很重yào

,他的死对马顺对南衙的掌控打击很大!”孟岩正容道。

“这我自然知dào

,所以我没打算现在就跟他撕破脸皮!”郭怒点了点头道。

“马顺怀疑门达的死跟您有关,您这么一撒手,他反而不知dào

该怀疑谁了。”孟岩道。

“你小子似乎猜到会是这么个结局?”郭怒一抬眉头,盯着孟岩问道。

“也不是,只是站在马顺的角度考lǜ

一下问题而已,门达突然死亡,而且毫无他杀的痕迹,整个锦衣卫内,能做到这一点的人,恐怕非常有限,您肯定是其中之一,我说的对吧?”

“嗯,算是吧,但也不绝对,跟马顺不对付的不止我一个!”郭怒道。

“您这么一撒手,您在马顺心里的怀疑就减轻很多,他该转移目标了!”孟岩道,“门达平时应该得罪不少人吧?”

“我说,你这个脑袋是怎么长的,你这个年纪,不应该呀?”郭怒惊疑道。

“郭叔,在北元十年,我可是天天看着这种戏码上演,只要是脑子不太笨的,看得多了,也想明白了。”孟岩嘿嘿一笑道。

“说的也是,逆境出人才呀!”郭怒感叹一声。

“郭叔,门达死了,他在咱们南衙内的死党,可以清理了!”孟岩提醒道。

“现在清理,会不会太急了?”郭怒微微一沉吟道。

“马顺知dào

,您心里肯定不待见门达,所以门达一死,您迫不及待的将门达的人清理出去,这是很正常的反应,如果您不这么做,他反而会怀疑马顺的死跟您有关。”孟岩道,“已经是个死人了,您还顾忌什么,这南衙还是您当家。”

“不错,你说得对,趁机清理出一批人,打他一个措手不及!”郭怒眼睛一亮。

这孟岩真是给了自己不少惊喜呀,就这份才智和应变能力,那是上上之选,跟他那个呆板木讷的父亲完全不一样。

“郭叔英明!”孟岩赶紧马屁奉上。

“孟岩,马顺他们不会查到你身上吧?”郭怒问道。

“不会,虽然门达是跟我有些关联,但是还不至于牵连到我,郭叔,你您放心好了!”

姜峰他们已经转移地方了,痕迹也清理干净了,锦衣卫固然厉害,可自己却多了几百年的经验和智慧,要是这点儿都玩不过,趁早卷铺盖卷跑路好了。

“门达的死帮我们转移了对你的关注,现在,你的案子到了我的手中,这对我们是有利的!”郭怒道。

孟岩眼睛一亮,点了点头,姜还是老的辣,郭怒把门达的案子交出去,蓝斗的案子恐怕马顺就找不到借口再收回去了。

如此朝令夕改,马顺这个锦衣卫指挥使的威信就荡然无存了,还落得一个以权压人的名声。

孟岩也想把自己的案子控zhì

在一个影响范围之内,如果弄的太火,反倒会对他不利,他要顾忌朝中文官们对他的看法。

要知dào

,有些读圣贤书的把脑子都读坏了,对派卧底潜伏到帝国的手段很是不屑一顾,整天想着用什么怀柔,王道什么的。

仿佛大明朝一纸诏书一到,这些番邦蛮夷们都乖乖臣服了,这些家伙很蛋疼,可又有很多人占据高位。

而且御史言官们专门干的就是找茬儿的活儿,如果自己这个卧底曝光太多的话。

对自己倒是暂时没有影响,对可能尚在北元潜伏,还没有被发xiàn

的同袍们就有巨大影响了。

“郭叔这招高明,这样一来小侄就要仰仗郭叔您了!”孟岩忙深深的一躬道。

“你这个无赖的滑头小子,知dào

这事儿我担了多大的干系吗?”郭怒佯怒,训斥一声道。

“郭叔,您的恩情,小侄日后一定报答!”

“得了吧,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不背后算计我,就烧高香了!”郭怒道。

“郭叔,我没那么不堪吧?”孟岩讪讪道。

“我问你,你是不是跟郭月共用一个碗了,还说什么吃口水,会怀孕的荤话?”郭怒问道。

“郭叔,我那是随口一说,逗令千金开心呢,其实那碗我根本没用过,干净的!”孟岩忙解释道。

“你是随口一说,可我女儿她信以为真了,你说,这事儿怎么办?”郭怒道。

“郭叔,您不会是想……”孟岩智商顿时捉急了,这玩笑果然不能随便开,会出人命的。

“你爹跟我是多年的同僚,兄弟,他走了,我这个做叔叔的也应该照顾你,对不对?”郭怒问道。

“您老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是不是想吧令千金许配给我?”孟岩直接问道。

“咳,咳……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郭怒老脸一红,总感觉有点儿女儿嫁不出,非要硬塞给孟岩的意思。

“不行,这我不能答yīng

!”孟岩拒绝道。

“为什么?你是不是嫌弃我女儿长得不漂亮,她脸上的那块胎记,我问过大夫了,只要结了婚,圆了房之后就会消失的!”郭怒不满的道。

“先不管您听谁说的,作为一个粗通岐黄之术的大夫,我可以明确的告sù

您,这是不可能的。”孟岩认真道,“其次,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得讲究两情相悦才行,您老还不知dào

令千金是什么态度,就急着拉郎配,这样的结合,毫无幸福可言!”

“自古儿女的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父母都不在了,我就是你的长辈,我女儿,我这个做父亲是了解,她不会不答yīng

的,这事儿就这么定了!”郭怒道,“等你的身份恢复了,我就给你们酒,把事儿办了,我们武人成亲,没那么多的规矩。”

孟岩目瞪口呆,哑口无言,这也太那个了,完全是无理粗暴,独断专行嘛!

郭怒是真急了,眼瞅着女儿到了适婚的年龄,却没有一个人上门提亲。

倒是有人不知dào

底细的,差一点儿就成功了,结果见到郭月本人后,还是黄了。

按理说,他一个从三品大员,这女儿一大,提亲的人早就踏破门槛了,可是,任凭他怎么放话出去,没有一个上门提亲的。

这其中也不乏有人谣言中伤,说郭月是煞星转世,克夫、克子什么的。

郭月本人也是偌大的名声,女孩子家该学的绣工女红什么的一概不会,刀枪棍棒倒是娴熟的很,京城的许多武将勋略子弟,被揍的不在少数,都怕了这位女煞星。

人送外号:血月罗刹

一听这外号,那就瘆的慌,根本不像是正常女孩子的名号。

“你爹当年可是跟我提过,我们两家结为儿女亲家的!”郭怒忽然说道。

“什么?”孟岩一头冷汗下来了。

“当然,后来,我们两家来往少了,就没有把事情定下来,但我敢说,这件事是你爹先提出来的,我当时没答yīng

,不过……”

“幸好您没答yīng

!”

“你听我说完,虽然当初我没有答yīng

,但也没说不答yīng

,现在看来,这就是天意,你们两个是姻缘是上天注定的。”郭怒道。

“郭叔,这事儿不是这么说的,我就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孟岩苦着脸,不知dào

该怎么解释。

他当时也是想试探一下郭月,确认一下郭月女孩子的身份,没想到会惹来这么一串麻烦。

他忘记了,明朝是个十分保守的朝代,他所说的话和所做的,在自己前世倒是问题不大,可是在这里,问题是大大的了。

“男子汉大丈夫,哪怕是一句玩笑,说过的话就不承认了吗?”郭怒斥道。

“呃……”

“丫头还跟我说,她喝醉了,是你搀扶着她走的,还把她抱上了马车,众目睽睽之下,你们一个男未婚,女未嫁,传了出去的话,你让我女儿以后还怎么嫁人?”郭怒有问道。

完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该死的大明朝,太坑爹了,后悔为什么来之前不多看一些《穿越指南》之类的书,没指南,多看穿越小说也行呀。

难不成真要取个“丑媳妇”儿?

人说“丑妻家中宝”,自己要真答yīng

娶了郭月,郭怒岂不是跟自己绑在一块儿了,这好像对目前的自己来说,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孟岩偷偷的用眼角瞄了郭怒一眼,心说道,这老狐狸咋就看上自己呢?

第二十六章:逼婚要人

“孟岩,你郭叔也不逼你,你好好想想,今天你当街抱了月儿,你叫月儿心里怎么想,那些看到的人又会怎么看?”郭怒深知物极必反的道理,把孟岩逼急了,反而事情不好办。

真谈崩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如果之前是因为某种需yào

,或者其他的原因,他选择了给孟岩一个机会,而现在他是真的欣赏这个年轻人了。

这里面固然还有一点故人的情分,一般情况下人死茶凉,身在官场之中,郭怒也有自己的无奈。

“这个……”孟岩额头上直冒热气儿。

“郭叔,我跟郭月年纪还小,这谈婚论嫁的是不是缓两年再说?”孟岩没别的办法,只能用缓兵之计了。

“你等得起,月儿可等不起,她也快十八岁了,就比你小三个月而已!”

汗!

十六岁在大明朝已经到了法定结婚年龄了,古代人寿命短,女孩子又是早熟,十三四岁结婚生孩子的,那都是常有的事情

十八岁还没结婚,又没婆家的,那都属于大龄剩女了。

确实,郭怒也该着急了,女儿嫁不出去,这明里,暗里的,不知dào

多少人笑话他呢。

别说一堂堂从三品大员了,就是一平头老百姓,遇到这事儿也心里堵得慌。

“郭叔,我现在还居无定所,说这个是不是有些早了?”

郭怒一下子没话说了,孟岩揍了一个锦衣卫百户,还抢了官袍和腰牌,这罪名可不小,弄不好是要坐牢充军的。

当然,如果有他的帮忙,充军倒是能够免去,坐牢也可以用功劳赎罪,但想要进入锦衣卫就难了!

关键是要保住孟岩锦衣卫的身份,只要这个身份在,哪怕是从最底层的力士做起,有他扶持,三十岁之前做到千户都没有问题。

“孟岩,郭叔只要你一句话,你只要答yīng

娶月丫头,郭叔拼了这条命也会保住你!”郭怒重重的说道。

“郭叔……”孟岩忽然感觉自己眼睛湿润了,他觉得郭怒这不是在开玩笑,他是认真的。

一个做父亲的,为了女儿的幸福做到这份上,他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哪怕他算不上是一个好人。

就在屋外,窗沿下,郭月蹲在地上哭的眼睛都红肿了,她不会想到,父亲为了她,真是爱到极致了。

“郭叔,说真的,我真的想答yīng

您,但是,我不能!”孟岩深呼吸一口气,他什么都可以妥协,交yì

,唯独感情和良心不能。

这违背感情的事情,做了,一辈子都不痛快,做人不痛快,活在世上有何意义?

良心,这是一种态度,一种坚持,一种价值观,人没有了良心,也就失去做人最基本的价值。

这两样,他的守护住,一旦失去或者所以随意妥协,他就不是孟岩了。

不是那个顶天立地,勇往直前的汉子了!

“为什么?”

“我不能违背良心!”孟岩道。

“良心,你觉得娶我的女儿是违背了良心吗?”郭怒暴怒不已,原以为孟岩会拿女儿脸上的胎记推脱,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郭叔,您听我解释。”孟岩忙道,“我现在完全可以答yīng

您,将来怎么样,谁都说不清楚,也许有一天,等您走了,我会转眼不认这门亲事,或者休了您女儿,有没有这种可能?”

郭怒也冷静下来,话听着有些残酷,但孟岩说的对,他总归有百年的一天,到时候,孟岩一旦成了气候,女儿的下半辈子就可能所托非人了。

“您也不想所托非人吧?”

“那你说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郭怒反问道。

“让我们自己先相处一段时间,如果我跟郭月真的是缘分天定的话,不用郭叔您逼我,我也会向您求亲的。”孟岩道,“可若是,我跟郭月没有这个缘分,那就,那就……”

“那就什么,你是不是也跟外面人一样想的,认为我女儿天生克夫命,永远嫁不出去,只能去尼姑庵做尼姑?”

“郭叔,你说什么,什么克夫命?”

“难道你没听说这些?”郭怒一愣,迅即明白过来,如果孟岩听说这些,又怎么会郭月开这种玩笑,说那些话,甚至还抱着她上马车呢?

“什么?”孟岩有些困惑的问道。

“你不知dào

就算了,这些你以后会知dào

的。”郭怒抬手道,“总之,月儿,我是交给你了,这件事没得商量!”

呃!

说了半天等于白说,看来郭怒是铁了心要把女儿嫁给自己,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已经浑然不顾从三品大员的面皮,不讲理了。

这时,一校尉进来。

“大人,卢镇抚使大人差小的来问……”

“怎么,他就这么急不可耐的想要把案子接过去,告sù

卢忠,说我有重yào

的公务处理,让他等着!”郭怒怒道。

“是,大人!”小吏忙点头应是,他只是传话筒,大人们之间的争斗可不是他们随便搀和的,弄不好,挨上一顿打,那多冤枉呀?

“郭叔,北镇抚司把案子接过去,肯定是要做文章的,咱们不得不防。”孟岩提醒道。

“嗯,门达死了,可那书寓的一对主仆还活着,这两个年轻的小娘子进了诏狱,恐怕会节外生枝。”郭怒点了点头。

“人在哪儿?”

“杜镇抚一并给带回来了!”

“郭叔,我想见一见这个小雅书寓的女主人!”孟岩突然心中一动,说道。

“你想见这个女人,做什么?”郭怒生疑道。

“好奇!”

“一个娼妓,有什么好奇的?”郭怒不悦道,“告sù

你,你现在可是我准女婿,可不许乱来?”

“那郭叔,你是同意了?”

“让达叔带你过去。”郭怒想了一下,还是点头同意了。

“谢郭叔了!”

孟岩心中好奇的是,一个暗娼,做了门达的外室,又跟朝中某个大员暗中有关联,这样一个女子绝对不止表面上的身份这么简单。

孟岩敢去见这个女人,也是因为昨天晚上,他没有跟这个秦小雅照面,这个女人应该不会把他认出来。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孟岩还是做了些准bèi

,这才跟达叔去见被暂时扣押的秦小雅。

孟岩见秦小雅,郭怒则去见早已等待的不太耐烦的北镇抚镇扶使卢忠。

“卑职参见郭大人!”虽然心中不满郭怒故yì

拖延,但官场上的规矩还是要守的,看到郭怒,卢忠忙弯腰行礼。

“免了!”

“卢大人,门达的案子既然交给北镇抚司,本官自不会为难,只是这案子交接不是我一句话就可以做到的,这朝廷是有章程的,对不对?”郭怒老神在在道。

“郭大人说的是!”卢忠嘴上附和,心里却骂娘了,分明就是故yì

拖延,没你发话,下面的人哪敢痛痛快快的办理交接手续?

“大人,本案没有案犯,但是卢大人想要提走小雅书寓那对主仆,卑职认为,这极为不妥,哪有将报案人下狱的先例,这口子要是开了,朝中御史言官们又要参奏我们锦衣卫独断擅权了!”杜重禀告道。

“哦,是这样吗?”

“郭大人,门达副千户暴毙于小雅书寓,这秦小雅主仆便有杀人的嫌疑,至于她们主动报案,也可能是她们欲盖弥彰,故yì

蒙蔽我们?”卢忠道。

“卢大人,这都是你的猜测,尸检上说,门达死于马上风,即便秦小雅主仆有责任,但也只是没有及时救护而已,何来欲盖弥彰之说?”杜重驳斥道。

“杜大人,你我都是干什么的,门大人的死,那对主仆的嫌疑最大,你会看不出来?”

“卢大人,我们南衙办案是要讲证据的,可不能跟你们比,随意栽赃,屈打成招,这种事情你们北衙干的还少吗?”杜重冷蔑的一笑,针锋相对道。

“杜重,你这是污蔑……”卢忠愤nù

的站起身来,指着杜重道。

“够了,都吵完了吗?”郭怒一拍桌沿,“一个是锦衣卫北镇抚使,一个是锦衣卫南镇抚使,朝廷四品大员,这么吵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吗?”

“郭大人,卑职是奉马大人之命前来提人的,这秦小雅主仆若是无辜,我们北镇抚司也不会冤枉了她。”卢忠红着脸道。

“人你可以带走!”郭怒缓缓道。

“大人……”杜重急了,这不是又要被北衙压一头了,这明明是南衙的人,南衙的案子,被抢走不说,现在还要眼看着北衙把人带走,这人一进入北衙,那就是不受控zhì

了,到时候,这些人会不会利用秦小雅主仆构陷几个人,那就不好说了。

“但是,必须要有证据证明这对主仆跟门达的死有关联,否则,我南衙没有权力把人交给你!”郭怒话锋一转重重的道。

“郭大人,这可是马大人的命令!”

“有马顺的手令吗?”郭怒犀利的眼神扫过卢忠,生冷的喝问一声?

“这……”

第二十七章:秦小雅

第一次见到秦小雅,孟岩有一种妖艳的感觉,这个女人就算不去做那种生计,恐怕也是一个不安分主儿。

秦小雅淡青色素服,秀发披肩,眼长,眼尾略弯。

“大人!”这一声简直酥入骨髓,难怪那门达家有悍妻,还在外面**外室。

一个眼神,一颦一笑,一个小小的动作,都能吸引男人的目光,天生媚惑。

这女人能让男人从百炼精钢变成绕指柔。

眼睛水汪汪的,四周略带红晕,睫毛细长,眼尾稍向上翘,说话时瞳仁常往上面作斜视,黑白并不分明,眼神似醉非醉,有点朦胧而奇妙的感觉。

怪怪,这生的一双勾魂荡魄的桃花眼!

就连孟岩这种后世来的,对美女免疫力高防,也不忍在秦小雅的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达叔,我想单独跟秦姑娘谈谈!”孟岩前世见的多了,对于美女早有一定的免疫力了。

“孟舍人,老爷吩咐了,我必须寸步不离!”达叔拒绝道。

“好吧,达叔,你留下,但不要说话,可以吗?”孟岩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可以!”达叔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只要孟岩不单独跟秦小雅在一起,让他不说话,无所谓。

“秦姑娘,坐,你是不是犯人,但有些问题我们需yào

你协助我们调查,暂时先委屈你了!”孟岩道。

“多谢大人!”秦小雅盈盈一拜,然后坐在凳子上。

“我有几个问题想要请问秦姑娘,秦姑娘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这不是审讯,只是一个问话,或者说谈话!”孟岩也在秦小雅面前坐了下来,“秦姑娘,请坐。”

“大人问便是了,小女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秦小雅微微低垂臻首道。

“好,秦姑娘,我的第一个问题是,你开设这个小雅书寓多长时间了?”孟岩问道。

“差不多有一年半了!”

“何人出资,是姑娘自己吗?”

“是我自己!”秦小雅道。

“秦姑娘是何时认识门达门大人的?”孟岩继xù

问道。

“有两年了!”

“两年,这么说你跟门大人早就相识,那么在姑娘开设书寓之前的半年,姑娘以何为生计?”

“罪官之女,还能有什么生计?”秦小雅低头啜泣一声道。

孟岩一愣,迅即明白了,这秦小雅是从教坊司出来的,教坊司说起来就是大明朝官办的**,凡是犯了事,抄家灭族的官员家属,都可能被投入教坊司,男的做乐工,女的做舞者,其实就是官妓。

明朝户籍分为正常户籍和贱籍,一入教坊司,就等于入了乐籍,属于贱籍的一种,社会地位低下,与普通老百姓相比,她们的权益时常都得不到保障。

“令尊是?”孟岩问道,既然是罪官之女,那么她之前也许出身并不差。

“家父秦墨,曾任苏州府通判,因为得罪纪纲,全家被诬陷为建文余党,满门抄斩!”秦小雅道。

“纪纲一案已经过去近三十年,我看秦姑娘应该还不到三十岁,怎么会?”

“我全家被处斩后不久,纪纲案发,实jì

上到现在也不过二十八年而已!”秦小雅道。

“明白了!”孟岩点了点头。

这女子看上去也就是双十年华,没想到已经快三十岁了,这真是人不可貌相。

“纪纲既然伏诛,你爹的案子应该沉冤昭雪,可为何你却留在了教坊司,身入贱籍呢?”孟岩问道。

“纪纲虽伏诛,可我一家人都已经惨死,要不是我尚在襁褓之中,侥幸活了下来,可无人抚养,只有留在教坊司,长大后,便留在了教坊司,但我跟其他人不同,我虽然是罪官之女,但后昭雪平反,属于自由身,但从事贱业,只能入乐籍。”

“明白,你一个女子,孤身一人,谋生不易,这也是无奈之举!”孟岩惋惜一声道。

“谢大人理解!”

“我有一疑问,不知当问否?”孟岩问道,这个问题涉及隐私,他也不好直接问。

“大人尽管问,小女子还有什么不可能说的?”

“那好,秦姑娘,门达非良人,你为何选他,这京城之中,以姑娘的姿容,应该不难觅得良配才是?”孟岩问道。

“大人有所不知,小女子也曾有过从良的打算,可世道艰难,我一个弱女子,又是贱籍,大明律规定,良贱不通婚,只能给人做妾室,寄人篱下,看别人脸色生活,我又不愿意委屈了自己,可若是没有靠山,又如何保全自身,门大人虽然不是良人,但他对我还是极好的,这两年来,受他照顾,我也少了不少麻烦。”秦小雅小声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门大人这一走,秦姑娘怕是要受苦了!”孟岩唏嘘一声道。

“大人,您是好人,一定要帮帮小女子!”秦小雅突然下跪跪倒在孟岩面前。

“秦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快请起来!”孟岩忙起身过去搀扶道。

“大人……”秦小雅顺势站了起来,但是脚下不稳,朝孟岩怀里一倒。

“秦姑娘,你这是?”软玉温香,一股淡淡的兰花的味道钻入孟岩的鼻孔。

这女人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样有模样,浑身上下还散发着成熟的味道。

就好比熟透的水蜜桃,等着别人去采摘!

尤其是她现在一身素袍,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真是十个男人见了有九个都把持不住,最后一个可能还是个太监。

站在一边的达叔眼珠子瞬间瞪得老大,正要张嘴说话,却瞥见孟岩轻轻的朝他摇了摇头,立马想起孟岩跟他说过,让他不要说话,迅速将到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闭上眼睛,来一个眼不见为清。

“秦姑娘,这男女授受不亲,何况本舍人还没有娶妻,你这样,让外人看见了不好!”孟岩忙用力推开了秦小雅。

“大人,小女子刚才失态了!”秦小雅这种欢场中的伶俐人,自然知dào

什么叫过犹不及,忙用手帕拭去眼角的泪珠,歉意道。

都说女人天生是演员,这话一点儿都不假,如果不是知dào

这个女人背后还隐藏着一些秘密,正常人都会被她的这番可怜的表演给骗过去。

“此乃人之常情,秦姑娘不必介怀!”孟岩微微一笑,安慰道。

“谢大人体谅!”秦小雅盈盈再下拜道。

“秦姑娘不必如此,门大人的死因我们初步调查清楚了,是死于马上风,这对姑娘来说,可以说有关系,但是这若是苦主追究起来,姑娘至少有失救的责任的!”

“大人,发生这样的事情,小女子一时间乱了方寸,等到反应过来,门大人已经不行了,小女子除了去兵马司报案,别无她法?”秦小雅闻言,顿时一脸惊慌失色道。

“秦姑娘去报案是对的,不过你应该明白,一个朝廷四名命官死在你的家里,即便这不是谋杀,只是一场意wài

,你也是有一定责任的,想必你在教坊司多年,朝廷的律法多少应该知dào

的。”孟岩沉声道。

“大人,我不想再回那个地方,您一定要帮帮我!”秦小雅再一次跪了下来,哭诉的哀求道。

那恸人的哭泣声,但凡一个正常的男人听了无不为之同情悲悯。

“秦姑娘,不是本舍人不愿意帮你,实jì

上,门大人猝死的案子已经被移交北镇抚司了,这件案子已经不归我们南衙管了!”孟岩喟然一叹道。

“大人,案子移交北镇抚司了?”秦小雅闻言,顿时花容失色,诏狱的恐怖,那是人所皆知的,进去都没有一个囫囵出来,她若是进去,恐怕是没有机会出来了!

“这是上面的意思,就连郭大人也没有办法。”孟岩再叹一声道。

“这,这……”秦小雅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秦姑娘,有些事不是我等能够左右的。”孟岩道。

“大人,救我,我不想被关进诏狱,那是个生不如死的地方!”秦小雅哭诉道。

“秦姑娘,北衙做事的风格跟我们不太一样,他们不会对你以礼相待,而且……”孟岩在秦小雅精致如玉一般的脸颊上停留了一下,没有说下去。

“呜呜……”秦小雅当着孟岩的面儿,痛哭出声。

“秦姑娘,北镇抚司的卢大人现在就在南衙,待会儿,你就跟他走吧。”孟岩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忍道。

“大人,我知dào

门达很多事,他……”

“门大人已经死了,俗话说人死如灯灭,秦姑娘又何必中伤一个死人呢?”

“大人,门达昨天晚上约了一个叫姜峰的江湖人见面,他们之间谈了些什么,小女子不知dào

,但肯定不是好事儿……”秦小雅急切的说道。

“孟舍人……”达叔猛然睁开双眸,禁不住唤了一声。

但是孟岩一抬手,制止了达叔下面的话。

“秦姑娘,门大人干了什么,跟我们南衙无关,如果他真的干了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秦姑娘大可以跟北镇抚司的卢大人说,到时候自有律法制裁,何况现在这件案子已经不归南衙了!”孟岩很冷漠的拒绝道。

“大人,门达虽然在南衙,可是他却并不是南衙的人,或者说心不在南衙,他其实是锦衣卫指挥使马顺的人,安插在南衙,目的就是监视你们的指挥同知郭怒郭大人!”秦小雅急促的说道,一副为了保存自己,不顾一切的模样。

达叔眼珠子瞪大了,有些沉不住气了,脚下不由自主的往前迈了一步。

但是,这还是被孟岩摇头制止了。

达叔有话如鲠在喉,可是有言在先,他答yīng

过孟岩,只带耳朵听,不干涉,不说话的,他不能说话不算话,何况,他也知dào

一点儿郭怒跟孟岩的关系。

这要是别人,怕是早已忍不住了。

“秦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了,如果没有证据的话,我们岂能相信你的一面之词?”孟岩要的就是这句话,终于还是把它等来了。

“证据,证据……”秦小雅眼神闪烁起来,有些东西留着,那是用来保命的。

底牌都给人家,那自己就没有价值了。

“秦姑娘,卢大人正在面见郭大人,现在交接的手续办的快差不多了……”

“大人,证据我有……”秦小雅终于松口了。

“达叔!”

“孟舍人稍等,我去去就回!”达叔眼睛一亮,一转身,如同一阵风飘过。

高手!

孟岩微微一惊,锦衣卫内真是藏龙卧虎,达叔不过是郭怒的一个亲随,看上去没什么特别之处,没想到人不可貌相。

第二十八章:认命,还是赌一把?

“秦姑娘,门达死有余辜,而你年纪轻轻,风华正茂,为他陪葬,这不值得,但事涉锦衣卫内部纷争,就算姑娘能从此案中脱身,怕是再难回到过去了,这一点,秦姑娘要有心理准bèi

。”孟岩无比惋惜的说道。

“孟大人,你们真的会保下我吗?”秦小雅牙关颤抖的问道。

“如果,你把这些证据交给北衙,可想而知,北衙的人会怎么对你?”孟岩道。

“我,我不知dào

……”

“你当然不知dào

,首先一条,你肯定不能活着从诏狱出来,因为你知dào

的太多了,门达的案子要是爆了出来,那就是锦衣卫内部的丑闻,第二,北衙会怀疑南衙这是在故yì

清理门户,设计杀掉门达,这样一来,北衙和南衙的斗争便更加尖锐,恭喜你,你成功的挑起了锦衣卫内部争斗,但是,我不明白,姑娘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现在就剩下我跟你两个人,秦姑娘能够为孟某解惑吗?”孟岩微微一笑,凝视秦小雅问道。

“孟大人说什么,小女子怎么听不明白?”秦小雅眼神闪烁了一下,眼眸悄然侧向,不敢与孟岩相对。

“既然秦姑娘不愿意说,那孟某也就不强求,南衙要是保一个人不死,还是可以做到的,如果你的那些证据对我们有用的话。”孟岩淡淡的一笑,对秦小雅的反应早在意料之中。

这个女人身后还有一个大大的谜团,如果就这么死了,谜团就永远的成为迷雾了。

秦小雅低头啜泣,似乎根本没有回答的意思。

孟岩不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这个女人,确实是尤物一枚,虽然现在天气寒冷,衣服穿的稍显臃肿了些,可还是能从外形轮廓上看出她拥有一副傲人的身材,前凸后翘,曲线玲珑,皮肤吹弹可破,还有一副漂亮的脸蛋儿。

她确实有让人心动着迷的本钱。

不一会儿的功夫,达叔返回,脸不红气不喘,来到孟岩身后,凑到他耳边小声道:“老爷吩咐了,秦小雅不是人犯,没有证据表明她跟门达的死有直接关系,直接予以释fàng

,但,必须拿到她说的那些证据。”

孟岩眉头一皱,郭怒的做法明显是不顾秦小雅的死活,虽然这个女人来历神mì

,心机也深,但还不至于要为此付出生命。

如此草菅人命,让孟岩感到一阵心寒!

难怪锦衣卫虽贵为天子亲军,却一直名声不佳,固然有皇帝本身赋予锦衣卫的责任有关,可锦衣卫不折手段办案,致使太多的冤假错案,太多无辜的冤魂惨死子锦衣卫手中,这也不无关系。

“不管秦小雅的死活了吗?”孟岩转过身去,双眼盯着达叔小声问道。

“老爷说,这个女人背后还有人,就算进了诏狱,也死不了!”达叔道。

“哦,是什么人?”孟岩心中讶然,这门达既然是马顺安插在南衙的探子,郭怒又怎么会不上心呢。

从对门达的行踪了如指掌来看,郭怒怕是早已知dào

秦小雅来历不简单。

只是,这些都是老狐狸,一个个不见兔子不撒鹰。

“这个,老爷没说。”

看达叔的表情,孟岩也能猜到,这个老家伙肯定是知dào

的,但是,亲疏还不到那个程度,这老家伙能成为郭怒的心腹,嘴巴要是不严,也不会留在身边了。

“谁去取证据?”孟岩问道。

“老爷说,这事儿暂时不能让外人知dào

,孟舍人刚回来,面生,没人认识,是最合适的人选!”达叔道。

“我?”孟岩惊讶道。

“对,待会儿你送秦姑娘从后门出去,我会在那里等你们!”达叔点了点头。

“万一北衙的人就在小雅书寓蹲守,那我岂不是被他们逮个正着,要知dào

,我还在被通缉之中?”孟岩道。

“这个孟舍人大可放心,那个蓝斗今天下午在惠民药店被一群来历不明的人打断三根肋骨,现在人已经被送到南衙来了!”达叔嘿嘿一笑道。

“他是苦主,怎么也……”

“有个御史李铎参了他一本,现在他什么都不是了,弄不好,坐牢还是轻的!”达叔道。

“哦,居然有这样的事情?”孟岩眼睛微微一迷,嘴角悄然泛起一丝微笑。

鸡蛋总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尤其是关系到自己身家性命,多一个条路,也是多一份希望。

“他现在是待罪之身,而且案子被我们南衙接过来了,孟舍人大可不必担心。”达叔微微一笑。

孟岩点了点头,虽说自己被全城通缉,可是真zhèng

见过自己的也就是蓝斗本人,还有那个青衣小厮,现在蓝斗本人都身陷囹圄,那个小厮还能有什么作为?

“达叔,这恐怕是交换吧?”孟岩问道。

“孟舍人,我不知dào

,您有疑问,直接找老爷就是了。”达叔平静道。

孟岩点了点头,死人总比活人的案子大,尤其还发生锦衣卫的身上,北衙肯定精力要放在调查门达死因之上。

那原本一个锦衣卫百户被打的案子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人没死,怎么都好说。

北衙把蓝斗的案子交给南衙,未尝没有坑一下南衙的想法,但是事与愿违。

偏偏在这个时候南衙死了人,还死了一个跟北衙有关的人,北衙一下子抓到了痛脚!

有的时候,知dào

你是,但没有证据,大家还得表面上和谐共处,可一旦抓到证据,那就是刀光剑影了。

内部斗争往往更为残酷,更为血腥。

自己无意中打破了南北衙的平静,成了一个破局的棋子,郭怒知dào

门达是马顺的人,却不动他,只是暗中监视,甚至某些方面还袒护和纵容。

其实郭怒就是在等待门达犯错,犯一个天大的错误,只是郭怒没有想到的是,孟岩这个突如其来的棋子入局了。

揍了蓝斗,还大胆的闯入南衙,巧合的是,他还碰上了假传军令的门达。

几个因素凑在一起,让郭怒下决心不再等待下去了,决定动手除掉门达。

但是,他没有自动动手,因为有一把好刀直接递到他的手中,这把刀就是孟岩。

自己被算计了,孟岩心中苦笑一声,不过,这也是他想要的,因为现在的情况对自己是非常有利的。

郭怒原想把门达的案子攥在手里,但是他为了保住自己,放qì

了原定的计划,与马顺以及北衙达成妥协交yì



当然,也不能说妥协就一定是错误的,也许这才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孟舍人,我要去安排一下,你一会儿带秦小雅主仆从后门走。”达叔撂下一句话,自己径自先走了。

“嗯!”孟岩点了点头,既然没有能力左右棋局,那就要努力的做好一枚棋子。

一枚有用,而且还能够跳出棋局的棋子。

“秦姑娘,鉴于你在本案中并太大过错,又能主动上报,我们决定对你和你的丫鬟小翠予以释fàng

。”孟岩重新回来,对还在抹眼泪的秦小雅道。

“释fàng

?”秦小雅愣住了。

“对,释fàng

,不过这是有条件的。”孟岩道,“秦姑娘刚才说的证据必须交给我们,否则,就是另外一个结果。”

“大人,这是……”秦小雅浑身一个激灵,她仿佛已经明白了什么。

所为释fàng

不过是暂时的,南衙这边放了人,北衙那边随时都可能将她再抓回去。

“秦姑娘,我能帮你的就只有这么多了,还请你不要让我为难!”孟岩漠然道。

“孟大人,既然您这么说了,我也直说吧,我私下里藏得这些东西,也是为了将来有一天会用上,它可以救我自己的命!”秦小雅道。

孟岩点了点头,他知dào

秦小雅不是个寻常女子,不然也不会来见她了。

“对我来说,这些就是我的命,我若是交了出去,那就等于把自己的性命交了出去,不管是南衙还是北衙,谁能保住我的命,我就把它交给谁!”秦小雅道。

“秦姑娘,你应该明白锦衣卫是干什么的,当他们知dào

你存有这份东西的时候,你还能保得住吗?”孟岩摇头道。

“对,我天真了,这份东西不是我的保命符,而是催命符才对!”秦小雅凄然的一笑,忽然间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秦姑娘是聪明人,道理我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孟岩道,“东西给我们,你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东西让北衙的人得去了,不是我在恐xià

你,你只有死路一条!”

“北衙的人是虎狼,你们就不是了吗?”秦小雅悲愤的质问了一句。

孟岩沉默了。

“不管怎么说,我们释fàng

了你,北衙若是再抓你,必须有实质的证据才行,没有证据,胡乱抓人,朝中的言官那一关可不是容易过的!”孟岩道,“如果在加上我们暗中帮忙的话,秦姑娘全身而退不是没有可能。”

“这……”

“秦姑娘想必要说,我只是一个贱籍女子,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们又怎会理会我呢?”孟岩又道,“何况北衙要抓人,何曾顾忌过其他人?”

秦小雅点了点头。

“秦姑娘是愿意赌一把,还是直接就这样认命呢?”

第二十九章:再揍锦衣卫

“孟大人能代表郭大人吗?”秦小雅微微一抬睫毛,略显红肿的桃花眼透着一丝决然。

“这个……”

“小女子恳求孟大人,能否让我见郭大人一面。”秦小雅道。

“不可能,秦姑娘,你不要再想这些了,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孟岩道。

“孟大人,你说的对,小女子奢求了!”秦小雅泣然道,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走吧!”

秦小雅的丫鬟小翠从另一个房间内被带出来,跟秦小雅差不多,两只眼睛哭的肿成了桃子,不过身上的衣服都是整洁的,应该没有受到什么特别的待遇。

出了南衙的后门,天色已经擦黑。

达叔早已等候在后门,牵着一辆马车走了过来,将缰绳交到孟岩手中。

还有一套衣服。

是普通车夫传的那种夹袄,还有一顶皮帽。

“老爷交代,拿到东西,速回!”达叔嘱咐一声,就直接闪身进入后门。

“秦姑娘,小翠姑娘,两位上车吧!”

“多谢!”秦小雅与小翠一前一后,上了马车。

这驾车是个技术活儿,对孟岩来说还真是不太陌生,不论是前世今生,这种颇为原始的交通工具,他都驾驭过,前世有些落后的地方,这种交通工具还是主流。

“驾!”一甩马鞭,孟岩驾着车,往前去。

南衙,郭怒书房。

“老爷,该交代都交代了,孟舍人已经送她们回去了!”达叔微微弯着腰,禀告道。

“北衙的人今天被我顶回去了,他们是不会轻易罢休的。”郭怒放下手中的笔,点了点头道。

“老爷,是不是派人……”

“不用,秦小雅这个女子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郭怒道,“教坊司出来的,未必都是柔弱女子!”

“老奴明白!”

“月儿那边你多看着点儿,这丫头可能是喜欢上孟岩了!”郭怒道。

“小姐跟孟舍人才刚刚认识?”

“都是孟岩这个小混蛋,说什么吃口水,会怀孕的昏花,月儿居然相信了!”郭怒微怒道。

“小姐虽然是男孩的性格,但内心单纯,夫人去的造,这男女之事没有人教导,误会也是难免的!”达叔莞尔一笑道。

“是呀,我们两个大男人,家里虽说有两个丫鬟,老妈子的,可她们也没那个胆子跟月儿说这些。”郭怒叹息一声。

“老爷,蓝斗的案子接过来了,下一步咱们怎么做?”达叔问道。

“蓝斗先收押了,他占了的孟宅明天让人过去查封,都察院那边挺关注这个案子的,估计,咱们办案绕不过他们,先把这个案子做实了再说!”郭怒道。

“老奴明白!”

“好了,你下去休息吧,我想一个单独待会儿!”郭怒挥手示意道。

“老奴告退!”

小雅书寓已经被查封了,前后都有锦衣卫把守,秦小雅主仆自然不能在住进去。

“站住,此地已经被查封,任何人不得入内?”

“奉锦衣卫南镇抚司杜重杜大人之命,护送秦姑娘主仆前来取一些生活衣物!”孟岩亮出杜重的一份手令道。

“等着,我请示一下我们头儿!”

不一会儿,一名身穿鸳鸯战袄的中年锦衣卫从里面出来,迎面而来一股难闻的酒气。

“头儿,就是这位兄弟,奉南衙杜大人之命来的。”

“这位兄弟,面生呀,好像没见过?”那锦衣卫小旗上下打量一下孟岩,张嘴问道。

“卑下刚入衙!”

“哦,你刚入衙,就得杜大人如此器重,前途无量呀!”一看孟岩如此年轻,那酒意上来的小旗就觉得自己心里窝囊,没后台,升官发财根本轮不到你,还经常被呼来喝去的,尤其是这种看门的没什么油水的活儿。

“杜大人看卑下老实可靠。”

“行了,既然有杜大人的手令,那就进去吧!”那锦衣卫小旗斜眼看了孟岩身后的秦小雅主仆,眼底露出一丝淫邪之意。

孟岩眼底闪过一丝厉芒,这些人当值的时候喝酒已经是犯了军规,现在还打秦小雅主仆的注意,真是活的腻味了。

锦衣卫的军纪何时涣散到了这个地步?

果然,就在孟岩三人进入小雅书寓,书寓的大门迅速的被关了起来。

刚才那还算和气的锦衣卫小旗和四个身穿同样鸳鸯战袍的锦衣卫将三人围了起来。

五个人一个个都吃了酒,眼睛通红,露出淫邪的笑容。

“列位同僚,你们想要做什么?”孟岩心中恼火,这五人明显不怀好意,但还是冷静的问了一句。

“做什么,南衙的兄弟,你莫不是个雏儿吧?”其中一人大笑起来。

“你们好大的胆子,知dào

这是什么行为吗?”

“哈哈,不就是一个**吗,南衙的兄弟,待会儿哥几个爽过之后,也算你一个,教你如何做一个真zhèng

的男人……”

“混帐,锦衣卫的名声就是你们这些败类给败坏的!”孟岩怒道,“你们吃的,喝的都从哪里来的,老百姓交粮,交税,不是让你们来欺负她们的!”

“哈哈,小子,一个**而已,又不是你的女人,值得你这么维护她吗,我们才是一家人?”

“就算她们出身贱籍,《大明律》也规定了她们拥有合法的权益,你们这么做,不怕律法惩处吗?”

“哈哈,律法,我们锦衣卫就是律法,兄弟们,动手,注意,别伤了咱们南衙的兄弟,到时候不好交差!”为首的锦衣卫小旗一声令下。

孟岩暗骂一声,自己明明也是锦衣卫,却每每总是要揍锦衣卫,难道自己不适合干锦衣卫?

怎么老是跟自己人过不去呢?

归根结底,还是这些人太嚣张,太混蛋,太没有王法了,不揍他们是不行的!

尤其这群锦衣卫还隶属北衙,这就让孟岩找到一个出手暴打的理由了。

“既然你们不听劝,那就别怪我不念同袍之情了!”孟岩一伸手,正面向他伸手的一名锦衣卫被他闪电抓住手腕。

“咔吧!”

一声脆响,被孟岩抓住手腕的锦衣卫愣了一下,迅即如同杀猪般的叫了出来。

剩下的四人一见之下,大吃一惊,都没有想到,这南衙的小兄弟出手真是又快又狠呀!

“头儿,我的手断了……”

“那不是断了,只是脱臼了,几位,我不想与你们冲突,如果你们不再为难我,今天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地上的兄弟的手腕我也可以帮他接上去……”

“上,给我往死里打,出了事,我来顶!”那小旗似乎觉得自己的威严被顶撞了,好事也给搅了,岂能放过孟岩?

锦衣卫内,打架是家常便饭,只要不死人,一般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连架都不敢打的军队还有什么战斗力?

先礼后兵,话都说清楚了,这些人还不知难而退,那就不能怪孟岩了!

锦衣卫内高手如云,可对于数量庞大的锦衣卫来说,高手毕竟还是只占了一小部分而已,碰巧的是,这五个人当中没有一个是高手。

那个领头的锦衣卫小旗也就在孟岩手下坚持了不到两个回合,就被反绑手臂,跪在地上大声求饶了。

秦小雅主仆站在一边都吓傻了,可能她们也想不到孟岩会给她们出头,治住了这五个对她们又不轨企图的锦衣卫吧。

“秦姑娘,有绳子没有?”孟岩奉行的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命!

这五个人日后肯定对自己恨之入骨,但他又不能真把这五个人给宰了。

当值喝酒,玩忽职守,对无辜妇人意图不轨,这些罪名足够让这五个家伙从锦衣卫中滚出去了!

一旦失去了锦衣卫这身皮,他们的日子想必是生不如死。

所以,孟岩下手特别狠,全部都撂倒了。

“啊,有,有……”秦小雅惊了一下,连忙回答道。

第三十章:证据到手

秦小雅从屋内取来绳子。

绳子不够,孟岩扯下他们的衣服,剪成长条,搓揉起来,勉强凑齐了。

孟岩将五人一一捆好,嘴里都塞上破布之类的东西,防止其张嘴呼喊。

“秦姑娘,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你还是早一点把东西交给我,我送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孟岩处理好一切,对秦小雅道。

“好,好的!”秦小雅忙不跌的点头,如果不是孟岩,今晚她们主仆肯定要受辱。

而且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她很清楚这些人颠倒黑白的手段。

“小翠,快,收拾东西,我们随这位孟大人离开!”秦小雅吩咐丫鬟小翠道。

小翠狐疑的看了孟岩一眼,她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些眼熟,但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不过这一天一夜遭遇的一切已经把这个少女吓傻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不一会儿的功夫,秦小雅和小翠主仆各提着一个包袱出来,秦小雅手里还捧着一个首饰盒。

“孟大人,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秦小雅伸手捋了一下鬓发,然后手指了指首饰盒道。

“嗯,打开看看!”孟岩点了点头。

秦小雅将首饰盒打开,但见上面一层是秦小雅平时穿戴的金银首饰,价值不菲,看管现场的锦衣卫们倒是没有取走贪墨,下面还有一隔层,打开后,露出厚厚的一叠来。

“这是门达这一年来在我这人见的人以及说过的话,时间,地点,都记录的清清楚楚,孟大人一看便知!”秦小雅道。

“嗯,我知dào

了!”孟岩也来不及细看,将所有的东西放入一个皮包之内,然后塞入怀中。

“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吧。”

秦小雅主仆再一次上了马车,由孟岩驾车,驶离明时坊镇江胡同,消失在夜色之中。

孟岩驾车一直将秦小雅主仆送到了西城,在金城坊的喜鹊胡同一间小四合院门口停了下来。

“到了!”

“孟大人,这是什么地方?”秦小雅主仆从马车上下来,有些紧张的问道。

“这里是金城坊,喜鹊胡同,这间四合院本是我租下的,原是打算我自己住的。”孟岩道,“不过,现在我暂时住在南衙,这个四合院空着也浪费了,我想,不如先让你们住下,也好有个落脚之地!”

“孟大人,小女子错怪你了!”

“秦姑娘,其实,一个女人还是找个良人嫁了好,日子清苦些,总比现在这样好。”孟岩道。

“孟大人,我这样的女人还有人要吗?”

“会的,只要我们有这个信念,一定可以找到的!”孟岩认真的说道。

“谢谢!”

“这里我还没来得及收拾,今天下午刚刚租下的,委屈你们了!”孟岩打开门,将二女带了进去。

“不委屈,我们主仆现在能有一个容身之所就算不错了!”

“房间你们自己选,车上有些吃的,我去拿给你们,今天晚上你们就先将就着,明天我会安排人给你们送吃的和用的,近几日,你们不要出门,就待在这里。”孟岩吩咐道。

“小雅听孟大人的!”秦小雅感激的郑重的点了点头。

孟岩从车里取了吃的,给她们送进去,然后就驾着车离开了。

锦衣卫南衙。

“爹,喝药了?”郭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郭怒案前。

“月儿,你怎么没回家,不是让你回家了吗?”郭怒一抬头,看见郭月,有些惊讶道。

“你和达叔都不在家,家里冷冷清清的,我一个人实在无聊,还不如待在南衙呢!”

“胡闹,白天你待在南衙,那是看在我的面上,没有人管你,可现在是夜里,你一个女孩子,待在锦衣卫南衙重地,这成何体统?”郭怒生气道。

“我是女孩子又怎么样,从小到大不都是这样,到现在还不是没嫁出去?”郭月嘟着嘴说道。

“哎……”郭怒长叹一口气,这已经是他的一块心病了,每一次郭月一提这个,他就觉得自己这个当爹的不称职,堂堂三品大员的女儿居然嫁不出去,他都快成了满朝文武的笑话了。

“爹一会儿让达叔送你回去。”

“爹,孟大哥是不是被你派出去了?”郭月问道。

“你瞎操的什么心?”郭怒不悦道。

“噢,爹,那你快把药喝了,凉了可就不好了!”郭月将一碗散发着草药味道的汤药放到了郭怒面前。

“药,你爹我又没病,不用吃药!”郭怒忽然觉得不对,追问一声道,“不对,这药哪来的?”

“孟大哥给你配的呀,今天下午他不是对你说了吗?”郭月奇怪的望着自己老爹。

“这是他给的药?”

“对呀,除了他,还能有谁?”

“这药,里面有什么,你就这么相信他?”郭怒顿觉相当吃味儿,有些不知dào

该如何措辞。

“清火降噪的草药呀?”

“我说丫头,你就不怕这混小子在药里给你爹动手脚?”郭怒问道。

“不会呀,他要是想要下药害爹,干嘛把药交给我来煎呢?”郭月反问道。

“你这丫头,平时不是挺聪明的,怎么这会儿犯糊涂了呢?”郭怒气道,“这你煎的药,我才不会防备,知dào

吗?”

“知dào

,您既然不信任孟大哥,为何非要孟大哥娶我呢?”郭月问道。

“丫头,你,你都听到了?”郭怒愣住了,这隔墙有耳,自己太大意了。

“嗯!”

“丫头,你们这不是,我……”郭怒真是不知dào

该如何解释了。

“我知dào

,是孟大哥当众搂过我,还抱着我上了马车,这事儿一旦传开,人言可畏,我要是还嫁不出去,就真的只能去尼姑庵当尼姑了!”郭月道。

“丫头,这事儿爹瞒着你跟孟岩提过,但是那小子就是油盐不进,爹是软硬兼施,威胁利诱,这小子就是不松口!”郭怒道,“没错,爹是看上了这小子,行事果duàn

,且心狠手辣,是干咱们这一行的料子,跟你也很般配,他要是娶了你,我再帮衬着扶他一把,这小子前途就有了,说不定还能给你争一个诰命夫人呢!”

“爹,您怎么能这么自私?”

“自私,爹哪里自私了?”郭怒扪心自问道。

“爹,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您就别瞎操心了,我嫁人也好,不嫁人也好,都是我自己的事情!”郭月倔强的说道。

“胡闹,你的婚事你自己做主,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郭怒斥责道。

“爹……”

“老爷,孟舍人回来了!”达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这小子总算回来了!”郭怒松了一口气,吩咐道,“让他马上来见我!”

“是,老爷!”

“月儿,你先跟达叔回去,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郭怒对郭月道。

郭月知dào

郭怒有事要跟孟岩谈,锦衣卫的事情,她是不便搀和的,点了点头,临走之前还不忘提醒郭怒一声,把药吃了。

郭怒含糊的答yīng

了一声,直到目送郭月从视线内消失,这才松了一口气。

女儿真的是大了,越来越难理解,也越来越不好管教了。

不一会儿,一阵规律的脚步声传来。

“郭叔,我回来了!”敲了敲门框,孟岩直接走了进去,在郭怒跟前站定。

“东西拿到了?”

“拿到了,门达这些年确实做了不少暗通北衙的事情,好几次我们南衙办的案子,最后功败垂成,都是他从中泄密!”孟岩回来的时候,草草的看了一下秦小雅交给自己的记录。

“还有呢?”

“还有,就是在我们南衙中有不少人暗中跟门达来往,有的合伙做生意,有的则暗中倒卖物资,还有……”

“好了,都别说了,东西呢?”郭怒一张脸阴冷的都快要滴出水来。

“郭叔,您看,就这些!孟岩从怀里掏出一叠纸卷递了过去。

“混帐!”看到纸卷的内容,郭怒忍不住愤然而起,一拳砸在书案上。

“郭叔,小侄认为,咱们南衙也该好好清理整顿一下了,这么做蛀虫,再这么下去,南衙早晚会让这些人给蛀空了的!”孟岩道,“北衙的名声已经臭了,如果南衙再同流合污的话,咱们锦衣卫可就跟老百姓眼中的土匪恶霸差不了多少了!”

“你一个小小散骑舍人就敢轻言整顿南衙,看来你的野心不小!”郭怒道。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一个好士兵,郭叔,我要是在您的位置,也许就没有这个雄心壮志了!”孟岩嘿嘿一笑。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一个好士兵,孟岩,我小瞧你了,年轻人,有野心是对的,野心会催人上进,但是也要控zhì

好自己的野心,一旦失控,那会是天大的祸事!”郭怒道。

“多谢郭叔教诲!”

第三十一章:借钱

“秦小雅你安排在什么地方?”郭怒问道。

“一个暂时安全的地方!”孟岩回答道。

郭怒还想孟岩往下说,但是孟岩却闭上了嘴巴,不再开口了,很明显,不愿意告sù

他具体地点了。

“算了,我不想知dào

,不过,我提醒你,这个女人你千万碰不得,否则就连我也保不了你!”郭怒郑重提醒道。

“这个郭叔大可放心,小侄还不是色欲熏心的那种人!”

“嗯,没什么事情,你先下去休息吧!”郭怒点了点头吩咐道。

“郭叔,小侄还有两件事?”

“说。”

“刚才护送秦小雅主仆回去取东西的时候,北衙的几个人意图对秦小雅主仆不轨,让我给捆了,现在还在小雅书寓院子里绑着。”孟岩道。

“混帐东西,这些人是越来越没有王法了!”

“郭叔,南衙专管本卫军纪,北衙的人在执行重yào

任务的时候,不但喝酒,还做出这种有辱本卫名声的事情,该当何罪?”孟岩正色道。

“整顿军纪!”郭怒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再听不出来孟岩话中的含义,他白当了这些年锦衣卫指挥同知了。

“还有一件事?”、

“还有什么?”

“郭叔,借我点儿钱?”孟岩一伸手道。

“多少?”郭怒有些诧异,不过随即理解了,孟岩一路是逃命回来的,肯定是囊中羞涩了,现在家还被人占着,没钱花销是正常的。

“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银子,没有!”郭怒闻言,顿时勃然大怒,虽说他是个三品大员,可朝廷每年给的俸禄折算成银子也就一百五十两白银左右。

孟岩一张嘴就要借走他差不多三年的俸禄,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

“没有五百两,四百两总可以吧?”

“也没有!”郭怒断然拒绝。

“三百两,二百八十两……二百五十两,不能再少了……”

郭怒还是摇头,意思自己没有。

“两百两,郭叔,您要是真没有,那我去钱庄借高利贷去!”孟岩一赌气道。

“你小子借这么多钱干什么?”

“我现在身份未回复,领不到朝廷发的俸禄,总不能坐吃山空吗,琢磨着搞点儿买卖,赚一点儿是一点儿!”孟岩道,“可这做买卖也得有本钱不是,我算了一下,最起码也得两百两银子起步!”

“两百两银子我可以借给你,但你的给我保证,不准干作奸犯科的事情!”郭怒道。

“放心吧,郭叔,我现在还身份未明呢!”孟岩道。

“知dào

就好!”郭怒站起来转身过去,从书架上取了一本书,翻开,从里面取出两张大明宝钞出来。

“郭叔,这大明宝钞现在一百两只能兑换六十两,您还不如给我大通钱庄的银票呢!”孟岩道。

“小子,你还嫌弃不成,我这里就只有大明宝钞,你爱要不要!”郭怒瞪眼道。

“要,要,不过咱可说好了,您借我的是大明宝钞,这我还您的可也是这大明宝钞,如何?”孟岩接过来道,“郭叔,我先告退了。”

“等等!”郭怒唤住孟岩。

“郭叔,您还有事儿?”

“这亲兄弟,明算账,你跟本官借钱,利息怎么算?”郭怒坐下,端起茶杯好以整暇道。

“郭叔,您这是打算借高利贷给我?”孟岩哭笑不得。

“我没高利贷那么黑,但咱们非亲非故的,我凭什么借钱给你?”郭怒道,“当然是为了利益了!”

“郭叔,你想要几分利息?”孟岩一咬牙,问道。

“高利贷的规矩,九出十三归,既然你叫我一声叔,我怎么的也不能那样对你,这样,钱你半年之内还我,我给你的大明宝钞,你换成银票就行了!”郭怒道。

“郭叔,您干脆改行吧,辞官下海放高利贷,您一准能成为大明首富!”孟岩道。

“当然,你要是成了我女婿,咱们就是翁婿之间,就不提这钱的事情了。”郭怒嘿嘿一笑道,“我还可以多给你些本钱,祝你成事。”

“行,我答yīng

了!”

“真的?”郭怒激动之下,双腿自然收缩,捧在手里的茶杯差点儿给抖搂掉了。

“是的,您的条件我答yīng

了,大明宝钞换银票!”孟岩咬着牙重重的说道。

郭怒气的一哆嗦,这小子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害的自己会错意,白激动一下了。

“混小子,小月嫁你还委屈了?”

“不是我委屈,是您女儿委屈!”孟岩道,“我现在穷光蛋一个,月小姐要是跟了我,岂不是太委屈了。”

“那不要紧,我给她准bèi

一份丰厚的嫁妆就是了。”

“郭叔,我这跑了一天了,您看,天色也不早了,我得回去睡觉了。”孟岩直接岔开话题。

一看孟岩不接招,郭怒也知dào

这事儿逼不得,也急不得,一挥手:“滚吧。”

“是!”

“郭叔,别忘了喝药,这药很贵的!”孟岩走到门口,把脑袋探进来,冲郭怒一声道。

“哼!”郭怒冷哼一声,看到渐冷的药汤就来气,正要端起来将它倒掉。

忽然发xiàn

自己最近脾气躁了一些。

“难道自己真的有点儿上火?”伸手呵气闻了一下,果然一股味道直冲鼻孔。

端起药碗,一口气喝了下去。

张家羊肉面馆。

孟岩一早就过来了,面馆刚开张,张苞这个掌柜的店里面忙前忙后的,生意十分的火爆。

“石头,你这两天去哪儿了,我跟玉英到处找你?”看到孟岩出现,张苞惊喜万分的迎了上来。

“包子,你这儿生意不错,就是地方小了点儿!”孟岩笑呵呵道。

“石头,你知dào

不,那个蓝斗的锦衣卫百户让人给打了,不但官丢了,他霸占你的方子也给封掉了!”张苞激动的说道。

“我知dào

了,今天来,一是嘴馋了,想吃碗羊肉烩面,二呢,有事情找你商量!”孟岩道。

“好,你等着,我亲自给你做去!”张苞道。

“我不在这里吃,去后面。”孟岩道。

“好,好,玉英在家呢,我一会儿做好了,给你送过去!”张苞忙点头。

“石头哥!”看到孟岩,胡玉英也很惊讶,忙拉开门让孟岩进去了。

“石头哥,喝茶!”

“谢谢玉英妹子,我跟包子在前面说了,他一会儿就回来,我俩有点儿事情要谈!”孟岩道。

“哦,石头哥吃饭了吗?”

“包子给我整面呢,一会儿一块儿送过来!”

“那好,我就先去帮忙了,石头哥,你先坐一会儿。”胡玉英点了点头。

没让孟岩等多久,张苞就捧着一大碗热情腾腾的羊肉烩面进来了。

“石头,快吃,这热面最好吃了!”

“包子,其实,那蓝斗就是我给揍的,他这一次丢官跟我也是有关系的!”孟岩缓缓说道。

“石头,真的是你?”张苞激动的问道。

“是我,也怪这小子正好撞上了,算他倒霉,我老孟家的房子岂是那么容易占的?”孟岩冷笑道。

“对了,石头,这蓝斗丢官罢职,宅子也查封了,咱们什么时候能把宅子拿回来?”张苞急切的问道。

“这个先不急,宅子迟早我会拿回来的,只是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好,暂时先封着。”孟岩道。

“石头,这两天你都到哪儿去了,我跟玉英都快急死了,要不是你留下那张小纸条,我俩都要出去找你了!”张苞关切的道。

“其实这十年来,我都在做一件危险的事情,现在虽然回来了,可我的对手还在,势力也很大,所以为了不连累你们夫妻,才不得已没告sù

你实话。”孟岩道。

“石头,你这是说什么话,我们打小一起长大,小时候你多次帮我们,你爹也对我们一家颇多照顾,你有事,我们怎么能袖手旁观呢?”张苞激动道。

“包子,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孟岩道,“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石头,你说,什么忙?”

“帮我给一对主仆送点米、面和一些生活物资,地址在金城坊的喜鹊胡同,门口挂着一个半旧的灯笼,上面一个‘石’字。”孟岩道,这件事他不打算让姜峰他们去做。

因为,他不能让姜峰他们的行踪暴露,要知dào

,北衙肯定会追查秦小雅主仆的下落。

而思来想去,最合适的人选只有自己这个发小了,还是最可信任的人选。

“石头,你这是……”

“你只管送东西,只说是我让你送的,别的什么都不要说,问你话也不要答,一个星期去一趟就够了。”孟岩道。

“晓得了。”张苞郑重的点了点头。

“这是采购清单,你不要在一家店购买,多去几家店。”孟岩递给张苞一张纸条道。

张苞接过去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这是十两纹银,是购买这些物资的钱,你收好!”孟岩从怀里取出两个银锭。

“这些东西不值几个钱,石头,你这不是见外了?”

“这钱你收下,我也不知dào

要麻烦你几次,我没让你停止,你就按照这上面的一直送下去。”

“好的,石头,我办事,你放心,保证不会有问题!”张苞道。

“此事,你可对玉英说,但不可对其他任何提起,要是被人看到,你可要想要说辞?”孟岩提醒道。

“晓得了,你尽管放心!”张苞催促道,“石头,你快吃面,这面凉了就不好吃了。”

第三十二章:租房子

西直门,朝大宫西坊,针线胡同。

孟岩打算在此租下了一个大院子,用来做蜂窝煤的作坊,姜峰等人也转移过来,住在客栈。

这里距离煤市比较近,租房的价钱也略便宜。

找到专门帮人租房的牙行,把要求一说,掌柜的立马热情的给他推荐了几个是适合的房子。

看了几个,都不合孟岩的心意,最后,掌柜的为了做成这笔生意,拿到佣金,推荐了一个有些不太一样的宅子。

这是一个获罪武官的府邸,被查抄之后,被一富商够得,没住几个月,富商就得病死去,家人及二连三出事儿,后来全家搬走,宅子却卖不出去,只能挂牌出租。

院子很破旧,已经好些年没人居住了,阴气重,风水也不好,这对孟岩来说,是求之不得。

在寸土寸金的京城要租下这么大空间的院子,真是一笔很大的开销。

“公子爷,这里我感觉瘆的慌,不会真有脏东西吧?”姜峰陪孟岩一起看房子,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小声道。

“没事儿,这是你心理作用,这里虽然破了点儿,不过稍加整修,还是不错的!”孟岩道没觉得什么,什么神鬼之类的,都是在人吓人。

“石公子要是满yì

这里,我们何不把租赁合约签了?”那牙行的掌柜急切的道。

这房子都在手里好几年了,好不容易有个人看上,愿意租走,就算是不赚佣金,他也愿意。

“马掌柜的,这宅子,我看着还行,院子够大,房间也不少,但是关于这宅子的传闻,还有我租下来后,起码整修还要花上一大笔银子,你看能不能再便宜一点儿?”孟岩道。

“一年一百二十两,这已经是最低的价格了,石公子不妨打听一下,同样的宅子,租价起码六百两起!”

“一百两,怎么样,我可以跟你签长约,五年,十年都没有问题!”孟岩道。

“这……”

要不是手头银两不够,他都想把这宅子直接给买下来了。

“好吧,石公子这么有诚意,一百两就一百两,不过我们只接受银票,不要宝钞!”

“行,银票就银票,我们现在就签约,我们签十年约如何?”孟岩道。

“好!”

当下签好了租赁契约,一式三份,一份归孟岩留存,一份归牙行存档,还有一份则归这座宅子的主人。

三方代表都签下姓名,盖上印章之后,这份契约就算是正式的生效了。

孟岩在契约上还增加了一些违约的惩罚条款,牙行掌柜和主人的管家代表都没有在意,这宅子能租出去就算是谢天谢地了,根本没想打过违约的事情。

付了一年的租金,接过大门的钥匙,这座宅子暂时算是由孟岩自有自配了。

宅子说白了,并不值几个钱,何况年久失修,根本不能直接住人,关键是这块地皮,这是在内城,就算是偏西北的偏僻区,那也是相当值钱的。

大明一朝,老百姓和官员的住房规格是有定制的,不是你想怎么造就怎么造,平民百姓一律不能用斗檐,还不能用彩色,一律是青砖青瓦,多少间房那都是有规定的。

这要是出了错,会很麻烦的。

“姜峰,你有活儿干了,明天去找些工匠来,多个些银钱,把这房子内外整修一下,除了犯禁的东西拆掉之外,其他地方就不用动了,等以后再说!”孟岩吩咐道。

“知dào

了,公子爷!”姜峰点了点头,“可我们花这么大价钱租这么大一宅子干什么呢?”

“一是你们几个人住客栈不方便,二呢,我要一块场地比加大的地方堆放原料,接下来,就是我对你说过我的,我们要吧煤炭加工成一种叫蜂窝煤的东西,它比现在老百姓烧的煤炭更经济,更实惠。”孟岩道。

“公子爷,我们要做煤炭生意?”姜峰惊讶道。

“算是吧,等我把实物做出来,你就明白了!”孟岩道,“现在怎么说,你也没有那直观的感受。”

“噢!”

“公子爷,这宅子阴森森的,是不是找个道士回来做做法事?”姜峰道。

“你看着办吧,但是不要太张扬了。”孟岩点了点头,他不相信,可姜峰这些人未必会不相信,他们想要求个心理安慰,那也是人之常情。

“这是一份采购清单,你按照上面的采购齐备了,全部都送到这里,最好跟供货的签订固定的采购合同,合同的标准模式,都在里面,价钱你灵活把握,不要吃亏就是!”

“明白!”

“这是三百两银子,你先拿着用,不够的话再找我!”孟岩将三百两纹银全部交给了姜峰。

这些算是他全部的家当了,有跟郭怒借的二百两大明宝钞,换了一百二十两白银,又从那被揍的五个北衙锦衣卫身上顺手牵羊,最多的还是从蓝斗身上抢到的。

一共抢了两次,加起来居然足足有两百多两银票和碎银。

“公子爷,如果有事儿,我们如何找你?”姜峰有些激动,孟岩对他如此信任,这么一比巨款就这样交给自己了。

“不要去南衙,让沈聪先跟着我,有事儿,你可以先找他,他再转告我就可以了!”孟岩想了一下道。

“好。”

“你妹妹姜小蝶,让她暂时以石夫人的身份对外,你以管家的身份对外主持一切,这样也不至于太过惹眼!”

“公子爷想的周到!”

“其他人你先看着安排,重yào

的是,不能泄露你们真zhèng

的身份。”孟岩道,“在蜂窝煤没有搞出来之前,我们的一切行事都已低调为主。”

“公子爷的话,姜峰记住了!”

“告sù

兄弟们,识字,学习算术,还有改变口音,都不准马虎,谁要是达不到我的要求,日后进了锦衣卫,升官没别人快,别怪别人!”孟岩道。

“是,是……”

虽然烧蜂窝煤不一定非要用特制的炉子,但是专门为蜂窝煤诞生的煤球炉子无疑会减少蜂窝煤的使用量,减少浪费。

孟岩与姜峰分开后,循着儿时的记忆,去找一个姓邵的铁匠,孟宪生前曾带他去过几次,最后一次是带着他去打造一把短剑,这是孟宪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也是最后一件。

但是可惜的是,他把这把短剑弄丢了,现在想起,那把在剑柄内刻有“石头”二字的短剑极有可能在那晚遗失在脱脱不花新纳的妃子大帐之中了!

十年前,邵铁匠已经六十岁了,已经不怎么亲手锻造兵器了,那一次要不是父亲求上门,恐怕他老人家是断然不会亲自出手的。

铁匠营胡同,应该是这里了。

这里住户大部分都是铁匠,沿街基本上都是铁匠铺子,叮叮当当打铁的声音,宛若一道道优美的乐章。

“劳驾,这位大哥,请问有个邵老铁匠是不是住在这里?”走进一间铁匠铺子,孟岩向一个正在打铁的中年铁匠问道。

“小哥问的是邵老怪吧?”

“对,就是邵老,您认识吗?”孟岩记得,好像这个邵老铁匠有这么一个外号。

“死了!”

“死了?”孟岩一愣,虽然有心理准bèi

,十年前已经是个六十岁的老人了,如今要是活着,也已经是七十岁了。

这个时代,能活到七十岁,绝对是高寿了,但那也是要能活到才行。

“有八九年了吧,记得不太清楚了,小哥,你是外地来的吧?”中年铁匠问道。

“是的,我是听闻这里有一个邵老怪的铁匠善打造兵器,慕名而来,没想到他竟然已经仙去了?”孟岩惋惜的说道。

“邵老怪死了,可他还有个徒弟,就在街尾!”

“多谢!”孟岩一抱拳,直接朝街尾方向而去。

“小哥,你要是想要打造兵器,何不进来看看……”中年铁匠一回头,“咦,人呢……”

“算了,反正到时候你还的回头!”中年铁匠有些失望,微微一摇头,自言自语道。

这恐怕是整个铁匠营胡同最小,最破的铁匠铺了,门虽然开着,但是招牌和简易的木板搭建的柜台上全部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伸手轻轻一擦,手指端全是黑灰。

这间铺子怕是有很长时间没有人光顾了。

与别家铺子不同的是,里面听不见一声打铁的声音,孟岩往里面走了一步:“请问,里面有人吗?”

第三十三章:鬼手铁猛

进去之后,看到墙角堆着一堆的烂铁,上面也是一层灰,还有蜘蛛丝。

可能是孟岩的出现,惊动了某个小动物,一阵“吱吱”的声音传了出来。

一只又大又肥的老鼠从孟岩脚边窜了出来,然后,后面跟着一群小的。

像是受惊了,眨眼功夫,就没入墙角的某个缝隙。

咣当一声!

孟岩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好像是踩翻了某个东西,在地上滚了一段距离停了下来。

定睛一看,原来是个类似铁胆的东西。

走过去,捡起来掂量了一下,有些沉,不过感觉里面是中空的,随手又放了下来。

“请问,有人吗?”孟岩直起腰身,再一次往里面喊了一声。

没有动静,孟岩再一次往里面走了几步。

“看上什么,自己拿,多少钱看着给就是了!”一个似醒未醒,嗓音有些破哑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

“在下不是来买东西的,是来找人的。”孟岩回答道。

“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不买东西,那就快走!”里面的声音显得有些不太耐烦。

“在下是邵老故人之后,不知里面的可是铁叔?”孟岩问道,刚才他仔细的跟记忆里那个声音对比了一下,有些怀疑的问道。

“你是谁,怎么知dào

我的名字?”一道惊疑的声音传来,很显然里面的人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看结果。

“铁叔,真的是你吗?”孟岩也有些激动,当初给自己打造短剑的时候,除了邵老之外,就是这位铁叔在一旁帮忙!

邵老脾气古怪,没有成亲,也没有后人,铁叔是他从街上捡回来的小乞丐。

之后,邵老一身打铁技艺都传给了铁叔。

邵老不让铁叔跟自己姓,而他一生都在钻研打铁的技术,所以铁叔就姓“铁”了!

孟岩正要往里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一个蓬头垢面,面容枯瘦,胡须灰白的中年人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满身的酒气之外,还有一股馊臭味儿,一看就知dào

,几个月没有洗澡了。

孟岩愣住了,记忆中的铁叔是个二十多岁的汉子,身体强壮,四五十斤的铁锤在他手里就跟擀面杖一般轻巧,怎么现在就想是一个风烛残年,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

铁猛佝偻的脊背稍微抬了起来,浑浊的眼珠子转动了几下,上下打量了一下孟岩,努力的开动自己那早已被酒精麻醉的记忆,他很想知dào

眼前这个年轻人是谁。

但是,他怎么就想不起来。

“铁叔,我是石头,石头你知dào

吗?”孟岩有些激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就算邵老过世了,凭借铁叔一手精湛的打铁技艺,他至少吃喝不会有问题。

“石头?”铁猛眼珠左右转动了一下,似乎触动了脑子里最深的那一层记忆。

“孟、孟……”

“铁叔,你想起来了?”孟岩十分激动,看起来,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

“啊……”铁猛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抱着脑袋嚎啕大哭起来,哭状令人感到无比的辛酸。

“铁叔,你这是怎么了?”

铁猛一直在哭,根本不说话,孟岩虽然知dào

,情绪大悲之下容易伤身,可是如果不让他哭出来,这心里的郁结解不开,同样不行。

好不容易等铁猛哭完了,眼泪哭干了,两人才重新的审视对方。

“石头,你,你真的回来了?”铁猛颤颤巍巍的重新站了起来,手指颤抖着指着孟岩问道。

“是,铁叔,我回来了,石头回来了!”

“回来了,好,回来了,好啊!”铁猛连说两个“好”字,嘴角泛起一丝孩童般的笑容。

“铁叔,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我记得我走的时候,你身体那么好?”孟岩很是疑惑。

“一言难尽呀,自从师父老人家去世后,孟大哥,就是你爹也突然溺水亡故,我就再也没心思打理铁匠铺,然后我就暴病一场,再也拿不动我那六十斤的大铁锤了,没有人找我打造兵器了,生意一落千丈,只能打造一些菜刀、锄头之类的,铺子也从街头搬到了街尾,哎!”铁猛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我婶子呢?”孟岩记得,铁猛是结了婚的,还挺漂亮的。

“跑了,早跟人跑了,我成了一个废人,哪个女人还愿意跟我?”铁猛摇头苦笑一声。

“铁叔,这些年你就这么一个人?”

“嗯,就一个人。”铁猛自嘲的一笑,“原来几个徒弟还隔三差五的来看看,给我送点吃的用的,现在来的少了。”

“玩恩负义之辈!”孟岩骂道。

“也别这么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我这样一个废人,他们还能想到我,就算不错了!”

“铁叔,我既然回来,就不会让您一个人再这么下去了。”孟岩道,“跟我走吧,你下半辈子,我来养您!”

“我一个废人,帮不了你,说不定还会拖累你,石头,你是干大事的人,不用管我,我现在这样很好,每天吃了睡。”铁猛挤出一丝笑容道。

“不,铁叔,我需yào

你,我刚回来,身边没有可信任的人,所以需yào

你过来帮我!”孟岩认真的道。

“石头,我一个废人,还拿不动铁锤了,你要我何用?”铁猛不太理解。

“您跟邵老学习了二十年,难道就想让邵老的一生技艺就这样消失吗?”

“可是我已经拿不动铁锤了?”

“你虽然拿不动铁锤,可是你的经验还在,你还可以教徒弟呀,把这一身的技艺传承下去,不是吗?”孟岩道。

“可是,我收了几个徒弟,他们都出师了?”

“您不会把所有东西都传授了吧?”

“那当然不会,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道理我还是懂得!”铁猛讪讪一笑。

“这就对了,咱们最核心的东西就算要教,也得挑一个人品放心的人,您现在这个几个徒弟在您最困难的时候离开,那足以说明他们对您并不是真心的,只是惦记您的压箱底的真传而已!”孟岩道。

“石头,你的话我明白,可你让我去做什么呢,出了打铁,我什么都不会呀?”铁猛道。

“我想请您帮我做一种炉子!”孟岩掏出煤球炉的图纸,给铁猛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好奇怪的炉子,这外面是一层铁皮……”铁猛接过来一看,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惊诧。

“铁叔,怎么样,能做出来吗?”孟岩有些忐忑的问道,毕竟这个时代的钢铁技术还比较落后。

“做是可以做出来,就是不知dào

你需yào

什么材料,如果是生铁的话,太脆了,不知dào

成不成,熟铁成本就高了。”铁猛想了一下道。

“能做就好,成本如何?”

“现在还不好说,这个东西我没做过,只有做出来才能知dào

!”铁猛道。

“好,铁叔,我现在就要做这个东西,最好是能够批量生产!”孟岩道。

“你做这个干什么,这个炉子这么小,做什么用的?”铁猛奇怪的问道。

“这个恕我先买一个关子,等铁叔将它做出来,我再对铁叔说这个炉子是干什么用的。”孟岩笑笑道。

“行,我知dào

了,这图纸你先放在我这儿,三天后来取东西吧。”铁猛道。

“不,铁叔,图纸我不能给你,而且你也得跟我回去,这里你不用住下去了!”孟岩摇头道,虽然煤球炉子的技术含量不高,但为了保密起见,也为了铁猛日后的生活,于情于理,也为了日后需yào

,他今天都要把人带走。

“行,我跟你走,容我收拾一下。”铁猛点了点头,颤颤巍巍的挪动步子朝里面走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铁猛提着一个包袱走了出来,还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关上铺子的门,跟孟岩离开了。

“铁叔,你的脚?”看到铁猛走路的姿势,孟岩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碍事,我不小心,让铁锤砸了一下,好了之后就这样了!”铁猛珊珊一笑。

“没找大夫看过吗?”

“看过了,说是骨头长歪了,矫正不过来了,以后就只能这样了!”铁猛眼中闪过一丝酸楚道。

孟岩点了点头,暗叹一声,老爹孟宪好像也是因为一只脚跛了,才被从大汉将军中踢了出来,铁叔也是。

将铁猛交给姜峰,交代几句后,带上沈聪,孟岩便直接返回南衙了。

第三十四章:门达家的悍妇

御花园中。

朱祁镇与钱皇后手牵着手一同漫步园中,不时的耳语低声,发出阵阵笑声,随侍的太监宫女们远远的跟着。

只有王振一个人不足三米的距离跟着,足见其在朱祁镇心中的地位。

钱皇后秀丽端庄,自大婚以来,与朱祁镇感情甚好。

但是,却钱皇后却并不喜欢王振这个人,碍于**不得干政,又怕皇帝不喜,所以她也不好说什么。

**做主的是孙太后,她这个做儿媳的名义上是统帅**的主人,有时候却也是身不由己。

“主子,辽东有紧急军情上奏……”王振也知dào

钱皇后不喜他,但是又不敢明着挑唆帝后感情。

他能做的就是尽量的让帝后之间少见面,少在一起。

“这些事你去处理好了,何必来烦朕?”朱祁镇不悦的道,这个时候来打扰他的雅兴。

“皇上,国事为重,少陪臣妾一会儿不打紧的!”钱皇后善意的提醒一声道。

“这……”

王振低着头,嘴角闪过一丝笑意,钱皇后德行太过刚正了,不晓得这**之中,就算你是皇后,如果不懂得争宠,不懂得内外勾结,只知dào

循规蹈矩,安守本分,迟早会被人给挤走的。

须知,这皇帝轻易换不得,皇后就难说了,只要皇帝不满yì

,总能找到理由废后的。

比如,无所出,生不出小皇子来,这一条就足以废掉皇后的位置了。

这不是没有先例,前胡皇后贤良淑德,不比现在的钱皇后差,不也是因为没有给先帝生下皇子而被废吗?

自正统七年成婚以来,已有三年时间,虽屡屡恩宠,却不见钱氏怀有身孕,反倒一出生平民的周氏生了一个女儿,且其余宫中妃嫔也不时的有喜讯传出!

若不是钱氏年岁尚轻,又是太皇太后亲自选定的,出了没有生育之外,平素并无过错,恐怕后位已然不稳了。

“臣妾一会儿还要去给太后请安,就不陪皇上了!”钱皇后主动说道。

“好吧,母后那边,你替朕问候一声!”

“臣妾遵旨!”

“王先生,什么军情如此重yào

?”望着钱皇后离开,朱祁镇有些不悦的问道,“非要朕亲自过问不成?”

“是这样的,主子,刚刚接到建州卫左都督李满住的六百里加急奏报,凡察、童山叔侄俩又打起来了,这一次好像是为了朝廷赐给他们的农具和种子多少的问题……”

“这点儿小事也值得大动干戈?”朱祁镇一愣。

“主子说的极是,对咱们来说,确实是小事一桩,可对她们来说,这关系到来年的生计,自然要争一争了!”王振道。

“传旨,让户部和工部多拨一些种子和农具给他们,只要他们安心的为我大明戍守边关,这些东西咱们该给的一定不会少给的!”朱祁镇道。

“主子说的是!”

“还有别的事吗?”朱祁镇问道。

“没有了。”

“对了,那个揍了锦衣卫百户的大胆凶徒抓到没有?”朱祁镇忽然问道。

“这个……”王振一愣,他没想到朱祁镇居然还记得这件事,李铎弹劾蓝斗的奏折他根本就没有上报,这下他知dào

瞒不住了。

不过,一个御史弹劾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这种小事情不报gào

,也没什么大碍,他太清楚自己这个好学生的想法了,贪玩,对朝政大事不怎么上心,不然,他也没有机会代天子批红,一手遮天了。

“怎么,锦衣卫的效率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低下了?”朱祁镇嘴角微微泛起一丝冷意。

“启禀主子,倒不是锦衣卫效率低下,而是近日锦衣卫连发事故,这件案子也牵涉其中,我已经命他们抓紧缉拿了!”王振避重就轻道,他并不让皇帝知dào

真相,这对他并无好处。

“锦衣卫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故,你倒是跟我说说!”朱祁镇追问一声道。

王振暗暗后悔,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小心眼儿,现在把自己给弄进去了,如果自己不说实话,那一旦皇帝知dào

了真相,必然会在心里提防自己!

他现在的权势都来自于皇帝的信任,虽说一次两次,皇帝不会上心,可这种事情要是渐渐累积起来,信任终归会动摇的。

所以,他对自己个皇帝的这层关系都是小心翼翼的维系着,无论他在外廷如何嚣张跋扈,在皇帝学生面前,还得表现的恭恭敬敬,顺从无比。

“启禀主子,锦衣卫南镇抚司一名叫门达的副千户前天晚上在一家书寓暴毙,经过仵作尸体检验,是死于马上风!”

“马上风?”朱祁镇露出一丝惊讶的面容,身为皇帝,男女之事那是早就懂得的。

宫中妃嫔侍寝还有一套规矩,到点了,就有会人提醒皇帝,不可纵欲过度,这“马上风”就是这套规矩制度预防的疾病之一。

虽然朱祁镇很讨厌这套制度,但是宫中规矩大,又是祖皇帝定下的,他也不敢不遵守。

“是的,虽然表面上没有他杀的嫌疑,但是一个正当壮年的人突然死亡,实在有些可以,而且门达是死在一家书寓之内,所以,马大人等人认为案子有可疑之处,正在予以追查!”王振解释道。

“书寓,这是个什么地方?”朱祁镇好奇的问道。

“这个,主子,说出来怕污了您的耳朵!”王振期期艾艾,有些为难道。

“说,没关系,这天下间的事情,朕都看的,听得!”

“主子,这书寓其实就是一女子以以文会友的方式,暗地里做的是那种皮肉生意。”

“以为会友,这女子想必是有些才华,不然也不能用这种方式吸引客人吧?”朱祁镇眼睛一亮道。

“主子,这就是是个噱头,其实,都是这些女子为了自抬身价而已!”王振道。

“朕得空倒要去瞧一瞧!”朱祁镇道。

“主子,万万不可,你可是真龙天子,那种地方怎么能去?”王振吓了一跳,要是让孙太后知dào

,自己居然引皇帝去那种地方,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王先生,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小了,朕只是去探访一下民情,又没说要做别的。“朱祁镇笑道。

“是,是,是奴才会错主子的意思了!”王振连忙伸手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

伴君如伴虎,王振权倾朝野,可皇帝只要一句话就能夺走他的一切。

这就是君权,这就是皇帝。

锦衣卫北镇抚司。

“废物,两个女人,都让你们给弄丢了,本官还指望你们能做什么?”镇抚使卢忠大发雷霆。

“卢大人,兄弟们都已经尽lì

了,这两个女子肯定是藏了起来!”齐百户委屈的道。

“废话,本官不知dào

她们藏起来了,不然要你们干什么?”卢忠大骂道。

“卢大人,此事必跟南衙有关,咱们把案子抢过来了,他们表面上什么都不说,可背地里难保不会使坏,这书寓主仆就是他们给放走的,如果他们当时把人交给我们……”

“南衙!”

“大人,要真是南衙把人藏起来了,咱们想要找到她们就难了!”齐百户道。

“这也说明南衙牵扯此案!”

“证据,证据呢?”卢忠余怒未消,对南衙,可不能向对普通老百姓那样,没有证据就胡乱怀疑,弄不好被反咬一口,捅到上面去,不好收拾。

别忘了,那南衙是郭怒的地盘儿,这家伙这几年虽然没什么动静,可当面有着“郭老虎”的名声。

“找不到书寓的两名女子,门大人的案子咱们该怎么了结?”齐百户憋屈道,那被南衙带走的五个人都是他的手下,现在可好,当值的时候喝酒,这是犯军纪的。

南衙本身就是监管本卫军纪,这下算是逮了个正着,据说还有别的出阁的事儿,打屁股都是轻的,直接从锦衣卫中开革都是有可能的。

“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何事如此惊慌?”

“启禀大人,门达,门大人的家眷来了,正哭闹着要冲进来!”小校一脸为难道。

“锦衣卫重地,岂容这等妇人在此喧闹,给本官轰走!”卢忠心情不爽,当即下了直接哄人的命令。

“是!”

接下了门达这件案子,卢忠有些后悔了,这门达家的悍妇柳氏简直就不是一般人!

来回路上已经堵过一回了,这还闹到衙门来了,看来自己怕是今天连家都回不了。

第三十五章:蓝斗案

孟岩再一次回到南衙,感觉南衙的气氛与昨日有些不同了,紧张之中透着一丝诡异。

“孟舍人回来了?”

“达叔,发生了什么,怎么我看大伙儿都有些紧张?”孟岩看到达叔,走过去小声问道。

“还不是孟舍人你的功劳。”达叔微微一笑。

“我?”

“你昨天不是抓了几个违反军纪的典型吗?”达叔道,“今天这几个人被杜镇抚打了板子,直接从锦衣卫内开革了。”

“开革了?”孟岩心中一动,这是郭怒准bèi

动手清理整顿南衙的前奏了。

“这等害群之马还能留在锦衣卫,不予以开革的话,以后指不定会惹出多大的乱子来,没充军就已经便宜他们了。”

“达叔,如果锦衣卫要招人,该怎么办?”

“怎么,孟舍人还没正式加入锦衣卫,就想着培养自己的势力?”达叔揶揄道。

“我就是问一问,锦衣卫如果有缺,不是可以从良家子弟中招募,我有一个发小,想把他弄进来!”孟岩道。

“要只是个把人,问题不大,孟舍人直接去找老爷,只要他点头,基本这事儿就能定下来了,不过,新进来的,只能先从力士做起,这可不能坏了规矩!”

“我懂,谢谢达叔了!”

“对了,北衙今天发了疯的找秦小雅主仆,你小心一点儿!”达叔提醒道。

“晓得了,我会小心的!”孟岩感激的点了点头。

“孟大哥,你回来了!”刚跟达叔分开,迎面撞上了郭月。

“郭……郭小姐。”孟岩冷不丁被郭月的热情和那一抹娇羞给惊着了,说话舌头都饶了起来。

“孟大哥叫我小月就可以了!”

“小月。”

“孟大哥,你这一天都去哪儿了?”郭月好奇的问道。

“我出去办了点儿事情,小月,我找你爹有事,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头再聊,好吗?”孟岩受不了这个**,尴尬的气氛,赶紧抽身逃走。

“孟大哥……”

“我有那么讨厌吗?”郭月望着孟岩飞去的背影,嘟着嘴,哼哼一声。

周围眼球掉了一地。

“小月姐,刚才跟你说话的那人是……”

“你想干什么,我家的事情,少打听,不该知dào

的不知dào

,小心祸从口!”郭月冷哼一声道。

“小月姐,莫非这就是传说中那个抱过你的男人?”

“要死了,谁让你们乱嚼舌根!”

“不敢,小月姐,绕命……”被拧住耳朵的小家伙顿时哭丧着脸求饶道。

“小月姐,我知dào

一家馆子不错,要不咱们喝一杯去?”

“不去!”郭月当即拒绝道。

“小月姐不是有了情郎,就忘了兄弟们了?”有人故yì

激将道。

“要去你们去,今天不行,走,走,老娘烦着呢!”郭月将围绕着自己周围的锦衣卫官校子弟轰开道。

郭月一扭小蛮腰,朝着孟岩刚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郭叔!”

“进来吧,我这里对你来说,不设限制!”郭怒正在看卷宗,头也不抬的就道。

“郭叔,今天气色不错?”

“嗯,多亏了你的药,不错,挺有效的!”郭怒放下卷宗问道,“怎么,一天都干嘛去了?”

“一点儿私事。”孟岩道,“我这不是要做点儿小生意吗,得弄个铺子什么的,招些人什么的。”

“那你都办妥了吗?”郭怒点了点头问道。

“哪那么容易,后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孟岩道,“这做生意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得一步一步来。”

“算了,这些我也不懂,你自己看着办,但你记住,将来是要做官的,这些商贾之事尽量不要分心!”郭怒提醒道。

“这个自然,仕途才是根本,我不会本末倒置的。”孟岩点了点头。

“关于你老宅被占的案子,已经查清楚了,但是你现在没有公开现身,就算处置了蓝斗,把宅子拿回来,也到不了你手中。”

“郭叔打算怎么做?”

“还有不到三个月就过年了,我记得你是的生日在正月初六,对吧?”

“郭叔还记得我的生日?”

郭怒老脸一红,他可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看了孟岩的秘档资料才知dào

的。

“宫里传来消息,圣上对蓝斗的案子异常感兴趣,所以,这对你来说是个机会!”郭怒道。

孟岩微微一惊,郭怒在宫里有关系,而且还不浅,能拿到这样的额消息,非皇帝身边的近侍不可。

这对孟岩来说倒是一个好消息,皇帝关注,影响就大了,问题是,该怎么把实情上达天听。

“大后天是大朝的时候,我打算把蓝斗的案子向圣上陈述,顺便将你们父子的事情也提一提!”郭怒道,他这么做,也是担着很大干系的,不过这确实是个极好的机会。

若能得到皇帝的关注,甚至亲口下道恩旨,孟岩的身份问题说不定就迎刃而解了。

“多谢郭叔!”孟岩弯腰一躬到底。

“不必谢我,朝廷总不能亏待了有功之人,否则日后还有人甘冒如此大险为朝廷办事?”

“郭叔,打算如何处置蓝斗?”

“这件案子虽然交给南衙办,但都察院那边也是挂上号的,所以蓝斗一案,虽然业已查清,但最终定案还得有锦衣卫、都察院以及大理寺三方共同判定!”郭怒道。

“小侄明白了!”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蓝斗的案子翻不起来了,你这几天给我安分一点儿,别再给我弄出什么幺蛾子出来。”郭怒道,“没事儿,多陪陪月儿。”

“郭叔,您这不是拉郎配嘛!”

“怎么了,难不成你让我一个糟老头子去陪一个大姑娘吧?”郭怒道。

“这不大好吧,万一被人误会了,我可就……”

“我不管你怎么想的,不派个人跟着你,我不放心。”郭怒道,“你希望我派手下的锦衣卫跟着你,也可以,月儿和我的手下,你自己选?”

“我还是选月儿吧。”孟岩无奈道,正要是派个锦衣卫跟着自己,那很多事情都不好做了。

郭月反倒好办,起码她不是锦衣卫,又是郭怒的亲闺女,应该不至于害自己。

“这就对了,你收拾一下,跟月儿回去,住家里!”郭怒大手一挥,“月儿说,家里总没个人说话,冷冷清清的,我又事情多,顾不上她,正好你陪她说说话?”

“郭叔,这孤男寡女的,瓜田李下……”孟岩急了,这郭怒非要把他跟郭月栓到一起才算完事?

“南衙现在人多眼杂,你不适合继xù

留在这里。”

“那我可以再外面找个地方住?”

“住在外面,我不放心,你必须在我的眼鼻子底下!”郭怒拒绝道。

“可我不是你的犯人!”孟岩也有些怒了。

“孟岩,你知dào

,锦衣卫不同其他衙门,我也并非一个人,牵一发而动全身,我必须谨慎从事!”郭怒郑重而又严肃道。

“好吧,我答yīng

,但你不能限制我的人生自由!”孟岩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可以,但从现在起,你只要外出,月儿必须得跟着!”郭怒同意道。

“呃……”

第三十六章:登堂入室

西单牌楼。

郭怒的府邸比孟岩的老宅气派多了,从三品大员的宅院,无论从占地面积,还是建筑规格都不是一个小小的六品百户可以比拟的。

不过郭怒官虽然做的不小,可偌大的宅院里总共加起来人数却不足二十人。

这其中还有一些不常住府中,郭怒在通州等地还有些田地和庄园,需yào

人在哪里蹲守看管,每年的收益至少要比他这个从三品朝廷大员要来的多的多。

不过,一个官员的穷富是从表面上看不出来的,尤其是郭怒这样的高级军官。

须知穷文富武,郭怒在锦衣卫根深蒂固,就算他自己不主动贪污,每年的下面的孝敬,锦衣卫掺和的买卖以及自家田地的产出,这都都是很大的一笔。

但郭怒生活很简朴,从不炫富,别人有钱了,都喜欢把自家宅子弄的漂漂亮亮的,可他不,这座宅子是他当上锦衣卫指挥同知皇帝赏赐的。

也是一个三品大员的宅子,外放了,朝廷收回来了,就赐给了他。

他虽然住进来了,可里面的东西一样都没动,原来怎么样还怎么样。

有些地方坏了,破了,下属劝他花点儿钱好好整整,他都不干,只是在实在没办法的情况,找些本卫的工匠修理一下,还把工钱一五一十的给付了!

郭怒的名声在朝中文官中还算是好的,起码弹劾他的折子多数都说他“沽名钓誉”,而什么贪腐之类的罪名都戴不到他的头上来!

从这一点看,他能跟孟宪这个刚直的人做朋友,倒也并非是不可能的。

也许两个人的理想相同,可所选择达到理想的道路却产生了分歧。

这最终的结果是,郭怒现在官居从三品,而孟宪却早早的带着遗憾走了。

走了的人,虽然带着遗憾,可总比那苦苦支撑的人要快乐多了。

孟岩没什么可收拾的,一些衣物打成一个包袱,孟宪的遗物,贴身藏好,就跟达叔来到了郭府。

还有小跟班沈聪,郭怒没多问,达叔也没问,孟岩身边也需yào

有个人伺候,就算这人有案底,郭怒也能给他抹平了。

“家里人不多,夫人去世的早,小姐一个人在家,自幼跟着老爷东奔西走,闲不住,如今已经是大姑娘了,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出去疯闹了,正好你来了,有时间多陪陪小姐,她其实是个好姑娘!”达叔念念碎碎的道。

孟岩大汗,难道自己要当一回男闺蜜不成?

不过,如果不把郭月当女人看,确实是个不错的朋友,她那种什么话都敢说的性子,很对自己的脾性。

不过,怕是这个性格,让郭怒伤透了脑筋吧。

幸亏是个女孩子,这要是个男孩,不知dào

会闯多少祸呢!

“达叔,这个我一个男的,总跟着月儿小姐,不合适吧?”孟岩苦笑一声道。

“老爷的心思,你是知dào

的,小姐除了脸上那块胎记,其实人还是长得不错的!”达叔道。

“不是的,达叔……”

“你小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真当了我郭府的姑爷,你知dào

有多少好处吗?”

好处再多,我也不能把自己下半辈子给卖了吧?孟岩听了,无言以对,心中腹诽不一。

“府里空房子多,老爷说了,让你住西跨院,哪里院子大,你不是喜欢清静吗?”达叔带着孟岩穿过一侧门,边走边说道。

孟岩点了点头,算是不幸中给了自己一点儿安慰。

“虽说老爷希望你跟月儿小姐好,但你们毕竟没有成亲,所以,还是得守规矩的。”达叔叮嘱道。

“知dào

了,达叔,没事我不会去找月儿小姐的!”孟岩忙点头答yīng

下来。

“你这小子,算了,我一个下人,也管不了那么多。”达叔呵呵一笑,“我平日跟在老爷身边,家里的大事小事都是小姐做主,不过你要是需yào

什么,直接找小超就可以了!”

“小超是?”

“他是我的义子,待会儿介shào

你们认识!”达叔笑了笑道。

“好的。”孟岩点了点头。

迎面而来一个青衣青年,外形朴实,落地无声,表情,姿态,甚至连走路的姿势都跟达叔一般无二。

“爹!”青年来到达叔跟前,十分恭敬的唤了一声。

“小超,给你介shào

一下,这位是孟舍人,是老爷故人之子,从今日起,他就住在咱们府中,规格跟小姐一样。”达叔严肃的将孟岩介shào

给自己的义子郭小超道。

“小超见过孟舍人!”

“小超大哥,你好,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孟岩没有什么上下尊卑之分,看郭小超的年纪远比自己大,自然的就唤了一声“大哥”。

“不敢,孟舍人唤我一声小超就可以了!”

“小超,你忙去吧了,我跟孟舍人还有事情说!”达叔微微一挥手吩咐道。

“是,爹!”郭小超眼神诧异的看了孟岩一眼,迅即从微微一点头,从达叔右侧走了过去。

“小超从小性子冷,还请孟舍人多担待些!”达叔道。

“达叔说哪里话了,我看小超大哥似乎心里有病!”孟岩呵呵一笑道。

“心理有病?”

“呵呵,可能我说话不当,是有心病,他这个样子其实并非他本性,只是有些事情积压在心中,时间太久了,才变成这样!”孟岩忙解释道。

“这孩子自有父母双亡,我收养在身边,本想让这孩子从文,可这孩子偏偏喜欢学武,结果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达叔无奈的一笑道。

“慢慢来,不着急,只要能找到心病所在,打开心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孟岩道。

“孟舍人,听老爷说,你还精通歧黄之术?”

“懂那么一点点,呵呵!”孟岩谦虚道。

“老爷喝了你给开的降火去躁的方子,感觉很不错,什么时候给我也看一看,我这最近老是觉得看不清楚东西!”达叔道。

“哦?”孟岩一愣,朝达叔的眼睛望去,迅即明白了,年纪大的人,怕是得老花眼了。

这病可不是吃药能好的,唯一的办法就是配上一副老花眼镜儿。

这要是在前世,分分钟就能解决的事情,但现在是大明朝,有点儿难度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宋朝就开始对外贸易了,而且自己也能制造有色玻璃,只不过透明无色的玻璃的制造技术却掌握在西方人的手中。

造玻璃,孟岩还没有想到了,毕竟这个技术含量还是有些高的,自己也就大概记得几个原料,至于工艺过程,对不起,全还给化学老师了。

相比做蜂窝煤,全是物理作用,简单的多了。

“达叔,你这个病吃药的效果不大,得另外想办法!”孟岩直说道。

“什么办法?”一听说有办法解决,达叔立kè

精神多了,这个问题困扰他有些时间了。

“达叔,我不知dào

哪儿有无色透明的琉璃买?”

“无色透明的琉璃,这东西民间可没有,要有的话,怕是王侯公卿,皇宫大内才有!”达叔脸一下子难了起来。

“透明的水晶呢?”孟岩问道,他知dào

中国是天然水晶生产大国,无色透明的虽然罕见,但应该会有的。

“这个应该有,但……”达叔不确定的说。

“有就成,达叔这个问题,我明天就想办法帮你解决!”孟岩点了点头。

“真的可以?”

“另外我再给你开上一副降火明目的方子,你先吃上一段时间,会有一些改善的!”孟岩道。

“如此,老达多谢孟舍人了!”

“达叔,举手之劳,客气什么呢!”孟岩忙道。

郭府东院,郭月香闺中。

“小桃红!”

“小姐,何事?”小桃红蹑手蹑脚的走到郭月身后,细声细语的问了一声。

“把我那套红裙子拿来!”

“小姐,你要穿女装?”小桃红吃惊万分的长大小嘴道。

“怎么,我是女孩子,穿女装很奇怪吗?”郭月回头一瞪眼道,“还不快去!”

“是,小姐!”小桃红连忙点头,三步两跳的朝衣橱跑了过去。

“小姐,是这件吗?”

鲜红大襦裙,这是娘生前给郭月准bèi

的嫁衣,只是她没能等到亲眼看到郭月出嫁的一天就早早的离开了。

这件大红嫁衣是郭怒的夫人按照自己的身材裁剪的,衣服做好了,郭夫人也因病去世了!

睹物思人,郭月眼睛有些湿润了,娘,女儿这辈子还不知dào

能不能嫁人呢?

还不知dào

有没有机会穿上您给我做的嫁衣,也许,女儿可以穿着她到地府跟您团聚!

“不是这一套!”

“小姐,对不起,我弄错了,我再给你取去!”小桃红看到郭月落泪,紧张的道。

“算了,就这套吧,来,帮我穿上!”郭月抹去眼角的泪痕,站起身道。

这套嫁衣她一次都没有穿过,今天晚上要不是小桃红拿错了,她还想不起来呢。

第三十七章:恨嫁

“小姐,真好kàn

!”看到郭月穿上了鲜红的嫁衣,小桃红一脸的艳羡道。

“好kàn

吗?”

“好kàn

,小姐,你这一身太好kàn

了,比画里的仙女还好kàn

!”小桃红满眼都是小星星道。

“衣服好kàn

又有什么用,只要我脸上这块胎记在,谁愿意娶我呢?”郭月悠然长叹一声。

“小姐……”

虽然小桃红的年纪比郭月还小,可作为贴身丫鬟,她比其她人更了解郭月心中的苦。

一个女孩子,脸上有这么大一块瑕疵,从小没有朋友,被迫穿男装,养成一个男孩子的性格,可谁又知dào

,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躲在被子里哭泣的难受。

“小桃红,帮我脱下来吧!”郭月对着镜子看了看,有些不舍,但还是决定脱下来。

“小姐,多穿一会儿吧?”

“不了,我怕我忍不住就这样穿着走出去!”郭月摇了摇头,拒绝道。

“小姐在吗?”

“达叔回来了,小桃红,快帮我把衣服脱掉。”郭月着急道。

“小姐,老爷吩咐了,孟舍人从今天开始住咱们府里了。”达叔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啊,孟大哥住家里了?”正在脱衣服的郭月吃惊的问道。

“是,老爷说孟舍人住南衙诸多不便,可又没有地方住,正好家里空房间多,就安排他住进咱们府了!”达叔答道。

“达叔,爹这是什么意思?”郭月顾不上还没把大红嫁衣脱下,就冲过去,拉开门问道。

“小姐,你这是……”看到郭月一身大红嫁衣,达叔不免也吓了一跳。

“达叔,孟大哥真住进来了?”

“我刚送他过来,住在了西跨院!”达叔忙回答道。

“噢,我知dào

了,达叔,你还有事吗?”郭月点了点头,眸子里闪过一道惊喜。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老爷吩咐了,孟舍人出去的话,小姐得寸步不离的跟着!”达叔道。

“寸步不离吗?”

“是的,老爷是这么吩咐的!”达叔微微一笑,他也为郭月的终身大事担心,只不过身为下人,他不好表现太过而已。

“知dào

了,达叔,我在厨房给爹熬了药,待会儿你回南衙,给他带过去,我就不过去了!”郭月眼珠子一转道。

“好的,小姐放心好了!”达叔点了点头。

有了情郎,忘了爹娘,达叔转过身去,好笑的摇了摇头,迈着步子走了。

“小桃红,走,去西跨院!”郭月的性子风风火火,听闻孟岩住进来了,就忍不住要去了。

“小姐,天色已晚,还是明天去吧!”小桃红提醒道,这虽然在自家府了,可也要注意,免得乱嚼舌根的传了出去,名声就更难听了。

“也是,天都黑了,这样,小桃红,你去,孟大哥刚来府里,很多地方不熟悉,你去问一下有什么需yào

,吃饭没有!”郭月按下念头,吩咐道。

“小姐,我……”

“怎么了,让你办这点儿小事都不行?”郭月不太满yì

道。

“是,小姐,我去,我去还不行吗!”小桃红无奈之下,只得点头答yīng

下来。

简单收拾了一下,孟岩就在郭府住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孟岩早早的起来,青盐漱口,冷水洗脸,然后就在院子里拉开架势练了起来!

吐气开声!

孟岩前世军中所习拳法颇多,一路数下来,得有十几种,他最爱的是形意拳。

形意拳,短打直进用于战阵中最为适合,无花俏之招法,长劲亦是最快.两军交战,千军万马中,要能有闪转腾挪之地不易,只有直行直进,走亦打,打亦走.如黄河之决堤。

“喝、喝……”

一路拳法打下来,那种畅快淋漓之感,让孟岩找到了自己前世在部队的感觉!

要不是身上的伤还没好透,他真想再打上一路。

“好,孟大哥,好拳法!”

“小月来了?”孟岩呵呵一笑,郭月进来的时候他已经发xiàn

了,只不过他拳打到一半不好停下来,只等停下来,才打招呼。

“孟大哥,你这一路拳法好凌厉,好像走的是岳家拳的路子?”郭月眨巴眼睛问道。

“小月好眼力,我这一路形意拳确实源自岳武穆的岳家拳,不过经过前人的改良之后,已经更当初的岳家拳不一样了!”孟岩呵呵一笑解释道。

“怪不得,岳家拳中正平和,气势恢弘,而孟大哥的拳法却走得是勇猛刚劲的路子,气势雄浑,杀伐果duàn

,好像久历战阵一般!”郭月道。

“小月,你练的是什么拳?”孟岩好奇道。

“孟大哥,请指教!”郭月解开大氅,露出里面一声青灰色的劲装,冲孟岩一抱拳道。

“嗬!”

“梅花拳!”孟岩要不是多了另一个记忆,恐怕还真认不出郭月打的是梅花拳。

后世的拳法虽然脱胎于古拳法,但是后人在前人的基础上多有创新,虽然有些痕迹很相似,但后世的拳法种类更多,传承也多,很难说清楚某个招式是一门拳法独有的。

可能是衣服穿的有些多了,一路“梅花拳”打下来,郭月额头和鼻尖上都出了一层细汗。

孟岩算不上武术大师,但基本的眼力还是有的,郭月这套拳不是花拳绣腿,是下了一番苦工的,火候不小,但实战的话,应该还有一段距离!

这不是说郭月不行,而是她没有经lì

过真zhèng

意义上的实战,那是一招定生死,不容你有机会出第二招,第三招的,所以,一招之敌才是制胜根本。

“孟大哥,怎么样,月儿这套拳比你如何?”郭月一脸娇羞的走了过来。

“不错,这套梅花拳适合女孩子练习,你在这上面下了不少功夫,已经有了小成境界了!”孟岩赞赏道。

“是吗,爹总是说我练的还不到家!”

“郭叔那是对你要求严厉,怕你骄傲自满!”孟岩呵呵一笑,安慰道。

“小姐,孟舍人,早餐已经准bèi

好了。”郭小超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门口,双手低垂,恭敬的道。

“知dào

了,一会儿就过去!”

“孟舍人,小姐对你异乎寻常的关心,你可不要辜负了她!”郭月先行回去了,郭小超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留了下来,却主动的朝孟岩打了一声招呼。

孟岩一愣,目光盯着郭小超差不多有三秒钟。

“小超大哥对月儿也非常的关心,是吗?”

“孟舍人,我只是一个下人,请你不要开这种玩笑!”郭小超眼神微微一乱道。

“看来小超大哥听明白我说的话了!”孟岩微微一笑,郭小超喜欢郭月,这倒是一个很意wài

的发xiàn



当然,郭月对郭小超表现很冷淡,从刚才的双方的交流可以看出,郭月似乎不太喜欢郭小超。

“孟舍人,早餐凉了就不好吃了!”郭小超恢复冷静道,“如果没其他事,我先告退了。”

“谢谢!”孟岩点了点头,对于郭小超,他还只是观察阶段,至于怎么打开他的心结,现在还不是时候!

“公子爷,这个小超总管对您好像不太友好?”沈聪走到孟岩身后,小声道。

“那是他幼年受到伤害,受到些刺激,才会变成这样!”孟岩解释道,“你以后对多尊重些。”

“明白了,公子爷!”

“那个小月姑娘今天跟着我,我不方便,你待会儿替我出去……”孟岩耳语吩咐道。

“明白了,公子爷!”沈聪点了点头。

郭府餐厅。

“孟大哥,待会儿你出去吗?”郭月一边吃着早餐,一边问道。

“嗯,出去!”孟岩点了点头,事实上,他根本就闲不住,好多事情都等着他去做呢!

“那一会儿,一会儿,我陪你出去吧?”郭月低下头,脸颊通红道。

“行,带上你,做个向导!”孟岩呵呵一笑,郭怒都发话了,他就算不同意也不行了。

“好!”

“小姐,我也去!”小桃红恳求道。

“你去干什么?”郭月怒瞪一眼,这不是夹在她跟孟大哥之间搅事儿吗?

“小姐,我好久没上街了!”小桃红委屈道。

“月儿,带上吧,多个人还热闹呢!”孟岩呵呵一笑。

“好吧,孟大哥都答yīng

了,我还能说什么,赶紧回去换衣服去!”郭月尽管心中不悦,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谢谢小姐,谢谢孟舍人!”

“算你还有良心!”郭月嘀咕一声!

第三十八章:购水晶

“小超大哥,府里有马车吗?”

“有,孟舍人这是要出去吗?”郭小超的一张脸始终都是古井不波。

“嗯,我跟小月出去一趟,中午可能不回来吃饭!”孟岩点了点头。

“好的,让赶车的老祥跟着你们?”郭小超点了点头。

“不用了,把马车给我就是了,赶车的留在家里就是了!”孟岩摇了摇头。

“也好,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说不好,总之,天黑之前准回来!”孟岩道。

“好,那我给你们留晚饭!”郭小超点了点头,按照达叔的要求,对于孟岩的要求,只要不过分,一概满足。

“谢谢小超大哥,回头我带一坛子好酒回来,请你喝!”孟岩伸手过去拍向郭小超的肩膀,但是却被他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自我封闭,这是一种典型的自我保护的,这个郭小超内心藏的事情还真是深呀!

马车牵过来了,郭月主仆也从府里出来了。

“孟大哥,咱们去哪儿?”郭月问道,“赶车的老祥呢,怎么没见他?”

“我让他在家歇着了,我来驾车!”孟岩解释道。

“哦!”

集古斋。

“哎呀,郭公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掌柜的看见郭月,露出一抹惊诧,忙从里面亲自迎了出来。

“古掌柜近来是春风满面呀,听说刚纳了一房小妾,还没恭喜呢!”郭月呵呵一笑,完全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这丫头这么有名吗?孟岩停好了马车,从外面进来,正好kàn

到了这一幕。

“嘿嘿,还行……”古掌柜老脸一红,不好意思笑了起来。

“郭公子,快里面请,看上什么,我给您打八折!”古掌柜热情的招呼道。

“不,今天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是陪人过来买东西的!”郭月一转身,朝孟岩一招手,“这位孟舍人,是我爹故人之子!”

“古清见过孟舍人!”那古掌柜露出一丝诧异的表情,但上前见礼道。

“古掌柜!”孟岩微微一拱手,算是回礼了。

“郭公子,孟舍人,请里面奉茶!”

“喝茶就免了,古掌柜,听郭兄说,你这里是京城的最大的珠宝玉石商店,不知dào

有没有水晶?”

“水晶,有,有,不知dào

孟舍人是要那种颜色的,粉色的,绿色的,还是蓝色的,做什么用的,戒指,耳坠还是其他?”

“都不是,我们想要的是无色透明的水晶,最好是跟巴掌差不多大小。”孟岩比划了一下。

“这……”

“没有吗?”

“有到时候,但是若是像孟舍人说的这般大小,恐价值不菲。”古掌柜道。

“钱不是问题!”郭月道,“古掌柜尽管拿出来就是了!”

“好,郭公子,孟舍人两位稍等!”古掌柜弯腰一抱拳,转身去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古掌柜手里捧着一个古色古香的楠木盒子过来,打开道:“郭公子,孟舍人,二位请看。”

两枚足足有拳头大小的无色透明水晶球出现在二人面前,晶莹剔透,完美无瑕。

“这……”孟岩呆住了,这都已经加工好了的水晶,他要是拿回去切割了,这不是有点儿糟蹋东西了。

“孟大哥,这两个怎样?”

“这太漂亮了,我是买那种半成品,刚开采下来的水晶,不是这种已经加工好的!”孟岩道。

“孟舍人要的是那种毛坯货?”古掌柜惊讶道。

“对!”

“这店里就没有了,得到城外的作坊去。”古掌柜道。

“有这么大的吗?”

“我不能保证会有跟这个品质一样好,但比这个大的肯定有!”古掌柜道,“作坊那边不止我一家做水晶,还有好几家!”

“你们可以加工水晶?”

“可以的,孟舍人,无论我们出料,客人出料都可以,我们接受这样的服wù

!”古掌柜道,“但是我们集古斋的师傅手艺是最好的,所以价钱要比别人要高一些。”

“古掌柜,能否带我们去看看?”孟岩心中一动,古代的服wù

业也还是蛮不错的嘛,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自己何必劳心劳力,万一吃力还不讨好呢。

“行,没问题!”古掌柜一口答yīng

下来,孟岩知dào

,他不是看自己面子,是看在郭月的面子。

出城往南,走了大约四五里路,来到古掌柜说的集古斋珠宝玉器加工作坊!

这里除了集古斋的作坊之外,还有其他数十家同行开设的作坊,形成了一个原料集散地和加工基地。

“古掌柜,今儿个这个点怎么过来了?”

“店里不太忙,过来看看!”

“古掌柜好!”

“黄掌柜好!”

……

一路的寒暄,这个古掌柜看上去倒是蛮有人缘的。

“郭公子,孟舍人,这间就是我们存放水晶的原料库房了!”古掌柜领着孟岩三人进入集古斋的作坊,来到一间库房,命下人打开道。

“大明的水晶,有南白北黑一说,南方产的水晶主要以白水晶为主,北方产水晶主要以深色为主,我这里的水晶也分成了南、北两个仓库,两位请看!”古掌柜介shào

道。

虽然都是没有加工的水晶,但种类繁多,什么颜色的都有,可谓是琳琅满目,看花了眼睛。

“郭公子,孟舍人,二位请看,这就是东海水晶,我这里品质最好的,无色透明的水晶都是从东海进的原料,走的是海运……”古掌柜领着孟岩三人来到一个木头架子,指着上面的一块块水晶原料滔滔不绝的介shào

到。

“无色透明的水晶可不好,尤其孟舍人还要大块的,我这里,你随便看,喜欢那块,直接跟我说,我给你们一个优惠的价格!”

“好!”孟岩点了点头。

无色透明的水晶确实不多,孟岩一路下去,倒是有几块块头不小,但拿起来仔细一看,都有瑕疵,不能满足他的要求。

眼看就要失望而归,忽然衣角一擦,一抹闪光被孟岩捕捉道了,玩下腰来,孟岩拿起你闪光的一擦,清澈通透,完全符合他的标准!

虽然看上去有些小,但如果小心打磨的话,应该可以做出两幅镜片来!

“古掌柜,这个多少钱?”

“这个,确实很通透,质地也是上层,是原来做水晶球的边角废料,怎么孟舍人看上这块了?”古掌柜惊讶的问道,“它跟孟舍人要求的尺寸不太符合呀?”

“就它了,如果没有别的原料,我们就选他了!”孟岩道。

“看在郭公子的面子上,这块水晶三两银子,孟舍人就可以拿走了!”古掌柜道。

“三两,贵了吧?”孟岩还没说话,郭月就抢先开口了。

“郭公子,我这里的水晶可都是上等货色,三两已经很便宜了,这块水晶,要是做个吊坠或者珠串,我可以买到十两银子!”古掌柜道。

“小月,三两就三两吧,我想在古掌柜的作坊加工这块水晶,不知dào

可不可以?”孟岩问道。

“可以,可以,孟舍人放心,不论是加工成什么形状,都行!”古掌柜道,“只要不是违禁的。”

“放心,我们不会让您为难的!”

“我做的这个东西虽然简单,可要求很高,所以,古掌柜,你得把你最好的工匠介shào

给我!”孟岩道。

“没问题,孟舍人请跟我来!”古掌柜一口答yīng

下来。

“老师傅,怎么样,能加工吗?”来到作坊内水晶加工技艺最高的老葛师傅的屋子里,孟岩将自己的加工的要求和数据对葛老师傅说了。

葛老师傅闻言,顿时眉头就挤成了一个“川”字。

“孟舍人可是要做远望镜?”

“不是,葛老师傅能否将我所绘之物做出来?”孟岩又问了一声。

“做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颇费功夫,而且水晶质地比较脆,做出来也许不会那么完美。”葛老师傅道。

“这世上没有完美的东西,只要能做出来就行!”孟岩道。

“只要孟舍人觉得可以,那这活儿老朽就答yīng

下来了!”葛老师傅点头道,“工钱的话,我要五两银子!”

“没问题!”孟岩一口应下,“不过在下有一个要求?”

“您说!”

“我想您工作的时候,我能在一边看着,因为我这个东西有些参数需yào

随时校准!”孟岩道。

“这……”葛老师傅犹豫起来,他就是靠这手技艺吃饭的,要是被人学去了,自己咋办?

“葛老师傅误会了,我不是想偷学您这一手技艺,只是这个镜片的加工这个中间以及两边厚薄是需yào

不断的调整的,我要是在一旁,可以随时给您提醒!”孟岩道。

“你把要求告sù

老朽,老朽照着做就是了!”

“不满您说,这个东西还缺一个东西,组成一个完成的器物,是一件很实用的物品,必须要符合他主人的要求才行,而现在我还不知dào

主人的实jì

要求,得回去计算之后才能得知!”孟岩道。

他还不知dào

达叔的老花眼到底到了什么程度,总不能随便给他弄一副,那度数高了,戴了头晕,浅了,达不到效果。

“明白了,孟舍人什么时候来,老朽什么时候开工,行不?”葛老师傅明白了。

“多谢葛老师傅了!”孟岩忙抱拳感谢!

镜片有了,还的弄一个镜框,一客不烦二主,孟岩把加工镜框的活儿也交给集古斋了,他们制作首饰的师傅的手艺也是非常精湛的,弄上一个不难。

第三十九章:锦衣卫试百户(一)

之后两天,孟岩每天一早起来,就去集古斋的水晶作坊,跟葛老师傅一起制作水晶镜片!

孟岩虚心求教,葛老师傅也看得出来,他不是来偷师学艺的,便把一些技艺传授给他。

这样孟岩很快的就掌握了一套,如何切割水晶,以及如何加工球面和抛光的技艺。

郭月可就惨了,她对水晶加工不感兴趣,不过对能够每天跟在孟岩身边,倒也是不厌其烦,乐此不彼。

对于这个锦衣卫指挥同知,朝廷从三品大员之女,古掌柜哪敢有半分怠慢,自然是细心的伺候着。

最终的结果是郭月主仆俩在集古斋买了不少珠宝首饰。

郭怒知dào

了,倒是一点儿都不心疼,别人家的闺女每个月都会买上一两件,自家闺女一年都难得买一件,这也算是把过去的该买的补上了。

十月十五,大朝的日子到了。

郭怒破天荒的早早回了一趟家,沐浴,整理仪容,大半夜的就换上上朝的朝服。

郭怒是武将出身,立过战功,被皇帝赐予蟒服,银鱼袋,还有玉带,穿上之后,顿显气势不凡。

他这个锦衣卫指挥同知可不是靠溜须拍马或者什么人的荫亲关系得来的。

“本官回来之前,你今天哪儿也别去!”临上朝之前,郭怒特意将孟岩从睡梦中叫醒,认真的叮嘱了一声。

孟岩当然知dào

,今天大朝,郭怒要为自己的事情搏一搏,关系到自己的前途命运,他当然不敢疏忽。

朝廷上的血雨腥风是看不见的,但是绝不会比战场上真刀真枪的干要差不多少。

有时候,这朝堂之上也会见见血的,这在大明朝并不算是稀罕的事情。

这种君臣开大会上,有些对皇帝看不顺眼的臣子,经常被恼羞成怒的皇帝打板子。

名其名曰:廷杖!

能否活下来,就要看皇帝的心情和他自己的运气了。

皇帝不让死,那自然是死不了,监督太监和锦衣卫那自然不敢夹带私怨。

这要是皇帝没有明确态度,这人又得罪了什么人,那死活可就要看天意了!

当然,多半是活不下来的。

太监有几个善良的,何况还有那执行廷杖的锦衣卫,更是朝中文武百官畏之如虎的对象。

“郭叔放心去吧,今天我会在家里等您下朝回来,不会走出府门半步!”孟岩郑重的答yīng

下来。

“行,我走了!”郭怒点了点头,今天的大朝,他一个人怕是难成事,但也只能搏一搏了。

至少,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公心,应该会有人替他说上几句话的。

这种大朝,必须寅时之前就要道宫门前候着,有的官员住得远,半夜起床那都是正常的。

只不过,大朝不可能天天有,否则皇帝本人也该闹罢工了。

时间一到,文武百官分列两路,从两侧的宫门,按照各自的官阶品级,浩浩荡荡的通过,进入承天门。

太和殿上,年轻的皇帝朱祁镇身穿明黄色龙袍,头戴金丝翼善冠,面如冠玉,自有一番天家气度。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位爱卿,平身吧!”朱祁镇微微一伸手,平静的道,想当初自己第一次坐在这里,那是刚登基的时候,接受百官朝贺,差一点就吓的尿裤子!

如今,他已经很享shòu

这种被众人跪拜的感觉,手握天下至高无上的权力,生杀予夺,这是何等的美妙。

这种感觉,远比吸食五石散要来的让人上瘾。

“谢万岁!”

文武两班,四品以上京官都必须上大朝,当然,有些年迈,生病或者有值守的可以不来,否则,都必须要到,上朝之前是要点名的,记入考核的。

所谓大朝,这就是个形势,这么多人要议论一件事,一天时间都未必能够有个结果。

虽然是形式主义,可没有人敢不来,也没有人敢说取消,这是祖制。

“列为臣工,有事早奏,无事退朝!”站在朱祁镇身边的太监金英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这个是时候肯定是有安排的,都是已经商议得出处理结论的事情,然后当事人上个折子,皇帝临场决断一下,大家一齐喊一声“皇帝英明”,然后结束。

一般不会费很长时间,因为百官门从在宫门外等候,到这会儿已经去了差不多两个时辰了。

四个小时不吃不喝,还不能方便,再拖下去,很多人就该忍不住尿裤子了!

这种事情,在上大朝的时候,屡见不鲜。

“启禀万岁,扬州漕运总督衙门奏报……”

“恩,朕知dào

了,明年的运河漕运的税收关卡可降低一半,税负如此之重,京城的物价居高不下,这也是原因之一!”

“启奏万岁,高丽暗中伙同建州方面屡屡劫掠我边民,如果不予以严惩,这样下去,我大明的边关将会无人守护!”兵部尚书徐晞出列奏禀道。

“此事朕知dào

了,朕不日就会下旨给建州卫都督李满住,看他如何辩解,就算要打,咱们也要先礼后兵,不能让人觉得我大明随意欺负人!”朱祁镇道。

“万岁圣明!”

这些都是事前商议好了的,拿到大朝上不过是宣bù

一下,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沉闷而有无趣,但又没办法不听下去,站在前排官员被皇帝盯着,不敢有任何大意,一个精神抖擞,至于后面的,则一个个头昏脑花,有的还打起了呼噜。

差不多了,再汇报下去,皇帝本人也该不耐烦了,站在皇帝左首下的王振朝内阁首辅杨溥使了一个眼色。

杨溥轻微的点了一下头,从衣袖里伸出两个手指来,朝次辅陈循打了一个手势。

陈循心领神会,这是要结束大朝的意思。

果然,在这之后,没有人出列了上折子了。

大家都知dào

,这是规矩,轮的轮不上你,那都看运气,皇帝兴致高,多听几个人,皇帝倦怠了,出镜的几率自然少了。

郭怒岂能不知dào

这里面的猫腻,他也是朝上的老人了,王铮跟杨溥的动作和眼神,他都看在眼里!

一般大朝,除非是议论出兵只是,武将们大部分都是站桩,摆设,而且各部都有长官在前,轮不到下面的人说话。

郭怒前面还有锦衣卫指挥使马顺,锦衣卫有什么事情,一般轮不到他开口说话。

当然,如果马顺缺班,他自然是代班第一人选!

但是,今天他要冒险一试,虽然这有些犯忌讳,但只要皇帝不追究,便是天大的忌讳也无妨。

“退……”

“启禀万岁,臣锦衣卫指挥同知郭怒有本上奏!”郭怒突然一个闪身,从马顺身后移步出来,走到前列,跪下,大声道。

“嗡嗡……”

整个太和殿顿时躁动起来,宛若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王振微微脸色一变,正要开口说话,皇帝这个时候却站了起来,很显然,这种沉闷的大朝他也有些腻味了,不就是按照之前设定好的演戏吗?

“郭爱卿,很长时间都没看到你的奏折了,朕还以为你心中怨恨朕没有提拔你当锦衣卫指挥使呢!”朱祁镇笑着走了下来。

“臣不敢!”郭怒吓的连忙跪了下来。

“玩笑,朕知dào

,你一向勤勉王事,些许虚名并不在心上!”朱祁镇笑着走过去,亲手将郭怒搀扶起来。

这份待遇,看的连内阁几位辅政大臣,包括王振这位权倾朝野的大太监都眼红不已!

“你有什么事,说出来听听?”

“启禀万岁,日前指挥使马大人交办微臣一件案子,说是万岁您钦点的,所以,今儿个大朝,我就想把这件案子给万岁您汇报一下!”郭怒道。

“哦?”朱祁镇有些讶然,自己何时钦点过什么案子让锦衣卫去办了?

“主子,是那被打的锦衣卫百户的案子!”王振上前,小声道。

“这么小的案子,还要你亲自过问?”

“万岁,此案虽小,可涉及天子亲军的声誉,臣不敢怠慢!”郭怒忙道。

“恩,爱卿用心王事,很好,说来听听,你调查的怎么样了?”朱祁镇饶有兴趣的道。

“是,万岁!”郭怒微微低头,道,“锦衣卫百户蓝斗数日前巡街后骑马返回家中,在家门口偶遇一人,这人自称是问路,与蓝百户起了口角之争,蓝斗便要检查对方身份路引,两人终引起一场纷争,蓝斗官袍、腰牌还有佩刀被抢,受了些轻伤,之后,锦衣卫满城搜捕凶犯,遗憾的是,没能抓获此人!”

“哦,那现在抓到了吗?”

“回禀万岁,没有,现场证据太少,蓝百户两日后在惠民药店又偶遇凶徒,但还是被其逃脱,而蓝百户却被围观的百姓再揍了一顿,如今还在锦衣卫南镇抚司养伤!”郭怒道。

“这个蓝斗为何被百姓围攻?”

“万岁,这个蓝斗侵占别人宅院,利用锦衣卫的身份,仗势欺人,劣迹斑斑,五日前,都察院御史李铎曾具名参奏了一本!”首辅杨溥道。

“原来是这样。”朱祁镇略微不满的朝王振看了一眼,这么重yào

的事情,他居然不知情。

“主子,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秩不过六品,实在是……”王振忙解释道。

“你先站在一边。”朱祁镇挥了挥手,示意道。

“是!”王振只能无奈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他刚才的行为已经是触犯了大明律了,太监不可干政。

第四十章:锦衣卫试百户(二)

“郭爱卿,你说!”

“微臣遵旨!”郭怒微微一欠身,“圣上,蓝斗一案,其实并不复杂,臣仔细询问过蓝斗,他跟那凶徒争执并发生殴打以及抢劫的经过,臣觉得这凶徒似乎跟蓝斗有私怨,这才做出这样出格的举动!”

“郭大人,若是私怨,那蓝斗为何不知?”马顺插嘴问道。

一道凌厉的目光朝他扫过去,马顺吓的连忙躬身低眉,自己这是忘记场合了,皇帝都没说话,他倒是抢先开口了,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

“微臣一时口急,万岁恕罪!”

“那蓝斗好像跟马大人还沾亲带故吧?”一个声音传来。

“是何人在说话?”

“臣都察院监察御史李铎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御史李铎早已安奈不住了,直接走了出来,跪在朱祁镇的面前。

“你就是李铎,起来吧,说一说,怎么回事?”朱祁镇微微露出一丝惊讶问道。

“回圣上,马指挥使大人一个表侄就是朝阳门的千户,名叫马安,而这个马安则是百户蓝斗的顶头上司,巧了,蓝斗管马安交表舅,这一层关系看来,马大人维护自家人也就情有可原了!”李铎微微直起身子,大声将马顺、马安还有蓝斗三人之间的关系说了出来!

“竟有此事?”

“圣上,此事倒是不假,臣就是因为这层关系,才避嫌,将此案交个郭大人彻查!”马顺倒是有几分急智,连忙想了一个“避嫌”的借口。

“马爱卿主动回避,此举到彰显公正!”朱祁镇点了点头。

“谢圣上夸奖!”马顺沾沾自喜道。

“圣上,蓝百户当街被袭一案以及李御史参蓝百户欺压百姓,侵占民宅一案,两案已经合并为一案,内阁和内廷合议后,决定交由锦衣卫和都察院联合查察办理,以锦衣卫指挥同知郭怒郭大人为主审,都察院监察御史李铎为副!”杨溥忙解释道。

“是这样,那两位爱卿查察的结果呢?”朱祁镇点了点头,扭头问道。

“微臣正要向圣上禀告!”郭怒正色道。

“嗯,郭爱卿,你说!”朱祁镇手一指郭怒,吩咐道。

“根据微臣的调查,以及结合李铎李御史提供的证据和资料,微臣大致可以判定那当街殴打蓝斗,以及抢走官袍、腰牌的凶徒是何人了!”郭怒掷地有声道。

“郭爱卿知dào

是何人?”朱祁镇露出一抹好奇道。

“微臣虽然只是推测,但八九不离十!”郭怒道。

“郭大人,既知凶徒何人,为何不缉拿归案?”左都御史王文发问道。

“微臣之所以没有将凶徒缉拿归案,第一,不知dào

他身在何处,第二,此人是忠良之后,而且,蓝斗所侵占的那座民宅正是他所拥有!”

“竟有这样的事情!”

“一派胡言,那宅子的主人早就死了,何来的后人?”

“就是,我也听说了,宅子的主人早就死了,根本没有什么后人!”

“郭怒,你这是欺君大罪!”

“……”

“肃静,不得喧哗,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王振轻哼一声,开口道。

“圣上,这件案子涉及我锦衣卫的秘事,不宜当众宣讲,能否让微臣单独跟圣上说明?”郭怒道。

“郭爱卿,有这个必要吗?”

“圣上,此事事关先帝,不能不密!”郭怒小声道。

朱祁镇神情一凛,跟自己老子有关,确实不宜当众说了,当即点了点头:“好吧,既然郭爱卿坚持,那朕就依你,除了跟本案有关人等,其他人都退下吧!”

很快,太和殿内数百文武百官就退的七七八八了。

在场的除了内阁首辅、次辅,六部堂官,以及都察院和锦衣卫指挥使马顺等官员,就剩下皇帝和内侍了。

“圣上,还请屏退左右?”

“好吧!”朱祁镇一挥手,内侍们也都纷纷退出大殿。

“圣上,先帝爷在世的时候,曾经命令锦衣卫南衙执行一项秘密任务……”

留下的人听了郭怒讲述之后,皆大惊失色,他们也万万没有想到大行皇帝居然还有如此雄心抱负,但就是驾崩太早了,不然,今日的大明必定不可同日而语,王振这样阉人也不至于横行朝廷。

就连朱祁镇也感到吃惊,自己老子还有这般雄韬伟略,内心简直有些崇拜的不得了!

但可惜的是,这件事开弓了,箭也射出去了,却因为先帝驾崩,一代新人换旧人,计划便随之束之高阁!

“圣上,老臣等久在先帝跟前服侍,为何没有听说这一计划?”首辅杨溥反问道。

“杨大人是文官,此乃秘事,知dào

的人越少越好。”郭怒回答道。

“可有凭证,郭大人,可不能你说有就有?”

“当然,先帝曾赐给微臣一枚随身印章,就是凭证,而且此事三宝公公也是知dào

的。”郭怒道。

“三宝公公也知dào

?”

“是,此事三宝公公曾出过大力,因此他也是知**!”郭怒解释道。

“圣上,可否下一道旨意,询问一下三宝公公?”

“也好,这样吧,召三宝公公回京吧,朕也有些想念他了!”朱祁镇道。

王振闻言,顿时一张脸苦了起来,三宝好不容易去南京养老了,他要是回来,凭他在宫里的威望,他有麻烦了……

“当年那孟宪与我都曾在大汉将军当中,同为百户,他因为左脚受伤,不得不退出大汉将军,而微臣则继xù

在大汉将军中服役,升职后加入南衙……”郭怒继xù

道。

“孟宪之子孟岩便是此项卧底计划的种子人选之一,我们从锦衣卫功勋子弟中挑选了近一百人予以训liàn

,前后一共两年,最终不过挑选出十个人,陆续的,我们将他们以各种身份混入草原……”

“因为这是一项绝密计划,当时我们启动的时候,先帝已然病重,先帝驾崩之后,这项计划的经费就得不到支持,微臣自己暗中支撑了两年,终于因为财力原因而不得不搁置……”郭怒惭愧道。

“郭爱卿为何不与朕说呢?”

“微臣当时官卑职小,连见圣上一面都不容易,如何说呢?”郭怒道,“何况此等秘密事,绝对不能有写成文字,否则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如此说来,郭大人苦心孤诣,用心良苦呀!”首辅杨溥也有些相信了,不由的感叹一声。

“郭爱卿,你继xù

说下去,这些孩童后来怎么样了?”朱祁镇关心的问道。

“有的失去了联系,有的病死了,还有的,我也不知dào

他们的情况如何!”郭怒叹息一声道。

“那郭爱卿刚提到的这个孟宪,他的儿子孟岩呢?”朱祁镇问道。

“微臣收到一些消息,他在北元被脱脱不花选中,做了近卫,年纪轻轻的,就已经官至百夫长,但是,不幸的是,他身份暴露了,被北元铁骑一路追杀,逃回大明,目下有可能返回京城了!”郭怒斟酌说辞道。

“哦,他居然活着回来了?”朱祁镇面露喜色道。

“这是微臣的猜测,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不过,根据微臣的调查,他很可能回来了!”

“郭大人是说,那跟暴打蓝斗,并抢走官袍和腰牌的人是这个孟岩?”李铎问道。

“除他之外,我想不出来,会有其他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郭怒道,“试想一下,从孩童时期就奉命潜伏北元,一走就是十年,突然发xiàn

自己家被人占了,这就是普通人也忍不住了,何况这孩子从小就没有母亲,又跟父亲分离十年,在异国他乡为国效力,回来之后,还没能得到属于他的荣誉,却得到的是父亲亡故,家被人抢占的消息,此等心情之下,难免情绪失控,做出一些事情来!”

“郭爱卿言之有理,朝廷不能亏待有功之人,否则后人又怎么愿意为国效力呢?”朱祁镇道。

“圣上说得对,若此案正如郭大人说言,这个孟岩小小年纪为国隐姓埋名潜伏北元十年,纵然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次辅陈循进言道。

“这个蓝斗真是罪有应得,侵占功臣之宅,还伪造契书,至少也要判个发配充军!”

“郭爱卿,以你之见,此案该如何了解?”朱祁镇询问道。

“圣上,依微臣之前,首先先弄清楚案情,到底是不是孟岩所为,若是,他为何这么做,按照大明律,该怎么罚还的怎么罚,律法的尊严不可废!”郭怒道。

“郭大人刚正不阿,执法如山,虽蓝斗不肖,可毕竟也是锦衣卫百户,这殴打锦衣卫,可是罪过不小!”马顺道。

“马大人,若真是孟岩,那么按照大明律,他父亲已经亡故,可承袭父亲的职位,他也是锦衣卫,这只能说是内部不和,按照军规,各大二十大板而已!”郭怒针锋相对道。

太和殿上,锦衣卫一把手跟二把手对呛起来,这可是多年没见过的事情了。

尤其是皇帝还在一边,这可更有意思了。

不过皇帝并没有不高兴,相反,他还有一些开心,只是太年轻了,太过喜怒形于色了。

“郭爱卿,你打算找到孟岩呢?”

“微臣以为,可以先下令撤销对孟岩的通缉令,另外撤去孟宅的封条,对外言明将其发还给孟家后人,其三,恩恤其父孟宪!”郭怒道。

“郭大人,孟宪死于溺水,不属于因公身亡,朝廷已经给了丧葬费了,再恩恤的话有些不符合规矩吧?”王振终于找机会说了一句话。

“王公公,恩恤孟宪,其实就是对孟岩这十年卧底敌国的奖赏,朝廷总不能将孟岩的功绩对外直接公布吧?”郭怒解释道。

“升上,郭大人此言有理!”杨溥,“先帝的计划尚不确定,也不宜对外宣扬,这会有损先帝的名誉!”

“阁老思虑周全,此事确实不能对外公布!”王振点了点头。

“先生也这么认为?”

“主子,这毕竟是秘事,若是对外宣扬,岂不授人以柄?”王振达。

“嗯,有道理,就照郭爱卿说的办!”朱祁镇当即拍板同意了。

“圣上,若能找到孟岩,该怎么恩赏呢?”郭怒随后问了一句,他今天冒着大风险在大朝之上上奏,说那么多,就等着这么一句话。

“既然他父亲生前是百户,那就给他一个百户吧,为表彰他十年卧底,为国效忠,赏飞鱼服,绣春刀,食五品俸禄!”朱祁镇想了一下,缓缓道。

“主子,这孟岩不过是因为暴露身份而不得不提前返回大明,这样的赏赐是否太高了?”王振小声道。

“那先生怎么说?”

“依律,武官袭职,必须降五级使用,孟岩之父孟宪生前是六品百户,他若是承袭夫职,最多也就是从校尉做起!”王振道。

“圣上,孟宪故后,朝廷曾追授其为锦衣卫千户!”郭怒欠身,眼中闪过一丝怒火,这王振摆明了就是不想让孟岩承袭百户!

“这样吧,降一级,先让孟岩做个试百户吧,等有了功绩,再升上来!”朱祁镇在两者之间取了一个平衡,总的来说,他还是略微偏袒了一下郭怒!

“微臣替孟宪、孟岩父子谢圣上隆恩!”郭怒闻言,不禁露出一丝喜色,试百户虽然比百户低一级,可某些职位,百户担得,试百户也担得。

第四十一章:锦衣卫试百户(三)

“驾!”

“皇城之内不准骑马!”

“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那是谁?”

“谁?”

“锦衣卫指挥同知郭怒郭大人,这位可是担任过东宫宿卫头领的!”

“是吗,那他怎么可以再皇城内骑马?”

“笨蛋,圣上恩准的!”

“明白了,端木兄,要不是你提醒,我险些犯了大错!”

“你刚来,不晓得这里面的规矩,以后你就明白了,有些人咱们可以管,有些人咱们不能管,小心命丢了都不知dào

丢在哪儿的!”作为前辈,自有提点后进者的责任!

锦衣卫大汉将军,那是负责皇帝安全,最靠近皇帝的人,必须都是由皇帝信任的人充当。

就算王振提拔了马顺担任指挥使,对大汉将军这支在锦衣卫内中自称一系的力量却也丝毫没有办法。

因为这里面太多的元勋权贵的后辈了,得罪一个,就得罪了整体,而且这些人特别抱团儿。

郭怒自己就是出自这个团体,因此别看他到了外面当升职加薪,其实根儿还在这里!

马顺之所以不敢动他,除了郭怒跟皇帝幼年的感情,还有就是他背后的大汉将军这支特殊的力量!

所以,郭怒有资格在皇城内骑马,皇帝特许的,只是他平时根本不会这么张扬,这一次为了孟岩,他做了!

孟宪也出自大汉将军,虽然孟宪被人排挤,最终因为跛脚的原因被外调,可还是有很多人支持孟宪。

怀恋那个公正不阿的孟百户!

郭怒这么做,就是告sù

这些人,孟宪虽然亡故了,但是他的儿子回来了!

孟宪当为大汉将军百户的时候,帮zhù

过的人,受过他恩惠的,到了该报恩的时候了!

慈宁宫!

“什么,孟宪的儿子回来了?”孙太后听到这个消息,手一抖,上等的青花瓷茶盏应声落下,摔了一个四分五裂!

“怎么回事,快给哀家说说?”孙太后急忙质问道。

“奴才们没听清楚,今儿个大朝,锦衣卫指挥同知郭怒郭大人上了一道奏折……”

“郭怒,哀家想起来了,当年在宫中当值,教皇帝骑马弓射,就属他跟孟宪的感情最好,后来不是决裂了吗?”孙太后不惑的问道。

“奴才也不知dào

!”

“不知,不知,你知dào

什么?”孙太后怒道,“废物,一群废物,哀家养你们何用?”

“太后!”王振不知dào

什么时候出现在软帘外面,隔着,轻声唤了一声。

“是王振呀,你们都下去!”

“谢太后!”暖阁内太监和宫女纷纷朝外面走去。

“王振,今儿个怎么回事,那孟宪的儿子怎么又回来了?”孙太后怒道,“你不是说,这孩子早就死了吗?”

“太后,奴婢也以为他早就死在北元了,可没想到,他居然能活着回来……”

“得想个办法,这杂种活着总归是哀家的一块心病!”孙太后道。

“太后,他既然活着回来了,恐怕明着杀他是不行了,圣上还恩赐给了一个试百户,算是这十年在北元潜伏的奖赏!”王振小声道。

“这事儿,皇帝也知dào

了?”孙太后紧张的问道。

“圣上所知甚少,当年那件事,宫里所知也不多,包括郭怒在内也不清楚,唯一可能知晓内情的就只有杨阁老了!”王振道。

“杨溥知dào

轻重,不会乱说话的,这个郭怒跟镇儿感情不错,幼年曾教过皇帝弓马骑射,就怕他会节外生枝!”孙太后头疼道。

“应该不会,太后放心好了,回头奴才找个机会除掉这个孟岩就是了,死后再给他风光大葬,也不算辱没他!”王振道。

“好,你办事,哀家还是放心的,此事要尽快,不可拖延,否则哀家这又要失眠了!”孙太后道。

“奴才明白!”王振嘴角泛起一丝狠戾!

郭府。

“老爷回府了!”

“孟岩呢,叫他来书房见我?”郭怒兴冲冲的回到府中,吩咐达叔道。

“是,老爷!”达叔一回头,给郭小超使了一个眼色。

不一会儿,孟岩就跟着郭小超来到郭怒的书房。

“达叔留下,其他人都出去!”郭怒一挥手,将其他人都轰了出去。

“郭叔,喜事?”孟岩一瞧郭怒红光满面,就知dào

肯定是有好事儿,这好事儿八成跟自己有关。

“不错,你小子眼睛真毒,一眼就看出来了!”郭怒笑呵呵的指着孟岩道。

“让小侄猜猜,我的通缉令撤销了?”

郭怒点了点头。

“我那老宅也发还了?”孟岩眼睛一亮,这是个好的开始,又问道。

郭怒又点了点头。

“还有第三喜?”孟岩有些惊讶,看郭怒的表情,好似意犹未尽的感觉。

“容小侄猜猜,郭叔升官了?”

“升官,那马顺怎么办?”郭怒摇手道,“不是!”

“加俸了?”

“也不是,我领的是从二品的俸禄,就这个,朝中都有很多人有意见,再加不可能,偶尔赏赐些财帛倒是有可能!”郭怒摇头道。

“那恕小侄猜不出来了!”

“量你也猜不到!”郭怒嘿嘿一笑道,“圣上恩典,孟岩,你被授予锦衣卫试百户,在我南衙当差!”

“郭叔说的可是真的?”孟岩一惊,这可真是意wài

之喜,他想到自己进锦衣卫可能会从最低层的校尉干起,但是没想到,上天居然给了他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锦衣卫试百户,怕只有那些公侯伯爵的后人进来才有这个加衔吧?

“当然,圣上金口玉言,岂能儿戏?”

“这可真是一个惊喜!”孟岩深呼吸一口气,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孟岩的前后反应和表情都落在郭怒的眼中,刚听到这个消息,孟岩确实跟年轻人一样,激动,但很快他就能收敛自己的情绪,恢复平静,这绝不是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能够轻易做到的。

至少郭怒见过的许多年轻人,都没有孟岩这份对情绪收放自如的功力。

这个孟岩他是越看越觉得是块璞玉,越看越满yì

,越看越要将他变成自己的女婿!

趁现在别人还有发xiàn

他的优秀,赶紧的把他拿下,郭怒忽然感觉这比自己整顿南衙的事情还要紧迫,重yào



“但是,你现在还不能正式入职!”郭怒道,“我对圣上说,还未找到你,所以……”

“配合郭叔您演一场戏,对不对?”

“你小子一点就透,是的,不过你在南衙出现过,有不少人见过你!”郭怒道。

“郭叔是担心消息被人知dào

了,被人参你一个欺君之罪?”孟岩点破道。

“这倒是小事儿,就怕到时候有人会揪住你擅闯南衙的事情不放!”郭怒道。

“郭叔大可放心!”孟岩嘿嘿一笑,从嘴里吐出两个东西来,然后在抹了一下眉毛。

一个与刚才几乎完全不一样的人的面孔出现在郭怒面前,惊的郭怒差点儿没把佩刀拔出来!

“你,你这是……”

“易容之术,一点儿小皮毛而已,让郭叔见笑了!”孟岩嘿嘿一笑,他敢直闯南衙,怎么就没有一点儿准bèi

呢,万一郭怒翻脸,自己逃走,留下画像,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这么说,这几天,你都不是以真面目示人?”郭怒又惊又喜,惊的是,孟岩有如此神奇的易容之术,随时都可能变成另外一个人,就连他这双老眼都没有发xiàn

,喜的是,他担心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就算被人告密,也抓不到证据!

“孟舍人这一手,也把老达我给镇住了,真是英雄出少年呀!”达叔也感慨一声。

孟岩重新恢复了伪装,毕竟这个样子,郭府的人都熟悉了,突然冒出一个陌生人来,会显得不习惯。

“你这个样子还真是让人不习惯,月儿知dào

吗?”郭怒看着孟岩变成原来的熟悉的模样,问道。

“小侄还没敢告sù

她,怕把她吓着了!”孟岩摇头道。

“没事,她胆子大着呢,你要是不好开口,我替你去说!”郭怒摇了摇手道。

“这个还是我自己对她说吧。”孟岩觉得自己的事情让别人去说,特别是还是郭月儿,有些别扭。

“也好,那你尽快的告sù

她,免得到时候吓着她!”郭怒点了点头。

“好的,郭叔!”孟岩点了点头,人的信任是慢慢建立起来的,对于郭怒,这一刻他才算是放下了戒心。

第四十二章:神奇的老花镜

“达叔,这个是给你的!”孟岩忽然想起,刚才集古斋来人了,将做好的老花镜送了过来。

“给我的,是什么?”达叔有些惊讶的接过小木盒。

“达叔,你打开就知dào

了!”孟岩神mì

的一笑,连一边的郭怒都有些感兴趣的凑了过来!

达叔打开盒子,一副水晶老花镜躺在盒子正中,这可是孟岩为达叔专门定制的,恐怕也算是大明朝第一副老花镜了。

“达叔,戴上试试?”

“戴,这个东西怎么戴?”达叔一愣,不解的问道。

孟岩伸手从盒子中取了老花镜,打开镜框,然后放到他的眼前,架到他两只耳朵之上!

“这,这……”达叔惊的连连后退,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老达,你这是怎么了,这个是什么?”郭怒好奇的问道。

“老爷,我能看清了,我能看清了……”戴上之后,眼前模糊的物体瞬间变的清晰起来,这可把达叔激动的语无伦次。

“什么,老达,你眼睛好了?”

“老爷,是的,戴上孟舍人给我的这个……”

“老花镜!”

“对,老花镜,我能看清楚了!”

“真的这么神奇,我看看?”郭怒见猎新奇的问道。

“老爷,给您!”达叔摘下老花镜,双手捧着递给郭怒。

郭怒学着达叔佩带的样子给自己戴上!

“这,这,好清楚……”郭怒也惊的说不出话来,不过戴了一会儿,他就觉得有些头晕眼花了。

“不行,这东西不能戴,本官头晕!”

孟岩抿嘴偷笑,郭怒年纪还轻,老花不是很严重,度数不高,而达叔则是深度老花了,达叔的老花镜度数高,他戴了自然要头晕了!

“孟舍人,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戴了头就不晕,而老爷就头晕呢?”

“这副老花镜是为达叔你特制的,适合你的眼睛,但不适合郭叔的眼睛,所以,你戴着不头晕,而郭叔则头晕了!”孟岩笑着解释道。

“那怎么办,老爷的眼睛也不太好了,能不能你也给做一副?”达叔问道。

一边头晕还没恢复过来的郭怒听了也精神来了,竖起耳朵,仔细的倾听起来。

“这个没问题,不过要有合适的透明的水晶才行!”孟岩点了点头。

“这东西是水晶做的?”

“是的,郭叔,不过对水晶要求较高,必须是无色透明的才行,而且根据每个人的眼睛的实jì

情况,进行加工!”孟岩解释道。

“这个东西是你做出来的吗?”郭怒问道。

“东西是我设计的,数据也是我提供的,但做的人确实集古斋的以为葛老师傅,我还没那个本事!”孟岩嘿嘿一笑。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你,他们也能做了?”

“能是能,但是没有我给的数据,他们只能做同一种镜片,毕竟每个人的眼睛是一样的,如果配的不好,是会加深病症的!”孟岩道。

后世老花镜根本没有验配一说,直接拿着戴着看,那个合适就选哪个,简单快捷。

但是大明朝还没到那个工业水平,而且这一类的消费怕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承shòu的,所以,只能走私人定制的路线!

“孟岩,这个成本如何?”郭怒忽然眼睛微微一眯,从一个从三品朝廷大员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奸商的形象。

“大约十两纹银!”

“十两纹银,不算贵!”郭怒点了点头,这又不是消耗品,买一副的话,至少可以用很长时间。

“郭叔,您不会是想做这门生意吧?”

“怎么,难道不可以?朝中不少大臣都有这个毛病,你这个老花镜要真能帮他们看清楚,多少钱他们都愿意出!”郭怒嘿嘿一笑,一副标准的奸商嘴脸。

“生意倒是可以做,可原料来源不容易,还有这必须要手艺精湛的工匠才行!”

“恩,集古斋背后是英国公张辅,如果跟他们合zuò

的话,咱们至少要让出一半儿的利润,不过,这是无本的买卖,咱们其实还是赚了!”郭怒闭上眼睛,自言自语一声道。

“郭叔,赚钱我不反对,但您总的给我留一份吧?”孟岩哭笑不得,这郭怒似乎完全把他排除在外了,好歹这老花镜还是他给弄出来的。

“你小子,掉钱眼里了?”

“我现在可是身无分文,还欠着您老二百两银子呢!”孟岩撞天叫屈道。

“嗯,买卖要没了你也不行,这样,让你一个人占三成如何?”郭怒直接分配利益起来。

“郭叔,好歹我也是这老花镜的发明人,这三成利益是不是太少了点儿?”

“你小子,贪心不足,你要是没去找集古斋,这门生意咱们倒是能独占,可你去了,这生意就得分他们一杯羹,你明白吗?”郭怒冷笑一声道。

孟岩默然不语,他明白这个道理,就算他不分给他们生意,这东西要出来,仿造也不是很难,如果技艺好的师傅,甚至做出来不一定比原版差!

“工匠的问题咱们不算,原料的问题可不容易解决,这种无色透明的水晶,咱们可买不到吧?”

孟岩点了点头,不过他没说,这是有替代品的,只不过没有做出来罢了。

“这么一来绕过集古斋几乎没有可能!”郭怒道,“你知不知dào

,这集古斋背后是英国公张辅?”

“可是那在宣德年间帅军平定汉王之乱的英国公张文弼?”孟岩惊讶道。

“不错,看来贤侄这几日功课做得不错!”郭怒点了点头,赞赏一声道。

“小侄听闻,当年汉王起兵谋反,曾派人联络文弼公,请为内应,但文弼公却并未附逆,反而揭发了汉王谋逆,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当年要不是文弼公挺身而出,揭发汉王之阴谋,恐怕大明江山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郭怒点了点头道。

“只怕未必,汉王生性残暴,刚愎自用,非仁君,就算得了天下,也坐不了天下!”孟岩道。

“小子,你胆子不小,这样的话也敢说出口!”郭怒笑骂一声,事情早已过去了,只是民间还有些忌讳罢了。

“小侄也就是关起来门来说说而已,对外,却是不敢胡言的!”孟岩呵呵一笑道。

“对了,听达叔说,你手下有一些人,这是怎么回事?”郭怒问道。

“这个说来话长了……”

“你居然能将这些江湖杀手收为己用,我真是小瞧了你了!”郭怒听完之后,长叹一声道。

“小侄也是侥幸一试,能不造杀孽最好,我也不想杀人,尤其还是自己同胞!”孟岩道。

“你能有这个认识,很好,这些人也都是因为活不下去才走这条路!”郭怒叹息一声,“但凡朝廷能给他们一条活路,他们也不会走上这条路。”

“郭叔,小侄是想让他们改名换姓,加入锦衣卫。”孟岩趁热打铁道。

“这锦衣卫素来招收的都是良家子弟,此等江湖杀手若是加入锦衣卫,被人揪住尾巴那可就麻烦了!”郭怒道,“他们都有背负通缉令吗?”

“有几个人有,其他的没有。”孟岩道。

“没有通缉令的倒是好办,这有通缉令在身的就不行了,你也知dào

,锦衣卫可是天子亲军,是不容许出现这样的丑闻的!”郭怒郑重的说道。

“小侄明白!”孟岩点了点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自己有些操之过切了。

“后天你直接到南衙来,带上蓝斗的官袍、腰牌还有绣春刀!”郭怒吩咐道。

“好的,郭叔!”

“今天你就好好准bèi

一下,我衙门还有事,有什么事,吩咐小超,或者月儿都行!”郭怒吩咐道。

“是!”

东侦缉厂。

“孟宪的儿子回来了,太后的意思是,咱们悄悄把人给做了,不留痕迹!”

“翁主,这小子现在何处,我们还不知dào

呢?”曹吉祥惊讶的问道。

“圣上恩赏了他一个试百户,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自己出现的!”王振阴测测的一笑道。

“明白了,翁主!”曹吉祥点了点头。

“记住了,千万不能让锦衣卫抓到把柄,否则,出了事,谁都担待不了!”曹吉祥严厉道。

“请翁主放心,东厂做事,还没出过差错!”

“嗯,我走了,小心办事儿!”王振满yì

的点了点头,起身道。

“恭送翁主!”曹吉祥等一众太监恭敬异常道。

“曹公公,太后为何要……”

“闭嘴,不该问的不要问,不想掉脑袋的就给我收起你那份好奇心!”

“是,曹公公!”那小太监吓的赶紧低了脑袋,只不过,眼底闪过一丝怨毒。

他叫喜宁,一个女真人。

第四十三章:一个约定

“恭喜孟大哥了!”

郭月得到孟岩被授予试百户的消息,表现的比自己还要高兴。

“这都是郭叔的功劳!”孟岩谦虚道,要不是郭怒鼎力相助,这个“试百户”他怕是要努力很久才能做到。

“那也要孟大哥你在敌国卧底十年,为朝廷尽忠职守才行!”郭月道。

“小月,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干的活儿。”孟岩唏嘘一声道,“其中辛酸不足为外人道。”

“小月知dào

,所以说这一切都是孟大哥你应得的。”郭月欢喜道。

“小月,其实这不是孟大哥的本来面目……”

“小月看出来了,还以为孟大哥不会对小月说呢!”郭月满脸羞涩的低下头道。

“你看出来了?”孟岩大吃一惊。

“是呀,从见孟大哥第一面,小月就看出来了,不过,小月可没有告sù

任何人,爹也没说!”郭月羞涩的忸怩道。

我的天!

孟岩对自己易容术的信心一下子就崩塌了,这郭月的眼睛也太毒了吧?

“小月,你是怎么认出来的?”孟岩吃惊之余,还是想弄清楚为什么,自己的易容术哪里不正常,需yào

改进!

“其实很简单,孟大哥,你说话的时候稍微有些不自然,还有呼吸的时候,声音好似有些阻隔,就像是有轻微哮喘的病人……”郭月不好意思道。

“这小月你都是怎么看出来的,平时都这样的吗?”孟岩惊住了。

“这个倒没有,只有遇到陌生人的时候,小月才观察的特别细致!”郭月解释道。

“你这份本事,你爹知dào

吗?”孟岩略微结巴的问道。

“爹他最烦我一天到晚出去疯了,现在就想着把我嫁出去,哪里还管我这些。”郭月不满的嘟嘴道。

“小月,你这双眼睛,这份观察力,天生就是干我们这行的!”孟岩激动道。

这要是在后世,就算郭怒拿着枪顶着他脑袋,也要把郭月招到部队里去,这双眼睛太毒了!

有的人天生能够辨认真伪,他以前觉得这都是玩笑,哪有人天生能做到,通过后天的观察和练习,倒是可以,但是,现在没想到真遇到一个,还是在落后的大明朝,尤其还是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一向比较心细,倒是出现的几率要高一些。

“孟大哥,你说什么?”

“你喜欢观察,是跟谁学的?”孟岩问道。

“没有呀,我爹平时教徒弟的时候,我跟着一块儿听来了,觉得有道理,我就跟着一块儿练习呗,一开始看人还不太准,后来就基本上没出过错了!”郭月不无小得yì

道。

天才呀!

苍天呀,大地呀,为什么如此神奇的能力居然附身在一个少女升上,她要是个男的,那该有多好?

小月的能力,在锦衣卫侦查办案中,那是帮zhù

太大了,如果再稍加系统训liàn

,她就是一个心理和微表情专家,在审讯过程中,绝对能够派上大用场!

想想看,一双能透过表面,直接看透别人内心的双眼,那些企图伪装和隐瞒的人岂不是无所遁形?

人才呀!

一想到郭怒把郭月推给自己的目的,孟岩就感到无比头疼,要说,他也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真要是娶了郭月,倒也没什么,何况,这女孩子心地也不错。

要不,娶了她?

自己是不是太混蛋了,看上人家价值了,就要娶人家,人家没价值的时候,自己还整出那么一通理由来。

“小月,郭叔的意思是,要把你许配给我,你对这件事怎么看?”孟岩一咬牙,搓了一下手,索性跟郭月把事情摊开了说,这样反倒像个爷们,爽快。

利益结合虽然有时候听上去冷冰冰的,但相处久了,未必就没有真感情。

盲婚哑嫁的即便是在前世也不罕见,可过得幸福的还真不在少数。

虽然,这听上去有些惊世骇俗,但,郭月这样的女孩子确实也不能拿普通的女孩子比!

“孟大哥,小月知dào

配不上你,但是,小月心里是有些喜欢孟大哥……”郭月一下子脸红的跟红布似的,低着头,手捻着衣角,小声说道。

这种事儿,哪有男女自己决定的,不都是父母给办的吗?

“成,小月,孟大哥跟你一个小小的约定,你看好不好?”孟岩道。

“什么约定?”郭月惊讶的抬头问道。

“小月,我们现在年纪还小,如果到你二十岁的时候,还没有遇到一个你真心喜欢,他也真心喜欢你的人,你孟大哥就亲自向郭叔提亲,风风光光的把你娶进门,你看怎样?”孟岩这并不算是欺骗,也不是缓兵之计。

而是真心的,郭月除了脸上的胎记,其实各方面都非常出色,从小练武,身材比一般女孩子要高,而且还是魔鬼级身材!

孟岩可是亲手体验过,怎么会不知dào

,这个女孩子其实很有料的,自己娶了,赚到了。

何况这还是一个万金难求的人才!

说起来,也许还是自己占便宜了,当然,她要是嫁给一普通人,恐怕这辈子也只能过普通人的日子。

可要是她嫁给自己,这辈子注定不会平淡了!

他看的出来,郭月也是一个不喜欢做一个平淡的女人,相夫教子不是她想要的。

“真的?”郭月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惊喜万分,终于有人肯娶自己了,而且还是自己喜欢的,少女的心别提多高兴了。

“当然是真的,孟大哥说话算话!”孟岩郑重点了点头,自己父母双亡,认识的长辈就郭怒一个,这婚事本来就是郭怒期望的,这事儿哪有不成的?

还有两年,对这个时代的女子来说,还没成亲的,已经是大龄女青年了。

但对于郭月来说,十八年都等了,不在乎这两年,两年之后,她也可以嫁人了,可以完成母亲临终之前的愿望了!

“这是我跟你的一个约定,但不可以对任何人说,包括郭叔!”孟岩认真道。

“为什么?”郭月不解。

“我们俩的秘密,没有必要告sù

他,不是吗?”

“孟大哥,你这是教小月学坏吗?”郭月娇羞不已的低下头道。

擦,这怎么能叫学坏呢,成年人了,哪一个没有心底的一点儿小秘密,都告sù

父母,那还有啥意思?

“小月,郭叔虽然是你爹,可女孩子长大了,有些事情是不能够跟别人说的,这个别人其中包括爹,以及未来夫婿!”孟岩道。

“为什么?”

“假若一个女孩子她嫁人了,可嫁的不是他喜欢的那个,你说她能告sù

自己现在的相公吗?”

“不能!”郭月摇了摇头。

“这就对了!”孟岩道。

与郭月弄了这么一个约定,孟岩感觉自己浑身上下轻松了不少,郭怒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这老狐狸现在都有些疯魔了,大有他要是不答yīng

,就将他跟郭月直接绑起来入洞房的架势,而郭怒为他确实有冒着很大的风险,这自己要真非逆着来,良心上过不去之外,对郭月来说也是一种残酷的打击!

至于爱情,见鬼去吧,前世见的太多了,再完美的爱情,也抵挡不过柴米油盐酱醋茶!

生活总是归于平淡的,海誓山盟,根本不能当饭吃。

“老师,姜主事来了!”

“小月,我还有点儿事,要出去一趟。”孟岩想起自己要办的事儿,中断了跟郭月的谈话。

“孟大哥,要不我跟你一块儿去?”郭月红着脸道,虽然没有明确关系,但是两人之间跟之前有些差别了。

“这个……”孟岩想了一下,反正以后郭月也是要知dào

的,便点了点头同意了!

郭月满心欢喜的去换了衣服!

望着孟岩跟郭月上了马车从郭府出去,郭小超眼神之中有些隐痛。

“舍不得了吧,小超总管!”小桃红也被撇下了,有些不满的站在门口,对郭小超讽刺一声道。

“我的事不用你管!”郭小超冷冷的回了一句。

“哼,我才懒得管你呢,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孟舍人说话间就是锦衣卫试百户了,从六品,你恐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小桃红尖酸刻薄道,“没看到小姐对孟舍人多么千依百顺吗,你见过小姐什么时候这么像个女人的?”

“你!”郭小超怒指小桃红,“小丫头,你给我老实一点儿,别以为你是小姐的贴身丫鬟,我就不敢把你怎样,这当朝大员的府中死个把丫鬟都是常有的事情!”

“你敢威胁我!”小桃红目露凶光道。

“不是威胁,是提醒你,大小姐的私事你最好不好插手,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郭小超冷哼一声。

“好,咱们走着瞧!”小桃红不满的一甩衣袖,哼哼一声,朝里面走去。

“真是自不量力的小东西!”郭小超冷漠的一洒道,教坊司的密谍再厉害,能比的过锦衣卫南衙的舆情司吗?

老爷留着你,还不是不想让教坊司的人继xù

派人过来。

(本书不是历史,教坊司的某些部门也许历史上根本没有,读者切勿当真,这是我杜撰的。)

第四十四章:蜂窝煤(一)

朝大宫西坊,针线胡同,石宅。

被孟岩租下的大宅院更名为“石宅”,有明一朝,老百姓的家是不能够称之为“府”的,只能用“宅”字。

当然了,这座宅子对孟岩来说,一半用来住人,一半则用来作为作坊。

经过两天的修缮后,一部分宅子已经可以住人了,姜峰带着手下兄弟住了进来。

五万斤煤炭也陆续的过来,露天堆放在演武场上。

“公子爷,您来了!”姜峰听到手下报gào

,赶紧从宅子里面一路小跑出来迎接了。

“不错,动作挺快的!”对于姜峰的做事效率,孟岩很满yì



“公子爷,不瞒你说,没干那个之前,就是干工头!”姜峰不好意思道。

“哦,我说嘛,你也是个人才!”孟岩呵呵一笑,与郭月一同步入院子。

“公子爷,东跨院临时修缮了一下,可以住人,现在大家伙都住在那里。”姜峰介shào

道。

“嗯,钱够花吗?”孟岩点了点头。

“还行,不过这京城的工匠价钱太贵了,一天要三十文,不像我们老家,只要十五文就够了,恐怕要超预算了!”姜峰有些尴尬道。

“超出多少?”

“我们估算了一下,至少得差一百两!”

“一百两?”孟岩吸了一口凉气,这可相当于一个县太爷两年的俸禄。

“公子爷,大雪封路,京城的人工、木料,砖料都涨价了,我这也是没办法。”姜峰为难道。

“钱你先用着,不许偷工减料,超支的部分我来想办法!”孟岩可不想整出个豆腐渣工程出来,这里虽说是租的,可整好了,还是很不错的。

地方大,宽敞,要不是手里没钱,他都想买下来了!

“孟大哥,小月有钱!”一路紧随的郭月突然张口说道。

“不行,你的钱我不能用!”孟岩断然拒绝道,一是,他们的关系还不到那一步,第二呢,出于男人的自尊,用女人的钱,心里过不去,说白了,就是有那么一点点大男子主义!

“算小月入股你的生意,怎么样?”郭月聪明着呢,一听就明白孟岩的心思。

“这……”孟岩确实等钱用,老花镜的买卖虽然会有一笔不菲的收入,可远水解不了近渴。

“小月花钱入股,白纸黑字,孟大哥莫非信不过小月?”郭月大眼睛亮闪闪一下道。

“不是,怎么会呢,我是说,你就不怕到时候亏的一文不剩?”孟岩奇怪的问道,这丫头对自己哪来的信心?

“不怕!”郭月摇头一笑道,亏了才好呢,这样不就能把你给拴住了?

女孩子的心有九窍,对付男人本事都是天生的。

孟岩要知dào

这丫头是这个心思,怕是真不敢答yīng

让她入股,但是现在,他实在找不出一个人来帮他!

“你有多少钱?”

“孟大哥需yào

多少?”郭月问道。

“这个整修院子,外加原料采购,再开一家店铺,怎么的也要四五百两!”孟岩原来资金预算不足,只能慢慢来,现在的话,有了郭月的资金,他就可以加快速度了。

“五百两,我还拿得出来!”郭月一口答yīng

下来了。

“小月,不是孟大哥占你便宜,虽然你出了五百两白银,但这生意我还是要占大头,我六,你四怎么样?”孟岩道,这么一个股份比例其实郭月并不亏,她只出钱,孟岩这边可是还的出钱出力,这前期投入也差不多有四百两银子了!

“好!”

“姜峰,找个人,咱们立个契约,亲兄弟,明算账!”孟岩吩咐道。

“好咧!”姜峰答yīng

一声,虽然不明白这小月是何人,但看上去是个不错的金主,有钱就好办事。

“小蝶见过公子!”姜小蝶恢复女装后,果然是一个标致的可人儿,精致的面孔,樱桃小口,会说话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勾人魂魄。

这丫头也才十七岁,还没长成,等长成了,也是个祸水级别的美女。

郭月有些不喜,这姜小蝶一颦一笑,无不流露出一丝女儿家的娇羞和矜持,自己跟她比起来,就显得粗野多了!

而且她那张小脸但,粉嫩的,吹弹可破,诱人的紧!

威胁,巨大的威胁,这个叫小蝶的少女柔柔弱弱的,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这种女人最容易勾起男人的怜惜之心。

“小蝶,这位是郭公子!”孟岩倒是没觉得什么,比这漂亮的女孩子他不是没见过,女孩子都喜欢娇柔做作的,小蝶嘛,第一次穿女装见自己,看上去是有一番尴尬的。

“小蝶见过郭公子,郭公子万福!”姜小蝶微微弯曲了一下膝盖,柔声道。

“小蝶姑娘,是吧,你好,我叫郭月,是你家公子爷的好朋友!”郭月大大方方的自我介shào

道。

姜小蝶微微一颔首:“公子爷,郭公子,请入内奉茶!”

“郭公子,请!”

“孟大哥请!”

“家里没有好茶,委屈公子爷和郭公子了!”姜小蝶亲自奉茶道。

“孟大哥,你这丫鬟似乎比你这主人的还像主人呀?”郭月拿起茶盏,又放下道。

孟岩脸色微微一变,意识到郭月为什么话里怪怪的了,姜小蝶表面上对他恭恭敬敬,却处处以主人的姿态说话做事,这是在等级森严的大明朝是不允许的。

“公子爷恕罪,小蝶所做的一起都是按照您之前的吩咐。”姜小蝶忙跪下解释道。

孟岩想起来了,他是吩咐过姜峰,要姜小蝶以石夫人的身份对外示人,她这么做似乎也并不算错。

“你起来吧,郭公子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孟岩道。

“谢公子爷!”姜小蝶站起来,将茶几上的茶盏递给孟岩道,“公子爷,请用茶!”

“郭公子,请用茶!”

“哼!”郭月冷哼一声,以示心中的不满。

“小蝶,我跟郭公子有事谈,你先下去吧!”孟岩一见,知dào

郭月这是在耍女孩子的小性子,只能先把姜小蝶支开再说。

“是,公子爷!”

姜小蝶下去了,客厅内就剩下孟岩和郭月二人。

“小月,小蝶是我新收的下属,她这么做也是因为我之前的吩咐,你就不要针对她了!”孟岩解释道。

“是你吩咐的?”郭月惊讶道,“孟大哥为何要这么做?”

“是,我要进入仕途,朝廷是有规矩的,官员不能够经商,我不能亲自主持,所以必须要有一个信得过人来主持,姜峰做事倒还可以,勤勉有加,但要论做生意,他的头脑稍显不足,小蝶曾经是他们这个小团体的军师,这丫头比较聪慧,**好了,是一把好手,所以我就让她用石夫人的名义主持这里的事务!”孟岩解释道。

“这么说,我倒是误会她了!”郭月点了点头。

“这事儿怪我没有先对你说清楚,你们接触多了,自然误会也就消除了!”孟岩笑道。

“对了,孟大哥,你这门生意是什么呀?”郭月这才想起来问道。

“你这个小糊涂蛋,连什么生意都没搞清楚,就投钱入股,现在才想起来问,不是有些晚了?”孟岩嘿嘿一笑道。

“孟大哥的生意,想来应该不会坑小月的。”

“哈哈,这做生意向来坑的就是熟人!”孟岩哈哈一笑,“走,跟孟大哥去看看,咱究竟做的是什么生意。”

“现在能看到吗?”郭月惊讶的起身道。

“能!”孟岩肯定的点头道。

东跨院一间最空旷的房间留给了铁猛,他将自己铺子里的家伙什儿都一股脑的搬了过来!

摆开了阵势。

生火,开炉,打铁!

虽然还拿不动他拿八十斤重的大铁锤,但是整个人的精神面貌与之前不同了!

还找了一个不错的徒弟!

说来也巧,这个叫铁蛋的家伙,之前也是个铁匠学徒,后来也是因为活不下去,跟了姜峰。

这一回算是重操旧业了,跟着铁猛后面“叔”的叫着,两人原本就有共同的职业,这上手自然就快了!

叮叮当当……

“这儿,这儿,铁蛋,你得用巧力,用蛮力的话,你这一天下来,一块百炼钢都打不好……”

“叔,我知dào

了,我再试一次!”铁蛋就穿着一条裤头,上身精光,头发也盘在头顶上,随便一根绳子扎着。

黝黑的皮肤上,汗水混着油脂,壮硕的身体好不令人羡慕!

当!

火花四溅……

“注意腰部用力,抡起来,用全身的力量,惯性,你家公子爷说的惯性,你懂不懂……”

学武出身的郭月当然对打铁不陌生,武人谁不希望拥有一把趁手的好兵器?

“这是百炼精钢?”郭月失声惊呼,须知打造好兵器,必须要有一手好的技术,这技术向来都是铁将们的不传之秘。

京城之中,能够打造百炼精钢的铁匠并不多,多数都是在军中服役,有的还担任朝中官职!

“这位小娘子眼力不错,这是百炼精钢的锻造之术!”铁猛一看孟岩过来,笑着走了过来,一瞅郭月,毫不客气的就道破了她一身伪装。

“铁叔,看来你找了一个不错的徒弟?”孟岩呵呵一笑道。

“铁蛋人不错,合我脾气!”铁猛哈哈一笑,显然对铁蛋这个学徒颇为满yì



第四十五章:蜂窝煤(二)

“铁叔,上次我让你打造的器具,你打造好了吗?”孟岩问道。

“早就打造好了,一共打造了三付,一副在我这儿做样品,两付让那个姜总管拿去了。”铁猛笑着道。

“铁叔,能否带我去看看?”

“那本来就是你的东西,跟我走!”铁猛大手一挥,“铁蛋,用心打,注意用手腕和腰部配合,今天要是打不好这块铁,中午饭和晚饭都省了!”

“哎,叔!”铁蛋痛并快乐着,有这么以为打铁宗师级的师傅指导,他的技艺是突飞猛进!

这对于从小痴迷打铁的铁蛋来说,比拿着大砍刀杀人快乐多了。

三人来到一间偏房,铁猛伸手推开门。

“石头,你看,这就是你让我打的两套器具了,这个就是你让我打造的炉子,这个就是你让我打造所为制造蜂窝煤的器具,你看一下,是否跟你所画的相同?”铁猛手一指屋中一堆古怪的铁器。

孟岩定睛望去,有些惊讶。

不是炉子和器具做的不对,而是做的太精致了,完全可以用艺术品来形容眼前这些东西。

“铁叔,不用做的这么好kàn

吧,这个样子拿回家去,谁会舍得用呢?”

“嘿嘿,石头,你也没说,这个是怎么用的,我就想做的好kàn

一些!”铁猛讪讪一笑道,为了能表现自己的精湛的技艺,他可是精雕细琢了两个晚上,才做出来的。

“啧啧,这炉子归我了,铁叔,你要是有空,像这样的多做几个,我打算用来送礼!”孟岩很直白道。

“送礼?”

“对,送礼,咱们这炉子是新物事儿,要想让老百姓接受认可并且购买的话,得想好一个营销方案!”孟岩道,“铁叔做的这炉子提醒了我!”

“孟大哥是想把这个圆柱形状的炉子作为礼物送人,然后这些人使用了,就在无形之中帮我们宣传?”郭月闻言,眼睛陡然一亮。

“宾果,小月真聪明!”

“这一只炉子可费料不少,不算人工,得一两银子呢!”铁猛吃惊的道。

“一两银子?”孟岩呆住了。

他计划中,这样的炉子至少也要做个五百个,一听说这个不算做工就要一两银子,五百个,至少也要五百两银子!

这对本来就资本不足的孟岩来说,要推行这个营销计划,真是有些捉肩现肘!

就算计划减半,也得至少三百个左右,要不在大明朝玩一把饥饿营销?

不行,自己玩的又不是高科技小米,这不过是个普通的炭炉,能行吗?

所谓饥饿营销,就是利用宣传挑起人们的好奇心,达到物以稀为贵的目的。

老花镜倒是可以搞一搞,这个煤炭炉就算了,的迅速普及才能赚钱。

这都是生活必需品,无需搞那么多的花头。

但是一个新事物出现,除了宣传引起老百姓的关注之外,最重yào

的是让老百姓接受这个新事物。

煤球炉和蜂窝煤的方便和高效这一点孟岩是有信心的,因为在后世,就是他离开的年代,这两样东西还在被人们使用着。3

“铁叔,你这都是用的百炼精钢?”孟岩仔细看了一下,吃惊的问道。

“是呀!”铁猛嘿嘿笑道。

“真是暴殄天物!”孟岩真想破口大骂一声,这要是用来打造兵器该多好?

郭月也是一头黑线,居然用百炼精钢打造炉子,这个姓“铁”的老头是不是脑袋进水了?

“铁叔,如果不用百炼精钢,这炉子价值几何?”孟岩问道。

“若用铸铁,只需二钱银子!”

“如此说来,若是我要造五百只这样的炉子,只需一百两银子?”孟岩惊喜道。

“差不多,但是品质和品相肯定是不如这只了!”铁猛点了点头,略微遗憾的说道。

“这个无关紧要,只要结实耐用就可以了。”孟岩道。

“那就是没关系了额!”

“孟大哥,这个就是你说的做蜂窝煤的工具吧?”郭月上前去,拿起地上的模具问道。

“对,就是这套工具,铁叔,姜峰他们试用过吗?”孟岩点了点头。

“他们也是刚拿走,不知dào

是不是已经使用!”

“哦,既如此,那我们就拿过去先试用一下,铁叔,搭把手!”

“好咧!”

“我也来!”郭月也上前帮忙道。

孟岩要做蜂窝煤,得到消息的姜小蝶、姜峰兄妹也纷纷跑了过来,他们拿走那套工具还没来得及用呢。

人多力量大,很快。

取来原煤,粉碎成细小的颗粒,炭化后的锯木屑,石灰,木炭粉、黄泥……

“孟大哥,这是什么?”

“这是芒硝!”

“芒硝不是用来造火药的吗,你弄这个来干什么?”郭月逮着孟岩就问。

“这个是助燃的!”孟岩解释道。

“这个呢,这个是什么?”

“这个是……”

姜峰兄妹不知dào

孟岩为什么要他收购这些东西,现在听了解释后,都明白了。

将这些原料按照一定比例先混合,然后加上一定量的水,搅拌均匀,放入模具中,压制。

一个个蜂窝煤球就这样做了出来!

“孟大哥,这个这么多孔,是干什么用的?”郭月好奇的问道。

“这些孔呢,一是上下进出气,二呢是燃烧后火焰上升以及热量传递,令蜂窝煤燃烧的足够充分,减少损失!”孟岩认真细致解释道。

“石头,此物怎么使用,何不给我们示范一下?”铁猛异常兴趣的道。

“好,我先教大家如何把这个炉子烧起来!”孟岩点了点头,决定来一个现场教学。

“取两块易燃的干松木来,没有也不要紧,家里的普通的木材也可以……”

“点燃之后,放进去,将蜂窝煤慢慢的放进去,记住了,从下面这个口,煽火,不能太快,但也不能太慢……”

“点燃之后,就可以加入第二块,不着急的,可以让它慢慢自己的燃烧,着急的话,对着这这个口扇风也行,吹气也行!”

……

“当然,觉得火不够猛,用这个手摇式的鼓风机,这样烧水、炒菜都没有问题,而且,这个炉子非常节省煤炭,具体会节省多少,还要做个测试才行!”

“怎么测试?”郭月好奇的问道。

“挑选几户人家,分别有我们提供煤炭和蜂窝煤,十天之内他们各自消耗的煤炭和蜂窝煤的数量取一个平均值,然后折算成银钱,就可以知dào

,我们的蜂窝煤是否占优势了!”孟岩解释道。

“如果我使用我们的蜂窝煤成本低的话,那就没有人直接使用煤炭了?”

“小月说得对,如果是这样,老百姓就没有理由不选我们的蜂窝煤,至于这个炉子,一个能用好几年,如果我们再做一些活动,比如抽奖,赠送,打折之类的,你们说,到时候会不会财源广进?”

“稳赚不赔!”

“石头,就怕有人会来抢生意!”

“不怕,有多少人敢来锦衣卫头上动土?”孟岩嘿嘿一笑,狐假虎威他难道不会吗?

何况他马上就是锦衣卫试百户了,还拉了锦衣卫指挥同知的女儿入股。

这么一道护身符在,敢打主意的也该掂量一下,有没有这个胆子,锦衣卫可不是吃素的。

“说的也是,我倒是忘记你的身份了!”铁猛哈哈一笑。

一时间,众人对煤炭炉和蜂窝煤的前景十分的看好。

第四十六章:营销计划

“贤侄,这是何物?”

“郭叔,这就是我跟您说的我要做的生意!”孟岩嘿嘿一笑,他将煤球炉和一部分制成的蜂窝煤带回了郭府。

“这东西好像是百炼精钢做的吧?”郭怒身为军人,眼睛很贼,一下子就认出了炉子的材质!

真是暴殄天物呀!

一边的达叔更是惋惜的摇了摇头,身为武人,谁不熟悉这些?

“这是刚开始练手做的,其实真要出售的炉子,不需yào

这么奢华的!”孟岩忙解释道。

“爹,孟大哥做出的这个炉子可节省煤炭呢!”郭月抢先介shào

道。

“是吗?”郭怒表示怀疑。

“爹,我跟孟大哥在做一个统计,大概需yào

十天左右,等有了结果,您就明白了!”

“你?”

“爹,我也拿了五百两银子跟孟大哥入股了!”郭月红着脸,娇憨憨的解释道。

“你也投钱了?”郭怒有些吃惊,他对郭月很疼爱,几乎不怎么限制她用钱。郭月也很懂事,平时几乎不怎么花钱,这些年下来,就是他这个做爹的,也不知dào

女儿存下了多大一笔家当!

如果算上她母亲留给她的财产,就算不嫁人,也能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

“爹,你也知dào

的,我不会做生意,前面几次跟人合伙都赔了,但是这一次,我一定可以赚钱的!”

孟岩闻言,顿时满头黑线,靠,你还有投资失败的经lì

,怎么不早说?

“贤侄,你也别在意,小月她之前就是跟人闹着玩的,她那些狐朋狗友,就没几个是真心的,不败家就不错了,赚钱,我是从来没想过……”郭怒忙笑呵呵道。

“爹,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的朋友?”郭月不悦道。

“哼,你的那些朋友都是些什么人,当爹不知dào

?”郭怒微哼一声,“都是些酒肉朋友,想从你身上捞好处的。”

“爹,他们虽然有些人功利了些,可也没说您说的那么不堪!”郭月不满的小声嘀咕,显然郭怒所言并非是无的放矢。

“郭叔,我来给您演示一下,这个炉子怎么使用吧!”孟岩适时的打断父女两人的谈话道。

“孟大哥,我来吧!”负气的郭月自告奋勇道。

“小月,这活儿比较脏……”

“孟大哥,小月我什么时候怕过脏?”郭月拒绝道。

“好吧,我给你打下手!”孟岩点了点头,郭月的骨子里是比较好强的,何况生个炉子也没什么危险,再说还有他一边看着呢!

其实生炉子只要掌握一定的技巧,很容易的,当然,也要看你用心不用心了!

“孟大哥,火折子!”

“来了!”

“孟大哥,给我扇子!”

“嗯,扇子!”孟岩顺手把扇子又递了上去……

望着不断往上窜动的火苗,郭月额头上微微出了一层细汗,虽说她跟普通的官宦子弟不同,但生火这种粗活她还真没干过,最多也就是别人弄好了,她炒个菜,煲个汤什么的。

“贤侄,这是不是煤炭粉碎了,然后做成这个一个个洞的形状?”郭怒问道。

“当然不是,这里面还要掺杂其他东西呢,煤炭只是主要成分,大概占了百分之七十左右吧!”孟岩解释道。

“哦,你加了些什么东西,就能让这个煤炭燃烧的更久?”

“是的,煤炭粉碎了,自然就能燃烧的更加充分,再加上混合其他的易燃和助燃的东西,能让煤炭更容易燃烧起来,这个煤炭如果燃烧不充分就会产生一种有毒的气体,其实这个气体是可以燃烧的,只要燃烧后,它就无害无毒了,煤炭的燃烧不充分,就会产生大量的有毒的气体,这就会产生很大的浪费,这些空洞目的就是让空气上下流通,保证燃烧彻底,自然就增加了煤炭的利用,让燃烧更加持久,还有这个炉子,可以保证燃烧产生的热量不大量外溢……”

“这个东西倒是很小巧,只要有这个蜂窝煤,随时随地都可以生火做饭,比砍柴生火要方便多了!”郭怒自言自语道。

军用!

孟岩看到郭怒这个表情,他顿时眼睛一亮,行军打仗,吃饭是个大问题,如果碰到阴雨天气,砍不到柴火,生不了火,做不了饭,将士们就只能吃冷饭冷水,甚至只能饿着肚子!

但如果有这个炉子的话,就可以生火做饭了。

“郭叔,可是想到了这个炉子的军事用途?”孟岩走过去,小声问道。

“你小子,我刚起个小心思,就让你给看透了!”郭怒笑道。

“郭叔,我这炉子虽然使用方便,可有一个缺点,对燃料十分依赖,所以,军用可以,但不适宜大范围推广,否则对后勤将是一个天大的负担!”孟岩解释道。

“哎,是呀,可惜了好东西了。”郭怒长叹一声。

孟岩默然。

“说吧,你这个东西打算一个卖多少钱?”郭怒对煤球炉子以及蜂窝煤的前景还是很看好的。

方便,节约,能省钱,而且用起来还不是特别困难,连自己女儿都能轻松使用,那些干粗活的岂不更容易?

“不要钱!”

“不要钱!”郭怒一下子给惊住了,这炉子看上去制作精良,没几两银子怕是拿不下来,居然说不要钱,疯了吧!

“郭叔,这个炉子您从来没有见过吧?”

“没有!”郭怒点了点头。

“您都没见过,那些老百姓就更没有见过,就算这炉子再好用,您觉得,他们会掏几两银子买回去吗?”孟岩继xù

问道。

“这个大概不会!”

“既然不会,那我们该如何推广这个炉子以及蜂窝煤呢?”孟岩反问道,“我想用一种叫体验式营销来推广应用,怎么说来,前期我们可能会投入一大笔钱进去……”

“这个法子能行吗?”

“我们这是先把我们的产品的名声先打出去,让全城的百姓都知dào

这个东西,然后再用抽奖的方式,将炉子送出去,等他们使用之后,必然会告sù

周围的邻居,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我们的炉子和蜂窝煤就不愁销路了!”

“老爷,孟舍人这个法子我看行!”达叔插进来一句话,孟岩为他制作了老花镜,彻底解决了他眼疾的问题,他一直想找个机会报答一下。

“另外,朝中跟郭叔您相熟和要好的大臣,我们还可以免费的赠送一个炉子和一百斤蜂窝煤,叫他们如何使用,请他们帮忙宣传一下,到时候,咱们就多了很多固定的老客户,您说呢?”

“这倒是个办法,这炉子倒是很实用的,他们平时用不着,可下面的人总是能用到的,我这里要是有这么一口炉子,随时都能喝到热茶了?”

“郭叔,那咱么就说定了,朝中大员我不太熟悉,这送炉子的事情,就交给您了!”孟岩打蛇随棍上道。

“这是你捣鼓出来的事情,怎么推到我的头上,不干?”郭怒拒绝道。

“爹!”郭月不高兴了。

“真是有了情郎,忘了爹娘!”郭怒轻哼一声,更不乐意了。

“爹,你帮不帮?”

“不帮,你爹又不是苦力,就算是苦力,也要给点儿辛苦钱的!”郭怒道。

郭月哭笑不得,原来郭怒是觉得没好处,才不愿意帮忙的。

“郭叔,你想要小侄怎么做,才肯帮忙?”孟岩尴尬的咳嗽一声,问道。

“这个炉子,照这个样子,给我来两百个!”

“两百个,郭叔,不行,这可是百炼精钢打造的,一个价值五两银子,你一口气要两百个,那就是一千两了!”孟岩拒绝道。

“这么值钱?”郭怒惊讶道,“那你还说要送人?”

“我送人的又不是这种炉子,这是试验品,不是卖品!”孟岩气哼哼道。

“没有两百个,五十个总可以吧?”

“不行,只能给你二十个!”孟岩一口气砍掉了三十个,这个时候可不能讲亲情和人情,吃亏的就是自己。

“四十个!”

“二十个!”孟岩一口咬定。

“三十个,再少我就不帮了!”郭怒气道,还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讨价还价呢。

“三十,成交!”孟岩终于松口了,嘴角露出一抹喜色。

郭怒顿时明白,自己上当了,这小子是装出来的,狡猾的小东西,这一次算了,下一次非把这场子找回来不可。

第四十七章:悍妇柳氏

锦衣卫北镇抚司。

“卢大人,那个柳氏又来了,已经三天了,她天天带着人来闹,这样下去,我们北衙就成了笑话了!”

“混帐,一个妇人而已,你们都对付不了,锦衣卫还要你们干什么?”卢忠怒斥站在堂下的齐百户。

“卢大人,那柳氏是前五军都督府中军都督佥事柳云柳大人的千金!”齐百户禀告道。

“柳老头,那个又老又倔的死老头儿?”卢忠惊呼一声。

齐百户垂头丧气的点了点头。

“这个柳老头虽然告老还乡了,可他儿子柳强还是游击将军,军中故旧不少,这柳老头跟成国公的关系,哎,这回咱们还真是惹上不小的麻烦了!”卢忠自言自语一声。

锦衣卫虽然权倾朝野,嚣张跋扈,可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招惹的。

尤其是一些有背景的人,锦衣卫也得避退三舍,忍让三分。

文官最好糊弄,三两句就吓得魂不附体了,可武官就没那么好怕了,尤其是上过战场的,人家什么没见过,会怕你?

这门达的夫人柳氏是武将之后,有后台,人又泼辣,加上还是死了丈夫的苦主。

“卢大人,她天天来闹,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何况马大人限我们三天之内抓到秦小雅主仆,但是我们现在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不是让你去找那几个被开革的混帐吗,那晚肯定有人带走了秦小雅主仆!”

“我们去过了,他们都说被南衙的那小子给打晕了,之后的事情就不知dào

了……”

“蠢猪,南衙的那小子,齐虎,你什么时候能变得聪明一点儿?”卢忠指着齐虎的鼻子骂道。

“大人,南衙现在规矩大的很,若无驾帖,我们的人都进不去!”齐虎小声道。

“什么意思,你们去过南衙了?”卢忠惊讶的问道。

“是,卑职也想到了,就带人去南衙询问此事,但被拦在了大门外,不让进,说若无驾帖或者凭证,任何人不准擅入南衙军机重地!”齐虎道。

“你们不是都有腰牌吗,同为锦衣卫,他们也敢阻拦你们?”卢忠愤nù

的质问道。

“南衙郭大人刚刚颁布一项规矩,为防止有奸邪之辈伪造锦衣卫腰牌混入南衙,下令门禁,出南衙之人,其他来南衙办事的官民等一定得持有所在衙门的驾帖或者登记之后,获得许可之后方可进入南衙!”

“这是什么规矩,本官怎么没有听说?”

“这是南衙的新规矩,说是锦衣卫近一段时间来,屡屡有违反军纪和锦衣卫违法乱纪的事情发生,南衙已经上奏内阁及圣上,准bèi

清理整顿锦衣卫内部军纪,还要……”

“还要什么?”

“还要清除一批违法乱纪的害群之马!”

“南衙这是想要干什么?”卢忠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南衙沉寂多时了,这是要动一动了?

“大人,经lì

司送来一份公文,是南衙那边发过来的!”一名办事典吏快步走了进来。

“说什么?”

“查西直门锦衣卫百户卢冰横行不法,敲诈百姓,罪行确凿,为严肃锦衣卫军纪,现予以拘押,择日审判。乙丑年十月十六日。”

“混帐,南衙想要干什么?”卢忠闻言,顿时一张脸气的通红,张嘴就骂了起来。

“卢大人,恕卑职妄言,南衙这一次似乎想要借蓝斗、门达两案杀一杀我们北衙的威风,这两年南衙一直都没什么作为,如果再弄不出一点儿动静来,就怕圣上都要遗忘了。”

“大胆,齐百户,升上也是你能胡乱评测的吗?”卢忠大喝一声,但齐虎的话倒是点醒了他,南衙最近确实有些不太正常。

“卢大人,卑职有个想法?”

“你有什么想法?”卢忠很奇怪,这粗线条的齐虎啥时候开始动脑子了,莫非是最近开窍了?

“卢大人,这门达门大人原本隶属南衙,如今他死了,虽说死因仵作证明是马上风,但这里面肯定有内情,他家悍妇柳氏天天来北衙闹,还不是因为我们接手调查这件案子,如果,我们……”齐虎凑到卢忠耳边小声道。

“妙,齐百户,这样一来,麻烦不但转到南衙那边,而且,我们还可以……嘿嘿!”卢忠一拍大腿,与齐虎一道奸笑出声。

“卢大人,此事需悄悄进行,不能让南衙觉得是我们从中作梗……”

“嗯,不能让南衙那帮人抓到证据,你去办吧,本官倒要看看,南衙怎么应付这个疯女人!”卢忠哈哈大笑。

“卑职遵命!”齐虎也跟着笑起来。

“齐百户,那秦小雅主仆还是要抓紧查找,这两人才是本案的关键!”卢忠命令道,“马大人下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卢大人!”齐虎神情一凛。

南衙。

郭怒这两人都忙着整顿南衙,采取局部换血和轮岗的方法,将原本维持平衡的南衙内部彻底打乱,南衙内部混乱一阵后,总算恢复了过来。

本来就有的规矩被请出来了,人浮于事的状况消失了,精神面貌也大为有所变化!

有些小心思的,也都收敛起来,认清形势。

出了职务的大调整之外,还有一线犯了事,不守规矩的人自然被郭怒用来杀一儆百,降职、开革数十人,简直就是南衙建衙以来少有大动作。

郭怒这一次是铁面无私,犯了事的,只要是被抓到的,全部从重处罚,就连自己的手下也不例外。

而且郭怒这把火不仅仅烧的是南衙,而且还从南衙蔓延到整个锦衣卫。

锦衣卫南衙执掌锦衣卫军纪,他身为锦衣卫指挥同知,在锦衣卫内地为仅次于指挥使马顺。

如果论及威望的话,马顺还不及他,若不是马顺跟王振的关系,这个锦衣卫指挥使根本轮不到他。

北衙的军纪是锦衣卫内最涣散的,当然也跟北衙一贯的嚣张跋扈有关!

一般情况下,南衙根本管不到北衙,北衙在锦衣卫内部是个相对独立的机构,但是,郭怒不同,南镇抚司管不到的,他可以管!

而且郭怒专管军纪以及军人贪污和违规,职责所在,以前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现在,他要管,也没有人可以说个不字,这是他该管的范围。

两天之类,锦衣卫中被带走接受调查的多达上百人,全部都是违法乱纪,而且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锦衣卫上下挂起来一道整顿军纪狂风!

而殊不知,挑起这场风的人,此刻正优哉游哉的朝锦衣卫南衙而来呢。

孟岩要配合郭怒演一场戏,好让自己名正言顺的恢复身份,并正式成为锦衣卫!

此时此刻的孟岩已经恢复了本来的面貌,一个看上去硬朗的年轻俊朗的小后生。

一场不期而遇在南衙门口撞上了。

悍妇柳氏,门达的老婆,带着一大帮子门达的家人,孩子,一路上哭哭啼啼的来到了南衙门口!

“夫君呀,你死的好苦呀……”

“爹,呜呜……”

“老爷……”

一大帮子人跪在南衙门口放声大哭,还有人带着纸钱过来,烧的烧,撒的撒,白色的招魂幡……

就差一支乐队吹吹打打,那就更加热闹了。

“是门达的夫人柳氏,快去报gào

杜大人!”门口的锦衣卫校尉认得柳氏,连忙抬脚转身朝衙门里面跑了进去。

“门夫人,这里是南衙重地,你等不能在此喧闹,否则就是干扰我们办公,是要被治罪的!”

“民妇并未有意在此喧闹,只是想替亡夫讨回一个公道!”柳氏站起来,擦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大神说道。

有热闹可瞧,周围顿时围上了一大圈人,孟岩也因为这突发的变故,隐身在人群当中。

“门夫人,门大人的案子清晰明了,仵作都已经检验过了,您还来纠缠做什么呢?”

“仵作检验就一定是真想吗?”柳氏道,“你们欺负平民百姓不懂也罢,想要期满我柳霜霜,还做不到!”

“门夫人,慎言,这里大庭广众之下,说出的话,可是要担负责任的!”校尉提醒道。

“怎么,你们害pà

了?”柳氏冷笑一声。

“门夫人,门大人在南衙当值,对待兄弟们还算不错,您总不能让兄弟们为难吧?”

“你们还知dào

亡夫生前待你们不薄,他被人谋害了,你们这些做兄弟,做下属的就这样无动于衷,甚至还同流合污,助纣为孽?”

“门夫人,请你自重,这里是南衙重地,不是你撒泼的地方!”值班的牛百户匆匆从里面跑了出来,听到柳氏这番污蔑指责,当即气愤不过,严厉训斥道。

“牛大人!”

“牛大人,好大官威呀!”柳氏冷哼一声,对牛百户的呵斥似乎一点儿都没放在心上。

“门夫人,下官看在你是门大人未亡人的份上,不与你计较,还请你带着人速速离去,否则,就别怪下官不体恤下情了!”牛百户重重道。

“叫郭怒出来,本夫人要见他!”

“放肆,郭大人的名讳岂是你一个小小妇人可以随便呼喝的?”牛百户怒道。

“怎么,你一个小小的百户也该对我如此放肆!”柳氏冷笑一声,“你可知我是谁?”

“下官当然知dào

,你是门大人的夫人柳氏!”牛百户道。

“那又可知我干爹是谁?”柳氏又问道。

“干爹?”

“这你就不知dào

了,说出来怕吓死你!”柳氏冷笑一声,从袖口掏出一个玉牌,递过去道,“拿这个去见郭怒,我看他还见不见本夫人。”

牛百户狐疑的接过玉牌,柳氏的娘家后台他是知dào

的,要不是有后台,她也没胆子到南衙来闹了。

“怎么,还不快去,只要我干爹一句话,就能让你一个小小的百户人头落地!”柳氏嚣张道。

牛百户吓了一跳,这“干爹”的来头还真不小,他思考了一下:“你们看好了,绝不能让闲杂人等进入南衙一步,违令者,军法处置!”

“是,牛大人!”

第四十八章:治悍妇(一)

牛百户拿着玉牌,一路小跑进入南衙。

“老达,你去门口看一下,孟岩这小子应该到了,怎么现在还不见人影?”按照事先的约定,孟岩应该在这个时间到南衙的,可现在约定的时间过去了,人还没到。

“老爷,您的心乱了?”

“是吗,老达,你别开玩笑了,我的心怎么可能乱呢?”郭怒极力否认道。

“如果紧紧是孟岩,老爷还不至于心乱,老爷心乱多半是因为小姐!”达叔笑道。

“月儿,老达,你越说越离谱了,让你去,你就去,发xiàn

你最近话比以前多了!”

“是,老爷,老达这就去!”达叔呵呵一笑,朝外面走去。

“唉哟!”

“牛百户,何事如此惊慌?”

“老达,怎么是你,郭大人在吗?”牛百户忙告罪一声,这老达虽然不是锦衣卫,他只是郭怒的长随,可是在南衙谁都不敢轻视他,因为他可以影响到郭怒的决定。

有时候不起眼的一句话,就能决定你的未来,这样的人,你说怕不怕?

“在里面,你有事吗?”

“门达的夫人带着一帮人在南衙门外哭闹,我们赶又赶不走,打骂又不是,她还非要见郭大人,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先稳住她,进来通报了!”牛百户无奈道。

“柳氏这两天不是一直在北衙闹腾吗,怎么会跑到南衙来了?”达叔道,“再说,门达的案子早已移交给北衙,她来南衙闹个什么劲儿?”

“谁说不是呢,老达,我去见郭大人了,您老先忙!”牛百户忙告罪一声,越过达叔朝郭怒的办公署走去。

达叔微微一摇头,继xù

向前。

“门达的夫人柳氏来南衙了?”接到这个消息,郭怒也不免小小吃惊了一下。

“就在门外呢,领着一家子在门口又哭又闹,说是门大人是被人谋害的,要我们给她伸冤呢!”

“这不胡闹呢,她一个女子,丈夫死了,悲痛可以理解,有冤情,可以提起诉讼,跑我锦衣卫南衙来哭闹算什么?”郭怒愤nù

道。

“郭大人,现在怎么办,这柳氏向来彪悍,无人敢惹,她要是这么闹下去,兄弟们进进出出的,这可怎么办?”

“她都说了些什么?”

“她说他丈夫门达是被人毒杀的,不是死于非命,要求南衙为她主持公道!”

“门达的案子已经移交北衙了,她应该去北衙才是,跑到南衙来算什么道理?”

“柳氏说,南衙是门大人生前做事的地方,他如今蒙冤惨死,南衙不替他出头,谁又能替他出头?”

“南衙和北衙都属锦衣卫,这件案子本来是南衙在办,是北衙硬抢过去的,就算门达死的冤枉,那也不关我们的事情!”杜重敲门走了进来,“大人,此等刁妇,如此胡搅蛮缠,直接轰走算了!”

“杜大人!”

“牛百户,莫非你连一个女子都对付不了?”杜重哼哼一声,对牛百户表现软弱有些不满yì



“卑职本想派人轰走柳氏,那柳氏不从,反到给了卑职一个玉牌,说交予郭大人一看就明白了!”牛百户将玉牌双手递呈给郭怒道。

“郭大人,您看这玉牌……”杜重抓过玉牌,递到郭怒眼前,问道。

“这枚玉牌非同凡品,似是宫中之物,本官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郭怒接过玉牌,仔细端详了一下,有些惊讶道。

“宫中之物?”杜重和牛百户也是一惊。

莫非这柳氏在宫中还有什么关系不成?这宫里的人素来不插手外面的事情,但若是插手了,那便是麻烦事。

“郭大人,那柳氏曾说什么干爹……”

“干爹?”

难道是太监?这宫中的太监,有权有势的也就那几个,莫非是那王振?

“大人,这柳氏若真的是王振认的干闺女,咱们可就要慎重了。”杜重凝重的提醒道。

“这事儿有点儿蹊跷,王振要认一个干闺女,咱们锦衣卫没理由会不知dào

,但这枚玉牌确实是宫中之物,但是不是王振所有,这就难说了!”郭怒微微摇头道。

“大人,要不要查一下档案,宫中赏赐,我们锦衣卫都留有一套秘档案的,这是先帝定下的规矩。”杜重小声提醒道。

“嗯,查一下也好,杜重,你亲自去地下秘密档案库!”郭怒点了点头,将玉牌交给他道。

“是,大人!”杜重收起玉牌,迅速的转身而去。

牛百户惊的无以复加,他居然听到了如此惊世骇俗的秘闻,锦衣卫南衙还有一个地下秘密档案库。

“牛百户,你都听到了?”

“卑,卑职听见了!”牛百户额头上汗水不停的渗透出来。

“你是个老实人,知dào

祸从口出的道理,不该说的不要说,说多了,不但你没命,还会连累你的家人!”郭怒冷冷的道。

“卑职明白,卑职不知dào

有什么地下秘密档案库!”牛百户忙跪在地上道。

“下去吧,好好当差,你年纪还不大,未来前途还是有的!”

“谢郭大人!”牛百户心中一喜,郭怒这么一说,那就是说,他升官有望了。

希望孟岩这小子别给我节外生枝,这一定是北衙暗中搞鬼,自己抓了不少违法乱纪的北衙的军士,北衙的人几次来要人都被自己强行挡了,这帮混蛋明的不成,来暗的了。

孟岩是个爱观察的人,作为一支精英小部队的指挥官,如果没有相当的观察力是绝对不能胜任的。

何况他也快要成为南衙的人了,这休戚与共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南衙倒霉,他跟着也吃不了好。

这柳氏死了丈夫,本应该伤心欲绝,但是孟岩却发xiàn

这个女人一点儿都没有伤心的样子,哭和眼泪都是装出来的。

还有,虽然外面裹着麻衣,但是里面却不时的露出一抹鲜红,这要是死了丈夫的女人,又怎么会在丈夫刚过头七就穿红衣服?

再看这个女人明显化了妆,而且看上去年纪并不大,门达虽说也不是什么美男子,可要说娶这么一个夫人,那绝对是赚到了。

可放着家里的美丽的娘子不去抚慰,却在外面眠花宿柳,还**了一个**。

这就有些说不通了!

都说这柳氏是悍妇,可门达好歹也是武将,连自己的女人都治不了,还算是个男人吗?

孟岩不由的想起秦小雅给的他的那份记录来,他虽然不成细看,但门达夫人柳氏却是出现过好几次!

柳氏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南衙,其中必定有缘故。

眼看着柳氏与门达家人、仆人在南衙门口哭闹,门口聚集了大量的百姓,已经是干扰了南衙的正常的办公,而且不明真相的百姓更是对南衙指指点点,仿佛真的是南衙在欺负一个弱女子!

南衙只能派出更多的锦衣卫出来维持秩序,生怕这些被蛊惑的老百姓激怒之下,冲击南衙!

牛百户急的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没有郭怒的命令,他可不敢放柳氏进去。

可现在他现在面对不仅仅柳氏和门达的家人,还有一些不明真相的老百姓。

这些人要是被煽动起来,那是要出大事的!

“牛大人,为何不见郭大人出来,难道他连见民妇一面的胆子都没有嘛?”柳氏现在是得势不饶人,咄咄威逼。

而且在她身后,一群百姓的情绪也被她的悲情煽动起来了,团团的将南衙大门围住了。

“精彩,精彩!”

“何人鼓掌?”

“是我!”孟岩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边拍着手,一边笑道。

“你是何人?”牛百户都快急疯了,这要是再来一个搅事的,非把自己逼疯不可!

“这位夫人,可是死了丈夫?”孟岩并不理会牛百户,反而走到柳氏跟前,问了一句。

“未亡人柳氏见过公子!”柳氏略微迟疑了一下,微微一万福道。

“啧啧,夫人风姿绰约,真是我见犹怜呀!”孟岩是语不惊人,这话一出口,周围人都愤nù

了,门达的家人更是怒目相向。

“公子,请您自重,未亡人开不得这种玩笑!”柳氏闻言,顿时面若寒霜道。

“夫人恕罪,本公子见夫人可怜,一时忍不住而已!”孟岩嘿嘿一笑,微微一拱手道。

“算了,我民妇不与你计较便是。”柳氏当孟岩是那种轻浮浪子,也没有太在意。

“夫人的情况,本公子刚才在一边听了,大致也听明白了,你死了丈夫,怀疑是有人谋害了你丈夫,你找人帮你想要讨回一个公道,对吧?”孟岩问道。

“是的!”

“你的丈夫曾经是一名锦衣卫,官职还不低,就在这锦衣卫南镇抚司当值,对吗?”

“对!”

“那他是怎么死的,死在什么地方,可有目击证人?”孟岩又问道。

“这……”

“夫人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需yào

避讳什么?”

“这位公子,门夫人的丈夫门达是我南衙一名锦衣卫副千户,他是死于一家书寓,死因是马上风!”这个时候牛百户不知dào

该怎么反应,就该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周围的百姓闻言,原本被煽动有些发热的头脑都冷静下来了。

看死了丈夫,又哭的可怜,好像真的有大冤屈死的,没想到,他的丈夫既没有死在南衙,又有不是被人害死的,而是死在一个暗娼的肚子上的。

就这死法,还有脸出来找人伸冤,这女人真是不要脸了?

第四十九章:治悍妇(二)

“马上风,这病可是异常的罕见,但如果救治得当,应该不会致命的。”孟岩略微皱眉,缓缓一声道。

“这位公子说得对,一定是那个贱女人害死我家夫君的!”柳氏大哭道,“所以我才来锦衣卫南衙恳求大老爷为我家夫君伸冤报仇!”

“柳夫人,你说人家害死你丈夫,可有证据?”

“那个女人迷惑我丈夫,整天的都在她那里,也不回家,这难道不是证据吗?”

“夫人,这怎么能算证据呢,你丈夫是她的摇钱树,她害死你丈夫,不等于从此断了她的收入来源了吗?”孟岩道,“再说了,你一个女人,连自己丈夫都拴不住,还好意思说出口?”

“这我怎么知dào

,我丈夫死于她的书寓,她岂能逃得了干系?”柳氏窘迫道。

果然是轻浮浪子,说话这么直接!

倒是周围的百姓听了,表情开始不一样起来,这么妖冶的一个妇人,居然还让丈夫整天留恋烟花之地,这女人说不定在哪方面有啥问题?

“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你丈夫如果真的死于马上风,那也怪不得别人,不是吗?”孟岩道。

“公子,我丈夫的死内情复杂,不是你能够了解的,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柳氏恼羞成怒道。

“夫人,既然你死了丈夫,本公子正好也没有良配,不如,你就脱了这身孝服,跟本公子回去?”孟岩突然一笑,上前轻薄一声道。

“大胆狂徒,竟敢对我家夫人无理?”

“你家夫人都没反对,你这奴才给本公子滚一边儿去……”孟岩上前一步,将那名管家之类的中年一把推开!

“公子自重,大庭广众之下,你敢对本夫人动手动脚,就不怕王法惩处吗?”柳夫人一副柳眉倒竖的模样道。

“本公子就喜欢你这生气的模样,啧啧,这要是上了床,这小嘴儿一亲……”

孟岩突然脚下一滑,朝柳夫人扑了过去,伸手一抓,刺啦一声,柳氏肩膀上的白色孝服被他扯下来一大块。

“夫人……”

一时间,众人都呆住了!

不是因为孟岩的浪行无度,而是柳氏里面的一身粉红色的绫罗,鲜艳夺目。

一个丈夫新亡,才过头七,就穿了一身粉红色的袄裙,还涂脂抹粉,这是一个死了丈夫的女人该有的打扮吗?

周围的百姓也不是傻子,一个个的朝柳氏望去,虽然她百般遮掩,但是孝衣里面的那一抹鲜艳的粉红色还是出卖了她!

“柳氏,据本公子所知,你丈夫门达猝死一案已经交由锦衣卫北镇抚司调查,你却带人到南镇抚司来哭闹,名义上讨回公道,实jì

上故yì

的诋毁南衙的声誉,让不明真相的百姓误以为我们南衙处事不公,官官相护!”孟岩指着柳氏怒斥道,“就凭这个,就可以将你拘捕到衙,办你一个寻衅滋事的罪过!”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孟岩之前装一副轻浮浪子的模样,只为降低柳氏的防备,目的就是揭穿她的真面目。

“你,你究竟是何人?”柳氏气的浑身发抖,自己精心准bèi

的一场戏居然被一个黄口小儿给破坏了,她岂能不气。

“小爷坐不改姓行不改名,姓孟,单名一个岩字,先父也是锦衣卫,只不过他是个百户而已!”

“你就是那个暴揍了东直门锦衣卫百户蓝斗,被通缉的行凶之人?”牛百户吃惊之下道。

“不错,小爷就是!”

“来人,将嫌犯抓起来!”牛百户一声令下,署名锦衣卫校尉拔出腰刀,将孟岩围了起来!

“住手!”

“杜大人,您来的正好,我们抓到了对蓝百户行凶之人!”牛百户忙上前报功道。

“他不是凶徒,圣上亲自下旨,撤销了他的通缉令!”杜重走上前来,“孟舍人,跟我来,郭大人要见你!”

“多谢大人!”孟岩一抱拳,随杜重踏入南衙大门。

孟岩!

柳氏杏目圆瞪,望着孟岩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怨毒,今天她算是丢人现眼了,周围的百姓已经在向她指指点点了,再也没有脸在南衙闹下去了。

一场闹剧就这样偃旗息鼓,烟消云散了。

“郭大人,孟岩孟舍人来了!”

“快请他进来!”

“是!”

“孟舍人,郭大人请你进去!”杜重对孟岩道。

“多谢杜大人!”

“客气,孟舍人年轻有为,日后就是同僚了!”杜重并没有因为孟岩年轻而表现轻视。

孟岩点了点头,他在南衙待过数日,对南衙内的情况还是有些了解的。

这杜重担任南镇抚使的职务,必然是郭怒的心腹,否则郭怒想要完全掌控南衙,就太难了!

南衙就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好不容易弄了一个门达进来,工作刚有些起色,就给整翘辫子了。

这北衙上下不怀疑南衙暗中搞鬼才怪呢!

当然,他们的怀疑是对的,但能不能抓到证据,这就得另说了。

“草民孟岩见过郭大人!”

“免礼,你父亲跟我是同僚,称呼你一声贤侄不过为吧?”郭怒起身道。

“郭大人,您太可气了!”

“嗯,抬起头来,让我看看,都长这么大了,一晃都十年过去了,这十年里你是吃了不少苦的,朝廷和圣上都记着呢!”郭怒道,“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郭叔和圣上给你做主!”

“草民有罪!”

“有罪没罪那不是你说了算,是朝廷说了算,你当街暴打锦衣卫百户蓝斗一案,也算是情有可原,这件事摊到谁的头上,都忍不住的!”郭怒道。

“谢郭大人!”孟岩道。

“既然你来了,那就要验明正身吧,这是规矩,对于卧底敌国十年的人,都必须这么做!”郭怒道。

“草民明白!”

孟岩当然清楚,说白了就是问话,对暗号,还有信物什么的,对上了,自然没有问题。

当然,这一套他流程早已经做过了,现在不过是重做一遍而已。

孟岩跟杜重走了一套程序后,很快又回到郭怒的办公署。

“回禀大人,全部答对,无误!”杜重上报结果。

“很好,杜大人,辛苦了,你先去忙你的事情了!”郭怒接过孟岩的档案道。

“是,郭大人!”

“臭小子,在我这里,你这一关算是过了,不过还得指挥使马顺在这上面签字,你才能正式的恢复身份!”郭怒道,“不过圣上已经下旨,量他也不敢为难你,最多就是故yì

拖延几日而已。”

“郭叔,那门达的夫人柳氏……”

“你想说什么,那柳氏是个不守妇道的浪荡女子?”郭怒道,“这在京城权贵的圈子里早就能不是什么秘密。”

“那还任由她在南衙门口撒野?”

“你没看过秦小雅给你的有关记录?”郭怒问道。

“没来及,不都是交给了您了吗?”孟岩惊讶道,他不是没看过,而是自己暗中抄录了一份,只是没有机会细看而已。

“这柳氏跟我们锦衣卫关系匪浅,他的丈夫门达是锦衣卫副千户,可他还有一个**,你知dào

是谁吗?”

“谁?”

“锦衣卫指挥佥事王山!”郭怒冷冷的道。

“王振的之子?”孟岩惊呼一声。

“你现在明白为什么这个柳氏敢闹完北衙,又来闹南衙吗?”郭怒笑道,“你今天的行为也有些冲动了,这女人最记仇了,他还有一个护短的老爹!”

“可是这柳氏不会无缘无故的来南衙闹,她的目的又是何在?”孟岩浑然没在意,问道。

“你小子,不就是想说,柳氏来南衙闹,背后肯定是北衙指使的吗?”郭怒道.

孟岩点了点头。

其实北衙的人怀疑门达的死是我们东的手脚,但他们没有证据,所以对我们无可奈何,可柳氏这件事,我们同样也清楚这里面是北衙暗中挑唆的,但我们也没有证据。

“郭叔,我可看到那柳氏给了牛百户一枚玉牌……”

“是宫中之物,而且还是你我都无法撼动的大人物!”郭怒微微一摇头,他洞悉了孟岩的心思。

孟岩微微一愣,能让郭怒都不能直呼其名的大人物,还是在宫中,恐怕就只有一个人了。

皇帝的母亲,太后孙氏了!

这柳氏的关系正是通天了,拜了王振做干爹,还得了孙太后的宠,这个女人非同一般呀!

“小子,不准瞎打听,这件事不是你能够搀和的!”郭怒道,“今天你在南衙大门口已经得罪这个柳氏了,所以接下来你的处处小心着,这个女人的心眼儿很小,而且记仇!”

“那依您的意思是,以后我得躲着点儿这个女人?”孟岩笑笑道。

“你自己看着办,这个郭叔可帮不了你。”郭怒嘿嘿一笑,似乎不管孟岩死活了。

老狐狸,不就是想让我开口求你吗?

哼,小爷我连这么一个老淫妇都搞不定,还怎么混锦衣卫?

不过,这女人撒起泼来,还真是不太好对付,尤其是那种不要面皮的女人!

早晚都是敌人,到时候一块儿收拾了!

第五十章:无声的承诺

恢复身份得走一套程序,不可能说给你就给你,这个其实在哪个时代都一样。

规矩既然定了,就得去遵守,不守规矩,总会被人排斥,除非你有打破规矩的能力!

在如今的大明朝,谁有这个能力?

权臣还是皇帝?权臣现在朝堂上没有,权阉倒是有一个,但是是敌非友,估计不可能帮忙。

皇帝,呵呵,他知dào

你是哪只小猫小狗,能开金口给你一个试百户的待遇就不错了。

好歹起点还蛮高的,孟岩到没有半分不满!

从南衙出来,孟岩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自己总算在这大明朝的北京城站住脚了。

那门达家的悍妇柳氏早已带着人灰溜溜的离开了,围聚的百姓也早已散去。

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派国泰民安的繁荣景象!

也许他们不知dào

,四年之后,在这里,大明朝的首都,他们会经lì

一场命运之战。

自己也是这其中的一员,是不是该做些什么呢?

一抬头,忽然觉得这冬日的阳光还有些刺眼,老天爷,你告sù

我,我该该怎么做?

“公子爷!”

“沈聪,回来了?”一扭头,看见站在自己身后,孟岩问道。

“公子爷,打听清楚了!”沈聪点了点头。

“走,边走边说!”孟岩道。

“是,公子爷,这门达的老婆柳氏,来历可不简单,她是前五军都督府中军都督佥事柳云的女儿,另外她还有一个兄长,柳强,现在在宣府总兵武定侯郭玹麾下担任游记将军,兄弟柳杰,在大汉将军中当值,她自己本人经常出入宫闱,具体跟谁有密切关系,小的没打听到!”

“不用了,我知dào

那人是谁了!”孟岩淡淡的道。

“是谁?”

“宫里谁最大?”

“自然是皇帝了?”

“我是说宫里的女人谁最大?”

“太后……”沈聪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

“跟着我,最重yào

的就是嘴巴严实,知dào

和不该知dào

的,你都要放在肚子里,烂掉,明白吗?”孟岩提醒道。

“沈聪明白!”

“中午了,咱们今儿个不回去吃饭了,走,请你吃饭去!”孟岩心情不错,虽然有柳氏的影响,但一个妇人再厉害,若背后没有人,她能掀起多大的浪花来?

一路向西,两人一边闲逛,一边寻找一家能上心的食肆。

但是,走着,走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公子爷,我们身后有两个人,好像一直跟着我们?”沈聪紧张的小声道。

“我知dào

,这两个家伙还有些来头,别紧张,装作不知dào

,该干嘛还干嘛!”孟岩冷笑一声,这么拙劣的跟踪术也拿出来丢人现眼?

“明白,公子爷!”

“食客来,沈聪,你看这家名字不错,咱们今天中午就这家了!”孟岩手指着一家挂在路口的松木招牌说道。

“公子爷您说了算!”

“咱们进去吧!”

“客官,您二位楼上请!”热亲的小儿迎了上来,一口地道的北京片子。

几百年了,还是这个味道,不过是往后数几百年。

“小二,有什么那手的好菜,都端上来,爷不差钱!”孟岩也决定装一回大款。

“好咧,就二位吗?”

“不,还有两位,随后就到!”孟岩笑笑道。

“行,我给您来个四个冷碟,四个热炒,外加两个大菜,来一个十全十美,怎样?”

“好,就听小二哥,合胃口的话,以后常来!”

“好咧,您稍等!”

刚点完菜,那跟踪孟岩的两人也鬼鬼祟祟的上了楼来,孟岩冲沈聪一个颜色!

“两位兄弟,这边?”沈聪冲跟踪的两人一招手,喊了一声。

两人吓的一愣,不知dào

如何反应,明白自己跟踪被发xiàn

了,想掉头就跑,可就这么跑了回去没办法交差。

“怎么,不是约好了在这里吃饭,你们忘了?”沈聪起身过去,将两人硬拉了过来!

“来,快坐,菜我们已经点了,一会儿不合口味的话,再点!”孟岩淡淡的吩咐一声。

两人确实有些吓傻了,你看我,我看你,就这样被生拉硬拽的过来了。

“坐下!”

听到孟岩声音高了八度,两人吓得赶紧屁股坐了下来。

“客官,你们人齐了,这就给你们上菜!”小二从楼梯口上来,一看孟岩这桌四个人都到齐了,叫了一声。

“先吃饭,事情待会儿再谈!”孟岩道,“喝不喝酒?”

两人皆一齐摇头。

“嗯,干我们这行的最好不要喝酒,喝酒容易误事,说不定脑袋掉了都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

两人闻言,顿时脸色很难看。

一会儿的功夫。

“菜齐了,客官您慢用!”

孟岩是真饿了,饭菜一上来,他就开动筷子,大口吃了起来,看上去丝毫没有形象。

“怎么,你们不吃,这到了下面是要做饿死鬼的!”

一股寒意从桌上扫过,热气腾腾的饭菜放佛一下冷了下来,两名跟踪者吓得噗通一声就给孟岩跪了下来!

“大人饶命,小的上有老,下有小……”

“男儿膝下有黄金,动不动就下跪,还算是男子汉嘛?”孟岩一边吃,一边道。

“我们也就是为了混口饭,养活妻儿老小。”

“北衙还是东厂?”

“我们兄弟隶属北衙!”

“那是自家兄弟,起来吧!”孟岩一抬手道。

“谢大人!”两人如闻大赦,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

“你们是谁的手下,为什么跟踪我?”孟岩道。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这种出卖上司的事情,他们哪敢说,说了会没命的,锦衣卫的规矩,他们又不是不知dào



“算了,我知dào

你们的难处,不逼你们,念你们也是锦衣卫,就饶过你们这一次,不过如果下一次再让我碰到你们,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孟岩突然面色一冷,“把你们的右手伸出来!”

“大人……”两人顿时吓的脸色发表。

“放在上面,听到没有,我不说第二次!”

两人乖乖的将左手放在桌子上。

“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你们跟踪我被发xiàn

了,回去肯定交不了差,断你们一根手指,你们回去就不会被罚了!”孟岩淡淡的一笑道,“沈聪,动手!”

“是,公子爷!”

沈聪取出贴身的小铲刀,刷的两下,两人的小指就被切割了下来,血流如注。

“你们现在回去,十二个时辰之内到……”

“明白了,大人!”

“记住了,时辰过了,我可不能保证你们的手指还能接回去!”孟岩提醒道。

“记住了!”

两人捂着左手,正要准bèi

离开。

“等等,带钱了吗?”孟岩问道。

“带了?”

“到楼下把帐结了,沈聪你一块儿去!”孟岩吩咐一声。

看到这么血腥的一幕,楼上的食客早就吓的跑光了,只不过听到人家是锦衣卫,谁敢出头管事儿?

出了食客来,孟岩心一下子沉了下来,自己这么快就被人盯上了,这说明,那些人并没有就此收手,他们根本不想放过自己。

“走,沈聪,咱们回家!”

“公子爷,咱们回哪个家?”沈聪一愣,如今孟岩已经差不多恢复身份了,总不能还住在郭府,那样会惹人怀疑的。

“会咱自己的家!”孟岩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道。

“是!”

朝阳门,思城坊,孟瑞胡同!

蓝府,应该说是孟府才是,大门上的封条还在,但已经没有人在外面看守了。

孟岩既然回来了,这座宅子自然也就发还给他了,就算他还没有正式恢复身份。

但作为这座宅院的合法继承人,他有权拥有这里的一切。

孟宪,宅子我替你拿回来了!

沈聪被孟岩派去郭家取行李了,他一个人先回来了,再说,他现在不太适合去郭府,免得被人看见,又要横生波折。

推开门,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这里几天前还住着一家人,而现在,却已经变的空空荡荡了!

蓝斗罪不至死,最多也就是充军发配。

“石头!”张苞出现在孟岩身后,激动的喊了一声。

“包子!”孟岩扭头微微一笑,“我恢复身份了,这座宅子又回到我的手中了!”

“真的吗?”张苞激动的直接飙泪了!

“真的,蓝斗不日就要发配边疆,朝廷马上就要出通告了!”孟岩点了点头。

“太好了,孟叔在天之灵可以告慰了!”

“乡亲们,石头回来了,孟叔家的石头回来了……”张苞激动的冲出去,站在大街上猛的扯嗓子喊了一声。

这一声真是气壮山河,孟岩听了都忍不住眼圈红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整个孟家老宅就挤满了人,每个人手里还提着东西来的。

吃的,喝的,穿的,等他们走的时候,空旷的院子里堆满了一堆的东西!

这个时候孟岩才知dào

,原来那个跟冰块似得老爹在孟瑞胡同这块地方是如此得人心,威望是这么高!

孟宪生前护着孟瑞胡同一方安宁,自己既然回来了,那就要子承父业,这孟瑞胡同他肯定是要护着了!

这是一种无声的承诺!

第五十一章:孟岩的“暴露”

俗话说:好事多磨。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原本孟岩恢复身份只是近前的事情,谁知dào

,一份来自大同监军府的奏折却再一次令事情出现了波折。

养心殿内,皇帝朱祁镇年轻的脸上一片阴霾,司礼监提督大太监王振眼皮微微耷拉着,不时的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

锦衣卫指挥使马顺站在下面,嘴角也不时的泛起一丝阴冷的笑容。

丹墀之下还站着一个是,也是太监。

曹吉祥,司礼监派去东厂的署理太监,也是这一次单独御前秘密会议的始作俑者。

“郭爱卿还没到吗?”

“圣上,南衙离大内比较远,想必需yào

一定时间,已经派快马通知了!”

“嗯,那就再等等!”年轻的皇帝,锐气正盛,最是不耐烦了。

等的时间越长,火气就越大。

王振岂能不了解自己这个学生的秉性,所以他暗中让人故yì

拖延了时间。

好让郭怒的迟到更加激怒皇帝的怒火,这样一来,也许他想要解决的麻烦就轻而易举了。

但是他忘了,郭怒是武将,而且特许皇城骑马,所以,即便是故yì

拖延了时间,郭怒接到召见的旨意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往大内!

“圣上,郭大人到了!”

“哦,快传!”

这家伙来的够快?养心殿内,出了皇帝本人不知dào

内窍之外,其余三人都是大吃一惊。

按照计算,他不应该这么快就赶到呀?

“臣锦衣卫指挥同知郭怒参见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郭怒一进来,看到殿内站着的几个人,心中不免咯噔了一下,今天这次召见怕是没有什么好事。

“郭爱卿,免礼平身!”

“谢圣上!”郭怒从地上站起身来。

“郭爱卿,你前日上奏有关绝密潜伏计划的孟岩,今日朕收到一封来自大同监军的奏折,上面的内容,你看看吧?”朱祁镇示意道。

随侍太监金英取了奏折,朝郭怒走了过来。

“郭大人,小心看着!”金英将奏折轻轻的放在郭怒手中,并小声提醒一句。

郭怒微微点了点头。

打开奏折,郭怒一扫内容,微微变了变脸色,果然如他所料,这些人还是揪住一些事情不放手。

啪!

郭怒合上奏折,冲朱祁镇微微一躬身道:“启禀圣上,微臣认为这些只是道听途说,不可信!”

“哦,这郭敬在奏折上的内容说的很清楚,这个孟岩是色胆包天,在脱脱不花纳妃的晚宴上,居然偷偷的钻入寝帐,与新妃厮混,被发xiàn

之后,才逃回大明,此等色欲熏心之人,朕不降罪与他就已经不错了,焉能予以重用?”朱祁镇怒道。

“郭大人,本官知dào

,你与孟岩之父孟宪乃是多年前好友,你想为好友之后张目,这也是人之常情,情有可原!”马顺不阴不阳道。

“请问马大人,若你是一个潜伏敌国的细作,你敢这么做吗?”郭怒质问道。

“郭怒你什么意思?”

“打个比方,请马大人回答我的问题?”

“我当然不敢,潜伏敌国,哪一个不是小心翼翼,唯恐被人发xiàn

?”马顺道。

“这就是了,马大人您都不敢,何况孟岩只是一个黄口稚子,他就不怕被发xiàn

掉脑袋吗?”

“他连锦衣卫百户敢揍,还抢走官袍、腰牌,就是这样的黄口稚子,行事才不分轻重,还怕什么?”

“马大人,就算这奏折上面说的从何而来,可有直接的证据”郭怒问道。

“郭大人,事实俱在,还需yào

什么证据?”曹吉祥不阴不阳的接了一句。

“曹公公,本朝可没有风闻定罪的先例吧?”郭怒顶了过去。

“圣上,列为,你们可知脱脱不花新纳的妃子的来历?”

“这……”

“马大人,你知dào

吗?”

“这个我怎么知dào

,一个番邦女子而已!”

“可我知dào

,这个女子是脱脱不花新纳的妃子,回鹘人,是瓦剌国师也先赠送于他的!”郭怒道。

“原来是这样,一个回鹘女子而已。”马顺不无鄙夷的冷笑一声。

“圣上,脱脱不花虽然贵为北元大汗,其实是国师也先的傀儡,但近年来脱脱不花与我大明关系渐密,也先早已十分不满,两人关系并不和睦,也先赠送脱脱不花一美貌女子,其用意一是,利用美色迷惑他,第二,就是监视他,脱脱不花不是傻瓜,他明白这个道理,这个回鹘女子就是也先派在他身边的一条毒蛇,但是他还不能拒绝,所以,他必须找个借口,与这个女子保持距离,甚至将她从自己身边赶走!”郭怒早已从孟岩口中得知全部过程,也想到,孟岩在北元身份暴露的事情总归会传回来。

所以早在之前就想到了应对方法和措辞。

“郭爱卿的意思是,脱脱不花为了摆脱也行的监视和控zhì

,故yì

制造了这个事件,这样就有了借口不让这个回鹘女人留在他的身边?”皇帝朱祁镇眼睛一亮,显然对这个解释比较相信。

郭敬奏折中所言也不过是一些传言,若无真凭实据,就处置有功之臣,这传出去,岂不是让瓦剌人耻笑?

“启禀圣上,其实孟岩刚刚来过南衙,并且与微臣会面,微臣先让他做了忠诚测试,然后再跟微臣详谈了这一路返回大明的过程!”郭怒道,“他对微臣讲述了他身份暴露的详细过程,说起来,这也算是一个意wài

。”

“一个意wài

,他是如何说的?”朱祁镇兴奋的问道。

“圣上,孟岩在北元担任脱脱不花的近卫百户长,深的脱脱不花的信任,脱脱不花新纳妃子的欢庆晚宴上,几名与他关系不错的近卫偷偷的在酒里给他下药,将他灌醉之后,送进了新妃的寝帐,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发xiàn

自己居然跟新妃**的拥bào

在一起,他意识到不对,赶紧穿上衣服逃走,之后,脱脱不花发xiàn

自己的新妃赤条条的躺在寝帐内,地上一片狼藉,追查之下,有人暗中告密,说孟岩来过,之后,脱脱不花就对孟岩下了格杀令,为了不暴漏自家的丑事,给孟岩扣上一个大明细作的罪名……”

“居然是这样,这个孟岩是怎么逃回来的?”

“圣上,这完全是郭大人的一番猜测,还有那个孟岩的故yì

编造了一个故事来蒙骗朝廷!”马顺道。

“那这份奏折上的内容,又何尝不是臆测,一面之词呢?”郭怒反驳道。

“圣上,奴婢怀疑,这个孟岩可能早已暴露身份,借此机会返回大明,实jì

上担任瓦剌的卧底奸细!”曹吉祥诬陷道。

“曹公公,你的想象力真是丰富,孟岩本是汉人,家中还有老父,又岂会充当瓦剌的走狗?”郭怒怒斥道。

“郭大人,他在北元潜伏十年,又有谁知dào

这十年内他都干了些什么呢?”王振阴测测的问了一句,“何况他父亲早在八年前身故了。”

“孟岩根本不知dào

父亲身故的消息?”

“一个卧底,暴露了,还有脸活着回来,真是笑话,真不知dào

你们锦衣卫制定了那么多规矩,用来干什么的?”王振不满的冷笑一声道。

“王翁,锦衣卫没有潜伏人员暴露必须死的规矩,照这么说,谁还愿意去干这种有死没生的事情?”

“卧底暴露了,就没有价值了,若是被敌人抓住了,抵挡不住酷刑,就会出卖朝廷机密,若无必死之心,如何做的卧底?”王振讥笑一声。

“照王翁这个标准,恐怕没有人愿意潜伏卧底!”

“咱家就不相信,这天底下不怕死的人还是有的!”王振对郭怒的顶撞很是不满道。

“好了,两位卿家就不用争了,此事太过离奇,郭卿家说的也有道理,先生的话也不能算错,这个孟岩若真是瓦剌的奸细,那他肯定是要跟瓦剌的方面联系,这样吧,这个人先留着,之前朕赏赐的一切不变,只是这个人先不要重用就是了!”朱祁镇调和道。

“圣上不可!”

“圣上圣明!”

“此事就这么定了,两位爱卿无需再说了,这个孟岩既然回来了,又是我大明子民,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就是瓦剌派回来的奸细,那朕就不能以莫须有的罪名给他定罪,你们说对不对?”

“圣上说的对,孟岩身上虽有一些疑点难以解释清楚,可就凭他一路被瓦剌铁骑追杀,身上伤痕累累,这一点就说明他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郭怒道。

“噢,还有这样的事情?”朱祁镇问道。

“是的,微臣亲自验过他的伤,都是最近的伤,而且不似伪作,据他所言,至少有三四十名瓦剌铁骑死在他的手中!”郭怒道。

“这么说此人勇武异常了?”朱祁镇眼睛一亮道。

“可以这么说,微臣要年轻二十岁,怕也不是其对手!”郭怒憨憨的一笑道。

“郭爱卿谦虚了,你的武功朕是知dào

的!”朱祁镇哈哈一笑。

“微臣老了,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郭怒讪讪一笑道。

朱祁镇很高兴,郭怒这句话说到他心坎儿里去了,大明的天下是他的,朝中的那些老臣们一个个不合他心意,早就想撵走了,可这些人就是赖在朝堂上不走,你还拿他们没办法。

从养心殿内出来。

“郭兄,最近怎么没见你家小月呀?”

“她呀,疯丫头一个,不知dào

到哪儿疯去了,我真是愁白了头发,都不知dào

怎么办才好!”郭怒道。

“该给她找个婆家了!”马顺假惺惺道。

“是呀,多谢马大人关心,你有什么好介shào

?”

“这个……”马顺顿时垭口了,这可是一份得罪人的事情,谁愿意娶郭怒家那位千金呀!

“对了,马大人,这儿有一份公分你签一下?”郭怒从公文袋里取出恢复孟岩身份以及任命锦衣卫试百户的文书。

“郭大人,你这也太心急了?”马顺一看,马上找借口拖延。

“圣上金口都开了,您总不能抗旨不尊吧,要不咱们再养心殿说道说道去?”郭怒揪住了就不放了,好不容易逮着这个机会,不把事情办了,这事儿不拖个十天半月的肯定办不下来,到时候还得扯皮!

“郭怒,你这是拿圣上压我?”

“马大人,这话怎么说呢,早签晚签,那不都是签,你何必为难下官呢?”郭怒拽住道。

“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你把文书给我,回衙我就给你签!”马顺眼珠子一转道。

“不用那么麻烦,下官跟您一块儿回去就是了!”郭怒收回文书,直接打马跟上马顺,一道去了锦衣卫本衙。

第五十二章:家

“你是蒋婶儿?”

“呵呵,小石头,你还记得我呢……”蒋婶儿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往孟岩怀里塞东西。

孟岩一看,篮子里有鸡蛋,猪肉(这里本来需yào

避讳一下,因为皇帝是老朱家的,得唤作豕肉,不过本书没这个必要,所以会一直用猪肉这个词)白菜,还有一只活鸡……

“蒋婶儿,这太多了,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的!”孟岩感动不已,正要推辞。

“吃不了,放着,现在天气冷,放着慢慢吃,又坏不了!”蒋婶儿道。

“小石头,那家人搬走的时候,弄坏了不少东西,你看着门框和窗户,都给你弄坏了,真缺德,你没回来,我们还不好擅自做主,现在你回来了,我们老几个就商量一下,给你来帮把手,把这些该修补的修上……”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手里还提着家伙,带着四个五差不多年纪的老人从大门走了进来。

“柳伯,太感谢了,真的是太感谢了!”孟岩一眼就认出来了,小时候给自己做过不少玩具的柳伯。

老人家一手的好木匠活儿,家里有什么东西坏了,都是他来给修理的,从来都不要钱。

“你爹虽说是个锦衣卫,话不多,但他是个好人,我孙子有一次玩水不小心掉河里,幸亏孟大人路过,将他救了上来,要没有孟大人,我老柳家都断子绝孙了!”柳伯感慨道。

“是呀,孟大人是好人呀!”

孟岩知dào

,这些人都怀着愧疚和报恩的心来的,蓝斗占了他家的房子,除了张苞一家抗争过之外,其他人都选择明哲保身,但最终也是张苞父亲含恨而终。

他们明哲保身也不能说是错,毕竟他们没有能力跟一个锦衣卫百户斗。

而他现在回来了,拿回了属于自己的宅子,这些孟宪曾经帮zhù

过的邻居想起来孟宪曾经的好。

他们良心上过不去,都来报恩了。

这也属于人之常情,孟岩也不觉得应该责怪他们,毕竟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公子爷,这是……”沈聪回来了,刚一踏入院中,发xiàn

居然没有一处可站脚的地方。

“都是咱们的邻居,看我今天回来,来帮我打扫这整理院子的!”孟岩解释道。

“孟大哥!”

“小月,你怎么来了?”孟岩吓了一跳,这郭月咋跟着一块儿来了,这个时候很敏感,要是让人抓到把柄,他跟郭怒都有麻烦。

还好,这丫头比较聪明,还知dào

戴了一个斗篷,还挂上一层黑纱,将自己一张脸给蒙了起来!

最要命的是,她是穿了女装来的!

一般郭月外出都出男装,京城老百姓就没有她穿上女装的形象,所以也算是防范于未然了。

只要别人看不见她的脸,自然也就认不出来了。

“月小姐非要来……”沈聪忙解释道。

“是我逼着他带我来的,孟大哥别怪他!”郭月忙解释一声,把责任都揽了过来。

“算了,你来都来了,可我这里现在是一片混乱,怕是连一杯热茶都喝不上?”孟岩道。

“要不,去我那儿吧,石头?”张苞那张包子脸笑嘻嘻的冒了出来!

“包子,这位月小姐是我的一位朋友。”孟岩介shào

道。

“我叫张苞,跟石头一起长大的,月小姐叫我一声包子就可以了!”张苞自我介shào

道。

“包子,还真挺形象的!”郭月噗嗤一笑道。

“他在街头开了一家面馆,羊肉烩面做的不错,改日请你尝尝?”孟岩笑道。

“何必改日呢,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张苞道,“对吧,石头?”

“小月,你觉得怎么样?”

“小月听孟大哥的!”郭月微微颔首道。

“走,石头,月小姐这边请!”张苞放下手中的活计道。

“沈聪,家里交给你了,一会儿我们就回来!”孟岩吩咐沈聪一声道。

“知dào

了,公子爷!”

“玉英,玉英,家里来客人了……”

“来了,来了……”胡玉英一边答yīng

着,一边从里面小跑出来。

“介shào

一下,这是月小姐,石头的朋友!”张苞介shào

道,“这是内子,胡玉英。”

“月小姐,你好!”

“胡姐姐好!”

“月小姐,这可使不得,不能这么叫!”胡玉英紧张的连忙摆手道。

“就这么叫吧,她应该还比玉英小点儿!”孟岩觉得没什么,谁天生就该高人一等。

就像他,对郭怒也就是长辈的尊敬,至于官职权位,他还真没放在心上!

“孟大哥,他们怎么都叫你石头?”

“石头是我的小名儿呀,对了,小月,你有小名吗?”孟岩笑笑道。

“我,小名就叫月儿!”郭月道。

“包子,跟你说个事儿?”孟岩对忙碌的招呼的张苞道。

“啥事儿,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不推辞!”张苞给两人沏了一壶热茶过来道,“石头,月小姐,喝茶!”

“等我那边安顿下来,想把爹的灵位给请回去!”孟岩郑重的说道。

“是,应该的,应该的。”张苞愣了一下,忙点头道,“不知dào

你打算什么时候请回去?”

“先选个日子,我就是先跟你说一声!”孟岩道。

“行,你随时过来,孟叔也该回家了,虽说待在咱家也不寂寞,可总没有自己家舒坦不是?”张苞调侃似得笑了笑道。

“包子,想不想进锦衣卫?”

“我,石头,你别开玩笑了,我这种人,什么都不会,就会做个饭……”张苞笑道。

“做饭也是一种本事,锦衣卫也要吃饭,不是吗?”孟岩笑道。

“这,能行吗?”张苞有些激动的搓手道,一个大男人,年纪轻轻的,哪能没有一点儿功名利禄心呢?

这有了一身官衣儿,那也就没人敢欺负自己了。

“只要你愿意,先补个力士,在我手下当差,怎么样?”孟岩说道。

“好!”张苞点头答yīng

下来。

“对了,我记得小时候一起玩耍的还有好几个人,有愿意进锦衣卫的,跟我说一声,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我在锦衣卫也需yào

一些人来帮我。”孟岩道。

“好!”

“我用人,品行是第一,其次才是能力,包子,他们现在如何,你比我要清楚,所以,这一关你要牢牢的给我把住,明白吗?”

“明白,石头,你放心好,这件事我会悄悄的跟他们说的,不会大肆宣扬的。”张苞道。

张苞的个性很谨慎,也细心,这也是孟岩放心大胆的将这么重yào

的事情交给他的原因。

“小月,你不是想要吃羊肉烩面的吗,让张苞亲自给你做,他做的可比外面买的要好吃多了!”孟岩笑道。

“真的吗,那麻烦张大哥了!”

“叫包子就成。”张苞嘿嘿一笑,“你们聊,我去做面了,一会儿就好。”

“孟大哥,你越来越像我爹了。”

“是吗,我跟郭叔很像吗?”孟岩有些讶然。

“你们男人都是做大事的,我们女人除了给你们生儿育女之外,别的事情是不应该多问的,但月儿很担心爹和孟大哥你。”郭月幽幽一声道。

“小月想说什么?”孟岩很是惊讶,郭月的心思细腻超出了他的想象。

“没,没什么,我只是随便说一下而已!”郭月搪塞过去道。

“面来了,石头,月小姐,尝一尝我做的羊肉烩面,保证你吃过了之后,还想再吃!”张苞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走了进来。

“好香呀!我尝尝……”

“好吃吗?”

“好吃,包子哥,你这面条够筋道,这汤也够味道,你是怎么做的?”郭月一边大快朵颐,一边不停的问道。

“嘿嘿,月小姐有所不知了,我这面条里面出了上等的面粉之外,还加了荞麦面、玉米面还有鸭蛋,人工芡打至少半个时辰……”说道做面,张苞一张嘴就把不住门儿了。

当然,也要分对人,对孟岩,他张苞从来就没有提防过,至于别人,呵呵,就算打死他,也不会把自己面馆的和面的绝活秘密说出去的。

张苞把这一套《和面经》念叨完,孟岩和郭月也差不多把一碗面给吃完了。

“好饱,包子大哥,你做的面真好吃!”郭月揉着肚皮道,“下次,我一定带爹一块儿来吃。”

“好吃就好,就怕不合月小姐口味。”张苞一张嘴咧开成一朵小花儿。

“包子,我那宅子今天怕是不能住人,我想在你这儿对付一宿,我们两个人,还有一个你见过的,沈聪,一会儿我送小月回去,再回来跟你详说!”孟岩道。

“没关系,石头,你愿意住多久都成,回头我让玉英收拾两间房出来,给你们把暖炕烧上!”

“孟大哥,没想到孟叔叔在这里威望这么高,还有那个包子大哥,看出来他们一家对你是真心的。”出了张苞家门,两人一边走一边聊着。

“要没有包子一家,我爹的尸骨恐怕都没有人收殓!”孟岩道,“包子是我最好的兄弟,只要有我在一天,没有人可以伤害她们夫妻!”

“孟大哥,这里我以后可以常来吗?”郭月希翼的问道。

“当然,随时欢迎,不过今天有人跟踪我,是北衙的人,我们若是走的太近,被北衙发xiàn

也是个麻烦!”孟岩道。

“我知dào

了,孟大哥,月儿这几天就过来了,免得给你带来麻烦!”郭月理解的点了点头。

“祥叔,马车走稳点儿!”

“知dào

了,孟大人!”祥叔也是郭怒手底下的老人了,是信得过的。

至于那个小桃红,达叔暗示过他,要小心。

郭月这一次没带她出来,已经很说明问题了,郭怒的身边似乎也不太平呀。

第五十三章:接指手术

“公子爷,今天跟踪我们……”回到老宅,沈聪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在孟岩耳边低声道。

“人呢?”

“在同福客栈,按照公子爷的吩咐,先让他们现在那边候着!”沈聪道。

“家里都怎么样?”

“公子爷的邻居们都很热心,有他们的帮忙,咱们很快就可以入住老宅了!”沈聪道。

“这样,我跟他们说一声,咱们先去同福客栈,你把手术用的器具带上。”孟岩吩咐道。

“好的,公子爷!”

老宅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孟岩找到干活的柳伯,将老宅的整修工作暂时托付给他。

柳伯一口答yīng

下来,孟岩和沈聪收拾了一些东西,就出门了。

“孟大人!”

一进门,两人就“噗通”一声跪在孟岩面前,痛哭流涕,断指之痛,加上回去之后还被斥责,两人的情绪几乎完全崩溃了。

“你们两个,先起来再说!”孟岩淡淡的吩咐一声。

“谢孟大人!”两人露出一丝惊喜,忙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

“要接上你们的断指,也不是不可以,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我满yì

了,我会给你们接上断指!”

“一定,一定,我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丑化说在前头,如果你们敢说半句假话,我可以帮你们接上断指,但后续治疗可就……”

“不敢,不敢!”两人闻言,皆吓得连连摇头。

“好!”

“先把你们的姓名,官职,还有家庭住址说出来!”孟岩淡淡的吩咐道,“沈聪,你记录。“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浓浓的恐惧之色。

这姓孟的年轻人虽然没有辱骂,也没有威胁,可句句都问在刀口之上。

不说出口的威胁才是令人恐惧的。

“怎么,怀疑我会对你们的妻儿老小下手?”孟岩道,“放心,我孟岩还不至于那么下作,只是想做个调查,了解一下,祸不及妻儿,你们放心!”

放心,就这样才不能让人放心!

“丁哥,说吧!”

“说就说,反正都这样了……”另一人垂头丧气道。

“我叫丁力,正统四年袭父职入的锦衣卫,家住在保大西坊……”

“我叫董强,正统六年……”

沈聪笔头迅速的将两人所说的记录下来,并且交给两人确无误之后,才把记录交给孟岩。

孟岩看过之后,随手递给沈聪,让他予以保管。

“北衙为何要派人跟踪我,我跟北衙素无瓜葛,也无恩怨,你们可知原因?”孟岩问道。

“这个我们两个不太清楚,听齐百户说,好像是上面的意思!”丁力回答道,他比董强早入两年锦衣卫,经验和职务都略高一些。

“齐百户?”

“就是北衙负责侦缉的齐百户!”

“齐虎?”

“是的,大人!”

“依照你的经验,齐百户说的上面会是谁?”孟岩问道。

“这个小人就不太清楚了,齐百户的顶头上司是卢镇抚,在往上就不是小人能触及到的?”

“把你们今天回去以后,见到齐百户的过程一五一十,仔仔细细的跟我说清楚。”孟岩沉声吩咐道。

“是,大人,我们两个今天一回去,就去见齐大人了,齐大人得知我们被大人您发xiàn

,还断了手指,以示警告后,将我们两个大骂了一顿,我们两个任务失败,原以为要挨板子的,可想不到,齐大人只是训斥我们一顿后,就让我们回去了,还给了我们兄弟二人各一两银子,让我们找大夫把伤口处理一下……”

“他给钱让你们处理伤口,很反常吗?”

“是的,齐大人平时很小气,跟他的人常例都比别人少三成,所以北衙很多人都不愿意跟他做事!”董路道。

“那你们为什么跟他呢?”

“我们两个没后台,又没钱送礼,只能听上面的安排了!”

“你们两个没说实话吧?”孟岩突然目光一冷,一道寒光闪过二人的脸庞。

“没有呀,大人,我们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呀!”两人叫屈道。

“你们是不是以为我刚回来,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明白?”孟岩冷笑一声。

“大人,我们真的……”

“都这样了,还不说实话?”孟岩怒喝一声。

“是东厂……”董强被吓住了,一张嘴说了出来。

“东厂!”

完了,完了……丁力和董强两人都瘫倒在地上,这可是担了天大的干系。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自己这一路被人追杀,看上去好似锦衣卫是幕后黑手。

其实真zhèng

的黑手是东厂!

从姜峰口中得知是大同监军府的人跟他们做的交yì

,他就已经怀疑了。

那位郭监军可是王振的爪牙,历史书上早就写了的,这样确凿无疑的事情,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出入。

锦衣卫可没这个胆子敢走私武器,私通敌国,只有宫里的那些没种的阉人,他们才没有什么国家观念,贪婪和**都写在他们的脑门上!

王振的贪婪,朝野皆知,连僧人都不放过,为了钱财出卖国家利益,这种事情他是做的出来的。

“沈聪,准bèi

手术!”孟岩吩咐一声。

“大人,您要给我们接骨吗?”

“如果你们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孟岩淡淡的道。

“不,不,我们愿意,我们愿意,谢谢孟大人,谢谢孟大人……”

“我帮你们把手指接上了,你们想好回去怎么跟齐百户说了吗?”孟岩问道。

条件简陋,没有无影灯,孟岩命沈聪找客栈的掌柜的借来七八面镜子和烛台,利用光线反射和折射的原理,临时改造一个无影灯手术台。

“沈聪,麻醉!”

“是,公子爷!”换上浅蓝色的手术袍子,沈聪立kè

就变得严肃专业起来。

“来,吸两口?”

“吸?”

“对,赶紧的!”沈聪不耐烦道。

“好,我吸……”丁力吸了两口,“这什么东西,怎么有点儿麻麻的感觉……”

咕咚一声,丁力话还没说完,就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你,也吸两口!”

“我,也吸?”董强有些恐惧道。

“你也是锦衣卫,规矩你懂的,知dào

什么东西该知dào

,什么又不该知dào

!”孟岩也换上干净的外套,开始给手术器具消毒。

董强点了点头,也吸了两口,跟丁力一样昏迷过去。

“沈聪,看仔细了,有些东西,我不可能给你示范几次,你的用心看,用心学,明白吗?”孟岩一边说,一边将消毒的手术刀一一的摆放好。

“是,公子爷!”

“这两人的小指头你都标记好吗?”

“一号是丁力的,二号是董强的。”沈聪道。

“按顺序来,先给丁力接吧!”孟岩吩咐道。

“看清楚了,这是动脉,这是静脉,一般接手指骨……”孟岩一边手术,一边解释道。

“注意消毒,做完一台手术,所有刀具都必须消毒,才能给第二个人使用,以免细菌感染……”

“回头你先用动物做实验,等熟练了,有机会再让你临床手术!”很快,孟岩就将丁力的小指给接上了,并且用鱼线将伤口缝合,固定,用开水煮过并且混合了草药的纱布包上!

接董强的小指就更加轻车熟路了,只耗费了丁力那个小指不到一半的时间!

“我先回去了,等他们醒过来,照我说的交代他们!”孟岩结束手术,除去手术服,吩咐沈聪道。

“知dào

了,公子爷!”沈聪激动不已,这接骨之术可算得上一个大夫的不传之秘,而孟岩却轻而易举的传授给了自己,虽不是师徒,实jì

上却胜似师徒。

对于孟岩,沈聪现在是打心眼里崇拜!

第五十四章:孟岩被抓

从同福客栈出来,天色已黑,孟岩一个人走在京城的街道上,心情有些重。

敌人很强dà

,而且还躲在暗中,就跟看不见的毒蛇一样,不知dào

会从哪里窜出来,给你致命的一口!

自己太弱小了,根本不足以对抗正面对抗敌人,就算加上郭怒也未必能抗衡!

自己必须发奋图强,在自保的同时,还要不断的壮大自身的力量,总有一天,他会让敌人一一倒在自己脚下,让这个时代为自己颤栗!

我是孟岩,我来自未来!

这是我来这里的宿命,只能向前,不能后退!

当孟岩走到孟瑞胡同口的时候,突然一抬头,发xiàn

张苞的羊肉烩面馆口聚集了很多人。

孟岩脸色微微一变,难道张苞的面馆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可是他儿时最好的朋友。

他一路跑了过去,分开人群挤了进去!

一副令他怒火冲脑的情景出现在眼前!

四五个流里流气的混混在张苞的面馆砸东西,一边砸,还一边骂骂咧咧,话很难听!

张苞跌坐在柜台边上,伸手捂着额头,鲜血不断的从手指缝隙里往外冒。

店内的伙计一个个躲的远远,不敢上前。

就胡玉英一个人拼命的上前护着自己丈夫,用身体挡住飞溅而来的碎屑,不让这些人再伤害到丈夫。

“混帐!”

孟岩怒了,敢伤害自己最好的朋友,那是找死!

不管谁对谁错,伤人就是不行,何况还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最好的兄弟。

从地上捡起一根桌子断腿,孟岩如同猛虎似的冲了进去。

咔嚓!

一个还在砸东西的混子,被孟岩一脚就踹了出去,嘭的一声,撞的身后桌椅板凳都纷纷散了开来!

正在砸东西的其他四人,一下子都愣住了,还真有不怕死的出来了。

“石头……”

“包子,我来晚了,这群人渣,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孟岩眼中凶光灼灼。

“你小心点……”张苞说完,就头一歪,晕过去了。

“玉英,这里交给我,带包子去看大夫!”孟岩沉声吩咐道。

“恩,好,石头哥,你小心!”胡玉英答yīng

一声,招来店里的伙计,七手八脚的将张苞给抬了下去。

“小子,你是何人,敢管老子的闲事!”

“天下人管天下不平事,你又是什么人,为何砸我兄弟的店?”孟岩问道。

“你兄弟,正好,哈哈,连你一块儿揍!”那为首的家伙脸上横肉颤颤,生的一副神鬼憎恶的嘴脸。

“孟爷,您小心,这张三儿心狠着呢!”忽然,张苞店内的小伙计打扮的偷偷的提醒一声。

“知dào

了,你们先站远点儿,免得伤着你们!”孟岩感谢的点了点头道。

“好……”

“上,把这小子的给我狠狠的揍,出了事,我盯着!”那张三凶狠霸道的命令道。

大哥下令,手下的打手嗷嗷叫的冲上来?

“不知死活的东西!”

孟岩冷笑一声,抡起手中的凳子腿,闪电出击!

嘭,嘭,嘭……

三两下的功夫,冲上来的三名混子全部被孟岩撂倒,并且一个个躺在地上痛嚎不已!

孟岩虽然没要他们的命,但他最痛恨的就是这种仗势欺人,欺压平民百姓的混混!

这些家伙游手好闲,好吃懒做,仗着年轻,有几把力qì

,整天就知dào

欺男霸女。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下了重手,所有人全部被他的断手断脚!

要论心狠手辣,孟岩这种从尸山血海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人,又怎么会比不过一个混子呢?

那叫张三一看手下的状况,顿时吓的脸色发白,自己这一次是踢到铁板上了。

“你,你别过来,巡街的老爷马上就到了?”

“说,为什么在我砸我兄弟的面馆,还把他打伤了?”孟岩厉声喝问道,总要搞清楚事情的状况再说。

“我们来收份子钱,他不给……”

“孟爷,这张三儿来我们面馆吃饭从来不给钱,我们掌柜的不小心埋怨了一句,被他听见了,张三儿就拿起算盘狠狠的砸了我们掌柜的一下……”

“是这样的吗?”孟岩真的是出离愤nù

了,吃饭不给钱,这可是在京城首善之地,这治安情况可想而知了。

“是,是这样,我们不是不给钱,都记账,记账……”张三儿被孟岩骇人的目光盯的发毛。

“孟爷,这张三儿三天两头带人过来,每次吃完就走,从来不付钱,更别说记账了!”

“好一个张三儿,吃饭给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不但不给钱,还打伤店主,你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孟岩喝问一声。

这时……

“官差办案,闲杂人等走开!”一群身穿黑衣皂衣的捕快分开众人走了进来。

“你,你是何人,我吃饭不给钱,关你何事?”看到捕快出现,那张三儿立马胆气壮了起来!

“哟,这不是张三爷了,您这是怎么……”捕头显然认识张三,不了解情况的他,还客气的招呼一声。

“刘捕头,你来的真好,这人吃霸王餐,我跟兄弟们几个看不过去,帮掌柜的理论几句,他不但打伤了掌柜,还把我们几个兄弟都打伤,您看……”

恶人先告状,还来了一个颠倒黑白。

周围一片失声,摄于张三儿的淫威,没有人敢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是吗,来人,把这个打人的凶徒抓起来!”那刘捕头听了张三的话,不由分说的吩咐手下道。

“刘捕头,难道就不想听我说几句话?”孟岩冷笑一声,都这么长时间了,这刘捕头才带着人姗姗来迟,分明是跟张三儿这伙人是蛇鼠一窝。

听了张三的几句话,不问情由就要把自己抓起来,很明显,这些人早有勾结,而且干这个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本捕头没工夫听你废话,带走!”那刘捕头不耐烦的说道。

“刘捕头,我劝你还是听我把话说完,否则,别给你的上司惹麻烦!”孟岩道。

“口气不小,本捕头岂是吓大的?”那刘捕头冷哼一声,对孟岩的要求根本不予理会,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张三儿给他的暗示了。

“带走!”

孟岩知dào

自己现在危机四伏,不知dào

多少人盯着他,等着他犯错,然后背后给他一下子,好置他于死地。

如果暴力抗差的话,就算最后自己有理,也会让某些人找到借口打压他。

他倒要看看这些人要耍什么花招,他看到了围观的人群中已经返回的沈聪。

沈聪很焦急,要冲出来,但是被他用眼神给制止了!

多一个人被进去,于事无补,何况,这些人在孟岩眼里根本不够瞧的。

孟岩被带走了,这样的事情周围的百姓似乎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有人认出了孟岩,但没有人敢出头。

刚回家,就被抓走,似乎不是什么好兆头!

倒是那张三儿,虽说是反败为胜了,可带来的四个手下,一个个断胳膊断腿的,好不凄惨!

下手真狠呀!

张三儿暗下狠心,等到了牢里,可要好好炮制这个打伤自己手下,令自己颜面尽失的家伙,打断他的四肢,让他生不如死!

“什么,孟大哥被衙役抓走了?”沈聪得孟岩暗示,第一个就找到了郭月。

“是的,公子爷没有还手,否则,就凭那几个衙役根本带不走公子爷!”沈聪愤愤道。

“孟大哥没有动手?”郭月有些惊讶,同时她马上就明白了,孟岩现在身上还有污点,如果在这个时候在袭击官差的话,恐怕在某些人眼里又有话说了!

“你看清楚,是哪个衙门的捕快?”

“不清楚,但看上去不是东城兵马司的!”沈聪道。

“不是兵马司的,那就是大兴县衙的捕快了?”郭月立马分析,京城衙门多,治安很多衙门都可以管,锦衣卫、五城兵马司,顺天府以及下属宛平和大兴县衙,还有就是东厂了!

谁都可以管,可也不是谁能够管的,毕竟京城官帽子多,谁知dào

这砖头砸下来,会砸到那顶乌纱帽上?

所以,要在京城地面上混的开,消息不灵通,没有眼力劲儿的,通常都没有好下场。

很不幸,这一次有人踢到铁板上了,也有人该倒霉了!

第五十五章:请神容易,送神难

“小伙子,进来容易,出去难,你自求多福吧!”看守的老狱卒冲着被关进牢房的孟岩摇头叹息一声。

“多谢老伯!”

“这里夜里很冷,你有家人吗,让他给你送一床被子来,不过你得先给牢头准bèi

些碎银子,老头子我不要钱,一壶酒,一只烧鸡就够了……”

“应该的!”

“哎……”

“老人家,陪我说说话好吧,这里就我一个人,怪冷清的?”孟岩道。

“这里是死囚牢房,当然冷清了!”

“死囚?”

“老头子不知dào

你犯了什么事儿,不过进来这里的,还没有一个完整出去的,小伙子,看你不像是个坏人,怎么就进了死囚呢?”老牢头摇晃着脑袋,一双老眼看上去时而清澈,时而浑浊。

“老伯,我没有家人,不过我一定可以出去!”孟岩微微一笑,十分自信的一笑道。

“那最好了,我老头子也不愿意看见有人掉脑袋。”

哒哒……

幽暗的通道中传了一阵脚步声,好像是有人过来了。

“老包?”

“刘头来了?”老牢头迈着颤巍巍的步子迎了上去。

“酒,烧鸡,张三爷赏你的,今天晚上不用值班了!”就是抓孟岩的那个刘捕头,递给老牢头一坛子酒,还有一张荷叶包裹的烧鸡道。

“刘头,这不好吧,大老爷要是追究起来,老头子我可担待不了这个责任?”

“少啰嗦,赶紧滚,死牢里什么都没有,你怕什么?”

“是,是……”

老牢头接过酒和烧鸡,摇着头离开了死牢。

“张三,这里交给你了,但别把人给我整死了,明天大老爷还的提堂呢!”

“刘头,您放心!”

“行了,你进去吧,给你两个时辰,够了吧?”

“够了,够了,就是把这小子扒皮抽筋的时间都够了!”张三儿道,“这是点小意思,给刘头跟兄弟们喝茶。”

“这怎么好意思呢?”

“小意思,小意思……”

“那我就替兄弟们谢谢张三爷了!”

锦衣卫,南衙。

“竟有这样的事情?”听了女儿的禀告,郭怒有些吃惊,对于孟岩的性子,他多少是有些清楚的,居然任由衙役带走,这里面透着一股不寻常。

连锦衣卫都敢揍,甚至连杀人都毫不手软的人,岂会怕几个衙役不成?

如果不是有什么顾忌,他是不会这样做的。

“爹,孟大哥被抓了,你快去救他呀,他现在被关进牢里,那些人肯定不会好好对他的。”郭月急了,身在这样的官宦家庭,她比谁都清楚牢房里的阴暗。

“急什么,现在还搞不清楚他被哪个衙门带走了,你让我到哪儿去救人?”郭怒道。

“肯定是大兴县衙呀,也就这帮愣子敢抓我孟大哥!”

“大兴县衙,好,我先派人打听一下,如果真的是在大兴县衙,咱也不能就这样打上门去?”郭怒道。

“那怎么办,万一那帮愣子给孟大哥用刑……”

“好了,好了,你这丫头,爹保证那小子不会有事的,真要有什么三长两短,爹拆了大兴县衙!”

“爹,真没事?”

“爹的话你还不相信?”郭怒道,“天色不早了,让老祥送你回去。”

“爹,你可以一定要把孟大哥救出来!”

“嗯,爹知dào

了!”郭怒吩咐老祥道,“路上慢点儿,一定要把安全的把小姐送回去。”

“老达,这事儿你怎么看?”送走郭月,郭怒这才问达叔道。

“不像是有人故yì

设的局,应该是个意wài

!”达叔想了一下,缓缓道。

“朝阳门一带是北衙的地盘儿,今天我逼着马顺在孟岩恢复身份的文书上签了字,落了他的面子,他要报复也不是没有可能!”郭怒道,“而且就算要报复,也不会用锦衣卫的人,不会给我们抓到把柄。”

“老爷,若真是马顺出手,这事情就不简单,孟舍人的那个长随不是在外面吗,把他叫进来仔细问一下就清楚了!”达叔道。

“嗯,你去把人带过来!”

沈聪被唤来,将他所见孟岩被抓走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如此说来,孟舍人所为也没什么不对,反倒是这些衙役勾结混混欺压百姓,反倒诬陷好人,实在是太可恶了!”达叔听了之后,义愤填膺道。

“这不新鲜,哪个衙门都有害群之马,关键是,这件事情背后有没有人。”郭怒道。

“沈聪,今天你跟你家公子爷离开南衙后,有没有发生其他的事情?”

“这……”

“到现在,你还有什么要对我们隐瞒不成?”郭怒一看,就知dào

有事情,喝问道。

沈聪知dào

孟岩对郭怒等人还是有一定的防备之心,所以有些事情他不会告sù

郭怒,沈聪当然不敢随便乱说话了。

“郭大人,今天有两个自称是北衙的人跟踪我和公子爷,被公子爷识破了,还……”

“还什么?”

“还断了他们一人一个小指头,以示警告!”

“我就知dào

,这小子是个暴脾气,受不得一点儿委屈!”郭怒一拍桌子道。

“老爷,北衙的嫌疑最大!”

“还有什么?”

“没有了!”沈聪摇了摇头,同福客栈接指和那两人招供受“东厂”指使的事情,这是断然不能说的,因为孟岩叮嘱过,谁都不能说。

“北衙想干什么,把事情闹大吗?”郭怒异常愤nù



“我们抓了不少北衙违规的人,事实俱在,他们奈何不了我们,他们拿我们没办法,就使这种阴招,实在是太卑鄙了!”

“不管这件事是不是北衙挑起来的,先把孟舍人捞出来再说,牢房里不是人待得地方!”达叔道。

“这小兔崽子总是惹事生非,让他吃点苦头也好,先不忙捞人。”郭怒道,“这件事我们占理,还敢动手抓我南衙的人,大兴县令他是做到头了!”

“来人!”

“把当值百户给我叫过来!”

大兴县衙,死牢。

“小子,刚才在面馆,你不是挺嚣张的吗,怎么,现在不嚣张了?”张三儿得yì

的隔着铁栅栏对孟岩狂笑道。

对于这种人渣,孟岩根本没有兴趣搭话,多听一句,都嫌脏了自己的耳朵。

两名身强力壮的汉子打开牢门,朝孟岩走了过去。

孟岩虽然没有坐过牢,可牢里的一些事情自古以来就是一层不变的。

找死!

虽然被带了脚镣和手铐,对付这两个膀大腰圆的家伙,那还是很容易的事情。

这两人很显然是想抱住自己,然后将自己控zhì

住,好给那在牢门外的张三儿进行报复!

被这种人欺负,孟岩可没有自甘堕落到这种地步!

脚下沉重的铁链突然往外一甩,当前一名大汉被铁链击中左小腿,身形一个踉跄,腿一弯,整个人就控zhì

不住,摔了一个狗啃屎。

另一名大汉一惊,但孟岩不会给他机会,一抬手,套住他的脑袋,往后一拉,一屁股也栽倒在地上!

左起一脚,右起一拳!

两个进来想要控zhì

自己的家伙全部失去了知觉!

从孟岩出手,到两人倒地昏迷,前后不过数秒的功夫,快的令人咋舌!

牢门外的张三儿吓傻了!

他才发xiàn

,自己惹到的是这样的可怕的人物,两个被他请来的高手,三两下功夫就被放倒了,人家还手铐脚镣的。

孟岩拖着脚镣,带着手铐,微笑的朝牢门外走了过去。

“别,别过来,我叫人,叫人了……”张三儿吓得魂不附体,真要往后跑,却脚下一崴,被地上的石块给绊住了,一屁股坐在了潮湿的地上。

“你不是想要把我扒皮抽筋吗,来呀,我就站在这里,等你来扒我的皮,抽我的筋呢……”

“不,不,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张三儿吓的爬起来跪在孟岩跟前。

“想要活命,回答我几个问题,否则,就算我不杀你,也会有人要你的命的。”孟岩道。

“大侠,您问,您问!”

“谁让你去张苞的面馆闹事的?”孟岩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张苞做生意一向谨小慎微,和气生财。

而个小伙计却告sù

自己,因为张苞的几句埋怨,张三儿吃饭总是不给钱,两人才起了冲突。

也许张三儿吃饭不给钱是事实,但张苞绝对不会背后说人,而且还会被张三儿听见!

这一切都表明,这极有可能是有人故yì

设了一个局,让他钻进来了。

什么人能有如此快的效率?

“我,我……”张三儿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

第五十六章:锦衣卫来人

“大,大侠,好酒量……”

“你也不差,为什么不走正途,吃喝嫖赌,坑蒙拐骗,你是五毒俱全!”孟岩有些生气。

“小人自幼没爹没娘,跟着一帮混子,谁都瞧不上你,不靠这个,早就饿死了……”

“那是你自己不争气,没人天生就是捞偏门的,你知dào

你自己这些年干的事情,多少人因此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我,我也没把他们怎么样……”

“呼噜,呼噜……”

望着瘫倒在桌子底下的张三儿,孟岩也不知dào

是该哭还是该笑,这家伙劣迹斑斑,身世倒也可怜。

这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他的童年确实饱受痛苦和欺辱,可这并不一定完全是别人强加他身上的。

他现在这样强加于别人身上,只是一种无意识的报复或者发泄!

起码他还知dào

一点儿是非观,这样的人有救,但能不能救过来,就不好说了。

但就是这种人,救下来,想要走正道,怕也是很难,只能用规矩约束他,不让他欺负平民百姓就够了。

要不要给他一个机会呢?

他是想要建立一个地下消息网,在京城地面上,消息不灵通,那绝对是不行的。

不管是朝堂和内廷的动向,这朝堂之外,市井之中,三教九流,风吹草动,都要掌握其中!

南衙肯定掌握着一定的情报网络,但在自己没有上升到那个高度,这个情报网是不会为己所用的。

所以,要做大事,得有一个可以听命于自己的消息来源。

也许,这个张三儿可以用一用,如果他是一滩烂泥的话,就怪他自己命不好了。

两个时辰过后。

喝的醉醺醺的刘捕头带着四五个捕快模样的人打开死囚大门从外面走了进来。

“张三儿,张三儿,怎么没动静了,别把人给我整死了……”

“你,你……”待来到牢房前,看到孟岩好端端的坐在那里,刘捕头吓了一跳,酒也醒了不少。

“你叫的是这个废物吗?”孟岩一睁眼,冷冷的问道。

死囚牢房内,张三儿等三人躺在地上,两个昏迷不醒,一个则烂醉如泥。

“你,你把他们三个怎么了?”

“这两个非要跟我较量一下,结果输了,至于这个,说打不过我,跟我比酒量,也输了!”

“这,这这么简单?”

“就,就这么简单!”孟岩也学着对方结巴的样子说道。

“来人,快,把张三爷抬出去……”刘捕头感到头皮发麻,他知dào

,真想绝对不是这样的,但此时此刻,他感觉后脊梁骨凉飕飕的,唯一想要的,就是赶紧离开这该死的死囚牢房。

“最好不要再让人来打扰我,否则我不保证再进来的人,可以跟他们一样,还能囫囵个儿。”孟岩平静道。

“是,是……”

刘捕头有些吓傻了,酒也醒了,不跌的哈腰点头,他知dào

,自己抓进来一个了不得人了!

这回可能麻烦大了,他必须马上找人去!

时间过的很快,还没怎么着,这一宿就过去了,果然没有再来人打搅他,孟岩倒是度过了一个比较平静的夜晚。

虽然这是在牢房里,还是在死囚牢房。

县衙后门,刘捕头在墙角蹲了半宿了,腿脚都冻僵了,可他不敢走呀,今天要不见到县尊大老爷,他这辈子就完蛋了。

以为那就是个好欺负的小愣头青,谁知dào

那是一块硬的不能再硬的铁板。

为了自己的前途命运,他只能来找县尊大老爷了。

“刘头,这大清早的,你咋在这里呢?”

“师爷,烦劳你禀告一下大老爷,就说老刘闯大祸了,请大老爷务必见我一面。”刘捕头哭丧着脸道。

“刘头儿,到底什么事儿,至于把你急成这样?”师爷吃惊的问道。

“昨个儿张三儿来找我,说让我帮个忙,弄个人进去,我一想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儿,当然,我也问了,对方是什么人,他说是一个爱打抱不平的愣头青,于是,我就按照他说的,带人过去了,那人确实年轻,可也着实厉害,张三儿带过去的人一个都不是对手……”

“你小子糊涂,被几灌马尿下去,就不认识自己是谁了,京城地头上,权贵众多,别说你一个小小的捕头,就是咱们县尊大老爷,平日里也是夹着尾巴做人,你倒好,什么人也敢惹?”平时文绉绉的师爷也不顾上形象了,直接就骂开了。

“师爷,我糊涂,我错了,这件事肯定麻烦不小,我不敢瞒着大老爷,所以就守在门口,又不敢敲门……”

“你小子跟我进来,吏部的考评刚刚开始,大老爷这一次要被你害死了!”师爷摇头叹息道。

刘捕头闻言,脸色更加惨白,要不是一家妻儿老小都在京城,他都想卷铺盖卷儿直接跑路了!

“夫人……”

“大清早的,你们还有没有规矩了,大老爷向来勤劳王事,睡的很晚……”

勤劳王事,是在年轻漂亮的小妾身上辛勤耕耘吧,跟了孙德才二十多年的师爷岂能不知dào

自家大老爷的秉性呢?

“夫人,有急事,十万火急,关系老爷到老爷的前途……”

“等着,我给你叫去!”夫人虽然吃醋自己年老色衰,不如那年轻漂亮的,但起码还知dào

,老爷的前途命运跟她的荣华富贵是紧密相连的。

这种事情要是犯糊涂,那她就趁早给人腾地儿挪位置了。

“什么事儿?”孙德才昨晚勤劳了半宿,腰都快扭散了,总算满足了虎狼年龄的小妾。

“老爷,刘捕头求见,他已经在门外侯了半宿了!”

“半宿,他不在家里睡觉,蹲我家门口半宿做什么?”孙德才奇怪的问道。

“老爷,是这样……”

“什么?”孙德才一口漱口水直接喷在了从门口进来的大夫人脸上。

“老爷,这一次咱们有麻烦了?”

“该死的混帐刘海,老爷我被他害死了,知dào

这京官有多难做吗,尤其是这七品芝麻官,碰到谁都得叩头作揖,这半年了,老爷头皮都磕破了,现在见谁腿都软……”孙德才不顾读书人的面皮,直接就骂开了。

“老爷,现在骂他也没有用,关键是怎么善后……”

“老爷,老爷,不好了,衙门外来了一队锦衣卫,说是锦衣卫南镇抚司的,领头的是一名百户,这是驾帖!”

孙德才打开一看,顿时手一哆嗦。

“老爷,上面说什么?”师爷好奇的问道。

“锦衣卫指挥同知郭怒的驾帖!”

“郭老虎!”师爷也是大吃一惊,虽然他陪孙德才到任大兴县令才不到一年时间,可作为师爷,他的职责就是全面了解京城的情况,谁家都有那些人,那些人不能惹,那些不能碰。

这郭老虎是传言中不能碰的其中一只!

这些都必须事先搞清楚,不然丢官罢职是小,掉脑袋都不知dào

是咋回事!

“快,开中门迎接……”

“老爷,中门只有迎接钦差或者圣旨才……”

“对,对,这不符合规矩,快,师爷,侧门,你先去迎接,我更衣!”孙德才手忙脚乱起来。

“夫人,我的官袍,靴子,乌纱……”

大兴县衙二堂。

“孙县令何时能到?”虽然武官的地位越来越不如文官,可锦衣卫不同于一般的武官,那抓人可以先斩后奏的。

小小的七品芝麻官儿,随便找个罪名就能下了诏狱,死活就看运气了。

“牛大人,您稍等,喝杯热茶,我们老爷刚起床更衣,马上就到!”师爷一边抹着额头的汗水,一边小心伺候道。

“哼!”

“来了,来了!”孙德才一路小跑过来,提溜青色的官袍直接就进了二堂。

“下官孙德才在,这位大人怎么称呼?”

“本官姓牛,孙县令,昨晚大兴县衙役可曾抓过一个年轻人?”牛百户直接问道。

“抓人,没,没有……”

“老爷,您忘了,刚刚不是跟你说了?”师爷忙提醒道。

“啊,有,有……”孙德才又连忙改口,旋即脸色有些发白,怎么跟锦衣卫扯上关系了,这刘海真是把他坑惨了。

“到底有还是没有?”

“下官手下刘捕头倒是抓了一个年轻人,但不知dào

是否是您口中所说的人?”孙德才紧张道。

“这就是了,烦劳孙大人带我们去大牢!”牛百户不由分说道。

“牛大人,这不合规矩吧……”

“你们抓人的时候,可曾想过朝廷的规矩?”牛百户怒瞪孙德才一眼道。

“这……”

“怎么,孙县令是不是要我们郭大人亲自发文,你才肯带我们去县衙大牢?”

“不,不,牛大人请,请!”

死囚牢房内,孟岩依旧平静如水的坐着。

忽然,传来一道开门声,漆黑的死囚牢房内顿时亮了起来,七八个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也就须臾之间,孟岩就看到了来人。

出了昨天晚上见到的老牢头老包之外,还有就是他见过多次面的牛百户,以及一个身穿七品绿色官袍的老头儿,气喘吁吁的样子,一看就知dào

身体虚。

“孟大人,老牛来晚一步,让你受苦了!”牛百户一见孟岩,忙上前道。

“孟大人?”孙德才闻言,顿时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就倒了下去。

“老爷,老爷,快来人了,老爷晕倒了……”师爷急了,连忙冲着外面呼救道。

“牛大人!”孟岩起身抱拳道。

“孟大人,奉杜镇抚之命,前来接孟大人出去!”牛百户小声道,“郭大人不便亲自出面,您如今已经是我南衙的试百户了!”

“这么快?”

“郭大人亲自出面关照,能不快吗?”牛百户知dào

,眼前这个年轻人前途无量,他虽然现在只是个试百户,但说不准哪天就成了他顶头上司了。

所以不能用现在的官衔对等交往。

“可知何人所为,北衙?”孟岩问道。

“目前看,是北衙干的,他们的手脚很干净,没能让我们抓住把柄!”牛百户道。

“牛大人,烦你禀告杜镇抚以及郭大人,我暂时还不想出去,如果我这么轻易的出去了,岂不是说我们南衙就这么轻易吞下这口气了?”孟岩道。

“这里可是死囚牢房,阴暗潮湿……”

“没关系,我也没打算长住,不过,我要是出去了,就没地儿说理去了,这事儿要不给我一个公道,不给我兄弟一个公道,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孟岩冷冷道。

“你有什么要求?”

“赔偿,道歉,该抓的抓,改判的判!”孟岩道。

“明白了,我这就回去禀告杜大人,不过这里是死囚牢房,你在这里实在是太委屈了,要不,转到外面的普通牢房?”

“不用了,这里挺好的,就我一个人!”

“好吧,既然孟大人坚持,那老牛我就先回去了!”牛百户无奈道,“这是南衙配发给你的锦衣卫腰牌,有了这个就能证明你的身份,没有人给对你乱来!”

“谢了,牛大人!”孟岩伸手接过腰牌。

腰牌是新打造的,上书:上直锦衣卫试百户孟岩,一共九个大字。

第五十七章:借力用力

东侦缉厂。

“孟岩被大兴县衙役投入大牢,消息可靠吗?”

“曹公公,我的人亲眼所见,此事还是他们内部人下的黑手。”报信人道。

“锦衣卫?”

“是的,那孟岩不是害的锦衣卫百户蓝斗下了大牢吗,说话间就要发配充军了,蓝斗是朝阳门千户马安的表侄子,这马安能不给报这个仇吗?”

“嗯,大兴县知dào

孟岩的身份吗?”

“应该不知dào

,知dào

了他们还有胆子干抓人,南衙哪位现在护着他,抓他,不等于是揪老虎尾巴,那是要咬死人的!”

“嗯,这对我们倒是一个机会,你这样……”

“明白,明白,公公妙计,这样一来,谁都怀疑不到咱们头上……”

“此事办好了,将来少不了你的好处,可要是办砸了,你知dào

后果?”

“公公方心,就算事情败露了,也不会连累到您和东厂!”那蕃役点头哈腰道。

“去吧!”

大兴县大牢。

“唉哟,我的孟大人,您就出去吧,您这样,可让下官为难了……”孙德才哭着求孟岩离开牢房。

孟岩就是纹丝不动,对孙德才的哀求哭诉是一点儿都不予理睬,一副铁石心肠!

此等昏官,岂能就此便宜了他,要不是他的不作为和纵容,他的手下焉能跟恶势力勾结起来,欺压良善?

这亏是遇到他,天知dào

之前有多少无辜老百姓遭殃?

“老爷,咱先回去吧,牢房里阴暗潮湿,您的老风湿可禁受不住……”

“师爷,你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孟大人还在这里,下官怎么能回去?”孙德才斥责道。

师爷心道,你都好话说尽了,人家还是不肯出去,你再求又有什么用?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倒霉,碰上了这么一个小煞星,他现在是铁定恨上了!

都是这刘捕头,要不是他,老爷焉能遭此大罪?

“老爷,您这么求孟大人没用,得让孟大人把气消了才行……”师爷提醒一声。

“对,对,师爷,你说的对,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呢?”孙德才连忙反应过来。

“老爷,咱是不是先出去把事儿办好了,再来请孟大人?”师爷打铁成热道。

“对,师爷,走!”

“孟大人,下官有些事情处理一下,马上来陪孟大人!”孙德才忙冲孟岩道。

“你们两个留下听后孟大人的差遣,不可怠慢!”

“是,大老爷!”

孟岩之所以不不愿意出去,除了因为心中对大兴县令的不满之外,还想证实自己的一个猜测!

有人在暗中针对他。

虽然他猜到是什么人,但总想证实一下,心里才有数,这得给对方机会。

如果自己深陷牢狱,失去了行动自由,消息被对方得知,会不会利用这个机会呢?

孟岩被抓走,这可急坏了张苞等人,不过随后郭月的到来,将张苞安抚住,不让他一时冲动干傻事儿。

“他自己不愿意出来?”郭怒接到牛百户的报gào

,有些惊讶。

“卑职想,孟大人应该是心中有气,那大兴县衙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这可是在天子驻地,首善之地,如果都像他们这样,王法何在?”牛百户道。

“这只是个案,想必不是寻常之事,那大兴县令是如何说的?”郭怒问道。

“大兴县令说,此事他并不知情,都是他手下的一个捕头擅自抓的人!”

“没有他平时的纵容,他一个小小的捕头敢随便抓人?”杜镇抚怒道,“我要在北衙,早就派人拘了这昏官了。”

“大人说的是,但卑职觉得,那大兴县令应该不知孟大人的身份,否则,给他一个胆子也不敢……”

“你拿上我的驾帖,去东城兵马司,让他们派人,以寻衅滋事的罪名将昨天一干人犯拘捕!”郭怒命令道。

“卑职领命!”

“老爷,您这是……”

“借力用力,在朝中,对北衙看不顺眼的可不止我们一家!”郭怒微微一笑。

“五城兵马司隶属兵部,指挥使潭伦潭大人,当年马顺曾想栽害过他,是你出手拉了他一把,可以说,他恨马顺恨之入骨!”老达说道。

“这都是陈年旧事了,要不是看在潭伦为官还算正直的份上,我也不会拉他一把!”郭怒道。

“这倒也是,潭大人可是一直不领你的情!”

东城兵马司。

“罗大人,锦衣卫南衙来人了……”

“抓几个**混子,牛大人,这倒是我们兵马司的职责范围,不过,你们锦衣卫不也可以抓人吗,你们可没有我们规矩多?”罗刚奇怪的问道。

“实不相瞒,要抓的人在北衙的地面上,我们南衙进去诸多不便,所以才请罗大人走一趟!”

“好说,好说,但下官做不了主,得上报潭大人才行!”罗刚沉吟一下道。

“这个自然,但是要快,这几个人的罪行我们锦衣卫敢打包票!”牛百户道,“这一点罗兄大可放心。”

“你们南衙跟北衙不同,这我还是信得过的!”罗刚点了点头,“稍等,我去去就来!”

潭伦家住在西单牌楼,与郭府隔着两条街,因此平时多数在西城兵马司办公!

从东城到西城,骑马也得小半个时辰。

“罗兄,今儿个怎么有空来了?”

“宋兄,潭大人在吗?”

“在,你又不是不知dào

,潭大人出了上朝,生病,每天雷打不动的,西城的弟兄可算是苦了!”

“那你们不也是升职比别人快些?”罗刚笑道。

“不说了,我的巡街去了,回头,我请你喝酒?”

“好!”

“潭大人,今儿个上午,锦衣卫南衙的牛百户拿着郭怒的驾帖来找卑职,想请我兵马司出面拿几个人,我不敢做主,特来请示大人!”

“锦衣卫抓人,找我们干什么?”

“潭大人,事涉锦衣卫内南北衙之争,卑职觉得,咱们兵马司不宜搀和其中,免得引火烧身!”罗刚道。

“那依照你的意思是,拒绝他们?”潭伦问道。

“要是直接拒绝的话,恐怕伤了我们两家的关系,可若是拖着不给答复的话,也不好,卑职不知dào

如何处置,所以才来请示大人!”

“你这不是把难题推到本官的身上?”

“大人,锦衣卫南衙和北衙,那座庙门都比咱们兵马司的庙门大,虽说咱们不用怕他们,可咱们谁都不能轻易得罪呀!”

“嗯,你说的有几分道理。”潭伦点了点头,“不过,郭怒的人情本官还是要卖的,这样,我们可以帮他们拿人,但人拿了之后,交给他们南衙,我们不管后面的事情。”

“大人,这倒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去吧,照这个意思办,他们要是同意,你们就拿人,如果不同意,那这件事就算了,就说是我的意思!”潭伦吩咐道。

“职部遵命!”

张三儿被抓了?!

思城坊的百姓们听到这个消息,都纷纷的从家里出来了。

这么一个祸害街坊多年的毒瘤总算被切除了!

张三儿被抓,赌档也被封了,所有财物以及账簿等所有一切都被封存。

除了张三儿,还有他手下所为的金牌打手,重伤治疗的也被一并抬走了。

东城兵马司突然出击,事先没有一点儿风声,张三儿和他的手下一个都没有漏网,全部都被拿下了!

大快人心,绝对是大快人心!

听着耳边传来的掌声和笑声,罗刚觉得自己有些惭愧了,这么多年来,身边有这样一个欺负老百姓的**混混,就因为这些人跟锦衣卫有勾连,他就可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这简直就是失职!

他觉得自己不配获得老百姓的掌声和尊敬,这其实就是他应该做的。

朝阳门千户所。

“什么,东城兵马司抓了张三儿?”听到这个消息,刚升任试百户的黄天德惊的手中的茶盏掉在地上,摔了一个四分五裂。

“怎么回事,兵马司的人不知dào

张三跟我们的关系吗?”黄天德愤nù

道。

“不知dào

,这一次抓人是副指挥罗刚亲自带队,兵马司那边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泄露出来!”

“该死,集合弟兄,去兵马司要人!”黄天德怒声命令道。

“是,大人!”

“是什么,滚回来!”

“卑职黄天德叩见其千户大人!”

“还没弄清楚兵马司为何抓人,你就敢带人去要人,你的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

“千户大人,这东城兵马司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实在是不把咱们锦衣卫放在眼里,这一次要不给他们一个颜色看,以后,他们还不是要骑在咱们头上……”

“白痴!”

“咱们跟东城兵马司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大家相安无事,这一次为什么人家突然伸手过来,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知dào

为什么吗?”马安破口大骂。

“卑职不知,还请千户告知!”

“你是不是指使张三儿去张苞的面馆捣乱了?”

“这千户如何得知?”

“你小子胆子不小,居然敢跟郭老虎扳手腕,我还真是小瞧你了!”马安冷笑道。

“郭老虎,郭老虎是谁?”

“别跟我装糊涂,锦衣卫有几个郭老虎!”

黄天德顿时吓得脸色刷白,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千户大人,救我!”

“告sù

你,你还干了什么,是不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干?”马安问道。

“没,没有,这都是我一个人的主义,想给蓝大人报仇来着……”黄天德低着头,眼神有些躲闪,有些话,他就是烂在肚子里,也不敢说。

“希望,你说的都是实话!”马安冷笑一声,“来人,把黄天德绑了,送南衙!”

“是!”

“千户大人,您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黄天德,你犯了军法自己不知dào

,送你去南衙接受处置!”马安道。

“千户大人,不要呀,卑职此去南衙,还能活着出来吗?”黄天德顿时慌了。

“那是你的事情,我可不想等南衙的人上门来拿人,那我可丢不起这个脸!”马安一挥手,“带走!”

“不要呀,千户大人……”

“叔,照你的吩咐做了!”黄天德被拖走之后,马顺从屏风后面走了出啦,一脸的阴沉。

“不能让他在南衙开口,找人把他给解决了!”马顺指使道。

“叔,这黄天德在小侄手下还算听话……”

“怎么,你想他死还是我们死?”

“是,叔,我这就去安排!”

第五十八章:我的地盘我做主(一)

“要是石头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孟叔?”张苞躺在床上,头上缠绕了一层白布,唉声叹气道。

面馆被砸了,只能暂停营业了,张家陷入愁云惨淡之中,要不是郭月及时出现,稳定了张苞等人的情绪,恐怕还不知会出什么乱子!

“相公,石头哥一定会没事的,郭公子不是说了吗?很快石头哥就能放出来了。”胡玉英劝慰丈夫说道。

“哎……”

“小,公子,张三儿被抓了!”小桃红急冲冲的冲了进来,一张嘴,差点儿说漏了嘴。

“哦,此事当真?”

“真的,是东城兵马司的人,已经押上囚车了,好多人都上街看呢!”小桃红解释。

“走,去看看!”郭月立马抬脚往外走去。

“等一等,郭公子,我也去!”张苞闻讯,再也躺不住了,一掀开被褥,直接就下床而来。

“张兄,你头部的伤?”

“不要紧,就是破皮,出了点儿血而已,没什么大碍!”张苞摇手道。

“那就一起去!”

臭鸡蛋,烂白菜……

压着张三儿的囚车一路过来,愤nù

的老百姓纷纷将家里能扔的东西都砸向这些平素里欺行霸市,耀武扬威的混蛋。

凡是受过其害的人无不拍手称快!

有的小孩子家长更是趁机教育自己孩子,千万别成为像“张三儿”这样的祸害!

“太好了,张三儿这样的恶人被抓了,石头也应该被放出来了!”张苞激动的道。

“张苞,你们在家等着,我去看看!”郭月吩咐道。

“好的,劳烦郭公子了!”

“小桃红,你留下,祥叔跟我去就可以了!”郭月将小桃红留了下来。

小桃红嘟着嘴,满脸的不瞒,但她没有办法,郭月的话她不敢不听。

刘捕头也被下了大狱,他手下的几个听差的也都一起遭了殃,全部到牢房里作伴了!

孙德才再一次来死囚牢里恳求孟岩出去!

孟岩还是没有答yīng

,他没有见到自己想要见到的人,他是不会出去的。

“孙县令,请你屏退左右!”

“都出去!”孙德才一挥手,让身后的衙役都出去。

“师爷也出去!”

师爷面露一丝讶然,不过,他还是冲孙德才一拱手,转身也出去了。

“孙县令,我还想字你这死囚牢房里再住一个晚上,原因呢,我不能对你说,你明白?”

“孟大人,下官不明白!”孙德才一颗花白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不管你有没有明白,我都想在这里多住一个晚上,你放心,过了今晚,明天一早我就出去,不劳孙县令你来请第二次!”孟岩正色道。

“孟大人,您这是?”孙德才糊涂了,哪有人要在死牢多住一天的?

“孙大人,我跟你说的话,你切莫对任何人提起,否则惹来杀身之祸可怨不得孟某人!”孟岩正色警告道。

“孟大人,您这不是让下官为难吗?”

“放心,不会有人来找你麻烦的,锦衣卫那边我已经交代了,他们不会来找你麻烦的!”孟岩道。

“下官还是不太明白……”

“不明白,就不要明白,就算我恳求在你这死囚牢里暂住一个晚上,莫非孙县令这个面子也不给?”

“不,不是,孟大人,您这个要求也太奇怪了,下官弄不明白,万一出事儿,下官担待不起呀!”

“谨小慎微,毫无作为,看来你这辈子都没法办法再更进一步了!”孟岩嗤笑一声。

“什么?”

“照你这样做官,一辈子到头也就是个七品县令。”孟岩冷笑一声道。

这可真是说到孙德才的心坎儿里去了,他做官也有二十年了,秉承谨小慎微,多做事不如少做事,少做不如不做,不做就不出错的理念。

做了二十年的县令,在地方上,还能呼风唤雨,可到了京城,他一个七品芝麻大的官儿,随便一顶乌纱帽砸下来,他都接不住,做这个大兴县令简直比当小媳妇儿还难熬!

也就只能在自家小妾身上惩一惩威风了!

“怎么,孙县令如今几岁高寿,还能为官几年?”

孙德才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虽说他对升官并不抱太大的希望,可是内心还是极其渴望往上爬的!

这当官的,最希望的不是有一天能够告老还乡,而是死在任上,也算是做到头了。

“下官明白了,多谢孟大人指点!”孙德才弯腰一躬身道。

“去吧,记住我对你说的话!”

“下官谨记!”

南衙。

“他还是不肯出来?”

“是的,老爷,不过,孟大人有一份手书让卑职亲手交给您!”达叔从袖口里掏出一个信封递了过去。

“我看看!”郭怒接过来,掏出里面的信件,迅速的浏览起来。

“这小子,算得比我还深!”

“老爷,孟百户会不会有危险?”

“他打算以身试险,不过,既然有这个心理准bèi

,应该不会有事,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老达,还是你亲自跑一趟,别人我不放心!”郭怒道。

“是,老爷!”

“等一下,老达,不要让他发xiàn

,更不能打草惊蛇!”

“老爷放心,跟您这么多年,还不知dào

这个道理?”达叔嘿嘿一笑,自信满满道。

“去吧,这孩子果然是命运多斨!”郭怒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大人,北衙来人了!”

“哦,什么事儿?”

“说是将一个违反军法的总旗押来交给我们处置!”

“知dào

了,把人押入看押房,找人小心看管,没有本官的命令,谁都不允许靠近!”郭怒眼冒奇光,重重的命令道。

“喏!”

北衙。

“大兴县还没有放人,这孙德才是吃了豹子胆了吧?”

“孙德才此人志大才疏,它能够在担任大兴县令,还是因为他不喜欢管事儿,在这个位置上,最好是个不管事儿的主,他也没什么过硬的后台,应该没这个胆子跟郭怒打擂台!”马顺狐疑道。

“叔,会不会孟岩那小子自己不肯出来?”马安问道。

“你傻呀,谁愿意待在死牢里不出来?”马顺骂道。

“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孙德才没办法答yīng

孟岩提出的条件,人家就赖在死囚牢里不走!”

“如此说来,倒是有几分可能!”马顺道,“你马上派人去打探一下,到底是什么原因?”

东厂。

“没出来,这倒是天助我也!”

“做的干净一点儿,千万不能让锦衣卫发xiàn

蛛丝马迹!”

“小的明白,一定不会让公公和翁主失望!”

“去吧,这件事做好了,升你一个副监完全没问题!”

“多谢曹公公提拔,十喜愿为曹公公效犬马之劳!”那叫十喜的小太监激动万分道。

大兴县死囚牢房。

“小月,你怎么来了?”

“孟大哥,人家孙县令都说了,你随时可以离开,可你为什么不走呢,这大牢里又暗又湿的,不是人住的地方!”郭月急切的道。

“小月,你一个人来的吗?”

“还有祥叔!”

“小月,孟大哥暂时还不能离开,也不能给你任何解释,但我明天肯定会离开的!”孟岩道,“详细情况,我已经写了一份信让达叔交给你爹了,你问他就明白了!”

“是这样,可是张苞夫妇太担心你了,你要是不出去,他们不知dào

会担心成什么样子?”郭月道。

“你让他们放心吧,我不会有事,明天出去就去看他们,我家怎么样了?”

“沈聪看着呢,今天弄好了,明天就能入住了!”郭月道。

“我明天就出去,让大家不要担心,小月,我不在外面,你替我看着点儿,尤其是针匠胡同那边。”孟岩叮嘱道。

“这个你放心吧,怎么说我也入股了,也是老板,总不能自家生意都不管了吧!”郭月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我就放心了,从现在起,最好不要有人再来看我,明白吗?”孟岩道。

“嗯,我明白了!”郭月见孟岩说的郑重,也郑重的点了点头回道。

男人做大事不告sù

女人,这是一种爱,是一种保护,郭月明白,就跟她爹一样,什么事都是自己抗。

第五十九章:我的地盘我做主(二)

说心里话,在死牢里待着,确实考验着一个人的意志力。

除了阴冷、潮湿的环境,还有一种味道,叫孤独!

这种感觉,孟岩前世受训的时候尝试过,他的极限是七天,被关在一个没有人,暗无天日的地方整整七天!

尽管,他知dào

这只是训liàn

,但出来的时候,还是感觉到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不过,第二次坐牢,已经不那么觉得可怕了!

“去,给我找些纸笔过来,我要练字!”孟岩找到了一个可以打发牢里空闲的时间的事情了!

练字!

“是,孟大人!”被孙德才派在死牢陪孟岩的其中一个衙役赶紧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衙役就将文房四宝给取了过来。

“大人,小的给您磨墨?”

“好,回头赏你一壶好酒!”孟岩笑着答yīng

一声。

“谢大人赏赐!”

“写什么呢?”拿起笔头,孟岩一时间倒是不知dào

该如何落笔了,“有书本吗,给我取一本过来?”

“有,有,我这就给您取去!”另一个衙役早就不满对方抢了风头了。

《论语》、《大学》……

“这些书你从哪儿弄来的?”

“大老爷听说您要练字,就给小的这几本书了!”那取书的衙役讪讪一笑,解释道。

“嗯,替我谢谢你家孙大人!”孟岩笑了笑,这孙德才别的本事没有,派马屁的本事还是有的。

“你们就不用在这儿陪我了,都出去吧,我练字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孟岩一挥手道。

“是,孟大人!”两人也知趣儿,齐声道。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至远方来,不亦乐乎……”

死牢里读书,练字,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最起码没有人过来打扰。

转眼间,日暮斜阳,死囚牢本来就暗,没有了光线,这一下就更暗了。

“孟大人,灯来了!”

“谢了,就放在那里!”孟岩招呼一声。

“大人练了一个下午的字,也累了,该休息一下了?”衙役好心提醒一声。

“嗯,确实累了,这拿了一个下午的毛笔,手都酸了!”孟岩呵呵呵一笑道。

“孟大人真是好兴致呀,在这死囚牢房之内,还能读书练字,小人真是佩服不已!”

“何人说话?”

“小人候鼓见过孟大人!”

“侯鼓,这名字有些古怪,你是什么人?”孟岩一边放下书卷,伸了一个懒腰道。

“小人是杜重大人的长随,奉杜大人之命,前来给孟大人送些吃喝用度!”那侯鼓道。

“杜大人有心了,我在这里很好,吃的,喝的,都不缺!”孟岩一抬头道。

“我家老爷一片好心,孟大人莫非要拒绝不成?”侯鼓道。

“既然如此,那就替我谢谢杜大人了,东西我收下便是!”孟岩呵呵一笑,拱手一抱拳道。

“把东西抬进来!”侯鼓一挥手,两名皂衣小厮抬着东西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有一床褥子,还有一套新的棉衣和靴子,以及一些酒菜,小人已经交代牢头了,吃之前给您热一热!”

“好,知dào

了,你有心了!”孟岩点了点头。

“孟大人,小人告退了!”

“请,代我谢过你家大人!”

“好的!”

杜重,他怎么莫名其妙的给我送东西,这事儿有些怪了,莫非这里面……

被褥和衣服都是新的,还带有一股皂角的味道,酒菜也不错,有酒有肉,荤素搭配!

丝毫看不出任何异样来!

但是孟岩却不敢吃,天知dào

这里面有没有下药,仔细想来,这侯鼓说话的表情神态有些怪异!

杜重的长随,没品没秩的,怎么敢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就算是达叔也谨守上下尊卑,这可是等级森严的大明朝。

这叫侯鼓的人八成有问题!

“两位差大哥,请你们帮一个忙!”孟岩唤来那两名在自己跟前听侯的大兴县衙役。

“孟大人何事吩咐小人?”

“刚才那个人是怎么进来的?”

“哦,回禀孟大人,是拿着锦衣卫南衙的腰牌进来的!”其中一衙役解释道。

“看清楚了,真是我南衙的人?”

“这个得问一下牢头,是他放人进来的!”衙役有些说不准了,毕竟不是他亲眼所见。

“去,打听清楚了,回来报我!”孟岩吩咐道。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那衙役回来了,一路跑的急,有些气喘吁吁,看来是平时疏于锻炼了。

“孟大人,是锦衣卫的腰牌,不过牢头说,天黑,他没看清楚是谁。”

“没看清楚就放人进来?”

“孟大人,您是知dào

的,我们小小的大兴县衙,京城哪一家衙门都比我们大,谁都不敢得罪,所以……”

“嗯,你们的难处我也理解,但如果因为这样,就忘记自己的职责,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你们自己!”孟岩道。

“是,是,孟大人教xùn

的对!”两人连连点头,可真的能否听进去就难说了。

“下去吧,有事我叫你们!”孟岩一挥手,将两人赶了出去。

被褥,衣服,都是新的,料子摸上去还不错,这一桌的酒菜,酒闻着似乎也不差,这菜肴嘛,一个人吃也算是丰盛奢侈了。

是不是就差一副好棺材了?

不知dào

郭怒这头老狐狸领悟到了没有,此刻他应该配合自己行动来着。

孟岩望着满桌的酒菜,蹲坐差不多有小半个时辰,不敢动筷子,这时候,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在寂静的死囚牢里显得特别的清晰。

听到这个脚步声,孟岩缓缓的睁开双眼!

“卑职贺军参见孟大人!”

“贺总旗请起!”孟岩站起身来,自己虽然还没有正式入职,但锦衣卫是个等级森严的机构,谁的官大,谁就为大!

“你们总算来了!”

“卑职奉郭大人之命前来,听候孟大人调遣!”贺军对孟岩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贺总旗,人拿住了吗?”

“是的,孟大人,已经缉拿!”贺军道。

“把这里所有的东西都装起来,带回去,逐一检查!”孟岩点了点,吩咐道。

“是,孟大人!”贺军一挥手,进来七八个力士,将牢房内所有的东西全部装好,并抬了出去!

“走,这死囚牢,我也没必要在留了,一起回去吧!”孟岩道。

“回来了,舍得从那个又冷又湿的死囚牢房里出来了?”看到孟岩,郭怒一瞪眼,胡子都翘起来了。

“有吃的吗,我一天没吃东西了!”

“不是有人给你送了酒菜吗?”郭怒揶揄道。

“郭叔,您想害我呀,他们给我送的酒菜,我要是吃了,岂不现在叫人给抬着回来了。”孟岩道。

“我就猜到了,有人要你的命,这事儿你怎么从来没跟说呢?”郭怒质问道。

“郭叔,好像我早就对你说过了吧,我这一路上被人追杀,要不我命大,恐怕早就成了荒郊野地里的一具尸体了!”孟岩道。

“对,你是对我说过,可追杀你的人不是已经被你收服了吗?”郭怒奇怪的问道。

“你知dào

那些杀手到了京城之后,他们是跟谁联系的吗?”孟岩道。

“谁?”

“门达!”孟岩终于说了出来。

“什么,臭小子,你为什么不早说!”郭怒闻言,大吃一惊。

“门达必须死!”

“就算门达必须死,我们也可以从他的嘴里问出些什么?”郭怒犹豫了一下道。

“不,岂不知门达会不会开口,就算他开口,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我们也不能让他开口,他的死表面上不能跟我们有半点儿关系,不能留下任何破绽给北衙!”孟岩道,“否则,北衙就会抓住任何一点蛛丝马迹对我们穷追不舍,我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坐看北衙的大戏了!”

“可你还留着秦小雅主仆?”

“秦小雅的身份我想郭叔知dào

的比我多吧?”孟岩反问道。

“你都知dào

了?”

“知dào

一点儿,但不全面,郭叔能够给我一个解释吗?”孟岩盯着郭怒问道。

“好吧,本来这些事情等你正式入职之后再告sù

你,现在也是你该知dào

的时候了!”郭怒道,“本朝有两大情报组织,一是锦衣卫,这个人尽皆知,但其内部机构就不为外人知dào

了,第二,就是教坊司的秘谍,现在还多了一个东厂。”

“教坊司居然暗藏情报机构?”孟岩十分吃惊,之前从未在任何正史或者野史中看到过。

“女人做间谍的天赋在某些方面天生就超过男人,教坊司中,多数女子都是进过严格训liàn

的,精通各种技艺,自然是成为细作的最好人选!”郭怒道。

这个不用郭怒解释,孟岩也是知dào

,前世就有许多著名培训女间谍的机构,什么燕子、黑**之类的,他打交道并不少。

第六十章:我的地盘我做主(三)

“秦小雅也是教坊司的人?”

“你还算聪明,秦小雅就是教坊司的人!”郭怒点了点头。

“那门达?”

“门达是锦衣卫,不过他暗中听命于东厂。”郭怒道,“他既是北衙的人,也是东厂的人!”

“那秦小雅是教坊司安排在门达身边监视他的?”

孟岩被这三者之间的关系给搞的糊涂了,这不是你监视我,我监视你,搞得就跟三角恋爱似的。

“差不多吧,教坊司隶属礼部,你现在明白了吗?”郭怒点了点头。

“有点儿晕,不过也算明白一些!”孟岩在脑子里梳理了一下,点了点头。

“说来听听?”

“锦衣卫直属圣上亲军,圣上直辖,除了圣上之外,无人能够调遣,但锦衣卫若是一家独大,圣上便有可能被蒙蔽的可能,教坊司可暗中牵制,尤其在情报上面,教坊司具备天然的优势,而不管锦衣卫和教坊司,圣上都不可能真zhèng

放心,因为他们都是外臣,而且教坊司中多数都是犯官后人,难保她们不会起异心,东厂才算是圣上的心腹,他们不但是圣上身边的人,圣上信任,权力也来之圣上,所以,只要圣上支持,假以时日,东厂必然会凌驾与锦衣卫和教坊司之上!”孟岩道。

“不错,你能看到这些,足见你是用了心的!”郭怒满yì

的点了点头。

“郭叔,我们跟教坊司?”

“你小子,真是天生干我们这一行的!”郭怒手指着孟岩笑了,笑的很开心。

“锦衣卫是天子亲军,咱们的身份注定了我们不能跟外臣走的很近,这也是仁君所忌讳的!”郭怒道。

孟岩点了点头,自古就有文臣武将势不两立的说法。

这朝堂之上文武大臣拧成一股绳,恐怕就要改朝换代了,宋朝杯酒释兵权不就是这个道理?

“北衙权力很大,直接听命于圣上,但实jì

已被东厂掌控,而我南衙则相对独立,内外情报工作则由我们负责,锦衣卫如果全部彻底倒向东厂,后果不堪设想!”郭怒道,“这也不是朝中各部院所愿。”

“南衙跟教坊司暗中合zuò

?”孟岩大吃一惊。

“算不上是合zuò

,群亡齿寒,相互有默契而已!”郭怒道。

孟岩点了点头,这种私底下的争斗都是有底线的,谁出线,谁就出局!

要不是王振提拔马顺担任锦衣卫指挥使,东厂的手想要伸到锦衣卫中来,很难。

当然,明朝皇帝设东厂,也是希望东厂和锦衣卫相互监督,但是想法是好的,但实施起来,却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东厂实jì

办事的都是从锦衣卫中调任,可管事的却是一帮太监,阉人凌驾于锦衣卫之上!

加上皇帝自身更容易相信身边的这些阉人,东厂权势自然慢慢凌驾于锦衣卫之上了!

马顺拜王振为干爹,更是令锦衣卫在无形之中矮了东厂一头,这是锦衣卫中许多人不能够容忍的。

“跟你说这些,是让你做事之前掂量一下,注意分寸!”郭怒提醒道。

“知dào

了,郭叔,我现在只求一碗肉汤面?”孟岩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道。

“你小子,就知dào

吃,我早就让厨房给你准bèi

了!”郭怒笑骂一声,“来人,把吃的端进来吧?”

一名办事小吏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进来。

“吃吧,这可是月儿特意下厨为你煮的。”郭怒酸酸的说道,“我这个做爹的都没这个福气!”

“嘿嘿!”孟岩傻笑一声,端起面条就到一边狼吞虎咽去了。

“回去之后,休息一下,后天一早过来。”

“郭叔,你给我安排什么职位?”

“匠作司,仓储百户!”

“看仓库?”

“对,就是看仓库,怎么,你有什么不满yì

的吗?”郭怒点了点头。

“郭叔,我这么年轻,朝气蓬勃,年轻有为,你让我去看仓库,这不是让我去养老吗?”孟岩一百个不愿意。

“你以为我愿意,可你不知dào

,你屁股后面一堆麻烦,今儿个我还被召进宫,有人写奏折告你状了!”郭怒道。

“告我的状,我刚回来,没招惹谁吧?”孟岩奇怪的问道。

“你小子,就跟我装糊涂,没招惹谁,又是谁要你的命?”郭怒斥道。

“郭叔,您都知dào

,何必问我?”孟岩心虚道。

“你小子现在就是在刀尖儿上跳舞,真不知dào

我保下你是不是这一生中最大的错误!”

“哪能呢,就算有人要我的命,他们也不敢明着来,大不了来一个鱼死网破!”

“你的小命不值钱,我还心疼我女儿的幸福呢!”

“这跟小月有啥关系?”

“少装蒜,你小子敢说没关系,她可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男人这么上心,唯独对你,这一天,为了你,她可是跑东跑西的,这么晚了,不回家休息,为你煮面,你说你小子哪辈子修来的福?”郭怒道。

孟岩愣住了。

“怎么,不说话了,告sù

你,我们家月儿要是因为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郭叔,我去看看小月?”

“晚了,我让老祥送她回去休息了!”郭怒没好气道。

“那我明天去。”

“算你还有良心,吃完赶紧滚蛋!”郭怒骂道,“我这还有一摊子事儿。”

“郭叔,别熬夜了,身子要紧!”

“还不是你惹出来的,否则,我用得着熬夜吗?”郭怒挥手道,“行了,我的事儿不用你管。”

孟岩苦笑一声,这是爱之深,责之切,这让他感觉到一种浓浓的爱,也许这只是爱屋及乌,但这份关切是真实的。

回到张苞家已经是半夜三更了。

胡玉英给孟岩开的门,听到响动,张苞和沈聪都起来了。

“石头,你总算回来了,包子和我都为你担心一天了。”胡玉英有些激动。

“让你们担心了,我没事!”孟岩感激道。

“石头,我没事回来太好了!”张苞与孟岩来了一个拥bào



“没事,要不是有点儿事,我早就出来了。”孟岩解释一声。

“公子爷,您没事就好!”

“沈聪,昨天你做的很好!”

“谢公子爷夸奖!”

“天色不早了,大家都去休息吧,我的房间在哪儿?”孟岩问道。

“公子爷,在我隔壁!”

“好,沈聪领我过去,包子,玉英,你们快去休息,特别是包子,要注意休息,这几天面馆就不用营业了!”孟岩道。

“哎,我听石头你的!”

第二天一大早,孟岩就起来了,今天可是他正式回归入住自家老宅的大日子。

“石头,这是几年前蓝斗占你家老宅的时候,把门匾拆了扔掉,我爹给捡回来的,现在重新交给你!”

“谢谢张伯,谢谢包子你们一家!”孟岩接过旧门匾,郑重的给张苞夫妻鞠了一躬。

门匾虽然旧了,但这是一份沉甸甸的情感!

孟岩回来了!

消息再一次传开,整个孟瑞胡同再一次沸腾起来,从孟岩被衙役带走,胡同内就有各种谣言传出,但最终都破灭了!

孟岩再一次回来了,不但完好无损,还正式的入住孟家老宅!

修缮一新的大门,门前还挂着一对大红的灯笼,上书“孟府”二字。

在一片鞭炮声中,孟岩亲手将“孟府”的门匾挂在门檐之下,正式宣bù

被侵占的老宅收回。

“各位街坊邻居,老少爷们儿,大家好,我是孟岩,大家可能还有些影响,小时候我没少给各位添麻烦,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我在这里向大伙儿鞠个躬,赔礼道歉了!”孟岩一抱拳,四下作揖,大声说道。

“好!”

聚集的人群中传来一声叫好声!

“古语有云,远亲不如近邻,这话说的很有道理,昔日孟母三迁,择邻而处……”

“小姐,没想到这孟公子凶巴巴的,说话还挺文绉绉的!”人群中,小桃红在郭月耳边小声道。

“什么凶巴巴的,这叫有威严,男人就该跟我孟大哥这样的!”郭月眼神迷离道。

“小姐,看你的样子,巴不得早一点登堂入室,当孟夫人了吧?”小桃红取笑道。

“小蹄子,胡说什么,我有那么迫不及待吗?”

“看您的表情就知dào

了!”

“给我闭嘴,今天我们是来恭贺孟大哥乔迁旧居大喜的。”郭月斥道,“别给我丢人,知dào

吗?”

“知dào

了,小姐!”

“是公子!”

“是,是,郭公子!”

第六十一章:我的地盘我做主(四)

“家父在的时候,孟瑞胡同没有那么些乱七八糟的人,也没有那么些乱七八糟的事……

从今天开始,除了我们应该给朝廷应该缴纳的税赋,其他的,一文钱都不用交,什么例钱,份子钱,统统都不用交。

这话是我孟岩说的,谁要来收钱,让他来找我,我倒要看看,这些人敢不敢问我要钱!”

“好!”周围爆fā

出如雷一般的掌声。

“小石头,你只有一个人,他们可是很多人,我们是斗不过他们的……”

“放心吧,柳伯,有我在,没有再敢到你家的豆腐摊子收钱!”

“哦,好,好……”

就在这时,一队身穿鸳鸯战袄,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年壮汉!

热闹的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

待看清楚来人,孟岩也有些愣住了。

“孟大人,奉杜镇抚之命,前来贺孟大人回迁之喜!”牛百户一路走过来,来到孟岩跟前,站定,一抱拳。

“杜大人太客气了!”孟岩回过神来,“牛大人,快请!”

“这是杜大人的,这是老牛和兄弟们的一点儿心意,还请孟大人收下!”牛百户从袖口中掏出一份礼单递了过去。

“这怎么好意思呢。”孟岩知dào

,官场上礼尚往来,几千年的习俗,无法推脱的,将来找机会回礼一份也就是了,顺手收了下来,交给身边的沈聪。

一众街坊邻居这才回过神来,这一队锦衣卫不是来找碴的,是来送礼的,看样子,这礼还不轻!

“孟大人,这里面还有一份是令尊大人的恩恤,这笔钱本来是没有的,是郭大人极力争取下来的,有五百两银子,不过,能不能拿到这笔钱,还要看孟大人你自己!”进入客厅,牛百户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孟岩道。

“什么意思?”

“令尊亡故,一切后事都是朝廷出面办理,还加封了副千户,你有不在,按照规矩,这恩恤的钱没人领,自然也就不用下拨,现在你回来了,你又为朝廷在北元卧底十年,这笔恩恤自然是要发还的,这也是朝廷对你的恩典!”牛百户解释道。

“既然是恩典,那就是我应得,怎么说能不能拿到,还得看我自己?”孟岩不解。

“朝廷只是下旨恩恤,但没给钱,而且这笔钱由锦衣卫出,这下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你的意思是,圣上一分钱不花,自己做了好人,却让下面的臣子掏腰包?”

“也不能这么说,钱是由锦衣卫出,又不是掏谁的腰包,咱们锦衣卫将军、百户俸禄钱粮都是从中后所支取,这中后所管钱粮的千户曹保是指挥使马大人的手下,所以,他必然会为难你!”牛百户解释道。

“我明白了,多谢牛大人提醒!”孟岩点了点头,看来这锦衣卫不但人事复杂,更是腐败弊端丛生。

“孟大人,老牛劝你一句,你还年轻,犯不着跟这些人硬来,忍让一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受教了!”看出来,牛百户是真心的!

“客气了,你我将来还要同衙共事,老牛还要仰仗孟大人提携一二呢!”

“牛大人说笑了,孟某一个小小的试百户,牛大人提携孟某才是!”

“呵呵!”牛百户笑了笑,这孟岩年纪轻轻,背后有郭怒这尊大树,还如此谦逊,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刚才进来时候,他眼睛瞥了一下,居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背影,如果是真的话,那这孟岩极有可能……

这年轻人要真的当了郭怒的东床快婿,恐怕谁也挡不住他在南衙的上升的势头。

只不过,这郭怒的千金生的实在是太丑,而且还传言克夫、克父,这孟岩就不怕把自己给克死了?

“牛大人,请喝茶!”

“孟大人,老牛还有公务,就不多待了,告辞!”牛百户起身抱拳道。

“我送牛大人!”

“哟,这不是南衙看门的老牛嘛?”刚到门口,一个令人生厌的声音传来!

“呵呵,我以为刚才是那只狗在叫呢,仔细一看,原来是老齐你呀!”牛百户不甘示弱的回敬一句。

“听说你们南衙新晋了一个年轻百户,我来看看!”齐虎倒是一点儿不生气,南衙北衙相互斗嘴都习惯了,何况齐虎和牛百户两家还住在一个胡同里。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都习惯了。

“是试百户!”孟岩一拱手,“下官孟岩见过齐百户!”

“模样确实挺俊俏的,难怪被那些番婆子喜欢!”齐虎冲着孟岩嘿嘿一笑,意有所指。

“齐百户说笑了!”孟岩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不过还不到发作的程度。

“听说你回迁旧居,我们北衙也不能不表示一番,也算是贺喜吧!”齐百户一挥手,“来人,把礼物抬上来,给孟百户,不对,是孟试百户过目!”

“臭鸡蛋一篮子,发霉的绸缎五匹,长毛的糕点六盒,烂肚兜……”

“怎么样,为了这些贺礼,昨儿个我可是跑断了腿,才为孟百户你买到的?”

孟岩脸色铁青,齐虎这是上门来打脸了。

“齐虎,你这么做太过分了吧?”牛百户也感同身受,孟岩受辱,岂不是等同他南衙一同受辱。

“过分,这可是我们精心准bèi

的贺礼,孟试百户,你还不收下?”齐虎大大咧咧的对孟岩喝道。

孟岩正要动怒,一只手却紧紧的从背后拽住自己,耳边传来一道细语:“孟大哥,小不忍则乱大谋,他们分明就是想激怒,让你失去分寸,只要你一动手,他们就会有借口对付你。”

孟岩头脑一冷,郭月说得对,众目睽睽之下,他若是动手打了人,到时候,就算有理也会变得没理了。

北衙的招数尽了,这么下三烂的手段也用出来了?

“怎么会呢,来的都是客,沈聪,把齐百户以及北衙的同僚的贺礼收下!”孟岩微微一笑,“齐百户,请入内奉茶!”

齐虎一愣,孟岩的反应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孟岩暴揍蓝斗,说明这个年轻人脾气暴躁,而且年轻气盛,是个容易被激怒的人。

但是今天所见,却大出所料,他居然完全不受自己的激怒。

难道说,自己的分析错了?

“不了,既然贺礼已经送到,本官的任务就已经完成,孟试百户,告辞!”齐虎眼看计划失败,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了。

“孟大人,北衙不会轻易罢休的,你要多加小心!”牛百户也随后带人离开了!

“小月,谢谢你,今天要不是你,我险些中了那齐虎的圈套!”孟岩返回屋内,感激的对郭月道。

“孟大哥只是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当局者迷而已!”

“嗯,小月说的对,有你在身边,我少犯很多错误!”孟岩点了点头。

郭月闻言,顿时羞涩的低下脑袋:“孟大哥希望小月一直待在你身边吗?”

“当然!”孟岩道,“有小月这个军师,我可以节省好多脑细胞。”

“原来孟大哥只是希望小月给你做军师?”郭月有些稍稍的嗔怨道。

孟岩愕然,女孩子的心思果然是男孩子猜不透的,这跳跃性也太大了。

“小月,家里这么大,就我跟沈聪两个人住,太冷清了,要不你挑一间?”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孟岩的灵魂来自现代,对于大明朝的礼法,他是不屑一顾的,再说了,有些事情只要做了,没人知dào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就住到年轻未婚男子家里,这可算是惊世骇俗了。

当然,有些人是另当别论了,郭月这个“女魔头”早已跟正常的女孩子划清界限了!

“我要住东厢!”

“小姐,那是房屋主人正室住的?”小桃红小声提醒道。

“啊?”

“没关系,东厢房就东厢房,在我孟家,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想住哪儿就住哪儿,那个,小桃红,你也挑一间,以后跟你家小姐一块儿住!”孟岩哈哈一笑道。

“我也有一间?”小桃红吃惊的指着自己问道。

“对,你也挑一间,以后孟府也有你一个房间,想来住,就来住!”孟岩道。

“谢谢孟公子!”小桃红眼圈一红,给孟岩深深的鞠了一个躬道。

“客气什么,沈聪,你也挑一间,距离我近点儿!”孟岩吩咐沈聪道。

“是,公子爷!”沈聪虽然也有些激动,但已经表现很平静了,自家公子爷绝非一般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跟着他,自己也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远比跟着姜峰等人杀人越祸,朝不保夕来的强多了。

“从现在起,这里就是我孟岩的底盘的了,我的地盘儿,我做主!”孟岩站起来,攥紧拳头大吼一声。

我的地盘儿,我做主!

郭月望着孟岩,一双明眸之中,满是崇拜的小星星。

第六十二章:入职匠作司(求收藏!)

“爹,孩儿回来了,您老也可以在家享shòu

香火了,这些年,您受苦了,张叔一家为咱们老孟家付出的太多了,孩儿一定替您报答他们一家!”

跪在孟宪的灵位前,孟岩郑重的磕了三个头!

原先老孟家还有一些牌位的,孟岩也都不记得了都有哪些人,索性就弄了一个“孟家历代先贤”的牌位与孟宪的牌位并列放在佛龛之前。

“孟叔,石头回来了,真好!”张苞坚持过来,也给孟宪磕头上香。

“玉英,你也给孟叔上柱香吧?”

“我可以吗?”胡玉英惊讶的问道。

孟岩点了点头。

胡玉英深呼吸一口气,郑重的走过去,点燃三炷香,然后跪了下去,磕头。

“公子爷,我可不可以?”沈聪小声问了一句。

孟岩想了一下,点了点头,沈聪也算是自己半个徒弟,给老孟家上柱香倒也没什么问题。

“谢公子爷!”沈聪激动的感激一声,然后走了过去,磕头上香。

“好了,沈聪,把蒲团撤下去……”

“孟大哥,我可否给孟叔叔上一炷香?”郭月走了过来,脸颊绯红,但十分肯定的问了一句。

孟岩没想太多,郭怒跟孟宪是故交,郭月也算是孟宪的晚辈,晚辈给已故长辈上一炷香,这也是很正常的。

看到孟岩点头,郭月低头嘴角露出一丝窃喜。

她走过去点燃三炷香,并且跪了郑重的拜了三拜,然后将香插入香炉之中。

“好了,大家忙了一天了,今天晚上,我请大家吃饭,有一个算一个,吃烧烤!”孟岩大声宣bù

道。

“什么是烧烤?”

“到时候你们就知dào

了,包子,把铁蛋,小米他们都叫过来吧,就在咱家这后院里!”孟岩吩咐张苞道。

“好,好!”

熟悉的桌子,熟悉的硬板床,还有这坛坛罐罐,可熟悉的那个冷酷的面孔不见了!

“哎……”

“孟大哥,孟叔的死,小月也很难过,可逝者已矣,你不要太伤心!”郭月走进了劝慰道。

“小月,你不明白的。”孟岩摇头一笑,他严格来说不算是真zhèng

的孟岩,虽然他拥有孟岩的全部记忆和身体,但灵魂始终属于另外一个人。

“孟大哥,你不是一个人,还有小月!”郭月低下头,羞涩的道。

这个时代,女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足够表明心迹了。

孟岩很感动,说心里话,他对郭月脸上的胎记并不没有太在意,一个人内在美远比外在美强多了!

古语不就说,丑妻家中宝。

“小月,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孟岩发自肺腑的说道。

“孟大哥,小月这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

“小月!”孟岩一感动,轻轻的将郭月拉入怀中,搂住了她的小蛮腰。

郭月如同电击,酥酥麻麻的,身躯如同置身在一团燃烧的木柴之中,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这种感觉是郭月从来没有经lì

过的。

忽然觉得不妥,孟岩赶紧将郭月松开了:“小月,对不起,孟大哥并非有意轻薄……”

“孟大哥,小月很喜欢这种感觉,孟大哥要是喜欢,可以多抱一会儿……”

听着郭月越说越低的声音,孟岩有些目瞪口呆。

抱都抱了,难道还能反悔,不承认吗,这还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吗?

烧烤这种新鲜吃法在大明朝绝对是头一次,制造烧烤的用具,那太容易了,家里有个宗师级别的铁匠,这玩意儿分分钟搞定!

“干杯!”

都是年轻人,比较容易接受新事物,所以玩起来也不用太顾及,又都是自己人,说话也放开不少!

郭月的身份有些敏感,他替她做了一个皮面具,遮住半边脸,对外解释,说这半张脸烧上了,不宜见人。

除了知**之外,其他人也都把郭月的身份往哪个京城赫赫有名的“血月魔女”身上想。

不过,孟岩总觉得自己跟这个时代,这写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们有一席隔阂,虽然他表现的够亲民了,但是还是有一种叫做距离感。

“孟大哥,我一猜,你在这里!”郭月提着一壶酒,还有酒杯上了屋顶,来到孟岩身后。

“还是小月知我!”

“书里说,那些武林高手,大侠们最喜欢的就是跑到屋顶一个人喝酒!”在孟岩面前,郭月把面具放了下来,露出她本来的面目。

“你喜欢读书?”

“喜欢,不过不喜欢那些之乎者也而已!”

“哈哈,我也不喜欢,文人的那套东西,简直就是在消磨一个人的意志!”

“不过,爹说,那些书里有这治国安邦的大道理,大智慧!”郭月道。

“是,不过,有多少人能从中获得这些大道理,大智慧?”孟岩道,“他们寒窗十载,不过求一顶乌纱帽而已!”

“孟大哥,你也不能以偏概全,其实朝廷上还是有不少好官的,我爹说,有一个人他是佩服的!”

“谁?”

“兵部左侍郎于廷益!”

“于廷益,何许人也?”孟岩笑问一声。

“于廷益,孟大哥你都不知dào

,也是,你刚回朝,当然不知dào

了,我跟你说,这于廷益……”

听了郭月的讲述,孟岩脑子里这一对比,他知dào

这个于廷益是谁了。

大名鼎鼎的于少保嘛!

“小月,此公在京任职吗?”孟岩心中一动。

“不在,奉圣命巡抚山西、河南,提督黄河河工!”郭月道。

“哦,还有四年时间呢……”

“孟大哥,你说什么,什么四年?”郭月耳尖,追问一声。

“没什么,小月,带酒了,我的喝完了。”孟岩道。

“给,就知dào

你的喝完了!”

“看来我们两个还真是心有灵犀。”孟岩接过酒坛,给自己的酒杯到了一杯。

“孟大哥,后天就要正式入职了,第一天当值,不管是长官还是新丁,都会给你来一个下马威,你可要有心理准bèi

!”

“哦,锦衣卫内还兴这一套?”孟岩笑了笑道。

“如果你是老人,他们还不太敢放肆,可如果是新人的话就难说了。”郭月道,“就算是官职比他们高,他们也不会怕你的,他们都是父死子继的。”

“我知dào

了,小月,谢谢你。”孟岩点了点头,“你爹把我发配去了匠作司,说是看仓库,你能给我说说吗?”

“我爹让你去看仓库?”郭月吃惊道。

“是呀,说我刚回来,得搓搓锐气,年轻人棱角太锐利了,不但容易伤人,也能伤及自身!”

“孟大哥,看仓库的职位都是留给一些受伤或者年纪大的养老的,爹怎么能让你去这样一个地方?”郭月生气的说道。

“没事,我刚回来,还不太熟悉锦衣卫内部的情况,看仓库一来比较清闲,二来呢,我也有时间多了解熟悉一下锦衣卫,三嘛,咱们还有生意要忙,正好也有时间顾及!”

“孟大哥,你真这么想的?”

“真的呀,看仓库没什么不好,我现在是锦衣卫的一块儿砖,哪里需yào

往哪里搬,何况我现在是试百户,大小也也是个官儿,用不着跟那些力士、舍人们一起干活吧?”孟岩道。

“那倒是不用,看仓库,每天过去点卯就可以了,剩下的时间基本上属于自己了!”郭月点了点头。

“恩,说的是。”

“天不早了,小月,你也该回去了,这点儿快到宵禁的时间了。”孟岩道。

“嗯,孟大哥,明天我让老祥来接你入职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要是跟过去了,那帮人会怎么看孟大哥?”孟岩笑道。

“孟大哥不愿意小月帮你吗?”

“不是,男人总要经lì

风雨才是,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入职考验?”孟岩笑道。

“那好吧,小月祝孟大哥入职顺利!”

“干杯!”

郭月走了,儿时的玩伴也差不多走了,就剩下张苞夫妻俩和沈聪在帮忙收拾院子。

“铁蛋、小米他们怎么说?”

“能够进锦衣卫自然是好的,但他们都是有家有口的,现在的生活也算是安定,突然让他们改变现在的生活,恐怕很难!”张苞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人各有志,不强求,但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不再有,我孟岩也不是老好人,这一点你要给他们说明了!”孟岩道。

“明白,你放心好了,不会让你为难的!”张苞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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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这条街,我做主!(求收藏)

“公子爷穿上这一身官袍,真是威风!”

“是吗,拿镜子来让我看看?”

镜子内,一个身穿青旅锦绣官袍的年轻人,面若刀削,剑眉星目,仪表堂堂!

小麦肤色,五官俊朗,好一个俊俏的小郎君!

呸呸,应该一表人才才是!

“公子爷,靴子!”

“沈聪,我自己来!”孟岩低头推开沈聪,穿上了厚厚的官靴,大明朝是有规定的,普通老百姓是不能够穿靴的,只有官员或者特定的人才有资格穿。

普通百姓穿靴,被发xiàn

是要被问责的。

“沈聪,今天你留在家里,看家,另外,姜峰那边如果有事,你直接去南衙找达叔,他知dào

我在那儿!”孟岩道。

“知dào

了,公子爷!”沈聪一边点头答yīng

,一边给他整理衣服。

“行了,差不多就行了,我去包子那儿吃碗面,你呢,自己做饭还是去包子那儿吃,随你!”孟岩道。

“我还是自己生火做吧,公子爷的邻居们送了不少东西,不吃的话,时间长该坏了!”沈聪道。

“对,以后我可能常不在家吃饭,这么多东西咱们两个人也吃不完,你收拾一下,分成三份儿,一份给包子送去,一份儿自己留下,还有一份给姜峰他们送去!”

“好的,公子爷!”

穿戴整齐,孟岩牵着马出了大门!

“小孟大人早!”

“早!”

“小孟大人吃早饭了吗?”

“小孟大人,新鲜的肉馒头,您尝一个?”

“嗯,好,多少钱一个?”闻着挺香的,孟岩嘴馋了,停了下来。

“您吃我的包子,哪能要钱呢?”

“不行,吃饭哪有不可给钱,不给钱,我可不吃了!”孟岩坚决摇头道。

“两文钱一个!”

“我来两个!”

“不错,这肉馒头,老蔡,还是这个味道,没变!”

“小孟大人还记得老头子这肉馒头的味道?”

“记得,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小时候,我是最爱吃您做的肉馒头了!”孟岩咬一口,里面肥油都冒出来了,香味更浓了。

“小孟大人,再来两个?”

“不,不了,答yīng

包子去他家吃面的,一会儿吃不下了!”孟岩忙摇手。

“哦,那你慢走……”

“这小孟大人跟孟大人一样,一点儿都没架子……”

“昨儿个,他还说,今后咱们胡同都不要交例钱和份子钱了,这是真的吗?”

“说是这么说,不过,是不是真的就难说了!”

“张三儿已经被抓进去了,这份子钱是不用交了,可这每个月的例钱就……”

“巡街的锦衣卫来了,走,走……”

“都听好了,从下个月起,孟瑞胡同的例钱增加三成,时间照旧!”一锦衣卫小旗一边走,一边高声朝两边营业的商户大声喊叫。

“增加三成,还让不让人活了,太黑了!”

“就是!”

“宋爷,您能不能开开恩,我们这都是小本儿生意……”

“这可不是我的意思,是上面的意思,你们求我没有用,谁让你们现在有人撑腰了呢?”

针对自己来的!

孟岩闻言,脸一下子黑了下来,北衙这是故yì

的针对自己来了,他这边昨天刚宣bù

孟瑞胡同从此之后不交例钱和份子钱,这边就把例钱增加三成,这不是冲着自己又是冲着谁来的?

“弟兄们,来,刚出笼的肉馒头!”那带队宋小旗呼啦一声招呼道。

一众锦衣卫涌了上来,将老蔡的馒头铺子给围了起来,将一笼肉闷头很快就分了一空。

“吃完了肉馒头,到前面茶楼喝茶消消食去!”那宋小旗吃饱了肚子,满yì

的拍了拍肚皮,一挥手说道。

老蔡头吓得躲的远远的,不敢上前说话,更别说收钱了。、

这伙人吃白食吃惯了,今天吃这家,明天吃另外一家,反正从来没有人敢向他们收钱。

这也算是巡街的一种“福利”吧。

孟岩就在边上了,这伙人分明是做给他看呢,他这要是忍了,恐怕日后在孟瑞胡同,他说话就没有人信了。

既然送上门让自己一个立威的机会,他怎么会不欣然接纳呢?

“诸位,这吃也吃了,拿了拿了,是不是该把帐付了?”孟岩拦住了那小旗的去路!

“哟,这不是南衙的孟大人吗?”那小旗哈哈一笑,“孟大人这一声新官袍,这是准bèi

去点卯去吧?”

“是,本官第一天当值!”

“那卑职还的祝hè一声,孟大人从此官运亨通!”说完,那小旗直接就要从孟岩一侧过去。

“站住,结账!”

“结账,结什么账?”那小旗嚣张道,“孟大人,虽然你住在这里,官儿比我大,可这里的事儿不是你说了算的。”

“老蔡,他们一共吃了你多少个肉馒头?”孟岩问道。

老蔡头哪敢回答,站在那里,嘴唇直哆嗦,不知dào

该如何反应才好。

周围更是围了一圈的老百姓,很快将老蔡的馒头摊子围了一个水泄不通,道路也变得不畅通起来。

“孟大人,你还是早点去南衙吧,免得误了点卯的时辰,到时候可是要打板子的!“

“是吗,本官会不会被打板子,不劳你操心,但你们吃饭不给钱,锦衣卫可没有这样的规矩,你们违反了军法,我就要管!”

“军法,哈哈,你南衙一个看仓库的,居然也跟我们兄弟谈军法,郭老虎来还差不多!”

“走开,别挡着爷们儿的路!”

“我要是不让呢?”

“孟大人,兄弟们虽然官卑职微,可也不是吓大的,你要是不让开,可别怪兄弟们冒犯了!”

“今天,你们要不把老蔡的肉馒头钱付了,休想从我这里过去,这里,我说了算!”

“好,既然孟大人不肯让路,那兄弟们就只好请你让路了!”那小旗呼喝一声,身后的八名锦衣卫校尉呈扇形围了上来!

这个时候,街上的百姓也围了上来,纷纷驻足观看!

“请孟大人让路!”

“孟大人,得罪了!”两名校尉上前,冲孟岩一抱拳,然后伸手去拉孟岩的双肩。

孟岩冷笑一声,就凭这两个家伙,一看平时就疏于训liàn

,就这样的,估计连小**都不是对手!

两名校尉使出了吃奶的力qì

,孟岩一双脚就跟生了根似得,立在地上,纹丝不动。

“江小志,何斌,你们两个干什么,没吃饭呀!”

“……”

“别费力qì

了,你们两个请不动我的!”孟岩冷冷的一笑,双肩一抖,两名校尉感觉一股大力从手腕传来过来!

两人猛地向后退去,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江小志,何斌……”

“头儿,孟大人是高手!”

那宋小旗大惊失色,没消息听说,这孟岩是高手呀?

“付钱!”

“孟大人,这是你逼我的!”宋小旗眼神闪烁了几下,表情变得狰狞起来。

一想到齐百户允诺的好处,还有升官的许诺,富贵险中求,他决定搏一把!

“上,请孟大人让路!”

“头儿,会不会把事情搞大了?”

“搞大,不是还有我嘛,你担心什么,上!”宋小旗面孔一冷,对手下的软弱表示极大的不满。

剩下的锦衣卫一拥而上,朝孟岩扑了过来!

既然这些人不懂得知难而退,那孟岩也就不打算客气了,捋旗官袍一角,往腰带里一掖,一抬脚,如同猛虎进了羊群。

咔嚓……

对,这群巡街的锦衣卫就是一群绵羊,对于孟岩这种从生死线挣扎着活命下来的人,根本就不是对手。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这地上就躺了一片。

望着地上哀嚎不断的下属,宋小旗觉得头皮发麻,额头上全是冷汗,背后也湿透了,这个孟岩怎么会这么厉害,一个打八个,居然就轻轻松松打赢了。

“宋小旗,一共三十六个肉馒头,两文钱一个,一共七十二文!”孟岩走到宋小旗面前,一伸手道。

“孟,孟大人,我没带钱?”

“没带钱,把你的身份腰牌押下!”孟岩毫不犹豫的说道。

身份腰牌!

“不行,孟大人,没了身份腰牌,我没法交差呀?”

“这就是你的事情了,要么把老蔡的饭钱付了,要么把腰牌搁下,回去拿钱来换,你自己选择吧!”孟岩道。

“你们,谁身上带钱了?”

“我没带!”

“我也没带!”

“头儿,我带了,打算给我爹买药的……”

“先借给我,把钱给孟大人!”宋小旗道。

“不是给我,给老蔡,你们吃饭的钱!”孟岩纠正道。

“给老蔡,给老蔡……”

“还有,以后这一条街,吃饭要给钱,如果让我知dào

你们再吃白食,见一次,我揍一次,我倒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脸去上面告我?”孟岩冷笑一声。

付了钱,宋小旗带着一群下属狼狈的逃离

“啪,啪……”

周围顿时响起如雷一般的掌声!

孟岩知dào

,今天他打了宋小旗等人,北衙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明面上,他们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上告,但暗地里不会轻易认输的,因为一旦认输,别的街坊就会效仿,到时候,别人嘲笑事笑,利益受损是大。

第六十四章:匠作司司库百户(求收藏!)

孟岩没有觉得自己足够强dà

到可以对抗整个锦衣卫,何况这种灰色的东西已经存zài

很长时间了,人们都习以为常了,就算明知dào

是错的,想要动的话,也得掂量着来!

既得利益者是不会轻易放qì

的。

就算郭怒也不敢轻易的对这一块开刀,只能约束自己的手下,尽量的不去碰这些!

北衙的势力范围主要是皇城以外的内城,而南衙则主要在外城(作者杜撰,读者勿当真)。

南衙也有灰色收入,但主要以经营性为主,这还是皇帝默许的,因为南衙必须有自己的资金来源。

靠朝廷拨款搞情报,那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南衙的灰色收入是不用上交内廷,也不用上交国库的,可以自行截留,自行处置的!

而北衙虽然看上去可以独立办案,不经过刑部和内阁直接抓人,权势很大,可财政大权却不如南衙!

南衙有钱,这才是郭怒为什么能够紧紧的把握南衙大权,王振、马顺等人几次想夺权都未能得逞的原因。

南衙花费也大,要维持这样一个庞大的情报网络,费用是惊人的,何况南衙还有自己的本职工作,本身也是一个极为耗钱的事情。

南衙兼管军匠,说白了,南衙还是大明朝新式武器研究所!

这也是孟岩工作的地方!

南衙匠作司!

在南城外,占据了很大一块地方,四周院墙高耸,戒备森严,可以说是南衙最核心的机密所在。

“我的孟大人哟,你怎么才来,这卯都快第三遍了,你要是再不来,就要按军法,打二十军棍了!”

“路上出了点事儿,来晚了!”孟岩忙抱拳告罪。

“快,我带你去见匠作大监田大人!”

验明身份,从侧门进去,一座气势恢弘的建筑映入眼帘,这里就是匠作司了。

匠作司大堂,一身着大红麒麟补服老人和一身着飞鱼服的中年端坐堂上!

“新晋试百户孟岩参见田大监、魏千户!”

“免礼!”

“谢田大监,魏大人!”

“今儿个你是第一天当值,为何三次点卯才到?”匠作司千户魏实指着孟岩喝问一声道。

“卑职路上出了小事,故而来迟,请魏大人宽宥!”

“何事?”

“几个北衙的同僚吃饭不付钱,卑职看不过去,与他们理论了一番,因此耽误了一些时间。”

“北衙没有一个好东西!”田大监张嘴就愤nù

的骂了一声。

“田老,慎言!”魏千户忙提醒一声,这老人虽然只是一个匠作大监,秩不过五品,可他资历老,又是匠作司的军匠之首,先帝在世的时候都礼遇有加,五品官赐麒麟服的怕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做到。

如今年纪大了,本应在家含饴弄孙,可此老闲不住,带了几个徒弟,天天都来应卯。

搞得魏实这个匠作司的实jì

的主事千户都不敢偷懒!

“三次点卯,你也算没过规定的时间,不过,本官还是要提醒你一声,不管你是少年得志,还是背后有人,既然来我匠作司做事,就要遵守匠作司的规矩,什么时候应卯,什么时候换班,什么时候轮值,都得按照规矩来,你听清楚了!”

“卑职听清楚了!”

“唐笑!”

“卑职在!”

“孟试百户第一天当值,你先带他熟悉一下我们匠作司的环境,然后再带他去任上交接!”

“诺!”一个年轻的校尉点头应了下来!

“孟,请!”

“唐校尉客气了,直接唤我孟岩好了!”孟岩忙道。

“不敢,礼不可废,这是规矩,孟大人刚来,不晓得我们锦衣卫内等级森严,以后就明白了!”唐笑道。

“我刚来,不知dào

这里的情况,唐校尉可否为我介shào

一下?”孟岩觉得这个唐笑对他的态度还算不错,既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也没有过分热情。

可能是刚接触吧,谁也不可能对谁掏心窝子。

“我们匠作司主要是两部分工作,一部分是生产,一部分则是研究……”

听着唐笑的解释,孟岩逐渐明白了匠作司是干什么的了,他就相当于锦衣卫的总装备部。

从事武器生产以及武器研究开发。

匠作司是南衙最核心的部门,下属一个巨大的武器研究所,还有生产各种跟武器有关的作坊和工厂!

生产火药的、冶炼铜矿的、炼钢的、生产桐油的……

凡是跟武器有关的,几乎是无所不包。

“这是火器所,专门研究火器的,这里有不少好玩的东西,不过有些危险,孟大人要是感兴趣的话,倒是可以过来看看……”

孟岩兴奋了,这不就是大明朝的轻火器研究所吗?

要是能把前世的枪造出来的话,那大明朝岂不是提前进入**时代了?

想想也不太现实,估计现在的枪还停留在前装模式,要想过渡到后发模式,至少还的好长时间!

“这是三眼铳,是神机营制式武器,全部由我锦衣卫匠作司生产,配发,它可以连续激发,形成密集火力,对骑兵的杀伤力极大……”

孟岩点了点头,以前这些东西都是在博物馆见到,如今看到实物了,不得不佩服老祖宗的智慧。

如果不是后来的一些列的闭关锁国的政策,或许就没有后来的黑暗屈辱的百年了。

“这个叫神机箭,也是神机营主要制式武器,可以单箭和多箭齐发,三百步内人畜灭绝……”

“厉害,厉害!”孟岩竖起了大拇指。

“唐唐,你不在魏老千的麾下当值,跑火器所来干啥?”一个与唐笑似乎相熟的工匠,手里提着一根圆筒状的东西走了过来!

“老邓,这是孟大人,新来的,分在库房,魏大人让我领着他熟悉一下!”唐笑介shào

道。

“邓鹤见过孟大人!”

“邓大匠免礼,你这手里拿的是什么?”孟岩好奇的问道。

“这是十眼铳!”

“十眼铳?”

“是的,孟大人,这是我们刚刚试制出来的,还没有试铳!”邓鹤解释道。

“这个怎么使用?”

“是这样的……”

经过邓鹤的解释,孟岩明白了,就是一个十发的火绳枪,将火药和弹药装好,可一次连续发射十次,免去了需yào

不停的装填发射的弊端。

“孟大人也对火器感兴趣?”唐笑问道。

“呵呵,我对任何没见过的事物都感兴趣!”孟岩微微一笑,回答道。

“孟大人,这边请!”

两人来到了弓箭部。

这里显然比火器部那边忙碌多了,而且很多工匠都在低头干活儿。

顾名思义,这里是研究生产弓箭的地方!

墙壁上随处可见各种弓,成品的,半成品的,有的做工精美,有的则平凡无奇。

这里应该是大明朝弓箭博物馆了。

眼尖的孟岩甚至还发xiàn

了几把欧洲弓,想来是西人来大明携带过来的。

北方制弓多用硬木,而南方则用竹比较多,因此北方的弓箭要比南方的威力巨大。

当然南北方制弓各有长处,也不是完全说谁比谁强。

前世,孟岩也受过一些有关射箭方面的训liàn

,战斗过程中,弹尽粮绝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有时候会制作使用冷兵器会占了巨大的优势。

孟岩这具身体本身弓骑射能力很强,从手指上的某些特征就可以看出来的。

制作弓箭有多套工序,而且还十分费时间,一把好弓,不但选材讲究,制作工序更是繁琐异常,有时候历时数年才能完成!

当然,这样的好弓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名弓总是伴随着名将而存zài

的。

孟岩只是走马观花的跟着走一个过场,竟然来了,就不急在一时半会儿。

刀枪部!

叮叮当当……

熟悉的打铁的声音传来,孟岩和唐笑来到一个巨大的冶铁所,数十名铁匠一字排开,大冬天的,就穿一条裤头,**着上身,埋头敲打着铁块儿。

没人理会他们,仿佛当他们根本不存zài

似得。

“孟大人,如果想要一把趁手的兵器,可以找贾师傅,不过贾师傅今天不在,以后再介shào

你们认识,这里都是有经验的铁匠,学徒很少,不少都是有官职的,我们锦衣卫的绣春刀也是在这里打造的!”唐笑解释道。

“多谢唐校尉指点!”

参观完大明锦衣卫的武器设计研究所,下一步就是要去孟岩要工作的地方了。

锦衣卫南衙匠作司库房!

第六十五章:老弱病残(求收藏)

“人呢,出来吧!”

“来了!”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库房内传了出来。

等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才看到一个胖乎乎的,眼睛惺忪,邋里邋遢,似乎还没睡醒的年轻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边走,还一边打着哈欠。

“赖胖子,就你一个,其他人呢?”唐笑似乎已经是习以为常了,问了一句。

“老范应该在蹲坑,大方子昨晚回家了,还有苏小小昨天感染了风寒,他那个身子,唐唐你是知dào

的……”

“就你们几个,阮超、王国伦、王国崇两兄弟呢?”唐笑奇怪的问道。

“阮超家里有事请假了,王家兄弟说是回家相亲了!”

“相亲,他俩都相了多少回了,这一次又是哪个媒婆吃饱了撑得?”唐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算了,现在你们仓库还剩几个人?”

“我,老范,还有……”

“就你们两个人?”唐笑不知dào

该说什么了,偌大的仓库看守配了半个总旗的人马,并且还分成了三班,正常情况下,至少有七个到八个人值守。

“就我们两个,没事儿,外面不是有巡逻的兄弟嘛!”

“这里可是军机重地,你们知不知dào

,这是玩忽职守?”唐笑生气的道。

“唐校尉,别拿着鸡毛当令箭,我们看了这么多年的仓库了,也没见出什么事儿。”赖胖子顶撞道。

“赖胖子,你……”

“今天是你们长官第一天到任,我不跟你计较,日后这仓库方面,你们得听孟大人的!”

“就这小子,奶味儿还没褪干净吧?”赖胖子似乎并没有将孟岩放在眼里,一点都没有尊重他的意思。

“放肆,这是孟岩,孟百户,从现在,是你们仓库的主官!”唐笑严厉的斥责。

“听说来了一个姓孟的试百户,就是你吧?”

“就是我。”孟岩平静的点了点头,上辈子在部队,什么奇葩人物没见过,比这还不上路子的多得是,最后还不是被他驯的服服帖帖的。

“你们陆总旗呢?”

“陆总旗请假在家养病呢,有日子没来了!”

“什么,病了,什么病?”唐笑惊讶的问道。

“不清楚,没问过!”

“嗯,知dào

了,回头他来当值,告sù

他一声,仓库这边,从现在起孟大人是主官,以后你们这些人都要听他的,凡是当值、请假、物品进出库,都要向孟大人汇报,听清楚了?”

“那陆总旗呢?”赖胖子问道。

“陆总旗协助孟大人处理仓库方面的事情!”唐笑道,“这是魏大人的意思。”

“诺!”

“赖胖子,孟大人我就交给你了,仓库这里你比我熟悉,你带孟大人熟悉一下。”

“哦!”赖胖子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孟大人,卑职先行告退,有什么事,可直接吩咐赖胖子,这家伙人虽然懒点儿,但还是听话的!”唐笑道。

“嗯,我知dào

了,有劳唐校尉了,有空一起喝茶!”孟岩客气一声。

“谢孟大人!”

唐笑走了,把孟岩丢在了仓库这边。

“走吧,孟大人,我带你看一看仓库,其实,这也没什么好kàn

的,就是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值钱的东西也不会放在咱们这边……”赖胖子打了哈哈道。

“不忙,仓库就在哪儿,又不会自己长脚跑了,我想先认识一下仓库这边的兄弟,劳烦赖兄弟通知一下,把该当值的人都给我叫过来!”孟岩微微一笑,吩咐道。

“叫过来?”赖胖子疑惑道。

“对,叫过来,轮休的可以不用来,但当值的必须过来,我给你两个时辰,够不够?”

赖胖子忽然意识到,这个看上去长得有些阳光的大男孩儿是来真格的了。

“孟大人,不用了吧,他们都……”

“我来了……”这时候,一个四十多岁,胡须拉杂的汉子一路提着裤子跑了过来。

“死胖子,孟大人来了没有?”

赖胖子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根本没有看到站在赖胖子面前的孟岩。

“这,这位一定是孟大人了,卑职范西平见过……”

“范小旗,你手下的人呢?”孟岩知dào

,这个范西平是值班的小旗。

“他,他们都……”范西平四下转了转脑袋,发xiàn

就赖胖子一个人,表情有些尴尬,“他们都有事儿,所以……”

“两个时辰,就是躺在病床上不能下来,也给我抬过来,这里是什么地方,军营,我们又是什么人,锦衣卫,你们一个个纪律涣散,一旦打起仗来,京师的安全,朝廷还能指望你们?”孟岩严厉道。

“新官上任三把火,真把自己当个人物……”

“就会唱高调!”

“别说了,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小孟大人怕是不太好对付?”

“怎么办,老范,真给他找人去?

“不找不行呀,他要是去上面告状,板子还不是落在咱们的屁股上?”

“你们两个嘀咕什么?”

“没,没什么,既然小孟大人有指示,我们立kè

照办,给您找人去!”范西平满脸堆笑道,“但是呢,这个仓库这边不能没有人,材料进出都是要登记的,小孟大人第一天来,怕是……”

“是不是觉得我处理不了?”

“不是,这总要有一个熟悉的过程吗,不如,今天就算了,明天,明天,我让他们一早就过来!”

“明天也可以,到南衙办理清退手续,卷铺盖卷走人!”孟岩道。

“小孟大人,我们都父死子继的军户,你好像没权力赶我们走吧?”赖胖子道。

“犯了军法的,难道也不可以吗?”孟岩冷笑一声。

赖胖子咧了咧嘴,低头不说话了。

“两个时辰,我在这里等你们,逾期不到者,军法从事!”孟岩道。

“喏!”

“大人……”

“他居然就这么干了,上任第一天就不留情面?”魏实接到报gào

,大吃一惊。

“是的,现在仓库就只有他一个人在哪里,其他人都不在,我估计下面会有人刁难他?”

“咱们匠作司的牛鬼蛇神也该出来了,没关系,且看他如何应付!”魏实道。

“咱们要不要把情况报gào

给郭大人?”

“不用这么急,郭大人让咱们三天一报,这才不到半天时间,报什么报?”魏实道。

“明白!”

“派人暗中盯着,不出乱子就行!”魏实吩咐道。

“明白了,大人!”

果然不出所料,就在孟岩将赖胖子和范西平打发出去找人后不久,一大圈人就朝仓库这边过来了!

有的还推着车过来,一看就知dào

是来领材料的!

“今天老范怎么不在,你是什么人,怎么从来没见过?”走在最前面的一名身着青袍的官员问道,胸口没有补子,估计是不入品级。

“老范出去办事儿了,本人孟岩,新任仓库司库试百户!”孟岩自我介shào

一番。

“原来是孟大人,这仓库主管不是陆总旗吗?怎么突然就换人了呢?”

“本官是奉上命来担任司库的,至于为什么,本官一概不答!”

“小小年纪,好大的官架子?”

“就是,也真不知dào

哪里来的乳臭未干的小子,一定是家里老头子死的早……”

“哈哈,被发配到这里,一辈子也就守仓库的命!”

议论和讥笑之声不断的从人群中传来过来。

“你们都是来领材料的?”

“是的!”

“那就排队一个一个来,把清单和批文拿好了,交到我这里,领完一个,核对一个,然后再下一个,按照次序来!”孟岩道。

“这么麻烦,这得领到什么时候,我们还得回去干活呢!”

“就是,以前都不是这样,直接拿了清单,进去取,出来之后勘验一下就可以了!”

“孟大人,你懂不懂规矩?”

“本官在这里,本官说的就是规矩,不想从本官这儿领,到别处去,或者去上面反映也行!”孟岩眼皮都不抬一下。

“混帐,一个芝麻绿豆的试百户,谁给你的权力不让我们领材料?”

“谁说不让你们领了,本官何时说过这样的话,你们都是匠作司的老人了,应该知dào

领材料的规矩,是不是要本官给你们重复一遍?”孟岩冷笑一声。

孟岩手一指墙上的白纸黑字道。

“领材料的排队等候,仓库重地,闲杂人等请走开!”

“孟大人,如果按你说的,我们什么时候才能领到材料,耽误了朝廷的生产任务,这个责任你担当得起吗?”当中一人凶狠狠的威胁道。

“规矩也是朝廷制定的,如果连朝廷自己都不遵守,那还有制定规矩做什么?”

“是吗?”

“大伙儿都说说,平时我们都是这么干的,也没出过差错,凭什么你来了,就改变规矩,孟大人,这匠作司现在好像还不是你当家吧?”

“匠作司当然不是我当家,但这里本官说了算,仓库里的东西多了或者少了,本官是要担责的!”孟岩冷冷道。

“孟大人,你什么意思?说我们手脚不干净?”

“本官什么意思,诸位清楚的很,从现在起,一切按照锦衣卫的仓库领取材料的规矩来,本官照章办事!”

“孟大人就不怕这张椅子还没坐热,就要换人吧?”讥笑声响起,周围更是一片哄笑。

“本官是锦衣卫的一块儿砖,哪里需yào

往哪里搬,上面让干什么,本官就干什么,既然上面让本官担任司库百户,那本官就要做好这个官儿,但凡是我职权范围内的,本官必定坚持到底!”孟岩铿锵有力的说道。

第六十六章:孟岩受罚(求收藏!)

“孟大人,你让不让开?”有人开始恼羞成怒了,孟岩就这么挡在库房门口,他们想进也进不去。

“要我让开,可以,按照规矩一个个来,或者把本官的免职令或者调令拿来,否则,这扇门,你们谁都别想进!”孟岩堵住了仓库大门道。

“大伙儿别怕,直接冲进去,出了事,有于副千户顶着……”

“大胆!”

孟岩毫不犹豫的抽出了随身佩刀,浑身上下杀气腾腾,一人面对上百人,丝毫没有惧色。

“本官虽然年幼,可刀下亡魂并不少,如果你们胆敢冲击仓库重地,休怪本官刀下无情!”

“别怕,他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的……”

“上!”

在某个声音的怂恿下,似乎这些人的胆子大了起来,将孟岩围了起来。

“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孟岩早就知dào

,会有人找他的麻烦,给他下绊子。

只是他没想到是,居然是唆使人冲击仓库,真要是被这些人冲进去,他这个官儿也就做到头了。

“唉哟!”一名面对孟岩的汉子突然叫了一声扑向了孟岩。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当然不能真的用刀砍杀,这些人可都是匠作司的军匠,一个个都是宝贝疙瘩,这要有所损伤,那也是匠作司和锦衣卫的损失。

“我的扁担……”

孟岩抓住一根扁担,抽了过来,猛地一横在门口,挡住了冲击的人群,然后接力,身体猛然腾空,空中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踢!

四周顿时躺倒了一片!

冲击的人群都吓得少了,和平日子过久了,那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还有谁要再来?”扁担在手,天下我有,孟岩就如同战神下凡似得。

有人胆寒了,就凭刚才的身后,他们已经有些相信孟岩真的是杀过人的了。

“我的刀从不向对对自己人,所以,你们也不要逼我!”孟岩冷冷的盯着这些人,他们当中有锦衣卫也有锦衣卫下属的军匠,跟着凑热闹,瞎起哄的。

“孟,孟大人息怒,我们真的不是有意的……”有人胆怯了,服软了。

“我知dào

,本官第一天当值,你们当中有人看我年纪轻轻就当上了试百户,心里不服气,想给我一个下马威,这个本官可以理解,但是你们找错对象了,我这个试百户绝不是像你们想像中的那样,靠什么荫亲关系换来的!”孟岩大神说道。

“给你们看一下!”孟岩一伸手解开官袍,扒开里面的棉衣,露出一身错落的伤疤。

“……”

“这官儿是小爷我拿命换来的!”

所有人都震惊了,这些刀伤,横七竖八的,老伤、新伤都有,这还只是前腹,还有后背!

“孟大人,我等错了!”

“本官不管你们之前怎样,但是从现在起,仓库的规矩要按照我说的来,你们不服的话,可以去上面告我,我一一接着!”孟岩穿回衣服道。

孟岩连打带削,一下子把这些人都给镇住了!

打又打不过,讲理就更不行了,人家处处占着理,真再闹下去,怕是倒霉的就是他们自己了!

仓库这里闹了这么久,都没有人过来,很显然是有人预谋已久的,不然发生这样的事情,早就有巡逻的锦衣卫过来了!

“干什么,都干什么……”

“于副千户来了!”

“卑职仓库试百户孟岩参见于副千户!”孟岩整理了一下官袍,上前见礼道。

飞鱼服,绣春刀,猩红的披风,虎头靴,眼前这个下颌三寸胡须的中年人给孟岩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他的那双眼睛给人的感觉如同毒蛇一般。

相书上说,三角眼的人心肠都比较歹毒,这于副千户就生的一双毒眼!

“你就是孟岩,揍了北衙一个百户的那个?”

“卑职正是!”

“胆子不小,不过在外面你怎么张狂都无所谓,可到了这里,你龙你给我盘着,是虎你给我卧着!”于副千户阴冷的道。

“照于副千户的意思是,圣上要是在这里,也得听你的不成?”孟岩软软的顶了一句。

“混帐,圣上是真龙天子,我锦衣卫本就是圣上的爪牙,岂能以奴犯主!”于副千户连忙呵斥一声,为自己辩解,孟岩这话太恶毒了,这要是传到那个御史耳朵里,可就好kàn

了。

“是吗,原来是这个意思,卑职还以为听错了呢!”孟岩冷笑一声。

“牙尖嘴利,哼!”

“刚才是怎么回事?”

“启禀千户大人……”早有恶人先告状,事实上,根本就是事先安排好的,一伙人。

孟岩冷眼旁观。

“孟试百户,是这样的吗?”

“于副千户,卑职按照仓库材料申领规矩办事,并无过错!”孟岩平静道。

“这里怎么就你一个人呢,其他人呢,都到哪儿去了?”于副千户知dào

,这方面他无法刁难,否则自己就被掉坑里了,只能从其他方面突pò



“卑职派他们办事去了!”

“办事,这么多人等着领材料,人手不够,你还派他们去办事儿,你这是玩忽职守!”于副千户怒叱道。

“千户大人,孟大人今天是第一……”

“本官问你话了吗?”

“于大人,你想针对我就直说,该怎么罚,您明说就是,我孟岩决不皱一下眉头!”孟岩知dào

自己怎么解释都没有用,这于副千户摆明了就是要针对他。

“是吗,你倒是挺有自知自明的!”于副千户冷笑一声,“来人,孟试百户当值期间,聚众斗殴,玩忽职守,依律杖责八十,不过,念在他初来乍到,不知规矩,本千户判罚杖责四十!”

孟岩默然不语,听说过坐牢打杀威棒的,没想到这第一天做官,居然也要挨打。

“怎么,孟试百户似乎不服?”

“不,卑职心服口服!”孟岩微微一欠身道。

没道理讲的事情,那就不用讲,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若是喊“不服”,估计减半的待遇就给免了!

“既然孟试百户心服口服,那就不算本千户仗势欺人了!”于副千户大声道,“来人!”

“在!”

“给孟试百户除去官袍,准bèi

杖刑!”

“喏!”

两名锦衣卫校尉来到孟岩跟前:“孟大人,小的得罪了。”

“无妨,你们也是奉命行事!”孟岩摇了摇头,任由二人脱去官袍,腰带,裤子,只剩下一条裤衩。

数百米外的阁楼上,唐笑手持望远镜站在窗前,在他身后,千户魏实正品着茗呢。

“大人,于副千户有些过火了,这都用上刑了!”

“我看看?”魏实起身过来透过望远镜,朝仓库这边望来。

“于寿城这是自掘坟墓,他以为背后有王山给他撑腰,郭老大就不敢动他了,这孟岩可是要做郭老大的女婿的人,这打了女婿,老丈人还不急了?”魏实一边说,一边笑道。

“大人,就任由于副千户这么胡闹,咱们不阻止?”唐笑吃惊的问道。

“不用,小鹰不经lì

风雨是不会成长的,只要不要命,咱们都不用管!”魏实道。

“感情这于副千户是个小孟大人做磨刀石的?”唐笑吃惊不已道。

“这孟岩要么是条虫,要么就是一条龙,他敢干别人不敢干的事情,说明他的胆魄远超常人,把你放到哪个位置,你敢吗?”魏实反问道。

“卑职还不够格!”

“你多大了,孟岩多大了?”魏实斥道,“说到底,你还是不够自信,你什么时候有孟岩一半儿的胆量,我就心满yì

足了!”

“舅舅……”

“这里是衙门,谁让你喊我舅舅的?”魏实放下茶盏,微怒道,“看来把你放在我身边是个错误,这样,你明天去仓库报道,在孟岩手下做个小旗吧。”

“啊?”

“啊什么啊?”魏实道,“这是命令,我现在就签署你的调任文书,别说舅舅不照顾你,小旗大小也是个官儿了。”

唐笑唯有苦笑,舅舅魏实从来说一不二,六亲不认,现在可好,舒服的日子到头了。

可以想象,在孟岩手下,肯定没有现在舒服,唐笑的苦日子来临了。

第六十七章:仓库大整顿(一)(求推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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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仓库大整顿(二)

“大人,这是上等的白腊木杆子,是制弓的材料之一!”

“这是贵州的桐油……”

“这是火棉、芒硝、竹炭……”

“这是闽铁,是我大明最好铁了,用来铸造兵器,锦衣卫的绣春刀就是此铁经过千锤百炼打造出来的……”

……

真是琳琅满目,让人直看花了眼,这里随便一个不起眼的东西,都可能是打造兵器上最关键的一个零部件

“大人,这是猪毛,用来做刷子的,清洁火铳用的!”

“本官真是长见识了,以前很多东西都不明白是用什么做的,现在一看,全明白了!”孟岩点头道。

“大人谦虚了……”

“本官就想问一下,这些材料的数目跟库房的记录都能对上吗?”孟岩忽然问了一句。

三人都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

“对不上?”

“不是,孟大人,也不是对不上,有一些它对不上,但大部分还是……”

“大部分对不上是吧?”

“这个情况有多长时间了?”孟岩脸色微微一变,这可是了不得的一件事。

前任拉了一屁股的屎,却要他来擦屁股,这要是上面不查帐也就罢了,如果查起来,倒霉的还不是他这个现任仓库主官?

“孟大人,您别生气,这仓库亏空已经很多年了,基本上都是年年亏,年年补,结果就成现在这样了!”范西平道。

“陆总旗在的时候就这样?”

“陆总旗的前任在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这日积月累之下,亏空的口子越来越大……”

“魏大人不知dào

?”

“知dào

,每年都会给仓库补一笔银子,用来采购亏空的物资,但是凭这些还不够!”唐笑苦笑一声道。

“为什么会亏空,这匠作司的每一笔材料进出库都是有记录的?”孟岩道,“纵有一些损耗,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亏欠?”

“这……”

“说,难道你们还想对本官隐瞒不成?”孟岩一看就知dào

这两人是知dào

一些内情的。

“各部来领材料和物资,批条上的数量跟他们实jì

领走的是不一样的,每一样少说也要增加三成。”范西平讪讪解释道。

“还有呢?”

“还有就是我们这些人……”

“监守自盗!”孟岩闻言,顿时眼神锐利起来。

“孟大人,我们这些人被发配到仓库,一点儿可怜的俸禄还要被上司扣下一些,根本养不活一家人,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呀……”范西平吓得赶紧解释道。

赖胖子倒是一点儿都不怕,站在那里看着孟岩。

“什么人扣发你们的俸禄?”孟岩大吃一惊,连锦衣卫的俸禄都敢扣发,什么人这么大胆子。

“这个……”

“好了,本官不强迫你回答,不过从现在起,如果谁在手脚不干净,监守自盗,被本官发xiàn

,后果自负,老范,你先起来再说!”孟岩道。

仓库这边的情况似乎比孟岩料想中的还要严重。

“唐笑!”

“卑职在!”唐笑欠身应了一声。

“本官给你一个任务,你,跟老范还有赖胖子三个人做一件事!”孟岩道。

“孟大人,请吩咐!”

“把仓库的亏空给我整理成册,我要知dào

咱们到底落下多少的亏空!”孟岩道。

“大人,您这是……”

“你不要多问,先把这个给我整出来,但不要对任何人说,悄悄地做,明白吗?”

“喏!”

“如果本官得知你们清理亏空的消息传出去,唯你们试问,明白吗?”

“老范,你跟我来,我找你有话说!”

“是,大人!”

两人来到仓库边上一件休息室。

“老范,我第一天来,就认识了你跟赖胖子两个人,剩下的人我都还没见过,找你来,是想向你了解一下,这剩下的二十五个人,都是什么情况?”

“孟大人,您这是……”范西平十分为难,这可是得罪人的,万一被人知dào

了,自己可就被孤立了。

“老范,你是有顾虑,怕说了,以后被这些人知dào

,是你在我面前搬弄是非,让你难做人?”

“大人既然知dào

,为何还要为难卑职呢?”

“我不要你对这些人的好恶,我就想大致了解一下他们本身的情况而已,比如,家庭住址,家里几口人,有哪些关系等等。”

“这……”

“你不说,本官以后照样能打听出来,只不过是耗费一些时间而已!”孟岩道,“况且,我知dào

了,是不会对任何人说的,心里明白,你懂的?”

“大人既然这么说,那卑职说就是了!”

“先从陆总旗来吧,这里原本是他负责的,现在本官来了,本该跟他办理交接班手续的,只是今天他不在,这手续的事情只有明天办了!”孟岩道。

“大人,恐怕明天也办不了?”

“为何?”

“陆总旗这两天哮喘犯了,在家里养病呢!”范西平讪讪道。

“你怎么不早说?”

“卑职不敢说……”

“算了,我之前也没问,他人在,本官去他府上找他就是了!”孟岩道。

陆总旗手下出了范西平之外,还有两个小旗,今天都不当班,有一个晚上过来轮值。

白天一人,晚上一人,三人轮流换班,陆总旗白天当值,逢初一、一十、十五、二十,二十五休息,一个月休息五天,但可以请事假和病假。

自入冬以来,陆总旗就基本上没来过,一直都是请病假在家养病,反正仓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发发材料而已,采购的权力又不在仓库这边,所以这就是一个清的不能再清的部门。

难怪这些人要监守自盗了。

“孟试百户可在?”

“门外何人唤本官?”孟岩冲外面高声喝问一声。

“孟大人在这里!”一名锦衣卫校尉推门进来,径自走向范西平一个欠身道。

“我不是,这位才是孟大人!”范西平忙手一指孟岩道。

孟岩挨了打,就没在穿官袍,因此这锦衣卫校尉没能把他认出来,加上范西平看上去有些成熟,被认错就不稀奇了!

“孟大人恕罪!”

“不知者不罪,何事找我?”

“奉郭大人之命,请孟大人去南衙!”校尉郑重道

“知dào

了,本官更衣之后便与你前去!”孟岩点了点头,也不知郭怒找他何事,居然在自己第一天当值就把他叫去。

“孟大人,轿子已经准bèi

好了!”

“什么?”孟岩摇头苦笑一声,这可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郭怒怎么知dào

自己挨打了,还给他准bèi

了轿子!

“老范,把唐笑叫来,我嘱咐他几句!”孟岩一边换官袍,一边道。

“喏!”

南衙门前。

“孟大人,小心点儿!”老达抿着嘴,想笑却又不敢笑出口,望着孟岩苦着脸从轿子里钻出来。

“达叔,怎么是你,快,扶着我点儿?”孟岩招手道。

老达呵呵一笑,上前搀扶着孟岩走下来。

“怎么样,锦衣卫的官儿不好当吧,这个下马威滋味如何?”老达笑着调侃道。

“达叔,郭大人火速把我召来,该不是想要看一看我的屁股开花没有?”孟岩咬着牙道。

“你小子,三句话没个正型,老爷找你真有要事,你屁股就算现在烂成一朵菊花,老爷也没兴趣,倒是大小姐知dào

了,说不定会心疼。”老达道。

“啥事急着把我召回来,本官正要在匠作司大展拳脚呢!”

“第一天都被打的骑不了马,还大展拳脚呢!”

“行了,达叔,您老就别讽刺挖苦了,我这要不是顾全郭叔的面子,于寿城那小子敢揍我,早把他撂趴下了!”

“你能,一大清早就揍了北衙的巡街锦衣卫,要不是老爷出面,北衙早闹腾告上去了,你还能穿着这身官衣儿?”

“嘿嘿……”

“你先等着,我进去禀告!”

“卑职匠作司仓管试百户孟岩参见郭大人!”

“起来吧!”

“达叔,来,扶我一把!”孟岩唉哟一声,牵动了屁股上的伤势,疼的直咧嘴。

“听说你在匠作司大显神威,面对上百人,一根扁担是无人敢近身,真是好身手呀!”郭怒语气平缓道。

“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孟岩嘀咕一声。

“你做事能不能脑子好好想一下,别动不动就动用武力,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郭怒生气的教xùn

道,“你这么能打,怎么还不是被人撵的跟丧家犬似的?”

“郭大人,下官当时也是被逼无奈,我要是让那些人冲进去,那可不止这顿板子了!”孟岩冷冷的回了一句。

“算了,这事儿以后再说!”郭怒也知dào

,孟岩是吃软不吃硬的主,惹毛了,他能把南衙给掀翻了,何况就这情况,换个人未必比孟岩处置的更好。

至少孟岩这一顿胖揍之后,这些人想要在找事就的掂量一下了,至于那顿板子,谁都知dào

,是于寿城故yì

的找的茬子,要不挨这顿板子,恐怕于寿城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主要是孟岩不想再出风头了,至少不能再表现的太过火,四面树敌不好,当然了,还有示敌以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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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正人先正己(求收推!)

“没吃饭吧,小月中午给我送的饭,我没吃,我让伙房给你热一下?”郭怒道。

“谢谢郭叔,您真是我亲叔!”

郭怒伸手摸了一下鼻子,脸色讪讪,他能说,郭月给孟岩送饭,没找到人,送到他这里来了!

这小子居然没告sù

提前郭月自己去哪儿当值了,真是活该挨打受饿。

“来人?”

“大人,何事!”

“把隔壁的食盒拿到伙房热一下,送过来!”郭怒吩咐一声道。

“喏!”

“郭叔,急着唤我来,有什么事情可以效劳的?”孟岩涎着脸问了一句。

“黄天德死了!”

“黄天德,什么人?”孟岩一愣。

“别跟我装糊涂。”郭怒道,“就是指使张三儿去你发小面馆捣乱的锦衣卫试百户,刚提上来的。”

“是他?”孟岩总算回过味来了,“杀人灭口?”

“不是,是畏罪自杀!”郭怒道。

“这犯不着吧,又不是多大的罪,顶多也就是做几年牢,这家有老,下有小的?”孟岩惊讶道。

“人就死在南衙的拘押房内,哼!”

“我明白了,有人给您上眼药呢!”孟岩明白了,有人不满郭怒着一些列的整顿锦衣卫军纪的动作,可又找不到他的错处,只能用这种方式警告郭怒了!

“我问你,如果你在我这个位置,该怎么处置?”郭怒问道。

孟岩给问住了,这郭怒是考自己呢,还是有意的试探自己呢,毕竟这样的问题,不是随便哪个上司愿意跟自己的下属说的,就算是亲爹跟亲儿子都未必会讨论这样的话题。

“正人先正己!”孟岩眼珠子一转,突然表情严肃的说了五个字。

“说说看!”郭怒眼底闪过一丝讶然,心道,这小子果然目光敏锐,反应也快。

“不管是他杀还是自杀,都一查到底,这不仅仅是应对北衙的攻击,也为了给死者一个公道,以及给苦主一个交代!”孟岩正色道。

“怎么查,怎么交代?”

“一个锦衣试百户,还是刚刚提拔的,正是人生得yì

的时候,他怎么会突然意wài

身亡呢,就算他犯了什么罪,也不应该什么都没有留下就走了,所以,畏罪自杀的结论必然会招致别人的怀疑,所以,第一步,案子调查权必须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孟岩道,“或者在自己掌控范围之内。”

郭怒点了点头,为官多年,他岂不知dào

这个道理,若案子交到别人手里,尤其是北衙手里,那问题就严重了,北衙就会以此找到突pò

口,无中生有是北衙的看家本领。

“郭叔,如果案子不归我们南衙自己查,你估计案子会落到谁的手中?”

“北衙,东厂,还有就是刑部和大理寺,但也许他们根本不会来蹚浑水!”郭怒道。

“都察院呢?”

“这倒是未必没有可能,那是一群迂腐的书呆子,最喜欢的就是乱咬人,要是圣上下旨,他们巴不得呢!”郭怒道,很显然,都察院这个监督机构在他的眼里印象并不好。

“郭叔,上策,是我们自己调查,该怎么查我们自己说了算,中策是,交给一个中立的机构来查,比如都察院,下策是南北衙组成联合调查小组,最坏的应该是北衙插手,或者东厂伸手!”孟岩一一分析道。

“你觉得结果会是哪一个?”郭怒面色凝重起来,孟岩的分析全部说中他心中所想。

“如果我们跟北衙争夺调查权,到时候,便宜的肯定是东厂。”孟岩直接说道。

“说下去!”郭怒端起茶盏,这个动作显示他内心的不平静。

“因为人死在南衙,我们南衙难逃干系,那么就需yào

避嫌,违反军纪的是北衙的人,北衙在这件案子上负有失察和用人不当的罪责,也要避嫌!”孟岩道。

“嗯。”郭怒慢慢放下茶盏。

“怎么不说了?”见孟岩突然收住了嘴,郭怒奇怪的问道。

“郭叔,我有句犯忌讳的话,不知当问不当问?”孟岩靠近一步,小声道。

“你说吧,这里就你我二人!”郭怒愣了一下。

“圣上对东厂信任吗?”孟岩问道。

“这……”郭怒犯难了,这个问题实在是不太好回答。

史书上所载,明英宗对王振的宠信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简直就是言听计从!

但史书毕竟是史书,英宗还是一个有污点的皇帝,当过俘虏,宠信奸臣,杀过忠臣,史书也是人写的,对于这样一个皇帝,笔下自然不会太留情。

但是这位昏君的个人魅力确实十分了得,做俘虏都能感动自己的看守,不但成为朋友,临走的时候还痛哭流涕,愿意追谁他返回大明。

这些都起码证明一点,这位皇帝不是笨蛋,只不过做事有些儿戏荒唐了。

普通人做事儿戏,没多大危害,最多自己和家人遭殃,可皇帝儿戏的话,那危害就大了。

弄不好是要亡国的。

从郭怒为难的脸色中不难看出,皇帝纵然信任东厂,但也不会是绝对的信任。

“郭叔,东厂建立之初的目的就是制衡和监督锦衣卫,所以,锦衣卫的案子,刑部也好,大理寺也好,接手都不合适,唯独东厂完全没有问题!”孟岩大胆的道,“但合适未必就是最好的。”

郭怒皱了一下眉头,但没有出声驳斥孟岩的自相矛盾的话。

他听懂了孟岩的意思,皇帝虽然年轻,但已经不是刚登基那会儿的孩童了,他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帝王心思。

案子交给东厂,未必就会到东厂手里,圣心难测,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dào

会是怎么一个结局!

与其这样,还不如把案子交给都察院去查,弄不好这些书呆子会把天捅下一个窟窿来。

“这件案子跟你关系匪浅,你就不怕再一次麻烦上身吗?”郭怒问道。

“我的麻烦够多了,不在乎多这一件!”孟岩洒脱的一笑道,所为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你还能笑的出来?”郭怒道,“说说看,从你回京,锦衣卫多少人因你而倒霉?”

“那也怨不得我,我这人最见不得有权有势的欺负老百姓了!”孟岩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是吗?”

“好了,我不与你说这个了,咱们南衙在外城还有些影响力,内城就难说了,你想要标新立异,破坏他们定下的规矩,我帮的了你一次,帮不了你第二次!”郭怒道。

“什么破规矩,不就是欺压百姓,趁机敛财吗,大明律上可没有这样的规矩!”孟岩道,“这种见不得人的东西,恐怕也没有人敢拿到台面上说事儿吧?”

郭怒为之一愕,孟岩说的不无道理,这种背着朝廷,收取税赋额外的例钱,保护费,这是违反大明律法的,这是灰色的东西,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允许其存zài

,但绝不能说拿到光天化日之下,到处宣讲的!

“这是你的事情,本官不管。”郭怒道。

“多谢郭叔了!”

“大人,饭菜热好了,是现在给您端进来吗?”

“拿进来,给这个饿死鬼,他赶着投胎呢!”郭怒手一指孟岩,冷冷道。

“呃?”孟岩白眼一翻,这郭怒今天的表现有些情绪化了,难道是更年期到了?

“喏!”小校不知dào

什么情况,赶紧低头答yīng

一声。

两大碗白饭,四个菜,还有一个蛋汤,全都是他爱吃的,口味还偏辣。

孟岩给郭怒开过去火的方子,特别叮嘱了,不能吃辣,郭月是知dào

的,怎么给郭怒送的饭菜都放了辣子呢?

红烧五花肉,肥溜溜的一片,这道菜怎么看着好像是自己教过郭月做的……

难道?

“吃你的饭,看什么看?”孟岩正要抬头,郭怒一道目光扫了过来。

“郭叔,小月的手艺越来越好,我这胃都快被她养叼了,哎……”孟岩一边大口吃饭,一边唉声叹气道。

郭怒气的直咧嘴。

“郭叔,你怎么了?”

“我牙疼!”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不要命,这病,得知,回头我给你开个止疼的方子……”

“臭小子,你故yì

刺激我是不是?”郭怒怒了,没讲过这样的,明知dào

这饭菜是郭月做给他的,偏装出一副不知dào

的样子,故yì

的在自己面前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

“怎么了,郭叔,你年纪不小了,这心脏可得保护好,不能受刺激……”

“吃饱了,给老子滚蛋!”

孟岩抱着饭碗落荒而逃。

“孟大人,这是……”

“达叔,我郭叔正在里面泄火呢!”孟岩道,“郭叔年纪不大,是不是找个女人,整天都待在衙门里,也不怕把人憋坏了?”

老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也就只有孟岩能把郭怒气成这样,他这张嘴是越来越损了。

“那个顾小雅不错,年纪也合适,重yào

的是有经验!”孟岩凑到达叔耳边嘿嘿一笑道。

达叔闻言,顿时一脸黑线。

第七十章:陆总旗(求收推!)

“老达,那小子在外面跟你说什么?”

“老爷,孟大人说他去办点事儿,今儿就不回匠作司了,让您给招呼一声!”

“不是这个,他在耳边说的?”

“这……”

“老达,你是不是也不愿意跟我说实话?”郭怒怒道。

“不是,老爷,小孟大人说,您总呆在南衙不合适,孤阴不生,孤阳不长,该找个女人……”

“他真这么说的?”奇怪了,郭怒居然没生气。

“老爷,他还说那个顾小雅不错,年纪跟您也差不多,重yào

的是……”下面那句,达叔也不好意思出口了。

“重yào

的是什么?”

“重yào

的是有经验!”

“噗……”郭怒一口茶还没到喉咙全都喷了出来,骂道,“我就知dào

这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老爷,夫人都去世那么多年了,您都没有再找一个,大小姐也到了出阁的年纪了,大小姐这一出阁,您就一个人……”

“我这不是还有你和老祥嘛!”

“老爷,我跟老祥也不能跟你一辈子,大人,小孟大人说的不错,你该找个女人了。”达叔道。

“好了,老达,这事儿以后再说,这小子建议我把黄天德的案子交给东厂,你怎么看?”郭怒问道。

“交给东厂,这件案子不是……”达叔吃惊万分。

“他这一招是以退为进,故yì

装作什么都不知dào

,这小子心思深着呢!”郭怒道,“不过,就算我把案子主动交上去,也未必能到东厂手里。”

“您的意思是,有人会找东厂的麻烦?”

“老达,我们最大的筹码是什么?”郭怒微微一摇头,老达虽然忠心耿耿,但政治嗅觉却是大大的不如孟岩。

“那个冒充杜镇抚大人长随给小孟大人送吃用的太监?”达叔眼睛一亮。

“这年头想入宫当太监的人太多了,当年王振不也是这么做的,所以,没有那玩意儿的,也不一定就是宫里的太监!”郭怒摇了摇头道。

“那我们手中岂不是没有任何把柄?”

“那个小东西先留着,以后说不定会有大用场!”郭怒微微一摇头,吩咐道。

“老达明白了!”

司礼监。

“郭怒上折子了,黄天德死在南衙,为避嫌,他把案子推给东厂,翁主,您说,这个案子咱们接还不是不接?”

“那个下毒的小太监找到了吗?”

“还没有,估计是让人给拿住了?”曹吉祥小心翼翼的道。

“郭老虎不是好惹的,他既然把案子推了出来,就说明此案在他的掌控之中!”王振缓缓道。

“那依翁主的意思?”

“让南衙自己查,有结果再上报!”王振道。

“翁主,这……”

“放心,郭怒不会跟咱家撕破脸皮的,至少暂时还不会!”王振道。

“那他岂不是知dào

我们在暗中针对姓孟的小子?”曹吉祥问道。

“没有那姓孟的,我们也不会成为朋友,不是吗?”王振瞥了曹吉祥一眼道。

“翁主说的是。”

陆总旗名陆荣,原燕山左卫世袭军户,住在宣武门外的宣北坊,这里是进京赶考的士子们以及来京经商的商人们聚集的地方。

这里会馆众多,有行业会馆,也有以地域命名的商业会馆,十分的热闹。

但凡从从南边来的,都会从这里进入京城。

陆荣的家就是湖北会馆旁边的一条胡同,叫水陆胡同,对于外城,这十年变化太大,孟岩并不太熟悉,要不是带了老祥出来,他还真不太容易找到这里。

“对了,陆宅,是这里吧,老祥?”

“是这里!”老祥吆喝一声,停下马车。

“孟大人小心!”老祥将孟岩从马车上搀扶下来,这一路上,孟岩都是趴在马车上的。

“老祥,你在门口等我,一会儿就出来了!”孟岩道吩咐道。

“不用小的跟您一块儿进去?”

“不用了,我是来探望病人的!”孟岩提着一些礼品,专门是针对哮喘病人的滋补之物。

“我替您敲门!”老祥停好马车后,上前道。

“谁呀?”

“锦衣卫试百户孟岩前来拜访陆总旗!”

大约过了数秒,陆宅的大门打开了,一个身穿青色棉袍的中年人出现在门口。

“哪位是孟大人?”

“我就是!”孟岩提着礼盒,平静的说道。

“小人陆阿采,是陆宅的管家,孟大人,请虽我来!”陆阿采抱拳行礼道。

“有劳了!”孟岩点了点头。

“柱儿,替孟大人拿着!”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厮,上前接过了孟岩手中的礼盒,然后一路小跑进去了。

“下人不动礼数,让孟大人见笑了!”

“无妨!”孟岩微微一笑,摆了摆手。

“听说陆总旗入冬以来,一直在家养病,我特地来看看!”孟岩一边走,一边道。

“孟大人客气了,这么多年来,您还是第一位上门的锦衣卫上官呢!”陆阿采长叹一声。

“哦?”孟岩微微惊讶了一下,看来这陆总旗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呀。

陆宅不大,比普通民宅大不了多少,就后面有个小院子,好像是个小花园,其余便跟普通民宅差不多!

一个小小总旗,秩不过七品,又是在仓库这种养老的闲差上,没多少油水,住的地方可想而知了。

“孟大人,请!”

“多谢!”

“老爷,锦衣卫一个叫孟岩的试百户来了,还带了礼物,来看望老爷!”

“孟岩,唉哟,快,扶我起来……”

“老爷,您慢点儿……”

“卑职陆荣参见孟大人!”端坐客厅之中的孟岩,看到陆阿采搀扶着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眼窝深陷,脸色苍白,要不是有人搀扶,根本走不了路。

“陆总旗,快请起!”

“阿采,快奉茶!”分宾主坐下之后,陆荣吩咐陆阿采给孟岩奉茶。

“是,老爷!”

“陆总旗,我今天来并非为了公事,只是听说你入冬以来就没能去匠作司当值,一直在家养病,特意来看看!”孟岩道。

“孟大人费心了,卑职怕是再也不能为朝廷尽忠了!”陆荣气喘吁吁道。

“陆总旗看上去正当壮年,怎么说此丧气之话?”孟岩道。

“孟大人可知陆某身患何病?”陆荣叹息一声。

“陆总旗,看你面色苍白,气喘无力,眼窝深陷,莫非是……”孟岩早有怀疑,但却不能肯定,要不是陆荣主动提出来,他还真不敢往哪方面去想。

“孟大人猜对了,我得的痨病,恐怕不久人世了,家中之剩下老仆阿采一人,其余人都被我遣散了!”陆荣凄然一笑道,“免得连累他们。”

“陆总旗,痨病并非不治之症,你为何悲观如此?”

“孟大人,你莫非跟我开玩笑,得了痨病,还能医的好?”陆荣道。

“只要不是病入膏肓,应该可以!”孟岩也不敢打包票,毕竟“痨病”在自己前世也有死亡的病例,只是已经不是不治之症了。

但这是在大明朝,没有抗生素,单凭中药的话,不是治不好,但效果却比抗生素慢,还的看病人的体质。

“你这病找大夫看过吗?”

“看过,开了不少药,但吃了不见效果,病情一天一天严重,身体也一天天垮下来了!”陆荣道。

“陆总旗,可否让我给你看看?”孟岩伸出右手道。

陆荣惊讶道:“孟大人也懂岐黄之术?”

“略懂一点儿!”孟岩点了点头。

“我这病容易传染,这万一……”

“放心吧,身体强壮,抵抗力强的人不容易被传染的,再说,你这个病未必就是传染性的,天天跟你在一起的陆阿采不是没事吗?”孟岩道。

孟岩估计陆荣的阴性的。

“那就有劳孟大人了!”陆荣犹豫了一下,最终挽了一下衣袖,伸出了瘦瘦的手臂。

孟岩两个手指轻轻搭载陆荣的手腕上。

“陆总旗,你不是干咳,痰中带有血丝,口干喜欢吃冷的,胸部隐隐作痛?”孟岩问道。

“孟大人如何得知?”陆荣惊讶万分。

“自然是从你的脉象中看出来的!”孟岩微微一笑,陆荣的肺痨是典型的肺阴亏损型!

“平时吃的很少吧?”

“吃的不多,吃不下!”陆荣点了点头。

“这可不行,你这个病必须补充营养,药物治疗尚在其次!”孟岩道,“另外,卧室注意通风,还的经常出去晒晒太阳,不能饮酒,辛辣的食物也不能吃,可以多吃些梨、石榴这一类的水果。”

“这能行吗?”

“你要是信得过我,就照我说的去做,要是信不过,我也没有办法,命是你自己的!”孟岩道。

孟岩也知dào

,肺痨这种病一直到几百年后,人类发明了链霉素才算是有了治疗他的特效药,在这之前治愈率是极地的,很多人都是死于这种疾病,几乎是无药可医的绝症!

当然,也不是没有治愈的例子,早期发xiàn

早治疗,用正确乐观的心态去面对,其实要战胜它,也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陆总旗多大了?”

“卑职今年四十有二!”

“你正当壮年,身体素质应该不差,如果积极配合治疗,提高自身抵抗力,未必不能痊愈!”孟岩道。

“卑职真的能好?”

“没有哪个大夫能包治百病,但如果对自己都没有信心的人,就一定战胜不了病魔,陆总旗,疾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的心病!”孟岩手一指胸口说道。

“孟大人说的对,卑职太过悲观了!”

“我给你写一个方子,你照此方子吃半个月,半个月后我来给你复诊!”孟岩道,“到时候再看你的病情开方子。”

“卑职,多谢孟大人了!”

第七十一章:药店再遇

从陆宅出来,孟岩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虽然有些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总算比较顺利。

陆荣交出了仓库的印签,整个匠作司仓库大权彻底的落入孟岩手中。

没有对仓库的完全掌控,下面的事情他就不好做了。

“祥叔,回家!”

“回哪个家?”老祥问道。

“等一等,还是先去惠民药店吧,我买点儿药回去!”孟岩道,他的购买一些药材和器具,为治疗郭月脸上的胎记做准bèi



不管能不能完全去除,总要试一试。

老祥点了点头,驾驶马车直接从宣武门而过,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驶入了繁华的长安街。

“齐掌柜!”

“阁下是?”正在巡视柜台的齐掌柜面露一丝疑惑道,这药店南来北往的,人太多了,他就是一个脑子,也记不住那么多。

再说了,他这张脸认识的人多。

“呵呵,那天,在这儿,锦衣卫百户蓝斗……”孟岩微微一笑,提示道。

齐掌柜双眼猛然一瞪,他想起来了,眼前这个年轻人是谁呢?

“你,你不是那天那个……”

“齐掌柜的认出来了?”孟岩微微一笑,到不是怕齐掌柜认出自己,这日后总是要打交道的,何况蓝斗如今已经下了大狱,根本翻不了身了。

“您这是来买药,还是?”齐掌柜玲珑心思,虽然开的是药店,但也是做买卖,和气生财是第一的。

何况他们之间又毫无恩怨。

“买药,也想买点儿其他的东西!”孟岩道。

“您要是买药,鄙店欢迎,可其他的东西,鄙店就未必有了!”齐掌柜含蓄的道。

“呵呵,齐掌柜,我没带药方,你这儿可有笔墨?”孟岩问道。

“有,有,公子,请随我来!”

两人来到一个单间,齐掌柜命人取了笔墨纸张!

“齐掌柜的,你这儿可有一名叫于欣的小姐经常过来买药?”孟岩坐下,心思一动,问道。

“确有这么一位叫于欣的小姐,但不知公子打听于小姐做什么?”齐掌柜谨慎的问道。

于欣,兵部右侍郎于谦之女,三品大员千金,身患心疾,几乎每个月都会来惠民药店购药,已有数年之久,他岂会不认识?

“没什么,她最近来过吗?”孟岩提笔书写道。

“就公子那天来过,之后就没在见过!”齐掌柜道。

“是吗,她是来买药的吗?”

“来本店除了看病就是买药,没听说有别的目的!”齐掌柜讪讪一笑。

“于小姐有药方留存吗,口否让我看一看?”

“这个恐怕不行,药方乃是秘密,我们药店只管药材的质量和数量,药方也是交给客人带走的。”

“你们不留存药方,万一客人吃出问题来,怎么办?”

“这怎么可能,鄙人在惠民药店多年,还从未听说过我们的药吃出问题的!”齐掌柜道。

“呵呵,这些药材,贵店有吗?”孟岩很快就写满了一个药材清单。

“我看看!”齐掌柜的接过来,仔细的查看起来。

“公子,这断肠草可是有剧毒的,您要这味草药做什么?”齐掌柜问道。

“我买药,你卖药,齐掌柜莫非想要打听我这药方里的秘密?”孟岩反问道。

“齐某失言了!”齐掌柜忙歉意道,药材中有毒的不在少数,可只要掌握分量,就可以成为治病救人的良药,断肠草虽然有毒,但也是一味药材。

“您稍等,这些药材我们药店都有,而且完全足量,一会儿就给您配齐了!”

“不用混在一起,给我分开,回去我自己配制!”孟岩道。

“明白!”

这是人家的独门秘方,当然需yào

自行配置了,这样的客人也不再少数,只是孟岩显得太过年轻了。

一般的这一类的客人都是京城有名的大夫,他们大多数都掌握一些秘方,不愿意假手他人,才亲自过来购药。

“小姐,这几天你气色好多了,多亏了孟先生的那张药方……”隐隐的,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透过窗格,孟岩看到了于欣主仆二人走进药店,一边走,一边说着话,老福紧随其后。

“小红,快点儿,天都快黑了,晚回去娘会担心的!”于欣催促一声。

“都怪那个……”

“小红,不要再背后议论别人,我说过你多少次了,就是不听!”于欣轻声教xùn

道。

“知dào

了,小姐,整个京城,除了郭小姐,还没有那一个人愿意跟您真心做朋友。”

“你呀,尽瞎说!”于欣微微一摇头。

“于小姐来了!”

“齐掌柜呢,我们小姐每次来,都是他招呼的?”小红问了一句。

“齐掌柜正在接待一名贵客,于小姐,您要是不着急的话,可以稍微等待一下?”接待的药店学徒道。

“贵客,什么贵客能够让齐掌柜亲自接待,比我们家小姐还重yào

吗?”

“这个……”

“好了,小红,别为难人家了,我们等一等也没关系的。”于欣摇头道。

“谢谢于小姐!”学徒感激不已。

“于小姐?”

“祥叔,你怎么在这里?”见到老祥,于欣惊讶的问道。

“老爷让我跟孟大人出来半点儿事儿,于小姐,你来买药吗?”老祥问道。

“嗯,祥叔,今天小月来找我,她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于欣道。

“呵呵,小姐最近是有些不一样了。”老祥笑了笑,大小姐有了心上人,自然跟之前不一样了。

老祥和老达都是看着郭月长大的,郭月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他们也很高兴。

何况,他们也看的出来,孟岩真的不嫌弃郭月,这一点尤为重yào

,如果孟岩因为攀附权贵才跟郭月好的话,老祥会瞧不起他。

“祥叔,小月是不是有心上人了?”于欣小声问道。

“于小姐,这个老祥可就不知dào

了,您可以自己问大小姐她本人。”老祥嘿嘿一笑。

于欣何等聪明,从老祥的表情中,她已经读懂了,她的唯一的好友,闺蜜,郭月大小姐有心上人了。

“奇怪,孟大人进去很久了,怎么还没出来?”祥叔嘀咕一声。

听到这个“孟”字,于欣不由的伸手抚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虽然孟岩当初救她的时候她是昏迷不醒的,可后来小红都跟她说了,孟先生救人的时候,就是猛地的摁住她的胸部……

“小姐,是不是心口又疼了?”

“不,没有,小红,齐掌柜出来了,我们过去吧!”于欣看到齐掌柜走了出来。

“齐掌柜。”

“于小姐来了,不好意思呀,我这还有一个客人,您要不先坐一会儿,喝杯热茶?”齐掌柜提溜这一串药包,正要去见孟岩。

“齐掌柜忙就不必招呼于欣了!”

“不行,就算天大的事情都比不过于小姐的事情,您稍等一会儿。”

“嗯!”

“刚才那对你说话的就是于欣于小姐吧?”孟岩接过齐掌柜手中的药包。

“孟公子,于小姐身份特殊,您如果有什么想法的话,可以,可以……”

“可以什么?”

“可以去于府直接提亲,不过于大人不在京城,于夫人怕是不能做主,所以……”

“齐掌柜,你觉得我这样的配得上三品大员的千金吗?”孟岩呵呵一笑道。

“孟公子一表人才,跟于小姐倒是十分般配,不过于小姐出身书香门第,择婿的要求至少也得是梦当户对,最不济也得是个进士及第!”齐掌柜。

“有劳齐掌柜了,你这里有后门吗?”孟岩问道。

“后门?”

“对,后门,我不想让于小姐知dào

我在这里。”孟岩道。

“哦,好的,后门在那边,从这边过去,右拐……”齐掌柜有些诧异。

“多谢,这是药钱!”孟岩放下一锭银子,从门口一个侧身,提着药包朝后门方向而去。

第七十二章:倒郭暗流

“齐掌柜,孟大人呢?”

“孟大人?老祥,你说的是刚才进来的那个年轻人吗?”齐掌柜吓了一跳,他这种人,自然对京城的一些大人物是熟悉的。

“对呀,他不是刚刚跟你一块儿进去的吗?”

“他刚刚从后门出去了……”齐掌柜压下心中的震惊,下面的有些话他没有说出口,于欣就在一边。

“后门?”老祥古怪一声,有大门不走,干嘛走后门,这小孟大人真是奇怪了。

“齐掌柜,不好意思,先走一步了!”

“慢走,不远送了!”

望着老祥匆匆的离去,齐掌柜感觉怪怪的,那个姓孟的年轻人到底什么来头,居然能够让郭怒派老祥跟着,要知dào

,老祥除了郭怒父女之外,可从来没有跟过其他人。

“齐掌柜,这是药方,您照方抓药吧!”于欣悄然递过来一张药方,轻声道。

“好的,于小姐!”齐掌柜一瞅药方,顿时感觉有些眼熟,“这张药方……”

“怎么,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齐掌柜忙压下心中的震惊,因为他认出来了,这张药方的自己就跟刚才那姓孟的年轻人写的是一模一样!

难道这张药方出自哪个孟姓的年轻人?

那他岂不是跟于小姐是认识的,可为什么避而不见呢?

“齐掌柜,麻烦你了!”

“不客气,于小姐稍等一下,我这就给您抓药去!”齐掌柜拿了药方就朝柜台里面走去。

等待中,突然齐掌柜拿着药方走了过来:“于小姐,真不好意思,药方中有一位药材我们没有了,这味药平日用量不多,而且只生长在南方,一时半会儿……”

“那怎么办,我们小姐的病可不能等?”小红急切的道。

“实在对不起,要不于小姐去别的药店看看,说不定会有存货?”齐掌柜尴尬的道。

惠民药店号称是京城最大最全的药店,居然出现了这种情况,也算是比较罕见了!

只是这味药材,很少有大夫使用,加上药材产地在江南,这寒冬腊月的,既便是现在去购买,这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小姐,要不去济民药店看看?”

“于小姐,齐某多一句嘴,济民药店应该没有这味药,他们负责药材进货的老徐跟我很熟,没见过他们进过这味药,所以……”

“那怎么办,齐掌柜,您看能不能想想办法?”于欣有些着急的问道。

“京城药店不少,大大小小有上百家,一家一家的找的话……”齐掌柜也知dào

,这不太现实,就算找到了,可能一家也凑不齐这个用量,而且于欣吃完了这一次,还要再购买的,时间上还是来不及。

“小红,看来只能这样了!”于欣失望的道。

“小姐,缺了一味药也不打紧,要不咱们就买这么多吧?”小红建议道。

“这怎么行呢,这用药讲究的君臣佐使,少了一味药都会使得疗效大打折扣,而且还可能让疗效变的相反,切不可随意更改药方!”齐掌柜忙道。

“那现在怎么办?”

“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请给于小姐开药方的大夫再给于小姐开一个药方,若能有替代的药材也不不可!”齐掌柜道,他可不敢擅自改动别人的药方,这要是出了事,他是担待不起的。

“这个……”

“于小姐,这是最好的办法,于小姐是长年服药,就算一时凑齐,下一次难保还会有缺。”

“齐掌柜,能不能想想办法,先把这一次给凑齐了?”小红哀求的道。

“我可以拍伙计去几家比较大的药店问一问,只是有没有,就看天意了!”齐掌柜道。

“那就有劳齐掌柜了!”于欣微微欠身,“欣感激不尽!”

“这不算什么,于大人是难得的好官,齐某敬重不已,帮您也是应该的!”齐掌柜道。

“谢谢!”

在齐掌柜的安排下,派出了七八个学徒,分别去附近的比较大的药店购买于欣所需yào

的药材。

“于小姐,齐某看你这药方的字迹仿佛出自一年轻人之手?”齐掌柜问道。

“齐掌柜还能从字迹中看出书写之人的年纪?”

“这个……”齐掌柜讪讪一笑,“我这儿也有一张药方,您看一下?”

孟岩书写的药材清单,没什么秘密,所以也就没有索取,留在了齐掌柜手中。

但是他没想到,齐掌柜会把药材清单拿出来给于欣看!

“这是……”于欣一看笔迹,就惊的掩住了嘴唇,很显然她认出来了。

她手中除了这张药方,还有孟岩手书,手绘的图谱,每日都要看上很多遍,自然是熟悉无比了。

“是孟先生的笔迹!”小红这个识字不多的丫鬟也认出来了。

“孟先生?”

“请问齐掌柜,这张清单是怎么来的?”于欣有些激动的问道。

“这……”齐掌柜犹豫了,孟岩临走前交代过的,再说出卖客人隐私是有违商业道德的。

“齐掌柜,欣求您了!”于欣盈盈一下拜道。

“使不得,使不得,于小姐,你这是折煞老齐了!”齐掌柜忙弯腰下去搀扶道。

“老齐不知dào

这我孟大人是不是于小姐你口中的孟先生,他来过两次,第一次是……”

“小姐,你还记得吗,哪一天我们也在,而且我们都看到那个背影,说跟孟先生很像的?”小红激动的道。

“孟大人,他什么时候当官了?”这可是让于欣惊诧不已,一个被官府追缉的“要犯”怎么会摇身一变朝廷官员了?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于小姐,如果这个孟大人就是您要找的人,那么他刚走没多久。”齐掌柜道。

“刚走?”

“是的,他是跟郭府的老祥一块儿来的!”

“老祥叔?”于欣更吃惊了。

“是的,这是我亲眼所见!”齐掌柜道。

“小红,走,去郭府!”于欣激动万分,吩咐小红道。

“小姐,咱们现在去的话,会不会太突然了,万一孟先生不在的话,您怎么跟郭小姐说呢?”小红提醒道。

“对,反正现在知dào

了孟先生的下落的消息,明天去也不迟!”于欣稍微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点了点头。

孟岩的情绪有些低落,主要是刚才那一刻,他选择了逃避,他没有勇气见于欣。

他明明现在可以理直气壮的跟她解释当初的一切了。

也许是顾忌双方的身份吧,他现在是“臭名昭著”的锦衣卫,而她是万民敬仰的大清官于谦的女儿。

说不清楚,也许只是一时的下意识的选择。

“驾!”

“小孟大人,咱们现在去哪儿?”

“回家吧,天色不早了!”趴在车上的孟岩扭头喊了一声。

“孟大人,公子爷小心!”老祥和沈聪两人将孟岩从马车上搀扶了下来。

“好了,祥叔,我还没那么娇贵!”下车后,孟岩就拒绝让人搀扶了,就这么点儿伤,还没伤到骨头,不至于连路都要人搀扶着走。

“小月,你怎么在这儿?”见到客厅里端坐的郭月,孟岩有些吃惊。

“孟大哥,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小月找他算账去!”郭月一脸的杀气,很显然是对孟岩被打屁股十分的愤nù

了。

“呵呵,没事,不就挨了一顿打,有死不了人,这进了锦衣卫,早晚都得挨上几棍子!”孟岩笑呵呵的安抚道。

“孟大哥,你怎么就不心疼自己呢?”郭月生气的道。

“我,唉哟……”

“垫子,垫子!”

“我怎么就不心疼自己呢,孟大哥这顿打可不是白挨的,至少在匠作司我算是站住脚了!”孟岩解释道。

“爹也真是的,非要把你安排去匠作司,那里的人我一个都不喜欢!”郭月嘟着嘴道。

“你不喜欢,可他们都是朝廷的宝贝。”孟岩笑道,“有本事的人都有点儿傲气的,慢慢征服就是了,你孟大哥最喜欢就是玩人了!”

“玩人?”郭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说,你怎么来了?”孟岩问道。

“我一个人在家特别闷,没人陪我,还不如来你这里,至少还有沈聪和包子他们。”郭月解释道。

“你之前那些狐朋狗友呢?”孟岩呵呵一笑,问道。

“不是狐朋狗友,他们只不过是被家里人宠坏的小孩子而已。”郭月纠正道。

“你没去找他们?”

“哎,他们一个个都躲在家里不出来,娇生惯养的。”郭月无聊的说道。

孟岩眉头微微一皱,这些小孩子平时都跟郭月玩惯了的,突然之间疏远,绝对不是他们的本意,恐怕是他们家长的意志吧!

这些人的父母长辈无一不是朝中的权贵,他们不看好郭怒的政治前途。

自然要令家中的晚辈跟郭月疏远,免得到时候追究起来,受到牵连。

这是一个相当危险的信号,官场之上,消息不灵通,怎么死的都不知dào



这些人不看好郭怒,说明郭怒处在危险当中了!

郭怒这颗大树若是倒了,他这个小幼苗是首当其冲,所以,郭怒绝对不能倒!

“沈聪,备车,我要去南衙!”孟岩命令道。

“公子爷,现在?“

“对,现在!”

第七十三章:松鹤楼密谈(求收推!)

PS:不好意思,今天媳妇病了,医院挂水,这几天只有一更了,抱歉!

“是,公子爷!”

“我也要去!”郭月站起来说道,“祥叔就在外面,我们一起坐车过去。”

孟岩想了一下,便点了点头依了郭月。

“孟大哥,你疼不疼?”

“你说呢?”趴在马车上,孟岩享shòu

着郭月一双小手温柔的捏着肩膀。

“我看看……”

“看什么,女孩子家的,看男人的屁股,成何体统?”孟岩一把摁住了郭月的手。

郭月一张脸红的跟红布似得。

“小月,关于你的脸,孟大哥想到一些治疗的方法,但孟大哥不能够保证一定能够治好,你是愿意让孟大哥给你治,还是……”

“小月愿意,只要孟大哥不嫌弃小月这张脸就可以了!”

“放心吧,小月你其实很美的,只是没有人欣赏而已!”孟岩道,“一个人美丑不在脸上,而在心灵,心灵美,人才美,否则人再美,心如蛇蝎,旁人也会避之不及。”

“这个方法可能会有一些疼痛,还有,需yào

你暂时没办法出去见人?”

“没关系,小月从小练武,不怕疼痛的,不见人就不见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就好,等我配好了一些草药,就着手为你治疗!”孟岩点了点头,获得郭月的许可,他就可以放心大胆的配置药膏了。

吁!

两人在车内说话不知时间,就听见老祥一声,勒停了马车。

锦衣卫南衙后门。

老祥,南衙的锦衣卫哪一个不认识?郭月那就更熟悉了,郭老虎家的千金。

至于孟岩,门口的校尉选择性的遗忘了,这两人带进来的人,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别人见郭怒,那是必须经过通传才行,郭大千金自然不需yào

,径自带着孟岩直闯郭怒办公之地。

“大小姐好!”

“月儿,你怎么来了?”

“爹,我为什么不能来?”郭月反问道。

“不是,你今天不是去于府看望于小姐吗?”郭怒问道。

“是,可我早就回家了,这会儿是陪孟大哥一起来的!”郭月说着让开来。

孟岩尴尬的一笑:“郭叔,我又来了!”

“你一来,准没好事,还把月儿也叫过来,说吧,什么事儿?”郭怒道。

“郭叔,能否找个地方,小侄想跟您单独谈谈!”孟岩严肃郑重道。

“你这小子,玩什么花样,行,衙门里说话不方便,咱爷俩找个吃饭的地方,边吃边聊?”郭怒提议道。

“这最好不过了!”孟岩点了点头,其实在南衙说话虽然隐秘,可太显眼了,还不如到外面去说,到不那么引人注目。

“老达,去松鹤楼订一个包间,我们马上就到!”

“好的!”

说话间,松鹤楼就到了。

“老爷,三楼,最里面一间,已经清场了!”达叔早先一步,下楼来接郭怒等人。

“老达,老祥,月儿,你们现在外面,等我跟孟岩谈完了,咱们再一起吃饭!”郭怒吩咐一声。

“是,老爷,爹。”

“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这里绝对不会有第三者听见!”进入包间,郭怒说道。

“郭叔,是不是有人暗中在针对你?”孟岩问道。

“你是怎么知dào

的?”郭怒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

“今天小月对我说,她之前一些玩伴们现在都不愿意出来了,似乎都在躲着她,小侄就觉得这有些不同寻常,所以才有此一问?”孟岩道。

“你小子的鼻子比狗还灵。”郭怒点了点头,“不错,是有人对我不满了,想把我从南衙的位置上搞下来!”

“哪些人,郭叔知dào

吗?”

“虽然不完全清楚,但我心里还是有数的!”郭怒道,“这些人不足为患,你不必担心!”

“郭叔,贼咬一口,入木三分,这一次他们未必能够搬到你,可下一次呢?”孟岩道,“咱们不能给这些人机会!”

“你的意思是?”

“连跟小月一起的玩伴都被长辈勒令保持距离,这说明了这一次要对付你的人背后势力不一般,如果不小心应付的话,还真容易阴沟里翻船!”孟岩道。

“他们无非是弄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来诬告我,可以圣上对我的信任,没有实质的证据是不会定我的罪的!”郭怒道。

“一次不行,就两次,一个人不行,就两个人,尤其是你身边的人……”

“你是说,他们有可能收买我身边的人,来诬陷我?”郭怒悚然一惊。

“往往你最信任的人就是要你命的人,郭叔,你身边最近可有人表现异常?”孟岩问道。

“这个,难道会是他……不会……”郭怒眉头深锁,点头又摇头道。

“郭叔,过去你韬光养晦,看上去没什么威胁,他们才实施缓慢渗透的政策,等把你身边的人都变成他们的人,你也就成了孤家寡人了,而你现在突然一变风格,高调起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短短数日就将他们数年幸苦给打的七零八落,以宫里那位的脾气,他能忍受得了?”孟岩分析道。

“你说得对,以那位的脾气,恐怕是连一时半刻都忍不了!”郭怒道。

“他可是服侍圣上左右,就这一点咱们无论如何都比不了,何况圣上现在对他宠幸无比,这也是那些人为什么不让家里的小辈跟小月保持距离的原因!”

“这些人都是鼠目寸光,真以为圣上是那么容易蒙蔽的?”郭怒不禁怒道。

“呵呵,恕小侄直言,圣上太年轻了,虽然说是一圣明天子,可毕竟一个生活在深宫大内的年轻人,如何了解百姓疾苦,如何知dào

朝廷的弊端呢?”孟岩道。

王振怂恿皇帝治国用重典,尚武,尚武是对的,但是如果这个尚武的目的只是为了满足个人的私欲,那就变了味道了!

王振怂恿皇帝亲征,酿成土木堡之变,何尝不是他好大喜功,想过一把开疆拓土的瘾,青史留名的恶果?

大明精锐一战丧失殆尽,之后便是一蹶不振,无力应付北方民族的侵袭壮大。

“瓦剌太师也先的野心越来越大,他迟早是要杀掉脱脱不花这个傀儡自己坐大汗的,到时候,他第一个要攻打的就是大明,对于也先来说,光复大元是他们祖辈的梦想!”孟岩道,“未来,大明与瓦剌必有一战,这一战不会太久,也许三年,四年,五年,以现在大明京营的战斗力,是否是瓦剌铁骑的对手?”

“别人在励精图治,而我们则还在蒙头睡大觉,有人更是肆无忌惮的走私资敌,每年大量的铁器和弓箭被偷偷的运到草原上,进入也先的兵器库……”

“边关大量的军户逃逸,十不存三四,甚至是十不存一,一旦敌袭,指望他们,呵呵,恐怕第一个转身逃跑的就是他们自己!”

“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吧?”

“你是没有亲自去边关看一看,到了那里,你亲眼一看,就明白我说的是不是事实了!”孟岩道。

“当务之急,就是整军备战,但是朝中似乎没有人做这件事,锦衣卫的军纪涣散,腐败丛生,当官的克扣军饷,吃空头,甚至还弄出明目来勒索百姓,一旦打起仗来,指望他们保护圣上和百姓的安全?”

“你的话太危言耸听了,京师三营是我大明最精锐的军队,岂容你说的这么不堪?”

“呵呵,郭叔,小侄的话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过几年再看,你还会不会说同样的话?”

“好吧,你说的这些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清除害群之马,就是割掉烂疮,让新的肌肤生长起来,锦衣卫才能恢复健康,恢复战斗力,到时候才能成为大明的擎天之剑!”孟岩郑重的说道。

郭怒闻言,眉毛轻微颤抖了数下,显然他此刻内心极不平静,孟岩的话就像是一杯烈酒窜入他的喉咙,燃烧了他整个胸膛。

第七十四章:郭老虎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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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侄,吃菜,吃菜!”

“谢谢郭叔,我自己来,自己来……”

“爹!”一旁的郭月都看的有些吃味了,平常也没见郭怒对她这个亲闺女热情的夹菜过?

“小月,你也吃!”

“爹,您偏心,为什么给孟大哥夹的都是肉,给我的全是菜?”郭月不满的嘟嘴道。

“你是女孩子嘛,要保持好身材,不然怎么嫁的出去?”郭怒呵呵一笑道。

“这是哪门子道理?”

“喏,你孟大哥说的,他说了,喜欢瘦一点儿的女孩子?”郭怒很无耻的把孟岩出卖了。

“郭叔,其实,您老这么有经验,女人太瘦的话,到了床上……”孟岩可不吃这一套,直接就回敬了过去。

这老狐狸这是蓄意挑拨,拉仇恨呢!

“臭小子,说什么混话?”郭怒老脸一红,这孟岩什么都好,就是嘴门把不住,什么话都敢说!

“嘿嘿,一时嘴快了!”

郭月一张脸通红如血!

保大坊,翠花胡同。

司礼监提督太监王振的侄子,锦衣卫指挥佥事王山就住在这里,一座占地约十五亩的大宅子,门口两队大石狮子更是超过他的官职品级。

宅子里雕梁画栋,曲水流畅,富贵堪比公卿王侯。

“哈哈哈,好,于大人,你做的很好,这小子最近是大出风头,不但欺负到我北衙的头上,还惹的我的心肝宝贝儿……”

柳氏“呜咽”一声,装出一副悲愤莫名的模样:“爷您是不知dào

,那天在南衙大门口,就是这个小东西令贱妾出的丑……”

“好了,霜霜,于大人已经替你报仇了,打了那家伙四十军棍,此刻他怕是连走路都走不了了!”王山得yì

的一笑,在柳氏脸上亲了一口。

“是,是……”于寿城有些尴尬,这王山太不知避讳了,就这么将柳氏这样一个未亡人召入府内**作乐,这要是让外面人知dào

了,名声可就没了!

不过,名声对王振叔侄来说已经没什么。

“王大人,这小子现在被发配到匠作司,魏实似乎对他并不太关心,这可是一个整治他的好机会!”于寿城的三角眼提溜转动了一下,肚子里的坏水就不断的往上冒。

“哦,你有什么想法?”

“卑职是这样想的……”

“好主意,这一次我要这小子去马棚喂马去!”王山哈哈一笑,“霜霜美人儿,这下你满yì

了吗?”

“爷对霜霜真好!”柳氏粉脸顿时灿若红霞,水蛇腰不断的在王山的怀里扭动着,刺激着男人衣服下面的敏感部位。

“霜霜,爷好几天都没有跟你亲热了,今天晚上爷一定要把你吃进肚子里……”

“王大人,时候不早了,下官告辞!”于寿城见状,连忙起身告辞道。

“嗯,慢走了,于大人!”王山挥了挥手,根本不看他,只顾着跟怀里的柳氏**。

这柳氏真是个尤物,只是跟了王山,可惜了!

东侦缉厂。

“什么,愚蠢,这马顺不是自己把把柄往郭怒手中送吗?”

“公公,是这样的……”

“如此一来,倒是一招好棋!”曹吉祥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

“可是现在,十喜在他们手中,我担心,他若是招供的话,我们的计划就全部暴露了!”

“十喜这个小东西知dào

分寸,不说,还有活命的机会,说了就只有死路一条!”曹吉祥道。

“从现在起,你们密切注意匠作司和孟瑞胡同,先不忙动手,消息是每天一报!”曹吉祥吩咐道。

“那小子很机警,小的担心一般人会被他发xiàn

,这样一来,他有了防备?”

“你想用谁?”

“红蝎!”

“此人应该关在北镇抚司的地下水牢内!”曹吉祥略微思索了一下道。

“对,就是他!”

“这个人很危险,当年锦衣卫费了好大的力qì

,伤亡了十几个人才将他抓住,本来早已判了死刑,但翁主觉得可以留他一命,所以一直都没有勾决!”

“这是翁主留下的人,咱家不能擅自决定,我要请示翁主!”曹吉祥道。

“曹公公,匠作司传来消息!”

“哦,这小子挨了一顿打,很好,锦衣卫内也有人看他顺眼,这样也好,他若是突然暴毙,也不容易怀疑到咱们的头上!”曹吉祥看到纸条的内容,桀桀笑了起来!

孟岩回到家中已经是亥时三刻了。

“沈聪,还没睡呢?”

“沈聪等公子爷回来呢!”沈聪回答道。

“这么晚了,以后就别等我了,早点儿睡觉!”孟岩吩咐一声,“今天家里没啥事儿吧?”

“姜总管来过,说是炭炉差不多已经打造完毕,使用宣传手册也印刷好了,这是样册!”沈聪取来一本小本子,十来页的样子,递给孟岩道。

孟岩翻开看了一下,虽然雕版印刷的质量比不上后世,可这还是相当不错的,自己清晰,动作要领都很清楚。

咱来大明朝第一件事就是发小广告,这个创意真不错!

孟岩嘿嘿一笑!

“印了多少?”

“第一次印了一千本!”沈聪道。

“恩,一千本前期也差不多够了,这版子都在吧?”

“在,雕版按照公子爷的吩咐直接买下了,下次印刷直接就可以用!”沈聪道。

“这个明天让姜峰给我送两百本过来!”孟岩吩咐道,“炉子呢,也是这个数字,这样,直接送锦衣卫南衙,回头我给你写一个帖子,你找牛百户,他会带你去见郭大人的!”

“公子爷,您明天还当班吗?”

“去呀,怎么不去,我才当了一天的官儿,还没过瘾呢!”孟岩道。

“您这屁股上的伤?”沈聪关心道。

“没事,皮肉伤。”孟岩笑了笑道,“我还不知dào

,这几百个煤球炉姜峰是怎么造出来的?”

“姜总管说,这炉子就是一个铁板卷成的,工艺并不复杂,所以,就却铁匠营胡同,给所有的铁匠铺下单子,打铁板,然后再把铁板运回去,做成炉子。”

“这个法子不错,外包,这是个不错的方式。”孟岩道,“我当初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这办法是谁想到的?

“是小蝶姑娘!”

“姜小蝶?”孟岩惊讶了,这个女孩子还真是有些不简单呀,人才呀!

第二天上去,南衙。

“是孟岩让你送过来的?”

“是的,郭大人!”

“老爷,这么多煤炭炉,咱们怎么处理?”老达从外面进来,问道。

“一半儿留着咱们自己用,算是福利,另外一半,我准bèi

用来送礼!”郭怒道。

“这光有煤炭炉,没有个蜂窝煤可不行呀!”

“每个煤炭炉赠送二十个蜂窝煤!”沈聪低头垂首道,他可不是孟岩,郭怒的气场有点大,他自然紧张了。

“二十个,太少了,怎么的也得一百个!”郭怒道。

“老爷,这只是试用,好不好用,试过才知dào

,送太多也没啥用处。”老达替沈聪解围道。

“嗯,有道理,这样,我草拟一个名单,你帮我把这些煤炭炉和蜂窝煤送出去!”郭怒道。

“好的,老爷!”

“郭老虎送礼,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

“什么,锦衣卫的郭老虎派人给咱家送礼,走,快去看看,是什么?

“这个郭怒,性情转了,不假装清高了?”

“再清高,就该解甲归田了……”

“……”

凡是有资格让郭怒送礼的,当然不是一般的官儿,起码也得是四品以上。

“郭怒送礼?”皇帝听到这个消息,也是瞪大眼珠子,“朕没听错吧,他可是最不喜欢迎来送往的。”

“可能是一时间开窍了呢,也说不定!”王振讪讪一笑道,“不过他倒不是给一个人送礼,是给上百人送礼!”

“上百人,朕倒要想瞧瞧,这郭怒送的什么礼?”朱祁镇哈哈一笑,“先生,郭老虎没给你送礼吧?”

“主子,郭老虎那人您又不是不知dào

,他怎么会给我送礼呢?”王振道,“我给他送礼还差不多。”

“都送了那些人,什么礼,你派人速速打探后,报朕!”朱祁镇吩咐道。

“臣遵旨!”

“朕的万寿节快到了,不知dào

这郭怒这一次会给朕送什么礼?”朱祁镇哈哈一笑。

“主子,杨阁老昨日染了风寒,今日内阁例会都没有过来?”王振道。

“杨阁老病了,派御医了吗?”

“臣给太医院下令,让温太医过去了!”王振道。

“好,好,派的好,这朝廷大小事务没有先生操持,朕可真是忙不过来!”朱祁镇略微感慨道。

“为主子分忧,这是为臣的本分!”王振低头道。

第七十五章:匠作司,嫡系(一)

锦衣卫南衙匠作司。

“孟大人,早!”

“早!”

凡是跟他打招呼的,孟岩都是微笑面对。

见到孟岩,匠作司的各路人马一个个都露出一丝敬畏之色,特别是昨天被挨打的,再见到孟岩,就远远的躲开。

大家都传开了,匠作司来了一个年轻轻轻的凶神!

挨了四十军棍,第二天居然继xù

来当值,这等狠人锦衣卫多长时间没出现过了。

同时,孟岩之前的一些事情也被挖出来,在匠作司迅速流传开来。

“孟大人,您,您怎么来了?”第二天一早,看到孟岩出现在仓库,留守值班的范西平着实吓了一跳。

“老范,早,刚出锅的肉馒头,来两个?”孟岩笑着递给范西平一个牛皮纸袋,里面装的是他在老蔡哪儿买的肉馒头!

挨了打,就认怂,这可不是孟岩的风格!

“孟大人,卑职哪能吃您的东西,这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让你吃,你就吃。”孟岩推了过去,“在锦衣卫,我是你上司,脱了这身官衣儿,咱们就是兄弟,没那么多的规矩!”

“兄弟……”

“赖胖子呢?”

“他,睡懒觉呢,不睡到日上三竿起不来的!”范西平嘿嘿一笑,眼中似乎带着泪光。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睡觉?”

“昨天他跟唐小旗忙活了半宿,清点账目,这不,唐小旗还没来应卯呢!”

“是这样,那还情有可原!”孟岩点了点头。

“其他人呢,不是说了,让他们今天过来吗,还有另外两个小旗的人呢?”孟岩问道。

“这个点儿怕是还没到。”范西平讪讪一笑。

“这个点还不到,这早就过了交班的时间了,平时你们就这么懒散惯了?”孟岩道。

“这不是天冷嘛,孟大人,谁愿意这么早起来,再说了,仓库这边也没什么大事儿,所以他们来的比较晚。”

“是这样呀,等他们来了,你通知我一声。”孟岩不动声色的吩咐一声。

“老范,老范在吗?”

“孟、孟大人……”来人看到孟岩,像是见了鬼似得,吓的脸色苍白。

“老范,找你的?”孟岩看了一眼来人道。

“老尤,来领材料?”范西平一看来人,招呼一声。

“老范,昨天没能领到材料,所以,今天我就……”那人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孟大人?”如果在这之前,范西平直接就带着人奔库房去了,但是现在不同了!

仓库所有大权都在孟岩手中,昨儿个还算是虚的,可今儿个已经是实的了。

陆总旗保管的库房大印已经被孟岩给拿到了,就放在那书桌的一角。

范西平在库房多年,岂能不认识那库房大印?

“清单给我,你带人去领材料!”孟岩点了点头,吩咐道。

“孟大人,这是我们申领的材料清单,您过目一下?”那老尤有些紧张的递上了清单。

“弓箭所的?”

“是的,孟大人!”

“老范,这孟大人是不是很凶好,很难相处?”走出这道门,老尤小心翼翼的问范西平道。

“不是呀,孟大人虽然年轻,但人还是不错的,就是有些规矩大。”范西平道。

“老范,昨天你不在,我可告sù

你,孟大人一个人……”

“什么,你说孟大人一个人打你们数十个人,还打的你们不敢还手?”范西平惊的张大嘴巴。

“真的,我是亲眼所见,要不是后来于副千户来了,都不知dào

怎么收场!”

……

赖胖子,这下糟糕了,这可不是一个好伺候的主呀!

范西平心中暗暗叫苦!

“老尤,这以后可不能像往常那样了,被查出来,那是不得了的。”范西平道。

“我知dào

,你们仓库的天要变了!”老尤叹息一声。

“赖胖子,醒醒……”

“老范,别闹,我还没睡够呢!”

“我是孟岩!”

“孟岩是哪个,不认识,走开……”就在赖胖子继xù

闭上眼睛不到三秒中,他猛然睁开双眼,一下子从床上爬了起来。

“卑职不知孟大人驾到,还请恕罪!”

“赖雄,这个名字谁给你取的?”孟岩坐下问道。

“是卑职的父亲!”

“令尊给了取了这么一个名字,必定是对你有极高的期望,你知dào

何为雄吗?”

“卑职不知,请孟大人教诲!”

“杀一人为罪,屠万视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孟岩缓缓道。

赖胖子闻言,呼吸渐渐粗了起来,额头也沁出一层汗珠。

“你的父亲赖德,可以说是锦衣卫里难得的一条好汉,数次出征塞北,血战沙场,杀敌数百,而你是继xù

自暴自弃下去,还是振作起来,证明您自己,不让你父亲在九泉之下失望?”孟岩继xù

道。

“孟大人,你别说了,如今朝中阉贼当权,我就算有杀敌报国之心,也难有用武之地!”赖雄道。

“机会不会在哪儿等你,而是用双手创造的!”孟岩道,“有些事,事在人为!”

“事在人为?”赖雄笑了,“就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如何跟他们斗?”

“一个人不行,就两个人,两个人不行,三个人,团结跟我们有共同志向的人,积少成多,我就不相信,我们这么多有卵子的,斗不过一群没卵子的?”孟岩道。

“孟大人,我不知dào

你哪里的信心,但我想说的是,你想干什么我不管,别拉上我!”赖雄。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孟岩冷笑一声。

“你说什么?”赖雄急了。

“怎么,本官有说错吗?”孟岩丝毫不惧,他知dào

赖雄身手不错,在锦衣卫中,年轻一辈中,可能没几个是他的对手。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青年高手,却被发配到南衙匠作司看仓库,他本应该有机会入选大汉将军营,成为御前侍卫,前途无量。

赖雄如同一只戳破的皮球,一下子泄气了,孟岩说的不对吗,他现在的状态不正是如同一滩烂泥吗?

“你看你现在的模样,街上随便一个乞丐都被你强?”孟岩手一指赖雄道。

“一个连自己都不知dào

爱惜的人,有资格成为一名锦衣卫吗?”孟岩喝问道。

“我……”

“给你半天假,出去吧自己拾掇一下,再来见我!”孟岩盯着赖雄命令一声。

“孟大人……”

“怎么了?”

“我,我没钱……”赖胖子羞愧的低下头,他在仓库这边,每个月所发的俸禄基本上都是买酒喝了,身上根本没有余钱,再说锦衣卫管饭,他一个人,几乎把家按在仓库,饿了,自己到伙房找东西吃。

也没有人管他。

孟岩苦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到桌子上:“收拾干净了,买套新衣服,旧的给我扔了!”

“你们两个是王国伦、王国崇兄弟?”

“是的,孟大人?”

“昨天回去相亲了,怎么样,看中人家姑娘没有?”孟岩问道。

“这个……”俩兄弟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dào

该如何回答。

孟岩微微低头,看到两兄弟裤脚的泥巴,还有他们粗糙的双手,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你们今天什么时候起床的?”

“俺们不知dào

时辰,通常鸡叫一遍就起来了!”

“那就是天还没亮,卯时初刻就起来了,你们住在城西,距离匠作司有三十里,你们平时乘坐什么交通工具?”

“俺们兄弟骑驴!”

“三十里,不到半个时辰也就到了,而现在差不多午时了,就算你们起床洗漱吃早饭一个时辰,走路半个时辰,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到哪儿去了?”孟岩问道。

“俺们……”

“怎么,不说是不是?”

“孟大人,俺们兄弟去给于副千户城外的庄田做活去了!”老大的王国伦道。

“大哥,你咋说出来了呢?”

“于副千户,他凭什么让你们给他的庄田做活,你们是他们家的奴才吗?”

两兄弟不吭声。

“有两个选择,第一个,调离库房,你们爱干什么干什么,本官管不了,第二,留在这里,老老实实的当差,该你们的俸禄一分不会少你们的,你们自己选!”孟岩道。

有些事情,他不到那个地位,改变不了,但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还是有这个权力的。

控zhì

仓库第一步,就是把不相干的人清理出去,留下自己需yào

或者觉得有价值的人!

第七十六章:匠作司,嫡系(二)

“孟大人……”

“唉哟,这是谁呀!”孟岩听到这个嗲到骨子里的声音,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扭头一看,一个白白净净,眼神比女人还妩媚三分的男人站在自己身后。

那双眼睛比女人还会放电!

“呔,哪里来的妖孽,竟然对本官乱放电!”孟岩指着那人,断喝一声。

“孟大人,卑职苏小小呀!”

“苏小小,你就是苏小小?”孟岩愣住了,这身段妖娆的,看上去像是女扮男装的妖孽居然就是自己麾下校尉之一。

“卑职就是苏小小?”苏小小错愕道。

“你怎么穿这一身衣服?”孟岩上下打量一下自己这个奇葩属下,穿一身青衣,这哪里是锦衣卫的校尉,应该是梨园唱戏的小花旦吧?

“卑职这一身衣服怎么了,不好kàn

吗?”苏小小闻言,还颇为自恋的在孟岩跟前转了一圈,末了还翘起一根兰花指!

孟岩真的是恶心到了,胃里一阵直往上反酸,老蔡的肉馒头跟包子做的羊肉烩面不断的翻搅,那味道简直要了亲命!

“你穿着一身衣服来是来当值的还是准bèi

去唱戏?”孟岩问道。

“自然是来当值的呀,孟大人昨儿个不是让范头儿通知小小了吗?”

“你就穿这一身来?”

“是呀,小小一直都是穿这个来的呀?”

“去,把这身儿给我换了,锦衣卫没发给你常服和鞋帽吗?”孟岩问道。

“发了,不过小小不喜欢穿那身衣服,太丑了……”

“苏小小,你现在是一名锦衣卫,不是梨园唱戏的戏子,本官命令你,现在就去把衣服换了,否则,给本官滚蛋!”孟岩真是怒了,一拍桌子,恶狠狠的道。

“孟大人,你好凶,干嘛这么凶小小……”苏小小像是吓傻了,忽然眼泪汪汪,表情游园无比的委屈道。

孟岩知dào

自己遇到了怎样一个奇葩了。

“苏小小,你给我听好了,要不换上锦衣卫的常服,改掉你的娘娘腔,否则,你卷铺盖卷给本官走人!”孟岩道,“两条路,你自己选!”

苏小小愣住了,这一回算是清楚了,眼前这位小孟大人不吃他那一套。

王家兄弟默默的站在一边,很显然,他们也面临一次抉择,是留下来,还是去别处谋生!

“都杵在这里干什么,该干嘛干嘛去,有一条,谁当值期间擅自离岗,本官就当他自动走人了!”孟岩一挥手道。

“孟大人,喝杯热茶,消消气儿!”范西平笑嘻嘻的端了一杯热茶走了进来。

“老范,你说,这都是些什么人?”孟岩一屁股坐下,触到屁股上的伤,疼的他一下子站了起来。

“孟大人,我给你拿个软垫子去?”

“不用了,我站着就行!”孟岩道,他可不想搞什么特殊化。

“还有谁没来?”

“大方子和阮超!”范西平道,“我这一组人就剩下他俩了,至于老鲁和老张那两组,他们一个傍晚来接班,一个明天上午。”

“这仓库怎么排班的,不是三班轮流的吗?”

“春夏是三班倒,秋冬是两班轮流,一班在家休息!”范西平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把这个当值的班表给我拿来?”

“好的,孟大人!”

“这个值班排表,有急事的话,可以央求别人代班,后面补上就是了。”

“老范,这两组人当中,没有苏小小的奇葩吧?”孟岩问道。

“孟大人,其实小小还是不错的,就是家里有些困难,他这也是被逼无奈才变成这样的!”范西平叹息一声。

“被逼无奈,他一锦衣卫,还有人敢逼他?”

“那倒不是,是家里张嘴吃饭的口多,他一个校尉,一个月俸禄四石,可实jì

发到手里的也就两石左右,还一半儿是糙米,这一家七八口,吃饭倒是够了,可穿衣呢,其他花费呢,这就远远不够了……”

“这倒是,明明是四石,为什么到手才两石多?”孟岩问道。

“还能为什么,当官的克扣呗!”

“克扣,谁给他们的胆子,克扣下属的俸禄,就不怕朝廷王法吗?”孟岩道。

“王法,大家都这么干,朝廷能把所有人都处置了?”

“老范,你有没有……”

“卑职哪有资格克扣?”范西平苦笑一声,“上面不克扣卑职的那份儿就不错了。”

“连你的也会被克扣?”

“孟大人,咱们南衙还算好的了,每年年终,年中还会给没人发放一些福利,其他的衙门要么找法子捞钱,要么就只能跟王家兄弟和小小他们自己出去另找门路赚钱贴补家用!”范西平道。

孟岩默然,这就是大明朝基层官兵的生态,上层贪污腐败,中下层要么变着法的盘剥百姓商户,要么就无心武备,自谋生路!

锦衣卫尚且如此,其他部队可想而知了。

天子近卫亲军都这样了,外军,边军的情况就更不好说了,难怪有名一朝,逃兵之祸总是不断发生,固然是制度的问题,但何尝不是人为腐败的问题?

明朝的户籍制度把老百姓的身份固定了,他们就是想转变生活方式,都很难。

像王家兄弟和苏小小,他们其实都有谋生的手段,无论是农民还是唱戏(戏子是贱籍,地位低下,普通人是不愿意做这个的),都是出路。

但是他们都有军籍,必须在军中服役,否则便是触犯了律法。

苏小小就更危险了,他干这个,要是真zhèng

追究起来,后果很严重,会被重责的!

当然,原因不可能就这么简单,苏小小能够好好的,没有被问责,显然背后还有原因!

“算了,这两天本官先把仓库的人员的情况摸一遍,你一会儿给我出个告示,这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本官既然来当这个司库百户,自然不能辜负朝廷对我的重托,一切都要恢复,不合理的去除,合理的留下!”孟岩吩咐道。

“卑职明白!”

“另外,下午,本官想召集你们几个小旗开一个会议,你去通知一下,所有人务必到场!”孟岩道。

“大人,何时?”

“申时吧!”孟岩想了一下道。

“好的,卑职这就去通知!”范西平点了点头。

教忠坊,府学胡同,四朝元老,内阁首辅杨溥杨大人的府邸就坐落在这里。

内阁大学士,当朝一品,他的府邸自然是气象森严,亭台楼阁精美无比。

杨阁老中风了,虽然还没对外公布,但消息灵通者,已经知dào

这个消息。

“温太医,我爹他怎么样了?”杨溥之子杨旦守在父亲的床前,紧张的问道。

二杨去朝后,杨溥察觉官场险恶,让儿子杨旦辞去大理寺少卿的官职,回家务农。

这在当时是不可思议的举动,皇帝多次挽留,杨溥父子坚持,皇帝也也只能作罢!

杨旦本欲回家务农,可老父年事已高,五子只余一子,于是将妻儿安顿好了之后,又返回京城,服侍老父!

“老大人这一次中风,需yào

细心调养,服药,问题不大!”温太医切脉道。

“是吗,那太好了!”杨旦激动道。

“杨大人,我给老大人开一副药方,你按时煎药服用,注意保暖,老大人身边不可缺人,明白吗?”

“明白,我会彻夜守在父亲身边!”杨旦道。

“杨大人随我来!”

“哎!”来到杨旦的书房,温太医长叹一声,“刚才在老大人房间,我没有说实话,杨大人勿怪,老大人虽然中风,但神智尚还清楚,我怕听了会情绪激动,故而……”

“温太医,你说什么,我爹他……”杨旦大惊失色。

“不瞒杨大人,如果老大人服下我的药三天没有起色的话,恐怕杨大人就要准bèi

后事了,哎!”温太医叹息一声。

“什么?”

“杨大人,切勿惊慌,这只是可能出现的情况,本太医要对你说清楚。”

“温太医,太医院就你的医术最高,你一定要救救我爹!”杨旦哀求道。

“老大人一身正气,清廉刚直,乃朝中百官楷模,本太医敬佩不已,岂能不尽全力,奈何老大人年事已高,身体每况日下,而且为了朝中大事劳心劳力,长此以往,积劳成疾,这一次幸亏你们发xiàn

的即时,不然的话,此刻恐怕就……”

“公子,圣上来了!”

“快,快,开中门迎接!”杨旦闻言,顿时一个激灵,激动万分,忙下命令道。

“公子,圣上是微服过来的,陪同的人只有王总管和几个随从!”管家忙提醒道。

“杨大人,圣上微服探望老大人,肯定是不想张扬,开中门就不必了,你亲自去迎接一下,老大人这里有我!”温太医道。

“那就有劳温太医了!”杨旦只是一时间乱了方寸,经过温太医的提醒,马上就醒悟过来。

第七十七章:姓“孟”的高人

“草民杨旦叩见圣上!”

“杨旦,起来吧,朕今天是微服,阁老他怎么样了?”朱祁镇一路进入杨府。

“家父正卧床休养!”

“带朕瞧瞧去!”

杨溥房内。

“父亲,圣上来看您了!”附身下来,杨旦在杨溥耳边轻声道。

“呕呕……”

“圣上,家父虽然中风,但神智清醒,只不过不能动弹,他知dào

您来了,不行给您行大礼,让草民代行大礼!”杨旦一边解释,一边跪下道。

“阁老这病的不轻,几天前人还好好的,这可真是人有旦夕祸福呀!”王振摇头惋惜道。

“温太医呢?”

“圣上,温太医正在给家父开方子!”杨旦道。

“温太医怎么说?”

“圣上,请到客厅奉茶!”

“好!”朱祁镇点了点头,与杨旦一道来到杨府客厅,侍女奉上清茶。

“圣上,请您救救家父!”

“杨旦,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朱祁镇也慌了,杨溥是四朝老臣,犹如朝中一根定海神针,此老要是去了,那朝廷可就要乱上一阵子了。

“圣上,温太医说家父服药三日不见好转的话,就让草民准bèi

后事!”杨旦跪在地上哭诉道。

“什么?”朱祁镇和王振俱是一惊,温太医医术高超,朝野皆知,他的诊断还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臣温良栋叩见圣上!”

“温太医,你来了,刚才杨旦的话可是你说的?”朱祁镇指着杨旦问道。

“确实是微臣所言!”温太医道。

“杨阁老真的挺不过三日?”

“微臣的药如果三日之内不见效的话,以阁老目前的身体,怕是很难撑不下去!”温太医面色凝重道。

“主子,几日前,钦天监监正报gào

说,太白金星突然暗淡失去光芒,会不会征兆应在了杨阁老的身上?”王振突然惊讶道。

“有这样的事情,为何不早报gào

?”

“主子,当时朝中一片安宁祥和,臣当时觉得或许是钦天监弄错了,因此就命他们详细查验之后再报,没想到杨阁老就……”

“莫非这就是天意?”

“主子莫要难过,还是等阁老用过温太医的药再说,或许还有转机呢?”王振道。

“先生说的有道理,温太医,你赶紧给阁老用药,需yào

什么,内廷有什么,给什么,不必请示朕!”朱祁镇命令道。

“微臣遵旨!”

“草民多谢圣上!”杨旦更是磕头不止。

“朕再去看看阁老,嘱咐几句!”朱祁镇起身道。

“杨大人,老大人的病,温某已经竭尽所能,还请见谅!”温太医开了药方,起身告辞道。

“温太医说哪里话了,您医术高超,乃当世华佗!”杨旦忙道。

“杨大人,切不可这么说,一山还有一山高,这世上比温某医术高超的人还有很多!”温太医谦虚道。

“比温太医医术还高明的人?”

“远的不说,就说最近温某就知dào

有一位高人医术远在温某之上,但只是闻其名,却无缘见其人!”温太医叹息一声道。

“告辞!”

“……”

有道是,说着无意,听者有心,杨旦记住了温太医的话,开始发动杨府的力量寻找一名姓“孟”的高人。

南衙。

“大人,杨府传来消息,阁老病重,恐时日不多!”

郭怒接到这个消息,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这可是个坏消息,先帝留下的五大辅政大臣,已经五去其二了,杨溥这一走,朝中就剩下胡濙和张辅二人了!

内阁当中威望高的就剩下陈循和高谷,这两人虽然为官清廉,有些威望,却不是王振的对手。

“大人,圣上和王振今日微服亲临杨府!”

“阁老病重,圣上亲往探视,也是自然!”郭怒点了点头。

“还有一个消息,有点儿奇怪,杨家正在寻找一名姓‘孟’的高人,但是对这个人的信息确实所知不详……”

“姓‘孟’的高人?”郭怒微微一讶,不会那么巧合吧?

“知dào

了,密切注意杨府的动静!”

“喏!”

锦衣卫本来就有监视朝中大臣动向的职能,尤其是杨溥这样的四朝老臣,又是当朝首辅,一言一行,自然是锦衣卫重点关照的对象!

每年花在这方面的钱就有很大一笔,这笔钱当然不可能走国库,只能从内廷了。

可想要从皇帝的私人金库里掏钱,那太难了,锦衣卫南衙要没有自己的营生,早就饿死了。

杨府内,朱祁镇与王振还在杨溥的房间内。

“姓‘孟’的高人?”

“是的,温太医临走之前跟杨旦这么说的,但是有关这个姓‘孟’的具体内容,小的没听清楚……”

“知dào

了,在杨府一切小心,不可露了马脚!”

“明白!”

“先生,你在哪儿跟一个下人嘀咕什么呢?”朱祁镇目光扫过来,问道。

“回主子,微臣是向这个下人打听一些有关阁老最近的饮食情况,好回头让人给阁老送一些滋补品过来!”

“先生有心了,朕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朱祁镇道,“前些日子高丽王进献了几根不错的高丽参,让人挑两根年份久的,给阁老送来!”

“微臣遵旨!”

“阁老安心养病,朝中一切事物不必担心,朕会安排妥当的!”朱祁镇对杨溥道,“你不在内阁这段时间,让陈循代理首辅如何?”

杨溥眨了眨眼睛,表示赞同。

“好,既然你同意了,朕明日就下旨,陈循只是代理,等阁老康复了,自然还回归原位!”

“诶诶……”

“圣上,家父的意思是,能不能让他辞官归故里?”杨旦最了解父亲的心思了,忍不住替了一句。

“杨旦,当年你辞官回家务农,朕就不同意,可阁老坚持,朕也没有办法,阁老只是生病而已,过一阵子就康复了,朕若是因为这个,就罢了阁老的官,满朝文武日后谁还敢生病?”朱祁镇道。

杨旦汗颜。

“好了,先这样,朕先回去了,阁老的病情,每天都要按时报gào

给朕,先生记下来了,每隔六个时辰问一次,朕若是忘了,记得提醒朕!”

“微臣遵旨!”

“杨旦,好好照顾你父亲,不可怠慢!”朱祁镇吩咐一声,与王振一道返回大内。

崇教坊,于府。

“小姐,从昨天回来,你就闷闷不乐,你这是怎么啦?”于欣香闺中,小红变着法的逗于欣说话,于欣可就是不愿意搭理她。

“唉哟,小姐,你都一天没说话了,你就说一句吧?”

“小红,你能不能闭嘴?”

“小姐,你说话了,是不是因为孟先生?”

“不是!”

“口是心非,是不是因为见到了郭小姐,却没有见到孟先生不高兴?”

“小红,你再说,掌你的嘴!”

“好了,好了,小姐,我不说就是了!”小红吓的连忙捂住了嘴巴。

“大小姐,门外有自称是杨阁老管家的人求见!”

“见我?”

“是的,他们指名要见大小姐,可我们于府跟杨府素来没有什么来往,杨府的人找大小姐您有什么事情呢?”老福道。

“福伯,来的都是客,何况是阁老府中人,请他们进来吧!”于欣想了一下,吩咐道。

“好的!”

“杨安见过于小姐!”

杨府家教甚严,虽有宰相门房七品官的说法,但杨府却没有仗势欺人的劣迹传出。

见到于欣,都是按照规矩行礼,没有丝毫的怠慢。

“安管家来于府所为何事?”

“杨安奉公子之命,特来向于小姐打听一个人?”杨安道。

“这就奇怪呢,我们家小姐足不出户,恐怕是爱慕能助了!”老福道。

“是温太医对我家公子说的,于小姐认识一名姓‘孟’的大夫,医术高明,不在他之下,我家老爷突然中风病重,想请孟大夫前往诊治!”

于欣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聪慧的她一听杨安提到温太医,就知dào

他为什么而来了!

只是没想到这杨府会因为温太医的一句话就派人上门来了。

“阁老病重,于欣也是心急如焚,但这位‘孟’先生欣也只是见过一面,承蒙他为于欣诊治,留下一道药方,而如今,于欣也不知他身在何处?”于欣解释道。

“于小姐也不知‘孟’大夫的去处?”

“是的!”

“欣小姐能否提供那位‘孟’先生的容貌特征,最好是画像,我们也好按图索骥?”

“这恐怕不合适吧……”

“于小姐,杨安求您了,阁老的病,温太医都没有好办法,说是服药三日不见效,就让我们准bèi

后世,我们真的是没有办法了……”老管家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于欣面前,“我家公子要不是照顾老爷,他就亲自过来了。”

“安管家,快起来,福伯,快,扶安管家起来……”

第七十八章:司库班底(求推荐,求收藏!)

“小姐,安管家这么可怜,您就帮帮他吧?”

“小红,多嘴!”于欣轻斥了一句,不是帮不帮的问题,她身在官宦家庭,官场上的事情很复杂,而且是她在那种情况下与孟岩分开的。

如今再上门求人,就连她自己都抹不开面子,而杨阁老的病情更是事关重大。

万一孟岩治不好,这可就有麻烦了,她不能再错第二次了!

“大小姐?”福伯也表示不解,大小姐明明知dào

“孟岩”的下落,但却不肯告sù

杨安,这不符合大小姐一贯的作风呀。

救死扶伤,乐于助人不是大小姐一贯坚持的吗,怎么这一次会如此犹豫呢?

“安管家,阁老的病,于欣也很着急,不过你们要找的人,于欣其实自己也在找,能不能找到,于欣也不敢保重,至于你想索要他的画像,这个于欣恕难从命!”于欣道。

“于小姐,您这是……”

“安管家,事涉他人隐私,于欣若是将画像给你,岂不成了不义之人?”于欣郑重的说道。

“这……”

“安管家,并非于欣铁石心肠,其实你们如此大张旗鼓的找人未必会有用,于欣跟他也是萍水相逢,才蒙他搭救,之后便各奔东西,只知他也来到京城,如果我们找到人,一定会告知他老大人的病情,但他会不会出手医治,这就不是于欣能够保证的了!”

“于小姐既然这么说,杨安回去也可以跟我家公子有个交代了!”杨安黯然道。

于欣说的很清楚了,若是抬杨府的权势欺负一名弱女子,怕是要被外人耻笑了。

“福伯,替我送一下安管家!”

“是,大小姐!”

“欣儿,听说杨阁老家来人了,到底什么事儿?”董夫人在一个老婆子的搀扶下,从后院来到前厅。

“娘亲,你身体不舒服,怎么没在屋里安歇着?”

“娘没什么事儿,倒是你的身体,娘真不愿意让你一个人操持这些事情,哎……”董夫人道。

她一直身体不太好,于府虽然不大,人也不多,可操心的事情不少,却压在一个十六岁,还有先天心疾的少女身上,实在是天意弄人!

“娘亲,女儿只是动动嘴皮子而已,没什么的!”于欣淡淡的一笑道。

“娘知dào

你辛苦,刚才听你们在说什么孟先生,欣儿,这孟先生是否就是给你开药方的那个?”

“是的,娘!”

“这孟神医找到了?”

“还没有,只是有了些线索,女儿正准bèi

出去一趟。”于欣道。

“出去,你这身体吃得消吗?”

“不要紧的,吃了孟先生开的药,女儿觉得好多了?”于欣点了点头道。

“老福,小红,你们两个好好照顾小姐,听明白了吗?”

“是,老夫人!”

第二天当值,孟岩基本上把仓库的基本事务弄清楚了,无非是防火防盗,主要还是防火,制造武器的材料很多都是易燃易爆物,一旦着火爆zhà

,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另外就是整理和发放匠作司各所生产研究所需的材料。

事情虽不多,但十分重yào

,不可马虎大意。

库房重地,每天都要按时的巡视,查找漏洞,即使填补,所有亏空损耗也得及时上报并补上!

“大人,这是我们整理出来的亏空的账册,您看看?”唐笑递给孟岩一本厚厚的新账册。

孟岩翻看看了几眼,上面林林总总,估计有上千项物品,整个匠作司但凡需yào

的物品基本上都是从仓库这边出去,东西繁琐而且多,这一条条看下来,没半天时间不够用。

“唐小旗,库房总共亏空多少,你直接报给我一个数字吧?”孟岩合上账册问道。

“孟大人,如果折算成银两的话,一共折合白银是四千四百五十一两三钱两分!”唐笑显然是早有准bèi



“差不多四千五百两?”

“是的,大人,这是这四五年积攒下来的,之前的曾经清过一次帐,不然这亏空还要大!”唐笑道。

“差不多一年一千多两,崇文门一天的税收才多少,好家伙,小小的匠作司库房一年的亏空都赶上崇文门半个月的税收了!”孟岩说道。

“大人,小声点儿!”

“你去把老范叫来,我有话问他!”

“老范,你实话跟我说,你们每年从这库房偷偷拿走的东西有多少?”范西平被叫来,孟岩一个问题就将他问住了!

“孟大人,卑职也就是随大流……”范西平吓的一头的冷汗,期期艾艾,扭扭捏捏的捏着鼻子小声道。

“本官不是找你来秋后算账的,我是想心里有个数,好想办法把库房的窟窿给堵上!”孟岩道,“你跟本官说老实话。”

“大约每年这个数!”范西平伸出五根手指头道。

“五百两!”孟岩吃了一惊,“这么说,库房亏空,你们就占了一半儿?”

“孟大人,每年南衙都会给匠作司一些补贴,其中有一部分给了我们,有时多,有时少,平均下来也有六七百两一年!”范西平忙解释道。

“现在每年亏空是一千两,上面还补充六七百两给我们填窟窿,这一反一正,咱们每年的亏空得有一千六七百两!”孟岩算了一笔账,“不算你们监守自盗的,咱至少还有一千两百两的亏空,对不对?”

“孟大人说的不错,确实是这样!”

“我问你们,材料出了库房,对材料的使用会监督吗?”孟岩问道。

“这个出了库房,就不关我们的事情了。”

“看来要堵窟窿,必须从源头上抓起,材料使用,损耗,这应该都有记录吧?”

“这个不清楚……”范西平讪讪一笑。

“行了,这事儿本官自己去了解!”孟岩揉了揉太阳穴,这机关琐事就是多呀。

“大人,申时快到了?”

“对了,鲁、张两位小旗到了没有?”孟岩想起来了,自己要开个会议的。

“应该快了!”

孟岩入主匠作司库房,第一次工作会议召开了。

与会者一共五个人,这就是匠作司司库管理层,俗称领导班子了。

孟岩是一把手,二把手陆总旗在家养病,估计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来仓库上班了。

事实上,孟岩在仓库完全是大权独揽,一人独大了。

“先说一下一道任命,唐笑校尉从今日起调入我们仓库,晋升为小旗,职务是协助本官管理仓库!”孟岩首先宣bù

了有关唐笑的调令和任命。

“小弟新来,还请诸位前辈多多关照!”唐笑起身抱拳道。

“唐校尉客气了,以后咱们可就是一家人了!”

“是呀,唐校尉能来我们仓库,兄弟几个还要仰仗唐校尉了!“

“客气,客气!”

“唐小旗麾下暂时不配人员,他的职务是本官的助理!”孟岩同时宣bù

道。

“孟大人,这助理是啥官?”鲁炎张嘴问道。

“助理就相当于是本官的师爷,本官不在的情况下,他可以代行本官的职权!”孟岩解释道。

“大人,唐笑初来乍到,冒然授此职位怕是不妥吧?”唐笑站起来忙道。

“做本官的助理,可不那么容易,这里的诸位,就你写的一手好字,还精通算术,其他人都不行,所以,这个助理是非你莫属!”孟岩呵呵一笑,解释道。

这么一说,其他三人都没脾气了,拿笔杆子,算账,谁都比不了唐笑!

谁不知dào

唐笑写的一笔的好字,这才被千户魏实留在身边听用的。

“本官初来乍到,老范已经认识了,你们两位,是不是自我介shào

一下?”

“卑职鲁炎,永乐元年生人,先在燕山卫服役,宣德三年调入锦衣卫,任北镇抚司……”鲁炎起身抱拳道。

好一条大汉,满脸的虬须,身材魁梧,倒似那水浒中拳打镇关西的鲁提辖!

“坐!”

“谢孟大人!”鲁炎一抱拳,坐了下来。

“张冲,南直隶人,永乐十三年出生,父张宗守,世袭锦衣卫!”张冲道。

“大人,张冲父亲是锦衣卫副千户,受纪纲案牵连,被贬值为校尉……”唐笑在孟岩耳边小声道。

“本官知dào

了!”孟岩点了点头。

一个是从北镇抚司调过来的,看他这样样子,估计是得罪了人,才发配过来的。

至于张冲,被老父连累了,入职十年,还只是个小旗,当然了,这样的人在锦衣卫并不是少数。

可以他的出身好能力,不应该混的这么惨的,最不济混个总旗什么的,也不是难事?

看他的样子,脸色苍白,身上还有一股浓烈的酒味,意志消沉,空有一身抱负,却无法施展!

看上去,这匠作司的仓库都是些老弱病残,可在孟岩眼里,这些人除了有一些是真的无药可救之外,还是有不少人才的!

他们以为自己被发配到仓库就无用武之地了,错了,这里将是他大展拳脚的地方!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第七十九章:高人孟岩

“于小姐,大小姐这会儿不在府中,您有什么事情我可以替您转达?”郭小超接待了再一次到访的于欣主仆。

“小超总管可知小月姐去了何处?”

“这个……”郭小超当然不能说了。

虽然说是以治病的名义,郭月住进了孟府,但毕竟是未出阁的少女,一旦传出去,还是会有损名声的。

虽然于欣是郭月最好的朋友,但人心隔肚皮,郭小超不允许有人伤害到郭月。

“对不起,在下并不知dào

!”

“如此,叨扰了!”于欣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也怪自己,上午来的时候,没有主动直接询问,现在郭月人不在府中,想问都找不到人了。

“小姐,我们走吧,明天再来就是了!”小红劝慰道。

“于小姐……”郭小超唤了一声。

“小超总管?”

“于小姐,我家小姐近日都不在家中,您若真有要事,在下可以代为转告,若没事,就不用来了,省的每次来,见不到人,让您白跑一趟!”郭小超道。

“小月姐不住家中?”

“是的,我家小姐最近一段日子要闭关修liàn

,去了城外的一家道观,吩咐任何人不得去打扰,所以,见谅!”

“小月姐好好的,为何要闭关修liàn

?”于欣诧异道,“就算她要闭关修liàn

,怎么今天上午没跟我说呢?”

“这个在下就不知dào

了,这是我家小姐的决定,在下也不好过问!”郭小超道。

“小姐,怎么办,您可是答yīng

了安总管的?”

“小超总管,你能否告sù

于欣,你家小姐在城外的哪家道观?”于欣问道。

“大小姐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能说!”

“我也不能吗?”

“是的!”尽管他有些不忍心,但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能否告sù

我,小月姐闭关修liàn

需yào

几日?”

“大小姐说,少则十天,多则一两个月,没准数!”

“这么长时间?”

“练武之人,钻研一门武学,闭关数月乃至几年这都是很正常的。”郭小超道,这是个善意的谎言,但是前面已经撒了谎,下面就得用更多的谎言来圆谎。

于欣主仆失望离去!

“老爷回来了!”

“小月呢,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他都不出来迎一迎?”

“老爷,大小姐……”

“这丫头,真是没羞没臊的,这还没嫁出去呢,就跑人家里住了,这成何体统?”郭怒回到家中,听到郭月带着丫头住进了孟府,气的当场发飙。

“其实这也怪不得大小姐,大小姐住进孟府一半是儿女私情,一半儿是为了治脸上的胎记!”郭小超解释道。

“噢,有这回事儿?”

“老爷,小孟大人的医术咱们都是见识过的,我这眼睛,他弄了一副老花镜,不就治好了,还有您老是上火的毛病,吃了几服药,不就全好了?”老达也附和一声道。

“这小子,他哪儿学来的岐黄之术?”郭怒想起来了,“这没听说老孟还会医术呀,他的算术倒是挺好的。”

“小超,今天府里有啥事情没有?”

“老爷,倒是有一件事?”

“说!”

“于谦于大人家的千金今天来过两次,上午来的时候,大小姐还在,下午来的时候,大小姐不在,我给挡掉了!”

“你怎么说的?”

“我说大小姐去了城外一家道观闭关修liàn

了。”

“超儿,你咋胡说八道呢?”老达生气了。

“别怪小超,他这个谎撒的好,你说这要是让外人知dào

我这女儿还没嫁人就跑到人家家里去住了,你说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郭怒道。

“老爷,大小姐那是了治病。”

“治病需yào

住过去吗?”

“那不是不方便吗,小孟大人如今在匠作司当差,每天早出晚归的,要是被人看到他总是出入咱们郭府,会有人说闲话的!”老达替孟岩辩护道。

“你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可这算个什么事儿?”郭怒心中十分不爽。

“老爷,其实这样也好,老达看大小姐跟小孟大人挺般配的,她俩在一起相处久了,说不定就能好上,这到时候就不是老爷求着小孟大人,是小孟大人来求老爷了!”

“胡说,老爷我什么时候求着那小子了?”郭怒两眼一瞪道。

“是,是,是小孟大人求的您!”

“这样才对嘛!”

“于府的千金来找小月何事?”郭怒想起来了,问道。

“她没说,但看上去很急的样子,我也没有追问,就告sù

她,最近不要来郭府了。”郭小超道。

“这就奇怪了,于欣这丫头平时很少出门,谈得来的朋友也就我们家小月,有事她来找小月也算是正常的。”郭怒吩咐道,“老达,查一下,看于府是不是发生什么变故!”

“是,老爷!”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老达从外面回来了。

“于府可发生什么变故?”

“老爷,于府一切正常,倒是今天下去杨阁老家的管家杨安到过于府,求见于欣小姐,两人谈了什么,外人无从知晓,之后,于欣就来咱们府找大小姐了!”老达道。

“我的印象中,于谦跟杨阁老的关系并不深,两家也没有多少来往,于谦也一直在外省为官,阁老在中枢,最多也就是公事上的来往,他们家的管家跑去见于欣做什么?”郭怒奇怪道。

“这事儿确有蹊跷,杨阁老如今卧病在床,按照道理说应该延请名医诊治才是,怎么无缘无故的去于府找一个未出阁的小姐,于小姐又不会治病?”

“这事儿怎么跟月儿又扯上关系了?”

“老爷,有个事儿,老祥不知dào

该不该说?”老祥道。

“什么,老祥你快说?”

“昨天我跟小孟大人在惠民药店遇到于欣小姐,还跟她打了一声招呼!”老祥道。

“你们昨天遇到了?”

“对,还有小孟大人,只是小孟大人有些奇怪……”

“老达,快说,是怎么回事!”郭怒眼睛一亮,他似乎发xiàn

了一丝不寻常。

“小孟大人进去之后,就跟药店的齐掌柜交谈,我停好马车随后进去,在门口碰到了于欣小姐,停下来说了几句话,然后齐掌柜的出来了,小孟大人留在里面……”

“你是说,孟岩从后门走的,没有直接从前门上你的车?”郭怒追问一声。

“是的,我是从齐掌柜口中得知小孟大人从后门离开,我才驱车赶过去,果然见小孟大人在后门等我!”老祥道。

“这就奇怪了,孟岩这臭小子玩什么呢?难道两人有私情?”

“老爷,我在跟于欣小姐主仆打招呼的时候,听到他们谈到什么孟先生,还有药方之类的?”老祥道。

“孟先生,药方?”

“老祥,你没听错吧?”

“老达,我耳朵虽然不如你,可还不聋!”老祥生气道。

“混蛋,这臭小子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郭怒突然一拍桌子,怒道,“走,去孟府!”

“老爷,现在?”书房内的其他三个人都愣住了。

“就现在,不走大门,走后门!”郭怒吩咐道。

“老爷,饭菜都准bèi

好了,要不,吃了饭再去?”

“不吃!”

孟府。

孟岩,张苞夫妻,郭月主仆,还有就是沈聪,六个人,围桌成一桌正在吃饭。

大明朝虽然等级森严,但对孟岩来说,那简直就是摧残人性的,所以,在他家里,立下规矩了,吃饭的时候不分大小,一律同桌,而且男女平等。

当然,现在人少,没规矩问题不大,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

“来,小月,吃块鱼!”

“谢谢孟大哥!”

“你们也吃,我就不给你们夹菜了,包子,你负责吧这个肘子给我吃掉,沈聪,这个鱼头你包了,给你补补脑子……”

“谢公子爷!”沈聪感激万分。

如果说姜峰给了他活命的机会,孟岩则给了他做人的尊严还有未来。

而孟岩还教会了他很多知识,做人的道理,这些都让他铭感五内,发誓在心里一定要好好报答。

“咚咚……”

“这么晚了,谁还来敲门?”众人都是一惊,孟岩更是放下可筷子,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公子爷,我去开门?”沈聪放下筷子,起身道。

“嗯,小心些!”孟岩点了点头。

第八十章:女儿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

“郭,郭大人,您怎么……”

“孟岩那小子呢?”

“公子爷在吃,吃饭!”沈聪结结巴巴回答道。

“带我去!”

“是,是郭大人,您里边请!”沈聪忙上前引路。

“爹!”

“郭叔……”

“挺热闹的嘛!”郭怒一见之下,除了张苞夫妇不认识之外,其他的人他都认识。

“丫头,你可真是胆大包天了,还没出阁就跑到人家里来了?”

“爹,我这不是治脸来了吗?”郭月脸上火辣辣的。

“就算你要治脸,也该跟爹说一声吧?”郭怒怪道。

“我这不是怕您不答yīng

嘛!”

“所以你就来了一个先斩后奏?”郭怒叱问道。

“郭叔,这事儿都怪我……”

“我在教xùn

我女儿,关你何事,她还不是你媳妇儿呢!”郭怒手一指郭月道。

孟岩脸讪讪一红,很是尴尬。

张苞夫妇和沈聪赶紧往外面避开了,震惊之余,他们插不上这事儿,还是不添乱的好。

“郭叔,您也不能不讲理呀!”孟岩可以点儿都不怵。

“我还就是不讲理了,怎么了?”郭怒哼哼一声,“我回到家,女儿不见了,你说我找谁说理去?”

“小月已经成年了,她有权决定自己的未来和作为!”

“我说小月一向乖巧听话,怎么才跟你几天,就学坏了,感情是你小子在背后使坏?”郭怒指着孟岩鼻子斥道。

“郭叔,菜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我跟小月之间可什么都还没有!”孟岩义正词严驳斥道。

“怎么着,等你们生米煮成熟饭了,我才有资格知dào

?”郭怒一拍桌子道。

“郭叔,有事说事,少拿自己女儿做挡箭牌!”孟岩察言观色,这郭怒一点儿都不像是来找女儿的,否则,他不会跟自己这么很挑鼻子竖挑眼的。

堂堂从三品大员这么点儿风度没有,也太掉价了!

郭怒真是被气乐了,这小子还真敢说话,但是不得不说,孟岩猜中了,他虽然生气郭月不告知下就搬进了孟府,名义上为了治脸,实jì

上为了什么,他其实是乐观其成的。

他生气的是,郭月连他这个爹都不告sù

一声,就自己搬过来了,这心里头还有他这个爹吗?

“爹,对不起,小月错了!”郭月眼圈红红的认错道。

“哎,爹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可是爹的心肝宝贝儿,爹是真的舍不得……”

“爹……”郭月扑在郭怒的怀里痛哭起来。

女儿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这话还真是一点儿不错,郭怒对郭月身兼父爱和母爱,真是疼的骨子里了。

他能容忍郭月做出这样出阁的事情,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对郭月的爱了。

“小月,你找了这么一个聪明的男人,以后有苦吃了!”郭怒叹息一声。

“爹?”郭月嗔羞一声,把头埋的更深了。

“聪明人并不等于就会欺负人,郭叔,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孟岩抗议道。

“行了,少给我在这里得了便宜卖乖,月儿在你这里,你给我照顾好了,少一根毫毛,少一块肉,我唯你是问!”郭怒指着孟岩鼻子说道。

“郭叔放心好了,别的我不敢保证,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丫头,去厨房整点儿酒菜过来,我还没吃饭呢!”郭怒吩咐郭月道。

其实是故yì

的支开郭月,他有话要跟孟岩说。

“黄天德的案子,内廷发回南衙了!”郭怒目送郭月离开,当头一句道。

“这么说,这件案子没有多少搞头了?”孟岩道。

“王振知dào

,在这档口,我不会跟他闹翻,倒是现在很多人巴不得我倒台呢!”郭怒道。

“他就不忍心推您一把?”

“说什么呢,我郭怒要真那么容易被推下台,还会等到今天?”郭怒冷笑一声。

“平衡?”

“嗯,我若倒了,锦衣卫内就无人制衡马顺,其后果可想而知,王振势大,接连扳倒了两任内阁首辅,靠的是什么,还不是栽赃陷害,屈打成招,这几年死在他手中的人还少吗?”郭怒道,“这也就对付那帮文官有用,可对付我,这些招式可就不好使了,要知dào

,锦衣卫之前就是干这个的。”

“郭叔,您这算不算自黑?”

“小王八蛋,真以为我不敢削你,暂时我的位置还没有能够动得了,你就不用操心了!”郭怒道,“倒是你给我消停点儿,这京城的水深着呢。”

“玩笑,玩笑,今晚郭叔亲自登门,不会是来向小侄提醒这么几句?”

“当然不是,杨阁老中风了,昨天下午的事情,很严重,也很危险!”郭怒道。

“中风可不是小病,弄不好可就一命呜呼了!”

“宫中御医温太医开了药方,三日内若无起色,家属就要准bèi

后事了!”

“朝局会有变化?”

“对了,上次你给我开的药不错,感觉很好,你再给我开一剂?”郭怒叉开话题道。

“这个没问题,药方我给了小月,让小月直接去药店购买就行了,适当的减少服药的次数就可以了!”孟岩道。

“嗯,臭小子,你认识于欣吗?”

冷不丁的,孟岩被郭怒一问,感觉后背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自己的一切都在他的监视之下吗?

“郭叔,什么于欣,小侄不知dào

您在说什么?”

“小子,你郭叔我是干什么的,你这点儿破事我想知dào

还难吗,说,还有什么对我隐瞒的?”郭怒喝问一声道。

“郭叔,您还能不能给我留点儿隐私?”

“我给你留隐私,可谁来保证我女儿将来不受欺负?”郭怒一拍桌子道。

“好吧,我承认,于欣救过我的命,我们之间后来产生了一点儿误会,就分道扬镳了!”孟岩道。

“你们分道扬镳了?”

“是的,郭叔,我们前后相识也就不到三天时间,就在宛平城,大雪封路,我一路被人追杀,被她所救。”

“我会派人去调查的,如果你小子敢骗我的话,哼!”

“您老就为这事儿来的?”

“这么大的事儿我就不该来问个清楚?”

“该,该……”

“我可警告你,别给找招惹于欣那个小丫头,敢让月儿伤心,我削你!”

“郭叔,我跟小月好像还没怎么的吧?”

“小月都住你家了,你小子还想不认账?”郭怒眼珠子一瞪,就要发飙。

“那是只要有个女人住我家,我都得娶了?”

“抬杠是不是?”

“不是,郭叔您得讲道理,您这蛮不讲理的哪像一个朝廷三品大员?”

“小子,当朝一品都没有人敢这么对我说话,你还是头一个!”郭怒指着孟岩说道。

“嘿嘿,咱俩不一样嘛……”

“我问你,你是不是给于欣看过病?”

“郭叔,您这拐弯抹角的,莫不是想让我给杨阁老瞧病去?”孟岩早就猜到了,但就是没有说出来,就看郭怒在这儿演戏。

“于欣今天两次来找我们家小月,第一次是不谈,第二次,她是有目的的……”

“昨儿个你们不是在惠民药店碰到了,你还躲着人家来着?”郭怒道,“怎么,救命恩人都不好意思见了?”

“那不是尴尬嘛!”

“你这脸皮,还知dào

尴尬两个字?”

“真去找我的?”孟岩道,“不应该呀,我就给她开个药方子而已,没干别的呀?”

“我估计,问题出自温良栋身上!”郭怒道。

“温良栋,我跟他又不认识,这八竿子打不着呀!”孟岩笑道。

“温良栋是太医院院使,也是于欣的主治大夫,你的药方必然被他看到了,所以……”

“温太医觉得我医术比他高明,因此向杨家推荐了我?”孟岩道,“然后杨家找到了于欣?”

“照此推理,很合理!”

“就算很合理,但温太医就凭一张药方就向杨家人推荐一个从未见过的人,郭叔,正常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吗?”

“有句话叫做病急乱投医,也许,温太医自己束手无策之下才会将你推荐给了杨家?”

“可能吗,他可是太医院院使,代表大明医术最高水平,他会轻易推荐一个从未见过的人去给大明首辅治病,他这是拿他名声和前途开玩笑!”孟岩道。

“那你怎么解释,杨府的人去找于欣,于欣又来找你?”郭怒反问道。

“于欣跟小月是闺中好友,她们之间来往不是很正常吗,未必就跟杨家有关!”孟岩道。

“于欣很少出门,寻常都是月儿去于府,一天两次来找月儿,这是很不寻常之事!”

“也许于小姐有要事找小月呢,女儿家说说体己话,男人胡猜什么劲儿!”孟岩道。

“臭小子,你跟我抬杠是不是?”

“我这是跟您讲道理!”

“万一这杨家通过于欣找到了你,你打算怎么办?”

“这救人是有风险的,何况那是当朝首辅,我一没名气,二没做开馆行医,人家凭什么相信我?”孟岩反问道。

“那你说,你这一身医术哪儿学来的,你爹他可不会看病!”郭怒问道。

“这个,秘密!”孟岩讪讪一笑道。

“你可想清楚了,咱俩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能够搭上杨阁老这条线,在朝中也多一个强援不是?”

这确实是个机会,对郭怒和孟岩来说,真治好了杨阁老,好处自不必说了!

第八十一章:立规矩(一)

“匠作司仓库每年亏空一千两百两,累积下来已经快五千两了,我现在刚上任,还不至于把这笔亏空算到我头上,但时间一长,这就难说了!”杨阁老的事儿肯定不能自己主动上门,郭怒肯定要在里面出把力qì

,孟岩岂能不抓住这个机会,找郭怒要好处?

“你小子,这么快就把仓库的底细给摸透了?”郭怒微微有些惊讶,这小子的行动效率远远超过自己预期,原以为,起码也得十天半月才有眉目,没想到这小子效率这么快!

“时不待我呀!”

“少自吹自擂了,你想要什么?”

“匠作司的原材料采购权!”孟岩道。

“你好大的一张利口,一张嘴就要匠作司的物资材料采购权,你知dào

多少人在盯着它吗?”郭怒道,“给你,一个小小的试百户,你吃进去不怕撑死?”

“我只要我这一亩三分地的,其他的我不管!”孟岩退一步道,匠作司下属还有诸多作坊和工厂,每年生产原料的采购,那绝对是个大数字,有专门的部门管理,利益关系复杂,他想插手也是不可能的。

“这还差不多,让我考lǜ

考lǜ

!”郭怒松了一口气,这小子一张嘴能把自己吓死。

“郭叔,上次说的,我想弄几个人进锦衣卫?”

“几个?”

“二十个!”

“二十个,你小子真是狮子大开口!”郭怒一摇手,“五个!”

“十个!”

“六个!”

“八个!”

“成交!”

弄来八个进锦衣卫的名额,孟岩心情大好,但对于郭怒的请求,他可不敢马虎。

“郭叔,你让我给杨阁老看病这没问题,不过,这可得说清楚了,我不是神仙,不能包治百病!”

“你小子要是真成了神仙,我给你修庙塑金身!”

“别,郭叔,我可受不起!”

“你还真想我这吧老骨头跪下给你磕头?”郭怒哼哼一声,“不过,咱们可不能主动上门,得让杨家人来求!”

“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郭叔,你这怎么多不厚道呀!”孟岩嘿嘿一笑,郭怒这么做看上去是有些冷酷无情,但自古就有“医不可叩门,道不外传”的说法,做大夫的,送上门的,反而不会被人相信。

郭怒这么多,在救人的同时,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这也符合一个政治人物的做派!

“如果杨阁老吃了温太医的药,病情有所起色话,那何须我出手呢?”孟岩继xù

道,“再说,温太医的医术我虽然没有见过,但能够做到太医院院使,要没有过人之处,圣上也不会用他了。”

“嗯,这两天你随时听侯我的传唤,一旦得到消息,你马上做好进杨府的准bèi

!”郭怒道。

“行,治疗中风,小侄倒是颇有些心得,但具体还是要看病人的情况,对症下药!”孟岩道。

“爹,孟大哥,酒菜来了!”

“陪我喝两盅?”

“好!”

孟岩陪郭怒喝了将近一个时辰,一直到初更时分,郭怒才从孟府离开。

“老祥,老爷好久没有这么喝过酒了!”

“是呀,老爷看来是真喜欢小孟大人,想让小孟大人当他的女婿了!”

“你也看出来了?”

“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赶紧回家,这小子的酒量不小,再喝,我就要出丑了!”郭怒坐在车厢里道,“这小子也不知dào

让点儿本官。”

老达和老祥相视一笑,他们太了解郭怒了,年轻的时候就争强好胜,随着年纪见长,好胜之心都藏了起来!

可现在,一把年纪的他居然跟孟岩这么一个小年轻斗起来了,两个字“嫉妒”!

嫉妒啥呢,郭月把对他的关爱移到了孟岩身上,吃起“准女婿”的醋来了!

“小月,你来了,你爹酒量真不错,我差点儿就……”

“孟大哥,孟大哥……”

“咋喝这么多,快,把人抬到屋里去,包子,去烧一点儿醒酒汤!”胡玉英显然比较有经验,担起现场指挥起来。

宿醉的滋味孟岩真是太难受了,这要不是跟郭怒暗中较量,真不愿意再来一次。

一缕晨曦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孟岩缓缓的睁开双眼。

“小月,你咋在这里?”

“孟大哥,你要喝水,我给你倒?”小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站起来,“咦,天亮了?”

“小月,你一晚上都没回房间睡觉?”孟岩很感动,一个未出阁的少女,一夜未眠,就是为了照顾喝醉来的自己。

“包子哥上半夜,我小半夜……”郭月红着脸解释道。

孟岩苦笑一声,上半夜他跟郭怒在喝酒,下半夜他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小月,给我倒杯水?”

“咕咕……”孟岩一口气喝下一大杯水,这才缓解了口干舌燥的感觉。

“沈聪呢?”

“他大概还没醒呢,我去叫他?”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你先回房间休息吧,你为了照顾我,都累了一晚上了!”孟岩道。

“哦,好,孟大哥,那我回房了!”

“去吧。”孟岩挥了挥手。

“都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公子爷,你放心好了,沈聪一定会把所有的事情办的妥妥当当的!”

“嗯,我去匠作司上班了。”交代完,孟岩出了家门,前往匠作司应卯当值。

南衙匠作司仓库。

“孟大人早!”

“早!”

“你们想好了,出了这个门就别再想回来了!”孟岩望着王家兄弟,很认真的提醒道。

“孟大人,我们想好了,调去伙房,一样在锦衣卫效力!”王家老大王国伦道。

“是的,孟大人,我们想好了!”

“好,既然你们想好了,那本官就不在挽留了!”孟岩在两人的请调申请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以及盖上仓库的司库大印。

“多谢孟大人!”孟岩没有为难他们,这让两兄弟还是非常感激的,若是别的上司,恐怕还的刁难一番。

“这是我们兄弟的一点意思,还望孟大人收下!”王家兄弟放下两锭银子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给本官拿走!”孟岩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孟大人,这是我们的一点儿心意,您就……”

“混帐,你们当本官是什么人了,快点拿走,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孟岩怒道。

“是,是,孟大人,我们拿走!”

陆陆续续的,仓库这边一下子走掉了近十个人,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人数。

走了这么多人,不可能马上补充过来,孟岩只能下令将值班调整为两班。

“孟大人,我想请假?”苏小小进来,怯生生的道。

“请假,你好好的,请什么假?”孟岩皱眉道,这个有些娘娘腔的家伙,要不是看在他确实有难处的份上,他早就把人给轰走了。

“身体不舒服,可能是感染了风寒!”苏小小咳嗽几声。

“感染了风寒,伸手过来,让本官瞧瞧?”孟岩吩咐道。

“孟大人,我真的感染了风寒!”苏小小脸一红,却不敢伸手,只是强调一声道。

“怎么,信不过本官?”孟岩道。

苏小小无奈之下,坐下来,挽起衣袖,露出一段比女人胳膊还白皙三分的胳膊来!

三根手指搭住苏小小的脉搏!

“脉象平稳有力,不像是感染了风寒!”孟岩道,“张嘴,把舌头伸出来看看?”

“舌苔鲜红,气息有力,苏小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瞒本官?”孟岩怒道,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感染风寒的人应有的症状。

“孟大人恕罪,小小实在是没有办法,并非有意欺瞒大人!”苏小小吓的跪了下来!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孟岩喝问一声。

“孟大人,是这样的,小小家中人口众多,仅凭朝廷发放的那点儿俸禄根本不够吃,所以自幼在德兴班学艺,唱戏,已经将近十六年了……”

“这么说,你承袭父职之前就已经登台演戏了?”孟岩颇感到一丝惊讶。

“是的,孟大人,小小在德兴班还颇有薄名……”

孟岩听了,默然不语,明朝的军户制度,父死子继,何况唱戏的戏子属于贱籍,就算苏小小喜欢唱戏,并且以此谋生,他想要放qì

军籍都是很难的!

而且他的这种行为是要被追究的,弄不好发配充军都是轻的。

这种无比不合理的户籍制度,孟岩当然是知dào

的,但没有切身感触,直观的感受,是无法体会老百姓因此而受到的煎熬!

“小小,你这样做,早晚会出事的,而本官知dào

了,也会因此而受到牵连,你可知dào

?”孟岩道。

苏小小一阵愕然!

“两个选择,一,你申请从仓库调走,从此,你做什么,与本官无关,二,从现在不要再去戏班了,好好的在锦衣卫当差,本官保证你的俸禄一个字儿不会少,日子不会越过越差,至少会比现在要好!”孟岩道,“二选一,你自己选!”孟岩郑重道。

“大人,我……”

“我不会给你多长时间考lǜ

,今天你就必须给我答复,否则,本官会直接将调出仓库,到时候,休怪本官无情!”孟岩可不想因为一是心软,给自己留下后患。

在仓库,他必须树立自己的一套规矩和权威!

第八十二章:立规矩(二)(求收藏)

“赖雄,你也要申请调走?”接到赖雄的请调申请,孟岩有些吃惊,按理说,谁都可能请调,这赖雄是最不应该的一个。

“是,请孟大人批准!”看到收拾一新的赖雄,孟岩都不知dào

自己该说什么!

“你想去哪里?”

“锦衣卫大汉将军营!”赖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郑重的说道。

孟岩猛然一惊,一抬头对上赖雄的眼睛,清澈,坚定,完全没有见到他第一面时候的游离和颓废。

“孟大人要做大事,赖雄愿意成为孟大人一颗马前卒!”赖雄单膝跪下,郑重宣誓道。

“赖雄,好,本官果然没有看错你!”孟岩明白了,赖雄留在仓库确实没有用武之地,而他如果去大汉将军营,那么孟岩就在宫中有了一条眼线!

这这个赖雄不简单,也太难得了!

“需yào

本官为你运作一下吗?”孟岩沉声问道,从匠作司仓库调去大汉将军营,就算是当个普通的校尉,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孟大人,您希望我们的关系被人知dào

吗?”

“说心里话,不想,但可以变通!”孟岩略微沉思了一下道。

“变通?”

“我们演一场戏,这样,附耳过来!”孟岩道。

赖雄将耳朵凑了过去,孟岩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赖雄听了,露出一抹惊骇之色!

“孟大人,这样会不会太……”

“放心,我们又不是真打,这样别人也会相信你跟我真的是仇敌,不会怀疑你我的关系!”孟岩道。

“可万一……”

“没事,军中打架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只是这么做你可能会受到一些惩罚,你可愿意?”

“卑职愿意!”赖雄深呼吸一口气,他经过一夜辗转反侧才做出这个决定,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轻易的放qì



不为孟岩,而是为了已经过世的父亲,也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是一团扶不上墙的烂泥!

这也是对他这些年的过去做一个了结。

“好,赖胖子,你好大的胆子,本官的命令,你也不听了?”孟岩愤nù

的一拍桌子。

“姓孟的,就为这么点儿破事儿,你居然让老子去给你当马夫,呸,老子不干了!”

“好你个赖胖子,本官看你可怜,才好心给你一个差事,让你多挣点儿钱,你倒好,居然骂起本官来了,简直就是混帐!”

“你找别人吧,老子不伺候了!”赖雄直接摔门出去了。

“赖胖子,你给本官站住!”孟岩气急败坏的冲到门口,对着蓝雄的背影喝道。

赖雄并未理睬,径自离开了!

“烂泥扶不上墙,本官一片好心,你却当成了驴肝肺,真是的!”孟岩一边往回走,一边骂道。

“孟大人,您缺一个马夫?”

“是呀,你是谁?”

“小人阮超,在范头儿手下做事!”阮超嘿嘿一笑,自我介shào

道。

“你就是阮超?”孟岩想起来了,范西平手下确有这么一个人,有点儿小聪明,手脚不太干净,跟于寿城手下几个人关系密切,这家伙估计是于放在仓库的眼线。

“你很能打吗?”

“孟大人,您开玩笑吧,我这小胳膊,小腿的……”阮超讪讪一笑。

“那你会算计吗?”

“我这哪会这些,您的意思是,栽赃陷害,还是落井下石?”阮超眼睛一亮。

孟岩心中一摇头,这家伙还真是上道,一句话就说到点子上了,孟岩正愁找不到一个人来办这事儿,这阮超上赶着就来了。

“过来,本官让你做一件事,你要是做成了,本官的马夫就是你了!”孟岩笑眯眯道。

“大人说的可是真的?”阮超听了,面露喜色道。

“你觉得本官是在跟你开玩笑吗?”孟岩脸上闪过一丝不愉之色,对于阮超这种二五仔,给他好脸色他未必会听话,但你要是稍微严厉一些,他比谁都乖!

“小人明白,大人的事情,小人一定会办的妥妥当当!”阮超被孟岩严厉的眼神一扫,顿时心中一虚,忙答yīng

下来!

这凶神的眼神太可怕了,就是不知dào

他跟那个赖胖子谁更厉害一些?

“去吧,做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是,大人!”

“大人,这阮超可是名声不太好,您怎么……”说话间,唐笑出现在孟岩身侧。

“虽然此人首鼠两端,可也是有用处的!”孟岩笑笑道,“怎么样,给本官当这个助理,有没有压力?”

“大人抬爱,唐笑是如履薄冰!”

“哈哈,一个小小的司库助理,就让你如此紧张,日后要是让你做匠作司千户,你岂不会是战战兢兢,夜不能寐?”孟岩哈哈一笑。

“大人,这可不能玩笑,要是让千户大人听到了,您可就麻烦了!”唐笑面色一凝道。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千户大人又怎么会知dào

呢?”孟岩道,“年纪轻轻的,要是没一点儿野心,怎么行呢?”

“大人也有野心?”

“自然,若无野心,我来匠作司做什么?”孟岩笑道,“放心,我有野心不假,可也不至于会做大逆不道的事情,官场之上,你不往上爬,就得被人踢下来,这是一条有进无退的路!”

“大人说的精辟,唐笑佩服!”

“行了,少拍马屁了!”孟岩道,“你给我草拟一份采购清单,把咱们库房要采购的材料、数量给我列出来,另外,这些材料的供应商,你也给我弄来,这不难办到吧?”

“大人,采购权力不在我们库房,您这是……”

“放心吧,我自然有用!”孟岩道,采购这里面的猫腻太多了,库房亏空不小,必须开源节流。

但每年的采购资金是固定的,上面即使额外的给点儿,也不会太多。

所以只能从节流上下功夫了,采购这可是一肥差,采购价格上稍微来一点儿,采购员吃回扣,暗中供应商抬高价格,这匠作司每年近五万两白银的采购资金有多少流入私人的腰包,天晓得。

既然从郭怒哪里要来了采购权,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虽然眼下已经过了匠作司大笔采购的日期,但年末了,库房内的材料已然不够使用,采购是必须的。

孟岩打算用后世的“招投标”的办法,把材料供应商召集起来,谁出的价格低,就向谁购买材料!

这种方法虽说不能完全杜绝采购人员从中吃回扣,贪墨,但起码可以讲材料的价格降下一至三成!

这样一来,一次采购就可节约数百乃至上千白银,一年之后,这窟窿就能填上了!

这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沈聪,姜峰那边怎么样?”回到家中,孟岩趴在榻上,让沈聪给他换药。

“姜大哥那边正在抓紧生产,不过煤炭的价格又涨了,已经五文钱一斤了!”

“这么贵,今年冬天京城老百姓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孟岩道,这一斤煤都快抵得上两斤米了。

“嗯,只要这几日不下雪,过几日煤炭价格应该会降下来!”沈聪道。

“铺子的事情怎么样?”

“谈了十几个,租金价钱太贵,咱们手里的本金不多,只能先开四到五家!”

“嗯,先不要铺的太大,否则我们供货也供应不上!”孟岩点了点头,“你明天去一趟针匠胡同,告sù

姜峰他们,十天之内,把店先给我开起来,老百姓接受新事物需yào

一段时间,前期的宣传,按照我说的去做,我现在在匠作司当值,许多事顾不上,有些事情,让他们兄妹商量办,遇到难以决断的,可先来找你,你再通知我!”

“好的,公子爷!”

“药膏熬好了吗?”孟岩起身,穿好衣服,问道。

“已经熬好了,公子爷,这药膏是做什么的?”沈聪好奇的问道。

“是治郭小姐脸上的胎记用的,独门秘制,你可不要外传!”孟岩道。

“公子爷放心,沈聪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呵呵,骗你的,我们学医的,当有一颗救死扶伤之心,越多人学会救人的方法,越好,敝帚自珍,那是庸医所为,要真的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那也说明这个师傅没本事,教出来的徒弟也是狼心狗肺之辈!”孟岩道。

“公子爷说的对,沈聪记住了!”沈聪神情凛然道。

“孟大哥,吃饭了!”

“沈聪,吃饭去!”孟岩招呼一声,“来了!”

“包子和玉英怎么没来?”

“公子爷,张公子的面馆让锦衣卫给封了!”沈聪嗫嚅道。

“什么?”孟岩脸色骤然变了,“这么重yào

的事情,你怎么不告sù

我?”

“是我不让他说的,封张苞面馆的是北衙的人,有人向官府举报,说在张苞的面馆吃面吃出了死老鼠,所以锦衣卫就派人封店了!”郭月道。

“不是让他这几天不开业吗?”孟岩道。

“面馆一天不开,损失很大,张苞夫妇没有别的收入,所以,今天她们就商量着把面馆重开了!”

“糊涂,哎,怪我没对他们说清楚!”孟岩长叹一声。

“他们人呢?”

“被锦衣卫的人带走了,估计是下了北镇抚司大狱!”郭月低着头道。

“北镇抚司大狱,那里是人待得地方呢,不行,我的把他们救出来,我老孟家已经对不起张伯了,不能在对不起张苞!”孟岩霍然起身道。

“孟大人,张苞夫妻被抓走,我第一时间找了爹,爹说,北镇抚司的人说人证、物证俱全,所以就算是他也没办法把张苞夫妇弄出来!”郭月道。

“北衙是冲着我来的,看来是我连累了包子和玉英夫妻!”孟岩无比愤nù

的一拳砸在桌子上道。

“我爹说,就算不能把他们夫妻二人救出来,但至少可以保证她们在狱中不会受苦,这种案子,应该不会用刑的!”郭月道。

“小月,北衙的人素来心狠手辣,他们为何对付我,会不惜一切手段的,那吃出老鼠的人?”

“这一点孟大哥大可放心,这个人虽然被北衙带走,但目前没有生命问题!”

“我就怕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给人下毒!”孟岩道,“还有这些人暗中勾结诬陷包子夫妻。”

郭月和沈聪俱是脸色一变,郭月很清楚,锦衣卫的人不受律法的限制,几乎是无法无天,草菅人命几乎是他们的必修课,这种事他们是做的出来的。

第八十三章:拯救张苞(一)求收藏!

“把张三儿给我,我有用处!”

“好,你这么晚来见我,就是我为了想我要这么一个混混?”郭怒有些奇怪。

“我的好兄弟现在诏狱受苦,你救不了他,我只有自己动手了!”孟岩道。

“孟岩,你可千万别胡来!”

“放心,不到最后一步,我不会走极端的!”孟岩道,他也知dào

,郭怒处在他那个位置上,也有自己的难处。

“让老达先跟着你,有事他可以帮你,也能代表我!”郭怒想了一下,吩咐老达道。

“多谢郭叔了!”孟岩微微一动容,郭怒这么做已经算是表明了他的立场和态度了。

“你自己做事把握好分寸!”郭怒嘱咐一声。

“知dào

了,郭叔!”孟岩点了点头,转身对老达道,“达叔,我们走吧。”

南衙,签押房。

“张三儿,出来,你可以出去了!”

“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张三儿懵了,他被抓进来,不审不问,现在突然又把他给放了。

“别琢磨了,是有人保下了你!”

“是,是!”

“张三儿,还认识我吗?”

“孟,孟大人……”张三儿见到孟岩,吓得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他知dào

,自己之所以落得今日的境地,完全就是因为眼前这个年轻人。

“你能出来,是我暂时给你作保,如果你继xù

欺压百姓的话,到时候,还少不了牢狱之灾!”孟岩轻哼一声。

“是,张三儿谢过孟大人!”

“你先起来,我有一件事要你去做,做的好,将功赎罪,做的不好,你很清楚我们锦衣卫的行事作风!”

“张三儿明白!”大冬天的,张三儿满头汗水,跪在地上不跌的点头。

“……”

“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张三儿不跌的点了点头,都到这个份儿上,他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除非他想做一辈子牢。

“出去之后,马上给我查,明天一早给我消息,这件事要是办好了,有你的好处!”孟岩道。

“是,是!”

“去吧,这是给你活动的经费!”孟岩递过去两锭银子。

“张三儿不敢要大人的钱!”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啰嗦什么?”孟岩知dào

,对于张三这种人,得恩威并施,打一棒子,再给一个甜枣。

“谢谢孟大人!”张三儿结果银锭,转身就离开了南衙!

“小孟大人,这个张三儿可靠吗?”老达对张三儿这类人并不怎么感冒,南衙有自己的情报网络,根本看不上这些市井小混混。

“行不行,也得试一下,北衙对咱们是知根究底,所以,用咱们的人怕是难以奏效,张三儿是个市井混混,虽然没多大的本事,但是在这市井最底层,他们的消息和能力其实并不比我们差!”孟岩解释一声。

“北衙这群混蛋,尽干一些卑鄙龌龊的事情!”老达愤nù

的骂道。

“算了,达叔,先回去吧,看明天一早能不能有消息!”孟岩吐了一口气道,“今天晚上咱们是别想睡了,还有事做!”

“还有事儿?”老达一惊道。

“既然北衙想搞我,我们也不能被动应战,也许对南衙和达叔来说是一个机会!”孟岩眼底闪过一丝狠辣的光芒。

“小孟大人,老爷可是说了,让你……”

“知dào

了,我有分寸,达叔!”

北衙,诏狱。

水牢中!

一股腐烂发霉,发臭的味道直冲鼻孔!

“红蝎关在哪里?”

“在地字第三号牢房!”牢头亦步亦趋,紧跟着一名东厂太监身后道。

地字第三号牢房内,一个蓬头垢面,全身**的男子,被铁链锁在水中!

“红蝎,红蝎……”

“他不会死了吧?”

“没有,今天晚上还吃了一大碗饭呢!”牢头道。

“咕咕……”红蝎喉咙里发出异常古怪的声音,缓缓一抬头,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光亮。

“牢头,不是说过,不要打扰红蝎大爷休息吗?”

“红蝎,你出头的日子到了。”

“牢头,你先出去,咱家有话要对红蝎说!”那东厂太监吩咐一声道。

“是,陈公公!”

牢头退去之后,弟子第三号水牢内就只剩下红蝎和那东厂太监陈公公两人。

“红蝎,三年前,翁主留了你一命,是到你报答他的时候了!”陈公公道。

“做什么?”红蝎很清楚,自己为什么活着,还能一日三餐吃的饱,在锦衣卫诏狱里能够有这个待遇的,恐怕没有几个。

“杀一个人!”

“杀人,你们东厂要杀人,太简单了!”红蝎笑了。

“是的,我们东厂杀人确实很简单,但有些人要杀却不那么简单!”陈公公道。

“什么人?”红蝎问道,“我帮你们杀了人,我又能得到什么?”

“自由!”

“自由,哈哈哈。”红蝎道,“如果是这样,我还不如待在这锦衣卫诏狱里,这里有吃有喝,比外面舒服多了。”

“红蝎,你没有资格跟我们讲条件!”陈公公怒道。

“要我杀人,可以,我还要三千两白银以及一个新身份,一份路引!”红蝎道。

“红蝎,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陈公公,我红蝎烂命一条,不值钱,但是你们要我杀的人一定非同小可,否则以你们的权势,根本不需yào

这么做,我说的对吗?”红蝎问道。

陈公公脸上闪过一丝不愉快,这红蝎果然不愧是江湖上有数的凶狠人物。

“新身份,一份路引这都没有问题,但三千两白银,这个咱家无法做主!”

“那就让能做主的来!”红蝎道。

“等着,咱家去去就来!”陈公公一咬牙,眼神闪烁不定,本来依照他的心思,直接拒绝红蝎的要求,但是这件事关系重大,他可不能擅自替上面的人做主。

“我等着!”红蝎望着陈公公离开,哈哈大笑起来。

翌日一早。

“公子爷,门外有人求见!”沈聪进来叫醒了一宿都没没睡的孟岩。

“可是那张三儿?”

“公子爷知dào

?”沈聪微微一惊。

“快,把人叫进来!”孟岩一边穿衣服,一边吩咐道。

“小人张三儿,给孟大人磕头了!”张三儿一进来,就跪倒在孟岩脚下。

“张三儿,可是有眉目了?”孟岩问道。

“孟大人,小人历经千辛万苦,总算打听道一些消息,但没有来得及确认,一想到大人对小人大恩,所以,就先过来了!”张三儿跪在地上道。

“起来吧,少说废话,快把你打听到的说与本官听!”孟岩吩咐道。

“谢孟大人,那鲁能曾经跟过小人两天,不过小人嫌他好吃懒做,又没啥本事,就给撵走了……”

“你说的可有真凭实据?”

“鲁能跟张苞的过节,坊间有很多人都知dào

,至于后面的,小人刚从南衙出来,不敢确认,但小人手下打听来的消息,应该不会欺骗小人!”张三儿道。

“果然是北衙!”孟岩眼中燃起熊熊烈火。

“张三儿,这里你不能待下去了,我安排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你可愿意?”

“小人愿意!”

“沈聪,你送张三儿去针匠胡同,交给姜峰。”孟岩命令道,“把我交代你的事情告sù

姜峰,让他务必给我完成!”

“是,公子爷!”

“张三儿,我看你还知dào

善恶,你可愿意跟着本官做事?”孟岩问道。

“小人愿意!”张三儿惊喜万分,忙再一次跪下磕头。

“好,你先跟沈聪离开,会有人安排你做事!”孟岩一挥手,示意沈聪将张三儿带离。

“小孟大人,竟然知dào

是北衙的人故yì

设计陷害,咱们下一步如何做?”老达问道。

“就算我们知dào

了,没有证据一样无法证明张苞是被人陷害的!”孟岩道,“而且,北衙此次针对的是我,张苞只是受我连累,我现在不知dào

,这究竟是马顺的意思,还是这个朝阳门千户马安所为?”

“这一对叔侄,都是一肚子坏水!”老达骂道。

“达叔,附耳过来……”孟岩忽然一招手。

“明白了,小孟大人这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高明!”老达听了之后,竖起大拇指道。

“雕虫小技而已!”孟岩讪讪一笑。

要拿到证据,关键还是在那个鲁能身上,可鲁能一定会被北衙严加保护,所以他必须想办法麻痹北衙,给老达他们抓人的机会!

第八十四章:拯救张苞(二)(求收推!)

“出来,出来了……”

“看清楚了,是那小子吗?”

“头儿,看清楚了,就是他,他那张脸化成灰我都认识!”

“不错,是他,何斌,你带人继xù

巡逻,我回去禀告千户大人!”宋辉吩咐道。

“是,头儿!”

孟岩从家门出来,一队锦衣卫从斜对面的胡同走了过来,从他面前走过。

“孟大人早!”

“早!”孟岩礼貌的点了点头,不过却悄悄的低下了头,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孟岩年轻,屁股上的伤好得快,他已经能骑着马,缓缓的前往南衙匠作司了。

隔着孟府的一条街,一个叫金水胡同(杜撰)的民宅之内。

“鲁能,待会儿到了锦衣卫大堂,你知dào

该怎么说了?”

“小人明白!”一个身穿灰色布袍的汉子,跪在了一名身穿青色袍服的锦衣卫跟前。

“很好,这件事你要是做的好,少不了你的好处,假若你出了岔子,说了不该说的话,你知dào

后果的!”那锦衣卫威胁道。

“小人知dào

,知dào

!”

“一会儿,自有人来传唤你,你再好好的背诵一下一会儿该说的话……”

“嘭!”的一声,民宅的大门被一股巨力从外面撞开!

七八名手持刚刀,身着鸳鸯战袄的军士,从外面冲了进来!

“大胆,你们是什么人?”看守鲁能的四名北衙锦衣卫冲出来两人,来到院中,与来人对峙。

“我们不想伤人,交出鲁能!”

“你们是南衙的人!”

“呵呵,聪明,不过聪明人通常都没有好下场!”为首的一个年逾半百的老人嘿嘿一笑道。

“快,给头儿发警告!”

“动一下,试试!”屋檐之上,冒出四名弓箭手,撘弓引弦,只要他们稍有异动,那锋利的羽箭就会将他们射穿!

“都是自家兄弟……”

“谁跟你们是自家兄弟?”

鲁能被南衙锦衣卫校尉从屋子里押了出来,这货吓的脸色苍白,像打摆子似的颤抖!

“带走!”

“头儿,这些锦衣卫?”

“一并带回去!”

“是,头儿!”四名跟鲁能在一起的北衙锦衣卫乖乖的被捆绑好了,套上麻袋,然后扔上马车,扬长而去。

马车驶出了胡同,拐进了一条街。

“守在外面,任何人擅闯,格杀勿论!”

“是!”

“小孟大人,人我给你带来了!”那为首的人进去之后,将蒙面巾一拉,露出一张清瘦的脸庞,真是郭怒最信任的长随老达。

“嗯,幸亏了,达叔!”孟岩并没有去匠作司,在欺骗了北衙的跟踪者之后,又折回来了,在这个属于南衙秘密据点的院子里等着老达他们。

北衙的人见到他去匠作司,必定会放松对鲁能的看管,然后老达带人突袭北衙软禁鲁能的家,一举将鲁能带走,这才是孟岩真zhèng

的目的!

这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这个鲁能是张苞案子中的关键人物,因为就是他吃出了面汤里的死老鼠。

换句话说,他是原告!将他控zhì

在手中,就可以了解整个案子的真相,还有掌握主动权。

“北衙的四个人怎么处理?”

“这四个人都有哪些劣迹,直接处理了!”孟岩就像是处理垃圾似得说道,“不过咱们还的抓到那具体做这件事的人才行。”

孟岩要的是一条完整的证据链,这样才能彻底的搞死北衙这帮龟孙子。

敢动他的兄弟,那就要承shòu得住自己疯狂的报复。

“好!”老达点了点头,心狠手辣,这才是做锦衣卫的料子。

“达叔,我要跟鲁能说几句话!”孟岩吩咐道。

“好,我在外面等你!”老达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地那头,拉上门,走了出去。

扯下头套,露出一张惊慌而又苍白的脸!

“叫什么名字?”

“鲁、鲁能。”鲁能害pà

的牙关颤抖,结巴道。

“认识我吗?”

“认,认识,您,您是孟大人……”

“你真的认识我?”孟岩目露凶光,狠狠的盯着鲁能问道。

“不,不,不认识……”鲁能还不算太笨,马上就明白了,他要是说认识的话,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很好,这说明你是一个聪明人,现在回答我的问题,答对了有奖励,答错的话,嘿嘿……”

“是,是!”

“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陷害张苞,将死老鼠放入面汤之中?”孟岩问道。

“我没,没有……”

“来人!”

“是宋辉,宋辉让我干的……”鲁能吓的赶紧说道。

“宋辉,是那个巡街的北衙锦衣卫小旗,对吗?”

“……”

“怎么,不肯说,还是充好汉,把所有的罪责都揽下,这样你就是英雄了,他们也能记着你的好?”

“我,我不敢说!”

“现在害pà

了,当初为什么答yīng

他们呢?”孟岩冷笑道。

“我知dào

,我这么做是与虎谋皮,可我要是不做,他们一样不会放过我,孟大人,求求你,放过我吧!”鲁能跪在孟岩面前,哭着哀求道。

“你知不知dào

,你这么做是在害人,就算你能得到他们的好处,但你以后还能挺起腰杆做人,良心过得去吗?”孟岩厉声质问。

“孟大人,您饶了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鲁能痛哭流涕道。

“还有下次!”孟岩怒道,“他们让你到了堂上怎么说?”

“……”鲁能支支吾吾。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敢对本官隐瞒,他们能对你做的,以为本官做不到吗?”

鲁能吓的浑身颤抖不已!

“说!”

“他们让我到了公堂之上……”

“混帐,北衙的杂碎,你们要对付我也就罢了,居然对我兄弟下如此毒手!”孟岩听了鲁能的供词,气冲如牛!

“鲁能,他们说什么时候审理张苞的案子!”孟岩问道。

“就在今天。”

“很好!”孟岩点了点头,“鲁能,到了公堂之上,你知dào

怎么说了吧?”

“小人明白!”

“明白就好,不过本官对你不太放心,所以,得给你长点儿记性!”孟岩冲门外喊了一声,“来人!”

“公子爷!”沈聪端着一碗黑乎乎,散着药味的药走了进来!

“鲁能,把药喝下去!”

“大人……”

“怎么,你不想喝?”孟岩道,“放心,这碗药要不了你的命,但是如果你在公堂上胡言乱语,那可就说不准了!”

“大人,饶命,我一定遵照您说的,不敢有半句假话!”

“放肆,你要说的都是我教你的吗,这难道不是事实?”孟岩怒道。

“是,是……”

“你是自己喝,还是我让帮你一把?”

“我,我自己喝!”鲁能伸手接过了药碗,恐惧的望着那黑乎乎的药汤,嘴唇不住的颤抖。

“好好喝,别弄洒了,洒出一滴,再喝一碗,这药我让人熬了一桶!”

鲁能闻言,手一抖,差一点儿就把碗里的药汤洒了出来。

看着鲁能将一碗药喝了下去,孟岩满yì

的点了点头:“这碗药是**,想必你也清楚,不过,它不会马上致命,七天之内,如果不服解药的话,你就会肠穿肚烂,七窍流血而死!”

“孟大人……”

“不要有任何侥幸心里,本官素来不会骗人!”孟岩道,“一会儿会有人送你出去,今天在堂上,我也会在场,你不用害pà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是,孟大人。”

“沈聪,带他出去,顺便签字画押!”

“是,公子爷!”

“小孟大人,这是张苞锦衣卫腰牌!”老达走了进来,递给孟岩一包东西。

“谢了,达叔!”

“客气什么,当年孟大人也指点过我武功!”老达微微一笑道。

“是吗?”孟岩有些惊讶,他一直对郭怒跟孟宪的“基友”关系持怀疑态度。

但是现在看来,也许郭怒并没有说谎,孟宪之所以没有告sù

他这些,怕也是因为立场的原因。

第八十五章:大闹北衙(一)求收推!

“威—武—!”

锦衣卫北镇抚司大堂,镇抚使卢忠升堂审案。

锦衣卫的职权为之一“巡查缉捕”,这就赋予了锦衣卫上至王公大臣,下至平明百姓,只要他认为有犯罪行为的,都可以逮捕,下狱治罪。

如果是朝中官员,锦衣卫还不敢太过放肆,抓人有一套程序,可平民百姓那就不同了,没有后台,就算是冤枉了,抓你也只能算你倒霉!

锦衣卫办案从来都没有冤假错案的,就算错了,他们也不会承认的。

身穿四品绯色麒麟补子官服的卢忠端坐大堂正中,下首是负责记录的书吏,四名身穿飞鱼服,佩带绣春刀的锦衣卫校尉分列两旁。

八名衙役手持水火仗,目不斜视!

“带人犯!”卢忠端坐大堂之上,一抬头,目光扫过堂下众人,拿起惊堂木,猛的一拍下!

“带人犯!”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张苞、胡玉英夫妇穿着红色的囚服,戴着脚镣和手铐被四名锦衣卫力士押着从外面走了进来!

“进去,跪下!”

虽然才关了一个晚上,张苞、胡玉英夫妇就像是老了十岁,憔悴的很!

“大胆张苞、胡玉英,你夫妇二人速速将意图谋害鲁能的罪行从实招来!”卢忠一拍惊堂木,指着跪在地上的张苞夫妇喝问一声!、

“大人,冤枉呀!”

“冤枉,人证物证俱在,你二人居然还敢喊冤枉,来人,给本官掌嘴!”卢忠冷喝一声。

“啪啪……”

两名衙役冲上去,拿起主板,冲着张苞夫妇的脸颊“噼噼啪啪”的抽了下去。

不一刻功夫,两人的脸颊就已经被抽的肿了,嘴角更是抽出了血水!

“停!”

两名衙役嘻嘻一笑,返回原位,这样的情况司空见惯了。

“张苞,胡玉英,你二人可愿招供?”

“大人,我们冤枉的……”张苞虽然卑微,但没做过的事情他绝不会认的,一旦认了,那本来没错的,也会是错的了!

“还嘴硬,来人,夹棍伺候!”卢忠怒了,没想到一个市井小民居然骨头如此硬,但是,他不怕,锦衣卫什么硬骨头没见过,比他硬的多去了,最后还不是一个个服软,签字画押了。

“大人,先给哪个?”

卢忠努了一下嘴,两名衙役心领神会,冲胡玉英走过去,将夹棍夹在双腿之上。

另外两名衙役将人摁在地上!

“玉英,放开他,放开她,要夹,夹我……”张苞看到妻子受刑,从地上爬起来,扑了过去。

“来人,把张苞给我拖出去打!”卢忠一拍惊堂木,手指张苞怒喝一声。

“是,大人!”

“啊……”

“啪啪……”

就在这时,孟岩汇同牛百户刚刚赶到北衙,听到里面传来的惨叫声,两人俱是脸色一变!

“不好,来晚了!”孟岩心中怒而发狂,张苞可是自己的好兄弟,胡玉英也跟自己一起长大,虽说十年未见,可感情至深,他更是将张苞视为自己的兄长!

“来人止步!”

“混帐,看看这是什么?”牛大力一亮腰牌,两名北衙的锦衣卫校尉吓了一跳,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牛大人,能否稍等一下,卑职先去通传……”

“通传个屁,这锦衣卫北衙我还不能进了,是不是?”牛百户猛的将那守门的锦衣卫一推,带着孟岩直接冲了进去!

“大胆,何人擅闯锦衣卫北镇抚司!”

“老牛我!”

“牛大力,你别给蹬鼻子上脸,这里可不是你们南衙!”齐虎得了报gào

,带着人过来了。

“齐虎,瞪大你的狗眼看看,你敢阻拦本官!”牛大力掏出腰牌,冲齐虎面前一晃!

“副千户!”齐虎一下子愣住了!

“齐虎,见到本官,还不下跪行礼!”牛大力心中那个舒爽,简直比三伏天吃了冰镇西瓜还舒服。

“卑职齐虎见过副千户大人!”齐虎半膝跪下道,他纵然心有不甘,可锦衣卫等级森严,他总不能以下犯上,有了这一条印象,日后谁还敢用他?

“起来吧,本官奉镇抚司杜重大人之命过来提取犯人!”

“提取犯人?”

“对,有一个叫张苞的人是被你们北衙拿了吗?”

齐虎不禁怒道:“牛大人,你们南衙的手伸的也太长了吧,我们北衙的案子你们也要插一手?”

“齐虎,本官不与你多说,速速带我去见卢镇抚!”牛大力断然说道。

凄厉的惨叫声不断传来,站在牛副千户身后的孟岩双拳紧攥,牙关颤抖,眼中怒火是愈来愈甚。

要不是达叔一把稳住了他的手腕,恐怕依照他的脾气,早已冲了进去了!

“牛大人,你要见我们卢大人,不是不可以,先在这里候着,我进去通传,至于卢大人见不见你……”

“好,好,本官等你通传!”牛大力愤nù

异常,他清楚官场上的规矩,但里面受刑的夫妻在孟岩心中的分量,而孟岩是什么人,那是郭怒未来的东床。

虽然人家只是试百户,为未来前途不可限量,说不定哪一天就成了他的顶头上司了!

但是,官场上的规矩,他又不能不守,否则,他自己也会有麻烦。

“牛大人稍等,卑职这就去!”齐虎冷笑一声,转身施施然而去!

“达叔,我……”

“忍,他们一时不会把张苞夫妇怎样!”老达用眼神制止孟岩的冲动。

“达叔,你听听,这群北衙的人渣就是这样办案的?”孟岩真的怒了,锦衣卫的黑暗,他不是没有心理准bèi

,但当他亲眼见到之后,还是很震惊!

“他们一贯如此!”老达黑脸道。

“啊……”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声传来。

“是玉英!”孟岩再也忍不住了,猛地一推,挣脱达叔的手,拔腿就往里面冲过去!

“站住!”

“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孟岩已经是出离愤nù

了,这群该死的北衙校尉居然还敢拦他。

“大胆,擅闯北衙者死!”

“好,那就看谁先死!”孟岩怒道,锵,绣春刀出窍,丝毫没有犹豫的就朝挡着自己的锦衣卫的脑袋削去!

那拦住孟岩的校尉吓的亡魂直冒,还没见过这样的凶人,敢在北衙拔刀,而且还是说动手就动手的!

“快躲开!”老达也吓住了,孟岩太冲动了,急忙对那校尉呼喝一声!

那校尉才反应过来,连忙闪身朝一边躲去!

孟岩一刀从他的额前削过,一缕头发飘然落下,吓的那名锦衣卫脸色煞白。

刚才那一下,自己一只脚鬼门关回来。

“窝囊废!”孟岩冷笑一声,提着刀,直接从他身边走过,刚才那一刀他根本没想过杀人,这是想将对方逼开而已!

那校尉惊魂不定,所有人都被孟岩那一刀给吓住了,就连经验丰富的老达也都没看出来,孟岩是故yì

吓人的。

太逼真了,那一刀真砍实了,那北衙校尉的一颗六阳魁首就分家了。

牛大力和老达都被吓的不轻,这孟岩真的在北衙开了杀戒,怕是谁都保不住他。

幸好!

就在大家愣神之际,孟岩已经提着刀冲了进去。

“快,跟上!”老达已经顾不上僭越了,也跟着往里面冲了进去,他怕孟岩再冲动,捅出更大的篓子来!

公堂之上,张苞被四名衙役死死的摁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往外冒着血水,不停的愤nù

的咆哮!

而另外一边地上,胡玉英趴在地上没有任何声息,身下一大滩血迹,嘴角也有血水渗出。

“包子!”孟岩冲了进来!

“大胆,何人冲击公堂,拿下!”卢忠一见之下,大吃一惊,连忙呼喝手下拿人!

“卢忠,你滥用私刑,屈打成招,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民事纠纷,你居然用如此酷刑,谁谁给你的权力?”孟岩提刀指着堂中正坐的卢忠喝问一声!

“当然,你不过是小小试百户,竟敢擅闯公堂,还用刀指着本官,你想造反不成?”卢忠怒喝一声。

“造反,我看造反的是你卢忠吧!”孟岩愤nù

的道。

“混帐,按大明律,持刀闯入官衙者,行同谋反!”卢忠,“孟岩,本官劝你放下刀,束手就擒,或许还能留一个全尸!”

“是吗,持刀闯入官衙的都是谋反,那你们这些人呢,不都也佩刀了?”孟岩手一指堂上的锦衣卫问道。

“本官跟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你是锦衣卫,我也是锦衣卫,只不过你比我官儿大而已!”孟岩将刀归鞘。

“难道,锦衣卫在锦衣卫的地方佩刀也算造反?”

“你,你把刀拔出来了!”卢忠被孟岩一顶,气的两眼直瞪,真要这么胡搅蛮缠,他还真奈何不了孟岩。

“有规定说在北衙不允许拔刀吗?”孟岩问道。

第八十六章:大闹北衙(二)

“混帐,本官正在审案,你无故冲撞大堂,惊扰本官判案,简直目无王法,本官拿你治罪,来人,速将孟岩拿下!”卢忠一拍惊堂木,就要命令左右拿下孟岩。

“卢大人,且慢!”

“你是何人,擅闯本衙大堂,就不怕本官一并拿下治罪!”看到牛大力等人进来,卢忠态度强硬道。

“下官牛大力见过卢镇抚使大人。”牛大力走进来行礼道。

“石头,快救,救救玉英……”张苞眼睛都被打的睁不开了,满脸血污,被两名锦衣卫校尉挟制着,张着嘴嘶哑的冲孟岩道。

“包子,你放心,我会救玉英的,也不会放过今天害你的人,我要他们千百倍的偿还!”孟岩附身下去在张苞耳边咬牙切齿道。

“达叔,帮我照顾一下包子!”孟岩目光冷彻入骨,吩咐老达一声,转身过去查看胡玉英的情况。

围着胡玉英的衙役被孟岩的浑身的杀气吓得不断退后,任由他缓缓的走向地上的胡玉英。

孟岩可以算是久经沙场,那种杀气别说这些衙役了,就连老达这种高手也不禁有些犯怵。

“达叔,我记得大明律中规定,女子犯罪除死罪和与他人通奸,一律交由丈夫或者亲属看管,听候传唤,不得予以监禁,可有条款?”孟岩附身下来问道。

“确有!”老达眼睛一亮。

“张苞、胡玉英夫妇阴谋毒害邻人鲁能,这难道不是死罪?”卢忠脸色微微一变,他意识到有麻烦了,如果真追究起来,他就是滥用刑法了。

这要是御史参劾,那是要丢官罢职的。

“请问卢大人,鲁能死了吗,人证物证又在哪儿,你凭什么认定是张苞夫妻要毒害鲁能呢?”

“他们在面汤中放入死老鼠,这不是意图毒害又是什么?”

“卢大人,如果你要下毒害人,会选择在众目睽睽,光天化日之下吗?”孟岩冷笑一声。

“放肆,你在质疑本官办案吗?”卢忠恼羞成怒。

“卢大人,这是本衙杜大人给您的公文,犯人张苞夫妻我们要带走!”牛大力看到张苞夫妻的惨状,也怒了,北衙的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带人走,不可能,这案子是北衙办的,你们南衙想接这个案子,除非马大人亲自下令!”卢忠看都不看,就把公文直接扔在了牛大力的脚边。

“张苞是我南衙的人,他的案子你说该不该南衙管?”牛大力缓缓捡起公文道。

“胡说八道,张苞一介草民,怎么就成了你南衙的人?”卢忠大吃一惊,如果真是这样,南衙就有借口插手了,而且北衙还没办法拒绝。

“是,之前他确实是一介草民,可他早在数天前入职南衙了,是我南衙的一名力士,专司厨房!”牛大力道,“这是张苞的身份凭证,还有腰牌。”

卢忠吃惊不小,这下麻烦了。

“达叔,快,找一副担架来,玉英有了身孕,流产了!”孟岩将胡玉英身体翻看,地上一滩鲜红瞬间刺痛了他的双眼,稍微检查之后,他脸色大变,切脉后马上断定了胡玉英因为受刑过度而引发流产,并伴有出血症状!

“什么?”堂中北衙众人都吓的一哆嗦,这事儿缺大德了。

卢忠更是一张脸隐晦无比,事情的发展显然是失去了控zhì



“今天堂上这些人,你们都给我记住了,我玉英妹子没事就好,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一个个都要下地狱陪她!”孟岩抱起胡玉英,杀气腾腾的说道。

“达叔,把包子抬上,我么走!”

“站住,把犯人留下!”齐虎带着数十名锦衣卫校尉将孟岩堵在大堂之外。

“达叔,帮我一把!”孟岩将胡玉英交给达叔道。

“走,我看谁敢拦我!”孟岩抽出佩刀,刀尖直指齐虎,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找死!”齐虎暴喝一声,提刀冲孟岩砍了下来!

既然动手了,孟岩心中怒火正愁没地方发泄,虎吼一声,迎了上去。

“当!”

齐虎被孟岩一刀劈的虎口鲜血淋淋,不断的后退。

“我让你拦我,我让你拦我……”孟岩的是不饶人,劈的齐虎连连后退!

“孟,孟……”

咣当一声,齐虎手中的百炼精钢打造的绣春刀居然在连续劈砍之下,断成两截,从齐虎手中飞了出去!

“不要杀我!”

“废物!”孟岩没打算杀人,抬起一脚,将齐虎踢了出去。

齐虎贴着地面飞出七八米远,两眼一翻,直接就晕厥了过去。

“大胆,竟敢在我锦衣卫北衙伤人!”一名四十多岁的,身穿青色劲服的汉子冲了过来,凌厉的爪影朝孟岩肩膀上抓了下去。

鹰爪王应虎!

“孟岩小心,那是鹰爪王应虎!”老达忙出声提醒!

人有名,树有影,孟岩知dào

北衙对自己恨之入骨,岂能不去了解北衙的情况呢?

鹰爪王,应虎,北衙四大高手之一。

这家伙是少林弃徒,一身鹰抓功可开碑裂石,十分厉害,横行江湖十余年,最终投靠了锦衣卫北衙,不但将自己洗白了,还做了北衙的武术教头(供奉,杜撰,锦衣卫没有教头一职)。

对于这样一位成名的高手,孟岩当然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反而隐隐的有一种兴奋之感!

他在逃回大明的路中,与瓦剌追兵中的高手搏杀过。

瓦剌高手马背上的功夫确实有过人之处,但到了地上,他们的战斗力就不如孟岩了!

孟岩曾经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在泰国打过地下黑市拳,那是一个残酷而又血腥的地方!

所以,他的实战经验可以说是用人命堆出起来的!

凶猛,杀伤力极大的泰拳,也是孟岩最喜欢的拳法之一,当年打地下黑拳,他专门的跟一些泰拳的高手学习过!

他将泰拳糅合进入自己的攻击套路之中,在黑市拳中无一败绩,成为当之无愧的拳王。

只是,这是任务需yào

,他的来历和荣誉都是不为人知的,何况黑市拳中新人辈出,很快就将他给忘了。

“找死!”孟岩正愁找不到一个发泄的对象,这个鹰爪王正好撞上枪口来了。

今天,他要在北衙立威,敢动自己兄弟,那就要付出代价!

孟岩并没有躲开,而是左肩一颤,直接迎了上去!

“锵!”

应虎微微一惊,这年轻人要么就是无知者无畏,要么就是真有几分本事!

他这一爪的力量足以将一个成年人的肩胛骨直接给卸下来,但是,这一抓下去,他发xiàn

自己居然有一种抓在铁板上的感觉!

而且手指端微微有些发麻!

然后就感觉一股暗劲从对方身体里传了出来,将他的手指弹了开。

内家暗劲!

这绝对是内家暗劲,应虎大惊失色,纵横江湖数十年,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年轻就修liàn

出内家暗劲的高手!

“该我了!”

孟岩冷笑一声,左手迅即搭上对方的右手腕,右腿横扫过去,带起一股狂风!

嘭!

应虎的鹰爪王可不是白叫的,迅速变招,格挡。

气血翻涌,手臂轻微的颤抖,应虎的脸色骤然大变,对方的力量好强!

孟岩本来就心中有火,好不容易有一个高手送上来让他泻火,那可能就这么放过?

拳、腿、膝、肘化作武器,对应虎发起了急如骤雨的攻击!

暴虐!

孟岩的速度和力量太快了,而且心中还憋着一口怒火,更是比平时的攻击力更强三分!

应虎虽然不断腾挪,孟岩的拳头如影随形!

他出道以来,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凶狠的拳法,简直一上来就是不要命的架势!

老达等南北衙的锦衣卫一个个都看呆了,有的更是不停的抽着凉气!

幸亏没有动手阻拦,否则,场上挨打的就换成自己的!

镇抚使卢忠也看的额头上冷汗不停的往下淌,这也太恐怖了,还是人吧!

“齐虎,快把其他三位教头叫来!”

“大人,其他三位教头都不在,就算叫过来,应教头也……”齐虎害pà

的低下头!

“住手……”

孟岩会听他的吗?

应虎闻言倒是心中一喜,再这么下去,自己这条老命就要送掉了,可对手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孟岩心中一口气没出,怎么可能收手了,他今天要不把这个应虎打残的话,他是不会收手的!

“孟岩,这个女人的命你还救不救?”卢忠一看老达怀里抱着的胡玉英,连忙喝道。

孟岩脑子为之一清,现在还不是报复发泄的时候,救人要紧,要是胡玉英真有三长两短,他将如何面对张苞?

便宜你了!

孟岩飞起一脚,将应虎直接踹了出去!

只听见一声惨叫,应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这样的屈辱是他这辈子都没有受到过的,身体创伤加精神刺激,直接就昏了过去!

“就这水平,还敢做锦衣卫的武术教头,废物!”末了,孟岩还狠狠的恶心了一下,“达叔,我们走!”

没有人敢拦!

“可恶!”一直到孟岩等人走出北衙大门,卢忠才愤nù

的攥紧拳头,吼了一声!

“大人,此事必须马上报gào

指挥使大人!”齐虎提醒一声。

“要你来教本官?”卢忠恶狠狠的瞪了齐虎一眼。

“是!”

第八十七章:手术取胎(求收推!)

这回真闹大了!

但是孟岩一点儿都不后悔,他又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对什么皇权什么的根本就没有敬畏之心!

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从来就没有不朽的王朝,老朱家不也是造反,顺应民心,抓住历史机遇,才当的皇帝!

“哪儿有医馆?”

“达总管,左转,就有一家!”

“快带我去!”老达抱着胡玉英,孟岩则背过张苞,一行人出了北衙大门,左转直冲而去!

“给我一间干净宽敞的房间,快!”这是一家小医馆,孟岩冲了进来,指着医馆内的坐堂大夫道。

“好,好……”看到一群凶神恶煞的锦衣卫,坐堂大夫吓得赶紧点头!

“诸位随我来!”

“就,就这间,行吗?”大夫很忐忑的领着孟岩等人进入医馆内院子,打开一间厢房问道。

孟岩一看,房间内虽然摆设有些简陋,但基本上所有的生活用具都还齐全,也打扫的很干净!

“去,给我找两个稳婆过来,还有马上烧热水,要快!”孟岩命令道。

“是,是……”

“达叔,我来!”孟岩从老达手中接过胡玉英,稍微探了一下必须,还有气,但气息有些微弱。

“对不起了,包子,我这是救人,没办法,等你醒过来,会理解我的!”孟岩一看这个情况,也顾不上太多了,一咬牙道,“达叔,除了稳婆可以进来,其他人一律不准踏入这门槛半步,否则别怪我孟岩不讲情面!”

“小孟大人,你这是……”

“达叔,为了救人,我只能这样了!”

“小孟大人,是不是等稳婆来……”老达犹豫了一下,提醒孟岩道,这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何况胡玉英还是张苞的媳妇儿!

孟岩知dào

,前世自己那么开放的年代,妇科看男大夫还有很多顾虑,何况这个年代?

“达叔,稳婆根本处理不了这个情况,必须我来!”孟岩摇了摇头,等稳婆来的话,玉英一条命就危险了。

何况很多稳婆最多只会接生,她们很多所谓的经验到了后世都是被证明是错误的。

婴儿出生死亡率在古代这是很高的,后世就算不懂医学的人也知dào

这一点。

何况这是流产,还引发流血征兆,这种情况,你让一般妇科大夫都不知dào

如何处置,稳婆就更不行了!

“沈聪,药箱带了吗?”孟岩扭头问沈聪道,幸亏他多了一个心眼儿,叫沈聪跟过来了!

“公子爷,带来了!”沈聪忙道。

“好,马上对手术器具消毒,要快!”孟岩吩咐一声,“我们是那生命在跟时间赛跑,明白吗?”

“是,公子爷!”

孟岩将胡玉英放在床上,双腿弯曲,上身平躺。

“玉英妹子,我也是为了救人,得罪了!”孟岩默念一声,开始除去下身的衣服!

呼!

还好,出血量不是很大,等孟岩除去胡玉英的裤子以及亵裤之后,检查之后发xiàn



胡玉英已经怀孕近四个月了,大冬天的,衣服穿得比较多,根本也看不出来。

加上张苞夫妻也不太懂这个,要是早让她把一下脉的话,也许早就发xiàn

了!

古人哪知dào

这么多,自己那个时代还有人不知dào

呢!

先兆性流产,还出血,这在明朝这个是里,那是死亡率极高的。

婴儿还没有长成,卡在母亲的**里,如果不取出来,那就会变成一个死胎,一尸两命!

中医对外科手术研究停滞不前,问题还在儒家的一些观念的束缚,这才导致西医在后世超越西医成为世界医学的主流!

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悲哀!

女人为什么会短命,即使她们得了那方面的病,出于害羞也好,男女大防也好,得不到治疗,即使靠自身的免疫力痊愈了,病根也就落下了!

必须把引窒息死亡的婴儿胚胎取出来,孟岩当即力断,胡玉英受过刑,恐怕能支撑的时间更短!

“沈聪,准bèi

手术!”

“是,公子爷!”沈聪在外面答yīng

一声。

“手术?”老达等一众锦衣卫都在外面呢,听到孟岩叫“手术”,都不太明白!

“手术就是给病人开刀!”沈聪简单的解释一声道,“古时候三国的华佗不是给曹操开脑袋治病吗?”

“孟大人能够给人开脑袋治病?”这可把牛大力这些南衙锦衣卫吓个不轻。

“差不多吧!”沈聪要准bèi

手术,没时间跟这些人解释那么多,只有含糊的一笔带过!

“孟大人还有这个本事,实在是,太,太令人震惊了!”牛大力吃吃的说道。

“我也不知dào

,这小孟大人居然还有如此本事!”老达也是呆如木鸡,不过,他倒是有心理准bèi

,孟岩的本事他是知dào

一点儿的。

自己的“老花眼”不是就他给治好的,虽然花钱有点儿贵,可这一劳永逸呀!

花了那么多的冤枉钱,一副“老花镜”问题全解决了。

这本事,那是大明朝独一份儿!

“稳婆来了……”

“夫人在哪里,夫人在哪里……”一个四十多岁的稳婆一进院子,就大声喊道。

“在这里!”

“你是什么人,快出去,这妇人的事情,你一个大男人在里面做什么?”稳婆看到孟岩居然待在流产的妇人房间,便大声呵斥道。

“你就是稳婆,待会儿给我当助手,你至少比外面的人懂一点儿!”孟岩道。

“你没听明白吗,这是妇人的事,你一个男人怎么能待在这里?”稳婆怒道。

“你能把孕妇肚子里的死胎给取出来?”孟岩一回头,冷漠的问道。

“我,我……”稳婆吓了一跳,取死胎,这弄不好是要死人的,这事儿她碰到多了,看到裤子上一滩血,这还是出红的征兆,一般情况下,能救活的可能性无限接近零!

有的“死胎”还没取出来,孕妇已经一命呜呼了!

这样的悲剧,一年之中总要见过七八回的,运气好的,孕妇活过来,也无法再生育了。

“没本事就别废话!”孟岩冷冷的道。

“好,好……”稳婆被吓的不轻,连连点头答yīng



“今天你在这里见到的一切,都不准对任何人讲,否则,你知dào

我们是锦衣卫,后果如何,你清楚!”孟岩道,“先去洗手消毒,会有人叫你怎么做!”

“是,是,大人!”稳婆吓了的一个激灵,孟岩那凌厉的眼神让她感到恐惧了。

这些都是什么人,锦衣卫!

“沈聪,这里有一副药方,赶紧抓药,煎熬出来,一会儿要用!”孟岩迅速的开出了一个药方,交代给沈聪道。

“孟大人,我去吧!”牛大力主动请缨帮忙道。

“也好,劳烦牛大人了!”

“客气啥,这帮北衙的杂碎,老牛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无缘无故的把人打成这样,简直就是丧心病狂!”牛大力连声痛骂不已道。

“这笔账,我迟早要跟北衙好好算一算!”孟岩恨得是咬牙切齿道。

“小孟大人,别冲动……”

“放心,达叔,我有分寸,眼下先救人要紧,其余的事可放到一边!”孟岩感谢道。

回到房间,孟岩换上了自制的手术服,扭头问稳婆道:“你看过杀猪没有?”

“看到过,大人!”稳婆小心翼翼道。

“怕不怕?”

“……”

“待会儿我要在病人的肚子上开一刀,取出死胎,你来当我的助手,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许出错,你能不能做到?”孟岩平静的问道。

“开…刀……”稳婆的声音有些颤抖。

“记住了,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沈聪应该对你讲过一些注意事项了?”

“是,那位沈大人给老身讲过一些……”

“那就好,时间不多了,现在开始手术!”孟岩开始对胡玉英要动刀的部分进行消毒和麻醉。

“擦汗,注意不要挡住我的视线……”

“小号止血钳!”

“是不是这个,大人?”

“不对,那个小一点儿!”孟岩摇头道。

“取出来了!”一个全是血污的胎儿形状肉块被取了出来,看样子已经是发育快成型了!

“啊!”

“你叫什么,难道没见过?”孟岩斥道。

“大人,老身虽然见过,可还从来没见过能从人肚子里直接把这个取出来的……”稳婆结结巴巴道。

“找个东西先装起来,以后在处理!”孟岩吩咐一声,检查了一下胡玉英的**,发xiàn

情况还算好的,手术中没有出现大出血的情况。

孟岩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是最好的情况,他开始缝合刀口,处理下身血污的事情交给稳婆来做。

他得考lǜ

胡玉英醒过来能不能接受,如果都是自己处理的话,这人言可畏!

如果有可能,他并不希望胡玉英不挨这一刀的。

第八十八章:孟岩入诏狱(求收推!)

“出来了!”

“孟大人,小孟大人……”孟岩从屋里出来,一群南衙的锦衣卫顿时围了上来。

大闹北衙,还把北衙四大供奉之一的鹰爪王应虎揍的跟沙包似得,孟岩在南衙的这群锦衣卫心目中,那是立马成为崇拜的对象!

南衙的人平时没少没给北衙的欺负,今天孟岩算是给他们出了一大口的恶气了。

“孕妇流产,大出血,孩子是保不住了,只能保大人了,息胎已经取出来了,剩下的就看她自己的了!”孟岩长吐一口气道。

“真的?”

“张苞怎么样?”孟岩问起张苞的情况。

“脸伤的挺重的,但是没有生命危险,就是肿的不能说话。”老达说。

“我去看看?”

“小孟大人,这里老达我在这里看着,您还是先去见老爷吧!”老达提醒道。

“郭叔来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老爷能不来吗?”老达苦笑一声,这回捅的篓子可不小!

光是孟岩大闹北衙,打伤北衙那么多人,就够他自己喝一壶的。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孟岩不会连累众兄弟的!”孟岩冲牛大力等南衙你的兄弟一抱拳,大神道。

“孟大人说哪里去了,今天的事情我们这么多兄弟都看到了,你是迫不得已才出手的,北衙的做法实在太可恶了!”南衙的兄弟纷纷仗义执言道。

“多谢诸位兄弟了,孟岩要是能平安回来,一定请诸位兄弟喝酒,咱们大醉一场!”孟岩道。

“我们等着孟大人!”

“对,孟大人给我们出了口恶气了,北衙的杂碎……”

“孟老弟,忍字头上一把刀,小不忍则乱大谋!”牛大力上前,抓住孟岩的手,情真意切的提醒一声。

“牛哥,谢谢!”孟岩虽然跟牛大力相处时间不长,但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这个时候能说这样的话,起码人心不坏。

孟岩再一次来到北衙,北衙上下是如临大敌!

“你就是孟岩,速速放下佩刀,乖乖就擒!”刚一踏入北衙,孟岩就被一群北衙的锦衣卫给团团包围,一名身着飞鱼服,脚踩马靴的锦衣卫千户指着孟岩大喝一声!

“我看你们谁敢!”

不等孟岩反应过来,在他身后,一群南衙的锦衣卫冲了过来,锦衣卫南衙镇抚使杜重冷着脸走了过来!

“杜重,你敢包庇这个大闹北衙的要犯!”那锦衣卫千户直接叫出杜重的名讳。

官场之上,若非撕破脸皮,一般情况下是要维持表面的尊重的,直接叫对方名讳,私下里可以,但在官方场合下,必要规矩还是要遵循的。

“胡泉,孟岩是我南衙的人,他犯了什么事,自有我们南衙处置,还轮不到你们!”

“杜重,孟岩大闹我们北衙公堂,还打伤我们北衙那么弟兄,若是不拿下治罪,我北衙还有和威信可言?”胡泉冷冷道。

“那是你们自取其辱!”

“杜重,你敢包庇孟岩,就不怕指挥使大人治你的罪!”

“杜大人,北衙诏狱的大名我早就听说过了,要不,您就让我体验一下?”孟岩笑着道。

“孟岩,你可知dào

,那不是人待得地方?”

“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我想这件事圣上会有一个秉公处理的结论的!”孟岩缓缓道。

“杜重,你听到了?”

“哼!”杜重冷哼一声,孟岩自己做出的决定,他也不好强行带走他。

“胡泉,孟岩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本官要你好kàn

!”杜重威胁一声。

孟岩自愿束手就擒,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虽然他大闹北衙只是一个偶发的事件,但这件事已经不是他个人的事情了,这对郭怒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一个彻底扳倒马顺的机会!

整件事已经很清晰了,是北衙的人故yì

收买了鲁能,栽赃陷害张苞夫妻,然后北衙再对张苞夫妇屈打成招,人证和物证现在都已经被他完全掌握!

利用这个事件,孟岩要把北衙的名声彻底的搞臭,让北衙在京城老百姓心中成为一个官方恶霸的代名词!

说白了,就是利用舆论攻击,将京城百姓多年来被锦衣卫北衙欺负的怨气统统释fàng

出来!

如果再加上朝中的文官清流们群起而攻之,锦衣卫北衙这一次,就算不死也要脱成皮!

而马顺这个指挥使还有资格再在指挥使的位置上坐下去吗?

北衙这些涉案的官员和锦衣卫,也一个个逃不了,既然要报复,那就是不能给对方翻身的机会!

搞掉马顺,就等于断了王振那个老阉货的一条臂膀,孟岩在锦衣卫内才能够不受掣肘的大展拳脚!

当然,自己得营造一个为了救人,才迫不得已大闹北衙,事后又主动投案自首的正面形象。

这么做,一是博得舆论的同情,有情有义,不畏强暴,第二,至少在皇帝和满朝文武心中证明自己并非那种肆意妄为,不守朝廷规矩之人,有法有度,有张有弛,进退有分寸,这样就算这些人想诬陷自己也找不到可立足的理由!

同时这也是一个苦肉计!

孟岩还怕北衙不抓他进诏狱呢,这一来,正好遂了他的心思。

北衙大堂,气氛一片凝重!

接到报gào

的锦衣卫指挥使马顺马上就从宫中赶了过来,与郭怒几乎是一起进的北衙!

“无法无天,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一定要严惩这个孟岩,绝不姑息!”马顺发了一通脾气,这件事他恐怕是兜不住,弄不好会是一场大风暴!

郭怒是一张脸阴沉,一语不发,这件事的对错,他心里很清楚,不管马顺怎么发脾气,他都不怕,但是孟岩确实也做的有些过了,按照律法,要惩处他,也没有错!

但是站在一个人的角度,孟岩这么做,够爷们儿,是条汉子,锦衣卫也不都是蝇营狗苟之辈,也有热血的汉子!

这一闹,孟岩是彻底出名了!

“郭怒,这个孟岩是你的人,你说该怎么处置?”马顺也知dào

,要拿人,必须得郭怒同意,郭怒才是管锦衣卫军纪的主官,他虽然比郭怒高一级,却也不能招呼不打就抓人,被郭老虎抓到把柄,闹到皇帝哪儿去,他也没啥好处!

“孟岩犯了王法,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本官没意见!”郭怒道。

“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来人,把孟岩抓起来!”马顺下令道。

“慢!”

“郭怒,你不是说犯了王法,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吗?”马顺怒道。

“孟岩犯了王法,受到惩罚那是他应该的,可如果还有人也犯了王法,是不是也应该收到惩罚呢?”郭怒站起来,目露凶光的朝卢忠、齐百户等一众北衙的锦衣卫官员狠狠的问道。

“郭怒,你什么意思?”马顺大怒。

“马大人,你们北衙的有些官员勾结市井混子诬陷良民,事后还屈打成招,差一点儿致一名孕妇当堂流产死亡,而现在这名无辜的孕妇还在危险当中,你说,这样的人该不该受罚呢?”郭怒怒哼一声,指控道。

“郭怒,你这是血口喷人!”卢忠等人闻言,顿时脸色大变,自己干的事情,他自己清楚。

“放肆!”

“是吗,本官已经查清楚一切,人证物证俱在,马大人,您想不想听一听,看一看呢?”郭怒是有备而来。

马顺脸上阴沉不定,卢忠是他的得力部下,如果案情属实的话,那卢忠少说也得一个丢官罢职,严重的话,问罪充军都不是没有可能!

“启禀大人,重犯孟岩已经拿下!”这时候,千户胡泉从外面大踏步进来,面带喜色报gào

道。

听到这个消息,马顺等北衙的人都是脸色一变,而郭怒则眼底闪过一丝怒意。

“大人,孟岩已经被拿下了,请大人示下,该如何处置?”胡泉再一次请示道。

骑虎难下了!

刚抓了人,如果就这样放了,北衙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承认自己输了吗?

不能放人,郭怒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们抓了孟岩,那是他犯了王法,那犯了王法的不止孟岩一个人,其他人也要抓起来,不抓,就是不公平!

何况郭怒现在手上攥着证据呢!

“郭兄,孟岩不过是一个稚子,何必为了这样一个人伤了我们南北衙的和气呢?”马顺道。

“我也不想伤和气,可北衙做事实在太令人失望了,这要是传出去,我们锦衣卫的名声岂不是这样被败坏了?”郭怒郑重道,“本官执掌锦衣卫军纪,更应该以身作则,否则岂能服众?”

锦衣卫的名声也好听不到哪儿去,可这话谁都不敢说出口呀,天子近卫居然名声臭名远扬,这置天子的名声于何地呢?

“郭大人,你说我们勾结市井混混陷害良民,证据呢,拿出来给我们大家看看?”卢忠不死心道。

“好,来人,把鲁能和宋辉几个带进来!”

“是!”

鲁能和宋辉以及一众涉案的锦衣卫被押进入了大堂。

“齐大人,救我……”宋辉一看卢忠身边的齐虎,恐惧的叫了一声。

“闭嘴!”齐虎吓的浑身哆嗦了一下,喝道。

“鲁能,把宋辉怎么指使你的事情说出来?”郭怒怒哼一声命令道,“让马大人和诸位大人都听一听,本官是否冤枉了好人?”

“是,大人,两天前的傍晚,小人正准bèi

吃晚饭,宋队长带着酒菜来找小人……”鲁能跪在地上,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

第八十九章:先下手为强(求收推!)

“胡说,一派胡言,大人,这鲁能一定是被人收买了,才诬陷卑职……”

“宋辉,虽说咱们锦衣卫也有查察缉捕的职责,但一般情况下,遇到这样的民事纠纷应该如何处置?”杜重怒喝一声。

“拿下人犯后可交给大兴县或者东城兵马司处置!”

“杜大人,宋辉押回本卫处理也没有什么不妥,难道这不是我们锦衣卫的职责吗?”卢忠反驳道。

“一个小小的民事纠纷,何至于如此兴师动众,卢大人,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杜重冷笑一声,接了一句。

“杜大人,这是吃出了死老鼠,万一这死老鼠有瘟疫病毒呢?”卢忠反斥道,“宋辉慎重处理有错吗?”

“既然如此,那他们为何不将鲁能隔离处理呢?”杜重嘿嘿一笑,反问道,“这似乎也是常识?”

“我们……”

“宋辉,本官有一事不明,这鲁能跟张苞一家素有过节,他从不去张苞的面馆吃面,这一次他突然去张苞面馆吃面,还碰巧吃到了死老鼠,你恰好在附近,还及时赶到?”杜重问道。

“我,我……”

“还有,据我调查,张苞夫妇平时忠厚老实,做生意更是童叟无欺,邻里关系也非常好,在他那儿吃面,第二碗半价,试问这样一对夫妻又怎么会害人,即便他们跟鲁能有过节,可那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做,岂不是愚人所为?”

“小人糊涂,小人有罪……”

“正是因为如此,孟试百户向我推荐,我再三考lǜ

,同意让张苞加入锦衣卫,在我南衙厨房当差!”郭怒接过来一句道。

张苞居然是南衙的人!

卢忠和齐虎等人眼神闪烁起来,怎么没有人告sù

他们,这张苞也是锦衣卫的人?

南衙正愁找不到机会发飙呢,这一次,北衙算是主动的把自己送到枪口上了!

“卢大人,你还要不要看物证?”

“还有物证?”

“那只死老鼠呀?”杜重微微一笑,北衙的人都快把办案的规矩给忘了吧?一招手,一名南衙的锦衣卫捧着一只漆盘走了进来!

“诸位大人看看,这么大的一只死老鼠,这放在碗里,就算用面条掩上,只要稍微动一下筷子,就可以发xiàn

,而这鲁能是吃了将近一大半面条才发xiàn

,这也太离奇可笑了吧?”

“栽赃陷害也不找一个聪明点的法子,这种明眼人一开就知dào

是有人故yì

所为的,卢大人也是多年的老刑狱了,居然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还在公堂之上对无辜之人严刑逼供,屈打成招?”杜重不无讽刺挖苦道。

“这是那只死老鼠吗?”有人怀疑。

“鲁能,你来说?”

“是,是那只,宋队长给我的,我揣在衣袖里,等面吃到一半儿,再放进去的……”鲁能说道。

“都听见了?”

卢忠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他不是不知dào

,是故yì

为之,这锦衣卫的大堂之上,那年没冤死几个人?

没有后台,死了也就白死,他们都冷漠惯了,岂会去想那么多?

“卢忠,你还有何话可说!”郭怒冷笑一声,指着卢忠喝问一声。

“马大人……”

马顺沉默不言,此时此刻,他也在权衡得失,他现在完全可以以不知情为理由将自己摘出来,可卢忠是自己的心腹,他若是不救,恐怕下面那些跟着自己的人会人人自危,离心离德!

人心一散,这想要在聚拢回来,可就难了!

“来人……”

“慢,郭大人,本官觉得卢忠可能是受了别人的蒙蔽,才做下如此错事。”马顺最后还是决定拉卢忠一把,总不能寒了下属的心!

“对,郭大人,本官是误听人言,才判断错误,这锦衣卫大堂之上有多少人都是喊自己冤枉,最后还不都是罪证确凿,因此,我就没有细想,所以才铸下大错,还请郭大人原宥一二!”卢忠也不是笨蛋,这个时候不低头,倒霉的肯定是他自己。

“卢忠,本官问你,你是受何人蒙蔽呀?”

卢忠一下子傻眼了,这让他该怎么回答,眼神不由自主的瞄向马顺。

“你看我干什么,谁骗你,你自己不知dào

?”

“他,是他,齐百户,是齐百户跟我说的,鲁能跟张苞夫妇有仇,故yì

的在面中放死老鼠,意图毒死鲁能……”卢忠一转眼,看到齐虎站在自己身边,手一指道。

“卢大人,你可不能血口喷人!”齐虎惊恐万分,这卢忠为了自己活命,居然如此栽赃自己!

“郭大人,卑职一是糊涂,误信人言……”

“卢大人,你……”齐虎浑身抖若筛糠。

……

看着这两人跪在自己面前表演,真是狗咬狗,一嘴毛,郭怒心中畅快无比,多少年都没有这么舒坦了!

“齐虎,卢镇抚说的可是实情?”

“马大人,不是,卑职没有说过……”齐虎更慌了,马顺和卢忠明显是想要弃卒保帅,而他就是那个背弃的卒子!

“嗯?”

“大人,我,我……”齐虎突然暴跳起来,一脚揣向那跪在地上的宋辉,“大人,都是他,他蛊惑我的,卑职轻信他人胡言,卑职有罪,卑职有罪……”

“来人,把宋辉押入大牢,听候处置!”马顺大喝一声,命令左右道。

“马大人,仅凭一句误听误信他人之言就可以将关系撇的一干二净,这恐怕不妥吧?”郭怒道.

“郭大人,那你说要怎么样?”马顺哼哼一声道。

“且不说卢、齐两位是否真的被蒙蔽了,就算是真的,他们就可以不用负责吗?”郭怒怒而斥道,“大堂之下,犯人喊冤,卢大人可是连给犯人张口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动用大刑,大明律法是怎么说的?”

卢忠闻言,顿时吓的面如土色,有些事情,不较真,啥事儿都没有,可较起真来,就麻烦了!

“郭大人,差不多就行了,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自己人更应该不能宽纵,这万一传到圣上的耳中,这个御下不严的责任是你马大人负责,还是我郭怒来背?”郭怒郑重一声道。

“郭大人严重了,这算不上什么大事,出了事本官负责,难道还不行吗?”马顺不以为然道,一个小小的刁民,在他眼里还不如自家养的一条狗值钱呢!

没死,赔些钱也就是了。

再说,宫里还有王振为他说话撑腰,这种事根本到不了皇帝的耳朵。

“马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到时候圣上追究起来,可不会因为这个不追究本官的责任?”郭怒等的就是马顺这句话。

“是的,怎么了,郭大人,你还想到圣上面前参我一本?”马顺也怫然怒了,这郭怒太不知进退了,还不依不饶了,把自己看成是他的上司了吗?

“今天发生的事情,本官有权具本上奏,一切等圣上裁断!”郭怒道。

“郭兄,这事儿关乎我们锦衣卫声誉,还是不要惊动圣驾了吧?”马顺放低姿态道,“这传出去,有损锦衣卫的威仪。”

“马大人,今天发生在北衙的事情恐怕是捂不住的,咱们若是为了顾忌锦衣卫的声誉,万一圣上知dào

了,责怪我们,这个责任谁来负?”郭怒问道。

“那也用不着据实上奏嘛!”

“这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马大人,你难道不害pà

吗?”郭怒冷笑一声道。

“这个……”

“马大人,既然你替卢、齐两位作保,那下官就先回衙了!”郭怒起身道。

“郭大人,再商量一下嘛!”

“下官南衙还有政务要处理,就不打扰了,告辞!”郭怒没时间在这里跟马顺东拉西扯的,得回去赶紧写奏折,这要是让马顺等人恶人先告状,给皇帝造成先入为主就麻烦了!

“郭大人,郭兄……”

郭怒带人迅速离开北衙,还将一干犯人以及人证和物证全部都带走了!

“马大人,救我!”北衙大堂之上,马顺和齐虎噗通一声,一起跪在马顺跟前。

“你们两个,哎……”马顺一屁股坐了下来,一筹莫展。

没想到抓了一个小人物,惹来这么大的麻烦,早知dào

他们就不答yīng

那马安干这件事了。

现在可好,被南衙逮住机会了,弄不好北衙这一次要变天!

“你们两个不管什么时候,一口咬定不知情,其他的本官来处理!”马顺一咬牙,卢忠是要保的,顺带着齐虎也不能扔了,否则这件案子牵连的可就广了!

皇城司礼监。

“混帐,这个马顺是怎么做事的,咱家不是说了吗,最近不要让他去找那个孟岩的麻烦,他怎么就不听呢?”王振听了东厂提督太监曹吉祥的报gào

,愤nù

的将一只青花茶盏给摔了。

“翁主,这件案子,马顺大人应该事先不知情,是下面的人恼恨那孟岩得寸进尺才做出来的!”曹吉祥道。

“哦?”王振眉头一锁。

“翁主,现在最要紧的是封锁消息,还有善后,好在那被陷害的妇人没有死,但是……”

“但是什么?”

“但她肚子里的孩子因为用刑而流产了!”

王振表情一凝,这可是沾了血了,何况这还是被冤枉的,是一件冤案!

“告sù

马顺,不惜一切代价将这件案子平息下去!”王振道,“现在杨阁老病重,内阁首辅的位置很快就要空出来,这个位置不成出差错,必须是咱家放心的人才行!”

“是,翁主!”曹吉祥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名小太监从外面急急匆匆的进来:“禀告翁主,锦衣卫指挥同知郭怒进宫了!”

“什么,郭老虎进宫了?”

“翁主,不好,这家伙是先下手为强了!”曹吉祥惊呼一声。

“快,备轿,去乾清宫!”王振大叫一声。

第九十章:舆论攻势(求收藏,推荐!)

天桥,大兴茶楼(杜撰)。

“老杨头,今天还说西门庆吧?”

“嗯。”

“齐掌柜来了?”茶博士热情的迎了上来。

“来了,给我沏一壶香片儿,再来一碟瓜子儿!”

“好咧,您稍候!”茶博士叫了一声一声,转身过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老杨来了,快开说了吧?”

“就好,就好……”

很快,这茶楼之上就坐满了客人,说书的老杨头也很快摆好了阵势,准bèi

开说了。

“杨师父,您的茶!”

老杨头点了点头,抓起茶盏喝了一口,然后吐掉,这是从事这门手艺的规矩:净口!

当然,有些说书的艺人没有这么多讲究,这是在茶楼,与大街上说的那些个说书的有些不同。

这人越是有名,规矩也就越大了!

“话说这王婆领着西门庆去见潘金莲,来到这绣楼窗下……”老杨头一拍这醒木,一扯嗓子这就要开说了。

众茶客真聚精会神,听老杨头如何往下说。

“卑鄙,无耻……”就在这时,楼下大街上传来一阵愤nù

的骂声,将茶楼上原本静下来准bèi

听老杨头说书的人的吸引力都拉过去了!

“打得好……”

“揍死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孙子!”

“对,打得好!”

“该,这些人渣早就该下地狱了……”

一下子,茶客们的注意力全部瞄向窗外的天桥下。

“小李子,怎么回事,这楼下大街上怎么这么吵?”齐掌柜叫住了茶博士小李。

“齐掌柜,您不知dào

?”

“我哪儿知dào

?”

“老齐,我告sù

你……”

“啊,有这样的事情?”齐掌柜一听,眼珠子都惊的快要掉下来了。

“真的,现在外面都传遍了,不光咱们这里,其他地方都在疯传这件事呢!”刘掌柜道。

“小李,这是茶钱,我得下去听听!”齐掌柜一起身,放下茶钱,直接就噔噔下楼了。

“老齐,你这是干什么去?”认识齐掌柜的熟客们纷纷叫唤,惊诧万分。

“下去,天桥下,听戏!”

“等一下,我也去!”

“……”

不消片刻,这茶楼之上,原本是宾客满座,而现在一下子都走了一个精光。

好不容易开说的老杨头一睁眼,准bèi

了不少精彩的好段子,本以为可以博得一个满堂喝彩,赚上一笔,现在,可好,什么都没用上,傻了,没人了!

这每一次说道这西门庆跟潘金莲私会,茶楼之上都是人满为患的,可现在,居然没有一个人,就连伺候茶客的茶博士也都一个都不见了。

“童儿,童儿……”

老杨头一扭头,简直气的快晕过去了,自己那说书的学徒童儿居然也撇下他,跑去天桥下了……

老杨头走到窗边,朝天桥下望去。

一名跟他一样以说书为业的街头说书人被一大群人包围在正中,周围还不断的有人涌过来!

那架势,简直比庙会人还多三分。

“这孟岩孟大人今天才十八岁,生的是面若冠玉……”风中隐隐约约的传来。

天桥下,说书人说的就是“张苞案”,作为一个后世来的灵魂,他自然之道舆论的力量!

可这是在大明朝,没有后世那种发达的资讯传播工具,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说书人!

孟岩让沈聪将张苞案的过程写下来,再让人润色,交给说书人,让他们广为传播!

这样一来,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北京城的老百姓很快就会知dào

,张苞夫妇被锦衣卫北衙涉及诬陷,并且在大堂之上屈打成招,致使怀孕四个月胎儿流产的事情!

舆论一旦形成,势必会产生一种无形的压力!

人心背向,这就是一场巨大的信任危机,裂痕一旦存zài

,就会慢慢的扩大,如果处理不好,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

而那些风闻奏事的御史言官们,要是得知这件事,肯定就跟鲨鱼闻到了血腥味,这锦衣卫可是文官们死敌,多少人死在诏狱之中。

不管是冤死的还是真的犯了罪的,死在锦衣卫手中的文官绝对是最多的。

他们不能找皇帝麻烦,对锦衣卫可不会有半分仁慈!

明太祖开国以来,多少大案要案,都是锦衣卫牵头办的,锦衣卫身为皇帝的爪牙,多少人头是断送在他们的手中?

这一次锦衣卫自己爆出这么大丑闻来,正是一个打击报复的好机会。

未几,都察院内的御史们已经开始串联了,他们准bèi

联名上奏,将锦衣卫近年来横行不法的恶迹上达天听!

“李大人,真要这么干?”虽然大部分御史都是精力旺盛,还尚存一丝正义感,但也有些饱食朝廷俸禄,却不愿意干事的家伙不太愿意跟锦衣卫对上!

明哲保身。

“伍大人害pà

了,可以不具名,没人逼你!”

“李铎,别以为你前一阵子参了那锦衣卫百户蓝斗,很是风光,那是人家还没来得及找你的麻烦,锦衣卫是什么机构,敢得罪他们的,有一个好下场的?”

“要是人人都惧怕锦衣卫,他们岂不更加横行不法,日益嚣张跋扈,朝廷设都察院,设御史言官,查察不法,我们却畏恶不行,对得起朝廷,对得起圣上吗?”李铎厉声喝问道。

“我,我不跟你说,总之,这份奏折,你们爱怎么样,与我无关!”那伍御史恼羞之下,拂袖而去!

“李大人,我签名!”

“李大人,我也签名!”

“我也……”

“……”

都察院在京将近半数以上的御史都在这本参奏锦衣卫横行不法,肆意欺凌百姓的奏章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奏折最后转到了都察院右都御史陈镒的手中。

“请都御史大人与下官等一同具名上奏,锦衣卫多有不法之举,如果再不惩治,京城内的百姓恐将怨声载道,到时候朝廷必然会失了民心,民心若失,大明江山社稷就不稳了!”

“李铎,这奏折上写的事情,你从何得知?”

“陈大人,您难道不知dào

,这件事已经传遍整个京城了,老百姓都在谈论这件事,那张苞所在的金城坊胡同的老百姓都把锦衣卫北衙大门给堵住了,要锦衣卫给那张苞被屈打的妻子胡玉英一个交代!”李铎道。

“老百姓堵了锦衣卫北衙的大门,这不是火上浇油吗?”陈镒大吃一惊。

“老百姓只是要锦衣卫给个交代说法,并没有过激的行为,而且,这件案子中,锦衣卫南衙是跟北衙站在对立面上的,郭老虎派人将百姓们保护起来了!”李铎道。

“锦衣卫这是要变天了!”陈镒仰天长叹一声。

“大人,大人……”

“慌什么,李书吏,什么事?”

“宫里来人了,就在门外!”李书吏急忙禀告道。

“哦,快请进来!”陈溢忙吩咐道。

“陈大人,圣上有旨,让你马上入宫觐见!”一名黄门传旨小太监飞奔而入。

“微臣领旨!”陈镒心中一突,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陈大人,赶快进宫吧,咱家还要通知其他几位大人!”传旨太监提醒一声,直接就转身去了,可见这事儿有多急!

“王大人,你也来了?”

“徐大人,你也到了……”

“……”

午门外一片热闹,平时这个时间,午门外除了巡逻的兵丁,很是冷清,今天倒好,朝中掌握实权的大臣都来了!

“诸位大人都来了,圣上都等不及了,快,进来吧!”朱祁镇身边的太监金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招呼一声。

“金公公,圣上急着召见我们,到底所为何事呀?”有的人还不知dào

发生什么,不免出声打听一下。

“出大事儿了,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诸位大人见了圣上就明白了!”金英道。

“那圣上在哪儿呢?”

“瞧我,都急糊涂了,圣上在文渊阁!”

午门右侧,文华殿下面,文渊阁!

“人都到齐了吗?”朱祁镇端坐龙椅之上,手中把玩这一块玉如意,脸色并不是很好kàn



眼看自己的生日就到了,朝中是接连出事,这让他感到异常的心烦和不满!

“圣上,人齐了!”

随侍太监看到外面走进来的一众大臣,忙嘘了一口气,微微弯腰道。

大殿之上已经有不少大臣先到了,只不过皇帝在,一个个都不敢大声说话,只是三两个的在一边小声交流。

看到马顺、郭怒都在,陈镒暗道一声不好,这一次召见果然跟锦衣卫有关。

李铎他们联名写的弹劾奏折就在他的袖子里,待会儿可就要见机行事了。

这一次锦衣卫怕是要伤筋动骨了!

第九十一章:三司会审(求收藏,推荐!)

“先生,把案子对大伙儿说说!”朱祁镇坐直了,吩咐王振一声道。

“老奴遵旨!”王振微微一欠身。

“诸位,就在今天,锦衣卫北镇抚司发生一起骇人听闻的案子,具体情况是这样的……”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王振才把“张苞案”的发生、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

先到的已经知dào

一些,后到的此时此刻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锦衣卫横行不法,多行不义,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但是一向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算有御史参奏,那奏折能到皇帝的案头,就已经很难得了。

多数情况,最红还不是发给锦衣卫自己处理?

当然,如今锦衣卫的权势还不如永朝,但毕竟是天子倚重的皇家保卫力量,特权十分强dà

,没有那个轻易敢得罪。

锦衣卫自己也自我约束,什么人能动,什么人不能动,他们还是有分寸的。

所以说文官集团跟锦衣卫保持着一种对抗和摩擦,但斗而不破的局面。

但是这一次不同,是锦衣卫自己内讧,自己人搞自己人,还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所以,听到这个情况,不少被叫过来大臣都抱着一个看戏的态度,这一回,看王振这个阉人和狗腿子马顺怎么收场!

“这事儿怎么处置,大家议一议?”朱祁镇发话了,他不发话,也没有人敢说话呀!

“圣上,锦衣卫蓄意制造冤假错案,指挥使马顺应该首担其责!”杨溥病重,陈循以此辅的身份代理内阁,处理相关阁务,他第一个站出来说话,那是责无旁贷的。

马顺正要开口申辩,刑部尚书王质也开口道:“圣上,眼下最要紧的是平息百姓愤nù

,严惩当事人是最快最有效的途径!”

一个是内阁次辅,一个则是管大明刑律的尚书,两个人的话分量已经不轻了。

“英国公,你有什么看法?”朱祁镇微微一抬头,询问英国公张辅道。

“老臣觉得陈、王两位大人说的都很有道理,百姓情绪容易激化,如果再被有心人撺掇的话,恐酿成巨变!”张辅微微一欠身,缓慢说道。

郭怒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这个张辅到底站在谁的一边,他这么说不是让皇帝怀疑自己背后操控这一切吗?

“主子,张公爷说的对,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平息百姓的愤nù

,至于是否严惩当事人,咱们可以慢慢商量!”王振紧随其后说道,“这件案子爆fā

的太过突然,必须迅速处置,以平息民怒。”

“先生,你说,如何平息百姓愤nù

?”朱祁镇问道。

“事因什么人起,就让谁去平息,主子,何不给马指挥使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王振建议道。

“圣上,微臣愿意戴罪立功,平息百姓之怒!”马顺立马跪下磕头道。

“不知,马大人如何平息百姓愤nù

?”礼部尚书胡濙出列发问道。

“这些刁民罔顾朝廷天恩,聚众闹事,目无王法,自然是派兵予以弹压了!”马顺一副当然不让的姿态道。

此话一出,包括皇帝在内,所有人脸色都微微一变!

马顺这货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就算你想这么干,也不能当着皇帝和众大臣的面儿这么说呀!

朱祁镇十分不满的瞪了王振一眼!

那意思是说,瞧你推荐的这锦衣卫指挥使人选,就这种人能执掌朕的亲军卫率吗?

王振恨不得给马顺一个大耳刮子,对上皇帝严厉的眼神,他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老百姓正在火头上,马大人若是强行驱赶,怕是不妥吧,据我所知,百姓只是在北镇抚司衙门口静坐,抗议,并没有过激的行为,一旦派兵驱逐,闹出人命来,谁来负这个责任?”胡濙怒恒一声,质问道。

“这,这……”马顺虽然有些犯二,可他不是笨蛋,他知dào

刚才的话是犯了众怒了。

“马大人是答不上来了吧?”胡濙道,“圣上,老臣赞同陈循和王质两位大人的意见,平息众怒的办法只有一个,严惩制造这起冤案的元凶!”

“郭爱卿,这件案子是你第一个向朕禀告的,你有什么意见?”朱祁镇问郭怒道。

“微臣主管锦衣卫军纪,出了这样的冤案,微臣难辞其咎,请圣上依法降罪!”郭怒下跪请罪道,这个时候,他不能针对马顺,否则会给皇帝一个争权的印象,请罪反倒会让皇帝对他的印象增加三分。

维护锦衣卫内部团结,至少在表面上他不能落井下石。

“郭爱卿请起,这件案子与你关系不大……”

锦衣卫北镇抚司本来就是锦衣卫内相对独立的机构,郭怒虽说兼管锦衣卫军纪,但实jì

上可管可不管,而真zhèng

的责任人应该是北衙的镇抚使卢忠,以及直接主管锦衣卫北衙的指挥使马顺!

如果处罚了郭怒,那马顺等人一个个都跑不掉,否则人心就不服了。

“郭大人,那擅闯锦衣卫大堂的试百户可是你的属下?”王振一咬牙,他必须保马顺,一旦马顺被拿下,他就失去了锦衣卫的掌控,这对他的权势是一个极大的削弱!

“是,他也是这件冤案中苦主的结义兄弟!”郭怒没有犹豫,直接就回答道。

“锦衣卫北镇抚司是什么地方,一个小小的试百户不但擅闯北衙,还打伤多人,按照大明律该如何处置呢?”王振逼问道。

“依律当杖责八十,流放三千里!”

“这么说,郭大人也同意这么惩罚吗?”王振冷冷的一笑道。

“本官并不认同!”郭怒大声道,“大明律虽然有这样的规定,但也分情况,当时,若非孟试百户当机立断,冲入北衙大堂,张苞的怀孕妻子就可能因此而丧命酷刑之下!”

“圣上,与一条人命相比,擅闯锦衣卫大堂有何足道哉?”郭怒掷地有声道。

“那他打伤北衙多人,这又怎么算?”马顺不服气的质问道。

“若非他们蓄意阻拦,孟试百户何须伤人,而且,他和我衙下一名副千户一同前去,北衙的人百般阻拦,就是不让他们进入大堂!”郭怒针锋相对道。

“郭大人还没给我一个解释,那张苞怎么就成了你们南衙的人了?”

“锦衣卫征召良民入卫,以弥补本卫不足,这是朝廷惯例,本官为什么不能征召张苞入卫呢?”郭怒反驳道。

“理由呢?”

“本官数日前整顿衙署,开除了一些混入锦衣卫中素位素餐之辈,人员多有空缺,自然需yào

征召一些人手补充,因为缺额不大,所以就让下属推荐,以补空位!”

“郭大人这么做,莫不是以权谋私?”

“陈大人说的不错,本官确实以权谋私了,一来所需人数并不多,公开征召,势必劳民伤财,即便是下面推荐人选上来,本官也会一一派人审查,将来若是犯了事,举荐之人也是要负连带责任的,所以,本官并非放任下属胡乱的将人带入锦衣卫中来!”郭怒解释道。

“原来如此,错怪郭大人了!”陈循微微一拱手道。

“就算郭大人说的有道理,可怎么就在张苞犯事之后,他的身份才被确认了呢?”马顺还不死心,揪着张苞的身份不放。

“锦衣卫入职也是有程序的,马大人要不要去我南衙查一下张苞办理入职的手续?”郭怒道。

“不必了!”马顺哼哼一声!

朱祁镇冷眼看着手下这些臣子们的争吵,他知dào

,臣子们争吵的越厉害,他这个皇帝的越重。

这要是臣子们一个个和和气气的,什么问题都和平解决,他这个皇帝就成了摆设了!

其实他应该高兴,但表面上还要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模样!

一件小小的冤案还动摇不了大明的社稷,处理的好,未尝坏事不会变成好事儿!

“好了,都别吵了,朕问你们怎么办,不是来听你们吵架的!”朱祁镇轻喝一声,“陈循,内阁现在你当家,你说,这件案子该如何解决?”

“启禀圣上,微臣还是那个意见,首先平息老百姓的怨气,在彻查此案,给蒙冤者一个公道,严惩制造冤案者,以正朝纲!”陈循大声说道。

“你们呢?”

“老臣也觉得陈大人说的有道理,锦衣卫北镇抚司大门口的百姓一日不散去,朝廷所受的非议越大,昔唐皇说过,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这百姓是水,朝廷就是舟……”

“天子脚下,首善之区,出现此等骇人听闻的冤案,罪行简直令人发指,圣上,若不严惩为恶之人,岂能安天下民心?”

“请圣上严惩为恶之锦衣卫上下人等,还冤屈百姓一个公道,以安京城百姓之心!”殿中,凡是文官都跪了下来!

马顺脸色唰的一下子白了下来,额头上汗珠不停的往外渗透,王振眼神闪烁,似乎在考lǜ

是不是舍弃马顺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臣附议!”托孤五大臣之一的英国公张辅也微微弯腰,大势以成。

“先生,你怎么看?”

“老奴一切听从主子圣裁!”王振微微一叹,这个情况,他也不能出言反对。

“好,那朕就决断了……”

“圣上,都察院御史李铎等三十八名御史有本上奏!”陈镒突然高举一份奏折站了起来!

“陈爱卿,请讲?”

“臣连同都察院李铎等三十八名御史参劾锦衣卫指挥马顺、锦衣卫北镇抚司卢忠、锦衣卫千户钱同、百户齐虎等二十七名官员贪赃枉法,目无法纪,鱼肉百姓……”

咕咚!

马顺居然吓倒栽倒在地上,脸色惨白,嘴唇哆嗦,两只眼睛涣散无光……

“传朕旨意,革去马顺锦衣卫指挥使一职,锦衣卫指挥使由指挥同知郭怒暂代,张苞案由都察院、刑部和大理寺三司会审!”朱祁镇大声宣bù

道。

“陈镒上前听旨!”

“臣在!”

“朕命你为张苞案的主审,刑部右侍郎金濂和大理寺卿萧惟桢为副审,锦衣卫指挥同知郭怒为监审,往你们四人同心协力将此案审出一个水落石出,给朕和满朝文武百官以及天下的百姓一个交代!”

“微臣领旨,圣上英明!”

“启奏圣上,杨府传来消息,阁老病情加重,温太医已经赶过去了……”太监金英从外面跑进来,小声在朱祁镇耳边道。

“什么?”朱祁镇霍然从龙椅上站起来,面露惊容,这可是一个不好的消息。

第九十二章:诏狱(求收藏,求推荐!)

锦衣卫北衙诏狱。

这是个天下臣民谈虎色变的地方。

孟岩并没有像其他囚犯一样,被扒去官服,然后套上囚衣,关进来。

“又来一个,还挺年轻的?”

“喂,小子,你犯什么事儿,这么年轻就被抓进来了?”

“揍了几个不开眼的锦衣卫!”孟岩嘿嘿一笑,一路招呼道。

“哦,揍的好,揍得好……”

“跟我们说说,你都揍谁了?”

“好像有一个叫什么应虎的,外号还挺响亮的,鹰爪王……”孟岩道。

“北衙四大供奉教头之一,鹰爪王应虎!”

“咝咝……”

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传来。

诏狱关押的要么是穷凶极恶的江洋大盗,要么就是犯了事的朝廷官员。

对于鹰爪王应虎,他们都不陌生,不少人都是折在他的手中,听到这个名字,他们都吓了一跳!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

“呵呵,在下姓孟,名岩,也是吃锦衣卫这碗饭的,任职南衙,试百户!”孟岩笑着介shào

道。

他被关进了一间监房,是一个大区,里面分了很多小房间,关押了不少人,这新人来了,总是好奇的。

一个个穿着囚服的犯人都来到门口,注视着孟岩这位新来的同仁!

一边走,一边看,孟岩也好奇,这诏狱里关的都是一些什么人。

“喂,哪儿来的?”

“锦衣卫……”

“小兄弟既然是锦衣卫,怎么也被抓进来了?”

“不是说了吗,看不惯一些人的做法,揍了北衙的人,被关进来了呗!”

“是吗?”

大家一听孟岩也是锦衣卫的人,都不怎么开口了,能被下诏狱的,那都不是普通人。

就是文官,也会多生几个心眼儿。

万一这孟岩是锦衣卫故yì

投进来的卧底呢,交浅言深,谁会轻易的说出自己的秘密?

孟岩觉得索然无趣,这锦衣卫诏狱还真是一个复杂的地方,人心,还有故事。

孟岩被下诏狱后不久。

“孟大人,兴致不错嘛,还有心情聊天儿,这里可不是大兴县衙的那个破牢房,这里是锦衣卫诏狱,从来都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齐虎吊着胳膊来到了牢房。

“齐虎,本官能不能出去,你说了不算,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孟岩冷笑一声。

“来人,把孟大人请出来!”

“齐大人,这不好吧,卢大人交代了,这个犯人特殊,没有他的命令,不能……”牢头为难道。

“老周,这牢里的规矩你不是不懂,新来的犯人哪一个不是按照规矩来的?”齐虎冷冷道。

“齐大人,小的要是听您的,回头卢大人问起来,小的担待不起呀!”

“出了事,我负责,这总可以吧!”齐虎冷哼一声。

“是,既然齐大人这么说了,那小的就照办了!”牢头老周点了点头。

“没想到锦衣卫对锦衣卫也这样……”

“鹰犬从来都是六亲不认!”

“呸!”

“说什么呢,都给我闭嘴,再吵吵,今天的晚饭不想吃了?”牢头厉声呵斥道,“快,把那新来的带到供室。”

“是!”

两名身穿皂衣的狱卒冲进牢房,押着孟岩从里面走了出来。

“该不会是苦肉计吧?”

“不像……”

“周老,您觉得呢?”

“看看吧,一个有意思的年轻人!”牢房深处,一个相对比较干净的监房,关着一名鹤发童颜的老人缓缓说道。

供室,其实就是锦衣卫诏狱刑讯逼供的地方。

“这哪有穿官袍在诏狱里服刑的,来人,帮孟大人除去官袍!”齐虎带着麾下几名校尉走了进来。

“是,大人!”

孟岩被上了手铐和脚镣,自然是任由对方摆布,这里是锦衣卫诏狱,就算他再能打,有通天的本事,也打不出去。

有一条,他心里清楚,这些人是绝对不敢弄死自己的!

如果自己真有三长两短,郭怒会不会直接拆了诏狱都说不定,而眼前这些人一个个都没有好下场!

“咱们这个地方,平时想请孟大人来都来不了,今天孟大人来了,咱们也该尽一下地主之谊,不是吗?”齐虎一脸得yì

的笑着道。

“齐大人是想请我吃饭呢,还是想请我喝酒?”

“孟大人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齐虎冷笑一声,上午一脚之仇,他是要报回来的。

“这锦衣卫诏狱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的规矩还真是有些不懂,还请齐大人教我?”

“来人,先给孟大人上第一道开胃菜!”齐虎嘿嘿一笑,大喝一声,命令道。

“是,齐大人!”

“老虎凳,想必孟大人有所耳闻吧?”

“听说过,不过没坐过!”孟岩风轻云淡的一笑。

“那今天咱们就请孟大人坐上一回,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孟大人请上去!”

“孟大人,请吧!”两名校尉将孟岩推至老虎凳前。

孟岩微微一弯腰,坐了上去,两腿也抬了起来放在了凳子上:“齐大人,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孟大人,还是为你自己担心吧,本官的事情就不劳您操心了!”齐虎冷笑一声,对孟岩的话十分不以为然。

“大人,垫几块砖?”

“你第一天做事,孟大人可是高手,怎么的也得四块!”齐虎轻斥一声。

“是,是,卑职明白!”

一下子给自己上四块砖,孟岩眼中闪过一丝厉芒,这齐虎下手可真狠呀!

别人不知dào

,他可清楚这老虎凳最大的作用就是膝关节,正常人四五块砖,就承shòu不住刑法而膝关节脱臼,严重的大腿骨折,如果再施加一些其他的刑罚,比如挠脚心,抽鞭子等!

通常情况下,很多人都熬不过这一关!

就算孟岩是练武之人,骨骼的韧性比一般人强,估计有六块砖也是极限了。

“齐大人,谢谢你的开胃菜,很爽!”孟岩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何况,齐虎摆明车马就是冲着他来的,其实他束手就擒,已经有这样的心理准bèi

了。

锦衣卫诏狱进去,不脱一层皮出来是不可能的。

“是吗,孟大人不亏是打赢了为北衙四大供奉之一的少年高手,给他再加一块砖!”齐虎狞笑一声。

再垫上一块儿砖,孟岩感觉膝关节一阵撕裂的疼痛,额头和后背心瞬间就湿透了。

“孟大人,滋味如何?”

“还行,光有菜,没酒怎么行呢?”孟岩咬着牙道。

“对,本官倒是忘了,来人,给孟大人倒酒!”齐虎一挥手,一名校尉上前,将孟岩的靴子脱了下来!

“孟大人是喜欢女儿红呢,还是老白干?”齐虎得yì

洋洋的问道。

“那要看齐大人有什么了?”

“我这里应有尽有,孟大人想喝什么酒,就喝什么酒!”齐虎笑道。

“孟大人这双脚真是厉害,应虎教头的六根肋骨就是被它们给踹断的吧?”

“哟,还没注意齐大人的胳膊怎么了,断了?”

“孟岩,你找死!”孟岩不提他的胳膊还好,一提胳膊,他就感到一丝巨大的屈辱,狞笑一声,吩咐道,“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好好服侍孟大人?”

蘸着盐水的倒刺鞭子抽在孟岩的脚心,一股钻心的疼痛,令人忍不把脚拼命的往回缩,但是双腿被麻绳固定在老虎凳子上,想缩也缩不回去。

“孟大人,好好享shòu

吧!”齐虎看到孟岩痛苦的表情,得yì

的哈哈一笑!

“齐虎,等我出去,要你好kàn

!”

“孟大人还是自求多福吧,这诏狱进来容易,出去可就难了!”齐虎狂笑不止。

“齐虎,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权力给犯人滥用私刑?”突的,一声冷喝从门外传了过来!

“什么人敢直呼本官名讳?”齐虎猛然一回头,看到进来的居然是郭怒和杜重一行,顿时吓的跪了下来,“卑职齐虎参见郭大人,卑职不知dào

郭大人……”

“来人,把齐虎拿下,扒掉他的官服,直接投入诏狱!”郭怒冷冷的下令道。

“郭大人,卑职犯了何罪,你要将卑职下狱?”齐虎吓的浑身颤抖。

“你自己犯了何事,你自己不清楚吗?”郭怒冷哼一声,“看来这北衙诏狱不整顿一下是不行了!”

齐虎闻言,顿时瘫痪在地上!

这可报应来的可真快呀,刚刚还威风凛凛,得yì

洋洋的主宰别人的命运,一转眼的功夫,他自己却成了阶下囚!

“齐大人,还记得本官刚才对你说的话吗?”孟岩在老达的搀扶下,走了过来,低头对齐虎道。

“这两人也是从犯,抓起来!”

“大人饶命!”齐虎的两名跟班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齐声苦求。

“带走!”郭怒一挥手,没有半分犹豫。

“臭小子,我要是在晚来一会儿,你这罪可就受大了!”郭怒嘴上骂着,眼睛里透着一股心疼。

“圣上有旨意了?”

“恩,你小子,这一次可真是太险了,我要是慢一步,这局势就要相反了!”郭怒感慨道。

幸亏他反应快,但是能够拿下马顺,并顺利入主北衙,孟岩的功劳那是最大的。

将“张苞案”公布于众,并煽动百姓去北衙静坐示威,造成北衙上下一片混乱,被动,自己在抢先进宫,见到皇帝,禀明真实情况,堵死了王振等人颠倒黑白的机会!

尤其是利用文臣对锦衣卫的仇恨,彻底的令马顺等人在皇帝面前孤立无援,就是王振也无力回天!

御史言官们的联名参劾的奏折更是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马顺被革职了,凡是参与此案的涉案人等,全部停职查办,直接参与者全部革职查办!

这是一个好的开头。

第九十三章:会诊(求推荐,求收藏!)

“你小子现在还不能出去,你这个擅闯北衙,打伤北衙多人,还把鹰爪王给打断了六根肋骨,现在要是放你出去,这些人肯定会不满的。”郭怒道。

“让郭叔为难了!”孟岩讪讪一笑道。

“石头,你这一次莽撞了,要不是老达及时派人通知我,今天这事儿可就不好说了!”郭怒唤起了孟岩的小名儿。

“郭叔,张苞跟我从小一起长大,他父亲就是因为我孟家老宅被那蓝斗打伤,郁郁而终,这八年来,我爹的灵位都在他家供着,北衙的这群杂碎人居然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情,您说,我要是不站出来,我还是人吗?”孟岩愤nù

的说道。

“是,这些人确实是人渣,可你现在却也成了戴罪之身!”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事儿我干了,不后悔!”孟岩大声说道。

“你这个样子,跟你爹年轻的时候一样!”郭怒眼中一亮,竖起大拇指“但嫉恶如仇,也要讲究方法,保证自身安全是第一位的!”

“保存自己,才能消灭敌人!”孟岩道,“这个道理我懂,但有些时候你越是忍,别人越是得寸进尺,所以,该动手的时候,绝对不可手软!”

郭怒心中一叹,这个道理他似乎明白的有些晚了些,不过还不算迟。

“你觉得,下一步该怎么做?”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孟岩脱口而出,这个时候,正是应时应景。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郭怒咀嚼了一下,赞道,“好,这句话说的好,石头,没想到你武艺超群,这文采也是一流呀!”

“我这是从书上看到的!”孟岩讪讪一笑。

“看到,能记住也不错了!”郭怒丝毫没有怀疑,他是武将,读书认字,也就是为了看懂公文而已。

这要是换了一个文官,怕是要追问这句话的来历了!

难道告sù

他,这是后世的一位伟人写的吗?

“郭叔,匠作司那边……”

“放心,唐笑那个小子不错,你选人的眼光很好,这一点叔都有些嫉妒你了!”郭怒点了点头道,“不过,你跟那个赖雄是怎么回事?”

“我跟赖胖子没什么,只是拌了句嘴。”孟岩有些心虚道,他跟赖雄的关系还不想让郭怒知dào



同时他也感到惊讶,郭怒对南衙的掌控远远的在他想象之上,他跟赖雄这么点儿小事他都能知dào



锦衣卫最大的特务头子应该是他,马顺不过是明面上的一个挡箭牌而已。

“那就好,赖雄的父亲曾经是我的上司,那时候我刚调到他的手下,就出事了,这孩子是受父亲连累了!”郭怒惋惜道,“不说这个了,现在我代管北衙,你在这里是安全的,说不定很快就能出去了。”

“杨阁老病重?”

“你小子一猜就中,这要是刚刚得到的消息,杨阁老服下温太医的药,起初还有些好转,到了今天下午,突然病情加重,太医院的大夫们现在正在杨府会诊,现在结果还没出来,但按照我的估计,怕是不太好!”郭怒道,“所以,从现在起,你要做好准bèi

。”

“叔,我明白了!”

“我先走了,这是金疮药,你屁股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吧,这又添新伤。”郭怒丢下一瓶金疮药道。

“谢谢叔,对了,让沈聪过来一趟,我有事吩咐他。”孟岩接过金疮药道。

“知dào

了,我让老达给你安排!”郭怒带着人将齐虎等人押走了。

孟岩从新回到监房。

“这小子居然还能走回来,奇怪?”

“没看到他一瘸一拐吗,来的时候,脚好好的……”

“不会在演戏吧?”

“说不好,这也鹰犬什么事儿干不出来?”

“……”

“闭嘴,今天这外面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不同寻常呀……”

孟岩回到牢房,这才发xiàn

,自己还有一名同监的狱友,只不过此人蓬头垢面的窝在墙角,牢房内光线比较暗,刚才进来的时候没太留意。

主要是这家伙一动不动的,看上去跟个死人没啥不同。

“喂,这位兄台,你叫什么名字,犯了什么事儿被关进来的?”孟岩走过去,轻轻的拿脚踢了那人一下。

“别,别打我,别打我……”

“鹰犬小子,别理他,他是个疯子……”

“疯子,把一个疯子关进诏狱,这北衙的人吃饱了没事干吧?”孟岩奇怪的问道。

“他吧,本来没犯多大事儿,就是跟圣社有点儿关系,被牵连了,到了这里,没几天就疯了,可怜呀,听说他还是个举人呢!”

“圣社?”孟岩一时间没弄明白。

“小子,你是锦衣卫鹰犬,不会不知dào

圣社为何物吧?”一声讥笑声传来。

孟岩脑子一清,他想起来了,所为圣社,其实就是白莲教,白莲社,这在大明朝被定为异端妖邪。

锦衣卫职责之一,就有查访妖邪的责任,白莲社自然是他们头号打击对象。

对于异端妖邪,孟岩是敬而远之的,这种打着宗教幌子,蛊惑人心,甚至害人的组织,那是需yào

严厉打击的。

白莲社其实只是一个统称,并没有统一信奉,主要以弥勒佛为主,为南宋僧人茅子元所创。

元朝时期发展迅速,到了元末,农民起义首领韩山童、刘福通等人都是信徒。

朱元璋借助白莲教中明教的力量夺取天下之后,在《大明律》中明确取缔“左道邪术”,白莲社遂成为朝廷打击的异端妖邪!

《大明律》规定“为首者绞,从者各杖一百,流三千里。”

永乐年间,山东爆fā

农民起义,其首领唐赛儿便是此社中人,被教中人称之为“圣母”!

起义失败后,关于唐赛儿的去处,有两种说法,第一是,唐塞儿被朝廷捉拿,施以酷刑,最后凌迟处死,还有一种就是,人间蒸发,不知所踪!

就现在,各地还不断有“圣母”显灵的传闻!

历史上的农民起义,在后人看来有很大的局限性,受到首领自身的能力和眼界等约束,若非天时机遇所至,最终成功者,寥寥无几。

最重yào

的是,这些起义者都是一时热血,等势力做大了,一无行动纲领,二无长远目标,三无人才,最终都走向败亡!

惋惜吗,说不上,可怜吧,倒也有一些,若不是官逼民反,老百姓又怎么会冒着毁家灭族的大罪造反呢?

但如果以煽动造反为理由,达到个人不可告人的目的,这就不值得同情了。

倘若是吏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这种以煽动造反为目的妖邪组织根本就没有市场!

“他叫什么名字?”孟岩问道。

“姓蔡吧,名字不清楚,你还是自己问他吧!”半晌之后,一个声音回答了孟岩。

“蔡?”

监牢内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这就是诏狱,真不是正常人待的地方。

据说每年都会有不少犯人疯掉,自杀……

这还不是最黑暗的,最黑暗的是诏狱下面的“暗狱”,哪里才是级恐怖,最残酷的地方。

曾经废除过,但都没有真zhèng

的关闭!

“开饭了,开饭了……”

通道里传来狱卒的破锣嗓子的叫声。

那坐在角落里的蓬头垢面的汉子听到这声音,手脚轻微的动了一下。

“今天你们运气好,新官上任,改善伙食,每人一勺红烧肉,数量有限……”

“老周,今天什么日子,居然给我们吃肉?”

“莫不是断头饭吧?”

“要杀你们,何必等到现在,吃你的肉吧!”

“新官上任,卢大人升官了?”

“去,去,别瞎打听,吃你的饭……”

“肉,肉……”

“孟大人,您的饭菜不归小人管!”那姓周的牢头提着一大桶红烧肉来到孟岩的监房前,十分恭敬说道。

“那就给他两勺!”孟岩手一指同监的那蓬头垢面的汉子道,刚才听到吃饭的声音,他才爬起来,来到铁栏前,发出要吃肉的声音。

“行,没问题!”牢头得了上面的吩咐,知dào

孟岩非一般的犯人,哪敢怠慢,舀了两大勺放到那汉子的碗里!

“谢,谢谢,好、好吃……”你汉子直接就伸手抓了碗里的肉往嘴里塞,一边吃,还一边结结巴巴的感谢孟岩。

“你慢点儿吃,不够的话,我让牢头再给你一些!”

教忠坊,杨府。

一帮太医正在正在屋内对杨阁老的病情进行会诊,一个个众说纷纭,已经有一个时辰了,还没有一个结果,急的杨旦在门口团团直转。

要不是怕打扰太医们的会诊思路,他早就冲进去好好的问一声,到底有结果没有?

“杨旦贤侄,会诊的结果如何?”

就在杨旦彷徨无计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胡伯伯,您来了!”看到来人,杨旦仿佛看到了主心骨,来人是当朝礼部尚书胡濙,跟杨溥一样是四朝元老,大行皇帝托孤五大臣之一。

“贤侄,不必担心,令尊大人自有神明保佑,不会有事的!”胡濙安慰道。

“谢胡伯伯宽慰!”

“温太医在里面吗?”

“是,太医院十三名太医都来了,现在都在里面为家父会诊!”杨旦忙道。

“那就再等等吧!”胡濙点了点头道。

第九十四章:会诊(二)求收推!

“都这么长时间了,病理、病情也都说透了,有什么比较好的治疗方案没有?”

“久病成虚,阁老已经是脱证了,咱们是不是用扶正固本的方子?”

“夏兄,你说这些,大家伙儿心里难道不清楚?”

“清楚为什么不用药呢?”夏姓太医驳问道。

“温兄,阁老现在不能进食,咱们也无法用汤药呀!”一名太医站起来,皱眉道。

“是呀,总不能强行喂食汤药?”

“不能喂食汤药,可否有其他手段?”

“针灸倒是可以,梅老,你是这方面的行家,你怎么看?”一名太医朝一名花白胡须的老太医道。

“老夫可以一试,但不能保证效果,阁老年纪大了,身体机能比不了年轻人,能够激发的潜力有限!”梅老大夫道。

“那就先针灸,等阁老能够进食汤药,再用汤药,如何?”温太医定下治疗方案道。

“一切听从温大人的!”

温良栋是太医院院使,医术在众人中可以说是出类拔萃的,有深的皇帝信任,别人都推的了,他推不了!

这做太医虽然看上去很风光,可压力也非常大,尤其是做太医院的头头。

有时候碰到不讲理的皇帝,那简直就是一个要命的差使。

“关于给阁老用的药方,你们还有什么建议?”

“温大人,老夫这里有一个古方,但没有人用过,我写下来,请诸位讨论!”一名太医献出了一道药方。

“可有出处?”

“没有!”那名大夫摇了摇头。

做太医的都知dào

规矩,给皇帝或者皇亲国戚看病,所用药方必定是经方,验方,不是随便什么药方都能用的,来历不明的药方是坚决不能用的。

杨溥虽不是皇亲国戚,可他是先帝托孤之臣,四朝元老,又是内阁首辅,这个分量要比一般的皇亲国戚重的多。

用药自然也要遵循这一规则,药方必须是经得起检验和推敲,还能在药书能够查到的。

查不到的药方,轻易不能用,至于民间的秘方,那是更不能随便用了。

“温大人,你看……”

“不管是什么房子,写出来大家看看,能用就给他用上,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及这个,那个的?”温良栋一脸的不高兴。

“是,是!”

现场就有纸笔,药方很快就写出来了,温良栋首先过目之后,给自己右手边的一名太医道,“药方倒是颇为对症,但效果我也说不出来,大家议一议?”

药方被一个一个传递下去,等所有人都看过之后,又重新回到温良栋手中。

“这个药方虽然看上去不错,但有几味药不能用,阁老大人的体质偏寒……”

“赵大夫说的很对,我赞同!”

“为什么不加上祛风的药呢,阁老病症正是邪风入体,不祛风怎么能除根呢?”

“此方阳气太盛,老大人恐承shòu不住,就算要用,也得加几味药调和一下?”

“加什么?”

“……”

献上药方的刘大夫有些尴尬,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等于说把他的药方彻底给否掉了。

药方能不能用,得辩证的看,把单独几味药从药方力摘出来,活着随便加几味药进去,这都不行。

刘大夫也不想为自己争辩,这个药方他自己都说不出来历,估计能给阁老用的可能性为零。

他犯不着为了这个,跟同僚争上一个面红耳赤。

贡献出一个药方,这个会诊他也算是尽lì

了,别人也不好指责他什么。

“梅老,还要先麻烦你?”

“没事儿,老夫这就过去给阁老施针。”梅老站起来点了点头,他是太医院的老人了,一手针灸神技治愈多少疑难杂症,可以说是太医院的镇院之宝!

可再厉害的医生也敌不过天命,有些病神仙来了都未必能治得好。

中风这种病,死亡率非常高,侥幸拉回来,二次中风的几率更高,如果生在普通百姓家,恐怕此刻早已准bèi

后事了。

“出来了,出来了……”

“胡大人来了?”

“梅老好!”胡濙招呼一声,梅老太医服侍四朝皇帝,虽然年纪大了,不担任太医院职务,但德高望重。

“梅老,我爹的病,怎么样?”

“我先去给阁老施针,情况如何,等我出来再说!”梅老道。

“好,好,梅老请!”

“叫下人都退出去,老夫和犬子进去就可以了!”梅老道,梅老的儿子,人称小梅大夫,也在太医院供职,紧随乃父其后,进入杨溥的房间!

“贤侄,梅老出手,这回你爹问题不大!”

“胡伯伯,请到客厅奉茶?”

“不用了,就在这里等好了!”胡濙摇手道,朝堂之上要挂起一股大风暴,这个时候,偏偏杨溥病了,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胡伯伯,外面天寒,还是进屋吧?”

“好吧,进屋等!”胡濙点了点头,他也上了年纪了,天寒地冻的,站在外面确实有些吃不消。

屋内,关于药方的问题讨论差不多到了尾声。

大家一致的意见,还是采用温良栋之前开的药方,不做任何的改变。

中风这种病,想要立竿见影,这是不可能的,甚至在服药的过程中,病情加重也是允许的,但如果病情一重,就换药,反而对治疗产生不利的影响!

“温大人,怎么样?”

“经过我们太医院的会诊,跟我之前的判断一样,目前最关键的是,要让阁老能够服药,阁老一天不能服药,我们也没有办法!”温良栋无奈的道。

“我爹都那样了,怎么服药?”杨旦急了。

“贤侄,不要着急,相信温大人会有办法的。”胡濙过来道,“温大人,你说呢?”

“如果梅老的法子不管用,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强行给阁老灌药,但这跟病人主动服药的效果差太多了!”温良栋道,“而且阁老现在大小便**,恐怕……”

“恐怕什么?”

“恐怕时日不多!”温良栋犹豫了一下,沉重道,“杨大人,还是安排一下后事吧。”

“什么?”杨旦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六神无主。

“温大人,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吗?”胡濙心思一沉,皱眉问道。

“天下之大,或许有人能够起死回生,但温某和太医院诸同僚确已尽lì

了!”温良栋一抱拳,“杨大人,胡老大人,若是阁老病情好转,还服温某开的那个方子,告辞!”

“杨安,送温大人!”杨旦彷徨无计之际,胡濙代为做主,吩咐杨府总管一声。

“温大人,请!”默默低头垂泪的杨安擦拭了一下眼角。

“温大人,等一等!”忽然,坐在地上的杨旦站起身来,急匆匆的冲了出去,叫住了就要离开的温良栋。

“杨大人,还有什么需yào

温某效劳的?”温良栋讶然的一回头,微微欠身问道。

“温大人还记得前日来给家父诊断的时候,提到一个人吗?”杨旦问道。

“你是说那位姓孟的大夫?”温良栋惊讶道,“怎么,杨大人找到人了?”

“您说他给于谦于大人的千金诊治过,留下了一张药方,你说这个孟大夫的医术还在您之上?”

“是,温某是说过这样的话,不过,温某并非仅凭那张药方断定这位孟大夫医术比在下高明!”温良栋道。

“怎么,还有人医术比温大人还高明?”胡濙也奇怪的过来问了一句。

“天下之大,奇人辈出,比温某医术高明者多不胜数,温某岂敢妄自尊大?”温良栋道。

“老夫倒是好奇,什么人能够让温大人如此推崇,既然自比医术不如对方?”胡濙好奇的问道。

“在下并未见过此人,但从他对于大人千金的诊断的一些见解中推断出,此人必定是一位杏林圣手,医术不凡,不输给在下!”温良栋道。

“胡伯伯,侄儿想请到此人为爹诊治,曾派杨安亲自去于府求见于小姐,想要找到这位孟大夫,但是被于小姐拒绝了!”

“拒绝了?”

“岂有此理,老夫素问这于谦家的丫头虽然身患隐疾,可素有才名,怎么会如此不通事理?”胡濙生气道。

“胡老大人,别说杨大人了,就是在下问起,也被拒绝了!”温良栋苦笑一声道。

“这是为何?”

“于小姐只是跟那位孟大夫在回京途中偶遇,一面之缘,人家出手,仅仅为了相助之恩,之后便分道扬镳了,只知dào

这孟大夫也来到了京城,但京城人口百万巨,孟姓之人何止千万,想要找到他,简直如同大海捞针!”温良栋惋惜一声道。

“原来是这样,老夫倒是错怪那丫头了!”胡濙听了温良栋的解释,不由得点了点头。

“胡伯伯……”

“贤侄,你的意思老夫明白。”胡濙点了点头,他这个礼部尚书也算是大明朝情报巨擘之一。

教坊司直属礼部,他是礼部尚书,教坊司的秘谍是他直接领导,所以他在礼部尚书的位置上一直没挪过。

但就是不能入阁,这也是他一身为官的憾事。

“杨旦多谢胡伯伯!”杨旦跪下给胡濙磕头致谢道。

第九十五章:孟岩在诏狱

“叫花鸡,四喜丸子,酱肘子,还有烤羊腿,这么丰盛呀?”孟岩见到沈聪带给他的食盒,口水都留了下来。

这饿了一天了,还让齐虎弄了一回老虎凳,差点儿连双脚都给废了。

“公子爷,您受苦了!”沈聪眼圈一红,眼泪就“吧嗒吧嗒”的落下来了。

“咳,咳,哭啥,你多大了,快把眼泪收起来。”孟岩轻声斥道,“男子汉,大丈夫,受点儿罪算什么?”

“是,公子爷!”沈聪抹了一把眼泪,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个,牢头,给我弄一张桌子,凳子过来!”

“好咧,孟大人,您等着!”牢头忙答yīng

一声,叫了两个狱卒抬着桌子和板凳屁颠屁颠儿的过来了。

“沈聪,来,陪我喝一杯,这些犯人都知dào

我是锦衣卫,都不跟我说话,闷死我了!”孟岩招呼沈聪一声道。

“是,公子爷!”沈聪对孟岩的话,向来都是言听计从。

“这是松鹤楼的春香露?”闻到酒香,孟岩有些惊讶,这春香露可不是人人能够吃的到的。

首先要看你有没有资格,凡夫俗子肯定是不行了。

其次,得看你有没有财力!

普通人当然承shòu不起十两纹银一壶春香露的价格了!

这可是锦衣卫南衙酒坊酿造的酒,著名酿酒大师闻独醉用古法酿造而成。

酒成如碧波,芳香醇厚,入口绵绵,过喉不辣,堪称极品!

春香露还是贡酒,每年要给朝廷上供一千坛,而春香露年产总共也只有三千坛左右!

一坛春香露价值百两纹银!

剩下的两千坛,一半供给王公贵族以及朝廷重臣,当然,这是要花真金白银的。

剩下的一千坛才会在松鹤楼出售,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而且就算要买,也必须提前一个月预定,因为每个月就只放出那么多来,卖完就没有了!

当然,对于掌握春香露分配大权的郭怒来说,想要弄几坛并不算难事。

但规则是他定的,他也得遵守,酒可以轻易的弄到,但酒钱却还是要付的。

“这酒?”孟岩问道。

“郭小姐从家里拿来的,让我带给公子爷的!”沈聪讪讪一笑。

女生外向!

可以想象出,郭怒要是知dào

郭月将他珍藏的春香露偷出来给他喝,会是怎么一个表情?

必定是相当精彩,孟岩不禁莞尔一笑。

都传说郭怒之女郭月是个刁蛮任性,蛮不讲理,而且生的极其丑陋的女孩子,还有那个什么“血月罗刹”的外号,听着怪吓人的。

可在孟岩眼里,郭月只是一个独立,乐观,而且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可见,传言未必可信。多数人都是以讹传讹而已。

“家里怎么样?”

“一切安好,公子爷请放心!”沈聪道。

“姜峰那边呢,什么时候可以开业?”孟岩问道。

“姜大哥那边正在招募人手扩大生产,犹豫京城煤炭价格上涨,所以我们的成本有所增加,不过,郭小姐出面,南衙手中的几个煤窑答yīng

在供应自己需yào

之外,所有煤炭全部批发价给我们!”

“嗯!”孟岩点了点头,郭月出面,恐怕没有人敢打他们煤球炉和蜂窝煤的生意。

看来,自己当初一念之下,怂恿郭月入股,真是明智之举。

“由于我们资金不足,现在所有煤炭都是南衙那边赊给我们的,等赚钱了再还给他们!”沈聪道。

孟岩点了点头,单凭一个郭月,怕是赊不到南衙的煤炭,估计还是郭怒打的招呼。

“煤球炉和蜂窝煤的使用反应情况如何?”

“都还不错,都觉得很好用,节省煤炭多少不一,有的觉得比平时少三分之一,有的二分之一,只有少数觉得不太习惯。”沈聪道。

“这么说反响还不错?”

“是的,所以姜大哥和小蝶姐商议之下,才扩大生产的,以应付一旦上市可能供不应求的局面!”沈聪解释道。

“好,我杂事太多,很难面面俱到,凡事他们可以商量着办,集思广益!”孟岩点了点头,驭下之道,在于人心,不是事必躬亲,要放权,但也要监督。

恩威并施才是王道!

捆住下属的手脚,那也做不成事,还会把自己给累死。

“是,公子爷。”

“包子和玉英怎么样了?”孟岩问道。

“张苞大哥没事,就是玉英嫂子肚子里的孩子没了,话也不说,饭也不吃,除了照顾玉英嫂子,就是坐在一边发呆,我和郭小姐怎么劝都没用。”沈聪道。

“玉英呢,她没事吧?”

“醒过来了,按照公子爷吩咐的,等通气之后,用了些米汤,情绪还算稳定。”

“孩子的事情告sù

她了吗?”

“还没有,不过她可能也知dào

,毕竟您在她肚子上开了一刀,这是瞒不了的。”沈聪道。

“玉英从小爱哭,我们都叫她小鼻涕虫,这一次打击对她来说有些重了,是我对不起她们夫妇,哎!”孟岩长叹一声。

“您别这么说,要怪都怪北衙的那些杂碎,要不是他们对一个弱女子用那么残酷的刑罚,怎么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沈聪恨恨的说道。

“是呀,这笔账,我是一定要跟他们算的!”孟岩抓起酒杯,一饮而下道。

“公子爷,您在狱中还需yào

什么,沈聪给您送过来?”沈聪问道。

“不用麻烦了,我又不是没坐过牢。”孟岩自嘲的一笑道。

“公子爷,这牢里又冷又潮湿,我给您带了一床被褥进来了,在牢头哪儿,一会儿拿给您,您这伤没好,又添了新伤,当心风邪入体!”

“知dào

了,你有心了。”

“公子爷,时间到了,我该走了,您保重!”沈聪起身道。

“知dào

了,回吧,路上小心点儿!”孟岩心中一热,这有人关心就是好呀,“你也注意身体,这几天别累坏了。”

“多谢公子爷关心,我没事的。”

沈聪走了,孟岩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少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他只能一个人自斟自饮。

“酒,酒……”

“你要喝酒?”

“可,可,不可以给我一杯?”那蔡姓同监犯眼中透着一丝希翼,结结巴巴的道。

“来,坐下,一起喝!”孟岩很清楚,诏狱里很多人并非穷凶极恶之辈,冤枉的十之八九,有的根本就没罪,但是锦衣卫说你有罪,你就有罪,没后台,没门路,你根本没地儿伸冤去。

诏狱的黑暗是一个正常人无法想象的。

“我,我可以吗?”

“可以,来,坐下,陪我喝!”孟岩点头道。

“好,好酒!”那蔡姓监犯挪到身子,坐到孟岩对面,孟岩给他到了一杯酒,他激动的手指有些颤抖的端起酒杯,喝了下去。

“这酒可不是一般人能喝到的?”

“知dào

,春香露,贡酒,一百两银子一坛!”一杯酒下肚,那蔡姓监犯说话变得利索起来,眼睛也亮了许多。

“你知dào

?”孟岩很是诧异,这蔡姓监犯居然知dào

春香露。

“没进来之前,有幸喝过。”

“是吗?看来蔡先生以前也曾出入过公侯之家?”孟岩试探的问了一句。

“孟大人,这些……”

“你吃吧了,能吃多少,吃多少,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孟岩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好吃,好吃,真好吃……”

“蔡先生,慢点儿,不够的话,这里都归你了!”看到对方像饿死鬼投胎似的,孟岩加了一句。

“谢,谢谢……”

“老蔡真幸运……”

“是呀,那姓孟的小子看上去不像是个坏人?”

“锦衣卫里没一个好东西!”

“你是嫉妒人家有有酒有肉吧?”

“吵什么,吵什么,睡觉去……”

“孟大人,别理会这些人,他们都是些疯汉,说的都是胡话……”牢头出现在监牢外。

“我没放在心上,你不用管,让他们说就是了。”孟岩挥了挥手道。

“是,是,您有什么吩咐,叫一声,小的就在外面。”牢头碰了一个软钉子,欠身讪讪道。

“嗯,去吧!”

“蔡先生,吃了我这么多酒肉,是不是该告sù

我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被关进这诏狱之中?”孟岩问道。

只见那蔡姓同监犯手顿了一下,依旧大口嚼了起来:“名字我忘记了,你叫我老蔡好了!”

“老蔡?”

“那你告sù

我你是哪里人士,为什么会被关进诏狱?”孟岩愣了一下。

“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孟岩惊讶道,“你总记得你被关了多少年了吧?”

“十年,还是十二年,十六年……”

孟岩放qì

跟这个“老蔡”继xù

交流下去了,这个人看上去说话吐词清晰,但脑子却糊涂了,根本难以问出什么来!

想必这样的人在诏狱之中恐怕还有很多!

哎,这么多年,人都关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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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妖师!

第九十六章:首辅的位置(求收推!)

“爹,吃饭了?”

“丫头,来了?”正在灯下看卷宗的郭怒一抬头,看到女儿,不由的心生一丝温暖。

他做再大的官儿,还不是为了给女儿撑起一片安全的天空,为了她能够无忧无虑的生活?

什么荣华富贵,光宗耀祖,其实对郭怒来说,意义不到,他一个锦衣卫,做的再好,也敌不过史官一支笔刀。

“爹,这是女儿给你做的饭,先把饭吃了,再看卷宗也不迟?”郭月将食盒放下道。

“好,吃饭,吃饭!”

“香,丫头,你做的饭就是香,真是便宜孟岩那小子了!”郭怒一边吃,一边感慨的说道。

“爹,您说什么呢!”郭月娇羞不依道。

“丫头,你的心思,爹怎么会看不出来,当初,你娘也是这样,你们娘俩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哎,小慧死的早,没能看到你嫁人……”郭怒惆怅一生道。

郭怒的夫人出身并非官宦贵族,而是一个小门户家的女儿,当年郭怒还只是一个锦衣卫小校的时候,就嫁给了他。

郭夫人虽然是女流之辈,但性格是外柔内刚,郭怒对她都是让三分,敬三分!

“爹,孟大哥被关进了诏狱,什么时候能够放出来?”

“这小子这一次闯的祸不小,不过运气好的话,很快就放出来了。”郭怒道。

“那运气不好呢?”

“你这丫头,这不是将你爹的军嘛。”郭怒呵呵一笑,“放心,你爹保下他还没问题。”

“大人!”

“进来!”

来人是舆情司千户傅啸尘手下一名百户,见到郭月在场,张开嘴不由得迟疑了一下。

“小月,你先回避一下!”郭怒吩咐道。

“是,爹!”

“说吧,什么事儿?”郭月回避后,郭怒问道。

“大人,杨府传来消息,阁老的病情又有些加重,如今杨府上下人心惶惶,今天下午礼部尚书胡濙胡大人也去了杨府探视。”王百户道。

“密切注意杨府内的动向,有消息马上报gào

!”郭怒面色一凝,吩咐道。

“喏!”

不管杨溥这一次能不能化险为夷,这内阁首辅的位置怕是要让出来了。

这如果让王振的人当上首辅,对朝廷来说,这个只知dào

敛钱和敛权的老阉货,绝对会把朝政搞得乌烟瘴气的。

圣上虽然信任王振,但对杨溥的信任也不差,如果杨溥有个什么闪失,朝中几乎没有任何大臣能够与王振抗衡。

而最好的结果就是,杨溥活着,推荐一个人接替他的位置,这样方能保证如今的朝廷政策延续。

杨溥的生死牵动着整个朝廷的神经。

崇教坊,于府!

“福伯,关门吧!”

“哎,好咧,小姐!”老福答yīng

一声,朝大门走去,就要将门栓给搁上。

而就在他准bèi

落门栓的之际,透过大门缝隙,看到依稀七八个人提着灯笼朝于府大门快步走了过来!

老福一惊之下,居然忘记落门栓了。

“大公子,这里就是于府了!”

“杨安,敲门!”一脸憔悴的杨旦吩咐一声。

“是!”杨安快步上前。

“你们找谁?”不等杨安抬手敲门,老福先一步拉开门,警惕的问道。

“福老管家,我是杨府的杨安,前天来过一次的!”杨安一眼就认出老福来。

“杨府的,你是杨阁老府上安管家?”

“对,福老管家,您认出来了?”

“安管家,这么晚了,你们这是……”

“福老管家,我家小主人求见于夫人!”杨安微微一侧身,介shào

杨旦道。

杨旦虽然现在是庶民,但毕竟担任过大理寺卿,老福只是于府的一个管家,他能点了点头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但是杨旦却向老福微微弯腰,拱了拱手。

“老福见过杨公子!”福伯忙弯腰行礼。

“福管家免礼,于夫人和于小姐可在?”杨旦温和的一笑,问道。

“夫人身体不好,已经歇息了,小姐倒是还没有休息,杨公子,这么晚了,到底所为何事?”

“杨旦听说于夫人身体一直不太好,于小姐也是,所以带了些补品过来,来看望夫人和小姐?”杨旦道。

“这……”

“福伯,来的都是客,还不请客人进府说话?”于欣和小红披着猩红的大氅出现在门后。

“是,小姐!”

“杨公子,请到府内奉茶!”

“多谢!”杨旦微微一抱拳,带着人和东西一起跨入于府院中。

于府客厅,于欣命老福奉茶。

“于小姐,深夜打扰,这是杨某的一点儿小小心意,还请务必收下!”

“无功不受禄,于欣愧不敢领受,杨公子还是拿回去吧!”于欣委婉的拒绝道,“老大人身体有漾,这些补品对老大人来说,正是急需的。”

“于小姐客气了,说实在的,杨府并不缺这些,杨某既然带来了,就没有拿回去的打算,于小姐要是不收下,杨某也不好开口说事?”杨旦道。

“杨公子不说,欣也能猜到几分,只不过,杨公子千万不要把希望寄托在欣的身上!”于欣对杨旦的目的是心知肚明。

“怎么说?”

“且不说欣此刻并不知dào

孟先生身在何处,即使知dào

了,欣也不能保证他就能医治老大人,所以,这些东西,杨公子,您还是拿回去吧!”于欣再一次拒绝道。

“于小姐可知孟先生现在何处?”杨旦急切的问道,都到这个份上,他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

“自从旬月前一别,欣就再也没有见过,只是有两次在惠民药店错面而过,但欣也不能肯定是他,所以……”

“惠民药店,那不是太医院下属的药店吗?”杨安道。

“走,去惠民药店!”杨旦得到这个消息,顿时喜出望外。

“公子,惠民药店每天来往那么多人,现在过去,药店更是早已打烊,咱们如何寻人?”杨安提醒道。

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

“杨公子,该说的,欣都说了,这些东西,欣不敢收,您还是带回去吧!”于欣道。

“于小姐,这是我家公子的一片心意,您还是收下吧?”

“无功不受禄,父亲大人嘱咐过,不可轻易授受别人馈赠,这是家训!欣不敢有违!”于欣郑重的摇头道。

“好,杨某见识了,杨安,把东西收起来,咱们回去!”杨旦吩咐道。

“是,公子!”杨安微微一叹,命家丁将补品收起,一行人离开于府。

“小姐,你为何不告sù

杨公子,孟先生有可能……”小红插嘴问道。

“小红,你忘了我们在宛平城客栈的遭遇了吗?”老福道。

“孟先生是朝廷通缉要犯!”

“虽然我相信孟先生不是坏人,可这个恶人当道的世道,如果孟先生真的是朝廷通缉的要犯,我若将他的消息泄露,岂不是害了他?”于欣缓缓道,“毕竟他曾救过我的命?”

“可是小姐,孟先生跟郭府……”

“我也想知dào

他跟小月究竟是什么关系,所以明儿个一早,我们再去郭府一趟!”于欣道。

天放亮,于欣主仆三人就乘坐一辆马车,去了西单牌楼。

“于小姐,您怎么又来了?”开门,看到于欣,郭小超感到一阵头疼。

要换做别人,他根本就不出面了,可于欣是郭月最好玩伴,他还真不能不闻不问。

“小超总管,于欣有很重yào

事情要见小月姐,请你告sù

我小月姐到底在什么地方闭关修liàn

?”于欣恳求道。

“于小姐,在下不是对你说了,小姐有吩咐,不可对任何人说,以免打扰她清修!”郭小超道。

“真的一点儿都不不能说?”

“不能!”郭小超拒绝道,事关郭月的清誉,他岂能说出去?

“福伯,小红,我们走吧!”于欣神情黯淡道。

“是,小姐!”

“于谦家的丫头又来了?”接到郭小超的报gào

,郭怒颇为惊讶,因为他也刚刚接到消息。

杨旦昨晚夤夜去了于府,还带了贵重的礼物,但是离开的时候,礼物还都是一起带回去了。

很明显,杨旦在于府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消息。

同时也说明,杨溥的病情真的是非常严重了,否则杨旦不会这么病急乱投医的。

太医院那么医术精湛的大夫他不去依靠,却要找一个一点儿名气都没有的野医?

“老爷,杨府今天贴出告示,延请京城名医为阁老诊治,凡能治愈阁老者,杨府重奖白银一千两!”老达急匆匆的推们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红纸。

“太医院的太医们都不行吗?”

“这两天会诊,阁老的病情反复,并且有加重趋势,昨日太医院的梅老亲自施针,阁老短暂清醒过后,病情突然加重,现在是越来越严重了!”达叔道。

“这是杨府贴出的告示,您看看?”

“哪儿揭来的?”郭怒奇怪的问道。

“就在咱们南衙大门外不远……”

第九十七章:皇榜求医令(求收推!)

宫中,御书房。

眼瞅着万寿节到了,这杨阁老突然病了,这给本来还打算开开心心过个生日,这要是万一……

“先生,阁老的病情如何?”

“昨儿个太医院温太医领衔会诊,梅老太医给阁老针灸,也用了汤药,但效果还是不太理想!”王振禀告道。

杨溥活着,是他眼中的一根刺,三杨在的时候,他见到任何一个都不敢放肆。

如今三杨被他搞掉两个,就剩下这一个独木难支,如今更是躺在床上,变成一个半死人。

这倒是省了他不少心思!

他高兴还来不及呢,他巴不得太医治不好这老杨倌!

“这可如何是好,这么一大堆国事,朕还需yào

阁老为朕分忧把关呢!”朱祁镇担忧道。

“圣上,其实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阁老如今已经是古稀之年,精神体力大不如前,圣上可提拔一些年轻有为的官员进入内阁?”王振趁机进言道。

“嗯,先生说的有道理,阁臣之中,都是老臣居多,这未免失了锐意进取之气,先生,这样,你帮朕物色一下,看朝中有什么合适人选?”王振的话说道朱祁镇的心中去了。

“老奴遵旨!”王振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这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虽然正式推荐阁臣还轮不到他,但他可以影响到皇帝的决策,他举荐的名单必定会在皇帝心中占据很大的分量!

“圣上,既然宫中太医对阁老的病情都没有有效的手段,何不张贴皇榜,京城之中,素来民间异人颇多,也许有办法令阁老起死回生也说不定?”

“好,这个办法好,朕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朱祁镇眼睛一亮,“传朕旨意,张贴皇榜替阁老求医,只要能有医治好阁老的病,朕不惜重赏!”

“圣上,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老奴相信,杨阁老一定会转危为安的!”王振阴测测一笑道。

“不过,这个奖赏得说清楚了,否则怕是没有人愿意来揭榜?”

“依照先生的意思,该如何奖赏呢?”

“人皆有功名利禄之心,但这对圣上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喜欢钱,咱们就给他钱,喜欢做官,咱们就给他官儿做,喜欢美女,这样不难,从教坊司挑选几个**好的女子赏赐给他就是了,圣上,您说呢?”

“先生说的有道理!”

“阁老是朕的左膀右臂,股肱之臣,位列当朝一品,若能治好他的病,朕怎么的也要赏一个黄金百两?”

“应该的,圣上的赏金越重,越是说明圣上对老臣的眷顾和关怀,也可显得君臣和睦,相得益彰的表率!”王振道。

“说的好,先生,这件事你去办吧,一定要办的漂漂亮亮,让全北京,不,全天下人都知dào

朕是如何厚待老臣的!”朱祁镇道。

“老奴遵旨!”

很快,午门外,一张皇榜悄然贴上了。

“求医令:今有内阁首辅,武英殿大学士,太子少保杨溥……诸事勤勉,深肖朕躬,乃国之栋梁……然天有不测风云,阁老古稀之年,突发恶疾,卧病在床……朕心如火焚,盼能寻一良医……若能妙手回春,赏黄金百两,加封锦衣卫百户。特此昭告天下!”

“杨阁老病了?”

“这人是怎么了,好人都没有好报!”

“慎言!”

“对,对……”

“一百两黄金,还能加封锦衣卫百户,皇帝出的价码不低呀!”人群中一个二十多岁年轻男子对一个戴着斗篷的窈窕少女道,“师妹,我们学医多年,这或许对我们来说是个机会?”

“师兄,杨阁老得的是中风,这种病死亡率很高,我那点儿医术根本不行,还是别想了!”师妹低声道。

“师妹,咱们从诏狱救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混进锦衣卫,这对咱们来说是个天大的机会!”师兄眼中闪烁着火热的光芒道。

“师兄,连宫中御医都束手无策,就凭你我的医术,怕是难以奏效,万一不能救治杨阁老,反而暴露我们的身份,岂不得不偿失?”师妹微微皱眉道,对师兄的建议深不以为然。

“师妹……”

“师兄,一切以大事为重!”师妹略微家中语气说道。

“好吧。”师兄点了点头,与师妹一道,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师兄,咱们先找个地方住下,然后再打听师叔他们的消息。”师妹道。

“师妹,锦衣卫诏狱高手如云,就凭我们两个,想要把师叔营救出来,太难了,咱们必须做好留在京城的准bèi

!”师兄道。

“师兄的意思是?”

“咱们得找个生计,否则,坐吃山空,要不了多久,师父给咱们的盘缠就不够花了!”师兄毕竟比师妹多一些入世的经验。

“师兄说的是,可除了行医之外,我们还能做什么?”师妹道,“难不成,我们去天桥上卖艺,杂耍?”

“哪能让师妹干这种低贱的营生,咱们不是有医户的身份,可以到药店当坐堂大夫,凭借师妹你的小方脉和我的正骨术,不愁没有饭吃。”师兄道。

“快看,有人揭皇榜了!”

师兄妹正说话,突然背后人群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看到一个身穿道袍的老道士,将揭下的皇榜交到守卫皇榜的太监手中!

确认之后,那道士就被太监直接领走,随后上了一辆马车,疾驰而去,告示榜前很快人就散去了。

“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师兄摇头叹息一声。

“走吧,师兄。”师妹提醒一声。

“……”

皇帝下旨,彻查“张苞案”,瞬间轰动京城,随着时间的推移,影响力越来越“发酵”,老百姓的关注也多了起来。

都察院牵头,大理寺和刑部辅助,锦衣卫监察,四家重量级的衙门开始了联合调查!

当然这件案子本身并不复杂,而且基本上案情很清晰,证据充足,完全可以很快定案。

但是这件案子牵涉锦衣卫内部的权力斗争,对于主审案子的都察院来说,无疑有着不小的压力!

这件案子还牵涉多名锦衣卫官员,除了在“张苞案”上所犯的罪过,他们还有不少龌龊事,要不要翻老账?

这要是没有一个明确的旨意,很敏感,很棘手!

所以,皇帝旨意一下,这主审右都御使陈溢马上召集两位复审一起商议,如何给这个案子定性!

是做为一件普通的冤案处理,纠正之后平反,涉案的人该罢官的罢官,该撤职的撤职,然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还是,借助这个冤案,将锦衣卫北衙这几年做下的恶行拿到阳关下晒一晒,办成一件轰动朝野的铁案!

这大明开国以来,哪一件大案背后没有锦衣卫的身影?

死在锦衣卫手中文官百姓有多少,根本无法统计,可以说文官们是恨透了锦衣卫这个鹰犬机构。

但是没有办法,皇帝信任鹰犬,虽然为了平息朝野怒气,杀了不少锦衣卫,但却没有裁撤这个机构,甚至还有所加强。

王振当权后,提拔马顺当了锦衣卫指挥使,鹰犬们的气焰更加嚣张,翰林侍讲学士刘球不过是上疏请求皇帝亲自处理政务,便惹怒王振,下锦衣卫诏狱,折磨致死。

编修官董麟谋求太常寺卿被王振下诏狱!

兵部右侍郎,巡抚河南、山西于谦,因为进京没有给王振带礼物,被构陷,下诏狱,后来要不是两省百姓求情,恐怕也遭遇不幸!

国子监祭酒李时勉……

这些例子不胜枚举。

这些官员要么已经故去,要么曾经受到过鹰犬的迫害,锦衣卫现在闹出这样一桩冤案来。

恐怕许多人都不愿意就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看吧,明天通政司收到的弹劾锦衣卫不法的奏章会有一箩筐!”刑部右侍郎金濂说道。

“谁说不是呢,这张苞案案发不过三日,却在一夜之间朝野皆知,这后面要说没有幕后推手,我是不相信的!”大理寺卿萧惟桢耐人寻味的道。

“幕后是不是有推手,这不是我们调查的重点,这件案子怎么处置,圣上虽然给了旨意,让我们三司会审,可这里面涉及锦衣卫多名官员,有的已经拘押,有的可能还涉案,咱们是将这件案子办成一个铁案呢,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陈溢开门见山道,大家都是明白人,何必藏着掖着。

“不好办呀!”金濂和萧惟桢都露出一丝苦笑。

“是呀,锦衣卫的案子,一向都是锦衣卫自己办,要么就是大案,也轮不到我们来,金兄,萧兄,眼下朝局不明朗,王振还受宠,他要是……”

“东厂曹公公到!”

“说曹操,曹操还就来了,曹吉祥,王振的一条狗……”

“嘘,慎言,我这都察院也是个是非之地!”陈溢忙提醒道。

“东厂耳目遍布朝廷内外,萧大人,咱们还是小心为妙!”三人当中,萧惟桢的官位最低,年纪也最小,也是最嫉恶如仇的一个。

王振连自己同乡,大理寺少卿薛是都不放过,他们这些人就更不必说了。

驸马都尉石碌不过是骂了自家使唤太监,被王振知dào

了,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居然将堂堂驸马给下了锦衣卫诏狱。

有什么事情,是他干不出来的?

“三位大人都在呢,咱家呢,是来替翁主传个话的,张苞案是个冤案,但也就是小小的冤枉而已,三位都是朝廷重臣,知dào

这里头的轻重,不要为了一个小民百姓误了国家大事!”曹吉祥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道。

“曹公公,这是王公公的意思还是圣上的……”

“好了,我不多说了,你们掂量着办。”曹吉祥阴测测的一笑,没有回答,直接挥了挥手,又离开了。

“太嚣张了!”

“一个太监而已,敢如此对朝廷的三位大臣说话,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好了,金大人,萧大人,看来这王振是不想把事情闹大!”陈溢道。

“这两天死在王振和鹰犬们手中的同僚有多少了,这口气,我是咽不下去!”

“就是不知dào

这郭老虎是怎么想的?”

“对,他是监审官,这件案子是挑起来的,咱们何不把他请来,问一问他的意见?”

“郭老虎过去跟王振共过事,会不会……”

“……”

第九十八章:箭在弦上(求收推!)

“来了?”

“孟大人相召,卑职岂敢不来?”唐笑嘿嘿一笑,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少贫嘴了,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

“这不是怕大人您在这诏狱中不受待见嘛!”唐笑放下食盒道。

“行了,算你有心了。”

“大人,你不在这两天,匠作司仓库人心有些不稳,又有五个人请求调离了!”唐笑讪讪道。

“意料之中,这种意志不坚定的人,留下来,也未必是福。”孟岩毫不在意道。

“这么一来,匠作司就只剩下不到原来一半儿的人手了,另外,大人,你是不是跟赖胖子有什么误会了?”唐笑问道。

“不用理他,赖胖子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家伙,我好心帮他,他反倒觉得我是轻贱了他,真是不可理喻!”孟岩道,他跟赖胖子之间的关系现在还是要保密为好。

除了郭怒看出一些端倪之外,他没对任何外人透露半分。

唐笑虽然是个可信之人,但还没到推心置腹的程度。

“现在大家都在嘲笑大人,说大人到匠作司先是屁股开花,仓库百户的椅子还没坐热,自己就先进了北衙诏狱,这可是锦衣卫史上头一回呢!”

“这些言论都是于副千户的人传出来的吧?”

“嗯,大部分都是,现在匠作司上下可是没多少人看好大人你!”唐笑道。

“你呢,唐小旗?”孟岩笑问道。

“我现在是大人你的助理,已经被打上您的标签,自然跟您是一伙儿的了!”唐笑道。

“就没人找过你?”

“大人想听真话?”

“当然!”

“于寿城派人给我暗示,只要我过去,一年之内升到总旗,三年之内升百户!”唐笑道。

“条件是你在我身边做卧底,及时给他们通风报信?”孟岩嘿嘿一笑道。

“如果大人这一次能平安回来,就让我留在大人身边做细作,随时通报大人在仓库的动作!”唐笑道。

“于寿城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等本官出去之后,好好的跟他斗一斗!”孟岩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大人,于寿城虽然只是副千户,可他是有后台的,不然,千户大人早就想动他了!”

“锦衣卫现在是郭怒郭大人当家!”

唐笑明白,孟岩这是告sù

他,他也是有后台的,郭怒是他的后台,而且还是现管。

“这样也好,我在诏狱蹲上几天,也能看清楚什么人跟咱是一条心,什么人事首鼠两端,什么人是咱的敌人!”孟岩道。

“大人,您不在,仓库这边又回到从前了……”

“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本官下来诏狱,他们就觉得本官回不去了?”孟岩怒道,“就可以肆意妄为?”

“大人,并非卑职不愿意执行您定下的规矩,实在是人手不够,再加上有些人阳奉阴违,所以……”

“混帐!”

“大人,卑职将他们多领和夹带的材料都暗暗记录在案,作为证据?”

“已经领走的东西,他们还能承认吗,就算你有记录,他们也可以说,这些东西是你们监守自盗,跟他们没关系!”孟岩道。

“大人,这些材料加起来好几百两银子……”

“不要紧,现在他们拿走的,日后他们的加倍给我还回来!”孟岩冷笑一声道。

唐笑面露惊色,显然是不相信孟岩说这话的信心从何而来?

“唐笑,你这样,回去之后,以本官的名义张贴一份告示……”孟岩脑中一转,便想到了对策。

“大人,这能行吗?”唐笑惊的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的问道。

“放心,照我说的去做,到时候有他们的苦头吃!”孟岩笃定的点了点头。

“好吧,唐笑就舍命陪大人一次吧!”唐笑一咬牙道。

“于寿城那边,你也别急着拒绝,但也不忙答yīng

,你越是犹豫,他就越觉得你有拉拢的价值!”孟岩面授机宜道。

“卑职明白。”唐笑点了点头。

“这是司库大印,你先收着!”

“大人,这万万不可……”唐笑吓了一跳,司库大印那就是孟岩的官凭,一旦有什么闪失,那是天大的麻烦。

为官者,哪一个不把这大印看的很重?

“我不在仓库,很多事情没有大印不好办事,你要出告示,这告示上总不能没有司库大印吧?”孟岩将大印推到唐笑手中道。

“大人待唐笑如国士,唐笑必为大人效犬马之劳!”唐笑手捧司库大印,激动道。

“言重了,去吧,老范是个可以信任的人!”孟岩道。

“卑职明白!”唐笑点了点头,将大印藏于怀中,冲孟岩一抱拳,“卑职告辞了!”

孟岩虽然下了诏狱,但一天没革职,他还是南衙匠作司的司库百户。

牢狱之中,百无聊赖,孟岩索性打坐,静下心来思考一些问题。

官场之中凶险万分,这才刚刚踏入,敌人就明里暗里的对他下手了。

这条路不好走呀,但如果他不走这条路,又能走什么路呢?

锦衣卫,我还玩不转你?

笑话!

北衙如今是人心惶惶,三司那边还没有什么动静,郭怒却已经对北衙动手了!

朝阳门千户所超过半数以上的校尉军官都被南衙带走,接受调查,其中还包括马安这个千户!

可以说,朝阳门千户所的日常工作全部瘫痪了。

只是锦衣卫的职能跟东城兵马司有重叠,所以,老百姓只是觉得街上看不到锦衣卫巡逻了,其他的到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北衙更是有多名锦衣卫校尉军官牵涉其中,也被带走,接受调查。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郭怒岂能不抓住,北衙这么多年来,隐藏了多少秘密,他这个南衙情报头子都不甚清楚。

所以,第一时间,他就派了自己最得力干将,舆情司掌司千户傅啸尘带人入主北衙。

全面清查北衙诏狱的犯人以及办理的案件的卷宗!

这无疑是要命的!

这几年,王振授意马顺利用北衙做了多少缺德事儿,他们自己恐怕都记不清楚。

虽然事后,他们肯定是要销毁一些东西的,但是想要完全消灭干净,是不可能的。

而这些东西一旦落入郭怒手中。

问题相当严重!

司礼监。

“翁主,不能让郭怒在北衙这么搞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做的那些事情就……”马顺虽然被革职,但因为王振作保,没有下大狱,还是自由身。

“郭怒口衔圣命,那个卢忠要不是太糊涂,怎么会弄出这么一档子事来,现在被人有可趁之机,至于你做的那些事情,跟咱家有什么关系?”王振没好气道。

“翁主,马大人对您可是忠心耿耿,这些年鞍前马后,给咱们解决了不少麻烦,换一个人来,未必比马大人做的更好,您说呢?”曹吉祥道。

“地下水牢的事儿……”

“红蝎已经放出来了,安排他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曹吉祥回答道。

“恩,马顺,咱家已经派人给陈溢传话了,张苞的案子,不会牵连太多,你呢,先回去吧,等这一阵风头过去再说!”

“翁主,我那侄子,朝阳门千户马安……”

“只要人在,以后的事情都不难。”王振道,“无非是遭点儿罪而已。”

“下官明白了!”马顺点了点头。

“吉祥,你去一趟南衙,告sù

郭老虎,圣上万寿节快到了,别因为一个小小的百姓惹圣上不高兴。”王振吩咐曹吉祥道。

“翁主,这郭老虎能听您的吗?”曹吉祥微微一愣,问道。

“听不听,在他,他要是想闹,咱家就奉陪到底!”王振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是,翁主!”

对郭怒,曹吉祥可不敢向对陈溢三文官那样趾高气昂,他得恭恭敬敬的等候通传,然后再十分恭敬的给郭怒行礼,再然后把王振的意思传达。

“这是王翁的意思?”

“是的,郭大人!”

“行,我知dào

了,你回去吧!”郭怒挥了挥手道。

曹吉祥嘴角抽搐了一下,自己好歹也是提督东厂太监,论权势和地位,也不比你一个锦衣卫指挥同知差吧?

望着曹吉祥的背影,郭怒脸上闪过一丝阴霾,王振是越来越跋扈了,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太天真了!

自己已经是箭在弦上了,岂能就此收手,这一次要不把锦衣卫彻底掌握在手中,怕再难有这样的机会了!

第九十九章:执着的于欣(求收推!)

“梁道长,这能行吗?”

“杨公子莫非不相信贫道?”那梁道长哼哼一声,甚是不满道,“令尊杨老大人是中了邪术,并非所谓的中风,这是邪灵附体的症状,等贫道做了法事,再给老大人喝下符水,自然是立马痊愈!”

“这……”杨旦是将信将疑,他本是读书人,对鬼神一向敬而远之。

何况杨溥贵为当朝首辅,文坛领袖,怎么就被邪灵附体了呢?

要真是如此,自己早就该找道士回来做法事了,何必等到现在,让父亲大人受那么大的罪过。

“贫道敬重老大人一心为国,这才冒着被杀头的危险揭下皇榜,大公子若是不相信,贫道这就告辞就是了!”

罢了,一场法事而已,也要不了几个钱,现在最要紧的是救命,若能救回父亲的命,这又有何妨?

“杨安,吩咐下午,后院开坛做法!”

“是,公子!”

“大公子,我来的匆忙,没有什么准bèi

,您看?”梁道长脸露难色道。

“没关系,道长需yào

什么,我来准bèi

就是了!”杨旦道。

“多谢杨公子了!”

“道长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召来一个下人,让人陪那揭皇榜的梁道长去准bèi

法事的器物了。

“公子,老奴看着梁道长不像是有法力的人?”杨安小声提醒一声道。

“姑且试试呀,也花不了几个钱!”杨旦长叹一声,从父亲病倒以来,他就没睡个安稳觉,整个人都憔悴不堪了!

也许这注定就是一场闹剧!

花了不少银子,折腾了一个下午,那梁道士又是唱、又是条的,有时候还鬼魂附体。

“呀,这邪灵好生厉害,贫道命休矣……”

有句话说的是,失望越大,希望也就越大!

做法事,驱邪灵的希望落空之后,杨旦一下子就老了二十岁,他没有责怪那梁道士,只是命人将他轰出杨府了事!

皇榜被揭不到半日,又重新张贴出来了。

“哎……”

“温大人,求求您了,救救家父……”

“杨大人,并非温某不愿意施救,而是,温某实在是没有办法呀!”温良栋脸有难色道。

“难道家父就没救了吗?”

“也不能这么说,老大人现在还有一丝气息,也许自己能挺过去也说不定。”

“这……”

“杨大人,温某已经尽lì

了,对不住了!”温良栋愧疚的冲杨旦一抱拳道。

“杨安,替我送一下温大人!”

“是,公子爷!”杨安应了一声,“温大人,请!”

“公子爷,济民堂的苏大夫来了……”

“快请!”

杨旦现在是又一个算一个,只要是京城有名的大夫,他都派人一一去延请了。

但是,这些名医诊断之后,纷纷低头,背上药箱就走,连诊金都不要一分。

杨府一片愁云惨淡。

“算了,杨安,已经这样了,再来人,打发走就是了,准bèi

后事吧!”

“公子爷,老爷还没死,您不能这样呀!”杨安噗通一声跪在了,台阶上,老泪纵横道。

“杨安,你起来!”

“我也不想呀,可我也没有办法?”杨旦道,身为人子,他又怎么会不想救自己的父亲?

“准bèi

吧,别到时候手忙脚乱……”

“什么,杨府在准bèi

后事?”郭怒接到这个消息,那是大吃一惊,怎么着,难道杨溥这一关挺不过去了?

“老爷,看来要让小孟大人出手了?”

“这么多名医国手都治不好,他能行吗?”郭怒还有些迟疑,毕竟孟岩只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毛头小子,虽然有几分本事,但太年轻了。

这样的大夫就是去医馆坐堂都没有人敢相信,何况是给当朝宰辅看病?

这万一看不好,岂不是贻笑大方?

“走,先回府再说!”

郭怒回到府中,郭小超将于欣再一次来郭府的事情禀告给了郭怒。

“于小姐又来了?”

“看来,跟昨晚杨旦拜访于府有关!”老达说道。

“于欣并没有将孟岩的消息透露给杨旦,这有些奇怪,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许于欣并不知dào

小孟大人现在的身份,她跟小孟大人认识的时候,小孟大人正在被人追杀,而且对方还动用了官府的力量,所以……”

“于欣这丫头在保护他?”郭怒眼睛一亮。

“老爷,如此说来,怕只有这么一个解释,以于小姐的善良,她断然不会做出这么绝情的事情,那可是当朝首辅,换做是别人,早就说了!”老达道。

“于欣这丫头我见过几次,虽身有隐疾,但知书达理,而且识大局,顾大体,是个相当不错的姑娘,按照道理,她不应该隐瞒的,除非她有私心,或者有自己不能说的苦衷!”郭怒道。

“老爷,小孟大人能否从诏狱出来,进入杨府,恐怕还的着落在于小姐身上!”老达道。

“嗯,老达,你说的很有道理,但小超已经三次拒绝告sù

于欣,我家小月的下落了,我担心,她会不会不再来了呢?”郭怒道,这事儿绝对不能自己主动上门。

要做的自然才行,就只能等待了。

“老爷!”

“小超,进来吧!”唤了一声。

郭小超推门进来:“老爷,爹,于欣小姐来了,说是有事求见您。”

“老爷?”

郭怒稍微愣了一下神,随后忙道:“快请于小姐进来,天这么冷,她身体羸弱,不能受冻的。”

“老爷,是去客厅,还是……”

郭怒沉吟了一下:“去客厅吧。”

“欣丫头。”

“郭伯伯好!”于欣见到郭怒,微微一欠身,礼貌的唤了一声。

“嗯,有日子没见到你了,听说你刚从山西回来,你爹身体好吗?”郭怒道,当年于谦被王振诬陷下了诏狱,郭怒可是暗中出力不少,于谦才在诏狱中没有受苦。

因此说,郭、于两家关系还不错。

“小超,奉茶!”

“谢谢郭伯伯!”于欣礼貌的接过了茶盏,“侄女来,就是想问一下,我小月姐到底去哪儿了?”

“呵呵呵,欣丫头,小超一定告sù

你,小月闭关修liàn

武功了,不能被打扰?”郭怒呵呵一笑道。

“是的,郭伯伯,但侄女觉得,觉得……”

“觉得这是一个托词,对吧?”郭怒道,“伯伯替你说出来吧,这也确实是个托词,原因嘛,伯伯不能对别人说,对你倒是没关系,你是她最好的朋友。”

“噢,侄女谢谢郭伯伯的信任。”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小月她脸上不是有块月牙形的胎记吗?她是去治疗了,你知dào

的,为了这个胎记,小月这些年受了多少的委屈,也治过好几回了,都不见效果,这一次,小月认识了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因为治疗的需yào

,她暂时住到那位大夫家里,所以,我们不方便对外透露,这个难处伯伯想你是能够理解的?”

“原来是这样,难怪小超总管不肯对我明言。”于欣总算解开了心中的一个疑团。

“郭伯伯,能不能告sù

我,小月姐现在在何处?”于欣问道。

“思诚坊,孟瑞胡同,孟府!”

“孟府!”于欣心中一跳,禁不住惊呼一声,忽觉失态,忙伸手掩住了嘴唇。

“郭伯伯,给小月姐治病的大夫可是姓孟?”

“是呀,欣丫头也认识吗?”

“不,不,郭伯伯,我怎么会认识呢!”于欣下意识的否认道。

“好了,欣丫头还有事吗,这么晚了,小月不在府里,伯伯也不好留你在府中过夜,伯伯派人送你回去吧?”郭怒道。

“侄女多谢郭伯伯了。”于欣没有拒绝,点头感谢道。

“老达,你辛苦一趟吧!”郭怒吩咐老达道。

“是,老爷!”

“爹,你累了一条了,让孩儿去吧!”郭小超闪身道。

“你?”老达迟疑了一下,这是郭怒下的令,他可不不敢擅自改变或者违背。

郭怒道:“既然小超一片孝心,老达,你就让他去呗,这几天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是,老爷!”

望着于欣与郭小超离去的背影,郭怒站起来,抚着呼吸长叹一声:“好一个聪慧的女子呀!”

“老爷,要不要派人通知小姐……”

“不用,小月能应付得来!”郭怒摇了摇手。

第一百章:深夜叩门(求收推!)

“小超总管,我想去一趟思诚坊。”

“思诚坊,于小姐,这么晚了,您不回于府……”郭小超微微皱眉问道。

“小姐?”小红也诧异不已,不明白自家小姐为何在这个时候,还要去思诚坊?

明儿个去不成吗?天这么冷,大晚上的,于欣的身体可是吃不消的。

“小超总管,你要是不随我们去,那我们就自己去,你请回吧。”于欣道。

“我还是陪于小姐走一趟吧。”郭小超无奈的苦笑一声。

思诚坊,孟瑞胡同,孟府。

孟岩不在家,家里只有沈聪和郭月主仆,张苞夫妇作为案件的被告人,被郭怒派人接走了,就算是郭月都不知dào

夫妻俩现在何处。

不过,郭怒亲自出面安排,张苞夫妻的安全自然是不用担心的。

郭怒都护不了她们夫妻的安全,这北京城内,恐怕就没有人能护的了她们的安全了。

大冬天的,晚上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沈聪和郭月主仆早早的吃了晚饭。

孟岩给沈聪布置了不少作业,吃完饭后,他得医书,学习大量的理论知识。

这些孟岩不可能一字一句的教他,得靠他自学,好在他有一定的底子,还相当扎实,只要给他制定一个学习计划,他就能很好的完成了!

当然,这还得是他自己愿意去学,否则,就算制定的学习计划再好,也不能培养出一名医术高超的大夫来!

夜深人静,沈聪在灯下刻苦攻读,这在之前是不可想象的,没有这个条件。

沈聪分外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孟岩是他一生中遇到的最贵的人。

“小姐,别动,你别动嘛……”

“小桃红,痒,这个药膏涂在脸上好痒!”郭月忍不住伸手去挠自己的脸。

“小姐,孟大人不是说了吗,这个药膏涂在脸上若是有效果的,开始会有一点点痒,过一阵子就会有凉凉的感觉……”

“嗯,还别说,刚才涂的地方痒过之后,真有凉凉的感觉,好舒服!”郭月道。

“对嘛,小姐,你的脸治好kàn

来是有希望了!”小桃红欢喜的说道。

“嗯,小桃红,你说,本小姐要是早一点遇上孟大哥该多好?”郭月喜滋滋的道,眼见脸上胎记治愈有望,她也不伸手去挠了。

“小姐,孟大人之前可不在大明……”

“咚咚……”寂静的夜里,这一阵敲门声出现的突兀,也格外的响亮。

“小姐,不会是咱们家吧?”

“小桃红,你去看看?”郭月狐疑的站起身来,吩咐小桃红道。

“小姐,这么晚了,我不敢!”

“怕什么,不是还有小姐我吗,也不知沈聪睡了没有?”郭月敦促道。

“于小姐,这么晚了,里面的人说不定都睡了,您这个时候登门确实有些不合适?”

“小超总管,你确定这是孟府吗?”

“您看,这门上的牌匾上不是写着‘孟府’两字吗?”郭小超苦笑一声,自己不就没告sù

你郭月的去向,你总不能从此就不相信我郭小超说的话吧?

我郭小超虽然不苟言笑,但人品还是杠杠的。

“福伯,麻烦你继xù

敲门!”于欣吩咐老福一声道。

“是,大小姐!”老福第二次敲门,这一次持续的时间比第一次要长一些,得有七八秒。

沈聪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苦读书呢!

因此,福伯敲了两遍门,他都没听见,还在摇头晃脑的捧着医书不忍释卷呢!

“妙!”沈聪本有一定的行医的经验,再与书中印证之后,便觉自己受用无穷,兴奋的拍案而起!

“沈总管,沈总管……”

沈聪猛然一惊,连忙放下书卷,起身去开门:“小桃红姑娘,这么晚了,有事吗?”

“沈总管,你听,是不是有人在敲咱们家的大门?”小桃红手一指道。

沈聪仔细倾听了一下:“呵呵,没有呀,小桃红姑娘,你是不是听错了?”

“我没有听错,刚才真的有人在敲门,你没有听到吗?”

“没听见!”

孟府门外。

“于小姐,你看,这人估计都休息了,咱们还是明天再来吧?”郭小超再一次劝说道。

于欣贝齿轻咬嘴唇,绣眉轻蹙了一下,有些不甘心就这么走了,可敲了两遍门了,还是没人应,也不知dào

是府内没有人,还是人不愿意起身应门。

“福伯,走吧,咱们回去!”于欣叹息一声,只得吩咐打道回府。

“大小姐?”

“福伯,咱们走!”

老福不甘心的转身过去,在孟府大门上敲了起来:“里面有人吗,请开开门?”

“沈总管,你听?”

“还真有人敲门!”沈聪一惊之下,长大嘴巴。

“沈总管,要不要开门?”小桃红问道。

“这么晚了,谁会来敲咱们孟府的门?”沈聪有些紧张,毕竟这是个非常时期,一切谨慎行事。

“小桃红,你去告sù

你家小姐一声,我去看看!”沈聪毕竟跟着姜峰他们闯荡过,胆子比普通人要大得多。

“福伯,走吧,咱们别打扰人家休息了!”

“嘎吱!”

就在于欣一行四人正准bèi

转身离开,孟府的大门发出一道声响,露出一条门缝。

“何人深更半夜的敲我孟府大门?”沈聪拉开一条缝隙,对门外喊了一声。

“这位小哥请了,我们是兵部右侍郎于谦家的,这是我们家小姐。”老福忙转身过去,走到门口,对沈聪解释道,“有要事,求见你们家主人?”

“兵部右侍郎于谦?”沈聪吓了一跳,这官儿可不小,正三品大员。

可一堂堂兵部右侍郎家的千金大晚上的跑到一个从五品,还被下了诏狱的锦衣卫试百户家中,这事情有些诡异了!

“我家公子爷不在,你们请回把!”沈聪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沈聪,是我!”郭小超本以为这件事可以过去了,等明天她们自己来就挨不着自己什么事儿了,谁知dào

,这孟府的大门居然还是开了。

“郭总管!”沈聪听到这个声音,拉开大门,看到是郭小超,颇为感到惊讶!

“让于小姐她们进去吧,确实有事!”郭小超含糊一声道。

“好的!”既然郭小超发话了,沈聪并不在怀疑,将于欣一行迎入府中。

“于小姐,郭总管,请坐,我去给四位沏茶!”

“太晚了,不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一会儿的功夫!”沈聪道,自从有了这煤球炉,烧水变得方便多了,还不用人随时看着。

郭小超点了点头:“月小姐呢?”

“这……”

“没关系,于小姐跟月小姐是好朋友,这一次就是专程来找月小姐的!”郭小超解释道。

“哦,是这样,我这就去请月小姐出来!”沈聪也是明白,这个于小姐不是冲他来的,那就只有是冲着郭月来的。

“于小姐稍等片刻,我家小姐马上就到!”小桃红迈步走进客厅,冲于欣弯腰失礼道。

看到小桃红,于欣这才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郭月果然就在这孟府,郭伯伯没有骗她。

“小欣,这么晚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郭月很快就过来了,见到于欣,表情甚是诧异。

“小月姐,小妹可是找的你好苦!”于欣道。

“找我,找我做什么?”

“你不知dào

?”于欣惊诧道。

“大小姐,您不是吩咐过,不准对外人透露你的行踪吗?”郭小超忙道。

“对,对,这个我确实说过,我这儿不太方便,实在不宜让别人知dào

我在这里!”郭月解释道。

“小妹理解姐姐的苦衷!”于欣接口道。

“来,小欣,去我屋里说话!”郭月拉着于欣的手直接朝外面走去。

于欣真好有些话不能当着其他人面说,欣然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第一百零一章:于欣vs郭月(求收推!)

第一眼看到郭月房间内的摆设,于欣就微微的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这郭月的房间跟在郭府的她的香闺几乎是完全一模一样。

除了空间小了一点儿,里面的家具、器物,几乎完全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一个女孩子,把别人家房间弄成自己平时习惯喜欢的样子,这潜意识里,等于说,她把这个房间,这个家当成是自己的家!

这还能说明什么?

女人的心思是敏感的,也是多愁善感的。

于欣虽然比郭月小两岁,但是她出身司礼簪缨之家,自有饱读诗书,而且父亲在外为官,母亲又体弱多病,弟弟尚在老家,所以这个家大多数时候,都是她一副柔弱病躯撑起来的。

于欣外柔内刚,而且聪慧早熟,素有京城才女的美名!

若不是她患疾病,求亲的人早已将于府的门槛儿踏破了,多少文坛才子知dào

于欣身患隐疾而为之扼腕叹息!

看到于欣脸上一丝惊讶表情,郭月脸颊微微一红:“我在这里治脸需yào

住上一段时间,所以就弄成这个样子,也是为了住的习惯些!”

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情,于欣岂能看不出来?

“小月姐,跟我说说吧,到底这位孟神医怎么就有把握能把你的脸治好?”于欣微微一笑道。

“小欣,来,坐,听我跟你讲……”

于欣并不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女子,她平素还是比较关心朝廷大事的。

只不过,她身为女孩子,多有些不便,很多事情,她也不可能在第一时间知dào



何况于府家教甚严,于谦又在外地为官,平日里基本上没有什么官员来访的。

这样一来,于欣所获得的消息就比较闭塞了,通常都是后知后觉,而郭月则不同,老爹是特务头子,别人不知dào

的消息,她总能第一个知dào



所以郭月倒是于欣了解朝政大事的一个消息来源。

听了郭月的叙述之后,于欣这才知dào

,在自己回京之后这段时间内,京城内是风起云涌,暗潮涌动,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小欣,你不知dào

我孟大哥又多厉害,北衙四大供奉之一的鹰爪王应虎,我爹都说,如果真zhèng

对上的话,他都不是对手,却被我孟大哥三拳两脚打的口吐鲜血,断了六根肋骨!”

“这确实厉害!”于欣听了心惊不已,虽然她不懂武功,但她平时也听郭月说的多了,多少也了解一些!

鹰爪王应虎,这可是江湖上传了多少年的高手,手上的人命案子就有不少。

要不是投靠锦衣卫,估计早已枭首示众了。

“小欣,你不知dào

,我孟大哥不但武艺高强,义薄云天,而且医术也是高明无比,这两天京城传的沸沸扬扬的‘张苞案’你听说了吧?”

“小妹略有耳闻!”于欣点了点头。

“这张苞是我孟大哥的发小,他的妻子胡玉英怀了近四个月的身孕,却在锦衣卫大堂之上被用了大刑,幸亏孟大哥及时赶到,但是还是不幸,张苞妻子大刑之下不幸大出红,引发流产,这样的情况,多半是一尸两命,但是,你猜怎么着?”说到兴奋处,郭月还故yì

的给卖了一个关子。

“怎么着?”

“具体情况我没看到,但是听达叔他们说,孟大哥把张苞妻子胡玉英的肚子破开,取出息胎,然后再给缝上了!”

“破开人的肚子,取出息胎,这怎么可能?”于欣失声惊呼道。

“这件事还没传出去,你得严格保密,孟大哥也不想自己太过张扬了。”

这事儿听着是挺惊世骇俗的,可是也没什么,心理作用而已。

“人怕出名猪怕壮,如果被人知dào

他有这样一手神奇的医术,怕是很多人都会找上门来的!”于欣点了点头道。

“你还真猜对了,他就是这么说的,要是别外人知dào

了,他就麻烦了,他可不想当大夫!”

“他有这么一手高明的医术,为何不肯做大夫,济世救人,这不是很好吗?”于欣不解的问道。

“我也不知dào

为什么,可能他是不喜欢吧。”

“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学这么一身医术?”

“小欣,他虽然不愿意做大夫,但医术确实高明,改天我让他也给你看看,你的病虽说是天生的,但他或许有办法?”郭月道。

“那小妹就多谢小月姐了!”

“客气什么,你我不是好姐妹吗,我还想跟你做一辈子的好姐妹呢,你可得健健康康的。”郭月真情流露道。

她朋友不多,于欣算的上是唯一的一个可以无拘无束说话聊天的一个了。

“小月姐,你看看这个?”于欣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来,递给郭月道。

“什么,你新写的诗?”郭月笑着接过来,“药方,小欣,你给我看药方做什么,我又不懂这个?”

“上面的字迹,小月可认识?”于欣话音略微紧张的问道。

虽然她心中已经是猜到八九分了,但最后这一分,就是通过笔迹来确定了。

“有些眼熟,好像这几个字我在哪里见过?”郭月一皱眉,“小桃红,进来一下!”

“小姐,什么事儿?”

“去,把沈聪叫来,还有孟大哥给我开的药方一并带过来!”郭月吩咐道。

“小姐,这……”

“啰嗦什么,还不快去!”郭月不满的斥道。

“是,小姐,我这就去!”小桃红赶紧一转身,飞快的跑了出去。

“郭小姐?”

“进来吧,这里没外人?”

“不合适吧,您有什么吩咐直接说好了?”沈聪站在门口说道。

“好吧,小桃红,你把这个给沈聪看一下?”郭月将于欣给她的药方递给小桃红道。

片刻之后,沈聪回话道:“郭小姐,这确实是公子爷的笔迹,这份药方您从哪里得来的,这药好像是治疗心疾的。”

“你确定?”

“沈聪虽然跟随公子爷时间不长,但对公子爷的笔迹还是熟悉的,所以,我确定这是公子爷的笔迹!”沈聪肯定道。

“好了,沈聪,没你事儿了,你回去休息吧!”

“是!”

沈聪将药方交给小桃红,便回去了。

“小月姐,其实小妹这一次能活着回来,就是因为这张药方,也就是你口中的孟大哥,就是他救了小妹,他是小妹的救命恩人,所以,小妹这才想找到他,报答他对小妹的救命之恩!”于欣缓缓道。

“小欣,咱们姐妹没有必要这样,如果仅仅为了报恩,你没有必要这么晚跑过来,你是还有别的事吧?”郭月盯着于欣缓缓问道。

于欣微微一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小月姐姐,小欣确实为了一件事而来。”

“说吧,只要我能帮到的,一定不会推辞!”郭月道。

“小妹想见一见孟大哥?”于欣道。

“小欣,你难道不知dào

,我孟大哥因为擅闯锦衣卫大堂,打伤锦衣卫多人,已经被下了锦衣卫诏狱了!”郭月惊诧道。

“下了锦衣卫诏狱!”于欣大吃一惊。

“是的,已经两天了,不知dào

孟大哥在诏狱里的情况怎么样了。”郭月忧心的说道。

“小月姐就没有去看望他一下?”

“我倒是想去,可我爹现在代掌北衙,我是他的女儿,不能在这个时候让人找到他的把柄,所以,我不能去看到,每天都是沈聪给他送饭!”郭月叹息一声道。

“怪不得。”于欣点了点头,官场上的规矩她多少是懂一些的,如果真是这样,郭月在这个时候确实不应该给郭怒添乱!

“小欣,你想要见孟大哥,我可以帮忙,但这件事不是我能够左右的!”郭月道。

“小妹多谢小月姐了!”于欣点了点头。

“你我姐妹,何须这么客气,回头我让写一封信让小超大哥带回去给我爹,相信你很快就可以见到我孟大哥了!”郭月道。

“好,只是,小妹这一次来,除了希望见到孟大哥之外,还有一件事,小妹不知dào

该不该说?”于欣犹豫了一下,杨府的人三番两次来找她,甚至杨旦还亲自登门拜访。

还有那常年给她看病的温太医,也曾表示要见一见这个给她开药方的大夫!

若非牵涉朝中一品大员的性命,她也不会如此着急找到孟岩。

虽然她自己也急需yào

见到孟岩!

她的药方上独缺一味药,这一次是凑齐了,可下一次就难了,这药方不是原来的经手的大夫,轻易的不能随便修改,一旦出了事故,这个责任谁都担当不起。

“小欣,你有什么话,还不能对姐直说?”

“小月姐,杨阁老病重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为阁老的病,昨儿个太医院还会诊呢,今天朝廷更是张贴皇榜求医,赏赐可是不轻呢!”郭月点了点头。

“杨阁老是朝廷的柱石,一旦他有事,朝廷的局面将会是另外一番光景,小妹担心……”

“小欣是女儿身,却担忧朝廷大事,真让姐姐刮目相看!”

“姐姐是取笑小妹不在其位,却谋其政,对吗?”于欣讪讪一笑,有些尴尬。

“小欣,我们都是女人,朝廷上的事情,不该我们管,我们也管不了。”郭月道。

“如果我们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也许就不必为此操心,但我们不是,小月姐,你比我更清楚这里面的凶险之处。”于欣认真道。

“小欣,你背负的太多了。”

“是,小月姐,你说的对,我背负的确实多了!”于欣微微一叹,还是郭月了解自己,但是身为于谦之女,有些事情她不想去想,恐怕也由不得她。

这个时代最流行的就是:株连。

“小欣,姐明白你的想法,但这件事姐可帮不了你,你得自己去找孟大哥说,他肯出手的话,一切也许都好说,如果他不肯出手,那我也没有办法。”

“小月姐,谢谢你。”于欣感激道。

第一百零二章:于欣探监(求收推!)

“孟大人,孟大人……”

“谁呀,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孟岩睡的真香呢,这耳边传来一阵聒噪的声音,十分不耐烦。

“孟大人,有人来看你了!”

“看我?”孟岩一睁眼,坐起来,“这大清早的,谁来看我?”

“这个小的我不认识,不过看上去是位小姐!”牢头老周暧昧的一笑道。

“小姐?”孟岩一愣,在京城,他认识的年轻女孩子不多,除了郭月之外,好像没旁人了吧?

可不是说好了,他在诏狱这段时间,她不必来看自己,又是沈聪过来就可以了。

“老周,这小姐啥模样?”

“模样挺好kàn

的,就是看上去有些病怏怏的,脸色似乎不太好!”老周回忆了一下道。

“病怏怏的,老周,这里可是锦衣卫诏狱,你怎么什么人都往里面领呀!”孟岩皱眉道。

“小人哪有那权力,是上面安排的,我只是负责传个话,不过,见不见还的您自己决定!”老周道。

“上面安排的?”孟岩一愣,难道是郭怒的安排,莫非……

“行,我见一下,但这里不太合适,你给我找个说话的地方!”孟岩起身道。

“行,我给您安排!”

“我梳洗一下,见人家小姐,总不能太邋遢!”孟岩道。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牢头老周过来领人了!

“就这里?”

“恩,孟大人,你们说话,多久都没关系。”牢头老周嘿嘿一笑,讨好道,他在牢里这么多年,什么人最终什么结局,他都能看出一二来!

这孟岩多半没什么事儿,迟早是要放出去的,蹲诏狱只是做个样子,没看到这北衙都被南衙的接管了吗?

“怎么会是她?”透过门上的小窗户,孟岩看到了房间内的人,有些吃惊!

郭怒并没有将于欣三番两次拜访郭府的事情告sù

他,因此孟岩也不清楚郭怒到底用什么方法让他进入杨府给杨阁老治病。

孟岩犹豫了,朝廷政治斗争何等残酷,看不见的刀光剑影,于欣一个柔弱女子,卷进去怕是连骨头渣都不剩下。

还有那位未来的大明朝中流砥柱,于少保?

可能感觉到来此门后的注视,于欣微微的一转头,朝门口望去,孟岩知dào

躲避不是办法,轻轻的一推门,走了进去!

“孟先生……”于欣惊诧的一起身,有些激动的唤了一声。

“于小姐,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还是在这样的场合之下。”孟岩苦笑一声。

他也曾想过,自己跟于欣再一次见面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但在诏狱里,他还真没有想过。

“欣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孟先生!”于欣睫毛轻微的颤抖了一下,故yì

的微微欠身道。

“于小姐,请坐,这里是诏狱,也没杯热茶……”

“欣在外面听了孟先生的事迹,非常敬佩,先前是欣误会先生了!”于欣歉意道。

“那种情况下,于小姐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孟某可以理解!”孟岩忙道。

“孟先生……”

“还是叫孟大哥吧,我听着有些生分了!”孟岩主动道,总是让一个女孩子开口主动跟他说话,有些过了。

“孟大哥,那天在惠民药店……”

不提惠民药店还好,一提惠民药店,孟岩就感到脸颊微微一烫,有些尴尬:“那个,于小姐,并非孟某有意避开不见,只是,我一个锦衣卫,你呢,是当朝三品大员之女,你我身份有别,恐被人看到,对你还有令尊的声誉不太好。”

于欣微微点了点头,对于父亲,她是了解的,正直无私,但有的时候太过迂腐了!

如果他知dào

自己跟一个锦衣卫鹰犬有来往的话,肯定会大发雷霆的,就是母亲也是不许的。

父亲对鹰犬素无好感,如果不是蒙郭怒搭救,怕是她跟郭月之间的来往都不被允许!

在父亲眼里,鹰犬干的都是蝇营狗苟之事,上不得台面,比不上堂堂正正的读书人。

历史上对于谦早已有评价,有魄力,有能力,有历史功绩,但唯一的缺点就是迂腐,一根筋,不知变通,驭下太过苛刻。

这样人只能做一个清流铮臣,但如果掌握全局,他的性格缺陷就非常大了!

性格决定命运!

正是因为他的这个性格,不懂得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最终落得一个凄凉的下场!

总之一句话,于谦这个人有点儿清高!

你一个人清高不要紧,总不能要求所有人跟你一块儿清高,这是不现实的。

这也为他后来悲惨的命运定下了基调。

“孟大哥,于欣此次前来……”

“我知dào

,你是为了药方来的吧,那天你在惠民药店跟齐掌柜的话我都听见了,本想找个机会重新写个药方托齐掌柜给你,没想到突然就身陷囹圄,正好,我找牢头要些纸笔过来,给你重写个药方!”孟岩道。

“不,不,孟大哥,欣一人安危何足挂齿,欣来此是为了朝廷社稷的安危。”于欣道。

“朝廷社稷的安危?”孟岩岂能不明白于欣所言何事,但他还的装作什么都不知dào



“孟大哥,你是一名锦衣卫,当知朝堂之上谁的势力最大,谁又是祸害朝廷百姓的罪魁祸首?”于欣问道。

“嘘,慎言!”孟岩忙提醒道,“这里可是诏狱,你我在此谈话,怕是都会有人记录下来!”

“啊?”于欣吃惊的掩住嘴巴道。

孟岩指着桌子上的水壶道:“用这个。”

聪慧的于欣马上明白孟岩的意思,拿开水壶的盖子,伸出纤纤玉指在里面沾了水,然后在桌上写道:“杨阁老病重,内阁首辅位置空缺。”

“这似乎不是你我能够关心的事情吧?”孟岩写道。

“牵一线而动全身,若是内阁首辅换人,势必会影响朝廷格局,到时候百姓祸福难知!”

“于小姐忧国忧民的情怀,孟某十分敬佩,可我一个阶下囚能做什么呢?”孟岩很上道。

“以孟大哥的医术,若能医治好阁老,内阁稳固,奸人之计落空,此举百姓称颂!”于欣谢道。

“于小姐太抬举孟某了,我并非大夫,再说,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孟岩道。

孟岩不知dào

大明朝有没有非法行医罪这一条,如果有的话,他根本不是医户出身,那就没有资格行医。

“孟大哥的医术,欣亲眼所见,亲身经lì

,欣相信孟大哥一定可以妙手回春,挽救阁老,挽救大明于水火!”

“于小姐,孟某不过是一凡夫俗子,又不是天上的神仙,怎么能保证就一定能治好阁老?”

“欣听闻孟大哥有开腹取胎之术……”

“于小姐,你应该懂得,医不叩门,道不外传的道理,就算我有心救人,人家也未必肯让我救!”

“圣上已经出了皇榜为阁老求医!”

“于小姐让我去揭皇榜?”孟岩笑了,“别开玩笑了,我现在是待罪之身,根本出不去!”

于欣愣住了!

她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孟岩现在可是罪犯,虽然没有正式定罪,但已然失去了自由。

“于小姐,我真的是爱莫能助!”孟岩狠心道。

“孟大哥……”

“于小姐,感谢你来看我,但你说的那件事,我实在是身不由己,你请回吧!”孟岩起身道。

于欣满脸愕然,最后只能是失望离去!

“达叔,于欣的事情,你为何不事先告sù

我一声?”于欣走后,孟岩见到了老达。

“这不是怕你有了准bèi

露馅儿嘛,这女娃子聪明的紧呢!”老达解释道。

“可她毕竟救过我的命,我不想这么骗她!”孟岩道。

“非常时行非常事,就算日后她知dào

了这一切,也是可以理解的!”老达道。

“利用这样一个女孩子来达到我们的目的,你们知不知dào

她的心脏不好,随时都有可能……”

“小孟大人,你对于小姐似乎很关心?”

“我能不关心吗,他救过我的命!”孟岩怒道,“早知dào

你们利用她的话,我才不管哪个杨溥的死活呢!”

“小孟大人,何必说气话呢,其实,我和老爷也是刚知dào

你跟于小姐的关系,要不是于小姐跟小月是好朋友,你跟老祥又在惠民药店跟她们擦肩而过,于小姐也找不上门来!”老达解释道。

“就算是这样,也没有必要利用于欣吧?”

“这说来也是巧合,你不是给于小姐开了一张药方吗?那张药方被太医院院使温良栋大人看到了,详细的询问了你的情况……”老达将其中关系梳理解释给孟岩听道。

“这件事你们也是刚知dào

的?”

“自然是刚知dào

的,要不是你在诏狱不方便,你跟于小姐昨天晚上就见面了!”老达道。

“算了,下一步怎么安排,郭叔怎么说?”孟岩问道。

“那就要看天意了,如果于小姐把你在这里的消息透露给杨府,那很快小孟大人就可以出去了,如果于小姐坚持不肯说,那就难说了。”

“也就是说,一切看于欣的决定了?”

“如果非要这么说,是这样。”老达点了点头。

“是于欣小姐吗,我家老爷请你到对面的茶楼一唔?”失望的于欣出了北衙的大门,迎面而来一名青衣小厮,递给于欣一个牛皮信封。

“小姐?”

于欣狐疑的打开信封,一张纸出现在她面前,仔细一看,于欣脸色变化了一下,迅速的放回信封内。

“走,福伯,小红,我们去对面的茶楼!”于欣毫不犹豫的收起信封道。

第一百零三章:于欣揭皇榜!(求收推!)

PS:兄弟们,转型之后,很多兄弟都不知dào

,没有跟过来,在此小风希望知dào

我转型的兄弟相互转告一声,我并没有离开起点,也不是太监了,还在码字,还在战斗,还跟兄弟们在一起,生命不息,码字不止!

“小姐,揭皇榜这件事非同小可,万一孟先生……”老福都快急哭了。

可是这于欣虽然是身子弱,但太有主见了,这决定的事情,轻易不会更改。

“福伯,你就不要劝我了,这件事关系到朝廷社稷安危,我必须去做,而且只有这样,才能救孟先生出诏狱!”于欣道。

“救孟先生出诏狱,并非只有这一个办法,如今郭大人执掌锦衣卫,郭小姐跟孟先生的关系那么好,孟先生应该很快就能出来的!”老福道。

“孟先生等得及,但杨阁老等不及了!”

“小姐,那么多太医、名医都对杨阁老的病情束手无策,孟先生怎么就……”

“福伯,你是亲眼见过孟先生的医术的,而且你的眼睛不也是听从孟先生说的去做,已经有起色了吗?”于欣反问道。

“小姐,那不一样!”

“福伯,你见过一个人被下了诏狱还如此从容不迫,安之素若的吗?”

“呃?”

“虽然我是第一次进诏狱,可我也到过监狱,里面的犯人没有一个像他这样的,坦然,平和,这就是孟先生与别人不同的地方,我相信他能做到!”于欣平静的说道。

“小姐,你是不是着魔了?”老福惊道。

“没有,我知dào

自己在做什么,我相信就算爹知dào

了,也会同意我这么做的!”于欣笃定的说道。

“小姐,老福拗不过你,但是这件事千万不能让老夫人知dào

,否则,夫人怕是承shòu不住!”老福提醒道。

“这个自然,回去之后,下封口令,谁敢乱嚼舌根,给我乱棍打出去!”于欣到底不是普通人家出身,虽然善良,但也没那么迂腐,知dào

什么时候该用重典。

“是,小姐!”

午门外,皇榜张贴处!

那装神弄鬼的梁道士失败后,就没有人敢上前揭这皇榜了,杨府求医和皇榜的奖励加起来已经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

但是这皇榜不是那么容易揭的,看热闹的人多,真敢上去揭榜的一个都没有!

“小姐,你要三思呀!”临近皇榜,老福再一次劝说道。

“福伯,帮我开路!”

“是,小姐!”老福摇头一叹,走前前面,给于欣开路,“劳驾,请让一下……”

主仆三人来到皇榜跟前。

“福伯,揭皇榜!”于欣平静的吩咐道。

“是,小姐!”

“有人揭皇榜了,快来看呀……”

一呼百应,呼啦一声,皇榜跟前就围了一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这还是位年轻的小姐?”

“这姑娘是谁呀,怎么这么大胆?”

“没见过,柔柔弱弱的,她是大夫吗,不像呀……”

“揭榜的是哪位老人家,或许大夫是他吧?”

……

议论之声,怀疑之声,不断的传入于欣主仆耳中。

这个时候,看守皇榜的锦衣卫已经将“皇榜”被揭的消息上报给了值守皇榜的太监陈公公。

陈公公听说有人揭了皇榜,那是一路小跑过来!

“是何人揭了皇榜?”

“公公,是这位老者!”看守锦衣卫小校并不清楚,只当是老福是揭了皇榜的人。

“回禀公公,揭皇榜的是我家小姐!”老福上前弯腰拱手行礼道。

“不是你?”陈公公惊讶道。

“这位公公,揭皇榜的人是我!”于欣莲步款款上前,微微一欠身解释道。

“你一个小女子,焉敢揭皇榜,你不要命了?”陈公公呵斥一声,很显然,他并不相信这样一个病怏怏的女子会是大夫,更加不相信她有本事医治杨阁老!

“小女子揭皇榜自然有小女子的道理!”于欣不卑不亢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公公能否找一个说话的地方?”

陈公公略微沉吟了一下,翁主的心思他是清楚的,这皇榜张贴在这里,也就是做做样子。

要真的能有人医治好了杨溥,那才不是他的本意呢。

因此说,没人揭皇榜那是最好不过了。

但,若是有人揭了,也不要阻拦,这事儿可不能做的太过,免得被朝廷内外非议!

“跟我来吧!”

侍卫值班休息的耳房内,陈公公将人都打发出去,独自留下于欣一个人。

“现在可以说了吧,姑娘?”

“我叫于欣,兵部右侍郎于谦是我爹!”于欣知dào

,保护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自己的身份告sù

对方!

陈公公脸色微微一变,他想到的能用的手段一下子没有用武之地了。

三品大员之女,虽然无官无品,但身份在哪儿呢!

“咱家陈宫,见过于小姐!”

“陈公公客气了,小女子其实并无医治阁老的本事,但是,却知dào

有人有这个本事,所以我是代他来揭皇榜的!”于欣平静的解释道。

“于小姐,你说的话咱家有些糊涂了,既然此人有如此高超的医术,为何他自己不来揭皇榜?”

“因为他来不了!”

“来不了?”

“是的,他被关进了锦衣卫诏狱!”于欣道。

“他犯了什么罪,为何关进了锦衣卫诏狱?”陈宫奇怪的问道。

“擅闯锦衣卫北衙,并且还打伤了数名锦衣卫校尉,其中还包括一名供奉教头!”

“于小姐莫不是说的是南衙那位胆大妄为的锦衣卫试百户孟岩吧?”陈宫笑了。

“正是!”

“于小姐可知这皇榜不是随便揭的,就算你是替别人揭的,如果没能做不到黄榜上的事情,那可就是欺君之罪,欺君之罪你可知dào

,那是要杀头的?”陈宫冷冷的一笑,压根儿就不相信于欣的话。

“这个小女子自然知dào

,如无把握,小女子岂敢代人揭皇榜?”于欣一点儿都不害pà



“于小姐,咱家敬重你父亲,但此事非同小可,你若执意如此,恐怕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陈宫道。

“多谢陈公公提醒,于欣记住了!”

“那于小姐先在这里等候,咱家先去禀告一声,至于会是个什么结果,咱家也不知dào

!”陈宫道。

“有劳陈公公了!”于欣微微欠身道。

司礼监。

“这个于欣真的这么说?”正在逗鸟儿王振接到陈宫的禀告,微微有些惊讶道。

“奴才听的真真的,一字不差!”

“看来这个姓孟的小子还真是有点儿本事,他怎么跟于廷益的女儿扯上关系了?”

“这个奴才也不知dào

,按理说,这两人是八竿子打不着,怎么就凑到一块儿呢?”

“小李子,传话给曹吉祥,查一查!”

“是,翁主!”

“翁主,眼下怎么办,是不是禀告圣上?”

“就这点儿小事,还须惊动主子爷,亏你想得出来?”王振眼睛一瞪道。

“你去回话,告sù

那于欣,就说孟岩只是一名锦衣卫,根本不会什么医术,让她把皇榜送回,否则一旦问罪下来,就是他父亲也保不住她!”王振吩咐道。

“是,翁主!”陈宫应道。

“于小姐,让你久等了,把皇榜给我吧!”陈宫返回,对等待已久的于欣道。

于欣不疑有他,便将手中皇榜交予陈宫。

“好了,于小姐可以回去了!”陈宫道。

“回去?”

“对,回去,念你年纪小,不知朝廷礼数,这一次就不追究你胡乱揭皇榜的罪了。”

“不是,陈公公,于欣对你说的话,公公对皇上说了吗?”

“皇上,于小姐,你以为皇上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吗?”陈宫冷笑道,“翁主说了,那孟岩不过是一个锦衣卫,根本不会什么医术,他要是再让你来揭皇榜,那就是欺君之罪,明白了吗?”

“陈公公,于欣说的可都是实情,您能不能再去向翁主说一声……”

“走了,走了,别耽误咱家的工作了!”陈宫根本没耐心听于欣说下去,直接就赶人了!

“陈公公……”

“小姐,怎么样了?”老福看到于欣出来,忙迎了上去。

“他们根本不相信我的话!”于欣摇头道。

“怎么这样,孟先生的医术可是连温太医都称赞不已的,他们凭什么不相信?”老福也怒了。

“算了,事已至此,我们也尽lì

了,回去吧!”于欣道。

“于欣去揭皇榜,谁给她出的馊主意?”孟岩从老达嘴里听到这个消息,气的破口大骂!

“礼部尚书胡濙!”

“他,胡老尚书脑子没糊涂吧?”孟岩一愣,没想到出主意的居然是这样一尊大佛?

“他是故yì

的让于欣去碰壁的?”孟岩回过神来了。

“老爷说过,朝中所有大臣当中,胡老尚书是最聪明,也是心机最深的一个!”老达道。

执掌教坊司秘谍的人,能是善茬吗?

“老爷判断,胡尚书这么做,目标是司礼监的那位?”老达继xù

道。

“难!”孟岩一皱眉,说出一个难字道。

第一百零四章:温太医到访!(求收推!)

“孟大人,有人来看你了?”

“今儿个这是怎么了,我一个下了诏狱的待罪之人,怎么一个个都想着过来看我?”孟岩诧异了,坐牢都不能清净了?

刚走了于欣,转眼间又来人了。

“孟大人,这一回来的可是大人物,您说话可得悠着点儿。”牢头好心的提醒道。

“是吗?”

“可不是吗,说不定孟大人日后还得求到人家呢!”牢头老周神mì

的一笑道。

“那我倒要见见,到底是何方神圣。”孟岩笑道。

“这里谈话不方便,孟大人随我来!”

“行,那我就随你再走一趟!”孟岩放下衣襟,稍微整理一下,起身道。

“在下孟岩,未请教阁下是?”孟岩很惊讶,要见自己的这个人,他是素未谋面,根本就不认识。

印象中,也没有这个人的记忆。

四十多岁,衣着说不着华丽,但也觉不普通,气质上有些像是读书人,但直觉告sù

他,不是!

“孟大人不放猜一猜?”那人微微一笑,反问道。

“阁下倒是难到我了!”孟岩略微沉吟,“能否让我看一下阁下的手?”

那人伸出左手道:“孟大人还会看手相?”

“不会。”孟岩看了一眼,“另外一只?”

那人微微一愣,收回左手,换上右手:“那孟大人是在看什么,能否为在下解疑呢?”

“你不是让我猜你是什么人吗?我看看你的手,就知dào

了!”孟岩嘿嘿一笑道。

“哦,孟大人能从我的手看出我是做什么的?”那人微微一惊。

“阁下是个左撇子,常年拿笔写字,但你不会是那种衙门里拿笔的椽笔小吏,你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草药的味道,从你的言谈举止和气度来看,你应该是一位悬壶济世的大夫,我说的可对?”孟岩娓娓道来。

“厉害,在下温良栋,见过孟大人!”

“原来是太医院院使,杏林大国手温大人,孟某失敬了!”孟岩起身施礼道。

“不敢,不敢,孟先生太过奖了!”温良栋忙谦逊道。

“温大人,请坐,我这里没什么可招待的,见谅!”孟岩招呼一声道。

“客气,客气!”

“孟大人,温某就开门见山了,我是为了杨阁老的病来的!”温良栋直截了当道。

“温大人,您太抬举我了,我一个连行医资格都没有的黄口稚子,您让我去给阁老大人看病,这不是难为我吗?”孟岩道,“再说,我现在是待罪之身,有心无力呀!”

“只要孟大人肯出手,此事温某来安排!”温良栋道。

“温大人就这么相信在下?”

“原本我还有些不相信,但是见到孟大人之后,我信了!”温良栋道。

“孟某多谢温大人的信任,但孟某确实身不由己,何况连温大人都没有办法,我那点儿野路子就更不行了!”孟岩道。

“孟大人为好友蒙受不白之冤,挺身而出,怒闯北衙,温某素来敬佩这样的汉子!”温良栋道,“现在的朝廷,奸人当道,豺狼横行,就需yào

像孟大人这样的人挺身而出,扫除魑魅魍魉,还朝廷一片清净明朗的天空!”

“温大人,您现在应该早就过了热血冲动的年纪吧?”孟岩微微一洒,这温良栋不会不知dào

这里是锦衣卫诏狱。

他怎么就敢在这里说这些话,就不怕这些话会传到王振的耳朵里?

要知dào

,一个当朝驸马爷不过在自己家里骂了自家的奴仆一声,被王振知dào

了,结果下了诏狱!

“让孟大人见笑了,温某这个太医院院使做的很辛苦,你是知dào

的,伴君如伴虎,每天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哎……”温良栋叹息道,“十年前,我刚进太医院,这头发还是乌黑的,现如今,你看看,两鬓斑白了!”

“温大人,你这是找孟某来诉苦来了?”

“孟大人,实话告sù

你,有人不希望杨阁老活着。”温良栋小声的说道。

“杨阁老为官数十年,历经四朝,得罪的仇家自然不少,有人想他死,这并不稀奇。”

“孟大人,看得出来,你是一个谨慎的人。”温良栋道,“年轻人当中,你是我见到的最看不透的人。”

“温大人,这里是诏狱,如果没有别的事,就请回吧!”孟岩平静的道。

“告辞!”

“对了,孟大人,我们的约定还算数吗?”

“什么约定?”

“我让你恢复自由,你出手救杨阁老!”温良栋道。

“温大人,这我可不敢保证,没有哪一个大夫说能够包治百病!”孟岩道。

“孟大人记得答yīng

到时候出手就是了!”温良栋道。

“孟某虽然是锦衣卫,但也是一个医者,救死扶伤也是我的本份,只要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我不会推辞的!”孟岩道。

“好,温某替杨阁老谢过孟大人!”

“温大人,请!”

“达叔,没想到是温良栋!”

“是,老爷也没有想到,胡濙会让温良栋来给你做说客。”老达也颇为惊讶道。

“他们想要做什么,杨阁老这一次就算能保住性命,首辅的位置也会换人,谁最有机会上位?”

“次辅陈循,还曹鼐、马愉都有可能!”

“内阁中,谁是王振的人?”

老达摇了摇头。

孟岩很惊讶,王振擅权,内阁之中居然没有他的人,这岂不怪哉?

“也不能说没有,但都不掌实权,所以,一旦内阁被内廷掌握,那王振可就要一手遮天了!”老达道。

“是不是王振掌握了内阁,他就是想要谋反,也没有能拦他了?”孟岩眼底闪过一丝狠辣的光芒!

“小孟大人,你该不会是想……”

“老百姓说说而已,难道还能怎样?”孟岩微微一笑。

“妙!”

“这事儿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王振不推自己的人进内阁,那咱们还没有必要这么做,毕竟圣上对他信任无比,咱们这么做,未免会适得其反!”孟岩道,“但如果他极力的想要推自己人入内阁,那就可以在这件事给他来一下!”

“嗯,此计甚妙!”

“不急,等郭叔彻底掌握锦衣卫再说,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嘛!”孟岩道。

“胡老大人!”

“怎么,他拒绝了?”胡濙微微睁开老眼问道。

“他没有拒绝!”

“那温大人为什么不高兴?”胡濙奇怪的问道。

“下官只是有些害pà

!”温良栋道。

“你害pà

什么?”

“下官不知dào

该怎么说,这位孟大人,恐怕绝非善类,这种人如果掌握大权的话,恐比一个王振为祸更甚!”

“你对他的评价如此之高?”

“是,冷静,客观,而且城府很深,完全不像是一个年轻人,到像是一个混迹官场多年之人!”

“杨阁老的重yào

性老夫不说,你也明白,眼下,内阁中,也就是他能压得住阵脚,所以,他必须活着,只要能托上一年半载的,对朝廷是有利的!”胡濙道。

“老大人说的是,只是下官已经尽lì

了!”

“温大人,走,随我进宫面圣吧!”胡濙长长的一叹,起身对温良栋道。

“下官听从老大人的安排!”温良栋微微一拱手道。

第一百零五章:有旨意(求收推!)

“陈公公,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有旨意!”

“给谁的?”周牢头一呆,有些奇怪,诏狱内现在是风平浪静,应该没什么人能够惊动到圣上呀?

“多嘴,前面带路!”

“是,是……”

“对了,那个锦衣卫试百户孟岩关在哪个牢房?”

“公公说的是孟大人?”

“嗯,快带我去!”陈宫不禁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一个诏狱的老头居然对一个犯人语气如此尊敬,这怕不是什么好事儿。

“是,是,陈公公这边请!”

“孟大人,孟大人……”

百无聊赖的孟岩真躺在床上,嘴里叼着一根草,呼呼大睡呢,坐牢虽然苦逼,可胜在清闲呀。

没人烦你,也没个说话的人,睡觉就成了最好的消遣方式。

“牢头,别烦我,睡觉呢!”

“孟大人,宫里来人了,要见你!”

“宫里,哪个宫里?”

“孟大人好大的架子!”一声冷哼从孟岩背后传了过来。

孟岩一个翻身,看到一个身穿中官服侍的男人,白白净净的面孔,嘴上无须,这不是就是一太监吗?

“牢头,这位是?”一个没卵子的家伙,孟岩可是一点儿都不怵,反正都是敌人,干嘛要给好脸色。

“孟大人,这为是内书堂总管太监陈宫陈公公!”周牢头忙介shào

一声道。

“内书堂陈公公,有事吗?”孟岩坐起来,大大咧咧的问道。

“哼!”陈宫大怒,虽然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内书堂总管太监,可内书堂就相当于翰林院之内阁!

这司礼监的太监多数出自内书堂,就好比内阁的阁员多数都出自翰林院一样!

他这个内书堂总管太监到了外面,一二品大员和王公贵戚,哪一个不是对他客客气气的,不敢有丝毫怠慢?

一个小小的锦衣卫试百户,还被下了诏狱,居然对自己爱理不理的样子,简直就是狂妄到顶点了。

“孟大人,好自在呀!”

“待罪之身,有什么自在的?”

“锦衣卫试百户孟岩,下跪接旨!”陈宫断然轻喝一声。

“什么旨意?”孟岩诧异的问道。

“圣上口谕!”

“不接!”孟岩拒绝道。

“什么,孟岩,你敢不接圣旨!”陈宫怒了,还有这等胆大狂妄之辈,居然连圣旨都敢拒绝。

“我怎么知dào

你是不是假传圣旨?”孟岩白眼一翻,驳斥道。

“孟岩,你,你大胆!”陈宫闻言,顿时气得浑身发抖,假传圣旨,这是多大的罪名,那是欺君大罪,诛灭九族的。

“公公如果有正式圣旨,我自然不会怀疑,但是若是皇上口谕,罪臣实在难以相信!”孟岩道,“想我一个小小的锦衣卫试百户,还惊动不了日理万机的圣上吧?”

“孟岩,你,你……”陈宫被噎的一张脸通红。

“如果没有正式的圣旨,陈公公还是请回吧!”孟岩躺了下去,翘起了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周牢头看的是惊心动魄,这孟大人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质疑陈公公假传圣旨!

他有几颗脑袋?

但是听起来似乎又有几分道理,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锦衣卫试百户,恐怕还不值得惊动圣上!

再说了,这年头宫中太监矫诏的事情还少吗?

“混帐东西,你敢质疑咱家,简直就是岂有此理!”陈宫气的浑身发抖,从来没有人怀疑过圣旨的真实性,偏偏今天遇到这么一个混不吝的愣头青!

“陈公公,若无白纸黑字,圣上宝玺,罪臣恕不奉召!”孟岩转身过去,继xù

睡觉了!

陈宫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愣在当场,不知dào

该如何反应了。

这等情况,他几十年的太监生涯,还是第一次碰到。

这要是在平时,他早就一声令下,将孟岩拿下治罪了,可人家已经身在诏狱了,拿不拿的已经没有必要了。

要说治罪,如今锦衣卫归郭怒管,他想要逞威风,那是绝对找错了庙门!

这是人家的地盘儿!

“哼,你给咱家等着!”无计可施的陈宫一甩衣袖,丢下一句话,抬脚就朝外面走去。

“慢走呀,陈公公,这里是诏狱,罪臣就不远送了!”

陈宫一个踉跄,差点儿没被孟岩的话给噎死,心中将孟岩恨透了,今天这事儿传出去,他铁定会沦为别人的笑柄!

“臭小子,这陈宫心眼儿特别小,就不怕他回去给你打小报gào

,穿小鞋?”陈宫走后,隐身在隔壁的郭怒走了过来!

“这些年王振矫诏害了多少大臣,大家都敢怒不敢言,为什么?”孟岩道,“还不是畏惧王振的权势以及皇帝的宠信?”

“你说的没错,可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陈宫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郭怒道。

“有的时候把小人得罪狠了,未必就是一件坏事!”孟岩呵呵一笑道。

“你小子,又打什么鬼主意?”

“物极必反,我跟陈宫无冤无仇,他若是回去在圣上面前添油加醋说我的坏话,你说圣上究竟能相信几分?”孟岩问道。

“这个,应该能相信七八分吧?”郭怒道。

“未必!”孟岩道,历史上的朱祁镇虽然宠信王振,但还是有自己的判断力的,只不过王振对他确实好,这就好像一个坏事做尽的父亲,但他对儿子却是非常好的道理是一样的!

在儿子的心里,父亲再坏,那对自己也是好的。

在朱祁镇的心里,也许王振算是他对父亲的一种精神寄托,毕竟他老子是皇帝,不可能天天陪伴在他身边!

而王振则扮演了这样一个亦父亦师的角色。

朱祁镇也许知dào

一些王振违法乱纪的事情,但是因为这种特殊的感情在,他不想追究,甚至还出面包庇!

因为,他知dào

,如果他认真起来,他就要失去王振,从皇帝内心的情感来讲,这是他难以接受的!

皇帝虽然早熟,但毕竟才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濡沫之情还很重。

王振正是利用他跟皇帝之间十几年建立起来的感情,祸乱朝纲,大肆敛财。

如果不是那场“土木堡”之变,恐怕大明朝日后数十年都要生活在这个没有卵子的阉人的阴影之下。

孟岩一直都没有想好,该如何对付王振,但想要一棍子打死,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朝中的清流文官们的愿望是好的,但他们太一根筋了,王振专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想要一下子扫掉,太难了!

而且这些人没有半分策略,把矛头直指王振,这不是拿鸡蛋碰石头吗?

最好的办法是,先断其羽翼,然后将他慢慢的孤立起来,然后在一击定乾坤!

要剪断其羽翼,就要逼其犯错,让他手下的党羽不断的犯错,然后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一一的除掉!

等到他醒悟过来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成了孤家寡人了,到时候,就算他地位再高,身边没有了人,想要拿下的话,就容易多了!

当然,这个实jì

操作起来,并不容易,需yào

许多人暗中配合才行。

“今天晚上,我约了胡濙在松鹤楼吃饭,到时候我安排人把你接过去,咱们的计划,你当面对胡老大人说!”

“我,郭叔,您这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吗?”

“没事儿,有我给你压阵,你尽管把你的想法说出来!”郭怒道,“我得去盯着,免得王振又出什么幺蛾子!”

“郭叔,能不能不去?”

“不行,我跟胡老大人已经说好了,就咱们三个人!”郭怒拒绝道。

司礼监。

“竖子,好大的胆子!”王振听了陈宫的禀告,大怒道。

“翁主,现在怎么办,要不,禀告圣上?”

“禀告圣上,你几颗脑袋?”王振道,“这么点儿小事都办不好,还用我们干什么?”

“那翁主的意思是?”

“他不是要白纸黑字的圣旨吗,给他!”王振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

“翁主,真给呀?”陈宫吃惊道。

“当然要给,如果他治不好杨阁老的病,那就数罪并罚,到时候,就算不掉脑袋,也要让他流放三千里!”王振道。

“是,翁主,我明白了!”

“去吧,按照圣上的意思,草拟一份圣旨,我来加盖宝玺!”王振身为司礼监总管太监,职责之一,就是保管皇帝的宝玺大印,代行批红大权,动用玉玺,不是多难的一件事!

他甚至矫诏晋升自己手下的爪牙这种事儿,也不是没干过,皇帝时候也不过是稍微斥责了一下,没什么大事儿。

没过多久,一份圣旨就到了陈宫手上!

“你在辛苦跑一趟吧!”

陈宫苦着一张脸,只好拿了出宫的令牌,再一次朝锦衣卫北衙过来。

第一百零六章:孟神医到了(求收推!)

PS:兄弟们,虽然本书成绩不如意,但小风的人品是杠杠的,绝不太监,之前那本非人力抗拒,小风也没有办法,还望大伙儿能够扶持一把,让小风在码字的道路上继xù

前进!

陈宫去而复返,这让周牢头大吃一惊,这孟大人都这样得罪他了,他还来?

这不是热脸贴冷屁股吗?

难道这太监天生就是贱的,被人骂了,他还上赶着往上贴?

“孟大人,孟大人……”

“又来,烦不烦呀,你?”

“哟,陈公公,又来了,什么事儿?”孟岩转过身来,看到陈宫,惊诧道。

“孟岩下跪接旨!”陈宫从衣袖里掏出黄绫圣旨出来,冲孟岩冷喝一声!

孟岩一骨碌从床上下来,双膝跪在地上:“罪臣孟岩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谢陛下天恩!”

“还不快快收拾一下,与我一道去杨府给阁老诊治?”陈宫有些不悦道。

“陈公公,你看我现在这副样子,能否容我梳洗一下,再与你前去?”孟岩不卑不亢道。

“好吧,你快点儿,阁老那边还等着你呢!”陈宫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教忠坊,杨府!

“温兄,这不是荒唐吗,居然请了一个锦衣卫来给阁老看病,是不是我们这些人学了几十年的医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就是,温兄,你的医术我们是公认的,可你怎么也……”

“温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圣上怎么会下这么一道旨意?”

“简直……”

“……”

“诸位,静一静,听我说,据我所知,孟岩虽然是锦衣卫一名百户,但医术十分高超,只是不为人知而已,我现在说什么大家都不相信,还是眼见为实怎么样?”温良栋头疼了,太医院这些太医们哪一个不是杏林圣手,虽然大家所学各有侧重不同,但对于圣上下旨让一个毛头小子来给阁老看病?

尤其还是一个锦衣卫!他们心里能好受得了,这不是病急乱投医,胡来嘛!

于是他们一个个都炸窝了,也想不通,难道他们这么多人都治不好的病,一个锦衣卫来了就能给治好了?

分明就是不信任他们这些人吗!

他们不敢去之一圣上的旨意,就只能来找这个“孟岩”的别扭来了。

“温兄,这个太医院我是没办法待下去了,这个太医我不干了!”当场就有人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直接脱下官袍,弃官不做了!

“董兄,董兄,这是何必呢……”

“是呀,董兄要辞官不做,至少也要留下来看看,看温兄推荐的人到底有几分本事?”

温良栋苦笑不已,自己虽然是无心之举,可那也是也为了救人,确实没顾及到同僚的感受!

可医者父母心,难道他们连这个到底都不懂?

行不行,也要等人家来了之后,给阁老诊治之后,再下结论也不迟嘛?

这些人平时哪一个不是心高气傲之辈,要他们服气一个人,不太容易!

当初,他当这个太医院院使,不也是花了很大力qì

才让这些人服气的吗?

如果孟岩年长二十岁,或许他们的情绪也不会如此激烈!

可孟岩如今还未满十八周岁,太年轻了,简直有点儿不像话了,这样一个年纪,就眼前这些人,还大都随师父学习呢,根本没有能力为人诊断治病!

整个太医院的太医,不算那些学徒和医士,正式的太医哪一个不在四十岁以上?

一个毛头小子的经验比他们这些人还多不成?

“好,我倒要看看这孟岩倒地是何许人也?”在众人的劝说下,那董姓太医这才答yīng

留了下来。

“这个姓孟的架子挺大的,这么多人等着他?”

“就是,阁老都这样了,救人如救火……”

“温大人……”主人杨旦也着急了。

“杨大人,稍安勿躁!”

这都一个时辰了,怎么还没来?

温良栋也感觉有些不对劲了,从北衙出来到杨府,最多也就半个时辰,他从宫中出来的时候,亲眼看到陈宫去北衙传旨的,这么长时间也应该到了!

“胡老大人到!”

“胡老大人呢,胡伯伯……”温良栋和杨旦联袂迎了上去。

“老夫怕你们等着急了,这才过来通知你们,出了点小事,你们需yào

在等一等!”胡濙道。

“老大人,出了什么事儿?”

“孟岩拒不接旨,陈宫只好回宫去了!”

“什么?”杨旦一听就急了。

温良栋也感到惊讶,在诏狱的时候,孟岩可是亲口答yīng

的,不会推辞的。

“是这样的……”胡濙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我倒是差点儿错怪他了!”温良栋道。

“这个小家伙真是谨慎,不过这样一来,他也算是我们同道中人了!”胡濙微微一笑道。

“陈宫那个人心眼儿很小,得罪他,他肯定记恨在心的。”温良栋经常在宫中走动,岂能不了解这些太监的秉性?

只是他医术高超,太监也是人,也会生病,所以对他还算客气,地位相对超然。

“只要人来就行,我们等一下没关系,就是家父他……”杨旦担忧道。

胡濙也面带有忧色的点了点头。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杨安飞奔而来:“公子爷,胡老大人,温大人,陈公公和孟大人到了!”

“快请!”杨旦激动的道,“不,我亲自去迎接!”

“陈公公?”

“哪位是孟大人?”

“在下孟岩,见过杨大人!”孟岩一袭青衣,冲杨旦微微一抱拳,不卑不亢道。

在他身后是背着药箱的沈聪。

“孟大人……”杨旦一见之下不免吃了一惊,这也太年轻了吧,还不到二十吧?

“杨大人,快请孟大人进去?”随同一起出来的温良栋提醒时态的杨旦一声!

“是,是,孟大人,快请进!”

“杨大人,客套就不必了,救人如救火,直接带我去老大人房间吧!”孟岩直接道。

“这……”

“听孟大人的!”温良栋点了点头。

“好,杨某怠慢了,请跟我来!”杨旦忙领悟过来!

但是,事与愿违,他们刚进院子,就被一群太医院的太医给拦了下来!

“诸位大人,这是做什么?”

“杨大人,我们商量了一下,要给孟大人做一个测试,如果他能通过我们等人的测试,那就让他进去给阁老看病,若是他通过不了,那就说明这个人根本没有资格给阁老看病,还是滚出杨府,免得丢人现眼,贻笑大方!”太医院左院判郑三泰指着孟岩大神说道。

“白痴!”孟岩冷笑一声。

“孟大人,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白痴!”孟岩嗤笑一声,“难道你没听懂吗?”

“混帐,你敢说我是白痴?”郑三泰气的老脸通红。

“在下给阁老看病那是圣上的旨意,你也不是杨府之人,凭什么阻拦我,我说你不是白痴,又是什么?”孟岩道。

“你,你,竖子小儿,你可敢跟我一赌!”郑三泰气的大叫道。

孟岩本欲拔腿就走,听到郑三泰要跟他打赌,他便停下脚步:“赌什么?”

“就赌你如果治好了杨阁老,我把太医院院判的位置然给你,如果你输了,你到太医院给我磕三个响头,并且大叫三声,我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庸医!”郑三泰大声道。

“好,我跟你赌!”孟岩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虽然他知dào

,就算赢了,太医院院判的位置也不会轮到自己,但如果他不接受,反倒会让人觉得自己心虚了!

如果要证明自己的医术,不用点儿非常手段是不行的,这个郑三泰简直就是送上门来让他扬名的!

众人闻言,皆吸了一口凉气!

这赌注可不小,一个人赌上了官位,一个则赌上了自己在医道上的名声。

试问,如果孟岩真的输了,给郑三泰磕三个头,在大声喊三声“我是个不学无术的庸医”,那日后谁还会相信他的医术?

只是这些人都忽视了!

孟岩本职工作室锦衣卫,就算他不给人看病,照样可以活的好好的!

“杨大人,还请您带路!”

“哦,好的,孟大人,这边请!”杨旦呆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

“对了,跟我打赌的那位,你最近是不是脑户,天府……这几个穴位感觉刺痛?”孟岩忽然停下脚步,一回头问道。

“你怎么知dào

?”郑三泰吓了一跳,自己身体的症状,他连妻子都不知dào



“七天之内来找我,还有救,过了七天,准bèi

后事吧!”孟岩呵呵一笑道。

“什么?”

“郑兄,刚才孟大人说的可是真的?”

“是呀,郑兄,你倒是跟我们说说……”

“去去,他信口胡说的!”郑三泰恼羞一声,推开众人,也跟了上去。

第一百零七章:孟神医出手(求收推!)

PS:能否强推上架,就看兄弟们的支持力度了,小风拜谢了!

“孟大人,这边,家父自从病后,就住在书房隔壁的单间内!”杨旦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解释道。

孟岩点了点头。

“怎么着外面的窗户都钉死了?”孟岩手一指外面窗户上的木条,问道。

“这个,孟大人不会知dào

风邪入体的病人不能再受风吧?”刚才脱去官袍的董太医不阴不阳的来了一句!

“谁告sù

你,中风就一定不能再吹风?”孟岩冷笑道,“大冬天的,固然因为天气寒冷不宜打开窗户,但是却没有必要将窗户封掉,密不透风,正常人待在屋内都感觉憋闷,何况病人,他身体本来就弱,能受得了?”

“依照孟大人所说,这窗户封的不对了?”

“何止是不对,简直就是大错特错,病人需yào

什么,一个舒适的环境,屋子里不通气,空气不流通,更容易滋生病菌,病人身体岂能好的了?”

“荒谬,从未听过!”

“就是,打开窗户让风邪入侵,阁老的病岂不更加严重……”

“陈太医说的没错,病人身体虚弱,不能受风!”

“……”

“杨大人,也不是要把窗户全部打开,只需打开一点儿,每天通气一到两个时辰,注意不要对着病人,将屋内污浊的空气换掉,这对病人来说,是非常有利的,这样把所有窗户钉死了,正常人在里面呆久了,也吃不消!”孟岩道。

杨旦朝温良栋望去。

温良栋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他可不是身后那些人,孟岩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他自己也有切身体会!

这么密不透风的屋子,正常人待在里面也感觉有些憋闷,何况那躺在床上不能动的病人,岂不更难受?

只是他不能说出来而已!毕竟病人跟正常人的感触是不一样的!

就好比一个感冒发烧的人,别人能吹风,他不能,因为越吹越严重……

“杨大人,听孟大人的!”温良栋想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杨旦点了点头,吩咐下人按照孟岩的说的去做。

孟岩看在眼里,微微一定,看病如果连大夫都不信任,那根本没有必要看下去!

因为,常人的心里,看好的病,那是应该的,看不好,都是大夫的责任,他们不会去想,自己有没有按照大夫说的去做。

最后把责任全往大夫身上推,这是不对的。

如果杨旦不照办,他是不会踏入这件屋子的。

孟岩走到门口,站定,扭头问道:“你们是不是也想跟进来?”

一群太医都愣住了,不进去,我们跟着你干什么?

“孟大人,您这是?”杨旦疑惑不解的问道。

“这么多人进去,我怎么给令尊老大人诊断,除了你跟温大人之外,最多再进来三人!”孟岩道。

“好!”杨旦点了点头,孟岩说的很对,这么多人一窝蜂的进去,房间本来就不大,岂不塞满了整个房间?

“沈聪,给他们发口罩!”

“是,公子爷!”

沈聪从打开药箱,掏出一叠白色的口罩,数了五个出来,发给杨旦和温良栋五个人。

另外三人分别是胡濙胡老大人,那个郑三泰,陈宫本想进去的,可他实在不愿意跟孟岩一起,便主动放qì

了,把名额让个那个董太医。

“大家把口罩戴上!”孟岩示范了一下如何戴口罩!

“这个什么东西,还要戴它,太麻烦了?”

“你不戴,可以给别人!”孟岩冷冷的一洒道。

董太医脸色讪讪,他不愿意放qì

这个机会,只好有样学样,戴上了口罩!

掀开门帘,一股难闻的味道直冲鼻孔。

“杨大人,今天外面没有风,这个门帘先掀开一些,透透气,你自己闻不出来吗?”孟岩扭头道。

杨旦脸色讪讪,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诸位,进去之后,可以看,可以听,但不可以开口说话,有什么问题,出去说,坏了规矩,请出去,明白吗?”孟岩在进之前,先把规矩定下来!

他年纪轻轻的,这些家伙一个个倚老卖老,不给他定规矩,到时候,还真治不住他们!

“你怎么这么多规矩,你师傅是谁,懂不懂尊师重道?”

“对不起,乡野游医,没名气,没辈分,说出来你们也不认识!”孟岩直接就给顶了回去!

不否认这些人都是杏林翘楚,但就是长年受人恭维,慢慢的养成了自命不凡的臭毛病!

自以为天老大,自己老二,表面上可可客气,其实心里谁都不服谁!

不杀杀这些老家伙的锐气,岂能现实他孟百户的手段高超呢?

房间内摆设并不多,就一张软榻,一个火盆,然后桌子和凳子,看上去倒不像是一个内阁首辅住的地方!

很简朴,简朴的有些让人感觉不像话。

房间内还有两名使唤的丫头,正在给杨阁老擦拭嘴角流出来的口水。

“公子爷!”

“你们先下去吧!”杨旦吩咐一声。

“是!”两名使唤丫头答yīng

一声,低头迈着小碎步出去了!

“孟大人,不,孟大夫,还请你救救家父!”杨旦眼圈一红,冲孟岩恳切的一抱拳道。

“医者父母心,杨大人无须如此,孟某必定尽lì

!”孟岩淡淡的回应了一声。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

望指的是观气色,闻,是听声息,问,很好解释,询问症状,切,是切脉。

第一步,孟岩很快就完成了,基本可以肯定是中风的症状,情况还算是比较严重的。

闻,杨溥的气息微弱,伴随无意识的**,显然这是一种身体不舒服的自然反应。

询问症状,问杨溥自然是不行了,问杨旦还是可以的,杨溥病倒,都是杨旦在照顾,对老父亲的症状他是比较清楚的。

孟岩问的很细,包括进食的数量,一次进食多少,多长时间小便等等。

虽然孟岩还没有给杨阁老切脉,但是孟岩这样一套程序下来,屋子里懂医的人一个个都收起了轻视之心!

一个乡野游医教出来的大夫,绝对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

就是他们当中也有人当初给杨溥诊病的时候都忽视了一些细节,以至于全凭以往的经验判断。

现在看来,经验判断是有误差的!

经过望、闻、问三个步骤,孟岩基本上对杨阁老的病情心中有数了,但还需yào

最后一步切脉以作确定。

“公子爷,凳子!”

沈聪赶紧拿了凳子,放到榻边,孟岩点了点头,走过去,坐了下来,伸手搭在杨溥的左胳膊的脉上!

“装模作样!”董太医不屑的小声道。

温良栋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倒是孟岩虽然听到了,却并没有理会,切脉需yào

全神贯注,稍微一点儿细微的疏忽都可能影响到对病情的判断!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孟岩缓缓的站起身来!

“孟大人,怎么样?”心急的杨旦上前问道。

孟岩示意杨旦不要说话,闭上眼睛在脑子过了一遍后,缓缓的张开眼道:“有救!”

“有救!”听到这两个字,杨旦激动万分。

“温大人,之前的药方可否给我一观?”孟岩向温良栋问道。

“可以,这就是我给杨阁老开的药方!”温良栋并没有犹豫,递上了自己开的药方道。

孟岩接过药方,略微扫视了一下,便明白了症结所在,不是温良栋开的药方不对症,而是他们太过保守了,药方虽好,却在用量上打了折扣!

杨溥是脑血栓引发的中风,虽然没有仪器检测,但是孟岩基本上还是可以确认的。

这一类中风,中药保守治疗的话,先用大剂量的参附汤救息,然后再用补阳还五汤加四逆汤治之!

补阳还五汤中生黄芪的使用量至少三两,温良栋的药方中明显不足,只有八钱,太少了!

四逆汤的分量也不足,估计是担心杨溥的身体难以承shòu药力,没敢下猛药!

尤其愚蠢的是,方子中还用了滋阴祛风的药物,这简直就是巴不得病人早死!

难怪杨溥用药之后,病情加重!

可重症就得用猛药,这些太医们平时给皇帝治病小心翼翼惯了,这么浅显的道理都忘了?

而且最佳的用药时间已经过去了,现在治疗起来,却又有些麻烦了。

杨溥的病情加重,在中医上已经从实症变为脱症!

久病成虚就是这个道理!

“温大人,久病成虚的道理,行医之人没有一个不知dào

的,阁老的病情明显已经从闭症转为脱证,为何还用滋阴祛风的药?”孟岩毫不客气的质问一声?

“啊?”温良栋被问的老脸一红。

“孟大人,阁老是中风,不祛风如何除风?”董太医站出来替温良栋辩解道。

“但凡治疗中风,首先扶其真元,同时兼顾病邪发生的部位,真阳元气在哪里衰败,内邪、外邪就在哪里滋生,不治邪实jì

就是治此邪,不治风实jì

就是治此风,这个时候用滋阴清热的药物,病人阴邪极盛,转为脱症,这道理你们也不懂?”孟岩斥问道。

“这,我们……”

他们这些人钻研医术几十年,岂会听不明白孟岩所说,一个个都臊红了脸!

“孟大人,您快说,怎么给家父用药吧?”杨旦激动万分,孟岩将温良栋三名太医问的是哑口无言,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还请杨大人准bèi

笔墨!”

“早就准bèi

好了!”杨旦忙道。

“好,我这就给阁老开药方!”孟岩点了点头,走了过去,杨旦亲自磨墨。

孟岩抓起毛笔,略微思考了一下,飞快的在纸上写了起来!

第一百零八章:红蝎子(求收推!)

“杨大人,按照方子上的药方抓药,交给我的助手沈聪,煎药和送服过程中,全部由他经手,任何人不得触碰!”孟岩吩咐道。

“孟大人,这是为何?”

“贤侄,听孟大人的!”胡濙站在身后,老眼闪过一丝精光,出声道。

“好!”杨旦忙答yīng

下来,他不相信孟岩,还不相信胡濙?

“温大人,孟某还是待罪之身,得回去了!”孟岩起身冲温良栋一抱拳道。

“圣上没有赦免你吗?”

“圣旨上写的清清楚楚,我只是暂时出狱给阁老看病,看好病还得回诏狱。”孟岩道。

“这……”

“沈聪,你留在杨府,我先走了!”孟岩交代一声,也不管众人诧异的目光,直接就掀开门帘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圣上不是说了,赦免其罪了吗?”温良栋奇怪的朝胡濙望去!

胡濙脸色很不好kàn

,他知dào

,这肯定是王振的主意。

“算了,只要老杨能好起来,小孟不会有事的!”胡濙道,年轻人,受点儿挫折,磨练一下性子也好。

他不也坐过牢,没什么大不了的。

“走吧,陈公公,还要烦劳您送我回诏狱呢?”孟岩出来后,路过陈公公身边,微微一笑道。

陈宫脸色一黑,他实在是不愿意跟孟岩再回诏狱,可是没办法,谁让他接的这份差事呢?

陈宫只是将孟岩送到北衙,就自己回去了!

孟岩还是自己走回诏狱的!

“我的孟大人,您怎么还回来了?”周牢头看到孟岩,那是大吃一惊。

“有圣旨,我只是暂时出去一下,还得回来!”孟岩笑了笑,不以为然道。

“还真没见过您这样的,出去了还回来的!”周牢头摇着头给孟岩打开了牢房!

孟岩出去再回来!

这在诏狱内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周老,这个姓孟的鹰犬怎么又给关进来了?”

“不是放了吗?”

“……”

不理会诏狱里的犯人嘀嘀咕咕,孟岩回到自己的牢房,就躺在草席上,闭上眼睛休息了!

回忆起在杨府的一举一动,确定没有什么失误的地方,他才安心的睡了过去。

听说孟岩返回诏狱。

郭怒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进到牢里一看,乐了。

“我说这小子不会有事的,你看,睡的哈喇子都流了下来!”郭怒笑道。

“小孟大人非常人,老达佩服!”

“老爷,要不要?”

“不用了,看到他这个样子,老爷我心里有数,走吧!”郭怒摇了摇手。

“一会儿他睡醒了,让他洗个澡,换件干净的衣服……”

“是,老爷,我一定办的妥妥当当的!”

郭怒看了孟岩一眼就走了。

杨府内!

杨旦命人迅速的从药店将药材购买回来,按照孟岩的吩咐,药材购买回来后,全部交给沈聪处理!

杨溥的生死牵涉朝政的稳定和延续,孟岩也是多了一个心眼儿,一是为了自己,二也是为了保护杨溥这颗老树。

宫里面那位巴不得杨溥早一点儿死翘翘,东厂的坐探又密布京城内外。

他有理由相信,在杨溥的家中有东厂的密探。

如果有人对药下手的话,那可是防不胜防,这可是一箭双雕的毒计!

既要了杨溥的命,又嫁祸给自己,谁让自己是给杨溥看病的大夫呢?

杨旦懵懵懂懂的,还不明白自己的意图,但是胡濙这个宦海沉浮了数十年却屹立不倒的老狐狸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不过,这样也好,有胡濙在,恐怕东厂的人想要动手脚,也没那个胆子!

还有一个人,那就是郭怒,他不相信郭怒就想不到这一点,杨府内肯定也有锦衣卫的人!

锦衣卫跟教坊司联手,东厂就是想干什么,都注定没有结果。

“杨大人,公子爷说了,这药要连吃三碗才有效果,至少要到明天下午才能,你们该休息的休息,不必都守在这里!”沈聪道。

“沈小兄弟,你一个人太累了,我找两人帮你你?”

“不用了,杨大人,老大人我一个照顾就可以了,等明天下午老大人有了起色之后,再换人不迟!”沈聪拒绝道。

“好大的口气,你就能保证阁老大人用了你家公子的药就能好转吗?”

“会不会好转,得用事实说话,不是你说不能就不能,也不是我说能就能!”沈聪掷地有声道。

“好狂妄的竖子……”

“沈小哥,我留下如何?”温良栋问道。

“温大人自然可以,其他人就不必了!”沈聪点了点头。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奴!”郑三泰气愤的一甩衣袖,跑了出去。

“郑大人……”董太医追了上去。

宫中,华灯初上。

伺候完朱祁镇用膳,王振就返回司礼监,皇帝可以懈怠,他不可以,通政司每天都有各地的奏折送往司礼监,王振看过之后,呈送皇帝。

皇帝看过之后,交给内阁议处,这就是票拟,内阁商议处理意见后,再转呈皇帝御览,批红,最后正式发文。

基本上这就是处理奏折的过程!

这里面奏折最先要经过司礼监,王振要是扣下奏折,奏折就到不了皇帝的手中。

到不了皇帝手中,那皇帝自然就不知dào

奏折的内容。

即便是奏折到了皇帝手中,经过内阁票拟之后,最后皇帝懒惰一下,让司礼监代为批红,那想按内阁的意见办事,还的司礼监同意!

王振掌握奏章呈递和代行批红两项大权,就已经是实质的宰相了。

当然,这个权力是皇帝赋予的,皇帝可以随时收回,只要皇帝勤政,不昏聩,司礼监也就是一个辅助皇帝办公的机构。

如果皇帝懒惰昏聩的话,那太监擅权就无法避免了!

朱祁镇虽然信任王振,但还不算是个太懒惰的皇帝,因此王振虽然擅权,但某些方面内阁还能制衡,不至于朝政太过崩坏!

但内阁的能否制衡,还的取决于皇帝的意志,皇帝若是支持内阁,则内阁就能压倒中官。

如果皇帝不信任内阁,转而支持内廷的话,那可就是祸事就不远了!

人都是这样,信任自己身边的人,皇帝也是人,太监没有后代,起码造反的可能性是最低的,又顺从迎合自己,自然是值得信任的。

而朝廷的那些大臣们,多少能够让皇帝随心所欲的做事呢?

自然得不到皇帝的喜欢和信任!

皇帝年轻,不懂事,自然喜欢任用自己喜欢的人,喜欢那些顺从奉承自己的人!

“翁主,这些是今天刚送进来的折子,您看一下?”

“知dào

了,陈宫回来没有?”

“禀翁主,陈总管已经回来了!”

“让他来见我!”王振一边随便翻看折子,一边吩咐道。

“翁主,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这么看来,这小子很谨慎,不太容易对付?”王振问道。

“是的,如果他真的医好了杨溥,那我们该怎么办?”陈宫询问道。

“他现在只是一个小角色,我们要对付的人是郭怒、胡濙这些人,只要除掉这些人,去取一个锦衣卫百户能翻起多大的浪!”王振冷冷的道。

“翁主说得对,一个小鱼是翻不起什么大浪的!”

“陈宫,你去一趟东厂,告sù

曹吉祥,杨溥就不要动了!”王振吩咐道。

“是,翁主!”陈宫眼底闪过一丝寒意,他没想到的是,王振居然对杨溥起了杀心!

一个都半死不活的人都不放过,这王振是不是太毒了?

不过,陈宫这个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很快就甩到脑后了,他虽然是内书堂总管太监,秩不过七品,有些事情他根本管不了,他谁不敢得罪,谁的话都要听。

锦衣卫南衙!

“大人,东厂那边的消息……”

“哦,说什么?”

“王振确有想要动杨溥的想法,但是现在不动了!”傅啸尘道。

“我知dào

了,老傅,这几天你给我盯紧北衙,千万别给我出事。”郭怒叮嘱一声。

“大人放心,不过,有一件事卑职觉得要向大人你报gào

一声。”傅啸尘道。

“什么事儿?”

“北衙诏狱地下水牢里关押了不少重犯,在卑职接管北衙后,发xiàn

其中一名犯人不见了!”

“不见了一名犯人,谁?”

“我调查了这名犯人的资料,发xiàn

他的资料全部消失了,但他们做的很匆忙,还留下了一些,让我查到了这个犯人的身份!”傅啸尘道,“他就是五年前横行太行山,杀人如麻的大盗红蝎子。”

第一百零九章:闻小雨(诚意求收推!)

“老傅,你确定是红蝎子?”

“是的,当年我们奉命围剿红蝎子,死了不少弟兄,我记得早在正统四年,刑部就已经奏请勾诀,但不知为什么勾诀的犯人名单中没有他的名字!”傅啸尘道。

“卷宗你都看过了?”

“看过了,这六年来,他一直被关押在锦衣卫北衙的地下水牢里!”傅啸尘道。

“这样,你马上派人暗中彻查,一定要将红蝎子给我找到,还有北衙的相关人等,马上控zhì

起来,严查内鬼!”郭怒命令道,“红蝎子想要从守卫森严的锦衣卫诏狱水牢中逃离,没有内鬼帮zhù

是不可能的。”

“大人,如果真查出内鬼,怎么办?”

“此事跟东厂脱不了干系,查证之后,把人头给东厂送过去!”郭怒道。

“大人,这岂不是要跟东厂撕破脸皮?”傅啸尘吃惊的道。

“如果要撕破脸皮的话,我们何至于用这样的方法,这是给他们一个警告,他们的手伸的太长了,居然敢在锦衣卫内搞事!”郭怒杀气腾腾道,“真以为圣上被他们蒙蔽,就可以一手遮天了?”

“明白!”傅啸尘点了点头,其实东厂日益势重,锦衣卫已经被压的喘不过气了。

再这样下去,锦衣卫岂不成了东厂的附庸和打手了?

别说郭怒不甘心,就是连下面的低一级的锦衣卫都心有不甘,堂堂天子第一近卫,居然给一群阉人当成爪牙使唤?

“去吧,小心些,现在是非常时期,要防止有人铤而走险!”郭怒轻轻的拍了傅啸尘肩膀一下道,“你可是我的左膀右臂,千万不能出任何事儿!”

“卑职明白,大人也要保重身体!”傅啸尘感动道。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松鹤楼每天都是宾客盈门,生意爆火,除了松鹤楼的酒好之外,菜肴也是一绝,因为这里的厨师都是宫里的御厨教出来的,做出来的菜能不好吃吗?

菜好,自然也就不便宜,一般人是没有能力在这里消费的。

松鹤楼自然的也就成为京城高档的酒楼之一!

因为酒楼背后是锦衣卫,没有人敢在这里捣乱,闹事,不管是官府还是混混帮派,收保护费,从来都没敢踏过这门槛半分!

这里一顿饭,就够一个五口之家的老百姓吃喝三五年的。

“达叔,今天大人要请什么客人,让我推掉好几桌预定的订单?”松鹤楼的掌柜闻小雨小心的问道。

她是闻独醉的女儿,父亲酿酒,她执掌松鹤楼,每年为锦衣卫贡献资金超过十万两白银。

要是没有这么一笔钱,锦衣卫的舆情司庞大的情报网络根本运转不过来!

“这个你到时候就知dào

了,去布置吧,他们吃饭是小事,谈事才是大事,菜不要弄太多,清淡一些!”老达道,这是为了照顾胡濙的口味。

人年纪大了,大鱼大肉早就吃腻了,吃点儿清淡一点儿,有益身体健康。

“明白了,达叔!”

“去吧,我还要去接个人,这里就交给你了。”老达嘱咐一声道。

“什么人还要让您老亲自去接?”闻小雨很是好奇的多嘴问了一句。

“你会知dào

的,大人把你安排在这个位置上,可不是让你今天打听这个,明天打听那个的?”

“知dào

了,达叔,小雨错了!”

“拿你没办法,你爹跟跟大人几十年的交情了,这个人来过你这儿,就几天前的夜里。”老达道。

“是不是那个叫孟岩的年轻百户?”

老达点了点头。

闻小雨眉头微微一皱,一个小小的百户还不至于郭怒如此重视吧,这个年轻人是背后有什么大后台呢,还是有什么秘密呢?

好奇心泛滥的闻小雨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起来。

“小雨,我劝你别打他的主意,小心伤了自己!”老达走远了,一个消瘦的青衣老人出现在闻小雨的身后。

“爹,你怎么回来了?”

“我在城外的酒庄里闷的慌,回来看看你不好吗?”闻独醉宠溺的抚摸了一下闻小雨的秀发道。

“爹,刚才你说,让我别打那个孟岩的主意,是什么意思?”闻小雨不解的问道。

“你爹虽然在城外的酒庄,但是京城内发生了什么,我比你要知dào

的多,丫头,孟岩这个人你不能碰,就是遇到了,也要客客气气的,不能有半分不敬,你明白吗?”闻独醉以前所未有的凝重的口气对闻小雨交代道。

“爹,不就是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至于嘛!”闻小雨不满道。

“丫头,爹知dào

你从小好奇心重,喜欢探听隐秘,这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缺点,一旦遇到了可怕的人,就算是你背后是锦衣卫,也保不住你的一条小命!”闻独醉警告道。

“啊?”闻小雨惊讶的掩嘴。

“好了,你也别害pà

,你只要不针对他,不去窥探他的意思,他也不会针对你,毕竟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闻独醉道。

“知dào

了,爹!”闻小雨点了点头。

“朝中风雨欲来,首辅之争,谁来执掌锦衣卫,恐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闻独醉叹息一声。

“爹,你说郭叔叔会不会……”

“丫头,朝廷上的事情,你千万不要插手,你郭叔叔难道还比不上你一个黄毛丫头?”

“我这不是替郭叔叔着急嘛!”闻小雨道。

“你郭叔叔自有统筹安排,不需yào

你操心,用到你的时候,自然会找你,明白吗?”

“明白了,爹,您不能一回来就教xùn

我吧,每次都这样,人家心情都被你搞坏了!”闻小雨嘟着嘴道。

“你这个丫头,我后悔当初没早点儿把你嫁出去,现在好了,二十六岁的老姑娘了,砸在手里,没人要了!”闻独醉摇头叹气道。

“好了,爹,你女儿我这么优秀能干,还愁嫁不出去?”闻小雨不满的撒娇道。

“你倒是找个人把自己嫁了?”

“我这不是没合适的嘛,再说,我要是嫁人,还不得您和郭叔叔点头同意才行,你们不认同,我怎么敢嫁?”闻小雨道。

闻独醉脸色不由得黯淡了一下,是呀,闻小雨执掌松鹤楼,是锦衣卫南衙舆情司最大的资金来源,她这个位置是何等重yào



如果闻小雨要嫁人,可挑选夫婿的范围就很窄了。

可能只有从锦衣卫内部挑人了。

且不说有没有合适的,就算有,闻小雨能接受吗,婚姻虽然是父母之命。

可作为父亲的闻独醉并不愿意牺牲女儿的幸福。

他跟郭怒一样,都是妻子早早的走了,一直都没有续弦。

锦衣卫诏狱。

“达叔来了?”

“什么都别说,换上这套衣服跟我走?”老达丢给孟岩一个包袱说道。

“好,稍等我一下!”

片刻之后,孟岩换好衣服,这是一身皂隶打扮,并不起眼,然后跟着老达从诏狱出来,迅速上了停在门口的马车。

“驾!”

马车启动了,迅速的朝前面滑去。

“闻先生回来了?”看到闻独醉,老达有些惊讶。

“老达,车里的可是孟岩孟大人?”闻独醉问道。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闻先生!”老达嘿嘿一笑,闻独醉是什么人,老达最清楚了。

他是郭怒最信任的手下,而闻独醉则是郭怒最依仗的军师,知dào

这个秘密的人,除了郭怒真zhèng

的心腹之外,没有外人知dào



“大人如今每走一步都是凶险万分,闻某岂能再城外酒庄做一个快乐的逍遥翁?”闻独醉呵呵一笑道。

“先生回来襄助老爷一臂之力,那就太好了!”老达感激道。

郭怒跟闻独醉并不是上下级的关系,反而是一种知心朋友的关系,郭怒不好强求闻独醉回来办他,同样,闻独醉有事也未必会主动求郭怒!

只不过,郭怒的身份和地位远在闻独醉之上,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

“达叔,这位是?”孟岩不认识闻独醉,但是看见老达对他如此客气,甚至是尊敬,自然甚是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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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闻小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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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

“小孟大人,我来介shào

,这位是松鹤楼的东家,仙人醉的创始人,闻独醉先生!”老达介shào

道。

有些事情他不能越俎代庖,闻独醉跟郭怒以及锦衣卫的关系,再没有得到郭怒的许可,他是不不便对孟岩说明的。

“闻先生,你好!”

“孟大人的大名闻某早就听闻了,少年英雄,为朋友两肋插刀,奴闯北衙大堂,打的那些鹰犬们是毫无还手之力!”闻独醉大笑一声道。

“闻先生过奖了,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而已!”孟岩讪讪一笑。

你骂锦衣卫是鹰犬,他也是锦衣卫,岂不是连他也骂进去了?

“好一句做了该做的事情,孟大人,请!”闻独醉赞赏一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小女子闻小雨见过孟大人!”闻小雨一袭对襟襦裙,莲步款款的走了过来!

“闻掌柜的好!”这个闻小雨他见过一次,远远的,并没有照面,更没有说话。

这是第一次面对面!

这个女人很漂亮,眼睛,美妙,还有动作,都无不流露出成**人的独特魅力!

尤其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又很自然的流露出一丝媚意!

勾魂荡魄!

但是从她走路的姿势看,她还是一个为破瓜的处子,这就很奇怪了,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子,生的如此美艳,却还没有嫁人,她又跟郭月不同!

怎么会没有男人喜欢,难道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闻独醉,闻小雨,孟岩忽然一震,这两人眉宇间似乎有些相似之处,莫非她们是父女?

如果是这样,那就比较合理了,否则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成为松鹤楼的掌柜?

这可是松鹤楼可是锦衣卫南衙的产业,怎么会交个一个不放心的外人来掌管呢?

如此说来,闻独醉、闻小雨父女就算不是锦衣卫的人,也必定跟锦衣卫牵扯很深了。

这就不难解释老达对闻独醉“恭敬”的态度了。

“孟大人的英雄事迹,小女子可都是听说了!”闻小雨走过来,小手轻轻的一拨,就挽住了孟岩的胳膊。

“是吗?”感觉一丝处子幽香扑鼻而来,孟岩没有拒绝,反而嘿嘿一笑,“闻掌柜过奖了。”

闻独醉看到女儿的动作,无奈的苦笑一声。

闻小雨向来独特立行,他这个当爹的根本管不了,何况,他也知dào

,闻小雨怕是试探多过于**!

老达也有些愕然,孟岩可是早已被看成是郭家的女婿了!

对于孟岩的品行老达是相当看重的,男人**这很正常,但如果浪行无度,没有控zhì

力就不行了!

“闻掌柜这样,就不怕被人误解吗?”孟岩含笑的问道。

“孟大人连锦衣卫北衙都敢闯,害pà

我一个弱女子?”闻小雨反语相讥道。

“红颜祸水,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这么说,小女子在孟大人眼里是祸水了?”闻小雨不高兴的问道。

“那倒还不至于,不过,要想成为祸水级的女人,你得经lì

一个男人才行!”孟岩嘿嘿一笑,一伸手搂住了闻小雨的蛮腰,并且大手探了下去,在那充满弹性的屁股上捏了一下!

“啊!”闻小雨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一下子弹了出去。

“闻掌柜,怎么了?”孟岩迅速收回大手之后,又换了一关切的表情,仿佛刚才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他做的。

而为了给女儿创造“机会”的闻独醉故yì

的拉着老达拉开距离,除了听见闻小雨一声尖叫之外,对于孟岩私下的动作,根本没有看见!

“丫头,怎么了?”

“闻先生,刚才令千金她走路的时候不小心,绊了一下!”孟岩扶着脸颊酡红的闻小雨忙解释道。

“丫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闻独醉埋怨道。

闻小雨心里那个委屈呀,自己本想试探一下孟岩,却没想到被人吃了豆腐不说,还有苦说不出来!

“小孟大人,你没事吧?”老达也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只是闻掌柜可能崴脚了。”孟岩呵呵一笑,表情很是自然。

闻小雨算是见识到了,这男人说起瞎话来,比女人还要可怕。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马蹄声!

“小孟大人,老爷来了,我得去迎接一下,这个……”

“放心吧,我送闻掌柜回去!”孟岩忙接口道。

“丫头,我也去一下,记得谢谢孟大人!”闻独醉也嘱咐一声,跟老达一起去了。

“放开我!”两人走开后,闻小雨挣脱孟岩的手臂,一张脸羞红的跟熟透的苹果似得。

“闻掌柜,闻小姐,我该送你回去了!”

“谁要你送,你这个登徒浪子!”闻小雨狠狠的瞪了孟岩一眼,自己提起裙摆,一路小跑而去!

“慢点儿,小心摔跤!”孟岩好心提醒一声!

“咕咚!”

“哎哟!”

不是吧,我还真是乌鸦嘴,孟岩听到这一声,急忙循着声音跑了过去!

果然,闻小雨的裙子被一根不知dào

哪里伸出来的铁钉给勾住了,整个人摔在了廊道的拐角。

那么长的一条豁口,依稀可以看见里面女孩子家传的小衣裳,还是粉色的!

“看什么,还不扶我起来!”

“来了!”孟岩赶紧附身下来,将闻小雨一把抱了起来。

“喂,我让你扶我,不是让你抱我!”闻小雨不满的道。

“你要是不想**乍泄的话,我可以放你下来的!”孟岩无所谓的说道。

“我……”

“喂,你房间在哪儿,你的换一条裙子,否则待会儿就不能出来见人了!”孟岩提醒道。

“左边过去,看到一个小阁楼,从右边楼梯上去,二楼!”闻小雨赶紧道。

幸亏松鹤楼今天晚上清场了,没有人,否则让人看到他这个样子,那就丢尽了脸了!

要知dào

,喜欢她的王孙公子,可以将整个松鹤楼都坐满了,这也是松鹤楼每天高朋满座,生意爆满的原因之一!

闻小雨这女人看上去还是挺有料的,就是这是一朵美丽的胭脂马,没有能力的男人是驾驭不了的。

噔噔……

上了二楼,推开门,孟岩将闻小雨放到绣床之上,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帮我拿一裙子!”闻小雨突然叫住了孟岩。

“闻掌柜,我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是个正常的男人,你这样,万一我把持不住的话,你可不能怪我?”孟岩笑了笑道。

“你敢吗?孟大人?”闻小雨十分挑逗的给孟岩一个妩媚的眼神道。

“说实话,今晚我是不敢,但不代表以后不敢!”孟岩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小腹下小兄弟的骚动!

血气方刚的年龄呀!

“咯咯,左边衣橱,第三道门,一间水湖蓝的裙子,你给我拿过来吧!”闻小雨道。

“好!”孟岩点了点头,走了过去,按照闻小雨所说,一拉开第三道门,里面花花绿绿的,挂着的全都是女人穿的小衣裳,瞬间,他有一种流鼻血的冲动!

“对了,我忘了,在第四道门……”耳边传来闻小雨的促狭的笑声。

孟岩摇头一笑,自己怎么了,这在后世都是小二科,自己有必要像个毛头小子一般激动吗?

“等着!”孟岩迅速的关上第三道门,打开第四道衣橱的门,从中将闻小雨要的裙子取了出来!

“那,裙子给你取来了,我可以走了吗?”孟岩将裙子丢给帐幔中的闻小雨道。

“等一下,孟大人,我的肚兜的带子好像断了,你给去第三道门,拿一个新的来?”

“你确定?”这女人是玩火呢?

“嗯!”

“好,看来,今天不把你伺候舒服了,你是不会放过我了!”孟岩道。

“什么颜色的?”孟岩走过去,重新打开第三道门,问道。

“挑一个孟大人喜欢的吧!”

“好,我最喜欢红色了,热情,奔放,最适合你这样成熟的女子了!”孟岩伸手取了一个红色的肚兜。

“孟大人喜欢成熟的女子?”闻小雨问道。

“当然,成熟的女人最懂男人的心了,她们知dào

男人需yào

什么,喜欢什么,对不对?”

“看来孟大人对女人很了解?”接过肚兜,闻小雨一边在帐幔里宽衣解带,一边问道。

“一般般吧。”

“那孟大人可了解小雨?”闻小雨悉悉索索的穿上衣服问道。

“我们不过见过两次面,说话也不超过百句,何谈了解?”孟岩呵呵一笑道。

“那孟大人可愿意深入了解一下小雨呢?”

“闻掌柜,我们不正是在相互了解吗?”孟岩哑然失笑,这女人还真是有点儿意思!

郭怒把她放在松鹤楼,绝不是仅仅因为她的美貌,这是个有智慧,有心计,而且还是个会演戏的女人!

能看,能听,但是却不能吃!

第一百一十一章:剪其羽翼(求收推!)

“孟大人,我的脚好痛,好像崴了。”

帐幔里传来一声“吃痛”声音,娇柔的声音如同受惊的百灵鸟,听的男人心里痒痒的。

“是吗,要不要让我给你看看?”

“好,好呀,我忘了孟大人还是一名大夫,要不你给我看看?”粉色的蚊帐露出一条缝隙,一截葱白如玉的小腿伸了出来!

“是这只对吗?”孟岩走了过去,蹲了下来,伸手捏了一下脚踝,询问道。

“痛,孟大人,你对女孩子不能温柔一点儿么?”

“你也说了,我是大夫吗,大夫要是太过温柔,怎么治病?”孟岩一下扯下脚上的袜子。

纤纤玉足,五颗晶莹如玉的小指头,微微爪起,看上去说不出的诱人!

孟岩没有恋足癖,但是不得不承认,有些女人的脚确实生的很好kàn

,可堪称完美!

孟岩仔细检查了一下:“只是擦破一点儿皮,没什么大碍,注意不要沾水,过一两天自然就痊愈了。”

“会不会留下疤痕?”

“会吧。”

“不要……”

“骗你的,这么点儿小伤,怎么会留下疤痕,其实在脚上,也看不见的。”孟岩道。

“我可不想在我的身上有任何疤痕,我要把我完完整整的交给我的未来夫君!”温小雨道。

“这些话还是留着跟你的心上人说吧,对我说,对牛弹琴!”孟岩顺手给她套上袜子。

“孟大人还替女人穿袜子?”

“有问题吗?”孟岩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给一个行动不便的女孩子穿袜子,这只是小事一桩。

不过,在闻小雨的心中却不那么一样了!

因为,这是第一次有一个男人给她穿袜子,尽管,这是她自己故yì

创造的条件。

“孟大人有没有给别的女孩子穿过袜子?”闻小雨问道。

“这么八卦,打听这个,是不是对本官有兴趣?”孟岩嘿嘿一笑道。

“八卦?”

“就是太好奇的意思。”

闻小雨顿时感觉脸颊滚烫,要不是隔着帐幔,她都要羞死了,她怎么能问出这样的话来?

“好了,你应该没什么事了,我该出去了。”孟岩道,他总不能一直待在闻小雨的闺房不出去吧?

这岂不是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孟大人,你真的只有十八岁?”

“还有不到两个月多一点,满十八岁!”孟岩道。

“是吗?”闻小雨不禁“咦”了一声。

“失陪了,闻掌柜!”孟岩开门,直接就下楼了!

“孟大人,我女儿的香闺除了我这个做父亲的,这二十六年来,你还是第一个进入其中的男人!”闻独醉就站在小楼下!

“是吗,闻先生想要对我说什么?”

“我不会干涉小雨的选择,但我要对她的未来负责!”闻独醉郑重的道。

“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个我明白。”孟岩点了点头。

大家都是聪明人,该说的,该领悟的,该明白的,自然会明白,不需yào

多说第二句。

“孟大人走好!”闻独醉微微欠身道。

“多谢!”

这对父女还真是有些意思,孟岩并没有放在心上,左右不过是有意思而已。

他还没自恋到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地步。

“小孟大人,老爷和胡老大人正在里面说话,说你来了,直接进去!”老达守在门口,看到孟岩过来,小声道。

“知dào

了,谢谢达叔!”孟岩点了点头,走到包间门口,伸手轻轻的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的谈话声戛然而止,郭怒的声音传了出来。

孟岩推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就两个人,一个燃烧的火盆。

“来了,过来坐!”

“卑职见过郭大人,胡老大人!”孟岩依照规矩给两人行礼道。

“免了吧,这里不是衙门公堂,私人地方,就没有那么多规矩!”胡濙笑了笑道,“今天下午,老夫可是亲眼领教过孟大人的手段,真是英雄出少年呀!”

“胡老,你可别夸他,一夸他,小心尾巴翘到天上去!”郭怒笑这打岔道。

“哎,别的人老夫可不敢保证,但孟大人,老夫保证他一定不会的!”胡濙满眼都是欣赏道。

“谢胡老大人谬赞!”

孟岩走过去,做了下来,郭怒提起酒壶就要给他斟酒,他忙起身说要自己来,但是被郭怒压了下去。

“今天你立了大功,这杯酒,老夫敬你!”

“胡老大人太客气了,我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心而已!”孟岩忙道。

“不骄不躁,不卑不亢,郭老虎,你算是找了一个好的继承人呀!”胡濙赞叹道。

“嘿嘿……”郭怒一脸得yì

的笑着。

“郭大人,胡老大人,两位这大晚上的把卑职叫过来,不会就是为了夸卑职的吧?”孟岩问道。

“孟岩,我跟胡老准bèi

联手,这一次要给王振一个教xùn

,找你来是听听你的想法!”郭怒开门见山道。

“两位还真看得起我,我不过是小人物,能有什么想法?”孟岩苦笑一声道。

“我很胡老都不是外人,你小子还藏着掖着的,是不是非要我们两个拉下脸来,求你说是不是?”郭怒道。

“要我说,现在并不是大举攻击的时候!”孟岩也知dào

,这一关是躲不过去的。

他跟郭怒的命运息息相关,郭怒倒了,他也没好处。

“说说看!”胡濙眼睛一亮道。

“王振擅权,矫诏,随意构陷大臣,轻这罢官,重则充军杀头,却没能人告的得了他,为什么?”

“这奏章都要通过司礼监,他是司礼监的提督太监,他压着不给圣上,自然也就告不了!”

“虽然说这是原因之一,可除了这个途径,就没有途径向圣上进言吗?”孟岩反问道,“老百姓还知dào

可以敲登闻鼓,告御状,状纸可是直接上达天听的,他王振也敢阻拦?”

“这……”

“圣上刚刚亲政不久,治理国家的经验尚浅,他所能倚重的人事哪些,是朝中的大臣吗,不是,是从小跟在他身边的太监,这些才是他信任的人,对于朝中的大臣们,他了解多少,又见过多少?”孟岩继xù

说道。

“圣上对王振的信任一日没有动摇,我们就很难扳倒对方,除非他自己昏了头,自己犯傻,那我们现在还动不了他!”孟岩道,“只要圣上不发话,我们就动不了他。”

有明一朝,皇权跟相权争夺非常激烈,朱元璋为了限制相权,废除了丞相制度,搞了一个内阁出来。

内阁官员品级并不高,原本是辅助皇帝处理政务的一个幕僚机构,后来的皇帝没有朱元璋强势,内阁职权渐渐变大大起来,形成实质的宰相!

皇帝又找了一个办法,让宦官监督内阁,以削弱内阁行使相权,并相互牵制!

但是皇帝往往更信任自己身边的宦官,以至于有明一朝,屡屡爆fā

宦官擅权,弄得民不聊生的恶性案件发生。

实jì

上明不是天灾,不是宦官,而是亡在朱明自己手中!

“动不了,那岂不是要看着他继xù

祸乱朝政?”胡濙身为五大顾命大臣,自然对朝局十分忧心忡忡。

“胡老大人,王振我们不能动,但不等于我们就没有作为!”孟岩微微一笑道。

“怎么讲?”

“王振一个人成不了事,他必然会网络一些爪牙为他办事,我们要做的就是先把他的爪牙一个一个的敲断了!”孟岩露出一丝狠辣的光芒。

“妙!”胡濙仔细回味了一下,一拍桌子,出口赞道,“先斩断其手臂,让他变成孤家寡人,到时候再毕其功于一役!”

“胡老大人说的对!”

“那你说说,我们先从那里着手?”胡濙微笑的望着孟岩。

孟岩岂能看不出来,这胡濙跟郭怒早已有过沟通,不然也不会故yì

的考校自己了!

“锦衣卫!”

“说说你的理由!”

“锦衣卫是天子亲军,又担负特殊的责任,这个必须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否则,一旦让王振控zhì

了锦衣卫,那他制造冤狱起来就更加容易,而且,许多不便的事情,锦衣卫也可以做,毕竟锦衣卫有很多特权是胡老大人你们不具备的!”孟岩解释道。

“嗯,说的有几分道理!”

“再者,王振掌握东厂,这是个什么机构,两位大人都清楚,能够制衡东厂的,就只有锦衣卫!”孟岩再重重的加了一码!

胡濙和郭怒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同时把目光都对准了孟岩。

第一百一十二章:推郭怒上位(求收藏!)

“来,为我们的合zuò

干一杯!”

胡濙不能久待,很快就匆匆的离开了,如果让人知dào

他私会郭怒这个锦衣卫鹰犬头目,恐怕麻烦不小!

皇帝最害pà

的是下面的人结党营私,尤其是文武两条线上的,这是最忌讳的!

三人商定,眼下最要紧的不是打击王振的爪牙,是借“张苞案”推郭怒上位!

只要郭怒坐上了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就可以慢慢的收拾锦衣卫内王振的爪牙!

这一步叫“纯洁队伍”!

这个词儿是孟岩贡献出来的,如果要跟王振斗,就必须要这么做,当然!

完全纯洁是不可能的,王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将他的人扫除,但锦衣卫的核心部门和机密部门必须掌握在自己人手中。

即便不能完全做到,也不能让王振的爪牙掌控,掺沙子的办法谁不会呢?

北衙诏狱这边肯定是要清洗的,孟岩是不会放过“张苞案”幕后的这些人的,至于伤不伤及无辜,那就不在他的考lǜ

范围之内!

只有腾出一批位置来,才能安插一批自己人进来!

这一点孟岩跟郭怒早已经在谋划了!

而胡濙会暗中向郭怒提供教坊司手中有关锦衣卫内被东厂暗中控zhì

的官员的情况!

这才是两人联手的重点!

东厂虽然太监当权,但由于王振的庇护和苦心经营,权势已然超过了锦衣卫和教坊司!

当然,这个权势是暗地里的。

如果不联手的话,无法对抗东厂!

“臭小子,让你去匠作司看仓库真是屈才了,你应该去舆情司才对。”郭怒道。

“别,郭叔,我在匠作司刚有了起色。”

“瞧把你给吓的,这一次,你躲在暗中给我们出出主意就好了。”郭怒笑道,“杨阁老那边,你可要尽心些,这可是我跟胡老大人合zuò

的基础!”

“放心吧,郭叔,我会用上吃奶的力qì

的!”孟岩笑道。

“行了,这里就不多留你了,我让老达送你回去!”郭怒一挥手道。

“那,郭叔,我就先走了!”孟岩也起身告辞了。

“闻兄,你怎么看?”

“郭兄,你选的人,果然非同一般!”闻独醉从侧后一道小门走了出来。

“你也这么认为?”郭怒颇为惊讶。

“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小雨心乱的样子!”闻独醉叹息一声。

“什么,小雨看上了孟岩这小子?”郭怒也颇为吃惊。

“看上现在还谈不上,不过,这小子成功的勾起了小雨的兴趣,你知dào

的,小雨这个丫头,好奇心太重,我担心她会陷阱去!”闻独醉头疼道。

“不会吧,小雨是我见过的最冷静聪明的女孩子,不然我也不会选她执掌松鹤楼!”

“那是她没有遇到她心动的男人!”闻独醉道,“越是理性冷静的女人,一旦有了喜欢的人,就越容易弥足深陷,小雨是我的女儿,我了解她!”

“这么说,岂不是我跟你也要较量一下了!”郭怒讪讪道。

“什么意思?”闻独醉不解的问道。

“小月那丫头也喜欢上这小子了!”郭怒摇头一叹道。

“小月,她怎么会……”

“我也不知dào

,闻兄,你比我更了解女人,你怎么看?”郭怒反问道。

“一个男人最吸引女人的是什么?”闻独醉问道。

“相貌,财富?”

“对于庸脂俗粉来说,英俊的男人确实容易吸引她们,但对于特别的女人来说,英俊最多只能让他她们眼睛一亮,真zhèng

吸引她们的是内在的气质,学识,品格才是她们看重的!”闻独醉莞尔一笑,缓缓说道,“至于财富,那是粪土!”

“闻兄高见!”

“我这算什么高见,就是平时瞎琢磨而已。”闻独醉笑笑道,“郭大人,没想到我们又要来一次竞争?”

“阿萝都去了那么多年了,你还耿耿于怀?”郭怒脸色微微一黯道。

“对我来说,阿萝还活着!”闻独醉悠然道。

“闻兄,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何况你不是还有小雨吗?”郭怒道。

“如果小雨真喜欢上那小子,你怎么办?”闻独醉目光灼灼的盯着郭怒问道。

“大不了两女共事一夫,我没你那么老顽固!”郭怒嘿嘿一笑道。

“好,这可是你说的!”闻独醉也不是世俗中人,直截了当的问道。

“怎么,还要我发誓不成?”郭怒道,“不过,这得他们自己决定,我们不能干涉!”

“郭奴心,你以为你赢定了吗?”

“闻独夫,凡事也要有个先来后到,我是不会看错人的,就算小雨日后嫁进来,最多也就是个平妻!”

“好,没问题”闻独醉哈哈一笑,“平妻就平妻,不过论伺候男人的本事,你们家小月可是没有我们家小雨厉害,到时候,看谁能获得那小子的宠爱!”

“闻独夫,你……”郭怒气的都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了。

“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得yì

什么?”

“知dào

刚才那小子去哪儿吗?”闻独醉得yì

的问道。

“去哪儿了?”

“他抱着小雨去了她的闺房,还在里面呆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哈哈……”

“闻独夫,你个老不休!”郭怒气的直接摔门离去了!

“慢走,不送呀,奴心兄!”闻独醉哈哈一笑,对着郭怒离去的背影,微微一拱手道。

“爹!”

“丫头,爹这张老脸都豁出去了,下面看你自己了!”闻独醉哀叹一声道。

“爹,瞧你说的,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非要嫁个那个孟岩,他可比我小八岁呢!”闻下雨羞红了脸道。

“你这丫头,你以为你爹老了,老眼昏花了,看不出来,你对那小子有意思?”

“爹,不跟你说了!”

“你要是没那个意思,会让那小子进你的闺房,我可从来没见过你让你的那些爱慕者踏上小楼半步?”闻独醉道,“这年头,好男人不多了。”

“丫头,丫头……”

闻小雨早就跑没影了,闻独醉气的又叹了一口气:“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老爷,您这是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干嘛?”

“我没生气,我哪里生气了,走,回南衙,不,回府!”郭怒跳上马车,吩咐老祥道。

“是,老爷!”

锦衣卫诏狱。

“孟大人,您回来了?”牢头周听到一阵脚步声,一睁眼,看到孟岩,忙上前迎了一声!

“幸亏了,周牢头,给弟兄们带了点儿吃的,还有酒,你们暖暖身子!”孟岩递过去一个食盒。

“那就多谢孟大人您了!”

有道是阎王好惹,小鬼莫得罪,这些狱卒就是小鬼,没必要一毛不拔,适当的给点儿好处,对大家都好,反正他又不差这点儿。

“客气什么,我在这里不也是承蒙你照顾了?”孟岩呵呵一笑,“我先回去了,困了,睡觉去!”

“您慢走!”

“行了,回见!”孟岩一挥手,像他这么坐牢的,恐怕是诏狱里的头一份儿!

“你,你,酒,酒……”孟岩回到牢房,同监的蔡先生突然从从角落爬起来,冲孟岩道。

“你要喝酒?”

“嗯嗯……”

“我叫周牢头给你弄点儿过来!”

“不,不要他的,我要你,你,你的……”

“呵呵,老蔡,你是想喝松鹤楼的仙人醉吧?”孟岩呵呵一笑,猜出了老蔡的想法。

“嗯嗯……”

“好,这是你的!”孟岩从怀里掏出一个酒瓶,递给了他。

“谢谢!”老蔡扒开瓶塞,直接就往嘴里灌了进去,要是让人知dào

,他是怎么喝“仙人醉”的,怕会咒他暴殄天物!

“老蔡,你可省着点儿,就一瓶!”孟岩走过去,合衣躺了下来,闭上眼睛提醒道。

“咕咕……”

孟岩叹了一口气,一个疯子,随他去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王振使坏(诚意求收推)

“温太医,杨阁老的情况如何?”

“微臣刚得到的消息,杨阁老的情况已经有了好转,今天早上还清醒过一次,虽然还不能说话,微臣给他把过脉,脉象比之前平稳多了!”温良栋道。

“没想到这个孟岩还真有两小子,朕倒是有些意wài

!”朱祁镇颇感到惊讶道。

“孟大人医术确实高超,这一点是微臣亲眼所见!”

“听说,他跟那个郑三泰还打了一个赌?”朱祁镇起身问道。

温良栋看了站在一边的王振一眼,忙欠身道:“确有此事,不过都是意气之争,孟大人太年轻了,郑大人难免判断失准,所以……”

“郑三泰自己没本事,就可以说别人没本事吗,这样的人还留在太医院干吗?”

“圣上,郑大人只是一时冲动,求圣上念在他在太医院多年兢兢业业的份上,宽恕他这一次!”温良栋连忙跪下求情道。

“哼!”

“主子,如今杨阁老刚刚好转,并未完全康复,这也不一定就是那孟岩的功劳,也许是太医院诸位大人用药刚好到了,杨阁老这才好转了,也说不定?”王振狡辩道。

“先生的意思是,这并非那孟岩之功?”

“功或许有一点儿,但也不能将像温大人这样尽心为阁老诊治的太医们的功劳全给抹煞了,您说呢?”

“圣上……”

温良栋听的是不断的冒冷汗,是谁的本事,他做大夫的岂能不知dào

,王振这么说,分明就是不想让孟岩领这份功!

打压孟岩的意思很明显!

但是皇帝偏偏听了之后,还觉得有道理,居然点了点头。

温良栋想开口辩解,但他有顾虑,如果太医院在杨阁老的诊断上一点儿功都没有,反倒是耽误病情!

这传了出去,怕是太医院的脸面尽失!

到时候,就算现在板子打不到他的屁股上,说不定哪天就会想起来,而且还会失了圣上的信任!

这才是最重yào

的!

如果他不是太医院的院使,倒不必忧心这个,大不了挂冠而去,可在其位,谋其政。

一时犹豫,等温良栋想要说出实情的时候,时机已经过去了!

“先生说的也有些道理,这样吧,那就再等等,若杨阁老吃了孟岩的药后,情况继xù

好转,朕的赏赐绝不会吝啬!”朱祁镇淡淡道。

“主子圣明!”王振微微一笑,想这么快从诏狱内出来,没那么容易。

如果情况出现可喜的变化,他不介yì

借此机会,狠狠的将那个孟岩拿下,名正言顺的治罪!

就连这温良栋,他看他的目光也有些不善了,这个人在太医院院使的位置上太不合格了!

凡是不能按照自己意图办事的,都要拿掉!

“哎!”走出午门,温良栋叹息一声,今天他已经让王振产生敌意了!

他太清楚王振这个人的心性了,过去有人压制他的时候,他是隐忍不发,坏水憋在肚子里,如今,没有人能够制衡他了,他的本性就暴露出来了!

温良栋返回杨府。

“怎么样,温大人,圣上有旨意释fàng

我家公子爷了吗?”沈聪问道。

温良栋惭愧的摇了摇头。

“这是为什么?”沈聪质问道。

就连杨旦也不理解了,孟岩医术高超,起死回生,杨阁老的气息跃了越强,这是他这个做儿子的有目共睹的。

“圣上本意是要嘉奖孟大人,但是王振却说,阁老病情好转未必就是孟大人之功,之前我等也该杨阁老用药,这说不定是药效到了,要在等等,若是阁老继xù

好转下去,再说!”温良栋愧疚的道,他若是不犹豫一下,也许就能把事情解释清楚,但就是他犹豫了一下,皇帝已经做出了决定!

他再解释,圣上先入为主,自然不会相信,何况王振谗言在前,圣上对其又是信任无比!

恐怕他的话根本不会被采信!

“沈聪,你也别担心,只要阁老的情况不断好转,你家公子爷肯定会毫发无损的放出来的,最多也就是个时间问题!”杨旦表情也是一黯,劝说沈聪道。

沈聪点了点头,孟岩嘱咐过他,凡是不可冲动,要谨慎行事,他们现在行差踏错一步,都会被人抓住把柄!

“早料到了,这牢我还是的坐下去了!”孟岩接到老达的消息,十分潇洒的一笑,不以为然。

只要杨阁老病情好转,自己出去那是迟早的,当然,得地方王振这个阉人暗中使阴招。

这要看郭怒和胡濙两人暗中联手怎么斗了!

南衙匠作司,库房!

孟岩这个话事人下来诏狱,大小事务由唐笑这个司库助理全权处置。

“老范,把这个告示贴到库房外面去!”

“唐助理,这是要干啥,孟大人不在,你可别胡来?”范西平怀疑道。

“放心,这都是孟大人授意的,你看下面,孟大人把司库大印都交给我了,难道我敢背着孟大人胡来?”唐笑道。

“唐助理,这闭库盘点,这孟大人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范西平道,“这仓库不是盘点过吗?”

“别问那么多,孟大人自有孟大人的想法,岂是你我能够想明白的?”唐笑道。

“老鲁,老张,你们两个辛苦一趟,将这些公文送到跟我们仓库有关联的单位,一定要通知到了!”唐笑又将另外两位小旗找了过来,拿出一叠加盖了司库大印的公文递给他们道。

“是,唐助理!”

鲁炎和张冲倒是没有那么多疑问,反正他们就是个跑腿办事儿的,上面的斗争,他们管不了,也管不着。

火器所、弓箭所……

“于大人,这库房想要干什么,什么时候盘点不好,偏偏在这个是盘点?”

“不用理会,一定是姓孟的那小子搞出来的,告sù

大伙儿,一切如常!”于寿城冷笑一声,直接将送来的公文扔进了垃圾篓。

“说的也是,姓孟的自身都难保,还想着搞什么幺蛾子,奶毛还没褪干净,真是不自量力!”

“甭管他……”

“什么破公文,老子真烦着呢,拿走,拿走……”

“库房的公文,这可稀奇了,库房什么时候也给咱们行文了?”

“哈哈……”

“他们都什么反应?”

“不以为然,有的连看都不看,就扔掉了,还有的拿去上茅房了……”

“岂有此理,这些人太不把我们库房放在眼里了!”

“咱们头儿在诏狱里蹲着,虽说没有受虐待,可那是人带的地方吗?”

“就是,头儿这一次怕是悬了!”

“你们就这一点儿出息,我们这位孟大人可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么无能!”唐笑神mì

额一笑。

“是吗,唐助理,你跟我们说说,这孟大人莫非还有什么大的背景?”

“现在不能说,不过你们马上就知dào

了!”唐笑卖了一个关子道,他确实不敢乱说,因为这是他自己猜的。

“行了,通知既然都发出去了,他们怎么回应就不是我们可以左右的,总之,一句话,三天之后,关闭仓库大门,我们的人一律走小门,其他人一律不准进入仓库重地半步!”唐笑道,“在闭库的这段时间内,你们将接受一些列的特殊训liàn

,若非特殊情况,不得请假,不得离开库房,吃喝拉撒睡都在这里!”

“什么?”

“不想参加的,可以请大假回家休息,孟大人说了,他不勉强!”唐笑补充一句道。

“唐助理,什么意思,孟大人这是想搞什么,把我们当猴耍?”张冲不满的质问一声。

“张队长,你要是不愿意,可以请假休息,我这里批你一个月的假期,你可以回家休息,薪水照领,不过,特训的补贴就没有了!”唐笑嘿嘿一笑道。

“特训补贴,是什么?”

“想知dào

,留下了特训就知dào

了!”唐笑嘿嘿一笑。

“唐笑,千户大人让你去一下?”门外一名校尉通传。

“知dào

了,两位,这件事咱们回头再说,我先去了!”唐笑忙起身道,顶头上司兼舅舅找他有事,哪敢不去?

张冲、鲁炎一阵愕然!

第一百一十四章:蔡疯子(求收推!)

“杨阁老的病情越来越好,今天中午清醒的时间更长了,虽然不能说话,但已经能够主动的用了些鸡汤。”

“是吗,那就好,看来我能不能出去,还得着落在杨阁老身上,真是世事难料呀!”孟岩长叹一声!

“别担心,相信要不了多久,小孟大人就能出去了!”老达嘿嘿一笑道。

“我不着急,对了,我想了解一些诏狱内的犯人的情况,能不能让我看一看他们的卷宗?”孟岩问道。

“这个恐怕不行,不过个别人倒是没有问题,现在傅千户代行北镇抚司职权,调阅个别卷宗问题不大!”老达想了一下道。

“这样,跟我同监的那个老蔡,我想了解一下他的卷宗!”孟岩想了一下道。

“好,有消息我会通知你!”老达一口答yīng

下来!

“对了,老达,松鹤楼的仙人醉不错,下次多给我带点儿,我在这里面实在是憋闷,只能借酒浇愁!”孟岩道。

“好!”

蔡晋,字:元武,建文年间生人,山东蒲台人士,永乐十八年乡试第十九名,与谋逆首唐塞儿之夫林三相交……

擦,好大的来头!

孟岩看到老蔡的卷宗,不由的吓了一跳,居然跟永乐年间著名的女革mìng

家唐赛儿有这么深的关系!

这个唐赛儿就是“圣教”的头头,广大信徒称之为“圣母”的人物,带光环的。

而“圣教”就是白莲教,这个老蔡居然跟著名圣母唐赛儿的丈夫称兄道弟,不抓你,抓谁?

这是一个株连九族,不应该是十族的时代!

老蔡虽然跟林三儿关系不错,但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也参与了唐赛儿的谋反?

他是因为朝廷抓不到唐赛儿,才被请到诏狱问情况的。

这一问就是二十年,唐赛儿早已被凌迟处死了,他这个逆酋同党却一直被关在诏狱,不见天日!

蔡晋确实不知dào

唐赛儿的下落,下诏狱后,遭受百般折磨,但奇迹的是,他一个文弱书生居然一一挺过来了!

后来看从他身上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加上他一个穷举人,也没什么油水,也就没什么人问了,但由于跟林三的关系,谁也不敢将他放出!

这就是一桩有头没尾的公案。

倒是有人提议杀了一了百了,但是不知为什么,就是没死成,渐渐的就被人遗忘了!

只知dào

他叫老蔡,一个坐牢坐的变成疯子的人,没有人清楚他的来历出处。

狱卒和其他狱友们都管他叫“蔡疯子”!

他真的是疯子吗,孟岩表示怀疑,虽然他大部分时间眼神都是浑浊的,迷离的,但是每当孟岩闭上双眼的时候,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看!

这个人就是老蔡,因为同监房的没有别人,就只有他!

直觉告sù

孟岩,老蔡的疯也许根本就是他装出来的,目的是什么,现在还不清楚。

“老伯,请问这里是松鹤楼吗?”

“是的,姑娘,这里可不是我们这些穷人能够进去的,你看,那些人穿的什么衣服,再看我们……”

“知dào

了,谢谢老伯!”少女十分感激的一笑。

“哎……”

“师兄,这就是师傅要我们来的地方!”少女手一指“松鹤楼”金色的大招牌说道。

“刚才我注意了,这里的客人要么是京城内有钱的富贾,要么就是有权有势的王侯大官,我们这样的小百姓是进不去的!”那青年师兄说道。

“找个机会先进去做事,找到师伯再说!”少女点了点头。

“可我倒是可以进去做个跑堂的,你进去做什么?”青年师兄问道。

“我会弹琴,刚才我听到里面传来的弹琴的声音!”

“好吧,就是委屈师妹了!”

“为了完成师父交给我们的任务,受点儿委屈也是应该的!”少女表情坚定的说道。

“好,我们明天再来!”记下松鹤楼的位置后,这对师兄妹很快消失在人流之中。

诏狱中。

“老蔡,你为啥事儿被关进来的,你喝了我这么多酒,总该对我说两句吧?”孟岩试探道。

老蔡抱着酒瓶,一副呆呆痴痴的模样。

“我说你年纪也不大了,才不惑之年,就不想着出去,外面的世界已经不一样了……”

“哇哇哇……”

“你在外面还有亲人吗?”孟岩继xù

问道,“有妻子没有,孩子呢?”

“呀呀……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dào

,别,别打我……”老蔡突然指着眼前的空气,惊恐的叫了起来。

“温大人,圣上龙体欠安,你明天再来吧!”

“可是金公公,杨阁老的病情已经明显好转,可孟大人还被关在诏狱里,这有些说不过去吧?”温良栋据理力争道。

“温大人,功是功,过是过,岂能混为一谈!”

“金公公……”

“简直岂有此理,明明是北衙那帮人犯错在先,要不是孟大人当机立断,出手的话,恐怕一尸两命了……”温良栋愤然怒骂道。

“温大人?”

“原来是状元公!”温良栋一抬头,是新科状元商辂,忙冲他抱拳道。

“怎么,连温大人求见圣上,他们也阻拦了?”

“哎,此事说来气人,状元公,你不知dào

……”

“这件事我也听说了,这个孟岩虽然身为鹰犬,但一身正气,为友人不惜以身犯险,怒闯北衙,我们几个翰林都商量着要给圣上上个折子,请求赦免其擅闯之罪,至于那几个被打伤的锦衣卫,纯属咎由自取,若不是他们背地里干这些栽害百姓之事,又怎么会被打?”商辂激动道。

“状元公有心了,就怕过不了那一关?”

“王振虽然势大,但还没有到一手遮天的地步!”商辂义正词严的说道。

“那就多谢状元公了!”温良栋感激道。

“商辂真的对你这么说?”胡濙接到温良栋的报gào

,眉头深深的一皱。

“是的,我担心状元公年轻,容易意气用事,就来找您来了!”温良栋道。

“来人,请高谷高大人过府,就说老夫有要事相商!”略微沉吟了一小会儿,胡濙吩咐手下道。

“是,老爷!”

“等一下,把陈循陈大人一并请过来吧,正好一起说说这个事儿!”胡濙又道。

又一天过去了,孟岩似乎看不到恢复自由的希望,但是他并不心慌着急!

他要出去,必然会遭到王振的阻拦,郭怒虽然暂时执掌锦衣卫,也不能私自将他释fàng



只有皇帝开口,他才能出去。

但是王振等人肯定会千方百计的阻挠的,不外乎不让这些为孟岩说话的外成有机会见到皇帝,或者进一些谗言,令皇帝对自己心生不满之类的!

偌大的紫禁城其实就是最大的监狱,囚犯是皇帝和他的女人们,王振其实就是个“监狱长”的身份。

虽然他这个监狱护长还需yào

监狱里最大的犯人任命才行!

“今天早上温大人入宫求见圣上,被王振给拦住了,没能见到圣上,看来,王振并不想放你出来!”

“一直以来,王振都是视三杨为眼中钉,肉中刺,他先后搞掉了二杨,现在就剩下这一个,我若是医好了他,重回朝堂,对他是大大的不利,你觉得他会放过我?”孟岩冷冷的一笑,王振这个人心眼小,报复心重,而且极度贪婪,还好大喜功,这种人把持朝政,朝政不败坏才见鬼了呢!

“老爷说,你暂且忍耐一下,相信只要杨阁老好起来,恢复自由很快的!”老达安慰道。

“我不着急,就怕有人在这段时间内搞鬼!”孟岩道,他在狱中,难以掌控外面的情况,王振根本是小人中的小人,这种人是最难防备的。

“我知dào

,我会把你的话说给老爷听的!”老达道。

“对了,圣上万寿节快到了,老爷根本无暇准bèi

寿力,你呢正好办他想想看,送什么寿礼合适?”老达都往外走了几步,又折回来了说道。

“寿礼,这可不好办,往常郭叔都送些什么?”孟岩问道。

“也就是些玉器、字画什么的,都没什么新意!”

“这样,距离万寿节还有几天?”

“十一月十一日万寿节,今天是十一月初二,算起来不足九天了!”老达道。

“九天时间,这能让我干什么?”

“圣上富有四海,寻常东西他是看不上眼的,最重yào

的是新奇,老爷说了,就这个要求,价值不超过一千两白银就可以了!”老达说道。

“好吧,我想想看,不过不能保证,最好还是多准bèi

一份,有备无患!”孟岩道。

“行!”老达答yīng

下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诏狱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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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灯光如豆!

诏狱可比不了家中,外面寒风飕飕,一阵阵冷风通过通风的小窗口灌入。

寒冷如同在九幽地府!

灯光忽闪忽闪的,仿佛随时都可能被吹灭似得!

虽然孟岩不缺御寒的棉衣和棉被,但是在这阴冷潮湿的空间内,他还是感觉到一股股凉气往自己身体里钻!

漫漫长夜难熬呀!

孟岩终于体会到做古人的痛苦之处了,像这样的夜晚,就算不坐牢,除了窝在被窝里造人,还有其他什么事情可以干?

哎……

“牢头,牢头……”

这年头睡觉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孟岩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把整个诏狱都惊动了!

“又是那鹰犬,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怎么的,睡的着就睡,睡不着就别睡,老子烦着呢!”孟岩呵斥一声。

“鹰犬了不起,还不是跟我们一样关在这里?”

“……”

“吵什么,吵什么,都给我滚回去睡觉!”牢头周一路小跑进来了。

“孟大人,您有何吩咐?”

“去,给我弄个棋盘来,我要下棋?”孟岩吩咐道。

“您一个人?”

“怎么,你想陪我下棋?”孟岩一抬头。

“不,不,我可不会下棋。您是要象戏还是黑白子?”牢头周问了一句。

“象戏。”孟岩道。

“您稍等!”牢头周点了点头,这孟岩要下象棋还好办。黑白子这个点儿可不好找,诏狱里可不提供这个。

“老蔡。会不会这个,来一盘?”牢头很快取了一副象棋过来,孟岩拿着它摆开来,冲窝在角落里的老蔡道。

老蔡似乎不理他!

“这样,你陪我下棋,赢一局,我就输给你一瓶仙人醉,你输了的话,我就不给。如何?”孟岩循循善诱道。

“嗯……”听到“仙人醉”三个字,老蔡的眼睛亮了一下。

“要知dào

,过几天我可就要出去了,你想要再喝仙人醉,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老蔡动了,爬过来:“下,下棋!”

“好!”终于找到事情可以做了,孟岩嘿嘿一笑,这老蔡是真疯还是假疯。看来就要见分晓了。

“当头炮!”

“马来跳!”

……

蔡疯子的棋力真不是一般人的能够具备的,才下了一盘儿,他很快你就适应了孟岩的猛打猛冲的打法!

第一局,孟岩赢了。毕竟他来之现代,后来人对象棋的研究已经非常精深了。

第二局,适应了打法的蔡疯子防守严密。居然打成了一个平局。

第三局,孟岩一个不留神。居然输给了蔡疯子。

第四局……

……

一连下了十局,孟岩自己都感觉有些头昏脑花了。可对面的蔡疯子似乎还有余力,一双老眼炯炯有神的盯着棋盘,仿佛一个指挥着千军万马的统帅,他的军队就在这棋盘上厮杀!

“蔡疯子,你赢了我几局了?”

“六局!”蔡疯子脱口而出。

“哦,今天不下了,我欠你六瓶仙人醉!”孟岩收起棋局,平静的说道。

蔡疯子愣了一下,旋即低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他隐藏了这么久,最终还是被人给识破了,他太大意了,也太小瞧这位孟大人了。

“睡吧,估计这会儿已经三更天了,你听听外面打更的,都敲了三回梆子了!”孟岩打了一个哈欠。

蔡疯子再一次蜷缩到墙角,把头埋在两膝之间。

“夜里冷,这条棉被给你!”孟岩抓起一条棉被,直接扔了过去。

“谢,谢谢!”蔡疯子沙哑的道谢道。

“别谢我,我是看你可怜而已!”孟岩一个翻身过去,“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呀!”

蔡疯子裹着被子,污浊的泪水淌了下来。

呜呜……

“这天真冷,哎,不知dào

今年又有多少人熬不过这个冬天!”

“谁说不是呢……”

……

其他监牢里囚犯的私底下谈话的声音,飘入孟岩的耳中,诏狱内关押的犯人,要说都没罪,恐怕也不现实,但要说都是有罪,那也不可能!

锦衣卫北衙本来就是一个制造冤假错案的地方,有很多人都是莫须有的罪名抓进来的!

有的再没进来之前,还都是有名有姓的大人物,可到了这里,恐怕就是猪狗不如!

北衙的人从犯人升上刮了多少油水,没有人知dào

,这些钱都孝敬了谁,恐怕也没有人知dào



但这里面肯定有一本黑账!

想要彻底清洗北衙,就要拿到证据,而那本黑账就是证据,但黑账肯定不会轻易的被找到的!

傅啸尘就是在查找这本黑账,这些年北衙故yì

制造冤假错案,侵吞犯人财产的证据!

要查这些,还不能明着来,否则北衙必定人人自危,所以,只能暗中调查。

“大人,这份卷宗有疑点

,您看这里说受害人是窒息死亡,脖颈有勒痕,但是仵作尸检单上写的是自缢身亡,但却被人涂抹了,说成是勒死后,悬挂于梁上……”

“案子谁经手的?”

“锦衣卫百户齐虎!”

“单独调出来,仔细核查,案犯有没有勾诀?”

“还没有!”

“郭大人让我们以一两件案子为突pò

口,撕开北衙这个难啃的骨头?”

“大人,这样会不会被外界误以为我们锦衣卫内斗?”

“这一次主要涉案人经办的案子都要详细彻查,我们这么做也没有错。这也是上面要求的,至于其他人。暂时可以不动,以后慢慢来!”傅啸尘道。

“明白了。大人!”

“红蝎子越狱的事情查到了吗?”傅啸尘问道。

“大人,我们只查到,在红蝎子越狱前,宫中曾经来人,下过水牢,是北镇抚司卢忠亲自安排的,下去之后,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没有留下任何记录!”

“为什么没有记录?”

“负责记录的秘记员说,他接到的命令是,不准记录这一次来访!”

“这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个秘记员现在如何?”

“已经被我们悄悄控zhì

了,正在审讯当中!”

“好,本官要口供,要快!”傅啸尘道。

“是,大人!”

呼呼……

突然,诏狱内的灯光全部在一瞬间熄灭了。一下子变得漆黑一片,一股诡异的冷风吹了进来!

有杀气!

作为一个在生死边缘游走的特种战士,他对杀气自然是十分敏感,这种第六感。每一个经lì

过生死搏杀的战士都会很自然的产生。

咔!

孟岩闭着眼睛都能听出来,那是有人在打开自己监牢的铁锁的声音。

对方动作很轻,而且很熟悉铁锁的构造。所以声音很轻,几乎不被人听见!

推门。一个黑色人影凌空爆起,手持一把明晃晃的尖刀。猛然的扎向躺在了草席之上的孟岩!

操,居然是来杀自己的!

孟岩一抬脚,将裹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一下子踢了了上去,然后一个鲤鱼打挺,挥拳就冲着黑影一拳打了过去!

嘭!

对手被棉被一下子蒙住,但是反应却很快,眼看杀不了孟岩,身体闪电的窜向门口!

“想跑!”孟岩岂能放过这个潜入到诏狱里来刺杀自己的刺客,身体腾空而起,空中连续踢出四脚!

那黑衣人连忙用双肘格挡,一声闷哼,身形受挫,被孟岩抓住机会,挡在了牢房门口!

“朋友,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呢?”

“你就是孟岩,果然是个高手,应虎那个家伙败在你手中,不冤!”黑衣蒙面人冷冷的道。

“你是来替应虎报仇的?”

“哈哈,我是来送你下地狱的人!”黑衣蒙面人哈哈一笑,手中利刃抡起一道闪光,再一次刺向孟岩!

“不知死活!”孟岩前世不知dào

经lì

过多少恶战了,徒手搏杀前海豹陆战队的高手。

更别说,他现在的身体素质比之前不差,更年轻,更具备爆fā

力!

寸步!

这是一种适合在比较小空间内搏杀的技巧,瞬间爆fā

,瞬间给对方以猛烈的打击!

啊!

黑衣蒙面人惨叫一声,手中的兵刃掉落在地上,身形一个踉跄,想要夺门而逃。

“跑?”

孟岩岂会让行刺自己的人跑掉,这个人能够进入诏狱如入无人之境,必定跟诏狱内的人有勾连,甚至北衙中也有人参与其中!

不拿住这个人,是揪不出这些人的。

孟岩追了上去,一脚踹了上去!

诏狱里环境本来就比较局促,黑衣蒙面人虽然很清楚这一点,但是由于惊慌之下,难免就顾此失彼!

咣当一声!

“死!”生死关头,黑衣蒙面人激发了凶性,不顾逃跑了,反过来猛地撞向孟岩!

还不死心!

孟岩冷笑一声,一拳砸出!

嘭!

黑衣蒙面人吃痛之下,眼中凶光一闪,再一次扑向孟岩,很显然,他是抱着临死也要拉着孟岩垫背的决心!

找死!

孟岩摆开架势,一双铁拳迅猛如电,脚踏中宫,猛然切入对方的盲点,直取对方的咽喉!

呜!

嘭嘭……

孟岩出拳如闪电,拳拳到肉,全部都击中了对方!

再来一个过肩摔!

黑衣蒙面人直接就给摔晕了,孟岩弯腰下来一把扯下蒙面巾,一个十分陌生的中年人面孔出现在他的面前。

此时,牢头老周带着三四个狱卒提着灯也冲了进来,看到到底的黑衣人,他差点儿没吓死!

“认识?”

“认,认,不认识!”牢头老周吓的一个激灵,连忙否认道。

“真的不认识?”

“孟大人,真的不认识?”牢头老周吞咽了一下口水道。

“孟老弟,孟老弟……”牛大力带着一帮锦衣卫冲了进来,一边冲,一边高声叫喊!

“老牛,我没事,这里!”孟岩一招手,出声道。(未完待续……)

单章求月票!

回归历史,对小风来说是个不小的挑zhàn

,因为几年没写了,读者的口味我有些难以把握,所以这本书写的比较慢热。

但是小风可以说,这本历史写的故事应该在起点没有找到相似的类型。

至少我是没有看到。

锦衣卫南衙舆情司!

东厂的码头!

教坊司的秘谍!

这三家大明最神mì

的情报特工机构,我想还没有人写,呵呵,因为他们都是我创造出来的,历史上也许有,但没有的可能性很大,因为我没有十分认真的去考证。

毕竟这只是一本小说而已,供给大家娱乐而已。

历史就是戏说,小说不是历史教科书,大家觉得故事好,看的开心就行。

最后,说一说开这个单章的目的,就是求月票!

煽情的话我真不会写。

理由只有一个!

冲上去,不能让上榜的那些人日子好过,我就是要将他们的菊花捅的血淋淋的!

诸君一定要帮我!

月末上架,我知dào

可能与榜单无缘,但咱也不能就这样束手待毙,不争榜单,也要争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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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求生的**(求月票!)

PS:写《材料帝国》的老橙子说,如果能偶月票能够冲到首页,他就洗干净菊花在京城等着我……虽然本人不稀罕,但是很想见识一下,他那黑菊花还能用否?

“老牛,你咋在北衙?”孟岩觉得奇怪,牛大力不是在南衙值守,怎么跑北衙来了?

“调防!”牛大力嘿嘿一笑!

孟岩眼睛一亮,他怎么没想到这一招,这姜还是老的辣呀,将北衙的人调去南衙,南衙的调去北衙!

稀释北衙的力量,更容易找到突pò

口,这世上再坚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突pò

的。

“我看看,什么人这么大胆,敢潜入诏狱里来行刺?”牛大力弯腰下来,掰开那昏迷的刺客的半边脸说道。

“是他!”

“怎么,老牛,你认识?”孟岩有些惊讶。

“马上封锁诏狱,任何人不准……”

“慢,老牛,不要打草惊蛇!”孟岩连忙拦住了牛大力下令。

“对,对,我急糊涂了,听你的!”牛大力赶紧收回命令,但表情还是十分紧张。

“老牛,你告sù

我,这个人是谁?”孟岩也敲出来了,刺客的身份恐怕非同一般。

“孟大人,这个人你或许不认识,但是我可认识,当初围捕他的行动我参与过,他是横行京畿十余年的江洋大盗红蝎子!”

“红蝎子?”孟岩确实没有听说过。

“孟大人,你听我说……”牛大力组织了一下语言,用最简短的话语将红蝎子的故事给他说了一下。

“这么说。红蝎子应该被囚禁在诏狱地下的水牢里,那他为什么会……”

“三日前。也就是你入诏狱之前,红蝎子从水牢中逃走了!”

“逃走。别开玩笑了,这里可是诏狱,他一个水牢的犯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越狱,说出来也没有人相信,除非……”

“孟大人,此事乃是最高机密,所以刚才我才要下令封锁诏狱,如果不是你提醒。我这么做可能要打草惊蛇了!”牛大力道。

“诏狱要封锁,但不能大张旗鼓,这个时候只要北衙出事,马顺那些人就会跳出来攻击我们,所以,这件事的悄悄的来!”孟岩道,“你亲自去报gào

给傅大人,给今天在场的所有人下封口令,另外。从今天起,诏狱许进不许出,尤其是北衙的人!”

“明白了!”

“给我一件屋子,我要做点事儿!”孟岩要求道。

“没问题。要不要我派人帮你一下?”牛大力问道。

“好,给我留下两个人就可以了!”孟岩也确实需yào

人手帮忙,诏狱里的这些狱卒他可不敢相信。只有南衙自己人了。

牛大力知dào

轻重,知dào

该给自己什么人!

“你们两个。先将他捆起来,然后检查他的口腔、肛门以及衣物。凡是能够藏匿武器的地方都给我仔细检查,尤其是牙齿,如果有松动的,不要擅动,马上告sù

我!”

“是,孟大人!”

“老周,我要诏狱的花名册?”

“是,是,孟大人!”牢头老周早已吓的魂不附体了,也不敢孟岩也是诏狱内的一名犯人,赶紧的将花名册取了过来!

“三天前可有新犯人?”

“没有,除了大人您之外,诏狱内最近都没有新犯人关入!”牢头老周道。(构陷“张苞案”的一众锦衣卫案犯都被关押至南衙,不在诏狱内)。

“有犯人生病或者死亡的纪录吗?”

“这倒是有个,三天前的晚上,有一个叫周碌的犯人突然肚子疼,我们给他请了大夫过来诊治,说是绞肠痧,还专门给他弄了一个单间。”

“去看看,那个周碌还在不在!”孟岩道。

单间牢门大开,里面空空如也,根本见不到一个人影!

“老周,记住我现在对你说的话,千万不能记错了,否则,小心你项上这颗人头!”

“明白,明白,孟大人,您说,您说,我记着呢!”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这么说,无论是谁,就算是圣上问你,你也得这么说,明白吗?”孟岩在他耳边低语吩咐道,“你这样……”

“孟大人,小的明白了。”

“别说我没提醒你,到时候命丢了都不知dào

怎么丢的!”孟岩再一次叮嘱道。

毫无疑问,这个周碌肯定已经死了,红蝎子代替了他,潜伏进入诏狱,伺机刺杀自己!

谁会要自己的命?

孟岩心里很清楚,有些事情,他并没有完全告sù

郭怒,并不是不信任,而是还不到时候。

周碌死了,他的尸体要么就地掩埋了,要么就是被人带出去处理了。

谁办的这个事儿,谁就跟红蝎子是一伙的。

“孟大人,您看,在他的嘴里,我们发xiàn

了这个,还有,这个刺客浑身伤痕累累,双腿以下似乎长时间浸泡于水中,身上多处地方化脓……”

“你们两个知dào

锦衣卫的规矩,今天晚上你们看到的,听到的,都不准外传,明白吗?”

“明白,孟大人!”

“你们先出去,我跟刺客有些话要说!”孟岩吩咐道。

“是,孟大人!”两人犹豫了一下,但牛大力之前吩咐过,无条件服从孟岩的命令。

一杯冷水兜头浇了下来!

红蝎子哆嗦了一下,冷水的刺激让他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并且缓缓的抬起了头!

“这个刑架,对你来说,不陌生吧?”

红蝎子冷冷的望着孟岩,不啃声,要不是他伤势未愈。怎么会失手?

“知dào

你是个硬汉,我也不想在你身上浪费时间。告sù

我,谁派你潜入诏狱来刺杀我的?”孟岩道。

“不知dào

!”

“不知dào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杀我?”

“我杀人不需yào

理由!”

“不错,有股子硬气!”孟岩一撩起裤管,抄起烧红的烙铁,直接朝脓包上摁了下去!

呲呲……

“啊……”红蝎子浑身抽搐,这种痛苦那不是正常人能够承shòu的。

“呼呼……”汗如雨下,红蝎子眼神涣散,嘴唇失去了血色,就好比抽掉了脊梁骨。

“说。我还能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不说,你知dào

这诏狱内,有的是折磨人的玩意儿,还不会让你轻易的死去。”孟岩将烙铁放了回去,拍了拍手,转过身来,面对红蝎子道。

“我,我不知dào

……”

“你本是早就该死的人。谁把你保下来,谁就是幕后指使你杀我的人,这个不难查不出来,你有何必坚持呢?”

“你杀了我吧。我是不会说的!”

“有顾虑,担心说出来,外面的家人会有危险?”孟岩问道。

“哈哈哈……”

“你笑什么。难道不是?”

“既然落到你的手里,想杀就杀。何必那么多废话!”红蝎子口吐血沫道。

“不如换个问题,你把周碌。也就是你替换的那个人的尸体埋哪儿了,这你总可以告sù

我了吧?”孟岩问道。

“你想知dào

,我偏不告sù

你!”

“红蝎子,你这又是何苦呢,费尽心思逃出水牢,为什么非要潜伏在诏狱里,他们让你杀我,但你知dào

,杀了我,你也活不了,所以,你早就想好了退路,对吗?”孟岩道,“那个周碌就是你的替死鬼?”

“你很可怕,真的很可怕!”红蝎子大口的呼吸着,冲着孟岩说道。

“也许,我可以让你活下去?”

“活,活……”

“你纵横江湖,英雄一世,杀人如麻,到头来,死了都没有一块碑,岂不可惜?”

“你跟他们一样,都想控zhì

我为你们做事,与其这样,还不如死了好!”红蝎子道。

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

这说明,他内心并不想死,不然,他也不会假借周碌的身份潜伏进来,显然是刺杀自己之后,利用这个周碌的身份脱身。

自己一死,诏狱必然乱上一阵子,这也是他逃走的唯一机会,如果有内应帮zhù

的话,成功的几率就更大了。

“我跟他们不一样,我不会过河拆桥,不会狡兔死,走狗烹。”孟岩微微一笑道。

“对你来说,机会只有一次,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宝贵了,他们只是利用你,利用完了,没有价值后,就会杀掉你,因此,你背叛他们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孟岩循循善诱道。

“我不但不会杀你,还会医好你的脚,今天夜里要不是你伤势未愈,我也未必能够这么轻松的将你擒拿,相比你也觉得自己很冤吧?”孟岩问道。

“哼!”

红蝎子冷哼一声,他确实操之过急了,但是他也知dào

孟岩不可能在诏狱待太久,如果不早一点行动的话,机会很可能在下一秒就失去了。

“周碌的尸体在哪儿?”

“在那个单间的靠墙角的地砖下面,我挖了一个洞,我把人他杀了埋在里面!”

“这件事有没有人协助你?”孟岩问道。

“有,北衙的一个姓胡的千户,我不知dào

他叫什么,我假冒周碌,潜伏进诏狱,伺机刺杀你,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这个计划是你提出来的,还是他们布置?”

“主要是我的想法,他们配合我行动!”红蝎子道。

“什么人给你的任务?”

“一个太监,具体什么职务,我不清楚,只知dào

他姓陈。”红蝎子道。

“东厂的?”

“不清楚,我看不到他的样子,只能听见他的声音!”红蝎子道。

“你知dào

,你杀了我之后,肯定会杀你灭口,你怎么逃出去?”孟岩问道。

“那个姓胡的千户贪财,我跟他谈么一笔交yì

,只要他帮我逃出去,我告sù

他我藏宝的地方。”红蝎子道。

“他信了?”

“是的,他们不杀我,目的也就是想知dào

我藏宝的地方!”红蝎子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红蝎子的人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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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从现在起,红蝎子这个人不存zài

了,你叫獠牙,是我的獠牙,听明白了吗?”孟岩将红蝎子放了下来。

“你真的不杀我?”

“你放心,明天会有人把红蝎子的人头送到东厂去的!”孟岩冷冷的道。

这就叫来而不往非礼也!

“属下獠牙,参见主上!”红蝎子,不应该是獠牙双膝跪在孟岩脚下。

“你放心,你的那些所谓财宝,我不感兴趣,留着以后养老吧!”孟岩道。

“多谢主上!”

嘭!门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

“小孟,你没事吧?”傅啸尘来的很快,就在孟岩收服红蝎子,他就亲自过来了!

“这是?”看到一身囚衣,温顺的如同一只猫似得的红蝎子,傅啸尘惊诧不已!

“傅叔,我的新仆人,獠牙!”孟岩微微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道。

“小孟,这明明不就是那个……”

“傅叔,红蝎子已经死了,一会儿您就看到了,这位是我新仆人,獠牙,原名周碌!”孟岩再一次介shào

道。

傅啸尘不是笨蛋,一看情况就明白了三分,担任舆情司的掌司千户,他岂能是一个脑筋转不过弯的人?

“老牛大哥,麻烦你先带我的仆人獠牙出去,我有几句话跟傅叔说。”孟岩冲牛大力道。

“好!”牛大力非常惊讶,他虽然也是个副千户,可跟傅啸尘这样的实权千户相比。他差远了!

而孟岩直接管傅啸尘叫“傅叔”,足见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何等的亲密。

傅啸尘在南衙可是有“冷面阎王”之称的。还从来没有人敢随便跟他套近乎!

“傅叔,红蝎子杀我。肯定是谁受人指使,甚至幕后主使者我也知dào

,但是对方势力不是我能够对付的,所以只能隐忍,以待时机!”孟岩郑重的对傅啸尘道。

这些话不用孟岩说,傅啸尘也能猜到三分,但是他不理解的是,孟岩为何将红蝎子收归自己手下。

“小孟,红蝎子是个危险人物。你这么做,就不怕养虎为患?”傅啸尘担心的问道。

“他现在只是一条丧家之犬,生死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就算他想要背叛我,那也是以后的事情。”孟岩呵呵一笑,如果连红蝎子都控zhì

不了,怎么做大事?

“此事非同小可,我必须郭大人禀告!”傅啸尘略微沉吟了一下,还是有些担忧。

“此事我没打算瞒着郭叔。红蝎子是第一个,绝不是最后一个,东厂的人做事向来心狠手辣,毫无顾忌。所以要跟东厂斗,只能是以狠对狠,以毒对毒!”孟岩道。“还有,我们要从内部瓦解他们。”

“这一点我承认!”

“傅叔。明天一早派人悄悄的将‘红蝎子’的人头送到东厂去!”孟岩道。

“红蝎子的人头,你是说……”

“是的。那个死去的周碌,红蝎子选这个人给自己当替死鬼,肯定有他的道理!”孟岩道。、

急促的脚步声进来。

“傅大人,发xiàn

周碌的尸体了,就在那间牢房的地下,挖了一个洞!”一名锦衣卫校尉敲门进来,在傅啸尘耳边小声道。

“把尸体抬进来!”

“果然很像!”因为天气寒冷,人虽然死了三天,但尸体却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小孟,这人都死了三天了,再把头颅砍下,东厂的那帮人眼力可不比我锦衣卫差?”傅啸尘担心道。

“把獠牙叫进来!”

“是!”

“獠牙,我们有一个问题,如果用这个周碌的尸体脱身,该怎么让我们相信呢?”

“我脖子后面有一个红蝎子的纹身,这是我独有的,是我的标记,只要看到这个标记就可以确认我的身份!”獠牙说道,“我在周碌的脖子后也纹上了这个标记。”

翻看周碌的脖颈,果然看到了一个红蝎子的纹身,跟獠牙脖颈后的一模一样。

“可这人死一天跟三天是有区别的?”傅啸尘沉吟一声道。

“撒上石灰粉就看不出来了!”獠牙道。

孟岩与傅啸尘对视了一眼,孟岩并不清楚明朝仵作的本事比后世的法医如何,但是这一点在后世肯定是瞒不过去的。

“傅叔,这能行?”

“如果不仔细验看的话,应该可以蒙混过去!”傅啸尘点了点头。

“傅大人,东厂做事事前认真,事后马虎,对一个死人,他们是不会多花一份精力的!”一锦衣卫校尉提醒一声。

“一定要让东厂的人相信这就是红蝎子,否则他们就会如同跗骨之蛆,会盯着你的!”傅啸尘郑重道。

“獠牙,你这张脸……”

“主上,我知dào

怎么做!”獠牙走过去,拿起烧红的烙铁,在冷水里浸了一下,然后对准左脸颊!

“慢!”孟岩一伸手拦住了他。

“主上?”

“不需yào

这样,我让人给你打造一个面具就可以了,不过你脖子后面的红蝎子纹身必须想办法去掉!”孟岩沉声道。

“大人,我这个纹身……”

“我来想办法,你先出去。”孟岩吩咐道。

“是,主上!”獠牙点了点头,放下烙铁,走了出去。

“看来,他是真的被你收服了!”傅啸尘惊讶不小。

“我也想看他到底是真不真心,他要是有一丝犹豫,我都不会制止的!”孟岩道。

“万一他看出你的心思呢?”

“跟聪明人打交道不是更好吗,大家都明白自己需yào

什么?”孟岩笑道。

“傅叔,你是不是也在追查红蝎子的下落?”

“看来郭大人没有说错。你人虽在诏狱,却什么都好像瞒不过你似得!”傅啸尘惊讶道。

“如果今晚的刺杀。我也不知dào

有红蝎子这个人的存zài

。”孟岩谦虚的一笑道。

“锦衣卫北衙内部复杂,一时半会儿想要理清楚里面的道道。还很难,除非郭大人执掌锦衣卫,一旦圣上任命新的锦衣卫指挥使,那就前功尽弃了!”傅啸尘道。

“看来傅叔也是个有心人呀!”孟岩笑了笑。

“水涨船高嘛,你傅叔自然也有那点儿小心思,你说呢?”

“理解,理解,郭叔让你暂掌北衙,您还不明白吗?”孟岩笑笑道。

“不跟你说了。我还有大堆的公务处理,就不在这里陪你了!”傅啸尘嘱咐一声,就带着人离开诏狱了。

“我也该回牢房了!”

“孟大人,您,您还回去?”牢头老周惊讶的问道。

“不回去,难道把你住的地方让给我?”

“不,不是,您刚才刺杀这事儿,要不。我,我给您换一个单间?”牢头老周语无伦次道。

“算了,狗不嫌家贫,我还是回我自己那个牢房了。一个人住,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说话的人呢,那个蔡疯子……”

“孟大人。孟大人……”

“我说你这牢头,孟大人不想换。你就听他的就是了,何必自讨没趣?”牛大力脸一拉。冷冷道。

“这……”

“老牛,我的仆人就先交给你了!”孟岩头也不回的去了。

“知dào

了,交给我老牛好了!”

獠牙眼中光芒一闪,牛大力堂堂副千户,对孟岩一个小小的试百户如此恭敬。

还有,他跟傅啸尘说话虽然差着辈分,但是却是一种平等交流的口气!

这说明什么?

孟岩在锦衣卫内身份不低!

难关东厂的人要他杀掉他,恐怕这个孟岩是锦衣卫内全力培养出来的接班人。

自己这一次也许真的是选择对了!

红蝎子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孟岩远去的背影“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然后爬起来,跟牛大力走了!

东侦缉厂!

黎明前的黑暗。

一辆飞速而来的马车从门口经过,车厢内飞出一个黑色的包袱,直接扔向了东厂的大门!

“什么东西?”

看门的卫士大吃一惊,连忙跑过去查看!

马车已经飞快的转弯,消失在前面的路口,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似得。

“啊,是人头,快,报gào

厂公!”

包袱里滚出一颗六阳魁首,吓得看门的卫士惊叫一声,扔了出去老远。

“什么事情如此惊慌?”

“禀,禀曹公公,门口卫士报gào

,刚才来了一辆马车飞速经过门口,扔,扔进来一颗人头!”小太监跪在地上,紧张的结结巴巴道。

“人头,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在东厂头上动土!”曹吉祥闻言,愤nù

的尖叫一声!

“回公公,不,不知dào

!”

“废物!人头呢?”

“在,在前面……”

“这是红蝎子!”曹吉祥见到人头,一看脖颈上有一个红蝎子的纹身,立马浑身哆嗦了一下!

“曹公公,红蝎子不是还关押在诏狱水牢……”

“闭嘴!”

曹吉祥冷喝一声,红蝎子被人杀了,还砍下脑袋扔到东厂,很明显,那个任务失败了,对手也猜到是东厂幕后所为,这是对东厂的一次赤果果的警告!

这么大胆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把红蝎子的人头用盒子装起来,今天这件事谁都不准外传,还有,咱家要更衣,马上进宫!”曹吉祥毒辣的目光扫过周围的太监和侍卫,下来封口令!

“明白!”

“曹吉祥进宫了,马上向上面报gào

!”

“知dào

了,继xù

监视,这几天东厂的一举一动都不能落下!”

“属下明白!”(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林家兄妹(求月票!)

PS:哎,看来老橙子的菊花无望了……

郭怒让他给皇帝准bèi

寿礼,这可不是一件容易做的事情,要讨皇帝的欢喜,朝里的大臣们哪一个不比他清楚皇帝的喜好?

自己又没见过皇帝,咋知dào

他喜欢什么呢?

不过皇帝跟他差不多大,年轻人,总有一些共性的,喜欢新鲜事物就是其中之一!

花钱不多,又能引起对方兴趣的?

他平时最喜欢的就是枪械,可是这是在大明朝,就算他造出了枪械,估计也不能用!

没有弹药,材料也不过关,而且枪械很危险,作为寿礼送人,不合适。

那可是皇帝,万一被人谗言,说自己有歹意,学荆轲刺秦王那就麻烦了!

这个肯定不行了!

那怎么办呢?

不如制作一个简单的八音盒吧,这个他前世倒是做过,熟的很,但是材料就不好弄了!

沈聪来了。

“怎么样,杨阁老的情况如何?”孟岩关心的问道。

“已经有很大的起色,虽然还不能说话,但已经能给我们一些指示了,让我们明白他需yào

什么。”沈聪道。

“那就好,这两天辛苦你了,不过,你还得继xù

辛苦下去,有人不想让我出去,所以,我还得继xù

待下去!”孟岩道。

“公子爷,这可怎么办,姜大哥那边马上就要开业了,您要是还在诏狱里……”

“没关系,他们自己搞。我之前都跟他们说过了,有郭月盯着。问题不大!”孟岩道,“这可是我的第一个产业。郭大人不会眼睁睁看着他黄了的,他可是还拿着我的东西送礼了呢!”

“那我就放心了!”沈聪道。

“对了,你得帮我买些东西,买不到直接去找鬼手铁,他应该能弄到,弄到之后,给我送进来,放心,没有人敢为难你!”孟岩拿出一张纸递了过去。上面写的都是他要做八音盒的材料和工具!

“是,公子爷,沈聪记住了!”

“别担心,我在里面过的很好,只要不出锦衣卫北衙大门,自由的很!”孟岩笑道。

他说的是实话,如今北衙是傅啸尘掌权,他只要不出北衙大门,那真的是没人能拦他。

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可不愿意给郭怒和傅啸尘制造麻烦,北衙内卢忠和马顺的爪牙还是不少的。

这要是上去搬弄是非,也是个麻烦。

沈聪刚走,这温良栋就提着酒菜来看他了。

这两天他一直想办法进宫见朱祁镇。想给他说情,放孟岩出来,但是。都被王振派人用各种理由给拦了下来。

他也知dào

,他一个小小太医院院使。要是皇帝想不起他来,他想见皇帝那太难了!

谁没事惦记自己生病?

加上王振阻挠。就算宫里有人生病了,怕也是轮不到他出诊,找个理由说自己忙就可以挡掉了!

现成的理由,杨阁老病重,他抽不开身!

“孟大人,老温我是对不起你呀,明明是你出手令杨阁老的病情好转,可我却还是没能把你就出去,哎,惭愧呀,惭愧呀!”

“温大人说哪里话,朝中小人作祟,你也算是尽心了,何况我在这里吃得好,睡得好,还不用干活,这两天我至少长了两斤肉了!”孟岩笑道。

“孟大人是真豪杰,来,老温我敬你!”

“干!”

“好酒,哈哈哈!”

“温大人,太医院能有你这样一位院使,是太医院的大幸!”孟岩道。

“哎,难呀,你知dào

的,这伴君……”

“温大人但说无妨,这里没外人!”孟岩洒脱的一笑。

“这伴君如伴虎呀,更别说这老虎下面还有一群豺狼!”温良栋微微有些醉意道。

“温大人,你酒喝多了吧?”牛大力突然出现在牢中。

“老牛,别这么说,温大人说的是实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孟岩道。

“孟大人,你们胆子可真大,敢这么议论圣上?”牛大力可吓的不轻。

“你不说,我不说,温大人他自己不会说,谁知dào

呢?”孟岩道,“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谁怕谁呀?”

“打住,孟大人……”牛大力吓的赶紧去捂孟岩的嘴。

“孟大人说得对,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闹到,谁怕谁呀!”温良栋这两天窝囊气受够了,他可是堂堂太医院院使,大国手,被一群阉人欺负成这个样子,能没点儿气?

“小声点儿,温大人,当心隔墙有耳……”

“对,小声点儿,这年头小人多,嘿嘿!”

“来,老牛,陪我们喝一杯……”

“我还有公务在身,不能陪你们喝酒!”牛大力拒绝道。

“啥公务?”

“是那只蝎子的,已经查到是谁在暗中帮他从水牢脱身的了,老牛现在就要去拿人。”牛大力道。

“这事儿能公开办吗?”

“当然不能了,所以是悄悄的过去!”牛大力道。

“孟大人,牛大人,你们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温良栋摇头晃脑的问道。

“锦衣卫内务,温大人就别管了!”

“哦,内务,内务,我不管,不管……”说完,一头栽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切,还太医院院使呢,就这点儿酒量!”

“孟大人,我叫人把温大人送回去吧?”牛大力抹了一本额头的汗水。

才喝一杯呀,咋就出汗了呢,难道是刚才吓的?

“走,走,没人陪我喝。我一个人喝!”孟岩不耐烦的挥手让他们走。

“老蔡,老蔡。过来,陪我继xù

喝?”

窝在墙角一动不动的蔡疯子动了一下。微微抬头,爬了起来,坐到孟岩的对面。

“你让我喝的?”

“恩!”

蔡疯子拿起酒壶就让嘴里灌,一边灌,一边抓起盘子里的肉往嘴里塞!

这两天他可有福了,送进来的酒菜,孟岩一个人是吃不下的,也不可能再拿回去,所以剩下的都基本上进了蔡疯子的肚子!

这家伙精神气色要比孟岩刚进来的时候好多了。这都是这些好酒好菜的功劳!

坐了二十年的牢,蔡疯子浑身都是病,关节炎,内风湿,还有一些骨骼变形。

从卷宗中了解到,他被抓的时候才二十岁,如今才不过不惑之年,却跟一个六七十岁的干瘪老头差不多,甚至还不如!

如果不是遇上自己。他也许真的只有在诏狱终老了!

松鹤楼。

“你们兄妹就暂时留下吧,哥哥先去学跑堂,至于你嘛,让我看看你的手?”

“嗯。还算是个干活的手,去厨房帮忙吧,包吃住。哥哥一个月五千文,妹妹三千文。干好了,薪酬翻倍!”

“谢谢掌柜的!”

“哦。谢谢掌柜的!”

“师兄,刚才你怎么盯着人家掌柜的看,那样太不礼貌了!”师妹小声问道。

“师妹,师兄我也只吃惊,这么大的一个松鹤楼,怎么是个年轻女子当掌柜,看装束,她好像还没有嫁人?”

“好了,师兄,既然我们已经进来了,就先好好学习做事吧。”师妹道。

“知dào

了,不过你要小心些,别被人看出马脚!”

“知dào

!”

兄妹两人分开后,一个去了前堂,一个则去了后厨。

“爹,这对兄妹怎么样?”闻小雨上了阁楼,来到父亲闻独醉的身后,轻声问道。

“山雨欲来呀!”

“爹是说这对兄妹有问题?”闻小雨秀眉一蹙道。

“人是你招进来的,你自己看不出来?”闻独醉呵呵一笑,反问了一句。

“我看得出来,她们都是练家子,而且功夫都不弱,那个女的,应该是常年侍弄药草,拿药锄的老茧我还是认识的,至于那个男的,应该是个剑术高手。”闻小雨娓娓道来道。

“先装作什么都不知dào

,找机会试探他们一下!”闻独醉道。

“明白,爹!”

“对了,他们叫什么?”

“他们都姓林,哥哥叫林天行,妹妹叫林怡!”闻小雨道。

“姓林?”

“有问题吗,爹?”

“哦,没问题,反正松鹤楼正缺人,你再多招几个,免得她们生疑。”闻独醉道。

“我知dào

了,爹!”

“姓林,为什么不姓唐呢,怪事儿,怪事儿……”闻独醉摇着头下楼了。

金城坊,喜鹊胡同。

“小姐,这都过去大半个月了,我们还窝在这么一个地方,什么都不能做,我都快闷死了!”丫鬟小翠向秦小雅抱怨道。

“小翠,门达的死非同小可,如果不等风声过去的话,我们就这样出去,一旦被人发xiàn

,必死无疑!”秦小雅耐心劝说道。

“可是,小姐,我们总不能待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吧?”小翠道,“现在外面什么情况都不知dào

,眼看家里的粮食都要吃光了,水也不多了。”

“呃!”秦小雅微微皱眉,这也是个紧迫的问题。

咚咚……

“是那位张大哥来了,这是他敲门的暗号!”小翠惊喜从凳子上跳起来。

“小翠,等一等,这确实是那个暗号,但是敲门的力道不对,这个人的敲门的力道比张壮士要沉的多,他们不是一个人!”秦小雅凝神倾听后,忙道。

“会不会是那个姓孟的……”

“也许是,不过待会儿开门,你要先看清楚外面的人,再开门,明白吗?”秦小雅吩咐道。

“知dào

了,小姐!”听秦小雅这么一说,小翠有些紧张的害pà

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郭怒纳妾(求月票!)

PS:有人说更新这么少,还想爆菊花,我想说,为什么我连想法都没有了,是不是太没志气了?

“咚咚……”

“老爷,会不会?”

“应该不会,再敲!”

“吱嘎!”一声,大门拉开一条缝隙,但是并没有完全拉开,可以肯定的是,里面有一双眼睛在朝外面看着他们。

“老达,进去!”

“哎,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呢,怎么能随意擅闯民宅……”小翠紧张万分。

“你就是小翠吧,你家小姐呢?”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不问情由就闯入我的家中!”秦小雅从屋里冲了出来!

“秦小姐,是吧?”来人掀开头上的面罩,露出真容。

“郭,郭大人!”秦小雅吃惊万分,来人居然是锦衣卫代理指挥使郭怒!

“老达,关门!”跟随郭怒一起来的正老达。

“果然有几分姿色,难怪门达那个家伙被你迷的家都不回!”郭怒从秦小雅身边走过,“进来,本官有话对你说!”

“是!”

秦小雅哀叹一声,她一个弱女子,命运只能任由别人来摆布,除非她不想生存下去了。

“小翠,烧水,泡茶!”

“哎,小姐……”小翠忙应了一声,跑去厨房了。

“小雅见过郭大人!”

“这些礼数就免了,说一说,这些天你住在这里。对未来有什么打算?”郭怒坐下问道。

“我,我……”秦小雅嗫嚅道。

“有个人给你选了一条路。我要听一听你的意见!”郭怒顿了一下,道。

“什么?”秦小雅有些惊讶。

“他也就是个建议。你呢,愿意听,就听,不愿意听,就算了,我呢,也不会勉强你。”

“郭大人,您说!”

“坐下吧!”

“是,郭大人!”秦小雅忐忑的在郭怒对面挨着凳子坐了下来。

“你知dào

我有一个女儿。她已经大了,到了嫁人的年纪了,我呢在,自从她母亲过世之后,一直都没有续弦,所以,她很希望在她嫁人之后,能有一个人照顾我的生活……”

秦小雅呆住了,她是个聪慧的女子。岂能不明白郭怒话中的意思,这是她根本没有想到的。

“秦小姐,你要是愿意的话,今天就跟我回府。不愿意的话,就算了,回头我让老达安排一下。送你去愿意的地方,嫁人也好。隐姓埋名也好,都随你!”郭怒道。

“郭大人。我……”

“你有什么话尽管说?”郭怒跑过来说这个,也不完全是孟岩的怂恿。

其实也是有他的考lǜ

的。

教坊司、锦衣卫、东厂,这三家就是循环监视,其实皇帝谁都不相信,所以才弄出一个三家制衡!

三足鼎力,一来不容易斗的你死我活,二来,大家都有黑材料,谁也不会轻易把谁拿下!

而皇帝责可以居中控zhì

,不管是打哪个,拉哪个,还是从中挑拨,最后得力的只有他自己!

现在他跟胡濙达成暗中合zuò

,但胡濙毕竟老了,万一哪一天他被罢官了,还是病故了!

谁来执掌教坊司,这可说不准!

秦小雅是教坊司的人,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人,而且她聪明知dào

,审时度势!

虽然想要将秦小雅培养成教坊司的掌舵者有些难,但如果有这样一个人在教坊司,对他来说没有坏处!

“郭大人是否知dào

小雅是何出身?”

“如果连这个都不知dào

,我郭怒执掌锦衣卫南衙这么多年不是白混了?”郭怒道。

“既如此,郭大人为何还要这么做,难道是看上了小雅的蒲柳之质?”秦小雅继xù

问道。

“你觉得是,那就是了,门达不也是在你的温柔乡里乐不思蜀吗?”郭怒道。

“可我知dào

郭大人不是一个贪慕美色之人?”

“人是会变的,也许之前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郭怒笑道。

“是吗,刚才听郭大人说,你是听从一个人的建议才来找小雅的,对吗?”

“是!”

“那个人可是孟校尉?”

“不错,他现在已经是试百户了!”郭怒点了点头。

“一个小小的试百户居然能左右郭大人的决定,想必这个人在郭大人心中的地位不低了!”

“是,他是未来女婿,你说呢?”

“原来如此!”秦小雅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还有问题吗,秦小姐?”

“郭大人,小雅知dào

,如果我答yīng

跟郭大人走,我们是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呢,还是仅仅拥有郭夫人的这个名分?”秦小雅问道。

“这有区别吗?”郭怒皱眉道。

“当然,我是一个女人,其次才为教坊司办事,我跟门达这一年,虽说他这个人很粗鲁,但对我还是不错的。”秦小雅道。

“荒谬!”

“郭大人,你是一个正常男人,我是一个正常的女人,我想我必须搞清楚,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该尽什么义务,对吧?”秦小雅缓缓说道。

“你!”郭怒手指着秦小雅,话到嘴边,却不知dào

该说什么。

“郭大人,既然我们做的是利益夫妻,那就要把话说清楚了,谁该尽什么义务,别到时候再撕破脸皮不太好!”秦小雅道。

“好,那我就把话说明白了,你什么都不用做,当好郭夫人就好了!”

“是,老爷!”秦小雅瞬间就改口了!

“你,你……”

“老爷是让贱妾现在就跟您一块儿回府吗?”秦小雅嫣然一笑,立马进入了郭夫人,不。应该算是未来郭夫人的角色。

“秦,哎……”郭怒真是没多少跟女人打交道的经验。他现在后悔了,不该听从孟岩的那个馊主意。现在好了,一块牛皮糖粘上了,想揭都揭不开了!

“你你不需yào

向你的上面说一声?”郭怒反问道。

“我是自由身,只是替教坊司工作而已,只要不做背叛他们的事情就可以了!”秦小雅道。

教坊司秘谍有一套自己的做事方式,这个孟岩是知dào

的,教坊司内多数是女人,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所以在工作方式上跟男性间谍是不同的。当然要求也不同!

像训liàn

男性间谍一样训liàn

女性间谍是不行的,而要求自然也就不同!

某些方面女性间谍比男性会更出色,但由于这是个男性支配女性的世界,所以还是有差异的!

而教坊司则一直只能在黑暗中,因为她们做的这些事是世俗道德不允许的!

这会引起世俗的道学家们抨击的,只能隐匿于朝野之中了!

“你收拾一下,跟我回府!”郭怒能说什么,他也是个干脆了当的人,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

“老爷。以后我怎么称呼秦小姐?”

“二夫人吧!”

“哎,好!”老达应了一声,只要秦小雅不替代在他心目中主母的地位就行,称呼什么他才不关心呢!

诏狱!

“嗯。这么晚了,他老人家来干什么?”

“不知dào

,不过看上去有些不高兴。兄弟,该不会是你做了什么事惹恼他老人家吧?”

“去。老牛,你说我人在诏狱里关着。能惹什么事儿?”孟岩不赖烦的道,“走,带我去见他!”

“牛大力,你出去!”

“是,郭大人!”

临走之前,牛大力还给了孟岩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郭叔,这么晚了,您不回家休息……”

“休息,都是你出的馊主意,我现在是骑虎难下了!”郭怒指着孟岩劈头一通指责!

“郭叔,你能说明白,发生什么事儿了?”孟岩一下子没弄明白。

“就门达的那个姘头,秦小雅,我给弄家里去了!”郭怒哼哼一声道。

“这是好事儿呀,您说您都守身如玉这么多年了,早该那个啥了……”

“这秦小雅可不是一般女子,我现在有些后悔听你的了!”郭怒道。

“聪明,识大体,懂进退,这样的女人可不多,郭叔,这个世界女人是依附男人存zài

的,她跟了您,您以后就是她的靠山,她的天,教坊司那边,只不过想要利用她而已,您说,她会想着谁?”孟岩道。

“说的难听一些,咱们现在跟教坊司只是一对同床异梦的夫妻,谁都不信任谁,只是现在不得不联合而已!”孟岩道。

“那你为何还让我把秦小雅给收了?”

“秦小雅若是跟了您,教坊司岂不更加放心跟咱们合zuò

?”孟岩笑道。

“这个本官明白,可你这叫我如何面对……”

“郭叔想必对秦小雅来了一个单刀直入吧,您一定料想这秦小雅不会答yīng

你,对吗?”

“对嘛!”郭怒其实是想把秦小雅送走算了,至于她跟教坊司的关系,他装作什么都不知dào



“呵呵呵……”

“郭叔,你太不了解女人了,如果你故yì

接近她,表现出关心和关切,她反而会怀疑你的动机,尤其是秦小雅这样的女人,但你这样单刀直入,她必然会对你深信不疑,而且,她会觉得这是一桩交yì

,既然您肯做,她也没有理由拒绝!”孟岩笑道,“当一个女人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再让她去过那种清苦的日子,她未必过得下去。”

“你小子这么懂女人,月儿是不是让你的花言巧语给骗了?”郭怒拍案而起。

“郭叔,您觉得我又必要骗月儿吗?”孟岩苦笑一声,明白跟做是两回事。

“哼,你要是敢骗月儿,我饶不了你!”郭怒警告道。

“郭叔,你放心好了,不会的。”

“对了,那个圣上万寿节的礼物,你准bèi

的怎么样了?”

“已经有思路了,正在弄,郭叔,你放心好了,保证让您一鸣惊人,让圣上龙颜大悦!”

“真的?”

“真的!”

“那行,我回去了,你小心点儿!”

“放心吧,老牛看着呢,不会再出事儿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偷鸡不成(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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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老虎纳妾了?”

“听说是个乐户,就剩她一个人了,叫什么来着……”

“秦小雅!”

“秦小雅,这个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你们都帮我想想……”

“翁主,是……”

养心殿。

“有这样的事情?”朱祁镇听了王振的禀告,有些惊讶,更多的是不相信。

“主子,千真万确,人都已经进郭府了!”王振低首垂眉道。

“朕以为这郭老虎是个长情之人,没想到他居然也是个贪花好色之辈,朕真是看错他的!”朱祁镇道。

“主子,郭大人也是男人,这男人嘛,哪有不喜欢漂亮女人的,您说呢?”

“这话倒也在理,不过这事儿只是私人小事儿,你说给朕听,最多也就是一桩趣谈而已。”

“主子,本朝婚律上写明了良贱不通婚,郭大人可是当朝三品,那女子却是个乐户,这乐户可是在贱籍之列,所以,此举,郭大人违法!”王振巴不得抓郭怒的小辫子呢。

“是吗,还有这条法律?”朱祁镇虽说是皇帝,但要说大明律,他也没读多少,能记住的就更少了!

“是的,主子,您瞧,臣还特地的去查看了大明律,怕冤枉了郭大人!”

“哦,取过来朕瞧瞧?”朱祁镇来了兴趣。

不一会儿,两名太监捧了一部厚厚的《大明律》走了进来!

“主子,你看。这是户律上所写!”

朱祁镇顺着王振的手指望去,果然有这么一条:

凡官吏娶乐人为妻妾者、杖六十、并离异。若官员子孙娶者、罪亦如之。

附过、候荫袭之日、降一等、于边远叙用。

其在洪武元年已前娶者、勿论。

“这么说。要按照此条判的话,郭爱卿岂不是要杖责六十?”朱祁镇惊讶道。

“主子。王子犯法庶民同罪,郭大人身为锦衣卫代理指挥使,知法犯法,理应罪加一等!”王振道,“否则,他焉能服众?”

“嗯,先生说的有道理!”朱祁镇点了点头。

“主子圣明!”王振窃喜一声道。

“不过,朕也不能听你一面之词,也要听一听郭爱卿的说法。公堂之上,也是允许犯人自辩的,是不是?”朱祁镇道。

“主子,事实清楚明了,难道老臣还会故yì

冤枉郭大人不成?”王振道。

“郭爱卿的为人朕是清楚的,或许他也是有苦衷的,朕亲自问一下,难道也不可以?”

“不,不是。主子您当然可以问!”

“金英!”

“奴才在!”

“传旨,让郭爱卿南书房觐见!”朱祁镇吩咐一声!

“遵旨!”随侍太监金英应了一声,迅速的朝养心殿外跑了出去。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才听到南书房外响起两道急促的脚步声。是太监金英和锦衣卫代理指挥使郭怒到了!

“微臣锦衣卫指挥同知郭怒叩见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郭怒进来后,双膝跪下。行叩拜大礼。

“郭爱卿平身!”朱祁镇虽然年轻,但身为皇帝。几年锻炼下来,还是有些城府的。

历史记载,朱祁镇感情丰富,比较平易近人,连敌人都能被我感化,足见其人格魅力!

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能力吧,纵观历史长河中,这样的皇帝还真是不多见。

“谢圣上!”郭怒起身,一抬眼看到了站在一边的王振,便心中有了一丝明悟。

“郭爱卿,朕听说你一孤身一个人有十多年了吧?”

“回圣上,十四年了!”

“十四年了,不短了,就没有想过续弦,再娶一个?”朱祁镇走下龙椅问道。

“不敢,微臣没有这样的想法!”郭怒心中“咯噔”一声,自己昨晚才把秦小雅接回府中,转天,皇帝就把自己召进宫,聊“续弦”,这不是很明显嘛。

不过“秦小雅”的事情锦衣卫内知dào

的人已经不少,尤其是自己家中,有东厂的探子不稀奇!

东厂本来就有监视锦衣卫的职责,王振知dào

了,皇帝也就知dào

了。

“不是吧,我可是听说昨儿个晚上郭府可是有喜事?”王振嘿嘿一笑,走过来道。

“喜事,未知王公公说的是那件?”

“还有第二件不成?”

“昨儿个微臣得到消息,杨阁老已经清醒了,能说话了,虽然说话不是很清楚,但身体逐渐康复这已经是肯定了!”郭怒道。

“是吗,郭爱卿,你说的可是真的?”朱祁镇闻言,顿时露出惊喜之容。

“微臣岂敢欺瞒圣上,此事千真万确,微臣还听说,杨府的人一早就入宫报信儿了,王公公,你知dào

吗?”郭怒反问道。

“这个……”王振咬了咬牙,“咱家一直都在伺候圣上,没有接到消息。”

“杨阁老既然已经好转,朕之前答yīng

的给那孟岩的奖励应当兑现,金英!”

“奴才在!”

“拟旨!”

“遵命!”

郭怒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事情,居然可以让孟岩弄出来,倒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郭大人,这还有一喜呢?”王振岂能就这样放过郭怒,释fàng

和奖励孟岩,他是拦不住了,再拦的话,皇帝该不高兴了。

“没想到本官的私事,王公公也很关心?”

“咱家只是好奇而已!”

“回禀圣上,微臣昨晚纳了一方小妾!”郭怒冲朱祁镇一躬身,十分干脆的说道。

“主子。郭大人他自己承认了!”王振顿时大喜。

“郭爱卿,你这纳妾怎么事先一点儿风声都没有传出来?”朱祁镇问道。

“圣上。微臣纳妾又不是什么多大的事情,有必要要传的整个北京城都知dào

?”

“说的也有道理!”朱祁镇点了点头。“那这女方是何人,朕可是记得,你不是一个贪慕美色的人?”

“回禀圣上,微臣纳的这个小妾,叫秦小雅,微臣也就是一时心软,随口应承了她,可这女子虽然出身烟花之地,却有些烈性。我这也是没办法,才把她接进了家门!”郭怒讪讪道。

“哦,这里头还有故事呢,说来朕听听?”朱祁镇一听,骤然来了兴趣!

王振暗暗叫苦,这郭怒什么时候来这么一手?

“回圣上,事情是这样的……”

“没想到郭爱卿还是个怜香惜玉之人,早知dào

,朕早给你指一门亲事好了!”朱祁镇听完之后。唏嘘一声道。

“圣上,千万别!”

“怎么,郭大人妾都纳了,续个弦又有什么关系?”王振不阴不阳的道。

“我纳这个妾。也就是暂时稳住那秦小雅,并没有真的想要怎样,等时间过去了。我再劝劝,人年轻漂亮的。跟着我太吃亏了?”

“原来是这样,郭爱卿这是有仁有义。既然人家愿意跟你,你身边也没个女人,何不就这样凑合一下呢?”

“主子,这不合规矩!”王振赶紧提醒一声。

“对,王先生提醒朕了,郭爱卿,这大明律上说了,官吏取乐人妻妾者,否则就要杖责六十,并且判离,你可知dào

?”朱祁镇道。

“微臣知晓!”

“这个秦小雅是出身乐户吧?”

“是!”

“郭大人甘愿为了一个乐人,违反大明律,这要是传了出去,朝廷该如何处置?”王振冷笑道。

“王公公,乐人也是可以从良的,秦小雅以前是乐人不错,可现在他已经是良人了!”郭怒缓缓道。

“从良,郭大人的速度够快的!”

“不是本官的速度够快,而是秦小雅从良很久了,圣上,秦小雅出生教坊司,成年后,便自赎出户,按照大明律,她是一个良人,微臣纳她为妾,并无违反律法?”郭怒道。

王振气的那叫一个吐血呀,他怎么没想到呢,郭老虎素来以心思缜密著称,不然这些年,他想抓他的把柄都抓不到,现在怎么会给他一个明显的把柄呢?

很显然,人家早就算计到了!

“原来如此,咱家还担心呢!”

朱祁镇斜眼看了王振一眼,这两人在太子东宫的时候就有些不合,不过两人都是他信任的臣子,他们不合并不是一件坏事,反倒是一件好事儿!

王振掌控内廷,东厂亦在他的控zhì

下,郭怒掌管锦衣卫,无论东厂还是锦衣卫,这都是他直接可以调动和倚重的力量!

但这两支力量绝对不能合二为一,要相互制衡才行。

“郭爱卿纳妾之喜,朕既然知dào

了,怎能不送上一份贺礼!”朱祁镇微微一笑,“先生,准bèi

黄金二十两,白银五百两,绫罗稠度各二十匹,送到郭府,以贺郭爱卿纳妾之喜!”

“臣遵旨!”王振低下头,咬牙切齿道。

“对了,郭爱卿,锦衣卫近年来多有不法之事,你回去之后,要多加整顿,严肃军纪,北镇抚司的位置以空缺多日,你可有合适的人选?”

“微臣倒是有一个人选,请圣上裁夺!”

“好,说来听听!”

“此人是微臣麾下一面千户,名叫傅啸尘,执掌南衙舆情司多年,忠心耿耿……”

“郭爱卿推荐的人选,朕是信得过的,既如此,那就让这个傅啸尘做这个北镇抚司使吧!”朱祁镇道。

王振气的吐血,早知dào

就不跟皇帝说郭怒“纳妾”的事儿了,现在可好,人家非但没受罚,反而好处一桩接一桩。

郭怒从南书房出来,王振送出!

“王公公,今儿个多谢了!”

“郭大人,哪里话,咱家这也是为你高兴,锦衣卫指挥使的乌纱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要戴在郭大人的脑袋上了!”

“我其实不想当这个指挥使,待在南衙享享清福挺好!”

“是吗?”

“王公公慢走!”

“郭大人也走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孟百户(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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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那边儿是没事了,不但没受罚,反而得了不少好处,郭怒这是不得不佩服孟岩这小子了,对皇帝的心思拿捏的这么准确,就跟亲眼见到似得。

要是当初孟宪如此圆滑的话,也不至于……

想到这个,郭怒不禁有些黯然神伤,孟岩跟孟宪父子俩的性格简直就是南辕北辙!

要不是确定他就是孟岩,他几乎怀疑这人是不是在北元的时候被人掉包了!

“老爷,咱们去哪儿?”

“北衙!”

诏狱。

“将军,嘿嘿,你输了,这瓶酒归我了!”蔡疯子抢过桌上的酒瓶子,冲孟岩嘿嘿傻笑。

“行,归你了,归你了,这最后一瓶都输了,不下了,不下了……”孟岩道。

“嘿嘿……”

“孟大人,孟大人……”

“有事说事儿,没看我正要睡个回笼觉呢!”孟岩背对着牢门,侧躺在在草席之上,不厌其烦的摆了摆手道。

“有旨意,您可以出去了!”

“出去?”孟岩闻言,一骨碌爬了起来。

来的是一个传旨的小黄门,并不是当初孟岩见到的那个内书堂总管太监陈宫。

“孟大人,这是圣上亲自下旨。接旨吧!”

一套程序下来……

“谢主隆恩!”孟岩接过圣旨从地上站起来,将赏给他的二十个银锭子,拿了两个出来,塞到那小黄门太监手中。

“公公,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喝茶!”

小黄门心道,都说孟岩桀骜不顺,很难说话,这趟差使谁都不肯来。现在看来。完全就是子虚乌有,人家说话蛮客气的,也上道,可不能让他们知dào

。以后这差使就没他的份儿了!

“那咱家就多谢孟大人了!”

“公公。下官有一事不明。还请公公指教?”孟岩将那小黄门拉到一边小声问道。

“孟大人您问?”

“这皇榜上写的是赏金一百两黄金,怎么就变成了白银?”孟岩问道。

“这个咱家就不知dào

了,不过这多半是上面的意思。”小黄门含蓄的一笑道。

“明白了。多谢公公!”孟岩点了点头。

他知dào

,这一定是王振搞的鬼,这狗日的阉狗,连皇帝的圣旨都敢篡改,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公公慢走,公公不送了……”

“孟大人,恭喜了!”牛大力一脸喜气的从外面进来。

“老牛,给我把门,我有事情处理一下!”孟岩对牛大力道。

“事儿?”牛大力一愣,有些不解。

“你别问,到你知dào

的时候,你就知dào

了!”孟岩一挥手,示意牛大力出去!

“哦,好,好!”牛大力知dào

自己是什么身份,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否则对自己没好处。

监牢里就剩下孟岩和蔡疯子两人!

“蔡疯子,我知dào

你能听得懂我说什么!”孟岩走过去,蹲在蔡疯子面前小声道,“现在只有我能救你出去,如果你想从这里走出去,像个人一样活着,就眨一眨眼睛,你要是不愿意就摇摇头,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怎么样?”

“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lǜ

!”孟岩说完,坐下来,静静的望着对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蔡疯子蜷缩在牢房的墙角,一动也不动,仿佛变成了一个石雕。

“郭大人,您怎么来了?”突然外面传来牛大力招呼声!

“你怎么在这里,孟岩那小子呢?”

“孟大人说是有些事情处理一下?”

“处理事情,他坐牢而已,能有什么事情?”郭怒狐疑一声,“这小子又耍什么花样?”

“我府上缺一个会管事儿的总管,你要是愿意,这个位置我留给你!”孟岩对蔡疯子道。

蔡疯子动了一下,但是还没有抬头,脑袋一直窝在两膝之间。

“卷宗里写道,你是有一个女儿吧,你被抓的时候,将她送走了,你就不想再见到她吗?”孟岩继xù

道,“我想着天底下找人除了锦衣卫之外,没有别人更专业了?”

蔡疯子果然有了反应,他双臂抱着膝盖,双肩在不停的抽搐。

“我一个风烛残年的糟老头子,对孟大人来说,没毫无价值,你为什么要帮我?”蔡疯子终于抬头问道。

“为我们一起蹲过诏狱!”孟岩呵呵一笑道。

“就为这个?”

“人生四大铁,不知dào

老蔡你听过没有?”孟岩呵呵一笑道。

“没有,请孟大人指教!”

“一起同过窗,一起嫖过娼,一起蹲过铁窗,还有一起上过战场!”孟岩道。

“有道理,孟大人概括的精辟,只是孟大人难道不知dào

蔡某的身份,万一哪一天朝廷追查下来,这可是重罪!”蔡疯子眼睛一亮道。

“你的案子都过去二十年了,当年的那些人死的死,逃的逃,现在活下来的,估计跟您也差不多了,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就算你们想造反,也得有人跟着你们干才是?”孟岩笑道。

“孟大人看的透彻,老头子想了这么多年,才明白这个道理,哎,可惜一切晚了!”蔡疯子长叹一声道。

“现在明白,还为时未晚,你才四十岁,人生才过半,出去之后,未必没有一张胸中所学的机会!”

“孟大人太抬举老头子了,就算我能出去。还能做什么,种地,教书?”

“起码好过在诏狱,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孟岩道,“而且出去之后,你还可以去找女儿,然后一家人团聚。”

“这么多年装疯卖傻,老头子不为别的,就是挂念我那刚出生的女儿……”蔡疯子老泪纵横道。

“出去之后,我帮你找。但时隔二十年。我也不能保证一定找到!”孟岩道。

“孟大人,你准bèi

怎么让我出去?”

“诺大的诏狱,死个人很正常,何况你在这里都关了二十年了。突然暴毙。没有人会怀疑的。出去之后换个身份就可以了!”孟岩笑道。

“说的容易,做起来就难了。”

“对你来说,这难若登天。可对我来说,这其实很简单,不是吗?”孟岩笑道。

“好吧,既然孟大人还看得起老头子,老头子就随你出去!”蔡疯子道。

“好,你的事情,我来安排,从现在开始你就开始装病,过两天你就可以恢复自由了!”孟岩道。

“臭小子,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帮犯人越狱的事情你都敢做?”郭怒见到孟岩从里面出来,便小声呵斥道。

“郭叔都听到了,这个蔡疯子是个有故事的人,我喜欢有故事的人!”孟岩道。

“他可是跟圣教有牵扯,你知dào

,本朝对圣教的态度?”郭怒叱问一声。

“只诛首恶,从者可视情形从轻发落,最多也就是个发配充军!”孟岩道。

“你知dào

,这个蔡疯子跟匪首唐赛儿的关系匪浅,他的身份可不一般?”

“唐赛儿都凌迟处死了,他不过是跟唐赛儿的丈夫林三有些关系,再说,都关了人家二十年了,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还不够吗,唐赛儿造反为啥,还不是因为吃不上一口饱饭吗?”孟岩道。

“唐赛儿没死!”

“什么?”孟岩一惊,虽然说他学过的历史中有唐赛儿没死的传说,但官方记载,唐赛儿确实已经被凌迟处死,当时,为了防止唐赛儿出家躲进尼姑庵,永乐帝可以下旨让上万民尼姑还俗,逐一排查的。

“确实没死,死的是她的一个贴身的侍卫,也是她的替身。”郭怒道,“朝廷也是后来才弄清楚的,但是消息已经公布出去了,为了朝廷的脸面,这件事就这样隐匿下来,当年负责追查唐赛儿下落的就是我们锦衣卫!”

“这么说,唐赛儿还活着?”

“是不是还活着,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就算活着,如今也五十多了!”郭怒道,“我们追查的远的到了安南、吕宋、琉球……”

“都没有消息吗?”

“都断了,不过,随着政局稳定,关于她的传言也少了,追查耗费靡费,这件案子就搁置起来了,锦衣卫秘档里有关她的卷宗就装了好几个大箱子!”郭怒道。

“这么说,我要是弄走这个蔡疯子,会不会有麻烦?”孟岩问道。

“暂时来说,还不会,但是如果让宫里那个人知dào

了,你我都有麻烦!”郭怒道。

“那就让蔡疯子这个人消失!”孟岩,“这个世上再也没有蔡疯子这个人!”

“我来处理,真不知dào

你为什么要这个人!”郭怒微微一摇头道。

“我看对眼了!”

“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晚上到松鹤楼,庆祝你出狱!”郭怒无奈的一笑。

“用不着这么隆重吧?”

“怎么,你不想见见松鹤楼那个美丽的女掌柜吗?”郭怒扭头,盯着孟岩问道。

“那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孟岩讪讪一笑。

“你知dào

就好!”郭怒道。

孟岩知dào

,这是郭怒在警告自己,他能理解一个做父亲内心的想法。

“我想我现在可以去拿我爹的抚恤金了!”孟岩道。

“你可真会挑时间!”郭怒微微一愣,迅即苦笑一声。

“当然,我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孟岩道,“那个家伙把我的黄金变成白银,怎么的我也要找点儿利息回来?”

“我虽然执掌锦衣卫,但却不能为所欲为,明白?”

“放心,我不会让您难做的!”

“我让老达跟着你!”郭怒想了一下,道。

“行!”(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我来揭盖子(求月票!)

“达叔,走,去中后所!”

“小孟大人,不先回府沐浴,把这身晦气洗掉,再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老达道。

“不了,我爹的抚恤早一点拿回来,早一点儿安心!”孟岩摇头道。

“嗯。”

禄米仓胡同。

“曹大人不在,你们明天来吧!”中后所,一名当值的锦衣卫总旗看了孟岩的支取抚恤的文书,直接退了给他道。

“我这文书上写的好好的,你把抚恤金支付给我就是了。”孟岩知dào

,这衙门办事的作风,脸难看,事儿难办,这亏得他也是锦衣卫,否则这中后所的大门都难进!

这还只是一个小小的衙门,这要是六部大衙门,恐怕连瞄一眼都得把腿给打折了吧?

“不行,你这个抚恤金数额较大,我们不敢做主!”

孟岩这样一个大名人,同属锦衣卫系统,他们也是有所耳闻,他们是小喽啰,大人物斗法,他们能躲则躲,不能躲,只能尽量的不让自己扯的太深。

“那你告sù

我,值班千户在哪儿,我去找他!”

“这……”

“值班时间不在岗位上,他这是擅离职守,你一个小小的总旗,莫非还想包庇他不成?”孟岩怒喝一声。

“孟大人,别为难卑职,卑职要是说了,日后就没办法在中后所待了!”那总旗哭着脸道。

“好,我不为难你。我今儿个就在你这里等,一直等到他出现!”孟岩操起一把长凳,坐了下来!

“孟大人,您这不是让我们为难嘛?”

“两个办法,一,我在这里等他来,第二,你派人去把他找来,你自己选!”孟岩道。

“我去找,我去找……”那总旗还能有别的选择?

禄米仓胡同东北口。一个寺庙正在紧张的施工。工人们进进出出,很是繁忙!

“侯老五,你来这里作甚?”

“曹大人,不好了。那孟岩来领他爹的抚恤来了!”侯五一边抹汗。一边上气不接的禀告道。

“孟岩。哪个孟岩?”

“就是那个最近穿的沸沸扬扬的张苞案的那个锦衣卫试百户……”

“是他,他不是被关在锦衣卫诏狱里吗,怎么出来了?”

“卑职也不知dào

怎么回事。他就在咱们所里,说是来领他爹的抚恤金的!”

“什么抚恤金,没有,你跟他说,让他滚蛋!”曹豹道。

“大人,他手里有指挥使大人亲笔签署的公文,我们是不是……”侯五为难道。

“没看我真忙着呢,让他明天再来!”曹豹一挥手,直接赶人道。

“曹大人,那姓孟的可说了,您要是不出现,他就在所里等下去!”侯五道。

“那就让他等,本官不相信他真的能等下去!”曹豹大大咧咧道,“你没告sù

他我在这里吧?”

“当然,卑职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呀!”侯五忙表忠心道。

“那就好,你回去吧,就这么跟他说,出了事本官兜着!”曹豹拍了一下侯五的肩膀道。

“卑职明白!”

曹豹为了讨好王振,把修建智化寺监工的差使给争取了过来,还把中后所里的锦衣卫力士、仆从都发配过来给王振修家庙!

公器私用!

他还挪用了一大笔钱米用于修建智化寺,可以说为了讨好王振,他不惜一切了!

除了讨好王振之外,他还巴结王山和王林这对兄弟,他们都是王振的侄子,一个官居锦衣卫指挥佥事,一个则也是锦衣卫千户,位列大汉将军,还侍经筵!

王山很多不能办的事儿,都是他亲手操办,可以说是王山的一条狗!

“小孟大人,那曹豹果然再给王振修智化寺!”

“公器私用,曹豹好大的胆子!”孟岩冷笑一声,既然要剪除王振叔侄在锦衣卫内的党羽,自然要从最忠心的走狗开始!

这曹豹可是最忠心的一个了!

“小孟大人,看来,他今天是不会回来了!”老达问道。

“没事儿,等不到没关系,但我们得有这个态度!”孟岩道,“今天等不到,明天我们再来就是了!”

“就这么等下去?”老达很吃惊,这不像是孟岩做事的风格呀。

“我在这里等,你派人暗中调查这个曹豹,他有什么生活规律,跟什么人来往,外面有没有养女人什么的,都给我查清楚了!”孟岩道。

“这个倒没问题,不过……”

“我知dào

,自己人容易走露风声,张三儿你知dào

吧,让他查,不过,达叔,你得给我盯着点儿!”孟岩道。

“好的!”老达点了点头。

“哎呀,不好意思,孟大人,曹大人真是有事走不开,您要不明天来?”侯五回来了。

“曹大人不知dào

擅离职守,那是犯了军法的?”孟岩冷声道。

“这卑职就不知dào

了!”

“曹大人什么时候能够完事儿?”

“这个卑职就不知dào

了,也许很快,也许很晚,总之,他现在脱不开身,您还是明天来吧!”侯五有些心虚道。

“我来一趟不容易,等等吧!”孟岩道。

“要不我给您泡杯热茶!”

“好!”孟岩点了点头,没有一丝的不悦。

一直等到太阳快下山了,这曹豹还没来,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曹豹今天是不会出现了。

“达叔,曹大人今天怕是不回来了,咱们不如先回去,明儿个再来吧!”孟岩叹息一声道。

“也好!”老达回应一声。

两人出了中后所的大门,上了马车。朝思诚坊方向而去。

“公子爷,您可回来了,郭小姐可天天念叨着你……”沈聪从里面冲了出来。

“孟大哥……”

“小月?”

“别,姑娘家家的,这样可不好!”孟岩连忙伸手抵住了郭月扑过来的姿势。

“孟大哥,听说你出狱了,我还打算去接你,可是听牛副千户说,你早就出狱了,跟达叔在一起?”

“大小姐。我跟小孟大人去办事了!”老达停好马车。笑呵呵的跨进院子。

“沈聪,烧水,我要洗澡!”

“早就准bèi

好了!”

“好,这坐牢就一点不好。不能洗澡!”孟岩哈哈一笑。

孟岩回来的消息一下子传遍了整个孟瑞胡同。这一下原本还担心的邻居们一个个都心中大定!

都被下了锦衣卫诏狱。还能平安的走出来的,这能是一般人做到的吗?

“公子爷,我给你搓背?”

“嗯。好!”

“公子爷,张苞大哥和玉英嫂子还没消息,不知dào

怎么样了?”沈聪一边搓,一边问道。

“她们没事儿,明天我找个机会去看她们一下。”孟岩道,“对了,杨阁老那边怎么样了?”

“按照您的吩咐,让那个温大人接手了,我跟着温大人学习!”

“温大人可是个好老师,你的虚心跟他学习,把基础打好了!”孟岩道,“以后家里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好好的跟温大人学习,争取早一天进太医院!”

“可是公子爷,这家里的事儿?”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看门的和管家我都找到人了。”孟岩笑道。

“用点儿力……”

“把我那个刮胡刀拿来,这胡子三天不刮,又长出来了?”

“公子爷,干嘛不留胡子?”

“这你就不懂了,算了,少儿不宜,以后你就明白了……”孟岩笑了笑道。

“哦?”

“对了,公子爷,姜大哥说,后天是煤球炉和蜂窝煤正式发售的日子,您是大东家,到时候可要出席剪彩的!”沈聪道。

“告sù

姜峰,我一定到,让他一定准bèi

充分了,可别给我掉链子,还有可能会有大人物去,让他有个心理准bèi

,咱们的产业,可不是什么人都敢惦记的!”孟岩道。

“明白!”

“晚上我还要出去一趟,就不在家里吃饭了,你一个人自己吃饭。”

“公子爷去哪儿?”

“不需多问!”

“明白!”

“袍子,袍子……”

“不是这件,这件袍子哪来的,我记得我没有这个颜色的?”孟岩奇怪的问道。

“是小蝶姑娘给您做的,今天上午刚送过来!”

“姜小蝶做的?”孟岩一愣。

“是的。”

“我试试看!”孟岩顺势穿了起来,一看,还不错,挺合身的,料子也不错,很好kàn



“就这件吧,看好家。”既然穿上了,孟岩也就没打算换别的,朝门外走去!

“小孟大人,新衣服呀?”

“沈聪给我买的,不错吧?”孟岩可不傻,郭月可就在旁边的,他要说是姜小蝶做的,可不要打破醋坛子?

“沈聪什么时候给你买衣服?”郭月冲沈聪嘀咕一声。

沈聪也不笨,忙应一声:“公子爷今天出狱,总不能还穿旧衣服,我路过成衣店,看这件不错,顺手就给买了,花了我五两银子呢!”

“沈聪干的不错,回头这钱给你报销!”

“谢公子爷!”沈聪嘿嘿一笑。

配合默契!

孟岩给了沈聪一个赞赏的眼神。

松鹤楼,天字一号包厢。

“小月,你闻叔叔回来了,你去给他请一下安吧!”一进门,郭怒就找了一个借口把郭月打发出去了。

“打算对曹豹下手?”

“曹豹,曹豹,这就是个草包,正好是下手的好对象!”孟岩道,“今天我跟达叔去了,这家伙为了讨好王振叔侄,不但自己跑去当监工,还挪用了我们锦衣卫的军饷和禄米用于建造王振的家庙智化寺!”

“有这样的事情?”

“郭叔,你别给我这种表情,这事儿我不相信你一点儿都不知情?”孟岩鄙视道。

“你这小子,怎么跟我说话呢,这事儿我还真不知dào

。”郭怒一本正经道。

“行了,戏过了。”孟岩道,“还是我来揭盖子,您来收拾残局?”

“是不是先放一放,这张苞案还没结案呢!”郭怒稍微皱了一下眉头!

“打铁要趁热!”

“圣上万寿节快到了……”

“明白,过了圣上万寿节再发动,我也需yào

时间对曹豹来一个彻底的大起底!”孟岩微微一笑,他明白郭怒的意思了!

这个时候别再去给皇帝添堵了,否则惹怒皇帝,那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蜂窝煤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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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郭叔,我弄的那个买卖后天开业,你看能不能抽个时间去剪彩?”

“你小子,这是想扯虎皮拉大旗吧?”郭怒笑道,“不行,我不能去,让杜重和牛大力去吧,有他们两个给你站台,应该没什么不开眼的人为难的。”

“也行,我也知dào

你去不合适,就是这么顺嘴一提!”

“知dào

不合适,还提?”郭怒笑骂一声。

“我要是不提,杜大人和老牛岂不都去不了?”孟岩嘿嘿一笑,反问道。

“算你有道理!”

“今天算是庆祝你出狱,恢复自由,这顿算我请你!”郭怒笑呵呵道。

把傅啸尘推上北镇抚使的位置,就算他现在还不是锦衣卫指挥使,都值!

这个位置太关键了,掌握了北衙,就等于掌握了,大半个锦衣卫,要知dào

,锦衣卫大半的权力都在北衙手中!

南衙的地位矮了北衙不止一星半点儿!

“还有,升官发财!”

“你小子,有点儿志向没有,一个小小的百户而已!”郭怒不满的道。

“可别小看这个百户,我这南衙匠作司司库百户算是坐实了,谁来都撼不动了,不是吗?”孟岩笑道。

“那倒也是,你以前是试百户,勉强能坐上那个位置,可真要认真起来。你只能是暂时署理,现在就不一眼了,你是百户,坐那个位置没有人再提意见了!”

“听说傅叔也升了?”

“北衙镇抚使,从四品!”郭怒呵呵一笑,“王振这老阉货估计气疯了,他想阴我,没想到没能把我怎么着,我还把北衙镇抚使的位置给捞到了!”

“圣上虽然信任王振,但也不是没有自己的心思。这一点很重yào

。我们需yào

加以引导!”孟岩道。

“引导?”

“圣上现在每天还读书吗?”

“这个自然,经筵日讲,每天都有博学之士给皇上讲经诵典。”郭怒道。

“圣上喜欢吗?”

“不太喜欢,经常推脱。旷课。甚至直接就不来!”郭怒道。

“为什么会不喜欢?”

“太沉闷。太无趣了,我又不是没陪侍过,听的都让人打瞌睡!”郭怒自己就有这样的经lì

。他都这样,何况皇帝少年人心性,正是贪玩的时候,就更听不进去了。

“得改变方式,这老先生讲课,满嘴之乎者也,我也听不下去!”孟岩道。

“改变方式?”

“这事儿咱们干不了,还的是那老狐狸出面,挑一些年轻的,思想活跃的,您想想,这十七八岁的少年能跟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聊的去嘛?”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这给皇上选老师,难呀!”

“老师不一定,可以是陪读呀!”孟岩笑笑道。

“陪读,这倒是个路子,回头我找老狐狸说说去,看他怎么说。”郭怒点了点头道。

“你可别说我说的!”

“就算我不说,老狐狸恐怕也猜的到。”

“那就让他猜吧,只要不说出来就行!”孟岩打了一个哈哈道,“这是个水磨工夫,讲究个潜移默化,所以咱们可不能急于求成,这事儿也就只有那老狐狸能做到了!”

“嗯,你说得对,我可没那个耐心!”

“郭叔,这都说了一桌的话了,怎么没见酒菜上来呀,这松鹤楼的服wù

也太差了?”

“你小子,故yì

的吧?”郭怒怒道,“老达,让人上酒菜!”

“哎,知dào

了,老爷!”

一会儿工夫,酒菜就上齐了,郭月跟闻小雨挽着手臂,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

“郭大人,孟大人!”闻小雨上前欠身,微微的一笑招呼道。

“小雨掌柜免礼!”

“小女子听说孟大人刚从诏狱出来,真是可喜可贺,所以,特意来恭贺一下,顺道过来敬一杯酒,不知dào

孟大人能否给小女子一个面子?”闻小雨冲孟岩嫣然一笑道。

“闻掌柜的面子是一定要给的!”孟岩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闻小雨上前,到了一杯酒:“祝hè孟大人恢复自由,从此官运亨通,财源滚滚。”

“那就多承闻掌柜吉言了!”孟岩笑着举杯道。

“干了!”

闻小雨来了又去了,仅仅带走一缕香风!

“小月,来,坐下,我们吃饭!”

“孟大哥,小月敬你!”

“谢谢小月!”

“郭叔,咱们走一个?”

“你小子还算有点儿良心,知dào

还有一个老人家在旁边!”郭怒无比怨念道。

“爹,我也敬你!”

有了上次的教xùn

,孟岩喝酒再也不拼了,适量而止。

吃完饭,还顺了两坛子酒后,孟岩坐车返回家中!

第二天一早,孟岩早早的起来了,在诏狱荒废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恢复自由,也该活动一下筋骨了!

稍微活动后,孟岩出了一身汗!

泡了一个温水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他刚从诏狱出来,并不急着去匠作司。

反正那边也没什么事情,库房盘点的告示和通知,该贴的贴出去了,该发的也发出去了。

剩下就是等待了,看这些人如何回应了!

“孟大哥,这么早?”

“不早了,太阳都晒屁股了,一会儿我出去一趟,小月,要不要跟我一块儿出去走走?”孟岩问道。

“不了,我想回家一趟!”郭月道。

“回家?”孟岩一惊,郭怒纳妾的事情。怕是还没有对郭月说吧,这回去了,岂不是炮仗遇着火星儿,还不瞬间给爆了?

“明天咱们的生意就要开张了,你不跟我去看看,这最后的准bèi

工作怎么样了,家,随时都可以回去,你昨晚又不是没见着郭叔,他精神着呢!”孟岩道。

“这样呀。我还是跟孟大哥去看看吧!”郭月马上改变初衷道。

“先出去吃早饭。老蔡家的肉包子不错,再配一碗米粥,一碟萝卜干,走起!”

朝大宫西坊。针匠胡同。蜂窝煤作坊。

“公子爷。您来了?”

“姜峰,蜂窝煤和煤球炉生产的情况如何?”孟岩一边跨入作坊,一边问道。

“煤球炉我们一共生产了三千只。成本降到了三两银子一只!”姜峰道。

“三两银子一只,那就是一万两银子?”孟岩大吃一惊。

他总共投下去的成本也就不到三千两,哪来的钱生产这么多的煤球炉?

“这个还是让小妹来回答公子爷吧!”姜峰嘿嘿一笑,这个问题他自己都没弄清楚,也不知dào

如何回答?

“哦,是吗,小蝶姑娘呢?”

“小蝶,小蝶……”

“小蝶见过公子爷!”姜小蝶一身干练的着装出现在孟岩面前,让人眼前一亮!

这个女孩子仿佛得到了凤凰涅槃似的重生,浑身上下散发着自信成熟的光芒。

“起来吧,以后不必这样了!”

“是,公子爷!”

“刚才听你哥说,一共生产了三千只煤球炉,怎么做到的?”孟岩十分好奇的问道?

“我只是按照公子爷说的,将煤球炉的生产一部分工程外包出去了,我们只做最后几道工序,预付了百分之三十的款项!”姜小蝶道。

“那他们怎么就相信你了呢?”

“郭小姐呀,我把郭小姐使我们的合伙人的告sù

了他们,他们自然就相信了!”姜小蝶道。

“呵呵,我明白了!”孟岩哈哈一笑,郭月可是郭怒的千金,京城有名的“血月罗刹”,她作保,锦衣卫做后盾,谁会不相信呢,何况还预付了百分之三十的订金。

“用我的名义,我怎么没发xiàn

?”郭月很奇怪,很无辜的发问道。

“这个呀,回头我跟你解释,带我去作坊看看!”孟岩挥了挥手,吩咐姜小蝶道。

“是,公子爷,请!”

露天作坊内,几十名工人正在紧张的工作,他们的任务就是将混合好的煤料制成成品蜂窝煤!

另外一边,工人们在粉碎煤炭。

一个巨大的配料间,这是禁止进出的,只有姜峰原来的兄弟才可以进出。

涉及到蜂窝煤的配方问题,这是作坊的生存根本,这是绝对不能够让外人窥视的!

这东西说白了就一文不钱了,所以必须严格保密!

“现在作坊一天能生产多少只蜂窝煤?”

“五千个现在问题不大,如果要提高产量的话,必须增加人手,但为了保密起见,只能控zhì

产量!”

“不行,五千太少了,五万都嫌少,必须增加人手,蜂窝煤的配方迟早会泄露出去的,我们防是防不住的,可以去招收一些流民、乞丐之类的,这一类人虽然也有偷奸耍滑的,但只要咱们控zhì

他们尽量少跟外界接触,秘密就能相对的保持的时间长一些!”孟岩吩咐道。

“好的,公子爷说的是个办法!”

“还有,若是有你们相熟之人,也可以招进来,这样也可放心使用!”

“是,公子爷!”

“工人的待遇要提高,让他们吃得好,穿得暖,这人心向背,若是这样,还是有人吃里扒外,就不能怪咱们了,你说呢?”

“公子爷说得是!”

“行了,姜峰,小蝶,你们都去忙吧,我去找铁叔说一会儿话,中午在这儿吃饭。”

“那小蝶亲自下厨给公子爷做几样可口的小菜?”姜小蝶眼睛一亮道。

“你看着办,我这个人不挑食!”孟岩呵呵一笑,摆了摆手。(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曹豹,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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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吗?老橙子的菊花我可是惦记好多年了!

“铁叔!”

“公子爷来了,快,快,屋里坐,小鲁子,泡茶……”

“哎,来了,师父!”

“铁叔,对不起,有日子没来看你了,这些日子还过得好吧?”孟岩嘘寒问暖道。

“好,好,有的吃,有的穿,你看我一下子长胖了好几斤!”铁叔精神爽朗道。

“胖了好,您早就该发发福了!”孟岩哈哈一笑,“我给您开的药,您都吃了吗?”

“吃了,吃了,小鲁子天天给我熬,每天都要喝上三碗,那叫一个苦呀!”

“效果呢?”

“不错,我这膀子比以前有力qì

了,但是那四十斤的铁锤是拿不动了!”铁叔露出一丝落寞的表情道。

“别急,慢慢来,铁叔!”

“我知dào

,我知dào

,我老铁没想到还能有这一天,这可真是造化呀!”铁叔两眼含泪道。

“铁叔,别这么说,我跟您说的事情,您研究的怎么样?”孟岩问道。

“你吩咐的事情,我怎么敢马虎,这除了吃饭睡觉之外,我就琢磨这个了,觉得你的想法是有可能的,但是呢,这里地方不大,想要搞试验不太好搞!”铁叔道。

“这里不好搞,咱们就到别的地方,咱们到城外找个地方。先搞一下,看能不能行,你看如何?”

“这倒是要的,不过这可能要不少钱?”

“钱您就不用操心了,我来!”孟岩搞蜂窝煤,主要是为了积累一笔资金。

实jì

上这个东西也即是薄利多销,算是一个比较稳定的财源!

他真zhèng

想要搞的是钢铁!

焦炭炼钢!

大明朝钢铁产量虽然不低,但质量不高,现在还能在世界范围内沾点儿优势,可要不了多久就不行了!

先行的炼钢技术已经用了几百年了。该淘汰了!

虽说焦炭炼钢技术早就存zài

。可用的都是天然的焦炭,炼出来的钢铁杂质太多,达不到要求!

用煤炭直接炼出来的生铁就更差了!

大明朝最好的钢铁是闵铁,哪里森林茂密。竹炭练出来的铁杂质含量少。质量自然高!

其次是浙铁。粤铁、湖铁等!

北方的钢铁产量虽高,对你铁的质量太差,尤其是山西这个产煤的大省。反而炼出来钢铁质量是最差的!

空有丰富的资源,却质量不如别人,只能用来做些粗浅的铁器,农具什么的!

打造兵器用的钢铁,全部都是从江南运过来的,这可是一大笔的开销!

朝廷每年打造兵器所费钢铁就达数十万斤,不远万里的从福建、浙江运过来,无论之走海运还是内河,等到了京城,价格那至少要翻上一倍都不止。

而大明朝目前最大的敌人却恰恰来自北方,北方屯兵众多,戍边岂能没有武器?

武器的优良决定了将士们的战斗力,这可是不能有一点的马虎!

如果北方的钢铁能够符合朝廷戍边制造武器铠甲的需yào

,那每年朝廷就可以节省军费至少百万!

不为别的,就为这大明朝的老百姓不再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他也要搞出来!

“先造一座小的,再造大的,前期投入需yào

多少?”孟岩对铁叔道。

“可以,如果造一个你说的十个立方的话,我算了一下,至少也要五十两白银,如果加上配套的炼焦炉和其他设施的话,我想有个两百两银子应该可以弄出来!”铁叔道。

“二百两白银,不算多,我还拿得出来!”孟岩点了点头,“这样,铁叔,煤球炉的生产您就不用管了,反正技术不复杂,交给小蝶去处理,您呢,从现在起,专门给我搞这个,先选好地址,然后在确定建造方案,我们就动工!”

“好,我听你的!”铁叔点了点头。

“铁叔,你认识手艺不错的铜匠不,我想打造一个东西?”孟岩想起自己要造的八音盒,这东西必须要技艺精湛的铜匠配合才行。

“有道是有一个,不过我也不知dào

他还住不住在那儿了,我有好几年没见过他了!”

“您给我一个地址,我去找就是了!”

“好,他叫铜驼子,住在……”

禄米仓胡同,锦衣卫中后所。

“孟大人,您怎么又来了?”

“不是你们曹大人说,让我今天来的吗?”孟岩将领抚恤金的公文一下子拍在了那侯五的面前。

“曹大人呢,今儿个他不会又不在吧?”

“孟大人,您来的可真不巧,曹大人刚出去一会儿,要不,您明儿个再来?”侯五苦着脸道。

曹豹的命令他不敢不听,可孟岩也是百户,论职衔那也在他这个总旗之上?

何况孟岩是南衙的人,现在连北衙都被南衙给拿下了,南衙的人一个个都扬眉吐气了!

这个档口,倒霉的还是下面当差的。

“没关系,今天我不当班,我等他!”孟岩收起文书,放入口袋中,拿了一把椅子,坐到院子中晒起了太阳!

“那个谁……”

“卑职侯五!”

“去给本官沏一壶茶来,顺便买点儿瓜子儿花生什么的,我找点儿事打发一下时间!”孟岩道。

“哎,好咧,您等着,我给您上街买去!”

“回来,这是给你的钱,本官可不喜欢克扣下属,多的就算是给你的跑腿钱!”

“哎,好。好,谢谢孟大人!”侯五拿了钱,跑了出去。

智化寺工地。

“他怎么又来了,你怎么说的?”

“我说您前脚刚出去,他就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咱的院子里,说是等您回来?”

“那就让他等吧,老子没空搭理他!”曹豹冷笑一声。

“曹大人,可这拖下去不是办法,万一他闹到上面去。您也有麻烦?”

“不用怕他。我们背后是王山和王林两位大人,这两位大人背后是谁,不用我说了吧?”

“明白,明白。那卑职回去怎么说?”

“他愿意等。就让他等。等到不耐烦了,自然也就滚蛋了!”曹豹道。

这修建智化寺,那是耗费不少。他从中后所挪用不少钱粮,正愁堵不上窟窿呢,孟岩父亲孟宪那五百多两抚恤金,他根本就没打算给!

就算是他孝敬王公公的吧,这也是理所应当的。

修建智化寺,京城的王公大臣哪个没捐钱?这钱捐了,算是给他面子了!

曹豹早就想好了借口。

“孟大人,茶给您沏好了,您慢慢品。”

“知dào

了,你这儿有什么有意思的书没有,给我寻一两本过来,我打发一下时间!”

“这……”

“那我自己进去找?”

“别,别,我给您找去!”

好不容易侯五回来了,带了大包的瓜子和花生,孟岩也没为难他,知dào

他不过是个小人物,冲他发火没用。

“侯五,来来,陪本官聊聊天,反正你也没啥事儿?”

“孟大人,这不好吧,卑职还要当值呢?”

“这中后所冷冷清清的,你能有啥大事儿,来,来,过来,陪我聊天,你又没出这中后所大门,就不算开小差!”孟岩招手道。

“侯五呀,在中后所当差几年了?”

“有五年了!”

“家里几口人?”

“七口,我老娘,媳妇儿,两个娃,一大一小,还有个妹妹,去年刚嫁人……”

“你一个人养家?”

“嗯,家里就我一个大男人,娃还小,就靠朝廷发的这点儿钱粮。”侯五讪讪道。

“够吗?”

“说实话,光靠朝廷发的这点儿钱米,那还真不够,要不是咱们锦衣卫平时还有些孝敬,这日子还真是没法过下去……”侯五话匣子打开了。

三两句话,孟岩就基本上通过侯五的嘴将中后所的情况给摸了一个一清二楚,而侯五自己却蒙在鼓里,丝毫没有察觉到,他把自家的秘密都给说了出去!

这曹豹果然是人如其名,真是一个草包!

中饱私囊不说,还克扣下属,公器私用,挪用朝廷拨给锦衣卫的禄米钱粮,以次充好,给王振私人建家庙用!

这简直就是肆无忌惮,目无法纪到了极点!

这种人,要是还留在锦衣卫,让他逍遥富贵的话,岂不是天理难容?

别人都忌惮他背后的王山、王林两兄弟,可孟岩却丝毫没有将这两个酒囊饭袋放在心上!

要没有王振,这两个人就是一坨屎!

不过这两人现在还动不得,那会引起王振的强烈反弹,到时候,别打狼不死,反被狼狠狠的咬上一口!

但是这个曹豹是一定要拿下的,而且绝不能让他有翻身的机会,这也是郭怒执掌锦衣卫的立威之举!

一个千户,不大不小,足够震慑那些愚蠢的人了。

“看起来今天曹大人是来不了了,那行,我明天再来吧!”孟岩拍了一下身上的花生壳,站起来道。

“孟大人,您慢走!”

“行了,我弄脏你们这院子了,你们这笤帚在哪儿,我给你们扫一下?”

“别,别,这不是折杀我们了,这些活儿我们干就可以了!”

“那行,就这样了,明儿个我再来!”孟岩拍拍手道。

“孟大人,您走好,走好呀!”侯五低头哈腰道。

“头儿,这孟大人也不是那么凶嘛?”

“你懂什么,人家是不跟咱们这些小喽啰计较,心思都藏在这里!”侯五手一指胸口道,“赶紧把院子扫了,走,换班,回家吃饭!”

“小孟大人,按照你的吩咐,张三儿已经在秘密调查曹豹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

“知dào

了,老达,让张三儿小心点儿,曹豹虽然是个草包,可毕竟当了多年的锦衣卫!”孟岩吩咐一声。

“明白!”(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孟大哥,你可真鸡贼(双月票开始了,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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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月票!

“小月,我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小月,小月……”

“公子爷!”

“沈聪,这是怎么了,郭小姐她明明在屋内,怎么不跟我说话呀?”孟岩问沈聪道。

“小月姐生气呢,回来的时候就把自己锁屋里了,谁叫都不开门。”沈聪无奈的苦笑道。

“她都知dào

了?”孟岩小声问道。

“八成是!”沈聪点了点头。

“哎,这事儿纸包不住火,她迟早得知dào

,没想到会这么快,我还想找个机会先旁敲侧击一下,试探一下她的反应。”孟岩道。

嘎吱一声!

门打开了,郭月红肿着双眼,冲孟岩一声:“进来!”

“这个,小月,事情是这样的,我呢,只是看郭叔这些年孤单一个人,所以就这么一建议,他就……”

“孟大哥,还真是撺掇的?”

“什么叫撺掇,这两人要是不愿意,你孟大哥我也不能硬拽着你爹和那个秦小雅上一张床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事先告sù

我,为什么等到事情发生了,还瞒着我一个人?”郭月哭诉道。

“我们这不是怕你不高兴,一时间想不开嘛……”孟岩讪讪道。

“我又那么小心眼儿吗?”

“这女人的心眼儿都不大……”

“为了让我爹续弦,我比你花的心思都多。但是没想到,我怎么说爹都没答yīng

,你一说,爹居然就听了,我心里不高兴的是这个!”

得,是吃醋了,亲闺女都不如一个外人,这难怪郭月心里头不高兴了!

“不是续弦,是纳妾,这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的。不就是找个知冷知热的女人。老来了好有个伴儿?”

“这话都让你说尽了,我也就没啥好说的!”

“孟大哥,其实小月并不反对爹续弦纳妾,只要爹喜欢。家宅安宁。他爱娶谁。爱纳谁为切,小月其实都不介yì

的,但是小月在意的是。你们这样偷偷摸摸的瞒着小月就把事情给办了!”

“小月,孟大哥错了,不该瞒着你的,不过要不是这件事,你孟大哥还得在诏狱里多待两天呢!”孟岩道。

“真的吗?”郭月惊讶道。

“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是这样,这倒还是一件好事呢!”郭月听完之后,也不禁惊讶道。

“那秦小雅是教坊司出来的,你应该明白这里面的关键,你爹这么做,其实也是让上面更放心而已!”

“我知dào

,其实,我身边的那个小桃红也是,只是大家多年感情了,她也算对我不错,换一个人未必比她好。”郭月道。

“是呀,你我都身不由己,你爹也是!”

“那秦小雅我爹是真的,还是其他的目的?”

“暂时还不清楚,不过,这个秦小雅是个聪明的女人,郭叔可不比门达,她现在是郭叔亲自接回家的,身份自然不同,所以,她以后的命运跟郭叔是一体的,郭叔好,才有她的好,如果郭叔失势了,你觉得她能有好下场?”孟岩微微一笑道。

“我明白了,她就算是教坊司的人,但也要站在我们这一边,对吗?”

“对,如果她不是个聪明的女人,我也不会建议郭叔这么做,多一个居心叵测的女人在身边,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算了,那个秦小雅既然都已经进门了,我若是闹下去,爹肯定会被人笑话,只要她不来惹我,我也不会故yì

的针对她!”郭月叹了一口气道。

“不,你得跟秦小雅闹别扭!”这是孟岩要对郭月说的另外一层意思了。

“孟大哥,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郭月愣住了。

“小月,这自然是做给外人看的,郭叔越是焦头烂额,别人就越是关注你们的家事,自然也就会忽略其他的事情了。”孟岩笑道。

“孟大哥,你可真鸡贼!”

“小月,这叫策略,懂吗,明面上是添乱,实jì

上是帮郭叔吸引掉一些目光,这样更方便郭叔做事!”孟岩解释道。

“行了,我明白了,秦小雅那个女人明白吗?”

“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她肯定会配合的,你放心好了!”孟岩笑道。

“那我明天就回去闹她一场!”郭月眼睛一亮道。

“闹完了,记得找你以前的朋友诉苦,这样消息就传开了,你再假装跟这些朋友生气,借此机会摆脱一些人。”孟岩给郭月出谋划策道。

“对呀,我正愁找不到借口跟那些家伙划清界限呢,这可好,终于可以不用跟那些家伙混在一起了!”郭月道。

“对了,我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那铜驼子说了,明天去取东西,不过他要价不低,你要做的东西,一百两白银!”

“只要他能做出来,一百两就一百两!”孟岩呵呵一笑,八音盒的关键部位就是滚筒和簧片,这两样东西都是用金属铜合金制作而成。

不同的比例铜合金做出来的声音是不同的,孟岩对音质要求很高,自然对手艺的要求高了!

“孟大哥,你这是要做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dào

了,让孟大哥看看,我不在这几天,你脸上的情况?”

掀开面纱,孟岩仔细的查看了郭月脸上的胎记。

“颜色变淡了不少,看来我的药膏是有效果的,继xù

用上半个月,不要停,用之前,先用热毛巾敷上一炷香的时间,将毛孔彻底的打开。药效才能彻底渗入皮肤,记住了?”

“记住了,小月真的好吗?”

“会好的,只要你有信心,一定可以好起来的!”孟岩肯定的说道。

“小孟大人早!”

“蔡老爹,早!”

“小孟大人,吃个馒头的,刚出笼的……”

“不了,身上没带钱!”

“不要钱的……”老蔡头拿起两个馒头,就往孟岩怀里塞。拦都拦不住。

“孟大人。刚出炉的烧饼,来两个?”

“够了,够了……”邻居们太热情了,短短十几米。他的怀里就被人硬塞了许多吃的。够他吃好几天的!

看来。以后早上不能随便出来瞎溜达了,这邻居们实在是太好,太热情了!

“达叔。安排一下,我想见一见我张苞兄弟和玉英妹子!”

“好!”

张苞案闹的沸沸扬扬,本来内阁是打算早一点把案子审结了,好给当事人一个交代!

但是恰逢杨阁老病重,圣上万寿节将至,这案子有牵涉众多,因此就给耽误了下来!

慎重考lǜ

之后,决定等皇帝过完生日之后,择日审理!

主要还是郭怒不配合,想要把案子搞大,眼瞅着牵连进来的人越来越多,案情也越发的复杂起来!

张苞案成了郭怒整顿锦衣卫北衙的一根导火索!

相关人犯都在郭怒掌控之中,不移交给三司,这案子根本就没办法审!

三司行文要人的公文转到郭怒手里,都是原路打回,回复千篇一律,案件调查工作还没有完成,涉案人员的聆讯也没有完成,所有案件卷宗还没有汇总等等!

案子久拖不决,最着急的还是因为这件案子被革职和停职的锦衣卫官员们!

有道是墙倒众人推,这些人一失势,他们之前干的那些龌龊事儿全部都被翻出来了!

为了张苞夫妇的安全,也为了给她们一个安静的地方平复心情,养好心伤。

郭怒特意的给她们找了一个比较安静的院子,锦衣卫专门照顾她们的饮食起居以及严密的保护!

他太清楚北衙的做事风格了,真把他们逼急了,这些人可真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而且还不用自己动手!

一旦没有了原告和证人,这件案子最后很有可能就不了了之,对付这些人,郭怒可不敢有一丝掉以轻心!

当然,这也是孟岩极力要求的,一定要保护好张苞夫妇的安全,直到这个案子彻底的审结为至。

“小孟大人,您只有半个时辰,中午还要去剪彩呢!”老达提醒一声。

“知dào

了,到时候你提醒我一声。”孟岩点了点头,抬脚跨进院子。

“包子,包子……”

张苞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孟岩一看,感觉心一下子酸了起来,原本乐观开朗的张苞脸上没有半点儿笑容,皱纹爬上了额头,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石头……”

“包子,你受苦了,是我对不起你们!”孟岩眼圈一红,上前抱住张苞,激动道。

“玉英妹子呢?”

“在屋里!”张苞也抹着眼泪道。

“我去看看她!”孟岩道。

“别提孩子的事儿,她现在听不得这个!”张苞提醒一声道。

“我明白,我明白!”孟岩郑重的点了点头。

屋子里,一张土炕,披头散发的胡玉英一个人坐在上面,炕是热的,但人心确实冷的!

“玉英,玉英,我是你石头哥……”孟岩心中更是内疚了,要不是因为自己,北衙这帮人也不会这么残忍的对张苞夫妇!

说到底,还是自己连累了她们。

听到“石头”两个字,胡玉英呆滞的眼睛内似乎有了一丝反应,慢慢的抬起头来,她看到了孟岩!

“石头哥……”

“对于,我是石头哥,玉英妹子,我来看你来了!”孟岩走过去,柔声道。

“石头哥!”胡玉英猛然扑倒孟岩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所有的委屈和酸楚在这一瞬间都发泄出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孟记煤球行(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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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哭出来就好了,有石头哥在,不会让你和包子再受委屈了!”孟岩轻声安抚胡玉英道。

“呜呜……”

胡玉英就是一个劲儿的哭,怎么说也止不住。

孟岩知dào

,她这是把自己埋藏在心里的恐惧和痛苦都宣泄出来,哭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好。

胡玉英刚流产,身体虚弱,也不能一味的哭下去,那样容易上了元气。

所以等她哭了一会儿后,他伸手轻轻的在他后颈部缓缓的按了几下。

很快,胡玉英就眼角带着泪痕熟睡过去!

“石头,玉英她……”

“玉英她没事,睡一觉就好了,包子,你要好好照顾她,千万不要让她干傻事,孩子没了,又不是不能再生了,你们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孟岩嘱咐道。

“我知dào

,这些天她一直这样,我就担心她会不会出问题,我睡觉都睁一只眼睛!”张苞一脸疲累道。

“她这是心里憋得,现在哭出来,情绪发泄出来了,就好了,你要多陪陪她,没事的时候,在院子里走走,另外,要给她做一些开胃的好吃的,其他的事我来!”孟岩道。

“是,我知dào

,孩子没了,我也心疼,可孩子没了,咱以后可以再生,这人可不能落下病根儿,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张苞动情的说道。

“你能这么想那是最好了,回头我开一个滋补的方子。叫人买了给你送过来,让玉英妹妹好好补补,把身子养好,咱们从头再来就是了!”

“哎,我听你的,石头,听说你大闹北衙后,被下了诏狱,这事儿真的吗?”

“是真的,不过我已经被放出来了。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孟岩轻轻的拍了一下张苞的肩膀。

“小心点儿,我就你这么一个朋友了!”张苞道。

“知dào

,这里我不方便多待,过两天再来看你和玉英。”孟岩起身告辞道。

“我送你……”

从张苞夫妇住的院子出来。孟岩情绪上有些压抑。那些伤害过张苞夫妇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们既然如此丧心病狂的对两个无辜的人下次毒手,那就有被自己送进地狱的准bèi



宣武大街,孟记第一家煤球行就开设在这里。这里也是孟记煤球行的总部所在地!

作坊跟门店是分开的,作坊的位置太偏了,不适合zuò

为门店总部,因此孟岩让姜峰在宣武大街选了一个门面,作为门店总部所在地!

孟岩赶到的时候,门口已经有一大圈人围观了,红绸子飘扬,甚是热闹。

“公子爷,您可来了,来了好多人,我都快应付不过来了!”姜峰一身新衣服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来到孟岩跟前诉苦道。

“你的适应现在的身份,以后店里的事情我可不打算管,这场面上的事情还的你来处理!”孟岩笑道。

“是,是……”

“今天都来了哪些人?”孟岩问道。

“宣武大街上有头脸的人物我都下了请帖,不过就来五六个,大半儿都没到!”

“没来就算了,咱们也不是什么大生意,人家看不上也是自然的!”孟岩笑了笑,这煤球炉和蜂窝煤本来也不是什么大生意,今天开业,人来的话,欢迎,不来,也没啥可记恨的。

“这是何记米店的何掌柜!”

“何掌柜好!”

“这是我家公子爷,也就是我的东主!”

“孟少东主好!”既然叫孟记煤球行,那这主人家自然也就姓孟了!

“这位是东来酒馆的东家……”

……

孟岩进来之后,一一的跟大伙儿打招呼!

谁也想不到,眼前这一团和煦的年轻人,居然是几天前京城内闹得沸沸扬扬的“张苞案”的主角之一!

“这里谁是掌柜的?”就大家混个脸熟,相互点头交谈之际,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公子爷,我去看看!”姜峰忙道,孟岩稍微皱了一下眉毛,点了点头。

姜峰出去后,很快就折回来了!

“公子爷,来的人叫钱六,是这条街上的有名的混子,今儿个咱们开业,他是来讨喜钱的!”

“讨喜钱?”

“就是哪家店铺开业了,讨个彩头,一般给个八百八十八文,或者一千八百八十文!”

“一般都给谁?”

“这……”

“这讨喜钱也是这些人想出来的吧?”孟岩冷哼一声。

“是,一般他们也不会多要,所以,做买卖的为了求财,也都给了,咱们是不是也给一下?”姜峰道。

“那就给吧!”今天是开业的日子,孟岩也不想多事儿,左右不过几两银子,估计这些人也是吃准了这个道理,才上门要钱。

姜峰点了点头,有道是阎王好对付,小鬼难缠,这些人就是小鬼,他要是天天来捣乱,你还做不做生意了?

生意人从来都是和气生财,息事宁人,破财免灾呗!

“我呸,这点钱还够吃一顿酒,去,把你们东家叫出来,六爷要跟他说话!”

一大串铜钱四散落在地上!

“钱六,这里可不是你耍狠的地方,这些钱你拿去吃茶,不要就请你离开。”姜峰可不是那种的好脾气的,他之前可是干杀手的,一个街头小混子,能比得过他吗?

就算现在他现在跟了孟岩做事,尽量的改变以前的做事方式和脾气,但不等于说他的脾气就没了,只是藏起来了。收起来了!

“姓姜的,你说什么,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跟六爷这么说话?”钱六的手下指着姜峰鼻子骂道!

“钱六,地上的钱你拿走,今天的事情就算过去了,你要是不拿,也没关系,但是,如果你想要闹事。那就别怪姜某不客气!”姜峰冷冷的回应一声!

要不是今天是开业大喜的日子。姜峰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好脾气,还耐心的跟钱六废话。

“是吗,这偌大的北京城,我钱六还没有听说有你这样一号人物?”钱六上前一步。凶狠目光上下打量了姜峰一眼。“你他妈数个什么东西。六爷让你在北京城混不下去,你信不信?”

“钱六,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姜峰脸黑了。眼中闪过一丝暴戾之气。

“怎么了,你姜大掌故莫非还想把我怎么样?”钱六冷笑一声,“兄弟们,把大门给我围起来!”

“是,六爷!”

钱六身后十几个青衣子混围成一个圈子,将孟记煤球行的大门给堵上了!

“钱六,你真要在我孟记煤球行闹事?”姜峰一脸阴冷,今天可是孟记煤球行开业大喜的日子,这要是被这小子给搅了,他岂不是给孟岩留下一个办事不利的印象?

“姓姜的,六爷是来给你保平安的,别不识抬举,你给个八千两平安钱,从今往后,你这煤球行没有人来敢找你的麻烦,如何?”钱六狮子大开口道。

“八千两,钱六你可真是敢张口!”

“我还就告sù

你了,没有八千两,今儿个你就别想开这个店,我钱六把话撂这儿了,你信不信?”

“我还真就不信!”姜峰正要发作,忽然看到一大对人马过来了,领头骑在马上的正是锦衣卫南衙镇扶使杜重和副千户牛大力!

“六爷,锦衣卫的人来了!”

“锦衣卫的人有怎么样,不知dào

六爷的靠山谁吗?”钱六满不在乎道说道。

“是,是,六爷的身份还拍了锦衣卫不成?”

一个小小的煤球行开业,怎么会惊动锦衣卫,还是正四品的镇抚使?

“谁是姜峰?”

“在下就是!”姜峰忙应了一声,走上前去,却被钱六的人挡住了,不过钱六使了一个眼色,让那个手下放过了姜峰。

“草民姜峰……”

“行了,这些礼节就免了,你家公子爷呢?”杜重从马背上下来,将缰绳交给身后的下属。

“公子爷已经到了,在里面陪客人说话呢!”姜峰低头回答道。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杜重一瞅堵住煤球行的钱六等人,有些奇怪的问道。

“这些人……”

“哟,这不是南衙的杜大人吗,好久不见了!”钱六倒是一点儿都不怵,走了过来,来到杜重面前一拱手。

“钱六,你来这里做什么?”杜重脸色一沉,喝问道。

“听说这里新开了一家煤球行,钱六特来恭贺,杜大人,您这是来查封这家煤球行的吗,那就太好了,钱六正要向杜大人您举报,这家煤球行可是一家黑店……”

“黑店?”杜重一愣,他可是受命前来给孟岩的煤球行剪彩来的,可不是来查封的!

这钱六脑子进水了,他的靠山现在自身都难保,他不夹着尾巴做人也就罢了,还出来耍横,这不是自寿星公吃砒霜,嫌自己活的命长了。

“人家今天刚开业,你就确定人家是黑店?”

“这个,我是听人说的。”

“听谁说的?”

“这个不好吧,杜大人,要不找个私人的地方,我有话对您详说?”钱六道。

“不了,本官对这种事没兴趣!”杜重道,“让你的人散了,不要在这里闹事!”

“杜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就是不相信我钱六说的话了?”钱六道。

“钱六,本官没工夫跟你纠缠,识相的赶紧离开,否则别怪本官拿你治罪!”

“杜大人,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这里可不是你们南衙的地盘儿!”钱六道。

“是吗,大力,你来处理,我先进去了!”杜重冷笑一声,冲牛大力招呼一声。

牛大力不是傻瓜,这钱六一看就是来捣乱的,这煤球行可是孟岩的,他岂能任由这些人坏了孟岩的好事儿!

“将这些人拿下!”牛大力根本不与他们废话,直接命令手下拿人!

“杜重,你敢抓我?”

“把他的嘴封上!”牛大力冷冷的下令道!

“钱六,本来我还想亲手拆了你的骨头,但是,不用我出手,你等着在监狱里过下半辈子吧!”走到钱六跟前,姜峰冲他嘿嘿一笑。

“姓姜的,等六爷出来,我整不死你!”

“呵呵,等你有机会出来再说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蜂窝煤大卖(求月票!)

PS:九月最后一天,小风悲壮的失败了,但在光荣之前,还是要吼一句,月票,你在哪里?

“杜大人来了,老牛也到了!”这时候钱六看到一个年轻人从里面走了进来,冲杜重寒暄一声。

而姜峰则十分恭敬的走过去喊了一声:“公子爷!”

“这年轻的公子哥难道才是这家煤球行的幕后的东主?”钱六不由的大吃一惊!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知dào

我是谁吗?”钱六愤nù

的挣扎叫道。

“公子爷,钱六,张嘴就管我们要八千两银子的平安钱!”姜峰小声解释道。

“听到了,什么来头?”

“一个混子,不过好像有点儿来头……”

“孟老弟,我来说吧,他一个姐姐嫁给王林做了小妾,算是给王家兄弟做事儿!”杜重道。

“宫里那位家的?”孟岩问道。

杜重点了点头。

“牛大哥,把人带回去,关两天再说,暂时不要放人,等我的话!”孟岩对牛大力道。

“好,听你的!”牛大力一口答yīng

下来!

“孟老弟,咱们现在还没打算要跟王家人直接对上,这个钱六,还是教xùn

一下,放了吧!”

“不动王家人,不等不动他的爪牙,这些人平时没少干坏事,一定有不少事他的主子指使的,这白送给咱们的机会!”孟岩笑道。

“明白了!”杜重不傻,要直接动王林或者其他王家人。那可不容易。

弄不好王振会发飙,可手下的喽啰就不一样了,坏事他们参与了,秘密也知dào

一些,甚至王振叔侄以为他们不知dào

,实jì

上他们却知dào

的!

“今天你新店开张,不要让这些人破坏喜庆,把人先带回去!”杜重一挥手,吩咐道。

“是!”

锦衣卫拿人谁敢反抗,钱六要不是仗着背后有点儿关系。他敢这么猖狂?

钱六被强行带走了。这家伙还知dào

好汉不吃眼前亏,锦衣卫可不是县衙的捕快,真拘捕,那是有先斩后奏权的!

丢了小命可就不划算了!

一家小小的煤球行。背后居然有如此大的能量。钱六这样的狠人。还没怎么着的,就被逮进去了,而且还是说抓就抓!

无形之中。帮孟记煤球行宣传了一把,这家店是有实力的,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来踩一脚,欺负一下子的。

杜重的到来,让前来的恭贺新店开张的宾客们都大大的吃了一惊。

锦衣卫南衙镇抚使,虽说只是四品官,可这些人平时能够直接接触到掌握实权,并且还是有生杀大权的四品官?

一个个慌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蜂拥的迎了上来。

“杜大人,还记得何某吗?”

……

杜重哪里记得那么多人,只得一一点头,寒暄。

“姜峰,看人来齐了没有?”孟岩小声问了姜峰一声。

“差不多了,该来的都来了,没来的,应该不会来了!”姜峰看了一下,点了点头道。

“今天你是主角,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去宣bù

吧!”孟岩淡淡的吩咐一声。

“是,公子爷!”姜峰有些激动。

“诸位乡邻,诸位来宾,非常感谢大家关注我们孟记煤球行开业庆典,我们孟记煤球行是干什么的,大家想必之前也有所耳闻……”姜峰的演讲稿是经过一番准bèi

的,孟岩亲自润色的,全部都是大白话,很亲民,也很有特色!

也符合姜峰这个人的个人性格特色,自然是掌声不断!

“孟老弟,你这个手下人不错,哪儿找来的?”杜重低头问孟岩道。

“秘密!”孟岩嘿嘿一笑。

“对我还保密?”杜重开玩笑的道,对于孟岩,他清楚,可不能真把他当成一个小小的百户看待。

“这儿不方便,晚上我在松鹤楼设宴,到时候详谈!”孟岩呵呵一笑道。

“松鹤楼,那可不便宜?”杜重嘿嘿一笑!

众人看到孟岩跟杜重有说有笑的,心中就更加忐忑了,这孟记煤球行的少东家恐怕真的是有来头!

锦衣卫南衙镇抚使,这么大的官儿,都跟他这么熟,怪不得不怕钱六那个混子!

噔噔……

一道杏黄色的影子从外面闪了进来,众人皆眼前一亮,如此美丽的女子,那是平身仅见!

说曹操,这曹操就到了,孟岩表情微微一凝,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

“孟公子,今天新店开张,小女子不请自来了!”闻小雨莲步款款走到孟岩跟前,一声万福道。

“孟某不过是小本生意,岂敢劳动小雨姑娘芳驾!”孟岩微微一笑道。

“小雨今天来一为道喜,二嘛,就是听说这京城里有人发明一种神奇的炉子,还有一种神奇的蜂窝煤炭,可以节约煤炭三成以上,特意来订购一批的!”闻小雨道。

“原来小雨姑娘是来照顾小店生意的,欢迎欢迎,今天小雨姑娘在敝店购买的所有东西一律打八折!”

“孟公子,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呀!”

“是呀,是呀……”

“好,今天所有人八折酬宾,仅此一天,怎么样?”孟岩哈哈一笑,八折虽然没有什么油水,但也不亏本,一天而已。

“多谢孟公子了!”

“你们要谢小雨姑娘,不然我最多给你们打九折的!”孟岩指着闻小雨笑道!

“谢谢小雨姑娘了!”

闻小雨一样的点头,一时间成为全城的焦点。

“孟老弟,这闻小雨可是带刺的。京城多少贵族公子哥都想打她的主意,结果没有一个能上手,她今天主动来给你道喜,你可要小心了……”杜重提醒孟岩一声道。

“他这么一闹,我以后麻烦少不了,她的那些追求者们还不要把我大卸八块了?”孟岩苦笑道,他根本没给闻小雨发帖子,这女人怎么就过来了呢?

想不通,她觉得好玩呢,还是好玩呢?

“兄弟。你命好。我都没这么好命呢?”牛大力憨憨的一笑道。

“老牛,要不让给你?”

“别,你嫂子还不把我生撕了?”牛大力连忙摇手道。

“哈哈……”

“公子爷,可以剪彩了!”姜峰从外面跑进来禀告道。

“好。杜大人。老牛。还有那个何掌柜,我们一起出去给小店剪个彩吧?”

“孟公子,怎么没有小雨姑娘?”

“她?”孟岩愣了一下。他发xiàn

闻小雨真一双妙目正时不时的朝他瞄来瞄去的,似有万千幽怨。

“小雨姑娘,可否给孟某一个面子,帮忙剪个彩?”孟岩微微一笑,上前一步道。

“既然孟公子这么真心诚意,那本姑娘不答yīng

就是不给面子了?”闻小雨嫣然一笑道。

“你说呢?”

“好,本姑娘答yīng

你,给你剪彩!”

“请!”

一刀下去,剪彩仪式正式完成,掌声和鞭炮声随后响起,整条街都热闹起来了!

一下子这门口聚集了数百人。

经过早期的宣传是试用,其实很多老百姓都已经知dào

煤球炉和蜂窝煤了!

也知dào

这东西确实好用,还节约煤炭,虽然他们要额外的掏一笔银子购买煤球炉,但是算起来,如果按照之前一个月的煤炭消费,加起来也就差不多了!

等到了下个月,就能节省一大笔钱了,而且这煤球炉子至少能用个三五年的,这算下来,一年下来可节约不少银子呢!

这居家过生日的,老百姓这小账算的可一点儿不差。

所以老百姓早就等着这煤球炉和蜂窝煤发售呢!

“我来一个煤球炉,三百个蜂窝煤……”

“我要两个,五百个!”

“我要五个,一千个蜂窝煤!”

……

“好,一个一个来,别挤……”

“孟公子,看来,你这门小生意恐怕是要发大财了!”闻小雨微笑的走到孟岩身侧,一抬臻首,妩媚一笑。

“小生意,小生意,跟小雨姑娘不能比!”孟岩呵呵一笑,对闻小雨的恭维,他从来就没有沾沾自喜,对于这个妩媚的女人,他本能的保持一丝警惕!

女人一旦把男人当成玩物,这个女人就会变得异常可怕,当然了,闻小雨还不到那个级别,至少她还是完璧之躯!

但有关她的传闻,孟岩已经听到不少了,京城不少王孙公子都为她神魂颠倒。

“今晚小雨在松鹤楼置办了一桌酒席,庆贺孟公子双喜临门!”闻小雨俏目一张道。

“双喜临门,孟某何来双喜?”

“这第一喜是孟公子恢复自由,升官了,对不对?”闻小雨道。

“算是吧,不过这也是我自己挣来的!”孟岩点了点头。

“这第二喜嘛,看孟公子这新店开张就知dào

了,日后必定是财源滚滚,日进斗金!”

“好,小雨姑娘如此盛情,那孟某就却之不恭了,到时候一定到!”孟岩道。

“如此,小雨就先告辞了,这是松鹤楼的采购清单!”闻小雨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孟岩道。

孟岩瞄了一看,递给姜峰道:“好,没问题,回头我就让人给你送过去!”

“多谢!”

煤球行开业第一天的销售太火爆了,姜峰为此准bèi

的五百只煤球炉和一万只蜂窝煤,不到一个时辰,就销售一空!

姜峰看销售如此火爆,本想再去作坊拉一批货过来,但是被孟岩阻止了!

现在作坊的出货量更不上老百姓的购买量,不能一下子将存货都上架销售。

蜂窝煤日后会成为必需品,必须尽可能做到满足购买了煤球炉的用户的供应!

而不能盲目的出货,一旦供应不上,就会形成断裂,就会涌现仿造者。

蜂窝煤的配方虽说不是什么太值钱的东西,但是,对大明朝来说,那也算是高科技了,而且,一旦出现假冒的东西,那都是坑害老百姓,孟岩是希望占领市场,占据主导权,但也不能盲目的扩张。

稳住阵脚,才能后继有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京城煤商大会

PS:本月双更,请诸君多多月票支持,小风拜谢了!

随着天气日渐寒冷,煤球炉和蜂窝煤的需求将会进入一个旺盛的阶段!

扩大生产势必是第一任务!

偌大的北京城,日消耗的蜂窝煤将是一个非常惊人的数字,孟岩并不想吃独食!

因为吃独食的向来没有好下场,人性就是这样!

蜂窝煤的普及必然会影响到传统煤炭销售,习惯了使用更清洁高效的蜂窝煤,对直接使用原煤的需求就会大大的降低!

孟记煤球行背后有锦衣卫,确实可以不怕任何人来抢生意,但是太过强势了,必然会引来其他人的不满!

这就是人性,官场之上都是流氓遍地,能指望这些商人们一个个都是正人君子?

这些人不一定是敌人,也可以是朋友!

而这些人的力量也是不可小觑的,他们背后还有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

“郭叔,你看看,我这个计划如何?”

“京城煤商大会?”郭怒一瞅抬头,不禁小小惊讶了一下,等到他看到下面的内容,就更加吃惊了!

“臭小子,你要这么搞,岂不是把京城巨大多数的煤商都圈起来了?”郭怒摘下老花镜道。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郭叔,煤球炉和蜂窝煤一旦推行开来,京城的老百姓势必是家家都有一个,那每天的消耗是多少。咱们一家肯定吃不下,就算吃的下,咱们自己的煤窑根本供应不了,人家把你煤炭原料掐了,或者涨价,你怎么办?”孟岩微微一笑道。

“所以,咱们没必要吃独食,能张一小部分就足够咱们吃的饱饱的了,剩下的给他们,还能给咱们拉来不少盟友!”孟岩道。

“有道理。这个。可以搞,需yào

什么支持,直接找杜重,不过锦衣卫的那一份不能少!”

“这个您就尽管放心了。自家人还能亏待吗?”孟岩保证道。“对了。您送的那些煤球炉,有啥回应没有?”

“用了都说挺好的,节约不少煤炭。还没有那么浓的味道,少烟!”郭怒笑道。

“衣食住行,这只要跟老百姓息息相关的东西,只要做好了,就没有不赚钱的道理!”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

“对了,郭叔,这今晚闻小雨在松鹤楼设宴是您的意思还是?”孟岩问道。

“怎么,小雨请你吃饭?”

“说是给我庆祝什么来着,我约了杜大人和老牛一起,傅叔大忙人,就没跟他说,这要是您的意思,我想怎么的也得说一声?”

“算了,我没空,啸尘那边你问一声,看他愿不愿意。”

“那行,我去一趟匠作司,然后继xù

回去蹲点儿去!”孟岩起身道。

“蹲点儿,啥蹲点儿?”

“就曹豹,那草包那中后所?”

“去,去吧,不过,这万寿节没几天了,你给我整的礼物呢?”郭怒道。

“放心,今天晚上回去就组装,明儿个一早送过来接受您老的指导!”孟岩笑嘻嘻道。

“鬼小子,滚吧!”

南衙匠作司!

“哟,孟大人回来了?”

“呵呵,回来了!”

“孟大人这回不但没事,还高升了,可得请客喝酒呀?”孟岩虽然在匠作司只待了几天,但是还是认识不少人的,除了在仓库那一战让不少人发憷之外,其实平日里,他还是挺好相处的。

“一定,一定!”

像孟岩这种犯了事儿,还能活的好好,并且越活越滋润的年轻人,谁都不会傻子,要没有厉害的后台,绝对不可能!

孟岩给杨阁老治病的事情,王振刻意的安排,没有对外宣传,因此知dào

孟岩获释还升职的原因的人并不多,就是锦衣卫内部,也只是少数人知dào



孟岩也不想太多人知dào

,他本职工作又不是大夫,要万一皇帝一纸令下让他去太医院做官,那可就麻烦了!

还好,皇帝没这个念头,估计王振业不希望他有这个机会可以接近到皇帝吧!

毕竟在太医院做官,接近皇帝的几率要远比他做这个司库百户多了无数倍!

可以说,要没有特殊情况,一个司库百户到老都都见不到真龙天子一面儿。

做太医就不一定了,说不定哪天皇帝生个病啥的,入宫诊病,就能瞧见了。

但是也有人并不希望孟岩回来,比如当初那些跟孟岩作对的人,于副千户手下的那些人。

原以为孟岩这条必死的咸鱼翻不了身,没想到还没过几天,人家好好的从诏狱里出来了,还风光的升了职,坐实了,司库百户的这个职位。

“回来了,是的,已经去仓库的路上了!”

“我们怎么办,于大人?”

“不要慌,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司库百户,还能泛起多大的浪,大家继xù

做自己的事情,不要跟仓库那边的人为难就是了!”于寿城也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他虽然不属于马顺、卢忠那一系,背靠王山这座靠山,但是王山管不到南衙匠作司,真要对他下手的话,恐怕并不难!

有些慌神的于寿城再也坐不住了,请了假,直接去了王山的府中打探消息了!

宫中,孙太后得知孟岩被释fàng

还升官的消息,也是发了一通脾气,将王振叫过去一通臭骂!

“王振,哀家知dào

办事一向妥当,为了这件事你如此拖拉?”这是孙太后的一块心病,多年来一直梗在心里,在宫中也是禁忌,当然。现在根本没有人敢提了!

“太后,并非老奴办事不利,可那孟岩毕竟现在是朝廷的命官,若是无缘无故的死了,必定会遭人非议,何况那件事过去那么多年了,他自己都不知dào

,如果咱们非要……”

“你的意思是哀家做错了?”

“不,不,老奴不是这个意思。其实。主子已经成年,而且已经身登九五之位,就算那件事是真的,谁能证明呢。您才是大行陛下敕封的正宫皇后。您的儿子才是嫡亲皇子。太子,他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王振道。

“不行,必须斩草除根。不留后患,王振,你必须给哀家杀了那个孽种!”

“老奴明白,不过杀人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

“王振,别给哀家说这些,这今年,你杀的人还少吗,也没见有人泛起什么大浪来,找个罪名杀个人,对你来说,有那么难吗?”孙太后怒道。

“是,是,老奴一定尽lì

办好!”

“还有,这件事必须保密,如果泄露出去,哀家拿你是问!”

“明白!”

王振心里明白,杀几个跟自己作对的文官,太容易了,捏造罪名不费什么力qì



有道是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可武将就不同了,这些人玩起来不要命。

你杀一个试试,他就敢造反!

孟岩的武力值很高,这是个很棘手的问题,派杀手都不一定奏效,现在还跟郭老虎混在一起,就更难对付了!

“唐唐,本官不在这几天,你这发号施令的瘾过的怎么样?”孟岩冲唐笑开玩笑道。

“大人,您就别取笑我了,我只是暂时保管您的大印而已!”唐笑苦笑一声。

“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儿?”

“没,不过大家都没事干,闲的慌,您回来就好了!”唐笑嘿嘿一笑道。

“闲得慌,恐怕接下来,要脱成皮了!”孟岩一笑道。

“大人,您这特训啥时候开始?”

“等圣上万寿节过去,就开始!”孟岩道,“正好这几天我把手头上一些琐碎的事情给处理掉,好全身心的投入本职工作。”

“对了,通知发出去四天了,来领材料的寥寥无几,看来,他们是不把咱们的通告放在心上?”

“他们要都来领材料,我还真没撤呢,都不来正好!”孟岩笑道,“等时间一道,你马上出通知,年内仓库不再发放生产原料,同时把他们各所今年申领的材料数额贴出去,让他们自己对比一下,比年初预算多的,一律不再接受材料申领,比预算少的可以,但补充数量不能多于预算的数额!”

“这样还不把他们给逼疯了,这离过年还有两月呢?”

“他们疯不疯跟咱们没关系,通知已经贴出去了,他们不来领,那就不是咱们的事情,从现在起,仓库年终盘点,年前都不派发材料了,缺多少他们自己想办法去!”孟岩冷笑道,这些人真把匠作司的仓库当成是自己家的了,随便拿?

“那他们肯定得闹事儿?”

“闹事儿最好了,那就把这几年贪污亏空的都给本官吐出来,我就不信了,他们一个个屁股底下都是干净的!”孟岩道。

“明白!”

“唐唐,这都是小菜,你以后跟着我担惊受怕的日子长着呢,你要有心理准bèi

!”

“放心吧,孟大人,我唐笑不是那种胆小的人!”

“胆子大,最好了!”

“过两天,上面会补充一批人进来,你的任务,就是先把他们安顿下来,照顾好他们的吃喝住。”

“大人,这些人?”

“是补充我们司库这边的保卫力量,人数也不多,估计不超过三百人!”

“三百?”唐笑眼珠子都瞪圆了。

屁大点仓库,还处在锦衣卫的核心之地,居然要三百人保护,这是唱的哪一出呀?

“不用担心司库这边的钱粮支出,他们的一切费用都由我来!”孟岩道。

“明白了!

打造明朝第一支特种作战部队,这也是孟岩来到大明朝第一件想要做的事情。

番号:锦衣卫匠作司司库大队。(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太后亲侄子

PS:本月双更,请诸君多多支持月票,小风拜谢了!

第三天了。

候五都感觉曹豹这么做太过分了,人孟大人多好的一人呀,要换别人,早发脾气,踹桌子,摔碗了。

可人家就是一点不闹,反而和和气气的跟你说话,拉拉家常啥的,多温和!

这要不是听说这孟大人一人闯入北衙大堂,大杀四方,真不敢相信他们是一个人!

候五感觉很羞愧,满嘴的不是滋味儿。

曹豹这样的上司,不但克扣他们的粮饷,有时候还逼着他们干他们不愿意干的事儿。

“孟大人,不瞒您说,我们曹大人他其实也没去别的地方,就是那王公公修建家庙……”

“侯五,你告sù

我实情,到时候曹大人知dào

了,你可就有麻烦了?”孟岩呵呵一笑。

“这不,看孟大人您每天辛苦过来,卑职心里也不是滋味儿,说到底,咱也是有父母的人,孟老大人早逝,朝廷就给了这么点恩恤,这也该是您应得的……”

“侯五,你是个厚道的人,跟着曹豹可惜了,如果不想在中后所待的话,可以去思诚坊孟府找我!”

“哎,好,好!”

“今天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过几天我再来!”孟岩起身,轻轻的在侯五肩膀上拍了一下!

“曹豹为人刻薄寡恩,中后所内必有人对他不满,双管齐下。必定能以最快的速度抓到曹豹的犯罪事实!”

“呵呵,小孟大人你可真厉害,这曹豹的手下都能让你给感化了,主动说出曹豹的下落!”老达敬佩不已的说道。

“将心比心,我们锦衣卫虽然被人说成是鹰犬,可我们也要做一个有良心的鹰犬!”孟岩缓缓道。

“有良心的鹰犬,哎!”老达微微摇头一笑,这小孟大人还是太过理想了!

松鹤楼前,孟岩翻身下马。

丢个牵马的小厮一块碎银子:“上等的饲料,吃饱喝足了!”

“爷。您放心!”

“这位爷。您几位?有预定没有?”林天行很快就熟悉了跑堂的角色,并且很快的成为一名不错的跑堂。

“没见过你,新来的?”孟岩一看林天行,生面孔。不由的多打量了一眼。

“是。小的姓林。爷叫我小林子就可以了!”

“小林子?”孟岩呵呵一笑,怎么听着像宫里太监的称呼,还有这个“小林子”让孟岩想起了《笑傲江湖》里那个自宫的林家大少爷林平之!

“公子。您几位,要是没有预定的话,就只能到那边暂时休息一下,我给您沏一壶茶?”

松鹤楼的生意火爆,一楼普通桌位都是需yào

预定的,没有预定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能先等一下,等已经吃完的客人走后,就有位置了!

居然搞出一个休息区出来了,这闻小雨经营上的本事真不赖,后世星级酒店的服wù

也就如此了!

“不用了,我找你们掌柜的!”孟岩笑笑道。

“你找我们闻掌柜的?”

“对,她在哪儿,我过去找她?”

“这恐怕不行,我们掌柜的很忙,没时间见你!”林天行断然拒绝道。

“是吗?”孟岩笑了笑,这可这是一个忠于值守的伙计,“这样,你通报一声,就说给她看脚的大夫到了!”

“什么,你个狗日的说什么?”林天行还没出声,旁边一道火爆味道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

“阁下是?”

一名身穿紫色圆领袍,腰缠名贵黄金腰带,脚踩虎头长靴的青年怒气冲冲的来到孟岩跟前,那眼神,怕是一口就要将他吃下去。

“小子,知dào

你面前的人是谁吗?”

孟岩摇头,能够出入松鹤楼的非官即贵,这一点他倒是可以肯定,这个年轻人必定来头不小!

来头不小又能怎样,他孟岩可不怕!

“小子,你刚才说什么?”紫袍青年指着孟岩呵斥一声,问道。

“我说什么,跟你有关系吗?”孟岩冷冷的道。

“大胆,你是什么东西,本公子问你话,你敢不回答?”紫袍青年怒道。

“你又是什么东西,你问话,我为什么要回答?”孟岩怒极反笑了,为什么这些有钱有势的官二代们总是那么那么没脑子,生的一副白痴的样子?

看来,这都是老祖宗教的不好,几百年了,别的没继承,就继承两字儿“坑爹”!

这一看就是一个“坑爹”的货!

“混帐,来人!”

呼啦一下子,围上来四个护卫兼狗腿子角色的家伙将孟岩围了起来。

“闻小雨,你再不出来,打坏东西我可不赔呀!”孟岩大叫一声,这么大的动静,要说这松鹤楼的大掌柜闻小雨一点儿都不知情,他打死都不会相信。

这女人真是胆子有点儿大,就不怕玩的太过了,到时候残局无法收拾?

“哟,孙公子,孟大夫,这是干什么呢,都是小雨的客人,何必动粗呢?”闻小雨踩着楼梯,从上面走了下来,一边走,一边臀部轻摆,玲珑的曲线若隐若现,令人忍不住热血上涌。

“小雨,这家伙刚才亵渎你,我替你教xùn

他一下?”紫袍青年一看到闻小雨出现,刚才那要杀人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温顺柔情起来,眼神之中全是迷恋之色。

“孟大夫今晚是我的客人,他也确实给我治过脚,他没有说错!”对那孙公子,闻小雨不假辞色道。

“哦,小雨,你的脚怎么了?”孙公子紧张关切的询问道。

“已经好多了,多亏了孟大夫医术高明。妙手回春!”闻小雨眼波在孟岩脸上稍微驻留了一小会儿。

“是吗,那可真要感谢孟大夫了!”孙公子眼中带着浓浓敌意的狠狠的瞪了孟岩一眼。

红颜祸水!

孟岩真是想要在心里骂一声“操蛋”,以后这种小玩笑还真他妈的开不得,这不,惹出这么一档子事情来。

闻小雨这小妞也是故yì

的躲着不出来,让他跟这个什么孙公子扛上?

这小妞就不怕玩火玩出人命来,要不是有锦衣卫在背后撑着,她早就被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那还能像现在这样周旋于众多男人始终,却还能守身如玉?

男人都是狼。狼是要吃肉的。吃不到肉,他最终都是要露出獠牙的!

“举手之劳而已。”

“孙公子,今天孟大夫是我的客人,能否给我一个面子。今天的事情就算过去了?”闻小雨道。

“好。看在小雨的面子上。本公子今天就不跟你计较。”锦袍孙公子冲孟岩冷冷道。

孟岩保持沉默,如果他不想把事情闹大,沉默是最好的选择。

“孙公子今天晚上在松鹤楼的消费算我的!”闻小雨吩咐一声道。

“不。本公子岂能让小雨你破费,该本公子给的,一分不会少的。”孙公子为博美人一笑,花点儿银子又算什么?

“随便!”闻小雨,“孟大夫,请跟我来!”

“多谢!”孟岩点了点头,紧随闻小雨的脚步上了楼梯!

“你们给我去查一查,这个姓孟的什么来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号人物!”在他们身后,孙公子低头命令自己的手下道。

“这个姓孙的什么来路?”孟岩与闻小雨并肩前行,小声问道。

“他叫孙链,父亲孙继宗,提督五军营,当今太后的亲哥哥!”闻小雨解释道。

“好大的来头!”孟岩咋舌道。

“所以我怕你触怒了他,到时候场面不好收拾,就算郭大人也保不了你!”闻小雨道。

“放心,知dào

分寸,这种勋戚之后,我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实在躲不了,就只有彻底弄死他了!”孟岩笑咪咪道。

闻小雨心脏不争气的跳了一下,孟岩的话太具备杀伤性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胆的男人,敢说弄死一个勋贵之后,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的。

“你可别乱来!”

“我保证我不会乱来,但是有的人就未必了!”孟岩微微低头朝闻小雨的领口瞄了过去。

细腻白嫩如羊脂白玉,一抹深深的沟壑,曲径通幽处,这女人的身体熟透了,就等着上门采摘呢!

“你看什么?”闻小雨忽然察觉到孟岩火辣辣的目光,有些恼羞的斥问一声,将领口拢了一下!

“女儿悦己者荣,小雨姑娘这一身衣服好像是那天晚上孟某给你选的吧?”

“你,你胡说什么?”闻小雨顿时一张粉面烧的通红,羞涩的张皇失措。

“咱们到了吧?”包厢前,孟岩浑然忘记自己刚才说过的话了。

闻小雨顿时感到一种无所适从,从来,她跟任何人都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些权贵子弟都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但是眼前这个男人不行,他似乎拥有一双看透她内心的眼睛,无论她想干什么,他总能控zhì

自己,不为她左右!

“孟大夫,请!”

两人几乎携手进入包厢之中,杜重他们还没到,因此包厢内只有闻小雨跟孟岩两个人!

“孟大人,喝茶!”

“小雨姑娘亲自为我沏茶,孟某真是受宠若惊!”孟岩微笑的接过茶盏。

“不出三天,孟大人的孟记煤球行必定闻名北京城,小雨预先恭贺一下孟大人!”

“小雨姑娘客气了,孟某只是小本生意,赚点糊口的钱而已!”孟岩笑了笑。

“孟大人,小雨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想到这个煤球炉和蜂窝煤的,怎么就把它们给造出来的?”

“想知dào

?”

“孟大人可以满足小雨的好奇心吗?”闻小雨双目熠熠生辉,充满好奇的欲望。

“等你成为孟夫人再说!”孟岩哈哈一笑。

“孟大人,你好坏,戏弄人家……”闻小雨娇羞不依道。

“哎呀,我老牛什么都没看到,什么没听到……”嘭的一声,门被推开,牛大力一推门,看到闻小雨跟孟岩撒娇的模样,赶紧转身过去,伸手捂住眼睛,连声解释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闻小雨的算盘(求月票!)

“老牛,过来坐,杜大人呢?”孟岩倒是没有什么,有些事情越描越黑,索性什么都解释,自然也就过去了!

“杜大人回家换衣服,一会儿就到,我先来了!”牛大力转过身来,有些尴尬的望着闻小雨道。

“松鹤楼的掌柜,闻小雨姑娘!”

“早就听闻闻姑娘大名了,这是百闻不如一见!”牛大力憨憨的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道,“刚才那个,老牛误会你跟孟大人了,对不起呀!”

“牛大人心直口快,是个爽快人,小雨怎么会怪罪呢,一会儿,可要多喝几杯哟!”闻小雨很快就变得没事儿人似得。

“一定,一定……”

“孟大人,牛大人,小雨先行告退!”

“小雨姑娘请便!”

闻小雨退出包厢,迅速的人影一闪,从楼梯口消失了。

“孟大人,这闻小雨可不是一般的女人,京城中多的王孙贵公子打她的主意,你可不要……”

“老牛,你可能还不知dào

,闻小雨是我们的人!”孟岩喝了一口茶,平静的道。

“我们的人?”牛大力一双牛眼一瞪,“你是说,闻小雨也是锦衣卫?”

“你知dào

就可以了,千万不能对外说,就算你的媳妇也不行,否则,你懂的!”

“那你还告sù

我?”牛大力紧张道。

“看你这么关心我,我不忍心嘛!”孟岩嘿嘿一笑。对牛大力,他是真心交这个朋友,虽然有些胆小,但人是不错的。

“嘿嘿……”

“老牛,我求你办的事情,咋样了?”孟岩问道。

“嗯,我办事,你放心,就等你一声令下了!”牛大力嘿嘿一笑道。

“不着急,我刚出来。蔡疯子没过几天就死了。这不好,怎么的也要拖上十天半个月的。”孟岩道。

“可是,这万一夜长梦多?”

“你可以先把蔡疯子隔离起来,不让诏狱里的其他犯人知dào

。”孟岩道。

“这个好办。找个借口就可以将他弄走了!”牛大力道。

“嗯。最好是别人找不出破绽的借口!”

“我明白!”

“这事儿。我就拜托给老牛你了,事成之后,我请你喝酒!”孟岩笑道。

“那可说定了!”牛大力笑道。

“请喝酒。也不叫上我?”

“杜大人来了,咱们是不是要迎一迎?”孟岩起身,冲牛大力莞尔一笑道。

“对,对,该,迎一迎!”

“你们两个真是活宝一对,这又不是衙门,哪来那么多的虚礼?”杜重笑着走了过来!

“小孟大人,恭喜了!”

“杜大人客气了,快请上座!”孟岩招呼一声。

“就咱们三人?”杜重落座,奇怪的问道。

“我呢,还叫了太医院的院使温良栋大人,还有我一个手下,一会儿就到,不过,今天做东的可不是我,是闻掌柜!”孟岩笑呵呵道。

“闻掌柜做东,这可是很新鲜呀!”杜重惊讶一声。

“嗨,还不是闻掌柜的想感谢我为她治了一下小疾,要不然,凭我的面子,那里能让闻掌柜亲自出面?”

“原来如此,怪不得,闻掌柜对孟大人是另眼相看呀!”牛大力一副恍然大悟的眼神道。

“嘿嘿……”孟岩讪讪一笑,这样他跟闻小雨的关系就算是定下来了。

大夫跟病人的关系,至于闻小雨得的什么病,恐怕没有人会瞎打听的。

女人有些病都是比较避讳的。

“来晚了,来晚了,孟大人,杜大人,牛大人,恕罪,恕罪!”一会儿工夫,温良栋出现了,鞠躬作揖道。

“不晚,不晚,刚刚好,来,温大人先喝一口热茶!”孟岩给温良栋倒茶。

“谢谢孟大人!”

“我记得温大人可是从来不跟我们锦衣卫打交道的?”杜重嘻嘻一笑道。

“那是从前,现在吗,自从认识孟大人后,我改变态度了,锦衣卫虽说有鹰犬之名,可也不完全都是坏人,你们南衙的人还是有些人情味儿的!”温良栋笑道。

“这话说的对,为这句话,今天起码要干三大杯!”杜重哈哈一笑道。

“三杯就算了,我怕温大人回家跪搓衣板!”孟岩笑道。

“孟大人,这事儿能不提吗?”温良栋脸色讪讪,尴尬的一笑道。

“孟大人,这还有啥故事不成?”

“不能说,我答yīng

人家温大人了,得口下留德!”孟岩嘿嘿一笑道。

“多谢孟大人,多谢孟大人!”温良栋连忙拱手作揖。

“是这里,对吗?”

“对,就是这里,客人,您快进去吧!”门口传来唐笑的声音,是孟岩叫他来的,不然,就凭他的身份,还没有资格上这桌子。

一进门,唐笑就呆住了!

除了孟岩,其余三个人当中除了牛大力他不认识之外,另外两个人那可都不是一般人!

锦衣卫南衙镇抚使杜重,正四品大员,温良栋,太医院院使,虽然是个五品官,可谁能真的把他当五品官看待,这关键时刻能救命的人,你敢怠慢,指不定哪天你还要求到人家头上!

“唐笑,我的助理!”孟岩笑着一招手。

“孟大人好,杜大人好,温大人好,这位大人……”

“老牛,牛大力,副千户!”

“牛大人好!”

“你这个助理是个什么官儿?”杜重好奇的问道。

“就是我不在的时候,他顶我的事儿。”孟岩笑了笑,解释道。

“那就是副手了?”

“算是吧。不过他还是个小旗,等升上去也就名正言顺了!”孟岩道。

“小旗?”

这可怕杜重等人小小惊讶了一下,的确,在座的最低都是五品官了,一个小旗确实有些低了!

“今天又不是论资排辈,大家聚起来热闹一下而已。”

“对对,英雄还莫问出处呢,今天是小旗,一朝封侯也说不定!”温良栋笑道。

“唐笑,坐下。别老站着。今天不论官职,论兄弟!”孟岩将唐笑拉下道。

“对对……”

“那个,小林子,去告sù

你们掌柜的。可以把酒菜送上来了!”孟岩招呼一声。

“是!”

“几位大人。人到齐了?”

“今天闻姑娘请客。你这个主人不来,我们岂敢动筷子?”孟岩笑道。

“今晚这酒宴是小女子为孟大人设的,诸位大人作陪。小雨倍感荣幸!”闻小雨走到孟岩身边,依着他右边臂膀坐了下来!

这个动作令桌子上的其他四个人都露出一丝惊诧,牛大力和唐笑可能并不知dào

,但是杜重和温良栋心里清楚,闻小雨这个女人可不是那么容易近身的,多少王孙公子都想一亲芳泽,可还没听说那个得逞了?

孟岩可倒好,人家直接贴过来了,还很熟络的样子。

“这第一杯酒,小雨敬孟大人,祝hè孟大人恢复自由,官升一级!”闻小雨举起白瓷酒杯道。

“这杯酒看来我是不能不喝了?”孟岩微微一笑,端起酒杯道。

“叮!”

“好酒!”

“这第二杯酒是祝hè孟大人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好!”

两人再碰了一杯!

“这第三杯嘛……”闻小雨故yì

的卖了一个关子。

“小雨想跟孟大人讨一口饭吃!”闻小雨道,“孟大人以后有赚钱的生意千万要带上小雨?”

“小雨姑娘这松鹤楼日进斗金,还惦记我那点儿小本生意?”孟岩笑道。

“花无百日红,松鹤楼的生意未必能一直这样下去,万一有一天,松鹤楼做不下去,我总得有一条谋生的路子?”

“难怪小雨姑娘能够将松鹤楼的生意做的这么红火,原来这未雨绸缪的本事真是令人叹为观止!”杜重道。

“杜大人,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一个弱女子,凡是不多想一些,恐怕早就被人吃的干干净净了!”

“好,没问题!”孟岩一口答yīng

下来了。

“真的?”

“当然,不过,我可丑话说在前头,做生意是有风险的,我可不能保证稳赚不赔,小雨姑娘可别到时候把嫁妆给赔掉了?”

“如果真的把嫁妆赔了,那我就只要让孟大人你养我一辈子咯!”闻小雨咯咯一笑道。

“小雨姑娘,你只要出去说一声,我要嫁人,排队等着娶你的人能从这里排到正阳门!”孟岩道。

“他们娶我,无非是想人才两得,我可是要做正室夫人的哟!”闻小雨笑道。

确实,愿意娶闻小雨的人不少,而且一个个都是身份显贵,但是要真娶她做正室,恐怕没有一个能做到,以闻小雨的出身,做个侧室就很了不得了!

闻小雨真的答yīng

嫁过去,最多也就是做妾!

别看闻小雨表面风光,多少王侯公子为之倾倒,其实真到了谈婚论嫁,她的美貌和才色都还在其次!

真zhèng

决定她婚后在夫家身份地位的还是她的家庭,她的出身。

要不是看清了这一点,凭她的美貌才能,何至于到现在还没找到一个意中人?

当然,身处这个圈子,闻小雨择婿的条件肯定低不了,这就造成了她一个大龄优秀剩女还形单影只的原因!

至于她周旋于众多王孙贵公子之间,其实也只是一种自我保护,利用这些人犬牙交错的关系,既探听了情报,又保护了自己。

但是如果一旦有人打破平衡,一亲芳泽或者登堂入室了,那就是天大的祸事了!

所以说,就连闻独醉这个父亲都说闻小雨在玩火!

解决的办法不是没有,一是,闻小雨来一个人间蒸发,从此消失,走的远远的,过平淡的生活。

还有一个就是等,等年纪大了,色衰了,自然关注就少了,但也有危险。

因为,有些人会等不及!

第三个办法,就是找一个强dà

的靠山,这个靠山足够大,令其他人都无法对抗!

但,这谈何容易!(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缘分还是孽缘(求月票!)

闻小雨是搞热闹,搞气氛的高手,在她风趣的挑逗之下,加上孟岩的插科打诨,这一顿酒宴吃的是宾主尽欢!

送走了杜重等人,孟岩的酒也醒了一半了!

“孟大人,要不在我这里休息一下,醒醒酒再回去?”闻小雨关切的问道。

“小雨姑娘就不怕引狼入室?”孟岩嘿嘿一笑,一只手搭在闻小雨的肩膀上。

“孟大人是狼吗?”

“小雨姑娘,你没有听说过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吗,而且酒是色媒,今天我可是被你灌了不少酒?”

“我也听说过,有的男人色心没色胆?”闻小雨挑衅的眼神,回眸一笑,其实她也喝了不少,加上从未如此亲近一个男人,那种浓烈的阳刚之气,熏的她自己都有些把持不止,意乱情迷!

“是吗,小雨姑娘是在说我吗?”

“我说的是谁,谁心里自然清楚?”

“小雨姑娘,你可不要玩火,我可是正常男人,万一真的兽性大发,倒霉的可是你?”

“是吗?”

孟岩还真不信邪,一扭头,双手抱住闻小雨的脑袋,对准那两片娇艳欲滴的红唇亲了下去!

“孟,孟岩,你干什么……”

挣扎了几下,闻小雨不再挣扎了,她爱上了这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太美妙了,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如同置身仙山云雾之中!

“小色妞,你现在知dào

什么叫玩火了吗?”孟岩还保留一丝清醒。放开闻小雨,食指挑起闻小雨的下颚,似笑未笑的道。

“大色狼,你敢继xù

吗?”闻小雨粉腮通红,鼻孔微微收缩,眼眸开合间,流露出一丝小娇羞和刁蛮。

“我是男人,你是女人,谁会吃亏,这笔账你不会算?”孟岩越来越冷静。刚才要不是酒劲儿上涌。他还真干不出这么大胆的事情来!

酒精确实能够让男人变得喜欢用下半身来思考。

“如果算账的话,那女人嫁给一个男人,根本就是吃亏的,可为何她还要嫁呢?”

“哎。女人太聪明。也容易嫁不出去!”

“孟大人是在说小雨吗?”闻小雨微微打了一个酒嗝儿。痴痴一笑道。

“我得回去了,如果小雨姑娘迷恋上亲嘴的味道,随时来找我!”孟岩挑逗的一笑。松开闻小雨。

“我现在就想,孟大人可以吗?”闻小雨进一步,嘴角轻轻扬起,一丝挑衅的味道。

“闻小雨,不要玩了,我怕我控zhì

不住我自己!”孟岩后退一步,伸手摁住了闻小雨的肩膀。

“孟大人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盖世英雄,连鹰爪王应虎都不是你的对手?”

“你知dào

的还挺多的?”

“知dào

的越多,陷的越深,小雨现在已经后悔当初的选择了!”闻小雨凄然一笑。

“有人逼你?”

“没有,路是我自己选的,我喜欢现在这个身份,这样的生活。”闻小雨道。

“总有一天你会厌倦的,就像你的年华,会慢慢的失去光彩,变老!”

“是呀,现在我很害pà

,我想嫁人,想过相夫教子的生活,但是,我的命运已经跟锦衣卫紧紧相连,我已经身不由己了!”

孟岩相信,在闻小雨欢笑的背后有一颗寂寞的内心,她外表开放,光芒耀眼,被男人追捧,视为明珠,可当放下这一切,她却有一种难以对人言语的孤独和寂寞!

“你是害pà

有一天,你失去现在的一切,还是你怕寂寞?”孟岩问道。

“孟大人,知dào

小雨为什么会对你和对别的男人不同吗?”闻小雨双眸中闪过一丝动人的光芒。

“什么?”

“你看小雨的眼睛里没有欲望,那种恨不得把小雨一口吞进肚子里的欲望!”

“是吗,我可能是隐藏的比较好而已!”孟岩摸了一下鼻子,他真有没有对闻小雨动过念头?

这他连自己都说不清楚,有还是没有!

对漂亮女人心动,每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会,除非他不是正常的雄性生物。

“是隐藏的好,还是真没有,小雨多年观人的经验还是看得出来的。”闻小雨咯咯一笑,眼角间浮现起一丝醉人的红晕。

松鹤楼的仙人醉可不是说说的,连仙人都能喝醉,何况凡人,就算闻小雨从小在酒坛子里泡大的,也有一个极限!

今天闻小雨真喝的不少,比孟岩这个主角还多。

杜重几个平日里自负酒鬼的,都一一败下阵来,可见她的酒量如何了。

“孟大人,小鱼现在就像再尝一尝亲嘴的滋味,我怕过了今天,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闻小雨缠上了孟岩的胳膊。

“小雨姑娘,你醉了!”

“我没醉,孟大人,抱,抱我回房!”闻小雨呓语轻笑道。

抱你回房?

“小雨姑娘,这不合适吧,我可是……”

“你说的,让我随时找你,你可不要不认账?”闻小雨扯住孟岩的衣领,死不松开道。

“我这不是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

“开玩笑,不知dào

不能随便跟女人开玩笑的吗,尤其是我闻小雨,最开不得玩笑了……”

“小林子,小林子……”

“别叫了,现在就咱俩,伙计们都给我打发回家了,嘿嘿……”闻小雨吃吃一下。

“什么,闻小雨,你可别害我?”

“我这么美丽的女人对你投怀送抱,你居然说害你,你还是不是男人?”

“我,我……”

“抱我回房,不然,你知dào

后果的!”闻小雨纤纤玉指在孟岩额头上一点,妩媚的一笑道。

“行,我豁出去了,反正吃亏的不是我!”孟岩一咬牙,一弯下身,拦腰将闻小雨抱了起来!

“死女人,喝这么多,甚身子还这么沉!”孟岩感觉手臂一沉,闻小雨的身子居然不轻。

“孟大人这就不明白了,我闻小雨可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小女人!”

“知dào

,我又不是没抱过!”孟岩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从二楼包间道闻小雨居住的小红楼,至少也有三百多米的距离,还得上下楼梯。

尽管闻小雨的分量对孟岩来说,并不算什么,可是怀里抱着这么一个大美女,她还十分的不安分,扭一扭,给你来一个小挑逗什么的,那可就糟了老罪了!

最令人尴尬的是,小孟岩也忍不主昂首挺胸,要出来透气活动一下了。

当然,闻小雨也感觉到了,时不时的摩擦碰到,所以一张粉脸更红了!

真是一个磨人的小妖精!

孟岩一脚踢开了房门,凭借记忆,走到牙床跟前,将闻小雨放了下来!

“别走!”孟岩正要过去把灯点上,却被一双嫩臂缠上了后颈。

闻小雨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她可是身怀武艺的,力量不小,孟岩被她一下子一带,一下子压了下去!

柔软的双峰,结实的双腿,还有那甘甜的红唇,酒精的驱使之下,孟岩哪还有半分犹豫,狠狠的吻了下去!

“闻小雨,你不要后悔?”

“我只知dào

,下手晚了,我会更后悔……”

“你都知dào

什么,好奇的女人?”孟岩很奇怪,闻小雨这样一个完全可以控zhì

感情的女人,为何今天会如此不经碰?

“因为我是为好奇而生,也为好奇而死!”闻小雨死死的抱住孟岩的脑袋,脖颈之下一片绯红。

“这是上一次我给你拿的肚兜儿……”

“是!”

“看来你今天算计好了,吃定我了?”孟岩赤裸着上身,露出一身健壮的腱子肉。

“咯咯……”闻小雨笑了起来,粉嫩的香舌在孟岩胸口轻轻的扫了一下。

“好臭!”

“男人都是臭的,你要是后悔还来得及!”孟岩嘿嘿一笑,他跟闻小雨倒向是一对棋逢对手的对手!

“不,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真zhèng

的男人的味道!”

“你尝过男人的味道?”

“没有,但我觉得,男人就应该是这样的味道!”闻小雨嘻嘻一笑。

“知dào

吗,我还是……”

“咯咯,那我是不是该给你包一个红包?”闻小雨吃吃笑了起来,十分放荡。

“如果你给的话,我想我不会不要的,我缺钱!”

“你很缺钱吗?”

“缺,很缺!”

“缺多少?”

“很多,很多,就算把你卖了都不够!”孟岩虽然前世不是欢场老手,可也不是初哥,所以上下起手,很快两个人就在黑暗中坦诚相见了!

都到这个份儿上,孟岩想退缩已经没有可能了!

除非他想一辈子都在闻小雨面前抬不起头来!

一声娇哼,一朵美丽鲜艳的杜鹃花在闻小雨身下盛开了,珍藏了二十六年的最宝贵的东西,终于被人采摘了!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对他或者她的第一个人都是记忆最深刻的,永远都不会忘记!

孟岩还是怜香惜玉的,闻小雨是第一次,不堪鞑伐。

闻小雨有想象过自己的初夜,但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孟岩根本没有想过自己的第一次终结在哪个女人身上,但是闻小雨绝对不是他想到的对象。

两个人仿佛谁都不了解对方,又仿佛都对对方了解,就这样把把彼此交给了对方!

这是缘分,还是孽缘?(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我会负责的(求月票!)

孟岩很想抽一支烟来平复自己此刻的心情,但是摸索了半天,什么都没有!

原来自己还在明朝!

一个如花似玉,并且身无寸缕的女人就躺在他的身边,脸侧了过去。

她并没有睡着,这一点可以肯定,而且就在刚才,她还哭过。

孟岩稍微动了一下,女人感觉到了,一个翻身,紧紧的贴了过来,将她那还有余温的脸颊埋在他的胸口之下!

“别走,陪陪我,好吗?”

孟岩默然无语,这个时候,酒醒了,也冲动过了,剩下的就该如何理智的面对了!

他倒不是有什么心理障碍,坚持什么爱情唯一性,要一夫一妻,他担心的是郭怒会怎么想!

因为他曾经暗示或者警告过自己,不要做对不起郭月的事情。

当然,他跟郭月还没到那一步,郭怒就算想要迁怒自己,那也找不到理由!

但是如果郭怒真的对这件事追究的话,无疑对自己的计划或者说未来产生不可预测的影响!

郭怒确实帮了自己很多,如果没有他的话,自己恐怕很难这么快在京城站稳脚跟!

这件事要瞒是瞒不住的,郭怒是锦衣卫现在最大的头,闻小雨又跟锦衣卫有着紧密的关系!

闻小雨为什么勾引自己,甚至还把自己的清白给赔上了,她这么做不会没有目的。

一见钟情!

别逗了,孟岩压根儿就不相信这个。要说相互有那么一点儿吸引,那还能让人相信一点儿!

如果自己猜的不错的话,闻小雨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可她背后站着锦衣卫这么一个庞大的暴力机构,她都不能去依靠,反而找上自己?

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唯一的解释,她面临的危机,恐怕就连锦衣卫都无法面对,亦或者说她不能动用锦衣卫的力量!

什么事情呢?

一个漂亮的女人,背后还有锦衣卫。谁又能将她逼到这个地步呢?

女人。有时候真是一种可怕的生物!

稍不留神,就着了道了,孟岩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苦笑,他想起了前世有一句名言:男人征服世界。而女人则通过征服男人去征服世界!

“小雨。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了。是不是有些话该如实对我说了?”孟岩伸手轻轻的在闻小雨裸露在外的香肩上拍了拍。

闻小雨娇躯轻颤一下,也许是没有心理准bèi

,也许是一种恐惧和害pà

。一时间她艳丽如胭脂一般的脸颊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不说是不是?”孟岩直起身子,拿起衣服就要穿上。

“我说,我说……”闻小雨一阵慌乱道。

“你说,我听着!”孟岩停了下来。

“就是你今晚见到的那个孙链,他逼我做他的外室,如果我不答yīng

,这松鹤楼就别想开下去,还有,到时候还会把我弄的家破人亡!”闻小雨道。

“松鹤楼的背后是锦衣卫,他不过是一个外戚,竟有如此大的能力?”孟岩惊讶道。

“太后很喜欢孙链,几乎是百依百顺,孙家权势显赫,如果孙链真想收我的话,恐怕郭大人都无能为力!”闻小雨道。

“这怎么可能呢,你愿意跟谁就跟谁,谁还能逼你不成?”孟岩道。

“一般权贵自然没有那个能力,可孙家背后通着天家,锦衣卫再大,那也是圣上的鹰爪,什么都得听圣上的,何况孙链还是圣上的表兄,这亲疏有别,我一个弱女子,在他们眼里也就一个玩物而已!”闻小雨低声垂泣道。

“此事,你爹和郭大人知dào

吗?”孟岩问道。

闻小雨摇了摇头。

“为何不告sù

他们,你一个人扛不动的。”孟岩道,“你担心,你爹和郭大人会让你……”

闻小雨默然不语。

“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爹他岂会……”

“我爹固然不会,可郭大人或许会,而我跟我爹现在寄人篱下,眼下郭大人正在谋求锦衣卫指挥使一职,如果再树立孙家一个强敌,恐怕……”闻小雨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孙家背后是太后,如果太后发话,郭怒很有肯能失去锦衣卫指挥使一职,到时候,前面的努力就白费了!

问题棘手了,孟岩感到事情很严重,这不仅仅是一时图快的事情了。

孟岩从来没有把自己的东西拱手送人的道理,何况闻小雨已经是他的女人。

“为什么会选择我?”这才是孟岩最关键的想知dào

的。

“如果我说我在看你第一眼的时候,就看重了你,你会相信吗?”闻小雨道。

孟岩默然,女人是感性的,有时候她们考lǜ

问题确实只凭自己感觉,男人就不同了,理性多于感性!

这也是男女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所在。

“我就知dào

你不会相信。”闻小雨悠悠道。

“我信,但我也知dào

你不是一个凭感觉的女人,可以告sù

我,你是怎么想的吗?”孟岩问道。

“我想如果我有了人,孙链也就没有理由逼我了,而且孙链只是想让我做他的外室,一个没有任何名分的女人,我不甘心!”闻小雨道。

“如果他愿意给你一个名分,你是不是就会从了他呢?”

“我不知dào

,也许会考lǜ

,孙链是个花花公子,如果不是仗着自己是太后娘家人,他在京城根本不算一号人物!”说这话时,闻小雨眼眸底闪过一丝厌恶!

“他没有给你最后的期限吧?”

“还没有,但是最近他是越来越不耐烦了,甚至开始对我动手动脚。我怕他硬来的话……”闻小雨彷徨道。

“必须想个办法一劳永逸才行!”孟岩眼底闪过一丝凶光,这里是大明朝,不是前世那个法制森严的时代!

有钱有权的人是可以肆意妄为的,前提是只要不被抓到!

“你可不要乱来,如果孙链死了,松鹤楼会被夷为平地的!”闻小雨道。

“这个孙链平素里喜欢沾花惹草吧?”孟岩问道。

“这是自然的,不然他怎么会想要我做他的外室?”闻小雨点了点头。

“他打你的注意,恐怕不仅仅是因为你的漂亮,还有这松鹤楼吧?”

“是的。”

“这个孙链还真是想人财两得,他难道不知dào

松鹤楼背后是锦衣卫。莫非还想断了锦衣卫舆情司的经费来源?”孟岩冷笑不已。有些人太过贪婪了!

“这些他并不知dào

!”

“想必他就算知dào

了,也不会罢手的,这种人贪念一起,恐怕除了杀头可以让他收手。其他的根本不会顾忌。何况他上头还有太后这么大的一尊大靠山?”孟岩道。

自古外戚干政。就没有一个好下场!

之前锦衣卫南衙一直处于守势,对北衙的打压也仅仅是隐忍克制,这也很大程度上影响了闻小雨的思路。只想到了守,却没有想到攻击!

而现在南衙转守为攻,闻小雨一时间没能转过来,这也许就是女人的局限性,思维固定了,转换起来需yào

一个过程!

而恰恰她的对手没有给她这个时间,这就是她突然内心感到仓皇和无助的原因!

她就这么赖上自己,恐怕也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意思!

“我需yào

一份关系图谱,关于这个孙链的,尤其是他在外面的关系,一定要详细!”孟岩道。

“这个没有问题!”

“我去点灯,拿纸笔,你现在就给我写!”孟岩道,做事不能操切,但也不能等待。

一旦事情败露,他跟闻小雨都有大麻烦。

这就是偷吃的后果!

这个时候再去跟闻小雨计较已经没有意义了,如果他可以厚颜无耻到吃干抹净,不认账,那他就不是孟岩了!

“夫君,这个孙链是家中嫡长子……”

“家族关系待会儿再说,先说他在外面的乱七八糟的关系,平时跟什么人来往,养了多少外室?”孟岩打断她道。

闻小雨在白纸上写下几个人的名字,然后一一的圈起来,用毛笔勾连……

“钱六,这个人的名字好熟悉?”孟岩忽然眼睛一亮,不就是那个在自家煤球行捣乱讨要平安钱的家伙吗。

这家伙被牛大力给关起来了!

“据小雨所知,除了家中的妻妾之外,孙链在外面一共养了四个外室,第一个叫薛敏情,住在……”

“这四个女人,他最喜欢谁,最常去的又是哪一个?”

“应该是这个李萌萌,她不但年轻,而且漂亮,吹拉弹唱,唱的一首动听的小曲儿,四个当中,他最钟爱的就是她了。”闻小雨笔尖在李萌萌的名字上轻轻的一点道。

“李萌萌的出身?”

“教坊司!”

“果然如此!”孟岩点了点头。

“这事儿我来处理,你对外一切如常,如果孙链再来纠缠你,想办法推掉,只要你在松鹤楼,他还不敢胡来!”孟岩道,“最多三天,我会把这个麻烦给你彻底解决。”

“我听你的!”闻小雨表现的很是温柔听话!

“闻小雨,你给我记住,在我面前,收起你的心机,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还有,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孟岩穿上衣服警告道。

“你要走?”

“我要是留下来,你希望你爹我睡了他的宝贝女儿?”孟岩道。

“我……”

“放心,我是个男人,既然做了,就会负责,你爹和郭大人哪里,我会去说,不会让你为难的!”孟岩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制作八音盒(求月票!)

“怎么一身酒气,还有女人味儿?”

“呵呵,闻小雨的味道,吃饭的时候,她就坐在我身边,你们女人就爱涂脂抹粉的,沾染了一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孟岩有些心虚的一笑道。

郭月一直在家里等他回来,幸亏他没留在闻小雨那儿过夜,不然明天回来都不知dào

该怎么解释!

“真的是这样?”郭月眼睛眨巴一下。

“我骗你做什么,杜大人和老牛都在,还有太医院的温大人都可以为我作证?”孟岩道。

这话说的更虚了,要知dào

,他们比他早一个时辰之前就离开了,这时间可对不上,得找个机会跟三个人对一下口供才行!

闻小雨这事儿暂时还是不能让郭月知dào

,免得醋坛子打碎了一地,有他受的了。

“公子爷,热水烧好了,您赶快沐浴吧,免得凉了?”沈聪的声音从外头想起。

打断了郭月继xù

问下去的想法。

“好了,小月,天色不早了,你赶紧去休息吧!”孟岩赶紧的将郭月推了开去。

“沈聪,我已经办你跟温大人说了,等过了圣上万寿节,你就去太医院当见习医士,你是我举荐的,加上温大人的关系,你在太医院切记小心,凡是以和为贵,不可意气用事,知dào

吗?”

“沈聪明白!”

“些许事情,你不必太在意,时刻警惕就是了!”孟岩想了一下。又提醒了一声。

“公子爷放心,沈聪一定慎言慎行,尽量不跟别人起冲突!”沈聪道。

“你明白这个道理就行了,我了解你性格,稳重,敦厚,这都是你的优点!”

“谢公子爷夸奖!”

“我教给你的东西,尽量不要再同事跟前显摆。”孟岩叮嘱道,他倒不是怕被人学了去,而是怕这些人一下子难以接受而被群起攻击。

沈聪一旦被孤立。这对他在太医院的未来会有相当大的影响。

“是!”

“对了。今天家里没事吧?”

“我正要对公子爷说呢。”沈聪道,“太医院那个郑大人的家人来过。”

“哪个郑大人?”

“就是在杨阁老府中跟您打赌的那个!”

“哦,想起来了,我差点儿给忘了。来人怎么说?”孟岩点了点头道。

“郑大人病了。很严重。已经卧床在家不能动了!”

“呵呵,终于想起我来了?”

“公子爷你不是断定他七日之内必有一场大病,过了七日就要准bèi

后事的吗?”

“我是这么说过。呵呵,看他的印堂发青的样子,就知dào

这家伙没多少日子了,我也就吓唬他吓唬他,没想到他还真病了?”孟岩笑笑道。

“您真的只是吓吓他?”

“不然,你以为我真那么神,能预知一个人什么时候生病?”孟岩道。

“那您为啥……”

“我是个给他一个警告,没想到他自己不听,活该如此!”孟岩冷冷的一笑。

“那您还是说对了?”沈聪一头的雾水。

“那郑太医的家人有没有留下地址?”

“有,是郑太医的儿子来的,他还给您留下一封信,我取过来给您?”

“嗯!”

瞧过信后,孟岩仔细回忆了一下那天见到郑三泰的情状,他是不会登门的,这赌约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认真计较,真要登门,他还不至于折了身份!

“沈聪,我写一副方子,明天你给郑三泰送过去,用不用随他们。”孟岩摊开纸笔道。

“公子爷,您这是要救他?”

“不然,我跟郑三泰有没有深仇大恨,再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心胸还没那么狭隘!”孟岩道。

“可是,这郑大人对您……”

“以怨报德,行医之人切记不可被私怨蒙蔽了双眼!”孟岩警告道。

“是,公子爷!”

“拿去吧,记得替我跑一趟,还有,再等等!”孟岩险些忘记额,于欣的药快吃完了,之前的药方中,缺了一味药,京城的大小药店都没有,但是这味药只有内廷药库里有!

但内廷药库里的药普通老百姓是没有资格用的,哪怕就有钱都买不到!

那是专供皇家以及勋贵的!

所以,只能修改药方,用别的要替代,在诏狱里,孟岩就琢磨过,药方是想到了,但能否买得到,也是个问题,因为这个药方中也有几味比较冷僻的药材,用的很少。

“于府你知dào

吗?”

“知dào

,崇教坊那边,我去过一回!”沈聪道。

“我写一个药方,你先去惠民药店看一下,如果药材齐备的话,你就给背上十付,给于府送过去,另外,我听说董夫人有哮喘的老毛病,我再写一副方子,你也一并付上,给送过去,讲清楚用法,这老毛病得慢慢来,不能着急!”

“好的!”

忙完了这一切,一听时辰,都快三更天了!

“大人,这是什么东西?”

“别乱动,这东西金贵者呢,把你卖了都赔不起!”孟岩将唐笑的一只爪子打掉。

“嘿嘿,大人,按照您的吩咐,我把通知都下发出去了,不过好像没什么反应?”

“不管他,我有个事儿你去办一下!”

“您说,这阵子太清闲了,身上都长锈了!”唐笑笑嘻嘻道。

“去,把苏小小给我找来!”

“苏小小,您找他干什么,您不在这段日子,他可都是请假抱病在家呢!”唐笑不满道。

“让你去就是了,一会儿就知dào

了。一定要把人给我带回来!”孟岩命令道。

“卑职遵命!”

孟岩要制作八音盒,总要找一个懂音乐的人,苏小小是个不错的人选!

这家伙会唱戏,音乐底子自然不差,不然一时间,孟岩还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来帮他呢!

“小小,听说你病了?”

“大人……”苏小小何止是病了,简直就是恐惧,孟岩这种进了诏狱还能出来,并且还升官的人。在他幼弱的心灵里形成了一种神mì

而又强dà

的存zài



“你呢。意志比较薄弱,还好,没打算离开咱们库房,现在本官有事让你帮忙。你是帮还是不帮?”

“我。我……”

“苏小小。大人对你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这要是换了别人。早把你送到草料场喂马了!”唐笑冷喝一声。

“大人,小小愿意帮忙!”

“这就对了,唐笑,你也一块儿来,我需yào

有个人帮我搭把手!”孟岩道。

将八音盒的原理给苏小小讲了一下,精通音律的苏小小啥时间满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而唐笑则一头雾水,啥都没听明白,不过他没听明白也有自知之明,不乱插嘴。

“小小,帮我把它做出来,有没有问题?”

“大人,您的这个创意太令小小震撼了,这如果真的造出来,必将名垂青史!”苏小小激动万分。

“那也有你的一份儿!”孟岩呵呵一笑。

“大人,您造这个干什么?”

“圣上万寿节的贺礼!”孟岩微微一笑解释道。

“您给圣上的贺礼?”唐笑震惊了,苏小小也惊的快要把持不住血冲脑……

“不是,是咱们锦衣卫代理指挥使郭怒郭大人进献给圣上的贺礼!”孟岩道。

“原来是给郭大人造的,那大人您岂不是……”

“此乃绝密,只有你们两个知dào

,谁都不准说出去,我们只有三天时间,小小,你精通音律,我呢,熟悉机关制作,唐唐负责打下手,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它造出来,而且我们还要造一个备份!”孟岩郑重的说道。

“是,大人!”

“这是郭大人交给我们的,圣上平时最爱听的几首曲子,一共五首,小小,你看看,都会不会?”

“我会,这五首曲子我都学过。”苏小小看了一眼,点头道。

“难不难?”

“其中两首比较难,另外三首相对容易一些。”苏小小道。

“难的那两首,我们不一定非要全曲都要,截取其中一段放入其中就可以了,这样就能降低难度!”孟岩道。

“大人说得对……”

“那就赶快动手吧,按照我说的,先把曲谱编写出来,我来制作和调试!”孟岩一声令下,苏小小和唐笑马上开始动作起来!

这可是给圣上万寿节的贺礼,就算不是以他们的名义进献上去,但能够参与完成这样一个划时代的东西,他们都感到无上的荣光!

多了两个人的帮忙,尤其是苏小小这个精通音律的人才,孟岩制作八音盒的效率一下子提高了七八倍!

无论在那个时代,人才都是最重yào

的。

一个好的作品,除了有内涵之外,还得有一个好的卖相,孟岩制作的八音盒是进献给皇帝的寿礼,当然卖相不能太差了!

不过,锦衣卫匠作司不缺的就是能工巧匠,孟岩很快就找到两名善木雕的师傅。

老师傅听说是给圣上做万寿节的贺礼,自然是一口答yīng

,跟孟岩进驻匠作司库房!

给皇帝制作的礼物,自然用的是最好的材料,千年紫檀木!

这要是几百年后,那可是老值钱了,不过在大明朝,这东西虽然不多见,但绝对不少见。

孟岩给选择的是一根上等的紫檀木,是从安南那边进口过来的,原木就价值三百两白银!(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八音盒成(求月票!)

经过两天紧张的制作,孟岩几乎吃喝睡都在匠作司的库房,一双眼睛都熬成了兔子眼。

终于将大明朝第一件,也是这个时代第一件八音盒制作完成!

“大人,这就是您说的八音盒?”苏小小和唐笑两个人也跟着孟岩没日没夜的干,两个人都没有回家,干累了睡,睡醒了,就起来干活!

总算把东西给整出来了!

“大人,咱们试试?”苏小小激动的红着眼睛道。

“好,那咱们就先饱一饱耳福?”孟岩擦了一下眼睛,也有些小激动!

“叮……”

“大人,这是《秦王破阵乐》……”

一首古曲被传了传来,虽然跟丝竹合奏有些不太一样,但这种轻灵空翠的声音更是别具一格,听了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少了一些杀伐之音,却多了一丝轻灵平和!

“好听,好听,太好听了!”

“换一曲!”

“这是《霓裳羽衣曲》,唐明皇的……”

“唐唐,小小,我们成功了!”

“大人,这一切都是您的功劳,若是没有您,咱们也造不出这样一件神奇的宝贝来!”唐笑激动道。

苏小小也激动的拼命流泪!

“可以预见,等这件音乐盒进献给圣上,这个东西必将会成为王侯公卿们中最流行的东西,甚至可以作为宝物赠送给藩属国的国王,扬我大明朝国威!”孟岩嘿嘿一笑道。

“大人。这东西制作如此复杂,我们三人耗费近三天时间才造出两个来,这还多亏了大人早就给我们准bèi

了材料,不然耗费时间更长!”唐笑眼睛一亮!

“不错,唐唐,你看出这个东西的商机来了!”孟岩道。

“跟大人相比,还差的太远,想必大人早就想到了。”唐笑恭维一声道。

“我确实比你们要多想到这一步,但还是要取决于这个八音盒能不能制作成功。”孟岩解释道。

“大人……”

“唐唐你也看上了?”孟岩微微一笑。

“大人,我知dào

我的身份还不够格。但是这个东西一旦出来。盯着它的人一定很多,所以……”

“你提醒的对,可我要是拉着圣上做这门生意,你猜会怎么样?”孟岩小声道。

有明一朝。皇帝是最贪财的。要不是把国库跟内库分开。大明朝一直都不是很富裕,但皇帝以及皇家的私产却是多若牛毛。

这大概跟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小时候穷怕的原因有关,小农民的基因一直流淌在他的后世子孙的血管里。不曾改变过。

“大人,那这门生意可就有得做了!”

“小小,你有前科,如果你继xù

留在锦衣卫,怕是有人会揪你的老底,我想让你从锦衣卫中退出来,你家不是人多吗,让你弟弟顶你的缺,你呢,专心帮我做八音盒,利润我给你半成?”孟岩对苏小小道。

“大人说的真的?”苏小小心动了,自己的事情他清楚,万一被人揪出来,那就是个充军发配的命,他不要紧,可一家老小怎么办?

如果能够让弟弟顶自己的缺,自己从锦衣卫抽身出来,不管是继xù

唱戏,还是跟着孟岩干买卖,那都是比现在自由多了!

“你可以办理病退,写个申请,然后找给大夫写个证明,这样也名正言顺,你弟弟今年多大了?”孟岩道。

“十四岁了!”

“再有四年,他就成年了,快了!”

“小小,这件事抓紧办,我去找魏千户帮你把这件事落实了,你以后就踏踏实实的跟着我干。”

“小小,我可羡慕你了,要不是我舅舅非让我当官,我都愿意辞职下海了!”唐笑道。

“唐唐,下海这个词儿用的好!”孟岩大笑一声。

“大人?”

“老谭来了,怎么样,你们的工作完成了吗?”孟岩一扭头,一个身穿灰色棉袍的中年木匠站在身后。

“总算不负使命,做好了,大人要不要去看一下?”谭木匠微微一欠身道。

“不了,把东西搬到这边来吧!”

“是,大人!”

一会儿工夫,谭木匠和另外两名工匠将制作好的八音盒搬了过来。

“小心,这东西磕着一点儿都是瑕疵,不能进献给圣上!”

“老谭,你确定是按照我给你的尺寸做的?”孟岩问道。

“孟大人还不相信我老谭的话?”

“不是,这个东西事关重大,如果有一分一毫的差错,都无法组装,圣山万寿节就剩下一天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孟岩道。

“明白,放心吧,孟大人,这么名贵的木料,我们也不敢出差错,我们可赔不起。”谭木匠点头道。

“行,唐唐,小小,你们按照我说的,组装!”孟岩命令道。

“是,大人!”

这就是一个最后一个装箱的过程,但这个东西比较娇贵,所以唐笑和苏小小都很小心翼翼!

外面罩了一个紫檀木的盒子,对声音会不会有所影响,这个孟岩心里也没底,所以最后组装完成后。

现场调试是最后一道必经的工序。

“小小,开始吧!”孟岩吩咐道,他此刻的心情很紧张,如果这楠木的盒子不适合的话,他现在到哪儿去找更适合的外盒材料?

将发条上满之后,苏小小松开手。

叮叮咚咚……

声音没有刚才的清脆,但是比刚才的更加圆润,柔和,听起来更加舒服。

“大人,比刚才更好了。没想到这套上一个盒子,居然会有如此的效果?”苏小小惊讶道。

“这是声波反射共鸣的效果。”

谭木匠和两个工匠都傻了,这简直就是神迹也,把一个滚筒状的东西放进自己做的檀木盒子里,就能发出动听的音乐?

这是他们闻所未闻之事!

这小孟大人简直就是神人也!

“孟大人!”

“哎,老谭,你们三位这是干什么?”孟岩吓了一跳,这三人猛的一下跪,他是一头雾水。

“孟大人,不。孟神仙。您收我们为徒吧!”谭木匠带头大声给孟岩磕头。

“不,不,老谭,你们起来!”孟岩有些哭笑不得。

“孟大人不收我们为徒。我们就不起立。”谭木匠道。

“老谭。你起来。你要是不起来,本官可真的生气了!”孟岩轻喝一声。

谭木匠三人看孟岩真的生气了,这才悻悻从地上站了起来。

“老谭。这其实就是一个玩具,没什么大不了的,等你掌握了原理,也能造出来!”孟岩解释道,“不过,如果你想学的话,就必须签竞业保密协议!”

“什么是竞业保密协议?”

“就是你若是从我这里学会了制作这种八音盒,你以后只能在我这里做,如果你想要离开,随时可以,但是不可以从事这个,也不能讲秘密泄露给别人,否则将面临你无法承shòu的赔偿!”孟岩解释道。

“你们两个也考lǜ

一下,我确实需yào

人手,但你们现在还不涉及机密,有机会选择!”孟岩对另外两名工匠道。

“在你们做出选择之前,希望你们保守这个秘密,至少在圣上万寿节之前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孟岩从怀里掏出三张宝钞递过去,“这是给你们三位这两天工作的奖励!”

“谢谢孟大人,我们一定保密,什么都不会说的!”谭木匠三人接过宝钞,一看上面的数字,很是激动。

“好了,你们继xù

给我做这种盒子,材质不一定限于檀木,其他任何材质都可以尝试,多做一些,形状你们可以自己想象,自由发挥,材料可以找唐助理,工钱是现在的一倍!”

“是,孟大人,我们一定会做好的!”

安置好谭木匠三人后,孟岩命唐笑和苏小小一起将做好的八音盒再一一的调试一遍,一个作为贡品,一个则备用,这也是以备万一。

将做好的其中一只八音盒装上马车,孟岩亲自驾车,前往锦衣卫南衙。

“达叔,来,搭把手!”

“小孟大人,这是什么东西,这么沉?”老达一上手,觉得手上一沉,不禁好奇的问道。

“一会儿你就知dào

了。”孟岩道,“去郭叔那儿!”

“这是什么?”

孟岩掀开八音盒上蒙着的黑布,露出里面的真容来。

“大晚上的,你给我抬一个箱子来做什么,好像是金丝楠木做的?”

“郭叔,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八音盒,圣上的寿礼!”孟岩献宝的一笑道。

“就这么一个盒子,除了材质不菲之外,没什么热别呀?”郭怒左瞧瞧,右瞧瞧,发xiàn

根本没啥特殊的地方!

孟岩设计外盒的时候,选择用了隐蔽的方案,只有打开的时候,才会显露八音盒真zhèng

的神奇之处,所以外表看上去,平淡无奇,但内藏乾坤。

“我给您演示一下!”孟岩上前,轻轻的一拉,一副《仕女图》木雕图出现在郭怒面前。

“这个,向左转动八圈半,然后,这四个按钮,从左往右分别是……”

孟岩说着,按下第一个按钮!

《秦王破阵乐》奏响起来!

“这,这是……”音乐响起,可把郭怒和老达惊得差点儿炸毛,表情就跟见了鬼似的。

“郭叔,这份寿礼如何?”

“这就是你做出来的?”

“我一个人可不行,找了些帮手,做了三天两夜才做出来的。”孟岩解释道。

“这真是神鬼莫测!”郭怒惊叹不已。

“老爷,有了这件东西,您在圣上寿宴之上必定会群臣侧目!”老达激动道。

是呀,自己也开始改变了,这等媚上之举,以前的他是断然不会做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迫在眉睫(求月票!)

“石头,快回去吧,这两天你没回去,小月人都找到我这里来了!”郭怒吩咐孟岩一声。

“知dào

了,郭叔!”孟岩愣了一下,郭怒这口气不打对劲呀,不过他也不好追问,只有点了点头。

“来人!”

“大人?”

“叫王百户过来!”

“诺!”

“郭叔,此物必须小心,轻拿轻放!”孟岩再提醒一声,毕竟东西制作不容易,虽有一套备用,但那是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要拿出来,他宁愿用不上备件。

“知dào

了,你看你现在的样子,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把自己拾掇一下,后日就是圣上寿诞,到时候,说不定你也有能进宫喝上一杯寿酒!”郭怒道。

“是,那我就先回去了!”

“老达,送石头回去……”

“不用了,郭叔,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孟岩忙道,他想顺道去看一下闻小雨,老达若是跟着,岂不是不方便?

“那好,你一个人回去小心些。”郭怒略微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

孟岩从郭怒的房间内退了出来。

“老爷,您刚才为何不……”

“老达,不说石头现在不是我女婿,就算他是,只要他没有做出对不起我女儿的事情,这件事我也不好过问,不是吗?”郭怒微微闭上双眸道。

“可以老爷,小孟大人他欺骗了您,欺骗了大小姐?”

“这是他的私事。你觉得他有必要要告sù

我们吗?”郭怒道,“就是月儿,以目前她们的关系,他也可以不说!”

“老爷,那闻先生那里?”

“闻独醉应该早就知dào

了,自己养的女儿,他会比我们两个外人知dào

的慢?”

“那老爷您还要将大小姐许配给小孟大人吗?”老达问答。

“当然,我们若是退出,那岂不是说明我们主动认输,何况你又不是不知dào

小月的性子。就算我们阻拦。能拦得住吗?”郭怒道。

“老爷,这样对大小姐来说,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她还不知dào

就……”

“老达。以你的眼光看。小石头如何?”郭怒问道。

“小孟大人是人中之龙。迟早会一飞冲天的!”老达毫不犹豫的说道。

“是呀,我也看出来了,石头心中有很大的抱负。具体是什么连我都看不透,我们总不能以自己的标准来衡量他,一个优秀的男人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女人,而且还是优秀的美女!”郭怒长叹一声,似乎回忆一下子打开了,回到了年少轻狂的时候。

松鹤楼,掌柜闻小雨抱病两天了,据说是感染了风寒,这两天松鹤楼的生意都明显降低了两成。

可见这闻小雨的魅力何等惊人!

她还不是什么花魁之类的,否则艳名必定传满京城!

“孟大人!”

“嗯,你们闻掌柜的呢?”

“掌柜的感染风寒,卧床休息呢!”

“那烦劳通传一下,就说锦衣卫的孟大夫来了!”孟岩点了点头,闻小雨处子新破,不能让人看出来,找个借口装病这是很自然的。

林天行看出来孟岩跟闻小雨关系非同一般,自然不可能拒绝,哪怕是挨上一顿骂也是值得的:“您稍等,我去给您通传。”

“林天行,还不去楼上地字二号包厢,客人叫你呢!”一个类似于领班的中年人走过来冲林天行呵斥一声。

“对不起,孟大人,我……”

“没事儿,你去吧,我自己进去好了!”孟岩点了点头,这种事儿在前世很常见,老人欺负新人。

“站住,你这哪来的愣头青,不知dào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敢随便往你闯?”那中年人拦住孟岩呵斥一声。

“锦衣卫百户孟岩!”

“锦衣卫了不起呀,告sù

你,我们松鹤楼最小的客人一根手指头都能踩死你!”

“哦,是吗,本官就真的那么弱吗?”孟岩苦笑不已,锦衣卫百户,五品官不至于那么被人瞧不起吧,何况闻小雨手底下怎么会用这么一个人,简直就是自招祸事!

“哦,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前几天那个得罪孙公子的那个姓孟的大夫,现在居然装起锦衣卫来了,真是狗胆包天!”

“怎么,你莫非还打算抓我去见官?”

“你说呢?”青袍中年管事冷笑一声,“你可以欺骗得了我们家掌柜,你骗不了我!”

“是吗,那你想怎样呢?”孟岩冷笑一声道。

“抓你去见官!”青袍中年管事一声令下,冲出来四名年轻侍者,勇武有力,将孟岩给围了起来!

“就凭他们几个也想抓我?”

“抓住这个假冒锦衣卫的小子,扭送衙门,孙公子重重有赏!”青袍中年管事狞笑一声。

孟岩瞬间明白了,这些人想讨好孙链,看到自己跟孙链有嫌隙,便想搞一下自己,这是想要在孙链面前邀功请赏呢!

但是他们却忘了,身为松鹤楼的人,居然不替自己的东家着想,却替外人作伥,简直就是良心喂狗了!

也许他们自以为这么做是为了闻小雨好呢,大大的忠心呢,可惜,自作聪明,会错意了!

哎,这世界总是不缺愚蠢的人,而且还有很多还自以为聪明呢。

“找死!”

孟岩一抬手,靠近他左边的一名侍者根本还没来级的反应过来,就被孟岩卸下了双臂!

“上,都给我上,我去叫人!”一看孟岩这威势,中年管事吓了一哆嗦,一边挑唆手下朝孟岩发起进攻,一边悄悄的往后退去!

也罢。今天就替闻小雨清理一下门户!

孟岩出手,那是毫不容情,不是断腿就是折胳膊,如果不是怕弄出人命,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他是一个都不会放过!

“住手!”

孟岩几乎完全控zhì

了场面,七八个侍者躺在他的周围,不停的哀嚎着。

亏得这个时候客人已经不多了,不然非引来围观不可!

“掌柜的,您可来了。就是这个小子。他敢冒充锦衣卫,我命人将他拿下送官,他居然打伤我们这么多人……”

“啪!”中年管事脸上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闻小雨不是傻瓜,她岂能看不出来。孟岩来松鹤楼。绝对不会主动惹事。除非是有人惹到他了!

这位可是狠人,北衙四大供奉之一的鹰爪王都被他打的在家养伤,就凭自己这些手下。根本不给人家看的,何况,这些家伙还受了唆使!

“掌柜的,您怎么打我?”中年管事眼底闪过一丝埋怨,同时也有些不明白。

打你是轻的呢,松鹤楼的背后势力就是锦衣卫,你居然要把一名真的锦衣卫绑着去送官,你脑袋是不是进屎了?

何况孟岩是什么人,真把他惹怒了,松鹤楼绝对不好过!

“看来小雨姑娘并不欢迎孟某,孟某走就是了!”孟岩冷冷的道,今天的事情让他很不满。

“孟大人,都是小女子的错,御下不严,小女子在这里向你赔不是了!”闻小雨暗叹一声,这个冤家,非逼得自己弯腰低头吗?

“你这个手下可是说了,要把我绑了送官,还说什么孙公子重重有赏?”孟岩玩味的道。

“赵四,孟大人说的可是真的?”闻小雨闻言,顿时一张粉脸变得冷若冰霜!

“掌柜的,孙公子对你的情义,您又不是不知dào

,他不喜欢的,您最好还是……”赵四好死不活的道。

“混帐东西,我的私事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了!”闻小雨怒火中烧,事实自己平时待他们太过宽厚了,这些人居然胆子大到以下克上,以奴欺主?

“掌柜的,您迟早是孙公子的人,何必为了一个外人伤了孙公子的面子?”赵四似乎觉得闻小雨迟早是孙链的人,居然不惧闻小雨的质问。

“吃里扒外的东西,孙链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样对我?”闻小雨俏脸泛红,孙链都把自己身边的人收买了,她居然还不知dào

,自己是不是平时忽视身边人了?

“掌柜的,我赵四可是为您好呀,孙公子是什么人,您不是不知dào

,您要是跟了他,咱们松鹤楼的生意至少比现在还要好一倍,而且您以后说不定还能挣上一个诰命夫人啥的,这多好的事儿……”

“你给我闭嘴……”

“孙链是不是跟你说,等闻掌柜的跟了他,就让赵四你当着松鹤楼的掌柜?”孟岩嘿嘿一笑,走了过去问道。

“没,没有……”赵四眼神躲闪了一下。

“赵四,他真的跟你这么说了?”闻小雨又惊又怒!

“闻掌柜,要不要孟某帮你清理一下门户?”孟岩冷冷的盯着赵四,眼中闪过一丝森冷的杀意!

自私自利的东西,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就把自己的东主给卖了,这样的人留在世上也就是一个祸害。

“孟大人,算了,他毕竟跟了我这么多年,逐出松鹤楼好了!”闻小雨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疲累,她很想找一个肩膀靠一靠,原来最大的危险不是那些对她有觊觎之心的人,而是自己身边的人!

“你确定要这么做?”

“到底主仆一场,我不想做的太绝!”闻小雨仔细思考了一下,缓缓道。

“好吧,既然你都无所谓,本官就更加没所谓了!”孟岩眼底杀机一闪即逝。

“掌柜的,你要赶我走?”赵四惊恐万分。

“赵四,念你跟我多年的份上,本掌柜不对你动家法,明天你来把工钱结算一下,不要再来了,还有,我不想再见到你,还有你蛊惑的这些人,统统逐出松鹤楼!”闻小雨严厉的说道。

“掌柜的,不要呀,我们都是受赵四蛊惑才这么做的……”

“本掌柜的早就跟你们说过,做任何事得从脑子过一遍,既然你们不听,那就别怪本掌柜无情!”

“人是要为自己的错误行为付出代价的,本官没追究你们袭击的罪名就不错了,还不快滚!”孟岩喝骂一声!

事到如今,赵四也没有理由再留下,临走之前,他十分怨毒的看了孟岩一眼!(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快刀斩乱麻(求月票!)

“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孟岩很不高兴,这哪是自己女人向自己说的话。

“对不起,刚才的事情,我心情不好,你别介yì

!”闻小雨听出了孟岩心中的不满。

“是小林子去里面通知你的?”孟岩问道。

“是的!”

“这个人不错,可用!”孟岩道。

“他才来没几天,你不会是想让我提拔他当跑堂的管事吧?”闻小雨讶然道。

“松鹤楼的事儿我不管,你的事儿我得管!”孟岩上前一步,搂住闻小雨的小蛮腰道。

“别这样,小心让人看见!”闻小雨挣扎了几下,便瘫软在孟岩的怀里!

虽然一股淡淡的汗臭,但是对于此刻的闻小雨来说,这味道反而让她有一种心神安宁的感觉!

女人真的需yào

找一个男人做依靠。

“赵四这个人不能留,刚才他离开的时候,眼底似有不甘之色。”孟岩咬着闻小雨的耳垂道。

耳垂是闻小雨最敏感的地方,稍微触碰一下,都能让她浑身酥麻,瘫软无力。

“你看着办吧!”闻小雨几乎无法把持,身体完全陷入孟岩怀中。

“獠牙!”

“主公!”一道低沉而又令人感到阴冷的声音骤然从二人身后响起。

“听到了?”

“獠牙听到了!”

“还不去办事儿!”孟岩冷喝一声。

“是,主公!”獠牙微微一点头。身形一闪,就从原地消失了,跟幽灵似的。

“夫君,这人……”闻小雨吓的脸色苍白,从来没有见过这等诡异之人,要不是听到他跟孟岩的对话,她差点儿吓的晕过去。

“我刚收的一个手下,暂时他会暗中保护你,如果你需yào

的话,直接喊一声‘獠牙’就可以了。”孟岩道。

孟岩知dào

。这些权贵子弟一肚子坏水儿。尤其是对女人方面,他们更是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敢用,稍不留神,就会着了道。简直就是防不胜防。

所以为了闻小雨的安全。也为了自己不被戴绿帽子。孟岩将獠牙安排护卫闻小雨!

但是,闻小雨并不知dào

,是孟岩暗中做的!

而现在。闻小雨知dào

了,有事也可以直接唤獠牙,这样相对好一些。

“他的样子好吓人?”

“他的样子不重yào

,你只要知dào

他是来保护你的,所以他是可以信任的,不要让他离开你的左右,明白吗?”

“小雨知dào

了!”闻小雨乖巧的点了点头,她发xiàn

自己真的不了解这个男人了!

他到底有多少秘密是自己不知dào

的?

“行了,给我准bèi

洗澡水,我要在你这里洗澡,换身衣服再回去!”孟岩道。

“今晚留下来吗?”闻小雨问了一句。

“你希望我留下来吗?”孟岩伸手捏住了闻小雨那精致圆润的下颚问道。

“我,我不知dào

!”闻小雨心有点儿乱,从未有过的感觉,害pà

之中又有一丝渴望。

他相信郭怒不会八卦到派人回去告sù

郭月说自己很快就回去了,所以留一晚对他来说没有什么!

再说,他对郭月的感情是一种兄妹之情多过于男女之情!

如果那天晚上将闻小雨换成郭月,他是绝对不不会失控的,因为郭月跟闻小雨不同!

他跟闻小雨之间还未到那种程度,最多是逢场作戏加上有那么一点儿好感。

当然,还有每个人男人都有的一种情结!

“那我待会儿洗完澡就回去?”孟岩道。

“不要,陪我说会儿话……”

“仅仅是说话吗?”

“你还想怎么样?”闻小雨双颊酡红,心跳加速,那一晚,她尝到了做女人的滋味,就再也难以忘怀,内心渴望着再来一次,让她在感受一次,那种要死了的感觉。

“哈哈!”孟岩一笑,拦腰将闻小雨抱了起来,“那我们就一起洗,鸳鸯浴!”

“不要……”

红烛粉帐。

“这些伤疤……”

“有瓦剌人的,也有自己人的!”孟岩亲吻着身下女人那水嫩一般的肌肤!

那一晚几乎是在黑暗中完成了一个男孩从男人的转变,孟岩几乎没有仔细的欣赏一下自己在大明朝的第一个女人!

二十六岁的女人,在前世,那是最黄金的年龄,也是最美最动人的年龄!

“这一道是怎么来的?”

“一个瓦剌骑兵从背后偷袭留下的!”

“这一道呢?”

……

“闻小雨,你有完没完?”

“急色鬼,给我讲讲你是怎么一路逃回来的,一定很惊险刺激吧?”

“女人,千万不要挑zhàn

男人的耐心!”孟岩伸手在闻小雨那挺翘浑圆的臀部来了一下!

闻小雨吃痛之下,额头都揪了起来,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夫君,小雨不敢了!”

“知dào

就好,我进来了……”

一声低吟,闻小雨整个上身都弓了起来,强烈的刺激令她一下子失去了思维产生了一丝停顿!

烛影摇红,两具年轻火热的身体在牙床上纠缠,碰撞,不断的迸射出爱和欲的火花。

“要死了,要死了……”

年轻的身体就是干劲十足,闻小雨这才发xiàn

,自己也可以那样的疯狂,那样的痴迷!

抵死缠绵,相拥而眠!

孟岩是个自律的人,他很清楚,自己跟闻小雨的关系还不适宜对外公开,所以,一大早就起来了!

看到还在沉睡的闻小雨,脸上挂着满足的微笑。他不禁附身下来,在那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女人跟男人是不同的,你要充分了解她,才能享shòu

她给你带来的快乐。

否则痛苦和失败的就是你了!

穿上衣服,蹑手蹑脚的开门离开了。

在他伸手,闻小雨悄然支起了粉嫩的胳膊,一双凤眸之中升腾起一丝雾气,迷离!

自己就这样折在这个冤家手中了,而且似乎越来越沉沦,一想起那一身的伤疤。她就感到一阵揪心的疼痛!

难怪他有着比同龄人更加冷静的智慧和成熟。原来他经lì

的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出了松鹤楼,拐入一个小巷子,推开一扇门,孟岩走了进去。

“公子爷来了?”

“事办的怎么样了?”孟岩走进堂屋。

“一切都办妥了。保证没留下任何痕迹!”獠牙表情肃然道。

“做得好。你腿上的伤势恢复的如何?”孟岩关系的问道。

“公子爷给的药膏十分有效。已经好很多了!”獠牙眼睛里露出一丝感激。

“继xù

使用,伤没好之前,不准喝酒。明白吗?”

“明白!”

“对了,公子爷,我在那赵四的家中发xiàn

了这个!”獠牙从怀里摸出一个银锭递给孟岩。

“钦定内府铸造!”孟岩接过银锭,一看低下的字,不由的大吃一惊。

“这是从赵四家里找到的?”孟岩问道。

“是的,一共发xiàn

了十锭,我拿走了其中一锭!”獠牙道。

“这种银锭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够使用的,这是内府官银,赵四一个小小的酒楼管事,他怎么会有这种银锭?”孟岩道。

“我也觉得蹊跷,所以才取了一锭回来!”獠牙解释道。

“赵四是一个人住的吗?”

“一个人!”

“那就好,你把这锭银子原封不动的还回去,不可被人发xiàn

!”孟岩吩咐道。

“公子爷,您这是?”

“你不用管,照做就是了。”孟岩也不知dào

会牵扯出什么案子来,总之,自己先要摘出来!

“是!”

赵四的死一直到三天之后才被发xiàn

,还是松鹤楼的伙计报的案,前因是,赵四因为得罪了贵客,被松鹤楼开除了,原本是第二天来结算工钱的,但是第二天人没来,第三天也没来,等到第四天,松鹤楼的闻掌柜觉得事情蹊跷,就派人上门,结果发xiàn

赵四自缢在自家的房梁之上!

因为天气严寒,尸体还没有发臭,所以邻居也就没有发xiàn



家里一切如常,没有任何财物的损失,不像是劫杀或者仇杀之类的。

仵作最终鉴定为:自缢身亡!

至于赵四为什么会自缢,没有人知dào

,也许是因为自己被松鹤楼开除,一时想不开!

闻小雨还被官府叫过去问话,但随后很快就放回来了!

这件案子很快就以“自缢”报了上去,刑部具结,此案也就变成一卷冰冷的卷宗。

赵四的财物除了部分用于料理他的后世之外,其余部分派人送给他老家的妻儿,闻小雨也额外的给了一笔钱,算是给孤儿寡母的一点儿补偿!

但是,这件案子并没有就此完结,这是后话。

转眼,十一月十一日到了。

皇上圣寿,这是普天同庆的大好日子,这一天,文武百官也放大假,宫中会摆下筵席,皇帝会宴请百官,还有烟花和歌舞表演。

民间老百姓也会自发的庆贺,长安街扫的一尘不染,街道两边挂满了大红灯笼!

过年才穿的新衣裳也都穿上了!

孟岩这样的五品武官是没有资格参加帝宴的,至少要四品以上的武官才能资格,文官就不同了,七品的科道官就可以了,当然如果是皇帝特许也可以,一般情况下,皇帝是不会开这个金口的。

太监也是不可以的,不过因为王振的关系,这条规矩早就废掉了,王振早已被允许参加帝宴,位置还不低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进献寿礼(求月票!)

万寿节最有意思的不是晚上的酒宴和歌舞表演,而是群臣进献寿礼的部分!

这部分虽然耗时众多,甚至有些枯燥,但是对朝中的文武百官而言,这是最为重yào

的!

因为这是一个在皇帝面前路脸和表忠心的时候!

除了在京的官员外,还有在外的各省的巡抚、总督以及将军和各地的藩王、勋贵等等都要给皇帝进献寿礼!

寿礼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有些皇帝根本看不到,甚至都不知dào

有人送给他送过!

王振!

外省的督抚王公们除非奉召,是不能轻易回京的,所以,他们的寿礼想要被皇帝看到,就必须给王振送礼!

不给他送礼,就算你的寿礼到了,也到不了宫里,据说,没有黄金百两,休想让皇帝见到礼单!

王振的霸道,文武百官自然是敢怒不敢言。

借皇帝的万寿节敛财,王振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一次比一次做的大,做的肆无忌惮!

进献寿礼的程序是宗室诸王排在前面,各地勋贵公侯紧随其后,然后才轮到朝中的官员,按照品级次序,以此进献寿礼!

一般情况下,也就是掌握实权的内阁大臣和尚书、侍郎有资格单独进献寿礼,下面的官员附上礼单就可以了!

但若是有些官员进献的寿礼十分特别的话,也会单独进献,这当然要事先禀告,走一个程序!

基本上皇帝是清楚的。

文臣进献的寿礼。大多数跟字画有关,他们要是拿出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反而到会有贪污的嫌疑!

所以要不是古人的字画,再就是自己写的寿联。

还有人送文房四宝的,当然都不是普通的货色,都是不易的的东西。

也有人送织物的,必有工部有个官员就送了一条由妻子亲自织就的蜀锦!

苏州织造局进献的顶级江南丝绸……

南海的紫珍珠,三尺高的红珊瑚,洁净无暇的东海水晶球,黄金绣……

江宁造船厂还送来一艘1:10000的宝船模型。

各种珍贵的宝物。那是数不胜数。琳琅满目,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除此之外,还有各藩属国进献的寿礼。高丽、安南、琉球、吕宋、日本以及瓦剌也都派使节过来了。

“好。好。朕今天非常开心,诸位爱卿都有心了,为了朕的生日。精心准bèi

了这些礼物,朕十分喜欢,所以朕决定今晚在乾清宫赐宴,咱们君臣同乐,如何?”朱祁镇很高兴,收到这些奇珍异宝倒是其中之一。

更重yào

的是个人内心的一种满足,礼物只是一方面,而他更享shòu

的是那种君临天下,号令宇内的快感!

那种一声令下,群臣俯首,万国来朝的至高无上的权力,这种快感是拥有多少奇珍异宝无法替代的。

“圣上,还有一人未曾进献寿礼!”站在朱祁镇龙椅下方的王振突然阴测测的说道。

“哦,是何人?”朱祁镇微微一笑,其实漏掉一两个人未进献寿礼,那也没什么,只不过王振提出来了,他要是不理会,下面几百双眼睛都看着呢。

“锦衣卫代理指挥使郭大人!”

“哦,郭爱卿,先生说你未给朕进献寿礼,可是真的?”朱祁镇一愣,王振居然针对的人是郭怒。

“王公公说的没错,微臣确实还没有进献寿礼!”郭怒微微一笑道。

“郭大人代掌锦衣卫,忙着清除异己,怕是连身上的寿诞都给忘记了!”王振阴阴的冷笑一声。

“微臣受皇命,清除锦衣卫内的害群之马,怎么成了清除异己,王公公,今天要不是圣上寿诞,本官定要跟你好好说道说道!”郭怒脸色一冷,丝毫不弱的回敬了一声!

“是吗?”

“郭爱卿,你给朕的寿礼呢?”朱祁镇心情不快,今儿个可是他生日,这两人当着自己面掐起来了,不由的微微冲王振露出一丝不悦的表情。

事情是王振挑起来的,当然郭怒也有错,他不也没有进献寿礼,王振也是替他出头。

“圣上,微臣不是没有准bèi

寿礼,只是寿礼到了宫门外,被人给拦了下来,说是,要想进宫,必须交钱,微臣没钱,只能人先进来,寿礼搁在外面了!”郭怒正色道。

“竟有这样的事情!”朱祁镇怫然大怒。

王振不由的一慌,郭怒居然当着皇帝和文武大臣的面,将这事给捅了出来。

“启禀圣上,应该是郭大人没有讲清楚是什么物品,侍卫们才不敢将其放入吧?”王振解释道。

“微臣已经解释清楚了,是给圣上的寿礼!”

“郭大人没有说清楚寿礼是何物吧?”曹吉祥站出来问道。

“这个确实没有!”

“圣上,郭大人没有说明清楚,侍卫们岂敢将放行,万一……”王振跪下解释道。

“算了,这也不算是你的过错。”朱祁镇想了想,王振这么做倒也有几分道理,“郭爱卿,你为何不对宫门侍卫讲清楚呢?”

“启禀圣上,因为微臣也不知dào

如何解释,此物微臣也是第一次见到,就算说了,侍卫们恐怕也不清楚,所以就没有解释!”郭怒躬身解释道。

“哦,你说说看?”

“此物名叫八音盒,是微臣的一名下属制作的,微臣觉得这是一件奇物,因此就作为寿礼打算进献给圣上!”郭怒道。

“八音盒,此物是否跟音律有关?”朱祁镇眼睛一亮,来了兴趣,做皇帝的,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突然冒出来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东西,岂能不引起他浓烈的兴趣!

不说他了,就是在京的诸王公以及文武百官也被吸引过来。

“是的,请圣上准许微臣将此物抬进来!”郭怒道。

“准!”

“谢圣上!”

郭怒大步流星而去,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郭怒带着四个人,抬着八音盒进入大殿之中!

四个人分别是杜重、傅啸尘、牛大力和孟岩!

郭怒也是想借此机会,将孟岩带入朝堂,让他现在皇帝面前混上一个脸熟!

杜重、傅啸尘很多人都是认识的,但是牛大力和孟岩。认识的人就不多了。

牛大力和孟岩都是低垂着脑袋。这种场合,他们还是少受些关注为好。

牛大力有些紧张,这种场合他是这辈子第一次,而孟岩就轻松多了!

皇帝算个球。不也是肩膀上抗一个脑袋。有什么了不起的。谨守规矩就是了,没必要那么害pà



“郭爱卿,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八音盒?”朱祁镇好奇的手一指道。

“启禀圣上。正是!”

郭怒上前一步,将盖在八音盒上的红布掀开,露出一个方方正正像是一个大箱子的金丝楠木盒子。

“哈哈……”

周围顿时传来一阵哄笑声。

这不是就是一个木盒子吗,居然当什么宝贝,这郭老虎莫不是脑袋进水了?

“郭大人,就这么一个木盒子,充其量也就是材质贵重些,也不是什么宝贝嘛!”王振也笑了起来!

那些平日里依附王振的大臣一个个指点嘲笑起来!

就连外国的使臣也一个个表示狐疑,天朝上国怎么会也有这样的蠢人,居然闹出这样的笑话?

“大皇帝陛下,这是我们安南金丝楠木,我们可以送给大皇帝陛下这么粗,这么长的金丝楠木一百根……”安南国的使臣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指着木盒子,双手比划道。

朱祁镇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堂堂大明朝,物华天宝,居然让一个小小的安南使臣给嘲笑了!

正要发怒!

“圣上,此物并非外表那样普通,请允许微臣为您演示一下!”郭怒丝毫没有慌神,这些人都是鼠目寸光,他们越是这样,接下来打脸就会越惨!

他可是亲眼见识到“八音盒”的神奇之处的,如果不是进献皇帝,他自己都想弄这么一个放在书房里,没事的时候,听一听,也能舒缓一下情绪。

“准!”朱祁镇想了一会下,点了点头。

郭怒走过去,将盒子顶支起,拉开前面的小门,将发条慢慢的上足,然后按下了曲目一的按钮。

叮叮咚……

当清脆圆润的音乐声响起,大殿之中所有人的表情都石化了,甚至包括坐在了龙椅之上的皇帝朱祁镇!

“好听,好听,声音清脆,圆润,不只是何种乐器演奏,像是磬,又不像……”音乐是君子六艺之一,在场的文官当中,很多人都是精通音律的。

所以,他们很快就被这奇特的八音盒制造出来的美妙音乐声吸引,想从中发xiàn

其奥秘所在。

“郭爱卿,这,这是怎么回事,它怎么能够……”朱祁镇激动的脸色潮红,都不知dào

该如何用言语形容!

“此物的原理微臣也不甚清楚,不过微臣将制作他的人带来了,让他给您讲解清楚!”郭怒道。

“人呢?”

“孟岩,还不上前见驾!”郭怒轻喝一声道。

孟岩忙上前三步,跪在地上:“小臣锦衣卫南衙司库百户孟岩叩见圣上,祝圣上万寿无疆,万岁,万岁,万万岁!”

孟岩!

突然听到这个名字,好多人都惊的眼中异彩连连,王振和曹吉祥心脏更是猛的一缩!

“孟岩,朕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给杨阁老治病的孟岩?”朱祁镇惊讶万分。

“微臣不敢,是阁老吉人有天相,这才转危为安!”孟岩忙道。

“好,好,不恃功居傲,难得!”朱祁镇难得在朝堂之上看到一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人,而且还如此合他的脾胃,很是高兴。

这满朝的花白胡子,就算有年轻的官员,也都是站的远远的,基本上难得有说话的机会。(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御赐麒麟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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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

“先生想说什么?”朱祁镇很不高兴的回头瞪了王振一眼,要不是他,何至于自己刚才差一点儿的错过了这等宝物了。

“没,臣只是想提醒一下主子,孟百户的身份!”王振小声的说道。

“孟爱卿医治好了朕的股肱之臣,难道朕还不能信任?”朱祁镇轻哼一声!

“微臣失言了!”王振被这一声呵斥,顿时额头上一层冷汗下来,天子威仪,纵然他可以一手遮天,总归是奴才!

这身份是翻不了天的!

“孟爱卿,你跟朕讲一讲这个东西是怎么做的?”朱祁镇很是亲近柔和的吩咐道。

“小臣遵命!”

八音盒的原理并不难,其实懂音律的人一听就能明白,关键是在制作,这一套工艺可不容易掌握,主要是音筒和簧片的制作,然后就是需yào

懂音律的人来反复的调试,尤其生意音筒的材质会影响到声音的质量,此外还有音板、阻尼还有传动机构都可能会对音质产生一定的影响,这就需yào

紧密的计算,不能有半点儿差错,否侧就会出现残次品!

“孟大人构思精妙,不过你一个锦衣卫司库百户,不把精力用在本职工作上,却去摆弄这等奇技淫巧之物,岂不是本末倒置?”一个声音从孟岩左侧响起!

这人是谁,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这个时候说这么大煞风景的话,他莫不是搏出位疯了吧?

看他的穿的官袍,品级似乎还不低。

孟岩一时间也愣住了,没见过这么不开眼的人,皇帝真高兴呢,他却兜头一盆冷水下来。

这会儿可不是朝会,皇帝今天过生日,不能捡一些好听的说吗?

冷场了!

朱祁镇虽有不悦,可他今天过生日,不能太失态。人有话说。总不能硬堵着别人的嘴巴吧,外臣可都在看呢,他这个皇帝是到底是不是宽厚仁慈之君。

“这位大人,您是说下官不务正业是吗?”

“不错!”那人把头昂的高高的。似乎觉得自己终于有了出头的机会了!

要做一个铮铮铁骨的铮臣、直臣。仿佛青史留名已经不在话下了。

“下官为圣上分忧也是不务正业?”孟岩反问道。

“荒谬。你这是为圣上分忧吗?”

“圣上国事繁重,每每阅读奏折到深夜,那时候必定是身心疲累。如果这个时候听上一段音乐,舒缓一下心情,工作效率必然会提高,处理国事必然更加得心应手,而且这还不劳民伤财,一举两得!”孟岩脑子一转,马上就想到了说辞。

“孟爱卿说的对,朕看奏折有时候真的是累了,不想再看了,如果真的可以听一听音乐,那真是一种放松的好办法,而且还不需yào

劳师动众,有这么一个音乐盒就可以了!”朱祁镇大笑一声。

“圣上,这个音乐盒有八首曲子,您可以一曲一曲的听,也可以重复的听一首,或者其中的几首,一切随您的心意!”郭怒插进来一句话道。

“是吗,八首曲子,我可以随便听?”朱祁镇惊讶道。

“是的,微臣让孟岩给您演示一下?”郭怒肯定的道。

“好,好,孟爱卿,你演示一下,给朕瞧瞧!”朱祁镇十分兴奋的吩咐道。

“小臣遵旨!”

八首曲子一一的播放出来,虽然音调一致,但是这个时代还没有一个可以把声音留住的东西,八音盒的出现,赚足了大明朝文武百官的眼球!

刚才那名出风头的官员,此刻孤零零的站在那里,一张脸胀成了猪肝色!

“好,太好了,这个八音盒真是太美妙了,朕很喜欢,孟爱卿,你说,朕该赏你什么好呢?”听完八首曲子,朱祁镇不由的击节赞叹一声道。

“小臣只是希望圣上能够每天身心愉快,这就是小臣之福,大明之福了!”孟岩俯身道,“其他的小臣已经很满足了!”

“来人!”

“奴才在!”

“赏孟岩麒麟袍一件!”

“遵旨!”

“圣上有旨,赏锦衣卫百户孟岩麒麟袍一件!”太监金英大声宣bù

一声!

“谢圣上天恩!”孟岩一惊之下,赶紧下跪谢恩,圣上御赐麒麟袍,那可是为了朝廷立下大功的臣子巨大的荣誉,满朝文武有多少人能获此殊荣?

居然让他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给得到了?

这是泼天的恩情!

这个时候,没有人敢说一句反对的话,孟岩都说了,他这么做是为了圣上的龙心愉悦,你要是反对,岂不是说要圣上心里不痛快吗?

一件麒麟袍而已,只是一个荣誉,虽说很多人都想要,但毕竟不算是个稀罕物儿,只要勤劳王事,总归能弄到一件的。

“孟岩,今天的晚宴,你也一起来吧,位置就安排在郭爱卿身后!”朱祁镇下一句话,可是令不少官员嫉妒了!

他们熬了多少年,好不容易熬到现在的位置,才有资格参加御宴?

他区区一个稚子,不过是进献了一件礼物,讨圣上的欢心,就得到如此荣耀,简直就是太气人了。

圣上寿宴,他开恩让一个锦衣卫百户参加,这也算是正常,别人也找不出理由反对!

“谢圣上天恩!”

孟岩知dào

自己该退场了,这个时候还留在这里,不是等着被朝中的文武大臣们用眼光砍杀吗?

“郭爱卿,今年你的寿礼最合朕的心意,你说,朕该如何赏你?”朱祁镇笑道。

“微臣只是尽了做臣子的本分。不敢邀功请赏!”郭怒忙道。

“朕说了要赏你,你不要,岂不是让朕金口白开了?”朱祁镇笑笑道。

“圣上,微臣什么都不缺呀!”

“朕可听说你有一个女儿,至今还没有婆家?”朱祁镇忽然说道。

“这事儿圣上也知dào

了?”郭怒脸色讪讪,很是尴尬。

“朕看你挺喜欢那个孟岩的,不如朕给你保媒,撮合一下?”朱祁镇道。

郭怒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天子保媒,这婚事几乎是铁板钉钉了。看你小子还推三阻四?

“臣不敢。臣的女儿脸上有疾,就怕……”

“你怕那孟岩不答yīng

还是怕女儿嫁过去吃亏?”朱祁镇笑道。

“臣实在没有想过,太突然了,圣上。能否让微臣考lǜ

一下?”郭怒道。

“郭大人。我看这孟大人跟令千金挺般配的。圣上亲自保媒,难道还辱没了他不成?”

“这样,朕也不强求。朕何不问一下孟岩的意思,他若同意,这门亲事岂不就成了?”

孟岩刚走没多久,就被一小太监追了上来!

等回到大殿,搞清楚是什么问题的时候,顿时感到头皮发麻,这事儿还真是意料之外!

谁会想到皇帝会突然起了这个心思。

一点儿心理准bèi

都没有!

“小臣对成家之事还没考lǜ

过,况且小臣父母早亡,小臣都不知dào

说什么,一切单凭圣上做主!”孟岩表现出一个少年人突然遇事的紧张和慌忙。

“孟爱卿的话郭爱卿听到了?”

“微臣听到了!”郭怒嘴角一歪,这小子,演的还真像,恐怕没有人怀疑他们早就勾结在一起的关系了!

以后他们是翁婿关系,走动起来就没有那么多避讳了。

“好,今天是朕的生日,又增添了一桩喜事,朕亲自做媒,郭爱卿的千金嫁给孟百户为妻,择日完婚!”朱祁镇大声宣bù

道!

“恭喜郭大人了!”

“郭大人好福气呀……”

“谢谢,谢谢……”郭怒表情僵硬,但不得不挤出一丝笑容,努力的表现出很高兴的样子!

其实他内心真的很高兴,只是他要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自己极其不情愿的样子,只是这桩婚事是皇帝亲自做媒,他没办法拒绝!

当然主要是做给王振这一众阉党看的!

孟岩也装出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像个木头人似的站在大殿之上。

“恭喜郭大人喜的佳婿!”王振也过来掺合一声。

“多谢了!”

“客气!”

“郭爱卿,今天你给朕一个惊喜,朕也给了你一个惊喜,这样,朕再赏你一件蟒袍,玉带,如何?”

“微臣不敢!”

众臣皆愕然,御赐蟒袍,这荣耀更大了。

这进献寿礼的风头全部让郭怒给抢走了,别人送的寿礼有的名贵,有的别出心裁,可没有一样能够跟郭怒进献的八音盒相提并论!

人家只是原创,大明朝第一件。

其他的东西,多少都是见过的,算不上独一无二!

纵然有人不服气,那也没办法,你要是能整出一个独一无二,并且还能讨皇帝欢心的礼物来,现在风光的人就是你了!

那个锦衣卫百户孟岩,郭怒的风光都是因为这个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最近出的风头也不小!

闯北衙,救阁老!

这两件事都不是一般人能够干的出来的,闯北衙被下了诏狱,结果阁老在这个时候病了,群医束手无策,他一出手,阁老的病情就好转了!

人大摇大摆的从诏狱出来了,还官升一级!

现在还凭借一个八音盒,博得帝心欢愉,圣上御赐麒麟服,除了侍奉圣上的大汉将军和内侍之外,有多少人能够获得一件御赐的麒麟服?

这是一种荣耀,也是一种身份!

有别于其他锦衣卫百户!

郭怒也赚了,一件蟒袍对他来说也许不算什么,可是蟒袍也是有区别的!

郭怒原来获赐的是只是肩部绣蟒文,而这一次获赐的是胸部和肩部都绣蟒文的坐蟒袍,尊荣非同一般。

就是王振也不过如此!(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皇后欲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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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席帝宴并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不但规矩多,而且时间长,尤其是还不能擅自走动。

约束很大!

孟岩要不是第一次参加,还真没勇气坚持下来!

皇帝和皇太后都出席了,讲话一统,孟岩坐的位置偏远,根本就听不见说些什么!

御厨们弄的东西倒是不错,就是端到个人面前的时候基本上都已经冷了!

大冬天的吃冷食,这对人来说是一种遭罪,年轻人还受得住,那些年老的官员就不行了。

孟岩看到了,居然有人自备了热菜的小炭炉。

发xiàn

这么干的人还不少,有的居然把他刚刚弄上市的煤球炉给带进来了!

这样也行?

是啦,这是皇帝的寿宴,算不上太严肃的场合,再说了,厨房也只能为少数人热菜,所以只要不有碍观瞻,自备的炭炉热菜的行为也没什么!

当然这种事都是仆从们干的,通过收买小太监帮忙传送,这宫里面的事情虽小,却一个个有着大学问呢!

孟岩惊叹,自己所学的历史都是表面上看到的,而在这宏大的历史背后的阴暗面,如果你不亲身体会一下,真的是很难想象和理解!

像孟岩这种没啥经验的,就只能干巴巴的吃着冷菜,喝着冷酒了,没事儿,有酒就行!

这比在雪地里生吃老鼠。往嘴里咽雪好多了!

虽说还有大型的歌舞表演,可距离太远了,这个时代又没有扩音器,也听不见她们都唱些什么!

不过孟岩倒是有幸见到了朱祁镇的大老婆,历史上哪位最长情的皇后钱皇后!

钱皇后喜欢音乐,也是听说了孟岩造出了八音盒,这才破例的接见了孟岩这个外臣!

孟岩只是远远的瞧了一眼,雍容华贵的钱皇后算不上绝顶美人儿,但绝对属于美女!

而且史载钱皇后才德兼备,是一个难得的好皇后。只可惜的是。后来因为朱祁镇这个不肖的丈夫哭瞎了一只眼!

孟岩被召见的原因还是钱皇后想了解八音盒的制作和发声的原理,这个没有人再比他更清楚了!

作为名义上的后宫之主,钱皇后其实并未掌握后宫实权,上有婆婆孙太后。一个挤掉前皇后上位的野心婆婆。下面还有一杆争宠的妃嫔。

容不得孟岩有心思感叹。一阵丝竹之声将他拉回了现实!

原来歌舞表演又换了一个!

索然无趣,孟岩四下看了一下,发xiàn

很多席位上已经没有了人?稍稍打探了一下。才知dào

,他们这些官小卑微的角色根本不需yào

一直等到晚宴结束,中途找个理由,直接离开也没人管。

孟岩也不愿意再待了,直接尿遁了!

这种事只要没人找,那日后就不了了之了,有人找的话,那就算你倒霉!

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事的。

出了宫,透了一口气,孟岩瞧了一下天色,似乎还有些早,正好往回走。

“孟大人?”

“温大人,你也出来了?”孟岩扭头一看,乐了,居然是温良栋,也从宫门里偷偷的出来了!

“走,有事找你聊!”温良栋一把拉着孟岩朝前走去。

“去,松鹤楼吧,那儿说话安静!”孟岩道。

“好!”

圣上万寿,松鹤楼的生意也清淡了不少,孟岩和温良栋来的时候,她们都快打烊关门了。

“小林子,知会厨房,给我们来一大碗红烧羊肉,多放辣子,另外,给我们烫二斤酒来,我跟温大人有事要谈!”孟岩吩咐一声。

“好咧,孟大夫您请!”

“对了,给我安排一个安静的包房。”孟岩想了一下,又吩咐道。

“好,没问题!”

“温大人这边请!”

“孟大人,我来松鹤楼也不少次了,怎么没听说还有这么一个地方?”温良栋笑道。

“这儿不对外开放,除非特殊要求,一般人是不知dào

的!”孟岩笑了笑道。

“是吗,我怎么不知dào

?”温良栋道。

“温大人,请坐!”

“今天皇后娘娘召见我了,她想为圣上增添子嗣,让我给她开方子,让她能够早一点怀上龙子!”温良栋道。

“皇后娘娘不是刚为圣上诞下一名公主?”孟岩觉得奇怪,而且钱皇后年纪不到,放到自己前世,那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在学校念书呢,谈个恋爱都算是早恋。

“是呀,可这后宫之主若是不能诞下一位皇子,孟大人,您想想看,这后果多么严重,前胡皇后不也是贤明淑德,不也是因为这个被废!”温良栋道。

“这生孩子的事情可不是一个人说了算,何况这生男生女,那是老天爷管的,咱们医家可管不了!”孟岩苦笑道,这大晚上的,温良栋跑过来跟自己说这个事儿,这不是诚心给他添堵吗?

“孟大人,我跟你说个事儿……”温良栋凑过去,在孟岩耳边小声说道。

“有这样的事情?”

“你确定?”

“虽然我的医术不如孟大人你高明,但我也行医多年,要这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如何做这个太医院的院使?”温良栋严肃道。

“这说出去,那可是要捅破天的,温大人,这个秘密你没有对其他人说过吧?”孟岩问道。

“除了孟大人你,我没有对第三人提起,我温良栋可以对天发誓!”温良栋道。

“这事儿事关重大,弄不好会是一件惊天大案,温大人。给皇后用药,你们太医院也插不上手吧?”

“我们只管开药方,药方能不能用也不是我们说了算,而所有药材都必须经过尚食局,药方和药材进入尚食局之后就不管我们的事情了。”

“那玩意药方出了问题?”

“药渣必须保留三天以上,若是药方问题,则可以检验药渣,如果不是药方问题,是煎药方法的问题,这个每一步都有记录。何人抓药。分量多少,煎药步骤,时间等等,何人送药。这都是有记录的!”温良栋道。“出了事。都可以追查!”

“那药汤呢,如果在煎药的过程中没有问题,问题出在送药的缓解之中。如何查证呢?”

“这,除非是有残存的药汤进行检验,恐怕难以查证!”温良栋一呆,苦笑一声道。

“温大人,内廷之事非同小可,尤其涉及后宫,圣上子嗣延绵更是重中之重,你循例给皇后娘娘开方子,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切莫对娘娘提起,免得被人察觉!”孟岩道。

“这个我知dào

,所以才来找你商量,我这个药方该怎么开!”温良栋道,“你也知dào

,给皇后娘娘吃的药方,那是要经过太医院至少三名太医论证之后,由司礼监呈送圣上御批之后才能用的。”

“这个确实有些麻烦,不过只要咱们的药方没有问题,应该不会引起对方的警觉!”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温良栋点了点头。

“温大人,此事需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对皇后娘娘,你也要尽lì

劝慰,她还年轻,机会有的事,不必急在一时!”孟岩。

孟岩对历史不太清楚,但是后来的大明的皇帝确实不是这位钱皇后所出,而她本人晚年的遭遇很很凄惨,甚至还不如已经逝去的胡皇后。

咚咚……

“是闻掌柜,我去开门!”孟岩一听,就知dào

外面来的是闻小雨,估计是知dào

自己过来了,来找自己的。

开门,果然是闻小雨,亲自端着酒菜进来了。

“孟大人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小雨好有所准bèi

?”闻小雨风情万种的一笑道。

“临时起意,温大人也在!”孟岩呵呵一笑。

“温大人好!”

“闻掌柜好!”温良栋起身招呼一声道,“这么晚了,让闻掌柜亲自招待,温某实在过意不去!”

“温大人是贵客,平时小雨请都请不到,岂敢怠慢?”闻小雨浅浅一笑道。

“闻掌柜的客气了!”

“这宫宴其实也没啥好吃的,冷菜,冷酒,来,温大人,干一杯?”孟岩举杯道。

“孟大人是真性情,这话说到温某心里去了,干杯!”温良栋呵呵一笑。

闻小雨含笑给两人的酒杯斟满。

“小雨,坐下,陪我跟温大人喝一杯?”孟岩吩咐一声。

“好!”闻小雨微微点头,坐了下来,取了一只酒杯,给自己也倒满了一杯酒。

温良栋眼底闪过一丝惊诧,闻小雨可是京城有名的一朵花,而且还是带刺儿的。

对那些王侯贵戚都是不假辞色的,何以对孟岩一个小小的百户如此低眉温顺?

就算松鹤楼跟锦衣卫关系匪浅,也不至于如此吧?

而且孟岩刚才的称呼,“小雨”可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够称呼的,不是亲近之人,这种带着亲昵的称呼,闻小雨估计早就生气了,但是神奇的是,闻小雨似乎一点儿都不生气,反而眼角带着一丝欢快的笑容!

“请!”

两个男人,一个女人,能谈的自然是风花雪月了,有了闻小雨中间调和一下,话题也变得轻松多了!

孟岩获得御赐麒麟袍的消息也透过温良栋的嘴告sù

了闻小雨,八音盒在进献寿礼上一鸣惊人,闻小雨已经有所耳闻了,只是,她并不知dào

,这八音盒居然是孟岩做出来的!

女人的目光立马变得灼热起来!

这光芒,孟岩知dào

,自己今晚又要操劳了!

男人呀,天生就是劳碌命。(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司库大队特训第一天(一)

闻小雨双腿紧紧的缠住孟岩的腰部,一刻也不愿意松开,抵死缠绵。

“别闹了,今晚我必须走!”

“我不让你走!”闻小雨表现的分外痴缠,也许是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她的内心变得踏实了,也变得女人起来。

“再不松开,我可就要惩罚你了?”孟岩手轻轻的抬了起来!

闻小雨可是一点儿都不害pà

,双手揽住孟岩的虎背熊,甚至还挑衅的夹了一下大腿。

这女人,真是要人命的妖精!

感觉那里一紧,孟岩不由自主的吸了一口气。

啪!

一道清脆的声响从牙帐内传了出来。

“啪啪啪……”

“让你不听话,让你不听话……”虽说惩罚,孟岩下手的时候,还是留情的。

“呜呜……”闻小雨低声抽泣起来,却并有开口求饶

女人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再一次将闻小雨压在身下,将这个倔强的小妖精再一次送上一个接一个的巅峰。

穿上衣服,随手拭去眼角的泪痕,孟岩给她盖上被子!

“再等一等,我会给你一个名分的!”孟岩停留一会儿,郑重的说了一声,这才开门离去!

“名分?”闻小雨微微一抬臻首,望着窗外远去的那道黑影,一时间百感交集!

宫里传来消息,圣上亲自做媒,将郭月许配给你。到时候,她才是你未过门的妻子,我又算什么呢?

外室还是小妾?

女人都是敏感的,确定身上没有闻小雨的味道之后,孟岩这才返回家中!

“小月不在?”

“郭小姐让郭大人派人接回府去了!”开门迎接孟岩回府的沈聪道。

“原来是这样,你去睡吧,有什么事儿明儿个再说,我也困了!”孟岩挥手打发沈聪道。

“好的,公子爷,你也早点儿休息!”沈聪答yīng

一声。回屋休息了。

早知dào

今晚不如留在松鹤楼了。还是不太好,他跟郭月的婚事虽说皇帝口头定下来了。

但要真的成亲,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哎!”孟岩摇头叹息一声,顺其自然吧。再说。他也不讨厌郭月。就是感情上还没到那个地步!

这中间突然夹上了一个闻小雨,让他颇为头疼!

闻小雨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孙链这个浪荡公子可是步步紧逼。从赵四的事情看,这家伙还是有点儿头脑的,居然将闻小雨身边的人不知不觉的收买了!

如果孙链真的通过赵四给闻小雨下手,那可真是防不胜防,而赵四家中出现的内库银子,极有可能是孙链给的!

内库银,若非圣上赐予,一般臣子百姓家是不会拥有这种东西的,而且使用起来很麻烦!

这个孙链真是大手笔呀,一出手就是十锭银子,那可是五十两白银!

内库银的成色和分量那都是最足的,比散银和外面私铸的银锭要贵重多了,换算成铜钱至少要多出两三成。

现在赵四已经死了,衙门定性为自缢身亡,他的财物也用于他的身后事,多余的也都派人送回他老家去了!

孟岩利用锦衣卫的关系,打听过赵四财物的去向,不但没有人知dào

十锭内库银的存zài

,他的卷宗里也丝毫没有提及这笔银子。

也就是说,这笔银子要么是被人暗中贪墨了,要么就是被人动了手脚,无声无息的消逝了!

如果是后者,那问题就严重了,赵四和这银锭定然有很大的机密,否则,幕后之人绝不会为了区区五十两白银而大动干戈,将其抹的干干净净。

孟岩也希望不是后者,他让獠牙将银锭送回去,目的就是怕引火烧身,如果对方发xiàn

少了一锭银子,必然会追查,到时候,很有可能将他牵连进去。

现在看来,赵四的死并没有让人怀疑,而且银锭还回去了,取走银锭的人也没有怀疑有人已经知dào

了银锭的存zài



但是银锭的主人是谁,是孙链吗?还是别人,他为什么要给孙链这十锭银子呢?

内库银,孙链就是想用,也容易有麻烦的,除非他把这银锭重新给融化了,那样就可以放心使用了!

“公子爷,姜大哥送来的账册,这三天咱们煤球行的销售火爆,每天平均有近八十两银子的进账呢!”

“哦,不错,你告sù

姜峰,可以扩大生产,但是也要注意质量,原料供应没问题吧?”

“问题不大,我们事先都签了供货合同,谁要是断了我们的原料,那是要赔偿的!”

“这就对了,有了合同在手,就不怕有人捣鬼!”孟岩呵呵一笑,白纸黑字,到时候就算是打官司,也不怕谁,何况,有多少人敢跟孟岩背后的锦衣卫干仗?

吃完早饭,孟岩要去匠作司上班了,今天的事情还不少,首先他要去找一下牛大力,问一问这个钱六的事儿!

“找你们牛副千户!”

“稍等,孟大人!”现在锦衣卫谁不知dào

孟岩的大名,尤其是昨天在万寿节上,进献八音盒,那是大大的出风头,还得了一件御赐的麒麟袍。

这可是为朝廷立下大功才有机会获得的!

有人嫉妒,有人羡慕,不过孟岩确实厉害,一个八音盒还不足以让圣上御赐麒麟袍,更大的功劳是在医治杨阁老身上!

这才是圣上御赐麒麟袍的真zhèng

原因。

“孟老弟来了,快请进!”牛大力一看见孟岩,连忙热络的招呼一声。

“老牛,我今天找你来是问一下那个钱六的事儿?”孟岩跟牛大力之间不需yào

那么拐外抹角,直接直奔主题。

“孟老弟,老哥对不住你,钱六早就放了,被抓的第二天,就给放了,我没找到你,这事儿后来我一忙,就给忘了!”牛大力不好意思的挠头道。

“没事儿,是不是有人把他保出去了?”孟岩问道。

“是王林的管家,拿的是王林的驾帖,傅大人下令把人给放了!”牛大力解释道。

“我知dào

了,你们没把钱六怎么样吧?”孟岩问道。

“这道没有,没你的吩咐,我们只是将他关起来了,饿了他两顿!”牛大力道。

“那就好,放了就放了,这种人抓进来还浪费粮食,只要他认清事实就算了!”孟岩道。

“也是,这种狗仗人势的,弄一下,知dào

厉害,下次就不敢了!”牛大力道,“不过那王林府上的管家倒是丢下话了,要你亲自登门道歉,而且还要赔偿五百两白银的抚慰金!”

“真是狮子大开口呀!”孟岩冷笑道,自己没勒索对方就不错了,对方居然反过来要自己给他道歉赔钱。

这王家人是越来越嚣张跋扈了!

这是取死有道!

“是呀,不过,昨天圣上万寿节上,你大出风头之后,估计他们也不敢把你怎么样,但是还是小心点儿。”牛大力出言提醒道。

“谢谢你,老牛,我记住了,回头请你喝酒,我先去匠作司了!”孟岩点了点头,牵着马朝南衙匠作司而去。

“恭喜孟大人,贺喜孟大人!”

“同喜,同喜!”孟岩笑着冲众人拱手,得了一件麒麟袍,那是天大的荣耀,整个匠作司也没几个可以穿!

当然,也有一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比如副千户于寿城的人。

眼瞅着风光归来的孟岩,他们一个心里直泛酸,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

人家能造出八音盒这么神奇的东西,你行吗?

尤其更为令其他人忌惮的是,孟岩这个百户身上又多贴了一个标签。

郭老虎未来的东床快婿!

虽然很多人不屑娶一个丑八怪当老婆,但是在心里还是有些羡慕的。

有了郭老虎这个老丈人,那日后升官发财还能少吗?

倒是孟岩对郭怒未来女婿这个身份并不是很感冒,如果不是皇帝抽风,要给他保媒,他此时此刻还真不想答yīng

呢!

感情的事情,说不清楚,他对郭月并非没有感情,只是离爱情还有那么一段距离!

原本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现在变成拔苗助长了,心里有些别扭这也很正常。

匠作司库房,一个大仓库都被腾了出来,作为特训的空间,根据孟岩制定的特训计划,大明朝第一支特战小分队正式的拉开序幕了。

目前参加特训的还只是原来仓库留下的人员,加上孟岩自己,才十六个人!

“大伙儿人都到齐了吗?”

“启禀大人,应到十五人,实到十五人,全部都到齐了!”唐笑严肃道。

“很好,入列吧!”孟岩站在一个木箱子搭建的台子上,望着手下的这十五个人!

从现在起,这些人就是他手下的兵了,生死与共,荣辱一体!

“从现在,你们就是我孟岩的兵了,不管你们是不是愿意,留下来的,想要退出去,已经晚了!”孟岩大声说道,“居安思危,我们锦衣卫是皇上的亲军侍卫,更要有忧患意识,说说看,你们多少日子没打架了?”

“嘿嘿……”

“不会打架的男人不是真男人,同样,不会打仗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你们也许会说,我们就是一群看仓库的,打仗的事儿八辈子也轮不到我们,是呀,我也不想打仗,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谁不想过,可咱们真的离战争远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司库大队特训第一天(二)

“也不怕告sù

大家,我之前在瓦剌卧底八年,瓦剌太师也先是个野心家,这些年,他处心积虑的训liàn

瓦剌铁骑,不用我说,你们也知dào

他想干什么,还有退居漠北的北元余孽,你说如果那一天瓦剌铁骑杀过来,我们该怎么办?”

“大人,天塌下来然高个子顶,我们左右不过是看仓库而已?”鲁炎嘲讽一声道。

“让谁顶,你的父母妻儿?”孟岩厉声喝问道。

“呃……”

“成祖皇帝为何修建北京城,还将北京城定为都城,你们不会不知dào

吧?”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如果我们每个人都像你刚才那样想,等敌人打上来了,我们还拿什么御敌,让圣上一个人去吗?”

“大人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谁在说话,站出来,大声地的说出来,给大伙听听?”孟岩知dào

,大道理他们不会听的,但是这是要讲的。

不讲就不占大义,就师出无名。

“报gào

大人,是我!”一个瘦高个站了出来。

“你刚才说什么?”孟岩问道。

“卑职是说,您该不会想把我们训liàn

成跟您一样能打吧?”瘦高个怯弱弱的问了一声。

“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的!”

“真的可以?”

“当然,前提条件是,你能吃得了苦!”孟岩微微一笑。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们是想在仓库这边混日子呢,还是拿出努力来,日后博一个出身呢,就算不能封妻荫子,也能算一时的风光?”

“大人,我们就关心一点,您说给我们发补助和津贴的,到底有多少?”张冲问道。

“你想要多少?”

“一个月三两银子?”张冲竖起三根手指头道。

“三两太少了!”孟岩微微一摇头。

“太少了!”众人闻言皆大吃一惊。

“是,太少了,除了每天给你们加餐的。每个月我会给你们十两银子。但这钱也不是白拿的,如果训liàn

达不到我的要求,补助减半,后三名的再减半!”孟岩道。

“那也不错!”

“唐笑。把训liàn

大纲发下去。大家先看一看。不认识字的让身边的人解释一下,我给你们三天适应期,实在不行的。可以申请退出,但必须留下来,我另有安排!”孟岩手一挥,唐笑拿了一叠白纸黑字一一分发起来。

“这,这不是要人命吗,这谁能做的到?”

“五百个深蹲,负重三十斤跑三十里地,还限半个时辰内完成……”

“这些不是要你们马上就能做到,而是经过我的特训之后,这是最低的达标的标准,我让你们做到的,我肯定也能做到!”孟岩解释道。

“大人也跟我们一起特训?”

“那是自然,我要求你们做到的,首先我自己要做到,否则怎么要求你们做到?”

“按照训liàn

大纲,我们慢慢来,这是基础科目,等完成基础科目后,下面还有一些列的科目,你们一定会非常享shòu

的!”孟岩嘿嘿一笑。

“既然大人都说了,跟着我们一起训liàn

,那我们还能说什么呢?”范西平道。

“这么高强度的训liàn

,对体能消耗是非常大的,所以,从现在起,你们吃的标准提高了,一天三顿,绝不断荤!”

“不断荤!”

“大人,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肥肉管饱,只要你们能吃得下,但是有一条,别给我吃坏肚子,耽误的训liàn

,我可不讲情面!”

“噢!”

所有人听到这个,都嗷嗷的叫了起来!

“特训期间,你们不可以回家,如果是必要,可以向本官请假,不可以对外透露特训的内容,任何人都不行,如果你们当中谁向外透露一星半点儿,你们可知dào

后果,锦衣卫想要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消失,太容易了!”

“明白了,大人!”

“范西平!”

“到,大人!”范西平给孟岩敬了一个后世的军礼,尽管不是很标准,但已经不错了。

“看到了吗,以后再没有外人的情况下,见到自己的长官都得这么敬礼,还有,下官见上官那些跪见礼都不必了,咱们自家兄弟没那个必要!”孟岩手一指范西平道。

“大人,这不符合朝廷法度,万一被人看到了,告我们一状,那可怎么办?”

“所以,你们给我记住了,别在外人面前这么做,难道这一点你们都做不到?”孟岩问道。

“是,大人!”

“唐笑,现在预付一个月的补助,每个人十两,第一个月我可以给你们一次机会,第二个月如果不达标准,那就按照规矩办事了!”孟岩道。

他明白,不给点儿实jì

的甜头,这些人想好好配合自己,有难度,等他们彻底的归心之后,就算不给这补助,他们也不会有任何意见的。

孟岩偷偷的练兵,主要还是未雨绸缪,历史不会因为自己来了,就会彻底改变!

能吹一点儿歪风就不错了!

大明跟瓦剌终归要有一战,也先可是在积极筹备,虽然国力远不如大明,可人家统一大漠之后,无论实力和野心都滋生起来了!

大明朝虽然对也先素来警惕,但是武备相对来说已经松弛下来了,京城三大营五十万精锐,能战者有二十万就不错了!

就连锦衣卫这样的上直亲卫出操率也不如以前了,武备荒废带来的后果就是军队战斗力减弱!

“一人十两,在这里签字,不会签字的,摁手印也行!”唐笑拿出一本特训补助的账册出来,将一封封银子发到众人手中,再一一的让他们签字或则摁手印!

望着这些人把大名写上或者摁下手印,孟岩就知dào

,这些人都被自己绑上了贼船!

从今往后,这些人就是自己在锦衣卫内的直属班底,是自己可以放心使用的人!

走到这一步,还真是不容易,孟岩可以稍微舒一口气了,接下来就看自己怎么训liàn

这些人了!

除了这些人之外,郭怒还答yīng

调拨一批人给他进行训liàn

,这些人自然不能放在仓库。

要在郊外建立一个训liàn

营!

私建训liàn

营,这可是犯大忌的,一旦被人发xiàn

告发,一个意图谋反的帽子扣下来,那是要诛九族的。

但也不是没有可能,披上一件合法的外衣,光明正大的训liàn

一批人。

这就要看郭怒怎么运作了,这还只是在一个构想当中,付诸实施还要些时间。

“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孟岩的人了,你们可以有不同的意见,但是我的命令你们只有两个字,服从!听明白了没有?”

“大人,我们都听明白了!”

“大声一点,听明白没有!”

“大人,听明白了!”

“很好,从现在起,我要用一种你们没有见过的方式训liàn

你们,让你们成为一个个铮铮铁骨的军人,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军人!”

“大人,什么是军人?”

“军人就是士兵和将军的简称,记住了,你们日后都是要当将军的人,所以从现在,必须严格要求自己,谁要是畏惧,退缩了,我会那鞭子在你们屁股后面抽你们,直到你们忘记畏惧,忘记恐惧,成为一个合格的军人为止!”

“虽然听不太明白大人说的什么,但是感觉心中有股子热血往外喷涌的感觉!”唐笑道。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大人是真心为我们好的。”

……

“要做一个好的军人,就必须记住一条,服从命令以及铁的纪律,所以从现在开始,我要修正你们的,站姿,坐姿,以及睡姿,还有你们的那些不良的生活习惯统统都要给我扫到垃圾堆里……”

补助好拿,可特训难熬!

唐笑是第一个知dào

,这特训可能会非常难熬,但是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恐怖!

这才第一天过去了不到两个时辰,他就有些撑不下去了!

汉民族的忍耐性是天下第一,何况一个看一个,大家都在坚持,都在咬牙,真要说放qì

,那还算是老爷们儿吗?

孟岩的话极其恶毒,可劲儿的伤他们的自尊心,越是伤,他们越是得坚持。

孟岩前世带过的兵多了去了,在他看来,人性都是共通的,要真有个把刺儿头,他说不定还真来劲了呢!

只是仓库把这些人的棱角擦不多磨平了,剩下的都是怨气了,要不是物质加金钱以及面子的鼓励,估计他们还真不一定坚持下来!

对他们,只能采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不能一下子给他们弄怕了,吓破胆子,他们就撂挑子了!

所以孟岩第一天安排的体能训liàn

量不大,但是其他方面却是可劲儿的折腾这些人!

将十五个人分成两个班,唐笑和范西平分别担任班长,鲁炎和张冲两个小旗分别担任副班长!

一个班八个人,一个班七个人。

必须竞争,否则这些人就是一盘散沙,而且还得引入奖惩措施,这样才能提高训liàn

激情。

这样双管齐下,估计这些人也就收拾的差不多了,到时候,成为心腹班底就不远了!

就算他们日后明白这个道理,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我要阉了孙链

“石头,圣上金口已经开了,你跟小月的婚事咋办,你说说?”郭怒将孟岩叫过去。

孟岩父母早不在了,这门婚事他也只能找他自己商量了!

不过按规矩,孟岩是要找一个长辈出面提亲的,总不能他自己上门提亲,那不符合规矩!

“郭叔,这亲可以先定下来,但这成亲是不是得等我成年?”孟岩道。

“这倒没问题,你想想看,家里还有什么长辈没有?”

“这个,您这不是为难我吗?”孟岩苦笑一声,“我八岁就去了关外,有记忆除了爹一个人,连我娘都没见过面,我哪还知dào

还有啥亲人长辈的?”

“你爹就没跟你说过有啥叔叔伯父之类的?”

“没有,我爹从未跟我提过!”孟岩摇了摇头。

“算了,不过你得找个人赶紧把聘礼给我备齐了,上门提亲!”郭怒道。

“郭叔,这保媒的可是圣上,咱们把事情做了,那圣上咋想?”孟岩多嘴问了一句。

“这也是个事儿,不过圣上也就一是起意,过了就忘了!”郭怒道。

“别,这事儿咱们不能操之过急,圣上既然当众说了保媒,那咱就只能等旨意,那王振可睁着眼睛盯着咱们的错儿呢!”孟岩可提醒一声道。

“老爷,小孟大人说得对,这要是参你一个藐视君王的罪名,那也说不定?”老达也附和一声。

“这事儿,你先准bèi

着。该有的都必须有,圣上那边,我找机会探一探口风再说!”郭怒也知dào

,现在他们不能行差踏错一步,但也不能因为这个捆住手脚,什么事情都不能干。

“郭叔,圣上万寿节已经过了,张苞案该有个结果了,张苞夫妻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孟岩道。

“这一点不用你担心,三天之后。张苞一案在大理寺正式审理!”郭怒道。

“我们可以旁听吗?”

“这件案子干系重大。有事涉锦衣卫内多名官员,所以内阁决定不公开审理,如果你想要旁听的话,必须得到主审的陈镒大人同意才行!”

“那我明日就去都察院找陈大人?”

“还是我去吧。你的话。人家未必会给你面子!”郭怒道。

“那就多谢郭叔了!”

“行了。行了,滚回去吧,小月在家等你!”郭怒没好气的一挥手。

“哪个家?”

“小月有几个家。当然是在郭府了,从现在起,她不能住你家了,避嫌,以后治疗直接去郭府就是了,你现在的身份,去了也不会有人怀疑的!”

“我就怕有人谁闲话?”

“谁敢说我郭怒女儿的闲话,我撕了他的嘴!”郭怒怒哼一声,一股虎威散发出来。

“是,是,郭叔你威武霸气!”

郭月不住在孟府,倒是让孟岩松了一口气,自己可就自由多了,起码不用每天被查房了!

真要是郭月天天住家,那他跟闻小雨的事儿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发xiàn

,还是距离产生美呀!

“老爷,您这不是……”

“你不明白,他跟闻家那丫头真好着呢,我要是应给他添堵,万一闹出什么事情来,那就是大笑话,到时候我郭怒的脸往哪儿搁?”郭怒道。

“原来老爷是这番苦心,就怕小孟大人不明白,那不太可惜了?”老达道。

“那小子心里明白着呢,我要的就是他着我的好,以后对月儿好点儿!”郭怒道,“这小子重情义,我们可以逼他,但是不能拿捏他,必要的时候,还的帮着他,老达,平时你给我看着他点儿,他可是个不安分的主!”

“明白,老爷,有个事儿……”

“这事儿,让他自己处理,如果非要出手,记住帮他把屁股擦干净就是了!”郭怒仔细想了一下道。

“老爷,那可是……”

“我知dào

,你见过几个外戚有好下场的,不知收敛,还如此贪婪,早晚都会成了刀下之鬼!”郭怒冷笑道。

“是,老爷!”

去了一趟郭府,检查了一下郭月脸上的情况,没说上几句话,孟岩就败退了!

这以前吧,没那层关系在,反倒自由多了,可现在多了这层关系,反倒不自在起来!

而且姑娘家的,也得注意名声,自然不能留孟岩多待,免得传出去被人嚼舌根!

这事儿闹得,两人现在都有些不太适应。

从郭府出来,孟岩又去了一趟宣武大街的煤球行,这个点儿街上的人不多了,店里自然也就不那么忙了!

姜峰干的不错,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当然少不了背后有一个好军师!

姜小蝶才是煤球行幕后的主事人,姜峰只是推出来的一个话事人而已。

新招收了一批工人,产量迅速提高,但是还是供不应求,每天生产出来蜂窝煤一拉来,就被蜂拥的老百姓抢购一空!

“公子爷,小蝶说,以咱们现在的产量,可以增开分店了!”姜峰见到孟岩,很是兴奋的报gào

道。

“这事儿你们拿主意好了,不要急于扩张,先把基础打牢了,知dào

吗?”孟岩叮嘱一声道。

“是,公子爷!”

“以后不必每天把账单送到我家,半个月一次就可以了!”孟岩道。

“是,公子爷!”

“对了,上次跟你说过,安排你手下的兄弟进锦衣卫,现在可以安排四个人,回头你给我一个名单,先把身份定下来再说!”

“多谢公子爷!”姜峰听了,顿时大喜过望,他还以为这事儿不行了呢!

“姜峰,我答yīng

的事情就不会食言,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孟岩郑重道。

“是,公子爷,您留下吃饭吧,我让小蝶亲自下厨,给你烧几道菜?”

姜小蝶烧的小菜确实不错,孟岩吃过几次,赞不绝口,可今天他没有时间。

“算了,下次吧,我今晚还有事,就不吃了!”孟岩拒绝道。

姜峰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但并没有说什么,姜小蝶是他妹妹,对于妹妹的心思,他这个做哥哥的岂能不清楚?

他也知dào

,妹妹跟孟岩的地位相差太大了,有些高攀不上,就算真的有机会做了孟岩的女人,也最多只能是妾室!

这已经很满足了!

对姜小蝶来说,给孟岩做妾,其实也不算辱没了她,嫁个一个喜欢的男人做妾,总好过嫁个一个陌生的不喜欢的人。

孟岩要去看望张苞夫妇,自然不能留下来吃姜小蝶做的小菜。

“给我弄几样菜,再来一坛子酒,一会儿,我看人去!”孟岩来到松鹤楼,找到闻小雨道。

“我吩咐厨房马上给你做!”闻小雨伸手擦拭了一下眼角。

“怎么回事,你哭过?”孟岩发xiàn

闻小雨表情有些不对经,将她扳了过来。

果然,闻小雨背对着他,就是怕他看到自己哭的梨花带雨的,两只眼睛肿的跟桃子似得。

“闻小雨,谁欺负你了?”孟岩胸中怒火顿时燃烧起来。

“是孙链,他今天又来纠缠我了,如果我再不答yīng

跟她,他就让官府封了松鹤楼!”

“好大的口气,还封了松鹤楼!”

“就为这事儿,也不至于哭成这样,孙链还没那么大能量,敢封了松鹤楼!”孟岩奇怪道。

“他命人将我堵住,还对我动手动脚,要不是小林子,我可能就要,呜呜……”闻小雨扑倒在孟岩怀中大哭起来!

“混帐东西!”孟岩彻底的怒了。

就算闻小雨没有跟自己有那一层关系,见到这样的事情,他也不能接受,毕竟他还是一个有良知的人。

“獠牙!”

“公子爷!”一身漆黑的獠牙出现在孟岩身后,恭敬的叫了一声。

“为什么不出手?”孟岩厉声质问道。

“闻小姐当时并无危险,况且有人比我先出手了,所以,我就没有出手!”獠牙解释道。

“谁先出手了?”

“那个叫林天行的跑堂,他可是一个剑术高手!”獠牙道。

“是小林子!”闻小雨解释一句道。

“是他?”孟岩微微一讶然,他也有感觉,这个小林子身上没有那股子市井的味道。

“公子爷,如果要杀人的话,我这边没有问题!”獠牙道。

“不,孙链要是死了,难保不会被被人怀疑到小雨头上,但是我绝对不能让他好过,有什么一劳永逸的办法?”孟岩沉声问道。

“只有一个办法!”獠牙沉声道。

“说!”

“那就是阉了他!”獠牙道,“那么他就再也不可能来纠缠闻小姐了!”

“好,那就阉了他!”孟岩当机立断道,“不过此事要做的干净利落,不能让人怀疑到我们头上!”

“公子爷放心,保证跟咱们没有半分关系!”獠牙点了点头,随后隐身黑暗之中!

“夫君,王林似乎也对那个李萌萌有意思……”早就停止了哭泣的闻小雨突然来了一句。

孟岩眼底闪过一丝厉芒,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女人。

“夫君大人,我不是有意隐瞒,只是怕你会不高兴……”闻小雨吓了一跳,想起那香艳的惩罚,她浑身的力qì

都仿佛被抽走了。

“知dào

就好!”孟岩冷哼一声!

挑起王振跟孙家矛盾,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反正两家人都不是什么好鸟!(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新鲜的孙公公出炉了

惨,太惨了……

“宋兄,这一大清早的,什么案子,指挥使大人把咱们都叫过来了?”罗刚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不知dào

?”

“我知dào

啥呀,我刚到衙门,还没喝上一口水,就被人叫过来了?”罗刚道。

“会昌伯孙家,你知dào

吧?”

“知dào

,知dào

,那不是太后娘家人,这京城谁不知dào

?”

“太后亲侄子,孙链,你知dào

不?”

“嗨,这京城四害之一,谁不知dào

?”

“你不要命了,这话也敢说?”宋方赶紧捂住罗刚的嘴道,“孙链让人给阉了!”

“啥,阉了?”罗刚惊的差点儿没把自己舌头给嚼了。

“昨天晚上,就在李萌萌的书寓里,孙链被钱六给一刀把那玩意给割了!”

“钱六,那不是王林的门下?”罗刚再吃惊。

“谁说不是呢!”宋方无奈的一摇头。

“老宋,这事儿可不小,孙链被阉,太后必定震怒,到时候不知dào

多少人的乌纱帽要没了!”

“是呀,最倒霉的还是我们这些人,五城兵马司那是首当其冲!”宋方道。

“昨天夜里谁当值?”

“是老董,他整个人的魂儿都丢了,这事儿就算不怨他,板子也会打到他屁股上,能不能躲过这一劫就难说了!”宋方道。

“哎……”

“潭大人到!”

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潭伦一脸漆黑的来到正堂,他这个指挥使不好做。大事小事儿都跟自己挨上边儿,操心操力还不讨好,出了事儿还要被上边当成出气筒,替罪羊!

要不是有那份“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心,他早就挂冠而去了,这官儿谁爱当,谁当去!

“诸位想必都知dào

了,会昌伯的孙子孙链昨天晚上被歹人重伤,现在昏迷不醒。危在旦夕。歹人现在也已经被我们拿下,案情很严重,也很复杂……”

松鹤楼,一阵敲门声将孟岩从睡梦中唤醒。

是獠牙!

孟岩仔细听了一下。听出来是獠牙跟他的定好的联系方式。于是准bèi

起身过去。

“夫君。别走,再陪我一会儿?”闻小雨粉嫩的胳膊缠了上来,似醒未醒的嘟着小嘴。

“行了。正事儿!”孟岩将闻小雨推开,穿上内衣,披上一件大衣,去开门。

“公子爷……”

“没留下任何线索吧?”孟岩听了之后,微微点了点头。

“您放心,绝对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你提醒小人的,我都记住了!”獠牙道。

“辛苦了,回去休息吧。”孟岩吩咐道。

“是,公子爷!”獠牙应了一声,迅速的下了红楼,从松鹤楼的后门离开了!

关上房门,一具柔软滚烫的身躯就朝他怀里钻了进来!

“夫君,小雨是越来越离不开你了!”闻小雨拼命的抱住孟岩的虎背。

“你的问题解决了,如果官府的人来问你,知dào

怎么回答吧?”孟岩道。

“我一个晚上都跟你在一起,别人的事情我怎么知dào

?”闻小雨吃吃一笑道。

“不,你不能这么说,你只能说你一晚上都在松鹤楼,一觉睡到大天亮。”孟岩道,“松鹤楼的伙计们都可以为你作证!”

“为什么?”

“你这小脑袋这么聪明,会想不明白吗?”孟岩伸手在她鼻子上轻轻点了一下道,“好了,我该走了,最近一段日子,我都不会来,你好好照顾好自己,明白吗?”

“夫君……”

“你不是没有脑子的女人,若是想要长相厮守,从现在起,必须听我的!”孟岩一边穿衣服,一边认真而严肃道。

闻小雨哭了,也不只是感动,还有些不舍,总之,在她心里,也许真的没有办法再在那些男人面前装腔作势了,她的心被眼前这个小男人塞的满满的!

他的霸道,他的温柔,还有在床上澎湃的动力给她带来的那种极致的满足感。

简直就是她心目中完美的男人!

她有些明白为什么看他第一眼就有那种感觉,原来,真的有所谓的一见钟情。

“行了,别哭鼻子了,又不是永远不能见面了,只要过了这阵风头。”孟岩穿戴整齐,走过去,伸手拭去了她眼角的泪水。

低头下去,吻了一下那诱人的红唇,孟岩离开了。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闻小雨感觉自己的心好像一下子空了,身体好像没了灵魂似的!

原来,这就是爱,她明白了。

“沈聪,公子爷昨天晚上去哪儿了?”回到家中,孟岩将沈聪叫过来问道。

“公子爷您哪儿也没去,在家睡觉呢!”沈聪眼珠子一转,当即说道。

“聪明,无论任何人问起,你都这么说,明白吗?”孟岩微微一笑道。

“明白!”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去开门!”孟岩冲沈聪一努嘴。

“达叔?”

来的人是老达,进来之后,就直奔孟岩而来:“小孟大人,老爷让你马上去南衙一趟,他要见你?”

“见我,啥事儿?”孟岩明知故问道。

“我也不清楚,反正挺急的,你去了就知dào

了!”老达道。

“那行,你等一会儿,我还没吃早饭呢……”

“吃什么早饭,车上给你备着呢!”

“那行,我得换上官袍,一会儿我还得去匠作司上班呢!”孟岩道。

好不容易等孟岩把一身行头换上了,这才牵了马跟老达出了门。

南衙。郭怒办公书房。

冷静,冷静,我一定要冷静……

郭怒接到孙链被人阉了的消息,他立马就想到了孟岩,除了他之外,没有人敢做出这样大的事情来。

这小子要么不惹事,一惹事就是天大的事儿。

“郭叔,您找我?”

郭怒此刻已经平息了心中的怒火,他知dào

,就算孟岩做了这件事。他也不会承认的!

而且。他肯定有不在场的证据,这小子做事又狠又绝,但是心思缜密,绝不会给别人留下线索。

那么想要从他的嘴里套出话来。就不容易了。

“石头。昨晚睡的好吗?”郭怒发xiàn

。自己要跟这小子玩,必须的提高自己的智商才行,不然真玩不过了。

“还行。一觉天亮!”孟岩看郭怒手里玩着茶盏盖子,就知dào

他可能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反正他今天来就是装傻的,为什么都不知dào



“昨天晚上什么时辰回的家呀?”郭怒问道。

“没太注意,估计快是亥时吧,我到家的时候,沈聪都睡了!”孟岩眼巴巴的道。

见鬼了,这小子睁眼说瞎话,一晚上都呆在松鹤楼,早上才离开的,别以为他不知dào



“会昌伯家的孙链昨天夜里让人给阉了,凶手是一个王林家的门子,叫钱六,你认识吗?”

“不认识!”

“前几天,不是你让牛大力把人给抓进来的,你说你不认识?”郭怒问道。

“郭叔你说的是那个混蛋,他来我的煤球行捣乱,正好老牛碰上上,就顺手把人给逮进去了,怎么那小子犯事儿了?”

“别跟我装糊涂,你做的事儿,你心里清楚!”郭怒将手中茶盏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郭叔,你到底说什么,我做了什么?”孟岩特无辜的眨巴眼睛问道。

“你小子,跟郭叔装蒜是不是?”

“没有,郭叔,是您一大清早的把我叫过来的,我都不知dào

发什么什么事情,您让我说什么?”孟岩叫屈道。

“真不是你?”

“什么就是我了?”

“孙链可是危在旦夕,他要是死了,这事儿可就大了,你知不知dào

?”

“孙链不就是会昌伯的孙子,太后的侄子,他就算死了也跟我没关系呀,我又没杀他?”

“孙链逼迫闻小雨的事情你不知dào

?”

“我知dào

,郭叔,这件事你做的不厚道了,闻小雨怎么说也是为我们锦衣卫做事,你就任由孙链欺负一个小女子不管?”孟岩对郭怒的做法也有一丝不满。

“孙链是太后的侄子,我们现在还不能两面受敌!”郭怒也很气恼,对于孙链,他是想隐忍为主,因此才选择了没有动作。

他没有动静,孙链那边自然就更加嚣张了!

“敌人不会变成朋友!”

“但有的敌人不一定会马上成为敌人!”郭怒道。

“现在这样不是很好,狗咬狗?”孟岩微微一洒道。

“你当东厂的人都是傻子吗?”

“那就让他们查好了,反正,我坐得直,行得正,这件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孟岩郑重道。

“估计这会儿宫里头会有消息了!”郭怒头疼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恐怕锦衣卫也会卷入其中。”

“老爷,宫里的小刘公公来了!”

“刘公公来了,快请!”

“郭大人,圣上有旨意,招您速速进宫?”刘公公一路小跑过来,见到郭怒,也不顾上行礼,就直接道。

“刘公公,可知圣上召见所为何事?”

“郭大人难不倒不知dào

孙小伯爷出事了?”

“这个倒是听说了,好像是受了伤……”

“哎,说起来,丢的是天家的脸面,郭大人,咱家也不太清楚,您还是快点儿进宫吧。”刘公公道。

“好,好,容我换件衣服,就随公公过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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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太后懿旨,救人

“大家觉得我们仓库大队的早饭怎么样?”

“好!”

“不错,以后咱们仓库大队的伙食会越来越好,我会安排专人给大家做饭,保证你们一个个吃得好,穿的暖,但是有一条,你们得给我玩命的训liàn

,明白了吗?”

“明白!”

“好,先来两百个深蹲,双手抱在脑后,跟着我一起来!”

“一、二、三……”

“快,快,快,跟上上,吃饭之前的目标是一百圈儿,跑不完一百圈,今天中午的红烧肉他甭想吃了……”

魔鬼!

禽兽……

为了红烧肉,拼了!

“都给我起来,不准坐下来,起来,起来,用你们的双手拍你们的小腿,快点儿……”

“这是为你们好,别到时候觉得腿酸疼的厉害,不能参加训liàn

,拿不到奖励,吃不到肉……”

“大人,不带这样的,您这是要了我们的命了!”

“我这是在保你们的命,快点儿,磨蹭什么,你,你,早上就数你吃的肉包子最多,怎么才这点儿运动量就不行了?”

“大人,我真的不行了……”

“呜呜……”

“我的目标,就是让你们十五个人在一个月内每个人拿掉升上至少十斤肥肉……”

“救命呀……”

“不做完,不准吃饭,谁最后一个做完……”

“咚咚……”

“什么事,小小?”因为苏小小要从锦衣卫中退出。所以孟岩没有让他进入特训队,而是让他再外面帮忙看着,仓库这边虽然平时冷清,但保不准会有人过来,到时候看到就不好了!

这里只是一个临时的训liàn

之地,等郊外弄好了训liàn

场,他将会全部转移出去。

在匠作司内,还有人总是盯着自己呢,所以能不让对方知dào

,尽量不要多生事非。

“宫里来人了。要见大人!”

“宫里。哪个宫里?”孟岩很奇怪,自己跟宫里没啥关系,怎么会有人来找自己?

“我也不清楚,总之是个太监。很着急。您快去见一见吧!”苏小小道。

“等着。我换件衣服!”孟岩想了一下,吩咐一声。

过了五六分钟,孟岩换上一身五品青色官袍出现在那名从宫里来的太监面前。

“我的孟大人哟。救命……”那身穿拽撒的太监一见到孟岩,就喊起了救命!

“不是,这位公公,本官跟你素不相识,你喊我救命做什么?”孟岩这是一头的雾水,不明白哪儿冒出一太监,居然喊自己救命,这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是进错庙门了?

“您是孟岩孟大人?”那太监眼泪汪汪的问道。

“是呀,我就是孟岩。”

“您就是那闯入北衙,拼死救了自家兄弟的孟岩孟大人?”那太监又重复了一遍。

“是呀!”

“那就对了,咱家找的就是您,太后有旨,着锦衣卫匠作司司库百户孟岩立kè

前往会昌伯府!”

“会昌伯府,太后命我去会昌伯府做什么?”孟岩装出一副我不太明白的样子!

“孟大人到了自然就知dào

了!”

“这样,你容我把工作交代一下,再与公公前往,如何?”孟岩想着,能拖则拖,估计是让自己去就孙链那个王八蛋。

“孟大人,拖不得,再拖下去,要出人命的!”那太监急了,抓着孟岩就往外跑!

“公公,你的告sù

我干嘛呀?”

“救人!”那太监道,“会昌伯家的小公子!”

“救人,您不会让我这样空手去吧?”孟岩一乐,孙链这家伙还真是屎壳郎的命,居然还没一命呜呼。

当然,他也没想过杀人,只是人真的死了,他也没办法,毕竟谁都无法预测后果!

“公公,你的告sù

我咋回事,不然我怎么救人?”孟岩被拖上了马车。

“孟大人,是这样的……”

“这事多久前的事儿,怎么现在才想到找本官?”孟岩装出一副医者父母心的痛心表情。

“是呀,怎么一开始没想到呢,这帮庸医,要不是温院使坚持向太后推荐孟大人,太后下了旨意……”

原来是温良栋极力在孙太后面前推荐的自己,这就难怪了,除了他,太医院内,没几个对他印象好的。

“公公,我得回去一趟!”

“回去,不行,你的马上去会昌伯府,太后和圣上都在那儿呢,去晚了可就……”

“公公,就算太后让我救人,可我没有救人的工具呀,这工具都在家里呢,我不回去取,怎么救人?”孟岩解释道。

“是这样,咱家误会孟大人了,应该的,应该的……”

“这样,我骑马跑得快,赶回去取了药箱和工具,公公你在……等我,等我一到,咱们一起去会昌伯府,如何?”孟岩道。

“也好,就这么说定了,孟大人,你可快点儿!”

孟岩跳上自己的战马,一拍屁股,绝尘而去!

人是要救的,孙链要真这么死了,麻烦会不小,但是他那祸害人的东西是不能留了。

现在的孙家,只要自己能保住孙链一条命,估计会对自己感恩戴德了。

这事儿有点儿意思了,害人的是他,救人的也是他,转了一圈,还是没能逃脱关系。

“郭叔!”打开门的那一抬头,孟岩愣住了,郭怒居然在自己家中。

“臭小子,太后对孙链感情很深,我怕你会冲动行事!”

“郭叔是不是怕我不尽lì

救人,趁机把孙链给咔嚓了?”孟岩呵呵一笑,“您觉得我有那么不顾全大局吗?”

“你小子做事能把人吓死!”郭怒一听这话,倒是松了一口气,他气恼的是孟岩的胆大妄为,但是又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的冷静超乎常人!

“放心,只要孙链还有一口气在,我都能把他拉回来!”孟岩道,“不过,他这辈子想做男人就难了!”

“我就知dào

,你不会轻易救人的!”郭怒苦笑一声。

“他不该受这样的惩罚吗,反正孙家又不是他一个男丁,传宗接代的重任可以交给别人。”

“别给我嬉皮笑脸的,太后最喜欢的就是这个侄子,你倒好,把人家给那个了,这不是存心的嘛?”

“郭叔,这不正好嘛,孙链做不成男人,索性就入宫陪陪太后她老人家,嘿嘿……”

郭怒闻言,头微微一抬,盯着孟岩,他忽然感觉后背有些发凉,如果这小子早就算计好了的话,那这心机未免太深了吧。

“郭叔,您别这样看着我,我也是刚刚想到的,这也许为我们争取一些时间!”孟岩道。

“有了太后和孙家的支持,您这个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至少可以说有九成希望了。”

郭怒默然不语,如果孙太后能够在皇帝面前说上一句话,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确实不难落到他的头上

“王振和东厂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尾巴处理干净吗?”郭怒沉默了一会儿,抬头问道。

“那个李萌萌,她应该不知dào

,但我担心东厂的人……”孟岩没有明说。

“我知dào

了,你赶紧去会昌伯府吧,去晚了,我担心孙链一条小命完了。”郭怒点了点头。

孟岩取了药箱和手术用的器具,一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老爷,小孟大人……”

“我还是小瞧了他了,如果让他执掌锦衣卫,恐怕比纪纲还要恐怖!”郭怒望着远去的孟岩。

“那您的意思是……”老达吓了一跳。

“他是我的女婿,纪纲的下场未必就是他的下场,纪纲不知dào

还有敬畏之心,所以才会有凄惨的下场,他不一样,他的聪明和手段都在纪纲之上,而且更懂得进退,有敬畏之心,最重yào

的是,他不贪婪!”郭怒道。

“老爷如何看出?”老达惊讶道。

“如果他贪婪的话,他有怎么会如此大方的把制造眼镜儿和蜂窝煤的方法交出来?”郭怒道。

“这倒也是,小孟大人为人仗义疏财,对下面的人那是没的说!”老达道。

“虽然我不知dào

这小子的野心会到那一步,只要他不造反,我就支持他!”郭怒道。

“老爷,咱们该回衙了,出来这么久,我怕会有人怀疑的!”老达提醒一声。

“走,回衙!”郭怒一挥衣袖道。

会昌伯府。

年逾八旬的会昌伯孙忠听到孙子被人给阉了,当即就晕过去了,随后,孙太后从宫中得到消息,也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

孙家人得到消息,也都一一打道回府,一边围绕着老爷子,一边围绕着是下体重创的孙链!

重点还是孙链,从早上被人发xiàn

,抬回来就已经昏迷不醒了,这会儿虽然还有口气,但伤势情况不容乐观!

这伤在下体,虽然早就有大夫处理过伤势,可是孙家要求一定要保住孙链的命根子!

这可让大夫们一个个畏首畏尾,不敢防守施为。

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孙家人同意,先保命,再保命根子。

孙链几次疼醒,有疼的晕过去,伤口也发xiàn

红肿,流脓水,这可怕孙家人吓坏了!

孙链的母亲更是哭的两只眼睛红肿。

群医束手无策之际,温良栋硬着头皮向孙太后推荐了孟岩,孙太后几乎是咬着银牙下了传召孟岩的懿旨!(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切了命根子

“该死的,这个孟岩怎么还没到,不是早就派人去南衙匠作司传旨吗,这都一个多时辰了,也该到了!”作为父亲,看到儿子的惨状,孙继宗仿佛一头受了伤的狮子!

他恨不得将那伤了自己儿子的凶徒碎尸万段,可现在还不行,要紧的是将儿子从鬼门关拉回来。

“哥,再等等,再等等,这一来一去也要耗费不少时间。”孙太后安抚兄长道。

尽管她内心也着急,可这真不是一件能急出来的事情,早干嘛去了?

要不是你固执己见,非要保住命根子,也许就没有那么多事儿。

说心里话,孙太后真的不想让孟岩出手,可没办法了,现在除了他,谁还能把孙链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王振呢,弄伤链儿的是他侄子的门人,出了这样的事儿,王家一个人都瞧见,这算什么,做了事,不打算承认了?”孙显宗破口大骂。

“来了,来了……”

孟岩背着药箱,一路尾随那传旨的小太监进入孙府,来到孙链住的院子!

院子里站满了人,温良栋和几个太医也在。

唯一坐着的就是当朝孙太后了,就是他的哥哥孙继宗,也只能在一边站着!

“小臣孟岩叩见太后娘娘!”

“孟大人,这些虚礼就不必了,你还是快点儿去看一下哀家的侄儿吧!”孙太后道。

“你就是孟岩?”孙继宗道。

“下官见过孙大人!”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只要你能治好链儿。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yīng

你!”

“医者父母心,孙大人,我们做大夫的治病救人,并不是为了要得到什么!”孟岩平静的说道。

“说的不错,快施救吧!”

“我需yào

一个助手,就温大人吧!”孟岩冲温良栋一点头道。

“我没问题,正好可以向孟大人学习一下,这不算是偷师吧?”温良栋丝毫没觉得这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他堂堂一个太医院院使去给一个锦衣卫当助手,还是做的是他的本职工作。

“太后。孙大人。有句话我要说在前头,没有大夫能够包治百病,孙公子的伤我没有见过,不敢保证一定能够把人救回来。但我一定会尽我的能力。这一点你们可以放心。”孟岩道。

孙太后点了点头。治不好病,迁怒大夫的事情那是常有的事情,但道理谁都明白!

孙继宗也黑着脸认了!

“还有。我来的时候听说孙公子伤在下体,也就是说今后孙公子有可能不能人道了,我会在保住孙公子的性命的情况下,尽量保住他男人的能力,但如果实在没有办法,我只能给孙公子做切除手术?”孟岩道。

“好!”

“保人要紧!”

“手术是有风险的,在保命的前提下,孙大人,您还的跟我签订一份手术风险协议,明确责任,这样我才能放心大胆的给令郎做手术!”孟岩递过去一份早就拟好的手术协议。

倒不是他有未卜先知的本领,这本来就是他想好的东西,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什么协议?”

“手术风险责任协议,说的是,如果手术失败,过错不在我的话,我是可以免责的!”孟岩道。

“这倒是新鲜了,孟岩,你到底救不救人?”孙太后不悦道。

“太后,手术成功,咱们皆大欢喜,可如果不成功呢,我可就以小小的锦衣卫百户,扛不起的!”孟岩倒是一点儿不怵。

“有胆色,好,这个协议哀家替大哥签了!”

“太后!”

“不必多说,救链儿要紧!”

“好,太后,孙大人,下官就放心大胆的去救人了!”孟岩收下协议。

“太后,这孟岩也太放肆了……”

“无妨,只要他能救链儿一条命,哀家都能忍!”孙太后嘴角微微一抽道。

“让太后费心了,臣真不知dào

该如何感谢!”

“大哥,我们是一家人,说什么感谢的话,链儿是我看着长大的,他遭遇不幸,哀家的心比谁都疼!”孙太后抚摸胸口,痛楚的说道。

“温大人,我一猜就知dào

是你,你可真不嫌我是非多?”孟岩赶走了屋里的其他人,只留下温良栋一个人。

“我也是没办法,你知dào

我们这些人把个脉,开个药方还行,这涉及外伤,尤其是那方面的伤,真是不擅长!”

“宫里不是有敬事房,哪里的太监更专业,怎么不让他们来处理?”孟岩换上衣服,带上手套。

“你让他们动刀可以,治伤,听天由命了!”温良栋摇头苦笑一声,学着孟岩的样子换了衣服。

“噢,谁缝上的?”孟岩一看孙链的下体,问道。

“太医院的储太医,他是我们太医院著名的治疗外伤的大夫。”温良栋道。

“针法不错,可惜,这么缝根本没用,血管和神经都没接上,伤口已经开始发言了,用什么清洗的伤口?”

“水呀?”

“煮沸没有?”

“开水怎么清洗伤口?”

“算了,帮我剪开吧,伤口需yào

重新处理,我看看,就这么一个小玩意儿,不知dào

能坚持多久?”

“我说孟大人,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温良栋动手开始拆缝线。

“不然能怎样,这得多大的仇恨,非把人命根子给折了?”

“争风吃醋呗,除了这个原因,还能有别的原因?”温良栋一边剪线,一边说道。

“温兄,你见过?”

“我哪见过。女的都吓晕过去了,听说挺漂亮的!”温良栋一抬头道。

“我看看,怎么伤的这么深,流的血一定不少吧?”

“估计有一脸盆吧?”

“有一脸盆,他早就一命呜呼了,不会还吊着一口气了!”孟岩道。

“下面要我做什么?”温良栋问道。

“清洗伤口,我药箱里左边第二个瓶子,就用那个洗,用干净的棉花球沾上,周边红肿的地方也要。”

“你干什么?”

“血型配对。没办法。只能冒险了,这家伙要不死,还真的感谢我。”孟岩苦笑一声。

“啥配对?”

“这家伙流了这么多血,要想让他活过来。必须给他输血。而输血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用的。必须相同的血型才行!”孟岩道。

“这我可是从来没听说过,那本医经上说的?”温良栋惊讶的问道。

“孟氏医经!”孟岩打了一个哈哈,已经开门出去了。

“太后。孙大人,经过我的初步诊断,孙公子的子孙根怕是保不住了,我会在稍后给他切除!”

听到这个消息,孙链的母亲刚稍微缓过来的立马又昏了过去。

“孟岩,你确定吗?”孙太后盯着孟岩问道。

“我确定,犹豫耽搁的时间太长了,过了最佳的接续时间,所以,我无能为力!”

“不是已经缝上去了,怎么会……”

“续接手术要是这么容易的话,那还要我们这些大夫做什么?”孟岩冷冷的道。

“那链儿的性命可否有碍?”

“太后,孙公子的情况很严重,因为失血过多,能不能挺过来,不好说,但有一个办法,很凶险,但有一半儿的希望,不知dào

太后和孙大人愿不愿意试一试?”

“孟大人,你快说,什么方法?”

“输血,抽取你们的血液给孙公子输血!”孟岩道。

“这也太荒唐了!”

“从来没有听说过……”

“我还以为这孟岩有什么高招呢,居然是这等荒谬之事!”

……

“孟岩,你不是在开玩笑?”孙太后脸顿时拉了下来。

“小臣没有开玩笑,不过即便是输血,也不是所有人都行,必须血型配对才可以。”孟岩不理会那些聒噪的太医。

“血型配对?”

“对,一般情况下,直系亲属的血型会比较容易配对,所以,小程接下来,要给孙大人以及孙夫人等人跟孙公子有直系血缘关系的人进行取血配对!”

“大哥,你怎么看?”

“一切听凭太后做主!”孙继宗道。

“孟岩,你有多大把握!”孙太后站起来,直视孟岩问道。

“一半!”

“好,那就从哀家开始,你来采血配对吧!”

“太后……”

“孙链是哀家的亲侄子,难道不属于直系亲属之列吗?”孙太后立身斥道。

“小臣遵命!”

条件简陋,孟岩只能用最简单的两种血液相互混合,还有没有凝结现象来判断是否血型相配。

除非碰到万中无一的熊猫血,那就只能算他倒霉了!

这一套抽血和化验的工具还是孟岩在集古斋弄来的,耗费不少,为此孟岩还搭上了老花镜的分成!

这一套东西也是大明朝独一份,也是第一次亮相,估计到孙链可能要用上,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孟大人,你这一套可不可以教教我?”温良栋很好奇。

“没问题,不过你要学,得把这一套家伙置办齐了!”孟岩丝毫没有犹豫。

“这得多少钱?”

“把你这一百多斤肉卖了,估计就可以了!”孟岩开玩笑道。

“成,卖就卖了,你要,卖给你?”

“2号和5号采的是谁的血样?”

“2号是孙夫人的,5号是孙链的姐姐……”

“就这两人血型对上了,先用这两人的了,剩下的继xù

配对,我估计,孙链至少需yào

四个人的血才行!”孟岩道。

“好,我听你的。”

“我现在最想的是,沈聪要是在该多好?”孟岩道。

“我派人去叫了,应该马上就到了!”

“这就好,这下我可以轻松点儿了!”

“孙链的命根子切了吗?”孟岩扭头问道。

“还没有,等你来下刀呢!”温良栋脸色微微一红,有些尴尬,平时他练杀鸡都干不了,别说从人身上卸零件儿了。

“温兄,做大夫的一定要胆大心细。”

“呵呵,这么多年谨小慎微了!”温良栋讪讪一声自嘲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孟岩,哀家记得你了

“算是把祸根去掉了,也好!”孟岩亲自下刀,将孙链那被削掉一大半的子孙根彻底的来了一个了断。

“把这个拿出去给孙大人吧。”

“你让我去?”

“难不成让我去?”孟岩反问道。

“算了,我去,我去……”温良栋长叹一声,是他把孟岩扯进来的,现在压力都让孟岩承担了,他心里也说不过去。

“呃,好恶心……”

“太后,孙大人,这就是令郎的那个……”虽然只是掀起了一角,但是大家还是能清楚的看到那个丑陋的物件儿。

“弄个东西装起来,埋了吧。”孙继宗叹息一声,掉了一滴老泪,微微挥了挥手吩咐道。

“等一下?”孙太后却叫住了。

“先别埋,等链儿百年之后,一起入棺,来世再做一个完整的人吧。”孙太后也挤出一滴眼泪道。

“是,太后!”

温良栋将孙链的物件儿交给孙家的人,这时候,沈聪赶过来了,加入了帮忙的行列!

沈聪给配对血型的人抽血,孟岩则负责给孙链输血,没有输液装置,只能靠人推,所以这个工作量是很大的。

必须掌握好力道,集中注意力,对体力和精神力的消耗也很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聚集在院子中的孙家人也一一的离开了。

就剩下孙链的父母姐妹还有孙太后,孙太后一直不肯回宫。别人怎么劝都不行,非要等到孙链醒过来,她才肯离开!

“好了,最后一管血输完了,看样子没有排斥反应,沈聪,你扶着我点儿!”孟岩道,几个小时保持一个姿势,铁人也吃不消!

“孟大人,刚才我查看了一下。孙链的脉搏比之前有力了不少。脸色也没之前那么苍白了!”温良栋有些激动道,“看来,你这个输血疗法是有效的。”

“他失血过多,现在是把别人的血补充进他的身体。这只是维持他的生命。但能不能挺过来。还要靠他自己求生的意志!”孟岩解释道。

“那是,那是……”

“该做的我们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他能不能挺过这一关了!”孟岩冷静的道。

“说实话。孟老弟,你居然敢让太后跟你签字画押,这份胆量朝中怕是无人能比?”温良栋道。

“我不想无辜枉死!”孟岩道。

“是呀,这伴君如伴虎,明明不是你错,但到头来还是会落到你的头上!”温良栋感慨道。

“好了,温兄,我们出去吧,估计外面的人该等不及了!”孟岩微微一笑,“我不善言辞,但会儿还请温兄多替我美言几句?”

“你呀!”温良栋苦笑一声!

其实碰到温良栋这样一个脑子不僵化的太医院院使未尝不是孟岩的福气。

换做别人,恐怕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温大人,链儿怎么样了?”看到出来的温良栋,作为父亲的孙继宗迫不及待的问道。

“孙大人,令郎的脉象有了很大的起色,我们没有用药,这都是孟大人给他输血的功劳,但是,令郎的伤势比较重,如果能挺过今晚,伤口不发炎的话,应该能保住性命了!”温良栋解释道。

“这么说,我儿的性命保住了?”孙继宗眼底一亮。

“只能说希望很大,孙大人,令郎年轻,气血旺盛,求生意志比较强,如果换做是四五十岁的人,那就凶险难测了!”孟岩也从里面走了出来!

“孟岩,哀家的侄儿能够活过来,你是头功,哀家绝不会亏待你的!”孙太后重重道。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太后言重了!”

“很好,哀家记住你了!”

“太后,孙大人,我把我的下人留下照顾孙公子,若是醒来,他会处置,你们需听他的安排!”孟岩道。

“你的助手,就是那位沈聪小哥?”

“对,他也是太医院的人,跟温大人学习。”孟岩解释道。

“原来是温大人的高足!”孙继宗不清楚孟岩、温良栋和沈聪的关系,只把沈聪当成是温良栋的徒弟。

温良栋也没什么好解释的,沈聪这个徒弟他还真想收,就看人家未必愿意了!

“那下官就先告辞了!”

“怎么,孟大人不开药方吗?”孙继宗奇怪的问道。

“现在开太早了,孙公子还不能进食,他伤的可是下体,如果吃药,那么就必须排泄,所以,必须再等等!”孟岩解释道。

“噢,明白,明白了!”再笨的人,也知dào

是怎么回事了。

“有福,去账上支一百两银子给孟大人!”孙继宗命令道,“这是继宗的一点儿心意。”

“如此多谢孙大人了!”孟岩一拱手,一条人命跟区区一百两银子相比,倒也没有可比性!

他要是不收,反倒会让人觉得有媚孙之嫌疑。

再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孙链的伤是怎么来的,伤人的是他,救人的也是他!

只是这个秘密他会烂在肚子,永远都不会说出来。

沈聪不在家,孟岩一个人回到家中,还得自己烧水,洗澡,好不容易搞定一切,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爬起来,去厨房看了看,就找到两个馒头,还有一些冷菜!

哎,单身男人真是伤不起!

一口冷馒头,一筷子冷菜,一口烈酒穿喉而过。

忽然觉得一种叫“寂寞”的东西席卷整个身心,他来到这个时代时间已经不短了。

一开始是为了活命,为了生存。接下来又为了什么?改变这个时代吗?

孟岩自问自己还没有那么高尚的理想。

那为了什么?

权力,金钱,还是那种向上爬的快感?

只是,他现在走上的这条路,似乎想收手已经不可能了,回不了头了!

那什么才是自己想要的呢?

这个问题,孟岩自己都不清楚,忽然间,他发xiàn

自己还有一件事要做却没有做的。

那就是父亲孟宪的死!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是孟宪的儿子。就有义务为自己的父亲找出死亡的真zhèng

原因!

如果不是这段时间太忙了。他险些忘记了他还有这么一件重yào

的事情没有做。

也许接下来,自己该腾出一些精力来做这件事了。

“孟大人早!”

“早,老蔡……”

“孟大人,吃早饭没有。来一碗面疙瘩?”

“好久没吃这东西了。来一碗!”孟岩一瞅那疙瘩汤。肚子里的馋虫勾了出来!

自从孟岩宣bù

孟瑞胡同是他的地盘儿,不管是锦衣卫,还是兵马司还是那些混子。都不敢到这条街来收钱了。

老百姓自然感恩,对孟岩热情的不得了。

“孟大人,这张苞一家什么时候能回来,大伙儿可都想念着他的羊肉烩面呢!”

“快了,快了,你们放心好了,张苞是我好兄弟,我都没事儿,他能有啥事儿?”孟岩一边吃,一边回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还是小孟大人您最重情义了!”

“老孟大人要是在该多好呀!”卖疙瘩汤的齐老头不由自主的叹息一声。

“齐伯,我爹死的时候什么样子,你见过没有?”孟岩心中一动,有些线索都是不经意的发xiàn

的。

别人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也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线索。

“那怎么没见过,太可怜了,浑身都是伤……”老齐头一打开话匣子,就说开了!

孟岩听了之后,直觉告sù

自己孟宪的死肯定有问题!

孟宪死的时候浑身是伤,但这个张苞为何从未对自己提起过,是没有看到,还是他们根本没有机会接近爹的尸体?

“齐伯,我爹死的时候浑身是伤,你对其他人说过没有?”孟岩问道。

“那倒没有,那一晚,你知dào

,我们老人总是睡眠不太好,起床去茅房,听到外面有动静,我没敢开门,就透过缝隙看了一眼,那一眼我是终身难忘……”老齐头道。

“齐伯,你这些话从来没对人说过吗?”

“我哪敢说呀,要不是你回来了,这辈子我都不想提起这件事!”老齐头道。

“那您为什么又跟我说了呢,不怕了?”孟岩问道。

“我老了,没几年活了,不想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老张就因为这个被人打瘸了双腿,哎……”

“齐伯,谢谢您告sù

我这些,这是疙瘩汤的钱,您收好!”孟岩放下一块碎银子。

“小孟大人,要不了这么多?”

“多的算是给你的消息费!”说话间,孟岩已然走远了。

孟宪的死果然没有那么简单,到底是什么人要他的命呢?孟宪的脾气是臭了点儿,可是他已经一贬再贬了,照理说,就算再大的仇恨,也不至于非要把人杀了!

孟宪可不是普通人,是有着官身的锦衣卫,杀一个锦衣卫,普通人干不出来的。

这可是一桩八年前的案子,虽然郭怒交给他一个十分完整的卷宗,但白纸黑字写下的都是经过别人润色过的东西,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很难说得清楚。

先从孟宪的人物关系查吧,这事儿还不能让郭怒知dào

,得自己亲自动手。

好在孟宪平时冷漠的性子,跟他交往的人,要么不喜欢他的,要么就是跟他合得来的,这个查起来应该不会太难,八年时间,并不算长。

得回去建一个人物关系档案,然后一个一个的查,虽然只有一个人,但胜在隐秘,不容易被人发xiàn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左右逢源,火中取栗

路过南衙,一看天色还早,孟岩也没急着去匠作司,一路溜了进去。

“小孟大人,你咋在这儿?”

“达叔,郭叔在吗?”

“在呀,老爷昨天一宿没睡,也没回去,现在在小房间迷瞪一会儿了,一会儿还有公务!”老达道。

“你说郭叔这么忙,家里头那位小婶子他就一点儿都不过问?”孟岩问道。

“小孟大人,这话也就你敢说,别人可不敢!”老达嘿嘿一笑,他是郭怒的下人,下人有些事情是不能过问的。

孟岩不同了,虽然有翁婿的名分,可是两者是平等的,辈分不同而已。

“你说我郭叔是不是那方面不行了?”孟岩凑到老达耳边小声问道。

“这个我可不知dào

,你要真想知dào

,自己问去!”老达憋着一张脸通红。

“我要是能直接问,我早就问了,这男人憋太久,容易把自己给憋坏了,对不对?”孟岩道。

“嘿嘿……”

“我就是走累了,进来讨一杯水喝,既然郭叔在休息,那我就不打扰了!”孟岩打了一个哈哈道。

“咳!”

“郭叔,老爷!”

“我说这大清早的,怎么有只乌鸦在叫唤,原来是那你小子!”郭怒对孟岩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老爷,你当心,别着凉了!”老达看到郭怒就披着一件外套出来,忙上前掩了一下道。

“我还没到七老八十呢!”郭怒显然心情不太好。手一指孟岩,“你跟我进来!”

“哎,哎……”

“我就知dào

你小子会来,是不是来打听孙链的案子的消息?”关上门,郭怒毫不避讳的问道。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郭叔您的眼睛!”孟岩呵呵一笑。

“钱六自尽了,在兵马司的牢房里,至于那个李萌萌,她属于教坊司,虽属贱籍,是本案的唯一目击证人。从目前的证词来看。这就是一起争风吃醋引起的一起伤人案。”郭怒道。

“意料之中的事情。”孟岩点了点头。

“这件案子不难查,但是牵连太大,兵马司这一次恐怕要成了替罪羔羊!”

“潭伦潭大人?”

“谁都知dào

这件案子的复杂性,交给兵马司查。恐怕最后结论也就是这个。可如果交给东厂。太后是不放心的,刑部和都察院太兴师动众了,所以。你觉得谁来接手这件案子?”郭怒道。

“自然是咱们锦衣卫了,咱们现在是不二人选!”孟岩断然说道。

“我也担心呀!”郭怒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郭叔,钱六死了,李萌萌一个弱质女流,且不说她能否供述清楚当时的情况,就算她亲眼目睹了,又能说明什么?”

“如果案发xiàn

场还有第四个人……”

“不会有第四个人的,这件案子在兵马司审结是最好的结果,否则,会牵扯出更大来!”孟岩道。

“你就不怕……”

“归根结底,这就是一起争风吃醋引起的伤人案,如果事情闹大了,孙家以及太后的脸面会怎样,王家如今权倾朝野,到时候圣上夹在孙、王两家之间必定十分难做。”孟岩道,“您给潭大人递上一句话,速速将此案审结,至于板子会不会打下来,打到谁的屁股上,就各安天命了。”

“你想把潭伦拉下水?”

“潭大人刚正无私的名声朝野皆知,他对您也是颇有微词,不过,潭大人久经官场,这里面的是是非非,他是清楚的,五城兵马司这个位置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们锦衣卫做事有时候也需yào

他们配合的!”孟岩道。

郭怒斜睨了孟岩一眼,心说道,五城兵马司的位置的重yào

性,我还能不比你清楚?

孟岩没有说的是,潭伦这边一定案,再翻案的可能性就小了,朝野都知dào

潭伦刚正清廉,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他定的案子,基本上都是铁案了!

“潭伦是个聪明人,如果我给他暗示,那不正好告sù

他,我们牵涉这件案子了?”

“最好的办法,是圣上给潭伦下一道旨意!”孟岩小声道。

“这……”郭怒犹豫起来,这可不是一般难办的事情。

“郭叔,现在最想把事情摁下去的是王家,所以,王振一定希望案子尽快了解,死一个钱六不足惜,而现在孙链并没有死,只是没了那根男人的玩意儿而已,相比而言,命比这根东西金贵多了,孙链好像已经有后了,所以,孙家一时间揪着不放只是暂时的!”孟岩道,“至于幕后的指使,王振会把自己的侄子交出来吗?”

“你的意思是,让我在中间做个和事老?”郭怒明白了,孟岩居然想让他去调解两家的这一次争端!

“现在能做这件事的,朝野中没有几个,您是最不显眼,也是最容易成功的一个!”孟岩道。

“噢?”

“您在朝中根基不深,除了锦衣卫之外,也没跟什么人有利益瓜葛,所以您可以说最公允的,而且你也有私心,所以您才会做这个和事老,因为您要上位!”孟岩解释道。

“只要您不是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他们就有理由相信,你充当和事佬是有私心的,有了私心,自然会卖力,您这一卖力,他们自然就会相信你!”

“你让我想想!”郭怒明白孟岩意思了,利用这一次机会,左右逢源,两边捞好处!

王振这边想要息事宁人,可直接登门肯定不行,孙家可不是一般人家,王振还真没办法把人家怎样。

孙家呢,肯定这口气咽不下去。可也明白,跟王振斗,就算加上孙太后,最多也会是两败俱伤,便宜了别人!

也许孙继宗会为了儿子不惜一起代价,可孙太后不一定会愿意这么干。

她在宫中还有很多事依仗王振呢,这宫中大多数实权的部门都被王振的徒子徒孙把持着,多年宫中的生活,她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这事儿就像是踩钢丝,稍不留神。可就掉下来了!”郭怒当然清楚这个道理。但是这件事做起来不那么容易。

“郭叔,这是一个机会,上天送给你的一个机会!”孟岩进一步道,“为什么您都代理锦衣卫指挥使了。却这个代字始终没有去掉呢。圣上完全可以借万寿节你在寿宴上的表现。拿掉你的代字,但是圣上只是赏了您一件蟒袍,虽然荣耀。可却无实质的东西。”

“这个我知dào

,王振一直反对我担任锦衣卫指挥使!”郭怒一挥手道。

“那如何能够让王振不反对呢?”

“那就要看郭怒调停的结果如何了,如果能让双方都接受的话,这就不成问题,当然,对于王振这等奸诈贪婪的小人,咱们不能抱太大的希望。”

“你为何又这么说?”

“王振再大,能大得过天子吗?”孟岩道,“只要您在孙、王两家之间调停的功劳被圣上看在眼里,王振如果再反对您担任指挥使,到时候圣上恐怕就要不高兴了!”

“如果是这样,也可以让圣上看清楚王振这个人的小人面目!”郭怒道。

“郭叔,要做事,就必须掌权,没有权力,就算胸中有再大的抱负都没有用!”孟岩道。

“这些道理你是怎么明白的?”

“这很简单,看那脱脱不花就知dào

了,他虽然名为北蒙大汗,实jì

上不过是也先扶持的一个傀儡,他身边诸多也先的眼线,甚至连女人都给他安排好了。”孟岩微微一笑。

“你的这些话那是句句诛心!”

“郭叔,对您,我才会说实话,对别人,我是半个字都不会吐露的。”

“好了,你的建议我接受了,不过我如何插手这件案子?”

“我想,要不了多久这旨意就该到了!”孟岩道。

“圣旨到,锦衣卫代理指挥使,指挥同知郭怒接旨!”孟岩话音未落,门外就传来一声。

“微臣锦衣卫代理指挥使,指挥同知郭怒叩见圣上,万岁,万万岁!”

“郭大人,旨意都写在上面,您自给儿看吧!”前来宣读旨意的太监并没有当众朗读圣旨,而是把圣旨直接推给郭怒道。

“金公公,这……”郭怒接过圣旨,站起来疑惑的问道。

“郭大人,圣上希望你用心办事,他说了,你的事儿,朕心里明白!”金英小声道。

“圣上天恩,微臣肝脑涂地……”

“好了,咱家先走一步了!”

“金公公慢走!”

“留步!”

“郭叔,圣旨上说什么?”孟岩也很好奇,这个朱祁镇会给郭怒怎样一道圣旨。

郭怒慢慢打开,一看内容,脸色微微一变,抬头看了孟岩一眼。

“什么?”

“你自己看!”

“圣上果然把案子交给你处置,看来连老天都帮咱么呀!”孟岩吸了一口气道。

“是呀,都让你说中了,这件案子果然还是转到我们的手中!”郭怒道。

“郭叔,这就给了您做何事佬的机会,您给圣上上一道折子,这件案子锦衣卫接过来可以,但兵马司毕竟是第一直接受理这件案子的衙门,他们最了解实情,所以兵马司也得参与进来!”孟岩道。

“拉潭伦下水?”

“不,案子还由潭伦来审,您的任务是协调孙、王两家的关系,您只要把这两家都安抚住了,甚至达成一致条件,这件案子才算结了!”

“这件案子不在案子本身,而在案子之外?”

“对,而且由您坐镇,潭大人审理这件案子也会毫无顾虑。”孟岩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郭老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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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提督太监王振最近有点烦,心火一直在不停的往上拱,皇帝万寿节前后这一个月就没消停过。

这一次玩的有点儿大了!

侄子王林的门下居然因为争风吃醋把会昌伯家的小公子,太后最喜欢的侄子孙链给阉了!

“叔……”

“别叫我叔,我不是你叔,你是我叔,那个李萌萌是怎么回事,你说你喜欢什么女人不行,非要去招惹那种女子,还跟人争风吃醋?”王振怒不可遏,指着跪在地上的王林劈头一顿喝骂。

“叔,我也不知dào

那女子跟孙家有关系,我就是看她长得不错,还会唱小曲儿,我就想把她弄到我府里……”王林跪在地上,一副我也很委屈的模样。

“你说你府里的女人还少吗?整个北京城会唱小曲儿的就她一个?”

“吴侬软语的,听着听好听的!”

“屁话,我今天不打死你你个混小子,给我捅这么大的篓子!”王振抬脚就踹了王林一脚。

“叔,这个事儿也不是王林做的,都是那钱六自作主张,这才惹下的祸!”王山在一边帮衬兄弟道。

“你的事儿,待会儿再说!”

“是,是,叔父,眼下最要紧的是帮王林撇清楚关系,这钱六万一在里头瞎说的话……”王山立马低头下来了。

“还用你说。人我已经解决了,落在兵马司衙门手里,潭伦那个又臭又硬的东西,我差点儿要了他的命,这一次抓到把柄,还不可劲儿的要我一口!”王振道。

“太好了,叔父,只要钱六一死,那就是死无对证。”

“钱六死了,可那个李萌萌的女子还被收押。她现在可是唯一的目击者。只要我们……”

“你脑子进水了,钱六死可以说是自己畏罪自杀,如果李萌萌也死了,你让太后和孙家人怎么想?”王振怒斥一声。自己这两个侄子怎么一点儿脑子都没有。

“那叔父。咱们现在怎么办?”

“区区一个小女子的证供不足为凭。就算她说了些什么,咱们也可以否认,我问你。钱六到底是不是受你指使,去见李萌萌的?”王振问王林道。

“叔,我没有……”王林有些害pà

的嗫嚅道。

“有还是没有?”

“我是有这个意思,但我没叫他那天晚上去……”王林结结巴巴道。

“只要不是你让他去的就行,这两天你不要出门,在家给我烦心,宫里值班我会找人帮你安排,王山,你也是,最近看着点儿你弟弟!”王振斥一声。

“是,叔父!”

“先回去吧,我还要侍奉主子!”王振挥了挥手让王山、王林两兄弟离开了。

会昌伯孙忠醒了,听到孙子孙链性命无碍,精神稍微好了一些,孙家兄弟一个个都来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孙家可是当朝第一大外戚,如果就这么算了,那可真是被人看笑话了!

不但关系到孙家的脸面,还有孙太后的威严!

这事儿绝对不能这么算了!

钱六死了,可钱六背后的主子还好好的呢,钱六一个下人,混子,他有胆子对堂堂会昌伯府的小伯爷下刀子?

他没这么大的胆子,如果没有人指使,他敢这么干?

“爹,明儿个儿子就给圣上上奏折,我看王振敢不敢扣下我的奏折?”孙继宗是最愤nù

的一个,因为那是他儿子,看着躺在床上痛楚难忍的孙链,做父亲的心如刀绞。

“爹,我也给圣上上折子……”

“我们一起给圣上上折子!”

“都给我闭嘴,我还没死呢,这个家还轮不到你们做主!”孙忠一杵拐杖,怒吼一声。

“爹,链儿都这样了,我们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们要为他讨还一个公道!”

“公道,你自己的儿子你不清楚,他这些年在外面胡混,你这个做爹的管过一次吗?”孙忠道,“咱们孙家是因为谁才有今天,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哪一天没了,我们孙家又如何?”

孙家兄弟一个个都不敢出声儿了。

“我知dào

你们心里想些什么,但是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得冷静下来,考lǜ

一下这件事如何处置。”孙忠老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爹,你说,我们都听您的!”

“听我的,就现在什么事情都不做,这件事妍儿(孙太后)去处理,她比你们谁出面都好!”孙忠手一指孙继宗兄弟五个人说道。

“是,爹!”

“还有约束下面的人,不要闹事,尤其不要惹事,这个时候我们越是克制,圣上越是不会放过害链儿的人,懂吗?”

“爹,我们明白了,如果我们找王家人麻烦,有理也会变得无理了!”老三孙绍宗道。

“老三说得对,这个时候我们孙、王两家都被朝中上下几百双眼睛盯着呢,那些御史言官们一个个巴不得我们自己先干起来,到时候,他们就可以落井下石了!”孙忠道。

“是,爹!”

“老伯爷,宫中传来消息,圣上将小伯爷的案子交给锦衣卫审理了!”管家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意料中事,看到了,这件案子除了锦衣卫,没有人能接!”孙忠道。

“可现在锦衣卫掌权是那个郭老虎,他跟咱们家可是一点儿交情都没有?”孙继宗皱眉道。

“没关系反而最好,不管怎么样,链儿都是受害人,也不可能原告便被告,郭老虎要是公正无私,自然会给链儿和孙家一个交代,就算他偏私,妍儿也不会饶他!”

“是,爹,您当心身体,昨日那姓孟的锦衣卫百户真是手段了得,链儿能够起死回生,还真多亏了人家!”孙继宗道,“我想,他医术这么高明,何不请他给爹您也看一看?”

“恩,我都听说了,这个姓孟的年轻人不简单,寻常人见了太后,恐怕早已是紧张的说不出话来,而他却侃侃而谈,还让你们签了什么协议,这个人你们要注意!”

“爹,他还是郭老虎的女婿,圣上亲自保的媒!”

“有这样的事情?”

“您身体不好,圣上万寿节那天你没进宫,郭老虎进献了一件奇珍异宝,叫八音盒,就是这个孟岩亲手做出来的……”

孙忠听了之后,默然不语。

“爹,儿子明天就请他过府,一来给链儿复诊,二来也给您瞧瞧?”孙继宗道。

“给链儿复诊可以,我就不必了,老毛病了,吃了那么多药,早治不好了!”孙忠挥了挥手。

“是,爹!”

司礼监。

“翁主,郭老虎接了圣旨后,马上入宫求见圣上,这会儿正在南书房说话呢!”

“都说些什么?”王振放下手中的奏折问道。

“小的听得不大清楚,听郭老虎说,孙小伯爷的案子锦衣卫接手可以,但熟悉案情,对现场了解的还是五城兵马司……”

“郭老虎这是要推脱?”曹吉祥惊讶的道。

“不,他不是推脱,是想一只脚踩在门外,一只脚踩在门内,左右逢源呢!”王振道。

“郭老虎没有这么聪明吧,他居然能够想到如此高招?”曹吉祥惊讶道。

“郭老虎这几年韬光养晦,龟缩在南衙,你以为他真的人畜无害了?”

“翁主的意思是,他是在积蓄力量,伺机反击?”

“当年圣上属意他接任锦衣卫指挥使,咱家和太后都反对,而现在,咱家和太后依然反对,可除了孙链这么档子事儿,变数就来了!”王振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这么说,郭老虎是想利用孙链的案子,把翁主和太后都装进去?”曹吉祥惊讶道。

“孙链的事情,太后对我已经有了一丝不满,还有那个孟岩,更是太后心里的一根刺,咱家现在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王振道。

“翁主,太后为何对那孟岩……”

“不该问的别问,这宫里头秘密有很多,知dào

的越多死的就越快!”王振教xùn

道,“好好的给我打理东厂,钱六一个混子,怎么敢上了孙家小伯爷,这里头咱家有个很大的疑问?”

“是,翁主,可您为何要将那钱六处决了呢?”

“还不是为了我那两个不成器的东西,如果让钱六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到时候怎么收场都不知dào

!”王振道,“相对而言,让他闭嘴是最好的办法。”

“吉祥明白了!”

“你暗中追查,不可放过蛛丝马迹,但不能让锦衣卫的人发xiàn

,明白吗?”王振吩咐道,“调查结果你只许向我汇报,不得对任何人透露一个字。”

“卑职明白,翁主您大可放心!”

五城兵马司。

潭伦已经做好了罢官丢职的准bèi

,但是没想到的是,圣上居然把这么一个棘手的案子移交锦衣卫了!

这么一来,兵马司屁股上的板子就要少挨不少,甚至不挨也有可能,就是他的吏部的考评怕是跑不了一个“劣等”的评价了。

无所谓了,反正他当官又不是为了升官发财!

“大人,锦衣卫代理指挥使郭怒大人到了!”

这么快就来了,这郭老虎还真是有点儿雷厉风行的作风呀?

潭伦惊讶的站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郭潭会

“一二一,一二一……”

“屁股太高一点儿,脚,脚,是不是因为我晚来一一点儿,你们就偷懒儿了?”

“没有!”

“大声点儿,我听不见!”

“没有!没有!没有!”

“好,早餐他们吃的什么?”孟岩扭头问苏小小道。

“大人,每人四个馒头,一碗稀饭,再加一叠咸菜!”苏小小道,这伙食,太丰盛了,他吃了两个馒头,省下两个馒头准bèi

拿回家给弟弟妹妹吃!

这可都是上好的白面粉做的,可香了!

“太少了,四个馒头不够,全部换成肉馒头,今天吃馒头,明天就吃油条,烧饼,小小,大伙的伙食现在就交给你了,先从外面买,过两天,我找人替你,就不用这么麻烦了,我们自己开伙!”孟岩想好了。

张苞案审结后,张苞夫妇最好是先别回去,她们也需yào

一段时间来抚平心理创伤。

张苞已经有锦衣卫的身份了,将他调到匠作司仓库来,那也不算是个难事。

正好兄弟在一起做事,至于胡玉英,也可以跟过来,在厨房帮帮忙什么的。

“真的?”苏小小吃惊道。

“真的,本官说过,只要你们好好训liàn

,达到我的要求,吃的,喝的,会越来越好!”

“来,跟我一起唱,跟着大人有肉吃!”唐笑激动的冲着队伍吼了一声!

“嗨嗨,跟着大人有肉吃。嗨嗨……”

这都什么歌?

不过孟岩很喜欢,因为这是发自他们内心最真实,最朴实的声音,这才是最珍贵的。

孟岩这边在匠作司仓库操练手下这批人操练的欢实,可在五城兵马司,郭怒和潭伦两个人则有些剑拔弩张了!

“郭大人,你既然不是来接受案子的,你来做什么?”潭伦一听郭怒不是来接手案子的,立马就不高兴了!

“潭大人,圣旨你也看到了。案子现在是划拨给了锦衣卫。但是还要借你们兵马司的衙门办案,圣上知dào

你清正廉洁,这件案子你来办,他放心!”郭怒耐着性子解释道。

“郭怒。你告sù

我。这是不是你搞的鬼?”

“是!”面对怒气冲冲的潭伦。郭怒没有回避,点头承认了,对付潭伦这样的人。你要是故yì

隐瞒,那反而会适得其反,如果你承认,反倒会让对方更容易相信你。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五城兵马司不是背黑锅就是替罪羊,这一次圣上都下旨了,让你们锦衣卫接手,你还把案子给摁下来了,你们锦衣卫想干嘛?”

“潭兄,这案子是发生在你的地头上吧?”

“是!”

“那交由你们调查和审理,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也对!”

“要不是这件案子涉及孙、王两家,估计你也不会这么为难,这么窝火吧?”郭怒再问道。

“对,孙链那个公子哥是个什么东西,你郭大人不会不清楚,当然那个王林,也不是什么好鸟,关键我这兵马司的衙门太小,经不起他们两家人的折腾!”潭伦道。

“好像孙、王两家还没有找上门吧?”郭怒道。

“郭大人,郭兄,你去看看吧,他们是没有找上门,可是有人已经死了!”潭伦怒气冲冲道。

“潭兄说的是钱六吧?”郭怒微微一笑道。

“你知dào

还问我?”潭伦怒道。

“潭兄,消消气儿,为了这么点儿小事,不值当!”郭怒走过去,在潭伦的肩膀上拍了拍道。

“那可是一条人命,王家人也太不把朝廷王法放在眼里了!”潭伦是个眼睛里不掺沙子的人,他怎么会不知dào

,钱六死的不寻常。

畏罪自杀,如果真是死士的话,早就在现场了断自己了,何必等到了衙门再自杀呢?

“钱六该不该死?”

“……”

“孙链呢?”

“哼!”

“潭兄,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太直了,一个人过于刚直,很容易折断,你这以为我是怕担责任才让坚持要在你的地盘上审案?”郭怒问道。

“难道不是吗?”潭伦怒道。

“你错了,就凭这件案子还搬不动王振,更别说孙家了,你说呢?”

“这一点我承认!”

“钱六到底是怎么死的,你清楚,我也清楚,但证据呢?”郭怒道,“没有证据,空口白牙,谁相信?”

“你们锦衣卫办案需yào

讲证据吗?”潭伦冷笑一声道。

“从现在起,锦衣卫办案,一切都讲证据!”郭怒不以为杵,锦衣卫确实名声在外,想要一下子扭转过来,似乎并不容易。

“你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郭怒点了点头。

“这件案子的真相如何,你我现在都还不知dào

,但就从表面证据看,是不是可以有一个结论?”

“你是说,不查了,就这样结案?”潭伦吃惊道。

“潭兄,你还想查什么,人证,物证现在都全有了,难道还不能定案吗?”

“就这么放过王家兄弟?”潭伦不理解的问道。

“没有证据证明这件案子背后有王家兄弟什么事儿,就算有,那也是他们没能管教好自己的门人,疏于管教之罪而已!”郭怒道。

“砍伤孙链难道不是王家兄弟唆使的?”

“潭兄,如果是你是钱六,会这么傻吗?”

“当然不会!”

“那他为什么还要干了呢?”郭怒又问道。

“还不是王家兄弟唆使的嘛!”

“证据呢?”

“人死了,死无对证!”潭伦气愤道。“我说,你这给我绕的什么圈子?”

“既然潭大人你都明白了,为何还要继xù

追查下去呢?”郭怒已经暗示的很明显了。

“郭老虎,你什么意思?”

“潭兄,圣上虽然没有明说,但我看得出来,他并不像孙、王两家因此而起冲突,影响朝政安宁!”郭怒道。

“圣上不想深究?”

“怎么,潭兄,还不明白吗。圣上是想和稀泥。王家兄弟已经死了一个手下,孙链虽然失去男人的东西,可毕竟命算是保住了。”郭怒道,“圣上的意思是。王家会对孙家做出一定的赔偿。而圣上再在太后面前说几句好话。给孙家一些恩赐,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这,这……”

“潭兄。不要太较真,这件事说白了是孙、王两家的私人恩怨,不涉及他人,虽然这与你做人的原则有些相悖的地方,但至少不会让你太难做。”郭怒道。

“这,你让我考lǜ

考lǜ

……”潭伦一时间脑子一片混乱。

“案子你审着,调停孙、王两家的事情我来,责任一切由我来担。”郭怒道。

“我留下一队人,那个李萌萌不能再出事了。”郭怒道,“这样你也就不必担心到时候我推卸责任,板子都打到你的屁股上了?”

“我才不担心呢,要担心的是你,我潭伦虽然一根筋,但我不傻,你是冲着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去的!”潭伦道。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潭兄!”郭怒讪讪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你坐那个位置,好过马顺那个草包,起码你不会为虎作伥!”潭伦怒哼一声。

“那潭兄,我们可就说定了,案子还在你兵马司衙门,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剩下的我来?”

“兵马司衙门穷,请不起郭大人山珍海味,天色不早了,郭大人要吃饭,得回自己衙门!”潭伦端起桌上的茶杯,一副端茶送客的架势。

“行,改日我再来叨扰!”郭怒给潭伦给气了,这家伙的脾气是越老越臭了!

“这个郭老虎,怎么又给我下套,这一次,哎……”潭伦气不过,又叹了一口气。

刚才他们是关起门来吵架,没有人知dào

他们说了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潭伦屈服了。

潭伦只要答yīng

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这也是他的另一个优点,但同样也是缺点。

“肖总旗,看住那个李萌萌,不要让任何人接近,一切饮食必须通过你们的检查才能送入,任何可疑人接近李萌萌,都可先斩后奏!”郭怒留下一队人。

“遵命!”

南衙匠作司仓库!

“兄弟们,红烧肉好不好吃?”

“好吃!”

“真香,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红烧肉了!”一名锦衣卫校尉狼吞虎咽道。

“是呀,要是孟大人早来我们仓库该有多好?”

“我现在一点儿都不羡慕那些离开的人了,他们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留下来多少,有钱拿,还有肉吃?”

“……”

“大人,您对他们可真好?”唐笑端着一大碗饭,上面满满的一层红烧肉,一边扒拉着,一边说道。

“能留下来的,说明都是愿意跟着我干的,我怎么能亏待他们?”孟岩笑道。

“嗯,大人,您这么训liàn

我们,恐怕是有原因的吧?”唐笑嘿嘿一笑道。

“你这么聪明,猜猜看?”孟岩笑道。

“孟大人是想把我们训liàn

成一支特别的小分队,能够帮得上大人的人,对吗?”

“对,也不完全队,你们会是锦衣卫内一支特别的存zài

,这一点你舅舅也是知dào

的,但他只是知dào

,但没权力过问,你明白了吗?”孟岩道。

“明白了,大人!”唐笑就是想知dào

,孟岩训liàn

他们是不是有上面的命令!

但孟岩的回答,让他打消了怀疑,他舅舅魏实是绝对不可能跟孟岩串通的。

所以,他相信孟岩说的是真的。

其实孟岩撒了一个谎,魏实根本就不知dào

,就连郭怒他都没有完全说清楚,只是说想仿照瓦剌骑兵帮锦衣卫训liàn

一支精锐骑兵,需yào

训liàn

场和人员而已。

身为军人的敏感,郭怒同意了,让他先训liàn

一支小队来,作为种子,然后在扩大,这就是孟岩有恃无恐的在库房对唐笑等人进行特训的理由。(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张苞案(一)

“升堂!”

“威武——”

“啪!”惊堂木一声拍下!

“带原告张苞,胡玉英夫妇上堂!”都察院右都御史,张苞案主审陈镒轻喝一声!

两位复审刑部右侍郎金濂和大理寺卿萧惟桢分列两旁,公堂下,除了负责记录的书记员。

还有两张椅子,一张椅子上座的是锦衣卫代理指挥使郭怒,一个则是东厂派来的一名太监,曹吉祥的手下。

孟岩则身穿麒麟袍站在郭怒身后。

“带原告张苞、胡玉英夫妇上堂!”

很快,张苞和胡玉英夫妇被衙役搀扶着走进森严的都察院的公堂之上。

案情其实早就已经查清楚,张苞和胡玉英也不过将其重新再复述一遍。

三位堂上也例行问一些问题,很快就过去了。

“带被告鲁能!”

鲁能原本是张苞的受害者,但是现在却变成了害人者,是他具体实施陷害张苞夫妇的,因此第一个要审的就是他。

“鲁能,把你受人指使,陷害张苞夫妇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讲出来!”

“是,大人!”

时至今日,鲁能根本不需yào

别人威胁他讲出事实了,他如果再不说实话,可能就不是坐牢那么简单了。

鲁能的供述也很清楚,基本上没有什么疑议,听完供述之后,陈溢命其在供述上签字画押,并摁上红手印。

命衙役将鲁能押到一边。

张苞夫妇是被冤枉的。这个事实已经非常清楚的,基本上没有再审理的必要了。

接下来重头戏是对宋辉等锦衣卫的审理!

宋辉如今已经被削去锦衣卫军籍,成为了一个罪犯,押入大堂的时候,整个人宛若风烛残年的老人。

才三十岁的汉子,今天的牢狱之灾就变成这样,这让堂上许多人都感到惊讶不已。

主审官陈溢一拍惊堂木:“堂下跪的可是人犯宋辉?”

“回禀三位大人,小人正是宋辉!”身穿红色囚服的宋辉跪在地上面无表情的回应了一声。

“宋辉,本官问你,你可认识在你右边的这个人?”陈溢手一指鲁能问道。

“认识。他叫鲁能。外号鲁大脚。”宋辉点了点头。

“宋辉,本月初一你可曾找个鲁能?”

“找过!”

“你身为一名锦衣卫,找一个跟你没有多少关联的混子做什么?”陈镒问道。

“利用鲁能跟张苞的过节,陷害张苞夫妇!”

“你为何要这么做。张苞夫妇跟你无冤无仇?”刑部右侍郎金濂喝问一声。

“我。我……”

“大胆宋辉。还不据实回答,难道就不怕大刑伺候?”

宋辉还没有张口,显然这个问题。他很难回答,或者说,他根本不知dào

如何回答。

“宋辉,希望你老老实实的交代,如果你在堂上给假口供,你也是锦衣卫,知dào

这个后果!”

“我只是为了给蓝斗大人出一口气!”

“蓝斗,那个被革职充军的锦衣卫百户蓝斗吗?”陈镒沉声我问道。

“是!”

“张苞跟蓝斗有仇?”

“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胆宋辉,你到了这会儿还不说实话?”刑部右侍郎金濂喝问一声,“你是想将所有的罪责都扛下来,好让指使你的人安然脱身对吗?”

“大人,冤枉呀,我没有!”宋辉立kè

抬头喊冤道。

“那你倒是说说看,要为蓝斗出气,为何对一对无辜的百姓下手?”

“因为张苞跟孟岩孟百户是兄弟关系!”宋辉看了郭怒身后的孟岩,终于说出了实话!

“这么说,你真zhèng

要报复的人是孟岩孟大人?”这个结论并不意wài

,马安等人对张苞下手,就是针对的孟岩。

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件案子会没能达到报复孟岩的效果,反而把他们自己给装进去了。

“是!”

“蓝斗因为侵占了孟大人的祖宅,才被定罪,充军发配,你身为锦衣卫,应该知dào

,他这是罪有应得,你不但不接受教xùn

,反而恶意报复,这殊南让人相信,蓝斗给了你多少好处,还是你跟蓝斗有什么关系,才让你这么做?”

“蓝百户没有给我好处,小的跟蓝百户也只是上下级关系!”

“那你告sù

本官,还有堂上的所有人,你这么做出于什么目的,你不知dào

这么做后果是什么吗?”陈镒道,“你也是有家有口的人,你说你若是犯了事,你的妻子,孩子,还有父母该怎么办?以你的罪行,身为锦衣卫,更应立身正气,维护朝廷纲纪,而你却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你可知dào

?”

“陈大人,列为大人,小人有罪,小人认罪,您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宋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你熟悉大明律,知dào

你的罪还不足以判死罪,所以你有恃无恐,对吗?”

“陈大人,能否让孟某说上几句话?”孟岩走上前,对陈镒道。

“可以!”陈镒点了点头,同意了。

“陈大人,孟大人只是旁听,他怎么可以随意讲话,那咱家是不是也可以随便插话了?”那东厂的太监阴阳怪气的道。

“公公,刚才宋辉的供述中提到了孟大人,本官才酌情允许孟大人讲话的。”陈镒顶了回去道,“如果案情当中涉及东厂,本官也会让公公你说话的!”

“哼!”那东厂太监碰了一个钉子,冷哼一声,不再反对了。

“宋辉,我问你。你为了报复我而陷害我的发小兄弟张苞、胡玉英夫妇,可是这样?”

“是!”

“你没有任何人指使,只是替蓝斗不服,气愤才因此想要为他出头,可对?”

“是!”

“那我就不理解了,你要报复我,陷害张苞夫妇,案发之后,你应该张苞夫妇押回朝阳门千户所才对,可你没有。却把人直接押回了北衙。你连你的上官都不报gào

一声,这就让我费解了,你一个小小的总旗,有那么大权力吗?”孟岩质问道。

“我。我……”宋辉被孟岩质问的一头冷汗下来!

“宋总旗。能否为本官解惑呀。北衙做事是不是从来就这么不讲规矩?”孟岩语气森冷的问道。

“……”宋辉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孟大人……”陈镒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怎么孟岩问了几句话,宋辉就变得恐惧起来了。

“回答我。宋总旗!”孟岩死死的盯着宋辉道。

“我,我,我不知dào

,不知dào

,孟大人,求你别问了,别问了……”宋辉哀求道。

“来人,执行锦衣卫家法!”孟岩轻轻的一声!

“不,不,我说,我说,孟大人,我说……”宋辉立马崩溃了,这个时候执行锦衣卫家法,完全是要他的命!

王法也许判不了他的死罪,但是锦衣卫最忌讳的就是越级上报,擅自行动这样的行为,一般这种情况,执行家法留不留情,就要看上官的心情了!

孟岩这么做,无疑是想要将他直接杖毙!

“说吧,是什么人让你这么做的?”孟岩问道。

“是宋百户!”

“哪个宋百户?”

“朝阳门千户所宋伯喜百户!”宋辉答道。

“你为何要听他的?”孟岩问道。

“他是我的同宗,按辈分是我的大爷!”宋辉解释道。

“你找人陷害张苞夫妇,以及将他们直接押到北衙,都是宋伯喜指使你做的?”

“是!”

“三位大人,我的话问完了!”孟岩一转身,冲堂上三位主审官一个欠身。

“孟大人,请!”

孟岩回到郭怒身后站定,这时候陈镒已经跟其他两人商量好了,发了令箭,锦衣卫和都察院的衙役一起拿人了!

“陈大人,人犯拘押到此还需yào

一些时间,我们是否可以审讯其他几名涉案人员?”

“好,总不能干等着吧?”

“公公,郭大人,你们意下如何?”陈镒询问郭怒和东厂哪位太监道。

“本官只是监审,审讯的事情三位大人做主就是了!”郭怒淡淡的回应道。

“咱家跟郭大人一样,三位大人拿主意就是了!”

“好,那就继xù

审案!”陈镒点了点头,“带人犯齐虎!”

身穿囚服的齐虎很快带到,北衙涉案人员中,他是唯一在押的,其他人都是停职待查,但是今天他们都被传唤到堂了,全部都在二堂等候传唤。

北衙上下总共涉案的锦衣卫官员和校尉有十几人,上到锦衣卫指挥使马顺,下到普通的校尉和小吏。

“齐虎,本官问你,宋辉将张苞夫妇押送北衙,可是你接收的?”

“是!”

“你就没问情由吗,就将张苞夫妇关入诏狱?”

“问过了,宋辉说,张苞夫妇意图谋杀,犯了重罪,所以移送到诏狱看押!”

“锦衣卫抓人是有规矩的,就算是因为紧急情况,死后也需yào

按照程序走一遍,为何本官检查了你们的入狱记录,却找不到都察院刑科给事中的批复的驾帖?”陈镒一拍惊堂木道,喝问道。

“可能是忘了吧?”

“忘了,好一句忘了,莫非朝廷定下的规矩,你一句忘了就可推的一干二净?”

锦衣卫抓人,是有规矩的,虽然这个规矩大多数情况下未必会遵守,但程序上还是要走的,哪怕是事后补办,这都少不了的。

这就好比前世,警察局可以抓人,如果是出现场,抓了人犯,关起来了,还的检察院出逮捕令,正式逮捕,刑科给事中就是干这个的。

没有这个,这程序就不合法!(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张苞案(二)

“吃饭吃出一个老鼠,这等案子,顺天府或者五城兵马司都可以处理,锦衣卫是不是闲的没事干了,人没死,这种邻里纠纷也值得你们兴师动众,还弄出刑讯逼供?”

“真是太荒唐了,郭大人,本官知dào

,你以前只管南衙,但本官还是知dào

的,你长官锦衣卫的军纪以及纠察锦衣卫内不法人员,你是有责任的?”

“是,陈大人,但是北衙是个例外,北衙直属锦衣卫指挥使大人直管,对圣上负责,就算有人胡来,本官也只能监管,而不能随便抓人!”郭怒解释道。

“那现在呢,你可以抓人了吗?”

“自然可以,本官现在代理指挥使,自然有这个权力!”郭怒点了点头。

“齐虎,你接管人犯,有没有向你的上司禀告,或者获得许可?”

“没有!”

“这么说,你是擅自做主了?”

“是!”

“锦衣卫那么多案子,为何你们第一天人抓进来,第二天卢镇抚就开堂问案,你说他不知情,是不是在撒谎?”

“大胆齐虎,本官知dào

你们锦衣卫是有家法的,你要是不说实话,本官可以让郭大人对你实施家法!”陈镒很聪明,对付锦衣卫,还的用锦衣卫自己的办法!

刚才孟岩就是用“家法”吓的宋辉主动交代事情,对齐虎,陈镒也想来一回!

这也算是活学活用了。

齐虎眼睛里闪过一丝害pà

,锦衣卫的家法他当然知dào

。那比诏狱里的十八道刑具差不了多少。

“齐虎,你说还是不说?”金濂喝问一声。

“宋辉把人押来,我知dào

这不符合规矩,但他说这是朝阳门千户马安大人的意思,让我直接找卢大人。”

“你找了卢忠了?”

“是,卢大人让我将人犯收押,关入诏狱当中,但吩咐了,没有他的命令,不要对犯人用刑!”齐虎道。

“这么说。卢镇抚是知dào

的?”

“是!”

“第二天升堂提审张苞夫妇又是谁的决定?”陈镒问道。

“陈大人。升堂问案,这我一个小小的百户岂能决定?”齐虎讪讪道。

“这么说,是卢镇抚的决定了?”

“小人不清楚!”

“来人,将齐虎签字画押。押到一边!”

“请卢镇抚卢大人过堂问话!”

“喏!”

卢忠一身便服来到公堂之上。虽然他是待罪之身。但并没有对他实施拘押手续。

“卢忠见过三位堂上!”卢忠冲陈镒三人微微一拱手,神态颇为倨傲。

对于郭怒这位锦衣卫代理指挥使,更是半分恭敬的神态都没有。倒是对东厂哪位公公微微点了点头。

“卢大人,有几个问题本官要请问你!”陈镒知dào

,对卢忠不能像对齐虎、宋辉等人那样,他是四品镇抚使,曾经也是位高权重,这件案子当中,他有错,但真zhèng

追究起来,怕也只是板子搞搞提起,轻轻落下!

“堂上请问,卢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请问卢大人,关于张苞夫妇被北衙收押,你之前是否知情?”

“不知!”

“真的不知?”陈镒微微皱眉。

“卢某都这样了,还能欺骗堂上不成?”卢忠桀骜不驯道。

“那卢大人为何在第二天升堂问案,问的就是张苞夫妇被人陷害一案呢?”

“卢某只是例行公事,该问案的时候自然问案,这些都是下面人安排的!”卢忠矢口否认道。

“卢大人,你身为北衙镇抚使,难道每天的工作都是由别人来安排?”陈镒冷笑道,“这未免太可笑了?”

“也不算是,我会在工作之前询问一下。”

“这么说卢大人在问案之前是知dào

这件案子的?”

“知dào

一些,但不完全!”

“一件不清不楚的案子,你就草率决定升堂问案,这是拿着朝廷律法当儿戏呢,还是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这对被抓的夫妇是无辜的呢?”

“没想过,卢某平日里那么多事儿,有些疏忽也是正常的!”卢忠辩解道。

“疏忽,卢大人好一个疏忽,你想过没有,那可是两条人命,不,是三条人命?”陈镒愤nù

异常,站起来指着卢忠质问道。

“堂上,这并不是卢某心中本意,卢某事先也并不知情由!”卢忠道。

“好,就算你事先不知dào

,可为什么张苞夫妇喊冤,你却根本不予理睬,反而坚持用刑,致使张苞妻子胡玉英流产差一点儿死亡?”陈镒质问道。

“还有,本朝律法规定,女子犯罪除死罪和与他人通奸,一律交由丈夫或者亲属看管,听候传唤,不得予以监禁,你为何视而不见?”

“那是因为嫌犯丈夫是共犯,至于家人……”卢忠无法回避了,胡玉英是有娘家的,并非没有亲属。

“这个确实是卢某失职!”

“本官再问你,锦衣卫抓人可需驾帖?”

“这个自然!”

“可本官查遍整个锦衣卫官衙,还有所有有关卷宗,都没有发xiàn

有关抓人的驾帖堪合,卢大人,你这又怎么解释?”

“这……”

锦衣卫抓人,真zhèng

用驾帖的时候很少,但严格追究起来,没有这一道程序,那就是不合法的。

当然,皇帝下旨抓人除外,那根本不需yào

驾帖。

“卢大人,不管你是否事先知情,还是故yì

推诿,在张苞一案中,你不但失察,而且失职,漠视无辜之人喊冤,滥用酷刑。无视朝廷律法,目无法纪,你不否认吧?”陈镒将卢忠所犯罪行一一指了出来。

卢忠额头上出现一层汗珠,就凭这几条罪状,就足以定他的罪了,不死都要扒一层皮!

“禀告堂上,宋伯喜带到!”

“带上来!”

“喏!”

一身锦衣卫百户青色官袍的宋伯喜被押了进来!

“跪下!”

“大人,冤枉呀!”

“宋伯喜,我们还没问你,你喊什么冤呀?”许久没有插上话的大理寺卿萧惟桢冷着脸喝问一声。

“萧大人。卑职真不知dào

犯了什么事儿。你们就把把我抓来了?”宋伯喜一脸的委屈道。

“宋伯喜,我问你,宋辉找人暗中做局诬陷张苞夫妇在面汤中投放死老鼠毒害人是不是你指使的?”

“冤枉呀,萧大人。我跟那张苞夫妇无冤无仇的。我干嘛要这么做?”宋伯喜辩解道。

“是呀。你们无冤无仇的,你是不应该这么做,可宋辉说。是你让他干的?”萧惟桢道,“还是你让他把人抓了之后直接送北衙的?”

“诬陷,这是诬陷,萧大人,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一定是宋辉为了脱罪,才这么说的!”

“是吗,带宋辉,与他对质!”

“喏!”

左右两名衙役将宋辉押了进来!

“宋辉,宋百户说,你诬陷他,他根本没有指使你去做局陷害张苞夫妇,你有什么话说?”

“宋伯喜,你混蛋,要不是你,我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杀了你……”宋辉情绪激动,要不两名衙役挡着,这公堂之上都要闹出人命了!

“宋辉,你自己干的事儿,比赖在我头上,是你说要找孟岩孟大人替蓝大人出口气的,与我何干?”宋伯喜吓的躲闪道。

“大人,这都是宋伯喜让我干的,找人在面里放死老鼠的主意也是他出的,事后也是他让我把张苞夫妇押到北衙的!”宋辉为了减轻自己身上的罪行,已经不顾一切了。

“宋辉,你血口喷人,大人,都是这小子出的主意,我没想让他这么干……”

真相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这两人现在互咬,真是一场精彩的好戏呀!

“宋伯喜,刚才你说的,我们都记录下来了,你还有何话可说?”陈镒一怕惊堂木,断喝一声。

“啊……”宋伯喜当场瘫倒在地上。

到现在为之,还有一个跟本案有密切关系的人还没有到案,那就是锦衣卫朝阳门千户所千户马安!

这件事应该是他背后指使和策划的,目的就是为了自己的侄子蓝斗报仇!

直接找孟岩,他一时间难以下手,只能从孟岩身边的人下手,然后诱使孟岩犯错!

但是第一次利用那个张三儿失手了,第二次他改变方法了,直接对张苞下手。

但是他还是失算了,孟岩是在大怒之下,不顾一切闯入北衙救人,还打伤了北衙多名锦衣卫,之后也被关进了诏狱。

但是他们拙劣的栽赃嫁祸之计也彻底的暴露人前,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孟岩还能从诏狱里出来,安然无恙不说,还官升一级,这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更为吃亏的是,让郭怒成绩入主北衙。

现在关键是如果卢忠和宋伯喜都把责任揽下来,那么马安就可能脱罪,朝阳门千户也许做不了,但调到别的地方任职,问题不大!

至于马顺,也可能因此逃过一劫,但监管不力,御下不严的罪肯定是要担的。

是降级留用,还是另调他用,这就难说了!

不过,就算这两人逃过一劫,孟岩和郭怒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至于这笔账,还没算完,以后还有机会!

“卢大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卢某无话可说!”

“那么对不起了,卢大人,按照现在的证据表明,你知法犯法,滥用酷刑,我们要将你收押!”

“你们要抓我?”

“来人,将卢大人暂且收押,交由锦衣卫看管,待案件审结后,禀明圣上,再做处置!”陈镒下令道。

“喏!”

“张苞夫妇确属被人陷害,冤枉,本官宣bù

,予以当堂释fàng

,恢复名誉,另外朝廷补偿恩恤五百两白银!”

“退堂!”(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脱胎换骨

“孟大人,小儿怎么样了?”孙继宗小心翼翼的问道,对于孟岩,他是彻底的服气了!

有本事的人总有一股子傲气,这在孙继宗看来,孟岩之前的表现也在情理之中了!

有些人轻易不能得罪,这救死扶伤的大夫就是其中之一,尤其是医术高明的大夫!

那是更不能轻易得罪了,万一哪天你得了什么病,要人家出手救你,你把人得罪狠了,你就是没命了!

“恢复的还算可以,尽量让他少喝水,他下面的伤口恢复的比较慢,如果发xiàn

不能排泄的情况,要马上派人通知我,家里找不到,可以去南衙匠作司!”孟岩检查过后,很认真的说道。

“好,好,谢谢孟大人了,您可是小儿的救命恩人呀!”孙继总感恩戴德道。

“孙大人言重了,虽然我不是一个专职的大夫,但救死扶伤是我应该做的。”孟岩淡淡的回应道。

“孟大人,本官还有一个请求?”

“孙大人,您说?”

“家父年迈,前天因为小儿的事情急火攻心,身体每况日下,能否请孟大人出手看一看?”孙继宗恳切道。

“老伯爷病了?”

“已经两天不能下床了!”

“哦,孙大人带我去吧,我看看!”孟岩点了点头,孙家是外戚,就算不能争取过来,但也不能成为敌人,锦衣卫没有必要树敌太多,他本人则更加不能这么做了。

“好。好,孟大人,请!”

后院,暖阁内,会昌伯孙忠躺在软榻之上,一副风烛残年的模样,仿佛要不了多久就要去了。

“爹,孩儿把孟大人请来了!”

“呃……”孙忠闻言,挣扎着要爬起来。

“下官孟岩见过老伯爷!”

“坐,坐。快。给孟大人奉茶!”孙忠侧身吩咐下人道。

“老伯爷客气了,下官还是先给您把脉吧?”孟岩微微欠身,上前说道。

“好,好。谢谢。谢谢……”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孟岩松开孙忠的手腕。

“怎么样,孟大人?”

“老伯爷身体还算可以,只是有些老毛病没有得到根治。日积月累下来了,受到外因诱发,爆fā

出来了。”孟岩诊过孙忠的脉后,便心中有数了!

孙忠年纪大了,受了些刺激,身体机能本来就不如年轻人,老毛病都爆fā

出来了,只能慢慢调理,能活多久是他的命数了。

“孟大人,可有药方?”

“容我想一想!”孟岩闭上眼睛仔细思考了一下,该给孙忠用什么药。

孙家有钱有势,吃得起昂贵的药材,再说如果自己开便宜的药材,反倒让人觉得自己胡来!

其实看病吃药,也是看人的,穷人吃便宜的,富人那就是贵的,同样是治病,中医看病还有人性的考量。

“有了!”

“孙大人,老伯爷非同常人,本官给他用药也考lǜ

了药效和你们承shòu的能力,所以这服药中加了一些相对珍贵的药材,可能一般的药店都没有?”

“没关系,孟大人尽管开药方就是了!”孙继宗道,他妹妹是当朝太后,什么名贵药材弄不到?

“那就好,本官就开药方了!”

“孟大人,请!”

提笔,孟岩略微再思索了一下,然后迅速下笔,一张药方很快就写了出来!

用上自己的印签,递给孙继宗。

“有福!”

“孟大夫,这是白银一百两,您的诊费!”一个红漆盆,红绸之上,十锭银子银光闪闪的排成两排。

“谢谢了,孙大人!”孟岩也不客气,收取了银子,放入自己的诊疗箱子里!

“告辞!”

“我送孟大人!”孙继宗看孟岩收下银子,忙道。

“孙大人,留步,留步!”孙府门口,孟岩一回头,抱拳上马,绝尘而去。

“老爷,这一次一百两,这姓孟的价钱比太医院的太医还贵?”管家孙有福不解的道。

“你懂什么,这孟岩医术高明,能够起死回生,内阁杨阁老要不是他,现在早就办丧事了!”孙继宗道。

“是,是!”

“备轿,我要入宫!”孙继宗吩咐道。

太后寝宫。

“臣……”

“大哥,不必多礼,来人,赐坐!”

“谢太后!”

“臣今天把孟岩请到家中给链儿复诊,孟大人说链儿恢复的还不错,但疮口太大,目前还不能太着急,另外,臣还请他给爹把了脉,他留下一张药方,说是药材比较名贵,民间药店可能没有,这才进宫来见太后?”

“哦,爹的病情严重了?”孙太后关切的问道。

“还不至于,但这两天几乎没能下床。”孙继宗道。

“药方带来了吗?”

“带了!”

“春梅!”

“奴婢在!”一个三十多岁的宫女走了进来,盈盈一下拜。

“大哥,把药方给春梅,让她去宫中御药库,给你配齐了药,带回去就是了!”孙太后吩咐道。

“臣多谢太后了!”

“我不方便随时出宫,有什么事,你多进宫,你不行,可以让嫂子来,我也可以了解情况?”

“臣知dào

了。”

“对孟岩这个人,大哥怎么看?”

“臣觉得这个孟岩有些傲气,有才能的人大多数是这样的,其他方面到也可以!”

“噢,大哥就不好奇他一身的医术从何而来?”

“这个,太后,臣倒是从没有想过,莫非太后怀疑?”孙继宗惊讶的瞪大眼睛道。

“哀家也只是觉得好奇而已,没什么事儿了,大哥就先回去吧,我要去做晚课了!”孙太后道。

“微臣告退!”

“太后,孟宪都死了八年了,那件秘密应该早就石沉大海了。”

“可哀家还是担心,如果这个秘密被翻出来的话,那可就是天大的祸事!”

“太后,其实圣上根基早已稳固,并且开始亲政,这是无法逆转的事实!”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但哀家还是担心……”

“太后,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就算秘密泄露出去了,那又如何,谁能证明呢?”

“恩,可哀家已经让王振暗中斩草除根了,这会不会?”

“那就让王振去做好了,反正跟您没有半点儿关系!”沙哑的声音道,“难不成王振还会对人说,这是您的旨意吗?”

“他就是说了,也得有人相信才是!”孙太后冷哼一声。

张苞案已经过去三天了,张苞夫妇也早已被放回,还获得了朝廷给与的赔偿。

但赔偿难以抚平夫妻俩心里的伤痛,回家后,张苞就关掉了父子俩经营了数十年的面馆,然后举家搬出了孟瑞胡同!

在南衙匠作司附近,孟岩给他们找了一个院子,将他们安顿了下来。

胡玉英刚流产,身子很弱,孟岩特意给他找了两个侍女,年纪大的照顾饮食起居,年纪小的,则陪她说话,散心!

时间是可以抚平伤痛的,但抚不平伤痕,不过孟岩相信,乐观开朗的胡玉英是能够挺过来的。

张苞则加入了锦衣卫,负责仓库大队的后勤保障。

日子这样一天天过下去!

仓库大队的训liàn

进入了正轨,也不需yào

孟岩督促了,在丰盛的伙食和奖励刺激之下,加上两个班之间的各种竞赛,他们比谁都知dào

自觉!

张苞也熟悉了自己工作,在完成本职工作的同时,他也加入了训liàn

队伍!

孟岩对他的要求不高,但张苞却自己给自己加压,虽然他能够用于训liàn

的时间比其他人少了一半多,但他凭借优良的身体素质跟上来了!

匠作司司库大队又进来八个人,这八个人其中四个是姜峰的手下,另外四个是孟岩和张苞的发小!

新人加入,孟岩将人员彻底打乱重新编制,二十四个人(算上张苞),编制为三个小旗(班)。

唐笑、范西平和张冲分别担任小旗(班长),另外又选出了两名训liàn

突出的担任了副手(副班)。

鲁炎有些情绪,不过孟岩告sù

他,仓库大队还会扩编,他迟早会担任小旗(班长)。

这才将他的情绪安抚了下去!

孟岩一门心思放在了自己的司库大队,孟瑞胡同的那个家基本上就不会去了,只有沈聪有时候会去打扫一下。

郭月的治疗也不需yào

他太费心,只是偶尔的回去看一下,效果还不错,月牙的颜色越来越淡,相信再坚持一段时间,会有很惊人的效果。

郭怒依然很忙,但有时候还会在半夜的时候将孟岩从被窝里揪出去。

翁婿两个人嘀嘀咕咕的至少能说上大半夜!

但是苦的是匠作司库大队了,因为这样一来,孟岩势必会布置夜训的任务。

这让这些人是苦不堪言!

在很多人眼里,孟岩这个司库百户已经是“魔鬼”的代言人了,但他们心中却没有一个怨恨的!

感觉到自己变得越来越强dà

,日子也过的越来越充实,司库大队这个小集体越来越团结,对孟岩也是越来越崇拜!

这种崇拜并不是洗脑式的,而是自然而然的形成的,因为孟岩确实把他们当兄弟,尊重他们,也融入到他们当中去,当也教会了他们许多不曾见过的东西。

整个司库大队正在脱胎换骨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会同馆买马

会同馆,大明朝专门接待朝贡人员的大规模驿馆,也是开市贸易的场所!

各国朝贡使节都会带上规模不等的商团,他们会享shòu

大明朝无微不至的接待,并且在大明朝境内是食宿全免。

而他们所携带的物品,除了贡品之外的私物,处理方式有两种,一种是朝廷折价收买,另一种,就是让其自行交yì



但这个交yì

的时间是有限制的,一般也就三五天左右!

当然也有例外,朝鲜和琉球是不受时间限制的,因为他们接受大明朝册封,是明朝的属国。

其他的国家,除非皇帝下旨开恩,一般不会超过五天时间。

每年瓦剌都会派使臣携带大量的物品来大明朝贡,今年也不例外。

瓦剌太师淮王也先和北元大汗脱脱不花都分别派了规模庞大的贡使团来到大明朝的国都!

朝贡师团十一月到京。

在完成了朝贡的一些列的礼仪之后,他们会在京城庆贺正旦节之后,第二年春才会返回!

瓦剌贡使团规模庞大,多达数千人,所携带的物品自然也很多,有战马,牛、羊、驼、骡、皮张、羊毛等。

而他们所需的则是粮食、布匹、农具、锅釜以及针线,日杂用品等!

这些都是需yào

交换或者购买。

孟岩既然跟郭怒说要训liàn

出一支精锐的骑兵,自然少不了战马。可要弄到上等的战马,就只有去会同馆瓦剌人的马市。

郭怒的答复是,要马没有,要钱也没有,自己想办法。

面对一副无赖嘴脸的老丈杆子,孟岩只能败退。

孟岩在瓦剌卧底十年,对蒙古战马自然是相当了解,蒙古马,提醒矮小,其貌不扬。然而在风霜雪雨的大草原上。没有失去凶悍的马性,他们体魄强健,胸宽鬃长,皮厚毛粗。能低于暴雪。扬蹄能踢碎孤狼的脑袋。

经过调训的蒙古马。在战场上不惊不炸,勇猛无比,历来是一种良好的军马。

而大明朝的军马也多数以蒙古马为主。

蒙古马冲刺速度不如体形高大的欧洲马。但是耐力很强,最擅长长途奔袭。

蒙古马极为耐劳,不畏寒冷,能适应极其粗放式的饲养管理,生命力极强,在艰苦恶劣的条件下生存。

这对孟岩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战马,而不是那种供人比赛用的赛马!

他财力有限,最多只能承shòu三十匹普通蒙古马。

能够给他的司库大队配齐了战马就算不错了,而且优秀的战马需yào

不仅仅是有一个好主人,还得有一个好的马倌!

锦衣卫也有负责养马的驯马司,京郊也有马场。

郭怒这一回没有回没有,倒是给了他一个人,但是问题是,这个人年纪不小了,在锦衣卫驯马司养老,能不能请动他,就看孟岩自己了。

人称:马王爷。

瓦剌带来的战马中,进贡给大明皇帝的自然是最上等的,但是这些马,孟岩想染指基本上不可能。

剩下的大部分也会被兵部收割,最终怎么分配,这个也不是孟岩能够干涉的。

但是兵部也不可能将瓦剌人的战马全部吃下,毕竟战马不便宜,朝廷用钱的地方也多。

能够吃下一半就不错了,然后剩下的就靠民消化了。

所以,马市上,只要你眼光好,还是能够买到好马的,价钱还不会太贵!

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养得起战马的。

“孟大哥,这匹不错,皮毛油亮,还有它的粪便色泽也很好,大腿的肌肉也很有利,马年龄应该在三岁左右!”郭月听说孟岩要去会同馆买马,吵着非要跟着。

孟岩没办法,只得同意她女扮男装跟着自己。

“你还会相马?”

“会一点点了,以前爹也喜欢来会同馆这边看马,他总是看,却从来不买,我跟他学的!”郭月吐了吐舌头。

“这匹确实不错,不过马龄超过了五岁,虽然正当壮年,价值三十两白银!”孟岩道。

“真的假的?”郭月不相信,找来主人一问,果然马龄五岁,开价三十五两白银!

“你这匹马不错,二十两白银,如何?”孟岩是来买马,不是来冲冤大头的。

“不,不,客人,你至少给我三十三两!”

这些瓦剌人早就熟悉如何讨价还价了,所以一点儿都不怵,跟孟岩唇枪舌战起来。

最后孟岩以二十八两白银买下了这匹战马。

蒙古马的如果不透支马力使用的话,一般可以用到十五年到二十年。

所以一匹五岁的公马,完全可以役使十年以上。

取得了一个开门红,孟岩带着郭月开始搜寻下一个目标,他买马还考lǜ

到了将来的繁殖问题,所以,除了公马之外,还买了好几匹不错的母马!

母马的价格是公马的好几倍,但是为了培育良马,孟岩还是咬着牙买了下来!

“哥,快看,那匹枣红色的马不错?”

“恩,小月,你眼光不错,这匹马刚刚成年,头大,额宽,颈毛短厚,躯干长,胸深而宽,背腰平直,蹄质坚实。”

“这位客人真是厉害,这可是一匹好马,要不是腿稍微短了一些,就入选给大明朝廷的上等贡马了!”马的主人道。

“嗯,真是这匹马唯一的缺点,不过,也是它的优点!”孟岩笑笑道。

“客人,怎么讲?”

“正是因为腿短,它适合身材比较矮小的人骑乘,比如女子!”孟岩笑道。

“客人高见!”马主人眼睛一亮!

“多少钱?”

“看客人是懂马,爱马之人,六十两银子,这匹小红马就是你的了!”

孟岩没有还价,直接掏钱付了帐,牵走了小红。

“小月,这匹马,孟大哥送给你?”

“送给我的?”郭月惊喜道。

“是,我看你很喜欢这匹马,就买来送给你!”孟岩道。

郭月脸颊浮现一丝羞涩的酡红。

继xù

往前。

“孟大哥,我怎么觉得有点儿不对劲?”走着,走着,郭月突然凑到孟岩耳边小声说道。

“有人在跟踪我们,我早就发xiàn

了,也许是看我们买了不少马,盯上我们了!”孟岩点了点头。

“那怎么办?”

“别怕,这里是会同馆,又是大白天,没有人敢把我们怎么样的,咱们继xù

逛!”

“孟大哥,你是从瓦剌逃回来的,你说他们会不会认出你来了?”郭月敏感的问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在他们眼里,我是卧底奸细,是要杀之而后快,但是,我现在是大明朝的锦衣卫百户,杀了我,他们要考lǜ

后果的。”孟岩冷笑道。

“孟大哥,你可要小心点儿,瓦剌人很凶的!”

最后孟岩一共挑选了三十四匹马,多出的四匹还是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讨价还价挤出来的。

“是他吗?”

“是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他就是格日勒图!”孟岩与郭月斜对面的木楼之上,一名瓦剌武士轻轻的抚摸着自己一只瞎掉的眼睛,另一只眼睛里充满了仇恨。

“他现在叫孟岩,是锦衣卫的一名百户,杀他可不容易,一旦失败,而且必须要承shòu锦衣卫的怒火,这是在他们的京城,我们行动也不方便!”一位衣着华贵的中年人缓缓道。

“那日苏将军,就是这个人坏了太师的计划,他一定要死!”

“格尔木,这个人很重yào

,他手里有一份东西,如果被大明朝廷得到了,会死很多人的。”那日苏道。

“将军,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那是你还没有资格知dào

这些,好了,既然知dào

他是谁,下面就好办了!”那日苏道,“我想卯失剌大人一定会非常高兴得知这个消息的。”

“将军是想……”

“暗中将这个消息泄露过去,脱脱不花越来越不像话了,这一次是歪打正着,让淮王殿下找不到借口把他怎样,可他居然弄丢了大漠龙图这么重yào

的东西,这是不能原谅的!”那日苏冷哼一声。

“大漠龙图是什么?”

“不该问的别问,小心祸从口出,明白吗?”

“是,将军!”

“好了,小月,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去了。”孟岩逛的差不多了,便打算回去了。

“那这些战马怎么办?”后面跟着一串人,购买这么多战马,显然他们两个人都带不回去的。

“我让他们一起送到锦衣卫南衙匠作司,你觉得他们有胆子不送过去吗?”孟岩一笑道。

瓦剌人有送马上门的服wù

,所以不用担心买下的战马。

“那都是,走吧,陪我吃饭去!”郭月道。

“吃饭,不行,小月,我还有事,不能陪你吃饭!”孟岩连忙拒绝道。

“为什么,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一定要陪我去吃一次火锅!”郭月不依道,“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

“这样,你跟我一起回匠作司怎么样,我们买齐了材料,回去自己吃如何?”孟岩提议道。

训liàn

要有张有弛,经过数日的特训,唐笑等人进步明显,也该犒赏他们一下了。

今天正好有这个机会。

“好!”

“走,那儿还有瓦剌人卖肥羊,我们买一只回去现宰如何?”孟岩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暗夜杀机

“孟大人回来了?”

“嗯,出去办了点儿事儿,这不,刚回来!”孟岩手里牵了一头羊,后面跟着女扮男装的郭月,马背上装了一大推的东西,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入了匠作司的大门。

“郭,郭……”

“许,那是孟大人的未婚妻!”

“这他俩不是还没成亲吗,怎么就……”

“你少说两句,没看到郭公子是女扮男装么,当做什么都不知dào

,什么都没看见,懂吗?”

“这可真是有伤风化!”

“小心祸从口出……”

“刘总旗,背后议论人可不好!”孟岩一扭头,冲那说闲话的刘总旗冷冷的一声。

“是,是,孟大人教xùn

的对!”那刘总旗吓的一头冷汗,赶紧迈开步子跑远了。

“包子,包子……”

“哎,来了,来了,石头,啥事儿?”张苞围着白围裙,头戴一顶白帽子,手上提着一把剔骨尖刀出来。

“把这羊宰了,今天晚上咱们吃火锅!”孟岩将买来的山羊递了过去。

“好咧!”张苞嘿嘿一笑,接过山羊,看到孟岩身后的郭月,“郭公子也来了?”

“恩,也算他一个,一起!”

“好,好!”

“小月,要不,你先去看一下玉英,她有日子没见你了。”孟岩扭头对郭月道,“顺便把她也接过来,一起吃火锅!”

“好。我去看玉英妹子,我有不少话对她说呢!”郭月愉快的点了点头。

“去吧,我们酉时三刻开饭!”

库房。

“大人回来了!”苏小小。

“今天没什么事儿吧?”

“弓箭所的人来领材料,我给挡回去了!”苏小小道。

“你怎么说的?”

“我把我们的通知给他们看了,他们没说什么,人直接就回去了!”苏小小道。

“嗯,看来他们的原材料差不多要用完了,记住,大门给我堵死了,所有人员进出走小门!”孟岩吩咐道。

“是。大人!”

仓库区很安静。孟岩的特训内容除了体能之外,还有文化课,每天至少学习两个时辰的文化课!

这也是一种劳逸结合!

没有老师,孟岩和唐笑几个稍微识字的人就轮流上。

唐笑只要担任识字老师。孟岩讲的东西就杂了。凡是涉及军事方面的东西。他都讲!

如何行军,如何辨别方向,如何扎营。以及如何寻找水源、食物等等。

孟岩讲的跟他们之前了解到的有些不同,对它们而言,很有新鲜感!

小黑板前,唐笑用孟岩教的方法自制的粉笔认真教司库大队的队员们认字儿。

下面的二十二名队员,一人一个小黑板,一支粉笔,聚精会神的听着唐老师讲课!

“起立!”坐在下面第一排靠边的范西平看到孟岩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立kè

大声叫了起来!

所有队员“刷”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坐,都坐下,刚才我在外面听了,唐夫子教的很好,你们也学的很认真,这个学习文化很重yào

,不识字只能做个冲锋陷阵的勇将,而识字的话,就可以做一个智将,勇将的命运是掌握哎别人手里,因为你不知dào

自己往那儿冲,往哪儿打,只能听别人的,智将就不同了,知dào

自己什么时候前进,什么时候撤tuì

,在什么地方埋伏,怎么调动敌人……”

“大人说的太好了,大家鼓掌!”

“啪啪……”

“好了,这几天,大家辛苦了,今天晚上加餐,特许你们喝酒,但是不许过量!”

“噢……”

“好,你们继xù

练习,我找唐笑有事谈一下!”孟岩对唐笑道。

“大人!”

“唐笑,我这里有一套秘密联络的密码,你仔细研读通透之后,将它传授给众人!”孟岩从怀里掏出一个薄薄的小册子,递给唐笑道。

“是!”唐笑接过小册子,缓缓打开第一页,认真的看了起来。

“大人,这套秘密联络的密码好复杂,我担心他们未必能够掌握?”

“必须掌握,哪怕死记硬背也要给我背下来,日后凡机密是联络,皆用此密码,明白吗?”

“明白!”

“我也不是要你们立kè

掌握和使用这套密码,多给些时间就是了!”孟岩道。

“是,大人,我一定尽lì

让他们学会!”

“今天我去会同馆,跟瓦剌人购买了一批战马,待会儿你去接收一下,在咱们仓库开辟一个马厩,这以后,咱们一人至少一匹战马!”孟岩道,“至于如何训liàn

马术,我再想办法。”

“大人说的可是真的?”

“我像是骗你吗?”

“不是,卑职是太激动了,一批战马那可值不少银子,咱们仓库所有人加起来,至少也要二十五匹战马,那可是上千两银子?”唐笑惊讶道。

“别担心,这笔银子跟仓库没有任何关系,是上面拨下的特备经费。”孟岩道。

“明白了,大人!”

“去做事吧,今天晚上吃火锅!”孟岩笑道,“我从瓦剌人手中买了一只大肥羊,足足八十斤!”

唐笑闻言,顿时喜笑颜开。

众人都知dào

郭月是孟岩的未婚妻,还是圣上御赐的婚事,但是除了张苞之外,其他人都没见过郭月,或者说见过,但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更别说说上一句话了!

孟岩居然将郭月带进了匠作司仓库,这可是犯规矩的,这也要被人抓住把柄,少不得要吃瓜落。

但是现在谁敢这么做?

郭怒眼看着就要正式执掌锦衣卫了。这个时候除非是不想再锦衣卫混了,敢去触这个霉头?

“小月,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孟大哥,你的手下对你真不错!”郭月喝了不少酒,一张粉脸红红的,像极了熟透的苹果。

“呵呵,是我对他们不错才是!”

一人一骑,出了匠作司,走在大街上。虽然吹着冷风。可心里却是暖暖的。

从南衙匠作司到郭府,骑马小半个时辰就到了!

“孟大哥,我到了!”看到郭府门前的一对大红灯笼,郭月有些念念不舍的回头。

“嗯!”

郭小超开的门。表情依旧千年不化。

“小月。我就不进去了。时候不早了,早点儿歇着吧!”孟岩说道。

郭月有些失望,但还是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小心”,牵着孟岩给她买的小红马,缓缓的没入郭府的大门!

牵着马,走在大街上!

这个时候的北京城,只有少数街道,比如长安街和宣武大街这样的繁华大街才进行了路面硬质化处理,铺设了青石地砖,其他的街道都是泥土地面。

是回家,还是回南衙匠作司?

孟岩想了一下,决定回家看看,毕竟那也算是自己在这个时代第一个真zhèng

意义上的家。

京城是有夜禁的,一更三点敲响暮鼓,行人禁止出行,内城相对严格一些,夜禁之后,街道都会被封锁,一旦发xiàn

可疑人等,抓住了,是要打屁股的!

一般情况下要打四十下!

但这都是对普通百姓而言,对有官身的人来说,夜禁实施的并不很严格!

一块锦衣卫腰牌就可以通行无阻。

当然,如果你碰到了较真的家伙,那算你倒霉,这种事儿经常发生,只不过很少而已!

何况一到天黑,这个时代又没有路灯,到处都是漆黑一片,想上街都没地方去。

老百姓家除了睡觉之外,也没啥娱乐活动。

大明朝的夜生活实在是匮乏的紧!

其实整个世界都一样,在没有工业革mìng

,进入电气化时代,人类的世界一半都是黑暗的。

“站住,都夜禁了,还在街上走动?”

孟岩一掖衣角,锦衣卫百户的腰牌露了出来!

“原来是锦衣卫的孟大人!”巡爷的兵丁马上上前行礼。

锦衣卫可是有特权的,抓人那是可以先斩后奏的,他们这些小兵自然惹不起。

弄不好得罪了锦衣卫,差事丢了不说,还得吃瓜落。

“衙门里办事晚了些,现在回家,你们上官若是问起,照实回答就是。”孟岩吩咐一声。

“是,孟大人!”

“他就是那个孟岩?”

“对,看他腰牌,应该就是他。”

“听说他把锦衣卫四大供奉之一的鹰爪王打的吐血?”

“这事儿你也听说了……”

远去的巡逻兵丁谈话声飘入孟岩耳朵,自己的名声已经变得这么如雷贯耳了?

哒哒……

拐入一条街道,

突然,孟岩的战马焦躁不安的嘶鸣了一声。

多年出生入死,孟岩对杀气的敏感早就超过了普通人不知dào

多少倍!

从会同馆出来,他就感觉到一丝不安,而现在,他终于明白自己的不安来自何处了!

“格日勒图!”

孟岩勒马停了下来!

一阵沉闷的马蹄声传来。

不太宽阔的街道中央,他的前后出现了十六名黑衣骑士,但是从他们的身材和战马。

孟岩一眼就认出来了,他们都是来自漠北草原精锐骑兵!

并且能够一口道出自己在北元卧底蒙古名字的人,那就更错不了了。

一道熟悉的面孔分开黑衣骑士,慢慢的来到孟岩面前,取下脸部的蒙面黑巾。

“哲理木!”孟岩脸色微微一变。

虽然他早就不是那个格日勒图,但是这具身体给他的记忆中,眼前这个人记忆是非常深的!

一起长大,一起被选拔进入脱脱不花的卫队。

哲理木一直都是他的好兄弟和,他晋升百夫长后,哲理木也被任命为他的副手。

哲理木并不知dào

他的身份,他也因此对哲理木十分信任,几乎不设防。

但是,正印了那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晚,就是哲理木在他的酒杯中下的药!

除了他,没有人能接近自己,而不会被自己防备!(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曾经的兄弟

“我是该称呼为你格日勒图百夫长,还是孟百户孟大人?”哲理木张嘴问道。

孟岩凝视对方,一些尘封心底的记忆涌上了心头。

曾经的兄弟,手足;如今却成了对手,敌人;因为双方的身份,这种关系注定无法的改变。

但毕竟十年朝夕相处,真的说一点儿感情都没有,恐怕孟岩自己都骗不了自己。

当然,现在的孟岩是主体,那些不过是记忆而已!

记忆也是自己的一部分。

“我姓孟,单名一个岩字,你可以称我为孟大人,也可以叫一声孟百户,都可以!”

“孟大人,孟百户,哈哈哈……”哲理木仰天大笑。

“好,好一个孟大人,孟百户,难为阿勒海公主一直坚信你是被冤枉的,你不是汉人的奸细,甚至想偷偷的逃离金帐找你,但是她万万想不到的是,这一切都是假的,你真的是汉人的奸细,一个欺骗了阿勒海公主的可耻的奸细!”哲理木指着孟岩控诉道。

“我承认,在感情上,我欺骗了阿勒海公主,但我始终是个汉人,身体里流淌的血脉是我无法改变的。”

“难为公主整天为你以泪洗面,这就是你给她的答案?”哲理木厉声质问道。

“哲理木,我想你不会是来跟我说这些的吧?”孟岩冷冷的道,“如果想要杀我,那就快点儿动手,否则。一旦惊动了巡逻的士兵,你们就只有永远的留在大明了。”

“格日勒图,你以为你今天还能活着离开吗?”哲理木怒喝一声。

“少说废话,想要我的命,也要看你们又有没有这个本事!”孟岩一伸手,抽出了挂在马鞍边上的绣春刀!

“格日勒图,你是草原上有名的神箭手,但是今天,你没有了弓箭?”哲理木仰头大笑道,“而我的刀法一向在你之上。你今天是插翅难飞了!”

“那就试试看!”孟岩猛的一夹马肚。提刀冲了过去!

当!

火花四射!

哲理木的弯刀与孟岩的绣春刀在空中来了一个猛烈的对撞,两人的位置来了一个对换!

“上,杀了他!”哲理木眼神一眯,手握弯刀的手轻微的颤抖了几下!

在孟岩的阴影下火了时间。当再一次面对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勇气战胜这个人。

哲理木的命令下。十六名来自大漠的精锐士兵死士冲向了孟岩,挥起了手中的弯刀。

孟岩熟悉蒙古人的刀法,加上他根本就不是之前的那个孟岩。面对十几倍的敌人,他根本就没有一丝惧怕!

隐隐的,还有一丝兴奋,多长时间没有战斗了,感觉身子骨好像锈蚀了不少!

“杀!”

一名大漠的勇士惨叫一声,他的胳膊被孟岩一刀削去,鲜血飚出一地。

厮杀声顿起!

最多要不了五分钟,巡夜的五城兵马司的兵丁就会赶到。

鲜血溅了一脸,孟岩再一次重伤一名北元精锐士兵,这些人可都是昔日的袍泽,但是孟岩下起手来,那是毫不手软!

这是你死我活的战斗,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死!”

孟岩手中的绣春刀可是百炼精钢铸造,那虽说做不到削铁如泥,但至少代表了大明朝最高的铸造水平!

而北元和瓦剌根本造不出同等水平的兵器,他们的兵器大多数都是从大明购买,或者走私过去的。

在档次上要差了一些!

一刀砍了下去,北元士兵手中的弯刀出现了一个豁口,可孟岩手中的绣春刀却安然无恙。

噗!

孟岩手起刀落,如同一匹凶狠的孤狼,左冲右突,杀的北元的士兵惨叫连连!

不一会儿的功夫,哲理木带来的精锐北元士兵就伤亡了一半以上。

严重低估了孟岩的战斗力!

哲理木也提刀加入了战团,孟岩这个时候也开始受伤了,毕竟他一个人一把刀,而对手现在还有八个人!

巡夜的兵丁还没出现!

孟岩意识到问题了,哲理木在这里劫杀自己,恐怕还有“自己人”帮忙!

否则,哲理木如何能够准确的掌握自己的行踪,而且还能调走附近的巡夜的士兵?

还真有人非要至自己于死地呀!

让要自己死,没那么容易,孟岩挥刀右劈,将一名北元士兵开膛破肚。

可他的左腿却中了一刀。

“他受伤了,快,上,杀了他!”杀红了眼的哲理木挥舞着弯刀冲了上来!

“哲理木,其实每一次比试刀法,我都是让着你,我不想你太自卑!”孟岩冲着哲理木一笑,一种说不出的冷冽。

“什么?”

“哲理木,你最大的弱点就是想的太多了!”孟岩突然手中绣春刀一转,整个身体连人带刀撞向哲理木!

哲理木大惊失色,刚才他确实一瞬间走神了,露出一个大空门,被孟岩一下子撞的飞了出去!

“既然来了,那就不要再回去了!”孟岩手中刀片范围,带起一片片银光。

噗噗……

靠近孟岩的四名北元精锐士兵的脖颈处出现一条红线,随后头往后一仰,四团血雾喷涌而出!

好快的刀!

摔在地上,吐了一大口血的哲理木看到这一情景,如同见了鬼似的,惊骇莫名!

“哲理木,那晚在我酒杯里下毒的人是你,对吧?”孟岩提着带血的绣春刀,一步一步拖着那条受伤的腿,走向哲理木。

而仅存的三名北元士兵都吓破了胆子,站在一边傻傻的看着孟岩朝自己的长官走了过去。

“你。你怎么知dào

的?”

“除了你,我想不到有人接近我,而不会被我发xiàn

的,只有你,我曾经最信任的兄弟,我才不会设防!”孟岩道。

“你,你要杀了我?”哲理木恐惧的问道。

“不,我不杀你,反而会饶你一条命,我在北元十年。你也总算帮过我。你无情,我不能无义,这一次我放过你,但下一次再遇到。我必定取你性命!”孟岩缓缓道。

“你真的不杀我?”哲理木吃惊道。

“快滚吧。在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孟岩冷冷的喝斥一声。

在幸存的三名北元士兵的搀扶下。哲理木仓皇逃离了。

哗啦啦!

一队巡夜的兵马司士兵飞奔而至,领头的是东城兵马司的副指挥使罗刚。

“孟大人!”看到浑身鲜血的孟岩,罗刚感觉头皮一下子炸毛了。出大事了!

“罗大人!”对于罗刚,孟岩并不陌生。

“这是怎么回事?”罗刚望着满地的死尸还有无主的马匹,吃惊的问道。

“瓦剌死士!”

“瓦剌人?”

“罗大人,这事儿你们兵马司处置不了,赶紧报锦衣卫!”孟岩吩咐道。

“好,好,我马上派人去!”罗刚点了点头。

大批的锦衣卫随后而至,将整条街都封锁起来了,郭怒和傅啸尘一起出现。

现场已经临时清理了,一共十三具尸体,还有相应的十三匹无主的战马。

孟岩身上的刀伤也暂时处理包扎了一下!

“郭叔,傅大人!”

“好家伙,十七个人围攻你一个,还让你杀了十三个,真是了不起!”傅啸尘竖起大拇指道。

“剩下的四个是你故yì

放走的?”

“是,如果不放走他们,怎么知dào

谁要我的命,谁又是幕后指使?”孟岩道。

“看他们的武器和装束,应该是瓦剌人?”

“不,他们是脱脱不花的精锐卫队,贴身死士!”孟岩摇头道。

“他们是想杀了你,然后栽赃给也先?”郭怒略微沉吟,就明白了个中原由。

“是的,如果我死在瓦剌人手中,那么朝廷肯定会对瓦剌贡使问责,到时候朝廷跟瓦剌的关系必然反目,而脱脱不花则可坐山观虎斗,从中渔利!”孟岩解释道。

“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人不但没能杀了你,反而被你杀的铩羽而归,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刚才我跟北元死士厮杀,这儿附近本该有巡夜的士卒,但是一直到我故yì

放走四名死士,等来的却是罗刚罗大人!”孟岩道。

听到这话,罗刚顿时脸色微微一变。

“罗大人,解释一下吧?”傅啸尘很不客气的质问一声。

“傅大人,晚间时候东城指挥汪大人让我跟锦衣卫朝阳门千户所交换一下巡夜区域……”

“这么说,这条街今晚是锦衣卫负责巡夜?”傅啸尘和郭怒都陡然变了脸色。

“是,按理说应该是锦衣卫朝阳门千户所派人巡夜!”罗刚道。

“你觉得突然交换巡夜区域,这正常吗?”

“以前也有过,经常有变动,有时候会事先安排,但有时候会临时变动,目的也是为了防范有人勾结巡夜人员,破坏夜禁!”罗刚额头上冒了一层汗珠,他的回答可关系到不少人的前途命运,甚是是人头。

“那就是说这只是巧合了?”郭怒沉声问道。

“这个,这个,下官就不知dào

,下官听到这里有打斗声,就率人一路疾奔而来了!”罗刚道。

“来人,把朝阳门千户所的副千户刘敬给我叫过来!”就算是巧合,跟兵马司无关,但朝阳门千户所一定脱不了干系!

本该是他们巡夜区域,到现在,却不见一名巡夜的锦衣卫,这岂非咄咄怪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来而不往非礼也!

“郭叔,瓦剌人不傻,这个时候,必须趁他们没有反应过来,给他来一个狠狠的反击!”

“你的意思是,现在就动手抓人?”郭怒一惊,这可是“先斩后奏”,动作肯定小不了!

而且这里头的风险也大!

抓贡使团,牵扯的方面很广,如果去了,没能抓到证据,扑空了,反而会给对手反咬一口。

郭怒有些犹豫。

“郭叔,瓦剌人早已不服王化,如果不是朝廷在辽东和西南腾不出手来,还需yào

怀柔笼络吗,现在他们给了我们一个机会,只要把影响控zhì

在一定范围之内,瓦剌理亏,他们找不到借口挑起战乱!”

“你确定瓦剌人不会借此机会大举侵犯边境?”郭怒心中一动,问了一句。

“根据我的了解,杀我的人不是也先的部下,应该脱脱不花手下精锐的死士,而他们却伪装成也先的麾下的骁狼卫,目的是为什么?”孟岩道。

“脱脱不花跟也先不合,这是想要栽赃?”傅啸尘道。

“对,是想要栽赃,所以,我们索性就成全他,反正朝廷对也先也有诸多不满!”

郭怒明白了,利用孟岩受袭,给瓦剌太师也先一个教xùn

,让他别太嚣张了,他在搞哈密的忠顺王已经让朝廷十分不满了,忠顺王可是一直对大明十分恭顺的。

如果朝廷再这么听之任之下去,那些西北地区被大明收服的蒙古诸卫就要离心离德了!

大明朝最大的边患在北方。而不是南方,这也是为什么当年永乐帝坚持迁都北京的原因。

天子守国门!

“郭叔,必须当机立断,迟了就晚了,他们敢在这里设下埋伏刺杀我,肯定有能力现在就出城,一旦这些人出了城,想要追查的话就难了。”

“现在京城是九门封闭,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放他们出城?”

“就算他们现在出不了城,可天一亮城门开启。谁能拦得住?”孟岩微微一笑。

“老傅。传我的命令,包围会同馆,许进不许出!”郭怒大声命令道。

“大人,现在?”

“对。就现在!”郭怒点了点头。

“大人。没有圣旨。我们这么做,那是要杀头的!”傅啸尘吃惊的道。

“我跟孟岩现在就入宫面圣!”郭怒道。

“这倒是个办法,我这就回去调人!”傅啸尘凝思了一下。点了点头。

“傅叔,我手下有三个小队,可以一用,你把他们也一并带过去!”孟岩道。

“好!”傅啸尘点了点头,答yīng

了孟岩的请求。

“卑职朝阳门副千户刘敬叩见郭,郭大人……”

“刘大人来的可真是及时呀!”郭怒冷冷的哼了一声,根本不理会那跪在地上的朝阳门副千户刘敬,留下一队人处理后事,带着孟岩离开了!

协助处理尸体的东城兵马指挥副使罗刚微微一叹,这刘敬怕是官做到头了。

看着满地的死尸和鲜血,刘敬感觉自己脑子“轰”的一声,就不知dào

如何反应了!

自己辖区内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己还是在上官到来之后再赶到,傻子都知dào

自己的前途完蛋了。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在寂静的夜里传了出去很远!

“开门,本官有紧急情况,要入宫面圣!”午门外,郭怒与孟岩骑着马赶到门下。

“郭大人,这个时候,不合规矩吧?”

“给你看看这个,看本官合不合规矩?”郭怒接下腰带上的一枚玉牌,手一抖,抛了过去!

那禁军的队长一看玉牌,顿时吓得走过来,亲自将玉牌交到郭怒手中,然后命人开启宫门。

将马和兵器交给守宫门的卫士,郭怒与孟岩急匆匆的没入宫门!

这是怎么了,郭老虎怎么连夜入宫,那位大人怎么身上都是血,腿部还受了伤?

“快,去司礼监报gào

,就说郭老虎用了身上御赐玉牌连夜叩门入宫了,还有人受伤……”

“主子,主子……”

“嗯,几更了?”朱祁镇睡的迷迷糊糊的,忽然听到几声急切的叫唤声,翻身问道。

“主子,锦衣卫代理指挥使郭大人在宫门外候着,有十万火急之事!”

“十万火急之事,宫里失火了?”朱祁镇一睁眼,从龙床之上爬了起来。

“没有,主子,奴婢也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郭大人还带来一个人,浑身都是血,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快,快传!”朱祁镇闻言,脸色一变,赶紧的下令道,“还有,找人去司礼监,把王先生给朕叫来。”

“奴婢遵旨!”

“微臣锦衣卫代理指挥使郭怒,小臣锦衣卫南衙匠作司司库百户孟岩叩见圣上!”

“郭爱卿,孟爱卿,你们二位这是?”朱祁镇见到郭怒,特别是孟岩,有些大吃一惊。

“圣上,具体事情让孟大人对您详细叙述!”郭怒道。

“好,快平身吧,你们可把朕吓了一跳,这深夜进宫,还弄得如此惨烈,朕还以为是瓦剌人打到北京城下了呢!”

“圣上所言,虽不中,亦不远矣!”孟岩站起身来,与郭怒对视一眼,点头道。

“什么?”朱祁镇大吃一惊。

“圣上,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孟岩老老实实原原本本的将他与郭月一起去会同馆购买战马,然后返回匠作司与手下一起吃饭,送郭月回家,到在半途遭遇哲理木带死士袭击的过程全部说了出来。

孟岩知dào

,如果自己有一句话不实,王振肯定会据此谗言,会让朱祁镇怀疑自己所言!

自己犯了擅自带郭月进匠作司,坏了锦衣卫的规矩,另外还犯了夜禁。

但是,这些朱祁镇并不关心,瓦剌派人刺杀孟岩,而孟岩又曾经是北元卧底十年的细作。

他们如此素无忌惮的在大明朝的京城当街刺杀大明朝的官员,完全是一种挑衅。

这种完全不把大明朝廷放在眼里的行为,年轻的皇帝的心里听了岂能不怒火冲天?

“微臣已经命人下令包围了会同馆瓦剌贡使团的住宿区,但此事干系重大,没有圣上旨意,微臣也不敢下令拿人!”

“朕这就给你旨意,务必要将刺杀孟爱卿的瓦剌死士以及主谋抓捕归案!”

“主子,不可!”就在这个时候,王振三步并作两步,小跑进来,并高喊一声!

“王先生,为何不可?”朱祁镇见到王振,有些不解的问道。

“主子,咱们现在正对麓川用兵,耗费资糜,此时倘若给也先借口,挑起西北战事,则京城危矣!”王振道。

“西南之匪,自古难成气候,反而西北之地,虎狼之族,汉之匈奴,唐之突厥,宋之辽、金、元,最后南宋亡于蒙古之手,这都是前车之鉴,大行皇帝迁都北京,其目的就是为了防范北元卷土重来,今瓦剌太师也先胁哈密忠顺王之母、妻女等,沙州、罕动、赤斤等蒙古诸卫表面上顺从朝廷,实jì

上早已听从也先的调遣,朝廷如果不再加以防范,西北必定会再起烽烟!”郭怒大声道。

“郭大人未免太过危言耸听了吧,西北近年来都很平静,也先也确有不法之举,可在朝廷的调停之下,也先跟忠顺王不是重新和好了吗?”王振道,“再说也先只是瓦剌一族的首领,脱脱不花才是北元的大汗!”

“世人都知dào

,脱脱不花不过是也先扶持起来的傀儡!”郭怒说道。

“脱脱不花是傀儡,但他还是北元名义上的大汗,除非也先推翻脱脱不花,自己做大汗,但如果这么做必然会令蒙古各部反对,朝廷只需yào

扶持脱脱不花,让他有抗衡也先的能力,如果能挑起他们的内斗那是最好的,即便不能,也可保我西北平安!”王振振振有词道。

“若是他们联手呢?”一直听王振和郭怒争论的孟岩突然加入,来了这么一句。

“这不可能!”王振断然道。

“脱脱不花和也先都一样,一个是成吉思汗的子孙,一个则野心极大,他们虽然有矛盾,一个不甘于做傀儡,一个想要做全蒙古之主,但有一点都是他们想要的!”孟岩冷冷一洒道。

“什么?”朱祁镇、郭怒以及王振都好奇的问道。

“恢复昔日元朝的荣光!”孟岩道,“他们从来就没有忘记要再一次南下中原,再一次要做这汉家江山的主人!”

“一个区区的麓川之匪,不过疥癣之疾,而瓦剌也先,才是心腹大患!”郭怒大为感叹道。

王振也有些默然,其中道理很明显,他虽然贪婪,但不无知,孟岩说的是有道理的!

朝中不止一个人对眼下朝廷不断的对麓川用兵提出质疑,对思发任用兵日多,拖延至今,耗费甚糜,而且伤亡巨大,已经严重影响到朝廷“北征南抚”的基本国策了!

“王先生,朕举得孟爱卿说的很有道理,你认为呢?”

“臣也觉得孟大人的话并不无道理,但是思发任祸乱云南,野心极大,到处攻城略地,如果放任不管,朝廷如何威服西南诸藩?”王振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孟岩论兵

“圣上,要平定麓川,其实不难!”孟岩上前一步大胆道。

“哦,孟爱卿有何良策?”朱祁镇眼睛一亮,询问道。

“思发任贪婪,好杀,而且多疑,只要派人联络他的部将,许诺官职财物,必定可以离间其关系,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除掉思发任,或者令其部属失和,便可各个击破!”孟岩大声道。

“孟大人所言,方法虽好,可操作起来并不容易!”王振道。

“王公公,下官也看过一些有关麓川的战报,我们十几万大军,装备精锐,可为什么却被对手只有几千人牵着鼻子走,甚至打一败涂地?”孟岩道。

“孟爱卿,你知dào

原因?”朱祁镇来了兴趣道。

“小臣没有去过麓川,也不敢妄言,但有几点想法,或许正是原因所在!”孟岩可不敢把话说满了,虽然他知dào

麓川那个地方的环境,但毕竟时代不同,实jì

情况他也没见到。

“爱卿说说看!”

“第一,麓川不是平原,崇山峻岭,地形复杂,后勤补给耗费巨大,给朝廷造成很大的负担,第二,麓川之民,民智不开,老百姓并不信任王师,反而会在土官的蛊惑下,跟王师作对,所以,王师的不仅仅得不到当地百姓的帮zhù

,反而要提防他们,他们可为兵,可为民,实在难以区分,加上前线将领部分好坏,乱杀一气。造成严重的对立,大军进入,我们的变成了瞎子,对手则对我们的动静了如指掌,焉能不败?第三,战法老旧,不思改进……”

孟岩一口气说了七八条,看到皇帝、郭怒还有王振三人都有些惊呆的模样。

他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过了,因为有些东西夹杂了前世的死活,在这个时代是非常新颖的。

再说下去。他怕把皇帝给吓着了!

在孟岩看来。要平定麓川之乱,是七分政治,三分军事,主要是民心的争夺!

就算朝廷大军真的踏平了麓川。不能赢得当地民众之心。日后还不会平静。

而且明朝的羁縻政策。任用当地土官自治,还允许他们有自己的武装力量,虽然开始很有效果。但是如果碰到有野心的,拥兵自立,形成尾大不掉之势,势必会严重的拖累朝廷。

而且朝廷还要防备这些土司,要驻军,粮草和军费都是极大的负担。

大明朝的军制一开始顶层的设计是不错的,在唐朝的府兵制上做出了一些改进,但是愿望是好的,执行起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老朱是造反起家的,最怕的就是别人造他老朱家的反了,所以把规矩定的死死的。

这样一来,死守规矩的永无出头之日,不守规矩的反倒一个个飞黄腾达。

“孟爱卿,如果让你去平定麓川,你需yào

多少兵马?”朱祁镇问道。

“这……”孟岩愣住了。

“孟岩,圣上问你,你照实说,大胆说就是了!”郭怒沉声说道。

孟岩竖起三根手指头:“三千人!”

“三千人!”朱祁镇和王振都瞪大眼睛,就连郭怒都有些不解的朝孟岩投过去询问的眼神。

原以为孟岩会说三万人呢,没想到只是三千人!

其实孟岩想说的是“三百人”来着,可是他怕吓着朱祁镇了,将数字扩大了十倍。

“圣上,平定麓川要不了那么多人,思发任手下能有五千精锐就不错了,而对付这五千人,我大明只需三千将士就足够了!”孟岩道。

“好,好一个三千将士,好一个孟岩,朕就喜欢你这样的!”朱祁镇大为兴奋。

“主子,照孟大人这么说,兵部尚书靖远伯王骥,定西伯蒋贵等人征讨麓川数年,牺牲数万人,朝廷做错了,耗费数百万钱粮都白花了?”王振阴测测道。

王振这话是诛心之言,如果孟岩的话从这座大殿传到西南,传到那些骄兵悍将耳朵里,恐怕要不了多久,这些骄兵悍将的参劾的孟岩的折子会用六百里加急送京城了。

还有朱祁镇这皇帝听了也不会舒服吧,征讨麓川的决定也是他拍板的。

孟岩这么一说,岂不是说他这个皇帝做出的决定是错误的了?

作为皇帝,就算是错了,也不会承认,也不能承认,圣明的天子是不会犯错误的!

换做一个心胸狭隘的皇帝,听了王振的话,怕是立kè

脸就要黑了,但,朱祁镇不是。

如果他真是一个心胸狭隘的皇帝,就不会有历史上那个主动废除“人殉”这个残忍的制度,给历史留下一道人性的光辉了。

孟岩知dào

,有些话你怎么说,都不能把话说圆满了,毕竟如果一个人对你形成的第一印象是好是坏。

王振是敌人,从孟岩踏入大明,踏入这个时代,这个关系就已经无法逆转了!

何况,孟岩的为人和原则,都注定不可能跟王振这样一个贪婪自私人成为朋友。

所以不管孟岩怎么做,怎么说,王振都不会说他的好话,就算说了,那也是形势所迫,绝非他的本心。

孟岩没有为自己辩解,就是郭怒想要开口,也被孟岩眼神悄然制止了。

不说孟岩的解释和辩解没有用,就算有用,皇帝能听进去多少呢?

他是相信一个跟随他多年,亦师亦父的王振,还是相信一个才见过两三面年轻臣子呢?

朱祁镇是皇帝,老朱家的基因似乎也不差,王振的话里明显带着对孟岩的敌意。

但朱祁镇的目光投向了郭怒!

孟岩是郭怒未来的女婿,王振跟郭怒在东宫的时候就是水火不容。偏偏这两人都是他信任的人!

如今郭怒是爱屋及乌,而王振则因为郭怒的关系,针对孟岩,倒也是有可能的。

王振这个人气量小,朱祁镇是知dào

的,但是他对自己够忠心,也实心办事。

退一步说,王振说的也不无道理,何况孟岩所言也有些年轻气盛,这说和做可不是一回事儿。

战争也不是纸上谈兵。

何况。朱祁镇也不会因为孟岩的这些话。就会真的改变当前的征讨麓川思任发的军事行动。

“王先生,麓川的战事也先不说,眼下说的瓦剌人刺杀孟爱卿一事,郭爱卿已经派人暂时看住了会同馆。刺杀孟爱卿的凶徒就在里面。这件事如何处置?”朱祁镇道。

“主子。抓人容易,可如何处置?”王振道,“万一刺激了瓦剌人。挑起边关战火,朝廷如何应对?”

“瓦剌人在大明的京城刺杀我们的臣子,我们如果不闻不问,那叫天下人怎么看,那些番邦使臣又怎么看,大明的威仪何在,圣上的威信何在?”郭怒掷地有声道。

朱祁镇郑重的点了点头,郭怒说的一点儿都不错,换做寻常百姓家,这样的事情也是不能容忍的,何况是威服四海的大明朝廷?

如果不闻不问,或者只是简单的问责,岂不是让瓦剌人更觉的大明软弱可欺?

“圣上,小臣觉得这倒是一个敲打也先的好机会!”孟岩说道,“既可以不伤国体,又能给对方一个教xùn

!”

“孟爱卿,你说!”

“且不说也先还没有做好跟我大明开战的准bèi

,就算他有心要南下,我大明也无惧他,而这一次行刺小臣的人其实是北元大汗脱脱不花身边的铁血死士,而他们却没有用自己的身份,反而假扮的是也先身边骁狼卫。”孟岩解释道,“小臣猜想,他们是想杀掉小臣之后,嫁祸给也先,让朝廷对也先猜忌和忌恨,故yì

的挑起大明跟瓦剌的争斗,他们好渔翁得利!”

“这一切都是孟大人的猜测,现在一个活口都没有抓到,如何能证实你所言?”

“带队刺杀小臣的人,小臣认识,他叫哲理木,微臣在北元卧底细作的时候,他还是小臣的副手,而且小臣暴露身份也是因为他给微臣在酒中下药……”

“没想到爱卿身份暴露还有这样一段隐情!”朱祁镇听了之后,大为感叹道。

“咱家很好奇,为何北元大汗脱脱不花帐下那么多人,偏偏会选中你呢?”

“可能是因为我跟阿勒海公主的关系,哲理木跟我的关系最密切,他就选择了我。”

“嫉妒是一种原罪,他是的副手,你也不会太过防备他,下手很容易!”

“圣上,孟岩的意思是,我们抓也先的人,放过脱脱不花的人,这样既是给也先一个警告,同时也告sù

也先,这一次你的人被抓是脱脱不花在暗中陷害你,这样也符合刚才王公公的想法,挑起也先跟脱脱不花的争斗!”郭怒解释道。

“嗯,郭爱卿说的有道理!”朱祁镇扭头问王振道,“先生,你怎么看?”

“这么做倒是可以将影响控zhì

在一个很小的范围之内!”王振点了点头说道。

这件事从源头看,就是瓦剌人搞出来的,现在还差点儿牺牲了一个卧底十年的细作。

这一口气大明朝廷是不可能轻易的吞下去的!

王振就算怎么拦都拦不住,到时候满朝文武的吐沫星子都能将他给淹死!

找死也不是这么一个找法。

只能说,这又让郭怒等人找到了一个机会,这件事要是办漂亮了,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挡他出任锦衣卫指挥使了!

何况在调停王、孙两家的矛盾上,郭怒已经让皇帝十分满yì

了,皇帝的心思很明显了。

他跟孙太后都找不到反对的理由,否则皇帝就该怀疑了。

孙太后不怕皇帝的怀疑,因为她们是娘俩,再怎么着这层血脉关系在。

可他不同了,他的权势和地位都来自皇帝的信任,没有这层信任,他就什么都不是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瓦剌贡使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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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爱卿,朕命你全权处理这件事,锦衣卫、五城兵马司顺天府都归你调遣,务必给朕将这件事办好了,不可给瓦剌人以任何借口犯边!”

“微臣遵旨!”

“先生,传旨内阁、兵部,字喻西北边关将领,六百里加急,严加防范!”朱祁镇又道,“不可放瓦剌一兵一卒入关,否则,斩立决!”

“是,主子!”

“孟爱卿虽有犯禁之举,但这一次是为了朝廷受伤,这一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谢圣上!”

“微臣告退!”看到朱祁镇伸手打了一个哈欠,三人还不知dào

皇帝罚了,赶紧告退了!

除了大殿,孟岩才松了一口气,他就怕皇帝不同意他们的做法,那可就麻烦了。

“郭大人今天晚上辛苦了,咱家需yào

帮忙的话,尽管说,东厂的人马随时听候郭大人的调遣!”王振边走边说道。

“暂时还不需yào

,不过还要谢谢王公公的美意!”郭怒哼哼一声,这可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了!

你王振早就跟瓦剌人暗中勾结,在边境走私兵器甲胄,这些瓦剌太师也先的势力越来越大,甲胄兵器也越来越精良,还不是拜你这个通敌卖国之辈所赐?

“呵呵,郭大人如果需yào

,招呼一声就是了!”王振丢下一句,直接就走了。

“阉狗!”孟岩唾骂一声。

“小点儿声。这里是宫中,到处都是他的眼线!”郭怒提醒一声。

“知dào

了,郭叔!”

“啸尘他们现在应该将会同馆包围了,咱们现在有了圣旨,可以动手了!”郭怒道。

“郭叔,这可是一次发财的机会!”孟岩小声道。

“你小子真是掉进钱眼儿了?”

“郭叔,我指的是瓦剌人的战马,他们犯了这么大的事儿,那些战马被咱们扣下后……”

“你小子,还真别说。瓦剌人就战马值钱。我朝战马严重不足,虽然辽东有几个马场,但培育的战马品质始终不如蒙古马,每一次他们朝贡。朝廷都要大出血一次。这一回好了。咱们也狠狠的赚他一笔!”郭怒点点头。

“咱么留下一半儿,剩下的一半儿给在京的将军、指挥使孟送过去?”

“嗯,还是你小子脑子灵活。反正也是白得的,就按照你说的办。”郭怒点了点头。

瓦剌和北元的贡使团可是几千人,占据会同馆很大一块地方,傅啸尘在最短的时间内封锁了会同馆周围可出入的道路,然后再从各千户所调集兵马,将会同馆团团围了起来!

锦衣卫包围了会同馆!

这可把会同馆内的各国使节都吓的从床上爬了起来,不明情况之下,那是乱成了一团!

哭喊声,马叫声,锅碗瓢盆掉在地上的脆裂声,在这寒冷的夜里构成了一曲混乱的篇章。

“傅大人!”

“潭大人来了!”傅啸尘扭头一瞅潭伦带着兵马司大队人马匆匆而来。

“为何不进会同馆?”潭伦不解的问道。

“郭大人进宫请圣旨了,会同馆内可不止瓦剌一家贡使团,如果贸然闯入,一旦产生误会,那可是天大的麻烦!”傅啸尘道。

“这倒是,郭大人去了多久了?”

“有大半个时辰了,现在会同馆所有的进出道路都被我封死了,但是待会儿我们要进去搜查,人手不够,还得请潭大人帮忙!”傅啸尘道。

“这事儿我五城兵马司义不容辞!”潭伦掷地有声道。

“多谢了!”

“驾……”

吁!

“大人!”

“潭兄也来了?”郭怒跳下战马,看到潭伦也在,颇为惊讶的问道。

“你老兄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我不来行吗?”潭伦气哼哼道。

“老牛,扶我一把!”孟岩腿部受了伤,一路纵马过来,根本下不来了。

“快来两个人!”

牛大力招呼一声,两名锦衣卫力士跟了上来,一个弯腰下来,一个则与牛大力一道将孟岩从马背上架了下来。

“对不住了小弟!”要别人给他当人肉凳子,孟岩有些过意不去,下来之后,忙感谢道。

“能够给孟大人做一回凳子,是小的福分!”

“这兄弟不错,老牛!”孟岩呵呵一笑。

“老哥记下了!”牛大力点了点头,那锦衣卫力士狂喜,他知dào

,自己这一弯腰,弯出一个前程来了,估计要让身后那些人羡慕死了!

就是同时过来的那名力士也是羡慕的要紧,要是刚才做人肉凳子的该是自己有多好?

“人都到齐了,商量一下,该怎么抓人?”郭怒招呼一声。

“咱们有物证在手,直接进入抓人就可以了!”罗刚道。

“瓦剌人不会等着我们去抓他,所以,必须整个会同馆都要搜一遍,以保证没有漏网之鱼!”

“这样会不会动静太大了,会同馆内住的可都是各国的贡使团,万一闹出纠纷来,我们可吃不消?”

“先通知礼部主客司,会同馆他们比我们熟悉,我们需yào

他们协助!”郭怒道。

“是!”

“牛大力,你跟潭大人留在外面,啸尘和孟岩随我进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离开会同馆半步,把事情跟他们解释事情,我想他们会理解的!”郭怒下令道。

“是,大人!”

“郭兄,借一步说话!”潭伦突然叫住了郭怒!

“潭兄,有何指教?”

……

“既然郭兄口衔天命。潭某就放心了!”

“来人,抬着孟大人进会同馆!”

“是!”

“郭,郭大人,你,你们这是……”礼部主客司的一位司副一路迎了上来!

“今天夜里有人当街刺杀我锦衣卫南衙百户,现场留下的证据表明,这些人是来自瓦剌,本官奉旨捉拿凶犯,你要是有疑问,明日一早可去礼部询问。现在你必须配合本官。前头带路!”郭怒怒喝一声。

“是,是,下官一定配合……”

“走,去瓦剌贡使团住宿区!”

“郭大人这边请!”

瓦剌贡使团住宿区一片紧张凝重。正使桑加失力和两位副使。一位是回回商人皮儿马里麻。一位就是贡使团的护卫千夫长那日苏。

“两位大人,将军,明人来了。是锦衣卫代理指挥使郭怒亲自带队,还有那个格日勒图……”

“那日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人为何要去刺杀明人的锦衣卫?”桑加失里很愤nù

,也先交给他的任务,是想明廷求取人参、香药以及阴阳算术之类的书籍。

而明廷还没有恢复,出了这么档子事儿,这件事恐怕又要黄了?

当然,求取这些东西都是幌子,也先要这些玩意没啥大用,主要还是麻痹明廷。

也先真zhèng

想要的东西,明廷也不会给,大家都不是傻瓜。

“桑加大人,如果我说没有做,你信吗?”那日苏眼神阴鸷,不停的玩弄手中那柄也先赐给他的银色的弯刀。

“你没做,那明人为何会说是我们瓦剌人干的?”桑加失里质问道。

瓦剌贡使团,桑加失里是正使,皮儿马里麻虽说是个副使,但也就是在商贸上说的上话,涉及瓦剌跟大明的官方交往,他这个副使根本没有说话的权力!

那日苏代表的是也先,有保护和监督整个贡使团的任务,在某种意义上讲,那日苏才是整个瓦剌贡使团可以做主的人。

“桑加大人息怒,我想那日苏将军也不会如此短视,咱们是来试探明廷的虚实,不是来杀人的,对不对?”

“我没有下那样的命令,很显然有人栽赃给我们,这个人我不说,你们也能猜到?”那日苏将银刀归鞘道。

“是大汗那边的人?”桑加失里失声道。

“除了他们,本将军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人能够假冒我们而不会明人发xiàn

?”

“既如此,咱们何不向明人说明?”

“怎么说明,就凭我们几句话,人家就相信?”那日苏冷笑一声,“换做是你,你会相信吗?”

桑加失里一呆,脱脱不花不愿做太师也先的傀儡,一直都跟明廷暗中叫好。

明廷也希望利用脱脱不花制衡日益强dà

的瓦剌,如果跑过去跟明人说,行刺你们锦衣卫的人是脱脱不花的人,人家信吗?

“不过,这一次他们要杀的人是一个潜伏在脱脱不花身边多年的明人细作,我们的解释他们未必回信,但未必会不信!”那日苏道。

“将军,他们快到了!”

“传令下去,不要阻拦,让他们进来,还有,让弟兄们保持克制,千万不可被对方激怒!”那日苏命令道。

“是,将军!”

“桑加大人,你出去应付一下,他们如果想要搜查,答yīng

他们。”那日苏道。

“这,好吧!”桑加失里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这里是会同馆瓦剌贡使团,你们想要干什么?”贡使团的护卫操着不生不熟的汉语,如临大敌的对着郭怒等一众锦衣卫!

双方剑拔弩张,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意思!

“本官是大明礼部主客司副司正韩松,请你们的桑加失里大人回话!”

“等着!”

“韩大人,这是做什么,我们瓦剌贡使团犯了什么事儿,要你们如此对待?”

“奉旨,捉拿杀人凶犯!”坐在担架上的孟岩说道。

“这位大人是?”

“锦衣卫百户,孟岩!”

“一个小小的百户,也配跟本使说话?”桑加失里冷哼一声,十分不满。

“如果我手里有这个呢?”孟岩掏出明黄的圣旨,在桑加失里面前晃了一下,命令左右道,“扶我站起来!”

桑加失里脸色微微一变,他又不是第一次担任贡使团的正使,自然认得孟岩手中那一团黄色的卷轴是大明皇帝的圣旨,手持圣旨,代表的是大明皇帝本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拉着圣上一起分赃

“瓦剌贡使团桑加失里叩见大明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桑加失里这一跪,他身后的瓦剌人纷纷跪了下来!

不敢不跪!

瓦剌表面上还是臣服于大明,接受大明的册封。

“桑加正使,汉字你也认识,圣旨你自己看吧。”孟岩没有跟他啰嗦,将圣旨递了过去。

郭怒和傅啸尘去了脱脱不花的贡使团那边,而将瓦剌贡使团处置全部交给了孟岩!

之所以这么分配,一是有兵分两路的想法,第二还是,因为孟岩如果去了脱脱不花贡使团那边。

如果真的对上了哲理木等人,他不好处置。

这样也可以避免碰见熟人的尴尬,毕竟他曾经在脱脱不花帐下卧底十年了。

桑加失里接过圣旨,打开一眼,脸色微微一变。

“看清楚了?”孟岩劈手夺过圣旨。

“看清楚了!”桑加失里点头道。

“桑加失里大人,你怎么说,配合还是阻拦?”孟岩凑近了小声问道。

“孟大人,大明皇帝陛下的旨意,外臣岂敢不遵?”桑加失里忙低了半个头道。

刚才他可是嘴上说一个小小“百户”,哪有资格跟他一个堂堂瓦剌贡使团的正使说话?

但是现在,他发xiàn

自己根本没有那个底气,挺起自己的腰杆正面对着这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

这就是大明跟瓦剌的差别。

“进去,搜!”孟岩点了点头。轻轻的一挥手。

上百名佩带绣春刀的锦衣卫冲进了瓦剌人的贡使团的住处,开始对里面翻箱倒柜起来。

“大人,没有发xiàn

!”

“大人,厨房没有发xiàn

!”

“大人,马厩又发xiàn

……”

“走,去马厩!”孟岩咧嘴一笑,带着剩下的锦衣卫直冲马厩而去。

瓦剌贡使团的马厩是会同馆中最大,所蓄的马匹也是最多的,多的时候,有四五千匹。而现在这里面也有至少两千匹战马。贡使团差不多有两千人的规模,一人至少一匹战马,他们来的时候四条腿,总不能回去的时候是两条腿吧?

“大人。您看。这些马上有这个标记……”

“我看看?”孟岩凑过去一看。果然是骁狼卫的专用马蹄铁,无法伪造的。

“来人,比对一下!”

“是!”

两块马蹄铁。完全一模一样。

“桑加大人,能否给本官一个解释?”孟岩指着两块一模一样的马蹄铁闻桑加失里道。

“这,这是怎么回事?”桑加失里失声道。

“这个应该是桑加大人回答本官的问题!”孟岩冷冷的道。

“我,我也不知dào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两块马蹄铁,我真的不知dào

……”

“这是骁狼卫的专用马蹄铁,桑加大人,忘了告sù

您,我还有一个身份,我又一个蒙古名字,叫格日勒图,是岱宗大汗铁血卫的一名百夫长。”孟岩道。

“格日勒图,孟大人就是……”桑加失里惊呼之下,连忙掩住嘴唇,压下心中的震惊。

“我怀了你们淮王殿下的大事,所以你们对我心怀怨恨,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对吗?”孟岩问道。

“不,不是,我们没有派人刺杀孟大人……”

“刺杀,本官可没说刺杀,请问桑加大人,这刺杀一词从何而起呀?”孟岩诡异的一笑。

“本使猜的,猜的。”

“来人!”

“在!”

“将马厩里的战马全部牵走,带回去一一查验!”孟岩下令道。

“孟大人,这,这可不行,您不能将马厩里的战马全部带走,这只有一部分属于骁狼卫……”

“那就把属于骁狼卫战马和骁狼卫一起带走!”

桑加失里闻言,脸顿时垮了下来。

“二选一,桑加大人,您是选马还是马和人呢?”孟岩竖起两个手指头问道。

“孟大人,这里战马您尽可以牵走!”一个声音在孟岩背后响起。

“那日苏,淮王最爱的千里驹,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孟岩一扭头,一个熟悉的名字浮上了心头。

“格日勒图,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了,脱脱大汗手下最年轻的神箭手,只是没想到的是,你居然是个汉人!”那日苏挎着银刀走了过来。

“你就是这一次贡使团中骁狼卫的领队了?”

“是的!”

“那么要杀我的人就是你了?”孟岩问道。

“虽然我很想杀你,但这一次要杀你的人真不是我!”那日苏摇头道。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因为杀你对我来说,并无好处?”那日苏道。

“也许你是想试探一下,并不像真的杀我,或者你们想栽赃嫁祸?”孟岩道。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为何会留下这么的证据给你们,而且,我可以给你看我们的贡使团的名册,我的人都在?”

“你们瓦剌这些年贡使团的规模越来越大,说好了限制五百人,可你们来了多少人,名册有个屁用?”

那日苏无语了,孟岩说的也确实是实情。

“孟大人,你想怎么样?”

“所有战马全部带走调查,所有货物全部就地封存,登记注册,你们的人也一样,从现在起全部待在会同馆,取消一切贸易,听候处置!”孟岩大声道。

“孟大人,你们的做法太过了吧,还有没有把我们瓦剌放在眼里?”那日苏火了,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

“敢做就要敢当,那日苏。你们最好按照本官说的去做,否则,本官可不保证你们在大明的安全!”孟岩本来就是来敲诈勒索的,他也知dào

,刺杀自己不是瓦剌人干的!

是脱脱不花麾下阿鲁台部的铁血卫死士所为。

但是,他就是要瓦剌人背这个黑锅,他敲打瓦剌越狠,瓦剌就越恨脱脱不花以及阿鲁台部。

“孟大人,你这么做就不怕挑起两国纷争吗?”那日苏威胁道。

“如果大明现在拒绝瓦剌朝贡,切断边境马市。你猜会怎么样?”孟岩冷冷的问道。

“你……”

那日苏不愚蠢。既然是淮王也先的千里驹,他当让知dào

大明真的这么做,那么瓦剌脆弱而单一的经济将会彻底崩溃!

“照我的命令去做!”孟岩盯着那日苏,再一次下达命令!

“喏!”

数百名锦衣卫齐声应道。

望着自己的战马和货物被拉走。瓦剌人一个个眼中冒着火光。但是却没有办法。没有命令,他们不敢造次,而且这里是大明的京城。

他们敢动手。就得承shòu掉脑袋的后果。

明人不是素来讲究仁义道德的吗,怎么这一回不太一样了呢?

“桑加大人,好好管好你的人,别再京城惹是生非,否则没人能救得了他们。”

“本使一定谨记!”桑加失里低着头咬着牙道。

“那就好,告辞!”孟岩一挥手,命令锦衣卫牵着马,拉着货物往外面走去!

“大人……”

“不错,挺机灵的!”孟岩接过那名锦衣卫校尉递来的一根拐杖,看上去很值钱。

“谢大人夸奖!”

孟岩这边从瓦剌人的住处出来,郭怒和傅啸尘似乎跟脱脱不花的贡使团也谈好了。

望着一匹匹战马从瓦剌人的马厩中被牵出来,郭怒和傅啸尘眼睛都看直了。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孟岩居然将瓦剌人给洗劫了,要不是天气太冷,估计连裤头都不给他留一件。

“孟岩,你小子真把瓦剌人给洗劫了?”

“其实我很想把他们都宰了的,可一来朝廷不允许,二来,吓跑了其他的国家的贡使团,朝廷名声受损,但这一次要不给瓦剌人一个教xùn

,拿回一点儿利息,我又心有不甘,这些年,瓦剌人以次充好,谎报贡使团人数,骗取赏赐,坑了朝廷多少,您二位不会不知dào

吧?”孟岩道。

“这倒是实情,瓦剌贡使团人多,而且进入大明之后,一切供应全部有我负责,我朝又历来厚赐外邦,这样一来,他们来一次,赚一次,我们则年年亏损,入不敷出,地方上早有怨言了,限制贡使团人数、降低赏赐标准,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郭怒道。

“老百姓都过的什么日子?还顾着这些虚名?”孟岩很愤nù



“慎言,事关朝廷里面,天子威仪!”

“咱们是礼仪之邦,可在别人眼里,我们就是一群夜郎自大的蠢货,瓦剌人得了咱们的好处,他们不会感激咱们,他们会暗地里嘲笑我们的愚蠢,该举兵的时候他们会毫不犹豫的举兵,绝不会顾及咱们曾经是怎么厚待他们的!”孟岩冷笑道。

“小孟说的对,这就是一群喂不饱的白眼儿狼,朝廷这些年对他们太宽厚了,迟早会坏事的!”傅啸尘道。

“这事儿不归咱们管,石头,这些战马和货物你打算怎么处置?”郭怒问道。

“锦衣卫留下一半儿,剩下的我不管,郭叔,你爱送给谁,送给谁!”孟岩道。

“那些财货呢?”

“自然是归国库了!”孟岩道,“是归户部还是归内廷,那要看圣上的意思。”

“你这是拉着圣上一起分赃呀!”郭怒吃惊万分。

“郭叔,我可没说,这可是您说的!”孟岩狡猾的一笑。

“臭小子,这事儿可不小,得从长计议一下。”郭怒眉头一皱,缓缓说道。

“郭叔,傅叔,你们计议吧,我的回去休息了,这一晚上可把我折腾坏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四处碰壁的瓦剌人

孟岩没有回家,家里也没人,他去了松鹤楼。

孙、王两家的仇怨基本上平息了,王家拿出了赔偿,好像是一块地,还有店铺以及一些东西。

总不能砍了王林的脑袋,那绝对不成,再说伤人的人都已经畏罪自杀了。

钱六的命是不能跟孙链比,可终归是一条人命。

孙家没有继xù

追究下去,这件案子算是暂时了结了。

案子在兵马司衙门了结的,钱六被定性为案子的主谋,鉴于人已经畏罪自杀,此案也就没有被告,案情也清楚明了,就差结案了!

不过,照顾孙家的情绪,这彻底结案还的拖上一段时间,等双方情绪差不多平息了,再给画上一个句号。

皇帝对孙家也是多加抚慰,会昌伯的爵位估计要动一动了,但为了怕朝野反对,这个也要押后再说,但基本上是铁板钉钉了!

至于王振自然是被打了板子,家教不严,致使恶奴犯下这等罪恶之事,降一级留用。

王林从锦衣卫千户降职为百户,不再侍经筵,发配到大街上巡逻了。

虽然事情解决了,但这件事并未就此完结,尤其是孙链,他没了命根子,成了一个真zhèng

的太监,他心里会不恨王家人?

“孟大人,您怎么来了?”

“小林子,今天是你值夜?”给自己开门的是林天行,孟岩有些惊讶。

“是的,掌柜的不放心。就让我守在后门!”

“闻掌柜呢?”

“掌柜的应该还没有起床,要不,您稍等一会儿?”

“不必了,我去找她,小林子,你是个聪明人,知dào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孟大人放心,小林子明白!”林天行会意的点了点头。

孟岩拖着受伤的腿朝闻小雨的小红楼走去。

“孟大人,你的腿……”

“刚说的话。就忘了?”

“是。”

窗边人影一闪。闻小雨其实早就听到外面的动静,也看到了孟岩从后门进来!

当看到孟岩瘸着腿上楼,原本还有些幽怨的闻小雨,一腔幽怨顿时化为心疼。

嘎吱!

孟岩一抬头。与开门的闻小雨四目相对。

“没看到我受伤了。快来扶我一把!”

闻小雨眼中一热。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托住了孟岩的胳膊。

“怎么弄成这样?”

“瓦剌人干的。没杀得了我,反问被我抄家了!”孟岩嘿嘿一笑道。

“抄家?”

“瓦剌贡使团。”

“你抄了瓦剌贡使团?”闻小雨惊呼一声。

“走,扶我回屋,跟你说。”孟岩道。

“你慢点儿……”

“我要洗澡,去,给老爷我烧水去!”孟岩在闻小雨那浑圆的翘臀上拍了一下。

闻小雨脸颊微微一红,虽然早就有亲密关系了,但是她还是很难一下子适应这种亲昵的举动。

骨子里,闻小雨是相当保守的。

“你的伤……”

“不是还有你嘛?快去,我还想多眯瞪一会儿!”孟岩再用力拍了一下。

“是,我的孟大老爷。”闻小雨柔媚似水的道了一声。

闻小雨只是去厨房吩咐了一声,很快又回来了,孟岩正在处理自己左腿上的伤口。

伤口肌肉都翻卷了,但是不流血了,幸好没有伤到动脉,否则就就麻烦了。

“把药箱拿来!”

闻小雨去打开柜子,将里面的药箱取了出来!

“按照我教给你的,给我清洗伤口。”

“好!”

一遍又一遍的清洗完毕后,孟岩浑身都湿透了,嘴唇也变得灰白起来。

拿起桌上的水壶,大口喝了起来。

“痛快!”

“拿那个线,帮我把伤口缝起来。”

处理好大腿的伤口,热水也烧好了,闻小雨亲自下去将热水提了上来。

“你的伤口不碍事吧?”

“扶我过去,你来帮我洗!”孟岩吩咐道。

“嗯。”闻小雨点了点头,搀扶着孟岩坐了下去,热水齐膝盖。

此情此景,让闻小雨回想起自己小时候给父亲搓澡洗背的情景,只是换了一个人,心境完全不同了。

那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完全不懂事儿,只是觉得好玩,后来等她稍微大了一些后,父亲就不再让她帮她搓背了。

而现在,她又给一个男人搓背了,这种感觉很奇妙。

男人的后背只会露给他最亲近的人,一时走神,手中的毛巾凉了她都不知dào



“小雨,毛巾凉了?”

“啊……”

“想什么呢,没见过你这么走神?”孟岩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小的时候,爹也是让我这么帮他擦背,一晃都二十年了。”闻小雨道。

“伯父呢?”

“他最惦记的还是他的酒庄,酿酒比什么都重yào

!”闻小雨道。

“伯父就是因为这种专注和热爱,才能酿造出仙人醉这样的美酒,他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人。”孟岩道。

“好了,我来吧,你去厨房看看,给我弄点的吃的,我这奔波了一宿,早饿了!”

“还用你说,我已经吩咐厨房给你准bèi

了,一会儿等你洗完澡,就拿上来!”

“还是小雨你最贴心。”

“你知dào

就好!”

换上干净的衣服,几口热食下肚,孟岩的气色比刚来的时候好多了。

因为受伤,滴酒不沾,以免影响伤口愈合。

头枕着闻小雨柔嫩的大腿,听着闻小雨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孟岩很快就酣睡过去。

“掌、柜的……”

“嘘,他睡着了,别吵醒他!”

林怡瞪大眼珠子,闻小雨的床上居然躺着一个年轻的男人,这是让人何等的吃惊。

从未有男人进过闻小雨的闺房,而今天,她看到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头枕着闻小雨的大腿,就这么睡着了。

天知dào

,这个消息传出去。多少爱慕闻小雨的王孙公子会不会疯狂?

“出去说!”闻小雨轻轻的掩上了房门。动作很轻,生怕吵醒了里面熟睡的人。

“掌柜的。”

“林怡,你很聪明,也很机灵。今天看到的。你要把他全部忘掉。明白吗?”

“林怡明白,林怡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不知dào

。”林怡忙低头道。

“很好。从现在起,你负责照顾我房间里的那位公子,不要让外人知dào

他在我这里,明白吗?”

“明白。”

“我现在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闻小雨道。

郭怒和傅啸尘的动作很快,他们两个兵分两路,不顾一夜未成合眼的辛苦,将从瓦剌人手中敲诈得来的战马一半给送出去了!

必须抢在内阁议事之前,把这件事给办了,不然,那些一天到晚满嘴仁义道德的文官们肯定会揪着这件事向锦衣卫发难的。

耍嘴皮子,讲大道理,郭怒自问就是有一百个,也说不过这些人,所以他必须寻找同盟军。

这其中最大的两个人,一个英国公张辅,一个则是礼部尚书胡濙,胡濙只能暗中帮衬,英国公张辅则可以公开帮他说话!

从合zuò

制作老花镜到京城煤商大会筹备,再到现在战马的贿赂,郭怒跟英国公张辅已经形成了一个利益共同体!

英国公张辅代表的是大明勋贵以及武将们的利益,如此一来,就不怕在朝中形成一边倒的舆论压力。

再就是,将从瓦剌人手中敲诈得来的财货全部交到内廷,王振也好,皇帝也好,那都是相当欢喜的。

这两人可都是相当贪财的主儿,到了他们口袋的东西,想要他们再掏出来,那是不可能的。

如此一来,这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文官清流再聒噪,估计也没有多大的作用,何况瓦剌人屡次破坏边境安宁,不守规矩,朝中上下早就有怨气了。

会同馆,瓦剌贡使团住处。

天一亮,夜禁结束,桑加失里就派出多人前往拜访大明各级官员,他自己更是亲自前往礼部衙门,求见礼部尚书胡濙,控诉锦衣卫的敲诈勒索的野蛮行径。

胡濙倒没有避而不见,而是十分礼貌,并且正式的接见了桑加失里。

但是桑加失里实在是不太了解这大明朝礼部尚书的嘴皮子,三绕两绕的,等到他走出礼部衙门的时候,却发xiàn

自己居然跟对方讲了半天废话!

实质的话一句都没有!

全给胡濙给忽悠了。

桑加失里气的脸都快绿了,可又不能再回去找胡濙理论一番,只能先回去!

不但他本人,他派出去的人也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他们要拜访的大明官员要么云山雾罩,大打太极,要么索性就闭门不见!

这个时候跟瓦剌人关系密切,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大明的官员们虽然有些人迂腐的让人头疼,但傻子却并不多见。

“桑加大人,别费力qì

了,我们的战马和财货这一次是拿不回来了。”看着暴跳如雷的桑加失里,那日苏倒是一点儿都不着急。

“你是不着急,淮王殿下把这么重yào

的任务交给我,我现在不但没能完成任务,还弄丢了战马和大批的财货,如果就这样回去,我的脑袋就要搬家了!”

“我们没了战马,没了财货,卯失剌那边不是好好的?”那日苏威武一笑。

“你是说把他们的战马和财货给……”

那日苏微微一笑,眼底闪过一丝寒光,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们搞出来的,却要让他们背黑锅,而他们却完好无损,岂能就此罢休。

“可是我们现在没有战马,就算在回去的路上,也追不上他们呀?”

“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嘛,桑加大人,把这里的情况赶快汇报给怀王殿下吧。”

“好的,现在也只能如此了!”桑加失里叹气一声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收林天行

“孟公子?”

“你们掌柜的呢?”孟岩穿戴整齐,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就是腿伤让他感到一丝不便。

“我们掌柜的出去了。”

“哦,什么时候回来?”孟岩问道。

“不知dào

,掌柜的从来不跟我们说这些?”林怡已经从林天行口中知dào

孟岩的身份了,锦衣卫百户,最近传的挺厉害的那个闯北衙,救兄弟,打伤鹰爪王的那个人。

“算了,有吃的没有,给我弄点儿吃的来?”这一觉至少睡了有两个时辰。

他肚子又感觉饿了。

“孟公子稍等!”

“刘公子,张公子,我们掌柜的真不在……”

“滚开,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拦我们,信不信我让人打断你的腿?”一个嚣张的声音响起。

“刘公子,我们掌柜真的不在,那就算打断我的腿也没用?”林天行的声音传来!

“你在阻拦,本公子可真的要打断你的腿了!”

“小林子是你哥?”孟岩在屋里听得真真的。

“是。”

“你去对你哥说,给我打断那个姓刘的什么公子两条腿,然后直接扔到大街上!”孟岩缓缓道。

“孟公子?”林怡一愣,有些不明白孟岩这是为何。

“要我再重复一遍吗?”孟岩冷哼一声。

“是,孟公子!”林怡吓了一跳,赶紧跑了出去。下楼,朝林天行跑了过去。

“哟,这小女子不错,怎么没见过?”林怡虽然是丫头装扮,可是出落的水灵,也是美女一个!

她平时都在后面厨房帮忙,基本不去前面,这些浪荡公子们自然发xiàn

不了!

“妹妹,你怎么来了?”林天行看到林怡跑过来,大吃一惊。

“哈哈。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么水灵的妹妹?”那刘公子色眯眯的鱼泡眼顿时盯上了林怡。“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本公子姓刘,我爹是光宁伯……”

“哥。孟公子命你打断刘公子的双腿。扔到大街上去!”林怡脆生生道。

所有人都石化了。刘公子和那张公子,还有身后七八个狗腿子,都呆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哪里冒出来一个孟公子?

“小妹,这真是孟公子的命令?”林天行大吃一惊,他的也许在医学上的天分不如林怡,可在情商上,绝对比林怡强多了!

起码在年纪上也比林怡大的多。

“是的。”林怡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林天行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堂堂剑术高手,窝在一家酒楼做跑堂的已经够窝囊了,虽然现在他升职了,成为大堂副管事,但还是觉得窝囊!

但是为了他们来京城的目标,他还是忍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嘛!

但是现在,他忍不下去了,也装不下去了,普通人也许看不出他会武功,但是同为高手的人却能够一眼认出来。

他伪装的技巧还是太嫩了!

林天行的目标是进入锦衣卫,而不是在这里傻傻的等待,登到何年马月才能完成师父的任务?

林怡则不同意他的策略,两人为此超过,闹得很僵!

但就在现在,林怡也不得不承认,林天行的判断是对的,她们兄妹的身份早已被识破了!

人家只是没有点破,是想看他们下一步要干什么而已。

师父让他们来松鹤楼,这松鹤楼果然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背后跟锦衣卫关系那是千丝万缕。

“刘公子,这里是松鹤楼内院,请你们出去,不然林某可要动手请你们出去了!”林天行腰杆儿瞬间挺直了,就这几个人,还真不够他三拳两脚的。

“哈哈,本公子倒要看看,你怎么请我们出去,都给我听着,打断这小子的双腿,扔到大街上,至于这位小妹妹,可不要伤着了,待会儿还要陪本公子喝酒,耍乐子呢!”那刘公子指着林怡,放肆的大笑道。

“放心吧,公子爷,出了事儿,我们哥几个去衙门自首,保证不关您的事儿!”

“上!”

“找死!”林天行冷喝一声,堂堂剑术高手,就算手里没有剑,也不是几个地痞家丁能够匹敌的。

一个照面,当先一名家丁就被林天行一脚踹的飞了出去。

“哥……”

“怡妹,小心!”两名狗腿子扑向了林怡,很显然这些酒囊饭袋也不是笨蛋,抓住了林怡,就拿住了林天行。

“哥,救我……”林怡尖叫一声,不断朝后面退去。

林怡虽然是个学医的,可自幼也是学武的,但没有跟人搏斗的经验,因此一下子就慌了。

“怡妹,别怕!”

“嗖!”

一支铁羽箭一下子钉在冲的最快的那名狗腿子上的大腿之上,一下子射了一个对穿。

一声惨叫,那名狗腿子摔在地上,抱着自己射穿的大腿痛苦的嗷嚎。

“谁,给本公子滚出来!”那刘公子顿时吓的脸色大变,但他并没有吓破胆,毕竟也是有身份的人。

“小林子,打断他的腿,扔到大街上,我的命令你没有听到了吗?”一道冰冷的声音传了下来!

“是!”

林天行眼底寒光一闪,如同一只猎豹冲向那刘公子,抓住他的胳臂,猛地扯了下来!

“啊!”

刘公子的随从都吓傻了,眼看着自己的主子被人抓住,并掼在地上。

林天行上前,一抬脚,踩向刘公子的小腿。

“不要……”

“咔嚓,咔嚓!”两声脆响,刘公子的两条小腿瞬间断裂。一道撕裂的惨叫声传了出来。

“公子!”

“嗖!”一支铁羽箭钉在那些狗腿子脚前,铁箭尾羽轻微的颤抖着,发出“嗡嗡”的作响。

“敢上前一步,跟他一样!”

所有人都吓住了,一步都不敢往前,有的甚至腿肚子都开始打颤了。

他们平素也就是欺负一下平头百姓,何曾见过这等血腥的场面?

“小林子,还等什么?”

“是!”林天行忙弯腰下来,提着那刘公子一条腿,拖着他朝外面走去。

刘公子惨叫不断。那情景真是令人感到一股毛骨悚然。

不就是想睡个女人。怎么就弄出这样令人发指的事情来吗?

“你们不想被打断腿的,给我从这里爬出去的,另外,把刚才那个废物一块儿拖出去!”

所有人都愣在当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连反应都不敢有了。

“要我说第二遍吗?”

“不。不用……”刘公子被打断双腿拖了出去,他就是这些人当中最能下令的认了,赶紧吓的趴在了地上。朝外面松鹤楼外面爬了出去。

剩下的人自然也都一一趴了下来,那被射穿大腿的家伙一路爬了出去。

北京城大老少爷们看到一桩奇景。

堂堂广宁伯家的公子被人像死狗似的从松鹤楼里扔了出来,还有他的那些手下们也一个像是癞蛤蟆似的从里面爬了出来,弄的是灰头土脸的!

百姓们拍手称快!

这些朝廷勋贵之后平日里就会欺负老百姓,欺男霸女,正事儿不干,这一会算是遭到报应了。

希望这松鹤楼没事儿。

“若是再有下次,就不是打断双腿这么简答了!”林天行指着哀嚎的刘公子,冷冷的斥了一句。

“松鹤楼,本公子非拆了你……”

“我等着你来拆!”

后院,闻小雨赶了回来。

“你这是闯了大祸了!”孟岩命林天行将刘公子双腿打断扔了出去,固然是为了她,可是这样一来,她苦心经营,游走各方势力,小心维持的平衡就打破了。

“祸事再大,还能比的过我把瓦剌贡使团给抄了?”孟岩嘿嘿一笑道。

“你还笑的出来?”

“我这么做也是告诫那些人,别以为孙链没机会了,他们就可以趁机欺负你,孙链是皇亲国戚,锦衣卫也要让他三分,要是没这个身份,锦衣卫根本不惧,而他们,猪狗一样的东西,也敢在松鹤楼撒野,真以为锦衣卫是摆设吗?”孟岩冷冷的一笑,杀气腾腾。

“可是……”

“别担心,这种事上不了台面,真闹起来,丢脸的是他们自己。”孟岩道。

“我知dào

,你这是为了我。”闻小雨幽幽道。

“我这是公私兼顾,总让你一个女人去面对这些风风雨雨,我们这些躲在后面的人太失职了,你要知dào

,你是松鹤楼的掌柜,背后是皇帝的爪牙,锦衣卫,一个小小的广宁伯的儿子,他能这样对你,那么那些平民百姓呢?”孟岩杀气腾腾道。

闻小雨叹息一声,默然不语。

这些勋贵子弟的德行,她又岂能不知dào

呢?

“孟公子,林天行已经完成任务。”

“去,把人叫进来!”孟岩冲闻小雨点了一下头道。

“小人林天行参见孟公子!”林天行有些紧张,这是他接近孟岩的一次机会,如果把握了,便可由此获得孟岩的信任,甚至进入锦衣卫也不是难事。

“小雨,你怎么看?”

“你既然看上了,带走便是,何必问我?”闻小雨微微翘起小嘴,有些小情绪道。

“看来,你我真是心有灵犀?”孟岩嘿嘿一笑,“林天行,你们掌柜的话听到了?”

“小人听到了!”林天行心中狂喜。

“你是留下来继xù

在松鹤楼干呢,还是跟我做个长随?”孟岩问道。

“小人愿意追谁孟公子!”林天行一咬牙,半膝跪了下来。

“起来吧,既然你愿意跟我,那我自然不能亏待你,你先做我的长随,等过些日子再给你弄个出身。”孟岩道。

“谢孟公子栽培!”

“你妹妹暂时留在松鹤楼,有闻掌柜的照顾,你应该放心吧?”孟岩道,“不会亏待她的。”

“是,小人会跟她说的!”林天行点了点头。

“今天的事情都推到我的头上!”孟岩对闻小雨道,“以我现在的身份,他们不会为难你。”

“这么说好吗?”

“照我说的,一切有我!”孟岩郑重的说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郭指挥使

“圣旨下,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锦衣卫指挥同知郭怒……克勤克俭,深肖朕躬……特旨晋锦衣卫指挥使!钦此!”

“微臣叩谢圣上天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郭大人,不,郭指挥使,恭喜了!”前来传旨的太监金英,满脸笑容的将圣旨交到郭怒手上。

“金公公,这是郭某的一点儿小意思。”

“别,咱家这一次也是沾了郭大人的光。”金英嘴上说不要,可推了几下,还是接了过去!

王振被问责了,金英暂时代管内书堂,算是加权了,虽然不能够跟王振比,但起码在宫中,他的权势增加了不少。

“我送公公!”

“郭大人,请留步。”送到锦衣卫南衙大门口,金英道了一声留步,然后钻进轿子离开了。

“大人,恭喜了!”郭怒身后,杜重等一众心腹属下纷纷上前道喜。

“谢谢,谢谢,今天不行,过这阵子,本官在松鹤楼做东,请大家一起热闹一下!”郭怒心情很好,多年隐忍韬光,终于坐上这个位置了!

他清楚,如果没有孟岩推波助澜,大胆出位,他想要坐上这个位置恐怕还很难!

这个大胆惹事的家伙偏偏现在跟他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了。

“老达,去松鹤楼,把人给我接回来!”郭怒命令道。

“是,老爷!”

松鹤楼,闻小雨陪孟岩正在吃饭了。早饭和中午饭并作一顿了,孟岩就像是饿死鬼投胎似得,狼吞虎咽。

男人吃的香,说明他爱吃你做的菜!

闻小雨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内心平静过,天塌下来,有自己男人顶着。

这就是幸福吗?

闻小雨很是惆怅,她有些羡慕郭月了,如果她不是有个锦衣卫大官的爹。

她能够有今天的风光吗?

“小雨,今儿个这菜都是你做的?”孟岩吃完,一抹嘴。突然问道。

“怎么了。不合口味?”闻小雨惊讶的问道,不是吃的一点儿都不剩吗。

“不是,你做的菜偏甜,吃起来有些腻。不过今天有几道菜味道比较淡。但是吃起来很清爽。这似乎不是你的手笔?”孟岩道。

“林怡,瞧见没有,这就是本掌柜的男人。他一吃就知dào

这桌菜是两个人做的。”闻小雨笑着对站在一边伺候的林怡道。

“掌柜的,我做的不好,您原谅。”

“别为难林姑娘了,我看林姑娘的手艺很不错,松鹤楼的菜也要经常变化一下,这样才能吸引不同口味的客人,再说了,吃腻了,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孟岩笑笑道。

“你的意思是?”

“松鹤楼的厨师那都是一等一的,就算宫中的御厨也就这个水平,我们经营的定为也是有一定经济能力的客人,所以,走高档路线这是正确的,不过,我们也不能忽视中低档的客人,这样高档和中档搭配,我们才能赚到更多的钱!”孟岩道。

“你的意思是是扩大经营了?”

“是的,我的意思是,把附近的三家店铺都买下来,推倒重建!”孟岩道。

“那可要好大一笔钱!”

“钱的问题我来想办法,你算一下,需yào

多少钱?”孟岩道,“不急着做,这件事要到明年开春。”

“好吧,可是松鹤楼的事情,我是做不了主的。”

“你只要告sù

我一个数字,剩下的我来!”孟岩道,既然要在大明朝安身立命了,怎么的也要为自己将来好好谋划一下!

蜂窝煤的生意只是其中一项,不能将鸡蛋放到一个篮子的道理他是知dào

的。

“林天行我就带走了,回头我再给你物色几个保镖!”孟岩起身道。

“你大腿的伤,还是留下休息吧?”

“不了,我还有事儿,一会儿……”

“小孟大人,你果然在这里!”老达出现在门口,一进门就看到闻小雨依偎孟岩,表情有些尴尬。

“达叔,你来了?”

孟岩脸颊微微一红,不过很快收敛了。

“老爷找你有事,现在就跟我去南衙!”老达道。

“好,我也有事找郭叔,稍等一下。”孟岩点了点头。

“我到门口等你!”

孟岩穿上衣服,带上林天行。

“小孟大人,这位是?”见到林天行,老达有些惊诧。

“林天行,小林子,我收了做长随!”孟岩介shào

道。

老达点了点头,林天行扶着孟岩上了马车。

南衙,郭怒书房。

“怎么样,你的伤势?”

“不碍事,大意了,本来是伤不了我的。”孟岩咧嘴一笑,有些讪讪。

“圣上下旨,我这个锦衣卫指挥使算是坐实了!”

“恭喜郭叔了!”

“这个位置不好坐呀,尤其是这个时候,朝中多少双眼睛盯着呢!”郭怒道,“我现在在那些清流的眼里,已经跟马顺之流差不多了。”

“郭叔,锦衣卫是圣上的鹰犬,无论咱们怎么做,在清流文官的眼里都不会有好印象,我们天生就是对头!”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这些先不说了,对于瓦剌贡使团,下一步该如何打算,我想听一听你的意见?”郭怒问道。

“晾着,现在我们只要顶得住朝中那些小人的非议,贡使团那边完全不必理会!”孟岩道。

“如果朝廷迟迟不给一个结果,这么拖下去的话,瓦剌方面肯定会不满的,这样也会有损朝廷的威仪。”

“当街刺杀大明官员,这案子的性质不可谓不恶劣。是否冤枉,必须详细调查才行,但调查是需yào

时间的,我们没有抓人,就已经很客气了,瓦剌人还想怎么样?”

“说的也是,有了这个借口,至少可以拖上十天半月的!”

“郭叔,拖的时间越久越好,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孟岩道。“另外。对脱脱不花派来的贡使团,我们还要特旨开恩,延长他们贸易的时间,从五天延长至十天甚至半个月都可以!”

“你这是想要故yì

的打压瓦剌方面?”

“对。瓦剌和我都知dào

真zhèng

的凶手是脱脱不花贡使团内隐藏的铁血卫。但我们偏偏装作不知dào

。揪住我们掌握的表面证据不松口,您猜会怎么样?”

“逼瓦剌贡使团跟脱脱不花的人内讧?”

“会不会内讧,我还不能肯定。那个那日苏是个难缠的对手,他肯定察觉到了我方的意图,所以才没有硬要跟我们对抗,任由我们牵走了他们的战马和财货!”孟岩道。

“那日苏,瓦剌太师也先的千里驹吗?”

“就是他,此人在瓦剌内也有狡狐之称,年纪轻轻,近年来瓦剌的很多战略都是出自他之手,这一次居然藏在贡使团里来大明,恐怕不仅仅是朝贡这么简单!”孟岩道。

“我会命人暗中注意这个人的!”郭怒道。

“千万不要,此人能忍,而且十分小心,如果我们对他采取监控的话,恐怕什么都得不到。”孟岩道。

“不对其进行监控,我们又如何知dào

他来大明的真zhèng

目的?”郭怒道。

“郭叔,其实他来的大明的目的并不难猜,第一,刺探我大明的虚实,尤其是西北各镇的军事部署,以及朝廷对边防的侧重点,简单来说,朝廷会在什么地方用兵,投入多少,第二,就是走私,瓦剌人需yào

的各种生活军需物资都需yào

通过跟我们交yì

获得,明面上我们只跟他们交换民用生活物资,军用物资,比如钢铁、弓箭、火器等等,这些是禁止跟瓦剌人交yì

的,而也先野心很大,他想要统一大漠,甚至成为全蒙古的大汗,就需yào

大量的武器来装备他的军队,所以,我猜测,那日苏来大明,应该是为了走私武器钢铁而来。”孟岩分析道。

“走私武器钢铁,这可是通敌卖国,谁有这么大的胆子?”郭怒震怒。

“如果仅仅是小规模的走私,根本不需yào

那日苏出面,这种是禁不绝的,但如果是大规模的走私,牵涉的面就广了,没有一定能耐的人是做不到的。”孟岩道。

“你想利用这件案子,查出幕后跟瓦剌通敌卖国的那个人,是吗?”

“对,也不完全对,这个人是隐藏在朝廷中的一个毒瘤,必须清除,否则将来我们必定会吃大亏!”

“此事非同小可,必须禀告圣上……”

“不可,郭叔,我们现在说的都只是我们的揣测,没有任何证据,禀告圣上,万一打草惊蛇,到时候,不到抓不到人,反而会被反咬一口,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孟岩道。

“那你说怎么办?”

“也先想要的东西,脱脱不花何尝不想要?”孟岩微微一笑,“他们一个野心勃勃,一个则是想摆脱傀儡控zhì

。”

郭怒眉头一皱。

“现在脱脱不花的人想要杀了我,栽赃给也先的人,何尝不是想破坏也先跟某个人的走私贸易?”

“可是你不是说,杀你的人,你认识,并且你还将他们放回去了?”郭怒道。

“郭叔,您觉得,那个杀我的人会跟瓦剌人解释这个吗,就算是说了,那日苏能相信吗,反而他会觉得,这就是我们跟脱脱不花的人在演双簧,而现在的情形,不正是这样吗,我们放了真zhèng

的凶手,却将收缴了无辜的瓦剌贡使团所有战马财货?”

“那么短的时间内,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哲理木太自负了,我太了解他了,如果他不主动现身的话,也许我会将他们都杀掉了,但是,他主动表明了身份,这就让我瞬间明白了他们的意图,而我则顺势而为……”

“你的腿伤?”

“我故yì

的,不然哲理木怎么会相信我不是故yì

的放走他的呢?”孟岩微微一笑。

郭怒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有些不敢看自己这个未来的东床快婿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一个自私的人

“那个哲理木难道不会……”

“我太了解哲理木了,正因为如此,我才差一点死在他的手中。”孟岩叹息一声,“他太自私了。”

“自私?”

“一个自私的人,往往很自以为是,也很自负!”孟岩缓缓解释道。

“大人!”

“何事?”

“在后海发xiàn

了瓦剌人战马的马蹄印,经过追踪,我们在……发xiàn

了三具尸体,还有四匹瓦剌人的战马!”一名锦衣卫校尉走了进来,禀告道。

“知dào

了,你先出去!”郭怒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挥了挥手。

“都被你说中了,三具尸体,加上被你杀掉的十三个,还有一个没事,就是那个哲理木吧?”郭怒道。

“我想他现在还不敢会会同馆,盯着瓦剌人,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找到哲理木的,只要找到了哲理木,就能洗刷他们的冤屈!”孟岩道。

“必须先一步找到哲理木!”郭怒道。

“没错,这件事只有我来做,因为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孟岩微微一笑,“以前,我们最爱玩的就是猫捉老鼠的游戏了,每一次都是我赢,这一次也不例外!”

“我给你配备人手?”

“不用,我有人,用起来更顺手!”孟岩摇头道。

“你的人?”

“南衙匠作司司库大队!”孟岩微微一笑,“对了。郭叔,我收了一个长随,叫林天行,武艺不错,给他补个力士的身份吧。”

“你说补就补,锦衣卫是你家开的?”郭怒没好气的道。

“您老现在不是锦衣卫指挥使了吗?”孟岩呵呵一笑,“都是一家人了。”

“现在想起来我们是一家人了,你出事怎么没想到先去找小月?”郭怒道。

“虽然我跟小月的关系定了,可我们毕竟还没有成亲,我总得顾忌小月的名声不是吗?”

“那你跟闻小雨呢?”

“她跟小月不同。就算日后她跟了我。也只是一个平妻的身份。”孟岩道。

“好,你终于说出来了。”

“郭叔,你们这样把一个弱女子推到前台,眼看着她就要落入虎口。你们居然就在一边看着。您不觉得这很残忍吗?”孟岩问道。

郭怒面对孟岩的指责。张了张嘴,最后发xiàn

,他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件事的确是我的疏忽。但是那孙链应该还不至于……”郭怒发xiàn

自己说这话的底气严重不足。

都几次三番的逼婚了,这还不至于,也太假了吧?

“郭叔,我是一个男人……”

“过了年你才十八岁!”

“是,郭叔!”孟岩知dào

,这个时候跟郭怒争论,那是自找苦吃,他现在不是锦衣卫指挥使,是一个父亲的身份,为自己的女儿说话,自己的未来女婿还没跟女儿成亲,却跟另外你一个女人搞在了一起。

这任何一个做父亲的都接受不了,哪怕他知dào

那个女人不会影响到女儿今后的名分和地位。

“好了,我今天就跟你说这么多,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该去见一下小月,她一直在家里等你!”郭怒平息了一下情绪道。

“好,我这就去。”孟岩当即说道。

“让老达送你回去。”

“好。”

南衙匠作司仓库。

“喝!”

“杀,杀,杀……”

“不错,不错,大伙儿都练着呢?”孟岩左腿受伤,看上去走路有些瘸。

“大人!”

“大人,您的腿?”唐笑一路小跑过来。

“没事,小伤,不值得大惊小怪。”孟岩笑着挥了挥手,说道,“昨天晚上的事情听说了?”

“听说了,大人以一敌百,杀敌数十人,全身而退,太厉害了!”唐笑激动道。

“什么以一敌百,你这都听谁说的?”孟岩嗤笑一声,这可是在锦衣卫内部,这要是外面的老百姓,还不知dào

传成什么样子呢!

“大人,那究竟是什么样的,您给我们说说?”唐笑搀扶着孟岩朝弟兄们走了过去。

“真想听?”

“当然想了,大人,您就给我们说说吧,今天我们听说你的事儿,可把我们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好,真想听,我就给你们说说!”孟岩呵呵一笑,“都去把马扎给拿过来。”

呼啦,一群人围了上来!

“话说,这昨天晚上……”

“大人,那个哲理木真卑鄙,居然在您的酒中下毒!”听了前因后果之后,大家气愤不已。

“大家各为其主而已。”孟岩道,“好了,故事听完了,下面有任务,要你们去做!”

有任务!

所有人都眼睛一亮!

“刺杀我的人,还有一个人在逃,就是我跟你们说的这个哲理木,他现在在逃,我们必须在瓦剌人之前找到他!”孟岩说道,“这个任务,指挥使郭大人交给我们司库大队。”

“就我们这些人,是不是太少了?”张冲问道。

“我么不是要大张旗鼓的找人,而是秘密找人,找到了人,直接带回仓库。”

“大人,我们根本不认识这个哲理木,怎么找,何况北京城这么大,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范西平道。

“这个李萌不用担心,回头我会将哲理木的画像给你们,然后再给你们划定一个区域,你们不能以锦衣卫的身份,而是化妆成各色人等,暗中查找,明白吗?”孟岩解释道。

“明白了!”

“这一次任务,分成三组。唐笑、范西平和张冲分别任组长,扮作什么身份,你们自己先考lǜ

一下。”孟岩道,“唐笑,跟我来一下!”

“是,大人!”

“这就是哲理木的样子,不过他可能会改变形象,所以,你们需yào

仔细辨认,他的右耳朵下面有一颗痦子。但不容易被人发xiàn

。明白了吗?”

“明白了,大人!”

“这张图我交给你保管,你们所有人都给我认真看,把这张脸给我刻到脑子里去!”

“是。大人!”

“林天行!”

“公子爷!”林天行推门走了进来!

“林天行。你跟着唐笑。注意保护好他,如有发xiàn

马上报gào

,不要轻举妄动。务必等我来!”孟岩命令。

“是,公子爷!”林天行点了点头。

“大人,我们都走了,仓库这边岂不是没有人了?”唐笑问道。

“小小和张苞留守就够了,仓库这边也没什么大事。”孟岩道,“这是一次秘密任务,今天就算了,明天一早行动,明白?”

“明白!”

“具体任务,我会通过林天行传达给你们,明天一早你们在……”孟岩继xù

讲解任务细节。

“是,是,大人,卑职明白了,卑职一定照办……”

“天行,你留下来,明天一早去针匠胡同孟记煤行作坊找我,我会把任务布置给你!”孟岩将林天行留了下来!

“是,公子爷!”

“达叔,麻烦你了,我们去北衙!”

“好!”

“老牛,怎么样了?”

“放心吧,都安排好了,晚上过来领人吧。”牛大力小声道。

“多谢了,老牛!”

“客气啥,自家兄弟!”

“走,老达,去针匠胡同!”

蜂窝煤作坊。

“公子爷?”孟岩突然过来,吓了姜峰一跳,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事儿。

“把张三儿叫来!”

张三儿跟着姜峰做事,以前的劣迹倒是收敛了不少,见到孟岩,更是恭敬的不得了。

“张三儿,后海你熟悉吗?”

“熟悉。”

“替我找一个人,但千万不可让别人知dào

,而且更不能惊动了那人,能不能做到?”

“小人试试!”

“明天一早,我要线索,你不要去接近,我只要线索,明白吗?”孟岩语气稍微严厉道。

“明白,明白!”

“这张脸,蒙古人,有些罗圈腿,右耳后面有一颗痦子,这个人警觉性很高,千万不要靠近他,有消息,马上报gào

。”

“小人明白了!”

“姜峰,给张三儿拿二十两银子跑腿钱!”

“是,公子爷!”

“多谢公子爷赏赐!”张三儿闻言一喜,跟着孟岩做事儿,那比之前敲诈勒索,收保护费强多了,起码不用担心哪天仇家上门,把自己给大卸八块了。

“去吧,我等你的消息!”

“是!”张三儿拿了钱,飞奔而去。

“小孟大人,找到哲理木,你打算如何处置?”一直到孟岩将所有事情布置完,老达才出声问道。

“让瓦剌人看到我跟哲理木在一起。”

“让瓦剌人怀疑刺杀是你跟脱脱不花安排的苦肉计?”老达微微皱眉道。

“算是吧,这样也先才会更加忌恨脱脱不花!”孟岩点了点头。

“小孟大人,你可能还不知dào

,朝中有人向圣上进言,说你是脱脱不花派回来的奸细,而你的遭遇也是苦肉计!”老达道。

“噢?”孟岩一惊,这倒是没有想到。

“小孟大人,找到哲理木,你只有一个选择!”老达提醒道。

“杀掉他!”

“对,只有杀掉他,让一切证据都消失。”老达道,“这样瓦剌人找不到证据,而你身上的怀疑自然也就没有了。”

“就算如此,那该怀疑的还是会怀疑的,除非我把脱脱不花的贡使团也吃掉!”孟岩眼中寒光一闪。

什么人会给皇帝说这样的话,他已经猜到三分了,看来,他的猜测是对的。

“怎么吃?”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孟岩微微一笑。

“你想利用瓦剌贡使团吃掉脱脱不花的人,然后你再来一个黄雀在后?”老达微微一惊,这个想法太大胆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老蔡自由了

“出来了,跨个火盘儿,去去秽气!”

“没想到我还能有重见天日的一天!”老蔡对着漆黑的夜空,悲呛一声,流下两行污浊的泪水。

“都过去了,从头再来就是了。”孟岩笑道。

“蔡晋叩谢公子爷救命之恩!”老蔡双膝跪了下来,郑重的给孟岩磕了三个头。

“老蔡,你年纪不小了,这冰天雪地的,赶紧起来,伤了身体不好了!”

“要说冷,诏狱可比外面冷多了。”蔡晋呵呵一笑。

“小蝶!”

“公子爷请吩咐?”

“厨房烧水,烧一大桶热水,另外,准bèi

一套干净的,新衣服,一定要是新的,送过来!”孟岩吩咐道。

“是,公子爷,马上准bèi

!”

“走,咱们先去吃饭,然后在沐浴更衣,好不好?”

“一切听从公子爷的吩咐!”

“好,好,姜峰,酒菜准bèi

好了吗?”

“早就准bèi

好了!”姜峰不知dào

这个干瘦的老头子是什么人,但他知dào

被孟岩重视的人,一定是非常人,不可怠慢了。

关了二十年,一朝只有,蔡晋内心真是感慨万千,如果不是他跟孟岩在诏狱的时候关在一起,恐怕他还在那个不见天日的诏狱里,直到老死都未必能够看到自由的天空。

酒足饭饱之后。

“姜峰,老蔡刚从牢里出来,腿脚不便。你去帮衬点儿,沐浴的时候别出意wài

!”

“是,公子爷!”

“等老蔡沐浴好了,告sù

他,我在书房。”

“知dào

了!”

虽然这只是一个临时的住所,但姜小蝶将这里布置的十分温馨,他的书房和寝室从不让下面的人打扫,都是她亲自打扫,每天都来,从不简短。

望着一尘不染的书案。文房四宝。书架上整齐的书籍,就算是充门面。

一丝淡淡的清香钻入鼻孔。

一方铜炉就拜访在窗户前的案几之上,一缕青烟缓缓升起。

“公子爷,请喝茶!”姜小蝶亲自沏茶并且推门走了进来。将茶杯放在了书案的一角。

“谢谢!”

“公子还满yì

这件书房吗?”

“满yì

。相当满yì

。我很喜欢!”孟岩点了点头,“你怎么知dào

我喜欢兵书,这书架上兵书居多?”

“公子爷是武官。自古就有武圣关公夜读春秋的传说,小蝶想,公子爷就是在世的武圣,也应该喜欢读兵书的!”姜小蝶双眸熠熠生辉,顾盼间流露出一丝倾慕之色。

姜小蝶的心思,孟岩多少也察觉到一些。

“小蝶,这样做值得吗?”

“为了公子爷,小蝶什么都愿意。”姜小蝶缓缓的低下眼睑说道。

“你不恨我吗?”孟岩走过去,伸手轻轻的托起姜小蝶的下颚,望着这张小巧精致的脸蛋道。

“一开始还有些恨,现在不恨了。”姜小蝶呼吸微微一促道。

“为什么?”孟岩松手问道。

“因为小蝶错了,如果不是跟着公子爷,小蝶也没有今日安定富足的生活。”姜小蝶道。

“你下去休息吧,我这里暂时不需yào

你服侍了!”孟岩挥了挥手。

“小蝶告退!”

老达的话犹在耳边,自己想的太简单了,原以为这些人会怕自己的卖国的行为被曝光,而不惜暗杀自己,没想到还是小瞧他们了,他们更毒,一旦自己被认定为北元或者瓦剌细作,那必然会被皇帝猜忌,甚至根本不会重用自己。

无论自己多努力,那都是白搭!

可明明自己不是,却要去证明自己不是,这是一个伪命题,怎么证明?

一句“苦肉计”就可以将你一切努力化为乌有。

现在的问题是,皇帝对他的是什么印象,是相信了这些人的说法,还是只是怀疑?

如果怀疑,还有挽回的余地,如果已经是先入为主,那就麻烦了。

也许自己要有坐冷板凳的打算了。

坐冷板凳倒也无所谓,自己本来也没有多大的野心,过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

但对手未必会这样放过你。

所以,还得挣扎,还的求生存,何况他现在还多了一个身份,郭怒的女婿。

皇帝是有意为之,还是想要对付郭怒?

帝王心思难猜呀,哪怕那个皇帝只是十八岁的少年人,也难说他心里究竟想些什么。

东厂!

孟岩猛然一直身,他怎么把这么一个庞大的暴力特务机构给忘记了呢?

哲理木没有死,这个家伙他是清楚的,为了自己他什么都做的出来。

如果他被东厂的人先一步找到,到时候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那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自己想的太简单了,根本就不应该放这个家伙,应该将他一起杀掉才是!

失策了!

“公子爷,老蔡求见!”

“让他进来吧!”孟岩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吩咐一声。

梳洗整理之后的老蔡,精神面貌大不一样,至少比起在诏狱里的形象那是判若两人。

“姜峰,你先下去休息,我跟老蔡有话谈!”

姜峰点了点头,转身关上门出去了。

“老蔡,坐!”孟岩招呼一声,“在我这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蔡晋拱了拱手,谢了一声,落座。

“老蔡,你现在这里住下来,跟姜峰他们熟悉一下,过两天,再带你回家去。”孟岩道。

“蔡晋听从公子爷的吩咐!”

“以后蔡晋这个名字最好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别人问你。直接叫老蔡好了!”

“好的。”

“在我的手下做事,没别的要求,守秘是第一位的,其他的到不在意。”

“明白!”

“下去休息吧,姜峰早已为你预备了房间。”

“是,公子爷!”老蔡起身出去了。

孟岩感觉自己掉进一个死胡同里出不来了,到处都是对自己不利的情况。

自己总想着要把这些不利的情况都扼杀,但这么做又是疲于奔命。

对手要置自己于死地,就算自己拿出了铁的证据也无济于事,因为。对手要的就是自己的命。并不一定非要这个借口。

锦衣卫南衙。

“老爷,小孟大人这回可能有麻烦了?”

“你对他说了,有人怀疑他的身份?”郭怒点了点头。

“说了,他很震惊。”

“他身上确实有不少疑点。但他是孟宪的儿子这一点是不会错的。也不存zài

被人假冒的可能。”

“但是老爷。孟大人的死牵扯太多,目前还不宜跟小孟大人说,如果。他早就知dào

孟大人的死,被也先或者脱脱不花给……”老达犹疑道。

“你觉得这有可能吗?”

“就凭小孟大人的本事,瓦剌和鞑靼是很难发xiàn

他的身份,而且根据我们的调查,小孟大人说的都是真实的。”

“如果有人策应,或者暗中布置了这一切呢?”郭怒道。

“不论也先和脱脱不花都没这个本事!”老达轻笑一声,显然不相信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

“你觉得,他能不能抓到哲理木?”郭怒问道。

“我觉得,他应该可以做到,这个人现在非常关键,如果小孟大人是清白的,那么他必须抓到这个人,下面的计划才能继xù

进行下去,如果小孟大人变节的话,那我们就等于被他给绑架了,但,现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局面,根据我的观察,小孟大人应该是一时间思虑不周,这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如果他真的变节的话,岂不是把自己也给拖入了险地,如此一来,岂非不符人之常情?”老达分析道。

“你说的有道理,或许是我们想太多了,石头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我们现在居然怀疑他,有些不应该。”郭怒点了点头道。

“我也不相信小孟大人会变节,就算小孟大人因为孟大人之死怨恨朝廷,可他在北元,数千里之外,在没有真像的情况下,他没有理由这么做,何况,我们这里并没有发xiàn

他身份被泄露,要知dào

这个计划可是大行皇帝亲自定下来的。”

“可以我们有不少人已经被发xiàn

身份,被秘密处决了!”郭怒说道。

“如果是这样,我们内部隐藏了一个很大的内鬼!”郭怒道,“这些年我也在暗中调查,但是还是没有发xiàn

。”

“老爷,其他人我们或多或少的都曾有联系,这或许就是他们暴露的原因,但小孟大人,这十年来,我们几乎没有联系,如果他不主动暴露,是不会被怀疑的!”老达道。

“是呀,我也是这么认为,孟岩不可能变节,他的暴露只是一次意wài

!”

“可这么巧合的事情,我们相信,其他人未必就相信了。”

“现在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小孟大人变节,所以,暂时小孟大人还是安全的,我只是担心那个哲理木,落到瓦剌人手中,最多我们的计划夭折,可如果落到东厂手里,那就麻烦了!”老达道。

“这个我知dào

,必须马上把这个人找出来!”

“老爷,我们这边一动,东厂那边不可能不知dào

,所以,眼下只能让小孟大人自己来解决这个问题。”老达道,“我想他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现在也只能如此了!”郭怒点了点头,同意了老达的主张。

“老达,内鬼的事情,还得你帮我把他找出来,这个人一天不挖出来,我就寝食难安。”

“我明白。”(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抓哲理木

“公子爷,张三儿来了?”

“来了,让他到客厅等我,马山就到!”孟岩听到这个消息,掀开被子,一跃而起。

很快就穿戴整齐,来到客厅。

“公子爷,早安!”

“张三儿,你说,是不是有线索了?”孟岩急切的问道。

“是的,公子爷,我的一个手下发xiàn

的,后海的鸦儿胡同,有一家经营皮货的货栈,店主是鞑靼人,名字叫蒙克……”

“捡重点说?”

“昨天有人看到蒙克去了烟袋斜街的一家药店买了些伤药,我的人向他伙计打探了一下,蒙克好好的,并没有受伤,而且伙计还说,没他送饭,每次蒙克都吃不完,但是昨天却吃得干干净净……”

“公子爷,这个蒙克肯定有问题!”姜峰说道。

“你的人没有打草惊蛇吧?”

“没有,我手下有一个家伙在那边附近摆摊卖菜,跟蒙克的伙计很熟,随便聊了几句。”

“不错,张三儿,你做的很好,如果消息属实,你和你的兄弟少不了赏赐!”孟岩很高兴。

当初收下张三儿,也就是想多一个消息渠道,这小人物未必就没有用处。

现在看来,这是派上大用场了!

“公子爷,门外有一个自称是林天行的人要见您?”姜峰一名手下进来禀告道。

“那是我的人,把他带进来!”

“公子爷!”见到孟岩。林天行弯腰行礼。

“通知下去,化整为零,到后海的鸦儿胡同集合。”孟岩下令道,“小心行事。”

“是,公子爷!”

“姜峰,看老蔡醒了没有,醒了,就叫上他,我们三个人出去一趟!”孟岩吩咐道。

“是!”

约莫半个时辰,孟岩、姜峰还有老蔡三人来到了后海附近的烟袋斜街。

这里一直都是京城最繁华热闹的地方。原本是漕运的终点。依山傍水,商铺酒楼林立,怎么可能不热闹?

尤其是那藏在胡同里的各色小吃,随处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走。我请你们吃饭。这里有一家做肠粉的。听说味道不错,我们过去吧。”孟岩道。

“我知dào

,小肠陈。这一带很有名的。”姜峰笑道。

“你认识路,带我们去?”孟岩笑道。

“公子爷,老蔡,这边……”

“陈老板,生意不错嘛?”

“哟,这不是姜大掌柜吗,您怎么来了?”那小肠陈见到姜峰,那是热情的不得了。

“陈老板,我们三个人,你给我们来三碗小肠粉?”姜峰吩咐一声道。

“好咧,您三位稍等,一会儿就好。”

坐下来,等了一会儿,三份儿热气腾腾的小肠粉就端了上来,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老蔡,吃吧,今儿个我请客,不够再叫!”孟岩招呼一声。

“好!”老蔡拿起筷子,端起碗来,飞快的吃了起来。

“有醋没有?”孟岩问道。

“有,有,西山的,老陈醋!”

“山西老陈醋好,给我来一壶,我们这儿三个人呢。”孟岩呵呵一笑道。

“听说了,那个闯北衙的锦衣卫百户被瓦剌人刺杀,杀了好多人呢?”

“我也听说了,锦衣卫包围了会同馆,带走了好多瓦剌人的战马和财货……”

“那是锦衣卫抄了瓦剌人的贡使团!”

“你也听说了……”

“你是没看到,瓦剌人原本一个个气焰嚣张的,现在一个个都跟霜打的茄子,蔫儿吧几的!”

“你们不知dào

,去年瓦剌贡使团……”

……

“公子爷,他们说的是你吧?”姜峰眼睛里对孟岩满是崇拜之色,要知dào

,就是孟岩带着人抄了瓦剌贡使团。

“咳,咳……”正在吃饭的老蔡顿时呛了起来。

“老蔡,你慢点儿,这小肠粉很烫的,小心把喉咙给烫伤了。”孟岩提醒一声。

“公子爷,您真的带人抄了瓦剌贡使团?”老蔡一脸惊讶的问道。

“是!”

“有句话老朽不该说,公子爷您这么做有些莽撞了!”老蔡小声说道。

“我该怎么做呢?”孟岩反问了一句。

“公子爷您应该置身事外,刺杀朝廷命官,不管是什么人,朝廷都不可能不给你一个交代。”老蔡道。

“老蔡,我知dào

你的想法,先吃饭,这件事以后再谈。”孟岩点了点头,他身边就缺一个智者随时提醒自己,毕竟,他对这个时代的了解还仅限于皮毛。

老蔡虽然坐牢二十年,但基本的政治嗅觉还是敏锐的,孟岩现在也觉得,自己是只顾痛快了,但后面的麻烦却也接踵而至了。

如果不能找到哲理木,自己将会更麻烦。

当然,老蔡还不知dào

自己的底细,不清楚内情,只能凭自己的判断给自己意见。

“是,公子爷!”老蔡知dào

,孟岩是个很强势,又有主见的人,他刚才这么说,也是一种试探。

试探孟岩能不能听的进去旁人的意见,这也是他今后在孟岩手下做事的一种参考。

他能说和能做到什么地步,做谋士也是有学问的,不是说一味的出谋划策,鞠躬尽瘁就可以了。

得学会了解主子的性格,喜好,把握好分寸,才能让自己走的更远。

入狱二十年,老蔡没琢磨别的东西,就琢磨两件事,第一是,帝王心术,这一条怕是今世都可能用不上了,第二件事,就是为臣之道,臣子有很多种。铮臣,能臣,直臣,佞臣,重臣,奸臣等等。

其中有两种皇帝是离不开的,第一是能臣,因为有本事,能治国,离开了。国家就乱套。第二就是佞臣,也是有本事,能够办事,听话。用的顺手。皇帝也离不开。

而其他的臣子。那就不是必须的,皇帝不想用就可以贬斥,甚至杀掉。

但是。只要是做臣子的,能够善终的还真是不多,真的能善终的,一般都是庸臣。

老蔡无数次想过,自己如果入朝当官,该做一个什么样的臣子呢?

其实,这个问题无法回答,他自己都不知dào



他的内心,很矛盾,很纠结,就如同他在狱中的表现,他疯了,一个疯子……

“汪汪……”

“哪来的畜生,给我打出去!”老板一声命令,两个伙计操起笤帚,就冲着条瘦的跟皮包骨的老狗打了过去!

老狗吃痛,但仍然没有离开,与两个伙计周旋,她的眼睛始终盯着那客人吃不下而丢下的垃圾桶。

一瞬间,孟岩被那种眼神震撼了,这让他想起了自己前世跟随自己的一条军犬小黑,它掩护自己牺牲之后,就没有再养过军犬。

潜意识里,他害pà

在出现那样的场景。

“姜峰,去拦一下,那条狗也算是可怜,让它吃饱离开就是了。”孟岩吩咐道。

“它会不会伤人?”

“你看它只是躲闪,眼神中没有伤人的意思,去吧,它不会伤人。”孟岩道,“人尚且有悲悯之心,何况畜生呢?”

“是,公子爷!”姜峰起身走了过去,制止了两名伙计的扑打。

老狗真的很通人性,它居然冲着孟岩望来,叫了两声,然后跑到垃圾桶,吃了起来。

“这老狗,真是贪心不足……”忽然,有人愤然的骂了一声,孟岩一抬头,看见那条老狗嘴里叼着肉肠朝一条胡同跑了过去。

“老蔡,吃饱了吗?”

“吃饱了,公子爷!”老蔡答yīng

一声。

孟岩召来伙计付了帐,起身道:“我们该做正事儿了。”

“公子爷,哪儿就是鸦儿胡同。”除了小肠陈的小吃店,姜峰手一指道,正是那条老狗去的胡同。

“公子爷!”

林天行和唐笑来了,两人都穿的是便服,还化了妆,姜峰和老蔡都不认识,孟岩还是一眼认出来了。

毕竟他对这两人还算熟悉。

“人到齐了吗?”

“都到齐了,就等大人下命令!”唐笑道。

“好,我们要找的人就在鸦儿胡同,现在还不知dào

对方有多少人,所以,留一组人守在胡同的两边出口,其他两组人,一组从正面跟我进去,另一组从后门堵,听明白可吗?”

“大人,具体地址?”

“蒙克皮货行!”

“明白!”唐笑点了点头。

“天行,你不是锦衣卫,身上没有那股味道,待会儿你跟姜峰进去,装作购买毛皮的商人,先把里面的情况给我摸清楚了。”孟岩命令道。

“天行明白!”林天行一愣,但还是点头答yīng

下来。

“好,开始吧!”孟岩一声令下,抓捕行动正式开始。

“老蔡,我们也过去!”孟岩淡定从容的道。

“是。”

“汪汪……”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等一下,老蔡!”孟岩忽然停下了脚步,辨别了一下声音,顺着方向走了过去。

刚才在小肠陈门口的那条老狗躺在冰冷的地上,眼神黯淡无光,已经是到了弥留之际,就在它的身边,一只黑色的小狗,正嗷嗷待哺,长着小嘴,凄惨的叫唤着!

它不知的它的母亲就要离开了吗?

刚才老狗迫不及待的叼着食物回来,不就是为了喂养自己的孩子吗?

“公子爷,您这是?”

孟岩脱下外套,走过去,将小黑狗包了起来,放到自己怀中,对老狗道:“你放心,我会抚养你的孩子,让它健康的成长,你可以安心的去了!”

老狗突然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然后就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她心愿已了,自称她坚持到现在的就是对自己孩子的爱,狗尚且如此,何况人乎?

“老蔡,一会儿回来,找个地方把它埋了!”孟岩不悲不喜的吩咐一声。

“是,公子爷!”

小狗可能知dào

要离开母亲了,在孟岩怀里不安分呢扭动,发出悲切的鸣叫,眼角似乎还有泪水。

“小黑,我以后就叫你小黑了,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你母亲的爱,一定要活下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自杀

“公子爷,蒙克皮货行一共五个伙计,两个在前面,三个在后院,还有一个老仆,蒙克几乎都在后院,只有在有生意的时候才到前面来,我们刚才进去的时候,蒙克似乎刚要出去……”

“后院右后门吗?”

“有一道后门,平时都是走货的,车马可以进!”

“以你的观察,我们要找的人有没有可能就藏在这家皮货行?”孟岩问道。

“蒙克住的一个院子,他们不让我们靠近,明显有防备的意思。”林天行道,“以我的直觉,咱们要找的人极有可能就在那里。”

“通知唐笑,准bèi

行动!”

“是!”

蒙克皮货行。

“守住门口,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

“我们进去!”

“你们是什么人?”两伙计发xiàn

进来的人明显不对,一人上前喝问一声,一人扭头就往后跑。

“截住他!”唐笑见机不对,大喝一声,带人冲了上去,将那伙计一下子给抓了过来。

“带我们去见你们掌柜,我有一桩大生意找他谈!”孟岩抱着小黑走了进来道。

“我们掌柜的不在,他刚出去了?”

“是吗?”

“搜!”唐笑和林天行分别带人冲了进去。

“敢有反抗,格杀勿论!”

伙计们都吓呆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一个个都脸色苍白。有一个甚至吓的小便失禁了。

“公子爷,没有发xiàn

!”

“看来这家皮货行确实有问题!”孟岩冷冷的一笑,要是一搜就能抓到人,那就真奇怪了。

“你,过来!”

“好,好汉爷,饶命!”

“地窖在哪里?”孟岩冷声问道。

“在,在……”

“吞吞吐吐的,快说,不然。你就是包庇钦犯。是要杀头的!”唐笑恫吓一声。

“我说,我说,在我们掌柜住的院子东首……”

“带我们过去!”

“是,是。小的带你们过去。

蒙克住的院子。那伙计带孟岩等人进入一间库房。里面堆积了一些毛皮,味道很冲。

“就在这里!”

将地上的毛皮挪开一个位置,露出一块木板。这应该就是地窖的入口。

“打开它!”

“快点儿,要我说第二遍吗?”

“是,是……”那伙计吓的弯腰下去,拉起木板上铜环,将木板掀开。

一个漆黑的洞口,还有一股子难闻的异味,直冲鼻孔。

“大人,有风!”

“嗯,狡兔三窟,这个地窖一定还有另一个入口或者出口!”孟岩点了点头。

“天行,你带人下去,唐笑,仔细搜查皮货行每一个角落!”孟岩命令道。

“是!”

“大人,有发xiàn

,这是在隔壁房间的床下找到的……”

一只马靴,孟岩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前天夜里伏杀自己的那批人穿的靴子。

“隔壁房间是你们家掌柜住的吗?”

“不是,隔壁房间一只空着,没人住……”伙计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走,去看看!”孟岩一挥手,带人进入了隔壁的房间。

屋子明显打扫过,床上的被褥很凌乱,但看得出来,都是新的,还有一股子从箱底儿翻出来的味道。

孟岩上前一步,抓起被子,放到鼻子底下嗅了一下,露出一丝微笑:“没错,是他。”

他跟哲理木同事十年,对他身上的味道很熟悉,何况蒙古人身上都有一股味道,这跟他们的生活习惯有关,孟岩自己也是回到大明之后才把这个生活习惯给改过来的。

“公子爷,这杯茶还是温的?”姜峰道。

“说明人还没走远,马上通知范西平,密切注意胡同口的可疑人员,尤其是少穿了一只靴子的!”

“是!”

“公子爷,地窖果然还有一个出口,就在隔壁的酱园,两家是联通的。”

“果然如此,抓到人了吗?”

“我们晚了一步,那个蒙克和哲理木已经离开了!”回来禀告的人道。

“他们跑不了的,命令张冲追上去,一定要将人给拿下!”孟岩命令道。

“是!”

虽然孟岩布下的不算是天罗地网,但抓一个哲理木还不需yào

花太多的心思。

很快,他就接到了消息,匆忙外逃的蒙克和哲理木被林天行、唐笑以及张冲带人堵在一条巷子里。

两个人很狼狈,哲理木更是只穿了一只靴子,走路不十分不自然,加上面孔与中原人差异很大,目标实在是太明显了。

“哲理木,你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就找到你吧?”孟岩微微一笑,来到哲理木的面前。

“我早该想到了,这里是你的地盘儿,你要找我,那是易如反掌。”哲理木沮丧的说道。

“其实,换个人的话,未必能够这么快找到你,只是我对你太熟悉了,所以才能这么快找到你!”孟岩道。

“我跟你走,但是我这位蒙克大哥是无辜的,希望你可以放他一马?”

“哲理木兄弟!”

“你应该知dào

,蒙克私藏钦犯,这是什么罪名?”孟岩冷冷的说道。

“我想知dào

,你会怎么处置我?”哲理木问道。

“你说呢?”

哲理木惨然一笑:“我就知dào

,你是不会放过我的。杀了我,瓦剌人就找不到证据洗刷冤屈,在怨恨大明的同时,他们会更恨我们,好计谋!”

“那也是你们主动送上门的!”孟岩道。

“我有一个请求!”

“说!”

“我不想死在你的手中!”哲理木呛然说道。

“好!”孟岩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多谢!”哲理木冲孟岩一笑。拔出自己的腰刀,横在脖子上,猛的一拉。

鲜血喷涌,倒在了地上!

“哲理木兄弟!”蒙克大叫一声,悲恸不已的扑上了哲理木的尸体,痛哭失声。

哲理木自杀,这是最好的结果,如果孟岩杀他,就有“杀人灭口”的嫌疑。

哲理木必须死,否则麻烦更大。孟岩也只能两相相害取其轻了。

“公子爷。东厂的番子过来了!”

“知dào

了,撤,人和尸体都带走。”孟岩迅速命令道!

“是!”

东厂的人来的好快,还真是不能小瞧的了这些没了卵子的家伙。他们还真是有些本事的。

南衙。

“找到了哲理木了吗?”

“是的。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郭怒问道。

“自杀!”

“自杀?”郭怒有些怀疑。

“可能是知dào

自己落到我们手中,活不了,就一心求死。他又不愿意死在我的手中,所以选择了自杀,不过那个帮他隐藏的人,我带回来了。”孟岩道。

“他这一死,倒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我刚找到哲理木,东厂的人就来了,蒙克在不在我们锦衣卫重点监控的人员名单当中?”孟岩问道。

“不在!”

“看来,这个蒙克隐藏的很深。”孟岩道,“从这个人身上深挖,我就不相信不能挖出些东西来!”

“嗯,下面的事情我来处置,你就不要过问了,蒙克这条线就由你来追查,但行动之前必须先跟我通气!”郭怒道。

“我知dào

!”

东厂。

“废物,一群废物,居然又让锦衣卫给抢了先,你们是怎么做事的?”

“公公,我们接到消息就急忙赶过去了,但还是晚了一步,锦衣卫是怎么得到的消息,奇怪了,我们的人盯得死死的,没有任何动静?”带队役长,俗称档头,封少雨跪在曹吉祥的脚下。

“噢,抓人的是锦衣卫的哪个人?”

“应该就是最近风头最劲的那个锦衣卫百户孟岩!”封少雨跪在地上说道。

“应该是?”

“公公,属下还没来级的查证,但锦衣卫当中多数人都在东厂的监控之中,唯独这个孟岩窜的太快,而且,我们根本还没来得及在他身边放人。”封少雨解释道。

“忽略了,忽略了,咱家和翁主都忽略了!”曹吉祥闭上眼睛,缓缓的说道。

“公公,要不要属下立kè

安排人……”

“你等人能够进入他的身边吗?”曹吉祥冷哼一声,“那孟岩狡猾似鬼,又有郭怒那只老虎看着,如果我们稍有动作,他都会察觉。”

“要不,让教坊司那边派人?”

“教坊司,胡濙那个老家伙不会轻易听我们的,这一次会昌伯的案子,教坊司那边明显有问题,但是他们就是不配合,害得翁主受责罚,损失惨重!”曹吉祥道。

“公公,那怎么办?”封少雨道,“让锦衣卫这么嚣张下去,那我们东厂可就没有出头之日了?”

“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给我盯紧了瓦剌贡使团的那些人,有什么消息,马上报gào

!”

“属下遵命!”

南衙匠作司,仓库。

“大人,您回来了?”

“嗯,那个蒙克怎么说,有没有说出他跟哲理木的关系,刺杀我的行动到底是谁策划的,谁主使的?”孟岩问道。

“带回来之后,卑职马上就对其进行了询问,但是他一言不发,我们本想对其用刑,但大人说过,您没回来之前,不得用刑,所以,我们就只能先撂着了。”唐笑回答道。

“嗯,做的好,先不要问了,关他两天再说,衣食起居跟你们一样。”孟岩吩咐道。

“是,大人,不过卑职不明白的是,咱们为何要这么优待他?”唐笑问道。

“刚才我来的路上想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蒙克只不过是一个中间联络人,现在我们抓了他,着急的应该是需yào

通过他们联络的人,留着他,查他的日常来往关系,一定要给我挖出他的关系网!”孟岩道。

“明白了。”

“这件案子由我们司库大队负责,暗中调查,不露风声,不管是瓦剌人也好,还是鞑靼人,只要是勾结我们当中的不法官员走私和倒卖军备,我们都要一查到底,将他们彻底的揪出来!”孟岩道。

“大人,军备走私必然涉及到边关将领,牵连甚广,我们有这个权力吗?”唐笑问道。

“你是想问,我们有没有这个授权?”孟岩道,“我可以明确的告sù

你,没有任何人的授权,你查不查?”

“我查!”唐笑想了一下,抬起头来,对着孟岩的目光,很认真的回答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身世之谜

“公子爷的处境似乎有些微妙?”蔡晋感觉自己好像是上了贼船,不过他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了,只能硬着头皮给孟岩出谋划策了。

“你看出来了?”孟岩眼皮微微一抬,斜睨了蔡晋一眼,这老家伙的眼光还真是犀利。

自己真没白花心思把他从诏狱里给弄出来。

“朝廷猜忌,鞑靼人和瓦剌人都对你恨之入骨,可谓是内外交困。”蔡晋缓缓道。

“其实没那么严重,猜忌我的人是因为我手上掌握了他命脉的东西,所以他们要置我于死地,无论我是否变节,他们都会怀疑我,不用这个罪名,也会用别的罪名要我死的!”孟岩道。

“既然如此,公子爷何不将掌握的证据交上去?”蔡晋有些不解道。

“在这之前,我若交上去,恐怕还没到圣上手中,就可能被那些人截住了,而我没有丝毫反抗之力,保不准尸骨已寒了,而现在,如果我把证据交上去,他们就会诬陷我可能变节,那么我提供的证据便不足以被采信,以皇帝对他的信任,你觉得我有几分胜算?”孟岩缓缓解释道。

“是呀,公子爷思虑的对,现在对您来说,是进退两难呀!”蔡晋听了之后,也不禁慨叹一声。

“是呀,还好,起码他们没有抓到我的任何把柄,至少目前而言,他们对我还有所顾忌,而且他们并不知dào

我手中到底掌握了多少他们走私的证据!”孟岩道。

“郭大人他会不会怀疑你?”

“这么多年执掌南衙,郭叔除了自己人之外。谁都不相信,对于我,他也是半信半疑,并未完全信任!”孟岩道。

“可他现在跟公子爷在一条船上?”

“虽然我不能以恶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名义上我跟郭叔是翁婿关系,但这个关系并不牢固。”

“公子爷指的是圣上保媒这件事吧?”

“算是吧。”

孟岩没有说的是他对孟宪死的疑点,从老蔡(卖包子)对那说的那些话。

他几乎可以肯定,孟岩对他撒谎了,而他给他的有关孟宪的卷宗也可能是做过修改。

这对于出身锦衣卫,掌握大明朝三大情报机构的郭怒来说。要编造一份天衣无缝的卷宗。并不是难事。

不但孟宪的死有很多疑点,现在就连他自己身上,他也发xiàn

了很多疑点。

最大的疑点就会,从出生开始。就没有见过他的母亲。甚至连母亲的名字都不知dào

。家中也没有母亲的牌位。

这都有些不寻常。

唯一的解释就是,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

可就算一个死人,她总要有姓名。出生和来历吧,总不至于是从石头缝隙里蹦出来的?

孟岩之所以没有像任何人打听,那是因为他不是原来的那个孟岩,尽管他继承了那个孟岩的记忆,但这个记忆是否有缺失,他自己也无法肯定。

这件事他只能藏在自己心里,一点点儿的去想,去了解,去发xiàn



锦衣卫南衙。

“老达,你说我该不该对他隐瞒?”

“老爷,从保护小孟大人的角度,您没有做错什么,但从小孟大人的角度,他有权知dào

这一切。”

“你这话等于没说,就算是我,当年的事情也不甚了了,如今知情人就更少了!”郭怒道,“不是死了,就是被贬斥,远离朝堂,我要不是韬光养晦,也早就去南京养老了。”

“老爷说的是,但您还是圣上信任的人,如果连您都被贬斥了,那圣上也要怀疑了。”

“圣上年轻,有些东西现在是看不明白的!”郭怒道。

“而现在小孟大人回来了,情况就更复杂了!”老达也叹息一声。

“是呀,这件事非同小可,弄不好,是不止你我和他三个人,弄不好会是一场大风暴!”郭怒道。

“依我对小孟大人的了解,恐怕他是不会轻易的罢休的,他是个很强势的人,无论心机和手段都不在任何人之下,像极了他的曾祖父!”老达道。

“老达,这些只是我们的怀疑,真想到底如何也不得而知,孟宪当年送他走,并且不让任何人联系他,估计也是为了保护他,可没想到,他终究还是回来了,而且一回来就搞出这么多事来。”郭怒叹息一声。

“胡老大人是什么意见?”

“那老家伙出了名的谨慎,怎么会给我意见?”郭怒哼哼一声,“他就想着把秘密带进棺材,这个时候,他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我们现在是否要阻止小孟大人,他的一些做法已经很出格了,这样下去,被人抓住把柄那是肯定的。”老达道。

“怎么阻止,那小子能听你我的吗?”郭怒气道。

“必须让他明白,不能在肆意妄为下去了,否则,不但他有危险,还会连累到老爷和很多人。”老达建议道。

“谁去跟他说呢?”

“老爷直接对他说,不太合适,也不好说,还是让我去吧,小孟大人对我还算不错。”老达道。

“好吧,你要想好了,该怎么说?”

“老爷,有些事情瞒下去,势必会更糟糕,所以,老达有个请求,能否将真相告sù

小孟大人?”

“你想害死他吗?”

“不是全部的真相,部分的,关于小孟大人母亲的。”老达说道。

“你让我想想,仔细想想。”

“老爷,天黑了,我去厨房给您拿点儿吃的来?”老达也知dào

郭怒心中的为难!

这件事牵扯的人和事太重大,稍有不慎。那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蔡晋,我给你几天时间,先熟悉一下京城的情况吧,让林天行带着你走走,我这儿你不用担心了。”

“多谢公子爷,我也正想四处走一走,看一看,二十年了!”蔡晋道。

“在京城有老朋友吗?”

“有,我能去见吗?”蔡晋苦笑一声。

“二十年了,他们也未必还认得的出你来。不见也好。省的麻烦!”孟岩笑笑道。

“是呀!”

“找姜峰在账上支一百两银子,看到什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给你的每个月的津贴是二十两银子。怎么样?”孟岩吩咐道。

“这么多?”

“多嘛。我觉得给的少了。现在也只能给你这么多,以后还会涨的,就这样了。有事的话,找姜峰。”

“是,公子爷!”

处理好私事之后,孟岩就待在南衙匠作司的仓库里不出来了,一边养伤,一边训liàn

自己的司库大队,倒也过的很充实。

“达叔来了,坐,天行,泡茶!”

“是,公子爷!”林天行现在成了孟岩的跟班,到哪儿都跟着,跟唐笑一个级别,很是被信任。

“今天达叔来,一是来看你,二呢,是有一个消息要告sù

你!”老达坐下道。

“什么消息?”孟岩问道,虽然他窝在仓库没出去,但外面的消息他还是掌握的,当然了,有些消息是他掌握不了的。

“太后将孙链接进宫养伤了,看样子,是想把孙链留在身边。”老达道。

“意料中事!”孟岩点了点头。

“看来,你是早就想到了太后会这么做了!”老达惊叹一声,他越来越觉得郭怒这么继xù

瞒下去不是好事儿。

孟岩太精明了,城府之深,思虑之深远,令人感叹呀。

“太后重用自家人,王振就多了一个对手,孙链也许现在不是王振的对手,但只要太后在,王振就不得不顾忌,所以,老爷这边的压力小了很多。”

“郭叔跟王振关系如何?”

“以前在东宫共过事,有过节,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老达道,“不过孙太后那边最后倚重的还是自家人,咱们老爷跟孙家最多也就是利用关系!”

“达叔,瓦剌贡使团那边怎么样?”

“四处活动,内阁的态度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息事宁人。”老达说道。

“圣上是什么态度?”

“眼下麓川战事紧张,圣上估计也担心北边再出事儿,所以,可能这件事会低调处理。”老达道,“今天圣上召老爷单独觐见,估计说的是这件事。”

“那就不追究了?”

“瓦剌人这一次也损失不小,而且你也离间了他们跟鞑靼人的关系,接下来他们之间必然会有一番较量,这是有利于朝廷的。”老达道。

“郭叔也是这个态度?”

“老爷知dào

你受委屈了,可从朝廷大局出发,一旦西北有事,危及京畿安全,这个责任谁都付不起!”

“我大明的西北边防有如此脆弱吗?”

“你知dào

一个宣府镇有多少在册的兵丁吗?”

“不知!”

“马步军一共十五万一千有四百五十二名,可实jì

上有多少人,不到八万人,在册军马五万二百七十四匹,实jì

上也就三万多匹!”老达道,“这其中能战者有多少还是未知数。”

“据我所知瓦剌也就只有不到五万精锐,而脱脱不不花手下鞑靼各部联合起来也就不到三万人。”孟岩道。

“小孟大人说的没错,可他们都是骑兵,来走如风,我们大半是步军,即便是有火器之利,也只能筑城据险而守,攻略不足。”

“要对付瓦剌人,目前还只有以骑兵对骑兵,别无良策!”孟岩点了点头。

火器的发展需yào

经过一个漫长的过程才能具备高机动性和瞬发性,否则骑兵在一定时间内,还是决定战争胜利的强dà

力量。

尤其是在平原战场上,骑兵还是无dí

的。

“无论朝廷做出何种决定,我都毫无怨言。”孟岩想了一下,对老达说道。

“你能这么想,那是最好了,我也好回去对老爷说了!”老达松了一口气。

“不过有一件事,我必须弄清楚,朝廷恩恤给我爹的抚恤金什么时候发给我,我都去了中后所好几回了。”孟岩缓缓道。

“这个我不好答复你,老爷虽然已经是锦衣卫指挥使了,可依然有很多地方他也不能……”

“好,我明白了,这件事我自己处理!”孟岩点了点头。

“小孟大人,你……”老达一时间都不知dào

该说什么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交叉入股

“他真的这么说的?”郭怒听了老达的回报,有些吃惊的问道。

“是的,看来小孟大人对老爷确实有些误会了!”老达悠悠一叹道,“曹豹那些人也确实太过分了,这是朝廷恩恤的银子,他们也敢贪?”

“曹豹是不是在督修王振的家庙?”

“是的,耗费不菲,光大料就用了……”老达如数家珍道。

“从锦衣卫这边走了多少帐,你告sù

我一个大概的数字吧。”郭怒眉头一皱。

“应该不少于五万两银子。”

“这么一大笔钱,是曹豹一个人所为,还是背后有人指使?”郭怒怒了。

“这个目前还不清楚,要弄清楚的话,必须查中后所的帐。”老达说道。

“那就查账!”郭怒道。

“大人,真查?”

“当然真查,不过要查中后所的帐,必须将曹豹从中后所调离!”郭怒道。

“以什么名义呢?”

“身为锦衣卫千户,身兼两职不太好吧,索性调他去东厂,你看怎么样?”

“这倒是个办法,谁去中后所呢?”

“朱骥,你看怎样?”

“朱骥为人刚正,不徇私情,倒是一个合适的人选。”郭怒点了点头。

“这件事必须找个由头,老爷?”

“这个好办,曹豹当值期间总是无故旷工,只要抓到一回,本官就有理由将他调离中后所。”郭怒道。

“这倒是个理由!”

“天行。这是锦衣卫力士腰牌,拿好了,丢失不补。”孟岩丢给林天行一块腰牌道。

“谢公子爷!”林天行接过腰牌,露出一丝惊喜的表情。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正式的亲随了,一言一行都代表我,知dào

怎么做事吗?”

“知dào

,公子爷说东,天行绝不往西!”

“你很聪明,去看妹妹吧!”孟岩微微一笑。丢给林天行一锭银子。“去买些胭脂水粉,女孩子就喜欢这些。”

“谢谢公子爷!”

“公子爷,直觉告sù

我这个林天行有问题,他是故yì

接近你。”獠牙望着林天行远去的背影道。

“一个剑术高手和一个杏林女圣手。为什么要进松鹤楼。一个做了跑堂。一个则在后厨帮忙,这本身就令人生疑了。”孟岩点了点头。

“公子爷将他留在身边使唤,是想知dào

他的真实目的对吗?”獠牙道。

“如果她们不是冲着小雨来的。那就是冲着松鹤楼背后的锦衣卫来的,不管是人还是事情,与其暗中观察,还不如放在眼鼻子底下。”孟岩道,“这两个人也不是真的兄妹,看他们的言谈举止,应该也没什么江湖经验,所以我才故yì

的找机会提拔她们,然后将她们放到身边。”

“明白了,公子爷需yào

獠牙做什么?”

“林天行这边,你就不用管了,这个人自以为聪明,其实都在我的眼睛里,到时那个林怡,不显山,不露水的,你要仔细观察,有异常的话,马上报gào

!”

“明白了,公子爷!”

“对了,您上次让林天行打断双腿的那个刘公子,来找闻小姐的麻烦了,不过确没有讨到任何便宜。”

“找的是五城兵马司,还是顺天府?”

“是后军都督府!”

“小雨没事吧?”

“闻小姐没事,那个温太医突然出现,平息了冲突,后来,松鹤楼也清净了好几天。”

“温良栋?”

松鹤楼,孟岩几天没来,后军都督府的人来找茬,还是路过的温良栋出面摆平的。

闻小雨心里有气撒不出,这松鹤楼的伙计们可就倒霉了。

“我不是跟你们说过,这幅画不要挂在这个房间,还有,那角落是什么,怎么会有灰尘,我们松鹤楼不是一般的酒楼,要一尘不染……”

“闻掌柜,这么大火气,伙计们做事难免有些疏忽,你教xùn

了,他们下次记住就是了!”

“孟大人可是稀客,这点儿我们还没营业,吃饭早了点儿?”闻小雨一见到孟岩,心气莫名其妙的就往上翻涌。

“怎么,不欢迎?”

“我们松鹤楼开门做生意,有客人上门,怎么会不欢迎呢?”闻小雨道。

“找个僻静的地方,我有事儿跟你说。”

“有什么事儿,不能在这说?”闻小雨忸怩一下,有些不太情愿道。

“不想听是不是,那我走就是了。”孟岩拔腿就要往外走。

“别,跟我来吧!”闻小雨一看孟岩要走,多日未见,她早就思念不已,好不容易等到人来了,她却赌气往门外退。

伙计们一个个瞪大眼睛,自家掌柜什么时候对一个男人如此曲意奉承了?

“看什么,还不去干活儿,再让我发xiàn

没按照我说的去做的,扣工钱!”

伙计们顿时一哄而散。

“进来吧,有什么话就说吧?”

“上次我跟你的事情,你考lǜ

的怎么样了?”孟岩问道。

“什么事情?”

“松鹤楼扩大经营的事情。”孟岩皱眉道。

“有两家愿意转让,但是价钱都不低,我能动用的银钱限额是五千两白银!”

“松鹤楼账面上有多少钱?”

“这个我不能告sù

你!”闻小雨摇了摇头,虽然她跟孟岩亲密一体,但是有些东西她必须讲规矩。

“如果让你收地收房,你还有多少缺口?”

“收地收房的钱倒是不缺,但如果拆除重建的话,恐怕会有一个大的缺口!”

“这样,你拿五千两白银入股我的孟记煤球行。”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你能不能做这个主。能的话,我再对你解释。”孟岩直接道。

“这个我应该可以做主。”闻小雨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打算邀请京城一些有实力的煤炭商,召开一个煤商大会……”

“你想把你的煤球制造工艺公布于众?”闻小雨吃惊万分,这可是一直可以生金蛋的鸡,她实在想不明白孟岩为何要将它拱手送人。

“小雨,就凭现在我孟记煤球行的实力,能吃下整个京城的市场吗?”

“这个不能!”

“任何一个新事物出现,必然会遭到旧事物的既得利益者的打击,我的孟记煤球行虽然背后有锦衣卫背景。可那些煤炭行的背后就没有背景。也许一家两家不敢把我怎样,可十家八家呢,何况煤球额生产工艺并不复杂,要不了多久。他们甚至也能生产出来。只是在质量上会稍次一些。我何不趁我现在还掌握这个生产工艺,将它们卖出一个好价钱呢?”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可这样一来。谁还会来买你的煤球炉和蜂窝煤?”

“煤球炉是不挣钱的,挣钱的是蜂窝煤,我卖给他们生产工艺的唯一条件是,那就是制定一个价格同盟,垄断蜂窝煤的价格!”孟岩道,“加入我这个价格同盟的,我就把生产工艺卖给你,不加入的,多少钱我都是不卖的!”

“你打算卖多少钱?”

“蜂窝煤配方一张一千两,一套生产工具一百两,不收培训费。”孟岩说道。

“太贵了,他们会买吗?”

“我现在每天的纯收入是差不多一天一百两白银,你说他们要是知dào

了这个数字,还会不会购买呢?”

“一天一百两,不算多。”

“对我来说,自然不算多,可对他们而言,如果加入进来,那就不是一天一百两了,整个京城需求有多大,这笔账,他们应该比我会算。”

“我只要有十个人加入价格联盟,每人一张配方,十套生产工具,这就两万两银子,你用五千两银子入股我的煤球行,而我在用两万两白银入股松鹤楼,我们两个相互参股,你觉得如何?”孟岩道。

“这么大的是事情,我做不了主,需yào

请示上面!”闻小雨仔细思考了一下,道。

“是我郭叔吗?”

“是的,松鹤楼是锦衣卫南衙舆情司的产业,我只是负责经营管理,参股这一类的大事儿,我是不能够做主的!”闻小雨解释道。

“我知dào

,需yào

多长时间?”

“至少也要三天!”

“好,我就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再来!”孟岩起身道。

“你要走?”闻小雨惊讶之下,眼中自然的流露出一丝不舍之色,好不容易见上一面,这又要离开?

“怎么,现在舍不得了,刚才那态度,不是不愿意见到我吗?”孟岩笑道。

“你这人,要么几天不见,要么来了就走,你心里还有没有人家?”闻小雨幽怨道。

“哈哈,弄几个小菜,烫好酒,等着我,今晚我来找你。”孟岩哈哈一笑,“记得把自己洗的香喷喷的哟!”

“死样,人家哪天不是香喷喷的!”闻小雨害羞的一点头,显然是千肯万肯,什么不满和幽怨早就抛到爪哇国了。

锦衣卫中后所。

“孟大人,您有日子没来了?”

“怎么,大伙儿都想我了?”

“那是,都想听您给我们哥儿几个讲故事呢,您这故事讲得也太好听了!”

“是吗,可我总不能没回来都给你们讲故事?”孟岩呵呵一笑,“你们曹大人呢?”

“曹大人就……”

“怎么,哥儿几个还瞒着我呢?”孟岩嘿嘿的一笑。

“不是,孟大人,您是好官,可我们曹大人就……”孟岩平易近人,加上年轻,也没有官架子,跟中后所的这些人都混熟了。

加上锦衣卫内有关他的传说不少,一些低级的锦衣卫更是非常崇拜他!

这中后所里就有他不少粉丝!

“都聚集在院子里干什么,不用做事?”一个令人听上去就不太舒服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跋扈曹豹

“曹大人!”

一众围着孟岩的锦衣卫纷纷散开,垂首站立,纷纷向那说话的阴鸷面孔中年男子行礼!

“都不用做事?拿着朝廷的俸禄,是让你们在这里扯闲篇的吗?”曹豹声色俱厉道。

“总比有人拿着朝廷的俸禄,却干着损公肥私的活儿好吧?”

“谁,是谁在说话?”

“是我!”

“你是谁,敢在这里说话?”曹豹一对三角眼阴狠的盯着孟岩喝问一声。

“标下孟岩,锦衣卫南衙匠作司司库百户,见过曹千户曹大人!”孟岩不卑不亢的微微一欠身。

“你就是那个孟岩?”

“标下正是!”

“你不在南衙匠作司好好kàn

你的仓库,跑到我这中后所来做什么?”曹豹明知故问道。

“标下是为了标下父亲的的朝廷的恩恤来的?”孟岩直截了当的说道。

“你父亲的恩恤?”曹豹微微蹙了一下眉头,“本官好像记得你父亲已经死了七八年了。”

“是在八年前!”

“八年前的事情,你现在才来,不觉得晚了些吗?”曹豹冷冷的一眼道。

“曹大人,事关锦衣卫机密,你觉得我可以在这里说吗?”孟岩针锋相对道。

“机密,什么狗屁机密,你们南衙的人一个个就给老鼠似的,藏在地下,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曹豹,你这话敢不敢当着郭怒郭大人面说吗?”孟岩冷冷的叱问一声。

“本官没时间在这里跟你闲扯。当年朝廷已经出钱安葬了你的父亲,一切后事已了,不存zài

什么恩恤,你可以回去了!”曹豹直接拒绝道。

“曹大人,标下可是有朝廷出具的恩恤文书,上面还有锦衣卫指挥使马大人的具名,你敢违抗上面的命令吗?”

“马大人早已给革职了,本官为何要遵从他的命令,笑话?”曹豹道。

“朝廷有法度,马大人具名的时间是在他被革职之前。况且。家父的恩恤是得到朝廷认可的,圣上亲口许诺的,怎么,曹大人是不是连圣上的旨意都不放在眼里?”

“你不要拿圣上的旨意来压本官!”曹豹道。“上面没有把这笔钱拨给中后所。本官也没有钱给你。有本事,你去找上面要去!”

“上面,曹大人指的是哪个上面?”

“你觉得是哪一个就是哪一个。本官没时间跟你废话,这里是中后所,不是南衙,孟大人要没别的是,就请赶紧离开,否则,别怪本官下令赶人了!”

“曹大人,今天要你要不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我是不会走的。”孟岩郑重道。

“混帐东西,你以为这是你们南衙匠作司吗?”曹豹指着孟岩的鼻子破口大骂一声。

“曹豹,你也是锦衣卫,这些年你贪污,吃空饷,甚至连死去兄弟的抚恤你都不放过,别以为你有后台,这件事没人敢揭发你,也没有人管你,我孟岩不信邪,今天就想试一试,不仅仅是替我,也替那些因公殉职的兄弟家人讨回一个公道!”孟岩正声道。

曹豹三角眼了闪过一道阴毒的光芒。

孟岩的话戳痛了他心中最敏感的神经,这些年他干的损阴德的事情确实不少,之所以没有人敢把他怎样,还不是他投靠了王氏兄弟做了靠山!

“孟大人,如果你有证据,可以去指挥使大人面前告发本官,如果没有,请你不要污蔑本官,否则别怪本官对你不客气!”曹豹冷冷的道。

“证据会有的,曹豹,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的意思,你应该明白!”

“孟大人是铁了心的想要跟本官作对了?”曹豹恶从胆边生,眼中凶光毕露。

“曹豹,你真以为你有王氏兄弟做靠山,就可以一手遮天?”孟岩笑道。

“找死,本官今天就替指挥使大人好好教xùn

一下,怎么尊重上官和长辈!”曹豹怒吼一声,脱去外面的官袍,直接冲向孟岩,大打出手。

“就凭你,还想做孟某的长辈,我看你是自己不认识自己是谁!”孟岩凛然不惧,双脚一错,挥拳而上。

曹豹能够做到锦衣卫千户,脑子固然不好使,草包一个,可武艺却是不弱。

在锦衣卫中也属于高手一列,他的官身也是打出来的,只不过,官做大了,人也变质了。

战斗中的曹豹给人的孟岩的观感完全不同了,他原本很厌恶这种人。

但是从对手的角度考lǜ

,曹豹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就像一头凶狠的黑豹!

也许这就是人有两面性的缘故吧。

嘭!

拳拳相交!

孟岩后退一步,而曹豹则面色微微一变,后退了三步才站稳了脚步。

院子里的一众锦衣卫都吓的不知dào

该如何反应,纷纷后退,将院子全部腾出来了。

“果然有两下子!”曹豹眼中凶光闪烁,他是从底层一步一步升上来的,身上有着明显的草根的气质,凶狠果决。

“曹豹,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不要辜负了你这一身好武艺!”孟岩道。

“孟岩,今天要不是你躺下,要不就是我躺下,二选一!”曹豹道。

“曹豹,你知dào

你这么做,自己也难逃制裁!”

“那就要看谁先死了!”曹豹再一次大吼一声,冲上来,飞起一脚,踢向孟岩的膝盖。

孟岩的大腿的伤还没好利索,真要是被他踢中的话,那伤口崩裂是肯定的!

不过对付曹豹,还用不着出那么大力,虽然曹豹的攻击力更凶悍,但是他的破绽也很多,原地一个转身,靠近对方,一拳打在曹豹的抬起的大腿之上!

曹豹一声闷哼,嘴角抽搐了一下,脸色唰的一下子就没了血色,孟岩这一下几乎敲断了他的大腿骨。

什么大战三百回合,真zhèng

的生死搏杀,那就是一招致命。

谁还有那工夫打上好几个时辰?

“曹豹,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再打下去,你只有死路一条!”孟岩冷声道。

“姓孟的小子,你以为你今天能走出中后所的大门吗?”曹豹狗急跳墙道,“锦衣卫百户孟岩闯入中后所向本官索要钱粮,本官不给,他便殴打本官,但被本官以及下属阻拦,群情激奋之下,意wài

身亡!”

“好计策,曹豹,看来你还真不是一个草包!”

“你们很多人都以为本官是草包,其实本官不傻,有时候解决问题不需yào

那么麻烦,本官选择的都是最直截了当的方法!”曹豹不无得yì

的一笑。

“动手,今天在场的人,只要杀了姓孟的小子,每人一百两银子!”曹豹大声下令道。

院子里的中后所的锦衣卫,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平素在曹豹的淫威之下,他们习惯了听从命令,还有的是为了那一百两银子的赏金心动了,只是,还有些犹豫。

“你们以为,杀了我,曹豹就会给你们一百两银子吗,到时候你们都是共犯,就算他不给钱,你们敢说出去吗?”孟岩呵呵一笑,大声说道。

曹豹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厉声喝道:“侯五,张贺你们干什么,干不听本官的命令了,还不动手,给我杀了这姓孟的,否则大家一起完蛋?”

侯五和张贺相互看了一眼,有些害pà

,曹豹的事情,他们搀和的也不少,真要追究起来,他们俩也跑不掉。

“侯五,张贺,你们俩的事情本官都知dào

,那是曹豹胁迫你们做的,你们不做,曹豹也会让别人去做,他是在利用你们,他自己不动手,却让你们动手,你想想后果,到时候把杀人的罪名往你们身上一推,到时候你们可真就成了替死鬼了!”

一听到“替死鬼”三个字,侯五和张贺立马露出惊恐的表情,以他们对曹豹的了解,这是完全能做得出来的。

曹豹眼底闪过一丝惧怕!

孟岩的话太厉害了,简直就是句句戳中他的心思!

“侯五,张贺,你们想不想戴罪立功,只要你们帮我拿住了曹豹,本官定然会在指挥使大人面前替你们说明难处,对你们从轻处罚。”孟岩微微一笑,“我的身份,想必你们也知dào

,随时都可以见到指挥使大人,说几句话更是没问题,你们要不要害pà

,要是怕曹豹背后的人报复,以后可以跟着我干。”

“孟大人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你们曹大人都听到了,他想必会给你们作证的。”孟岩手一指曹豹道。

“大人肯为朋友怒闯北衙,情义无双,就凭这个,我们相信大人!”侯五和张贺对视一眼,共同决定道。

曹豹惊的目呲欲裂,自己倚重的两名属下,居然在如此关键时刻全部倒戈了!

“你们两个混蛋,养不熟的白眼儿狼!”曹豹气的急怒攻心。

“曹大人,良禽择木而栖,这些年你是怎么对我们的,我们心里都清楚。”侯五一咬牙道。

曹豹倒也光棍,扭头就朝中后所门外跑了过去。

“拦住他!”不等孟岩下令,侯五就先下令了,院子里的锦衣卫稍微愣了一下,拔腿朝门口冲了过去。

曹豹被孟岩伤了大腿,一瘸一拐的,自然比不过那些正常腿脚的,最终还是被拦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孟岩抓了曹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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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抓了曹豹?”

“是的,曹豹贪污受贿,还吃空饷,克扣朝廷发放的米粮,以次充好,损公肥私,证据确凿,据说还侵占百姓农田……”

“就算证据确凿,也不应该由你去抓呀?”郭怒差点儿没晕过去,这就是老达说的他自己办?

“是不应该我抓人,我只是将他控zhì

并带回来了,是关还是放,还的由您来决定!”孟岩道。

“您老人家都把人抓回来了,还证据确凿,我要是把人放了,你让我这个才当了几天的锦衣卫指挥使屁股还没坐热,就滚蛋是吧?”郭怒真的是怒了。

“标下绝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事关众多锦衣卫同僚的福祉,您总应该过问一下吧!”

“好,好,我问,我问还不行吗?”郭怒被气的够呛,“来人,把曹豹押回北衙,交牛大力看管。“

“小孟大人,抓曹豹,你太急切,也太莽撞了,怎么的事先也要跟老爷商量一下,我们好有准bèi

?”老达婉转的批评道。

“本来我今天没想要抓人,我也是被逼的,当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孟岩解释道。

“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郭怒指着孟岩问道,“你要是没个合理的解释,看我怎么收拾你!”

……

“这个曹豹真他妈的混蛋,他居然敢对你下毒手,还想拉着中后所的人一起下水!”

有人要杀自己女婿,这郭怒真的是怒了。这一次不是针对孟岩,而是曹豹了。

幸亏抓了回来。不然他自己都要提刀上门砍人了。

“老爷,看来这件事的确不怪小孟大人。那曹豹摆明了就是想要杀掉小孟大人,如果小孟大人不还手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老达听了之后,也是暗自心惊不已。

同时他也震惊于曹豹的胆子如此之大,居然真敢对孟岩下手,假若真让他做到了。

凭借他背后王家叔侄的势力,来一个颠倒黑白,或者找两个替死鬼,脱身是完全有可能的。

只是曹豹没有想到的是。孟岩居然凭借三言两语就把曹豹的手下给说服了,来了一个反客为主!

这都是曹豹自己平时太强势,太贪婪了,手下们敢怒不敢言,突然有人出头了,他们自然也就反水了。

曹豹太不会做人,坑自己的下属,还不把他们当人使唤,有今天的结局也是必然的。

只是突然抓了曹豹。王家叔侄那边肯定会反弹。

曹豹监修王振的家庙,自然是被王家叔侄视为心腹,否则这种事也不会交给一个外人去干。

锦衣卫、东厂互相监视,朝廷让锦衣卫监督王振修建家庙。也有监控的意思。

只是曹豹早就投靠王家叔侄,这监控也就失去了意义,何况曹豹这个家伙还掏空了中后所。损公肥私,帮王振修筑家庙。这么一大笔的亏空怎么填?

让王家叔侄填?那显然不可能,他们恨不得把国库的银子往自己家里拉。怎么可能帮你填窟窿?

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瓦剌贡使团的事情还没完,这又出了一桩锦衣卫中后所千户曹豹贪腐案!

件件都跟孟岩有关!

只能说自己这个未来女婿也太能整事儿,也太会惹事儿了。

很长时间的沉默!

翁婿两人就这样看着对方,明明很近,却感觉有些遥远,孟岩也知dào

郭怒的难处。

这世上没有纯粹的人,郭怒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也有自己的权力欲望。

也是有自己的私心。

而他,也有私心和私欲,这几种关系交杂在一起,就成了现在的这个局面。

“你先回去,曹豹的案子,我会给你一个交代!”郭怒道,“老达,送石头回匠作司。”

“是,老爷!”

“小孟大人,其实老爷已经决定撤换曹豹,将曹豹调去东厂,派人进驻中后所,调查曹豹这些年贪腐和怎么讲中后所掏空的!”老达一边走,一边对孟岩道。

“哦,是吗?”

“你别不相信,调动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不把曹豹调走,如何能查清楚中后所的这摊烂账?”

“曹豹不想您想象的那么简单,他表面上是个粗人,可绝不是笨蛋,所以,我留了一手。”

“什么?”

“中后所的帐,我全部偷偷的运出来了!”孟岩道。

“什么,你把中后所的账册运出来的?”老达大吃一惊,这要是让上面知dào

,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我们抓了曹豹,那这些帐如果有问题的话,它会待在那儿等我们去查吗?”孟岩小声在老达耳边道。

“说实话,虽然中后所那些锦衣卫帮我抓了曹豹,可我并不信任他们,万一走了风声,我们拿不到曹豹的证据,一切都白费了!”

“可万一……”

“没有万一,帮我偷偷把账运出来的人,这是戴罪立功,没有人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帐呢?”

“让新人中后所署理千户直接来找我,我会亲自交给他!”孟岩说道。

“交给我你也不放心?”老达道。

“不是不放心,而是交给您,您怎么处置?”孟岩反问一句。

老达为之一呆,确实如此,交给他,他怎么处置,帮孟岩瞒着郭怒,还是直接交给郭怒?

“达叔,你回去吧,我现在不回匠作司。”

“那你去哪儿?”

“温良栋约了我喝酒!”

某一小酒馆,孟岩跟温良栋相对而坐,一壶酒。几样小菜,之所以没有选择去大酒楼。

主要是温良栋知名度太高了。认识的人多,他们俩就想找一个清净的地方。

松鹤楼也不行。

“温兄。小雨的事儿,多谢了!”

“我也只是路过,举手之劳,相信以闻小姐的背景,那些人也不敢动她的。”温良栋道。

“我今天抓了曹豹!”

“曹豹?”温良栋一惊,“中后所的那个曹豹?”

“温兄认识?”

“听说过,这个人是个狠角色,你可得小心点儿?”温良栋提醒道。

“没了牙的老虎,它还能吃人吗?”孟岩给温良栋斟酒道。

“他得罪你了?”

“我爹的恩恤金他一直压着。不肯给我,其实我也知dào

,中后所都让他给掏空了,根本就没钱给我!”孟岩道,“去年王振修家庙,工匠一应吃喝都是从我们锦衣卫中后所出的,这还不算他自己从中捞取的。”

“他怎么敢这么干?”

“有王家兄弟背后撑着,马顺又是王家的狗腿子,他有什么不敢干的?”

温良栋点了点头。以前是马顺主持锦衣卫,曹豹敢这么干,那是有恃无恐,没有人敢查他。可现在一朝变了天,锦衣卫指挥使换人了。

他的事情就随时可能爆出来了。

今天的事情,也算是曹豹的一次狗急跳墙吧。

虽然很不明智。还有些玉石俱焚的疯狂,但细想起来。如果真的让他冒险成功的话。

未必不能给自己挣的一线生机。

曹豹我该说是你是草包呢,还是说你太疯狂呢?

“温兄。我事儿多,沈聪那边就拜托你了!”孟岩举杯道。

“孟老弟客气了,说实在的,沈聪跟着我,我可是从他手里学了不少东西,听说,这都是你教的?”

“一些小常识,不值得一提,来,喝酒!”

“对了,有个事儿,得跟你说一下,于欣于小姐你认识的,对吧?”温良栋。

“她救过我一命,后来还到诏狱里看过我一次,怎么了,她的病情加重了?”孟岩对于这个女孩子,敬重之情多过喜爱。

“病情到没有加重,只是她的母亲身体一直不好,两天前,我去看过,我担心她过不了这个冬天!”

“很严重吗?”

“咳嗽,痰中带血……”温良栋大致讲解了一下病情。

孟岩听了,眉头紧锁,于母董氏的这个病情已经是危重了,单靠中药治疗,怕是难见效果,因为董氏的身体一直很差,必须要用抗生素,中西结合疗效才是最好的。

可这个时代,他到哪儿去找抗生素呢?

就算他找到了,怎么提纯,怎么能生产,又怎么能保证干净卫生,给病人使用呢?

他一个人精力有限,也做不了那么多的事情,何况任何一个事物的出现,是不能强行推动的,必须有他出现的必要条件。

“给我一个晚上,我好好想想,明天一早,你来松鹤楼,我们一起去于府,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于欣对我有恩,她的母亲病来的,我不能见死不救。”孟岩道。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明天一早来接你!”温良栋道。

“好!”

“天色不早了,估计宵禁已经开始了,我送你回去吧,至少现在我还是个锦衣卫?”

“那倒不必,你的面子未必有我的面子大。”温良栋笑道。

“呵呵,说的也是,你堂堂一太医院的院使,谁敢没事得罪你,那不是找死吗?”孟岩笑了。

“对了,老弟,我得问你一句,这闻小雨和郭月,你选哪一个?”温良栋道。

“怎么,你也关系起我的终身大事了?”

“圣上金口已开,你可不能误人误己!”温良栋提醒道。

“温兄有红颜知己吗?”

“没有,家中只有老妻一人!”温良栋讪讪一笑,这种事儿,是个男人都不会承认的。

“人不风流枉少年,难道等到老夫聊发少年狂?”孟岩嘿嘿一笑。

“你呀,小心,悠着点儿,那闻小雨惦记的人多着呢,最好是娶回家,哪怕是做个妾室,也不算辱没了你,这样也省的人惦记了!”

“我一定听从温兄的建议,今晚就去提亲!”孟岩笑道。

“你就贫吧,不过,记得请我喝喜酒,驾……”

“明天清早!”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你是我的冤家

PS:兄弟们,你们才是我的冤家!

一盏灯,一个人,一份牵挂,一份思念。

“小雨姐,要不我把菜再去热一下吧?”林怡垂首站立在闻小雨的身侧,小声说道。

“不用了,都这会儿了,街上已经宵禁了,他应该不会来了!”闻小雨犹豫了一下,还是期望的朝门口望了一眼。

“嗯。”

“时间不早了,你下去休息吧。”

“小雨姐,那这些酒菜?”林怡问道。

“明天早上再过来收拾吧!”闻小雨顿了一下,吩咐一声。

咚咚……

“小雨姐……”这个时候,应该没有人会上闻小雨的小楼,这么沉重的脚步,一听就知dào

是男人的。

“去开门,是他!”闻小雨深呼吸一口气,矜持道,她总不能在林怡面前表现的太过了。

林怡走过去,轻轻的拉开门。

“呃?”孟岩正要敲门,却发xiàn

门骤然从里面打开了,表情微微有些愕然,而且站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是林怡,不是闻小雨。

“林姑娘,你们闻掌柜的呢?”

“我们掌柜的已经等候孟大人多时了。”林怡微微颔首道。

“哦,我可以进去吗?”

“孟大人,请进!”林怡将门全部拉开。

“谢谢!”

林怡随后一个闪身,从门口退了出去,这个时候她继xù

留下。岂不是太煞风景了?

“你还知dào

来?”闻小雨看到孟岩,似有怨气的一扭头,嘟着嘴哼哼一声。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是最美丽的,这一点儿确实没有说错,此时此刻的闻小雨那一点儿游戏风尘的女强人味道?

完全是一个爱吃醋的小女人。

“不欢迎我,那我现在就走?”

“别走……”闻小雨顿时急了,一扭头,看到孟岩站在那里一脸坏笑的望着自己,顿时羞的不可自抑。

孟岩走过去,一把将闻小雨抱了起来:“小野猫。等急了?”

“你才是小野猫……呜呜……”话还没说完。嘴就被孟岩霸道的堵上了。

一口气下来!

“憋死我了!”闻小雨搂着孟岩的脖子,檀口张开,不停的喘着气,一张粉脸红的跟红绸布似的。

孟岩一松手臂。将闻小雨放了下来:“先吃饭。然后再吃你!”

“你这人。说话能不能别那么露骨?”闻小雨最受受不了孟岩的露骨情话,每一次听到这些,她都感觉自己浑身发热。难受。

“这儿就你跟我,怕什么?”孟岩笑道,“再说了,你是我的女人,不说这些话,你让我说什么?”

“吃饭吧,这么多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那你坐下来陪我喝一杯?”

“是,我的孟大老爷!”闻小雨白了孟岩一眼,正对孟岩坐了下来。

“坐到我身边来!”

闻小雨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起身走了过去,倚着孟岩坐了下来!

孟岩很自然的左手揽住了闻小雨那柔如无骨的小蛮腰:“我请温良栋喝酒了,算是感谢那天他出手帮你。”

“算你还有良心!”闻小雨将臻首轻轻的靠在孟岩的肩膀上。

“我知dào

,这打你主意的男人不少,所以,我打算把你娶回去。”孟岩道。

闻小雨惊愕的一抬头:“你要娶我?”

“对,娶你,我得让你有个名分跟我。”孟岩认真的道。

“那小月呢,你打算怎么办?”闻小雨冷静的问道。

“她,走一步,看一步,我现在还只能这么做了!”孟岩叹了一口气道。

“你跟郭大人之间是不是出事了?”

“这个倒没有,只是情况有些复杂,一句两句跟你解释不清楚。”孟岩道。

“你说给我听听,说不定我还能帮到你?”

“好,我就说给你这个女诸葛听一听,你也帮我分析一下,下一步我该怎么办?”孟岩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事情该从十年前说起,那时候我还不到八岁,我爹孟宪,你知dào

的,他也是锦衣卫,也是个百户……”

絮絮叨叨,尽管孟岩已经将无关紧要的剔除了,还是说了尽一炷香的时间才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对闻小雨说清楚了。

闻小雨听了之后,久久都没能回过神来,孟岩的经lì

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她很难想象出一个才八岁的孩子去了千里之外的草原,当了卧底细作十年!

如果不是一次意wài

的陷害,他也许不会暴露身份,继xù

卧底下去,甚至会一直待下去,老死在草原。

而现在,他历经九死一生返回大明,却并没有得到应有的荣誉和补偿,反而被猜忌和猜疑,甚至因为掌握了一些人通敌卖国的证据而面临杀身之祸。

甚至还要被污蔑为一个“变节者”。

当然,这话没有人敢当着面说出来,否则孟岩也不会还活的好好的了!

但是这是没有抓到所谓的证据,一旦被这些人抓到所谓的证据,他就麻烦了,两条路,找个地方隐姓埋名过一辈子,第二,造反!

一辈子隐姓埋名,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算了,连轰轰烈烈活一回的勇气都没有,还做什么男人?

造反,这是个技术活儿,不到这一步,孟岩也不愿意这么干,毕竟明朝还没到根子都烂透的地步。

造反无疑是一件前途叵测的事情,不过有一样是肯定了,青史留名了!

“郭大人相信你吗?”

“至少我现在还没看出他对我的怀疑,但我知dào

有些事情他对我隐瞒了!”孟岩道。“比如王振曾经在圣上面前表露过怀疑我的身份,要不是老达告sù

我,我现在还不知dào

。”

“你怀疑郭大人有意对你隐瞒?”

“也许他只是好意,但是这恰恰影响到我的判断。”孟岩叹了一口气,“本来我没打算杀哲理木的,我是想利用哲理木让也先跟脱脱不花相互猜忌,自相残杀,但是现在,瓦剌贡使团那边的事情都由郭叔接手了,我被排除在外了!”

“怪不得这几天你一直待在南衙匠作司不出来!”闻小雨理解的点了点头。

“以我对郭大人的了解。他应该不会怀疑你的身份。不然他不会这么宠着你,你知dào

,换一个人,在锦衣卫内。绝没有像你这般自由!”闻小雨道。

“这一点我知dào

。所以我不怀疑郭叔对我的好。但我介yì

的是,他有事瞒着我!”孟岩道。

“你介yì

郭大人对你隐瞒什么?”

“我爹的死,没有人比我这个儿子了解自己父亲了吧。我看到卷宗上的尸检报gào

是失足落水而死,但你不知dào

,我从小就跟我爹联系憋气,他的水性有多好,恐怕锦衣卫中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

“善溺者毙……”

“还有一个疑点,尸检中说,我爹是因为醉酒不慎跌入水中溺亡的,但是据我所知,我爹生活十分简朴,从不饮酒,就算抹不开面子,必须喝,也不会超过三杯,最重yào

的是,卷宗上提到我爹去喝友人的喜酒,但是我问过他喝喜酒的友人,那晚我爹并没有喝多少酒,何来醉酒一说呢?”

“你早就在怀疑了?”

“身为人子,我不该怀疑吗,我爹死后,他们没有将我爹土葬,反而火花后下葬,这摆明了就是要毁灭证据!”

“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就算是土葬,也找不到证据了?”闻小雨道。

“宋朝有一个人,叫宋慈,你听说过没有?”

“好像听过,审案挺厉害的。”

“不错,他确实审案很厉害,不过他在尸检和尸体解剖上面更厉害,就算是最有经验的仵作都比不了他,他能让死了十几年的人开口说话。”孟岩解释道。

“死了十几年的人开口说话?”闻小雨吓的脸色一白。

“就是开棺验尸!”

“是真的吗?”

“他写过一本书,叫《洗冤集录》,就是专门讲这个尸检的,被仵作们奉为圭杲!”孟岩道。

“嗯,我看过这本书,好像就是讲的如何检验尸体的,很……”闻小雨没有说下去。

“你看不下去是正常的,女孩子嘛,对着这种事有天然的抗拒。”孟岩微微一笑。

“任何一个人的死因都可以从尸体上查验到,不管是被人用利器杀死,还是病死、毒死都是可以查验的,能不能找到原因,甚至人的身份也是可以查证的,但是如果烧成骨灰,那就难了!”孟岩道。

技术是不断进步的,现在也许不行,将来也许就能做到的。

“我爹的尸骨现在早已化为灰烬,就算挖出来,也无法找到他的真zhèng

死因,我想找到当年给我爹验尸的仵作,他一定知dào

些内情!”孟岩道。

“但是,如果我去找的话,必然会惊动关注我的人,所以,我想让你……”

“如果郭大人给你的卷宗是伪造的,那么这个仵作很有可能……”

孟岩点了点头,闻小雨推测的对,如果郭怒真的有心隐瞒自己,那么卷宗上的出现的人,要么早就有安排,要么就已经不在人世,或者远走他乡。

以郭怒的谨慎,他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

“也许,郭叔以为他能想到的,我也会想到,不管怎么样,卷宗上一些可能知dào

我爹死因的人,我都要一一排查,不管是还在人世或者已经不在人世的!”孟岩咬牙道。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这件事牵涉很广,你是我的女人,我相信你,而且也只有你能帮我!”孟岩认真道。

“我一定会帮你的,谁叫你现在是我的冤家!”(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孟大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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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帮我去找这两个人,一个叫鱼叔,他是验尸的仵作,原来在刑部做事,还有一个人叫吴克明,验尸单是他填写的,上面有他的签名,最好能够弄几张他的字迹,我好比对一下!”孟岩吩咐道。

“好,那有这两个人地址吗?”

“没有,卷宗上没有这些,我能给你提供的信息就只有这么多。”孟岩摇头道。

“好,我会留意的,给我几天时间。”

“你慢慢来,这件案子都过去八年了,也急不来的!”孟岩点了点头。

“嗯。”

“我想娶你过门,这是真心话,别以为我这是在哄你开心。”孟岩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郑重其事的说道。

闻小雨心肝儿一颤:“还是等小月嫁过去再说吧,我的事情不着急。”

“你受的闲言碎语已经够多了!”

“夫君,小雨遇到你,这辈子真的是太幸运了。”闻小雨感动不已。

“傻女人,今天晚上我睡哪儿?”

“坏蛋,这还用问吗?”闻小雨一张粉脸腾的一下子红了起来,感觉浑身一股燥热袭来。

“不问一下,怎么知dào

呢?”孟岩嘿嘿一笑。

“你睡哪儿,小雨就睡哪儿!”闻小雨低着头,红着脸,声音比蚊虫还小道。

“好,哈哈哈……”孟岩大笑,拦腰将闻小雨抱了起来。朝牙床走了过去。

“别,先洗澡……”

“我已经洗过了,很干净的。”

……

“夫君,我想要个孩子?”整个身子都爬在孟岩身上,闻小雨喘息着,吐气如兰道。

“什么时候?”

“现在……”

“好!”孟岩嘿嘿一笑,翻身再一次将闻小雨压到身下。

宫中司礼监。

“什么,曹豹被抓了,什么时候的事情?”王振端坐案前,冷声喝问道。

“东厂传来的消息。是那个锦衣卫百户孟岩抓的人!”

“是郭老虎下令抓人?”王振皱眉问道。

“好像不是……”

“那就是孟岩擅自抓人了?”王振声音冷了下来。

“好像也不是……”

“到底怎么回事。吞吞吐吐的,什么是和不是的,快跟咱家说清楚?”王振已经是处在盛怒的边缘了。

“回翁主,东厂打听的消息是这样的。锦衣卫百户孟岩前往中后所领取其父孟宪的朝廷恩恤银子……”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咱家不是吩咐过。最近要收敛一下,不要跟这个孟岩过不去吗,他怎么就不听?”王振怒道。

“叔。这事儿曹豹跟小侄儿提起过,这钱算是那孟岩孝敬给咱们家的,捐给咱们王家修家庙用的,锦衣卫所有人都捐了,他也不例外!”王山解释道。

“混帐,我什么时候说过,让锦衣卫捐钱给我修家庙?”

“这是下面的人一点儿心意,再说也没多少,所以,我就同意了……”

“什么,这是你的主意?”王振呆住了。

“是曹豹的主意,给您修家庙,那是一桩天大的功德,所以,大家也就想沾上一分功德……”

“你个混帐东西,你不知dào

,主子修三大殿,文武百官都没有捐钱,我修家庙,锦衣卫居然捐钱了,这要是传到主子耳朵里,主子会怎么想,你这是想刨了我老王家的祖坟?”王振气的不行,对于自己这两不成器的侄子,他算是彻底的死心了。

“叔,不就是捐钱修家庙,那老百姓还有凑钱修祠堂的,这又什么?”王山不以为然道。

“你,你,给我滚出去!”王振都不知dào

该说什么,没见过这么缺心眼儿的。

锦衣卫跟东厂是什么关系,互相监督,互相制衡,这要是锦衣卫成了东厂的附庸。

谁该睡不着了?

皇帝!

你想想看,伺候自己和保护自己的人变成一伙儿的了,那他的生死岂不都掌控在别人手里了?

甭管掌握东厂的太监是不是自己心腹,锦衣卫指挥使对自己忠不忠心。

这两人绝对不能尿到一个壶里。

原来皇帝年轻,不懂这些道理,现在开始慢慢懂了,这就是帝王心术。

做天子的,只要不是太笨,这个道理他总归会明白的。

这个孟岩真是郭怒的福将呀,如今他们有成了翁婿,一家人了,这一老一少联起手来,还真是不太好对付了。

孙太后那边对孟岩似乎也有些心软了。

为了她那宝贝侄子。

可王振还知dào

,孟岩手里可能攥了可以让他身败名裂的东西,这些东西不管是否真的存zài

,都是一个致命的威胁。

“喜宁!”

“翁主,您有何吩咐!”喜宁三步两步走进大殿,垂手而立,屏声静气道。

“咱家吩咐你去做一件事,这件事你知我知,不可对第三者提起,明白吗?”

“喜宁明白!”

“好,你附耳过来!”王振一招手。

天一亮,孟岩就起身了,他跟闻小雨的关系没有公布之前,还是越少人知dào

越好。

獠牙住处。

“公子爷!”

“有关林天行、林怡兄妹的来历调查清楚了吗?”孟岩问道。

“公子爷让我跟过去彻底了断,调查起来有些困难,不过有些眉目了!”獠牙道。

“查到些什么?”

“根据他们的路引在顺天府的备案,以及我对她们口音的观察,他们应该是山东滨州那一带的。那一带民风彪悍,二十年前,白莲社起兵造反,朝廷花费巨大力qì

才将其平息,匪首唐赛儿,被白莲教徒尊称为‘圣姑’,听说被朝廷拿住之后,凌迟处死,但民间还有传闻,说唐赛儿没有死。是的只是她的一个侍女。”

“你怀疑她们是白莲社的人?”

“我看过林天行出手的路子。很像当年唐赛儿当年成名绝学唐手,至于林怡,我没看到她出手,所以不好判断!”獠牙道。

“以你的直觉。她们是亲兄妹吗?”

“应该不是。如果是亲兄妹。她们说话的眼神和表情不会有一种距离,这一点我明显感觉到!”獠牙道。

“你继xù

监视那个林怡,有什么异常。马上报gào

,这两个人出现在松鹤楼,肯定是有目的的!”孟岩目光深邃道。

“公子爷,会不会为了闻掌柜的,我的观察,那个林怡似乎对闻掌柜的言行很关注。”獠牙道。

“只要她没有对闻小雨不利,你就不用出手,明白吗?”孟岩点了点头,吩咐一声。

“是,公子爷!”

“这是给你接下来的花销!”孟岩递给獠牙一个钱袋,“你的伤没好,少喝点儿酒,而且酒味容易暴露自己,我可不想在你身上花的钱扔到水里去。”

獠牙伸手接了过去,垫了一下,至少五十两银子,足够他花费一阵子了!

崇教坊,于府门口不远的地方,一身便服的温良栋焦急的踱着步子,显然等的有些心焦了。

孟岩牵着马从街角缓缓的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袋馒头,不停的往嘴里送着呢。

“我说孟老弟,你怎么才来?”

“你不是不知dào

,从松鹤楼到这里,走路也得小半个时辰,我还得吃早饭,这不,买了几个馒头,还是一边走一边吃的!”孟岩很无辜的说道。

“我也没吃饭!”温良栋没好气道。

“温兄,你没吃饭来这么早干嘛?”孟岩有些不明白了,着急也不能急成这个样子。

“我这不是怕你早到了,我还没到嘛!”

“吃两个馒头垫一下吧。”

“算你还有良心!”温良栋接过一个馒头,大口咬了下去。

“幸亏你没穿官服,这要是被人认出来,堂堂太医院的院使大人站在大街上啃馒头,嘿嘿……”

“我吃完了,你笑完没?”三两口,温良栋就将一个馒头给吃进肚子里了。

“一把年纪了,也不知dào

慢点儿吃,对身体不好!”

温良栋摸了一下额头,确定自己没有发烧,误交损友!

“温大人,您来了!”开门的老福一见是温良栋,露出一抹惊喜的神色,再一瞅温良栋身后还有一个人。

“福伯!”

“孟,孟大人……”福伯激动的双手都颤抖起来。

“老福,站在门口说话不方便,还是领我们进去吧!”温良栋忙提醒一声。

“好,好,快,两位大人,快请进!”老福拉开大门,将温良栋和孟岩迎了进去。

“小姐,小姐……”

“福伯,大清早的,小姐昨天晚上睡晚了……”

咣当一声!

小红看到孟岩,手中的铜盆惊的一下子掉落在地上,里面的热水一下子溅撒了出来。

“小,小姐,孟,孟大人来了!”小红的表现比刚才的老福还要夸张三分。

孟岩自己也有些呆愕了。

“看来孟大人在于小姐心中的地位远胜温某人呀!”温良栋酸溜溜的感叹一声。

“温兄说笑了,我跟于小姐不过是见过几次而已!”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温良栋感慨的一摇头。

“温兄不应该学医?”

“怎么讲?”

“以温兄的才华,应该去考科举,什么进士、榜眼、探花,甚至状元都不在话下!”孟岩揶揄道。

“年轻的时候想过,不过做官太累,还是救死扶伤比较适合我!”温良栋道。

孟岩微微一笑,不予置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温良栋也不例外。(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希望才能有奇迹

孟岩跟于欣见面还是略微有些尴尬。

“第一次登门,一点儿小小的礼物,请于小姐收下!”温良栋居然没注意孟岩还准bèi

了礼物。

“孟大人还真是细心!”

“这还不是温大人你提醒,我一个粗人,不太懂礼数,免得被人笑话了。”孟岩嘿嘿一笑。

于欣也不是矫情的人,淡雅的一笑,命小红收下了。

“于小姐,我们来不是叙旧的,也不是来谈风雅的,老夫人的病情才是我们今天一早来的目的!”温良栋道。

“多谢温大人关心,家母病情还算平稳。”于欣忙微微颔首,感谢道。

“领我跟孟大人去看望一下老夫人吧。”

“好!”

“娘,太医院温大人和锦衣卫孟大人来看您来了!”门外,于欣先对立面说道。

“欣儿,快请两位大人进来!”一阵咳嗽声之后,传来一个低沉苍老的声音。

于欣点了点头:“温大人,孟大人,请进,我娘正在病中,受不得风,还请两位大人见谅。”

“不妨事的。”

进入屋子,看到里面的陈设,孟岩也有些感慨,于谦好歹也是朝廷二品大员,俸禄不算少了,奈何家里却是如此的清贫,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卧榻之上,一名夹杂着花白头发的老夫人,在一名老妈子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吴妈,你先出去。这里我来就是了!”于欣吩咐一声,“小红,给两位大人沏茶。”

“是,小姐!”

“温兄,还是先给老夫人看病吧!”孟岩起身道。

“也好,孟大人今天是主角,你先来!”温良栋嘿嘿一笑,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孟岩点了点头,走了过去,对于欣道:“于小姐。麻烦你让令堂躺下。心平气和,告sù

她我会对她做一个检查,可能会触摸到一些地方,比如……”

“这……”于欣犹豫起来。母亲素来爱惜名声。虽然话说的好。医者父母心,可如果让一个年轻的男人随意触摸母亲的身体,这怕是不大好的。

母亲也许会拒绝的。

孟岩带来了自制的听诊器。就是希望可以全面的对董夫人的脏器来一个检查。

“于小姐也略懂岐黄之术,我们可以变通一下,我说,你来做,这总没有问题吧?”孟岩想了一下,还是入乡随俗吧,变通一下,如果换成是别人,那可就不行了,看起来,自己该给自己配一个女助手或者女护士了!

这样日后遇到女病人的话,处理起来也方便容易多了。

“这个是听诊器,于小姐,放到令堂左胸上三寸的位置!”孟岩从药箱里取出听诊器道。

“孟大人,这是何物?”温良栋看到孟岩自制的听诊器,立马凑了过来,两眼放光道。

“这个回头再跟温兄解释,不要打断我的话好吗?”

“好,好!”温良栋讪讪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返回位置坐了下来。

“于小姐,令堂这个病有多久了?”孟岩问道。

“小弟出生之后就有了?”

孟岩点了点头,在西医看来,中国女人生完孩子坐月子有些不太理解,其实,这才是中国人的伟大之处,月子坐好了,对女人一生的影响很大的。

当然,中西方人种不同,体质也不尽相同,这也是有些区别的。

董夫人这种情况,有八成是月子中带出来的病,比如受寒,受风或者其他的情况。

当时也许还觉得怎样,可病根却是落下了。

“肺部有杂音,于小姐,慢慢的将听诊器往下移动,我让你停,你就停!”

于欣点了点头。

“就这儿,别动,放在那里!”孟岩叫停道。

“好,可以拿出来了!”孟岩仔细听了一会儿,让于欣将听诊器取了出来。

“小红姑娘,麻烦你拿一把凳子过来!”

孟岩坐了下来,给董夫人切脉,很仔细,整个房间内都没有声音,连于欣都憋住气,忍住不咳嗽,免得打扰了孟岩的思路。

良久之后,孟岩站起来,扭头朝于欣走了过去,

“令堂的病已经进入中晚期了,现在只能保守治疗,我也只能说,尽lì

为之!”孟岩低头小声的说道。

“什么……”于欣身子轻轻的一颤,差点儿就摔倒,孟岩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了她的身躯。

“欣儿……”

“娘,我没事!”两人的谈话很轻,以至于躺在床榻上的董夫人并不知dào

是为了什么。

“孟大人,能否到我书房说话?”于欣稍微定了一下情绪,冷静的道。

“好!”孟岩点了点头。

“娘,孟大人要去开药方,这里不方便,到女儿书房去!”于欣对病榻上的母亲解释道。

“好,欣儿,你去吧,让吴妈进来陪我就可以了!”董夫人道。

“我也去!”温良栋也站起身来说道。

“那就一起吧!”

于欣书房,孟岩也没心思去观察一个女儿家的书房是什么样子,根据他的判断,董夫人的病基本上到了无药可医的地步。

温良栋的判断是对的,有些时候,大夫也不是万能的,神仙也有时候也救不了人。

“于小姐,你得有心理准bèi

,令堂的病情很不乐观,根据我的诊断,令堂得的是绝症,而且已经到了晚期!”孟岩道。

“绝症!”尽管于欣有这个心理准bèi

,但还是被这个消息打击的脑中一黑,脚下一个踉跄,差一点儿摔倒在地上。

任何一个人听到这个消息。都会有这样一个反应,何况身体不好的于欣。

“于小姐!”孟岩扶着于欣走到椅子边坐了下来。

“于小姐,我知dào

有些话对你来说,打击很大,但是,我是一个大夫,有些话却又不能不说,欺骗你,将来你会更加难以承shòu,所以。我只能告sù

你实情!”孟岩缓缓道。

“我娘还能活多久?”

“这就要看她的意志力了。其实绝症听起来可怕,但如果你有战胜它的信心,奇迹未必不会发生!”孟岩道,“我是相信有奇迹的。不知dào

于小姐相不相信?”

“奇迹?”

“对。奇迹。病魔就是敌人,战胜了敌人,就等于战胜了病魔。令堂性情敦厚,是难得的好人,好人上天是庇佑的。”孟岩道。

“是呀,于小姐,孟大人说的对,我们要相信老天爷是公正的,好人一定会有好报!”温良栋也过来安慰于欣。

对于孟岩的这个判断,他其实心理也曾有过,但是他不敢说,怕的是于欣承shòu不住。

毕竟于欣的心疾承shòu不了如此巨大的打击。

没想到孟岩会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而于欣虽然遭受强烈刺激,但还是挺过来了。

基本上基于孟岩的判断,董夫人得的是肺癌,而且已经到了晚期。

这个病,就是在前世,也基本上没有多少治疗的价值,除了减少病人的痛苦之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死。

“等死”这个词儿,孟岩不愿意说出来,做为一名大夫和军人,他见到的生离死别太多了,所以他能说出来,但又不能说出来。

“我这就开一副方子,你告sù

老人家,吃了药会好起来的。”孟岩道,“这种病,精神上愉悦是对治疗有帮zhù

的。”

这不是没有例子,有诊断出癌症的病人,他乐观的面对,积极治疗,并且相信自己没有得癌症,最后,他不但没有死,几年之后,他不药而愈了。

这一类的例子并不少见。

其实这也符合中医治疗的本质,三分治,七分养,提高的人体自身的抵抗力,达到战胜病魔,治愈疾病的目的。

“能治好吗?”

“于小姐,你的态度对令堂的治疗非常有用,如果你都心灰意冷,那令堂就更加不会有信心了!”孟岩道,“我告sù

你实情,并不是打击你,而是要激起你的斗志,你想想看,你自己不也是活的好好的?”

“我?”于欣联想到之身,眼底闪过一丝光亮。

“对,就是你,以你的病情,我相信很多大夫都说过,你活不过二十岁,而就算温大人,对你也甚是悲观,做出了活不过三十,而且还必须清心寡欲,不能嫁人才有希望,而我则可以告sù

你,你可以活的更久,甚至可以结婚生子,你能做到吗?”孟岩道。

“我……”

“看,连你自己都不相信你能够做到,别人无论怎么说都没有用,而令堂而言,她最希望的是什么?”孟岩道。

“我娘希望我有一天可以嫁人,成亲,生子……”于欣微微酸楚的说道。

“这就是她求生的欲望,如果你告sù

她,再有两年的治疗,你的病情就会稳定,身体也会好转,到时候就可以嫁人,你希望她老人家看到你出嫁……”

于欣呆住了。

温良栋也有些不明所以,这不是信口胡诌吗?

“孟大人的意思是,让我娘看到希望,她的病才会有转机?”于欣问道。

“对,激发她求生的信念,或许有效,药石只能辅助治疗。”孟岩道,“须知一个人的潜力是无限的,但怎么挖掘却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孟大人,于小姐,我也听过此类的例子,永乐八年江西赣州有一位老人……”

“我现在给令堂开药方,温兄,你也来帮我斟酌一下!”孟岩说道。

“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南衙匠作司那些事儿

从于府出来,孟岩与温良栋分道而走。

南衙匠作司,孟岩牵着马走进来,里面冷冷清清的,感觉有点儿不对劲,但就是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今天人都到哪儿去了?”

很快,他就知dào

了。

仓库门口,匠作司的数百工匠还有一些锦衣卫跟唐笑带着的匠作司司库大队正在对峙!

“孟大人,你来了,正好,唐小旗说你的命令,不给司礼各所配领生产原材料了?”说话的是匠作司的一名百户,姓什么的,孟岩倒是没记住,他跟这些人基本没打过交道。

副千户于寿城一脸阴鸷的站在一边,双手别在身后,身后围了一大群人,群情激奋。

“唐笑,怎么回事?”

孟岩没有理会他,先问唐笑道。

“大人,按照他们报给司上的材料数字,我们仓库早就已经足额拨给了,他们现在还要,我们仓库哪还有材料给他们?”唐笑气愤道,“何况,我们早已下发了通知,已经告知他们,现在他们反倒过来找我们要材料,没有!”

“你听到了,你们的材料我们仓库方面已经足额拨付给你们了,你们没有理由再来找我们要材料,匠作司可是讲规矩的地方!”孟岩冷冷道。

“孟百户,如今各所材料用尽,生产耽误,完不成朝廷交给的任务,这个责任你担待的起吗?”于寿城走过来,微微扬起眼角。冷喝一声。

“标下见过于副千户!”孟岩微微一低眉,拱手道。

“免礼!”

“匠作司每年的生产任务都是年前制定好的,即便是有额外的增加或者减少,都会提前告知,所以原材料的购入,发放以及损耗账册上记载清楚,手续齐全,都是有据可查的,既然你们大家都领足了全年的生产材料,现在反倒说我们仓库不给材料。耽误了生产。岂不滑天下之稽?”孟岩冷冷的道。

“孟岩,我们匠作司可不是一般的作坊,有些损耗是不可控zhì

的,材料不够使用也属于正常!”

“这个本官可以理解。但本官早在半个月前就下发通知了。怎么到今天你们才发xiàn

材料不够用?”孟岩冷笑质问道。

“这……”

“孟岩。别废话了,今天你开不开仓库,大家都等着领材料回去开工呢!“

“不开。今天谁来我都不开!”

“孟岩,别以为你做了指挥使大人的女婿,就可以嚣张不可一世,你要是不开仓库,耽误了前方战事,我看你有几颗脑袋!”于寿城怒喝一声。

“于副千户,我南衙匠作司主要从事兵器研发,生产只是很少一部分,而且现在西北和辽东都无战事,何来耽误?”孟岩反问道。

“孟岩,你不发材料,这么多人将无事可干,这个责任你来负吗?”

“那就不管本官了,本官的职责是管理仓库,生产的事情应该是于副千户你的职责范围吧?”

“你等着,本千户现在就去请示魏大人!”于寿城怒而一甩衣袖,分开众人而去。

“大人,现在怎么办?”范西平额头冒汗,凑过来问道。

“守住大门,谁也不准进!”孟岩命令道。

“田老,于寿城煽动那些人去仓库了?”匠作司大堂之上,千户魏实与匠作大匠正在对弈。

“魏大人好像一点儿都不着急?”

“我着急什么,于寿城认不清形势,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死命的听从王家兄弟的话,找孟岩的麻烦,那是自取灭亡!”魏实一边说,一边落子道。

田大匠有些紧张了,跟着于寿城去的人中,有几个可是他的徒子徒孙,他可担心他们被于寿城当了枪使!

“田老不必紧张,于寿城在匠作司还做不到一手遮天!”魏实一抬头,看到田大匠皱眉的样子,微微一笑。

“魏大人早有准bèi

?”

“田老,该你了!”魏实呵呵一笑,敦促道。

“千户大人……”

“慌什么,规矩都不要了?”

“启禀千户大人,于副千户求见!”那名慌张的校尉赶紧立住身形,弯身行礼报gào

道。

“让他进来!”

“诺!”

“魏兄,田老也在?”于寿城快步进来,看到魏实和田大匠在下棋,有些惊讶。

“寿城,看你急匆匆的,有事吗?”魏实自顾自的落子道。

“魏兄,那个孟岩你管还是不管,你不管,我可就管了,太不像话了,有他这样的司库百户吗?”于寿城满脸怨气道。

“你让我管什么?”魏实扭头问道。

“这个孟岩现在紧闭仓库大门,不给司里有关部门发放材料,现在好几个所都没有办法生产运转了!”于寿城道。

“有那么严重吗?”

“田老,你主持的冶铁所这个月的一万斤闽铁,还有三千斤的黄铜、锡现在都被那个孟岩扣下来!”

“扣了?”

“可不扣下了,他说我们今年的材料拨付已经超支了,不能再给了!”

“超支,老夫的冶铁所一年也不过用了十二万斤铁而已,前天我还问过,才领了不到十万斤而已,怎么就超过了?”田大匠愤nù

的质问道。

“田老,先坐下,消消气!”魏实微微一摇头,很明显这个情况要么就是田大匠被下面的人骗了,要么就是仓库方面出错了,故yì

不给冶铁所材料。

“魏兄,你看看,这像话吗?”于寿城一乐,这田大匠还真是上道,一拱火就上来了。

这人老了,火气不见小。反而越来越大了。

“来人!”

“千户大人!”

“去,把孟百户叫过来,不,请过来,本千户有话问他!”魏实一招手,吩咐一名校尉道。

“诺!”

那锦衣卫校尉飞快而去,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领着孟岩和唐笑进来了。

唐笑还背着一个大箱子,里面不知dào

装的是些啥。

孟岩一身麒麟袍,这可是御赐的。就连千户魏实都没有。也就那田大匠因为功勋卓著,才被赐了麒麟袍,那还是先帝,不过他今天穿的是便服!

看到孟岩一声新麒麟袍。那顿时觉得扎眼的很!

于寿城眼珠子都妒忌的绿了!

没办法。谁叫人家在万寿节上一鸣惊人。俨然成了天子跟前儿的红人。

少年意气风发,要的就是这个姿态!

“标下司库百户孟岩参见魏千户,田大匠!”

“免礼!”

“孟百户。刚才于副千户向本官说,你听了司里各所的材料供应?”魏实问道。

“回禀千户大人,却有此事!”

“为何?”

“司里各所,除少数之外,本年度材料配给发放已经足额甚至超额领取了,因此仓库方面不再发放材料,提前进入年终盘点。”孟岩微微一欠身道。

“噢,孟百户,本司跟下面的工厂不同,所有材料申领都是有弹性的。”

“这个标下明白,但这个弹性供应也不是无限制的,千户大人,您说呢?”

“这个自然!”魏实清楚,仓库方面的亏空不少,跟各所冒领甚至是重复领取材料有关系。

最后这屁股都算到仓库头上,这是不公平的,为此上面每年都会给仓库贴补一些,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孟百户,孟大人,我的冶炼所每年十二万斤闽铁,今年才领取不到十万斤,还有生铜、锡都还没有领完,你为何断了我们的供应?”田大匠发难道。

“田大匠,如果冶炼所的材料没有足额的话,我们仓库是断然不会拒绝领受的,唐笑,你来给田大匠解释一下!”孟岩吩咐道。

“是,大人!”唐笑放下手中的木箱,打开后,一本本蓝皮儿的账册露了出来!

翻找了一下,一本上写着“冶炼所领取材料账册明细”的账本被取了出来!

“今年元月十七,冶炼所领取闽铁一万三千斤,折银……九月初四,领闵铁九千五百斤……十月……”

“不要再念了,告sù

老夫一个总数吧!”田大匠听着这些数字,脸色渐渐变的阴沉下来,稍微有点儿算数的人,都能算出,冶炼所今年领取的材料远远的超过了年初的制定的配给定额!

气氛为之一凝,魏实端起茶杯喝着茶水,于寿城看着魏实喝水,也觉得嗓子发干。

唐笑朝孟岩看了一眼,孟岩冲他微微点了点头。

“回禀田大匠,冶炼所一共领取闵铁十三万五千三百斤,生铜三万八千七百斤,锡……”

“孟大人,告sù

老夫,这些数字没有水分,都是确实的吗?”田大匠站起身来,一双老目盯着孟岩,有力的问道。

“账册上的数字如果田老有怀疑,我们还有材料领取的清单,上面有领取人的亲笔签名、手印和日期,还有我们的出库单,上面也有我们的人的签名、手印和日期,这些都可以查验!”孟岩不卑不亢的道。

“够了,气死老夫了!”田大匠一掌拍在棋盘之上,黑子、白子散落一地!

他恨的不是孟岩,而是恨的自己的下属,居然如此欺瞒自己,明明早已领足了材料,却故yì

的谎报数字,那些多出来的材料哪里去了,他是心知肚明!

这些人居然公然的贪污舞弊,这要是捅出去,必定是丑闻一桩,而他本人的名声也将毁之一旦!

“田老……”

看着田大匠扶着额头倒下,大堂中顿时乱成了一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采购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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冶炼所是这样的情况,其他各所的情况想必也是大同小异,这一点魏实早就猜到了!

既然早就知dào

,为什么不整顿?

官场之上,有些不成文的规矩,和光同尘,这些规矩很可怕,尤其最怕得罪人。

魏实执行的是郭怒韬光养晦的策略,只要下面不太过分了,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

毕竟挡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官场之上,就是那么一回事儿,自己管好自己就好了。

而现在,郭怒突然改变工作作风,他自然也要跟着一块儿变,自然也要跟着得罪人了!

还好,有人来跟他一起分摊,一个挑事,一个灭火,也算是绝配了!

匠作司的事情不能往上桶,必须在司里自行解决,这是原则,否则祸事就不远了。

但这个弊端不解决,迟早会酿成大变故,怎么控zhì

局面,恐怕还要眼前这个年轻百户配合。

“孟百户,想必其他各所的情况也都大同小异了?”将田大匠抬下去后,魏是问道。

“回禀千户大人,基本上差不多!”

“看来我南衙匠作司到了不得不整顿的地步了!”魏实道,“于副千户,你怎么看?”

“标下觉得整顿是应该的,但家丑不可外扬,最好是内部整顿就可以了!”于寿城忙道。

“那怎么个整顿法呢?”

“全面清查材料发放的数量。以及使用的情况,发xiàn

有贪污舞弊者,一律严惩!”于寿城说道。

“那接下来的生产怎么办?”

“能否让孟大人从仓库先发放一些,等彻查完毕之后,再做处置,是补上还是……”

“孟百户,你怎么看?”

“敢问于副千户,如果我们仓库给补上材料,这亏空算谁的,到时候板子打下来。谁来承shòu呢?”孟岩道。“据我所知,仓库这些年超额开支,已经积下一笔不小的亏空,虽然那每年上面都暗暗的补上一笔。但这远远的而不够。如此下去。一旦朝廷发xiàn

,问责下来,是匠作司来承担责任。还是由我仓库来背这个黑锅?”孟岩冷笑一声,质问道。

“现在工匠们都在等材料才能继xù

开工,如果你们仓库坚持不发材料,那就只能让他们回家休息了,完不成朝廷交付的任务,这个责任又有谁来承担?”于寿城怒道。

“他们领足了材料,却生产不出足够的武器,莫非这也是我仓库的责任?”

“你……”

“孟百户,当务之急是不是追究材料的去向,而是恢复生产,你告sù

本千户,仓库里能不能挤出这些材料?”魏实问道。

“回禀千户大人,仓库还有一些储备,但这都应急用的,并不是在正常的预算之列!”孟岩道。

“那就是还有了?”

“有是有的,但恐怕数字远远不够!”孟岩道,他的目的就是追剿这些被贪污倒卖掉的材料亏空,岂能轻易答yīng



“你能给多少?”

“最多可维持七天!”孟岩道。

“也就是说,我们要在七天的时间内将这些没有被用于生产的材料追回来?”

“是!”

“难道仓库方面就不能再购买一些材料?”于寿城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问道。

“我这边没有问题,只要给钱!”孟岩直截了当道。

“魏大人,你看?”

“你看我干什么,生产的事情是你管的,各所领取的材料批文都是你签发的,你最清楚了,难道你不该给司里一个交代?”魏实于寿城发难了。

“魏大人,虽然申请领取材料的批文是于某签发,可是生产的事情于某也不懂呀,他们还不是说多少,我就得批多少,影响了生产我也担待不起?”

“那你就没有核查一下材料的数量和使用,全凭下面的人糊弄?”

“这……”

“于寿城,下面的人乱报,你就胡乱签发,你身为主官,难道就一点儿责任都没有?”

“是,是,标下是有责任,可我们匠作司还担负研究制造的重任,生产只是其中一小部分,这研究制造从来都是有风险的,因此材料用的多一些就在所难免,大人如果硬要说是我的责任,那就是我的责任!”于寿城不软不硬的顶了一句。

“司里每年都会制定计划,涉及材料采购,给我们的银子是定好的,如果你们随意增加使用,那额外购买材料的钱谁来出,我们仓库也没采购权,只能一天天的亏空,到时候,你们啥事儿都没有,板子都打在我们的屁股上?”

“司里不是每年到年终的时候给你们补一笔银子吗?”

“如果按照超额补发的补,那也没什么,反正我们又没贪,可补给我们的钱根本不够填你们超额领取材料的窟窿,长此以往,这个坑越来越大,而我,这个司库百户,指不定那一天就要背上这么一个天大的黑锅!”孟岩控诉道。

“那你说怎么办,孟百户?”

“两个办法,第一,千户大人想办法帮我把仓库这几年的窟窿给补上,以后发多少材料,就给多少钱,我们不背任何黑锅,第二,追剿以前超额补发的材料去处,该查的查,该罚的罚,给我材料采购权,以后我们负责材料的核发,亏损都算我们的!”孟岩道。

“你想要材料采购权?”魏实很吃惊。

“我只要司里从我这里领取材料各有司的材料采购权,不在我管辖范围内的。我不管,司里每年制定的生产和研究使用的材料我会足额保证,至于超额的部分,必须由千户大人核准之后,才能从仓库领取。”孟岩解释道。

第一个方法,显然已经被魏实否定了,他拿来的钱来填补这么一个窟窿,那可是几千两银子。

第二个办法,显然有陷阱,如果答yīng

了孟岩。那就等于孟岩控zhì

了匠作司的小部分的材料采购以及发放的权力。

虽然钱还是司里出。但是钱的使用却不归司里管了,要知dào

采购是一个肥缺,如果把这个权力给了孟岩,相信要不了多久。仓库的亏空就会填上。但是会有人因此失去这个利益来源。

还涉及一些列的人事以及规章的变动。

魏实虽然是掌司千户。他也没这个权力决定这么大的事情。

“司里不解决这个问题,标下仓库绝不可能发放材料!”孟岩的态度很强硬,既然这一箭已经射出去了。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孟百户,你知不知dào

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

“后果不应该由我们仓库承担,于副千户!”

“你不是说可以发放七天的生产材料吗?”

“那是救急,治标不治本!”

“那就先发!”

“于副千户,你能做主吗?”孟岩静静的问了一声。

于寿城瞬间一张脸胀得通红,魏实才是匠作司的话事人,他这么做有些越权了。

“孟百户,本官给你写个手令,你给他们发放七天的生产材料。”魏实说道。

“诺!”孟岩点了点头,“千户大人,七天之后怎么办,还请您要给标下一个答复!”

“本千户会把你的要求上报给指挥使郭大人,请他定夺!”魏实想了一下,缓缓说道。

“诺!”

魏实换来一名校尉,将文房四宝抬了进来。

亲笔写下一份手令,并用上了匠作司的大印,这虽然不是正式的文件,但同样具备一定的效力。

孟岩收下这份手令,挥手示意唐笑可以回去发材料了。

“且慢!”

“于副千户还有事吗?”

“于某还想要请教一下孟百户,你在匠作司搞出这么多事儿,指挥使郭大人知dào

吗?”于寿城问道。

诛心的问题,于寿城显然是心怀不轨!

这一问,就连魏实也有些紧张忐忑起来,生怕孟岩回答错了,那后果就不堪设想。

“于副千户,我是南衙匠作司的司库,魏大人才是我的直属上司,我该做的该问的,只有找魏大人,锦衣卫的家法我还是懂的!”孟岩微微一洒道。

“郭大人可是你的岳丈!”

“我跟郭月小姐还没有成亲!”孟岩呵呵一笑,抬脚就往外走了过去。

于寿城愣住了,不是说这孟岩跟郭怒早就亲如一家了,怎么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魏实也没想到孟岩会这么回答,难道说自己了解到的情况有误,孟岩跟郭怒之间并非意料中的融合?

这可这是一个新问题。

“大人……”

“慌张什么,是不是仓库那边出事了?”孟岩还没走出大门,一名锦衣卫从廊道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不是,是中后所!”

“中后所怎么了?”魏实松了一口气,只要问题不出在匠作司,那就无关紧要了。

“回禀千户大人,中后所让人一把火给烧了!”

“什么,烧了?”魏实闻言,抽了一口凉气,一股难以置信的目光投向堂外。

孟岩也听到了,他只是稍微脚下顿了一下,便从门口一个拐弯,消失了!

自己预料中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有些人为了掩盖罪恶已经不折手段了。

越是疯狂,越是走向灭亡!

皇帝对王振的信任是有限度的,如果一直这么透支下去,皇帝还会继xù

信任下去吗?

裂痕会在一步步扩大,加深,总有一天会彻底的变成一条无法逾越的深渊!

到时候,就该到清算的时候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王振,是你想把事情搞大

PS:月底了,月票清零了,还不赶紧投?

“郭大人,您这边请!”

郭怒看了看这个小院子,大门上的红漆已经掉了大半了,剩下的估计也要不了多久。

“老达,你在门外守着,我进去就可以!”

“老爷,我还是跟您进去吧?”老达不放心的道。

“不用了!”郭怒摆了摆手道。

郭怒一推门,抬脚走了进去。

“郭大人!”

“王先生。”郭怒见到王振,并不惊讶,王振是个贪婪的人,但是他也是个谨慎小心的人,要不然,他也不会能够在皇帝面前伪装的这么好了。

“这么早,就把郭大人从温暖的被窝中叫起来,是咱家的罪过。”王振嘿嘿一笑。

“说吧,找我什么事情?”

“咱家听说中后所的曹豹被郭大人你抓起来了?”王振跟郭怒斗了不是一天两天了,说话没有必要拐外抹角。

“不是抓,只是暂时扣押。”

“那还不是一个意思,郭大人现在是锦衣卫指挥使,曹豹是你的下属,你是抓还是扣押,那都不关咱家的事,但是曹豹还替咱家监着修家庙的重任,所以咱家不得不过问一下!”王振道。

“王先生说明用意吧!”

“郭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爽快,说实话,咱家就喜欢跟你这样的人打交道,朝中那帮人,太磨叽了。”王振笑道。“给我一个面子,把曹豹放出来!”

“王先生希望我怎么放?”郭怒岂能不知dào

王振的来意,曹豹是给他修家庙,这么一个人都保不下来,谁还愿意跟他?

“咱家不是很理解郭大人的意思?”

“曹豹在中后所的任上贪污亏空甚多,如果就这么放了,本官无法向圣上以及下属一万六千多名同僚交代,年关将至,王先生明白本官的意思?”

“曹豹一共贪污亏空多少?”王振问道。

“具体数字我也不清楚,要等查完帐之后才知dào

。但保守估计。不会少于五万两白银,甚至更多!”

“这么多?”王振闻言,也是一惊,一共小小的中后所千户就敢贪这么多钱的。

“据本官所知。先生的家庙。曹豹也是出力不少。”郭怒道。

“这个混帐东西。咱家修家庙,他替我看好那些工匠就好了,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那本官就不知dào

了。”郭怒道。还没有完全撕破脸皮,有些话他也只能忍着,憋在肚子里。

“这样,郭大人,请你把曹豹放出来,他亏空中后所的银子咱家替他还上?”

“这可是一大笔银子,王先生肯为一个曹豹如此付出?”郭怒吃惊万分。

是他迫不得已,还是想学燕昭王“千金买马骨”?

“郭大人能否答yīng

给咱家一个面子?”

“只要补上亏空,本官这里问题不大,但曹豹毕竟违法在先,公职是不可能担任了,算他自己辞职,如何?”

“好,就依郭大人的意思!”王振想了一下,他也知dào

曹豹的官职肯定是保不住了,而且在锦衣卫也干不下去,与其留下来,还不如索性都不要了。

“回头我让人把算好的亏空送过来,咱们一手交钱,一手放人?”郭怒道。

“怎么,郭大人还信不过咱家?”

“不是,是信不过您手下的人,他们可不像您这般讲信用!”郭怒呵呵一笑道。

“好,曹豹的事情就这样,咱家不能久待,该回宫了!”王振起身道。

“我送王先生?”

“郭大人留步……”

“东翁……”就在这个时候,守在门口的太监喜宁和老达同时推门冲了进来,神情甚为慌张。

“什么事儿?”

“东翁……”喜宁看了看郭怒,有些犹豫。

“需yào

本官回避吗?”郭怒问道。

“不用,郭大人,你就在这儿,喜宁,你说,发生了什么事情?”王振不悦的问道。

“东翁,郭大人,锦衣卫中后所走水了!”喜宁道。

“什么?”郭怒闻言,脸色大变。

王振也是大惊,这边曹豹刚被抓,中后所就走水,哪有这样巧合的事情?

“王振,是不是你想把事情搞大?”

“郭大人,咱家绝无此意,这件事咱家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你还是先去中后所看一看吧。”王振也是怒火冲天,这件事,他已然猜到了。

“好,我等着你给本官交代!”郭怒怒哼一声,甩开衣袖,“老达,我们走,去中后所!”

“是,老爷!”

“东翁,回宫吗?”

“回什么宫,去王山府上!”王振钻进软轿,冷哼一声。

每晚花天酒地,酒池肉林,等王振进入府中,王山还搂着两个妾室呼呼大睡呢。

“叔,你咋来了?”一睁眼,看到一身便装的王振,王山吓的赶紧从玉腿粉臂之间爬了出来。

长时间的酒色,早已将王山的身子掏空了,眼睛浮肿,脸色苍白,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就摔倒在地上。

“混帐东西,昨晚你都干了些什么?”王振一掌拍在桌子上,怒喝一声。

“叔,我没干什么呀,就在府中喝酒耍乐而已,没离开府中半步?”王山爬起来辩解道。

“是吗,你以为我一早过来,是来看你在床上的这般丑态吗?”王振怒哼一声。

“出去,出去!”床上的两名侍妾也早已醒过来,被王山一阵催促,赶紧拿着衣服朝外面跑去。

“叔,究竟是什么事儿让您生这么大的气?”

“锦衣卫中后所曹豹是你的手下吧?”王振问道。

“叔您知dào

。我在锦衣卫兼着指挥佥事,中后所正是我的管辖范围,曹豹是我的手下!”王山道。

“这么说,中后所的这一把火是你让人给放的了?”王振问道。

“叔,曹豹为了咱们王家,这几年可是出钱又出力,现在他被郭老虎给抓了,咱们不能不管!”

“所以你就烧了中后所?”

“叔,不能让郭老虎的人查中后所的帐,否则。曹豹这些年的做的事情全都暴露了。到时候,他就是有九条命也保不住!”王山解释道。

“烧掉中后所的帐,他就能平安无事了,那仓库的钱粮都是空的。着不是一查一个准。莫非这些也能烧的掉?”王振怒骂一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叔,咱们得先把曹豹给弄出来,他可是知dào

咱们的不少东西?”王山尴尬的道。

“你知dào

刚才来的时候。我去见谁了吗?”

“谁?”

“郭老虎!”王振道,“本来,我去见郭老虎已经是很不是面子了,你倒好,中后所一烧,曹豹因为贪污亏空的事情根本捂不住了!”

“啊?”

“郭怒刚刚接掌锦衣卫,他正愁找不到一个借口整顿锦衣卫呢,现在倒好,是我们自己送上门去的!”王振道。

“叔,既然他想整咱们,您还去见他?”

“我判断郭老虎现在被瓦剌贡使团的事情缠着,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跟我们闹掰,让渔翁得利,所以,他答yīng

了我的条件,我们补足亏空,他放曹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现在可好,你派人烧了中后所,还把账册给烧了,你说他还能私下里了了这件事儿吗?”王振恨铁不成钢。

“补足了亏空,叔,那可是小十万两银子!”王山吃惊道。

“不用那么多,曹豹的家肯定是要抄的,咱们最多也就出八万两银子而已。”王振咬着牙道。

心疼了,十万两银子,他的费多少心思才能弄到,现在为了保一个曹豹,他得拱手送人!

可不愿意又能怎么办?孙链的事情刚过去,不论是太后还是皇帝,对他的态度都有些冷淡,好些个事儿也不让他办了!

皇帝只有信任你,才让你办事儿,并且你越忙越是信任,可当你闲下来了,就危险了!

那么多事儿,皇帝不让你办,肯定找别人办了。

说明你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下降了!

“叔,现在中后所的账册少了,郭老虎他们也就没有证据了,这八万两银子咱们也就不用出了?”

“混账话,郭老虎是什么人,就算一把火把账册烧了,就没有证据了?”

“叔,其实我放这把火,也不完全是为了消灭证据,主要是给中后所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一个警告。”王山道,“要不是那些人,曹豹早就在中后所把那个孟岩给解决了!”

“什么,解决孟岩,小山,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振问道。

“叔,是这样的,昨儿个那孟岩去中后所……”

“这个曹豹死不足惜,他不知dào

,孟岩现在已经得到圣上关注,昨儿个还说要召他入宫觐见呢,我给拦住了。”王振道,“我可以拦一次,拦不了第二次,第三次,万一圣上起疑心,我们王家随时都可能倾覆?”

“圣上怎么就看上那个孟岩呢?”

“帝王心思,谁能揣度?”

“圣上还是叔您的学生呢,他的心思,您会不知dào

?”王山嘿嘿一笑。

“混帐,这样的话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撕烂你的嘴!”王振怒目相向道。

王山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捂住了嘴巴中。

曹豹的案子闹到御前已经是铁板钉钉了,该怎么平息下去,王振一时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未仆先知的孟岩

“翁主,圣上下旨,召锦衣卫百户孟岩入宫觐见!”

“什么?”

王振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多少年在宫中沉浮,就是当年张老太后在世的时候,差一点儿就要砍了他的脑袋,他都是安然过来了。

“圣上果然对这个孟岩很感兴趣,这可如何是好?”王振心中乱了起来。

“王山,凡是跟锦衣卫以及孟岩有关的事情,你要是再擅做主张,别怪叔不讲亲情!”临走之前,王振严厉警告王山道。

“是,叔,我保证不擅做主张了!”

“走,回宫!”

禄米仓胡同,锦衣卫中后所。

大火已经燃烧了近一个时辰,浓烟滚滚,幸好这里不是居民密集区,否则,火借风势,能烧一大片!

新晋中后所千户朱骥正领着手下人四处奔波救火,周围的老百姓也纷纷提着自家的水桶过来参加救火!

水火无情,人有情,何况一旦火势失控,必然殃及池鱼,他们也好不了!

现场那是一片糟乱,人声鼎沸!

郭怒和老达带着南衙和北衙的锦衣卫赶过来支援的时候,火势已经得到了一定控zhì



主要是这把火实在黎明前着起来的,假若在半夜,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快,救火!”

“啸尘,你也去!”郭怒对傅啸尘道。

“是!”

火势虽然被众人合力控zhì

,但由于天干物燥。又借过几次风反弹,差一点再烧起来!

扑救超过两个时辰之后,才算解除了危险。

但由于房屋大部分都是木材,燃烧剧烈,反复燃烧,难以扑灭,如果不是郭怒带人过来,恐怕扑救的时间还会延长。

锦衣卫中后所几乎全部烧光了,顺带还有好几个仓库也烧掉了,这一代可是朝廷储京官俸米的地方那个。有旧太仓。再北有海运仓,海运仓之西有新太仓。

这里防火的设施完备,老百姓意识比较强,加上水源地比较近。取水容易。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大人,宫里传来消息,圣上传召孟大人入宫觐见!”

“什么?”

“老爷。是圣上传召小孟大人入宫觐见。”老达听的比较清楚,复述了一遍道。

“这个时候传召他,说是什么事儿吗?”

“没说,宫里的人不知dào

孟大人在何处,一路找过来了!”校尉禀告道。

“老达,你领宫里的人去南衙匠作司,让孟岩进宫。”

“是,老爷您这里怎么办?”

“我没事,你快去,可不能让圣上久等了。”郭怒吩咐道。

“是。”老达答yīng

一声,与宫里来的一位小公公上车离去。

“郭大人,您怎么来了?”朱骥一脸黑灰的来到郭怒跟前,诧异的问道。

“我怎么就不能来,你今天第一天当值,本来我是要亲自送你的,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情况。”

“标下惭愧!”

“是天灾还是人祸,说说你的基本判断?”郭怒问道。

“从火场看,这绝对是人为的,这是一起故yì

纵火案,其目的就是毁掉中后所这几年的账册!”

“账册呢?”郭怒问道。

“全部烧毁了,标下在救火的时候,问道一股桐油的味道,这么明显的纵火嫌疑,标下觉得必须彻查。”朱骥道。

“你觉得该怎么查?”

“锦衣卫中后所绝非一般人能够随意进出,标下认为,次案必定为内贼所为!”朱骥无比肯定道。

“内贼,能查出来吗?”

“大人给标下三天时间,三天内,标下一定将这个内贼揪出来!”朱骥道。

“你敢立这个军令状吗?”郭怒盯着朱骥问道。

“敢!”

“好,本官就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三天之内,你不能挖出这个内贼,又如何?”

“任凭大人处置!”朱骥大声道。

“好,朱骥听令!”

“标下在!”

“本官现在就任命你为中后所署理千户,负责调查锦衣卫中后所走水一案以及中后所重建工作!”郭怒下令道。

“标下领命!”

“去吧,凡是涉及中后所贪腐的人犯,你有先斩后奏之权!”郭怒道。

“多谢大人!”

朱骥慷慨领命而去。

“大人,火势已经得到控zhì

,损失还在统计之中。”傅啸尘一脸黑灰的走了过来。

“不要统计了,这些事交给朱骥去办吧。”郭怒挥了挥手道。

“大人,中后所可是我们锦衣卫钱粮所在,这么一场大火,锦衣卫兄弟这年关可就难过了?”傅啸尘惊讶道。

“你知dào

今天一早我去见谁了?”

“大人见谁,标下如何知dào

?”

“王振!”

“他对我说,曹豹的亏空他来补上,条件就是我们放过曹豹。”郭怒道,“你猜我怎么说的?”

“大人是怎么说的?”傅啸尘好奇的问道。

“我答yīng

了王振。”

“大人是为了我锦衣卫一万六千多名弟兄的生计!”傅啸尘马上到。

“也不全是,其实为了这件事跟王振死磕并不值得,何况圣上对王振的宠眷还没失去,我若非要分个胜负,最后赢的那个人一定不是我。”郭怒道,“当然,如果我跟王振斗,兄弟们这个年关就难过了,我可拿不出这么一大笔钱来补中后所的亏空。”

“大人这些年是清廉如水,可马顺那些人天天是山珍海味,北衙每年的收取的京城各大商铺的份子钱,您猜有多少?”

“多少?”

“这个数!”傅啸尘竖起三根手指头道。

“三十万?”郭怒有些吃惊。这个数字比他估算的要多出一半出来。

“北衙百户一年可以分到份子钱就有三百两,一个小小的力士每个月也有额外的补贴,少的时候二两,多的时候四五两!”傅啸尘道。

“你们现在还收分子钱吗?”

“我倒是想不收来着,可是人家上赶着交钱,不交钱还不放心,有的还比平时多了三成。”傅啸尘道。

“这是个问题,得想办法解决。”郭怒道。

“只要能找到赚钱的门路,这份子钱我们自然不用从商户身上收取了。”

“一年三十万两,这可不是小生意。什么生意能一年赚三十万两银子?”

“不用这么多大人。只要二十万两就可以了,我们不需yào

跟马顺他们学,要把三分之一的利润交给司礼监!”傅啸尘道。

“马顺每年都要给司礼监上交银子吗?”

“是的,每年至少十万两!”

“啸尘。给你一个任务。弄清楚这个十万两银子是给司礼监用了。还是给内廷了!”

“大人的意识,这十万两是给……”傅啸尘伸手指了指天空。

郭怒点了点头。

“标下明白了!”傅啸尘郑重的接下了这个任务。

“你现在带人去抄了曹豹的家,能抄出多少算多少!”郭怒道。

“是!”傅啸尘点了点头。

“祥叔。送我回南衙!”

“是!”

南衙匠作司仓库。

“圣上要见我,现在?”孟岩很吃惊,皇帝这个时候找自己干什么呢?

一点儿征兆都没有。

“是呀,孟大人,圣上今儿个一早就名小人出宫找您了,小人不知dào

您住什么地方,跑了不少冤枉路,幸亏是郭指挥使大人派人领我来,不然我连锦衣卫匠作司在什么地方都不知dào



“公公辛苦了,唐笑!”

“公公,我们家大人最近都在这里养伤,没回家,您呢,多担待,这是一点儿小意思,喝茶,喝茶!”唐笑热络的上前握住那小公公的手,一锭银子顺着衣袖就滑了过去。

“好说,好说,只是别让圣上等久了,不是?”

“行,本官这就跟公公进宫,唐笑,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去就回。”孟岩交代一声就那公公匆匆离开匠作司,直奔皇宫大内去了。

“糟了!”老达忽然想起来,孟岩跟他提起过,锦衣卫中后所的账册早就被他给偷偷的运出来了!

如今中后所走水的屋子,就是那存放账册的地方,他还没来记得告sù

郭怒呢!

老达原路返回,当他赶到中后所,被告知,郭怒返回南衙了。

老达又只有再驾着车赶往南衙。

中后所的账册烧掉了,还有好几个储藏大米的仓库也烧掉了,如果王振补足亏空,那郭怒倒是不担心,可现在中后所烧了,账册没了,粮食也没了。

眼瞅着年关将至,怎么给京城的一万多名锦衣卫发禄米呢?没饭吃,这些锦衣卫还不造反?

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不好做,马顺在位的时候,他是坑蒙拐骗都干,自然是不缺银子,可到了他手里,可不能这么干,就算将一些害群之马肃清了,可前人留下的一屁股屎,还得由他这个后任来擦。

抓马顺,抄了马顺的家,他倒是想,可是却不能这样随心所欲,就是皇帝也不能这么做。

抓不到曹豹贪污亏空的证据,王振还会认账吗?

当然,事情如果捅到皇帝跟前,王振也还是有所顾忌的,问题是,这御前官司怎么打?

归根结底,还是谁来掏这笔钱,不管是重建中后所还是弥补巨额的亏空。

“老爷,我回来了!”

“老达,见到孟岩了吗?”郭怒一抬头问道。

“见到了,小孟大人已经跟来传旨的小公公入宫面圣了。”老达伸手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道。

“你这满头大汗的,我又没什么急事要你去办?”

“老爷,有一件事我没对您说!”

“何事?”

“锦衣卫中后所的所有账册在小孟大人手上!”老达小声道。

“什么?”郭怒惊得差点儿折了自己手中的毛笔。

“小孟大人未卜先知,早就知dào

有人可能会对账册下手,因此悄悄的将中后所的账册移了出来,弄了一些空账本在里面。”老达解释道。

“老达,你怎么不早说?”

“要不是老爷让我陪那位小公公去南衙匠作司,老达早就对老爷说了!”

“你呀,早该告sù

我的!”郭怒生气指着老达说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钱皇后不孕

孟岩一路嘀咕,他怎么猜也猜不透皇帝突然召见他干什么,他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秩不过五品,连给皇帝直接上奏折的资格都没有。

本来大明的武官地位就不高,基本上需yào

在现有的品级上降三级才能与文官匹及。

锦衣卫还好点儿,皇帝的鹰爪,自然要让人害pà

一些。

但在那些文人、文官眼里,哪怕是郭怒这个正三品锦衣卫指挥使,一个小小的七品文官也敢指着鼻子谩骂。

当然,这只是一个比方,这样的例子毕竟极少,官场之上,多少还是要讲究面皮的。

南书房。

“启禀圣上,锦衣卫百户孟岩到了,正在殿外候旨!”一小黄门飞奔而入,低头垂手进入通禀道。

“快让他进来,朕等候多时了!”朱祁镇似乎早就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小臣锦衣卫百户孟岩叩见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孟岩快步进来,在距离朱祁镇差不多十米的地方跪下磕头,三呼万岁!

觐见是有规矩的,像孟岩这种品级的小官儿,最少也要跟皇帝保持十米开外的地方。

皇帝也怕死呀!

“孟爱卿快快平身,往前面来!”朱祁镇淡淡的一笑,吩咐道。

“谢圣上!”孟岩起身,往前走了四五步停了下来。

“再往前来!”

孟岩再走了三步,又停了下来。

“你害pà

朕吗?”朱祁镇问道。

“不怕!”孟岩想了一下。回答道。

“既然不怕,那你为何要离着这么远跟朕说话,这样朕很吃力的!”朱祁镇笑道。

“小臣不敢靠的太近,是对圣上的敬意!”

“好吧,你不上前,那朕就只有过去了!”朱祁镇从龙椅上站起来,走下了下来。

“圣上?”

“你们都下去,朕有话要跟孟爱卿单独谈!”朱祁镇一挥手,将书房内的太监和宫女都打发出去了。

孟岩很诧异,朱祁镇要对自己说什么?

“孟爱卿。朕知dào

你年纪轻轻。就医术高超,朕想求你一件事!”朱祁镇缓缓说道。

“小臣不敢,为圣上分忧是为臣子的本分。”

“爱卿知dào

,朕与皇后成亲已经有两年了。朕一直期盼皇后能够给朕生一个儿子。你明白吗?”朱祁镇道。

“皇后娘娘一直没有子嗣吗?”孟岩明白了。温良栋跟他提起过的,只是当时他并没有太过在意,皇帝也许只是临时起意。做不得真的。

没想到,朱祁镇真为了这事儿把他叫过来了。

“爱卿知dào

,朕原本不是嫡出,如果不是父皇改立我母后为皇后,朕是做不了这个皇帝的,朕不想跟父皇一样,也废立一次皇后,才能达到立嗣的目的!”

孟岩沉默了,事关天家皇位传承大事,他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可不是能掺合的。

弄不好随时都可能粉身碎骨。

孟岩也知dào

,钱皇后是先太皇太后张氏立的,如果真要朱祁镇以为子嗣的原因废后,那势必会遭到朝野极大的阻力!

而在后宫中,钱皇后的性子比较冷淡,跟现在的孙太后的婆媳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

如果钱后能够为朱祁镇诞下一皇子,那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就算是孙太后也不好在这件事上说什么。

她是二奶转正的,可不想自己儿子也闹出这样一出来。

如果是这样,她这个做婆婆的留给后人的评价可就难说了,毕竟当初她上位做了些不干净的事情。

这些事情就像是毒蛇一样,每每噬咬着她的内心。

“朕想要一个皇子,孟爱卿能否帮我?”

“圣上,生男生女那都是天意,小臣不过是肉体凡胎,如何做到?”孟岩赶紧跪了下来。

“朕不是这个意思,朕与皇后成亲两年多了,每每宠幸,可一直不见有孕,朕心里着急,让温良栋看过,也开药服了一些,却总是不见效果!”朱祁镇哀叹一声。

站在男人的角度,孟岩有点儿理解朱祁镇此刻的心情,尤其还关系天家子嗣延绵,更能理解朱祁镇内心的巨大压力。

不过明朝的皇帝生育能力似乎都不怎么好,除了老朱自己,后面是一代不如一代,不过好在还能把国祚延续下去。

朱祁镇并非不能生养,因为他已经有一个女儿了,那么问题自然就出在了钱皇后身上了。

“圣上,您跟皇后还年轻,生儿育女的事情还不着急,说句不该说的话,其实,按照圣上和皇后的年龄,现在生孩子还略微早了一些!”孟岩想了一下,斗胆进言道。

“早了?”朱祁镇不可置信的望着孟岩。

“从一个医者的角度看,女人生孩子太早对她的将来是有很大的影响的,尤其是寿命……”

“朕怎么从来没听人说过这些?”

“圣上,自有华夏文明以来,从来都是男尊女卑,三从四德,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些祖训比比皆是,又有多少人真zhèng

的关心过女子的身体健康,如果圣上不信,咱们可以做一个调查,平民家的女子,繁重的劳作加上早早的生育,她们的人均寿命是多少,官宦人家的女子,她们基本上不劳作,人均寿命又是多少,您这么一比较,就什么都明白了!”

“孟爱卿的这个说法倒是很新鲜,细想来,也不是没有道理!”朱祁镇年轻,接受新事物,新观点要比那些老学究差多了,而且明朝的皇帝叛逆的不少。

朱祁镇算不上最叛逆的一个,但性格无疑是不错的。

“圣上。根据小臣的研究,女子生育最好的年龄是在二十岁后,从二十岁到三十岁,这个是女人的黄金年龄,也是最佳的生育年龄,所以皇后娘娘还没到这个年龄了,圣上不必太着急!”孟岩道。

“说起了孟爱卿才十八岁,你是怎么知dào

这些的?”朱祁镇很是好奇。

“《褚氏遗书?问子》曰:“合男女必当其年,男虽十六而精通,必三十而娶;女虽十四而天癸至。必二十而嫁。皆欲阴阳气血完实而交合。则交而孕,孕而育,育而为子,坚壮强寿。”孟岩道。

“圣上。女子妊娠必须具备一定的条件。只有在男女身体发育成熟。身体强壮,肾气盛,天癸至。女子任通冲盛,男子精气溢泻,才能两精相搏,而可有子。若过于早婚,不但足以损伤身体,不能给后代好的遗传素质,也直接影响生育能力,导致“交而不孕,孕而不育,育而子脆不寿。”

“看来爱卿读书不少。”见孟岩引用古人的话回答自己,便更是信任三分。

“小臣看书,不管是前人的,还是今人的,就是一些歪理邪说,小臣也会看,第二就是实践和调查,看书中所言是否是真实的,然后一一验证,正确的,小臣欣然接受,错的,小臣就会摒弃之!”,孟岩道。

“你在北元,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书籍让你阅读?”

“小臣在北元跟脱脱不花的妹妹,明辉公主关系不错,很多时候,小臣都是在她哪里读书的。”

“这个朕知dào

,你跟这个明慧公主似乎感情不错,脱脱不花还有心要把她嫁给你,可有此事?”

“脱脱不花有没有这个意思,小臣不清楚,不过明慧公主确实对小臣不错!”

“你知dào

也先今年派出的那个贡使团向朕要求什么吗?”朱祁镇问道。

“小臣不知!”

“也先居然想求娶大明的公主,你说,朕会答yīng

他吗?”朱祁镇冷笑道,“无知的番邦蛮子,大明的公主地位何等尊贵,岂能下嫁给他?”

“圣上,我大明朝还没有用女人和亲的先例!”孟岩说道。

“说的不错,我泱泱中华,只有番邦进献女子入朝,还没有天家女子下嫁的先例,所以朕当场就拒绝了也先的请求!”朱祁镇道。

“圣上英明!”

“好了,话题扯远了,孟爱卿,你的话让朕心里舒服多了。”朱祁镇道,“不过,朕还是希望皇后能够尽快的怀上朕的皇子,你有什么办法?”

“这个小臣不知dào

该如何说了……”

“你就说有什么办法吧?”

“小臣没见过皇后娘娘,因此不太好说,这种事情是要因人而异的。”孟岩道。

“朕就知dào

你会这么说,来人,摆驾坤宁宫!”朱祁镇冲门外大喝一声。

“圣上,现在?”

“对呀,就现在,爱卿莫非还要等什么?”朱祁镇不解道。

“小臣什么都没准bèi

,现在就去给皇后娘娘看的话,可能会不太准确。”孟岩道。

“你要什么准bèi

,朕让人给你备齐了就是?”朱祁镇道。

“圣上,臣需yào

一个助手,还有臣的药箱里有些辅助诊断的工具,如果没有这些,臣可能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孟岩道,不孕症那可是前世一大难题,原因有很多,有的根本无法治疗,有的可以通过一些手段进行治疗。

“助手?”朱祁镇愣住了。

“皇后娘娘毕竟是国母,小臣岂能亵渎,所以,臣需yào

一个女助手,精通岐黄之术才行!”

“这个宫中尚药局的女官不少,应该有精通岐黄之术的女官吧?”朱祁镇道。

“圣上,宫中的女官不行的。”

“这是为何?”

“小臣并非觉得她们的医术不行,而是小臣的有些诊疗器具的使用需yào

事先指导一下,所以……”孟岩婉转的解释道,难道说,他要用“鸭嘴钳”给钱皇后进行妇科检查?

“朕明白了,这涉及你的不传之迷,好,那今天就算了,明天如何?”朱祁镇笑道。

“小臣遵命!”孟岩苦笑一声,朱祁镇这么领悟也没错。

“这样,为了你进宫方便,朕赐给你一道令牌,可以随时进宫来见朕!”朱祁镇道。

“圣上,这太隆重了,使不得,使不得!”

“为了朕的皇子,一块令牌又算什么?”朱祁镇摆了摆手道。

“金英!”

“奴才在!”

“去取一块令牌来,今后孟爱卿进宫,无须禀告,直接带到南书房来!”朱祁镇吩咐道。

“奴才遵旨!”(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大明不孕不育专家孟岩同志

怀揣着朱祁镇给的白玉蟠龙令牌,有了这块东西,除了夜间之外,白天他可以随时进宫。

这可是莫大的荣宠,就是朝中那些老臣都没有这待遇。

事关天家子嗣延绵,朱祁镇真是有些着急了,皇后总不能一直没有子嗣吧!

这在他看来,这是天大的事情。

再过两年,皇长子就要诞生了,而钱皇后在历史上是无所出,最后遭遇比前废皇后胡氏还要惨,名义上她的皇后封号没有被废,可死后却遭到了不公的待遇。

因此,朱祁镇着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孟岩叹息一声,这天家跟寻常百姓家其实也就是一个道理,无非是一个家大,一个家小而已。

朱祁镇的要求,他真没办法拒绝,何况他也拒绝不了,自己真的要当一回妇科大夫了?

如果把钱皇后给看好了,以后自己岂不是要成大明朝的不孕不育专家了?

这都什么事儿?

“达叔,你怎么在这儿?”午门前,孟岩看到了等候的老达。

“锦衣卫中后所走水了,这么大的事儿,老爷还不得进宫面圣?”老达解释道。

“为啥我出来的时候没看到郭叔?”

“小孟大人在哪儿面圣?”老达问道。

“南书房呀?”

“那就对了,圣上在养心殿召见老爷,你们没遇到,这就正常了。”老达道。

“达叔,你对郭叔说了?”

“说了。这么大的事儿,我能不说吗?”老达讪讪一笑道。

“说了就好,回头我派人把中后所的账册给郭叔送过去。”孟岩点了点头。

曹豹和中后所的盖子被他揭开了,剩下的事情只有让郭怒自己处理了。

“小孟大人,老爷让我问你,圣上召见你为何事?”老达问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那个,回头我亲自找郭叔谈,我还有事,回见!”孟岩不想多说,事关天家隐私。岂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这要是传到朱祁镇的耳朵,自己岂不是变成那“嘴门不严”的人。

君不密失其国,臣不密则失其身!

这个道理孟岩还是明白的。

孟岩先去了太医院,找到了温良栋。这件事完全是因他而起的。按照道理也要跟他说一下。顺便打听一下情况。

有温良栋这个名医给自己打底,到时候诊断起来也更为从容些。

有些话,是不能在太医院说的。这年头没什么地方那个是纯净的,他把温良栋叫了出来,还让沈聪给他们把门,孟岩才把自己见皇帝的经过对温良栋说了。

温良栋听了之后,嘴巴张的老大,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孟岩对皇帝的说的话在他看来,太过大胆了,寻常人都不敢这么说话。

可是孟岩说了,皇帝非但没有怪罪,反而很是欣赏的样子。

这是很让人出乎意料。

这一来说明皇帝品行仁厚,心胸宽阔,二来,也可能是孟岩这种同年纪的人对他来说,说话率真,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满朝文武,能够跟皇帝说的上话的,哪一个不是三四十开外,就算是那些新晋的进士翰林,说话都是小心翼翼,宫里的太监宫女就更不敢大声说话了。

偏偏来了个不太懂规矩的孟岩,说话直来直去,反倒对了皇帝的脾性!

皇帝在深宫之中,除了女人和太监,有多少能够说话的人,而且出去的机会很少。

一座紫禁城,红色的宫墙,那就是一座巨大的监狱。

“温兄给皇后娘娘把过脉,能否对我说说,是怎么回事,我也要好有个初步的判断?”

“皇后娘娘的脉象不无不妥,只是阳气稍弱,之前我给娘娘用了补益阳气的药汤,效果还是有一些的,但为什么至今还没有怀上龙种,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妇人科并非我之专长,所以,我才推荐了孟兄你!”

“温兄怎么知dào

我擅长妇人科?”孟岩苦笑一声。

“孟兄能够剖腹取胎,如果不精通妇人科,如何做到?”温良栋惊讶道。

“温兄,这生孩子乃是两个人的事情,光有女人是不行的,得有男人配合才行,温兄学医多年,饱读医书,应该比我更懂这些!”孟岩道。

“孟老弟,你能做多劳嘛!”

“太医院就没有一个精通妇人科的吗?”孟岩问道。

“以前倒是有一个,不过早就辞官回家了。”温良栋道。

“那就把人找回来就是了。”

“已经辞官十七八年了,我不是没有派人去找过,家里人说,老爷子游山玩水,行踪不定,已经数年没回家了。”温良栋苦笑一声道。

“为什么辞官?”

“大行皇帝废后静慈仙师孟兄知dào

吗?”

“知dào

,帝后英无子,才被被废,朝野同情,太皇太后崩后,悲恸半年而殁!”孟岩道。

“因未能医好胡后之症,挂冠而去!”

“胡后并非不孕,他为何要辞官而去,生男生女又不是大夫能够决定的!”孟岩奇怪道。

“具体内情我也不甚清楚,当时我还没有进入太医院,只是听说了这么一段故事,其他的就不清楚了额!”

“这名太医叫什么?”

“我只知dào

他姓李,其他的就不清楚了!”温良栋道。

“多谢温兄了,按照你说的,皇后娘娘还是有希望怀上龙种的,但是我还想了解一些,皇后娘娘的天葵何时而至,何时结束,每一次来的时间间隔是多长,天葵的颜色如何。有哪些症状,这些我能否直接问呢?”孟岩道。

“需yào

问的这么仔细吗?”

“这是当然,我好判断皇后娘娘的天葵是否正常,这关系到皇后娘娘能否受孕。”孟岩点了点头。

“这我倒是不是很清楚。”

“温兄从未问过吗?”

“问过,但我是主要依据脉象开方子,对这个不是很了解。”温良栋道。

孟岩点了点头,看来术有专攻,温良栋虽然医术高超,但也不是全才。

“温兄,帮我一个忙如何?”

“孟兄。请直言!”

“我想请于欣小姐担任我的助手。入宫给皇后娘娘做一个全面体检,不知你能否帮我这个忙?”孟岩道,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于欣能够胜任这个工作了。

宫里的女医官他不放心。而且面对的是皇后娘娘。稍有出错。那对孟岩的判断来说会产生巨大的偏差!

于欣就不同了,她有专业的知识,又有胆量。应该可以胜任这个工作。

“孟兄想找于小姐帮忙,直接找她说就是了,何必绕这么一大圈儿,让我去说呢?”温良栋呵呵一笑。

“孟某在这之前跟于小姐有些误会,有些话不好说,烦请温兄帮忙问一下,若是不愿意,那就你算了!”孟岩尴尬一声道。

“好吧,我帮你问,你什么时间再进宫?”

“明天,圣上让我明天下午进宫给皇后娘娘诊治!”孟岩拱手道。

“那我现在就去,若是于小姐答yīng

,我就去松鹤楼给闻掌柜传个话,如果于小姐不同意,我也会去松鹤楼给闻掌柜传个信,如何?”

“那就太感谢温兄了!”

“客气!”

与温良栋分开后,孟岩没有回南衙匠作司,而是去了针匠胡同的蜂窝煤作坊。

“铁叔在不在?”

“铁老刚从西山回来,公子爷来的真是巧!”姜小蝶道。

“我去见他!”

“铁叔,有件要紧的是想要麻烦您。”

“你说,要我干什么?”

“帮我打造一个小东西,铁叔,我跟你说,是这样的……”孟岩将要打造的东西仔细对铁叔说了。

“这是个什么东西,干什么用的?”铁叔打铁半辈子了,还没见过这是什么东西。

孟岩打了个哈哈过去了,他能告sù

铁叔这个东西其实是用在检查女性身体使用的?

“铁叔,你能不能快点儿打造出来,我急等着用!”

“什么时候要?”

“明天吧,明天我派人来取,这个东西你不要告sù

任何人,明白吗?”

“明白,不就是一个小东西,没啥技术含量,我一晚上就给你做出来!”

“铁叔,一定要打磨光滑,不能有任何瑕疵!”

“知dào

了,有了手摇式的抛光机,我的工作效率高多了,明天上午让人来拿吧。”铁叔道。

孟岩松了一口气,千万不能在史书上写是自己发明了“鸭嘴钳”着玩意儿。

一圈下来,回到匠作司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

聚集在仓库大门前的人都走了,领了材料,不回去工作,这些人还真不怕饭碗丢了,还的挨板子!

其实,冶炼所已经有人挨板子了,而且还不止一个人。

田大匠返回冶铁所,第一件事就是查账,不仅仅是今年的账,还把前几年的账翻出来,一一的对照查!

这不查不要紧,一查就是天崩地裂!

冶铁所不但存zài

虚报、虚领材料,还有故yì

的增报损耗,这些损耗哪里去了呢,被所里拿到外面去卖掉了。

闽铁可是大明朝质量最好的钢铁,不论是打造兵器还是用来做其他的东西,那都是好材料,而且还有价无市。

这是国家垄断的钢铁材料,市面上自然买不到!

而且每年闽铁的产量是固定的,生产出来的闽铁几乎全部卖给朝廷了,这是大明朝的一种“包采”制度,相当于特供生产。

就连锦衣卫南衙匠作司,每年也是配额来分配闽铁,多也不会太多。

市面上闽铁的价格跟朝廷的购买价那是完全不一样的,尤其是朝廷制定的采买作坊出来的钢铁,质量那是最好的,民间的闽铁还差一个层次。

只有在闽铁产量不足的情况下,才会采用浙铁等次一等的钢铁。

冶铁所的查账风波很快波及匠作司其他各所,凡是涉及材料的申领的账都被翻出来。

匠作司这个年恐怕有很多人不好过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鸡飞狗跳匠作司

“大人,我舅舅来了。”

“你舅舅?”孟岩忽然明白过来,唐笑的舅舅可不就是匠作司的署理千户魏实嘛,这层关系他早就知dào

了。

匠作司被自己这么一搞,于寿城肯定是没有好下场,可魏实也会有大大的影响。

至少这几年是他的不作为和放纵,才让于寿城等人内外勾结,大肆贪污!

他是要负一定责任的!

事情是孟岩挑起来的,这件事最终怎么解决,是往深了挖,还是适可而止,孟岩的态度是至关重yào

的。

魏实来探一探孟岩的态度,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标下孟岩参见千户大人!”

“免礼,孟百户,以后咱们私下里见面,无须这么多礼!”魏是热情的说道。

“千户大人,礼不可废,不然有人会给我安一个骄横跋扈的罪名了!”孟岩意有所指道。

于寿城多次在魏实面前说他“骄横跋扈”,他也是借此机会表示一下心中不满。

“孟百户言重了,言重了!”魏实呵呵一笑。

“千户大人找标下何事?”

“孟百户,关于仓库亏空一事,本官事先也有些耳闻,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有司各所都有牵连,眼下年关将至,司里现在是人心惶惶,若是被朝廷知晓,恐怕会牵连甚广,所以本官想跟孟百户你开诚布公的谈一谈。”魏实严肃道。

“标下可以理解为,千户大人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孟岩不动声色的问道。

“可以这么说,未知孟百户意下如何?”魏实微微一愣,没想到孟岩会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标下听千户大人的,您怎么说,标下就怎么办。”孟岩道。

“孟百户,你是司库百户,本官总要让你过得去才行。”魏实眉毛一皱,这话不是说了等于没说?

“千户大人,这几年仓库的亏空固然有一些是仓库的人手脚不干净,监守自盗。这些我们仓库认了。我会想办法补上亏空,但绝大部分不是我们人所为,该追究某些人的罪责,否则。以后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孟岩道。

“你的意思是于副千户?”

“这个标下不知dào

。标下接手仓库不过旬月。有些事情还不清楚。”

魏实点了点头,他有些听出孟岩的意思了,必须抓几个人。处理几个人,他才愿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好,本官明白了,仓库的事情,还请孟百户多费心。”魏实起身道。

“标下职责所在!”

“孟百户,你忙吧,本官先去了!”

“标下恭送千户大人!”

“大人,怎么说?”魏实离开后,唐笑才走了进来。

“你舅舅希望这件事不要牵连太广,希望可以在司内解决!”孟岩缓缓说道。

“那您的意思?”

“我也不希望闹太大,中后所那边已经闹大了,如果匠作司再出问题,锦衣卫可就要闹笑话了!”孟岩微微一叹。

“那咱们做的一切不就白费了?”唐笑嘀咕一声。

“魏千户可是你舅舅,你说这话让他听见了,他还认不认你这个外甥可就说不定了。”

“公是公,私是私,我这个人公私分明!”

“你不用担心,这一次我不会为难你舅舅的,不过你舅舅总的给我们仓库一个交代。”

“能不能把于寿城给撸了?”唐笑兴奋的问道。

“于寿城不足为虑,我要的是材料采购权!”孟岩道,“这样我们仓库才会改变以往的待遇。”

“大人英明!”

“少拍马屁,给我守好仓库,害人之心不可有,但咱们不能没有防人之心,那个于寿城不知dào

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孟岩吩咐道。

“大人放心好了,如今的库房跟铁桶是的,就是一根针都插不进来!”

“希望如此。”孟岩点了点头,“走,带我去见那个蒙克,他关了有五天了?”

“整整五天了!”唐笑点了点头。

库房没有专门的牢房,但有贮藏粮食和过冬蔬菜的地窖,还有一个冰库。

蒙克就被关在一个储藏过冬蔬菜的地窖里。

每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派人看守。

五天不见,蒙克的精神状态一下子老了好几岁,胡子渣渣的,看上去很颓废。

皮肤倒是比刚进来的时候白皙了一些,着暗不见天日的,没有阳光照射,皮肤自然白了。

“大人,您坐!”看管蒙克的锦衣卫给孟岩端来一把椅子。

“不必了,我站着说话就是了。”孟岩微微摆了摆手,示意道。

“蒙克,鞑靼人,阿鲁台部,现年四十五岁,永乐十九年来北京城,做皮毛生意,没有成亲,无子女,我说的可对?”孟岩沉声问道。

蒙克抬头看了孟岩一眼,没有回答。

“能告sù

我,你跟哲理木是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他怎么就找到你的,还有,你为什么要保护他?”孟岩继xù

问道。

“因为他跟我一样,是蒙古人!”

“就这个原因?”

“对!”蒙克低着头,声音有些嘶哑道。

“澄清坊金鱼胡同三十七号,有一个叫初音的回鹘女子,她曾经是长安街七秀坊红极一时的舞娘,五年前,突然从七秀坊赎身出来,身边还多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小男孩,小男孩的名字叫小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小男孩应该叫蒙欧对吧?”孟岩缓缓道来。

“这些,你。你是怎么知dào

的?”蒙克惊恐的一抬头,声音带着恐惧的颤抖问道。

“你忘了我的身份吗?”孟岩道,“在京城,锦衣卫想要查一个人,这很难吗?”

“虽然你给了她们母子足够的钱财,就是几年不去看她们,她们也能很好的生活下去,但是,你太爱孩子,这两年。几乎每隔三四天。你都会去看望她们母子,如今过去了五天,你猜她们会不会觉得你出事了,会去你的皮货行找你?”孟岩问道。

“不。你们不能这样做!”

“我们做了什么?”孟岩微微一笑。反问道。

“你们不能伤害她们。要怎么样,你们直接冲我来就是了!”蒙克站起来,冲着孟岩吼叫。

“只要我得到我想要的。她们母子便会平安无事,如果你不说,就算我们不去找她们的麻烦,也会有人找到她们的。”孟岩道。

“你们想知dào

什么?”

“你跟哲理木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找到你,你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他?”

“我跟哲理木的父亲是结义安答。”

“哦,你是永乐十九年来的北京,而哲理木今年也不过二十岁,也就是说,哲理木出生的时候,你早就来北京了,你怎么认定他的身份?”

“哲理木身上带有一把银刀,那是我们结义的时候互相交换的礼物,我自然认得!”蒙克回答道。

“银刀在何处?”

“在我身上!”蒙克回答道。

抓蒙克的时候,因为东厂的人来了,当时并没有搜身,后来孟岩交代下,并未对蒙克用刑,自然也就没有搜身。

蒙克从怀中取出一把巴掌长的小刀,递了过去。

孟岩眼神微微一眯,他见过这把小银刀,哲理木一直说是他父亲的遗物,没想到居然是他跟哲理木相认的信物。

“你来北京城是谁的安排?”

“是奉了阿鲁台太师之命。”蒙克道,反正阿鲁台早就兵败被杀了,他承认了也无所谓了。

阿鲁台被脱欢杀掉之后,他也就等于说恢复了自由。

“阿鲁台让你做什么?”

“没有具体的任务,只是暗中观察明廷的动向,将消息传递回去,另外就是走私茶、盐巴还有生铁等物资!”蒙克道。

“这么说你还掌握了一条走私通道?”

“是的,但我只是走私生活物资,涉及军用物资,我早就不干了,太危险!”蒙克道。

“哲理木是怎么找到你的?”

“应该是他父亲告sù

他的,自从阿鲁台太师被杀之后,就没有人知dào

我的存zài

,所以,如果不是他父亲告sù

他,我想我这辈子都不知dào

他还有一个儿子活在世上!”蒙克叹息一声。

“我要你手上的那条走私的渠道,你肯不肯交出来?”孟岩眼神闪烁了一下。

“大人……”

唐笑吓了一条,孟岩的话也太惊人了。

“大人想要,我岂敢不给,只是大人要了何用?”蒙克诧异的问道。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把你的所有关系都给我写出来,记住,是全部,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隐瞒,否则,你知dào

后果的!”孟岩冷冷的警告道。

“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可以隐瞒的!”蒙克潸然泪下。

“来人,给他纸笔,写好之后,签字画押,将他释fàng

!”孟岩命令道。

“大人?”

“没听到我说的吗?”

“是,大人!”唐笑虽然不明白孟岩的意图,但是就算有满肚子的疑问,此刻他也只能遵从命令。

孟岩听了蒙克的供述后,心里不由的浮现出一个设想,只是这个设想需yào

仔细的论证之后才能决定它可不可行。

现在看来,蒙克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如果把它续上,会有怎样的效果呢?

一切都是为了四年后的那场战争,大明朝由升转衰就是因为这场战争。

既然不能阻止,那就为它多做一些准bèi

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拯救大明皇后

“唐笑,你心里一定有很多疑问,你问吧,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出来之后,孟岩道。

“大人,这个蒙克明显就是北元鞑靼的奸细,您为何要放了他?”唐笑问道。

“他是谁派来的?”

“阿鲁台呀?”

“阿鲁台人呢?”

“死了,被瓦剌太师脱欢杀死的!”

“那么你算算,阿鲁台死了有多少年了?”

“阿鲁台是宣德九年兵败被杀,算起来,有十一年了!”唐笑掰开手指头算起来道。

“如果蒙克所言属实的话,那么他就是有十一年跟北元,跟自己的部族失去了联系,你说呢?”

“他不是说有一条走私通道吗?”

“他暗中走私,不一定非要跟部族有联系,他肩负的任务肯定非同一般,但现在都是昨日黄花了,走私只是掩护,他要把打听的消息送出去,必须有一个畅通的信息渠道!”孟岩道,“所以,我们必须暗中调查清楚,才能下结论,至于为什么释fàng

他,你觉得抓了他有用吗?”

“主要抓住了初音母子,蒙克就不敢有任何异动,好不容抓到这条线,不能轻易的断了!”孟岩道,“我要在这个蒙克身上做一做文章。”

“大人,这可是舆情司的事儿,咱们这么做是不是越俎代庖了?”唐笑疑惑的问道。

“放心,我去跟傅大人说这件事。请他们配合我们的。”孟岩微微一洒道。

“是,我听大人的!”唐笑道。

锦衣卫北衙。

“大人,南衙匠作司司库百户孟岩求见!”

“哦,他怎么有空跑到我这儿来了?”傅啸尘吃惊的微微一抬头,“请他进来吧!”

“傅叔,忙着呢!”孟岩拱着手走了进来,满脸堆笑道。

“少跟我嬉皮笑脸的,说吧,我这里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儿?”傅啸尘问道。

“有个事儿。不知dào

傅叔您敢不敢干?”孟岩凑过去小声问道。

“什么事儿。杀人放火的事儿,你傅叔我可不干!”傅啸尘玩笑一声。

“那哪能呢,事儿是这样的……”孟岩将自己的构想说给傅啸尘听。

傅啸尘越听越眉头紧锁了起来。

策反敌人的细作,再做敌人的情报工作。这可不是一件小事。风险很大。但收获同样巨大。

“这事儿你跟你爹说了吗?”

“我爹?”孟岩一愣,忽然明白,傅啸尘说的爹。应该是他的岳父郭怒。

“还没说呢,我先来找傅叔你商议一下,看这事儿能不能干?”孟岩摇头道。

“这事儿别说你,就是我也做不了主,必须你爹来拿主意!”傅啸尘道。

“我就是想知dào

锦衣卫以前有没有怀疑过这个蒙克?”孟岩道。

“这个要去查涉密档案了,我执掌舆情司才十年,以前的资料我也不是很清楚!”傅啸尘道。

“能不能查一下?”

“这个问题不大,我就可以做主,只不过,十年前的档案,恐怕会很多,一时间难以给你答复?”

“这个没问题,我还不着急!”孟岩道,“对了,傅叔,瓦剌贡使团的事情怎么样了?”

“瓦剌贡使团被限期离京,也就是最近几天的事情,脱脱不花的贡使团也可能在这几天内离京。”

“朝廷就没有惩罚措施了?”

“你都快把人家抄光了,还想怎么样?”傅啸尘道。

“朝廷不打算追究了?”

“刺杀你的刺客都死了,现在两方人都说自己无辜,可又都拿不出证据来证明自己,只能和稀泥了!”

“和稀泥不是各大五十大板吗?”孟岩心有不甘道。

“怎么,你还想去抄了脱脱不花的贡使团?”傅啸尘呵呵一笑道。

“朝廷要是默许的话,我倒是很想再干一票!”孟岩露出红口白牙道。

“哲理木是脱脱不花的人,就这么放过脱脱不花的贡使团,是有些亏了,该给咱们一些赔偿才是!”

“傅叔说得对,要不明天咱们就带人把脱脱不花的贡使团给抄了?”

“想都别想,上一次,你是先斩后奏,朝廷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这一次可不行!”傅啸尘道,“不过,适当敲打一下倒是可以的。”

“好,这事儿我去办!”

“让牛大力陪你去。”傅啸尘道。

孟岩原先是设想,等出了大明的边境,给瓦剌贡使团来一个一勺烩,全部送他们下地狱,然后栽赃给脱脱不花的人。

这样以来也先非跟脱脱不花打起来不可。

只要他们两个一打,大明的边境就可以安静几年了。

但是后来一想,这么做太明显了,也先和脱脱不花也不是傻子,弄不好联起手来,先给大明来一下子。

为了避免弄巧成拙,这个馊主意被郭怒直接就给否了。

这挑拨也要不露痕迹,像孟岩这样明目张胆的,还得掌握好火候,这万一过了,吃亏的就是自己了。

“傅叔,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嗯,你最近惹出来的事情够多了,该歇一歇了!”傅啸尘委婉的提醒一声。

“知dào

了,不过要是别人来惹我,那我可管不住。”

松鹤楼,华灯初上。

孟岩来的时候,差不多快到宵禁的点儿了,因此差不多快要打烊了。

“来了?”

“有吃的没有,我奔波了一天,都没好好吃个饭,现在五脏庙都快要造反了!”孟岩道。

“我让小怡下厨,给你炒几个菜吧?”闻小雨道。

“还是你亲自下厨吧。我喜欢吃你烧的菜!”孟岩摇头否定道。

“真的?”闻小雨眼睛里亮晶晶的,满眼都是柔情蜜意,女为悦己者容。

哪怕是一句小小的赞美,对恋爱中的女人来说,远比吃了蜜糖都甜蜜。

她会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包括下厨。

油烟熏对一个女人的容颜会有很大损伤,这一点古人早就知dào

了,而女人还宁愿为你下厨,这说明她心里很着紧你。

“算了,今天我来。让你也尝一尝我的手艺!”孟岩忽然想到。自己好像还没有给闻小雨做过一顿饭呢。

“子曰:君子远庖厨……”

“哪个子曰的,不学无术就别学人家掉书袋,再说,我也不是什么君子!”孟岩哈哈一笑。抡起衣袖。就朝后厨走了过去。

“想吃什么?”

“你做什么。我都爱吃!”

“好,那我就做四道家常菜吧,麻婆豆腐。梅菜扣肉,溜肥肠和酱爆鸡丁,怎么样?”

“好!”

松鹤楼的后厨,这些食材自然是不缺的,很快就配好了菜,用油炝锅。

太高档的菜孟岩做不出来,这家常菜倒是没有问题,前世在部队,经常开小灶,久而久之,也就学会了。

四个菜中,梅菜扣肉需yào

一点时间,只要没有太多的讲究,也就稍微慢了一些。

“小雨,林姑娘,请尝一尝我的手艺!”

“好香呀!”闻小雨嗅了一口,陶醉道。

“孟大人的刀工和掌勺的手法很熟练,要不是第一次看到孟大人炒菜,还真以为孟大人以前就是厨子呢!”

“贻笑大方了,我呢,就会做这些家常的小炒,在北元没得吃,怎么办,只能自己动手了,久而久之,也就练出来了!”孟岩呵呵一笑。

“好吃,色香味俱全,火候也掌握的非常好。”

“林姑娘是行家,能得到行家的认可,我真是受宠若惊了!”孟岩笑道。

“小怡,去拿碗盛饭来,我还要再吃一碗!”闻小雨道。

“林姑娘也坐下一起吃吧,这么多,我跟小雨两个人也吃不了!”孟岩招呼道。

“孟大人,我……”

“小怡,你不是还没吃饭吗,来,坐下一起吃!”闻小雨将林怡拉着坐了下来。

“对了,夫君,今天傍晚的时候,温大人来过,让我给你一个口信,说于小姐同意了!”

“我知dào

了,先吃饭,吃完饭再说!”孟岩点了点头,于欣是个识大体的女孩子,她答yīng

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我吃饱了!”林怡吃了几口饭菜就起身道。

“吃这么少,还干这么多活儿,这怎么行呢?”孟岩很不客气的道,“坐下,至少要把着一碗饭吃了。”

林怡很是尴尬,一张粉脸红到耳根子。

“小怡,听孟大人的,把饭吃了,这晚上天冷,不吃饱饭,会冷的。”

林怡飞快的将碗里的饭扒了,菜没吃几口,就起身离开了。

“这丫头心思有些重,估计跟林天行有关?”闻小雨小声说道。

“没什么异常吗?”

“这倒没有,不但做事勤快,手脚也干净,只是话不太多,似乎不太善于交际。”闻小雨道。

“不着急,慢慢来,你也不要看的太紧,这会让她警觉的。”孟岩道。

“知dào

了。”闻小雨道。

“今天进宫,圣上让我给皇后娘娘看看……”孟岩道。

“夫君,若能令皇后娘娘诞下龙子,那就是一道免死金牌!”闻小雨激动道。

“宫中人事复杂,后妃争宠,这就是一个是非窝,你不明白?”孟岩白了闻小雨一眼。

“那夫君怎么办?”

“现在只能尽lì

为之,皇后能不能怀上龙种,还的看天意!”孟岩道,“不过初步诊断,问题在皇后身上比较大。”

“夫君,你要不要给我也看看?”闻小雨媚眼如丝道。

“你,不需yào

,我们都那样了,还不清楚?”孟岩哈哈一笑,将闻小雨拦腰抱了起来。

“哎哟,快放我下来,别让人看见……”(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给皇后瞧病(一)

“孟大人,这是何物,造型这么奇怪,欣从未见过?”于欣拿起“鸭嘴钳”好奇的问道。

孟岩有些尴尬,不过作为一个大夫,他还是需yào

耐心的为于欣讲解的。

因为这涉及到女性隐私部位的检查。

“这个我称它为鸭嘴钳,学名叫扩阴器,是这样使用的……”孟岩拿起来,比划一下。

于欣腾的一下子脸就滚烫起来,羞涩的低下脑袋,她还是云英待嫁之身,哪里听过这些,何况这还是从一个年轻男子嘴里说出来的。

贝齿轻咬下嘴唇,原来是要她做这个,早知dào

就不答yīng

了,都怪自己太相信人了。

以为不过男女授受不亲,加上对方是皇后娘娘,孟岩才让她帮忙的,没想到居然还要做这样的事情!

孟岩知dào

,这个时代的女性十分的保守,能不能接受这样的检查,他恐怕还的跟皇帝沟通一下。

最后能不能做,那还是未知数。

而且这是需yào

严格保密的,不能对外界泄露半个字,否则,就为这点儿小事儿,说不定会危及钱皇后,就连自己脑袋都不保。

皇帝若是拒绝,他反倒省事儿了,风险太大了。

“这个于小姐,到时候未必用的上,我只是提前预备了,你先熟悉一下用法,这里有一张图谱,记住了,别留下,直接毁了!”孟岩感觉有些出汗,赶紧掏出一张早就准bèi

好的使用说明书。放下了,落网而逃。

好半天,于欣才伸手去将那说明书拿起阅读起来。

说明书很详细,不但有如何使用的步骤,注意事项,还有如何检查以及判断都一一列举。

只要是读过书的人一看就能明白,当然如果是学过医的就更容易上手了。

越看脸越红,于欣只感觉着薄薄的几片纸仿佛是哪烧红的铁片似的的,烫手的很,却又扔不掉。

他怎么对女儿家的事情知dào

的这么多。难道他亲自做过?

联想到这一点。于欣脸色很不自然的露出一丝薄怒,可一想到他是个大夫,虽然妇人科并没有规定一定只有女人才能学习,但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男子。这就有些怪异了。

炉子就在身旁。于欣几次想要毁掉这几张纸片。但最后还是收了回来!

最后,她咬着牙将这几张纸折叠起来,悄悄的塞入怀中。

“于小姐。看完了吗?”

“看完了,孟大人进来吧!”于欣稍微镇定了一下情绪,说道。

“于小姐,下面我还有些事情想要跟你交代一下,时间比较紧,我只能说一遍,希望你能够用心记!”孟岩道,给皇后看病,有很多禁忌,必须事先做好准bèi

,当然,宫里的规矩多,这也是需yào

事先了解清楚的。

在进宫之前,他们还的去一趟太医院,找温良栋了解一下,免得到时候出错或者犯忌。

“令堂的病怎么样了?”

“吃了孟大人的药,好多了,没有先前那么难受了,也能睡得着了!”

“是吗,先把药继xù

服下去,一次吃不下,可以分多次。”孟岩道。

“好的!”

“小红,我跟孟大人出去办点事儿,娘哪里,你跟吴妈照应着。”于欣叫来红姑娘吩咐一声。

“小姐,不用我一起去吗?”

“不用了,家里人手不够,福伯会驾车送我的!”于欣道。

红姑娘点了点头。

收拾了一下,于欣跟孟岩出了门,直奔太医院。

温良栋早已等候多时了,只不过孟岩进太医院,那是很多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尤其是哪位打赌输掉的院判大人,听到孟岩来太医院,那是掉头就走!

他怎么就忘了,如果不是孟岩,他这条命早就去阎王爷哪儿报道去了。

事后连一个“谢谢”都不说一声,这等人品还做太医,简直就是丢人丢到家了!

“孟老弟,事情都说好了?”

“已经说好了!”孟岩尴尬的一下,于欣更是羞涩的脸颊一红,她也不知dào

温良栋是否知dào

她们说的是啥。

“我跟于小姐来,就是希望温兄给我们讲一讲这宫里的规矩,尤其是内宫的规矩,有什么忌讳,还有不能说的。”

“这个你就不是说,我也是要对你们说的。”温良栋道,“皇宫大内规矩多,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我们这些外臣没有允许是不允许进内宫的,所以,这有几样规矩是必须要遵守,这第一,进了内宫,不许东张西望,跟着领路的太监走就是了,也不要瞎打听……”

果然是封建时代,宫禁森严呀!

但是即便如此森严的宫规,还是挡不住宫女和后宫嫔妃们对自由和爱情的向往!

这里头多少悲欢离后,恐怕史家的笔墨都难以写尽。

有了蟠龙玉牌,孟岩入宫变得十分方便,那些平素爱拿捏的太监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这要是孟岩随便在圣上跟前说上一句,他们就要倒霉遭殃。

“圣上正在用午膳,请孟大人和于小姐稍等片刻!”朱祁镇身边的随侍太监金英出来接待了他们。

“有劳金公公了!”

“孟大人客气了!”金英对孟岩一直很客气,这大概是因为朱祁镇的态度。

大约等了一炷香的时间,金英再一次过来了,告sù

孟岩,朱祁镇用膳完毕,可以召见他们了!

见了朱祁镇,顺便将于欣介shào

了一下。

于欣是于廷益的女儿,朱祁镇也不由好奇八卦的打听了一下,当得知于欣跟孟岩之间还有相互救过对方一命的交情,不免感到十分的稀奇。

“来人。去坤宁宫看一下,皇后午睡了没有?”

“两位爱卿稍等一下,皇后有午后小憩的习惯,一般也就半个时辰左右,估计这会儿应该起来了。”

“小臣遵旨!”

“圣上,皇后娘娘已经起身了。”不一会儿,小黄门飞奔而至,禀告道。

“两位爱卿,随朕一起去吧!”朱祁镇居然亲自领着她们去见钱皇后。

孟岩不禁回想起历史上这对夫妻的患难之情,若非真情。恐真难做到。

如果上天能够给钱皇后一个孩子的话。也许结局就不一样了。

“圣上,小臣有几句话想跟圣上单独说一下!”孟岩斗胆上前一步说道。

“爱卿还有何事?”

“请圣上屏退左右!”孟岩道。

“好吧,你们都先下去吧!”朱祁镇愣了一下,但还是依了孟岩。将左右都赶了出去。

而于欣也在孟岩的眼神示意下。回避了。

“圣上。小臣有些检查手段可能涉及皇后娘娘隐私,但请圣上放心,小臣不会自己动手。更没有任何亵渎之意,这部分检查工作全部交给于欣小姐来做,她是女子,应该不会有损娘娘清誉,如果圣上不同意,小臣便不做这方面的检查。”孟岩认真的说道。

“爱卿将要如何检查?”朱祁镇略微沉吟一声问道。

“小臣制作了一件器物,名曰鸭嘴钳,专门用来检查女子阴门之物……”

“爱卿为何打造如此器物,难道有那种特殊的癖好?”朱祁镇大惊失色。

“小臣哪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其实妇人生病多因下身不洁所致……”孟岩连忙解释,别让朱祁镇认为自己是个变态的色情狂魔,那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原来如此,朕险些误会爱卿了!”朱祁镇听了孟岩的解释,恍然大悟道。

“这个不要紧,小臣说的这个检查的必要性,《素灵微蕴?胎化解》中说:男子应坎,外阴而内阳,女子象离,外阳而内阴。男以坎交,女以离应。离中之阴,是为丁火,坎中之阳,是为壬水。阳奇而施,阴偶而承,于壬妙合,凝蹇而成。”孟岩道,“圣上,这阴阳相交,才能生万物……”

“朕懂了,爱卿的意思是,朕为阳,皇后为阴,任何一方出现问题都不能怀孕,对吗?”

“是的,圣上既已出长公主,这说明问题不在圣上身上,而在皇后身上!”孟岩继xù

道,“但具体是什么问题,还需yào

检查之后才能知dào

。”

什么精子、卵细胞的太超前了,他说了估计朱祁镇也不会理解的,还不如不说。

就为这个解释,孟岩自己都先回去找了医书恶补了一下,不引经据典,皇帝怎么相信?

“朕明白了,如果真的需yào

,那就请爱卿放手施为吧!”朱祁镇说道。

“圣上,兹事体大,这件事最好还不要外传为好。”孟岩提醒一声道。

“这个倒没什么,宫里挑选宫女,也有诸如此类的检查,不过倒没像爱卿说的这么细致,还有专门的器具。”朱祁镇笑道,“爱卿这可算是开了先河了?”

“有吗?”孟岩心中连连苦笑,早知dào

何必费那么多的唇舌解释那么多?

“这些都是宫女入宫之前的规矩,外面的人哪里知dào

这些,爱卿不知也不足为奇!”朱祁镇解释道。

“小臣受教了!”孟岩忙道,“只是皇后娘娘那儿会不会尴尬,毕竟这事儿有些难以启齿?”

“嗯,确实有些为难,为了朕的皇子,朕亲自去说就是了。”朱祁镇道。

“多谢圣上体恤!”

“摆驾吧,我们也别让皇后等太久了!”朱祁镇一挥衣袖,朝殿外大步流星走了去。

婚后久无子,看来这年轻的皇帝心里真是有些着急了!

孟岩亦快步跟了上去,并保持一定距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给皇后瞧病(二)

孟岩第一次见到朱祁镇的皇后钱氏是在万寿节上,远远的看了那么一眼。

感觉这并不算是个多么美丽的女孩子,但起码端庄,稳重,颇有一国之母的风范。

这个女孩子是仁宗之妻,太皇太后张氏亲自给选定的,也是这位张太后为大明朝做的最后一件大事。

人说隔辈亲,钱氏在性格上跟这位太皇太后十分的相似,因此才会被选定为皇后。

这是大明朝所有皇后中最悲情的一个,虽然她贵为皇后,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待遇,也没有享shòu

到多少的荣华富贵,如果还算欣慰的是,她有一个对他不离不弃的丈夫。

朱祁镇没有像他的老子学习,因为没有生出儿子,而废黜这个可怜的女人!

在这个时代,没有生养的女人在家中是没有地位的,就算你是正妻有如何?

不能传宗接代,那就是七出中的一条,皇帝都可以废后,丈夫休妻又有何难?

这位钱氏性格敦厚,与人为善,不善争宠,虽然有个好名声,却并未给她带来多少的实质性的好处。

来到坤宁宫,朱祁镇首先挥手屏退了钱皇后寝宫内的宫女和太监。

“小臣锦衣卫百户孟岩,民女于欣叩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二位平身吧!”

“谢娘娘千岁!”

“圣上,这就是你给我介shào

的神医,未免太年轻了?”钱皇后见到孟岩。也是略感诧异,虽然她在宫中也听到一些有关孟岩的传闻,那只八音盒她也是百听不厌,很喜欢,几乎成了她的专属之物。

“敏敏,你可别小看了孟爱卿,朕告sù

你,太医院数十名太医都对杨阁老的病情束手无策,他却能够起死回生,还有。朕的表兄。也是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这都是众人亲眼所见,朕还听说,他破腹取胎。将一名出大红的妇人救了回来。跟太医院的院判打赌……”朱祁镇像献宝似的对钱皇后介shào

孟岩过去的功绩道。

“圣上。这些臣妾都知dào

,可臣妾没有想到孟大人会如此的年轻,因此感到诧异而已!”钱皇后道。

“朕跟孟爱卿一见之下。遍觉得十分投缘,所以就下旨召他入宫来给你瞧瞧,咱们成亲两年多了,你这肚子一直不见有孕,朕心里着急,宫里宫外的说闲话的太多了。”

“都怪臣妾不争气,让圣上忧心了!”钱皇后道。

“昨日,多亏了孟爱卿的开导,朕回头也查看了不少医书,孟爱卿果然医术了得,他说的一点儿都不错,这女子二十以后才是受孕的最佳年龄,所以,是朕太急了。”朱祁镇嘿嘿一笑。

“哦,是这样吗?”

“孟爱卿,把你对朕说的,给皇后说一说?”朱祁镇示意道。

“是,圣上!”孟岩微微欠身道,“娘娘,女子一般十三四岁天葵初至,理论上说,这个时候女子就有了生育能力,但这个时候生育对女子的损害很大,因为这个年龄,其实女子的身体也并未长成……容易夭折……女子二十岁后,发育基本完成,这个时候再生育,生出来的孩子抵抗力强,不容易夭折,而且母亲乳水充足,母乳是孩子健康成长的关键……”

孟岩说了很多,有些是昨天跟朱祁镇讲过的,有些是没有讲过的,很新鲜。

不但朱祁镇和钱皇后在听,就连于欣也不知不觉的认真听了起来,这些东西可是书本上从未提及的。

于欣熟读医书,她也想不出来,这些那本医书上有记载,而孟岩又是怎么知dào

的?

他才十八岁,自己都没孩子,怎么就知dào

的这么清楚呢?

难道他在北元已经成亲生孩子了?

没道理呀,他既然知dào

这些,又怎么会明知故犯呢,于欣脑子里胡思乱想起来。

“爱卿真是学识渊博,很多事情朕和皇后都是闻所未闻。”朱祁镇感叹不已。

“术有专长,圣上学习的治国之道,小臣嘛,也就会点儿医术了!”孟岩讪讪道。

“爱卿谦虚了。”朱祁镇摆手道。

“圣上,小臣可以给皇后娘娘做一次身体全面的检查吗?”孟岩问道,他是来工作的。

“对,对,朕险些忘了,敏敏,朕对你说,孟爱卿和于姑娘今天来是给你做身体检查的,这个……”朱祁镇在钱皇后耳边说道。

“她不是郭怒之女?”钱皇后很惊讶。

“民女是兵部右侍郎于谦之女!”于欣答道。

“就是那个强项令于廷益!”

钱皇后眼底突然闪过一丝不喜,似乎对孟岩的人品产生了一丝怀疑。

既然跟郭怒家的千金定了婚事,怎么又跟于廷益的女儿搞在一起?

“圣上,真的要这样吗?”听完朱祁镇的解释,钱皇后脸颊上浮起两朵红晕,有些羞涩道。

“敏敏,这些检查都是有于姑娘为你做的,孟爱卿只要结果,所以,你不必担心。”

“可我那个他都知dào

了,臣妾岂不是一点儿隐私都没有了?”钱皇后羞怯道。

“医者父母心,敏敏,不可讳疾忌医,何况,孟爱卿答yīng

了朕,今天的检查,只有我们四个人知dào

,检查了什么,全部不予记录,朕已经将记录起居注的太监都给撵走了!”朱祁镇道。

“这是必须吗,以前太医不过是请脉而已?”钱皇后还是有些疑虑的。

“敏敏,你刚才也听孟爱卿说了,他说的是不是很有道理?”朱祁镇耐心劝说道。

“臣妾是觉得有道理,可是要这样。太羞人了?”

“朕跟孟爱卿又不会看,于姑娘是女子,她为你做检查也不需yào

避讳,何况,咱们大婚之前,宫里的女官不也对你做过这方面的检查吗?”朱祁镇道。

钱皇后点了点头,大婚之前,她确实有过此类的检查,皇帝取媳妇,自然是慎之又慎。总不能取一个身体有缺陷的回去。何况还是一国之母。

所以身体各方面的检查都是必须的,而且还很繁琐,这一次只是针对性而已。

“臣妾听从圣上的旨意就是了!”钱皇后想了一下,检查一下。也好。她也想听一听这个孟岩是怎么说的。

万一自己真的不能生育。那可就麻烦了。

“孟爱卿,敏敏她答yīng

了,你跟于姑娘可以开始了!”朱祁镇松了一口气。

“圣上。待会儿小臣先给娘娘初步看诊以及把脉,具体检查留在最后,这样做的目的是防止娘娘情绪上的起伏变化影响到请脉。”孟岩解释道。

“孟爱卿,一切听从你的安排!”朱祁镇点了点头。

“娘娘,小臣有些问题可能会比较直接,您务必回答小臣,否则小臣就没办法给您下判断了!”孟岩很郑重的说道。

“本宫答yīng

你!”

“好,小臣的第一个问题,娘娘什么时候天葵至的,几岁?”孟岩问道。

“十三岁那年初夏吧,具体时间本宫记不太清楚了!”钱皇后想了一下回答道。

孟岩在纸上记录下来。

“孟卿,你不是说,不留记录的吗?”

“这个娘娘大可放心,小臣走的时候,全部都会当真您和圣上的面,将所记录内容全部毁掉的。”孟岩解释道。

“敏敏,放心吧,有朕在,这些记录不会传出去的!”朱祁镇安慰道。

“本宫知dào

了!”

“敢问娘娘,从天葵至到身子爽利了,是多少天,五天还是七天,或者更长?”

“大概五六天吧。”

“什么时间来呢?”

“上个月是初四,这个月十一吧。”钱皇后想了一下道。

孟岩微微一点头,看起来,钱皇后的身体确实有些问题,正常女人天葵周期为二十八天至三十天左右,钱皇后明显是晚了一个星期。

“间隔时间呢?”

“短的时候二十天,长的时候四五十天!”

“是一直这样,还是偶尔会这样?”孟岩问道,“娘娘能否给小臣说一下今年的日期?”

“本宫有些记不大清楚了,不过起居注中应该有记载。”钱皇后说道。

孟岩知dào

,宫中妃嫔侍寝有一套规矩,来身子的自然不能侍奉皇帝,所以,宫中的妃嫔都会按时记录自己的天葵的日期,这样也便于安排。

这些记录由内宫监掌管。

“来人……”

“圣上,不用那么麻烦,小臣只需知dào

一个大概就可以了,娘娘不妨回忆一下,能记得几个就几个!”孟岩道,宫里是非多,还是越少人知dào

越好。

“本宫记得三月十六来过一次,然后七月初八,还有五月初十好像也有过一次。”

数字相差都比较大,很显然钱皇后的天葵来的日子不太正常。

“娘娘请张开嘴,小臣要看一下您的舌苔?”

“嗯,娘娘你体质偏寒,肠胃也不太好,是不是不太喜欢吃比较硬的食物,稍微吃多,一整天都不想吃东西?”孟岩仔细观察了一些钱皇后的舌苔道。

钱皇后眼底露出一丝惊讶,原先他对孟岩还是有怀疑的,现在她听了孟岩的描述,不由的多出了三分相信来。

“娘娘,小臣要给您请脉了!”望、闻、问三个步骤结束后,最后一步就是切脉了。

在朱祁镇的鼓励的目光下,钱皇后慢慢的伸出光洁的皓腕。

“小臣得罪了,娘娘!”孟岩告罪一声,伸手搭上钱皇后的脉搏,脸微微偏向一边,微闭眼眸。(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皇后之症

“娘娘,民女要给你检查了,可能稍微有些不适,您忍耐一下。”于欣有些紧张,这种事情,她是第一次做,对象还是尊贵无比的大明皇后娘娘。

“于欣,本宫能否问你一个问题?”钱皇后问道。

“娘娘您问。”

“你跟那位孟大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娘娘为何要这么问?”于欣愣了一下,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钱皇后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来。

“你能回答本宫这个问题吗?”

“民女曾经救过孟大人,孟大人也救过民女,不知dào

民女这个回答娘娘满yì

吗?”于欣缓缓说道。

“孟大人救过你?”钱皇后很好奇。

“娘娘,民女自幼体弱,患有严重的心疾……”于欣将她跟孟岩的偶遇的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如此,没想到你们之间竟然有此际遇,本宫真是长见识了!”钱皇后道,“这么说来,你们之间是有肌肤之亲了?”

“那只是情急之下救人,无心之举罢了!”于欣眼神有些慌乱,暗怪自己为什么将“人工呼吸”的说的太过详细了。

“本宫刚才还奇怪,为何孟卿没有让他的未婚妻郭月充当他的助手,却选了你来给他当助手,原来这中间还有这样一段故事!”钱皇后说道。

“娘娘,其实孟大人选我做他的助手是因为我是久病成医,他的未婚妻郭月小姐自幼习武。不适合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于欣解释道。

“本宫明白了,本宫知dào

,你放手来吧,些许疼痛本宫还能忍受。”钱皇后道。

“娘娘,我开始了。”

“怎么这么久,孟爱卿,只是检查一下,敏敏会不会真的有什么大的毛病吧?”朱祁镇隔着暖帘,紧张的踱来踱去。

“圣上。稍安勿躁。检查总是需yào

时间的。”孟岩宽慰道,他总不能说,于欣是第一次干这个,堂堂大明皇后当了一次白老鼠?

“还需yào

多久?”

“快了。快了……”

帘子挑动。于欣从里面走了出来。

“于姑娘。怎么样?”朱祁镇抢在孟岩之前开口问道。

于欣尴尬的脸颊一红,有些不知所措,该如何回答朱祁镇的这个问题。

“噢。你是有话对孟爱卿说,对吗?”朱祁镇忽然领悟过来,于欣跟他说了也没有用,真zhèng

下判断的人是孟岩。

“圣上,小臣跟于小姐沟通一下。”

“好,朕进去看看敏敏怎么样了!”朱祁镇自觉的找了一个借口回避。

有些话当着一个人和两个人说是不同的,于欣毕竟还是女孩子,当着皇帝的面上,她也有些放不开,紧张。

“于小姐,没事,有什么说什么。”孟岩安慰一声。

“孟大人,按照你的要求,我逐一检查了皇后娘娘的……”于欣轻启朱唇,缓缓描述。

孟岩听了之后,跟自己把脉所得的结论相互验证,对钱皇后的病情和病理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

这时候朱祁镇扶着面色有些苍白的钱皇后从里面走了出来。

钱皇后虽然出身寒微,但是比普通人家要好得多,因此从小锦衣玉食,四肢不勤五谷不分,自然显得有些娇弱。

何况于欣还是个新手,难免在检查中出现用力太大的现象,钱皇后自然也就受苦了。

“孟爱卿,敏敏怎么样?”朱祁镇扶着钱皇后坐下,心疼的问道。

“启禀圣上,从目前的诊断来看,问题不是很大,但如果不能及时治疗的话,问题会很大!”孟岩仔细斟酌了一下语言说道。

“怎么讲?”

“娘娘的体质并不是很少,想来是缺少锻炼,而且不经常晒太阳,体内阳气不足,并且还略有气短的病根?”

钱皇后眼睛一亮,要说之前孟岩所言可能是从别处听说,可她不太喜欢晒太阳这个秘密,怕是很少人知dào

,因为她从未在宫人和太监面前提起过。

“娘娘应该是个爱干净的人,天葵来的时候,每天都沐浴吧,而且一天有时候好几次,对吧?”

“这你也知dào

?”钱皇后惊讶了。

“恕小臣斗胆问一下,您使用的白娟是否每一次用过之后,清洗干净之后还用第二次?”

“有的,有的则没有。”钱皇后羞涩的道,皇帝富有四海这不假,可那东西女人每个月都要,钱皇后出身寒微,自然是不能太过奢侈,至于民间百姓,那就更常见了。

“这都是娘娘引起娘娘身体得病的祸根!”孟岩道。

“宫中那么多人平时都跟本宫差不多,为何本宫会得病,而他们却不会?”钱皇后诧异的问道。

“一个人身体强壮,自然不容易被病邪侵扰,可如果一个身体羸弱,那他是不是不容易抵抗病邪呢,娘娘?”

“孟爱卿说的有理,敏敏就是因为身体不好,少走动,是不是的需yào

进补一些。”

“圣上,小臣有句话送给您和娘娘。”孟岩道。

“什么话?”

“生命在于运动,您看那流水,如果不是不停的流动,又岂会清澈透亮,反子则是一潭死水了!”

“孟爱卿这句话说得妙,妙不可言呀!”朱祁镇一拍大腿,很是激赏道。

“孟卿真有语出惊人之意!”钱皇后也很是惊讶。

“圣上和娘娘谬赞了。”

“孟爱卿,敏敏到底是什么病?”朱祁镇很好奇的问道。

“小臣的初步判断应该是妇科炎症引起的宫颈囊肿,根据于小姐的检查和描述,这已经影响到娘娘的身体健康。还有怀孕。”孟岩解释道,“也可以理解为外邪入体,引起某种病变。”

“如何治疗?”

“提振阳气,补充正气,囊肿自然就会缓慢消除,直到痊愈!”孟岩道。

“那是不是只要这个病好了,敏敏就可以怀上朕的骨肉了?”朱祁镇急切的问道。

“是的,只要娘娘的天葵恢复正常,自然可以怀孕产子!”孟岩点了点头。

“好,太好了。朕终于希望了!”朱祁镇很高兴。终于有人给了他明确的答复,心中的压力顿时为之一轻。

“圣上,药汤只是辅佐,娘娘的病还需yào

娘娘改变一些生活习惯才能奏效!”孟岩欠身道。

“爱卿请说!”

“第一。天葵来时所用之白娟使用前一定要清洗消毒。也可用干净的棉花制成小片。沸水煮开后,阳光下晒干后使用,切记不要阴干。第二,娘娘以后要多出来走动,特别是天气好的时候,可以踢踢毽子,做一些运动,微微出汗即可,不要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第三,注意饮食,辛辣和生冷的食物少吃,尤其是天葵来的时候,第四,沐浴的话,一天一次就够了,天葵来的时候,尽量选择淋浴……”

“何为淋浴?”

“这个小臣稍后会跟圣上解释的。”孟岩道。

“爱卿请继xù

说!”朱祁镇为自己打断孟岩的话感到一丝尴尬,忙道。

“这第五是关于圣上的,房事方面要控zhì

,三五天一次为好,房事过勤,也不利于怀孕。”孟岩这话有些犯忌了,但他有不得不说,纵欲确实会导致不孕。

皇帝不好色的太少了,尤其是朱祁镇这样的少年皇帝,宫中貌美如花的妃嫔宫女甚多,这么多女人围绕他一个男人,能忍得住的太少了。

朱祁镇倒是没什么,他也是有自己的判断力的,何况孟岩是从生孩子的角度说事。

在朱祁镇的心里,能够让皇后怀上龙种,那可是头等大事,其余皆可忽略不计。

“爱卿的这些话朕和敏敏都记住了!”朱祁镇点了点头。

“既如此,那小臣就给娘娘开药方了。”孟岩微微欠身。

“于小姐,麻烦你了!”

于欣点了点头,走过去,坐到书案前,摊开宣纸,提起狼毫笔,凝神静气。

“党参三钱,黄芪两钱半,当归三钱,肉苁蓉……”孟岩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此药汤文火煎熬半个时辰,一剂可剪三次,混合后,分三次服用,早晚各一次,饭后半个时辰服用!”孟岩道。

“好。”

“圣上,此药方可以服至娘娘下一次天葵来之前,天葵若来,则马上停药,小臣再入宫为娘娘诊治之后,再开药方!”孟岩解释道。

“敏敏,你记下了吗,要记得提醒朕!”朱祁镇道。

“臣妾记住了!”

“圣上,小臣还有几句话想单独跟您说!”孟岩道。

“跟朕单独说?”朱祁镇诧异了一下,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圣上,小臣有一个助孕的办法,圣上只要照此方法,必定可以能让宫中的妃嫔能够尽可能的怀上龙种!”孟岩道。

“还有这样的办法?”朱祁镇眼睛一亮,虽然他很想让钱皇后早一点生一个皇子,可皇家子嗣多寡,更是一个王朝兴旺发达的迹象,做为皇帝,他当然希望自己可以多子多孙了。

“……”

“就这样可以吗?”朱祁镇以为什么高深的东西,谁知dào

就是一个算日子的办法。

“圣上,这只是大概率的事件,只能说在这个时间内更容易而已,小臣也是从书上看到的。”孟岩道。

“哪本医书?”

“具体的,小臣看的医书太多了,没记住,就记得有这么一说。”孟岩道。

“朕记住了,今日为皇后瞧病一事不可外传,以免被人乱嚼舌根。”朱祁镇告诫道。

“若有外人问起,臣就说皇后娘娘偶感风寒,召臣入宫问诊而已!”孟岩道。

“嗯,就这么说,爱卿要跟那位于姑娘统一口径!”

“小臣明白!”(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反间

“擦一下汗吧。”从宫中出来,孟岩看到于欣还没有缓过来,紧张的一头汗,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递了过去。

于欣恬淡羞涩的接了过去,眼睛一瞄手帕下面一朵翩翩起舞的蓝色蝴蝶。

这是她们第一次偶遇的时候,她给他的,后来孟岩也没还给她,这以后,她也忘记了。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孟岩居然一直带在身上,现在还又转到了他的手中。

“谢谢。”擦过汗后,于欣本欲还回去,可又觉得自己用过了,再还回去有些不妥。

没想到孟岩倒是很自然的从她手中接过手帕,然后放入怀中,弄的于欣一脸的尴尬,羞红满面。

殊不知,孟岩看出来她的为难,这才主动拿回手帕的。

“我送你回去吧。”

“嗯。”于欣没有拒绝,低头答yīng

了一声,上了马车,福伯驾车,孟岩骑马跟随。

一路静静相随,一直送到于府门口。

“你到了,我就先告辞了!”

“嗯,孟大人慢走!”于欣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驾!”

“小姐,你怎么没留孟大人进府坐一坐?”老福道。

“福伯,既然不可能,又何必强求呢?”于欣暗叹一声,“何况我的身体,你又不是不知dào

?”

“哎……”老福叹息一声。

司礼监。

“翁主,事情就是这样。圣上不但屏退左右,还不让我们靠近,甚至连起草起居注的史官也赶走了,我们根本不知dào

她们在做什么,谈论什么!”

“这就奇怪了,主子跟这个孟岩关系并不亲密,还带他去坤宁宫,难道是为了钱皇后?”

“翁主,皇后与圣上成亲已有两年有余,这肚子丝毫不见动静。您说。会不会是因为这个?”曹吉祥揣测道。

“孟岩虽然医术高明,可他也太年轻了,而且自己尚未成亲,难道他还精通妇人科不成?”

“翁主。您难道忘了。当初这个孟岩闯入锦衣卫北衙。那张苞的妻子受刑过度,出大红,流产。不就是他一手拉回来的?”

“不错,不错,不过,如果仅仅如此,主子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应该是有人在主子面前进了谗言!”王振老眼一睁,异常愤nù

道。

“依属下看,除了太医院的温良栋之外,别无他人!”

“他?”

“这个人深的主子信任,而且后宫中不少嫔妃,包括先帝的妃嫔都得到过他的恩惠,没有过错,任何人都动不了他!”

“是呀,这个人背后还有一个胡濙!”

“这个老家伙,谨小慎微,而且半截身子入土了,不足为虑,倒是他掌控的教坊司密谍对我有大用,吉祥,对密谍的渗透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

“正在抓紧进行中,锦衣卫那边似乎跟胡濙接触的十分密集,看来,胡濙这个老家伙不太相信咱们!”

“我们是主子身边的人,而锦衣卫是主子的鹰犬,孰亲孰远,这老家伙老糊涂了,分不清楚了!”王振的长随毛贵道。

“今天的事,太后那边肯定会有反应的,翁主,咱们不妨先看一看,等一等?”曹吉祥建议道。

“嗯,你的想法甚合我意,先静观其变。”王振道。

“翁主,曹豹那边怎么办,他已经被郭老虎扣押了两天了,如果再这样下去,我担心他会不会熬不住锦衣卫的酷刑,把中后所的事情都招供出来?”

“都是我那两个愚蠢的从子惹的祸,本来咱家已经更郭老虎达成协议了,谁知dào

他居然偷偷让人去中后所放了一把火,这是在毁灭证据吗,他只是在唯恐天下人不知dào

!”

“翁主,两位侄公子也是好心办了坏事,还是想想办法,这件事该如何收尾。”

“这件事主子已经知晓,也不知dào

郭老虎对主子都说了些什么,如果非要有人出面顶罪,那就让那个曹豹去好了!”王振道。

“曹豹这几年对咱们的孝敬可是不少,这要是推出去,下面的人会怎么看,怎么想?”

“这个咱家又不是不知dào

,咱家起初也是想要保的,都答yīng

郭老虎了,帮他把亏空补上,人罢官了事,等过些日子,寻个机会外放,未尝不是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可现在看来,曹豹的事情一旦被捅出来,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条。

这件事还是他们自己作死才导致的。

“禀翁主,蒋公公来了!”

“是蒋冕,这个时候他来,应该就是为了圣上今日下午召孟岩入宫一事。”

“请他进来吧!”

“蒋公公,翁主请您进去!”

……

南衙。

“看来圣上对你另眼相看,并未受到王振等人的影响。”入宫给皇后瞧病这事儿,孟岩不可能不跟郭怒通气。

“圣上是个宽厚聪明,不是一个轻易被谗言误导的人,只是太过信任王振了,这才使得朝纲不振,佞臣有机可乘!”孟岩对朱祁镇颇有好感。

这个皇帝虽说也有诸多缺点,但不失为一位可以交往的人。

“你能这么想那是最好了。”郭怒道,“听啸尘说,你想利用蒙克进行反间,打入北元内部,获取情报消息?”

“我确实有这样一个构想,蒙克的真实身份现在只有我们知dào

,如果我们不对他采取措施,或许可以利用他曾经是阿鲁台的人跟脱脱不花建立某种联系,便于我们掌握脱脱不花的动向。”

“怎么才能建立联系呢,阿鲁台已经死了十一年。蒙克跟他们中断联系也有十一年了!”

“叔,蒙克虽然不跟北元方面联系了,但他还暗中掌握了一条走私民生物资的通道,也就是说,他跟草原是有联系的,只是这是一条经济线,不是情报线!”

“你想让蒙克主动联系北元方面?”

“这当然不行,这会引起对方警觉的,当然也许我高估了那些人的智慧,但是。小心无大错。我希望是他们来找蒙克!”孟岩道,“明天我去见脱脱不花的贡使团,告sù

他们哲理木已经被我们捉拿的消息!”

“哲理木不是自杀了吗?”

“这事儿咱们对外公布了吗?”

“那倒没有,让也先的人知dào

。他们岂不是找到了被冤枉的证据了?”

“你有多大的把握?”

“不知dào

。这种事只有做了才知dào

。不做根本不知dào

会有什么结果。”孟岩道。

“好吧,此事你可以去做,但是严格保密。不可让外人知晓,只不过,东厂现在也知dào

蒙克的存zài

,你现在把蒙克放了,东厂那边……”

“东厂的人是个麻烦,不过朝廷这一次既然要给瓦剌人一个警告,东厂如果死缠着蒙克不放,让瓦剌人知dào

了,后果由他们承担,看他们还有没有这个胆子?”孟岩冷笑道。

“你说的颇有几分道理。”郭怒点了点头。

“一个蒙克死不足惜,可他手中的那条走私通道对我们同样有好处,我们完全可以将这条通道继承下来为我所用,一来可以利用这个身份进入草原,探查各部的情况,二来,也可以赚点零花钱,贴补锦衣卫的家用。”

“你也知dào

锦衣卫缺钱了?”

“傅叔那边跟我诉过苦,要掌控北衙,不能既让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大家都拖家带口的,朝廷给的禄米也就饿不死而已。”孟岩道。

“是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北衙的人被惯油了嘴,自然就不好带了!”郭怒道。

“郭叔,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推行基本俸禄加岗位津贴制度!”孟岩脑中灵光一闪,前世的一个很普遍的东西闪入脑海之中。

“什么基本俸禄家岗位津贴?”

“这么跟您说吧,郭叔,这基本俸禄呢就是朝廷按照品级发放的禄米钱粮,这个数字是额发的,而岗位津贴呢就是额外的补助,比如一个锦衣卫百户在担任某个职位,这个职位每个月可以多领十五两银子,不同的岗位,津贴是不同的,另外,干的好的,有奖金,年终奖,这个年终奖就很有弹性了,要看我们锦衣卫这一年的效益,效益好,多发,效益不好,那就少发,形成一个制度,不管你是锦衣卫指挥使,还是一小小的长随,该拿多少,就拿多少,公平,公开,一视同仁,我想,锦衣卫的人心和士气必将凝聚起来!”孟岩解释道。

“这个办法听起来挺新鲜的,至少可以解决很大一部分问题!”郭怒点了点头。

把锦衣卫原来的隐性的,灰色的收入放到阳光下,这可是相当大胆的一种想法。

可如果这个做好的话,锦衣卫完全可以是铁桶一块。

“问题是,钱从何处来?”

“是呀,钱从何处来?”郭怒也问道,朝廷是不会拨钱的,就算内廷每年会额外的给些经费,那也是杯水抽薪。

锦衣卫大部分收入来源都是灰色的,有的还是擅自设卡收税,强取豪夺来的。

这些收入一手过一手,看不见的。

真要规范的话,锦衣卫就必须拥有可以为自己赚钱的产业,虽然现在有一些,但还远远的不够。

“郭叔,普通老百姓身上的油水很可怜,咱们要赚就要赚那些富人的钱,赚那些土财主的钱!”孟岩道。

“怎么赚,这些人可不会甘愿把钱送到你手里?”

“那就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把钱送到咱的手里!”孟岩眼睛熠熠生辉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孟岩要做实业

孟岩仔细想了一下,这个世界上从古至今谁的钱是最好赚的?

女人和小孩子!

女人爱美的天性,迫使她们喜欢美丽的衣服和可以帮zhù

她们延缓衰老的化妆品。

这衣服恐怕有些难度,这可是移风易俗的事情,万一弄不好,还会惹来大是非。

当然,如果做亵衣的话,倒是还是有可为的,女为悦己者容,自古就是这个道理。

内衣可以做,这是一个方向。

第二个方向就是化妆品了,高级的,说实话孟岩还搞不出来,有两样东西倒是可以试一试。

香胰子和花露水,只要弄出来,那是一定可以赚钱的,而且还可以出口赚取外汇。

中国贵重金属矿想来不太富裕,可别人家有呀。

赚了女人的钱,男人口袋里的钱自然也不能忘记,男人什么钱最好赚?

酒钱!

男人喝酒从来都是大方的,凭他脑子里的几种不错的酿酒改进工艺,定能酿出超出这个时代的佳酿来!

至于其他的,孟岩暂且不考lǜ

,贪多嚼不烂,何况这几样东西除了酿酒和花露水需yào

时间琢磨一下,内衣和香胰子都能很快下手。

当然,这么赚钱的生意,肯定会有人红眼,但是拉着锦衣卫和皇帝一起做,那就不一样了!

只要把皇帝拉下水,这金钱的关系比任何利益都可靠,到时候。就算王振找到所为的证据证明他是什么内奸,恐怕皇帝也不会相信了。

你相信一个能给你带来巨额财富的人是奸细吗?

“郭叔,我是这样设想的……”孟岩走上前去,翁婿两人头碰头的小声说话。

震惊,绝对震惊!

郭怒怎么也想不到,孟岩的胆子居然这么大,步子迈的这么快,这种事情他也能想的出来!

如果真干成了,不但他在锦衣卫的地位稳固如泰山,孟岩这小子日后仕途更是一片通天。

孟岩的方案很简单。皇帝出土地和政策。锦衣卫出钱,他出技术三家各占三分之一股份。

这是最原始的股权分配,将来若有变动,必须三家全部同意才行。

要说动皇帝不难。皇帝名下的土地多得是。而且都还是肥沃的好地。随便给一个皇庄就可以了。

当然孟岩并不需yào

皇帝拿什么黄庄出来,办实业,只要交通便利。水源充足,哪怕就是块荒地,也行。

这样的地方,在如今的这个时代,那简直就是白菜价,皇帝几乎不出钱就占了三分之一的股份,他不乐意才怪呢,就算亏本了,他也没什么损失。

孟岩出技术,那也是等于是白捡,不过没他什么都做不出来,占三分之一倒也说得过去。

最亏的看起来是锦衣卫,可如果赚钱了,锦衣卫投下去的钱并不亏。

何况郭怒跟孟岩都快成一家人了,只要能挣钱,他会拼命计较这个吗?

总比坐吃山空好吧?

“你一个人吃的下这么多吗?”

“叔,我总要养家糊口吧。”孟岩表情为难道。

“你现在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还养家糊口,你糊弄谁呢?”郭怒道。

“那小月要是嫁过来,总不能委屈了她吧?”

“这还像句话。”郭怒语气稍缓道,“就这几样东西,要投多少钱进去?”

“前期的话,估计有两千两银子也就差不多了,后期扩大生产的话,那就不好说了,要看具体情况!”

郭怒松了一口气,还好,孟岩没有狮子大开口,两千两银子锦衣卫这么大的衙门,一人少吃一天饭也就能凑出来了。

孟岩也知dào

,别一口气把郭怒给吓住了,否则直接就卡住了,这事儿跟老鼠拉木锨,大头在后头。

只要让郭怒看到钱景,不用他说,他自己就会追着增加投资的。

“这件事你先谋划,写一个具体的方案给我,我好去跟圣上说这件事。”郭怒道。

“好,我回去就写。”孟岩点了点头。

“我这里没事儿了,小月在家里,没事的话多陪陪她!”郭怒提醒道。

“我明白!”

回到匠作司,差不多已经天黑了。

“唐笑,今天的训liàn

任务完成了?”

“完成了,大人,这是今天他们交上来的学习心得!”唐笑递上来一叠纸道。

“噢,放下吧,一会儿我在看!”孟岩道,“蒙克的供述材料呢?”

“都在这里呢,大人!”

“以你的经验判断,蒙克有没有撒谎?”孟岩快速的浏览了一遍后,问道。

“标下觉得应该没有撒谎的迹象,蒙克没有别的选择。”唐笑,“他只能跟我们合zuò

,否则他的性命堪忧,就连那对母子日后的生活……”

“一个人有了牵挂就有了弱点,蒙克的弱点就是初音母子。”孟岩问道,“人还没放吧?”

“还没有,没有您的命令,标下不敢做主。”

“你带两个人,不,让老范去,老范长着一张老实厚道的脸,比你合适。”孟岩想了一下道。

“我去叫他?”

唐笑转身过去,将范西平叫了过来。

“老范,给你一个任务,换上便装,带两个人去澄清坊金鱼胡同三十七号把一个叫初音的回鹘女子和她的儿子接出来,送到西直门本官租下的那个院子。”

“大人,人家愿意跟我走吗?”

“你就告sù

她,蒙克派你去的!”孟岩道。

“明白了,大人,标下这就带人过去!”范西平点了点头。

“唐笑,你去地窖把蒙克带上来。按规矩,戴上头套。”孟岩再吩咐一声道。

“标下知dào

!”

“天行,去厨房找我那张苞兄弟拿点儿吃的,一会儿跟着出去一趟。”

“是,公子爷!”

马车上。

“孟大人,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儿?”蒙克蒙着脸问道。

“天行!”

“是!”出了匠作司,天就黑了,人在马车里,也看不见外面的情况。林天行在孟岩的示意下摘掉了蒙克的头套。

“反正不会是送你上刑场。砍头杀人也不是这个时候!”孟岩微微一笑道。

蒙克沉默了,在大明京城生活了这么多年,他甚至汉人的思维跟蒙古人不同,汉人太聪明了。如果不是因为内讧。当年的蒙古人未必能够入主中原。

这不。大元朝还不到一百年就灭亡了,汉人又重新建立起自己的法统,并且比以往还要强胜。

那位抢占了侄子皇位的永乐皇帝。更是视蒙古人为心腹大患,几次亲征,非要把蒙古人彻底消灭不可!

自己就是在这样的生存危机之下被派到北京来的。

说实在的,他们是被打怕了,才逼不得已的跟汉人学习的,不学,就要亡族灭种了。

马车走了很远,蒙克的原本还淡定的心变得不那么淡定了。

“肚子饿不饿?”孟岩道,“饿的话,车里有吃的,还有酒,天行,给他!”

“是,公子爷!”

林天行将一包食物递给蒙克。

蒙克打开来,看到里面纸包的牛羊肉,也不管已经变冷了,抓起来就狼吞虎咽起来。

“他们没虐待你吧,怎么看起来像是三天没吃饭似的?”

“没有,是我不想吃!”蒙克一边大口吃着,一边解释道。

“怎么这会儿有想吃了?”

“就算是死,我也做个饱死鬼,到了下面饿死鬼很可怜的。”蒙克道。

“你也信这个?”

“我在大明生活的时间比我在草原上生活的时间长多了,我现在说汉话比蒙古语还要流利,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我要是个汉人该有多少,就没有那么多的烦恼了!”蒙克喝了一口酒道。

“做汉人好吗?”

“起码比蒙古人强多了,不用放牧,不用颠沛流离,不用担心生了病看不了大夫,孩子还可以读书,考科举,做官……”

“做汉人还有这么多好处,本官倒是还不知dào

。”孟岩摸了一下鼻子道。

“那是大人就是汉人,根本体会不到我们这些外族人的感受。”蒙克道。

“蒙克,看来你是一位智者,我是越来越舍不得你了!”孟岩道。

“向往又有何用,我们始终不是汉人,也成不了汉人!”蒙克褐色的眸子底闪过一丝酸楚。

“蒙克,你说如果大明统一了蒙古和西域,你说会怎么样?”孟岩眼中光芒一闪,问道。

“这不可能,他们是不会接受的!”蒙克想也不想就否定道。

“你说的他们是指脱脱不花、也先还是其他什么人?”孟岩微微一笑,反问道。

“黄金家族流淌着的是高贵的血脉,他们是不会像任何人低头的,至于也先,他的野心比他父亲脱欢更大,更不会向大明低头,除非你们杀光所有的贵族!”蒙克道。

“那就杀光他们!”孟岩毫不犹豫的说道。

蒙克倒吸一口凉气!

林天行也惊诧的朝孟岩望来,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不可思议。

“我指的不一定是肉体消灭,而是在一统蒙古和西域后,杀光他们的反叛之心!”孟岩解释道。

原来是这个意思!

蒙克和林天行都松了一口气,真要把人都杀了,那整个草原都要血流成河了!

问题是,孟岩只是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为何他们却生出一种他能做的到的荒诞的感觉?(未完待续……)

PS:鞠躬感谢傻蟹同学的支持和打赏!

第一百八十七章:初音母子

“大人,到了!”驾车的是黑子,是孟岩的发小,除了张苞之外,就是他跟孟岩的关系最好了。

黑子姓傅,单名一个森字,跟现任的锦衣卫北衙镇抚使傅啸尘没有半点儿关系。

或许五百年前是一家吧。

傅黑,这名字听着就觉得很有喜感,他也确实是个“腹黑”男,一肚子的“坏水”儿,所以孟岩将他带入了锦衣卫。

身边没有自己人不行。

黑子没加入锦衣卫之前,就驾的一手的好车,原本在一家车行谋生,驾车又快又稳,几十年的老把式都不如他。

“黑子,我们下车后,把车马停到后巷,这里太显眼了!”孟岩吩咐一声。

“明白!”

“大人,您来了!”范西平听到门外声响,开门迎接道。

“蒙克先生,请吧!”

“孟大人,这是要软禁在下吗?”蒙克走下马车,有些惊诧的问道。

“蒙克先生进去就知dào

了!”

“好吧,生死有命,我现在也没什么可怕的了!”蒙克把心一横,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院子里,一个身穿狐裘的艳丽女子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站在台阶下。

看到初音母子,蒙克大吃一惊,一扭头,孟岩冲他微笑的的一点头。

“小欧!”

“蒙克叔叔!”小欧挣脱母亲的手,欢快的迈着小腿跑了过来。

应该是蒙克不想让孩子知dào

。其实他是他的父亲,这样至少可以在外人面前撇干净他们的关系。

也是为了初音母子的安全。

有些人并不一定需yào

专业的培训,他天生就是一个做间谍的料子,阿鲁台选择了蒙克,是对的,但是他自己不是个好主公。

“小欧,告sù

蒙克叔叔,你跟你娘是怎么来的?”

小欧手一指范西平,奶声奶气道:“是那个大胡子叔叔带我们来的。”

“是这样呀,小欧有没有大胡子叔叔的话?”蒙克问道。

“嗯!”小欧认真的点了点头。

“小欧乖!”蒙克抱着小欧。眼眶有些湿润。只有尝过生离死别之后,才明白初音母子对他的重yào



“小欧,跟你娘进屋去,叔叔有话要跟大胡子以及这几位叔叔说!”蒙克放下小欧道。

“叔叔。你可要快点儿进来。”小欧对蒙克十分依念不舍道。

“会的。会的!”蒙克连连点头。

自始至终。初音都没有说一句话,默默的带着孩子返回屋内,并关上了门。

“孟大人。您带我来这里见初音母子,应该不是让我来见她们最后一面的吧?”

“那就要看蒙克先生如何选择了,也许是,也许就不是。”孟岩微微一笑道。

“说吧,孟大人,想要我做什么?”

“我想让你跟鞑靼方面重新搭上关系,别说,这些年你只是等着他们的人来找你,而你就没有想过主动去找他们?”孟岩道。

蒙克默然不语,阿鲁台死后,他确实迷茫过一阵子,也想过要主动联系。

但是联系谁,怎么联系,他都没想到一个好的办法!

最后只有一个办法:等!

可是这一等就是十一年,好不容易等来了哲理木,还没等了解情况,说上几句话,人就已经死了。

其实阿鲁台也没指望蒙克能在大明做出多大的功绩,死后更是没有任何交代。

蒙克自然就成了断线的风筝,成了被人遗忘的存zài

,这么多年过去了,或许有人想起他来了,才有了哲理木的这一次来北京。

记忆中,北元并无专门的情报机构,跟大明相比,完全是消息不对等。

草原上的部族,流动性很大,又缺乏有效的消息传递工具,信息不通畅,滞后。

孟岩要的并不是草原上这些部族的人马、兵器的数量这些情报,这些他脑子里就有。

他要的是山川地形!

这是他利用蒙克的初衷,他希望蒙克利用走私商队的关系,对鞑靼和瓦剌掌握的山川、草原、湖泊、戈壁进行测绘,只要掌握了地图,日后大军进入,就不至于迷路了。

“孟大人,很难,原本哲理木算是联系上我了,可他现在死了,我不知dào

北元高层当中还有人知不知dào

我的存zài

?”蒙克道。

“这样,你继xù

等待,如果贡使团离京之后,还没人主动联系,那就再说,本官说的另外一件事,这才是重中之重,你必须要做到。”孟岩道。

“大人请说,我尽lì

而为就是了。”蒙克点了点头。

“我会教给你一套绘制地图的方法,你学会之后,返回草原,将你所到之处的地图绘制回来,带回来给本官,能否做到?”孟岩问道。

“大人是想了解漠北的地形地貌?”蒙克颇为吃惊。

“我要了解什么,你不必知dào

的那么清楚,总之,你必须如实的绘制,否则,后果你是清楚的。”孟岩警告道。

“这个我可以做,但我不能保证我绘制的就一定准确!”蒙克道。

“放心,按照我说的绘制,些许误差我是不会计较的。”孟岩道,“从现在起,你白天回店里,晚上到这里来,我会教你如何测绘以及绘制地图,初音母子也会住在这里。”

“明白了。”

“初音母子的起居你不必担心,会有人照顾好的。”孟岩道,“你每年的初春离开京城,八月十五之前必定赶回,我说的可对?”

“是!”

“这一次会有人跟着你,协助你。这项工作量很大,你一个人完成不了!”孟岩道。

“我明白。”孟岩现在说什么,蒙克只能点头答yīng



“车上还有些食物,拿给她们娘俩,厨房里热一下,这里的生活起居用品都是齐全的,不必再回去了!”

“那我消失了这几天,回去怎么解释?”

“就说你是鞑靼人,才被怀疑上的,现在怀疑解除了。自然也就把你放回来了!”孟岩道。“不过,我们锦衣卫做事,少不得给你弄些伤口,不受点严刑拷打。怎么能算是劫后余生呢?”

“可我还是无法解释。被锦衣卫抓走。还能活着出来的,谁信?”蒙克道。

“走私民生物资,不会不认识几个官儿吧。就说他们把你保下了,这应该可以做到吧?”孟岩道。

“他们的多在边关,而且职位并不是很高,我走私的都是些生活物资,数量不大,只要给点儿好处,都能过去,上面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蒙克解释道。

“京里有你认识的官员吗?”

“有一两个相熟的官员,不过,他们的品级也不高,平时我也不怎么来往。”

“把他们的名字给我,我来安排!”

“好的,他们是……”蒙克说了两个官员的名字,孟岩心里记下了。

“为甚不告sù

小欧,你其实就是他的父亲呢?”孟岩问道。

“我干的事情很危险,不想牵连到她们母子。”

“这个想法是好的,可你也要为她们母子考lǜ

一下,她们是不是也是这个想法呢?”

“孟大人,我这种人也许哪一天就不在了,我……”

“可以理解,好好保重!”孟岩点了点头,“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一家人团聚了。”

孟岩带着人离开了,留下蒙克站在院子里,一脸的呆滞。

“大人,你刚才说的那个测绘到底是什么?”马车上,林天行和范西平都好奇的问道。

“以后你们就能知dào

了,都要学的!”孟岩呵呵一笑。

翌日。

会同馆,鞑靼(北元)贡使团驻地。

大批锦衣卫突然赶到

,会同馆内的气氛再一次紧张起来,礼部主客司的官员们蜂拥而至。

“今天没有诸位大人的事情,诸位不必惊慌!”孟岩身穿麒麟服越众而出。

“孟大人,您这是又是哪一出?”主客司的司正一脸苦笑的上前来。

“夏司正,今儿个真不是来闹事的,是来算账的!”孟岩微微一笑。

“您这不是一回事儿?”夏司正苦笑一声。

“夏司正,我这命差一点儿就没了,您说,我要不抓到凶手,能甘心?”

“孟大人要抓凶手,本官绝不阻拦,但是您可不能再抄一次贡使团,您不知dào

,你现在都有外号了!”

“噢,什么外号,说来听听!”

“孟抄抄!”

“哈哈,孟抄抄,这个外号我喜欢,我迟早要抄了那些对我大明心怀叵测的家伙的老窝!”孟岩说道。

夏司正听了,那是不停的流冷汗,这话您真敢说,你要不是披了这身锦衣卫的皮,谁把你一个小小的百户放在眼里?

“我要见鞑靼贡使团正是卯失剌,你去串换一下,让他来见我!”孟岩一挥手,黑子赶紧将马扎给拿了过来。

“本官腿受了伤,不能久站,夏大人不介yì

吧?”

“不介yì

,不介yì

!”夏司正心道,我就算介yì

能把你怎么样,你身后的锦衣卫还不把我给吃了?

“不介yì

就好,有劳夏司正了!”

“孟大人客气了,本官去去就来!”夏司正抹了一把额头,提着拽撒一路小跑而去。

“天行,你看夏司正走路的样子像不像一只小鸡仔?”

“公子爷,您这话也太损了!”

“我大明的官员对待外邦来使,何须要这么弯着腰杆儿,简直荒谬,这个夏司正一看就知dào

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这样的人当着朝廷的官儿,迟早丢尽我大明朝的脸面!”孟岩正色道。

孟岩话音一落,不管是他带来的众多锦衣卫,就连会同馆内其他的礼部官吏等都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腰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魅姬来了

“卯失剌大人,您不能去,你若是去了,那格日勒图一定会羞辱你的!”

“住口,他不是什么格日勒图,他叫孟岩,是汉人,是明人派到我们身边的奸细!”

拉西色愣表情一呆。

“既然他来了,我就去会会他,伪装了这么多年,居然骗过了那么多人!”卯失剌道。

“卯失剌大人,这个孟岩跟在汗廷的作风完全不一样,专横嚣张,您可要小心!”

“知dào

了,本使倒要领教一下!”

“大人,来了,来了……”

“我眼睛没瞎呢,看见了,留着个八字胡,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孟岩稍微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喋喋不休道。

“阁下就是锦衣卫百户孟岩孟大人吧!”卯失剌在孟岩面前站定,微微一拱手,眼神向上瞟了一下道。

“我是,请问你是何人?”

“在下鞑靼岱宗可汗陛下特使卯失剌!”

“猫死了,哪儿呢,谁家的猫死了?”孟岩低头,故作寻找的模样道。

“哈哈……”周围一阵哄笑传来。

“在下不是猫死了,是卯失剌!”卯失剌憋红了一张脸纠正道,他不纠正还要,一纠正周围的笑声更大的。

他的那个发音实在是有些古怪。

“猫死了使者,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北元鞑靼大汗派你来干什么的?”

“在下是贡使团的正使!”

“正使好,本官找的就是能说话。能做主的正使。”孟岩嘿嘿一笑,“我说卯失剌正使,本官六天前遇刺,现场证据表明是瓦剌人干的,可本官跟瓦剌人无冤无仇,他们说是你们干的,然后栽赃嫁祸给他们的,可有此事?”

“绝无此事,是瓦剌人污蔑我们!”卯失剌一口否认。

“可你们鞑靼的大汗是他们瓦剌人推举出来的,瓦剌的首领也先还是北元的太师。你们是一家人嘛!”孟岩道。

“哼!”卯失剌尽管不愿意承认。但这也是事实,表面上脱脱不花这个大汗还是全蒙古的共主!

“承认了就好,承认了就好呀!”

卯失剌警觉起来,自己什么就“承认”了。

“当街刺杀本官这件案子。朝廷已经有么明断。不是你们所为。就是他们所为,你们既然是一家人,那他们干的事儿。你们肯定是参与了,是知情的,对不对?”孟岩厉声质问道。

“胡说八道,这件事跟我们半点儿关系都没有!”卯失剌矢口否认道。

“没有关系,这是什么?”孟岩突然掏出哲理木给蒙克的信物,那柄小银刀。

卯失剌一见那小银刀,顿时眼底闪过一丝惊慌。

这一表情完全被孟岩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这柄小银刀是哲理木跟蒙克相认的标志,同时也是原来阿鲁台定下的联络信物。

“这柄银刀相比卯失剌正使见过的吧?”

“本使从未见过!”卯失剌否认道。

“这可是那天夜里,从刺杀我的刺客身上掉落下来的,这名刺客现在下落不明,可这柄银刀的主人……”

“孟百户,这里风太大,可否到本使下塔之处详谈?”卯失剌忙放低姿态道,如果让孟岩说出人名来,后果不堪设想。

“也好,本官正要拜访!”

“孟百户,请!”

“前倨而后恭,将军,这个卯失剌肯定有问题!”围观的人群中,格木尔悄声在那日苏耳边道。

“那柄小银刀,好像有些眼熟……”那日苏却似乎没有听到格木尔的话,眼神微微眯起,自言自语道。

“将军?”

“看来果然是脱脱不花的人在搞鬼!”

“怎么办,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而卯失剌他们却没有任何损失,万一他们起了歹意,等出了大明边关……”

“通知桑加失里大人,一定要想办法拖几天,给淮王殿下紧急传讯,请殿下派骁狼卫到大明边境接应我们!”

“是,将军!”

“明人这是玩的哪一出?”那日苏这匹也先看重的千里马不禁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孟百户,请进,来人,上马奶子!”

“不用了,卯失剌正使,本官已经改口味了,这个味道太冲,不喝了!”

“那就喝茶,喝茶,我这里有上等的云雾茶?”

“可以!”

“卯失剌正使,现在有话可以说了吗?”孟岩斜睨了卯失剌一眼道。

“孟百户手中的银刀能否给本使一观呢?”

“这可是重yào

证物,本官岂能给你随意观看?”孟岩拒绝道,“万一你出手抢夺怎么办?”

“孟百户拿在手里给我一看就可以了。”卯失剌道。

“这倒不是不可以。”

孟岩重新取出小银刀,左手,握住刀身正中,微微平举,递到卯失剌眼前。

卯失剌仔细看了一眼,心中便已经肯定,这就是哲理木的那一柄小银刀。

刺杀现场不是没有找到他的尸体,那么他应该还活着,那他不是去……

“这柄银刀……”卯失剌正要伸手去触摸,孟岩却闪电的收了回来。

“卯失剌正使,有什么可说的吗?”

“孟百户,在下很喜欢收藏银器,这柄银刀看样子有些年头了,不知dào

孟百户能否割爱?”

“割爱,卯失剌正使,你不知dào

这是刺杀本官的刺客留下的证物吗?”孟岩眼底闪过一丝光芒,没想到这卯失剌如此上道,这么快就上钩了。

“可是本官也很喜欢这件东西,而且还知dào

它的来历?”孟岩在手里把玩银刀道。

“在下愿意出白银一千两买下这柄银刀?”

“正如你说的。本官也喜欢收藏,说不定过几年,它的价值会翻倍,留给后人传家也好?”

“白银三千两!”

“这可是证物,破案抓到真凶可都全靠它了!”

“五千两,孟百户,不能再多了,再多本使也承shòu不起了!”卯失剌道。

“本官很想知dào

,卯失剌正使为什么非要得到这把银刀?”孟岩讪然一笑问道。

“孟百户既然知dào

,何必明知故问呢?”

“本官知dào

。本官知dào

什么?”孟岩呵呵一笑。

“五千两白银。本使再送给孟百户两个西域极品处子?”卯失剌道。

“本官对女人不感兴趣……”

“其中一个是……”卯失剌凑到孟岩耳边小声道。

“什么,她在你们贡使团中?”孟岩大吃一惊。

“出了那样的事情,大汗是不可能再宠幸她了,所以。她就别贬为女奴。编入贡使团中。本来是打算将她送给你们大明的皇帝,但是被你们的皇帝给退了下来!”卯失剌道。

“好,这个女人我要了。不过另一个就算了,换一匹好马吧?”孟岩道。

“没问题。”卯失剌一口答yīng

下来。

“有一条,我们的交yì

不能让第三者知dào

,否则,你知dào

后果的!”孟岩严厉警告道。

“这是五千两白银的龙票,至于魅姬和骏马,回头本使让人秘密送到府上?”

“你知dào

我住哪儿?”

“孟百户是京城的名人,稍微打听一下就知dào

了!”卯失剌道。

“好,本官就信你一次!”孟岩随手接过银票,验明真伪后,塞入怀中。

“孟百户,银刀?”

“哦,这个给你!”孟岩将那柄小银刀放到卯失剌的手中。

等彻底的握住了银刀之后,卯失剌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这柄银刀十分重yào

,他不仅仅是哲理木随身之物,还是重yào

的信物。

“卯失剌正使,回头如果还有什么类似的银器,本官都给你送过来?”

“好,只要本使喜欢,一定作价买下!”

“那就好,今儿个没别的事,就是过来督促你们一下,早点儿准bèi

,离京的限期就快到了!”

“本使明白了!”

“我还得去瓦剌贡使团一趟,就不多待了,告辞!”孟岩微微一拱手,大步流星而去。

“大人出来了!”

“大人,怎么样?”一出来,孟岩就被唐笑等人围了过来。

孟岩伸出一只手。

“五百两?”

“再加一个零!”孟岩微微一笑。

“五千两!”唐笑等人眼珠子都直了。

“外加一匹好马!”孟岩嘿嘿一笑,至于魅姬的事情,他没有提起,这也是他大为头疼的一件事。

孟岩身份败露,就是因为这个魅姬,没想到,脱脱不花够狠,居然狠下心来将魅姬这样貌美如花的女人扔到贡使团里,把她当成一件货物,或者一个工具来使用。

如果不是自己,魅姬或许就已经被卯失剌送出去了,成了某个朝廷重臣家的歌姬或者侍宠了。

甚至可能会被卖去妓院,番邦蛮夷女子没有任何身份证明,比乐籍女子还要低一等,完全没有人权的。

该怎么处置这样一个女人呢?

孟岩一时间觉得有些无所适从,这种突如其来的事情,他迫切需yào

身边有一人可以商量一下。

他想到了被自己放羊的老蔡,也不知dào

这老人家对二十年后的大明了解的怎么样了。

“天行,老蔡最近怎么样?”

“上午出去喝茶,听戏,吃过饭回来看书,傍晚再去溜达一圈儿,再回来看书。”林天行道。

“都看些什么书?”

“《资治通鉴》、《周易》、《太平广记》、《贞观政要》……”林天行报了一个个书名。

“哦,这些书哪来的?”孟岩记得自己家里并没有这些书籍。

“花钱买的,他把公子爷您给的银子大部分都用来买书了!”林天行道。

“买书好,买书好。”孟岩道,“你去一下太医院,通知沈聪,就说我今天回去住。”

“还有,你回一趟松鹤楼,弄些酒菜回去,就不必再回匠作司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女生外向

“回来了,事情办妥了?”

“差不多了,鱼饵我已经放出去了,就等着对方上钩了!”孟岩坐下喝了一口茶水道。

郭怒这里,他是最不讲规矩的了。

不过谁都知dào

,他是郭怒的东床快婿,郭怒不发话,别人也就不好说什么。

孟岩自己也知dào

分寸,不该逾越的他绝不会逾越,只是比别人轻松一些。

他一点儿不怵郭怒的官威。

“看来北元鞑靼和瓦剌两部的裂痕越来越大了,这对我大明来说是一件好事儿!”

“脱脱不花不是也先的对手,也先这个人相当狡猾,而且比脱脱不花会笼络人心,所以,就算两虎相争,最终胜出的也是也先!”孟岩道。

“照你这么说,朝廷应该对脱脱不花多多扶持?”

“如果朝廷还没有做好一劳永逸的准bèi

,维持两者之间的脆弱的平衡是有必要的!”孟岩点了点头,同意郭怒的观点。

“收获如何?”

“真要禀告郭叔,五千两银子外加一个女人一匹骏马!”孟岩微微一笑,掏出五千两银票放在郭怒的桌子上。

“一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还记得我说过,我是被人陷害,赤裸着身子塞进脱脱不花新纳的妃子毛毯里吗?”

“不会这个女人就是……”

“她叫魅姬,是也先送给脱脱不花的,不过我猜。脱脱不花应该是想利用美色消磨脱脱不花的意志,当然,这个女人说不定还有其他的身份。”

“什么身份?”

“自古以来,女人都是最出色的间谍,也先放这么一个女人在脱脱不花身边,一来可以猛吹枕头风,二来,可随时掌握脱脱不花的动向,一举两得!”孟岩道。

“既然如此,脱脱不花为何要将她塞入贡使团。还送到我大明来?”

“蒙古人虽然跟我们汉人不同。并不太忌讳女子是否是完璧之身,但脱脱不花这么做,应该是做个也先看的,让也先打消这个念头。”孟岩道。“也先跟脱脱不花之间有很深的矛盾。最主要的是立储。也先一直希望脱脱不花立他姐姐的儿子为王子,但是脱脱不花并不同意,我认为。这个矛盾迟早会成为这两人之间大打出手的导火索。”

“那这个卯失剌为什么敢把魅姬送给你,之前我们都不知dào

她藏在贡使团内?”

“这就是值得深思的地方!”

“脱脱不花原先对这个魅姬有没有安排,如果有安排,是怎样的安排?”郭怒提醒道。

孟岩一愣,忽然脑海中想到了一种可能,这样的闹剧其实也不算太新鲜。

一女二嫁!

自己太大意了,居然忘记这里面蕴藏了一个巨大的陷阱。

“告sù

我,你为什么要收下这个女人?”郭怒问道。

“叔,虽然我是男人,但还不至于为了一个番邦女子会丧失理智,我只是想弄清楚当晚发生的事情,还有一些疑点我也想搞清楚,而现在,我根本不能再回漠北,那么这个魅姬是我唯一了解事情的对象,所以我才答yīng

将人收下!”孟岩解释道。

“你怎么肯定她一定知dào

内情?”

“知不知dào

,只有问了才知dào

,所以我……”孟岩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来人!”

“标下在!”

“王百户,你马上带人,那我的驾帖去一趟会同馆鞑靼贡使团,将一个叫魅姬的女人带回来!”郭怒当即下令道。

“标下领命!”

“速去速回!”郭怒前所未有的严肃道。

“谢谢郭叔了!”孟岩诚恳的致谢道。

“这些话就不必说了,谁让你跟我现在是一条线上的蚂蚱!”郭怒道。

“是一家人,一家人!”

“小月还没嫁给你呢,就算嫁给你,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

“覆水难收不是吗?”孟岩接了一句。

“臭小子,跟我抬杠是不是?”郭怒怒了,站起身来,伸手就要朝孟岩打去。

“没有,我哪儿敢呀!”

“知dào

就好,这个魅姬我先替你看着。”郭怒道,“调教女人还的教坊司。”

“郭叔跟我秦小婶琴瑟和谐了?”

“满嘴没个正行,魅姬的事情还的禀告圣上,这件事咱们不能私下里做主!”郭怒骂道。

“是,是,不能让人抓到把柄!”

“你知dào

就好,滚回你的匠作司去吧,先不要动于寿城,要引而不发,明白吗?”

“二选一?”

“嗯,曹豹和于寿城只能选一个,就看王振叔侄如何选择了?”郭怒点了点头。

“郭叔,您这一招简直就是老谋深算!”孟岩竖起大拇指。

“别以为自己有些小聪明,学着点儿。”郭怒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那我就先走了。”

“走吧,走吧,一会儿小月快送饭过来了!”

“哦!”孟岩点头答yīng

一声,转身就走。

“臭小子,我以为你会死乞白赖的留下吃饭呢,没想到就这么走了,不行,不能这么下去了,这小子太花心了,得早一点儿小月嫁过去才行!”郭怒心思翻转。

已经过午时了,怎么郭月这丫头还没来?

郭怒肚子都已经饿得咕咕的响了,莫非是出了什么事儿?

郭怒越想越不对劲。

“老达,回去看看,小月这丫头说是给我送饭的,怎么到现在还没来?”郭怒再也按捺不住了。

“好的,老爷。”老达点点头。“要不,我让厨房给老爷您做一碗面条,先吃着?”

“嗯,那就先这样!”

南衙附近的一正在装修的孟记煤炭行的分店的楼上,孟岩真大快朵颐呢。

“小月,你做的菜真好吃,可我要是都吃了,你爹怎么办?”孟岩假惺惺的问道。

“没关系,我爹吃饭不多,你给他留一点就可以了!”

“真的可以?”孟岩暗叹一声。这果然是女生外向。还没嫁过来了,就向着自己。

老郭同志,你就等着吃我的口水吧!

“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过去了。不然爹该着急了!”郭月赶紧收拾了一下。将某些痕迹抹去了。

“筷子要不洗一洗?”

“等我到了再洗。南衙又不是没水!”郭月提起食盒飞奔下楼而去。

抠门的老郭,明知dào

郭月给你送饭,也不留我一起吃。还故yì

的臭显摆,我给你来一个中途截胡!

“大人,您这么做就不怕郭大人跟您翻脸?”黑子问道。

“没事,郭大人没那么小气!”孟岩哈哈一笑,“走,咱们回匠作司,好好操练操练。”

“驾!”

南衙,面条还没做好,老达就领着郭月进了郭怒的房间。

“爹,吃饭!”

“不是说好了,午是一刻就到的,现在都什么时辰了?”郭怒质问道。

“路上耽搁了一点时间。”

“别是遇上什么熟人了吧?”郭怒打开食盒,眉毛微微蹙了一下,“丫头,路上没出什么事儿?”

“没,没有,怎么会出事儿了,我您还不知dào

,谁敢惹?”郭月脸颊酡红,娇憨的道。

“怎么今天的饭菜这么少?”

“我今天是按照您的饭量盛的,所以就这么多,拎来拎去的,很费力的。”

“石头刚来找爹,说晚些时候去看你。”

“没有呀,刚才……”郭月赶紧收住嘴,看到老爹一脸怒容,顿时吓得头低低的。

“你个死丫头,人还没嫁过去,心都在他哪儿了,合起伙来骗我?”郭怒愤nù

的将筷子摔在桌子上。

“爹,女儿错了!”

“哎,这是女儿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也罢,早点儿让你们成亲,我就眼不见心不烦了!”

“爹,女儿错了,女儿再也不敢了,小月以后不这样了!”

“哎,爹不是真生你的气,我是气孟岩这个混帐小子,我不就是没留他吃饭,他就把你中途给劫了,正是一点儿亏都不肯吃!”郭怒是哭笑不得。

“您真的不生气?”

“我真的不生气,不过,爹把你嫁给孟岩,以后,你可要受苦了!”郭怒语重心长道。

“受苦,没有呀,孟大哥对小月很好呀?”

“丫头,你现在还不懂,以后就明白了!”郭怒叹了一口气。

“爹说是那个闻小雨是吧?”

“你知dào

?”

“爹,我不是小女孩子了,我岂能不懂这些。”郭月道,“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就算我不同意,孟大哥这样男人,还是会有很多女人飞蛾扑火,我越是计较,那就越是把他推到别的女人怀里,可我如果包容,宽让,他就会觉得愧疚,反而会更加疼我,这样我得到的岂不是更多?”

“你这什么理论?”

“您不要说孟大哥重情义,重情义的人,就念旧情,做不出绝情的事情来,所以,你对她好,他就会念着你的好,只有这样,才能走得更远!”郭月道。

“小月,爹还真是小瞧了你呀,你果真是长大了!”郭怒喟然一叹,原来他真的是对这个女儿关心太少了。

连女儿心里想什么,他都一无所知。

“爹是害pà

女儿将来受欺负对吧?”郭月道。

“爹有这个担心,孟岩这小子爹一直看不透,也说不好。”郭怒点了点头。

“那您就放心好了,他的产业中都有我的一份子,他要是敢不对我好,我就撤掉这些投资,看他敢不敢?”郭月道。

“你把私房钱都给他了?”

“什么叫都给了,我这叫投资,是占了份子的,白纸黑字写着的,还有签名和手印,不怕他赖账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权臣OR君临天下

一盏灯,一个棋盘,两个人,相对而坐。

“公子爷,老蔡有个问题,不知dào

当问不当问?”蔡晋一边落子,一边问道。

“问吧,我知dào

着有话憋在心里挺难受的。”

“公子爷是想要做一个位极人臣的权臣呢,还是想要君临天下?”蔡晋。

“老蔡,就凭你刚才这句话,朝廷就可以砍了你的脑袋!”孟岩一愣,不过对于一个曾经跟反贼关系密切的人来说,他说出这样的话倒也是情理之中。

“这个问题不弄清楚,老蔡就不知dào

该如何给公子爷当这个管家了。”老蔡对孟岩的反应似乎也有一丝吃惊。

“权臣如何,君临天下又如何?”孟岩平静的问道,他灵魂来自二十一世纪,对于皇帝并不感冒,也没有那种愚忠的想法。

但他还是知dào

的,一个王朝刚刚才走了一半儿,想要谋朝篡位,没有一个成功的。

就是当初的王莽,不也是最终失败了吗?

当然王莽的失败有多种原因,自身的也有,客观的政治环境也有,后世看来,王莽推行的那些政策还是非常有积极意义的,问题是他走的太快了!

往前跨一步是万丈深渊,但半步也许就是天堂。

“权臣自古都没有好下场,就算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最终他的儿子还不是篡了汉家的江山?”蔡晋道,“不然。曹氏一门恐怕早就被人杀的干干净净了。”

“哦?”

“至于君临天下,在老蔡看来,公子爷现在没有半分机会,就算公子爷有一天位极人臣,想学宋太祖赵匡胤来一次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也不可能!”蔡晋道。

“为何?”

“本朝太祖的分封制度虽然给后来的皇帝带去了极大的麻烦,甚至有了叔叔篡夺侄儿皇位的事情发生,但本质还是朱家的子孙坐江山,所以,公子爷现在也好。将来也要。都要丢掉这个幻想!”蔡晋很认真对孟岩道。

“老蔡,看来我真的没有看错人,你很厉害,也很了不起!”孟岩微微一叹道。“你说你这样一个人才。如果考科举的话。出将入相肯定没有问题!”

“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每一个读书人都有这样理想。年少的我也不例外!”

“现在呢?”

“其实做不做官不要紧,谁来做皇帝也不要紧,要紧的是你自己想怎么活!”蔡晋道。

“是呀,人的一生该怎么活,多少人都没有弄清楚,稀里糊涂的一辈子就过去了!”

“公子爷是我见到的最聪明的人之一!”蔡晋道。

“哦,我仅仅是之一,那肯定还有之二,之三了?”孟岩好奇的问道。

“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提他做什么呢?”

“我的身份,就算想要做一个不问世事的富家翁都不可能,只能在这俗世之中挣扎求生存!”孟岩道。

“公子爷,权臣之路,几乎没有人能走到尽头,死后挖坟,鞭尸者也不罕见,您真要走这条路?”蔡晋道。

“我的性格,宁折不弯,谁欺负我,我都要找回来,所以,想要我和光同尘,那是不可能的。”孟岩道,“何况,我还想着为大明的百姓谋福祉呢。”

“公子爷若是一心为公,那即便是做个权臣,日后史书和后人也会为你辩白的!”

“秦始皇的功绩足够大吧,虽然他后来也干了不少蠢事儿,但不否认他统一六国的贡献吧?”

“书同文,车同轨,始皇帝陛下确实功德无量!”

“在你们读书人眼里,他应该是一个残暴的君王吧,有多少书籍赞扬了他的丰功伟绩?”孟岩问道,“秦始皇焚书坑儒,可把你们天下间的读书人给得罪了。”

“那是一场浩劫,多少经史子集都因此失传了!”

“可是儒家的传承并没有断,不是吗?”孟岩道,“有人考证过秦始皇烧掉的书籍都是些什么书籍吗?杀掉的又是哪些人呢?”

“这……”虽然蔡晋很熟悉那段历史,但真zhèng

的历史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在孟岩看来,秦始皇所谓“焚书坑儒”,其实是统一思想的需yào

,禁止百姓私自藏书,而坑杀的儒士多数是反对秦朝的中央集权制度,还有许多术士,其实跟儒士没有多大关系。

秦始皇做出那样的决策,当时并无多少人反对,可见这是得到一定的支持的。

“焚书坑儒”是到了汉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为了迎合汉武帝才被提起的。

“后人的事情,还是让后人去说吧,我没那么多想法,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努力的让自己活得更好就行!”孟岩道。

“公子爷是觉得人在官场,身不由己?”

“到哪儿都是身不由己,就算我去做个隐士,可以不吃不喝吗?”孟岩道,“粮食我可以自己种,可咸盐我总要吃的,这我可弄不出来,还有衣服,总不能做个原始人吧?”

“公子爷说的是。”

“做不了隐士,那就只能做个显士了,蔡先生可愿意帮我?”孟岩郑重问道。

“公子爷救老蔡于牢狱之中,又以国士待之,蔡晋岂有推脱之意?”蔡晋站起来,郑重的给孟岩一拱手,弯腰行了大礼。

“好,有先生助我,那可真是如虎添翼!”孟岩上前,将蔡晋搀扶起来!

“蔡先生,我现在的处境你大体上也知dào

了,可有教我?”孟岩当即问道。

“到目前为止,公子爷的做法都还算妥当,对手也好,自己人也好,他们都还没有真zhèng

的知dào

公子爷的真实想法。”蔡晋道。

“那我下一步该如何做呢?”

“在锦衣卫内,公子爷现在的身份,自然没有人会明面上跟你作对,但肯定有人盯着你犯错,但即便是公子爷犯了错,也不一定会立马把你揪出来,所以,眼下,公子爷只需yào

专心王事就可以了!”蔡晋道,“其他的交给您的泰山去处理好了!”

“那就是韬光养晦了?”

“可以这么说!”

“那我还要兴办实业呢,官场上我可以韬光养晦,可商场上却不能没有做为吧?”

“公子爷身边不是有好些可用之人,您可以藏在幕后,让他们去做事,这样一来,您的风头就不那么大了!”

“有道理,我是有官身在身的,直接参与经常有些不合适,也不合规矩,找人替我出面,暗中掌控,也可少吸引些目光?”

“正是。”

“老蔡,这样,我给你在匠作司仓库安排一个文书的职务,这样你也算是吃皇粮的人了,怎么样?”

“老朽听从公子爷的安排!”

“那就这么定了,明天就跟我去匠作司上班去,这文案工作实在是太难为我了!”孟岩道,“可就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没关系,我也荒废了二十年了,正好重新捡起来。”蔡晋呵呵一笑,并不介yì



“天色不早了,蔡先生早点儿歇着呗,明儿个还的早起呢!”孟岩道。

“那老朽就先告退了!”

“沈聪,进来一下!”

“这是一份清单,明天你帮我采购齐了,送到作坊去,如果买不到的,你告sù

姜峰一声,让他想想办法。”孟岩递给沈聪一份密密麻麻的采购清单。

“知dào

了,公子爷!”

“另外,去岩音社,找一个叫苏小小的人,把这个叫轮椅的东西取了,给杨府送过去,并告知杨府的人如何使用。”

“这是提货单,上面有我的私人印签,否则他们是不会相信你的。”

“好的。”

“办完了这些事儿,再去太医院,我跟温院使打过招呼了,不会算你旷工的。”孟岩笑道。

“沈聪首先是公子爷的人,其次才是太医院的人!”沈聪道。

“什么我的人,听着怪怪的,别人还以为我真有那特殊的癖好呢!”孟岩道。

“公子爷,没什么事儿,那我先去了!”沈聪拿着两张单子说道。

“去吧。”孟岩点了点头。

一个人躺在床上,孟岩回想起前世的点点滴滴,还有来大明朝的这些天,这种感觉真是有些百感交集。

好不容易睡过去了,一睁眼,外面天已经大亮了。

“沈聪,沈聪……”

“公子爷,怎了?”

“我有些头疼,去,给我倒点儿水来?”孟岩坐在床上,扶着额头吩咐道。

“公子爷,您不舒服的话去看大夫?”

“胡说啥呢,我自己就是大夫!”孟岩摆手道。

“是!”

一会儿的功夫,沈聪端了一碗热水进来了。

“公子爷,小心烫!”

“知dào

了,啰嗦,赶紧做饭去!”孟岩不耐烦的挥手道。

“好,我这就去!”

一口气喝下一大碗水,孟岩知dào

自己真的病了,额头滚烫,应该是感染风寒了!

“公子爷,您怎么了?”林天行进来,看到孟岩躺在床上,大吃一惊。

“没事,我受了点风寒,你拿笔记一下,我开一副药,你去抓了,顺便去匠作司给我告个假!”孟岩道。

“好的,您说,我这就去给您抓药!”林天行忙找来纸笔。

“柴胡三钱、防风两钱……”

“好了,就这么多,快去抓药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一遭病倒

“病了,壮的跟头牛似的,怎么会病了?”闻小雨听了林天行的消息,大吃一惊道。

“今天早上刚病的,估计是感染风寒了!”林天行道。

“不行,我得去看看!”闻小雨心乱了起来。

“小雨姐,冷静,您要是去的话,不合适。”林怡适时的提醒了一声,闻小雨跟孟岩的关系还没有公开呢。

“那你说他病了,我都不能去看一下,你让我怎么冷静。”闻小雨急躁万分。

“掌柜的,公子爷已经开了药方,我已经买了药,正要回去煎药呢!”

“哪你快回去。”闻小雨催促道,“小怡,你也去,跟你哥一起去,女孩子比较细心,照顾病人也好,做饭也好,你们男人可不上我们女人。”

“我,小雨姐,我走了,谁来伺候你?”林怡忙道。

“我不用你伺候,你就留在孟府帮忙,什么孟公子的病好了,什么是偶再回来。”闻小雨道。

“啊?”林怡目瞪口呆。

林怡随林天行出了松鹤楼,上了马车,准bèi

返回孟府。

“师兄,可不可以把孟大人开的药方给我看一下?”林怡突然开口道。

“怎么,师妹对孟大人的医术也很好奇?”驾驶马车的林天行从怀里掏出一张宣纸递了过去。

林怡没有回答,接过药方就仔细的看了起来!

“孟大人是不是脸色很白,嘴唇特别红。还有气息稍短促,还发烧?”

“师妹,你行呀,没看到人,就跟亲眼见到似的。”林天行惊讶的说道。

“我在想,这副药方上再添加一位老姜片是不是更完美?”林怡说道。

“师妹,我要都买好了,难不成再回药店一趟?”林天行问道。

“不用了,其实没有老姜片,也无妨的。”林怡道。

“吁!”

“天行大哥。怎么去这么久。公子爷等着你的药呢!”沈聪从门里出来。

“我顺路去了一趟松鹤楼,把公子爷生病的消息向闻掌柜的禀告了一下,这就回来了!”林天行解释道。

“药呢?”

“在车上!”林天行道,林怡从车厢里钻了出来。手上提着药包下来。

“林怡姑娘怎么来了?”

“是闻掌柜的让我来的。她说你们一个个粗手粗脚的。不会照顾病人,便让我来了!”林怡微微颔首,解释道。

“是这样。林姑娘快请进。”沈聪接过药包道。

“天行哥,你招呼你妹妹,我得去熬药了!”进入孟府,沈聪撇下林天行、林怡这对兄妹,直接去厨房了。

“小怡,公子爷住后院东厢。”林天行一路引领林怡朝后院走了过去。

“公子爷。”

“天行回来了,进来吧!”

“公子爷,药买回来了,交给沈聪去熬制了,另外我还带了个人回来。”

“谁?”

“小怡,进来见过公子爷!”林天行一招手,林怡迈着小碎步,低着头外面走了进来。

“是林姑娘来了。”孟岩躺在床上,看到一声蓝布夹袄,不施粉黛的林怡进来,忙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林怡见过孟大人!”

“林姑娘,我这样见你,太过失礼了,天行,你先请林姑娘去客厅奉茶,我更衣随后就来!”孟岩忙道。

“孟大人身体不适,还是不用起身了,林怡只是一个粗野丫头,当不得大人如此大礼的!”

“林姑娘不必妄自菲薄,没有谁的命贵,谁的命贱,在我的眼里,都一样!”孟岩道。

“小雨姐很关心孟大人的病,所以派我来帮忙。”林怡眼底闪过一丝讶色,但语气很平静。

“我这里好几个人,你哥,天行,沈聪,现在还多了一个,实在不敢劳动林姑娘。”

“小雨姐给我的任务是照顾大人至病体痊愈,大人要是赶我走的话,林怡就没地方可去了。”

“你还真是一个犟性子,既然小雨让你来,那你就留下吧,天行,收拾一个房间给林姑娘!”孟岩吩咐道。

“好的。”

“我去厨房帮忙吧。”林怡道。

孟岩能说什么,不让吧,怕是也拦不住,还不如索性随她去好了。

厨房,沈聪已经将药材泡上了,正在烧水,准bèi

做饭。

“林姑娘,这里是厨房,不是你待的地方,还是去休息吧。”沈聪道。

“自古就有君子远庖厨一说,何况我在松鹤楼也是在后厨工作,着厨房里的事情我最熟悉不过了!”林怡恬淡的说道。

“既然林姑娘这么说,那就一起吧。”

“府中是不是经常不开伙?”林怡目光扫了一下,厨房里不少地方都落了灰,很显然这里不常打扫。

不常打扫,就说明不常有人使用。

“公子爷这些日子住在南衙匠作司,我在太医院搭伙,家里也没个人,所以就不怎么用!”

“难怪!”

看到砧板上半截老姜,林怡眼睛一亮。

“沈公子,这老姜是……”

“林姑娘,别叫我沈公子,叫沈聪或者小聪都可以,这老姜是公子爷交代的,煎药的时候,放上三片儿,药效更好,还能驱寒!”沈聪解释道。

“果然如此!”林怡心中暗暗一叹,本姑娘还以为他不知dào

呢,原来是早有准bèi



“沈聪,中午吃什么?”

“那儿呢,我买了一只鸡,还有些肉,可惜去晚了,没能买到鱼,公子爷爱吃红烧醋鱼……”沈聪一边烧火,一边说道。

“是吗?”

“药可以煎了吗?”

“差不多泡了一刻钟了。可以了!”沈聪算了一下道。

林怡熟练的拿起药罐,放到灶台口上,开始生火煎药。

“林姑娘好本事,这煎药最重yào

的就是掌握火候了,我可是从小练了很多年才掌握的。”

“乡下野丫头,什么都得会一点儿,不然早饿死了!”林怡微微一笑道。

“林姑娘过谦了,你怎么会是乡下野丫头呢,瞧你着这双手,白白净净的。那乡下野丫头的手我可见多了。那是又黑又粗,跟你这没法比!”沈聪道。

林怡微微一愣,什么都可以作假,她这一身皮肤可就难做假。就算局部可以。那就更容易暴露了。

“我自幼被我父母卖到一户官宦之家做丫鬟。伺候小姐,没吃过大苦,一直到等天行哥把我赎了出来!”林怡解释道。

“天行哥是林姑娘的亲大哥吧?”

“不是。他是我大伯的儿子,很小就跟着一个道士上山学艺了。”林怡道。

“难怪,冒昧问一句,林姑娘的父母呢?”

“死了,瘟疫,整个村子就活下来几个人。”林怡道。

“林姑娘的身世比我还悲惨!”沈聪道。

“沈聪,你的父母家人呢?”

“我,跟林姑娘你差多,自幼便没了父母,我是跟一个游方的野郎中长大的,可惜,还没把他的本事学好了,老爹就病死了,然后我就被迫出来,跟人做了些没本钱的买卖!”

“什么是没本钱的买卖?”

“这个怎么解释呢,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天行哥应该懂的。”沈聪讪讪一笑,这种事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哦。”林怡怎么会不懂,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十几岁,看上去还有些腼腆的少年,居然曾经是一名杀手。

孟岩房间内。

“天行,谁让你擅做主张去松鹤楼告sù

闻小雨我生病的消息?”孟岩冷冷的盯着林天行问道。

“天行错了!”

“虽然我并不喜欢自己的属下一个个都是只会执行命令的机器人,但有些事情,你要清楚明白,什么主可以做,什么不可以,我跟闻小雨的关系还不适宜对外公开,你把你妹妹弄来了,算怎么回事?”孟岩生气道,“谁都知dào

,她现在是闻小雨的贴身使女?”

“公子爷,要不我让小怡回去?”

“来都来了,回去干什么,欲盖弥彰呀?”孟岩瞪了他一眼。

林天行有些不知所措。

“算了,你也是好心,这一次我且绕过你,若有再犯,给我滚回匠作司,跟唐笑他们一起扛木头去!”

“是,公子爷!”林天行松了一口气,这一次擅做主张,他是犯了错了。

“匠作司去了没有?”

“还没来得及?”

“那就赶紧去,顺便帮我把蔡先生的入职手续办了。”孟岩吩咐道。

“蔡先生,得罪了……”

“林小哥好。”

望着差点儿撞了自己的林天行,蔡晋心头忽然有一种感觉,说不上来。

“公子爷,林小哥这么着急,这是要去干什么?”

“犯了点错误,我批评了几句,估计是心里不痛快呢!”孟岩笑笑道,“蔡先生,别介yì

呀。”

“不,不,我不介yì

,年轻人办事总是有些莽撞轻率的,像公子爷这样稳重的太少了!”

“蔡先生是怕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还是故yì

的在恭维我呢?”孟岩笑呵呵道。

“公子爷看起来病不是太严重。”

“受了点风寒,有些发烧,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蔡先生,昨晚睡得好吗?”

“好,好,这些年在诏狱,我都不知dào

白天黑夜了。”

“今天不能陪蔡先生去匠作司了,等我稍微好一些,就带先生过去,入职的手续我让天行先给你办去了,他刚才就是去匠作司的!”孟岩解释道。

“无妨的,公子爷先养好病再说。”

“公子爷,药煎好了,我现在就拿进来吗?”一道清脆的女生在从门外传了进来!

蔡晋闻言,放佛中了魔怔似的,浑身一颤,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朝门口望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孟岩买地

“有劳林姑娘了!”孟岩做起身子,客气的道。

“大人,药刚熬好,有些烫口。”

“知dào

了。”孟岩点了点头,“林姑娘,这位是老蔡,是我的新收的师爷,帮着我做些文案工作。”

“蔡先生好!”

“林姑娘好!”蔡晋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冲林怡点了点头。

“大人,我书房还有事情?”

“林姑娘请便。”

“公子爷,这位林姑娘是?”蔡晋在望着林怡走出去后,好奇的问道。

“松鹤楼为闻掌柜的使女,过来帮几天忙,完了就回去。”孟岩解释道。

“公子爷跟这位闻掌柜是什么关系?”

“算是一种很亲密的关系吧,蔡先生,您对松鹤楼似乎很关心?”孟岩问道。

“没,没什么,老朽只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蔡晋讪讪一笑,有些心虚的低头。

据孟岩所知,松鹤楼存zài

已有四五十年,但是真zhèng

热火起来还是闻小雨执掌松鹤楼这几年。

蔡晋知dào

松鹤楼并不奇怪,可他为何那么熟悉松鹤楼的仙人醉呢?

二十年前,松鹤楼虽然也是京城首屈一指的酒楼,但名气并没有现在这般大。

“我记得蔡先生你还有一个女儿,如果还活在的话,应该二十岁了吧?”

“难为公子爷还记得这个。”

“蔡先生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怎么会不记得呢?”孟岩道。“蔡先生有什么线索的话,尽管告sù

我,我会派人暗中查找的。”

“我被抓的时候,夫人才怀胎六月,我被关在诏狱,任何人都不得探监,根本不知dào

她在外面的情况,后来有圣教的兄弟也被抓进来,他们告sù

我,我夫人生了一个女儿。被人接回山东老家了。之后,我就再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时隔这么多年,我也不知dào

她们母女现在如何了!”

“蔡先生的老家是?”

“山东滨州浦台县石台村。我夫人姓刘。家中排行第二。”蔡晋说道。

“好。我记下了,会帮你打听一下的,我们锦衣卫干的就是这个。”孟岩道。

“多谢公子爷了!”蔡晋一躬到底。

“蔡先生家中可还有别的亲人?”孟岩问道。

“不清楚。我被抓的时候,家中还有一个叔叔,名叫蔡有道,堂弟蔡松,堂妹蔡琴等人。”

“那就是说这些人还可能活着?”

“可能吧,不过,朝廷抓了我,也不会放过他们的,可能早就不不在人世了,哎……”

“有名字都好找,只要他们还活着,都能找到的。”孟岩道。

“公子爷,快把药喝了,已经凉了!”蔡晋提醒一声。

孟岩端过药碗,药汤温热,刚刚好,送到嘴边一口气喝了下去,上一次喝中药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这个时代病了也没有西医可看,只能吃中药了,中国人吃了几千年的中药,其实中药是最适合中国人的。

中医讲究“天人合一”,这么高的境界是那些还在茹毛饮血的洋鬼子不会明白的。

就算是他们进化到现代文明还是一筹莫展。

门外脚步攒动,一轻一重两个脚步声传入孟岩耳朵,孟岩微微一洒。

“是小月来了,这丫头也不知dào

哪儿听来的消息。”

“孟大哥,孟大哥……”

“一听就知dào

是小月你这只小八哥来了。”孟岩坐起来,冲门口一笑道。

果见郭月一路不停的冲了进来,完全没有丝毫的避讳。

“孟大哥,听说你病了,小月就过来看你来了。”郭月兴冲冲的道。

“我只是感染了风寒,小感冒而已,没事儿!”

“真没事儿?”

“真没事儿,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嘛,你看,刚喝了药了,好多了!”孟岩笑了笑道。

“谁告sù

你我生病了?”

“我去南衙遇到牛大力了,他告sù

我的!”郭月眼珠子一转,机灵道。

“老牛?”孟岩一愣,迅即明白了,郭月这是信口胡说呢,牛大力根本就不知dào

自己生病的事情。

牛大力不知dào

自己生病,那有一个人肯定知dào

,大明朝最大的特务头子,他的准老丈人,锦衣卫指挥使郭怒了。

“我郭叔知dào

你来吗?”

“他,不知dào

,我是偷偷过来的,他不让我来找你,咱们两个还没有……”

“来都来了,还没吃饭吧?”

“没。”

“一会儿一起吃吧。”

饭桌上。

“小月,我想在京郊买一块地,不是用来种粮食的,是用来办工厂的,你熟悉京城内外,帮我选选!”

“孟大哥有什么要求?”

“地方要大,附近最好有河流,取水方便,还有就是要靠近官道,地方偏没关系,交通方便就行。”孟岩道。

“西山有一块地方,就是一片盐碱地,种不得庄稼。”郭月想了一下说道,“东边不远就是一条小河,通着永定河呢!”

“面积有多大?”

“说不上来,得有好几千亩呢!”

“这块地是谁的?”

“不能种庄稼,这地谁还要?”

“那如果我要得到这块地,该行怎样的手续呢?”孟岩问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无主之地应该随便谁占了,就属于谁的吧?”

“本朝律法规定,开垦荒地三年不纳税,三年后厘定田亩,按照薄、中、厚三个等级缴纳赋税!”蔡晋道。

“我又不开荒,这些地方我是用来建工厂的。这个朝廷有什么规定没有?”

“凡商税,三十取一,过者以违令论处!”

三十分之一的税收,好低!

孟岩差点儿惊呼一声,这么低的税收,大明朝是怎么运作的?

当然,明朝的税收除了收钱之外,还有米粮,布匹等,估计因为货币的不足原因。才征收实物税收的!

其实大明朝税收收入只是占朝廷收入很少一部分。大部分还是以实物为主!

还有一些大型的垄断型的企业,比如织造司,市舶司,盐铁专卖等等。

如果没有这些收入的支撑。庞大的大明帝国只凭一年不到四百万两白银的税收是养不下去的。

官员的俸禄中一半是米粮。一半儿是各种生活物资。真zhèng

发银子的是很少的。

这真是一个好时代呀,孟岩真想好好大干一场,这么低的税收。而且还有那么多政策的空子可以钻,凭他脑子的那些东西,想不发财都难!

孟岩也知dào

,即便是这么低的税率,老百姓还过的如此困苦,主要还是到了中后期土地兼并严重,那些手里有大量土地的士族和贵族阶层不用交税,而税负都压向广大贫苦的农民身上。

还有就是各种名目的苛捐杂税,这些才是压倒明王朝的最后一根稻草。

“蔡先生,匠作司的事情你暂时不用去管,帮我把西山的那块地弄到手,一定要手续齐全,不能让人找到我的把柄!”孟岩道。

“好的,郭小姐,老朽明天就去实地查看一下。”蔡晋点了点头。

“老孟家的事情,小月做的一半的主!”孟岩道,“小月,辛苦你一趟。”

“嗯!”郭月点了点头,孟岩的话,分别说他以后是孟家以后的女主人了,起码也是第一夫人。

“过几天,我就要召集京城的一些煤炭商人召开一次煤商大会,主要是为了推广和授权生产蜂窝煤以及建立一个价格同盟。”孟岩道,“这是孟记煤炭行能否在京城立足和发展的关键一步,但是,我不能在前台,必须有一个人代表我!”

“公子爷的意思是,找一个人帮您管理煤炭行?”蔡晋道。

“是的,这个人我想好了,让姜峰出任煤炭行的大掌柜,姜小蝶负责煤炭行的账务,不过人事工作,我想交给小月你来做!”孟岩点了郭月的名。

“我?”

“你也是煤炭行的股东之一,参与管理也是应该的。”孟岩说道,“你跟姜峰都有一票否决权。”

“是,孟大哥!”

松鹤楼。

闻独醉押着一批酿好的新酒从郊外的酒庄赶了回来。

“爹,这批酒怎么多出了一百坛?”清点数目的闻小雨带着疑惑询问道。

“这一百坛是送给我那未来的女婿的!”闻独醉道。

“爹,您都知dào

了?”闻小雨羞涩的一低头,双颊酡红道。

“这世道反了,老丈人反倒要给女婿送礼了!”闻独醉摇头一叹道。

“爹,这是为何?”

“爹接到密报,圣教那边派人进京了!”闻独醉小声道。

“什么,她们还想干什么?”闻小雨闻言,顿时惊的花容失色的问道。

“虽然我跟圣教早就断了关系,但他们的一举一动我还是知dào

的,朝廷虽然没有以前那般,但对圣教的追查和追杀一直都没有停下来!”闻独醉道。

“那这跟您给孟岩送礼有什么关系?”

“也没多大的关系,不过,你跟孟岩有了这层关系,或许这是我们父女未来的一个依靠!”闻独醉笑道,“所以,我的好好讨好一下我那个未来的女婿。”

“爹,您这是为老不修!”

“虽然我是主动跟圣教断了关系,但是那边一直想要试图把我在拉回去,他们不知dào

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dào

我潜伏在京城,因此我预感他们可能是冲我来的。”

“爹,都二十年了,咱们也都改名换姓了,他们还能找到我们吗?”

“难说,圣姑的本事那可不是说着玩的。”闻独醉道,“知dào

诏狱里关了那么多圣教的子弟,我一个都没有救的原因嘛?”

“您是怕被他们认出来,知dào

我们在京城!”

“这只是一半的原因,还有一半的原因是,我不认为她们想要的达到的目的能够达到,如今大明朝廷皇帝虽然年少,宠幸王振这样的阉人,但这朝廷之上还是有很多好官的,老百姓也想过安稳的日子,所以,她们的野心根本做不到。”闻独醉道,“首先锦衣卫她们就对付不了,何谈其他?”

“郭叔那边知dào

吗?”

“我都知dào

了,他岂能不知dào

,恐怕知dào

的比我还多。”闻独醉道,“他现在怕是等着我报gào

呢。”

“您打算怎么办?”

“爹还有别的选择吗,你派人给郭怒递个话,晚上我要见他,是我去他那儿,还是他来松鹤楼,二选一?”闻独醉道。

“爹,我知dào

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保谁?曹豹还是于寿城

“叔,曹豹这几年可是最咱们忠心耿耿,贡献很大,不说别的,就说他监督修建咱们王家的家庙,那可吃睡都在工地上,如果咱要是不救他,他这回肯定就完了!”王山恳求道。

“咱家让他吃空饷,贪污了吗?”王振猛的一瞪眼,怒斥一声道。

“可是咱们家修庙,那不少用度可都是从中后所走的,这些您不都是知dào

的?”王山嗫嚅道。

“你知dào

他的那个窟窿是多少?”

“大哥,于寿城这些年为我们可是做了不少事,特别在匠作司,那可是南衙的要害部门,如果他倒了,那我们安插在南衙的眼线可就少了一个,换言之,我们在锦衣卫也就少了一个眼线!”王林拼命的给于寿城说话。

曹豹是王山的人,于寿城是王林的,王山和王林虽然都是王振的侄子,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们都想保住自己的利益和自己的人。

王振心里也在权衡,保谁的利益更大,曹豹忠心不二,但脑子不够聪明,于寿城脑子够滑,但是忠心就要打一个折扣了!

于寿城现在虽然遇到了麻烦,但是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可曹豹的罪就大了,中后所一把火给烧了,那是不可能不被追究的,就算最后的结论是意wài

,也逃不了责罚。

中后所的案子归根到底跟郭怒没啥关系,因为中后所之前不归郭怒管,这件案子最后还会牵连到被降职的马顺等人。这要是都翻出来,是要被追究的。

而于寿城虽然在锦衣卫中地位不低,在匠作司的位置也很关键,但现在的价值恐怕不及曹豹!

他现在担心的是郭怒会如何,王山防火烧了中后所的事情彻底的激怒了他!

在他刚刚接掌锦衣卫之际,就给他来了这么一出,这不是故yì

的给他难堪吗?

郭怒要真的死咬着不放,能不能救下曹豹,他也不好说,何况还有主子的态度。

最近。郭怒进宫的次数明显多了。这也是一个相当危险的信号,尤其是对王振来说。

在处置瓦剌和鞑靼贡使团的事情上,都让锦衣卫抢了风头,特别是那个孟岩。而东厂跟在后面。连点儿汤水都没吃到。

“叔。证据都让侄儿一把火给烧没了,郭老虎就算想追究也找不到证据。”

“那不是还有证人吗?”

“就没他们的事儿吗,这些年他们也没少拿。说出来自己也要坐牢,你当他们是傻子吗?”王山反驳道。

“王山,这次要不是你惹这么大的祸,叔叔还不至于这么为难,这样,中后所的这笔亏空你拿出一半儿来,叔给你补上另一半,明天一早,你亲自去一趟南衙,把亏空补上!”王振想了一下,决定偏向曹豹。

一个听话忠心的下属永远比一个聪明但不太听话的下属好的多。

“叔……”王林哀求一声,王振这么说,就等于把于寿城给放qì

了。

“叔叔已经决定了,王林,如果你想保于寿城,你替他把贪污的钱补上,或许还能救他一命。”

王林脸色讪讪,要他替于寿城还钱,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翁主,蒋公公来了!”

“你们都先回去吧,有事再叫你们!”王振大手一挥,让王山和王林赶紧离开。

“东翁,已经查清楚了,圣上召见孟岩是……”

“果然不出咱家所料,圣上于皇后成亲已有两年多,还未见有孕,圣上也该着急了。”

“太后的意思是,东翁对这件事装作什么都不知dào

,尽lì

配合就是了。”蒋冕是孙太后身边的人,自然不会对王振太过低声下气,否则孙太后要是知dào

了,恐怕第一个将他打入深渊了。

“请蒋公公代为禀告太后,咱家心中有数!”王振也十分客气的回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

这是孙太后给他的警告,王振明白,皇帝如今膝下无子,对孙太后而言,延续国祚那是头等大事,谁搞破坏,谁就是她的敌人!

孟岩不是自己人不错,但他现在有了利用价值,再还没有失去价值之前,孙太后不愿意任何人破坏。

这么一来,于寿城那边就不能保了。

虽说曹豹和于寿城的案子都跟孟岩有关,可南衙方面于寿城跟孟岩是有直接冲突的,而中后所只是间接的冲突,如果不是曹豹那个蠢货自以为事。

五百两银子就能摆平的事情,他非要整出这么大的事情来,现在可好,恐怕五万两银子都摆不平了!

成本何止增加了一百倍?

一想起那么多的银子,王振心疼呀,大明朝一年的税收才多少?他这一弄,四十分之一就没了。

孟府,因为生病,他倒是闲了下来,不过郭怒让他写的那份报gào

,就算是折子吧,正好有机会可以动笔了。

喝了药后,烧退了不少。

“蔡先生,你帮我看看,我不太会写折子,这么写合适吗?”孟岩将自己绞尽脑汁写好的折子拿给蔡晋看。

“尊敬的皇帝陛下……”蔡晋差点儿一口茶没喷出来,这都什么呀?

“不行呀?”孟岩脸色讪讪,他可真不会写八股文,何况还是文言文,太拗口了。

“公子爷,老蔡我活了快五十岁了,还从来没见过您这样给皇帝上折子的?”蔡晋摇头苦笑一声。

“我读的书基本上都是医书,这四书五经之类的,不感兴趣!”孟岩不好意思一笑。

“公子爷,您应该这么写,臣锦衣卫南衙匠作司司库百户孟岩揍禀……”

“就这样写行吗?”

“这是最标准的了!”

“那行,你帮我润色一下。然后我在誊写一下,明儿个就递上去!”孟岩道。

“按照公子爷的品级还不够给皇上直接上折子吧?”蔡晋怀疑的问道。

“我呢,加了一个从议大夫散官衔。”孟岩道。

“恭喜公子爷了!”

“这个任命还的过些日子,我这份折子是有由郭怒大人转交的,我现在还不具备这个资格。”孟岩笑了笑道。

“公子爷想要炼钢铁?”读完孟岩的折子,蔡晋那是吓了一跳。

“是的,我朝钢铁产量虽然不少,南方钢铁产量优于北方,普通钢铁民用足够了,但用于军事的钢铁的质量必须要要高于民用的。而钢铁转运十分困难。南方的优质钢铁运到北方,价值要翻上好几倍,而北方又是防御外敌的最前沿,每年都需yào

大量的钢铁。所以。我想就地解决。这样以来可以让不用费力的从南方运来优质钢铁,二来,也可以大大的增加我们的军备。造出更加优良的武器装备来!”孟岩道。

“这个老蔡虽然没有研究过,但是听人说,南方钢铁质量优于北方是优于他们用的炼钢的工艺和原料与北方不同?”

“南方的钢铁主要是灌钢法,用木炭做燃料,木炭的热量小,加上炉体大,鼓风设备也差……”孟岩侃侃而谈。

“公子爷还懂得炼钢之术?”一时间,蔡晋惊为天人。

“没什么,我是喜欢看些杂书,略懂一些,都是些理论性的东西,还没有实jì

操作过!”孟岩解释道。

中国的钢铁技术一直到明末都是领先世界的,只是到了清朝后就停滞不前了,才让西方人给超越了过去。

早在春秋战国时期中国人就发明了炒钢法,而知dào

十八世纪,英国人才掌握了炒钢的工艺。

明朝的火器犀利,原因就是明朝的炼钢技术。

但是有一点咱们不如人家,那就是咱们没有优质的铁矿石,铁矿石含的硫、磷杂质过多,有没有除去这些杂质的技术,故而我们虽然技术优秀,但练出来的钢铁却不如西方。

渐渐的,西方的科技起来了,我们就被抛的原来越远了!

“我朝冶炼钢铁主要分两种,一种是官治,一种私人炼制,大人若要炼钢,必定属于私人炼制,私人炼制有两种方式,一种就是包采,大人炼制的钢铁全部都有官府购买,采取定额的方式,另外一种官府发放采炼制许可……”

“没想到这里面规矩这么多?”孟岩听的一愣一愣的,办个钢铁公司怎么这么难呢?

这钢铁除了民用之外,还是战略物资,可以打造兵器,造枪造炮的,换言之,有了这东西,那是可以造反的!

“蔡先生,可不可以这样,采取官私合营的方式,朝廷每年给我一定的包采额度,多出来的我可以自行处理?”孟岩道。

“恐怕不行,如果是数额巨大的话,如果你把钢铁买到敌对国家去,那怎么办?”

“我明白了。”孟岩点了点头,现阶段,钢铁出口那是基本没戏的,当然,国内的缺口本生就很大,除非等国内需求饱和了。

这个怎么搞,还真是一件头疼的事情。

“蔡先生,这样,你先帮我润色一下,我再好好想想,这个件事怎么操作!”孟岩道。

“好的,老朽遵命就是了!”

“咚咚……”

“进来!”

“大人,药热好了,您该喝药了!”林怡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走了进来。

“麻烦林姑娘了,时候不早了,你也忙着一整天,回去歇着吧。”孟岩温颜道。

“等大人喝完药,我把碗洗了就休息!”

“好吧。”对于认真工作负责的林怡,孟岩也挑不出任何的毛病,只好端起碗先把药喝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爹,那是您女婿,将来是要给你养老送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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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鹤楼。

郭怒与闻独醉相对而坐。

“郭兄来,尝一尝我这新酿的酒,看有什么不同?”闻独醉满脸笑容的给郭怒斟酒。

“闻兄,你嘴上说不争,可暗地里还是争了,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孩子们的事情,你我能左右吗?”闻独醉笑道,“我又没讲她们两人绑到一起去,再说了,你们家郭月不是正妻吗,将来要是有个诰命什么的,那还不都是你家的?”

“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郭怒没好气的端起酒杯一饮而下道。

“郭兄,咱们今后那是一家人,你我两家的香火可都在这孟岩身上!”

“你想说什么?”

“你看不出来,咱们俩的这个女婿非同一般吗?”

“他要是一般人,我郭怒岂能将女儿嫁给他?”郭怒哼哼一声。

“孟岩有野心,又有脑子,尤其是胆大,这写有优点你都不具备!”闻独醉道。

“闻独醉,你什么意思,说我没脑子?”

“不是你没脑子,是你的格局太小,你只盯着锦衣卫,可锦衣卫只是锦衣卫,而孟岩这小子看的是朝廷的全局!”闻独醉道,“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世,不谋全局者不足以某一域!”

“你是想说这小子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郭怒眉头一皱。

“他在南衙匠作司仓库对自己手下秘密训liàn

,这事儿你知dào

吗?”

“知dào

。他跟我说过,训liàn

一批精干的军士,然后再练出一支精锐骑兵出来!”郭怒道,“我同意了。”

“你就没想过他为何要偷偷的练兵?”

“他想去跟瓦剌人作战?”

“可我觉得他这是在未雨绸缪!”闻独醉道。

“什么意思?”

“朝廷现在的边防政策是重南轻北,南边的麓川之战一日不结束,朝廷就很难把精力放到北边来,而我们北边的邻居却在一天天的壮大,这一点你我都清楚,而孟岩更加清楚,边关的情况如何。若是十万铁骑南下。谁能拦得住,我们是防守,敌人是进攻,进攻的敌人只需攻破一点。而我们却要防守整条线。你说说看。怎么打?”闻独醉问道。

郭怒沉默了!

“骑兵的厉害你很清楚,只有以同样的骑兵才能予以克制,孟岩看到了。但是朝廷是不会让他练兵的,更何况还是一支骑兵!”闻独醉铿锵有力道。

郭怒再一次沉默,这些他也看到,也知dào

,做为大明朝最大的情报头子,他能不明白。

“朝廷跟瓦剌之间必有一战,而且这一战不会太远,十年之内!”闻独醉道。

“闻兄太过杞人忧天了!”郭怒终于开口了。

“瓦剌人的朝贡使团一次比一次多,一次比一次庞大,由此可以看出,瓦剌的国力在不断的增强,而每一次我们都要回赐给他们大量的财物,虽然有控zhì

,军备物资不在其中,可他们可以拿着这些直接在边关换取,他们换走了我们储藏在边关的军备,一旦打起来,可想而知。”闻独醉冷笑道。

“边关走私已经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

“郭兄,恐怕比你我了解的还要严重。”闻独醉道。

“看来这些人是不能在一个地方呆太久了,否则容易出问题!”郭怒自言自语一声。

“你别总是说我,你的事情给我说清楚,为什么跟那些臭老鼠还藕断丝连?”

“要是没有我的藕断丝连,这些年你怎么对他们的动向了如指掌呢?”

“你知dào

的,只要他们不出来闹事,我也并不想赶尽杀绝!”郭怒道。

“你是怕东厂的人抓到你的把柄?”

“东厂的人是什么德行,你难道不清楚,他们可不会那些人手下留情的!”

“这些年,东厂的番子给他们造成的损失很大,死了很多人!”闻独醉道。

“好好的过日子不行吗,非要走那条路?”

“如果当年不是走投无路,谁愿意走上那条路?”闻独醉道,“可现在仇恨已经结下来了,不是那么容易就收手,何况就算他们肯,东厂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他们派人到京城来了?”

“是,但我不清楚派的是什么人,有多少人,什么目的!”闻独醉道,“我虽然跟他们还有联系,但想要知dào

机密基本上不可能了。”

“他们这一次为什么会给你这个消息?”郭怒道,“你知dào

了,我也就知dào

了,这么做就是把他们的人置于危险之中。”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但是还没有想明白。”闻独醉道。

“那就给我想明白了!”

“听说,你打算放那个曹豹一马,但是结果人家不买账,还一把火烧掉了所有账册?”

“没有,他们烧掉的只是些空的账本而已!”

“噢?”

“孟岩早就将账册悄悄的转了出来,所以,曹豹这些年亏空和贪污的具体证据就在我的手中!”郭怒道。

闻独醉一惊。

“这个你没有猜到吧?”

“呵呵,我想你恐怕事先也不知dào

!”闻独醉哈哈哈一笑,指着郭怒道。

郭怒脸色讪讪,他确实事先并不知dào

,要不是老达主动交代,他还真是被蒙在鼓里。

“小雨向我提出来,要跟孟岩煤炭行交叉入股,还有要把松鹤楼扩大经营,想要把松鹤楼附近的几个院子都收了,改造之后。分出层次来经营,你觉得这事儿靠谱不?”郭怒问道。

“这是小雨提出来的?”闻独醉惊讶的问道。

“这么些年,小雨掌管松鹤楼经营上也是中规中矩的,我想这不是她的主意,应该是孟岩的主意,这小子的心思我现在是摸不着了。”郭怒道。

“他是未来的东床快婿,你都不知dào

他的心思,我就更不清楚了。”闻独醉呵呵一笑道。

郭怒还没说呢,孟岩还想着跟皇帝合伙做生意呢,这胆子够大了吧。他当时听了。都惊的背后出了一层毛汗。

“你还是帮我分析一下,王振下一步会怎么做吧?”郭怒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xù

纠缠,直接奔主题!

这些年,郭怒避居南衙。一直韬光养晦。表面上不愿意跟王振正面相抗。实jì

上是接受了闻独醉的建议,暗中积蓄力量。

“王振的性格贪财,而且刚愎自用。这样的人,认定一件事,轻易不会改变主意的。”闻独醉道,“他往往还认为自己的杀伐果duàn

,决策英明。”

“你是说,王振还会保曹豹?”郭怒道。

“是的,曹豹虽然愚蠢了些,可毕竟对王氏叔侄死忠,而于寿城阴毒狡猾,投靠王振叔侄只是投机而已,王振叔侄若能给他荣华富贵,他当然不会反叛,反之,一旦王振叔侄失势,第一个反叛的人就是他!”闻独醉道。

“你也说了,王振贪财,他肯拿出这么一大笔钱来给曹豹填亏空?”郭怒怀疑的问道。

“让王振一个人拿,肯定肉痛了,可别忘了还有王山和王林,这些年,这两个人不也捞了不少?”

“中后所的亏空数字不小……”

“曹豹一倒,他后面可还有马顺等人,曹豹贪污亏空的事情,马顺等人会不知dào

?”

“相比而言,于寿城单纯多了,而且,于寿城是在你的南衙匠作司,匠作司贪腐案一旦爆出来,你这位新任锦衣卫指挥使一样会受牵连!”闻独醉道。

“这么说曹豹的案子就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郭怒微微皱眉道。

“先把南衙匠作司的事情摆平了,不要给王振任何机会给皇帝谗言,再来谈曹豹的案子!”闻独醉道,“现在看来,王山暗中派人烧的那一把火其实并非都是坏事。”

“怎么讲?”

“纵火一案调查必定耗时耗力,你拖上十天半月的,别人都是可以理解的,现在你掌握账册,可王振并不知dào

,对于曹豹的亏空,他自然是希望能少出一点儿是一点儿,没有直接证据,你也拿他没有办法不是吗?”

“嗯!”

“在这段时间内,你的迅速的将南衙匠作司那边平息了。”闻独醉道,“你既然不再韬光养晦了,那些你故yì

让人埋下的钉子,也该清除了。”

“你让我想想。”郭怒点了点头。

闻独醉暗叹一声,郭怒不缺魄力,也不是没有头脑和胸襟,唯一有一点,就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优柔了。

“你是担心北衙还没完全掌控,南衙后院先乱起来了,对吧?”闻独醉一针见血道。

“知我者,闻兄也!”

“你要是不敢,让孟岩去处理,如果不是顾忌你的难处,他就不会向魏实妥协了!”闻独醉道。

“好吧,这一次我就听你的!”郭怒点了点头,“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等一下?”

“你还有事儿?”

“我那丫头的事情,你还没给个信儿呢,到底是准还是不准?”

“她要是能挣到钱,将来给她一个平妻的身份,要是亏了,只能当小妾,这就是我给她的答复!”

“你这老丈人太霸道了吧?”

“你不是总说我优柔寡断吗?”郭怒翻了翻白眼儿。

“行,这话你说的,别后悔!”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听到了,老爹给你挣了一个平妻的名份,这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了!”

“女儿知足了,以女儿的身份是争不过小月妹妹的。”

“行了,你的事儿,我不管了,明天我还是回我的酒庄了!”

“明天不行,他要见你!”闻小雨羞涩的低头道。

“什么意思,他要见我,不自己来,还让你先通报一声?”闻独醉瞪大眼珠子。

“他生病了,您难得回一次城,所以……”

“混帐王八蛋!”

“爹,那是您女婿,将来是要给你养老送终的?”闻小雨小声道。

闻独醉骂声嘎然而止……(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老丈人瞧女婿

休息了一天,孟岩感觉好多了,至少烧是完全退了,退脚也有力qì

了!

不过这兵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他还是得在家将养两天的。

南衙那边发了材料了,两三天内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要有事也是那些多领材料,损公肥私的人。

“公子爷,外面冷,您还是进屋吧?”

“没事儿,闷在家里一天了,我出来透透气,没事儿,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dào

!”孟岩摆了摆手,这几天腿部受伤,都没好好动动。

这人不动,容易生疏,身体机能也会下降,对于练武之人来说,那更是灾难。

喝!

吐气开声,孟岩穿着一件夹袄就在院子里练开了!

只能小小动作了,毕竟病还没好,稍微的把身体活动开了就可以了。

“公子爷好拳法!”林天行虽然是学剑法的,但对拳法并不陌生,他能看得出来孟岩的拳法十分精妙,而且融还有一种暴力美学感。

“天行,你也懂拳法?”

“回禀公子爷,天行虽然修liàn

的是剑法,但拳法是基础,小的时候,师父教我长拳,打磨基础!”

“太祖长拳?”

“是的!”

“来,我们练练?”孟岩一卷衣袖,招呼道。

“大人,您的药熬好了!”林天行正要答yīng

,林怡端着一碗药汤走了过来。

这一打岔,孟岩想跟林天行切磋一下的机会就没了。

“公子爷病体未愈。能否改日?”

“改日也行。”孟岩点了点头,从林怡手里接过药碗,一口气喝了下去。

“有劳林姑娘了!”

“大人客气了。”林怡微微颔首,离开。

“公子爷,门外来了一个闻先生,说是要见您,还带了一车的酒。”沈聪飞奔而至。

“闻先生,我知dào

了,快请!”孟岩一愣,旋即想起来了。来人是谁。忙吩咐道。

“是!”

“等一下,我换一下衣服,亲自去!”孟岩想了一下,觉得不妥。又叫住了沈聪。

“闻先生。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无妨。”看到孟岩亲自到门口迎接自己,闻独醉的心情稍微好了很多,起码孟岩还是懂的尊老的。

“闻先生。请!”

“听闻孟大人喜好美酒,老朽没别的礼物,带了些自家酿造的米酒,请孟大人不吝收下!”

“闻先生太客气了!”孟岩忙道谢一声,“沈聪,天行,帮忙帮东西卸下来。”

“请!”

孟府客厅,孟岩与闻先生分宾主落座,林怡泡茶端了上了。

“闻先生,请喝茶!”

“谢谢!”

“听小雨说,孟大人有事找老朽相谈?”闻独醉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盏问道。

“是的,小雨说您在酿酒方面有着超高的技艺,正好我也想开一个酒坊,就想着咱们两家是否有合zuò

的可能!”孟岩道。

“合zuò

?”闻独醉有些惊讶,“温大人也要开酒坊?”

“确切的说是开酒厂!”

“这有区别吗?”

“当然,酒坊只是小规模的生产,您在郊外的酒庄一年的产出也就是三五千坛酒,一坛子二十斤,也不过十万斤酒而已,而我的酒厂,每年至少百万斤酒以上!”

“百万斤,这么多酒,你卖的出去吗?”闻独醉惊呼一声。

“只要是好酒,有卖不出去的吗?”孟岩呵呵一笑道。

“话虽如此,可好酒并不是普通百姓能够购买的起的?”闻独醉道,“我的酒庄不是不能够生产出更多的酒,而是老朽算好了,只生产这么多,利润是最大的。”

物以稀为贵,古人早就懂得这个道理,这一点孟岩并不感到惊讶。

后世所谓的“饥饿营销”其实就是脱胎于此。

好的东西一定很贵,但贵的东西不一定是最好的,因为供不应求,所以最贵!

有时候并不是没有,而是被垄断和控zhì

了,货物的价格自然也就居高不下了!

据孟岩所知,中国在明代就有蒸馏技术了,市面上的烧酒基本上都是经过蒸馏的,但是度数都不是很高,应该在二三十度上下。

“闻先生,您说的是高档酒的市场空间,可中低档酒的市场空间何止是它的十倍百倍,乃至千倍呢?”

“话虽如此,如果酿造出更好的酒,你打算卖多少钱呢?”闻独醉问道,这可是一个很实在的问题。

“一开始,我们的产能肯定肯不上,自然会卖的贵一些,等产能上去了,自然会把价格降下来。”孟岩道。

“京城地区恐怕会吃不下这么大的量?”

“我们背靠大运河,还怕酒卖不出去,河运走不了,我们可以走海运嘛!”孟岩道。

“看起来,孟大人都想好了!”闻独醉点了点头,“那孟大人打算想跟老朽怎么合zuò

?”

“闻先生的酒庄入股,占三成股份,我以土地、厂房还有技术入股占五成股份,还有两成,一成给锦衣卫,一成给圣上,这两成算是保护费,不用出钱,占干股!”孟岩道。

“按照这个方案,那以后我岂不是要给你打工?”闻独醉道。

“闻先生也是给自己打工。”

“老朽只有一个条件,只要孟大人答yīng

了,别说三成股份了,就是把酒庄送给你也无妨!”闻独醉道。

“闻先生请讲!”孟岩表情古怪起来。

“孟大人若是答yīng

给我老闻家留一个后,你的合zuò

条件我就答yīng

了!”闻独醉道。

孟岩愣住了,居然是这样一个条件。

“好。我答yīng

了!”孟岩是后世的灵魂,没有那种过去的封建老思想,孩子非要跟自己姓。

“你真的答yīng

吗?”

“我答yīng

了,其实无非是跟爹娘那个姓的问题,跟娘姓的就不是爹的孩子了吗?”孟岩道,“生命的延续不在于跟谁姓,而是孩子的生命是谁赋予的。”

“有道理!”

“不过,我可有一条不能答yīng

,孩子可以跟娘的姓,但是绝不过继。”孟岩想到一种情况。赶紧堵嘴道。

“这个孟大人尽管放心。我只要求孩子跟娘姓就可以了,还要男丁!”闻独醉也补充了一点。

“成!”

“那就这么说定了,孟大人的合zuò

条件我答yīng

了!”闻独醉当即爽快的答yīng

下来!

“闻先生,这个酒厂的细节我还想跟您详细的商谈一下!”孟岩道。

“好!”

“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去我的书房如何?”

“成!”

“闻先生。你看看这是我设计的酒厂。您看如何?”孟岩拿出一大堆的图纸出来。

“我看看?”闻独醉凑近了图纸。

“闻先生,试试这个?”孟岩看闻独醉看到吃力,拉开抽屉。拿出一副做好的老花镜递了上去,那原本是配给蔡晋用的。

“什么东西?”

“您戴上一看就知dào

了!”孟岩微微一笑,做了一个佩戴的手势道。

闻独醉戴上老花镜,再看那纸上的字和线条,一下子就清晰无比了。

“这,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我能看的这么清楚了?”

“这叫老花镜,原理跟光线折射、反射有关,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您觉得看的清楚就行了!”

“这个东西好,能不能给老朽做一副?”

“没问题,回头我给您测一下老花的度数,给您定制一副,再给您送过去!”孟岩点了点头。

“不用那么麻烦,这一副挺好的,我就要这一副好了!”闻独醉道。

“这……”

“您要是戴着头不晕的话,这一副您拿去就是了!”孟岩想了一下,闻独醉不经常戴在城内,老蔡随时都可以去再做一副,这一副让给他也没啥。

“你这个窖池子是怎么回事,还有窖泥,你是打算用新泥呢,还是用旧泥?”

“我想从四川购买一些窖泥回来,新的,旧的都要,搀和起来用。”孟岩道。

“代价不小呀,四川距离京城那可是万里路也,这如果走水路,窖泥的品质怕是容易被破坏!”

“闻先生,这就需yào

一个懂行的人去把关!”孟岩道,“如果有肯能,我还想买一些酒曲回来。”

“你打算买多少?”

“窖泥二十万斤,酒曲有多少买多少,特别是四川宜宾的,买它四五千斤!”

“窖泥倒是不怎么值钱,酒曲可是不便宜,而且,这一路上运费可不少,沿途税卡也不少,这怕是一大笔银子呢。”

“闻先生忘了,咱们不是还有两大股东呢,他们不出钱占干股,总的给我们行个方便吧?”孟岩嘿嘿一笑道。

闻独醉眼睛一亮,对呀,锦衣卫可是遍布全国各地,如果再拿上一道王命旗牌,那这一路上谁敢为难,不但可以省下一大笔过路钱,甚至到了宜宾当地之后,还能少花钱打点,这一反一正,可节约一大笔钱了!

“买窖泥和酒曲的钱我来出,闻先生帮我算一下,需yào

多少?”孟岩问道。

“怎么都也要一万两白银。”

“一万两,好,就一万两,来回的运费呢?”

“这就不好说了,我估计怎么的也要雇上二十条大船,一条大船走一个来回,算上沿途的税卡,吃饭花销以及给船工的报酬,怎么也要两百两的银子!”闻独醉道。

“若是明年开春出发,几时能回?”

“是五月份吧,最迟不超过七月!”

“差不多了,有四五个月的建设,酒厂应该一切差不多可以建造完毕了。”孟岩算了一下,正好能够赶回来。

“闻先生,我有个想法?”

“孟大人,请说。”

“我想聘请闻先生为酒厂的厂长?”(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大明朝的官儿没有一个不腹黑的

“爹,他怎么样,病好些了没有?”

“我说丫头,你怎么就不问一问你爹好不好呢?”闻独醉十分吃味的道。

“您这不是好好的嘛?”

“我什么好好的,我心里难受,很不好!”闻独醉气哼哼的说道。

“爹,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看大夫?”闻小雨有些慌神了,真以为闻独醉身体不适。

“那还不至于,我就是心里头有些不舒服罢了。”闻独醉道,“摊上这么一个女婿,真不知dào

是前世修来的?”

“爹,您说什么呢?”闻小雨顿时脸颊飞起两朵红晕。

“爹跟他做了一笔生意,不但酒庄没了,还把自个儿给搭进去了。”闻独醉说道。

“爹,您说您跟他做了一笔生意?”闻小雨大为吃惊的问道。

“是的,你的未来夫君想跟你爹我合zuò

,他想吞并我的酒庄,我答yīng

了。”闻独醉道。

“您答yīng

了?”闻小雨惊讶道。

“我答yīng

了,他提的条件我没办法拒绝。”闻独醉说道,“他如果不做官,一定是一个精明狡猾的商人。”

“我听这话,您好像是在夸他?”闻小雨嘴角翘起一丝窃喜。

“丫头,爹就你一个女儿,爹的一切还不都是你的,那个酒庄本来就是爹留给你的嫁妆,现在有人肯娶你,你也肯嫁,爹当然高兴了。”闻独醉道。

“爹,女儿让你操心了!”

“孟岩这个小子。爹虽然看不出来他将来如何,但是爹几十年观人的眼光,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闻独醉道,“所以爹向他也提了一个条件。”

“爹,你提了什么条件?”闻小雨低下头,眼神左顾右盼,脸颊一片酡红。

“爹提出来,你们生的第一个男孩子要继承我闻家的衣钵。”闻独醉。

“爹,您怎么跟他提这个?”

“怎么不能提了,我闻独醉可是五代单传。可不能到了你这一代就没了香火。那样我到了下面怎么去见闻家的列祖列宗?”闻独醉郑正色说道。

“爹,您这提的也太直接了!”闻小雨不好意思道。

“我现在不说,什么时候说,等你们生米煮成熟饭。孩子都生了再说?”

“爹。我不是那个意思。”

“都说女生外向。果然一点儿都没错,爹一个糟老头子,我还是回酒庄好了。省的你眼不见,心不烦……”

“爹,女儿不是那个意思,爹,你听我跟你解释……”

“不听,我要睡一觉,跟孟岩这小子说话太费脑子,我一个老人家,他犯得着跟我玩那么多心机吗?”闻独醉关上门,嘟嘟囔囔的说道。

门外闻小雨仔细听了一会儿后,原本都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突然一收,嘴角流露出意思笑容。

“这老马也有失蹄的时候,嘿嘿……”

教忠坊,府学胡同,杨府。

近半个月的治疗,杨阁老已经转危为安,虽然恢复的慢,但起码大小便能够自控了,能自主进食了。

杨旦每天上午都会亲自抱着父亲坐到院子里的软榻上,晒上一个时辰左右的太阳。

然后帮他活动一些腿脚,保持机体关节的活动能力!

这些自然都是孟岩教的,杨旦遵照一一做了之后,发xiàn

老人的很喜欢。

但是由于一些原因,杨阁老说话吐词还不清晰,但已经大体上可以说话了!

杨府上下,尤其是杨旦对孟岩的医术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杨溥在朝中门生故旧一大堆,他又是内阁首辅,影响力和势力自然不小。

孟岩带人抄了瓦剌贡使团这件事,朝中不少自命不凡的清流可是上了不少奏疏弹劾的。

但是这些弹劾都没有什么用,这里面杨溥可是起了很大作用的,他不能视事,可那些人重yào

来看他吧,通过儿子杨旦的口,只要稍微透露一点儿风。

这些人自然明白,当然要绑着孟岩挡枪了。

朝廷的事,基本上没有什么秘密,何况孟岩是锦衣卫身,自然知dào

,出于感激,他才让人给杨溥做了一个轮椅,让沈聪松了过去。

谭木匠的手艺那是极好的,一看孟岩的设计图,就明白这是干啥用的,在经过他的细化和理解之后,弄出了大明朝第一张轮椅!

“爹,这孟大人不但医术高超,还是一个如此心灵手巧之人,您看他设计的这个轮椅,简直绝了,这样,我就可以推着您到处转悠,还不用那么麻烦了!”杨旦对孟岩派人送来的轮椅那是赞不绝口。

“旦,旦儿,你怨不怨恨爹不让你做这个官儿?”杨溥坐在轮椅上,缓缓的问道。

“爹,没有什么怨恨的,孩儿就不是当官的料。”

“你,你嘴里这么说,其实心里还是很想当官的,当官意味着手里有权,别人就得怕你,敬你,畏你,是不是?”

“爹说的有道理,不过不当官这几年,孩儿想通了,其实过普通人的生活也不错,起码不要那么劳心劳力了,您的病不就是操劳出来的?”

“朝堂之上是个是非之地,你能有这样的想法,很好。”杨溥道,“爹是不行了,爹退不了了,只能老死在任上了。”

“爹,要不等您病好些,您告老还乡吧,我陪着您?”杨旦道。

“爹跟你不一样,怕是想走也走不了呀!”杨溥道,“圣上年纪尚轻,不谙政务,朝廷大事被王振把持,迟早会出事儿的。”

“爹,这一阵子王振的日子并不好过!”杨旦道。

“我听你说了,王振侄子王林的一个小妾的哥哥跟会昌伯的孙子因为争风吃醋。差点儿把人给杀了?”

“是的,那孙链还被阉了,这可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

“狗咬狗,对吗?”

“爹,这话可不能随便说,那孙链可是太后的亲侄子!”杨旦小声道,虽然周围没有人,可杨府之内肯定有东厂的密探。

“不用你提醒,爹还没老糊涂。”

这一点,宦海沉浮数十年的杨阁老岂能不清楚。

“这件事明显背后有人。孙链是京城有名的浪荡公子。还是太后的亲侄子,如果是个什么愣头青不认识他,干出这样的事情来,我还能相信。可王林又是个什么人。他的手下会不认识。何况那个人还是个小头目,他敢吗?

“爹,这件案子在兵马司那边已经结案了。凶手已经畏罪自杀,孙家人也没有继xù

深究,您这是……“

“爹才不会没事找事儿,爹只是想告诫你,朝廷这水下混着呢,你不是那块料!”

“爹教xùn

的是,孩儿明白!”

“大公子,老爷,胡老大人来访!”老管家杨安从院子口一路小跑进来了。

“胡源洁,旦儿,你代我去门口迎接一下!”杨溥吩咐一声。

“是,爹!”杨旦答yīng

一声,跟杨安一起出去了。

“杨兄,今天气色不错,看样子离痊愈要不了多久了。”看到杨溥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脸部也比前几天柔和多了,胡濙很是惊喜。

“有劳胡兄记挂了!”杨溥淡淡的一笑,缓缓说道。

“杨兄说话的声音更清晰了,也更有力了,好,太好了!”胡濙十分高兴。

“刚过鬼门关,奈何桥走了一半儿,让人给拉回来了。”杨溥呵呵一笑。

“旦儿,还不给胡伯伯沏茶去?”

“是,爹!”杨旦答yīng

一声,看得出来,父亲和胡濙有话要谈,故yì

的将他支开呢!

“你胡源洁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儿?”

“今儿个圣上召见,问起了内阁首辅的人选问题,让臣工门推荐人选。”

“陈循不是干的不错,他应该能够胜任内阁首辅的位置。”

“关键是陈大人年纪也不小了,身体也不好,今儿个还告病,没有上朝。”

“马愉怎么了?”

“感染了风寒,问题倒是不大。”胡濙道,“我瞧圣上的意思想要启用新人。”

“启用新人那是应该的,我们这些人都老了,不中用,还留在朝堂上不挪地儿,下面的人该有怨言了!”

“杨兄这一病,倒是可以置身事外了,可内阁没有您主持大局,王振手下的党羽已经开始串联了!”

“都有谁想入阁?”

“兵部尚书徐晞和都察院左都御史王文,还有一个工部右侍郎王佑?”

“王佑,那个没有胡子的王侍郎?”

“正是!”

“此等无耻阿谀之辈还想入阁,痴心妄想!”杨溥十分生气的说道。

“这三人当中,兵部尚书徐晞和左都御史王文都是有希望入阁的。”

“王文还在陕西吧?”

“在的,不过今儿个圣上已经下旨,召他回京叙职!”

“这应该是王振的主意。”

“这么说来,王振是想推王文入阁了?”

“照现在的迹象看,王文的机会比较大,虽然王文远离中枢,可镇守西北功劳很大,如果王振真的背后力挺支持的话,他入阁倒是一个很强劲的对手。”

“胡兄,你就明说吧,有什么人选?”杨溥略微思索了一下问道。

“都察院右都御史陈镒和兵部右侍郎于廷益!”

杨溥一愣,迅即摇头一笑:“你这不是让人家闹内讧吗,王振那边推出来的是兵部尚书和左都御史,你呢,选了一个兵部侍郎和一个右都御史,这不是让他们衙门里自己先打起来吗?”

“陈镒刚刚审结张苞案,朝廷和民间反响强烈,他本人为官正直清廉,他要是入阁,也是合情合理的。”胡濙解释道。

“那这个于廷益呢?”

“于廷益跟王振关系不睦,这朝野皆知,可当年他被王振诬陷抓起来,多少人保他,阁老可还有印象?”

“恩,我知dào

,当年保他的人不乏朝中的王侯公卿,王振迫于压力,才放的人,随后又官复原职了,据说王振是嫌他碍眼,眼不见为清,才让他官复原职的。”杨溥笑了笑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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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锦衣卫俸禄福利制度改革

“查南衙匠作司副千户于寿城,百户何友贵等人伙同冶铁所匠户目田不归……冒领材料,欺下瞒上,偷偷变卖,贪赃枉法……”

“来人,将于寿城等人拿下!”锦衣卫百户王启年一声令下,如狼似虎的南衙侦缉司行动队的锦衣卫扑了上去,将于寿城等一干要犯全部捆绑起来!

“冤枉呀……”

“有冤的到锦衣卫大堂喊去,全部给我带走!”王启年可不管这些,厉声命令道。

抓人现场,,魏实等匠作司的官员都惊的噤如寒蝉,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魏大人,标下任务完成,告退!”

眼看着于寿城一伙儿被押上囚车,魏实这个掌司的千户才稍微缓过神来。

“唐笑,唐笑……”

“千户大人,何事唤标下?”唐笑也有些吓呆了,要不是魏实唤他,他也没缓过神来。

“你老实告sù

我,这件事跟你们孟大人有没有关系?”魏实小声问道。

“标下不知dào

。”

“你个混小子,快说,到底有没有关系?”魏实喝问一声。

“关系肯定有,但标下觉得,我们孟大人还不至于有那么大的能量,能够让指挥使大人为他做事,何况,您又不是不知dào

,匠作司出事儿,指挥使大人也是有责任的!”唐笑道。

“那这是怎么回事?”

“我可不知dào

,这指挥使大人的心思我一个小小小旗怎么猜得到?”唐笑委屈道。

“那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赶紧打听去呀?”

“打听,向谁打听?”

“笨蛋,你不知dào

你上司是哪个?还来问我?”魏实伸手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道。

“标下明白了,标下这就去!”唐笑被这么一打,立马就给打醒了。

孟岩好友不多,锦衣卫内只有一个牛大力不错,下属不算,其他人都是一般,最多也就是点头之交。

锦衣卫以外的就更少了,就只有一个温良栋。还不算是文官。只能算是一个医官儿。

至于文官,他认识的人家,人家未必认识自己!

温良栋是打着看孟岩的旗号来的,还带了一个中年文士。其实年纪看上去也不大。三十多岁。一身粗布麻衣,扎了一个生员的文士头巾,看上去挺温文尔雅的。

脚上还穿着一双单鞋。看上去有些旧了,这么冷的天,穿一双单鞋,境遇可想而知了。

“这位先生是?”

“我来介shào

,李淳,茶陵人,我的一个朋友!”温良栋介shào

道。

“李淳,你可是那个精通楷书的李憩菴?”孟岩脑中灵光一闪,颇为惊讶的问道。

“人人居然知dào

生员的名字?”李淳惊的目瞪口呆,就连温良栋也觉得不可思议。

李淳,李东阳之父,读过明朝历史的人都知dào

李东阳是谁,大明朝著名的神通,四岁就能会写字,后来官至内阁大学士,成为弘隆中兴的名臣。

孟岩一惊,自己是后来人的灵魂,李淳现在顶多算是个博学之士,听说他混不下去的时候,还当过船工呢,等他儿子出世之后,他这个老子也算是父占子光。

“我只是偶尔听人提过,说先生的楷书为当世一绝,深的二王深邃。”

“大人谬赞了,生员的书法哪能跟两位书圣先贤相比!”李淳忙微微一欠身,谦逊道。

“孟老弟,借一步说话!”温良栋突然示意孟岩道。

孟岩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孟老弟,这位李淳老弟落魄无依,我看他是个读书人,而且写的一笔好字,正好,你不是说确一个文案吗,我看他不错。”温良栋拉过孟岩小声说道。

“孟兄跟他是什么关系?”孟岩问道。

“我跟他同乡,他是茶陵人,我呢,祖籍衡阳,前天我在湖南会馆认识的,他想在京城谋个西席的出身,这不,我想起来,你要一个文案,就推荐他来你这里了!”温良栋。

“温兄没告sù

他,我是锦衣卫?”孟岩问道。

“这个我还没说,反正,到时候你也会对他说的,不是吗?”温良栋讪讪一笑。

“你什么都没说,就把人带到我这里来,你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我也没撤呀,你说有几个正经的读书人愿意去锦衣卫工作的?”

“温兄,这话我可不爱听,感情我们锦衣卫里的读书人都是不正经的?”孟岩不悦道。

“老弟,老弟,愚兄错了,错了,好不好,这李淳确实不错,不但字写的好,人也不是那种呆板之辈,你要是不要,我可介shào

别家去!”温良栋道。

“温兄,敢情你还有干中介的潜质!”

“中介?”

“就跟拉皮条的差不多!”

“老弟,你这话说的,我好歹也是堂堂太医院的院使,圣上钦封的五品官……”

“行,打住,看在你的面子上,人我留下,薪资也好说,但我有一条,试用期一个月,干得好,留下,干的不好,走人!”

“没问题,我替他答yīng

了!”

“李先生,刚才温大人都跟我说了,你想在我这里谋个差事,对不对?”

“生员却有这样的想法,才冒昧的让温大人带生员来府上,实在是失礼了!”李淳弯腰一躬身道。

“李先生客气了,温大人介shào

过来的人,本官是信任的,你可以留下来,试用期一个月,管吃住,工钱是每个月五两银子,通过试用期,工钱翻倍,工伤、医疗保险什么的都有!”孟岩道。

“啥工伤,医疗保险?”温良栋问道。

“这个是锦衣卫即将推行的内部福利政策。跟你们太医院没关系!”孟岩道,“不过,倒是可以跟你们合zuò

?”

“多谢大人!”李淳稍微愣了一下,却没有拒绝,而是弯腰一礼。

“天行,带李先生先下去吃饭,然后给他置办一身行头,到了我这里,就跟到了家一样,自己人是不会亏待的!”孟岩换来林天行道。

林天行带着李淳下去了。

早已按捺不住的孟岩急切的问道:“孟老弟。你说。怎么跟你合zuò

?”

“到我书房来,我跟你详谈!”

“好,好……”

“锦衣卫要建造一座大型的综合医院,需yào

大量的医护人才。而太医院是本朝医疗水平最高的机构。所以。这是我们合zuò

的基础!”孟岩坐下来道。

“医院,跟太医院有什么关系?”

“没有啥关系,太医院出大夫。帮我们培养医护人员和军医……”孟岩道。

“这,这圣上能同意吗?”

“只要不违反朝廷规定,圣上也没有理由反对吧?”孟岩道,“实在不行,我们两家偷偷的搞,不要让外界知dào

就是了。”

“这可是欺君之罪呀!”

“我们既不是密谋造反,又不是通敌卖国,这么做不也是为了本卫谋福祉吗?”孟岩道。

“这说的也是!”

“圣上那边,我去说,你不用担心,我跟你说,你得有个心理准bèi

,一旦圣上问起你,你得帮我说话,当然,也不要太明显。”

“郭大人那边怎么说?”

“这你就别管了,我如果连他都搞不定,还能跟你说这个!”孟岩道。

要帮郭怒彻底掌控锦衣卫,光坐上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还不行,还的把人心给拢过来。

怎么拢,这就要一套新的福利待遇的制度了!

锦衣卫有别于其他的部队,只听皇帝的招呼,因此只要皇帝同意或者默许,别人就算叽歪,也没用。

“好吧,我试试看,我这是上了你的贼船了!”

“外人眼里,你温兄可是我的伯乐,你我早就在一条船上了!”孟岩笑道。

“哎……”

温良栋因为举荐孟岩的关系,朱祁镇对其不妒贤嫉能的品质十分满yì

,自然对他是大加赏赐,医术高超,高风亮节,在太医院可以说是一言九鼎!

“对了,孟老弟,你送个杨阁老的那个轮椅是哪儿做的?”温良栋问道。

“温兄双腿健全,不需yào

那个东西呀?”孟岩上下打量了一下,惊讶的问道。

“我有一个长辈,躺在床上不能下地多时了,你这个轮椅可以推着走,所以我想定做一个?”

“去岩音社找谭木匠,报我的名字,他就知dào

了,给你一个优惠价!”孟岩笑道。

“岩音社在何处?”

“让沈聪领你去就是了,杨阁老家的轮椅就是他送过去的。”孟岩道。

“哦,好的,多谢孟兄弟了!”

温良栋也没待多久,就起身告辞离开了。

孟岩也在思考这个锦衣卫的新工资福利制度该如何制定,这可是一个相当繁琐的活儿。

涉及的方方面面,稍有照顾不到,那回惹出麻烦来!

大明朝的官奉普遍都低,一个百户一个月也就挣个三五石,吃不饱,也饿不死,如果没有别的收入来源,那可真光鲜不起来。

当官这么穷,为啥那么多人都趋之如骛呢,皆为名利而来,不是没有真心想要为国为民的,而是自己一家人的生活都难以为继,那还怎么为国为民?

军中就更不必说了,逃军的不知凡几,若不是活不下去,谁愿意当逃兵,弄不好抓到了还会砍头?

锦衣卫好些,那是因为锦衣卫是亲军第一卫,皇帝的第一打手集团,锦衣卫都要饿肚子的话,那其他的军队就可想而知了。

锦衣卫也不是富得流油,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一个看仓库的锦衣卫跟巡街的待遇那可以差了好几倍。

坐堂的锦衣卫和巡街的又是有区别的,清水衙门的跟富贵衙门的也是有区别的。

要彻底斩断锦衣卫的灰色收入,这很难,但有大量灰色收入的毕竟只是很少一部分,大部分能拿足了俸禄就不错了。

不当值的锦衣卫,打工贴补家用的不在少数,就拿匠作司仓库来说,苏小小和王氏兄弟,一个甘愿给戏园子唱戏,一个则去给自己的上司种田,基层的锦衣卫其实日子并不好过。(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拔暗钉,割烂疮

“大人,大人……”

“怎么了,这是火烧屁股了,唐唐?”孟岩一抬头,看到窗外一路奔跑而来的唐笑,笑问一声。

“锦衣卫,抓,抓人了……”唐笑跑了上气不接下气,一张脸通红。

“别急,慢慢说,什么锦衣卫抓人了,我们自己不就是锦衣卫吗?”孟岩递给唐笑一杯水道,“先喝口水。”

唐笑可是一路从南衙跑到孟府的,这换在以前,他想都不想,经过特训之后,体能上来了。

“回禀大人,指挥使大人派人去了南衙匠作司,将于寿城等人全部缉拿下狱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孟岩微微一惊。

“就在刚才,南衙侦缉司的王启年百户带着一个总旗的人马进入匠作司,将于副千户,百户何友贵,副百户……”

“郭叔怎么突然动手抓人了,难道说中后所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孟岩自言自语道。

“唐笑,事情我已经知dào

,你先回匠作司,告sù

范西平等人,不要惊慌,跟往常一样,该干什么做什么,明天一早我就会回去!”孟岩一挥手道。

“是,大人!”

“替我上禀千户魏大人,就说,我会给他一个交代,让他不必担心,匠作司的天还塌不下来!”

“标下明白!”唐笑神情一凛,点了点头。

“公子爷?”

“蔡先生,快请进来。”孟岩看到蔡晋。忙招呼一声。

蔡晋点了点头,踱着步子走了进来。

“公子爷是觉得郭大人突然派人将南衙匠作司于寿城一干人等抓起来,等于把把柄送人别人的手中,对吗?”蔡晋坐下来,缓缓问道。

“这个倒还不至于,我只是觉得郭叔这么做有些突然,他刚升任锦衣卫指挥使,这个时候他分管的南衙匠作司突然爆出这样的贪腐大案来,我担心会影响圣上对他的信任。”孟岩道。

“如果公子爷是王振,中后所和南衙匠作司哪个更重yào

?”蔡晋反问道。

“自然是中后所。掌握本卫的钱粮发放。是极其要害部门!”孟岩道。

“既然是要害部门,那么执掌这个部门的官长所知的秘密必然是极多的,而且非心腹不能掌管!”蔡晋点了点头道。

“也就是说王振叔侄必定要保住这个曹豹?”

“如果我是王振,曹豹这样忠心耿耿的死士。我是肯定要保的。”蔡晋道。“反字。于寿城这样阿谀之辈,则完全可以舍弃!”

“是呀!”

“郭大人这一招拔暗钉,割烂疮。其实是先发制人,表面上自己是部下出了事儿,他有监管不力的责任,可何尝又不是告sù

大家,不管是谁,只要犯了朝廷的律法,他是六亲不认,公正执法?”

“蔡先生说的有道理,这样以来,王振叔侄想利用匠作司做文章就没有借口了。”

“老朽猜想,这或许就是郭大人高调抓人的原因,而且还是毫无征兆的快刀斩乱麻!”

“这么一来,匠作司肯定要乱上一阵子了!”

“乱是肯定的,乱而后能治,警告内部之后,同样也能震慑那些三心二意的人,可谓是一举两得!”

“听蔡先生这么一分析,我是茅塞顿开。”孟岩开心的一笑道。

“公子爷,不管是南衙匠作司,还是中后所,这都给你有着密切的关系,所以,你会被王振叔侄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下一步,他们肯定会盯上你!”

“不是下一步,是早就盯上我了!”孟岩苦笑一声道。

“怎么讲?”

“我在北元鞑靼卧底的时候就发xiàn

大明边关有人暗中私通鞑靼,走私武器和物资,这个人是王振的心腹手下,镇守大同的监军太监郭敬!”

“竟有这样的事情?”

“所以,我进入大明境内,被人一路追杀,就是郭敬暗中收买的杀手!”

“起初他们也许并不知dào

我掌握了他们走私通敌卖国的证据,但是现在,我想他们肯定已经知dào

了,所以我跟他们是死敌,没有和解的可能,除非我也跟着同流合污!”孟岩解释道。

孟岩一直想不明白一个问题,北元是怎么识破自己的身份,就算他们歪打正着,总要证实一下吧?

而且进入大明之后,他遭遇了郭敬收买的杀手追杀,到底是因为他手中掌握的有关他通敌卖国的证据,还是北元方面的请求呢?

姜峰他们也说过,让他们杀自己的人要求他们将他的所有随身物品全部交上去。

这仅仅是他们谨慎为之,为了小心驶得万年船?

最关键的还有那晚自己被哲理木当街刺杀,提到了《大漠龙图》,这又是什么东西?

这东西他听都没有听说过,怎么会在自己身上?

好多疑点,一直困扰着他,他很想解开这里面的谜团。

“大人,大人,黑子来了!”

“快请他进来!”黑子来了,肯定是蒙克那边有什么消息了,黑子是孟岩负责监视蒙克的联络员。

“标下傅黑参见大人!”

“起来吧,我这里又不是匠作司,没那么多的规矩!”孟岩忙吩咐一声。

“是,大人!”

“说吧,蒙克那边有动静了?”

“是的,今天下午,蒙克的皮货行来了一位客人,两个人关起门来说了大约半个时辰的话,蒙克亲自将人送走,后来,我问他,他告sù

我,来人是鞑靼贡使团的正使卯失剌,带着哲理木的那把银刀来的。”黑子道。

“都说了些什么?”

“卯失剌让蒙克继xù

在北京潜伏下来,利用他这里的关系继xù

给鞑靼走私物资。并且将明廷的消息通报给鞑靼,卯失剌还说,他们会扶持蒙克这条走私通道,壮大蒙克的财力,用来结交在大明官场上的鞑靼官员,以获取更多的情报!”黑子继xù

说道。

“有没有计划的名单之内的?”

“这个倒没听说,可能是鞑靼那边对蒙克还不太信任吧!”黑子道。

“黑子,你做的很好,给我盯紧了蒙克,不能让他出意wài

。明白吗?”

“明白!”

“公子爷。我发xiàn

在蒙克的皮货行附近有东厂的便衣,他们会不会也盯上蒙克了?”

“你发xiàn

东厂的人了?”

“恩,我认识他们,那股味尿骚味儿!”黑子嘿嘿贼笑一声。

“这个我来处理。你就不必管了。保证自身的安全。明白吗?”孟岩叮嘱一声。

“明白,那标下去了。”

“去吧,小心些!”孟岩点了点头。

“公子爷谋划之深远。老朽甚为叹服!”蔡晋惊叹一声。

“蔡先生谬赞了,我这也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孟岩之所以没有支开蔡晋见黑子,一是给敲打敲打一下他,读书人总不免有傲气,有时候他给你做事,未必心里就把你当回事儿,第二,也是显示信任,我这么机密的事情都让你参与了,你以后要是不尽lì

,那可就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了。

翌日,孟岩一大早就带着林天行和蔡晋去了南衙匠作司。

匠作司内的气氛是人心惶惶。

地上的积雪也没有人清扫,碰到的都是低头走路的人,遇上了,也只是拱一拱手,连个招呼也懒的打了!

看来,这是给吓着了!

郭怒突然下令抓人,之前一点儿征兆都没有,一下子还带走那么多人。

虽然匠作司的运转不至于瘫痪了,可谁知dào

下一个会轮到谁?

当下属的,最怕的就是上面这种不打招呼式的突然袭击,这摸不准上面的意图,可不得胡思乱想吗?

整个匠作司恐怕只有仓库不受干扰了。

“孟大人,您可算来了,千户大人请您过去!”一名锦衣卫小校飞奔而至。

“天行,你先带蔡先生去仓库熟悉一些环境,我一会儿就过去!”孟岩吩咐道。

“是,公子爷,蔡先生,请随我来!”林天行答yīng

一声,带着蔡晋朝仓库方向走了过去。

匠作司大堂。

“标下锦衣卫南衙匠作司司库百户孟岩参见千户大人!”

“唉哟,孟大人,快请起,请起!”愁眉苦脸的魏实见到了孟岩,顿时露出了一抹喜色。

“谢大人!”孟岩垂首站立。

“孟大人,这郭大人怎么说?”魏实急不可耐的问道。

“什么怎么说?”孟岩一抬头,直勾勾的望着魏实,有些不明白他的问题。

“孟大人,还需yào

本官明说吗?”魏实急了,“郭大人对匠作司接下来如何处置?”

“哦,标下不知dào

。”孟岩直截了当道。

“孟大人不知dào

?”魏实一呆。

“千户大人,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百户,就算他是我的未来泰山,郭大人犯不着什么事儿都跟我说吧?”孟岩表情平静道。

“话虽如此,可现在匠作司是人心不稳,还有田大匠为了这件事已经气的病倒了。”魏实道。

“田老病倒了?”孟岩一惊,这位老人家可是匠作司的一宝,可不能出事,一旦出事儿,那就是大事儿。

“在家养着呢,一天没进米水了!”

“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告sù

我?”孟岩有些怒了。

“孟大人不也是在病中吗,我就没让人通知你!”魏实尴尬道,丝毫没觉得孟岩是自己的下属,在自己面前发脾气是多么有损他威严的事情。

“千户大人,走,现在就带我去!”

“去哪儿?”

“田老家里,田老可不能有事,否则麻烦就大了!”孟岩头也不回的快步朝外面走去!

“是,孟大人,等等我……”魏实这才回过味来,立马抬脚追了上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死人都能救活

“孟大人,你慢点儿,慢点儿……”

“驾,看来千户大人是舒坦日子过惯了,把体能都丢光了?”孟岩策马飞奔,而魏实则是一路跟随!

田府!

大门紧闭,透着一股子不详的预兆。

孟岩翻身下马,直接就冲了过去撞起田府的大门!

“谁呀?”

嘎嘣一声,田府的大门让孟岩给撞开了,一抬头,孟岩吓了一跳,田府的正堂客厅之中,田家人跪在里面哭天抢地。

门外更是跪满了下人和丫头,哭哭啼啼的,好不凄惨!

“完了,完了……”看到这情景,随后跟进的魏实只感觉眼前一黑,差点儿没摔下。

“孟大人,魏大人……”田大匠的长子田伯光慌忙的跑过来,头顶上的白布都掉在了半途之中!

“田老什么时候走的?”

“刚刚!”田伯光回答道。

“带我去看看!”孟岩直截了当的吩咐道。

田伯光还有些犹豫,朝魏实望去。

“笨蛋,孟大人是大夫,你还愣着干什么,说不定你爹还有救!”魏实骂开了!

这个时候,还犹豫,简直就是猪脑子,如果真能把人拉回来,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儿。

“孟大人,快请!”田伯光立马醒悟过来,领着孟岩一路向前跑去!

“大哥,都是这个狗官害死我爹的,你怎么还让他进来?”田家老二田伯喜冲上来。就要拦住孟岩的去路!

救人如救火,如果田大匠刚刚断气,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如果早就断气,那就没办法了。

对于田伯喜的阻拦,孟岩一伸手,直接就将他推开了,这个时候,跟这种人理论是没有用的。

“把二爷拉下去!”田伯光可比田伯喜明白事理多了,当即下令让人将田伯喜给摁下去了!

孟岩冲进灵堂。年逾古稀之年的田大匠静静的躺在软榻之上。没有任何声息。

孟岩伸手探了一下鼻息和脉搏问道:“告sù

我,田老,什么时候断气的?”

“刚才还有一口气!”田伯光的妻子李氏说道。

“刚才是多久?”

“在夫君出去迎接大人的时候,我伸手探过!”李氏说道。

“好。我明白了。你们给我让开!”孟岩点了点头。一挥手,示意所有人推开!

“千户大人,烦请你帮我护法。让所有人退出屋内!”孟岩一挽起衣袖道。

“好,本官在此,你们全部退出去,不准造次!”魏实这个时候只能相信孟岩了!

田家人在魏实的命令下,全部退到了门外。

从孟岩的初步推断,病人是心脏病突发导致的休克,时间应该在十分钟之内,还有救活的希望!

轻轻的将病人的头抬起,打开气道,然后胸部肋骨以上两指的位置,左手先放在上面,然后右手与左手缝隙紧扣住,然后用力的猛然按了下去!

心肺复苏!

“爹,老爷子……”

“都给我退后!”面对冲上来的田家人,魏实只能咬着牙拔出了随身的绣春刀。

“千户大人,孟大人他?”田伯光也很为难,那躺在上面的人是自己的老父亲,他总不能让人任意亵渎自己父亲的尸体吧?

这可是大不孝!

“田伯光,虽然本官不知dào

孟大人为什么这么做,但本官知dào

孟大人跟你爹无冤无仇,再怎么着,他还能把你爹怎么着不成?”魏实喝问一声!

休克的病人时间越长,越难救活,孟岩索性抡起拳开始猛砸病人的胸口!

当然,他的力道是有控zhì

的,不是真的砸!

砸十几下后,在捏住鼻子,对嘴吹上一口气,如此循环往复七八次后。

孟岩感觉到病人的久违的心跳声似乎回来了。

病人年纪大了,可能一时间难以醒转,但有了心跳,这就是好的开始。

孟岩也是病体初愈,这一通施救,他也是汗如雨下,累的是气喘吁吁。

“千户大人,让他们进来吧!”

“爹,你死的好苦……”

“嚎什么,你爹还没死呢!”孟岩冷眼瞪了那田伯喜一眼,匠作司贪腐案中,这个田伯喜也是其中一个,要不是他帮着于寿城那些人欺瞒田大匠,也不至于将田大匠给气病了。

“胡说八道,我爹明明被你害死了!”田伯喜指着孟岩怒骂道。

“你自己看一下不就知dào

了!”

田伯喜伸手朝父亲的鼻端探了过去,顿时吓的魂飞魄散:“鬼,有鬼呀……”

“我看你是心里有鬼!”孟岩冷冷的道。

“田伯光,烧暖炕,你父亲现在不能睡在这么冷的榻上。”孟岩吩咐道。

“是,是,孟大人!”田伯光都有些懵了,不知dào

该如何反应了。

“还不把这些东西扯了,老爷子还没事呢!”

“我这里有一个药方,你赶紧派人去买了回来,给田老服上,用不了多久,田老就能醒过来了!”孟岩道。

“好,小人这就安排人去买药,孟大人,千户大人,请到偏厅奉茶。”

“传闻孟大人医术神妙,本官一直将信将疑,今日一见,方才知dào

传言不可信!”

“怎么讲?”

“你的医术比传说中的还要厉害,这已经断气的人,你都能就回来,若不是亲眼所见,本官以为真是见鬼了呢!”

“千户大人过奖了,田老的情况比较特殊,如果再晚来一刻的话,恐怕就是神仙也无力回天了!”孟岩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侥幸的说道。

“哦?”

“田老的情况是因为情绪激动。诱使心脏病发作,暂时性的休克,在医学上有‘假死’的说法,但如果没能够及时施救的话,那这假死就变成真死了,所以说我们来的及时,再晚一步,田府就真的要办丧事了。”孟岩解释道,别传出去自己真有“医死人,药白骨”的本事。那可就他夸张了。

“本官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孟大人之能,千古罕见,佩服!”

“下官田伯光叩谢孟大人救命之恩!”

“田大人快请起!”孟岩道,“你我都在匠作司供职。田老还是匠作司宝贝。本官岂能见死不救?”

“谢孟大人了。舍弟刚才胡言乱语,冲撞了孟大人,还请孟大人看在他悲恸父亲不幸的份上。原谅他这一回?”

“这个本官可以理解,人之常情嘛,不过令弟身犯国法,这就不是可以原谅的!”孟岩道。

“下官明白,该怎么处置,朝廷说了算,我田家本分为官,勤勉做事,除了这样败坏家风之人,是绝不会袒护的!”田伯光郑重的表明态度道。

“好,田大人能这么想那就最好了,本官也就放心了,好好照顾田老,我跟孟大人就不久坐了!”

“下官送两位大人!”

“田大人留步,回去好好照顾田老,有什么事情马上派人去司里通知我。”

“多谢孟大人,下官改日一定登门拜谢!”

“客气!”

回到南衙匠作司。

“孟老弟,今天多亏了你,不然这麻烦可就大了!”魏实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

“千户大人,田老这件事,还请您不要外传!”孟岩道。

“为什么?”

“我怕越传越邪乎。”孟岩道。

“说的也是,不过这田家那么多人都看到,本官不说,他们可不会不说!”

“别人我是管不了,说了也没人相信,可千户大人就不同了,是不是?”

“说的好像有些道理,放心了,本官不会乱说的。”魏实一口答yīng

下来,“老弟,这郭大人突然下令拿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我这心里不清楚,七上八下的。”

“千户大人是担心郭大人要拿匠作司开刀吧?”孟岩看得出魏实的心思。

郭怒执掌锦衣卫后,一直都没啥动静,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谁知dào

这第一把火会烧在何处,烧到谁的身上?

整顿锦衣卫这是肯定的,但从什么着手,大家都心中莫衷一是,说不清楚!

曹豹被抓,才稍微的透露出一丝风来,但是还不明显,毕竟曹豹被抓是一次偶然事件!

抓捕行动并非事先部署的,因此这并不能说明郭怒的第一把火是奔着锦衣卫内部亏空和贪腐。

曹豹等人还是有优越感的,因为南衙匠作司本来就直属南衙,他也是郭怒的嫡系。

因此就算烧火,应该也烧不到他的身上来,感到危险的应该是北衙的那些人才是。

但是偏偏现在郭怒抓的是“自己人”。

“千户大人,有道是,正人先正己,如果郭大人只是针对北衙的人,对自己人网开一面的话,那他岂不是徇私情?”孟岩反问道。

“老弟的意思是,郭大人先拿自己人开刀,然后再向他们开刀,就没有人说郭大人借查亏空贪腐之名而排除打压异己了,对吗?”

“千户大人,郭大人现在是锦衣卫指挥使,咱们都在他的麾下做事,何来异己之说?”孟岩提醒一声。

“对,对,我说错话了,说错话了!”魏实尴尬一声,纠正道。

“匠作司的问题不大,我们仓库确实有些亏空,但这相对整个锦衣卫来说,只是小问题,于副千户这些人干的事情都是背着千户大人的。”

“本官明白了!”魏实朝孟岩投过去一道心照不宣的眼神。

南衙匠作司的亏空案,是高高的举起来,轻轻的落下,这是做给别人看的。

当然,有人倒霉是肯定的了,说不定还很惨,不然起不到震慑的作用。(未完待续……)

第两百章:翁婿同面圣

孟岩刚从魏实处出来,就被老达给截住了。

“小孟大人,老爷要见你!”

老丈人相召,孟岩岂敢拒绝,当即告了假,上了老达的马车,前往南衙。

“田府的事情,我都知dào

了,你做的很好。”一见面,郭怒就张嘴说道。

孟岩心中“咯噔”一下,锦衣卫的情报效率真是高。

“我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现在看来,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郭怒想起来也有些后怕,这也是他考lǜ

不周的地方。

“郭叔,您找我来,不是说这件事吧?”

“不是,我是想问你几件事?”

“什么事儿?”

“第一,你搞的京城煤商大会什么时候召开?”

“这个日子还没定,不过应该在下月初的某一天,怎么了?”孟岩问道。

“没什么,闻小雨报gào

上来,要跟你的孟记煤炭行进行交叉入股,这个我同意了,做为股东之一,我问一问总是应该的吧?”

“那是,那是,邀请的煤商名单都已经拟定了,但确定出席的还不是很多,所以,日子还没有定下来!”孟岩道。

“要不要我帮忙?”郭怒道。

“别,这是商场的事情,就不牵扯到官场上,不愿意来的就算了,强扭的瓜不甜!”

“说的也是,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关于买地。小月回来跟我说了,你要购买荒地,而且还是越大越好,你想做什么?”

“之前不是跟郭叔你说了吗,我要做实业呀,做实业得有地方建工厂呀。”

“建几个工厂需yào

那么大的地吗,再说还在郊外?”

“建几个工厂确实不需yào

那么大的地,可是将来咱要是扩建或者再建其他的工厂呢,反正荒地又不值几个钱,咱买下来。储备在那里。荒地不种粮食,也不用交税,是不是?”

“你要建多大的工厂?”

“这个现在还不好说,走一步看一步呗。能挣钱就扩大产能呗。您说是不是?”

“只要你不干作奸犯科的事情。这些我都不管。”郭怒点了点头,问清楚就放心了。

“这第三件事,就是你说的那个锦衣卫俸禄、津贴以及福利制度改革的方案你弄出来没有?”

“郭叔。这可不是一天两天能搞出来的,牵涉到方方面面,您得给我时间。”孟岩道。

“我给你时间,可谁给我时间,现在下面人心浮动,我总要有些动作才是!”

“这样,我教您一个办法,我们一方面完善方案,一方面也可以听一听下面的反应,这样对于方案的尽快出台是有好处的!”孟岩想了一下。

“什么方法?”

“做问卷调查,所有锦衣卫,一人一张问卷调查,可以具名,也可以不具名……”

“这个办法行吗?”

“这也是聆听广大基层官兵的心声,显得您亲民不是,我们也可以根据这个问卷调查的结果来调整我们的方案,使得大多数人满yì

对不对?”

“这倒是可以试一试,不过,这么大的事情总要请示一下圣上?”郭怒道。

“应该的,没有圣上的支持,我们这个改革薪酬福利的方案也不会顺利的。”

“嗯!”

“要不,你现在就跟我一起进宫,把你具体的想法跟圣上说一说?”郭怒抓壮丁道。

“现在,都快吃午饭了,难不成您让我跟您饿着肚子进宫?”孟岩委屈道。

“别废话了,去还是不去?”

“去,我去还不行吗!”孟岩无奈的苦笑一声,自己整出来的,自己不去,怕是郭怒也解释不清楚。

御书房。

“郭爱卿,孟爱卿,你们翁婿一起觐见,这可是头一回?”朱祁镇见到郭怒和孟岩,心情似乎很不错,还开起了玩笑。

“微臣,小臣叩见圣上,万岁……”

“免了吧,说吧,你们二位在这个点儿来见朕,莫非是想打朕的秋风不成?”

“圣上,微臣绝没有这个想法。”郭怒忙辩解道。

“好了,玩笑,郭爱卿还当真了,朕猜测,你们一起来,所言之事一定跟孟爱卿有关,对不对?”朱祁镇手一指孟岩问道。

“圣上聪明睿智,说的一点儿都不错,不过,事儿给孟百户有关,但却关系到整个锦衣卫的福祉!”郭怒道。

“哦,说来朕听一听?”

“圣上想必知dào

,锦衣卫的俸禄是上直二十六卫最多的,但对于基层的锦衣卫官兵来说,这些俸禄也仅仅只能够糊口,如果家中人口众多,那就更难以为计,所以就有了吃空饷和冒领的案件频频发生,该因禄米给的太少的缘故,微臣执掌南衙,每年都要查处一批这样的官兵,其实他们很多人都是被逼无奈,看到他们入罪,下狱,微臣十分痛心……”

“爱卿的意思是,朕给的俸禄低了?”

“不,不,微臣绝不是这个意思,朝廷制定的俸禄其实并不算低,只是各家的情况不同,如果只是一家三口人,那朝廷给的俸禄足够吃用了,但如果上了五口,甚至更多口的话,那就入不敷出了!”郭怒忙解释道。

“那爱卿是有解决的办法了?”

“微臣却有一个解决的办法,但此事干系重大,不敢擅做主张,因此来请圣上把关。”

“哪你说说看?”

“锦衣卫有一定的卫产,每年还有些产出,其他也有一些收入,这些收入虽然不算太多,除了一部分用于经营之外,剩下的都用于贴补本卫。微臣想利用这部分资金建立一个合理、公开、公平的贴补制度!”

“这听着有些新鲜,朕知dào

,这些灰色收入不少的,每年锦衣卫还要上缴一部分进入朕的内库之中!”朱祁镇点了点头。

“是,这也是微臣等应该做的!”

“但是,这些事情公开做不太好吧,其他人会不会有意见?”朱祁镇问道。

“圣上,钱不是白白从天上掉下来的,谁有本事谁赚去,只要不违背朝廷律法。怎么都可以!”孟岩插嘴道。

“孟爱卿这话说的很大胆。不过,原本是台面下的东西,突然放到台面上,这会产生很大的非议的!”朱祁镇道。

“圣上。微臣的意思。我们先试试。锦衣卫内弊端丛生,就是因为没有这样一个制度,今天是中后所挪用物资贪污。明天是匠作司贪腐亏空,虽说是因为这些人的贪婪,何尝不是这种分配的不平和不公造成?”郭怒道。

“圣上,我们是想把卫产经营所得的利润公开的分配,按照职位、岗位发放一定的津贴,还有按照年终考评发放奖金,这样谁多谁少,自己都清楚,如果谁在贪污腐败,处置起来也就没有人同情了!”孟岩补充道。

“你们这个做法倒是很新鲜,朕从未听过。”朱祁镇很感兴趣道,“这应该不是郭爱卿的想法,是孟爱卿想出来的吧?”

“是郭大人想出来的,小臣只是帮着细化润色了一下。”这功劳孟岩可不想要,还是推给郭怒为好。

“圣上……”

“郭大人身在锦衣卫多年,深知锦衣卫内的诸多弊端,苦于找不到解决的办法,说与小臣听,所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小臣站在一个新人和属下的角度给了些建议,郭大人就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向!”孟岩不给郭怒开口的机会。

郭怒这时候不明白孟岩的想法,他真就要找一块豆腐撞死算了。

但是就这样霸占了别人的功劳,他真是心理很不舒服,虽然孟岩是他的女婿,还是人家主动给他的。

朱祁镇这个皇帝也不是傻瓜,他岂能看不出来,这翁婿俩是在相互推让功劳呢!

不过这件事还八字没一撇呢,也不知dào

最后能不能做成,成功还是失败?

这谁的功劳,谁的罪过都还不知dào

呢。

“锦衣卫是朕的亲军护卫,关系到朕和皇宫的安全和整个京城的安定,也是朕最信任的一支队伍,所以,锦衣卫绝对不能出现问题,尤其是战斗力和对朕的忠心,两位案情,你们明白朕的意思吗?”朱祁镇重重的说道。

“微臣,小臣明白!”郭怒与孟岩起身欠身道。

“你们先写个条呈给朕,不日朕会给你们旨意!”朱祁镇并没有马上做决定,兹事体大,他也要征询一些人的意见。

“微臣,小臣遵旨!”

“小臣还有一件事,请圣上恩准!”孟岩道。

“讲!”

“小臣想在锦衣卫内做一个问卷调查,出一些题目,抽取一千名锦衣卫进行测试,听一听他们的内心的想法,这样也便于往后的决策。”孟岩道。

“微臣也觉得任何一项政策都是众口难调,不过我们可以遵循大部分人的意见,这样就能保证我们的做法不会遭致大多数的反对!”郭怒也帮衬一声。

“这个办法倒是不错,爱卿打算出那些题目呢?”朱祁镇略微沉思了一下。

“小臣出的题目分成三个部分,第一个部分是对他们的家庭情况的一个大致的了解,做一个概率的统计,比如说,几口人,又没有人生病,住房如何等等,第二部分,是关于他们在锦衣卫内当值的一些情况调查,比如有没有遭到上司的责骂,同僚的排挤等等,第三部分,就是本人对锦衣卫的哪方面的改进,比如锦衣卫每年受训的时间,科目等等。”

“孟爱卿这个问卷调查有点儿意思,你把这些题目也给朕写一个条呈,朕要看,还要亲自批示!”朱祁镇吩咐道。

“小臣遵旨!”(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一章:锦衣卫试点改革

“郭爱卿,匠作司的案子你处理的很及时,很到位,没有引起大的骚乱,朕很欣慰!”

“微臣监管不力,微臣有罪!”

“唉,要说监管不力,那应该是匠作司的署理千户,这么大的贪腐案子在他的眼鼻子低下,他都没能发xiàn

?”朱祁镇哼哼一声。

“圣上,其实我们千户大人是知dào

一些的,可没有真凭实据,他也不好贸然上报,而且他也没有抓人的权力!”孟岩替魏实说话道。

“朕知dào

,如果不是郭爱卿派你去匠作司库房担任司库百户,恐怕这么大的贪腐亏空还不能马上见天日呢!”朱祁镇道,“郭爱卿好眼光呀,朕有些后悔了,替令千金保媒!”

“圣上……”

“郭爱卿别急,朕不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既然开了口,就不会反悔,否则朕如何面对天下人?”朱祁镇笑道。

郭怒松了一口气,这皇帝要是反悔了,那可就麻烦了。

“郭爱卿,令千金跟孟爱卿的这杯喜酒,朕是吃定了,日子定了没有?”

“还没有。”

“怎么还没定下来呢,快点把日子定下来,不然朕就让钦天监给你们选一个好日子?”朱祁镇道。

“不用麻烦了,微臣回去马上找人看一下。”郭怒忙道。

“这就对了嘛!”朱祁镇道,“对了,敏敏跟我说,她跟于小姐很投缘,想让她时不时的进宫陪她说话。爱卿帮朕转达一下。”

“娘娘要见于小姐,派人传个话就是了,何必要小臣转达呢?”孟岩奇怪的问道。

“爱卿,你附耳过来!”

孟岩狐疑的上前,凑到朱祁镇跟前。

“这,这不大好吧……”孟岩听了之后,目瞪口呆。

“别看朕是皇帝,其实并不自由,想出个宫,都得找个正当的理由。不然出不去。敏敏就更不行了,虽然可以召见命妇入宫,可爱卿也知dào

,那些人多大年纪了。这说不到一起去。上一次你带于小姐入宫一同给敏敏诊治。她俩是一见投缘,可皇后也不能随便召见一个民女,但是如果她是你的助手就不一样了。入宫给敏敏瞧身体,纵然有人说闲话,也不敢公开反对!”朱祁镇解释道。

“圣上何不封于小姐一个女官?”孟岩建议道。

“这倒是可以考lǜ

,于小姐饱读医书,倒是可以在宫中尚食局担任医馆,但是宫中女官从来都是宫女担任的,而且不能随便进出大内的。”朱祁镇道。

“那还是算了。”孟岩讪讪道,他可不能害了人家于欣,一入宫门深似海,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而且宫里尔虞我诈,她也未必能够适应得了这样的生活。

出的宫门。

“那个蔡晋的档案我已经给全部销毁了,但是这个人你的慎重使用,他的身份来历不小!”

“我知dào

,蔡晋是个人才。”

“我也知dào

他是个人才,但是没想到你会看上他,这个人用好了能够成为你的左膀右臂,用不好,会有大麻烦的。”郭怒告诫道。

“我明白了!”

“圣上交代的两个条呈,你要尽快的写好,这件事要快,拖久了,就不行了!”

“知dào

,回去之后我就写!”

“你先回匠作司吧,我也回南衙了!”郭怒一打马头,调整马头说道。

“说那迟那时快,只见我们大人大吼一声,将那田伯喜猛的一推……”

“推什么推,唐笑,你跟他们胡诌什么?”

“大人回来?”

“回来了,别跟他们胡说八道,我饿着呢,去,给我弄点儿吃的。”孟岩白了唐笑一眼。

“大人,唐助理跟我们讲您在田府怎么把死了的田老爷子给救活的故事!”

“人死了我还能救的过来,你们以为我是神仙呀?”孟岩呵斥道,“别听唐笑胡说八道,田老那是假死,假死不是真的死了,要真是了,我们大伙儿现在该去田府吊唁了!”

“是,是,假死,假死……”

“怎么,今天的训liàn

任务都完成了,还有空听故事?”孟岩一抬头,环顾四周问了一句。

周围顿时轰然一散,一个个比兔子跑得还快。

“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了,这帮人!”

“公子爷,老朽真是敬佩不已,看的出来他们是真心敬佩你,服你。”蔡晋笑呵呵道。

“将心比心而已,蔡先生,对仓库的情况,你都了解了吗?”孟岩讪讪道。

“好一句将心比心,你对他们付出了真心,他们自然也就真心对你,可这个道理又有多少人能够明白?”

“大人,厨房里只有早上吃的疙瘩汤和馒头?”

“馒头就馒头吧,给我弄热了送过来,大冬天的吃冷的,我胃可受不了!”

“公子爷去了那么长时间,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真要对你说呢,蔡先生,刚跟郭大人进宫面圣了,我和郭大人向皇上提出了整肃锦衣卫的一些想法,圣上听了之后,让我写一个详细的条呈递上去,你帮我参谋一下,这个条呈该如何写。”孟岩道。

“什么内容?”

“是这样的……”

“公子爷的这个想法简直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老朽真是叹为观止呀!”

搞这个津贴福利制度,最根本的一条,就是将下面的小金库都集中统一起来。

当然,想要将所有的灰色收入都杜绝了,那也很难,起码大家都知dào

的灰色收入,比如,收取的商铺的例钱各有司想要截留就不可能了。

孟岩原本是想把这种不合法的“保护费”给废除,但是现阶段却不能这么做。

因为如果废掉这个例钱,锦衣卫的收入就会锐减,根本没有钱来支撑推行的这个改革。

只有等以后实业做大了,逐步减少“保护费”的征收,直到彻底免除为之。

而且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然等锦衣卫内部的空缺都调整完了,人心稳定下来,想要将小金库收缴就难多了,既得利益者怎么会舍得自己的利益被人拿走,或者分摊呢?

郭怒执掌锦衣卫,肯定是要有人事调动的,南衙一系的肯定有人要挪动位置,而北衙原来马顺一系的要么在坏事没有暴露之前调走,要么就等着被肃清!

这是肯定的,在这个权力填补的空档,将财权收缴,这时候阻力是最小的。

蔡晋一眼就看出孟岩和郭怒搞这么一个津贴、福利制度背后的真zhèng

目的!

掌握了财富分配的权力,锦衣卫落入郭怒手中指日可待。

而且这个制度一旦颁布实施,基层锦衣卫的官兵肯定是拥护的,因为这个制度会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保障,他们以后拿到的比现在还要多,还不需yào

去出卖自己,替自己的上司干一些不该干的事情。

“我先想到的就这些,蔡先生,辛苦你了,帮我草拟一个条呈出来。”

“好的,老朽这就去拟!”蔡晋点了点头。

出了这一个,孟岩还要弄一个问卷调查,这也是一个耗脑细胞的事情,这个蔡晋可做不来,必须自己亲自动手!

“这是?”孟岩一瞅书案上居然放了一个木盒子,打开一看,居然是一排整齐排放好的铅笔。

自己只是稍微提了一下,这就做出来了?

“大人,馒头来了!”唐笑一只手端着疙瘩汤,一只手提着一个篮子进来。

“放这儿吧!”孟岩正在削铅笔,头也不抬一下道。

“大人,您都看到了,火药所的刘工送过来的,说是您让他做的,他反复试验了好几次,才做出来了!”唐笑道,“这个东西可不好做,特别是中间的那个铅芯,太软不行,太硬了也不行。”

“配方比例记下了?”

“记下了,大人,这笔最多也就写写画画,用来记录可不行,水一浸就看不见了。”唐笑数落起铅笔的弊端来!

“它本来就是供人随手写画的,主要是用起来方便。”孟岩笑了笑道。

弄这个东西,主要是为了方便自个儿,他根本没想过要搞什么铅笔厂,没有多大的意义!

就算能够批量生产,这东西也不是普通老百姓能用的,手工生产肯定比不上工业化的机器生产,成本肯定不会低!

孟岩虽然会用毛笔写字,可是一个习惯了快速书写的人,让他用毛笔一笔一划的写字,他肯定嫌慢,所以,他只有找人帮他把铅笔给造了出来。

“你呀,替我谢谢刘工,另外,让他再给我做一百支出来,工钱和材料费我给双倍,告sù

他,做漂亮些。”孟岩吩咐道。

“行!”

“大人,这个铅笔能否给我两支?”唐笑眼馋道。

“给你两支,行呀,拿两支吧!”孟岩一抬头,冲唐笑嘿嘿一笑道。

“谢谢大人了!”唐笑抓起两支铅笔就飞快的跑了。

这小子,还怕自己反悔不成?

削好的铅笔试着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很不错,字迹很清晰,笔尖在宣纸上滑动没有迟滞感,很顺滑,说明这铅笔泥颗粒非常小,阻力适中。

沙沙……

就着宣纸,孟岩飞速的画了起来。

很快,一副半裸的睡美人素描出现在她的笔下……

欲知孟岩笔下美人图画的是谁,且听下回分解!(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二章:孟岩教测绘

“什么,死人都让他救活了?”

“千真万确,翁主,东厂在田家一个下人亲眼所见,当时那田守业已经没气了,正好魏实和孟岩赶到,孟岩进去后,将田家的人都赶了出来,大概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田守业还魂了!”曹吉祥脸色很不自然的说道。

说实话,他接到手下的报gào

,也是不相信,可经过他的了解之后,并且亲自见到那个田府的下人之后。

他确信,这不是在听故事,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这么说,这个孟岩的医术有鬼神莫测之能!”王振也着实吓的不轻!

“翁主,您说,这孟岩还不及弱冠之年,他怎么就能有如此神奇的医术?”曹吉祥也心有戚戚,面对这样可怕的对手,那真不是一件舒心的事情。

“你怕了?”

“不,不,属下怎么会害pà

呢,就算他孟岩又通天彻地之能,有如何,最终还不是跪在翁主您的脚下?”

“咱家何时说过要孟岩跪在我的脚下?”王振轻哼一声。

“翁主,您的意思是?”曹吉祥微微一抬头,眼睛偷偷瞄了一下王振的脸。

“太后急着抱孙子,对付孟岩的事情暂且押后。”

“可鞑靼人那边儿……”

“你是给朝廷做事,还是给鞑靼人卖命?”王振不满的冷哼一声,眼角的一撮白毛轻微颤抖了一下。

“属下糊涂了!”

“鞑靼人想要做什么,你跟咱家说一说?”

“他们想要绑架孟岩!”曹吉祥道。

“什么。绑架,鞑靼人吃错药了,他们为何要这么做?”王振惊讶的问道。

“属下也不是很明白,不过,那个卯失剌解释说,孟岩盗走了鞑靼大汗一个家传宝物,他们必须要拿回去,才能交差!”

“什么宝物?”

“听卯失剌说,叫什么《大漠龙图》。”曹吉祥道。

“《大漠龙图》,难道是一份藏宝图不成?”王振略微思索了一下道。

“属下也是这么猜想的。不过即使是一份藏宝图。对我们来说也无甚大用,这份藏宝图所埋藏的宝物一定是在大漠,我们就算想要去取宝物,那是万分困难的!”曹吉祥道。

“茫茫大漠。别说我们了。就是鞑靼人自己也未必能够避开所有的危险!”王振点了点头。

“鞑靼人只是希望我们提供孟岩的准确行踪。其他的事情不用咱们出手!”

“已经有过一次刺杀了,锦衣卫那边应该有所怀疑,如果被他们抓到把柄的话……”

“这一次应该不会。鞑靼人不会亲自出手,他们雇佣了一批亡命之徒……”

“吉祥,告sù

卯失剌,我要三千匹上等战马,他如果答yīng

,我们可以配合他,如果不同意,那就算了!”

“翁主,咱们要这么多战马做什么?”

“多嘴,不该问的别问!”

“是,翁主!”曹吉祥答yīng

一声,“对了,翁主,卯失剌还送给孟岩一个回鹘女子,叫魅姬。”

“哦,有这样的事情,是孟岩主动索要,还是卯失剌主动相送?”王振问道。

“卯失剌说,孟岩去会同馆鞑靼贡使团的时候,这个叫魅姬的回鹘女子正好奉茶,被孟岩看中了,开口索要,卯失剌本不想给,但最后摄于锦衣卫的压力,还是把人给了他,只不过,这个魅姬并没有去孟岩府上,而是被郭怒派人随后接走了,现在就住在郭府内,郭怒新娶的小妾收在身边,充当侍女!”曹吉祥道。

“这倒是有点儿意思。”

“翁主,人不风流枉少年,这孟岩不就是因为自己把持不住才暴露了身份,差点儿把命丢了?”曹吉祥嘿嘿一笑。

“这么说,咱们倒是可以利用这一点了。”王振微微点头道。

“属下有一个建议,请翁主斟酌?”

“说。”

“咱们何不从教坊司物色一个人选,把她派到姓孟的小子身边去,这样咱们就能掌握这小子的一举一动了!”曹吉祥道。

“是个不错的办法,可教坊司的胡老头跟郭老虎走的很近,恐怕他不会听我们的。”王振道。

“他可以不听我王振的,但太后的命令他总该听的吧?”曹吉祥道。

“你这个脑瓜就是转的快,行,这事儿咱家琢磨一下,你去物色一下人选吧,等我的消息!”

“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测绘,简单来说就是测定地有多大,山有多高,水有多深,然后再图纸上显现出来。

当然了,这只是最基本的东西,前世的测绘已经不是简单的人力能够完成了,没有精密的测量仪器那是搞不定的。

可没有仪器难道就不能测绘了?

当然不是,玩测绘,首先要精通数学,首先要学习几何原理,不懂这个,玩不转的。

一块小黑板,粉笔也是现做的,就是石灰条,没那么多的讲究,至于度量衡,这着实让孟岩头疼了一下。

中国古代的长度都是以寸、尺为单位的,甚至有些时候还不统一,这个统一度量衡的事情他做不了。

为了方便教学,也为了日后能够统一度量衡,孟岩索性将前世的“米”引入了大明朝!

一米到底有多长?

这个原本是有说法的,可现在孟岩也找不到一个标准参照物,只好按照前世的方法,三尺为一米!

这样分米、厘米、毫米都出来,采取的也是孟岩前世的百分制。

第一期学员有四个,蒙克算一个。然后就是唐笑、黑子和林天行,后来有增加了一个,那就是蒙克的老婆初音,这个回鹘女子对数字的敏感要超过蒙克。

蒙克毕竟年纪大了,学这些有些吃力,初音比蒙克小多了,而且似乎学的也很快。

孟岩让初音也加入听课的原因,也是为了让蒙克能够跟得上自己的教学进度。

有些不理解的地方,初音在下课之后可以帮蒙克继xù

讲解或者强化记忆。

唐笑和黑子学的很认真,这两人都是孟岩当做种子来培养的。至于林天行。他能学多少,孟岩根本不关心,只不过,这小子学的还挺上心的。

孟岩每天晚上上两节课。一节课有一个时辰。加起来就是两个时辰。四个小时!

然后白天还要备课,训liàn

,还要思考有关锦衣卫薪酬制度改革的事情。

孟岩过的很充实。

李淳的字确实很好。孟岩的字跟他一比,那真是差太远了,这以后凡是正式的公文,最后誊写的都交给他了!

李淳很感激孟岩,给了他一个安定的生活,虽然有些时候抄写文书有些累,但总比大冷天的在大街上摆个字摊儿给人家写家书,还挣不了几个钱舒坦多了!

尤其是伙食,李淳感觉自己几天下来身上的肉长了好几斤,想着是不是等明年开春儿,把家里人都接到京城来一起生活。

凭借锦衣卫的权势,弄个路引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孟岩写的两个条呈,再仔细检查,没有错漏之后,都递了上去了,剩下的就不是他能够左右的了。

于寿城被抓后,匠作司稍微波动了一下,便恢复了平静,该抄的抄,该罚的罚,一笔银子转到了仓库的账上,这历年的亏空去了一大半儿了。

孟岩也知dào

,仓库的亏空也不完全是人家于寿城等人的错,自己人监守自盗也有很大一部分。

所以,这部分的亏空还的自己想办法填上,还好郭怒没有给他时间限制,这就给了他腾挪的空间。

至于孟岩想要的那个“采购权”,最终郭怒并没有答yīng

,但是同意了他的用“采买”的办法进行招标。

货比三家不吃亏,如果不是官商勾结,故yì

的抬高采购的物价,其实匠作司每年可以省下很大一笔钱的。

锦衣卫现在大力整顿军纪,开源节流,一大批的官员被问责,丢官的丢官,降职的降职,借着中后所曹豹的案子,郭怒更是毫不犹豫的展开了大清洗!

一时间,北衙诏狱那是人满为患!

杨溥因病辞去了内阁首辅的位置,但由于朱祁镇的挽留,还留在朝中,并没有告老还乡。

去杨溥时代的带来,谁会是下一个内阁首辅。

次辅陈循是最有希望的,可内阁中也有较强的竞争力,杨溥若在,自然当然不让,现在他辞了,争夺内阁首辅的位置的人也就多了。

礼部右侍郎马愉算一个,工部右侍郎高谷,这两人的呼声也高,而且这两人关系原本就不睦,现在为了争夺首辅的位置,关系就更加恶劣了。

还有就是司礼监王振提议增加两名参机阁务的阁员,提出了内阁大学士年轻化的建议。

此举深的皇帝的认同。

当然,朝中很多官员对杨溥辞去内阁首辅的职务颇有微词,认为他不该在这个时候辞掉这个首辅,没有选好接班的人选,就辞官不做,这是对朝廷的不负责任。

这话是有些道理,不过人家一个还下半身瘫痪的人,还占着位置不放,这不是挡着别人上位的路吗?

这怕是又会遭来嫉恨,既然不可能再当这个首辅了,何不早一点退下来,也显得自己心底无私?

至于谁来当这个首辅,让下面的人争一争也是好的。

这一转眼的功夫,就进入腊月了,要过年了,朝堂上的火气似乎小了一些。

大家也都知dào

,年前,这内阁首辅的人选肯定是定不下来了,不是还有一个次辅代行职权吗?

内阁的事务难道没了首辅就不能处理,不能运转了吗?

年终了,各衙门都忙着年终总结呢,这一年都干了些啥,是亏了,还是赚了,还是没亏也没赚,好事做了多少,坏事又有多少?

这都得汇报,各地的督抚们汇报的折子如同雪片似的往京城送,各省的孝敬也不停的各家府里的搬。

今年似乎又不错,几家欢喜几家忧!(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三章:京城煤商大会召开

“热烈庆祝京城煤商大会召开!”

腊月初六,松鹤楼前,挂起了一道长长的红绸标语。

“这谁想这注意?”

“谁知dào

呢,挺新鲜的……”

“诸位对不住了,今天松鹤楼不对外营业。”松鹤楼的伙计们都穿上了一水的新衣服,胸口还别着红绸带子,上面也写着字儿呢。

“乘兴而来,宾至如归!”

虽然有些不伦不类,对粗通一些笔墨的煤老板而言,看上起让人觉得还是很舒服的。

“江掌柜的来了,里面请!”姜峰亲自站在门口迎接参加大会的掌柜。

“姜掌柜的,一点儿心意,请笑纳!”

“客气了,客气了,请进!”

……

经过精心的挑选,孟岩选择了向京城的三十六家有实力的煤炭行发去了邀请。

但是最后确定出席的只有十四家,还有一些小的煤炭行表示想要参加!

最后孟岩再从中挑选了六家实力相对不错的煤炭行。

这样加上孟氏煤炭行,出席第一届京城煤商大会的煤炭行就有二十一家!

至于那些受邀没有出席的,或者还在犹豫观望的,他们究竟心里想些什么,孟岩并不想管,也管不了!

孟岩计算了一下,就凭现在的二十一家煤炭行加上一些愿意加入进来的小煤炭行,所掌握的煤炭供应量约占据百分之三十左右的市场份额!

虽然还有百分之七十不在其中,但已经足够形成一个共同进退的价格联盟。

只要剩下的百分之七十不联合起来。他们这个联盟将会成为京城最大的商业联盟。

主导煤炭开采以及煤炭价格,将会对西山的煤炭开采以及煤炭价格产生巨大的影响力。

当然,还有一个现实的问题,那就是开采许可的问题!

朝廷对煤矿的开采其实一开始是持反对态度的,这其中有一个很大的原因,那就是风水的问题。

担心开采煤矿会对京城的风水格局产生巨大影响,不利于大明王朝的传承。

这一点这个时代的人,上至皇帝,下至平民百姓都是深信不疑的。

但如果不开采西山煤矿做为燃料的话,那要不了多久京城周围的青山绿水就会变成光秃秃的了!

这是个严重的现实问题!

所以。即使朝廷明文不允许开采。但还是不得不不开采,不采怎么办,京城百万老百姓的生活燃料从何而来?

所以朝廷采取了默许的态度,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开采的煤窑必须找一个有势力的靠山。否则。朝廷那一天政策变了,那这些煤窑老板可就倒霉了。

西山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煤窑背后都有京城的王侯权贵的背景,剩下的百分之十。那都是一些不要命的人,随便找个地方,挖几下下去,挖到煤,就继xù

挖,挖不到就换一个地方!

此外,朝廷还在西山设立煤税监,这也算是半公开化的允许开采煤炭,这些煤税监全部都是由宦官充任,他们的目的就是给皇帝敛财,以供皇帝挥霍。

当然,再为皇帝敛财的同时,他们也不忘捞钱,煤炭的价格有一半儿其实就是因为这些煤税监给堆上来的。

如果不要交高额的煤税,煤炭的价格至少可以整体下降三分之一。

一斤米一斤炭,这价格贵的简直离谱!

因为这种粗放式毫无管理的开采,挖煤工人的生存环境十分恶劣,经常发生事故,挖到一半坍塌的,被埋的,爆zhà

的!

每年都有大量挖煤工人伤亡!

煤窑设计粗糙,几乎没有任何安全设施。

至于生产,那更是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人工开采,只有一些大的煤窑使用吊装设备,当然,以孟岩的眼光来看,那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虽然不能一蹴而就的就进入机械化生产,但还是可以做一些规范化生产制度以及在安全方面的改进。

简单来说,给工人们配备一定藤条编制的安全帽,是不是可以让他们坑道作业的时候,不容易被掉落的石块砸伤?

还有口罩和手套这一类的劳动保护产品,东西并不贵重,但却能起到大的作用。

完全压榨式的生产,一是会降低工人的工作积极性,二是会摧残工人的身体健康,使的他们的劳动寿命降低,三是会积累仇恨,这种事情并不新鲜,每年都有煤窑工人忍受不住监工的辱骂和鞭笞而奋起反抗杀人的事情。

今天来才参加煤商大会的,多半还是看在孟氏煤炭行背后的锦衣卫背景!

何况锦衣卫在西山也有自己的煤窑,现在南、北衙一家了,锦衣卫的煤窑肯定会整合到一起,孟记煤炭行的原料那是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几乎没有什么人能够阻挡孟记煤炭行的崛起了。

有些消息灵通的人,对孟岩跟新任锦衣卫指挥使郭怒的关系已经知dào

了一些!

这可是翁婿联手,那是什么关系?

孟记煤炭行虽然还很弱小,靠开发了煤球炉和蜂窝煤打开京城的煤炭市场,如果没有强dà

的势力护卫,恐怕早已被人吞的连骨头渣子都没有了!

靠山硬,敢动手的掂量一下,得罪了锦衣卫,就算你一时风光了,可人家要找你的麻烦,可容易多了!

这其实就是一个比后台的年代!

今天来的那都是代理人,那个公,那个侯的,一线的公侯那都是掌握实权的,二线的公侯最多混个闲差,三四线的就不必说了,煤炭这种暴利行业不是他们能够玩得转的。

煤商大会是孟岩提议发起的,但是他却不能亲自参加。否则就是坏了规矩了。

不过孟岩派出了精兵强将,姜峰、姜小蝶兄妹,以及闻小雨这个新股东。

孟岩亲自设计,将松鹤楼二楼最大的一间屋子改造成了会议室,一个巨大椭圆形的会议桌摆放在正中央!

中间还摆了两盘花做为点缀,简单,质朴,但又不是典雅。、

四周是为了这次会议专门设计的椅子,由谭木匠带领他的木匠团队亲自选料打造。

每一个与会的人面前都有一个铭牌,上面写着他们的名字以及所属的煤炭行。

“诸位掌柜。诸位掌柜。请到各自的位置上坐下!”

“老江,你也来了?”

“柳兄也在,咱们两个的位置在一起,走。一块儿过去?”

“人家这安排贴心呀。你看看。这坐在一起说话,大家不分高低,好。好!”

“是呀,这孟氏煤炭行背后有高人呀!”

“何止是高人,简直就是神鬼莫测!”

一群身着艳丽夹袄的侍女手捧着茶水走了进来,在众人面前一一摆放。

“请用茶!”

吴侬软语,甜腻如蜜,听着那叫一个悦耳!

姜峰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在他身后半步的是风情万种的闻小雨,然后是姜小蝶!

今天唱主角的是姜峰,他是孟岩钦点的孟记煤炭行的掌柜的,配合他的是闻小雨,毕竟姜峰京城的这些掌柜们并不熟悉,而闻小雨则不同了。

其实闻小雨是来给姜峰压阵脚的,如果不是孟岩不能出现,他自己会亲自上阵了。

至于姜小蝶,做为孟记煤炭行的二把手,她今天也算是正式的亮一个相。

当然,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帮衬姜峰控zhì

局面!

“今儿个可是煤商大会,闻掌柜这么娇滴滴的一个美人儿,也来掺合我们这些大老粗的生意?”

“小女子也是开门做生意的,只要是能挣钱,做什么都可以。”闻小雨莞尔一笑道。

“是吗?”

闻小雨背后的能量也不小,这一点在座的掌柜们也都是清楚的,她也掺合进来了,说明今天这个煤商大会还真有些分量了。

“闻掌柜的已经入股我们孟记煤炭行,占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同时闻掌柜的将会出任我们孟记煤炭行的独立董事以及市场总监!”姜峰适时的抛出闻小雨在孟记煤炭行入股的消息。

这些掌柜,代理人们都是大吃一惊,纷纷掉头接耳,议论起来。

“闻掌柜的,姜大掌柜所言是否属实?”福海煤炭行的大掌柜江大海站起来,一抱拳,郑重的问道。

闻小雨微微颔首,点了点头:“姜总经理说的是真的!”

“姜总经理?”

“这是我们孟记煤炭行内部的叫法,姜峰其实跟诸位一样,充其量就是一个大掌柜!”

“孟记煤炭行的东家可是最近疯传被鞑靼人刺杀的锦衣卫百户孟岩孟大人?”

“这没什么可以隐瞒的,姜峰的东家正是锦衣卫南衙百户孟岩孟大人!”

“敢问孟大人跟锦衣卫指挥使郭怒郭大人是何关系?”

“姜某知dào

,你们或多或少都听到一些消息,你们得到的消息都没错,我们东家确实跟锦衣卫指挥使郭大人家的千金定下了婚约,而且年后不久就会成亲,到时候,诸位少不得还要预备一份贺礼!”

“贺礼自然少不了,不过孟大人会请我们喝杯喜酒吗?”

“这个……”姜峰不太好回答了,毕竟他还不能越主代庖,何况这是孟岩的私事。

“没有问题!”闻小雨替姜峰把话接了过去。

“闻掌柜也能做主?”

“孟大人若是不请诸位喝酒,我请你们就是了!”闻小雨呵呵一笑道。

“还是闻掌柜的爽快!”

“好了,题外话说完了,这一次本掌柜是受东家之托付邀请诸位来参加这个会议的。”姜峰整理一下说辞道,“召开这个会议的目的是什么,并不是我们孟记煤炭行要做这个行业的老大,而是联合起来一起发财!”

“怎么发财,怎样才能发财?”

“我们的在坐的二十一家煤炭行加起来占了京城三成的煤炭的销售,拥有各类煤窑五百八十三座,日产煤炭达到六十万斤,其中过半的煤炭供应京城……”

“煤炭价格居高不下,除了我们开采的技术落后之外,还有就是税负太重了,这一点大家想必很清楚,在这里我只说加入咱们这个煤炭协会的第一个好处,那就是各家煤窑开采出来的煤炭赋税可以降低两之三成!”

“请问姜掌柜的如何保证税负一定会降呢?”

“你们也知dào

,其实煤税监收取的税只有一小半是被上交内廷,大半是被他们自己截留了,如果他们自己少贪点儿,诸位的税负要降下来岂不是很容易?”

“真的能降吗?”

“你们办不到的事情,并不等于别人办不到!”

“这第二件好事,孟记煤炭行会向你们转让蜂窝煤的配方以及生产技术!”

呼啦一声,桌椅倒地的声音!

有人听到这个消息,激动的差点儿没从椅子上摔下来。(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四章:入选内廷采买

《明史》记载:正统十年腊月初六,锦衣卫百户孟岩倡导下,京城二十一家煤炭行缔结盟约,成立京城煤商总会,二十一家煤炭行出资成立京煤票号,发行煤票用于会内流通和结算……

成立煤炭所,研究煤炭的开采、使用等相关技术。

一次能源革mìng

悄然的被推动起来,这是包括孟岩这个始作俑者都是没有预料到的。

历史的车轮也许某个时候,某个点卡住了,只要你搬走那卡主的石头,车轮就会继xù

转动,滚滚向前!

历史的发展也是有他的必然,可某些时候,也是有他的偶然,当后来人回头再看的时候。

总是会发出诸多感慨,如果当初怎么样,现在就会怎么样了!

其实孟岩也没有想那么多,也没有说要肩负什么历史责任什么的。

这一切都是从他自身利益出发的,他需yào

用利益打造成一个利益集团,这也算是一种未雨绸缪吧。

闻小雨的示范性作用,加上孟岩制定的策略,亲自训liàn

姜峰好几天,所达成的效果自然是可以预期的。

“公子爷,宫里来人了,是惜薪司的贾公公!”

“惜薪司,我们跟惜薪司没有任何关系呀?”孟岩有些吃惊。

“不清楚,要不要……”

“不要,去把人带到这里来!”孟岩摇了摇手,涉及宫里的太监,都必须慎重。

何况惜薪司这样的衙门。那可是相当重yào

的。

皇宫用炭,全部都是木炭,而且还是一种硬木烧制的炭,燃烧耐久,火力旺,而且没有烟,用红箩筐装好,故又称:红箩炭。

这种木炭一般百姓家是肯定用不了,也用不起的,皇家有专门的制炭工厂。也有专门的机构负责管理和运输以及发放这种木炭。

宫里的妃嫔、太监以及宫女取暖都用这种木炭。每年消耗的数字十分惊人。

孟岩让人粗略的算过,宫中每年消耗的木炭就要近两千万斤,折合成银两,差不多要十万白银!

这是多么庞大的一笔消耗!

但如果都换成蜂窝煤的话。每年用于采购木炭的资金可以减少两成。

“孟大人好!”

“贾公公可是稀客。快。上座,天行,给贾公公沏茶!”孟岩忙迎了上去。

“孟大人。甭客气了,我来是奉了圣上旨意来的!”

“公公,您说,小臣听着呢!”

“圣上有旨,孟氏煤炭行所产之蜂窝煤为特供皇家御用,每个月十万斤!”贾公公张开嗓子道。

“谢圣上隆恩!”孟岩激动的跪了下去。

“恭喜了,孟大人,这日后你的煤炭行就是内廷御用品了!”贾公公道。

“公公客气了,下官还要感谢公公日后多多关照!”孟岩伸手怀里一掏,五张一百两的银票就悄然的塞入贾公公的衣袖。

那贾公公微微一笑,一副心照不宣的表情。

“孟大人,这可是圣上力排众议,钦点的,你可要做好这件事,千万要保证好品质!”

“一定,一定!”孟岩连忙点头,“公公,留下喝一杯水酒如何?”

“不了,咱家得回去复命了,孟大人记得每个月的初五之前把蜂窝煤送到惜薪司!”

“下官明白,送公公!”

“天行,去隔壁,把这个消息告sù

姜峰和小雨!”孟岩吩咐林天行道。

皇帝居然这个时候派个人来,把孟氏煤炭行生产的蜂窝煤列为贡品,那等于说给了他一层“皇商”外衣,这是给自己站台呢。

有着这层外衣,隔壁的那些“代理人”该知dào

这意味着什么了!

虽然孟岩听不见隔壁的人在说些什么,但是随之而来的一阵惊呼之声,他还是听到了。

看起来,又要让一些人失望了!

“走,天行,我们回去!”孟岩起身道,大局已定,他已经没有必要在此坐镇了。

如果什么事情都要他亲力亲为,那还要手下干什么呢?

“公子爷,大会还没有结束呢?”

“大局已定,剩下的事情姜峰她们自己会处理好的,我就不用再留下来了!”孟岩笑笑道。

“是,公子爷!”

上了停在松鹤楼后门的马车,林天行坐上了驾车的位置:“公子爷,咱去哪儿?”

“南衙!”孟岩道。

“是!”林天行一甩马鞭,马车调头,驶出胡同,进入滚滚人流的大街。

“会开完了?”

“还没有,开着呢,左右没什么事情,我就先撤了!”孟岩嘴里嘟囔一声。

“有事?”郭怒一抬头,问道。

“有。”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没看我正忙着呢,这一天多少公文签发,我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不睡觉!”

“叔,别这么拼命,找个人帮忙就是了。”孟岩提醒道。

“你以为我不想呀,可门外的那些家伙,也就写写抄抄,能帮上多大的忙?”郭怒哀叹一声。

“要不,我借个人给您?”

“你,还借人给我?”郭怒惊讶的一抬头。

“放心,老蔡我肯定是舍不得的,是另一个,叫李淳,那一手楷书,写的那叫一个漂亮,人也机灵,给您用几天?”孟岩道。

“你小子该不会想要在我身边安插眼线吧?”郭怒一瞪眼,冷哼一声问道。

“都说了,是借,不是送,要不是看在您这么辛苦的份上,我才不愿意借给你呢,我手下也缺人!”孟岩道。

“真的借给我?”郭怒一歪头,问道。

“当然。不过叔,咱可说好了,得有个期限,不能无限期的借给你!”

“行,借调期间他的薪水我来付,时间暂定三个月如何?”郭怒点了点头,他确实需yào

一个人来帮他处理这些繁杂的事务。

“叔,一个月二十两!”

“什么,你小子吃撑了,给这么多薪水?”郭怒惊住了。

“人就这笔字。就值这个钱!”孟岩道。

“石头。这个薪水的问题……”

“别介,您堂堂一个锦衣卫指挥使发不出这点儿钱来,这有点儿太寒酸了吧?”

“臭小子,蹬鼻子还上脸了。人给我马上送过来。我用那是看得起你!”郭怒冷哼一声。

“行。人我马上送过来,但您老是不是也该把我的人还给我了吧?”孟岩嘿嘿一笑道。

“什么人,本官怎么不记得欠你什么人?”郭怒白眼一翻。故作不解的问道。

孟岩心中骂了一声,这老流氓还赖上了?

“叔……”

“叫啥?”

“郭大人!”孟岩改口道,“您老是真忘了,还是故yì

的装不记得了?”

“我这儿没你的人,要人找别地儿去!”郭怒一生气,直接就挥手赶人了。

“郭大人,您难道没听到一些传闻吗?”孟岩问道。

“本官什么都没有听见!”郭怒装聋作哑道。

“最近京城有一个传言,说是一个老丈人看上了未来准女婿家的一个丫头,好嘛,直接强行把人给带走了,未来女婿没办法,只能忍气吞声,不敢上门要人……”

“哪个混帐王八蛋说的?”郭怒闻言,勃然大怒。

“下面的人是没敢告sù

您,这外面都传开了!”

“是你小子干的好事儿?”

“郭大人,您这可别冤枉好人了,这事儿还真跟我没关系,我再怎么做,这种没底线的事情是不会干的,不过知dào

这件事的人可不止一两个……”

“简直混帐!”

郭怒明白,有人利用这件事离间他跟孟岩的关系,背后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是谁,猜也能猜到三分。

“叔,人家本来就希望把人送到我身边来,你非要拦着,这不人家不高兴了,不是吗?”孟岩道。

郭怒略微低头想了一下,抬头看了孟岩一眼,恐怕还真是这样。

魅姬固然是孟岩跟鞑靼贡使团索要的,可他之前并不知dào

魅姬的存zài



这个消息是从卯失剌嘴里透露出来的。

很明显,鞑靼人希望将这个魅姬送到孟岩的身边,可鞑靼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魅姬之前是也先的人,但现在就不可知了。

自古红颜祸水,他很容易就往哪方面想,这魅姬他见过,果然生的无比貌美,男人无法抵挡的祸水。

如果卯失剌将魅姬先许给了某个人,再把她送给孟岩,说成是孟岩觊觎魅姬的美貌,而抢走了她!

挑起孟岩和朝中某个强势人物的对立!

这完全是说得过去的,而且也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鞑靼人杀不了孟岩,用借刀杀人的计谋完全是可行的。

但是,他就没有想过,如果鞑靼人根本就没有想过借刀杀人,而只是想要将魅姬送到孟岩身边呢?

这么一来,这个叫魅姬的女人一定有特殊之处。

或者说,她身上肩负了某种特殊的任务,这个任务一定是跟孟岩有关的。

鞑靼人图谋什么?

“石头,你跟叔说清楚,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郭怒认真的问道。

“我能有什么秘密,除了我回来的时候,携带的一些物品没有拿回来,其他的叔不都知dào

吗?”孟岩嘿嘿一笑道,“难道叔你也怀疑我被鞑靼人策反了,这个魅姬是派过来充当我跟鞑靼之间的上线?”

“这并非没有可能!”

“魅姬是也先的人,她应该不会背叛也先,在没有正式撕破脸皮之前,脱脱不花不会杀也先的人,否则也先就有动手的借口,他将魅姬放入贡使团,目的不过是羞辱也先,魅姬名义上是他的女人,可被我这个大明的细作给睡过了,所以他完全用这个理由休掉这个女人,然后用她做为工具结交大明的官员,甚至卖掉,当然,他也可以杀掉魅姬,只是这么做不值得!”

“脱脱不花没有你这么聪明,他能想到这么多?”

“脱脱不花确实不怎么聪明,但他的下属也不都是笨蛋,魅姬做为一枚棋子,留在脱脱不花身边跟送到大明其实是一样的!”孟岩分析道。(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五章:魅姬

“臭小子,人我可以让你带走,但是我得提醒你,这个女人,你千万不能碰!”郭怒严厉警告道。

“如果我已经碰过了呢?”孟岩问道。

“什么意思,你跟这个魅姬?”

“叔,那晚我被人陷害,在我苏醒过来之前,我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也许我跟魅姬有肌肤之亲也说不定?”孟岩解释道。

“这个你不必担心,小雅检查过魅姬,她还是处子,你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郭怒道。

“那就太好了,我就怕会我昏迷的时候做过什么,现在看,白担心一场了!”孟岩心中也是一松!

如果他这具身体真的跟魅姬有过什么,那可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郭府。

“小月,年后我们就要成亲了,这段日子了,你可不能再往我哪儿跑了,别人该笑话你了!”孟岩提醒郭月道。

“知dào

,你跟爹口气一个样!”郭月不满的嘟嘴一声,其实她也明白,她一个女孩子再没出嫁之前,确实不宜往未婚夫婿家跑。

这样一来说闲话的人多了,不但她自己的名声受损,就连郭怒也饱受非议。

这家教问题可是大问题!

古人就云: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放到郭怒身上,那就是自己的女儿都没有教育好,有何资格执掌锦衣卫呢?

尽管这是两码事,可中国的文化就是家国天下。家事有时候就是国事。

“带我去见你姨娘!”

“那个女人,我才不要去见她呢!”郭月很不满道。

“你呀,不是希望你爹晚年幸福吗,秦姨娘这个人不错的,就是出身稍微差点儿,可那也不是她自己能够选择的!”孟岩道。

“这个我知dào

,我也不是那种不分是非的人,就是她在之前已经跟过好几个男人了!”

“哈哈,你呀,是不是觉得她不干净?”

“嗯。她就是不干净嘛。水性杨花的女人!”

“哎,其实孟大哥挺理解她的,如果再来一次选择,她也不愿意出卖自己的身体。小月。你了解过她的过去吗?”

“不就是教坊司出来的乐户吗?”

“换做是你。没有亲人的情况下,你只会吹拉弹唱,以色娱人。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谋生的本事,你如何选择?”

“我宁愿饿死,也不干出卖自己身体的事情!”

“如果非要活下去呢?”

“那我可以去做工,哪怕给人家做丫鬟,也总比做这个强!”郭月倔强道。

“如果你是贫户家的女儿,完全可以,但如果你是个乐户,你还可以这么选择吗?”

“这……”

“有些事情,生下来就别无选择,这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孟岩感叹道。

“孟大哥,你……”郭月吓了一跳,孟岩的话中显然透露着对大明朝的户籍制度不满的意思。

这可是太祖皇帝钦定的制度,就算现在已经到了弊端频发的地步,不管是皇帝还是权臣,都没有哪一个敢越雷池一步!

祖法不可违!

就算要改,也只能小范围的放宽,允许不同的户籍之间相互转换或者抬籍。

这还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按照太祖制定的规矩,你要是民户,除非人死绝了,世世代代都是民户,军户、匠户也一样,这三种户籍是可以读书考科举的,不是说民户出身就一定只能做文官,军户出身就只能当武官,这是不一定的。

至于什么乐户、皂户这一类的贱籍,那是没有读书科举的权力,法律上对这些人的犯罪更是从重处罚。

一个人的观念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改变的,何况大环境如此,孟岩纵然又改变之心,也无从做起!

秦小雅是小妾的身份,正屋是不能够居住的,就算平时过来,也要得到郭怒或者郭月的同意才行。

其实小妾在一家之中,身份地位也就比一般丫鬟高一点儿,如果还有正室夫人,那小妾的地位还不如正室房内的一个使唤丫头。

如果生育子女的话,地位会稍微高一些,起码将来还有子女可以依靠。

若是没有子女,丈夫生前还可以,生后就难说了,碰到一个狠毒的,扫地出门这种事情太多了。

秦小雅倒是不必担心,一来她是有一定背景的,虽然这个背景未必能够给她带来多少的依仗。

第二,郭怒的原配早已殁了,郭家又没有男丁,郭月嫁出去后,这个家除了郭怒之外,她就成了真zhèng

的主事人。

虽然不能拥有完全的自由,但起码比很多给人做小妾的女人要强的多了!

只要郭怒不倒台,不赶她走,下面的日子可以说很好过,远比在外面颠沛流离舒服多了!

秦小雅进府以来,也没带什么人,除了一个丫鬟小翠,此外用度也没有额外的要求。

可以说是谨守本分,跟郭府的下人们相处也算是融洽,也没什么架子。

除了跟郭月的关系有些不睦之外,可以说是一片和谐。

亲闺女跟后娘关系有几个是融洽的?

“孟大哥,那秦……就住在这里,我就不进去了。”来到院门前,郭月忸怩的说道。

“来都来了,见一下又何妨,你们同住一个屋檐下,难道一句话都不说?”孟岩笑道。

“我,我……”

“大小姐,孟大人!”听到院外的动静,秦小雅的随身丫鬟小翠快步跑了出来,看到郭月和孟岩,惊讶了一声。

“夫人在吗?”

“在。小翠这就去给孟大人通禀一声!”小翠有些惊慌的转身跑了回去。

不一会儿工夫,小翠跑了回来:“孟大人,大小姐,夫人请你们进去。”

再一次看到秦小雅,孟岩惊叹于她的改变,安定富足的日子让这个原本就颠倒众生的美丽女子变得更加风韵圆润了。

风尘气褪去不少,雍容华贵之气倒是渐渐的显露出来!

居养气,移养体。

秦小雅以前不过是门达在外面养的一切外室,没名没分,见不得光的。而且还要跟着一起担惊受怕。

现在不同了。她给郭怒做妾,那毕竟是有一个身份的,朝廷三品大员的妾室,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欺侮的。

生活稳定了。不需yào

担惊受怕了。那精神和身体自然也就好了!

秦小雅是受教坊司调教的高级暗谍。自然不能跟普通的风尘女子相比,无论才学和气质那都是上上之选。

如果不是这个出身,她也许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她的这种气质是内在的。收敛的,直等到到一个恰当的时间便绽放出来。

“孟岩见过夫人!”

“孟大人客气了,请坐!”秦小雅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皓腕微微一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大小姐,也请坐!”

“这里本来就是我的家,不需yào

你假情假意!”郭月气哼哼的道,显然对秦小雅的不领情。

秦小雅也没什么不悦,她早就清楚郭月对她的态度了,坦然处之是最好的应对方法。

孟岩也不得不敬佩起这个女人,应对得体,大方包容,假以时日,自己这老丈人说不定真的就能彻底接受她。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坏事,秦小雅是一个知分寸,懂进退的女人,尤其她还很聪明,知dào

如何取舍和选择。

最关键的是最后一点,她懂的选择!

女人最重yào

的是跟对男人,一旦做错了选择,那对她来说是毁灭性的的。

以前也许身不由己,她要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但是现在她有了挣脱控zhì

自己链条的能力!

聪明的女人知dào

如何选择,因为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小翠,给大小姐和孟大人上茶!”

“是,夫人!”

“夫人,我来的目的想必你也猜到一二了?”孟岩坐下微微一笑道。

“孟大人是为了魅姬来的,对吗?”

“是的,我是来带她走的。”

“老爷知dào

吗?”

“郭大人当然知dào

,我就是从南衙过来的。”孟岩点了点头。

“直觉告sù

我,魅姬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孟大人,你要把她带走,我没有任何问题,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你要当心!”秦小雅道。

“多谢夫人了,我会当心的。”孟岩点了点头。

“小翠,把魅儿叫过来!”

“是,夫人!”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在小翠的带领下,一身丫鬟装束的魅姬双手置于胸口以下,低着头,迈着小碎步跨入客厅。

“魅儿见过夫人,大小姐……”魅姬这一抬头看到孟岩,一双褐色的明眸中满是震惊之色。

“魅儿,这是姑爷!”秦小雅轻喝一声。

“魅儿见过姑爷!”魅姬稍微愣了一下,微微的低头下去,给孟岩行了一个礼!

孟岩也是微微一惊,魅姬是回鹘人,记忆中,他跟魅姬从未说过话,也不知dào

她是否会说汉话。

但是这才几天的功夫,秦小雅就把她调教到如此地步,走路,说话跟汉家女子一般模样,如果不是魅姬的天赋,那出身教坊司的秦小雅的调教之功十分不一般了。

“魅儿,从今天起,你就是姑爷房里的丫头了,你要谨守做丫头的本分,知dào

吗?”秦小雅宣bù

道。

“夫人不要魅儿了?”魅姬吃惊之下,娇躯轻微的一颤,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浓浓的不舍之情。

“其实你本来就是姑爷房里的丫头,本夫人只是代为指导一下规矩,我们大明跟你们鞑靼是不一样的。”秦小雅解释道。

“魅儿明白了!”

“你先下去收拾行李,本夫人还有话要对姑爷说!”秦小雅挥了挥手道。

“是,夫人,魅儿告退!”魅姬弯腰往后推开三步,然后一转身,眼角偷偷瞄了孟岩一眼。(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六章:魅姬,神演技

“大小姐,小雅有话对孟大人说,能不能请你先回避一下!”秦小雅对郭月微微一欠身道。

郭月朝孟岩望来。

孟岩点了点头,有些话,确实不能当着郭月的面儿说的,她不知dào

最好。

“孟大哥留下吃饭吧,我去厨房看看?”郭月找了一个借口,以示意她不是被要求回避的,而是自己不想听,主动离开的。

她不会在秦小雅面前低头的,哪怕这都算不上。

“大小姐性子傲,孟大人日后多担待些!”倒是秦小雅不计较这些,反道替郭月说起话来。

这就是秦小雅的精明之处。

在这个家里,尤其是在郭怒的心里,郭月是排第一位的,老达、老祥这些个老人排第二,第三恐怕才轮到自己!

要想在这个家生存下去,就必须学会藏起自己内心真zhèng

的想法,把自己变的人畜无害,那样别人才会慢慢接受自己!

“这个就不劳夫人操心了,本官会的。”

“孟大人,魅姬的来历我虽然不知dào

,但是经过这几天的观察,我发xiàn

她不是一般的女子,看在孟大人一直对小女子照顾的份上,小女子提醒您一句,不要碰这个魅姬!”秦小雅郑重其事的说道。

孟岩微微一凛,这句话,就在不久前,郭怒也十分郑重的对他说过。

“夫人的话,本官记下了!”

“孟大人年纪轻轻,前途无量。如果栽倒在女色之上,恐怕是不值得。”

“多谢夫人指教!”

“不敢当,若不是大人点拨,小女子焉能找到遮掩一个好归宿?”秦小雅感激的说道。

“本官也有一句话提醒夫人?”

“孟大人请讲!”

“既然嫁进来了,就忘掉以前的人和事,做一个本分的女人吧。”孟岩道。

“多谢孟大人提醒,小女子明白了!”秦小雅微微一颔首。

“夫人如果没有别的事,那本官就先告退了!”孟岩起身说道。

秦小雅也跟着站起来:“小女子送孟大人。”

“不必了,夫人留步!”孟岩大步流星的往门外走了出去。

孟岩走后,秦小雅一声叹息。

“孟大哥。留下一起吃饭吧?”

“不了。孟大哥还有事,下次吧。”孟岩婉言拒绝道。

提着青皮包袱的魅姬表情有些木然的站在一旁,她并不知dào

自己的命运如何。

自从她被塞入贡使团之后,一切都不容她自己左右了。

事实上。从她被也先送给脱脱不花。她就已经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了。

用汉人的话讲。她现在跟一具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

“上车吧,带你去一个地方!”孟岩淡淡的吩咐一声。

魅姬抱着包袱钻进了马车,挨着门口坐了下来。孟岩随后进来,坐到车厢的后面。

“公子爷,去哪儿?”

“回家!”

“是!”

孟岩来郭府接走魅姬,根本没打算对什么人隐瞒,有些事情你越是想隐瞒,越是会增加别人的窥探的欲望,还不如放在光天白日下呢。

“吁!”

“到了,我们下车吧!”孟岩透过窗帘,朝外面看了一眼,说道。

一路上,孟岩都在暗暗的观察魅姬,这个女人一直表现的很拘谨,动都不敢动一下。

她是在演戏吗?

孟岩并不确定,有些人天生就是演员,魅姬也许就是其中之一。

可能是坐久了,魅姬在起身的时候,突然感觉腿部一麻,惊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跌去!

孟岩刚好准bèi

站起来,车厢内本来空间就小,魅姬是回鹘女子,身材本来就比汉家女子高三分!

额头碰到了车门!

一个柔软的身体倒在孟岩怀里!

魅姬满面绯红,伸手乱抓,想要找一个支撑点重新站起来,但是她一只右手鬼使神差的摸到了孟岩的大腿根部,然后用力的一抓!

孟岩倒吸一口冷气!

要说男人身体最脆弱的地方那个,恐怕命根子能排到前三,孟岩自问全身都练到了,就这没练到。

魅姬虽然是个处子,可她对男人的身体并不陌生,在被送给脱脱不花之前,她可是经过专门的培训的。

连忙松开,魅姬一张粉脸红的跟红绸子似的,口中语无论次的道歉道:“大人,对不起,魅姬不是故yì

的……”

毫无做作之感,神演技!

如果这不是意wài

,那这魅姬的演技真的是出神入化了,孟岩咬着牙道:“下次起身小心点儿。”

“我知dào

了,大人!”魅姬如同一只惊慌失措的小兔子,站起来,又倒下来。

“要不要我扶你?”孟岩问道。

“大人,刚才魅姬脚麻了,不是故yì

的……”魅姬心慌的为自己辩解,脸红的都快滴血。

“嗯,理解。”孟岩点了点头,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好像自己误会她什么了。

进入孟府,北院西侧。

“魅姬,你以后就住这里,这里有三间房,你挑一间,厨房在东边,柴房和库房紧挨着,家里人不多,现在多半都不在,一会儿再给你介shào

。”

“天行,帮魅姬取一套被褥和生活用具来。”

“知dào

了,公子爷!”

“我这里肯定不如郭府,不过比郭府自由多了,除了我的书房之外,其他地方只要没锁门,你都可以进!”

“你的任务就是负责收拾和整理房间,另外还有做饭和洗衣服,工作量不大,也就四五个人左右!”

“你呢。没事不要乱跑,缺什么告sù

本官或者一个叫沈聪的人,他会帮你置办好的!”

“我要说的也就这么多,你饿了吧?”

一路上都是孟岩在说,魅姬在听,她不熟悉情况,也插不上嘴,只能不停的点头,然后用心的把孟岩的话都记在心里。

“会做饭吗?”

“会一点点!”魅姬轻咬贝齿点头道。

“那,厨房在那边。需yào

什么找天行!”孟岩手一指道。“天行,魅姬做饭,你帮一下忙,打一下下手!”

“是。公子爷!”

不审不问。完全当魅姬就是一个普通的丫鬟。

孟岩对魅姬采取的是冷处理的方式。不管这个魅姬有没有带着目的故yì

接近他,他相信只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总是能够发xiàn

一些端倪的。

干锦衣卫这一行的。没点儿耐心怎么行?

说话间,大门方向传来脚步声。

“小孟大人,小孟大人……”

“达叔来了,快进来坐,那个,天行,沏茶!”

“不了,小孟大人,老爷让我来找你,让你去一趟北衙,他有事找你?”

“去北衙,事情急吗?”

“那我可是不太清楚,不过,老爷现在赴约去了,估计要等一会儿才去北衙!”

“那烦请达叔说一声,就说我吃了饭就去,可好?”孟岩想了一下,应该不是什么紧急的事儿。

“好的。”

曹豹的案子不能久拖不决,郭怒不着急,王振却急了,曹豹在诏狱中,万一受刑不过,把一切都讲了出来,那就被动了。

王振派人给郭怒传信,单独约见。

“郭大人玩的好一手瞒天过海呀,居然提前将账册给掉包了,咱家真是佩服!”

“既然知dào

曹豹贪污亏空,本官岂能不防?”郭怒干笑一声,“您说呢,王先生?”

“郭大人,打开天窗说亮话,曹豹到底亏空多少?”王振嘴角抖动了一下。

“折合白银二十万两!”

“什么,二十万,你怎么不去抢?”王山惊的首先跳起来,指着郭怒骂道。

“放肆,王山,郭大人是你的上司,你怎么这样跟你的上司说话?”王振脸色一黑,训斥王山道。

“郭大人,对不起!”

郭怒未予置否,王山虽然名义上是自己的下属,其实他根本管不了。

锦衣卫内很大一部人都是勋贵之后,世袭得来的官儿,这些人吃着朝廷的俸禄,不干事,还欺负老百姓,甚至还有人假冒锦衣卫招摇撞骗。

这些人可以说是严重的败坏了锦衣卫的声誉,如果再不整顿一下,必定民怨沸腾。

这一次锦衣卫的薪酬制度改革,何尝也不是冲着这些人去的!

朝廷花钱养着他们,郭怒管不着,反正那又不是花自己的钱,但是想要从锦衣卫自身的产业中拿好处,那是绝无可能了!

以往这些人可是得了不少好处,现在要真的断了他们的财路,郭怒身上的压力并不小!

这也是皇帝迟迟不给他递上的折子不批复的原因。

怕的就是这批人到时候闹事,这些人背后的势力可不小。

年关将至,皇帝也想过个安生年。

当然,如果这些人真想闹,他们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来,因为他们就说说破大天去,他们也是无理取闹,要闹也只能在锦衣卫内闹,要闹到朝堂之上,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他们自个儿。

不过,皇帝迟迟不批复,也说明了一点,除了有顾虑之外,何尝内心不是想这么干呢,不然何必留中不发?

皇帝年轻,继承先帝意志,锐意改革,刷新吏治,这才是应该有的气象。

“二十万两白银亏空,那是算上这些年中后所亏空的总和了吧?”王振阴冷的一洒道,“郭大人,真是好大一张口呀!”

“那没办法,中后所历年亏空的帐总要平调的,还有烧毁的仓库的粮食,衣服、鞋帽等等,这些是不是应该算在曹豹身上?”郭怒嘿嘿一笑,反诘道。

王振狠狠的瞪了王山一眼。

王山心虚的赶紧低下脑袋,这可是他派人一把火给烧掉的,这帐显然是要算到他的头上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八章:郭怒老**

呼哧,呼哧……

“郭大人不是查抄了曹豹的家了吗?”总算调整好情绪,王振眼神微微眯起,拳头微微攥起。

“曹豹家产并非完全都是贪污所得,他的俸禄每年也有不少,还有他的妻儿老小还要生活,王先生,您说呢?”

“郭大人,你说吧,要咱家出多少钱?”王振深呼吸一口气,他以前怎么没有发xiàn

郭怒这么流氓呢?

“对了,还有中后所重建的费用,这王先生心里也是清楚的。”郭怒笑嘻嘻道。

“中后所重建,朝廷自会拨款,你找我要干嘛?”王振怒了,脸通红,这郭老虎也太得寸进尺了。

“王先生不给也不是不行,那这中后所纵火案本官就得好好查一查了!”郭怒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好像能看出一朵花似的,慢慢悠悠的说道。

“纵火案明明就是曹豹的手下干的,这还有什么好查的?”王山吓了的一哆嗦,色厉内荏道。

“既然跟王大人呢无关,那这笔钱就不用王先生和王大人出了!”郭怒淡然道。

“郭大人这就对了……”王山松了一口气。

王振差点儿没气的吐血,对个球,话都没听明白,人家手里攥着证据呢,不然能坦然的站在这里?

真要查下去,王山肯定跑不了,他两个侄子,一个刚遭到贬斥,发配巡大街了,现在这个又惹上了,这一次罪名更大。弄不好是要杀头的。

“郭大人,你说吧,多少钱?”

“二十万两白银!”

“郭怒,你的心也太黑了!”王振真是有些愤nù

了。

“本官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狠狠敲诈你王振的机会,岂能轻易错过?”郭怒直说道。

“郭怒,你这胆子好大,就不怕被圣上知dào

?”王振被气的要吐血。

“圣上若是知dào

了,谁更好呢?”郭怒反问道。

“郭老虎,别以为咱家有把柄攥在你的手里,不能把你怎样。大不了鱼死网破!”

“鱼死了。网未必会破!”郭怒淡淡的一笑,对王振的威胁丝毫没有放在眼里。

他们俩在太子东宫的时候就水火不相容了,彼此都了解对方的心思。

王振这个家伙太惜命了,这才哪儿到哪儿。还没到山穷水尽的一步。他会跟自己拼命?

想都不用想!

“二十万两白银对王先生您来说。九牛之一毛,何必为了这点儿钱而大家斗的你死我活呢?”

“郭老虎,郭大人。好,你赢了,这钱我出,但是中后所的案子,你要给我彻底摆平,不留后患,否则,咱家饶不了你!”王振咬牙切齿道。

“放心,我郭怒的信誉还是满满的,只要钱到位了,一切都会平安无事的。”郭怒道。

“好,咱家就相信你一次,二十万两白银,明天咱家就派人给你送到南衙!”

“那就一言为定!”

“送客!”王振最后一句那是憋着无边怒火,要是郭怒再在他面前多待一分钟了,他保不准会跳起来,拿刀砍人!

“王山,中后所到底亏空多少?”王振用杀人的目光盯着自己的侄儿。

“侄,侄儿不清楚……”王山吓的结结巴巴道。

“废物,明天你亲自去北衙,把曹豹解出来,咱家要当面问清楚!”王振怒道。

被郭怒敲了这么大一笔竹杠,王振心疼的如同刀搅一般,二十万两白银呀,小半年白忙活了。

“是,是,叔,明儿个我一定去!”

锦衣卫北衙,诏狱,东司房。

北衙诏狱分东、西两个司房,东司房一般关押的都是朝廷官员,以没有多少战斗力的文官为主。

西司房则主要关押的是谋逆或者谋反的大逆之人,还有就是穷凶极恶的凶徒,圣教的囚徒基本上都是看押在此。

东司房一般空位比较多,锦衣卫只要不办谋逆大案,里面关着的也就是小猫两三只,有的进来几天后,没准就上刑场了,所以,东司房司房死气比较重。

进去的鲜有活着的。

西司房呢,进去了,就出不来了,虽然还活着,但戾气比较重。

两个司房关押的犯人不同,承办的案子自然也是有差别的!

曹豹一进来就被关进了东司房!(注:历史上锦衣卫北镇抚司下面却又东、西司房,相当于拘留所,至于具体职责,没查到)

身为锦衣卫,他当然很清楚,进入东司房是什么结局,所以,进来之后,审讯多次,用刑更是多次,他始终都是一言不发,什么话都不说!

刑讯室内,曹豹只穿着一身粗布单衣,上面血迹斑斑,头发如同杂草,嘴角的血渍已经凝固成黑色。

沉重的脚镣,光着脚,站在冰冷刺骨的地上,脚下的还有一滩水,在寒冷的气温下,迅速的凝结成了冰块儿。

曹豹若不是身体素质还好,这样的酷寒之下,不在酷刑之下打死,也会被冻死。

当然,他是不能够死的,因为上面有交代,曹豹一旦死了,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曹豹,你以为你不说,就不能定你的罪了吗,你数数看,你都进来多少天了,如果有人想要救你出去,他早该出手了,现在人家分明是想抛弃你,你就不想想看,中后所亏空多少,人能为你扛下来吗?”审讯曹豹的是郭怒从南衙调到北衙的一名百户,名叫冷千斤,原系南衙理刑司副百户,这一次北衙大清洗中,北衙百户以上的官员要么被调走,要么就是在张苞案中成了阶下囚,虽然不说是人头滚滚。起码很多人都倒霉了!

郭怒采取了提拔一批和空降一批的办法,迅速的填补了北衙的权力的空白!

这几年郭怒韬光养晦,自然培养出一批可用之人,现在都发挥了用处。

锦衣卫北衙现在还没有后来那么大的权力,北衙的镇抚使还得向指挥使负责,品秩也不高。

如果是再过几十年的话,郭怒根本动不了北衙,因为那个时候,北衙完全独立向皇帝负责,北衙的官吏任免权掌握在皇帝手中。

“有没有办法让曹豹开口?”

“叔。你急急忙忙把我叫来。就是为了撬开曹豹的嘴?”孟岩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道。

“嗯,不然我找你来做什么?”

“我又不是刑讯专家,再说您手下人才济济,比我强多了!”孟岩道。

“那红蝎子……”

“叔。要不我试试?”孟岩立马改口道。小流氓碰到老流氓只能服软认输。

“必须要拿到曹豹的口供。明天就要放人了!”郭怒道。

“您跟王振达成协议了?”

“二十万两白银,平了曹豹以及中后所失火的案子!”郭怒悠悠的说道。

“二十万?”孟岩吃惊不小,中后所的损失跟亏空加起来也就十万两白银左右。郭怒居然敲诈了王振二十万两!

这事儿要是换做是他,那肯定做的出来,但是郭怒这谨小慎微的老流氓,还真是看不出来。

“这钱可不完全落入锦衣卫的口袋。”郭怒小声道。

“圣上?”孟岩惊的后脊梁骨发凉。

“嘘,不可乱说!”郭怒一把伸手掩住了孟岩的嘴巴,“对任何人都不能说,明白吗?”

“明白!”孟岩郑重的点了点头,郭怒才松开手。

“钱不是真的给圣上,否则瞒不过王振的眼睛,这笔钱圣上是想投资到你的实业当中去!”

“圣上要占多少股份?”孟岩一下子为难了,如果自己不控股,那不是等于给别人做了嫁衣嘛,如此,他宁愿不做这个实业。

“香胰子和花露水占三成,酒厂两成,至于你说的那个内衣,圣上不占股份,皇后娘娘占三成!”郭怒说道。

“叔,这二十万两银子中,你打算分给圣上多少?”孟岩问道。

“圣上没要,我也没说,不过如果真要给的话,至少也要五万两白银!”郭怒道。

“我知dào

了!”

“石头,这事儿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可让第三人知dào

,明白吗?”郭怒提醒道。

拉着皇帝一起敲诈分赃,这确实是天大的事儿,的确不能让外人知dào

,否则这朝廷上的文武百官会炸窝的。

这至少说明皇帝对王振的信任也不是那么铁板不破,或者皇帝认为,这天下都是他的,拿下面臣子一点儿钱花花也是应当的,只是这么做确实不太好。

“嗯。”孟岩点了点头,“叔,我过去了。”

“拿到供词就行了,千万别把人弄死了。”郭怒道,“看样子,这个曹豹对王振还是很有用的。”

“知dào

。”

“说不说,说不说……”刑讯室内,满是愤nù

的咆哮和鞭打的声音。

“冷大人!”

“孟大人?”冷千斤放下手中浸了盐水的鞭子,扭头看到从门口拐进来的孟岩,微微有些惊讶!

“冷大人审讯半天了,饿了吧,郭大人让我来看看,顺便给你带了些吃食!”孟岩递过去一个食盒道。

“标下多谢郭大人关心!”冷千斤有些激动的接过食盒。

“冷大人,酒菜都是热的。”

“标下明白,标下这就去吃!”冷千斤掀开盒子,一股酒肉的香气直扑弊端,肚子很自然的闹了起来。

“冷大人尽管去用餐,这里我替冷大人看着就是了!”孟岩微微一笑。

他不是北衙的人,照理说是没有资格在这里审讯犯人的,这是坏规矩的。

但是有些时候是可以变通的,只要没有人管,也就心照不宣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九章:审曹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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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豹!”

“孟百户,孟大人,嘿嘿……”曹豹缓缓抬起头来,冲孟岩咧嘴呲牙的这么一笑,牙缝里丝丝血迹,看上去有些渗人。

从一个锦衣卫千户,朝廷四品武官,变成一个阶下囚,这种巨大的变化和心里落差,放到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不那么容易一下子适应的。

“曹豹,知dào

我为什么来看你吗?”孟岩平静的问道。

曹豹是一个心智极为坚定的人,而且他还是练武之人,比普通人能够承shòu的要多得多。

严刑拷打对他来说,只能增加身体的痛苦,反而那是一种对意志的极好的磨炼。

也许他还内心还希望他们对他用刑,这样才能表现出他只以为的忠心和勇敢。

“你是来看我曹豹死了没有,是吗?”

“一个失败者,他的死活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孟岩微微一笑,在曹豹面前坐了下来。

“你们不就是想要从我的嘴中得到翁主一些把柄吗,告sù

你们,不可能,就算死我也不会说的。”

“你知不知dào

你犯下的是死罪,贪污亏空中后所这么多的钱粮,还指示下属纵火烧掉证据?”

“知dào

,大不了就是一死,老子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曹豹扯着脖子怒吼道。

“这么说,你是打算把所有的罪行都扛下来了?”

“是。又怎么样?”

“书记员,曹豹的供词都记下了吗?”

“孟大人,都记下呀!”

“让他签字画押!”

“是,大人!”

负责纪录的书吏拿着供词和红色的印泥上前,让曹豹在供词上签字和摁下了手印!

“本官很奇怪,为何冷大人对你严刑拷打,你却一言不发,本官一来,你就自己承认贪污亏空和纵火了呢?”孟岩问道。

“我是败在你的手中,不是那个冷千斤!”

“武者的骄傲?”

“对!”

“曹豹。你是条汉子。有情有义,但是你的情是小情,你的义也是小义,本官真替你惋惜!”孟岩扼腕一叹道。

“不就是一个死吗。曹爷爷我早就准bèi

好了。来吧。什么时候送曹爷爷上路?”

“你不会死,相反,你会从这里走出去。获得自由!”孟岩道。

“什么?”曹豹惊愕万分,他从见到孟岩一开始就以为自己时日不多了!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孟岩居然告sù

他的是另一个结果。

“曹豹,你的一条命可真值钱,王振居然愿意用二十万两白银买你一条命,说实在的,本官都觉得不可思议,他那么一个贪财抠门的一个人,居然肯花二十万两银子保你,你说你是不是很值钱?”孟岩笑笑道。

孟岩没打算瞒曹豹,这种人除非他自己幡然醒悟,否则别人是难以说通他的。

这就是愚忠!

王振叔侄对他有知遇之恩,所以,他就一心的给王振叔侄卖命,至于人性中善恶之分,都被他抛在了一边!

曹豹傻眼了,早知dào

,他刚才干嘛承认那些,现在都已经签字画押了,反悔已然来不及了!

虽然他的供述就只有寥寥几句话,但那严格来说,不算是严刑逼供,屈打成招。

那签名和手印都是他自愿摁上的。

那是他一心求死,生无可恋才做出的举动,当然,他也清楚,冷千斤和孟岩要的并不只是他这份供述,而是他替王振叔侄以及马顺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否则,也没有必要对他如此严刑拷打了,就算没有他的供述和供词,凭借账册和侯五等人的证词,一样可以定他的罪!

“这是你亲口承认的,当然,对你放下的罪行,朝廷还需yào

开堂审理之后,才能对你明正典刑,公堂之上,你还可以翻供,说这是屈打成招,你受不过才被迫认罪的?”孟岩取过证词,在手中扬了一下道。

“其实,就算没有这份证词,我们一样可以定你的罪!”孟岩手一松,那份有曹豹签字画押德尔证词飘落下来,落入炭火盆中,瞬间化为一对灰烬。

“大人,您这是……”负责纪录书吏急了,要上前从炭火中抢出来,但是他还是慢了一步。

“你先出去,我跟曹大人有话说!”

“是,大人!”

曹豹也吃惊的望着孟岩,他的这份举动确实令人很费解,虽然他可以到堂上翻供,可那么多的铁证在那里,他根本翻不了供,何况有了他的亲笔画押的口供,那这件案子就是铁证如山,无懈可击!

他不清楚,孟岩为什么会亲手毁掉了这份关键的证词?

就算是王振用二十万两白银替他买命和填补亏空,那这东西只要在对方手里,就是个把柄!

孟岩没有理由毁掉这个已经到手的把柄,这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曹大人,你这快要自由了,也算是苦尽甘来,咱们聊聊你以后的生活怎么样?”孟岩仿佛一点儿都不在意,坐了下来,一副聊家常的样子。

“孟大人究竟想要说什么?”

“从锦衣卫诏狱活着走出去的人不多,你曹豹算一个,本官还要恭喜你呢!”

“孟大人你自己不也刚刚从这里走出去吗?”

“对,本官险些把自己都给忘了,本官也从这里走出去不久。”孟岩呵呵一笑道,“曹大人愿意听本官唠叨吗?”

曹豹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曹大人从这里出去,第一个要见的人是王振。这个曹大人你没的选择,你想要怎么对王振解释你在中后所的行为了,为了区区五百多两银子,弄的自己身陷囹圄不说,还差点儿连累了那么多人,尤其是令他损失惨重,这个问题很重yào

,你必须回答,而且还要回答的要让王振满yì

,这关系到你日后的前途!”孟岩道。

曹豹眉头一皱。这孟岩这么好心提醒自己。难道他失心疯了,他可是差点儿杀了他的。

“这是第一个问题,好好想,你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孟岩继xù

道。“二十万两白银。这可是一笔巨额财富。这笔钱,以王振叔侄的性格,肯定是要找补回来的额。会在谁的身上呢,不用我说,曹大人是聪明人,该明白这一点。”

曹豹眉毛一挑,他不笨,自然知dào

孟岩话中的意思。

这笔钱,他出去之后还的想办法要帮王振叔侄给挣回来,怎么挣?

“曹大人对王振叔侄忠心耿耿,可这一次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不用说,丢官罢职是肯定的,那日后只能做一个仆从打手,当然,想要再做官也不是不可能,难!”

曹豹眉头皱的更深了。

“本官稍微打听了一下,曹大人有一个儿子吧,今年十二岁,对你这个份父亲十分崇拜,认为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好父亲,一直都是以你为荣的,但是如果让他知dào

,你一直在给王振叔侄做事,你觉得他会怎么看你?”

“别说了,别说了……”曹豹情绪激动起来。

“你的老母亲,妻子,还有一个妹妹,王山想纳你妹妹为妾室,你都没有同意,而现在,你只要走出去,王山如果再提这个要求,你还有勇气拒绝吗?”

“自古阉人祸乱朝政,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王振也不例外,曹豹,本官知dào

王振叔侄对你有知遇之恩,可这种恩说白就是找一个可以帮他们做坏事的爪牙,他们对你真的那么看重吗?”

“孟大人,你说的这些都没有用,我曹豹的命是翁主给的,就算翁主要收回去,那我也会心甘情愿的还给他!”曹豹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的盯着孟岩说道。

“曹豹,你儿子不错,本官打算收他为徒!”孟岩抛出一个重磅炸弹出来。

“姓孟的,你……”曹豹惊怒万分,如果儿子真拜了孟岩为师,那他可真就说不清楚了。

“他跟你一样,那么的固执,但他又跟你不一样,他懂是非,明大义!”孟岩道。

“不,不,姓孟的,你不能这么做,你会不得好死……”曹豹咆哮道。

“曹豹,你堕落不要紧,可连你亲身儿子也要拉下水,你莫非想要曹家绝后?”

“姓孟的,你想要怎么做才肯放过我儿子?”

“这些年,你给王振叔侄还有马顺等人做了不少好事儿吧,我就想知dào

这些!”孟岩微微一笑,问道。

“不,不能,我不能告sù

你……”

“曹大人,该说的本官都说了,该提醒你的本官也提醒你了,你说本官何苦来着,为了一个要杀自己的人,还费了那么多的心思,哎……”孟岩摇了摇头起身道。

曹豹嘴唇轻轻的颤抖着,显示着他内心的极其不平静。

“曹大人,好自为之吧!”孟岩不再理会曹豹,转身带上铁门直接就离开了。

回到隔壁,郭怒还没有离开,等信儿呢。

“问完了?”

“问完了。”孟岩点了点头。

“曹豹都说了些什么?”郭怒问道。

“什么也没说,我只是告sù

他,王振用二十万两白银把他的命买回去了!”孟岩道。

“你小子怎么能把这个消息告sù

他,那他岂不是什么都不肯说了?”郭怒有些气急败坏。

“他承认了自己贪污和亏空,还有纵火也是他指使人放的,口供也签字画押了。”孟岩道。

“口供呢?”

“我烧了!”

“你烧了?”郭怒再一次抚了一下心口,今天他这个心脏负荷有点大了。

“烧了,人都要放了,那口供留着还有用吗?”孟岩道。

“小子,你骗我呢,是不是?”

“没骗您,叔,我真的烧掉了!”孟岩郑重的摇头道。

“你个混蛋,烧他干什么,这东西在我们手中,那就是抓住了曹豹的把柄,以后说不定能排上用场!”

“叔,曹豹是个什么人,性情如何,您知dào

吗?”

“缺心眼儿,一根筋,胆大妄为!”

“那是不是说这样的人只要你真心对他,他就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是!”

第两百一十章:不作死,不会(未完待续……)

第两百一十章:曹家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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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付王振,除了要慢慢剪除其羽翼之外,还的从内部瓦解他们,王振看似用二十万白银来了一次千金买马骨,此举必定会阉党集团凝聚力高涨,但王振救了曹豹,他接下来怎么对曹豹,这就难说了,以您对王振的了解,他会怎么做?”

“王振会压榨干净曹豹最后一滴血,让他把和损失的二十万两给找补回来。”

“这么说,可以预见曹豹的下场会很凄凉了?”

“可以这么说。”郭怒点了点头。

“如果我们再在王振叔侄跟曹豹之间再埋下一两个怀疑的种子,会不会加速这个结局的到来?”孟岩道。

“怎么埋?”

“曹豹的儿子曹少宇和曹豹的妹妹曹芸!”孟岩道,“曹豹虽然做了不好坏事,可在曹少宇面前,他还是一个好父亲,而且曹少宇一直也很崇拜他这个父亲,对于父亲因为贪腐入狱这件事,他遭到了极大的打击,可以说差一点儿毁掉了这个少年所有的信念。”

“你想怎么做?”

“曹少宇是个好苗子,而且自幼习武,功底很扎实,我想做他的师父!”

“你想让他们父子俩对立?”

“不,我想用曹少宇来拯救他的父亲!”孟岩微微一摇头。

“你想用你跟曹少宇的关系离间曹豹跟王振叔侄的关系?”郭怒很惊讶。

“这只是目的之一,我的目的还是要把曹豹给拉过来。这样,王振叔侄干的那些事儿不用我们刑讯逼供,他自己也会主动告sù

我们了。”孟岩道,“而且,我们还可以多了曹豹这样的高手。”

“你看上这个曹豹了?”

“这个家伙有些愚忠,脑子也拎不清,不过这一身好功夫,我确实有些舍不得!”

“这就是一个浑人,中后所的帐,那是一塌糊涂。我花了好大的力qì

才理清楚。就这,还有些是搞不清楚,呆账、坏账不少呢!”郭怒道。

“曹豹的妹妹是怎么回事?”

“曹豹的妹妹曹芸,今年十六岁。出落的如花似玉。让王山看见了。想要纳其为妾室,曹豹以曹芸已经跟人有婚约为理由拒绝了!”孟岩道。

“看来你对这个曹豹的情报工作做的挺细致的!”郭怒道,“是不是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那倒没有。有备无患嘛!”孟岩嘿嘿一笑。

“以王山的性质,这一次恐怕会以救人做为威胁,迫使曹豹点头答yīng

将曹芸许给他。”

“孟大人,您属下一个叫范西平的小旗要见您?”

“蠢人总是喜欢干蠢事的!”孟岩冲郭怒微微一笑道,“让他进来吧。”

“标下范西平叩见郭大人,孟大人!”

“免礼!”

“老范,有什么事儿说吧,郭大人不是外人!”孟岩吩咐一声。

“诺!”范西平一点头,“标下刚从曹宅过来,王山带着人去了曹宅,估计是冲曹豹的妹妹曹芸去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如果王振没有跟咱们达成协议,王山是不敢去曹府的。”孟岩道。

“你派人监视曹宅?”

“我只是捎带练兵而已,没有特意去监视曹宅,不过,这也算是意wài

的收获。”

“下面你打算怎么办?”

“只要曹豹没实质性的动作,咱们按兵不动,假如曹豹实在按捺不住,找个办法把他吓走就是了!”孟岩道。

“诺,大人!”

“看不出来,你把仓库的这些老弱病残调教的有模有样。”郭怒感叹一声。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要不怎么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孟岩小得yì

道。

“说你胖,你还喘上呢?”郭怒道,“对曹豹的处理,下面不少人还有微词,我还的去安抚一下,曹豹的事情,你处理一下,我先回南衙了!”

“知dào

了,叔。”

“臭小子,就不知dào

改口叫一声爹?”

“知dào

了,爹!”孟岩很是别扭的叫了一声。

“嗯,算你小子还知趣。”郭怒哼哼一声,转过身去,眉开眼笑,迈开大腿,快步如风。

曹府被查抄之后,曹家人并没有被赶出去,这大冬天的,把人赶到大街上,实在是太不人道了。

曹府的大部分财产被查没了,但是曹家人的一些私有财物,比如一些首饰和衣服之类的都保留了下来!

曹家被查抄后,仆人和丫环也都基本上走了。

原本一个还算是热闹的大家庭一下子冷清了下来,而且这座宅院也不属于曹家了。

只是暂时让曹家人居住,等曹豹的案子审结或者找到其他可以住的地方,她们就要搬出去。

曹老太太,一个待字闺中的二小姐,加上一个年幼的少爷,这就是曹家的全部人了。

曹豹的妻子,曹少宇的母亲在三年前病死了,曹豹也没有续弦纳妾。

曹豹下狱,曹家能够主事的就只有六十高龄的曹家老太太了。

“曹老太太,本官对小芸姑娘一见倾心,想娶她进门,不知曹老太太意下如何,本官的聘礼都带来了!”王山很光棍的对曹老太太提出了要纳曹芸为妾的要求。

“这个老身可做不了主!”

“小芸姑娘是您的女儿,您怎么会做不了主呢?”王山不解的问道。

“老身夫君死得早,俗话说,夫死从子,这个家大小事情都是我儿曹豹处理,他是家主,这件事得他答yīng

才行!”曹老太太冷冰冰的道。

“曹豹在诏狱之中,本官如何去问?”

“王大人信誓旦旦说可以救老身的儿子。难道去诏狱问一声都不行?”

王山被呛的一张脸通红,这不是明摆着打脸嘛?

他要是能进诏狱,还能跑到曹府来,欺负着孤儿寡妇不成?

“曹老太太,小芸嫁到本官府上,那曹豹就是本官的大舅哥,本官是不会坐视他含冤入狱的,一定会想办法将他救出来的。”王山索性把话挑明了。

“我哥要不是因为帮你们做事,怎么会被抓起来?”俏丽的曹芸狠狠的瞪着王山斥道。

“小芸姑娘此言差异,曹豹是锦衣卫中后所的署理千户。他是在为朝廷做事。本官也是朝廷命官,如果不是他太贪心,焉能有今日的境地?”

“我哥给你们王家的家庙当监工,这也是为朝廷做事?”

“小芸姑娘。朝廷的事情你一个小女子懂什么。只要你答yīng

嫁给本官。本官保证你哥能够平安归来!”王山拍着胸脯保证道。

“王大人,我曹家刚刚遭逢大难,没什么可以招待您的。您请回吧!”

曹老太太这话一出口,王山脸色立马黑了起来。

这曹家人也太不给他面子了,王公大臣们也没这样给过他脸子,今儿个居然给一老太太和一小丫头片子给刷了!

“曹小公子呢,本官特意从香月斋买了些好吃的点心,小孩子喜欢吃的……”

“穷人家吃不起,王大人还是带回去吧!”

“哼,给脸不要脸!”王山真的被激怒了,“好,你们就等着给曹豹收尸吧!”

“送客!”

“坏人,把我爹还回来!”曹少宇从门外冲了进来,撞向了正欲离开的王山!

“少宇?”曹老太太和曹芸都吓了一跳,不是让人看着曹少宇,不让他出来的吗?

这是怎么回事?

王山猝不及防之下,被曹少宇一下子撞了一个实在,一个趔趄,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可是闹了一个大笑话,尤其还是在曹老太太和曹芸这一对妇孺面前。

那叫一个丑态毕露!

恼羞成怒之下,王山爬起来,甩手就给了曹少宇一记响亮的耳光:“小王八羔子,敢撞本官,活腻了?”

“少宇!”

“姑姑,奶奶……”曹少宇虽然已经十二岁了,但还是一个孩子,王山又是含愤出手,这一记耳光打的特别重,直接将他的耳膜打穿孔,一股鲜血沿着耳垂流了下来!

“大人!”随王山一起来的长随冲了进来。

“把这个意图袭击本官的凶犯带回去!”王山已经不顾一切了,曹家的人一个个都太可恶了,他何曾吃过这样的亏?

“王大人,少宇这孩子只是不小心冲撞了您,再说您都已经把他打成这样了,您高抬贵手,放过小孩子一马行吗?”曹老太太恳求道。

“本官要是不答yīng

呢?”

“老身替孩子向您赔罪?”曹老太太弯腰给王山跪了下来。

“曹老太太,你这样让本官很为难呀,本官可不是那种徇私枉法之人,令孙意图袭击朝廷命官,这多大的罪名,您可清楚?”

“老身明白!”

“可如果咱们是一家人的话,那这就是一个玩笑,一家人吵架,打打闹闹那就完全不同,你说呢?”王山难得聪明一回。

“王大人,少宇只是一个孩子,您大人有大量,绕过他这一回?”

“本官可以饶恕他,可是朝廷的律法不能饶恕他,您说呢?”王山感觉十分舒泰,刚才的憋屈和委屈都一下子扳回来了!

“大人,这小子如何处置?”

“带回衙门,交给北衙发落,罪名就是意图行刺本官!”王山冷笑一声。

“是!”

“王大人,求您网开一面,老身和曹家不胜感激!”曹老太太哀求道。

“有什么话去锦衣卫大堂说去吧!”王山冷笑一声,带着人和曹少宇扬长而去。(未完待续……)

第两百一十一章:翁婿联手挖坑

“一班长!”

“到!”唐笑向前走了一步,出列,大声道。

“刚才本官讲的你都听明白了吗?”孟岩站在队列前面,大声问道。

“报gào

大人,有些明白,有些还不明白!”

“把你告sù

我,你还有什么地方不明白的?”孟岩问道。

“报gào

大人,敌后侦察中,如果遇到敌方的妇孺儿童,而他们不具备任何的杀伤力,我们是否也要采取极端的手段?”唐笑问道。

“这个问题问的好,唐笑,说明你是认真思考的。”孟岩点了点头,“我也曾经遇到过这样的问题,如果我再任务执行过程中,发xiàn

无辜者闯入,我们该怎么办,是杀了他,还是不杀他,往往选择只是一念之间!”

“大人,您会如何选择?”

“我会尊重每一个生命,但我们是军人,首先要尊重的是我们自己和战友的生命,如果我的选择会影响到千万人的生命,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极端手段,但这个手段不一定是杀戮!”

“大人,我明白了!”

“记住,如果你是个普通的军人,这些完全不用考lǜ

,但你们是一群特殊的军人,你们可能不会在正面跟敌人对抗,所以你们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情况,你们的判断分析能力至关重yào

,因为那不但会帮你们完成任务,还能救你们的命!”

“我要将你们打造成锦衣卫精英中的精英,你们会成为大明的英雄。但也许只是幕后的无名英雄,但你们的事迹会载入史册,为后人敬仰!”

“现在,都给本官脱光了,操场上跑二十圈回来!”

“大人,脱光?”

“怎么,还要本官再说第二遍?”

“是,大人!”

“脱,脱……”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一家伙还掉起书袋起来。

“厨房准bèi

了羊肉汤。跑完了,晚上加餐!”

“嗷嗷……”一群人顿时鬼哭狼嚎起来!

虽然“加餐”已经是习以为常了,可对于长期处于饥饿的人来说,着远比一句“口头表扬”要实惠多了。

“老规矩。倒数第三减半。倒数第二再减半。倒数第一取消加餐!”孟岩呵呵一笑,宣bù

道。

脱衣服的速度骤然加快,有的动作快的。已经光着膀子冲了出去了。

白花花的一片肉林,雪地里一边跑,还一边捶胸顿足的,像野狼嚎似的。

不明白的人,真容易把他们当成是一群疯子。

这可是仓库的一道奇景,当然,外面的人是欣赏不到了。

“这个孟大人带兵还真是有一套,短短一个多月就将仓促这盘老弱病残的散沙给凝聚成一股绳!”新来的一名副千户袁忠慨叹一声。

“年轻就是好,大把的精力折腾去吧!”千户魏实呵呵一笑。

“魏大人,郭大人调标下来匠作司,其实就是来养老的,你看我都快五十岁了,干不了几年就得回家颐养天年了!”袁忠呵呵一笑。

“袁兄,别多想了,你素来有稳重著称,郭大人把你调过来,就是看重你这一点,来帮我稳住局面,我匠作司现在是士气低迷,多少人因为于寿城而受了处罚,这可得要靠你了!”魏实道。

“魏大人言重了,标下这个副千户也就是资历熬出来的,就盼着退休呢!”

“别,咱们哥俩儿还的精诚团结,将于寿城的负面影响给消除了,完成朝廷给我们的生产任务!”

“魏大人,您给标下交个底儿,对这个孟岩,该是个什么态度?”袁忠问道。

“袁兄,这么跟你说吧,孟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在他的一亩三分地里,咱什么都不管,什么都别问。”

“那仓库那边岂不是成了禁区了?”

“现在开来,那里就是禁区,当然,这是建立他配合司里的工作的前提下,否则,咱们该干涉的还是得干涉!”魏实解释道。

“那标下明白了!”

操场上,匠作司仓库大队全部只穿着一条裤衩围着一个圈儿奔跑,一边跑,还一边唱着:“我们是鹰犬,我们是鹰犬……”

孟岩这个长官自然也不能搞特殊化,也脱光了衣服,穿着一件裤衩跟着众人一起跑,一起唱!

“对,跑起来,唱起来,就不冷了,快,加速,加速,别给老子磨磨蹭蹭的,告sù

你们,跑完二十圈老子一个个检查,谁身上没出汗的,老子让他再跑二十圈……”

“大人,大人……”

“老范,你不是在曹府吗,怎么跑回来了?”孟岩一扭头,看到一头汗水的范西平。

“大人,出事儿了!”

“喊什么喊,到屋里去说。”孟岩走过去,拿起外套披上道,“唐笑,交给你了,我要是发xiàn

有人偷懒,回头我会让你们明白我的厉害!”

“放心吧,大人,不会的!”

偷懒,谁敢?孟岩折腾人招数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已经非常麻木了,根本提不起偷懒的念头。

“什么事儿?”进入屋子,孟岩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问道。

“王山抓走了曹豹的儿子曹少宇!”

“什么?”孟岩大吃一惊,这王山莫不是昏了头了,这个时候居然抓了曹少宇来要挟曹家?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

“大人,事情是这样的,王山到了曹家,直接就向曹家提出来,要纳曹芸为妾,被曹家老太太以夫死从子的给拒绝了……”范西平简明扼要的将曹少宇被抓的经过说了一遍。

“王山抓了曹少宇,带去哪儿了?”孟岩眉头一皱。问道。

“还不知dào

,我派了个弟兄沿途跟随,然后就回来报gào

大人了。”范西平道。

“曹家人的情况如何?”

“曹老太太受刺激,病倒了,曹二小姐曹芸以泪洗面。”范西平道。

“你赶快回曹家,不要让曹芸做傻事,王山不是她能对付的了的。”孟岩吩咐道。

“是,大人!”

“大人,要不要把曹豹明天释fàng

的消息告sù

曹家?”范西平问道。

“可以,但不要告sù

释fàng

曹豹的原因。”孟岩道。

“明白了。大人!”

“快去吧!”孟岩催促一声。

范西平走后。孟岩想了一会儿,招呼林天行道:“天行,跟我去一趟南衙。”

“叔,听说王山把曹豹的儿子抓了?”

“你消息挺灵通的。不错。不但把人抓了。还把人送到我这儿来了,罪名是,意图行刺朝廷命官!”郭怒也正为这件事头疼呢!

这王山虽然是头蠢猪。要不是王振的关系,他根本连个官都走不了,何况做到一个正四品的锦衣卫指挥佥事?

这一回这家伙聪明了一回,居然没有把人直接带回去,私设刑堂,反倒直接丢给了锦衣卫,说是要秉公处理!

孟岩也是一愣,这一招确实挺聪明的,不过,他也许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叔,好办,既然人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咱们就给他公事公办!”孟岩眼珠子一转道。

“你是说,给办成铁案?”

“对,王山不是指正曹少宇意图行刺他吗,那就让他留下证词,签字画押!”孟岩道。

“这……”

“谁接的这件案子?”孟岩问道。

“王山将人直接送到北衙了,应该是啸尘接手这件案子!”郭怒道。

“那就让傅叔赶紧命人到王山府上,拿到王山的指证曹少宇行刺他的诉状以及他的亲笔证词画押,最好还有目击证人的证词!”孟岩道。

“万一王山不给呢?”

“不给正好,让傅叔直接放人,锦衣卫又不是他王家开的衙门,他随便说一句话我们就得扣人呀,没有诉状和证人证词,我们没理由扣押一无罪的少年?”

“妙,你这个脑子就是灵活,这么一来,咱们可进可退!”郭怒一拍树案,赞不绝口道。

“其实我倒是希望王山愚蠢一些,这样我们就更主动了!”孟岩嘿嘿一笑。

“若是王山真的提供证词和诉状,又该如何处置?”

“叔,大明律中可有对未成年男子或者女子犯罪免于刑法或者处罚的规定?”

“认罪的话是可以减轻处罚的,通敌、谋大逆、杀人这样的大罪不行!”郭怒道。

“如果判罪的话,曹少宇可以判多重?”

“真的罪名成立的话,至少徒三年!”郭怒想了一下说道。

“服刑一定要在监狱里吗?”

“这个倒不一定,除非是重犯或者极其危险的犯人,才会呆在监狱里,你是想把曹豹的儿子弄到匠作司仓库对吧?”郭怒瞧出了孟岩的心思。

“叔一猜就透,不知dào

能不能行?”

“如果真要操作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这样一来,明眼人都知dào

是你在暗中搞鬼了。”

“不要紧,要紧的是快刀斩乱麻,不要给王振叔侄以任何反应时间和机会!”

“那就姑且试一试,要是王山不配合的话,那就只能算了!”郭怒点了点头。

“只要叔同意就行,我去找傅叔谈!”

“啸尘说,他现在就怕见你,一见你准没有好事儿!”郭怒笑骂一声。

“傅叔也正是的,他忘了我送给他的十坛子好酒了?”孟岩大为不满。

“事不宜迟,我也就不派人了,你自己去找啸尘吧,就说这是我同意的。”郭怒道。

“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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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二章:曹府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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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办案素来以高效、快捷着称,这一次也不例外,一间行刺大明官员的大案,不到半天就审结完了!

证据确凿,当事人也供认不讳。

鉴于没有产生严重的后果,还有当事人被蒙蔽和误会以及自身年幼等诸方面考lǜ



判处刺杀锦衣卫指挥佥事王山的凶徒曹少宇三年徒刑,服刑地点为锦衣卫南衙匠作司库房!

消息传来!

曹家人傻眼了,王山也傻眼了!

在曹家人眼里,这明显就是王山滥用公权力,这是报复曹家不答yīng

曹芸嫁给他做小妾!

王山本是锦衣卫的大官儿,自然是官官相护了!

王山还没想过要把曹少宇怎么样,他只是想利用曹少宇威胁曹家和曹豹,好达到自己的目的!

在他看来,只要自己打个招呼,撤个诉,曹少宇就能恢复自由,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谁会想到,傅啸尘真就把这案子给办了,而且办成了铁案。

证人证词,被告的亲笔供词,由于是徒手伤人,这案子并无凶器,也就是没有证物,案子简单清晰,无须调查,直接就宣判了!

“少宇,按照朝廷的规矩,徒刑之前,你还必须接受杖刑,你放心,有师父在,就是走个过场,不会有事的!”

“谢谢师父!”

“去吧,受完杖刑。师父就带你回匠作司!”孟岩温言道。

“孟大人放心,我们有分寸的!”执行杖刑的校尉冲孟岩微微一欠身道。

这里面的猫腻孟岩早就知dào

了,本来曹少宇就没有多大罪过,他也不该受这个苦,不过朝廷有规定,任何人不能幸免,所以曹少宇必须在棍棒之下走一遭!

“公子爷,您真的要收这个曹少宇做弟子?”林天行很是不解,曹豹差点儿把孟岩给杀了,现在孟岩居然收曹豹的儿子为弟子。这简直让他想不通。

“你是不是觉得。他爹差一点儿杀了我,我还收他做徒弟?”孟岩微微一笑反问道。

“是!”

“他是他,他爹是他爹,少宇这孩子跟曹豹不同。他虽然年纪很小。但是懂得是非。分得清善恶,我想把他带到身边教导,这样他就不会成为他爹那样的人!”

“公子爷就不担心这孩子将来会……”

“天行。你总是把人心像的太过险恶,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可塑性很强,至少从曹家的家教看,这孩子没有沾染他父亲的恶习,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孟岩道。

“天行失言!”

“不,天行,你能这样提醒我,我很高兴,我要的不只是一个只懂得执行的属下,更希望属下能够有自己的思想,能够给我建议!”孟岩道。

“天行明白了!”

虽然只是过场,可皮肉伤不免还是要有的,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两名锦衣卫校尉搀扶着脸色青白的曹少宇走了出来。

“疼吗?”

“疼!”毕竟还是孩子,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苦,曹少宇疼的直咧嘴,不过却没有掉一滴眼泪,这一点倒是跟他的父亲曹豹一脉相承。

“记住了,这就是冲动的代价!”孟岩道。

“师父,我记住了!”曹少宇郑重的点了点头,这一课对他来说,十分现实,让他明白了很多道理。

“走吧,师父知dào

你惦记奶奶和姑姑,我先带你回家,然后再去匠作司!”孟岩道。

“谢谢师父!”

“不用谢,谁让我现在是你的师父!”孟岩微微一笑,宠溺的摸了一下曹少宇的头。

“公子爷,请上车!”

“这位是林天行叔叔,以后见到他要叫叔叔,不可无礼,明白吗?”孟岩介shào

林天行给曹少宇道。

“天行叔叔好!”

“曹公子!”

“天行,不要这么称呼,叫少宇就可以了,以后你也是少宇的老师!”孟岩道。

“是,公子爷!”林天行点了点头,诚心待人,尤其是下属,这一点林天行自己都觉得,如果这辈子在孟岩手下做事,那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曹府。

曹少宇突然回来的消息令曹府上下震惊不已,为此事而病倒的曹老太太更是坚持下床亲自到正堂门口迎接孟岩!

“奶奶,孙儿不孝,惹您担心了!”

曹少宇跪在了冰冷的地上!

“乖孙儿,快起来,快起来,他们有没有为难你呀?”人都说隔辈亲,曹老太太见到孙子,当即忍不住落泪了。

“他们没有为难孙儿,多亏了师父出面。”

“师父,孙儿,你什么时候拜了一个师父?”曹老太太很吃惊的问道。

“锦衣卫百户孟岩见过曹老夫人!”孟岩上前微微欠身施礼道。

“孟岩,孟大人莫不是传说中那位怒闯锦衣卫北衙救人的那个孟大人?”

“正是孟某,老夫人也知dào

在下的薄名?”

“好,好,孟大人肯为兄弟出头,不惜以身犯险,这义气和勇气老身是深表敬佩,不过老身有一事不明?”

“曹老夫人请讲!”

“老身的儿子曹豹就是得罪了孟大人才被抓进诏狱的吧,你现在收少宇为弟子,老身真不知dào

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曹老太太质问道。

“首先,曹豹曹大人不是得罪我才被抓起来的,是,是我亲手逮捕了曹豹,诱因也是因为我,但曹豹是犯了朝廷的律法,这才是他被下狱的真zhèng

原因,至于本官收少宇为弟子。是出于对少宇这个孩子的喜爱,他的天赋,不忍心就这样埋没了。”孟岩缓缓道,虽然他是有私心,可说这番话的时候,心是坦诚的。

“我儿他会判死刑吗?”曹老太太激动的嘴唇颤抖了一下问道。

“不会,曹豹明天就会放出来!”孟岩也坦然说道。

“什么,他既然犯了死罪,为何还会被释fàng

?”曹老太太不解的问道。

“他效命的主子替他把这些年贪污和亏空的补上了,也就是说。除了冒犯我的罪名之外。其他的罪名都将不成立!”孟岩解释道。

“为什么?”

“这个答案,您儿子比我们还要清楚!”

“明白了,老身明白了,他们这是自保。老身说的可对?”曹老太太长叹一声。

“老夫人。少宇因为意图行刺锦衣卫指挥佥事王山王大人。被判处三年徒刑,他服刑的地方就是锦衣卫南衙匠作司库房,也就是说。未来三年内,他不能跟你们一起生活了!”孟岩继xù

道。

“这,这又是为什么?”

“这个本官就不明说吧,老夫人您心里应该知dào

。”孟岩道。

“奶奶,那个王山想用我威胁您吧姑姑嫁给他做小妾,而且他明明知dào

我爹会被释fàng

,却不告sù

我们,他是想在爹出来之前,把小姑给抢走!”这时候,曹少宇插话进来,十分气愤的道出了实情。

“曹老夫人,说白了,王山就是想利用这个时间差,迫使您答yīng

将曹芸小姐许配给他,然后造出一个他出力救出您儿子曹豹的假象,这样一来,曹家不但会感激他,他也得到了曹芸小姐,可以说是一箭双雕!”孟岩解释道。

“他这是做梦!”

“想法是不错,可惜做的太不高明,换做是我的话,应给等曹芸小姐主动上门去求才是,这样,他的真是面目也就不容易识破了!”孟岩道。

“孟大人这么说岂不是有自黑的嫌疑?”

“想和做是两码事,何况曹芸小姐就算求人,也求不到本官的门上,对不对?”

“芸儿,你带少宇下去收拾一下,以后不能常见面了,给少宇多准bèi

些换洗的衣裳!”

“是,女儿知dào

了,娘!”曹芸答yīng

一声,领着曹少宇下去了。

“王山的龌龊目的,老身一眼就能看穿,但是孟大人,老身真的看不穿你这么做的目的。”曹老太太目光炯炯,带着一丝疑惑说道。

“曹家一脉单传,老夫人也不想就这样毁掉吧?”孟岩目光坦然面对道。

“哎,豹儿不肖,老身是知dào

的,可他是我儿子,做娘的总有私心的,老身好几次想要他辞官不做,回老家买上几亩田,过些安稳的日子,但是他就是不听!”曹老太太椎心顿足道,“跟着那些人能有什么好下场?”

“自古阉人祸乱朝政没有好下场,老夫人是个明白人,本官曹大人只是一时想不明白这个道理,才走了弯路,还是可以回头的,就看他肯不肯了!”孟岩缓缓道。

“老身这个儿子老身清楚,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曹老太太痛心说道。

“九头牛拉不回来,那就十头牛,曹豹并非十恶不赦之人,只是在邪路上走了稍微远了一些。”

“孟大人认为小儿还有救?”

“有,就看曹豹他如何选择了,曹老夫人,曹豹如果一条路走到黑,那谁都救不了他,如果他做出了正确的选择,那下半辈子还有救,起码在少宇的心里,他这个父亲还是很重的。”孟岩道。

“好,好,好,孟大人的意思老身明白了!”曹老太太一脸说了三个“好”字!

“少宇,我们该走了!”看到曹芸带着曹少宇走了进来。

“是,师父!”

“慢着!”

“曹老夫人还有话?”孟岩微微皱眉。

“孟大人,我们曹家虽然出身寒微,但是也是有规矩的,少宇既然拜孟大人为师,那就要有一套礼仪!”曹老太太不卑不亢,铿锵有力的说道。

“曹老夫人是希望在这里,少宇给我行拜师大礼?”孟岩愣住了,旋即明白了曹老太太苦心,她是怕名不正、言不顺呀!

“请孟大人成全!”

“按理说本官不拘这些礼节,不过曹老夫人既然提出来了,本官遵从就是了!”

“还请这位壮士做个见证!”曹老太太对林天行庄重的一礼道。

“老夫人放心!”林天行看了孟岩一眼,答yīng

下来。

接下来一个简短的拜师礼在曹府正堂进行,孟岩高坐主位,接受了曹少宇的跪拜和敬茶。

“曹老夫人,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该走了!”孟岩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说道。

曹老太太默然不语,老人家的眼圈瞬间红了,这一别那是三年,这对老人家是个巨大的打击。

“少宇,给你奶奶磕个头吧。”

曹少宇答yīng

一声,走过去,再一次给曹老太太跪下,流着泪磕了三个响头。

“小姑,照顾好奶奶,等我回来!”

“小宇,小姑会的,你一定听话,我会去看你的!”曹芸哽咽的说道。

一步三回头,曹芸一直送到门口,看到马车从胡同口拐了出去,这才怅然的返回。

曹家老太太真是一个聪明人,这可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呀,曹少宇没有像他爹那样,应该就是这曹老太太的教育之功呀!(未完待续……)

第两百一十三章:太监十喜

“啪!”一声脆响!

“叔,侄儿真不是故yì

的,我也没想到傅啸尘那个混蛋居然这么快就判决了,还把曹家那小王八蛋发配去了匠作司……”王山捂着半片嘴,眼神躲闪着给自己辩解道。

“把手放下,放下……”

“叔,我不敢!”

“你还不敢的,你有什么不敢的,去曹家你怎么事先没告sù

我一声,你是不是管不住你裤裆里的玩意儿,你要是管不住,叔来帮你管?”王振气急败坏道。

“不要呀,叔,这可是侄儿唯一的爱好了,没了它,侄儿还不如去死……”

“那你就去死!”王振也是气糊涂了,抬起一脚就踹向那张看起来令人生厌的脸。

王山惨叫一声,倒地捂着脸。

“翁主,差不多了,侄公子也没想到郭老虎会反应这么快,居然可以让曹家的小子主动认罪!”王振的长随毛贵上前拉住王振道。

“气死我了,这两小子就没有一天让我省过心!”王振异常愤nù

道。

“侄大人,不是小人说您,您这一回是自己送上门,让人给坑了!”毛贵叹息一声。

“啊……”

“翁主,郭老虎给咱们来了这么一手,咱们可不能就这样算了?”毛贵道。

“你有什么办法?”

“现在曹豹可能还不知dào

您跟郭老虎达成协议的事情,不如……”毛贵道。

“毁约?”王振眼神闪烁了一下。这个他不是没有考lǜ

过,但这么做的话,恐怕影响不小,丢了信誉那是再想找回来,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既然郭老虎不仁,那就别怪咱们不义了,翁主,您说呢?”

“曹豹死不足惜,但是曹豹这些年确实为我做了不少事儿,如果就这样放qì

他。以他的个性。恐怕会反咬我们一口!”王振道。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王振微微一抬头,看了自己这个长随一眼,他的这个建议让他砰然心动。

只要曹豹死了,那他就不用花那二十万两白银了。到时候。一起亏空损失随着曹豹的死一了百了!

留下烂摊子让郭怒去收拾。这也等于说给了郭怒一记闷棍,人死在锦衣卫的诏狱,恐怕到时候他是要脱不了干系的!

“毛贵。你这样,去一趟马顺家,你跟他这么说……”

“明白了?”

“明白了,翁主!”毛贵点了点头。

“叔,我的五万两银子是不是不用出了?”

王山不提还好,这一提王振的心情大坏,冲上去就是一耳光:“老实给我在家呆着,别给我在起那些歪心思!”

“叔,您又打我!”王山委屈不已。

“行了,曹家那个小丫头,叔帮你想办法就是了!”王振叹了一口气,自家侄子,还想着日后能够养老送终呢。

“谢谢叔,叔,您真是我亲叔!”王山闻言,顿时开心的笑了出来。

“滚,滚,滚的越远越好,现在别让我看到你!”王振一甩衣袖,手指一指外面,怒道。

王山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回的一路跑了出去。

南衙匠作司库房!

小食堂,司库大队正在吃晚饭,孟岩带着曹少宇和林天行正好赶回来了。

“大人回来了!”

“大人,您去了大半天了,我们都担心着呢!”唐笑手里放下手嘴里啃着的馒头,迎了上来。

“没事儿,我好着呢!”孟岩呵呵一笑。

“来,我给大伙儿介shào

一下!”孟岩牵着还有些腼腆的曹少宇走进了小食堂。

“这是我新收的徒弟,他叫曹少宇,是曹豹的儿子!”孟岩将曹少宇推倒自己身前道,“来,照师父在路上给你说的,给诸位叔叔们问个好。”

“叔叔们好,我叫曹少宇,以后还请叔叔们多多关照,我会努力的跟师父和叔叔们学习的!”曹少宇弯腰一个鞠躬,介shào

道。

所有人都一言不发,很显然,他们给惊着了,曹豹差点儿要杀了孟岩,而孟岩现在确收曹豹儿子做了弟子,这宰相肚里能撑船,也不至于能大度到这种地步吧?

万一将来这小狼崽子要向着他爹呢?

“本官知dào

大家心里不理解,但本官要说的是,曹豹是曹豹,少宇是少宇,爹是混蛋,儿子未必就是,所以,大家不要用有色眼镜看待少宇,少宇是我的徒弟,你们这些做长辈的对他严格要求,我欢迎,但是谁若是欺负他,那我可不答yīng

!”孟岩正色道。

“是,大人!”虽然大伙儿都答yīng

了,但声音之中明显不情愿。

孟岩也知dào

,要他们接受曹少宇,那得有一个过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相信等他们真zhèng

了解曹少宇之后,会喜欢上这个善良单纯的孩子的。

“包子,把饭端上来,我们都饿了!”

“好咧,等一下!”张苞答yīng

一声,与胡玉英一道将晚饭端上了桌子。

“这孩子虎头虎脑的,挺可爱的!”张苞很善良,因此对曹少宇倒是没有任何的芥蒂,倒是觉得孩子还小,没有必要因为大人而把情绪发泄在孩子身上。

“这是张苞叔叔,他做的饭可好吃了,以后吃饭就找他!”孟岩笑着介shào

道。

“张苞叔叔好!”

“好,这孩子,真懂事,以后要是馋了,就来找包子叔叔,包子叔叔给你做好吃的!”张苞嘿嘿一笑,刚没了自己的孩子,张苞现在只要是看到孩子,他都喜欢。

“谢谢包子叔叔!”面对桌子上的美味,曹少宇尽管饿得已经是前心贴后心。但却没有马上动手,而是坐在那里,等候开饭的命令!

这显示出良好的家教。

“少宇,吃吧。”

听到孟岩开饭的命令,曹少宇这才拿起筷子,开始吃起来。

“好吃吗?”

“好吃,跟姑姑做的一样好吃!”曹少宇一边大口吃着,一边说道。

“你姑姑,曹芸姑娘?”孟岩哑然失笑,曹豹平素恐怕没时间呆在家里。跟孩子最亲的也就是曹老太太和曹芸了。曹老太太虽然疼爱孙子,可并不溺爱,曹少宇是又敬又怕,那么只有曹芸这个比他大了四岁的姑姑最亲了。

沈聪在太医院算是半工半读。因为学习任务繁重。温良栋也有心栽培。自然教起来不遗余力。

太医院的很多医书都是孤本,不允许外借的,所以要想读这些医书。必须在太医院内。

故而,温良栋给沈聪在太医院置办了一个小房间,平时只要没事儿都睡在这里,彻夜攻读。

“沈小哥,沈小哥……”

正在灯下读的废寝忘食的沈聪忽然听到有人叫唤,他有些吃惊,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来找他?

“秦大爷,什么事儿?”

“沈小哥,门外有人找你,自称是你家公子爷派来的!”秦大爷道。

“我家公子爷?”沈聪有些惊讶,公子爷这个时候派人来找他,一定是有要紧的事情,“好,我穿件衣服就去。”

“哎,好咧!”通信儿的秦大爷提着灯笼去了。

沈聪回去,拿了件大衣披上,就跑了出去。

太医院门外,沈聪见到了来人,一个粗布青衣面白无须的小生。

“你是?”沈聪没见过来人,有些警惕,这大半夜的,城内实施宵禁,对于一个从来不认识的陌生人,任何人都会戒心的。

“小的十喜,见过沈公子。”白面无须小生似乎等的很急,看到沈聪过来,快步上前,一张嘴就暴露了他的真实身份。

“你是太监?”

“小的确实是太监!”十喜忙解释道,“小人唤作十喜,沈公子,烦劳你马上转告孟岩孟大人,王振要杀人灭口!”

“什么?”沈聪一惊,“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来不及了,沈公子您赶紧通知吧,我是从玉泉山运水撤tuì

偷偷跑出来的,一会儿就要回去,不然就该被人怀疑了!”十喜丢下一句话,回头就跑了。

“这么晚了,这还宵禁,你让我怎么去通知?”沈聪一下子犯愁了。

不管了,干系重大,说不得也要冒险一回了,大不了挨一顿打也值了。

太监夜里一般是不允许出宫的,但是有一种是可以的,那就是往玉泉山运水的太监。

十喜是隶属东厂,他应该是随队的监管太监,不然也是没有机会出来的。

运水车队的路线刚好离太医院不远,十喜的话应该是可信的,沈聪是知dào

的,这个太监十喜是公子爷暗中在东厂安插的一个眼线。

于是,沈聪一咬牙,瞬间吓了决定。

“秦大爷,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沈小哥,外面已经宵禁了,你怎么……”秦大爷还想劝说一句,却没想沈聪早已跑远了。

安顿好曹少宇,孟岩自己返回自己房间,他是司库百户,可以拥有单独一间房间,但是跟自家不能相比,一张小桌子,土炕,跟老百姓家里没啥区别!

孟岩睡觉前有个习惯,那就是在睡之前将一天干的事情在脑子里梳理一遍,查遗补缺,看有什么是自己忘记没做的,有什么是自己落下没有考lǜ

到的。

这是个好习惯,它能避免很多遗漏的事情被发xiàn

,然后在的第二天补上,以前他无论出任务的时候,都是这样,几次因为这样的查遗补缺躲过了危险,所以,他就更加看重这个好习惯了。

今天他跟老丈人联手坑了王振叔侄一次,王振肯定很快就会知dào

,他会有怎样的反应呢?

明天的交接会不会顺利,王振又会不会玩别的花样?(未完待续……)

第两百一十四章:没完没了了还?

“少宇睡了?”

“睡了,这小子不认生,很快就和大伙儿打成一片了!”唐笑呵呵一笑道。

“这孩子聪明,懂规矩,是个可造之材。”

“是,大人的眼光就是比我们高明多了!”唐笑顺势的给孟岩戴了一顶高帽。

“天色不早了,差不多可以吹熄灯哨了!”孟岩吩咐道。

“是,大人!”

司库大队的管理完全按照自己前世在特种部队的模式,晚上不操练的时候,那是需yào

学习的,所以,一般都要到亥时才会熄灯睡觉。

熄灯哨子吹响了,营房内的灯光迅速的灭掉了。

孟岩自己也整理了下桌子上的文件,紧要的收起来,不紧要的也叠整齐了,这是一个良好的习惯。

脱下衣服钻进被窝,刚要抬头吹灭床头的油灯,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公子爷,公子爷……”

是沈聪的声音,孟岩一惊,一骨碌的从被窝里跳了下来,三两步窜到门口,拉开门。

果然是沈聪,披了一间大衣,冻的脸色发青的站在门口,还有就是值夜张冲一同站在门口。

“大人,沈聪说是有要事见您,标下不敢怠慢,本想请示,可一看他十分着急,就从权把他带进来了!”

“本官知dào

了,张冲你先去吧。”

“公子爷,刚刚一个叫十喜的太监跑到太医院找到我,他说王振要杀人灭口!”

“十喜。是不是一个个子不高,瘦瘦的,嘴角有一颗黄豆粒大痦子?”孟岩一惊。

“公子爷描述的一点儿都不差。”

“那就是了,看来本官是高估王振的贪婪了,这个老阉是打算放qì

曹豹,来一个杀人灭口,然后一了百了,最后把事情都推到我们锦衣卫的身上!”孟岩道。

“公子爷,现在怎么办?”沈聪闻言,也着急了。

“我派人送你回太医院。今天晚上的事情你不要再对任何人提起。如果有人问起,你知dào

怎么说吧?”

“公子爷放心,我就说家里有人病了,让我回去的!”沈聪想了一下道。

“嗯。就这么回答。”孟岩点了点头。

“唐笑。唐笑……”

“大人。大人,何事?”唐笑披着一件袍子从跑了过来。

“你负责送沈聪回太医院,拿着这块令牌。快去!”孟岩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递了过去。

“大人,这是圣上给你的那块令牌?”

“啰嗦什么,快去!”

“是,大人!”唐笑接过令牌。

“沈聪,跟唐笑回去,路上小心些!”孟岩转过去对沈聪嘱咐一声。

“是,公子爷!”

望着唐笑跟沈聪离开,孟岩叫上林天行,也出了匠作司,朝锦衣卫北衙而来!

“驾……”

沉闷而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溅起尘土一路紧随。

刺啦!

一道轻微的破空之声传来!

“公子爷,敌袭!”林天行大叫一声,身体凌空而起,胯下战马嘶鸣一身,双腿跪向地面!

“该死的!”孟岩随后一把揪住缰绳,右手拔出随身佩刀,猛地斩向从前面街道尽头射来的箭矢!

“是瓦剌骁狼卫的狼骨箭,天行,冲过去!”

“是,公子爷!”

林天行的战马负了伤,不能冲刺,但是林天行会轻身功夫,这一点孟岩那是自叹不如。

人家这身功夫是从小练就的,没有十几年的水磨工夫,那是练不成的。

嗖!

林天行一手提剑,如同轻盈的狸猫一般窜上了屋顶,朝街口杀了过去!

箭矢如飞,密不透风!

但是这对林天行这样的高手来说,并不难躲避,他利用房顶上的有利地形,向前跳跃式前进,很快就接近了偷袭他们的箭手。

而孟岩则趴在马背上,将手中的绣春刀舞成了一片刀幕,往前冲去!

叮叮……

“天行,留活口!”孟岩看到林天行已经跟敌人短兵相接,大喝一声!

“杀!”

除了箭手之外,街道两侧还埋伏了杀手,冲了出来,朝孟岩杀了围杀过来!

“该死的老鼠!”孟岩怒了,这些人的路数他基本上可以肯定了,这些人应该是第一次刺杀自己的那些人,他们的路数他熟悉了,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么多人滞留京城,现在才冒出来,显然是早就有准bèi

,而且京城内肯定有他们的内应和据点!

不然这么多人,携带制式武器和弓箭,是躲不过锦衣卫的监视的。

在京城,谁有这么大的能力庇护这么多人而不被强dà

的特务机关锦衣卫发xiàn



那就只有另外一大特务机关,东厂了!

孟岩的绣春刀是经过铁老特意的回炉重新打造的,可以算得上是一把真zhèng

意义上的宝刀,削铁如泥,无坚不摧。

杀手手中的冰刃根本就不是他手中长刀一合之将!

“不好,他手中拿的是一把宝刀!”带队的杀手惊呼一声,这个情报他们事先居然丝毫不知dào



刺啦!

孟岩杀起来,那可是如同恶狼进了羊群!

“啊!我的胳膊!”一杀手惨叫出声,他的一只胳膊被孟岩一刀砍断!

“公子爷,我来了!”解决了街道两旁屋顶上的箭手,林天行一身血污的从屋顶跳了下来,加入了战团!

“天行,留没留活口?”

“公子爷,这些人都是死士,根本留不了活口!”林天行一边杀戮,一遍喊道。

“那就不用留了!”孟岩其实心里也清楚。刺杀自己的人,除非能把自己杀掉,否则他们要么被杀,要么自杀,而这一次,他们还会不会留下证据那可就难说了!

“是,公子爷!”既然孟岩都说不留活口了,林天行手中的长剑就更快了!

好家伙!

孟岩打斗的空隙看了一眼战斗中的林天行,剑术还真不赖,基本上那是一剑一个!

一炷香后!

孟岩与林天行背靠背的站在街道的中央。在他们的周围铺满了尸体。

杀手加上箭手。不少于三十人!

两个人杀掉了三十个,这样的战绩,足以令人惊叹不已,林天行虽然不是第一次杀人。但是这样的厮杀还是第一次。他激动的一张脸通红无比。心跳也比平时快了许多!

“天行,你受伤没有?”

“公子爷,一点儿皮外伤。不碍事!”林天行大声道。

“好,天行,好样的,不愧是我孟岩的手下!”孟岩哈哈一笑,“今天晚上我们并肩作战,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是,公子爷,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就在他们不远处的一个小楼之上,透过窗户缝隙,一双充满震惊的眼神看着孟岩。

“将军,我们动手吧!”在这双眼睛身后,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眼里按捺不住战斗的欲望!

“你有把握留下这两个人吗?”将军沉声问道。

“属下没有把握,但此时他们的力qì

已经被消耗大半了,如果等他们恢复过来,再出击的话,这大好的机会就没了!”大汉眼神之中充满了急切之意。

“如此激励的战斗,又是在明人的京城,就算附近的巡城兵丁被调走了,估计在很短的时间内会反应过来,一旦陷入苦战,我们潜伏在上京的秘密就会完全暴露,你知dào

我们的任务是干什么吗?”将军训斥道。

“知dào

,将军,为了大漠龙图!”大汉沮丧道。

“一旦我们暴露,那想要再回来就难了,更别说接近目标了,传令下去,我们的人迅速撤离!”将军下令道。

“是!”大汉心有不甘,但是这一次行动他只是负责协助将军,军令他是不敢违抗的。

“公子爷,看来,我们又中了圈套了!”林天行喘着气道,他们这回是临时决定,在去北衙的路上遭遇伏击,要么是沈聪有问题,要么就是那个通风报信的人有问题!

如果这两个人都没有问题,那就是有人故yì

设下这个圈套,让孟岩钻进来了。

设下这个圈套的人,一定心机非同一般。

“天行,我们半夜去北衙,都有谁知dào

?”孟岩问道。

“唐笑,沈聪,再就是公子爷跟天行了!”林天行回答道。

“那我们走什么路线去北衙,又有谁知dào

?”孟岩再问到。

“这……”林天行愣住了,孟岩是接到沈聪的消息之后才决定赶回北衙的,但是走哪一条路,却事先没有告sù

任何人,就连林天行都不知dào



“大人,这条街是从匠作司回北衙的必经之路……”

“很好,有人在算计本官,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你说怎么办?”孟岩问道。

“公子爷,杀了他们!”

“说得对,这些老鼠一个都别想跑,都留下来吧!”孟岩愤nù

异常。

“公子爷,五城兵马司的人来了!”

“不用管他们,我们先回北衙!”孟岩翻身上马,一拉林天行,两人共乘一骑,撒开蹄子,绝尘而去。

北衙。

“孟老弟,这是怎么了?”牛大力冲了出来,吃惊万分的望着血迹斑斑的孟岩和林天行。

“有人想要我死,但是我命大,又没死成!”

“什么,又有人刺杀你?”

“这一次看样子不像是刺杀,不过他们的目标应该抓我!”孟岩吐了一口气道。

“绑架?”

“可能是吧,没有活口,现在也只能猜测,不过我知dào

这些人是谁,我要抓老鼠,老牛,你要帮我!”

“说什么话,有用得着老牛的,你一句话,老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牛大力拍着胸脯保证道。

“走,先跟我去一趟东司房!”孟岩来北衙目的,顾不上清洗一下,就拉着牛大力去东司房。(未完待续……)

第两百一十五章:曹豹中毒

“牛大人!”

“冷百户呢?”

“冷大人在里面!”校尉打开东司房的门,让牛大力跟孟岩进去了。

“跟牛大人一起的人是谁呀?”

“他,你都不是认识,兄弟,咱们锦衣卫现在风头最盛的那位,指挥使大人东床快婿!”

“是他……”问话的锦衣卫惊讶的掩住了嘴巴。

“看他这一身血迹,恐怕是出大事儿了!”对话的锦衣卫说道,“兄弟,记住哥一句话,什么也别问,什么也不能说,知dào

吗?”

“知dào

了,知dào

了……”他是刚从别的地方调过来,哪敢在规矩森严的北衙诏狱胡乱生事。

“牛大人!”

一路走来,狱卒和看守锦衣卫纷纷低头行礼!

“他们大多数都是新调来的,不认识你,老弟,见谅!”牛大力介shào

道。

“没关系,我又不看重这些!”

“冷百户呢?”

“在司押房!”

“带我们去!”

“诺!”

在司押房休息的冷千斤骤然看到牛大力和满身血污的孟岩,被吓的不轻。

“牛大人,孟大人,你们怎么在这个时候来了?”

“冷大人,没时间跟你解释了,带我们去关押曹豹的牢房!”孟岩直截了当的道,也不管这是不是越俎代庖了。

“牛大人……”

“冷百户,听孟大人的!”牛大力认真的点了一下头。

“诺!”冷千斤答yīng

一声。取了牢房的钥匙,领着孟岩和牛大力进入监狱!

“曹豹现在情况如何?”

“孟大人走后,我们就把他移动到牢房了,傅大人指示,不用对其审讯了,还派了人给他处理了伤口,一直在牢房里休息!”冷千斤道。

“你什么时候看过他?”

“大概一炷香之前把,我刚从牢房巡视回来,看到他一个人坐在草席上,一言不发。我还问了他冷不冷。要不要给他拿一床被子?”冷千斤道。

“他回答你了吗?”

“好像是摇了摇头,没有出声!”

一丝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孟岩不由的加快了脚下的速度,几乎是小跑式的前进了。

“孟大人。慢点儿。这里面地滑。看不清……”

“少罗嗦,快点儿,曹豹要是出了事。你这个百户就要当到头了!”牛大力呵斥一声。

冷千斤这才知dào

事情的严重性,吓得一身冷汗,脚下也不由的跑动来。

“快,打开牢门!”站在铁栅栏外,孟岩瞅了一眼盘腿坐在草席上的曹豹,立kè

觉得不对劲,冷千斤从后面上来,他立kè

命令道!

冷千斤这个时候也知dào

,曹豹可能真出事儿了,赶紧掏出钥匙,将铁锁打开!

孟岩直接就冲了进去!

还未碰到曹豹,曹豹的身躯就倒了下去,孟岩赶紧伸手去探鼻息,发xiàn

还有微弱的气息!

“人还没死,快,搭把手,帮我把人抬出去!”孟岩焦急的喊了一声!

冷千斤和牛大力都冲了进来,一人托住一只大腿,将人抬了出去。

“找个暖和的地儿,看还有没有救?”

“去司押房吧,那里烧了火坑!”

“好!”

三人迅速抬着曹豹一路狂奔,来到司押房。

“嘴唇青紫,眼睛浮肿,指甲有紫痕,四肢有痉挛迹象,这是砒霜中毒的征兆,快,弄一桶粪水来,我要给他洗胃!”孟岩简单检查了一下,确定曹豹是中毒了,而且还是很常见的砒霜之毒。

当然他很清楚砒霜的成分是三氧化二砷,俗称砷中毒。

“好的,我这就去!”冷千斤答yīng

一声,忙转身出去了。

“老牛,给我找鸡蛋来,取蛋黄,留下蛋清,快!”孟岩又吩咐牛大力一声。

“好!”牛大力答yīng

一声,也转身出去了。

“进来连个人,把这窗户给我砸开,快!”孟岩一看,因为天气严寒,司押房窗户都给钉死了,这是不行的,必须保证空气流通才行。

“孟大人,粪水来了?”冷千斤动作很快,一会儿就提着一个木桶进来,里面装了半桶的粪水!

“冷大人,来,帮忙弄开曹豹的嘴,把粪水给他灌下去!”孟岩命令道。

“孟大人,这……”冷千斤一愣。

“别犹豫了,必须把他肚子里吃的东西全部都吐出来!”孟岩冷喝一声。

“噢,明白了!”冷千斤这才恍然大悟,曹豹不可能自己服毒,那就肯定是有人给他下毒,那下毒的途径就只有曹豹的饮食了。

孟岩掰开曹豹的嘴,冷千斤提着粪桶对准曹豹的嘴慢慢的灌了下去。

曹豹还有气,吞咽功能还在,因此,灌的比较顺畅!

“好了,差不多了!”

一大碗的粪水灌下去后,曹豹很快有了反应,肚子咕咕作响,然后开始剧烈呕吐起来!

整个司押房内顿时弥漫着一股臭不可闻的味道,冷千斤和孟岩两个人都是强忍着没让自己也跟着吐出来!

“快,快,弄些热水来!”

大半夜的弄鸡蛋,这还真不容易,还好这是锦衣卫北衙,这要是别的什么地儿,还真不好弄!

他把北衙厨房里的鸡蛋全部都给弄来了!

一进门,牛大力也差点儿被臭气给熏着了了,太难闻了,“鸡蛋我给弄来了,怎么弄?”

“我来吧,取一个干净的碗来!”孟岩道。

将蛋黄和蛋清分开,得到一碗蛋清,孟岩走过去,将一碗蛋清给曹豹灌了下去!

曹豹还在吐。吐多少,孟岩就给他灌多少,一直等到他不吐为之。

折腾了差不多有两个时辰,曹豹的呼吸和脉搏才算恢复正常,一条命算是拉回来了!

曹豹的呕吐物被收集起来了,显然是有人在他的饭菜内下了毒,还好是在饭菜内,如果是用其他的手段的话,估计曹豹今天是必死无疑了!

有食物的包裹,延缓了剧毒的发作。现在又即使的吐了出来。再以适当之法予以治疗,鬼门关临门一脚,差一点儿就跨进去了!

“冷大人,我写个方子。你马上找人去抓药。马上煎药。给曹豹服下,记住了,六个时辰服一剂!”孟岩道。

砒霜中毒死亡率很高的。在这个时代,如果发xiàn

的早,还有救,但如果稍晚一步,基本上无救了。

如果曹豹挺不过来,伴发器官衰竭的话,那孟岩也束手无策,只能期望天意了。

诏狱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傅啸尘和郭怒都被惊动了,两人先后都从家中赶到!

“好险呀,今晚要不是多亏石头,曹豹一死,中后所的案子就成了无头公案了!”傅啸尘感到后怕的说道。

“石头再一次遇袭,说明了这些人还没有放qì

,按照常理而言,他们吃过一次亏,应该更加谨慎才是,为何还要第二次行刺呢?”郭怒也很不解。

“叔,傅叔,这一次我感觉他们不是要杀我,而是另有企图!”孟岩换洗之后,来见郭怒和傅啸尘。

“不是想要杀你,那想要干什么?”

“我跟那些杀手搏杀的时候,看得出来,他们明显有顾忌,似乎并不是想要伤害我,我判断,他们可能是想要绑架我,或者有其他什么目的。”孟岩解释道。

“绑架你,石头,你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有什么值得他们绑架的?”傅啸尘疑问道。

“这我就不知dào

了,也许他们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孟岩微微一摇头道。

“石头,你觉得他们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郭怒问道。

“也许是我手上掌握了一些他们跟朝廷边关一些将领合谋走私武器的证据吧,如果我把这些证据公布的话,那这些人就会受到朝廷的制裁,而他们也会失去这些经营多年的走私渠道,多年的心血白费也就白费了。”孟岩说道,“我想他们有理由想要从我的手里拿到这些证据。”

“石头,这些证据是什么?”

“一些他们私通的信件,还有走私的账本!”孟岩说道。

“这些你是怎么拿到的?”傅啸尘惊讶的问道。

“偷梁换柱,我会模仿和造假,将真的换出来,假的放回去,这些年他们一直都没有察觉,但是自从我的身份暴露了,他们一定会察觉的,所以,怀疑上我很正常。”孟岩道。

“这些证据都在你的手里?”

“是的,我回京的路上,遭遇追杀,这些证据我放在一个牛皮包里,被我藏到了京郊的一个隐秘的地方。”孟岩道。

“这么说,这些证据现在不在你手中?”

“是的,我一直想找个机会拿回来,但是一直都没有时间。”孟岩解释道。

“有没有跟王振有关?”

“没有直接证据跟王振有关,但是间接的证据跟他是有关系的,跟鞑靼方面的走私他是参与的,如果背后没有人,就凭边关那些人根本不足以支撑起这么大的走私规模。”

“王振参与走私这是确定无疑的,只是我们没有证据,就算把那些人都抓起来也没什么用处,反而会打草惊蛇!”郭怒道,“我跟石头商量后,决定暂时不向朝廷提交这些证据。”

“这么说,今天晚上刺杀你的人应该还是之前的那些人了?”傅啸尘问道。

“按照我的推测,应该是的。”

“这些该死的鞑靼人居然在京城潜伏下这么多的杀手,他们就不怕朝廷震怒之下,关闭边关的榷场吗?”

“他们吃准了朝廷不会这么干的,如果我们关闭榷场,他们就有借口劫掠边关了,朝廷还没有做好跟他们开战的准bèi

,贸然开战,我们的损失更大!”(未完待续……)

第两百一十六章:京城治安大整顿

“我很想知dào

,是谁在背后算计我?”孟岩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眼中已经是杀气腾腾了。

“你想怎么做?”

“叔,傅叔,京城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区,治安如此之差,就连朝廷官员都敢有人刺杀,年关将至,所以,我觉得有必要给京城的百姓营造一个安静祥和的环境,让大家过个好年!”孟岩道。

“京城的治安确实应该诊断了,郭大人,咱们可不能把锦衣卫的本职工作给忘了!”

理由太高大上了,就算是拿到朝会上大讨论,估计也没有人敢直接反对。

“啸尘,你也支持?”

“我觉得石头说的有道理,咱们锦衣卫什么时候让人欺负成这样了,不好好整顿一下,真以为我们好欺负!”傅啸尘气愤不已的说道。

“东厂……”

“今天晚上东司房,曹豹差一点儿让人给毒死,这可是在锦衣卫北衙,真要是让曹豹死在诏狱,估计东厂的人会把我们个笑死,到时候不但你颜面扫地,我们锦衣卫走出去也会被人笑话!”傅啸尘也被曹豹被人下毒的事情激起火气!

都搞到自己眼鼻子底下了,他这个新上任的锦衣卫北镇抚使还能再忍下去?

“叔,王振明白着就是想要赖掉那二十万两白银,既然他做初一,那就别怪咱们做十五!”孟岩道。

“嗯?”

“下毒的人肯定是在咱们锦衣卫内部,所以。他以为咱们就算查出来,也牵连不到他的身上,而且这是家丑,爆出来,麻烦的也是我们,还会让圣上怀疑叔这个新任指挥使有没有能力掌控锦衣卫?”孟岩道,“所以,人死了,我们也只能用暴毙的理由结案,到时候。他杀人。我们却给他背黑锅!”

“石头说的有道理,权衡利弊之下,如果曹豹真的被毒死了,首当其冲的就是我这个新任镇抚使。其次就是郭大人这个指挥使了。我是郭大人举荐的!”

“中后所的案子还算是前任的留下的烂摊子。可曹豹在我们严密看押之下,还被人毒死,那圣上还会信任叔吗?”孟岩道。“现在曹豹虽然说还没死,但谁也不能保证他能度过这一劫,所以,我们不能就这样坐等着对手出招,我们要主动出击!”

“怎么出击?”

“扫场子,以治安整顿为理由,全面清扫王振名下的产业,我就不相信,他名下的产业都是干净的,那些藏污纳垢的地方,锦衣卫应该掌握了不少,我们来一个突然袭击!”

“这样一来,会不会冲突升级?”

“事情也是他们自己先挑起来的,怨不得咱们,何况正好借此机会,看一看我们内部还有多少墙头草!”

“郭大人,干吧!”傅啸尘听了,顿时感觉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就展开行动。

“此事非同小可,我们不能擅自做主,恐怕还是要请示圣上?”郭怒也觉得这一次自己不能在忍让下去,必须还击了。

“石头,天亮之后,我就进宫请示,你和啸尘都留在北衙,等我的命令!”郭怒决心已下。

“傅叔,现在距离天亮也就不到两个时辰,我觉得我们先动起来,不要等我叔的命令到了,我们再行动,那就迟了!”孟岩对傅啸尘道。

“没有圣旨,我们不能调动超过五百人以上的兵马!”

“我们只是做准bèi

,这总不违反朝廷的规定吧?”孟岩撇了一下嘴道。

“嗯,这倒是可以!”

“王百户!”

“到,拿起的驾帖,通知在京的各司所,从现在起所有人不得离开军营半步,等候我的命令!”

“诺,大人!”

“我的先回去布置一下,你们在此等候!”郭怒嘱咐一句,急匆匆的从北衙离开了。

明天一早,会是风和日丽吗?

司礼监,睡梦中的王振被人叫醒。

“翁主,曹大人有急事禀告!”

“什么事儿不能明天一早再说?”王振很不悦,大晚上的,扰人清梦,那是多讨厌的一件事。

“翁主,出事儿了!”曹吉祥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去,把人叫进来!”王振一听,怕是真出事儿了,赶紧叫人把人领进来!

“翁主,出大事儿了……”曹吉祥几乎是一路冲进了王振的寝室,上气不接下气道。

“……”

“什么,这个马顺是怎么办事的?”王振愤nù

异常,事情居然办砸了。

“万幸的是,下毒的人已经自杀了,这样以来,郭老虎没有任何证据!”

“好,好,吉祥,让东厂的人给我死死的盯着锦衣卫,没有什么动静马上报我!”王振道。

“翁主,五城兵马司报gào

,在……”

“失败了,是的,所有人都死了!”

“该死,这个孟岩怎么这么厉害,怎么杀都杀不死?”王振气的一挥手,摔碎了一尊青花大瓷瓶。

“翁主,这些鞑靼人一点都不可靠,如果再让他们留在京城,恐怕会引火烧身呀!”

“毛贵,你有什么好建议?”

“让他们赶紧离开京城,只要不呆在京城里面,去哪儿都行!”毛贵建议道。

“好吧,这件事还是你去办。”王振点了点头。

“翁主放心,小的去了!”

西城兵马司。

“大人,一共三十二具尸体,十二名弓箭手,二十名刀手,年龄都在十八岁到三十岁之间,从他们的体型和体格特征来看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属下查验过他们的兵器了。都是百炼精钢铸造,弓箭是瓦剌太师麾下最精锐的骁狼卫专用狼羽箭!”

“这么说这些人是骁狼卫了?”

“从现场的痕迹以及使用的兵器来看,应该就是他们了!”蒋仵作道。

“上一次刺杀锦衣卫孟百户的是不是也是这批人?”潭伦问道。

“这个小人就不清楚了,上一次尸检不是小人做的。”蒋仵作尴尬的说道。

“好了,你先下去吧,有需yào

本官再叫你!”潭伦皱了皱眉毛,挥了挥手道。

兵马司的兵丁赶到现场的时候,孟岩和林天行早已离开,除了受了上伤林天行的战马,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而战马并没有特殊标记。因此潭伦一时间也无从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现场有限的证据看。这些箭手和杀手的身份应该跟瓦剌人有关系。

可是瓦剌人和鞑靼人的贡使团已经被遣送出京了,怎么还有这么多精锐的瓦剌武士滞留在京城?

难道说,他们留下来有什么目的?

这已经不是兵马司这种只能管管治安的小衙门能够掺合的事情了。

潭伦一想到这个,就有一种“骂娘”的冲动。

“大人。锦衣卫来人了!”

“本官就知dào

这事儿跟锦衣卫脱不了关系。”潭伦骂了一声。“把人带过来吧。”

“标下王启年见过潭大人!”

“王百户。你来见本官所为何事?”

“标下奉郭大人之命前来通知潭大人,昨晚在东明胡同的刺杀案锦衣卫接管了,这是移交文书。请大人过目!”

“接管,本官了没有接到都察院的行文?”五城兵马司隶属都察院,这么大的案子,都察院不发话,他岂敢私自将案件交给锦衣卫。

“潭大人,潭大人……“

“杨大人!”潭伦一转身,看到都御史杨善提着衣襟一路小跑过来。

“潭大人,东明胡同的案子你赶紧移交锦衣卫吧,这件案子牵涉甚大,兵马司无力侦办,圣上已经下旨到都察院,所有案件卷宗以及证物、尸体全部移交给锦衣卫!”杨善一口气说道。

“合着本官忙活了大半宿,全都给别人干了?”潭伦大为不满。

“别说了,潭大人,这个案子不但兵马司碰不得,就连都察院都得回避!”杨善苦笑一声。

“这么严重?”

“神仙打架,凡人能掺合吗?”杨善道。

“锦衣卫已经来人了,一个百户,说是要接管此案,要本官把案子交出去,没问题,让郭老虎亲自来!”潭伦脾气还上开了。

“我说潭大人,你就省省吧,郭老虎现在真招人撒气呢,你这个时候,不是自找的吗?”

“杨大人,你是不是知dào

些什么?”

“潭大人,你听我说……”

“什么,有这样的事情?”潭伦闻言,也是大吃一惊。

“京城九门全部关闭,进出严格盘查路引,京城南北衙、九门千户所所有锦衣卫全部上街了,顺天府下属的衙役,还有我们五城兵马司都要配合锦衣卫这一次的行动!”

“这是出大事儿了!”

“可不,圣上已经下旨了,这一次一定要狠狠的整肃一下京城的治安,对不法之徒严厉打击,授予锦衣卫便宜行事大权,时间是十天!”杨善道。

“多谢杨大人相告,潭某险些误了大事!”潭伦感激不已。

“潭大人不必如此,我还得回都察院去,京城内怕是要乱上一阵子了!”杨善掉头就走道。

“来人,把刺客的尸体和卷宗全部交给王百户带回去!”潭伦随后下令道。

“是,大人!”

东侦缉厂!

“混帐,郭老虎想要干什么,他这是公报私仇,我要到圣上哪儿去告他……”

“厂公,怎么办,郭老虎现在口衔天命,想查谁就查谁,想搜谁就搜谁,我们好几个码头都让他们给扫了,再这么下去,我们这几年的辛苦就白费了!”

“损失多少?”曹吉祥咬牙切齿的问道。

“人员没有损失,但是被他们搜走和扣押的物质财物已经超过上万两银子了,厂公,这还只是开始,这一次锦衣卫申请的‘整肃京城治安’的行动是十天,如果真让他们搞上十天,我们在京城的情报网络会彻底瘫痪的!”

“该死,本督要马上进宫觐见圣上!”曹吉祥道。(未完待续……)

第两百一十七章:威胁恫吓

“找到那些老鼠没有?”

“还没有!”

“那就继xù

找,我就不相信了,就算他们会打洞,钻到地底下去,我也要将他们挖出来!”

孟岩坚信,昨天晚上那些人只是这些潜伏下来的老鼠的一小部分,他们应该躲在京城的某个老鼠洞中!

京城的格局是洞府西归,南贱北贫,这句话的意思是,东城基本成住的富人,有钱人,西城住的多以达官贵人为主,而北城主要是一些北京的原住民,多数生活困苦。

南城最热闹,也是人口成分最杂的区域,三教九流都有,北京城内的青楼妓馆,都在南城,而妓女是最贱的职业,还有那些走江湖的,算命的,打卦的,唱戏的,说相声的……

“天行,如果你要在北京城藏起来,让人找不到,你会躲在什么地方?”

“当然是南城了!”

“蔡先生,你怎么看?”这个时候,孟岩身边最需yào

一位智者帮他出谋划策,拾遗补缺,还要随时给他发热的脑子降温。

蔡晋无疑是最适合的人了。

“如果只有一个人,老夫一定选择南城,可如果是一群人,南城反而是最容易暴露身份的!”蔡晋道,“北城民居比较小,几乎没有可以容纳几十人的地方,就算有,也很好找,东城,京城有钱人住的地方,当年成祖皇帝从江南迁居了不少富商都居住在这里,这里随便一个院子。容纳数十人不成问题。”

“蔡先生的意思是,这些人藏在东城?”孟岩手中的木棒在京城的地图的东城区一圈。

“商人求财,素来胆小,一般没有胆子收留这些亡命之徒,所以,老夫认为他们在东城的可能性不大!”

“南城,北城和东城都让先生给否了,那就只有西城了!”孟岩木棒在西城一点道。

“这些瓦剌人能够在北京城内潜伏下来,如果没有内应那是不可能的,而这个人要是没有一定的能力也不行。所以西城极有可能是他们的藏身之所!”

“蔡先生。西城那么大,而且住的可都是达官贵人,哪一个都不好惹。”林天行道。

“天行,传令下去。匠作大队全部出动。给我盯住西城的主要街道和出入口。有情况马上报gào

,不要擅自行动!”命令道。

“是!”

“老牛,烦你禀告傅大人。北城、东城和南城的搜索就交给北衙和兵马司的人马了!”孟岩对牛大力道。

“放心吧,孟老弟,我这就去报gào

傅大人!”

“大人,曹豹醒了,他说要见您!”

“走,去北衙!”孟岩眼中爆出一缕精光,曹豹苏醒,这对锦衣卫来说,这是一个相当利好的消息。

曹豹已经东司房移了出来,暂时安置在一个宽敞通气的房间内,并派了专人照顾。

“曹大人!”

“孟大人,你来了!”曹豹的精神很差,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说话的声音也低沉的很多。

“你们先出去,本官有话跟曹大人谈!”孟岩挥手示意屋里的一名照顾曹豹的狱卒出去!

“孟大人,我家里人怎么样?”曹豹一开口,就问起了自己的家人,而从他入狱的那一天起,他从来就没有问过这个问题。

原因很简单,他相信他的主子不会不管他的家人,因此他不担心这个。

但是现在,他不得不担心了,从鬼门关上走过一遭,再不明白的话,他真是比猪还要愚蠢三分。

“他们都很好,你不用担心。”孟岩回答道。

“孟大人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曹豹缓缓道。

“你放心,我做事,祸不及妻儿,他们是无辜的!”孟岩郑重道,虽然封建王朝最爱搞连坐,但是他还是会坚持自己的底线的,他办案绝对不会伤及无辜之人。

“我信孟大人的。”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孟岩问道。

“曹豹为官多年,罪孽深重,我现在只想求速死!”曹豹闭上眼睛说道。

“你到现在还冥顽不宁?”孟岩很愤nù

,都这个时候,曹豹还是不肯说。

“孟大人,曹某并非不明白是非,但人是自私的,我已经对不起朝廷了,不能再连累家人,即使我把我做的事情都告sù

你,你们也扳不倒王振叔侄,而他们一定会报复我的家人,他们做事没人性的,我这么做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他们!”曹豹道。

孟岩沉默了,曹豹的顾虑并非没有道理,如果曹豹真的出卖王振叔侄,曹豹的家人肯定会被疯狂的报复!

他可以护得了一时,但护不了一世!

“有没有想过从这里走出去?”孟岩一抬头,眼神直视曹豹。

“什么?”

“我问你,你手上有没有血债?”孟岩再问道。

“血债,孟大人意思是,我手上有没有沾染无辜人的鲜血,对吧?”曹豹道。

“对!”

“我不杀伯人,伯人因我而死,这算不算?”曹豹凄然的一笑。

“看情况吧,可算可不算。”

“孟大人,我的罪足够杀好几次头了,就算活下来,又能怎么样?”曹豹道。

“你还有一个老母亲,一个还未成年的儿子,还有一个待字闺中的妹妹,你是家里的顶梁柱,如果你死了,他们怎么办?”孟岩问道。

“我对不起她们,我想让娘安享晚年,我想让少宇过上好日子,我想让小芸找一个好人家……”

“我们查抄你的家了,宅子并不大,家里的财物加起来总共也就不到五千两,你贪墨亏空的钱应该都让王振叔侄拿走了吧?”

“是。也不全是,我没给他们送钱,这些钱都花在王振的家庙上了!”曹豹道。

“区区一个家庙,能花多少钱?”

“孟大人你可别小瞧一个家庙,京城之中,规模和建制超过它的可不多,王振叔侄为了自己的祖先享shòu

香火,保佑他们永远荣华富贵,在这座家庙花了不少钱……”

“圣上也给钱了?”

“给了,圣上听说王振修家庙。从内库拨了一万两白银。朝中的大臣们,特别是依附王振手下的那些官员,哪一个没捐钱,就连你的老丈人郭老虎也捐了一百两白银!”

“竟有这样的事情?”孟岩有些惊讶。

“这不奇怪。官场之上。要么随大流。要么就学那些清流,事实上,清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的人贪财好色更甚!”曹豹咧嘴一笑,他要不是看透了这些,也不会就这样陷阱去了。

“曹大人,王振家庙总共耗费多少钱?”

“我没计算过,但前前后后应该不下四十万两!”曹豹说道。

“王振自己投入多少钱?”

“差不多有十多万两吧,给自己家修庙,他要是不出钱,那也显示不了他对祖宗的诚心。”

“你说,本官要是封了他的家庙,他会怎样?”

“孟大人,你可千万不能冲动,这事儿可不能乱来,惹急了王振,那他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的!”曹豹大吃一惊,忙提醒道。

“我知dào

,我只需yào

给王振透露一个风声就行了!”孟岩微微一笑,“并不是真的要封了他的家庙,否则到时候,圣上面前,我们也不好说话。”

南衙。

“叔,王振不是想要赖账吗,我们就封了他的家庙,他一天不给钱,我们就封一天,十天不给,就封十天!”

“这么个蠢主意是你想出来的?”郭怒破口大骂。

“当然是我想出来的,不过,叔,咱们不是真封,是给王振露个口风,说曹豹已经招供了,他从中后所贪污亏空的物质都用在修建王振的家庙上了,我们这是在追赃,这个理由正当合法,就算到了圣上更前我们也有理!”孟岩解释道。

“你想威胁王振,让他履行约定?”

“对,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依照约定释fàng

曹豹,但是此时的曹豹已经不是昨日的曹豹了。”

“你说服了曹豹,他答yīng

了跟我们合zuò

?”郭怒很惊讶。

“鬼门关上走一遭,曹豹再愚蠢也知dào

该如何选择了!”孟岩道,“这还要感谢王振太贪婪了,给了我们这个机会!”

“怎么控zhì

曹豹?”

“曹豹会把这些年王振干的事儿写出来,咱们只要掌握了这份东西,曹豹就不会有二心,何况现在,他就算活着出去,王振叔侄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信任他了,王振叔侄只是将曹豹当成一条狗,有用的时候给几根肉骨头,没用的时候踢到一边去,甚至宰杀吃肉也说不定!”孟岩道。

“好吧,就按你说的,我让人给王振放出口风去,看他如何反应!”郭怒同意了孟岩的建议。

“那叔,我就先去了。”

“你昨天一宿没睡吧,做事也要休息,不要以为自己年轻就没事儿。”郭怒嘱咐一声。

“知dào

了,叔,我走了!”

“这孩子,也难为他了!”郭怒微微一叹。

“老爷,姑爷这一次遇袭,显然我们内部有人给敌人通风报信了,不然那些杀手怎么这么巧的埋伏在那里?”老达道。

“你怀疑谁?”

“现在还没有具体的对象,也许并不在我们身边,在匠作司也说不定。”老达道。

“石头在匠作司得罪了不少人,这是有可能的,但是能够知dào

行踪的,只有他的司库大队的人,老达,这件事你去调查,不要让石头知dào

,有结果马上报gào

!”郭怒道。

“老爷,我们都能猜到,姑爷自己岂能猜不到,我想他自己也会怀疑了!”老达道。

“那你说怎么办?”

“清除奸细的事儿,让姑爷自己去做,如果我们把它挖出来,他面子上挂不住的!”老达道。

“你可真会替他作想!”

“雏鹰是要经lì

风雨的,这也是对姑爷的一个小小的考验,不是吗?”老达道。

“好,这一次听你的,我们就在一边看着就是了!”郭怒道,“啸尘说,石头判断哪些袭击他的老鼠藏在西城,这很严重,让舆情司的塞霄宇来见我!”

“是,老爷!”(未完待续……)

第两百一十八章:八项新规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郭老虎他想要干嘛,直接跟咱家开战吗?”王振愤nù

异常。

“翁主,咱们现在怎么办,真让郭老虎带人封了智化寺,那翁主您可要大大的出一个丑了!”

是呀,自家的家庙被人带兵封了,那可不是在天下人面前出了一个大丑吗?

“叔,不能郭老虎封了咱家的庙呀?”

“你懂个屁,郭怒这是在向咱家施压,看起来,他郭老虎是真缺钱呀!”

“翁主,曹公公进宫见圣上了,东厂在这一次锦衣卫主导的治安整顿中损失惨重。”

“该死的郭老虎,偏偏要跟我作对,咱家都后悔让他当上锦衣卫指挥使了!”王振暗恼不已。

“翁主,曹公公求见!”

“让他,进来!”

“翁主,吉祥给您请安来了!”曹吉祥如丧考妣的走了进来,给王振弯腰施礼道。

“见到主子了?”

“见到了,翁主!”曹吉祥低头说道。

“主子怎么说?”王振问道。

“主子痛骂了我一顿,说我搞的那些龌龊事儿,没治罪就不错了,还有脸来见他?”

“这么说主子这一次是站在郭怒那一边?”王振有些惊讶。

“吉祥不知dào

。”

“翁主,小的觉得,这一次圣上有借锦衣卫之手敲打东厂,曹公公弟弟最近可是日进斗金呀!”

“曹钦?翁主,属下有日子没有管他了。”曹吉祥惊讶道。

“曹公公是不知dào

。还是装作不知dào

?”

“毛贵,你什么意思,本督对翁主一片忠心,知dào

就是知dào

,不知dào

就是不知dào

!”曹吉祥怒斥道。

“好了,毛贵,不管主子有什么想法,我们做臣子的,都不要去胡乱猜疑,郭怒这个人龟缩了这么些年。把咱家都骗过去了。现在他露出本来面目,反倒让咱们认定了他的丑陋的嘴脸,我王振修家庙,那也不是为了我个人。这事圣上也是知dào

的。他郭怒真的敢封了智化寺。那是他自讨苦吃!”王振冷哼一声。

“叔,修建智化寺耗费不菲,如果让郭老虎抓到把柄。后果不堪设想。”

“鱼死网破?”

“翁主,这倒是有可能,郭老虎现在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年关将至,光京城就有上万锦衣卫等着朝廷发米粮过年,这是个大问题。”毛贵道。

“是呀,就算咱们把他撸掉,谁来当这个锦衣卫指挥使都要面对这个问题,到时候,到时候真把曹豹挪动中后所钱粮修建智化寺的事情捅出来,那就是惊天大案了!”

“这么说,咱家就只能向郭老虎低头了?”

“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小山,这一次你算是说了一句让叔还觉得中听的话!”王振咬了咬牙道。

“翁主,还有东厂……”曹吉祥提醒一声,时间拖得越久,东厂的损失越大。

“这一次恐怕二十万两银子是不够了,郭老虎的那张嘴怕是不会小!”王振道。

“要不派个人去试探一下郭老虎的态度?”

“毛贵,去把内书堂总管陈宫给咱家叫过来!”王振思考了一下,吩咐道。

这个去试探的人必须能够代表自己,还得有一定的身份,要是派一个没身份的小太监去,估计连郭怒的面儿都见不到。

内书堂总管太监,位置不高不低,又是自己的心腹,适合做这件事。

何况陈宫跟那个“孟岩”打过几次交道,而整件事的背后都有这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的影子!

而现在,谁都不能小瞧这个“百户”了,上面通着皇帝,下面连着锦衣卫。

区区六品小武官,小小的司库百户,就是朝中的六部尚书怕是都没有他这般风光。

王振就是内书堂总管太监起来的,陈宫处在这个位置,那是十分尴尬的,什么事情都不能做主,只能是一个传声筒式的存zài



王振派人一传,陈宫哪敢怠慢,赶紧就从内书堂赶到司礼监。

“陈宫,咱家有一件事交给你去办,办好了,自有赏赐,倘若办砸了……”

“小人任凭翁主处置!”

“好,这是你说的,起来说话!”王振很满yì

道。

“谢翁主,敢问翁主,是何事让小人去办?”陈宫无比谦卑的问道。

“你换上便装出宫去锦衣卫南衙……”王振道。

“翁主,您这是让小人去跟郭老虎谈判?”陈宫听了之后心惊肉跳道。

“你不用害pà

,你只是一个传话之人,郭老虎不会把你怎么样,只要把咱家的话带到,再把郭老虎的话给咱家带回来就是了。”王振说道。

“是,翁主,小人是现在就去,还是?”

“现在就去,越快越好,快去快回,咱家就在这里等候你的回信!”王振道。

说实在的,如果不训liàn

司库大队,在匠作司真的没什么事情,难怪以前暂代司库大印的陆荣一个冬天都不去匠作司上班了。

司库大队被孟岩调了出来,全部撒了出去,而他本人则去了松鹤楼。

松鹤楼的后院成了他临时的指挥部。

对于孟岩这种霸道的行为,闻小雨是又气又心疼的,气的是,他都不跟自己商量一下,就带人进驻松鹤楼,完全当自己家似的,心疼的是,自家男人又一次险死还生,差一点儿死在鞑靼的刀下!

身为她的女人,又岂能无动于衷!

闻小雨也有一套自己的消息来源,而锦衣卫也全部动起来了,满京城的寻找鞑靼人。

原本就暗流涌动的京城。一下子搅了起来,水面波涛汹涌,杀机四伏。

尤其是在京城的鞑靼人,那是遭遇了最冷的寒冬,没有京城“户口”的黑户更可悲!

大明的户籍管理制度那是相当严格的,就算是来京城做生意或者暂时居留的外国人,都必须去的暂住的资格,否则都被视为违法,抓到之后,那是要打板子的。本国的国民直接遣返。外国人则遣送出境。

“怎么抓了这么多人,这些人都干什么的,怎么还有妇孺儿童,还有乞丐。搞什么。乱弹琴?”

“傅大人。这些人没有路引,也没有身份证明,不符合朝廷规矩……”

“规矩。规矩,你知不知dào

,我们这么抓人会引起多大的骚乱,是不是想明天上朝的时候,本官被朝臣群起而攻之?”

“那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抓的就依法办事,没抓的,不要再抓人了,让你们整顿治安,不是让你们上街抓人,主要是一些经营性的娱乐场所,懂不懂,藏污纳垢的地方?”

“明白,明白……”

“记住了,要文明执法,我们是锦衣卫,代表朝廷的形象,还有,谁敢私下里收受贿络,让本官知dào

了,本官剁他的手!”

“是,是……”

“召集各百户开会,本官有事情宣bù

一下!”

“是!”

北衙大堂,傅啸尘高坐正堂之中,各千户百户分列两旁,气氛严肃。

“本来这个规定是要再等一等在宣bù

的,但是现在已经不能在等下去了,从现在起我们锦衣卫要改变以往的工作作风,重塑我们的形象!”傅啸尘站起来,大声宣bù

道。

“师爷,可以开始了!”

“下面本师爷替傅大人宣bù

一下锦衣卫作风新规,一共八条,大家都听好了!”师爷咳嗽一声,站起身,展开一张纸卷说道。

“第一条,不准吃喝拿卡,严禁接受宴请,亲朋之间人情往来可以不算。

第二条,文明执法,文明用语,不得辱骂百姓,尤其是对一些身体有残疾的人士……

第三条,……

……

八条一出,下面的千户、百户门都炸窝了,要按照着八条来,他们这些人哪还有油水?

要知dào

他们的灰色收入中不少都是从这些来的,这样一来岂不是断了他们的财路。

但是这些禁令字面上都是对的,那是适合普世价值的,谁反对,谁就站在了道德和律法的对立面!

那是要被孤立和唾弃的。

“本官知dào

,这八项规定一出,会影响到你们当中大一批人的收入,因为当这个官儿,朝廷就给那么点儿俸禄,也就勉强填饱肚子,要想过的舒服,就得吃点儿,喝点儿,拿点儿,但是从现在起,最好给本官收起这个心思,告sù

大伙儿,指挥使大人刚上任,这是他烧的第一把火,你们不要给本官撞到他的枪口上,否则,就算本官有心护你,也没用!”

“大伙儿也别沮丧,这八项规定也是为了你们好,你们以前这样,老百姓就没有在你们后面骂你们吗?”傅啸尘问道,“是不是都觉得百姓就该让你们有吃有喝有拿呢?”

“那是他们害pà

你们是锦衣卫,害pà

你们手中的权力,因为你们一句话就可能让他们家庭破产,妻离子散,所以才是不得不忍受这种欺凌和压迫!”

“大人这么说,岂不是我们锦衣卫都成了祸害百姓的强盗了?”

“就是,那我们还做这个官有什么意义?”

“大人这么说,分明就是对朝廷和圣上不满,本官要给圣上上奏折……”

“放肆,本官可是说过对朝廷和圣上不满的话?

“傅大人刚才说到,朝廷给的俸禄也就勉强填饱肚子,这不是对朝廷和圣上的不满吗?”

“孙义,你一家几口人?”

“八口,怎么了?”

“你一个月的俸禄是多少?”

“禄米两担,绢一匹五尺,还有盐两斤……”

“就凭你这点儿俸禄,买得起你手上那枚玉扳指吗?”傅啸尘怒喝一声。

“我的扳指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孙义辩解道。

“是吗,要我去请玉鼎轩的黄老板来跟你对质一下?”

“傅啸尘,你调查我?”

“你今天不跳出来还则罢了,既然你跳出来了,那本官就只好拿你下刀了!”傅啸尘一声令下,“来人,把孙义拿下!”

“诺!”早已埋伏在廊道两侧的锦衣卫冲了出来,将孙义擒拿想,扒掉官服和乌纱,摁在地上。

“查锦衣卫百户孙义贪赃枉法,罔顾圣恩,立即羁押,容后再审,锦衣卫指挥使郭怒!”傅啸尘拿出郭怒早已签署的逮捕命令,当中宣读道。

孙义被当众逮捕下狱,吓得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本官不是那种不讲人情的人,只要大家遵守八项规定,不跟本官为难,本官在这里向诸位保证,你们今后的收入只会多,不会少,那些不干挣的钱,最好现在就给本官收手,否则下场就跟孙义相同!”

“诺!”

“很好,京城治安整顿从今天开始,一直到腊月十八,一共十天时间,各位都会拿到一本小册子,上面写着干什么,能干什么,该干什么,什么不该干,什么不能干,一清二楚,照着上面做就是了!”

众人皆舒了一口气,知dào

怎么干就行,可不能像孙义那样,被傅啸尘用来杀鸡儆猴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一十九章:发现老鼠窝

郭怒借助这次京城治安大整顿的机会,对内对外都烧起了一把火,这把火对锦衣卫的未来产生的巨大而又深远的影响。

《明史》记载,这是大明朝中兴变革的第一步,为后来的陆续出台的改革措施奠定了基础!

很少人知dào

,这些改革措施都是出自孟岩这个小小的百户之手。

松鹤楼。

“大人,这是傅大人送来公告,是什么八项新规?”

“哦,八项新规出来了?”孟岩很是惊讶,八项新规是他跟蔡晋一起草拟的,送上去之后,一直都有关心,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出台。

“这是公告!”

“嗯,告sù

下面的弟兄,遵照八项新规执行,换班的时候,认真学习领悟,各班长必须带头,都给我背的滚瓜烂熟才行!”孟岩下令道。

“诺!”

“我累了,歇会儿,没什么事儿,不要来打扰我!”孟岩一头钻进闻小雨的香闺,在那香喷喷的牙床上躺下就呼呼睡着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日暮西山,当孟岩醒来的时候,发xiàn

一具滚烫柔软的身子在自己怀里!

睁开眼定睛一看,不是闻小雨又是谁呢?

“你醒了?”

孟岩嘿嘿一笑,伸手顺着那光滑如同锦缎的肌肤摸了下去,最后停留在那对浑圆的翘臀上。

“几天不见,又大了不少?”孟岩说道。

“坏人,你有多久没来人家这里了。一来就霸占了人家的卧室和床。”闻小雨媚眼如丝,语气娇嗔道。

“想男人了?”孟岩轻笑一声。

“想!”

“真不害臊,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孟岩一边笑这,一边则双手不停的在闻小雨身上游动着。

昨晚惊险一战,要不是林天行相随,恐怕他一个人真的难以应付,想起来都感觉后怕!

所以,现在他更觉得活着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

“夫君,不要逗弄小雨了,你知dào

的。小雨现在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不一会儿。闻小雨就情动如潮,在孟岩怀里扭动起来!

“想要了?”

“嗯!”闻小雨闭上眼眸,羞涩的拖动一个长长的鼻音,那就是催人欲上的信号。

孟岩哈哈一笑。一个翻身。将这熟透的女人压到身下。

咯吱咯吱……

“小雨。你这床不结实了,改明儿我让人给你重新打造一个,你听……”

“坏人。你用那么大劲儿干什么,哎哟……”

“还说我,你劲儿就不大吗?”

噔噔……

“有人来了,别叫了,轻点儿?”

“谁?”闻小雨一掀开被子,露出一张殷红如血,满脸都是春情的粉脸。

云鬓散落,贝齿轻咬嘴唇,强忍住不发出那种令人血脉贲张的呻吟。

“是林怡!”孟岩嘿嘿一笑,猛的挺动了一下。

强烈刺激之下,闻小雨轻哼一下,粉锤落在孟岩的胸口之上:“你坏死了,偷袭人家……”

“怎么是偷袭呢,我这不是……”孟岩将闻小雨抱在怀里,咬着充血的耳垂,嘿嘿笑道。

“掌柜的?”

果真是林怡,孟岩和闻小雨都听出来了,这小妮子真会挑时间,这个时候上来了。

“怎么办?”怀里的女人问道,此时的她根本没有冷静思考的能力。

“她知dào

我在里面吗?”孟岩小声问道。

“应该不知dào

吧,她今天都在厨房做事,我没让她过来。”闻小雨道。

“那好,你平静一下,然后告sù

她,你有些不舒服,在休息。”孟岩道。

“这么说能行吗?”

“行不行,试过就知dào

了,难不成她还能直接进来不成?”孟岩道。

“好吧,听你的!”

“是林怡呀,我刚才有点儿不舒服,睡了一会儿,你有事儿吗?”闻小雨努力的使得自己跟往常一样。

但是她忽略了女人是十分敏感的,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女人的身体和心理的变化都影响到她声音的变化。

此时此刻闻小雨说话的声音透着一股浓浓的慵懒柔媚,这跟她平时是不一样的。

“掌柜的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找大夫悄悄?”

“不,不用了,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闻小雨忙道。

“那好吧,今天京城治安整顿,咱们松鹤楼的生意也清淡了许多,订桌比平时少了三成。”

“噢,我知dào

了,前面你去替我盯着点儿,有什么事情一会儿再说!”闻小雨道。

“锦衣卫的唐长官要见孟大人,说是有要事禀告……”

“该死的,她知dào

你在这里?”闻小雨羞的直接把脑袋埋进了孟岩的胸口。

“我怎么知dào

,我是偷偷溜进来的,只有天行那小子知dào

?”孟岩道。

“林天行那是她哥?”

“该死的混球,他自己不敢上来,让林怡上来,你说这小子是不是……”

“美的你,告sù

你,别动林怡这丫头的心思,我可是把她当亲妹妹。”

“亲妹妹,你啥时候跟林怡这么好了?”孟岩诧异的问道。

“我们女人的事情你们男人不懂的,总之谁都可以,林怡不行,至少现在不行!”闻小雨加了一句。

“好事都搅了,没吃饱吧,晚上等着我,咱们继xù

!”孟岩嘿嘿一笑,在闻小雨的粉腮上亲了一口。

“今天不回去吗?”闻小雨惊喜道。

“不回,我要抓老鼠,你这里比我那里距离老鼠窝近,我这也算是假公济私了!”孟岩迅速的起身,穿衣服。

“天黑了。正是老鼠出窝活动的时候。”孟岩飞速的穿好鞋袜,“你在家好好待着,最近京城治安不太好。”

“知dào

了,夫君大老爷!”

“听话,乖,等我回来!”

林怡自然不可能继xù

在门外等着,那样太过尴尬了,孟岩下了楼,到前厅,见到了焦急等了许久的唐笑。

“大人。发xiàn

一出老鼠窝。不知dào

是不是咱们要找的那群老鼠?”唐笑道。

“在什么地方那个?”

“东顺胡同,一个僻静的别院,我查过了,是工部的一个郎中的。”唐笑一边走一边解释道。

“这个郎中控zhì

了没有?”

“没有。但是已经布控了。按照新的八项规定。我们必须按照程序抓人,所以,如果没有都察院刑部给事中的批准的驾帖。我们不能抓人,何况抓的还是一个朝廷官员!”唐笑道。

“捉贼拿脏,如果没有证据,抓错了人,这就被动了,走,我们过去!”

“走!”

“要不要把弟兄们都叫上?”唐笑问道。

“不用,天行,你去北衙,找牛大人,让他调一个一队人来!”孟岩道。

人手不够,孟岩越来越感觉到这是自己的短板,像这样的行动,他只能用锦衣卫的人,不能用自己私人的力量,这是犯忌讳的,被人抓到把柄就麻烦了。

东顺胡同口,唐笑和孟岩赶到了,司库大队一小队(一班)已经对发xiàn

老鼠窝的院子前后进行了布控,但由于不清楚里面有多少人,没有实施抓捕行动。

“队长,大人,你们来了!”第一小队队副鲁炎招呼一声。

“老鲁,情况如何?”

“我们是从附近百姓的闲谈中发xiàn

这个可疑的院子,大概是五天前的黄昏,一批来历不明的人住进了这座院子,有不少行李,当时天色已晚,也没看清楚是些什么面孔……”鲁炎解释道。

“这么说这些人进去之后就没再出来?”

“没有,一直都没有看到他们出来,这么多人,要出来的话,那肯定会被发xiàn

,而且他们几乎每个人都携带马匹!”鲁炎道。

“大人,如果这就是我们要找的老鼠窝的话,我们的人手是不是少了点儿?”唐笑担心道。

“不用等牛大人了,我们过去!”孟岩心思一转,摇了摇头,直接从胡同口现身出来,朝那座院子走了过去!

“大人,还是等一等牛大人吧?”

“你们看这座院子死气沉沉,分明里面根本没有人,还有,如果他们携带战马,为何一丝马叫声都听不见?”孟岩道。

“是呀,那可是不少马,怎么会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大人,没有驾帖,我们这算不算是私闯民宅?”唐笑提醒孟岩一声。



窝藏鞑靼人杀手,无须驾帖,锦衣卫也可直接拿人!”孟岩道,“老鲁,上前敲门,注意安全。”

咚咚……

半晌过后,没有人应门,鲁炎回头看了孟岩一眼,孟岩冲他点了点头。

鲁炎眼底光芒一闪,抬起一脚就狠狠的踹了上去!

咔嚓一声!

门栓应声而断,一股阴风从里面吹了出来,感觉不由的一冷,这座宅子怕是不那么干净。

“进去!”孟岩可不信什么神鬼之类的,多数都是活人在装神弄鬼。

院子里杂草丛生,不过,踩踏的痕迹很明显,这说明最近一段时间这里面来过不少人。

“大人,是骁狼卫的马蹄印!”唐笑提着灯笼在地上一照,发xiàn

了地上的有马蹄的印记。

“注意,不要破坏了,马上找人拓印!”

“诺,大人!”

“大人,这儿有马粪,看形状和颜色应该是蒙古马的马粪,还很新鲜,不超过三天!”鲁炎发xiàn

了一堆马粪,自己检查之后得出了结论。

“大人,看来我们来晚了一步,这些鞑靼人已经走了!”

“不,他们没有走!”孟岩摇头道。

“没走,难道他们变成了鬼不成?”鲁炎哆嗦问道。

“他们确实变成了鬼!”孟岩站在院子中,环顾四周,缓缓道。

“啊!”

鲁炎和唐笑都感觉浑身发寒,吓的尖叫一声。(未完待续……)

第两百二十章:金满堂

“瞧把你们两个吓的,还记得昨天晚上在西江米巷的那些箭手和杀手吗?”

“大人是说,那些箭手和杀手就是住在这个院子的瓦剌人?”唐笑反应过来道。

“如果本官所料不差的,就应该是他们了!”

“大人说的对,那些人都死了,可不都变成鬼了?”鲁炎讪讪一笑道。

刚才那可真是丢死人了,居然怕成那样。

嚓嚓……

牛大力亲自带队,上百名锦衣卫冲了进来:“孟老弟,你没事吧,怎么不等老牛过来?”

“没事儿,这里的确是一处老鼠窝,不过已经人去楼空了!”孟岩解释道。

“跑了?”

“没跑,都死了!”

“死了,尸体在哪儿,怎么一具都没看到?”牛大力还没反应过来。

“牛大人,今天早上从西城兵马司拉回来的那些!”唐笑解释一声。

“哦,老牛明白了,这座院子是那些鞑靼箭手和杀手的藏身之地?”牛大力终于明白了。

“虽然老鼠都已经死了,可找到这个老鼠窝还是有些收获的,老牛,让你的人自己搜查,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孟岩请求道。

“放心吧,孟老弟,交给老牛我了。”牛大力一口答yīng

下来,指挥手下开始搜查起来。

“大人,有发xiàn

!”

“走,过去!”孟岩与牛大力一起飞奔而去,院子西厢的一间屋子里发xiàn

一批武器。有鞑靼人使用的弯刀,还有弓箭以及飞索之类的东西。

“大人,您看一下,是不是骁狼卫的使用的兵器?”

“咋一看,确实很像,其实这些并不是,这些人离开后,就没打算回来,这匹武器看上去是瓦剌丞相也先麾下骁狼卫的专属兵器,你们看这个狼头的纹路并不清晰。据我所知。打造骁狼卫的专属弯刀的工匠是汉人,手工精湛,打造出来的狼头栩栩如生,而你们看这上面的狼头。眼神就没有杀气。一看就知dào

是伪造的!”孟岩抓起一把弯刀。拔出来,指着上面的狼头蚀刻道。

“还真是,这狼头一点儿气势都没有。”

“这些东西是他们故yì

的让我们发xiàn

的。目的很简单,让我们把怀疑的目标都放到瓦剌骁狼卫身上!”孟岩道。

“这么说,那些不是瓦剌的箭手和杀手了?”牛大力问道。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这些人应该跟第一次刺杀我的是同一批人。”

“鞑靼人?”

“是。”

“大人,快来看,马厩,马厩……”

孟岩和牛大力从屋子里出来,来到马厩更前,看到的是倒了一地的马尸,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

够狠,够果决!

“大人,一共三十三匹战马!”唐笑报gào

道。

“三十三匹战马,那就是说这个院子曾经住了三十三个人?”孟岩道,“天行,我们一共杀了多少鞑靼人?”

“箭手十二人,杀手二十人!”

“这么说还有一个人漏网?”孟岩眼中厉芒闪过,“唐笑,那个工部郎中住在什么地方?”

“不远,隔着两条街就到了!”

“走,我们过去!”孟岩命令道。

吁……

“张冲何在!”

“标下在此!”张冲从黑暗中冲道孟岩更前。

“敲门!”

“诺!”

“谁呀,这大半夜的,不知dào

这是谁家吗,三更半夜的乱敲门?”门内传来一声很是不悦的声音。

“金府?”

“大人,工部郎中金满堂,今年四十五岁,匠户出身,宣德二年同进士出身,先是外放做了一任县丞,三年后任知县,后调入京中,在工部任主事,五年前升郎中至今!”

“家庭情况?”

“娶有妻子一人,无子,后纳妾一人,生育一子一女,子:金宝玉,女:金镶玉。”

“这家人是一定是想钱想疯了!”牛大力哈哈一笑。

“谁说不是呢,给孩子起这么俗气的名字,还进士出身呢,真是有辱斯文!”

“你,你们是什么人,干什么的,知dào

这是什么人的府邸吗?”那看门的老门子面对凶神恶煞的锦衣卫,根本没有阻拦之力。

“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一律走开!”

锦衣卫!

老门子顿时吓的一身冷汗,偌大的北京城,谁不知dào

锦衣卫鹰爪的厉害,被锦衣卫盯上,那是绝对没有好下场的。

“老刘头,怎么回事,大半夜的,谁让你开门放这些人进来的?”金满堂还没有睡觉,在书房看书,听到门口动静,披着一件皮裘衣快步走了过来。

“老爷,他们是锦衣卫……”

“锦衣卫,锦衣卫就可以大半夜的擅闯官宅吗?”金满堂到底是工部的郎中,五品京官不大也不小,但在这四九城内大小也是个人物,平素端起架子来,还是有几分官威的。

“金大人,这么晚打搅您休息了,有一件案子想请金大人回去接受我们的调查!”孟岩慢吞吞的走进了金府。

“什么案子,本官不知dào

!”金满堂看到孟岩年纪轻轻,一身麒麟跑,压下怒气没有发作。

能够穿麒麟袍的锦衣卫,还如此的年轻,那背后肯定势力非同一般,做官多年,这一点儿眼力价儿还是有的。

“本官还没说是什么案子,金大人就说不知dào

,莫非金大人知dào

本官来的目的?”孟岩微微一笑。

金满堂脸色微微一变:“本官懒得跟你废话,本官要休息了,请你们马上离开。否则本官明日一定在圣上面前参奏你们一本!”

“恐怕金大人没有这个机会了!”孟岩摇头道,“来人,请金大人移驾锦衣卫北衙!”

“放肆,你们有什么权利抓人,没有刑部批文和都察院驾帖,你们擅自抓捕朝提供命官,这是想造反呀!”

“金大人,非要当着你家人和孩子的面把你犯的罪说出来吗

?”孟岩冷冷的问道。

“本官犯了何罪?”

“勾结鞑靼人,阴谋刺杀朝廷命官,证据确凿。还要本官再说下去吗?”

“污蔑。你们这是血口喷人,本官何事勾结鞑靼人了?”

“东顺胡同,你有一个别院吧?”

“是有怎么样?”

“几天前,一伙鞑靼人住进了你的别院。还在里面留下诸多兵器和战马。这伙鞑靼人昨天晚上在西江米巷附近的井儿胡同袭杀本官。根据杀手留下的线索,我们知dào

了他们的藏身之处,就是你在东顺胡同的别院。金大人,你觉得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吗?”孟岩质问一声。

“那只是本官的一处废弃的别院,早就没有人住了,本官又不住在那里,又怎么知dào

那里发生了什么?”金满堂辩解道。

“既然金大人没有做过,为什么害pà

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呢?”孟岩问道。

“本官岂会害pà

跟你们回去调查,你们这样抓人是违背朝廷律法的!”

“我们说要抓人了吗?”孟岩笑道,“我们只是请金大人去了解一些情况而已,真要抓人的话,还会在这里跟金大人你费这么多话吗?”

“金大人,跟你有没有关系,说清楚就可以了,我们锦衣卫办案是讲证据的,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这个您尽管放心好了!”牛大力轻咳一声。

金满堂有些心虚,但他是知dào

的,如果他态度强硬拒绝不合zuò

的话,眼前这些锦衣卫会更怀疑他的。

“好吧,本官跟你们走,不过要让本官跟家人交代一下!”金满堂道。

“这没问题,唐笑,陪金大人进去!”

“诺!”

“公子爷,这个金满堂肯定有问题!”林天行小声道。

“眼神闪烁,游离不定,一副心虚的模样,查一下这个人的过往。”孟岩点了点头。

“是,公子爷!”

“孟老弟,涉及工部官员,要慎重,工部系投靠王振的官员是最多的。”牛大力也小声提醒道。

“哦,工部的官员跟王振走的很近吗?”

“很近,上到尚书侍郎,下到主事、循吏,都可以试做为王振门人。”牛大力道。

“我知dào

了,多谢牛大哥提醒。”

“客气什么,老牛日后还要仰仗孟兄弟呢。”牛大力毫不避讳的说道。

“这位是孟大人了,本官听说过你的名字,这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下见面!”金满堂很快就从内院出来。

“金大人也知dào

孟某?”

“京城谁人不知dào

你孟大人为救被诬陷冤枉的兄弟勇闯锦衣卫北衙,最后北衙上下人头滚滚,京城百姓无不拍手称快!”金满堂道,“可惜了!”

“金大人是说,孟某本来是嫉恶如仇的英雄,现在却也成了锦衣卫北衙的爪牙和帮手?”孟岩呵呵一笑。

“本官可没有这么说!”

“金大人没有这么说,但是心里却是这么想的。”孟岩笑道,“本官做事无愧于心,至于名声都是身外之物,对我没有任何影响。”

“是吗?”金满堂嘿嘿一笑。

“请吧,金大人!”

“老牛,金满堂交给你了,我就不回北衙了!”孟岩对牛大力说道。

“孟老弟,你要是不去,老牛我怎么问话?”牛大力一愣,孟岩抓人,他自己不问,反倒交给自己,这算什么?

“金满堂只是回去协助调查,我们既不能用刑,又不能扣押太长时间,再说,这家伙一看就知dào

只是小角色,能让我们抓到的都是小鱼,抓不到的才是大鱼!”孟岩道。

“你的意思是用小鱼钓大鱼?”牛大力问道。

“聪明,不过要紧的是那第三十三个人,现在这个人是谁,藏在什么地方那个,我们一无所知,如果我们抓了金满堂,那就断了线索了!”孟岩道。

“那老牛问完之后呢?”

“让他在笔录上签字画押,放人!”孟岩道。

“老牛明白了!”牛大力点了点头。

“唐笑,从现在起,你们转明为暗,继xù

监视西城,我有感觉,这个人就藏在西城,说不定还不止一个!”孟岩道。

“大人,您说的标下有些不明白?”鲁炎问了一句。

“不明白就别问那么多,听大人的话就是了!”唐笑斥了一句,鲁炎等人都尴尬的挠了挠头。

“行了,该让你们明白的时候,自然明白!”孟岩道,“唐笑,张冲,你们两队人注意分工协作,我会让张三儿配合你们做事,注意休息,别把自己累坏了。”

“诺,大人!”(未完待续……)

第两百二十一章:第三十三个人

闻小雨烫好了酒,炒好了菜,静静的坐在窗前,等自己的男人回家吃饭。

孟岩发xiàn

,有个女人念着自己,想着自己,这才叫过日子,这才算有个家。

怪不得人人都喜欢“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呢,这是一个让男人舒服的不想离开的港湾。

家!

“还没睡呢?”

“你回来了?”咋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闻小雨立kè

睁开双眸,揉了一下,就要起身去孟岩脱下风衣。

“不用,我自己来!”屋子里生了炭火,气温比外面至少高了十几度。

“酒菜凉了,我去热一下吧?”

“不用,凉就凉的吃,你呢,吃饭没有?”孟岩搓了一下冻得快僵硬的手问道。

“我吃过了,就等你回来呢!”闻小雨道。

“几时吃的,这会儿也饿了吧,陪我喝两杯吧?”孟岩道,“外面天太冷了。”

闻小雨点了点头:“抓到老鼠了?”

“老鼠是没有抓到,不过老鼠窝倒是找到一个,下面顺藤摸瓜,看能不能把幕后的大老鼠挖出来。”孟岩跐溜一口酒下肚,一口火辣的味道直冲咽喉。

“吃菜!”闻小雨夹了一块肉放到孟岩面前的碗里。

“我让林怡在家给你收拾了一间房,找个时间,把咱们俩的事情办了吧。”孟岩道。

这个时代,先纳妾。后娶妻,这并不算稀奇的事情。

“还是等郭家大小姐先过门再说吧。”闻小雨摇了摇头道。

“你们女人就是矫情,什么先呀,后的,有什么?”孟岩道,“难不成我孟岩还会负你不成?”

“自古就是先进门为大,我出身卑微,不能抢了郭家小姐的头彩!”闻小雨道。

“你早就抢了,这个时候说这话是不是晚了?”

闻小雨脸颊一红:“规矩是这样的,小雨又不着急。”

“磨磨唧唧的。都生米煮成熟饭了。还拿捏起来了?”孟岩道,“是不是要我也给你来个三媒六聘,你才肯过门?”

“不,千万不要。这样你让郭大人和郭家小姐颜面何存?”闻小雨忙摇手道。

“就这样。腊月二十八过门。今儿个在我家过年,先给爹磕头再说!”孟岩道。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小月那边我去说。咱们也别摆什么酒席,就自家人吃个饭,拜个天地就成,你要是不嫌委屈,就这么定了,如何?”孟岩道,“至于聘礼方面,你说,我来办就是了。”

“我爹是老派人,他可能不会答yīng

的?”

“闻先生哪里,我来。”孟岩大包大揽道,这闻独醉虽然为人有些老派,但是并不迂腐,相反还十分懂得变通。

“一切听凭夫君吩咐就是了!”闻小雨微微低头羞涩道。

“嗯,好。”

梆、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三更天了,小雨,咱们也该睡了。”酒足饭饱的孟岩懒腰将闻小雨抱起。

继xù

早先未完成的事业……

鸣玉坊,广济寺。

“将军,多亏你先见之明,安排我们假扮成和尚躲进广济寺内,不然我们早就被锦衣卫给发xiàn

了。”格木尔惊叹不已道。

“这里是明人的京城,锦衣卫是皇帝德尔爪牙,他们对京城熟悉无比,我们无论躲到哪里都会很容易被发xiàn

,只有这寺庙,他们轻易不会搜查,而和尚一般都不外出,我们躲在这里也不会被人怀疑!”那日赤不无得yì

的一笑道。

“将军不愧是殿下的千里驹,这一次要是没有将军,我们这些人可就麻烦了!”

“明廷的态度分明是想扶持脱脱不花这个忘恩负义之辈跟殿下对抗,我们留下来,一是为了拿到《大漠龙图》,第二还要破坏明廷跟脱脱不花的合zuò

。”那日赤道。

“将军,怎么破坏?”格尔木问道。

“破坏明廷跟脱脱不花暗中的交yì

!”那日赤嘿嘿一笑,“简单来说,就是切断脱脱不花跟明廷之间的走私通道。”

“走私通道?”

“你以为明廷不知dào

边境将领跟脱脱不花暗中进行兵器走私交yì

?”那日赤道。

“他们是故yì

的?”

“是的,他们是故yì

的放纵边关将领所为,或者说,这些将领敢这么干就是明廷示意的,只是不能明示人前罢了。”

“可恶,明人太可恶了!”

“也不能这么说,他们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的,不过他们这么做迟早会付出代价的,淮王殿下是大漠上的雄主,迟早会一统大漠,入主中原,指日可待!”那日赤眼中火热崇拜光芒闪耀。

“格尔木,查清楚了吗,是乌哈克吗?”

“将军,没错,是乌哈克,他现在就躲在工部右侍郎王佑的府中。”格尔木道。

“乌哈克,嘿嘿,好,好,格木尔,本将军有一个任务交给你去办!”那日赤道。

“将军,您请说!”

“明日一早,你这样……”

“将军,乌哈克会相信吗?”格木尔吃惊的问道。

“会的,他现在成了孤家寡人一个,现在知dào

他藏身地点的人除了我们,就只有魅姬了!”那日赤道。

“格木尔明白了!”

“去吧,一定不能露出破绽,乌哈克很谨慎,不然那晚他也没命了。”

“是!”

第二天一早,就是腊月初九。

孟岩起床之后,正在梳洗。

“公子爷,有事禀告!”

“下面等着,我一会儿就下去!”孟岩哼哼一声。闻小雨帮他整理衣襟,系上腰带。

“我煮了银耳莲子羹,一会儿一起吃?”

“知dào

了,有多少?”

“一大锅呢,怎么?”

“给兄弟们盛点儿,大家伙都辛苦呢!”孟岩道。

“好!”

“什么事儿,说?”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牛大人早上派人来通知大人,那个金满堂已经放回去了。”

“都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就咱们发xiàn

老鼠窝的那个院子。是他的别院。不过他早在半年前就租出去了,还有租赁契约。”林天行道。

“租户呢,找到没有?”

“没,这个租户租下别院后。金满堂说他就再也没有见过。而且这租户一口气付了三年的租金。所以,那间别院他再也没有派人去看过!”

“这是早就设计好了的,租赁契约在顺天府衙门有记录吗?”孟岩问道。

“有。确实是半年前有人租下金满堂的这座别院,是一个山西人,名叫邓春阳。”林天行道。

“滴水不漏,像极了东厂的做派!”孟岩微微一笑,命令道,“发海捕文书,通缉这个邓春阳!”

“诺。”

“慢着,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凡是能提供邓春阳线索者,确认后赏银十两,抓获者,赏银一百两!”

“诺!”

“孟老弟,孟老弟……”

“温兄,你怎知我在这里?”看到疾奔后院而来的温良栋,孟岩惊讶的问道。

“我先去了匠作司,再去了南衙,这才知dào

你在这里!”温良栋,“你可让我一阵好找!”

“温兄,这心急火燎的,莫非出了啥事儿?”

“孟老弟,你莫非忘了?”

“唉哟,我还真忘了,今天要进宫给皇后娘娘复诊!”孟岩一拍额头说道。

“我就知dào

你准忙忘了,这不,我跟于欣已经来了,待会儿一块儿进宫!”温良栋道。

“温兄,谢谢,太谢谢了,你可救了我一命呀!”孟岩握住温良栋的手感激道。

“你要是真感激我,把你那给人开膛破肚的本事多教给我几招?”温良栋道。

“没问题,你等我一下,我交代一下,就跟你走!”孟岩一口答yīng

下来。

紫禁城坤宁宫。

“从脉象看,皇后娘娘的身体比之前有些起色,小臣还是那句话,药能不吃就不吃,关键的还是加强自身的锻炼,均衡营养,不要挑食,生冷的食物少吃,就可以了!”

“本宫自从服了孟大人的药,再跟着于小姐后面学了那保健操后,每天练习之后,感觉浑身轻松不少,吃饭也比以前多了!”钱皇后很开心道。

“娘娘身体康健,不但是后宫之福,也是万民之福!”温良栋马屁紧随其后。

“生命在于运动,娘娘平时多运动,这终归是没有坏事的。”孟岩可学不来温良栋。

“本宫听说孟爱卿一个月内,当街被人刺杀两次,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敢刺杀朝廷命官?”钱皇后关心的问道。

“都是小臣以前惹下的祸事,得罪了人,有劳娘娘关心了!”孟岩道。

“敏敏,孟爱卿这不是私仇,他这是为了朝廷,在遭致敌人嫉恨,只是没想到这些人如此猖狂,在朕的眼鼻子底下做出这样的事情,朕一定要揪出这些人,好好惩处,替孟爱卿出这口气!”朱祁镇解释道。

“原来如此,皇上,孟爱卿如此忠勇之士,您应该多多嘉奖才是!”钱皇后道。

“敏敏你既然开口了,朕不能驳了你的面子,之前朕赐了孟爱卿一个奉正大夫的加衔,如果再赐的话,朝中未免有所不满。”朱祁镇想了一下道,“这样,为了表彰孟卿的忠勇护国,朕封你你昭信校尉如何?”

“谢圣上隆恩!”孟岩跪下谢恩道。

其实对于明朝的官职系统,他还是有些拎不清,他是世袭的百户,正六品,加了奉正大夫,正五品,极为荣耀,是文官的散衔,现在又授予一个武官的散衔,正六品的昭信校尉!

很奇怪是吧,其实每加一个衔,除了荣誉之外,也有实质的好处,那就是多拿一份俸禄。(我猜的,没查到是不是这样)

有一件事孟岩弄不明白的是,他是武官,为何给他加了一个文职散官,还是五品的散职。

像他这样横跨文武两界的官儿在如今的大明朝还是头一份。(未完待续……)

第两百二十二章:太医院左、右使

孟岩事后也问过郭怒,郭怒也说不知dào

皇帝为何会这样做,蔡晋这位大幕僚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皇帝想让他转文职不成?

可大明朝的文官和武官泾渭分明,从来都是清清楚楚的,文官可以指挥武官,但从来没有说文官和武官是可以换着做的!

皇帝总不至于想把自己弄到太医院去吧,医官算起来也算是文官的一种吧?

“朕记得孟爱卿还未成年吧?”

“小臣过了年十八周岁!”

“朕也刚过完十八岁的生日,看来,朕也就比例大了不到两个月?”

“是的。”

“不知dào

为什么,朕看见孟卿你就觉得很亲切,很像一种见到了亲人的感觉!”

孟岩吓的冷汗淋淋,皇帝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臣惶恐!”

“唉,孟卿不必害pà

,自古有话说,伴君如伴虎,其实做皇帝没什么意思,身边不是宫女就是太监,他们怕你,敬你,就不会对你说实话,心里话,但是他们说话的朕喜欢听,听的舒服,飘飘然,朝中大臣呢,有些说话很难听,可那确实实话,真心话,朕不爱听。”

“圣上,良药苦口利于病……”

“朕知dào

,管理一个国家有多难,朕亲政之后才明白,父皇为什么那么早就英年早逝,这都是累出来的!”朱祁镇叹息一声。

“圣上能这么想,就一定是个好皇帝!”

“好皇帝。朕是想做一个好皇帝,可朕不知dào

怎么去做,朕心里想的,朕想要的,又有几个人能明白?”朱祁镇道。

“圣上,其实治国理政就跟文人读书习文,武人练拳练武一样,这是一个兴趣的问题!”

“兴趣?”

“是的,如果圣上觉得治国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那圣上就会主动去做。愿意去做了。同理,小臣喜欢练武,那就算没有人逼着小臣去练,小臣也会去练。”

“孟卿说得对。可朕对治国理政就是提不起一丝兴趣。朕就想着看戏。打马吊,蹴鞠,骑马。还有打猎!”朱祁镇道。

“其实圣上没有找到治国理政里面的乐趣,只要找到了,就不会这么苦恼了!”孟岩道。

“怎么才能找到这里面的乐趣呢?”

“这个小臣就说不好了,小臣官卑职小,难以体会圣上的心境。”孟岩可不傻,他怎么敢教皇帝怎么做事?

“朕想孟卿你也不是全能的,说到医术,朕肯定不如你,可这治国嘛,你那里能够跟朕相比?”

“那是,小臣的能力管好一个仓库就不错了,治国,那更是不敢想!”孟岩道。

“孟卿谦虚了,你在锦衣卫南衙匠作司仓库干的挺不错的,上任不到一个月,就把亏空给查清楚了,还揪出了一大批贪官,这是功不可没的。”朱祁镇笑笑道。

“小臣那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想起来,这要不是小臣背后有个老丈人,还指不定会怎样呢!”

“孟卿是个实在人,一点儿都没瞒朕!”朱祁镇很满yì

孟岩的态度。

“小臣在外邦十年,天天说着违心的话,干着违心的事情,这种日子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正是苦了孟卿了!”

“小臣这点儿医术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学的,只是在外邦的时候没有敢暴露,不然小臣可能就回不来了!”

温良栋瞪大眼珠子,自己已经够瞎掰呢,这位更能说,假的都能说成真的。

可偏偏那位高高在上的还真就相信了?

“皇上,孟大人的经lì

臣妾听了都觉得心酸呢!”钱皇后眼圈一红,用丝巾擦拭眼角道。

孟岩心道,别太过了,赶紧收手了。

“圣上,小臣有一个请求!”孟岩跪下道。

“爱卿请说!”

“小臣想请圣上给一个特旨,让小臣在锦衣卫内办设一家医院,专门治疗病、伤的锦衣卫将士,并设立一个医疗基金,专门用于对有困难拿不出钱来治病的锦衣卫将士治病!”孟岩道。

“这个想法不错,建造医院的费用从何而来?”

“一部分由朝廷或者锦衣卫自己出,一部分可以是募捐,最主要的是大夫、医士的人才,这些都离不开朝廷和圣上的支持!”

“圣上,这个建造医院的事儿,孟大人跟微臣探讨过,孟大人的意思是,跟我太医院共建,太医院出人,他们出钱和地方,合zuò

共赢。”温良栋道。

“听起来倒是有些意思,可太医院任务繁重,能照应的过来吗?”朱祁镇问道。

“圣上,太医院现在有些固步自封了,我们也需yào

跟民间的大夫进行交流切磋,杨阁老和孙小伯爷,若不是孟大人出手,就凭我们太医院,恐怕没人能够起死回生,说起来,微臣真是无颜再在这个院使的位置上干下去了……”

“温爱卿不必如此,你的医术朕是相信的,有目共睹的。”朱祁镇转过来又去安慰起温良栋来。

“圣上,医院建成之后,还可以对外开放,可以自给自足,还能成为太医院一个研究和交流医术的基地,促进我大明医学的发展,惠及更多人。”孟岩道,“小臣觉得一个人的医术终归有局限,一个人医术高明,他能救的人也十分有限,只有让更多的人掌握救人的医术,才能救更多的人。”

“敝帚自珍确实是医家弊端之一!”

“小臣开办医院的目的,除了治病救人,还有就是想把一身的医术贡献出来,教给能够学会的人,让他们可以去救更多的人。”孟岩道。

“圣上。孟卿此举实乃功德无量呀!”钱皇后惊呼一声。

“是呀,朕也没想到孟卿竟然由此宏远,朕若是不答yīng

你,朕岂不是枉为天子!”朱祁镇郑重道。

“谢圣上恩准!”

“孟卿不必谢朕,朕反倒要替天下黎民苍生谢孟卿!”朱祁镇走下啦丹犀,冲孟岩弯腰一躬。

“使不得,使不得,折杀小臣了!”孟岩跪在地上,匍匐道。

“来人,传王先生!”

王振不知dào

为了何事。莫名其妙的就被传了过来。

当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王振才知dào

又跟孟岩有关,跟太医院搞什么合zuò

共建。

虽然一时间看不透这里面的玄机,但是他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太医院虽然不是什么多要害的部门。可是。这宫里跟太医院算是打交道最多的一个衙门了。

因此对宫里而言。太医院比内阁要重yào

三分,内阁管的是外面的事情,太医院可管着宫里的生老病死呢!

太医院跟锦衣卫联手了。以太医院在宫内的关系,今后着宫里跟锦衣卫就算联通了。

这个温良栋是越来越紧靠锦衣卫了,这个人偏偏还执掌太医院,这个人不被自己掌握,很多事情都不能做。

必须想个办法把他弄出太医院才行!

王振心思电转,这太医院只有院使一个人,何不再添设一个院使,分为左右院使,温良栋想跟锦衣卫搞合zuò

共建,那就让他去搞,再弄一个右院使分化他手中的权力,甚至架空他也是可以的。

“主子,微臣十分赞成温大人和孟大人的建议,只不过这样一来,太医院的工作量会增加不少,温大人又要主持太医院,又要跟锦衣卫联合共建,孟大人又有职责再生,这医院建造势必会落到温大人的身上,所以,微臣有个建议!”

“王先生请说?”

“是不是再在太医院增设一名右院使,温大人主持太医院的工作,这名右院使专门负责跟锦衣卫的合zuò

共建呢?”王振道。

孟岩和温良栋都是一惊,这老阉货当真厉害,居然这么快就想到应对的招了。

这分明是想分掉温良栋的权力甚至是架空,而且多数一个右院使,又是一个敛财的机会!

相信太医院有人会愿意为这个位置付出不小的代价的。

“圣上,建造一家医院不难,难的是经营和管理一家医院,王翁的建议非常好,小臣认为可行!”孟岩表达了自己的赞成的意见。

王振一阵错愕,孟岩这小子是不明白呢,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他早就有后招呢?

“孟卿也认为应该增设一名右使?”

“小臣觉得,这个右使如果专为太医院跟锦衣卫合zuò

共建而设的话,那是没有必要的,而且小臣觉得,这个右使对太医院而言,却是非常有必要的,这个右使不一定要医术有多高,只要略通一些就可以了!”孟岩缓缓道。

“这是为何?”皇帝、王振还有温良栋都十分惊讶。

“温大人,这些年你感觉你的医术进步多少?”孟岩没有回答,反而问了温良栋一个无关的问题。

“微臣感觉这些年医术几乎没有任何进步,哎!”温良栋慨叹一声。

“这就对了,温大人身为太医院院使,每天的时间除了用来出诊之外,就是管理太医院的诸多杂务,而就是这样,耽误了他研究钻研医术的时间,所以,他才感觉到自己医术原地踏步,没有进步!”孟岩道,“圣上,人只有在某个方面钻研透了,他才有成就,温大人三十岁成名,如今十年过去了,他还原地踏步,小臣认为,他这是让太医院繁杂的事务给拖累了!”

“孟大人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你说的太对了,每每我要专心做一件事,可总是诸事缠身,等到我想要去做的时候,却早就忘了!”温良栋懊恼道。

“所以,小臣认为王先生的这个建议很好,增设一个专门管理太医院杂务的右使,这会让温大人解脱出来,专心研究医术,这对朝廷和天下百姓而言,都是大益之事!”孟岩掷地有声道。

“孟卿说的有道理,先生不愧为朕的股肱,这个建议朕采纳了!”朱祁镇十分赞同道。

“主子,那这个人选问题?”

“温卿,孟卿,你们有什么建议?”朱祁镇扭头问道,把王振晾在一遍。

“微臣但凭圣上做主!”温良栋道。

“小臣倒是有几句话要说。”孟岩道,“小臣并非干涉朝廷大臣的任命,只是想说,如果太医院增设右使,那这个右使必须是配合左使工作的,太医院是治病救人的神圣之地,绝不能左右不合,那样就有违圣上增设右使的初衷了,所以小臣建议,右使人选可由左使者推荐,提交圣裁!”

温良栋眼睛一亮,这样以来,等于说把右使的人选推荐权拿到自己手中。

王振想要找个人来分权或者架空自己,就不那么容易了。

要他推荐,肯定会推自己人了。

“王翁以为然否?”

“孟大人思虑周全,面面俱到,老臣佩服!”王振冲孟岩微微一拱手道。(未完待续……)

第两百二十三章:靖难功臣之后

跟王振正面交锋,对孟岩而言,这还是第一次。

这个老阉货善于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骗过了故去的张老太后,也骗过三杨。

等到这四个人死的死,走的走,他才露出真面目,这个时候,朝中能够跟他抗衡的人已经不多了。

王振何尝不是对孟岩生气了一丝警惕,他原以为都是郭怒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现在看起来,这个孟岩并不是郭怒手中的提线的木偶,这极有可能是一头还未露出獠牙的小狼。

看来太后的直觉是对的,这个孟岩确实是个大麻烦,表面上一副没有心机的模样,其实行事掌法有张有弛,拿捏分寸更是恰到好处,尤其是他还如此的年轻!

如果放任他成长下去,必定会成为心腹大患。

但是,现在想要除掉孟岩,已经不那么容易了,他跟皇帝的关系牵扯的越来越深,背后还有一个郭老虎,如今又跟太医院牵扯上了,他就像是一棵树,慢慢的扎根下来,看不见的根须正在地下四处钻营。

一旦根深叶茂,想要再将其拔掉,就得花更大的力qì

了。

“孟老弟,今天多亏你,不然又王振这个阉人得逞了!”

“温兄说哪里话,事情皆因我而起,我岂能仍由别人来欺负温兄?”从午门出来,孟岩与温良栋一路相随。

“圣上同意咱们两家合zuò

,但是依我看。王振恐怕不会轻易罢休的,建造这样达的工程,势必要牵涉到工部,而工部上下都是王振的人,这些年王振利用修建朝廷各种工程,捞了不少钱。”

“可不可以绕过工部,我们自己来做这个工程呢?”孟岩眉头一皱。

“恐怕不行,如果是民间百姓行为,只要建造合乎朝廷的定制,倒也没有问题。可咱们两家合zuò

建造这个医院。属于哪一级的衙门,这还都不清楚,怎么造,如何造。什么样的规制。营造图纸。施工方案等等,就算这一切都咱们自己定,到了工部那边。人家只要找到你一个不和规矩的地方,就会被打回来!”温良栋道。

“这些官员吃的是朝廷俸禄,干的却是违法乱纪的事情,简直可恶!”

“老弟,这就是世道,像认真做事,太难了!”

“我就不信了,这些官就真的不怕死,别忘了,我们是锦衣卫,可不是别的什么阿猫阿狗的衙门,真惹急了,哼!”孟岩冷哼一声。

“老弟,看得出来,你是一个热血之士,老哥哥我也豁出去了,陪你干一场?”温良栋一咬牙道。

“温兄,我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你有家有口的,这冲锋陷阵的事情我来,你就在后面帮我把我大局好了!”孟岩道。

“孟老弟,这可不是弄着玩的?”

“我还年轻,没玩够呢!”孟岩哈哈一笑,扬长而去。

南衙。

“你呀,就是年轻气盛,建医院的事情非同小可,虽然我是赞成的,但是现在就在圣上面前说了出来,太早了。”郭怒语重心长的道。

“叔,我知dào

的,但这件事关系千万锦衣卫的福祉,我实在忍不住。”

“你有这份心,很难得。”郭怒也知dào

,孟岩并非完全因为私心,锦衣卫风光背后,那也是伤痕累累,其实也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就像是一个步入中年的男人,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可是身体内部已经有了病变,有的地方更是生疮流脓!

如果不想办法解决,未来问题会越来越严重。

郭怒不清楚自己会在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上干几年,大明朝中枢以上的官儿,那是鲜有在一个位置上干长的。

甚至因为某件事下狱,再官复原职的事情太常见了,朝廷上估计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官儿都坐过牢!(这个还真是的,我查过,正统年间的尚书、侍郎们都坐过牢,什么三杨、于谦之类的都有坐牢的记载,有的很短暂就出狱了,官复原职,有的坐个两三年放出来,再做官的都很平常)

“你昨晚抓的那个金满堂,知dào

他是什么出身吗?”郭怒问道。

“不清楚!”

“他祖上是靖难功臣,朝廷对于这一类的功臣后人是优渥有嘉的,幸亏你没有直接抓人,否则,今天一早,我就要被人弹劾了!”郭怒道。

“靖难功臣之后犯罪了,莫非就能免责?”孟岩不满道。

“免责当然不能,如果抓不到实质的证据,动这样的人必须慎重,明白吗?”郭怒道。

“我们是锦衣卫,何须惧怕这些?”

“当然不需惧怕,但我们做事也要讲究策略,要考lǜ

整件事的影响,可不能莽撞蛮干!”

“我知dào

了,下次一定会调查清楚之后,再抓人。”孟岩点了点头。

忌讳这种事情,只能口口相传,没有人会告sù

你的,牛大力也是刚升上来的,他估计也不知dào

这些。

“建造医院的事情,你具体负责,跟工部协调的事情,我来就是了。”郭怒道,这件事说实在的,关系千万锦衣卫的福祉,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说什么也不能把所有事情都扔给孟岩,然后还分走一大笔功劳。

虽说那是自己女婿的,可人也这么脸皮厚吧?

何况有些事情,孟岩这个小小的司库百户在那些文官的眼里还真是瞧不上。

“我知dào

了。”

“太医院的事情你也不要操心,温良栋也不是你想象的软弱。”郭怒道。

温良栋背后还有胡濙这尊大靠山,胡濙不但是当朝一品,而且他的医术那也是相当高明,不逊色太医院的诸多太医。那是人所共知的。

温良栋跟胡濙还是师生关系,这一点朝中知dào

的人寥寥无几,而作为大明朝最大的特务头子,郭怒是清楚的。

胡濙在历经五朝不倒,其背后的能量可想而知,王振先后把三杨都搞下去了,对于胡濙,他是敬而远之,只等着老家伙自己干不动了,回家颐养天年。

胡濙不争权。不恋权。做事谨慎小心,数十年来,毫发无损,堪称不倒翁。

“叔。我忍受不够用。可不可以再给我增派一些?”孟岩道。

“人手不够。从锦衣卫这边增加人员是不行了,我也不能擅自改变锦衣卫的机构人员配置规矩,以免被人说闲话。不过,以你现在的身份,倒是可以收三五名随从在身边听用!”郭怒道。

“好吧,我知dào

了!”

从南衙出来,孟岩就开始琢磨这个长随的事情,林天行算是自己的长随,蔡晋不算,他现在算是有公职的人,在匠作司仓库当文书,虽然是大材小用了些。

这么说,自己可以再收两三个人。

这长随就是心腹,不容易收的,必须信任的人才行,一时间,他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还是慢慢找好了。

“大人回来了!”

“查到些什么?”孟岩回到松鹤楼的时候,已经过了正午了,饥肠辘辘,正吃饭呢,唐笑和林天行从外面进来了。

“金满堂的身份可不一般,他的祖父金淮是追随大行皇帝靖难的功臣之一,不过可惜的是,死在了战场上,不然金满堂不一定就是小小的工部郎中了,他父亲是金淮的次子,弃武从文,金淮死得早,做过一任县令,他还有一个堂兄,叫金满柱,燕山左卫指挥佥事……”唐笑一一的叙述道。

“金家虽然是匠户,但是一直担任武职,金淮因为体弱多病,才转而习文,金满堂倒是争气,考取了举人,并中了进士,官运亨通,此人出手阔绰,交友甚广,在京城的圈子里颇有些名声!”

“一个工部郎中,年俸禄不到两百石,养活一家人都尚且困难,他哪有那么多的钱来结交朋友?”

“金满堂名下有多加店铺,还有当铺以及米铺,每个月都有上百两白银的收入。”

“不够,不够,一年也就一千二百两银子而已!”

“大人,还有就是下面官员每年的孝敬了,这个就难说了,多的是有一年有个百十来两,少的时候四五十两。”

“还不够,远远不够,像金满堂这样一个花钱法,一年要是没有三五千两进账,他是没这个阔气的,你们不是没看到他的那个院子,一个普通的五品京官能置办的起吗?”孟岩问道,“住在他周围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非富即贵?”

“大人,我们能查到的就是这些了,如果金满堂还有其他收入,那就不是我们能够接触到了!”唐笑为难道。

“这么短的时间,你们能查到这些就很不错了,金满堂这个人你们继xù

盯着,但也不要盯得太紧,看能不能从他身上再发xiàn

点儿线索!”孟岩仔细思考了一下道。

“诺!”

“天行,你不必留在我身边了,这几天我住在松鹤楼,你回家去住。”孟岩突然吩咐林天行道。

“公子爷,我……”

“有什么问题么?”

“公子爷,孤男寡女的,我怕惹人闲话。”林天行涨红了脸道。

“嗯,这倒是我欠考lǜ

了,你是男的,有时候做事不方便,这样吧,把你妹妹林怡姑娘叫过来。”

“公子爷,您是不是想让我监视那个魅姬姑娘?”林天行问道。

“聪明,我总觉得,那个卯失剌把魅姬送给我,没那么简单,也许我们现在要找的人都是烟幕,而这个魅姬才是真zhèng

的幕后主脑!”孟岩说道。

“公子爷,魅姬一个柔弱女子,她怎么会?”

“别小看女人,闻掌柜不也是女人,她怎么样,不也把松鹤楼经营的风生水起,天行,记住了,越是弱质女流,越是不可小视!”孟岩告诫道。

“诺,公子爷!”(未完待续……)

第两百二十四章:弹劾如潮

“林怡姑娘,本官想请你帮一个忙?”孟岩道,“你哥哥想必已经对你说了,我府中来了一个女孩子,她不是汉人,是回鹘人,由于一些原因,本官跟她有一些特殊的关系,她暂时住在我府中,一个女子单独住在一个院子不免有些孤单,所以我想让你过去陪陪她。”

“大人,我不行的,我没做过这样的事情?”林怡怯生生的不安道。

“你不需yào

做什么,她也不是什么危险人物,就跟她正常相处就可以了!”孟岩道,“另外,每天晚上,我还会派天行回去住。”

“林怡,不会太长时间的,你就过去吧,这阵子你也忙坏了,趁这个机会休息一下!”闻小雨道。

“好吧,我去就是了!”林怡咬着嘴唇答yīng

了下来。

“天行,保护好她们两个,明白吗?”

“明白了,公子爷!”

“你护送林怡回去,今天晚上就不用来了。”孟岩道。

“诺!”林天行答yīng

一声,于林怡一道离开松鹤楼。

未几。

“不是让你不用回来了吗,你怎么回来了呢?”孟岩凭楼远眺,蓦然听到一阵脚踩楼梯的声音,不是闻小雨,脚步没那么重!

一扭头,居然是去而复返的林天行。

“公子爷,天行有要事禀告!”

“你说吧,这里没有外人!”孟岩点了点头,料林天行不敢违背自己的命令。

“天行跟小妹一起回府。发xiàn

魅姬姑娘不在府中,我本打算上街寻找,这时候魅姬姑娘回来了,我便问她去了何处,几时出去的,她说去买了些女人用的东西,因为不熟悉路,才晚些回来了!”林天行道。

“有人看到她出去了?”

“有,我问了邻居蔡伯,他说魅姬姑娘是中午就出去了。而我们回到府中的时候差不多申时三刻了。这中间有近两个时辰,没有人知dào

她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

“你查验过她买的东西了?”孟岩问道。

“没有,女人用的东西。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检查?”林天行红着脸道。

“我疏忽了。你回去后,不要再追问这件事,装作什么都不知dào

。明白吗?”

“明白。”

“另外,提醒一下魅姬,以后外出,必须事先说明去哪儿,买什么,否则不允许她踏出府门半步!”孟岩吩咐道。

“诺!”

“魅姬在府内的活动,你们不要干涉,她想干什么就做什么,清楚吗?”

“清楚了,公子爷!”

魅姬呀,魅姬,你果然很不一般,卯失剌把你送到我的身边究竟想要干什么呢?

时间过的飞快,一转眼,锦衣卫联合五城兵马司以及顺天府下属宛平、大兴两县进行的治安整顿大检查的工作已经进行了三天!

这三天内,整个京城可以说是鸡飞狗跳,有一点儿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感觉。

但是这一次治安整顿却并没有扰民,或者说扰民的现象很少,老百姓的正常生活倒是没有太大的影响。

对于一些娱乐场所的影响可就非常大了,甚至在京郊的一座寺庙里发xiàn

了和尚、尼姑聚众乱的事件。

曝光之后,影响十分恶劣!

严厉打击街霸以及有犯罪前科的人员,主要是小偷、敲诈勒索这些惯犯。

老百姓对这样的整顿是十分欢迎和拥护的,因此锦衣卫在民间赢得了一片喝彩之声。

在朝堂之上,声音就不那么和谐了,弹劾锦衣卫的折子比支持的折子要多的多。

屁股决定脑袋,这一次整顿,触及的利益方方面面,锦衣卫下手过狠,过重,很多背地里从事不法事情的官员们自然遭受损失,他们当然对锦衣卫有所不满!

东厂的怨气最重,几乎是冲在了最前头,罗织罪状,找人写奏折,天天告状!

这些告状的折子,王振当然不会拦着,统统送到皇帝的案头,皇帝看都不看,直接发到内阁。

内阁呢,面对堆积如山的弹劾的奏折,也为难的要命,这都快要过年了,谁还有心思管这个?

再说了,京城那是首善之区,被一些人搞得乌烟瘴气,该不该整顿?

当然该了,南城热闹吧,可小偷多如牛毛,很多人都有被偷的经lì

,这些小偷该不该抓,当然该了!

难道抓小偷,还抓错了?

北城的苦哈哈们也要过年,没事敲个闷棍啥的,那受害者该不该抚慰?

也该!

那些暗中开设的妓馆和赌场,害的普通老百姓倾家荡产,妻离子散,该不该严厉打击!

当然该了!

还有不法的商贩,勾结官员,坑害百姓,这些人该不该被抓起来,狠狠的惩处一下?

一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也拿到奏折上说一下,还放大千倍,万倍。

“金公公,圣上就没有给一个提示?”

“陈大人,主子什么都没说,就让咱家把这些奏折都拿到内阁,至于陈大人怎么处置,那咱家就不知dào

了。”金英微微一笑,他是皇帝身边的人,就算王振权势滔天,也不能把他怎样,相反还得让他三分。

“这可难办了,这些折子都是参锦衣卫的,这叫本官如何处置?”内阁次辅陈循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陈大人,您不妨瞧一瞧参锦衣卫的人都是哪些?”金英小声提醒一声。

“哦?”陈循微微一动,金英是皇帝的近侍,他的话多少带点儿皇帝的意思。

“金公公,多谢了。”陈循微微一拱手。

“陈大人。咱家先告退了!”

“送金公公!”

“来人,把这些参奏锦衣卫的奏折的官员名单给本阁誊抄一份出来!”

“是,大人!”

教忠坊,杨府。

虽然辞去内阁首辅,但杨溥还是被皇帝留朝了,还特进荣禄大夫,太子太师,位列文臣之首。

这样的殊荣可以说是光宗耀祖了。

但是杨溥心中不安,三杨去其二后,他身为内阁首辅。在王振擅权的问题上太过于软弱了。

这固然有他自身不喜与人争的原因。还有就是想全身而退的一点儿私念!

官场险恶,他甚至命令儿子有官不做,回家种地务农。

宦海数十年的沉浮,他是看透了。也丧失了当初锐意进取的勇气。但他内心起码的良知还是知dào

的。

辞去首辅之后。他便闭门谢客,由于病体未愈,皇帝也特旨他可以不用上朝。

但是他的日子过得并不清闲。每天都要让儿子将朝廷上发生的大事小情说给他听。

当一天和尚,总要撞一天钟的,否则,就是失职。

“爹,圣上今日将大臣们弹劾锦衣卫不法和擅权的折子全部都推给了内阁,据说,装了一箩筐呢!”

“郭老虎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呀,老头子我以前算是看走眼了!”杨溥的精神一天天好起来,说话也流利多了。

“爹,圣上这是何意?”杨旦好奇的问道。

“这么多人弹劾锦衣卫和郭怒,圣上为何只是将奏折推给内阁,为什么?”

“圣上这是要内阁拟定一个处置的办法呀?”

“不,不,圣上根本没想过要处置锦衣卫,郭怒曾经在潜邸当过差,跟圣上感情深厚,就算郭怒当初窝在锦衣卫,王振都轻易不敢动他,现在郭怒刚刚上任,肯定是要烧一把火的。”杨溥道,“其实马顺和郭怒之间,圣上是早就心属郭怒担任锦衣卫指挥使的,只是当初郭怒自己没争,这才让王振把马顺推了上去!”

“这么说,圣上会力挺郭怒大人了?”

“至少也要等郭怒把这把火烧完了,旦儿,你难道没有看到,这些弹劾郭怒和锦衣卫的人都是在这一次治安整顿中受到牵连和损失的人吗?”杨溥道。

“这个儿子怎么知dào

?”

“你可以走出去听一听,老百姓是怎么评价锦衣卫这一次的治安整顿的,然后你就明白我说的话了!”杨溥微微一笑。

“老爷,大公子,陈循陈大人求见!”杨安进来禀告道。

“不是说了吗,爹身体需yào

静养,谢绝一切来客!”杨旦不悦的说道。

“请陈大人进来吧,他这是遇到难题了,不然他不会来见我的。”杨溥摇了摇手道,“旦儿,推我过去见陈大人。”

“是,爹!”

“阁老!”

“别再叫阁老了,老夫已经不是阁老了。”杨溥忙道,“旦儿,给陈大人上茶。”

“那就称呼您一声杨老好了!”

“陈大人,快请坐,老夫不良于行,失礼了!”杨溥招呼一声道。

“岂敢,岂敢!”陈循落座。

“陈大人,请喝茶!”杨旦亲自将茶盏从下人手中接过来,放到陈循一侧的茶几上。

“多谢杨大公子了!”

“陈大人,你这个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来看老夫?”杨溥笑呵呵的问道。

“杨老,我有什么可忙的,还不是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陈循讪讪一笑道。

“听旦儿说,麓川的战报到了,那个思任发死了?”杨溥问道。

“是的,被一个叫王政的千户所杀。”

“为何呀?”

“思任发绝食,快饿死了,这个王政一时不忍心,就替他了结了痛苦!”

“圣上知dào

吗?”

“那怎么能不知dào

,圣上为这事儿很高兴,传旨嘉奖前线官兵呢!”陈循道。

“哦,这下西南边陲总算能够安宁了!”杨溥道。

“恐怕没那么容易,思任发的儿子思机发窃据孟养,听闻父亲惨死,扬言报复,来年恐怕还有一战。”陈循道。

“一个小小的麓川,朝廷用兵十余年,耗费靡靡,哎!”杨溥叹息一声,当初思任发遣使道歉,朝中兵部侍郎何文渊反对出兵,首辅杨士奇亦表示赞同,他提出反对,理由是,如果不把思任发拿下,难以震慑南边的那些个野心勃勃土司,他们会更加觊觎中华之土。

他有的想法也不能算错,只是忽略了大明朝的内外困境而已,就算是现在,大明朝的最大的敌人不是南边作乱的土司,而是大漠上蒙古人。

一个曾经统治过中原的民族,他具备的侵略性和野心,时刻威胁着大明王朝。

“杨老,麓川战事至少现在可以告一段落,圣上已经下旨让王骥班师回朝。”陈循道。

“班师回朝,好,好呀!”

“杨老,王骥班师回朝,朝廷势必要封赏,可是现在国库里的钱不多了……”陈循苦笑道。

“陈大人为这事儿来的?”杨溥倒是惊讶了一下,陈循居然不是为了群臣参劾锦衣卫以及锦衣卫指挥使郭怒而来。

“杨老,我实在是没辙了,这才来您这儿讨个主意!”陈循道。

“这个老夫也不能把钱给你变出来呀?”杨溥也是两眼一抹黑,这他也没有料到,“这大概需yào

多少钱?”

“少说也得要三十万两银子!”陈循竖起三根手指头道。

“三十万两!”杨溥也是一惊,这可差不多是朝廷一个月的税收收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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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五章:画一个巨大的画饼

“眼下这个时候,除了内廷能拿得出这笔银子,恐怕……”陈循很大胆。

杨溥瞄了陈循一眼,让皇帝拿钱,你是不要命了?

“那就只能印钱了!”

杨溥再愣了一下,印钱那是饮鸩止渴,现在外面市场上流通的大明宝钞,一贯都换不到两文钱。

丢在大街上,都没有人捡,跟草纸没什么区别。

大明宝钞自发行以来,价值是一贬再贬,想要通过印钱的方式来弥补这个窟窿显然是不行了。

“那我可就没辙了,杨老,您给我指一条明路吧?”陈循真是没办法了。

他又没有点石成金的本事,不能凭空变出钱来。

“钱的事儿,陈大人应该去找户部商议,老夫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何况老夫也变不了钱呀?”杨溥殊为难道。

“户部就给了我两个字,没钱!”陈循道。

“户部就不能想想办法?”

“我逼着王大人给我想办法了,他说,最多可以凑五万两,剩下的如果非要,有一个办法。”陈循苦笑道。

“什么办法?”

“把户部衙门卖了!”

杨溥一愣,迅即也不禁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朝廷这日子确实难过。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杨老,这年关将至,人人都想着自家的事情,有谁愿意在意朝廷的难处,前方的浴血奋战。好不容易班师回朝了,朝廷要是没有恩赏也就罢了,可那些牺牲的将士中要抚恤吧,还有各卫归建制,钱粮总是要拨给的吧?”

“是不是可以让江南的盐商们先凑一些,以弥补燃眉之急?”杨溥缓缓道。

“这几年,朝廷已经好几次跟盐商们借钱了,这有借无还,盐商们也是颇多怨言,再借。他们未必愿意了!”

“这些商人利用朝廷的政策一个个富得流油。朝廷有难处,让他们帮衬一下,他们反倒怨起来了,这是哪门子的道理?”杨溥轻斥一声。

“说的是。可朝廷也不能逼着他们交钱吧。这万一惹了众怒那也是不好的。”陈循为难道。

这些盐商们哪一个背后没有人。强征强派,那是不行的,一旦激起盐商们的集体反弹。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陈大人,老夫我这个脑子里淤血还没完全清除,大夫嘱咐了,不能用脑过度,得休息静养,所以,就少陪了。”杨溥闭上眼睛,微微说道。

陈循一愣,这老倌分明是要送客的意思。

苦笑一声,陈循起身道:“打搅杨老了,下官告退!”

“旦儿,替我送送陈大人!”

“哎,爹!”

“陈大人,您请!”杨旦上前一步道。

送走陈循,杨旦很快就返回客厅。

“爹,陈大人怎么没说弹劾锦衣卫的事情?”杨旦憋了一肚子的疑问,终于可以问出口了。

“此乃内阁应有的职责,他若是以此事问我,就显得他这个次辅没有一点儿主见,怎么争夺首辅的位置?”

“那王师班师回朝,朝廷恩恤和赏赐呢?”

“他这是来向我讨教的,其实这些办法,他身为内阁次辅都是知dào

的,但用哪一个,他拿不定主意,所以才来问我!”杨溥道,“其实哪一个办法都不是好办法,这才是他拿不定主意的原因!”

“孩儿明白了。”

“国库空虚,这个爹相信,但是说拿不出这笔钱来,爹是不相信的,必然是户部给他设置障碍了!”杨溥缓缓道。

“是为了内阁首辅的位置?”

“你明白就要,有些话是不用说出来的!”杨溥道,“不过,我还是希望陈循能够更进一步的,所以,不管我今天跟他谈了什么,哪怕就是什么话都没说,但释fàng

的信号就是,我这个前内阁首辅是支持陈循的。”

“那爹你是支持陈循吗?”

“我可什么都没说呀,只是见了一下以前的下属和同僚而已,这难道也犯忌讳?”杨溥呵呵一笑,“旦儿,你要是能明白这里面的道理,去做个闲官就绰绰有余了。”

“孩儿受教了!”杨旦忙俯身道。

郭怒的压力空前巨大,在锦衣卫内部烧了一把火不说,还在京城也烧了一把火。

内部的火经过前一阶段的清洗之后,并没有产生巨大的动乱,到目前为止,内部有不满和反对的声音,但还没有表现出来,但是郭怒并没有放松。

任何坚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这句话是“孟岩”说的,他觉得非常有道理!

八项新规,也可以说是八项新政必须推行下去,否则接下来对锦衣卫的改革将没有办法进行下去。

压力是空前的,这个时候显现出来郭怒多年的布局之功了。

稳住了锦衣卫就立于不败之地!

一连三天,每天晚上,郭怒都召集锦衣卫千户包含副千户以上官员集中开会学习,统一思想!

这也是孟岩提出的建议,效果很好,然后通过一层一层的传达,确保整个锦衣卫上下一心,团结一致!

主要的目的还是重塑锦衣卫忠君尚武、廉洁自律的精神。

还有就是有关锦衣卫下一步可能的各项改革的吹风,这才是最根本的目的!

孟岩按照规矩是没有资格列席这样的回忆的,但是,他每个晚上都列席了。

不过他只能听,不能说,也算是混了一个脸熟。

大部分锦衣卫的官员对孟岩还是比较友好的,毕竟现在郭怒掌控锦衣卫,麾下原来的亲信属下要么走上重yào

的岗位,要么获得提升。颇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意味。

锦衣卫换了主官,人事调整这是必须的,这也是官场上约定俗成的规矩。

这个没什么好说的,不干可以走人。

但也有一些人不太友好,主要是一些功勋贵族之后,这些人是瞧不起孟岩这种草根阶层。

当然,他们不傻,眼下锦衣卫是谁当政,而且孟岩又是个胆大包天的主。真跟他对上。那不是死,就是伤的,跟这种人作对,先得有胆子应付可能的报复!

说白了。这些人外面冷艳高贵。其实内心懦弱胆怯。

这些人在锦衣卫内占据不少高位。承袭了祖辈的余荫,这些人一个个早就退化了。

现在还不算明显,等再过几十年。朝廷就会因为要养这些人而不堪负重。

“石头,开了三个晚上的会,你对锦衣卫的现状有何看法?”郭怒还是第一次对孟岩提出这么大的问题。

“弊端丛生,如果不有所改变的话,要不了多久,锦衣卫就会彻底的变质,烂掉,然后成为东厂的附庸!”孟岩毫不客气的说道,事实上,锦衣卫越往后,就越来越堕落了,除非遇到个把强势的指挥使,一直都处在东厂的监控之下,成为阉党害人的爪牙!

“是呀,官太多了,千户以上还好,百户无定员,这好多人一进来就是世袭百户,不堪负重!”

“机构、制度还有人事改革都是非常难的,内部的阻力就已经很大了,何况还有外部的?”

“石头,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咱们翁婿二人,没有什么忌讳?”郭怒道。

“裁撤冗员,制定一套考核办法,实行能者上,庸者下的机制,尤其是提拔一些基层的锦衣卫校尉,给他们一个晋升的渠道。”孟岩道。

“裁撤下来的人怎么办?”

“先养着,办法总会有的,当然,想要所有人都满yì

,那是不可能的。”孟岩道。

“那可是一大笔支出!”

“这笔支出是朝廷自己弄出来的,如果没有这么多世袭的武官,哪来这么多的支出,其实,要褒奖一个人的功绩,没有必要用世袭的方法,这么做不但会增加朝廷的负担,也会给家庭增加风险,获得世袭的人轻轻松松得到高位,这会让人变得懒惰,而且后代更加不容易成才,为什么寒门容易出人才,因为他要摆脱穷困的命运,才会发愤图强!”孟岩道,“其实他们已经被普通人起点高了,如果再给他们把路都铺好了,若是人才还就罢了,若是个庸才,那岂不是朝廷不幸,百姓之不幸?”

分封和世袭制度是太祖皇帝定下来的,虽然也有不少限制措施,普通锦衣卫也就是个军户而已,真zhèng

世袭的很少,有的多数是朝廷给一些恩遇,最多也就一代,当然如果这一代干的出色,下一代也是可以的!

尽管如此,但还是积累了大量的闲职人员,更别说那些宗室皇亲了。

锦衣卫是皇帝赏赐最多的,有禁军之称的大汉将军营,普通平民子弟那是很难进去的,都是些功勋贵戚之后。

“改革是必须的,但还饭还要一口一口的吃,今天晚上,你来唱主角,跟下面的人说一说跟太医院合zuò

共建锦衣卫医院的事情!”郭怒吩咐一声。

“这个事儿还没定呢,圣上还没有正式下旨,现在就说,是不是早了些?”孟岩惊讶道。

“圣上既然亲口答yīng

你了,那就是圣旨,否则怎么叫金口玉言呢?”郭怒道。

孟岩心中腹诽一声,话虽如此,可皇帝反悔的事情少吗?

“那我能讲些什么?”

“建立医院的好处,还有,那个医疗保险制度!”郭怒道。

“这个是不是太急了,这个制度还只是停留在设想层面上,很多问题都没有解决,现在就说,我怕他们未必能够接受?”孟岩有些担忧道。

“你只要让他们觉得这个制度对他们有利就好了。”郭怒道,“能不能实施,以后再说。”

“好吧,那就是给他们画一个巨大的画饼,我可以试试。”孟岩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第两百二十六章:锦衣卫医疗保险制度

“孟岩,小名石头,锦衣卫百户孟宪之子,现任南衙匠作司司库百户,大家想必都已经认识了,本官未来女婿,这是圣上保的媒,诸位也看到了,这三天开会,他都在一旁听着,诸位都是他的长辈,官职也比他高,本官希望诸位多给年轻人一些机会,怎么样?”郭怒亲自介shào

孟岩给手下众官认识。

虽然大家都已经见过面了,甚至有些人跟孟岩私交还不错,但这种正式场合的介shào

,那还是第一回!

这也说明,郭怒正式的认可孟岩这个女婿,也打算培养孟岩这个女婿了!

这也有点儿“外举不避仇,内部不避亲”的意思。

“诸位大人好!”

“今天开会的内容是有关锦衣卫伤病医疗方面的改革,这可是本朝第一例,本官希望大家认真听,有什么问题再问。”

“孟大人,开始吧!”

“诺!”

“诸位大人,大家晚上好!”孟岩站起来先鞠躬,打了一声招呼,然后清了清嗓音,“今天这个会,是关于锦衣卫未来的几项重大改革之一的医疗制度改革,牵扯的方方面面有很多,我只能谈一些我的一些想法和构想,请大家批评指正,谢谢。”

开会期间,禁止喧哗,这是郭怒定下的规矩,违者已经被打过板子了,所以,不少人对孟岩下面的讲话不以为然,也不敢破坏规矩。

最多不听也就罢了。

“我就举例说明吧,这样大家也能直观一些!”

“我进锦衣卫时间不长。认识的人不多,但病人倒是认识了好几个,匠作司库房原来的总旗陆荣……”

孟岩将陆荣做为例子,这可是一下子戳中了这些人的要害,陆荣只是个案,可他们就没有遇到这一类的事情吗?或者自己身边的朋友和亲朋遭遇过的。

生老病死,那是一个人难以逃脱的宿命轮回,生、老和死亡那都不是一个人能够掌控的。

这病却是可以控zhì

的,生病了,只要及时医治就能活下来。谁愿意去死呢?

疾病可以预防。可以控zhì

,可以治疗,这没有人不关心。

今天没病,明天呢。谁能保证一辈子都不生病?

“疾病的危害。我相信大家都是深有体会。严重的,可以夺走一个人的生命,另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陷入困境。也可以让一个人失去劳动的能力,从此只能在病榻上度过余生,一辈子从不生病的人,我还没有见过,说一句不恭敬的话,就算是圣上,也会偶尔微微身体有恙,不然朝廷也不会设立太医院这么一个机构……”

“御医都是经过层层选拔上来的,医术自然高明,可御医毕竟只有那几个人,他不可能随叫随到为你服wù

,这一次我们锦衣卫跟太医院合zuò

共建一家医院,目的就是大家如果生病了,可以得到更高水平的的医疗服wù

……”

“建立一种医疗保险制度,这是锦衣卫首创,我们从每年的产业收益中划出一部分钱来,给所有在册的锦衣卫缴纳医疗保险,每个人都会有一个账号,这个账号是跟你绑定的……”

“我们会按照个人的职位和品级制定报销的比例,比如锦衣卫指挥使,只要每年足额缴纳了保险费用,那么他在锦衣卫医院看病、吃药,甚至住院都可以百分百的报销,也就是说,今后他生病了,看病吃药都不花钱,但这个钱从那里来出呢,就是这个保险基金……”

听到这个,下面的锦衣卫众官们表情都开始凝重起来,这还不关系切身利益?

“再就有,这个保险可以跟自己的直系亲属通用,也就是说,如果你的直系亲属,比如妻子,父母孩子患病,也是可以报销的,报销比例会降一个等级,但一年内人数会有所限制!”

还能用在家中亲人身上?

所有参会的锦衣卫副千户以上的官员都动容了,纷纷竖起耳朵,仔细倾听孟岩说的每一句话,生怕那一句听错了,漏了,有的已经不自觉的激动起来!

有些人家里妻子或者老人生病,每年花费不少,而现在不但有好的大夫可以看,看病还可以报销医药费用,这样的好事儿,哪儿有?

原本一些对郭怒推出“八项新规”断了财路的锦衣卫官员们也开始算账了,虽然他们灰色的收入没有了,可其他方面的福利却提高了,而且收入完全是合法了,也不用贪污受贿丢官罢职,还连累家人了。

如今这个医疗保险制度要真的实施,那绝对是广大锦衣卫的福音,尤其是基层的校尉和力士,他们绝对是拥护的。

“孟百户,本官打断一下,请问,这个直系亲属的范围有多大?”一名锦衣卫千户迫不及待的站起来问道。

“三代之内有血缘关系的,都可以!”

“那我媳妇的妹妹算不算?”那千户问道。

“这个不算!”孟岩微微一笑,“不过,保险基金建立以后,我们会尝试对外运营,到时候外人也是可以加入进来的,那一套标准跟我们内部是不一样的。”

“对外运营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基金的钱会用来生钱,这样一来就会有更多的钱用来帮zhù

更多的人。”

“那万一要亏了呢?”

“放心,基金的钱不是全部都拿出去钱生钱,会有一部分是不允许动的,能用的只是一部分!”孟岩回答道。

“孟大人,怎么钱生钱?”

“我们设想成立一家票号,把这些钱放到票号里,贷款给那些有需yào

的商人,收取一定的利息。”

“那就是做钱庄了?”

“跟钱庄差不多。但还是有区别的,我们会在各地建立这种票号,到时候发行一种银票,只要有咱们票号的地方,就可以通存通兑!”孟岩道。

利用锦衣卫来做金融,孟岩也不知dào

能不能做成,不过试试也没有关系,正好大明朝在金融方面的政策有很大的空白!

“反正我们大老粗也不懂,只要能给我们带来好处就行!”这名锦衣卫千户瓮声瓮气的道。

“老马说得对,只要孟大人能让大伙儿的日子过红火了。咱们就支持!”

“只要不是朝廷明令禁止的。为了兄弟们的福祉,咱们为什么不能干?”

谁说古人没有超前的眼光,眼前这位仁兄说话就是大胆越位。

“孟大人,您知dào

。咱们锦衣卫的兄弟一年得需yào

多少医药费吗?”一名锦衣卫千户提出了一个相当刁钻的问题。

“这个。我还不清楚。”孟岩很老实道。不知dào

就是不知dào

,回答错了,那会让人笑话。

“锦衣卫在册人数有三万多人。实jì

人数也就两万多一点儿,京城人数最多,有上万人,每年看病吃药,不说多,一个人一两银子,总有的,这就上万两银子,孟大人,咱们有这么一笔银子吗?”

“会有的,这笔钱又不是一下子投进去,可以分批,再说了,这么多人也不会集中在同一天看病?”

“孟大人,我早年肩膀受过伤,被敌人的利剑穿透,后来虽然没死,但是还有半截箭头在肩胛骨里,每逢刮风下雨,那疼的我恨不得一刀抹脖子,你要是能给我治好了,我不说二话,支持你!”

“这个我先要看看,如果仅仅箭头卡在骨头里,开个刀的话,问题不大,可如果还有其他问题,这我可不能保证!”

“中!”

“孟大人,我这个腰总是酸疼,你能不能……”

“孟大人,我,还有我……”

……

孟岩苦笑不不已,好好的一个会,最后变成他的义诊,这些官员都三四十岁了,身体机能一天天下降,杂病缠身的有不少,就算一些看上去还健康的,也有些小毛病!

前三天,这些人还能忍着,看着孟岩坐在郭怒的身后,他们谁都不敢挑头,找孟岩给他们看一看。

现在可好,有人出头了,那还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太难得了,要知dào

孟岩平时待在南衙匠作司,你是朝廷衙门,不是私人地方,再说他们跟孟岩不熟,也不好意思上门。

“别挤,一个一个来,老牛,烦你帮我维持一下秩序,这样我根本看不了?”孟岩抓了牛大力的壮丁。

“好!”牛大力当然不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今天晚上,我先看五个人,余下的以后每晚五个,大家先去我的长随那儿登个记,按照名单的循序来,好不好?”

众官自然没有意见,无非是早看和晚看而已。

“舌苔厚,色白,左千户,你可要注意保暖,不能再和凉水了,酒也要少喝,适量,另外,房事要有节制,我给你开个温补肾阳的方子,回去吃了再来找我复诊,吃药期间,不可行房?”

“知dào

,知dào

,谢谢孟大人!”

“你这个问题不大……”

“刘大人,你多重?”

“嘿嘿,我一百五十斤!”

“超重了,你这心脏受不了,所以你总觉得头晕犯困,而且胸闷气短,对不对?”

“中!”

“中就对了,脱衣服我给你检查一下?”

“嗯,这儿疼不疼?”

“有点儿!”

“重度脂肪肝,再晚就没救了!”孟岩不是恫吓他,确实很危险了。

“从现在起,你要是听我的,就给我减肥,每天也别骑马了,我看你那马瘦成什么样子了,天天跑步去当值,喜欢吃肥肉吧?”

“喜欢!”

“别吃了,要吃就吃点儿鱼肉之类的,越是油炸的东西不能吃,还有从现在起,把你的饭量减少一半儿,酒不能再喝一滴,明白吗?”

“不能吃肉,还不能喝酒,孟大人,您还是杀了我吧?”刘千户哀嚎一声。

“如果你还想多活几年的话,照我说的去做,不想的话,我不拦着!”

“我当然想活了,您说,我照做就是了!”刘千户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道。

“这是药方,吃上一个月来找我复诊!”

“哎,好,谢谢孟大人,谢谢孟大人!”刘千户吓的一身冷汗离开了。

“下一个!”

“孟大人,我肚子疼……”

“你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孟岩一瞅病人,眼眸顿时微微蹙起。

“就刚来的时候,一直疼,刚开始还不怎么疼,突然就加重了,这儿疼的我有些受不了了……”病人脸色苍白,一只手撑着肚子,汗如雨下。

“天行!”

“公子爷,什么事儿?”

“快,去太医院把沈聪和温大人都叫过来,还有我的药箱!”孟岩下令道。

“石头,你这是?”

“肠痈,不动手术,他会没命的!”孟岩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你能治?”

“当然能治,幸亏发xiàn

的早,不然真就悬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二十七章:其实他是个人

“准bèi

一间房,要宽敞透亮,烧热水,多找几盏灯过来,摆在房间的四个角落,最好弄一盏吊灯……”

“好,来人,照孟大人说的赶紧准bèi

!”

“诺!”

“这位大人,标下还不知dào

你的名字呢?”孟岩对那千户问道,用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

“本官姓段,单名一个武字!”

“原来是段大人,如此疼痛之下,段大人能忍这么久,标下正是佩服之至!”

“孟大人谬赞了……”段千户额头上汗如雨下,浑身上下早已湿透。

“有温水吗,挑一点儿盐放进去,给段大人送过来!”孟岩吩咐左右道。

“谢谢!”

疼痛持续不断,间歇性的,一次比一次厉害。

“沈聪怎么还没到?”

“孟大人,房间和热水都准bèi

好了!”郭怒差人来报gào



“把段大人抬过去,小心一点儿,先给段大人清洗一下身体,等我过去!”

“诺!”

“公子爷……”沈聪和林天行两个人背着药箱飞奔而至,身后还跟着气喘吁吁的温良栋。

“来了,快,换衣服,消毒,准bèi

手术!”孟岩直截了当的命令道。

“是!”

“孟老弟,我呢?”温良栋兴奋的问道,这可是一次实战观察学习的机会,他怎么会错过。

“温兄,你也换衣服。进去之后,听我和沈聪的安排,明白吗?”孟岩道。

“明白!”

一切准bèi

好,所有手术用具全部消毒就位,灯光也准bèi

好了。

“天行,守住门口,不要让任何进手术室,还有通知段千户的家人!”孟岩命令道。

“知dào

了,公子爷!”

“沈聪,温兄。我们进去!”孟岩招呼一声。与沈聪、温良栋三人进入这间临时搭建的手术室。

手术台是临时的木板搭建起来的,上面铺了一层棉被,屋内烧了两盆炭火,保证室内的温度不能太低。

“沈聪。开始麻醉!”孟岩命令道。

“是。公子爷!”

沈聪将早已制好的麻醉剂灌入段千户的口中。口服麻醉剂比较慢,因此,孟岩还辅佐以针灸的方式。以达到快速麻醉的效果!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段千户眼眸见见闭合,失去了自觉,沉睡过去。

“温兄,段千户舌质暗红,舌苔薄白或微黄,脉迟紧,绕脐剧痛,伴随发烧症状,我诊断为肠痈,而且症状到了重症气,刚才问过了,以前也有此类症状,但过后正常,或者服药后症状减轻,刚才我检查过腹部,发xiàn

有肿硬块,所以必须手术治疗!”孟岩趁沈聪给段武铭做皮肤消毒的间隙对温良栋解释道。

温良栋把过脉搏后道:“我同意孟老弟的判断,是重症肠痈,这种情况下,致死率极高!”

“公子爷,好了!”

“好,沈聪,你站在我对面,温兄,你站在我的左侧,注意看我下刀的手法。”

“好!”

温良栋还是第一次看人破肚子,因此心中不免有些紧张。

刺啦!

孟岩下刀很快,只见段千户那白花花的肚皮上被打开一个三寸左右的口子,露出一层白花花的脂肪!

“温兄,看仔细了,下刀的时候要注意力道,轻了,还要划第二刀,第三刀,这会增加病人的痛苦,重了,就会伤到里面的器官,还要根据个人的体质的不同,决定下刀的力量和角度,以及刀口的长度!”

“受教了!”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找准病变的位置,如果一刀下去,找不到病变的位置,那病人就要挨第二刀,这无疑对病人来说又是一次巨大的痛苦……”

“温兄,你来看,段千户的病症就在这里,这一段小肠发炎,已经出现黄脓了,一旦这个脓包破裂,整个肚腹里都会是这种脓水,以现在的手段,他只有死路一条!”

温良栋点了点头,额头上已经因为紧张而除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了。

“下刀的时候要特比小心,千万不能弄破脓包,找准位置,一刀下去,就像这样!”

孟岩嘴上说着话,手的刀可没有停下,三两下功夫,一条已经脓肿盲肠就被割了下来。

“孟老弟,这根盲肠要是割掉了,会不会对人体有影响?”温良栋问道。

“人身体内每一个器官都是有用的,拿掉其中一个都会产生影响,但盲肠属于人体内功能退化的器官,它所能起的作用已经被不需yào

或者被其他器官取代,因此割掉它并去太大的影响!”孟岩解释道。

“这是哪本医书上说的,为何我从未看到过?”温良栋十分疑惑的问道。

“我也不记得了,可能是《难经》上说的吧?”

“《难经》我可是滚瓜烂熟,没有这一段记载。”温良栋十分肯定的说道。

“那就是《青囊经》?”

“医圣华佗的《青囊经》!”温良栋惊的等大眼珠子。

“怎么,有什么奇怪的吗?”孟岩问道。

“孟兄读过华佗的《青囊经》。”温良栋激动的双手颤抖道。

“没,《青囊经》早就失传了,我怎么会读过?”孟岩猛然想到,华佗《青囊经》虽说存zài

,但早已失传,后人也就是从一个古墓里挖掘到一些残片,真zhèng

的《青囊经》早已随华佗本人一起下地狱了。

不得不说,这部《青囊经》没有流传下来,对中医发展而言,损失太大了。

华佗发明的《麻沸散》也因此失传,这也是中医学历史上的一大憾事。

“孟老弟。你就给愚兄一个实话好不?”温良栋急道。

“那么多医书,我哪里记得那么清楚,这个,你容我回去好好想想,再回答温兄好不好?”孟岩一边用桑皮线缝好刀口,一边找借口道。

“好,我等着!”

“沈聪,消毒后,包扎!”

“是,公子爷!”沈聪接过来。继xù

处理剩下的工作。

“咱们出去吧。外面郭大人他们想必已经等急了。”孟岩拉下口罩说道。

出来了,出来了……

“石头,段千户如何?”郭怒关切的问道,段武铭是他手下重yào

干将之一。他要是出事儿。会影响到段武铭所在的重yào

岗位。

“没事。应该很快就苏醒了,对了,段千户的家人呢。来了没有?”孟岩问道。

“段夫人来了,在前厅!”

“我去见一下段夫人,有一些注意事项交代一下,段千户需yào

休养一段时间才能当值!”孟岩解释道。

“好,老达,陪石头一块儿过去!”郭怒吩咐老达一声。

大约过了不到半个时辰,段武铭千户从麻醉中苏醒过来,看到自家夫人,正要起身,忽然感到小腹部传来一丝钻心的疼痛。

“老爷,别动!”

“夫人,你怎么来了?”段武铭重新躺了下来。

“是郭大人派人去家里把我叫来的,说你病了,正在动手术,可怕我给吓坏了!”

“动手术,对,是动手术!”段武铭这才想起来,自己得了肠痈,是孟岩决定给他动手术,给他喝了一碗什么麻醉剂,之后他就什么都不知dào

了。

“孟大人说,他在你肚子上开了一刀,将什么病变的组织给割掉,取了出来,你现在没事了,但是还不能吃东西,如果渴了只能稍微的用水浸湿一下嘴唇!”段夫人道。

“不能吃东西,那怎么办,我饿着呢?”

“忍忍吧,孟大人说,只要通了气,就能吃东西了!”段夫人有些难为情的道。

“通气?”

“就是放屁。”

“夫人,你什么意思,我老段可没骂你?”

“段大人,你还不明白,通气的意思就是放屁,并不是骂你放屁!”孟岩推门进来道。

“哦,哦,夫人,对不起,我犯浑了,没听明白!”段武铭忙道歉道。

“段大人,觉得怎么样?”

“很好,就是还有些疼,听夫人说,你从我身体内割了什么东西?”段武铭问道。

“是盲肠,你要不要看一看,都已经化脓了?”孟岩笑道,“这脓水要是出来,你就没救了。”

“谢谢孟大人,你可是我老段的救命恩人!”

“段大人千万别这么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咱们还是同僚,我怎么能眼睁睁的见死不救呢?”孟岩道。

“不管怎么说,孟大人的救命之恩,我老段是不会忘记的。”段武铭郑重道。

“段大人在这里观察三天,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回家休养了。”孟岩道。

“还要观察三天?”

“当然了,只要三天内,你的刀口不发炎,红肿,就没什么大碍了,不过回去之后,要注意卫生,尤其是刀口附近,千万不能碰水,记住了。”

“记住了。”

“其他一些注意事项,我都交代段夫人了,她会监督你的。”

“老爷,孟大人跟我说了一些忌口的东西,在你休养的这段时间内,酒色都不能沾的,还有……”

“好了,啰嗦,这些回家再说,在梦大人面前,你说这些还不是班门弄斧?”

“好了,段大人,段夫人,我就不打扰了,告退!”孟岩完成自己的职责后,转身开门离去。

回到松鹤楼,差不多快要天亮了。

“累了吧,我去给你烧水,好好泡一泡?”闻小雨开门让孟岩进来,心疼的道。

“不用了,我睡一会儿就可以了,你去给拿点儿吃的,我饿了。”孟岩神情有些疲倦,在闻小雨的翘臀上拍打了一下。

闻小雨点了点头,起身下楼取了些糕点上来,却发xiàn

孟岩和衣躺在床上,已然鼾睡了。

“雨夫人,我家大人……”

“大人睡着了,有什么事情等他醒过来再说!”闻小雨道。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难道你们想要把你们大人累死不成?”闻小雨眼眸底闪过一丝冷冽,呵斥道。

“不敢!”

“不敢就好,有什么事儿,待会儿再说。”闻小雨道,“要不要紧?”

“关于第三十三只老鼠,我们发xiàn

了一些线索,所以才急着来告sù

公子爷?”唐笑道。

“第三十三只老鼠?”

“雨夫人,这是我们办的一件案子,老鼠只是一个代号,其实他是个人……”(未完待续……)

第两百二十八章:天生就是做花肥的命?

“我睡了多久了?”

“没多久,才不到两个时辰?”闻小雨一转身,走了过来,坐到床边,凝视孟岩道。

“看着我干什么,脸上长花了?”孟岩怪异的问道。

“没有,我觉得好奇,为什么我闻小雨,天生丽质,追求者那么多,其中不乏英俊潇洒,多才多艺的王侯公子,怎么就栽在你的手里?”闻小雨幽怨的一叹道。

“后悔了,觉得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你要是牛粪,那满大街的男人岂不是都是臭狗屎?”闻小雨不屑道。

“不错,起码我在你心目中比牛粪有价值!”孟岩哈哈一笑。

“你这坨牛粪,好多鲜花就是想插还插不上呢!”闻小雨咯咯一笑,颇以为自豪的道。

“合着我天生就是做花肥的命?”

“咯咯……”闻小雨被孟岩幽怨搞怪的表情逗的的忍不住掩嘴轻笑一声。

“唐笑来过,说是有第三十三只老鼠的消息,我给挡了。”闻小雨道。

“终于还是让我找到你了!”孟岩没有责怪闻小雨,她这也是为了他。

“这糕点不错,哪儿买的?”

“素心斋,京城最有名的糕点铺子,老板娘很漂亮的哟,刚死了男人!”闻小雨道。

“怎么,打人家的主意?”孟岩问道。

“嗯,她一个女人,身边都是些心怀鬼胎的男人,丈夫在的时候。那些人还有些顾忌,现在,她一个寡妇,多少人想把她连人带骨头给吞进去!”闻小雨道,“何况还有一个源源不断,日进斗金素心斋?”

“你跟她关系很好?”

“算是谈得来吧,素心斋的经营,我还帮了她不少。”闻小雨说道。

“你想帮就帮吧,不要问我,我这个人很开明的。只要不逾越那条线。女人出来做事、交朋友都是支持的。”孟岩一口一块糕点下去,转眼间,一个盘子就清空了。

“但是她家里有些复杂,我不知dào

该不该介入。她是那种外柔内刚的女人。所以……”

“好吧。我先了解一下,再给你建议,好不好?”孟岩想了一下道。

家事。国事,天下事,男人都要操劳,哪一件事没做好,都会影响和谐。

“大人?”

“进去说!”孟岩手一挥道。

“大人,我们查了金满堂的关系,发xiàn

,他跟工部右侍郎王佑的关系很好,而且,金满堂正是接替王佑做了工部郎中,举荐金满堂的也正是王佑!”

“王佑,可是那个认了王振做干爹的工部侍郎?”孟岩问道。

“正是!”

“大人,我们查到了租下金满堂那间别院人主人了,此人正是工部侍郎王佑管家的一个远房亲戚,但是这个人从来没有来过京城!”

“你的意思是,这个王佑家的管家用自己远房亲戚的名字租下金满堂的别院?”孟岩道,“可这租赁合约是要查验租户和主户的身份的,这是怎么回事?”

“这还不简单,普通老百姓办不了的事情,对于当官的来说,其实都不是什么事儿!”唐笑道。

“你是怎么查到这些的?”

“锦衣卫内部有规矩,凡三品以上朝廷官员,照例都会在府中安插人手,不但锦衣卫,东厂也有类似的规矩!”唐笑道,“锦衣卫内,归舆情司管辖。”

“原来如此,怪不得朝中官员对咱们锦衣卫是畏惧如虎,原来他们的隐私都掌握在我们手中。”

“大人,这只是相对的,我们给各位大人家中派人,那是不能够被人知晓的,一旦被发xiàn

,要么撤回,要么就再也回不来了!”唐笑道。

“舆情司应该有训liàn

这样的人的地方吧?”

“有,但这个属下就不知dào

了,这些消息大部分都是舆情司那边传过来的,标下只是做了一个核实!”唐笑道。

孟岩默言不语,他自己原来也隶属舆情司,而且还是绝密的外派人员。

可自从回来了,他一直都没有回过舆情司,甚至跟舆情司打交道都很少。

以前掌管舆情司的是傅啸尘,傅啸尘高升后,舆情司由原来的副千户赛霄宇接掌。

这个人他非常陌生,据说,舆情司大部分的事务都是他在处理,很少路面,连锦衣卫内部的会议也很少参加。

这是一个相当神mì

的人物,传说,这个人非常聪明,白发,白眉,皮肤比女人还要白!

除了郭怒之外,他不受任何人节制,皇帝也不例外,是锦衣卫中极其特殊的存zài



“第三十三只老鼠藏在这个工部右侍郎王佑家中,对吗?”

“是的,他要是躲在王佑家中不出来,咱们还真未必能发xiàn

,昨天他出来了,被我们的暗线发xiàn

了,报gào

了上来,这才确定了这个人德尔身份!”唐笑道。

“工部右侍郎,那可是三品大员,这么大一只老鼠要是躲在里面不出来,那想要抓他可就难了,无凭无证的,想要进一个三品大员家里搜查,那更是不可能……”孟岩踱着步子,自言自语道。

“公子爷!”

“天行来了?”

“公子爷,魅姬姑娘又出去了,说是要买些换洗的内衣和鞋袜。”林天行道。

“你怎么没跟着?”

“林怡陪她去的,我就来报gào

了!”林天行道。

“哦,是这样,这两天什么事都别干,就给我盯着这个魅姬,但是千万不能被她发xiàn

,有什么异常,马上报gào

!”孟岩吩咐道。

“诺,公子爷!”林天行领命而去。

“唐笑,那只躲在王佑府中的老鼠叫什么?”

“乌哈克!”

“乌哈克,是他?”孟岩脑海里跳出一个人来,乌哈克也在这一次鞑靼的贡使团中?

乌哈克,脱脱不花的表弟,近卫队长,铁血卫的副统领,这样一个在鞑靼身居高位的人,居然也会藏在贡使团内,来到了大明的京城,还以这种见不得光的身份潜伏下来。

这个人,也算是自己的曾经的“情敌”之一,他也怀疑过,策划谋害自己的主使人当中会不会有他一个。

“唐笑,接下来重点监视这个王佑王侍郎府,每天进出的人和物都要记录,我要看,特别是哪个乌哈克,如果发xiàn

他从王佑府中出来,马上报gào

。”孟岩思考了一下,吩咐道。

“诺!”

“大人,如果发xiàn

乌哈克出来,我们要不要抓人?”唐笑问道。

“怎么抓,咱们有证据证明他是那第三十三个人,还是谋杀本官的主谋?”

“朝廷已经下旨,鞑靼和瓦剌贡使团全部遣返,他身为鞑靼贡使团中人,本不应该逗留在京城,所以,标下觉得完全可以用这个理由抓他!”

“抓了他,又该怎么办?”

“自然是审讯了?”

“他并没有出现在贡使团的名单当中,也就说,他不属于贡使团,而且很有可能拥有另外一个身份,而且还是合法的,只要他不承认,我们抓了人,却不能把他怎么样,反而会惹来麻烦。”孟岩摇手道,这个想法他不是没有,但是转念又让他自己给否决了。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我们面前逍遥法外?”唐笑不甘心道。

“那就只有比耐心了,看谁先沉不住气,乌哈克偷偷的潜伏进来,肯定是有大事要做的,不可能就这么一直待在王佑的家中不出来活动,只要他有动作,再抓他也不迟!”孟岩咬着牙道。

他也想现在抓人,可抓了人之后,该怎么处置这是个难题,乌哈克不是哲理木,死一个百户长,脱脱不花也许会忍,但是如果乌哈克死了,脱脱不花难保不会被彻激怒。

而且乌哈克肯定是另有目的,不然不会隐藏下来,他一定还会对自己动手的。

如果乌哈克真的想要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的话,他一定还会再行动的。

只要他还有行动,就一定可以抓到他。

鸣玉坊,广济寺。

“没动静?”

“是呀,将军,好几天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奇怪了,按理说,锦衣卫早就该发xiàn

乌哈克藏在王佑的府中了,为什么他们就上门抓人呢?”格尔木道。

“锦衣卫也是有所顾忌的,那个王佑毕竟是三品侍郎,没有直接证据,他们也不敢轻易的上门抓人,锦衣卫最近出台了八项新规,锦衣卫做事比以往规矩多了。”那日赤道。

“将军,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就算锦衣卫不出手抓人,那也会死盯着乌哈克和王佑,咱们应该是安全的。”那日赤道,“联系上魅姬了吗?”

“魅姬说,她现在不方便跟我们联系,那个孟岩对她看的很紧,即使出来,也有人跟着。”

“看来,这个孟岩不太好对付,必须等待时机!”那日赤喃喃自语一声。

“可是将军,我们毕竟不是真的和尚,时间一长,很容易被人看出破绽的?”

“再等等,等这一阵子过去,安排你们离开京城,等有需yào

的时候,你们再进来!”那日赤道。

“将军,那我们还跟魅姬联络吗?”

“暂时不用了,以免被孟岩发xiàn

,这个人能活着从脱脱不花的汗廷逃走,而且还如此年轻,绝对不简单!”那日赤道。

“明白了,将军!”(未完待续……)

第两百二十九章:素心斋

“大人,好几天了,都没个动静,会不会是咱们被发xiàn

了?”唐笑报gào

道。

“有没有发xiàn

东厂的人?”

“前两天倒是发xiàn

有几个东厂番役打王府门前经过,应该跟王府没有任何关系!”

“那就留一组人继xù

监视,其他的人都撤回去,继xù

操练!”孟岩想了一下,有些事情急不来的,得有耐心才行。

反正这件案子表面上已经可以结案了,找到了藏匿刺杀自己的箭手和杀手的藏匿之处,人也都死光了,除了那间别院跟工部郎中金满堂牵扯不清之外。

倒是可以从这条线查下去,也能查到王佑这个工部右侍郎身上,可那都是他哪位管家邓春阳干的事儿!

到了,还是不能把人家怎样!

既然不能怎样,那还不如不查,省的打草惊蛇,这也算是放长线钓大鱼。

“对了,对王佑的管家邓春阳,你派人监视了吗?”孟岩问道。

“这个家伙挺警惕的,这几天除了跟王佑一起出去,没有单独离开过,不过我们查到他在西斜街有一个小院子,偶尔过去小住。”唐笑道。

“查一查这个人的过往,越详细越好!”

“明白!”

“对了,那个素心斋是个什么情况,小雨跟我提过几次了?”孟岩问道。

“大人,您不知dào

?”唐笑面容古怪的问道。

“我,我知dào

什么?”

“素心斋一年前就关门了。”

“关门了。那我前几天吃的点心,小雨说是素心斋的,难道她在骗我?”孟岩愣住了。

“大人吃过素心斋的点心?”

“奇怪吗,我也觉得奇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孟岩问道。

“这事情还的从一年前说起,素心斋本来并不叫素心斋,而是叫本心斋,是一家传承了百年的糕点店……”

“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一段故事,听你这么说,这个白素心应该是冤枉的了?”

“凡是认识白素心的人都知dào

她为人和善。做生意也是童叟无欺。邻里关系也好,可这件案子是东厂办的,判了一个凌迟,案子到了刑部。刑部认为证据不足。不同意这个判决。为此东厂和刑部为了这个案子还在圣上跟前打过官司呢。”

“圣上怎么裁决?”

“谁都不能说服谁,这件案子就拖了下来,白素心也就在刑部大牢的关了一年了!”唐笑道。“说起来,真可怜呀!”

“这件案子听上去很多疑点,关键证据和证物都有缺失,但是东厂的案子,我们锦衣卫怎么插手,再说了,这都是过去一年的案子,相关证据都可能不见了,无从查起,这可是一个难题!”孟岩道。

“大人,您是不是该问一下雨夫人,她或许知dào

更多的内情?”唐笑提醒道。

“我是要问她,她无缘无故的让我帮一个女人,难道只是因为同情?”孟岩很是不解。

“这个标下就不知dào

了!”

“这样,你把这个有关白素心的资料收集一下,回头给我,尽量详细一些,便于我分析判断。”孟岩吩咐道。

“诺!”

“去吧,我这里收拾一下,也要回匠作司了!”孟岩道。

“诺!”

坐了一会儿,孟岩站起来,来到闻小雨的房间:“那个小雨,去帮我买点儿素心斋的点心,我带给小月那丫头,几天没去看她了,估计该在家里骂我了。”

“是这会儿就要吗?”闻小雨一愣,问道。

“我要从你这里撤了,你快点儿吧,我一会儿带走!”孟岩点了点头。

“好,我这就去给你买!”闻小雨一口答yīng

下来。

“嗯,多买点儿,她那个做的挺好吃的,我顺便带点儿回去给兄弟们尝尝!”

“好!”闻小雨披上大氅,迅速的下楼了。

“公子爷,要不要我陪雨夫人一起去?”林天行小声问道。

孟岩摆了摆手:“不用,该说的时候后,她会说出来的,现在还不到时候。”

“是,公子爷!”林天行微微欠身。

白素心,东厂,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关系?

闻小雨为何要在他面前提起这件案子,莫非这件案子里有什么秘密?

谋杀,争夺家产,还有奸夫,这里面似乎透着一出接一出的狗血情节。

唐笑说的有多少事真的,又有多少是道听途说,没有见到本人之前,他是不会轻易的下判断的。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闻小雨提着两个篮子的糕点回来了。

“还是热的?”孟岩摸了一下,糕点还带着一丝余温。

“刚出锅的嘛,当然是热的。”

“谢谢你了,小雨,钱我回头给你?”孟岩微微一笑,接过篮子说道。

“我们之间还需yào

分的那么清吗?”闻小雨妩媚的一笑。

“呵呵,好,那我就先拿走了,回头再来看你!”孟岩将糕点篮子递给林天行道。

“大人,糕点要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知dào

了。”

出了门,孟岩从林天行手里拿过一个篮子:“这一蓝,你带回去,给兄弟们尝一尝,但别说是素心斋的糕点明白吗?”

“明白!”

“那你先回去吧,我去一趟郭府!”孟岩吩咐道。

“公子爷,你一个人?”

“怎么,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怕有人会对我不利?”孟岩笑道,“放心吧,天黑之前准回去。”

“是!”

郭府。

“郭兄好!”

“姑爷好,小姐已经念叨好几天。你要是再不来,她可就要去找你了!”郭小超拉长着一张脸道。

“是吗,这丫头,怎么就一点儿耐心都没有,这可不行!”孟岩笑道。

“除了老爷,小姐就听姑爷你的话。”郭小超有些吃味,但是却也无奈,他跟郭月从小一起长大,他把她当做妹妹,郭月也把他当做是哥哥。

这种关系一旦形成。那是根深蒂固的。想要再往前一步,除非双方都有这个想法,否则基本没戏。

“郭兄,有没有想过出来做事?”

“做事。做什么事儿?”郭小超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郭兄年纪轻轻。不会就想着就这么做个默默无闻的管家吧?”孟岩道。

“姑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郭兄。别辜负你这一身的功夫,还有才华?”孟岩诚恳道。

“哼,孟大哥,你好坏,挖墙脚都挖到小月家里来了,这要是让爹知dào

了,非削你鼻子不可!”冷不丁,走廊转角一道亮丽倩影扑了过来。

“哎呀,哪里的野猫,居然还会说人话!”

“气死我了,孟大哥,你有几天没来看小月了?”碍于郭小超在身边,郭月止住了身形,气哼哼的嘟嘴道。

“这不是来了嘛,喏,还给你带了好吃的糕点!”孟岩将手中的篮子递了过去道。

“这还差不多!”郭月抿嘴一笑,伸手接了过来,“呀,还热的呢,正好肚子饿了!”

“素心斋的薄荷桂花糕、四冰果、莲蓉水晶糕……”郭月一掀开篮子盖,惊讶的叫了出来。

郭小超听到“素心斋”三个字,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素心斋都关门一年了,白家的糕点技艺都掌握在那还关在刑部大牢的白素心的手中,拿来的素心斋的糕点?

可是那糕点上“素心”小篆二字正是素心斋的商标,在京城那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这又是怎么回事,莫非素心斋重新开了,可白素心明明还关在刑部大牢里呀。

“姑爷这糕点是哪儿买的?”

“素心斋呀,都说了是素心斋的点心。”孟岩回答道。

“素心斋重开了?”

“重开,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意思。”郭小超忙摇手道,“我就是随便问一问,小姐,素心斋的点心可是京城一绝,您快尝一尝?”

郭月这个时候也明白过来了,她也知dào

孟岩跟素心斋没啥瓜葛,素心斋一年前倒闭,白素心因为跟奸夫通奸被发xiàn

,谋杀亲夫,被下了刑部大牢,至今还未有结果。

只有一个可能,素心斋是重开了,但是主人却换了,那些制作糕点的秘诀估计也不是当初的了。

尽管郭月内心认为孟岩可能被骗了,素心斋的糕点不是以前的那种味道了,但是她还是很开心,糕点不管是不是那个味道,但它是孟岩给她买的,于是她伸手拎起一块薄荷桂花糕放入嘴中。

“嗯……”熟悉的味道令郭月差点儿惊的没有咬掉自己的舌头,这就是素心斋薄荷桂花糕的味道,跟自己一年前吃的一模一样。

素心斋的糕点之所以闻名京城,那就是它那种独特持久的味道,吃过一次的人都不会忘掉。

“小月,好吃吗?”

“孟大人,这糕点真的是从素心斋买的吗?”郭月怀疑的问道。

“怎么,你跟郭兄一样怀疑起我来了,这糕点自然是从素心斋买的。”孟岩道。

“孟大哥,据小月所知,素心斋已经关闭一年了,这些糕点孟大人怎么买到的?”

“这个呀,呵呵,小月,外面冷,我们进屋去说好不好?”孟岩呵呵一笑道。

“哦,好,好,孟大哥请!”

“小桃红,去给孟大哥沏杯热茶过来!”郭月吩咐小桃红道。

“孟大哥,怎么回事,你怎么买到素心斋的糕点?”一进屋,郭月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其实我也很奇怪,为什么我会买到已经关门一年的素心斋的糕点,而且还是刚出锅的?”

“孟大哥,你就别卖关子了,告sù

小月好了!”郭月请求道。

“小月,你先告sù

我有关素心斋的所有事情,好不好?”孟岩坐下来说道。

“素心斋……”(未完待续……)

PS:这个案子是伏笔,跟主角是有关系的,不然也不会单独拿出来写了,呵呵,请耐心读下去!

第两百三十章:白素心冤案

PS:鞠躬感谢同学们的支持,顺便求一下订阅和月票,傻蟹同学,叩首了!

“说素心斋,得从白家祖上说起!”郭月显然是知dào

这件案子的一些内情的。

“祖上?”

“对,白家足上就是做糕点的,在这方面很有名气,成祖皇帝迁都北京后,白家被征召入宫,在尚膳监担任糕点师,白素心的父亲白心远也曾经是尚膳监的糕点师,只不过八年前辞去了官职,专心经营家中的点心铺,还把名字改成了素心斋,另外,他还取了一个年级比他小十多岁的女人,就是现在白素心的继母,白焦氏!”

“两年前,白新远病死了,立下遗嘱,把素心斋交给女儿,但是把家中其他的财产都留给了白焦氏和他跟白焦氏生的儿子……”

孟岩点了点头。

按照中国人传统的观念以及大明朝坑爹的财产继承法,家中财产一般都会有由男孩子继承,就算没有男丁,也要在族中选择一个男丁过继过来,继承家业!

白新远将最值钱的素心斋给了女儿,却没有留给自己的儿子,这已经很令人奇怪了。

“白新远是怎么死的?”

“据说是病死的。”

“据说,那就是说,白新远的死有可疑了?”孟岩微微摇了摇头,这件案子看起来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这个,小月就不知dào

了。”

“小月。你继xù

说!”孟岩点了点头。

“白新远死后,白素心继xù

经营素心斋,生意越做越好,但由于她生的貌美,加上一个女孩子在外抛头露面,总会招惹一些是非,不过,白素心有一个有个未婚夫,是白新远早年就给他定下来的,男的叫李承言。世袭锦衣卫百户……”

“等一等。你说白素心的未婚夫是锦衣卫百户?”孟岩打断郭月的话问道。

“是的。”

“那么白素心杀死的人就是这个李承言了?”孟岩问道。

“对,就是这个李承言!”

“李承言相貌如何,人品怎么样?”

“相貌端庄,人品忠厚。家世也不错。李承言的父亲还是羽林右卫指挥佥事。”

卫指挥佥事。那是正四品的武官了,在北京城内也算是一号人物,白素心嫁入李家。也不算是辱没了她。

“这个白素心多大了?”

“应该十九岁了。”

“才十九岁,花样的年华,她是不满yì

父亲给她定下的这门亲事,还是有其他的想法,怎么会杀死自己未婚夫呢?”孟岩很是不解,唐笑说的并不是很清楚,想来,他所知并不多。

“传说是李承言一日来瞧自己的未婚妻,事先没有打招呼,却不想看到自己未婚妻跟别的男人在房中亲热,气愤不过之下,冲入房中,结果被白素心和奸夫杀死!”

“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又是怎样杀死的,白素心的奸夫又是谁?”

“我不知dào

,白素心的案子正是因为没有抓到奸夫,才被刑部给驳回!”

“这件案子是东厂办的吧?”

“是,是东厂的番子接到报案,审理的此案!”

“谁报的案?”

“白素心的后母的弟弟,焦宏。”

“小月,你继xù

,我听着呢!”

“焦宏报案后,东厂抓了人,随后对白素心严刑拷打,但是白素心就是不开口,不说出奸夫的姓名,但因为有人证,所以白素心被判凌迟,随后关入刑部大牢等候勾诀!”

“小月,你见过白素心吗?”

“见过,素心斋的点心是京城一绝,以前我经常去买的,见过很多次!”

“那你觉得白素心人品如何?”

“看上去不像是那种浪行胡胯的女子,只是她一个漂亮女孩子经营一家糕点铺,难免有时候要抛头露面,这有些市井之徒,登徒浪子上前戏弄,久而久之,名声就不那么好听了……”

“可有确凿之事?”

“都是谣诼之言,道听途说而已!”

“白素心除了通奸杀人的罪名,还有虐待幼弟,不孝继母的指控,可又属实?”

“这个就不知dào

了,倒是那白焦氏的弟弟焦宏是个浪荡子,品行不端,游手好闲,进过好几次班房了!”

“谢谢你,小月,告sù

孟大哥这些!”孟岩道。

“孟大哥,你还没有告sù

我,你这素心斋的点心是哪儿买到的?”郭月眨巴大眼睛好奇的问道。

“除了白素心以外,还有人会做着素心斋的点心吗?”孟岩没有回答,反问了一句。

中国人对手艺的传承很讲究的,素来有“传子不传女”的传统,白新远并非没有儿子,却把手艺传给了女儿,这本身就有些奇怪。

这是其一。

其二,那个跟白素心通奸的男子又是谁,凭借白素心一个弱女子,她是无论如何都杀不死一个成年男子的,没有奸夫,就算认定她是主犯,也不能匆匆将其处决,不然岂不让另一个凶犯逍遥法外!

这也是本案白素心被判处了凌迟,还没有被勾诀的原因。

其三,白素心为何死活都不肯说出奸夫是谁,她是在保护这个她爱的男人,还是有顾虑,亦或者,根本就没有奸夫的存zài



其四,报案的焦宏,他为什么不向顺天府或者刑部六扇门报案,却去找东厂报案?

奇怪了,东厂怎么会受理这样一件普通民间杀人案,当然了,杀人属于大案,东厂受理也不能算不对。

这件案子是的是一名锦衣卫百户,锦衣卫却始终没有出面。这也是一件怪事。

“白新远曾经在尚膳监工作,可能他把一些制作糕点的技艺传授给了什么人也说不定?”

“白新远是什么时候从尚膳监辞职的?”

“这个小月就不知dào

了,孟大哥,你莫非是想要插手此案?”郭月惊讶的问道。

“如果孟大人明知dào

这件案子是一件冤枉,你说孟大哥该不该管呢?”孟岩反问道。

“小月觉得这天下的冤案太多了,孟大哥都要管的话,那肯定是管不过来的。”

“不知dào

也就罢了,如果知dào

了,不管,日后良心上过得去吗?”孟岩道。

“孟大哥。不管你干什么。小月都支持你!”郭月认真的道。

“这算不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孟岩哈哈哈一笑,抱起郭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孟大哥。你好坏!”郭月羞的跟鸵鸟是的。将脑袋埋入孟岩怀中。一张红的跟涂抹了胭脂似的。

“我看看,胎记的颜色越来越淡了,看来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摘掉面纱了!”孟岩低头仔细查验了一下郭月脸上的胎记道。

“多亏了孟大哥的药,小月才好的这么快!”

“跟你说个事儿,腊月二十八,我想把闻小雨接过门,你怎么看?”孟岩搂着郭月道。

“你是男人,这事儿你说了算!”郭月很平静的道。

“你不吃醋?”

“反正她也只能当小妾,我是你的正妻,她生了儿子也得管我叫一声娘,孟府的后院还是是我当家作主,不是吗?”郭月道。

“小月,你真霸气!”孟岩由衷叹服,能娶到这样也给女人,那男人该有多幸福?

“我娘从来没有管过我爹,但我爹就听我娘的,为什么,孟大哥,你知dào

吗?”郭月眨巴亮晶晶的眼睛问道。

“不知dào

。”孟岩摇头。

“男人,你想用根绳子是拴不住的,你收的越紧,他越是要挣脱,可如果你适当的放松,给他活动的空间,那绳子的那一头永远都在你手中,否则,绳子断了,另外一头就会落入别的女人手中了!”郭月道。

“敢情,你娘把我们男人都比作狗了?”孟岩无语,故去的老丈母娘这都怎么教女儿的?

“我娘说的,我觉得很有道理,对付不同的男人得用不同的办法,我娘教了我很多的。”

“是吗?”孟岩感到自己以后的生活可能会有些不太妙,他有些想要逃跑的冲动。

“那个,小月,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仓库那边儿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回去处理呢!”孟岩起身道。

“孟大哥,不多陪小月一会儿吗?”

“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从郭府出来,孟岩牵着马一边走,一遍思考白素心的案子如何切入。

这是东厂的案子,已经判决了,虽然刑部给驳了,但如果再审的话,东厂和刑部都有这个权力。

但是偏偏锦衣卫没有理由把人家的案子抢过来重审的道理。

不知不觉见,孟岩一抬头,他居然来到了贯城坊,所谓贯城,其实就是刑部大牢的别称。

刑部坐西向东,西南角和西北角都设有监狱,是为刑部大牢,也叫贯城,各设置一道小门通向外面,一般做为狱卒行走以及探监之用。

“兄弟,劳驾,问一下,我要探监,该走什么程序?”孟岩上前问门口一守卫道。

“去,去,一边去,这里是刑部大牢,想要探监,拿大老爷的手令来!”

孟岩没穿官袍,守卫也不知他的身份,看他一个小年轻,自然挥手就驱赶。

“手令?”

孟岩没有纠缠下去,有这个时间还不如直接去刑部找人问个清楚呢。

“土包子,想要探监,就算有上面的手令,没银子也见不到人,刑部大牢关的都是重犯和死刑犯,快死的人了,还不赶紧瞧上几眼,等明儿个就没得瞧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一章:他就是个太监

“大人,有个叫十喜的人要见您!”

“十喜,他怎么来了?”孟岩微微一皱眉,没有自己的召见,他怎么会跑出宫来见自己?

“大人,那个人声音很尖,走路也不像个正常男人,好像是个,是个……”

“他就是个太监!”孟岩直接说出了唐笑心中的猜测。

勾结中官,这是臣子大忌。

“孟大人,救我!”十喜噗通一声跪在孟岩脚下,惶恐无比的哀求道。

“喜公公,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说话!”孟岩上前将十喜搀扶起来。

“谢谢孟大人!”十喜顺势从地上站了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何人要害喜公公你呀?”孟岩问道。

“我偷听到他么谈话,那天晚上我偷偷离队,被他们发xiàn

了,要把我抓起来问话,这要是被他们抓起来,我肯定是扛不住他们的严刑拷打的。”十喜哭诉道。

“那晚知dào

你偷偷离队的人有谁?”

“小安子和小贵子,他俩都是跟我的,我偷偷离队的事儿,他们是知dào

的。”十喜道。

“这么说,你被发xiàn

离队,这两个人告密的可能性最大?”孟岩道。

“是!”

“那他们现在人在何处?”孟岩问道。

“在东厂!”

“那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我领了一份差事,是去齐王府送些吃食,是圣上赏下来的。”十喜道。

“这么晚了。宫里还赏吃食?”

“这就不清楚了,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只管是听命行事,哪敢多问一句?”

“以前有这样的情况吗?”

“有,但是不常见。”十喜回忆了一下道。

“唐笑,去看一下,有没有尾巴。”孟岩面色冷峻的下令道。

“明白,大人!”唐笑答yīng

一声,迅速推门出去。

“十喜,没有我的召令。你私自来见我。知dào

这后果有多么严重吗?”

“大人,我……”十喜闻言,顿时额头上的汗珠滚落下来。

“这一次我且念在你及时传信的功劳上,不追究。若再有下次。东厂的人不杀你。我也要杀你!”孟岩冷冷道。

“大人,十喜再也不敢了!”十喜吓的连忙低头承认错误。

“他们纵然怀疑是你走漏了消息,但他们还不会马上动你。你自己回忆一下,你偷听到的这些谈话是不是有人故yì

说给你听的?”

“大人,您是说,他们想顺藤摸瓜……”

“你也不想想,把你抓了或者杀了,不等于说告sù

了我,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孟岩道,“东厂的人既然知dào

你的背后是我,又何须把你抓起来审讯呢?”

“就算你把一切都说出来了,他们能拿着你的供词来找本官理论吗?”孟岩冷斥道,“你在东厂也不是一天了,这点儿道理还不明白?”

“他们放你出来,也就是想确认你跟我的关系。”孟岩道,“不过这样也好,本官就当做不知dào

,你也别想太多,回去之后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大人,您还让我回去?”

“你不回去,那真的是死路一条了!”孟岩道,“东厂对叛徒的处理可一点儿不比锦衣卫差。”

“可是大人,小人若是回去,肯定会没命的!”

“本官的话,你当耳旁风吗,他们发xiàn

了你,却没有马上动你,还让人露口风给你,这说明你还有利用价值,他们想利用你给本官传递消息,然后算计本官,这就是他们的目的,明白吗?”孟岩解释道。

“明白了,这是放长线,钓大鱼?”

“不错,你回去之后,装作什么时候都没有发生,除了我跟你说的话,他们问什么,你都照实回答,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明白吗?”孟岩吩咐道。

“明白了,大人!”

“还有,若是有人要给你升官,你推辞一下就接受下来,明白吗?”

“大人,这……”

“照我说的去做,难不成我还会害你不成,我在东厂就你这么一个眼线,我会自断臂膀不成?”孟岩道。

“是,大人!”

“待会儿从后门走,不要逗留,办完事儿后,马上回去,一刻都不要耽误!”

安抚和打发好十喜,孟岩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十喜被发xiàn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一个十几岁的小太监,没有经过专业的训liàn

,打入东厂,那真是太难了。

“大人,有发xiàn

?”

“没惊动对方吧?”

“没有,没有您的命令,我们不敢动手!”唐笑道。

“不要去管他,只要他不来咱们这里,都不要动,告sù

兄弟们,提高警惕,这些东厂的密探不少人都是身怀绝技的!”孟岩提醒一声。

“诺!”

曹吉祥肯定是想杀掉十喜泄愤的,王振凭白无辜的多损失了五万两白银,这一切都是十喜告密造成的。

原先的二十万两白银协议被王振自己撕毁之后,曹豹安然无恙,王振不得不低头,同意继xù

交yì



郭怒可不答yīng

了,把价钱提高了十万两,这十万里是给锦衣卫压惊费以及精神损失费,还有就是救治曹豹花的医疗费用。

王振气的差点儿当场吐血,面对血盆大口的郭怒,他妥协了,但是要求降价。

最后讨价还价之下,王振答yīng

了给二十五两白银了结这件公案。

于是,曹豹在锦衣卫多坐了三天的牢,而王振叔侄则再亏了五万两白银!

有了这批钱,锦衣卫这年关的日子就好过多了。烧掉的中后所也没什么了。

一个能够给大家改善生活的锦衣卫指挥使无疑是受到大家欢迎的,这也是郭怒推出“八项新规”的时候,多数人都没有反弹的原因之一。

给一下大棒,再给一个甜枣,大棒加萝卜的政策在落后的大明朝同样是有效的。

对于孟岩而言,他还有一个谜团没有解开,那就是是谁将自己从匠作司去北衙的消息泄露出去的,让鞑靼的杀手在路上埋伏等候自己?

这个人肯定是在自己身边,而且他知dào

的一切,不然杀手如何知dào

他是要去北衙。而不是别的地方呢?

林天行?

不是他。他都跟在自己身边,而且还是跟自己一起随行的,要没有他,他一个人面对三十名杀手。那后果谁都不知dào



唐笑。也不是。这家伙身世清白,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跟鞑靼人有勾结。

张苞夫妇,那就更不可能了。这可是自己最亲的人。

那就只有匠作司大队中某一个人了,他对这些人虽然做过调查,履历几乎都能背出来,但毕竟才相处一个月,时间太短了,是人是鬼,不是那么容易看出来的!

匠作司大队是他第一支队伍,因此,他就算怀疑,也不能说出来,免得造成队伍人心涣散。

这支刚刚成立的队伍,正经lì

一些列的蜕变,他不希望中途发生什么意wài



奸细可以慢慢挖,但队伍的人心不能乱。

“石头,吃饭了!”一个人待在黑暗的房间内,冷不丁的一个声音从背后想起。

“包子,是你?”

“怎么没点灯,黑漆漆的,我以为没人呢!”张苞拿出火镰石,点亮了桌子上的油灯。

“我在想一些东西,点灯太浪费了,所以就没点灯。”孟岩解释一声道。

“我是来叫你吃饭的,大伙儿都吃了,我以为你不在,问了唐笑,他说你在,我就来找你了!”张苞道。

“包子,弄两个菜,我们喝一杯怎么样?”

“中,你等着,我这就去!”张苞眼睛一亮,转身就跑了出去。

喜鹊胡同。

“大人今天来晚了些?”黑子给孟岩开的门。

“嗯。”

“您一个人?”黑子看到孟岩身后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都睡了,不忍心叫醒,我一个人过来了!”孟岩抖了抖身上的积雪,出来的时候,天上飘起了雪花。

“大人来了!”屋内的蒙克听到院子里的说话声,开门走了出来。

“没打扰你休息吧?”

“时间还没到,小人怎么敢休息呢?”蒙克讪讪一笑。

“初音夫人呢?”

“哄孩子,今天有些发烧。”蒙克道。

“发烧,我看看!”孟岩道。

“小人忘记大人还是一名神医呢!”蒙克一拍脑门,这可是真佛在眼前,却去求假佛了。

“好烫呀,这是受了风寒,赶紧的给孩子降温,用毛巾裹着冰块给孩子冷敷,另外,我开个方子,赶紧抓药,黑子,那我的令牌去,没有人敢拦你!”孟岩当即命令道。

“诺,大人!”

“蒙克,你这个当爹的怎么这么糊涂,孩子都病成这样了,还不送大夫?”孟岩厉声训斥道。

“刚才还没有这么烫。”蒙克嗫嚅道。

“大人,虎子吃了晚饭,要睡觉,孩子睡着之后,我一摸他的额头,这才发xiàn

他发烧了,可这大晚上的,也不知dào

找谁看,就想着,等天一亮,就送大夫瞧一下?”初音眼圈红红的解释道。

儿子是母亲的心头肉,做母亲的最心疼了。

“你们不会让黑子去找我?”

“不敢劳动大人……”

“糊涂,人命关天这种事儿,还想那些狗屁倒灶的东西,这虎子不是你们的轻声的?”

面对孟岩大声呵斥,夫妻俩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娘,娘,我好难过,要喝水!”可能是孟岩的嗓门有点儿大了,沉睡中的虎子小脸揪起来,痛苦的呢喃一声。

“愣着干什么,给孩子水喝呀,要温水,还要是开水。”孟岩提醒这对呆愕的夫妻一声。

药买回来了,免不了的,黑子用了一些暴力的手段,不然这药还真买不回来呢。

为救孩子,就算孟岩自己去,估计也会同样的处理,不过他嘱咐黑子一声,要他明天上门道歉,还要帮人家把踹坏的门给修好了。

黑子都点头答yīng

了。

“大人,您对蒙克的大恩,蒙克无以为报,愿以死相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起来,虎子这孩子我也喜欢,就算没有你,我也会出手,着是两码事!”孟岩将蒙克从地上拉起来。

“多谢大人!”

“好好做事,本官从来不会亏待自己人!”孟岩点了点头,“赶紧给孩子煎药去吧。”

“哎!”(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二章:探监

要不要管“白素心”的冤案,孟岩一直在心里都在考量,首先这件案子跟自己似乎没有多大的关系。

而且东厂也不可能让自己的案子再落到锦衣卫手里,如果再让自己跟推翻的话。

那就等于给东厂狠狠的一记耳光,就目前东厂跟锦衣卫的关系来说,那可真算是雪上加霜。

当然,孟岩他不怕东厂。

可为了这么一件不相干的案子,跟东厂卯上的话,到底值不值当,也许白素心是冤枉的,可天底下的冤案多去了。

可要真狠心不管,自己的良心未免又要受到谴责。

要他管,以什么借口呢,就算被白素心与奸夫合谋杀死的未婚夫是一名锦衣卫,那也轮不到他一个司库百户去管。

要管也得是南衙理刑司出面,跟匠作司没有丝毫关系。

京城的治安整顿很快就接近了尾声,对于老百姓而言,似乎时间太短了些。

而那些在治安整顿中受到惩罚和损失的人以及背后的官员则希望早一点结束。

而锦衣卫在这一次行动中上缴了查获不法的财物以及罚没的银两合计二十八万三千七百多两!

这个数字震惊了朝野!

那些弹劾锦衣卫贪墨不法的官员们一个个集体失声了!

当然,很多人都认为锦衣卫会中饱私囊,这只是他们查抄和罚没的一部分,甚至是极为小的一部分。

但随后锦衣卫交出了一本账册。方式抄没和罚没的财物以及银两全部登记在册。

而且账册上还有被罚的人的签名和手印!

事实证明,锦衣卫付出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并没有从中贪墨一分银钱,而且但凡抄没和罚钱都是有朝廷律法为依据,有理有法,经得起对质!

朱祁镇龙心大悦,郭怒接掌锦衣卫,就给了他一份相当不错的成绩单,比那个马顺实在是强了百倍。

既树立了朝廷在百姓心中的威信,改变了锦衣卫一贯欺善怕恶。欺压良善的负面形象。又给枯竭的国库增加了一比客观的收入,帮朝廷度过了一次难关。

郭怒不但恢复了享shòu

二品俸禄的待遇,还特进武勋从二品护军,荣宠有嘉。

锦衣卫上下也都有恩赏赐。赏赐飞鱼服就有十三人。麒麟服两人。其中一件给新任北镇抚使傅啸尘。

治安整顿行动的成功,皇帝对锦衣卫的种种改革支持的力度也增强起来。

孟岩主笔的问卷调查也悄然在年末开始了、

虽然问卷主要涉及的还是总旗以上军官,但这份问卷调查。在锦衣卫内掀起了一笔不小的波澜。

凡是参加过锦衣卫思想工作会议的军官们都清楚,那些在会上讲的改革事项并不是画饼子,可能真的要推行了!

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缝的樯,锦衣卫内部搞分配制度改革,朝廷上上下下都看着呢!

东厂订的最紧,几乎有些草木皆兵的味道。

文官集团在弹劾锦衣卫的问题上刚吃过亏,因此就算知dào

,也不敢再轻易生事。

武将集团那才是蠢蠢欲动呢,锦衣卫的改革要是成功了,会不会推而广之,这才是他们担心的!

既得利益者是不甘心让自己的分出自己的利益给别人的。

锦衣卫只是大明朝在一个小小的部门,大明朝有两百多万军队,锦衣卫也就占了百分之一左右。

还有不到十天就过年了,这可是孟岩来到大明朝的第一个新年,长安街头,瑞雪飘飘。

“公子爷,雨夫人到了。”

“嗯,我们过去吧!”马车上,孟岩微微抬眼吩咐道。

“诺!”

“驾!”

贯城坊,刑部大牢门口。

银装素裹,一个白裘丽人,手里撑着一把红罗伞,脚踩着一双尖头皮靴,手里还提着一只雕花红漆的食盒。

天空灰暗,鹅毛般的大雪从天而降,预示着明年可能是一个好的年头。

“小雨?”马车在丽人身后听了下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她惊愕的一回头。

“大人?”闻小雨吃惊的望着从马车上走下来的孟岩,身披黑色天鹅绒大氅,脚踩一双薄底黑靴,银色的腰带,一身麒麟服,显示来人的身份非同一般。

“来看亲戚还是朋友?”

“大人,我……”闻小雨有些不知dào

该如何解释,毕竟在这件事上,她对孟岩隐瞒了很多。

“你想让我帮忙,却不告sù

事情的真相,为什么?”孟岩问道。

“我怕让大人为难!”闻小雨低头解释道。

“你我夫妻一体,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何来为难一事?”孟岩道。

“大人,这件事实在是太难了,小雨后悔在你面前提这些!”闻小雨道。

“你提都提了,还后悔干什么,先不说了,我们先进去看人吧。”孟岩道。

“闻小姐,您又来了,每个月到这个时候,你都来看白姑娘!”监狱门口的守卫似乎跟闻小雨很熟悉了。

闻小雨掏出几块碎银子递了上去:“有劳了。”

“客气什么,闻小姐对小的们这么好,应该的!”守卫什么也没检查,就准bèi

开门将闻小雨放进去。

但是孟岩却被挡住了。

“你是什么人,不能进去!”

“为什么她能进去,我不能?”孟岩很是不悦。

“闻小姐跟你不同,我们不认识你,怎么能随便放你进去?”守卫道。

“大人,他是跟我一起来的。”闻小雨忙解释道,孟岩故yì

的用大氅遮住了里面麒麟官府。外表看上去不过是一个有钱的年轻人而已。

“闻小姐,您不要让我们为难,您是张瑄大人的朋友,进去自然没问题,这位先生就不行!”

“我作保都不行吗?”闻小雨微微蹙眉道。

“不行,刑部大牢有规定,不能放陌生人进入,要知dào

这里关押的都是重犯,万一出了叉子,我们可担待不起。”守卫道。

“能不能行个方便。这位先生是我一个朋友。我进去了,把他留在外面,不太好?”

“闻小姐,您别为难我们。好吗?”

孟岩并不想亮身份。这样东厂和刑部的人很快就知dào

他来过。这样容易打草惊蛇。

但是现在他好像不亮身份是不行了,这两个守卫死脑筋,不让他进去。

人家公事公办。自己好像还真不能指责人家什么,再说,他来事先也没跟刑部打招呼,这样也不符合规矩。

“这总可以了吧?”孟岩一伸手,递给那守卫一面玉牌。

那守卫见了玉牌,顿时吓的跪了下来:“小的不知dào

大人身份,小的该死!”

“算了,我不想让人知dào

我的身份,所以才请闻小姐遮掩一下,你们这么做也没错,忠于职守,不怪你们,起来吧!”

“谢大人!”

两名守卫低着头,战战兢兢的站到一边。

“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孟岩问道。

“可以,可以,大人您请进!”

“不要泄露我的身份,上面问起,就说我跟闻小姐一块儿来的,明白吗?”

“明白,明白!”两名守卫连连点头。

“两位差官放心,出了事,尽管去松鹤楼找我好了!”闻小雨担保道。

“是,是……”

“大人,你给那两名守卫看的是什么?”进入门内,闻小雨好奇的问道。

“可以随时进出皇宫的蟠龙令牌!”孟岩微微一笑。

闻小雨惊的连忙掩住了嘴唇,这东西可以说整个大明朝拥有的没有几个,就算是元老重臣都未必会赐予,孟岩怎么会有这东西?

“大人怎么会……”

“因为皇后娘娘的关系,我可能会随时入宫,圣上才临时赐给我这枚令牌。”

“原来如此。”

“闻小姐,又来看白姑娘了?”

“是呀,是呀。”

“小花大姐,又要麻烦你了!”闻小雨很熟悉刑部大牢情况,带着孟岩一路来到了女监部。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牢头,头上还插着一朵红花,脸上的皱子一笑,那一层层的粉掉了一地。

这要不是传了一身公门的制服,还以为这是青楼的老鸨子呢。

“客气了,闻大掌柜平时对我们这么照顾,小花我心里是明白的。”那叫小花的能够牢头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黄板牙,在这森冷的刑部大牢内,看上去有些瘆的慌。

“小花姐,这快过年了,扯块花布给孩子做身新衣服吧。”闻小雨一伸手,一块碎银子就到了张小花的手中。

“哟,那我就替我家那丫头谢谢闻掌柜了!”张小花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小花大姐,我那素心妹子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不过这两天身子好像不太爽利,女人嘛,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的,闻掌柜的,你懂的。”

“我懂,我懂。”闻小雨尴尬的点了点头,“劳烦小花大姐了,我进去看她了。”

闻小雨抬脚就往女监里面走去,孟岩紧随其后。

“女监重地,男人止步!”张小花一叉腰,将孟岩拦了下来。

“我跟闻掌柜一起的!”

“一起的也不行,这里面关押的都是女犯,你一个毫无关系的男人进去干什么?”张小花瞪眼道。

“那是不是只要是男人都不能进女监?”

“这个当然,除了刑部的老爷们!”

“那我这一身能不能进去呢?”孟岩敞开大氅,露出一身麒麟官袍来。

“老婆子不知老爷驾临,罪该万死!”张小花一看麒麟袍,吓得马上跪了下来!

穿麒麟袍的官儿至少也得四品以上,这么年轻的四品官,那肯定是功勋贵略之后,碾死她一个小小的女牢头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她岂能不害pà



“我可以进去吗?”

“可以,可以,老爷您请进!”

“不要让任何人知dào

我来过,否则,你知dào

后果!”孟岩合上大氅,冷哼一声,随闻小雨一起进入女监房。(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三章:探监(二)

全大明的牢房大概都是一个样子的,阴暗、潮湿、而且还异常的寒冷。

如果是酷热的盛夏,这里到算得上是避暑的一个好地方,当然,前提是你的受得了这里的那股终年都散不开的味道。

狱卒和囚犯们都熟悉了,味道对她们的神经刺激并不是很强烈,闻小雨常来,有心理准bèi

,微微皱了一些眉头,就恢复正常了。

孟岩到没觉得什么,他好歹还坐过几天牢,男监那边的环境比女监要差多了!

那简直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他想到了,回去之后,一定改革北衙的诏狱,改善囚犯居住的环境,上天有好生之德,每一条生命,就算犯了错,坐牢惩罚他是应该的,但起码的人权还是要给的!

这不是说这些罪犯犯了罪反而要到牢房里享福,而是我们自身不能丢小起码的人性!

这些看管囚犯的牢头、狱卒们,整天呆在这样的环境里,多少有一些人格扭曲的。

女监的看守房内,四名女狱卒围着一张桌子,正吃着酒,在这里工作的狱卒,不喝酒根本抵御不了监牢里的酷寒的。

一位喝的半醉半醒的女狱卒,瞪着一双发红的眼睛道:“白素心犯了什么罪?怎么就落得一个千刀万剐的下场?”

“私通奸夫,大逆不孝,只是可惜了这个岁数,这个花一样的容貌?”

“她该死,生的一副狐妖媚子的脸蛋。天生就是勾引男人的?”

“何人通奸,奸夫是谁?都到了这份儿上了,她怎么还不说出来?”一名女狱卒驳斥道。

“与人通奸,我就不信这如花似玉的女孩子能干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来?”

“你是看她可怜样,那都是装出来的,这狐狸精最会装了……”

“都胡咧咧什么呢,一点马尿灌下去,就不知dào

自己是谁了?”张小花走过去,泼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花姐,这不是闲聊嘛。反正这大冷的天也没事儿干。”年长的老狱卒解释一声。

“闲聊。不能聊点儿别的,非要聊那个白素心?”

“咱们女监还能聊别的?”

“老顾,出来一下!”张小花招呼那年老的狱卒一声。

“花姐,啥事儿?”

“好事儿。”张小花一瞪眼。吓的那年老的狱卒老顾赶紧从里面跑了出来!

“顾大嫂!”

“闻大掌柜的。今儿是……”

“知dào

还问。快,带闻掌柜给这位公子过去,她们是来探望白素心的。”张小花吩咐一声。

“花姐。那个男的会不会是……”

“别瞎打听,也别乱嚼舌根,多嘴的人会没有好下场的。”张小花冷冷的斥一声。

这些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女人,肯定是在八卦自己的身份,估计会认为自己就是那个白素心的奸夫吧?

不过,孟岩也懒得解释,白素心“奸夫”的帽子怎么也不会戴到他的头上。

一年前他还在大漠呢,怎么会跑到北京来跟白素心通奸?

秋决以后,刑部大牢里空了不少,该判死刑的,人犯勾诀之后,早就拉到菜市口开刀问斩了,牢里就剩下一些悬案未决的,还有就是刚犯案的。

一般看来,女性犯罪并不多,而且能够被关押到刑部大牢的就更少了,。

这里虽然不比锦衣卫诏狱森严,但是也差不了多少。

看到栅栏后面那些蓬头垢面的女犯,她们那种木然绝望的眼神,孟岩看了真是有一种不知dào

该说什么的感觉。

也许她们真的犯了罪,但遭受这犯罪却也是不人道的,肮脏的牢房,单薄的囚衣,如此寒冷的冬天,也许她们当中有些人熬不过这个冬天,等不到判决,就已经撑不下去了。

人一死,不管是冤案还是真凶,那案子就算了结了。

在明代,通奸杀人,这可是大罪,只要证据确凿,那是要处以极刑的。

这个极刑就是凌迟,俗称千刀万剐。

白素心就是被东厂判了凌迟之刑,要不是在刑部这里打了回去,估计这案子早就了结了。

白素心就算是真被冤枉的,也是石沉海底,永无见天日的那一天。

由于外面有人关照,白素心虽然是重犯,女监这边专门给她辟了一个单间,干草和棉絮都有,就连囚服也是特意加厚的。

甚至还有单独的如厕用的马桶,不用跟别的女犯那样,直接在墙角随便大小便。

“白素心,白素心,有人来看你了!”来到铁牢前,女牢头张小花伸手晃动了一下牢门,冲里面那个背对着牢门的长发披肩的纤瘦女子喊了一声。

“把牢门打开,我们进去!”孟岩沉声吩咐道。

“是,大人!”张小花答yīng

一声,示意老顾打开牢门。

老顾赶紧上前,取下腰间的钥匙,将铁门从外面打开。

“你们两个不要留在这里,一会儿出去本官会有交代!”孟岩吩咐道。

“是,大人你!”张小花忙低头应了一声,拉着那个还在发愣的老狱卒老顾赶紧离开了。

“小雨姐,你来了?”白素心一转身,看到闻小雨,眼眸底露出一丝喜悦。

“今天是伯父的忌日,我先去坟前拜祭了一下,才过来的,你等久了吧?”闻小雨放下食盒,莞尔一笑道。

“这公子位是?”白素心注意到了孟岩,出口问道。

孟岩何尝不是在观察这位白素心,果然如传言所说,虽然身陷囹圄,历经磨练,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绰约风姿。

秀发披肩,婀娜有致身姿。圆润的下巴颏,樱桃般的小嘴,以及那双虽然凝满了愁闷,却仍然流光溢彩的眼睛,一丝灵动,没有牢中那些女犯的木讷,没有一处不显示出一位青春女子那种美。

她才十九岁,这在前世,那还是花朵一样的年纪,甚至还在父母的呵护下。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而眼前这样一位绝色佳人却遭受了这样非人的磨难。正是令人感到一种痛心。

“锦衣卫,孟岩!”孟岩报出了自己来历和姓名。

白素心听到“锦衣卫”三个字,身体明显轻微的颤抖了一下,好似很惧怕这三个字。

锦衣卫在京城那是“小儿止啼”的角色。普通老百姓也是闻之色变。白素心有这样的反应也在情理之中。

“罪女白素心叩见孟大人!”白素心跪了下来。

孟岩早就入乡随俗了。尽管他不喜欢跪拜,但是如今这个时代就是这杨的,民见到官。正式场合,那是要行跪拜之礼的。

“素心姑娘,请起!”孟岩对白素心第一观感不错,而且他也详细的了解了一些情况,对白素心之案也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

如今见到白素心本人,他心中的判断也就愈加的清晰起来。

“素心,孟大人是可信任之人,你有什么话,都可以对他说的。”闻小雨小声提醒一声。

白素心颇有些惊愕的望了孟岩一眼,她不认为这个看上去很年轻的锦衣卫能够帮得了自己。

“素心,如果你想翻案,洗刷自己身上的冤屈,除了孟大人之外,恐怕没有任何人能帮你。”闻小雨再一声道。

白素心更是吃惊了,以她对闻小雨的了解,如果不是真有把握,这样的话她是不会说出口的。

“素心姑娘有什么话,不妨说出来,孟某能够帮忙的一定会尽lì

的。”孟岩点了点头。

“素心多谢孟大人了!”白素心再一次拜了下去。

“素心姑娘,对你的案子,我只是听说了一些,具体内情还不是很清楚,未知素心姑娘能否详细的对我说一下案情的经过?”孟岩与闻小雨两人坐了下来。

“那一天是九月初八,天气有些闷热,我做了一上午的糕点,午后,客人渐渐少了,我就打算沐浴换洗一下,回到方将,刚放下一桶水,准bèi

关门,这个时候焦宏从外面进来……”

“这么说,是焦宏想要非礼你,你不从,你们两个在房间内扭打起来?”孟岩一听这个叙说,立马心中一沉,果然跟自己猜测的八九不离十!

“是的。”

“那你未婚夫李承言又是怎么死在你的房间内?”孟岩继xù

问道。

“我家跟承言家本是世交,我们是幼年定下的亲事,后来李家伯伯的官儿越做越大,我爹又因为一些事情辞官不做了,所以,我们从小就认识,那一天李郎来找我,准bèi

约我第二天出城秋游的,谁想到,正好撞上了焦宏意图非礼我,李郎气愤不过,跟焦宏打了起来……”

“李承言是锦衣卫百户,伸手应该不差,焦宏不过是个混混,他怎么就杀死了李承言呢?”听了白素心的描述,孟岩有些不解。

“焦宏虽然是个混子,但会武功,而且他还是东厂的密探!”白素心道。

“焦宏是东厂的密探?”孟岩一惊,谜团似乎开了一条缝隙,难怪东厂接手这件案子,而且直接把白素心判了一个凌迟,原来焦宏还有这样的身份。

“焦宏是东厂密探的身份,素心姑娘是怎么知dào

的?”迅即,孟岩又产生了一丝疑惑。

这个案子轰动京城,既然是冤枉,那么众多的流言蜚语之中,也不乏有接近真相的传言,偏偏就没有,而对焦宏这个报案人,却很少提及,他的身份也仅仅是白素心继母的弟弟。

按理说,白素心还要唤焦宏一声“舅舅”,这差着辈分呢,不过,白素心生的如此美貌,难免这焦宏有色心不轨之举。

“有一次,我路过小娘的门口,听到她们姐弟俩的谈话,无意中听到的,焦宏暗地里给东厂做事,所以……”(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四章:探监(三)

“小雨,这些你都知dào

?”

“我知dào

一些,但有些素心也没有对我说,就说焦宏是东厂密探的身份,我也是刚刚才知dào

。”闻小雨道。

孟岩点了点头,以闻小雨的聪明,这个女人探查别人的隐秘之事有着特殊的癖好,她会想不到去暗中调查焦宏。

估计她早就知dào

焦宏的身份,但她就是没有说,而且还没有在白素心跟前露一丝口风。

一直到白素心自己将这个秘密说了出来!

“苏醒姑娘,你是说焦宏杀了李承言,然后嫁祸给你,甚至那个什么奸夫都是他凭空捏造出来的,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人?”

“是的,孟大人!”

“那你为何在审讯的时候不为自己辩解呢?”孟岩觉得很奇怪,哪有人明明受了冤屈却不为自己辩解的。

“我没有办法替自己辩解,我被焦宏打晕过去,醒来的时候,看到李郎倒在血泊之中,而我手中正拿着杀死李郎的佩刀……”说吧,白素心忍不住抽泣起来。

“就算如此,你为何不把焦宏非礼你的事情说出来?”

“他们对我严刑拷打,焦宏就在旁边,我看到那个恶人跟审讯我的人有说有笑,而且焦宏还是报案人,先入为主之下,无论我说什么,他们也不会相信,而且,说不定还会受到更大的屈辱!”白素心解释道。

“所以,你在东厂不说出实情。这可以理解,可为什么到了刑部之后,重审之时,你又不说呢?”

“自古都是官官相护,东厂定的案子,刑部岂敢轻易推翻,何况焦宏还使了钱,我的冤屈注定沉冤莫白。”

“可刑部还是以证据不足驳了东厂的判决,这足以说明,刑部还是有良知的官员的。”

“那是因为小雨姐。如果不是小雨姐。可能我早就被凌迟处死了!”白素心道。

“小雨,你做了什么?”

“我跟刑部郎中张瑄还算谈得来,因此托他重新审查素心的案子,发xiàn

种种疑点。以证据不足和奸夫并未到案的理由驳回了东厂的判决!”闻小雨解释道。

“那素心姑娘。你跟人通奸又是怎么回事?”孟岩继xù

追问道。他必须了解整个案情,才能决定下一步如何做。

“是焦宏污蔑我的,他说。我跟人通奸,被李郎发xiàn

了,我跟就跟那个奸夫合谋杀死了李郎,被他发xiàn

,奸夫匆匆逃走,我手握李郎的随身刀刃,就这样证据确凿。”白素心道。

“除了杀死李承言的刀刃之外,还有其他证据吗?”

“没有。”

“如果照素心姑娘所言,此案确实疑点重重,仅凭一把凶器是难以定罪的!”

“大人,我醒来的时候,发xiàn

李郎倒在血泊之中,而我的手正握住了那柄凶器,正好焦宏带着一群东厂的番子进来,我满手鲜血,当时吓的根本没有思考的能力……”

“大人,会不会是焦宏杀人之后,栽赃嫁祸,然后在捏造一个奸夫?”闻小雨推测道。

“完全有可能,焦宏知dào

,一个弱女子是杀不了一个年轻力壮的男子的,必须要有第二个人才能做到,而这个人除了奸夫之外,又是谁呢额?”孟岩点了点头。

“素心姑娘,你再仔细回忆一下,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比如焦宏欲对你非礼时候穿的是什么衣服和鞋子,而后来他带着东厂的番子冲进来又是传的什么衣服,还有,你在反抗扭打的过程中,是否伤到对方?”孟岩问道。

“好像是不太一样,焦宏进来的时候,穿的是一件绿色的绸衫,而他后来穿的是一件青色的布衫,李郎发xiàn

焦宏对我欲行不轨之时,曾打了他一拳,眼眶上,我看到他至少有半个月淤青才消失!”白素心仔细回忆了一下道。

“淤青早就没有了,就算问他,他也可以说是自己当是吓傻了,下楼的时候跌了一跤摔的,如果焦宏前后进来穿的是不一样的衣服的话,那他之前的那件衣服上就可能溅有李承言的血迹,不然他没有必要换衣服!”孟岩分析道,“不过现在都一年过去了,恐怕这件沾血的衣服早已被处理了。”

“大人,很棘手吗?”

“一件一年多前的案子,如果真是有冤屈,这证据也很难查找了,何况如素心姑娘所言,那焦宏不是一般的混混,他是东厂的人,必定懂得一些毁灭证据,而且熟悉律法,这种人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孟岩解释道。

“大人,小女子已经生无可恋,大人如果为难的话,就算了!”白素心眼底闪过一丝暗淡。

“我只是说难,但并不是说就一定没有办法,素心姑娘,这件案子,急不来的,所以,你得有心理准bèi

。”孟岩道。

“大人有办法了?”闻小雨惊喜的问道。

“只能说有一点儿头绪,我不清楚你这种已经被判了刑的,被刑部驳回的案子,如果要重审的话,需yào

走什么样的程序?”孟岩问道。

“犯人自己喊冤,或者家属为其鸣冤,但是,这都行不通,只要上面不受理,根本没有机会重审!”

“那这样悬而未决的案子朝廷有如何处置呢?”

“那就只能看天意了,如果碰到什么大喜事,圣上大赦天下,只要不是十恶不赦的犯人都有重见天日的可能,但大多数人都没办法走出去牢房!”闻小雨道。

“这个办法行不通,大赦天下的事情,太过渺茫了!”孟岩摇了摇头。

“这件案子是东厂办的,就算重审,也会由东厂主审,结果到头来还是一样的。”

“重审之权不能交给东厂,这是必须的。”

“首先,我们要做的是,怎么让素心姑娘的案子重审,这一步最关键,也最难!”孟岩道。

“大人有办法?”

“第一办法,就是让刑部自己上书,重审素心姑娘的案子,主导案子的审讯,重新调查取证,我分析,刑部恐怕不愿意在这件案子上跟东厂为敌,这条路走不通的可能性很大。”

“大人说的对,张瑄曾经试图给圣上上奏折,想要重审素心的案子,但是奏折上去之后,便不了了之,而且还受到了刑部同僚的排挤,从郎中降成了主事!”闻小雨摇头苦笑一声。

“那就只能另外想办法了!”孟岩也猜到了,闻小雨在白素心的案子上用了不少心思,但是都没有成功。

“大人,素心妹妹如此可怜,你就帮帮他?”

“我只想到了一个办法,但这个办法也非常困难,不过,这是最快最容易让素心姑娘案子重审的办法!”孟岩道。

“什么办法?”

“让李雄李大人上书朝廷,给素心姑娘鸣冤!”孟岩道。

“这……”闻小雨和白素心都愣住了,李承言一死,李家恨死了白素心,怎么会还出手帮她鸣冤,何况这里面的政治风险那么大,李雄是燕山右卫指挥佥事,不明白这个道理。

如果没有这件案子,白素心此刻早已是李家的儿媳妇了,过着令人羡慕的生活。

“李郎死后,李家对素心恨之入骨,怎么会上书给素心鸣冤呢?”白素心道。

“李大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当时的心情悲恸之下,是可以理解的,他也许误会了你,何况他也不想让真凶逍遥法外吧。”孟岩道。

“素心,大人的话有道理,也许这是个办法。”闻小雨道。

“素心姑娘,我可以帮你去找李雄大人,替你说服他,但是你的给我一样证明,我才能去!”孟岩道。

“什么证明?”

“血书!”孟岩郑重道,“将当时的情形写出来,不要带有你个人的推断和猜测,你看到的和你听到的,实话实说出来就是了!”

“大人的意思是,关于焦宏可能是杀人凶手的推测,你不要说出来。”闻小雨加了一句。

“为什么?”白素心十分不解。

“不写这个,这就能表明你不是为了给自己脱罪才写这封鸣冤的血书,如果你把焦宏杀人的推测写了上去,那就真的没有人能够救你了,你本身还背着忤逆不孝的罪名,现在又诬告焦宏这个舅舅,你觉得,朝廷会受理的冤屈吗?”孟岩解释道。

“我没有诬告!”

“我知dào

,可人总是先入为主,你的罪名被人定了下来,想要推翻它,就必须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才能证明自己!”孟岩道,“你直说事实,其他的一概不说,别人就看不明白吗?”

“明白了,大人,素心受教了!”白素心拜服道。

“时间不多了,白素心,如果你想让本官帮你,现在就动笔。”孟岩道。

“好。”白素心倒也没有任何犹豫,自己都这样了,最坏的结果还能怎样?

“张小花,你好大的胆子,怎么什么人都敢往女监死囚牢房里放?”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一道呵斥的声音。

“我去看看!”闻小雨起身道。

“小心点儿!”孟岩点了点头,自己来刑部大牢探监的事情能不被外人知dào

最好,这样便于他暗中行事。

“知dào

了。”

“哟,这不是闻大掌柜的吗,怎么有空跑到刑部大牢里来看风景了?”一道轻佻的声音随后传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五章:想死谁都拦不住

“小雨见过刘大人。”

“听说每个月的二十号,闻掌柜的都来刑部大牢看那淫妇白素心,本官刚刚执掌提牢厅,还相信,因此过来看一下,没想到闻掌柜真在?”那姓刘的大人嘿嘿一笑。

“恭喜刘大人了!”

“哎,这算什么喜事儿,平调而已!”刘继安笑道,“对了,今天怎么没见张瑄张大人?”

“张大人公务繁忙,不敢每次都劳动。”

“怎么,你们不是很要好的吗,张瑄为了你这个好姐妹,差一点儿连官都做不了?”

“刘大人,请你自重,小雨跟张大人只是朋友关系!”闻小雨郑重道。

她不怕这个刘继安胡说八道,但怕里面的孟岩多心,误会就不好了。

“难得张大人为你一往情深,你却说出如此绝情的话,就不怕伤了张大人的心吗?”刘继安轻佻的一声笑道。

闻小雨跟张瑄是因为白素心的案子认识的,张瑄喜欢她,这她心里是感觉到的。

但是感情讲究的是你情我愿,她感激张瑄为白素心所做的一切,但是,她不会因此就会喜欢上对方。

何况,张瑄虽然是青年才俊,但出身微寒,而她的名声在外,说的难听一些,三人成虎。

她也从来没想过要找一个文弱书生做自己的伴侣,就算她喜欢张瑄,也不会选择他的。

因为跟她在一起,没有自保能力是不行的。

闻小雨的追求者众多。哪一个不是有权有势的,张瑄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闻小姐既然来了,能否赏脸陪刘某小酌一杯?”刘继安道出自己来的目的。

“刘大人有公务在身,小雨还是不打搅了!”闻小雨岂能看不出此人的用心。

这家伙心术不正,眼角露出一丝淫邪之光,分明有欲行不轨之心,真要是跟着过去了,那就麻烦了。

要在这之前,刘继安还真没有这个胆子,京城圈子里都知dào

。闻小雨是会昌伯家小伯爷孙链的禁脔。任何敢碰闻小雨,势必会遭到孙链的报复。

刘继安不过是刑部小官,敢跟太后的外甥争女人?

但是现在不同了,孙链被阉了。连男人都做不了。自然不可能再霸着闻小雨了。

这从有主的。变成无主的,那就是大家竞争了,谁能得到。那就是谁的本事?

小伯爷喝了头汤,他们喝个二汤,三汤也不算什么?

“闻掌柜的这是不给本官面子了?”刘继安眼底闪过一丝厉色,不就是一个婊子,都不知dào

让孙小伯爷睡过多少次了,还装什么贞洁烈妇?

“刘大人这是说哪里话,小雨只是一介民女,再说了我是来看苏醒妹妹的,我们有些话要说,刘大人的盛情,小雨心领了。”闻小雨明确拒绝道。

“你跟那白素心说话就是了,本官在这里等你就是。”刘继安今天是明摆着,要让闻小雨陪他喝酒。

这个机会他等了好久,所以一接到消息,就过来了,错过了,那下一次就不知dào

是什么时候了!

还有那个白素心,那也是个绝色大美人,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还不如在死之前让他快活快活一下。

临死之前少遭几分罪,相信没有哪个女人会傻到拒绝的。

“大人,这样不好吧,您在这里,我怎么跟素心妹妹说话?”闻小雨微微皱眉,这刘继安简直色胆包天了。

“闻掌柜,这里是女监,不是你家客厅,按照规矩,家属探监,必须要有人在场,你不会不知dào

吧?”

“刘大人,这里是女监,我们女人说话,你在一边,是不是有些不方便?”

“本官是这里的最高官长,按照本朝律法,本官只要愿意,自然是可以的。”

“刘大人坚持留下,那就留下吧!”闻小雨冷哼一声,转身便朝里面走去。

闻小雨拖住了刘继安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这个时候白素心也大致将血书写好了,交给孟岩藏了起来。

看到孟岩,刘继安大吃一惊,怎么会有第三人在场,不是每一次闻小雨过来探监都是一个人吗?

难道是张瑄?

“没想到张大人也在这里?”刘继安没有看到孟岩的正面,只当把孟岩认作是张瑄,心中暗自恼恨,这个张瑄坏了自己好事,回头一定在在上面告他一状。

“我不是什么张大人!”孟岩站起来,转过身来冷冷的道,刚才闻小雨跟这个刘大人的话他大致都听到了。

幸亏自己今天跟着来了,不然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要是闻小雨真的被这种人玷污了,他估计会不会愤nù

的将这刘继安全家都给杀光。

“混帐,你是什么人,敢这么对本官说话?”一看不是张瑄,刘继安刚灭下去的念头有起来了!

面孔很生,有些稚嫩,可见年纪也不大,衣服虽然看上去不错,也就是个有钱的公子哥而已。

“一个普通人。”

“一个普通人居然能进这刑部大牢?”刘继安还没有被美色冲昏头脑,他的确定眼前这年轻人的身份。

“怎么,你害pà

我大有来头?”孟岩嗤笑一声,对于刘继安这种人,孟岩有的是招数对付。

“你到底是什么人?”刘继安眼神一阵闪烁,他最怕的就是这个,如果这个年轻人大有来头的话,那不但他今天的目的达不到,还有可能会惹上大麻烦。

该死的报信的狱卒,怎么没说闻小雨身边还有一个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我知dào

了刘大人趁人之危,欲行不之事。可对?”

“哈哈,笑话,你知dào

了又如何,这里是刑部大牢,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吗?”

“刘大人好大的官威呀,刑部大牢是刑部的,也是朝廷的,可不是你刘大人家开的。”

“不错,刑部大牢是刑部的,也是朝廷的。但是在这里。我刘继安说了算,这你不否认吧?”

“刘大人想要怎么样?”

“怎样?”刘继安看了孟岩背后的白素心一眼,忽然一条毒计上了心头。

白素心不是一直没有供出“奸夫”是谁吗?眼前这个青年人跟闻小雨一块儿来看白素心。

这岂不是白送上门来的?

只要“奸夫”出现,这白素心的案子就成了铁案。东厂和焦宏那边好处肯定少不了。

“来人。把白素心这淫妇的奸夫拿下!”刘继安想到好处。也不管孟岩的身份了,毫不犹豫的下令道。

“刘大人……”女监牢头张小花哆嗦了一下,这刘大人是准bèi

拿自己脑袋往铡刀下凑呀。赶紧出口提醒。

“闭嘴!”刘继安可不知dào

张小花其实是想提醒他,反而将她的好意当成是添乱。

张小花一咧嘴,她对刘继安这样的好色贪婪的官儿可没什么好印象,既然他想死,那就让他死了。

闻小雨急了,正要开口,却在孟岩示意之下把到嘴的话给缩了回去。

“你们想干什么?”孟岩故yì

的将自己里面的官袍遮住了,厉声斥道。

“干什么,你这个奸夫,白素心拼命不肯招供出你来,没想到你却自投罗网,今天要不是本官突然巡狱,岂不是让你逍遥法外!”刘继安已经打定主意了,不管什么冤枉不冤枉,认定“孟岩”就是白素心的“奸夫”!

“刘大人,这是小雨的朋友,不是什么奸夫,您可不能胡乱冤枉好人?”闻小雨气愤道。

她跟孟岩早就心有灵犀,正愁找不到借口插手白素心的案子,这借口就送上门来了。

“闻掌柜的,你可能被人骗了,像他这种奸猾之徒,岂会对你说真话?”刘继安冷笑道。

“刘大人,他真是我的朋友,请你高抬贵手,小雨日后定有图报。”闻小雨恳求道。

刘继安顿时心花怒放,你闻小雨也有求本官的时候,看来,自己的做对了!

“闻掌柜,本官吃朝廷俸禄,当秉公办案,岂能因为私情而私放人犯!”刘继安喝道,“左右,给本官拿下!”

“诺!”

四周衙役冲了上来,将铁链往孟岩脖子上一套。

孟岩没有任何反抗,而是冷冰冰的望着这个刘继安,这个家伙死定了。

“刘大人,求求你,这位孟……”不明所以的白素心就要下跪求刘继安。

但是却被孟岩一手给托了起来:“素心,不要求这种人渣,放心,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白素心一愣,兰质蕙心的她马上明白了,孟岩是故yì

的,以他的身份,刘继安敢抓人才怪呢。

“刘大人,你这样是非不分,颠倒黑白,简直就官场败类!”孟岩喝骂一声。

“嘿嘿,就凭刚才你跟白素心眉来眼去,本官就敢断定你们之间一定有奸情,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将白素心的奸夫押走!”刘继安冷笑道。

“刘大人,你可要想清楚了,别后悔?”

“本官清楚的很,带走!”刘继安脑子早已认定了这一切,岂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刘大人,你这样做不怕上峰知dào

吗?”

“本官秉公执法,不怕任何人!“

“好,很好,刘大人,我也告辞了!”闻小雨气的浑身一颤,一甩衣袖,怒气冲冲的朝女监入口而去。

刘继安望着闻小雨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自言自语一声:“闻小雨,你有求本官的时候,到时候,你还不是得怪怪的睡到本官的怀里。”

“刘大人……”

“张小花,本官警告你,以后本官说话,你不许插嘴,没大没小,不懂规矩!”刘继安将张小花训斥一句,然后,双手往后背一别,施施然的出去了。

得,您想死谁都拦不住!(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六章:跳梁小丑

“雨夫人,怎么就您一个人出来了?”等候在刑部大牢门外的林天行看到闻小雨一个人出来,吃惊的上前问道。

“你家公子爷被人抓进了刑部大牢!”

“什么,哪个不开眼的东西,敢抓我们家公子爷?”林天行眼珠子瞬间瞪圆了。

“刑部一个官儿,官牢房的,叫刘继安,诬陷你家公子爷是白素心的奸夫,这会儿估计正对你家公子爷用刑呢!”

“还用刑,反了他了?”林天行道,“公子爷不是穿着官服,还有锦衣卫的令牌以及蟠龙令吗?”

“天行,难道你还没看出来?”

“公子爷故yì

的让他们抓进去的?”林天行惊讶道。

“他要插手白素心的案子,可必须有个由头,本来是想……,没想到这个刘继安送上门来了……”

“可是公子爷在里面受苦?”

“你呀,崩担心了,里面的人暂时不敢把他们怎么样的,如果今天刑部不放人,明天一早,你就去锦衣卫南衙,告sù

郭大人,你们家公子爷失踪了!”

“这……”

“别担心,你把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sù

郭大人就是了。”闻小雨道。

“那雨夫人你不就?”林天行奇怪的问道。

“放下吧,这是你家公子爷的意思,郭大人是他的未来岳父,就算知dào

了,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闻小雨道。

“明白了,明白了!”

“走吧。我们先回去,其他人问起,就说大人跟我在一起,把什么都推到我的身上。”

“明白了,雨夫人。”

“进去!”

“推什么推,我自己有脚!”孟岩假装一个踉跄,嘴上不满的嘟囔一声。

“小子,现在猖狂,待会儿由你受的,哈哈……”

“你说什么?”

“不懂吧。有银子的话赶紧掏出来。不然,待会儿二十记吓威棒可有你受的?”

“吓威棒?”

“凡是进来的犯人,都要先吃吓威棒,女犯都不例外。当然。如果你肯花银子的话。哥几个到时候下手轻点儿,否则你的屁股就开花了!”

“哈哈……”

“你们,你们抓错好人了!”

“到这儿的都说自己是好人。冤枉的,可到头来,有几个是逃的了的,好好呆着吧!”

“走,哥几个喝一杯去,等刘大人过来,咱们就等着看好戏了!”

“刘大人这一会儿准去邀功去了。”

“一定……”

望着远去的衙役,孟岩脸色一沉,牢狱的黑暗不仅仅只有锦衣卫,这刑部大牢丝毫不逊色诏狱。

刑部北平司,郎中沈一平正准bèi

下班回家。

“沈大人,沈大人……”

“刘大人,可是你在唤我?”

“是呀,沈大人,下官有一状喜事报gào

!”刘继安一拱手,满脸谄笑的说道。

“喜事,喜从何来?”沈一平一头雾水。

“沈大人还记得去年轰动全城的白素心一案吗?”刘继安问道。

“怎么不记得,好好的女子却斯通奸夫,光天化日之下做出丧风败俗之事,奸情暴露之下,伙同奸夫杀死未婚夫,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此等女子该凌迟处死,不过因为奸夫并未到案,所以,今秋秋决并没有勾诀。”沈一平道。

“沈大人,奸夫抓到了!”刘继安道。

“哦,抓到了,在何处?”

“就在这刑部大牢,自投罗网!”刘继安兴奋的说道。

“是吗,快,带本官去看看?”沈一平也兴奋不已,这奸夫到案,说明白素心的案子就能了结了,这件去年轰动全城的案子有了结果,还是在他的手中,势必会给自己在政绩上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有了政绩,那吏部的考核就能评上一个优等,这就是升官的资历呀。

“大人,是不是先给侍郎和尚书大人报个喜?”刘继安提醒一声道。

“这……”沈一平犹豫起来。

“沈大人不相信下官?”刘继安道。

“不是本官不相信刘大人,这事儿必须等本官见到那奸夫,确认之后再上报为好?”沈一平道,他还没有被这好消息冲昏了头脑,何况他对刘继安的人品也有些了解,心里多少是有些不信任。

这事儿要是真的,自然是皆大欢喜,这要是闹一个乌龙,刘继安固然会担负责任,可他也不会安然无事。

“既然沈大人这么谨慎,那随下官过去瞧一瞧?”刘继安嘿嘿一笑。

“好,你跟本官说说,你是怎么抓到这个奸夫的?”沈一平点了点头,本来还有三分怀疑的,现在只剩下一分了。

“沈大人请!”

“请!”

“沈大人,下官听到下面狱卒报gào

,说是松鹤楼的闻掌柜来看那白素心……”

沈一平一边听,一边点头,闻小雨每个月都来看白素心,这个他也是知dào

的,白素心的案子归刑部北平清吏司管,之前正是郎中张瑄,张瑄被贬职后,他接替张瑄的位置。

“这个说,这个奸夫是闻掌柜带进来的,你为何不抓这个闻掌柜的呢?”

“沈大人不知dào

这个闻掌柜是个背景复杂的女人,抓了她,那他背后的人可不好惹。”

“一个开酒楼的女子,跟白素心这样的不检点的女人做朋友,难道还抓不得?”沈一平质问道。

“沈大人……”

“还有这层关系?”

“沈大人,不是下官不抓人,而是抓人之后如何善后,这可难办。”刘继安一脸的难色道。

“嗯。也对,这样的女人还是少惹为好!”沈一平不是傻蛋,随便站在城墙一板砖扔下去,砸的都有可能是个七品官,他这个郎中也不过五品,京城的官中,多得是。

“那奸夫怎么被你识破的?”沈一平问道。

“下官得知这个消息,就急匆匆的赶到女监,这时候,闻掌柜好像是听到消息。先从里面出来挡住下官的去路。本官知dào

里面还有人,岂能让她阻拦,于是硬闯了进去,就看见一对狗男女搂抱在一起。那白素心哭哭啼啼。男的则无比柔情的安慰。一看到本官出现,立马就分开了,还装的若无其事一般……”

“好一个奸夫淫妇。本官若是在现场,非抽她们几个大耳刮子!”沈一平义愤填膺道。

“沈大人说的是,当时下官气氛不过,当即呵斥她们丧风败俗,那男子居然十分蛮恨,辱骂下官冤枉于他,下官就质问他,你若不是奸夫,为何偷偷前来探监,还跟那白素心搂抱在一起?”

“问的好!”

“这小子顿时哑口无言。”

“接下来呢?”沈一平问道。

“接下来,下官就名狱卒将其拿下,他知这是刑部大牢,反抗根本没有用,只有束手就擒!”

“刘大人,你做的很好,幸亏你及时发xiàn

,若是等他们出了大牢,想要再抓到凶犯可就难了!”沈一平赞赏道。

“多谢大人夸奖,这只是下官应尽的职责!”刘继安嘿嘿一笑,为自己捏造的故事感到非常的自豪。

须臾间,两人就来到大牢。

“刘大人,沈大人!”

“刚才让你们扣押的人犯呢?”刘继安问道。

“在里面!”

“带我跟沈大人进去!”

“诺!”

一看牢房内的孟岩还穿着原来的衣服,刘继安大为恼火:“怎么没给犯人换囚服,当这里是自己家里呀?”

“大人,还没来及的取囚服!”

“那还不快去,把那身衣服给我扒下来,这里是刑部大牢,不是在外面!”刘继安指着孟岩那一身黑色虎皮大氅道。

“诺!”

凶神恶煞的狱卒们冲了进去,将孟岩的虎皮大氅给扒了下来,靴子还有身上佩戴的挂坠和饰物全部都夺了下来。

很快,孟岩全身上下就省下贴身的内衣,以及光着脚了。

孟岩在进来之后,就悄悄的将官袍和令牌以及凡是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都藏了起来!

他知dào

,只要这些人看见自己的官袍和身份令牌,就不敢动自己,可他为的就是要这些人动自己,而且还不能那么快发xiàn

自己的身份。

否则这戏就不好演下去了。

就算日后这些人知dào

自己故yì

的,他们恐怕也没有机会为自己辩解了。

“快点儿,把囚衣换上!”

一名狱卒拿了一套囚衣丢到孟岩跟前,带着一丝蔑视的眼神命令道。

孟岩弯腰下来,捡起囚衣,一件一件的穿在身上。

“叫什么名字?”看着孟岩换好囚衣,站在铁栏门外的刘继安冷冷的问道。

孟岩不予理睬,对这种人,他懒得说话。

“混帐东西,大人问你话呢!”一名狱卒进去,劈头就要朝孟岩脸上打下去。

孟岩岂能受这种小人欺侮,脚下微微一错开,让开了。

“你还躲,叫你躲……”

“滚出去!”孟岩飞起一脚,直接将那名狱卒给踢出了牢房。

“大胆!”

“让王质或者金镰来见我!”孟岩冷冷的说道。

“大胆奸夫,竟敢直呼部堂大人和侍郎大人的名讳!”刘继安大怒,指着孟岩呵斥道。

“跳梁小丑!”孟岩轻蔑的一笑。

“你,你再说一遍?”刘继安气的浑身发抖。

“本官是刑部北平清吏司郎中沈一平,你有什么话尽管跟本官说!”沈一平冷冷的喝问一声。

“你还没有那个资格,叫王质或者金镰来!”孟岩微微闭上眼睛说道。

“阁下能否报知姓名,我也好向上面回话?”沈一平道。

“人来了,自然就知dào

了!”

“沈大人,我看这小子是虚张声势,这种人下官见得多了,故作高深,攀亲戚,其实就是一软包蛋,您把他交给我,明天一早,我保证他什么都说了!”刘继安对孟岩是恨之入骨。

“刘大人,这不太好吧?”

“沈大人,这牢里的规矩,凡是进来的首先要打二十杀威棒,下官倒要看看,这二十吓威棒下去,他还能这么硬气!”刘继安狞笑一声。(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七章:孟岩又坐牢了(一)

“这人毕竟还是嫌犯,若是打错了,那可就不好了!”沈一平犹豫一声道。

“到这牢里的,哪一个不说自己是冤枉的,沈大人,听下官的,三木之下,保证他如实招来!”刘继安对孟岩的那种蔑视自己的眼神十分痛恨。

不就是一个有钱的公子哥,凭什么用这种高高在上的眼神瞧自己?

到了刑部大牢还如此猖狂,简直就是不知dào

马王爷有几只眼睛。

“那这样,刘大人,你先审着,本官还有些公务,有结果了,再来禀告。”沈一平吩咐一声道。

“行,您先忙着,等有了消息,下官再向您禀告。”刘继安答yīng

一声。

沈一平想撇开关系,可是人都来了,还能撇开关系吗,刘继安是老滑头了,怎么会不清楚呢?

“来人,把人犯带到审讯室去!”

“诺,大人!”

孟岩闪电思考了一下,是抗拒,还是任由他们带走,这一带走,肯定是要受刑的,这离过年也就七八天了,这要是再受伤,怕是要好些日子才能好。

不过,他并不想这么快暴露身份,不然这戏就演不下去了。

但是有个办法可以让自己少受点儿罪,那就是使银子,就在两名狱卒冲进来带自己的时候,一只手一锭银子迅速的塞进了狱卒的手中。

两名狱卒眼神一个交汇,心领神会了。

“待会儿我们会用力打,您就用了的喊上几声。这样就不会被刘大人发xiàn

了!”

孟岩点了点头,这里面的门道他还能不清楚。

刑部大牢里的审讯室一点儿都不比锦衣卫北衙诏狱逊色,该有的刑具,这里是一样不缺,甚至种类更为反对!

诏狱里的犯人跟刑部的犯人不一样,有些稀奇古怪的刑具,是专门对付一些意志力坚毅之辈的。

这里刑具种类繁多,但相对而言就不及诏狱残酷冷血了。

“来人了,先给我打二十吓威棒!”孟岩被带到审讯室,刘继安首先下令道。

“诺!”

“刘大人是哪一年的进士呀?”

“给我打!”孟岩不问还好。问这个简直就是戳中了刘继安心中的痛脚。

他不是进士出身。考中举人之后,屡试不第,最后花钱在刑部谋了一个小官儿。

在大明的官场上,进士出身那是个门槛儿。你要是没有这个。想要升官那是很难的。除非是有个过硬的靠山,否则一辈子就只能在底层打转儿。

刑部做官十几年了,至今才只是七品。人家同年的进士,做到三、四品都有了。

这可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银子的关照之下,那吓威棒是搞搞的提起,轻轻的落下,倒是没有受多少罪。

刘继安是老刑狱,自然看得出这里面的猫腻。

不过他也犯不着断了狱卒的财路,偌大的刑部,你要是处处受敌,那就是寸步难行。

“小子,现在明白什么叫皮肉之苦了吗?”

“小意思,就跟挠痒痒差不多!”孟岩哈哈一笑,对刘继安这种小人嘴脸那是深深的鄙夷。

“给我打,狠狠的打!”刘继安气急败坏的命令道。

“你这狗官,不但是非不分,颠倒黑白,还滥用私刑,倘若我能出去,定取你的人头!”

“死到临头还如此的张狂,真是不知死活!”刘继安狞笑一声,“本官今天就让你尝尝这些刑具的厉害,给我把他衣服扒光了。”

“诺!”

两名狱卒上前,将孟岩上身的内衣扒了下来!

一身腱子肉,上面伤痕累累,有的看得出来还是新伤,这让两名狱卒一惊。

普通人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伤,而且很多伤口看上去并不是普通的锐器所伤。

只有上过战场的军人身上才会有如此多的伤疤。

“刘,刘大人……”狱卒害pà

了,他们担心孟岩真的来头不小,跟着刘继安继xù

诬陷他的话,万一弄错了,他们也难道罪责,弄不好还会丢掉小命。

“果然是贼人,这一身上必定是杀人劫货留下的!”刘继安冷喝一声,断言道。

狱卒无法,谁让刘继安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只能硬着头皮继xù

给孟岩用刑。

先是吊起来打,又用滚烫的蜡油灼烧他的皮肤,再浇冷水,用浸湿了盐水的皮鞭子抽!

孟岩咬着牙,始终一言不发,这样的刑罚对他来说,并不是第一次,这也算是一种训liàn



以前在特种部队的时候,就有这种被俘后,严刑拷打的训liàn

,这种训liàn

他经lì

过多次。

那个时候他的身体和意志已经无比坚硬了,而现在这具身体的抵抗力才真zhèng

的开始。

“说,你跟白素心是怎么勾搭成奸的?”刘继安的耐心渐渐失去,他亲自上阵,对着孟岩一顿猛抽。

孟岩冲着他笑,咧嘴大笑!

“我让你笑,让你笑……”刘继安被彻底激怒了,他十分讨厌这种笑容。

“拿烙铁来!”

“大人,这……”

“废话少说,本官今天非要把他的嘴撬开,看看他的嘴到底硬到什么地步?”刘继安发怒的面孔,在幽暗火光照耀下,一种心灵扭曲的疯狂。

“小子,这叫烙铁,你一定听说过吧?”刘继安将烧的铁红的烙铁从炭火盆中取了出来,直接在一块肥肉上摁了下去。

呲呲……

一阵白烟冒出,接着一股烧焦的肉香散了开来。

“看到了,待会儿这烧红的烙铁在你身上来这么一下,你猜会不会也这样?”刘继安狞笑的提着烙铁朝孟岩走了过去。

“刘大人。你会后悔的。”

“后悔,哈哈,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早一点招供就少受一点儿罪,到了这里,没有一个犯人进来的时候,都不肯说实话,但是最终没有一个不说话的。”

“你可以试试?”

“好,这可是你说的。”

说着刘继安就要拿手中的烙铁朝孟岩的大腿摁下去。

“大人……”两名狱卒紧张的叫了了一声。

“怎么,你们也想违抗我的命令吗?”刘继安一回头。冷冷的盯着那两名狱卒问道。

“不。大人,小的只是觉得这样不符合规矩,万一犯人受刑过度,容易出事的。这就快要过年了。您说呢?”

“是呀。要过年了,白素心的案子要是破了,上面少不了赏赐。甚至升职都不是没有可能!”

“大人,我们……”

“怎么,不想升职?”

“想,做梦都想,可这万一让上面知dào

了,我们滥用私刑,那可就……”

“不用怕,出了事我担着,你们只管听本官的吩咐去做!”刘继安道。

“大人,真出了事儿,您可要替我们说话?”

“放心,本官岂是那种推卸责任的人?”

“真出了事儿,他不把责任往你们身上推就不错,指望他帮你们说话,嘿嘿,我只能说你们太天真了。”孟岩抬起头来,对那两名狱卒嘿嘿一笑道。

“你闭嘴!”

“刘大人,你的品行如何,相信这两位兄弟是知dào

的。”孟岩道,“两位兄弟,今晚的事情跟你们无关,你们可以回家休息了,没有必要跟这个刘继安陷下去的,指鹿为马,诬陷好人,他没有好下场的,如果你们想陪着他下地狱,我也不拦着!”

“你住嘴,你才是恶人,罪犯,本官没想到,你还有一张利嘴,巧舌如簧!”刘继安怒喝一声,手上的烙铁一下子摁了下去!

“嗯!”

一股钻心的疼痛从他大腿上传入脑海,孟岩没有叫喊,而是咬着牙,硬撑了下来。

“看你还嘴硬!”

“刘继安,你真是一个畜生!”孟岩怒目斥道。

“我让你骂!”烙铁在手中一拧,青烟冒起,痛入骨髓,孟岩汗如雨下,差一点儿就疼的晕过去。

“大人?”

“滚,两个没用的东西,都给本官滚的远远的!”刘继安破口大骂一声。

两名狱卒对视了一眼,丢下手中的刑具,转身就跑了出去。

得,大人你自个儿玩吧,咱们兄弟就不配您了。

“没胆子的玩意儿,本官是瞎了眼了,提拔一只猪也不会提拔你们!”刘继安发泄一通。

孟岩窃笑不已。

“笑,笑,本官让你笑!”刘继安拿起另外一只烙铁,在水里冷却了一下。

这文人发起狠来,比武人要阴毒多了,尤其是刘继安这种心灵扭曲的疯子,被贪欲和色欲只配的可怜虫。

他们释fàng

出来的兽性和残忍往往要远远的大于普通人,有时候就连他们自己都会觉得惊讶,这么残忍的事情他们是怎么干得出来的?

“嗷……”

“你招还是不招?”

“刘继安,我跟白素心姑娘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你信不信?”

“你当本官是三岁小孩儿,你说你跟白素心素未谋面,那你为什么还来见她?”

“好奇,我好奇行不行?”

“好奇,我看你是舍不得这美人儿吧,人家为了保护你,可是一直不肯招供,你也算是良心的了,还肯来刑部大牢看她,真是有情有义!”刘继安道。

“跟你这种心理阴暗的人讲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小子,这儿现在没有外人了,你告sù

本官,这白小娘子,你是怎么勾搭上的?”

“刘继安,我真没看错你,你真是一个龌蹉下流的大混蛋!”孟岩骂道。

“本官是混蛋,可又能怎样,你还不是落在本官手里?”刘继安得yì

的一笑,“就算你不招供也没什么,本官照样可以炮制一份口供,让你签字画押,到时候,你就跟那个娇滴滴的白家小娘子一块儿去做同命鸳鸯了。”

孟岩不断的冷笑。

“噢,不,你们做不成同命鸳鸯,你们是一对奸夫淫妇,根本不可能葬在一起……”

“你真是一个混蛋!”

孟岩还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不,应该是无耻的官儿,这大明朝的官都这个德行的话,不用外敌叩关,自己也用不了多久就烂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八章:孟岩又坐牢了!(二)

如果说傅啸尘代表的是锦衣卫南衙匠作司的光明的一面,那赛霄宇就是阴暗的一面。

傅啸尘执掌舆情司的时候还在南衙办公,到了赛霄宇时代,舆情司在南衙只是一个摆设。

真zhèng

的舆情司在什么地方,除了有限几个人知dào

,其他人都不知dào



有人说,舆情司组织结构庞大,全国各地都有分支机构,甚至藩属国也都有舆情司的人。

这句话说对了一半,还有一半儿就是,有大明子民的地方,就有舆情司存zài



上至皇宫里的太监,下至走江湖的,各行各业都有舆情司的人,舆情司收集消息范围很广,小到市场上的菜价、百姓吵架,斗殴,大到两国交战、军队部署等等。

只要是舆情司觉得有价值的,都会收集,按照轻重缓急汇总到京城总部。

一般性的消息会存档,重yào

的消息会马上报gào

,特别重大的消息则会马上呈送给皇帝。

舆情司其实属于皇帝的专属情报机构,但是皇帝不可能亲自管理这么繁重的工作。

于是交由锦衣卫指挥使代管。

当然,这必须是皇帝信任的人才行,马顺这个指挥使就是因为皇帝不信任,舆情司才被郭怒掌控在手中。

这是郭怒手中最大的砝码。

马顺一直想要将舆情司的控zhì

权拿到自己手中。

但是到他被撤职的那一刻,都未能如愿。一是皇帝根本不信任,第二,还是郭怒对舆情司的掌控几乎是无懈可击的。

舆情司上下被他经营成铁桶一块,就算马顺费劲心思将自己人安插进去,也只能在外围,根本进入不了核心。

傅啸尘掌管舆情司,有“阎王”的称号,而赛霄宇的外号就是“判官”。

如今“判官”执掌舆情司,这个锦衣卫情报的核心部门就更加神mì

了。

因为神mì

,见过“判官”赛霄宇的人在锦衣卫内部也是很少的。除了保持神mì

性之外。也是为了他的安全。

不论是大明朝的敌人,还是内部,都有人想要“判官”死,他是郭怒的心腹爱将。

这些年马顺多次想要绊倒郭怒。最后都是无功而返。这都是赛霄宇事先侦知。将危险全部掐断在萌芽之中。

一身黑色大氅,尖尖的帽子,从来没见过他穿过官服。永远都遮住自己的真实的面目。

看过他的脸的人屈指可数。

“我要见郭大人!”

“赛大人稍等,标下这就进去禀告!”看到令牌,锦衣卫上下都知dào

,没有人敢阻拦。

听说赛霄宇求见,郭怒有些吃惊,这个时候没什么大事儿,他怎么会来南衙?

南衙给他置办办公的地方,他根本就没踏进去过一次。

“赛大人,大人请您进去!”

赛霄宇手上不知dào

掌握了多少人的秘辛,皇室的,百官的,甚至普通百姓的也有。

谁也不知dào

到底有多少,这才是最可怕的。

“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郭怒起身相迎,并没有那种上级对下级的态度,而是一种很轻松随意的口吻,仿佛是在对自家人说话一样。

“大人,我也不想来,但是不得不来。”

“噢,发生了什么事,这么严重,要你亲自过来?”郭怒微微皱眉。

“姑爷被抓紧了刑部大牢!”一声“姑爷”,足以说明他跟郭怒的关系是何等的亲近。

如果不是真zhèng

的心腹,怎么会用“姑爷”这个称呼去称呼孟岩?

“什么,石头被抓?”郭怒一愣,但他毕竟不是一般人,不会因此而乱了方寸,“怎么回事,他又惹事了?”

“这一次据我的了解,算不上姑爷惹事,但是说不准这也是他故yì

的。”赛霄宇道。

“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是为了白素心的案子,闻小雨去刑部大牢看白素心,姑爷也跟着一块儿去了!”

“是闻小雨主动带石头去的吗?”

“姑爷在刑部大牢外一直等了一个下午,一直等到闻小雨来,才一起进去的。”赛霄宇道。

“你把我给说糊涂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姑爷似乎对白素心的案子很感兴趣,这几天都在搜集有关的资料。”

“他怎么就知dào

白素心的案子?”

“可能是姑爷调查过闻小雨的过往,才知dào

的。”赛霄宇顿了一下解释道。

“你确定不是闻小雨主动告sù

石头的?”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以姑爷的性子,嫉恶如仇,肯定是看不得有人被冤枉,尤其还是跟闻小雨有关!”赛霄宇道。

“白素心何止跟闻小雨有关,跟石头也是有关的,你难道不知dào

?”郭怒脸色阴沉如水。

“我知dào

,所以感到事关重大,才特意来见您!”

“越是怕什么就越来什么,石头这孩子命运本来就多戗,现在又……”

“姑爷的性格跟故去的孟大人很像,都是那种认准了事情,不肯回头的人,所以,如果我们阻止他的话,恐怕会适得其反。”赛霄宇低头道。

“他们是父子都是这个德行!”

“看样子,姑爷是想要插手这件案子,大人,咱们是不是提前准bèi

一下?”

“你是什么意见?”

“姑爷要做的事情,您阻拦的了吗?”赛霄宇反问了一句。

“这小子属牛的,你又不是不知dào

,我不让他干,他就算嘴上答yīng

了,背地里还是会干的。”郭怒道。

“那就帮姑爷把这个案子翻过来!”

“翻过来,说的容易。这案子是东厂经手的,而且已经送交刑部了,我们怎么插手?”郭怒道。

“我们当然不能插手,可现在姑爷可以插手了!”赛霄宇道,“刑部的那帮蠢材抓姑爷的罪名是,怀疑姑爷是白素心的奸夫!”

“这个哪个混球颠倒是非黑白?”

“一个小角色,捏死他如同蚂蚁一般简单,但就算捏死了这只蚂蚁,还是翻不了案!”赛霄宇道。

“恩,翻案必须有铁证才行。石头不可能是奸夫。白素心案发的时候,他远在大漠,怎么可能跟白素心通奸,这一点根本没有人相信。石头这混小子一定故yì

隐藏了身份!”

“刑部那些人。平时办案也就会用刑。还不如我们锦衣卫呢!”赛霄宇,“抓姑爷的那个官儿,刚到提牢厅履新。估计也是个棒槌,这种人为官,得冤死多少人?”

“白素心的案子,如果翻案,你觉得有多大的把握?”郭怒问道。

“如果我来办这个案子的话,有一半的机会可以翻过来,但如果是姑爷的话,我说不好。”赛霄宇摇了摇头。

“说不好是什么意思?”

“姑爷做事每每都有出人意料之处,说实话,我们对他在大漠这十年了解的太少,我也不知dào

他会出什么招数。”赛霄宇讪讪一笑道。

“那你手里可有证据支持他?”

“有一些,但我们毕竟是在东厂后面介入的,而且还是悄悄的介入,大人是知dào

的,东厂那些人做事也是很谨慎的,所以,有价值的线索并不多,而最大的破绽还是案子的本身,白素心的奸夫没有找到!”赛霄宇道。

“虽然如此,但白素心毕竟从表面证据看是从犯,按照大明律法,杀人本就是重罪,何况他杀死的还是自己的未婚夫,那焦家姐弟还告她平时忤逆不孝,虐待继母和幼弟,平时衣着艳丽,行为轻浮,所以才会被判了凌迟!”

“忤逆不孝,虐待幼弟,这根本就是莫须有的指控,事实上,白素心被继母欺负,如果不是白父遗嘱,将素心斋交给白素心经营,白素心恐处境更糟,至于举止轻浮,那见仁见智了,白素心是素心斋的老板,总不能板着一张脸对客人,笑脸相迎那是自然的,这如果算是轻浮的话,那做生意的一个个不都是轻浮之人?”赛霄宇。

“一个年轻女子,抛头露面却是有些不妥。”

“那也没有办法,素心斋的糕点制作的秘密都在白素心的脑子里,她不抛头露面,素心斋就得关门了。”

“大人,我现在担心的是,刑部的那个昏官会对姑爷用刑。”赛霄宇道。

“那也是他自找的。”郭怒哼哼一声。

“是,姑爷自找的,不过,我们不能坐视不理吧,眼看就要小姐就要跟姑爷成亲了,这个时候要是让刑部这帮孙子给打坏的话,拜天地倒是没问题,耽误入洞房那就是大事了!”

“这倒也是呀,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

“现在去捞人,肯定会坏了姑爷的计划,保不准姑爷就打算以此事为借口介入白素心的案子,这一去肯定会搞砸了,最多处理个把昏官。”

“那就明天一早,让人去刑部衙门要人!”

“嗯,我也是这个想法。”

“霄宇,你得保证,可别出什么事儿,一切以石头的安全为前提。”郭怒嘱咐一声。

“大人放心,刑部大牢有我的人。”赛霄宇点了点头。

“好吧,就这样,你先去吧,这件事别告sù

任何人。”郭怒挥了挥手道。

“诺!”

松鹤楼,闻小雨回来之后,就上了自己的小阁楼,把孟岩扔在刑部大牢,虽说是他自己的意思,可她还是有些担心,坐立不安。

那可是自己的男人,今后半辈子的依靠,岂能没有半点儿担忧。

“闻小雨,你好大的胆子!”

“谁?”闻小雨暮然一惊,怎么连陌生人来到她身边,她都不知dào



“鬼鬼祟祟的,给老子滚出去!”戴着铁面具的獠牙突然出现,朝闻小雨身后一个黑影攻了过去。

“你就是獠牙!”黑影退后数米,脱离獠牙的攻击范围。

“你居然知dào

我?”獠牙手中长刀一顿。

“獠牙,住手,是判官大人!”闻小雨看清楚黑影人,连忙喝令一声。

“判官是谁?”獠牙并不知dào

赛霄宇的外号。

“红蝎子,如果不是看在姑爷的份上,你早就是一具尸体了!”赛霄宇冷冰冰的道。

獠牙一愣,有些惊讶。

“獠牙,你先出去,我跟判官大人有话谈!”

“好!”獠牙看赛霄宇不像是伤寒闻小雨的样子,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闻小雨参见判官大人!”闻小雨半膝跪下道。

“闻小雨,你如今是姑爷的人了,用不着再给我下跪行礼了!”赛霄宇道。

“卑职不敢!”

“这是命令,你以后不用给我下跪行礼,听懂了吗?”赛霄宇命令道。

“是,判官大人!”闻小雨稍微愣了一下,但还是起身答yīng

下来。

“是谁让你擅自行动,把姑爷拖入白素心一案中的?”赛霄宇质问道。

“卑职……”

“不用吞吞吐吐,你的心思本官明白,但是这件事事关重大,你为何不上报就私自行动,你知dào

,你这么做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吗?”赛霄宇斥道。

“判官大人,卑职觉得,少主应该早一点知dào

自己的身份。”闻小雨低头说道。

“自作主张,你以为你很聪明吗?”赛霄宇斥道,“还有,以后不准提‘少主’这两个字,如有再犯,你知dào

后果!”

“卑职明白!”

“这一次姑且不追究,郭大人已经知dào

姑爷在刑部大牢,明日一早就会派人过去要人,你明天一早先去南衙报案,听清楚了吗?”

“卑职明白!”

“记住,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送判官大人!”(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九章:这是一条不归路

“大,大……”

“大什么,大舌头呢,你们两个狗东西不是滚蛋了,怎么又回来了,想通了,跟本老爷一起升官发财?”刘继安一扭头,看到两名手下又回来了,吐沫星子直往外溅。

噗通一声,两名狱卒跪了下来。

“知dào

错了,知dào

就好,起来,继xù

给我用刑,这小子嘴还真硬!”刘继安道。

这时候孟岩微微抬头,看到跪在地上吓的已经魂不附体的两名狱卒,他已然猜到,这两个贪财的家伙一定是去自己刚才关押的牢房了。

他们一定是是想去看看,自己既然有银子给他们,身上却没有藏银子的地方,那么银子就一定藏在牢房里。

这两个家伙确实有点儿小聪明,也很贪心!

就是这么一点儿小贪心,让他们发xiàn

了一个惊天的秘密,那还是要命的秘密。

他们两个吓的赶紧跑了回来。

可是,他们两个已经吓得不知dào

该怎么说话了,他们也知dào

,孟岩藏起了官袍,目的就是不想让刘继安知dào

,如果他们说了出来,岂不是坏了他的大事?

两个人忐忑的抬头朝孟岩望去。

孟岩一咧嘴,冲他们嘿嘿一笑,然后缓缓的摇了摇头。

两人都后悔了,早知dào

就不该回来的,现在可好,进不得,去不得,很显然,刘继安要倒霉了。

如果他们说了,必然要得罪孟岩。到时候,他们的帐也会捎带上,不死也要充军发配。

得,刘大人,还是您一个人玩吧,我们兄弟真不敢陪您了。

两个狱卒相互对视了一眼,心中稍定,决定待会儿出去后,把从孟岩手里得到的银子还回去。

“刘大人,对不起。我们哥俩是来请假的!”

“请假?”

“对。我娘得了重病,明儿个我得送她老人家看病,得告假一天!”其中一名狱卒道。

“你呢?”

“刚才家里来人,说我二叔不行了。说断气就在今天晚上。如果真不行了。那明天小的就不能来了!”

“一个老娘病了,一个二叔快断气了,你们两个小子莫不是故yì

来匡本老爷的吧?”刘继安怒道。

“不敢。不敢,小的们哪敢骗大人,不信,您叫其他弟兄来问一下,他们都知dào

的!”

“既如此,你们两个滚蛋吧。”

“那明天的假?”

“本老爷批准了,滚,有多远滚多远!”刘继安愤nù

的骂道,“两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本老爷这是给你们机会,居然白白浪费了,真是的。”

“刘肥猪,你看,连你的手下都抛弃你了,你的下场是注定的。”孟岩笑了。

“小畜生,你还敢骂本老爷!”

“老畜生骂谁呢?”

“老畜生骂你呢!”

“哈哈哈……”

刘继安恍然过来,顿时恼羞成怒,拿起皮鞭子,朝孟岩身上抽了下去。

抽了七八鞭子,刘继安便感觉力qì

不足,气喘吁吁,又累又饿,便出去叫人给他买些酒菜。

不用受刘继安的毒刑,可另外一种比刑罚更加恐怖的东西袭来,那就是寒冷!

冰冷刺骨的牢房里,孟岩就这么光着身子,不一会儿就冻的不行了。

如果在这里吊上一夜,他就算不会被刘继安打死,也会被冻死的。

刘继安要的酒菜,很快就从外面送了进来!

如同饿死鬼投胎的刘继安立马狼吞虎咽起来。

“刘肥猪,给小爷一口吃的?”

“想要吃的,行,你要你招供,把你跟白素心通奸的事情讲出来,别说这口吃的,你要吃什么,本老爷都给你弄过来!”刘继安得yì

的笑道。

“刘继安,小爷要是死了,你拿不到口供,白素心的案子成不了铁案,何况,闻掌柜是小爷的朋友,她知dào

我在里面,再没有开堂审理之前,以她的能量,想要调查小爷的死因,必然不是难事。”孟岩说道。

刘继安眼神闪烁了一下,这确实是他顾忌的,必须要拿到孟岩的口供,哪怕是屈打成招的也行,但是人不能死,人若是死了,口供的真实性就会遭到质疑。

到时候追查起来,他脱不了干系。

“好,本老爷就给你一口饭吃,省的有人说我们刑部大牢虐待犯人!”刘继安冷冷的说道。

食物混合着烈酒下肚,孟岩感觉自己四肢有了些热量,有了这些热量的支撑,支撑到天明问题不大。

“小子,本官问你,你叫什么?”

“孟岩。”孟岩微微一笑,他笃定,就算告sù

他真名,这头肥猪也不会联想到他就是那个孟岩的。

“孟岩,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刘继安一愣道。

“这个名字很出名吗?”

“前一阵子有个锦衣卫,也叫孟岩,他可比你厉害了,人家年纪轻轻就已经官至百户了,还医术超群!”

“是吗,这人有这么厉害?”孟岩呵呵一声道。

“可惜呀,你不是他,如果你是他的话,我哪敢抓你,锦衣卫,那可是皇帝的鹰犬……”

可能是喝了些酒,刘继安有些醉了,说话也不那么利索了。

“是呀,我不是他,不然怎么会被你这头肥猪给抓了?”孟岩也自嘲的一笑。

“姓孟的,到了这里你就认命吧,只要你认罪招供,从现在到明年秋决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内,本官可以保证你在刑部大狱过上一生中最舒心的日子,怎么样?”

“我要说的话,早就说了。何必等受了这么大的罪再说呢?”孟岩笑道。

“也是,本官对你十八般刑罚都用上了,你都不肯说,说心里话,本老爷挺佩服你的,那个白素心也是,就是不肯供出她的奸夫是谁,难怪你们俩能走到一起。”

“刘大人,你说错了,我根本不是什么奸夫。白素心也没有什么奸夫。怎么招供?”

“你这样的人本官见得多了,到死都不肯说,那又能怎样,最后还不是难逃一死?”刘继安呵呵一笑道。

“刘大人。你知dào

死亡的滋味吗?”

“死亡。呵呵。本官不知dào

。”刘继安摇了摇头。

“想不想知dào

?”

“不想,本官活的好好的,想那个干什么?”

“对。你现在是活的好好的,不过到了明天可就难说啰。”孟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小子,你什么意思,咒本官死呢?”

“没,没有,我哪敢咒刘大人您呢,我现在可是在您的手中,生死都在您的掌握之中,我那不是自找苦吃吗?”

“说的也是,小子儿,跟本官说说,这白小娘子的味道如何?”刘继安酒劲儿一上来,本性露了出来。

“不知dào

,都说了,小爷是无辜的。”

“嘿嘿,口风还挺紧的,都这样了,还不肯承认,真不知dào

说你聪明呢还是愚蠢?”

“我也不知dào

我是聪明还是愚蠢,刘大人,这辈子你有什么特想做的事情没有?”

“我?”刘继安一愣,忽然一本正经的说道,“本官最想的就是入阁拜相,匡扶天下!”

“好志向,好气魄!”

“可惜天不遂人愿,三次考进士,都名落孙山,只好在刑部谋了个差事,这一蹉跎就是十年了,哎……”

“怀才不遇,可惜了!”孟岩笑了,这么一头蠢猪要真的做了内阁首辅,那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了。

“跟你说话挺有意思的,不过本官还是得劝你一声,事情既然做了,那就拿出点男子汉的气概来,敢作敢当,承认了算了,也免遭这份罪不是?”

“不是我干的,我怎么承认?”

“我说你小子怎么就这么轴呢?这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美人儿睡了,还有啥遗憾的?”

“刘大人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胡说,本官岂是那种人?”

“刘大人,在女监,我可是听得真切,你还威逼闻掌柜的陪你喝酒来着,这我没说错吧?”

“是又怎么样,又不是什么贞洁烈妇,想当婊子,还立什么贞节牌坊,我呸!”

“刘大人对闻掌柜的很了解?”

“京城有谁不知dào

,这闻小雨是会昌伯府小伯爷孙链的女人,不过可惜,孙小伯爷让人给阉了,这以后都不能近女色了……”

“哦,这么说来,这个闻掌柜的还挺厉害的,居然能令这么多男人拜倒她的石榴裙下?”

“你跟闻掌柜不是朋友吗,你会不知dào

?”

“我知dào

一些,不多,不多。”孟岩讪讪道。

“其实除了孙小伯爷,这个闻小雨跟很多男人都有不清不楚的关系,要不都二十多的女人了,怎么还没嫁人?”刘继安等着红红的眼睛道。

“都还有谁?”

“远的不说,近的,就说这白素心为什么没有死,这闻小雨那可是豁出去了,张瑄,你知dào

吧?”

“听说了,刑部郎中张瑄张大人,年轻有为,公正清廉,好官。”孟岩道。

“呵呵,表面上看是这样,其实他要不是贪慕闻小雨的美色,怎么会对白素心的案子这么上心,还有,白素心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能不动心?”刘继安道。

“是吗,还有这回事儿?”

“这你就不知dào

了,告sù

你吧,闻小雨都跟张瑄说好了,等给白素心的案子翻了案,白素心无罪释fàng

,白素心就嫁给张瑄做小妾。”刘继安嘿嘿一笑,表情说不出的猥琐。

“这么隐秘的事情,刘大人也知dào

?”孟岩惊讶了,这个刘继安还真能瞎编胡造呢,这压根儿就没影的事情,他都能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这人做官实在是屈才了,应该去写小说,保管红遍大明朝,成为一代小说家。

说不定还能开山立派的宗师呢。(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章:跟“牢”字八字不合

“刘大人,要不您把我放下来,我这样跟您说话挺累的。”孟岩道。

刘继安想了想,这孟岩手铐脚镣的,又是在刑部大狱,还怕他跑了不成?

再说都受刑了,这副样子,跑出去也是个死。

“刘大人,这个……”

“穿上,穿上把,你要是冻死了,本官也是个麻烦。”刘继安点了点头。

“那就多谢刘大人了!”

“刘大人,我可不可以?”

“来人!”

“大人,您什么吩咐?”一名狱卒匆匆从外面推门进来。

“再拿一副筷子来!”狱卒抬头看了一眼孟岩,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刚才还严刑逼供,这会儿却要在一起喝上了,但是他知dào

,在刑部大牢,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诺!”

能坐下一起喝酒的不一定就是朋友,有可能还是生死大仇的仇人,尤其是在这森冷的刑部大牢里!

“刘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我跟白素心半点儿关系都没有。”

“呵呵,小子,你不要说了,你跟白素心那眉来眼去的眼神本官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还有,那一句‘素心’,叫的那叫一个亲热,本官要是个女人,那也能对你掏心窝子……“

“刘大人实在不相信那我也没有办法,就算到了刑部的大堂之上,我也会这么说的。”

“嘿嘿,大堂之上翻供的犯人本官见得多了。可最后有几个成功的,少不了皮肉之苦,多划不来?”

“莫非这刑部大堂之上就没有王法了吗?”

“王法,哈哈,太可笑了,进了这刑部大牢,本官的话就是王法,本官要你活,你就死不了,反之。如果想要你死。你根本活不了!”刘继安冷冷的一笑道。

“颠倒是非,黑白不分?”

“你还真说对了,到了这里,就没有黑白。有钱有势。就能活着出去。甚至那些判了极刑的,也不是没有办法?”

“是吗,判了死刑的还能从刑部大牢出去?”

“当然。只要这个?”刘继安拇指和食指这么一搓,那意思很明显,就是有钱。

“多少银子能买一条人命?”孟岩眼神微微一缩,问道。

“那要看犯什么事儿了,少的三五百两,多的上万都有,只要不是谋反、谋大逆这样的罪,都没有问题。”

“包括通奸杀人?”

“呵呵,小子,你露馅儿了,你这件案子恐怕是不行了,整个京城都知dào

,连皇上都惊动了。”刘继安摇头道。

在他眼里,孟岩迟早是个死人,否则,他怎么会对他说这些呢,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你要是想活命,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不能着急。”刘继安眼底闪过一丝贪婪。

这大牢里的阴暗面太多了,给你点儿希望,让你不断的送钱,直到把油水全部榨干了,再把希望全部掐断。

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招数也要看对象,没钱的穷鬼自然没什么油水,犯不着花力qì



可眼前这位似乎进来的时候穿着打扮挺体面的,估计油水不少。

他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呢?

人他要霸占,官也要升,还有这钱他更不能放qì

了。

“需yào

多少钱疏通?”

“你怕死?”

“怕,我当然怕死了!”

“你这件案子不小,这上上下下打点,怎么的也要四五千两银子才行!”

“这么多?”

“这还只是保你一个人,如果加上白素心,起码还得再加这个数!”刘继安伸手比划一下道。

“一万两!”

“差不多吧,没这个钱,就别想着救人,等着家里人给你收尸吧。”刘继安嘿嘿一笑。

“刘大人,钱我身上没有,不过我家里有,你能不能明天派个人去我家里……”

“是你一个人,还是连白素心一起?”

“我哪里有那么多钱,就我一个人吧。”孟岩装出一副痛苦又为难的样子。

“你小子总算开窍了,好,本官答yīng

你,来,喝一杯,暖暖身子!”刘继安哪叫一个得yì

呀,一笔横财就要到手了,外加一顶乌纱帽,还有牢里的那个白素心。

如果用这个“姓孟”小子威胁她的话,她一定会从了自己的,哈哈,刘继安在心里狂笑不止。

老天爷终于开眼了,他刘继安要发迹了!

“刘大人,这空口无凭,我要是把钱给了你,你若是食言的话,我该怎么办?”孟岩问道。

“你想怎么办?”

“要不这样,刘大人,你给我立个字据,你把这个字据先给我,我再让家人给你钱,如何?”

“本官要是给了你字据,你不给钱怎么办?”刘继安也不傻。

“我在你的手中,难道还能从刑部大牢跑了不成?”孟岩微微一笑道。

“你可不要骗本官?”刘继安想了一下,有些意动了,富贵险中求,哪有不冒险就能白白得富贵的?

何况人现在自己手中,就算他拿到了字据又如何,到时候他想拿回来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现在这样能骗得了您刘大人吗?”

“好,本官就相信你一次!”贪婪灭掉了刘继安内心仅存的一点儿理智。

看着刘继安一步一步的滑入自己设计的陷阱,孟岩心里一阵冷笑,一个人贪婪也就罢了,人本来就有欲望,就连圣人都免不了,可如果一个贪婪的人又愚蠢的话,那这个人基本上就没救了。

命狱卒取来文房四宝。

“这个怎么写?”

“刘大人怎么写都行,我无所谓,最重yào

的是签名和手印。”孟岩讪讪一笑道。

刘继安想了一下,摊开宣纸,迅速的在纸上书写起来,其实这种保证书,他也不是没写过,无非是把抬头和名字换了一下,其他的都一样。

片刻之后,这一份拿钱买命的协议算是写好了。

在末尾,刘继安签上了自己的大名,还有摁上了手印,当然,在刘继安的要求下,孟岩也摁上了手印,签上了名字。

孟岩正要收起来,刘继安却摁住了:“你的本官把拿钱的信写一下吧?”

“对,对,应该的,应该的!”孟岩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下,提笔在纸上写道,“小月吾妻……”

“没想到你家中还有妻子,居然还做出这等伤风败俗苏之事,真令本官叹为观止?”

“见笑了,见笑了……”

“刘大人,看好了,我妻子小月见到这封信,定然会把钱交给你的人。”孟岩道。

“好,本官拿到钱,自然会极力帮你说话的,说不定明天你就可以无罪释fàng

了!”刘继安十分满yì

的将信收了起来。

“刘大人,我可以不用再待在这里了吗?”

“当然,来人了,把犯人押回牢房,严加看管,任何人不得接近!”刘继安唤来狱卒,命令道。

“诺!”

孟岩微微一笑,在两名狱卒的押送之下,返回自己刚才被关押的牢房。

明天一早,恐怕有好戏看了,这样一出自己编导的好戏,也许又会震惊朝野。

为了救人,他自己这一次算是豁出去了。

检查了一下草席下面的东西,官服和腰牌还有蟠龙令牌都在,随身的银袋子里还多出了两锭银子,一定是那两个发xiàn

自己身份的狱卒又还回来的。

这两个人其实跟自己没什么大仇,只不过身不由己罢了,孟岩到不想跟他们计较!

还知dào

把钱还给自己,说明也还算是个聪明人,间接的帮他演了一出戏,骗过了刘继安,也算是有功劳的。

自己这是第几回坐牢了?

第一回坐的是大兴县衙的大牢,第二回是锦衣卫诏狱,第三回就到了刑部大牢了,也就是天牢了。

也不知dào

是不是命中跟“牢”字不合,不然为什么总是坐牢呢?

不过,这似乎并不算什么稀罕事儿,大明朝的官儿,官做的越大,坐牢的次数越多。

看看朝廷上的那些高官们,哪一个没坐过牢,没坐牢的凤毛麟角。

只要皇帝对你不满yì

了,一道圣旨,你就得乖乖的去牢里待着,然后一句话又给放出来。

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了,坐牢都快成为一个资历了,坐牢不一定就是犯事儿或者犯罪的,那都是忤逆皇帝的意思,或者皇帝看你不顺眼了,去牢里待两天。

长夜漫漫,从孟岩被刘继安带去审讯室,再从审讯室回到牢房,这中间也就过去五六个小时而已。

而现在外面的时间也不过半夜而已,距离天亮至少还有六七个小时。

冰冷的牢房,发霉的草席,连老鼠、蟑螂都躲起来,不愿意出来活动。

辗转难眠呀!

跟他同样辗转难眠的还有闻小雨,她在担忧,刘继安是个什么德行,她是知dào

一些的。

万一这头蠢猪真的对孟岩用上酷刑的话,那问题就严重了。

而刑部大牢发生的一切,东厂却丝毫没有察觉,一切都向着一个未知的方向发生着。

好不容易等到了天边一丝鱼肚白,一夜没睡,熬红了眼睛的闻小雨起来之后,直接就去了锦衣卫南衙。

郭怒也是一夜没睡,就等着闻小雨前来报案了,这样他好师出有名。

当闻小雨进入南衙的那一刻,大明官场的一场巨大的风暴彻底的拉开了序幕!(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一章:最后的疯狂

拨开薄雾,一队身着衣甲鲜亮的锦衣卫从南衙大门冲了出来,铁蹄践踏的声音惊醒了沉睡中的北京城。

“快,快……”

腰挎着绣春刀,身穿鸳鸯胖夹战袄,头戴尖头帽,脚踩牛皮直缝靴,踩在坚硬冻实的泥土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都听好了,今儿个我们是去刑部要人,不是去闹事,给我规矩点儿,听本官的号令,明白了吗?”杜重全身披挂出现在队列之首,大声道。

“听明白了!”

“好,出发!”

这件事郭怒亲自出面不太好,那会让事态不可控zhì

,因此权衡再三,还是让南衙镇抚使杜重带队前往。

“锦衣卫又要抓人了?”

“哎,这么就折腾个不停呢,还让不让老百姓过个安生的太平年?”

一辆乌篷马车从右安门进入,车上的以为青衫薄袄的短须中年人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叹了一声。

“老爷,是先回家还是……”

“不,先去兵部。”短须中年人摇了摇头,吩咐一声,随后放下布帘。

东厂。

“什么,锦衣卫大批人马出动,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曹吉祥还没睡醒,接到这个消息,那是大吃一惊。

“可知他们去什么地方?”

“还不清楚!”小太监跪伏在地上道。

“还不快去查,蠢货!”曹吉祥一脚将那小太监踢翻在地。

“阿爹,何事如此惊慌?”曹钦入内问道。

“钦儿。你快集合手下,等我的命令!”曹吉祥思考了一下,迅速的命令道。

“孩儿遵命,只是现在太早了,恐怕很多人都还没醒来?”

“那就去叫,总之越快越好!”

刑部大牢,默默算计时间,一宿没睡的孟岩睁开双眼,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

昨天晚上受的刑不轻,尤其是那炮烙之刑。刘继安这头蠢猪下手还真狠。

好在自己随身带了些伤药。以备不时之需,现在却是用上了。

没有水清洗伤口,只能将就着先上些药,将囚服脱掉。换上自己原来的衣服以及官袍。

他知dào

。郭怒不会让他在刑部大牢待太长时间了。今天一早,必定会派人过来!

看守房内,刘继安正呼呼大睡。哈喇子都流了下来,脸上还带着淫荡的笑容,显然正做着春梦呢。

“刘大人,刘大人……”

“别闹,再来……”

“刘大人,天亮了!”

“天,天亮了?”刘继安猛然睁开双眼,眼睛瞪了一个圆。

“刘大人,您不是说,天亮之后一定把您叫醒吗,您看,这外头都大亮了。”

“嗯,好,非常好,本官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刘继安兴奋的爬起来,在那名叫醒自己的狱卒的肩膀上一拍。

“谢谢刘大人!”

“去,给本官打盆热水来,本官先洗把脸?”

“您稍等!”

摸到胸口处的牛皮信封,他还不放心的打开看了一下,那“孟岩”写的书信都在,这张纸片儿可是价值五千两银子呀!

当这么个小官儿,得捞多少年才能捞到这么一大笔银子,这可真是天降横财呀!

刘继安呀,刘继安,你总算是熬出头了!

“大人,热水来了!”

“放着吧,你先出去!”刘继安轻咳一声,淡淡的吩咐一声,钱财有了,官自然也就来了,拿着钱稍微打点一下,不愁官升一级,到时候就不用跟这些贱民混在一起。

好歹他还是个举人,天天跟这本一帮牢子混在一起,这是想想都觉得掉价。

先净手,然后再用青盐漱口,最后洗脸。

刘继安虽然只是个小官儿,可是这一套规矩还挺大的,用老百姓的话,就是会摆谱儿。

这一程序下来,怎么也得一盏茶的功夫。

整理衣服,怎么说,他跟那些下等的狱卒是不同的,官袍皱了,得抚平了,这样才能显出大老爷的威风。

忙完了这一切,刘继安很是满yì

的准bèi

从看守房走出去!

“朗格里格……”

“嘭!”迎面而来,跟一个身穿皂衣的狱卒撞了一个满怀,吃痛之下,刘继安哪还顾得上形象,破口大骂,“瞎了你的狗眼,不知dào

本官要出去?”

“大,大,大人不好了!”那狱卒吓得跪在了门槛外面。

“什么事儿,这么慌张,是哪儿走水了?”

“不,不是,大人,锦、锦衣卫的人来了!”狱卒吓的结结巴巴的说道。

“锦衣卫,锦衣卫的人来刑部大牢做什么?”刘继安一头雾水,这锦衣卫有自己的诏狱,办的案子跟刑部也是不相干呀。

“快,带本官去看看。”

不管这么说,这锦衣卫的登门,那就没好事,这京城的衙门都知dào

,锦衣卫的就是丧门星。

这做官的,一听到锦衣卫上门,都怕,谁都知dào

锦衣卫专门抓官儿的。

刑部的正门,锦衣卫是没那个胆子堵的,这刑部可是朝廷六部之一,部长也就是尚书的品衔比锦衣卫指挥使还高两级,再说堵刑部大门那是严重的政治事件,到时候锦衣卫上下都得吃瓜落。

但是刑部大牢就没那么严重了,虽然刑部大牢跟刑部是在一起,但其实是分开的。

一大清早,刑部大牢的大门被锦衣卫给堵了,这可是稀罕事儿一件,吸引了不少百姓驻足围观。

很快就把这原本不太宽阔的一条街给堵住了。

一辆乌蓬马车行驶过来。

“老爷,前面路让人给堵住了!”赶车的车把式道。

“这条路平时没什么人走。怎么会被堵住了?”车上的人掀开布帘,吃惊的朝外面望去。

“老爷,好像是刑部大牢出了什么事儿,还有好多锦衣卫。”车把式站起来,瞭望了一下道。

“看到了,这是怎么回事?”青袍短须中年眉头一皱。

“老爷,要不要掉头,绕过去?”老董问道。、

“不,这里离兵部也没多远,我下车走过去就是了。”青袍短须中年从车厢里钻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灰色的包袱。

“老爷。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那你就绕过去,到兵部大门口等我就是了!”中年人吩咐一声道。

“好的,老爷!”老董答yīng

一声。调转马头朝后面而去。

而短须中年人则随着看热闹的人群继xù

朝前面走去。

“下官刘继安见过杜大人!”

“刘大人客气了。本官今天来。没别的什么事儿,就问你一件事儿?”

“杜大人您请问,下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刘继安尽管心里不喜欢锦衣卫,但是作为一个低层的官员,他内心还是非常羡慕杜重的。

锦衣卫威权很重,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百户都比他这个刑部提牢厅的头儿强多了。

人家那走在街上,一呼百应,威风的要紧。

“你这人昨天是不是关押了一个年轻的犯人,个子不高,但人很精神?”杜重问道。

“年轻犯人,昨儿个并无犯人转押至刑部呀,杜大人,您是不是弄错了?”刘继安回忆了一下道。

“本官再说的明白一下,这个年轻人是跟松鹤楼的闻小雨掌柜一起来刑部大牢探监的?”杜重冷冷的问道。

“松鹤楼的闻小雨?”刘继安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一声不好,这闻小雨的能量好大,居然把锦衣卫给惹来了,幸亏他昨儿个没有动手对闻小雨硬来,否则这死都不知dào

怎么死的。

不过,刘继安并没有害pà

,这好歹也在刑部干了这么多年,大小场面也算是见过了。

“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杜大人您这一提醒,下官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个年轻人,跟闻小雨掌柜一起过来探监的,不过,这个年轻人不是什么好人,他是刑部通缉的要犯,被本官识破了,所以就被下官给扣下了!”刘继安解释道。

“刑部通缉的要犯,是什么要犯?”杜重肺都气炸了,孟岩可是锦衣卫南衙司库百户,皇帝钦赐麒麟袍服,奉正大夫,昭信校尉。

“是一桩通奸杀人案的奸夫!”刘继安道。

“哪一桩通奸杀人案的奸夫?”

“杜大人可记得去年轰动全城的白素心一案?”刘继安嘿嘿一笑,反问道。

“刘大人是说这男子是白素心的奸夫?”

“然也!”

“刘大人,本官可是听说这白素心一直都不肯招供奸夫的姓名,没想到他却被你给抓到了,你这是要立功了?”

“承杜大人吉言!”刘继安不禁得yì

的一笑。

“能否带本官瞧一瞧这奸夫长的何等模样?”杜重压下心中的愤nù

,问道。

“这个……”

“怎么,是不是本官没资格进这刑部大牢?”杜重不悦道。

“不,不,杜大人要进刑部大牢,那自然是没问题,但是,这么多兄弟就……”

“放心,他们都在外面,我就带两个手下跟你进去,如何?”杜重道。

“那就没问题了,杜大人您请!”

“刘大人请!”

“杜大人,这刑部大牢可比不上你们北衙诏狱,您小心点儿,这里面又黑又湿,小心地滑……”

“放心吧,本官什么没见识过,这刑部大牢又不是第一次来!”杜重一边走,一边说道。

“就这儿了,前面那一间牢房就是了!”

杜重眼中杀机闪过,这分明是关押重型犯人的死囚牢房,一般没有经过审讯判刑的犯人都不会关押在这里。

这刘继安居然将孟岩直接关到这里,很显然是屈打成招,并且认定他是走不出这里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二章:吓尿了

外面走道里传来的脚步声,那种锦衣卫特制的牛皮靴踩在地砖的声音,孟岩瞬间就听出来了。

救自己的人来了,来的一点儿不慢,不含糊。

“杜大人,就是这间牢房!”刘继安的声音也过来了,孟岩嘴角泛起一丝冷冽的笑容,他很期待,刘继安接下来知dào

自己身份会是个什么表情。

“姓孟的小子,抬起头来,让杜大人好好kàn

看!”一群狱卒簇拥着杜重和刘继安来到牢房前,看到孟岩盘腿坐在草席上。

刘继安喝骂一声。

“刘大人,这么快就拿到钱了?”孟岩微微一抬头,冲刘继安戏谑的一笑。

“混账小子,你胡说什么?”刘继安急斥一声,“那个杜大人,您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他现在就是一条疯狗,乱咬人呢!”

“刘大人,您在这刑部提牢厅真是屈才了,我都替您不值,您真该去唱戏,这脸变得也太快了。”孟岩缓缓的从草席上站了起来,走了过来道。

“你,你胡说什么,本官警告你,这里是刑部大牢,你敢胡说八道,那是要受苦的……”

“鞭子,辣椒水,还有老虎凳、炮烙什么的,刘大人昨晚的这顿盛宴孟某可是一道菜都没落下?”

“姓孟的,你想死不成?”刘继安急了,不能让孟岩再继xù

说下去了,再说的,他就要完蛋了。

他现在后悔,不该带杜重进来的。

“杜大人。您别听这小子胡说,他疯了,他正的疯了……”刘继安慌忙的辩解道。

“老杜来了?”孟岩冲杜重微微一笑。

“来了,大人担心的一宿没睡,一大清早得到的消息,就派我来了。”杜重微微点了点头。

“我也一宿没睡,以前我总觉得朝廷六部的官员们为什么那么嫉恨我们锦衣卫,现在我明白了,如果没有我们锦衣卫的制衡,他们就可以为所欲为。无法无天了!”孟岩淡淡的说道。

“我们?”刘继安听到这个词儿。顿时傻眼了。

“你,你是锦衣卫?”刘继安吓的浑身颤抖起来。

“刘大人,我没告sù

你吗?”

“你,你什么时候告sù

的我?”刘继安瞪大眼珠子问道。

“我告sù

你。我叫孟岩。您不相信。还说,我要是孟岩,您怎么也不敢抓我?”

刘继安噗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色儿煞白。

“还不快把门打开!”杜重冷喝一声。

“不用了,这刑部大牢还能拦不住我!”孟岩推开铁栅栏,直接走了出来。

刑部的官员得到消息,纷纷的朝大牢这边过来,尚书还没到班,右侍郎金镰听到锦衣卫堵住刑部大牢的消息,立马就带着人一路跑了过来。

“刘大人,我说过,你会后悔的,可你就是不听,哎!”孟岩弯腰蹲下,对跌坐在地上的刘继安叹息一声。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在刘继安看来,孟岩没有必要受这个罪,非要把自己弄进了大牢,还受尽严刑拷打,他这么做完全没有理由呀?

正常人都不会干这事儿。

“正如你说的,白素心这样一个美人儿,死了太可惜了,我想把她救出来。”孟岩半真半假道。

“你,你……”

“尿,尿,刘大人尿了……”

惊吓之下,又急怒火攻心,刘继安居然小便失禁了,这可算是丢人丢到家了。

“孟大人,这个刘继安如何处置?”杜重走过来,悄声问道,虽说他品级和职位都在孟岩之上,但这件事,郭怒早吩咐过,得听孟岩的。

“发生这种事,锦衣卫可以抓人吗?”

“锦衣卫有监察百官的职责,只要证据确凿,可以抓人,但是现在我们有八项新规,所以,必须要走程序。”

“程序可以补办,这是也算是突发案件,我这里有一份刘继安亲笔保证书,有了这个,我们带走他,刑部应该无话可说!”孟岩掏出刘继安给他写的保证书道。

“这就没问题了,有了这个,刘继安死路一条!”杜重看了一眼,当即说道。

“刘继安微不足道,不过他知dào

的东西不少,回去好好榨一榨,说不定能榨出不少油水出来。”孟岩道。

“嗯,这可是天赐的好机会!”杜重也明白这里面的干系,锦衣卫可不比东厂,可以正大光明的派太监坐班,监视六部,只能暗中进行,刘继安虽然是个小人物,但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好处,他对刑部的了解也许比那些走马观花的官员知dào

的要多得多。

“把人带走!”杜重一挥手,身后两名校尉将吓的瘫软无意识的刘继安往外拖去,监牢的狱卒无一人上前阻拦。

“住手!”

刑部右侍郎金镰总算赶到了,看到如同死狗一般被拖出来的刘继安,他连忙喝止。

“杜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你们锦衣卫抓人总要事先打个招呼,怎么随随便便就冲进来抓我刑部的人?”金镰愤nù

的质问一声道。

“金大人,下官并非抓人而来,不过看到有人犯了朝廷律法,就不能不袖手旁观了!”杜重不卑不亢的道。

“刘继安犯了什么罪?”

“诬良为盗,滥用私刑,还有私纵犯人以及贪污盘剥犯人家属等等。”

“这么多罪,你们有证据吗?”

“金大人,好久不见!”

“孟岩,你怎么会在这里?”见到孟岩,金镰微微一惊,他知dào

这个年轻人,最近朝廷发生的诸多事情都跟他有关,但他却跟一个没事人似得。活的滋滋润润的,就连皇帝都对他优渥有加,宠信不已。

对于这样一个年轻人,官场中很多人都将他看成是一个佞臣,可偏偏他的名声却不差,尤其是老百姓更是将他看做是一个英雄。

“金大人不是要证据吗,我就是证据。”孟岩微微一笑,解开自己的衣服。

“啊……”满身都是伤痕,很显然这都是没多久才添上的新伤。

“大腿上还有,金大人要不要下官把裤子也脱了?”

“不。不用了。孟大人这些伤是刘继安造成的?”金镰不相信道,“本官还是不相信,以孟大人的伸手,十个刘继安也不是你的对手。”

“是。十个刘继安那样的蠢猪都不是下官的对手。但这里是刑部大牢。下官可只有一双手呀!”

金镰明白了,这个刘继安一定被坑了,而且还是主动跳进人家挖的坑!

孟岩说的对。这就是个蠢猪。

“孟大人,本官还是不明白,你来刑部大牢做什么?”金镰仿佛嗅到了一丝危险。

“金大人,下官本来跟刑部也没什么过节,只是下官的红颜知己,也就是松鹤楼的闻小雨掌柜要来刑部大牢看望一个姐妹,下官没来过刑部大牢,也好奇她的姐妹是什么样,犯了什么罪,于是就跟着一起来了,谁曾想,这刘继安硬说我是什么奸夫,还让人把我抓了起来,之后,严刑拷打不算,还逼着下官承认就是奸夫……”

听着孟岩的叙说,金镰倒吸一口冷气,闻小雨跟白素心的关系他这个刑部右侍郎怎么会不知dào



这件案子本来就证据不足,刑部顶着东厂的压力,才留下白素心一条命,已等待转机的。

没想到,把这煞星给卷进来了。

这不知dào

是不是“转机”还是刑部的“危机”!

同行过来的刑部官员一个个也是傻眼,这刘继安是不是傻缺了,敢这么干,不是嫌自己命长吗?

就算刘继安怀疑“孟岩”是所谓的奸夫,他也不应该自己下令扣人,报gào

给东厂得了。

何必自找麻烦?

这家伙一定是跟东厂有关系,加上立功心切,这才遭致的祸患,结果没能栽赃到人,还把自己给栽进去了。

这个孟岩真是“丧门星”,到那个衙门,哪个衙门就倒霉,大兴县令让他把官儿给整没了,锦衣卫北衙也让他个整垮了,下一个别不是刑部吧?

“刘继安怀疑你,孟大人就没有辩解,告知身份吗?”金镰暗恨,明明可以亮明身份,你却故yì

的不说,这不是坑人吗?

有你们这么坑人的吗?

“这金大人可就冤枉下官了,下官可是连姓名都告sù

刘继安大人了,不信的话,您可以问他,刚才在牢里,刘大人的手下们也都听见了!”孟岩道。

“你们都听见了?”金镰吃惊的问道。

“听,听见了……”狱卒们一个个耷拉着脑袋。

“气死本官了!”金镰感到胸口一阵钻心的疼痛,这个刘继安真是把刑部害惨了。

“金大人,虽然逮捕刘继安在程序上还有些问题,不过,根据我们手中掌握的证据,相信这不是问题,如果金大人质疑要我们把程序走完再来提人,那也没问题,只是,我们必须派人看守!”孟岩无意于跟刑部闹僵,白素心的案子还需yào

他们配合呢。

金镰听得出来,孟岩没有针对刑部的意思,他这样做,也合情合理,刑部上下也挑不出错来。

“不用了,刘继安犯了罪,我们刑部也不包庇他,你们带走就是了。”金镰一挥手道。

“金大人?”

“你们是不是嫌刑部丢人丢的还不够?”金镰一转身,厉声呵斥那些跟过来的刑部的官员们。

“金大人,多谢,下官等告退!”杜重一抱拳,带着刘继安和孟岩朝刑部大牢门口走去。

金镰望着远去的孟岩等人,一跺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事儿闹得,刑部要成天下的笑柄了,不知dào

又有多少人的乌纱帽要掉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三章:推动白素心案重审

出了刑部大牢,一群东厂番子在曹钦的带领下,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曹钦,你不在东厂待着,跑刑部来做什么?”

“杜大人,本官接到线报,说你们锦衣卫包围了刑部大牢,这是干什么呀?”曹钦阴森森的问道。

“我们锦衣卫做事,需yào

通报你们东厂吗?”杜重冷哼一声,不满道。

“锦衣卫做事当然不需yào

通知东厂,可你们私自带队包围刑部大牢,这可是不是小事儿?”

“曹大人哪只眼睛瞧见我们包围刑部大牢了?”杜重冷冷的一笑,反问道。

“难不成你们这些人是来刑部大牢一日游的?”曹钦嘿嘿一声,皮笑肉不笑道。

“你还真说对了,我们就是来交流学习监狱管理经验的,怎么了,不行吗?”孟岩上前一步道。

曹钦立马噎住了。

“怎么,这也需yào

像你们东厂报gào

吗?”

“那这是做什么?”曹钦看到被两名锦衣卫校尉架着的刘继安问道。

“这是刑部提牢厅的刘大人,跟我们去诏狱学习的。”

“这位是?”

“孟岩,锦衣卫南衙司库百户!”

“你就是孟岩?”曹钦大吃一惊,这有“孟岩”的地方准没有好事,东厂上下都知dào



“曹大人也知dào

标下的名字,标下实在是太荣幸了!”

“杜大人,孟大人。你们这分明是私自抓人,还说什么交流管理经验,简直一派胡言!”被人戏耍了,曹钦大怒一声。‘

“曹钦,这好像不关你的事情吧?”杜重冷喝一声,曹钦也隶属锦衣卫,只不过他是锦衣卫派驻东厂的人员,本质上,他听命于东厂,跟锦衣卫没有什么关系。

只是编制还在锦衣卫内而已。这也是皇帝制衡东厂的一种策略。只可惜,锦衣卫派驻东厂的人员最高职位不过千户,大权都在哪些太监手里,何谈制衡?

“杜重。你……”

“好了。曹大人。如果没事,本官就要回衙了!”杜重一挥手,命令道。

“曹大人。告辞了!”孟岩冲个曹钦嘿嘿一笑,这个家伙就是曹钦,头生反骨的家伙。

曹钦嘴角抽动了一下,既然没有发生冲突,那就是说杜重等人带走那个刑部的官员定然是抓到了确凿的证据,不然刑部岂会轻易放人?

“大人,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回去!”曹钦狠狠的瞪了自己手下一眼,悻悻的带着人离开了。

看戏的人群随之散开了,一背着包袱的青袍短须中年人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也随后离开了。

锦衣卫南衙。

“回来了?”

“回来了,叔。”孟岩脸色讪讪回了一声。

“跑到刑部大牢遭了一晚的罪,就为了一个女人,石头,你说我说你什么好?”

“为了正义,为了良心,也为了公道!”孟岩越说越觉得有些心虚。

“你想插手白素心的案子?”郭怒问道。

“是。”孟岩干而脆之的承认下来。

“知dào

后果吗?”

“知dào

,白素心的案子是东厂督办的,我若是插手白素心的案子,就会跟东厂对上,对吗?”

“到目前为止,我们跟东厂还只是在暗中较量,还没有直接对上,眼下也不宜东厂对着干。”郭怒道。

“叔,用不着那么小心翼翼,其实在圣上眼里,我们跟东厂斗才是他想要看到的,我们如果不斗的话,圣上该担心了。”孟岩微微一笑。

郭怒微微一愣,旋即苦笑一声,孟岩说的对,锦衣卫和东厂都是皇帝的鹰犬机关,这两个机构却是互相监视的,以保证皇帝能够听到的都是真话。

如果东厂和锦衣卫变成一家或者一家独大的话,那皇帝就成了睁眼瞎了。

皇帝年轻,但不是蠢蛋,有些道理别人不一定会教给他,但他未必就不能自行领悟。

“大人,姑爷说的对,我们跟东厂从来就没有和平相处的哪一天。”身穿黑斗篷,怀里还抱着一只蓝眼珠的异种波斯猫的赛霄宇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叔,这位是?”孟岩吃了一惊,这么一个神mì

的跟幽灵一样的人出现在郭怒的房间内。

“赛霄宇,舆情司千户,你叫他赛叔就是了。”郭怒介shào

道。

舆情司的赛霄宇,就是那个代号为“判官”,实jì

执掌舆情司的神mì

男人。

“赛,赛叔。”孟岩没有瞧不起古人的意思,但是对于这么一个藏在黑暗之中不见面目的人,他实在是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说不上来,很奇怪。

“姑爷还是叫我老赛好了!”赛霄宇抚摸着手中的猫咪,微微一欠身道。

“不能这么没规矩,判官!”

“大人,我跟您、姑爷各交各的就是了!”赛霄宇道。

“好吧,我就不管了,你们各交各的就是了。”郭怒难的妥协一次。

“姑爷,白素心的案子并不复杂,但是想要把它翻过来,却不是那么容易。”赛霄宇微微一抬头。

“老赛,你也觉得白素心是被冤枉的?”孟岩问道。

“这件案子我也曾调查过,但由于是东厂的案子,我们的调查仅限于外围一些情况,案发的现场,也就是素心斋,我们也是在事后秘密潜入过,没有什么发xiàn

。”赛霄宇道。

“关于白素心的社会关系?”

“姑爷说的是白素心平时都跟那些人来往吧?”赛霄宇问道。

“是的。”

“白素心平时除了在素心斋工作,很少出门。跟她平时来往最多的也就是街坊邻居,松鹤楼的闻小雨跟白素心关系不错,她们平素以姐妹相称。”赛霄宇道。

“这么说,白素心平时社会关系并不复杂?那么所谓的奸夫也是子虚乌有的了?”

“根据我的调查,这是东厂故yì

诬陷白素心姑娘的,那个焦宏早已对白素心垂涎三尺,只是白新远在世的时候,他并没有表露出来,白新远死后,他曾几次三番的骚扰白素心。曾经被邻居看到过好几次。后来,白素心索性从白家搬到了素心斋住,除了回去看望年幼的弟弟,几乎没有再在家里住过!”赛霄宇道。

“这么说。有人可以证明焦宏曾经对白素心欲行不轨?”孟岩眼中一喜道。

“姑爷。我知dào

你想说什么。但是这没有用,白素心的名声已经被焦宏给坏了,就算有邻居证言。到了堂上,焦宏也会反咬一口,说白素心勾引他,那你又能奈他如何?”赛霄宇的话将孟岩的喜悦一下子浇灭了。

“那就没有别的证据吗?”

“有一条证据对白素心最为有利,但也不能说明什么!”赛霄宇说道。

“什么?”

“白素心至今还是处子之身,这一条对她是有利的,但也不能说明什么,只能说她守住了最后一步,不能说明她品行端正!”赛霄宇说道。

“至少能够说明一些问题,起码白素心还是守妇道的。”郭怒点了点头。

“我们无法还原当初的情况,还有一个对白素心不利的是,东厂的人进入案发xiàn

场的时候,白素心手持利刃,满手鲜血,而仵作尸检证实,就是白素心手中的利刃杀死了死者!”赛霄宇道。

“谁在现场持有凶器,谁就是凶手,这不能作为有罪推断的证据!”孟岩道。

“为什么?”

“如果不是公门之人,在那样的情况下,你会懂得维护案发xiàn

场吗,那是不是有可能她发xiàn

人死了,会走过去捡起凶器看一下,或者意wài

的碰到地上的血迹呢?”孟岩问道。

“有可能!”

“还有,我问过白素心,她说自己被人打晕,醒来的时候,发xiàn

自己跟未婚夫躺在一起,双手握着刺入死者胸口的利刃,手上满是鲜血,当时她吓傻了,这个时候东厂的人就推门进来了!”孟岩道,“如果白素心所言属实的话,那杀人的就不是她。”

“有这个可能!”

“我没有看过仵作验尸的尸格,我不好下判断,但我觉得,一个弱女子,想要杀一个成年男子的话,应该比较困难,如果是下毒或者暗杀,倒是可以做到,但如果在搏斗中杀人,有些匪夷所思了!”

“姑爷分析的很有道理,李承言是我锦衣卫,他又是出自武将家庭,拳脚功夫不差,而那白素心,从未听说她练过武艺,她应该杀不了李承言!”赛霄宇点了点头。

“所以必须有一个奸夫,奸夫杀了人,跑了,将罪责全部推到白素心身上,否则这件案子漏洞太大,就没有说服力了。”孟岩继xù

道。

“是呀,找不到这个奸夫,那所有的罪责全部都由白素心一个人承担。”

“白素心一案如果重审,最大的阻力来自东厂,而就算你以苦肉计的方式被那刘继安诬陷为奸夫,想要插手也是很难,这是两件案子!”郭怒说道。

“这个我已经想到了,叔,这是白素心给李家写的血书,请求李雄大人为她上书伸冤!”孟岩从怀里掏出一份用内衣写下的血书道。

“这……”

郭怒看到那内衣写成的血书,不禁吸了一口冷气。

“白素心是李雄大人未过门的媳妇,虽然李承言死了,可她们毕竟曾经有一段姻亲关系,如果白素心这个准儿媳并不是杀人凶手的话,那他作为父亲难道就忍心看到看到杀死自己儿子的凶手逍遥法外吗?”孟岩道。

“姑爷这个办法倒是可以一试,李雄出面远比我们出面强的多!”赛霄宇赞同道。

“这个,你打算自己去说吗?”郭怒问道。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想李雄大人不会不同意的。”孟岩点了点头。

“李承言死后,李雄大人一夜白头,李承言是家中独子,他对白素是个什么态度,现在怕是不得而知呀。”郭怒微微一摇头道。

“事在人为,怎么的也要试一试?”(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四章:拜访李雄

杜重带人堵刑部大牢的事情还是传到了皇帝的耳朵,而且很快就传遍了朝野。

锦衣卫要兴大狱的消息迅速波及,朝野都慌了起来。

中官传旨,郭怒匆匆忙忙换上官服,入宫面圣了。

“公子爷,您说你这都是第几次坐牢了?”沈聪从太医院过来,给孟岩处理伤口。

“连你也说我?”

“公子爷,不是我说您,是您没有必要遭这份罪,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

“你懂什么,做人要有良心,知dào

吗?”孟岩教xùn

道,“亏你还是一个大夫呢,这跟治病救人是一个道理。”

“是,是。”

“姑爷对下人还真挺好的。”赛霄宇并没有离开,他就像是一个隐形人似得,不说话的时候,真没有人当他存zài



“赛叔,你那只猫不错,宠物吗?”孟岩注意哪只蓝眼珠的波斯猫很久了。

这么一个大男人养猫,要么是心理变态,要么就是有特殊的癖好,还喜欢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这是冬天,夏天岂不是把自己捂出一身的痱子来。

“它叫虎牙,跟了我十二年了。”

“虎牙,好霸气的名字。”

“是呀,我就喜欢它的霸气,当初收养它的时候,它还没有我的拳头大,很弱小的一个生命,刚死了母亲,我用豹奶把它养大的。”赛霄宇道。

“豹奶?”

“是的,豹奶。它到现在每天还要喝上一大碗呢!”赛霄宇道。

“哟,还是一只小奶猫呢!”

“喵……”听到“奶猫”二字,在赛霄宇怀里温顺异常的虎牙突然爆zhà

起来,冲孟岩大叫了一声,蓝色的眼珠子里凶光闪烁。

“虎牙,乖,姑爷不是故yì

的。”赛霄宇忙唤了一声,虎牙立马又温顺的缩回脑袋,温顺异常的在赛霄宇的抚摸下闭上了眼睛。

“姑爷,它听不得奶猫这两个字。谁说它。它都要发怒,所以,以后别在它面前提这两个字。”

“得,我不提了!”孟岩讪讪一笑。没事儿。他犯不着跟一只畜生较劲。

“它咬过你没有?”

“没有。虎牙从来不咬我,它还救过我的命呢!”赛霄宇非常宠溺的道。

“就这么一个小不点儿,它还救过你的命?”

“姑爷可别小瞧我的虎牙。它很聪明呢,又一次我中了敌人的圈套,差一点儿掉进陷阱,是虎牙发xiàn

了,给我发的信号,我才逃过一劫。”

“原来如此。”

“赛叔神龙见首不见尾,我都在锦衣卫干了一个多月了,这还是第一次见面,要不,今天我做东,我请赛叔喝一杯?”孟岩试探的道。

“好!”赛霄宇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这也快到点儿了,要不,咱们就去松鹤楼?”孟岩道,“那是我女人的地盘儿,安全。”

“可以!”

“公子爷,您这伤,不能喝酒!”沈聪忍不住提醒一声。

“要你教,我不是大夫?”孟岩一瞪眼,“小酌而已,难的陪赛叔一次。”

“去,把林天行给我叫过来!”

松鹤楼,孟岩和赛霄宇各乘坐一辆马车从后门进入,他们现在是公众人物了,不能过分抛头露面了,尤其是赛霄宇,更是神mì

人物,到现在,他连真面目都没见到,除了一双平平无奇的双眼。

“扶我一把,这刘继安下手可真狠呀!”

“你要担心死我吗?”闻小雨眼圈红红的,搀扶着孟岩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这时候,赛霄宇也从后面一辆马车上走了下来。

闻小雨不经意的一回头,差点儿没吓的叫出来,怎么回事,“判官”大人怎么跟自己男人一起来松鹤楼了?

疑窦丛生的闻小雨压下心底的疑惑,赶紧扶着孟岩朝前面走去。

“给我安排一个安静的房间,弄一座酒菜,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跟赛叔吃个饭!”孟岩吩咐道。

“好!”闻小雨答yīng

一声。

“赛叔有话要对我说?”进入房间,孟岩让所有人都出去,就留下他跟赛霄宇两个人。

“姑爷,白素心的案子没有那么简单,我也没想到你会怎么快插手进来!”赛霄宇缓缓道。

“这一切不是你们安排的吗?”孟岩沉声问道。

“我们是有安排,但不是现在。”赛霄宇点了点头,承认了。

“小雨是你的手下,她听命于你?”

“她听命于你!”赛霄宇道。

“我,笑话,我连我自己的女人都不没弄清楚,她为什么要听命于我?”孟岩笑道。

“因为她是你的人,从此之后,她不再是我的属下!”赛霄宇解释道。

“好吧,你们有什么目的,你知dào

的,我这个人不喜欢做棋子,尤其是被人摆弄的棋子!”

“你不会是棋子,时候到了,姑爷自然就会明白了。”赛霄宇道。

“如果,我不打算按照你们的吩咐去做呢?”孟岩眼神锐利的盯着赛霄宇问道。

“我们不会命令姑爷您做什么,是无论您做什么,我们都会予以配合。”

“这倒是奇怪了,你们为何要这么做?”

“还是那句话,时候到了,姑爷就知dào

了!”赛霄宇道。

“可我现在就想知dào

!”

“不行,哪会给姑爷带来杀身之祸,而且还会连累很多人丢掉性命!”赛霄宇道。

“好吧,你说的,会配合我做一切我想要做的事情?”孟岩知dào

,想要从这个神mì

的“判官”嘴里问出话来很难,用强的话。恐怕也未必有效。

“是的,姑爷!”赛霄宇点了点头。

“我要开棺验尸!”

“李承言?”

“对!”孟岩点了点头。

“案子已经过去一年了,这尸体早就腐化了成一堆白骨了,还有什么可以验的?”赛霄宇不解的问道。

“我要先查明李承言的死因,这样或许能找到一些有关凶手的线索!”孟岩道。

“这怎么找线索?”

“普通人杀人跟学武之人杀人有区别吗?”

“自然有区别,普通人力量小,而且下手没有准头,轻重难以把握,而学武之人杀人又快又准。”赛霄宇道。

“这就对了,凡是人被利器杀死。除非割喉。必然会在骨头上留下伤痕,我们可以根据骨头的伤痕来判断杀人者如何出刀,以及出刀的力量,甚至可以知dào

他的身高以及是用的那只手!”孟岩解释道。

“不错。姑爷说得对。老赛我真是忽略了!”赛霄宇叹服道。

“所以。我要见到当初给李承言验尸的尸格单,仵作到底验尸到什么程度,有哪些疏漏。”

“白素心的案子的卷宗在刑部。但东厂肯定有留存,这件案子并不是什么机密大案,我想弄到一张尸格单应该没有问题!”赛霄宇点了点头。

“难的是,如果真的开棺验尸,必须李家人同意才行,可如今李承言早已入土为安,李家未必肯同意让我们挖坟开馆!”

“大明律不是有规定,凡是没有了结的案子,尸体都必须留存,不得下葬吗?”

“那是对普通老百姓,对于李家这样的官宦之家,尸检后,李家人就把尸体拉回家了。”赛霄宇道。

“开棺验尸的事情还不着急,最重yào

的是白素心一案如何重审,由谁来审。”孟岩道。

“如果重审的话,东厂肯定会争,因为这原本就是他们的案子,发回重审,这也是情理之中,刑部也有可能,毕竟这件案子刑部了解的也比较多,剩下还有资格审理这件案子的衙门有都察院、大理寺,顺天府和锦衣卫了。”

“嗯,四家衙门都有审理这件案子的权力,但最终会落到谁手中,这就难说了。”

“案子必须由锦衣卫主审才行,否则必定诸多掣肘!”

“郭大人肯定会为咱们争取,但是最终的结果还不好说,说不定还的是圣上亲自定夺!”赛霄宇道。

“下午我先去拜访李雄李大人,赛叔,李承言尸检的尸格单什么时候能拿到?”孟岩问道。

“给我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候我再来找你!”赛霄宇略微想了一下道。

“好。”

“你的腿伤不碍事吧,那刘继安在刑部大牢给你用了烙刑了?”赛霄宇问道。

“不碍事,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我有秘制的烫伤膏!”孟岩咧嘴一笑道。

“酒菜来了……”

“姑爷,我就不陪你喝酒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赛霄宇起身道。

“这酒菜都上来了,吃了饭再走吧?”孟岩挽留道。

“不了,让闻掌柜的陪你吃吧,她陪着你,你吃的自在些!”赛霄宇抱着“虎牙”径自离开了。

“夫君,你们都谈了些什么?”闻小雨好奇的问道。

“谈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孟岩呵呵一笑。

“夫君恕罪,小雨并非有意隐瞒。”

“算了,我都知dào

了,判官说了,以后你只需yào

听命于我就可以了!”孟岩道,“去把天行和獠牙叫进来陪我吃饭。”

“是,夫君!”

“你也一起!”

“知dào

了!”

保大坊,翠花胡同。

“就这家,对吗?”

“对,素心妹妹刚出事的时候,我来过两回!”闻小雨搀扶着孟岩走下马车。

“公子爷,我去敲门!”林天行道。

“谁呀?”三声过后,一个灰白棉袄的老苍头开门问道。

“请问这里是燕山右卫指挥佥事李雄李大人的府邸吗?”林天行抱拳问道。

“是呀,你找谁?”老苍头满头的皱纹,带着一丝疑惑问道。

“我家公子爷求见李雄李大人,这是名帖!”林天行递过去一张帖子道。

“哦,你们稍等一下,我去禀告一下!”老苍头接过名帖,关上门,进去禀告了。

不一会儿,老苍头返回来,将门全部打开:“哪位是孟岩孟大人?”

“在下正是!”

“老爷有请!”

“多谢老人家!”孟岩一抱拳,与闻小雨一道进入李府。(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五章:激辩李雄

这李雄好歹也是朝廷的四品武官,这家里怎么看上去暮气沉沉的,一股子灰败之气。

“老苍头,李大人家里有几口人?”

“有七八口人吧。”

“七八口人,怎么看起来,这院子好像多少年没人住过似的?”孟岩怪异的问道。

“前些日子夫人走了,老爷就把家里的人辞退了一些,看上去有些冷清了!”

“李夫人过世了?”孟岩大吃一惊,暗自自责一声,来的时候,怎么就忘记打听一下李府的情况呢,真是疏忽了。

“孟大人这边请,我家老爷在内堂。”老苍头领着孟岩一行,往后院方向走了过去。

李雄是武官,家里最宽敞的地方就是内院的演武场了,但是这演武场上看除了中间扫出一条道来,两边那是堆满了积雪,很显然主人已经很长日子没有出来活动筋骨了。

这李雄年纪也不大,不超过五十岁,正当壮年,可见儿子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

老来丧子,这对任何一个做父亲的人来说,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何况,李承言还是家中独子。

这是断了老李家的香火呀!

“老爷,这位是锦衣卫的孟大人!”进入内堂,孟岩看到了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穿着一丝不苟的紫色夹袄端坐在内堂正中,颌下一缕短须,精神看上去有些倦怠,看到孟岩进来,强打起一丝精神站起来。迎了上来。

“早就听说孟大人的名声,为友人,怒闯北衙,少年英雄,李某失敬了。”

“李大人客气了,下官不过是做了一件该做的事情罢了!”孟岩谦逊的一低首。

“阿辉,快给客人上茶!”

“是,老爷!”老苍头,也就是阿辉答yīng

一声,转身下去沏茶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位是松鹤楼的闻小雨闻掌柜吧。”李雄注意到与孟岩一道来的闻小雨。

“小女子正是闻小雨。没想到李大人还能记得小女子。”闻小雨盈盈一躬身。

“闻姑娘客气了,李某虽然识字不多,但只要是见过的人,是不会忘记的。”

“早就听说李大人过目不忘的本事。下官见识了。”孟岩微微一笑道。

“孟大人今天偕闻姑娘来。不会只是想来见识一下李某的小伎俩吧?”

“李大人慧眼如炬。看出来了,我们两人今天来是确实无事不登三宝殿?”孟岩道。

“哦,还请孟大人赐教!”

“李大人应该还记得去年令公子被杀的案子吧?”孟岩略微顿了一下。问道。

李雄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隐痛,这件事毁掉他一个完整的家,他怎么会不记得呢。

尤其妻子的死也跟这件事有直接关系,这是他心中一个过不去的坎儿。

“阿辉,送客!”

“老爷,这茶还没……”

“没听我说吗,送客!”李雄勃然起身,怒叱一声。

“是,老爷!”阿辉没有办法,只有上前一步,对孟岩道,“孟大人,请!”

“李大人,下官没有别的事情,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您是不是应该听我把话说完?”孟岩站起来不卑不亢道。

“孟大人,李某隶属燕山右卫,你是锦衣卫,咱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好说的。”李雄道。

“令郎没出事之前,跟下官是一样的,也是锦衣卫,您在家里是不是也跟令郎分的这么清呢?”

李雄嘴角微微一抽,沉默了一会儿,冲阿辉一挥手:“阿辉,你先下去。”

“是,老爷!”

“孟大人,你说吧,有什么话,都说出来,李某听一听就是了。”李雄缓缓坐下道。

“李大人,这白素心应该算是您的准儿媳吧?”

“哼!”李雄冷哼一声。

“李大人是承认了?”

“孟大人,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还提他做什么,莫非还要在李某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

“下官绝没有这这个意思,令郎被害一案已经过去了一年,但案子还是久拖不决,李大人心里就没有一点儿想法?”

“孟大人是什么意思,为死去的儿子报仇,李某无一刻不在想,可李某也是朝廷命官,不能干违反律法的事情,我相信朝廷会给言儿,会给我李家一个交代。”李雄道。

“李大人奉公守法,下官敬佩,但李大人想必也知dào

,令郎被杀一案迟迟没能了结,主要原因还在于本案中还有一个重yào

的犯人没有到案,对吧?”

“不错,就是那个杀死我儿的奸夫!”

“是,这个奸夫如今还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且我们连他的姓名,高矮胖瘦都不知dào

,也许,这个奸夫或许就是不存zài

的!”

“不存zài

,你什么意思?”

“下官的意思是,会不会是白素心为了逃避责任,故yì

编造出这么一个奸夫出来呢?”

“大人……”闻小雨听了,有些诧异,孟岩怎么往反了说呢?

“孟大人是说,杀人者就是白素心?”李雄大吃一惊。

“这个下官也不好说,假设是真相是这样,那问题来了,白素心跟令郎是未婚夫妻关系,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杀人动机又是什么?”孟岩问道,“她杀了令郎又有什么好处?”

“这我怎么知dào

,也许是言儿撞破了她的好事,她才要杀死言儿,免得丑事暴露!”李雄道。

“杀了令郎,她一样会暴露。”

“那照这个分析,这个奸夫一定是存zài

的。”李雄道。

“李大人,这件案子你是知dào

的。白素心始终没有承认奸夫的存zài

,而这个奸夫却是从报案的焦宏口中出来的,而他是亲眼见到过奸夫的,所以,想要找到奸夫,白素心那边是行不通了,唯一的线索就是焦宏了!”孟岩道。

“孟大人,闻姑娘,你们今天来,到底想说什么?”李雄有些不解的皱眉问道。

“下官这儿有个东西。想请李大人过目!”孟岩从怀中将白素心写下的血书取了出来。

“什么东西?”

孟岩起身过去。双手将血书放到李雄的手上。

“这是血书?”李雄吃惊的站起身来,目光惊诧万分的朝孟岩望去。

“是,白素心姑娘在狱中写下的。”孟岩点了点头。

“我不看!”

“李大人为什么不看,是不敢看呢。还是?”孟岩问道。

“笑话。我有什么不敢看的。”李雄到底是武官。冷哼一声,抓起血衣展开浏览起来。

“这,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李雄看到血书的内容,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李大人,白素心自从下狱后,您从来就没有到狱中看过她一次吧?”

“她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我怎么会去狱中看她?”李雄说道。

“李大人作为一个父亲,就不想听一听您的准儿媳对这件事的解释吗?”孟岩问道。

“人被东厂扣押,李某人虽然是燕山右卫的指挥佥事,但想要见人,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李大人是想见没有见到吧?”

“既然孟大人都知dào

了,何必再多问呢?”李雄眼睛瞬间红润道。

“下官多问一句,对于令郎的死,李大人是否也曾怀疑过呢?”孟岩问道。

“孟大人,你知dào

,这件案子是东厂办的,就算案子办错了,想要翻案,有多难,你心里不清楚吗?”

“是,这件案子是东厂办的,以东厂的霸道的权势,绝不容许别人把他们办的案子给否了,所以,无论案子的对错,他们为了面子,也会错下去,何况,这件案子跟东厂有着密切的关系!”孟岩道。

“孟大人的意思李某不太明白?”李雄诧异道。

“令郎被杀一案的报案人焦宏曾经多次骚扰过白素心,甚至还有不轨的行为,这个白家的邻居曾有多人亲眼所见,而白素心的名声也是一点一点被这个人给诋毁破坏的。”孟岩道。

“就凭他一个人?”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焦宏还有一个身份,恐怕李大人并不知dào

吧?”

“什么?”

“焦宏暗中替东厂做事,他表面上是个混子,其实是东厂的密探,不然,他报案为什么不去五城兵马司或者顺天府,偏偏选择了东厂?”孟岩道。

“这我倒是忽略了!”李雄点了点头。

“还有焦宏也是有杀人动机的,如果正如白素心血书所言,令郎撞破了焦宏对白素心不轨之事,那么他为了掩盖这个秘密,杀了令郎,再嫁祸给白素心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那他就不怕白素心把实情讲出来吗?”

“这就是他为什么去东厂报案了,他跟东厂是一家人,白素心又落到东厂手里,那她无论说什么都不会被采信的,而且还会被焦宏反咬一口。”孟岩道。

“就算是这样,那白素心杀人的嫌疑依然存zài

,而且,现场那么多人看到她手里握着杀我儿子的凶器,这又作何解释?”李雄质问一声道。

“一个被打晕的人,只能任人摆布,焦宏要伪造一个杀人现场,其实并不难。”

“他也知dào

,光凭白素心是无法杀死您儿子的,您儿子毕竟习武多年,一个弱女子想要杀掉一个成年男子尚且不容易,何谈一个身怀武艺之人,所以,必须有一个奸夫,这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这个奸夫存不存zài

,找不找得到,这都无所谓,只要白素心一死,真相就石沉大海,而令郎的冤屈也就没有再见到天日的哪一天了!”孟岩道。

“孟大人说这么多,想让李某做什么?”

“给圣上上折子,为白素心鸣冤,申请朝廷重新审理此案!”孟岩郑重有力的说道。(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六章:李雄欲辞官

“孟大人的这个要求太荒谬了!”

“是,下官这个要求听上去有些不近人情,甚至有些残忍,但这是唯一弄清楚案件真相的办法!”孟岩道,“白素心的案子不可能久拖不决,刑部挡得了一次,挡不了第二次,第三次。”

“我儿子死在白素心手中,你却要我上书给她鸣冤,天底下有这样的做父亲的吗?”

“李大人相信令郎是死在白素心的手中吗?”

“我相信如何,不相信又如何?”李雄道,“这是毫无道理的一件事,我不会做。”

“如果白素心不是杀害令郎的凶手,真zhèng

的凶手另有其人,而这个人现在还逍遥法外,而您却活在失去亲子的痛苦当中,令郎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息,因为杀他的人还好好的活着……”

“够了,孟大人,李某听你说的话够多了,不想再听下去了,现在,请你离开!”李雄愤然拍桌,站了起来,指着门外说道。

“李大人,小雨跟素心妹妹相交数年,她的为人我是清楚的,平时就连一只鸡都不忍杀害,要说她杀人,我是第一个不相信,我相信她是无辜的,您难道就不想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吗?”闻小雨站起来,言辞恳切的道。

“李某已经向朝廷递交了辞呈,准bèi

回老家过些平静的日子,两位请回吧。”

“李大人辞官了?”

“是的,兵部已经接受了我的辞呈。等圣上批复后,我就启程。”李雄说道。

“圣上不会批复的。”

“为什么?”

“李大人正当壮年,又没有过错,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怎么会让您离开?”孟岩解释道。

“李某决心已定,就算圣上不批准我辞职,这官儿我也不做了!”李雄语气坚决道。

“既然如此,下官就先告辞了!”

“等一下!”孟岩刚一转身,李雄却从后面叫住了他。

“李大人改变主意了?”

“不,把这封血书带走。李某看着心烦!”李雄将桌上的血书抓起来。递给孟岩道。

“李大人,这是白素心姑娘写给您的,您还是留着吧。”孟岩一愣,这李雄是真的心灰意冷。打算退隐山林。还是根本不相信血书上的一切?

“好吧。既然李大人这么说,那这封血书下官就先收着了,李大人什么时候需yào

。随时都可以来找下官,告辞!”孟岩收起血书,一抱拳,与闻小雨、林天行一道出了李府。

“夫君,这李雄怎么回事,他怎么能这样,我们都说的够清楚了,他还是无动于衷?”闻小雨气愤道。

“可能是心灰意冷了,厌倦了官场。”孟岩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

“公子爷,就算他心灰意冷,厌倦了官场上的纷争,难道连亲生儿子被杀的仇也不报了?”林天行道。

“先回去再说,这件事我总觉的有些蹊跷!”孟岩皱眉道。

“夫君,去哪儿?”

“会松鹤楼,那儿说话比较方便。”孟岩吩咐道,“天行,你去一下匠作司,把老蔡给我叫过来。”

“好的,公子爷!”

司礼监。

一团烟雾缭绕之中,王振侧躺在软榻之上,两个小太监正在给他松腿,吞云吐雾,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东翁,事情就是这样,您给拿个主意吧。”

“白素心的案子不是早就了结了吗,怎么又把它翻出来了?”王振问道。

“是审结案了,可是刑部认为证据不足,还有一案犯没有归案为理由,将案子给挡下来,秋决的名单中并没有白素心。”

“这么说这个白素心还关在刑部大牢里?”

“是的。”

“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子,与奸夫一道谋害亲夫,怎么到现在还留下,刑部的官都是干什么吃的?”

“这件案子是我们东厂办的,由于白素心极力偏袒奸夫,没有招供出奸夫的姓名,所以就……”

“只要证据确凿,奸夫到不到案,这有什么要紧的?”王振道,“难道一日抓不到奸夫,这个白素心就一日不能处决了?”

“按大明律,是这样的。”

“糊涂,你们不会直接请旨吗?”

“是,是,卑职把这个给忘记了,这样轰动京城大案,应该请陛下圣裁才是。”

“写个折子上来,咱家递上去,找个时间,把人处决了吧。”王振吩咐道。

“诺,翁主。”

“去吧,刑部这叫干的什么事儿,乱七八糟的,这朝廷也该整顿整顿了,学学人家锦衣卫,八项新规,多好?”

“翁主,那白素心已经移交刑部大狱了,如果要处决的话,是在刑部大狱,还是……”

“旨意会直接下到刑部的,到时候,你派个人过去监刑就是了。”王振不耐烦的挥手道。

“诺!”曹吉祥微微低头,转身离去了。

内阁已经为早上锦衣卫堵住刑部大牢大门的事情吵了一个不可开交。

有主张严惩锦衣卫的,这么做简直就是骄纵跋扈,完全践踏朝廷律法,公器私用。

有的则表示反对,若非刑部有错在先,锦衣卫也不会做出这等无礼的举动来!

而且还被人家抓了一个现行,人证、物证确凿无疑。

作为朝廷六部之一的刑部,这一次是爆出了天大的丑闻,一个小小的刑部小官儿就敢随意指鹿为马,栽赃陷害,这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恐怕只有到地府告状了!

管着一国刑狱的衙门,里面居然是如此的黑暗。这让天下的臣民如何看?

刑部尚书王质最苦逼了,部下出了刘继安这种败类,不但毁坏了刑部的声誉,还连累刑部上下同僚被人瞧不起。

“金公公来了……”

“有旨意,刑部刘继安诬陷锦衣卫百户孟岩一案由锦衣卫调查审理,钦此!”

“金公公,刑部的案子怎么交给锦衣卫审理了?”

“这是圣上的意思,刑部居然出现刘继安这样的官员,刑部上下官员都必须接受锦衣卫调查,若有发xiàn

类似刘继安这样的官员。严惩不贷!”金英传达皇帝的旨意道。

“完了。刑部这下完了,那锦衣卫还不把刑部翻个底儿朝天?”

“是呀,郭老虎刚把锦衣卫上下清洗了一遍,现在到了刑部了。不知dào

下一个会是哪一个衙门?”

“刑部这是自己倒霉。谁让他招惹孟岩那个煞星?”

“是呀。眼看就要过年了,这煞星还不消停一下……”

“这一次可不是人家主动招惹刑部的,是刘继安那头不开眼的肥猪。非要诬陷人家是什么奸夫,这下可好,把自己给弄进诏狱了,还连累了整个刑部……”

养心殿,南书房。

“主子,这孟岩不过是锦衣卫百户,他怎么什么都插手,什么都管,这一次是刑部,下一次说不定就是户部、礼部……”

“先生,这一次你是真错怪孟爱卿了,孟爱卿只是跟朋友一起去刑部大牢看望一个人犯,却遭此厄运,郭爱卿也是得到消息之后,才派杜重前去搭救的,这个过程之中,锦衣卫跟刑部并没有发生任何冲突,这一点,刑部的金爱卿已经向朕汇报过了!”

“可他明明可以亮出身份,这不是故yì

的让刑部人误会吗?”

“这个朕也了解了,孟爱卿对那刘继安表明过身份,可那刘继安不相信,孟爱卿也没有办法。”

“可微臣得到的消息是……”

“先生,你不必再说了,刑部掌管天下典狱,出了这样的事情,朕很心痛,这一次被诬陷的是孟爱卿,下一次会是谁呢,会不会是先生你呢,假若朕微服私访的话,孟爱卿的遭遇会不会在朕的身上上演呢?”朱祁镇十分不满道,“那些人天天在朝上攻击朕偏袒锦衣卫,说什么绕过三法司专设诏狱,与儒家礼法不合,可瞧瞧他们自己都干的什么好事儿?”

王振眼角颤动了一下,心下一动,孟岩这一次意wài

的撕开刑部的黑暗一面,其实是暗合了皇帝的心中对朝中文官集团的不满。

你们不是天天在不满他这个皇帝绕开三法司设立诏狱吗?可你们自己又做的如何,其黑暗程度比诏狱有过之而无不及?

其实王振对这些文官也不是很喜欢,他原本有机会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只可惜,他怎么努力都没能做到,但是上天却给了他以另外一种身份立于庙堂之上。

他也从此站在了与这些人对立的面上。

事实上,皇帝信任他,重用他,目的就是要他跟这些沽名钓誉的文官们作斗争。

“主子,孟百户此去刑部大牢是看完一个叫白素心的女人,老臣听闻此女是狐媚天生,善勾引男人,去年因通奸犯下杀人大案,被东厂拿货,判处凌迟,原本是今秋秋决,但被刑部以证据不足的理由给阻拦下来。”王振道。

“哦,有这样的事情?”朱祁镇微微一愣。

“老臣也只是道听途说,不过刑部的官员应该知dào

,主子不妨传刑部的官员一问就知dào

了。”

“好,那就传刑部右侍郎金镰觐见!”朱祁镇倒是雷厉风行的性子,唤来一小黄门,命令道。

“主子,白素心一案,都是东厂的曹吉祥亲手督办的,他比较清楚案情,是否也召他一起进宫?”王振提议道。

“也好,那就把曹吉祥也叫过来吧!”朱祁镇想了一下,点头同意了。

“老臣遵旨!”(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七章:谁来重审白素心案

PS:鞠躬感谢本书第一位盟主傻蟹1兄弟,小风会努力写好这本书的,这样才能对得起热心的读者朋友!

“公子爷,蔡先生到了!”

“让他进来吧!”回到松鹤楼,孟岩一个人将自己锁在闻小雨的书房内,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说是一个人静一静,要思考一些问题。

头脑过热之后,是要冷静下来思考一些问题的,在白素心的案子上,走到这一步,算是遇到了一个比较大的坎儿。

李雄拒绝不合zuò

的态度,让他感到一丝挫败感!

是一直以来自己顺风顺水惯了,还是自己真的找错了方向,没有找到说服对方的一个点。

一个能够因为儿子身亡一夜白头的父亲,他必定是心中爱极了儿子,怎么会不想着为自己冤死的孩子报仇呢?

这不太合正常人的逻辑呀!

可是从李府的情况看,似乎李雄真的雄心不在,心灰意冷,准bèi

回家养老了。

这可是一个正当壮年的男人,什么令他如此沮丧,并且丧失了信心呢?

偌大的李府,他就看到李雄和那个老苍头阿辉两个人,其仆人一个都没有瞧见。

这可是一个朝廷四品大员的家,比一个寻常老百姓家还要冷清,太不可思议了。

“公子爷。”

“蔡先生来了,天行,去,给老蔡泡一杯热茶来!”孟岩一抬头,看到蔡晋从外面走了进来。吩咐一声道。

“公子爷相召,有什么需yào

老朽效劳的?”

“的确有一件事,要请教蔡先生!”孟岩起身道,“我遇到一件难题……”

听完孟岩的叙说,蔡晋低头凝神思索了起来。

“蔡先生,请用茶!”林天行端着茶盏走了进来,放到蔡晋身边的茶几上,轻声道。

“多谢林小哥!”

“公子爷可否把白素心姑娘的血书给老朽看一下?”蔡晋请求道。

“没问题。”孟岩取出血书递了过去。

“公子爷,这份血书是字字泣血,正常人看了。也都忍不住心生同情。何况这字里行间充满了血泪,李大人虽未武人,但非铁石心肠,他为何能够无动于衷。这老朽也一时间想不通。不过。丧子之痛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消除的,我想,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不会轻易相信血书所言。”蔡晋分析道。

“是呀,我也是这么认为,骤然推翻前面的判断,一下子未免难以接受,这是需yào

时间的,不过,这件案子不能再等下去了,由李大人上书请求重审,这是最直接最容易的办法!”孟岩道。

“公子爷的这个想法非常好,但李大人若是不相信咱们说的这一切,那就无从说起。”

“是呀,我正是因为此事而烦恼,才请教先生帮我出个主意?”孟岩点了点头。

“公子爷,关于李雄李大人的情况调查了吗?”

“已经吩咐下去了,很快就会有消息了!”孟岩道。

“以老朽看,李大人若是真的准bèi

辞官归故里的话,应该是厌倦了官场中的尔虞我诈,你争我夺,会老家安享晚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嗯,是呀,我若是硬要将他留下,这岂非不义之举。”孟岩慨然一叹。

“夫君?”

“小雨,进来吧!”

“赛大人派人送来一封信,给你的。”闻小雨莲步款款的走了进来,递给孟岩一个信封。

“哦,我看看。”信封没有封口,孟岩直接伸手从信封内掏出了信件。

一共两张纸,字体很纤秀,很像是女子的笔迹,孟岩一路浏览下来,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书房内,蔡晋、闻小雨和林天行都盯着孟岩,三个人都很想知dào

信上的内容。

看完信件,孟岩将其折叠起来,放入怀中道:“李雄的夫人两个月前去世,之后,他就请假料理丧事,再也没有去衙门当值,李夫人是因为忧思成疾,大约半个月前,李雄将家中仆人和使女全部遣散,只留下跟他多年的老苍头阿辉陪伴自己,五天前,他给朝廷上了一份请辞的奏折,以身体原因向圣上此去燕山右卫指挥佥事的官职,奏折中还提到要将夫人和儿子的灵柩运回老家安葬的意愿!”

“这么说,李大人是真的厌倦官场中的纷争,准bèi

辞官不做了?”闻小雨惊讶道。

“小雨,你没有听到吗,李大人要把李承言的灵柩运回老家下葬?”孟岩缓缓道。

“对呀,李大人既然要将夫人和儿子的灵柩运回老家安葬,如果已经安葬的话,肯定会重新起坟,如果还没有下葬的话,那不是更好吗?”

“是呀,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机会,如果错过了,那等李大人将李承言的灵柩运回去的话,想要从尸骨上找到证据几乎就是不可能了!”孟岩道。

“公子爷是想要对李承言进行开棺验尸?”蔡晋惊讶的问道。

“是的,现场证据早就很难找到了,唯一能够入手的就只有从李承言的死因查起。”

“这人都死了一年多了,恐怕早已变成一堆枯骨了,如何查证?”蔡晋问道。

“人虽然死了,但只要我们对尸体进行解剖化验,一样可以找到死者死亡的原因,如果是毒死,那必然能从尸体中检测出毒素,如果是被人杀死,那致命的伤痕应该还在,如果是病死,那也能找到病变的器官,只要没有被人为的破坏,这些都是可以为我们破案和寻找正凶提供线索。”孟岩道“仵作验尸不仅仅只是让我们知dào

死者是怎么死的,还可以为我们破案提供线索。有时候,这些线索是非常关键的,凶手无法伪造的。”

“这老朽倒是听说过,一些高明的仵作甚至可以推断出死亡的时间以及杀人凶手的高矮胖瘦以及职业特征等等!”

“不错,这就是我要开棺验尸的原因!”

“可是,这件案子即便重审,也不一定会指派到锦衣卫头上,公子爷想要插手,相比不那么容易。”蔡晋道。

“其实锦衣卫插手这个案子也是有优势的,第一。死者李承言隶属锦衣卫。他被杀,我们锦衣卫没有理由不关心,不调查,以前是马顺当家。东厂办的案子。他当然不会主动插手。现在不同了,锦衣卫现在是我郭叔当家,既然案子牵涉到锦衣卫。那我们插手也是应该的,第二,这一次是重审不是复审,东厂就等于失去了资格,本来刑部倒是有资格,可是现在出了这趟子事,刑部自己摘不干净,就算把案子给他们,他们也会想办法推掉,那剩下有能力勘查和审理此案的衙门,也就只有大理寺或者都察院了,顺天府也有这个可能,但基本上不会被朝廷考lǜ

,何况顺天府也不会掺合东厂的案子!”孟岩一一分析道。

“我判断,朝廷和圣上会在咱们锦衣卫、都察院和大理寺中选一家来审理此案。”

“公子爷,如果由锦衣卫单独审理此案,恐怕会很难,老朽有个建议?”蔡晋道。

“蔡先生的意思是,由锦衣卫、都察院和大理寺三司会审?”孟岩眼睛一亮。

“对,这样比锦衣卫单独接手这件案子而更加稳妥,更加让朝野信服。”蔡晋道。

“夫君,蔡先生说的很多,拉上都察院和大理寺,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在必要的时候混淆东厂的视线。”闻小雨道。

老蔡不经意的抬眼看了一下闻小雨,对于孟岩的这个红颜知己,他了解的并不多,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女人并不是花瓶。

“恩,天行,准bèi

一下,我要去南衙。”孟岩吩咐林天行道。

“是,公子爷。”

锦衣卫,南衙。

“李雄拒绝了姑爷,看来,姑爷想要推动白素心一案重审有些难度。”赛霄宇抱着那只波斯猫道。

“年轻人受一些挫折是好事。”

“姑爷不是那种一遇到挫折就会罢休的人,他不会轻易罢休的,李雄是个有才能的人,像他这样的将领,如果稍微钻营一下,不会才只是一个四品指挥佥事。”赛霄宇道。

“你分析李雄突然辞官,为什么?”

“儿子死了,夫人也去世了,一年之内,承shòu如此重大的打击,产生心灰意冷的情绪这都是正常的。”赛霄宇道。

“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你的身上,你会做何选择?”郭怒问道。

“不知dào

,但我应该不会像李雄这么悲观吧。”赛霄宇愣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

“今天上午,圣上招我入宫,主要是问了孟岩被刑部诬陷入狱的事情,但也提到了白素心一案,我大致的将案子对圣上说了,虽然圣意难测,但是我从圣上的眼神中看的出,他对这个案子的审理是不满yì

的。”郭怒道。

“我也得到消息,圣上召见了刑部右侍郎金镰和曹吉祥觐见,三人在南书房说了近半个时辰的话,内容现在还不知dào

,但听说金镰和曹吉祥争吵的很厉害。”

“大人,孟岩,孟百户求见!”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让他进来吧!”郭怒一抬手,吩咐进来禀告的校尉一声。

“喏!”

“标下匠作司司库百户孟岩参见指挥使大人!”

“免礼!”

“赛大人也在。”一抬头,看到赛霄宇也在,孟岩忙欠身招呼一声。

“姑爷好。”赛霄宇微微点头。

“郭叔,我来是为了……”

“金公公到!”

屋子里的三人一愣,这是怎么了,一茬接一茬的,这金英上午不是来过了,怎么又来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八章:欲擒故纵

PS:再一次感谢傻蟹兄弟,希望有更多的兄弟多多支持小风!

乾清宫,西暖阁。

“朕打算彻查刑部徇私舞弊案,交给锦衣卫督办,郭爱卿你觉得如何?”一进门,朱祁镇就丢给郭怒一个大炸弹。

这可是郭怒始料未及的。

上午只是说查刘继安的案子,这会儿怎么上升到刑部的徇私舞弊案了。

“圣上,查案微臣没有问题,但此案怎么查,什么人可查,什么人不能查,还请圣上明示。”郭怒知dào

自己不能拒绝,但是可以迂回,刑部那是六部之一。

不说想怎么查就怎么查的,真查出什么来,那是容易出事儿的。

“这个,先生,你怎么看?”朱祁镇问站在下手的王振道。

“区区一个刑部提牢厅的司狱居然能够敲诈勒索犯人,还随意诬陷良民,屈打成招,这是他一个人能做到的吗,这刑部内肯定有不少人参与其中,这样才能欺下瞒上,主子,可不能放任下去了。”王振微微低头道。

“郭爱卿,你听到了,先生说的可有道理?”

“王翁说的微臣也赞同,但是就算要整顿刑部,也不可猛然下刀,可以徐徐图之,避免朝局动荡。”郭怒道。

“郭爱卿说的似乎也很有道理!”朱祁镇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下,睁开道。

“郭大人对锦衣卫可不是这样的,那是大刀阔斧。雷霆万钧,难道刑部就不行吗?”王振质问道。

“锦衣卫是军人,刑部的官员都是文人,军人的天职是服从,文官就不一样了,虽然身体羸弱,可骨子里比武人更加桀骜难驯。”郭怒道,“这文人耍起赖来,可是不好对付。”

“郭大人莫不是怕了这些酸儒?”

“王翁不要对本官施激将之法,本官倒不是怕了他们。只是对付不同人用不同的策略罢了。”郭怒冷眼道。

“那就依郭爱卿的意思。刘继安一案就由锦衣卫调查审理。”朱祁镇决定道,“刑部的问题就暂缓吧。”

“微臣遵旨!”

“对了,孟爱卿在外面吗?”

“圣上,孟大人就在门外候着呢!”司礼掌印太监金英俯身答道。

“让他进来吧!”朱祁镇吩咐一声。“郭爱卿。王先生。你们先退下吧。”

“微臣、老臣遵旨!”郭怒和王振眼底都闪过一丝讶然,皇帝居然要单独召见孟岩,这可是很不寻常呀。

“小臣……”

“孟爱卿身上有伤。就不必拘泥这么多礼节了,来人,赐座!”朱祁镇伸手虚抬一下道。

“小臣多谢圣上隆恩!”

“孟爱卿在刑部大牢的事情朕都知dào

了,真是对不住爱卿了,没想到朕治下的刑部居然出现刘继安这等昏聩的官员!”朱祁镇走了下来安慰道。

“圣上日理万机,心里还记挂着小臣,小臣真是感动不已。”

“孟爱卿,刑部大牢的事,你跟朕说一说,是不是故yì

为之?”朱祁镇问道。

“是!”孟岩深呼吸一口气,点头承认道。

“真的是你故yì

了?”朱祁镇很惊讶,他以为孟岩不会承认的,这种事情,他承认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若是别人问起,小臣打死都不会承认是故yì

的,但是圣上您问的话,小臣打死也不敢欺瞒!”孟岩道。

“孟爱卿说了实话,朕很高兴。”对于孟岩的态度,朱祁镇非常欢喜,甚至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这一天来,自从得知刑部的事情,朱祁镇就没有笑过,而现在,他居然笑了,站在一边伺候的太监金英不由的露出一丝惊诧之色。

“能告sù

朕为什么吗?”

“小臣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想知dào

他们到底会把小臣怎么样。”孟岩答道,

“孟爱卿你是真的没想到这个刘继安会对你用刑,对吧?”

“这个小臣倒是料到了,但是没料到的是,他们的胆子是这么大,小臣当时也后悔了,可谁让小臣逞英雄呢,只能捏着鼻子,死撑下去了!”

“孟爱卿,你知不知dào

,你这么一撑,让朕知dào

了这些人平时是怎么糊弄朕的,一个个都说自己如何的清廉如水,如何的断案入神,如何的证据确凿,哼,全都是一派胡言!”

“圣上,其实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刑部虽然有一些不肖的官员,但也还是有一些敢于承担的官员的。”孟岩大胆道,“小臣这一次前往刑部大牢探监,也听说了一些官员的操守还不是不错的,因为白素心的案子还被降职。”

“哦,是吗,这个朕知dào

,本来朕是打算好好整顿一下刑部,但是考lǜ

到有些事情不能操切,所以就暂时押下了?”

“对了,孟爱卿,朕有一事不明白,你怎么就跑去刑部大牢了?”朱祁镇问道。

“圣上,说起来会让圣上嘲笑小臣,这一次小臣并非有意去刑部大牢,是跟一名女子……”

“呵呵,孟爱卿如此优秀,有女孩子喜欢,这是自然的,是什么女子?”朱祁镇呵呵一笑问道。

“她叫闻小雨,是松鹤楼的掌柜。”

“可是那个给内廷进贡仙人醉的松鹤楼?”朱祁镇讶然道。

“正是!”

“这女子朕有所耳闻,孟爱卿怎么认识的?”朱祁镇好奇的问道,闻小雨跟孙链牵扯不清的关系,整个京城都知dào

,他这个做皇帝的虽然整天在宫中,但这一类的消息并不算什么机密,偶尔他也听到宫里的太监谈论过一些。

“小臣不是要办酒厂嘛,需yào

招募一批有经验的酿酒工人。还有酿酒师,这松鹤楼的仙人醉不是内廷贡品吗,小臣就直接登门了,这一来二去的,小臣就跟这闻小雨熟悉了起来,而且,小臣还跟闻小雨的父亲,松鹤楼的酿酒大师闻独醉先生达成了战略合zuò

协议……”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跟这闻小雨走的这么近!”朱祁镇点了点头,两家是合zuò

伙伴。那关系亲密也就可以解释了。

“圣上。您还有别的事情吗?”

“嗯,朕问你,白素心一案,你知dào

多少?”朱祁镇思绪被孟岩这一问给拉了回来。

“这个小臣所知不多。也只是套听途说来的。”孟岩一愣。他想不到皇帝会主动问出这个案子。

“把你了解的说给朕听。”朱祁镇命令道。

“小臣知dào

这个案子还是不久前闻小雨小臣偶尔提及的……”孟岩将自己了解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这么说来。这件案子疑点颇多,白素心有可能是被冤枉的?”朱祁镇问道。

“小臣不敢妄下判断,毕竟这个案子过去一年多。小臣也只是在刑部大牢里见过白素心一面,看上确实一个不错的女子,按理说她不应该做出这样伤风败俗,而且性质恶劣的事情来。”

“孟爱卿,知人知面不知心,坏人又不会把自己写在脸上?”朱祁镇道。

“圣上说的是,所以小臣只能说,看到白素心在牢中的样子,很值得同情,至于她是冤枉的,还是罪有应得,那可不是小臣一句话能说的清楚的。”孟岩道。

“若是朕让你重审此案,你打算怎么做?”朱祁镇突然问道。

“圣上,这可使不得,小臣从来没有办过案子,也没审过案,这到了公堂之上,该怎么说都不知dào

,您这不是让小臣到人前闹笑话嘛?”孟岩推辞道。

兵法云:欲擒故纵。

皇帝这个年龄,正是叛逆的青春期,你越是不让他干,他越是要干!

原本也许只是个玩笑,但是你这么一拒绝,他心里反到会认真思考一下,是不是可以这么玩?

“可爱卿你脑子聪明,而且对朕忠心,敢说真话,其他人,朕有些不相信,朕若是把这件案子交给那些人,他们就会糊弄朕,你就不同了,你不会糊弄朕。”朱祁镇道。

“小臣多谢圣上信任。”孟岩仰头跪下道,“但是,小臣真的从来没干过这样的事情,您让小臣治病救人,小臣决不推辞,可这办案,小臣真是不知dào

如何着手呀!”

“孟爱卿,你身为锦衣卫,查案审案可是你的本职工作之一,总不能一辈子做一个小小的匠作司司库百户吧?”

“小臣觉得做个匠作司司库百户挺好的,自由,不受约束,事情也不多,还能有时间钻研医术,挺好的。”

“没出息,要不是看在你年纪太轻,提拔太快,惹来朝中诸多非议,朕会让你去做一个小小的司库百户,那是大材小用了!”朱祁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

“圣上,小臣就想过点儿太平日子,这担惊受怕的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

“哎,说起来,这是朝廷对不住你,朕对不住你,那么小就让你在敌国卧底,差点儿命丧敌手,还有人怀疑你是什么鞑靼人派回来奸细,真该让他们听一听你刚才说这些话,他们怎么能睁眼说瞎话呢?”朱祁镇情绪似乎有些亢奋了!

“圣上,这些怀疑其实也不能算错,毕竟我是暴露身份才不得已返回,有些话,有些事,小臣自己都说不清楚,别人就更难理解了,但是,能回到故土,有安稳日子过,小臣知足了,就算不做这个官儿,也没什么。”孟岩感动道。

哎,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表演了,这话说的都把自己给感动了。

“不,朝中像孟爱卿这样的忠贞之士太少了,朕岂能让你受委屈。”朱祁镇道,“不过,还的再委屈你一些时候,等你立下一些功劳,朕给你升官,别人也就没有话可说了。”

“小臣叩谢圣上天恩!”孟岩跪在地上,眼圈泛红,哽咽道。

“爱卿,你平身,起来说话!”

“谢圣上!”

“白素心的案子,朕打算重审,但是朕不是说重审就能重审的,必须找个由头,爱卿可有良策?”朱祁镇问道。

“圣上,白素心的案子,您可要慎重考lǜ

,若是白素心真的是冤枉的,那您力主重审,给百姓伸冤,那定然为百姓称颂,可一旦白素心罪有应得,那可对您的声誉有影响,小臣估计,这朝廷内外的王公大臣们也不会轻易同意的。”孟岩慎重的劝说道。

“那依你的意思?”

“重审不应该由圣上来提,得由苦主来提,这样您也可以顺水推舟下令重审了!”孟岩建议道。

“好办法,孟爱卿,朕果然没看错你,朕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朱祁镇拍案叫绝道,“可这苦主是谁呢?”

“据小臣了解,白家那对母子是不可能主动为白素心鸣冤的,那就只有白素心的夫家了。”

“夫家,那死者不正是白素心的未婚夫吗?”

“是,可如果就连白素心杀死的未婚夫的夫家也认为白素心是冤枉的,那这件案子重审是不是更加顺理成章?”

“可万一这白素心真的是元凶首恶呢?”朱祁镇道。

“这就是最难的地方,小臣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孟岩摇头一叹道。(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九章:简在帝心

“孟爱卿,白素心的案子朕觉得交给你最合适不过了。”朱祁镇显然是铁了心的要让孟岩办白素心的案子。

“圣上……”

“爱卿就是因为这件案子才遭此大罪,难道就没有想过彻底的查清楚这件案子的真相吗?”朱祁镇一摆手,正色问道。

“圣上既然说了,小臣唯有听命就是。”孟岩欠身道,“不过,小臣有几个要求,如果圣上不能答yīng

的话,您就算把我的官撸了,这件案子小臣也不办。”

“你倒是说说看?”朱祁镇点了点头。

“这件案子之前是东厂办的,小臣并不清楚东厂办案的过程,会不会有刑讯或者违规的地方,如果涉及东厂的侦办人员,小臣是否有调查和抓人的权力?”

“可以!”朱祁镇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这第二,小臣想要圣上您一个授权,这件案子由小臣独立侦办,成立一个独立的调查小组,小臣只会调查得到的情况汇总,至于如何处置,还的交给朝廷和圣上您来定夺!”孟岩道。

“嗯,很好。”朱祁镇很满yì

,孟岩只要调查权,却不要审判权,这是不恋权的表现。

“还有呢?”

“小臣还有一个小要求!”孟岩想了一下道。

“什么要求?”

“这么大的一件案子,光靠小臣一个人肯定不行,得找一些专业的人士来协助小臣,所以。圣上您得给小臣一个挑人的权力!”孟岩道。

“你要多少人?”朱祁镇惊讶的问道。

“不多,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各挑一个。”孟岩伸出三根手指头说道。

“好你个孟爱卿,朕选你调查白素心的案子真是选对人了!”朱祁镇指着孟岩大赞一声,“你的这个要求,朕准了,朕会下旨,让三司配合你的。”

“圣上,此案已经过去一年多了。朝野多有关注。如果太过高调的话,未免太惹人注目,还是低调一点好。”

“低调?”

“对,低调。如果元凶不是白素心。那岂不是惊动那逍遥法外的恶徒了?”

“爱卿说的有道理。就照你说的办。”

“多谢圣上!”

“朕总要给你一个身份吧,不然爱卿做事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朱祁镇道。

“小臣只是临时受命,案子一了结就撤销了。不需yào

什么正式任命,您随便给个头衔就行了。”

“爱卿不是文官,朕也不能给你个巡按御史的官儿,这样吧,朕封你个巡查使官儿如何?”

“巡查使?”

“爱卿是不是嫌官儿小?”

“不,不,小臣岂敢有这样的想法。”孟岩忙摇头道。

“那就给你一个京城巡查使的差事,专查白素心一案,可行?”朱祁镇道。

“小臣遵旨!”

从西暖阁出来,孟岩发xiàn

自己背后凉飕飕的,这一次自己算是赌对了。

差事是拿下了,可怎么干,还真是没一个头绪,得回去好好理一理,弄出一个方案来。

眼瞅着天都黑了,孟岩不自禁的加快了脚步。

刚出东华门,冷不丁的一声“石头”惊的他连忙回头。

“叔,你咋没回衙门?”看到猫在墙根的郭怒,孟岩有些吃惊,这天都黑了,外面这么冷,街上根本看不到一个行人,郭怒居然在东华门外等自己?

这时间可是不短了,从他进西暖阁到出来,怎么的也过去大半个时辰了。

“等你呢,臭小子,跟圣上谈的怎么样了?”郭怒活动一下腿脚,搓着手走了过来问道。

“圣上要重审白素心案!”

“哦,那圣上问你案情了?”郭怒点了点头,这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

“问了。”

“你怎么回答的?”

“我知dào

什么就回答什么呀?”

“血书的事情?”

“那我可没说,嘿嘿……”

“算你小子聪明,血书的事情还不到时候,现在还不能说。”郭怒点了点头。

“叔,我这算算是欺君之罪?”孟岩笑嘻嘻的问道。

“严格来说,算,不过呢,你这也是为了案子,才没有说明,圣上是可以理解的。”

“叔,刘继安的案子?”

“圣上交给锦衣卫督办了!”郭怒点了点头。

“这就好,这就好!”

“什么叫这就好,锦衣卫正是多事之秋,刘继安的案子弄不好会让我们彻底的跟刑部对立起来,你明不明白?”

“对立未必就是坏事,何况这一次刑部自己理亏。”孟岩道,“不过,您打算怎么办这件案子?”

“圣上的意思是彻底整顿一下刑部,我给劝回去了,这个时候不宜大动干戈,以免引起朝局的动荡,圣上同意了。”

“这么说,这一次是雷声大,雨点小?”

“嗯,刘继安是逃不掉了,再抓几个小喽啰算是应付一下差事了,这事儿就这结了!”郭怒道。

“刘继安在刑部多年,他知dào

的东西一定不少,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错过?”

“要你提醒,我会安排的。”郭怒道,“对了,你伤的怎么样,二十八那天晚上能不能洞房,不能的话,把日子往后推推?”

“叔,我的恢复能力可比你强多了,放心,我没事的,不但洞房没问题,就是打架也没问题!”

“你小子别逞能,少给我捅篓子!”郭怒哼哼一声,翻身上马道。

“叔,我跟你回南衙把,有事儿跟您商量?”

“那就快上车,磨磨蹭蹭的。晚了,我那儿可不管饭。”郭怒一马绝尘而去。

“真小气!”

李府后院庵堂,两具大棺材摆放在正中央,左边上书“爱妻李门江氏慧云……,右边则是爱子李门承言……

长明烛燃烧着,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庵门虚掩,李雄身穿素服,头扎白巾,双膝跪坐在蒲团之上,眼中泪光闪烁。

“老爷?”

突然门“吱嘎”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阵寒风将堂上的蜡烛吹得狂舞起来。

一个略显佝偻的身影闪了进来。迅速的关上了门。

“有消息了吗?”

“今晚,翠云楼,兰儿姑娘房间!”老苍头阿辉低着头,缓缓的说道。

“我知dào

了。你下去吧。”李雄点了点头。吩咐一声。

“老爷。让我跟您一块去吧?”老苍头阿辉有些激动的抬头恳求道。

“不,如果我这一去回不来的话,得有个人给我收尸。还有把我们一家三口安葬在一起!”李雄断然拒绝道。

“老爷,今天来的那个孟大人……”

“阿辉,我知dào

你想说什么,可我李家的仇,自有我李家人自己报,不需yào

通过别人的手!”李雄道,“何况,我怎么知dào

他们到底藏的什么心思?”

“老爷,那个孟大人,老仆倒是听了不少有关他的传闻,应该不是那种奸猾之人,何况,闻掌柜跟素心小姐的关系,应该不会……”

“我知dào

,是我我李家对不起素心这孩子,我救不了她。”李雄一行老泪滚落下来。

“也许……”

“阿辉,不要再劝我了,如果慧云还活着,我或许还会改变主意,但是,现在连慧云也离我而去,我活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主意已定,今天晚上,我李雄为妻儿报仇的时刻到了!”李雄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坚毅有力的说道。

“那老仆给您做饭去!”老苍头阿辉微微一摇头道。

“不用了,我已经预定了一桌酒菜,马上就送来了,阿辉,你陪我喝一杯吧。”李雄摇头道。

“是,老爷!”

锦衣卫南衙。

“看来圣上是想重用你,居然把这么重yào

的案子交给你一个丝毫没有办案经验的人去查,真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意思。”

“这也说明圣上对姑爷的怀疑已经打消了,而且还十分信任姑爷,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赛霄宇道,“而且姑爷懂得分功,不独揽大权,这一点对圣上来说,那是最为看重的。”

当皇帝的哪一个不是权力欲望很强,臣子表现欲和权力欲越强,越不容易被皇帝喜欢。

那些不争权,不揽权的臣子,就算犯了事儿,也容易被皇帝原谅,甚至能够善始善终。

权臣有几个能善终的?

皇帝要面子,那就给他面子好了,何必非要让皇帝下不来台,才显得自多么牛逼吗?

“我是来找郭叔借人的!”

“借人,你自己不是有手下,查个案而已,要那么多人干什么?”郭怒奇怪的问道。

“这一次查案我不想用司库大队的人!”孟岩道。

“你是怀疑上一次遇刺,司库大队有奸细?”郭怒道。

“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还有就是司库大队的训liàn

不能停下来,总让他们分心做别的事儿,时间浪费太多。”孟岩解释道。

“不用司库大队也好,免得人洞悉司库大队的真zhèng

实力,这也是一个杀手锏。”赛霄宇道。

“你要多少人?”郭怒想了一下问道。

“身手好一点儿的,头脑灵活的,三十人左右!”孟岩道。

“这个倒是没有多大的问题!”

“另外,还的有一个临时办公的衙门,这个也劳烦一些郭叔了!”孟岩一拱手道。

“上回查封的那工部郎中金满堂的别院,上交朝廷后,朝廷又给了我们锦衣卫,一只空着呢,不如就暂时给使用,那院子不小,住上四五十号人问题不大!”郭怒想了一下道。

“好!”

“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一早你过来,我把人手调配给你,你还有什么需yào

?”

“叔,就先这些吧。”(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章:定计抓焦宏

“姑爷,我得到消息,焦宏今天晚上会去胭脂胡同翠云楼。”从郭怒书房出来,赛霄宇与孟岩并肩而行道。

“赛叔这是想让我先对焦宏下手?”孟岩惊讶的望了赛霄宇一眼道。

“圣上要你查白素心的案子的消息很快就会散播开来,到时候,势必会惊动焦宏,你想要抓他,就必须有证据,否则,他有东厂保护,你很难抓到他的把柄!”赛霄宇道。

“可是他去嫖妓,我以什么名义抓他呢?”孟岩问道。

“锦衣卫抓人,需yào

理由吗?”

“赛叔,今时不同往日了,何况这个焦宏背后还有东厂,真动了他,东厂肯定会出面的。”

“焦宏是东厂的密探,这个身份公开了吗?”

“这个到没有!”

“那找个罪名将他收押,有何什么难度,这种人肯定是留有案底的,如果不是东厂的话,早就吃牢饭了!”赛霄宇冷哼一声。

“我明白了。”孟岩点了点头。

“不用担心东厂那边的反应,拖延东厂一两日,不让他们知dào

准确的消息,我还是能做到的。”赛霄宇道。

“好,那就有劳赛叔了!”

“姑爷客气了,一家人不必如此!”赛霄宇抱着猫微微一点头,便飘然而去。

“公子爷,这赛大人好神mì

,就连长什么模样都不让人知dào

,这万一要是……”

“天行,别胡说八道!”孟岩冷叱一声。

“是。公子爷!”

“胭脂胡同,翠云楼,焦宏!”孟岩自言自语一声,他在考lǜ

给焦宏按一个什么罪名。

“走,先回去。”

“公子爷,回哪儿?”

“我回松鹤楼,你回一趟匠作司,叫上唐笑、老范还有张苞三人,不要惊动其他人,若是有人问起。就说这是我的私事儿。明白吗?”孟岩吩咐道。

“明白。”

松鹤楼后院小楼之上。

“哎哟,我这累了一天了,小雨,给我倒杯热茶喝。”孟岩回到松鹤楼。躲进闻小雨的闺房。就在那逍遥椅上躺了下来!

“爷。累坏了,让奴家给您放松一下筋骨?”

“这么好?”

“奴家不好吗?”闻小雨一伸手,纤纤玉指在孟岩的肩膀上轻轻的揉捏起来。

“好。好,你这么温柔我有些不太习惯!”孟岩闭上眼睛,舒服的说道。

“这以后奴家就是爷的小妾了,要是不把爷伺候舒服了,到时候爷一不高兴,把奴家一脚踢出家门,奴家可就没地方去了!”闻小雨幽幽道。

“是吗,那可你的听爷的话,不然爷真的就不要你了!”

“奴家伺候的爷舒服吗?”闻小雨樱红的小嘴凑到孟岩的耳后根,吹着暖暖的气流问道。

“舒服,舒服……”

“那爷今晚把奴家带上吧?”

“嗯?”孟岩猛然一睁开眼睛,坐起身,瞪大眼睛盯着闻小雨,“谁告sù

你,爷今晚要出去的?”

“这个爷就不必问了吧。”闻小雨心虚的低下头道。

“天行?”

“公子爷,您叫我?”林天行从门口探出脑袋进来问道。

“滚进来!”

“哎!”林天行脸色讪讪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爷,你别怪天行,我是逼他说的。”闻小雨解释道。

“你,你们,算了,不说了,我饿了,要吃饭。”孟岩指着这二人,实在是找不到教xùn

她们俩的词儿。

“这么说,爷你答yīng

了?”

“我答yīng

你什么了?”孟岩装聋作哑道。

“爷……”

“好,好了,别叫了,我浑身起鸡皮疙瘩,真不明白,那种地方你们女人去干嘛?”

“人家就是好奇嘛!”闻小雨羞红着脸道。

“你没见过?”

“人家怎么能去那种地方?”闻小雨羞涩道,“人家跟你的时候还是黄花大闺女。”

“也是呀,那种地方你们女孩子确实不能去,可你现在怎么就……”

“人家不是跟着你嘛!”

“我不是去逛窑子,是去干正事儿,懂不懂?”孟岩头疼了,这女人缠起人来,还真是令人头疼。

“人家知dào

,才跟你去的嘛,你要真去快活的话,人家就不去了。”闻小雨道。

“得,算我没说,吃饭吧!”

华灯初上,这京城虽然实行宵禁,但只要到点儿不在街上溜达,只要你待在屋内,干什么都没有人干涉。

这春楼一般都是中下层百姓光顾的地方,当然了,档次越高,价钱也越高。

可要问了,这当官的也是男人,他们就没有夜生活吗?

呵呵,这明朝士大夫狎妓可以说是一种流行风尚,只不过,他们更喜欢在家里蓄养歌姬,这样足不出户,就能花天酒地了。

而且这官做的越大,家里没有养上几个歌姬,起舞弄清影,红袖添香夜读书,那都算不上品味。

而且朝廷还有专门的培养歌姬的机构,就是传说中的教坊司了,民间也有,以“书寓”的名义,培养一些女孩子。

这些女孩子有三大来源,第一是人贩子收购,这可是大头,几乎占了一半儿,第二是流民的孤儿,父母活不下去了,卖儿卖女,第三就是边关打胜仗掳劫敌国的少女。

当然,这些从小培养出来的少女,聪明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美人胚子,那是众人争夺的抢手货。

一般的,则被卖身青楼,运气好的,找个人赎身出来。运气不好的,就只能熬到色衰的时候,然后在无助中死去。

翠云楼算不上京城档次最高的青楼,但是也算是小有名气,有几个不错的姑娘,消费自然不低,客人多以一些口袋里有闲钱的富商。

翠云楼的布局就是一个大的四合院,进去之后,是一个大的天井,一座高台。上面正有歌舞表演。相对于孟岩自己原来的那个年代,这些台上女子的表演似乎显得有些保守了。

当然,对于从来没有看过这种表演的孟岩而言,觉得这很新鲜。别有一番滋味儿。

“爷。台上表演的是西域的一种胡旋舞。您看,她们的舞步都转动起来了……”

闻小雨女扮男装,兴奋的依偎着孟岩。小声的咬着耳朵给孟岩做起现场解说起来。

“小雨,别靠的我太近,人家还以为我有断袖之癖呢!”孟岩脸色有些尴尬,进来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双眼睛朝他瞄了过来了。

这亏得是在青楼这种地方,这要是在大街上,一个大男人跟另一个男人黏在一起,那回头率百分之三百。

闻小雨脸颊微微一红,迅速与孟岩拉开一段距离,但是眼神之中却是还带着一丝异样的不舍。

“这位公子爷,有些面生,第一次来翠云楼吗?”浓妆艳抹的老鸨子扭着水桶腰从迎了上来,满脸堆笑的招呼道。

“是呀,本公子第一次来,妈妈,听说你这里姑娘不错,本公子就来了。”孟岩一副色色的模样道。

“公子爷说的不错,我这儿的姑娘那可是北京城数一数二的。”老鸨掩嘴一笑道。

“本公子有的是钱,妈妈,你给我把你这里最漂亮的姑娘叫过来。”孟岩递过去一个钱袋子。

老鸨一见到钱,那一张涂抹的跟红血肠子似得嘴唇都笑成一朵喇叭花了。

“够了吗?”

“够了,够了,公子爷,我这就去给您叫姑娘?”

“在这里?”

“不,不,公子爷,您楼上请。”老鸨恍然大悟,连忙将钱袋子收起来,领着孟岩一行朝楼上走去。

“妈妈,你这里的生意不错嘛,这大晚上的还有这么多客人?”孟岩一边跟着,一边询问道。

“这位公子爷您是不知dào

,前些日子这锦衣卫搞什么年底治安大整顿,我这里天天锦衣卫天天来,生意都没法做了,还好,这也就是一阵风,现在又恢复了,这客人自然也就多了,生意也好了!”老鸨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本公子刚从南边过来,还真不知dào

京城规矩这么多,这天一黑,就不让上街了,真是的。”

“原来是乡下来的土包子!”老鸨不由得嘀咕一声,不过这一类土财主很有钱,这些的钱也是最好赚的。

“不错,不错,这里环境真不错,比本公子家里还要好……”孟岩一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的模样。

老鸨捂着嘴吃吃一笑,这人看上去长的还不错,就是这言语谈吐太那个啥了。

“妈妈,快去把姑娘们叫进来吧,本公子我可是等不及了!”孟岩坐下来,大大咧咧的道。

“哎,好,好,公子爷您稍等,我这就去给您叫去。”老鸨忙答yīng

一声。

“快,快点儿。”孟岩催促道,“本公子不差钱儿!”

“是,是……”

“爷,我们来翠云楼做什么呀?”眼看老鸨出去了,闻小雨迫不及待的问道。

“天行没对你说吗?”

“公子爷,没您的允许,天行不敢多说!”林天行道。

“我现在允许你说了,你就说吧!”孟岩微微一笑,冲林天行点了点头。

“雨夫人,咱们今晚来翠云楼其实是为了抓焦宏来的!”

“焦宏,你是说焦宏今天晚上会来翠云楼?”闻小雨大吃一惊,“可咱们无凭无据的怎么抓焦宏?”

“在这翠云楼最容易发生的纠纷是什么?”孟岩问道。

“这……”

“唐笑,老范,你说呢?”孟岩仰头问站在他身后的唐笑道。

“大人,我从来没来过妓院,这个我还真不知dào

。”唐笑讪讪一笑,有些不太自然道。

“老范,你说呢?”

“大人说的是争风吃醋吧?”范西平嘿嘿一笑道。

“还是老范有经验,就是这个争风吃醋!”孟岩微微一笑。

“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这样大人就可以以此为借口将焦宏带走了,而且还不会被人怀疑!”范西平道。

“老范说的不错,所以,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老范你了!”孟岩手一指范西平说道。

“我,大人,您跟标下开玩笑吗?”

“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孟岩忽然脸色严肃起来,“这儿就你一个人领会我的意思,而且还有经验,不是吗?”

“大人,不是,这……”范西平急的跟猴抓挠腮似得,“这万一让我加那婆娘知dào

了,我就完了,大人。”

“没关系,我们这么多人为你证明,你是在执行本官交付的任务,你还有什么顾虑?”

“有,大人,我没带钱!”

“这好办,天行,给老范五十两银子!”孟岩吩咐道,“用不完的记得上交。”

“哎……”范西平揣着银子正要往外走。

“等等,老范,你知dào

焦宏姘头是谁吗?”孟岩唤住范西平问道。

“标下不知dào

。”

“她叫兰姐儿,大概三十岁,左眼稍有颗美人痣,他应该还没到,你直接找老鸨,点这个兰姐儿陪你。”孟岩吩咐道。

“明白了,大人!”范西平点了点头,苦着脸出去了。

“唐笑,包子!”

“标下在!”

“你们两个去帮老范,记住了,闹的越凶越好。”孟岩又吩咐一声。

“诺!”唐笑和张苞两人兴奋而且。

“爷,我,我们呢?”闻小雨兴奋的忸怩不安道,这种刺激的事情,她可是从来没遇到过呢。

“咱们喝酒,看戏。”孟岩呵呵一笑。(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一章:翠云楼上

“这个太矮了,不行,这个脸上妆太浓了,这个,这太瘦了……”老鸨子带了五六个浓妆艳抹的姑娘进来了,供孟岩挑选。

随着孟岩一个个的评头品足,老鸨的嘴角的笑容渐渐的收了起来,这乡下来的土包子,眼光还挺挑剔的。

“这……”

“公子爷,这最后一个石榴姑娘可是我翠云楼最好姑娘,公子爷,您看这身段,这脸蛋,红扑扑的,都能掐出水来?”

“嗯,是不错,可是妈妈我能问一下,这石榴姑娘今年多大年纪了?”

“这个……”老鸨脸色讪讪。

“来玩的,还挑三拣四的,老娘不奉陪了!”那位石榴姑娘顿时来了脾气,哼哼一声,扭动她那对肥臀,摔门离去了。

“嘿,这什么态度,她,她还来脾气了,爷我都没说什么?”孟岩不悦的一瞪眼道。

“公子爷息怒,息怒,我去再给您换一批过来?”老鸨忙道。

“嗯,换,换,快换,就这些货色,还不如咱们乡下的窑子,真偌大的一个北京城,就找不到一个本公子喜欢的女人?”

翠云楼的姑娘还是不少的,老鸨很快又叫了五六个比刚才稍微年轻漂亮的姑娘进来了。

“这几个倒是不错,来,先给本公子笑一个看看?”

“嘻嘻……”

“这两个笑得太难看了,影响本公子心情。出去!”孟岩手一指两个笑的特别难看的,说道。

“去去……”

“这个太瘦了,风一吹就跑了,本公子喜欢女人丰腴一点儿,这样摸起来才有手感。”孟岩指着左边的一个女孩道。

“这两个嘛,马马虎虎,还算说得过去,就是不知dào

能不能伺候本公子舒坦了?”

“一定能,秋菊,牡丹。还不赶紧过去伺候公子?”

“公子。我们来了!”

“老鸨,快,给本公子整上一桌酒菜来,本公子要好好的乐一乐?”孟岩搂住其中一个女子吩咐道。

“好。好的。公子爷稍等。酒菜马上就送上来!”老鸨松了一口气,这外地进京的土包子是最难伺候的,可一旦伺候好了。合他胃口了,那就是财源滚滚了。

“公子爷,焦宏来了,还带了两个跟班。”林天行推门进来,在孟岩耳边小声说道。

“老范那边怎么样?”

“一切安排妥当了!”林天行道。

“出去看着。”孟岩点了点头,“来,贤弟,我们喝酒!”

“请!”

“焦大爷来了,快,里面请,里面请!”老鸨见到焦宏,那骨子里透着一股热情,嘴也笑开花了。

“妈妈,兰月姑娘呢?”

“兰月姑娘,在呢,听说焦大爷您要来,兰月姑娘可是推掉了好几个客人,专程等焦大爷您来呢!”

“嗯,好,快带大爷过去!”

“小庄,小庄,快,带焦大爷上楼,去兰月姑娘的房间。”老鸨招来一个龟公吩咐一声。

“妈妈,不行呀。”那叫小庄的龟公闻言,立马为难道。

“怎么回事?”

“兰月姑娘刚才被一个客人给点了,那客人可就在兰月姑娘的房间里呢!”小庄道。

“什么意思,于妈妈,我可以事先打过招呼的,你居然还让兰月接待别的客人,是不是不把焦某人放在眼里?”焦宏闻言,顿时气炸了。

他在京城里也算是一号人物了,这些打开门做生意的,尤其是开青楼捞偏门的,哪一个不惧他三分?

“焦大爷,怎么会呢?小庄,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把兰月姑娘安排给别的客人?”

“那名客人指名道姓要兰月姑娘,而且出手大方,小的也没有办法,就……”

“你难道不知dào

焦大爷今天晚上要来吗?”

“知dào

,可是焦大爷之前有好几次爽约,兰月姑娘空等了几个晚上都没有客人,所以就先先安排了!”

“混账,我不是说过多少次了,不管焦大爷来不来,兰月姑娘都不能安排客人,你难道不知dào

吗?”老鸨反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于妈妈,别演戏了,赶紧让那个客人滚蛋,让兰月来陪我喝酒,大爷我今天心情不好,不要扫我的兴!”焦宏冷冷的哼了一声,吩咐一声。

“是,是,焦大爷,马上给您安排,您先去楼上坐着,一会儿我就让兰月姑娘去您哪儿!”

“这还像句话,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于妈妈。”焦宏抬脚就朝楼上走去。

“是,是,一会儿就过去!”老鸨点头哈腰,抹着额头说道。

“妈妈,现在怎么办?”那挨打的小庄捂着半边脸,哭丧着脸问道。

“小庄,今天让你受委屈了,妈妈会补偿你的。”老鸨道,“你赶紧去把兰月给我叫出来,让她去陪焦大爷,这焦宏咱们可是惹不起的。”

“可兰月现在的客人咋办?”

“笨蛋,你不会找个借口让兰月出来,然后再去跟客人解释?”老鸨道。

“明白了,妈妈,我这就去。”小庄点了点头,赶紧朝楼上跑去。

“滚,兰月姑娘今天晚上哪儿也不许去,只能留在这里陪老子!”哄得的一声,一道青色的人影从楼上一道门内飞了出来!

巨大的声响令许多楼下的客人不由得抬头驻足观看。

“大爷,对不起,兰月姑娘今晚早已被客人预定了,您能不能行行好……”小庄爬起来,冲屋子里的人哀求道。

“哼,凡事也要讲究一个先来后到,兰月姑娘今晚归我了。那那个什么烧焦的家伙的换一个人就是了!”

“是哪个混账王八蛋在辱骂本大爷?”焦宏一脸怒火的从房间内冲了出来!

老鸨的脸色刷的一下子白了,肥硕的身躯,玲珑的小脚一路冲了上来,脚下一滑,差点儿没摔倒在楼梯上。

“焦大爷,这是个误会,误会……”老鸨冲上来,一把将焦宏拦了下来,满脸堆笑的解释道。

“误会什么,于妈妈。今天的事情你别管。爷我今天憋了一肚子火呢!”焦宏猛地一伸手,将老鸨一推。

老鸨于妈妈吃不住这一道力qì

,一口气向后退了四五部,差点儿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公子爷。这个焦宏的手上的力qì

不轻呀!”

“看出来了。这一推至少有上百斤的力qì

。这老鸨至少也有一百五六十斤,正常女子根本扛不住这一推之力。”孟岩点了点头。

“小庄,快拦住焦大爷!”老鸨急了。这眼看焦宏就要闯进兰月的房间。

不能因为争风吃醋的事情让客人打起来,这损失是小事儿,可吓跑了客人,以后没人来光顾那才是要命的。

“焦大爷……”

“滚开,别挡老子的道!”

“焦大爷……”房间内传来一个女人的呼声,很显然是那兰月姑娘的。

“坐下,今天晚上你是本大爷的!”

“这位爷,焦大爷势力很大的,您惹不起的,还是让奴家过去吧?”兰月哀求一声。

“哼,他姓焦的惹不起,本大爷你就惹的起吗?”范西平恶狠狠道,“本大爷要是不高兴了,把你们这翠云楼拆了都没有人敢说半句话。”

“范大爷,焦大爷背后可是……”

“什么,东厂,姓焦的背后是东厂,本大爷背后还是锦衣卫呢!”范西平哈哈一笑,一副根本没有把焦宏放在眼里的模样。

“阁下好大的口气,敢不把东厂放在眼里!”焦宏已然冲了进来,唐笑和张苞根本没能拦住!

这也是孟岩吩咐的,不要跟焦宏硬碰硬,目的主要还是试探这个家伙的实力。

焦宏一看范西平比较面生,不免流露出一丝谨慎之色来,他背后虽然有东厂这颗大树,可大树也只能遮风避雨,却挡不住刀剑弓箭,这万一惹上什么不该惹的人,东厂未必就会全力保他。

“阁下很面生,从未见过?”

“我是从南边来的,听说京城繁华热闹,特意来见识一下。”范西平搂着兰月,一只手肆意的在兰月身上游走着。

“阁下走南闯北,必定见识多广,当知这青楼里的规矩,兰月姑娘是本人早已定下的,阁下为何出手抢夺?”

“是吗,我可没听谁对我说呀?”

“是吗?”焦宏闻言,脸色顿时黑了下来,老鸨对他阳奉阴违,这让他很没有面子。

“于妈妈……”

“哎,来了,来了,两位大爷,你们消消气,万事好商量,好商量……”

“于妈妈,这位范先生说了,没有人告sù

他兰月姑娘今晚已经被我预定了?”焦宏问道。

“这,这……”

“这什么,回答我!”焦宏愤nù

的问道。

“可能是下面的人一时疏忽,给忘了,忘了,小庄子,你有没有对范大爷说,兰月姑娘今晚要陪焦大爷吗?”

“啊,我,我……”小庄子给难住了,他是说了,可他能说自己说了吗?

他要是说了,那这姓范的看上去也不好惹呀,罢了,两个人中,必须得罪一个了。

焦宏可是这一带有名的狠角色,很多人都怕他,真要得罪他了,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这姓范的面生,估计也不是常客,得罪一次也不要紧,大不了损失一笔生意而已。

“妈妈,我说了,可范大爷说了,他是慕名而来,就喜欢兰月姑娘!”

“姓范的,你听到了吗?”焦宏不无得yì

的一抬头,这小庄子算识相,刚才那一巴掌是知dào

厉害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二章:**喋血

“呵呵,听到了,又怎么样,我打算给兰月姑娘赎身,带她去南方,姓焦的,你肯吗?”范西平冷笑一声。

这时候还在范西平怀里表现的不太情愿的兰月惊异的一抬头,眼眸底露出一丝喜色!

她不喜欢焦宏,只是她没得选择而已,而且早就受够了,现在有一个人能够救她出苦海,她当然心理一下子靠上了范西平这个大金主了。

焦宏脸色大变,他只是有些贪慕兰月年轻貌美的身体,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给这个女人赎身,等新鲜感过去了,他再找下一个就是了。

但是现在居然有一个人要给兰月赎身,这无疑是挑zhàn

了他对兰月的这种“占有欲”!

“于妈妈,是这样吗?”焦宏冷声问道,“你肯放兰月自由吗?”

“我,这……”老鸨夹在中间,都快急哭了,这焦宏她不敢惹,可范西平看上去也不是善茬儿,得罪谁,那倒霉的都是她。

“妈妈,我愿意跟范大爷走!”兰月在这个时候突然石破天惊的来了这么一句。

范西平愣住了,他刚才只是话赶到那份上,随口这么一说,可没真的打算给兰月赎身。

焦宏听到这句话,那可真是一把火给彻底点着了。

“贱人,枉我平时对你那么好,你居然一转眼就这样对我?”焦宏冲了上去,一把揪住了兰月的衣领,“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下去!

兰月惨叫一声,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上,捂着嘴哭了起来,嘴角一缕鲜血流了下来!

“兰月姑娘!”范西平吓了一跳,焦宏的突然出手,让他猝不及防,赶紧俯身下去将兰月抱了起来。

“姓范的,这个女人已经被我睡烂了,你要你拿去好了!”焦宏一甩手,冲范西平道。

“姓焦的。找打!”

“怕你……”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有人打架,就意味着有热闹可瞧,这人的劣根性,都爱瞧个热闹。尤其这还是发生在青楼里。

“姓焦的。你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人尽可夫的婊子。老子给她一巴掌,算是看得起她了,怎么。你要给她出头?”

“我要为兰月姑娘赎身,兰月姑娘就是我的人,你打了他一巴掌,就等于打了我一巴掌,姓焦的,今天你要不给我一个交代,就别想从这里走出去!”范西平接到的命令就是闹事,打架!

更何况,他现在抓到打架的理由,自然是顺理成章了!

“好,那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留下焦某人了!”焦宏冷笑一声。

唐笑和张苞眼神一个交汇,迅速的出手将房间的门关上,将焦宏的两名跟班挡在了门外。

而房间内,焦宏跟范西平已经交上手了!

焦宏果然身怀功夫,而且功夫还不弱,换做是以前的范西平,恐怕还真不是其对手。

经过一个月的特训之后,范西平因为年纪有些大的原因,实力提升算是最慢的一个,但也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公子爷,要不要我出手帮一下老范?”

“先别着急,要是连一个焦宏都对付不了,那么这些天的特训不是白费了?”孟岩制止道。

乒乒乓乓……

夹杂着老鸨的哭诉声,几乎翠云楼内所有的客人和姑娘都跑了出来看热闹了,有的还衣衫不整,一边穿着衣服,一边从房间内跑出来。

“公子爷?”

“什么?”孟岩一皱眉,问道。

“没,没什么!”林天行刚才一个转身,看到一个有点儿熟悉的面孔,但一时间没想出来是谁,那张面孔在她眼前一闪就过去了。

“没什么,你大惊小怪干什么?”孟岩微微不喜道。

嘭!

门被一股大力给砸烂了,接着一个人贴着地面飞了出来,一道血线洒向天空。

“姓范的,京城不是你们乡下地方,还是滚回去找个跟你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过日子吧?”焦宏一声得yì

的长笑,从房间内冲了出来,指着地上的范西平说道。

“老范!”

唐笑和张苞急忙上前,将被打的吐血的范西平给扶了起来!

“姓焦的,我范西平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打的吐血。”范西平伸手擦拭了嘴角的血迹,将唐笑和张苞二人推开,“但有第一次,没有第二次!”

“老范?”

“你们俩躲开,老范窝囊了这么些年,也该让英雄一回了!”范西平道。

焦宏眼底闪过一丝阴冷,还没见过这种不识相的人,简直就是寿星公吃砒霜,活腻了。

“公子爷,老范他伤的不轻,这焦宏是个下了狠手!”朝夕相处之下,林天行对这个谁都不得罪,最爱做老好人的范西平的感情还是不错的。

“这是老范翻身的第一战,我们谁都不要办他,只要没有生命危险,谁都不准出手!”孟岩冷峻道,“天行,你去提醒一下唐笑和张苞,这个时候谁出手,那不是帮老范,是害了他!”

“公子爷?”林天行有些不解。

“天行,听你家公子爷的,他说得对,老范能不能完成最后的蜕变就看这一战了!”闻小雨也出声道。

“是!”

“喝!”

范西平大喝一声,眼神坚定,步法稳定而有力,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

呯!

范西平发动了进攻,一拳凶悍的打出,焦宏眼中露出一丝惊异,一个闪身避开了,但是这一拳却砸在了门框上,将硬木制成的门框给打断了!

“姓焦的。刚才只是热身,现在才是真格的!”范西平大笑一身,仿佛刚才那一拳是那样的微不足道。

焦宏大惊失色,这姓范的乡下人怎么突然换了一个人似得,跟打了鸡血似得!

范西平现在的打法完全跟他的性格是两个样子,这才是一个战士应该有的战斗方式!

焦宏终于遇到对手了,虽然他的身手不弱,刚才甚至将范西平打的倒地吐血。

可范西平毕竟是经过孟岩调教出来的,掌握了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格斗术。

换了路子的范西平终于发xiàn

了自己原来这么能打,而且还打的很过瘾!

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强dà

。打人真的是挺过瘾的一件事儿。

“噗!”

左勾拳。有勾拳……

焦宏被范西平一套组合拳攻击下来,整个脑袋都懵了,感觉眼前直冒金星,对手变成好几个。

“你。你这是什么拳?”

“废话少说。能打赢你就是好拳!”范西平一雪前耻。不禁有些得yì

道。

“这个老范,连大人的口头禅都学过去了!”唐笑看到范西平取得巨大的胜利,眼睛都亮了。他们被特训,虽然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变化,但是这个变化都是自己的感觉,却没有那种最直观的感受!

而现在,一个懦弱的老好人,跟他们一起特训,就这样轻轻松松击败了刚刚击败了自己的强dà

对手!

这样的逆转,简直有些不敢令人相信,不可思议!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个时候焦宏也觉得一丝不对劲了,这哪里来的土包子,这么厉害,分明是高手,这家伙分明是在戏耍自己,扮猪吃虎。

“你家范大爷是也!”范西平一竖大拇指,牛皮哄哄的指着自己说道。

就在这个死后,突的一丝寒光从范西平身后刺来。

“老范,小心!”离的最近的唐笑大吃一惊,毫不犹豫的扑了过去。

“什么?”范西平一扭头,锋利的刀刃几乎是贴着他的胸口刺了过去。

噗!

这一点寒星没入焦宏的小腹之中,焦宏望着插在自己小腹上的尖刀,眼珠子瞪的老大,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朝后倒了下去。

“杀人了……”

这一幕变生肘腋,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了,事前根本没有任何征兆。

围观的人群顿时吓得四散逃亡,很快,整个翠云楼的二楼就清空了,嫖客和翠云楼的姑娘们吓得纷纷躲起来了,有的则不顾外面已经宵禁,直接夺门而逃。

“李雄李大人!”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翠云楼的人,现在却出现在翠云楼内。

而且他还是一身黑色的劲装,虽然瞒着面,但是孟岩还是一眼认出来,眼前这个刺了焦宏一刀的人居然是燕山右卫指挥佥事李雄李大人。

李雄惊诧的一回头,他看到了孟岩,同样眼底露出一丝难以言明的惊惧。

孟岩在翠云楼,这也是他没有想到的。

李雄望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焦宏一眼,一个纵身,从二楼跳了下去,迅速的朝大门跑去。

“站住,哪里跑!”林天行凌空飞起,施展轻功直接扑了下去,想要将李雄予以拦下。

孟岩稍微愣神之际,林天行已经追李雄远去了!

“焦爷,焦爷……”

“拿下!”孟岩一声令下,唐笑和张苞二人上前将焦宏的两名根本给拿住了!

“老范,带上焦宏,我们从后门走,五成兵马司的人就快到了!”孟岩迅速下令道。

“诺!”范西平答yīng

一声,上前一步,将昏迷的焦宏抱了起来,迅速的下楼!

一辆马车静静的在翠云楼后门等候,看到孟岩一行人出来,车夫跳下了来,迎上前来。

“奉判官大人之命,前来接应孟大人!”

“你是判官的人,如何证明?”孟岩一惊,自己都没算到李雄会突然出现,这赛霄宇怎么知dào

的?“

“老家在哪里?”闻小雨突然张嘴问道。

“城南三十里,一座老君庙!”车夫毫不犹豫的答道。

“夫君,没错,是判官的人!”闻小雨点了点头,对孟岩说道。(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三章:计划赶不上变化

“公子爷,焦宏伤的很重,再不治疗的话,恐怕不行了!”马车上,照看焦宏的范西平急切的道。

“走,回家!”孟岩当机立断,吩咐驾车的车夫道。

“大人,是去您府上吗?”

“不错。”

这也是孟岩经过一番考lǜ

后决定的,东厂的人绝对想不到他会把焦宏带到他的家中,虽然这很危险,但是绝对不会被人想到。

而且,家中常备治疗的工具和药物,没有这些东西,他也没有办法救焦宏。

“诺!”车夫一点头,调转马头,迅速的朝往东而去。

走的是最近最快的路,赛霄宇给孟岩派来的是手下是绝对可以信任而且非常熟悉京城的人。

根本不需yào

孟岩多说一句话。

“快,把人抬进来,唐笑,你帮老范包扎一下,天行,天行……”孟岩这才想起林天行去追李雄了。

“我去吧!”闻小雨主动道。

“那就麻烦你了!”孟岩点了点头。

闻小雨从来没有来过孟府,不过她事先做的功课比较足,早已知dào

孟府内部的布局,也算是有心人吧。

“你知dào

厨房在哪里?”

“知dào

,我问过林怡,她告sù

我了。”闻小雨回答道。

孟岩一愣,旋即微微一笑,这女人是不是有些迫不及待要嫁到孟家来了,居然连这个都事先弄清楚了。

“那个谁……”

“大人唤我阿甘就是了!”

“阿甘,这一路的痕迹就拜托你了!”孟岩吩咐道。

“大人放心。这是阿甘职责范围之内的事情。”阿甘点了点头,谦卑的说道。

心跳微弱,出血不少,孟岩仔细检查了焦宏的伤势,得出了一个初步的判断。

伤口还在流血,幸亏唐笑那纵身一撞,李雄这一刀略微偏离了方向,只是扎中了小腹。

如果这一刀扎在心脏之上,恐怕焦宏早已经是一命呜呼了。

看起来,这个李雄早就预备刺杀焦宏了。那么他也一定知dào

些什么。

这就难怪他家里那个景象了。原来是早有预谋。

这也是他跟蔡晋都觉得不对劲的地方,现在全明白了,李雄应该是早就查到了,焦宏才是杀死自己儿子的幕后真凶。

但是焦宏是东厂的人。将案子做成了铁案。他想翻案为儿子报仇的希望十分渺茫。选择了这么一个激进的办法报仇!

先给焦宏清洗伤口,检查了一些内脏器官,发xiàn

焦宏的胃部受损比较严重。几乎被一刀给扎透了。

这么重的伤,如果不及时医治的话,焦宏肯定没命。

可沈聪不在家里,他一个人想要完成这么大的手术,实在是有些难度,因为焦宏不知dào

能撑多久。

但是,容不得他去思考得失了,虽然焦宏罪有应得,可要洗刷白素心的冤屈,他是本案的关键,他如果死了,很多事情就说不明白了。

“唐笑,小雨,我需yào

你们两个帮忙!”

“大人,你说吧,我们怎么做?”唐笑毫无二话的答yīng

下来。

“我要给焦宏动手术,一个人没办法做,你们得帮我!”孟岩郑重道。

“好!”

“小雨先换上衣服进来,唐笑你把热水烧好了,也换上衣服,进来!”孟岩吩咐一声。

“小雨,杀过猪没有?”

“没有。”

“鸡呢?”

“没有。”

“那晕不晕血?”

“什么叫晕血?”

“简单来说,看见血就头晕,呕吐?”孟岩解释道。

“这个到没有,我胆子还算是比较大的!”闻小雨道。

“那就好,一会儿,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明白吗?”

“明白!”闻小雨有些紧张的点了点头。

孟岩知dào

,自己现在是死马当活马医了,能不能把焦宏一条命拉回来,他是一分把握都没有。

可如果他救焦宏的话,那半分把握都没有,李雄是抱着必杀之心来的,所以这一刀完全是致命的。

要不是扎偏了,焦宏当场就嗝屁了。

“我先教你认识一下接下来我要用的手术器具,我最多给你说三次,你要记住它们,并且在我需yào

的时候,最短的时间内递给我,明白吗?”

闻小雨点了点头。

孟岩在家里改造了一件屋子作为手术室,原本是教学用的,也有临时使用的意思,没想到正好用上了。

这要是在别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做手术的条件,连半分的机会都没有。

一炷香后,唐笑提着烧开的水进来了!

手术正式开始!

这是孟岩来到这个时代,做的第一台大手术,这样的手术他前世做的次数也不是很多。

而且前世的条件和设备也是这个时代无法比拟的。

在前世,焦宏这样的伤势,存活的几率还是非常大的,而在这个时代,即便手术成功了,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未知之数,如果引发术后感染,那就回天乏术了!

希望很渺茫,但是为了这一丝的希望,孟岩还是决定了,因为时间不能等人。

“一号血管钳……”

“药棉,快!”

“针线!”

这台手术的难度不是缝合,而是将进入焦宏腹腔内的血液和胃液给吸出来,这是极为损耗时间的,还有,就是要维持焦宏的生命体征,一旦人死亡了,也就没有施救的意义了。

所以必须控zhì

手术的时间,越快越好,时间拖的越久。病人死亡的几率就越大。

这台手术孟岩希望可以控zhì

在一个时辰之内,所以,如果没有人协助,他根本完成不了。

即便如此,他在专心做手术的时候,还要分心指导唐笑和闻小雨两个人做事,一心两用,精神和体力的消耗非常大。

“大人,焦宏没有脉搏了?”

“准bèi

心肺复苏,快!”孟岩冷静的下令道。

“是!”

“唐笑。用我教给你的。每三十次按压,人工呼吸一次,快!”孟岩一边加速手中的缝合,一边命令道。

唐笑马上就开始对焦宏进行心肺复苏。闻小雨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神奇的救人的方法。站在一边都惊的呆住了。

心肺复苏需yào

大量体力支撑。正常人做上三五组就基本力竭了,唐笑一口气做了六组,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唐笑。我来吧!”孟岩这个时候已经将伤口缝合完毕,看到唐笑累成这样,说道。

“大人,我还行的。”

“你先歇会儿,我做两组,你再上!”孟岩接过了唐笑的工作,继xù

给焦宏做心肺复苏。

就这样轮流做了七八组后,终于听到了焦宏微弱的心跳声响起,这时候孟岩和唐笑两个人都累的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焦宏失血过多,如果有条件,最好是给他输血,这样他脱离危险的几率就会大一些。

“小雨,那个柜子里,有一些瓶子,标签上写着‘生理盐水’字样的给我拿两个出来。”孟岩有气无力的吩咐道。

“好!”

孟岩挣扎着爬起来。

“夫君,你歇着,怎么做,你吩咐我就是了!”闻小雨心疼道。

“这个你不会弄,还是我来吧!”孟岩摇了摇头,给焦宏打吊瓶,补充水分。

“大人,您这是?”

“焦宏失血过多,体内严重缺水,这是直接给他补充水分,如果能直接输血就更好了,可惜的是,咱们现在没有这个条件!”孟岩解释道。

孟岩现在也就只能配置生理盐水了,而以焦宏的伤势,三天之内都不能进食,如果能补充葡萄糖就更好了,只可惜,凭借他现在的能力,根本做不到。

“原来是这样,大人真乃神医!”唐笑由衷的敬佩道。

“唐笑,小雨,你们俩去歇着吧,这里我看着就行了!”孟岩吩咐一声道。

“不,夫君,你和唐笑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看着就行了。”闻小雨拒绝道。

“你们懂换药吗,万一有情况,你们能及时处置?”孟岩反问一声。

“唐笑,你去休息吧,我留下来。”闻小雨倔强道。

“大人,林侍卫回来了!”门外突然传来范西平声音。

“你们先留在这里,我出去看看!”孟岩吩咐一声,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公子爷,我回来了!”林天行低头道,“天行惭愧,没能抓到那个刺客!”

“没关系,你要是抓到了才麻烦呢!”孟岩松了一口气道。

“公子爷,天行不太明白?”

“天行,你就没觉得那个人很熟悉吗?”孟岩反问道。

“是有那一点儿眼熟,可就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林天行仔细回忆了一下道。

“燕山右卫指挥佥事李雄李大人。”孟岩道,“我们之前刚刚才拜访过的。”

“是他,没错,怪不我我还奇怪,刺客一头白发,应该年纪不小了,怎么身手还这么好!”林天行惊呼一声,“我还一剑刺伤了他的左胸。”

“你伤了他?”孟岩惊讶道。

“我知dào

公子爷要活口,没有下杀手,他夺路而逃,我不太熟悉环境,结果就追丢了!”林天行不好意思道。

“那你怎么知dào

我们回家了呢?”

“是赛大人派人通知我的,在我回来的路上,我遇到赛大人的手下。”林天行解释道。

“赛叔看来是算无遗策呀。”孟岩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大人,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明天我带人李府抓人?”林天行问道。

“不,不要抓人,派人监视就可以了,只要李雄没有逃离的动向,咱们就不用动他。”孟岩否定道。

“是,天行明白!”

“你们都下去休息吧,焦宏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能不能挺过下面的二十四个时辰了!”孟岩说道。

“诺!”(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四章:李雄的分析

保大坊,催化胡同,李府!

“阿辉,开门……”

正在给夫人和公子守灵的老苍头阿辉睁开浑浊的眼珠子,刚才他不是在做梦吧?

怎么听到老爷好像在叫他开门呢?

“阿辉……”

老苍头狠狠的伸手掐了一下大腿上的肉,虽然穿着厚厚的棉袄,可那还是很疼的。

疼,不是梦,是老爷在叫自己。

可老也不是去了翠云楼了吗,怎么会,难道老爷回来了?

老苍头毕竟老了,脑子有些不太好使,忽然想明白了,马上爬起来,提着灯笼跑了出来。

后门。

老苍头阿辉打开一条缝隙,伸出半颗脑袋朝外面望去,巷道里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阿辉……”老苍头低头一看,自家老爷躺在自家后门的门槛边上。

“老爷,你这是怎么了?”

老苍头吓了一跳,赶紧俯身下来,检查自己老爷的身体,一伸手过去,将李雄的身体扳正了。

满手都是鲜红的血液,触目惊心。

“阿辉,快,扶我进去!”李雄这时候幽然醒转,睁开双眸,声音微弱的吩咐道。

“好的,老爷!”老苍头赶紧将李雄抱起,李雄正当壮年,老苍头已经是花甲之年了。

因此老苍头很吃力的才将李雄拖进院子,几乎是半抱半拖进去的。

“老爷,我拿药给你包扎一下?”老苍头艰难的将李雄扶上了床。着急的说道。

“阿辉,你快去,把后门的血迹给我清理掉,快去!”李雄睁开眼命令道。

“血迹待会儿再清理,老爷你的伤势要紧!”

“糊涂,不能让追我的人发xiàn

我的行踪,否则,老爷我就没命了!”李雄训斥道。

“明白了,老爷,我这就去!”老苍头立kè

明白过来。拿着笤帚出去了。

追杀自己的人明显是手下留情了。这是想要他的活口,不然那一剑下去,就能把自己刺一个对穿。

挣扎着爬起来,李雄从箱子里取出伤药。打了一盆冷水。然后脱下衣服。用盐水清洗伤口。

伤口至少有入骨一寸,胸骨上清晰可见的剑痕。

撒上金疮药,李雄疼的额头上全是一层汗珠。找来纱布,包扎缠绕。

忙完这一切,门外传来了老苍头的脚步声。

“老爷,你没事吧?”

“我没事,血迹都清理了吗?”李雄问道。

“清理了,还好咱们这里平时没什么人走动,否则就麻烦了!”老苍头道。

“阿辉,老爷我可能走不了了!”李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

“老爷,您的伤?”

“伤在一个年轻的剑术高手之下,他的武功十分了得,如果不是老爷我早就预备了退路,恐怕今晚就回不来了!”李雄慨叹一声。

“什么?”老苍头惊讶的问道,“难道东厂的人知dào

您要刺杀焦宏?”

“不是东厂,是锦衣卫!”

“锦衣卫跟东厂不是死对头吗?”

“我也觉得奇怪,他怎么今天晚上会出现在翠云楼呢?”李雄眉头皱了起来。

“谁?”

“那个锦衣卫百户,孟岩,今天下午的时候来过。”李雄道。

“就是那个来拜见老爷的锦衣卫?”

“是他,伤我的人就是他的手下,那个姓林的长随,看不出来他居然是个剑术高手,要是单打独斗,我还不是那人的对手!”

“老爷,会不会是锦衣卫的人在保护焦宏?”老苍头猜测道。

“有这个可能,不过,就算有人保护他又有何用,那焦宏还是死在我的刀下!”李雄一脸的喜悦道。

“老爷真的把焦宏给杀了?”

“我亲眼看到他倒在血泊之中,那还能有假!”李雄道。

“天可怜见,少爷和夫人的仇总算报了!”老苍头闻言,不禁老泪纵痕道。

“问题是,虽然我蒙着面,但是那个孟岩却一眼把我认出来了!”李雄叹息一声。

“什么,老爷,那可怎么办?”老苍头急了。

“阿辉,老爷如果躲不过这一劫,就烦劳你替本老爷收尸,然后把我们一家三口安葬了吧,地点我都选好了,就在城西的小刘庄,我在那里置办了五十亩地,这些足够你养老了!”李雄道。

“老爷,不要,老也死了,阿辉也不愿意一个人活着!”老苍头跪下大哭道。

“阿辉,别胡说,你要是死了,逢年过节还有清明,谁给我们一家三口上坟?”

“老爷,我……”

“行了,虽然那孟岩认出了我,但老爷也不会束手就擒,他们没在现场抓到我,老爷我自然可以拒不承认!”

“老爷你说得对,咱们不承认就是了!”

“老爷我现在唯一的破绽就是我这胸口的伤,锦衣卫的人比狗鼻子还灵,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找上门来的。”李雄道。

“老爷,那怎么办?”

“不要慌,锦衣卫跟东厂未必就穿一条裤子,老爷我会尽lì

跟他们周旋的,这件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全当什么都不知dào

,任何问起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你就说你在庵堂守灵,其他的一概不知,明白吗?”李雄吩咐道。

“是,老爷,我记住了!”

“阿辉,老爷大仇得报,已经别无所求,只求能够跟妻儿在地下团聚,这个忙你一定要帮老爷,明白吗?”李雄恳切的道。

“老爷……”老苍头老泪纵横。

“别哭,千万不要让人看出破绽来。你现在回庵堂,明天一早起来一定要装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照常出去买菜,回来给做饭,明白吗?”李雄道。

“明白,老爷,我不哭!”

“这样好,老爷我也要休息了,明天应该会有客人上门。”李雄缓缓的朝窗外望了一眼道。

翌日一早。

“翁主,这是奏请刑部处决白素心的条呈。”一大清早。曹吉祥就到司礼监来见王振。递上了花了一晚上时间找人润色了好几遍的折子。

“不用了,拿回去吧,圣上已经决定重审白素心一案!”王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圣旨已经交内阁拟定。不日就会公布于众。”

“什么。这怎么可能?”曹吉祥大吃一惊。

“启禀翁主。五层兵马司奏报,昨夜在胭脂胡同翠云楼发生一起命案……”

“一起小小的命案,也来烦扰翁主。不知dào

翁主一天到晚有多少朝廷大事要处理?”王振的长随毛贵上前一步,呵斥那进来禀告的小太监道,“来人,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翁主饶命,翁主饶命呀……”

“慢,翁主,且听他说一说是怎么回事,五成兵马司不会无缘无故的将一件普通的命案上报的?”

“你们先下去!”王振一挥手,命拿住那小太监的两名力士退了出去。

“谢翁主,谢曹厂公,事情是这样的……”

“什么,你说焦宏被人刺杀,在翠云楼?”曹吉祥大吃一惊,白素心一案就要重审,这个时候身为报案人和重yào

证人的焦宏突然遭遇刺杀。

这难道是巧合吗?这样的巧合未免也太巧了?

而且白素心一案,曹吉祥是知dào

一些内情的,这件案子是他的义子曹钦亲手办的,焦宏还是曹钦手下一个密探,自己人当然得护着自己人了!

至于白素心的死活,那关他什么事儿,这年头冤死,屈死的人多去了。

“是的,曹公公,等兵马司的人过去了,现场一片混乱,蒙面的刺客和身受重伤的焦宏都不见了!”

“不见了,刺客不见了,还可以理解,趁乱逃走,可重伤的焦宏是如何离开的?”曹吉祥追问道。

“听翠云楼的老鸨说,好像是几个外地人将他带走了!”

“外地人?”

“那老鸨是这么说的,好几个人呢,看上去挺有钱的。”小太监跪在地上说道。

“翁主,卑职要出宫一趟!”曹吉祥冲王振一拱手道。

“去吧,有结果报给咱家!”王振微微点头,挥手示意道。

“喏!”

范西平、唐笑一段时间不能露面,毕竟昨晚很多人都见过他们跟焦宏起了冲突,孟岩将他们留在家中照看焦宏!

张苞则一大清早就回了匠作司,司库大队那边不能没有人给做饭,何况他只要待在匠作司不出来,没有人能把他怎样。

焦宏还在昏迷当中,但情况似乎还不错,没有发身术后感染,体温也比较平稳。

如果他能平安度过致命的四十八小时,应该能暂时的捡回一条小命。

孟岩和闻小雨以及林天行则一大早返回松鹤楼,李雄刺杀焦宏,这打乱了他的计划,虽然焦宏落在他的手中,可他现在不能开口说话,还能不能开口说话也说不定!

“公子爷,东厂的人已经动了,是曹吉祥的干儿子曹钦带队,去了翠云楼!”小睡片刻醒来,孟岩就接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案子是五城兵马司给捅上去的。”锦衣卫舆情司的消息随后也到了。

“谭伦?”

“不是他,这么大的事情,他首先会跟顺天府报备,然后是刑部,再到内阁,绝不会绕过这三家直接捅到内廷!”抱着波斯猫的赛霄宇如同鬼魅一般的出现在孟岩面前。

“那是怎么回事?”孟岩吓了一跳。

“东厂在五城兵马司有眼线,这很正常,案子是捂不住的,但是怎么往下发展,我们还是可以控zhì

的,不必担心,他们暂时找不到焦宏的。”赛霄宇道。

“可我们几个,当时有很多人看到了?”

“你们表露身份了吗?”

“那倒没有。”

“这就没事了,谁说你们昨天晚上去过翠云楼?”赛霄宇嘿嘿一笑,反问道。

“呵呵,我们都没去过,那种地方我们怎么会去呢?”孟岩也随之一笑。

“焦宏怎么样?”

“现在不是很好,能不能挺过去,就看这小子的运气了!”孟岩微微皱眉道。

“嗯,姑爷最好回一趟匠作司,圣上的旨意今天该下来了,到时候会有人去匠作司传旨!”赛霄宇道。

“好,我这就回去。”孟岩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五章:京城巡察使衙门成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孟岩领着匠作大队所有人跪在地上三呼万岁。

京城巡察使衙门成立了,孟岩任总巡察使,官秩五品,比锦衣卫百户还高两个品级,下属分东、南、西、北四个巡察使,官职是正六品。

看上去这很像一个很正式的机构,不像是一个临时机构。

这个衙门现在正式员工就孟岩一个人,也就是说他现在是光杆儿司令。

皇帝把选人的权力下放给他了。

接下来就是招兵买马了。

“金公公,一点儿小礼物,您收下!”孟岩接过圣旨后,走到传旨的太监金英跟前,递过去一个制作精美的木盒子,小声说道。

“孟大人,这可使不得,咱家怎么能要您的东西?”金英忙伸手推辞道。

“金公公不妨看一看东西再说。”孟岩微微一笑。

“哦?”金英伸手过去,将盒子打开,露出一副金丝边框的水晶老花镜。

“这是那种可以让人看得清楚的老花镜?”

“是的,不过,这得上了年纪的人才能用,年轻人用不了!”孟岩点了点头。

“孟大人,这一副得多少钱?”金英问道。

“这成本价得这个数!”孟岩竖起三根指头道。

“孟大人有心了,这个礼物咱家收下了!”金英点了点头,要是金银财宝。金英身为司礼掌印太监,他什么没见过,不稀罕,可这老花镜那可是稀罕物,那是需yào

定制的,一副普通的老花镜价格就要三百两银子,要求高的,那就更不好说了!

这是有钱都未必能够买到的东西!

偏偏这东西很上了年纪的人都需yào

,有了它,他们平时的生活那就方便多了!

金英也上了年纪。眼睛也有些看不清楚了。尤其是到了晚上,那伺候皇帝,不能出半点差错。

“孟大人,圣上说了。白素心重审的事情你得抓紧了。而且圣上已近关照过司礼监了。只要申请重审的折子递上来,马上批复!”金英说道。

“小臣明白,正在抓紧说服李雄李大人上折子。不过李雄李大人好像早先上了一道辞官的折子?”

“是吗,有这样的一道折子吗?”金英问道。

“应该是有的。”

“好,咱家知dào

了,回宫之后马上禀告圣上!”金英点了点头,如果让王振抢先批复李雄的辞官申请,那就麻烦了。

王振矫诏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李雄一旦被允许辞官,那就是平民百姓了。

一个平民百姓哪有资格给皇帝上奏折?

到时候,就堵住了李雄上折子的路,而要想重审白素心一案,就要另外找借口了!

这可是一件麻烦事。

虽然说皇帝可以强行推动白素心一案重审,可这样一来必然会招来朝野非议,对皇帝的声誉影响不小。

不到不得以的情况下,不会选择用这样的方法。

不过,东厂那些人应该还想不到他们会用这个办法推动白素心案子重审。

当然,这件案子重审已经不可逆转了,王振心里清楚,违拗皇帝的意志会换来什么结果?

皇帝不是以前那个小孩子了,他是一国之主,这宫中,除了孙太后之外,他可以不听任何人的。

但是王振还是干了一件蠢事,他将皇帝欲推动白素心一案重审的事情偷偷的泄露给了孙太后!

孙太后自然对“白素心”这种浪荡胡行的女子很是反感,怎么能让这样的女子能够翻案呢?

于是,亲自将朱祁镇叫过去一通训斥,并且让皇帝维持原判,尽快的将白素心明正典刑!

朱祁镇挨了一通训斥,心中自然不高兴,可那头是自己的母亲,他总不能违拗自己母亲的意思,以免落得一个不孝的罪名。

“敏敏,你说朕该怎么办?”闷闷不乐朱祁镇来到坤宁宫来找钱皇后诉苦,“一边是母后,一边是可能的冤案,叫朕如何抉择?”

钱皇后莞尔一笑,问道:“皇上,母后怎么会知dào

您想要重审白素心一案?”

“是呀,母后最近心思都在表兄身上,怎么会突然关注白素心的案子?”

“定是有人给母后传了消息。”

“敏敏的意思是,有人故yì

利用母后给朕试压,让朕放qì

重审白素心的案子?”

“皇上聪慧过人,还用臣妾多说吗?”

“嗯,一定是这样,敏敏,你最近变了不少,变得让朕越来越喜欢你了!”朱祁镇一把抱起钱皇后,朝脸蛋上亲了下去。

“皇上,金公公回来了!”

“回来的真不是时候,让他去南书房候着,朕一会儿就到!”朱祁镇只得放下羞涩可人的皇后,扭头吩咐道。

“敏敏,算算日子,今晚咱们应该可以了,是不是?”

钱皇后羞的低下了脑袋,声若蚊虫的点了点头。

朱祁镇哈哈一笑,一扫刚才闷气,站起来,龙行虎步的朝外面走去。

南书房。

“李雄给朕上了辞官的奏折,朕怎么不知dào

?”听了金英的禀告,朱祁镇十分的惊讶。

“皇上,或许是您没有留意到吧?”金英小声说道。

“朕这几日的奏折都看过,从未见过李雄的折子,你去司礼监,给我查一下,发xiàn

李雄的折子,马上给朕带回来!”朱祁镇吩咐道。

“是,皇上!”

“等一下,你去的时候,尽量不要惊动司礼监的人,也不要让人知dào

这份折子。找到了,立kè

带回来!”朱祁镇交代了一声。

“奴才明白!”金英心中咯噔一声,立马明白皇帝的意思了,不能让王振知dào

这份折子的存zài



金英是宫里的老人,就算王振也不敢对他太过放肆,而且他还在皇帝身边服侍,地位非同寻常,只是金英跟王振不同,他曾经是大行皇帝的身边的人,跟朱祁镇的关系不如王振亲密。算是留用的老人。

宫里的关系复杂。王振把持司礼监,但也不能完全一手遮天,以前还有张太皇太后克制,王振也不敢在宫中要害部门安插人手。自从张太皇天后去世之后。他才变得愈发的嚣张跋扈。

在宫中。王振虽然党羽遍布,可是他的敌人也不少。

很作宫里的老人都被王振贬到南京去养老了,金英要不是谨言慎行。估计也会是这些人的其中一员。

表面上他对王振还算恭敬顺从,其实金英早就心中不满了,只是碍于皇帝对王振的信任不敢表露出来罢了。

而现在,他发xiàn

皇帝居然开始提防王振了,这可是一个了非常关键的信号!

司礼监。

“金公公,您怎么来了?”

“怎么,这司礼监我不能来吗?”金英一听就来气了,自己好歹也是司礼监的二号人物,怎么就不能来司礼监了?

“金公公!”一名随堂太监走了过来,招呼一声。

“嗯,咱家路过,进来看看,今天怎么这么冷清?”金英问道,他其实知dào

的,王振不喜欢在司礼监办公,他在大内修建了自己的府邸,平素都是在哪里办公。

“来人,给金公公上茶!”

“不用了,我就是来看看,最近有什么有意思的折子,我过来想看看,回头说给皇上听一听,也算是个乐子?”

原来是皇上闷了,找乐子呢!

司礼监的太监们都松了一口气,这倒是不新鲜,司礼监每天都有成百上千从各地呈上来的奏折,写什么的都有,自然就有一些说的是当地的稀奇古怪的事情。

“金公公,您要的折子都在这里?”

“这么多,我先看着,你们忙吧?”金英故作认真的翻看起来。

一会儿的功夫,看到金英认真的翻看那些折子,屋子里的其他太监似乎放松了警惕,一个个低头忙自己的事情或者直接就缺勤了。

金英对司礼监那是熟悉不过了,毕竟在这里当差几十年,李雄是武官属于五军都督府管辖,他要递折子,必然会划分在五军都督府一列。

再算一下时间,金英很快就找到了李雄奏请辞官的折子。

迅速的将折子藏入内袍之中,然后赶紧回来,假装挑了几本各地奏上来的奇闻折子看了起来。

南衙匠作司仓库。

“蔡先生,现在这个局面你怎么看?”接了圣旨,孟岩将蔡晋召进自己的办公室,询问道。

“公子爷,你的说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现在的关键还是在李雄,只要公子爷说服李雄上折子给白素心鸣冤,那么问题就引刃而解了,您也可以立kè

启动对白素心一案的重新调查!”蔡晋道。

“你的这个想法与我不谋而合,但是,问题是,即便是李雄上了折子,我们怎么顺利的保证它能够到圣上手中?”孟岩道。

“就目前而言,焦宏遇刺,东厂也惊动了,他们迟早会注意到李雄的,所以眼下必须跟东厂抢时间!”蔡晋道。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蔡先生,我们马上去李府!”孟岩果duàn

下令道。

“老朽可以一块儿去吗?”蔡晋问道。

“蔡先生愿意一块儿去,那最好不过了!”孟岩呵呵一笑。

保大坊,翠花胡同李府。

“老爷,老爷……”

“阿辉,怎么了?”李雄从庵堂内听到喊声,快步走走了出来。

“老爷,不好了,那个孟大人又来了!”老苍头上气不接下气的禀告道。

“来了多少人?”李雄一惊,心顿时沉了下去。

“三个!”

“才来了三个?”李雄又有些惊讶。

“孟大人和那个林长随,还有一个年纪有点儿大,昨天没来过!”老苍头道。

“罢了,该来的总归要来的,阿辉,你去请他们到客厅,就说我一会儿就到。”

“老爷,您还是从后门出去躲躲吧,我来应付他们就是了。”老苍头劝说道。

“不,我李雄一辈子做事光明磊落,要不是为了夫人和言儿,我断然不会做那暗中伤人之事,今天有次结果,皆早已注定!”李雄仰天长叹一声道。

“老爷……”

“阿辉,你快去,老爷我去换一身衣服!”李雄喝斥一声,命令道。(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六章:再会李雄

“孟大人,这边请!”

“有劳了!”

“我们家老爷正在更衣,一会儿就到,您稍等!”来到客厅,老苍头礼貌的说道。

“无妨,我们是客人,等一下也是应该的!”孟岩颔首示意。

约么一分钟后,一身干净利落的李雄从外面走了进来,脚步有些轻浮,但是走的很稳,很努力的维持自己正常人的形象。

“下官孟岩见过李大人!”

“孟大人客气了,昨天不是来过了,今天怎么又来了,我这里可没什么好招待孟大人的。”李雄走到客厅主位坐了下来。

“下官自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

“哦,是吗?”李雄答yīng

一声,“孟大人请坐,阿辉,把家里剩下的茶叶沫给孟大人沏上。”

这摆明了一副不太欢迎的模样。

“李大人客气了。”孟岩微微颔首道,“今天下官来,是有一件事通报李大人。”

“我一个即将辞官归故里的人,还有什么可以通报的?”李雄不可置否道。

“圣上下旨,成立京城巡察使衙门,下官充任总巡查一职!”孟岩道。

“巡察使衙门,这是做什么的?”李雄露出一抹惊讶之色。

“纠办冤假错案,察查不法之事!”孟岩道。

“好大的权限?”

“权限虽大,但这只是临时的,我们只会察查圣上交办的案子。案子结束,我们也就解散了。”孟岩解释道。

“原来只是一个临时机构。”李雄点了点头,这就难怪了,要成常设机构,那岂不是比锦衣卫、东厂还要牛逼的衙门了?

“李大人,圣上交办的第一件案子,就是白素心一案,而白素心跟李大人一家的关系,不需yào

下官在多说了,下官接下来办案还需yào

李大人多多配合!”孟岩道。

“什么。孟大人要复查白素心一案?”李雄吃惊之下。起身太猛,牵动了左胸的伤口,疼的他嘴不由得一咧。

“是!”

“这是孟大人的意思,还是圣上的旨意?”李雄问道。

“圣上并没有下旨。但这是巡察使衙门成立的第一件案子。下官希望将它办好。办成铁案,所以,下官接手巡察使衙门连衙门办公的地点都没选。就来拜会李大人了!”孟岩道。

“孟大人找错人了,我已经辞官了,不日就要回老家了,恐怕帮不了孟大人了!”李雄道。

“如果下官说李大人这官辞不了呢?”

“孟大人,你什么意思,威胁李某人吗?”李雄脸上露出一抹怒容。

“没有,下官绝没有威胁李大人的意思,不过下官得提醒一下李大人,李大人的官声和名声都不错,像翠云楼那样的地方还是少去为好。”孟岩微微一笑。

李雄闻言,不禁脸色微微一白。

气氛有些沉重起来。

孟岩今天再一次登门,目的就是让李雄上书为白素心鸣冤,既然摆事实,讲道理他不听,那就只有威逼利诱了。

他不在乎李雄怎么看他,现阶段只要达到他想要的目的就可以了。

沉默还有尴尬……

“老朽能否说两句?”蔡晋开口打破了这种局面,气氛不由的为之一松。

“这我是蔡先生,下官聘请的师爷。”孟岩介shào

道。

李雄冲蔡晋点了点头。

“李大人,摆在您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跟我家公子爷合zuò

,查明令郎真zhèng

的死因,告慰夫人在天之灵,了却您的心愿,第二,就是被东厂带走,然后老夫就不说了,您自己选择?”蔡晋的话比孟岩更直接,更具有杀伤力。

“哈哈哈……”李雄突然大笑起来,“孟大人,你们无非是想要替白素心那个不守妇道的女人翻案罢了,何必搞那么多事?”

“李大人,在您的心中,白素心就真的这么不堪吗?”孟岩没有吃惊,很多人都认为白素心罪有应得,就算白素心不是杀人者,那李承言也是因为他而死。

正所谓红颜祸水,就因为白素心生了一张令男人垂涎欲滴的脸蛋,就要承shòu这样的骂名,这对她实在是不公平。

“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你孟大人难道不比我更清楚?”李雄冷笑一声。

“我,李大人,我想你是误会了,我跟白素心半点儿关系都没有。”孟岩辩解道。

“有没有关系,你心里清楚。”

“李大人,我家公子爷可是郭怒郭大人的东床快婿,还是圣上保的媒,犯得着为了一个下了刑部大狱的女犯如此吗?”

“你是郭老虎的女婿?”

“怎么,李大人不知dào

吗?”看李雄的表情,他似乎并不知dào

这件事。

也是了,这些日子李雄都在料理夫人的后事,有些事情不知dào

也是可以理解的。

“李大人要不要亲自去锦衣卫衙门验证一下?”

“不,不用了,孟大人,刚才是李某人失言,还请你见谅,李某误会了!”李雄苦笑一声,自己这回真的可能是弄错了。

“下官跟白素心姑娘没有半分关系,要说有关系,也只是下官的红颜知己闻小雨姑娘,而且,下官确实查出白素心冤屈的可能,这才插手这件案子,为此,下官还把刑部给得罪了!”孟岩道。

“得罪刑部?”

“事情是这样的……”

“李某惭愧,没想到孟大人居然为此受了这么大的苦!”李雄感到无比歉意道。

“下官受点儿苦都是小事儿,白素心的案子下官不知dào

也就罢了,可下官知dào

了。就不能袖手不管,否则下官良心难安!”孟岩道,“根据下官的调查,白素心之所以名声难听,主要是因为一个人,这个人李大人想必也知dào

,就是焦宏,白素心名义上的舅舅……”

“是,言儿的死,一开始我是相信了白素心一边跟言儿好的同时。跟外面的什么男子有染。那天正好被言儿撞破了,于是发生了打斗,言儿被杀,奸夫跑了。白素心成了通奸杀人的凶手。但是。后来,我了解到一些消息,说白素心被东厂带走后。严刑拷打,就是不肯招供奸夫是谁,我就想,这个奸夫既然把她抛弃了,她这么一个放荡的女人怎么会如此维护这个男人,于是我就怀疑上报案的焦宏……”

“这半年来,我很少去衙门,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花在调查这个焦宏身上,我怕被他发xiàn

,亲自易容,跟踪,他每天干什么我都知dào

,也摸清楚了他的生活规律和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孟岩三人听了之后,唏嘘不已。

“后来我夫人病了,不得已,我只能暂时放qì

对焦宏的调查,回来照顾夫人,就这样夫人还是离我而去,我知dào

,她这是思念言儿,忧思成疾,夫人过世后,我遣散了家里所有仆从,我要给言儿和夫人报仇!”说到这里,李雄情绪激动不已,脖子额头上的青筋毕露。

“李大人都查到些什么?”孟岩问道。

“我查到焦宏虽然是个无业的游民,但是却不缺钱花,而且还有七八个手下,期初我以为是他姐姐供应他的花销,后来却发xiàn

,并不是这样,他其实暗中给东厂做事,是东厂的密探……”

李雄一边说,一边也在观察孟岩的表情,发xiàn

他提到“东厂密探”这四个字的时候,孟岩等人并没有露出惊诧的表情。

这也让李雄心中不由的对孟岩调查白素心一案产生了一丝信心,至少这个年轻人并不是一头扎进来,完全听信那白素心所言。

在李雄的心中,对白素心以往的名声还是有芥蒂的,不过现在,在他的心里,对白素心杀死李承言,或者协助杀死李承言的判断越来越动摇,

李雄作为一名朝廷高级武官,能查到焦宏的真实身份这不算什么难事,何况焦宏在东厂内的地位并不算高。

孟岩最想知dào

的是,李雄如何确定焦宏就是杀死李承言的凶手。

“孟大人,如果不是你插手这件案子,李某真的不愿意将这些说出来。”李雄哀叹一声,“我发xiàn

焦宏是东厂的密探之后,曾经跟踪过他几次,但这个家伙很警觉,功夫也不弱,几次都被他发xiàn

,又一次还差一点儿被他算计,死在他的手中!”

“竟有这样的事情?”

“他并不知dào

我的身份,焦宏这个人平时得罪的人不少,在这之前他也没有见过我,而我每次跟踪都化妆成不同人,所以自那以后我就更加小心了。”李雄道。

“那李大人是如何怀疑上焦宏的?”孟岩问道。

“那是言儿死后差不多两个月后吧,我在整理言儿的遗物的时候发xiàn

他跟白素心的一些信件来往,我本想拿到言儿灵前烧掉的,但是鬼使神差的打开了其中一封信,是白素心写给言儿的,具体内容我就不说了,上面提到了焦宏对她的骚扰,希望言儿早一点娶她过门,之后,我连续拆开了几封,都有类似的诉苦,还有焦氏姐弟逼她交出素心斋的继承权以及制作糕点的秘方……”

“原来如此,焦氏姐弟狼狈为奸,果然背后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孟岩唾骂一声道。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怀疑焦宏了,于是我就暗中调查,查到他是东厂的密探,我就暗中跟踪,希望可以找到一些线索。”

“李大人找到线索了吗?”

“有一些,但只能佐证,却不能直接证明是他杀了言儿!”李雄仇恨的目光道。

“能告sù

下官吗?”

“这个自然可以,但出了这个门,李某可就不承认了!”李雄有言在先道。

“李大人尽管放心,我们也会守口如瓶的。”孟岩保证道。

“言儿身上有两处致命伤,一处在胸口,一处在颈部,李某曾经见到仵作验尸的尸格,只见到上面提到了胸口的伤,对颈部的上却并未提及,我为此问过东厂办理此案的曹千户,他的解释是胸口是致命伤,而颈部的伤口是在打斗中划破的,不是致命伤,言儿身上伤口诸多,不可能每一处伤口都有记录,所以仵作在验尸的时候,只记录了致命伤,非致命伤就忽略了!”

“非致命伤忽略了,这好像不符合仵作验尸的规矩吧?”蔡晋发问道。

“当时我并不清楚这些,后来才明白,他们根本就是故yì

的欺我不懂这些!”李雄恨恨道,“可等我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言儿的尸体已经腐烂了,哎!”

“李大人,看来令郎的死亡确有蹊跷,不然他们不会在尸检的尸格单上做手脚!”孟岩道,“不过,下官不明白的是,您是如何确定焦宏就是杀人凶手?”

“焦宏武功不弱,可言儿也是由我自由调教,就算没有经lì

过实战,普通人想要杀死言儿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白素心根本没有能力杀死言儿,她一个弱女子做不到!”

“李大人检查了令郎胸口的伤口没有?”

“我只是看过,但没有仔细查验,而且东厂把言儿的尸体带走之后,隔了差不多一个月之后,判白素心凌迟之刑后才把尸体还回来,尸体已经腐烂发臭了,我们就没有再检查了!”李雄道。

“令郎的尸体是否已经下葬?”

“一直停在家中后院的庵堂之中,我夫人原打算将言儿送回老家安葬,言儿过世后,我夫人的身体一直不好,一直都没能成行。”李雄道。

“能带我们去看看吗?”孟岩打算趁热打铁,想先看一下李承言尸身腐烂的程度。

“可以,孟大人,随我来!”

后院庵堂中,停留着两大一小三口棺材,棺材都是上好的楠木,小的那一口是李雄夫人黄氏的,大的那一口是李承言的,那一口敞开的应该是李雄为自己准bèi

的!

“李大人,小官有一个不情之请?”

“孟大人请说!”李雄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

“下官想打开令郎的棺材看一看。”孟岩道,“下官对令郎并无不敬之意,也无意打扰他的安息,但下官想,令郎在九泉之下也想着能够让杀他的人绳之于法,还他一个公道,对不对?”

“孟大人,你想开棺验尸,李某不阻拦你,但有一个条件!”李雄想了一下道。

“李大人请说!”

“拿圣上的圣旨来,只要圣上下旨,你尽可开棺,李某绝不阻拦!”李雄认真道。(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七章:招兵买马(一)

“李大人,圣旨我现在没有,不过很快会有的。”孟岩对李雄提出这个条件是可以理解的,棺材里面躺着的毕竟是他儿子的尸骨,中国人讲究“死者为大”。

一个人死了,不管他之前是什么身份,干过什么事情,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死人就是“祖宗”,不管这个“祖宗”过去怎么样,打扰其安息也是尤为中国人的恕道和孝道。

身为父亲,李雄从情感上怎么会愿意别人打扰他儿子的安息呢?就算是出于正确的目的。

“那就等孟大人把圣旨拿来再说吧!”

“好,李大人,那我们就不一言为定!”孟岩点了点头。

“孟大人,并非李某为难你,李某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李雄歉意道。

“下官可以理解。”

“多谢孟大人体谅!”李雄感激道。

“李大人,那给圣上的折子?”孟岩问道。

“这个我马上就写!”李雄也十分爽快的答yīng

下来,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这是李雄做事的原则。

“那就有劳了!”

“孟大人,折子我可以写,但是怎么递上去,这李某就无能为力了,毕竟李某是已经递交了辞呈的,一旦圣上批复,李某就不是朝廷命官了。”李雄道。

“这个李大人放心,您把折子写好了交给下官就可以了。”孟岩也知dào

,如果李雄直接递折子。就算能够到皇帝的案头,也不知dào

是多少天后的事情了。

只要王振压一下折子,拖一拖,那就情形不一样了。

“那就好,那就好,孟大人,请!”

书房之中,李雄提笔写下为白素心鸣冤以及请求朝廷重审白素心一案的奏折,用火漆封好,郑重的交给孟岩。

“李大人。告辞!”

“请。李某不送。”

“老爷,看来这个孟大人真的能够为少爷报仇!”老苍头阿辉近身说道。

“虽然他没有提到焦宏的生死,但老爷我有感觉,落到此人手中。恐怕想死都难!”李雄叹息一声。

“是呀。京城里都传遍了。这孟大人年纪虽小,可医术通神,首辅杨溥杨老大人。会昌伯家的小伯爷,多少大夫都不行,最后这小孟大人一出手,都把命给拉回来了!”老苍头道。

“是呀,如果阿衡生病的时候,这位小孟大人在的话就好了。”李雄慨叹一声。

“老爷……”老苍头唤了一声,没有说下去,其实夫人病重的时候,孟岩已经在京城了。

可那个时候谁知dào

他是哪根葱,有这么一身神奇的医术?

这可谓是时也,命也,如果夫人能多挺一些时候,也许就不一样了,可这话他不能说,以免让李雄听了之后更伤心。

“阿辉,你想说什么?”

“老爷,你怎么没让小孟大人给您瞧一下伤势?”老苍头倒是有几分机智。

“这点儿伤,老爷我自己能处理!”李雄有些自负的道。

老苍头叹息一声,李雄就这一点儿不好,太自负了,什么都是自己扛,能都抗的下去吗?

“阿辉,去,把门关上,从现在起,老爷我闭门谢客。”李雄吩咐一声。

“是,老爷!”

李雄暗自惆怅了一会儿,正要起身返回庵堂,继xù

陪自己的妻儿说话,老苍头从前面一路小跑而来。

“老爷,老爷……”

“阿辉,发生何事?”

“老爷您看?”老苍头手里多了一只瓷瓶,还有一封信,署名是李雄亲启!

“是谁给你的?”

“没看到人,老爷,您看信上写的什么?”老苍头阿辉问道。

“是孟岩留下的?”李雄拆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件,打开一看,颇为吃惊。

“李大人见谅,有些话下官不好说,也不能明说,只能通过这种方式……”

“这是孟大人特制的伤药!”读完信上的内容,李雄一时间感动的眼角湿润了。

“老爷,果然是伤药!”打开瓶子,老苍头嗅了一口说道。

“是不是伤药,你还能闻出来?”

“老爷,我虽然闻不出来是什么药,可这药味道真是挺好闻的,不信,您闻一闻?”

“药先留着,回头找机会送上一份回礼!”李雄吩咐一声。

回到匠作司。

“拿到李雄李大人的折子,总算是

打开了局面,下一步该做什么,蔡先生,你说呢?”孟岩问道。

“公子爷下一步是招兵买马,把巡察使衙门给搭起来!”蔡晋嘿嘿一笑。

“不错,蔡先生说的对,咱们该招兵买马了!”孟岩哈哈一笑。

“大人,新衙门正缺人手,您把我们都调过去吧?”唐笑激动的道。

“不,杀鸡焉用牛刀,你们是我精心培养的特殊人才,查案这种事儿还不需yào

你们,你们现在的任务是训liàn

,一日达不到我的要求,就别想从这里走出去!”孟岩道。

“那大人的要求也太高了?”

“还记得特训之前你们是怎么说我给你们制定的初步计划?”孟岩反问道。

“太高了,太难了,我们根本做不到。”

“那现在呢,你们做到没有?”

“做到了。”

“那不是了,别一开始就叫难,做过,努力了,实在做不到再说,遇到困难就叫苦,我要你们干什么?”孟岩斥道。

“大人,我错了!”唐笑苦着脸低头承认错误道。

“知dào

错就好,好好训liàn

,这一次查案不用你们,我也不想给朝中那些人攻击我任人唯亲。还有,圣上是顶着压力支持设立这个巡察使衙门,白素心案子是我们这个新衙门第一件案子,一定要办的漂漂亮亮,让朝野信服,否则,本官如何对得起圣上的信任和嘱托?”孟岩解释道。

“明白了,大人!”

“匠作司这边,我只带走两个人,蔡先生和天行!”孟岩道。“蔡先生充当我的慕官。天行委屈一下,做个巡检。”

“公子爷,巡检是什么?”林天行不明白的问道。

“巡检就是捕快。”蔡晋微微一笑解释道。

“捕快呀?”林天行一脸的不情愿。

“怎么,你不愿意。不愿意。我可以找别人干。你留下?”孟岩脸一黑道。

“愿意,愿意,天行愿意!”

“其实你这个捕快比一般的捕快要大。到时候会有一些人给你当手下,你是他么的头儿。”孟岩道。

“这么说,我还是个头儿?”林天行一听,眼睛亮了。

“还有品级呢,这个巡检至少是个八品官,你干不干?”孟岩笑笑道。

“干,我干,多谢公子爷!”

“小官迷!”蔡晋摇头呵呵一笑。

接着,孟岩召集司库大队开年终会议。

“我不在的时候,唐笑主持训liàn

工作,不可松懈,明白了吗?”孟岩威严的扫过助人。

“喏!”

“钦天监算了日子,朝廷今年腊月二十四日封印,也就是从后天开始,各衙门都要准bèi

放春假了,没事的人就可以不要来,我们匠作司也一样,不过仓库这边必须有人守着,唐笑,你跟各队队长商量一下,安排好人员值班!”孟岩道。

“大人,我们什么时候放假?”

“腊月二十八!”

“大人,那我们岂不是要训liàn

到二十八?”张冲问道。

“这个自然了,不过,你们大家的年货,我都已经命人准bèi

了,不会耽误你们回家过年的!”孟岩道。

“谢谢大人!”

“你们只要好好训liàn

,好好地跟着本官,本官绝不会亏待你们的。”孟岩说道。

“愿为大人效死!”匠作大队全体成员一齐大声道。

“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唐笑,仓库这边,就交给你了!”孟岩道。

“大人放心,标下一定不辱使命!”

“嗯,都散了吧!”

“大人,焦宏醒了!”孟岩正准bèi

回家,接到了范西平命人传回的消息。

“走,回去看看!”

孟岩回到家中的时候,沈聪和魅姬两人都在焦宏养伤的房间内,沈聪在给焦宏检查伤口,魅姬在用湿布擦拭焦宏干裂的嘴唇。

焦宏的胃部几乎被刺了一个对穿,因此短时间内不能进食,只能用清水擦拭嘴唇以防止干裂。

“公子。”魅姬有些害pà

孟岩,见到孟岩进来,赶紧放下手中的湿布,走过来,盈盈的一拜。

“家里不用这样,魅姬,还习惯吗?”

“多谢公子关心,魅姬很好!”魅姬柔声细语的点了点头。

“出去吧。”

“是。”魅姬迈开碎步,走了出去。

“情况怎么样?”孟岩凑过去,看了一眼,问道。

“有些低烧,不过伤口并没有发炎的迹象,脉搏也还算平稳,就看他能不能挺过今晚了!”沈聪道。

“弄一点儿蜂蜜,开水回温后调制,一次进三汤勺,看情况,再进,这么冷的天,没有热量支撑可不行!”孟岩道,就算房间内的火炕烧的温度不低,可这也不能代替人体自己产生的热量,如果没有进食,加上失血,很容易会引起器官衰竭的。

那样,凭现在的医学条件,基本上回天乏术!

“明白了,公子爷!”沈聪点了点头。

“魅姬今天没离开家吗?”

“没有,老范一直看着呢,她没有离开这个院子。”沈聪解释道。

“那就好,你也累了一天了,这儿交给我,去休息吧!”孟岩吩咐道。

“公子爷,我不累,您在外面跑了一天了,你比我累,还是你去休息吧。”沈聪道。

“那行,我先去眯一会儿,这一天还真是把我给累坏了!”孟岩略显疲倦的眼神道。

“公子,公子,吃饭了……”

魅姬推门进来,看到孟岩就这么坐在椅子上,酣然入睡,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微微的弯下腰来,面对面,距离不到三寸,仔细的端详着这个曾经跟她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八章:招兵买马(二)

这么近的距离,就算魅姬屏住了呼吸,那鼻孔中微微进出的气流还是引起了孟岩本能的反应。

身体动了,一个翻身,孟岩扣住了魅姬的双臂,将她一下子压在身下。

双腿自然的夹住了对方的大腿,二字钳羊马,使其不得动弹。

“魅姬,是你?”当孟岩看清楚自己身下的人时,有些吃惊,这个时候外面天已经黑了。

要不是孟岩早已熟悉和黑暗的环境,加上对方并没有还击,否则,魅姬一缕芳魂可能就魂归地府了。

“公子,你弄疼我了!”魅姬被孟岩压在逍遥椅上,几乎孟岩所有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

“你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离我这么近?”孟岩不为所动,喝问一声。

“公子,晚饭做好了,我是来叫公子您吃饭的……”魅姬解释道。

“我是问你为什么离我这么近?”

“我叫了两声,没人答yīng

,就推门进来了,然后看见公子躺在椅子上睡着了,就走过去看了一下……”魅姬羞红了脸道。

“只是看一下,没有别的想法?”

“公子,奴婢不敢!”

“你该知dào

你的身份,千万不要有什么想法,明白吗?”孟岩放开魅姬,说道。

“奴婢下次不敢了!”魅姬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从椅子上下来,低着头说道。

“嗯,下次不要离我这么近。我怕我会不小心把你给吃了!”孟岩说道。

虽然在黑暗之中,魅姬仍然能够感觉到孟岩的火辣辣的眼神仿佛刺穿了她那厚厚的一层棉衣,一览无余。

“奴婢知dào

了,奴婢不敢!”

“嗯,饭做好了吗,那就吃饭吧。”孟岩将目光收回,整理了一下衣服,抬脚朝外面走去。

“公子爷,明天就是小年了,我想把府里进行一下大扫除。祭拜一下灶王爷?”吃饭的时候沈聪道。

“沈聪。这些事儿,你拿主意,不必问我,我没工夫管这些。”孟岩道。

“那腊月二十八那天?”

“这个回头我跟小雨商量一下。你先置办着。该买的都给我买齐就是了。不懂的,请教蔡先生,他成过亲。”孟岩手一指蔡晋道。

“公子爷。我是娶妻,不是纳妾?”蔡晋愕然道。

“都一样,这件事,烦劳蔡先生张罗着,我这几日怕是没空管这些。”孟岩道。

“好吧,老朽就勉为其难的接下这个差事了。”蔡晋摇头苦笑一声。

“一切按照规矩来,但要从简,客人嘛,让小雨自己定夺就是了!”孟岩道。

“公子爷,这可不行,哪有您纳妾,让小妾决定请客的?”蔡晋道。

“我说行就行,我这边不就是你们这些人,其他还有什么客人?”孟岩道,“凑个两三桌就不错了,又不是娶妻,纳个妾而已,不必搞的那么隆重。”

“这雨夫人嫁到咱们家,该是什么身份?”沈聪问道。

“你希望她是个什么身份?”

“我,对我来说,不论是郭月夫人还是雨夫人,那都是沈聪的师母,没什么分别。”沈聪一挠头道。

“沈聪,你怎么能这么说,郭月小姐嫁过来那是公子爷的正妻,主掌内院,而雨夫人的身份只是妾侍,这妻妾是有区别的,不能混淆对待!”蔡晋教xùn

道。

孟岩微微皱眉,这个问题关系到日后家庭的和谐,他身为一家之主必须定调子,否则日后必然会有麻烦!

“听蔡先生的,以后家里以小月为主,如果月夫人跟雨夫人意见向左,听月夫人的。”孟岩道。

“沈聪明白了。”

“小月还没过门,小雨进门之后,家里的财政收支暂时交给她掌管。”孟岩又加了一句。

“是,公子爷!”

“公子爷……”蔡晋张嘴就要反对。

“蔡先生,我知dào

你要说什么,但是我要说的是,合适的人做合适的事情,小月的在府中的地位不会因为这个而改变,你放心好了!”孟岩道。

“老朽明白了!”

翌日一早,孟岩就带着林天行和蔡晋出门了,他要在朝廷衙门封印之前,把这巡察使衙门的人员给配齐了,一旦衙门封印,要走程序,就得一个月后的事情了。

不把这件事情敲定了,他心里不踏实。

“公子爷,咱们先去哪家?”

“锦衣卫的人暂时不着急,随时都能要过来,咱们先去刑部吧。”孟岩道。

刑部,接待孟岩的是一名都官部的主事,姓陶,看上去有六七十岁了,走路说话都不利索了!

刑部派这么一个官儿来接待自己,摆明是对孟岩不痛快。

这刑部尚书都以为孟岩在刑部大牢闹这么一出,刑部多名官吏受到牵连,刑部尚书王质更是因为这个气的病倒了。

现在刑部上下由右侍郎金镰主持工作。

“陶主事,圣上的旨意到了?”

“什么,孟大人可是问本官早饭吃了吗?”陶主事眨着一双老眼道。

“陶大人,本官是问,圣上的旨意到了吗?”

“你说什么,你请我吃午饭?”

孟岩是哭笑不得,这刑部怎么还有这样的官儿,这要是来找他办事儿,还不把人给急死了。

“陶大人,您老今年贵庚?”

“孟大人是问我多大了?”陶主事点了点头。

得,这倒是明白的很。

“是呀,是呀!”

“我今年六十七了。”陶主事一咧嘴,冲孟岩嘿嘿一笑。

“您老都这么大年纪了,早该回家含饴弄孙了?”孟岩丝毫不客气道。

“对。对,孟大人的年纪跟我孙子差不多……”

孟岩啼笑皆非,这聋子都是有选择性的听人话,对他不利的屏蔽,对他有利则听的十分清楚。

“公子爷,这姓陶的老家伙分明……”

“天行,慎言,这里可不是南衙匠作司。”孟岩伸手制止道。

“是!”林天行不甘心的闭上了嘴巴。

“公子爷,看来刑部对您成见不小,您今天来怕是白来了!”蔡晋也是苦笑一声。

“早料到了。反正我心中早有人选。来刑部挑人不过是做个样子!”孟岩微微一笑。

“谁?”

“原刑部郎中张瑄,现在是刑部四川司主事。”孟岩道。

“大人,这个张瑄不就是跟雨夫人关系有些……”林天行惊讶的道。

“关系**,是吗?”

“这个我知dào

。小雨这样的女人对优秀的男人而言。有致命的吸引力。但我相信他们还没有走到那一步,何况,从一开始都是他一厢情愿罢了!”孟岩道。

“那您为什么还要找他?”

“刑部那么多官员。也许有人跟他一样,但是在白素心这个案子上,他坚持了自己的意见,没有让案子在他手里就这样过去,这说明他是个有正义的人,这正是我们巡察使衙门需yào

的!”孟岩解释道。

“可他那是为了雨夫人?”

“为了一个女人能做到这一步,也算是个痴情人了,痴情人一般都偏执,所以,我要的就是这种人!”

“这一点老朽倒是很认同公子爷,张瑄步入官场不到三年,很快就升到刑部郎中,很显然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官员,而且他还很年轻,仕途才刚刚开始,没有那些在官场中蹉跎半辈子的油滑,纵然有些行差踏错,也是能够转变过来的。”蔡晋道。

“蔡先生说的不错,年轻的官员可塑性比较强,而且小雨跟我说过,这个张瑄人品还是不错的,断案公正,为官清廉,是个喜欢钻研思考的年轻人。”孟岩道。

“可公子爷,刑部的人不配合,再说我们也不知dào

张瑄在哪里办公,也不能随便乱闯,这可是人家的地盘儿?”林天行道。

“这样,天行,你……”

“大人,这样能行吗?”林天行瞪大眼珠子道。

“行不行,试过一下就知dào

了!”孟岩微微一笑。

“好吧,我试试看!”

“陶主事,本官还有事,我们改日再来。”

“哦,好的,孟大人,下官不送了!”陶主事这回听清楚了,孟岩要走,陶主事似乎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笑容。

“公子爷,刚才老朽注意那陶主事了,他一点儿不聋,而且手脚还挺灵活呢!”出了刑部大门,蔡晋对孟岩道。

“看出来了,人家是故yì

的撵我们呢,咱们又不是为了结怨而来,何必说破呢?”孟岩点头道。

“公子爷说的是。”

“蔡先生,走,咱们去德兴茶楼喝茶去!”孟岩道。

“公子爷,不去都察院了?”

“都察院那边问题不大,我要的人,只要说一声,人就会过来,不过这大理寺那边,我没有什么好人选,这一次到真的好好kàn

看去了。”孟岩道。

“老朽有个建议?”

“说吧,蔡先生,你跟我之间还需yào

如此吗?”

“大理寺那边有不少是专司刑狱的老吏,这些人精通律法刑名,咱们何不从他们当中挑选呢?”蔡晋道。

“你是说专门从事刑侦的人才?”孟岩心中一动,办案讲究的是专业高效。

他倒勉强算是专业的,可不能所有的专业的事情都让他一个人干,得需yào

一批专业的人来帮忙。

“是的,公子爷!”

“你的这个建议提的好,咱们要的就是这种专业的人才。”孟岩道,“蔡先生,回去咱们就去找赛大人,我想,他会给我们一个想要的名单。”(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九章:招兵买马(三)

德兴茶楼上。

“客官,您要的香片,瓜子,慢用!”

“谢谢,蔡先生,请!”孟岩挥手示意那茶博士可以下去了。

蔡晋低头饮了一口,大加赞赏道:“公子爷,这香片不错,尝一尝?”

孟岩哈哈一笑:“我喝茶如牛饮水,尝不出好坏来的。”

“其实茶道并非什么高雅之道,再好的茶那也是人喝的,喝好茶的人就一定是志趣高雅之人吗,不见得,喝普通茶水的人难道就只有乡野村夫,市井之徒?”蔡晋呵呵一笑。

“蔡先生说的有道理,我对茶道不太懂,不过我知dào

,这茶是好东西,有醒神提神的功效,还有抗击癌症、延缓衰老等等用途!”孟岩道。

“这提神醒脑的作用老朽倒是知dào

,可这抗击癌症,延缓衰老这老朽就不知dào

了,公子爷当真学识渊博。”

“哎,我也是喜欢看一些杂书而已。”

“公子爷看的这些杂书比那些没用的四书五经强多了。”蔡晋呵呵一笑道。

“儒家那些是治世的经典,是大道,我这不过是小道而已!”孟岩笑笑道。

“没有小道,哪来的大道,公子爷谦虚了。”

“天行上来了。”孟岩一抬眼,看到林天行从楼梯拐角上来了。

“公子爷?”

“坐下说,香片,刚沏的。”孟岩招手道。

“谢谢公子爷!”林天行做了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我找了人给以雨夫人的身份给张瑄送了一份信,根据送信的人的观察,张瑄接到信之后,马上坐不住了,应该是要过来了。”

“这个张瑄就没有怀疑信的真假吗?”

“应该没有。”

“那咱们就在这儿等吧,天行,吃瓜子。”孟岩招呼一声。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一个身穿半旧绸袍的年轻人上了德兴茶楼二楼,站在楼梯口朝里面张望了几下。

“天行,去问一下,如果是张瑄。带过来!”孟岩也没见过张瑄。只能是依照眼力和判断了。

林天行站起身,走了过去。

“是张瑄张大人吗?”林天行走了过去,靠近了,轻声问了一声。

“你是?”张瑄微微一惊。刚才他四下看了一下。没有发xiàn

闻小雨的身影。

“我们掌柜的在三楼。请您随我来!”

“哦,好的!”张瑄也没有多想,茶楼上人来人往。他一时间没看见也是情有可原的。

“张大人,二楼人多眼杂,掌柜的在三楼订下了包厢,吩咐小的在这里等您!”

“原来是这样!”张瑄放下心中一丝戒心,跟着林天行一起上了三楼。

“蔡先生,客人到了,我们也上去吧!”孟岩嘿嘿一笑,站起身,招呼蔡晋道。

“公子爷请!”

三楼一件僻静的包厢,林天行将张瑄引到里面。

“张大人,请!”

张瑄一抬脚跨进去,发xiàn

里面空无一人,大吃一惊,正要转身,却被林天行轻轻的一推,进去了。

“张大人稍等片刻,我家掌柜的马上就到!”

“你是什么人,敢诓骗本官,想干什么,我可是朝廷命官,绑架朝廷命官是要杀头的!”张瑄吃惊之下,连声呵斥道。

林天行充耳不闻,双臂环于胸前,挡住了门口。

张瑄傻眼了,自己居然轻易的被人诓骗到这里,对方明显知dào

她跟闻小雨的关系,不然不会如此轻易的得手了。

不禁思考其自己的过失起来,头脑太热,被情感冲昏了头脑,闻小雨从来没有用这样的方式约过他,这么简单的一个骗局,他居然就这么轻易的上当了!

自己真实太愚蠢了!

可是他一个小小的刑部主事,官职不过七品,芝麻绿豆大的官儿,值得人如此精心设计这么一个圈套让自己钻吗?

事到如今,张瑄冷静下来,思考如何脱身,这里可是三楼,跳窗的话,不死也得残废。

“公子爷!”

就在张瑄寻思脱身办法之际,孟岩和蔡晋到了。

“守在门口,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孟岩嘱咐一声,抬脚跨入包厢之中,蔡晋紧随其后。

“这位一定是刑部四川司主事张瑄张大人吧?”孟岩一抱拳,客气的问道。

“我就是,请问阁下是?”张瑄并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斗升小民,表情镇定的一回礼。

“在下孟岩,这位是我的幕官蔡晋!”孟岩随意的介shào

道。

“阁下就是孟岩?”张瑄吃惊异常。

“怎么,这京城之中还有第二个孟岩?”孟岩洒然一笑,招呼一声,“张大人请坐!”

张瑄略带戒备的眼神坐了下来:“我犯了什么事儿,你们锦衣卫想要抓我回去吗?”

“锦衣卫就一定要抓人吗?”孟岩莞尔一笑。

“怎么,不抓人,那你们想要干什么?”张瑄一丝不解的眼神问道。

“喝茶,难道不行吗啊?”

“请恕本官难以理解,有孟大人这么请人喝茶的吗?”张瑄冷哼一声。

“没办法,刑部的大门难进呀,我想亲自请张大人喝茶,可你们的人不让我进去找你。”孟岩笑道。

“这是何故?”张瑄疑惑不解道。

“张大人不知dào

?”

“本官知dào

什么?”张瑄一头雾水道。

“呵呵,看来刑部上下对孟某的成见还真是挺深的,是这样的,圣上下旨成立了京城巡察使衙门,孟某奉调充任巡察使,这是一个临时机构。主要的做的是就是查纠冤假错案,除了巡察使之外,还需yào

一些属官,圣上授权本官在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以及东厂各抽调一名官员,而刑部,本官看上你了,所以,本官就来了!”孟岩简单的介shào

道。

“孟大人是想让我到你手下做事?”张瑄有些惊讶,这倒是令他始料未及的。

“对,这一次只是借调。你在刑部的职务不动!”孟岩道。

“对不起。我不想去。”张瑄一口拒绝了。

“张大人就不考lǜ

一下?”孟岩对张瑄的态度早有准bèi

,张瑄如果答yīng

他,那他日后想回到刑部就难了。

刑部的官员对他现在是同仇敌忾,张瑄跟自己走近了。甚至一起共事。再回到刑部。肯定是要受排挤的。

张瑄拒绝这是可以理解的。

巡察使衙门现在是临时机构,但未来未必就不会成为一个常设机构。

但这都是不确定的,人都有私心。张瑄经lì

过官场的挫折,学会了为自己考lǜ

,这也是很正常的,无可指责。

“我不想跟锦衣卫有任何的瓜葛,孟大人,你的好意本官心领了。”张瑄态度极为冷淡的一抱拳站起来就要朝门外走去,“告辞!”

“本官接掌巡察使衙门办的第一件案子就是白素心通奸杀人案!”孟岩缓缓说道。

“你说什么?”张瑄闻言,顿时止步不前。

“张大人没听清楚吗,白素心通奸杀人案!”孟岩重复一遍道。

“孟大人要重新调查白素心通奸杀人案?”张瑄眼中露出一丝激动,他就是因为这件案子才被同僚构陷,安了一个错失的罪名,从郎中贬为主事,本来前途无量一下子变得前途黯淡无光。

“不错!”

“孟大人是在诓骗本官人吗,这件案子是东厂办的,虽然还没有通过刑部和大理寺的复核,但是谁都知dào

,东厂办的案子,有谁敢翻?”张瑄道。

“本官没说要翻案,直说复查!”孟岩淡定的一笑,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翻案这个词儿是不能拿出来公开说的,被人抓到把柄,到时候反倒授人以柄。

张瑄不是刚进官场的愣头青了,他岂能听不出来孟岩话中的意思,复查其实就是翻案,只不过没有明说罢了。

“孟大人要复查此案,东厂同意吗?”

“本官复查此案,何须东厂同意?”孟岩冷冷的一笑道。

“这么说,孟大人是有皇命在身了?”张瑄眼睛一亮,只有圣旨在手,才能不惧东厂的干扰。

“若无皇命,本官岂敢这么做?”

“孟大人,圣旨可给本官一观?”张瑄道。

这个要求很无礼,圣旨哪是随便看的,就算是接了圣旨的孟岩,也要将圣旨收好,供奉起来,更不能随身带了,否则就是大不敬。

“可以,只要张大人答yīng

加入我巡察使衙门,自然能够看到圣旨!”孟岩道,言下之意,只有加入了,才有资格看圣旨,你都不加入,凭什么给你看圣旨。

“孟大人能容本官考lǜ

一下吗?”

“可以,但是张大人必须在封印之前做决定!”孟岩点了点头,这么大的事情,不让人考lǜ

一下,那是不现实的。

“好!”张瑄点了点头,“本官还有一个问题请教孟大人?”

“张大人请讲!”

“孟大人跟松鹤掌柜闻小雨是什么关系?”张瑄郑重其事的问道。

“张大人真想知dào

?”

“是的,请孟大人务必告之!”张瑄道。

“好,天行!”孟岩吩咐一声。

林天行从怀中掏出一张大红喜帖递给孟岩,孟岩再将它递给张瑄道:“腊月二十八,本官纳妾,还请张大人务必拨冗赏光,来府上喝一杯水酒。”

看到那大红烫金的喜帖,张瑄就感到眼前一黑,头晕目眩,喜帖都不知dào

是怎么到手中的。

“张大人,告辞!”孟岩知dào

这个消息对张瑄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但是有些事情不能勉强的。

正好趁这个机会让他死心也算是了却一桩因果。

孟岩三人走了许久,张瑄才拿着一张喜帖,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德兴茶楼。(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章:招兵买马(四)

“翁主,这个孟岩,圣上怎么就这样信任他呢?”

“你问我,我怎么知dào

?”王振也很头疼,这简直就是奇了怪了,一个年轻的小子,凭借一手医术,就这样忽然得了圣宠,这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他不就是会点儿看病的本事,还有会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全都是小道,跟能治国安邦的自己能比吗?

难不成主子有那个癖好,可在宫中多年,他怎么一点儿没发xiàn

,再说那小子也样貌平凡呀?

莫非是重口?

想到这里,王振自己都不由的恶寒了一下,这绝对不可能,一定是有自己没有发xiàn

的原因。

“曹吉祥,你跟咱家说一说,这白素心的案子到底有没有冤情?”王振质问道。

“翁主,这件案子铁证如山,定然是白素心那淫妇不甘心被凌迟,那姓孟的小子被其迷惑了,这才撺掇圣上复查此案,还弄出一个巡察使衙门出来,这分明是胡闹嘛!”曹吉祥道。

“那你有何主意?”

“找人参他,参这个孟岩行为不检点,不能让圣上撤掉巡察使衙门,也要让圣上把人换掉!”曹吉祥阴毒的说道。

“撤掉巡察使衙门这不行,如果真逼的圣上撤掉巡察使衙门,到时候,你我都得被圣上嫉恨,可如果让圣上觉得这个孟岩不足以堪当此任,撤掉他的巡察使,这倒未必没有可能!”王振点了点头。

“既然翁主同意。那吉祥就去办了?”

“不要太刻意,这要过年了,就算那姓孟的小子要复查案子,也得到年后才行!”王振吩咐一声。

“卑职明白!”

王振松了一口气,这年前的两个月,他一天都没喘口气,事情是一件连着一件,终于可以休息一下,喘口气了。

东厂。

“厂公,刚刚得到消息。孟岩腊月二十八纳妾。对象是松鹤楼的闻小雨。”

“是吗,这可真是天助我也!”曹吉祥得到这个消息,大喜过望。

“干爹,这个孟岩可真是艳福不浅呀。居然把那京城多少王侯公子都想收归私房的闻小雨给收了。”曹钦眼底闪过一丝贪婪之色道。

“钦儿。就凭这一点。这个姓孟的小子也不是什么好鸟,闻小雨,多么心高气傲的一个女人。怎么就嫁给他做妾呢?”曹吉祥眉头不禁微微蹙了一下。

“干爹,也许这姓孟的对女人有一套,不是说,他在大漠还睡过那鞑靼汗的妃子,为此才暴露的身份?”曹钦一脸艳羡的表情道。

“你懂什么,这里面一定有我们不知dào

的东西。”曹吉祥道,“去查一下,这个孟岩什么时候跟闻小雨勾搭在一起的?”

“干爹,这有什么奇怪的,闻小雨背后就是锦衣卫,他们内部联姻这是很正常的,而且闻小雨手中掌握了一笔庞大的资金,锦衣卫舆情司多年的运作都是靠这笔钱,于情于理,闻小雨都不可能嫁给任何一个不属于锦衣卫的人!”曹钦道。

“钦儿,你是这么想的?”

“是呀,这孟岩竟然做了郭怒的女婿,而郭怒现在执掌锦衣卫,那么他必然要栽培自己的女婿……”

“你说的有些道理,不过,关于孟岩跟闻小雨的关系,你还的给我查!”

“是,干爹!”

“翠云楼的案子有线索吗?”

“还没有,跟焦宏起冲突的是三个外地人,操的是山西一带口音,另外,据老鸨说,他们一共是六个人,还有三个人在另外一个房间,事发之后,全部都不见了!”

“那个黑衣蒙面刺客呢?”

“不知dào

,一点儿线索都没有,他们应该都是趁乱从后门逃走了,我们沿着地上的痕迹追查过,但都被引入死胡同,线索全部中断!”曹钦道。

“看起来,这件案子的背后有高人在操控!”曹吉祥问道,“焦宏的下落呢?”

“还没有,就好像人间蒸发了。”曹钦道。

“这个当口,圣上意欲重审白素心一案,而本案关键证人和举报人却遭遇刺杀,生死下落不明,这两者怕是没有关联是不可能的。”曹吉祥脸色阴郁道。

“干爹,会不会是锦衣卫的人干的?”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总之,你要想尽一切办法,给我把焦宏找出来,这个人不能落入那姓孟的小子手中,那会坏了大事的!”曹吉祥命令道。

“是,干爹,孩儿已经命令下去了,全力搜寻焦宏的下落!”曹钦道。

都察院的门比刑部好进多了,都察院本来就有监督朝廷各部工作的职责,而且都察院的官员都是科道官,进士出身,自诩清流,名士很多。

“我找李铎御史李大人!”

“好的,孟大人您稍等,小人这就去通传!”

“有劳了!”

孟岩跟李铎也不过见过三次面,每一次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不过,他们俩的关系倒是比孟岩在锦衣卫中许多同僚亲密多了。

而且李铎在帮zhù

孟岩从蓝斗手中拿回孟家老宅的事情中功劳不小。

如果不是他的一封奏折,蓝斗案也不会得到朝廷的关注,他也不会那么快拿回老宅和恢复身份。

何况这李铎还是坚定的反“王振”派。

王振很想把他这个反对自己的御史给从都察院撵走,但是却一时找不到机会,而且都察院中投靠王振的人也不少,他们甘愿为虎作张,更多的就是明哲保身的,李铎有些势单力孤。

这一次是个机会,把李铎从都察院给拉出来,免得被王振的人找到把柄。给报复了。

李铎也没有想到孟岩会亲自来找他,听到下面的禀告,直接就出来了。

“李兄,好久不见,走,咱们找个地方喝一杯?”孟岩热情的招呼一声,显示他跟李铎超乎寻常的关系。

李铎讪讪一笑,略微有些尴尬,他跟孟岩的关系不为人知,这下可好了。估计都察院的人都知dào

了。

“稍等一会儿。我交代一下,请个假!”李铎忙道。

“我等你!”

果然,当李铎再一次从都察院出来的时候,整个都察院都传开了。锦衣卫百户孟岩亲自来接李铎喝酒去了。

“李兄。别见怪。你在都察院的日子也不好过,索性就别在都察院干了。”

“不在都察院,我能去哪儿?”李铎苦笑一声。说的容易,这大明朝的官儿,是你想当什么官儿就当什么官儿的吗?

“京城巡察使衙门缺一个右巡察,正六品,你看怎么样?”孟岩微微一笑道。

“我现在是直隶监察御史,正七品,一下子跳了两级,我没有理由拒绝。”李铎呵呵一笑道。

“那就说定了,我给都察院行文,调你来巡察使衙门,你办理好交接。”

“这么急?”李铎吓了一跳。

“明天就要封印了,我要在封印之前,把巡察使衙门的班子给搭起来。”孟岩道。

“好吧,我尽量吧。”

“李兄若是有用的顺手的人,尽管一并带过来,但一定要是可信之人才行。”

“好,我手底下倒是有两个人,跟着我时间不短了,我这要是走了,因为我的关系,他们怕是在都察院里也待不下去,你那里需yào

的话,我没问题的!”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来,李兄,为我们即将合zuò

共事干一杯!”孟岩高兴的举杯道。

“下官日后可要仰仗孟大人您提携了!”李铎道。

“呵呵,干杯!”

吃过午饭,李铎回都察院了,他的回去准bèi

交接,亏的是要放春假了,这手头的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交接的也没什么大事,这要是平时的话,没有三五天是完不成的。

他们这种监察御史,琐碎的事情太多了,处理好的,可以放一放,那没处理的,不交代清楚,岂不是给后任造成麻烦?

下一站是大理寺,这一回孟岩需yào

的刑侦方面的专业人才,左巡察的位置留个张瑄,右巡察使李铎,下面还有些巡检、都事、经lì

等等,还有各房,一共九房一库,分别对应的是各部以及印房、火防和本房。

这么算下来,至少也要三十人才能满足要求。

这么多人的缺口,孟岩自然不会排斥李铎从都察院带一些人出来,反而这还省去他招人的麻烦。

正要去大理寺,迎面撞上了以青衣小厮。

“您可是孟大人?”

“你是?”

“小荷才露尖尖角?”

“早有蜻蜓立上头。”

“你是赛大人的手下?”孟岩惊讶的道。

“是,判官大人让小人交给您一封信!”来人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了上来。

孟岩接过来,随手扔给对方一锭碎银子:“赏你的。”

“谢孟大人!”那送信的人露出一抹喜色,拿了银子迅速的没入人流之中,眨眼之间就不见了。

“公子爷,判官大人说什么?”

“一份名单,看来赛叔跟我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呀!”孟岩收起信件道。

“这位赛大人可真是神出鬼没呀!”蔡晋惊讶不已。

“他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走吧,有了这份名单就不好办多了!”孟岩道。

“名单上这么多人,大理寺肯放人吗?”蔡晋略微看了一下名单,多达七八人,不用说,肯定都是大理寺中得力干将。

“赛叔既然给了我这份名单,这就说明这些人是可以为我所用的,那些我们挖不动的,赛叔也就不会写了!”孟岩道,“走,直接去找大理寺卿萧惟祯萧大人。”(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一章:演戏坑曹钦

大明朝,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合称“三法司”,下面的案件初审之后,送交刑部负责复审,都察院监督和督察,有时候也参与审案,大理寺则是复核大案和要案的审理的卷宗。

大理寺的作用在“三法司”里是最后一道门槛,掌握大案、要案的批驳之权,当然如果案子到了大理寺审定之后,没有问题,那基本上就是终审判决了!

当然,这是封建社会,皇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即便是大理寺的案子,皇帝也是有权力改变其结果的。

而一般纠正冤假错案的工作都是大理寺来完成的,所以,皇帝突然下旨成立这么一个京城巡察使衙门,有点儿到自家锅里抢食儿的意思。

大理寺上下对孟岩的到来也有些不待见。

可不待见,那也要见的,大理寺可不是刑部和都察院这样的大衙门,大理寺卿秩不过从三品,而六部的堂官都是正二品,孰高孰低自有分明了。

“下官京城巡察使兼锦衣卫南衙匠作司司库百户孟岩参见萧大人!”

“免礼,孟大人来的好快呀,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来我大理寺挑人?”萧惟祯道。

“下官也是圣命难违,还请萧大人不要介怀!”

“既然你都把圣旨抬出来了,本官有岂敢不配合,来人,把花名册拿过来,让孟大人挑人!”萧惟祯一招呼。

“大人,真拿花名册?”

“怎么。当本官的话是耳边风?”萧惟祯不悦的呵斥一声。

“是!”

“不必了,萧大人,下官这里有一份名单,我要的人都在上面,您把他们叫过来,我带走就是了!”孟岩知dào

,挑人就等同割肉,这事儿搁在谁心里都不痛快,萧惟祯按理说对他印象还不错,估计是受刺激了!

“行呀。孟大人都把我们大理寺的底细摸透了?”

“见笑。孟某好歹也是锦衣卫出身。”对待这些文官,他们这些舞刀弄棒出身的,自然是有些瞧不起,既然大家都瞧不起。那就没有必要装大尾巴狼。

“这个本官倒是疏忽了!”

“萧大人。这是名单。您看一下,我要这几个人!”孟岩直接将赛霄宇给他的名单递了上去。

“王敬,段兴平。沈志明,区锋……”

这几个人在大理寺内官职并不高,可据他的了解,都是能力非常强的人,受制于他们的出身,基本上没有上升的可能了,年纪最大的王敬都快六十岁了,最小的也三十出头了!

按理说,这些人就算全部放走,对大理寺的运作也不会产生任何影响,还会给一些人挪开位置。

但是这些人可都是业务骨干呀,他萧惟祯真的是有些舍不得。

“不就是一个临时的衙门吗,孟大人要这么多人做什么?”萧惟祯嘴角抽抽了一下问道。

“衙门虽然是临时的,但要做事的话,也得有个样子,免得到时候,用人的时候抓瞎不是?”孟岩道。

“好吧,名单上的几个人本官都可以给你,不过用完之后,孟大人还的给我还回来!”

“那是自然,他们还是大理寺的人,下官只是借调而已。”孟岩笑了笑道。

“好,本官这就命人将她们叫过来,办理借调手续!”萧惟祯点了点头。

“多谢萧大人了!”

“不必谢我,白素心一案,本官也多有听闻,若是孟大人能够彻查此案,还死者一个公道,本官也就欣慰了!”萧惟祯道。

“下官一定竭尽全力,查明真相,给死者,也给萧大人一个交代!”孟岩郑重的一抱拳,弯腰施礼道。

“小李,把名单上的人叫过来,就说本官找他们有事情!”

“诺!”

片刻之后,名单上的人陆续被叫到大理寺正堂,有的眉毛胡须都已经花白了,有的穿着一身破棉袄,上面还有大大小小的补丁,看样子很寒酸。

不是所有的当官的都是衣衫光鲜,普通小吏也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大理寺这样的衙门,那是十足的清水衙门,权力不小,可如果有权有势的,早就在前面把事情办好了,到了大理寺,也就是看看卷宗,查找一些错漏之处。

没有大案,要案,他们根本没什么油水可捞。

“都来了,见过锦衣卫的孟大人!”

“孟大人好!”萧惟祯的指示下,七八个人纷纷冲着孟岩一拱手,有的还打着哈欠,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本官命人找你们过来,是想给你们换个岗位。”萧惟祯道。

“萧大人,您这是要辞退我们吗?”

“不是,你们都是朝廷任命的,本官岂敢无缘无故的辞退你们?”萧惟祯道,“看到了,这位孟大人是你们的新上司,你们下面一段时间时间,将归孟大人调遣,在孟大人手下做事!”

“什么,大人,您说这话我们都不明白?”年纪最大的王敬成了七个人公推的话事人。

“圣上下旨成立京城巡察使衙门,本官蒙圣上信任,充任巡察使一职,分别从刑部、都察院以及大理寺和东厂各自挑选部分人员充实新衙门,你们几位被本官选中了!”孟岩微微一笑,抱拳说道。

“萧大人,那我们还能再回来吗?”

“这一次只是临时借调,案子办完了,你们当然可以回来!”萧惟祯道。

“萧大人说的没错,这是个临时成立的衙门,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不存zài

了,诸位还能再回来。”孟岩也解释道。

“能回来就行,我们没意见!”

“没意见。那本官就给你们办理借调手续,这也是你们日后回来的凭证。”萧惟祯道。

“蔡先生,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跟天行去一趟东厂,把有关白素心一案的卷宗都拿回来!”孟岩道。

“公子爷,这重审的旨意还没有下,东厂会把卷宗交给咱们吗?”蔡晋问道。

“晚交早交,有区别吗?”孟岩呵呵一笑道,“要是在这种小事上玩花样,东厂就未免他小家子气了。那他们根本不足为虑。”

“公子爷说的也是。如果真是这样,东厂道哉。”蔡晋闻言,也嘿嘿一笑。

东厂,又称东缉事厂。明永乐十八年建立。是明代臭名昭著的特务机关以及秘密警察机关。希特勒的盖世太保都是咱们中国人玩剩下的。

东厂最大的官儿是太监,有司礼监的秉笔太监中国二号或者三号太监充当,其官衔全称为“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简称“提督东厂”。

东厂的职能是“访谋逆妖言大奸恶等,与锦衣卫均权势”。

东厂的位置在东安门边上,紧挨着皇宫,从大理寺过去,骑马也要一刻钟。

东厂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入的,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这里不亚于锦衣卫的诏狱,是个森冷残酷的地方。

大门进去,是一块巨大的牌坊,上书“百世流芳”四个大字,大堂之中还供奉了岳武穆的画像。

每天都会有人定时的供奉香火!

一群祸国殃民的阉人,居然以“精忠报国”的岳元帅为偶像,这可真是绝大的讽刺。

现在的东厂还没到它鼎盛的时期,做事还没有后来的那么嚣张跋扈,但是王振擅权以来,东厂做事越来越不像话了,罗织罪名,诬赖良民,屈打成招,敲诈勒索的事情也多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岳元帅是孟岩崇敬的民族英雄,来到他的灵位前,总要敬上三炷香的。

“孟大人来了?”

“这位的大人是?”孟岩一回头,看到一个陌生的面孔,可对方一声麒麟官袍,玉带,腰上还挂着一把绣春刀,右手上带着一枚翡翠蛋面戒指。

“本官曹钦!”

“原来是曹大人,下官孟岩给曹大人见礼了!”孟岩微微经验,这家伙就是后来跟着曹吉祥造反被凌迟处死的曹钦,面色苍白,一看就是酒色过度了。

“不必客气了,孟大人的巡察使是五品,本官这个千户也是五品,大家都是五品,就没有上下之分了!”曹钦一摆手道。

“曹大人客气了!”

“你的来意我们厂公已经知晓了,不过厂公现在不在厂内,你要的人可以给你,但你要的白素心一案的卷宗,我做不了主,必须等禀告了厂公才能移交给你!”曹钦道。

“那也行,我要的人呢?”孟岩点了点头,见不到曹吉祥,想要拿到卷宗,还真难。

“来人,把孟大人要的人带过来!”曹钦一拍手,大声喝令道。

一行十几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孟岩一瞅,这都是些什么人,要么是老态龙钟,头发全白了,还有两个站都站不稳,罗锅的,跛脚的,这都哪儿找来的?

“孟大人,这些人可都是我们东厂的精兵强将,那都是为朝廷立下过汗马功劳的,这位许大人,你知dào

他的这只脚是怎么跛的吗?又一次太宗皇帝外出打猎……”

果然都是有“丰功伟绩”的功臣,这些人怕也是没地儿放去,发配到东厂来养老的,现在居然被曹钦当成包袱给甩给自己了!

这个曹钦可真有他的。

这些人你还不能说他们没用,这都是为朝廷立过功的,你要是拒绝,那曹吉祥回头就会参你一本,说你抗旨不尊,明明是从四家选人,却不要东厂的人,分明是故yì

的排挤东厂。

而白素心一案原本就是东厂办的,现在把东厂派出在外,显然是徇私,为白素心翻案。

来东厂之前,孟岩也有心理准bèi

,肯定会被刁难,但东厂会出什么招,他还真猜不到。

不过,没想到的是,他们居然出了这么一个烂招。

推不得,只能接下来。接下来可又是大麻烦,这些老家伙们恐怕是添乱多过帮忙。

“这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呀,曹大人,您这一口气送了我这么多宝贝,那真是太好了!”孟岩面色不动,反而装出一副高兴若狂的样子道。

曹钦一呆,这孟岩脑子秀逗了,他怎么会是这个表情?

“天行,去叫几辆车来。咱们把宝贝接回家去!”孟岩吩咐林天行道。

“是。公子爷!”

“等一等?”曹钦叫住了。

“怎么了,曹大人,还有事吗?”孟岩道,“对。对。我忘了。还没办交接手续呢。”

“不是,孟大人,这些人你真要了?”

“要。当然要,曹大人,你可真是好人呀,这些人对东厂太熟悉了,你说,我要是把他们伺候好了,你们的秘密对我们而言,还是秘密吗?”孟岩嘿嘿一笑。

曹钦心中咯噔一下,眼珠子一下子瞪的比牛眼还大,孟岩说的还真是,这些人在东厂待了超过十年,知dào

的秘密何止万千,要真的把这些秘密都告sù

锦衣卫,那可真麻烦了。

曹吉祥还不把他脑袋拧下来,一想到这个,曹钦就感觉后脊梁骨凉飕飕的。

“孟大人,咱们可不可以商量一下,这些人说虽然是功臣,可是年纪有些大了,不如,本官再给你换一批?”

“换,不换,不换,你当本官是傻子呀,曹大人,你莫非是想反悔不成?”孟岩拒绝道。

“孟大人,好像我们还没有办理交接手续吧,他们还不算是你的人?”曹钦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这倒也是,我怎么就把这个给忘了,曹大人,咱们赶紧办手续,这天不早了,办完手续我也好回去!”孟岩一副不妥协的模样道。

“孟大人,孟大人,咱们有话好商量,好商量。”不到万不得已,曹钦还真不敢强行动武。

这孟岩能在三十名瓦剌精锐杀手的刺杀之下全身而退,而且还将对方全部杀死,这样的战斗力,没有人敢轻易尝试。

就算这是在高手如云的东厂,一旦闹大了,他理亏不说,还会给东厂惹来大麻烦。

“曹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真的反悔了?”孟岩故作生气道。

“孟大人,本官一时思虑不周,你那里是新人新地方,这些人年纪大了,脾气嘛不太好,你用起来难免一时间不顺手,这样,我给你挑一些年轻的,听话的,怎么样?”

“这新衙门,我也不知dào

从何做起,这些老人正好给我提供经验,我求之不得呢!”孟岩一副咬着不松口道。

“孟大人,这不是还没办交接手续嘛。”曹钦嘿嘿一笑,这最关键的一步没有完成,你孟岩总不能到我东厂抢人吧?

“那你给我留一半儿?”孟岩想了一下,表现出一副肉痛的模样道。

“不行!”

“那你得给我留三个吧,我哪里需yào

人镇场子!”孟岩讨价还价道。

按照曹钦的心思,那是一个都不能孟岩,可是这人都招来了,孟岩一副非要的架势,这万一闹起来,倒霉的还是他。

“只能给你两个!”曹钦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可总不能在反悔吧,那还要不要面皮了?

“成交!”

把当中最年轻的两个给了孟岩,这年纪越大,知dào

的秘密越多,这是不能给的,宁愿老死在东厂。

孟岩也正中下怀,其实他是一个都不想要,不过为了让曹钦相信自己,这两个是必须坚持要的,不然就穿帮了。

这些老家伙弄回去,还的伺候好了,弄不好病了,翘辫子了,都是麻烦。

别没吃到羊肉,还惹的一身骚。

曹钦也是脑子一热,被孟岩的装腔作势给唬住了,等他回过味来,就明白自己上当了。

“快点儿,曹大人,咱们把手续办了,好封印!”

“对,对,孟大人,这边来!”曹钦也怕孟岩返回,连忙带着孟岩前去办理借调手续。

“多谢曹大人,回头本官请你喝酒!”

“客气,客气,只要孟大人相邀,曹某必定从命!”曹钦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拱手抱拳。(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二章:香胰子和玻璃杯

“糊涂,钦儿,这个孟岩根本就是在装腔作势,你还真就相信了,如果他真想这么做,他会轻易的告sù

你他的意图吗?”曹吉祥从宫里回来,听到曹钦的禀告,气的破口大骂。

“干爹,我也没想到这个孟岩这么狡猾,而且他装的太像了,孩儿让他给骗了!”

“他要是那么好对付,能让干爹和翁主那么头疼吗?”曹吉祥哀叹一声。

“干爹,那怎么办?”

“他没挑人吧,这些人都是你给他指派的吗?”曹吉祥问道。

“这个自然,孩儿怎么可能让他自己挑?”曹钦道。

“这就好,让咱们的人密切注意这个孟岩的动向,一举一动都要报gào

!”

“孩儿明白!”

“曹铎呢?”

“铎小弟也在其中!”曹钦道。

“你把曹铎也派过去了?”曹吉祥有些惊讶。

“干爹,这巡察使衙门没有靠得住的人,咱不放心,外人容易被收买,曹铎小弟就不会了!”曹钦解释道。

曹吉祥点了点头:“这件事你还算办的不错,曹铎是我侄子,他不会背叛我这个叔叔的。”

“干爹,撤换孟岩的事情怎么样?”

“圣上这一次是主意已定,不会轻易撤换孟岩的,也不知dào

这个孟岩给圣上灌了什么迷魂汤,圣上居然对他如此信任!”曹吉祥恨声道。

“可恶,今天孟岩管我要白素心一案的卷宗。我借口说必须您的同意才能给他们?”

“嗯,你做的对,不能轻易的将卷宗给他,找到焦宏没有?”曹吉祥问道。

“还没有,这个焦宏受伤之后,好像人间蒸发了,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白家去了没有?”

“去过了,我的人在白家蹲守,一有消息会马上报gào

的。”曹钦道。

“当务之急,就是找到焦宏。否则一切都被动了。”曹吉祥道。“这件事必须抓紧,决不能让那个孟岩抢了先手。”

“孩儿明白的,干爹。”

锦衣卫南衙。

“石头,今天曹吉祥在圣上面前告你的状。说你行为不检点。在有婚约之下。还跟别的女子保持亲密关系。”

“我还没怎么动作,他们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了?”孟岩有些惊讶,这些人也太没耐心了?

“虽然他们这是故yì

的找你的错漏攻击你。但是你确实要注意了,这一次圣上并未理睬,甚至还训斥了曹吉祥一通,只要还是圣上为了自己的面子。”郭怒道。

“叔,我知dào

了,我会注意的,不会再给他们机会的。”孟岩郑重的点了点头,“李雄的折子,拜托您给递上去了?”

“这事儿我知dào

了,对了,你几天没去看小月了?”郭怒收下折子道。

“叔,我这不是太忙了,等我忙完了这一阵子,就去看小月。”孟岩讪讪道。

“你记住了,小月才是你的未婚妻,不要总是把精力放在别的女人身上!”郭怒提醒道。

“我知dào

了,叔。”

“这一声叔你是不等到小月嫁给你的那一天你是改不过来了?”郭怒有些不悦。

“这个,叔,我都叫习惯了,再说了,叫叔不是一样吗?”孟岩到。

这可不是自己那个时代,自己的爹和媳妇的爹都叫爹,这里爹就是爹,岳父就是岳父,可不能随便叫的。

他要是叫郭怒一声“爹”,就说明他是入赘的女婿,所以,这是有区分的。

“算了,我也不强迫你了,等你想到要改口的时候,再说吧。”郭怒叹了一口气,他总不能逼着孟岩非喊他一声“岳父”大人吧?

“叔,那没事,我先回去了?”

回到家中,沈聪迎了上来:“公子爷,姜峰来了,在书房等您。”

“我知dào

了,焦宏情况如何?”

“脉痹比昨天平稳了些,低烧的情况也有些缓解,今天喂了一些蜜糖水,以及吊了两瓶生理盐水。”

“有排尿吗?”

“有,今天一共尿四次……”

“好,我知dào

了,一会儿见了姜峰之后,我再去看他。”孟岩吩咐一声。

书房内,孟岩脱下大氅,交给了随后进来的林天行。

“公子爷!”

“等久了吧,坐下说话!”

“是!”

“你一来,我就知dào

有好消息,说吧,什么好消息?”孟岩笑呵呵的问道。

“公子爷,您看!”姜峰献宝似得将一个制作精美的小盒子递了上来。

“我看看。”孟岩熟练的打开盒子,一块粉红色的膏体状的东西盛放在里面。

“这是你们做出来的香胰子?”孟岩拿起来放到鼻子下嗅了一下,一股薄荷清香味道直冲脑门。

“对,按照公子爷您的指示,我们做了好多次的试验,最后做出了这种香胰子,另外,还有其他香味的,有桂花的,牡丹花香的,以及无香的!”姜峰道。

“不错,效果如何?”

“去污力是市场上卖的三倍,留香时间的两倍,还有就是对皮肤更加的不刺激,洗过之后更加光滑细腻。”

“这些是怎么的出来的?”

“是小蝶专门找人测试的,她自己也亲自试用过,非常好!”

“嗯,有副作用没哟,比如说用过之后身上其红疹,痒等现象?”孟岩问道。

“还没有发xiàn

。”

“嗯,不错,这个香胰子能不能扩大生产,产能是多少?”孟岩非常高兴,这香胰子对男人来说,吸引力不算大,但是对于爱美的女人来说。那是致命的。

“小蝶说,如果原料充足的话,一天的话可以生产上千块,但是我们的这个香胰子成本比市面上要高很多。”

“高多少?”

“无香的都高出三倍,有香味的四五倍不等!”

“成本呢?”

“无香的大约三十文,薄荷味的四十文,这桂花和牡丹花香的都是五十文左右!”

“好贵呀,公子爷,这么贵的香胰子能卖出去吗?”林天行吃惊问道。

“天行,我们这个香胰子走的是高端路线。普通老百姓是消费不起咱们这种香胰子的。除非等我们把成本降下来!”孟岩道。

“公子爷,这个香胰子怎么定价,姜峰特来请示。”姜峰道。

“成本价乘以三倍,再上浮百分之三十!”孟岩说道。

“公子爷。这一块香胰子岂不是要卖出上百文?”姜峰大吃一惊。这不是开玩笑吧?

“对。就是要卖这个价钱,不过再出售的时候可以打八折,至少要保证咱们用两倍的利润!”孟岩道。

“我明白了!”

“你带了多少样品过来?”

“我各带了二十块。公子爷!”

“这样,明天或者后天,这四种香胰子,你每一样给我送三百块过来,对了,这样的肥皂盒你们做了多少?”孟岩道。

“不多,每一种五十个!”

“你每一样拿三十个过来,钱我回头给你,按照成本价的三倍给!”孟岩道。

“公子爷,您不需yào

……”

“不,需yào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生意,所以必须把账算清楚,明白吗?”孟岩道,“以后不管是谁,拿东西都要买,这是规矩,但可以走成本价,明白没有?”

“明白了,公子爷!”

“另外,你们看能不能做一些其他香味的香胰子,以满足不同的客人。”孟岩继xù

吩咐道,“根据市面的需求,决定生产量,生产配方一定要严格保密,配方还的继xù

深入研究,不怕花钱,投入总会有回报的。”

“好了,暂时就这么多了,还有别的事情吗?”

“公子爷,您看,这是我们试制的琉璃,虽然还没能达到完全透明的程度,但已经很透了。”姜峰从另外一只大盒子里,拿出一只玻璃杯出来。

“做出来了?”孟岩大吃一惊,原以为,就算有了他提供的配方和工艺,至少也要好几个月试验才能将玻璃给造出来。

而且玻璃造出来容易,可怎么成型那才是关键,不论是制造玻璃板,还是各种器具,器皿的吹塑,都不是一件容易掌握的技艺。

“还有些粗糙,您看,这里面还有些小气泡,铁师傅正在想办法解决。”

孟岩将玻璃杯拿到灯光下一瞧,果然里面有一些比较小气泡,有芝麻颗粒的大笑,影响了整体的通透和美感。

“好,好,不错,姜峰,我要给你记功,还要奖赏你,说吧,你想要什么?”孟岩激动万分,他是低估了劳动人民的智慧了。

“公子爷,姜峰跟了您以后,这日子是越过越好,比以前那种今天不知明天事的日子强太多了,姜峰岂敢再要什么?”

“这样吧,等过了年,我给你置办个院子,找个女人成亲,怎么样?”孟岩笑道。

“公子爷,您这不是……”姜峰别扭的低下头。

“好了,好了,就这么定了,过年就给你张罗着,保证让你满yì

。”孟岩哈哈一笑。

“多谢公子爷!”姜峰感激万分。

“留下一起吃饭,那个,天行,去看看,厨房饭做好没有?”孟岩吩咐林天行一声。

“是,公子爷!”

“你先坐着,我这儿有个病人,去看一下。”孟岩起身,吩咐一声。

“公子爷,您忙。”

年底,到了该送礼的时候了,这香胰子倒是一件不错的礼物,孟岩一边走一边寻思着。

“公子爷,焦宏醒了!”

“哦,是吗?”孟岩惊喜之下,连忙加快脚步向前走去。(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三章:新官上任

正统十年,腊月二十四日,这一天,一道来自内廷的旨意,令朝野为之震动。

轰动京城的白素心通奸杀人案,在历时一年之后,皇帝亲自下旨重审了!

重新审理此案并不算什么,毕竟只要没有结案,案子总归还需yào

审理的。

第一,案件重审是原因受害者家人的父亲给皇帝上了一份奏折,为通奸杀人的白素心鸣冤。

这才是令人感到惊诧的地方,按理说,受害者家人对杀人的嫌犯白素心是恨之入骨,怎么会上书给他鸣冤呢?

这不符合常理,也不符合人伦道德。

一时间,朝中官员舆论滔滔,纷纷上书皇帝,要求收回成命。

第二,这件案子没有交给当初办案的东厂,也没有交给刑部或者大理寺,而是交给了一个名不经传,刚刚成立的一个还不为人知的京城巡察使衙门进行重新调查。

大家都还不知dào

这个衙门是干什么的,门朝那边开,官长是谁,一切仿佛都在迷雾之中。

事情很快在岁末京城发酵着。

首先是从保大坊的李府开始,这消息一传出,这原本门口罗雀的李府一下子变得宾客盈门。

李雄的同僚,但凡是跟他有点儿关系的都来了,一是打听事情的真伪,二嘛,恐怕劝说他改变主意的人居多。

怎么能给一个杀人犯鸣冤呢?

李雄多日不当值,还遣散家中的奴仆。怀疑他可能得了“疯病”的人哪也不在少数。

不少风闻奏事的御史甚至言之凿凿的将李雄得了“疯病”的事实写进了自己的奏章。

皇帝这是受了蒙蔽,岂能听一个得了疯病的人胡言乱语而做出错误的决定?

甚至有些激进的官员,直接上书皇帝,要求将“淫妇”白素心速速斩首,已正视听。

就连孙太后听闻此事后,也把皇帝喊过去问话了,虽然没有要求皇帝马上收回成命,但是对于这件事的处置,表达了她内心不满的情绪。

皇帝的压力很大,但是这也触动了少年人的逆反心理。你们都不让我做的事情。我偏要做。

也不是没有人支持皇帝,起码朝中还有一些大臣是站在皇帝这边的,不管怎么说,白素心的案子确实有不实之处。需yào

查清楚。如果不查清楚。公布于众,也不能令朝野信服?

而且,如果真是铁证如山的话。为何刑部会驳回东厂的案子呢?

拖也不是个办法,只有查清楚了,那才心安!

旨意是直接下到锦衣卫南衙的,郭怒带着孟岩一起跪接的圣旨,白素心一案的调查和重审工作正式启动了。

“天行!”

“在!”

“本官命令马上带人去刑部,将本案唯一嫌疑人白素心带回巡察使衙门看押,所有卷宗一并带回!”孟岩带着圣旨,新官上任,发出第一道命令道。

“诺!”林天行换上了一身八品巡检制服,带着一群手下,疾驰而去。

“李铎!”

“下官李铎参见大人,有事请吩咐!”

李铎一身六品官袍站在新衙门大堂之上,弯腰一抱拳道。

“本官命你去东厂走一趟,将有关白素心一案的审理卷宗以及原始档案、口供都给我带回来!”

“下官遵命!”李铎答yīng

一声,正要转身前去。

“慢!”

“大人还有吩咐?”李铎惊讶的一回头。

“曹铎!”

“曹铎!”

“曹铎何在?”孟岩厉声喝道。

“孟大人,唤我何事?”一身巡检制服的曹铎懒洋洋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放肆,见到本官为何不行礼?”孟岩喝问一声。

“芝麻绿豆大的官儿,还想让我行礼,哼!”曹铎眼神不屑的瞥了孟岩一眼。

“来人!”

孟岩真是给气着了,这曹钦果然没安好心,把这个曹铎给自己弄来,这是来监视自己呢!

你要是安分守己,咱还一时间拿你没办法,可你居然自找没趣,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就算你是曹吉祥那条老阉狗的侄子又如何,本官照样打你一个屁股开花。

“在!”孟岩可是找郭怒借了兵的,这堂上的衙役可都是锦衣卫充当的。

“曹铎见了本官不行礼,藐视公堂,藐视本官,来呀,给本官打二十大板!”孟岩一拍惊堂木,喝道。

“孟岩,你敢打我!”曹铎闻言,顿时怒了。

“直呼本官姓名,该打,左右,拿下!”

“喏!”

两边的锦衣卫早已按捺不住,冲上去,将曹铎给摁下了,曹铎这才感到害pà

了,这里可不是东厂,那里仗着自己是曹吉祥的侄子,又是曹钦的干弟弟,就算犯事儿了,也没人敢把他怎样!

可这里,四周都是锦衣卫!

他有些后悔没听曹钦的话了,到了这里要低调,哪怕夹着尾巴做人都行,目的是将孟岩的一举一动传回去,千万不要跟他发生正面的冲突。

可他哪里能把这些话听进去,结果一来,嚣张过头了。

“孟岩,我可是曹厂公的侄子,你要是敢打我,小心你的乌纱不保!”曹铎急了,真要二十大板打下去,这个春节他只能在床上躺着了。

“曹铎,别说你是曹吉祥的侄子,就算你是个王公贵孙,到了本官的巡察使衙门,也要遵守这里的规矩,在这里,本官代表了朝廷,你可明白?”孟岩冷喝一声。

“孟岩,你个黄口小儿,我叔叔不会放过你的!”

“拖出去,给本官打!”

“喏!”

“大人。曹吉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您这么做,恐怕会有麻烦的。”李铎提醒道。

“无妨,我正愁找不到人立威呢,这曹铎自己跳出来,倒是省去我很多心思。”孟岩呵呵一笑,曹铎是曹吉祥安插进巡察使衙门的一颗钉子。

本来他还不好找借口撵他走,可现在他主动犯到自己手上,不好好收拾他一下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何况,巡察使衙门是七拼八凑起来的。人心各异。打了曹铎,也是给其他人看看,藐视上官,阳奉阴违会有什么下场。

“啪啪……”

“孟岩。你个王八蛋。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把嘴给我堵上!”

“呜呜……”

“本来我还想让这个曹铎陪你去一趟东厂。现在,只能你一个人去了,要把有关白素心的卷宗和资料全部取回来。尤其是证人证言和证物。”

“下官明白。”李铎郑重的点了点头。

孟岩还派了四个锦衣卫跟了过去,一是帮忙拿卷宗,二嘛,也有保护的意思。

李铎在御史任上没少得罪东厂的人,他可不能让人出意wài



“曹铎,你要是安安分分的,本官也不至于要拿你开刀,对不起了,回去跟你叔叔说一声,别怪我!”孟岩走到已经打完板子的曹铎跟前说道。

“孟岩,我要杀了你!”

“行,还能说话,应该没事儿。”孟岩微微一笑,直起身子道,“抬下去先治伤,然后送回曹府。”

“喏!“

“孟屠夫,我跟没完……”

“孟屠夫,蔡先生,本官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个外号?”孟岩讶然的回头问道。

“公子爷有所不知,您硬闯北衙,击败锦衣卫四大供奉之一的应虎,后又两战杀死数十名鞑靼人的杀手,多少人的乌纱帽因您而丢掉,您现在已经有官场屠夫的称号了。”

“是吗,我怎么不知dào

?”

“他们哪敢在你面前提这个,不过这也是最近才流传的,说您把锦衣卫祸害完了,开始祸害别的朝廷衙门了,这不刑部刚遭了秧?”蔡晋笑了笑道。

“刑部那些人是咎由自取,那个刘继安有没有交代什么东西?”孟岩愤恨道。

“这家伙是想攀上东厂的高枝儿,可还没攀上呢,自己就给弄进去了,这家伙是刚调来提牢厅,身上还算干净,杀头不至于,充军三千里那是基本没话说了!”

“就没有交代一些有用的线索?”孟岩问道。

“目前还没有。”

“人是不是关在诏狱里?”

“是的。”

“那找个时间,我们去看看刘大人,好歹相识一场,他这下狱了,我不去看望一下,是不是太失礼了?”

蔡晋低头呵呵一笑,这公子爷总是喜欢说这样的话,明明是想去套点儿消息,却说成是套交情。

“晚上,你跟我一块儿去,让厨房准bèi

几样小菜,一壶酒,我跟刘大人谈谈心去!”孟岩道。

“好!”

“大人,您让我们来,到底干什么?”王敬等八个孟岩从大理寺挖过来的人一起来找孟岩。

“大家别急,巡察使衙门刚刚成立,机构架设还在完善当中,总之本官答yīng

大家,会让你们干的跟原来差不多,就算不升官,这津贴也会比原来高的,另外,本官还给大家准bèi

了一份过年的礼,一会儿跟蔡先生去取去!”孟岩解释一声道。

“谢谢孟大人了!”

一听有过年的大礼,这些人都开心的喜笑颜开,大理寺是清水衙门,他们也就是相当于后世的公务员,没多少油水的。

“王敬和区锋留下,其他人先去做清洁工作吧。”孟岩一挥手,吩咐一声。

“喏!”

“王敬,你有一个儿子叫王恒,对吧?”

“是的!”

“让他来巡察使衙门做事吧,我这里缺一个主簿,我看他比较合适。”孟岩道。

王敬一愣,儿子屡试不第,正愁将来的出路,没想到上天掉下一块儿馅儿饼来。

“大人,卑职不明白,您看中小儿哪一点?”王敬也在官场打滚了半辈子,岂能不知dào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本官是看中你为人处世公正,所以才愿意给他一个机会。”孟岩直截了当道。

“王敬谢大人!”

“其他的不说了,巡察使衙门第一件案子就是白素心通奸杀人案,这件案子轰动京城,你在大理寺,也应该听过,说话所你这老刑狱的看法?”

“大人,依卑职看,这件案必有冤情,如果那白素心真的通奸杀人,为何死活都不把奸夫说出来,而她真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又何必不要自己的性命而维护奸夫呢?”

“有道理,说下去?”

“东厂办案,首先就是用刑,而且刑罚之残酷,可谓天下少有,白素心居然能够坚持下来,这女子的心性是何等的坚韧?”

“那你说,若是重新调查此案,该如何着手?”孟岩问道。

“奸夫,只要找到奸夫,或者证实奸夫根本不存zài

,此案就一切明朗了。”王敬道。

“嗯,有道理,白素心一案的卷宗马上就会从刑部以及东厂调过来,接下来就要麻烦了!”

“大人说哪里话,这是卑职应该的!”

“区锋,本官把你调来,是担任拘丞这个职务,在后院的左厢房,要改造成我们巡察使衙门的拘押房,用以嫌犯的短期看押和审讯,你在大理寺做的是副狱丞,这方面你比较有经验,稍后会有工匠进驻,你负责监管他们完成拘押方的改造!”孟岩又对那区锋吩咐道。

“大人放心,卑职一定尽心尽lì

完成大人交代的事情!”区锋一口答yīng

下来。(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四章:龙心大悦

南书房。

“主子,京城巡察使孟岩求见!”

“他人呢?”

“门外候着呢!”

“去,宣他进来,朕真想召见他呢,没想到他自己到跑来了。”朱祁镇从龙椅上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道。

“喏!”

“微臣……”

“起来吧,地上怪凉的,你这大腿还有伤。”朱祁镇一挥手,示意孟岩上前说话。

“谢圣上!”

“怎么样,朕给你这差使好办不?”朱祁镇问道。

“圣上,您给的这差使说好办也好办,说难办也难办。”孟岩微微一低头道。

“怎么讲?”

“好办嘛,只要您一句话,微臣自然是披荆斩棘,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可如果没有您支持,那微臣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也做不好!”孟岩道。

“这个朕明白,你不知dào

朕下这道重审白素心一眼的旨意,有多难,下面有人反对,宫里也有意见,可朕真的希望可以做一些事情,让天下人看一看,朕并非是一个只知dào

吃喝玩乐的小孩子!”朱祁镇道。

“圣上志存高远,是百姓之福,大明之福!”

“太后那边儿对白素心印象很不好,朕好说歹说才劝住了她老人家答yīng

下来,让你先调查看看,若是拿不出真凭实据,恐怕等不到明年秋决,白素心就要开刀问斩了。”朱祁镇道。

孟岩心中一咯噔,他总不能说。这人命关天的事情怎么能凭个人好恶来决定呢?

现在是大明朝,万恶的封建社会,可不是后世的文明的法治社会,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儿都能草菅人命,何况是母仪天下的太后呢?

“太后她老人家给了多长时间?”

“一个月。”

“一个月,这太短了,圣上,这快过年了,光春假就半个月时间,太紧了?”

“是呀。孟爱卿。实jì

上你只有半个月的时间!”朱祁镇点了点头道。

“对了,朕听说了,你动作挺快的,已经把衙门初步搭起来了?”朱祁镇道。

“这还不是因为圣上。刑部、都察院他们才没为难微臣。”孟岩道。

“白素心的案子。朕一直关注。你每天派人给朕传个消息,朕要了解案子每天的进展,如何?”

“微臣一定照办。”

“对了。有御史参奏你行为不检点,跟多名名声不太好的女子交往密切,可有此事?”朱祁镇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孟岩矢口否认道。

“没有就好,朕也不希望你把名声给弄坏了,这样给人以攻击的把柄!”朱祁镇道。

“微臣明白!”孟岩点了点头。

“对了,你来见朕有事吗?”

“对,微臣险些给忘了,微臣进宫是给圣上您送礼的。”孟岩一拍脑门道。

“送礼,你这家伙,又捣鼓出什么好东西来?”朱祁镇一听,心情顿时好了很多。

“圣上,您看。”将藏于袍服中的一盒香胰子拿了出来,递了上去。

“这不就是普通一块香胰子吗?有什么特别的?”身为皇帝的朱祁镇,怎么可能不认识香胰子呢。

“圣上,您可别小看了这块香胰子,听跟您用过的可不一样。”孟岩献宝道。

“有什么不一样,你以为朕用的跟普通民间百姓的一样?”朱祁镇看不上眼道。

“您闻闻,这香胰子跟您用过的味道比一下?”

朱祁镇似乎有些不忍心打击孟岩,拿起香胰子放到鼻端嗅了一下,眼睛顿时亮了:“咦,好香!”

“您再闻闻,比一比?”

朱祁镇再拿到鼻子底下闻了一下:“嗯,没有那股子膻味了,还孟爱卿,你是怎么做到的?”

宫里做的香胰子虽然味道也很香,但总有一股膻味消除不掉,很多后妃都不喜欢用香胰子沐浴。

“圣上,这是微臣的小秘密了,您觉得这香胰子怎么样?”孟岩嘿嘿一笑,卖了个关子道。

“不错,就是不知dào

用了之后效果如何?”朱祁镇问道。

“圣上可以找个人来试用一下,就明白微臣说的了。”孟岩道,他说的再好,都不如实jì

使用来证明。

“就一块?”

“这种香胰子制造起来工艺比较繁琐,微臣只带来八十块,四个种类,交给金公公了!”孟岩道。

“好,还是孟爱卿你心里想着朕,这份礼物,朕收下了。”朱祁镇很开心道。

“除了这个,微臣还有一件礼物,只是这件礼物制造工艺还不够成熟。”

“哦,什么东西,拿出来让朕看看?”

孟岩一拍手,两名小太监抬着一个木盒子走了进来,放在了圆凳子上。

“圣上,您请看。”

“这是琉璃杯,好漂亮?”朱祁镇一见之下,大为惊讶,箱子里整齐的摆放着是个近乎透明的杯子。

“圣上,这是玻璃杯。”

“玻璃杯,那跟琉璃杯有什么不同?”朱祁镇问道。

“琉璃是有青铜冶炼的副产品,又称之为古法琉璃,而微臣所制的玻璃是由之中矿物直接混合加热融化,去除杂质制成的,工艺上有所不同。”孟岩简单的介shào

道。

“内廷内宫监在博山有制造琉璃的外厂,宫里有不少他们制造出来的器物,颜色很多,但无一不如此物通透,爱卿真乃怪才也!”朱祁镇拿起一只玻璃杯赞叹道。

“这些还只是粗制品,还不够透亮,有的还有杂质和气泡,等解决了这些问题,我们可以造出更加通透的玻璃来!”孟岩道。

“不错。不错,这套玻璃杯朕很喜欢,爱卿有心了!”朱祁镇爱不释手道。

“圣上,微臣名人按照灯罩的大小,用玻璃制造了二十个灯罩,请圣上笑纳!”

“灯罩?”

“您看,就是这个!”孟岩从另外一只箱子里取出一只灯罩来,递给朱祁镇。

“圣上,这玻璃灯罩的壁比较薄,主要是为了增加透光。所以您的轻拿轻放!”孟岩提醒道。

“金英。换上。”朱祁镇拿在手里看了一下,递给金英道。

“果然透亮很多呀,这晚上朕书,批阅折子方便多了!”换上玻璃灯罩后。这龙案之上。方寸之地顿时光亮好多。比以前的丝绸灯罩强多了!

这玻璃灯罩不但透亮,而且不惧风,尤其最关键的是。不怕火烧,那丝绸灯罩,一碰火星就着了,很不安全。

“好,很好,孟爱卿,就凭你造出这个玻璃灯罩来,朕就该好好的赏你!”

“微臣不敢,为圣上分忧解难那是做臣子的本分,不该要什么赏赐。”孟岩忙道。

“难的爱卿这样不居功,不邀赏,那些人还整天在朕的耳边说爱卿的不是,他们何时想过为朕分忧?”朱祁镇说起这个就来气。

“圣上,微臣不懂治国的大道理,只会摆弄一些小玩意儿,能让圣上用的舒心,开心就行了。”

“他们要是都像孟爱卿你这么想就好了!”朱祁镇对孟岩的忠心和贴心越发的喜欢。

这样的臣子到哪儿去找,而且他还如此年轻,可以陪着她一起走下去。

王先生虽好,可毕竟不是同龄人,就算再了解熟悉他的秉性,那也是渐行渐远。

“微臣告退!”这个话题不能深入,宫里耳目众多,要是传出去,自己难免会成为朝野公敌的。

从宫里出来,天色已经不早了,孟岩再去了一趟南衙,把改送的礼送了。

随后蔡晋找来了,两人一起去了北衙,说好要去诏狱看那刘继安的。

还带了两盒的吃食,一盒是给牛大力的,一盒自然是给刘继安的,在刑部大牢,刘继安虽然对他用尽酷刑,可人家也没亏待他,酒菜也是招待了一桌的。

怎么的,他也要回礼一份,不然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老牛,喝着呢?”

“哎哟,孟老弟,孟大人,怎么那阵风把你给吹来了?”喝着小酒的牛大力一抬头,看到一脸微笑的孟岩,那叫一个高兴。

不过孟岩虽然是个百户,可顶着巡察使的差事,那也是五品官儿了,比他牛大力的从五品的副千户还高一级。

所以,牛大力心中是感慨万千,这虽说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可孟岩这升官速度也忒快了。

从从六品的试百户一下子升到五品巡察使,别人起码要三五年的,他可好,三个月都不到。

是运气吗,运气只是一部分,还有人家那实力和能力,事越惹越大,官越做越大,换做别人,早歇菜了。

“给你带了点下酒的菜,另外,还找了个人陪你喝酒!”孟岩笑眯眯的提着一个食盒放在牛大力的面前。

“孟大人你这么忙,还抽空来陪老牛喝酒,那真是太不好意思。”牛大力。

“不是我,是蔡先生!”孟岩嘿嘿一下,这牛大力明显是会错意了,手一指身后的蔡晋道。

“蔡先生呀,也好,也好!”牛大力讪讪一笑,没有半分不满,蔡晋是孟岩的智囊,能够跟蔡晋一起喝酒,他也是求之不得呢。

“老牛,我想见一个人,你给我一个时辰怎么样?”孟岩俯身下来低声在他耳边道。

“谁?”

“刘继安。”

“孟大人要见刘继安,没问题,我来招呼一下。”牛大力没有半分犹豫,就答yīng

下来!

刘继安这样的犯官关在诏狱里,那可不是随便什么人想见都能见的,一方面是防止他跟外面的人串供,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他的安全。

虽说死在诏狱的犯官多去了,可现在锦衣卫上下都在重新立规矩,谁犯规,那是要受处罚的。

当然,有些规矩是死的,有些人是可以不受规矩约束的,比如孟岩。

“按照规矩,我要填一份探监表格,老牛,我不能让你为难!”孟岩道。

“好。”牛大力知dào

,有了这份探监记录,牛大力顶多算是违规,不算犯纪律。(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五章:孟岩探监

“老牛,给你,收好了,我可只写一份儿。”孟岩将填好的探监表格递给牛大力道。

“嘿嘿,放心吧,孟大人,老牛我心中有数。”牛大力收起表格,“跟我来吧。”

三人来到东司房,这里主要关押的是犯官。

“牛大人!”

“开门,有人探监!”牛大力点了点头,命令道。

“牛大人,有规定,过了酉时,就不允许探监了,您不要让我们难做。”看门的校尉道。

“出了事我负责,开门吧?”牛大力沉声道。

“那好,牛大人进去签一份担保。”

牛大力点了点头,规矩也不可能一成不变,真要有事,难道还真不能进去呢,规矩岂不是成了阻碍办事的障碍了?

牛大力是副千户,有这个权力,别人就未必了。

孟岩虽然没有直接参与锦衣卫的制度改革,但是一系列的制度设计他却是起草者之一。

锦衣卫要重塑在朝野官民中的形象,必须走制度化、规范化的道路。

“孟大人,刘继安在乙字第四号监房,老牛带你过去吧?”牛大力在狱丞的见证之下,签下了担保单,孟岩也在上面签了字。

“不用了,老牛,这里我又不陌生,让狱丞陪我去就可以了。”孟岩摇了摇手。

“也好,那我就先回去了!”牛大力想了一下,点头同意了。

“孟大人。您请!”狱丞小心翼翼的道,眼前这位可是锦衣卫炙手可热的人物,他岂能不小心巴结着。

幽暗的通道,寒气逼人。

“狱丞,这里的犯人都发了棉衣了吗?”

“发了,托您的福,今年我们集中采购了一批棉衣和棉被以及草席,每一个犯人都领到了一套新棉衣,一套新被褥还有鞋袜等用具!”狱丞道。

“嗯,这样做很好。虽然这些人犯了罪。可朝廷一日没定罪,他们还是有基本的生存的权力的。”孟岩道。

“是,是,您说得对!”

“还有。这个卫生条件要改善。这冬天还好。到了夏天这里面肯定是臭气冲天吧?”

“是,是,难闻的不得了。”

“犯人几天洗一澡?”孟岩随口问了一句。

“以前是一个月洗一回。现在是半个月洗一回。”狱丞道。

“不行,要改进,十天或者五天洗一回澡,能关到咱们这里来的,那都是有身份和能耐的人,明白吗?”

“明白,明白,卑职一定谨记孟大人教诲!”

“孟大人,就这儿了,四号监房,独立的。”狱丞领着孟岩来到四号房前道。

“听说刘继安招出一些同谋的官员,他们都关在何处?”

“他们都在丙字监区,分开了!”狱丞解释道。

“行,我知dào

了,派个人守在门口就行了。”孟岩点了点头,挥手道。

“是。”

狱丞给孟岩开了门,孟岩轻轻的一推,然后弯腰提起食盒,缓缓的跨了进去。

刘继安穿着红棉袄侧躺在草席上,被子盖住了下半身,身体蜷曲,脸朝里。

大概是听到开门的声音的,刘继安缓缓的支起脑袋,转过身来,看到进来的人居然是孟岩,大吃一惊的,继而支撑着上半身坐了起来。

面带一丝惊惧,一言不发的望着孟岩。

这个时候,突然看到孟岩,刘继安的心里是百味陈杂的,出事之后,除了自己的家人,昔日的同僚没有一个来看过他,甚至那些个平时跟他称兄道弟的都一个个不见了。

这几天在诏狱,他是度日如年,过一天,仿佛老了一岁,后悔有之,不甘有之。

“刘大人,几天不见,你这气色可差多了。”

“孟大人这是来看刘某的笑话吗?”刘继安哼哼一声,似乎并没有表现的情绪太失控。

“没有,本官只是来看望一下老朋友而已,绝没有看你的笑话的意思。”孟岩摇头道。

“刘某这样了,孟大人还来看刘某,真令人想不到。”

“怎么说在刑部大狱,你刘大人没有对孟某下死手,还请孟某吃肉喝酒,于情于理,孟某也是应该来看你的。”孟岩走过去,将食盒放在那张老旧的桌子上!

刘继安从草席上爬起来,将桌上的油灯稍微拨了亮起来,这里是监狱,不是自己家,每天晚上的灯油的消耗都是有限的,得省着点儿用。

“外面的,拿一根蜡烛进来!”

“是,大人!”守在门口狱卒听到孟岩的吩咐,答yīng

了一声,赶紧去了。

孟岩将食盒里的酒菜一一取了出来,时间不长,菜还冒着热气,酒也微温。

“来,刘大人,喝一杯?”孟岩给刘继安和自己各自倒了一杯酒,举杯道。

刘继安倒也没太矫情,举杯跟孟岩碰了一个。

“孟大人,恐怕没有人会相信,我们两个还会坐在一起喝酒?”刘继安仰脖子一口喝下杯中酒,摇头苦笑一声。

“人这一辈子,坏人和好人也不是绝对的,在外人看来,你是一个贪官,为了自己升官发财,不惜诬陷好人,甚至草菅人命,可在你的父母妻儿眼里,你却是一个好儿子,好父亲,好丈夫,这很矛盾,对吧?”孟岩放下酒杯,再一次给两个人斟满了酒。

“孟大人调查过刘某?”刘继安有些惊讶。

“这不奇怪,孟某是干什么的,刘大人难道不清楚吗?”孟岩呵呵一笑。

“这个刘某倒是忘了。”刘继安端起酒杯仰脖子喝下一杯。

“大人,蜡烛拿来了!”狱卒拿了一根蜡烛走了进来。

“给我。你出去吧!”孟岩接过蜡烛,点亮后,放在桌子的一脚,挥手吩咐道。

“孟大人,刘某很感激你能够来看我,我知dào

我是罪有应得,也没打算活着出去了,刘某有一事相求!”刘继安突然给孟岩跪下道。

“刘大人,按照道理,我应该对你恨之入骨才是。那天晚上在刑部大牢。如果我不是故yì

隐瞒身份,你也不至于有这牢狱之灾,不过,你说你自己罪有应得。这也算不得错。你做的这些事实在是太混账了。人都是爹生父母养的,假若我不是另有身份,那岂不是真的被你诬陷为奸夫。然后就等秋后问斩?”孟岩缓缓道。

“孟大人,千错万错都是刘某人错,刘某人当时是昏了头了。”刘继安道。

“为什么要这么做,刘大人?”

“白素心一案迟迟不能了结,主要是因为奸夫没有到案,刘某想,如果能够抓到奸夫,这个案子就可以了结了,这样刘某就可以凭这个机会跟东厂搭上关系,从此可以平步青云,更上一层楼,水曾想,会是这样一个结局。”刘继安沮丧的说道。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人之常情,也是自然界的规律,但是你却忘记了做人的本分,你用诬陷冤枉别人唤来的荣华富贵,你真的能够安心的享shòu

下去吗?”孟岩质问道。

“我,我……”

“自古以来,有多少心术不正之徒能有好下场的,就算是来俊臣这样一心为武皇铲除异己的酷吏,到最后不也是被武皇给杀了,你刘继安比来俊臣之流如何?”

“孟大人当头棒喝,刘某全然清醒了!”刘继安拜了下去。

“刘大人,起来吧,你向我磕头忏悔是没有用的,想想那些被你栽害过的人吧,你应该去向他们磕头忏悔。”

“是,是,我应该向他们磕头忏悔!”

“刘大人,我问你,白素心的案子你知dào

多少?”孟岩今天来的目的还是为了白素心一案来的。

这个案子到了刑部也快一年了,不可能刑部会不问不顾的,如果白素心真是冤枉的,那真凶必然会想尽办法了解此案。

了结此案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将白素心送上断头台,白素心一死,本案就算是了结了。

“孟大人,我刚到提牢厅没多久,对于白素心的案子真的是知dào

的不多。”刘继安想了一下道。

“刘大人是真不知dào

,还是知dào

了,不想说?”孟岩嘿嘿一笑,问道。

“孟大人,刘某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可刘某真的知dào

的不多。”刘继安道。

“那就挑你知dào

的说。”孟岩道。

“刘某只知dào

有一个人对这件案子很上心,几次三番的托人打听白素心在狱中的情况。”刘继安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道。

“谁?”

“焦宏,听说是白素心的舅舅。”刘继安道。

“这个焦宏除了打听白素心在狱中的情况,就没有别的举动吗?”孟岩问道。

“这我就不知dào

了,他找的人又不是刘某,刘某并不清楚,不过白素心在刑部大牢内的情况真的很不好,中间生过一次病,差点儿就病死在狱中,后来也不知dào

怎么就好了,但听牢的囚犯说,亲眼看到过白素心咳血!”刘继安道。

“这个情况刑部大牢内很多人知dào

吧?”

“知dào

,这又不是什么大机密,孟大人,您不知dào

,这女监对于白素心这样的女犯是很歧视的,一开始她并不是住的单间,而是跟其他女犯关在一起……”

“那她怎么关进了单间呢?”

“还不是白素心的那个好姐妹闻小雨,她跟张瑄大人关系密切,张瑄又是这件案子直接的主管,下令将她单独看押,情况还好转了。”刘继安道。

“跟焦宏接触过的刑部官员有哪些?”孟岩问道。

“孟大人,你怎么这么关心白素心的案子?”刘继安十分好奇的问道。

“因为圣上下旨,本官接手重新调查白素心通奸杀人一案!”孟岩微微一笑解释道。

“什么?”刘继安大吃一惊。(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六章:纳妾记(一)

“公子爷出来了?”

“怎么样,你们聊的怎么样?”孟岩嘿嘿一笑,笑问牛大力与蔡晋一声。

“蔡先生是有大学问的人,老牛我一个老粗,学了不少东西。”牛大力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道。

“我看你是酒喝了不少吧?”

“嘿嘿,不多,这蔡先生什么都好,就是喝酒不痛快。”牛大力不好意思道。

“我这可是松鹤楼的仙人醉,给你喝真是牛嚼牡丹了,学学人家蔡先生,这才叫品!”

“嘿嘿……”

“公子爷,牛大人豪爽,心底无私,是个大大的好人!”蔡晋冲牛大力竖起大拇指道。

“老牛,我得走了,二十八晚上,记得早点来!”孟岩招呼一声道。

“一定,一定,我老牛一定第一个到!”牛大力眼睛一亮,他是知dào

孟岩二十八晚上要娶闻小雨为妾侍的,只是孟岩没有操办的意思,知dào

的人也仅限左右亲近的人。

所以,这场简单的婚宴,不是亲近信任的人,孟岩是不会通知的。

牛大力以为自己不会被邀请,他毕竟跟孟岩的关系算不上太亲近,没想到,孟岩还是将他视为自己人,并亲口邀请了他参加,这叫他如何不激动!

很显然,如今的锦衣卫,孟岩的身份就如同“少主”,能够在早一点上船的人,将来肯定会成为他最倚重的人。

牛大力对发财的心思不大,但功名之心还是有的。身在红尘中,就是一个乞丐也有上进之心。

“对了,不准带礼物,你要是带礼物,我给你轰出去!”孟岩走出三步,忽然想起来,回头警告道。

牛大力还寻思着到时候送上一份什么样的礼物才像样,没想到孟岩居然不准他送礼,这念头刚冒出头,就给掐灭了。

“公子爷。可有收获?”上了马车。一向沉稳的蔡晋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有收获。”孟岩点了点头。

“什么?”

“不出我所料,焦宏曾经想要在狱中暗害白素心,但不知dào

怎么的,白素心没死成。躲过去了!”孟岩道。

“那就难怪了。白素心一死。不管是怎么死的,这件案子就算无头公案了,日后也不会有人再提起了。”蔡晋点了点头。

“白素心是怎么活下来的。我很好奇,咱们回家之前,先去一趟松鹤楼!”孟岩道。

“此事跟雨夫人有关?”

“她应该知dào

一些内情,只不过没有对我说罢了。”孟岩点了点头。

“那公子爷现在就准bèi

去问雨夫人吗?”蔡晋问道。

“蔡先生,有什么不妥吗?”

“到没什么不妥,不过公子爷想过怎么开口吗?”蔡晋道。

“直接问就是了,莫非还有什么顾忌不成?”

“按理说,这么重yào

的事情,雨夫人不该对公子爷隐瞒的,但是她却没有说,您要是直接问了,会不会然雨夫人难堪?”

“照你的意思,让我等她主动说出来?”孟岩眉头一皱。

“这是最好不过了,不过我想公子爷没有那个耐心,所以怎么问就要仔细思量一下了。”

“那依蔡先生你看,我该怎么问?”

“这个老朽就不知dào

了,公子爷跟雨夫人是夫妻一体,她的性情您最清楚了,怎么说话才避免双方尴尬,不伤夫妻感情。”蔡晋嘿嘿一笑。

“你这不说了等于没说?”

“公子爷,您不妨把今天您跟刘继安见面的事情跟雨夫人说一下,雨夫人聪明绝顶,肯定能明白您的意思,如果她告sù

您,自然就会顺水推船的说出来,如果她还继xù

隐瞒的话,您也不要逼迫她,免得伤了夫妻和气?”蔡晋道。

“她有什么可以对我隐瞒的?”

“哎,公子爷,这夫妻之间不等于就完全没有各自的秘密,完全无私的夫妻太少了,除非是从小一起长大,您跟雨夫人相识时间并不长,彼此拥有一些秘密很正常,公子爷也有许多事情,雨夫人是不知dào

的,不是吗?”蔡晋道。

“蔡先生,你说的也有些道理,那就按你说的办。”孟岩略微沉吟,这蔡晋对人性的把握倒是不比后世的那些心理学家差多了。

“大人……”松鹤楼后门,林怡给孟岩开的门。

“小雨呢?”

“小姐在前厅招呼客人?”林怡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没打烊?”孟岩奇怪了,这街上都宵禁了,松鹤楼又不是客栈,客人在这个时候也该差不多散了。

“我去找她……”

“大人……”林怡出人意料拦住了孟岩。

“林怡,你这是干什么,我跟你家小姐的关系你难道不清楚?”孟岩奇怪了,这林怡从来都干涉他跟闻小雨之间的事情,今天怎么就这样了。

“大人,小姐在会客。”林怡低头解释道。

“会客,会客,你早说不就完了,那我去房间里等她。”孟岩抬脚就要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哎,不对呀,林怡,她会啥客呀,这客人我认识吗?”孟岩刚走两步,一扭头问道。

“小姐会的客人是,是……”林怡低着脑袋,一个“是”字说了好几遍,都没把个人是谁说出来。

“哎哟,我的妈呀,你倒是说,这个人是谁?”孟岩都给急死了,这林怡说话不结巴呀,啥时候染上这么一个毛病?

“是张瑄张大人!”

“张瑄,他来了?”孟岩总算明白了,林怡为啥一开始不对他说实话了,吞吞吐吐的。

孟岩挠了一下头,按理说。这闻小雨会个客也没啥的,可她现在不仅仅是松鹤楼的掌柜,还是他的女人,这么晚了,店铺都打烊了,该回家的都回家了。

一个就要嫁人的女人,在跟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就算谈理想,谈未来,面对面。距离拉开至少三米以上。那都不能不让人产生一丝遐想。

醋意翻滚,孟岩也是男人,遇到这种事情,他就是想要大度。那在心里也大度不起来。

“大人……”林怡有些紧张。孟岩虽说是脾气比较好的了。可毕竟是官,年纪轻轻的,有权有势。

孟岩一下子纠结起来。要不要到前头去看一下,可一想到自己过去了,岂不是显的小家子气了。

可自己明明知dào

了,也不能如此大气吧?

是做个大度的男人大丈夫还是做一个小鸡肚肠的小男人?孟岩内心很是纠结。

“公子爷,张瑄是为了您跟雨夫人的婚事来的,于情于理,您都应该出面解释一下,以免雨夫人为难。”这时候,蔡晋提醒一声。

“蔡先生说的有道理,我怎么让小雨独自面对张瑄呢,这个时候身为男人的我是不是应该挺身而出?”孟岩道。

“应该的,公子爷!”蔡晋微微一欠身。

“林怡,小雨和张瑄在哪个包间?”孟岩定了定,问道。

“地字二号兰花厅。”林怡道。

“我知dào

了,蔡先生,你留下陪林怡说话,我过去看一下。”孟岩吩咐道。

“好的,公子爷!”

兰花厅内。

“小雨,我……”

“张大人,小雨十分感激你这一年来关爱,但是小雨跟大人你是不可能的。”闻小雨认真且郑重的面对张瑄道。

“为什么,我哪一点不如那个孟岩?”张瑄质问道。

“张大人都知dào

了?”闻小雨很惊讶,张瑄怎么知dào

她跟孟岩的关系?

“是不是等你们洞房花烛之后,我最后一个知dào

?”张瑄一甩手,一张大红烫金的喜帖摔在桌上。

“这……”闻小雨也很吃惊。

“张大人,这张喜帖是怎么来的?”

“是孟岩给我的,他当着我的面给的,邀请我去喝他跟你的喜酒。”张瑄痛苦的说道。

“他给你的?”

“是,他以你的名义把我从刑部骗了出来,要招揽我,让我去当什么巡察使衙门的左巡察,然后给了我这张喜帖。”张瑄道。

闻小雨有些惊慌失措:“怎么说,他知dào

了你喜欢我?”

“我想他应该是知dào

了,小雨,是不是他逼你嫁给他,你说出来,我张瑄就算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救你出火海!”张瑄激动的说道。

“没,没有的事情,他没有比我,我是自愿嫁给他的。”闻小雨摇头道。

“自愿,小雨,他比你小八岁,你知dào

吗,八岁,你觉得他跟你相配吗?”

“这些我都知dào

,但我就是喜欢她,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认定了他是闻小雨这辈子的男人!”

“好,就算你们是真心相爱的,可你为什么要嫁给他做妾,他如果爱你,就应该娶你为妻!”张瑄激动道。

“他已经有正妻了,况且我这样的出身是做不了正妻,那会影响他的前程!”闻小雨解释道。

“他都已经有正妻了,为何还来纠缠你?”

“张大人,你失态了!”闻小雨脸色微微一变,有些不悦了。

“小雨,张瑄只是替你不值而已!”张瑄忙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张大人的家里也娶了一方夫人,对吗?”孟岩在门外听到两人的对话,再也忍不住推门而入。

“夫君!”

一身夫君令张瑄脸色惨白,面若死灰,这一声远比刚才诸多的解释更令他心神大伤。

“夫君,你怎么来了?”闻小雨笑颜如花,朝孟岩走去。

“再不来,我未来的小娘子就要被人拐跑了!”孟岩嘿嘿一笑,伸出手臂一把揽住了闻小雨的小蛮腰。

“坏人,我有那么容易移情别恋吗?”

张瑄几乎想要掩面而逃,有你们这样旁若无人的秀恩爱的吗,受伤的那个人是我好不?

“张大人,不是说好了,今天到衙门报道的吗?”

“我又说去你的手下做事吗?”张瑄咬牙切齿道,显然对孟岩的横刀夺爱已经恨之入骨了。

“我知dào

,你心里一定恨不得一刀杀了我,你认为我比不上你,可小雨却最终选择了我,你不明白输在哪里,对不对?”

“不错,论学问,我自幼刻苦攻读圣贤书,高中进士,论相貌,我张瑄也算的上是仪表堂堂,论武功,这个我承认,我比不过你,可论治国理政,我才学胜过你百倍,我就是不明白,为何小雨会选择你这样一个只会打打杀杀的粗鄙武夫!”张瑄大声说道。

“小雨,听到了,他不服气呢!”

“夫君,张大人是读书人,一身正气,小雨一直敬佩有加,但这不是爱情,所以,小雨只能辜负了他的一片情义了!”

“小雨,你真的对我一点儿好感都没有吗?”闻小雨的话,显然对张瑄的打击相当大。

“这……”

“小雨,说心里话,你夫君我还不至于这点儿肚量都没有!”孟岩大气的道。

“好感是有,但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闻小雨缓缓道。

“啊,苍天呀,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张瑄刺激之下,激动的仰天大叫一声。

“夫君,张大人他会不会……”闻小雨担心的问道。

“没事,他会想通的,我们到后面说话去!”孟岩搂着闻小雨离开了兰花厅,留下了失魂落魄的张瑄。(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七章:纳妾记(二)

“你怎么来了,不是新官上任,事情繁多吗?”闻小雨一边走,一边问道。

“我要是不来,怎么知dào

你跟张瑄还有这段情谊?”

“孟大人这是吃醋了?”闻小雨咯咯一笑。

“那还不至于,你又不喜欢他,我吃什么醋?”

“口是心非!”

“哼!”

“吃饭没有,我让林怡下厨给你炒两个菜?”闻小雨问道。

“嗯!”

“好了,别生气了,我也没想到张瑄他今天来找我,我不是把话跟他说清楚了吗?”闻小雨道。

“我不生气,我气的是,你为什么之前不告sù

我这些。”孟岩说道。

“我哪里知dào

他对我用情这么深,哎!”闻小雨叹息一声。

“你敢说你没有主动招惹他?”孟岩问道。

“当初为了白素心的案子,我曾经是给了他一些不该有的暗示,可是后来,我怕给他带来麻烦,所以就没有再……”闻小雨小声解释道。

“这事儿不谈了,我饿了,赶紧给我做饭去。”

“得令,夫君大人!”

这一会儿“大人”,一会儿又是“夫君”的,孟岩再大的醋意也烟消云散了。

围炉而坐,就孟岩和闻小雨两个人。

“刚才我去见了刘继安了。”

“他不是被抓进诏狱了,夫君去见他做什么?”闻小雨一边给孟岩夹菜,一边讶然的一抬头问道。

“有些情况想找他了解一下。”孟岩一边吃着菜。一边道。

“是有关素心妹妹的案子吗?”

“是,我就是想找刘继安了解一下白素心在刑部大牢里的情况,他是提牢厅的头儿,应该知dào

的比较清楚。”孟岩道。

“这个刘继安刚调到提牢厅没多久,他知dào

的情况还不如我多呢!”闻小雨道,“你怎么不问我呢?”

“是吗,那你给我说说,这白素心在刑部大牢里待了快一年了,都发生了那些事儿?”孟岩眉毛一挑,扭过头来问道。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人家。人家可不是刘继安!”闻小雨嗔怒一声。

“你比刘继安好kàn

多了!”孟岩认真的说道。

“去你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闻小雨伸手轻轻的一推,眼眸子里荡漾这一股绵绵的情意。

“行了,把你知dào

的都告sù

我。”

“虽然我跟白素心是好姐妹,但起初我对这件案子也是将信将疑。毕竟。知人知面难知心。但我心里还是倾向于素心是无辜的,所以每个月的二十,我都去探监。一来是全了姐妹情意,二来,也是希望多了解一下这个案子的细节!”闻小雨缓缓道来。

“等等,你跟白素心来往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有三年了把,她那个时候刚刚从父亲手中接管素心斋,我经常去光顾她的糕点店,一来二去的,这就熟了起来,有时候,她也会来松鹤楼坐坐,我发xiàn

她是一个很单纯善良的女孩子,于是,我们走动的越来越频繁了……”

“你给我买的素心斋的糕点?”

“对不起,夫君,我欺骗了你,其实那都是我做的。”闻小雨道歉道。

“你做的?”孟岩很惊讶。

“素心怕父亲的这门手艺失传,于是每次我去狱中看她,她就会把制作素心斋糕点的手艺传授给我,希望我将来有机会传授给她的弟弟。”

“白焦氏的儿子?”

“虽然她不喜欢焦氏这个后母,可是她对这个弟弟还是疼爱有加的,毕竟那是她父亲的骨血,白家的传人。”闻小雨道。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来,白素心对你是信任无比了!”孟岩点了点头,都能将白家最机密的技艺传承交给闻小雨,足见白素心对闻小雨是多么的信任,这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当然,白素心也别无选择。

“素心在东厂受尽酷刑,到刑部大牢养了差不不多三个月才好起来,我也渐渐相信素心是被人陷害冤枉的,于是找到了当时负责这件案子的直隶清吏司郎中张瑄,请他帮忙,看能不能复查此案,张瑄那个时候也在关注此案,只是他了解的并不多,我把我掌握的情况一一的都告sù

张瑄,张瑄一边调查,一边寻找案卷上的漏洞,最后,在秋审的时候,驳回了东厂的请求,使得白素心没有上勾决

的名单,之后,东厂找了一个失仪的借口,将他贬成了主事。”

“白素心在狱中可有异常情况?”

“有,大约半年前,我去探监,发xiàn

素心脸色不好,而且人也日渐消瘦,甚至严重到咳血的地步,可我得到的消息是,她在刑部大牢里并没有被虐待,也没有受过太重的刑,当时我怀疑素心可能是生病了,于是还带了一个大夫进去,给她看病。”

“哦,大夫诊断的情况如何?”

“大夫诊断为肺痨!”闻小雨道,“当时我吓了一跳,随后当时的提牢厅主事就将素心单独看押,以免传染给其他犯人。”

“用药了吗?”

“用了,素心生病的那段时间,我几乎天天都去刑部大牢,给她送吃的和汤药。”

闻小雨说的有些跟刘继安不太一样,刘继安说的是张瑄将白素心安排的单独看押,而不是因为白素心得了肺痨。

“方子还在不在?”

“在的,这些东西我都保存着,就是怕日后用得着。”闻小雨起身道,“我给你把方子拿过来!”

看了方子,孟岩发xiàn

并无不妥,确实是治疗肺痨的方子,当然。他不知dào

白素心当时的情况,这道方子是不是对症下药那就不好说了。

中医用药,那是千变万化,就是同一个病,大夫看病也不会用同样的药,因为每个人的身体是不一样的,所以中医讲究辨证用药。

“方子没问题,白素心吃了汤药效果如何?”

“不见好转,而且还更加严重了,一次当着我的面就吐了那么一大口血。要不是我在的话。她可能就这样没了。”回想起当初的情景,闻小雨还心有余悸。

“这么说来,白素心的病有些蹊跷?”

“夫君猜得不错,我再一次把大夫带进大牢。给素心诊完脉后。大夫告sù

我。素心将命不久矣,我恳求大夫施手援救,大夫死活不肯。出了大牢,大夫才偷偷的告sù

我,素心这个病可能不是肺痨,有可能是被人下毒!”闻小雨道,“当时我就吓了一跳,问大夫当初怎么没说?”

“嗯。”

“大夫也说,当时他给素心看病,可没有朝下毒这方面去想,他是按照脉象诊断开的药方。”

中医看病,讲究望闻问切,不是说所有的大夫一诊脉就能瞧出所有病情的。

否则也就没有庸医一说了。

“得知这个情况,我就再进大牢,问素心,这些天她都吃过什么东西?素心告sù

我,生病的期间,她吃的食物都是我送进去的,没有吃牢里的饭菜,喝水除外!”

“水中下毒,这人还是个高手。”

“于是我就让素心偷偷的将喝剩下的水藏起来,我去探监的时候,用水壶装出来,然后回来用老鼠做试验,果然,老鼠喝了水之后,没过多久就吐血身亡了。”

“从哪以后,素心只喝我带进去的水,身体渐渐好转!”闻小雨道。

“下毒的人呢,抓到没有?”

“没有,这件事我并没有告sù

任何人,就连张瑄都不知情。”闻小雨道。

“那后来白素心怎么又没事了呢?”

“素心身体好了之后,被单独关押,并专人负责饮食,所以,如果再出问题,那肯定就是那个人的问题,暗中下毒的人也就不敢再做下去了,一旦查出来,是要掉脑袋的。”闻小雨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孟岩点了点头,“你可曾暗中调查过焦宏?”

“有过,派人跟踪过,但是这个家伙很狡猾,为怕打草惊蛇,我了解的不是很多。”

“焦宏有没有跟刑部的官员有勾连或者暗中来往?”孟岩问道。

“不知dào

,但我猜想,他们定然暗中有勾连。”

“焦宏现在我的手中,伤的很重,人虽然没死,但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

“东厂的番子这两天发了疯在找他,没想到他人居然已经落入夫君之手。”闻小雨吃惊的道。

“抓他的时候出了点小意wài

,差一点儿就功败垂成了。”孟岩苦笑一声。

“时间差不多了,我的回去了。”孟岩起身道。

“夫君……”

“什么?”

“天这么晚了,要不留下吧?”闻小雨羞涩的低下头。

“还有四天,都等不及了?”孟岩呵呵一笑,一伸手,轻轻的将闻小雨的下颚抬起。

“我没有。”

对准红唇,微微探身下来,轻轻的一吻:“我走了,出嫁那天记得把自己穿的漂漂亮亮的,哈哈。”

“坏夫君!”闻小雨娇羞不已,蛮腰一扭,小脚这么一跺,临别的那一吻似乎有些醉了。

马车上。

“公子爷,雨夫人都说了吗?”

“说了,白素心在狱中被人下毒,差一点儿给毒死了,幸亏被她发xiàn

了,不然早就是一堆枯骨了!”孟岩叹了一口气。

“这么说来,白素心一案肯定是冤案了!”蔡晋道。

“这还用说,如果白素心不是被冤枉的,那么为什么有人千方百计的要她死呢?”孟岩道。

“是呀,这杀人者总是有动机的,一是害pà

白素心说出真相的,另一种就是真zhèng

的杀人者。”蔡晋道,“亦或者是二而合一。”

“先不说了,回家看看那焦宏的情况如何。”孟岩纷纷道。(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八章:纳妾记!(三)

“蔡先生,奔波一天了,你去休息吧。”

“好的,公子爷。”

“今天情况怎么样?”孟岩问沈聪道,焦宏的生死对白素心一案关系重大。

“还好,就是人比较虚弱,上午和傍晚的时候又醒过来一次,用了些蜂蜜水。”沈聪道。

“我看看。”孟岩走到焦宏的床前,伸手搭了一下脉搏,再把被子掀开,检查了一下伤口。

“天气还冷,伤口愈合比较慢,注意控zhì

室温,不要太高,也不能太低,还要注意空中的湿度和通风!”

“明白,公子爷!”

“看情形,如果伤口不发炎的话,明天可以进一些米汤或者鸡汤,鸡汤要去油,他现在的肠胃可承shòu不住油腻!”检查完后,孟岩轻轻的盖上了被子,吩咐一声道。

“知dào

了,公子爷!”

“这几天你辛苦了,你们老范两个人轮流看守,别太累了。”孟岩叮嘱一声。

“公子爷,你大腿上的伤?”

“不碍事的,已经结痂了,就是疤痕太难看了,回头弄个去痕膏抹一下就可以了。”孟岩笑道。

这一天累的,比前世出任务还辛苦。

回到房间,孟岩刚脱下外套,准bèi

洗漱一下,然后上床睡觉,古人没有睡觉前刷牙的习惯,不过孟岩却又这个习惯,他身边的人也渐渐习惯了睡前刷牙。

不过大明朝还没有牙膏,一般都是用青盐漱口。有的用柔软的柳条枝擦一擦。

牙刷好做,但牙膏就不好弄了,所以孟岩也只能委屈的入乡随俗了。

“公子爷,热水来了。”

“那进来吧。”

魅姬捧着一个大铜盆进来,里面盛了将近三分之一的热水,热气腾腾,显然是刚刚烧好的。

“放凳子上好了,我自己来!”

“奴婢伺候公子爷浴足。”魅姬低着头道。

“我不用你伺候,出去!”

“是!”

魅姬低着头,转身朝门外走去。

“回来。”孟岩忽然想起什么。叫住了魅姬。

“公子爷有何吩咐?”

“魅姬。这要过年了,这是你来我家的第一个春节,怎么的也要做一身新衣服过年,现做的话。时间怕是来不及了。买一身新的吧。回头找沈聪拿钱,你自己上街买一身,这上山下下。里里外外都置办齐了!”孟岩道。

“多谢公子爷,魅姬一个人去吗?”

“你可以去松鹤楼找林怡姑娘,让她陪你去。”孟岩想了一下道。

“知dào

了。”

这么多天了,这乌哈克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是不是自己把这魅姬看的太紧了,这让她们没机会见面?

主要是自己前面太忙了,魅姬这边就疏忽了。

“喔……”

这明朝人的靴子穿着就是不舒服,可没办法,有规定,你必须得穿。

明朝的对老百姓和士绅以及官员的服饰鞋帽是有规定的,什么人穿什么衣服,不能僭越的。

这让孟岩十分怀念前世的战靴,有轻巧,又舒适,还保暖透气,这种又板又硬,还冰冷的靴子真不是人穿的。

三天前。

京城一家叫“美人制造”的店铺开账了,店铺主要经营的是女性生活用品,有贴身的小衣服,还有各种化妆品,以及她们推出的新品香胰子等等。

这家小店开业十分低调,第一天上门的客人并不多。

门口还挂着一块牌子“男人免进”!

第二天,不少喜欢尝鲜的女孩子进去之后,一个个都红着脸出来了。

问看到了什么,全部都羞羞答答的,说不上来。

这样一来,吸引了更多的人过来了,到了第三天,几乎是门庭若市,全部都是些年轻的女子。

神mì

的二楼上,一群莺莺燕燕,吱吱喳喳。

“哎哟,羞死人了,这样的衣服能穿吗?”

“就是,这巴掌大的一块布,能遮多少?”

“妹子,你这就错了,这男人就喜欢遮遮掩掩,半遮半掩的,你看……”

“大姐,你敢当着你家相公穿吗?”

“有什么不敢的,两夫妻嘛,有没外人在场,这叫情趣内衣,懂不,得穿给那些懂情趣的男人看……”

“哎呀,董小姐,你也来了?”

“刘夫人,好久没看到您了,这么冷的天,您也出来了?”

“这不,听说这里开了一家特色的小店,专门给我们女人家开的,我就来看看,这果然很特别呀!”

“……”

“小姐,你看这家店,门口还写着男人免进,真有意思,我们进去看一看,好不好?”

“小红,我们是出来置办年货的,爹这一次回京述职,很不容易的。”于欣道,言下之意,手里没多少余钱。

“小姐,就看一眼好不,咱们看了,不买就是了!”小红是个爱瞧热闹的主,你不让她瞧热闹,她还真是心痒难熬。

“好吧,那就去看一眼就走。”于欣微微一叹,真拿这丫头没有办法。

“福伯,你在外面等我们。”

“好咧,大小姐,你们小心点儿,人多,贼也多!”福伯提醒一声。

“知dào

了。”于欣答yīng

一声,与小红相携走进“美人制造”的大门。

说是小店,其实里面空间很大,而且装修的十分典雅,一楼是化妆品专柜,分门别类,除了美人制造的自营品牌之外,还有不少市场上看到的牌子。

但美人制造的自营品牌的产品几乎占据了半壁江山。

“小姐,快来看。杭州来的官粉!”众多粉底中,小红一眼就认出了杭州出产的官粉。

这可是来自她们老家的出产。

杭州粉底是最好的粉底之一,历来入选内廷贡品,品质最好的民间基本上看不到的。

“小姐,这家店好大,卖的东西好多哟,你快来看,这是柳州的炭笔……”

“小红,这些我们都买不起的。”于欣无奈的摇头道。

“买不起,看一看不打紧的。长见识嘛!”小红嘟着嘴说道。

对于化妆品。女孩子都有莫大的吸引力,于欣也不例外,只是她压抑了,加上家里的条件不允许。所以。明明喜欢。却很少购买,即便是买,也只会挑便宜的。

这里的每一件东西标价都在上百文以上。普通老百姓那是望而却步。

“小姐,你看啥呢?”

“小红,你说她们怎么一个个的都往二楼跑,而且每个人下来脸都红红的,还每个人都提着一只纸口袋?”于欣是一个善于观察的姑娘,一楼大厅虽然热闹,可这里看的人多,购买的确并不多,而且在一楼逛过一圈儿后,基本都跑去二楼的。

还有的,进来之后,根本不去看那些胭脂水粉,直接往二楼跑了去。

“小姐,咱们也去二楼瞧瞧?”小红眼睛骤然亮了起来。

“还是不要去了,买年货要紧,还要给爹买药,爹的痰症又犯了!”于欣犹豫道。

“就一会儿,好不好了,小姐只要能赶上中午回家吃饭就可以了!”小红抱着于欣一只胳膊嘟着嘴央求道,窝在家里好些天了,好不容易上街一趟。

“好吧,好吧,就上去看一会儿,看完咱么马上就走!”于欣心软,架不住小红这磨人的小丫头,只好点头答yīng

下来。

“美人制造”的二楼的楼梯设计成一个螺旋的构造,这让人有一种缓缓上升的感觉,但是却不感到一丝突兀。

“这,这是……”

当于欣和小红站在二楼的入口处,看到眼前一排排架子上挂着的布条,当时脑袋就凌乱了。

“小,小姐,这都是些什么呀?”小红感觉自己脸颊一下子烧了起来,这些东西虽然她没有见过,可作为女人的直觉,她知dào

这些布条和小布片儿的用途是什么。

“小红,还是别看了,我们下去吧。”于欣也有些目瞪口呆,抓住小红的手,掌心都出汗了,声音也走调了。

“让一下,别挡路!”

于欣主仆赶紧挪了一下脚,让后面的人往里面走了进去。

呼啦啦,进去一群女人,浓脂艳抹的,一看就知dào

不是什么正经女人。

“姑娘们,看上哪一件,妈妈给你们买!”

呼啦一声,这群女人像疯了似得,四散开来,穿梭在这五颜六色的布帛之中。

“各位年轻的姑娘,夫人,本店所制作的文胸和内衣款式是京城唯一的,款式多种多样,颜色众多,价格中高低不等,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我们女人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难道就是为了天天坐在镜子跟前孤芳自赏吗?不是的,我们的美就是给男人看的,我们越美,男人越喜欢,这男人呐,都是下本身动物……”

“有人说,这拔了蜡烛,脱了衣服还不是一个样,对这种人我只能说,那他跟母猪过一辈子好了,还找我们女人干什么,反正脱了衣服也都一样……”

言语是有些粗鄙,在场的也有不少出自大家门户的,包括于欣在内都有些皱眉,听不下去了。

但是,这话糟理不糙,听着还是有几分道理的,何况那女人也不是总说这些羞人糙话。

她主要讲的还是这新式内衣的穿戴方法以及如何依据各人的尺寸挑选属于自己合适。

“姐妹们,为什么我们女人生完孩子以后,身体会走形了呢,男人总是称呼我们为黄脸婆……”

这些新奇的论述吸引了不少女子的眼球,也包括于欣主仆在内。

“小姐,我想买一件文胸试试?”小红羞红这脸道。

“你知dào

那巴掌大的两块布多少钱?”于欣问道。

“三百文!”

“三百文,你知dào

这能买多少米,多少肉?”于欣心疼不已道。

“可是,小姐,你看,她们不都买了吗?”

“咱们能跟那些人比?”

“这位姑娘,我们开业三天大酬宾,今天最后一天了,买的话给你打八折?”

“小姐,打八折,三百文的话,那就是可以少给六十文?”小红闻言,顿时兴奋起来。

“小红,你疯了,不好意思,我们不买,回去!”于欣拽住小红就要下楼。

“于小姐,且慢!”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体态婀娜的年轻女子微笑的走到于欣跟前,微微的一低头道。

“你是?”于欣有些奇怪,以她过目不忘的本领,这个女子若是认识自己,必然是见过的。

“我姓姜,名小蝶,于小姐想起来了?”姜小蝶微微一笑,自我介shào

道。

如今的姜小蝶跟两个月前完全不一样了,稳定的生活,加上充足的营养保证,将她养的是珠圆玉润,无论脸色还有体态都跟那个江湖上天天经受风霜的女子是天壤之别。

“你是孟大哥的手下?”于欣想起来了,姜小蝶她见过的,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是的。”

“小蝶姑娘,你怎么也在这里?”于欣很惊讶。

“于小姐,这家美人制造其实就是我家公子爷的产业之一。”姜小蝶微微一笑解释道。

“这,这家店是孟大哥的?”于欣刺激之下,也变得结巴起来。

“是的,只不过公子爷不管这些琐事,这家店是我在打理!”姜小蝶道,“于小姐,我们里面谈可以吗,这里人太多,太嘈杂了,说话不方便。”

“好,好!”于欣抚着胸口,跟姜小蝶朝一扇小门走了过去。

“这里是我们的员工专用通道,三楼是仓库和办公室,请!”小门进去,一架楼梯蜿蜒而上。(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九章:纳妾记(四)

“小蝶来了,坐,少宇,给你小蝶姐姐沏茶。”孟岩吩咐曹少宇道。

“是,师父。”

“公子爷,曹豹的儿子,你这样留在身边,就不怕将来……”姜小蝶道。

“少宇这孩子单纯,聪明,而且是非观很清楚,跟曹豹不一样。”孟岩道。

“公子爷,这是‘美人制造’三天来的销售记录,您看一下。”姜小蝶递给孟岩一本账册。

“第一天怎么这么少?”

“可能是我们开业并没有太多的宣传,大家并不知dào

,所以才这么少吧。”姜小蝶分析道。

“嗯,知dào

我为什么没有让你们宣传吗?”孟岩翻到账册的第二页,看到上面密密麻麻记载了不少销售记录,问道。

“公子爷是怕树大招风?”

孟岩翻到账册的第三页,意料之中更多更密的记载,这足以说明一切了。

“咱们卖的东西是以前没有过的,这些东西可以说是移风易俗,你也可以说它是丧风败俗,如果我们大张旗鼓的宣传,恐怕会遭来极大的非议,所以,想要跟蜂窝煤那样的派送广告是不行的,但小范围的试用却是可以用的。”孟岩解释道。

“小蝶明白了,公子爷是怕会引起那些道学家们的反感?”

“这只是其中之一,还有我朝的对官民服饰那是有规定的,咱们虽然买的是内衣,穿在里面。穿上外套就看不见,但如此大庭广众的售卖,这恐怕也是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所以,闷声赚钱最好了,不要去出什么风头!”孟岩再一次提醒道。

“小蝶一定谨记公子爷的教诲!”

“美人制造不要盲目扩张,要量力而行,另外,我让你留意,请一些西洋设计师。”

“是。小蝶一定留意就是了。”

“咱们一定要用最好的料子。还要考lǜ

舒适性和安全,一定要让我们的顾客买到的东西是物超所值!”

“知dào

了,公子爷。”姜小蝶点了点头,“对了。公子爷。今天于欣于小姐来店里了。”

“于欣。她怎么会去店里?”

“我打听了一下,于大人回京述职来了,可能这一次不回去了。留在兵部任职。”姜小蝶道。

“这我倒是没注意,这几天忙晕了,对了,她怎么就去美人制造了呢,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是那种喜欢凑热闹的女孩子?”孟岩有些奇怪的问道。

“是她的那个丫鬟,小红姑娘。”

“那就难怪了,这个小红性子喜动,活泼,是个爱瞧热闹的主。”孟岩呵呵一笑,旋即明白过来,于欣上街,怎么可能不带着小红这个丫头呢?

于欣是个典型的宅女,作为她的随身丫鬟,要伺候小姐,自然很少有机会上街了,这对于喜欢热闹的小红来说,每一次上街,还不死撒欢儿往热闹的地方钻?

“公子爷,这于小姐主仆是上街购买年货的,但是看她们的样子,似乎这……”

“怎么,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似乎这身上没带多少钱。”姜小蝶道。

“你是说,于家没钱置办年货?”孟岩微微吃惊,这于谦好歹也是朝廷三品大员,就算不贪不拿,朝廷每年的俸禄也够他们一家子吃喝了。

当然,家里有于欣这么一个成年药罐子就难说了,不说现在还多了一个董夫人,这母女的汤药费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听说老家还有一个读书的儿子。

这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于谦的俸禄怕是一半儿都供应老家的儿子读书了。

自古就有穷文富武一说,穷人读书,富人学武,这读书比练武花销少多了。

但是即便如此,能够读的起书的人还只是少数。

按说,这朝廷发放的俸禄也是一笔糊涂账,有实物,也有宝钞,也有时候发银子的,发多少,怎么发,一年不折腾个三五是不罢休的。

户部除了固定的税赋之外,还有额外设卡征税,用后世的话讲,那都是没有法律依据的,没钱的时候就征税,这税一收上的话,那想废除就难了。

后世史学家们研究大明朝的税赋,看似不多,可实jì

上,乱七八糟的,加上预征的,收到朝廷手中的钱必须乘上七八倍才能真zhèng

反映明朝的税赋情况!

规定看似不多,可什么耗的一累加,层层盘剥,那可就压的老百姓喘不过气来了!

还有一条,最可恶的是,当官的士绅不用交税,而事实上这些只占了全国人口很少一部分,却掌握了这个国家超过百分之九十的土地和财富!

偏偏这些人不交税!

这些所谓的士大夫阶层,他们整天把“家国”挂在嘴边,可他们的眼睛里就只有家字,真zhèng

为国为民的没有几个人。

当让,最大的士大夫就是皇帝了,皇帝也一样,将整个国家视为自己的。

所以封建王朝不可避免的上演着一个个轮回的怪圈,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了。

越是和光同尘,越是过得逍遥自在,越是坚守的人,越是落魄,幸运的是,这个国家,这个民族还有一些坚守的人。

有这些人,我们的国家和民族才能继xù

前进,才能领先世界。

当然,这是一个很复杂的社会和历史问题,后人看前人的高度不一样,必须把自己放到具体的历史环境中来,才能真zhèng

的读懂这段历史。

也许你觉得他做的是错的,可是偏偏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拥护,因为在这个时候,他做出的决定是普世的价值观决定的,所以他就是对的。

在后世看起来很可笑的事情。可在这里那就是一个相当严肃的问题,稍微有一点差错,也许你就会因为这个可笑的事情丢了脑袋。

这也是为什么孟岩不让姜小蝶去宣传“美人制造”的原因,新事物的出现,要让人们接受,只能是潜移默化的,润物细无声的,不能一下子跨的太快,否则夭折的几率就越大!

但是,明朝这个朝代是最令人捉摸不透的。因为它在某种程度上极度保守。继承了朱程理学的明朝,对社会风气的做出了相当严厉的规定,尤其是对女性的束缚以及对商业以及航海业的约束。

可另外一方面,这些规定和约束却并没有阻碍社会风气的开放和对外来事物的吸收和包容。

保守和开放一直在斗争。最后保守派赢得了胜利。也葬送了大明王朝。

扯的有点远了。不过现在还不是大明朝最坏的时代,算的上一个比较好的时代。

但就是这样的时代,堂堂朝廷三品大员家里都置办不起像样的年货。这有些耸人听闻了。

当然,这毕竟是极端的个案,与主人公自身的操守以及家庭实jì

情况有很大的关系。

“天行,去把唐笑叫过来!”孟岩吩咐一声。

“公子爷,小蝶擅自做主,送给她们主仆各两套内衣。”姜小蝶道。

“她们收下了?”

“小红姑娘倒是看上去很欢喜,就是于小姐有些不太喜欢,但最后还是收下了。”姜小蝶道。

“收下就好,小蝶,账目上的事情,你不用交给我了,交给雨夫人就可以了,以后凡是我名下的产业,涉及的账目都由她掌管。”孟岩吩咐道。

“是,公子爷。”姜小蝶微微一叹,这以后想要找机会接近孟岩就难了。

“第三天的销量很好,利润也非常可观,不过,你要尽量低调做事,不要主动招惹是非,明白吗?”

“那别人要是上门找麻烦呢?”姜小蝶。

“不论谁来找麻烦,你们都不要擅自出手,我会解决的,敢动我的东西,那就掂量一下,骨头硬不硬!”孟岩冷笑一声。

“小蝶知dào

了!”

“大人,您找我!”唐笑敲门进来。

“小蝶,你先回去吧,有事我再命人找你!”孟岩吩咐一声。

“公子爷,小蝶告退!”姜小蝶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今天她特意传了一件貂绒的皮裘,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可孟岩除了第一眼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接下来基本上都没有用正眼看她。

“咱们预留的额外的年货还有几份?”孟岩问道。

“还有八份,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唐笑一听就明白了,孟岩特意交代过,购置年货的时候,让他多购置了一些。

“取两份过来,随我去一趟崇教坊!”孟岩吩咐道。

“大人可是要去于府?”唐笑眼珠子一转,小声问道。

“多事,还不快去!”孟岩骂了一声。

“得咧,标下马上去办!”唐笑嘿嘿一笑,一转身风似的跑了出去。

崇教坊,于府。

“爹。”

“咳,咳,是欣儿回来了,爹看看,你们这一天出去都买了些什么?”于谦一边咳嗽,一边起身走了过来。

于谦个子不算高,国字脸,脸庞有些消瘦,颌下一簇小短须,两只眼睛透亮,炯炯有神,不怒自威。

这是多年在官场,有身居高位,养成了一种上位者的气质。

“怎么这么少?”于谦一看两支篮子里的东西,有些吃惊的问道。

“爹,今年入冬以来,京城连续下了好几场大雪,京城内的物价都涨了不少,就这些东西,人家还是看在您的面子上给的优惠价。”于欣道。

“算了,有这些勉强能过个年吧。”于谦长叹一声,大明朝虽然看上去歌舞升平,可实jì

上问题不小,不但有外患,还有内忧,作为一个长期在地方任职的大员,于谦心里很清楚,原苏州知府况钟过世后,他推行的良政,设立济农仓都被废除了,江南巡抚周忱是鼓掌难鸣,如今也是陷入四面为敌的困境。

北边又有鞑靼、瓦剌虎视眈眈,南面的土司造反已经是家常便饭,老百姓活不下去,只能逃离家乡,土地兼并愈加严重,士绅不当差,不纳粮,却横征暴敛,盘剥乡民。

他治下的河南、山西两地尚且如此,何论其他?

空有一腔忧国忧民之心,这一次回京,居然是为了争权夺利而来,这叫他如何心中不愁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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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章:纳妾记(五)

“爹,屋里这么冷,您怎么不生个炉子?”于欣惊讶的问道,天气酷寒,于谦的书房内,居然连取暖的炉子都没生一个。

“京城的煤炭太贵了,这不是还没到天黑嘛,省着点儿用。”于谦道。

“爹,您的身体要紧,还是把炉子生起来吧。”于欣劝说道。

“好吧,爹就听你的,把炉子生起来?”于谦不认拂了女儿的一片心意,点头同意了。

父女俩一个生火,一个添柴,很快,就把炭炉给烧起来了,屋子里的温度顿时上升了不少。

“爹,我给您把茶换了吧?”

“嗯。”

“爹看什么书呢?”于欣给父亲沏上一杯热茶,递了过来问道。

“《道德经》。”于谦笑笑道。

“爹怎么看上《道德经》了?”于欣讶然问道。

“爹怎么就不能看《道德经》了?”于谦嘿嘿一笑,觉得于欣的问题很有意思。

“爹精通儒家经典,却推崇的是法家的治国理念,而《道德经》为老子所著,无为而治,这跟法家治国理念是相冲的。”于欣道。

“欣儿,这你就不懂,儒家学说胜在教化,导人向善,明事理,懂是非,主要是个人的修养,法家之学那是一种秩序,一个国家,光有个人的道德修养是不够的,必须有一套让人遵循的秩序,而老子的无为而治,并不是说放任不管。任其自身自灭,而是直指人心,这是告sù

当政者,一切要以百姓为先,这是为官者的一种心态,无论是儒家,法家还是道家,最终的目的都是达到天人合一,天地和谐。”于谦解释道。

“爹学问深厚,欣儿受教了。”于欣盈盈一下拜道。

“这都是最基本的道理。不过。说出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多了!”于谦道。

“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爹。女儿说的对吗?”

“《尚书》云:民为邦本。本固君宁……”

“老爷。小姐……”

“是小红这个丫头,进来吧!”于谦嘿嘿一笑,父女俩本想切磋一下学问的。还是让小红给搅了。

“老爷,小姐,孟大人来访!”小红进来后,规规矩矩的给于谦和于欣行了礼后道。

“哪个孟大人?”于谦一愣,自己再京中的好友同僚之中并无一个姓孟的呀。

“爹,女儿跟您提过,是锦衣卫的孟岩孟大哥!”于欣面露一丝喜色道。

“是他,欣儿,他跟你?”于谦愣住了,这个孟岩跟自己女儿有什么关系?

于谦虽然回来有几天了,但要么去兵部公干,要么就是走访朋友,待在家中的时间并不多。

不过,他对“孟岩”这个名字还不算陌生,因为他已经从很多京城的同僚口中多次听到过,而且对此人的事迹也是知dào

不少。

但是,这么一个京城的大名人,居然跟自己的女儿关系匪浅,他居然一直蒙在鼓里?这岂不让他感到万分吃惊?

“爹,女人一直想对您说的,可您一直都没有时间,所以……”于欣略带羞涩道。

于谦虽然不算是情场高手,可他也算是过来人,从女儿这脸上娇羞的表情,他一个做父亲的岂能看不出一丝端倪来?

只是他心中暗叹,要不是于欣自幼生病,且大夫断定她命不长,恐怕此刻早已嫁人生子了。

想起这个,他就觉得内心愧疚不已,凡是于欣喜欢的事情,只要是不太出格,他都不干涉。

“算了,回头再说吧,咱们见一见这个孟大人。”于谦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可不能把人一直晾在门外,等他听完于欣的解释以后再见人呢,那样太失礼貌了。

“爹,孟大人对女儿有恩,您待会儿说话可别太严厉了!”于欣忽道。

“好吧,爹跟他无冤无仇的,犯不着把人家怎样!”于谦不乐意道。

“还有,爹,孟大哥他……”

“他怎么了?”于谦好奇的问道。

“他为人比较随意,不拘礼节,所以言语上若有冒犯,还请爹不要计较!”

“爹知dào

了,你这孩子,还没见过你这么维护一个人,爹都不乐意了!”于谦摆了摆手道,“待我见一见这个孟岩,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让我的宝贝女儿如此推崇维护?”

于欣一摇头,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反到惹麻烦了,父亲的脾气她是知dào

的,希望两人见面别是针尖对麦芒好了。

孟岩只带了唐笑和林天行,蔡先生被他丢到巡察使衙门处理事物了,虽然白素心一案已经准bèi

重启调查,但调查之前有很多工作要做,这些都需yào

人统筹安排。

蔡晋被孟岩丢过去练手了,反正他也喜欢做这些事情,读了几十年的圣贤书了,总算有用武之地了。

给孟岩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的中年人,看装束,应该也是于府的下人一类的。

“孟大人请进!”中年人似乎对孟岩的态度不怎好,一看到孟岩身后唐笑和林天行一人拎着一大包的东西,那眼底更是闪过一丝鄙夷之色。

奇怪了,我又没得罪你,你一个下人用得着这样吗?

孟岩也没那心思跟一个下人置气,他今天来一是来看望一下于欣,还有董夫人,至于能不能见到那传说中的“于少保”,他可不抱什么期望。

人家可是三品大员,自己一芝麻绿豆小官儿,凭啥纡尊降贵的来见你?

何况这于大人也曾在诏狱坐过牢,恐怕对锦衣卫是没啥好印象,能不见的话,最好不见。

但是他还是有些小期望的。毕竟这传说中的人物总有那么一点儿好奇。

于是他就来了。

“大人,您有些紧张?”唐笑小声道。

“是吗,你都看出来了?”孟岩确实有些小紧张,这有点儿毛脚女婿见老丈人的感觉,不对,这个比喻不恰当,应该是职场见面试主管的感觉。

好像也不对,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孟岩一时间说不上来,对古人的好奇崇敬之情?

历史书上看到的只是一段文字描述。冰冷没有丝毫的感情。可如果见到的是活生生的一个人,该怎么反应?

带着这种困惑,孟岩跟着那中年一路往内院而来。

客厅门口,一道青色的人影矗立在台阶之上。个子不高。但腰背挺直。给人以一种山岳般的凝重之感。

这个人就是于谦,那个历史上挽狂澜于即倒,写出千古名诗《石灰吟》的于少保。

“下官京城巡察使孟岩见过于侍郎于大人!”真人即在眼前。孟岩索性丢掉脑子里的想法,快步上前,来到于谦跟前,微微一拱手,欠身见礼道。

于谦微微一愣,不是说是锦衣卫百户吗,怎么又变成京城按察使了?

官衔并不重yào

,但给他的第一印象之下,于谦敏锐的察觉到这个少年郎步履之间暗藏着一股桀骜!

“孟大人,请屋内坐!”尽管如此,但于谦还是非常欣赏的,年轻人如果没有野心,没有朝气,那终将一辈子碌碌,他不喜欢庸碌之辈!

“谢于大人!”

虽于谦进入客厅内,分主客坐了下来,于谦吩咐一声:“老董,上茶!”

孟岩这才知dào

,给他开门的中年叫老董,他应该是跟随于谦一起回京的仆人。

“于大人,您回京匆忙,想必还未来得及预备年货,下官这边略备些年货,送与大人府上,还请收下。”给什么人送礼,用什么方法,对于于谦这样两袖清风的清官,那送礼就得光明正大来。

“孟大人,初次见面,送这么厚重的礼,本官岂敢收取?”于谦一瞅孟岩带来的年货,乖乖,两个大猪蹄髈,肉起码有四五十斤,还有腌制的腊肠、鸡、鸭、鱼等等,除此之外,还有白米和面。

“车上还有一些,唐笑,天行,你们去搬进来!”孟岩一挥手,吩咐道。

“喏!”

“孟大人,这不行,本官从来不收礼的,你这样,岂不是让本官为难?”于谦有些不悦。

“于大人这不收礼的规矩下官自然是知dào

的,下官也断然不会破了于大人的规矩!”孟岩微微一笑,来的时候早就想好了,于谦不收礼,那这礼他自然不是送给于谦的,于谦也就理由拒绝吧?

“孟大人,你这么一说,本官就不明白了。”

“于大人,令千金于欣小姐曾经救过下官一条命,这些东西其实都是下官为了感激令千金救命之恩而准bèi

的。”孟岩解释道。

“你是说,这些东西都是送给欣儿的?”于谦吃惊了。

“这是当然了,下官不在您手下为官,又不需yào

您为我办事,还跟您非亲非故,下官有什么理由给您送礼呢?”

“那你刚才不是说这些东西都是送与本官的吗?”

“下官那是觉得,送给令千金跟送给于大人您没什么区别,故而才这么一说。”孟岩解释到。

于谦并不是古板之人,这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这个少年郎怕他不肯收下这些东西找的借口,但这个借口确实说得通。

何况现在这个家里正缺少这些东西,不能让妻儿过一个富足祥和的年,是他这个做丈夫和父亲的失职呀。

“想让本官收下这些东西,也可以,孟大人,你告sù

本官,你跟欣儿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起初是救命恩人的关系,后来就变成朋友,现在嘛,本官偶尔的需yào

于小姐充当一下助手。”孟岩道。

“助手?”于谦愣住了,“你们锦衣卫办案跟欣儿有什么关系?”

“不是办案,是看病,于大人想必还不知dào

,下官还是皇后娘娘御用大夫,这个进宫给娘娘瞧病,有些避讳的,比如身体方面的检查,我一个大男人自然不能触碰娘娘的千金之躯,但于小姐就没有问题了,她通晓医理,就这样成了下官的助手!”

“还有这样的事情,欣儿怎么从未对我提起?”于谦大吃一惊,嘴巴张的都能塞进一只大大的鸭蛋。

“这个……”孟岩讪讪一笑,你们父女是怎么沟通的,他一个外人如何知dào



就在这个时候于欣从外面走了进来。

“爹!”

“于欣见过孟大哥!”

“于小姐好!”虽然感到有些别扭,可在于谦面前,孟岩总要学会这种礼节方式。

“欣儿,孟大人带了一些东西过来,说是给你的,这些东西收不收,你自己决定!”于谦呵呵一笑道。

“爹的意思是全凭我做主了?”于欣眼睛一亮问道。

“孟大人送你的东西,你自然可以做主!”

“那女儿就做主收下了!”于欣微微一笑道。

于谦诧异了,他以为于欣会拒绝的,但是没想到是,她居然丝毫没有考lǜ

就收下了。

“欣儿,你这……”

殊不知,于欣早已收下孟岩不少东西了,如果没有孟岩,光凭于谦给的那点儿安家费,她和母亲早就过不下去了,光医药费就能把整个于府拖入绝境。

现在于欣吃的药可都是从内廷药库出来的,那品质和药效比外面的强多了。

就连董夫人的药中也有不少出自内廷药库,这岂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与这些东西相比,孟岩送的这点儿年货又能算什么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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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一章:我要做他的红颜知己

送礼只是其次,能够见到于谦真身,倒是一件不小的收获,何况这于谦对他的印象还不错,应该不会反对他跟于欣的来往!

当然,也可能恰恰相反,于谦这种混迹官场多年的人,喜怒哀乐应该不会轻易的摆在脸上的。

一切都是假象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自己功力太浅,没有看出来罢了。

不过这于谦的气场真是不小,跟这么一个人物同处一室,说话真是有些费劲。

还不如面对郭怒,同样是三品大员,还是特务头子,他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压力。

但是,在于谦身上,孟岩感到了一种叫压力的东西。

可能是于谦这一身正气和风骨吧,让很多人一见之下都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孟岩走后,于府,于谦书房。

“欣儿,你把你跟这个孟岩认识的经过详细的跟爹说说。”于谦很认真,也很严肃的道。

“爹,是这样的,半年前,女儿去太原,跟爹住了三个月,在返京的路上,快到宛平城的时候,下起了鹅毛大雪,路上颠簸的厉害,女儿感觉有些不舒服,打算下车休息一下再走,就在路边的积雪堆了发xiàn

了孟大哥,当时他受了很严重的伤,只剩下一口气,爹教导,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女儿就将他救起,一起到了宛平城……”

于欣说的很详细,于谦也听的很认真。

原本以为各奔东西之后。今生不会再相见,却命运鬼使神差的又将他们给联系上了。

当然,如果不是温良栋在杨溥之子杨旦随口这么一说,也不会有之后的事情。

或许她跟孟岩会再见面,但不会这么快。

“温太医见了孟大哥给女儿开的药方,大赞,并说孟大人医术高明,在其之上,后来首辅杨老大人突然中风,群医束手无策。温大人就向杨旦大人举荐了孟大哥。但是他也不知dào

孟大哥身在何方,于是杨府的人就找到了女儿……”

“可你也不知dào

孟岩身在何处呀?”

“是,我是不知dào

,但这件事说了也巧了。女儿每隔一些日子都要去惠民药店买药。又一次。女儿遇到了小月家的达叔,见到了跟孟大哥一样笔迹的药方,我这才知dào

。原来孟大哥就在锦衣卫,而且跟小月关系匪浅。”

“原来如此。”

“这些只是我的猜测,但没有见到孟大哥本人,女儿也不敢妄下推断,于是,我就去郭府找小月妹妹,但我都没有问,只是想看能不能偶然遇上……”

“再后来,锦衣卫北衙的一些人合伙诬陷孟大哥一个发小夫妇,屈打成招,孟大哥继而怒闯北衙,救回发小夫妇,而他自己却也深陷诏狱之中。”

“这么说,这些事情都是同时发生的?”

“嗯,中间间隔也就一两天!”

“杨旦大人亲自登门,还备了厚礼,女儿没有收,但他的请求女儿没办法拒绝,一旦杨老大人逝去,朝廷必将会动荡,而且王振的势力越来越大,所以,女儿决定冒险去诏狱。”

“欣儿,你做的对,如能救下杨老大人,不论是对朝廷还是天下百姓都是大功一件。”于谦肯定道。

“但是孟大哥拒绝出手!”

“拒绝出手,这是为何?”于谦大怒。

“爹爹息怒,当时他被关押在诏狱,没有圣旨,他岂能随意从诏狱出来,那样他就变成钦犯了。”于欣道。

于谦怒气一下子消散了,说的也是,他又不是没在诏狱待过,守备森严,高手如云,想要从里面出来,除非上面下令放人,否则根本走不出去。

“后来温太医给圣上上书推荐孟大哥,圣上这才下旨让孟大哥出手救人,若能医好杨老大人,则免去孟大哥怒闯北衙,打伤众人的罪责。”

“这倒也说的过去!”于谦伸手抚摸了一下颌下的短须道。

“但是圣上只是传了一道口谕,孟大人依然不从!”

“他敢抗旨不遵?”于谦瞪大眼睛问道。

“孟大哥说这是王振矫诏,他不相信,万一把他骗出去,然后再定他一个逃犯,那可不冤死?”于欣道。

“这小子敢这么说?”

“那传旨的太监是宫里内书堂的总管,据说差点儿没给气的吐血!”于欣抿嘴偷笑道。

“这小子,有种!”于谦赞了一声。

“后来,还是这个陈宫带着盖有圣上宝玺的圣旨再到诏狱之中,孟大人这才接下圣旨前往杨府给杨老大人诊病。”

“是吗,结果如何?”

“孟大人年纪轻轻,哪些太医院的太医们自然不服气被这么一个毛头小子给比下去,于是,他们纷纷的赶去杨府,爹,太医院那个郑三泰您认识吧?”

“认识,当初给你瞧病,爹也去求过此人,不过此人医术虽然不错,可心胸太过狭隘,人品也差,爹以后再也没去求过此人,好在温太医比他医术更加高明,而且为人谦逊,这样的人执掌太医院,那是朝廷和百姓之福!”对温良栋,于谦那是非常喜欢的,不仅仅是因为温良栋对于欣的病多有帮zhù

,更重yào

的是,他看重的是温良栋的人品。

医术再高,没有医德,那照样得不到别人的尊敬。

“这个郑三泰瞧不起孟大哥,在杨府阻扰孟大哥给杨老大人看病,孟大哥当场就指着他说,你有病,七天之内来找他,或许有救,本来大家还以为这是孟大哥的狂妄之言,但是后来不出三天,郑三泰就病倒了!”

“这么神奇?”于谦也惊住了。

“众目睽睽之下,孟大哥也不至于对郑三泰动手脚。后来,还是郑三泰的儿子亲自登门求救,孟大哥才开了一副药方,郑三泰回去吃下之后,药到病除。”于欣道。

“太神奇了,爹也算是见多识广了,这等少年人,如此神奇手段,简直就是闻所未闻!”

“爹,最神奇的还是他给泰昌伯家的孙链输血活命之术。您不知dào

。这京城的老百姓都把这件事传神了!”说起孟岩的事迹,于欣总是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小儿女的神态!

也许于欣自己不知dào

,可做爹的观察仔细,自己这个命运多戕的丫头怕是陷进去了。

父女俩聊了将近一个时辰。有关孟岩的点点滴滴。除了属于机密的。恐怕连孟岩自己都未必知dào

的这么清楚。

当然,这是因为于欣有一个好闺蜜,郭月!

自从跟孟岩确立关系之后。郭月没有再向以前那么疯了,不在是哪个孩子王了,甚至不再是哪个“血月罗刹”了!

收心了,待嫁,准bèi

做一个相夫教子的好女人了!

所以,她跟于欣的关系比以前更亲密了,因为于欣在郭月的心目中,就是一种贤妻良母的典范,当然,于欣还没有嫁人,也没有做别人妻子和母亲的经lì



但郭月身边唯一可以学习的对象,就只有于欣了,于是,有关孟岩的种种,于欣很轻易的就能从郭月口中得知。

少女的心思是多愁善感的,可当她说起自己的心上人的时候,都会忘记一切忧愁和烦恼,仿佛天地间就只有她们两个人!

于欣现在的状态就如同恋爱中的少女,只是,她刻意或者故yì

的将孟岩和郭月的关系遗忘了似的。

于谦对于欣是钟爱的,虽然说骨子里还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可是女儿毕竟也是亲生骨肉,没有做父母的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幸福。

看到于欣的这个状态,于谦猛然醒悟,是不是该给女儿找一个婆家了?

可让他感到犹豫的是,女儿的身体并不好,如果嫁不到一个好人家,那会害了她的。

当然,他于谦如果嫁女,肯定会有人挤破家里的门槛的。

不能让她这样下去了,必须断了她心中的念想,于谦的女儿不能接受跟另外一个女人共事一夫,那样,于家的脸会被她丢光的。

他知dào

,只要是自己安排的,于欣都会接受的,她是个孝顺的孩子。

把于欣嫁出去,也了却了自己一桩心事。

“欣儿,你也老大不小了,爹想给你找个婆家,你说好不好?”于谦以最温和的语气道。

一瞬间,于欣感到一丝窒息,脸色苍白:“爹,女儿的身体嫁人的话,岂不害了人家?”

“你吃了这个药,不是说没有问题吗?”

“爹,那是……”

“那是什么?”于谦问道。

于欣一时间真的不好解释,因为她的病必须要有一个舒缓平和的心情,要保持心情愉快,舒畅,能不动气,尽量不动气,而一旦嫁人,如果是自己喜欢的,倒还可以,可一旦不是自己所喜,必然会陷入家庭纷争,到时候,恐怕就活不了多久了。

“就这么定了,放心,爹一定给你找一个才学好,脾气好,门当户对,不让你受委屈的好人家!”于谦身为一家之主,自然是有这个权力的。

“爹,女儿可不可以不嫁人?”于欣眼中闪过一丝酸楚,哀求一声道。

“那怎么行,本朝有律法的,女子到了一定年龄都是要嫁人的,爹身为朝廷命官,岂能知法犯法?”于谦道。

“可是女儿从来没有嫁人的念头?”

“如果那个人是孟岩孟大人呢?”于谦缓缓的问道。

“孟大哥……”于欣一下子愣住了,这个想法她都是下意识的回避的,没想到今天却被父亲一下子给揭开了。

“欣儿,爹知dào

,你心里有人了,但是爹要告sù

你,这个人不适合你,何况他现在有婚约在身,还是你郭叔叔的女儿,你是我于廷益的女儿,我岂能让你去给人做小,我老于家丢不起这个脸!”于谦认真的说道。

“爹,女儿不想嫁人,女人只想做孟大哥的红颜知己而已!”于欣道。

“你知dào

,如果你不嫁人,继xù

跟孟岩来往,到时候外面的人会怎么说吗?”于谦愠怒道。

“爹,能不能让女儿想想?”于欣感觉自己一下子被撕裂了,于谦视名声若性命,如果真传出这样的风言风语,那叫损坏的可不仅仅是她自己的名声,还有于谦的一世英名。(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二章:对话白素心

从于府出来,瞧瞧天色,现在回去有些早了,孟岩一寻思,这白素心已经从刑部大牢转到按察使衙门的临时看守室,是不是该去看一看。

“大人!”

“你们忙,不要管我!”孟岩可算是大明朝最没有官架子的官儿呢,当然,哪的看时候,分场合。

“区锋呢,叫他来见我?”

“孟大人,您来了,我这儿还有五天就完工,保证在年前完成您交代给我的任务!”区锋提着一个泥捅,一路小跑过来,头上还冒着热气。

“你这是人手不够,自己还干上了?”孟岩一瞅区锋这副干活的样子,问道。

“这不要过年了,工匠不足,我是匠户出身,手艺还没丢下,就跟着一块儿干了!”区锋笑笑道,主要是孟岩开出的那工钱,比平时多出三倍。

招来的工匠们那一个个都玩命干,区锋在大理寺的俸禄也不高,一大家子要养呢,趁这个机会多赚点儿。

“行了,先把手里的活儿放一放,带我去见白素心!”孟岩吩咐道。

按察使衙门的拘留室还没有完工,不过这拘留室也就只有一个犯人,倒也不紧着需yào



白素心被押来之后,关押在后院的一间偏方内,窗户都给封死了,只有一道出入的门,八名锦衣卫分成两班看守。

别说一个弱女子了,就算是江洋大盗,想要从这里逃出去。那都不一定轻易办到。

“大人,就在这个屋。”

“这屋子是不是太阴了,白素心一个女子,蹲了一年的监狱,看能不能搬到对面去,窗户也别钉死了,留一扇,通风。”孟岩吩咐道。

“是,大人,我马上找人来?”

“不着急。等我见了白素心之后再说。”孟岩摆了摆手道。

“大人。您要审讯白素心?”区锋惊讶道。

“不是审讯,是有些话问一问,算是问话吧,不是正式的。”孟岩笑了笑解释道。

“那卑职给您准bèi

一下吧?”区锋道。

“不必了。就在白素心关押的房间吧。替我搬张椅子来就可以了!”孟岩吩咐道。

“好的。卑职这就去。”区锋答yīng

一声,转身就去了。

“见过孟大人!”

“嗯,把门打开。”孟岩点了点头。

“喏!”

守卫取下挂在腰间的钥匙。转过身去,将铜锁打开,门一推:“大人,您请。”

可能是听到门的响动,坐在床上发呆的白素心缓缓的站起来身来,朝门口望去。

一个陌生又熟悉的面孔,白素心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孟大人?”

“白素心,我们又见面了?”孟岩微微一笑,走进去,与白素心四目相对。

“是,孟大人,您坐!”白素心有些不知所措,突然换了一个环境,未来的命运如何,她都不知dào

,心里彷徨无计。

但是,这间屋子除了那张床之外,没有一张凳子,这叫孟岩坐在何处呢?

一时间,白素心那苍白的脸上升起一丝尴尬的红晕。

“大人,椅子搬来了!”门口传来区锋的声音,只见他手里提着一把椅子走了进来。

“就放在这儿吧。”区锋搬来的椅子免除了白素心的尴尬。

“大人,我先出去了。”

“去忙吧。”孟岩点了点头。

区锋看了一眼白素心,流露出一丝诧异,不过他掩饰的很好,孟岩都没有留意到。

“白素心,坐下说话!”

“谢孟大人。”

“这里还习惯吗?”

“比在刑部大牢里好多了,起码这里还知dào

日出日落。”白素心幽幽一声道。

“你的案子,圣上已经下旨重新调查和审理,这你都知dào

了吗?”孟岩问道。

“知dào

,转移的时候,他们都告sù

我了。”白素心点了点头。

“你的案子比较复杂,而且时隔一年,牵涉几个衙门,不可能很快有结果,所以你要有耐心,不要着急,明白吗?”

“一年的时间都熬过来了,不在乎多等几天。”

“嗯,你能有这样的心态,这很好,今天不是审讯,我只是想先对这个案子做一个详细的了解,能对本官讲一讲你的家庭吗?”孟岩道。

断案查案,不仅仅是对案子本身进行调查,还得调查犯罪嫌疑人和被害人的背景和家庭情况,这样才能找到犯罪嫌疑人的犯罪动机。

找到犯罪动机,才能找到案件的线索和突pò

口。

“孟大人想知dào

什么?”白素心眉头一皱,似乎很抗拒这个问题,但她也知dào

,自己的冤屈能否沉冤得雪,还得靠眼前这个年轻人。

“你跟你继母白焦氏的关系?”孟岩问道。

“孟大人,这似乎跟案情无关吧?”白素心似乎并不想提这个问题。

“白素心,本官知dào

,有些事是家丑,你不便说给外人听,但这件案子本身就是因为家丑而产生,焦宏纠缠于你,如果你想伸冤,案件昭雪,那就是避不过去的。”孟岩道。

白素心双手搓动衣角几下,显然心中很纠结,一方面是

家丑不可外杨,一方面又是对“孝道”的执着,毕竟白焦氏是她名义上的继母,身为子女,是不能够说父母的是非的。

就算她是对的,可在世人眼中,她是不孝的,不孝可是大罪,那是要被口诛笔伐的。

“我的继母名叫焦兰蓉,那一年冬天,她和弟弟焦宏饿到在我家糕点店的门口,被我爹看到,就把他们姐弟俩领回家中……”

“是哪一年?”

“正统二年冬。”

“那你继母是什么时候嫁给你爹的?”孟岩微微皱眉问道,这种故事听着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第二年的八月十六。我爹就纳了焦兰蓉做了妾侍。”白素心回忆了一下道。

“但是本官在卷宗中看到,你弟弟白少卿似乎是正统四年二月就出生了,这么算起来,令尊和焦兰蓉早就在一起了?”孟岩问道。

“是的,我也是后来才明白的。”白素心点了点头。

孟岩表示理解,当时的白素心还只是一个十二岁不到的小女孩,哪里懂的这些。

“你爹跟你继母的关系怎么样?”

“头两年感情还不错,尤其是弟弟出身之后,我爹就把她给扶正了,家中大小事务都交给她操持。”白素心道。

“也包括钱财大权?”

“这个到没有。钱财大权都在爹手中。不过爹对她们姐弟二人的花销倒是很大方,每个月的用度都不少。”

“比你这个白家大小姐还多吗?”

“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在店里帮爹做事了,我爹也没有想到焦兰蓉会给他生一个儿子。可是又怕自己活不到弟弟长大。因此就把白家糕点的技艺都传给我!”白素心道。

“焦兰蓉有没有提过什么非分的要求。比如要求你爹将做糕点的技艺传授给她或者他弟弟焦宏?”孟岩问道。

“又一次,我听到爹跟焦兰蓉在吵架,说的好像就是这件事。焦兰蓉想让爹把做糕点的技艺传授给焦宏,还说让爹把焦宏介shào

进御膳房工作,爹不同意,吵了起来,爹还打了焦兰蓉一巴掌!”白素心仔细回忆道。

“进御膳房工作?”孟岩心中一突,焦宏是东厂的密探,想要安排进御膳房的话,并不是特别难的事情,当然,如果想要在御膳房出人头地,没有一身好厨艺是不行的,焦兰蓉希望白新元教焦宏做糕点,这也是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是的,这件事后,爹一气之下,就搬到店里住了,好几个月没有回家,我也跟着一起住进了店里。”

“素心姑娘,你爹是什么时候辞去御膳房工作的?”

“是在我弟弟出生之后不不久,我爹就差不多辞去了御膳房的工作。”

“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就是偶尔还会进宫给宫里的妃子娘娘们做糕点,因为宫里有不少后妃喜欢吃我爹的糕点。”白素心解释道。

“那焦兰蓉想让焦宏进御膳房是在这之前,还是之后?”孟岩问道。

“之后。”

“嗯,焦宏什么时候对你那种感觉,就是眼神看你色眯眯的,想要对你动手动脚?”

“我十四岁那年,又一次我在洗澡,感觉有人在偷看,我很害pà

,那时候我爹不在家,我也没敢告sù

任何人,之后,每当我洗澡的时候,都会把门窗关好,但是总觉得有人在暗中偷看。”白素心说起那段经lì

,目光之中还流露出一丝恐惧。

“你是怎么知dào

是焦宏在偷看你?”

“又一次,家里之后我和焦宏,我洗澡的时候偷偷的在门口和窗台上撒了一层灰,那种被人偷看的感觉又来了,等我洗完澡,开门的时候,发xiàn

门口灰上的脚印。”白素心道,“那就是焦宏的,我认得。”

“看不出来,你还挺聪明的,居然用这个办法确定偷窥你的人的身份!”孟岩惊叹道。

“我这也是受到做糕点的启发,那些糕点都是面粉和米粉做出来的,等用模子压制成型,再蒸出来的,那人的脚踩在灰上,自然就有脚印,拿脚印一比对,就能知dào

是谁了!”白素心道。

“你知dào

焦宏对你有不跪之心,你有没有告sù

你父亲?”孟岩问道。

“我说了,但我爹不信,后来我就说,爹你要是不信,下次我洗澡之前,你先找个借口出去,然后偷偷的回来看,是不是焦宏在偷看。”白素心道,“爹答yīng

了!”

“结果呢?”

“焦宏根本没想到我跟爹设下这个一个圈套,结果他被爹逮了一个正着,爹十分生气,当着焦兰蓉的面,狠狠打了焦宏,自那后,爹放心我一个人在家,出门在外都带着我。”白素心道。

“焦宏什么时候给东厂做事的,你知dào

吗?”

“我是在被抓进东厂之后才知dào

的,但由于之前焦宏对我起不轨之心,所以无论他们怎么问我,我都说不知dào

,也不承认是我杀的人。”白素心道。

“素心姑娘,把你案发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你再给我复述一遍,不要有任何遗漏,特别一些细节!”孟岩闭上眼睛思索了一会儿,睁开眼睛道。

“好的,孟大人!”白素心点了点头,“那是去年的九月初八,中午后,我忙完店里的事情,烧了热水,然后回到自己房间,准bèi

沐浴……”

“等等,素心姑娘你沐浴的时候是门是关着的吗?”

“是的,我就怕有人进来,每一次沐浴之前,都会检查门和窗户是否关好,就算再累也不会忘记!”

“那焦宏进来的时候,你发xiàn

了吗?”

“好像没有!”白素心摇了摇头。

“这就奇怪了,你关了窗,锁了门,他是怎么无声无息的进入你的房间,除非,他早就埋伏在你的房间了!”

“这怎么可能,我的房间人不在德尔时候,都是锁着的,钥匙我都是随身携带!”白素心摇头道。

“那你想想看,都有谁能够接触到你的钥匙?”孟岩问道。

“那就只有我店里的师傅了,他们都有机会接触到我,不过我的钥匙都是贴身藏的,从不离身,他们没有机会的!”

“他们不一定要盗走你的钥匙,只需用你的钥匙拓印一下,神不知鬼不觉,你应该不会察觉的。”孟岩道。

糕点店不缺的就是米面,材料方便,拓印一把钥匙,那再简单不过了。

白素心闻言,不由的露出一抹惊诧的表情。

“想到了什么就说吧,这里就只有你跟我,在案子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本官会替你保密的。”孟岩道。

“我的丫鬟,喜儿,她跟了我五年,不,应该是四年。”白素心缓缓说道。

“你怀疑她?”

“我也不知dào

算不算是怀疑,如果真有人拓印了我房门的钥匙,除了她之外,我想不出还有谁能轻易做到而不会被我发xiàn

。”白素心道。

“那这个喜儿现在在哪儿?”孟岩问道。

“不知dào

,我被抓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后来我还托小雨姐打听过她的消息,但是,都是没有消息!”白素心道。

孟岩点了点头,这个喜儿也许是这个案子的突pò

口。

查案有时候未必就要从案件本身寻找突pò

,当案子进入死胡同的时候,可以跳出案件本身,从看似跟案子本身无关,却有着紧密关系的线索着手。

“喜儿多大了,长什么样子?”孟岩问道。

“喜儿今年有十六岁了吧,个子应该比我矮半头,圆圆的脸蛋……”

“等一下!”孟岩突然叫停了白素心。

“孟大人,怎么了?”白素有些不理解。

“天行,拿纸和铅笔进来!”孟岩扭头对外叫了一声。

“是,公子爷!”(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三章:寻找喜儿

“素心姑娘,你看看,喜儿是不是这副模样?”孟岩按照白素心所言,画了一幅素描图。

“像,太像了,孟大人,你是不是见过喜儿?”白素心吃惊的望着孟岩道。

“没有,我是根据你描述的画出来的。”孟岩呵呵一笑道。

白素心眼睛瞪得老大:“就是刚才我说的吗?”

“对,就是刚才你描述的。”孟岩点了点头,“你看一下,有哪些地方需yào

修改的。”

“这里,喜儿的脸颊比大人画的偏瘦,下巴略尖。”白素心仔细看了孟岩的素描,说道。

孟岩接过来,用手中的铅笔修改了一下,再递给白素心看了一下,确认之后,收了回来。

“大人这双手真是神乎其技!”白素心赞叹道。

“谢谢!”孟岩礼貌的点了点头,“对于这个喜儿,你还知dào

一些什么有关她的信息,比如她是什么地方的人,平素跟那些人来往之类的?”

“我只记得她是河间府静海县人,其他的我就什么都不知dào

了。”白素心回忆了一下,说道。

“那她平时都跟什么人来往呢?”

“她基本上跟我在一起,平时也很少单独出去,哦,我想起来了,她在老家有父母还有一个弟弟,她每个月都去河间会馆,打听家里的消息。”

“河间会馆,这么说,她认识会馆里的人了?”孟岩点了点头,这是个比较重yào

的线索。

“这个我就不知dào

了。我不太喜欢逛街,所以很少出去,河间会馆我去过一次,她认识一个叫何文东的商人,是她们老家人。”

“何文东。”孟岩在何文东的素描边上写上了这个名字。

“你见过何文东吗?”

“见过一两次,都是喜儿在跟他说话,我不太喜欢……”白素心有些别扭道。

“你对这个何文东有印象吗,他长的什么样子,穿什么衣服,个子高矮等等。”

“这个何文东大概三十岁左右。走路的时候。左脚有些跛,但是不太严重……”

“等等,你怎么知dào

他左脚有些跛?”

“又一次我看他走路有些急,左脚有些拖地。所以才知dào

他有些跛脚。”白素心道。

“你观察还挺仔细的。”孟岩道。

“是。我平时不爱说话。最喜欢的就是一个人在厨房,做糕点。”白素心道。

孟岩表示理解,白素心如果没有这种敏锐的洞察力。恐怕也不会发xiàn

焦宏的身份。

“他还有什么其他的特征?”孟岩继xù

问道。

“何文东个子不高,比孟大人您大概要低半头,身材有些胖,说话还有些口吃。”白素心道。

孟岩点了点头,口吃和跛脚,这两个特征十分明显,找起人来就容易多了。

“喜儿跟这个何文东关系如何?”

“这个我就不知dào

了,但是每次去见何文东后回来,喜儿都十分高兴。”白素心道。

“那在案发之前,喜儿有没有什么异常变化?”孟岩问道。

“异常的变化?”

“比如是去见了何文东之后?”

白素心闭上眼睛仔细回忆了一会儿道:“那是八月份,有一天喜儿去河间会馆,回来之后,魂不守舍的,之后好几天干活都出错,我问过,她不说,后来就没事了,我也就没再追问。”

“你提供的情况很重yào

,素心姑娘。”孟岩点了点头,“时候不早了,你休息吧,如果还想起什么来,让外面的锦衣卫告sù

我。”

“好的,孟大人。”白素心点了点头。

“那本官就先走了。”孟岩起身道。

“孟大人?”就在孟岩准bèi

离开的时候,白素心突然站起身叫了一声。

“素心姑娘,你还有事?”

“孟大人,您能不能给我一些纸和笔?”白素心希翼的问道。

“你要纸和笔做什么?”

“我想把我知dào

的一切都写出来。”白素心道。

“好,我叫人给你把纸和笔拿过来。”孟岩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谢谢孟大人。”

“不用,这是应该的。”孟岩点了点头。

“大人!”

“好好kàn

着白素心,尽量满足她的需yào

,还有她有什么话,第一时间通报给我。”孟岩吩咐道。

“诺!”

“记住,一定要注意白素心的安全。”孟岩叮嘱一声,巡察使衙门现在人多眼杂,这里面有没有东厂的人,他真的不知dào

,但是东厂一定会千方百计的给他的巡察使衙门安插眼线。

这是一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

东厂的人还在找焦宏,找不到焦宏,这些人不会罢休的,而现在焦宏藏在自己家中,一时半会儿东厂的人是不会找到的,但也不能小瞧东厂的能力。

东厂的密探遍布京城,难免自己会在什么地方留下什么小破绽,让对方给发xiàn



回到家中,孟岩还没喘上一口气,沈聪报gào

:判官来了。

“赛叔来了,快,沈聪,沏茶!”

“长话短说,我知dào

你去见了白素心,她是不是对你说了一个叫喜儿的丫环?”

“赛叔都知dào

了?”孟岩有些惊讶,赛霄宇是怎么知dào

的。

“我不仅知dào

喜儿,还知dào

何文东,一个来自河间的商人。”赛霄宇道。

“赛叔是说白素心这个女人心思深沉吗?”孟岩道。

“我没有这么说,但姑爷,我要提醒你的是,你要保持客观冷静的头脑。”赛霄宇道。

“我知dào

,赛叔。我现在很冷静,请你相信我的判断。”孟岩可不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小孩子,他曾经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微表情专家,除非白素心演技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否则难逃他暗中的观察。

“我只是提醒你,这两个人我已经派人去查了,有消息我会派人通知你的!”

“这么点儿小事儿,您派个人告sù

我一声就好了,还亲自跑过来?”

“怎么,姑爷是嫌我来的不对?”

“赛叔。这个时候你来我这里。这要是让东厂的人发xiàn

了,会不会怀疑焦宏在我这里?”孟岩解释道。

“嗯,姑爷,我现在相信你此刻是冷静的了。”赛霄宇十分赞赏的语气道。

“赛叔。留下一起吃饭吧。”

“不了。我还有事。就不留下吃饭了。”赛霄宇摇头道。

“那我送一下赛叔!”

赛霄宇没有拒绝,孟岩一直讲赛霄宇送到了门口,赛霄宇说了一声:“留步”。

看着赛霄宇钻进一辆飞驰来的马车。很快的就消失,孟岩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赛霄宇在锦衣卫内部的也有一张庞大的情报网,他居然知dào

自己跟白素心的谈话的内容,并且这么快的过来找自己。

他这是在提醒自己,还是在警告自己呢?

“焦宏今天的情况如何?”

“比较稳定,人也已经苏醒了。”沈聪答道。

“说了些什么?”

“就问了他在什么地方,我们是谁?”

“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们当时也在翠云楼,看你伤的很重,就把他救回来了。”沈聪道。

“他相信了吗?”

“看他的眼神,不太相信,我也没问什么,就让他好好休息,养身体。”沈聪道。

“嗯,焦宏是东厂的密探,肯定有一定的反审讯的经验,而且他这种人跟普通百姓不一样,心思狡猾,不容易对付,那种情况下被救,谁都会怀疑施救者的动机的。”孟岩道。

“我明白,所以我让老范看着他。”

“以他的伤势,现在想跑是不可能的,但也不能不防,小心就是了!”孟岩嘱咐道。

“明白,公子爷。”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过年的气氛也越来越浓了,京城大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

美人制造很火,火的有些邪性,姜小蝶记住孟岩的吩咐,没有做任何的宣传,只在熟人之间口口传播。

就是这样,每天的生意都是爆满,前来够来新式内衣的女人很多。

为了区别客人的身份和地位,姜小蝶提前将“贵宾馆”开放了,里面陈设的都是独一无二的新式内衣款式。

而且接受量体裁衣,独家订做,完全一对一的服wù

,只针对一些有身份和地位人家的小姐和夫人!

按照孟岩的设计,将“VIP”贵宾卡的制度引入大明朝。

贵宾卡一种三种,分别为铜、银和金卡,铜卡只发给一些有钱富商家的小姐和夫人。

而银卡则必须家中有人在朝中为官的,至少四品大员以上,少于这个等级,只能发铜卡。

金卡则要求更高了,至少二品大员家的千金小姐或者夫人,低于这个等级,有再多的钱都没有用。

但是,美人制造还没有波及到这个圈子,所以,金卡持有者目前都是自己人。

生意很火,几乎是用抢钱来形容,这么赚钱的生意,自然有人眼红了!

可“美人制造”背后是锦衣卫,还有神mì

目测的股东,刚有人有这个念头,就被摁下去了。

其中不乏一些王侯贵族以及朝中大佬。

但是当他们刚有这个念头的时候,就收到了内廷最严厉的警告,不要打“美人制造”的主意,否则会死的很难看!

只有下面不知深浅的家伙,根本不知dào

“美人制造”的水有多深,其下场那是自然的。

司礼监,烟雾缭绕。

“都给咱家听好了,不要去打那家美人制造的主意,这不是你们能碰的,还有,约束好下面的人,也别去找麻烦,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dào

。”王振将自己一众党羽下属召集过来,当面训话。

“翁主,这美人制造什么来头?”

“呵呵,你真想知dào

?”

“她们叫卖的这个新式内衣,那叫一个暴露,简直就是寡廉鲜耻,真是有伤风化,应该予以封禁!”

“你见过了?”

“没有,听外面的人说的,那叫一个恶心……”

“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的,你看到有人把内衣穿在外面走大街上吗?”

“这到没有。”

“穿在里面,谁看得见,怎么就寡廉鲜耻了?”

“买的人可不少呢……”

“是呀,还挺贵的!”

“曹公公,听说,这美人制造跟锦衣卫又莫大关系,那个主持者是一个女人,叫什么姜小蝶?”站在曹吉祥身边的王振的长随毛贵问了一句。

“肃静,你们只管听咱家的吩咐就是了,不要给咱家惹麻烦。”王振再一次训斥道。

“翁主,您就给我们交个底呗,这样大家心里也安心?”

“好吧,咱家就多说一句,这家美人制造是通了天的。”王振睁开双眸,扫过下面的众多党羽道。

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是吸了一口凉气,通了天的,那说明这家“美人制造”跟皇帝有关系,说不定这里面有皇帝入股经营!

这谁吃了豹子胆,跟抢皇帝生意,那不是寿星公吃砒霜,活腻味了?

“现在大家明白了,都散了,吉祥留下!”

“诺!”

“吉祥,知dào

咱家为什么要让你留下?”王振眼神盯着曹吉祥问道。

“回禀翁主,吉祥不知!”

“以前锦衣卫是主子的鹰犬,是锋利的刀,主子用它是为了铲除那些不听话的臣子,而我们是主子的眼睛和耳朵,负责为主子寻找那些不听话的人,但最重yào

的是,我们可以为主子聚敛财富,而现在又有人可以帮主子赚钱。”

“翁主的意思是,如果这个人帮主子赚的钱比我们多,那主子就可能不需yào

我们了?”

“你说呢,这两年我们派出去的人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弹劾我们的人很多,几乎每天都受到这样的奏折,咱家能压下多少?”王振道。

“翁主说的是,可我们不这样,如何能替主子弄到钱?”曹吉祥问道。

“想办法,找几个会做买卖的人,咱们也可以做一些买卖,以我们手中掌握的资源,想赚钱,还是难事吗?”王振道。

“可咱们做什么呢?”

“京城什么东西紧俏,咱们就做什么,这难道还需yào

我教你?”王振眯了曹吉祥一眼。

“好,吉祥这就去办。”

“记住,这不是咱们自己的生意,是主子的,明白吗?”王振眼皮一抬道。

“明白!”曹吉祥点了点头。

“对了,白素心的案子,那个孟岩那边有动静吗?”王振问道。

“主子那边给了他一个月的时间,如果限期内没有调查结果,就会维持咱们东厂做出的判决,不过,据观察,孟岩除了把白素心从刑部大牢提走之外,就是在整治他那个巡察使衙门。”

“呵呵,年轻人嘛,就是爱折腾,那就让他折腾去吧。”王振一双红唇诡异的一笑。

“是呀,就是别把查案的事情给忘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四章:纳妾记(六)

“把这个红灯笼挂上,一对儿,要挂好了,喜字朝外,对,就这样。”

“蔡先生,新床送来了,放哪儿?”谭木匠带着几个徒弟将新打造好的婚床给送来了!

“谭师傅来了,快,这边!”

孟岩跟闻小雨的新房不能安排正中,那是留给未来主母的,只能安排进东厢。

“这儿,就这件,床的位置在这儿,这边是梳妆台,那边是衣橱……”

蔡晋是按照孟岩和闻小雨事先商量好的给谭木匠他们指出了位置。

虽然工期比较紧,但谭木匠和他的几个徒弟没日没夜的赶工,还是把一整套家具给做出来了!

本来是要刷一层漆的,但是孟岩觉得这家具原汁原味最好,而且这一套家具用的是黄花梨木。

这么一套东西,要是放到几百年后,那可价值连城了。

当然,放到这个时代,那也是价值不菲的,能搞到这么多木料,还的有这么精湛的手艺,两者结合起来,那才值钱。

这钱还不是孟岩画的,是闻小雨掏的钱。

她要出嫁了,如果不能轰轰烈烈,但也不能就这样委屈了自己,所以一切东西都要最好的。

孟岩也觉得有一丝愧疚,也就依了她。

新房也是基本按照闻小雨的习惯布置的,当然也兼顾了孟岩的喜好。

闻小雨嫁过来不能没有丫环伺候,她原想让林怡一块儿过来。可松鹤楼的后厨需yào

林怡。

于是,魅姬就成了闻小雨房里的丫鬟。

孟岩本人则基本上很少着家,这两天都待在巡察使衙门,监督工匠们的改造工作,一边还要阅读有关白素心一案的卷宗。

白素心被抓后,喜儿就失踪了,东厂的案卷中没有提到有关喜儿的任何描述。

而且,白素心还告sù

她,案发的那天,她沐浴的热水就是喜儿给她烧的。

但是后来她被当做通奸杀人犯抓起来。脑子一片混乱。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喜儿。

当天喜儿就失踪了。

当然也不排除喜儿自己离开了京城,活着回过白家。

期间孟岩去过一趟白家,见到了白素心口中的继母白焦氏,焦兰蓉。

这个女人很妖媚。有点儿媚骨天生的味道。不到三十岁。丈夫就死了。

脸上看不到一丝愁苦,看上去活的很滋润,眉毛间那荡漾着一股春情。

看的出来。她不是个能为丈夫守节的女人。

何况,白素心说过,生下弟弟白少卿之后,他父亲白新元就很少跟继母同床了。

而且白新元跟她一直住在店里,那么这个女人在家里都干了些什么,没有人知dào



也许弟弟焦宏是知dào

的。

焦兰蓉对白素心的描述相当恶劣,白素心这个女儿在她这个继母的心中,是那么的不堪和肮脏。

什么“故yì

的在人前坦胸露乳”的事情那是家常便饭,把白素心描绘成一个成天喜欢勾引男人的女人。

孟岩还见到了白少卿,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子,有些怕生,焦兰蓉似乎也不怎么喜欢他,动不动就呵斥。

孩子但很小,很怕他的母亲。

当然,孩子小,怕父母,这都正常的反应,但是孟岩总是觉得,这个七岁的孩子的内心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当然,孩子的秘密对大人来说,也许根本没有什么意义,因为那也许只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孟岩在白府只待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出来,他没有问除白素心其他任何人。

“大人,这几天我暗中走访,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工作起来的李铎是非常上心的。

“哦,是什么?”

“白素心的继母焦兰蓉并不是一个正派的女子,曾经有人看到过他私会情人,而且还不止一个!”李铎喝了一口热茶道。

“这个本官并不感到惊讶,我去白府见她的时候,她的头发是散乱的,上衣也口子也错开了,还有眉毛散开,这都是女人经lì

过欢好之后的典型神态!”孟岩站起来道。

“没想到大人年纪轻轻,居然也懂这些?”

“别忘了,本官可是个大夫!”孟岩呵呵一笑。

“对,下官把这个给忘了!”李铎讪讪一笑,“大人,您让我调查焦兰蓉,是不是因为这焦氏姐弟跟白素心关系不睦,这焦宏有可能在白素心一案中做了伪证?”

“如果白素心的供述是事实话,那么焦宏必然对白素心心怀嫉恨,那么是不是有可能借此机会报复白素心呢,何况,白素心要是因为杀人吃官司,那白家的糕点铺子会不会落入他们姐弟手中呢?”孟岩微微一笑,反问道。

“一箭双雕,好毒辣的计策,可焦宏不知dào

,他这么做,就不会暴露吗?”

“暴露,如果焦宏是东厂的人呢?”

“焦宏是东厂的人?”李铎大吃一惊,惊呼出声。

“是,焦宏其实是东厂的密探,而且有可能在进白家之前就是了。”孟岩道。

“那焦宏的口供就不能作为证词!”李铎愤然道,“东厂这是渎职!”

“现在问题是,就算我们能证明焦宏是东厂的密探,但不能证明焦宏什么时候成为东厂的密探,如果东厂说在这之后,焦宏才为东厂做事,我们也无奈何,是不是?”

“大人思虑周全,下官佩服!”

“这件案子很复杂,牵涉很多,不把谜团一一弄清楚,想要将真相展现在世人面前,很难!”孟岩道,“对了,张瑄在做什么?”

“张大人这两天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听下面的人说。在发呆呢!”李铎呵呵一笑道。

张瑄到底是来了,因为孟岩指名道姓的要他过来,刑部对他来说,已经没有进步的空间,除非他想庸碌一辈子,来巡察使衙门是他唯一的希望。

“他会想明白的。”孟岩苦笑一声。

他跟张瑄的关系还真是有些乱,任何东西都可以谦让,钱财,官位,这都是身外之物。孟岩并不是很看重。

唯独自己的女人。那是万万不可能让出去的。

“大人,听说你明天纳妾,不知dào

下官能否讨一杯水酒喝喝?”李铎笑道。

“你要来,我自然欢迎。但是不要带什么礼物。我也没想过要大操办。”

“下官明白!”李铎大喜。

东厂。

“整整五天了。还没找到人?”曹吉祥很愤nù

,东厂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凭东厂的势力。都快把京城翻过来,愣是没找到人,甚至根人毛都没找到。

“干爹,这京城之中,能把一个人藏起来不让我们东厂知dào

的,有几个人能做到?”曹钦问道。

“是呀,叔,依我看,焦宏跟白素心的案子关系重大,而现在那个姓孟的小子正在调查白素心的案子,这焦宏会不会落到他的手中?”曹铎阴狠怨毒的说道。

挨了二十大板,好几天都只能趴着睡,不能碰女人了,这让曹铎心中的恨意愈加累积!

“铎小弟,孟岩这几天在干什么?”

“他每天都按点儿去巡察使衙门,不是监督装修,就是看卷宗,再不就去找白素心那娘们儿说话,到点儿,就下衙回家。”曹铎道。

“就没有异常之处?”

“没看出来,叔,我每天都是让人抬着去衙门,然后一待就是一天,什么都干不了!”

“干爹,看来我们的重点监控这个孟岩?”曹钦道。

“我们以前不是没有对他进行过跟踪监视,但是都被他发xiàn

了,而被发xiàn

的后果就是,我们的人要么被他废了,要么就不见了!”曹吉祥道。

“不见了?”曹钦很惊讶,这些都是他不知dào

的,这都是曹吉祥奉王振之命暗中布置的。

“我们跟锦衣卫之间相互监视,这是历来的规矩,但是绝不能让对方发xiàn

,一旦被发xiàn

,要么撤回来,要么就只有被对方干掉,不管是受伤和死人都不能报复对方,这是我们的一种默契。”曹吉祥道,“钦儿这你是知dào

的。”

“难道我们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曹钦道。

“白素心的案子你清楚吗?”

“清楚,那除了焦宏之外,能让那个孟岩翻案的证据还有多少是没有抹掉的?”曹吉祥问道。

“这个……”曹钦犹豫起来。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曹吉祥一看曹钦这个表情,眼神立kè

变得阴鸷起来。

“干爹,我在想,这个孟岩会出什么招数,这样我们也好提前应对?”曹钦眼神闪烁了一下道。

“钦儿,圣上给了孟岩一个月的时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不能让这个孟岩把案子给翻了!”曹吉祥道。

“干爹,您放心,我有分寸!”曹钦忙道,这件事是他主审的,如果真是冤案,那他就脱不了干系。

“好了,重点还在那个焦宏,一定要把人找到,只要人在手,我们就占据主动!”曹吉祥缓了一口气道。

“是,干爹,就算这个年不过了,孩儿也要将焦宏找到!”曹钦保证道。

“厂公……”

曹吉祥听了小太监的禀告,眼神狠狠的瞪了曹钦一眼:“你这个混账,都干了些什么?”

“干爹,我就是,那个……”曹钦脸色讪讪。

“哼,这件事我不管,你自己处理吧!”曹吉祥冷哼一声,一甩衣袖,离开了。

“钦哥,是不是,你跟那个……”曹铎咧着嘴凑过来问道。

“要让我知dào

,谁在干爹面前多嘴,我要他好kàn

!”曹钦狠狠的瞪了那进来的小太监一眼。

小太监吓的浑身一抖,低着头,不敢再看曹钦一眼。(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五章:纳妾记(七)

正统十年,腊月二十八。

连续阴了三天,这一天总算是放晴了,早上起来,遥远的天际,一轮红日,火红,灿烂。

匠作司司库大队的兄弟早早的就过来了,打扫孟府,因为今天是他们敬爱的魔鬼官长的好日子。

纳妾跟娶妻还是有些不同的,娶妻需yào

八抬大轿,新郎还的亲自骑着大马,到新娘家中迎娶回来,一路吹吹打打,从大门进入。

而纳妾就虽然也要下聘礼,但只需一顶小红桥,派人将新娘子抬回来,甚至新郎本人都不需yào

前去迎娶。

孟岩这一次纳妾,一方面是想给闻小雨一个名分,另外,他也不想闹的世人皆知。

毕竟他是有婚约在身的。

所以,孟岩就命林天行带人去松鹤楼,代替他迎娶闻小雨回府。

松鹤楼也提前关门歇业了。

后院小楼之上,闻小雨就早早的起来了,在林怡和魅姬的服侍下,开始梳妆打扮!

画眉,盘头,一个女人一生当中最重yào

的日子。

这一套弄下来,没有一两个时辰是做不了的。

大红嫁衣,上面绣着云纹,高雅大气,用的是蜀锦,进贡的上等物料。

凤翅金冠,也是出自名家手笔。

“小姐,您今天真漂亮!”魅姬眸子里透着一丝一种羡慕的光芒,赞美道。

“是吗?”镜子里的闻小雨,容颜焕发。淡晕粉腮,乌发云鬓,腻鼻红唇,一撮刘海轻柔地覆在额上,云鬓发一丝不苟的挽起,凤簪珠鬟缀在头上,华贵而雅致。

洁白的颈子延入领口,项上挂这一颗纯净的鸡心蓝玉。

“小雨,时辰快到了,来接你的人已经到了!”楼下传来闻独醉的提醒。

“知dào

了。马上就好!”

“你看。我这嘴唇是不是太红了,拿毛巾来擦一擦?”闻小雨指着樱红的嘴唇道。

“小姐,就该这么红才漂亮。”林怡道。

“是吗,那就不擦了。你们两个帮我再看看。还有什么需yào

弄一下的?”

“小姐。您就算不化妆,也是极美的。”

“今天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一次,我的把我最美的一面展现给他看到。”闻小雨道。“让他永远的记住今天的我!”

大红嫁衣,凤冠霞帔,闻小雨在林怡和魅姬两个人的搀扶之下走下小红楼。

闻独醉站在院中等候,作为父亲,他内心感慨只要,一双老眼也禁不住湿润了!

女儿终于出嫁了,虽然是嫁给别人为妾,但到了夫家应该不会遭什么委屈。

而且还是她自己想要嫁的人,也算是一个圆满的归宿。

“小雨,你嫁人了,爹没什么话对你说的,到了夫家,一定要好好的侍奉丈夫,不可再像以前那样任性了,可知dào

?”闻独醉抓住闻小雨的手,耐心而又语重心长的嘱咐道。

“爹,女儿知dào

了。”虽然她还回常来松鹤楼,但那以后,她就是孟岩的妾侍了,身份完全不一样了!

嫁人了,就得以夫家为重,以丈夫的意志为转移。

“时间差不多了,你该启程了,天行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闻独醉道。

“爹,那今晚……”

“孟岩那小子倒是不拘这些规矩,让我一块儿过去,可我不能不顾我这张老脸,晚上我就不过去了。”闻独醉挤出一丝笑容。

“爹,夫君说,今年,我们一起守岁,在松鹤楼!”闻小雨点了点头。

“好,这小子他还算有心,把你交到他手上,爹放心了。”闻独醉很感慨的说道。

“爹,女儿不孝!”闻小雨低头跪了下来!

“小雨,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把这嫁衣弄脏了可不好!”闻独醉连忙上前,托住闻小雨下跪的姿势。

“爹,女儿从此以后不能再您床前尽孝了,您要多保重!”闻小雨哽咽道。

“傻丫头,你又不是以后都不跟爹见面了,松鹤楼距离孟府能有多远?”闻独醉笑道。

“爹,女儿走了!”

“走吧,赶紧的,别让那边等急了!”

闻小雨在林怡和魅姬的陪同下,出了门,坐上了来接她的小红花轿。

“爹……”

“去吧,去吧……”

花轿帘子放了下来,林天行一声“起轿”!花轿被四名轿夫抬起来,朝前面而去。

门口,闻独醉一直望着花轿从街口消失,才长长的叹了一声,转过身去,掖起衣角,低头抹了一下眼角。

“老闻……”

“老郭?”闻独醉一回头,看到来人居然是郭怒之时,有些吃惊,这个时候,他怎么来了?

“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不请我进去坐坐?”郭怒微笑道。

“就你一个人?”闻独醉朝他身后四下看了看,没有发xiàn

其他什么人的身影。

“老达让我派过去给石头送礼了,老祥在家呢,就我一个!”郭怒解释道。

“你还真是挺大度的?”闻独醉将郭怒迎进来。

“不大度能怎么,现在我去闹一场,那不是更让人笑话吗?”郭怒笑笑道。

“其实也没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小雨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她能有个好归宿,我这做叔叔的总不能硬拦着吧?”

“你呀,有事说事?”

“听说你珍藏了一坛三十六年的花雕,今天这日子不请我喝一杯?”郭怒微微一笑道。

“看来我对你没有什么秘密?”闻独醉摇头一叹道。

“你本来对我就没有秘密!”郭怒得yì

的一笑。

“请吧,不过。我这里可没有好菜?”

“没关系,厨房里有什么,咱们就吃什么,实在不行,你这儿总有蚕豆吧?”

“有,这个倒是有,厨房架子后面有一大袋子呢!”闻独醉笑笑道。

孟府,一切事宜都准bèi

的差不多了,张灯结彩呢,喜气洋洋。

“大人。都差不多了。算时间,林巡检也该回来了?”唐笑一脸喜气汇报道。

“嗯,焦宏那边怎么样?”

“那小子还行,我们给他转移到了西厢房。派了三个弟兄轮流看着他呢。”唐笑道。

“哦。告sù

看守的兄弟。今晚辛苦他们了,不要喝酒,不能出半点儿差错。”孟岩嘱咐道。

“大人放心。越是这种时候,咱们越是得小心!”唐笑道,“您放心,今晚我亲自站岗,保证不出半点儿差错。”

“你知dào

就好,这个焦宏是我们现在办的案子的关键证人,决不能掉以轻心。”孟岩道。

“得令!”

“公子爷,松鹤楼那边传来消息,花轿已经出发了!”沈聪敲门进来禀告道。

“我知dào

了,通知蔡先生准bèi

迎接吧。”孟岩点了点头。

“是,那公子爷,您该换衣服了?”

“行了,衣服放在这里,我一会儿就穿,你先出去吧。”孟岩挥了挥手示意道。

“是!”

“唐笑,今天晚上所有人多不许喝酒,还有待会儿给我划分各自的区域,必须给我盯住了,不准出任何的岔子!”孟岩严肃道。

“大人,我们这么多人,还怕……”

“我有预感,今天晚上不会太平静!”孟岩郑重的道,“出去准bèi

吧,注意留意死角。”

“明白,那大人我去了!”唐笑点了点头。

“好!”

“公子爷!”孟岩背后屏风一阵扭曲,一个黑影从里面走了出来,来到孟岩身边,恭敬的喊了一声。

“獠牙,今晚你特别注意焦宏那间房,今晚或许会有不速之客!”孟岩吩咐道。

“没问题,只要公子爷事后赏我一坛好酒就行!”獠牙嘿嘿一笑道。

“放心,不会少你的!”孟岩点了点头。

“那我就去了!”獠牙点了点头,一个闪身,从屏风后面的窗户跳了出去。

东厂的人发疯似的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焦宏,孟岩担心他们会狗急跳墙的。

现在他们应该能怀疑的地方都找过了,而自己这个白素心一案的经办人,应该是他们重点关注的对象。

也只有今晚,府里人多,而且正好又是自己纳妾的好日子,必然会分心,他们趁机派人摸进来调查,这是个最好的机会。

“公子爷花轿已经过小石桥了,您怎么还没换好衣服?”沈聪一进来,看到还在沉思的孟岩,不由的着急了。

“哦,我知dào

,马上就好,沈聪,告sù

蔡先生,走大门,我亲自去迎接!”孟岩道。

“公子爷,这纳妾是不走大门的,这是规矩?”

“规矩是人定,我说走大门就走大门,听明白没有!”孟岩眼神一登道。

“是!”

一身新衣服的蔡晋十分精神,加上这一个多月来的修养,比在诏狱里年轻多了。

“什么,公子爷要让花轿走大门?”蔡晋愣住了。

“沈聪,这纳妾怎么能走正门,这正门只有娶妻才能走的?”蔡晋一听急了,“你怎么没把这个道理跟公子爷说呢?”

“我说了,公子爷也知dào

,就是他下令走大门,我也没有办法。”沈聪为难道。

蔡晋闻言,有些急眼了,这规矩怎么能轻易改变呢,这不是让人笑话吗,万一将来闹出什么事情来,他这个主持操办的人可就要落埋怨了。

“蔡先生,这是我的决定,无论将来发生什么,都与你无关!”孟岩一身新郎服出现在蔡晋身后。

“公子爷,这不大好吧,您这么做,那郭大人和郭小姐面子上怎么过?”蔡晋道。

“她们怎么想,我管不着,我娶个女人,为什么要走后门,是见不得人,还是咋的?”孟岩道。

“大人,这祖辈的规矩……”

“别跟我提规矩,我孟家的规矩我说了算,以后,只要是我孟岩娶妻纳妾,都走大门,我孟家的子孙也一样!”孟岩道。

“哎!”望着一脸坚决的孟岩,蔡晋等人都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孟岩父母都不在,近亲长辈也没见一个,横竖都是他自己说了算,蔡晋他们再亲,那也是朋友或者下属,可不能越主代庖。(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六章:纳妾记(八)

孟岩纳妾,虽然做事低调,但是街坊邻里还是知dào

的,这个也隐瞒不住。

只不过孟岩不想大操办,但孟瑞胡同的街坊邻居们,他都派人上门送上了糖果和酒菜。

街坊们对孟岩那都是忠心拥护,而且还是主动通风报信,只要有生人进入胡同。

孟府总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孟岩就是的都了街坊邻居们的报信,发xiàn

了陌生人的踪迹,才让唐笑高度戒备的。

啪啪……

鞭炮声响起,说明这花轿已经到了胡同口。

“开大门!”蔡晋调整了一下情绪,不管怎么说,他只是一个命令执行者,孟岩让他怎么做,他就得怎么做。

“诺!”

“吱嘎……”

孟府那粉刷一新的大门在两名匠作司司库大队校尉的拉扯之下,朝两边开启。

开大门纳妾!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胡同看热闹的街坊邻里都有些惊呆了,纷纷朝孟府大门防线瞧来!

就是走在花轿前面的林天行也是不免的一惊,怎么开大门了,不是说好了,开侧门吗?

“小姐,孟府开的大门!”走在花轿左侧的林怡也是瞪大眼珠子,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那大开的孟府大门!

“开的大门?”闻小雨大吃一惊。

“小姐,怎么办?”

“轿子不要停,大人从哪个门出来。花轿就走哪个门!”闻小雨眼眸底闪过一丝光芒。

“好,我去跟天行哥说!”林怡答yīng

一声,上前一步将闻小雨的决定告sù

了林天行。

说话间,这花轿就要到了。

出,出来了……

听到这声音,坐在轿子里的闻小雨惊喜的一抬头,正是不敢相信,她会有机会从大门踏进这个家!

但是这样一来,孟岩必然会受到巨大的非议,她心里又开始替孟岩担心起来。

“住轿!”

“夫人。我们到了!”

孟岩身穿吉服。胸口还戴着一朵大红花快步走下台阶,来到花轿更前。

啪啪啪……

爆竹声响起,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们都涌了过来,他们就是想看一眼这新人的模样。

“谢谢。谢谢诸位街坊邻居来捧场。今天是我孟岩纳妾的好日子……”孟岩拱手抱拳。给四周的街坊邻居们鞠躬行礼。

“孟大人,早点抱个大胖小子?”

“是呀,孟大人是好人呀。一定会保佑小孟大人多子多福的……”

“谢谢,承您吉言!”

“压轿!”

“新人出来了,快看啦……”

“小雨,我来接你了!”孟岩一只手挑开轿帘,一只手伸了进去。

一支明眸皓腕轻轻的搭在孟岩手中,头顶着红绸的闻小雨慢慢的起身,然后在孟岩的牵引之下,走了出来!

“慢点儿,前面有道木槛!”

闻小雨有些紧张,除了这是她人生第一次之外,还有就是她头蒙着一块红布,又不能低着头走路,所以她必须跟着孟岩的指示走。

不过,从孟府的大门她是走过的,如果不是因为心里紧张,她甚至是不需yào

孟岩逐一提示的。

当孟岩和闻小雨走进家门,大门随后关上一扇,只有一扇门是开着的为了是方便前来的宾客进入!

孟岩没有大操办,那么今晚来的客人都是下属或者比较近的朋友之类,所以也就没有必要大开大门迎客。

孟府院子四周挂满了双喜红灯笼,正堂内,婴儿臂粗的红烛如火,将偌大的厅堂照射的亮堂堂的。

“不行,不行,我不行的,你们这不是强人所难吗?”铁老被沈聪等人推上了长辈的位置。

“这是公子爷的意思,您是他的长辈,今天晚上您就代替他的父母坐在这个位置上!”

“这,这……”铁老激动的差点要哭出来了,这么高的礼遇,他想都没想过。

“铁兄,既然是公子爷的意思,你就坐上去吧!”蔡晋也劝说道,他还有些羡慕铁老呢,只不过他是今晚的司仪。

“哎,我一个老头子怎么受得了,怎么受得了……”铁老眼睛通红,抹着眼泪儿道。

“师父,我扶您过去!”

“用不着,我自己过去!”铁老一甩徒弟的手臂,自己走了过去,在正中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好了,都让开,拜堂仪式开始了!”看到铁老落座,蔡晋开始出手轰人了,直到将厅堂正中央的红毯所在的位置全部空了出来!

“香烟飘渺,灯烛煌煌,新郎新娘,齐登华堂!”

孟岩跟闻小雨手牵着手从外面走了进来,面带微笑,表情轻松。

“公子爷今天真帅!”

“那还用说!”

站在姜峰身后的姜小蝶神色复杂的望着走过来的一对新人,她很希望,如果此刻站在孟岩身边,披上大红嫁衣的那个人是她该有多好?

“新人就位!”

“一拜天地!”

跪,叩首,在叩首,三叩首。

孟岩与闻小雨双双跪了下来,先是拜了天,再是拜了地,然后在一起拜了一次,起身。

“二拜高堂!”

孟岩和闻小雨再一次跪了下来,除了端坐在正中的铁老之外,桌案之上还有孟宪夫妇的灵位以及张苞父亲的灵位!

这是孟岩要求的,他说过,视张苞为兄长,视张苞父亲为自己的父亲,所以,今天他纳妾,他的灵位一定要跟孟岩夫妇摆在一起!

“铁老,您跟我爹是好朋友,好兄弟。所以今天孟岩纳妾,您就作为我的长辈见证一下,这也是我让他们非要您坐这个位置的原因!”孟岩道。

“我明白,老头子我都明白,我真是太高兴了……”铁老一边抹泪儿,一边说道。

“从今往后,您也是我孟岩的爹,我的亲人,小雨这杯媳妇茶您一定要喝!”

“爹!”闻小雨玲珑剔透心,当即甜甜的唤了一声。

“好。好孩子。这茶我喝,我喝……”铁老激动的接过茶杯,哆嗦的喝下了这杯热茶。

“夫妻对拜!”

孟岩与闻小雨双双跪下,朝对方拜了一下。

“礼成。送入洞房!”

虽然有闹洞房的习俗。可没有人敢挑这个头。当然,孟岩并不是个刻板不近人情的人,只是大家下意识都没有那个想法。当然,这也跟孟岩之前打的招呼不无关系。

今晚可能会不太平!

新房内,红烛火火,大红的喜字儿能贴的地方都贴上了。

屋子里的东西,都是新的,这也预示着新的生活的开始。

“小雨,我先把你这头盖揭了?”孟岩走过去,对坐在新床边上的闻小雨道。

闻小雨点了点头,这么顶着一块红布,真是有些不自在,也看不清。

揭开红盖头,孟岩都有些一呆,今天的闻小雨简直让他生出一丝自惭形秽的感觉!

就凭他这副容貌,似乎配不上如同天仙一般的闻小雨。

“小雨,你今天真美,美的让我都认不出你来了!”孟岩眼神迷醉道。

这样的女子,男人做梦都想娶,要在前世,他怕是没有可能有这样的艳福。

一时间,孟岩感觉到自己的肾上腺激素分泌德尔速度成倍的加快了。

“夫君老爷!”闻小雨眼睑微微抖动了几下,有些羞涩的唤了一声,从今天开始,她就可以正式的唤孟岩一声夫君了,而不需yào

在人前还要假装唤一声“大人”。

“叫老公吧,我喜欢听这个称呼!”孟岩微微一笑。

“老公?”

“就是我们将来都老了,变成老公公,老婆婆,你呢叫我老公,我呢唤你老婆!”

“老公,老婆,夫君的意思是我们一定能够白头偕老,对吗?”闻小雨眼睛一亮。

“对,我们一定可以白头偕老!”孟岩点了点头,既然她可以这么理解,也省去了自己解释的麻烦。

“你在这里坐一会儿,饿了,那边桌上有糕点,我让魅姬过来陪你说话,好不好?”孟岩道,今晚虽然来的都是自己人,可自己人也是客人,他这个做主人的得去招呼一下。

“老公,你去忙吧,不必管我!”闻小雨很善解人意的道。

“那我去了,等着我回来,咱们再喝交杯酒,洞房!”孟岩嘿嘿一笑,今晚是他人生中的一个重yào

的日子,虽然是纳妾,其实在他的心中,跟娶妻没什么不同。

“嗯!”闻小雨点了点头,但听到孟岩说到“交杯酒”和“洞房”的时候,她脸颊不由的羞的红了起来。

前院的酒席已经开了,十分热闹,松鹤楼的厨子,松鹤楼的美酒,还有着良城美景。

“诸位好友同僚,孟某今天招待不周,还请诸位多多海涵,海涵!”孟岩出现在前院酒席上。

虽然没有大操办,可是来的亲近下属加同僚,也开了差不多有八桌酒席。

孟家这个小院子也堪堪能坐下。

从铁老那边过来,孟岩举杯来到温良栋这一桌。

“温兄,请!”

“孟老弟大喜的日子,我岂能不来,这是小小意思,务必收下?”

“今天我是不不收礼的,温兄,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孟岩婉拒道。

“孟老弟不打开看一看?”

“什么?”

“好东西!”温良栋神mì

的一笑。

孟岩打开一看,顿时一张脸古怪起来:“温兄,我年纪轻轻的,用不着吧,你倒是挺适合的?”

“别客气,早晚用得着的!”温良栋一推道。

孟岩哭笑不得,这东西他要是收下了,别人该怀疑他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了。

可是温良栋送的,他要是真不收,也有些不近人情,何况他送的又不是金银珠宝。

“行,温兄,你这份大礼我收下了,回头我送给我岳父大人,他应该用得着!“孟岩道。

温良栋脸色立kè

变得怪异起来。

“孟大人,来,咱们干一杯,今晚才有干劲儿,对不对?”牛大力睁着一双猩红的牛眼搭上孟岩的肩膀。

“呵呵,老牛,你可别喝多了,小心嫂子又让你睡柴房?”不等孟岩开口,旁边早有人搬出牛大力的往事来了。

“去,去,都成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还好意思拿出来说?”牛大力站起来跟孟岩碰了一杯道,“孟老弟,别听他们的,其实老牛我那一次是醉了,我那浑家弄不动,又怕我给冻着,就给拖柴房了……”

“明白,明白,老牛,今天晚上少喝点儿,喝多了伤身。”孟岩觉得好笑,可又能笑出声,于是善意的提醒道。

“怎么,孟大人你是心疼你家的好酒是不是,不让我们喝个痛快?”

“张大人,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快跟我过来,我们行酒令呢,就差你一个!”李铎飞奔而至,就要将张瑄拖走。

“我不走,孟大人,谁不知dào

你娶的是松鹤楼的闻小雨,闻小雨是谁,酿酒大师闻独醉的唯一的女儿,你家还缺酒吗?”张瑄指着孟岩说道,“怎么的,心疼酒吗?”

“孟大人,张大人喝多了,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李铎死拽着张瑄往一边过去。

“别拉着我,我没醉,我还要喝,你拉我干什么,我又没醉,我没喝多,我还能再喝,小雨,小雨……”

张瑄被拉到一边,顿时吐的一个稀里哗啦。

为情所伤,也是个可怜人,孟岩并不生气,只是觉得这个人有些可怜!

“大人,张瑄这种人就不该请……”

“多嘴,还不去厨房看看,弄一碗醒酒汤来!”蔡晋呵斥一声,这帮小兔崽子,说话也太随意了。

“蔡先生,算了,我并不介yì

这个的。”孟岩道,“让人看着点儿,别让他去骚扰小雨。”

“我知dào

了!”蔡晋点了点头。

“姜峰,让弟兄们吃好喝好,今天晚上都住下,我已经安排好了!”孟岩走到姜峰这一桌道。

“知dào

了,多谢公子爷!”

“来,诸位兄弟,我敬大家一杯!”

“谢公子爷!”

“坐,都坐,不要拘礼!”孟岩道,“酒不够,再开,今天一定要尽兴,知dào

吗?”

不论职位高低,孟岩都一一的走了一遍,敬酒,碰杯,也不知dào

喝了多少杯,但这一次没有越喝越糊涂,反而越来越清醒。

“公子爷,判官来了,就在您书房!”沈聪突然来到孟岩身侧,凑到他耳边小声禀告道。

“知dào

了,我这就过去,这里你看着点儿。”孟岩点了点头,将酒杯交给沈聪,道了一声“失陪”后,返回内院。(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七章:洞房花烛夜

走到书房前,孟岩看到里面点着灯,一个清晰的黑色人影投射在窗户之上。

有些熟悉的样子,应该是判官赛霄宇。

“赛叔,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孟岩在门口稍微定了一下,这才推门进去。

“怎么,姑爷纳妾,我就不能来讨一杯水酒喝吗?”赛霄宇难的跟孟岩开玩笑。

“能,不过我这书房里可没有酒,要不我去给您拿一壶来,我陪您喝?”

“不用了,我替你拿来了!”赛霄宇一伸手,一壶酒和两只杯子出现在他的手中。

“感情赛叔这是早就准bèi

好了?”

“借花献佛嘛!”

将两只酒杯并列放在书案上,斟满酒!

“赛叔,请!”

赛霄宇伸手拿过自己的酒杯,微微举起道:“怎么,姑爷不怕我在酒中下毒?”

“赛叔说笑了,您怎么会在酒中下毒?”孟岩讪讪一笑道。

“姑爷,最信任的人也许就是最致命的人,这个道理你要明白。”赛霄宇道。

“赛叔不会专程跑来跟我说这句话吧?”孟岩有些不高兴,“太煞风景了,今天可是我娶妻。”

“是纳妾!”

“对我来说,都一样,我喜欢谁,就娶谁,是我的女人都一样!”孟岩道。

“问题是,你能让你的女人都和平相处吗?”赛霄宇微微一愣,他显然没想到孟岩的会是这样一个态度。

“齐人之福不是那么好享的。做不到,何必去招惹?”孟岩昂然一笑。

“有时候未必是你招惹人家,人家来招惹你。”

“如果我不愿意,谁都逼不了,天王老子也不行!”孟岩道。

“姑爷,因爱生恨的例子很多,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太自负了!”赛霄宇道。

“赛叔的话虽然难听,但听得出来是为我好,我会记住的!”孟岩端起酒杯一饮而下。

“请!”赛霄宇也端起酒杯。掀开蒙面纱布。饮下这杯酒。

“赛叔,何不把面纱摘下,我还从未见过你的真容?”孟岩好奇的道。

“你真想看?”赛霄宇声音沙哑道。

“是!”

“等你当上锦衣卫指挥使后,自然可以看到我的真容!”赛霄宇说道。

“为何?”

“因为到时候你是我的上司。我不得不听你的命令。现在。你还没有资格命令我!”赛霄宇解释道。

“好吧。”孟岩微微有些沮丧,不过,这好歹也算是一个理由。

“你要找的那两个人有消息了。”

“哦。在什么地方?”孟岩惊喜的问道,喜儿和何文东可能是打开焦宏的突pò

口。

尽管现在焦宏还未开口说话,但给孟岩的感觉是,这两个人在白素心的案子中似乎扮演了不太光彩的角色。

“白素心的丫环喜儿在白素心被抓后并没有返回白府,而是直接去了河间会馆,她在河间会馆待了三天,何文东来了,然后带她离开了京城。”

“喜儿是自愿卖到白府为丫环的,卖身契还在白家,她怎么能够轻易出城?”孟岩奇怪的问道。

“你有没有问过白素心,她把卖身契给喜儿了吗?”赛霄宇问道。

“这个我倒是没有问到,就算白素心没有给她,那也许喜儿知dào

卖身契的地方,她可以悄悄的拿走也说不定?”

“嗯,不能排除你说的这种可能,不过,现在喜儿不在京城这是个事实,找到她,才能解开素心斋,焦宏为何出现在白素心房间之谜。”赛霄宇道。

“喜儿会不会返回河间老家了?”

“这不是没有可能,看来必须派人去河间府一趟了!”赛霄宇点了点头。

“嗯,明天我来安排!”孟岩道。

“不,还是我来吧,你的目标大,东厂找不到焦宏,必然会死死的盯着你!”赛霄宇道。

“这样也好,辛苦赛叔了!”

“今天晚上,你得小心点儿,东厂盯上你了。”赛霄宇提醒一声。

“我知dào

,今晚除了来的客人,我的人都没喝酒!”孟岩点了点头。

“那就好,我先走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赶紧去吧,别让新人等太久了!”赛霄宇呵呵一笑。

“其实我们都……”

“年轻,悠着点儿!”话音刚落,人就不见了。

这真是来无影,去无踪,锦衣卫最神mì

的“判官”真不是吹出来的。

人生四大喜,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

金榜题名,孟岩这辈子怕是不用想了,他乡遇故知,这似乎也难上加难。

他的故知都不在这个时代,叫他怎么遇呢?

他不是农民,不种地,这久旱逢甘霖的滋味儿也许根本无法体会到。

唯独剩下洞房花烛夜了!

新房内,魅姬陪闻小雨说这话,看到孟岩进来,魅姬忙闭上嘴巴,站起身来。

“公子爷。”

“嗯,魅姬,你下去休息吧!”孟岩点了点头,吩咐一声。

“应酬完了?”

“今晚是我们俩的好日子,那些家伙,随他们去好了,我才懒得管呢!”孟岩上前,将闻小雨的两只纤纤玉手抓在手中道。

“你就不怕他们背后说你?”

“怕什么,反正我也听不见。”孟岩作势就要朝闻小雨脸上亲了过去。

“别,门还没关呢!”

“害羞了,没事儿,今晚没人来闹洞房。”孟岩嘿嘿一笑,不过还是起身过去,将门从里面反销起来。

“这样总可以了吧?”孟岩扯下胸前的大红花道。

闻小雨也取下沉重的凤冠。上前抱住孟岩,将脸颊轻轻的贴在他的胸膛之上。

“你说,我不是上辈子欠你的,就这样栽在你的手里了?”闻小雨道。

“我觉得你不但是上辈子欠我的,而且还是上上辈子欠我,这辈子怕是还不清了,下辈子接着还吧!”孟岩笑道。

“我才不要呢,一辈子够了!”

“一辈子真的够吗?”

深情的凝视怀中玉人,但见红云布满,肌肤娇润如水。媚眼含春。水汪汪的荡样异彩,柳眉时皱时展,琼鼻微翁,微翘小巧红唇。微张小口。吐气芳香。

美的让人窒息!

闻小雨很快脸颊酡红。不忍直视,败下阵来,娇嗔一声:“你还想要我为你做牛做马不成?”

“那我为你做牛做马好了?”

“骗人……”

“不骗人。娘子,来,咱们喝交杯酒吧!”孟岩微微一笑,将闻小雨松开。

两只酒杯,都斟满了美酒,孟岩和闻小雨各取一杯,相对而坐,凝视对方。

第一杯是手臂挽着手臂,两人各自饮下自己杯中美酒。

第二杯绕颈,各自饮下自己杯中的美酒。

这第三杯,是各自饮下自己杯中的美酒,然后将美酒渡入对方口中。

孟岩抢先喝下杯中酒,然后将闻小雨拉入怀中,低头吻下,直到窒息,才不舍分开。

“娘子,给你看一样东西!”孟岩献宝似的说道。

“什么?”

“我做了一样东西,是算是咱们俩的成亲的证明吧。”孟岩嘿嘿一笑道。

“你看!”孟岩从箱子里取出一对鲜红的证书。

“结婚证书?”闻小雨一看,乐了,这哪有人结婚还弄什么证书,最多也就是个婚书凭证而已。

“你再看?”孟岩道。

闻小雨将证书打开,顿时愣住了。

一张两个人的画像,惟妙惟肖,还有一段文字,兹有孟岩,京城人士……

另外一张上面,同样也是两个人的画像,文字叙述与第一张略有不同,开头先写的是闻小雨。

最后都有落款,还有年月日。

但是年月日上面只有孟岩一个人的签名和手印,旁边还有一片留白。

“小雨,在这里签下你的名字和手印!”孟岩手一指着留白说道。

“我也要签字?”

“对,你也要签字,我们两个人都要签字!”孟岩点了点头,然后拿出早已准bèi

好的笔墨和印泥说道。

闻小雨有些感动,虽然这张纸片也许并不能代表什么,可那是孟岩给她的一个名分,那是白纸黑字写下来的。

就凭这份心意,她就深受感动。

拿起笔,闻小雨分别在两张纸片的留白之处签下自己的名字和摁下了手印。

“好漂亮的小篆,娘子真是好书法!”孟岩将墨迹吹干,掏出了京城巡察使衙门的大印!

“老公,你这是干什么?”

“用大印呀!”孟岩嘿嘿一笑,“有了这大印,说明咱们的夫妻关系是经过朝廷认可的,是合法夫妻!”

“哪有你这样的,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闻小雨哭笑不得,就是皇帝纳妃子,除了皇后的有宝册之外,其余妃嫔都是没有的。

“这是我自创的,反正又不会拿出来让外人瞧,没事儿!”孟岩给两张证书加盖了巡察使衙门的大印!

有大印才像是真的。

“这一张你收着,这一张我收着,日后就是咱们夫妻关系的见证!”孟岩道。

“亏你想得出来,这要是让那些御史言官们知dào

你这个巡察使是这么用印的,非参奏你一本!”闻小雨芳心甜如蜜。

“所以,这个咱们得收藏好了,千万不能让人知dào

,明白吗?”孟岩道。

“我的我收好,你的呢?”闻小雨问道。

“不如,都交给你,省的分开藏?”孟岩道。

“也好。”

“老婆,这交杯酒也喝了,你看天色也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歇息了?”孟岩注视着美艳不可方物的闻小雨,有些急色道。

“老公……”闻小雨羞涩的一努嘴。

“娘子稍等,为夫这就去把蜡烛吹灭了!”孟岩呵呵一笑,走过去,将蜡烛一一吹灭。(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八章:一个蠢贼

梆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漏鼓更敲,孟岩睁开睡眼,伸手摸了一下,闻小雨赤条条的睡在自己臂弯里,脸儿相偎,腿儿相叠,同枕在一个枕上,嘴角间依稀可见满足的微笑。

稍微动了一下,但见呢喃一声,闻小雨一双粉腿不自觉的缠了上来。

销魂蚀骨的味道涌了上来。

孟岩叫苦不迭,这都疯了一个晚上了,还没疯够吗?

伸手将闻小雨的粉腿拨开一些,孟岩才得以把大腿抽了出来,穿上衣物,下床来。

“老公,我还要……”

孟岩双脚刚着地,突然身后这一声轻哼哼,吓的他差点儿没再缩回去。

稍微顿了一会儿,发xiàn

身后只是一个小小的侧翻,便没了动静,这女人估计是在做春梦呢!

刚才孟岩睁开眼的时候,听到外面打更的声音,这个点快四更天了。

东厂的这些人都是专业的,一般情况下,这飞贼探府,都会选择半夜三更,夜深人静的时候。

但其实三更并不是一个好时候,四更天才是最佳时机,这段时间是人最瞌睡,也是睡的最死的时候。

“公子爷,您怎么来了?”

“别乱动,是我!”

正在打瞌睡,有些迷糊的唐笑忽然感觉到自己面前多了一个人,吓得他一哆嗦,伸手就要去拔腰间的刀,待看清楚是孟岩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那边有动静没有?”

“没有,弟兄们都盯着呢!”唐笑忙道。

“告sù

弟兄们,现在是最困的时候,也是最容易出事的时候,都给我瞪大眼睛,好好kàn

着!”孟岩嘱咐一声。

“明白,我这就去!”唐笑点了点头。

“别动,有人进来了!”就在唐笑准bèi

过去的时候,被孟岩一把拉了回来!

“谁?”唐笑吓了一跳,赶紧把头缩回来。小声问道。

“你没听到。刚才有人从墙上跳下来,脚尖着地,这叫蜻蜓点水,是轻功极其高明者才能做到的!”孟岩小声解释道。

“大人。我怎么没听见?”

“是你功力不到。”孟岩道。

梁小飞是一名飞贼。他本没有打算接这个活儿。可是前一阵子锦衣卫大搞京城治安整顿。

那段日子他简直就跟丧家犬差不多,因为他是刑部通缉悬赏的要犯之一。

多年来,他都能安然无恙躲过追捕。除了他一身本事之外,还有一个重yào

的原因。

那就是他跟东厂暗通款曲,每当他的藏身地点被发xiàn

捕快发xiàn

,总能提前得到消息,安然脱险。

好不容易等到锦衣卫消停了,这年关又到了。

他这个人从来不喜欢攒钱,有钱了,就话,没钱了就去偷,他偷的对象主要还是有钱的官儿。

但是他每次都不把事情做绝了,只偷钱,不管事儿,所以,被偷的官儿很少有报案的,大多数都是抱着破财免灾的心思!

东厂名声不好听,更东厂沾上都没什么好事儿,可梁小飞又一次赌钱栽在东厂的手里。

他被抓了,那一次是唯一的一次失手。

抓他的人一开始并不知dào

他是飞贼梁小飞,但是后来,跟他相好的一个窑姐儿出卖了他,身份暴露了。

本以为自己难逃一死,没想到的是,东厂并没有将他送交刑部,反而好吃好喝的招待他,还要他加入东厂。

梁小飞当然不答yīng

,自由自在惯了,哪受得了那样的约束。

东厂也没把他怎么样,不但照样好吃好喝的招待他,就是限制了他的自由。

终于有一天,他自己主动提出来,跟东厂合zuò

,他可以帮东厂做事,但不是东厂的人,做事拿钱。

东厂同意了,签下了协议,白纸黑字,然后就把他给释fàng

了。

从此,他就过上了一边给东厂做事,一边当他快乐的飞贼的生活,渐渐的他自己习惯的听东厂的命令,做完事,拿赏钱,然后花天酒地。

有些事儿他本来不做的,后来也做了。

这京城中除了东厂,还有一个强dà

的势力,那就是锦衣卫,锦衣卫跟东厂还是对头。

梁小飞帮东厂做事,那自然就可能得罪锦衣卫了,所以他在锦衣卫的内部追杀名单中可是排名不低。

所以,离开了东厂的庇护,除非他远走高飞,根本就没有机会再京城的花花世界混下去。

这花花世界待久了,他根本舍不得离开,再去过那种清苦的日子,他做不到。

要过快活的日子,得有钱,谁能给他钱,去偷,那必然会给锦衣卫或者刑部找到自己,只能依靠东厂了。

给东厂干活儿,拿赏金,事后还有东厂给他擦屁股,还不用担心暴露问题。

这样挺好。

两天前,东厂派人联络到他,给他一个任务,那就是探查这个京城巡察使兼锦衣卫匠作司司库百户孟岩的府邸。

目的只有一个,找人,找一个受伤的人。

梁小飞花了一天时间仔细调查了一下孟岩,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这居然是击败了锦衣卫四大供奉之一鹰爪王应虎,单挑数十名瓦剌死士的猛人。

当时他就吓得一哆嗦,想要把这个任务推掉。

但是,东厂给的价钱有让他心动了,只要他查明那个人就在孟府,赏银一百两,如果能够把人救出来,赏银五百两!

而这笔钱对于囊中羞涩的梁小飞来说,无疑可以让他继xù

花天酒地,过上一个不错的新年。

而且东厂的任务从来不是那么容易推掉的。

他硬着头皮答yīng

了,于是就来了!

东厂给他提供了一切有关孟岩和孟府的情报。他选择在腊月二十八这天夜里。

新婚之夜,正是男人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也是最容易放松警惕的时候。

而且,前一天晚上肯定会宾客盈门,饮酒作乐,府中更是疏于防范。

待到三更半夜之后,差不多四更天的时候,府内的人必定睡的跟死猪差不多!

至于那新郎官,估计搂着美艳的新娘子不肯松手呢。

闻小雨,梁小飞也听说过这个女人。这姓孟的小子还真是艳福不浅呢。居然把这么一个大美人给拐进家了。

来都来了,不如去看看这闻小雨长的什么样,说不定还可以一饱眼福,这云雨后的女人跟平时是不一样的。

鬼使神差的。梁小飞也不知dào

是好奇心作祟。还是色胆包天。居然朝孟岩跟闻小雨的新婚的东厢房新房摸了过去!

“大人,这小子好像是去……”

“我看见了,待会儿抓到混蛋。我要打断他的三条腿!”孟岩脸色铁青,居然敢打自己女人的注意!

“大人,第三条腿是什么?”唐笑小声问道。

“你两腿之间的那根!”孟岩没好气的说道。

“大人,您这是要断他的子孙根呀!”

“怎么只有一个人?”孟岩微微皱眉,“唐笑,你在这边继xù

监视,我过去看一下。”

“大人,我跟您一块儿去吧?”

“难不成我连这么一个小毛贼都收拾不了,还要你帮?”孟岩扭头一瞪眼。

“大人,算我没说。”唐笑尴尬的一笑。

“看着点儿,出事,我唯你是问!”孟岩夹带一身,一个闪身,如同一只猎豹窜了出去。

梁小飞一路过来,很安静,这孟府的人都睡的跟死猪似得,他是个飞贼,虽然之前没来过,可以他对建筑布局的认知,加上东厂给的情报,很轻松的就摸到了东厢。

新房最好认了,门口挂着珠帘子,还贴着大红的喜字儿,门口还铺着西域的毛毡。

梁小飞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脚步很轻,几乎听不到一点儿声音,这符合一个专业飞贼的专业水转,虽然他比以前重了不少,加上这几年功夫退化了不少,但是这会儿的水准绝对是达到巅峰状态了!

看来自己还宝刀未老嘛!

心中感叹一声,梁小飞一只脚轻轻的踩到新房门口的台阶上,忽然警惕的四周望了一下。

四周空无一人,他松了一口气,上了台阶,朝房门口走了过去。

梁小飞仔细检查了一下房门,发xiàn

里面居然上了插销,虽然他很容易就能将插销开,但是一想到里面睡的人是高手,稍微一点儿动静都可能将对方惊醒,仔细思考之后,他放qì

从房门直接进入的想法,转而朝走廊的窗户摸了过去。

窗户也反插销了,还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牛皮纸。

还好,这窗户还留有一道缝隙,梁小飞将咬在嘴上的匕首拿在手中,顺着缝隙,缓缓的向上。

声音很轻,不凑的很近的话根本听不见。

嗒!

窗户轻微的颤了一下,开了!

梁小飞眼睛一亮,慢慢的收回匕首,仔细听了一下屋内的动静,确定没有惊动里面的人,这才轻轻的伸手推开。

吱吱……

屋内一团漆黑,不过对于一个习惯了在黑暗中生存的飞贼而言,只要有那么一点点儿光线,他都能看的清楚。

百子帐,粉红萝,红绸缎子……

“老公……”

梁小飞一个激灵,眼珠子瞬间瞪圆了,里面的人居然在这个时候醒了,并且坐了起来。

好美的身段儿,便宜那个姓孟的了……

“好kàn

吗?”

“好kàn

。”梁小飞随口答道。

“想进去好好kàn

看吗?”

“想……”

梁小飞一个激灵,一扭头,看到一张不认识的脸就站在自己身后,几乎是面贴着面!

跑!

被发xiàn

了,梁小飞当然不可能束手就擒,立kè

脚底下抹油,准bèi

逃之夭夭!

但是孟岩会给他这个机会吗,早就悬空的一只脚狠狠的踩了下去!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声瞬间穿透了夜空。(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九章:刑部通缉要犯

孟岩眼疾手快,迅速出手捂住了梁一飞(前文为梁小飞)嘴巴,阻止他再发出声音来。

但是屋子里的人已经被惊动了,闻小雨醒来,发xiàn

孟岩不在身边,已经是吓了一跳。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这人起夜是很正常的,总不能憋着吧,那多难受。

所以她倒也不惊慌,毕竟这儿可是孟岩的家,而且如今家里也算是戒备森严。

匠作司最精锐的一支战斗小队就驻扎在家里,当然,别人也许

没把这些人当回事,可闻小雨是清楚的,这些人在自己男人手下训liàn

了一个多月,发生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在她准bèi

披上衣服下床看看的时候,窗外传来一声尖叫,这顿时吓得她花容失色。

怎么会有人在自己房间的窗外,而且那扇窗户正好对着他们的新床。

有人偷窥!

闻小雨第一时间迅速的拿起床边的大红嫁衣将自己裹了起来,然后去拿火折子。

点亮了床头上的蜡烛。

窗外,梁一飞并不想就这样束手就擒,在脚背吃痛和嘴巴被捂住的情况下,手中的匕首一个斜刺,对准的是孟岩的胸口!

要真是被他刺到了,孟岩这新婚之夜就要见红了。

不过孟岩多年的战斗经验,他知dào

,敌人不会轻易的被制服的,总会选择垂死挣扎!

何况,他面对的还是这样一个飞贼!

嘎嘣一声脆响!

孟岩左手猛然一抓。一记擒拿手,死死扣住了对方的手腕,然后猛地一发力,对方的手腕被他给拗断了。

对于敌人,孟岩从来就没有心慈手软过,回想当年,执行任务的时候,多少毒贩和恐怖分子都死在他的手中,有的就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匕首“咣当”一声掉在地面上。

“小雨,待在屋内。不要出来!”闻小雨听到外面搏斗的声音。正要出来,听到孟岩这一声,立kè

心中大安,重新坐了回去。

“大人!”唐笑带人过来。

“小心调虎离山!”孟岩扭头大喝一声。

“诺!”唐笑大惊之下。赶紧带着人调转回去。朝焦宏所在的位置折回去。

好在孟府不大。也就几步就到了,就算贼人想要“调虎离山”也收不到多大的效果。

梁一飞手腕被掰断,疼的他额头上汗珠不停的滚落下来。这辈子还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呢!

“公子爷……”

新房这边出事了,孟府内的人都被惊动了,蔡晋、沈聪等人纷纷起床跑了出来,有的只是披上了一件外衣就冲出来了!

“都守住自己的岗位,千万不要让人钻了空子!”孟岩环顾四周,沉声下令道。

“天行!”

“带人守住这个院子,若有人靠近新房,格杀勿论!”孟岩下了杀气腾腾的命令。

“明白,公子爷!”林天行抽出随身宝剑,明晃晃的剑刃寒光闪闪,令人生寒。

“老范!”

“大人!”

“把这个人带到前面去,一会儿我要亲自审问,什么人敢如此大胆夜闯本官府邸?”孟岩将梁一飞一推,交给范西平道。

“诺!”范西平将梁一飞钳制住,应了一声。

“从现在起,谁呀不许睡觉,给我瞪大眼睛等天亮!”

“喏!”

“大人,焦宏那边没事。”唐笑飞奔而至,在孟岩耳边小声报gào

道。

“知dào

了,看紧了,今晚来的人可能是来投石问路的,咱们一定要小心!”孟岩点了点头。

“喏!”唐笑点了点头。

一连串命令传达下去,整个孟府迅速的回复了宁静。

“小雨,让你受惊了!”孟岩返回新房,闻小雨就扑到他的怀中,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老公,刚才我醒来的时候,发xiàn

你不在身边,真的好害pà

,害pà

你不要我了!”

“傻女人,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你这么漂亮聪明,多少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我不要你,不是傻了吗?”孟岩笑道。

“老公,我比你大,等哪一天,我人老珠黄了,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不会的,瞎琢磨什么呢,我叫林怡来陪你,我得去审一审那个家伙了!”孟岩道。

“嗯!”闻小雨点了点头,松开双臂,男人是要做大事的,做他的女人,是不能拖后腿的。

“我给你拿衣服!”

在闻小雨的服侍下,孟岩穿好了衣服。

“林怡,陪你家掌柜的说说话,她受了些惊吓。”孟岩唤来林怡,吩咐一声。

前院正堂。

梁一飞跪在地上,五花大绑。

“大人,搜查过了,这是他身上的东西,应该是个惯贼!”范西平拿着一包东西,放到孟岩手边的案几上,禀告道。

孟岩瞄了一眼,有铁丝,飞爪、绳索和铜管等东西,这些装备显然不是普通人拥有的。

“你叫什么名字?”孟岩问道。

梁一飞右手腕被拗断了,疼的他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喘气来回答孟岩的问题。

“公子爷,他的右手让您给你拗断了。”沈聪道。

“你没给他处理一下一下?”孟岩问道。

“没有您的命令,我不敢给他接回去!”沈聪讪讪道。

“去给他把骨头接回去,本官做事一向是很人道的!”孟岩幽幽一声道。

“是!”

沈聪走过去,在范西平的帮zhù

下,将梁一飞的右手手骨给正了回去。

整个过程,这个梁一飞居然咬着牙。一声痛都没叫。

这个贼倒也有几分骨气。

沈聪并不是第一次给人正骨,之前姜峰等人也有受伤的时候,也都是他给正的。

沈聪的动作很快,也就一盏茶功夫,梁一飞的手骨就正好了,并且还上了小夹板。

“能给我一碗水喝吗?”骨头正好之后,手不那么疼痛了,梁一飞精神恢复了一些,开口道。

他知dào

,既然自己落入对方之手。不配合的话。吃苦的还是他自己。

孟岩点了点头,对于敌人,他还是尊重的。

沈聪给他倒了一碗温水。

“谢谢!”梁一飞左手接了过来,仰着脖子一口喝进了肚子。立kè

感觉好多了。

“我叫梁一飞。江湖人送外号:梁上飞!”

“哦。梁一飞?”

“大人,这个名字我知dào

,是刑部通缉数年的大飞贼之一!”范西平惊呼一声。

“老范。你跟本官说一说这个梁一飞!”孟岩颇为惊讶道。

“喏,大人,这个梁一飞是山东人士,年幼便父母双亡,跟一个叫胡二进的盗贼学习偷盗之术,很快就青出于蓝,胡二进在一次盗窃的过程中失手被擒,官府判了一个绞刑,梁一飞偷走了挂在城门口示众的师傅胡二进的首级,并且留下了自己的名字,那一年,梁一飞就有了梁上飞的江湖匪号,他才刚满十六岁……”

范西平居然将梁一飞的经lì

如数家珍的说了出来,不仅孟岩听的滋滋有味,就是那梁一飞本人都感到异常吃惊,自己的经lì

,这么这样一个陌生的人知dào

的这么清楚?

之后梁一飞每每做的大案,范西平都娓娓道来,宛若亲眼所见一般。

一直到六年前,范西平停了下来。

梁一飞清楚的记得,六年前他栽在东厂之手,之后他就开始了替东厂干活。

“六年前,梁一飞失踪了差不多三个月,后来,京城便发生一件案子,手法酷似梁一飞,但是这个时候的梁一飞似乎不再独来独往,他所盗取的东西也不再是金银珠宝,而是官员相互之间来往的机密信件!”范西平继xù

说道。

孟岩明白了,梁一飞一定是卖身投靠了某个组织或者机构,成为这个组织机构的爪牙,那他自然不需yào

盗取财物为生,因为有人会供应他的日常消耗。

而他不在盗取财物,受害者损失的也就是一些看似不值钱的信件或者其他物品。

这样一来,如果受害者心理有鬼,自然不敢报案,反而会因为秘密泄露而受制于这个机构或者组织。

而现在一个事实基本明了了,梁一飞背后的组织和机构就是东厂,即便不是东厂,那也跟东厂是有密切关系的。

“你,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dào

我这么多事情?”梁一飞吃惊的问道。

“我跟你师父胡二进认识很多年了,当年他收你做徒弟,第一个告sù

的就是我。”范西平叹了一口气道。

“你,你认识我师父,不,不可能,你是官,我师父是贼,你们怎么可能认识?”梁一飞根本不相信。

“我还知dào

你左边屁股沟有一个铜钱大的黑痣,这要是你师父告sù

的,如果你是真的梁一飞,那就没错了!”范西平嘿嘿一笑。

“你,你是范师叔?”梁一飞呆住了,他想起来了,师父曾经跟他提过,他有一个师叔,但学的跟他不一样,但都曾经在一个师父学艺,有同门之谊,师兄弟之情。

“你总算想起来还有我这个师叔!”范西平叹息一声。

如此戏剧化的变化,就是孟岩也是有些呆住了,这抓个贼,都能抓出一个故人来,虽然这个故人跟自己没有直接关系,可是跟老范有关系,那就跟自己有关系了。

对于范西平的过往,孟岩是做过调查的,没有问题,但是对于范西平曾经的社会关系,那就难搞了,毕竟范西平都四十岁了,在自己手下除了蔡晋之外,他是年龄最大的一个了。

一个人的社会关系是随着他的年龄增加而越来越复杂的,范西平以前干过什么,还真不可能所有事情都能查到。

有一个贼头的师兄,他更不可能轻易的告sù

别人了。

其实梁一飞劫富济贫,倒也算不上一个特别坏的人,姑且算是侠盗吧。

可贼毕竟是贼,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你不劳而获,盗取人家的财物为己所用,那就是不对的,是一种犯罪行为!

胡二进就是惹上不该惹的人,结果人家设了一个圈套,给逮进去了,落得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梁一飞走的也是胡二进的老路,不过这小子不把事情做绝,而且吸收了胡二进的教xùn

,一家绝不偷两次。

“大人,能不能给标下一个机会,让标下来审问他,保证这小子把所知dào

的都说出来!”范西平道。

“好,本官答yīng

,不过,就在这里问,本官要亲口听他说出来!”孟岩点了点头。

“多谢大人!”范西平微微一躬身道。

“梁一飞,我问你,谁让你今天夜里潜入孟府的?”范西平转过身来对梁一飞严厉的喝问一声。

“范师叔,我真的不能说。”梁一飞耷拉着脑袋,“说了,我就没命了!”

“你不说,就有命吗,一飞,师叔虽然没有见过你,但是听你师父多次提过你,你本性并不坏,他甚至还说后悔收你做徒弟,如今你落到我家大人手中,你的活路只有一条,老实把你知dào

的说出来,否则,等待你的就只有死路一条!”范西平耐心的说道。

“梁一飞,你今天晚上的行径,公子爷可以将你就地正法,而根本不需yào

为此负上任何责任,这一条,你自己掂量着!”沈聪也冷冷的一声道。(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章:雨夫人定月例

“六年前,一次失手,我被东厂的人抓住了,他们并没有将我送交刑部,反而将我秘密关押了起来……”

果然是东厂!

“接着说下去!”范西平扭头看了一眼孟岩,继xù

道。

“后来,我在知dào

,他们是看上了我的身手,找到了我那个相好的女人,用钱买通了她,等我过去的时候,他们早就埋伏在那里,我寡不敌众……”

随着梁一飞的交代,有不少谜团也一一解开,原来这背后都是东厂干的。

如果这些事情披露出来,那绝对会对东厂产生沉重的打击。

公器私用!

够王振这个老阉货喝一壶的了。

“梁一飞,你说这些都可以跟东厂方面对质吗?”孟岩冷喝一声,问道。

“可以!”梁一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好,继xù

吧!”

“梁一飞,这一次你是奉谁的命令来的,任务是什么?”范西平问道。

“东厂理刑千户曹钦曹大人之命,他给我的任务是找一个叫焦宏的人,最好是能把他带回去!”

“只有你一个人吗?”

“只有我一个人,不过,他们在外面安排了人接应我!”梁一飞道。

“哦,在什么地方,有几个人?”

“在……”

“大人,我去!”范西平当即请命道。

“你这一去,岂不是告sù

东厂梁一飞落在我的手中。而且还招供一切?”孟岩道。

“标下鲁莽了!”范西平脸有惭色道。

“梁一飞,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本官把你送交刑部,到时候,你必定难逃一死,不管是你犯下的事儿,还是东厂杀你灭口,第二,跟本官合zuò

。事后。本官送你一笔钱,让你远走高飞,如何?”孟岩道。

梁一飞脸色沮丧,不合zuò

。肯定是死。他没指望东厂会救他。最简单的办法还是将他灭口,那样他知dào

的事情就永远没有人知dào

了。

“我怎么知dào

孟大人你会不会过河拆桥?”

“梁一飞,你混账。我家大人岂能跟东厂那些阉人相比?”范西平呵斥一声。

“范师叔,我相信你,但我不相信他!”

“梁一飞,本官就让老范做你的联络人,你跟本官合zuò

期间,命令都由他向你传达,如何?”孟岩道,“你现在回去,曹钦应该会相信你失手受伤的。”

“好,我跟你合zuò

!”梁一飞眼神变幻数下,点头答yīng

合zuò



“为了给你一个约束,梁一飞,刚才你说的,还请你在口供上签字画押!”孟岩一挥手,蔡晋将梁一飞的口供送了过来。

梁一飞脸色微微一变,他知dào

,自己如果不签字画押的话,自己是不可能安然离开的。

一咬牙,梁一飞在供词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摁上了自己的大拇指手印。

“梁一飞,本官是看在老范的面上,才给你这个机会,否则就今夜你的行为,本官可以直接砍了你的脑袋,直接送到刑部去领赏!”孟岩冷冷的对梁一飞道。

梁一飞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凶悍的眼神,那眼中的杀意不是装出来的。

“梁一飞多谢孟大人不杀之恩!”

“你右手的伤,知dào

给如何解释吧?”孟岩问道。

“这个就不劳孟大人担心了!”梁一飞一咬牙道。

“老范,给他把绳子解开,放他走!”孟岩吩咐一声。

“喏,大人!”范西平上前,将梁一飞身上的绳索解开,梁一飞活动了一下手脚,站了起来。

“孟大人,多谢了,告辞!”梁一飞往后一转身,一个助跑,身轻如燕的踩着廊柱就上了房梁,然后一个折身就消失在夜空之中。

这家伙轻功果然了得,“梁上飞”的绰号确实不是白叫的。

“老范,你知dào

哪儿能找到他吧?”孟岩问道。

“大人,刚才他用暗语给了标下一个地址,在南城。”范西平忙禀告道。

“嗯,明天一早,你去刑部报案,就说发xiàn

了梁上飞的踪迹,你亲自带人去抓他!”孟岩吩咐道。

“大人,您这是……”

“演戏要演全套,梁一飞那个地方东厂肯定也知dào

,不能让东厂的人轻易找到他。”孟岩解释道。

“明白了,大人,是标下愚钝!”范西平俯首道。

“去吧,把梁一飞安顿好了,回来报我!”

“喏!”

“老范,没想到这梁一飞居然是你的师侄,那平时怎么没看到你显露功夫?”张冲等人簇拥过来开玩笑道。

“去,要不是他师父待我不错,我真不想向大人求情!”范西平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道。

“大人说了,他原本是打算打断梁一飞这小子三条腿的……”唐笑嘿嘿一笑。

“什么?”

“……”唐笑小声解释道。

“这混蛋,我非好好给他一个教xùn

不可,居然敢打雨夫人的主意!”范西平一听之下,顿时怒了。

“老范,悠着点儿!”

“放心,这事儿,我有数……”范西平铁青着脸,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哥几个,这老范会不会真的……”

“难说,这梁一飞太不开眼了,打谁的主意不好,偏偏打雨夫人的主意,哎……”

折腾了大半个时辰,孟岩和闻小雨走没有了睡意,相互簇拥着说着话,安排家中琐碎的事情。

还没觉着时间,这天就亮了!

家里有了女主子,这就不太一样了,所谓孤阳不生,孤阴不长。阴阳调和才是大道。

虽然都知dào

闻小雨只是妾侍,但郭月没嫁进来的之前,内院的事情自然是她说了算,而且孟岩早就说过,府中财政大权交给闻小雨掌管,就算将来大妇进门,这也不会改变!

这如何平衡家中女人的关系,是孟岩这个主子的事情,下人和下属都没资格管太多。

闻小雨也清楚,自己身份始终是妾侍。就算孟岩并不以小妾的身份待她。那也改变不了这个身份。

孟岩给与她的财权其实就是孟岩在外的产业的经营和处置权,但决策权却还在孟岩手中,甚至郭月的决策权也在她之上。

“雨夫人早!”

“蔡先生早!”

“这是昨儿个收下的礼物清单,您过目一下!”蔡晋将整理好的礼单直接呈送闻小雨。他还兼着孟府的管家一职。照例是应该对闻小雨负责的。

“夫君大人不是说不收礼的吗。怎么会有这么做东西?”闻小雨翻看了一下礼单,有些惊讶道。

“公子爷虽然说不收礼,可是这些人把礼物送到了。就走,我们不收下的话,总不能人扔在大街上,所以,就暂时收回来了。”蔡晋解释道。

“夫君大人是什么意见?”闻小雨问道。

“公子爷的意思是,怎么处置,雨夫人您拿主意!”蔡晋道。

“蔡先生,我看你把这礼单分成了两堆,这一堆是夫君大人锦衣卫的同僚和相熟的朋友,这一堆好像是一些不太熟悉的人对吗?”闻小雨道。

“是的,雨夫人!”

“夫君大人的同僚和相熟的朋友,礼物我们就收下了,这礼尚往来,我们也不能这么不近人情,不过,太贵重的,我们就不能收了,必须还回去,至于这些不熟悉的人,或者根本就不认识的,全部都退回去吧!”闻小雨道。

“好。”

“雨夫人,这个是府中收支账册,大人让我交给您!”蔡晋拿出一本厚厚的账册道。

“不用了,夫君大人相信蔡先生,我还不相信蔡先生,这府中用度支出还由你来掌管,等月夫人进门后,你直接向她汇报!”闻小雨道。

“是,不过雨夫人,这府中人员的每月派例以及奖赏数额,这个您得定一个规矩!”

“这事儿夫君大人没定吗?”

“这府中还没女主人,规矩也就没立起来!”蔡晋道。

“蔡先生,你每个月的例钱是多少?”闻小雨问道。

“大人答yīng

给老朽每个月的银钱不低于二十两,另外老朽在匠作司和巡察使衙门都有兼职,这两者加起来一个月就有十五六两银子。”蔡晋道。

闻小雨微微皱眉,这蔡晋也是个老滑头。

“蔡先生,这样,你是孟府的大管家,月例每个月不低于十二两,然后每个月不出错,奖励白银四两如何?”

“老朽谢谢雨夫人!”

“沈聪是夫君大人的弟子,每个月月例十两,您觉得如何?”

“可以!”

“魅姬,是鞑靼贡使团赠与夫君大人的女侍,月例暂定六两如何?”

“林天行,是夫君大人的长随,又补了锦衣卫校尉的身份,还兼着巡检的职务,月例定为八两!”

“我每个月月例定为三十两!”

蔡晋将数目一一记载下来。

“蔡先生,这个月例数额,你看有什么可以补充的?”闻小雨问道。

“雨夫人,府内人员多了起来,许多事需yào

人去做,是不是要增加几个人手?”

“依你之见,需yào

增加几人?”

“厨房增加厨娘一人,打扫和修剪花草果木一人,看门一人,丫鬟两人,至少需yào

增加五人!”

“嗯,蔡先生说的有道理,那就按照你说的,招人吧,不过,咱们府里一定要身家清白,底细明白的人,例钱都是可以商量的!”闻小雨道。

“好的。”

“夫君大人呢?”闻小雨奇怪的问道,“吃过早饭,就没见到他了?”

“圣上召见,公子爷进宫了。”蔡晋解释道。

“进宫?”

这个时候进宫做什么,闻小雨感到一丝怪异。(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一章:蒯鲁班

“听说孟爱卿还有一手绘画绝技,笔下人物栩栩如生,跟真人一模一样,可是真的?”

孟岩闻言,顿时叫苦不迭,那个混账王八蛋把自己给白素心素描的事情给皇帝说了?

这皇帝未免也太无聊了,这种八卦消息他也爱听?

“圣上,确有这么一回事,但微臣那点儿微末画技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只是为了查案才画了那么几笔。”孟岩斟酌道。

“爱卿可愿意给朕露一手?”

“这个,微臣的素描用的是一种特制的炭笔,您这边可没有!”孟岩道。

“没关系,朕派人回去给你取就是了。”朱祁镇嘿嘿一笑道。

“那好吧。”孟岩只有点头答yīng

的份儿。

炭笔很快就取来了,是从南衙直接取过来的。

“圣上,微臣画什么?”

“你看朕如何?”

“行倒是行,可要是微臣画的不好,您不能治微臣的罪!”孟岩说道。

“可以!”

沙沙……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孟岩停下铅笔道:“圣上,微臣画好了!”

朱祁镇有些惊讶,从丹樨上走了下来。

“这是朕吗?”看到三尺长的宣纸上,那个年轻男子的素描,朱祁镇表现的很惊讶。

孟岩表情更尴尬,他就会素描人物,那还是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记住目标人物,不能拍照的情况下。只能先记在脑子里,然后再把它画出来。

其实,论画技,他根本不入流。

“这个就是你发明的那个炭笔吧?”朱祁镇抓起一支炭笔问道。

“是,微臣突发奇想,就让人做了这个炭笔。”

“爱卿,你这个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就能捣鼓出这么多的稀奇玩意儿?”朱祁镇盯着孟岩的脑袋道。

“微臣就爱读杂书,喜欢动手,打发无聊的时间。”孟岩讪讪一笑。不知dào

这个解释能不能过关。

“哦。那朕可就要介shào

一个人给爱卿认识一下了!”朱祁镇呵呵一笑道。

“是何人?”

“传蒯祥!”

蒯祥!这个名字好熟悉,孟岩脑海中猛然一道灵光闪过,这不是香山帮鼻祖之一,天安门的设计者。人称“蒯鲁班”的蒯祥吗?

此人在木工技艺上登峰造极。还是杰出的建筑设计师。只是,他跟这个蒯祥应该没有任何交集吧?

皇帝这是什么意思,孟岩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大过年的,不带这么玩人的吧?

“蒯爱卿,这就是朕对你提到过的孟岩孟爱卿!”朱祁镇微笑的给蒯祥介shào

孟岩。

“蒯祥见过孟大人!”

“蒯大人客气了,孟岩受宠若惊!”孟岩忙回礼道,蒯祥虽然官位不高,可是他的才艺和人品那都是世人尊敬的,对于这样一位伟大的艺术家和建筑学家,他是发自内心的敬佩!

“孟爱卿,你不是对朕说要建造一座新式的医堂吗?”朱祁镇温和的一笑道。

“微臣是说过,可这还在筹备阶段,至少也要到年后才能正式动工!”孟岩道。

其实就连选址问题都还没定下来呢,更别说后面的建筑图纸的施工设计,那么多事情,他一个人就是劈成好几份也做不来,而且前期的工作,他是让温良栋再做。

主要是医堂的组织架构以及人员的问题,这方面他远远不如温良栋。

“朕让蒯爱卿给你当帮手,如何?”

“什么,圣上,您是说让蒯大人给微臣当帮手?”孟岩激动的差点儿没感觉血冲脑!

“对,朕思来想去,锦衣卫跟太医堂合zuò

共建一座新式医堂,这是开先河的事情,这也是造福百姓的事情,所以,朕也不能袖手旁观,于是就给你请到了蒯爱卿,正好蒯爱卿这段日子手头上的事情不多,朕就想,爱卿要建医堂,总是要造房子的,所以,就安排了今天你们两位的见面!”朱祁镇解释道。

“原来如此,圣上如此厚爱,微臣肝脑涂地难报答一二!”孟岩感激万分的跪了下来!

“爱卿不必如此,朕喜欢你的真性情!”朱祁镇伸手将孟岩扶了起来道,眼神之中透着一丝说不清楚的情意。

尼玛,你能再深情一些吗?

孟岩有一种想要落荒而逃的感觉,别不是朱祁镇看上他了吧?自己又不白,又不帅,根本就不喜欢那个调调,怎么办?

重口味呀!

“孟大人,你的名声蒯祥早就听说了,只是没有人引见!”蒯祥适时的说道。

“是老谭?”

“是的,蒯祥跟谭老大是朋友,以前共过事。”蒯祥解释道。

“是吗?”

“其实让蒯祥对孟大人你感兴趣的还是你手中这支炭笔!”蒯祥手一指道。

“蒯大人是说我手中的铅笔?”

“对,孟大人发明的这种铅笔对我们这些工匠来说,那可是帮了大忙了,我们以前用的炭笔经常容易折断,用起来小心翼翼,而如果有了这种铅笔,就好多了,而且用它来构图,也更加方便,还有,孟大人发明的那个数字,比用字更加迅速快捷,而且也非常容易辨认,一教就会……”

孟岩有些不好意思,这些东西其实都不算是他的发明,他只不过把前人的东西拿回来,又还给前人了,就是时间稍微提前了一些。

但要是真让他享shòu

这些荣誉,还真是有些不自在。

“蒯大人过誉了,我这也就是从书上看到的,就动手试着做了一下,没想到做成了!”

“孟大人看到了,别人没有看到。孟大人又做了,别人没有做,这就是孟大人的可敬之处!”

“别,蒯大人,您可是我大明朝的国宝级建筑设计师,跟您比起来,我可差远了!”

“两位爱卿也别相互吹捧了,朕给你们牵线搭桥了,这下面的戏你们可要给朕唱好了!”朱祁镇道。

“圣上,又蒯大人之助。微臣就更有把握了。微臣一定建造一座大明朝乃至全世界最好的医堂!”孟岩道。

“好,朕相信你能做到!”

“圣上,蒯祥愿意襄助孟大人一臂之力!”

“两位爱卿都是朕的股肱,以为医术通神。一位则技艺无双。两位的合zuò

一定会让朕满yì

的。也会给世人一个大大的惊喜!”朱祁镇拍案说道。

“微臣定不负圣恩!”

“好!”

“微臣有个不情之请!”孟岩趁机说道。

“孟爱卿请说!”朱祁镇情绪很高,非常高兴。

“请圣上为咱们这家医堂题名!”孟岩说道。

“题名,这个让朕想想。想想……”朱祁镇闭上眼睛思索起来,忽然睁开来,“叫仁济大医堂如何?”

“这个名字好,不过微臣建议,在仁济大医堂前面再加两个字。”孟岩道。

“爱卿快说!”

“皇家仁济大医堂!”

“好,好,就叫皇家仁济大医堂!”朱祁镇闻言,眼睛骤然一亮,这个名字一看就知dào

跟皇帝和皇室有关,彰显自己圣明的事情他怎么会不愿意呢?

“谢圣上赐名!”

“圣上,何不现在就挥毫泼墨?”打铁要趁热,这个时候不管皇帝把墨宝要到手,下次就不知dào

什么时候了。

“这个,这个,金英!”朱祁镇酝酿了一会儿,往殿外叫了一声。

“主子,奴才在!”

“拿朕的大宣来,还有笔!”朱祁镇命令道。

“圣上要写大字吗?”

“啰嗦,快去!”

“奴才遵命!”金英不敢多问,低头领命而去!

片刻后,金英抱着一大卷宣纸进来,身后还有两个小太监,一个拿着笔,一个提着一桶水进来。

“磨墨!”

“金公公,让我来吧!”孟岩抢着上前道。

金英一愣,这可是自己的活儿,你也来抢不成?

“让孟爱卿来,今儿个这字儿是给他题的!”朱祁镇呵呵一笑,一挽手,卷起衣袖抓起毛笔道。

“是!”金英略带诧异的目光往后退了一步,将手中的墨棒交到孟岩手中。

“多谢金公公!”

朱祁镇的字那后世的眼光来看还是不错的,毕竟后世有多少人能写一笔不错的毛笔字。

当然,落在书法家的眼里,就显得平庸了,不过,什么人写的价值那是不同的。

皇帝的字再差,也比普通老百姓值钱,何况能得到皇帝亲笔字的都是一种巨大的荣耀。

“好字!”

“孟爱卿,你的字如何,给朕露两手?”提笔一气呵成,朱祁镇十分满yì

自己今天写下的这七个大字。

“不,不,微臣字实在是太难看,跟狗爬似得,可不敢污了龙眼!”孟岩忙摇手道。

朱祁镇也没在坚持。

“来人,用印!”朱祁镇将笔递给身边的太监,吩咐道。

“圣上,用哪一颗?”金英问道,皇帝的印章,统称“玉玺”,可其实并不只有一颗,共有六方,为“皇帝之玺”、“皇帝行玺”、“皇帝信玺”、“天子之玺”、“天子行玺”、“天子信玺”。

在皇帝的印玺中,有一方玉玺不在这六方之内,这就是“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早在宋朝就失传了,后来的都是仿制品。

“用“皇帝信玺”。”朱祁镇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

“遵旨!”

大红的皇帝信玺印在落款之处,这七个字的价值何止一下子飙升了千万倍?

待晾干之后,孟岩再在上面放了一张宣纸,然后小心翼翼的卷起来,放入竹筒之中。

出的宫来。

“恭喜孟大人了!”蒯祥就向孟岩拱手作揖。

“蒯大人,同喜,同喜!”

“得空,蒯某到孟大人府上去拜访?”蒯祥真诚无比的道。

“岂敢,孟某理应先去拜访蒯大人才是!”孟岩忙道。

“无妨,孟大人,这造出来的铅笔,您能多给蒯祥几支吗?”蒯祥道。

“没问题,回头我让人给您送到府上!”(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二章:素心斋

“下去我要去一趟素心斋,重新勘察一下案发xiàn

场,小雨,你熟悉那里的环境,陪我去吧。”

“好。”闻小雨点头答yīng

下来。

“老范呢,去这么久还没回来?”孟岩问唐笑道。

“老范回家了,听说孩子有些不舒服,快过年了,这家里的事情都没顾得上。”

“嗯,这倒是我疏忽了,有家有口的弟兄都回去,每个人多发三两银子补贴,留下来的,酒饭管饱!”

“谢大人!”唐笑等人面露喜色。

“公子爷,那我呢?”林天行忸怩的问道。

“你是我的跟班儿,我还能把你饿着了?”孟岩笑骂一声。

“大人,你是知dào

的,我在京城就我舅舅和舅母,这样,我也留下来,跟您一块儿过年?”唐笑道。

“你呀,还是回去跟你舅舅一起过年,别让你舅舅误以为我把你给拐跑了!”

“没事儿,舅舅他知dào

我不喜欢跟他们在一块儿!”唐笑满不在乎的说道。

“那也必须回去,给你舅舅带上些年货,你这个外甥不该孝顺吗?”孟岩很着脸道。

“那行,明天一早我就回去一趟,然后再回来?”唐笑点了点头。

“老蔡,沈聪,家里就交给你们,我跟天行、小雨下午去一趟素心斋!”孟岩道。

“公子爷,是不是太急了?”

“我倒是不想急,可是这圣上只给了我一个月的时间。也就现在有时间,等到了正月,怕是根本抽不出时间来!”孟岩也想慢慢来,可这事儿还真是拖不得,早一天解决,早安心。

“你们只有三个人过去,人手太少了,要不要多叫上两个人?”蔡晋道。

“不用了,我们三个人足够了!”孟岩摇头道。

“好吧,我去准bèi

一下车!”

吃完饭。孟岩和闻小雨都换上干练的衣服。林天行驾车,朝素心斋而来。

自从白素心被抓入狱后,素心斋就被官服给查封了,里面的财物也搬得差不多了。

这些财物最终都落到了焦氏姐弟手中。

当然。如果白素心一旦被判定是冤枉的。白氏姐弟是要将这些财货还给白素心的。

根据白新元的遗嘱。素心斋归白素心所拥有。

“这就是素心斋?”孟岩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有些吃惊,这不是跟松鹤楼的后墙紧挨着吗?

不过。这中间还隔着一条小巷子。

松鹤楼要扩张,这素心斋也在其中,看来,介入白素心一案,闻小雨也夹杂了自己的一丝私心。

这也没什么,帮到人同时也达到自己的目的,这并不违背做人的初衷。

何况,当初闻小雨跟白素心交往的目的并不是这个。

做人无愧于心,这就足够了。

“好地段,就是不算店铺,这地皮就值不少银子。”孟岩点头一赞道。

“看上这里的人可不少,不少都是当朝权贵,可因为白素心一案没有了解,这里一直都被刑部查封,不得买卖和出租!”闻小雨道。

“只要白素心一死,店铺和地皮就会判给焦氏姐弟继承,到时候,他们是留是卖,就全凭他们自己了!”孟岩点了点头。

一年多了,刑部和东厂贴的封条还在,就是上面的黑字风吹雨淋之下已经褪了颜色。

“公子爷,怎么没有人看守?”

“案子都过去一年多了,你看着窗户和门因为没有人料理,都已经四处漏风了,换你,你愿意守在这里?”孟岩道。

“说的也是,要我一个人天天守在这里,非闷死我不可!”林天行点了点头。

“天行,开门吧。”孟岩吩咐一声。

“是!”林天行走上台阶,轻轻的一推,就听见“吱嘎”一声,门就向后面倒了下去!

噗通一声,一阵灰尘涌起。

“公子爷,这门我……”

吃了一鼻子灰的孟岩挥了挥手:“知dào

,这不怪你,进去吧。”

待灰尘略微散开,孟岩这才协闻小雨从外面跨进进来,一年前,这里还是顾客盈门,一年后,这里已经是破败不堪了。

“夫君,这里就是柜台,素心妹子就是站在这个位置招呼客人……”闻小雨一边走进素心斋,一边对孟岩解释道。

“这里是钱柜,找客人的钱都是从这里给出去的,这边是收钱的。”闻小雨轻轻的一拉,抽屉空空如也,里面的早就空荡荡的。

“小雨,带我们去案发xiàn

场。”孟岩吩咐一声。

“从这边过去,后面的小楼上!”闻小雨来过素心斋,而且不止一次,对这里的环境很熟悉。

进去之后,是一个很大的天井,足有上百个平方,院子里四个角落里摆放着四只大缸,原来是蓄水和预防火灾用的。

因为下雪的缘故,院子里堆满了积雪,足足有半人高,所幸的是不需yào

直接穿过去,两旁各有两条廊道!

“这边厨房,那边是制作糕点的工作间,最多的时候,这里雇佣工人有二十人!”

“这么多人?”

“这些人只是做糕点,而馅儿的配方和配料则由白素心亲自掌管。”闻小雨解释道。

“难道就不能从馅儿来推断糕点的配方吗?”孟岩问道。

“不是不可以,但是每一种料加的循序和多少不一样,味道就会不同,而且还有火候的掌握,每一个季节也会有所变化。”闻小雨道,“同样一种糕点,每个季节都有口味上的变化,这样才能让客人不断的前来购买!”

“是吗,这么讲究?”

“宫里的妃子的嘴那叼着呢。这里的糕点全部都是按照宫里的要求制作的,却买的是平民的价格,你说讲究不讲究?”

“这么多讲究,素心斋怎么赚钱?”

“食材和薄利多销!”闻小雨道,“如果是给宫里的后妃做糕点,那普通食材肯定是不行的,可对于普罗大众来说,并没有这么多的讲究,在一个,素心斋名声在外。每天客人如织。除了糕点之外,他们还有其他干货和果脯出售,质量上层,价钱公道。每天的销售量是同等店铺的四到五倍!”

“我明白了。其实素心斋的糕点并不挣钱。或者挣的钱并不多,而真zhèng

赚钱的是其他东西?”

“不错,夫君大人真是聪明!”闻小雨竖起大拇指赞了一声。

这白素心父女真是厉害。居然深谙经营之道,用品质糕点打出名声之后,薄利多销,就算他的秘法被被人偷学过去,想要用它赚大钱也是做不到,最后不得不偷工减料,到时候,品质还是不如素心斋,客人一样会选择素心斋。

而素心斋这个品牌除名后,他再买其他东西,只要品质不差,价钱公道的话,肯定要比别人卖得好。

因为客人已经信任你这个牌子了!

糕点是素心斋的拳头产品,它已经把其他人都打败了,无dí

了,只要有客人来到这里,就不愁他们不会购买其他的物品,就算不买,那也赚了一个人气!

如果在此基础上,不断的推陈出新,那素心斋的生意不火都难。

不过,从这方面看,闻小雨能够跟白素心成为朋友,也不足为怪了,她们有着共同语言,又不是竞争对手,成为闺中密友,那是自然而然了。

孟岩已经在考lǜ

了,是不是把素心斋买下后,重新塑造这个品牌,多元化经营。

“公子爷,到了!”前面开路的林天行突然停下脚步。

楼梯上落满了一层厚厚的灰,踩上去,不但留下深深的脚印,还发出“嘎吱嘎吱”的怪异响声。

“你们是什么人,知dào

这里是被查封了吗?”蓦的,身后传来一声断喝。

孟岩扭头一看,在楼梯口,几个穿褐色棉袍,戴尖帽,脚踩白皮靴的东厂番子出现在三人身后。

转身下来,由于孟岩穿的是便服,东厂的番子也不认得他,口气越发的严厉!

“你这小子好大的胆子,没听到我们队长问你话吗?”

“大胆,知dào

你面前的人是谁吗?”林天行一个劲步上前,拦在孟岩面前。

“小子,这素心斋已经被刑部和东厂封禁,你们擅闯封禁之地,我们要拿你们去东厂问罪!”那为首的档头冷喝一声。

“我看你们谁敢!”林天行亮出了京城巡察使衙门巡检的腰牌!

“一个小小的巡检,竟敢在我们面前放肆,左右,给我拿下,让你们官长前来赎人!”

“我就是他的官长!”孟岩冷冷的道,白素心的案子已经移交给京城巡察使衙门,按照规矩,案发xiàn

场素心斋的封禁和看管工作也应该有巡察使衙门接管,东厂最多有义务照看一下,可对方看到巡察使衙门巡检的腰牌,还要拿人,那就数存心找麻烦了!

“你,小白脸,我现在怀疑你们冒充巡检,企图破坏现场证物,左右,拿下!”

“是!”

几名番子已经撤出锁人的铁链,冲上前来,准bèi

拿人。

“放肆!”孟岩手持一块令牌丢了过去,砸在那为首的档头脸上,“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本官是谁?”

那东厂的档头吃痛之下,接住令牌,当他看到上面的字,顿时吓的魂飞魄散。

“锦衣卫匠作司司库百户孟岩!”

“小人不知是锦衣卫的孟大人,还请恕罪!”那档头赶紧跪了下来,孟岩的凶名东厂人谁不知dào

,栽在他手中的人有多少?

“这里由巡察使衙门接管了,念你们不知dào

本官的身份,不知者不罪,退出去吧!”孟岩不愿意为难这些小角色,跟这些人斤斤计较反而失了身份。

“是,孟大人,小人等告退!”东厂档头松了一口气,带领手下番子赶紧退出了素心斋!

“等一下!”

“孟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烦劳你们守在素心斋大门之外,没有本官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进来!”孟岩淡淡的吩咐一声。

那东厂档头苦着脸,十分为难,他想拒绝,可又不敢拒绝。

“怎么,帮本官这么一个小忙都不愿意吗?”

“不,不,小人愿意就是了!”那档头只有硬着头皮答yīng

下来。(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三章:现场勘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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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爷,小心!”

“我心里有数,小雨,你走在我后面,注意踩实了再向上。”孟岩提醒一声。

木质的楼梯,没有人打理,风水日晒的,木头有些乏了。

嘎吱嘎吱……

一边上,一边数,一共是二十八个台阶。

突然,一只肥硕的老鼠突然从脚前“嗖”的一下子过去,闻小雨惊的脚下猛然一推,差一点儿就摔下去。

“小心!”

眼疾手快的孟岩手臂一伸,圈住了闻小雨的柳腰,这才避免了厄运。

“谢谢夫君大人!”

“这里曾经是糕点铺,粮食肯定少不了,便宜了这些小东西!”孟岩呵呵一笑道。

“素心她们每个月都要清理一次,这里的确有很多小东西,一年多没有人清理了,这些小东西都无法无天了吧。”

“是呀,现在这里是他们的家,我们才是侵犯它们领地的入侵者,呵呵!”孟岩不禁莞尔一笑。

“那我们算不算坏人?”

“严格来说,应该算!”孟岩以一个比较严肃的表情回答道。

“夫君大人,前面过去就是素心妹妹的房间。”闻小雨玉指朝前一指道。

“天行,准bèi

记录!”孟岩吩咐一声道。

“是,公子爷!”林天行从身后的布袋中掏出一块小木板。上面夹着一叠宣纸,还有笔墨。

“从楼梯口上来,并无特殊的痕迹,天行,先把这里的房屋构造简单的画出来!”

“是。”林天行换了一支铅笔,在纸上迅速的勾画起来。

而孟岩则跟闻小雨一步一步的朝前走,仔细的查看墙和扶栏上可能存zài

的痕迹。

虽然之前东厂的调查认定白素心的房间是第一现场,但是根据白素心的说法,她当时被人打晕过去,那么杀人现场不一定就在她的房间。

这中间存zài

杀人后移尸的可能。

当然。这是孟岩的推测或者说是架设。必须要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他的架设!

如果白素心的房间不是杀人第一现场,那必然会有另外一个现场,不过这不是容易找到的。

东厂在事后肯定处理过现场,而且到过现场的人必定不少。他们的不自觉的行为也会将痕迹破坏。给重新勘察现场带来非常巨大的困难。

“夫君大人。你在找什么?”

“血迹,或者是搏斗兵器劈砍的痕迹!”孟岩解释道。

“这都一年多了,就算有血迹也干了?”

“血迹干了。也能留下痕迹,何况可以从血迹的痕迹判断出血是怎么流的。”孟岩道。

“哦,是这样!”闻小雨点了点头,也开始俯身下来,寻找起来。

“小雨,你左我右,这样快点儿!”

“好!”

孟岩自己检查栏杆,而闻小雨则贴着墙往前查找,二楼基本都是木质构造,所以这墙其实也就是木板,只要上面溅上鲜血,渗透进入木板,必然会在上面留下痕迹,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颜色会变有变化,甚至会跟周围融为一体,不容易辨认,但是如果是有经验的痕迹专家,想要找到它们的话,其实并不难!

栏杆上的血迹也是一样!

根据闻小雨的描述,死者,她的未婚夫除了胸口有一大滩血之外,房间内其他地方并无大量血迹,当然,也可能是她在慌乱中没有看清楚。

这也是有可能的。

“小雨,这件屋子里面住的是什么人?”孟岩指着白素心隔壁的小房间,也就是从楼梯口上来的第一间房问道。

“应该是丫环喜儿的房间,我曾经见过那个喜儿从里面走出来过!”闻小雨道。

“天行,记下来,楼梯口第一间房是白素心侍女喜儿的房间,屋外栏杆和外墙壁没有发xiàn

可疑痕迹!”孟岩扭头冲林天行道。

林天行点了点头,拿起铅笔很快记录起来,有了这铅笔,比用毛笔方便多了,而且还很快捷。

错了还能及时修改。

喜儿的房间是锁着的,不过这种锁是难不倒孟岩了,一根小铁丝,很轻易的就打开了。

轻轻一推,一股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稍微等了一会儿,这才缓缓的将门全部推开。

蜘蛛网和地上的厚厚的灰尘,屋子里看上去很凌乱,桌子上的水壶歪在一边,还有一只茶盏掉落在地上,碎了一个豁口,瓷片离的很远。

“好重的霉味!”闻小雨秀眉蹙了一下。

“把口罩带上吧!”孟岩掏出口罩,给自己带上,然后帮闻小雨也戴好。

“小雨,天行,跟着我的脚下步,不要碰屋内的东西!”孟岩吩咐道。

“知dào

了!”

这一看就是女孩子住的屋子,靠窗的地方有一个梳妆台,不过上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床上也是一片凌乱,被子卷在一边,枕头也扔在中央。

床头箱子是开着的,里面也是空空的,这箱子应该是放衣服的,衣服也没有了!

“天行,记录!”

“是,公子爷!”林天行拿起铅笔,先画了一个喜儿房间的布局图,然后在对里面的物品以及方位开始记录。

喜儿的房间除了乱之外,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发xiàn

,很显然,喜儿房间内的东西应该是被人统统拿走了!

至于是喜儿本人还是其他人,现在还不得而知。

案发后,素心斋就封锁了。喜儿如果回来取走自己的东西,在卷宗中就会有所记载。

当然,如果东厂刻意隐瞒的话,漏掉也不稀奇,不过当年办案的人都在,只要问一下就知dào

,喜儿在案发之后有没有回来过!

如果没有,这件屋子里所有有关喜儿的东西都没了,那就值得怀疑了。

要么是喜儿提前取走东西,这就说明她牵涉进这件案子。必然知dào

一些内情。

如果不是她。那就是东厂内部人所为,何人嫌疑最大,除了焦宏,孟岩也想不出什么人来。

“好了。差不多。我们去白素心的房间吧!”孟岩仔细查看了一下。并没有什么特殊发xiàn



白素心的房间是案发的现场,那里才是孟岩今天来素心斋勘察的重点所在。

“公子爷,这栏杆的颜色……”

“我看看?”孟岩立kè

蹲下来。用抹布擦掉一块儿灰尘,仔细的对照看了一下。

“不错,这栏杆是有问题,不是同一块木料,而且新旧也不一样,这栏杆一定是重新翻修过,而且还是以旧修旧,要么就是拆东墙补西墙,要么做事的人是个高手!”孟岩很郑重的说道,“天行,不错,有长进,这么大的破绽都让你给发xiàn

了!”

“公子爷,我就是不小心蹭破点儿灰,这才发xiàn

不对劲!”林天行嘿嘿一笑道。

“很好,回去记你一功!”孟岩笑道,“记下来!”

“栏杆翻修过,为什么要翻修,翻修的时间是什么时候,是什么人翻修的,这都要问清楚和查清楚。”

“记录,门没有撬过的痕迹,褡裢也是好的,不对,这门是新的……”如果不是刚才林天行无意中的发xiàn

,他也不会注意到这些。

“夫君大人,怎么了?”

“小雨,你来看,白素心的房门你一定见过,是这个样式和颜色吗?”孟岩问道。

“样式倒是对的,不过这门框的颜色有些不对,这个颜色有些淡,还有,我记得素心妹妹曾经给我说过,门框上面有个蛀掉的小洞,在第三格下方!”

“这个没有任何蛀孔,看来这是一扇新的房门!”孟岩有一种感觉,案情似乎变得复杂起来!

他恐怕还的再去见一次白素心,有些细节问题必须弄清楚。

白素心这间房跟隔壁喜儿的房间那是完全不一样,这里面收拾的很干净,东西也都摆放的很整齐。

“小雨,下面就需yào

你来帮我了!”孟岩道,这个现场显然是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现场了。

现场被打扫的如此干净,如果不是想掩盖什么,他们又何须如此做呢?

“夫君大人,你需yào

我帮你做什么?”

“白素心的房间你来过吗?”

“我是她这里的常客,自然来过很多次!”闻小雨点了点头。

“那么她房间内的布局,还有一些用品的摆放习惯你都是知dào

的了?”

“这个虽然我没有仔细留意,不过大致还是知dào

一些的。”闻小雨道。

“好,我现在要的是,你帮我看一看,她这个房间内,有哪些东西是属于白素心的,哪些东西是被动过位置的,告sù

我并且让天行记录下来!”孟岩道。

“好的!”闻小雨点了点头。

“按照卷宗上的记载,这里曾经有过激烈的打斗,可这里却看不出一丝打斗的痕迹,如此重yào

的现场,为何会有人要将它复原呢,这岂非咄咄怪事?”

“公子爷说的对,这里几乎完全看不到任何打斗的痕迹,可现场勘查的描述中,这里应该是一片狼藉才是,可这里看上去却十分的干净,真是奇怪!”

“夫君大人,我记得这里窗台下,有一个青铜香炉的,素心妹妹最喜欢的是一种从西域来的香料!”

孟岩扭头朝窗台上望去,那里并不见铜炉,只见一只青花瓷的花瓶,里面插着几根已经枯干的树枝。

“这是桂花树的树枝?”

“不,这绝不是素心妹妹的东西,素心妹妹对桂花的花粉过敏,她的房间内怎么会插着桂花的树枝呢?”闻小雨道。

“那她怎么做桂花糕?”孟岩奇怪的问道。

“以前是她父亲,后来是喜儿帮她,她桂花花粉过敏的秘密只有我们两个知dào

!”闻小雨道。

“天行,记下来。”

“是,公子爷!”

“还有吗?”

“我知dào

素心妹妹梳妆台抽屉里面还有一个暗格,里面藏着她的私房钱,那是在她父亲没有去世之前,之后我就不清楚了。

“暗格的事情有几个人知dào

?”

“起码她不会让焦氏姐弟知dào

,而且这么私密的地方,她也应该不会让很多人知dào

,喜儿我就不知dào

知不知dào

了。”闻小雨道。

“天行,打开看看!”

“是!”林天行带上手套,轻轻的抽取一层抽屉,然后伸手摸了进去,“公子爷,果然有一个暗格!”

“动作小心点儿,别把东西碰坏了。”

林天行小心翼翼的将暗格取了出来。

空的!

三人都大吃一惊,但吃惊之后倒也没觉得什么,如果白素心真的在暗格中藏了东西,那要么被整理现场的人拿走了,要么就是被东厂的人黑了!

“记下来,到时候找东厂要!”孟岩道。

就算白素心真的是杀人犯,那这些东西也不属于东厂,监守自盗,一个都别想跑。

“这套茶具,我记得是汝窑的白瓷(作者瞎编的,汝窑有没有白瓷不清楚,错了请指正),素心妹妹喜欢白色,所以就选了一套白瓷茶具,这套虽然也是白瓷,但是看品质就差了很多……”

“汝窑的白瓷,那可价值不菲。”孟岩伸手取过一只,放到手中看了看,釉质厚薄不均,确实不是什么好货色。

“当时购置这套白瓷杯,花了将近百两纹银!”闻小雨道。

“那这套白瓷杯也算上是一件宝贝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四章:现场勘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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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白素心也算是有钱人,在自己闺房摆放这么一套正规的汝窑白瓷茶盏,也不算什么。

“小雨,刚才你说窗口条案上的青铜香炉?”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但依我看,恐怕也价值不菲,我这素心妹妹用的东西,看上去都很普通,其实都是有来历的,夫君大人,你们看她梳妆台上的这些用品,每一件都是有来历的……”

看来这个白素心是一个很有品味的女人。

这放到自己前世,白素心就是一个典型的白富美,不知dào

令多少男儿竞折腰。

“公子爷,地上有血迹!”

“嗯,看到了,看来,他们并没有完全将这件房间内所有的痕迹都抹去!”孟岩蹲下来,仔细查看了血迹的形状和溅射方向。

“这个位置就是李承言尸体的位置吧?”

“应该是吧!”

“那白素心的位置呢?”

“在那儿,当时她只穿很少的衣服,倒伏在李承言的胸口,右手握住胸口刀把之上。”

“地上的血液并不多,按照描述,白素心这一道是从第三根肋骨下去的,那是正中心脏的位置,鲜血应该是喷涌而出,但是从地上的血迹看,似乎流血并不是很多!”孟岩分析道。

“公子爷,如果一个人早就死了,那么再插入心脏,会不会很少流血?”林天行问道。

“是的。人死了,心脏停止跳动,那么没有这么好一个压强,血液流动就会减缓,血液自然流的慢了。”

“会不会被衣服给吸收了?”

“九月初九,天气还不算寒冷,就算被衣服浸湿了,那李承言的血衣呢,这么重yào

的证物呢?”

“这,东厂和刑部你推我来的。都说责任在对方?”

“血衣这么重yào

的证物居然弄没了。必须查清楚,谁的责任谁负责!”

“记下啦?”

“记下了,公子爷!”

破碎的浴桶,闭上眼睛。孟岩仿佛看到一个美丽的女子坐在浴桶里正在擦拭自己凝脂一般的肌肤。突然。在水汽升腾的水面上,看到一个令她想不到的面孔,倒映在水中!

她吓的尖叫出声。身后的人突然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她拼命的挣扎,水花四溅。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嘭”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一个年轻矫健的身影冲了进来!

年轻的锦衣卫百户李承言看到自己未婚妻在自己房间内沐浴却遭人意图强暴,拔刀踹门冲了进来!

那意图对少女不轨的歹徒,将少女弄晕后,于冲进来的护花青年战斗在一起!

他们从室内战斗到室外,扭打在一起。

“小雨,如果有人在楼上房间内搏斗,那外面人能不能听到?”孟岩问道。

“如果在房间内,那未必会听见,可如果开着门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那天素心斋就没有其他人吗?”

“哦,我想起来了,那天是九月初八,第二天是重阳节,素心斋每年都会放假一天,估计是早早的打烊了!”

“既然打烊了,那必然是关门了,可李承言是怎么进来的?”孟岩自言自语一声。

“会不会是喜儿?”

“如果是喜儿,那么她究竟在这件案子里扮演了什么角色?”孟岩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这不是没有可能。

“公子爷,你看,这里有刀砍的痕迹!”林天行突然叫了他们一声。

“是刀砍的,入木三分,这个人手上的力qì

不小。”

“记录下来,看能不能查到是什么利器所为!”孟岩一边吩咐一边继xù

检查了屏风,发xiàn

类似的痕迹还有不少,但都有修复的痕迹,很显然是有人不想让人知dào

这些痕迹。

可如果不想别人知dào

,换掉,或者直接扔掉不是更直接吗?

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吗?

“公子爷,白素心的床底下足足可以藏三个大汉都没有问题,您看!”

“嗯,这床底下确实可以藏三四个人都没有问题!”孟岩趴在地上看了一下。

“你们两个注意找一找其他的线索,我下去看看!”孟岩吩咐一声道。

“公子爷,还是我下去吧?”

“不,你们不知dào

我要看什么!”孟岩摇了摇手,移开脚踏板,慢慢的钻了进去。

“天行,弄一盏灯来,我看不清楚!”

很快,一盏油灯送到了床下。

床下虽然空间不小,但是要辗转腾罗就不那么容易了。

刺啦……

一声裂帛的声音传来,孟岩苦笑一声,自己这身新衣服怕是遭罪了。

微微一侧身,孟岩看到了自己袍子大腿部位被拉开一条长长的口子。

罪魁祸首是什么呢,是床板上一块飞起的木刺!

这木刺不怎么注意,都看不到,可当你碰到它的时候,那你可就倒霉了。

“这是……”自己的衣服的料子和颜色他是清楚的,但是就在他伸手扯木刺上被划拉的布条的时候,却发xiàn

了一小块跟自己身上不了完全不同的料子!

紫色的绸布?

白素心曾近提到过,她发xiàn

焦宏的时候,他就传了一条紫色的绸裤,难道,这块小绸条是焦宏裤子上的?

这可是一个重大的发xiàn



“天行,搭把手,把我拖出来!”

“公子爷,您先掸一掸身上的灰尘。”

“不着急,小雨,天行,你们看,我发xiàn

了什么!”孟岩将从床下木刺扯下的紫色绸布条拿了出来。

“这是……”

“白素心跟我讲过,她每一次沐浴都是关好门窗的。就是丫头喜儿都不允许进来,可焦宏怎么能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她身后,只有一种可能,焦宏早就躲进来,就在床下,然后等白素心沐浴的时候,再出来行奸!”孟岩解释道,“而据白素心所言,那天焦宏穿的是紫色的绸裤,你们看。这是什么?”

“紫色的绸缎料子?”

“对。我在床底下发xiàn

的,一根小木刺,把我的袍子也划破了,这可真是冥冥之中有天意!”

“这么说素心妹子的案子确实是被冤枉的?”闻小雨露出一抹惊喜的表情。

“也不能这么说。但是现在白素心姑娘身上的疑点确实越来越少。她的话可信度也越来越真。不过,有些事情她还没能说明白,所以咱们还得要问清楚!”孟岩道。

“夫君大人是不是一直都没有相信素心妹妹?”

孟岩道:“是!”

“为什么?”闻小雨显得有些不高兴。

“怀疑一切是一个办案者应该有的态度。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们应该怀疑一切可怀疑的人,何况我根本不熟悉白素心,你让我仅凭她说的话就选择相信她,这我是做不到的!”孟岩解释道。

“那你还不相信我吗?”

“你,我当然相信,可她就未必了,要让我相信,就必须有证据,没有证据,我就不能绝对相信!”

“我明白了。”闻小雨仔细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

“对了,小雨,白素心的力qì

有多大?”孟岩忽然想起来,问道。

“素心妹妹力qì

应该不大,估计能提起二三十斤的东西就差不多了!”

“全力一击呢?”

“这个我就不知dào

了,总该有四五十斤的力qì

吧。”闻小雨想了一下道。

“嗯,我知dào

了。”孟岩点了点头,转首吩咐林天行道,“把这里的东西都记录下来,回去我要仔细研究!”

“夫君大人,你不是要重建现场的吗?”

“如果现场没有被人清理过,现在倒是可以,但是这里最初的痕迹被破坏了,要重建现场,只有将白素心带过来才行。”孟岩道,“所以今天是不行了。”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至少有五六个人的样子。

“天行,组织他们上来,快去!”孟岩忙喝令一声,虽然现场已经被破坏,但是还是留有不少线索,他可不想再被破坏了。

“是,公子爷!”

“我家公子爷有令,来人止步!”林天行在二楼楼梯口拦住了曹钦一行。

“你算什么东西,敢阻拦我们前千户大人的路,让开!”

“再重复一遍,我家公子爷有令,任何人休想过去!”林天行仗剑道。

“你家公子爷算个什么东西……”

林天行一记耳光甩了过去,那曹钦的手下脸上就挨了一下,直接跟滚地葫芦似得滚下了楼梯!

曹钦立马变了脸色,打狗还的看主人,这小子也太猖狂了,何曾将他曹钦放在眼里?

当然,他不会去想,是自己手下出言不逊在先,这种人从来就是以自我为中心。

“大胆!”

“曹大人,这素心斋已经被巡察使衙门接管了,你们不亲自来也就罢了,你的人当众侮辱本官,该当何罪?”孟岩一脸冷酷的出现在林天行身后。

“原来是孟大人,下面的人不知dào

你在这里,所谓不知者不罪……”看到孟岩,曹钦拱起的火只能暂时先压下了。

“是本官的手下没说清楚吗?”孟岩冷漠的看了曹钦一眼。

“这……”

“曹大人的手下都是这种素质,本官真替你们东厂感到担忧呀,这辱骂本官两句无所谓,可若是哪一天骂了不该骂的人,你说你能救得了他们几次?”孟岩道。

“孟大人想要怎么样才肯罢手?”

“张嘴,二十下,本官要听见响声!”孟岩道。

“孟岩,你可别欺人太甚!”曹钦何曾遭受过如此大的屈辱。

“那曹千大人,你就看着办吧,接下来本官少不得要找曹千户你的麻烦。”孟岩微微一笑。

“孟大人什么意思?”

“曹大人是白素心通奸杀人案的办案人吧?”

“是本千户没错!”

“本官要一份名单,凡是参与办案的,哪怕是端茶递水的,都给本官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曹大人能做到吗?”

“孟大人想干什么?”

“本官奉旨调查此案,所有涉案人员必须无条件配合本官查案,圣上许我便宜之权,曹大人你是明白的!”孟岩道。

“孟岩,你没有权力这么做,我要去王翁那里告你!”

“怎么,你曹钦只知dào

有王翁,不只有圣上吗?”孟岩冷冷的一笑,一顶大大的帽子扣了下来!

曹钦脸色一变:“孟大人这话说的太重了,曹某根本没有那个意思。”

“有没有这个意思曹大人自己心里清楚,何须急着辩解呢?”孟岩微微一笑。

“原来孟大人不止武功厉害,嘴皮子也胜人一筹!”

“曹大人过奖了!”

“走!”曹钦知dào

自己占不了便宜了,一挥手,就要带着自己手下离开。

“曹大人别忘了名单,明天一早我会派人去东厂取!”孟岩喊了一声。

“放心,不会误了孟大人的事情的!”

“对了,名单上的人最好不要离开京城或者失踪,否则,本官会更加怀疑的!”

曹钦气的脸都变形了,但是他没有办法,孟岩手上有圣旨,他在再不满也不能违抗圣旨。

抗旨那是要杀头的,万一被这个孟岩先斩后奏,那就笑话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五章:一具女尸

“天行,记得动了的东西一定要原原本本的放回去,要跟进来的时候一模一样,明白吗?”

“明白了,公子爷!”

“小雨,我们到其他房间看看吧。”孟岩对闻小雨说道。

“好的。”闻小雨点了点头。

“夫君大人,这里是仓库!”

孟岩推开门一看,里面除了满是蜘蛛网之外,早已经是空空如野,看来里面贮存的东西都已经被人运走变卖了!

“夫君大人,你看,这里还有一本账册?”

孟岩走过去,略微翻看了一下,从上面的记录来看,这是一本每天提取米面以及各种作料的账本。

“收起来吧!”孟岩吩咐一声,这东西很重yào

,日后追查仓库的东西都有些什么,都去哪儿了,必须要有凭证。

“这是操作间,工作繁忙的时候,这两边各站八个人,一共十六个人。”

孟岩点了点头,这个糕点作坊虽然比自己前世的食品加工厂小多了,可是该有的都有了,而且分工明确,流水作业,大大的提高了工作效率。

食品不容易保存,一般三五天之内就要消耗掉,但是食品又是必需品,所以这个行业是经久不衰的。

“这里是蒸糕间!”

一排四组巨大的蒸笼,那用来蒸制糕点的蒸笼都是四方形的,必须两个人才拿得动!

大铁锅,至少有六尺。每一次添水都要好几桶呢。

除了上面的排烟的烟囱,房屋两边还有排气口,设计的还很合理,两边还有巨大的操作台,上面拜访的工具都还在,可以想象出,如果素心斋不关门,那会是怎么样一个繁忙的场景。

“这里是炭房!”

生产用的黑炭买过来之后,都堆放在这里,黑炭虽然价钱不便宜。但比木柴要便宜多了。而且素心斋用量很大,每天都要好几百斤,一个月就得上万斤。

所以,素心斋可算是煤炭行的大客户了。

当然。素心斋也不完全使用黑炭。也有使用木炭的。而且还是玉泉山的马口炭。

用木炭烧火蒸煮出来的糕点,那可不是寻常百姓能够享shòu

的。

素心斋还有两个厨房,一个大厨房。这是给工人做饭烧菜用的,还有一个小厨房,一般只有白新元和白素心父女俩使用。

小厨房就在喜儿住的那间房的下面。

“夫君大人,这间书房原本是素心妹妹父亲的,白叔父走了后,这里就是素心妹妹平时做账的地方。”

书房的门被人用暴力破开了,很显然,白素心被捕后,这里有人来过!

书房内很乱,到处可以看见撒了一地的账册,还有空白的宣纸。

书架上的一些书籍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可以看得出来,这里的主人原本是一个喜欢读书的人。

这里孟岩看到了《论语》和《大学》两部书,还有其他一些书籍,看样子印刷十分精美。

有些地方是空的,但上面有明显的痕迹,圆形,放行,还有花型,这些地方应该是摆放古董的吧。

“小雨,明天带人过来,除了喜儿和白素心的屋子之外,其他地方都打扫一下吧。”

“好的,我让店里的人来帮忙?”

“不,叫司库大队来!”

“夫君大人,明儿个都年三十了,您是不是该放他们假了?”闻小雨道。

“辛苦一下,就一个上午,干完了早一点回家。”孟岩道,“每个人再发一只酱猪蹄,这样应该没怨言了吧?”

“这倒是应该没怨言了,那我呢,我是不是也发一只酱猪蹄?”闻小雨白了孟岩一眼道。

“发,当然发,发了,咱们晚上就吃!”孟岩笑呵呵道。

“公子爷,咱们在这里发xiàn

了这么多的物证,晚上是不是派人在这里看着?”林天行提议道。

“天行这个提议不错,要不,今天晚上,你来看着吧。”孟岩点了点头。

林天行有些后悔,自己干嘛非要显摆呢,这不,把自己给搭上了?

“天行一个人不行吧,是不是再派两个人,也好跟天行做个伴儿?”闻小雨道。

林天行感激涕零,还是雨夫人懂得心疼人。

“好吧,那就多派两个人过来,这么大地方,一个人也看不过来!”孟岩点了点头。

“这是一间杂货房,平时堆放杂货的,夫君大人,里面东西乱七八糟的,要不等明天一起清理吧?”

孟岩透过门缝瞄了一眼,本想点头答yīng

,突然他看到那些杂乱的物品和蜘蛛网下面一抹不寻常的东西,似乎触动了他的心灵!

“等一等,小雨,既然来了,那就进去看一看!”孟岩摇着头,轻轻的推开了杂货房。

“公子爷,这里没什么好kàn

的,全都是些破烂儿……”林天行走马观花似得看了一眼道。

“天行,去那边墙角,把那堆废木头搬开!”孟岩冷静的命令道。

“一堆废木头有什么可看的?”林天行走上前去,伸手将木头搬开。

忽然,林天行惊的跳起来:“公,公子爷,有,有死人骨头……”

这时候,闻小雨也把目光转了过来她看到一只早已褪去血肉的手骨露了出来,吓得她直往孟岩怀里钻!

“天行,不要动,先去巡察使衙门,把李铎大人和仵作都给我叫过来!”孟岩冷静的下令道。

“是,公子爷!”林天行答yīng

一声,放下手中的东西道。

“记住,东厂的人若是问起,就说是回去提白素心到现场!”孟岩叮嘱一声。

“知dào

了,公子爷!”

林天行飞迸而去。

“小雨,我们先出去!”孟岩拥着闻小雨走出了杂货房。

“夫君大人,这里怎么会有一具尸体?”闻小雨吓的不轻,她也许并不害pà

死人,可咋一见到这种事情,身为女子,胆小的她还是感到很恐惧的。

“我也不知dào

,这件案子的复杂远远超过你我的想象!”孟岩眉头深锁道。

“老公,要不咱们不查了?”没有外人,闻小雨自然而然的唤起他们之间亲密的称呼。

“不,现在是箭在弦上了,我的前途命运都压在这上面了,必须搞清楚这件案子的全部事实真相,否则,倒霉的不只是我一个人!”孟岩摇头道。

等待是漫长的,幸好林天行是骑马去的,大概半个时辰后,李铎带着仵作和一队锦衣卫过来了。

“大人,雨夫人!”

“封锁素心斋前后门,重新张贴我们巡察使衙门的封条!”孟岩命令道。

“喏!”

“葛通!”

“小人在!”

“你带两个人进去,把杂货间清理出来,还有这院子里的积雪,都给我彻底清理掉,明白!”

“小人明白!”仵作葛通忙答yīng

一声,带着两名帮手进入杂货间,开始清理里面的物品。

葛通先把墙角的杂货清理掉,将埋在杂货下的尸骨先取了出来,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下来。

孟岩名人取了火把和灯笼,将素心斋的内照的是亮堂堂的。

“葛通,说一说你初步验尸的结果!”孟岩问道。

“大人,死者为女子,身高约五尺,全身没有骨折现象,骨头的颜色也不像是中毒,从死者的牙齿,没有腐烂的头发看,这应该是一个不足二十岁年轻女子!”葛通道。

“死因呢?”

“死因小人一时间还看不出来。”

“衣服呢,检查了吗?”

“衣服上没有明显的痕迹,而且还是完整的,除了部分以为风化的原因腐烂了,也没有发xiàn

明显的血迹,所以小人一时间查不出来死者的死因!”

“死者的颈部查过了吗,是不是被勒死的?”孟岩问道。

“如果是勒死的,死者的舌骨必定是断裂的,而且手指也会呈现抓的形状,但这具女尸并没有这样的现状!”葛通解释道。

孟岩点了点头,刚才葛通检查的时候,他也在一边看着,虽然他不是法医,但道理是共通的,葛通的初步检验是没有问题的。

要确定死者的死因必须进一步的认真进行检验。

“尸骨先带回去,要仔细检验,不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尽快的给本官一个结果!”孟岩道。

“是,大人!”

“另外,死者衣物和饰品都是确定死者身份的重yào

证据,注意登记和保管。”

“天行,这里交给你了,守住这里,不要让任何人进入,明白吗?”孟岩命令道。

“明白,公子爷!”

“李大人,素心斋在案发后,里面的财货全部都不见了,本官命你调查这些财货数量和去向,不管是被什么人取走或者变卖的,本官都要清清楚楚的知dào

!”

“是,大人!”李铎微微一愣,素心斋的财货去哪儿啦,这还用说,东厂的人给弄走了呗!

现在要调查,这不是直接向东厂开刀吗?

李铎倒是不介yì

这个,他本来就不怕东厂,正愁找不到机会跟东厂作对呢。

孟岩倒是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这是要跟东厂干架呀!

“小雨,你是先回家,还是跟我一起去巡察使衙门?”孟岩问闻小雨道。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好,那今天咱们就夫唱妇随。”孟岩呵呵一笑。(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六章:白素心过堂

巡察使衙门,问讯室。

按照前世的审讯方式改造的问讯室,一张供犯人坐的椅子,一张桌子。

笔,墨,纸和凳子。

孟岩和蔡晋进入问讯室坐了下来,吩咐门口的锦衣卫:“把人带进来吧。”

白素心在一名女狱卒的押送下,走了进来。

这是她被移送到巡察使衙门关押的第一次过堂。

巡察使衙门不同刑部大牢,在这里,白素心至少不用那么受苦,条件也好了很多。

“去掉她的镣铐吧!”孟岩吩咐一声。

“是,大人!”

去掉镣铐的白素心表情为之一松,对孟岩点了点头,露出一丝感激的表情。

“坐吧!”

“谢孟大人!”

“白素心,今天是腊月二十九,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本官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提审你,但是,有些事情弄不明白,不但本官过不好这个年,你也在这里心不安吧?”孟岩缓缓说道。

“孟大人您尽管问吧,民女有什么说什么,绝不会欺瞒大人半个字的。”白素心问道。

“大家都知dào

的事情,本官就不问了,免得浪费大家的时间。”孟岩站起身道,“关于你的丫环喜儿,本官有一些细节想要请问你一下。”

“大人请问!”

“喜儿卖身到你家是她自愿的吗?”孟岩问道,“或者说,她来你家。你是否见过她的家人?”

“这个我不清楚,喜儿是我父亲领回家的,她的身世都是我爹跟我说的。”白素心道。

“喜儿有卖身契吗?”

“有,但……”

“但什么?”

“但是我爹死后,我收拾我爹遗物的时候,并没有发xiàn

喜儿的卖身契。”白素心道。

“没有卖身契,白素心,是没有卖身契,还是根本就没有卖身契?”孟岩问道。

“我不知dào

,爹跟我提过。有卖身契。但我没有找到,我想有可能落到焦兰蓉手中!”白素心道,“除了她之外,我想不到还有谁知dào

喜儿卖身契藏在何处。”

蔡晋飞快的在纸上记录了白素兰的话。

“好。第二个问题。喜儿在素心斋的房间是在你隔壁吧?”孟岩问道。

“是的!”

“她有什么爱好。必须喜欢吃什么,爱用什么胭脂粉底什么的?”孟岩继xù

问道。

“喜儿爱吃糯米糕,最喜欢就是闻桂花的香味。每年桂花开的时候,她都要摘下几支来,放入房间的花瓶中,但是我对桂花的花粉过敏,所以,她为了迁就我,从不用桂花香的粉底。”白素心想了一下道。

“你说过,当天你沐浴的热水是喜儿给你烧的,对吗?”

“对!”

“那之后你就没在见过喜儿?”

“没有。”

“当天下午,素心斋是不是没有营业?”孟岩追问道。

“是的,因为第二天是重阳节,我放了所有伙计的假,并且让他们都先走了,整个素心斋就只有我跟喜儿两个人。”白素心道。

“素心斋当时有没有关门?”

“应该还没有,虽然我放了伙计们的假,可我们还是开门营业的,一直到天黑才会打烊,我不在,喜儿可以招呼客人的。”白素心道。

“也就是说,你在楼上沐浴的时候,喜儿在前面看店?”孟岩心中的一些谜团似乎解开了。

如果素心斋直接打烊关店的话,那李承言根本进不来,而李承言能够进来了,并且直接去了白素心的房间。

如果这个时候喜儿在店内的话,那么她肯定会告sù

李成言,自家小姐在沐浴,绝不会让他轻易的上楼的。

毕竟这男女授受不清,就算是未婚夫妻,也会惹人闲话的。

而这个时候,对照白素心所言,那此刻焦宏就应该在她的房间内的床下,准bèi

出手对白素心行奸!

可就在这段时间内,喜儿哪去了呢?

她时候玩忽职守,还是出去了,不在店内呢?

“你住的小楼上是不是曾经返修过楼梯和栏杆?”孟岩突然发问道。

“翻修,翻修做什么?”白素心一愣,非常不解,“虽然那个楼建造有年头了,可当时用的是极好的木料,而且每年都会用桐油油上一回,不需yào

翻修的。”

“好,我知dào

了,这个先不说了,说一说你跟李承言的婚约吧。”孟岩问道。

“我跟承言哥从小就认识,那个时候我爹还在宫中御膳房做事,承言哥的父亲李雄李大人还只是燕山右卫的一名副千户……”

“婚事是你父亲跟李雄李大人定下来的吗?”孟岩问道。

“不是,说起来,我跟承言哥的婚约还是后来定下来的。”白素心道。

“不是指腹为婚吗?”

“不是,其实,我原本还有一段婚约!”白素心挣扎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一女二嫁!”孟岩和蔡晋都愣住了,这做爹的也太混蛋了吧?

“其实我原本也不知dào

那算不算是婚约,因为我爹在临终之前才告sù

我的。”白素心道。

“临终之前?”

“是的,我爹说,那个人已经死了,告sù

我就是不想把秘密带进棺材,所以我跟承言哥才有机会在一起!”白素心道。

原来是这样,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当然不能娶妻生子了,这对于一个从未嫁人的少女来说,算不上什么,她不想让人知dào

也是情有可原的。

毕竟这也不算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十六岁那年,我跟承言哥定下婚事。原本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要成亲的,可是我爹突然生病,接着就走了,我要守孝三年,我俩的婚事就这样拖了下来,之后发生的事情大人都知dào

了。”白素心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焦宏对你有企图,这个李承言知dào

吗?”孟岩问道。

“承言哥起先并不知情,但是后来应该是有人跟他说了,所以每当我跟喜儿单独在店里的时候,他都会来陪我!”白素心道。“大人别误会。我们两个什么都没有。”

“这个素心姑娘不用解释,你还是处子之身,稳婆已经替你检查过了!”孟岩点了点头。

“这么说来,焦宏跟李承言可能早有恩怨在先了?”孟岩问道。

“我见过他们吵过几次。但都没有动手!”白素心承认道。这些都是她之前没有说过的。恐怕是以为家丑不可外扬吧。

孟岩手指轻轻的敲击桌面,这件案子越来越复杂了,牵涉的人也越来也多。

“焦宏跟喜儿的关系如何?”

“他们应该没什么关系吧。喜儿并不喜欢焦宏,有时候焦宏喝多了,也对喜儿毛手毛脚的,不过都没得逞过。”白素心道。

“是这样。”孟岩点了点头。

“我跟小雨刚刚去过素心斋,重新勘察了现场,也就是你住的那间房,你在梳妆台抽屉里有一个暗格对吗?”

“对,这个大人是怎么知dào

的?”

“你告sù

了小雨,是不是?”

“是,我告sù

了小雨姐,因为我可能活不了,暗格里是我存放的一些私房钱,还有素心斋的房契和地契,这都是爹临终遗嘱留给我的。”白素心道。

“你是说,你把素心斋的房契和地契藏在暗格之中?”孟岩微微有些吃惊。

“怎么,孟大人你们没有找到吗?”白素心也大为吃惊,激动的问道。

“没有,那个暗格里,我们没有发xiàn

任何东西!”

“不可能,里面还有一枚我爹交给的玉佩,那是……”白素心急切的道。

“那是什么?”

“那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白素心解释道。

“玉佩是什么样子?”孟岩问道。

“是一枚白玉,上面还有一丝血沁……”

“素心姑娘,你可不能开玩笑,这玉佩上居然雕刻的是一头五爪飞龙!”孟岩勃然变色。

“都到这个时候了,素心岂敢对大人有任何隐瞒?”白素心道。

孟岩与蔡晋对视一眼,这问题有些严重了,雕刻龙形的玉佩那只有皇室宗亲可以使用,外人佩戴或者拥有那就是僭越,被发xiàn

是要掉脑袋的。

当然,私下里藏着不让人知dào

,那倒也无妨。

“大人,可能是前朝的遗物,只要不拿出来示人,也是不要紧的!”蔡晋道。

孟岩点了点头,蔡晋的推测也不无道理,这王朝一代代,散落在民间的龙子凤孙不知dào

有多少,有一两件龙形物件儿流落民间那也是正常的。

何况白素心所言,这龙形玉佩上还有一丝血沁,弄不好,这还是从死人棺材里挖出来的,说不定那还是一件古董。

“记录下来,重点追查地契和房契。”孟岩吩咐蔡晋一声。

“公子爷,玉佩……”

“暂且不记录在案。”孟岩想了一下,做了一个不记录在案的决定。

只是他现在还不知dào

,这个决定对他来说却是无比的重yào



这可真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好。”蔡晋点了点头,落笔的时候,自动将玉佩的事情给略过去了。

“知dào

你把东西藏在暗格的人都有谁?”孟岩问道。

“喜儿可能知dào

,其他人我就不知dào

,小云姐我是后来才告sù

她的。”白素心道。

“那你告sù

我,闻小雨有没有可能拿走暗格里的东西,毕竟那价值不菲?”孟岩问道。

“公子爷?”这话问的,就连蔡晋也感到异常诧异。

“不会的,小雨姐不是那样的人。”白素心直接就给否定了。

“喜儿呢?”

“我不知dào

,自从大人告sù

我,喜儿可能偷走我房间的钥匙,我真的不敢相信喜儿会做那样的事情。”白素心抱头道。

“那进来吧!”孟岩一拍手,一名锦衣卫捧着一团破败,还散发着一丝恶臭味道的裙子走了进来。

“素心姑娘,你看一下,可认识这件裙子?”孟岩收一指道。

“这,这不是喜儿的衣服吗,她最喜欢这件红色的裙子了,还是我给她买的呢!”白素心惊讶道。

“你确定吗,素心姑娘?”孟岩冷静的问道。

“我确定,那天喜儿就是穿着这身裙子,还说第二天要跟我们一起登高呢!”

“拿下去。”孟岩挥了挥手吩咐道。

“孟大人,你们是不是找到喜儿了?”白素心激动的问道。

“没有,我们没有找到喜儿,不过我们在素心斋德尔杂货房找到了这件裙子,还有一具女性的尸骨,年龄和身高跟喜儿很相仿!”孟岩沉重的说道。

“什么?”白素心愣住了。

“可根据我的调查,喜儿在你被捕后住进了河间会馆,然后跟那个何文远一起离开了,所以,这有可能不是喜儿。”孟岩道。

可问题来了,如果喜儿确实跟何文远离开了。那么这具身穿喜儿的裙子的女尸又是谁呢?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素心姑娘,麻烦你提供一份素心斋雇佣的伙计名单,我想询问一下这些人。”孟岩道。

“好,出事之前,素心斋除了我跟喜儿之外,一共有十九个人,八个男的,十一个女的……”时隔一年多,白素心需yào

一一的仔细回忆才能将这些人都一一的说出来。(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七章:逮捕焦兰蓉(一)

锦衣卫南衙。

“姑爷今天带人勘察了素心斋。”赛霄宇抱着他哪只从来不离手的波斯猫,笔直的坐在郭怒的对面,缓缓的说道。

“他的动作到挺快的。”

“姑爷做事还真是有一套,看来大人和标下都多虑了。”赛霄宇低着头抚摸手中的波斯猫道。

“他这个小子就是年轻气盛,做事从不顾及后果,东厂现在死盯着他,接下来他的麻烦不会少。”郭怒道。

“姑爷这样查下去,迟早会查到那个人的,大人,我们是不是要……”赛霄宇没有说下去,他眼神悄悄的瞄上了郭怒面部。

郭怒这个时候表情严肃起来,这也是他担心的事情,一旦孟岩查的太过的话,问题会很严重。

“一旦我们出手阻止,他会马上察觉到的,这小子很敏锐,也很奸猾,真不知dào

他在北元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郭怒微微一摇头道。

“我们都原以为他不会再回来了,在北元过平静的生活也不错,娶妻生子,那样就……”

“你的内心就不想他回来吗?”

“大人,这些年我想了很多,有时候无知其实也是一种幸福。”沉默半晌,赛霄宇缓缓道。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回来了,一切都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了。”郭怒道。

“是,不过姑爷跟一般的年轻人不同,他虽然在某些方面有些天真。但他是个有智慧的人,也懂得进退和取舍,我们唯一要做的是,保护好他!”

“他现在是我的女婿,难道我会害他不成?”郭怒道。

“大人当然不会,我担心的是,有人会!”赛霄宇道,“姑爷几次遇险,后宫和东厂都有参与,所以。姑爷如果继xù

留在朝堂之上。他的路注定不好走!”

“那个女人还不肯罢手?”

“换做是你,你会罢手吗

?”赛霄宇道。

郭怒默然不语,这里面的关系太错综复杂了,简直就是一团烂账。理不清。还扯不断。

“对了。姑爷在素心斋发xiàn

了一具女尸,怀疑可能是白素心的丫环喜儿的。”

“素心斋发xiàn

女尸?”郭怒给惊住了。

东厂。

“干爹,今天那个孟岩带人去素心斋了。”曹钦有些心虚的禀告曹吉祥。

“你也去了?”

“孩儿听到下面人的报gào

。马上带人过去了。”曹钦道,“那姓孟的太猖狂了,他的一个手下居然打了我的人。”

“你没跟他发生冲突吧?”

“这个到没有,但是这巴掌可是打在咱们东厂的脸上,我咽不下这口气!”曹钦道。

“你知不知dào

,今天上午圣上亲自召见了这个孟岩,临走的时候,还赐了一幅字给他?”曹吉祥道,想起这个,他就嫉妒,凭什么呀,他也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怎么没见皇帝赐给他一幅字?

就连王振当时听到这个消息,也有些酸溜溜的,这幅字虽然不算免死铁卷,那也能成为传家之宝。

这等好处都让一个黄口小子给得了去。

“还有这事儿?”

“现在他正受宠,所以,你要忍耐一点儿,只要不太过分,尽量不要跟他起冲突!”曹吉祥道。

太监们的权力来自皇帝,对于皇权的畏惧,他们是刻在骨子里的,皇帝宠信孟岩,如果非要跟孟岩硬顶,那首先倒霉的就是自己。

他不服气,有比他更加不服气的呢!

“干爹,还有一件事,那姓孟的在素心斋找到了一具女尸!”

“女尸,哪来的女尸?”曹吉祥吃惊道。

“这个……”

“钦儿,你是不是知dào

些什么,快跟干爹说!”曹吉祥一看曹钦的表情,就知dào

自己这个干儿子必定牵涉其中。

“干爹,我能知dào

什么,我又没去过素心斋!”曹钦眼神躲闪了一下,明显有些心虚。

“钦儿,你不要欺骗干爹,这件案子非同小可,如果你真的在这件案子中犯了什么事儿,就是干爹也保不了你!”曹吉祥厉声喝问道。

“干爹,我除了收了焦宏五百两银子,其他的什么都没干。”曹钦道。

“什么,你收焦宏的钱,这么说,白素心的案子真有冤情?”曹吉祥一惊。

“那焦宏就是想得到那家店铺,再说白素心通奸杀人,证据确凿,只要她一死,这铺子自然也就归焦氏姐弟了!”曹钦道。

“证据是可以伪造的,何况那焦宏是报案人,又是证人,你怎么知dào

他说的话就是真的呢?”

“干爹,这焦宏是咱们东厂的人,她们姐弟的身份还是……”曹钦凑到曹吉祥耳边道。

“什么,这种事你怎么知dào

?”曹吉祥惊的面色大变。

“是那焦宏亲口对我说的。”

“这么大的事儿,你为何之前不告sù

我?”曹吉祥怒道。

“不是孩儿不告sù

您,孩儿就怕牵涉到您,而且这件事知dào

的人越少越好不是吗?”

“你倒是挺会替你干爹考lǜ

。”

“焦氏姐弟的身份,孩儿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今天要不是干爹问起,我也是不会说的。”曹钦道。

“嗯,这件事,你知我知,不可再对第三人提起,明白吗?”曹吉祥点了点头,曹钦做的也不算错。

“干爹,孩儿明白!”

“对了,焦宏还没有找到?”

“正要报gào

干爹,梁上飞失手了,还受了伤了,右手骨折,挺严重的。”曹钦道。

“梁上飞的轻功不是天下一绝吗,怎么会失手。还受伤了?”曹吉祥不悦道。

“干爹,这姓孟的也是高手,梁上飞这一次可能是轻敌了,但是也至少证明了一点,这孟府如此戒备森严,肯定有见不得人的东西!”曹钦道。

“就算如此,也不能说明什么。”

“干爹,东厂都快把京城翻个底朝天了,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孩儿实在想不出除了这个姓孟的。还有谁对他这么感兴趣!”曹钦咬牙道。

“你有什么想法?”

“据可靠消息。除夕夜,姓孟的会带着他那刚纳的妾侍回松鹤楼守岁,这个时候孟府必定比平时空虚,孩儿想在这个时候再带人进去看看。”曹钦道。

“这可不是小事儿。一旦被发xiàn

的话。你知dào

后果的。”曹吉祥有些意动。如果真的能在孟府找到焦宏,那就能化被动为主动,总比现在被动挨打的强。

“干爹。我们的自然不能动,得用外人!”曹钦道,东厂这些年,不知dào

暗中收服多少亡命徒为他们做事,这样的事儿,根本不需yào

他们自己出手。

“嗯,那个梁上飞你还打算用吗

?”

“这个自然,他熟悉孟府的情况,这一次进入孟府还需yào

他带路呢!”曹钦道。

“不,这一次不要用他,也不要告sù

他你的计划!”曹吉祥道。

“干爹,这是为什么?”

“可一不可再,姓孟的既然能发xiàn

梁上飞一次,就能发xiàn

他第二次,所以,这一次你们不能用老办法!”曹吉祥道,“梁上飞也就没有用了。”

“干爹说得对,可我们没有人熟悉孟宅的情况呀?”曹钦道,“冒然闯进去,恐会有伤亡?”

“弄清楚孟府的虚实,一些伤亡也是值得的,何况,我们这是去找人,一定不能失手!”曹吉祥道。

“明白了,干爹,我这就去安排!”

巡察使衙门。

孟岩从问讯室出来。

“马上把这份名单上的人带回来接受调查!”

“大人,天色已晚,是否等到明日一早再派人拿人回来?”

“你看我,都急糊涂了,今天太晚了,明天一早再说!”孟岩迅速收回名单道。

出来,长长的透了一口气,忽然看到张瑄的屋子里还亮着灯,这家伙怎么这么时候还不回家?

“天行?”

“公子爷,何事?”

“雨夫人呢?”

“雨夫人在厨房给您熬粥呢。”林天行道。

“没事,你去厨房帮忙,让雨夫人多熬些粥出来,衙门里加班的人每人一碗。”孟岩挥手道。

“咚咚……”

“这么晚了,张大人还没回家?”孟岩轻轻的敲了敲张瑄的房间门,推开问道。

“孟大人新婚燕尔,不也没回家吗?”张瑄正在等下阅读卷宗,一抬头,一副臭臭的脸色道。

“张大人还觉得是孟某横刀夺爱?”孟岩笑呵呵的走过去,自己拿了一把椅子,在张瑄面前坐了下来。

“下官不想在官署谈论这种私人感情问题,孟大人若是没有什么吩咐,请您出去,下官正在处理公务!”张瑄头也不抬就下了逐客令。

“不知张大人在处理什么公务?”孟岩问道。

“巡察使衙门还有别的案子吗?”

“呵呵,不知dào

张大人查的怎么样了?”孟岩讪讪一笑,这张瑄真是吃了枪药了,说话怎么都这么冲呢。

“有一些眉目。”

“哦,能否说给本官听一听呢?”孟岩也很想知dào

,这个躲在屋子里看了三天卷宗的张瑄能够给自己一份什么样的东西。

“在白素心一案中,东厂曾经找白素心的继母,也就是白焦氏了解了一些有关白素心的情况,在白焦氏的供述中,白素心这个继女被她描述成一个浪荡浮性的女子,并且曾有过勾引舅舅焦宏的举动。”张瑄道。

“有这样的事情?”

“这份供述中有白焦氏的亲笔画押。”张瑄找出供述来,递给孟岩道。

孟岩看了一下,果真有此类的叙说。

“那么张大人认为这个供述可信吗?”孟岩将供述还给张瑄道。

“焦宏是白焦氏的弟弟,可以说白素心勾引男人,可为什么要说她勾引焦宏呢,那焦宏也不是什么美男子,而白素心貌美如花,还有一段良缘美眷,她为何要勾引焦宏,这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张瑄气愤的说道,“何况焦宏还是白素心名义上的舅舅,她就不知dào

,她做出这样的事情对她的将来会有多么严重的影响?”

“张大人意思是,这个白焦氏实在撒谎,做伪证?”孟岩点了点头。

“是的,既然焦宏人找不到了,那就从这个白焦氏入手,孟大人你觉得呢?”尽管张瑄不愿意跟孟岩商议,可现在孟岩是他的上司,他要干什么,不可能不跟孟岩报gào

的。

“张大人想做什么?”

“把白焦氏带回来问话!”张瑄道。

“把人带回来问话问题不大,但如果要拘捕的话,就要有确凿的证据了!”孟岩道。

“孟大人是想直接抓了白焦氏?”张瑄被孟岩的大胆给镇住了。

“为什么不可以,白焦氏跟这件案子牵扯很深,她又在供述中做了伪证,只要我们在白府中搜查出不利于她的证据来,拘捕她就顺理成章了!”孟岩笑笑道。

“搜查白府,那万一找不到证据呢?”张瑄担忧道。

“张大人当知dào

我刚刚勘察了素心斋的案发xiàn

场,还发xiàn

了一具女尸,女尸的身份还没有确定,但是白素心自从父亲去世后,就一直住在素心斋,素心斋可以说就是她的家,她自己的财务以及她父亲留给她的一切都在素心斋,而现在这一切都没有了!”

“没有了?”

“白素心的案子没有最终宣判,她的私人财物只能封存作为证物,不能继承或变卖,而东厂和刑部交给我们的证物当中并没有这些东西,那这些东西去哪儿了?”

“是被白焦氏取走了?”

“现在还不能确定,也许是东厂私吞了呢?”孟岩道。

“东厂私吞了?”张瑄感觉口舌有些干燥,这可棘手了,这些东西要是被东厂私吞了,那能拿回来的机会就少了。

“如果是东厂私吞的话,那本官会一件一件的追回来的,如果不是的话,只有焦氏姐弟知dào

这些东西的下落了,焦宏不见踪影,那只有白焦氏知dào

了!”

当初白新元立遗嘱的时候,是把坊正和邻居都叫过来做了见证的,素心斋的产业留给白素心做嫁妆的。

这样也避免了焦氏姐弟日后跟白素心争夺素心斋,毕竟大明律法规定了,男丁才有继承权,女子是没有的,白焦氏给白新元生了一个儿子,那么她的儿子就有资格继承白家的财产,就算白新元立下遗嘱恐怕不见得有用。

但有人见证了,那焦氏姐弟就无法篡改或者诬蔑遗嘱的真实性。

所以,就算白素心被东厂判了刑,她的财产还不属于白焦氏,所以如果白焦氏私自拿走素心斋内的财物的话,那就是属于偷盗,而且还有偷盗证物的嫌疑。

如果在白家发xiàn

这些东西,那就坐实了铁证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八章:拘捕焦兰蓉(二)

“张大人,敢不敢陪本官赌一次?”孟岩呵呵一笑,眼睛平视张瑄道。

“赌什么?”张瑄一咬牙,他不想被孟岩看扁,也想证明给闻小雨看,她的选择是错的。

“赌白焦氏人赃并获!”孟岩道。

“这个怎么赌?”

“明天一早,张大人亲自带人去白府搜查,只要找到任何一件属于素心斋的东西,就可有将焦兰蓉直接拘捕到案!”孟岩道。

“如果搜不到呢?”

“搜不到,那就算本官输了,欠你一个人情?”

“一个人情?”

“张大人如果有什么愿望,本官可以帮你实现,如何?”孟岩道,“当然,小雨除外!”

“那就一言为定!”张瑄盯着孟岩,重重的道。

“君子一言!”

“夫君大人,你怎么在这里?”闻小雨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出现在门口。

“我跟张大人谈了一些公务,这粥是给张大人的吗?”孟岩问道。

“这是给你的,张大人的,另外还有。”闻小雨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哦,那这碗先给张大人吧。”孟岩微微一笑道。

“哦,好的!”闻小雨稍微愣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不用了,孟大人,下官还是自己去厨房吃好了!”张瑄大声说道。

回到自己的房间。

“那行,张大人别忘去厨房吃。这天太冷了,不吃东西可不行!”孟岩也再谦让,这碗粥本来就是自己的。

“夫君大人,这碗粥可是我单独给你熬的,里面加了好多材料的,你刚才怎么……”

“呵呵,你这是给单独开小灶,就不怕别人有意见?”孟岩心里暖暖的。

“我又没用公家的钱,怕什么?”

“好老婆,等我喝完了粥。咱们就回家。对了,这粥你也喝了吧?”孟岩笑道。

“我吃过了,天太冷了,我跟你跑了一个下午。早就饿了!”闻小雨腻在孟岩怀里道。“还是你这里暖和。”

“公子爷……我什么都没看见!”林天行没敲门就闯了进来。看到孟岩搂着闻小雨在喝粥,连忙背过身去。

“没规矩,不知dào

敲门?”

“公子爷。仵作葛通的初步尸检结果出来了,他让我先拿过来给您看一下。”林天行背着禀告道。

“拿过来吧!”孟岩松开闻小雨,吩咐一声。

初步尸检报gào

比在素心斋的简单的现场判断要详细多了,这个叫葛通的仵作做事情还是蛮细致的。

原来他现场推断女子年龄在二十岁左右,在尸检中又具体给了一个数字,十六岁上下。

并且还推断出,这个十六岁的少女还不是完璧之身,理由也写的很详细,估计是怕他看不明白吧。

当然是根据女子的耻骨推断的,有没有科学依据,孟岩也说不上来,毕竟法医是一门专门的学科。

天天跟死人大交到的医生跟活人打交道的毕竟还是有区别的。

因为全身没有利器重击的痕迹,尸骨保存的也很完整,没有缺失,葛通推断,死者最可能的原因是窒息死亡!

如果是窒息死亡的话,那杂货间肯定不是这具女尸的死亡第一现场,因为那里有太多的认为的遮掩的痕迹。

现在最关键的是女尸身份的确定,虽然有那一身衣裳,可仅凭衣服是难以确定一个人的身份。

毕竟一件衣服可以穿在不同人身上,有时候犯罪分子会用这个来误导案件侦破。

现在可以做的就是,利用死者的头骨对死者身前的容貌进行复原。

孟岩是学过一些,可实jì

操作的机会并不多,而且做出来也未必能够准确,那样反而会误导自己的判断。

是做还是不做呢?

“天行,死者的头骨清理好了吗?”孟岩问道。

“葛仵作正在清理。”

“清理好了,告sù

我一声。”孟岩吩咐道,“这份尸格让葛仵作签字。”

“是,公子爷。”

“明天一早,我先送你回松鹤楼,然后回衙门做事,晚上咱们和岳父大人一起守岁,好不好?”孟岩对闻小雨柔声道。

“我听你的。”闻小雨甜蜜的点了点头。

“那好,我们现在就回家!”孟岩起身,披上猩红大氅,叫上蔡晋和林天行,与闻小雨一起出了巡察使衙门。

“家里都还好吧?”

“一切都好!”沈聪迎了上来,接过孟岩手中的大氅,将它放到衣架上。

“焦宏呢,今天情况如何?”

“晚上进了一小碗肉糜粥,气色比昨天强多了,不过,他还是不说话。”沈聪道。

“他还不知dào

我们是什么人吧?”孟岩用热水洗了一把脸问道。

“应该还不知dào

。”

“他的伤口愈合的怎么样?”

“还行,估计再有四五天,就可以拆线了。”沈聪道。

“嗯,一会儿我去见见他。”孟岩点了点头。

焦宏的临时病房,范西平在里面守着呢,看到孟岩进来,忙站起身来。

“公子爷!”因为需yào

对焦宏隐瞒身份,所以范西平等人在焦宏面前都改了称呼,这样焦宏便难以确定孟岩是谁。

不过,窗户纸总有捅破的一天。

“老范,你先出去一下。”孟岩低语吩咐一声。

“是!”

焦宏并没有睡觉,孟岩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不过当他进来的时候,他却闭上了眼睛。

很显然,焦宏不愿意跟自己对话。

也许他还不知dào

自己是谁,但救了他。却将他近乎软禁的对待令他产生了怀疑和恐惧。

“怎么,见到救命恩人,连一句谢谢都不想说吗?”孟岩走过去,对躺在暖炕上的焦宏问道。

可能是这句话触动了他,焦宏眼皮动了几下,睁开双眼看着孟岩,嘴唇微微张了张:“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我们能谈谈吗?”孟岩问道。

焦宏眼底闪过一丝焦虑,但还是眨了眨眼睛表示同意了。

“我这刚从外面回来,奔波了一天了,我们坐下说吧。”孟岩搬了一张椅子坐到焦宏跟前道。

“你叫焦宏。对吗?”

焦宏缓缓的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你住在小时雍坊的枣树胡同,跟你姐姐住在一起,你姐夫过世了,你姐夫是前御膳房糕点名师白新元。可对?”

“是。敢问公子是何人。为何救我?”焦宏缓缓张口问道,他伤在腹部,但并不影响说话。只是刀口很深,伤了内脏,说话牵引之下,难免会有剧烈的疼痛,因此说话不能太快,声音自然也就高不起来。

“我叫孟岩,相信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

焦宏听到这个名字,脸色顿时败了下来,这是他最害pà

听到的名字,没有之一。

“是不是觉得很意wài

,我为什么会救你?”

“孟大人,我知dào

,你在追查一年前白素心通奸杀人的案子,你救我是为了案子,对吗?”焦宏调整了一下呼吸,缓缓道。

“是,我救你是为了案子。”

“那天晚上,孟大人也在翠云楼,那个跟我争兰儿的人是孟大人的手下吧?”

“是,他的确是我的手下。”孟岩点了点头。

“孟大人,我知dào

的,一年前都已经说了,您尽管可以去东厂或者刑部查案卷。”焦宏道。

“本官想知dào

,为什么会有人要杀你?”

“这孟大人是没有必要知dào

了,这是私人恩怨!”焦宏闭上眼睛说道。

“本官既然碰上了,而且你也被刺伤了,这案子就不能不管,你说呢?”

“这案子您管不了!”

“是吗,为什么本官就管不了呢?”孟岩讶然一笑,反问道。

“孟大人,您的救命之恩,我焦宏不会忘记,不过小人奉劝您一句,我的案子,您最好不要管!”焦宏道。

“是因为你在暗中给东厂做事吗?”孟岩眼中闪过一丝厉茫,问道。

“孟大人知dào

的还真不少,是,我焦宏是在给东厂做事,从某种意义上讲,我就是东厂的人!”焦宏道。

“你大概不知dào

吧,圣上已经下旨,委任本官为京城巡察使,所调查的第一件案子就是去年的白素心通奸杀人案!”

“什么?”焦宏动容了,这是在他遇刺之后的事情,他当然不知dào

了。

“怎么,这令你很吃惊?”孟岩道,“所以,凡是跟这件案子有关,本官都有调查之权,包括你遇刺的案子,本官也会接手的。”

“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焦宏,希望你能提供一些线索,本官好将刺伤你的人抓到。”孟岩道。

“那是我的私人恩怨,不劳孟大人费心了!”焦宏一副拒不合zuò

的样子道。

他越是这样,孟岩越是肯定白素心一案中必然是别有内情,不然,对于要自己命的人,正常人应该是积极提供线索才是,毕竟这一次不成功,还会有下一次。

谁会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呢?

这从另外一方面也证实了白素心所言不虚,这个案子确是一件冤案。

“喜儿认识吧?”孟岩突然问道。

“不认识!”焦宏下意识的否认道。

“是吗,她死了,就在素心斋!”孟岩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焦宏,你的确很奸猾,可是在他的面前,还是露出了破绽。

“我不知dào

,孟大人,你在我这里得不到任何东西的!”焦宏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赶紧补救,他补救的唯一办法,就是不再开口说话。

从焦宏的反应看,他似乎知dào

喜儿已经死了,而且就死在了素心斋。

当然,这都是孟岩在心里的分析,还的有证据佐证才行。

“我们在喜儿的房间发xiàn

了一些东西,似乎跟杀她的凶手有关,有了这些证物,也许会帮我们很快找到杀她的凶手,你说呢?”孟岩道。

焦宏努力的使得自己变得平静如常,但是脸部的焦躁和手脚的紧张都出卖了他。

这个反应落在孟岩眼里,那是非常的欢喜。

“你在这里好好养伤,如果想起什么来,随时可以让人来找我。”孟岩起身道,他今晚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九章:拘捕焦兰蓉(三)

正统十年最后一天,除夕。

孟岩早早的起来,先给供奉在正堂的祖先们上了三炷香,然后陪闻小雨吃过早饭。

张苞做的羊肉汤面,闻小雨还是第一次吃,有些不习惯,不过吃过之后,便觉得味道还不错。

就是受不了羊肉的那个膻味儿。

驱车送闻小雨去了松鹤楼,给老丈人闻独醉请过安后,就直接去了素心斋!

素心斋的清理工作已经开始,林天行带着自己手下正在里面忙活着。

除了匠作司司库大队的留守人员,剩下的全都是林天行的新手下了。

被查封一年的素心斋突然大批锦衣卫进驻,这引起了周围百姓的围观。

白素心通奸杀人案虽然朝廷已经下旨重新调查,但是还未正式对外宣bù



老百姓自然是知之甚少。

关心白素心一案的百姓还是不少的,就算焦宏怎么散步有关白素心的谣言,可老百姓有自己的眼睛,他们认得人。

白素心的买卖是童叟不欺,不但东西好,价格也便宜,加上独家的手艺,名声在外!

就算被人诬了名声,来素心斋买她糕点的顾客也从来没有少过。

“怎么围了这么多百姓?”孟岩穿了一身便服就过来,穿官服太惹眼了。

“都是来瞧热闹的,还有的问白素心的案子怎么样了?”林天行解释道。

“这样下去不行,得让人都散了。”

“这老百姓都是自己过来的。我们总不能将他们驱散了吧?”林天行道。

“不用那么麻烦,你找个人回衙门,让蔡先生写个告示,贴在那牌楼下面的告示栏上,把白素心一案朝廷将重新调查的消息公布一下,老百姓自然也就散去了!”孟岩吩咐道。

“明白了,公子爷,我这就派人回去!”林天行点了点头。

“孟大人!”

“李大人好早呀!”看到李铎,孟岩有些惊讶,这家伙比自己还早。

“下官能够跟在孟大人手下办案。真是大开眼界。怎么好学习的机会,怎么能起晚了?”李铎越是跟孟岩接触,他越是觉得孟岩的厉害。

小小年纪,不但医术超神。就连查案也有一套。而且心思缜密。老辣果duàn

,最重yào

的一点,这还是一个懂得体恤下情的上司。

“李大人过奖了!”孟岩讪讪一笑。被人这么拍马屁,他还有一些不太习惯。

“孟大人,这女尸的身份确定了吗?”

“现在还没有完全确定,不过等沈志明他们做过对素心斋的人员的内部调查之后,应该可以圈定一个范围了!”孟岩道。

“这么说,还不能完全确认死者的身份?”

“现在还不好说,但是白素心身边的那个丫环喜儿的嫌疑是最大的。”孟岩点了点头。

“下官看过大人您对白素心的问话笔录,这个喜儿似乎是当时案发的目击证人!”李铎道。

“李大人说的不错,按照焦宏的口供,他是发xiàn

白素心杀死李承言才报gào

的东厂,那么在这之前,我们了解了,整个素心斋就只有白素心、喜儿两主仆,白素心在后面楼上自己房间,沐浴,喜儿在前面看店,后门是锁着的,那么不管是李承言还是那神mì

的奸夫,都是从前门进来的?”

“是!”

“这两个人喜儿都可能见到,而她见到这两个人,为何不阻止他们呢?”

“有一种可能,奸夫是早就来了,而李承言是后来才进来的!”

“这种假设是有可能的,不过喜儿竟然知dào

自家小姐在会情郎,正常情况下,她会怎么做?”

“自然是通知自家小姐了!”

“对,这才是一个丫环该做的事情。”

“那会不会是李承言发xiàn

了自己未婚妻私会奸夫,他很愤nù

,直接就冲了进去?”

“这也是一种可能,至少可以说焦宏的说辞是可以说的通的。”孟岩道,“但这跟白素心的说辞就完全不同了。”

“是呀,这个案子还真有些复杂!”李铎惊叹一声道。

“其实弄清楚谁在撒谎,也并不难,查清楚女尸是谁,如果是喜儿,谁杀了喜儿,为什么杀喜儿,而喜儿的尸骨在素心斋的杂货房放置了一年多,居然没有人发xiàn

,这也是蹊跷之一!”孟岩道。

“大人分析的有道理!”

“这第二,素心斋被查封后,里面的任何东西都属于证物,没有朝廷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随意取走或者变卖,否则就是犯罪,什么人有这样的本事敢做这样的事情呢?”

“东厂!”

“东厂素来贪得无厌,素心斋内不但有米面糖醋等物品,还有白素心的继xù

以及价值不菲的古董,还有素心斋的地契和房契,不过后两样拿了也没有用,因为没有本人去官府办理过户,就算拿到了这些,也不能占为己有,当然,白素心一死,这些东西就变成无主的了,占为己有就顺理成章了!”孟岩道。

“明白了,大人,您看下官现在做什么?”李铎问道,这清理打扫素心斋他有帮不上忙。

“嗯,李大人,今天是除夕,得让大伙儿早点儿回去守岁,可咱们的事情还不少,你呢,回去督促沈志明他们,顺便坐镇衙门!”孟岩吩咐道。

“不是有张瑄张大人吗?”

“他另有任务!”孟岩微微一笑。

“什么?”

“你回去就知dào

了,本官得重新勘察一下现场。”孟岩呵呵一笑,戴上口罩和手套道。

“那下官就先告退了!”

“来两个人!”孟岩冲正在忙碌的锦衣卫招呼一声。

孟岩重点勘察的是喜儿的房间,如果女尸是喜儿。那么死亡现场有可能就在素心斋内,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她自己的房间了。

当然也不排除是在外面被杀,然后移尸过来的,但是藏在素心斋被发xiàn

是迟早的。

因为白素心的案子不会永远拖下去,素心斋这么繁华的地段儿,觊觎它的人尤其是少数?

将尸体藏在这里,只能是一时的选择,最终这个凶手还是要将她弄走的。

但是很不幸的是,不等他弄走尸骨,就已经被发xiàn

了。

昨天来的时候只是走马观花。何况喜儿的房间也不是他重点勘察的地方。

而今天。喜儿的房间才是他重点勘察的地方。

“你们两个按照本官说的打扫这间屋子,本官没让你们动的,决不允许动,听明白了吗?”孟岩吩咐道。

“喏。大人!”两名锦衣卫校尉也知dào

事关重大。当然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除了地方的脚印。喜儿的房间一切都如同她们当初进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这地不要用笤帚扫,用毛刷,还的是软毛刷。一点一点的给本官清扫,除灰尘之外,发xiàn

任何痕迹马上报gào

!”

“喏!”

循着昨天的脚印,孟岩直接来到了喜儿的床前。

他没有触碰任何东西,先上下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遍,把这张床以及上面物品摆放的位置和形状记在脑海里,没办法,要是能拍照就可以了,不用那么麻烦。

望着凌乱的被褥和床单,孟岩脑海里浮现出这样一幅场景。

一个年轻的少女被人摁在了床上,她拼命的想要躲开多方的袭扰,但是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没有用,因为对方的力量比她大太多了。

既然挣扎是没有用的,她很快就放qì

了抵抗,任由那暴徒对自己施暴。

暴徒在她身上发泄完兽欲之后,不但没有放过她,反而拿起枕头,对准她的口鼻猛的摁了下去。

她很想挣扎,可奈何的是,她已经被折磨的没有半丝力qì

了。

很快,她就没有了呼吸,生命终结了。

暴徒给她穿好了衣服,将她抱起来,走了出去。

孟岩睁开眼睛,俯身下来,仔细的查看床单上的痕迹,他发xiàn

了几根凌乱的的长发。

还有床单上的一处淡黄色的斑痕。

孟岩当然知dào

,这斑痕是什么,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子的床单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斑痕。

而她隔壁住的是自己的主子,这里也不算是多么私密的地方,就算她私会情人,也不应该会选择这里。

只能一种可能,有人在这床上跟一名女子做了那种事情,而且事后并没有清理。

这个女子会是那具在杂货房的女尸吗,她是喜儿吗?

“大人,有发xiàn

!”

“发xiàn

什么?”孟岩一回头,看到一名锦衣卫校尉手上拿着一朵珠花。

“在哪儿发xiàn

的?”

“在那个柜子角,我刚才忽然感到一丝晃眼,就过去看了一下,发xiàn

了这个!”

“给本官看看。”孟岩伸手接过珠花,仔细的看了看,这应该不是单独的,而是可能是某根珠钗上掉落下来的。

“你们再找找,看有没有别的东西。”孟岩将珠花收到纸袋里,吩咐道。

两名锦衣卫仔细搜寻了一遍,没有其他的发xiàn



“来一个人,去床底下看看!”

“大人,没有任何发xiàn

,除了灰尘。”片刻后,那名锦衣卫钻出来到。

“知dào

了,你出来吧!”孟岩点了点头。

如果这里是第一杀人现场,那凶手要么是已经处理过现场,要么,就是运气好,没有留下太多的线索。

但是从凌乱的床单来看,凶手应该不曾处理现场。

难道凶手连一只脚印都没留下?

还有让孟岩感到不解的是,如果那具女尸是喜儿,可为何她屋内的箱子都是空的,她的衣物都到哪里去了?

谜团重重,有些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未完待续……)

第两百九十章:拘捕焦兰蓉(四)

小时雍坊,枣树胡同。

按理说这要过年了,这家家户户都准bèi

着过年,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个团圆饭。

但是对于白府来说,可就不那么舒心了。

弟弟遇刺,到现在都不见踪迹,做姐姐的,焦兰蓉岂能不关心,两姐弟相依为命。

在她心里,儿子都恐怕没有他这个弟弟命金贵呢。

“夫人,这都要过年了,您是不是把工钱给我们结一下?”一大清早,白府的下人们就来到焦兰蓉的跟前。

“都说过多少次了,你们的帐都在舅老爷那儿,要拿钱,等舅老爷回来再说!”

“夫人,您不能这么说,我们给白府做工,又不是给舅老爷做工,这年终了,你们不给工钱,我们怎么过年,家里老婆孩子都还等着呢!”

“是呀,夫人,我家里还赊了米店一百斤面呢,就等着拿了工钱回去好还账!”

“夫人,您就行行好,那工钱算给我们吧?”

“我们也不多要……”

“好了,够了,你们是不是以为我白家会赖你们的帐不成,就你们这点儿工钱,算什么?”焦兰蓉愤nù

的一拍桌子。

平时焦氏姐弟淫威之下,白家的下人们都比较害pà

,一个个都吓的不敢出声,低下头。

现在弟弟焦宏不在,焦兰蓉一介女流,他们才敢一起过来逼她发钱。

“夫人,话不能这么说。这点钱对您来说,那是九牛一毛,可对咱们就不一样了,我们这一家老小能不能过一个好年,就全靠它了,您说呢?”

“你们要工钱,可以,把舅老爷找回来,我就给你们发工钱,不但把属于你们的发给你们。还会额外的给你们补上一个月!”焦兰蓉道。

“白夫人。您这不是为难我们吗,官府现在都找不到舅老爷,您让我们到哪儿去找?”讨要工钱的下人们一个个苦着脸。

“找不到舅老爷,一分钱都别想发!”

“夫人。您这不是不讲理嘛!”

“不讲理。你们都是跟着舅老爷的。本夫人怎么知dào

你们的工钱是多少,要工钱,可以。等舅老爷回来再说!”焦兰蓉一拍桌子,“你们再无理取闹,本夫人把你们都送到衙门里去过年!”

“白夫人,你分明就是想赖掉我们的工钱!”

“老胡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焦兰蓉,你们姐弟没有个好东西,去年你们就用同样的手段赖掉老谢他们几个的工钱,今年你们又用同样的法子,我们才不相信呢……”

“老胡头,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呸,我还真就不想干了,凭什么干活不给钱,你们姐弟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白老爷在的时候,可没这么对我们!”

“好,好,老胡头,今年你的工钱别想要了,给本夫人收拾东西滚蛋!”一向骄横刻薄的焦兰蓉愤nù

异常,指着老胡的鼻子吼道。

“走就走,我就不姓了,不给你们姐弟做工,我老胡还活不了了!”老胡道,“不过,我老胡先去衙门,揭发你们姐弟的豪夺大小姐的家产的事情!”

“哈哈哈……”

“老胡头,你以为官府会相信你吗?愚蠢的老东西,你还不知dào

衙门的门朝哪边开吧?”

“不劳夫人操心。”

“来人!”焦兰蓉冷喝一声。

“夫人!”数名体格健壮的家丁冲了出来,这些都是焦氏姐弟豢养的打手,他们都是对焦氏姐弟惟命是从。

“把这个胡老头给我绑起来,送到东厂,罪名就是盗贼主家财物!”焦兰蓉冷冷的命令道。

“是!”

“焦兰蓉,你血口喷人!”老胡没想到这焦兰蓉居然会如此歹毒,当众诬陷自己,还要把他送到东厂,那是人能去的地方吗?

“你们是不是想要做老胡头的同党,本夫人一并成全你们!”焦兰蓉对其他讨要工钱的下人冷冷的喝问一声。

所有人都吓的低下来头,没有人敢站出来为老胡头说一句话。

“焦兰蓉,你会遭报应的!”

“你们,是走是留,本夫人绝不勉强,但是不管是走的,还是留下的,都给本夫人把嘴巴闭严实一点儿,当心祸从口出!”焦兰蓉训斥一声。

“夫人,巡察使衙门一名自称是左巡察的张大人求见!”一名家丁飞奔而至。

“巡察使衙门,前几天不是来过的吗,怎么今天又来?”焦兰蓉脸色一沉道。

“夫人,看样子来者不善,要不要通知东厂的曹大人!”

“恩,派个人从后门去东厂,然后开门迎接!”焦兰蓉微微一思索吩咐道。

“是!”

白府门外,张瑄带着一队锦衣卫门口等待。

“大人,咱们既然是来抓人,为何还要通报,直接闯进去就是了?”随同前来拘捕焦兰蓉的小旗问道。

“抓人要有证据,没有证据是不能乱抓人的!”

“孟大人不是给您签署了一份搜查令吗,只要找到证据,那就可以拿人!”

“那也不能破门而入,我们又不是土匪。”

“标下明白了!”

等了有一炷香的时间,这白府的大门才从里面打开了。

张瑄带着锦衣卫迅速的进入白府。

“白焦氏何在?”

“民妇焦兰蓉叩见大人!”焦兰蓉一路来到前院,见到张瑄,便盈盈下拜。

烟视媚行,举止轻浮,果然非良家妇女,张瑄第一眼就认定这焦兰蓉不是什么好德行的女子,因此脸色冷漠:“你就是白焦氏?”

“民妇正是!”

“这是搜查令。本官怀疑你偷盗他人财物和证物,现在要对你以及白府进行搜查,请你配合!”张瑄出示孟岩签发的搜查令道。

“大人要搜查民妇的家?”焦兰蓉一下子慌了。

“不错,白焦氏,请你配合,不要让本官为难!”张瑄冷冷的点了点头,一挥手,下令道,“搜!”

“等一等!”

“你还有何事?”

“张大人,先夫好歹也曾在御膳房做事。虽然辞官了。可也是官眷,你们无凭无据就要搜查民妇的家,民妇绝不答yīng

!”

“怎么,白焦氏。你是想要阻拦本官执法了?”

“张大人带人闯入民妇家中。无端诬陷民妇。民妇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焦兰蓉道。

“来人,将白焦氏拿下!”张瑄喝令道。

“保护夫人!”七八名家庭手持木棒冲了出来,将焦兰蓉护在身后。

“张大人。怎么办?”

张瑄也没想到焦兰蓉会选择暴力对抗,一时间额头上的汗珠不停的滚落下来!

他可是在孟岩面前立下军令状的,这要是办砸了,他可就在孟岩面前抬不起头来了。

焦兰蓉内心也很紧张,若非不得已,她也不想这么干,不过只要拖过时间,只要等东厂的人一来,危机自然也就解除了。

“焦兰蓉,你当真要拒捕吗?”

“张大人,今天你要拘捕民妇,只有拿出真凭实据来,否则,民妇就是玉石俱焚,死也不从!”焦兰蓉咬牙道。

张瑄急了,他若是有真凭实据,何须用先搜查后抓人的法子,直接就抓人了。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这焦兰蓉如此胆大妄为,换做一般的女子,恐怕早已被吓晕去了。

“好一个狂妄无知的女子!”

白府门外一阵车马声,一大批的锦衣卫蜂拥而至,一瞬间就将整个白府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参见判官大人!”

“都起来吧!”

“谢判官大人!”张瑄身后的锦衣卫齐刷刷的站起来。

判官?

张瑄在京城也有些年头,自然知dào

锦衣卫内部有一个神mì

的“判官”,但是很少有人见过他,没想到他居然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下官京城巡察使左巡察张瑄见过判官大人!”张瑄忙躬身见礼道,

“孟大人担心你对付不了这狡诈多变的女子,央求我走一遭,你果然不是这女人的对手!”赛霄宇轻哼一声道。

“下官惭愧!”张瑄脸颊微微一红,自己堂堂朝廷命官,居然让一个民间刁妇给拿住了,这要是传了出去,那可是笑谈一件,

“这女人一面在这里与你对峙拖延时间,一边早就派人从后门去东厂通报消息,你还在这里跟她逞口舌之利,白白坐失良机,迂腐之极!”赛霄宇毫不留情的训斥道。

张瑄听了,那是后背冷汗淋淋,他自问学识智慧都不在人下,没想到今天居然让一个妇人给唬住了。

“还愣着干什么,搜查白府,敢有阻拦者,一律拿下!”赛霄宇冷冷的下令道。

“喏!”数十名凶神恶煞的锦衣卫冲进了白府,开始翻箱倒柜的搜查起来。

焦兰蓉眼前一黑,她知dào

完了,就算东厂的人现在赶到,也无济于事了。

她自己干的事情,她自己是清楚的,家里藏了些不干不净的东西,一旦被搜出来,那不仅仅是一个死字了!

“大人,有发xiàn

!”

“什么?”

“在白焦氏的房间内发xiàn

一箱子银子,全部都是内府的官银!”校尉小声报gào

道。

“内府的官银,你确定吗?”

“确定,内府的官银标下岂能认错?”

“一个小小百姓之家,居然藏有内府官银,这岂非咄咄怪事,就凭这一撞,白焦氏就吃不了兜着走!”

“大人,发xiàn

素心斋房契和地契,还有大量宝钞!”

“好你个白焦氏,你还有何话可说!”听到这个消息,张瑄顿时眼睛一亮,这是拿到铁证如山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九十一章:张瑄VS曹钦

赛霄宇根本就不惧怕曹钦,因此明知dào

焦兰蓉派人去东厂,他并没有派人拦截。

他反倒希望曹钦带人过来,这样就可借此机会好好修理一下东厂了!

相信锦衣卫上下都愿意在这岁末的最后一天看到这场好戏。

不过曹钦敢不敢来,赛霄宇就不知dào

了。

曹钦一接到焦兰蓉的报信,就大吃一惊,他跟焦氏姐弟的关系远比他告sù

曹吉祥的要亲密的多了。

根本没有考lǜ

,曹钦就集合和一队番子,急匆匆的朝小时雍坊而来。

等到曹钦一脚踏进白府的院子,整个白府已经被赛霄宇和张瑄联手翻了一个底儿朝天。“那

而曹钦看到赛霄宇,当场脸色就变了!

恐惧,对,这种恐惧是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

关于“判官”的传说,外面的人传的很邪乎,什么样的版本都有,曹钦是知dào

的。

传言是不可信,但本人有时候比传言更邪乎。

“东厂理刑千户曹钦见过判官大人!”曹钦不知dào

判官出现的目的何在,但是他既然插手这件案子,那就意味着,自己多了一个强dà

的敌人。

当然,他们也本来就不是朋友。

“曹大人客气了,你我都是千户,有互不隶属,无需多礼!”赛霄宇嘿嘿一笑。

喵!

赛霄宇怀里的波斯猫突然冲着曹钦猛的叫了一声,眼神凶厉异常。把曹钦吓了一跳。

传说这只猫更邪乎,百邪不侵。

“小宝,乖,曹大人不是坏人!”

感情他被一只猫当成是坏人了,曹钦暗暗苦笑,这都是什么事儿?

“判官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白焦氏犯了什么罪,值得你们锦衣卫这么兴师动众的?”

“这不是锦衣卫的案子,是巡察使衙门的案子。我只是协助调查。曹大人有什么疑问,去问张大人,他是这里的主事人!”赛霄宇将自己推的一干二净。

“好,好……”

“大人。大人。我要举报。举报……”

“张大人,我们在柴房发xiàn

这个人,他捆绑在柱子上。标下问过,说是盗取主家财物?”

“我没有盗取主家财物,我没有……”老胡激动的为自己辩解道。

“怎么回事,你说出来,本官为你做主!”张瑄对白焦氏恶感爆满,虽然现在已经拿到确凿证据了,但是如果有更多白焦氏为恶的证据,他是不介yì

多一些的。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来人,给这位老伯一碗水喝,再拿一张凳子来,坐下歇一歇,喘口气在说话。”张瑄吩咐道。

老胡喝了锦衣卫端过来水,稍微缓了缓,才将自己刚刚的遭遇讲述了出来。

“岂有此理,这个白焦氏简直就是无赖不要面皮!”张瑄听了老胡的控诉,气的破口大骂。

“张大人,你也不能偏听偏信吧,一个偷盗主家财物的人,他的话可信度又有多少呢?”曹钦不阴不阳的道。

“曹大人觉得是这位老伯在撒谎了?”

“撒没撒谎本官不知dào

,但本官知dào

,断案可不能凭一面之词,张大人在刑部多年,这个道理不会不不知dào

吧?”曹钦道。

“好,那本官就把那几位欠了工钱的下人一起叫来问话,看他们怎么说?”张瑄怒道。

“可以呀。”

很快,跟老胡一块儿来讨要工钱的几个人都被叫了过来。

“叩见大老爷……”

“你们几个听好了,本官问你们,这个叫老胡的人是不是偷盗了主家的财物?”曹钦喝问一声。

“曹大人,这件案子好像是本官再问吧?”张瑄不是傻子,曹钦这一上来,分明是站在那白焦氏的一边。

“哦,你问,张大人,你问吧!”曹钦斜睨了张瑄一眼。

张瑄冷哼一声,对其中一个中年人问道:“这位大哥,本官问你,刚才这位胡老伯说的可都是真的?”

“小人,小人……”

“吞吞吐吐的,莫非这盗取主家财物也有你一份?”曹钦冷喝一声。

“没,没有,小人怎么敢盗取主家财物!”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

“曹大人,你什么意思,本官问话,你怎么总是插进来?”张瑄十分不满。

“本官这不是替张大人你问的嘛,这些刁民你要是和颜悦色,他们会蹬鼻子上眼,不凶一点儿,他们不会说实话的。”曹钦阴测测的一笑。

“曹大人,巡察使衙门的案子还是让张大人自己处理吧。”赛霄宇抱着波斯猫走了过来道。

“判官大人,本官是接到白焦氏派人的报gào

,她家仆人当中有人偷盗主家财物,所以本官就带人过来了!”曹钦发xiàn

自己找到了一个绝妙的借口。

“是吗,张大人,你怎么看?”

“判官大人,下官觉得刚才曹大人说的很对,不能听一面之言,不管是对白焦氏,还是刚才老胡所言,都要先调查甄别!”张瑄缓缓道。

赛霄宇微微一愣,这个张瑄倒也有些本事,不像是个死读书的呆子。

曹钦听了这话,脸色微微一变,很显然,他现在面对的这个张瑄也不是一个简单刑部的小官。

“那张大人准bèi

怎么办呢?”

“白焦氏涉及我们巡察使衙门调查的一桩通奸杀人案的伪证以及盗取大案证物财物,那么她府上出现的偷盗案,也不足为奇了,自然是并案处理了!”张瑄道。

“并案,这不合适吧,这明明是两起案子?”曹钦不同意道。

“那曹大人的意思该如何处置呢?”

“这个叫老胡的人盗窃主家财物案并不复杂,本官将白焦氏带回去一问就清楚了,随后就将白焦氏移交给你们如何?”曹钦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人到了东厂,那想让他交过去,就不那么容易了,到时候他有的是借口。

“曹大人,白焦氏牵涉的是一桩人命案,这小小的盗窃案孰轻孰重,曹大人不会不清楚吧?”

“白焦氏是杀了人了,还是怎么了?”曹钦冷笑道,“不就是涉嫌作伪证和盗取证物,据本官所知,那些财物也都是白家所有,何来盗取一说?”

“案子一日没有审结,素心斋内所有物品都是证物,任何人不得私吞或者取走变卖,这是朝廷律法,曹大人莫非认为白焦氏可以凌驾律法之上?”张瑄厉声喝问道。

“本官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说,就算案子了结了,这些东西也属于白家,白焦氏不过是提前拿回来而已,何况那些财物又不是什么重yào

证据?”

“曹大人说不是就不是吗?”

“本官曾经是这件案子的经办人,本官难道不知dào

吗?”曹钦傲慢的说道。

“那曹大人怎么没有发xiàn

杂货房的一具女尸呢?”

“女尸,本官没有发xiàn

,素心斋被查封一年多了,这一年里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何况案子早就移交给刑部了。”曹钦冷笑道。

意思很明显,这件案子从东厂出去了,就不关他的事情了,你要找,找刑部去。

而且张瑄以前就是刑部的官员,还力主调查过白素心的案子。

“素心斋内财物好像只属于白素心本人吧,曹大人。”赛霄宇插进来一句话道。

“对,曹大人,本官险些被你的狡辩给骗过去了!”张瑄恨声道,“白素心的父亲临终之前将坊主和邻居请到家中立下遗嘱,素心斋作为嫁妆全部交给白素心继承,遗嘱就在卷宗当中,并且有坊主和十几名街坊邻居签名见证,你说素心斋的财物属于白家,这本官承认,但那时属于白素心一个人的,白焦氏以及白家其他人都没有继承这笔财产的权力,就算白素心死了,这笔财产也应该属于白素心的夫家,有处置权的是李家,而不是白家!”

“这个白素心跟李承言似乎还没有成亲吧?”

“他们早已有婚约在先,并且定下了婚期,若不是白新元突然去世,他们早已成亲了!”

曹钦脸色阴郁,他现在有些势单力孤,这个张瑄已经很难对付了,何况在一边还有一个威名在外的判官。

“曹大人,李承言可是我锦衣卫的人。”赛霄宇缓缓的说道。

“白素心不懂律法,本官叫她将财物退还就是了。”曹钦道。

“窃贼盗取来的财物,被抓到了,说自己不小心拿了,不知dào

是你的,退还,是不是就可以不用问罪了?”张瑄讥笑一声,反驳道。

“张大人,你这样咄咄逼人,欺负一个孤儿寡母,这就是你们读书人的品格吗?”

“曹大人不要给下官扣帽子,上至王子,下至百姓,只要是人犯了罪,都要受律法惩处,若是都因为可怜就不需yào

惩罚了,那还要分辨善恶干什么?”

“张大人,你今天是一定要带走白焦氏了?”

“对,还请曹大人不要为难下官!”

“你可不要后悔?”曹钦咬牙道。

“下官秉公办案,有什么可以后悔的?”张瑄大声说道。

“那本官也要带走这个姓胡的,还有他的这些同伙!”曹钦手一指那老胡道。

“不行!”

“张瑄,你要办案,本官也要办案,我们办的又不是同一件案子,你为何阻拦我?”曹钦怒了,眼中杀机闪烁。(未完待续……)

第两百九十二章:孟岩逼曹钦

“东厂什么时候对这种鸡鸣狗盗的案子这么大的兴趣?”孟岩施施然的从门口走了进来。

“孟大人!”

这种场合孟岩也不好跟赛霄宇招呼,只是稍微点了点头。

“孟大人,你来的正好,好好管一管你的属下,真是一点儿不懂规矩!”曹钦恶人先告状。

“是吗,张瑄,你怎么得住曹大人了?”

“回禀孟大人,是这样的……

“就这么一个小案子,你们非要闹到这水火不容的地步,不是要让外面人看笑话吗?”孟岩笑笑道。

“孟大人想要如何解决?”曹钦冷着脸问道,反正他就抱着一个念头,决不让孟岩好过。

“刚才本官听说了,这老胡交代,去年这焦氏姐弟就以焦宏不在为理由赖掉一笔账,今年是不是也是这焦氏姐弟故伎重演呢?”孟岩微微一笑。

“孟大人的意思是,焦氏姐弟诬陷这个姓胡的了?”曹钦脸色微微一变。

“本官可没这么说,既然有先例在前,那么本官有理由怀疑焦宏故yì

的制造了一起谋杀,然后让自己消失,躲起来,然后白焦氏再以焦宏管账这个理由,人不在,就不发工钱,赖掉这些工人的工钱。”孟岩道,“曹大人,你觉得本官这个假设推断有没有道理?”

“不,大人,我们没有赖账……”这时候,白焦氏突然大叫起来,为自己辩解。

“白焦氏。要不要本官把他们几个给你找来,还记得你是怎么命人将他们乱棍打出去的?”孟岩厉声喝问道。

“民妇……”白焦氏在孟岩凌厉的眼神之下,吓的顿时禁声,不敢言语半分。

“曹大人,不得不说,你们东厂的效率还真是有些低,找了这么多天,人都没找到,本官真怀疑你们拿着朝廷给你们的俸禄干什么去了?”

“孟大人何必夹枪夹棒,焦宏身在何处。你心里最清楚了!”

“本官刚才不是说了。这焦氏姐弟为了赖账,焦宏导演了一处刺杀的好戏,然后躲出去了,难怪你们找了这么多天都没找到!”孟岩呵呵一笑。“看来。这要找到焦宏。还得落在他姐姐,白焦氏的身上。”

“孟大人要带走白焦氏回去问话,本官并未阻拦。可这姓胡的家伙偷盗主家财物,这本官也要带回去问话的。”曹钦道。

“盗取主家财物,可有人证物证?”

“当然有人证,这白家的主母白焦氏就是人证,至于物证,要等本官搜查了这姓胡的家,就有了!”曹钦道。

“曹大人就一定认为这位胡老伯盗取主家财物,而且一定能在他家中找到证物?”孟岩冷笑了,东厂干的栽赃陷害的事儿并不比之前的锦衣卫北衙少多少。

被东厂盯上,倾家荡产那都是幸运的,弄不好家破人亡,这些人根本就没有人性,有的只有贪婪和利益。

“这个案子其实很简单,本官现在就给它断了,曹大人,要不要监督一下呢?”孟岩道。

“孟大人要现场断案?”

“不可以吗?”孟岩道,“不过一件盗窃案,没那么复杂的,本官只需一炷香的时间!”

“好,本官倒要看看孟大人你是如何在一炷香之内将这件案子给断了!”

“张瑄!”

“下官在!”

“准bèi

一下,就在这院子里,本官要升堂问案!”孟岩吩咐一声。

“喏!”张瑄一点头,带着人迅速准bèi

去了,片刻后,八名锦衣卫充当衙役的露天公堂准bèi

齐全。

“威武……”

“带原告白焦氏!”

白焦氏被带了上了,她虽然有些惊慌,但看到一边坐在的曹钦,似乎心神一下子定了下来。

“白焦是,本官问你,你是何时何地发xiàn

家中财物被盗?”

“回禀大老爷,是今天早上!”白焦是定了定,跪在地上说道。

“所遗失的财物什么,有多少?”

“这个……”

“白焦氏,回答本官的问话!”

白焦氏脸色一白,她本事随口诬陷,根本没有想过这些细节问题,原本以为,等到了东厂,三木之下,这老胡自己就承认了,哪里会想到还有这番变故。

“到底损失财物多少?”

“民妇只是发xiàn

财物不见了,不知dào

有多少?”白焦氏忙低头思索对策道。

“本官再问你,胡老伯什么时候离开的白家?”

“昨天下午。”

“何时?”

“未时吧!”

“好,你的这些财物放在何处,平时都有何人知晓?”孟岩再问道。

“放在书房,知晓的人有民妇还有,还有……”

“还有哪些人?”

“民妇不知dào

。”被孟岩的咄咄逼问,白焦氏一下子慌了,谎言就是谎言,经不过严谨的推敲,自己就先破灭了。

“把白焦氏带到一边,把胡老伯带上来!”孟岩吩咐道。

“胡老伯,本官问你一些问题,你要据实回答,否则本官会问你一个诬告主家之罪!”

“大老爷在上,小人不敢!”

“好,胡老伯,你是何时来白家做工,平时都做什么,工钱几何?”孟岩问道。

“小人是今春来白家做工,平时主要是打扫庭院和修剪花木,还有喂牲口,工钱是每个月十二贯,主家还管一顿饭。”

原来是花匠和杂役。

“白家付过你工钱了吗?”

“起初的三个月倒是给了,不过每个月扣下了三贯,说是等年底一块儿给,当时想。存zài

主家也挺好的,年底了有一笔钱好过年,没想到,到了第四个月,主家就说有一笔大生意要周转,工钱到年底一块儿结账。”

“不给工钱,你怎么生活?”

“可以找主家借钱,但是借的这个钱还要付利息……”胡老伯唉声叹息道。

做记录的张瑄听了之后,差一点忍住没把砚台砸到白焦氏的脸上,这做的也太过分了。居然贪财到如此地步。难怪当初白新元非要当着街坊邻居作证将素心斋给自己的女儿。

这还真是一对奇葩姐弟。

“这么说,主家白焦氏一共欠你一百一十七贯工钱了?”孟岩问道。

“是的,大老爷!”

“没有那么多,大老爷。他还打坏了我家的一只碗。用坏了一把笤帚。还有剪刀,这些都要赔我的!”白焦氏不服道。

胡老伯气的发抖,这哪有这样的主人家。我给你打扫院子,这挑zhàn

用坏了,还要算他的?

还有剪刀,那修建树枝和花草,还要自带剪刀不成?

至于打坏的那只碗,不过是一个陶盆儿,还是给家里的驴子盛放饲料用的。

就算这些算他的,加起来也不到一贯钱,这焦氏姐弟算起帐来可狠了,直接把他工钱的零头抹掉了。

那是十七贯,都快赶上他一个半月的工钱了。

“胡老伯,你是昨儿个什么时候回家的?”

“小人记得天还没黑,亮着呢,具体什么时间,不太清楚。”胡老伯道。

“那今天你是什么时候来的白家?”

“辰时左右。”

“你一个人吗?”

“不,我在门口遇到了白府的厨娘张妈,我跟她一块儿进府的。”胡老伯道。

“你知dào

主家藏财物的地方吗?”

“那小人怎么知dào

,主家跟防贼似的防着我们,怎么可能让我们知dào

这些,那书房,都锁着门,我们稍微靠近一些,就会被责骂!”胡老伯道。

真相其实很明显,胡老伯根本不知dào

白焦氏藏钱的地方,怎么盗取财物?

“大人,标下等检查过了,书房门锁没有人为撬开的痕迹,窗户也是完整的,也没有发xiàn

可疑痕迹,在白焦氏说的藏钱物的地方,我们还发xiàn

大量的金银和宝钞。”

“来人,搜一下胡老伯的身!”

“喏!”

两名锦衣卫上前,将胡老伯上下搜了一下,结果只发xiàn

七个铜钱,其他什么都没有。

“白焦氏,既然你说财物失窃,可为何本官在你书房同样的地方找到大量的财物,这你有什么解释?”

“他只是拿了一部分?”

“这不是没有可能,孟大人,本官建议去这个姓胡的家中查抄一下,必然有所发xiàn

!”曹钦跳起来道。

“白焦氏,你刚才说,你发xiàn

失窃是今天早上,对吗?”

“对!”白焦氏心虚无比的低着脑袋道。

“何时发xiàn

的?”

“早上一起来,具体时间,民妇记不太清了……”

“大胆白焦氏,你不但诬良为盗,还公然欺瞒本官!”孟岩一拍桌子,指着白焦氏断然喝道。

“大老爷,民妇不敢,民妇是冤枉的呀!”

“把白焦氏的贴身丫头小沅带上来!”

白焦氏一看小沅,顿时眼前一黑,一下子栽倒下去。

“小沅,本官问你,你家夫人今天可曾去过书房?”孟岩发问道。

“回禀大老爷,我家夫人今天没有去过书房!”小沅哪里见到这样的阵势,吓的是战战兢兢。

“孟大人,就凭区区一个小丫头的话不好断定白焦氏说假话吧?”曹钦道。

“曹大人,你处处为白焦氏辩护,这让本官好奇了,你跟这位白焦氏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关系?”孟岩嘿嘿一笑。

“孟大人,你这是污蔑,血口喷人!”曹钦就像是踩了猫尾巴似得,脸色骤然大变。

“曹大人,这么激动干什么,要淡定,淡定,本官也就是一句玩笑话。”孟岩道。

“孟大人,本官不与你说了,这件案子本官要上报厂公,请厂公定夺!”曹钦站起来,声色厉刃道。

“这么一件小案子,惊动曹公公,怕是不妥吧?”孟岩道,“何况这件案子已经清晰明了,白焦氏为了赖掉工人的工钱,故yì

诬陷胡老伯,其实,白家并没有失窃,对不对?”

“有没有失窃,要等到搜查了这姓胡的家才知dào

!”曹钦道。

“白焦氏今天没有去过书房,那么她怎么就知dào

书房失窃了,本官问她失窃数目,她也答不上来,本官命人搜了胡老伯的身,只发xiàn

七枚铜钱,而且胡老伯从昨天下午未时以后到今天早上辰时都不在白家,今早过来还有同行之人,而他来白家之后,没有去任何地方,第一时间求见的也是白焦氏,之后就没有离开过白焦氏的视线,要不要本官再把白家所有人都问上一遍?”孟岩已经是声色俱厉了。

“曹大人还是不相信,是吧?”

“张瑄,本官命你带一队人马前往这位胡老伯家中搜查!”孟岩命令道。

“喏!”

曹钦脸色铁青,孟岩这是将他的军。

“曹大人,请吧,如果要本官随你一同前去,乐意之至!”孟岩盯着曹钦道。

“不用了,本官相信孟大人的判断就是了!”曹钦道。

“这可不行,以上都是本官一面之词,岂能算数,还是请曹大人走一趟吧,把事情弄清楚,大家都放心!”孟岩可不愿意就这么轻易的让曹钦离开。

如果不把这个案子给彻底定下来,到时候这个家伙还会拿这个借口来说事儿。

不能低估东厂的无耻。(未完待续……)

第两百九十三章:紫色的绸裤(一)

曹钦知dào

,自己今天不去就不行了,他已经被孟岩逼上梁山了,当然,他可能还不知dào

梁山为何物,因为《水浒传》还没出世呢,嘿嘿!

“那就有劳张大人了!”曹钦冲张瑄微微一抱拳,但是脸色是黑的不能再黑了。

“曹大人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你们都留下来吧!”孟岩命令曹钦的手下道。

“孟大人这是何意?”曹钦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吃过瘪,他一肚子的怒火没地方发呢。

“我这儿人手不够,想请他们留下来帮帮忙,不可以吗?”孟岩呵呵一笑道。

曹钦脸色一变,这园子里满是锦衣卫,还说人手不够,还不是怕自己去胡家的时候动手脚?

这孟岩对自己简直就是严防死守,根本不给他一点儿空子可钻。

“好,你们就留下,听孟大人的吩咐!”曹钦知dào

,自己不答yīng

,恐怕孟岩会用强的。

四周都是锦衣卫,他手下区区八九个人,根本就不是对手,何况跟孟岩硬碰硬,他那点儿花架子根本不是对手。

“多谢曹大人了!”

曹钦服软,这是意料之中的,如果他真硬抗到底,孟岩也做好了准bèi



这个曹钦跟焦氏姐弟的关系真是令人费解呀!

张瑄也有些明白孟岩强行留下曹钦的手下的原因了,就是不让曹钦有机会钻空子。

张瑄带着人和曹钦押着胡老伯去了。

喏大的白家大院,除了锦衣卫之外。就是白焦氏和白家的下人、家丁们。

“所有人,统统带回巡察使衙门问话!”孟岩一挥手,命令道。

“喏!”

“姑爷,焦兰蓉这个女人不简单,你要小心!”赛霄宇一直冷眼旁观,这个时候走到孟岩身边,小声提醒道。

“赛叔是说她跟曹钦的肮脏关系吗?”孟岩点了点头道。

“姑爷也看出来了?”

“我只是怀疑,不过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这曹钦就是焦兰蓉现在的姘头。”孟岩道,“几天前。我来过一次。焦兰蓉在家中跟曹钦幽会,虽然我只是看到了那个背影,那他穿的那双靴子我是清清楚楚的记得,跟曹钦今天穿的是一模一样。”

“姑爷观察的还真是仔细。”赛霄宇叹声道。“你让我来。怎么自己又赶过来了?”

“我是想。现在锦衣卫还不宜跟东厂发生正面冲突,这个坏人还是我来做比较好!”孟岩解释道。

“你跟东厂撕开脸跟锦衣卫跟东厂撕破脸有什么区别?”

“那不一样,我一天没有跟小月成亲。那都不能算数,东厂也就不会认为锦衣卫准bèi

跟东厂开战!”孟岩道。

“姑爷的意思是,锦衣卫把姑爷推出来跟东厂对台,然后自己在幕后控zhì

?”

“对,我就是要给曹吉祥等人这个错觉,让他们莫不清楚我们的底细,不敢轻举妄动。”孟岩道,“我赢了,就等于锦衣卫赢了,我输了,不等于锦衣卫就输了。”

赛霄宇默然不出声。

“赛叔,这里交给我,你可以功成身退了。”孟岩笑笑道。

“嗯,好,那我就先走了。”赛霄宇点了点头,带着大队人马迅速的从白家撤了出去。

“公子爷,这是从白家查抄的财物清单,您看一下?”林天行接手了搜查工作。

“所有跟本案有关的证物全部带走,财物封存!”孟岩下达命令道。

“是,公子爷。”林天行答yīng

一声。

“焦宏的房间搜查了吗?”孟岩问道。

“搜查了,没有什么发xiàn

,您要不要去看一下?”林天行点了点头道。

“嗯,去看看!”孟岩点了点头,他在白素心的床下发xiàn

了紫色丝绸的物料纤维,虽然不能确定就是焦宏的,但还是存了一丝希望,如果能够找到那件被勾破的裤子,对案件的调查会有一个催化的作用。

焦宏白家的舅老爷,拥有一个独立的院子,还有一个使唤丫头,手下的打手就不算了。

“公子爷,这就是焦宏的房间。”

“进去看看!”孟岩点了点头,推开门,走了进去,几天没住人了,屋子里还有一股子味道。

“焦宏的房间没人打扫吗?”

“有的,不过每次打扫都是在焦宏在的情况下,焦宏不在,下人都不允许进来!”

“难怪这么一股难闻的味道。”

焦宏的房间内的摆设很普通,基本上都是些普通的家具,这家伙有钱,但是都花在外面了,吃喝嫖赌,那是样样精通。

“大人,我们在箱子里发xiàn

了一些当票,都是焦宏这些年去当铺李当的东西。”林天行拿了一叠当票走了过来。

“甄别一下,有素心斋的东西,全部都要赎回来。”孟岩吩咐道。

“赎回来,大人,这可不少东西呢?”林天行道,“还有不少是死当?”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凡是属于素心斋的东西,统统赎回来,钱就从白家查抄的钱出!”孟岩吩咐道。

“喏,公子爷!”

“焦宏的衣柜在哪里?”

“那是衣柜,里面还有一口箱子,装的是夏天穿的衣物,焦宏这家伙还挺讲究的,衣服料子都是上层货色。”

孟岩走过去,打开衣柜,一件一件的查看了起来,焦宏的衣服确实都比较贵重,几乎没有一件便宜货,这还真是一个爱显摆的家伙,不过,他经常去翠云楼那种地方,穿的太差,那姑娘们也就看不上他了。

箱子是上了锁的,不过刚才搜查的时候已经被暴力打开了。里面的衣服也被翻乱了。

不过这并不影响孟岩的查看,他将箱子里的衣服一件件取出来,仔细眼看,特别是深色的衣服,那看的特别仔细。

“焦宏的衣服都在这儿吗?”

“都在这儿了。”

“焦宏的衣服平时都谁在打理?”孟岩问道。

“他的丫环,秋红!”

“秋红在吗?”

“被带回衙门问话了!”林天行道。

“哦,我知dào

了,还有没有其他发xiàn

?”孟岩问道。

“刚才在焦宏的衣柜下面发xiàn

半箱内库银!”

“内库银,这焦宏哪来的内库银?”孟岩惊讶道,内库银一般不随意使用。多用来赏赐大臣和勋贵。很少在市面上流通,兑换也是有严格规定的。

“不知dào

,也许是这些年积攒下来的。”

“嗯,我知dào

了。你留下来贴封条。我先回衙了!”孟岩吩咐一声道。

“喏!”

白素心通奸杀人案重审。素心斋发xiàn

一具五名女尸,再到白家被查封,白焦氏被抓!

这一连串的消息。在这个正统十年的岁末突然爆fā

出来,简直就是爆了一地的眼球!

京城巡察使衙门一下子就被京城老百姓给记住了。

特别是孟岩这个首任巡察使,那是更是让京城的老百姓在新的一年开始就有了一个新的话题。

这似乎比朝廷在麓川打了胜仗更加让人关注。

保大坊,翠花胡同。

偌大的李府,只有两个人,注定这个年是非常的冷清,要不是孟岩命人给他们送来过年的年货物资,这个年,李府都不知dào

怎么过。

事实上,李雄根本就没想过要在京城过年。

“老爷,老爷……”

经过七八天的修养,加上孟岩送来的伤药,李雄的伤势恢复的不错,基本行动已经没有问题了。

他一遍又一遍的擦拭妻子和儿子的牌位,好端端的一个家,儿子没了,妻子死了,要不是为了报仇,李雄早就想一死了之,随妻儿一起下黄泉了。

“阿辉,何事?”

“老爷,好消息,好消息……”老苍头激动无比道。

“什么好消息?”李雄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现在对他而言,哪有什么好消息?

“老爷,今天巡察使衙门公布要重新调查白素心杀人一案,他们已经重新勘察了素心斋,并且还发xiàn

了一具无名女尸,今天上午,巡察使衙门的张大人带人查抄了白家,并且带走了白焦氏在内的所有人!”老苍头阿辉如同竹筒倒豆子的说道。

“你说什么,巡察使衙门抓了白焦氏?”李雄一下子给惊住了,这个消息就连他也感到异常吃惊,他调查焦宏,对白焦氏也有些了解,自然之道那个女人是个什么货色。

“老爷,白焦氏被抓了!”老苍头道,“现在这个消息市面上都传开了,全城轰动。”

“阿辉,备马,不,备车,不……”李雄也激动了。

“老爷,您这是要去哪儿?”老苍头问道。

“等一等,让我想一想,想一想……”李雄闭上眼睛,强行平复自己的情绪道。

约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李雄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阿辉,你准bèi

一下,我要去锦衣卫南衙!”

“老爷,您去锦衣卫干什么?”老苍头阿辉不解道。

“你不要问了,备车,老爷换件衣服,去南衙!”李雄沉声吩咐道。

“好的,老爷!”老苍头没有多问。

回到巡察使衙门,孟岩第一件事就是吩咐下面把打理焦宏生活的丫环小沅找了过来!

“小沅姑娘,本官有些事情想要请问你,你必须据实回答,明白吗?”

“民女明白!”小沅点了点头。

“在白家,舅老爷焦宏的生活起居都是你一手打理的吗?”孟岩问道。

“回禀大老爷,是的!”

“那焦宏的换洗衣物也是你清洗的和整理的?”

“是的!”

“本官请你回忆一下,焦宏有没有一件紫色的绸裤或者外袍被刮破之后让你缝补或者处理的?”孟岩问道。

“紫色的绸裤……”小沅低头苦思起来。

“你仔细想一想,不一定是在今年,也许在去年?”孟岩循循善诱道。

“大老爷,我想起来了,舅老爷确实有一条紫色的绸裤,舅老爷还特别喜欢,但不知dào

在什么地方给划破了,本来是想缝补一下的,但那个洞口太明显了,就给我了!”

“给你了?”

“舅老爷一些旧衣服不穿了,送给我们这些下人,那件绸裤就破了一个小洞,我补好了,给了我哥哥。”

“给了你哥哥?”孟岩惊喜万分。

“是的,那是绸布的,虽然破了,我哥哥舍不得穿,只有在过年过节的时候才穿!”小沅道。

“这么说,这条绸裤还在你哥哥手中?”

“在的,在我哥哥床头的箱子里!”小沅很认真的道。

“小沅姑娘,太好了,能带本官去你哥哥家吗?”孟岩激动的想要大笑。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焦宏,你不开口说话,本官就奈何不了你了吗?

“大老爷,您要抓我哥哥吗?”

“不是,本官只是想看一看那条紫色的绸裤,不是抓你哥哥,你放心好了!”孟岩保证道。(未完待续……)

第两百九十四章:紫色的绸裤(二)

“小沅姑娘,你家就住在这里?”

“是的,大老爷!”小沅脆生生的道,“我家穷,很小的时候就把我送到白府做事,贴补家用。”

“你哥哥呢?”

“我哥哥是玉泉山上的采柴夫,这会儿应该从炭厂回来了!”小沅说道。

孟岩点了点头,所谓采柴夫,就是给皇室宗亲贵族采办薪柴的人,人数有很多,尤其是到了动机,需yào

大量的木炭取暖,采柴夫的人数就更多了。

小沅的家不大,进去之后就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里堆放了一些柴禾,墙角还有些斧子、锯子之类的工具。

“小沅回来了?”

小沅的父母从屋里出来,见到小沅有些惊讶,她们这些卖身去有钱人家做工的,想要吃上一顿团圆饭是很难的,主子身边是需yào

人伺候的。

“爹,娘,我哥呢?”

“你哥去你宋叔叔家了,你找他做什么?”小沅的爹好奇的问道。

“没事儿,我回来是取一件东西的,哥要是回来,你跟他说一声。”小沅道。

“哦,是这样,我说你怎么回来了呢!”

孟岩没有进去,他怕吓着小沅的父母,还会引起邻居们的闲言蜚语。

很快,小沅就从家里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包袱。

“大老爷,就在这里了!”

孟岩打开包袱,果然是一件紫色的绸裤,看上去还比较新。靠大腿上侧的位置,果然看到一个狭小的豁口,小沅从里面衬了一块颜色相近的布料,将豁口补了起来。

“小沅,你现在跟本官回去,这绸裤的事情,你对任何人都不要提起,明白吗?”孟岩嘱咐道。

“大老爷,我拿了我哥的绸裤,万一我哥知dào

了。那咋办?”小沅道。

“走。带本官去找你哥哥。”孟岩想了一下道。

小沅的哥哥叫王磊,那个宋叔叔家其实是家里给他说的一门亲事儿。

半道上遇到了!

说明利害之后,这个叫王磊的年轻人倒也有几分智慧,当即同意跟孟岩回衙门。

不过这件事还的瞒着他们的父母。所以。王磊找了一个借口。说有人高价雇佣他干活儿,不能在家吃团圆饭了!

老父母倒也没觉得什么,儿子一向老实不撒谎。也就相信了。

于是孟岩就带着王磊、小沅兄妹返回巡察使衙门。

“公子爷,是不是有发xiàn

?”

“嗯,我在白素心床下发xiàn

紫色的丝绸纤维,而焦宏恰好有这样一条绸裤,并且划破了一个口子,只要将两者进行比对,就可以确定这两者是否来自同一材质!”孟岩解释道。

“这么细微的线索都被公子爷发xiàn

了。”

“那个小沅兄妹我已经嘱咐过了,保护起来,这可能是我们的重yào

证人!”

“公子爷是担心东厂?”

“凡是不能不防呀,如果我们不小心一点儿,弄不好会被东厂反咬一口!”孟岩点了点头。

“公子爷说得对,对东厂,我们确实不能不防。”蔡晋点了点头。

“东厂三十六总镇,一百零八个码头,虽然人马不如锦衣卫,可他们大多数都是在暗处活动,而我们则相对在明处,所以有些事情不得不防。”

“公子爷英明!”

“蔡先生,你就别夸我了,对了,李大人那边有什么收获?”孟岩问道。

“李铎大人那边问了一个上午,白素心提供的那份名单上的十九个人除了一个已经确认死亡之外,三个离开京城,其他十五个人都被找来了,但除了那三个离开京城的人,都没有什么可疑之处!”蔡晋禀告道。

“那个死亡的呢?”

“死亡的人是年纪大了,病死的,今年上半年的事儿,他的家人可以作证。”

“那就是说,女尸有可能是那离开京城的三个人之一了?”

“不,派出了,这三个人两个男一个女的,女的已经超过三十岁了,跟女尸检测的年龄不符!”

“看来,那具女尸是喜儿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了!”孟岩点了点头道。

“是的,从我们目前手中的证据和证物看,那具女尸是喜儿的可能性最大!”

“可以向白素心辨认一下那具女尸了!”孟岩想了一下道。

“好的,我这就通知李大人!”

“嗯,告sù

李铎,忙完这件事,可以让大伙儿回家了,今天可是除夕,可不能耽误了大家回家吃团圆饭,守岁。”孟岩吩咐道。

“好的。”

说话间,张瑄带人回来了。

张瑄的脸色不错,估计是因为今天曹钦吃瘪的事情让他跟到心情愉快。

“张大人,怎么样,盗窃查清楚没有?”

“回禀孟大人,查清楚了,纯属诬告,下官并没有在胡家搜到任何跟白家有关的财物。”张瑄道。

“曹钦曹大人怎么说?”

“事实俱在,曹大人也无话可说。”

“既然曹大人没有异议,那把人都放了吧,今天是除夕,好回家团圆过年。”孟岩吩咐道。

“孟大人,既然是白焦氏诬告,那胡老伯他们的工钱怎么办,下官去过胡老伯的家,一大家子就等着他领着工钱回家过年呢。”张瑄道。

“那依张大人的意思,该怎么办?”孟岩问道。

“下官有个建议,不知dào

孟大人能否采纳?”张瑄稍微顿了一下,说道。

“张大人,请说。”

“巡察使衙门能否先垫付胡老伯等人的工钱,然后等这个案子结束之后,再做区处?”张瑄道。

“不是不可以,不过巡察使衙门的钱都是朝廷的钱,这要是发出气就收不回来了?”

“孟大人若是担心日后换不上这笔账,下官可以为他们担保。”张瑄道。

“你拿什么作担保,就你那点儿可怜的俸禄?”

“孟大人……”张瑄没想到孟岩会是这样的态度,不免有些失望,闻小雨怎么会选择这样一个男人。

“张大人,本官没说不同意你的建议,这样吧,你把这些人的工钱算一下,写个总数,本官给你批条,找蔡先生取钱,早一点发给他们。”孟岩道。

“孟大人,这笔钱?”

“自然会有人出的,你就不必担心了,快去吧,别耽误了发钱。”孟岩道。

“下官替胡老伯他们谢谢孟大人了!”

张瑄的动作倒是很快,很快就算了一个钱数给孟岩松了过来,孟岩只是看了一眼钱数,就直接批准了。

这笔钱日后还是会从焦氏姐弟身上出的,欠债还钱,那是天公地道的事情。

“大人,大人……”

“李大人,何事如此高兴?”

“大人,白素心认出来了,那具女尸就是她的丫环喜儿!”李铎欢喜的走了进来说道。

“确认了?”孟岩有些惊讶,那具尸骨除了衣服之外,并无明显特征,白素心怎么就认出女尸的身份呢?

“大人,白素心说了,喜儿走路略微有些跛脚,但是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是小时候受的伤,根据这个特征,下官让葛仵作重新检查了尸骨,果然发xiàn

了尸骨左脚的脚骨略微有些变形。”李铎解释道。

“这倒是一个令人感到意wài

的消息。”孟岩点了点头,“可以作为确认尸骨身份的重yào

证据。”

“大人,现在尸骨的身份已经确定,该追查死者是如何被杀,被谁所杀,又是如何遗弃到素心斋的杂货房内的,还被遮掩起来了。”李铎道。

“死者死亡的原因是窒息的可能性比较大,根据本官的勘察,死者死亡的第一现场应该就是二楼喜儿的房间,暂且认定死者就是喜儿的话,那么到底是是谁要杀死一个无辜的少女,是仇杀,还是情杀?”孟岩站起来,一边踱着步子,一边分析道。

“大人,白素心一案跟喜儿被杀一案会不会有什么关联?”李铎问道。

“有关联这是肯定的,但关联多深就不好说了!”孟岩肯定的点了点头。

“对素心斋的搜查,还有什么发xiàn

?”

“哦,还有就是在柴房发xiàn

了一些木头,好像是修缮栏杆换下来的,很多都烂了!”

“哦,带回来了吗?”

“带回来了,大人您吩咐的,凡是有可以的证物,都要带回来。”李铎道。

“走,去看看!”

院子里。

“孟大人,你看,就是这些木头,似乎是从一段栏杆上拆下来的,不过都被打烂了!”

“李大人,找人,把这些木头拼起来,复原,本官要知dào

在这之前它们的形状!”孟岩命令道。

“大人,这些木头都烂成这样了,怎么复原?”

“慢慢找,要有细心,这可能是破案的关键!”孟岩严肃而又冷静道。

“好,下官这就找人来拼木头?”

“不着急,把这些木头找个房间先放起来,今天就忙做这件事了,我想大家都急着回家过年,等年后再做吧。”孟岩摇手道。

这一天的收获还是不小的,案子有了不小的突pò

,还抓了白焦氏,曹钦本白焦氏的关系也渐渐清晰起来。

自己的回去好好思索一下,该怎么着手下一步的调查。

不管怎么样,现在主动权在自己手中,但还要警惕东厂的反扑,坏人总是不甘心失败的。(未完待续……)

第两百九十五章:嚣张的白焦氏

“混账东西,告sù

咱家,你跟那焦氏姐弟到底牵扯有多深?”曹吉祥怒了,这都大年三十了,临了,东厂居然在锦衣卫跟前栽了这么一个大跟头。

这让他这个提督东厂太监如何有脸面去见其同僚?

还不被宫里的那些不对付的人给笑死?

而且最严重的是,会让王振对他产生不满,失去信任,这东厂厂公可不是谁都能做的?

若是皇帝再不满yì

的话,那这个位置就真的要拱手让人了。

“干爹,孩儿也就去过那白府几次,那白焦氏颇有些姿色,孩儿被她勾引,没能把持出,就……”曹钦嗫嚅道。

“什么,你跟那白焦氏睡过了?”曹吉祥急怒攻心,这事儿说不大,就是个桃色事件,可现在白焦氏牵扯到白素心通奸杀人案里去了。

而曹钦有曾经是办理这件案子的主官。

这一联想,一旦传出去,那想想都感到可怕!

“锦衣卫为什么拘捕白焦氏?”曹吉祥冷静下来,责骂曹钦已经于事无补,眼下是想如何补救。

不管白焦氏跟白素心通奸杀人案有多深,只要把她给弄出来,一切都好办。

“是巡察使衙门,不是锦衣卫!”

“那不是一样的吗?”曹吉祥气道。

“干爹,不一样的,人落到锦衣卫手中,咱们还能随时掌握消息,可落到巡察使衙门,那咱们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曹钦道。

“不是有曹铎呢。他就连这点儿本事都没有?”

“那姓孟的找借口打了曹铎小弟,还处处的防着咱们的人,凡是重yào

的人犯,我们的人根本无法接近,戒备森严无比!”曹铎道。

“看来,这个孟岩这一次是真的要跟我们东厂较量一下了!”曹吉祥冷冷的道。

“以孩儿看,锦衣卫把白素心的案子翻出来,就是冲着孩儿和您以及东厂来的!”曹钦添油加醋道。

“哼!”曹吉祥冷哼一声。

曹钦吓的赶紧低头,若是真冲着他们来的,岂不是说锦衣卫早就知dào

他跟焦氏姐弟俩的关系?

借这个案子发难?

曹吉祥想的可不一样。不管这一次孟岩查白素心一案是冲着谁来的。他都要想方设法的让王振相信,锦衣卫是有针对性的冲着东厂,冲着司礼监以及他王振去的。

当然,王振未必会相信这一点。

一件小小的通奸杀人案未必能够扳倒权势滔天的王振。因为王振本人跟这件案子没有任何的瓜葛。最多也就是在案子的定性上。站在东厂这一边而已。

他是东厂的幕后总后台,总不能不支持自己属下办的案子吧?

最多也就是一个失察的罪过!

以曹吉祥对王振的了解,他这个人虽然疑心病比较重。但还是比较自负的,不会轻易相信的。

“钦儿,你判断,这孟岩下一步会怎么做?”曹吉祥问道。

曹钦道:“干爹,这个不好说,孩儿从未跟此人打过交道,不熟悉他的章法,也不知dào

他下一步会采取什么行动。”

“嗯。”曹吉祥点了点头,曹钦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他自己也没底,从几次事件来看,孟岩的作风是非常强悍的,看上去应该是一个莽撞冲动的人!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这个人是很有城府,很有心智的,表面上冲动不计后果,可实jì

上都是算计好的,拿捏的分寸恰到好处。

当然,曹吉祥并不是这么认为,也不相信是这样的,孟岩的崛起运气的成分居多,还有年轻人的那种张扬和跋扈!

他也不了解孟岩,自然在判断上有些误差了,而且还是天大的误差。

“对了,晚上的事情你安排好了吗?”曹吉祥问道。

“已经安排好了,今天晚上他们就会行动,到时候给这个孟岩一个好kàn

!”曹钦现在对孟岩恨透了。

“好,这件事你一定要审慎,不能让这个孟岩抓到你的把柄,我们不能再被动了。”

“干爹,您放心,今晚动手的人跟东厂没有任何关系。”曹钦不无得yì

的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千万不要再把事情办砸了。”

“是,干爹!”

巡察使衙门。

天色差不多黑了,孟岩也打算回去了,今儿个是大年三十,定好了在松鹤楼吃年夜饭,守岁。

“公子爷!”

“天行,叫一下蔡先生,咱们回去了。”孟岩吩咐一声。

“启禀大人,区锋求见!”

“让他进来!”孟岩一愣,这个时候区锋怎么会来见自己。

“大人,那白焦氏在拘押室大哭大闹,非要吵着要见您!”区锋满头大汗的走了进来。

“怎么,你连一个犯人都对付不了?”孟岩有些不满。

“大人,那是个女人,我一个男人,实在是不方便。”区锋十分为难的说道。

“宝慧呢,她不在吗?”

“她家里今天有事儿,李大人批了她的假了!”区锋解释道。

“是这样,这个白焦氏是怎么个闹法?”孟岩问道。

“说咱们胡乱抓人,诬告好人,还要到东厂去告咱们。”区锋说道。

“走,去看看!”孟岩点了点头。

巡察使衙门的拘押室是不分男女的,那些被带过来问话,没有犯罪行为的都已经放回去了,整个拘押室就只有两名犯人,还都是女犯。

一个是白素心,一个就是白焦氏了。(小沅、王磊兄妹另行安置,她们不是犯人)

“放我出去,我没有犯罪。你们这是诬陷我……”

“白焦氏,闭嘴!”

“大人,这女人实在是太聒噪了,到了这里哪一个不说自己是冤枉的,可最后查出来,还不是都犯了罪?”

“白焦氏,本官来了,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对本官说。”孟岩来到拘押室的门外,透过铁栅栏,对里面的焦兰蓉道。

“我认得你。你来过我家来。你叫孟岩,对不对?”

“大胆白焦氏,竟敢直呼大人名讳!”区锋呵斥一声。

“无妨,白焦氏。你要见本官。有话就说吧!”孟岩挥手制止区锋道。

“孟大人。民妇要跟你单独说话!”焦兰蓉道。

“白焦氏,这里不是你家,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民妇只跟孟大人一个说话。”焦兰蓉强调道。

“好了。区锋,天行,你们两个暂且退下!”孟岩想了一下,他倒倒想听一听这焦兰蓉对他说什么。

“好了,白焦氏,现在就剩下本官和你两个人了,你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吧。”孟岩道。

“孟大人,您抓民妇,无非是想知dào

我弟弟的下落,但民妇确实不知dào

,所以您抓我来,根本没有用,所以您还是把我放了!”焦兰蓉一副很淡定的口吻道。

“是,本官不否认这一点,不过白焦氏,你也的确是犯了国法,本官不能释fàng

你,这一点也请你清楚,老实的交代自己犯下的罪行,争取宽大处理!”孟岩点了点头。

“孟大人,民妇还是劝你把我放了,否则,孟大人这官儿怕是做不下去了!”焦兰蓉哼哼一声,对孟岩一点儿没有害pà

的意思。

孟岩微微一皱眉,这女人是不是失心疯了,就因为有曹钦这个姘头,自己就不敢对她怎么样吗?

就算曹钦是曹吉祥的干儿子,那东厂也管不了他巡察使衙门,更别说锦衣卫了。

“白焦氏,你好大的口气,居然威胁起本官来了,知不知dào

,威胁朝廷命官是什么罪过?”

“孟大人,不是民妇威胁您,而是劝孟大人您识时务,有些人不是您能动的。”焦兰蓉道。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孟大人您自己觉得呢?”焦兰蓉冷笑一声。

“三天前,本官见过你,当时你在做什么,不用本官说出来吧?”孟岩道。

“是吗,那又怎么样,您没有证据,又能奈我何?”

“好一个不知廉耻的妇人,你与人通奸,本官就可以抓你坐牢,还在这里大言不耻!”

“是,我是外面有男人,可谁让我死了男人呢?”焦兰蓉道,“我一个女人,想找个靠山,让自己过的好一点儿,又有什么错呢?”

从焦兰蓉的神情和言语之中,孟岩发xiàn

这个女人并不害pà

子自己跟曹钦的奸情被人发xiàn



如果她依仗的人不是曹钦,那会是谁呢?

焦兰蓉也说的不错,俗话说,捉奸拿双,抓她一个人没用,到了公堂之上,她是不会承认的,曹钦就更不必说了。

只要没有被抓到确凿的证据,谁又能说明她们俩有奸情呢?

“白素心通奸杀人案一日没有最终判决,她所属的财物均不都随意处置,你私自将素心斋内的财物取走,据为己有,这就是盗窃证物和他人财物,是严重的犯罪行为,触犯国法,事实证据俱在,你居然要本官放你走,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孟大人,并非民妇求你,如果你不把我放了,后果自负!”焦兰蓉道。

“好大的口气,你一个无知民妇,竟敢说出这样的大话!”孟岩被气着了。

“那孟大人,咱们就走着瞧,不出三天,民妇就能从你这里走出去,而且还得是你亲自来求我出去!”焦兰蓉道。

“本官不是吓大的,焦兰蓉,不管是谁,只要犯了国法,休想从这里走出去,就是皇亲国戚也不例外!”孟岩重重的道。

“话民妇已经说到了,听不听随孟大人你。”

“真是岂有此理!”孟岩十分生气的离开了拘押室。(未完待续……)

第两百九十六章:白焦氏的背景

“吉祥,这事儿你不能胡说?”听了曹吉祥的禀告,王振是大惊失色。

“曹钦亲口对我说的,按理说不该有假。”曹吉祥认真道。

“你让咱家好好想想!”王振眼神闪烁起来,没想到一件小小的通奸杀人案会牵扯到皇家秘事,这可真是太诡异了。

“东翁,必须早做决断,如果那焦兰蓉一开口,那就是个无知的妇人,后果恐怕……”

“人现在何处?”

“拘押在巡察使衙门的拘押室内!”曹吉祥道。

“能不能找个借口,把人先弄出来,关到刑部或者大理寺都行?”王振道。

“恐怕不行,这件案子落在巡察使衙门手中,就等于是在锦衣卫手中,如果没有过硬的理由,刑部和大理寺都无权干涉。”曹吉祥道。

其实曹吉祥是想说“矫诏”这两个字的,可是那孟岩之前就有抗旨的行为。

而且孟岩有随时进宫的腰牌,万一他闯进宫来,直接质问皇帝,那可就麻烦了。

王振现在跟皇帝的关系已经不如从前了。

“让内阁出面……”

“时间来不及了,现在朝廷上下都放假了,至少要到正月十五才能正式办公,十五天时间下来,一切都晚了!”曹吉祥道。

“那你有什么办法?”

“依卑职所见,不如东翁辛苦一叹进宫求见太后,一来是向太后老人家确认一下。是否真有此事,二来,只要太后一道懿旨,谅那个孟岩不敢不放人。”曹吉祥道。

“这……”王振犹豫起来,这也是有风险的,如果真尤其是,那这个秘密自己知dào

了,会不会有危害,还有,就算讨来一份懿旨。那孟岩会不会放人。他也说不准。

毕竟这里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曹吉祥有些事情都是不知dào

的,他也不能说。

“咱家去试试,你在这里等这着。一有消息马上通知!”王振最终决定还是进宫走一趟。毕竟他比曹吉祥更认识到这里面的严重性。不得不去。

慈宁宫。

“这个王振,这个时候求见哀家,也不挑个时候!”这天家也要是要团圆的。太后正准bèi

与皇帝一道吃团圆饭,忽然接到蒋雄的禀告,王振求见。

“那奴才让他回去算了?”蒋雄一直眼红王振的权势,不过,他也知dào

,自己想要取代王振那是不可能做到的,他没有王振跟皇帝的特殊关系。

而且在慈宁宫当差,是孙太后的亲信,王振也要让他三分,但是现在这种局面起了变化,蒋雄的心思也发生了变化!

因为孙链!

孙链命根子被阉割后,成了不是太监的太监,孙太后心疼这个外甥,就将人接到自己身边照顾。

这连天家的团圆饭,都破例让其留在宫中了,宠爱程度那是不言而喻的。

而且随着孙链伤势的恢复,孙太后似乎也有意做一些事情,蒋雄感到了一丝威胁!

他知dào

,自己就算再被孙太后信任也比不上自己亲外甥,这样一来,如果想要保持自己在宫中的权势和地位,就要另谋出路!

他可不想被扔到南京去养老,而从这个趋势看,要不了多久,他就爱真的会被送去南京养老了,要是犯个什么错误的话,估计连养老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皇宫里比外面更世态炎凉,要想比别人过得好,就得往上爬,还好,他没有的罪过王振,起码还留了一条路可以走!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蒋雄才冒着触怒孙太后的危险,才给他通报的。

好在孙太后的心情不错,没有怪罪,其实,刚才还他真的捏了一把汗呢。

“我说王振,你这么急着见哀家,到底所为何事呀?”偏殿内,孙太后见到了王振。

“太后,能否屏退左右?”

“你们都下去吧。”孙太后有些惊讶,但还是伸手挥了挥,让左右退出偏殿。

“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太后,臣有一件事想要请教您。”王振来的时候,已经想好了如何说了。

“说吧,哀家听着呢!”

“太后对一个叫焦兰蓉的女子还有印象吗?”王振微微直起身子,问道。

焦兰蓉!

孙太后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王振,你怎么知dào

这个名字?”

“太后,您还记得白素心通奸杀人案吗?”

“哀家自然记得,前几天你不是在哀家面前提过这件案子?”孙太后道,“怎么,这个案子跟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太后,这个焦兰蓉就是白素心的继母!”

“继母,你是说这个白素心是白新元的女儿?”孙太后猛然睁开凤眸,盯着望着问道。

“是的!”对于孙太后惊讶的表情,王振似乎也有些吃惊,难道这个焦兰蓉跟孙太后有什么特殊关系。

“你敢哀家提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太后,这个女人因为牵涉到白素心的案子中,被巡察使衙门抓起来了。”王振道。

“白素心杀人跟她有什么关系,巡察使衙门吃饱了没事干,抓她干什么?”孙太后有些不悦。

“据臣的了解,是这个焦兰蓉偷偷的白素心的财产都拉回自己家了,因为本案还没有正式完结,素心斋也被东厂和刑部查封,所有财物都是本案的证据,不管是有关还是无关。”王振道。

“这么说她是犯了法了?”

“理论上是的。”王振道。

“什么事理论上是?”孙太后声音不由的高了三分。

“这些财物等白素心一案了结之后,自然都还是白家的。白新元死了,焦兰蓉是他的夫人,她把这些东西拉回去,也是自然的。”王振偷换了一个概念。

“既然如此,那巡察使衙门还要抓她做什么?”孙太后微微皱眉问道。

“这个微臣就不知dào

了,也许巡察使衙门还发xiàn

了其他什么线索吧?”王振道,这件事,他是可进可退,就算有什么问题,到时候他也可以一推二五六。说自己也是被下面的人蒙蔽了。

“太后。这个焦兰蓉……”

“王振,你是宫里的老人了,这宫里藏着多少秘密,你知dào

的不一定比哀家少……”

“太后?”王振有些不解。

“哀家不能干涉朝政。巡察使衙门抓人。抓错了。那自然是要放的,对吧?”

“太后说的是。”

“王振,这件事哀家希望你去办一下。这个焦兰蓉曾经是哀家身边一个小丫头,几年前,她恳求哀家放她出宫嫁人,哀家怜惜她服侍哀家尽心尽lì

份上,同意放她出宫了!”孙太后缓缓说道。

王振心中“咯噔”一下,孙太后似乎并不想告sù

他太多有关焦兰蓉的事情。

但是她也承认了焦兰蓉跟她的关系。

既然这个女人曾经在宫中做事,那就能查到她的人事档案,但是,如果他有动作,孙太后在宫中的眼线也不少,自然也会知dào



所以,他还真不能从宫中内查。

而且听孙太后的话中的意思,她是想要把这件事推给他来办,这可难为自己了。

“太后,若是这个焦兰蓉真的犯了法,那臣又该如何?”王振问道。

“哀家也曾记得一条,《大明律》中,对女子犯法拘捕和羁押是有规定的,只要不是谋反、杀人之类的大罪,是可以交给家人看管的,对吗?”孙太后问道。

“是有这么一条。”王振眼睛一亮,“还是太后您老人家英明。”

“行了,去办吧。”

“那臣就先告退了!”王振俯首道。

从拘押室出来,孟岩心情很不好,这个焦兰蓉都到了这里还这么嚣张,她是有恃无恐呢,还是在虚张声势?

不,这个女人没那么高的智慧,从她今天诬陷那个老胡的情况来看,这个女人并没有太深的城府,更谈不上什么智慧了。

那么这个女人肯定是背后有所依仗了,曹钦应该给不了她那样的胆子,在白家,曹钦不是竭力想要阻止张瑄带走她吗?

她若是连这个还看不到,那就是她一个愚蠢的女人?

焦兰蓉是个愚蠢的女人吗,直觉告sù

他,这个女人虽然不怎么聪明,但是不蠢。

“公子爷,这白焦氏都对您说了些什么?”蔡晋看孟岩脸色不太好,上前询问了一句。

“焦兰蓉威胁我,说如果不把她放了,我会有大麻烦。”孟岩想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既然有这么一个幕僚智囊在,不用的话一来会显得自己对他的不信任,二来也是一种浪费。

“公子爷,莫非这焦兰蓉还有特殊的背景?”

“不知dào

,我刚才试探过了,我以为她知dào

我们知dào

她跟曹钦的关系,她会有所顾忌,但是她似乎对此不太在乎,甚至完全不否认!”孟岩皱眉道。

“这就奇怪了,一个女子她最重的就是名节,连这个都不重视,这说明什么?”

“她不怕咱们,或者说她根本不怕他跟曹钦的关系被人发xiàn

!”

“对,她现在是个寡妇,一个死了男人的女人,纵然名声不好,那也是人家的私事儿,除非白家人出面,否则咱们除非抓到他们的奸情,才能处置她!”蔡晋提醒道。

“蔡先生,你提醒我了,以白焦氏现在的罪名,我们可以将其收监吗?”孟岩问道。

“按照《大明律》中有关‘妇人犯罪’的条例,除了犯死罪和奸罪需yào

收监外,其余犯罪一律交给丈夫或者亲友看管,听候传唤。”蔡晋道。

“不错,这一条我还在锦衣卫北衙大堂上用过,那么现在这个焦兰蓉适用吗?”孟岩点了点头。

“没有证据表明她跟杀人案有关,恐怕……”

“不,虽然没有证据表明她跟杀人案有关,但起码她是重大的嫌疑人!”孟岩眼中爆射一丝光芒。

“公子爷是说素心斋那句尸骨?”

“不错,素心斋内财物都到了白家,而现在素心斋内发xiàn

了尸骨,这都说明焦氏姐弟曾近在案后去过素心斋,那么焦氏姐弟都有杀人的重大嫌疑,那么我们就完全有理由对焦兰蓉进行收监!”孟岩道。

“对呀,公子爷这个怀疑是完全站得住脚的!”蔡晋惊叹一声道。

“天行,吩咐下去,对白焦氏以杀人嫌犯德尔名义收监,任何人不得探监,还有,谁的命令都不准放人,就算是皇帝的圣旨也不行!”孟岩命令道。

“公子爷,连圣旨都不行?”

“对,圣旨也不行!”

“公子爷是担心东厂那边矫诏?”蔡晋立马就明白孟岩话中的意思了。

“为了一个焦兰蓉,曹吉祥不至于去求王振矫诏一份吧?”

“如果焦兰蓉背后真的有什么人的话,也不是不肯能的,咱们现在不能不防。”孟岩道,“我的约一下赛叔,这个焦兰蓉到底还有什么是我们没有掌握的。”(未完待续……)

第两百九十七章:三十夜话

松鹤楼。

“怎么这么晚才来,都什么时辰了?”闻小雨伸手接过孟岩的大氅,伸手掸了一下上面的落雪,有些嗔怪道。

“有些事情必须处理,所以回来晚了!”孟岩歉意的解释道,“你爹呢?”

“在客厅等咱们。”

“老爷子没不高兴吧?”孟岩小心的问了一句,虽然说他是个强势的女婿,可再强势那还的论辈分,尊敬老人那也是咱中国人的传统美德不是吗?

“没,一个人自娱自乐呢!”

“怎么个自娱自乐?”孟岩有些不解?

“他没事就爱下棋,自己跟自己对弈呢!”闻小雨解释道。

下棋,孟岩笑了笑,这可是文化人爱玩的活动,尤其是围棋,太烧脑子了,这个他就更玩不转了。

“象棋还是围棋?”

“黑白子!”

那就是围棋了,孟岩自嘲的笑了笑,象棋的话,他还能陪着玩两盘,这围棋就算了,当初要不是任务,他根本没想过要学这个围棋,当然,他也就学了点皮毛。

而且时间跨度这么长,他学的游戏规则跟这时代肯定是有差异的,所以,他就只有藏拙了。

“这可是文人墨客们喜欢玩的游戏,老爷子也喜欢玩这个?”孟岩笑道。

“他呀,平时除了酒之外,就是棋道了。”闻小雨笑道。

步入客厅,果然看到闻独醉在灯下对着一个棋盘。冥思苦想,对孟岩跟闻小雨进来都没有抬头看上一眼。

“闻先生,我们来了,可以开饭了!”

“去去,等我把这盘棋下完。”

“爹,这盘棋一时半会儿也下不完,还是先吃饭,吃完饭再下。”闻小雨劝说道。

“好,先吃饭!”闻独醉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棋子。

“红焖羊肉。酱爆牛肉……”孟岩将餐桌上的盘子一一揭开。露出里面的美味佳肴,色香味俱全,令孟岩垂涎欲滴。

“都说女生外向,今儿个老头子算是见识到了。这才刚做了人家媳妇两天。就变了!”

“爹。您说什么呢?”闻小雨嗔道。

“老头子有说错吗?这些菜肴都是这小子爱吃的,这还不是女生外向?”闻独醉走过来说道。

“爹,女儿怎么会忘记您呢。您看,这才掀开了一半儿,这儿还有一半儿呢。”闻小雨走过去,将另外一半的菜肴上面扣的碟子揭开道。

“这还差不多,我以为你这丫头把我这个老头子给忘了呢!”闻独醉这才露出一抹笑容。

“闻先生,您请坐!”

“都坐吧。”

孟岩和闻小雨都坐了下来。

“就咱们三个人,这是不是有些冷清了?”闻独醉瞅了两人一眼说道。

“是呀,要不把天行、蔡先生和林怡她们都叫过来,咱们一起吃?”孟岩提议道。

“好,人多才热闹吗,今天可是大年三十,每年都是咱们父女两个人,今年多了一个人,再多三个人也无妨。”闻独醉说道。

“好,我去叫他们。”闻小雨起身道。

“孟大人,今天的事情干的不错,抓了白焦氏,还迷惑了东厂的人,让他们以为你抓白焦氏是为了找到焦宏。”闻独醉道。

“希望吧,不过东厂也没那么容易糊弄的。”

“你呀,把那群人想象的太高明了,他们未必就知dào

你的目标其实就是白焦氏!”

“如果焦宏真实那个杀死李承言,并嫁祸给白素心的人,那么白焦氏这个做姐姐的不可能一点儿不知情。”孟岩道。

“你这个思路是对的,但焦宏也许不会告sù

她姐姐,白焦氏也不不一定会开口说话!”

“我跟白焦氏都清楚,焦宏的失踪绝不是因为要赖账才躲出去的,所以只要焦宏一直不露面,白焦氏必然会越来越担心,她是个女人,意志不坚定是天生的弱点!”

闻独醉微微一惊,颇有些意wài

的看了孟岩一眼。

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深的心机,当真是可怕,幸亏这个人不是自己的敌人,还是自己的女婿。

只是小雨喜欢上这样一个男人,真不知dào

将来会怎样?

“焦宏是在你的手上吧?”

“小雨没告sù

您?”

“都说了,女生外向,我怎么打听,她都不露半点儿口风,所以,我只能亲口问你了。”闻独醉自嘲的一笑。

“确实在我手上,就在我家里。”孟岩点了点头,“东厂已经派人去过一次了,不过没什么收获。”

“在你跟小雨成亲的那天夜里?”

“对!”

“爹,他们来了!”闻小雨领着蔡晋三人走了进来。

“闻先生,公子爷!”

“今天这里没有上司和下属,只有朋友和家人,来,都坐下,一起吃团圆饭。”孟岩道。

“是!”

孟岩站起身来,拿起酒壶,给所有人的酒杯斟满酒。

“来,我提议,大家举杯,先干一杯!”孟岩举起酒杯,环顾四周一声道。

“干杯!”

“怎么大家都这么拘禁,是不是因为我这个老头子在,你们年轻人放不开呀?”闻独醉呵呵一笑,放下酒杯说道。

“闻先生这么说,岂不是把我这个老头子也划归年轻人的行列了?”蔡晋嘿嘿一笑。

“哈哈……”

大家都笑了起来,气氛为之一松。

六个人确实比三个人热闹多了,蔡晋是一个很会揣摩别人心理,很会说话的人,因此气氛很快就融洽起来,林天行兄妹有些拘谨。基本上不说话,除了喝酒!

渐渐的,话题还是转移到白素心的案子上来了,因为大家似乎也找不到一个六个人都可以参与的话题。

“公子爷,依老朽看,白素心的案子可以先放一放,可从发xiàn

喜儿被杀的案子入手。”

“蔡先生所言与我不谋而合,白素心一案证据不是没有了,就是被人毁灭了,但是这个喜儿之死。我们有很多线索可以追查。在她身上找突pò

口是我们目前最好的方向。”孟岩点了点头。

“那你打算怎么入手?”

“先确定喜儿的身份,然后再查她的社会关系,尤其是她跟那个河间商人同乡何文东的关系,但是这个何文东在河间和京城两地来回跑。现在不在京城。估计是回河间老家过年了。什么时候能回来,那可说不定!”孟岩道。

“那是等了,圣上可只给了你一个月的时间。何文东什么时候回京,那可说不准。”

“不,找何文东的事情,我已经请赛叔帮忙派人去河间请了,相信很快就会见到这个何文东了。”

“原来公子爷早就安排好了。”

“这个事儿越少人知dào

越好,我不想让东厂那边的人知dào

我们的动作。”孟岩道。

“石头的做法是对的,东厂在京城广布眼线,就算咱们的人不泄密,他们的人也会从咱们的动作中知dào

我们要干什么,不得不防。”闻独醉道。

“咱们的对手并不是焦氏姐弟,而是东厂,东厂跟我们争的既是实jì

的利益,也是面子,这件案子若是办错了,到头来肯定会有人要打板子,不但是曹钦,有可能是曹吉祥这个东厂的厂公!”孟岩道,“所以,他们是绝对不会让我们把案子翻过来的,现在案子已经重新调查,他们必然会不断的给我们设置障碍,阻止和干扰我们查下去,昨天凌晨发生在我家的飞贼事件就是明证!”

“这恰恰也说明了白素心的案子东厂并没有绝对的把握,这件案子有问题,否则他们没有必要如此急着出手!”蔡晋分析道。

“蔡先生说得对,这恰恰暴露了他们急于左右和干扰我们调查的目的!”

“那东厂会不会已经发xiàn

焦宏就在孟府?”林天行问道。

“怀疑是有可能的,但要说发xiàn

还不至于,但那天晚上我们都去过,翠云楼的老鸨也许会认识咱们,现在老鸨应该控zhì

在东厂手中!”孟岩道。

“这不能说明什么,公子爷微服调查焦宏,最多也就说明您到过翠云楼,不能证明焦宏就是在咱们手中!”

“是呀,东厂迟早会通过老鸨找到这条线索的。”

“那天晚上,我、天行还有蔡先生和老范以及小雨五个人都在翠云楼,跟焦宏起争执的是老范,而老鸨是看到老范跟我们一起的。”

“要不要派人警告一下这个老鸨?”

“不用,就算东厂查到我们也没有关系,没有证据,他们也不能怎样?”

“可若是他们质问起来,咱们怎么办?”

“巡察使衙门办案,还不需yào

向东厂交代吧,不必管他,等他们查到再说。”

“除了喜儿跟何文东的关系,还要搞清楚喜儿是怎么来的白府。”孟岩道。

“白素心不是说了,是白新元将喜儿带回府里吗?”

“可白素心没有将他父亲是如何将喜儿带回府里的,为何又把喜儿安排给她做了贴身丫环?”孟岩道,“还有,这个喜儿如果跟李承言被杀一案有关联的话,那她的被害肯定是有关联的,是她知dào

了什么,还是另外的原因?”

“石头的意思是,要知dào

一个完整的喜儿,而不是一个片面的,脸谱化的人?”闻独醉道。

“对,我要知dào

喜儿的全部,她的身世,家庭,还有她来白府的全部过程。”孟岩点了点头。

“这可就不好查了?”蔡晋放下酒杯点了点头,“这都是四五年前的事情,当事人都死了,现在知dào

内情的人就是焦氏姐弟和那个何文东了。”

“想办法撬开白焦氏的嘴!”林天行道。

“天行说的不错,但要想让白焦氏开口说话,必须得讲究策略,不能蛮干,更不能用刑!”孟岩点了点头。

“来,来,吃菜,这都凉了,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看看你们,这一说上案子的事儿,就停不下来!”闻小雨连声催促道。

“对,吃菜,今天可是大年三十,案子再重yào

也没有吃饭重yào

……”

“咚咚……”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敲门?”屋子里的人纷纷停下碗筷,露出惊讶的表情。

“公子爷,我下去看看?”林天行起身道。

“嗯,小心点儿。”孟岩点了点头,嘱咐一声。(未完待续……)

第两百九十八章:郭怒深夜急召

“达叔,怎么是你?”

“小孟大人,老爷找你有急事,快跟我走吧!”老达见到孟岩,急急忙忙道。

“达叔,发生什么事儿了?”孟岩有些吃惊,这个时候,正是家家户户吃团圆饭的时候。

“我也不知dào

,老爷吩咐的,你还是赶快跟我走吧!”老达催促一声道。

“好,容我换件衣服!”孟岩点了点头。

“对不住了,闻先生!”老达冲闻独醉深深歉意一声。

“没关系,事情为重!”闻独醉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这不是郭怒跟他置气,应该是真有事儿,否则在这个时候,郭怒绝不会派人过来把孟岩给“截”走。

今天可是小雨回娘家,郭怒不是那种小心眼儿的人。

“天行,你跟着公子爷,路上小心些!”闻小雨让林天行跟着孟岩一块儿去了。

“知dào

了,雨夫人!”

钻进马车,林天行也坐在了老达的右边,老达赶着马车转入大街,朝西而去。

孟岩在想,郭怒在这个时候把他找过去,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非要当面跟他说,让老达传个话都不行?

他心里有些忐忑,甚至还有些紧张。

老达都不知dào

的事情,这说明非常严重,可到底严重到什么地步,他心里没底。

马车在夜深人静的路上飞快的奔驰着,天上还飘着雪花,掀开车窗。一股冷风吹进来,孟岩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脖子!

明天一早还有大朝会,在京的所有官员都要出席,给皇帝恭贺新年快乐。

然后还有一大堆的活动,很无聊,但你必须去,还的适应这些东西。

不得不说,古人可供娱乐的事情太少了,所以才发明出这些无聊的仪式来消遣时间。

当然,站在冰天雪地里。那绝对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也许皇帝就喜欢坐在龙椅之上。高高在上的看着臣子们给他磕头作揖吧。

马车速度降下来了,因为路面结冰了,打滑,如果太快的话。那容易翻车。

从松鹤楼到郭府。至少也偶小半个时辰的路。夜里虽然没有人,但更不好走。

所以,等孟岩赶到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三更天了!

“姑爷,老爷在书房等你!”到了郭府,老达改称孟岩为“姑爷”了,刚才在松鹤楼,他都是叫的“小孟大人”,在闻独醉父女面前,称呼“姑爷”有些不合适。

“知dào

了,天行,留在外面等我。”孟岩下车后,吩咐一声。

“是,公子爷!”

“林小哥,这外面冷,不介yì

的话,陪老达我进屋喝一杯?”老达道。

林天行看了一眼孟岩。

“去吧,达叔是前辈。”孟岩点了点头,

郭府对孟岩来说,太熟悉了,只不过在这个点过来,他感觉有些怪怪的。

“咚咚……”

“进来吧!”

“郭叔,这么晚……”孟岩推门一进来,看到的不仅仅是郭怒,还有赛霄宇,还有那只永远睡在他怀里的波斯猫。

“坐吧!”郭怒指着自己对面的椅子,吩咐一声。

孟岩走了过去,缓缓的坐了下来:“郭叔,赛叔,把我突然叫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判官,还是你来说吧。”郭怒看了孟岩一眼,然后将目光投射到赛霄宇的身上。

“曹钦找了一批亡命之徒,今晚准bèi

突袭你家!”赛霄宇缓缓说道。

“什么?”孟岩大惊失色,虽然家里的防御力量不弱,但他这个主心骨不在,虽然有獠牙这样的高手在暗中压阵,但对于老范等人他还是有些不那么放心。

尤其是焦宏,那绝对不容有失。

“你现在就算回去也来不及了,我们既然已经得到消息,自然不可能让他们得逞。”郭怒道,“坐下吧。”

听到这个,孟岩才松了一口气,既然都掌握了这个消息,那郭怒和赛霄宇绝对不会看着不管的。

“是不是觉得自己小瞧了东厂?”

“不是,我只是没想到他们刚刚派人刺探了我们一次,不会这么快狗急跳墙的。”孟岩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道。

“东厂跟咱们玩心眼儿,那是玩不过咱们的,但是他们会用最简单有效的方法,这一次如果真让他们得逞了,找到了焦宏,那你会很被动,我们也会有大麻烦。”赛霄宇道。

“是我疏忽了。”孟岩承认道,自己确实忽略了这一点。

“不,你是还没有了解东厂的人做事的风格,其实你已经非常京城了,就算我们没有发xiàn

曹钦的行动,他们也很难攻入你的家中!”赛霄宇说道。

赛霄宇并没有夸大,孟府虽然算不上是龙潭虎穴,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闯进去的。

范西平领导的一组人马加上暗中的獠牙,以及沈聪和张苞夫妇,这些人现在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好了,那边应该很快就有消息过来了,咱们就说一说另外一件事吧。”郭怒道,“这才是我们找你过来的真zhèng

原因。”

“姑爷,见过白焦氏了?”

“见过了,这女人似乎有些不同寻常,按照常理,被收押的犯人,都会害pà

和恐惧,特别是那些犯了事的,但是这个女人似乎并不害pà

这些,还威胁我,不把她放了的话,我会倒霉。”

“她说的没错,不放人的话,姑爷确实要有大麻烦。”赛霄宇缓缓道。

“赛叔是什么意思?”

“白焦氏,焦兰蓉,你知dào

她没有嫁个白新元前是做什么的吗?”赛霄宇问道。

“这个,我还不知dào

。”

“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焦兰蓉曾经是当朝太后身边的宫女,不过,她在孙太后身边时间不长,只有不到一年,后来她被调入浣衣局,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宫中也放出了一批宫女,她就是其中之一,那个时候。她叫兰蓉。没有人知dào

她姓焦!”赛霄宇缓缓道。

孟岩惊的张大嘴巴,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这个焦兰蓉居然还曾经当过宫女,还伺候过孙太后?

“浣衣局。那都是在宫中犯了错或者年老的宫女才会被发配到那个地方。这个焦兰蓉是犯了什么错才会被发配到那儿去?”孟岩奇怪的问道。

“是打碎了孙太后的一只心爱的茶盏。”

“就为一只茶盏。把人发配到那个地方?”孟岩不免有些嘀咕,这也太霸道了。

“宫里的事情不能用常理来揣度的,石头!”郭怒微微提醒一声。

“哦。我明白了,郭叔。”

“奇怪的是,这个焦兰蓉到了浣衣局之后并没有受多大的罪,然后大行皇帝就驾崩了,新帝登基,大赦天下,然后宫中以此为理由,放出了一批宫女出宫嫁人,焦兰蓉就是其中之一!”赛霄宇说道,“但我查阅了当时放出的名单之中,并没有她的名字。”

“赛叔的意思是,她是被混入这群宫女中被放出来的?”

“姑爷说的不错,被发配到浣衣局的宫女,有几个能活着从那里出来的,虽然放宫女出宫嫁人也包括浣衣局,可没有三十岁,那是很难从宫里出来的,而焦兰蓉各项条件都不符合放出的规定,所以,她不可能出现在放出的名单之中,但问题是,她从宫里出来了,而且还获得了自由的身份。”赛霄宇道。

“是有人在帮她安排了这一切,这个人至少也得是总管以上级别的人才能做到。”郭怒道,“而能够销毁她在宫中的档案资料,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孙太后!”孟岩惊呼一声。

“对,焦兰蓉最大的倚仗就是孙太后!”赛霄宇点了点头。

孟岩感到后脊梁骨一阵发凉,难怪焦兰蓉会如此的嚣张,原来她背后居然有这样一尊大人物,而且是大的令他无法抗衡的人物!

就算是王振这样权势滔天,孟岩都不害pà

,因为王振不过是一个奴才,他权力再大,还有人压制,可孙太后就不同了,他是皇帝的母亲。

这个“孝道”是很可怕的东西,皇帝总不至于为了一个外人跟她的母亲对着干吧?

“你现在感到害pà

了吗?”郭怒沉声问道。

孟岩眼神微微一凝,这两位都安之若素,固然有早就知dào

这个秘密而已经调整好心态,可从他们的眼神之中,似乎看不到恐惧。

后宫不得干政,这是明太祖定下的规矩,其实哪朝哪代都有类似的规矩,只不过执行的情况不一样罢了。

孙太后对朝政的影响力还不如王振,王振干政都得照规矩走,哪怕表面上的程序是不能被人诟病的。

孙太后一介女流,只因为她是皇帝的母亲,只是地位尊贵而已,出了北京城,甚至是出了紫荆城,谁还会给她多少面子呢?

对于孙太后,郭怒这样的实权官员心里只有敬,但要说“畏”字,那有多少,可就难说了。

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孟岩道:“我只是感到吃惊而已,孙太后为何费劲心思送这么一个女人出宫,她想要做什么呢?”

“姑爷的话问到点子上了!”赛霄宇点头赞道,“这个,我们也不知dào

,也许,这个谜底会在姑爷你手上揭开也说不定。”

“让我去揭开谜底?”孟岩眼睛一下子瞪圆了。

“对,现在案子到了这个地步,要么就硬顶着压力,查下去,要么就直接收手,如果要查,焦兰蓉是肯定会牵涉进去的。”赛霄宇道。

“宫里已经传出来话了,要我们释fàng

焦兰蓉,孙太后的意思,王振派人传的话。”郭怒道。

“王振直接找郭叔了?”

“是的,他知dào

找你没有用,还不如直接找我给你施加压力。”郭怒点了点头。

“那郭叔您是怎么想的?”

“我跟郭大人是想听一听姑爷你的想法!”赛霄宇把话头接了过来。

“我……”孟岩一下子给难住了。(未完待续……)

PS:鞠躬感谢傻蟹同学的打赏,祝书友们生蛋节快乐!

第两百九十九章:宫中秘辛(一)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何况都到了这个份上,已经没有退路了!”孟岩把心一横,重重的说道。

“是呀,事情到了这一步,由不得我们退缩了!”

“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也只能硬着头皮挺下去!”

“干!”

“太祖皇帝早有遗训,后宫不得干政,如今圣上已经亲政,太后就更加没有理由干涉朝政,所以,她不会明着干涉这件案子,但是肯定会暗中掣肘。”赛霄宇道。

“那就是说,我们现在除了需yào

防备东厂之外,还要随时应对来自后宫的压力。”

“是!”

书房内,三个人一阵沉默。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鞭炮声,三人都微微的一抬头,明白旧的一年去了,新的一年到来了。

“郭叔,赛叔,也许是我们多想了,这焦兰蓉跟孙太后的关系并没有那么亲密……”

郭怒与赛霄宇对视了一眼,这话说的有些自欺欺人了,他们心里都知dào

,要那么简单就好了,可事实并非如此!

“大人,我能说吗?”

“说吧,反正你不说,他也很快会知dào

了!”郭怒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姑爷,大行皇帝之前还有一位皇后,你知dào

吗?”赛霄宇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问道。

“知dào

,是胡皇后。”

“胡皇后因为膝下无子被废,退居长安宫。吃斋念佛,法号:静慈,虽然胡皇后被废,但皇后品德仁厚为天下所知,所以不同一般后妃,待遇优厚,胡皇后皈依后,该吃斋,最爱的吃的就是御膳房白新元做的各式糕点,因此。时常召见。关系很密切,白新元的夫人也经常进宫陪胡后……”

“白新元的夫人生病,还是胡后亲自去求张太后下旨让太医院派太医前往诊治的,但是不幸的是。白夫人还是逝世了……”

孟岩当然知dào

。对于一个占了别人位置的女人。她必然会时刻提防着那个被自己抢了位置的。

虽然胡后未必会对她产生威胁,但女人对于自己的情敌,那是从来都不会放松警惕的。

可白新元不过是御膳房的以为做糕点的师傅。就因为跟胡后的关系亲密,她就要安排个人去他身边监视,这女人的疑心病也够重的了。

而且焦兰蓉嫁给白新元的时候,她儿子已经登基做了皇帝,她也当上了太后,胡后根本没有翻盘的机会了,她还要这么做就有些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何况胡后现在也已经死了,孙后还有什么可图的呢?

“朝野都知dào

孙太后当年的皇后之位来的不正,民间也颇有传闻,说当今圣上并非孙后亲生,而是抱的宫中一名怀孕女子所生之子冒充龙子,这才登上皇后之位!”赛霄宇语气之中对孙后并无半点儿尊敬之意。

这些皇族秘辛,后世野史上确有类似的描述,但真假就不知dào

了,对于皇帝继承人的问题,恐怕都是非常慎重的,还没有真听说皇帝被换掉的记载。

也就是野史和小说里的故事,以讹传讹,然后老百姓穿凿附会而已。

就是包公案里的狸猫换太子,那也都是后人写的野史演义,正史里根本就没有的事情。

“赛叔,这应该是没根据的事情吧?”

“姑爷,宫里的情况很复杂,也很肮脏,很多事情都不想你表面看到的那样,有的人今天在,明天也许就看不到了。”赛霄宇不无感叹道。

“难道还真有这样的事情?”

“不信的话,姑爷可以问一问大人,他最清楚这件事。”赛霄宇努嘴道。

“石头,这是皇家秘辛,今天我对你说的这些,你不可对外泄露半个字!”郭怒郑重的道。

“放心吧,郭叔,我嘴巴严着呢!”孟岩点了点头,通常知dào

这些秘密越多,越没有好下场,他会不清楚?

“大行皇帝在世的时候,听到宫中有这样的传言,便产生了怀疑,于是就命我暗中调查,那个时候太子已经出生,而我还在东宫当值,跟王振是同僚……”郭怒缓缓到来。

随着郭怒叙说下去,孟岩越听越觉得匪夷所思。

皇帝是多疑的,而且在宫中几乎没有朋友,亲人之间感情也很淡薄。这种事,换做任何一个做父亲的,都是要弄清楚的,何况这还关系到皇家血脉的传承,当然,这种事处理起来也是十分慎重的,一旦公开,那可是了不得。

何况当时的孙贵妃已经晋位皇后了,更加不能大张旗鼓的查这件事了。

“我当时怀疑的是太子的奶娘,一个叫巧娘的女子,她对太子非常疼爱,珍若性命,但是后来发xiàn

,她并不是,他是太子诞下之后才进宫的,因为自己的孩子夭折了,所以才对太子异常的珍爱。”郭怒道。

“后来呢?”

“后来我秘密调查孙后身边的人,特别是那种数个月没有公开露面以及不见了的人。”

“有怀疑的对象吗?”

“有两个,但后来证实不是,一个是生了一场大病,有人照顾,如果是怀孕产子,这瞒不了的,还有一个是死了,上吊死了,原因不详。”

“后来,我把怀疑对象扩大至曾经被圣上宠信过的妃子和宫女,但没有圣上的允许,我根本没有权限调查圣上的起居注,所以,只能暗中打听,但是大行皇帝突然就病了,然后驾崩,我的调查也就被搁置了,然后新帝登基,我升官了,执掌锦衣卫南衙,调查也就没有意义了!”

是呀,新帝登基。就算找到真相,那一切也都尘埃落定了,就算皇帝不是孙后亲生的,那只要是皇帝的血脉,那做皇帝也没有人反对。

而且老百姓和朝廷也不愿意为了一个所谓的真相再接受一次动荡。

“石头,其实这件事都是判官帮我做,他知dào

的情况比我还多。”郭怒道。

“赛叔?”

“我当时也在宫中当值,而且很不起眼,所以别人也不会注意到我,因此才有机会帮大人调查这等秘密之事。但是根据我的调查。当今圣上的出身日期确有疑点!”

“这你怎么没对我说过?”郭怒有些吃惊。

“大人,这些只是我的猜测,根本不能作为证据,自然不能对大人说了。”

“赛叔是说。当即圣上不是足月生人?”

“姑爷真是一点就透。正是如此。大家都知dào

圣上是宣德二年十一月十一日出身,但是孙太后确诊怀孕是宣德二年六月二十三日,不到五个月后。太子就出生了!”

“孙后确诊怀孕的时候是几个月?”

“三个月,被圣上宠信过的妃子,只要不来月红,太医就会进宫诊脉,直至确诊是否怀孕。”

“这段时间内,宫中是否还有其他妃子或者宫女被确诊怀孕了?”孟岩问道。

“姑爷一下子就问到点子上了。”赛霄宇赞叹一声道。

“这个我也偷偷的查过,大行皇帝驾崩后,要查起居注就容易多了,所以,我偷偷的买通记载起居注的太监,查那段时间大行皇帝宠幸过哪些妃子或者宫女!”

“老赛,这些你怎么没有告sù

我?”郭怒很吃惊,赛霄宇居然背着自己做了这么多事儿。

“那时候大人对这件事已经不感兴趣了,毕竟新帝已经登基,真相不真相的已经不要紧了。”赛霄宇道。

郭怒脸色讪讪,确实如此,那个时候他升官了,忙着掌控南衙,有些事情就很难顾忌了,等到他想到还有这么一件事没做完的时候,却又发xiàn

它早就失去了意义,自然也就淡忘了。

“孙后怀孕没有错,这一点她做不了假,因为每隔十天半月就要请脉,这一点我问过当时给孙后诊脉的太医,怀孕的事情是真的。”赛霄宇道。

孟岩也点了点头,这孙后当时非常得宠,又是贵妃,宫里多少人盯着呢,张老太后也还健在,她想要弄一出假怀孕,绝对是糊弄不过去的。

所以,这怀孕必定是真的。

“我当时查了前、后两个月和当月的大行皇帝的起居注,发xiàn

除了孙贵妃之外,一共被宠信的妃嫔一共有七个人,张妃、李妃、兰嫔、僖嫔还有唐婕妤,郭美人以及宋选侍,七个人当中,唐婕妤曾被诊断出有身孕,但不久之后便流产了,剩下的六位都没有动静。”

“这么说,那三个月内,就只有孙太后一人怀孕成功了?”孟岩惊讶道。

“是的!”

“赛叔,三个月内,大行皇帝一共宠信孙太后几次?”孟岩问道。

“七次!”

“频率够高的呀,难怪能中奖!”孟岩嘀咕一声,宣宗皇帝对孙后如此宠爱,怪不得她能怀上龙种。

“孙后怀孕三个月被确诊,然后不到五个月就把孩子生出来了,也就是前后八个月左右,这按照常理来说,一般妇人从怀孕到产子大概需yào

两百八十天的时间,赛叔,能不能给我一个准确的数字?”孟岩问道。

“让我想一想……”

“这样,赛叔,你告sù

我,太医确诊孙后怀孕三个月,那么她受孕的那个月之前是几号来的月事?”孟岩问道。

“这个……”赛霄宇为难了,一来起居注未必没有记载这个,二来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这个不好查,而且这也是女人隐秘事,真是很难查到。

孟岩微微一苦笑,这确实很难确定,光凭这一点是无法说明什么的。

太医诊断的这个三个月一般日子会往后推的,不能精准到哪一天,多少天,这前后少说也的有一两个星期的误差,虽说怀胎十月,那是农历的算法,推迟和早产一两个星期都是正常的。

而按照这个来计算,孙后生下皇帝的日子其实也算不上是早产,只是略微提前了一些而已。

而此时的宫中并没有找到在这个时间段跟孙后前后脚怀孕的妃嫔或者宫女,那就不能支撑那个所谓的“宫人子”的谣言。

“唐婕妤的流产是怎么回事?”

“没有证据表明是孙后动的手脚,但是有记录,唐婕妤被确诊怀孕后,吃过太医给开的安胎药!”赛霄宇道。

“谁开的安胎药?”

“太医院原院判郑三泰。”赛霄宇道。

“唐婕妤呢?”

“随大行皇帝一起升天了!”

孟岩默然,明初皇帝都实行了一种惨无人道的殉葬制度,主要是皇族,一直到英宗死后才彻底终结,也就是现在的皇帝朱祁镇。

这也算是这个命运多戕的皇帝在位二十三年为后世做的唯一一件大好事。(未完待续……)

第三百章:宫中秘辛(二)

“当年宫中,怀孕的妃嫔怀孕,很少能够生子,大多数都流产了,有的甚至因为流产而失去宠信,孙后善妒,这是尽人皆知的事情!”赛霄宇道。

“大人该知dào

郕王吧?”

“本官知dào

,郕王的母亲是汉王府的侍女,大行皇帝亲征回京途中宠幸了她,但因为她是罪人,不能册封,宣德八年,大行皇帝召吴氏母子入宫,托付给张太后,之后母凭子贵!”郭怒点了点头。

“如果不是养在宫外,恐怕郕王早就不在了!”赛霄宇缓缓道,“要不是吴氏谨慎,躲过几次暗杀,现在还真不好说。”

“既然孙后如此歹毒,怎么没有传言呢?”

“这些事虽然存zài

,可都没有证据,也没有传开,谁敢多嘴,何况现在孙后现在是孙太后了,谁又敢再提这些事情?”赛霄宇道。

“那孙后将焦兰蓉安排嫁给白新元,又是什么目的呢?”孟岩将话题给拉了回来。

“不知dào

,要不是姑爷这一次介入白素心通奸杀人的案子,我们都不知dào

还有这么一个人的存zài

!”赛霄宇摇头道。

“胡后已经死了,白新元也已经死了,焦兰蓉的任务要不已经完成了,要么就失去价值了,唯一让孙后担心的是,她会泄露她跟她的秘密?”

“姑爷担心,如果不能把焦兰蓉从巡察使衙门弄出来,他们极有可能会杀人灭口?”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是呀,东厂的人我都不敢用。但是刑部和大理寺的人,我不能不用,也不得不用,如果这里面有人……”

“还不到图穷匕见的时候。”郭怒道,“石头,你现在的麻烦不小,这个女人身上肯定有不少秘密,你现在把她抓了,又放不得,真是个难题呀。”

“从她对我威胁的语气看。这个女人一定是有所依仗。不像是虚张声势。”孟岩道。

“问题是,就算我们现在把人放了,孙太后那边恐怕也会怀疑我们是不是知dào

些什么,女人的疑心病很重的。就算我们对她并不构成威胁。她也不会放过我们的。”孟岩道。

“是呀。看来抓着焦兰蓉真是一招错棋。”郭怒长叹一声。

“不,这不是错棋,是一招险棋。只要焦兰蓉在我们手中,孙后就不敢轻举妄动,甚至不敢把我怎样,毕竟我是一个可能掌握了她秘密的人,在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情况下,她就算想要除掉我,也得用光明正大的手段,暗地里派个杀手,或者下毒的话,一旦不成功,反而有可能被我抓到证据……”

“那你这就是在走钢丝?”

“不怕,其实恢复锦衣卫的身份开始,我就已经在走钢丝了!”孟岩道,“无非是现在再增加一个敌人而已。”

“姑爷的这个想法,到未必不可行,暗地里的动作我们不怕,咱们就是干这个的,但是明面上的,那就难说了。”赛霄宇道。

她是高高在上的太后,虽然不能够干政,可随便找个错处就可以孟岩穿点儿小鞋,这就是身份的优势。

“老爷,老祥回来了!”门外传来老达的声音。

“让他进来!”

“老爷,判官大人,姑爷!”老祥进来后,给三人一一招呼一声。

“情况怎么样?”

“偷袭姑爷府的贼人一共八个,死了三个,抓了三个,跑了两个!”老祥道。

“我家里人情况如何?”孟岩急切的问道。

“没有人死亡,但是有一个叫老范的人受了重伤,不过没有性命之忧,其他人有几个受了轻伤,都没大碍!”

孟岩听了之后,场上的松了一口气,只要命还在,受点儿伤都是无碍的。

“叔,我得回去看看!”孟岩起身道。

“嗯,让老达送你回去吧,不过,别忘了明天一早的大朝会!”郭怒点了点头,提醒一声道。

“我知dào

了,谢谢叔了!”

“等一下,小月那儿给你做了一套新衣裳,你带回去吧!”郭怒忽然想起来,女儿的交代差点儿就给忘了。

“好!”

归心似箭的孟岩去郭月那儿取了新衣服,也没说几句话,就告辞出了郭府,急急忙忙的朝家而去。

郭府书房内。

郭怒与赛霄宇相对而坐,今天晚上的谈话对他们两个来说,那是准bèi

了很久了。

但是他们还是有很多的保留,有些话他们没有说,有些事情也没有挑明。

“你说,他将来发xiàn

我们骗他,会不会不高兴,生我们的气?”郭怒问道。

“应该不会,姑爷能体会到大人的良苦用心!”

“希望吧,看来,那个女人怀疑那件东西在白新元的手中!”郭怒道。

“这不是没有可能。”赛霄宇道,“这件案子发生后,我调查过白新元的死因。”

“白新元不是病死的吗?”郭怒惊讶道。

“我也说不好,至少给我的感觉,白新元死的有些蹊跷,一个正当壮年的人,怎么突然就得病死了呢?”

“又不是突然猝死,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是呀,就是不是突然猝死,我才查不到原因,就是有一种感觉!”赛霄宇道。

“那跟白素心的案子又有什么关联?”

“这个应该没有关联,白素心通奸杀人案是白新元死了以后的事情!”赛霄宇道,“而且我怀疑白新元死因也是从他本人的怪异行为中得出的。”

“你是说白新元将白家最值钱的素心斋作为嫁妆给了女儿,却没有留他唯一的儿子?”

“这不奇怪吗?”

“确实有些奇怪。”郭怒点了点头。“不管是按照宗法和律法,白新元都应该将自己辛苦打拼下的产业留给自己的后人才是,这么做确实有些不合情理!”

“而且他立下遗嘱的时候,把坊主和街坊邻居都叫过来见证,这是做什么,防备他死后,白焦氏夺了素心斋,这一招也算是断了白焦氏的念头,如果白焦氏对素心斋有觊觎之心,那么。只要白素心一死。素心斋就顺理成章的由她跟白新元的儿子继承了,白少卿年幼,这么大一笔财产还不是由白焦氏和焦宏这对姐弟说了算?”

“素心斋作为白素心的嫁妆,而白素心跟李承言已经定下婚约。商定婚期。这素心斋也不会是白焦氏姐弟的!”

“可白素心现在杀死了自己的未婚夫。李家还会争素心斋吗?”赛霄宇反问道。

“听你这么一分析,这杀人动机和嫁祸的动机都有了!”郭怒惊讶道,“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告sù

石头?”

“姑爷早就想到了。只是没有证据,这些都是分析猜测,不能作为断案的依据,如果真是这样,那白焦氏必然牵扯进这件案子,甚至还是主谋!”赛霄宇道。

“不错!”

“姑爷原本想在焦宏身上突pò

的,但是没想到的是焦宏遇刺了,身受重伤,现在虽然脱离危险,但是却不能对其用手段,而退而求其次,对白焦氏下手,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个白焦氏背景如此的复杂,居然牵扯到宫中。”赛霄宇叹息道。

“东厂那边显然有人知dào

白焦氏跟太后的关系,否则太后不会知dào

白焦氏出事的。”

“是曹钦,他是白焦氏的姘头,白焦氏极有可能将她跟太后的关系告sù

他!”

“这么一来,曹钦也是一个可能知dào

秘密的人了?”郭怒道。

“白焦氏应该不会告sù

他太多的,曹钦也不可能知dào

太多,但是对于孙太后而言,知dào

她跟白焦氏有关系的人都是她防备和猜忌的人,反而现在,姑爷完全可以装作不知情!”赛霄宇道。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提醒他?”郭怒有些不满,等他走了之后再说,这有什么用?

“姑爷要面对这样复杂的局面,不能什么事情都靠我们,他必须自己领悟才行!”赛霄宇道。

“他可是你的……”

“大人,时候不早了,下官该告辞了。”

郭怒惊了一声冷汗,刚才自己差一点儿就说错话了,幸亏赛霄宇及时阻止了。

坐在马车上,孟岩的脑子一刻都没有停下来,今天夜里,郭怒喝赛霄宇对他说的可都是大名王朝的秘辛,根本不是外人能够知dào

的。

朱祁镇是孙后抱“宫人子”的传说有可能是真的,当然这个孟岩并不太相信。

后世牵强附会的故事太多了,多数还是老百姓道听途说,添油加醋捏造出来的。

封建王朝传承上千年,什么样的情况没有遇到过,后人岂能不防备?

当然了,宫廷的肮脏、冷酷残忍也是客观存zài

的,宫女都能轻易的勒死皇帝,那这样故事也未必就没有发生过。

这个时候孟岩脑子冒出来一个词:“实力不对等”。

对了,如果把孙太后跟他放在一个敌人的层面上,他无论身份地位还有权力,那都是太弱小了,人家甚至随便一伸手就能捏死自己。

但是,自己也不是想捏就能捏的,就像大象要踩死蚂蚁,大象的脚掌很大,可它却不能完全跟地面结合,总会留下一些小缝隙,这样蚂蚁就可以利用这些缝隙存活下来!

蚂蚁可以慢慢长大,不需yào

一定要跟大象一样的个头,只需yào

变成一只老鼠,那就可以钻入大象的鼻孔,继而要了大象的命!

还有,现在他知dào

自己的对手是谁,必然会处处警惕提防,提醒自己不能不错,而孙太后未必会把他放在眼里,因此不会全力对付他,这就给了他成长的时间和空间。

当然了,这些只是他的假设,也许,白焦氏并没有什么秘密值得孙太后忌讳的,帮她只是念及旧情而已,到时候也许只是自己虚惊一场。

不过从郭怒跟赛霄宇今天严肃的表情和谈话的语气看,恐怕自己是一厢情愿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一章:除夕杀人夜

“姑爷,到了!”

林天行掀开车帘,一股冷气钻了进来,刺骨的寒风激了一下,孟岩迅速的抬起头来。

“公子爷,咱们到思诚坊了,进坊的路给封锁了!”林天行探头进来解释道。

“下车!”孟岩沉声吩咐一声。

从马车上走下来。

进出思诚坊的街道被锦衣卫和兵马司的人马封锁起来,孟岩见到了老熟人,东城兵马司副指挥罗刚,不,现在应该是升任指挥使。

“老罗?”

“孟大人,您不在家?”听到这一声,罗刚惊讶的一回头。

“今天小雨回娘家,我没在家中守岁,怎么,把你也惊动了?”孟岩平静的问道。

“幸亏你不在家,躲过了一劫!”罗刚道。

“我要是在家,你觉得这些人还能逃脱吗?”孟岩口中杀气腾腾道。

“是,孟大人是怎么得到的消息?”罗刚忽然发xiàn

自己问的有些多余,“瞧我这脑子,一定是郭大人派人通知你的。”

“对了,兄弟们今天晚上都辛苦了,明儿个去孟氏煤炭行,没人领一百斤煤球,算是本官答谢兄弟们的,有受伤的兄弟,医药费、营养费我也包了!”

“那就多谢孟大人了!”罗刚闻言不由的一喜,没有推辞,直接就答yīng

下来了。

“老罗,这逃走的两个人,还请你多多费心呀!”

“应该的,应该的。孟大人放心,只要这两个家伙还在东城,我一定把他们翻出来交给你!”罗刚拍着胸脯说道,说起来他能升官,多少也是沾了孟岩的光,而且,他也很看好孟岩,不到三个月就在京城玩的是风生水起。

闯北衙,救首辅,哪一桩不是大书特书的事情。尤其是。年纪轻轻的,不但通天,还连着地,前途无量。

这种人只要势成。是要一飞冲天的。罗刚在兵马司苦熬了这么些年。不就是等待着这么一个机会吗?

那南衙看门的牛百户,搭上孟岩的关系后,一转眼就是实权副千户了。甚至千户的位置也不远了,只要是有人挪一下位置,他就直接上去了。

“达叔,我到了,要不,您先回去吧?”

“姑爷,老爷吩咐了,明儿个大朝,我直接接您去上朝去,不回了。”老达道。

“那这离上朝还有两个时辰呢,您怎么得休息一下?”孟岩道。

“没事儿,我老了,觉短,再说,您和大人上朝,我还可以躲在车厢里睡上一觉。”老达笑道。

“那行,劳烦您了!”

“放行!”罗刚一挥手,拉开栅栏,让老达驾驶着马车进入思诚坊。

孟府大院里灯火通明,现场已经差不多处理完了,就是还有些搏斗的痕迹,地上的血迹也还没有来得及清洗。

到了后半夜,这雪也停了。

“公子爷回来了!”

“沈聪,人都没事吧?”孟岩见到沈聪就急忙问道。

“除了老范,其他人都没什么大碍,也多亏了老范,他是第一个发xiàn

敌人的,拼命的拖住对方,这才给了我们反击的时间。”沈聪道。

“老范的伤势如何?”

“挺重的,不过没有生命危险。”沈聪道。

“带我去看看!”

“孟老弟,你回来了!”迎面撞上了牛大力。

“老牛,这一次多谢了!”

“客气什么,天子脚下,居然有人夜袭朝廷命官府邸,简直就是丧心病狂!”牛大力骂道。

“先不说了,我去看一下老范!”

“孟老弟,你的手下,真是厉害!”牛大力竖起大拇指称赞道。

“老范,老范,大人来看你了!”暖炕上,范西平身上多处受伤,都快被包扎成一具木乃伊了,一名司库大队的队员在看照他。

“大,大人,范、范西平不辱使命……”

“知dào

了,老范,你好好养伤,我会给你报这个仇的!”孟岩点了点头道。

“唐笑呢?”

“大人,唐笑今晚回魏大人家了。”

“哦,我忘了,还是我让他回去的。”孟岩点了点头,“谁出来对我解释一下,敌人是怎么出现的?”

“大人,敌人是从正门突入的,他们现实派人从两边墙壁潜入,然后打开大门,接引外面的人,老范看守大门,及时发xiàn

敌踪,然后示警,于敌厮杀,我们得到警报,从里面冲杀出来。”

“敌人有多少?”

“有八个人,逃了两个,被我们杀了三个,还有三个被俘!”

“后院东厢的情况如何?”

“獠牙先生守在那里,一直没离开过,安全!”

“敌人的身份确认了吗?”

“还没有,不过看他们的装束和口音,不似京城人士,像是辽东的口音!”

“哦,女真人?”

“不是,是汉人。”

“人在何处?”

“关押在柴房!”

“走,去看看!”孟岩当即命令道。

“孟大人,罗某还有事,就不多待了,有什么线索,派人通报一声。”

“有劳了,罗大人!”孟岩点了点头,“沈聪,替我送罗大人!”

“是,罗大人,请!”

“老牛,陪我见一见这是什么货色,如此大胆敢于本官为敌?”孟岩道。

牛大力点了点头。

“把人押上来!”众人簇拥着孟岩和牛大力来到西厢的柴房所在的院子。

“喏!”

三名凶徒被锦衣卫从柴房之中一一押了出来,他们都被五花大绑,身上都有伤。不过表情依旧十分的凶悍,一看就知dào

是一些亡命之徒。

“跪下!”

“说,谁派你们你们来的?”孟岩目光冰冷,俯视三人问了一句道。

三人跪在地上,牙齿紧咬,一言不发。

“怎么,都不说话?”孟岩眸子中闪过一丝厉芒。

“老牛,借刀一用!”孟岩突然一探手,抽出了牛大力随身佩刀,众人只觉眼前一花!

噗!

左边跪在地上的凶徒的一颗大好头颅突然飞了起来。一腔热血如同喷泉似得直冲天空!

鲜血洒落下来。落在他身边的两名凶徒的身上。

“你们两个当中可以活一个!”孟岩提着滴血的绣春刀缓缓的走了过去。

两名凶徒都吓傻了,没想到孟岩只问了他一句,就开始杀人,他们这是招惹了什么样的敌人?

就连在场的锦衣卫一个个都脸色发白。孟岩杀人的那动作。眼神。还有那一刀,简直宛若死神一般!

“我说,我说……”

说的慢的那个人。被孟岩一刀割破了劲动脉,带着不甘的眼神倒了下来。

那唯一剩下的那个人吓的两眼发白。

“说吧,是谁指使你们的?”

“东,东厂……”

“逃走的那两个人是谁,他们会在什么地方落脚?”孟岩继xù

问道。

“陕西巷,东来老店……”

“好,我知dào

了,你可以安心的去了!”孟岩点了点头,手中刀锋一转。

“老牛,谢谢你的刀!”孟岩轻轻的一递,手中的绣春刀就没入牛大力的刀鞘之中。

看的真切,那刀锋上没有沾上一滴鲜血!

“噢,老牛知dào

了!”牛大力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孟岩杀人问话,不过数十秒,而对他以及周围的锦衣卫的震撼是难以言喻的。

这不禁让很多人心中想起他在官场上的一个外号“屠夫”,而今夜,在他们的眼前,孟岩完美演绎了一个“屠夫”。

“这些都是亡命之徒,手上都有人命,这样的人留在世上那等于是浪费粮食。”孟岩淡淡的解释道。

“孟大人说的极是!”

“嗯,今晚兄弟们辛苦了,回头本官自有一份心意!”

“谢孟大人!”

“孟老弟,我现在就带人去陕西巷!”牛大力道。

“不着急,现在去未必能抓人,派人先盯着。”孟岩摇了摇头,否决道。

“孟老弟是想放长线?”

“我还没想好如何利用这两个人。”孟岩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东厂做初一,那就别怪他做十五了。”

“好,老牛我听你的!”牛大力点了点头,反正他知dào

,听孟岩的准没有坏处。

“封锁这三个人的消息,还有对外说,我们抓到了三个人。”孟岩吩咐道。

“知dào

了。”

“天行,沈聪,你们两个把尸体处理一下,注意隐秘。”孟岩吩咐道。

“知dào

了,公子爷!”

“魅姬呢?”

“魅姬躲在自己房间,现在应该还在吧。”沈聪回答一声。

“去看一看,人还在不在?”孟岩眉头微微一皱,“在的话,报gào

一声。”

“喏!”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所有人必须统一对外口径,尤其是那三个被擒的凶徒,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雨夫人回来了!”

“小雨,你怎么回来了,闻先生您也来了?”孟岩惊讶的到门口迎接。

“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不回来?”闻小雨道。

“我是不放心小雨一个人回来,也就跟着过来了!”闻独醉解释道。

“快,请进屋说话!”

客厅内,孟岩大致将情况说了一遍。

“杀几个亡命之徒倒也没什么,这些人敢在天子脚下袭击朝廷命官的府邸,那都是胆大妄为之辈,不把朝廷王法放在眼里,关键是他们背后的指使!”蔡晋分析道。

“嗯,已经招供了,他们是受东厂的指使,应该是冲着我跟焦宏来的。”

“东厂掌握焦宏在你这里的确切消息了吗?”

“应该还没有,不过我能猜到是他们,他们自然也猜到是我,大家心知肚明而已。”孟岩道。

“也许,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只是想打草惊蛇?”闻独醉微微眯起眼神道。

“这倒是有可能,他们没有用自己人,这也是怕被我们抓到把柄。”蔡晋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二章:大朝贺

“公子爷,家里已经不安全了,是不是把焦宏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林天行建议道。

“不行,这样会正中东厂的下怀!”蔡晋道,“东厂可能并不确定焦宏就在孟府,如果我们转移焦宏,消息就有可能暴露,如果他们半途拦截,之前所做的而一切都将付之东流!”

“光天化日之下,东厂的人难道敢当街截杀吗?”

“他们当然不会这么愚蠢,但找个理由检查之类的,完全可以做到,一个大活人,怎么藏?”

“活人不行,死人总可以吧?”

“这个就没有必要了,目前虽然没有找到喜儿的死跟焦宏的直接证据,但是焦氏姐弟的嫌疑是最大的!”孟岩道。

“你打算将焦宏被捕的消息公布吗?”

“是的,与其藏着掖着,还不如索性对外公布,但我不会对外公布焦宏拘押的地方,这样也是为了他能活着站在公堂上。”孟岩道。

“这倒是是个办法,那样一来,你跟东厂就是明面上交锋了!”闻独醉担忧道。

“嗯,这是一场输不起的仗,必须打赢才有一线生机!”孟岩目光坚毅,“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在所不惜!”

“这个对外公布消息的时机?”

“明日大朝之后再说,谁不我过不好年三十,我就让他过不好年初一!”

“石头,你可不要冲动!”

“闻先生。你放心好了,现在一切还都在暗中,都在可控之中。”孟岩道。

“好吧,你自己小心些!”

“沈聪,时间不早了,给我准bèi

朝服,厨房里有什么吃的,面条什么的都行,给大家煮一碗。”孟岩吩咐道。

“面条没有,有饺子。还有汤圆!”

“饺子吧。”

“我去帮忙!”闻小雨自觉的站起来道。

“公子爷。今天的大朝会你是第一次参加,有好多礼仪你得注意,现在朝廷上下不少人眼睛都盯着你呢。”蔡晋善意的提醒道。

“多谢蔡先生提醒,我会注意的!”

吃了饺子。换上麒麟服。今天是大朝会。露天的,也不知dào

会站上多久,所以得吃点儿。还得穿暖和了。

这说白了,就是皇帝显排场,其实遭罪的是臣子,不过你得去,还不能请假,除非是真病的不能走路了。

否则,这就是对皇帝的不尊敬。

卯时就从家里出发了,等孟岩赶到奉天门外,已经有众多官员集中在这里等候了。

文官和武官袍服不一样,分列在门外,可谓是泾渭分明。

文左武右,文臣基本上都奉天文外的左边,而右边自然是武将了,锦衣卫自然是武将之列!

这文臣武将也各有各的小圈子,比如各部,五大都督府,锦衣卫,顺天府等等,各自的官员自然有各自的官长带领,还有宗室皇亲,外藩使臣等等。

人越来越多,不一会儿,就聚集了上千人之多。

还好有老达,不然孟岩还真不知dào

该去那儿站着呢。

前一阵子,孟岩在南衙义诊,锦衣卫内倒是交了不少朋友,有的也混了一个脸熟。

不过今天这大朝,锦衣卫的方阵里,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是不认识的。

这些人估计就是那些凭借祖荫封的官儿,拿着朝廷俸禄,不干事儿的,自然也就不认识了。

还有就是在锦衣卫中相对独立的大汉将军营了,这一块儿,郭怒这个指挥使也都不见得指挥得动,那是护卫皇宫安全的安全部队,皇帝必须交给最放心的人才行。

皇帝虽然信任郭怒,但郭怒毕竟统管锦衣卫全局,这大汉将军营就需yào

一个专门的指挥同知来管理了。

不过,这两人孟岩都没看见,据说早就进宫了,这样的大朝会,安保措施可不不能马虎。

所以郭怒这位内卫部队的大掌柜自然要先一步进宫安排一切了。

“傅叔,咱们什么时候进去?”孟岩凑到傅啸尘身边小声问道。

“怎么,等不及了?”

“不是,你看着冰天雪地的,我手都快冻麻了。”孟岩搓着手道,就算有所准bèi

,这天冷的还是不像话。

“家里每给你准bèi

?”

“啥准bèi

?”

“暖手炉呀!”傅啸尘从怀里掏出一个铜制作的暖手炉出来道。

“这……”

“这可不能给你!”傅啸尘闪电般的收了回去,他知dào

孟岩手贼快,这要是落到他手里,作为长辈,他还能好意思找他要回来?

“傅叔,我这第一次,不知dào

,你这暖手炉哪儿买的?”孟岩嘿嘿一笑,问道。

“城东,有一家铜炉老店,你去哪儿一问就知dào

了。”傅啸尘笑着道。

“叔,你们都不厚道,明知dào

我第一次上这样的大朝会,也不提醒我一声。”孟岩冷的哆嗦道。

“你手下那么多脑袋,就没有一个知dào

的?”

“他们都没这经lì

,哪知dào

这些!”

“孟大人,孟大人!”

“老牛,你也来了?”孟岩回头一瞅,牛大力挤到他身边来了。

“给你这个!”牛大力递给孟岩一个暖手炉道。

“老牛,你把你的给我,你自己呢?”孟岩感动道。

“我还有一个呢!”牛大力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暖手炉来。

“老牛,好兄弟!”孟岩接过暖手,放到怀中,瞬间感到自己的心口传来一阵热力。

“我就知dào

你没准bèi

这个,我就多带了一个,一看你果然用得着!”牛大力嘿嘿一笑。

“老牛,谢谢你。回头我请你喝酒。”

“嘿嘿……”

傅啸尘颇有些意味的看了牛大力一眼,这以前没注意到这个憨厚的看门百户,没想到这个家伙脑子不笨,而且心还挺细的,尤其是心眼实在,倒是一个可用之人。

人越积越多,平时连面都见不到的,现在全都出现了,有的胡子都白了,还在下人的搀扶下过来了。

辰时到了。奉天门打开了!

今儿个大朝会。就是百官给皇帝拜年,没啥正经事,但是这又是天大的事儿。

排好队伍,按照次序。依次进入奉天门的。中间那一道正门只能皇帝走。百官只能走侧门。

后世见惯了大场面的孟岩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过这么多官员排着整齐的队伍,一丝不苟的进入皇城。倒也非常的壮观!

起码说,在这个时代,也就是大明朝能做到这一点吧。

说是文武百官,其实那大朝会的官员何止上千人,所以,大部分官员就只能站在殿外的广场之上。

只有达到一定品级或者皇帝特许的官员才有资格站在奉天殿的大殿之中,免受风霜之苦。

今天还不错,雪停了,风也停了,但是出奇的冷,站在奉天殿外广场上的孟岩十分怀念自己那件老羽绒服。

虽然说穿的衣服不少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可是还是挡不住那冷气往里面钻。

哎,就当是对自己的考验吧!

还好有牛大力给的暖手炉,不然这站在冰天雪地一步不动几个小时,那人能冻成冰雕。

这每年大朝会后,都有人一病不起,甚至呜呼哀哉的也不罕见,年老体弱的干嘛不待在家里好好围炉烤火,非要出来赶这个热闹做什么?

古人的想法真是固执,哎!

“孟大人,孟大人……”

“老牛,你咋站在我身后?”孟岩一扭头,看到牛大力冲他挤眉弄眼,他们官职品级低,位置自然也就相对靠后。

“我跟人换了位置,嘿嘿,孟大人,我带了酒,你要不来点儿?”牛大力就跟变戏法似得从怀里掏出一个酒壶出来。

擦,这样都可以?

孟岩瞪大眼珠子,悄悄的朝左右望去,发xiàn

有不少官员都在私底下做些小动作,有的偷偷的低头,伸进怀里,掏出什么东西往嘴里塞一口,有的故yì

的装作咳嗽,掏出一个小瓶子,喝上一口……

看起来,大明朝的官儿也不一个个都是死板嘛!

当然,你干这些,可不能让那些站在四周的太监看到,否则被抓到,一个“君前失仪”,那就可能丢官罢职!

不过锦衣卫可不怕,要知dào

锦衣卫可是皇帝的卫戍部队,皇宫护卫也是有锦衣卫组成,除非是手里有些权力的太监,否则没有人愿意得罪锦衣卫。

何况这里站着的锦衣卫都是有品级的,不同一般锦衣卫校尉,所以,就算有些小动作,他们也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老牛,谢了!”孟岩伸手接过牛大力递过来的酒壶喝了一口,一股辛辣穿喉入肚,然后散到四肢百骸,一股暖意生成。

“嘿嘿,小意思,我还有一壶,那一壶你留着吧,估计还要站上一段时间呢!”牛大力道。

奉天殿内,内阁大学士陈循和高谷宣读新年贺词以及上一年的年终总结!

殿内的大臣们听的是昏昏欲睡,外面的臣子们那是一个个瑟瑟发抖。

里面的人可不管外面的人怎么样,这贺词和总结每年都差不多,长而且无聊。

不管怎么无聊,你还得听,当然了,外面的人就免了,看到里面的人磕头,就跟着磕头。

不但浪费时间,还折磨人,不知dào

是哪个混账王八蛋想出这样的大朝拜的仪式来的?

孟岩真的很想问候一下他祖上十八代!

到最后,他也麻木了,跟着喊“万岁”,跟着磕头就完了,也不需yào

动脑子思考。

好不容易读完了年终总结,皇帝赐茶的程序道了。

这也挺人道的,站了这么久了,腿都冻僵了,来一杯热茶暖暖身子,年老的还可以有个凳子坐坐,以示优待。(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三章:东来老店

“孟大人,贵臀起来一下?”孟岩一愣,自己也有被皇帝赐座了?身边“刷刷”数十道眼神都带着杀气过来了。

一瞅,还是老熟人,那次去南衙讲匠作司传旨的小黄公公。

“黄公公,不用了,我坐地上就行!”孟岩婉拒道,其他人都自带垫子坐在地上,他一个人坐凳子,那不是秒杀周围的同僚的眼球吗?

“圣上吩咐的,您就坐吧!”

“真是圣上的旨意?”

“那还有假,我们岂敢假传圣旨?”小黄公公嘿嘿一笑。

孟岩没办法,总不能抗旨吧,屁股稍微抬了抬,坐上了凳子,上面还有个羊毛垫子,很软和。

锦衣卫的众同僚虽然羡慕,但不嫉妒,他们多少都跟孟岩有些情分,而且也知dào

孟岩是锦衣卫衙门扛把子的东床,不少人还受过孟岩的恩惠。

自然犯不着心里失衡了!

倒是那些跟孟岩不熟的官员,尤其是其他武职,什么五军都督府,神机营,五军营的,跟他差不多品级的武官们,一个个都投来浓浓的嫉妒!

孟岩也有些不自在,这皇帝明显是把他架到火上烤嘛,这样一来,除了锦衣卫内,他岂不是成了“公敌”?

不过,想了想,不招人嫉妒那是庸才,既然都这样了,也别装了,索性就安之若素好了!

皇帝又宣bù

赐茶了!

这宫里喝的茶,那是都一等一的好茶。就算是赐给大臣们喝的,那品质跟外面买的也完全不一样。

不过,对于武官来说,这品茗就跟牛嚼牡丹差不多,好坏根本品不出来。

一杯热茶下肚,跟肚子里的酒精搅合了一下,这身体内的热气总算多了不少。

除了茶水外,皇帝还赐下了一些点心,这也算是比较人性化了,这大伙儿都站了一个上午了。就算偷偷的吃点儿。那也顶不住消耗,基本上肚子都饿了!

皇帝赐的点心,那可是好东西,很多官员。特别是品级不高的。都舍不得吃。或者就吃一两块,剩下的打包带回去家给老婆孩子爹妈尝一尝。

品级高一点的,那自然没那个必要。因为他们经常能够吃到,所以也就不稀罕了!

孟岩看到牛大力吃了两块,将剩下的包了起来,塞进怀里,显然是想着带回家给老婆孩子尝尝。

牛大力家一个老婆,但是有三个孩子,两带把的,还有父母,这么点儿糕点,那够分的呀!

于是孟岩也意思的吃了一块,将剩下的糕点全都塞给了牛大力,他可不在乎这糕点,小雨做的比这好吃多了。

“孟大人,您这是……”牛大力非常惊讶。

“给孩子的。”

“谢谢!”牛大力很感动,虽然孟岩不是他的上司,可这份心让他觉得很暖。

“得空,让嫂子来我家坐坐,我让小雨给孩子们做好吃的。”孟岩小声道。

“好,好!”牛大力连声答yīng

,有些小激动。

孟岩跟牛大力的小动作,周围的锦衣卫的同僚都看在眼里,有些人心思开始动了起来,这牛大力真是走了狗屎运了,一个南衙看门的百户,这一招跟对了人,就快四十岁的人了,居然官运亨通了,这可不让人羡慕?

皇帝赐座,好多三品、四品的官儿都没有这资格,偏偏他一个小小的百户却给赐了座呢?

这就是圣眷呀,有了这个,还愁官升不上去?

“看到了,这小子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那还能怎样,他现在是圣上更前的红人,圣眷正隆呢!”曹钦也在队伍里,跟几个相熟的人说这话呢。

这些人都是在锦衣卫内领着闲差,不过他们都有一个同样的身份,那就是宫里的大太监的子侄。

这些人以为出身相同,大多臭味相投,经常混在一起。

“草老弟,听说白家那小寡妇被那小子给抓起来了?”王林凑到曹钦耳边问道。

“哼!”曹钦冷哼一声。

“曹老弟,要不要兄弟们帮忙把人捞出来,一个小小的巡察使衙门,敢不给我们几个面子?”

“你们的面子不好使,翁主给郭老虎递话了,都没用!”曹钦黑着脸道。

“这郭老虎连翁父的面子都不给?”

“郭老虎什么时候给过翁父的面子?”王山冷笑一声,不拆台就不错,前些日子一口气还敲诈了王振三十万两银子,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其中还有自己一份。

王山心里把郭怒恨死了,而且因为这个,升职的事情也泡汤了,波及的可不只他一个人,还有他们这些衙内。

“曹老弟,要不要哥儿几个出手整治一下那小子,最近他的风头出的有点儿大。”御马监提督太监钱保之侄子钱亮阴测测的道。

“是呀,早就看这小子不顺眼了,闻小雨那么一个大美人居然给她采了。”秉笔太监高让侄子高玉不服道。

“高兄也看上那闻小雨了?”

“咱们争不过孙小伯爷,可还不如一个从蛮荒之地回来的土包子不成?”

“可惜了,人家早已经睡在一起了!”

“这你就错了,这女人熟透了才有味道,处子太青涩了,酸酸的,不好吃……”

“嘿嘿,蔡老弟的品味非同一般!”

“去你的,你们这些坏人,人家的品味你们不懂的!”

“哈哈……”

“曹钦,今晚我在府中设下酒宴,诸位兄弟赏光,我们共谋一醉,可好?”王山道。

“王大哥相邀,我们岂敢不来。一定到!”

“好,说定了!”

曹钦朝孟岩的背影瞄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锋利的光芒。

好容易这繁琐的大朝贺仪式结束了,这日头也差不多到中午了,皇帝留几个重yào

的臣子说会儿话,高兴的话,还会挥笔些祝福的字,然后直接送给大臣。

这一般都是元老重臣才有的待遇,其他官员都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孟岩这样能赐个座的已经是天大的恩宠了。留下召见。赐字那是根本不用想了。

当然,皇帝也没真的对他宠信到这种地步,所以,当朝贺仪式结束后。他就随着队伍一起出了奉天门。

该回家吃午饭了。这个时候孟岩感觉自己饿的有些前心贴后背了。这大朝贺,纯粹就是皇帝显示一下威风的场面,可这对下面的官儿;来说。那真是遭罪的事儿。

“公子爷,您出来了!”

“出来了,这腿都冻僵了,走,咱们回家吧。”孟岩扶着车把上了马车。

“孟大人,明儿个老牛想去府上给您拜个年,您有空吗?”老牛从后面追了上来。

“明天,还不知dào

,早的话,应该在家里!”孟岩点了点头。

“好,那老牛明儿个一早过去。”牛大力点了点头。

回到家中,闻小雨已经做好了一桌丰盛的才,闻独醉也在,他是找到了蔡晋这个下棋的对手,索性就不走了。

蔡晋的棋力不弱,比闻独醉只强不弱,两个老家伙算的上是棋逢敌手,将遇良才,早上起来就摆开棋盘厮杀开来,一直到吃饭的时候,还难分难解。

“沈聪,老范家里情况怎么样?”

“您放心吧,我上午去过老范家,给送去了米面和肉,告sù

老范父母和妻子,老范在执行任务,不能回家过年。”沈聪道。

“受伤了的弟兄呢?”

“都安排妥当了,姜峰和小蝶姐来过,他们不知dào

你今天早上要上朝,所以我让他们晚些时候再来!”沈聪道。

“陕西巷那边情况如何?”

“唐笑大哥带人过去了,

相信马上就有消息的。”

“唐笑来了?”

“嗯,一大清早就来了,听说昨天夜里的事后,就带人过去了,蔡先生同意的。”沈聪道。

他不在家里,内事闻小雨住处,外事自然是蔡晋代为主持,老范受伤,獠牙监视焦宏,林天行又跟着自己上朝去了,要不是唐笑过来,这还真没人可用!

“凡是参加昨晚行动的兄弟,津贴三倍发放!”孟岩想了一下,吩咐道。

“是!”

孟岩是个坐不住的人,何况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干,于是决定上街。

这个上街可不是玩的,不过把闻小雨撇家里跟两老头做伴儿,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就把她也带上了。

热闹的南市口不是他们的目的地,他们的目的地是陕西巷。

陕西巷可是京城有名的花胡同,这里既有吴侬软语,也有北方的胭脂马,可以说是男人的天堂。

从那名凶徒口中得到逃走的两名凶徒可能藏在东来老店的消息后,孟岩就命人对东来老店进行了监视。

后来唐笑得到了消息,有带人过来加强了布控。

“大人来了!”

“嗯,我来看看,有什么发xiàn

没有?”东来老店对面的一家酒楼,隔着一条街的距离,唐笑的把一个监控点设置在这里,因为这里视线开阔,可以看到东来老店院子里的一切情况,前门进什么人,后门出什么人都一清二楚。

“选的地方不错!”孟岩满yì

的点了点头。

“大人,您看看!”唐笑递给孟岩一支单筒望远镜道。

孟岩接过来,对准东来老店的位置看了看,很清楚,几乎没有死角,进出什么人都能第一时间发xiàn



“东来老店的底细查了吗?”

“大人,东来老店的店主姓董,名千里,四十岁,原来是关外的一个皮货商,后来盘下的这个店,今年是第五个年头,东来老店的客人比较杂,主要水贩卖皮货以及人参药材为主的辽东,附近老百姓都称他们为辽东帮……”

“东来老店是他们的货运中转站,他们不少人携带的货物都是从这里直接分销给京城各大商行,药店,另外,他们在城南还有一个仓库,一些大宗的货物直接运到哪里储存,然后在这里面交yì

!”

“看起来,这不仅仅是客栈,还是一个中介牙行?”

“董千里只给双方介shào

,收取介shào

费,和仓储管理费,不参与直接交yì

。”唐笑道。

“袭击本官府邸的凶手的身份查清楚了吗?”孟岩问道。

“好像是关外黑虎山的人!”

“黑虎山,怎么跟土匪扯上关系了?”孟岩大为吃惊。(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四章:李雄来访

“马上查一下这个黑虎山的来历!”

“喏,大人!”

“公子爷,我知dào

这个黑虎山。”林天行突然大声说道。

“你知dào

,那你给我说说,这个黑虎山到底是什么来历?”孟岩有些惊讶,林天行怎么知dào

这黑虎山的来历?

“黑虎山是关外的一伙土匪大盗,势力很大,主要以打家劫舍和跟关内做生意为生存手段,他们的老大叫就叫黑虎,是个十分凶残霸道的人物,横行关外数十年,老二玉面狐狸,名叫李玉狐,是黑虎山的军师,此人多面,生性狡诈残忍,是黑虎山最难对付的人物之一,老三翻天,原先是在关内混,被仇家所迫,逃到关外,加入黑虎山,老四一丈青付三娘,是黑虎的情妇,专管黑虎山的账目和对外的经营,老五裘天刚,外号:魔金刚,昨晚袭击咱们府院逃走的一个光头,应该就是这个人!”林天行道。

“这东厂的人怎么跟关外的土匪勾结上了?”

“东厂三十六总镇,一百零八个码头,明里暗里的人马数千人,这么多人活动,一年得花多少钱在,要没有暗地里得营生,能养得起这么多人?”唐笑道。

“唐笑说的对,不过东厂的营生主要不是黑道走私,而是他们派往各地的税监,那才是大头!”孟岩道,“跟关外黑道勾结,估计是为了情报和消息来源。”

“大人说的对,这些营生并不是什么暴利。不如直接收税来的痛快。”唐笑道。

“东来老店跟东厂什么关系?”

“这个还不知dào

。”

“马上弄清楚,下一步行动之前,必须有一个准确的答案!”孟岩命令道。

“喏!”

“师父,家里传信,燕山右卫李雄李大人到家里来了。”曹少宇小跑进来道。

“嗯,我知dào

了,咱们先回去!”孟岩点了点头,“看好了,只要人出来,就抓!”

“喏。大人!”

孟府客厅。蔡晋正陪着李雄在喝茶。

“让李大人久等了,应该是晚辈到府上先给您拜年才是,没想到李大人先到了,实在是失礼!”

“孟大人客气了。我府上就两个人。你去了。恐怕连一口热水都喝不上!”李雄谦虚的说道。

“公子爷回来了!”

“李大人,请坐!”孟岩坐上了主人位置,吩咐一声。“魅姬,给李大人换杯热茶!”

“孟大人,今天我来是为了犬子的案子来的!”李雄开门见山道。

“有什么话,李大人尽管说!”

“犬子的死其实跟素心没有多大关系,素心那一刀其实不过是扎在犬子的胸口而已!”李雄道,“之前我不同意大人开棺验尸,其实是有苦衷的。”

“哦!”孟岩一惊。

“犬子其实是被人用绳子勒死的!”李雄拳头紧攥,满眼仇恨的说道。

“李大人查验过令郎的尸身了?”

“我虽然不是仵作,可在军中多年,对各种死人也是见过的,他们虽然百般掩饰我儿身上的伤痕,但是还是被我看出来了!”李雄说起来,眼圈瞬间红了。

“李大人,节哀!”

“孟大人,这大过年的,本该是个喜庆的日子,我这让你见笑了……”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孟大人,焦宏是被我刺伤的,你可以把我抓起来,只要能为我儿子报仇,就算把我这条老命赔上,我也愿意!”李雄突然给孟岩下跪道。

“使不得,使不得,李大人,快起来,快起来,折杀下官了!”孟岩赶紧过去将李雄给搀扶起来!

李雄可是燕山右卫指挥佥事,虽然不是他的上司,可按照官职,那品级在他之上。

“李大人是什么时候怀疑上焦宏的?”

“我是发xiàn

曹钦和那白焦氏的关系,才怀疑上焦宏的,犬子的功夫是我教的,虽说不算是青出于蓝吧,但对付三四个正常人那是没问题的,素心是个女孩子,又没练过武,根本杀不了人,而焦宏不同,经过我的调查,发xiàn

他是个练家子,我就怀疑上了,而且他跟东厂的秘密关系,加上我发xiàn

犬子真zhèng

的死因,所以,我就暗中调查,但是还是被他给发xiàn

了!”

“李大人被发xiàn

了?”

“不,他没有发xiàn

我,只是发xiàn

有人在暗中调查他。”李雄道。

“原来是这样,李大人,本官有一个疑惑,你是怎么发xiàn

曹钦跟白焦氏的关系?”孟岩问道。

“我跟白家是姻亲关系,白家的下人犬子和我都比较熟悉,白兄逝世之前,她们两个就有风言风语传出,我当时没在意,后来才想到这一点。”

“这么说,曹钦跟白焦氏早就通奸了?”

“是,我听白家的下人说过,又一次白兄回家正好撞上了她们两人在家中苟且,但是后来这件事好像不了了之了!”李雄道。

被戴了绿帽子,这是个男人都忍受不了,可又是家丑,不能外扬,何况白焦氏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这传出去,那可真是大笑话了,很有可能就把事情跟摁下去了。

“李大人,如果要证明令郎死因另有原因,那我们就只有开棺验尸一途了!”孟岩道。

“李某就是为这件事来的。”李雄道。

“李大人同意开棺验尸了?”孟岩有些惊讶。

“是,如果能够让真凶得到应有的惩罚,让小儿地下能够安息,我同意开棺验尸。”李雄点头道。

“好,下官替那受冤屈的人感谢李大人!”

“还有一件事,李某想要告sù

孟大人!”李雄想起一件事来。一抬头道。

“李大人请讲。”

“焦宏跟素心身边那个小丫头,叫什么喜儿的关系很密切!”李雄道。

“这李大人如何得知?”孟岩有些吃惊。

“我是从白府的几个下人处听到的。”李雄道,“这个喜儿,别看她年纪轻轻,其实是个很轻浮的丫头,十分贪财。”

“李大人说的这几个白府的下人?”孟岩问道。

“白新元亡故后,他们就被那白焦氏给赶出白府了,孟大人如果想要找他们问话,李某愿意帮忙,但为了他们的安全。李某现在还不便告sù

他们的身份和地址。”

“这个应该的。只要他们能做证就可以了,什么时候见不重yào

。”孟岩点了点头。

“李大人可知本官在素心斋发xiàn

一具女尸,这女尸极有可能就是喜儿?”

“李某听说了,这一年来。李某也曾经试图寻找这个喜儿。但是都没有找到。”李雄道。

“喜儿在河间会馆有一个老乡。叫何文东,这李大人知dào

吗?”

“知dào

,这个何文东跟焦宏的关系也很密切。当时我查到他跟喜儿的关系后,本想通过这个何文东查找喜儿的下落,但是这个时候焦宏察觉我在调查他,我为了不打草惊蛇,就没有继xù

追查下去。”李雄道。

“那李大人如何确定焦宏就是杀死令郎的凶手?”孟岩问道。

“焦宏杀人,就是喜欢将人用绳子勒死!”李雄道。

“哦!”

“其实我也没见过焦宏用绳子杀人,只是从道上听到的一些有关他的消息,所以就觉的焦宏杀人的嫌疑最大!”

“李大人,就算焦宏的嫌疑最大,但他也许并不一定就是杀人凶手,你就不怕杀错人?”

“焦宏这个人并不是什么好人,他暗中替东厂做事,而且暗地里还接脏和销赃,聚敛钱财,豢养打手,欺压良善,可以说是坏事做绝了。”李雄道,“所以这种人死了,也算是百姓之福。”

“李大人放心,如果真凶真是焦宏,下官会给您还有令郎一个交代的。”孟岩道。

“那就拜托孟大人了!”李雄一躬到底。

“关于开棺验尸,什么时间合适,李大人您是否给本官一个确切的日期?”孟岩问道。

“过了初五,任何一天都可以,孟大人随时来,李某随时恭候!”李雄道。

“好,那本官就安排一个时间,提前通知李大人了!”孟岩点了点头。

“一切听孟大人的,李某告辞!”

“我送李大人!”孟岩起身道。

亲自将李雄送出家门,孟岩返回客厅。

“公子爷,看来这李大人是彻底的相信您了?”林天行道。

“不,他还没有完全相信,至少他相信我是真的在调查这件案子,但是他不相信我能够把真凶绳之以法!”孟岩道。

“都这样了,他还不相信公子爷?”

“李雄心里清楚,我们的对手是谁,想要翻案,必须拿出铁一般的证据,否则一切都是徒劳,东厂和焦宏也不会束手待毙,他们必定会百般阻扰,不过,李雄还是给我们提供了不少有用的消息!”孟岩缓缓说道。

“至少我们现在知dào

了一点,白素心并不是真zhèng

的杀人凶手,她那在李承言胸口的一刀是李承言死后补上的,这也证实了大人的推断,在凶杀现场并非有大量血迹的描述。”蔡晋道。

“这也是他们在案件卷宗疏漏之一,虽然有人破坏了现场,但是当时对现场勘查的描述却是真实的,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没有心跳,没有血压,就算刚断气,流血也必然是有限的,而刺中心脏,必然会流血不止,但现场描述对血迹的描述并不多,而且要想知dào

当时的情况,还可以有大量的人证,所以这一点是很容易佐证的!”孟岩点点头,认同蔡晋的分析。(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五章:君子报仇,一天不晚

“公子爷,唐笑回来了!”

“让他进来!”

“大人,这是东来老店的全部资料,您看一下。”唐笑从怀中掏出一叠纸递了上来。

“哪来的?”孟岩心道,这速度够快了,这么点儿时间就打听清楚了。

“大人是,舆情司那边送过来的。”唐笑不好意思的低头道。

“我说呢!”

舆情司的调查自然是十分详尽,从东来老店的老板到伙计,里面都是一一有介shào

,而且还附了一张地形图,除了董千里的书房和卧室,其他地方都标注了。

“大人,这董千里想见一见您?”唐笑凑到孟岩耳边小声道。

“哦,他怎么知dào

的?”

“大人,董千里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可在京城也算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舆情司那边跟董千里也有一些往来,所以,判官大人的意思是,您最好见一见这个董老板!”唐笑道。

“嗯,既然是赛叔的意思,那我见一见,你安排一下,就在你的那个监视点。”孟岩吩咐道。

“大人,这样不是告sù

他,我们在监视他吗?”

“聪明人自有聪明的想法,如果他不聪明的话,就休怪我不给赛叔面子了!”孟岩冷冷的道。

“标下明白了!”唐笑点了点头。

“去吧,事情做得周密一些,今晚,我要报仇!”孟岩眸子底闪过一丝浓浓的杀机,敢杀到自己家里。那就别怪自己下手太狠了。

“喏!”

“公子爷,张三来了!”

“这小子,有日子没见他了,让他进来吧!”孟岩呵呵一笑,抬手吩咐道。

“张三给大老爷您拜年了,祝大老爷您福运昌隆!”张三头顶着一定狗皮帽子,一身半旧不新的皮袄子,拢着手进来,对着孟岩双腿一弯就跪了下来磕头。

“行了,起来吧。我这儿不兴磕头。”孟岩微微一洒。“沈聪,给红包!”

“谢大老爷赏!”张三儿起来,喜滋滋的从沈聪手里接过一个红包。

“孟大老爷,能赏一口茶喝不?”

“你小子。还蹬鼻子上个脸了?”孟岩横了他一眼。对张三这种人。要用萝卜加大棒的政策,否则这种人就不好用了。

“谢谢。”张三儿嬉皮赖脸的一笑,他也知dào

。如果孟岩真生气,绝不会理他,直接一脚就把他踹到院子里去了。

“行了,别卖乖了,有什么消息就说吧?”

“小人打听到了,今天晚上王山在自己家里设宴,请的都是宦官子弟还有京城的一些权贵子弟。”张三儿道。

“王山请客,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您现在跟东厂干上了,这些人聚在一起,肯定是商议起来对付您,所以您的注意了,这些人可都是一肚子的坏水儿,保不齐,就着了他们的道了。”张三儿道。

孟岩微微一凝,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张三儿的话也不无道理,自己还真不得不防。

这些人都是小人,这自古就有小人难防的道理。

“张三儿,我给你一个事儿做,做好了,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孟岩略微思索了一下道。

“您说,您说!”

“我要知dào

都有那些人去赴王山的酒宴,还有他们在酒宴上都说了些什么,尤其是针对我的,你能不能办到?”孟岩道。

“这个倒是不难,这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银子,啥事儿都好办。”张三儿道。

“钱不是问题,但我要的是准确的消息,不是一些人大谈什么风月之类的废话!”孟岩道。

“大老爷放心,张三儿办事,杠杠的!”张三儿拍着胸脯保证道。

“嗯,去找蔡先生拿银子吧!”孟岩点了点头。

“谢大老爷!”张三儿喜滋滋的下去了。

“公子爷,这种市井小人,根本就是贪得无厌,不值得信任!”林天行鄙夷的对着张三儿的背影道。

“小人有小人的用处,天行,用人不能只凭自己的喜好,那样你会吃亏的,自古多少豪杰都栽在小人的身上?”孟岩道。

“是,公子爷!”

孟岩知dào

,自己的话林天行未必听得进去,他也不能强求别人改变自己,何况人都是有自身的缺陷的,圣人不也不是完人嘛?

“大人,圣上赐宴的名单下来了,没您!”

“呵呵,没关系,我还真怕有我呢,这样今天晚上的时间又不自由了。”孟岩笑笑道,照规矩,大年初一晚上,皇帝会在宫中赐宴,宴请大臣和外国使节。

这就是传说中的国宴,当然,国宴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参加的。

这是皇帝请客,代表了一种身份,一种荣耀。

一般情况下,至少也得是四品在京的官员才有资格上名单,当然也有些特殊,比如一些功勋贵戚之后。

除了皇帝赐宴之外,皇后也会在宫中赐宴,宴请命妇,也就是有诰命在身,诸王大臣的正妻,偶尔也会请一些才女陪衬。

“皇后娘娘请了于小姐去宫中赴宴。”

“于欣?”

“是的,标下亲眼看到于小姐跟于大人一起乘车前往宫中赴宴!”

“夫君大人是不是有些不甘心?”闻小雨巧笑嫣兮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我哪有那个功夫,对了,晚上我有事儿,不在家吃饭了,你们自己吃饭吧。”孟岩吩咐,一边抬脚就往外面走去。

“这大晚上的,你这是要去哪儿?”闻小雨不解的问道。

“报仇!”

“报仇,报什么仇。你带我好不好?”闻小雨追了上来,她可不愿意在家当一个相夫教子的乖媳妇。

“你跟着来干什么,今晚可能有一场恶战,这要是伤了你怎么办,快回去,陪你爹吃饭,老人家要多陪陪的。”孟岩道。

“他不用我陪,有蔡先生陪他下棋,饭都可以不吃!”闻小雨死活不肯回去。

“真不回去?”

“不回!”

“那我可要打你屁股了,别逼我!”孟岩咬牙切齿道。

“你打。你打呀。只要你不嫌丢人。”

“孔夫子说得好,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孟岩有点儿没办法下手了。

这女人要是耍起赖来,男人还真没辙,当然了。也得分对象。这是自己的女人。要没这层关系,他还真下得去手。

“我告sù

你,你这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等着,回来好好收拾你!”孟岩指着闻小雨的鼻子道。

“那你想怎么收拾我呀?”闻小雨一点儿都没有害pà

的样子,反而凑了过去,呵气如兰道。

没来由的,一股邪火窜了上来,这女人就不能消停一会儿?

“等着!”

孟岩跳上了马车,闻小雨嘴角露出一抹得yì

的笑容,也钻了进去,毫不犹豫往男人怀里一钻。

“公子爷,到了!”

“嗯!”孟岩这一晚上没睡觉,好不容易在马车上小睡了一会儿,一睁眼,到目的地了。

“大恩,董掌柜的已经到了,就在楼上。”唐笑从里面迎了出来道。

“不着急,有热水吗,我先洗把脸。”孟岩问道。

“有,有!”

孟岩洗了一下脸,在唐笑的带领下,上了楼。

“大人,请!”唐笑上前将门推开。

“草民董千里见过巡察使孟大人!”四十岁的汉子,个子不高,五尺出头,对襟皮褂子,麻布鞋,一脸的憨厚相。

“你就是董千里,东来老店就是你开的?”孟岩问道。

“是,正是草民的营生。”董千里态度谦逊的道。

“几年了?”

“这是第六个年头了。”

“生意怎么样?”

“还成,过得去。”

“说吧,你要见我,所为何事?”孟岩问道。

“草民受人之托,想请孟大人高抬贵手。”董千里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

“来当说客的?”孟岩有些讶然,他也没有想到董千里会是来给那魔金刚当说客的。

“是!”董千里倒是没有否认。

“在天子脚下袭击命官府邸,这是什么罪过?”孟岩冷冷的问道,“你不知dào

,还是让你来的人也不知dào

?”

“知dào

,他们一时间没弄清楚情况,所以才……”董千里苦笑不已,要不是他跟黑虎山方面每年的交yì

不少,他真不愿意趟这趟浑水。

锦衣卫跟东厂之间的争斗,那是他一个小老百姓能掺合的,裘天刚这小子是见钱眼开,让东厂的人给卖了。

“这个理由太可笑了,当本官是三岁小孩子?”孟岩冷笑道,“要不是我的手下拼死一战,恐怕本官就要在家里办丧事了?”

“孟大人,草民只是一个传话之人,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那边能答yīng

的,都没有问题。”董千里道。

孟岩注视着这个董千里,脑海中飞快的转动着,他如果非要在东来老店动手抓人,抓不抓得住魔金刚还有一说,但这东来老店肯定是遭殃了。

“董掌柜,这说客是魔金刚让你来的吗?”

“孟大人慧眼如炬,魔金刚性情暴躁,他怎么会让我来当说客,我是自己个儿来的!”董千里到。

“董掌柜,本官知dào

你的心思,我要是在东来老店动手,你这辛苦五年的基业就算是彻底没了,你心疼,对不对?”

“孟大人说的一点儿都不差,草民正是这个想法。”

“既然大家把话说开了,本官也不是那种断人财路的人,只要董掌柜把魔金刚的人交给我,本官就当没发生过,如何?”孟岩说道。

“孟大人,这不是为难草民吗?”

“为难,魔金刚带人袭击本官府邸,你不会不知dào

吧?”孟岩喝问一声。

“草民知dào

,而且还是草民派人悄悄通知锦衣卫的。”董千里说道。

“这么说,这件事上,本官还的承你一个人情?”

“不敢,我一个生意人,不敢掺合官面上的事情,所以……”

“但是,现在你已经掺合进来了,魔金刚袭击本官府邸失败,锦衣卫提前得到了消息,东厂和魔金刚肯定会怀疑有人通风报信,那董掌柜的嫌疑可是不小哟!”

董千里微微一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惧。

“如果让东厂的人知dào

,你悄悄来见我,会怎么对你?”孟岩瞄了董千里一眼反问道。

“孟大人就不能留草民一条活路吗?”董千里眼底闪过一起无奈道。

“路是你自己选的,怎么走还的看你自己。”孟岩道,“是做朋友还是敌人,全在董掌柜一念之间。”

“孟大人能保证我一家老小的安全吗?”董千里问道。

“这个你可以放心,锦衣卫想要保几个人还是没有问题的,东厂也不是一手遮天!”孟岩点了点头。

“草民可以把魔金刚交给大人,但是大人得答yīng

我一个条件。”董千里说道。

“说!”

“千万别杀魔金刚!”董千里郑重的道。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孟岩问道。

“这个秘密,我只能告sù

孟大人您一个人!”董千里看了一眼唐笑和林天行道。

“你们先回避一下!”(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六章:生擒魔金刚

“孟大人,这魔金刚其实是黑虎的……”

突地,一把锋利的匕首出现在董千里的手中,并且刺向孟岩的胸口!

“找死!”孟岩听他说,这个秘密只能他知dào

就意识到一丝不对,全身警惕了!

表面上孟岩还装出一副聆听的样子,并且还毫无防备,其实双脚已经悄然错开了。

咔嚓!

孟岩出手如电,一下子按住了董千里右手腕,然后反手一轮,右脚飞起,踢向对方的下颚。

嘭!

一声巨响,董千里的身躯被孟岩踢的凌空抛弃,直接砸栽在了凳子上。

椅子被砸的四分五裂。

“大人,公子爷……”听到屋内的响动,唐笑和林天行吓了一跳,一齐推开门,冲了进来。

“抓住他!”

唐笑和林天行二人不由分说的就扑向倒在地上的董千里,一个人扭住一只胳膊,将起反绑起来。

董千里被孟岩一脚踢中下颚,下巴脱节了,刚才那一声就是下巴脱节的声音。

“大人,您看!”林天行突然惊呼一声。

“什么?”

“大人,肤色不对,这家伙不是董千里!”

“是吗?”孟岩走过去,将董千里的匕首捡了起来,蓝汪汪的,上面显然是啐了毒的,这要是被割破一层皮,那还不得见血封喉?

闻小雨也从上楼来了。

“小雨,去。打一盆热水来!”孟岩吩咐道。

“好!”

一会儿的功夫,闻小雨亲自端着一盘热水上来了,孟岩吩咐道:“把人押过来!”

“过去!”林天行和唐笑两人将“董千里”押着走到热水盆前。

“下去!”不由分说,林天行就摁住“董千里”的头进入热水之中。

“呜呜……”热水很快就被“董千里”嘴里吐出来的鲜血给染红了。

这等情状看的闻小雨都忍不住把头扭了过去。

“好了,差不多了!”大约过了一两分钟,孟岩挥挥手,林天行才松开手。

“董千里”一抬头,脱离苦海,痛苦的扯着脖子,呼吸这来自不易的空气。

孟岩仔细看了一下。果然这个“董千里”有些不一样。在他的下颚到后面脖颈上,一圈明显的泾渭分明的肤色。

哪有人脸皮白白净净的,肤色却黝黑的,很显然这个家伙戴了一层面具。

孟岩伸手摸了一下。果然有层次感。与自己猜测的一模一样。

“别动!”孟岩揭开了一层皮。然后猛然一扯!

“啊!”

脸面具带头发全都给揭了下来,这皮面具要慢慢的揭开,孟岩可没那么功夫。一下子揭开,那就算被热水泡开了,也是极其痛苦的,面具下的另一个“董千里”面孔极度扭曲起来。

不得不说这个“董千里”演的太好了,刚才险些真的让他给骗过去了。

“易容术很高明,几户以假乱真了。”孟岩惊叹不已。

“要不是五爷我受了伤,你早就死在五爷手里了!”那假董千里眼睛死瞪着孟岩道。

“五爷,黑虎山的老五,魔金刚?”孟岩一瞅那光脑袋,上面依稀可以看到九个戒巴,有些惊讶道。

“不错,爷爷就是黑虎山的五爷!”魔金刚一副浑然不惧的模样道。

“唐笑,通知牛大人和罗大人,让他们马上派兵,包围东来老店和城外的仓库,不准放走一个人!”孟岩命令道。

“喏!”

听到这个,魔金刚勃然变色。

“裘天刚,你若是好好呆在东来老店,本官欲拿你还得费一番手脚,可现在你非要自作聪明,来刺杀本官,你的人现在是群龙无首,本官反倒省事儿了。”孟岩嘿嘿一笑。

“狗官,你不得好死!”

“像你这等视人命如草菅的贼寇,才不得好死!”孟岩冷笑一声,黑虎山的土匪也是朝廷通缉的对象,只不过,他们在关外横行,不好抓,没想到他们自己送上门来,这可是大功一件!

“公子爷,这凶犯如何处置?”

“等攻破了东来老店,一起押回北衙诏狱!”孟岩命令道。

“是!”

“夫君大人跟黑虎山无冤无仇,这魔金刚为何要冒险刺杀你?”闻小雨拿起那淬毒的匕首问道。

“小心,这上面有毒,割破点儿皮,就得要命,救都没法救。”孟岩忙提醒道。

“我知dào

,是蛇毒!”闻小雨放下匕首道。

“我想这魔金刚一方面是想为他死去的弟兄报仇,另外一方面可能真有人想要我的命。”孟岩道。

“谁想要你的命?”

“这个就不好说了,我得罪的人不少,明里暗里的想要我命的人都有。”孟岩摇头一叹道。

“好了,不说这个了,让你别跟着,吓着了吧?”

“与其待在家里担惊受怕,还不如跟你一起出生入死,万一你要是死了,我还可以陪着你,以免你一个人在下面太寂寞!”

“这大过年的,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儿好?”孟岩眼睛微微有些湿润,呛声道。

“这家店的羊肉汤做的不错,我让掌柜亲自下厨做了几个菜,一会儿就端上来。”

“嗯,你做主吧,兄弟们呢?”孟岩点了点头。

“都安排好了,你就放心好了!”

天色渐黑,华灯初上,从初一到十五,也就是上元节,京城都不执行宵禁,老百姓在这段日子里夜里可以自由活动,京城也变成了一个不夜城。

“公子爷,罗大人来了!”

“老罗。快进来,刚烫好的酒,来陪我喝一杯?”看到罗刚,孟岩忙招呼一声。

“孟大人太客气了。”

“来,来,再添一双碗筷来!”孟岩吩咐道。

“孟大人,你这不是叫我来帮忙拿人的吗?”罗刚有些惊诧,怎么改喝酒了。

“抓人不着急,皇帝还不差饿兵了,先吃饭。”孟岩招呼一声。

“我说孟大人。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牛大人那边可已经去城南的仓库了,我们这边要不行动的话,万一走漏了风声,放跑了贼人。那可就悔之莫及了!”罗刚急切的道。

“放心吧。这东来老店前后门都有我的人。他们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之中,现在是只能进不能出,不必担心走漏风声!”孟岩呵呵一笑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那为什么不早一点儿动手?”

“罗大人是着急回家陪夫人孩子了?”孟岩笑笑道。

“不,孟大人你是知dào

的,吃五城兵马司这碗饭的,跟你们锦衣卫不一样,得时刻准bèi

着,应付突发情况。”罗刚苦笑道。

“那就不着急,这会儿街上的百姓挺多的,这个时候拿人,动静太大了,不好,等过了这饭点儿,咱们再进去拿人,这些人可都是写亡命之徒,你明白的。”

“对,对,还是孟大人思虑周全,这万一伤了百姓就不好了,等等好,等等好!”罗刚立kè

说道。

“来,罗兄,咱们干一杯!”

三杯酒下肚,孟岩跟罗刚的关系立马近了不少,兵马司衙门是个苦差事,不但要负责巡逻,治安,有时候还的救火,找人,就跟前世的派出所、交通警察、城管以及消防队的综合体差不多。

不对,有时候,还的客串一下武装警察,这巡逻的任务可不就是武警干的吗?

当然,锦衣卫也有这一类的责任,但相对而言,锦衣卫这部分功能相当于特警了。

锦衣卫的任务主要是反恐和防爆,职责上比五城兵马司正对性要强多了。

只要是出了事儿,兵马司是最容易背黑锅的衙门,当然有些案子他们就是想背也背不起,那另当别论。

就像京城出现凶徒袭击命官府邸这样的案子,兵马司肯定是要打板子的,他们负责的就是城区内的安全。

所以孟岩抓人的时候带上兵马司,这也算是给他们一个立功的机会。

至少也不能上面的人认为兵马司太过无能。

否则,孟岩完全可以不用兵马司的人吗,他调动锦衣卫岂不是更轻松方便?

“夫君大人,菜来了!”

“雨夫人也在?”罗刚惊的站了起来。

“她不放心,要看着我,怕我在外面乱来!”孟岩打趣道。

“怎么会呢,孟大人这么年轻有为?”罗刚有些尴尬。

“罗大人,小雨敬你一杯!”闻小雨落落大方的举起酒杯道,“谢谢您帮了我夫君这么多忙!”

“应该的,应该的。”

“我还有两个菜去炒一下,你们接着吃。”闻小雨饮下杯中酒,转身道。

“孟大人,这……”

“她把人家厨房给占了,真当自个儿家里了!”孟岩讪讪一笑,解释道。

“孟大人好福气呀!”罗刚羡慕道。

“一般般吧,还行!”

“嗯,雨夫人的手艺真不错,比我家那位强多了。”罗刚尝了一口闻小雨刚做的醋溜羊肝儿,眼睛一亮道。

“有空来就来家里坐坐,叫上老牛,咱仨喝上几杯?”

“那敢情好,就是怕太打扰了。”

“见外了,老牛那厮就没你这么矫情,来,走一个!”孟岩哈哈一笑,“忘了告sù

你了,老罗,这魔金刚我给逮住了。”

“逮住了?”

“嗯,这家伙易容成东来老店的掌柜董千里,说是来当说客,想要刺杀我,被我识破了,就给拿住了。”孟岩轻描淡写的道。

“这是真的?”罗刚给吓住了,可以想象的出,这过程必定是惊心动魄不已。

“人就关在楼下柴房里,我的人看着呢,你要不下去看看?”

“这我还得真要看一看,这横行关外的黑虎山五夜是个啥摸样!”罗刚忍不住有些小激动起来。

“天行,陪罗大人下去看看那什么金刚的?”

“得咧!”(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七章:查封东来老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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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爷,牛大人到了!”

“快请!”

“孟老弟,老罗,你们两个忒不厚道了,老牛我在外浴血拼杀,你们两个倒好,躲在这里小菜吃着,小酒喝着?”牛大力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牛兄,息怒,息怒,本来呢,我呢,准bèi

一到这儿就拿人的,孟老弟说了,时机不到,街上人太多,万一打起来,怕伤及无辜,让再等等,所以呢,这就喝上了,喝上了……”

“老牛,伤亡多少?”孟岩一瞅牛大力这红眼,就知dào

,城外仓库那边怕是遇到状况了!

“死了三个,伤了十几个……”

“什么,怎么会伤亡这么大?”罗刚闻言,惊的差点儿没叫出来。

“点子扎手,还都是硬点子,要不是我手下的人还算得力,今天晚上这活儿还真不好说!”牛大力道。

“对方有多少人?”

“抓了十六个,死了十三个,我命人押回北衙了。”牛大力道。

“看来这伙人来京城是准bèi

做大买卖的。”罗刚道。

“大买卖,什么大买卖?”

“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老牛,你在货仓还发xiàn

了什么?”罗刚问道。

“有不少皮货,还有药材,堆满了一个仓库!”牛大力道。

“查封了吗?”

“嗯,我让人贴了封条了!”

“老牛。这些人大过年的都不回去,也不住客栈,反而住在城外的仓库,一定是有目的的。”

“对,这么多人,一定是怕被太显眼了,就算他们跟东厂有关系,被兵马司或者你们锦衣卫盯上,那都是麻烦。”罗刚道。

“查这些人来干什么的。”孟岩道。

“对,查这些龟孙子!”

“孟大人。老罗。你们这边什么时候动手?”牛大力舔了一下猩红的嘴唇,他这是杀红眼了。

“快了。”孟岩点头道,“对了,老罗。待会儿冲进去的时候。让弟兄们三个人一组。不要落单,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一两个人未必是对手!”

“知dào

了。我会安排的!”罗刚郑重的点了点头。

“老牛,你那边有没有漏网之鱼?”孟岩问道。

“不好说,天太黑,虽然我封锁了前后门,但是打起来的时候太乱了,我也不知dào

有没有人趁乱逃走,那货仓的围墙不高,很容易就越过去,我就那么多人,所以……”

“那就是很有可能有漏网之鱼了。”孟岩道,“嗯,消息迟早会泄露的,这样,我们马上行动,包围东来老店!”

“好!”

随着“行动”的命令下达,早已埋伏在附近的兵马司的士兵冲了出来,将东来老店团团包围起来!

“兵马司衙门办案,无关人等勿近!”

虽然已经注意不要影响安定祥和的气氛,但是突然而来的行动还是惊扰了附近的百姓。

“没人开门了,撞进去!”

“是!”

东来老店的木门轻松的被圆木撞开,兵马司士兵们如潮水一般的涌入。

“搜查每一个角落,一只老鼠都别给本官放过!”

随着士兵的进入,东来老店内就如同一颗水丢进了滚烫的油锅当中,马上就闹腾了起来。

“老罗,这些人精通易容,店内的所有人都必须甄别之后,搞清楚确切身份。”

“明白了,孟大人!”

“刘队长,把所有人都能集中到院子里,东来老店的人左边,客人右边,快!”

“喏!”

一个个客人被赶出了客房,站在露天的天井当中,有的还是从温暖的被窝中揪出来的,穿着单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让人穿上衣服,别冻坏了无辜的老百姓。”孟岩看了心中有些不忍。

这的人也不全都是黑虎山的人,他们是遭受无妄之灾,别给冻坏了身子,那就是自己的不是了。

“是!”

东来老店的大院子天井内四周站满了高举火把的士兵,一个个神情肃穆。

中间空地上,一条青砖铺就的道路将两边人群隔了开来,身穿鸳鸯战袄,腰见别着绣春刀的锦衣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盯着他们。

人群中不少人没见过这场面的,都吓得露出恐惧的目光,间或还有女人和孩子的哭声。

但是她们都不敢哭的太大声,生怕被人听见。

这也就是京城,换做是别的地方,谁不想着回家过个年,住客栈算什么?

“找到东来老店的掌柜董千里了吗?”

“回禀孟大人,还没有!”

“那就再找,这人一定还在这大院子里,地窖或者能够藏人的地方都给本官仔细找一找!”

“喏!”

“孟大人,你说这董千里会不会让那魔金刚给……”罗刚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应该不会,魔金刚不蠢,杀我,还可以说是为了报仇,可杀董千里,那是自找麻烦,带着这么多人进京,这家伙一定是有大事儿要干!”

“公子爷,找到了!”林天行手提着一个人走了过来,扔在了孟岩更前。

“火把!”

火光照耀之下,那张熟悉的脸又出现在孟岩面前,不是董千里又是谁呢?

“天行,你在哪儿找到的?”

“厨房的米缸里,这家伙被蒙着眼睛,捆成一个粽子,就这么塞进米堆里!”林天行道。

“这还真是一个藏得令人想不到的地方,你是怎么找到的?”孟岩呵呵一笑道。

“还是这家伙自己命大,嘴巴里的毛巾松动了。发出声音,我才发xiàn

的。”林天行道。

“还是林巡检耳朵好使,厨房我也去过,也听到了声音,我还以为是老鼠呢,没曾想,居然是一大活人!”那罗刚手下的刘队正不太好意思的说道。

“哈哈……”

“董千里掌柜?”

“是,大人,草民正是董千里,给大人您磕头了!”董千里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董掌柜受苦了。来人,给董掌柜一杯热水!”

旁边,闻小雨递上来一杯热水,让人拿给了董千里。

“谢谢!”董千里接过热水。一口气喝了下去。

“董掌柜。可以告sù

本官。你怎么会在厨房的米缸里呢?”孟岩问道。

“今天早上,魔金刚派人来找我,谁是有事找我。于是我就去了他房间,谁知dào

,我刚进房间,就被他从后面一棍子给打晕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就发xiàn

我被绑住了,塞进了米缸里,整整一天了,我没吃没喝,冷的要命,大人要是再晚来一步,草民不给饿死,也给冻死了……”董千里喘着气说道。

“这么说,你在米缸里待了一天了?”

“是,整整一天了,从早上到这会儿,一天都没吃东西,又冷又饿……”

“你撒谎,董千里,你以为你找人把你捆起来,塞进米缸,然后等我们来把你救出来,你就可以逃脱干系,高枕无忧了吗?”孟岩冷笑一声。

“大人,我没有,我冤枉呀……”

“冤枉,我问你,你是在魔金刚的房间内被他打晕的吧?”

“是!”

“从魔金刚的房间到厨房有多远,是不是得穿过这个院子,如果是魔金刚把你塞进米缸,他是不是得扛着你从自己房间走到厨房?”孟岩道,“大白天的,这院子里可是住了不少人,不会没有人看见吧,本官找他们问一下就知dào

了。”

“当时天比较早,大家都还没起床呢!”

“那你要是不见了,你老婆孩子总不会不闻不问吧?”孟岩继xù

道。

“她们以为我出去了?”

“真是奇了怪了,你是这东来老店的掌柜,这一天不在,你老婆不问,这店里的住客不会没事找你吧?”

“董掌柜,下午的时候,我还跟你打过招呼的,你给忘了?”这时候,一个客人说道。

“那是魔金刚易容成我的模样……”

“董掌柜,你被塞进米缸,怎么会知dào

董千里易容成你的模样?”孟岩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董千里顿时脸色发白,噗通一声瘫软在地上。

“董掌柜,勾结盗匪,谋害朝廷命官,你有几颗脑袋可以砍的?”孟岩厉声喝问道。

“大人,草民冤枉呀!”

“带走!”孟岩一挥手,两名锦衣卫校尉上前,拖起董千里就带走了。

“你们当中谁是魔金刚的手下,主动站出来,本官算你自首,到时候从轻发落,若是让本官找出来,那就休怪本官无情了!”孟岩走过去,对院子里的几十号人说道,“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考lǜ

好了,当然,检举揭发的,本官有赏!”

一盏茶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怎么,是没有人愿意站出来承认?”孟岩对这个结果早有些预料,不过他不怕,这种甄别工作就像是游戏捉迷藏,非常有意思。

“让他们把手都伸出来!”孟岩吩咐林天行一声!

“喏!”

“都听着,大人有令,把手都伸出来!”林天行拽着八字步,走到中间,喝令一声道。

“夫君大人,这是做什么?”闻小雨好奇的问道。

“雨夫人,这拿刀的手跟那笔的手是不一样的,看手上的茧子就能知dào

这人是干什么的。”罗刚解释道。

“老罗,可以呀,经验丰富!”

“一点儿微末道行让孟大人见笑了!”罗刚讪讪一笑。

“你,你,还有你……出来。”林天行走过去,一一查看所有人的双手,不管男女老幼,一个都没有放过。

最终他挑出七个人出来,从手上的老茧看,那都是练家子,有功夫在身的。

还有一个女的,林天行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叫她出列了。

“唐笑,把其他人带过去登记,查他们的路引,给他们画像,告sù

他们,最近一段时间不准离开京城,什么时候可以离开,等通知!”孟岩吩咐唐笑道。

“喏,大人!”(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八章:甄别与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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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叫曾阿牛!”

“噗!”孟岩刚从闻小雨手中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还没咽下去,就喷了出来。

“夫君大人,你这是怎么了?”闻小雨下了一条,连忙伸手去抚摸孟岩的后背。

“没事,没事,可能是喝的太急了。”

曾阿牛,这个名字太熟悉了,当然不是在这个时代,而是在自己原来的那个时代。

“做什么的?”

“我是一名走街串巷的货郎。”

“这么说你手上的老茧是扁担和绳子磨出来的?”林天行问道。

“会大人的话,是的!”

“给我看一看你的扁担,还有你挑的担子!”林天行吩咐道。

那叫曾阿牛的青年跑了过去,拿起一杆扁担,挑着两个箩筐就过来了。

“干这个多久了?”

“以前是跟着我爹跑关外,我爹死了后,我一个人干了!”曾阿牛解释道。

“放下吧,去那边登记吧。”林天行查看了一下箩筐里的东西,点了点头,挥手道。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曾阿牛点头哈腰。

“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车把式。”

“车把式,吆喝几声,我听听?”

“得儿,得儿,驾!吁……”

“过去吧!”

“哎,谢谢大人!”

“你叫什么名字?”林天行来到七个人当中唯一的女人面前。看了她一眼问道。

“灵瑞!”

“灵瑞,还祥瑞呢,哪有人这个名字的?”林天行顿时不悦了,这丫头明显是骗自己。

“我姓佟,佟灵瑞!”

“原来你有姓,刚才为什么不说?”

“是你问我名字,又没问我姓什么?”小姑娘根本不惧林天行,顶了一句道。

“嗨,你这女子,怎么说话呢。知不知dào

我可以随时把你关大牢里去?”

“知dào

。你们这些明朝的官儿不就是想要敲诈我们这些来自关外的参客嘛!”

“敲诈?”林天行愣住了。

“天行,你有完没完,是不是要我们在这里等你把人家小姑娘的生辰八字都问清楚了?”

林天行顿时囧的一张脸通红:“去,去那边登记去!”

小姑娘冷眼瞪了林天行一眼。气哼哼的跑过去登记了。

“查一下这个佟灵瑞!”

“喏!”

“看上这个小姑娘了?”

“你尽瞎想。你看那些人见到我们都有一种抗拒的情绪。就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要么她是装的。要么她是第一次出门,根本不知dào

我们是谁。”孟岩白了闻小雨一眼。

“交给我吧,我保证将她的生辰八字问回来!”闻小雨嫣然一笑,朝那佟灵瑞走了过去。

“你小心点儿,这丫头会功夫。”孟岩提醒一声。

“知dào

了。”

“你俩过去保护雨夫人!”孟岩点了两名锦衣卫校尉道。

还剩下四个人,这里面必定有一个是魔金刚的手下,因为昨天夜里从孟府逃走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魔金刚,已经被逮住了,另一个自然就在这东来老店之中。

当然,也许不止一个人,两个、三个甚至四个都有可能。

“你们四个当中,谁是魔金刚的手下,自己站出来,那就免受皮肉之苦,假如被我找出来,那就不好说了。”

四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似乎都不为所动。

“你们可以相互检举,只要被证实了身份,我们大人有赏?”林天行来回看了四人一眼。

“孟老弟,为什么不让那个董千里指认呢?”

“这里肯定不止一个魔金刚的手下,而我们只能确定其中有一个人,如果我们抓出一个人,那另外一个人就安全了。”孟岩摇头道。

“那可以让其他住宿的人指认?”

“黑虎山杀人如麻,这些人表面上害pà

我们,可他们也不敢出卖黑虎山的人,在道上混饭吃的,这等利害道理他们不明白?”

“那几个女人和小孩儿……”

“欺负几个妇孺,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牛大力不好意思的红了一下脸,倒不是孟岩有妇人之仁,他是不想给这些无辜的人带来灾难。

黑虎山既然是一个魔窟,他们报复不了自己,就会把火撒在这些无辜的人身上。

“行了,咱们要的人也许就在这四个人当中,也许不在这四个人当中,总之,一条原则,不放走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孟岩道。

“孟大人仁义无双!”

“马奎,于凤举、邓辰还有吴友根,你们四个如果再不说话,我就当你们四个全都是魔金刚的手下,对你们予以拘押!”

“大人,我不是魔金刚的手下!”四个人当中,年纪最大的一个举手道。

“吴友根,你说你不是魔金刚的手下,你怎么证明自己不是?”林天行走过去问道。

“我,我……”

“怎么不说了?”林天行冷笑一声,逼问道。

“我其实也是一个车把式,他们路上把我硬拉进来的!”吴友根恐惧的说道。

“硬拉进来的,谁,魔金刚吗?”

“是的,大人,你们别抓我,我真的不是魔金刚的手下,真的不是……”

“孟老弟,老牛在仓库那边也抓了不少人,好像有不少车把式,还有至少二十几辆马车!”牛大力突然转过身来,对孟岩道。

“有这样的事情?”

“这家伙不说。我还真想不起来,这些车把式和马车应该是跟魔金刚的人一起进京的。”牛大力道。

“天行,把那个吴有根叫过来,我有话问他!”孟岩一招手,命令林天行道。

“是,公子爷!”

吴有根被叫到孟岩更前,刚才的镇定早就抛到脑后了,现在的他似乎紧张万分。

“吴有根,本官问你,刚才让你说话的时候。你为何不说?”

“大老爷。小人害pà

!”

“害pà

什么?”

“害pà

他们会杀了小人,还有小人的家人。”吴有根紧张道。

“是这样,你告sù

本官,那三个人当中。有你认识的人吗?”孟岩手一指剩下的三个人当中。

“有。可小人不敢说!”

“放心。本官会保护你还有你的家人!”孟岩道。

“我家不在京城,在关外,大人您怎么保护?”

“是这样。本官保证黑虎山的人不会知dào

是你指认他们的,那他们就不会报复你的家人了,对不对?”

“大人,小人还是不敢,他们杀人不眨眼的!”

“你说不说,别以为只有黑虎山的人会杀人,我们也会……”牛大力抽出钢刀,瞪大牛眼威胁道。

“老牛!”

“哼,黑虎山的贼子别撞到老牛的手里,否则老牛一定将他大卸八块!”牛大力送刀入鞘,哼哼一声。

“那个叫马奎的,我看到他一直叫‘五爷’的。”

“马奎?”

“还有呢?”

“剩下的两个我没见过,也没看到他们跟魔金刚在一起,所以,小人我不知dào

他们……”

“很好,吴有根,你可以去那边登记了!”孟岩微微一笑,对吴有根道。

“谢谢大人!”吴有根跪下给孟岩磕头。

“天行,把马奎绑了!”

“喏!”林天行一转身,将双手抓向马奎的肩膀,那马奎被认出了身份,当然不甘心束手就擒,一步后退,居然翻出一把短刀出来,斩向林天行的右手手腕!

“找死!”林天行怒喝一声,猛然收回右手,左手拔出长剑,一剑刺向对手的肩部。

一抹血花绽放。

魔金刚受了伤,马奎也受了伤,现在更是伤上加伤,加上困兽犹斗。

两名离的最近的锦衣卫更是迅速拔刀冲了上来,对着他的后背连砍两刀!

马奎惨叫一声,丢下手中的短刀,倒在了血泊之中。

“公子爷,没死!”林天行上前探了一下鼻息。

“先控zhì

起来,给他治伤!”孟岩点了点头。

“喏!”

“你们两位先去那边登记吧,跟他们一样,最近一段时间不要离开京城,随叫随到,明白吗?”

“小人明白!”

“孟大人,你怎么把那两个人给放了?”

“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是魔金刚的手下,不放人,还能把他们抓起来吗?”

“看他们的样子就不像是好人,抓起来,严刑拷打,不怕他们不招供?”

“老牛,不能总是用严刑逼供的方式,我们锦衣卫办案是将证据的,就是我们以前用太多酷刑了,老百姓才会误解我们,懂吗?”孟岩斥道。

“知dào

,知dào

,这不心里窝火嘛!”

“老牛,孟大人这是放长线,钓大鱼,你呀,稍微动一动脑子就明白了。”罗刚笑道。

“老罗,不如你到我们锦衣卫来怎么样?”

“不行的,谭大人对我不错,还刚举荐我升了官,去锦衣卫,那不是让他老人家失望了?”罗刚道。

“嗯,谭大人是个好官,你跟着他一样可以为老百姓做事。”孟岩点了点头。

有些事情强求不来的。

“孟大人,在魔金刚额房间内发xiàn

了这个!”

“这是什么?”孟岩很奇怪,这么一个黑乎乎的铁牌,似乎只是一半儿,另外一半儿去哪儿呢?

难道是什么信物不成?

“这是银号的信物!”罗刚接过话头来道。

“银号?”孟岩微微一点头,他明白了,就跟自己联合京城的煤炭商行成立的京城煤票号性质差不多,但京煤票号主要经营有关涉及煤炭生产和加工方面的资金往来以及贷款等,是一个行业内的专业银行。

这银号就不一样了,凡是涉及金融买卖的,他们都做,当然了,银号的业务在孟岩看来还是比较单一的,也就是吸收存款,然后发放贷款,从中赚取差额。

当然了,这年头有钱的愿意存银号的人不多,大多数都是银号老板自己的本钱在搞放贷,所以风险比较大,规模也受制约。

“鸿运!”

“大人,这是鸿运银号的取钱凭证!”罗刚道,“这家银号我知dào

,就在前门大街,南市口附近,我还去那儿兑换过银子。”

“那这能取多少钱?”

“这我可不知dào

了,他们发放的信物都是有标记的,要想知dào

这能取多少钱,得去银号问一下才知dào

!”罗刚道。

“那持有这种信物,是不是得有限制?”

“一般是商定好了,到某个地方提取多少钱以内,然后有银号出具信物,交给兑换人,兑换人拿着信物到了这个地方,去当地的对应的银号取钱,数额之类的,银号都可以兑换,超过就不行了,别的地儿也不行!”罗刚解释道。

“哦,是这样呀,倒要挺方便的,深的把钱带在身上,还不方便。”

“这个做大生意才需yào

,一般生意,用不着这个,宝钞比虽然不值钱,可用起来并不麻烦,除非是约定了用银子或者黄金付账!”

“天行,给你,明天去这个鸿运银号打听一下,这块铁牌子能兑多少钱?”孟岩将手中的铁牌信物丢给林天行道。

“好咧!”

“孟大人,除非事先有约定,这银号是认牌不认人,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横财!”

“是吗,放心,本官发财,少不了二位和诸位兄弟的!”孟岩哈哈一笑。(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九章:几家欢喜几家愁

“千户大人,孟岩带人端了东来老店!”

“什么,该死,他怎么知dào

东来老店的?”王山酒宴上,曹钦听到这个消息,惊的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呯!

众衙内们真喝的高兴,浪声笑语,突然这么一声,那可真是大煞风景。

歌舞和音乐还在继xù

,但是众人的目光从哪些舞娘的曼妙身姿中转了过来!

“曹老弟,怎么了?”

曹钦是曹吉祥的义子,又是锦衣卫的千户,还在东厂供职,虽然官职不高,但位置特殊,权力不小,因此在这群宦官子弟中地位比较靠前。

“没事,刚才看的有些走神了,王兄,你这府里的舞娘不错,兄弟我羡慕不已呀!”

“曹老弟看上谁了?”王山哈哈一笑,有些得yì



“我看上的话,王兄能割爱吗?”

“只要曹老弟看上的,愚兄岂会如此小气?”王山道。

“好,好……”曹钦讪讪一笑。

歌舞继xù

,酒照喝,一群纨绔子弟继xù

搂着怀中的女人放浪形骸,那场面真是不堪入目。

曹钦可没有心思喝下去了,找了一个尿遁的借口,离开了宴会现场。

“怎么回事,姓孟的怎么会找到东来老店?”

“我们也不知dào

呀,可能是昨天晚上袭击失败了后,他们撤回来,被人跟踪了?”

“被人跟踪,那为什么到现在才动手?”曹钦惊出一身冷汗。

“大人。他们会不会是想……”

“一定是这样的!”曹钦恨的咬牙切齿道,“义父知dào

这个消息吗?”

“已经派人进宫禀告了,不过能不能见到督主就不好说了。”

“派人盯着姓孟的和锦衣卫的动静,有什么消息,马上报gào

!”曹钦吩咐道。

“喏!”

“大人,这一次五城兵马司也参与进去了!”

“谭伦那个老东西,屡次跟我们东厂作对,他这是活腻味了?”曹钦怒道。

“大人,要不要给他一个教xùn

?”

“先不要轻举妄动,等我见了义父之后再说!”曹钦压了压声音道。

“喏。千户大人!”

皇宫。谨身殿中,牛腿粗的红烛,将整个大殿照的毫发毕现,今天晚上是君臣同乐!

过去的一年。算是国泰民安。天下太平。这是皇帝治理天下的功绩,那自然是高兴的。

就是岁末发生了一些事情,但那都没有影响到大局。反而还有一个不错的收官。

尤其是西南的边陲的战事有了一个暂时的结果,战事可以缓一缓了。

“来,朕敬诸位卿家一杯酒!”

“谢圣上!”

丝竹阵阵,管乐涛涛,穿着节日盛装的宫女们来回的穿梭,斟酒送菜,其乐融融。

“好!”

西域的舞蹈,带着一种异域的风情,君臣看的是如痴如醉,连声叫好。

还有杂耍表演,烟火表演等等。

好一副君臣同乐的美好画卷。

太监原本是没有资格参加皇帝赐宴的,但是这个规矩被王振打破之后,这些没有卵子的男人便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帝宴之上。

王振、曹吉祥、萧让这些手握实权的太监们一一的列席,位置还都在百官之上。

这些人不过把自己的子孙袋给割了,便可以堂而皇之的坐在这大殿之上,这让拿下数十年寒窗苦读,却换不来一张官身的寒门学子们如何心甘?

就是那坐在这大殿之中,高中进士,数十年苦熬进入中枢的大臣们,又是怎样的心酸和不满?

宦官跟外臣是天生对立的一个群体,他们的出身注定了他们是走不到一起去的。

就算是宦官勾结外臣,或者外臣姨父内宦,那都是个别现象,而且只要是一个正常的皇帝,都不会愿意看到太监跟外臣关系过于亲密。

要是内外一体,那皇帝就该坐蜡了。

“大人……”

“行了,晓得了,我知dào

了!”郭怒微微一挥手,那名在他耳边说话的锦衣卫校尉下去了。

“郭爱卿,刚才看到那名校尉对你说话,可是有事?”皇帝朱祁镇问道。

“回禀圣上,微臣家里只有小女一个人,所有有些不放心。”郭怒起身道。

“哦,对了,朕险些忘了,令千金不是跟孟爱卿有婚约在身吗?”朱祁镇道。

“是!”

“定下婚期了吗?”

“这个还没有,但已经交换婚书和生辰八字了,应该会在年内完婚。”郭怒道。

“嗯,不错,等他们大婚那天,朕要送上一份大礼!”

“谢圣上!”郭怒赶紧下跪谢恩了。

“平身吧,是不是想要回去看看?”

“这个微臣确实有这个想法,小女一个人在家,微臣真有些不放心。”郭怒道。

“嗯,朕这里也不是非要强留你,爱卿也是爱女心切,那你就先回去吧。”朱祁镇大手一挥道。

“谢圣上!”郭怒巴不得皇帝放他走了,刚才接到报gào

,孟岩这小子又在外面干了一票大的,他的赶紧回去善后。

郭怒走了,多少人还巴不得呢,所以对他的离开,并没有影响到这团结祥和的气氛。

“老爷,回府还是回衙?”

“回府吧!”郭怒吩咐一声,现在回衙,衙门里除了留守人员,根本没人,黑灯瞎火的,回去干什么?

郭府!

“爹,你咋这么早回来了?”郭月和秦小雅都很惊讶,这皇帝设宴,应该才没多久吧?

“别说了,还不是孟岩这小子闹的。”郭怒没好气道。

“孟大哥怎么了?”郭月瞪大眼睛不解的问道。

“怎么说呢。女孩子家知dào

那么多干什么,回头跟你秦姨好好学习怎么做女工,这都马上要嫁人了,怎么伺候自己相公?”郭怒轻斥一声道。

“老爷,要不要我去厨房炒几个菜?”秦小雅就比较识趣了,作为女人,这些事儿还是少问为好。

“嗯。”郭怒点了点头,对于秦小雅这个女人,到目前为止,他还是非常满yì

的。

抛去她过去的那段历史。作为一个女人。一个后母,掌管郭府内院,做事稳重,有理由条。而且从不干涉郭怒在外面的事情。完全是一副贤妻良母的做派。

“惺惺作态!”望着秦小雅妖娆的身段。郭月很是不满的嘟嘟嘴。

“你这丫头,小雅进咱们家又不是图什么,至于那么针对她吗?”郭怒有些不悦。

“爹。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这个女人吧?”

“爹心里最爱的是你娘!”

“喜欢就在一起喽,何必口是心非呢?”郭月嘟囔一声。

“你这丫头,有你这么说爹的吗?”郭怒没好气的一瞪眼,不过,这秦小雅真不错,温顺,聪明,懂进退,这女子要真是娶回家,那男人真是有福了。

“爹,我去厨房帮忙!”郭月一溜烟跑了出去。

“帮忙,哎!”郭怒摇头一叹,这两个女人整天在家里暗战,搞得他头都大了,不过还算知dào

分寸,没给他捅出什么大篓子来。

“老爷,傅大人和赛大人来了!”

“快,请他们到书房。”郭怒略微愣了一下神,连忙吩咐道。

傅啸尘跟赛霄宇一起过来,说明事情的严重性已经超出一般了,否则这两人不会一起过来的,而且还是在这个时候。

“大人,……事情就是这样的。”

“黑虎山,石头怎么会惹上关外的那群杀人不眨眼的土匪?”

“不是姑爷惹上他们的,是他们惹上了姑爷,昨天夜里,就是黑虎山的老五魔金刚裘天刚带人袭击了姑爷府上,要不是姑爷手下的人得力,恐怕后果不堪设想。”赛霄宇道。

“黑虎山的人也就在关外有些威名,可到了关内,特别是京师重地,就算黑虎山倾巢出动,我们也未必怕他们!”傅啸尘道。

“这伙土匪天不怕地不怕,明着他们未必赶来,可暗地里就难说了。”赛霄宇稍微蹙了一下眉毛道。

“现在魔金刚在我们手中,他们这个袭击和刺杀朝廷命官的罪名是跑不掉的,可以请朝廷下旨让辽东总兵出兵围剿黑虎山!”傅啸尘道。

“辽东情况复杂,这些年没少针对黑虎山进行清剿,可黑虎山人多势众,出兵少了,那是跟人家送肉靶子,多了,粮草军费从何而来?”赛霄宇道。

“辽东匪患并非只有黑虎山一家,还有边患不宁,只能屯守城镇,大规模的剿匪,没有庞大的人力物力是不行的。”郭怒点了点头,赞同赛霄宇的观点。

“黑虎山在关外,对咱们来说是鞭长莫及,但是姑爷抓的这个魔金刚身份非同一般,这有些麻烦!”赛霄宇道。

“什么麻烦?”

“魔金刚是黑虎山的五爷,但传言,他其实是黑虎山老大黑虎的私生子,也是黑虎的接班人,所以我们抓了魔金刚,黑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赛霄宇道。

“只是传言而已,未必就是真的。”

“空穴未必来风,就算不是真的,魔金刚是黑虎山的老五,黑虎也不可能任由他被我们抓了,然后判个杀头的罪过?”

“老赛说的对,不管怎么样,咱们必须防备,不能让黑虎扰乱京城!”郭怒道。

“还有一件事,魔金刚进京,显然不是冲着姑爷来的,只不过他被人给利用了,这才掺合进来。”赛霄宇道,“姑爷的性子,大人相比清楚,他是不会轻易放过伤了他手下的人。”

“石头这小子就是护犊子,这一点我喜欢!”傅啸尘点了点头。

“干咱么这一行的,只有护犊子的官长才有人舍命相随!”赛霄宇重重道。

“那你们俩的意思是?”

“大人,我的意思,由老傅接管这件案子,让姑爷放开手脚去查白素心的案子!”赛霄宇道。

“这,他能同意吗?”郭怒与傅啸尘都是一愣。

“大人去做这个说客,姑爷是会给你这个面子的!”赛霄宇抛给郭怒一个包袱道。

“我?”郭怒露出一丝难色。

这孟岩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何况现在魔金刚的人还伤了他的人,还让他把案子交出来,这不是炸毛吗?

“对,只有大人您出马才行!”傅啸尘也附和一声。

三个长辈居然窜在一起算计一个小辈,这也太荒唐了。(未完待续……)

PS:我仿佛看到军魂的弟兄们一个个都出现在我的面前!

第三百一十章:审讯是一种艺术

“天行,送雨夫人回府,然后再来北衙接我!”从东来老店出来,孟岩吩咐林天行道。

“干嘛赶我走,我就跟着你!”闻小雨挽住孟岩一直胳膊,撒娇道。

“听话,我这是去干正事儿,北衙诏狱哪是你一个女人去的地方?”孟岩严肃道。

“那我可以在外面等你?”

“外面多冷,回家给我暖好被窝,一会儿我就回去。”孟岩拍了拍她这小脑袋。

“嗯!”闻小雨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咋这么黏糊人呢,早知dào

,不娶你好了!”

“你敢!”

“走,路上小心点儿!”孟岩将闻小雨送上了车,目送她离开,这才接过唐笑手中缰绳,一跃上了马背。

人犯都也押到北衙诏狱了,除了牛大力从城外东来老店的仓库抓的,东来老店抓的马奎以及掌柜马千里,魔金刚裘天刚,都集中到这里来了。

打铁要趁热,这些人刚刚被抓,正是一个心里忐忑不安的空窗期,这个时候审讯,效果最理想了。

等到他们平静下来,在心里编好了说词儿,那就要费更大的力qì

才能从他们嘴里掏出有用的东西。

“老牛,准bèi

审讯室,我要用!”

“要不要用刑?”

“试试吧,对于这种黑道悍匪,酷刑对他们未必有用。”孟岩想了一下道。

“好,我来安排!”牛大力点了点头。

“唐笑。待会儿你配合我,我来问,你来做记录。”

“喏,大人!”

“孟老弟,都安排妥当了,在东司房,今天抓的人全部都关在那边,你要提什么犯人,直接找江百户,我先回去了。这老婆孩子都在家等着呢!”牛大力道。

“嗯。好的,老牛,今天晚上辛苦了,殉职的弟兄抚恤金巡察使衙门出一份。我个人出一份!”孟岩道。

“那就谢谢孟老弟了!”牛大力感激的点了点头。虽然这三个人跟他时间不长。但为此丢了命,他除了给他们争取更多的抚恤之外,其他的也就这样了。

“跟我还这么客气。快回去陪嫂子孩子吧,免得她们担心!”孟岩拍了拍牛大力的肩膀道。

“大人,牛大人是个好人!”望着牛大力疲倦的背影,唐笑忍不住说了一声。

“我知dào

,所以我才愿意跟他做朋友。”孟岩点了点头。

“大人,我算不算好人?”

“你,省省吧,跟着我的,迟早都做不了好人!”孟岩呵呵一笑,“还是想着怎么撬开魔金刚的嘴吧。”

“喏!”

审讯室内,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四周罗列着各式刑具,散发着冰冷的寒光。

这件屋子一进来,就感觉大温度低了许多。

“大人,这里阴气挺重的,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唐笑第一次进诏狱的审讯室,有些不自然。

“以后就习惯了,这些东西其实摆在这里就是一个威慑,胆小的一进来就趴下了!”孟岩笑道。

“大人说的是,这刚进来还真是有些害pà

。”

“行了,去告sù

江百户,可以提人了!”孟岩吩咐一声。

咣当,咣当……

沉重的脚镣声在廊道里响起,这是重刑犯才有的待遇,普通犯人,戴一副手铐就够了。

“进去!”

江百户亲自带人将魔金刚押送过来了。

“孟大人,人犯带到了,您有什么吩咐,招呼一声,我就在外面!”江百户欠身道。

“有劳了!”孟岩起身抱拳。

“客气,您请,只要人活着,您怎么折腾都行!”江百户嘿嘿一笑,顺手带上了铁门。

“坐吧!”

裘天刚看了孟岩一眼,拖动着沉重的脚镣朝对面的椅子上走了过去。

斜靠这椅子,裘天刚一屁股坐了下来,铁链砸在地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魔金刚你……”

“唐笑,坐下,犯不着!”孟岩喝令道。

孟岩那一脚将他的下巴给踢脱臼了,虽然现在接上了,可嘴巴下面却是肿了一圈儿。

估计说话有些问题,但影响不大。

“初次见面,不,这应该是第二次了,本官是谁,我想就不用介shào

了,但你是不是介shào

一下你呢?”孟岩微笑的问道。

魔金刚看了孟岩一眼,微微抬起头,一言不发。

“不说话,没关系,听本官说也行!”孟岩一点儿都不生气,这种人,前世他见得多了,可到最后一个还不是痛哭流涕的交代,忏悔?

“这里是什么地方,想必你也是知dào

的,进来了,出去的没有几个,当然了,你可能知dào

,本官是其中之一,但你就未必了!”孟岩就像是聊家常似得说开了。

“先介shào

一下我这里的刑具吧,有些东西你进来了,是应该了解的,先从这最简单的杖刑说起吧,你看着这就是一个木棍,其实这可不是一根普通的棍子……”

“到了这里的人,按照规矩,都是先要受一下这个的,待会儿,你就会用的上的。”

孟岩介shào

完“杖刑”,拿起一个一排小棍子,中间还有一个个缝隙,缝隙之间有手指大小。

“这个叫夹棍,普通衙门里也都是有的,不过我们这里的就不普通了,看到了,这边上是有锯齿的,俗话说十指连心,这十根手指往这里面一放,然后这么一拉,那滋味,保证你的心肝儿都能颤起来!”

魔金刚眼神变了,有些不自然,甚至嘴角还略微抽了一下。

“待会儿让你感觉一下,既然来了。总的让你不虚此行来着。”孟岩笑着放下夹棍。

这时候,就连记录的唐笑都脸色变了,这要是换了自己,还真不知dào

能挨几下呢。

“这是什么,猜猜看?”孟岩拿起一把铁刷子问道。

魔金刚眨巴眼睛,有些茫然,但依旧没有张嘴。

“看到那边的铁床吗,把你脱光了绑在上面,用滚烫的开水浇在你后背上,然后用这个铁刷子。在你后背上这么刷。刷、刷,很过瘾的……嘿嘿”

魔金刚露出一抹惊恐之色,哆嗦了一下。

“喜不喜欢,喜欢的话。一会儿就尝尝。保证你尝过一次。不想第二次!”

“这个叫钉指,有竹片的,也有金属的。专门对付女犯用的,对于你,我想没那个必要。”

“这是脑箍,把你脑袋放进去,就这么掉着,比上吊多那么一口气……”

魔金刚的呼吸急促起来,眼睛闪烁这恐惧的光芒,光听孟岩将这十八般刑具一一说出来,他都觉得恐惧无比。

当然,黑虎山有比这还要可怕的东西,什么剥皮,熬油,点天灯,可那是他们对别人的,从来没想过这些刑罚会用在自己身上。

眼前这个人是锦衣卫,是一个可怕的恶魔,一个从地狱来的使者,他为什么要招惹这样一个人?

魔金刚心里那个后悔呀,可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已经这样了,要让他魔金刚开口求饶是万万不能的。

“姓孟的,给五爷一个痛快的吧。”魔金刚终于开口了,而且一开口就是求死。

“别急,人都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对了,如果你死了,属于哪一种?”孟岩道。

“我属于哪一种,我属于哪一种?”魔金刚给问懵了。

“好好想想吧,想好了我们就开始。”孟岩指着那些刑具道,“这大过年的,早点儿弄完,本官也好回家陪媳妇儿。”

唐笑闻言,差点儿笑噎住了,这大人说话从来都是百无禁忌,这“陪媳妇”的话能随意说出口。

“不,不要,我不要这些……”

“魔金刚,时间不早了,该说的,本官都说了,你是不是给本官一个痛快话?”

“你想知dào

什么?”魔金刚咬着牙问道。

“谁指使你带人袭击本官府邸,还有,谁让你易容成董千里的模样行刺本官?”孟岩问道。

“孟大人当真想知dào

?”

“当然,本官的家无辜被袭击,本官也差点儿命丧你手,本官当然想知dào

谁要本官的命!”

“东厂!”

“东厂的什么人?”

“我不知dào

他是多大的官儿,但我听他的手下称呼他为千户大人。”魔金刚道。

“千户?”

“大人,是曹钦!”唐笑惊呼一声。

“我不知dào

,他跟我见面的时候是蒙着面的,我只认的他的声音,其他的什么都不知dào

。”魔金刚道。

“你堂堂黑虎山的五爷,为什么要听他的,你们黑虎山是跟东厂有合zuò

关系,还是他给你钱让你给他卖命?”

“……”

“怎么,不想说还是害pà

说出来,你们黑虎山跟东厂的合zuò

从此完蛋,而且还要面临东厂的报复?”

“其实不管你说还是不说,都不重yào

,我们锦衣卫跟东厂本来就是相互为对手,东厂勾结黑虎山对锦衣卫下手,这一次他们恐怕要有麻烦了!”孟岩道。

“是东厂让你刺杀本官吗?”

“不是,是我要杀你!”魔金刚否认道。

“哦,为什么?”

“我要为我死去的弟兄报仇!”

“看起来,你对的弟兄不错,不惜为了他们以身犯险。”孟岩说道。

“他们都是跟我出生入死过来的,我当然要为他们报仇!”魔金刚道。

“没想到仇没报到,自己也被抓了吧?”

“五爷我确实没有想到,你会识破我的易容术,还躲过我那绝杀的一刀!”魔金刚恨恨道。

“这个世界上,聪明人不只有你一个,裘天刚,你记住了,你落到本官手里,算你倒霉!”(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一章:放长线,钓大鱼

“那个吴友根是你的手下吧?”孟岩突然问道。

“是,你是怎么知dào

的?”魔金刚下意识的承认道,后来觉得不对,又问了一句。

记录的唐笑一抬头,有些吃惊,那吴友根不是说他是车把式,孟岩还将他给释fàng

了,怎么又成了魔金刚的手下?

难道说孟岩放错了人?

“本官没抓他,而是把他给放了,他现在应该去找那个千户大人了,你觉得我这一招钓鱼战术如何?”孟岩微微一笑。

“你想干什么?”

“有句俗语,聪明反被聪明误,你听过没有?”孟岩嘿嘿一笑。

“你……”魔金刚一个激灵,眼珠子瞬间瞪圆了,恐惧的望着孟岩。

“对,你猜对了,我就是要抓住跟你见面的那个千户大人!”

“唐笑,什么时辰了?”

“大人,应该到三更天了!”唐笑估摸的说道。

“嗯,改回了。”孟岩点了点头,“你把那个审讯的记录整理一下,让他签字画押。”

“诺,大人,刚才你说的那些话要不要也写进去?”唐笑愣了一下问道。

“我说了什么了?”

“对,大人您什么也没说!”唐笑一个激灵,忙道,自己这是昏了头了,这话也能问出口。

“老江!”

“哎,孟大人,有何吩咐?”这江百户还真就待在外面没走,一直候着呢。

“把这人犯带下去。看好了,单独看押!”孟岩手一指魔金刚道。

“您这是……”江百户一瞅这魔金刚上上下下都完好无缺,有些吃惊。

“这大过年的,免了吧。”孟岩呵呵一笑。

“是,是!”

魔金刚在供词上签字画押后,江百户将他押了出去,临走前,还回头看了孟岩一眼。

仿佛要把孟岩这张脸死死的记在脑海里,等有遭一日下了地府,也记得找谁报仇。

“大人。口供!”

“派人盯住那个吴友根。发xiàn

他跟东厂的人见面,马上实施抓捕!”孟岩收起魔金刚的口供命令道。

“喏,标下明白!”

“你是跟我回去,还是回你舅舅家?”出了北衙大门。孟岩问唐笑道。

“标下还是回舅舅家吧。免得他们挂念!”唐笑想了一下道。

“也好。那上车,本官送你一程!”孟岩点了点头。

早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缝隙撒进屋内,牙床上。大红的被褥下面,一对年轻的男女紧紧相拥,赤身裸体的纠缠在一起。

昨天夜里,闻小雨疯狂的索取,折腾了半夜才沉沉睡去。

原本孟岩是打算初二上午去郭怒府上拜年的,现在可好,都日上三竿了,才睁开双眼。

这都什么时辰了,沈聪也不记得叫自己一声?

“老公,再来……”

孟岩苦笑一声,这女人真是食髓知味,这亏的是自己年轻,身强力壮的,这要是换个人,怕是应付不了闻小雨的索求。

“小雨,起床了,这都什么时辰了,再睡,正事儿都做不了了!”孟岩将闻小雨从自己怀里拉起来。

“别,让我再睡一会儿!”闻小雨睁开惺忪的睡眼道。

“行,你再睡会儿,我得起来了!”

孟岩掀开被角,起床,穿衣服,然后洗漱。

“公子爷起来了,早饭都准bèi

好了,现在就吃吗?”沈聪过来请示道。

“嗯,我马上过去!”

“要不要叫雨夫人?”

“不用,让她再睡会儿吧,什么时候醒来,什么时候再吃,左右也没什么大事儿。”孟岩道。

“好!”

“牛大人来过了,看您还没睡醒,就没有打扰,先离开了!”沈聪道。

“你怎么不叫醒我?”

“是牛大人不让的,说是您昨晚审讯魔金刚,肯定睡的晚,反正他下午还来。”

“算了,你今天去一趟温太医家里,替我问候一声,顺便拜个年,我实在走不开了。”

“知dào

了。”

“天行和蔡先生呢?”孟岩问道。

“林大哥出去,说中午回来,蔡先生早上起来就去了巡察使衙门,说了,中午不回来吃饭。”

“嗯,后院那位情况如何?”

“早上起来,张苞大哥给他做了碗面条,他吃了一半,现在已经能下床走动了。”沈聪道。

“是时候让他现身了。”孟岩自言自语一声。

用过早餐,林天行回来了,带回了一堆东西,是林怡买的,吃的,用的。

很显然,他是给林怡当苦力去了。

“天行,跟我去一趟郭府!”

郭府门前,那可比孟岩的门前热闹多了,来拜年的同僚和下属是络绎不绝。

一年之中,也就是这个时候的郭府是最热闹的,平时,郭怒多数在衙门,这些人要见他,基本上都是去南衙。

只有这个时候,郭怒才在家中,同僚下属之间联络感情。

拜年的习俗,总是要带点儿礼物的,孟岩跟郭怒什么关系,自然不需yào

送什么大礼了。

提着两坛子好酒和两盒闻小雨亲手做的糕点,就这样登门了。

“姑爷来了!”门口接待客人的人是郭府的管家郭小超,看到孟岩和林天行,连忙从里面迎了上来。

“郭大哥,新年好!”孟岩拱手道。

“姑爷客气了,请!”

“郭叔呢?”

“老爷正在客厅会客,姑爷,你稍等一会儿,我去禀告。”郭小超道。

“小月呢?”

“小姐在跟小雅夫人学习刺绣。”

“小月学习刺绣?”孟岩惊的不由的长大嘴巴。

“是老爷吩咐的,小姐嫁人之后。总不能也舞刀弄棒,得学会女儿家的该会的东西,这女红是必须要学的。”郭小超道。

“呵呵,我去看看没关系吧?”孟岩道。

“没关系的,姑爷请随我来!”

对郭月的性子孟岩最清楚不过了,好动,而且心不定,舞刀弄枪也就罢了,这学习女红,性子定不下来。那是肯定学不好的。

“唉哟!”一颗小血珠冒了出来。郭月疼的小嘴一咧,“不学了,不学了,这刺绣太难了……”

“月小姐。刺绣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学会的。你要有耐心。我教你的针法,先慢慢的练习!”秦小雅也深感头疼,她岂能不知dào

教郭月女红是一件多么艰巨的任务。可是郭怒吩咐下来的,她又不能不教,可好好教,郭月本来就跟她不对付,哪肯学好?

她要是稍微严厉一点儿,这大小姐立马会找郭怒哭哭啼啼的告状,这可真是左右为难。

“耐心,耐心,我就是没有耐心,你还不如让我出去耍几套拳呢!”郭月站起身来,跃跃欲试道。

“月小姐,老爷吩咐了,从现在起,你必须修身养性,要养出大家闺秀的气质来,跟我学习女红只是第一步!”

“什么,这还是第一步,爹老糊涂了,我才不当什么大家闺秀!”郭月苦着脸道。

秦小雅摇头苦笑,幸亏郭怒对郭月的期望值不算很高,能基本掌握一个做妻子的应会的技能就差不多了,若是要她教郭月琴棋书画的话,那她真的非要罢工不成。

“月小姐,其实呢,我也不赞成你非要改变,但是,你爹的命令我也不敢不听,只要你人前做做样子,把你爹糊弄过去,就行了!”

“啧啧,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居然蛊惑我糊弄我爹,你行呀!”郭月道。

“我只管教,月小姐听不听,那就不是我的事情了。”秦小雅不为所动道。

“我学不好,这也说明你教的不好,没有用心教!”

“那我就禀告老爷,让他给月小姐专门请一个女红高手来教你如何?”秦小雅一抬头,对郭月的威胁丝毫不惧。

“你敢!”郭月双目圆瞪。

“小雅教的不好,不敢误人子弟,这有什么不敢的?”

“你,你,你……你少拿爹来压我,气死我了,我不学了,我要出去玩,我要去找孟大哥!”郭月扔下手中的针线,气愤的说道。

“这是谁惹我们家小月不高兴了?”

“孟大人!”

郭月一个乳燕投怀,丝毫不避讳男女大防,就这样扑到孟岩的怀中。

这丫头,还真是百无禁忌呀,孟岩微微苦笑一声,难道还把人从怀里推开不成?

“小月,有人看着咱们呢。”

郭月这才醒悟,立马从孟岩怀里钻了出来,一张粉脸红扑扑的,羞到耳根子了。

自己出丑了,还是在秦小雅这个女人面前。

“孟大人来了!”秦小雅倒是落落大方的上前,跟孟岩一个万福道。

“秦姨,小月给您添麻烦了!”

“月小姐性子活泼,好动,学习女红确实有些难了。”秦小雅点了点头。

“孟大哥,女红很难学的,比学武难多了!”

“秦姨,我做主,小月这女红就不学了,女人不会女红也没什么,我们老孟家不缺一个会女红的女主人!”孟岩笑道。

“孟大人,女红可以不学,这记账和算账以及掌管府内大小事务总该学习吧?”

“没关系,这些自有人掌管,只要小月快乐每一天就行!”孟岩呵呵一笑。

“孟大人是想让小月小姐嫁过去做一只花瓶吗?”秦小雅道。

“秦姨,其实我并不反对小月学习这些,艺多不压身,会和不会总是不一样的,但我不希望的是有人压迫小月去学习这些,这没有必要!”孟岩道。

“孟大人这样宠着她,就不怕有一天把她给宠坏了?”

“秦姨,女人是需yào

宠的,当然,聪明的女人会摆正自己的位置,知dào

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否则她就不值得宠了,小月虽然任性顽皮了些,但大是大非,大原则是明白的。”孟岩道。

“孟大人真是与众不同,见识了!”秦小雅微微一欠身,“你们聊,小雅先告退了!”

“秦姨,请!”(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二章:私奔

“郭叔。”

“来了,我以为你今天来不了了呢。”郭怒戴着老花镜,抬头看了孟岩一眼。

“这是两坛上等花雕,还有小雨亲自做的糕点,您尝尝?”孟岩将带来的拜年礼物放到郭怒更前。

“来都来了,还带什么东西?”

“呵呵,大家都带,我要是不带,岂不是太没礼貌了?”孟岩讪讪一笑。

“坐吧,正好我有事找你。”郭怒道。

“谢郭叔!”孟岩径自走到椅子前坐了下来。

“昨儿个圣上赐宴,问了,你跟小月的婚事打算什么时候办?”郭怒问道。

“不急吧,郭叔,反正我跟小月都订亲了。”

“你小子有没有良心,是不是被窝里有个热乎的,就把小月给撇在脑后了?”

“郭叔,你可不能这么说,小月还小,还不到十八岁……”

“别跟我这个,你给个痛快话,啥时候成亲?”郭怒一挥手,直接就打断了孟岩的话头。

“郭叔,我这刚纳妾,又刚接了白素心这么一件棘手的案子,您总的让我把这个案子给办完了吧?”

“圣上就给了你一个月的限期,办得好一个月,办不好也是一个月,那就是说,下个月就可以了?”

“郭叔,能不能再往后推一段时间?”

“怎么的,你还想推迟?”

“不是,郭叔。小月脸上的胎记还在吃药,这成亲了,夫妻就要行房,万一我没忍住的话……”

“你的意思是,如果现在成亲,会影响到小月脸上胎记的治疗?”郭怒听明白了。

“这个我也说不好,小月脸上胎记的治疗效果不错,正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这要是打断了,岂不得不偿失?”

“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不过。这并不影响你们成亲呀?”郭怒道,“你要是忍不住,家里不是有一个吗?”

“这……”

“别找借口,你纳闻小雨为妾的时候怎么就那么爽快呢?”郭怒一点儿都不给孟岩机会。

“这么着吧。我跟小月先成亲。但不同房。等她脸上胎记治疗结束,我们再同房?”

“那我不管,你娶回家。那就是你的人,你们什么时候圆房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哪有您这样上赶着嫁闺女的?”

“臭小子,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我是说我非常乐意娶小月!”孟岩忙改口道。

“有一条,小月嫁过去了,你小子不准欺负她,听见没有,否则,我削你!”

“那不会,我心疼还来不及了!”

“对了,跟你说正事儿的,我差点儿都给忘了。”郭怒一拍脑门道,“你把魔金刚的案子交给北衙傅大人接手,你专心办你的白素心通奸杀人案。”

“为什么?”孟岩大为不满道。

“白素心的案子,那是圣上定下期限的,一个月,算算现在已经过去三分之一的时间了,再扯上一个魔金刚的案子,你忙的过来吗?”

“郭叔,这两件案子是由关联的,我府中遇袭,那显然是跟我办白素心的案子有着关系的,是有人不想让我把这件案子查下去,所以才有人收买魔金刚带人袭击我家,他们的目的不是杀我,而是想在我家找到关键证人!”孟岩道。

“那魔金刚易容成东来老店的掌柜董千里刺杀你又是怎么回事?”

“魔金刚想要为他死去的手下报仇!”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那既然魔金刚被抓了,追踪幕后指使的事情交给你傅叔办,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郭怒反问道。

“我不是不放心,我是……”

“你说呀,到底为什么?”

“怎么跟您说吧,我放了一个诱饵,想钓一条大鱼,另外,魔金刚突然出现在京城,还带了那么多人过来,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这说不定关系到朝廷边陲的安全。”孟岩道。

“诱饵?”

“郭叔,黑虎山也好,魔金刚也好,跟锦衣卫没什么深仇大恨吧?”

“这个到没有。”郭怒点了点头。

“既然咱们没有深仇大恨,可为什么这个魔金刚要听东厂的话,与我们为敌呢,要么他们手里又短儿在东厂手中,要么就是东厂花大价钱请他们干的。”孟岩道,“以您对东厂的了解,会是哪一种?”

“那帮太监一个个爱财如命,想要他们花钱,那还不如割了他们的肉,照我推断,应该是第一种情况比较大!”郭怒道。

“魔金刚带了这么多人来京城,他绝不是来游山玩水的,我推断,黑虎山可能跟东厂暗地里做什么买卖,而要跟东厂合zuò

,不是那么容易的,他们一贯的作风就是要捏住对方的把柄,这样他们才会信任对方。”孟岩道。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可黑虎山跟东厂能有什么生意可做呢?”

“这我就不知dào

了,只要是见不得人的,又是暴利的生意,我想都有可能!”

“嗯,有道理,有道理!”

“叔,不是我不肯把案子交给傅叔办,我是怕……”

“你是怕傅叔会坏了你的计划?”郭怒是看出来了。

“也可以这么说,傅叔如果不清楚内情,容易好心办错事儿。”孟岩讪讪道。

“这话要是让啸尘听到,非削你一脑袋!”

“郭叔,那这件案子?”

“还是让你傅叔办,你这条船太小,经受不住风浪,既然东厂暗地里跟关外的匪寇勾结,那就不是一件小案子了。你个小小的巡察使衙门能办这么大的案子?”

孟岩傻眼了,是呀,他不过是一个小小巡察使,这么大的案子,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我明白了,案子交给傅叔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该放手就放手,这个道理孟岩是知dào

的,这案子牵扯太大,孟岩人言微轻,而且官小职卑。牵涉锦衣卫跟东厂之间的权力倾轧。必要的时候可能还会妥协,这要是让他来办,恐怕是万万做不到的。

到时候,针尖对麦芒。极有可能两败俱伤。

“这件案子跟你有关。所以。你是可以参与的,我会让啸尘多听听你的意见。”

“郭叔,我会的。”孟岩稍稍感觉有些失落。不过交出去也好,至少办案的人也是自己人。

“见过小月了?”

“见了,她在跟秦姨学习女红,说是您吩咐的?”孟岩道。

“对,是我吩咐的,女孩子家家的,应该多学习女红,等将来她嫁到你们孟家,连个针线活都不会做,那岂不是让人笑话?”郭怒道。

“叔,我倒是觉得没有必要,咱虽说是普通人,可有别于一般百姓家,就算需yào

缝缝补补的,也轮不到小月来做,您这样逼着她学女红,反而适得其反。”孟岩道。

“我也不是非要她学好这个女红,我这是让她收收心,这些年野惯了,都快没个女孩子的样子了,她这个样子以后怎么相夫教子?”郭怒斥道。

“这个……”孟岩尴尬的摸了一下鼻子,怎么说呢,按照这个时代的标准,郭月确实跟合格的妻子差距太大了,但是对于孟岩而言,这并不算什么,后世的女孩子比郭月更夸张的都有。

“小月她现在还没嫁过去,我怎么管教女儿那是我的事情!”郭怒道。

“郭叔……”

“你不要再说了,我意已决,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郭怒重重的说道。

孟岩真是没话说了,郭怒可不是他的意志可以转移的。

“郭叔,没什么事情我先告退了!”

“去吧,我这里一会儿还有很多人要见,你留在这里不太方便。”郭怒点了点头。

“公子爷,见到郭大人了?”林天行看孟岩从郭怒书房出来,三两步上来问道。

“我现在不方便去见郭月,你帮我办一件事!”孟岩道。

“公子爷,您说,办什么?”

“把郭月小姐从郭府带出来!”孟岩道。

“公子爷,您这是……”林天行闻言,一时间目瞪口呆。

“快去,办好了这件事,本官重重有赏!”孟岩道。

“公子爷,这事儿你自己去不是更好吗?”

“我现在去肯定带不走人,你去,假装说是帮我传话,郭府的人不会防备的。”孟岩道。

“公子爷,您这是要干啥?”

“私奔!”

林天线脑中顿时天雷滚滚,这郭怒又不是不肯嫁女,犯得着私奔吗?

“记住了,郭府后门汇合,如果你被抓住了,嘿嘿,千万别说是我让你干的,否则,你知dào

后果的!”

“公子爷,这事儿真不能办?”

“不难办,我知dào

,天行,你行的,我一直看好你!”孟岩丢下林天行,很没义气的直接走了。

林天行哭笑不得,这都什么事儿?

一炷香后,孟岩看到了林天行和换了男装的郭月从郭府的后门出来。

“公子爷,幸不辱命,我把郭月小姐带出来了!”

“上车!”孟岩轻喝一声。

“是!”

“这个混小子,居然把小月给拐跑了!”郭怒很快就得到了消息,郭月偷跑出府了。

“老爷,小姐心思不在这上面,您非逼着她学习这些东西,那不是诚心折磨她吗?”

“还说,你以为我不知dào

,我那是在压一压她的性子,免得到了夫家给我闹笑话!”郭怒生气的锤桌子道。

“那姑爷都没意见,您生什么气?”

“石头那小子就是个混蛋,迟早有他苦头吃,哎,别看他们现在新鲜着,这往后的日子长着呢!”

“老爷,要不派人把小姐给找回来?”

“找,那小子存心护着,你找我一个看看?”

“那直接找姑爷要人好了。”

“你是让我满京城的被人看笑话?”

“那您说怎么办?”

“算了,由她去吧,这女儿大了,不由爹了,谅石头这小子也知dào

分寸!”郭怒道。

“那万一生米煮成熟饭呢?”

“他敢!”(未完待续……)

PS:2014年最后一天,我们私奔吧,哈哈!

第三百一十三章:佟灵瑞

PS:新的一年到了,小风在此祝愿书友们新年快乐,心想事成,一个个都成土豪,因为你们成了土豪,我也有机会成为土豪,哈哈哈!

“公子爷,咱现在去哪儿?”

“先找个吃饭的地方,祭一祭五脏庙,然后再去鸿运银号!”孟岩吩咐道。

“是,公子爷!”(我也不知dào

明朝的服wù

业过年会不会放假不营业,姑且算他营业吧,京城毕竟跟乡下地方不一样,看客们就不必计较这一点了,嘿嘿。)

京城就是不一样,平时也不见的这么多人,这过年的时候都出来了,街上十分热闹。

林天行驾驶着马车进入最繁华的长安街,速度不由得放缓下来。

“公子爷,好多人!”

“真是乡下来的,当然好多人了,难道我没看见吗?”

“真毒舌!”

“小月,你可知dào

,有你们这么说孟大哥吗,你知dào

,今天我可是担了老大干系了,才带你出来,郭叔指不定要怎么办我呢!”

“不怕,爹要是欺负你,我就找他哭去!”

“这是不害臊,哪有大姑娘像你这样的?”

“孟大哥,你不是害pà

娶我呀?”

“行了,你一个姑娘家的,没羞没臊的,咋能问出这样的话来,要稳重,淑女懂吗?”孟岩道。

“我就是淑女不起来!”郭月嘟嘴道。

“人前装模作样会不会,把你爹糊弄过去不就完了。非要给他拧着来,他还能天天在家看着你不成?”

“怎么孟大哥你跟姓秦的那个女人说一样的话?”

“秦小雅也这么对你说了?”

“嗯,就在你来之前,我又扎手了,赌气说不学了,她就这么不阴不阳的跟我说的。”

“你说你眼神又不是不好,怎么总是扎手,练刺绣其实跟练武差不多,等你把刺绣练好了,你这功夫也上去了!”孟岩道。

“刺绣跟练武有啥关系?”

“你看这个我们练武的人。攻击对手的时候。不是讲究快很准吗,这刺绣不也是同样的道理,你要是慢了,这人家一天的活儿。你得干十天。挣不到钱不说。自己还受累,再说这准头,你心不定。自然就扎不准,这就好比你拿了一刀,本来就是想威胁一下对方,结果偏了,把人给扎死了,这不前功尽弃了,刺绣也一样,你扎偏了,不就把自己个扎了?”

“那还有狠呢?”

“对敌人要狠,对自己也要狠,不然你这功夫练到最后也是半桶水!”

“孟大哥,你这是笑我是三脚猫的功夫呗,你坏死了!”

“其实你大可不必学什么功夫,女红,以后孟大哥保护你,没人能伤害到你,是不是?”

“不,我才不要了,我是郭老虎的女儿,怎么能要人来保护呢?”郭月眼中闪烁着熠熠光芒。

“你这丫头,还想逞能呢?”孟岩苦笑一声。

“我可不想成为你的累赘,我除了会一身武艺之外,其他什么都不会,等我嫁给你了,我就天天跟着你,保护你,替你挡刀,你说好不好?”

“傻丫头,孟大哥怎么舍得让你给我挡刀!”孟岩眼睛瞬间湿润了,不顾男女有别,一把将郭月拉到自己怀里,搂住了她的小蛮腰,动情的说道。

“孟大哥,小月好像早一点嫁给你!”

“咳,咳……”孟岩咳嗽两声,“小月呀,这个嫁人是不能轻易说出口的,女孩子是要一点矜持的。”

“小月又没在别人面前说。”

“公子爷,前面有一家店,叫恩元居,老板是山西人,驴肉做的不错,要不咱们中午就在这儿吃吧?”

“好,就这家了。”

“公子爷,慢点儿,小,郭公子,您也慢点儿!”

“把马车停好,一会儿我们还的去鸿运银号呢!”孟岩从车上下来,吩咐道。

“郭兄,请!”

“孟大哥,请!”郭月捂嘴一笑,现在她脸上的月牙胎记已经很淡了,而且从原来的半张脸缩小到只有腮边的一小块,完全没有之前那么看上去令人感到害pà

了。

所以她也用不着跟以前一样蒙着脸了,就这样出现在人前,也不至于把人给吓着。

“客观,您里边请?”

“楼上有位置吗?”

“有,有,两位楼上请!”小二热情的招呼道。

“我们三个人,还有一个在外面停车,你给我们来三副碗筷吧。”孟岩与郭月坐下吩咐道。

“好咧,客官您吃点儿什么?”

“你们这儿有什么?”

“客官,不瞒您说,我们这儿最出名的就是驴肉了,蒸的、煮的,还是炸的,您想吃什么样的都行!”

“那行,你每样给我们来一份吧。”

“好咧,客官喝什么酒?”

“烫一壶三十年的绍兴花雕酒上来吧。”

“三十年的没有,二十年的行不行?”

“也行,去吧。”

停好了马车,林天行也上来了。

“三位贵客,菜一会儿就上来,您先喝杯茶,暖暖身子!”这恩元居的服wù

不错。

“小姐,小姐,您慢点儿,慢点儿……”

孟岩三人不由得一扭头,楼梯转角上来一年轻姑娘,貂绒大衣,鹿皮靴子,大眼睛,隆鼻,樱桃小嘴,曲线勾勒,脚踝处还系着两只金铃铛,走起路来,当当作响。

“公子爷,这不是昨天晚上那个……”

“嗯。”虽然改变了装束,但是孟岩还是一眼认出来了,这个充满关外风情的美少女就是昨天夜里在东来老店他们见到的那个佟灵瑞。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不期而遇了。

“转过去。别让她发xiàn

我们!”孟岩小声吩咐道。

他们现在都穿了便服,现在他可是京城名人,被人认出来可就不好了。

好在佟灵瑞根本没有留意到他们这边,而是朝相反的方向过去了。

“客官,您要的菜来了!”

“天行,一会儿找唐笑把这个佟灵瑞的登记资料给我送过来。”孟岩吩咐道。

“是。”

“吃饭,吃饭……”

另外一张桌子。

“小姐,我打听过了,昨天晚上查封东来老店的是巡察使衙门,这个巡察使衙门……”

“不到二十岁就做这么大官儿。他跟皇帝是亲戚吗?”

“不是的。小姐,你听我说,这个孟岩听说是从北元逃回来的……”丫环小声道。

“逃回来的,年纪这么小就去做密探。九死一生。难怪他能做这么大的官儿!”佟灵瑞眼波流转道。

“小姐。你可不能这样了,老爷和夫人担心死了……”

“行了,行了。都说多少遍了,烦死了,早知dào

不带你出来了!”

……

“公子爷,那个姓佟的小妞好像在打听您呢?”

“多嘴,吃你的饭,我耳朵没聋!”孟岩瞪了林天行一眼,轻斥一声。

没看到郭月在边上吗,这么说不是让小丫头吃醋吗?

林天行知dào

自己说错话了,赶紧低头吃饭。

“伙计,我们要的酱爆驴肚呢?”

“对不起,小姐,酱爆驴肚卖完了。”伙计忙躬身歉意道。

这时候,另外一名伙计端着一盘酱爆驴肚上来,朝孟岩这桌走了过来。

“站住!”佟灵瑞将伙计拦了下来,“伙计,这不是还有吗,你们做生意也不至于这么欺负人吧?”

“没有,姑娘,这是人家先点的,最后一份了!”伙计忙解释道。

“先点的,本姑娘怎么不知dào

?”佟灵瑞冷冷的道,“这盘酱爆驴肚本姑娘要了。”

“姑娘,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再给上一盘就是了!”

“小姐,别这样,这是人家的,咱们不吃就是了!”佟灵瑞的丫环劝说道。

“不行,他们这些中原的汉人就是瞧不起我们女真人,明明有的东西,就是不肯卖给我们,难道我们女真人付不起钱吗?”佟灵瑞恨声说道。

女真人?

孟岩闻言,不由得皱了一下眉毛,早该想到了,这佟灵瑞一身关外的装束,再听她的姓氏,佟这个姓在关外比价多,而且还是女真汉姓。

“公子爷,她抢的可是咱们的酱爆驴肚?”

“你想抢回来?”

“这不是咱们的点的吗,凭什么给她,这点菜也得有个先来后到嘛。”林天行道。

“既然咱们是对的,那还客气干什么?”孟岩呵呵一笑,显然是支持林天行干了。

“是!”

“小二,干什么呢,我们要的酱爆驴肚怎么还没送上来?”林天行一拍桌子,装模作样的说道。

“客官,对不住了,小店就剩下一盘酱爆驴肚了,你们两家都点了,可我们……”

“凡是也得有个先来后到吧,是我们先点的吧?”

“是客官您在前,可……”

“可是什么,还不端过来?”

“本姑娘倒要看看,谁敢端走我要的东西!”

“小姐,小姐,别惹事儿,这里是京城,不是在关外……”小丫鬟急了,这小姐怎么脾气说发作就发作。

“别怕,出了事儿,本小姐兜着,看谁还敢瞧不起我们女真人!”佟灵瑞大声说道。

“没有教养的丫头,这里可是大明朝的京师,轮不到你一个关外蛮夷撒野!”

吃饭的客人当中,有人忍不住了,站起来指着佟灵瑞一通喝骂!

“找死!”

佟令瑞抓起放在桌子边上马鞭就抽了过去!

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这丫头够野性的!

“天行,动手!”孟岩命令道,可不能让这丫头伤了人,也不能把事情闹大了。

林天行早就准bèi

好了,孟岩一声令下,他就窜了过去,还不得那鞭子落到刚才仗义喝骂人的脸上,就已经被林天行一把抓住了。

“什么人……”

“佟姑娘,咱们又见面了?”林天行微微一笑。

“是你?”佟灵瑞看见林天行,顿时脸色大变。

“目无法纪,还出手伤人,佟姑娘,我看你是准bèi

去班房待上几天了!”林天行猛地一拉马鞭,佟灵瑞连人带鞭子都被拉到了林天行的眼前。

如此近的距离,彼此的呼吸的气流都清晰的感觉到。

“你这个流氓!”

啪!

一声脆响,林天行右脸颊来了这么一下,火辣辣的。

“臭丫头,你敢打我!”林天行怒了,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打过耳光。

佟灵瑞也吓傻了,她知dào

林天行是干啥的,这一巴掌下去,她自己也感到后悔了,可就是没能管住自己的手。

可就当林天行抬起手,准bèi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时候,却看到佟灵瑞那双倔强不服输的眼神,他有些愣住了,如果这一巴掌打下去,自己一个大男人,是不是显得一点儿风度都没有了?

何况刚才,她俩实在靠的太紧了,几乎是紧紧的贴在一起了,心跳、呼吸,还有胸前那对柔软,这辈子都没有这么跟女孩子这么近过。

这一巴掌要说挨的有点冤,那真有些冤,可要说不冤,算起来,也不冤。(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四章:栏杆复原

PS:新年快乐,兄弟们!

“这位爷,息怒,息怒,我给诸位赔罪了!”掌柜的闻讯上来,一个劲儿的给林天行道歉。

这客人来吃饭,让人给打了,虽然错不在店家,可这事儿毕竟出在自己店内,这出了事,自己跑不了干系。

赔个不是没关系,就是磕头作揖都问题不大,就是怕打起来,到时候,官府来了,把店一封,这生意可就完了。

这么好的生意,不做的话,那损失可就大了,这小民百姓,到哪儿说理去?

“掌柜的,今儿这事儿跟你没关系!”林天行索性将自己的巡检的腰牌一亮,“巡察使衙门办案!”

“官爷!”

掌柜的一惊,额头上的汗水哗啦啦的流了下来,这下麻烦大了,怎么吃个饭还吃出一个巡察使衙门办案来着?

“小姐……”佟灵瑞的丫环顿时给吓哭了。

“哭什么,不就是衙门办案,本姑娘又是没见过,是不是要抓人,来呀,本姑娘不怕!”佟灵瑞一拱手,眼睛瞪着林天行道。

林天行还这有些不知所措了,要说就这么点儿事儿,真不值得抓人的,可就这么认怂不抓吧,那可让人看笑话了,何况他连身份都亮出来了。

这要是传了出去,可就不是他一个人的名声了,巡察使衙门也跟着丢人了。

“天行,回来吧,跟一个无知的外邦蛮夷女子较什么劲儿。咱们可是受圣人教化的礼仪之邦!”孟岩淡淡的一声。

“是,公子爷!”林天行松开了一口气,孟岩这一声算是给他解围了。

对呀,一个无知的番邦女子,你跟她较劲儿,那不是显得你也特无知?

何况那还是一个女子,大男人为难女人,也不见的显得有多么的英雄。

“听着,姓佟的,这一次爷不跟你计较。别再有下一次!”林天行对佟灵瑞道。

“怕你呀!”

“小姐。别说了,他们可是巡察使衙门的……”

“巡察使衙门的怎么了,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女子还有道理了?”佟灵瑞小嘴哆嗦了一下,她怎么会一点儿都不怕呢。这里可不是关外。这里的人不认识她是谁。不卖她的帐!

“吃饱了,咱么走吧!”孟岩起身道,“天行。结账!”

“官爷,您这顿小的请了,不收钱!”掌柜的满脸堆笑的要将银子还回去。

“掌柜的,拿着,记住了,巡察使衙门的人吃饭不会不给钱,哪一个发xiàn

我们巡察使衙门的人仗势欺人,吃饭不给钱,直接到巡察使衙门报gào

,发xiàn

一个处置一个,绝不手软!”孟岩道。

“哎,这怎么好意思……”

“刚才那人是谁呀,说话好有气势?”

“巡察使衙门,不是刚成立的那个专门调查白素心通奸杀人的衙门?”

“对呀,听说这新任巡察使就是锦衣卫的孟岩大人!”

“是吗,那说的那位不就是……”

“哎呀,我这脑子,刚才正是错过了,没想到今天能跟孟大人擦肩而过……”

“小姐,那个人就是孟岩孟大人?”

“瞧你那花痴样,不吃了,咱们回去!”佟令瑞哼哼一声,把筷子一推,站起来往楼下走道。

“小姐,还没付钱呢?”丫环追了下去。

这哪来的刁蛮女子,食客们都微微摇头叹息,这碰上这样的客人,合该这店掌柜的倒霉了。

不过,就在二人坐的那张桌子上,一块碎银子安静的立在那里,看分量,足够付这一桌的菜钱了。

“走吧,去鸿运银号!”出了恩元居,上了马车,孟岩吩咐道。

马车驶向南市口,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林天行停下马车,告sù

孟岩到了。

“鸿运银号!”

四个字的牌匾挂在门檐之上,从漆色和字来看,这鸿运银号似乎有些年头了。

银号的们一半开着,一半虚掩着,这个时候估计也没什么客人上门,所以,里面的伙计也懈怠了,也没个人出来迎客。

果然,孟岩和闻小雨推开门虚掩的门进去,走到柜台前面,看到一个身穿羊皮夹袄的伙计模样的人趴在桌子上打瞌睡呢。

“嘿,嘿,来客人了!”孟岩伸手在桌子上敲了敲。

“客人,哪来的的客人?”大中午的太阳透过窗户晒在身上暖呼呼的,真睡得香呢。

“在你面前?”

“哎哟,我说你谁呀,今儿是初几,你就来借钱了?”伙计一瞅孟岩,十分不痛快的道。

“谁告sù

你我是来借钱的?”

“这大过年的,别人吃香的,喝辣的,只有你这过不下去的才来上银号借钱!”伙计拢了一下手臂,打了一个哈欠道,“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儿,借多少钱,谁担保,不过,我可告sù

你,这正月里的利息可不低,而且掀起归还,不然话,就那你家之值钱的东西抵!”

孟岩还没说完,这家伙就“哗啦啦”的出来了。

“先把这个填上。”伙计丢给孟岩一张纸,居然时候一张早已拟好的借贷契约。

“我要见你们掌柜的!”

“掌柜的不在,出去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孟岩问道,犯不着跟一每见识的伙计置气,这种人前世见的太多了,每一个他都要气一回,还不得气死?

“不知dào

,我说,你借钱就赶紧的,我没闲工夫陪你。”伙计不高兴了。

“伙计,你什么态度,告sù

你,我要见你们家掌柜,还有。我不是来借钱的。”孟岩将那契约放在手里一团,直接给扔了回去,实在忍不住了。

“掌柜的不在家,不借钱,那就请便,招待不周!”

“这都什么伙计?”

“孟大哥,要不明天再来吧?”郭月小声道。

“公子爷,我刚才看到……”林天行走进来,凑到孟岩耳边禀告道。

“你看清楚了?”孟岩惊讶道。

“看清楚了,是她俩没错。从后门进去的!”林天行道。

“这佟灵瑞跟鸿运银号是什么关系?”孟岩问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要不要查一下鸿运银号的背景?”林天行问道。

“嗯,要查,但是悄悄的查,现在魔金刚德尔案子不归我管了。”孟岩道。

“不归您管了。凭什么呀?”

“郭大人怕你家公子爷我分心太多。让我专心查白素心的案子。魔金刚的案子交给北衙的傅大人了!”孟岩解释道。

“那还好,都是自家人。”

“公子爷,要不要亮身份?”林天行建议道。

“不要。尽然人家不欢迎咱们,那就另外想办法,走,回衙门!”孟岩摇头道。

“孟大哥,今天还去衙门办公?”

“要不是圣上给我这个办案期限,这大过年的,我也不愿意去衙门。”孟岩哀叹一声。

“是这样,圣上也真是的,怎么说这朝廷放假的日子不算在里面好了。”郭月替孟岩抱怨道。

“算了,小月,你是跟我去衙门,还是回家?”

“回家,回那个家?”

“你说呢?”

“我还是跟你去衙门吧,小月想看孟大哥你是如何办案的!”郭月兴致勃勃道。

“行,但是到了衙门,一切都得听我的!”

“知dào

了,小月不会给你添乱的,我很乖的哟!”郭月嘻嘻一笑,露出一个可爱的表情。

“公子爷怎么来了?”看到孟岩出现在衙门,值班的蔡晋有些惊讶。

“这圣上给我的期限已经过了三分之一,再不抓紧,案子办砸了,我没法交代!”孟岩道,“对了,蔡先生,你这也不回家吃饭,衙门里伙房可没什么吃的?”

“没事儿,我从家里带了点,伙房里热了一下,总比以前在诏狱强吧?”

“我还以为你故yì

躲闻先生呢?”

“嘿嘿……”蔡晋嘿嘿笑了起来,闻独醉的棋力对比孟岩来说,那是高了,可比起蔡晋来说,又差了许多,这不棋逢敌手,下起来就没啥意思了。

还不如到衙门值班呢,还能看看卷宗,找找案子的线索啥的。

对于蔡晋来说,跟闻独醉下棋那是完全浪费时间,他现在跟孟岩做事,总的做出点成绩来,否则怎么对得起孟岩费劲力qì

将他从诏狱弄出来,还给了他这么优厚的生活待遇?

“公子爷,老蔡我给你看一样东西!”蔡晋道。

“哦,什么?”

“公子爷,您看?”院子里空地上,一个修复好的栏杆出现在孟岩面前。

“这是白素心楼上的那段栏杆?”

“对,这一个上午,就干了这么一件事,现在可以肯定,这栏杆就是素心斋白素心二楼那段毁坏的栏杆,下一步,我打算拿过去,做一个比对,这样就可以下结论了!”

“不用比对了,差不了,这就是那个栏杆,蔡先生,栏杆毁坏的原因找到了吗?”孟岩点了点头。

“外力,撞击力,还有就是被踢断的,我测试过,没有四百斤的力qì

是撞不断这些栏杆的!”蔡晋解释道。

“普通人做不到,只有练武之人才能做到,这么说,这些栏杆一定是搏斗过程中被撞坏的?”

“对,可以推测,当时楼上一定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搏斗!”老蔡道,“而且,白素心的房门也不被打烂了,我们现在看到的是后来装上的。”

“是这样,那就难怪了,如果现场发生如此激烈的搏斗,那白素心一个弱女子肯定做不到,很显然是有人想掩盖现场发生了什么!”孟岩道。

“公子爷说的对,不过,只要询问一下白素心就知dào

了,当时她被带走的时候,屋里屋外的情形就明白了,她就算当时吓傻了,总该记得一些的。”蔡晋道。

“那事不宜迟,马上提升白素心!”孟岩当机立断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五章:案件突破

“白素心,换了个环境,气色不错。”

“多谢大人记挂,这里对素心来说,已经非常好了。”白素心感激的点头道。

“今天找你来,是想你确认一些事情,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这对你的案子很重yào

!”

“是,大人!”

“白素心,本官问你,还记得你苏醒之后,你房间内外的情景吗?”孟岩问道。

“大人想问什么?”白素心微微皱眉。

“本官想知dào

,你醒来的时候看到你房间的桌椅、房门还有门外的走廊的栏杆是否是完好的?”

白素心微微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会儿,睁开双眸道:“大人,我想起来了,当时我的房间一片狼藉,凳子倒在地上,房门也塌了一般,至于走廊的栏杆,我被带出去的时候,好像看到一个巨大的豁口,这些跟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这当然有关系!”孟岩微微一笑解释道,“这说明,在你昏迷到苏醒这段时间内,在你的房间内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搏斗,凳子倒地,房门坍塌,还有栏杆缺了一个大豁口,这都是激烈的打斗造成的!”

“对,大人不提这个,我也想不起来?”

“你不是想不起来,你是没有想到这一点而已。”孟岩笑道。

“大人,是不是这样就可以洗刷我的冤屈了?”

“还不行,虽然在你昏迷到苏醒之前,有人在你房间内打斗。但并不能直接说明你没有杀人嫌疑,表面证据表明李承言死的时候,你是在场的唯一人,而且手握着杀死李承言胸口的短刀!”孟岩摇头道。

“那这又什么意义呢?”

“这可以帮我们找到那两个在你房间内打斗的人,只要找到他们,也许洗刷你的冤屈就不远了!”孟岩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素心多谢孟大人了!”白素心站起来给孟岩鞠躬道。

“好了,素心姑娘,你在这里不要多想,你的案子现在朝野都在关注。本官一定会弄清楚这里面的一切的!”孟岩郑重道。

“谢大人!”

“来。在这份供词上签个字,摁个手印。”

签了字,摁了手印,孟岩让狱卒将白素心带回去了。

“公子爷。看来。白素心通奸杀人案确实另有隐情。现在就等着我们去找出更加有力的证据来证明我们的猜测了。”蔡晋拿着证词,仔细看了一遍说道。

“是呀,蔡先生。你觉得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孟岩问道。

“老蔡所见,找到那个当初给素心斋修复工匠,就可以知dào

白素心所言是否属实?”

“蔡先生跟我是英雄所见略同呀!”

“公子爷,这找人恐怕不会太容易,一年前的事情,何况修复门框和栏杆并不需yào

多精湛的技艺,而北京城有这样的技艺的工匠何止千百?”

“蔡先生,你要这么想,这种活儿,一般人不会接,这容易惹祸上身,就算接了,也必然是一大笔的封口费,对不对?”孟岩分析道。

“公子爷说得对!”蔡晋点了点头,“可是接这种活的人在京城也不好找吧?”

“如果是焦宏或者跟东厂有关系的呢?”

“不错,这样一来,范围又缩小了!”蔡晋眼睛一亮,“还是公子爷脑子转的快!”

“凡是工匠干活,那都有自己的习惯,如果我们能找到一个熟悉京城各派工匠技法的人来帮我们,说不定这个范围又要缩小一分!”孟岩道。

“对!”

“蔡先生,这个任务交给你了,务必找到这个人来,至于焦宏的社会关系,我来调查!”孟岩道,“咱们俩分工明确如何?”

“公子爷,老蔡这么想的,咱们两人不如调换一下,您去找这个了解各派木匠技艺的人,我去调查焦宏的社会关系?”蔡晋道。

“为什么?”

“公子爷,您忘了,有一个人比任何人都熟悉各派的木匠技艺?”蔡晋嘿嘿一笑。

“蒯祥蒯郎中!”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要不是蔡晋提醒,孟岩都差点儿把这位大拿给忘记了。

可为了这么点儿小事,请这样一位大拿出手,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再说了,人家愿意掺合这件事情吗?

“公子爷,这老蔡我的面子不够,非得您亲自出面不可!”蔡晋点了点头。

“好吧,我试试看,可不敢保证,我跟蒯郎中也就见过一次,没说几句话。”孟岩内心忐忑道。

“公子爷出马,一定马到成功!”

“行了,如果你那边有线索,就不必去麻烦蒯郎中了!”孟岩挥了挥手道。

蔡晋点了点头,这种人情债欠下了,日后那是要还的,而且还不是那么容易还。

当然,还的人家愿意帮你忙,否则想欠债都没地方欠去。

“对了,白焦氏怎么样?”

“不吃不喝,闹绝食呢!”蔡晋轻描淡写道。

“绝食,她还真做的出来?”

“这大牢里对付一些穷凶极恶的犯人,也会先饿上三天再说,白焦氏自己绝食,还给我们省粮食呢!”

“这么冷的天,她这细皮嫩肉,娇生惯养的,能受得了?”孟岩担心别把人给冻坏了。

虽然这个白焦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在没有查明她的罪行之前,该有的待遇还是要有的。

“给了两床被子,还生了炭火,冻不死!”

“那就好,这个白焦氏一定知dào

不少东西,一定要想办法撬开她的嘴!”

“这个女人很嚣张,死活不肯开口。除非用刑!”

“用刑?”孟岩眼珠子一转,他历来都不主张对犯人用刑,如果只有用刑才能令罪犯开口说话,那只能说明一点,审讯官太无能!

当然,特殊情况下,孟岩也会选择用刑,因为那样最直接,也最快。

不过,对于已经控zhì

在自己手中。不那么急迫得到口供的犯人。孟岩是很少用刑罚让对方开口的。

就是魔金刚的悍匪,他都是用审讯技术,突pò

对方的心理防线,才令其开口说话。

说白了。就是找到对方的心里弱点。

对普通人而言。很少有人能够挨得住刑罚的残酷。所以审讯过程中,刑讯是最普遍的手法,而且很快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还不用费脑子。

“蔡先生,安排一下,我要审讯白焦氏!”孟岩吩咐道。

“现在?”

“对,就现在,白焦氏饿了也快三天了,这个时候她也快到极限了?”孟岩点了点头。

“好!”

“审讯之前,先给他灌上一杯热的红糖水!”孟岩吩咐道。

“这是为什么?”

“我怕她倒是体力不支,撑不住!”孟岩解释道。

“好,知dào

了!”蔡晋领了命令出去了。

“小月,你是女人,你告sù

我你们女人最害pà

什么?”孟岩找来郭月问道。

“害pà

失去贞节呀!”

“这个不算。”孟岩摇头道,白焦氏虽然算不上人尽可夫,可也绝不是那种三贞九烈的女人。

“害pà

疼!”

“还有呢?”孟岩追问一句。

“害pà

虫子,老鼠,蟑螂之类的!”郭月想了一下,眨巴大眼睛说道。

“小月,你怕不怕蛇?”

“怕,孟大哥,你别吓唬我,我最怕蛇了!”郭月脸色一白道。

“这个季节哪有蛇,蛇都在冬眠了,就是不知dào

能不能抓到老鼠……”孟岩自言自语道。

“抓老鼠?”

“公子爷要抓老鼠?”林天行从外面走进来道。

“你有办法抓到老鼠?”

“公子爷您忘了,前天,咱们在素心斋,不是发xiàn

几个老鼠窝吗?”林天行道。

“不错,天行,给你一个任务,去素心斋抓老鼠,要活的,给我带回来,越多越好!”孟岩吩咐道。

“公子爷,抓老鼠干什么?”林天行摸不着头脑问道。

“快去,问那么多干什么,半个时辰够不够?”孟岩催促道。

“顺利的话,应该够了!”

“那还不快去!”

“公子爷,一切准bèi

就绪,是现在就开始吗?”蔡晋从推门进来问道。

“不忙,再等等。”孟岩神mì

的一笑。

“等等?”蔡晋也不明所以,不过他也没多问,反正到时候他就知dào

了。

半个时辰后,林天行满头大汗的从外面跑了进来,还提着一个木聋子,里面装着一窝老鼠,有大有小,估计可能还是一家子呢。

“公子爷,老鼠抓来了,是清蒸呢,还是油炸?”林天行兴冲冲的问道。

“好了,小月,通知蔡先生,可以开始了!”孟岩很满yì

的点了点头。

“开始什么?”

“审白焦氏!”孟岩微微一笑,说出了答案。

“公子爷,现在就审白焦氏?”

“是,能不能让白焦氏开口,就看你抓的这一笼老鼠了!”孟岩呵呵一笑。

“老鼠能让白焦氏开口?”林天行白眼翻了翻,兴说道,老鼠还能让人说话,那不成妖怪了?

“带白焦氏!”

“进去!”女牢头宝慧将白焦氏推进了审讯室。

“大人,犯人白焦氏带到!”

“宝头儿,你先出去,有事儿叫你。”孟岩一抬手,吩咐一声。

“喏,大人!”

只是短短的三日,白焦氏跟当初进来的时候完全是两个人,那个时候的她,虽然是囚犯,但精气神都还不错,但是现在,脸色发白,脚步发虚,整个人憔悴了许多,像老了十岁。

“白焦氏,又见面了?”孟岩双目注视白焦氏,缓缓说道。

“孟大人,你是要审问我,还是要把我放了?”白焦氏微微抬头,睁开双眸问道。

“你希望是哪一种?”

“我想不会是把我放了!”

“白焦氏,你很聪明,本官见过聪明的女子不多,你可以算一个!”孟岩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有些心里话,跟书友们唠一下

《锦衣》这本书虽然是我早就构思,想要写的一本以明朝锦衣卫被背景的书,但是由于上本书的政策原因,虽然早有准bèi

,但开书还是仓促了,所以这本书成绩很不好,很多《军魂》的读者都不知dào

,自然也就没有跟过来。

当然了,我不是抱怨,只是觉得,不管是哪一本书的读者,《军魂》也好,《锦衣》也好,既然写书了,读者订阅了,那就要把一个故事写完整了。

这不仅仅是对读者一个交代,也是对自己一个交代。

除了一些特殊的情况,就像《军魂》遇到的政策的原因,这个小风就无能为力了。

但在此,小风还是要对《军魂》的读者表示一声歉意,虽然不是我的错,但毕竟还是我没有完成对读者的承诺!

《锦衣》一定会有一个完整的故事,谢谢书友们的支持和厚爱。

最后,祝愿广大书友在新的一年内,心想事成,读书开心!

顺路求一下月票,嘿嘿!

长风

2015年1月2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六章:白焦氏过堂

“孟大人命人强行给民妇灌糖水,是不是怕民妇有什么不测,你没法向上面交代?”

“白焦氏,你以为绝食就可以逼迫本官低头,放你出去吗?”

“孟大人,有时候年轻气盛是要付出代价的!”

“看来,你还是冥顽不灵!”

“民妇只是提醒一下孟大人,别一把火没烧到别人,先把自己给点着了。”白焦氏稍微撩了一下眼前的鬓发,颇为冷静自信的道。

“看来,你今天是不打算配合本官的问话了?”

“那要看孟大人问什么,民妇才知dào

回答什么?”

“好一张利嘴,本官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不知廉耻,不思悔改的女子!”

“孟大人,话不可乱说,民妇何时布置廉耻了?”

“有些事情非要本官说出来吗?”孟岩冷冷的一笑,盯着白焦氏道。

“孟大人,你想说什么,无非是民妇行为不检点,那都是别人嫉妒民妇,才胡乱诬陷!”

“是吗?那在你的房间内搜出男人的衣服,鞋帽和内衣裤又怎么解释?”孟岩问道。

“那又能说明什么,民妇虽然死了男人,但曾经嫁过人,家里有男人的衣服又有什么奇怪的?”

“要不要本官把你的使唤丫头红苕叫过来跟你对质?”孟岩冷哼一声。

“那个好吃懒做的丫头,她最爱撒谎了,她的话孟大人你也相信?”

“是吗。那你府上做饭的厨娘刘妈呢?”

“刘妈这个老东西,经常偷吃东西,被我发xiàn

好几次,要不是看在她家里穷的份儿上,民妇可怜她,早赶她走了,没想到她居然诽谤民妇……”

“看来,这白家的下人们在你的眼里就没有一个好人了!”

“呃……”

“本官就纳闷了,这些人你都不喜欢,为何都留在身边听用?”孟岩嘿嘿冷笑不已。

“民妇心善。她们要是被我赶走。肯定找不到下家,只要不太过分,我也就认了……”

“不错,不错。白焦氏。听你这么一说。本官倒是要上书朝廷给你请旌表了!”孟岩拍手道。

“不劳孟大人费心了,民妇对那些虚名不在意!”

孟岩知dào

这个白焦氏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没想到她居然恬不知耻到如此地步?

这等无耻女子居然还振振有词。以恶为善,简直就是令人作呕。

“白焦氏,你的私德本官没兴趣管,本官拘捕你是为了一桩杀人案而来,想必你已经知dào

了。”

“孟大人,民妇知dào

什么?”

“好,本官就正式的对你通报一下。”孟岩今天很有耐心,也有时间,所以,他很平静气和道,“我们在素心斋发xiàn

一具女尸,进过仵作的检查以及证人的辨认,可以确认女尸的身份是白素心的贴身丫环喜儿。”

“这跟民妇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白素心通奸杀人案后,东厂对素心斋进行了全方位的搜查,也就是说,如果喜儿被杀,藏在素心斋的话,肯定不会被发xiàn

,由此可以断定,喜儿必定是案发后才被人杀死,藏在了杂货房内,而在案发后,素心斋内的制作糕点的米面以及各种原料以及财物都被人挪走了,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了东厂之外,就只有你和你弟弟焦宏了!”

“孟大人不会是怀疑民妇杀了喜儿吧?”白焦氏反问道。

“本官问过你家的几个下人,证实了,在案子还没有判下来之前,你就和焦宏带人将素心斋内的财货搬走了,米面等粮食被你卖掉了大半,剩下的留给你自己吃用了,财物嘛,我们还不清楚准确的数字,不过要知dào

这一点并不难,你只搬走了财物和古董,对素心斋内的账册却视而不见,这些现在都在巡察使衙门,我们会根据账册计算偷偷挪走的财物的数量,至于白老爷子生前收藏的古董和白素心的私人物品,这个本官会请白素心姑娘一一确认的。”

“这些财物和古董都是我们白家的东西,民妇拿走又有什么不对?”

“素心斋所有财货都是白新元,也就是你的丈夫生前立下遗嘱留给白素心姑娘,并且遗嘱上写明了,这些东西将来都将作为白素心姑娘的嫁妆。”孟岩冷笑道,“嫁妆,你懂的吧?”

“嫁妆又怎么样,她不是没嫁人,再说还是她亲手杀死自己的未婚夫!”

“不管是不是白素心是不是杀死李承言的凶手,但这些财产在律法上讲,这都不属于白家了!”孟岩道,“也就是说,你没有资格擅自处置这些东西,就算白素心被判杀人罪名成立,素心斋的以及所有财货也应该判给李家,而不是白家!”

“孟大人,这不合道理吧?”

“白李两家已经交换婚书,定下迎娶日期,若不是白新元突然离世,恐怕这世上早多了一对幸福美满的鸳鸯了,他们的婚约经过官媒认定,婚书白纸黑字,你不但私取他人财物,还涉嫌盗取证物,妨碍衙门办案,致使关键证据缺失,造成冤假错案,该当何罪?”孟岩指着白焦氏离身呵斥道。

“孟大人,这都是你说的,民妇怎么知dào

你说的是对的,东厂对白素心通奸杀人有定论,根本没有提及这个,民妇最多也就是一个不知情而已,何来盗取证物的嫌疑?”白焦氏狡辩道。

“好一个不知情,是否只要一句不知情就可以将你的罪过推得一干二净?”

白焦氏沉默不言,很显然,此刻她再也找不到借口为自己辩解。

“本官一再求证东厂和刑部,他们都说。除了他们两家之外,就只有你们姐弟俩在案发后进出过素心斋,而你弟弟焦宏更是因为东厂的特殊的身份可以自由进出素心斋,本官说的可对?”

“这……”

“不否认就是默认了?”

“东厂和刑部的办案人员跟喜儿无冤无仇,当然不会产生杀人动机,可你们就不一样了!”

“孟大人这就冤枉民妇了,我们也跟喜儿无冤无仇的,干嘛要杀他?”

“那胡老伯年三十到府上,只不过向你讨要工钱,你不给也就罢了。反而诬陷他盗取主家财物。这可是本官亲眼所见,何况,据本官了解,你这个继母跟继女白素心关系恶劣。而你弟弟。本官就不用说了。所以,喜儿作为白素心的贴身丫环,你对她绝对不会很喜欢。久而久之,你对她也产生怀恨之心,白素心被抓了,她一个丫头,没地方去,于是找到你,希望你收留,可你不想收留,于是,你就起了杀心,将人杀死,藏在了杂货间,等来日接收素心斋之后,再另行处置,对不对?”

“不对,我没有杀她,那个死丫头狮子大开口……”

“什么狮子大开口?”孟岩眼睛一亮,这白焦氏还是被他一连串的推断假设给弄的露出了破绽。

“没,没什么……”

“白焦氏,你欺本官耳背不成,刚才明明听你说,那个死丫头狮子大开口?”孟岩厉声喝问道。

“那丫头想要一笔钱回家,民妇没答yīng

,她又不是民妇的大人,卖身契都在白素心那个丫头手中,民妇凭什么给她钱?”

“哦,既然是这样,那喜儿为什么找你要钱,她怎么不去找别人要钱?”

“除了民妇之外,她还能找谁去?”

“喜儿的卖身契在白素心手中,就算要了钱,没有主人的同意,她也出不了京城,这个道理她不会不知dào

吧?”

“好像是白素心把卖身契给了她吧?”

“好像?”孟岩冷笑,“既然喜儿拿回了卖身契,她就是自由身,她为何还要找你要钱,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喜儿手里?”

“没有,民妇怎么可能有把柄在那个臭丫头手里!”白焦氏眼神慌张的否认道。

“喜儿跟你弟弟焦宏是什么关系?”

“民妇不知dào

!”

“喜儿是怎么来你们白家的,这你总知dào

吧?”孟岩继xù

问道。

“是老爷在世的时候,领她回来的,民妇只知dào

老爷一次回家路过北市口,看到一个头插着草标的小姑娘,说是卖身为奴要给弟弟治病,他看着可怜,就花钱买了下来,正好给白素心做个伴儿!”白焦氏道。

“什么时间?”

“正统三年二月吧,具体日子记不清楚了。”

“喜儿的身世你知dào

吗?”

“民妇只知dào

她老家在河间,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来摁个手印儿!”

白焦氏有些怀疑的起身上前,在供词上摁上自己的手印。

“把白焦氏带下去吧!”

“公子爷……”

“不必多说,把人带下去。”孟岩给了林天行一个“禁声”的眼神,命令道。

“喏!”

“公子爷,这个白焦氏很显然有很多事情没有交代,她一定知dào

不少,而且她还在刻意的对我们隐瞒。”蔡晋也有些不解,为何孟岩突然不问了。

“白焦氏这种女人,只要开了口,那就好办多了,所以,没有必要逼的太紧,这样会适得其反。”孟岩解释道。

“那公子爷让天行抓的老鼠呢?”

“放到白焦氏住的监房内,我们不能逼她太紧,但也不能让她太安静,明白吗?”孟岩道。

“公子爷是不想让她能够平静下来思考对策,对吗?”蔡晋眼睛一亮道。

“算是吧。”孟岩呵呵一笑,主要是给白焦氏肉体加精神的折磨,等到了一定程度,不用他开口问,她也会自己主动交代一切了。

“从今天白焦氏的反应看,一定是喜儿拿住了白焦氏某个短儿,她准bèi

敲诈白焦氏一笔钱,然后回老家,但是没想到的是,钱没得到,还送了自己一条性命!”孟岩道。

“公子爷,会是什么把柄呢?”

“不难猜,焦宏是怎么出现在白素心的房间内的?”孟岩呵呵一笑。

“喜儿偷了白素心房间的钥匙,然后给了焦宏?”

“如果喜儿去衙门揭发这件事的话,那后果如何呢?”孟岩点了点头。

“白素心一案必然会出现大逆转!”

“这恐怕令焦氏姐弟起了杀心,如果白素心是冤枉的,她们姐弟可就要进大牢了,蔡先生,换做是你,怎么做?”

“那当然是杀人灭口了!”蔡晋毫不犹豫的说道。

“怎么证明我们的这些推断和假设呢?”

“喜儿的那个同乡,何文东,他一定知dào

一些内情?”蔡晋拍案说道。

“是呀,喜儿跟这个何文东关系也非常密切,而且喜儿在白素心案发后在河间会馆住过几天,而何文东跟焦宏早就相识,所以,找到这个何文东,也许会给我们一个惊喜。”孟岩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七章:调虎离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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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爷,天色不早了,咱们改回去了,雨夫人还在家等着您回去吃饭呢?”

“嗯,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吧,蔡先生,走,一起回家吧?”孟岩招呼蔡晋道。

“公子爷先走一步,老蔡我随后就回去,不会耽误晚饭的。”蔡晋呵呵一笑,他可没老糊涂,这公子爷都把未婚妻给拐出来了,自己跟着,夹在中间不难受?

“小月,你是跟我回去,还是会家?”

“孟大哥,我……”

“回家吧,咱们来日方长,郭叔只要看到你回来,就不会生气了。”孟岩道。

这可不是在自己前世的那个时代,郭月以前还可以用“治病”这个理由,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定下婚约,关系不大,可现在不同了,他们已经订下婚约。

按理说,就算住在一起也没什么,可这个时代的人的观念是不一样的。

这样一来,郭月的名声必然会有损,而且这样的认知是不会被逆转的。

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若要长相厮守,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弄出这种节外生枝的事情来,这样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看来自己真的不能把婚事拖下去了,对他,对郭月都不好,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呢?

“回去吧,我送你回去!”孟岩替郭月做了决定,这个时候他可不能有半点儿犹豫不决。

“嗯!”郭月不舍的点了点头。她虽然性子野惯了,可道理还是明白的,真没有一点儿女儿家的矜持了?

郭府,书房。

“死丫头,还知dào

回来,我看你是越来越胆子大了,爹的话都不听了?”

“郭叔,小月是我带出去的,您要责罚就责罚我吧?”这个时候,孟岩是绝对不能让郭月一个人去面对郭怒的怒火的。否则他还算是个什么男人?

“我教xùn

自己女儿。跟你没关系!”

“郭叔,小月是我的未婚妻,怎么跟我没关系?”孟岩大声质问道。

“她还没嫁给你,还不是你的人。何况。我还是她爹吧。我怎么就不能教xùn

自己女儿了?”

“郭叔,小月不喜欢学女红,您非逼着她学这不是难为她吗?”孟岩讪讪道。

“你以为我愿意逼着她那着绣花针在那里戳自己手指头?”郭怒道。“我那是让她收心,都快做人家妻子的人啦,还没个正形,这传出去,丢我老郭家的脸!”

“郭叔,话不能这么说,小月还小,虽然她是您的女儿,可人是不同的,总不能,让她跟其他大家闺秀一样,那就丧失了她的个性了!”孟岩道。

“个性,你要个性干什么?”郭怒反问道,“能吃呀?”

“郭叔,这个个性吧,就是一个人身上最突出的地方啊,往往最能让人记住,小月的性子活泼,而且很善于洞察外事,这就是她吸引我的地方,您这要是要把她棱角磨平了,让她变成一个平庸的女人,那就没啥意思了!”

“你的意思是,我再逼着她学女红和《女训》,你就不喜欢小月了?”

“郭叔,其实小月并非不懂事,只是您不一定非要用这种强迫的手段让她改变自己,这人十六岁跟二十岁,三十岁是不一样的,随着年龄的增长,小月自然就会成熟起来。”孟岩道。

“你小子说的有几分道理,不过该学习的还的学习,我不能让别人说我老郭家的女儿没有家教!”郭怒坚持道。

“有没有家教,外人说了不算,得我说了才算!”孟岩不卑不亢道。

“你?”郭怒一瞪眼,迅疾眨了一下道,“是,你这个做丈夫的确有资格,别人说再多,也不过是些流言蜚语,但这些流言蜚语是能毁掉一个人的!”

“只要内心足够强dà

,怕他什么流言蜚语,它还能说上一辈子不成?”

“你,你,你……”

郭怒被气的脸色发黑:“算了,我是说不过你,不过,再有今天的事情,我决不饶你!”

“那您不责罚小月了?”

“那是我的事情,你现在管不着,给老子现在滚蛋!”郭怒气头上。

“那小婿就先告辞了!”

“还小婿,你个小滑头,哎……”郭怒听到“小婿”两字,再大的怒火也一下子泄去了一半儿。

“你,去后堂祖宗牌位前跪一个时辰,好好反省一下,不跪完,不许吃饭!”郭怒指着郭月厉声道,“老达,你也过去,给我看着她。”

“老爷,一个时辰是不是太长了,大小姐身体吃不消?”老达心疼的求情道。

“你把孟岩那小子抓过来替她跪也行?”

“老爷,姑爷都走了,您这不是为难我吗?”老达苦这老脸道。

“爹,我跪,从今往后,我会好好的跟秦姨学习女红和《女训》,学习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女人,妻子!”郭月红着双眸,紧咬贝齿说道。

“你说真的,没有骗爹?”郭怒一惊之下,张大嘴巴问道。

“我们老郭家的女人说到做到!“

“行,老爹信你!“

“老爷,大小姐这跪是不是可以……”

“达叔,爹既然话说出口了,就不会收回去,一个时辰而已,我郭月能跪!”说完,郭月就大踏步的往外走去。

郭怒和老达都目瞪口呆。

“老爷,大小姐这犟脾气跟您是一模一样!”老达摇头微微一叹道。

“更像她娘,哎……”郭怒眼底闪过一丝浓浓的伤感,如果夫人还在。该有多好呀。

孟府,孟岩回来的比蔡晋还晚些,主要是他绕道送郭月回家,还在郭府耽搁了些时间,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人参炖乌骨鸡汤,小雨呀,你这是怕我晚上使的劲儿不够大?”孟岩一瞅桌上中央摆着一大碗人参乌鸡炖的汤。

“说什么疯话呢,快,洗手吃饭。”闻小雨嗔怪的白了孟岩一眼。这亏得是餐厅其他人。这让人听了,那多不好?

“轻浮了,轻浮了,这鸡汤炖的真香。小雨。你炖的?”孟岩召了召香气嗅了一口到。

“不是。是林怡这丫头。”

“她怎么知dào

给我……”

“是我让他炖你,这几天你查案,火气大。晚上睡眠不好,我就让她给你弄只乌鸡炖山参补一补。”闻小雨解释道。

“那吃这个火气不是更大吗?”

“林怡说,她加了一些草药,吃起来不上火,温补的。”

“哦,这丫头擅长药膳,不错,不错!”孟岩嘿嘿一笑,赞了一句,“就炖了一只?”

“三只,家里人人有份儿!”

“这样好,这样好,不能厚此薄彼,要公平公正!”孟岩笑道,孟府的伙食是一碗水端。

“把沈聪、张苞他们叫过来吧,咱们开饭?”

“张苞他们都吃过了,就剩你和蔡先生还有天行三人没吃了。”

“就剩我们三了,那你呢?”

“我不饿。”

“啥叫不饿,坐下一块儿吃!”孟岩将闻小雨拉到自己身边坐了下来。

一会儿,林天行和蔡晋也都进来了,四人坐下吃饭。

饭吃到一半儿,沈聪匆匆的走了进来,在孟岩耳边小声道:“公子爷,唐笑有要事求见。”

“让他过来吧!”孟岩愣了一下,大晚上的,唐笑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来见自己。

片刻后,唐笑在沈聪的带领下来到了餐厅。

“大人。”

“何事,说吧,这里都不是外人。”孟岩一边吃,一边问道。

“启禀大人,判官大人传信给标下,说是何文东人已经找到了,并且人已经带回京城了!”

“找到了,这么快?”孟岩很惊讶。

“人在城外的报恩寺,判官大人已经赶过去了。”唐笑道。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孟岩眉头一皱,有一丝不太好的预感,既然人都到了,直接送到巡察使衙门或者带回锦衣卫北衙都没有问题,为何却要派人传信。

“公子爷,赛大人不是不知dào

孟府的地址,就算他自己来不了,也可派人直接传个信,为何却要通过唐大人给您传信呢?”蔡晋突然道。

“传信之人说,赛大人得的消息就赶过去了,他不认识孟府,所以就找到了标下……”

“赛叔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就算天塌下来,也会安排妥当,绝不会出如此纰漏,唐笑,那传信之人你可认识?”

“标下不认识,不过标下见到了他的腰牌,确信是舆情司的人!”唐笑也惊出一身冷汗。

“腰牌是真的,可人未必是真的。”蔡晋道,“我们找何文东的消息虽然保密,但未必就不会泄露出去。”

“那会不会是东厂的人?”

“东厂的人怎么会不知dào

孟府所在?”林天行道。

“那是他们知dào

自己瞒不过大人的眼睛,所以才绕了这么一个圈子也说不定!”

“这么说,这又是一次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很有可能!”

“唐笑,你马上去一趟北衙,看傅大人在不在,询问一下判官大人行踪,有消息马上报gào

!”孟岩眼中光芒一闪命令道。

“喏!”

“天行,你去巡察使衙门,对了,今晚谁在衙门值班?”孟岩问道。

“是张瑄张大人!”

“务必给我保护好张大人的安全!”孟岩厉声命令道。

“大人可是担心对手调虎离山?”蔡晋道。

“不得不防呀!”孟岩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八章:有人要劫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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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让人歇一口气呀!

孟岩心里不由的发出这样一丝感慨,这大过年的,能忙成这样的,恐怕偌大的北京城没有几个吧。

“公子爷,这是张三儿今天下午送来的,您看一下?”书房内,沈聪拿出一个厚厚信封递了上来。

信封是敞开的,孟岩直接从里面掏出一叠纸出来。

张三儿的字有些丑,不过还算清楚,当然,有些不会写的,他也会用符号替代。

这也是孟岩教给他的,这也算是一种最原始的密码书写吧,反正他能看懂就是了!

上面写的是锦衣卫指挥佥事王山(王振侄子)在府中宴请宦官子弟的名单,已经他们谈话的大致内容。

撇开风花雪月不谈,主要内容还都是在谈论自己,以及如何对付自己这个令他们颜面丧失的刺头百户!

还有一些内容,是关于闻小雨的,有些言语看着令人愤nù

,不过也不得不防。

这里面记载了一条信心,曹钦中途忽然离席,原因不详!

曹钦离席的原因,孟岩多少猜到一些,一定是得知自己突袭东来老店跟城外的仓库的消息。

东厂这些年的王振扶持,发展很迅速,尤其是对京城之外的地盘的扩张,跟锦衣卫的摩擦也是越来越多。

这里面不仅仅有利益之争,更有权力的争斗。

以前马顺掌管锦衣卫。对王振是百依百顺,压制锦衣卫,对东厂处处忍让,尤其是下面的人,那是怨声载道。

现在郭怒接管锦衣卫,自然不可能像以前那样,让锦衣卫再东厂更前装孙子,冲突和摩擦是迟早的。

孟岩也是锦衣卫中的一员,更是争斗的导火索,也是责无旁贷。他跟东厂以及王振为首的宦官几乎没有和解的可能。

为什么对手要把自己引去城外报恩寺?

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要在报恩寺设下埋伏,绝杀自己?

“公子爷,唐笑回来了!”

“快让他进来!”

“怎么样,赛叔有什么消息?”孟岩急切的问道。

“傅大人说。判官大人傍晚出城。去了哪儿他也不清楚。也不便过问,毕竟现在舆情司由判官大人掌控!”唐笑道。

“赛叔出城了?”孟岩微微皱眉,“难道是去接应护送何文东的人?”

“傅大人派人去找舆情司知情认了。还让我告sù

您,千万不可轻易出城,尤其是不要去报恩寺!”唐笑郑重道。

“好,我知dào

了,唐笑,今天晚上你就别回去了,就住在本官家里,随时待命!”孟岩吩咐一声。

“喏,大人!”

“公子爷担心这是对手的调虎离山之计,那么目标只有两个,一个是公子爷的家,另一个就是巡察使衙门了,他们已经两次偷袭公子爷的家,都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反而损兵折将,这可一,可二,不可再,就算把公子爷调走了,也未必能得逞,第二次就是公子爷不在的情况下,他们不也铩羽而归了吗?”蔡晋分析道。

“蔡先生的意思是,最大可能性是巡察使衙门?”

“巡察使衙门原先是金满堂的别院,咱们虽说改造了一下,但毕竟只是小修改,而大的脉络是没有动的,而且,巡察使衙门里多少是自己人,那还真说不清楚,如果,有人真动了劫狱的念头,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眼下还不至于吧?”

“这些人连朝廷命官的府邸都敢袭击,何况劫狱,再说了,若是没了人犯,公子爷还查什么案,审什么冤?”蔡晋道,“此计虽然毒辣,但却是釜底抽薪之计。”

“蔡先生分析的不错,咱们现在就去衙门,就凭衙门现在留守之人,若是敌人攻进去,那是无还手之力!”孟岩当机立断道。

“夫君大人,带上我吧!”临出发前,闻小雨央求道。

“不行,不知dào

待会儿会发生什么,我不能分心照顾你,所以,你还是留在家里比较安全。”孟岩道。

自从发生孟府被袭案后,东厂兵马司在孟瑞胡同安排了一支巡逻队,所以,只要孟府有任何风吹草动,巡逻队马上就能赶到。

想要再对孟府下手,那可真是寿星公吃砒霜,嫌命活太长了。

“公子爷,你要小心!”蔡晋也不放心的提醒一声。

“我知dào

了,沈聪和唐笑跟我过去,其他人都待在家里,随后他们的目标可能性是巡察使衙门最大,但家里也不能放松警惕!”孟岩严肃的道。

“石头,你放心吧,老范不在,我给你看好大门!”张苞拍着胸脯保证道。

“一切以自身安全为重,其他的都不重yào

!”孟岩认真的说道,并且在张苞肩膀上拍了一下。

闻小雨亲手给孟岩拿来大氅,并且给他披上,系好脖子上的丝带,眼神凝视道:“你要小心,不许受伤,小雨等你回来!”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可舍不得让你给我守寡!”

“去你的,不准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刀!”

“公子爷!”一把绣春刀递了上来,这可不是朝廷赐给锦衣卫的那种制式战刀,而是铁老重新按照古法给他打造的一把,吹毛断发,削铁如泥,这是一把杀人利器!

刀名:天狼。

天狼是他前世在特种部队的代号,之所以把这把心爱的战刀取这么一个名字,也是对自己前世的一个纪念。

“出发,先去崇文门!”孟岩翻身上马。挥动手中的马鞭,轻喝一声。

“喏!”

距离巡察使衙门不足百米,一个巷子进去,一户人家,门口挂着一只灯笼,灯笼上书写“何宅”二字。

“咚咚……”

“来了?”小门被拉开,里面探出一张脸来,看清楚来人,立马拉开一条缝隙,让来人进去。

“大人……”

“混账。不要叫大人。叫大哥,待会儿要是办事的时候露了口风,我要你的脑袋!”

“是,是。大哥。打探清楚了。巡察使衙门今晚是张瑄值班,衙门里一共有十一个人,牢头区锋不在。但是那个宝慧今天在,还有一队锦衣卫,八个人……”

“大哥,这防备还挺严的,就为了看住两个女人?”

“多嘴,咱们今晚的事情要是干成了,日后荣华富贵,要是干不成,那就得掉脑袋,所以,都别给老子掉链子,听到了吗?”

“明白!”

“听好了,待会咱么能不杀人,尽量不杀人,最好是悄悄的把人带出来……”

“那是带走一个还是两个都带走?”

“有机会,两个都带走,这样姓孟的案子就查不下去了,明白了吗?”

“明白!”

刺啦!

东北方向一道绿色的烟火升起!

“大哥,小六子发信号了,姓孟的已经离开家,朝崇文门方向而去,看来是准bèi

出城了?”

“嗯,半个时辰后动手,这样就算姓孟的能从报恩寺回来,也来不及了!”领头的“大哥”说道。

一炷香后,又一道绿色的烟火在东南方向升起,那是崇文门的方向。

“大哥,姓孟的从崇文门出城了?”

“好,大家做好准bèi

,今晚的行动一定要成功,还有,不要留下任何痕迹,听明白没有!”

“明白!”

“告sù

内应,一刻钟后打开后门,准bèi

接应我们!”

“是!”

此刻巡察使衙门内。

“林巡检,你怎么来了?”值班房内,灯下夜读书的张瑄吃惊的见到了林天行。

“我家公子爷不放心衙门的安全,特派我过来看看。”林天行抱拳行礼道。

“衙门里很安全,林巡检还是回去吧。”张瑄说道。

“来都来了,还是看看吧,回去我也好交代。”林天行微微一笑,他知dào

张瑄跟孟岩不对付,但人并不算坏,还算得上是个好官儿,要不是因为闻小雨的关系,也许这两人还能成为朋友。

“那好吧,林巡检愿意看,那就随便看看吧。”张瑄唤来自己的随从仆人,吩咐他跟林天行一起对巡察使衙门去巡视一番。

“张四,衙门里现在几个人?”

“算上小人跟我家大人,有十一个吧!”张瑄的随从张四回答道。

“那我们就先清点一下人数!”林天行点了点头,“他们都在哪儿,你都清楚吧?”

“清楚!”

“守大门的两人,证物室一人,拘押房两人,加上宝头一共三人人,巡逻队一组,三个人,加上你跟张大人一共十个人,总共十一个人,还差一人,咦,这后门,后门怎么没人?”

“后门有人呀,交班的时候我记得我家大人是安排人守后门的?”张四也有些吃惊。

“守后门的人是谁?”

“小人不认识,是你们锦衣卫的人!”

“锦衣卫的人?”

“是呀,今天晚上,除了宝头之外,衙门的安全全部都由锦衣卫负责,不是锦衣卫的人,又是谁的人?”张四道。

“张四,你躲在那颗树后面,无论看到什么都别动,也不要发出声音,我去找张大人,记住了,看不到我来,千万别动,明白吗?”林天行顿时觉得事情严重了,他不确定看守后门的锦衣卫是不是已经遇害了,还是他是敌人的内应,但是此刻后门已经打开了,有没有人潜入进来,他也说不准,但起码刚才那十个人他都见到了,如果在自己见到他们之后出事,一定是能够察觉到的。

“什么,看守后门的锦衣卫不见了?”

“是的,张大人,卑职没有发xiàn

那名锦衣卫的踪迹,也没有发xiàn

他的尸身,所以卑职怀疑他可能是敌人的内应,所以眼下咱们必须马上行动起来!”林天行返回门房见到张瑄道。

“林巡检,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

“咱们巡察使衙门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那敌人一定是冲着拘押室的两名女犯来的,所以,卑职建议,所有人退守拘押室和证物室。”林天行道。

“不马上派人出去求救吗?”张瑄道,“通知孟大人也行呀!”

“不,如果对方真的是冲我们来的,那派出去的人等于送死,所以,这一战必须靠咱们自己,而且当初改造拘押室的时候就考lǜ

到劫狱,所以,只要对方短时间攻破不了,那这里的动静肯定会引起巡逻的士兵注意,到时候,这围就不攻自破了!”

“对,林巡检说的对,我这就下令退守拘押室!”

“张大人,不能让敌人察觉到,得慢慢来!”林天行提醒道,“我去接应张四,您去通知大家,还有,不要熄这屋子里的灯,出去的时候也要不慌不忙,遇到守后门的那名锦衣卫,大人知dào

该如何应对吧?”

“本官知dào

,不动声色,就说本官坐乏了,出来走走。”张瑄想了一下道。

“很好。”(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九章:螳螂捕蝉

“公子爷,有人在监视我们孟府?”

“看到了,刚才那一道绿色的烟火,就是对方通知消息的讯号,看来,还真有人针对本官。”孟岩骑在马背上感叹一声道。

“大人,这显然是有人要您好kàn

!”唐笑道。

“他们不是要我好kàn

,他们这是要本官的命!”孟岩冷笑道,“本官的命就这么好拿吗?哼!”

“大人福大命大,这些宵小之辈怎么可能伤得了大人?”

“这马屁拍的不错,唐笑,有进步!”

“都是大人您教的好!”

“哈哈……驾!”

夜色如墨,街上的游人该归家都归家的,没有归家的,也不会再出来了。

滴水成冰,北风呼号。

就在这冷冽的寒风之中,一股肃杀之意弥散开来。

“大哥,时间差不多了,该动手了。”

“好,行动!”

一队黑衣蒙面人鱼贯从小门出来,迅速的朝巡察使衙门扑了过去,人人手持漆黑的钢刀,就算是大白天都不反光。

此时此刻,除了那名看守后门的锦衣卫之外,所有人都集中到了拘押房和证物室。

孟岩早在改造拘押房的时候,就注意到可能出现的类似“劫狱”的情况。

虽说在天子脚下,没多少人有这样胆子干这种事儿,可他的对手可是横行无忌的主,正要干了。你还真拿人家没有办法。

所以,拘押房做了预防措施,只要关上了进出的唯一的一道铁门,外面的人想要进来,只有里面的人主动打开才行。

另外,还有一些设施暂时没有完成,比如,防火,防毒烟,这些都容易被对手利用。

孟岩也不是做了一个乌龟壳躲在里面。外人的人攻击不到。里面的人也无能为力。

虽然一些设计还没能完善,时间太仓促了,但从里面是可以攻击敌人的。

最简单的攻击手段就是弩箭和弓箭。

“怎么有些不对劲?”

“大哥,门房没人……”

“没有发xiàn

巡逻队!”

“大哥。是在拘押房。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无法将犯人转走!”

“留两个人守门,其他人跟我去拘押房!”带头的大哥一咬牙,沉声下令道。

来都来了。什么都没干,就灰溜溜的退出去,那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在内应的带领之下,黑衣人迅速的朝拘押房突进!

嗖嗖……

就在他们即将靠近拘押房之际,突然一连串尖锐的破空之声传来出来。

“不好,是弩箭,快趴下!”带头大哥是有些经验,一听声响,就招呼身后的人赶紧趴下!

同时更是惊的心肝儿都颤抖起来了,小小的巡察使衙门怎么还装备了这种杀人利器?

这简直就是败家玩意儿,有钱也不能这么骚的慌?

弩箭的威力可想而知,那是守城的利器,五百步之内都能将人洞穿,虽然孟岩托关系从匠作司弄了一些残次品过来,可那也威力惊人。

其实也算不上是残次品,主要是射程达不到或者是准头不够,制作上有些小瑕疵。

远距离攻击那是效果不太理想,但近距离密集打击的话,那是没话说的。

孟岩也没整多少,三百五十斤的重弩整了两架,一百五十斤的小弩整了六架!

重弩这样的小战斗还用不上,那是威慑型的武器,主要指针对高手的,至少需yào

两个人一起操作才行。

而一百五十斤的弩箭一个锦衣卫就可以操作了,但由于空间有限,装备了四架,还有两架是备用的。

这些东西都是秘密装备的,而且巡察使衙门只有少数人知dào

,就连张瑄这个二把手都不清楚,如果不是林天行过来,恐怕他们这些人也不知dào

拘押房内还有这等杀人利器!

当林天行开启秘密装备库,将他们取出来的时候,可是把张瑄等人吓的不轻。

这显然是早有准bèi

呀!

林天行和一众锦衣卫们对孟岩的先见之明那是敬仰的如滔滔江水,一去不复返。

张瑄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嫉妒的要命,这孟岩真的就这么神,这连“劫狱”这种小概率的事情他都能算到?

那带头的大哥还是提醒的慢了一步,冲在他前面的数名手下根本来不及躲避,纷纷中箭。

一时间惨叫连连!

“大哥,我们中埋伏了!”

“锦衣卫那小子出卖我们……”一名黑衣人临死之前不甘心的悲愤的喊了一声。

“什么,被出卖了?”一瞬间,带头大哥根本来不及细想,很明显,他们都跟着那内应一起过来的,这拘押房居然埋伏了如此杀人利器,他肯定是知dào

的,但是他没提醒!

一扭头,他看到内应远远的躲在自己身后,眼神之中露出震惊和恐惧之色。

“是你?”

“不是我,大人,不是我……”内应被带头大哥骇人的眼神吓的一哆嗦,下意识的就外后跑。

“老子先杀了你!”内应一跑,带头大哥便认定了,这是一个局,一个引他们进来,然后一网打尽的局。

就算死,也不能让这个家伙好过!

慌乱中,那些黑衣人看到带头大哥突然折回,以为是撤tuì

命令,这可好,所有黑衣人都转身就跑。

嗖嗖……

双腿跑的再快,也比不了弓箭的速度,数声惨叫之后,带头大哥回头一看,糟了,这群家伙一定是看到自己追杀内应,误以为是撤tuì

了。

“混蛋,都给老子停下。停下,找遮挡之物,快……”带头大哥都快气哭了,赶紧放qì

追杀内应,转过身来,命令自己手下赶紧寻找遮挡之物!

这些人也都是训liàn

有素的,很快就纷纷找到了遮掩身体的物体,有的躲在墙角,有的躲在柱子后面,有的则躲在防火用的水缸后面。

“统计伤亡数字!”

“死了八个。伤了三个。大哥,一个照面我们就损失了一半儿兄弟!”

“混账,那小子呢?”

“跑了,他跟在最后面。跑的最快了……”

“一定是故yì

的。妈的。锦衣卫的人果然不能相信,真不知dào

千户大人是怎么想的?”带头大哥恨的咬牙切齿。

“大哥,我们现在跟他们人数相当。是继xù

打还是撤?”

“打个屁,他们有弩箭,还躲在墙后面,我们就这么冲过去,白白送死!”带头大哥骂道。

“那怎么办,撤?”

带头大哥心中窝火不已,这还没怎么着就算是一半手下,这回去怎么交代,万一这些手下的身份被查出来,那更是一件麻烦事儿。

这进退两难呀!

“大哥,快拿个注意吧,刚才这阵动静,若是惊动了巡街的兵丁,咱们就是想撤都来不及了!”手下焦急道。

“撤!”带头大哥心有不甘,可能怎么办,继xù

攻击,天知dào

对发那个还准bèi

了什么玩意儿等他们,要是全折在这里,那可不是白白送死?

听到这一声“撤”字,躲过箭雨,侥幸活下来的黑衣人一个个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就怕头儿脾气一上来,真要强攻的话,今晚上他们都交代在这里了。

谁没家没口的,这要是死在这里,不问罪就不错了,抚恤金就更别想了。

“林巡检,外面怎么没有动静了?”

“天太黑了,看不太清楚,但是从刚才的惨叫声,他们的伤亡不小,至少有七八人以上!”林天行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张瑄问道。

“等!”

“等,就这样放跑了这些劫狱的凶徒?”张瑄语气有些不满。

“张大人,现在敌情不明,我们根本不知dào

对方有多少人,贸然冲出去,就凭我们几个恐不是对手!”林天行道。

“是呀,张大人,林巡检说的对!”

张瑄脸色讪讪,他是看到弩箭发威,便觉得这些贼人也不是很厉害,立功的想法就像是魔鬼似得冲了出来。

“这个本官不擅长这个,还是听照林巡检的吧。”

“林巡检,你听,他们好像是往外撤了?”

“嗯,确实是往外走的脚步声!”林天行凝神听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林巡检……”

“这可能是敌人诱敌之计!”林天行微微瞪了张瑄一眼,这家伙什么都不懂,偏偏这么爱冲动,真不知dào

公子爷为啥把这种人召进巡察使衙门。

张瑄下意识闭上了嘴巴,指挥战斗,他是外行,如果再多话的话,那就更讨人嫌了。

别看周围锦衣卫的目光都带着一丝鄙夷吗?

“大人,快看,巡察使衙门洞开,难道出事了?”林天行三人三骑飞速而至,看到大门洞开的巡察使衙门,唐笑惊呼一声。

“唐笑,你跟沈聪绕过去,去后门,本官走正门!”孟岩大声命令道。

“大人,还是我走正门,您和沈聪走后门吧?”

“哪来那么多废话,这是命令!”孟岩一扬马鞭,率先冲了过去。

而唐笑则跟沈聪两人绕道后巷子,转向巡察使衙门的后门。

急促的马蹄声不但惊动了率人准bèi

撤出巡察使衙门的带头大哥等黑衣人,也惊动了拘押房内的林天行、张瑄等人!

“不好,来人了,大哥,怎么办?”刚撤出拘押房所在的院子,听到外面传来的马蹄声,黑衣人惊吓不已。

“不用慌,只有三匹马,三个人而已,一个走正门,两个走后门。”带头大哥眼神闪烁一下道,“走,兄弟们,走正门!”

“大哥,正门太危险了,还是走后门吧?”

“一个人危险,还是两个人危险?”

“可是后门出去后,巷子黑暗,就算他们想追也追不上?”

“蠢货,后门巷子狭小,若是两个高手堵住那里,我们别想轻易突pò

,大门前是一条大街,只有一个人,咱们这么多人,还打不过一个人?”

“可大哥,他们里面不是还有人……”

“聒噪,再不走,就真走不了了!”带头大哥骂了一声,拔腿就朝大门的方向跑了去,身后黑衣人纷纷跟了上去,听大哥的,总归是没错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章:黄雀在后

巡察使衙门,新砌好的照壁,还没来得粉刷。

带头大哥带人冲到这里,却听的“咣当”的声音,这是大门门栓落下的声音。

大门被人关上了,而且还是在里面!

“停!”

“戒备,准bèi

战斗!”带头大哥下达了战斗命令。

剩下的是十一个人,包括三名轻伤者,手持钢刀,神情戒备的挪动步子向前。

哒哒……

脚步声响起,每一声都产生一种奇异的力量,仿佛踩在人的心口之上。

也就一两秒的时间,包括带头大哥在内的所有黑衣人看到了一个右手拖着一把长刀的男子缓缓的出现在照壁之前。

月黑风高,虽然只有数米的距离,大家也只能看到对方的存zài

,但却不能看清楚对方的容貌。

一个人,也太不自量力了!

“杀!”带头大哥虎吼一声,提刀直接冲了过去,一刀对准那人影劈了下去!

当!

两刀相碰,溅起一串火花,借着这转瞬逝去的光亮,对方的面孔都印在了眼睛之中!

是他!

带头大哥惊骇欲绝,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出城去了吗?

堵住众黑衣人的正是提刀杀到的孟岩。

虽然他还不知dào

这些人是什么身份,不过他已经决定要将这些人留下,死活不论!

“给老子上!杀了他!”带头大哥看清楚孟岩的那张脸,胆就寒了下来。

对上这样一个杀神。屠夫,带头大哥还真是有一些发憷,毕竟那名头都是真刀真枪杀出来的,虽不曾亲眼所见,但都是事实。

“真是一群见不得人的老鼠!”孟岩心中早就窝了一肚子火,一刀斩了出去。

一名黑衣人手中钢刀如同豆腐块般的被砍断成两截,脑袋一下子砍掉了一半儿,只剩下一半脑袋,脑浆混合鲜血撒了一地,身子却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手里拿的居然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

这一刀下去。可把众黑衣人给吓住了。那叫一个肝胆俱裂。

“跑!”

往哪儿跑?

孟岩堵在门口,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手中那把刀,更是碰着就伤。磕着就亡!

不消片刻。就伤了四五个人。那大门就在眼前,可就是没人能过去。

“大哥,点子太扎手了!”

“走后门!”带头大哥后悔死了。早知dào

,还不如走后门呢,就撞不上这个凶神了。

说完,带头大哥就直接转身跑了,根本就没有招呼他的手下。

看到带头大哥突然往后跑,聪明的手下也扭头就走,根本不顾其他人的死活。

“杀!”

带头大哥今晚运气真是太背了,还没等他跑出七八米,迎面撞上了带人杀过来的林天行。

刷!

一剑闪电刺来,光芒闪耀。

林天行不习惯使刀,朝廷配给巡检的制式兵器是刀,平时他挂在身上也就是装装样子,他最喜欢的还是剑,当然,他不敢奢望拥有跟孟岩差不多材质的宝剑,但是他手中这把宝剑也是出自铁老之手,是铁老指点之下,首席弟子鲁大海的作品,也是一把难的的百炼精钢剑,比他原来的那把品质高多了!

有了这把剑之后,原来的那把就被他收起来,放到箱底了,为此还被林怡数落成了一个“喜新厌旧”负心汉。

“啊!”带头大哥惨叫一声,捂着自己的左眼接连后退。

“大哥……”

“弃刀投降,否则格杀勿论!”林天行大喝一声,身后四名锦衣卫也都亮出了明晃晃的绣春刀。

“天行,不要跟他们啰嗦,死人也是有身份的!”

“是,公子爷!”

孟岩的意思很明显,要查出这些人的身份并不难,死的,活的都不要紧。

何况,如果他们真的说出一些东西来,反而不好处置。

“不,不要杀我们,我们投降,投降……”

“天行,杀!”孟岩一路冲了过来,手气刀落,一名名黑衣人都死在他的手中。

林天行一呆,不明白敌人都已经投降了,他还是要斩尽杀绝,以他对孟岩的了解,他绝不是那种残忍好杀之人。

但是林天行只是手中稍微迟疑了一下,还是一剑刺向那位带头大哥。

噗!

林天行的剑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躲过去的,正好刺了带头大哥的咽喉,并且一剑刺了一个对穿。

“姓孟的,你好狠毒!”带头大哥捂着脖子,指着孟岩,带着不甘心的眼神倒了下来。

“公子爷……”

“孟大人,孟大人……”张瑄一路小跑,上级不接下气的叫喊着过来了。

“张大人,你没事吧?”

“没,没事,孟大人,刚才多亏了林巡检,不然的话,今晚本官就要遭歹人毒手了!”张瑄感激道。

“哦,举手之劳而已,倒是让张大人受惊了!”孟岩呵呵一笑,读书人嘛,哪能跟武人相比?

“对了,歹人是否全部抓到?”

“全都死了!”

“死了,怎么没抓一个活口?”张瑄闻言,不由的一呆。

“这些人宁死不降,没办法,就只能将他们给杀了了。”孟岩嘴角微微一上杨道。

“本官明明看到,他们有人跪在地上喊投降的?”

“张大人,天这么黑,你真的看清楚了?”

“孟大人,你这话什么意思?”

“张大人,其实是我喝令他们投降,他们不但不听。反而还要继xù

顽抗,所以,就只能将他们杀死了!”林天行虽然不知dào

孟岩为何下令将所有人杀死,但还是在张瑄面前帮着把谎话给圆了过去。

至于那些锦衣卫,人家根本就不鸟张瑄,自然也不会去跟张瑄说出实情了。

“大人,我们抓到一个人,他想从后门溜走!”唐笑和沈聪扭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是你,你这个内奸!”看到这个人出现,林天行身后的锦衣卫一个个眼睛红了起来。拔刀就要上前砍杀。

“助手!”孟岩上前制止道。“今天要不是多亏了这位兄弟,我们还真不能将这一伙歹人一网打尽呢!”

“公子爷,大人……”林天行和唐笑都大为不解,孟岩为何今晚做事都异乎常理。

“把人放了。你叫什么名字?”孟岩和颜悦色的问道。

“标下沈四海!”那人吓的脸色苍白。有些魂不附体。在孟岩面前瑟瑟发抖道。

“今天晚上你做了什么,本官一清二楚,记住了。谁问起你,你都说是本官安排的,否则,你的小命不保,还有最近今天不要回家,就待在巡察使衙门,专职看守后门,知dào

吗?”孟岩走到跟前,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

“标下明白,谢大人不杀之恩!”沈四海感激涕零道。

“东厂是最恨叛徒的,我锦衣卫也一样,但我锦衣卫有一样跟东厂不一样,本官更恨自相残杀,该怎么做,你心里清楚?”孟岩缓缓说道。

“标下知dào

他们一处据点,还有两个联络处以及我知dào

锦衣卫中一些暗中给他们做事的人的名单,标下愿意戴罪立功,全部交给大人!”沈四海毫不犹豫的说道。

“很好,你是个聪明人,你提供的消息,本官会验明真伪,倘若你有半句假话,后果你是知dào

的。”

“标下明白,标下早就想脱离东厂了,可是标下没有那个胆子,怕连累家人。”

“东厂也就会这些烂招了,哎,难怪总是上不来台面。”孟岩慨叹一声。

“跟这位唐队长下去吧,把你该说的都告sù

他吧。”孟岩挥了挥手。

“是。”沈四海跪下给孟岩磕了一个头下去了。

“公子爷实在高明,这个沈四海日后怕是对大人是忠心耿耿,再无二心了。”林天行叹服道。

“看吧,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痛改前非的,这个沈四海还有些用处,本官才留他一条性命。”孟岩道。

“呕,呕……”张瑄还没有见过如此惨烈的景象,尤其是当他看到那直立在照壁前,只剩下半个脑袋的黑衣人的时候,再也忍受不住,大口呕吐起来!

“那个张四,赶紧把你们家大人扶下去,一个文官,非要看什么死人,这把自己个吓着了……”

张瑄腿肚子直打颤,这人头的一半是孟岩砍下的,简直就是吓死人了。

估计今后有一段日子,他每晚都要做噩梦了。

“大人,这是那沈四海交代的东厂的码头地址和一些人员名单,怎么处置?”唐笑很快就拿着一张纸回到现场。

“石头!”

“傅叔,你怎么来了?”孟岩一回头,看到傅啸尘带着大队锦衣卫人马从外面进来。

“我接到崇文门密报,就知dào

你没出城,而是折回了巡察使衙门,果然在这里!”傅啸尘道。

“傅叔,这个给你,您看着办吧。”孟岩顺手就将沈四海招供的名单和地址给了傅啸尘。

“什么?”傅啸尘接过来一看,有些不太明白。

“东厂的一处暗码头,还有一些人员名单,我们当中的。”孟岩轻描淡写的道。

“东厂在我们锦衣卫内安插的奸细卧底?”傅啸尘大吃一惊。

“差不多吧,这些人未必就是东厂的人,只是暗中给东厂通风报信,应该没什么大鱼。”孟岩道。

“敢情你是看不上才交给我的?”傅啸尘给气乐了。

“谈不上,我现在没工夫管这些,圣上给我的查案的期限是一天一天的逼近,我哪有功夫管闲事儿?”

“你小子,是不是嫉恨傅叔夺了你的案子,分了你的功了?傅啸尘手下名单,对折之后放入怀中道。

“没,小侄我可没这么想!”

“没这么想就好,其实,你岳父是想分担你肩膀上的压力,这么多事情抗在你一个人的肩膀上,你吃的消吗?”傅啸尘道。

“我知dào

,傅叔,赛叔呢,他真出城了?”

“真出城了,而且还是天黑之前出去的,到现在都还没回来,我也打听过了,是去接应一个姓何的人,跟你的案子有关!”傅啸尘点了点头。

“何文东?”

“对,就是这个何文东,石头,这是个什么人,你把判官都给调动了?”

“这是白素心一案的一个关键证人,找到他,也许很多谜团都能够解开了。”孟岩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今晚是有人利用了这个消息给你下套了,没想到你不带没钻进去了,还打了他们一个猝手不及!”傅啸尘道。

“小侄担心他们既然知dào

了赛叔的行踪,会不会对赛叔此行不利?”孟岩不无担忧的道。

“放心吧,算计你赛叔的人都死了,你不必为此担心,明天一早,老赛应该就能回来了。”傅啸尘宽慰孟岩道。

“希望如此吧。”孟岩凡是都要做最坏的打算,只有这样当坏消息来临之时,你才不会乱了方寸。

“这些人都被你灭口了?”傅啸尘看着正在搬运尸体和清理现场的锦衣卫问道。

“这些人活着对我们来说,麻烦比好处大。”孟岩道。

“你说的对,这些人要是活着现在是烫手山芋,到时候放也不是,杀也不是,还不如现在就死了干脆!”傅啸尘心神一凛,对孟岩的心机和果duàn

又高看了三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一章:易容高手

“大人,没有发xiàn

任何跟身份有关的物品。”唐笑禀告道。

“这是可以预见的,既然要来劫狱,自然会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不会给我们留下线索的。”孟岩道,“不过他们的尸体是最大的线索,想知dào

他们是谁,并不难!”

“标下明白,标下这就命人给他们的样貌画像,然后按图索骥,一定可以找到他们是谁!”

“不用那么麻烦,明天一早,在巡察使衙门前的告示张贴认尸启事,他们的家人会告sù

我们他们是谁的!”孟岩微微一摇头道。

“大人,这样会不会……”

“会不会太张扬了?”孟岩接过话头道。

“石头这一招叫敲山震虎,用意很明显,就是告sù

这些人背后的人,最好不要在出这种昏招了,否则人会越死越多,而且麻烦也会越来越大。”傅啸尘道。

“一次死了这么多人,这可是一件大案,必须上报朝廷!”张瑄吐的差不多了,估计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被张四搀扶着,就跟那得了肺痨的病痨鬼似得,有气无力的说道。

“张四,怎么回事,你家大人都这样了,还任由他不爱惜自己?”孟岩斥道。

“孟大人,别怪张四,是我坚持要过来的!”张瑄道,“下官有一事请教?”

“张大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这显然是一件有预谋的劫狱,敢在天子脚下做下如此大案的。背后一定非等闲之辈,孟大人毫不犹豫的命人全部杀掉所有贼人,可是怕查出这些人的身份以及背后指使,到时候你无法下台?”张瑄眼神咄咄的问道。

“张大人,本官知dào

你的想法,但有些时候光靠冲动和热血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到时候反而会办了坏事,牵连更多的人!”

“孟大人当初不也是为了好友而怒闯北衙吗?怎么官做大了,胆子越小了?”

“张瑄,你以为本官留下活口。就能把这些人背后的人给拿下吗?”

“为什么不能?”

“看来你还没有明白这大明的官场。你太幼稚了!”孟岩喟然一叹道。

“幼稚,本官十年寒窗,只为报效朝廷,匡扶社稷。何惧之有?”张瑄恣意昂然道。

“张大人一身是胆。本官十分佩服。好,等这些人的身份查明之后,追查之事就交给张大人。如何?”孟岩道。

“此话当真?”

“怎么,难道还要本官对天发誓,你才能相信?”孟岩戏谑一笑道。

“不用,下官怕孟大人到时候会出尔反尔。”

“放心,本官绝不会食言的!”

“那就一言为定!”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张四,送你家大人下去休息,给他弄一碗弄姜汤,记得放点儿红糖!”孟岩交代一声。

“是,孟大人!”张四赶紧答yīng

下来。

“石头,你这是利用张瑄这个愣头青,他在前面猛冲猛打,你在后面从容应对?”傅啸尘说道。

“总要有一个人吸引东厂的火力,张瑄嫉恶如仇,一腔热血,让他冲在前面也好,最好是碰碰钉子,他才知dào

这官场可不是他想想的那样,他在刑部吃的亏还少吗?”孟岩道。

“记吃不记打,这是读书人的通病!”傅啸尘道。

“至少他的血还没冷,如果大明的官场上多些他这样的官员就好了。”孟岩长叹一声道。

“是呀。”

“傅叔,那个吴友根有什么动静?”孟岩问道。

“还住在东来老店,今天没有出门,傍晚的时候出来买了些东西,吃了一碗牛肉面,然后就回去了。”傅啸尘道。

“都买了些什么东西?”

“一双鞋子,还有剪刀之类的,对了,他还去了胭脂铺,买了些胭脂水粉之类,都是些廉价的货色。”

“一个大男人,买什么胭脂水粉,就算他不是给自己买的,那又是买给谁的呢?”孟岩自言自语道,“傅叔,他都买了些什么,有清单吗?“

“有!”

“我可以看看吗?”孟岩问道。

“这个自然可以。”傅啸尘一招手,他的长随傅贵快步上前,从怀中取出一张纸递了上来。

“石头,就这些,你看看,看能不能瞧出他要干什么?”傅啸尘问道。

“他还买了鱼胶?”

“是的,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傅啸尘点了点头。

“鱼胶一般用来进补的,但也有别的用处,我想这个吴友根绝不会买鱼胶回去煲汤喝的,而且他买了这么多鱼胶,一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孟岩道。

“石头,你说的对,我就是怀疑这一点。

“鱼胶是珍贵的滋补中药,从吴友根的身家看,他不是一个吃得起鱼胶的人,而且买的其他东西都非常廉价,唯独这鱼胶,他买的是品质上乘的。”孟岩继xù

分析道。

“石头,那你说他买鱼胶和这些胭脂水粉做什么?”

“魔金刚的人皮面具!”孟岩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来了,吴友根购买这些东西,一定是准bèi

易容做“人皮面具”。

一旦他换了另外一张脸,那锦衣卫的密探就很难再监视和跟踪他了。

“不好,快去东来老店!”

“傅叔,现在去已经晚了,这个家伙就这么从我们眼鼻子底下溜走了,还真是有些本事,而且他在我面前装的那叫一个像,现在看来,他手上的老茧也是假的,是事先准bèi

好的,我若是知dào

他就是那个易容高手,绝不会放过他!”孟岩也非常恼恨。自己看走眼了。

魔金刚那样五大三粗的汉子,一看不像是那种精通易容的高手,自己是太过经验主义。

他没见过董千里,林天行等人也没有见过董千里,所以魔金刚易容成董千里就不容易在他面前露出破绽,要不是魔金刚那一句话,孟岩也几乎将他当成了是真的董千里。

既然魔金刚不是那个易容高手,那魔金刚的手下之中必然有一个是易容高手,而且肯定还活着,不然。魔金刚也不会变成董千里出现在他的面前。

马奎那个家伙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心思缜密,手巧玲珑的人,只有这个吴友根,他的表演很到位。几乎没有任何破绽。于是他就给忽略了。

“速去东来老店飞。发xiàn

吴友根,马上给我带回去。”尽管可能已经晚了,但是傅啸尘还是扭头吩咐傅贵道。希望这个家伙还在东来老店。

“傅叔,要小心了,我们的对手是一个精通易容术的高手,如果他变成我们的人,那就麻烦了!”孟岩想到一个可能性,而且这不是没有可能。

“石头,不行,我的马上赶回诏狱!”傅啸尘闻言脸色微微一变,赶紧说道。

“傅叔,多加小心,吴友根未必是他的真名!”孟岩提醒道。

“知dào

了,你也小心。”

“大人,尸体已经处理完毕,就在后院的停尸房,一共是二十一人,我已经名人把葛仵作叫来了,他正在停尸房查验尸体!”林天行道。

“尸体我就不看了,尸体画像什么时候能出来?”孟岩问道。

“已经紧急联系了两位画师,他们很快就会过来,估计明天上午画像就可以出来。”

“嗯,让葛仵作尽量的将尸体特征描绘的详细一些,信息越是准确,越容易辨认!”孟岩吩咐道。

“明白!”

“沈聪,什么时辰了?”

“公子爷,二更末,快到三更了!”沈聪道。

“时候不早了,咱该回了。”

“是!”

“天行,辛苦你了,今晚就跟唐笑留守衙门,明天一早,本官安排人给你们换班!”

“公子爷放心,天行一定会尽心尽lì

看好衙门的。”

曹钦府中。

“什么,失败了,全局覆没?”

“该死,这贺人杰是怎么回事,他不是拍着胸脯向本官保证万无一失的吗?”

“大人,据可靠消息,是咱们安插在锦衣卫的内线叛变了,这是他们练手给我们做了一个局?”

“什么?”曹钦吓的面无人色。

“千户大人,厂公召见!”

东厂,忠义堂。

“孩儿见过干爹!”曹钦有些害pà

的跪在冰冷的地上,曹吉祥就坐在正中厂公的位置上。

“钦儿,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何事先不跟干爹商量一下?”曹吉祥平静问道。

“孩儿不想再让干爹太过操心!”

“你是怕咱家太过操心,还是不想让咱家知dào

你跟那白焦氏的肮脏事?”

“干爹,孩儿……”曹钦额头上的汗珠不断的渗透出来。

“曹钦,把你手头上的事情放一放,交给曹整吧。”曹吉祥吩咐一声道。

“干爹,您这是?”

“暂时停职,待在家里悔过自省!”曹吉祥缓缓道。

曹钦一下子如同一只被抽了筋的大虾,眼前一黑,差点儿没能站稳。

“干爹,你救救孩儿?”

“钦儿,劫狱,你好大的胆子,你做的这件事,干爹是保不了你了,先将你停职,回头我还要向东翁请罪,而这件事会不会连累到东翁都说不定,你呀,为何做事情之前不想一下?”曹吉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

“干爹,那白焦氏不是……”

“你还说,那个无知妇人的话你也相信了,太后老人家是念香火情,可是那白焦氏犯的是什么罪,太后难道还能罔顾国法不成?”曹吉祥道。

“不是,这……”曹钦愣住了。

他料想后果很严重,但是他还是没能料到这后果到底有多严重,而现在他明白了,曹吉祥这个干爹有可能会因为这件事彻底抛弃自己。

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二章:报恩寺(一)

“他没去报恩寺?”

“没去,翁主,没想到这个小子居然识破了我们的调虎离山计,看来,要想再对他下手就难了。”

“嗯,问题现在都在这个孟岩身上,只要他出问题,一切都好办。”王振恨声道。

“太后那边儿?”

“咱家也不清楚她现在是怎么想的,这个女人心思很密,绵里藏针,不太好琢磨。”

模式口,山西进入北京平原的重yào

通道,报恩寺就修建在这里,古刹战地近三十亩,香火鼎盛,香客络绎不绝。

但是,一到晚上,这里几乎是人迹踪绝。

傍晚,天色灰暗,一对精锐铁骑从远处疾驰而来。

“驾……”

“大人,刘洪胜他们就是在这附近失踪的,最近的村庄距离官道有近二十里路,又是京畿地区,敢打我们锦衣卫主意的人就那么几个,而这一次,只有东厂……”

“传我的命令,召附近的线人过来问话!”

“喏!”

天色渐黑,等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这才等来了锦衣卫附近的线人。

“见过判官大人!”一共三名线人,全部都是本地农户的装束,他们隐藏在民间,就住在附近的村落,更容易获得从这条进京的重yào

官道上的消息。

“本官问你们,今天有没有两名身穿锦衣卫缇骑押着一个人从这条官道返回京城?”

“有!”

“你看到了?”

“是的,小人看到了。不过他们好像没有走官道!”

“为什么没有走官道?”赛霄宇微微一皱眉,“你看到他们走哪条道了?”

“回禀判官大人,走的是野狼谷小路!”

“野狼谷,大人,他们怎么会走野狼谷,那天黑之后,危险重重,刘洪胜这个小子不是不知dào

!”

“走,我们去野狼谷!”赛霄宇命令道。

“喏!”

野狼谷,顾名思义。那就是野狼聚集的一个山谷山高林密。不过这里经常有人过来打猎,有一条小路可以直接穿插过去,可以节省一小半的时间。

当然,这都是在顺利的情况下。

野狼谷山林茂密。道路崎岖。不适合大队人马行动。但是小队人马穿行的话,到是问题不大,一些江湖人不喜欢走官道。野狼谷是他们必选之地。

但是,白天走野狼谷还算是比较安全的,可到了晚上,一是看不清楚,第二,野狼成群结队的出来觅食,一旦误入狼群包围,那生还的可行性极小。

有道是猛虎也怕群狼,何况人乎?

“大人,空气中有血腥气!”

“追!”

“这里血腥气最浓,下马,戒备!”数十名锦衣卫缇骑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抽出随身佩刀,将赛霄宇包围在中央。

“大人,您看,这是咱们锦衣卫校尉内袍所用的白绢,杭州产!”锦衣卫舆情司跟踪高手周文才找到一块被蒺藜刮破的布片,脸色严肃道。

“看来,他们来过这里?”

“大人,看!”

“是吴浪的腰牌,看来他们是遭遇不测了!”

“方圆五百米,给我搜!”赛霄宇命令道。

“喏!”

“大人,没有发xiàn

,没有发xiàn

……”

“大人,这是拖拽的痕迹,他们受了伤,应该没死……”

“追!”

“他们被人装进了麻袋,然后放在马背上,应该是三个人,都还活着!”

“文才,辛苦你了!”

“能够为大人效力,文才不辛苦!”周文才忙道。

“你判断,这伙人抓了刘洪胜三人会去何处?”赛霄宇问道。

“我们接到刘洪胜的消息,马上就出城接应了,按理说,如果这些人劫走了刘洪胜三人,如果他们进城的话,会跟我们在路上撞上的,所以,我判断,他们在这附近应该有一个巢穴,他们就躲在那里。”

“不错,这个巢穴是不容易被发xiàn

的,把地图拿来!”赛霄宇点了点头。

“大人,火把!”

火光照耀下,赛霄宇在地图上扫了一眼,便将目光投向那报恩寺的位置。

“报恩寺!”赛霄宇和周文才同时喊了出来。

“所有人集合,出发,报恩寺!”

报恩寺天王殿内,烛火通明,这里看不到僧人们做晚课的诵经声,而是一群手持刀枪的光头,他们虽然也穿着僧袍和僧鞋,但是却一个个凶神恶煞,根本不似善类。

“将军,他们果然去野狼谷了。”

“很好,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发xiàn

报恩寺,这一次一定要抓住那个孟岩,千万不能再出差错了!”穿着大红袈裟的将军命令道。

“是!”

“都去准bèi

吧,等本将军,不,本主持将他们引到大雄宝殿后,你们听我号令,明白吧?”

“明白!”

“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下杀手,我们的任务不只是铲除这个大明的奸细,更重yào

的是他手中的《大漠龙图》,明白吗?”

“明白!”

“好,都下去准bèi

吧?”

“格尔木,这小子见过你,也见过我,不过,他一定想不到我们会装扮成和尚,但是也不能不防,待会儿,让真的知客僧去迎客,你在暗中监视,明白吗?”

“明白!”

这身披袈裟的光头将军,就是被驱逐出京的瓦剌贡使团副使之一的那日赤千户长,号称是太师淮王也先的千里驹。

哒哒哒……

风中传来了马蹄声,那日赤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要来了。

报恩寺外,赛霄宇带着数十名锦衣卫缇骑来到山门前。

“大人,这报恩寺建在这里,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只要占领这个山头,便可扼守山下官道,千军万马都别想从这里过去!”

“这报恩寺当年本来就是作为军事要塞而修建的,只不过,这里不再是作战前沿,在在此城堡的基础上。建造了现在的报恩寺。你们看,这寺四周的瞭望的角楼都还保留,这也是为了防患于未然,万一有朝一日。敌人攻击京师。这报恩寺就可成为阻挡敌人的一个堡垒。敌人挡在进京大道之外!

“大人说的很有道理,可是这么一个要冲所在,就这样被一群出家人占据了。那万一真有事,能指望的上吗?”

“一旦战事爆fā

,朝廷会第一时间派兵接管这里,自然不用担心,而且寺里储藏了大量的粮食和清水。”

“大人,我去敲山门!”

“不要吓着出家人!”赛霄宇点了点头。

“大人,明明报恩寺有问题,我们还要……”

“我们必须装作什么都不知dào

,明白吗,这伙人的来历我们还不清楚,不可贸然行动。”赛霄宇道。

“明白了,大人!”

叫了半天,山门终于被打开了,两个小沙弥从里面走了出来。

“阿弥陀佛,诸位施主,天色已晚,若要礼佛,明天请早!”

“小和尚,胆量不小嘛,上禀你们方丈,就说我们是路过回京的锦衣卫缇骑,眼看天色已晚,想要在贵寺借宿一宿!”

“施主稍等片刻!”

小沙弥飞奔而回。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一名身穿黄色僧衣的中年和尚,从里面跑了出来。

“诸位施主,贫僧是报恩寺的知客,主持交代了,诸位可以在寺内留宿,但请诸位施主遵守佛门清规!”

“这个自然,多谢大师,不知dào

大师尊号?”

“贫僧法号了因!”

“原来是了因大师,失礼了!”赛霄宇双手合十道。

“施主,里面请,你们人多,主持命我安排你们住在后殿的东厢。”了因和尚道。

“请!”

“将军,来了,果然是锦衣卫,为首的人似乎蒙着脸,没有露出正面目!”

“蒙着脸,难道不是格日格勒图?”那日赤微微一惊。

“将军,他们很快就来了,往后殿,必须经过这大雄宝殿,我已经命那了因将人引过来了!”格尔木急切道。

“如果不是格日格勒图,那我们现在动手,就彻底暴露了!”那日赤道。

“那怎么办?”

“别急,让我想想……”

“了因大师,你们寺内一共多少僧人?”

“哦,包括行脚僧人在内,一共三十七人。”了因和尚略显些惊慌道。

“大人,有杀气?”

“让大家小心戒备,看来他们就藏在这里!”赛霄宇稍微走慢一步,叮嘱道。

“了因大师,现在寺内僧人都休息了,怎么我看到这后面的大殿之中还亮着灯光?”

“哦,那是鄙寺的主持听说施主等人借宿本寺,特地出来迎候诸位施主!”

“原来是这样,实在是受宠若惊了!”

登上大雄宝殿前的台阶。

“施主,请,这就是大雄宝殿了,了一主持在殿内迎候诸位施主。”了因和尚躬身合十,“阿弥陀佛,贫僧告退。”

“谢谢,了因大师!”

大雄宝殿内,以为身穿紫红色袈裟的大和尚跪在蒲团之上,正对着须弥座上的释迦摩尼佛祖。

“施主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殿一叙?”

“了一主持?”

“正是贫僧!”

“我不是什么好人,还是站在殿外说话,免得玷污了佛门清净之地!”赛霄宇道。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施主有一颗向佛之心,何来玷污一说呢?”

“了一大师喜欢被对着人说话吗?”

“施主不也是喜欢站在门外说话吗?”

“好,那我就进来了!”赛霄宇略微顿了一下,抬脚往前走去。

“大人……”

“在外面等我!”赛霄宇平静的吩咐一声。

“喏!”周文才一种锦衣卫缇骑齐声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三章:报恩寺(二)

“我已经进来了,阁下可以转过身来,让我看一看你的真面目了吗?”

“贫僧也没有想到,来的人会是你?”那日赤站起来,缓缓的转过身来。

“那日赤,淮王也先的千里驹,没想到你居然躲藏在这里!”看清楚那日赤的面孔,赛霄宇也是微微的露出一抹惊讶之色。

“能够让大名鼎鼎的判官大人吃惊,那日赤足以自傲了!”那日赤微微一低头道。

赛霄宇目光朝大殿内佛像以及四周帐幔后略微扫视了一眼,但见那刀光霍霍,杀气翻涌,显然隐藏了大量的瓦剌死士。

这是一个为了杀人而布的局。

“怎么,这是想要杀我?”

“是,也不是,那日赤也没想到今晚来的人会是判官大人您。”那日赤道。

“是吗,那你想要等的人是谁?”

“判官大人号称无所不知,应该可以猜得到本将军要等的人是何人了?”

“孟岩!”

“不错,判官大人果然名不虚传,本将军要等之人就是曾经卧底漠北鞑靼可汗陛下帐下亲卫百户长格日格勒图,而他的汉名就是孟岩!”那日赤道。

“你是也先的部下,不是脱脱不花的手下,为何也要追杀孟岩?”赛霄宇问道。

“脱脱不花是我们北元可汗,格日格勒图潜伏可汗陛下身边,还侮辱了陛下新纳的爱妃,本将军自然要杀之而后快了!”那日赤道。

“说得倒是挺大义凛然的。可惜满嘴的鬼话!”赛霄宇嘿嘿一声冷笑。

“本将军没能等到那孟岩,却等来了判官大人,倒也算是无心插柳!”那日赤道。

“那日赤,不知dào

淮王得知他的千里驹死在大明,会不会伤心流泪呢?”赛霄宇道。

“哈哈哈哈……”那日赤仰头大笑,“判官,你以为这里是京城吗,这里是报恩寺,这里里里外外都是我的手下。”

“是,这里是报恩寺。”赛霄宇点了点头。

“杀了你。比一个小小的格日格勒图价值更大。这一下,本将军可要立下大功了!”

“杀了我,你还能走出大明吗?”

“是吗,别人怕你们锦衣卫。可本将军并不怕。有谁知dào

你是死在我的手中呢?”那日赤大笑。

“是吗。你可以试试看!”

“杀!”

一群光头的瓦剌死士从四周冲了出来,将赛霄宇包围起来,而外面的锦衣卫也拔刀冲了上来。

但是。早就埋伏在两侧厢房的瓦剌骁狼卫开门杀了出来,于锦衣卫厮杀了起来!

一场惨烈的厮杀不可避免开始了!

锦衣卫只有不到四十人,而且一路过来,人困马乏,虽然都是精锐之士,但骁狼卫的人数众多,至少是他们的两倍以上!

还有埋伏在大雄宝殿之中的骁狼卫。

为了这一次伏击,那日赤将潜伏下来的骁狼卫全部带到了报恩寺,无求一击必中。

但是,他的计划还是出现了偏差,等来的却不是他想要的人,可是价值更大!

一个小小的孟岩,若非关系到《大漠龙图》的下落,恐怕就是一百个都抵不上一个判官。

这位锦衣卫舆情司的主官,是瓦剌最大的威胁,虽然在正面战场上开不见,可他领导的是大明朝最大的情报机构,这些年对瓦剌和北元的渗透刺探,无所不用其极。

若是能生擒或者杀死判官,无疑也是大功一件。

一百五十人对四十人,无疑是胜算极大,而且他有把握能够全身从大明境内撤tuì

回去。

判官不是那么容易杀的,虽然极少人见过判官出手,但是所有追随他的部下都清楚,判官是个高手,而且还是一名剑术高手!

“小白,一边儿玩去!”赛霄宇轻轻的拍了拍怀中雪白波斯猫的脑袋,柔声说道。

一支软间被赛霄宇抽了出来,点点寒星,洒向冲向自己的骁狼卫死士。

而蹿下身来的小白则“喵”的一声,猫眼闪过一丝寒光,从赛霄宇怀里猛然一窜,扑向那日赤!

“畜生,找死!”那日赤大怒,锵!手中银刀闪电斩出,想要将小花斩成两半儿!

“喵!”

小白大叫一声,半空之中居然改变扑咬的姿势,朝那日赤的裤裆钻了过去!

刺啦!

一声,那日赤感觉自己裤裆“嗖”的一下子漏风,低头一看,吓的一身冷汗,自己的裤裆居然被那猫爪给拉下一个巨大的口子,隐隐的可以看到里面的黑色的条状物体。

“喵!”小白已经窜到了他背后的须弥座上,爪子上还残留一些布条,冲他戏谑的叫了一声!

那日赤恼羞成怒,自己居然差点儿给一只畜生给废掉了,而且对方还是一只猫。

“该死的畜生,本将军今天要把你宰了炖汤喝!”那日赤提起手中银刀,再一次冲小白砍了下去!

咣当!

供桌上的青铜烛台被那日赤一下子砍断了,装着贡品的碗碟也瞬间碎裂开来,一片狼藉!

可是他连小白的半根猫毛都没有碰到,而此时小白却窜到了释迦摩尼佛祖的手掌之上,探头下来,摇晃着尾巴,冲着他嘲讽的瞄了一声。

“该死的瘟猫,你给本将军下来……”

小白突然纵身一跃,临空而起,从佛手上跳了下来!

“啊!”

我的眼睛……

啥时间,大雄宝殿中响起一连串的惨叫声,只见一道白色如同闪电在众多骁狼卫死士中来回穿梭,殿中便倒下了一大片!

那日赤惊恐怖不已。一只猫居然给自己造成如此巨大的伤亡,简直就是一只成精的妖孽了!

“小白!”

赛霄宇轻喝一声,小白“嗖”的一声,落到他的肩膀之上,小嘴不断的喘着气,还不忘跟赛霄宇挤眉弄眼,好似在邀功请赏。

赛霄宇手持软剑,横在胸前,四周倒了七八个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的骁狼卫。

而剩下的有近十多名骁狼卫手握钢刀。大概是被小白给吓住了。居然不敢不敢上前。

“将军,用小弩!”

那日赤不愧是淮王也先的千里驹,立马就想到了用弩箭对付小白,它的速度再快。还能快过弩箭?

尤其是这种小空间内。用小弩对敌十分正确。就算射不到那只畜生,对判官的威胁更大!

“小白,快走!”赛霄宇一看那日次撸起衣袖露出绑在手臂的弩箭。立马知dào

坏了,这些人是有备而来,绝对不容易对付!

小白“嗖”的一下子往殿外窜了出去。

而赛霄宇也趁对手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不过形象,倒地一个翻滚,避开第一波箭雨,朝殿外杀了出去!

“拦住他!”

那日赤急吼一声,这要是让判官跟自己的手下合兵一处,那要拿下的话代价就更大了!

可是,那日赤的命令还是迟了一步,赛霄宇冲出殿外,手中软剑接连挑开三人,冲下阶梯,与周文才等锦衣卫部下汇合一起!

敌人毕竟是人多势众,这一会儿的功夫锦衣卫就伤亡了超过十人,受伤的就更多了。

“大人,怎么办,敌众我寡?”

“等援兵!”赛霄宇道。

“援兵,我们出城根本没有几个人知dào

,哪来的援兵?”周文才一脸的焦急道。

“我也不知dào

,他们控zhì

了整个报恩寺,一定是早有预谋,又人多势众,除非有援兵,我们根本没有机会!”赛霄宇道。

“这个时候谁会来就我们,而且没有出城令牌?”周文才道。

“所以,告sù

兄弟们,节省体力,找个地方作为依托,不要硬拼!”赛霄宇道。

“大人,前面的天王殿怎么样?”

“不行,得找个有水源的地方,万一他们火攻,没等到援兵,我们就全成了烧鸡了!”

“后院禅房应该有水井吧?”

“嗯,死活就全看这一回了,文才,我带人杀一下,分散对方的注意力,你带人往后院突围!”赛霄宇命令道。

“大人,还是我带人冲杀,你带人突到后院吧!”

“不行,他们要杀的人是我,注意力都在我身上,我不动,他们是不会关注的!”赛霄宇道,“还有,你是我手下最好的追踪高手,没了你,舆情司以后怎么办?”

“大人……”周文才哽咽道。

“别废话了,早一点行动,还能少死伤几个弟兄!”赛霄宇低声严厉道。

“弟兄们,跟我杀……”赛霄宇一把长剑挥起,带着身后七八个锦衣卫冲向天王殿。

“将军,不好,他们想突围!”格尔木大喝一声。

“不是突围,是想进入天王殿,借助天王殿为依托,跟我们耗下去,这是想要等援兵!”那日赤冷笑道。

“将军,那怎么办?”

“不必担心,本将军早有准bèi

,格尔木,命令下去,稍作抵挡,让他们过去。

“过去?”格尔木一愣,不明所以。

“附耳过来!”那日赤一招手道,“是这样的……”

“将军英明!”格尔木闻言,顿时眉开眼笑起来,这大明的寺庙,就算少他十个八个他也不心疼,何况这要是能烧死大明鼎鼎的“判官”,那什么都值了。

“那你还不去准bèi

!”

“是,属下明白!”格尔木领命而去!

就在赛霄宇带人快要冲到天王殿后的台阶之际,周文才突然率领剩下的锦衣卫突然发难,猛地对骁狼卫发起了攻击。

而这个时候,赛霄宇也率领冲杀的锦衣卫突然回头,杀了接到命令做样子阻拦的骁狼卫一个回马枪!

一时间,这骁狼卫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人仰马翻。(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四章:火烧报恩寺

“不好,他们的目标不是天王殿,是后院……”那日赤大吃一惊,对自己的判断失误十分的懊悔。

他以为自己很聪明,但是还是算错了,这些汉人实在是太狡猾了,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难道汉人真的比蒙古人聪明吗?

“快,格尔木,拦住他们……”

“格尔木……”

糟糕,格尔木被他派去搬运柴禾了,现在他就只能自己上了,那日赤手持银刀冲出大雄宝殿。

冲冲……

周文才突然发难,加上赛霄宇又在后面杀了一个回马枪,两支人马合兵为一,不顾一切的猛冲猛杀,骁狼卫的包围圈被他冲出了一个缺口。

锦衣卫也知dào

,这是搏命,死活就看这一次的,所以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把自己吃奶的力qì

的都使出来了。

“大人,咱们去哪个院子?”

“西北角,报恩寺多年前我来过,西北角的院子是寺种杂役的住处,院子里有一口井,平时寺里的和尚都不喝井水,主要是寺内防火……”

“怪了,这有水不喝?”

“井水苦涩,碱味儿重,要不是这原本是打算建一个军堡,这口井也不会留着。”

“快,大家进去,文才,安排人布置防守,有了这个一个地方,咱们就可以喘一口气了!”

“派两个人上角楼,居高临下。有助于我们防守!”

“喏!”

“清点一下人数,咱们还剩多少人?”赛霄宇问道。

“大人,我们一共四十一个人,现在包括伤员在内,十九个,轻伤五个,重伤两个,能战斗的十二个,包括您在内!”

“那就是说,刚才那一下子。兄弟们就战死一半儿了?”赛霄宇眼中寒光一闪。

“是。但是敌人比我们死的还多,至少有三四十个吧!”

“没想到,他们果然跟东厂有勾结,这一次是针对孟大人出招。只是让我给赶上了!”赛霄宇苦笑一声。自己算到了危险。但是也没有想到在这报恩寺内居然藏着的是那日赤等人。

躲了这么长时间,自己主动跳出来了。

就在赛霄宇率人突出那日赤的包围,进入报恩寺西北角的角楼小院。那日赤也率人将小院子包围起来。

“将军!”

“汉人太狡猾了,他们是想拖延时间,等待援军,但没想到他们舍近求远,本将军低估他们了!”那日赤懊恼不已。

“将军,现在怎么办,还放火吗?”

“愚蠢,这院子里有一口水井,放火的话,对他们产生不了多大的威胁,而且火光一起,不等于告sù

别人,我们就在报恩寺吗?”那日赤骂道。

“可将军刚才不也打算放火吗?”格尔木不解的问道。

“那能一样吗,火烧天王殿,咱们放完火就走,根本不需yào

后事,而现在,如果咱们放火不管,这些人肯定会没事儿,还会暴露我们的身份,你明不明白?”

“属下明白了!”格尔木愣了一下,倒也明白几分,“那现在怎么办?”

“本将军料想,他们即便是有援军,也不会很快赶到,至少他们应该不知dào

我们的存zài

,否则判官不会只带四十人,报恩寺附近最近的村落也有七八里远……”

“将军,你看!”

角楼之上一股冲天火光,很显然,是赛霄宇他们自己放火了,这火光必然会引来关注,也可以为黑暗中的援军指明方向。

虽然赛霄宇并不知dào

援军会不会来,什么时候来,但总不能坐以待毙,该做的还是得做,就是有一线希望也不能放qì



“该死,这会让附近的驻军发xiàn

的,这报恩寺,原本就是一座军事堡垒,角楼之上都设有建议的烽火台!”那日赤十分恼怒,自己这算错了一步,全然陷入被动之境。

“将军,怎么办?”

“杀进去,在他们援军到来之前,将所有人杀光,然后撤离!”那日赤命令道。

“是!”

那日赤无计可施了,这个时候除了强攻之外,没有别的选择,他不能就这么撤走。

不能杀死判官,又没能抓到孟岩,拿到《大漠龙图》,这一趟来大明京城,他没能完成也先交还给他的任务,还为此损失财货,人马,回到大漠,也先一定饶不了他的。

现在他一心想要杀死“判官”,这样至少他回去之后对也先有一个交代,处罚也会轻一些!

“大人,瓦剌人强攻了,他们的力量是我们的数倍,我们恐怕定不了多长时间?”周文才报gào

道。

“能顶多久?”

“最多一个时辰,我们人手太少,而且缺少兵器,这样下去,迟早会被他们攻进来的!”

“能顶多久就顶多久,我们现在只能祈求上苍了,这附近的朝廷驻军能看到我们发出的信号,及时赶到,否则,这一次真的要命丧在这里了。”

“大人,我们护送你突围出去吧,只要您活着,就能为我们报仇,杀了这些狗鞑子?”

“不行,我们坚守还有三分希望,一旦突围,不熟悉地形,又是黑夜,他们人多势众,反而生存的机会渺茫!”赛霄宇否决道。

“大人……”

“我意已决,绝不会丢下兄弟,自己私自逃生的,只不过……”赛霄宇想起自己未完成的事情,不由的叹息一声,难道这就是命?

“杀,把门给我撞开,把强扒开,不惜一切代价冲进去……”那日赤声嘶力竭的喝令手下的骁狼卫。

“大人,又死了一名兄弟了……”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死了五名锦衣卫,剩下的人全部带伤,就连赛霄宇本人大腿上也让骁狼卫的弩箭擦破了一个口子,步履也不似先前那般灵活了。

咚咚……

圆木撞击院墙,那巨大响声如同重锤一般敲击在众人的心头,一旦这院墙被撞倒塌了,那这最后的屏障就没有了。

众锦衣卫相互搀扶着,走到院子正中,将赛霄宇围了起来,形成了一堵人墙。

但是。就在这院墙就要被撞倒之前。突然声音消失了,而且外面的也没有了动静!

紧接着,他们看到了冲天的大火,是刚才他们淤血拼杀的大雄宝殿方向。

除了木头燃烧发出的哔哔啵啵的声音。隐隐约约的还听到了一阵阵马蹄声和喊杀声!

“大人。难道是我们的援军到了?”周文才喜极而泣道。

“也许吧!”赛霄宇木然的点了点头。

那日赤的智慧不可低估。区区一座报恩寺,既然他们露了行藏,那就不在乎。烧了也无所谓,他们本来也就准bèi

烧寺的。

现在若是设下一个局骗他出去,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不然怎么会就要突pò

之际,突然就把人撤了呢?

造成一个援兵赶到的假象,把他们都引诱出去,这个时候,对他们来说,有什么比援兵感到更让人激动呢?

至于放火烧寺,那就更好解释了,演戏不演全套,怎么能让人相信?

“大人,我带人出去看看?”周文才激动道。

“不,就在这儿等,不管是援兵真的到了,还是那日赤的诡计,我们都不要离开这里。”赛霄宇制止道。

“大人是说,这是那日赤的诡计?”

“这个人能够被也先看重,必定不凡,千万不可小觑,得处处小心!”赛霄宇道,“如果真是援兵,咱们也没必要急在这一时半刻!”

“是,大人!”周文才打心底叹服道。

等了一会儿,又有马蹄声传来,这一次比刚才的马蹄声整齐多了,而且人数更多。

一个光头和尚从快坍塌的墙头上爬了上来。

“狗鞑子……”

“施主,贫僧了因!”那和尚满脸漆黑,大声表明身份道。

“了因大师?”

“施主,让你们受累了……”了因和尚从墙头上跳了下来,跑了过来,双掌合十。

“你真是和尚?”

“文才,他真是了因,六年前我们见过,那个时候他还不是知客呢!”赛霄宇道。

“大人,这寺里的和尚跟那日赤那个狗鞑子是一伙儿的!”

“施主,凭僧也是被逼无奈,他们抓住了主持和全寺的僧众,如果不照他们说的去办,就要杀死全寺的僧众,凭僧无奈之下,只得按照他们说的去做!”了因道。

“恐怕这一次之后,你是做不了和尚了!”赛霄宇微微摇头一叹道。

“是,了因犯下大错,帮了恶人,害死那么多人,还连累报恩寺毁于一旦,是大罪人!”了因点头道。

“带我去见了一主持吧,我们是老朋友了!”赛霄宇道。

“施主请随我来!”

“大人,当心有诈!”周文才拦住道。

“也好,那就再等一会儿。”赛霄宇点了点头。

“赛叔,赛叔……”

孟岩一身战袍从外面疾奔而来,看到赛霄宇安然无恙,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孟大人总算来了!”

“小侄来迟一步,让赛叔受惊了!”孟岩忙道,他从巡察使衙门出来打算回家,但是想了想还是有些感觉不对,于是亲自去了郭怒府上。

请示了郭怒之后,从北衙调出两个大队锦衣卫,拿了郭怒亲自签署的出城手令,紧急出城,一路直往报恩寺而来。

喵!

小白从孟岩身后窜了出来,跳到赛霄宇的怀中,邀功似得叫了一声。

“赛叔,多亏了小白,我才这么快找到您!”孟岩对这个只波斯猫那是喜爱不已。

这只猫简直成精了,要不是它带路,找到赛霄宇等人还的要多耽搁一些时间。

天快亮了,今夜无风,大火只是烧掉了一座大雄宝殿,其他殿宇损失不大,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五章:柳暗花明

“姑爷,赛叔这一次是老马失蹄了,这何文东恐怕是没有了。”赛霄宇心有愧疚的说道。

“赛叔,一个何文东怎么能跟您相比,只要您没事,案子的事情,我们还有的是办法,难道没有何文东,我还查不了案子了?”孟岩宽慰道。

“多谢姑爷体谅,不过,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赛叔我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赛霄宇眼中杀意翻涌!

“那是一定的,小侄已经命人沿途追杀下去了!”孟岩点了点头,这一次那日赤明显是想算计自己,但是没想到误中副车,让赛霄宇替代了自己。

“赛施主,孟大人,你们口中说的何文东可能还在鄙寺!”了因和尚突然插进来一句道。

“何文东还在?”孟岩和赛霄宇闻言都大吃一惊。

“赛施主,孟大人,是这样的,鄙寺是由军堡改建而成,我们这里不少僧人都曾经是军人……”

“了因大师,关于报恩寺的历史您等一会儿再说,现在告sù

我何文东在哪里?”孟岩打断了了因的话。

“孟大人,请你随贫僧过来!”

“赛叔,我先过去了,你呢?”

“我跟了一主持是故交,好不容易来了,怎么能不见呢?”赛霄宇道。

“好,那我们待会儿见。”

孟岩带着人跟在了因和尚身后,一路沿着一条青石小路,来到一座小殿。

“孟大人。这里是报恩寺的法堂,是我们僧人平时上课,演说佛法的地方。”了因介shào

道。

说白了,就是和尚学习提高的讲堂,这倒是设计的挺人性化的,相当于衙门里开会的地方。

“孟大人,请!”

“了因大师,请!”孟岩谦逊的一点头。

“师叔!”

“两位师侄,把法座移开吧。”两名身穿灰色纳衣年轻僧人点头答yīng

一声。

移开法座,地上露出一个木门。

“打开木门!”

两位僧人上前。将木门拉起来。里面露出一丝光亮。

“孟大人,你们要找的何文东就在里面,这里原来军堡,因此建造了地牢。后来改建寺庙后。本来想要平掉地牢的。但是后来还是觉得平掉地牢有些可惜,所以还是保留下来了,没想到还是派上用场了。”了因解释道。

“大人。谨防有诈!”唐笑提醒一声。

“嗯,我知dào

,不会有事的。”孟岩点了点头。

了因自己先走了过去,顺着那条有光亮的通道一步一步的走了下去,孟岩随后抬脚跟了下去。

下面的空间不小,孟岩进去之后,发xiàn

下面的空间真的不小,足足有数百平方米,想来开凿这么大的地下空间,当时也废了不少人力和物力。

“孟大人,这边!”

“谢谢!”

角落的栅栏内,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蜷缩在稻草上,一身的破棉袄。

“何文东!”

男子好像是听到了有人唤他的名字,缓缓的抬起头来,看到孟岩和了因。

“了因大师,是你,你救救我,救救我……”

“何施主,能救你的人不是贫僧,是贫僧身边的这位锦衣卫的孟大人!”了因和尚手一指孟岩介shào

道。

“锦衣卫,我不去,我不去……”那男子一听“锦衣卫”三个字就露出无比惊恐的表情,吓的语无伦次的不断的后退。

“何文东,不管你愿不愿意,你现在在我本官手中,能救你的人也只有本官,如果你不想死于非命的话,只有跟本官合zuò

!”孟岩走过去,对那男子缓缓说道。

“不,不,我不去锦衣卫……”

“孟大人,这位何施主被吓怕了,情绪一直不太稳定。”了因解释道。

“哦,了因大师,跟何文东一起的两名锦衣卫呢?”孟岩问道。

“哎,孟大人,你有所不知,他们被那些匪徒给杀死了。”了因和尚叹息一声。

“人死了,尸体呢?”

“在那边,孟大人请跟我来。”

跟着了因,孟岩返回法堂,在法堂的一角,停着两具尸体,都穿着锦衣卫的战袄,但是死状很惨,浑身上下都是刀伤。

“他们是怎么死的?”

“阿弥陀佛,贫僧也不知dào

,当时那些人带回来的时候,这两位施主就剩下一口气,贫僧也曾尽lì

施救,但是最终还是没能挽救他们的生命。”

“大师也尽lì

了,这也是他们的命。”孟岩慨叹一声。

“阿弥陀佛!”

“唐笑,找两个人把尸体抬走。”孟岩扭头吩咐唐笑道。

“喏,大人!”

“了因大师,谢谢你了,要不是你,这何文东就要落入歹人之手了!”孟岩感激的道。

“阿弥陀佛,贫僧惭愧!”了因和尚双手合十道。

“留两个人看守下面的何文东,其他人出去救火,务必将报恩寺的损失减少到最小!”孟岩命令道。

“喏!”

“了因大师,我们去方丈室吧!”孟岩对了因说道。

“好,孟大人请随贫僧过来!”

了因向前走了两步,突然脑袋一歪,倒了地上!

“了因师叔!”法堂内的两名青年僧人大吃一惊,急忙冲了上来。

“拦住他们!”

“喏!”

两名青年僧人被数名锦衣卫给挡住了去路。

“了因,本官要不是看到那两名同僚身上的伤口,还真的相信你的话了!”孟岩蹲下来,对趴在地上的了因冷冷的一笑。

“大人,这了因是怎么回事?”唐笑无比惊愕的问道。

“假的!”

“假的?”唐笑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好了。把这个和尚带到方丈室去!”孟岩命令道,“我要在方丈和赛叔面前好好的审问他。”

“喏!”

“那个地牢里的那个何文东?”

“我也说不准,先看着他,不要让他乱走!”孟岩命令道。

“喏!”

方丈室。

赛霄宇与了一方丈相对而坐。

“赛施主,自上次见面已经六年了,没想到老衲会在这个情况下跟你再一次见面?”

“赛某也没有想到,了一大师,这六年来,你过的怎么样?”

“还好,赛施主。这一次还真是多亏了你。不然老衲就要早早的去见佛祖了!”

“见佛祖也没什么不好,起码不用再为人世间的事情烦心了。”赛霄宇道。

“赛施主……”

“赛叔,方丈大人,外面火烧的这么大。你们还能平心静气的在这里喝茶?”

“找到何文东了?”赛霄宇对孟岩的调侃并不在意。倒是了一方丈见到孟岩。眼神之中似乎多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惊讶。

“找是找到了,不过是不是真的何文东就不知dào

了。”孟岩微微一笑。

“什么?”

“带进来吧!”孟岩一挥手,两名锦衣卫挟着了因和尚走了进来。

“了因大师?”

“石头。这是怎么回事?”赛霄宇惊讶的指着了因和尚问道。

“赛叔,你不觉得了因大师出现的有些很及时吗?”孟岩微微一笑,问道。

赛霄宇微微一皱眉,他执掌舆情司多年,早就养成了一种凡是疑三分的处事态度。

“赛施主,了因怎么了?”

“方丈大师,孟某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孟岩问道。

“这位孟施主有什么问题尽管可以问,但是还请你放了了因师弟。”了一方丈道。

“方丈大人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放了这位了因大师?”孟岩摇头道。

“好,孟施主请问!”

“方丈大师,我想知dào

,我赛叔昨天夜里遭遇的那些人是什么来历,他们是怎么来报恩寺的?”孟岩问道。

“这个老衲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老衲看得出来,他们都不是中原人士,而且个个是矫健之徒。”

“他们从什么方向而来?”

“西边?”

“西边,不是东边吗?”

“他们说是从西边过来。”了一大师解释道。

“能不能告sù

我,他们进了报恩寺都干了些什么?”孟岩问道。

“除了限制寺内僧人的自由之外,就是他们自己也剃光了头发,冒充鄙寺的僧人,学习法事,跟我们一起做早课,老衲也觉得奇怪,这些口外之人到底要干什么,现在明白了!”

“他们在报恩寺内多长时间了?”

“有半个月了!”

“半个月,你们居然没有想办法通知外面的人?”孟岩很吃惊,这老和尚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老衲看他们没有伤人的意思,就没有想要报官,所以……”了一方丈惭愧的说道。

“了一,你还是那副性子,这么多人占了你的寺院,你居然还能安之若素?”赛霄宇冷哼一声。

“佛门中人,与世无争,只要他们不做坏事,愿意礼佛向善,老衲又何必针对他们呢?”

“问题是他们是真的要礼佛吗?”

“不管真也好,假也好,只要念一天经,敲一天的木鱼,那佛法终究会有一天感化他们的!”

“迂腐不可及!”

“方丈大师,了因在报恩寺是什么职位?”

“了因师弟添任知客之职!”

“那他是不是掌管整个报恩寺的来客管理?”

“正是!”

“方丈大师,看来,你们报恩寺这一次是开门揖盗了!”孟岩冷冷的一笑。

“孟施主,了因是老衲的师弟,如无证据,施主可不要冤枉了人。”了一方丈说道。

“看来方丈大师并不是一点儿火气都没有?”

“赛叔,你来报恩寺,是谁把你带入寺内?”

“是了因!”赛霄宇微微点了点头,指着了因说道。

“那又是谁把你带入那日赤率领的骁狼卫的包围?”孟岩又问道。

“这个,也是了因!”

“那至始至终,了因应该是知情的,可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这难道就是出家人的慈悲为怀?”

“这……”了一方丈愣住了。

“我想这位了因大师一定说了,那日赤等人以寺内僧众的生命安全为胁迫,让他不得不这么做,可对?”

“了因确实说过这样的话!”赛霄宇点了点头。

“可赛叔,以你的经验,看出了因是被胁迫的吗?”孟岩问道。

“来之前,本官已经心中有数,这报恩寺内就算是个龙潭虎穴,我要闯上一闯,但对于了因,我还真没有瞧出他有什么异常。”

“一个被胁迫的人,还能在人前掩饰的这么好,这了因大师的演技未免也太厉害了!”孟岩道。

听孟岩这么一分析,赛霄宇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其实看到孟岩抓了了因,赛霄宇在心里已经在反思了。

“了一方丈,我还想问一个问题?”

“孟施主请问!”

“这报恩寺被那日赤控zhì

之后,寺内的僧人当中,谁能够自由来往,不受限制?”

“这……”了一方丈愣了一下,朝地上的了因望去。

“了一,你这是老糊涂了!”赛霄宇冷哼一声道。

“哎!”了一方丈长叹一声!(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六章:佛堂变大堂

“方丈大师,为了弄清楚真相,本官想请方丈大师授权调查寺内的所有僧众?”孟岩请求道。

“嗯,老衲答yīng

孟施主就是!”了一略微思索了一会儿,便点头答yīng

下来!

“多谢方丈大师!”

“孟施主不必客气,老衲也想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了一郑重道。

“方丈,大火已经扑灭,大雄宝殿全部烧火,天王殿烧毁一部分,其他各殿损失不大,多亏了孟大人带过来的官兵帮忙救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僧人来报。

“孟施主,老衲替全寺上下感谢你的大恩!”了一方丈走下蒲团给孟岩弯腰深深的一鞠躬道。

“方丈大师快请起!”

“来人,本官今天要在这报恩寺开堂问案,你们速速去布置!”孟岩大喝一声。

“喏!”

“大人,林巡检回来了!”

“天行,怎么样,追到没有?”孟岩带人驰援赛霄宇,一路上了报恩寺,另外一路让林天行率领沿着那日赤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那日赤壮士断臂,留下一队人马断后,我们苦战终于这些人全部消灭,但是失去了那日赤的踪迹!”林天行一身血迹的出现在孟岩面前。

此时已经是临近中午了。

“尸体都带回来了吗?”

“带回来了,一共四十七具,全部都是光头!”林天行道。

“好,辛苦了。带弟兄们下去治伤,休息!”孟岩吩咐道。

“是,公子爷!”

一把火,偌大的报恩寺差一点就全部毁于一旦,但是若是想要重建,怕是困难不小。

望着还冒着白烟的大雄宝殿废墟,幸存下来的僧人们围成一圈,双掌合十,不停的默念着经文。

“赛叔,你的伤如何?”

“不要紧。就擦破了一点儿皮。”赛霄宇道。

“要不要小侄帮你处理一下?”

“不用。这点儿小伤,我自己会处理,报恩寺的案子你打算怎么处置?”赛霄宇道。

“这么大的事儿,恐怕是瞒不住。可如果如实禀告的话。恐怕到时候没办法收场。”孟岩道。

“那依你的意思是。不打算如实上报?”

“报是要报的,可怎么办,报多少真相。这个度要掌握好,眼下最要紧的是,我们是先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才行!”孟岩道。

“不错,这件事确实透着一丝古怪,把你跟我都算计进去了,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也许人家只是针对我,赛叔只是无心插柳!”

“这句话那日赤曾经对我说过,但赛叔我不太相信。赛霄宇缓缓说道。

“那就把真相找出来看看!”孟岩一咬牙道。

“嗯,找出真相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姑爷,赛叔我不能在此久留,我把文才留下来给你,他是追踪的高手,说不定能帮上你的忙!”赛霄宇道。

“赛叔你要回京?”

“对,我要先回去,这么大的事情,我的跟郭大人详细汇报一下情况,还要商量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赛霄宇解释道。

“我派人护送赛叔回去!”孟岩道。

“不用了,你这里人手也不多,这大白天的,应该没事儿!”赛霄宇道。

“不行,既然有人背后算计咱们,那咱们就不得不防,我让天行随你回去,他武功不错。”

“也好,那就让那个林小子跟我一起回去!”赛霄宇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天行,给你一个任务,护送赛大人回京,千万不可出差池!”孟岩叫来林天行,严肃的命令道。

“喏!”林天行毫不犹豫的答yīng

下来。

跟随赛霄宇来的人就剩下七个人,包括周文才在内,全部都受了伤,暂时都走不了,还的留下来养伤。

周文才伤了胳膊,脸也擦伤了,在七个人当中算是伤势较轻的一个,起码他还能走能说,留下来成了孟岩的助手。

孟岩也想知dào

赛霄宇出京城之后一路所遇到的事情,以及进入报恩寺的全部过程。

周文才一直陪在赛霄宇身边,他是那一个知dào

全部过程的人,这要是赛霄宇留下他的目的!

“唐笑,那日赤手下的骁狼卫死士有没有活口?”孟岩终于将精神全部集中到处理报恩寺的后事,已经弄清楚整个事情真相上来了。

“没有,那些受伤的骁狼卫死士都在大火中烧的面目全非,有的甚至无法辨认,所以……”

“好了,这些人不过是牺牲品,你们找个地方将他们掩埋了吧。”孟岩吩咐道。

“喏,大人!”

“大人,那个了因醒了!”

“嗯,知dào

了,通知下去,可以升堂了。”孟岩点了点头,“蔡先生到了吗?”

报恩寺的法堂临时改造成了公堂,锦衣卫临时客串衙役,而报恩寺的一众僧人则成了被审问的对象。

“啪!”

“升堂!”

“威武……”

这升堂问案,孟岩并不是第一次,但是在这佛门法堂这个还是第一次。

“带人犯了因!”

了因和尚被两名锦衣卫押了进来。

“跪下!”

了因看了孟岩一眼,闭上了双眼,任由锦衣卫呵斥,他都没有任何下跪的动作。

“大胆了因,还不下跪!”

“了因是佛门中人,除了佛祖之外,不向任何人下跪。”了因缓缓说道。

“混账……”

“算了,你们下去吧!”孟岩一挥手命令道。

“了因,本官有一些问题。你可否为本官解惑?”孟岩从上面走了下来问道。

“孟施主想问什么,尽管问吧。”了因道。

“了因,你是什么时候到报恩寺出家?”

“贫僧是宣德元年来的报恩寺!”

“这么说你在报恩寺已经有二十年了?”

“嗯,整整二十年了!”

“你今年贵庚?”

“贫僧今年三十六岁!”

“记得这么清楚,一个出家人怎么会把自己的年龄记得这么清楚?”孟岩问道。

“一个人记得自己的年纪,这又什么不对?”

“对,但是你记得太清楚了,二十年前你才十六岁,本官很想知dào

,你为何出的家?”

“家里穷。没办法。活不下去了!”

“嗯,这是个理由。”孟岩道,“不过本官更想知dào

,你是什么时候自宫的?”

自宫!

孟岩这一句话问出来。法堂内所有人都惊呆了。

而原本镇定自若的了因瞬间脸色变得惨白起来。这个秘密对他来说显然是太重了。

“孟大人。你是怎么知dào

的?”了因问道。

“是本官先问你的,你先回答本官这个问题。”孟岩说道。

“既然这个秘密被孟大人您发xiàn

了,贫僧也就不再隐瞒了。贫僧自幼家贫,兄弟多,吃不饱肚子,十岁那年,家乡闹饥荒,家里就想着把我卖给县里的大户人家,但我不愿意给人家当奴仆,我逃了出来,来到了京城,当时我年纪很小,什么都不懂,听人说,净身之后,就可以入宫做太监……”

“想要入宫做太监,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每年那么多人自己净身想要入宫,可能有几个能进宫的呢?”

“孟大人说的不错,可惜当时我不知dào

这个道理,傻傻的就买了一把刀净身了,后来就跟孟大人说的,我因为自己净身,差点儿就死了,但是最后我还是活了下来,可是这样也错过了进宫的时间……”

“本官想问,那样的情况下,你一个小孩子,想要活下来概率很小,是不是有人帮了你?”

“孟大人真是厉害,不错,确实有一个好心人帮了我,不然我根本熬不过那段日子,也就没有今日的了因了!”

“那个人不但帮了你,但没有帮你进宫,而是在你养好身体后,安排你进了报恩寺出家,对不对?”

“出家是我自己的想法,并没有人安排。”了因略微停顿了一下,这才缓缓说道。

“是吗,你知dào

这些本官都是能够查到的,你撒谎的话,本官随时都可以拆穿你的。”

“孟大人可以去查,贫僧除了隐瞒自己净身的秘密,从未撒过谎。”了因道。

“好,本官问你,报恩寺内其他僧众的行动自由都受到了限制,唯独你却出入自由,这是为何?”孟岩问道。

“贫僧是报恩寺的知客,很多香客都认识,如果贫僧不能够自由见客的话,那必然会被外界怀疑,所以他们才会让我出入自由,但却派人一直跟着我。”

“你见客的时候,也有人跟着你吗?”

“是的。”

“谁能证明?”

“这……”

“这个问题本官也知dào

你很难回答,下面一个问题,那日赤他们既然要逃走,为何要放火烧寺,这似乎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贫僧猜想他们这么做一是泄愤,二可能是想利用救火来拖住孟大人对他们的追杀。”

“不错,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是,那日赤的撤tuì

并不仓促,而且他们完全有时间带走何文东,可为什么他们没有这么做?”孟岩继xù

问道。

“可能是忘了吧。”

“法堂下面的地牢,寺内有多少人知dào

?”孟岩追问一句。

是呀,这个地牢许多年未启用,就算是寺内的僧人,知dào

的也不多,了因确实是知情人之一。

“了因师弟,本座并未告sù

你法堂法座下是地牢的入口,你是如何知dào

的?”了一方丈沉声问道。

“回禀方丈大师,师弟是在藏经阁中发xiàn

有关地牢的记载。”了因解释道。

“是这样。”

“藏经阁烧了没有?”

“没有,藏经阁完好无损!”

“你好,了因,你告sù

本官,你在藏经阁的何本经书中发xiàn

地牢的记载?”

“这个,孟大人容我想想?”了因道。

一会儿后,了因道:“二楼第三排,第五个格子,有一本《报恩寺年考》,具体在那一页贫僧就记不太清楚了。”

“唐笑!”

“大人!”

“按照了因大师说的,去《藏经阁》把书取过来!”

“喏!”

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唐笑真的取来一本《报恩寺年考》,翻看查验后,果然发xiàn

了有关法堂法座下面地牢入口的介shào



了因没有撒谎,当然从另外一个角度看,这个了因确实做足了功课,滴水不漏。

直觉告sù

孟岩,这个了因有问题,而且有大问题。

可一时间怎么才能找到确凿的证据,证实他心中的猜测和怀疑呢?

“二十年了,了因大师从来没离开过报恩寺吗?”

“贫僧身为知客僧,有很多杂务需yào

处理的,下山是很正常的事情。”

“孟大人,你到底在怀疑什么?”了一方丈问道,“了因师弟在报恩寺所作所为老衲和众僧有目共睹。”

“没有,有些事情必须弄清楚,这对大家都好,对不对?”孟岩微微一笑。

“曹大人!”

“孟大人,有什么吩咐?”曹文才上前一步,问道。

“那两具锦衣卫的尸体?”

“面目全非,全身刀伤都是故yì

的,我虽然没有见过那两个人,但应该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为何他们要划破那两名兄弟的脸?”孟岩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dào

。”曹文才见过那两具尸体后,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咱们兄弟中,有人懂得验尸吗?”

“有道是有,不过死在昨晚的的战斗中了……”

“看来,只有我亲自来了。”孟岩说道。

“孟大人也懂的验尸?”

“会一点点!”

“来人,把两位锦衣卫兄弟的尸体抬过来!”孟岩一挥手,命令一声道。

“蔡先生,麻烦你填一下尸格。”

“是,公子爷。”蔡晋拿了尸格走了过来,准bèi

记录。

“尸身衣服破损,疑为长刀所为,胸口刀伤一、二……一共有九处,致命伤是胸口左边第三根肋骨,刀口深约三指……,脸部伤口有六处,额头一处,左脸颊两处,右脸颊一处,伤痕一指,咦,这具尸体的死亡时间……”

“大人,怎么了?”

孟岩解开衣服,看到尸身下体的尸斑,伸手压了一下,眼神顿时锐利起来。

尸斑已经到了浸润期,很显然,这具尸体死亡时间至少有两天了,而两名锦衣卫死去的时间也就半天时间。(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七章:剥丝抽茧

“脚趾和手上的老茧,不对……”

“这两个人根本不是锦衣卫,这两个人根本就是附近的农夫,你们来看,他们的脚掌和手掌跟你们有什么不同?”孟岩厉声说道。

“什么?”

所有人都震惊了,这两具死尸居然不是锦衣卫。

“来人,马上去附近的村庄查抄,看最近三天有没有失踪的年轻人!”

“喏!”

“孟大人,你真的肯定这不是锦衣卫?”

“这两人的个头和身材确实跟咱们的两位兄弟的相似,但是,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握锄头的手跟那刀的手上的老茧是不一样的,还有,我们锦衣卫都是穿靴子的,而农夫则穿草鞋,而且还经常赤脚,你们脱下自己的靴子,跟这两个人比较一下就明白了!”孟岩很认真,很郑重的说道。

一名锦衣卫脱下靴子和袜子,凑过去对比了一下。

虽然锦衣卫练武,也算是粗人,练武之人注重下盘,因此脚掌比较宽大,但是两只脚掌的颜色有着天然之别,一个白白净净,而另一个则黝黑,上面还满是裂缝。

这是一双年轻人的脚,但是给人的感觉就跟一个六十岁的老人的双脚。

“孟大人,您真神了!”

“本官说过,只要我们的心足够细,就能发xiàn

一丝蛛丝马迹!”孟岩点了点头。

“了因,可以跟本官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孟岩扭头再一次问了因道。

了因所有的镇定和伪装在这一瞬间全部坍塌下来。

“了因师弟。你究竟做了些什么?”了一方丈也惊呆了,这还是那个跟他一起在报恩寺生活了,二十年的了因师弟吗?

“方丈师兄,我……”

“了因师弟,你快说呀,你若是不说,老衲只有把你交给孟大人了。”了一方丈道。

“了因,你现在说出来,本官或许还可以算你自首,可以奏请朝廷从轻发落。但如果你如此冥顽不宁。那本官就只有对你用刑了!”孟岩冷喝一声。

“孟大人,这里是佛门之地,用刑的话不合适吧?”一名报恩寺僧人不由分说道。

“难道佛门对犯错的僧人就没有惩戒措施吗?”孟岩反问一声。

“孟大人,佛门对犯错的僧人是有惩戒措施。不过。你们俗世中的刑罚太过残酷了。所以,不适宜在佛门之地使用。”了一方丈说道。

“放心,方丈大师。本官不会让污血玷污这方外之地的。”孟岩承诺道。

“老衲替报恩寺全体僧众谢过孟大人了。”

“了因,你是逼本官对你用刑呢,还是自己主动说出来?”孟岩再一次发问。

“孟大人,既然你已经发xiàn

了,贫僧无话可说。”了因仿佛得到了解脱似的闭上了双眼。

“你真的不说?”

“贫僧真的无话可说,孟大人想知dào

什么,自己去调查就是了。”了因说道。

“大人,用刑吧,看来这和尚是不肯说话了。”唐笑建议道。

所有人都看着孟岩,等着他的决定。

“方丈大师,把了因交给本官,你觉得yì

下如何?”孟岩扭头过去,问了一方丈道。

“嗯,既然了因师弟不肯说出来,老衲再也没有理由维护他了!”了一方丈道。

“方丈师兄……”

“你们不必多说,如果了因真的是无辜的,他为什么不说出来?”了一方丈道。

“方丈师兄说得对,了因师兄要真是没做过,何必怕他们,你说出来就是了!”

“了因师兄……”

“了因师叔,你就说出来吧!”

了因在报恩寺的人缘还不错,很多僧人都相信他是无辜的,周围僧人纷纷出口劝说他。

众人都在等了因的答案。

但是,众人的等待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成了深深的失望,因为了因站在那儿无动于衷,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带下去吧。”孟岩挥了挥手,在佛门之地动用酷刑确实有些不妥,这个和尚也只能带回去再说了。

“大人,现在怎么办?”唐笑问道。

“报恩寺内一定有了因的帮手,他一个人是做不了这么多事情的,刚才守在法堂内的两名僧人呢?”孟岩问道。

“是法本和法悟,刚才还看到他们在的……”

“现在报恩寺已经封锁了,他们一定还在寺内,给本官搜!”孟岩命令道。

“喏!”

“蔡先生,剩下的事情交给你,我留一队锦衣卫给你控zhì

局面和救治伤员,剩下的人我全部带走!”孟岩命令道。

“大人,您这是要去哪儿?”

“本官不甘心,一定要将那日赤给追回来!”孟岩道。

“可是时间已经过去半天了,那日赤他们一定走远了,怎么追?”唐笑问道。

“不一定,那日赤他们现在是丧家之犬,肯定不敢走官道,而现在天寒地冻,如果走小路的话,势必会更加艰难,我们没有必要跟着他们屁股后面追!”擅长追踪的周文才解释道。

“看来赛叔说的一定儿都不错。”

“孟大人过奖了!”周文才忙道,他本来还有些轻视孟岩的,但是从孟岩刚才剥丝抽茧揭破了因的真面目,他心中才明白,这孟岩能够有如此成就,绝非是因为裙带关系。

“那我们那就去前面等他!”孟岩点了点头。

“喏!”

“阿弥陀佛,老衲在此预祝孟施主能够将纵火凶徒抓住!”了一方丈低喧了一声佛号。

“纵火之人未必就是那日赤!”

了一方丈闻言不由的一呆!

“唐笑,你留下协助蔡先生掌握全局。还有,注意寺内僧人,在我没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得离开报恩寺半步!”孟岩叫来唐笑,低声吩咐道。

“放心吧,大人,唐笑知dào

该怎么做!”唐笑凛然道。

“好!”孟岩轻轻的拍了一下唐笑的肩膀,翻身上马,于周文才率领数十名锦衣卫下了山门,疾驰而去。

报恩寺发生的一切并没有影响到京城内的节日的气氛。而锦衣卫南衙却气氛十分凝重!

锦衣卫南衙舆情司千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mì

判官大人带伤回来了。

而且身边就带了一个护卫。

很快,“判官”受伤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锦衣卫,距离上一次判官外出执行任务受伤已经很多年了。

这一次虽然伤的没有那一次重,可判官带去的一队人马就剩下他一个人回来。而送他回来的居然还是孟岩的手下的一个巡检。

这京畿重地。还有人敢对锦衣卫下手。这就算不是造反,也离造反没有多远了。

“这一次要不是姑爷,我就差点儿回不来了!”赛霄宇坐在郭怒对面。感慨道。

“不管怎么说,回来就好。”郭怒也觉得后怕,这赛霄宇要真的出事儿,谁来帮他执掌舆情司,谁能做到赛霄宇的那个地步?

“看来,有人是巴不得我早死!”

“是东厂那边的人吗?”

“应该还不至于,他们就算想让我死,可这个时候动手,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

“那会是谁呢?”郭怒问道。

“现在还不清楚,不过,表面上看,他们这一次想要算计姑爷,但是用的调虎离山之计太拙劣了,稍微有点儿脑筋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不过,这也降低了我们的警惕,结果,我就一头扎进去了!”赛霄宇苦笑一声。

“你派人去河间府找何文东的事情都有谁知dào

?”郭怒问道。

“知dào

的人都是我多年的下属,而且这件事我是悄悄的吩咐下去的,那去的两人,也是我多年的部下,用的也是其他的名义下去的,应该不会泄露消息。”

“那会不会是河间那边儿?”

“我没有联系那边,直接派人去的,但也不排除可能性,在京城这边,我调查过何文东,也许对手警觉了也说不定?”赛霄宇道。

“这么说,泄密的可能性太大了?”

“是!”

“不管背后是什么人针对你,他们想要对付石头是真的,我也没想到,那日赤会隐藏在报恩寺内,这家伙还真会躲!”、

“他让自己的手下的骁狼卫都伪装成和尚,这种偏远的寺庙,有远离京城,确实很难发xiàn

。”赛霄宇道。

“你把石头一个人留在报恩寺,他能处理这么复杂的局面吗?”郭怒担忧的问道。

“我相信姑爷的能力,他也许能比我处理的更好。”赛霄宇道,“目前的问题是,我们如何向圣上禀告这件事。”

“这倒是个棘手的问题,这大过年的,接连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圣上的心能舒坦?”郭怒道,“对了,忘了告sù

你,昨晚石头在巡察使衙门杀掉了前来劫狱的二十一名贼人,其中领头的人,你想不到是谁!”

“是谁?”

“贺人杰!”

“东厂的人干的?”赛霄宇吃惊道。

“正是,这件事我让啸尘压了下来,但是纸包不住火,圣上迟早会知dào

的。”

“咱们就算把实情报上去,那王振也会找借口压下了的。”赛霄宇道。

“你的意思是,利用这些死人跟东厂谈判?”郭怒道。

“我想姑爷也是怕留下这些人太麻烦,才没留下活口的,死人是说不了话的,这是贺人杰自己干的,还是东厂曹氏父子指示他干的,那就死无对证了!”赛霄宇点了点头。

“是呀,啸尘说这是石头的意思,目前锦衣卫的各项改革正在有序推进,人心不稳,贸然跟东厂开战,那对我们是不利的,很有可能会让圣上心生退缩之意,到时候,不但对改革不利,而且我们辛苦经营的局面也会破坏殆尽!”郭怒道。

“姑爷目光深远,非一般人能及!”赛霄宇眼中闪过一丝狂热之色。

“那就要用这些尸体为我们换取最大的利益!”(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八章:守株待兔(一)

“孟大人,您看,我们现在这个位置,这条官道就是京西古道了,不过大多数人习惯称它为驼铃古道……”

“这里是古隘口,如果那日赤等人要离开京城,进入山西,就必须走这古隘口,没有别的路!”

“那我们就去古隘口!”孟岩点了点头。

“喏!”周文才收起地图,交给身后的随从,与孟岩并行而骑,沿着驼铃古道,朝古隘口方向而去。

“大人,前面就是我们跟那日赤留下的断后人马厮杀的山谷!”

“走,过去看看!”

山谷地上的血迹早已干了,不过,打斗的痕迹还在,数十人在此惨烈的搏杀,当时的情况显然是惨烈无比!

“无一人逃走吗?”

“是的,大人,他们都是死士,最后全部都被我们杀死,而我们也死伤了十几个弟兄!”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是在所难免的。”周文才感叹一声。

“那剩下的人呢,往哪里逃了?”孟岩问道。

“应该是那个方向,但是我们解决了他们断后的死士之后,也人困马乏,根本没有力量继xù

追杀,林大人便下令返回了!”

“他做得对,穷寇莫追,如果追下去,反而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孟岩点了点头,林天行虽然经验不足,也很稚嫩,但脑子还不热,没有继xù

追杀下去。

否则结果就真的不知dào

了。

“孟大人,我们的对手是号称是淮王也先千里驹的那日赤。这个人多智狡猾,是个可怕的对手!”

“对手太弱了,那就太没有意思了。”孟岩呵呵一笑,“周大人,以你的推算,他们会走哪条路?”

“官道我看他们不敢走,那日赤想必也知dào

他的对手也不是普通人,而他们隐藏在报恩寺,想要做大事,必然也会事先想好退路。所以。我猜,他们一定是找到了一条可以让他们快速脱险的小路!”周文才道。

“这就是说,他们早有准bèi

?”

“极有可能!”

“那我们还能在古隘口拦住他们吗?”孟岩问道。

“不好说,不管怎么样。他们最终都要从古隘口出去。这是他们必经之路。不管我们能不能拦住,但只要到了那里,就知dào

他们是已经出去啦。还是没有来过!”周文才道。

“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们不能就这样去古隘口!”孟岩点了点头。

“大人的意思是,分兵?”

“除了分兵,我们还要伪装,所有人都必须换上便装,藏好武器,还有不能泄露身份。”孟岩道,“任百户,我跟周大人先行一步,前往隘口,你带大队人马随后跟进,古隘口附近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临时藏匿大队人马?”

“有一个地方,但我担心那日赤的人发xiàn

我们,那可就……”周文才道。

“那就分开进入古隘口,咱们一共多少人?”

“大人,一共四十五人!”

“分成八个小组,一个小组五到六个人,尽量的扮成不同的身份,分批,分时间进入古隘口!”孟岩想了一下道。

“大人,这样会不会分散力量?”

“等到了古隘口我们再分兵,大家要留意四周的情况,我们在明,那日赤在暗,他们虽然人困马乏,可对我们还是有很大的优势!”孟岩命令道。

“喏!”

“出发!”

“孟大人,你看,前面就是古隘口了!”

望远镜下,孟岩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隘口,好似一道门,门外是一片白雾茫茫。

“可以分组了,间隔不超过五百米,走!”孟岩在观察了一下古道的四周,没有发xiàn

任何异常,这才驱马向前。

周文才和四名随从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就在孟岩刚刚停留的地方,山岗之上,茂密的树林内,积雪下,趴着两个人,也拿着望远镜在观察古隘口。

就在他们身后的树林中,一群光头的骁狼卫一个个人困马乏,撤tuì

太仓促,物资没有能带上,现在他们为了躲避追杀,只能放qì

战马,走山间的的小路。

虽然有时间上的优势,可他们的劣势也非常明显,那就是在这冰天雪地里,两条腿的根本走不过四条腿的。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他们是早上逃出来的,眼看着天就要黑了,这深山老林,根本没有遮蔽风寒的地方,如果不能找到躲避寒风的地方,这一夜下来,还能有多少人活下来,那可就真是未知之数了。

“将军,古隘口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异常,难道判官想不到在古隘口拦截我们吗?”那日赤疲惫的眼神闪过一丝疑惑。

“也许他们觉得已经追不上我们了?”

“这倒是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那日赤点了点头,不过他更相信,他在报恩寺内布置的一切会瞒过那个人。

“告sù

兄弟们,吃点东西,我们准bèi

离开!”

“将军,又有两名兄弟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冻死的!”

“就地掩埋吧,等日后有机会回来,带他们回草原!”那日赤伤感的挥了挥手。

“是!”

“格尔木,刚才你观察古隘口,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发xiàn

?”那日赤问道。

“没有,将军,一切正常!”

“那驼铃古道上呢?”

“这我倒是没注意……”格尔木讪讪道。

“我不是吩咐过你,一定要观察仔细,不放过一丝蛛丝马迹的吗?”那日赤不悦道。

“将军,是我错了!”

“算了。下不为例,下去准bèi

吧,一炷香后,我们就出发。”那日赤命令道。

“将军,那三个明狗杀了吧,带上还是累赘?”

“白痴,那三个人现在是我们的护身符,杀了他们,我们别想走出大明!”那日赤骂道。

“是!”

古隘口是从山西进入京城的重yào

通道之一,西山的煤炭、木料以及石料等物资进入京城也都走这里。

因此这里也就成了商旅们歇脚和货运的中转站。

所以古隘口虽小。但五脏居全。而且这里地位位置重yào

,朝廷在这里驻扎一支千户所,委派一名千总驻守在这里,隶属燕山右卫。

“孟大人。如果那日赤要从古隘口走。天黑之前必须赶到。否则等天一黑,隘口就会关上,想要从这里出去。就必须有通关的关防才行。”周文才解释道。

“相信以这些人的能力,弄到一张通关文书不太难!”孟岩微微点头道。

“如此一来,他们极有可能夜里出关!”周文才道。

“你说这隘口里会不会有他们的人?”孟岩问道。

“这……”

“走,我们去见古隘口的千总大人!”孟岩当机立断道。

“孟大人,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儿,再说人家未必听我们的!”周文才吓了一跳。

“那也要试试才知dào

!”孟岩道。

“孟大人,等等我!”周文才微微一愣,才发xiàn

自己已经落下好几步了,赶紧追了上去。

军队是个摆资历,论实力的地方,你有资历还不行,还的有实力,有了资历,又有实力,才会被人高看一眼。

在京城中,孟岩的名字也许一提,别人还会给几分面子,可出了京城,谁还认识你?

尤其这是燕山右卫的地盘儿,燕山右卫同属上直二十二卫,地位和权势虽不如锦衣卫,可那是跟随成祖皇帝起家的部队,待遇和地位无形之中都高出一截。

京中诸卫之间也不是完全和平共处,相互之间也有竞争,每年京营会操(演习),还有各种军中比武,和平时期,要想晋级,就得靠在会操和比武中脱颖而出。

所以,但凡会操阅兵比武,都是各卫之间争的最厉害的时候,当然还有礼仪之争。

比如这古隘口,是进出京城的重yào

通道,设下关卡,敲诈一下来往的商人,或者包庇一下走私,那钱自然少不了,只要不做的太过分,上面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当兵确实是个苦差事。

锦衣卫得天独厚,有钱有势,自然被其他卫嫉妒,所以其他卫的人见到锦衣卫的人都没有好脸色。

孟岩一时间也没有想太多,因为他大多数都是在锦衣卫内活动,跟他打交道的除了锦衣卫的人,最多就是兵马司的那些人,可兵马司的那些人比起京中诸卫来说,那是低一个等级的。

古隘口守备所。

“千总大人,闭关的时辰到了!”

“知dào

了,啰嗦,把关门关上后给老子打两斤烧酒回来,他奶奶的,这天真冷,不喝几杯根本睡不着,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呀?”守备千总骂骂咧咧道。

这地方荒僻,要不是还有些油水,他早就申请调到别的地方去了。

“千总大人?”

“又有什么事儿,这一天到晚不够烦的,老子好不容易耳根子清净一会儿?”

“两名自称是锦衣卫的大人求见大人!”

“锦衣卫,大过年的,这些家伙不在京城享福,跑到老子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做什么?”藤千总有些惊讶。

“标下也不知dào

,但他们确实是锦衣卫。”

“嗯,叫他们进来吧。”藤千总想了一下,这锦衣卫来人,不管是什么事儿,总的见上一见的,免得到时候到上面告一状,给自己小鞋穿就不好了。

就算锦衣卫管不到燕山右卫,可人家是皇帝跟前当差,比自己要强多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九章:守株待兔(二)

“两位大人,我们藤义藤千总大人请你们进去!”

“多谢!”

“请!”

孟岩与周文才两人在那名燕山右卫小校的带领下来到古隘口的守备所大堂。

这里是古隘口守备千总处理军政事务的地方。

“锦衣卫舆情司周文才、孟岩见过千总大人!”一个守备千总,官职不过六品,不论是孟岩和周文才的品级都比对方高,但是人家是主,自己是客,因此抱拳客气一下也是应该的。

所以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这一次他们还是有求于人,求人总该有一个求人的姿态。

“两位锦衣卫的大人,这冰天雪地的,不在京城纳福,跑到我这穷乡僻壤来做什么?”藤千总冷冰冰道。

听得出来,这姓藤的千总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敌意。

“我们二人奉命追捕一名逃犯,得知消息,这人这两天可能会经过隘口,所以特来请千总大人帮忙!”周文才道。

来的时候商量好了,周文才看上去老成,由他出面来说话。

“追捕逃犯,有钦差公文吗?”

“这个……没有……”

“没有钦差公文,本官怎么知dào

你们所说是真的,若是你们公器私用,甚至干一些作奸犯科的事情,本官岂不是成了帮凶?”藤千总冷然道。

“千总大人,我们来的匆忙,所以未能携带海捕文书。还请千总大人行个方便,千总大人若是不相信,可以时候行文上面,有什么差池,本官一力承担就是了。”周文才微微皱眉,这守备千总的态度令人生疑,就算他不喜欢锦衣卫,也没有必要如此针对吧?

“方便当然可以,就看两位大人上不上道了!”

“这……”周文才与孟岩对视一眼,有些明白了。这家伙是想要好处。

可是两人都难住了。他们出来的时候身上都没带钱,或者说只带了一些碎银子,这点儿钱贿赂人家,还不如不拿呢!

可一时之间哪儿凑钱去?

“我们出来的匆忙。千总大人放心。等我们抓到了贼人。您的一份好处肯定少不了!”周文才道。

“那就是空口白牙了?”藤千总冷哼一声,这种敲锦衣卫竹杠的机会可不多,错过了。那就可惜了。

至于锦衣卫会不会报复,那他并不怕,都已经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了,还能去别的地方?

何况看锦衣卫不爽的又不是他藤义一个人。

“千总大人,我们实在是出门的太过匆忙,这样,我们把身份腰牌押你这里,到时候,我们那银子来换,如何?”孟岩出口道。

“你是谁,我跟你的上司说话,你插什么嘴?”藤千总冲孟岩喝斥一声。

“呃……”孟岩一下子给噎住了。

“千总大人,我这下属性子直,冲撞了千总大人,您别介yì

,不知dào

他的提议如何?”周文才是舆情司的人,舆情司属于南衙的情报部门,跟北衙的缇骑是不同的,那些家伙行事嚣张乖戾,情报部门工作一向低调隐秘,所以周文才跟一般人们认知中的锦衣卫不同。

这一点倒是跟孟岩平时行事的风格差不多。

“哼。”藤千总冷蔑的一笑,“这规矩你们都是懂得,没有真金白银,那就请恕本千总无能为力了,来人,送客!”

“藤千总,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还是不肯帮忙?”孟岩怒了,这大明朝的官儿都这德行,那难怪被人乘虚而入,躲了江山基业。

“放肆,小小年纪,官长说话,岂有插嘴的份儿?”藤千总冷眼呵斥一声。

“藤千总,今天这忙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好话说尽了,这姓藤的还是不识抬举,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天狼刀架在藤义的脖子上,那锋利的刀锋距离脖颈肉只有半寸,稍微往前一推,那就血溅当场了。

“你,你敢威胁本千总?”藤义根本没想到这孟岩居然一言不合,拔刀相向。

“威胁你怎么样?”孟岩冷冷道,“像你这种公然索要贿赂,盘剥商旅的昏官,就算宰了你都没什么,你应该知dào

,我们锦衣卫就是干这个的。”

藤义顿时吓出一身冷汗,锦衣卫负有监察百官的职责,要真是较起真来,那他还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诏狱之苦那可不是什么人能够承shòu的。

“只要你乖乖的按照我们大人的吩咐去做,你干的那些龌龊事情我们没兴趣,明白吗?”孟岩道。

“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借你,还有你手下的兵一用!”周文才道。

“借兵,你们好大的胆子,擅自调兵那如同造反,你们还不如杀了本官!”藤义吓的面无人色。

“放心,我们只是请你和你手下的士兵帮忙帮我们拦截一群要犯而已,不是要调你们去干什么。”周文才道。

“拦截要犯,还一群?”

“你不要知dào

太多,知dào

的太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先告sù

我,今天下午有多少人通关,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大批光头,或者带伤的蒙古人?”

“没有,这大冬天的,进京的倒是有几拨,出去的没几个,这一整天也没多少人。”

“有登记吗?”

“有倒是有,但你们知dào

,有些我们……”

“知dào

,我们不查那些,叫人把登记簿子给我们拿过来,另外给我们准bèi

些酒菜,这一天了,都没好好吃饭。”周文才道,“放心,不会吃你白食的。”

“好,这位小兄弟。你能不能把刀拿开,这万一碰到,是要人命的!”藤千总道。

“可以!”孟岩微微一笑,天狼刀归鞘,但是一个黑色的药丸突然塞进了藤千总的嘴里。

咕咚一声!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当然是毒药了,这里可是你的地盘儿,万一你反悔,我们就两个人,到时候死在这里都没有人知dào

。您说呢。千总大人?”孟岩呵呵一笑。

“你,你……”藤义扣着嗓子说不出话来。

“放心,死不了,你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杀了你。我们也跑不了。只要你帮我们拿住了要犯,这解药会给你的。”孟岩走过去,拿起烧开的水壶。倒了一碗水说道。

“你,我……”藤义被孟岩噎的胀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藤千总,以你的名义下令关闭关门,从现在,没有你的名人,任何人不得已任何名义打开关门,是任何人,听明白吗?”周文才命令道。

“这个没问题!”藤义也知dào

,自己一条小命捏在人家手里,不合zuò

是不行了。

“第二,悄悄集合一支守备队,我不要那些老弱病残的,这些人上去也就是送死,到时候需yào

你们配合。”

藤义脸色一白,这是要死人呀,这大过年的,死人太不吉利了。

“放心,真到了要用你的人,

那也是我们的人快死光了。”周文才道。

“你们还有人?”

“藤千总莫非真以为我们就两个人?”

藤义讪讪一笑,眼珠子转动了一下,他也不是笨蛋,在官场上混了很多年,多少也是知dào

一些的。

“第三,也许是今天夜里,有人会出重金收买你,让你开关放他们出去,平时怎么做,你就怎么做,能敲诈多少,就多少。”

藤义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周兄,这钱?”

“你想一个人独吞吗?”孟岩冷笑一声。

“不,不,我岂敢有那样的想法!”

“放心,亏待不了你,只要你不要刷花招。”孟岩微微一笑,对藤义这种人,大棒加萝卜的政策是最好的。

那日赤要想从古隘口走,必须贿赂守备所,不然他们携带伤员和兵器,还有三名“俘虏”,想要轻易通关,不容易。

“知dào

了!”

“从现在起,我们三个吃住在一起,就在这守备所等他们过来!”周文才道,“你的人,从现在,关闭营门,不准外出。”

这就是守株待兔,能不能逮住那只受伤的兔子,就看天意了。

当然,决不能小瞧了那日赤,这家伙很狡猾,难保他之前不会有准bèi



能做的就只能是这样了。

藤义唤来心腹,当着周文才与孟岩的面,下达命令,孟岩也命跟着自己的四名锦衣卫跟着去了守备大营,监督执行命令。

“周兄,孟兄弟,来,我敬你们一杯?”

“请!”

锦衣卫已经全部就位了,就等着猎物主动上门了。

入夜后的古隘口一片漆黑,除了守备营内还传出几分光亮,这么冷的天,营丁们都早早的上床睡觉了,一点儿节日的气氛都没有。

当兵确实辛苦,这大过年的,都不见一件新衣服,大多数营丁们都穿的打着补丁的破棉袄,拿枪的手都冻的通红。

守备大厅内,炭火烧的通红,可还是不能阻挡寒冷的侵袭,周文才跟藤义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倒是有不少共同话题,当然,也套出不少的消息。

这是舆情司的人一贯的做法。

孟岩则抱着自己的天狼刀,坐在火盆跟前,背靠着柱子,闭着眼睛假寐。

这些家伙肯定扛不住外面天气的酷寒,所以如果今晚不来,那说明他们躲在某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这样一来就麻烦了,茫茫大山之中,天寒地冻,积雪深厚,到哪儿去找他们?

咚咚……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大厅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道冷风吹了进来,刺激的孟岩哆嗦一下,睁开了双眼。

“千总大人……”(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章:再见那日赤

“奎木商队?”

“是的,他们商队人数不少,得有三四十人,有十几匹骆驼,满载着货物……”

“这么大的一支商队为何选择在夜间过关?”

“千总大人,您就别问这么多了,这是天宝银号开具的银票三百两,只要您通融一下,这就是您的,另外兄弟们也有一份孝敬!”

藤义不动声色的收下三百两银票,其实他早就习惯了,不过一次贿赂三百两,这一年到头也遇不上几次。

但是他更心痛的是,这钱并不属于他自己。

“通融是没有问题,不过你们夜里出关,本官是要担着大干系的,一旦被上峰发xiàn

,本官不但前途尽毁,还可能被问罪,区区三百两不知dào

本官搭上身家性命吧?”

“可是千总大人,您已经收下了?”格尔木一呆。

“是,我是收下了了,你们暗藏不轨之事,本官没去告发,反而视而不见,这点好处费总要收的吧?”

这是周文才暗中教给他的,让他装出一个极度贪财的官儿,这样这些人才会相信他。

因为钱能解决的事情,这些人绝不会用武力的,因为一旦动用武力,那就是有暴露的危险。

这个时候暴露了,那就要面临大明官府以及锦衣卫的追杀,能逃回大漠的可能性就越低了。

“千总大人需yào

多少才肯通融?”格尔木肺都气炸了,但是他还得忍住怒火。陪着笑脸问道。

没见过这么贪婪的人,简直就是要钱不要命了。

藤义竖起三根手指头!

“三千两!”格尔木失声道。

“你要是做不了主,回去让能做主的人来!”藤义冷哼一声道,“这么冷的天把本官叫起来,没这个数,别来谈。”

“好,千总大人您稍等,我马上就回来。”格尔木一咬牙,冲藤义抱拳道。

“本官还要睡觉,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周大人。这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格尔木离开后。孟岩和周文才从他身后的屏风走了出来。

“没错,这个家伙呢叫格尔木,真是我们锦衣卫要抓的要犯之一!”周文才点了点头。

“不知dào

那日赤能不能亲自来。”孟岩道。

“那日次素来谨慎,不轻易涉险。很难说他会不会亲自过来。”周文才道。

“告sù

任百户。号箭一响。立kè

杀出!”孟岩招来一名锦衣卫,耳语低声吩咐道。

“喏!”

古隘口前,一只长长的骆驼商队。静静的等待着,那日赤率领剩下的骁狼卫全部换上了普通商旅的衣服,所有兵器都藏了起来,一切看上去真的跟一支商队无疑。

骆驼上驮着的货物也都是真的,有丝绸,有布匹,还有茶叶等等,都是草原上急需的生活物资。

当然,还有私盐!

他们伪装成一支贩卖私盐的商队,这样夜里买通守备所出关,这样也不会被人怀疑他们的真实的身份。

贩卖私盐是见不得人的,当然不能大白天大摇大摆的通关了,否则一旦被查出,那是要掉脑袋的。

“将军,那狗官狮子大开口,要三千两银子,才肯放我们出关!”格尔木脸色铁青的来到那日赤身边禀告道。

“三千两银子,给他!”那日赤面无表情道,如果能够用三千两银子买一条路,他一点儿都不觉得心疼。

这些明人都这样贪婪的话,大元何愁不能再一次君临天下?

“将军,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要是……”

“眼下要是出不去,留着这些钱有用吗?”那日赤冷冷的呵斥一声。

“是,将军!”格尔木咬了咬牙,点头答yīng

下来。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格尔木再一次出现在守备大厅,同时还带来了三千两银票。

“千总大人,现在可以了吧?”

“当然,本官收了钱,自然不会食言!”藤义手下三千两银票,心疼的一哆嗦,这些钱要是自己的该有多好,但他知dào

,要看别人的心情。

“那就请千总大人下令吧!”

“本官十分好奇,你们奎木商队这一次携带的是什么货物,居然要夜里出关?”

“千总大人,有些事情知dào

的越多,越不是好事儿。”格尔木已经很愤nù

了。

“那是,那是,本官这就下令开关门!”藤义点了点头。

“动手!”

孟岩闪电一般窜了出来,一个过肩摔,将格尔木摁在了地上,然后周文才拿着早已准bèi

好的毛巾塞进了他的嘴中。

“呜呜……”格尔木看清楚孟岩的这张脸,惊骇万分,挣扎的想要喊出来。

但是,孟岩岂能让他喊出来,提醒外面的那日赤。

“周大人,发号箭!”将格尔木提了起来,孟岩扭头命令周文才道。

“好!”周文才答yīng

一声,匆忙跑了出去。

藤义有些吓傻了,刚才孟岩吩咐周文才的语气,那根本就是上级命令下级,可他一直以为孟岩是周文才的下级或者长随之类的。

一支橘黄色的号箭“嗖”的窜向了漆黑的夜空!

看到命令的任百户率领数十名锦衣卫和古隘口守备队上百名营丁冲了出来,将古隘口大门前的驼队给包围起来!

这几乎就是一瞬间,当看到号箭升空,那日赤就感到一丝不祥的预感,但是他根本没有反应时间,他和他的驼队就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

“将军?”

虽然他们还有战力,但能剩下多少就难说了,何况。现在他们陷入包围,对方显然是早有预备。

“那日赤,放下兵器,否则格杀勿论!”任百户喝令道。

“是判官大人吗?”

“就凭你,还想见判官大人!”任百户不屑的道。

“那日赤,又见面了?”孟岩微笑着走到那日赤跟前。

“是你,格日格勒图!”那日赤心眼神一凝,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围住自己的人居然是他想要对付的人。

“还是唤我孟岩吧,格日格勒图这个名字我不太喜欢。”孟岩缓缓道。

“孟岩。孟大人。你赢了,打算如何处置我们?”那日赤平静的问道。

“杀了你,你说你的主子,淮王也先会不会因此跟大明开战?”孟岩问道。

“我不知dào

!”

“那就杀了你吧。反正我们已经是敌人了!”孟岩猛地抽出了手中的天狼刀。朝那日赤的脑袋砍了下去。

“孟大人……”

“将军!”

押着格尔木赶来的周文才看孟岩拔刀要杀那日赤。惊的连忙叫了一声,而那日赤身后的骁狼卫也纷纷拔刀,就要冲上来护着自己的首领。

但是孟岩的刀锋距离那日赤的额头不到半寸的地方。却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那日赤眼睛一眨不眨,但是一滴冷汗却顺着他脸颊滴落下来。

“你怕死?”

“是,我怕死,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就这么死了,太不值得了。”那日赤道。

“如果今天晚上,你必须死呢?”

“长生天会保佑我的。”那日赤露出一丝镇定的微笑。

“哦?”孟岩露出一抹惊讶,难道这家伙还真的有后招儿?

“孟大人,我们做个交yì

吧!”那日赤冲孟岩微微一笑道。

“交yì

,你跟我之间还能做什么交yì

?”孟岩眉头一皱,他有些想到那日赤想要说什么了。

“孟大人是聪明人,何必要我说破呢?”那日赤微微一笑,表情平淡到。

“好,那就说说看,咱们之间能做什么交yì

?”孟岩知dào

,那日赤是个难缠的对手,判官都在他手下吃了亏,当然,这里面不只是那日赤一个人之力。

但是那日赤确实跟一般的蒙古人不同,他的武力未必强dà

,但是他的脑子比很多蒙古人都聪明。

“我给孟大人你要的人,甚至我身后这支驼队都可以给你,条件只有一个,放我和我的人安全的离开大明!”那日赤换不换道。

“对不起,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你的要求我做不到!”孟岩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孟大人,别着急,你做不到的,可孟大人的岳父大人能做到。”那日赤道。

“那日赤,你别忘了你现在的处境,你以为你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孟岩冷冷的道。

“那三个人当中有一个人对孟大人你现在非常重yào

,对不对?”那日赤得yì

的一笑。

“是又怎么样。”孟岩道。

“孟大人,你放我和我的人出古隘口,我把那三个人交给你,这就是的条件,不然,大不了拼上一个鱼死网破,这样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吧?”那日赤道。

“就算你们能走出古隘口,也未必能够活着离开大明,还不如跟我一起回去,说不定还能留下一条命。”孟岩道。

“将军……”

“将军,我们护着你杀出去!”

“我们宁死不降!”

“听到了,我的手下都是死士,宁死也不会投降的!”

“孟大人,这个那日赤决不能放走,留着始终是个祸害,不如趁此机会杀了他,也断了淮王也先一条臂膀!”周文才眼中杀机泛红。

“周大人,刚才你不是还要有刀下留人吗?”孟岩诧异的回头。

“此一时彼一时,他若是乖乖束手就擒,自然不能杀了,可他不投降,那就只有杀了,此人决不能放他返回瓦剌,否则必成后患!”周文才道。

孟岩何尝不知dào

,但是正要鱼死网破,今晚肯定又要死人,而且死的不止一两个。

“那日赤,你走不了的,大家各为其主,你又何必让本官为难呢?”孟岩微微一叹,易地而处,这个那日赤倒不失为一个不错的人。

“孟岩,你当真不想要那三个人吗?”那日赤脸色微微一变,事情超出了他的估计。

不是所有人都想那古隘口守备千户那样贪污受贿,玩忽职守的。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本官相信每一个锦衣卫兄弟加入锦衣卫之前都做好了为朝廷献身的准bèi

,本官也不例外,至于你说的那个人,他固然对本官而言很重yào

,但跟国家和朝廷的安危相比,那太微不足道了,所以,今天,本官就要将你留下!”孟岩瞬间做了决定,有些事情不能犹豫,一旦错过了,将来他会后悔!

那日赤脸色大变,今晚若真的硬拼,他们毫无胜算。

“那日赤,你最好不要逼本官动手,否者今晚你和你的人没有一个能活下来!”孟岩眼中杀机迸显。

“好,既如此,那某就只有舍命陪君子了!”那日赤拔出随身银刀,平时孟岩道。

就在这个时候,一连串的沉闷的马蹄声在寂静的驼铃古道上响起……

什么人,夜驰古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一章:逼死骁狼卫

“动手!”孟岩一声令下!

决心已下,就不要管什么变故,先杀了眼前之人再说!

“孟大人……”

“杀!”孟岩根本没有理会,直接提刀杀了上去,他的对手是那日赤,没有人跟他抢!

任百户随后挥刀带着自己的手下朝那日赤手下的骁狼卫围了上去,一战厮杀在所难免!

“住手……”

是郭怒的声音!

准bèi

动手的双方都大吃一惊,这个时候,郭怒怎么会来了呢,而且来的似乎不只他一个。

“石头,住手!”郭怒来的很急,急的连孟岩的小名都直接喊了出来。

孟岩一惊,这老丈人来的实在不是时候,倘若再晚一点儿,他就真把那日赤给宰了!

有什么比宰掉淮王也先的千里驹更令人兴奋的事情,何况他们天生就是敌人。

“吁!”

急促的马蹄声戛然而止,七八名骑士突然出现在古隘口的关前,当先一人正是锦衣卫指挥使郭怒,在他身后是一名身穿五品麒麟补服的太监。

这名太监跟郭怒年纪差不多大,但是这一路颠簸之下,脸色苍白如纸,几乎就是从马背上滚下来,然后大吐特吐!

“钱公公,你没事吧?”

“没事,郭大人,圣旨你来宣读吧,我不行了,歇会儿!”将怀中的圣旨递给郭怒,两名随行的小太监赶紧上前将他搀扶到一边继xù

吐去了!

“那郭怒僭越了!”

“无妨!”

“圣旨下!”

所有人都跪了下来,不跪不行呀。这是在大明朝,跪接圣旨那是礼仪,不然那就是渺视皇权。

那日赤和一众骁狼卫也跪下了,表面上,瓦剌现在还是大明的藩属,接受大明的册封,那就是臣子,臣子就该遵循臣子的礼节。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瓦剌贡使团副使那日赤……”郭怒打开圣旨,大声念了出来。

大意是。那日赤。你们潜藏在京城干的事儿,皇帝知dào

了,虽然你们干了这些违法乱纪的事儿,本该抓捕你等除以极刑。但大明是天朝上邦。天子以仁恕治理天下。不予尔等计较,放你们回去,顺便让你们回去传个话。让那个也先主动上个表,认个错,还有,就是以后的朝贡使团人数控zhì

一下,别一整几千人,弄个三五百人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那日赤,我主陛下宽厚,绕尔等一条性命,这是仁慈宽厚之举,你不要误以为我大明真的纵容你胡作非为而不予惩戒,这圣旨上说的都是官面上的话,圣上还有些话让本官警告你,这一次可以不杀你,但若有下一次,就把你的人头砍了给也先送回去!”郭怒对那日赤厉声道。

“外臣那日赤谢大明皇帝陛下不杀之恩!”那日赤谢恩之后,站了起来。

“你可以走了,大明境内没有人会阻拦你!”郭怒冷哼一声。

“多谢,郭大人!”

“慢!”孟岩从地上站起来,一伸手,拦住了要走的那日赤。

“孟大人,圣上都不杀我,你为何还要阻我?”那日赤自恃有圣旨,呵斥道。

“圣旨是说不杀你,但没说你可以从我大明带走任何东西?”孟岩道,“人和货物都得留下!”

“孟岩,你!”

“那日赤,圣旨今天可以有,也可以没有,你没得选择!”孟岩冷冷的说道。

“郭大人,您的部下如此无礼,难道您不管一下吗?”那日赤愤nù

的质问郭怒道。

郭怒慢慢的转过身去,一副我没看见的样子。

“郭大人,你……”

“钱公公,给淮王也先传个话,一个人是不是足够了?”孟岩大声问道。

所有人闻言都不由的为之色变。

钱公公吐的就快剩下半口气了,听到孟岩的问话,一口气喘不上来,伸手冲孟岩招了招。

孟岩走了过去。

“孟大人,圣上有旨意给你,除了那日赤不能杀,其他的随你!”钱公公小声在孟岩耳边道。

“钱公公,这是为何?”孟岩大惑不解。

“别问那么多,日后你就知dào

了!”

孟岩心中一动,难道那日赤还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身份,亦或者他对也先很重yào

,杀了他会引起两国交兵?

“那日赤,除了你之外,其他人你一个都带不走!”

那日赤恨不得提刀杀了孟岩,可是他做不到,不说他没有那个实力,就算有,数倍之敌包围下,他杀了孟岩,自己也难逃一死。

“将军,你走吧,不要管我们!”

“将军,记得给我们报仇……”

“将军……”

这真是一群赤胆忠心的死士呀,可惜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孟岩心生一叹。

“我那日赤岂是那种置兄弟不顾而苟且偷生之人!”那日赤双目赤红道。

“兄弟们,为了让将军走的安心,我们一起了断吧!”

数十名骁狼卫突然横刀在脖子上,一齐挥刀!

鲜血迸射!

数十名悍勇不畏死的骁狼卫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场面令孟岩、郭怒等人动容不已!

“孟岩,他日若再见,我必杀你!”那日赤双目赤红,充满刻骨仇恨道。

数十名骁狼卫尽数自尽,这的确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过并没有让孟岩感到任何的胆怯。

至于那日赤对自己的恨意,他是感到的,就算再来一回,他的选择还是不会变的。

你有你的野心,我也要守护我自己的亲人和国家,既然敌对。那就至死方休。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宽容和饶恕那是建立在绝对的实力的基础上的,不然,所谓的仁恕之道在对手的眼里就成了一个大笑话了。

“孟岩,你要的人在……”

“拿通关文书给他,骆驼,水,干粮,你是现在就走,还是等天亮了再走?”

“现在!”那日赤咬着牙道。

“现在走,这方圆百里都没有住宿的地方。你如果不想被冻死。成了野兽果腹之物,还是在此休息一晚上吧。”孟岩冷冷的道。

“我不用你孟大人好心!”

“你现在是给我大明传递圣旨的使者,你若是死了,如何把圣上的旨意传递给淮王?”

那日赤狠狠的盯着孟岩。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守备所大堂。此时此刻已经没有藤千总的位置了。坐在正中首位的变成了锦衣卫指挥使者郭怒,下面是孟岩、周文才、任百户以及那位吐的快把肠胃都翻出来的钱公公。

他们也要在此待上一晚上,明天才能返回京城。

“石头。今晚的事情,是圣上的决定,希望你不要怪我。”郭怒知dào

,那日赤是不可小觑的对手,未来说不定会给大明带来巨大的祸患。

现在杀了他,或许可避免更大的伤害。

但是,从各方面考量,那日赤若是真的死在大明,极有可能会爆fā

瓦剌跟大明的边境冲突!

瓦剌的野心已经无法遏制,虽然他现在还未能一统北元,但是也先雄才大略,野心极大,脱脱不花的北元廷根本难以制衡,一旦等到他统一漠北,对大明的北部边疆将会形成巨大的威胁!

一个人的死引发一场战争,这种例子在历史上太多了,孟岩是清楚的。

如今朝廷年年在西南用兵,国库空虚,而北边的边防更是弊端丛生,跟北元暗中勾结走私的将领不在少数,边备不整,一旦开战,后果难测。

站在皇帝的角度,这个时候尽量维持现状,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即使开战,大明也需yào

时间来整顿军备。

“我知dào

,这样也好,那日赤经过这次失败,也先未必会还像以前那样重用他,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孟岩道。

“你能这样想,那最好了。”郭怒松了一口气,他就怕孟岩想不开,私下里行动,那触怒圣上,就麻烦了。

“对了,那日赤是不是还有别的身份?”孟岩问道。

“那日赤是也先父亲的私生子,也是他的弟弟!”郭怒缓缓说道,这个秘密其实在瓦剌内部也没有多少人知dào

,锦衣卫是大明朝最大的涉外情报机构,这就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也先的弟弟?”孟岩表情古怪起来。

“石头,我知dào

你在想什么,就算也先承认他这个弟弟,可那日赤也没有机会成为瓦剌的首领。”郭怒道。

“为什么?”

“因为那日赤的母亲是高丽人!”郭怒道。

“这算什么理由?”孟岩呆住了。

“孟大人,他的血统不纯正,就算他有本事做瓦剌可汗,也没有人承认的,蒙古人对血统传承非常看重的。”周文才解释道。

“这也太荒谬了吧?”

“不过也先对这个弟弟很信任,而且很倚重,对于一个对自己没有威胁的人,他得到重用并不奇怪,何况那日赤确实比一般蒙古人聪明狡诈!”郭怒道。

“那是不是因为那日赤的身份,圣上才决定不杀他?”

“这只是原因的一部分,其实圣上是真的想通过那日赤给也先一次警告,瓦剌每年的朝贡已经让朝廷不堪重负,而又不能断了朝贡,这样有损天朝的威信,所以,希望瓦剌方面自己主动减少朝贡!”郭怒解释道。

孟岩知dào

大明朝的朝贡体系,完全是劳民伤财的一种自残行为,所谓万国来朝,不过是用钱买来的,这样的威信要来何用?

偏偏明朝的皇帝对此还乐此不彼,还认为这是自己的巨大功绩,大书特书的载入史册。(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二章:对话那日赤

“那日赤!”

“孟岩,你来做什么?”那日赤很诧异。

“你是一个可敬的对手,我来看看你。”孟岩一手提着一个酒坛子,一手拿着一个牛皮纸的包。

“我逼死了你的手下,你一定很恨我,对不对?”

“不错,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

“其实,我也想杀了你。”孟岩盘膝坐下道,“如果今晚没有那道圣旨,你早就身首异处了。”

那日赤脸色很难看,但是他不否认孟岩说的是事实,论身手,他的确不是孟岩的对手,真的动手厮杀,死的那个人一定是他。

“你们汉人有句话,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望着地上的烧鸡、牛肉以及酒坛,那日赤缓缓的抬头,目视孟岩道。

“既然你都猜到了,那就不妨再猜猜,我要做什么?”孟岩微微一笑,在那日赤面前也盘腿坐了下来。

“你想问我,是谁给我消息,让我在报恩寺设下埋伏等你?”那日赤闭上眼睛,然后再慢慢睁开道。

“你会告sù

我吗?”

“不会!”

“既然我明知dào

你不会告sù

我,那你知dào

我为什么还要来?”孟岩笑道。

“孟岩,我承认,我低估你了,你能从脱脱不花身前潜伏十年,并且之身逃回大明,这绝非一般人能做到。”那日赤道。

“天冷,我们边喝边聊。”孟岩给那日赤的面前的陶碗中倒上了酒水。“这么个小地方,只有劣等的烧酒,不过够劲!”

那日赤看了一案陶碗里的酒,没有动手。

“怎么,怕我在酒里下毒?”

“笑话,你若是毒死我正好!”那日赤端起酒碗,仰脖子将一碗烧刀子喝了下去。

酒水进入口腔,如同一团燃烧的烈火穿过喉咙,瞬间到达五脏六腑,整个胸腹就如同燃烧起来!

“好酒!”那日赤脸上潮红一闪即逝。

孟岩撕下一只鸡腿。递了过去。

那日赤“怔”了一下。但还是伸手接了过去,张开嘴咬了一口,他确实饿了,一整天都没怎么吃过东西了。

“那日赤。我是汉人。你是瓦剌人。大家各为其主,我们之间并无私仇吧?”

那日赤咀嚼了一下,抬头看了孟岩一眼。不由的点了点头,这一点他也是承认的。

他跟孟岩之前也不过是只闻其名,根本就没见过,哪里来的私仇,要不是因为《大漠龙图》的关系,也许他们并无交集。

“我在办一件很棘手的案子,这想必你是知dào

的,这关系到一个一个无辜少女的生命。”孟岩道。

“我知dào

,那个叫何文东的人就是你要找的关键证人,对吧?”

“是。”孟岩坦然的点了点头。

“你想知dào

的是,是什么人告sù

我,让我拦截把他从河间府带来的两名锦衣卫,这是一件很机密的事情,就是你们锦衣卫内部也没有几个人知dào

。”

“是!”

“你觉得我会说吗?”

“你不会,如果你说了,今天晚上你就没命了。”孟岩道。

“我还是小瞧你了,你还是猜到了,不过你既然猜到了,又何必来问我呢?”那日赤叹息一声道。

“是呀,我是猜到了,可又能怎么样,还是不能把你留下来。”孟岩道。

“是,我差一点儿就成了你的刀下亡魂!”

“你对付我,绝不是为了要杀我,对不对?”孟岩问道,“我想知dào

为什么?”

“怎么,你自己不知dào

?”

“我知dào

什么?”孟岩虽然得到一些信息,但心中并不肯定,而且他知dào

的并不多。

“你真的不知dào

?”那日赤惊诧了,孟岩的表情和眼神不像是在说谎。

“不知dào

!”孟岩摇了摇头。

“孟岩,你一定听说过《大漠龙图》?”那日赤想了想,如果《大漠龙图》真的在孟岩手中,他不可能不知dào

,要么他就是在撒谎。

“《大漠龙图》,听过它的传闻,是元朝灭亡前,元帝将富可敌国的宝藏埋藏在某个地方,等他的后人取出来用来复国,但这只是个传说,谁也没见过!”孟岩点了点头。

“《大漠龙图》是真是存zài

的,乌哈葛图汗冰兵败退守草原,确实携带了大批珍宝,这批珍宝被埋藏某个地方,绘制了一张藏宝图……”

“是真的,那这批珍宝可算是价值连城了!”

“是,这是大元朝入主中原积攒了多年的财富,你说是不是富可敌国?”

孟岩微微一笑,他不太相信藏宝这种事情,这个《大漠龙图》固然可能真的藏了一笔宝藏,但有多少就难说了。

游牧民族入主中原,那简直就是一场农耕文明的生态浩劫,民不聊生之后,还能剩下多少东西?

没看到,明朝都建立多长时间了,这汉民族的元气都还未能恢复。

“你不相信?”

“我信,不过,我奇怪的是,既然有这么一比财富,为何当时不拿出来招兵买马,也许元朝未必就会灭亡呢?”

“大势所趋,非人力所能挽回!”那日赤叹息一声道。

“那你们得到这批宝藏就能再次入主中原?”孟岩冷笑道,“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起码有了这笔财富,我主淮王殿下就可以一统草原,到时候就算不能南下,也可跟你们分庭抗礼!”那日赤道。

“这倒是有可能,不过,你想过没有,一次天灾就能把你们所有的一切打回原形,而我们则不会,我们在这片土地上上千年。可曾断过传承?”

那日赤微微一呆。

“那日赤,少做白日梦,你们的生存环境比我们恶劣,所以造就了你们个个能征善战,可你们靠什么生存,一旦我们断了你们的生活物资的供应,你们没有盐吃,没有茶喝,没有衣服穿,生病了没有药医。只要大明下令关闭了边关榷场。再断了你们的朝贡,要不了多久,你们的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你……”

“你们可以劫掠,可以打秋风。但是这只是权宜之计。我若在边境坚壁清野。不让一斤盐,一块茶砖、一匹布进入草原,要不了三年。你们还有跟我大明争雄的实力吗?”孟岩道。

“这是逼着我们鱼死网破!”

“我们不想这么做,但如果你们野心太大的话,那就只能这样了,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孟岩道,“何况我们还是敌人,为了后世子孙的安宁,那这个恶人就只有我们这些前人来做了。”

“孟岩,可惜你不是大明的皇帝。”

“是呀,可惜我不是,不然的话,岂会放走你这样一个祸患?”孟岩道。

“那日赤,了因你认识吧?”

“怎么,还想从我的嘴里套话?”那日赤警觉道。

“别紧张,我虽然还不知dào

他是谁的人,不过也猜到了几分,如果没有内因,你们岂能悄无声息的鸠占鹊巢?”孟岩道。

“是,既然你猜到了,那我也不瞒你了,不过我也不知dào

了因是谁的手下,但有关你的消息都是通过他告sù

我的。”那日赤道,“包括你要的那三个人的消息。”

“报恩寺的那把火是你放的?”

“不是,是了因放的,这样也是为了让你们救火而拖住对我的追杀!”

“了因在报恩寺内有同伙吧?”

“有,但我只知dào

两个人,一个叫法本,一个叫法悟,他们都是了因的弟子!”那日赤道。

“那囚禁在法堂下面的那个人?”孟岩问道。

“我不认识,认识了因带进来的,但是这个人跟何文东很像,不仔细看的话,很难辨认。”

“是吗?”

“孟岩,看来你的敌人不止我一个。”那日赤呵呵一笑道。

“在瓦剌,不喜欢你的人也不少。”孟岩道,“不招人妒忌那是庸才。”

“看起来,咱们两个人还真有些像!”那日赤哈哈一笑。

“你的主子可是个疑心病比较重的人,想好了回去怎么说吗?”孟岩笑问道。

“淮王殿下的胸襟岂是你能够明白的。”

“是吗,上位者多疑,不然他怎么能在尔虞我诈的环境中生存下来,就算是自己的老婆和儿子也不一定能够相信,何况是亲兄弟?”孟岩嘿嘿一笑。

那日赤脸色微微一变,他听到孟岩说到“兄弟”二字,这是他最忌讳的字眼儿。

“好了,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天就亮了,你休息一下吧,我得去看看,你的人埋的怎么样了。”孟岩起身道。

“谢谢你。”那日赤一愣,从地上站起来,对孟岩郑重的鞠躬道。

“不用了,对待勇士,我还是很尊重的,可惜没办法给他们置办棺木,只能草草的下葬了!”孟岩道。

孟岩开门走了出去。

郭怒就站在门外的空地上,好像是在等他。

“跟那日赤谈完了?”郭怒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过头来瞅着孟岩问道。

“谈完了。”孟岩点了点头。

“怎么样?”

“还好。”

“还好?”郭怒有些愕然,“还好是什么?”

“弄清楚了一些事情,可还有一些事情不清楚。”孟岩长吁了一口气道。

“那日赤不肯说?”

“他也不知dào

,那日赤不过是其中的一枚棋子罢了。”孟岩道,“其实我们也是。”

“这次的事情背后确实迷雾重重,石头,把了因放了吧。”郭怒道。

“放了?”孟岩瞪大眼睛。

“你若是查下去,杀身之祸就在眼前!”郭怒郑重的道。

“为什么?”孟岩怒了。

“你现在不明白,以后会明白的,你是我的女婿,我就一个女儿,难道我还会害你不成?”郭怒道。

一时间,孟岩心乱如麻,到底这里面藏着什么?

报恩寺的一个和尚,居然也能牵扯出天大的秘密来,这世界是不是有些匪夷所思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三章:何文东到案

紫禁城,慈宁宫。

“失手了?”

“回禀太后千岁,那小子没去,判官去了!”

“这么说,他们洞悉我们的计划了?”

“应该没有,是东厂那边出了点问题,那小子识破东厂的调虎离山之计……”

“曹吉祥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太后,奴才担心的是,锦衣卫会发xiàn

我们的人,到时候,事情会很难办。”

“哀家乏了,你看着办吧。”

“奴才遵旨!”

司礼监,王振一脸阴沉,曹吉祥和高让等心腹站在身后,一个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东翁,出了这样的事情,吉祥难辞其咎,这提督东厂太监我还是不做了。”曹吉祥小声说道。

“这么大的事情,总要有个人把事情担下去,圣上那边是什么意思?”高让道。

“圣心难测呀!”

“那……”高让起了个话头,下面却不知dào

怎么说下去了,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吉祥,上个请罪的折子吧。”半晌之手,王振长长的叹了一口,这后宫之中,虽然这个司礼总管太监大权在握,可他毕竟不是皇帝,有些人他还是要顾忌的,规矩也要守!

“那曹兄的位置谁来顶替?”高让问道。

“我先亲自掌管,等圣上有了决定再说。”王振道。

“是!”

这不只是一个简单的人事调整,涉及宫中的权力的斗争。司礼监中,先皇帝留下的老人并没有完全被清扫干净!

这不是王振的意思,而是皇帝的意思,所以王振也没有办法,而且张老太后刚刚去世三年,这些人在宫中的根基很深。

他想要一家独大,怕是会引起激烈反弹,到时候,就算皇帝再信任他,也没有用。

何况皇帝不是傻瓜。他怎么会让自己身边的人全部变成自己的人?

到时候他自己岂不是变成孤家寡人了?

这些年他苦心孤诣的教导皇帝学习帝王之术。现在反倒用到他自己身上了。

听上去很滑稽,但是事实就是这样。

“瓦剌人那边怎么办,这些年我们也从他们身上捞到不少好处……”

“区区蛮夷,不用理会!”王振冷蔑道。

王振虽然是个太监。但必定曾经是读书人。骨子里是瞧不起北方的游牧民族的。

至于跟他们暗中的合zuò

交yì

。那不过是为了利益,瓦剌贡使上京,想要求见他。他连面都没见,足见他心里是怎么看待这些人了。

“郭敬来报,去年大同跟瓦剌、鞑靼的贸易减少了三成,而宣府那边却增加不少,每个月都有交yì

来往,现在很多马帮直接走宣府那边了!”

“该死,这帮丘八吃相太难看了吧,西南战事结束,朝廷的目光就要转向西北,这些人还不知dào

收敛?”曹吉祥道。

“吉祥,要不你去宣府走一趟,避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王振缓缓道。

曹吉祥愣住了。

远离中枢,他固然舍不得,提督东厂掌印太监,那权势有多大,威风八面,就是见皇帝,连王振都要回避。

但镇守一方也有镇守一方的好处,起码天高皇帝远,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但能不能回来,什么时候回来,那就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了。

宣府乃九边之一,边境苦寒之地,那些丘八们可不怕什么东厂、西厂的,到了那里说不定还得收敛一下。

当然,这监军的权力是很大的,甚至可以凌驾于总兵、巡抚之上,但实jì

能有多大威能,还的看你自己有多大本事!

弄不好,阴沟里翻船都有可能。

这很难取舍呀,京城待的舒服,这里什么都有,可到了边关,那可是要什么,没什么,他曹吉祥又不是没有这经lì



“曹兄,眼下你还是避一避的好,郭老虎不好惹,你一下子惹了他手下两个人,一个是得力干将,左膀右臂,一个是他未来女婿,圣眷正隆,要是硬碰硬,结果还真不好说!”高让阴测测的说道。

“高兄说的有道理,我避一避也好!”曹吉祥想了一下,连王振都建议他避一避,他不能不慎重考lǜ

了。

“那就这么定了,吉祥,你先把东厂的事务交接一下,回头会有圣旨给你的。”

“是,那我先回去了。”

“嗯!”

曹吉祥走了,他的回去交接厂务,还有一屁股乱七八糟的事情等着等他回去处理呢。

“翁主,古隘口急报!”

“……”

听了这报gào

,司礼监议事大厅内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吸了一口凉气!

“这姓孟的小子还真是心狠手辣!”

“恐怕再没有人敢在圣上面前怀疑他了!”

……

“这件事谁呀不准外传,否则严惩不贷!”王振眼珠子一翻,从诸人脸上横扫过去。

天亮了,东边的一缕晨曦跳出地平线,光芒四射。

那日赤骑上了骆驼,回头东望,想当初他跟随贡使团来大明,是何等风光。

可现在,他离去的时候是如此的落寞凄凉。

“别看了,有生之年,你怕是再没机会来了!”孟岩毫不留情的奚落道。

“孟岩,脱脱不花干了一件最愚蠢的事情,那就是让放跑了你!”那日赤道。

“不说你的主子是不怀好心,不然也就不会有今天的孟岩了。”孟岩嘿嘿一笑。

“等着,我那日赤还会回来的!”

“白日做梦!”

那日赤走了,是孟岩亲自送走的。当然也有监督的意思在内。

“孟大人,格尔木怎么处置?”周文才凑到孟岩耳边小声问道,骁狼卫全部自杀,那日赤也就没想到还有一个格尔木活在世上。

就算想到又如何,孟岩会放格尔木跟他走吗?

显然不可能,那么多人,就他一个人回去,那日赤就算身份特殊,也先会相信他吗?

如果格尔木也跟着一块儿回去就不同了。

那日赤回去,势必要消沉一段时间。这也是孟岩的目的。此消彼长之下,对大明无疑是有利的。

“押回诏狱,先关起来再说!”孟岩道,“对外严守秘密。”

“明白!”

那日赤无疑知dào

很多事儿。但是他走了。孟岩又不能逼着他说。格尔木虽然只是那日赤的跟班,但想必知dào

不少东西,他有的是时间盘问。

“大人。何文东带到!”林天行带着押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来到孟岩跟前。

郭怒和钱公公他们先行一步回去交旨了,林天行给留了下来。

“你就是何文东?”

“草民正是何文东!”何文东被折腾的不轻,看孟岩的眼神都带着一丝恐惧。

“怎么证明你就是何文东?”孟岩问道。

“草民知dào

大人想知dào

的一切!”何文东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道。

“哦,你知dào

本官想知dào

什么吗?”孟岩微微一愣,这何文东倒是个聪明人。

“大人想知dào

草民跟白素心小姐的丫环喜儿的关系,还有焦宏跟喜儿关系,草民跟焦宏的关系!”何文东如同倒豆子一般说道,“还有,东厂理刑千户曹钦跟白焦氏的关系,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白焦氏之子白少卿……”

“白少卿什么?”

“白少卿并非白新元之子,而是白焦氏跟她以前的一个姘头所生!”何文东急的满头大汗道。

“这等隐秘之事,你怎么会知dào

?”孟岩问道。

“草民跟焦宏早就认识了,他负责从宫中倒腾一下东西出来,我负责帮他卖掉,得的钱刨除成本,我们两个对半分!”何文东解释道。

“原来,你们一个是负责偷,一个负责销赃?”孟岩冷笑道,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声音。

“不是偷,是中介……”

这么一说,孟岩明白了,这种事情其实很常见,宫里的太监宫女出不去,她们需yào

什么,只能通过一些灰色的渠道从宫外购买,或者拿东西换。

当然了,她们的东西也未必来路就正,这皇宫大内,随便一个碗,一个碟子,拿到外面都比普通的货色值钱多了,何况有人就喜欢收集这一类的东西!

再就是有些宫女、太监死了,他们的财物自然被其他人瓜分,这也是其中一部分。

有些太监、宫女胆子贼大,后妃们的赏赐和物品他们都敢偷,只要没有人去问,时间长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当然,身处后宫的妃子们也知dào

手下的这些人手脚不干净,可又能怎么样,背后有关系的,你还不能动,动了说不定吃亏的是你。

有时候,做皇帝的妃子连一些实权的太监都不如,要不怎么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呢?

这种交yì

就催生了一条灰色产业链,就是何文东说的这种中介买卖。

当然,这种买卖不是谁都能做的,没有宫里的关系,外面没有过硬的靠山,那逮到不死也得充军发配。

焦宏关系够硬,给东厂做事,白焦氏背后还有个神mì

莫测的孙太后,关系有,后台硬,这种生意做起来,自然是无本万利。

“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孟岩问道。

“记不太清楚了,大概有十年了!”何文东道。

“十年,十年前,你们就开始做这种肮脏的买卖?”

“差不多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他说他有个姐姐在宫里,在皇后身边当差,很得宠,那时候,我做生意赔了本钱,没脸回河间老家……”何文东一边回忆,一边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四章:何文东的证词

“何文东,报恩寺法堂下面的那个人你知dào

吗?”孟岩问道

“知dào

,他是我的堂弟,叫何文海!”

“你的堂弟?”

“是的,其实他是我弟弟,只不过从小过继给我叔叔,所以我们两个长得很像,可我也不知dào

他们是怎么找到他的……”

“标下刘洪胜参见巡察使孟大人!”

“刘小旗,请起,把你去河间府的一路的经过仔细说给本官听一下!”孟岩吩咐道。

“喏,孟大人!”刘洪胜点头道,“那是腊月二十六的晚上,我跟朱春突然接到命令,判官大人亲自布置一项秘密任务要我们两个去完成……”

“你们不知dào

何文东跟白素心案子有关吧?”

“标下事先并不知dào

!”

“那你是何事知dào

的?”

“我们到了河间府,跟当地的锦衣卫兄弟接上头之后,便请他们帮忙,很快就找到了何文东,判官大人有交代,这一次不是抓捕,所以我们将何文东约了出来,告sù

他我们的身份,请他跟我们一起回京!”刘洪胜道,“可能他察觉到我们来的目的,并没有拒绝,而是说回去跟家人交代了一下,然后跟我们走!”

“何文东回去跟家人交代了一下,就跟我们出发回京了,所有过程我们都在场。”

“那消息是如何泄露的?”周文才很奇怪。

“何文东,你是老实交代呢。还是等本官查出来,你再说的话,那就迟了!”

“我说,我说,大人,我回家的时候偷偷的我那浑家,让他去河间府的益阳客栈,哪里是东厂的一处码头,这是焦宏告sù

我的,如果遇到紧急之事。可以去那里找一个叫姓马的人……”

“益阳客栈!”周文才微微一惊。这显然是一个锦衣卫没有掌握的东厂的据点。

“孟大人,我的马上报gào

赛大人!”

“老周,晚了,他们不会等着我们去找他们的。这个益阳客栈应该早就人去楼空了!”孟岩拦住周文才道。

“哎……”

“问题不是出在我们这头。没想到你还挺机灵。但是你怕是没想到他们根本没打算救你,而是想利用你的堂弟伪装你的身份,然后蒙骗我们。只要何文海得到我们的信任,你的一条小命就没有了,还有,就是你一家老小也会灭门!”

何文东闻言,顿时吓得面无人色。

“你放心,现在你落到本官手中,他们就不敢轻易的对你家人动手,否则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孟岩道。

“只要你乖乖的跟本官合zuò

,把你所知dào

的说出来,到时候本官会为你向圣上求情。”

“是,草民一定合zuò

,把知dào

的都说出来!”何文东忙不迭的点头。

“天行,交给你了,把这个何文东给我保护好,我要他完好无损的进入巡察使衙门!”

“公子爷,您就放心好了!”林天行拍着胸脯答yīng

下来。

“那咱们也该回去了!”孟岩一挥手,下令返回。

“孟大人,孟大人……”

“藤千总,有事吗?”孟岩勒住缰绳,回头一瞅,追的满头大汗的藤义问道。

“孟大人,您昨儿个给下官吃了一颗,那什么……”

“哦,我险些忘了,藤千总,其实那不是毒药,是一颗附子理气丸,我看你舌苔暗红,肠胃不好,这颗药丸可以治你的病,看在你昨夜还算听话的份上,本官就不收你药钱了!”孟岩哈哈一笑道。

藤义闻言,呆如木鸡!

“孟大人,真不是毒药?”

“当然不是,要毒死一名朝廷命官,那可是不小的罪,怪就怪那个藤义太怕死!”孟岩笑道。

“也是,连我都给你唬住了!”周文才笑道。

报恩寺,经过一天的清理,损失基本上统计出来了,大雄宝殿给烧成了一片废墟,幸亏昨夜没有刮风,过火面积不大,否则,风借火势,一把火烧的就不只是大雄宝殿了,而是整个报恩寺了。

“大人,您回来了!”唐笑跑出山门,迎了上来。

“嗯,寺内僧众甄别的怎么样了?”孟岩翻身下马,走了过去问道。

唐笑脸色尴尬,支支吾吾的不知想要说什么。

“发生了什么事情,吞吞吐吐的?”孟岩眉头一皱,十分不悦的训斥一声。

放走那日赤,他心里一直都不太舒服。

“了因自杀了!”

“自杀!”孟岩一惊,这家伙还对自己还真是够狠的呀。

“怎么自杀的?”

“服毒,是砒霜,还有他的两个弟子,前天夜里在法堂的两个,也一起死了,都是服毒!”唐笑道。

“毒药是哪来的?”孟岩眉头深锁,小小的报恩寺,这水真是深不可测呀。

“可能是事先藏在身上的,我们谁都没想到这一点!”

孟岩表示理解,这里是报恩寺,不是巡察使衙门,这要是按照程序,抓人,关人,都要换上犯人的囚服,然后才会被正式关押,关押之前,肯定有一道手续,那就是搜身。

但是这是在报恩寺,没有囚服可换,搜身这一道程序也就被忽视了。

当然,也不排除有人暗中给他们毒药。

“关押这段时间,有人接触过他们吗?”孟岩一边走,一边想唐笑了解情况。

“应该没有,除了给他们送饭的。”

“送饭,是我们的人,还是寺内的僧人?”

“是一个老僧,但他没有跟了因三人有任何接触,饭菜是我们的人拿进去的!”

“饭菜呢?”

“全部都吃光了!”

“成为阶下囚,还有这么好的胃口?”孟岩有些惊讶。

“走。带我去看看尸体!”

“喏!”

尸体就停放在法堂下面的地下密室内,三具尸体并排放在地上,用白纱布遮在上面。

“大人,口罩!”孟岩接过口罩和手套戴上后,走过去,蹲下来,轻轻掀开纱布的一角。

但见那了因眼睛耸出,口唇破裂,两耳胀大,肚腹膨胀。十指指甲呈青黑色。

这的确是砒霜中毒死亡的症状。

“取银针来!”

一根银针递了过来。孟岩直接刺入了因的腹部,约莫过了一会儿,拔了出来。

针尖青黑色,用皂角水擦洗。不褪色。可初步判断为服毒。

法本和法悟的两具尸体同样方法。中毒体征一样,可判断同为服砒霜之毒死亡。

“大人,方丈大师有请!”

“嗯。本官马上就到!”

方丈室内,了一方丈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本来额头上的皱纹更多了。

这一把火烧的不只是报恩寺,也烧掉了他的精气神。

“方丈大师!”虽然孟岩对佛教的一套不怎么感冒,不过对方好得也是长者,对长者的尊重是应该的。

“孟大人,老衲有愧呀!”

“大师别这么说,您也是受了了因的蒙蔽而已。”孟岩宽慰到。

“孟大人不要宽慰老衲了,报恩寺遭此劫难,老衲难辞其咎,这方丈一职是再无脸面做下去了。”了一方丈道。

孟岩默然无语,报恩寺遭火劫,了一方丈确有责任,如果不是你识人不明,用人不当,又岂会有今日的灾难?

那了因可不是你一手提拔的知客僧,若了因不在知客的位置上,又怎能如此的轻易的引狼入室?

“今天老衲想请孟大人做个见证,老衲将方丈主持的位置传给法严。”

“阿弥陀佛,法严,你进来。”

“师父,弟子何德何能能担当方丈主持之位?”以为中年和尚跪在了一方丈跟前。

“痴徒,为师犯下罪孽,已无颜面去见佛祖,报恩寺传至你手上,可不要跟为师一样,把好好的寺院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弟子谨遵师父法旨!”

“这是紫金袈裟和方丈度牒,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报恩寺的主持了!”

了一方丈拿出传承信物,交给法严道。

“师父!”

“为师大限到了

,不能参加你的就位大典了,好在有孟大人做了见证,为师也可安心的去了!”

“阿弥陀佛!”

“师父!”法言痛哭失声,一代高僧,报恩寺主持了一就这样坐化了。

孟岩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僧人坐化,他知dào

,若是没有那一把火,了一主持也不至于会心生愧疚而急剧消耗元气坐化了。

不过他这一去,倒也算是解脱了。

法严成为报恩寺的主持,在孟岩的见证之下接管报恩寺,不过这还要需yào

朝廷认可才行,然后还有就职大典,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报恩寺的事情差不多结束了,孟岩也没有必要再留下来,京城还有一堆的事情等着他回去处理呢!

稍微收拾了一下,孟岩就率人回京了,牺牲的锦衣卫的尸骨能带走的,都用大车装了一并带回。

受了伤的,能带走的尽量带走,不能带走的,留在报恩寺养伤,孟岩名人给报恩寺留下一笔钱,用来支付伤员的医药费。

“蔡先生,那日赤驼队的物资你处理一下,全部发放给牺牲的锦衣卫家人,作为额外的抚恤吧!”

“公子爷,情绪不高?”

“有些事情,线索断了,背后有一只神mì

的大手,而我们却只能作为它的棋子,命运受其摆布,蔡先生,你叫我,该如何抓住这只很神mì

的大手,跳出这棋盘,做一个棋手,而不是一枚棋子!”孟岩苦闷已久,这个问题也盘旋在他的脑中许久了。

“公子爷,要做棋手,就得拥有棋手的力量,没有力量,就只能先做棋子,过了河的卒子还是卒子吗?”蔡晋微微一笑道。

“力量,卒子?”

“公子爷,要成势,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

“蔡先生是要我广交朋友吗?”

“广交朋友只是其一,最重yào

的是有可用之人,熟话说,花花轿子人抬人,众人拾柴火焰高,一个人独木难支!”

“蔡先生,孟某受教了!”要不是在马车上,孟岩肯定站起来对蔡晋一躬到底。

“其实公子爷也明白这个道理,也一直在做,只是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而已!”蔡晋眼中闪过一丝异彩。

孟岩点了点头,他开始思考自己要走什么样的一条路。(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五章:回京

“大人,阜成门到了!”

“嗯?”孟岩睁开惺忪的双眸,哼哼一声,稍微直了直身子,伸手掀开车厢的窗帘看了一眼。

外面天色早已黑了,伸手不见五指。

“唐笑,什么时辰了?”

“大人,过了酉时了!”唐笑答道。

“这么说,城门关了?”

“是的,大人!”

“拿我的令牌,开城门!”孟岩一伸手,从不怀中取出蟠龙令牌,递了出去。

“喏!”

见蟠龙令,如圣上亲临,城门官当然不敢不开城门,当然,就算没有蟠龙令牌,也能入城,那不过麻烦了些。

九门都有驻守将军,孟岩走阜成门回京,那都是事先报备的,只不过用令牌更快些。

省的来回的通传,这大冷天的,多耽误事儿。

当然,孟岩这么干,肯定有人不高兴,那自然是守城门的将领了,你拿了块牌子,就耀武扬威的,进出自由,我们这些人劳苦功高,风餐露宿的。

本来还想摆一摆威风,为难你这个后进小辈的,没想到的是,人家直接把“蟠龙”令给祭出来了,让你一拳打不出去,憋着难受。

长达数十米的队伍进入内城。

“将军,这姓孟的小子谱儿也太大了,就这么进来了,连跟咱们招呼都不打一声?”

“你能怎样,人家手持蟠龙令,是圣上跟前的红人。王翁都拿他没办法?”

“真是威风呀!”

“你要是有他一份胆魄,还能在我手下当差,去,给老子整点儿酒菜来,这大过年的,老子嘴里淡出个鸟了!”

“天行,把人犯全部押回巡察使衙门,好生看管,本官乏了,先回府了!”

“是。公子爷!”林天行答yīng

一声。率队离开本队,押着何文东等人犯往巡察使衙门去了。

“公子爷,我也去处理一下驼队的事情。”蔡晋起身道。

“嗯,有劳蔡先生了。”孟岩。

孟岩乘坐的马车也跟驼队分开来。唐笑也跟随去了。换了一个匠作司司库大队的兄弟驾驶着马车。

从阜成门到思诚坊。走了将近半个时辰,这还是街上空旷,走的顺当。

若是平时。怕还是要费一些时间。

不过总算是一路平安的到家了。

“回来了?”

“小雨,给我整碗热汤面来,饿死我了!”孟岩一进院子,迎面而来的闻小雨,张嘴就吩咐一声。

“包子大哥和玉英嫂子在厨房给你做着呢。”

“这么晚了,怎么还让大哥和嫂子给我做饭?”孟岩有些不高兴道。

“我不让他们做,能行吗?”

“哎,我知dào

了,有热水吗,待会儿我想洗个澡。”孟岩问道。

“有,早就给你准bèi

了!”

“还是家里有个女人好呀,知冷知热,还有人疼。”孟岩抓住闻小雨的小手说道。

“你就会说这些好听的话来哄我们,让我们心甘情愿给你当牛做马。”闻小雨嗔道。

“是我给你们做牛做马好不好?”孟岩不乐意了。

“行了,知dào

你心疼我。”闻小雨心里甜滋滋的,这女人呀,找一个好男人远比荣华富贵来强多了。

“对了,这一趟顺利吗?”

“还算顺利,何文东抓到了,白素心的案子应该很快就有分晓了。”孟岩点了点头。

“热腾腾的羊肉烩面来了,石头,快趁热吃!”张苞端着一个大海碗,装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进来,上面还撒了一下蒜花,那叫一个令人垂涎欲滴。

“哈哈,还是包子哥知dào

我。”孟岩大喜的扑了过去,抓起筷子就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

“对了,这还有吗?一会儿天行和蔡先生回来,也给他们留一碗?”

“都有,都有,做了一大锅呢!”包子看孟岩吃的高兴,他自己也高兴!

虽然说之前吃了不少苦,可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了,跟着孟岩,入了锦衣卫,生计不用发愁了,这日子也越来越好了。

“公子爷回来了。”沈聪从外面进来。

“沈聪,那小子怎么样了?”孟岩一边吃着面条,一边问道。

“身体恢复的很好,只要不做剧烈运动,应该很快就能康复了。”沈聪道。

“没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他基本不说话,总是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发呆,情绪还算稳定。”沈聪道。

“嗯,我知dào

了,看好他,不要让他出事。”孟岩吩咐道。

“我知dào

了,公子爷!”

“对了,明天把张三儿给我叫来,我有事情找他。”

“是。”

“你下去休息吧,有事明天在找你!”

吃完一大碗羊肉烩面,再泡一个热水澡,驱散这体内淤积的寒气,没有比这个还舒爽的了。

当然,还得有美人在一旁伺候着,简直就是神仙般的生活了。

“嗯,舒服,左边一点儿,用力……”

“小雨,你的手法是越来越好了,捏的我全身都松了!”孟岩全身赤裸的坐在热水桶内,热水漫过胸口,一双纤纤玉手一边轻濯热水,一边拿捏,轻按。

“夫人。”

突然一道开门声,孟岩惊讶的一回头,看到闻小雨拿着一捧衣服走了进来,而刚才给他疏通筋骨的居然是魅姬。

“魅姬,你先下去!”闻小雨将衣服放在衣架之上,挥手示意魅姬先出去。

“小雨,你怎么让魅姬……”

“这丫头虽然不是我们汉人,但心灵手巧。也很聪慧,我寻思,她早晚是你房内的人,还不如现在就学着如何伺候你。”闻小雨蹲下来,拿起水桶内的水瓢,舀水给孟岩淋了下去。

“你这不是添乱吗,这魅姬是什么来历你还不知dào

?”孟岩有些气恼。

“这女人一旦有了男人,就会死心塌地了,我也知dào

她留在你身边是有目的的,不过。征服一个女人对夫君大人你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吧?”

“说的轻巧,我总不能为了目的不折手段吧?”

“不折手段又如何,对付正人君子用正人君子的手段,对付小人就该用小人的手段。而对付女人。那只有我们女人懂!”闻小雨微微一笑道。

“你懂什么?”孟岩哭笑不得。

“断了这丫头的一切后路。她还不得乖乖的依了你?”闻小雨道,“别说,你对这丫头一点儿想法都没有?”

“你这说的。好像我是那色中恶鬼似的。”

“虽不中,亦不远矣!”

“你这女人,是不是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了,欠收拾是不是?”孟岩伸手一拉。

但见“噗通”一声,毫无防备的闻小雨被拖进了水桶之内。

“夫君大人,我错了……”

“你不是说我是色中饿鬼吗,那我今天就色一回……”孟岩狠狠的压了上去。

水花翻涌……

“魅姬那丫头就在门外……”

“什么?”闻小雨来不及反应,就被如潮水般的快感给淹没了,还从来没有试过在水中做那种事情,新奇,刺激,外加还被人窥伺,简直羞死人了。

“魅姬,给夫人拿一套干净的衣服来,快点儿!”

躲在门外偷听的魅姬一下子俏脸红的都快滴出血来,夹着大腿,一路小跑而去。

“你呀,给我看着点儿魅姬那丫头,我就是因为她才暴露身份。”孟岩抱着闻小雨躺在床上道。

“嗯。”闻小雨呢喃一声,刚才一通折腾,她是一点儿力qì

都没有了,谁让这小男人这么勇猛呢,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给折腾的把全身骨头都散了。

还好,不久之后,有人来帮她分担一些了。

“她是淮王也先送给脱脱不花的女人,来历不明,很有可能是也先想利用美色来消磨脱脱不花的意志,另外也是监视他的一颗棋子,而脱脱不花显然也知dào

这一点,想摆脱也先的控zhì

,所以利用了我,只是没想到误打误撞的撞破了我的真实身份。”

“那脱脱不花为何不选择别人?”

“大概是因为明慧公主的原因吧,哎……”孟岩无奈的一笑,这都是之前那个孟岩的感情债,现在却要自己继承,也没有办法,谁让自己继承了这具身体和身份呢?

“明慧公主,长的漂不漂亮?”一说到女人,闻小雨精力仿佛恢复了。

“她是脱脱不花的妹妹,是一个善良聪慧的女孩子,如果她不是鞑靼的公主,很像一名汉人的大家闺秀……”

“夫君大人喜欢她吗?”

“我也说不清楚,但好感是有的,但是在那个环境下,我哪敢有这样的心思?”

“那她对夫君呢?”

“我不知dào

,也许她对我有一丝好感,但她这样的身份,是没有能力自己决定自己的未来的。”孟岩悠然说道。

“也许,她是喜欢你的,可不敢表露自己的情感,甚至她希望你能带着一起私奔,然后长相厮守?”

“你这脑子里都想些什么,这怎么可能呢,我跟她也不过是正常的来往,并无私情,甚至说过的话不超过一百句。”

“后天就是夫君大人的生日了,是不是要摆一个酒宴,请一些好友过来聚一聚?”闻小雨问道。

“这事儿,你张罗吧,不过不要太铺张。”孟岩点了点头,十八岁生日,又不是二十岁加冠成人礼,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那我就做主一回了,不过宾客的名单还是由你来定。”闻小雨点了点头。

“好。”

这一夜,孟岩坐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大婚,等掀开新娘的红绸布,发xiàn

新娘不是郭月,而是明慧公主,吓了一跳,醒过来的时候,才发xiàn

是一个梦!(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六章:张瑄vs李铎

“孟大人,不好了,张大人和李大人打起来了……”

孟岩刚到巡察使衙门,一名吏员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急的禀告道。

“他俩怎么打起来了?”孟岩一惊,这两人都输斯文人,怎么掐起来了。

“不,不知dào

……”

“不知dào

你来报gào

个屁呀,走,快带本官去!”孟岩一拍桌子,骂了一声。

循声过去,院子里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

这当官的跟市井小民似得打架,那可真是不多见。

不过,大明朝文官打架其实也算是一种传统,文官们一言不合,金銮殿上都能打起来。

这事儿还真是不新鲜。

院子里,张瑄和李铎扭打在一起,这张瑄个子高,揪住李铎的头发,李铎也不是善茬儿,死死的扣住张瑄的脑袋,手指直戳对方的眼珠子。

那一副拼了不要命架势。

文人打架,那可就是死缠烂打,跟武人打架完全是另外一个风格,就跟山野村夫没什么两样。

但是有一点,这文人打架,还是缺少那么一股子狠劲儿!

“孟大人来了!”

孟岩不清楚情况,得先了解一下,这两人是怎么打起来的:“怎么回事?”

“孟大人,我家大人来找李大人商议,要给圣上联名上折子,参劾东厂,李铎大人不同意,两个人就吵起来了,我家大人就骂李大人是胆小鬼。懦夫,李大人不服气,就跟我家大人辩了起来,结果越吵越大,两个人就动起起来了……”张瑄的随从张四儿哭着说道。

“就为这事儿?”孟岩有些讶然。

“孟大人,您快派人把他们劝开吧……”

孟岩脸上阴沉不定,这事儿他清楚,张瑄一定痛恨东厂无作为非,不顾一切的想要参劾东厂,而李铎则从实jì

情况出发。认为张瑄参劾东厂无实jì

效果。反而会把事情闹大,闹大的后果就是巡察使衙门成为东厂的眼中钉,肉中刺!

而且张瑄还要求取缔东厂,这就万万不行了。这不是彻底的激怒东厂吗?

李铎没打算阻拦张瑄参劾东厂。其实张瑄不参。他也会上折子参劾的,但问题是,要掌握一个度。

这张瑄和李铎。一个激进,一个保守,把这两个人放到一起,那真是火星掉进了油锅里,一点就着。

“大人,我上去把他们两个分开?”林天行上前一步道。

“不,让他们打,这都动手了,不让他们打个痛快,他们自己也不痛快。”孟岩挥了挥手。

巡察使衙门这个笑话是肯定是出了,既然出了,那何不出到底呢?

“大人,这样下去,成何体统?”

“无妨,等没力qì

了,自然就停下了。”孟岩道,“天行,让院子里的人都出去。”

“喏,大人!”林天行开始伸手赶人,将院子里围观的其他人都赶了出去。

“张大人,李大人,本官给你们清场了,你们可以尽情的较量一番,汤药费本官包了!”孟岩大声道。

听到这一声,张瑄和李铎都不由的松了下力qì

,分开对方,气喘吁吁的看着对方。

“李铎,你还打不打?”

“打,怕你呀!”李铎咬着牙,披头散发,眼角还有一块青了,张瑄个头比他高,有优势,扭打中吃亏不少。

“打就打,再来!”张瑄双手支撑着膝盖,不停的喘着气,身上的绸缎袄子几乎被李铎扯烂了。

“大人,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无妨,有本官在,只要还有一个口气,都能给他拉回来!”孟岩摆手道。

是呀,孟岩可是大夫,而且医术高超,他说这话,还真没有人不相信他能做到。

“孟大人,你是不是看着我们两个人打成这样,你很高兴?”张瑄突然一扭头,冲孟岩问道。

“高兴,本官当然高兴了,巡察使衙门的左右巡察在衙门里打架,这多么光彩的事情,本官岂能不高兴,要不了多久,这京城大街小巷全都知dào

了,巡察使衙门一下子出名了。”

张瑄脸色讪讪,李铎也哆嗦了一下,脸色很是不好kàn



“其实京城的百姓还都不知dào

有个巡察使衙门,这下好了,托二位的福,出名了!”孟岩微微一拱手道。

张瑄和李铎二人怔怔站在那里,不知dào

该做如何反应。

“二位继xù

呀,这打架总该有一个输赢,本官也很想知dào

你们二位的战斗力如何,这日后也好量才使用呀?”孟岩手一指两人。

两个人都低下脑袋,脸色发窘。

“怎么,现在知dào

丢人了?”

两人一声不吭。

“哼,看看你们现在这个样子,大街上的乞丐都比你们强多了,自己弄一下,再来见本官!”孟岩冷哼一声,丢下一句话。

“下官张瑄、李铎参见大人!”

“没伤着哪儿吧?”

“没,没有……”两人对视了一眼,期期艾艾的低头回答道。

“那就是不用本官付医药费了?”

“不,不用。”两人脸色讪讪,李铎还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眼角的乌青。

读书人虽然斯文,可下起手来,一点儿不比武夫轻多少,李铎的眼角起码挨了张瑄七八拳。

“既然不用,那就说说吧,你们俩是怎么回事,同衙为官,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非要学街上的地痞流氓,喜欢用拳头说话?”孟岩问道。

“大人,您不是不知dào

,这东厂实在是太目无法纪了,敢公然袭击朝廷衙门。这跟造反有什么不同?”

“东厂造反,你有证据吗?”

“那些被杀的死人不是证据吗?”

“你能证明那些人是受人指使,还是自己发昏了?”孟岩反问一声道。

“大人,那不是您……”张瑄辩解道。

“张大人,你别忘了,我们的对手是东厂,死无对证的事情,你非要扯上,到时候被东厂反咬一口,不但你自己倒霉。连大人跟巡察使衙门都跟着一块儿倒霉!”李铎斥道。“你是不是想巡察使衙门一件案子没办完,就彻底关张了事?”

“李大人要是害pà

,算我张瑄一个人的!”张瑄道。

“你说算你一个人,就是你一个人了。你既然到了巡察使衙门。你犯了事。大人是不是得替你担着,你做事之前有没有考lǜ

连累别人?”李铎呵斥道。

“我,我……”

“李大人。本官倒不是怕连累,只是这样的牺牲到底值不值得,如果能够扳倒东厂,那我不做这个巡察使,并没什么,甚至命没了也不在话下,问题是,就凭你一道折子能参倒东厂吗?”孟岩冷冷道,“即使圣上惩戒了东厂,可它背后的人还是安然无恙,到时候,东厂没了,再开一个西厂就是了。”

“这,这……”张瑄立马感觉额头背后冷汗淋漓。

“本官知dào

你嫉恶如仇,一腔正义,可斗争也要讲究策略,你见过几个死谏能够成功的,到时候,你是成了铮臣,忠臣,我们就都是奸臣,佞臣了?”

“要是一腔热血都能解决问题,恐怕还轮不到你!”

“大人,张瑄错了!”

“你还知dào

自己错了,起码还不是无药可救!”孟岩冷哼一声,“回去好好反省,把你写的折子给我!”

“大人,下官不打算参劾了!”张瑄愕然道。

“让你交上来,你就交上来,啰嗦那么多干什么?”孟岩一拍桌子道。

“是,大人!”张瑄从衣袖内取出早已写好的折子,走上前去,放在孟岩面前。

“好了,你去吧,做你该做的事情!”孟岩一挥手。

“喏,下官告退!”张瑄低头退了出去。

“李铎!”

“下官在!”

“今天是你先动的手?”孟岩冷哼一声。

“是。”李铎吓得哆嗦了一下,别看孟岩年纪比他小,可是这发起脾气来,那是不怒自威,刚才亲眼看到他处置张瑄,那听得他自己也是心惊肉跳。

“本官最不喜欢的就是自己人对掐,你们倒好,给树了一个坏榜样,这让外面的人如何看我们巡察使衙门?”孟岩呵斥道。

“大人,这张瑄说话实在难听,他骂我是缩头乌龟,还说下官是您的狗腿子,下官我实在是气不过,就动手理论了一下,谁知dào

,他也不知dào

哪根弦儿搭错了,一把就把我揪了出来,这才打了起来……”李铎讪讪道。

“张瑄的折子你看过了?”孟岩问道。

“看过了。”

“写的怎么样?”

“读了,让人义愤填膺,热血沸腾,好文采!”李铎点头道。

“那你说说看,本官该不该把这折子呈上去?”孟岩不动声色的问道。

“大人,下官认为,不能。”

“为什么?”

“大人不是说过吗,斗争是要讲究策略的,依照圣上对东厂的信任,恐怕会适得其反。”李铎道。

孟岩当然知dào

这一点,张瑄在折子里罗列了十条罪状,把东厂说的祸国殃民,是罪恶的根源,一无是处。

可他也不想想,东厂是谁建立的,是为谁服wù

的,他骂东厂,把东厂说的这么不堪,那岂不是东厂背后的皇帝?

皇帝爱惜羽毛,珍视名声,这么一道折子递上去,那跟指着鼻子骂他又有什么区别?

东厂可是皇帝自己的鹰犬,走狗,打狗还的看主人不是?

“那就不参了?”

“大人,下官觉得,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东厂这么多人,难免有些害群之马,良莠不齐,所以……”

“那就参曹吉祥御下不严,以致部下胡作非为,还有,那些死人的身份查清楚了吗?”孟岩问道。

“大人,他们都是东厂麾下的番子,为首的贺人杰是东厂的档头。”李铎错愕的一抬头。

“本官说的是他们还有一层身份?”

“还有,什么?”

“圣教余孽!”孟岩眼中光芒一闪。

“大人,这……”李铎浑身一震,这是给东厂的人挖坑呀,死人不能说话,也就不能辩解,而东厂还不能为他们辩解。(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七章:胆大妄为的孟岩

“大人,说他们是圣教余孽,得有证据呀?”李铎被孟岩的栽赃陷害东厂的手段给吓住了。

这是“硬栽”呀,给死人栽赃,那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出来的。

“找证据的事情,就不用你担心了,本官自有办法。”孟岩道,“你按照本官的思路草拟一个折子,不要署名。”

“喏,下官这就去拟折子。”李铎答yīng

一声,他身上已经烙上孟岩的印记,同坐一条船了。

李铎虽然科道官,还是言官,但是他比张瑄要开通的多,张瑄这个家伙有些迂腐了。

“来人,把蔡先生请过来!”

“喏!”

“公子爷,唤老朽何事?”

“蔡先生,圣教之人都有哪些特征,比如身上有纹身或者印记什么的?”孟岩一张嘴就问道。

“公子爷,您这是要做什么?”蔡晋吓了一大跳,怎么无缘无故的扯上“圣教”了。

“嫁祸东厂。”

“嫁祸东厂?”蔡晋眼珠子一下子瞪圆了。

“死人是没有办法为自己辩白的,不是吗?”孟岩道,“本官说他们是什么,他们就是什么,对不对?”

“可是公子爷,他们的身份都已经确定了,是东厂的人呀?”蔡晋还是不太理解孟岩为何要这么做。

“东厂的人就不能有另外的身份?”孟岩道,“本官这是在帮东厂呢!”

“帮东厂?”蔡晋有些明白了,东厂为何劫狱。做下这么大的案子,圣上必然暴怒,东厂是自己的爪牙,除了这件案子,还干了多少他不知dào

的事情?

东厂还有没有必要存zài

了,这都是有可能的。

东厂的权力来自谁,自然是皇帝了,可案子发了,圣上却没有任何旨意下达东厂。

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旨意才是最可怕的。

王振没有在高让等人面前说,可他自己心里清楚。皇帝极有可能动了废除东厂的念头。

如果这件案子一传开。朝野一发酵,东厂裁撤势必会引起新的一轮权力斗争。

眼下大明朝廷看似繁花似锦,可内部已经空了,朝廷连远征在外的将士的军饷都发不出来了。

再这么内耗下去。势必会让西北的那只野心勃勃的狼有所动作。

而孟岩则从另外一个角度考lǜ

问题。皇帝设立东厂目的是监察百官以及制衡锦衣卫。

如果东厂倒了。锦衣卫一家独大,那皇帝势必寝食难安,没有东厂。也会搞出一个西厂出来。

与其让皇帝猜疑,再搞出一个什么厂出来,还不如保留东厂,最大限度的削弱它,让皇帝不再像以前那般信任。

东厂倒了,锦衣卫就成了外臣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了,要知dào

,锦衣卫再这些人眼里,那也是鹰犬,特务。

二十年前的那场内乱,记忆还不算太久,一旦跟“圣教”扯上关系,必定会让朝野神经再一次紧张起来。

而东厂沾上了,那打压是必须的,有人倒霉也是必须的。

“圣教为什么劫狱,不论白焦氏还有白素心都跟圣教没有任何关系呀?”蔡晋道。

“白素心跟圣教没有关系,可白焦氏就未必了!”孟岩嘿嘿一笑,孙太后,这么一尊大人物,他一直想不到用什么办法与之对抗,但是现在,他想到了。

“白焦氏……”蔡晋浑身一震。

孟岩的这个想法太过大胆了,而且矛头直指宫中那位高高在上的孙太后。

“公子爷,这么做稍有不慎,恐怕就会粉身碎骨呀!”

“我知dào

,但是如果不斩断那只从宫中伸出来的手,我们根本无法拿下焦氏姐弟,这一次如果不是我亲自报恩寺,又怎么会发xiàn

他们居然暗中替换了何文东?”这是孟岩回来的路上一直思考的问题。

用何文海替换何文东,很显然,何文东知dào

和掌握了一些有关焦氏姐弟的秘密,替换了,假的何文东不知dào

这些,到时候不但白素心的案子会翻不了,而且焦氏姐弟也会平安无事。

他们的目标是保护焦氏姐弟!

东厂的人不可能一边安排人劫狱,一边又安排人替换何文东,这两件事自相矛盾。

东厂,那日赤还有了因和尚,这属于三个不同的阵营,了因和尚为了保守秘密自己了断或者是被人灭口了。

那日赤也被放走了,孟岩手中有价值的就只剩下一个格尔木,但是他并不很乐观,能从他的嘴里掏出些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白焦氏身上可能涉及到宫中的一些暗事,这些暗事跟孙太后是有关系的。

否则孙太后不会出面让王振保一个民间女子。

牵扯宫内的暗事,这才是他目前遭遇到最的困难,孟岩对白焦氏掌握了什么秘密不感兴趣,但是白焦氏势必会用自己掌握的秘密作为保命符。

这样一来,就把宫中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后给牵扯进来了。

孙太后要保白焦氏,她不能违背祖宗国法,直接下令孟岩放人,那不合规矩,势必会引起朝野反弹。

只能暗中施展一些手段,让他无法追查下去,无法定白焦氏的罪,这也是为什么了因用长相跟何文东差不多的何文海换掉何文东的原因。

什么人指使了因干的这件事,现在了因死了,等于说断了线索,要查了因的过去,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件小小的杀人案,居然把这么多人牵扯进来了,而且还是乱成一团,理都理不清。

“天行,备车,本官要去郭府!”

“喏!”

马车在郭府门前停下,郭小超出来迎接。

“郭叔呢?”

“老爷在书房。傅大人和赛大人都在!”郭小超道。

“正好,我有事找两位叔叔商量。”

郭怒书房。

歪头听了郭小超的禀告,郭怒点了点头:“让他进来吧,都不是外人。”

孟岩进来之后,给郭怒、傅啸尘还有赛霄宇一一见礼。

“坐吧。”郭怒淡淡的吩咐一声。

“郭叔,傅叔,赛叔,小侄是来向三位讨主意来了。”孟岩坐下说道。

“怎么了,你遇上什么麻烦事儿了?”

“今天上午,我手下左右巡察在衙门里打起来了。”孟岩说道。“这两读书人别看平时斯斯文文的。打起架来,那还真有那么一股狠劲儿。”

“张瑄和李铎?”

三人面面相觑,虽然说锦衣卫的消息灵通,但还没那么迅速。毕竟这关起门来打架。传到外面还的有一个时间过程。

“为了什么?”

“张瑄要上折子。弹劾东厂十大罪状,请求圣上下旨废除东厂!”孟岩道。

“咝咝……”

“李铎是赞同张瑄的意见了?”郭怒问道。

“是的,两个人为了这个折子吵起来。继而大打出手,闹的整个巡察使衙门鸡飞狗跳,我好不容易才把两人安抚下来!”孟岩道,“这是张瑄的折子,请三位叔叔看看,能不能给递上去?”

孟岩从袖口里取出张瑄的折子,递给郭怒道。

郭怒打开看你了之后,脸色微微变了一下,然后递给傅啸尘,傅啸尘看了也是沉默不语,最后到赛霄宇的手中。

赛霄宇看了之后,脸色也变的凝重起来。

“这份折子绝对不能递上去,否则,那个张瑄绝无幸免,而石头也会受到牵连,很有可能还会有牢狱之灾!”傅啸尘道。

“是呀,张瑄若是把这道折子上去,王振不但不会压下,反而会直接递给圣上。”赛霄宇道,“这样一来,王振不但在圣上面前落得一个光明磊落的印象,而圣上看到折子,必然也会认为这是石头背后示意所为,就算这不是石头的本意,那石头也解释不清楚这道折子你是否之前知晓,不知dào

也就罢了,如果知dào

还如此,那就糟糕了!”

“是呀,锦衣卫跟东厂私下里怎么斗都可以,但绝不能跟外臣联合一起打压东厂,张瑄固然是石头的下属,但他毕竟属于外臣,这是圣上最忌讳的事情!”郭怒道,“就算圣上不会察觉到,但是王振肯定会提醒的。”

“这个张瑄,当初石头就不该选他进入巡察使衙门!”傅啸尘哼声说道。

“不,巡察使衙门不能铁板一块儿,这个张瑄用好了,反而是姑爷的助力!”赛霄宇道。

“石头,你是怎么劝说张瑄放qì

上这道折子的?”郭怒问道。

“我直接告sù

他,仅凭这一道折子参不倒东厂,到时候不但自己遭殃,还会连累到巡察使衙门,还有,我对他说,王振不倒,就算圣上真的裁撤了东厂,到时候未必不会再立一个西厂,这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看来姑爷早就看透了这个问题。”赛霄宇眼睛一亮,赞道。

“是呀,圣上对王振的宠信并没有下降,这个时候上这一道折子,那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会起反作用。”傅啸尘点了点头。

孟岩走过去,将张瑄的折子放到炭火盆里,直接就给烧掉了。

“郭叔,傅叔,赛叔,小侄还有一个想法,说出来三位叔叔帮我斟酌一下。”孟岩郑重的道。

“你说,我们三个替你把把脉!”

“小侄打算帮东厂一次!”孟岩道。

“帮东厂?”

“怎么帮?”

“我打算给那些死去的人安上一个身份。”

“什么身份?”

“圣教!”

三人都齐声倒吸一口气,这可是一记狠招,表面上是帮东厂撇清了关系,尤其是曹吉祥父子,但是这又是一记毒的不能再毒的药,一旦东厂吞进去,那说不好哪一天就能把它自己给毒死。

“动机是什么?”赛霄宇眼中光芒闪烁,这觉不是仅仅为东厂准bèi

的。

“劫狱救人呀!”

“救谁?”

“自然是白焦氏还有先前袭击我府的人,都可以这么认定。”孟岩道。

“石头,你想好了吗,这是一步险棋,弄不好会伤及自身?”赛霄宇缓缓道。

“我不会认定,我只会怀疑,弄一个似是而非的结论,然后抛给东厂。”孟岩道,“而我不承担任何后果。”

“好计,这样一来,压力全部转嫁到东厂身上,他们不承认的话,就得交代为什么贺人杰会夜袭巡察使衙门,企图劫狱,承认的话,同样也逃脱不了干系,就看是承认的后果严重中,还是不承认的后果严重了!”

“这的确是个极其高妙的办法,只不过,白焦氏的身份,石头,你是知dào

的,万一弄巧成拙,那就麻烦了?”郭怒问道。

“白焦氏的身份应该有东厂确认,她跟不跟圣教有关系,那就要看东厂如何选择了。”孟岩微微一笑。

“不错,贺人杰要劫狱,必然是冲着白焦氏去的,如果他的目标是白素心,那之前白素心关在东厂受审的时候,机会多得是,也没这么多麻烦。”赛霄宇哈哈一笑道,“这样一来,就看贺人杰劫狱的动机了,如果他跟白焦氏都属于圣教余孽,那动机自然就有了,可如果不是,那贺人杰劫狱的动机又何在呢,除非是有人授意,贺人杰又是谁的下属,谁能指挥的了他呢,也一目了然,就看曹吉祥舍不舍得大义灭亲了!”

“问题还是在白焦氏身上,她与太后之间到底是何种关系,太后会不会倾力保她,这都是未知数呀!”

“还是一步险棋呀……”

孟岩这么做何尝不含有一丝试探的意思,看看这个白焦氏对孙太后真的十分重yào



如果孙太后只是一时顾念主仆之情,那自然不可能再出手了,就算是为了面子,身为大明的太后,也要谨守本分,不能干涉朝政。

可如果两人关系深厚,而且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纠葛,那孙太后必然还会出手。

那么曹氏父子就有麻烦了,当然,孟岩也会危险了,因为他谋划的一切都变成了针对孙太后的毒招了。

一个势力庞大的宦官集团,再加一个后宫之主,这两者加起来的力量吓都能把人吓死!

要是还要跟他们为敌,那简直就是自找死路!

都走到这一步了,往后退缩显然不可能了,那样不但被人瞧不起,连自己也会瞧不起自己。(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八章:孟岩的身份

“石头,有一件事现在必须要告sù

你了!”郭怒突然十分严肃的站了起来,郑重的对孟岩道。

“大人!”赛霄宇和傅啸尘都是一惊,也跟着站了起来。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郭怒目光扫过三人的脸庞,缓缓的说道。

赛霄宇点了点头,他知dào

郭怒要说的是什么事了,这件事就算郭怒不提出来,他也要提出来了。

有些事情,再隐瞒下去的话,恐怕会出更大的乱子,就像现在,他跟郭怒都感觉自己无力掌控了。

到了必须要说出来的时候了。

密室就在郭怒书房的后面,显然傅啸尘和赛霄宇都是知dào

的,郭怒吩咐了老达、小超父子在门口守着,任何人都不让进,还特别点了郭月的名字。

连郭府大小姐都不知dào

的密室,这得多么隐秘?

密室是由机关控zhì

的,但却还要钥匙,一共三把,郭怒,傅啸尘,还有赛霄宇一人一把!

这得是多大的秘密,得三人的钥匙全部凑齐了,才能打开,孟岩的小心脏不由自主的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石头,进来吧!”沉重的石门在机关消息的带动之下,缓缓的退开,密室掀开了神mì

的面纱,露出真容。

密室并不大,里面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布置,就一种暗红色的供桌,上面供着一块灵位,烛台和贡品。

地上并列着三个蒲团。

郭怒居中,傅啸尘、赛霄宇分列两边。三人神情肃穆,一齐跪了下来。

孟岩有些不知所措,待他抬头看到牌位上“静慈仙师灵位”六个字的时候,浑身一震,不由自主的双膝一弯,跪在了坚硬的地砖之上!

“臣郭怒、傅啸尘、赛霄宇叩见静慈仙师!”郭怒三人郑重下拜,磕头。

孟岩也只有跟着一块儿磕头!

静慈仙师,不就是已故的宣德皇帝的废后胡后吗?他们三人干嘛弄这么一个密室纪念她呢?

这又不是什么犯忌讳的人,弄的这么鬼鬼祟祟的,难道这三人跟胡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诡异关系?

“石头。你爹有没有对你提起过你娘?”跪拜后。郭怒三人起来将孟岩围在正中间。

“我娘?”孟岩心中一跳,“爹说过,我娘是难产死的,救了小的。大的没保住。”

“他说的对也不对。”郭怒缓缓道。

“不对?”

“你娘的确是难产死的。不过是大人小孩都死了!”郭怒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道。

“都死了。那我……”

“你不是你娘亲身的,但你亲娘跟你爹的也是有关系的。”郭怒道,“简单的说。你爹是你亲娘的姐夫。”

姐夫和小姨子!

孟岩感到无比惊悚,老爹还有这段隐秘的情事,还真的看不出来,他那点惹女人喜欢。

“姑爷,别多想,你爹跟你亲娘没有那种关系。”赛霄宇道,“你亲娘跟你娘差不多在同一时间怀孕,而你娘生产的时候难产,母女都没能救过来,所以就把你过继给你爹。”

“为啥?”

“因为你亲娘不能把你留在身边,否则不但她没命,你也不会长这么大了!”郭怒道。

“你们不会是说,我亲娘就是她吧?”孟岩手一指牌位上的六个字问道。

“是,你亲娘就是静慈仙师,也就是大行皇帝故废皇后胡后!”郭怒郑重的说道。

“啊!”尽管孟岩猜到些,但是还是被这个消息惊的要爆血管。

“郭叔,傅叔,赛叔,这种玩笑开不得,会出人命的!”孟岩十分抗拒道。

“是,原本我们并不打算告sù

你这个秘密,就当你是孟宪的儿子,然后就这么开开心心的过下去,百年之后再没人知dào

你的真zhèng

身世,但是,你在暗中不断的追查孟宪的死因,现在有卷入白素心的案子,而白素心的父亲白新元也是知情人之一!”赛霄宇道,“也就是说,你迟早有一天会查到的,如果等你查到的话,那一切就大祸临头了,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将这个秘密告sù

你。”

“我,我……”孟岩一时间脑袋都不知dào

该如何思考,要是他一开始知dào

这个秘密,他绝对不会去深究下去。

“那为什么要把我送到漠北?”

“也是为了你的安全,大行皇帝暴毙,我们几个担心会有人对你不利,所以干脆把你送走,这样一方面可以让你远离京城,一方面也希望你能平静的过这一辈子,这其实也是你亲娘的意思!”郭怒解释道。

“我爹是怎么死的?”孟岩很想知dào

,因为他暗中调查了一些情况,孟宪的死绝对非正常。

“你真想知dào

?”

“虽然他不是我亲爹,但是八年养育之恩比什么都大,我有权知dào

。”孟岩道。

“会昌伯孙忠。”

“我明白了。”孟岩咬了咬牙,他明白了。

“石头,你现在知dào

你的真实身份,下面该有何打算?”郭怒问道。

这个秘密憋在心里,堵得他心口难受,现在终于说出来了,舒畅不少。

“我是想知dào

,当年你们是不是想用我爹的孩子跟我亲娘对换一下,然后谎称我是我爹亲生的,只是没想到的是,我娘难产死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死了?”孟岩问道。

三人面面相觑,这个秘密他们可从来没对外人说过,知dào

的人除了死去的孟宪夫妇,就剩下他们三个了。

“石头,你,你是怎么知dào

的?”

“你们是不是还想着让我那死去的娘的孩子代替我去死?”孟岩质问道。

三人眼神都变了。

“不回答,沉默就是说我说的是对的了?”

“石头。我们……”

“是,我是得感谢你们,不然哪有今天的孟岩,可你们这么做就不觉得自己太冷血了?”

“石头,这是你爹提议的,当时我们都不太同意,娘娘更是反对,可你娘难产死了,孩子也没了,娘娘才最终同意让你爹把你接走。谎称是他的孩子。然后编造了你娘难产,你活下来的谎言。”赛霄宇解释道。

“既然我是我爹的孩子,为何你们要将我送走?”孟岩问道,“秘密泄露了?”

“他们也只是怀疑。毕竟你亲娘怀孕。在宫中想要完全保密。那是不可能,老太后虽然护着,可那孙后一直嫉恨。死盯着,所以也不能完全保证她不知dào

这个秘密!”赛霄宇道。

“一个女人大着肚子,不可能隐瞒的。”

“不,你亲娘怀着你四个月的时候,从宫中搬了出来,住在你爹家里,跟你娘住在一起。”

孟岩默然了,一个被废的皇后,居然能够出宫居住,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宣宗废后,其实事后对胡后十分愧疚,加上张太后护短,对胡后十分关爱,反而对孙后不冷不热。

“静慈仙师,也就是我亲娘既然被废后了,她怎么能怀上孩子?”孟岩问道。

“一次酒宴后,圣上去了长安宫,就这样,静慈仙师就怀上了,这事儿起居注中并没有记载,不过,当时宫中不少人都是知dào

的,包括老太后和孙后在内!”

“静慈仙师在位之时又贤德之名,而皇后之尊被废之后,朝野都为之鸣不平,而圣上在废后之后也颇为感觉后悔,但木已成舟,而且孙后恰好诞下皇子,后位稳固,便是老太后也不能逆转,但是谁也没想到,仙师也怀孕了,当时,如果仙师诞下男丁,后宫必然会掀起腥风血雨,而孙后更是不容这个皇子,所以,在老太后的帮zhù

下,仙师以出宫散心的理由,居住到姐姐家中,顺利产子……”

宫中的斗争,那是看不见的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不管是为了争宠,还是为了母凭子贵,去争那太子之位,妃子们的心智和计谋都被无限放大了。

“郭叔,傅叔,赛叔,我的身份还有谁知dào

?”孟岩很严肃认真的问道。

“除了我们三个之外,应该没有人知dào

了。”

“孙后不知dào

吗?”

“她也只是怀疑,不能肯定,所以她应该不知dào

,当年知dào

这个秘密的人都不在了,郭大人和傅大人都是后来才知dào

的。”赛霄宇道。

“一开始,这件事就只有我、孟宪大人,静慈法师以及你娘知dào

。”赛霄宇道。

“赛叔,你?”

“老赛,你把你的面纱摘了吧!”郭怒道。

赛霄宇微微一点头,摘下面纱,一张吹弹可破的脸出现在三人面前,惊的孟岩差点儿没喊出来。

锦衣卫内,心狠手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判官”居然是个女人,这也太荒唐了。

大明朝虽有女官,可还没有女人担任锦衣卫要职的。

赛霄宇很快就把面纱又戴了上去,他这张脸已经很多年没有在人前露过了。

“老赛本命赛琳琅,原本是坤宁宫女官之首,跟静慈仙师更是相交莫逆,仙师被废后,化名赛霄宇进入锦衣卫,暗中保护仙师……”

“石头,你现在知dào

你真实身份,接下来你将如何选择?”郭怒问道,傅啸尘跟赛霄宇也跟着眼巴巴的望着他。

他的选择也决定着这三人的命运,他们现在是一根线上的蚂蚱,谁出事,其他三个也跑不了。

“我是我爹孟宪的儿子,我娘跟前废后胡后,也就是静慈法师不过是姐妹关系。”孟岩深呼吸一口气,说道。

郭怒等三人也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他们就不怕孟岩有那种不切实jì

的幻想。

那样就糟糕了,不但会害了他自己,也会连累很多人万劫不复。

“郭叔,我有一个疑问?”

“你是想问,你爹既然娶了胡家的女儿,可胡家人在朝多年,却始终没有踏入你们孟家一步,对不对?”郭怒道。

“你娘也是宫中女官,她跟你爹情投意合,但为宫中法规不容,她们俩其实没有正式的成亲,如果不是静慈法师,当时的胡皇后,恐怕他们这对有情人也没有可能,而这件事,也成了先皇废后的罪名之一,你可知dào

?”郭怒道,“因为这层关系,胡家又岂敢认孟宪这个女婿,又怎敢跟孟家来往?”

“这么说我爹跟我娘是有名无分?”孟岩惊讶不已。

“是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九章:我娘叫胡善围

“石头,白焦氏曾经是孙后身边的宫女,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了,这个女人能够从宫中放出来,要么是孙后安排的,要么就是她掌握孙后的秘密,威胁孙后放她出宫,但我们三个都觉得,第一种可能性比较大!”

是呀,吃了豹子胆敢威胁当今太后?

“是为了白新元吗?”

“不错,白新元在宫中御膳房任职,他做的糕点是静慈仙师最爱吃的,而且他为人方正谦和,跟静慈法师关系很好。”

“他就一个糕点师,怎么能够随意进出后宫?”孟岩很是惊讶。

“静慈仙师爱吃素,尤其喜欢吃糕点,经常以探讨制作糕点的名义召见白新元,让他尝试用各种方法为其制作糕点,所以白新元才能够经常能够出入长安宫。”

“难道就没有人怀疑她们?”孟岩尴尬的道,“这话其实不应该我问,不过宫中是非之地,流言蜚语必然少不了,静慈仙师又是废后,如果传出什么来,岂不是更是罪加一等?”

“那个时候确实有不少流言蜚语,但那都是小人乱嚼舌根,白新元只是一个会做糕点的师傅,怎么可能入静慈法师之眼,何况静慈仙师早就有贤德美名,每次见白新元都是光明正大的,谣言根本站不住脚。”赛霄宇道,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静慈仙师了。

“既如此,孙后为何还要在白新元身上下这么大的功夫?”

“这就不清楚了……”

“传言说……”傅啸尘刚吐出口,就被郭怒的一记眼神给瞪了回去。

“白焦氏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看上白新元的。这一定是孙后的安排,但是白新元区区一糕点师,能有什么秘密让孙后下这么大的本钱?”孟岩觉得十分可疑,据他所知,白焦氏跟白新元的相遇,那是有人精心安排的,恐怕白新元到死都不知dào



“问题是,我们该如何处置白焦氏,很明显,她现在牵涉进白素心的案子当中了。”

“我觉得杀人的应该不是她。倒是他那个弟弟焦宏。怕是逃脱不了干系。”郭怒略微皱眉道。

“白焦氏知dào

多少有关石头的事情,还是她根本就不知dào

?”

“她应该不知dào

,此等隐秘之事,孙后也不可能让别人知dào

。所以。白焦氏所依仗的不过是她替孙后暗中办事这个秘密。她以为这样,孙后一定会救她,其实不然。如果白新元身上真有什么秘密是孙后想要得到的,但是现在白新元已经死了,白焦氏可利用的价值也就没有了?”赛霄宇分析道。

“由此说来,白焦氏对孙后来说价值就不大了,白焦氏一直在狐假虎威,给我们造成一种错觉,让我们投鼠忌器,不过涉及后宫暗事,小事也是大事,处置稍有不慎,就会祸及自身。”傅啸尘分析道。

“孙太后怎么想,我们无法掌控,白焦氏接下来会说什么,我们也无妨掌控。”

“三位叔叔,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既然咱们无法掌控,那就索性顺其自然,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白焦氏想说什么,咱们也拦不住,孙太后让白焦氏干什么暗事,咱们也不知dào

,眼下重yào

的还是弄清楚白素心案子的实情,其他的暂时放到一边!”孟岩郑重其事道。

“姑爷说的有道理,与其畏首畏尾,何不索性不管他,该怎么做还怎么做。”赛霄宇也赞同道。

“也对,石头,按照你的思路做下去,需yào

我们配合的,尽管提出来。”郭怒也表示赞同。

“我同意,尤其是石头给贺人杰等人安上‘圣教’身份的,东厂要么吃这个哑巴亏,捏着鼻子认了,要么就得把曹吉祥父子给交出来治罪,这也符合我们对付王振阉党的策略,先剪除其羽翼,然后慢慢将其孤立,最后一举铲除的策略!”傅啸尘道。

“这是一步险棋,也是一记妙招,姑爷的想法如同天马流星,不找边际,却又切中要害,厉害呀!”

“赛叔,不赛姨,你这么说,到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孟岩讪讪一笑。

“石头,明天就是你十八岁的生日,你打算是怎么个操办呢?”郭怒转移话题问道。

“小小的聚一下,三位叔叔赏脸的话,一起过来?”孟岩涎着脸发出邀请道。

“我就知dào

,你会这么说,我就不去了,月儿还没过门,小超代表我去一下,老傅,老赛你们呢?”

“我去,魔金刚的案子我还有一些问题想要跟石头探讨一下。”傅啸尘道。

“我暂时还未定,也许会去,姑爷不要期望太高。”赛霄宇道。

“明白,明白!”

“我想给静慈仙师上一炷香?”

“应该的,应该的!”

孟岩郑重的给静慈仙师上了一炷香,然后下跪磕了三个头,虽然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带给自己生命的女人,但她既然是自己这具身体亲身母亲,自己给她上一炷香,磕上三个头也是应该的。

从书架后面的密室出来,傅啸尘将自己的钥匙交到孟岩手上道:“石头,若是你爹活着,这把钥匙应该是交给他保管,可惜他英年早逝,现在这把钥匙交给你,也算是物归原主。”

“傅叔,钥匙你收着就是了,何况一把钥匙也打开不了密室。”孟岩道。

“石头,这密室里除了供奉静慈仙师的灵位,可还有不少秘密,日后你会慢慢知dào

的。”傅啸尘道。

“这……”

“石头,啸尘给你,你就收着吧,要不是出于保险的原因,我跟老赛的钥匙也都可以给你。”郭怒道。

“好,那我就收下来。如果傅叔想要,随时都可以拿回去。”孟岩收下钥匙道。

“老郭,老赛,我先走一步了,家里还有事。”

“傅叔慢走!”

赛霄宇随后也告辞离开了。

书房内就剩下郭怒和孟岩二人。

“石头,不,臣……”

“郭叔,您难道忘了我在密室里说的话了,我叫孟岩,是锦衣卫百户孟宪之子。我的母亲是……”孟岩愣住了。弄了半天,她还不知dào

自己母亲叫什么,只知dào

她是静慈仙师的姐姐。

“静慈仙师俗家姓胡,命善祥。她的姐姐叫胡善围。”

“胡善围。原来我娘叫胡善围。爹为什么不告sù

我呢,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孟岩喃喃自语道。

“我想孟兄太执着了,你娘跟着你爹。并没有正式拜堂,没名没分,所以他不愿意告sù

你,恐怕是这个原因吧。”郭怒道。

“不,爹虽然不苟言笑,有些时候还不通人情,可他不是那种迂腐的人,他不告sù

我,还是不想让我知dào

自己真zhèng

的身世,我若不知dào

,便可无忧无虑的过下去,至死都不知dào

,这样这段秘密就永远的尘封了,再没有人知dào

了。”孟岩摇头道。

“石头,你身体里流淌着的始终是天家血脉,未来的路怎么走,你可要想好了!”郭怒隐晦的提醒一声。

“郭叔,就算我想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可谁又能给我呢?”孟岩洒脱一笑道,“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我现在只想做一个真实的孟岩而已。”

“好,既然你是这么想的,我也就放心了。”郭怒道。

“放心吧,郭叔,我又分寸,原先不知dào

我或许还会追查下去,现在知dào

了,我不会在乱来了。”孟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

“你能这样想那就最好不过了,我也放心把小月这丫头交给你。”郭怒道。

“郭叔,我的脑子现在有些乱,我想找一个地方静一静,一个人,你帮我知会林天行一声,天黑之前我自然会回家的。”孟岩说道。

“你要去哪儿?”

“不知dào

。”

“石头,你知dào

你现在是多少人的眼中钉,你要是出什么岔子,我怎么向孟兄和静慈仙师交代?”

“放心吧,能杀我的刺客还在娘肚子里,没生出来呢!”

“这小子,哎……”郭怒本想派人跟着,可一想到这小子反跟踪手段,那就算派了也是白搭,这个时候还是别却惹他了。

一个人走在繁华的长安街上,孟岩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局外人,他冷眼看着这一切,看别人的喜怒哀乐,仿佛是那样的格格不入,仿佛不属于这个时代。

他反复的问自己一个问题,自己重新在这个时代活了过来,究竟想要什么?

生存已经没有压力,这是他最初的目标,接下来又该以什么作为目标呢?

改造锦衣卫,改造大明朝,直至改造整个世界,完成每一个穿越众都有的一个宏大的理想。

好像这有些好高骛远了,有些不切实jì



还是做一个有钱的富家翁,醉卧美人膝,最终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

权力,金钱,美人,一个字,俗!

有什么是可以不俗的?

没有权力,谁会听你的,谁又能听你的,你又如何实施你心中的理想抱负?

没有金钱,谁给你办事,你又能办成什么事儿,这天下间大部分可都是俗人。

老百姓就是俗人,他们要求的就是一日三餐和温饱,先满足这个,再谈精神需求。

美人,自古美人从来都不是屌丝能够拥有的,权力和金钱可以让美人竞折腰。

孟岩,你到底想要什么,改变历史吗?是要做青史留名,万古流芳?

问题是,你行吗,你有这个能力,你能做到吗?

孟岩,你就是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卧底,怎么会有这样一个身份,这玩笑开的有点大了,老天爷,你不会是故yì

玩我的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章:吴半仙儿

“这位公子,你印堂发黑,近日定有血光之灾,让半仙儿给你算算?”

“去,去……”

“公子,公子,你生就一副桃花骨,注定这一身命犯桃花,而且还不止一朵……”

“十文钱,我只要十文钱……”

孟岩心中烦闷,根本不愿意跟这算命的闲扯,可这家伙好像还黏上他了,赶着不走,还追了上来。

“算命的,你真想给我算命?”孟岩心中一动,得,先不管准不准,也算是个乐子。

“公子爷您可听好了,我吴半仙儿算命可是有名的三准!”那自称吴半仙儿的算命先生见孟岩回心转意,不无得yì

的说道。

“哦,那三准?”

“功名,姻缘,子嗣,你找我吴半仙儿来算,保证一说一个准!”吴半仙儿道。

孟岩心中发笑,寻常人求仙问卜,不就是问的这三样吗?

这算命其实多数靠的就是察言观色,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不过这家伙的口气挺大的,就不怕说大话把舌头给闪了?

“那今儿个本公子就算算?”

“算,必须算!”

“吴半仙儿,铁口断生死!”孟岩一看那“招魂幡”,不应该是招牌,“吴先生的口气不小嘛!”

“一般,一般,公子见笑了,请坐下说话!”吴半仙儿嘿嘿一笑,看起来,这张脸早就锻炼的比北京城的城墙薄不了多少了。

孟岩稍微挪开凳子,金刀大马的坐了下来。

“你这是看手相还是面相?”

“都看。都看……”

“要不要我把生辰八字给你?”

“这个照例是应该说一下的,公子您请说!”

“本公子是宣德三年正月初六生人……”

“宣德三年,那就是戊申年正月初六,时辰是……”吴半仙儿闭上眼睛喃喃自语,还不断的掐着手指,好像还真像是那么回事儿。

“公子不是早就该死了吗?”吴半仙儿突然睁开双眸,光芒一闪道。

“什么?”孟岩一惊,换做是别人,这大过年的,诅咒人家死。估计早就该掀桌子了。何况人活的好好的,就在你眼前呢。

“错了,错了,公子您明明活的好好的。奇怪。奇怪……”吴半仙儿好像是遇到了千古未解的难题。怔怔的望着孟岩,表情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吴先生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呀!”

“公子,能否让我看一看手相?”吴半仙儿又掐指算了一遍。发xiàn

自己还是没算错。

“那只手?”

“左手!”吴半仙儿道。

孟岩迟疑了一下,伸出左手,摊开手指,放到那吴半仙儿眼前。

吴半仙儿微微轻抬起孟岩左手,仔细的盯着手掌敲了又敲,又仔细观察孟岩的面相,忽然间好似受到了什么惊吓,一瞬间面如土色,扑通一下跪了下来:“草民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胡说八道,你这半仙儿我看就是一个骗人钱财的混混!”孟岩吓了一跳,一把手伸过去,将吴半仙儿给拧了起来,还好周围没有人,不然这麻烦就大了。

“皇……”

“皇你个头,当今圣上是丁未年十一月十一生人,跟本公子差了近两个月,你还半仙儿呢,连这个都不知dào

?”孟岩呵斥一声。

“可是吴某看公子爷您命中应该是太子之尊?”吴半仙儿也被吓的惊魂未定,这种怪异的事情,他出师以来,还从未遇到。

“太子之尊,我就一平头百姓,你想让害死本公子呀?”孟岩怒道。

其实他对自己的身世也是将信将疑,虽然郭怒他们三个说的有根有据,还有鼻子有眼的,但这历史上根本没有有关此类的记载,正史里也许不可能记载,可野史传说也丝毫没有。

当然,也许他的历史学的只是半吊子,有可能有这样的野史传说他没见到也说不定。

可是这该死的算命的,居然把他认作是皇帝,这简直就是令他感到一种恐惧。

他刚获悉了所谓的身世,就有人下跪,说他有做太子的命,这他娘的也太诡异了。

“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孟岩问道。

“吴某算到公子你的生父母是当今圣上,呸呸,是已故宣宗皇帝,你母亲也是皇后之尊,这样一来公子你岂不是太子之命?”吴半仙儿道,“可是奇怪的是,公子你明明幼年有劫难,而且就算躲过去了,也早就该夭折了,可您又明明站在吴某面前,这让吴某一下子脑中凌乱了!”

你凌乱了,孟岩自己何尝不是凌乱呢?

若真的如吴半仙儿所说,真的孟岩,早就死在漠北了,而且根本没有人知dào



谁会想到一个来自后世的灵魂占据了原来孟岩的身体,借尸还魂呢?

“这都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本公子的爹和娘都是普通人,虽然他们都亡故了,你也不用这么害他们吧,要是让东厂的密探听到了,我们全家都得遭殃!”孟岩站起来指着吴半仙儿骂道。

“公子,你左手生命线原本已经堵断了,可不知dào

是谁帮你续接了起来,而且命运之强,简直吴某从未见过,到底是何人有如此逆天改命的能力?”吴半仙儿也站了起来。

“不知所谓,你还半仙儿呢,还不如那些神棍呢,算的一点儿都不准,本公子一文钱都不会给你,哼!”孟岩冷哼一声,甩手就要离去。

“公子,等一等在下!”孟岩一扭头,这吴半仙儿居然背着他那“招魂幡”追了上来。

“你这个神棍,跟着本公子做什么?”孟岩大怒。他有些后悔让这个吴半仙儿给自己算命了,这还算出麻烦来了。

“公子,在下从来没有见过您这种奇特面相之人,想研究一下,所以跟着公子。”

“你这神棍,失心疯了,跟我做什么,研究什么?”

“不是,公子,您也不想让别人知dào

在下给你算命的事情吧?”吴半仙儿嘿嘿一笑。

“你威胁我?”孟岩霎时间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不。不。在下岂敢威胁公子,在下其实鬼谷子一脉的传人,算命看相其实不过是我赖以糊口的工作,在下的理想是辅佐一位明主。建立不世功勋!”吴半仙儿神情无比肃穆的朝孟岩深深一躬。

“药不能停!”孟岩微微一叹。

“主公收下我了?”吴半仙儿惊愕的一抬头。

这等鬼话他要是相信了。那他也跟这位吴半仙儿差不多。神经病了。

孟岩抬脚就走,碰到这种人,千万不能跟他纠缠不清。

但是孟岩还是低估了这位吴半仙儿。绕了几条街,原以为将他甩掉了,可一抬头,这家伙扛着“招魂幡”就站在自己面前。

“卧槽,你是人是鬼?”孟岩给惊着了,他这套摆脱跟踪的技巧可是屡试不爽,没想到,居然让一个神棍给破了。

“主公,我们有见面了!”吴半仙儿嘿嘿咧嘴一笑,露出两颗黄板牙,说不出的谄媚。

“你是怎么跟踪我的?”孟岩疑惑的问道。

“这里是总出口,您是往这个方向走的,只要是离开这个街道,只能从这里走,在下就再这里等着就是了!”吴半仙儿道。

“靠!”孟岩骂了一声,绕来绕去,合着自己居然让一神棍给玩了。

“你就不怕我回头走相反的方向?”

“那就只能赌一回了,嘿嘿,在下赌对了,是不是。”吴半仙儿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吴神棍,你想怎么样?”孟岩没脾气了,总不能当街把这个家伙宰了吧,就算要宰,也得找个没人的地方。

“在下想在公子门下讨一碗饭吃。”吴半仙儿一躬到底。

“你想要跟我做事?”孟岩愣住了,这年头找工作的,有这么凶残的吗,还非赖上自己了。

“你把手伸出来?”

“伸手,左手还是右手?”吴半仙儿一愣。

“左手!”

吴半仙儿抡起衣袖,将左手伸到孟岩更前,孟岩伸手搭上他的脉搏,闭上眼睛仔细诊断了一下,睁开眼道:“脉象平稳,你没病呀?”

“在下好好的,能吃能喝,没病呀?”吴半仙儿也被孟岩给弄糊涂了,“公子是说在下有病?”

“你要是没病,死缠我干什么,我有不是那漂亮的窑姐儿?”孟岩呛道。

“公子,您误会了,在下真的是想在您手下谋个差事。”吴半仙儿道。

“你连我是谁都不知dào

,就敢说要给我做事儿?”

“您这一身少说也得三十两银子,一看就是有钱的主儿,您再看我,这一身也就三十四个大子儿,碰上您这么一个大金主,在下还不紧紧的抱住了?”

“我这样的大街上的多得是,你怎么不去抱别人去,非来纠缠我?”

“我这不是一天没开张了,眼瞅着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所以……”

“你在这大街上吆喝了半天,就没有一个光顾你的?”孟岩觉得奇怪了,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就没有一个人光顾他,这神棍当的实在是不咋地。

“别提了,吆喝半天,没一个人过来找我算命,这不好不容易等到公子您这么一位客人,您还算命不给钱?”

“怪我没给钱,是吧?”孟岩明白了,掏出一块碎银子,放在他的手掌心道,“拿好了,本公子还从来没有白消费不给钱的习惯,这块碎银子算是我给你的资费,别再跟着我了,行不行?”

“那,不够!”

“不够,你想要多少?”

“公子您贵人命贵,算一次,怎么的也要一百两!”

“你讹我呀,算个命要一百两银子?”孟岩怒了,这家伙是讹上自己了。

“不,是一百两黄金!”(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一章:吴半仙儿(二)

“一百两黄金,你怎么不去抢?”

“抢,哪吴某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吴半仙儿讪讪一笑。

“那你还杵在这儿干什么,去,赶紧给本公子滚蛋。”孟岩喝骂一声。

“别呀,公子,吴某人除了会算命之外,还会算账,做假账我也会呀……”

“做假账,就你这神棍?”孟岩嗤之以鼻。

“怎么,公子你不相信吗?”

“信,本公子相信你就是了,不过我们家不缺算假账的。”孟岩笑道。

“公子,我还是秀才,经史子集烂熟于胸,您家有小公子没有,我可以教他读书……”

“本公子还没……”孟岩给气乐了,这小子简直就是瞎白活,真是能说呀。

“公子还没有小公子是吧,那小小姐总有吧?”

“没……”孟岩一抬头,“哎,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我跟你说得着吗?”

“公子,您家里就不缺人手,哪怕是扫地、劈柴都可以。”吴半仙儿道。

“你这……”

“公子,您就赏老吴我一口饭吃吧?”

“姓吴的,你要是在纠缠本公子,本公子可就要叫兵马司的巡街兵丁把你带回去了!”孟岩实在没辙了,这家伙跟牛皮糖似的,非粘着自己。

他走到哪儿,这神棍就跟到哪儿,要不是闹市不能纵马,他早就跑远了。

“别呀,您要是让兵马司的人把我带回去。老吴我这张嘴,万一说了什么话可就……”吴半仙儿道。

孟岩瞬间脸色变了,这是吴半仙儿第二次说出这样威胁自己的话了,这家伙是真是愣头青呢,还是一点儿都不怕死。

“吃饭没有?”

“公子,在下不是跟您说过了,从早上到现在就喝了几口冷水,饥肠辘辘的,这都饿的前心贴后背了。”

“走,本公子心肠好。咱们找个地方喝一杯?”

“公子您要请吴某喝酒?”吴半仙儿有些吃惊的瞪大眼睛问道。

“怎么。你不愿意?”

“不,不,吴某愿意,愿意……”

“那就请吧。这附近有什么酒楼。你算是地头蛇。比本公子清楚吧?”

“在下那算什么地头蛇,这附近最有名的那要输松鹤楼了,可惜的是。这松鹤楼还没开业,这松鹤楼的仙人醉那叫一个好喝……”

行,这神棍居然还知dào

松鹤楼的仙人醉,他是真傻,还是故yì

的在给自己装傻?

“那就别家吧,前面看看,太白楼也不错,李太白醉酒诗百篇嘛!”

“好,公子您请!”

“有雅间吗?”

“有,有,楼上请,两位!”

“整四个冷的,四个热的,另外再来两斤酒,本公子要跟这位半仙先生共谋一醉!”

“是,您稍后,一会儿就上来。”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酒菜上来了,满满的摆了一桌,鸡鸭鱼肉那是全都有了。

“来,吴先生,为我们有缘相识干一杯?”

“多谢公子,在下还不知dào

公子姓甚名谁呢?”吴半仙儿略显激动的问道。

“吴先生没有算出来吗

?”

“就算要算,公子也要给我一个参照物才行!”吴半仙儿嘿嘿一笑道。

“吴先生想要什么参照物?”

“公子写个字吧。”吴半仙儿想了一下道。

“吴先生还会测字?”

“会一点点而已。”吴半仙儿嘴上谦虚,脸上的表情却是相当的得yì



孟岩想了想,用手指沾了酒水在桌上写下了一个“难”字。

“公子心中有为难之事?”吴半仙儿看着桌上很快消失的“难”字有些惊讶。

“吴先生不是说我印堂发黑,这不是有难吗?”孟岩道,“所以我就写下这个难字。”

“这个不好测呀,难,人在中间,左右为难,公子现在心中所虑之事必定是让你心中左右为难?”

“我是问你我姓什么?”

“难,难……”吴半仙儿嘴里喃喃自语,憋了半天都没说出来。

“怎么,没测出来?”孟岩呵呵一下,他写这个字,确实为难对方了,这个“难”字跟自己的姓氏那是一点儿都联系不上。

“公子,在下才学浅薄,这还真没测出来。”

孟岩心道,你要真测出来,那还真见鬼了,他也会怀疑这吴半仙儿的动机了。

“虽然从这个字在下没能测出公子的姓氏,但在下知dào

公子心中必有烦心之事,也有解决之法。”吴半仙儿郑重其事的说道。

“你有解决的办法?”孟岩一愣,这家伙还真是不吹牛,就浑身不自在。

“心!”

“你的意思是,跟着心里想的走?”孟岩问道。

“这世上的人,世上的事,有时候就是想到太多了,才会有烦劳,假如不用想那么多,岂不是简单多了?”

“哪那么容易。”

“有些人觉得说的越多,错就越多,就变得沉默寡言,看上去莫测高深,一副喜怒不行于色的样子,可就是个空架子,有的人表面上花团锦簇,面面俱到,可实jì

上心机深沉,不为人知,公子,你是哪一种人?”

“你的意思是,本公子该什么样子,还什么样子,这样就能迷惑外面的人对吗?”

“这个在下可没这么说,喝酒,喝酒,这太白醉虽然比仙人醉差一个档次,可这还是不错的。”

孟岩原本是想将这个吴半仙儿给灌醉了,然后找个人把他送回住处就得了。

这样也就把麻烦解决了,可曾料想这家伙的酒量还真是不浅。三斤酒下肚了,这家伙越说越来劲了,不但神采奕奕,还精神焕发了。

这家伙还抨击起时政来,尤其是朝廷西南用兵的策略,那说起来还真有几分真知灼见,对于好大喜功的王骥等战将更是痛骂不已。

这亏得在雅间,关起门来说话,这要是让东厂的密探听了去,那说不定要倒多大的霉呢!

要知dào

。这王骥跟王振的关系。那可是不一般,要没有王振背后支持,这麓川之战能够旷日持久的打下去吗?

孟岩在锦衣卫内的秘档中看到过一些数字,还有一些残酷的没有公开的真相。

明朝对麓川大规模的用兵已经有两次。第一次是失败了。第二次呢。胜利了,但这个胜利也只是惨胜,不管是大明还是麓川。死亡军民历年加起来快有百万之数了!

死的大部分都是青壮,这些是什么,是劳动力,是创造财富的主力。

而且朝廷还要征调粮饷支援战争,必然又要加重百姓的负担,一反一正下来,损失不可谓不重。

当然,对于野心太大的土司,朝廷教xùn

一下也是应该的,不然这些人也该得寸进尺了。

但是几十万人的战争,一打就是七八年,这可真是一个无底洞,若是按照后世的人的目光来看,这仗应该打,而且还得是狠狠的打,最好把东南亚的小诸侯们都打怕了,打的他们都归顺中央王朝那是最好了。

这样也省的后人麻烦了,弄了那么一堆的事儿。

可是,在眼下这个时代,那些地方,说白了也就是在半开化时代,根本不值得如此大动干戈,只是这些家伙不断的袭扰边境,不胜其扰,一仗打疼了,就能安生几十年。

这也是大明朝从实jì

出发,做出的正确选择。

两征讨麓川之后,人家都已经被打服气了,就没有必要在死缠烂打了。

但是,靠军功升官发财的军官们不乐意了,不打仗,他们没军功,没军功哪能升官发财?

这王振呢,除了敛财之外,也还是有些政治抱负的,其实也就是为了争一口气!

当年他读书不成,当了一个小小教委的官儿,结果还当不好,被人排挤,结果一气之下,挥刀自宫,进宫了!

所以他特别跟朝中的文官们过不去,尤其是那些科举上来的,个个都以大文豪自居的。

你们这些文官,开口圣人教化,闭口圣人治国之学,能为大明朝守卫边疆,开疆拓土吗?

就凭你们的三寸不烂之舌能让这些蛮夷和化外之人心服口服,不侵扰边关吗?

恐怕人家未必听得懂你说什么?

靠什么,还不是要靠刀枪,武力,从来没有听说有人能够用嘴能够开疆拓土的?

大明朝的江山也是用刀枪挣下来的,所以王振倒是被朝中的武将们喜欢。

王振喜欢打仗呀,武将们当然喜欢了,打仗就能升官发财,还能封妻荫子,多好的事儿?

可文官们呢,天天在朝廷上唱反调,说这个劳民伤财,那个说什么礼仪之邦,要以仁恕之道教化蛮夷……

不就是多给些绢帛而已,给他们就是了,等他们形成了依赖,自然也就归顺了!

是呀,这些蛮夷是喜欢上丝绸、瓷器,可大明朝还没到富庶到有钱随便任性的地步。

这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大明朝也不是年年大丰收,总有收成不好的时候,这东西给少了,不乐意了。

好嘛,你不给我,那我直接自己动手拿就是了。

于是,矛盾就来了,战争也就不可避免了,你自己是谦谦君子,可别人不是。

对于麓川之战,孟岩是持一定支持态度的,仗要打,但是也要量力而行,被自己家后院都没顾上,那就得不偿失了。

而现在,大明朝就是顾头不顾腚,麓川之战是打了,可没彻底解决,隐患还在。

七八年的战争,老百姓伤亡惨重,这仇恨也算是结下来了,未来还是一个火药桶。

可北面的邻居又不安分了,上下五千年,中国人似乎就没过过安生日子,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我们这个民族一直保持尚武和坚韧,永不言输的品质。(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二章:吴半仙儿(三)

PS:半仙儿,我对你够意思了,哈

“公子,我跟你说,不是老吴我吹牛,你只要赏老吴我一碗饭斥,老吴帮你排忧就难,逢凶化吉……”

“吴先生,你喝醉了!”

“醉,没醉,老吴我从来没有喝醉过,孟公子,孟大人,嘿嘿,老吴等你很久了……”

孟岩闻言,脸色骤然大变,眼神微微眯起,刚刚压下去杀机又翻涌上来。

“吴先生是在等我?”

“是,下山的时候,师父跟我说,让我去京城的长安街上等一个人,他说,只要我等到了他,日后荣华富贵,封侯拜将不在话下,嘿嘿。”吴半仙儿抱着酒瓶子,冲着孟岩咧嘴一笑。

“你师父?”

“我师父天机子,别人都叫他邋遢老道,今年八十,不对是一百八,也不对,我也不知dào

他多少岁了……”

“天机子!”

孟岩忽然觉得,自己的出现,也许是冥冥之中有一只手在左右,这个吴半仙儿出现的实在是太过蹊跷了。

如果就这样放他走的话,且不管他对自己说的那些疯话,而他也有很多疑问等待有人给他解惑。

养一个闲人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不就是填一双筷子,不过,孟岩可没有白养人的习惯。

这个家伙,看上去颠颠倒到的,到也不是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何况这天底下就没有一无是处的人,就算厨房劈柴烧火也要个人不是吗?

“店家。给我取笔墨来!”

“好咧!”

唰唰……

数分钟后,孟岩草拟了一份“卖身协议”,递到吴半仙儿跟前:“吴先生要是签了这份协议,本公子就让你跟着我吃饭,如何?”

“什么?”吴半仙儿真的有些醉了,拿着协议,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我,我看不清楚,公子直接告sù

我上面写的什么就好了。”

“你听好了。这是一份雇佣协议。是终身制的,当然,身为雇主的我随时可以解除雇佣关系,但是你不行。明白了吗?”

“明白了。不就是卖身嘛。反正我也没爹没娘,师父也仙游了,卖身给你也不错。起码,有酒有肉,嘿嘿……”

“这第一条,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孟府的仆人,本公子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能不能做到?”

“既然都卖身了,那自然要听公子你的,你让我上东,我觉不往西,你让我下油锅,我觉不上刀山……”

“第二条,每个月月例是八两银子,可折抵为实物,米、油还有布匹和酒都可以。”

“八两银子,一年九十六两,不错了,一个县太爷一个月的俸禄是七石五斗,这算成白银也就不到四两,全年俸禄下来也就四五十两白银,公子给我的例钱可比两个县太爷了!”

“你要给低点儿,本公子我也没啥意见,也知dào

京城内酒楼内最好的伙计一个月的例钱也就八钱银子而已。”

“别,八两好,我就要八两了!”吴半仙儿吐了酒气道,“八两银子,折合成铜钱得一万多文,给人算命,一个才十文钱,一天得算多少个……”

“这第三,跟了我,少说话,多做事,不该问的别问,不敢知dào

的不能知dào

,不能说的,也不能说,明白吗?”

“这个自然,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君不密则失其国,臣不密则失其身,道理在下是懂得的!”

“这第四,我家里有女眷,后院是禁地,非得允许,不得擅入,你可知晓?”

“懂,懂,不论夫人还是丫鬟,在下都不拿正眼瞧她们就是了。”

“第五……”

“第六……”

……

“就这十条,你都听清楚了,如果没有问题,就签字画押吧。”孟岩道。

“公子,这也算是卖身契吧,你是不是给在下一点儿安家费什么的,我这浑身上下穷的叮当响,也得置办一下,免得丢您的脸不是?”

“行头的问题,你不用操心,自会有人帮你办妥的。”孟岩道,“至于安家费,你孤家寡人一个,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我这不是欠了不少钱,再给公子爷当牛做马之前,把之前的做个了断不是?”

“多少?”

“李家客栈四两,张家羊肉馆三两二钱,还有丽春院……”

“你还欠妓院的帐?”孟岩真是无语了,这吴半仙儿真是奇葩一朵。

这戏子无情,婊子无义,还有能欠婊子的钱,这人实在是能够让人高山仰止。

“吃了两回花酒……”吴半仙儿讪讪一笑,那摸样就好像自己被妓女给强暴了似得。

“一共多少?”孟岩真是没工夫听他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直接问道。

“有八九十两吧,公子你凑个整数,给一百两得了!”

“你知dào

一百两银子是多少,这都能买上十来个不错的小丫头了,你一张嘴就一百两?”

“放心,等在下跟您做事,一准给您挣回来。”

“救你,摆摊子算命,这辈子都别想看到一百两银子摆到我的面前。”孟岩不屑道。

“嘿嘿……”

“算了,赶紧签字,我陪你去吧这些烂账一一结了!”孟岩狠狠的敲了一下桌子。

“好,在下这就签字!”

签完了字,孟岩收起卖身契,随后结了酒账,两人一起下了太白楼。

“先从哪家开始?”

“先去我住的客栈吧,李家客栈!”

“吴先生回来了,今儿个生意怎么样?”大过年的客栈老板笑脸相迎。

“还成。今儿个吴某遇到大金主了,李掌柜的,来,见过这位孟公子!”吴半仙儿大大咧咧的介shào

孟岩道,“从今往后,吴某人就在孟公子名下做事了?”

“孟公子好!”李掌柜微微惊讶了一下,但生意人总归有几分城府的,别人的闲事儿他也犯不着多问。

“吴先生欠掌柜的多少钱?”

“吴先生住了近四个月了,每天的住宿费是四十文,算一百天。就是四千文……”

“直说多少银子吧?”

“四两二钱三分银子。零头不要了,四两二钱银子!”李掌柜飞快的拨弄算柱,噼里啪啦一通响之后道。

孟岩递过去一张五两的银票。

李掌柜找了八钱的碎银子,孟岩收下了。他虽然有钱。可有钱也不能太任性了。他的钱也是一分一毫挣下的,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吴半仙儿取了行李,还有一个竹制箱子。里面装的一些书籍,说是师门的一些秘籍,连孟岩都不让看一眼。

孟岩懒得理他,出了客栈,又去把他在肉店欠的狗肉钱给换了,饭钱、茶钱,还有衣服钱,当铺还赎回了一幅画,据说是祖师爷“鬼谷子”的画像。

这幅画最贵,当的时候是十两银子,赎回来的时候,花了近二十两。

约定三个月赎回的,还好没人要,不然这时间早过去了,想弄回来就难了。

最后一笔债,孟岩真是有些羞臊,直接把钱给吴半仙儿自个儿,让他自己进去还钱了。

拉拉扯扯的,眼瞅着天都黑了,这家伙才在一步三不舍的从里面出来。

那姑娘们还含情脉脉的相送出来。

“回去,回去吧,都回去吧……”吴半仙儿也是一脸的惆怅,大有不舍之意。

这家伙到底有什么本事,居然能做到这一步,居然让妓院的妓女留恋不舍,还不是一个,是一群。

“吴先生真是花丛老手呀,这么多美人都对你是恋恋不舍?”孟岩道。

“他们是太仰慕在下的才华了,哎,只可惜,再也听不到小红吹箫,小丽弹琴了!”吴半仙儿颇为沮丧的道。

“只要有你钱,本公子才不会管你的那些烂事儿!”

“真的?”吴半仙儿眼睛一亮,但旋即道,“在下跟着公子做事,那是要建功立业,出人头地,光宗耀祖,这种地方,在下是决计不会再来了。”

“那你难受的时候,怎么解决,自渎?”

“公子,在下自幼饱读诗书,品行纯良,人品端正……”吴半仙儿吐沫漫天飞舞,慷慨激昂道。

“得,得,打住,你是什么人,本公子日后会知dào

,从现在起,你就本公子的人了,跟我走吧,带你回家。”孟岩实在不愿意听他唠叨了。

“公子,在下到府上到底干啥?”吴半仙儿马上就换了衣服谄媚异常的嘴脸。

“每天早上起来收集夜香,然后交给夜香郎,然后打扫前院,烧水,劈柴,挑水,午饭后,自由时间。”

“这么说,我还有半天是自由的?”

“对,你要保证家里的院子是干净的,柴足够使用,水缸里的水是满的,还有,就是看门,什么人能进,什么人不能进,这你都要弄清楚,明白吗?”

“明白,这活儿不太重,我能干!”吴半仙儿没有一点儿反对,一口答yīng

下来。

“你确定?”孟岩以为吴半仙儿一定会十分愤nù

,他好歹也是个读书人,怎么能干这种下贱的人才能做的事情呢?

“孟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空乏其身,饿其体肤……”

“行,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这下我孟府总算有一个门子了!”孟岩一直想找一个门子,可一直找不到可靠又合适的人选,正好吴半仙儿撞上了,他自己也没意见,就他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三章:孙链来访

“公子爷回来了,再晚,雨夫人该着急派人去寻找了。”沈聪见到返回府中的孟岩道。

“我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怕丢了不成?”

“不是,这京城之中,公子爷的敌人不少,万一……”沈聪讪讪道。

“嗯,我知dào

了,给你介shào

个人。”孟岩一招手,吴半仙儿连拖带拽的,拖着自己的行李和家伙什儿走了进来。

“老吴,咱家新门子,兼职厨房帮工,你帮着他把房间收拾一下,晚饭吃过了,就不必给他准bèi

了。”

“这位小哥,你好,我吴思道,口天吴,田心思,道德经的道。”吴半仙儿嘿嘿一笑,冲沈聪自我介shào

道。

“公子爷……”

孟岩脸色微微一变,这倒是让他始料未及的,这个人居然来自己府上了。

“来多久了?”孟岩问道。

“有大半个时辰了,一直呆在书房内,雨夫人在接待。”沈聪道。

“好,我知dào

了,教教这老吴孟府的规矩。”孟岩点了点,轻声吩咐道。

“知dào

了,公子爷。”

“老吴是吧,随我来吧。”沈聪虽然觉得怪异,这家伙扯着一杆“布幡子”,不是那算命的神棍,就是走街串巷的野郎中,公子爷招这么一个人进府,这是做什么?

不过身为入室大弟子兼半个管家,孟岩的规矩他是知dào

的,不该问的别问。

“谢谢。谢谢,未请教小哥尊姓大名?”

“沈聪!”沈聪淡淡的回了一声。

“沈聪,好名字,听沈小哥口音似乎是山西人?”吴半仙儿一边走,一边搭上话了。

“嗯。”

孟府书房内,亮着灯,门开了一半,可以听得见里面有人在说话,一个是女的,一个嘛。则有些不男不女。

孟岩眼神微微眯了一下。今晚这客人来的实在是有些让他感到非同寻常。

这人是谁呢,太后的亲侄子,那个被獠牙亲手阉掉的会昌伯府的小伯爷孙链。

而正是他出手救了他一条命,但这小伯爷也彻底的没了命根子。也算是去掉了那祸害女人的根源。

而在这之前。孙链可是将闻小雨视为禁脔。可现在,闻小雨成了他的女人。

这家伙会不会联想到自己被废跟自己有关系,那行凶的凶手早已畏罪自杀了。真相也就淹没了!

孟岩不会傻到自己说出来,小雨不会说,至于獠牙,他就更不会说了。

“哈哈,小伯爷真是稀客呀,小雨,怎么回事,这都什么时候啦,还不下去整治一桌酒菜,我陪小伯爷喝一杯?”孟岩一进书房就热情洋溢的招呼一声。

房间内除了闻小雨和孙链外,还有就是魅姬了。

“孟大人,孙链冒昧登门,还请多多见谅。”孙链对孟岩是非常感激的,要不是孟岩出手,他一条命就没了,虽说现在没了做男人的人生乐趣,可也还不错,他尝到了权力的滋味,这是以前没有的感觉。

看到孙链这一身绯色的官袍,孟岩有些惊讶,这家伙真的入宫当太监了?

“是,夫君,小雨这就下去准bèi

!”闻小雨巴不得现在就走了,孟岩命令一下,她就起身告退了。

孙链目送闻小雨离开,他心里是有些不舍的,可不舍能怎样,他现在能看不能吃?

“小伯爷不在宫中陪伴太后老人家,怎么有空跑到寒舍来了?”孟岩坐了主人的位置问道。

“让孟大人见笑了,我现在是尚膳监的少监,兼着慈宁宫的管事太监。”说到自己的官职,孙链还是心中隐隐的一痛,这当了太监就不是正常的男人了,而且还不自由,当然,他是孙太后的亲侄子,又是皇帝的表兄,那相对而言,他要比一般太监自由多了。

说起来,这孙链也是勇气有加,他这样的身份,居然放下面子去当太监,这就有些丢脸了。

在宫外做一个快乐的富家翁有什么不可以,凭孙家的财势,就算不能生儿育女,那也总比在宫里强多了。

“小伯爷为何做出如此选择?”孟岩吃惊道。

“我被人阉了,不能人道,就算留下一子半女,可这爵位怕是也轮不到我继承了,与其在家中做一个被人混吃等死的废人,还不如留在宫中,伺候姑姑,圣上。”孙链道。

“小伯爷真令孟某佩服,换做是我,那是做不到的。”孟岩竖起大拇指道。

“孟大人过誉了。”孙链讪讪一笑,这种事又不是什么多威风八面的。

“对了,小伯爷找孟某有事吗?”

“孟大人,孙链今天其实是奉命而来。”孙链郑重道。

“哦?”

“孟大人,你的巡察使衙门数日前是不是抓了一个叫焦兰蓉的女子?”孙链问道。

“是的,她是一桩命案的疑凶,还牵涉去年的一桩命案当中,先拘押在巡察使衙门看管。”孟岩点了点头,孙链居然是孙太后派来的,这白焦氏当真对孙太后十分重yào

吗?

孟岩心中十分震惊,若是如此,那可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案件查实了吗?”孙链皱眉的问道。

“现在有一部分是查实了,但还有一部分没完全查实。”孟岩说道。

“那就是没有查实了?”

“目前而言,焦兰蓉的嫌疑是最大的,而且她擅自拿走不属于自己的财物,有侵占证物和别人财物的罪名,这一点是已经坐实了。”孟岩道。

孟岩的意思很明显,虽然焦兰蓉一部分犯罪事实还没确定,可有一部分犯罪事实一定是定下了,所以,放人那是不可能的。

孙链愣住了,他又不是傻子,虽然以前不在官场混,可官场的事情他是明白的。

“侵占财物这证物,让她退回去就是了,然后再罚些银钱,这也不是什么多重的罪,至于那还未确定的罪,那是不是可以先把人放出来?”孙链用商量的语气问道。

“小伯爷,您这是让下官为难呀,我这巡察使衙门接的第一个案子,圣上还限期一个月结案,京城内多少人盯着下官了,下官要是徇私情,恐怕这参劾的折子就会堆满圣上的龙案之上了。”孟岩为难的说道。

要换了别人,孙链绝对不会管那么多,直接威胁放人了,可孟岩毕竟救过他的命,对救命恩人,他还真拿不出以前的无赖狠劲儿来。

“那能不能换个方式,我朝律法有规定,这只要不是犯了死罪或者通奸的女犯是可以交给家人或者亲戚看管的?”孙链道。

“这个……”

“孟大人还有什么为难之处?”孙链追问一句。

“白焦氏犯下通奸之罪,下官已经掌握人证了,所以……”孟岩十分为难道。

“通奸!”

“是的,白焦氏焦兰蓉长期跟东厂的理刑千户曹钦有不正当男女关系,这一点下官掌握诸多人证,另外,下官还在白焦氏的卧房之中搜到不少男人的衣帽鞋袜,虽然没有证实是属于曹钦,但其尺寸与白焦氏死去的丈夫不吻合,而且据下官了解,白焦氏与丈夫白新元关系恶劣,白新元生前已经不跟白焦氏同床了!”孟岩缓缓说道。

“这,这……”

“小伯爷,这曹钦是东厂督主曹吉祥的义子,下官没有确凿的证据,那也不敢去东厂拿人,何况,您也知dào

,锦衣卫跟东厂的关系,别人会不会以为锦衣卫是故yì

的陷害曹大人,所以,下官要等人证,物证齐全了,才能抓人!”

“孟大人要抓曹钦?”孙链被孟岩的做法惊呆了。

“他犯了通奸之罪,难道不该抓吗?”孟岩反问道。

“抓,是应该的,可是这曹钦是曹吉祥的义子,而且他还十分喜欢,若是抓了曹钦,那可就……”

“下官也心中为难呀,抓的话,那是捅了马蜂窝,不抓吧,这证据确凿,下官岂不是对不起圣上的信任?”孟岩一脸的苦恼之色。

“孙链也没想到会有如此之多的内情,真是为难孟大人了。”孙链眼神闪烁道。

“小伯爷,这事儿下官对谁都没说,就对您坦言了,您可不能泄露出去,否则下官真的就只能硬着头皮下令抓人了。”孟岩道。

“放心,孙链不是那种口无遮拦之人,这一点孟大人尽管放心。”孙链忙道,“我这一次来,是姑姑让我来打听一下这白焦氏的情况,毕竟曾经的主仆,她出事了,姑姑她老人家还念着她以前的好,既然案情如此复杂,那我就如实告sù

姑姑就是,她老人家什么决定,我就不好说了。”

“小伯爷,还请您在太后面前说明一下下官的难处,我不做这个巡察使的官问题不大,回去继xù

做我的匠作司司库百户,还乐的逍遥,是不是?”孟岩抱拳道。

“孟大人放心,你的难处孙链明白。”孙链点头应是。

“小伯爷难的来寒舍一次,留下来喝一杯水酒?”孟岩看到闻小雨进来,忙起身邀请道。

“不了,这回去晚了,宫门就该关了。”孙链急着回去复命,哪有功夫留下来吃酒?

“这怎么好意思,小伯爷来了,下官都没有好好招待,真是失礼之极!”

“是孙链来的唐突,孟大人,你我就用不着那么客套了,咱家告辞了!”孙链一抱拳道。

“那下官送送小伯爷!”(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四章:孙后的毒计

孟岩紧随其后,一直将孙链送到府门外。

“孟大人好福气呀,孙链是没有那个命了,小雨跟了你,比跟了那些人让我放心!”孙链转身,目光复杂的朝门内看了一眼,颇有感触的说道。

“小雨说,以前多亏了小伯爷的照佛,才有今天的她,虽然嫁给了下官,但她对小伯爷还是心存一份感激的。”孟岩道。

“小雨真这么说?”孙链有些动容。

“这是小雨的原话,下官半个字都没有改动。”孟岩郑重的说道。

“好,我当初得知小雨嫁给你做妾,心中确实恨你,可后来,我也想明白了,小雨总不能跟着我守活寡吧,所以也就淡然了,对小雨而言,这也是个好归宿。”孙链脸色微微一僵道。

孟岩表情微微一愣,没想到这孙链会这么想,倒也让他有些意料之外。

这人遭受巨大变故之后,会性情大变,甚至会变成另外一个人,这真的是难以预料。

“夫君?”

原来是闻小雨拿了貂绒大氅给孟岩披上了。

“你怎么来了,不冷吗?”孟岩一回头,抓住闻小雨冰冷的小手,柔声问道。

“孙链走了,夫君怎么还站在这里?”

“我在想,孙链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孟岩道。

“他能是什么人,一个不知民间疾苦的纨绔子弟而已。”闻小雨颇为不屑的说道。

“也许吧,走。我们回屋,今天这一天我也累了。”孟岩忽然生起一丝倦意道。

“那要不要泡一个热水澡?”

“嗯。”

慈宁宫。

“链儿,怎么到这会儿才回来,是不是那孟岩为难你了?”孙太后也等的有些心焦了,白焦氏的事情的确非同小可,她真不想让这些秘密泄露出去,那会是天家的丑闻。

这不是她能够承shòu的,也不是天家能够承shòu的。

“姑姑,我在孟岩家中等候了大半个时辰,他才从外面回来。”孙链垂首站立在风榻之下。

“怎么回事。一个小小的巡察使。既然让你等候这么长时间?”孙太后怒道。

“姑姑息怒,孟岩并不在家中。”

“原来是这样,你都把我的意思跟他说了吗?”孙太后哼哼一声,对于这个“孽种”。她始终有一丝怀疑。可就是没有抓到证据。她也无能为力。

当年孟宪被人陷害跛了一条腿,还有从大汉将军营被赶出来,那都是她的手笔。

虽然自我感觉天衣无缝。可知dào

的人可是不少,要不是忌惮她还没死,没有人敢说。

“我当然说了,但是……”

“但是什么,他还不肯放人?”孙太后怒了,这个芝麻绿豆的小巡察使,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以为有皇帝宠信,就不把她这个太后放在眼里了吗?

“姑姑,这个白焦氏,也就是焦兰蓉确实犯下大罪了,如果就这么释fàng

的话,实在是太为难孟大人了!”

“链儿,你是哀家的侄子,还是那姓孟的小子的什么人,你这是在帮谁说话?”孙太后不满的呵斥一声。

“姑姑,您是我的亲姑姑,可孟大人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而已。”

“好吧,你说说看,这焦兰蓉到底犯了什么事儿?”孙太后语气一叹道。

“孟大人跟链儿说了,这焦兰蓉犯了侵占证物和他人财物的罪名,伙同弟弟杀害白素心丫环喜儿,还有,还有……”

孙太后越听脸色越沉,焦兰蓉大胆跋扈的性子她是知dào

的,不然她也不会拍她出宫替她做那件事了,一个胆小的人根本完不成她交代的任务。

“还有什么,怎么不说了?”

“还有就是通奸罪!”

“通奸!”孙太后闻言,脸色大变,这可是重罪,任何一个女子犯了通奸罪,那是要被处以重刑的,甚至极刑都有可能,而且根据律法规定,通奸罪是不允许交由官衙媒婆或者家人看管的,必须入狱。

“是的!”

“焦兰蓉跟什么人通奸,那孟岩是怎么说的?”孙太后也觉得事情棘手了。

“是曹吉祥的义子曹钦!”

“曹吉祥的义子曹钦?”孙太后也呆住了,这事儿怎么扯上东厂了?

“孟大人还说,白素心通奸杀人案,曹钦是主审官,而且在这之前,她们二人就有这种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在案件的调查和审理中,曹钦还有明显包庇焦兰蓉、焦宏姐弟的行为,另外,孟岩还掌握了不少证据,证明白素心通奸和杀人都是被人冤枉的!”孙链道。

“冤枉的?”

“是,孟岩是这么跟链儿说的。”

“岂有此理,来人,给我传曹吉祥过来!”孙太后勃然大怒,她是拿孟岩没有办法,可曹吉祥父子,她是恨上了。

“姑姑,您现在传曹公公来问话,恐怕他也不会对您说实话的,何况,这案子只牵扯到曹钦,跟曹公公有没有关系还两说?”孙链急忙劝说道。

“嗯,退下去吧!”孙太后也是盛怒之下,才失了分寸,被孙链这么一提醒,马上清醒过来。

“链儿,明日你去一趟巡察使衙门,去见焦兰蓉,替姑姑传一句话给她,该说和不该说的让她掂量着办。”孙太后道。

“是,姑姑,但就怕我未必能见到焦兰蓉!”孙链道。

“怎么,他孟岩还不让人探监?”

“按照规矩,重犯是不允许探监的,何况我又不是焦兰蓉的亲属,如此做法,怕惹人非议。”

“你找个名义去见孟岩,让他带你过去就是了。莫非这个小小的要求,他连这点儿面子都不给哀家?”孙太后冷冷的道。

“这想必孟大人是不会拒绝的。”孙链点了点头。

“就这样吧,姑姑乏了,你下去休息吧。”孙太后挥了挥手,示意孙链可以告退了。

“那链儿就不打扰姑姑您休息了!”

“蒋雄,有什么办法可以让焦兰蓉那个女人闭上嘴巴?”孙链走后,孙太后将心腹太监蒋雄叫了过来,开口便是杀气腾腾的问道。

“启禀太后,办法嘛不是没有,但都太难了。而且一旦消息泄露。麻烦会不小,报恩寺虽然没有留下尾巴,可郭老虎和判官那些人并非等闲之辈,他们一定会嗅出些味道来。如果再出手的话。奴才恐怕……”

“没用的东西。一点儿事情都办不好,哀家要你们何用?”孙太后怒喝道。

“太后息怒,太后息怒。奴才这就想办法解决这件事。”蒋雄吓的跪伏在地上。

“快点儿想办法,为了这件事,哀家这年过的都不踏实!”

“奴才想到一个办法!”

“说,什么办法?”

“那巡察使衙门不是七拼八凑起来的吧,咱们只要买通里面人,悄悄的给焦兰蓉的饭菜里下毒。”

“不行,毒死她,那追查起来,那还是麻烦!”孙太后摇头否决道。

“太后,咱们不是要毒死她,咱给她下毒,把她毒哑了,只要她不能说话,太后您就高枕无忧了。”蒋雄道。

“不能说话,就是有一肚子的秘密她也说不出去,蒋雄,你这个主意不错,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孙太后眼睛一亮,焦兰蓉不识字,她只要不能张嘴说话,这人就算有再大的秘密,也只能烂在肚子里了。

而且还没杀人,这性质完全不同。

“奴才遵旨,奴才一定将这件事办的漂漂亮亮的。”蒋雄一喜,这太后还是信任自己的,这种脏活儿还的自己去办,她是舍不得她那宝贝侄子沾上半点儿的。

人都有偷窥欲望的,孙链也不例外,他觉得姑姑有什么秘密在瞒着他,姑姑什么都有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所以他并没有离开,而是隐在一根廊柱后面,偷听了姑姑跟蒋雄的全部对话!

到底是什么秘密,要让姑姑非要毒哑那个焦兰蓉,还有什么报恩寺,这蒋雄到底是在替姑姑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夫君,来,试试这件新衣服?”一大清早的,孟岩就然闻小雨从温暖的被窝里给拉起来了。

又是新衣服,又是新靴子的,弄了一个一身新,大红的袍子,鹿皮做的靴子,腰间掐丝玉带扣。

这人靠衣装,马靠鞍,穿上这一身之后,孟岩就从普通的市井小青年一下子跃升为浊世偏偏少年郎了。

“恭祝公子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谢谢!”

“一会儿,天行,叫上葛仵作,我们去李雄大人府上。”孟岩吩咐道。

“公子爷,今天可是您生日,还要办案?”林天行道。

“过生日就不做事了,我们现在还剩多少时间?”孟岩瞪了他一眼道。

“是,公子爷!”林天行沮丧的点了点头,好像找个机会休息一下,没想到还的出工。

“我知dào

大伙儿跟着我查案追凶很累,但朝廷就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咱们不能有任何懈怠,等案子结了,我放大家三天假,酒肉管够,怎么样?”孟岩道。

“多谢大人!”

“小雨,新衣服留着我回来再穿,现在我要出去一趟,中午可能不回来吃饭了,客人来了,你替我招呼着。”孟岩脱下新衣服和新靴子,换上便服说道。

“夫君,今天可是你生日,你不在家,让小雨怎么对客人们说?”闻小雨急了。

“你就说,我出去办案了,下午必回,就这样,再不走,就走不了了!”孟岩换好了衣服,赶紧往外跑去。

“公子爷,牛副千户到了……”

“赶紧的,走后门,别让这老牛给堵上,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了,这后面肯定来一串!”孟岩急忙掉头,往后门跑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五章:开棺验尸

保大坊,翠花胡同,李府。

“老爷,吃饭了,再不吃那都凉了。”老苍头阿辉来到祠堂跟前,对李雄道。

“知dào

了,就来。”李雄放下亡妻的牌位,又拿起儿子的牌位,擦了又擦,放了回去。

如果儿子没有死,妻子也就不会思念成疾,也不会丢下自己,好端端的一个家就这么毁了!

要说这做官多么光宗耀祖,可自己这个官做的是断子绝孙,他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父母双亲?

“老爷,小米粥,窝窝头,还有咸菜……”

“阿辉,你这张嘴是越来越碎叨了。”李雄端起粥碗,拿起筷子,叹了一声道。

“老爷,阿辉年纪大了,人是比较唠叨了。”阿辉道。

“我不是嫌弃你,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还不了解我?”李雄放下筷子道。

忽然一阵敲门声传来。

“去看看,去看看是谁在敲门?”李雄吩咐道。

“是,老爷!”阿辉迈动老腿,一步一步的朝大门口走去。

李雄刚喝下两口小米粥,啃了一口窝头,筷头的咸菜还没到嘴里,就听见阿辉急促的叫喊声。

“老爷,老爷……”

“何事如此慌张,火上房了?”

“老爷,孟大人来了,还带了好多人过来了!”阿辉气喘喘的跑进来禀告道。

“今儿个是初六,对了。我怎么把这么大的事情给忘了。”李雄一拍桌子说道。

“老爷,孟大人还在门口等着呢。”

“老爷我换件衣服,你去把人先迎到客厅,奉茶。”李雄吩咐阿辉道。

“好,我这就去。”阿辉点头答yīng

一声,转身就过去了。

李雄也顾不上吃饭了,拿了那个被他啃过的窝头,三两下吃了下去,就匆匆跑了出去。

“孟大人,我家老爷一会儿就到。您稍等片刻。我给您沏茶。”阿辉热情的领着孟岩进了李府的客厅。

“多谢老人家!”

“孟大人真是太客气了,我给您和诸位沏茶去!”老苍头阿辉对孟岩的印象很好,虽然是锦衣卫,少年得志。但一点儿没有看不起下人的意思。相当随和。这可是不多见的。

一会儿的功夫,老苍头就把几杯茶水送了上来。

“孟大人,这是武夷山的大红袍。是我们老爷的一个部下送给他的,一直没舍得喝……”

“阿辉,乱说什么?”

“忙大人,李某怠慢了。”李雄换了一套紫色的布甲,头上还扎着白色的丝带走了出来。

“李大人客气了。”孟岩起身一抱拳。

“天行!”

“这是晚辈的一点儿小小心意,还请李大人收下!”孟岩示意之下,林天行将拜访的礼物奉了上来。

“孟大人太客气了,这礼物李某可不能收。”李雄婉拒道,若非至亲好友,他是绝不收礼的。

“李大人放心,这里面就是一些吃食,是我家小雨所制!”孟岩笑道。

“是吃的?”

“是的,不信的话,李大人可以打开来尝一尝?”孟岩微笑的点头道。

“那李某就却之不恭了,阿辉,收下来!”李雄略微思索了一下,吩咐阿辉手下礼盒。

“李大人,今日下官来的目的,您是知dào

的,我们何时开始?”孟岩问道。

“孟大人是信人,李某自当遵守诺言,未知是孟大人亲自动手,还是?”

“葛通,还不见过李大人?”

“葛通参见李将军!”葛通站起来,走到李雄更前,弯腰深深的一躬道。

“你就是大理寺的葛通?”

“李将军居然也知dào

小人的名字?”葛通颇为讶异道。

“怎么会不知dào

,你葛通一手验尸本领,能让死人开口说话,李某岂会不知dào

,只是无缘一见罢了!”李雄道。

“惭愧,惭愧,葛某才疏学浅,根本算不上什么,我家大人的验尸本领还在葛某之上。”

“你们家大人?”

“就是巡察使孟大人!”

“孟大人,他也会去验尸?”李雄惊讶的朝孟岩望去。

“是,我家大人……”葛通刚要说下去,却被孟岩给拦了下来,“葛通,本官只是纸上谈兵,论验尸的实jì

经验要比你差远了,你可别在李大人面前让本官出丑了。”

虽然孟岩如此说,但是李雄还是很惊讶,葛通是个老仵作了,在大理寺很有名气,他都认可孟岩的验尸本领,那就很不一般了。

“李大人,你还有什么需yào

准bèi

的?”

“没有,我已经准好了!”

“那我们就开始吧,时间很紧,看能不能早一点把事情完成。”孟岩道。

“好,孟大人,葛先生,请你们随李某来!”李雄是军人,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既然要验尸,那就没有必要搞那么复杂,该怎么样验就怎么样验。

一行人离开客厅,往后院的祠堂而去。

两具棺材,一副是李雄发妻的,一副是李雄之子李承言的,妻子居左,儿子居右,这是很不寻常的,足以说明妻子在李雄心中的地位。

寻常人家绝不会这么摆放的。

孟岩率巡察使的所有人等在李承言的棺木前弯腰鞠躬,并且,上香三炷。

“李兄,虽然你我不曾谋面,但你也是锦衣卫,也是本官的袍泽,你不幸遇难,本官深表哀恸,今日本官受皇命,彻查李兄你被杀一案,还望你泉下有知,保佑本官抓到凶手,为你报仇雪恨!”

“言儿,你听到了吗。孟大人是真心为你伸冤报仇,你可一定要保佑孟大人查出真凶,还那白家姑娘一个清白!”李雄老泪翻涌,泣不成声道。

“李大人,咱们开始吧!”

“好。”李雄点了点头。

“李大人,把这儿含上,待会儿可能味道不太好。”孟岩递给李雄道。

“什么?”李雄接过来,一时间没认出来这黄黄色的薄片是什么。

“这是用米醋腌制过的姜片,含在嘴里,可防尸臭!”孟岩解释道。随后又递给他一个口罩。“把这个戴上,双保险。”

“谢谢!”

所有人都准bèi

好了,孟岩带来的匠作司大队的队员也都穿好了装备。

“可以开始了!”

“喏!”

四名队员上前,将棺材抬出了祠堂。搁在院子中早已准bèi

好的凳子上。

“开棺!”

没有下葬之前。棺材盖是不密封的。所以,没有费多大的力qì

,棺材盖就打开了!

里面的尸体早已腐烂不堪。一股恶臭传了出来!

好在葛通以前不是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倒也不惧,全副武装的上前。

“大人,李公子的尸体已经全部腐烂,但左胸伤口和颈部伤口还能辨识,依小人多年验尸的经验,致命伤在颈部以下,凶手以利器切断血管,导致的死亡,至于左胸的刀口随深,但看内脏情形,似乎并未伤及,故而小人可判断李公子致命的一刀在颈部!”很快葛通就有了结论。

孟岩点了点头,上前看了一下,与当初李雄对他说的一模一样,李承言的致命伤确实在脖颈。

而原来的尸检格目却记录的是,致死李承言的伤口在左胸,对于颈部的伤口,则轻描淡写,说成是碰伤。

虽然李雄有过质疑,但当时办案的曹钦并未采纳,理由是,李雄不是仵作,他的检验自然不具备权威性。

“大人,李公子的肋骨好像有三处断裂,但被人给接上了,而且还是死后接上去的!”葛通继xù

检验,忽然叫了一声。

从案发xiàn

场的勘察,孟岩断定当时必定发生了剧烈的搏斗,所以,这李承言身上除了刀伤之外,必定还有其他的伤,但皮肤组织的伤已经无法验看了,可人的骨骼没那容易腐烂,如果骨头受伤,必然会留下痕迹,这才是孟岩开棺验尸的真zhèng

目的!

查找骨伤,以验证自己的推断!

李雄也惊讶了,他不是专业的仵作,能够从表面伤口发xiàn

端倪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而葛通是专业级别的仵作,验尸很重yào

的一步就是检验骨头!

很多时候,骨头上的留下的伤痕的证据都是要通过检验骨头才能发xiàn

的。

“大人,除了肋骨有断裂之外,小人还怀疑李公子身上还有其他的伤,如果要得到一个全部的结论,必须把尸骨给取出来,然后通过蒸煮的方式确定所有的骨伤!”葛通郑重的道。

“李大人,您的意思呢?”孟岩不太好下这个决定,毕竟如果只是验尸,那还能接受,可要连尸骨都要动的话。

“既然我都答yīng

孟大人了,言儿的尸体已经动了,那就动个彻底,我也想知dào

真相到底如何?”李雄略微思考了一下,一咬牙道。

“老爷,那岂不是要把言少爷的尸骨拿出来烧煮?”老苍头阿辉惊道。

“是的,我们必须除去上面的腐肉,然后烧煮之后,寻找骨头上的伤痕,以确定李公子死前曾经遭受怎么样的打击!”葛通解释道。

“老爷,这万万不可呀……”

“阿辉,不必多说,我已经决定了,孟大人,你让葛先生准bèi

吧。”李雄喝令一声。

“是,老爷!”

“老葛,开始吧。”孟岩微微一点头,吩咐葛通道。

“是,大人!”葛通马上就带着自己的两个学徒开始了准bèi

工作,好在事先都有预备,该带的东西都带了,清水和木柴李府也不缺,就是要一口三尺的大锅。

“阿辉,家里不会有一口行军锅吗,拿来给孟大人用就是了。”李雄一挥手,吩咐一声。

最大的问题都解决了,那工作进度自然就快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六章:孟岩升官了

“不在?”

“是,侄儿一大清早就去了巡察使衙门了,没见到孟岩,一个叫李铎的官儿接待的,说是今天孟岩过生日,在家呢,再说,这放春假,衙门除了留守的,也不用过去。”

“那你见到了焦兰蓉没有?”

“孟岩不在,侄儿也没提这件事,这知dào

的人多了,就不好办了。”孙链道。

“嗯,你没去孟府吧?”

“没,侄儿这两手空空的,咋去,这不先来告sù

姑姑一声。”孙链道,“这孟岩生日,咱是不是送点儿什么,怎么说他也是侄儿的救命恩人?”

孙太后眯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儿,是呀,今天是这小子生日,哀家险些给忘了。

“这样,链儿,你以会昌伯府的名义给他备一份厚礼送过去,你亲自去一趟孟府,把你要见焦兰蓉一面的意思跟他说一下,看他如何回应?”孙太后吩咐一声。

“侄儿明白,侄儿这就准bèi

去!”

“等一下,他不是新纳一房妾侍吗,去银作局挑选金银首饰一套,内织染局挑选蜀锦两匹,上等绢丝两匹,蓝印花布两匹,就说这是哀家贺他纳妾之喜!”孙太后道。

一个小小的物品巡察使纳个妾,当朝太后都送上贺礼,这未免也太惊世骇俗了。

不知dào

,多少人知dào

之后,会嫉妒的发狂了。

“姑姑,这不妥吧?”孙链一愣,觉得有些不对。可一时间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你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孟岩救了链儿你一名,哀家都还没什么表示呢,这些东西比起你的性命来说,不值一提。”孙太后淡淡的说道。

“是,姑姑!”

南书房。

“圣上,您的表兄,昨儿个去了孟府。”

“哦,孙链,他去找孟岩干什么?”

“应该不是他自己要去的。是奉了太后的命令!”太监金英小声说道。

“母后的命令?”

“似乎跟孟大人办的案子有关。奴才探听了一些消息,不知真伪。”金英道。

“什么消息,说来听听?”

“案子可能涉及太后身边的一个宫人。”

“母后身边的人?”

“是的,不过这个宫人早已放出宫了。如今并不在太后身边。具体情况奴才也不清楚。”金英道。

“你的消息从何而来?”皇帝表情微微一凝问道。

“奴才门下有一人在东厂做事。今天他来看奴才,他告sù

奴才的。”金英道。

“为何这些消息朕不知dào

?”

“圣上,奴才就不知dào

了。也许这不过是外面胡乱的传闻,不当真的。”

“你这奴才,以为朕是三岁孩子吗?”朱祁镇微怒道,“若无关联,母后何须遣孙链表兄去孟府?”

“圣上,孟大人可是孙小伯爷的救命恩人,他前往孟府拜访,也是应有之事。”

“嗯,也许是朕多心了。”

“金英,你还听到些什么有趣的事情,给朕讲讲?”朱祁镇点了点头。

“奴才还听他说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讲!”

“昨儿个巡察使衙门的左右两位巡察因为意见不合,打了起来,那叫一个斯文扫地!”

“打起来了,为什么?”

“听说是为了参劾东厂几条罪状,两人意见不一致,吵着吵着就动起手来,最后还是孟大人赶到,才将两人分开!”

“有这事儿?”朱祁镇惊讶不已,官员在公开场合打架的事情也不算罕见,但此事发生在巡察使衙门,这就有些怪异了,还牵涉到东厂。

最近东厂事故频发,已经引起他甚为不满了,金英说的这些事情,他一点儿都不知dào

,而这些本该是东厂每日都要报gào

的。

东厂的职责就是替皇帝打听朝中内外的一切消息,而现在他听到的只是一些不痛不痒的东西,他真zhèng

想要听的,居然什么都听不到。

再这么糊弄下去,他这个皇帝岂不是成了瞎子,聋子?

难怪大行皇帝倚重锦衣卫,却压制东厂,锦衣卫尚还能对皇帝说真话,可东厂一旦权势大了,就难以制衡了。

东厂和锦衣卫互相制衡,却又不能一家大独大,这才是平衡之道,而现在,东厂的权势似乎有些大了。

是该打压一下了。

“传旨,罢曹吉祥东厂提督掌印太监一职!”朱祁镇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遵旨!”

旨意传到司礼监,所有人都是一惊,皇帝突然罢了曹吉祥,事先没有任何征兆。

这会不会是裁撤东厂的开端呢?

“金兄,圣上罢了曹吉祥,可曾说让何人接替他的职位?”王振倒是没有任何慌张,东厂出了这样的事儿,曹吉祥的位置根本保不住。

他已经上折子请罪辞职了。

“这个圣上没有说,东厂又不是曹吉祥一个人,先找个人把担子挑起来再说呗。”金英微微一笑,他是大行皇帝身边的老人,新皇帝虽然留用,但信任不如王振这些从潜底出来的人,而现在,皇帝明显对王振这些人有了微词,这就给了他们这些人机会。

“是吗?”王振心中也产生了一丝疑窦,皇帝撤了曹吉祥,按照道理,应该会让他代管东厂,当然了,如果皇帝没有之一,他作为司礼监的掌印太监,也是有权力管理东厂的,但是毕竟不是皇帝授意的,而东厂的地位特殊,提督东厂太监权势很大,是直接对皇帝负责的。

王振随后南书房求见皇帝。

朱祁镇对王振还是信任的,毕竟这事儿跟王振关系不大。曹吉祥的问题也不是王振一个人的问题,这也是他这个皇帝用人不当。

王振求见,除了想知dào

皇帝对东厂的处置态度,还想知dào

皇帝会如何处置曹吉祥。

“东厂是越来越不像样子了,先生有什么好的建议吗?”朱祁镇心里也是举棋不定,王振来了,他倒是有点儿找到主心骨的感觉。

“圣上,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东厂偌大的机构。有些害群之马那也是正常的。发xiàn

了,处理就是了。”王振轻描淡写道,他当然不愿意东厂出事儿,裁撤就更加不行了。

他手里要是没有一个暴力机构。如何震慑群臣呢?

“曹吉祥呢?”

“圣上。曹吉祥这些年也算是敬忠职守。为朝廷做了不少事儿,在白素心的案子上,他可能是受到了下面的人蒙蔽!”

“蒙蔽。报恩寺内潜伏的瓦剌死士骁狼卫,东厂为什么没有查出来?”朱祁镇厉声问道。

“这……”

“别以为朕都是傻子,东厂内有人跟瓦剌人勾结,不然他们怎么能在朕的眼鼻子底下潜伏下来,三番两次的刺杀大明的臣子,这是狼子野心!”

“是,是,圣上说的是,这些瓦剌人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朕记得,曹吉祥在朕的面前说过,孟岩孟爱卿能活着回来,也许就是鞑靼人和瓦剌联手设下的反间计,目的是让孟爱卿回来后,打入锦衣卫中,源源不断的给他们提供我大明的情报,当时,先生也觉得这个推论是有可能的,对吧?”

王振一愣,随即冷汗淋漓,当时他们为了陷害孟岩,确是说过此类的话,没想到皇帝居然记在了心里。

“现在事实是,孟爱卿三番两次被鞑靼和瓦剌人刺杀,历经险境,还杀了对方数十死士,这一次要不是朕的旨意,他连那日赤都杀了!”朱祁镇冷哼一声道。

王振微微一怔,朝廷放走那日赤的目的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西北出事儿。

同时也是给也先一个警告。

他也知dào

孟岩逼死了那日赤手下数十名骁狼卫死士,说孟岩是鞑靼和瓦剌的人奸细,他自己都不相信,何况现在血淋淋的证据表明,孟岩根本不可能是什么奸细?

哪有人拼着命的要杀了自己派出去的奸细,刺杀一次不行,还来第二次?

傻子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尤其是那日赤,也先绝不会舍得把他也当筹码让孟岩给杀了,然后让孟岩取信明朝君臣。

这代价太大了,万一那日赤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杀了孟岩,那制造阴谋者岂不是傻眼了?

“由此看来,孟大人赤胆忠心,朝廷应该予以表彰!”王振十分违心的说道。

“那依先生的意思,该如何表彰呢?”

“这……”王振一下子犯难了,孟岩的官儿已经不算小了,不算那些世袭的功勋贵戚,他这个年龄,已经比无数人高的多了。

“这样吧,他现在干的这个巡察使暂定的五品,可他本职还是锦衣卫百户,不过正六品,他父亲孟宪死后,朝廷追封为千户,朕打算升他做锦衣卫千户,先生一下如何?”朱祁镇道。

“一下子升到千户,是不是太快了?”王振当然不愿意孟岩升官升的太快了,“何况,他若是做了千户,那锦衣卫那边该怎么安排,总不能还让他做司库吧?”

“先生的意思是,副千户?”

“老臣是想,这年轻人还是一步一个脚印好!”王振捏着鼻子说道。

“那就传旨,孟岩破获报恩寺瓦剌潜伏死士有功,擢升锦衣卫副千户,赏白银一百两,上等绢丝五匹,虎头腰带一根,亮银锁子战甲一副……”

“老臣遵旨!”

“对了,今儿个是孟爱卿生日,朕闲来无事,不如出宫走走,先生,你陪朕去一趟孟府如何?”朱祁镇问道。

“圣上,这不妥吧,孟大人杀了鞑靼和瓦剌那么多人,万一还有人寻仇上门,那万一惊吓了圣驾?”

“怕什么,朕倒想见识一下这些人到底有什么三头六臂!”朱祁镇冷哼一声,“朕意已决,挑选几名武艺高强的侍卫跟随就是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七章:尸检结果

“咕咕……”

这煮死人骨头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活儿,那翻滚的黄汤,散发的恶臭飘的满院子都是。

老苍头阿辉则坐在台阶上,不停的抹着眼泪儿。

“阿辉,别哭了,孟大人这么做也是想早日找到真凶,只有确定了言儿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才能知dào

当时发生了什么。”李雄走过去劝慰道。

“老爷,可是公子的尸骨岂不是让他们给煮坏了?”

“没事儿,他们弄好之后,还会拼凑好的,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李雄解释道。

“那拼好了还是公子吗?”

“傻话,那人都成这样了,还能怎么样,一切听孟大人的,这孟大人将来可了不得。”李雄望着跟葛通干活的孟岩道。

“这孟大人真的不太一样,这仵作都是下贱人干的,他居然干的这么熟练,一点儿都不嫌弃。”

“看来那个葛通没说错,这孟大人在验尸方面真的有本事的。”李雄道。

“老爷,这孟大人才多大?”

“不超过二十岁吧?”

“大人,您看这头骨额头,这儿显然是受到重击,擦痕很明显,不是钝器,应该是撞击上某种硬物所致。”

“嗯,老葛你分析的不错,你看这条淡痕,应该是撞击门框或者栏杆所致。”孟岩点了点头。

“大人,卑职仔细查验过了,李公子骨骼上有二十七处伤痕。老伤有三处,其余都是新伤,时间都在一年内!”

“嗯,本官注意到了,李公子被杀之前,一定受到了巨大的创伤和折磨。”

“卑职可以肯定的说,李公子身上的这些伤痕都是在激烈的搏斗或者打斗中留下的。”葛通道。

“嗯,本官与你的看法一致!”

“大人,那白素心白白净净的一个小女子,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一点。您看。这一处伤痕,没有两三百斤的力qì

,是做不到的。”葛通指着李承言尸骨上一处裂痕说道。

“记录下来,这都是重yào

的线索!”

“是。大人!”葛通点了点头。吩咐自己的徒弟马上予以记录。

“大人。您看,这儿有一处刀痕,似乎是匕首之类的。”葛通又发xiàn

了一处伤痕。是在李承言右臂的肱骨上。

“这一刀是从左往右往上刺的,划痕上面浅,下面深,我记得白素心的口供提到过,她好像提到过,李承言的右臂胳膊受了伤,血把衣服都染红了。”孟岩说道。

“看来大人的推断是对的,白素心真的不是杀死李承言的凶手。”葛通道。

“虽然我们找到了这些证据,但还不能说明什么,对了,白素心手中的那把凶器证物呢,可以跟李承言骨骼上的刀痕做一个比对,看是不是同一把凶器造成的。”孟岩吩咐道。

“那岂不是要将李公子的骨骼带回去?”葛通讶然道,这证物凶器都在巡察使衙门,今天并没有带过来!

“派人回去取吧,咱们也要为李大人着想,他能让咱们验尸已经很难得了。”孟岩道。

“说的也是,这么开明的父亲,卑职也是第一次见到!”葛通道。

孟岩伸手招来手下一名队员,写了一份手令,命他回去取相关的凶器证物。

眼瞅着日头到中午了,这煮骨头验伤一时半会儿也弄不好,下面还得做伤痕比对。

“李大人,你家厨房在哪里,我们今天可能要在府上做饭了。”

“阿辉,快,做饭去,你看我,光顾着看你们做事,把这事儿给忘了。”李雄恍然道。

“是,老爷!”

“那就麻烦李大人了,来两个人,去厨房帮忙!”孟岩招呼一声,两名司库大队的队员跑过去跟着阿辉下厨房帮忙去了。

“孟大人太客气了!”

取证物凶器的队员很快就回来了,将当时案发xiàn

场有关的凶器和其他跟李承言相关的证物都一并带了回来。

白菜烧腊肉,就一个菜,所有人吃的津津有味,李雄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但家里也就这些东西了,只能将就的对付一下。

“对不住了,孟大人,让你们就吃这个,李某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白菜有营养,腊肉也香,还下饭,这有荤有素,不差了,当兵的,有口饱饭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孟岩笑呵呵的扒了两大碗饭。

“孟大人说得对,比起那吃不饱,穿不暖的老百姓强多了!”

“吃,都吃快点儿,吃好了,好干活……”

“是,是……”

葛仵作年纪大了,吃的不多,很快就吃完了,他的两个徒弟还没有经lì

过这样的事情,要不是葛仵作在场,他们估计吐的一个稀里哗啦了。

不过,葛仵作说了,谁吐,谁自动滚蛋,干这个活儿,这都不能忍,还能把验尸的活儿做好?

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要是随便看一下,草草了事,岂不是草菅人命?

所以在葛仵作的眼神威逼之下,他俩只能硬着头皮把一碗饭给咽下去了。

“有一个问题,案发的时候,李公子随身有没有携带武器?”葛通问道。

“根据白素心和焦宏当时的口供,李承言应该没有携带武器,但也不好说他随身携带了防卫的匕首之类的,锦衣卫制式武器是绣春刀,李承言已经是百户了,他的兵器呢?”

“孟大人,言儿平时很少携带兵器,除非是一些场合需yào

佩戴兵器。”

“那这把短刀,您看一下,是否是令郎的?”

“不是,我儿没有暗藏匕首的习惯,我也从来没见过这把短刀。”李雄仔细查看之后说道。

“孟大人,短刀的来历,卑职曾经读到卷宗,这是一把剔骨尖刀,一般不是用来防身,主要是在厨房!”

“厨房,那就是说,这把刀有可能原属于素心斋的厨房?”

“嗯,根据卷宗记载,素心斋的小厨,也就是白素心楼下的那间厨房内少了一把剔骨尖刀,应该就是这把!”

“白素心那日并不知dào

李承言去找她,而尖刀一直放在厨房,她也犯不着随身携带这把剔骨尖刀了?”

“大人,这的确不合常理。”

“那肱骨上的痕迹比对如何?”孟岩问道。

“不是这把刀,剔骨尖刀刀尖呈弧形,若是刺伤的话,就会形成一个中间深,两边浅的伤痕,但是这处伤痕明显是下面深,上面浅,应该不是这把刀造成的!”葛通分析解释道。

“也就是说,现场还有一把凶器,可对?”

“是的,按照卑职的推测,应该还有一把,但具体是什么,卑职还不好说,造成这样的伤痕的,应该是匕首或者短剑之类的利器!”葛通道。

“我认同你的判断,不过,老葛你再仔细看一下,这条伤痕还有什么我们没有注意到的。”孟岩道。

“这条伤痕?”葛通拿着肱骨仔细的查看起来。

“卑职没看出来,大人,您看出什么来了?”葛通一通观察后,没有发xiàn

任何端倪。

“从伤痕的切入深度来看,这是一把相当锋利的短刃,刀口光滑,没有涩滞感,足以说明这不是一把普通的匕首或者短剑。”孟岩道,“大凡拥有此等利器者必定会珍爱无比,所以,这是我们下一步调查的方向。”

“大人说得对,何人会拥有此类利器?”

“跟案子有关的人都有可能,这还需yào

我们去查。”孟岩道。

“大恩,卑职验看了李公子身上的骨折伤处,可以做出一个推断,跟李公子搏斗之人一定力qì

大的成年男子,个头应该在五尺三寸左右,身材壮硕,会功夫,而且不弱!”

“李公子家学渊源,自幼习武,等闲人是上不到他,这个人能将李公子打成这样,必定是一个好手!”孟岩道,“白素心一介女流,根本不会武功,身材也不符合,倒是那报案的焦宏,他的身材倒是跟老葛你描述的十分相似,而且也是个练武之人,功夫不弱。”

“哦,大人,那这个焦宏的嫌疑最大了!”

“他的嫌疑最大,但他也是本案的报案人和证人,若无确切证据,本官也无法下定论。”孟岩道。

“这岂不是贼还做贼?”

“若杀人者是焦宏,那杀人动机呢?”孟岩反问道,尽管他知dào

一些,但必须要有证据,光凭一张嘴,谁信?

“大人,坊间传闻,这焦宏早已失踪了,就算咱们找到证据,抓不到人,一样没有办法?”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天道昭昭,这恶人总归会有报应的。”老苍头阿辉道。

“说的对,天道昭昭,报应不爽,杀人者终归会付出代价的!”孟岩郑重的道。

“公子爷,时候不早了!”林天行走过来提醒孟岩一声。

“知dào

了,快好了,收拾一下,帮李大人把李公子的尸骨重新装回去,咱们就回去。”孟岩点了点头。

“是!”

这个时候,家里该着急了吧,今天是他的生日,虽然没有广邀宾客,大肆庆祝,可相熟的朋友和同僚都知dào

了,回过来小聚一下,他这个做主人的,总应该早点回去招呼客人的。

孟岩不知dào

的是,家里已经翻天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八章:皇帝亲临

晌午时分,孟府。

“雨夫人,昨天那个孙小伯爷又来了!”

“又来了?”闻小雨闻言,不由的一惊,难道这孙链对自己还不死心?

不对呀,昨儿个离开的时候,不是说的好好的吗?

“是他一个人来的吗?”

“不是,还带了四个小太监,挑了不少东西。”沈聪说道。

“难道他是来给夫君大人送礼?”

“雨夫人,公子爷不在,您看要不要见一下?”沈聪问道。

“既然你们公子爷不在,我就不见了,让蔡先生出面见一下吧?”闻小雨想了一下,虽说孙链如今已经是太监了,可毕竟之前孙链疯狂的追求过她。

这样一层关系毕竟曾经存zài

,她出面见的话总归会有闲话的,尤其是她嫁入孟家才几天。

“是。”

孟府客厅。

“又不在,蔡管家,你们家孟大人去哪儿了?”孙链表情怪异,怎么每次他来,孟岩都不在呢。

“小伯爷,我们家公子爷一大清早就出去了,真的不在家中。”蔡晋很用心的解释道。

“那派人去找呀?”

“我们公子爷做事,从来不跟我们这些做下人们解释的,去哪儿了,我们也不知dào

,所以我们只能做的是等。”

“等,你这是让我还要再等一次?”孙链有些不忿了。

“小伯爷,老朽已经派人出去找了。可府里的人总不能都上街去找人吧?”

这是一个软钉子,孙链百分之百的听出来了,但是他没办法,他是带着命令来的。

今天他必须见到孟岩,还要完成姑姑交给他的任务。

“蔡管家,我这宫里还有很多事,能不能再多派些人去找一下,你们家孟大人平时都去什么地方?”

“小伯爷,我们家公子爷去的地方我们都派人去了,现在还没有消息。”

“那就等吧。”孙链十分无奈。碰到这样的事情他也没办法。想发火,却又找不到对象。

“锦衣卫佥事刘敬刘大人到!”

“小伯爷,少陪了,老朽得去接待客人了!”蔡晋忙起身。这个吴半仙儿。也不知dào

孟岩从哪里找来的。

“无妨。无妨!”

“杨旦大人到!”

杨旦来了,孙链微微讶然,不由自主的走了出去。

来人果然是杨溥之子杨旦。这杨孟两家虽然地位悬殊,可孟岩是杨溥杨阁老的救命恩人,这孟岩生日,杨旦前来道贺,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孙小伯爷也在?”看到孙链,杨旦也是一惊。

“杨公子来了?”孙链讪讪一笑,拱手道,“不知dào

杨老大人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太后老人家昨儿个还念叨呢。”

“家父一切安好,多谢太后关心。”杨旦虽然不喜孙链,可也对孙链的身份有些忌惮,当下忙欠身道。

“杨公子,小伯爷,请客厅奉茶!”

“蔡管家,你们家孟大人呢?”

“我们家公子出去了,还没回来呢!”

“奇怪,今天他做寿,他这个主人怎么不在家?”杨旦有些怪异的问道。

“杨公子,我们家大公子没想大操办,因此也没发什么邀请帖,所以一大清早就出去办事了。”蔡晋解释道。

“办事儿,这大过年的,有什么事儿办?”

“杨公子,圣上交办下来的案子,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公子爷恨不得一天掰成两天用,一刻都耽误不得。”

“对,杨旦刚才失礼了,蔡管家,有用得着杨旦的地方,说一声,杨旦决不推辞!”杨旦郑重道。

“老朽替我家公子谢谢杨公子了!”蔡晋深深的一躬。

“应该的,应该的。”

“都察院御史兼巡察使右巡察李铎李大人到!”

“哎哟,对不住了,老朽先过去了……”

“太医院院史温良栋大人到!

……

道贺的客人是一个接一个,锦衣卫和太医院来的最多,毕竟孟岩跟这两个衙门的人最为熟悉,其他的衙门孟岩认识的人就少了。

一会儿的功夫,这孟府看似空旷的院子就站满了前来道贺的官员和随从。

蔡晋命人将府中的椅子和凳子都拿了出来,客厅太小了,坐不了那么多人,又不能把人分开坐,只能全部安排在院子里。

这么大场面,蔡晋也是第一次,没什么经验,老人家额头上都急的冒出一身汗来。

大冷天的,白天让大家坐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倒也不错,可到了晚上呢?

茶水续了三回了,有的还不止三回,最早来的牛大力,已经都不算是客人了。

这么多人都在等孟岩回来,他们来贺寿,总不能连主人一面不见就离开吧。

这也不太礼貌,何况现在谁都知dào

这孟岩是圣眷正隆,正是打好关系的时候,这个时候走了,让人家心里怎么想?

何况那孙小伯爷和扬大公子都安心的在等待了,他们的也许官比他们高,可身份地位就差多了。

反正都在等,大家也都相熟,自己找乐子的不在少数。

眼瞅着大晌午的时间就要过去了,这来贺的宾客们一个个饥肠辘辘的。

“雨夫人,这怎么办,人越来越多,府里可没准bèi

中午饭?”蔡晋有些招架不住了。

“吩咐厨房,下面条,羊肉烩面,不吃羊肉的,把府中的糕点都拿出来,能做的都做出来,弄成一个自助餐,先给客人垫补一下。”闻小雨当机立断道。

“是,也只能是这样了。”蔡晋点了点头。“雨夫人,是不是派人去李府……”

“不行,夫君大人吩咐过,不准任何人去打扰,今天李府开棺验尸的事情他不想让任何人知晓。”闻小雨道。

“老朽明白,那东后院的那个人怎么办?”

“钉死大门,让人严密看守,不能让任何可疑人接近。”闻小雨道,焦宏还在家中,但谁又会想到今天会来这么多人?

孟岩就叫了几个相熟的人。连帖子都没下。谁会想到来了这么多,估计是知dào

的消息的都来了。

这要是被人发xiàn

焦宏,乐子可就大了。

“知dào

,对我我就说老范得了传染病。需yào

静养。这样应该不会被人怀疑了。”蔡晋道。

“嗯。这个借口很好。”闻小雨道,“但不要直接说,让人私底下传出去就是了。”

“雨夫人考lǜ

周全。”蔡晋点了点头。闻小雨心思细腻,这一点令他钦佩。

前院。

“诸位大人,朋友,实在对不住,我家大人因为有些事情,清早就出去了,但是他临走之前对老朽说了,天黑之前肯定回来,所以,诸位大人若是有要事在身的,可以先行离开去办事,愿意留下的,老朽代我家大人尽lì

招待,现在日头已经过了晌午了,府里为诸位大人准bèi

了些吃食,大家可以自由选择,这叫自足餐,是我家大人发明的!”蔡晋站在台阶上,大声道。

“自助餐?”

一张张桌子摆了出来,一个个铜盆端了上来,虽然盖着盖子,可里面的香味已经溢出来了。

“好香,羊肉汤的味道?”

“嗯,还有腊肉……”

“诸位大人,老朽解释一下这个自助餐是怎么吃的。”蔡晋一边解释,一边命人将盖子上掀开。

“这个有意思,这自己爱吃什么就选什么,杨公子,你觉得呢?”孙链早就饿了,要在平时,他还真看不上这个什么“自助餐”,但是现在饿了,这些平时看上去不怎么样的食物比起山珍海味还要香多了。

“有意思,这个孟大人总能想出一些新鲜的点子,小伯爷,听着意思,这还的自己动手去取才行?”杨旦笑道。

“杨公子,来吧!”温良栋倒是直接站起来,走了过去,招呼杨旦一声。

“好!”杨旦现在是草民,自然不需yào

端什么架子,跟着温良栋就过去了。

孙链脸色讪讪,这里又不是自家,有人伺候自己。

“小伯爷,我们替您过去取些吃的过来?”

“不用,你们知dào

咱家想吃什么,还是我自己来吧。”孙链拒绝道。

“哟,这里挺热闹的,这么多人?”

一年轻的华服公子,带着一个双鬓飞白的老仆从大门口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八名虎背熊腰的汉子,神光内敛,一看就知dào

是个中好手。

“这个吴半仙儿,这回怎么不喊了?”

蔡晋没有看到的是,吴半仙儿已经跪在那公子哥身后了。

“皇,皇上!”

不论是温良栋还是杨旦,还是孙链,那都是见过皇帝的,而且还经常见。

就算不认识皇帝,那公子哥身边的那个鬓发苍白的老仆,那不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振吗?

这么一个权倾朝野的大阉人,老百姓也许不认识,可院子里的基本上都是朝廷命官,有几个是不认识王振的?

那能让王振小心翼翼伺候的人,除了皇帝之外,还有谁能够有这么大的本事?

这一声喊,吓得所有人都惊呆了,然后很快就跪了一地。

“臣等,草民等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起来,朕今天是微服私访,跟你们一样,也是来给孟爱卿祝寿的!”朱祁镇微微一笑,伸手虚抬道。

皇帝也是来给孟岩祝寿的,还微服起来,这得是什么样恩宠,难道传言说得是真的?

不少人心里“恶寒”了一下,但这是不可能的,皇帝可从来没有这方面的嗜好呀?

如果不是那方面的原因,那皇帝今天微服前来的意思就值得深思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九章:皇帝吃自助餐

“孟爱卿呢,怎么朕没见到孟爱卿?”等众人平身后,朱祁镇四下扫了一下,却没有发xiàn

今天的寿星公,孟岩的身影,有些惊讶的问道。

皇帝微服私访,闻小雨作为孟府临时的主事人得出来了。

那些前来道贺的大人们,她还可以让蔡晋代为接待,毕竟她是女子,又是妾侍的身份,不宜抛头露面。

可现在,她就不能不出面了。

在魅姬的陪同下,闻小雨来到前院。

“民妇孟府闻氏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孟大人也忒不懂规矩了,怎么让一个女人来接驾,还是个妾侍?”王振哼哼一声,言语有些恶毒。

“王先生……”

“主子,老奴有些失态了。”王振忙欠身道。(之前对王振自身的称呼有些纠结,是称呼臣好呢,还是称奴才好呢,现在定下来了,以后王振在皇帝面前,都自称“老奴”)

“孟闻氏,起来吧。”朱祁镇温言一声。

“谢皇上!”闻小雨站起身来,垂首道。

“皇上,您怎么来了?”孙链分开人群的一条缝隙,越过来,走了前来。

“孙链表兄,你也来了?”看到孙链,朱祁镇也有些惊讶,孙链不是在母后身边伺候吗,怎么也跑到孟岩府上来了。

“孟大人是表兄的救命恩人,他生日,表兄岂能不来?”

“对,孟爱卿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来祝hè也是应该的,应该的。”朱祁镇笑道。

“对了,表兄,你都送了什么礼呀?”

“皇上,这个……”孙链一下子愣住了,这皇帝问的还真是太直接了。

“对,对,朕有些不通人情了,这送礼都是私底下的事情,怎么能当众说出来呢?”朱祁镇呵呵一笑道。

皇帝一来。这气氛就不同了。原本轻松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

“咦,你们手里都拿着碟子,这是在做什么?”朱祁镇忽然发xiàn

不少人手上都拿着碟子。

“皇上,这个叫自助餐。是民妇夫君发明的一种吃饭方式。”闻小雨解释道。

“哦。自助餐。朕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个怎么吃法,朕出宫的时候也没用膳呢?”朱祁镇笑道。

众人都愣住了。这皇帝要是加入进来,这饭还怎么吃?

“主子……”

“先生不也是没吃饭吗,咱们一起吧,这个孟闻氏,你给朕说一下,这个自助餐怎么吃法?”朱祁镇饶有兴趣的问道。

“皇上,群这个自助餐的吃法很简单,一个人拿一个碟子,这些饭菜,您喜欢吃哪一个,就盛哪一个,喜欢吃多少就盛多少。”闻小雨解释道。

“有意思,有意思,这里这么多人,你这就准bèi

了这些,够吃吗?”朱祁镇笑着走了过去。

“准bèi

的仓促,可能有些不足,民妇已经让厨房尽量准bèi

了,有多少,就上多少。”闻小雨道。

“王振,来,把咱们从宫里带的吃食拿上来,咱们也凑个数?”朱祁镇吩咐道。

“主子,这不大好吧,这些吃食都是您赏赐给孟大人的?”王振忙上前提醒一声。

“也对,这是朕赐给孟爱卿的,要不这样,先拿上来,回头朕再给赐他一桌就是了。”朱祁镇道。

“是,主子说行就行。”王振点头道。

一盒盒吃食被拿了上来,足足有十八个漆盒,这可把院子里的人都看傻了,这就是当朝阁老做寿,也就是这个档次吧?

孟岩一小小巡察使,充其量也就是一五品官,搁在京城,这五品官能算官儿吗?

“大家一起来吧。”

“皇上,您先来!”

“看来,朕不排第一个,你们心里肯定不自在的,好吧,朕第一个来!”朱祁镇说道。

“皇上,让老奴给你来吧?”

“不用,自助餐嘛,顾名思义,朕自己来。”朱祁镇拒绝道。

“皇上,给您碟子!”王振赶紧取了一张碟子递了上来,朱祁镇点头接了过去。

“孟闻氏,是不是喜欢吃什么就选什么?”朱祁镇问道。

“是的,皇上,只要您喜欢什么,就选什么。”闻小雨点了点头。

“孟闻氏,这是什么?”

“皇上,这是腊肉炒白菜!”

“好香,先生,这个朕好像从来没吃过?”朱祁镇嗅了一口,有些异动。

“主子,这是平民百姓吃的食物,跟宫里的吃的不太一样。”王振忙解释道。

“是吗,朕还没吃过平民百姓的吃的,今儿个朕就尝一尝?”朱祁镇伸手拿了勺子就要上前盛一点儿。

“主子……”

“怎么了,先生?”

“没什么,这个东西可能会不合您胃口?”王振想了一个借口说道。

“朕都没吃过,先生怎么知dào

不合胃口?”

“主子,老奴是猜的,猜的!”

“先生,朕知dào

你是关心朕,朕心里明白,不过朕也总不能天天待在宫里,你们总是说朕不懂民间疾苦,朕也想亲自了解一下,这老百姓的吃食,朕也想亲自尝一尝,难道也不可以?”

“可以,主子当然可以了!”

朱祁镇用勺子盛了一些放到自己盘子里,然后继xù

往下一个菜肴走了过去!

“这是什么?”

“这是番薯炖牛肉。”

朱祁镇低腰闻了一下,觉得味道不错,也盛了一勺。

“皇上,这是羊肉烩面,您来一碗?”

“好,来一碗。”朱祁镇兴致很高,欣然点头接受了闻小雨的建议。取了一碗羊肉烩面。

“皇上,您在这里吃饭,恐怕诸位大人们会放不开,老奴建议您是不是去餐厅?”王振道。

朱祁镇作为皇帝,他自然知dào

这里虽然不是金銮殿,但这些官员可都是他的下属,奴才,主子面前,他们怎么放的开呢?

“好,听先生的。去餐厅!”

“孟闻氏。你们孟府的餐厅的才何处?”王振问道。

“皇上,王公公,这边请!”

“先生,让朕的表兄。还有温太医和杨旦进来一起陪朕吃饭。”朱祁镇吩咐道。

“老奴遵旨。”

一会儿的功夫。孙链。杨旦还有温太医陆续的端着盘子走了进来。

“先生,你怎么不拿东西吃?”朱祁镇坐下来,看到王振两手空空。诧异的问道。

“老奴还要伺候主子呢!”

“去吧,朕这里暂时不用你伺候。”朱祁镇道。

“主子,这是不是让老奴先给您尝一尝?”王振指着盘子里的食物道。

“不用。”

“主子……”

“我说先生,这里是孟府,你还担心什么?”朱祁镇不耐烦道。

“是,是,老奴失言!”

“对了,孟闻氏,孟爱卿到底去了何处,这道贺的宾客都等他一个人?”朱祁镇这才想起来,自己都来了有一会儿了,还是不见孟岩。

这个问题,进来的三个人都想知dào

,可他们也问过了,这孟府的人没有一个能回答的。

但这些人也不是傻子,孟府肯定有人知dào

,但他们不说也不能拿人家没办法。

“皇上,民妇也不知dào

,夫君大人一早上就出门去了,这男人的事情,我们做女人的是不好过问的。”

“这倒也是,你去吧,朕就在这里等他就是了。”朱祁镇挥了挥手。

“民妇告退了!”闻小雨真是一刻都不想多待,这伴君如伴虎,这万一说错一个字,那都是天大的麻烦,谁知dào

这皇帝会有什么反应?

虽然皇帝刻意的跟院子里前来道贺的官员分开了,但是大家都不像之前那般放肆了,变得规规矩矩起来。

不过,这“自助餐”倒是吸引了不少人,这种不问上下尊卑的,喜欢什么就吃什么的进餐方式让不少人觉得很是新鲜。

宫廷美食和百姓的家常菜的组合,反而是孟府准bèi

的家常菜深受欢迎。

这宫廷美食虽然做工精细,营养丰富,可一来是时间长了,有些梁了,二来嘛,这味道比较淡,比起色香味俱佳的家常菜,还是热的烫口的那种,大家的选择自然一致了。

再说,今天来年道贺的官员基本上是四五品以下,属于大明朝的中低层官员。

这些官员平时也不见得天天山珍海味,大鱼大肉,而且又是武人居多,那偏好自然是量大又足的家常菜了。

那烧的红彤彤的红烧肉,满满的一大锅,不到片刻就被抢食一空,大米饭,真的是用饭桶装的,香喷喷的,也是很快就见底了!

这些武人,本来一个个饭量就大,加上一个个都饿了,可不放开肚子吃了?

“好吃,好吃,这孟府的厨子真不错,这红烧肉做的,肥而不腻,这要是天天来这么一碗,老子干什么都得劲儿!”

“粗鲁,皇上还在里头呢,小心让他老人家听见了?”

“对,对,俺给忘了……”

……

郭府。

“什么,圣上微服去了石头府上?”郭怒接到这个消息,惊的差点儿没把自己舌头咬了。

“老爷,现在怎么办,咱们要不要过去?”

“这消息没扩散吧?”

“应该没有,圣上也不想闹的满朝皆知,这消息还是孟府的人传过来的。”老达道。

“让我想想,想想……”郭怒一时间没了主意,孟岩生日,他派人送了礼物过去了,但人没有去,虽然他是岳父的身份,但现在郭月还没嫁过去,因此他也犯不着自降身份,而且孟岩也没有大操办,连帖子都没法,亲友熟悉的人口头通知了一下。

算是找个理由大家伙坐下来吃顿酒而已。

但是,谁都没想到会搞成这样,这消息一个传一个,这知dào

的,有交情的,都去了。

当然一个小小的孟岩过生日,还惊不动满朝的文武,但是这锦衣卫体系内的,以及太医院的一些相熟的太医和巡察使本衙的人那有点儿关系,或者得了孟岩好的,那知dào

了,若是不去,多不好?

“老达,咱们换上便服过去吧,女婿过寿,老丈人登门祝寿,那也应该的,是吧?”郭怒道。

“应该的,应该的!”老达道。

“爹,我也要去!”郭月在门口听到了郭怒和老达的谈话,不顾一切的推门进来道。

“你这丫头,赶紧回去,你一个没过门的妻子,现在就跑到夫家去,那成何体统?”郭怒斥道。

“爹,我就是想去嘛,一个人呆家里,无聊死了!”郭月嘟着嘴不满道。

“家里不是有你秦姨娘吗?”郭怒瞪眼道。

“我才不愿意跟她在一起呢,不是绣花就是下棋的,无聊死了。”郭月道。

“大小姐,您就听老爷的吧,圣上微服去了孟府,你说你要是去了,圣上知dào

了,那岂不是闹笑话了?”老达劝说道。

“对,老达说的对,今天你确实不能去,圣上虽然不认识你,可那王振肯定会陪着,被他看见了,参你爹一个家教不严之过!”郭怒道。

“不去就不去,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丫头,哎!”(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章:向孟爱卿学习(一)

“皇帝去了孟府?”

“是的,太后,是微服去的,只带了王振和八个侍卫。”蒋雄垂首站在孙太后跟前回答道。

“皇帝这是闹的哪一出呀?”孙太后微微皱眉问道。

“这奴才就不知dào

了,皇上一向对这个孟岩高看一眼,而且还赐了他蟠龙令牌,这可是只有顾命大臣才有的荣宠。”蒋雄道。

“不用你提醒,哀家知dào

,这蟠龙令赐了出去,若非大过错,哀家也不能让皇帝收回,否则,皇帝出尔反尔,岂能令大臣们信服?”孙太后道。

“奴才失言!”

“我说链儿怎么还没有回宫复命的,原来是皇帝去了。”孙太后自言自语一声。

“太后,要不要再派一些人手过去保护皇上的安全?”

“不用了,那姓孟的小子武艺精湛,家中宾客必定锦衣卫居多,根本不需yào

加派人手,就算要派人,不还是调动锦衣卫?”孙太后摇头道。

“太后您说的对。”

“哀家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正在办,太后容奴才一点儿时间。”蒋雄忙道。

“尽快,哀家不想听到焦兰蓉开口说话的消息。”孙太后冷哼一声。

“三天之内,奴才必定有好消息!”

“这是军令状吗?”

“是!”

“好,蒋雄,还是你能替哀家办事,这件事完了。哀家会向皇帝说,赏赐你一个世袭锦衣卫千户。”

“谢太后恩典!”蒋雄大喜之下,下跪连磕了三个头。

皇帝微服私访到了孟府的消息知dào

的人并不多,即便是知dào

的,也都有意的克制和隐瞒消息。

毕竟这微服私访是有一定危险性的,没事什么都好,一旦有事儿,那追查起来,谁泄露了消息,谁就得倒霉。

皇帝微服降临孟府的时候。孟岩还在李府忙着煮李承言的尸骨呢。忙着鉴定伤痕呢。

去李府开棺验尸,家里只有闻小雨、蔡晋和大弟子沈聪知晓,其他人都不知dào



这三人是绝对不会说的,所以孟岩也不用担心自己会被找到。

“公子爷。未时末了。这家里不知dào

怎么样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不忙,帮李大人把院子收拾一下,打扫干净。一切回归原位之后,咱们再走!”孟岩道,“记住了,咱们巡察使衙门做事要善始善终,明白吗?”

“明白!”

“这位孟大人真是了不起,年纪轻轻的,看这些人没有一个不服气的。”

“阿辉,这是人家有本事,有能力,没有这份本事,你以为这些人能服他?”李雄道。

“是呀,这孟大人是好官,这好官呀就是太少了!”

李雄微微一眯眼,孟岩的做派绝对是好官,但他同样也不是一个善茬,他不迂腐,甚至城府很深,尤其是杀伐果duàn

,这样的人出现在官场之上,那对官场来说未必是好事儿,但对老百姓而言,也许真是一件福事儿。

“孟大人,时候不早了,这里就由我个阿辉收拾吧,您和兄弟们就先回吧?”李雄抱拳道。

“不,出来做事儿,就得有始有终,不能惯着他们,今天如此,明天亦会如此,将来更会如此,在本官手下做事儿,就得按照本官的规矩来!”孟岩道。

“孟大人这是树立一个楷模呀!”

“老百姓为什么对咱们当官的不满,那还不是因为我们脸难看,事难办,还贪污受贿,仗势欺人,这种现象在本官的巡察使衙门决不允许出现,谁给老百姓脸子,本官就给他脸子!”

“说得好,如果朝廷的官员都像孟大人这样,那这天下就太平了!”李雄竖起大拇指道。

将李承言的尸骨重新收敛之后,孟岩带着葛通等人郑重的在李承言的棺木前鞠了三个躬。

“李大人,告辞了!”

“李某送孟大人!”

从李府出来,孟岩吩咐林天行道:“天行,你赔老葛回巡察使衙门,将证物、尸格归档。”

“是,公子爷!”林天行答yīng

一声。

孟岩则带着两个人与林天行一行分开,先行返回。

孟府的大门紧闭,但是门口却多了两个虎背熊腰的年轻人,神光内敛,一看就是高手。

看他们穿着和打扮,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家丁护院。

孟岩一皱眉,怎么回事,自己没让人在自家大门前站岗放哨呀?这是谁的人?

“请问?”

“这里是孟府,闲杂人等请走开!”两人当中一人冲孟岩轻喝一声。

“我知dào

这是孟府,可你们是谁,没见过?”孟岩问道。

“我等是奉命保护孟府的锦衣卫。”

“锦衣卫,那我怎么没见过你们,你们奉谁的命令?”孟岩更奇怪了,这府里不会出了什么事儿吧?

“上面的命令!”

“上面,哪个上面?”

“你这小子,问这么多干什么,赶快走开,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孟岩一时间不知dào

到底发生了什么,使了一个眼色,让两名手下不要冲动,然后三人转向后门的巷子。

“大人,后门也有人,您看?”

装束一模一样,孟岩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呀?

“大人,现在咱们怎么办,家里八成是出事儿了?”一名司库大队队员焦急道。

“不着急,等天黑再说,你去天行必经之路,将他拦下来,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喏,大人!”

孟府内。

皇帝已经移居书房了,自助餐很合口味。朱祁镇很满yì

,虽然等的时间长了,但他没有一点不耐烦。

他对孟岩的书房起了兴趣。

孟岩在家中的书房经史子集没多少,但收集了不少医书,为了给自己医术找个掩饰,孟岩暗地里让人搜寻医书,倒也有不少收获,这些书平时他也会翻看,但大多时候,都是一个摆设。

“怪不得孟爱卿医术高明。你们看看。这一屋子的医书典籍。”朱祁镇道。

“温爱卿,你们太医院的医书典籍应该不少吧?”

“很多,但很少有人能通读!”温良栋道,“孟大人这里的医书大多数都是民间偏方。但偏方有时候是有奇效的。”

“这一看孟爱卿就是一个爱学习的人。他建议朕将太医院馆藏的医书予以刊印。让有志于学医的人都可以借阅学习,你怎么看?”朱祁镇问道。

“这是好事儿,可要刊印这么多医书。得是一笔不小的费用,朝廷现在能拿出这样一笔银子来吗?”温良栋问道。

“你只要不反对就行,钱的问题由孟爱卿自己想办法!”朱祁镇道。

“这是大好事儿,臣为什么反对?”

“你们医者,不都喜欢敝帚自珍吗,生怕别人学会了,自己就丢了饭碗?”

“要是看着医书就能成为大夫,天底下大夫就多了去了,最多也就做个乡村小郎中!”

“温大人,这乡村小郎中多了,也不是坏事,对不对?”王振插嘴道。

“王翁说的是,郎中多了,那就有人看病,老百姓一些小病就不会拖成大病,甚至夭折了。”温良栋道。

“先生也觉得可行,那就做吧,这事儿你们太医院先选出一部分医书来,编纂校正一下错漏之处,刊行全国!”朱祁镇道。

“微臣遵旨!”

“这个孟爱卿是怎么回事,到现在还没回来?”朱祁镇也有些不耐烦了。

“是呀,主子,这天都快黑了,可不能误了回宫的时间。”王振道。

“圣上,郭大人来了!”

“郭爱卿也来了,让他进来!”朱祁镇吩咐道。

“微臣锦衣卫指挥使郭怒叩见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郭怒进来,纳头便跪了下去。

“郭爱卿快平身,这里又不是金銮殿,些许礼节就免了吧。”朱祁镇上前将郭怒扶了起来。

“谢圣上!”

“郭爱卿,你来的正好,朕都等了一个下午了,这孟爱卿还没有回来,你说说看,他会去什么地方?”

“孟岩不在家中?”郭怒惊讶道。

“怎么,连郭大人也不知dào

吗?”王振阴阳怪气的道。

“王公公,我怎么会知dào

呢?”

“孟大人不是你女婿,他去哪儿,你会不知dào

?”

“王公公,孟岩现在还只是我女儿的未婚夫,她们俩还没成亲呢,就算成亲了,我这做岳父的也不能时刻把女婿拴在身边吧?”郭怒哼哼一声。

“好了,你们两个一见面就掐,现在天都快黑了,你们两个派人去找,朕还不信了,你们两位会找不到朕的孟爱卿?”朱祁镇重重的说道。

“圣上,您是不是安排侍卫守在孟府大门和后门?”郭怒脑中灵光一闪。

“是呀,为了圣上的安全,这怎么了?”王振答道。

“坏了!”郭怒苦笑一声。

“怎么就坏了,郭大人,你这一惊一乍的,别把圣上给吓着了。”王振不悦道。

“王公公,孟府前几天刚遭到来历不明的刺客袭击过,这府内警戒级别一直很高,这大门和后门突然安排了侍卫站岗,又不是孟府的人,这孟岩回来一看,自家门口怎么会有陌生人摆守,以我对他的性子的了解,一定不会轻易的表明身份的!”郭怒解释道。

“那会怎样?”

“他一定会弄清楚府内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决定下一步怎么做。”

“郭爱卿是说孟爱卿以为府中发生了变故,不会轻易的回来?”朱祁镇道。

“圣上说的极是,微臣猜测,他一定会等天黑之后,派人悄悄潜入进来,弄清楚府内的情况。”郭怒分析道。

“先生,你觉得郭爱卿的分析在理吗?”

“老奴觉得郭大人也许是对的,只不过,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等天黑吧?”

“圣上,不用那么麻烦,微臣去门口一站,他看到自然就明白了!”郭怒微微一笑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一章:向孟爱卿学习(二)

孟府出去不远,就是张苞的那间宅子,张苞的羊肉烩面馆关张之后,张苞两口子也住进了孟府,这宅子自然就空了下来。

“大人,家里没什么动静呀,咱们是不是小心过头了?”一名司库大队的队员道。

“我也希望家里没事,但是现在还不清楚情况,等天行回来再说。”孟岩冷静的吩咐道。

“喏!”

天色渐黑,门口一阵响动,林天行带着弟兄们从门外走了进来。

“公子爷,怎么回事,怎么到张爷的家里来了?”林天行被带过来,有些不太理解孟岩怎么有家不回。

“天行,看到咱们家门口的两个人吗?”孟岩问道。

“看到了,怎么了,公子爷?”

“没看出来吗?”

“对了,公子爷,那两个人好像不是咱们府上的人?”林天行恍然说道。

“那他们是什么人,你能看出来吗?”孟岩问道。

“天行看,他们身上有一股气!”

“什么气?”

“官气!”林天行道。

“官气,你小子说的还真是有那么些意思,这两个人身上没有那种江湖的味道,到有些像官府中人。”孟岩也在琢磨这两个人的身份,关系到自家的安全,他不能不琢磨呀。

“这样,上房顶上看看,找个角度,趁现在天色还行,还能看清楚些!”孟岩吩咐道。

“是,公子爷!”林天行找了一个制高点。一纵身,就上去了,几个翻身就到了屋顶。

“看的清楚吗?”

“不行,公子爷,看不清楚,但是院子里亮着灯,有不少人!”林天行道。

孟岩眼神寒光一闪,自己有些方面还真是忽视了,就像这一次,自己回家居然让人把门给堵了。

自己还丈二脑袋。摸不着头脑。

“大人。大人……“

“什么事儿,说,慌慌张张的,我不是跟你们说过。遇事要冷静!”孟岩冷脸斥了一声。

“郭大人出来了!”

“郭大人。可是咱们指挥使郭大人?”孟岩问道。

“是。是从咱家里出来的,现在就站在咱家门口呢!”那手下的队员说道。

“走,回去!”孟岩眼睛一亮。当即力断道。

“回去?”

“嗯,家里没事儿,是我多疑了。”孟岩松了一口气,但是这件事也给了自己一个警醒,他光顾着自家内部的安全,却忽视了外围了。

自己现在敌人不少,明的暗的,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呢,必须建立一支属于自己的精干力量。

匠作司司库大队可以用,但是不能频繁使用,否则会有人觉得这是公器私用呢。

锦衣卫内也不是所有人都觉得他好,那马顺、卢忠虽然调走的调走,撤职的撤职,法办的法办,可郭怒执掌锦衣卫之后,还是有不少人的利益受到损失,多少人明里奉迎,背地里不知dào

骂他多少次呢。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自己处在这个位置,又是这么年轻,妒忌的人不在少数。

当然,嫉妒归嫉妒,有些人是不敢把他怎么样的,但是有些人就难说了。

“老爷,您说这姑爷能看到咱们吗?”老达搓着手,站在郭怒身后小声问道。

“那小子只要回来了,就能看见,他机灵着呢!”郭怒呵呵一笑。

“老爷,你看,来了,是姑爷,姑爷真的来了……”

“说曹操,曹操还真的来了,这小子,果然是误会了。”郭怒讪讪一笑,幸亏自己赶紧出来了,不然说不定真能整出点儿事儿来。

“郭叔。”

“回来了?”郭怒一副没好气的样子。

“回来了,郭叔,我这门口怎么回事,怎么还有人给我家站岗呢?”孟岩问道。

“圣上来了,这些是警戒的禁卫!”郭怒道。

“什么,郭叔,您别吓我呀,圣上怎么会来我家呢?”孟岩惊的差点儿咬掉自己的舌头。

“我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吓了一跳,这才匆匆的赶了过来。”郭怒道。

“那圣上这是什么意思?”孟岩问道。

“说实话,你老丈人我也说不准,总之,进去之后,你自己小心应付。”郭怒提醒道。

“知dào

了,我小心应付就是了。”

“什么叫应付,圣上那能叫应付吗,这是欺君之罪。”郭怒一瞪眼道。

“行了,郭叔,我知dào

分寸就是了。”

“对了,你小子这一整天都干啥去了?”郭怒这才想起来,低声问道。

“验尸。”

“验尸?”郭怒一愣,这大过年的,今天又是他的生日,怎么还跑去验尸了?

孟岩已经踏上自己的门槛儿,这回门口杵着的两个大内高手不再阻拦了。

“公子爷回来了?”吴半仙儿半颗脑袋从门里头探了出来,一脸谄媚的微笑。

“回来了,老吴,家里今天热闹吧?”

“热闹,老吴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大官儿,还有这么多人。”吴半仙儿道。

“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没,没有,老吴现在我是公子爷您的人,您不让说,老吴岂敢说呢?”

“知dào

就好,看好你的门。”孟岩点了点头,迅速往里面走去。

“孟大人回来了!”

“回来了,诸位大人好,孟某回来晚了,恕罪,恕罪呀!”孟岩一边走,一边抱拳。

“孟大人客气了,您贵人事忙……”

“诸位稍等,稍等,容孟某人一会儿再出来跟诸位痛饮三杯!”孟岩大声道。

书房内。

“主子。听声音好像孟大人回来,郭怒这一招还真灵。”王振小声在朱祁镇耳边禀告道。

“这孟爱卿还真是误会了?”朱祁镇点了点头。

“圣上,锦衣卫百户兼巡察使孟岩求见。”一名禁卫推门进来禀告道。

“请他进来!”

“微臣锦衣卫百户兼京城巡察使孟岩叩见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孟岩走进来,给朱祁镇跪了下来。

“起来吧,起来吧。”

“谢圣上!”

“孟爱卿,朕可是等你一个下午了,你倒好。把这满院子的客人和朕都晾了半天了?”朱祁镇站起来。笑着走向孟岩问道。

“微臣有罪!”

“有罪,今天是你孟爱卿的生日,你怎么会有罪呢?”朱祁镇笑着道。

“微臣,微臣……”

“好了。朕也不为难你了。你告sù

朕。这一天你都干什么去了?”朱祁镇好奇的问道。

“圣上,微臣是去查案去了。”孟岩看到王振在一边,当然不会直接说实话了。

“查案?”朱祁镇愣了一下。

“主子。孟大人查的是白素心通奸杀人的那件案子。”王振提醒朱祁镇一声。

“对,对,是这么一件案子,还是朕亲自下旨让孟爱卿接手调查的。”

“是的,主子。”

“先生,你看孟爱卿连自己生日都没时间过,你说朕是不是催的太急了?”

“主子,这办案子嘛,总的有个期限。”

“那一个月时间是不是急了些,这又是朝廷放春假的时候?”朱祁镇道。

“主子的意思是宽限几日?”王振心里一“咯噔”,听皇帝的意思,显然是想宽限孟岩查案的时间。

“先生,你也看到了,孟爱卿为了这个案子,连自己生日都不着家的,难道不应该宽限几日?”朱祁镇问道。

“老奴觉得是应该宽限几日,不能让孟大人忙坏了。”王振捏着鼻子,顺着皇帝的话往下说道。

“那就再宽限一个月吧。”

“一个月?”王振惊讶的一抬头。

“主子说一个月就一个月。”

“那就这么定了。”朱祁镇呵呵一笑,“孟爱卿,你也听到了,朕再给一个月时间,这下你应该够用了吧?”

“够了,够了,圣上对微臣实在是太好了,这让微臣都不知dào

说什么感激的话了。”孟岩感激涕零的说道。

“对了,今天是孟爱卿的生日,朕来,一是看你,二嘛,是给你升官来了。”朱祁镇道。

“升官?”

“先生,宣读圣旨吧。”朱祁镇一挥手。

“孟大人,接旨吧。”王振往袖子里的一掏,一道圣旨到了手上,摊开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这王振的公鸭嗓子实在是不好听,不过他也听明白了,自己因为报恩寺和在古隘口发xiàn

瓦骁狼卫死士的事情升官了。

“孟副千户,还不谢恩!”

孟岩愣了一下,忙开口谢恩,接下圣旨,自己一不留神就升副千户了。

副千户已经是从五品了,这已经算是进入锦衣卫的中高层了。

锦衣卫各司的署理都是千户,副千户那就是二把手,或者三把手,有的人当了百户,那一辈子都可能是个百户,可当上千户就不同了,意味着进入了中级军官的范畴。

百户这个级别,拿后世的标准,那充其量也就是一个连长,可千户就不一样了,千户就是团级,副千户至少也得是营级,或者副团级。

“孟爱卿,朕本想直接升你做千户的,但是你升值太快了,难免会有人嫉妒,朝中也会有所非议,所以就先升你做副千户,等你把这件白素心的案子给弄清楚了,审结了,朕再升你做千户,那就实至名归了。”朱祁镇解释道。

“微臣谢皇上隆恩,其实微臣做不做这个千户不要紧,微臣是想把案子查清楚,给生者一个公道,让死者安息!”孟岩道。

“孟爱卿说的好呀

,朕看,这朝廷上的诸公都应该向孟爱卿学习,不计名利,一心为朝廷办事儿!”朱祁镇感慨道。

“是,主子说得对,是应该向孟大人学习!”王振也随口附和一声。(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二章:孟副千户

“恭贺孟大人荣升副千户!”

“谢谢,谢谢,谢谢大家今天来捧场,孟某在此给诸位大人、朋友赔礼了!”孟岩高举拳头,给前来道贺的众人大声道。

皇帝跟孟岩在书房单独谈了一炷香的时间,然后就带着王振以及侍卫从后门离开了!

郭怒出于安全考lǜ

,亲自带着人一路护驾,也离开了。

而这个时候,孟岩荣升副千户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前院,今天对孟岩而言。

那可算是双喜临门!

一是,过了今天,他十八岁了,虽然还不到加冠,可标志着他是一个成年人了。

第二,这就意义非凡了,十八岁就担任副千户一职,而且这还不是承袭父辈的余荫得来的。

这官职是实打实的,权力也是实打实的,那跟从父辈或者祖辈世袭而来的官儿是完全不一样的。

十八岁的锦衣卫副千户,那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何况,孟岩现在还是圣眷正隆!

有多少官员过生日,皇帝亲临的?

而微服私访就更见看重了,能让皇帝到你家里来,这不算本事,可能让皇帝穿上便装主动到你家来,那才算本事。

试问,当今圣上自登基以来,有谁做到的?

除了孟岩,还没有别人,这必然会在大明朝的史书上留下一笔,青史留名也有了。

那得多少人羡慕,多少人嫉妒呢!

“公子爷又升官了!”

“是呀!”

“这木秀于林。风必吹之,公子爷现在敌人不少,肯定又招人嫉妒了!”

“锦衣卫内就有不少人嫉妒,不过他们嫉妒也没有用,谁让公子爷有本事呢?”

“明天一早,这圣上微服亲临咱们孟府的消息就会传开了,恐怕不知dào

多少人会在家里吐酸水呢?”

“那就让他们吐去好了,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魅姬,如果我让你伺候夫君大人,你愿意吗?”后院。闻小雨也听到了孟岩升官的消息。闺房内,就她跟魅姬两个人。

“夫人,奴婢不敢!”魅姬有些惊吓。

“魅姬,你的来历。我也知dào

一些。你是个聪明人。摆在你面前的选择不多?”闻小雨道。

魅姬身子轻微的颤抖了一下,她来孟府也有一些日子了,她当然清楚。她的身份对孟岩而言算不上多大的秘密。

“夫人,我是回鹘人。”

“这我知dào

,你是瓦剌太师也先送给鞑靼大汗脱脱不花的歌姬,这我也知dào

。”

“也先大人看我有些姿色,才把我送给脱脱不花,目的是想让利用我的美色迷惑他,消磨他的意志。”魅姬解释道。

“除了这些呢?”

“夫人,我就是一个歌姬,也先大人只是对让我千方百计的得到脱脱不花的宠爱,留在他身边而已。”

“魅姬,虽然我们主仆的时间不长,但我看得出来,你是个聪明的姑娘,在咱们这个家,必须是上下一条心,若是有人跟咱们不是一条心,你知dào

后果?”闻小雨冷冷的道。

“夫人,奴婢不敢。”

“行了,你去前面看一下,别让这些人把公子爷给灌醉了。”闻小雨道。

她知dào

这些兵痞是什么德行,一旦喝上了,那就没谱,何况今天孟岩生日,又是升官的,这还不得拼了命灌他酒。

她一个妇道人家在这种场合是不好出面的,只能让魅姬这个丫头前去打探一下,顺便给孟岩提个醒。

“是,夫人!”魅姬连忙答yīng

一声,跑了出去。

“这个魅姬,还不说实话!”闻小雨可不是那种单纯的小女人,她可是阅人无数,这魅姬在她面前还嫩了点儿。

前院,孟岩确实是有些招架不住了,这些人实在是太能闹了,这个时候,根本挡不住,就算他作弊,喝一半,倒掉一半,那也喝了不少了。

孙链一瞅这情况,想要谈事情那基本上不可能了,喝了几杯酒,就直接告辞了。

杨旦也借口回家照顾父亲,随后也走了。

温太医倒是仗义,留下来帮着孟岩挡了不少酒,这家伙很快也不行了。

剩下的都是锦衣卫的同僚了,那家伙,一个个都跟酒桶似得,喝的是东倒西歪的。

等到郭怒护送皇帝安全回宫之后再回来的时候,这孟府前院那是一片狼藉。

这就跟土匪洗劫了差不多。

“快,给夫君大人弄一碗醒酒汤去,怎么喝这么多?”人走了,闻小雨从后面出来,看到喝成醉醺醺的孟岩,心疼不已。

“雨夫人,公子爷喝成这样,还是先把人扶到屋内躺下再说吧。”蔡晋建议道。

“嗯,赶紧的,来两个人,把人抬屋里!”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喝的烂醉如泥的孟岩抬进了屋内,孟岩喝醉了有一点好,不呕吐,不说胡话,倒头就睡,跟死人差不多。

但是很沉,死沉死沉的,一个人绝对扛不住。

“行了,你们都出去吧,我来照顾夫君大人就是了。”闻小雨一挥手,将众人赶了出去。

“雨夫人,有什么需yào

,马上叫我们。”

“知dào

了,你们也都累一天了,赶紧下去休息吧,明儿个一早还得收拾院子呢!”

“是,雨夫人,那我们就告退了,您有事,叫我们……”

慈宁宫。

“链儿,你是说,皇帝一直在孟府待了一个下午?”

“是的,是小侄陪着皇上在孟府。”

“这孟岩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你判断皇帝是否知dào

?”孙太后微微一皱眉。

“依小侄判断,皇上应该不知dào

。”

“皇帝哪来这么大的耐心?”孙太后自言自语一声。

“这个小侄就不知dào

了!”

“皇帝在孟府还说了些什么?”孙太后问道。

“皇上升孟岩做了副千户。还赏了他一些吃的和用的,另外,还将单独跟孟岩谈了话,说了些什么,小侄不知dào

。”

“皇帝跟孟岩单独谈话了?”

“是的。”

“好了,姑姑知dào

了,你辛苦一天了,下去休息吧。”孙太后示意道。

“小侄告退!”

“蒋雄,你怎么看皇帝今天微服去孟府的行为?”

“奴才以为,圣上少年心性。估计是想找一个能谈得来的朋友而已。而孟岩正好跟圣上年纪相仿,说话做事十分大胆,没有太多的顾忌,所以……”

“这个孟岩的确跟朝中那些臣子有些不同。皇帝身边的人。没有一个能够跟他相比的。”

“奴才觉得。可以从朝中勋略之后找几个年龄相仿的少年陪伴圣上左右,不管是读书也好,还是弓马骑射。这样圣上有了伴儿,自然也就不会对这个孟岩交朋友了?”

“放肆,蒋雄,你知dào

你在说什么吗?”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哼,宦官不得干政,这是太祖皇帝留下的规矩,你忘了吗?”孙太后冷哼一声。

“奴才知罪,奴才该死!”

“蒋雄,这些话你在哀家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若是敢胡乱说,哀家撕烂你的嘴!”孙太后警告道。

“是,是,奴才明白,奴才再也不敢了!”蒋雄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道。

“好好给哀家办事,去吧!”

“奴才遵旨!”

孟岩这一觉睡得,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昨天喝的实在是有些多了,醒来的时候,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

闻小雨就趴在床边,他醒来的时候,她还睡的真香呢,这一晚上都在照顾自己,也够难为她了。

眼睫毛动了一下,闻小雨睁开双眼,看到孟岩睁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脸红了一下:“你醒了?”

“你一晚上没睡?”

“你喝醉了,我怕你醒了一个人照顾不了自己,所以就一直没回去睡。”

“谢谢你,小雨,娶了你,真是我孟岩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孟岩由衷的说道。

“这是什么?”床头一大碗的烫,但是已经凉了。

“这是昨晚我给你熬的醒酒汤,你醉的不省人事,这醒酒汤也就没喝。”

“嗯,老牛和老沈这几个瘪货,早晚我要找他们算账!”孟岩哼哼的骂道,昨天晚上,就这个几个家伙闹的最凶,这酒有一半儿是被这几个人给灌下去的。

“你也别怪他们,他们这是替你高兴。”闻小雨道。

“我也没想到圣上会来,还升了我做副千户,这事儿一点儿风声都没有,我都懵了。”

“是呀,我也是吓了一跳,还好,圣上看上人挺随和的。”闻小雨道。

“小雨,给我弄点儿吃的,这昨天晚上到现在,我除了喝酒,基本上没吃过什么东西,这胃有点儿难受!”

“我去给你熬点粟米粥吧?”闻小雨一起身,感觉下身一麻,摔了下来。

孟岩连忙伸手抱住闻小雨的腰,这才使她没有摔下去。

“趴时间长了,腿有些麻了。”

“小心点儿。”

活动了一下,闻小雨红着脸站起来。

皇帝这么一来,孟岩感觉自己被推到一个漩涡的中心,本来朝廷上关注自己的人也就是锦衣卫和东厂,最多加上一个太医院,现在好了,自己怕是要被整个朝廷关注了!

被人关注不是一件坏事,但也不是一件好事儿。

关注的人越多,行事越要小心谨慎,走错一步,都可能万劫不复,官越大,肩膀上的责任也越大。

白素心的案子必须尽快做个了结,是时候把焦宏给推出去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三章:孙链探监

“夫君,米粥来了,趁热喝了吧,凉了就不好喝了。”闻小雨亲自把米粥端了进来。

“嗯,放着吧,去把沈聪叫来,我有事吩咐他。”

“现在吗?”

“就现在,快去。”孟岩催促一声。

“好,我这就去!”闻小雨答yīng

一声,转身出去了。

孟岩走过去,坐下来,将一碗小米粥迅速的喝了下去,肚子里一股暖流,这胃子才好受了不少。

“公子爷,您找我?”

“沈聪,你进来,我有事儿吩咐你去做!”孟岩一招手,命沈聪走了进来。

沈聪应了一声,抬脚走了进来。

“沈聪,你这样……”

“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公子爷放心,我一定办的妥妥当当的。”沈聪点头道。

“去吧,我等你的回信儿。”

“是!”

“小雨,烧水,我要沐浴更衣!”

沐浴后,换上一身干净爽利的衣服,既然皇帝多给了他一个月的时间,时间上面就不那么紧张了,这连轴转,就是他年轻,也有些吃不消了。

“公子爷,这是礼单。”

“嗯,放着吧,回头照上面的给人回一份礼就是了。”孟岩实在不太愿意管这种迎来送往的事情。

“是,公子爷情绪不高?”

“嗯,蔡先生看出来了?”孟岩微微一抬眼皮儿。

“老蔡我这点的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有的,公子爷可是担心圣上这一次突然微服来到咱们府上。又是赏赐美食,又是升官的,朝中会有非议?”

“非议咱倒是不怕,就怕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咱太年轻了,官升的太快了。”孟岩道。

“别人都恨不得官越做越大,公子爷反倒嫌官太大了?”蔡晋呵呵一笑。

“我倒不是嫌官大,而是这样一来,盯着咱的眼睛又多了,尤其是眼下这个时候。”孟岩道。

“公子爷是担心案子?”

“案子我也不担心。我担心案子牵扯进来的人。”孟岩道。说白了,他担心皇宫里的那位孙太后。

这孙后跟皇帝是母子,这娘俩可是母慈子孝,皇帝虽然年轻。有些地方还很不成熟。凭着自己的喜好来。这都好办,就怕这孙后真的插手案子。

“公子爷,验尸有结果吗?”

“李公子浑身上下有十几处伤。还有多处骨折,显然是死前跟人搏杀,致命的一刀是在脖颈。”孟岩道。

“那只要找到凶器,就可以找到凶手了。”

“凶器并不是咱们掌握的那一把,应该还有一把凶器,但现场只有这一把!”

“如果人是焦宏杀的,那这把凶器就一定在焦宏手中,即便不在,他也知dào

凶器的所在!”

“可咱们并没有在焦宏和白家搜到类似的利器呀?”孟岩点了点头。

“看来,想要知dào

凶器的下落,就只能问焦宏了!”孟岩道,“他的伤势怎么样了?”

“恢复的不错,可以进食了,但说话还有些困难。”

“这个焦宏不能留在府中了,明天就把他转移到巡察使衙门拘押室去。”

“好,昨天来了那么多宾客,我还捏了一把汗,幸亏雨夫人急智,说是东跨院有人得了传染病,不然很有可能被人发xiàn

了。”蔡晋道。

“嗯,这个借口倒是不错,一般人听到传染病,就不会再问了。”孟岩点了点头。

“蔡先生,你去忙吧,今天我就不去衙门了,在家歇着,这酒真不是好东西,喝醉了,真难受。”

“是呀,难为公子爷了。”蔡晋嘿嘿一笑,换做自己,恐怕早就招架不住了。

“公子爷,孙链来了!”

“他怎么又来了,这连着三天,天天来,不知dào

的人还以为他对咱们家有什么企图呢?”孟岩听了禀告,大感头疼。

“那找个借口把人推了?”

“公子爷,这孙链心眼儿小,您要是不见他,万一他记恨上,那日后对咱们不利。”蔡晋提醒道。

“蔡先生说得对,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就说我昨晚喝多了,身体不适,不能亲迎,请他直接到我的书房来吧。”孟岩吩咐道。

“是。”

“来人,给小伯爷奉茶!”孟岩蔫儿吧唧的坐在藤椅上吩咐一声道。

“这些兵痞,也不说少喝点儿,瞧把孟大人一个生龙活虎的英雄豪杰喝成了这么一副样子?”

“别提了,小伯爷,这以后说什么我都不喝了,这帮家伙,迟早收拾他们!”孟岩恨得咬牙切齿,“对了,小伯爷,你找本官又有什么事儿吗?”

“这个,孟大人,我想探监。”

“探监,小伯爷,您没跟下官开玩笑吧?”孟岩明知故问道。

“孟大人,实话跟您说吧,是姑姑让我来的,到狱中看一下焦兰蓉,毕竟她们曾经有一段主仆之情,我姑姑她不方便,只能让我代劳了。”

“太后老人家如此长情,一个小小的宫女她都能如此惦记,下官真是敬佩不已。”孟岩道。

“那孟大人的意思是,你同意了?”

“同意,下官怎么会不同意,小伯爷什么时候去都行。”孟岩脑中闪电思考了一下,立kè

答yīng

下来。

“那现在行不行?”

“没问题,只是下官现在不能陪小伯爷去,这样,我让天行陪你去怎么样?”孟岩指着林天行道。

“好,孟大人是不是写个手令什么的?”

“应该的,应该的……”孟岩点了点头,从藤椅上下来。来到书案前,提笔写了一个手令,用了自己的印章,然后交给了孙链。

“多谢孟大人,咱家就先告辞了!”

“天行,替我送小伯爷,顺便替我陪小伯爷跑一趟。”孟岩吩咐一声。

“知dào

,公子爷。”林天行知dào

,他此行的任务是看着孙链,最重yào

的是。将孙链跟焦兰蓉的谈话内容一字不落的记下来。然后回来告sù

孟岩。

孙链是奉命而来,这让孟岩心头不由的蒙上了一层阴影,很显然,焦兰蓉跟孙太后的关系牵涉很深。

虽然他还不清楚焦兰蓉到底在给孙太后做什么事儿。但这一定涉及孙太后的隐私以及宫中的暗事。

孙太后跟焦兰蓉的关系。他很想弄清楚。但又不能直接问,孙链要探监,正好给了他一个机会。

当然。孙太后会不会把此等机密之事告sù

孙链,那就只能撞大运了。

“头还疼吗?”

“你这小手一揉,我自然就不疼了。”孟岩舒服的枕着闻小雨柔软的大腿上,惬意的说道。

“明天松鹤楼开业,我想过去看看?”闻小雨道。

“你想去就去呗,我早就跟你说了,咱们家的女人能顶半边天。”孟岩不以为然道。

“我这都嫁到孟府了,再出去抛头露面,别人会说闲话的。”闻小雨道。

“怕什么,你是我的女人,谁还敢打你的主意?”孟岩道。

“倒不是怕有什么人打我的主意,就怕到时候会有些闲言碎语的,难听。”

“甭管他,你自己知dào

分寸就是了,咱又不是为了别人而活。”孟岩道。

“夫君真不怕别人说闲话?”

“我怕啥,怕你跟人跑了,还是你想给我戴绿帽子?”孟岩睁开眼问道。

“绿帽子?”

“就是当乌龟,做王八!”

“你把小雨当成什么人了,我闻小雨生是你孟家的人,死是你孟家的鬼!”

“知dào

,你这辈子,下辈子,还有下下辈子,都只属于我一个人!”孟岩哈哈一笑,做起来,一把抱住闻小雨,转身压了下去。

“不要,大白天的让人看见……”

“没事儿,我吩咐过了,任何人都不得来打扰。”

“不行,人家那个要来了……”

“扫兴!”

“要不,让魅姬那个丫头陪你吧,那丫头迟早是你房里的人?”闻小雨双颊酡红道。

“你当你老公是什么人了?”孟岩不悦道,虽说魅姬确实长得诱人,可那是一朵罂粟花,有毒的。

“这么一个大美人整天在你面前走动,你不动心?”闻小雨反问道。

“要说一点儿不动心,那是骗人的,可你不是不知dào

和魅姬什么来历,她到咱们家可不是真的来伺候我的。”

“那你说她是来干什么的?”闻小雨问道。

“虽然她的目的我还不清楚,但跟那日赤肯定是有关系的。”孟岩道。

“那个瓦剌贡使团副使,不是让你给逼回去了吗?”

“那不是我逼回去的,我是恨不得直接宰了他,是圣上有所顾忌,这才放了他一条生路!”孟岩解释道。

“你跟那日赤无冤无仇的,为何要杀他?”

“是,我跟那日赤的确无冤无仇,但是我身份暴露,也都因为这个魅姬,不然,我可能还远在漠北脱脱不花帐下继xù

潜伏呢。”孟岩道。

“那不是很好,你要是不暴露身份,小雨岂不是不能嫁给你了?”闻小雨道。

“说的也是,这个魅姬,你要多多留心,这个小女人精明着呢!”孟岩道,“鞑靼贡使团虽然离京了,但肯定有人留下来了,那刺杀我的死士还有一个人跑了,至今还没有下落,要找到这个人,还得是这个魅姬。”

“可是现在魅姬几乎从不出门,而且那个人也知dào

你会通过魅姬找他,恐怕不会轻易上钩的。”闻小雨道。

“其实我并不想杀了那个人,我是想让那个人给……”孟岩在闻小雨耳边小声道。

“夫君,这能行吗?”

“这些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你还是操心松鹤楼开业以及扩大营业的事情吧。”孟岩问道。

“夫君,你说咱们另外再开一家自助餐馆,怎么样?”

“你倒是眼光不差,不过,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赚钱,你还的注意一些问题……这些问题不解决,你就等着赔钱吧。”孟岩道。

“夫君说的是,不过不试一下啊,怎么知dào

能不能赚钱呢?”闻小雨兴致勃勃道。

“你愿意弄吧,不过,如果亏的太多,那就给我停掉,说实话,我真不看好,自己家里随便搞搞也就是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四章:孙链探监(二)

“白焦氏,有人来看你了!”巡察使衙门唯一的女牢头宝慧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拘押室内响起。

整个拘押室就关押了两名犯人,还都是女犯。

白素心和焦兰蓉都彼此知dào

对方的存zài

,但她们从来没有说过话,也没向任何人打听对方。

怎么会有人来看焦兰蓉?

几天的牢狱,彻底的摧毁了焦兰蓉的意志,她原本以为自己很快就能自由。

但是她的幻想终究没有实现。

对她来说,坐牢就是噩梦,每天跟老鼠、蟑螂生活在一起,吃她的食物,睡觉的时候还爬到她的身上,钻进她的衣服里。

她被折磨的快要疯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好几次她都差点忍不住了。

每天都在煎熬,甚那天夜里,有人来劫狱,她以为自己看到的自由的希望!

但是最终等到的是,劫狱的贼人全军覆没的消息。

劫狱!

就算出去了,恐怕也要亡命天涯,但是那个时候,焦兰蓉已经不顾一切了。

只要能够出去,就算亡命天涯她也心甘情愿。

这种日子,她是一秒都不想过了。

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这个道理,焦兰蓉现在才明白了,一丝悔意在心里滋生。

“白焦氏,出来,有人来看你了!”宝慧来到焦兰蓉的牢门口,冲里面喊了一声。

“谁,是谁来看我?”

巡察使衙门的规矩跟其他衙门的规矩是不一样的。探监的时候,犯人跟探监者并不直接在拘押房内见面!

而是有专门的见面室。

一般探监是不允许犯人和亲人或者朋友单独见面的,但这是大明朝,不是后世,《大明律》上也没有这类的规定,所以,孟岩虽然制定了简单的探监的制度和规矩,但执行起来,还是随意性很大。

“出来吧,把头发整理一下。脸洗一下。别弄得跟叫花子似得,别人还以为我们巡察使衙门虐待犯人呢!”宝慧对焦兰蓉这种长得漂亮的女人天生的看不惯。

这因为通奸被抓的女子,到了监狱里,那命运很悲惨的。如果没有人。就更惨了。贞节都保不住。

“宝头儿,到底是谁来探监?”

“见了你就知dào

了,问那么多干什么。快点儿,别磨蹭,当这里是你家?”

“是,是……”

白素心也听到外面的声音,走到门口,透过铁门上的栅栏口朝外面望着。

焦兰蓉和宝慧正好从她门口经过,这对名义上的“母女”眼神正好一个交错。

白素心的目光很复杂,而焦兰蓉则浓烈的恨意一闪而过,她恨白素心,恨这个女儿为什么不早点儿死掉,这样就没有现在这么多事儿,她也可以好好的过她的快活日子。

拘押室见面室。

“林巡检,你怎么把咱家带到这里来了?”

“回禀小伯爷,我们巡察使衙门探监的规矩跟别的衙门有所不同,我们的探监都必须在指定的地方,犯人和亲属见面,这一间就是见面室。”林天行解释道。

“这是哪门子的规矩,咱家怎么没有听说过?”

“呵呵,这是巡察使衙门指定的规矩。”林天行嘿嘿一笑,这要是带你直接去拘押室,如何监听你们的谈话?

“谁定的?”

“自然是我们孟大人定的,除了他,谁还定这样的规矩?”林天行讪讪一笑道。

“那好吧,反正咱家只要见到人就是了,在哪儿见都一样。”孙链也没多想,见面室内干干净净的,那牢房里可就不一样了,说不定阴暗潮湿。

那种地方,他堂堂小伯爷怎么能去呢?

这么一想,孙链倒是心理觉得孟岩这个规定还是蛮好的,牢房那种地方,正常人还是别进去为好。

“小伯爷,我让人给你沏一杯热茶来!”

“嗯,好的!”

对于林天行的卑躬和发自内心的敬意,孙链还是非常满yì

的,这孟岩的手下还是不错的,很懂规矩。

他哪里知dào

,林天行根本对孙链这种靠裙带关系上位的纨绔子弟鄙夷的不得了,要不是孟岩让他装样子,他才不伺候这龟孙子呢。

“小伯爷,按照规矩,您待会儿见白焦氏,巡检使者衙门是必须派人在场的!”

“怎么,咱家探个犯人,还的你们在现场监视?”孙链不悦道,“这是谁的规矩?”

“小伯爷,您跟一般人不同,所以,我们大人早就吩咐了,您见白焦氏的时候,我们都回避,回避!”林天行呵呵一笑,“小伯爷,您喝茶,喝茶!”

“这还差不多!”孙链哼哼一声,对林天行的回答还算满yì



“小伯爷,这拘押室可不比家中,白焦氏恐怕是吃了不少苦头,所以……”

“这些咱家都知dào

,咱家见到的比你多多了。”

“那,在下去看看,这人怎么还未到?”林天行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微笑。

宝慧领着稍微梳洗整装后的焦兰蓉走进了见面室。

“小伯爷,白焦氏带到!”

孙链一转身,看到了脸色苍白,目光呆滞的焦兰蓉,不由露出一丝惊诧之色。

这焦兰蓉果然有几分姿色,虽然人看上去憔悴,但从这姿容肤色看,这个女人定然有着让男人心动的美貌,难怪,那曹钦会为了她不顾一切派人劫狱了。

不过这曹钦的手下的人也太没本事了,那么多人有备而来,居然全军覆没了。

“你先出去吧,我跟这位白焦氏有话说!”

“这……”

“林巡检就在外面,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去问他。”孙链轻哼一声。

“是,宝慧告退!”

“小伯爷,救我!”焦兰蓉一看清楚孙链的面孔,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白焦氏,你先起来!”

“小伯爷,您可一定要救我,这个地方我是一刻都不想呆了。”焦兰蓉哭着跪在地上哀求道。

“白焦氏,你先起来,然后先听咱家说话,好不好?”

焦兰蓉哭哭啼啼的站了起来。

“白焦氏。咱家是为什么来的。你很清楚,太后她老人家念你以前曾经服侍过她的份上,愿意给你一个机会,明白吗?”

“明白。明白。”焦兰蓉不住的点头。

她左盼右盼的不就是想的这个吗。只要太后出手干涉。她想从这里出去,恢复自由,就太简单了。

“白焦氏。咱家这一次是代表太后才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不然的话,太后老人家也帮不了你!”孙链道。

“小伯爷,您问,您问,我一定如实回答,一定如实回答。”白焦氏现在是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太后让我问你,白素心是否真的通奸杀人?”孙链问道。

“这……”焦兰蓉眼神闪烁起来。

“白焦氏,你刚才还说,一定老实回答的,怎么,你是不是不想从这里走出去?”

“白素心有没有通奸,我不知dào

,但她杀人是真的,而且她这个丫头,不孝,经常欺负她弟弟,这素心斋本来是继承给我儿子的,都是这个骚蹄子,硬是蛊惑她爹立下什么遗嘱,说是什么嫁妆,她还三天两头辱骂我这个后娘,这我都忍了,我不能忍的是,她对偷偷的打我儿子,呜呜……”

“如此说来,这个白素心忤逆不孝了?”

“那当然了,小伯爷,您是不知dào

,她逼着他父亲把家传做糕点的技艺都传给了她,说是将来再传给他弟弟,实jì

上她是想独霸我们白家祖传的技艺!”

“是吗?”孙链脸色有些不好kàn



“这丫头的心肠可歹毒了,她那个素心斋赚的钱,家用是一分钱都不给,就她那个使唤丫头,每个月的例钱还的从家里出,要我说,杀人这种事情,她不是干不出来!”

“这些话,开堂审讯的时候,你敢当着诸位大人面前说出来吗?”孙链喝问一声。

“敢,民妇有什么不敢的,民妇都这样了,什么都豁出去了,也不怕家丑外扬了!”

“好,那你这些话有没有对巡察使衙门的大人说,尤其是孟大人?”孙链道。

“那个孟大人,民妇可不敢说。”

“你为什么不敢说?”

“那个孟大人跟白素心那个骚蹄子是一伙儿的,一准是他看上了白素心那个小狐狸精,所以,民妇说了,他也不会相信,反而会说民妇诬陷那个小狐狸!”焦兰蓉道。

“你是说孟大人看上了白素心?”孙链怎么听都不靠谱,孟岩家里的闻小雨,那一点儿比白素心差,再说了,白素心跟闻小雨的关系他也是知dào

的。

孟岩就算吃着碗里的,惦记着锅里的,也不至于刚娶了闻小雨,就想着对白素心下手?

闻小雨这个女人,他是知dào

的,心高气傲,入不得她的眼睛,她连正眼都不会瞧你。

何况,他是亲眼见到了,闻小雨跟孟岩眉目传情,感情很默契,一副恩爱的模样。

“这要不是看上了,孟大人能如此费心的为了那小狐狸翻案?”焦兰蓉恶毒的道。

“白焦氏,我问你,你弟弟焦宏到底在何处?”孙链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白焦氏说的这些,他也是半信半疑,甚至三分相信,七分怀疑。

他就是一个传话之人,怎么判断,做什么决定,那都跟他没有多大的关系。

“我也不知dào

,腊月二十二那天晚上,他说出去办事儿,后来就听说翠云楼发生凶杀案,我弟弟焦宏被人刺伤,然后我就四处打听,就再也没有见到他了!”白焦氏说着就哭了起来,“我可怜的弟弟哎,你这是得罪了谁呀,谁这么狠要你的命呀……”(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五章:孟岩缺人

孙链虽然是纨绔子弟,可也不是傻子,东厂跟锦衣卫明争暗斗的事情,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东厂诞生的目的是什么,除了监视外臣和察查奸邪之外,还有一个重yào

的任务,就是制衡锦衣卫!

东厂也许把焦宏藏起来了,不让锦衣卫的人找到,可锦衣卫找人的力度也没有想象中的大。

焦宏究竟是被东厂藏起来,然后卖力的演了一出贼喊捉贼的大戏呢?

还是东厂这一次真的被人算计了,他们真的是想找到焦宏,但是这焦宏就是让人给藏起来了。

东厂都找不到的人,那藏人的人会是谁呢?

锦衣卫!

在北京城,就算是把人藏到紫禁城内任何一个角落,东厂想要找,都能找到。

但是如果锦衣卫要藏人,东厂就未必能找得到了,锦衣卫是皇帝的禁卫,又属外臣。

白焦氏的话,让孙链产生了这样一种错觉,这个女人太会演戏了,她会不会一直都在自己面前演戏呢?

如果是演戏,那她说的话有多少是真的呢?

“别哭了,哭有什么用,哭就能找到你弟弟焦宏了吗?”孙链被焦兰蓉一顿哭给哭烦了。

被孙链这么一喝骂,白焦氏连忙捂住了嘴巴,不敢再哭了。

“你跟那个东厂的曹钦是怎么回事?”孙链继xù

问道。

“我、我……”白焦氏眼神躲闪了数下,有些小羞涩的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孙链也算是阅女无数了。看白焦氏的表情,他基本上可以断定,白焦氏跟曹钦通奸的事实基本上是真的。

但是他也知dào

,如果白焦氏跟曹钦通奸的事实被认定,而她跟姑姑的关系也被外人知dào

的话,那对姑姑的名声也是一个不小的玷污。

有道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这白焦氏曾经在姑姑身边一段时间,而且她跟姑姑的关系一定很密切,不然姑姑不会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会让他来的。

外人的话。姑姑是不相信的。

“这么说。你跟那个曹钦是真的了?”

“小伯爷,我这不是还年轻,不想那么早就……”

“寡廉鲜耻,真是寡廉鲜耻。你一个女人。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

“小伯爷。民妇也不想,可那曹钦非要,民妇又反抗不了……”白焦氏也知dào

。自己要不这么说,今儿个她讨不到什么好。

“你是说,这一开始是曹钦威逼你,你才跟她好上的?”

“曹钦是东厂的千户,而且他还是曹督公的义子,权大势大,小女子根本没办法抗拒。”

“好吧,你跟曹钦的事情现在已经东窗事发了,孟岩已经知dào

了,现在他会死死盯着这一点,从你身上打开缺口!”孙链道。

孙链这个人虽然纨绔,但人并不笨,居然看出孟岩打算利用白焦氏的通奸这一点作为突pò

口。

“小伯爷,那怎么办?”

“私自侵占她人财物的事情,问题不大,你把财物退回去就是了,这不算多大的罪,通奸的罪名只要孟岩不追究,也没什么大事,现在这件事知dào

的人还不多,现在还有挽回的余地。”孙链缓缓说道。

“小伯爷,我听您的,您说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白焦氏姿态低低的道。

“白焦氏,听说白素心的丫环喜儿被人杀死在素心斋?”

“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可这事儿我是一点儿不知dào

呀,小伯爷,您说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可能杀人?”

“谁说你杀人了,你能不能别往自己身上扯?”孙链怒道。

“是,是,小伯爷,我说错话了!”

“是不是你弟弟焦宏……”

“不是,绝对不是,我弟弟他也就是平时游手好闲了些,杀人这种事他是绝对干不出来的!”白焦氏连忙否认道。

“是吗?”孙链表示怀疑,焦宏虽然跟他们这些纨绔勋略之后不是一个圈子的。

但是圈子跟圈子对人封闭,但消息并不封闭,焦宏是东厂密探的身份他是知dào

的。

这能当上东厂的密探,那都是有几分能力的,不然东厂岂不是成了酒囊饭袋的集中营了?

“小伯爷,我弟弟我是了解的,他虽然有的时候胡闹了些,但决不至于犯下杀人这种大罪。”

“算了,我也不问了,你在这里需不需yào

什么?”孙链问道。

“衣服,换洗衣服,我要洗澡,我已经七八天没洗澡了,还有老鼠药……”

“老鼠药,你要老鼠药干什么?”孙链很是奇怪的问道。

“牢房里有老鼠,好多老鼠。”

“行了,我知dào

了,这事儿我回头跟他们说说,看能不能帮你把牢房里的老鼠清理一下,实在不行,让他们给你换一间牢房就是了。”孙链道。

“那我什么时候能出去?”白焦氏问道。

“出去,再等等吧。”

“等,这里我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白焦氏,你以为这里是你家,你想进来就进来,你想出去就出去呀?”

白焦氏一看孙链发怒,有些吓的大气不敢出。

“好了,你要有耐心,如果你不愿意在这里待着,可以去刑部大牢,或者锦衣卫诏狱?”

“不,不,我不去刑部大牢,不去诏狱!”白焦氏吓得面如土色,这两个地方可比巡察使衙门拘押室恐怖多了。

她是见识过东厂的秘密牢房,那真不是人能待的地方。

“那就对了,好好在这里待着吧。我和太后会想办法的让你出去的。”孙链凑到白焦氏耳边小声的说道。

“谢谢小伯爷,谢谢太后。”白焦氏露出一抹喜色。

“白焦氏,有些话该说不该说的,你心里清楚吧?”孙链小声问道。

“清楚,清楚……”白焦氏眼珠子转动了几下,连忙点头应是。

“好了,话我就不多说了,你自己好知为之吧。”孙链道。

“林巡检,你们这里怎么回事儿?”

“小伯爷,什么事儿?”林天行笑呵呵的跑了过来。低着头。问道。

“刚才我听那白焦氏说,你们这牢房里有老鼠、蟑螂什么的?”孙链问道。

“小伯爷,这那个衙门里的牢房没有个吧老鼠蟑螂?”林天行一愣,这孙链还真要给白焦氏出头呢。

“那你们就没想办法灭它一下。这女犯跟男犯不同。最怕的就是老鼠、蟑螂一类蛇虫鼠蚁?”

“是。回头我就命人去买一些灭鼠、灭蟑螂的药回来。”林天行答yīng

一声。

“这就好,辛苦林巡检了。”孙链对林天行的态度很满yì



“人我也见了,话也说了。我也该回宫了!”孙链很是满yì

的说道。

林天行亲自将孙链送出了巡察使衙门,然后迅速打马返回孟府。

夕阳西下,书房内已经没那么暖和了,孟岩躺在躺椅上,身上披着一条薄毯子。

咣当一身,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猛的推开了。

“公子爷……”

“毛毛躁躁的,出去!”

林天行一愣,自己刚才的行为确实有些毛躁了,脸色有些尴尬,重新关上门,再敲门。

“进来吧。”孟岩躺在藤椅上,闭着眼睛说道。

“公子爷,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孙链跟白焦氏在见面室见面。”林天行道。

“都说什么了?”

“孙链就问了白焦氏几个问题……”林天行将自己听到的一五一十的说给孟岩听。

“这个白焦氏真是不知死活!”孟岩冷笑一声。

“公子爷,虽然我听到了她们绝大部分谈话,但是还是有些话没听清楚。”林天行道。

“你听出些什么来了?”

“孙链对白焦氏并没有什么好感,可以看得出来,孙太后跟这个白焦氏之间有着秘密关系。”林天行道。

“好了,孙链他还说什么了?”

“孙链还提了白焦氏牢房老鼠和蟑螂的事情,让我们把牢房清理一下。”林天行道。

“你怎么说的?”

“我一口答yīng

下来了。”

“你做得对,这个孙链现在还不是我们的敌人,我们也没有必要在这件小事上得罪他。”孟岩道。

“那我们是不是把白焦氏房间内的老鼠给……”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刚把白焦氏折腾的快要崩溃的努力就白费了!”孟岩也有些犹豫,这件事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就会被刀尖划伤自己。

“天行,你先回去把你听到的写一份详细报gào

给我,她们是怎么说话的,什么语气,尽量的写仔细了,明白吗?”孟岩吩咐道。

“是,公子爷。”林天行答yīng

一声,接下了这份苦差事,这写材料可比让他打架杀人难多了。

林天行走后,闻小雨从外面进来:“这都闷在书房一个下午了,也不见出来走走?”

“没心情,怎么样,松鹤楼准bèi

营业的事情怎么样了?”孟岩问道。

“还好有林怡那丫头,不然我真不知dào

到哪儿找个帮手去!”闻小雨道。

“那就让她做松鹤楼的总经理,你在背后掌控全局好了。”孟岩道。

“也好,这样我也就有时间陪你和打理这个家了。”闻小雨道,“只是这林家兄妹的底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她们不危害咱们,不出卖咱们,咱们也没有必要管那么多。”

“夫君说的也是,谁没有一点儿秘密呢?”闻小雨莞尔一笑。

林家兄妹,孟岩其实并不是完全信任的,但身边没有可用之人,唐笑匠作司那边需yào

,沈聪太医院那边又要布置,就是姜峰,姜小蝶兄妹也都无法走开。

张苞倒是可以信任,但他厨艺不错,其他方面的天赋就差远了,就算他现在栽培,一时半会儿也用不上。

说到底,还是能用的人太少了。

老范倒是不错,虽然年纪大了些,但老成,又有经验,把他放到巡察使衙门,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他现在受伤了,一时半会儿指望不上。

蔡晋是谋士,已经帮他很多了,不然匠作司和巡察使的那些杂务非把他折腾坏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六章:焦宏“被抓”

“大人来了?”

“嗯,初三夜里劫狱的贼人的尸检格目出来了吗?”第二天到衙,孟岩直接去了葛通工作的验尸工作间了。

“出来了,卑职就是奇怪,初检的时候,他们身上并没有刺身,可复查的时候却发xiàn

他们的腋下发xiàn

了这样的纹身,您看一下?”葛通拿出一张纸来,上面是临摹的一个图案。

“老葛,这是什么?”孟岩眼皮微微一挑,问道。

“这应该是一种标记!”

“标记,什么标记?”

“寻常人纹身或者刺身只有两种,一是炫耀,第二就是某种身份的象征,如果是为了炫耀,一般会纹在身体的某个露在外面的部位,比如手臂、胸口,或者后背什么的,如果是女人的话,比较含蓄,肚脐或者屁股上,也有人喜欢纹在乳房上面。”

“说第二种!”

“这第二种就是某种身份的象征,比如某个帮派,其主要或者核心人员在身体某个地方纹上属于自己的特有的图案标记,但平时不会显露在外,但只要是同属一个帮派,只要一亮纹身,那就能知dào

是自己人!”

“你的意思是,这些人身上的图案属于某个帮派?”

“是的,卑职猜测,这会不会是东厂的纹身标记?”葛通小心翼翼的说道。

他是小人物,稍有不慎,那就是杀身之祸,岂敢随便说话。

“东厂的人也喜欢纹身吗?”

“这个卑职就不知dào

了。”

“这种纹身哪里可以做?”孟岩问道。

“纹身的师父很少。一般都有独门的秘方,而且他们接客的方式很特别,只接熟客。”

“只接熟客?”孟岩道,“一个人纹身后,还纹第二次不成?”

“卑职的说的熟客是,他们只接熟客介shào

的客人,如果没有客人担保,他们是不会做的。”

“这是为何?”

“应该是他们这一行留下的规矩吧,这个属下也不太明白。”葛通道。

“老葛,你既然知dào

这个规矩。想必你是了解这个行当的。可以不可以通过你的关系打听一下这个花纹的来历,找到这个纹身的师傅呢?”孟岩问道。

“这个?”

“有问题吗?”

“问题到没有,可就是能不能找到不好说了。”葛通稍微有些为难道。

“那就好,你给本官打听去。需yào

什么。跟蔡先生说一声。”孟岩吩咐道。

“哎。卑职知dào

了。”

“走,带我去停尸房看看?”

“喏,大人。您请!”

“这两天有人来认尸吧?”孟岩一边走,一边问道。

“有,尸体的身份呢都确定了,只是这个案子还没了结,卑职只是让他们认了尸体,但还没有让他们领走尸体。”

“你做的不错,案子没有了结,就算是亲属也不能领走尸体,何况这些人都是犯了罪的贼人!”

“是。”葛通上前推开停尸房的门。

这放死人的地方,站在门口都能感觉到一股阴气从里面吹了出来,让人感觉渗的慌。

所有尸体都停放在木板上,全部用白布盖着,每一具尸体的左脚大拇指上都挂着一枚竹牌,上面写着尸体身份、年龄等一些情况。

“贺人杰在哪里?”

“大人,最里头的那一具就是!”葛通手一指墙角,紧挨着墙的一具尸体说道。

“过去看看。”孟岩点了点头。

两人走了过去,在孟岩的示意下,葛通伸手将盖在贺人杰身上的白布扯下一半来。

虽然那天晚上光线有些暗,但孟岩还是一眼就认出眼前这个正是东厂档头贺人杰。

“贺人杰身上有纹身吗?”孟岩问道。

“有,就在后背左肩上。”葛通点了点头。

“翻看来,我看看。”孟岩吩咐道。

葛通将贺人杰的尸体侧翻,在贺人杰的左肩上果然出现一个淡淡的花纹的纹身,跟刚才葛通给他看的是一模一样。

“其他人呢,是不是都有纹身?”孟岩点了点头,示意葛通将贺人杰的尸身放好。

“也不是所有人都有,有纹身的一共七个人,剩下的没有。”葛通道。

“这七个人都是什么身份,平时关系如何?”

“这个卑职就不知dào

了,卑职只负责验尸,其他的就不在卑职的职权范围之内了。”

“嗯,回头把这个七个人的名单给本官,本官派人去调查。”孟岩点了点头。

“卑职遵命!”

“行了,这些人尸体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你这样,找李大人出一份通告,让家属来人把尸体领回去吧。”孟岩吩咐道。

“好的,卑职这就去办。”

“这些人虽然死了,但是他们都是犯了律法的,如果按罪,那是要杀头的,告sù

家属,回去赶紧下葬,别弄的太招摇。”孟岩嘱咐一声。

“卑职明白!”

“大人,白焦氏吵着要见您。”林天行在停尸房门口叫了一声。

“本官先去了,纹身的事情,你尽快给我一个答复。”孟岩嘱咐葛通道。

“大人,白焦氏要见您,应该是为了她侵占白素心的素心斋的财物有关。”

“能够让这个女人把别人财物吐出来也算是一件收获。”孟岩点了点头。

审讯室内。

“白焦氏,是你要见本官?”

“孟大人,民妇承认我有些贪心,但是民妇并不知dào

这是犯法的,再说了,这素心斋是我丈夫攒下的基业,白素心杀了人。这素心斋自然也就属于白家,这也是理所应当的,民妇只是不知dào

这素心斋居然是白素心的嫁妆,但话又说回来了,白素心虽然跟李家公子已经定下婚约,这白素心始终没有过门,没有过门,这门亲事也就不算数,所以,这素心斋自然也还是白家的!”

“嘿嘿。白焦氏。你好大一张利口,虽然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可白素心还活着,就算她犯下死罪。可她的财产还轮不到你来处置。对不对?”

“白素心反正都要死的人了。她留这么多财产有什么用呢?”

“那就是白素心的事情了,白素心就算要被处斩,她也是有权利处置自己的财产的。她可以立下遗嘱,把素心斋送给任何人,对不对?”

焦兰蓉脸色一慌,是呀,白素心还没死,她对自己的财产是有处置权的。

“行了,本官也不跟你多说,拿了多少,还的给本官拿回来,一分一毫都不准少。”孟岩不愿意跟这个女人多费唇舌。

“孟大人,是不是民妇把东西还回去,就可以离开了?”焦兰蓉问道。

“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呢?”孟岩冷冷道,“偷了人家东西,还回去,就不算偷了?”

“孟大人,民妇都说了,把东西还回去,你还想怎么样,难道就不怕有人把你的乌纱帽给摘了?”

“你说的是太后她老人家吧?”孟岩呵呵一笑,“咱们大明朝太祖爷早有祖训,后宫不得干政,你犯下的罪是铁证如山,谁来都翻不了,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吧,我们的政策你也看到了,就是这间审讯室墙上的八个字!”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白焦氏,本官劝你丢掉一切幻想,把你知dào

的都说出来,这样才能为你换取一线生机,否则,就本官手中掌握的证据,就足够判你一个死刑!”

“大人?”

“什么事儿?”

“大人,我们找到焦宏了,他就藏在……”

听到“焦宏”这两个字,焦兰蓉脸色顿时一白,两腿不住的颤抖了数下。

“知dào

了,本官马上就来!”孟岩冲进来禀告的唐笑吩咐道。

“好了,白焦氏,本官还有许多公务,没闲工夫跟你在这人扯闲篇儿,你想起来要说什么,再来找本官吧。”孟岩站起身来,冷冷的看了焦兰蓉一眼,径自开门走了出去。

“哎,白焦氏,你这又是何苦呢?”孟岩走后,作为记录的蔡晋也摇头一叹。

“蔡先生……”

“什么事?”

“刚才那进来的官爷可是说到我弟弟焦宏被找到了?”焦兰蓉不顾一切的问道。

“这个老夫不能回答你!”蔡晋一口拒绝了。

“小弟,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能落到他们的手中……”焦兰蓉闻言,顿时哆嗦起来,可见,在她心里,焦宏这个弟弟对她来说是有多么的重yào



“焦宏被抓了,这消息可靠吗?”

“可靠,哥哥,外面都传开了,这焦宏藏的地方也真绝了,这一般人还真想不起来!”

“放屁,这一定是姓孟的安排好了的,焦宏那个混蛋能有那脑袋?”曹钦被禁足了,一切消息都是曹铎等人帮他从外面带进来的。

“哥,这也不能这么说,这小子伤的不轻,要不躲起来疗伤,估计早就没命了,只是没想到这小子能想到这么绝的的地方,嘿嘿,换了是我,可想不到……”

“焦宏人呢?”

“哥,你是不是急糊涂了,人是姓孟的手下发xiàn

的,自然是被姓孟的控zhì

了。”曹铎道。

“这下完了,全完了……”曹钦像是一只泄气的皮球,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沮丧不已。

“哥,别担心,有咱叔在,不会有事的,不就是睡了那姓焦的娘们儿吗,有什么?她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妇,哥,这寡妇的滋味如何,是不是特?”

“去,都这个时候了,还跟哥开这种玩笑?”曹钦心里害pà

极了,光跟白焦氏通奸,那还不至于让他怕成这样,他怕的是这多米诺骨牌效应(当然了,曹钦也不懂什么多米诺骨牌,就是这个意思)。

俗话说的好,墙倒众人推,曹吉祥若还在东厂厂公的位置上,他还没那么多担心,可现在连义父的都自身难保了,他就更难保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七章:白素心也是一个有秘密的女人

老鼠和蟑螂是灭不净的,留下这么一两只那都是清理之中的事情,对不对?

小伯爷的到来,对拘押室内的白素心的心理打击是沉重的,白焦氏的后台之硬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用坐卧不安来形容吧白素心一点儿都不为过,以前她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女,自从父亲死了之后,她的生存环境一切都变了。

经lì

会促使人成长,白素心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迅速成长起来,她学会了隐藏,学会的思考,学会了如何利用自己的弱势保护自己。

还好,她终于等到了孟岩这个能帮他出头的人,但是现在她有些担心,这个能帮自己伸冤,能让自己恢复自由的人能不能顶住这些压力。

“宝头儿,宝头儿……”

“白姑娘,有事吗?”对于白素心,宝慧当然清楚白素心在这个拘押室的特殊性。

“宝头儿,我想见一见孟大人,您能不能帮我递个话?”白素心问道。

“白姑娘,我只能说帮你递个话,但孟大人会不会见你,那我就不能保证了。”

“谢谢宝头儿了。”

“白姑娘客气了,这都是宝慧应该的。”

“白素心要见本官?”孟岩感觉一丝诧异,难道她想出些什么细节来了?

“大人,那个小伯爷见了白焦氏后,白素心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翻来覆去的。”宝慧道。

“那白焦氏呢?”

“她也是,不过总是念叨她那弟弟。”

“嗯。本官知dào

了。”孟岩点了点头,“宝慧,你找个机会,把焦宏被抓的消息透露给白焦氏。”

“明白,大人!”宝慧点了点头,她可是管刑狱的老人了,对于孟岩这样的长官,小小的年纪,如此深沉的心机,她都感觉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在官场之上。只有心狠手辣才能走的更远。孟岩无疑是这样的人。

而如果一个重情义,又心狠手辣的长官,那无疑是最好的投靠的对象。

“那白焦氏牢房里的老鼠?”

“怎么,你还怕它们跑到你家里去?”孟岩嘿嘿一笑。反问了一句。

“不。不怕。小妇人怕什么呢?”

“安排一下,本官跟白素心见一下。”孟岩想了一下,不论白素心见自己想要说什么。他都得见,也许她真有什么想起来的事情对自己说呢?

“明白,小妇人这就去安排。”

孟岩跟白素心是单独见面,没有叫上任何人,他不确定白素心要告sù

自己什么,但是宝慧的传话之中,白素心是想跟他单独见面。

这里面一定有着某种特殊的目的。

“素心白素心叩见孟大人!”

“起来吧,以后见本官,只要不是在公堂之上,无需下跪行李,本官不喜欢跪来跪去的。”

“是,孟大人。”

“你让宝慧给本官传话,要单独见我,有什么事儿吗?”孟岩问道。

“素心想起来一些事情,可能对大人查案有帮zhù

。”白素心微微一欠身道。

“说吧。”

“焦宏跟我的丫环,也就是喜儿可能有那种关系。”白素心说道。

“你是说,焦宏跟喜儿有**关系?”孟岩眉头一皱,这个情况,他也猜测过,但没有任何证据佐证,何况喜儿现在已经死了,焦宏这个家伙又不开口。

“有一次我回家,无意中发xiàn

她们两个有说有笑的,但是她们一看到我就迅速分开了。”

“你是说喜儿跟焦宏有奸情?”

“有没有奸情我不敢妄下判断,但大人去查一下她们两个人关系,说不定有所突pò

?”

孟岩也反复推敲过,如果仅仅是金钱收买,喜儿会冒着被发xiàn

的危险盗取自己主人的房门的钥匙?

这似乎说不过去,但如果金钱加上私情那就难说了。

焦宏年纪不大,看上去人也长得不错,至少不是让女人讨厌的那种,勾搭上喜儿这样的涉世未深的小丫头,那不是难事。

这焦宏可算是情场老手,对付一个小丫头不算难事,如果还趁机得到这喜儿的身子,那喜儿就有可能成为她的帮凶。

这白素心跟李家有了婚约,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这小姐出门,陪嫁的丫环是一定要跟着一起过去的。

到时候这喜儿说不定就成了暖房的丫头!

李家公子无论身份和地位都要高于焦宏,喜儿按照道理应该不会瞧得上焦宏的。

当然,如果喜儿早就被焦宏给弄上手了,那就难说了。

一旦喜儿跟着白素心嫁到李家,那她跟焦宏的关系就难以维系了,而她若是李家公子收了,必然会被发xiàn

自己失去贞节,到时候,她就麻烦了。

这恐怕也是喜儿心甘情愿的帮焦宏的原因之一。

孟岩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他还没来得及审讯的人,这个人没有关在巡察使衙门,而是关进了诏狱。

何文东!

也许可以从何文东嘴里得到一些有关喜儿跟焦宏的情况。

“除了他们在一起有说有笑,眉来眼去的,你还发xiàn

什么?”孟岩问道。

“喜儿这丫头每隔几天都要去一趟河间会馆,说是给老家寄东西,但是我觉得河间距离京城也不是很远,她这么频繁的去河间会馆……”

“你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孟岩微微一愣,这白素心的观察好敏锐,这是之前就发xiàn

了,还是坐牢想的事情太多了,才发xiàn

的问题?

孟岩也知dào

,千万不能小瞧一个人的潜能,真的一个人潜能被激发出来。那是相当可怕的!

因为环境巨变而性格巨变的例子太多,太多了!

“我怀疑喜儿有可能……”

“有可能是去河间会馆会情人,这个情人有可能是她那个老乡何文东,也有可能是焦宏?”孟岩替她把下面的话说道。

“是的,孟大人。”

孟岩眉头一挑,这个白素心原以为单纯无比,但这一刻他不怎么想了。

聪明的女孩子她见得多了,他身边也不乏聪明的女孩子,甚至一个比一个机灵。

可白素心这样都快要掉脑袋的女孩子,还能把自己伪装的这么好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她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他相信。白素心不是杀李承言的凶手,因为她没有杀人动机,也没有杀人的能力。

但她身上一定有秘密,不然孙太后为什么会把自己的宫女给安排进入了白家。

白新元死了。那么秘密只可能着落在白素心身上。

如果白素心死了。这个秘密也许就永远没有人知dào

了。但这是焦氏姐弟的杀人动机吗?

孟岩不清楚,或者白素心判了死刑却没有死成,是他们还希望能够得到这个秘密。

而他现在却不能直接问白素心。他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这个秘密一旦揭开,绝对会惊天动地。

或许,白素心自己也清楚,她也不敢将秘密说出来,宁愿守着这个秘密一起死。

“你提供的这个情况,本官会命人核实,如果证实喜儿跟焦宏有关系,有些事情就能清楚了。”孟岩道。

“素心谢谢大人了。”

“你还有话要对本官说吗?”

“大人,素心在素心斋房间内梳妆台内那块白玉血沁的玉佩找到了吗?”

“你说的是那块龙形的玉佩?”

“对!”

“素心姑娘,这东西可不是一般普通百姓能够拥有的,被发xiàn

那是要以谋大逆处置的!”孟岩道。

这龙可是皇室才能使用的饰物,寻常百姓要是用了,那是大罪,就算有,也只能藏起来,不能见光的。

“那是我娘留给我的,是个古物件儿。”白素心解释道。

孟岩点了点头,白玉还带血沁的龙形玉佩,要么就是天然形成的,要么就是挖死人墓,这死人墓里的东西,那都邪气的狠,说不定是前朝的那个皇室子弟的陪葬物也说不定。

这东西倒也没什么,只要不拿出来显摆就是了。

“本官给你留意着,兴许让白焦氏藏起来,或者卖掉也说不定。”孟岩道,既然是她母亲的遗物,价值不价值的倒在其次,是不是死人墓里挖出来的也不重yào

,关键是这份情是无价的。

“素心谢谢大人了!”白素心感激涕零道。

“好了,你安心在这里待着,有什么消息本官会及时告sù

你的。”孟岩道。

“孟大人,我弟弟他怎么样了?”

“还是你这做姐姐的有良心,这做娘的,都进来几天了,都想到自己还有个儿子,哼!”

“大人,少卿年纪还小,而且一个人在外面,素心想把他托付给闻姐姐,您看?”

“放心吧,白少卿有人照顾,既饿不着,也冻不着,一切等你的案子了结之后再说。”

“素心再一次谢谢大人!”

“好了,你都谢了我三次了,本官还是那句话,想到什么立kè

告sù

告sù

本官,你提供的信息越多,本官就越快能查清楚案子,你也就越快的洗刷自己身上的冤屈。”

慈宁宫。

“什么,这孟岩还不放人?”孙太后十分恼火,自己都拉下面子了,还让孙链亲自去说情,这孟岩还是不放人,这不是要跟她死磕到底吗?

“姑姑,这白焦氏犯了通奸罪,按照大明律是不能够交由家人或者亲戚看管的,收监是应该的。”孙链道。

“这么说她跟那个曹钦真的有一腿了?”孙太后余怒未消,但是这白焦氏确实犯了罪,她也不能非要袒护,否则朝野怎么看她这个太后?

这就是母仪天下的表率吗,恐怕有的有几个死硬的清流会把脑袋磕破午门的地砖吧?

“以侄儿看,白焦氏言辞中有些躲闪,她跟曹钦的关系多半是真的,不过,这白焦氏只是一介女流,多半不是她想要的,恐怕是那个曹钦威逼利诱。”孙链理所当然的以及推人,这曹钦是个什么货色,他多少听说了。

这白焦氏虽然看上去放荡了些,但主动的应该还是曹钦。

“该死的曹钦,连哀家的人他也敢搞?”孙太后恨的是银牙一阵咬动。(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八章:审何文东

PS:因为今天停电,所以设定了自动更新!

“孟老弟,那天晚上实在是对不住,老哥实在没想到那班人那么能闹腾……”

“老牛,你们几个肯定是串通好了的,等着吧,我的性子你是知dào

的,有仇必报!”孟岩恨的牙根痒痒。

“兄弟们也是为你高兴,你升了副千户,这以后兄弟们可都指望着你呢。”

“指望我,起一个小小的副千户,你们哪一个官不比我大,根基不比我深?”

“这官场上有句话,叫莫欺少年穷,孟老弟你这样的年轻才俊,那将来前途无量的,我们这些老家伙,这原地踏步的,自然要仰仗你了!”牛大力嘿嘿一笑。

孟岩哪能听不明白牛大力这意思,这官场之上,要混得好,必须的站队,而且还得站对了队!

官场之上,一个人单打独斗是不行的,其实,政治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其实在锦衣卫内培植班底,孟岩倒是并不着急,但不着急不等于说啥都不干。

“老牛,明天晚上,你安排一下,松鹤楼天字一号包厢,我做东。”孟岩小声道。

“明白。”牛大力眼睛一亮,他听出来了,孟岩这是要培养自己的小圈子了。

人就不怕有野心,就怕没有野心,牛大力是十分看好孟岩,不光是因为孟岩是郭怒的女婿。

还有孟岩的手段和性情,他要是一个刻薄寡恩的人。就算他是驸马爷,牛大力也不会主动贴上来的。

别以为老实人就什么都不懂,在南衙衙门口坐了十年的冷板凳,那就是一块顽石也开窍了。

“要知根知底,明白吗?”

“明白,就跟老牛这种蹉跎半辈子,不得yì

的。”牛大力嘿嘿一笑,表示明白。

“我要见何文东。”

“好,老牛我带你过去。”牛大力答yīng

下来,何文东是巡察使寄存zài

诏狱的犯人。跟诏狱的犯人不同。孟岩不需yào

北衙的同意就能随意见。

这也算是一种以权谋私,但这也是允许的,毕竟巡察使那边刚出事儿,诏狱这边安全一些。何文东又是关键的人犯。慎重一下也是必要的。

除了何文东之外。还有他那个堂弟何文海也一并都关押在诏狱。

报恩寺的案子由锦衣卫接受,这两件案子又有关联,这对堂兄弟都关在诏狱。别人也挑不出毛病来。

锦衣卫诏狱经过清洗之后,全部都换上了自己人,这里是最安全的,孟岩才选择这里,何况,诏狱这边还有牛大力,他也比较放心。

焦宏从自家移出来之后,也被关押在这里,孟岩并不想给这焦家姐弟任何见面或者说话的机会。

还没到直接审讯焦宏的时候,何况皇帝又给了他一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现在他的时间有的是,不必再像以前那样着急上赶着了。

“你的人都集中关押在这个院子,傅大人亲自交代的。”牛大力一边走,一边解释道。

“傅叔真是细心体贴。”孟岩道。

“牛大人!”

“沈百户,辛苦了。”牛大力道,“这是孟岩孟大人。”

“沈一平见过孟大人!”

“沈大人,我们是老熟人了,是不是?”孟岩笑呵呵道,这个沈一平在东司房他们见过几次。

“是,是,孟大人还记得标下?”沈一平很激动道。

“呵呵,本官怎么会不记得呢,沈大人,本官想要见一下何文东?”孟岩笑笑道。

“孟大人要见何文东,没有问题,请跟我来。”

“大力,明天晚上,算沈大人一个!”孟岩突然扭头对牛大力说了一声。

“嗯,好的。”牛大力答yīng

一声。

“孟大人,牛大人,你们说的这什么,打什么哑谜?”沈一平一脸的糊涂道。

“老牛,你跟沈大人解释吧,我去见何文东了!”孟岩微微一笑,将所有问题推给了牛大力。

“这个沈大人,你跟我来……”牛大力见机,将沈一平拉到一边去说话了。

何文东和何文海两兄弟是分开关押的,两兄弟自进来之后,也没有见过一面。

何文东还不算是犯人,所以锦衣卫并没有对他上刑具,也没有对他用刑,只是限制了他的自由。

但是诏狱毕竟是诏狱,这里毕竟不是一个可以让正常人长住的地方。

就算没有犯罪的人,在这里待时间长了也会情绪异常的。

“他进来之后,情绪怎么样?”

“启禀大人,他来这里,吃了吃饭睡觉,就是对着墙发呆,嘴里好像念着什么。”

“有没有害pà

或者恐惧的行为表现?”

“有,到了晚上,他蜷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但可能是因为牢房太寒冷了。”

“嗯,我知dào

了,本官要跟这个何文东说话,你们两个回避吧。”孟岩一抬手,吩咐道。

“喏!”

透过铁窗,孟岩站在门口仔细观察牢房内的何文东,这个家伙躺在草席上,背对着自己,面朝内墙,蜷缩着身体。

观察了半天,何文东都没有什么动作,孟岩拿出钥匙,打开牢门,走了进去。

可能是听到牢门的响动,何文东这才有了反应,翻开身子,转了过来。

“孟,孟大人,您怎么来了?”何文东一照面,看清楚是孟岩,一骨碌从草席上爬了起来。

在古隘口,是孟岩将他从那日赤手中解救出来的,两人是见过一面的,虽然没有说上几句话。

“很意wài

吗,你不是早就知dào

我们迟早会见面的吗?”孟岩微微一笑。反问道。

“这个,草民是想过,但是没想到是在这里?”

“你是想,我们应该在公堂之上,我把你提堂,然后在一众衙役注视之下,然后问你话,对不对?”

“草民,草民……”

“你是东厂的人,对吗?”孟岩一抬头。注视着何文东问道。

“东厂。孟大人,草民不知dào

你在说什么,我一个小商人,跟东厂有什么关系?”何文东眼神稍微闪烁了一下。有些慌张的道。

“那你跟焦宏是什么关系?”

“焦宏。孟大人你说的这个人草民认识。只不过草民跟他只是一般朋友。”何文东道。

“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这个我记得不太清楚了,有七八年了吧。”

“是七年还是八年?”

“八年!”

“可本官掌握的消息是,你们已经认识超过了十年?”孟岩冷冷的道。

“可。可能是草民记错了吧?”何文东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目光也有些心虚。

“喜儿是你介shào

到白家做丫鬟的吧?”

“是,是……”

“能告sù

本官,你跟喜儿是什么关系吗?”孟岩问道。

“她家里有困难,要给爹治病,我用钱买了回来,然后转手再卖给了焦宏。”

“撒谎,明明是白新元从你手上买回去的,怎么会卖给焦宏,是不是一个人卖了两回,还是焦宏让你这么做的?”

“是,是,草民记错了,是白新元……”

“你又记错了,作为一个生意人,你总是记错事儿,本官真不知dào

你这生意是怎么做的?”

“孟大人,喜儿的死跟我没关系呀,草民没有杀人!”何文东吓的跪下来道。

“喜儿死了,谁告sù

你的?”孟岩冷喝一声。

何文东一下子乱了,没有人告sù

他喜儿死了,但是喜儿已经死了的事情,他却是知dào

的。

“我,我……”

“我的人从来没有对你说过喜儿死了的事儿,而你在报恩寺也一直跟带你回来的两名锦衣卫在一起,由始至终,你都没有人告sù

你这些,何文东,你是不是该对本官如实交代了?”孟岩冷冽的道。

“孟大人,孟大人,喜儿真不是我杀的,真不是我杀的,草民跟她无冤无仇的,哪敢杀人?”何文东吓的痛哭流涕道。

“那你告sù

本官,喜儿是谁杀的?”

“我不知dào

,我不知dào

……”

“你既然知dào

喜儿死了,说不是自己杀的,却又说不知dào

是谁啥的,这自相矛盾的话,本官会相信吗?”

“孟大人,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给您钱,您要多少,我给您多少,一千两,两千两……”

孟岩真是没有见过这种丑态百出之人,这个何文东也算是奇葩了,当然了,他的反应也属于正常。

谁会不爱惜自己的性命呢?

“何文东,你以为钱就能买回你一条狗命吗,你跟焦宏勾结,暗中倒卖宫中太监,宫女偷盗的赃物,还有,你们还贩卖幼童,专门买给妓院,你以为你们有后台,做的隐秘就没有人知dào

,告sù

你,我们已经掌握了确切的证据,你们犯下的罪,足够把你们直接绑到西市口,凌迟三千刀!”

“孟大人,求求你,不要杀我,这,这些都是焦宏让我干的,喜儿也是焦宏杀的,喜儿是他杀他,你们把他抓起来一问就知dào

了。”何文东惊恐莫名。

“你说喜儿是焦宏所杀,为什么,动机何在?”孟岩眼底精光一闪,这何文东果然知dào

内情,难怪他们要费尽心思将他替换。

“喜儿想讹焦宏一笔银子远走高飞,焦宏假意答yīng

下来,然后将人骗到素心斋,就把她杀了!”

“为什么喜儿要讹诈焦宏银子?”

“因为,因为……”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瞒着本官?”孟岩厉声道。

“因为喜儿知dào

焦宏很多秘密,还有焦宏干了很多坏事,还杀过人!”

“焦宏杀过人被喜儿知dào

了?”

“是!”

“焦宏杀的人是谁?”

“我,我不知dào

……”

“何文东,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本来本官还想着看着你老实招供的份上对你网开一面,从轻处罚,但是,你居然还想着糊弄本官,你知不知dào

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不知dào

……”何文东当然不知dào

这是什么地方了,凡是进入诏狱的人,有几个能走出去的?

“何文东,本官告sù

你,这里是锦衣卫北衙诏狱!”

“诏、诏狱……”何文东一下子就吓的瘫在地上。(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九章:何文东招供

诏狱的可怕,每一个听到这两个字的人都要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这里就是炼狱,那就是魔鬼待的地方。

“大概是十年前吧,我当时刚来京城,做小本生意,有一次我在赌场输光了全部家当,当时我也是输红了眼,就想着借高利贷翻本,于是有人就介shào

了焦宏与我认识……”

在孟岩的注视之下,何文东开始讲述他跟焦宏相识的过程。

“后来我在知dào

,他是故yì

的引我上钩的,可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那个时候我已经帮他销了不少赃物了,自己也挣了不少钱,心想都这样了,就这么着干下去了。”

“焦宏让你加入东厂了吗?”

“恩,一年后,我就在焦宏的引荐之下,加入了东厂,不过我不负责消息打探,我只负责给他们销赃,加入东厂,也是为了方便控zhì

我。”

孟岩点了点头,东厂组织运行,必然需yào

大量的财力和物力,何况东厂近年来扩张迅速,必然有雄厚的财力支撑。

当然,东厂还看不上他们赚的那点儿钱,主要是拉拢一批人给他们当密探,他们的目的是在各地广布眼线,这样才能达到消息灵通的结果。

实jì

上,锦衣卫做法跟东厂差不多,但锦衣卫选人自有一套自己的办法,与东厂鱼龙混杂不同,锦衣卫更看中家世清白的子弟。

“我们合zuò

十分顺利,他有路子。又有靠山,我们的生意一直都是顺风顺水,官府从来没找我的麻烦,就这样,我跟焦宏的生意越做越大,基本上每隔十天半月都能做上一单,一单少说也得上百两银子进账,多的时候四五百两……”

“你们生意做得多大,本官并不感兴趣,本官只想知dào

。你。焦宏,还有喜儿三人的关系?”孟岩皱眉一下,打断了何文东的自叙道。

“是,草民这就说。这就说……”

“别给我耍滑头。你说的。本官自会有渠道去查证,要是本官发xiàn

你欺骗本官,错一处。我打断你的一条腿,你自己掂量。”

“是,是……”

“喜儿是我老家人,那年她爹得了重病,需yào

一大笔钱治病,就打算把她卖了,给老头治病,我看喜儿小年纪,模样还不错,就买了她,收在身边做个使唤丫头什么的,后来,焦宏找到我,说是要买个丫头,我一想,喜儿不错,就把她从河间带到京城,焦宏一眼就看上了喜儿,说就这丫头了,期初我以及他要买,谁知dào

他说要我把喜儿卖给一个叫白新元的人,后来我才知dào

,这个白新元是他的姐夫,我很奇怪,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没告sù

我,还警告我,不准把他跟我的关系告sù

任何人,喜儿也不行,另外,卖喜儿得到的银钱,他可以给我双份,也就是,从白新元处的一份,他再给我一份,我一想,这双倍银钱,谁不想要,就心动了,按照焦宏提供的消息,让喜儿去白新元常去的德云茶楼附近乞讨……”

“这么说白新元就是在德云茶楼附近看到喜儿,然后将她买下的吗?”

“准确的说,是喜儿被一伙混子控zhì

,然后逼着她上街乞讨,遇上了好心的白新元,用银钱将她赎买。”

“原来是这样,你们可真是煞费苦心呀!”

“孟大人,草民真的不知dào

焦宏这么干是为什么,只是当时我也没有多想,就答yīng

他了。”

“后来焦宏让我把喜儿的卖身契给他,我也没有想,就给了他了。”

“卖身契,喜儿的卖身契不是在白新元手中吗?”

“白新元手中的卖身契是假的,上面的喜儿的手印和签名都是假的。”何文东道,“那是我专门找人伪造的。”

“这么说,喜儿就在焦宏的控zhì

之下了?”孟岩道。

“喜儿进了白府之后,我们就很少见面了,她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撒谎,喜儿经常去河间会馆找你,这就是你说的很少见面?”孟岩冷喝一声。

“是,喜儿是经常去河间会馆,但见我只是一个幌子,大多数时候是去见焦宏,她俩不知dào

什么时候搞到一起了,这个小浪蹄子,看她一副清纯模样,没想到私底下如此放荡……”

“喜儿跟焦宏的关系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孟岩心中一喜,这焦宏跟喜儿的关系果然不同寻常,何文东的证词俨然证明了他的猜测是对的。

“有两三年了,什么时候开始的,草民就不知dào

了,这种事儿,焦宏也不会跟我说。”何文东讪讪一笑道。

“他俩是不是在河间会馆幽会?”

“是的,草民在河间会馆有一间长期的包房,钥匙除了我有之外,焦宏也有一把。”

“你说焦宏杀了喜儿,为什么?”

“白素心案后,喜儿找到了我,我安排她住进了河间会馆,她说要回河间老家,我说,发生这样的事情,官府肯定要找她问话,这个时候离开京城,官府追查起来,那本来没事也变得有事起来,安顿好喜儿后,我就找到了焦宏,将喜儿在河间会馆的消息告sù

了他,当天晚上,焦宏来看喜儿,她们两个人大吵一顿,我问焦宏怎么回事,焦宏脸色不好kàn

,回了我一句,不知死活的臭丫头,后来我又问了喜儿,她说,她管焦宏拿回真的卖身契,焦宏不给,于是两人吵了起来……”

“喜儿想要从焦宏身上拿会卖身契,焦宏为什么不给她呢?”

“依草民想,焦宏还想控zhì

和利用喜儿,一旦喜儿拿到了卖身契,那焦宏就攥不住她了,而且白素心通奸杀人案跟焦宏关系很大,喜儿一定是掌握了一些东西,才要挟焦宏的,不然给喜儿一个胆子,她也不敢这么做。”

“你是说,喜儿可能掌握了一些不利于焦宏的证据?”

“这个草民就不知dào

了,她们两个人口风都很紧,草民也不敢追问,免得引起怀疑。”

“焦宏见喜儿是案发后第几天?”

“第二天的晚上。”

“喜儿又是什么时候到的河间会馆?”孟岩又问道。、

“案发当日,天快黑的时候,喜儿慌慌张张的找到了我,告sù

我她家姑爷被杀,小姐被东厂的人抓了,然后我就问她是谁杀了她家姑爷,她说不知dào

,她当时在楼下厨房,被人打晕过去,什么都不知dào

,醒来的时候就赶紧跑了出来,什么都没拿!”

“当时素心斋发生命案,东厂随后查封,喜儿就算被打晕了,也是在场的证人,她怎么会轻易的跑出来呢?”孟岩冷冷的问道。

“这个草民就不知dào

了……”

“你是什么时候发xiàn

喜儿离开河间会馆的?”孟岩继xù

问道。

“白素心被抓后不到三天,东厂就宣bù

破案,随后,焦宏过来了,让我安排喜儿回河间老家。”

“焦宏让你安排喜儿回老家?”

“是的,当时草民也没有多问,就告sù

喜儿,可以送她回河间老家,她听了这个消息,当时很高兴,但是她提出来,走之前,要见焦宏一面。”何文东道。

“哦,她们两个见面了吗?”

“见了,我安排的,两个人在房间里说了很长时间的话,然后焦宏就叫了一辆马车,带着喜儿离开了,说是回去取一些随身的物品。”何文东道。

“之后是不是就再也没有见到喜儿?”

“是,后来我问焦宏,他说已经安排喜儿回老家了,我也没起疑心,毕竟她们是那种关系,也不至于会怎么样,等到我过年的时候会老家,向家里人打探了一下,才知dào

,喜儿并没有回来,当时我就觉得奇怪,焦宏明明不是说送喜儿回老家了?于是我就去了一趟喜儿家中,旁敲侧击,得到的答案是,喜儿确实没有回来过,这事儿我本想找焦宏问个究竟,后来一想,也许焦宏把人金屋藏娇了,我去问,那不是找不自在吗?就没有再提这件事,一直到两位锦衣卫大人突然找上门来,草民这才意识到,喜儿有可能被焦宏杀了!”

“我们的人并没有告sù

案子,你怎么就断定喜儿被杀呢?”孟岩问道。

“白素心的案子已经被定为通奸杀人,这东厂的案子一般人是翻不过来的,所以草民一时间没有往哪方面想,唯有喜儿的失踪这件事,所以我一想就知dào

,可能是你们找到喜儿的尸体了?”

“何文东,你还在演戏,你为什么不觉得是你自己干的那些缺德事东窗事发了呢?”孟岩冷笑道。

“我,我……”

“事实上,你跟喜儿跟焦宏跟喜儿的关系是一样的,对或者不对?”孟岩喝问一声。

“孟大人,草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草民是跟喜儿有过一两次,可那都是那个臭丫头勾引我的,她是想利用我。”何文东吓的面如土色道。

“她利用你做什么?”

“她是想让我帮她把卖身契给拿回来。”何文东道。

“何文东,撒谎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别让本官找到你撒谎的证据,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孟岩道。

“不敢,不敢,草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何文东发誓诅咒道。

“本官暂且相信你说的,如果所言属实的话,本官会向朝廷求情,对你网开一面的。”

“谢谢孟大人,谢谢孟大人!”何文东下跪磕头。(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章:孪生兄弟

“何文东,把你刚才对本官说的,详细的用笔写下来,可能做到?”孟岩喝问一声。

“草民可以!”

“好,来人!”孟岩朝门外喊了一声。

“孟大人,吩咐小人何事?”

“取笔墨纸砚来!”

“喏!”

片刻之后,笔墨纸砚都取了过来,一沓厚厚的宣纸,足够他书写的了。

“牢房里光线不够,给何先生弄根蜡烛过来。”孟岩吩咐道,“留一个人给何先生磨墨。”

“喏,大人!”

“好了,你在这里安静的写,写好了,告sù

外面的沈大人,本官会派人来取。”孟岩道。

从何文东的牢房出来,孟岩还想到了那个可能被掉包的那个何文海,这两人真的很像,说他们不是兄弟,恐怕都没有人会相信。

“何文海关在什么地方?”

“在隔壁。”

“隔壁,就不怕他们两兄弟知dào

对方吗?”孟岩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大人,是牢房的隔壁,隔着一堵砖墙呢!”

“是这样,他们兄弟不知dào

对方存zài

吧?”

“这个小人就不清楚了,他们进来的时候是分开的,而且还戴了头套,应该不知dào

对方,但在这之前就难说了!”

孟岩点了点头,报恩寺是最大的破绽,可是那了因和尚已经自杀了,何文东与何文海有没有见过面那就不好说了。

“带本官去看看。”

“喏!”

何文海的状态跟何文东完全不一样,他一个人蜷缩在墙角。头埋在两腿之间,就跟街上那没讨到钱的乞丐没什么两样。

“他一直都这样吗?”

“从进来,除了吃饭和方便之外,他都一直待在那个角落里,也不说话。”

“开门,让本官进去跟他谈谈?”孟岩吩咐道。

狱卒打开牢门,孟岩走了进去。

“是你?”

“何文海,你还记得我?”

“记得,我怎么会不记得,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被关在这里?”何文海道。

“何文海。你不知dào

我的身份?”

“我被你们抓来,怎么知dào

你是谁?”何文海有些怒意。

“何文海,别跟我兜圈子了,你的底细我很清楚。你来京城的目的。我也知dào

。不要以为你没犯事儿,我们就拿你没办法?”孟岩道。

“哼。”

“你这个态度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还是想一想你的处境吧。没有人知dào

你在这里,也就是说,就算是你死在这里,外面也没有人知dào

。”孟岩微微一笑。

“你,你们……”

“本官姓孟,你可以称呼我为孟大人,你的案子有我全权负责,如果想要恢复自由,不用我说,你明白的。”

“孟大人想让小人做什么?”

“认识焦宏吗?”

“不认识。”

“你都不问焦宏是谁,就回答本官说不认识,是不是太快了?”孟岩洒然一笑。

“我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自然说不认识了。”

“好吧,本官就当你们不认识,不过有一个你一定认识。”孟岩道。

“谁?”

“何文东?”

“那是我堂兄,我自然认识。”何文海道。

“不仅仅是堂兄吧?”

“孟大人既然都调查清楚了,何必再多费唇舌呢?”

“本官调查的跟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是不一样的,明白吗,本官想要从你嘴里亲口说出来。”

“好吧,何文东是我哥哥,我们是孪生兄弟,他是哥哥,我是弟弟,自幼我就被过继到叔叔家中,这样我们两个名义上是堂兄弟,实jì

上是亲兄弟!”何文海道。

“你哥哥为何跛了一只脚?”

“我哥哥好赌,赌输钱了,被人打了一顿,落下的残疾!”何文海道。

“你跟你哥哥何文东的关系如何?”

“还不错,他发迹之后倒是时常照顾我。”何文海道。

“包括让你用他的身份在外面做事吗?”

“他有时候走不开,又实在没有办法,才会让我去应付一下。”何文海道。

“包括焦宏吗?”

“我说了,我不认识焦宏,京城的生意都是我哥他自己亲力亲为的。”何文海道。

“本官又说焦宏是京城人士吗?”

何文海情知说漏了嘴,忙辩解道:“我听我哥提过这个人的名字,是他在京城生意上的伙伴。”

“刚才本官明明听你说,你从未听过这个名字?”孟岩冷冷的问道。

“刚才我没想起来,这会儿我刚想起来。”

“是吗?”孟岩转过身去,眼神斜睨了何文海一眼,“你哥哥何文东跟喜儿的关系你知dào

吗?”

“喜儿,喜儿是谁?”何文海眼神心虚的躲闪了一下道。

“你不知dào

吗?”

“我不知dào

,孟大人,只有一些不重yào

的人和事,我哥才会让我代劳,但凡重yào

的人和事情,我哥都是亲力亲为的。”

“带你从河间来京城的是什么人?”

“我不认识,从来没见过。”

“没见过的人,你也敢跟他们一起走?”

“他们手里有刀,还拿我的家人威胁,我要是不听他们的,就要杀掉我的家人。”

“如果让你再见到这些人,你能指认出来吗?”

“我又不认识他们,怎么指认?”

这个何文海简直就是滚刀肉,比何文东还要狡猾三分,这些人选他掉包何文东,倒是还真是选对了人。

何文东、喜儿、还有焦宏。这三人之间不但有利益关系,还有牵扯不清的男女关系。

但是有一点是清楚了,李承言的死跟焦宏有着莫大的关系,而杀死喜儿的凶手,有可能是焦宏,也有可能是何文东。

贪婪是原罪,喜儿的死也许就是这个原因。

而何文东跟何文海之间的关系,让孟岩陷入一种困局,因为他们两兄弟太像了,要不是何文东跛了一只脚。恐怕还真的难从外表上区别他们这对兄弟。

兄弟俩共用一个身份。那何文东有时候就是何文海,何文海有时就是何文东。

何文东跛脚,他很难装何文海,反而何文海很容易变成何文东。

何文海。何文东、何文东。何文海……

这两个人的面孔不停的在孟岩脑海里变换着。然后变得是一片模糊不清,看不清楚是谁了。

孟岩离开了关押何文海的牢房,今天他分别见了何文东、何文海两兄弟。这两兄弟给他的感觉一个是滚刀肉,一个满嘴谎话。

不过这倒是很像是一对孪生兄弟。

“傅叔,帮我约一下赛叔,我有事找他?”离开东司房,孟岩直接去找了傅啸尘。

“你找老赛,还用的着找我?”傅啸尘惊讶道。

“我现在也找不到他,只能来求您了。”孟岩笑嘻嘻道,“赛叔曾经是你的部下,您找他应该会比我容易多了。”

“你有什么事儿找他?”

“一点儿小事儿,查个人的过往。”孟岩道。

“确实是一件小事儿,这种事儿,你犯不着让老赛亲自出马吧,这不是杀鸡用牛刀?”傅啸尘笑到。

“您还是帮我约一下他吧,今晚我在家里等他。”孟岩道。

“好吧,我给他带个信儿,至于老赛去还是不去那我就不知dào

了。”傅啸尘道。

“谢谢傅叔了。”

“你小子,跟傅叔还这么客气。”傅啸尘笑道,“对了,赛金刚的案子我还想找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傅叔,这件案子不是您在处置吗?”

“臭小子,赛金刚是你抓的,你小子现在有给这些人按了一个圣教余孽的身份,我这里要是把赛金刚的身份报上去,那怎么配合你呢?”

“黑虎山会不会就是圣教在关外的据点呢?”孟岩反问一声道。、

“你真想动黑虎山?”

“现在动不了,不等于以后动不了,先给黑虎山的安上这个罪名再说。”孟岩道。

“你想利用黑虎山?”

“现在还没想好,魔金刚的情况怎么样?”孟岩问道。

“那家伙,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很嚣张的很,认为我们不敢把他怎么样,迟早会把他放出去。”

“这年头嚣张的人不是没有,但是进了锦衣卫大牢的还这么嚣张的,还真是少见。”孟岩冷冷的一笑。

“你不是故yì

的放走他们当中一个人吗?”傅啸尘道,“有什么打算?”

“等!”

“等黑虎山的人?”傅啸尘道。

“对,魔金刚的身份如此重yào

,黑虎山的人肯定回来营救,等他们的人到了再说。”孟岩道。

“你想要做什么?”

“还没想好,傅叔,还要劳烦你监控京城九门,一旦发xiàn

关外黑虎山的人,马上通知我!”

“按照消息的速度,就算黑虎山的人赶到京城,至少也要在元宵节之后。”傅啸尘道。

“那就最好了,我现在还真没时间招呼他们。”孟岩哈哈一笑。

紫禁城内,曹吉祥被勒令闭门思过。

“曹公公,曹钦大人求见。”

“不见,没看见圣上命我闭门思过吗,除了圣上和王翁,咱家谁都不见!”曹吉祥盘腿坐在蒲团上,眼观鼻,鼻观心道。

“曹钦大人已经在外面跪了六个时辰了!”

“他就是跪上三天三夜,咱家也不见!”曹吉祥睁开双眼,怒气冲冲道。

“曹公公,这天寒地冻的,万一曹大人身体不支,那是要出人命的。”伺候的小太监提醒道。

“那就让他再跪两个时辰!”曹吉祥也不真的想要曹钦的命,好在这是他最喜欢的义子,比曹铎等人强多了,百年之后,还得让人供奉香火呢。

旁人这么一劝,他也就找个借口就坡下驴了。

两个时辰后,几乎跪的冻僵了身体的曹钦被人从外面抬了进来,双腿已经不能直起来了,只能继xù

呈跪姿“跪”在了曹吉祥的跟前。

“义父救我,您这一次要不救我,孩儿的脑袋就保不住了……”曹钦见到曹吉祥,嚎啕大哭。(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一章:横向发展

“听说,你让老傅传话给我,你要见我?”

“是的,赛姨,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孟岩见到的还是那个蒙着面,手里抱着猫的赛霄宇。

“什么忙?”赛霄宇毫不客气的走到椅子边做了下来,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dào



她只有在孟岩面前能够放下一切,心神很宁静。

“赛姨,我想请您帮我调查两个人。”孟岩呵呵一笑。

“什么人?”赛霄宇一愣,叫自己来,就为调查两个人,这算个什么说事儿。

“何文东和何文海这两兄弟。”

“这两人不是在你手中吗,你还要调查什么?”赛霄宇有些惊讶的问道。

“我要知dào

他们的一切,从出生到被我们带回之前的一切。”孟岩道。

“石头,你现在不是在调查白素心的案子,这两个人虽说跟这件案子有关,可你不是见过他们了吗?”

“是,我是见过他们,也得到了一些信息,但是我觉得这对兄弟好像并没有对我说实话,所以我想了解一下这对兄弟。”孟岩解释道。

“你确定吗?”赛霄宇愣了一下,她也不确定孟岩为什么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还专门的让傅啸尘给他传话。

“确定,赛姨,这需yào

多长时间?”

“快的话四五天,慢的话十天。”傅啸尘想了一下道。

“谢谢赛姨了,我拟了一个条目。这上面是我想要了解的东西,您看一下?”孟岩从抽屉里取出一叠纸递了过去。

赛霄宇接过来看了一眼,眼神露出一丝惊诧:“这么多,还有生活习惯,喜欢吃什么,平时都去什么地方,玩什么样的女人,这跟案子有关吗?”

“我现在还说不清楚,但是这两个人给我的感觉,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孟岩道。

“不真实的感觉?”

“赛姨。我现在还说不上来。所以就想先了解一下这两兄弟的过往,他们以前都干了些什么。”孟岩道。

“好,你给我点时间,不过我不能保证这上面的东西都给你弄清楚?”

“知dào

。谢谢赛姨了!”

“你今天晚上是不是在松鹤楼请人吃饭?”赛霄宇收下问道。

“赛姨连这个也知dào

了?”

“你也不看看我是谁。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都关注。不过,赛姨提醒你,有些事要有度。”赛霄宇提醒道。

“我明白的。”

“行了。我先走了,回头那几个人的资料我会让人给你送过来的。”赛霄宇道。

“那就多谢赛姨了。”孟岩感激道,“小侄还有一件事,想求赛姨?”

“你说吧?什么事儿?”

“小侄有什么事儿,能不能知dào

找您,总是通过傅叔,太麻烦了。”孟岩嘿嘿一声道。

“好吧,这事儿你不提,我也会安排的,这样吧,回头我给你一个人,她到你手下,你有什么事情,可直接通过他找到我,这总行了吧?”

“行,这样就没问题了。”

“嗯,对了,报恩寺的了因的案子你最好不要去碰,明白吗?”赛霄宇临走之前,又转身过来提醒孟岩一声道。

“为什么?”孟岩下意识的问道。

“不让你碰,自然是对你有好处的,先别问那么多了,凡是跟了因和尚有关的事情,你呢,最好现在把它忘了。”

“好,赛姨,我记住了。”

赛霄宇走了,她留下的那道警告让孟岩心中产生了一丝怀疑,不过,他现在没时间也没精力去管那件事。

酉时三刻,松鹤楼,天字一号包厢。

“孟大人!”

“都来了,好,好,坐,坐下说话,这里不是衙门,没那么多规矩,诸位都年长孟岩,以后咱们就以兄弟相称好了!”孟岩招呼道。

“是,是……”

“老牛,给小弟介shào

一下,这三位哥哥是?”

“赵旬,锦衣卫百户,北衙崇文门千户所任职……”

“崇文门千户所,那可是个肥缺所在呀,呵呵!”

赵旬讪讪一笑,他有些沉默寡言,他这个百户还是顶替上来的,一坐就是十年,由于看不惯以前北衙的盘剥勒索商人的行为,又抗争不了,在所里几乎是边缘人。

“是,试百户,孟大人!”

孟岩微微一笑,试百户就是副百户,也就是百户的副手,那就是个官衔儿,职权有时候还不如一个总旗呢。

“段天明,锦衣卫总旗,军马场的!”

“可是西山军马场的?”

“标下正是西山军马场的!”段天明一脸刚毅,坐姿硬朗,一看就是一个对自己要求非常严格的军人,

“好,不错,有机会一定向段大哥请教骑术!”孟岩眼睛一亮,这是个不错的军人。

“贺刚,锦衣卫百户,鸾仪司的。”

“贺大哥好。”

这伺候皇帝的出行和仪仗的,虽然只是花架子,一定得要高大英俊,贺刚无疑是这其中的佼佼者。

当然,不等于说皇帝的近侍就一定个个都混的好的,也有混的不如意的,贺刚也是其中之一。

孟岩并不知dào

贺刚对他有什么看法,不过,以孟岩过去的经验和眼光,这个贺刚是一个有心事的人。

沈一平,那就是不用介shào

了,孟岩跟他已经几次见面了,也算是彼此了解。

“来,来,来,小弟刚才来晚了一步,先敬诸位哥哥一杯?”孟岩端起酒杯,站起来道。

“不敢,孟大人太客气了!”

“几位兄弟,今天虽然是我牛大力相召。但是做东的人是孟大人,我们大家敬孟大人一杯?”喝完第一杯后,牛大力随后站了起来道。

“大家很奇怪,除了老牛和一平之外,小弟跟三位素不相识,为何要做这个东呢?”孟岩微微一笑,“其实,大家都知dào

,我在锦衣卫内没有什么根基,今天的一切都是拿命拼来的。当然了。你们可能不相信,我孟某人都坐了郭老虎的女婿,那以后郭老虎的一切不都是我的吗?”

“话虽然不错,可锦衣卫不是帮会团体。可以子承父业。就算是帮会内。儿子想要继承老子的位置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何况咱们锦衣卫是天子卫率,要想在锦衣卫内立足。光靠一个人是不行的,这一点诸位应该是深有体会的,对吧?”

“孟大人想要我们做什么呢?”段天明问道。

“老牛能叫四位来,说明四位都是可靠之人,所以我想着,咱们日后可以多多走动一些,交个朋友。”

“孟大人恐怕不只是交朋友这么简单吧?”贺刚缓缓抬头道。

“朋友贵在交心,小弟真的是想跟诸位交一个朋友。”孟岩语出真诚道。

“交朋友可以,但孟大人别指望我们会帮你做一些我们不愿意做的事情!”

“我说了,朋友贵在交心,让朋友为难的事情,我孟岩是绝对不会做的。”孟岩道。

“刚子,孟大人不是那种人,来,咱们喝酒,吃菜!”牛大力招呼一声,缓和了一下气氛。

“是呀,这松鹤楼的酒菜平时咱们可没机会吃,今天多亏有孟大人请客,咱们有口福了。”沈一平跟跟着附和道。

第一次见面、吃饭,那总是免不了的距离感,何况这些人对孟岩还带着一丝抗拒。

毕竟孟岩现在跟他们不在一个层面上,而且这突如其来的邀请,也让他们很自然的产生一种警惕。

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孟岩已经是副千户了,还是皇帝更前的红人,他要干的事情,那绝对是非同小可的。

饭虽然吃的有些沉闷,但孟岩没有一点儿不高兴,相反他还欣赏这三个人。

起码三个人当中没有一个奸猾之辈!

奸猾之人不是不好,但孟岩更需yào

的是忠勇朴质之人,赵旬是个老实人,能当上试百户,绝对是祖坟上冒青烟,因为他这种人在锦衣卫内都很罕有。

段天明,一个真zhèng

的军人,从他的坐姿和眼神看,这个人有着一身不弱的功夫,跟当初自己再匠作司仓库见到的赖胖子有的一比,他俩倒是有一定的相似之处。

不过一个过着颓废的日子,一个则一直在坚守,没有放qì

自己心中的信念。

当然,赖胖子已经重拾信念,这也是不久之前的事情。

贺刚,是不是的眉头皱上一下,一个男人,如此愁眉苦脸,必然是为了家庭或者感情的事情烦恼。

但是牛大力说他还是单身,这显然是感情上的事情了。

最后说沈一平,这个家伙在北衙见得多了,比较善于隐藏自己,同时又表现出一副趋炎附势的样子,但是,孟岩看到过他眼神之中的一丝不屑。

他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心高气傲的人说明他有野心,这也是孟岩让牛大力给他一个名额的原因。

至于牛大力,这家伙大智若愚,有一点儿小狡猾,又懂得取舍,外表粗犷,实则心思细腻。

要弄一个小圈子,首先得选出一个来当头儿,这个头儿孟岩自然是当然不然,不然他也不会让牛大力帮着挑人了。

当头儿的,得有能力,能服众,否则,到头来,别成了别人的嫁衣。

吃过饭后,牛大力将四个人都一一送走。

“孟老弟,这四个人你还满yì

吗?”牛大力有些惴惴不安,他也不清楚自己挑的这三个人是否入孟岩的法眼。

“不错,值得栽培。”

“这三个人平时都比较孤僻,没什么来往,跟老牛都有几分交情,所以就给孟老弟您引荐一下。”牛大力解释道。

“我会留意的,以你的名义给他们每人家中送些东西,记住,不要送钱,吃的,用的都行。”孟岩吩咐道,“钱挂在我账上。”

“这怎么行呢,孟老弟送礼,我得了人情,这不好吧。”牛大力忙道。

“我说行,就行,这件事你去办吧。”

“好,那我去办。”(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二章:案情通报会

白素心的案子越来越明朗了,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无能如何都杀不死一个身负功夫的锦衣卫百户。

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未婚夫。

那个所谓的通奸的罪名根本就是莫须有,奸夫是谁,根本就是一个不存zài

的人物。

而仅凭一些有关白素心的风言风语以及所谓报案人以及目击证人焦宏的指证,并不以为凭证。

案件的疑点有很多!

最大的疑点就是,没有能够抓到本案最关键的那个跟白素心通奸的男人。

根据焦宏的描述,东厂和刑部都发下海捕文书,还悬赏重金,结果都是一无所获。

而焦宏对姘夫的描述就更加离谱了,谁也不会认为白素心会跟这样一个男人通奸,他跟白素心的正牌未婚夫,完全没有可比性。

当然,仅凭借一个背影就无法抓到人的,这也是东厂坚定判处白素心通奸杀人死刑的原因。

既然抓不到所谓的“姘夫”,那就只能怪白素心自己命不好了,所有的罪名就只能让她来扛了。

死的可是一名锦衣卫百户,对方还有一个燕山右卫指挥使的老子,不杀人,岂能彰显朝廷律法的正义?

但是,就连本案被害人的父亲都怀疑真凶另有其人,那东厂就算再怎么认定白素心是杀人凶手,案子重审那是无可逆转了。

案子重审,落到了锦衣卫手里。这也算是合情合理,案子的被害人也是锦衣卫,锦衣卫重审案子,东厂和刑部也拿不出过硬的反对理由。

他们唯一反对的是,案子交给了孟岩这个锦衣卫匠作司司库百户来调查。

孟岩这一调查,果然是调查出麻烦来了,刺杀,劫狱,甚至还把瓦剌潜伏在京城的死士也都牵扯进来了!

案子的背后究竟隐藏了多少秘密?

又有人死了!

而且死的人越来越多,插手和参与进来的人也越来越多。甚至连后宫都搀和进来了。

小小的通奸杀人案正在发酵酝酿。给正统十一年的开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皇帝这一次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一个真相,不但成立了专案组,也就是临时的巡察使衙门。亲自委任了专案组组长。年纪轻轻。跟各方都没有太深关系,又能让他信任的孟岩。

给与最大的权限,抽调精兵强将。还亲自登门打气,要什么给什么。

年轻的皇帝亲政以来,还没有有过的事情。

皇帝才十八岁,正是锐意进取的时候,何况大明开国还不到七十年,这皇帝还都留存一丝老朱家尚武的血性,所以,年轻的皇帝心气儿还是不低的。

不求超过先祖,但起码也不能比先祖差吧?

王振不就是以为迎合皇帝的这种心理的上的需求,才获得他绝对的信任吗?

一转眼三天就过去了。

孙太后一点儿都没有忘记,这蒋雄答yīng

她的时间到了。

命人将蒋雄唤到跟前。

“蒋雄,哀家要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太后恕罪,奴才办法倒是想到了,可就是那巡察使衙门自从发生劫狱事件后,防范十分严密,东厂派过去的人全部让那孟岩给撵回去了,全部都换上了锦衣卫的人……”

“你的意思是,你做不到了?”

“太后,奴才需yào

一点点时间。”蒋雄紧张的跪在地上直冒汗。

“哀家已经给了你三天时间了,难道还要哀家再给你三天不成?”孙太后怒道。

“奴才不敢!”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不能让那个贱婢开口说话!”

“太后,小伯爷不是见过那白焦氏,如果可以的话,再让小伯爷……”

“混账,若是让人抓住了,哀家该怎么办?”

“太后,何不派人以白焦氏家属的名义探监,然后把毒药下在她饭菜中?”

“这倒是个可行的办法,可那贱婢跟哀家五年,只知dào

她有一个弟弟,却还没听说她还有其他的亲人?”孙太后点了点头。

“太后,她不是有一个儿子吗,儿子探望娘亲,这也是情理之中?”蒋雄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你有把握吗?”

“巡察使衙门抓了白焦氏,但对其子并没有动作,还住在白家,只是请人照顾,防范也不是很严密。”蒋雄道。

“嗯,哀家就再给你两天时间,办不好,你自己看着办!”孙太后冷冷的道。

“奴才明白!”蒋雄伏地道。

孟府。

“蔡先生,通知一下,下午开个会,让各部门负责人都过来一下。”孟岩命令道。

“什么内容?”

“案情通报会,咱们接手白素心的案子也有一段时间了,是时候汇总一下,下一阶段的如何布置了。”

“好。”蔡晋对孟岩时不时的爆出一些新鲜词句已经有免疫力了,反正这些词语也不是什么高深的东西,稍微理解一下就明白了。

“对了,栏杆修复的工匠找到了吗?”孟岩问道。

“蒯祥大人看过了,能够干这个活儿的木匠在京城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蔡晋道。

“活儿很普通?”

“是的,不过,蒯大人答yīng

帮忙,远比我们瞎猫乱转的好。”蔡晋苦笑一声。

“那就只能等了,天行,这个修复栏杆的工匠是个关键证人,找打他,马上控zhì

起来!”孟岩命令林天行道。

“喏!”

“天行,我想把老范也调到巡察使衙门来,给你当副手,你觉得如何?”

“行呀。我正愁没人帮我呢!”林天行嘿嘿一笑,“您把曹铎和东厂的人都赶走了,我手下正缺人手呢!”

“嗯,既然你没意见,那过几日,等老范伤好了,就把手续办了。”孟岩点了点头。

巡察使衙门会不会裁撤,就要看孟岩这件案子办的如何了,只要办好了,巡察使衙门也许就会保留下来了。

所以。孟岩该开始为巡察使衙门保留下来谋划了。尤其是那些从各衙门借来的人,有些人是必须要留下来的。

“小雨呢,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人了?”孟岩奇怪的问道。

“雨夫人跟魅姬姑娘上街了,我让吴大脑袋跟着呢!”蔡晋嘿嘿一笑道。

“吴大脑袋。你说的是那吴半仙儿吧?”

“对。这家伙会说话。脑袋也大,大家都叫他吴大脑袋。”蔡晋解释道。

“蔡先生,你怎么能让这个家伙跟小雨一起出去。这家伙满嘴胡话……”

“公子爷,不是我的意思,是雨夫人的意思。”

“小雨,她要干什么?”

“这个老蔡我就不知dào

了,您回来问雨夫人就知dào

了。”蔡晋嘿嘿一笑。

“算了,回来再找他,现在咱们去衙门吧。”孟岩想不通,索性也就不想了,反正等闻小雨回来一问就知dào

了。

巡察使衙门的会议室完全是按照孟岩的意思改造的,一改大明朝的传统。

“各人面前都有一个铭牌,对号入座,以后没有特殊情况,咱们巡察使衙门开会座次就是这么排的。”

“本官上任以来,还是第一次将大伙儿都召集一起,有些人知dào

,但不熟悉,现在点个名,蔡先生!”

“是,大人!”

“左巡察,张瑄张大人!”

“下官在!”

“好,点到的人,站起来给大家点个头,致个敬就行了。”孟岩点头道。

“右巡察,李铎李大人!”

“下官李铎,见过诸位同僚!”李铎倒是一团和气的站起来,冲着所有人说道。

……

“巡检林天行!”

林天行,站起来,冲着大伙儿一抱拳,一派江湖人作风。

“推丞王敬王大人!”

“司狱区锋,副司狱宝慧……”

“断丞沈志明沈大人!”

“在这里的人,有的来之锦衣卫,有的来之大理寺,还有的来之刑部,本来还有些人,不过本官觉得他们不适合在巡察使衙门工作,所以全给打发回去了。”点名之后,孟岩开口道。

“巡察使衙门虽然只是一个临时的衙门,但是不能因为它是临时的,我们就可以敷衍了事,该有的我们都要有,该做的我们也应该去做。”

“大人说的是。”

“从现在起,你们的人事档案会从原来的衙门暂时移到巡察使衙门来,当然,这不是让你们脱离原来的衙门,而是这一次劫狱事件,内外勾结,本官需yào

对所有人进行一个甄别,本官不想再找出第二个内奸出来。”

“本官先说到这里,蔡先生,你来将案情进展给大家简单介shào

一下吧!”孟岩目光扫过众人的脸庞道。

“是,大人!”

“诸位大人,同僚,经过前一阶段对案发xiàn

场的勘察以及走访调查,白素心一案有了一些突pò

的进展,发xiàn

很多疑点,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这是一起冤案,但这是圣上交办的案子,我们必须找到确凿的证据,将它办成铁案,下面,老夫就将这些天我们的发xiàn

给大家做一个简单的阐述,在巡察使衙门还没有成立之前,我们大人就对这起案子有一定的关注,大家也知dào

,我们家大人也就是以为某些原因才被赋予案件重新调查的重任……”

按照时间轴,经过蔡晋的润色,将孟岩接手案子的办案经lì

详尽的坐了一个系统的阐述,包括办案中发xiàn

的疑点,以及遇到的危险等等。

当然,该隐瞒的还是要隐瞒,这跟信任无关。(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三章:新的发现

“大家听了蔡先生的通报,有什么想法,或者有什么建议,都可以说出来,今天这个会,本官也希望集思广益,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嘛!”

众人刚刚从案件的曲折离奇中回过神来,耳边就传来孟岩发问的声音。

“大人?”

孟岩微微一抬头,有些惊讶,没想到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会是仵作葛通。

“老葛,有话就说,这里没有外人。”孟岩这么说,包含了两层意思,第一层意思是,坐在这里的都是自己人,都是可以信任的,第二,就是在这间会议室内,关起门来,大家可以畅所欲言,不必有太多的顾忌。

一个人的智慧和力量是有限的,孟岩不可能把所有人的活儿都干了,那要他们这些人干什么?

何况他也干不了所有人的活儿。

“大人,卑职在给喜儿姑娘尸体做检验的时候发xiàn

了她在死之前怀有三到四个月的身孕。”葛通道。

“什么,喜儿怀孕了?”孟岩有些吃惊,尸检基本上都吃葛通完成的,孟岩除了做了一些指导性的意见,基本没有插手。

除了给李承言开棺验尸之外。

“是的,大人,女子怀孕三到四月从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何况喜儿的尸身已经快成了一堆骷髅了,卑职在仔细查看之后,发xiàn

在喜儿的髋骨盆腔内发xiàn

了已经快要成型的婴孩和脐带,所以我判断喜儿在死之前可能怀孕了!”

“那你是怎么断定喜儿怀孕是三到四个月。而不是一两个月或者时间更长呢?”张瑄出口问道。

“卑职是根据死婴腐肉轮廓以及大小粗略判断的。”葛通解释道。

新问题来了。

喜儿居然是一尸两命!

喜儿为什么怀孕,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孟岩一时间也难以下判断,何文东的口供中提到,焦宏早就跟喜儿勾搭上了,而喜儿自身也有些不检点,跟何文东也有关系。

这么一来,喜儿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就难说了。

就凭大明朝的科学手段,根本无法鉴定出喜儿怀中的孩子是属于谁的。

突然出现的这个孩子,让喜儿的死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本来焦宏的杀人嫌疑非常大了。但是何文东也不能就一点儿嫌疑都没有了。

根据孟岩掌握的初步资料。何文东成亲多年,一直都没有孩子,为此他还纳了两房妾侍。

但是都没有动静,为此何文东多次求仙问卜。每年不知dào

给寺庙添了多少香油钱。

喜儿怀孕了。她自己知不知dào

。何文东和焦宏是不是也知dào

,孩子又是谁的?

“这件事本官知dào

了,老葛。你继xù

说!”

“是,大人。”葛通点了点头,“大人让我查贺人杰等七名劫狱凶徒身上的纹身来历,卑职请教了一些纹身师傅,一开始他们看了都直接说不知dào

,后来,在卑职的极力游说之下,他们才告sù

卑职,这是特殊身份等级纹身,是按照花瓣数量来区分的……”

“葛仵作,你直接说,这些人是什么来历就是了。”

“他们极有可能是是来圣教的成员。”葛通郑重其事的解释道。

“圣教,白莲教?”

二十年前的那场内乱,很多人还记忆犹新,几乎差点儿毁掉了半个帝国,好不容易平息下去了。

但很多人还是活了下来,朝廷也不可能将参与内乱的百姓全部杀掉,那样大明朝早就不存zài

了。

首脑和大部分圣教高层被镇压后,内乱平息了,可只要官府欺压百姓,让百姓活不下去的话,圣教死灰复燃这是迟早的事。

锦衣卫和东厂都有一项重yào

的任务,那就是查访奸邪,这最大的奸邪就是圣教!

各地的锦衣卫和东厂码头,对圣教的监控和打击一直都没有放松。

京城是天子脚下,圣教的活动在锦衣卫和东厂的打击之下,几乎是销声匿迹了。

当然,如此严厉的打击,圣教的活动必然更加隐秘,更加不容易被发xiàn

,隐藏的也更深。

东厂居然混入了圣教的人,这可算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此事非同小可,今天在场的人,无论是谁,都要给本官守口如瓶,明白吗?”

“孟大人……”张瑄急了,如果说之前他的那份奏折扳不倒东厂,他也就认了,毕竟有些东西拿不出真凭实据,到时候还会被反咬一口。

可是现在,证据确凿。

“张瑄,现在只是怀疑,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是圣教的诡计呢?”孟岩道。

“诡计?”

“卑职认同大人的猜测,当时我们初步检验尸体的时候并没有发xiàn

纹身,这些纹身是一天之后才发xiàn

的,所以,尸体完全是有可能被人动了手脚。”葛通就事论事道。

“那有没有可能是你们之前粗心大意,没有发xiàn

呢?”张瑄反问道。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那么多具尸体,我们又是连夜处理,这些纹身也是在一些不起眼的地方,而且也不是全部尸身都有,所以,这也不是没有肯能。”

“孟大人,东厂都被邪人渗透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下官建议,马上上报朝廷。”张瑄站起来,铿锵有力的道。

“张大人,现在只是疑似纹身,还未曾确定,就着急上报,万一弄错了,岂不是让人笑话?”李铎冷静的提醒一声。

“寻常人会纹这种纹身,而且听葛仵作说,纹身还有等级,用来区分身份,是不是?”

“是,贺人杰身上的莲花花瓣是五朵。其余的都是三朵,按照白莲教中的规矩,三朵花瓣的是教中普通弟子的身份,五朵的话应该是个香主,七朵是坛主或者使者,九朵就是尊者或者长老客卿一类的身份。”王敬突然开口,这间会议室内,他是最年长的,当年的那场内乱他也是亲眼目睹者,所以知dào

的比较清楚。

“这么说这个贺人杰级别还不低。至少是个香主了?”

“先确定纹身的真假。然后再决定是否上报朝廷。”孟岩沉思了一下,决定道。

“孟大人……”

“张大人,本官知dào

你的心情,但是我们巡察使衙门办案讲究的是证据。不是凭个人的好恶。如果你做不到冷静客观。本官可以让你回刑部。”孟岩冷冷的道。

“是,下官遵命!”张瑄眼神一凛,他知dào

。孟岩说的到做得到,何况他说的也并非有意偏袒。

如果纹身是假的,或者故yì

有人陷害,那巡察使衙门就成了恶人了。

“咚咚……”会议室的门突然被人敲响。

“进来!”

“大人,案发xiàn

场修理门框和栏杆的工匠找到了。”范西平手还裹着纱布走了进来。

“老范,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家养伤吗?”孟岩惊讶的道。

“大人,我身体没事儿,一想到咱们的案子,我就闲不住,就找蔡先生,让他安排我做点儿力所能及的事儿。”范西平讪讪道。

“蔡先生,老范的伤还没好,你怎么……”

蔡晋尴尬道:“我是架不住他软磨硬泡,就说,你能把修复现场的栏杆的工匠找出来,就算有本事。”

“老范竟然来了,那就坐下说话,那边有个位置。”孟岩手一指林天行身边有一个空位说道。

“喏,大人!”范西平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老范,说一说,你是怎么找到这个修复门框和栏杆的工匠?”孟岩发问道。

“老范知dào

,大人已经从修复的工匠的手艺入手,并且找了蒯祥大人帮忙,可我老范不懂这些,只能想别的办法,老范我认识的人还不少,京城中三教九流的都有接触,我就想,这修复栏杆和门框的活儿能做的人不少,但能够做到不让人轻易发xiàn

的并不多,蒯祥大人被称之当世的鲁班,技艺肯定是高超的,但他一定不会去做犯法的事情,所以,他认识的人当中,即便能够由此技艺的人,也都是比较正派的,及时有人暗中接活儿,那也不能让他知dào

,而这种暗活弄不好是要吃官司的,敢接活的要么就是干这一行的,要么就是缺钱缺的厉害的,专门干这一行的人,官府要想找,那是轻而易举的,一般涉及杀人重案的,他们也不会做,牵连进去,赚的钱还没命花,所以,标下觉得,只有急需缺钱,手艺又不错的工匠嫌疑最大!”

孟岩不住的点头,老范这一通分析,完全是切中要害,看起来,这平时老好人的老范也不可小视,这老好人一旦聪明起来,那可是神仙都挡不住。

“老范分析的很有道理。”

“于是我就开始查一些平时有些小毛病,活儿有不错的工匠,调查他们在去年九月份以后的家庭状况。”

“这也是大海捞针,这样的人也不在少数呀?”李铎经验的说道。

“李大人说得对,就算标下圈定了一个范围,那至少也是几百号人,也许我要找的人根本就不在其中。”范西平道。

“老范,继xù

说下去!”孟岩右手轻轻敲击桌子道,“大家尽量不要打扰他。”

“老范记得大人曾经给我们上课的时候讲过排除法,所以,老范就用了排除法,将不符合的人一一排除,缩小范围!”

孟岩虽然面无表情,但心里是高兴的,这说明他对匠作司司库大队的训liàn

是有成效的,他们开始学会了思考,并且有意思的学会使用他教给他们的东西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四章:排除法

“大人,标下第一个去掉的是年老体弱之人,要在一夜之间修复所有门窗和栏杆,这个工匠一定正当壮年,否则他根本做不到。”

孟岩点了点头。

“那他就不能有帮手?”有人提出了怀疑。

“从我们对现场的勘察看,修复门框和栏杆属于一个人的手法,没有第二个人,所以这是我第一要排除的。”

“对了,你这个名单是怎么得来的?”

“很简单,在素心斋为圆点,方圆五公里范围之内,所有的木匠,这就是我的名单。”范西平道。

“难道这个人就不能是五公里以外的?”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老范,你是怎么圈定这个范围的?”孟岩也问道。

“大人,标下假定焦宏是幕后指使,我将他平时活动的地方做了一标注,这样我就得到了这样一个大致的范围。”

“这个范围并不绝对,就算是焦宏找人做的暗活,你凭什么认定他就在这个范围之内呢?”

“因为距离太远,来回路上不方便,也容易浪费时间,因为他们的时间非常紧,只能就近找人!”

“这么解释倒也有些道理!”

“本官提醒一下,栏杆和门框修复以及案发xiàn

场的变动都是在一夜之间完成的,所以,如果是我,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只能在附近找人。”孟岩认同了范西平的判断。

“焦宏的是个无所事事的小混子,认识的人多。又都是市井之徒,关系复杂,所以他要找什么人帮忙,那还真不好说,所以,只能圈定这么一个范围,而我朝的匠户是有规定的,要查起来的话,并不难,所以很容易我就弄到一份名单!”

“那会不会有不在其中的呢?”

“先听老范把话说完。”孟岩咳嗽一声。排除法不是万能的。有时候也有意wài

,但不试一下,怎么就能说不行呢?

“名单上有近四百人,剔除老弱病残。还剩下三百六十七名。”范西平继xù

道。

“下面排除左撇子!”

“为什么?”

“因为我们请人鉴定过。修复栏杆的木匠是个右撇子。所以,左撇子的工匠基本上可以排除了!”

“那左撇子的木匠不多吧?”

“一般人,正常情况下都是右撇子。只有从小习惯用左手的人,才会是左撇子,当然不排除一些人有特殊的喜好。”孟岩解释道。

“经过标下的了解,这三百六十七人当中有二十三人是左撇子,也就是说,我们的范围又缩小了,现在是三百四十四人!”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我们假定的情况下,如果我是焦宏,会找什么人帮忙呢,当然是找自己的同类了。”

“众多周知,焦宏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他哪来的银子让他挥霍呢?”

“除了我们不知dào

的之外,在赌场放高利贷是他银子的来源之一!”

“所以,平时不爱赌钱的老实人就可以排除了,因为,这些人不会帮他做事的。”

“话虽然不错,但焦宏是什么人,他若是用些胁迫的手段,那被胁迫之人未必就不会帮他做事?”

“张大人,换做是你,如果你要干一件不想让人知dào

的事情,你会选择胁迫一个陌生人吗?”

张瑄沉默了。

是呀,若非逼不得已,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干,若是横生枝节,反而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所以,标下一下子排除了两百九十三人!”范西平道,“还剩下五十一个人。”

“这五十一个人当中并非全部都是赌徒,但他们当中都是有些不良的习性的。”

“五十一个人,范围已经很小了,可以逐一的进行排除了。”范西平道,“首先我要排除的是上有老,下有小的,虽然有些坏习性,但还知dào

分寸的,家中殷实的,一般情况下不会接这种暗活,除非他以前有过这样的案底。”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这一点。

“于是我又剔除这一部分,剩下名单就不足一半了,最后的名单是二十三个人。”范西平越说眼睛越亮,面色也变得潮红起来。

很显然,这一次他是露脸了,而且还是大大的露脸。

“这二十三当中,有跟焦宏有关系的,有恶习未改的,也有留有案底的。”

“怎么说还有二十三个人,你怎么确定是其中的哪一个呢?”孟岩问道。

“时间,这二十三个人当中有十四个人没有作案时间,因为他们都在别处接了活儿,有的还在城外,如果他们接了这个暗活,那么第二天他们就不可能干活,我打听过了,第二天他们都正常上工了,一个人在夜里干了那么多活儿,还一宿没睡,第二天是无法正常上工的。”

众人皆点头表示同意范西平的论述。

“还剩下七个人!”

“是的,大人,还剩下九个人,不过,其中一个人当时卧病在床,根本没有能力接这个暗活,所以可以排除,剩下的八个人……”

“等一下。”孟岩伸手打断了范西平的话,“你是不是问过这二十三个人,去年,不,应该是前年九月初八晚上都干什么去了?”

“标下当然没有直接去问,如果这样问了,那就打草惊蛇了,但标下通过其他人口中得知这些信息,并且请他们代为保密。”范西平道。

“嗯,老范,你继xù

吧。”孟岩挥了挥手,尽管范西平的排除法做的并不缜密,但是也不能怪他,如果真的能找到按个修补栏杆和门窗的工匠,那也真算是天意了。

“剩下的八个人标下直接带回来了!”

“带回来了?”

“是的。标下说我们巡察使衙门需yào

装修,请他们来帮忙做工,每个人的手艺都是有差别的,只要能跟修复的栏杆对上号,那他就是修复案发xiàn

场栏杆的那名木匠!”范西平道。

“老范,你肯定这八个人当中就有我们要找的人?”孟岩缓缓的问道。

“标下也不能完全肯定,但是标下觉得可以试一试。”范西平深呼吸一口气道。

“嗯,我同意老范的方法,找到那个人,我们就能顺势打开焦宏的嘴。”孟岩点了点头。

“喏!”范西平听到孟岩同意他的方法。精神一振道。

“行了。这件事就有老范你负责,有了结果马上禀告本官。”孟岩吩咐一声。

看着范西平胸有成竹的走了出去,张瑄面露怀疑之色:“孟大人,范副巡检这方法能行吗?”

“老范的思路是对的。但排除法用的不够缜密。不过他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难得了。也许咱们要找的人就在这八个人当中呢?”孟岩道。

“那这是撞大运了?”

“有时候破案也是要靠运气的,千万不能小瞧这个东西。”孟岩呵呵一笑。

“老范假定的焦宏找人修复的案发xiàn

场的栏杆,并且制造一个假现场。混淆视听,那么只要找到这个工匠,就能反推焦宏是杀人凶手对不对?”李铎道。

“是可以这样推断,不过,还得有证据,不然仅凭口供是无法给焦宏定罪的。”孟岩道。

“孟大人,下官认为,最重yào

的是找到那把真zhèng

的凶器!”推丞王敬郑重的说道。

“王老说的不错,我们始终要找到那把真zhèng

杀死李承言的凶器,可凶器的下落恐怕只有杀人凶手自己知晓。”孟岩点了点头。

“素心斋内现场被破坏了,案子又过去那么长时间,我们现在还不知dào

那把凶器到底是何物,属于谁,这太难了。”李铎叹了一口气道。

“假定凶手是焦宏,他会把凶器藏在什么地方,或者是丢掉或者掩埋呢?”

“这……”

“如果是丢掉或者掩埋,那就难找了。”

“本官忘了一个地方了!”孟岩突然一拍桌子道。

“什么地方?”众人皆是一惊。

“先散会,回头本官再解释,天行准bèi

一下,随本官出去一趟。”孟岩吩咐道。

“喏!”众人皆摸不着头脑,不过孟岩不说,他们也没办法,只能先散去了。

“大人,咱哪儿?”

“河间会馆!”孟岩轻轻的说道。

河间会馆,坐落在繁华的东市,门庭若市,往来如织,屋宇连连,雕梁画壁,十分的气派。

孟岩自接手这个案子,还是第一次来河间会馆,总觉得这里应该跟案子无关,也就没有必要过来。

但是现在觉得,他有必要亲自来一趟,看一看那个何文东、喜儿还有焦宏三人幽会的包间。

也许会有一些让人感到惊讶的发xiàn

呢?

“草民廖俊杰见过孟大人!”

“廖老板认识本官?”孟岩有些惊讶,这河间会馆他从未来过,老板也从未见过,这人居然一眼就认出了自己,这就足够让人惊讶了。

“孟大人为兄弟大闹锦衣卫北衙,击败鹰爪王应虎的故事传遍了京城,草民只是有幸目睹了孟大人的英姿而已。”廖俊杰含笑道。

“是吗,那天你也在场?”孟岩有些惊讶,他闯北衙的时候,外面根本没有围观的百姓,北衙内也都是锦衣卫,这廖俊杰怎么就看到了呢?

“廖某那天正好去北衙办点儿事情,有幸目睹了。”廖俊杰嘿嘿一笑。

“你是马顺的人?”

“不,不,孟大人误会了,我只是个生意人,无论卢大人主政北衙还是傅大人主政北衙,廖某都是一样的。”廖俊杰忙解释道。

孟岩点了点头,京城一亩三分地上,没有后台,想要混的开,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河间会馆开的这么大,背后要没有官场上的人撑腰,怕是不行的。

只是这河间会馆的背后若是锦衣卫北衙的话,那焦宏、何文东这两个东厂的人怎么会在这里长期包房呢?

明白了,那个时候马顺是锦衣卫指挥使,卢忠这个家伙主持北衙,北衙可不跟东厂同流合污,穿一个开裆裤吗?(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五章:河间会馆

“廖掌柜,每年给锦衣卫孝敬多少银子呀?”孟岩微微靠近了廖俊杰,在他耳边小声问道。

“孟、孟大人开玩笑,我就一个生意人,从来不干那种犯法的买卖?”

“哦,你的意思是只有干犯法的买卖才要给锦衣卫交保护费吗?”孟岩邪魅的一笑。

“不,不是,孟大人您可误会廖某了!”廖俊杰这额头上瞬间就急出了一层细汗。

“呵呵,廖掌柜,本官只是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不必当真,不必当真。”孟岩莞尔一笑。

“玩笑,玩笑……”廖俊杰讪讪一笑,十分尴尬。

“孟大人,请问有什么廖某效劳的?”廖俊杰到底是见惯了场面的人,很快就恢复了一丝从容。

“廖掌柜,有一个叫何文东的商人,您还有印象吗?”孟岩微微一笑,问道。

“何文东,孟大人,您让我想想,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他是河间人吧,做古玩生意的吧?”廖俊杰想了一下,说道。

“对,就是这个何文东,他在你的河间会馆是不是有一个长期的包房?”

“好像他是在廖某这里有一个长期的包房,不过已经过期了。”廖俊杰道。

“过期是什么意思?”

“孟大人,我们这里的包房是约定时间的,到时间不续费的话,就不会再为客人保留了,毕竟我们也是开门做生意,您说呢?”

“有道理。廖掌柜,本官想看一下何文东的那个包房,你能不能带我们去?”孟岩道。

“孟大人,这不太好吧,那间包房我已经租给别的客人了,您现在要去看的话,恐怕有些不妥吧

?”

“不妥,本官正在办案,何文东是本官手头案子上的一个关键人证,所以。有关他的一切。本官都要彻底调查。”

“这……”

“廖掌柜,莫非你不愿意配合,还是那间包房内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能让本官看见?”

“孟大人。您。您误会了。廖某岂敢不配合,您既然要看,那容我准bèi

一下?”

“准bèi

。准bèi

什么?”孟岩呵呵一笑。

“这个,孟大人,那房间还有客人住着,廖某总的去给那个客人解释一下?”廖俊杰解释道。

“不用了,你带本官过去,本官亲自跟他解释。”孟岩道。

“这……”廖俊杰犹豫了一下。

“怎么,廖掌柜还有什么难处?”

“不,不,没难处,没难处,孟大人,您请跟我来。”廖俊杰赶紧说道。

“何文东的包房你是什么时候租出去的?”一边走,一边孟岩问道。

“两天前。”廖俊杰道。

“两天前,那何文东的包房又是什么时候到期的呢?”

“那是年前的事儿吧,何文东回老家过年,就把这里的包房给退了。”

“退了,你刚才不是说到期吗?”

“这个,我看他没有想续约的样子,就知dào

他不想再要这个包房了,所以就问他是不是要退房,他同意了,我就给他办了退房的手续,这房间也就空了下来。”

“是这样,看来廖掌柜这察言观色的本事不小嘛。”

“做买卖的,没个眼力介儿是不行的。”

“你这河间会馆的规模还挺大的,有多少客房呀?”孟岩随口问道。

“不瞒孟大人,我这里大大小小的房间不下上百间,还有三处独立的小院子,大部分都被人长期包房了。”

“这么说廖掌柜的生意还是不错的嘛?”

“一般,一般,这都是托朝廷的福,天下太平,我们这些买卖人才能有买卖做。”

“是呀,天下太平,老百姓才有好日子过,一旦战乱,老百姓流离失所,你们也没生意做。”孟岩道,“这河间会馆,廖掌柜投入银子不少吧?”

“跟孟大人您比起来,廖某这点儿产业算是小巫见大巫了。”廖俊杰嘿嘿一笑,恭维道。

“廖掌柜的太抬举本官了,我要是有你这么大的一出基业,我还当什么官儿,你说呢?”

“孟大人玩笑了,玩笑了,廖某想谋个一官半职的都没有那个资格呢!”

“廖掌柜的也想当官?”

“呵呵,像廖某这种出身的,想当官都不可能了,只能在心里想一想了。”廖俊杰讪讪一笑。

孟岩微微点头,大明朝想要当官是要看出身的,商人那是贱籍,读书可以,当官就不行了,而且想要改户籍,那也是非常困难的。

“孟大人,前面就到了。”

一行人来到一个四合院,院子中间有一个小亭子,很是幽静的一处所在。

“廖掌柜,这里是你们河间会馆最好的包房吗?”

“不是,这算是比较好的。”

“哦,还有比这更好的?”

“有,那是三个单独的院落,一个是廖某一家的居处,另外两个也都被人包了。”

“是吗,这样一间包房,一年得多少银子?”

“这个一天是三两银子,一个月是九十两,一年的话是一千两。”廖俊杰道。

“这包年还有优惠对吧?”

“是的,一般老顾客都会选择包年,有些常年跑京城的客人都愿意在会馆包房。”

“一年一千两,那不少银子了,为什么就不愿意在京城置办一个院子呢?”孟岩问道。

“孟大人,在京城,想要置办产业,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我们这些人,就算买了宅子,那到时候未必都会是自己的,所以,还不如弄个长期的包房,这样也方便,其实更省钱。”廖俊杰呵呵一笑解释道。

孟岩点了点头,商人逐利,他们怎么会不知dào

给自己省钱,偏偏要花这么多银子包房呢?

这里面肯定是有许多的教xùn

,不然这河间会馆的生意也不会这么好了。

他们这里做的都是固定的客人,散客很少,而且还只接待河间来的商人。

“孟大人,就这间,门没有锁,客人一定在,我给您敲门?”廖俊杰领着孟岩走进院子,来到左边的一扇门前。

这个院子门朝西,左边的房间自然就是朝南的,另外两间房一个正对西边,一个则朝北,院门附近两间耳房,分别是柴房和厨房。

其实这里完全可以住上三户人家,一家三口完全没有问题,就算带上两个仆人也问题不大。

开会馆确实挣钱,不过投入也很大,当然,如果没有客人的话,那也许会亏的血本无归。

在京城,弄这么大一块地方,建会馆,不但有相当的财力,还得有相当的关系,否则,想要玩的转,不容易。

这个廖俊杰还真是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人物,他是这河间会馆的正主呢,还是背后有一个大势力支撑他呢?

孟岩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意思,不过,既然遇到这么一个有趣的人,他还是愿意去了解一下的。

多了解一些,那不是什么坏事儿。

“咚咚……”

“完颜姑娘,您在吗?”

“等一下,廖掌柜,这里住的是一位小姐?”孟岩有些惊讶,打断廖俊杰敲门道。

“是的。”

“廖掌柜,你刚才为什么不说?”

“孟大人,我想说,您不是不让我说嘛?”廖俊杰有些委屈道。

孟岩不知dào

这是否是廖俊杰故yì

的,但他自己也错,没有弄清楚就带人过来了。

就在这时,门“吱嘎”一声开了,一个紫红色罗裙的,梳者飞凤髻,举止端庄的年轻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宛若一朵跳动的火焰,步履矫健,体态匀称,充满了活力,一肌一肤都散发着青春如火的气息。

这时一个一眼就能让男人燃烧的女人。

“廖掌柜,这位公子是?”剪水明眸之中闪过一丝异样的风情,给人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完颜姑娘,这位是京城巡察使孟大人。”

“小女子完颜小白,见过孟大人。”完颜小白灵动的双眸眨了一下,微微欠身,道了一个万福。

“完颜姑娘,你好。”孟岩见过的女人也有不少了,完颜小白这样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感觉这个女人热情如火的背后又一颗冰冷的心。

她的热情的外表是为了掩饰自己或者说是掩盖她真实的情感。

“完颜姑娘,孟大人要查看一下你的房间,希望你能够行个方便?”廖俊杰说明来意。

“查看我的房间,为什么?”

“是这样的,完颜姑娘,之前你这个房间的客人跟一件案子有关,本官就想查看一下,希望完颜姑娘不要介yì

?”孟岩道,虽然房间已经住了人,但是他还是希望能够有所收获,尽管希望并不大了。

“这……”完颜小白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似在考lǜ

,又有些犹豫。

“完颜姑娘,官府办案,咱们小民百姓配合一下也是应该的。”

“廖掌柜都这么说了,完颜遵命就是了。”完颜小白点了点头,“孟大人,您请。”

“多谢!”孟岩点了点头,扭头对身后吩咐一声,“天行跟我进去,其他人留在外面。”

“喏!”

廖俊杰也抬脚准bèi

跟进去,但却被孟岩制止了:“廖掌柜的就不必进来了。”

“是,是,廖某在外面等候就是了。”廖俊杰忙将伸出的右腿缩了回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六章:凶器“秋水”

“完颜姑娘是什么时候住进来的?”

“两天前。”

“完颜姑娘是做什么的?”孟岩一边上下左右打量屋子里的摆设,一边问道。

“小本经营,怕是不入孟大人的法眼!”

“小生意做好了,那也是了不得的,本官从来就没有看不起商人,尤其是女商人。”孟岩走过去,伸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只花瓶,放在手中仔细观察起来。

“只是这世人都瞧不起我们这些商人,认为我们都是些无利不起早的奸邪之徒?”

“商人逐利,这本来就是人性,这算不上奸邪,这就好比农户,他不也希望自己播出的种子,有一个大大的收获,只不过,农户的辛苦一年,也许收成不成比例,而商人则有可能一夜暴富,有些人富了,骄奢淫逸,却忘记了自己是谁,为富不仁,自然就会世人痛恶了。”孟岩道。

“那么在孟大人看来,什么才是真zhèng

的商人?”

“完颜姑娘是想做一个真zhèng

的商人吗?”

“还请大人教我?”完颜小白一本正经的道。

“本官与你不过是第一次见面,萍水相逢,本官凭什么要教你呢?”

“完颜唐突了。”完颜小白微微一愣,欠身道。

“好了,怎么做一个真zhèng

的商人,等以后有机会再探讨吧,今天本官是来查案的,跟查案无关的事情,本官不想说。”

“好。那就等日后有机会再向大人请教。”

“完颜姑娘,你住进来后,书房,客厅,还有卧室,你都动了什么东西?”

“基本上没有动,除了换了被褥和床单,其他的东西都是这里原来就有的。”

“天行,除了完颜姑娘的私人物品,给我仔细搜查这里的每一寸角落!”

“大人。这何文东都退房离开了。还会给我们留下线索吗?”

“不知dào

,现在只能碰运气了。”孟岩苦笑一声。

“大人,床底下要不要搜查?”

“没听到我说的话了,每一寸角落都不要落下。搬不动的话。让外面的人进来帮你!”

“是。”

“大人。书房搜查过了,没有发xiàn

!”

“柜子也搜过了,没有!”

“除了这里。凡是何文东能够去的地方,都给本官仔细搜上一边!”孟岩命令道。

“大人,没有!”

“没有?”孟岩眼神微微眯了起来,难道自己的推测错了吗?

“把廖掌柜的叫进来!”

“是!”

“廖掌柜,本官问你,你把房子包给何文东的时候,给过他几把钥匙?”

“两把。”

“两把,总共几把钥匙?”

“按照会馆的规矩,一共三把钥匙,我们自己会留下一把备用,剩下的两把交给客人。”

“那你知dào

何文东是把两把钥匙都收在自己手中,还是给了别人一把钥匙?”

“这关系到客人隐私,廖某实在不方便透露!”

“何文东涉及一桩杀人命案,本官问什么,廖掌柜最好回答什么,否则本官请你去衙门回话?”

“不敢,不敢,何文东确实将其中一把钥匙给了一个叫喜儿的丫头。”

“喜儿,不是焦宏吗?”

“焦二爷!”

“焦二爷?”

“是,我们都管焦宏叫焦二爷。”廖俊杰解释道,“他是何文东的好朋友,经常过来。”

“你确定何文东手中的第二把钥匙在喜儿手中?”

“是,不过前年喜儿离开京城的时候,把钥匙还给了何文东,何文东退房的时候,把两把钥匙都还给了我。”

“喜儿跟何文东的关系,廖掌柜知dào

多少?”

“她们俩原先是主仆,后来,喜儿被何文东卖掉了,好像是一户姓白的人家,后来喜儿不知dào

怎么的又来找何文东,然后她们就有了那种关系,何来喜儿又跟焦宏,总之,三个人的关系有点儿乱……”

“这些你怎么知dào

的?”

“我是河间会馆的掌柜的,这客人的房间总要安排人打扫,这我就知dào

了。”廖俊杰尴尬道。

“于是你就替他们保守这个秘密,对吗?”

“咳,咳……”

“白素心的案子,你知dào

吧的?”

“听说,听说了,挺轰动的。”

“喜儿是不是在九月初八晚上来河间会馆了?”孟岩问道。

“这个,让我想想……”

“这么轰动的案子,喜儿跟白家的关系,你廖掌柜会没有留意?”孟岩冷冷的喝问道。

“是,是,喜儿的确是哪天晚上来到河间会馆。”

“住了几天,中间都有什么人来过?”

“先是何文东,后来是焦二爷,焦二爷是第二天晚上来的,住了一宿,早上才走的。”

“何文东呢?”

“他住在对面。”廖掌柜说道。

“对面,是对面的那间房吗?”孟岩眼睛一亮,追问道。

“是!”

“天行,搜查对面的房间!”孟岩当即下令道。

“孟大人,这不行……”

“怎么不行,对面房间也有客人了?”孟岩眼神锐利,盯着廖俊杰问道。

廖俊杰额头上迅速的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很是紧张。

“那是,那是……”

“那是什么?”

“孟大人,廖某只是一个生意人,我对您说了,您可不能对其他人说?”廖俊杰吓的跪下道。

“那你说还是不说?”

“我说,我说。对面的房间是焦二爷的包房,只不过没有用他自己的名字,用的是化名。”廖俊杰紧张万分道。

“原来如此!”孟岩正想大笑一声,怪不得,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问题还在这个院子里。

“大人,又发xiàn

!”很快,林天行就冲了进来,欣喜的向孟岩报gào



“来人!”

“去锦衣卫北衙,告sù

傅大人。让他给我调三十名士兵过来。越快越好。”

“喏!”

“其他人封锁这座院子,从现在去,谁都不准他出这个院子一步!”孟岩命令道。

“大人,您看。这把短剑。会不会就是杀死李承言的那把凶器!”林天行兴冲冲的拿着一把短剑来到孟岩更前。

孟岩接手过来。感觉手中一沉,顺势抽出剑刃,一点寒星山东。剑身如一汪秋水,剑刃锋利无匹,浑然天成。

“好剑呀!”

“大人,你看看剑鞘上还有字呢!”

“秋水!”孟岩仔细辨认那两个小篆体,道,“看来这把短剑名叫秋水!”

“大人,这可是一把名剑呀,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还落到了焦宏手中。”林天行惊呼一声。

“很有名吗?”

“当然,这把短剑相传为铸剑大师古机子所铸,剑成之时,秋风瑟瑟,剑刃发出哀鸣之声,结果原本三尺长剑却短成一尺,古机子大师将其重新打磨,取其名秋水,寓意为:望穿秋水。”林天行解释道。

“原来这其中还有这样的故事,那这个古机子大师还在吗?”孟岩好奇的问道。

“早就不在了,这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林天行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这把秋水剑来头还不小嘛!”孟岩呵呵一笑,放在手中舞动了几下,触及皮肤,感觉一种毛骨森然。

“大人,这是一把不祥之剑!”

“不祥之剑,呵呵,剑不过是死物,关键是还是用剑之人。”孟岩笑道,“我才不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呢。”

“大人,这把剑出世之后,古机子大师就死于非命,这把剑下落不明,后来,拥有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现在这把剑落到焦宏手中,这焦宏的命运恐怕也好不了。”林天行道。

“你小子,还挺迷信的,行了,这把剑可能是证物,凶器,等案子了结之后再说。”孟岩将剑刃归鞘,让林天行先装了起来。

“大人,这四口箱子都上了锁,没有钥匙我们打不开,除非我们用铁榔头砸开?”

“不着急,里面是什么东西,我们迟早会知dào

的,等兄弟们都到了,先弄回去再说,找不到钥匙,再想别的办法也不迟!”孟岩并不喜欢暴力破坏,这四只箱子里肯定有不少东西,是什么,也不宜在大庭广众之下打开。

“这里的所有物品,全部带回去。”孟岩吩咐道。

“孟大人,孟大人

,这里的家具物品那都是我们河间会馆的,您这样都拿走,不合适吧?”

“放心,等案子了结了,你们的东西,我们会分毫不损的给你送回来的。”

“是,是孟大人。”廖俊杰只能这么应着了。

去报信的人回来了,傅啸尘把牛大力派过来了,孟岩只需yào

三十人,傅啸尘怕不够,直接让牛大力带了一百人。

人都来了,孟岩也不好让人再回去。

好在人多力量大,焦宏在河间会馆包房藏的东西全部一次性的抄了回去。

“完颜姑娘,今天的事情打扰了,改日本官亲自登门致歉!”

“孟大人说哪里话了,配合衙门办案也是我们这些小民百姓应尽的责任。”完颜小白十分体谅的说道。

“多谢。”孟岩道,“还有一件事,这个院子可能暂时不能住人了,完颜姑娘是不是……”

“我知dào

,我会找廖掌柜换个房间的。”

“那就好,本官会知会廖掌柜,务必给完颜姑娘最好的房间。”孟岩道。

“完颜谢过孟大人。”

“天行,大队带回!”孟岩一挥手。(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七章:投其所好

巡察使衙门。

“大人,这么多东西,放哪儿?”

“衙门里有空房间吗?”

“有是有……”

“检查之后,没有什么价值的先找个空房间放起来,剩下的,放入证物室。”孟岩想了一下吩咐道。

“孟老弟,这么大阵势,可是真吓了哥哥我一跳。”牛大力敲门进来,笑着说道。

“老牛,快请坐,刚才在河间会馆没跟你打招呼,不会怪小弟吧?”孟岩热情的道。

“没,你那是在查案,忙,可以理解。”牛大力嘿嘿一笑,坐了下来。

“来人,沏茶。”

“不用了,我不渴。”牛大力摇手道,“傅大人让我来协助你办案,下面这些日子,老牛我就要跟你一个锅里吃饭了。”

“傅叔让你来帮我?”

“对,巡察使衙门人手不够,你身边可用的人也不多,所以我就来了,老弟不会不欢迎吧?”

“不,欢迎,欢迎,老牛你能来,那就太好了,我正愁人手不够发愁呢。”

“那老弟你有什么事儿,直接吩咐就是了,干什么都行。”牛大力站起来说道。

“好,好,哈哈哈……”孟岩心情大好。

“不过老弟,做哥哥的得提醒你一声,这河间会馆的水很深,能不碰尽量别碰。”牛大力谨慎提醒道。

“这话是傅叔让你对我说的吗?”

“傅大人说了,但做哥哥的也的提醒你一声。”牛大力道。

“我知dào

了。多谢你的提醒。”孟岩答yīng

下来,他不是傻子,这河间会馆的掌柜廖俊杰是个人物,若是寻常百姓,在官员面前,有他那种不卑不亢的态度,还如此的进退自如?

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当然,也许他心里觉得自己不过一个小小的五品官,不值得一提。

但廖俊杰这个人。一定不是什么普通人。

“那没什么事儿。老牛就先告退了!”牛大力一抱拳。

“请!”

“启禀大人,范副巡检求见!”

“让他进来!”

“喏!”

“范西平参见巡察使孟大人。”

“老范,你来见我,是不是有结果了?”看到范西平一脸的喜色。孟岩也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

“大人一猜就知dào

。经过比对。标下发xiàn

了八人当中其中一个人技法跟修复素心斋栏杆门窗技法十分相似。”范西平道。

“相似,有没有找人鉴定一下?”

“正要请大人出面。”

“你的意思是,让本官去请蒯祥蒯大人帮忙?”孟岩明白范西平的意思了。

仅凭技法相似。还不能断定这个工匠就是他们想要找的人,毕竟一个师傅叫教出来的徒弟,技艺上的习惯都可能带有师傅言传身教的习惯。

“这个忙我帮,你把他们两个人做的东西给本官拿来,咱们一起去见蒯祥大人!”孟岩当即吩咐道。

“喏!”

范西平兴匆匆的就跑出去了,可孟岩知dào

,就这样直接登门有些不太礼貌了。

“来人!”

“叫蔡先生。”

“大人何事唤我?”蔡晋被叫来,有些不明所以。

“蔡先生,你可知这蒯祥蒯大人的喜好什么?”孟岩问道。

“大人,您这是要去拜访蒯大人?”孟岩一张口,蔡晋就明白他想要干什么了。

“是呀,老范找到了那个疑似修复素心斋栏杆的木匠,想请蒯大人帮忙鉴定一下是否是出自同一个的手艺。”孟岩解释道。

“老夫听说蒯大人偏好猪头肉,尤其喜欢金鱼胡同那家米家猪头肉,隔三差五的,都让下人去切上两斤猪头肉下酒。”

“蔡先生,咱们登门拜访总不能提上两斤猪头肉吧?”孟岩哭笑不得,这出的什么馊主意?

“大人,这米家的猪头肉可不是那么容易买到的,得提前预定,数量有限,基本上还没拿出来,就已经被人买光了。”蔡晋笑道。

“蔡先生可是馋了?”

“说实话,还真是有些馋了,不过但凡这种店家,肯定会预留一些的,目的是为了给某些达官贵人突然上门,您去的话,说不定现在还能买到。”蔡晋道。

“这米家的还真是挺会做生意的,行,本官也不是那种拘泥礼法之人,那就去看看。”孟岩心中一动,这蒯祥为官清正,技艺高超,在朝中也算是地位超然。

这种人,寻常东西那根本不在眼里,太贵重的,他肯定不会收,何况他孟岩也不需yào

上赶着巴结他。

“大人,一切准bèi

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范西平抱着一堆东西进来。

“等一下,蔡先生,本官换件衣服,你们两个跟我过去。”孟岩吩咐道。

“喏!”

孟岩三人换了便装,出来的时候已经天色灰暗了,眼瞅着天就好黑了。

“蔡先生,就是这儿吧?”

“对,我来过一次,你不知dào

,这猪头肉的香味,只要进了胡同口,你就能闻到了。”

孟岩嗅了一口,果然一股浓浓的香味扑鼻而来,让人忍不住吞咽一下口水。

“真香,蔡先生,你要是不说,我还真不知dào

这里还有这么好的东西。”孟岩道。

“嘿嘿,公子爷,您平时进出的都是大场面,这种小地方,很少有机会来的。”

“说的也是,走,看看去。”

往里走了也就两三百米的距离,一个紧挨着街道的铺面,门口的牌子上写着“米家烧肉”四个大字,很色的字体有些剥落了。不过上面却没有一丝的灰层,很显然,这块牌子,经常有人擦拭。

店铺已经关门了,很显然,他们来晚了。

“公子爷,我来敲门吧?”

“不,我自己来!”孟岩走进了那扇门,伸手轻轻的在门框上敲了起来。

“谁呀?”一个年老的声音从门内传了出来。

“老人家,我们是慕名而来。听说您家的猪头肉是这一绝。想来买一点儿尝一尝?”

“不好意思,客人,今天的已经卖完了,等明天吧。”

“可是我们走了很远的路才过来。目的就是想尝一尝您家的猪头肉。”(大家知dào

。猪谐音朱。在明朝是犯忌的,所以会用其他象声词替代,在这里大家不必较真了)

“晚了。客人明天再来吧,老汉给您留一块好的就是了。”

“老人家,我们不要多少,您给我们切两斤就可以了。”孟岩在门外大声道。

“慧儿,开门。”里面的人似乎想了一会儿,才答yīng

开门。

“哎,爹!”一个清脆的少女的答yīng

了一声,挪动脚步,飞快而来,打开了门。

“这位姑娘有礼了!”

“你们这么多人?”小姑娘十三四岁的年纪,扎着一对小辫子,眼睛灵动而又活泼,脸蛋红扑扑的,一副讨人喜欢的样子。

“慧儿姑娘,我们是一起的。”孟岩忙含笑解释道。

“你怎么知dào

我的名字?”米慧惊讶的问道。

“刚才听屋里那位老人家换你慧儿,我就猜,这就是你的名字对吧?”

“嗯,你们进来吧,爷爷去给你们切猪头肉了!”米慧将孟岩三人放进了院子。

“客人,这是你们要的猪头肉,二斤四两,承惠八十文!”稍微等了一会儿,一个双鬓灰白的,面色红润的老人提着一包已经切好的猪头肉走了过来。

“谢谢老人家了!”孟岩伸手接过,递过去一块碎银子,付手中的肉钱那是足够了。

“客人,这多了,我给您找钱去?”

“不用了,这么晚打扰了。”孟岩微微一笑,“蔡先生,老范,我们走。”

“真是怪人,爷爷。”

“慧儿,别胡说,赶紧吃饭去。”老爷子目光如炬,虽然不知dào

孟岩的身份,但从对方的言谈举止和气度之上,那可以看得出来,这三人当中最年轻的一个是主子,另外两个是随从或者仆人之类。

而且这年轻人说话有礼,规矩,一点没有那种盛气凌人的感觉,远比那些人好多了。

“蔡先生,这家人有些奇怪,怎么不见老者的儿子,媳妇,只有一个孙女呢?”出了米家烧肉铺,孟岩奇怪的回头看了一眼。

“公子爷是看什么都怀疑,这有什么奇怪的,儿子、媳妇死了,祖孙相依为命的,这不少见。”蔡晋笑道。

“这么说,这米家烧肉日后要传到一个女孩子手中了?”

“公子爷,这老百姓的生活,本来就是酸甜苦辣都有,何况,这清官都难断家务事,您说呢?”

“嗯,蔡先生说的有道理,走,咱们赶紧去蒯府!”孟岩点了点头,自己有些神经过敏了,这案子查的,得谁看的都怀疑了。

“就这家?”

“对,就这家!”

“这蒯大人好得也是一郎中,正五品的官员,自己还是建筑大师,怎么住处如此的简陋呢?”

蒯祥主持了那么多朝廷的大工程,把三大殿修的是美轮美奂,堪称艺术精品。

这样的大工程,随便弄点儿边角料,就能把自己家弄的精致漂亮了。

但是他就是没有这么做,严格管控预算,精打细算,为朝廷省下了一大笔的开销。

“哎呀,孟大人,稀客,稀客,快请进……”蒯祥穿的一副干活的短打,亲自将孟岩迎入府中。

“这么晚了,蒯大人还没歇息?”

“我这个人,每天不到三更是睡不着觉的,来,奉茶,奉茶……”

“这几位都是蒯大人的弟子吧?”

“你们几个,过来,见过巡察使孟大人!”

“孟大人好!”

“好,好!”

蒯祥突然嗅了几下鼻子,眼睛越来越亮:“我怎么闻到米家猪头肉的味道?”

“蒯大人真是好灵敏的嗅觉!”孟岩哈哈一笑,从怀中取出还热乎的猪头肉放到了蒯祥的面前。

“孟大人怎么知dào

蒯某最爱吃这米家的猪头肉?”蒯祥惊喜万分道。

“本官求人办事,总要投其所好不是?”孟岩一笑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八章:烫手的山芋

“孟大人,说吧,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忙?”蒯祥已经垂涎欲滴,迫不及待了。

这猪头肉对他的吸引力太大了。

“帮忙的事情,待会儿再说,我还带了两坛子好酒,咱们喝一杯如何?”

“是松鹤楼的仙人醉?”

“蒯大人一猜就中,正是松鹤楼的仙人醉。”

“那蒯某人今天晚上可是有口福了。”蒯祥就像是个孩子似得,乐得手舞足蹈起来。

“在这里?”

“对,怠慢了,孟大人,请!”

“这两位是?”

“我来介shào

,我的幕僚,蔡晋蔡先生,南衙匠作司仓库锦衣卫总旗范西平!”孟岩介shào

道。

“来,来,一起坐下,喝一杯?”蒯祥招呼道。

“这……”

“蒯大人是主人,主人都发话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孟岩一招手。

“是!”

猪头肉是主菜,孟岩他们还带了不少熟食,酱牛肉,酱猪蹄什么的,迅速的摆了一桌子。

“孟大人,你这是有备而来呀?”

“呵呵,我这是有备无患!”孟岩呵呵一笑。

“来,来,满上,满上!”蒯祥一边招呼,一边筷子已经夹了一块猪头肉送进了嘴里。

看的出来,蒯祥是性情中人,也没有把孟岩当外人,否则,他绝不会在孟岩面前如此形象的。

好歹也是朝廷官员,岂能一点儿形象都不顾?

“好酒。好酒,这松鹤楼的仙人醉一年到头也喝不上机会,今天是托孟大人的福了!”

“蒯大人喜欢,改日我命人给你送些过来。”

“不,不,无功不受禄,孟大人,你可千万别这样,否则,这朋友可就做不成了。”

“蒯兄。既然都是朋友了。那朋友之间需yào

如此计较吗?”孟岩反问道。

“这怎么好意思?”蒯祥忸怩一笑道。

“这锦衣卫大医堂,还的仰仗蒯兄的妙笔设计呢。”孟岩微微一笑,抱拳道。

“这样,我给你设计这个大医堂。就当是我给你的回礼。如何?”蒯祥道。

“这怎么可以。我占大便宜了?”

“你要是不愿意,那酒我也就不要了!”蒯祥道。

“好,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蒯兄,你这便宜,兄弟我占了。”孟岩好爽的大笑。

“这就对了,来,来,喝酒,喝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顿饭也吃的差不多了,差不多该谈正事儿了。

“蒯兄,今天小弟来,是有两样东西请你看一看。”孟岩一个示意,范西平起身过去将带来的东西取了过来。

“什么?”蒯祥是建筑大师,又有一手精湛的木匠工艺活,在木器上面的鉴赏能力也是无与伦比的,什么老物件儿,只要是木头做的,到了他的手里,都能说出一个二五六来。

“蒯兄,您看一下,这两个物件儿的手艺是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孟岩问道。

蒯祥伸手接了过来,他知dào

孟岩的来意了,前些日子有人拿了孟岩的帖子来找过他了,当时他也看了,给了一些指点和方向。

灯光下,蒯祥仔细的查验了两个物件儿接口,以及花纹的刀法,点了点头:“如果蒯某没有走眼的话,这应该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能确定吗?”孟岩三人眼睛一亮,追问一声。

“能确定。”蒯祥点了点头。

“老范,这个工匠的名字叫什么?”

“张小花。”

“张小花,这个人我知dào

,是不是住在……”蒯祥张嘴就问道。

“蒯大人说的没错,这个张小花就住在……”

“这个张小花手艺还是是不错的,他父亲我也认识,应该是前年过世的,只是这个人好吃懒做,好赌,还喜欢逛妓院,本来家底还算殷实,他爹死了没一年,他就把家底儿都给败光了,我还资助过他三十贯钱,哎!”蒯祥叹了一口气道。

“蒯兄,这个人倒也没犯什么大事儿,就是做了些暗活儿,我们只是想找到他了解情况,并且作证。”孟岩道。

“原来是这样。”蒯祥表情有些落寞。

“蒯大人,谢谢你,帮我们确定了这个关键证人的身份。”孟岩郑重的举杯,“小弟敬您一杯。”

“干!”

从蒯府出来,街上一片漆黑,看不见人影。

“大人,要不要马上拘捕这个张小花?”范西平问道。

“不着急,明天再去吧,今天先回去。”孟岩摇了摇手,张小花犯的事儿不大,他只是一个证人而已。

回到家中。

“夫君,过两天就是元宵节了,今年宫里头举办花灯大会,圣上下旨,与民同乐,到时候,你陪我去呗?”

“花灯大会,我怎么不知dào

?”

“你整天就关心案子,哪有时间关系其他的事情?”闻小雨嗔白了孟岩一眼道。

“花灯会,你让魅姬陪你去就是了,我一个大老爷们儿,逛什么花灯会?”孟岩道,陪女人逛街,那不找罪受吗?

“可是人家就想你陪我去嘛!”

“好,好,好,我陪你去,这总行了吧,真不明白,你们女人就爱凑热闹,不就是看个灯吗?有什么好瞧的?”孟岩怕了,这女人撒起娇来,真是挡不住。

“说好了,你可不许骗我?”

“不骗你,真那你没办法,睡觉吧,这都什么时辰了,明儿个还要去衙门查案呢!”

“夫君,素心的案子怎么样了?”

“白素心杀人的嫌疑是越来越少了,不过。还没有到水落石出的时候。”

“那是不是可以先把素心妹子给放出来?”

“不行,这件案子朝野都在关注,我若是有一点点徇私,朝中那些人还不用口水把我淹死?”孟岩拒绝道。

“那我想去看素心妹子?”

“看她可以,必须守规矩。”孟岩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这也算是以权谋私吧。

“知dào

了,小雨不会让夫君大人为难的。”

第二天一早,吃过闻小雨亲自下厨做的爱心早餐,孟岩就直接赶到巡察使衙门。

“老范。张小花就交给你了。把人带回来,按照程序询问,明白吗?”

“明白!”

“蔡先生,值班安排的怎么样了?”

“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等大人您批准了。”蔡晋道。

“嗯。好。”

“天行。下午你去一趟北衙,看一下何文东、何文海两兄弟,看他们有什么说的。还有什么需yào

什么的。”

“喏,大人!”

“宝慧,一会儿本官夫人来探监,你给安排一下,一切按照规矩来,明白吗?”

“宝慧明白!”

“张瑄大人来了吗?”

“来了,要标下去请吗?”

“不用,一会儿本官过去就是了,没什么事儿,大家各司其职吧。”安排好事情,孟岩摆了摆手。

白素心的案子到了这个地步,人证差不多齐了,物证也收集的差不多了。

该到了提审主要人犯焦宏的时候了。

“大人,我们在白家和焦宏的身上都没有搜到那四个大箱子的钥匙,您看是不是直接砸开算了?”

“用得着那么暴力吗?”孟岩鄙夷的看了林天行一眼。

“那您说怎么办?”

“走,跟我去看看?”

证物室内,四口大箱子十分显眼的摆放在中间位置,每一口箱子上都锁着一把巨大的铜锁,如果没有钥匙的话,就算是暴力破锁,怕也是要费一些力qì



“有铁丝吗?”

身后的林天行微微摇头,谁没事身上带着铁丝呢?

孟岩摸了一下自己身上,他也没带那套开锁的工具:“找根女人的簪子来。”

女人的簪子,这不难找,很快就林天行就拿来一根铜簪子。

“要学会开锁,首先要了解锁的构造,每一种锁的构造都是不一样的,其实我在匠作司的时候都教过你们的,当然,开锁也是一门需yào

实践的课程,天行,别认为这开锁是下三滥的行当,其实,滥的是人的思想,而不是人本身。”

“天行明白。”

孟岩很快就打开第一把铜锁,掀开箱子,朝里面一看,微微的露出一丝惊讶。

里面居然摆放着是整整齐齐的账簿,按照年限排列,分别从宣德九年开始,一直到正统十年。

孟岩微微皱眉,他有预感这四口箱子里装的东西不寻常,所以才没有当场打开查看,现在看来,他的预感是对的。

随手拿起一本翻看了一下,里面记载的都是宫中进出物品和销赃的时间,地点还有金钱的数额。

这一笔笔都详细的记录了下来,焦宏记录下这些东西,怕是以图后来保命的吧?

这里面牵涉出一个巨大的盗窃、销赃、分赃的犯罪团体,宫中每年都有大量的物品流出宫外,价值无可估量,有些器物,怕是连主人都不知dào

它们已经不见了,或者被身边的人换成了赝品了吧?

这一笔笔,孟岩只是稍微翻看了一下,就觉得是触目惊心,这些人胆子也太大了,这样一个盗窃团伙居然存zài

了十几年都没有被发xiàn

,这里面的利益关系恐怕不是焦宏一个小小的东厂密探可以搞定的。

但是焦宏是这个利益关系链上十分关键的一环,这些东西都是他经手销赃出去的,又经过他的手将钱分掉的。

所以,他才有机会将这些都记录下来,并整理成册子。

焦宏也不过三十出头,他居然有如此重的心机,难怪他在面对自己的时候,表现的如此冷静。

“大人,箱子里是什么?”林天行打开剩下的三只箱子中的一只,看到孟岩发愣,走了过来,询问一声。

猛然惊醒的孟岩迅速的将箱盖子“啪”的一声给盖上了。

烫手的山芋呀,没想到自己居然弄回来这么一只巨大的烫手的山芋!(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九章:白少卿探监

“大人,您这是……”

“剩下的箱子不用打开了,全部贴上封条,从现在开始,你守在这里,寸步不离。”孟岩命令道。

“可是大人,你不是让我下午去北衙?”

“现在不用你去了,记住了,这四口箱子,谁来都不准碰,包括你在内!”孟岩厉声道。

“天行遵命!”林天行虽然不明白孟岩为何要下这么一道命令,可他现在只能听命行事。

回到书房,孟岩心中一阵烦躁,这件事他一个人是抗不下来,必须找几个人一起扛。

这么大的事情,只有脑袋大,肩膀宽的人才能扛得住。

“大人!”

“区司狱,什么事儿?”孟岩愕然一抬头,看到居然是区锋,有些惊讶。

“大人,卑职有事禀告。”

“区司狱,有什么事直说就是了。”孟岩看区锋一脸为难的样子,鼓励道。

“白焦氏的儿子白少卿要求探监。”区锋小心翼翼道。

“噢?”

“大人,卑职觉得这件事可能有内情,所以就来禀告大人,请大人定夺。”区锋道。

“区司狱,你有什么话直说,本官面前,你无需绕圈子。”

“是,卑职觉得是有人叫白少卿来探监的。”区锋道,“不然,他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恐怕还想不到来给母亲探监,而且最重yào

的一条,那就是他是怎么认识巡察使衙门的路的?”

“是白少卿一个人吗?”

“是。就他一个人,提着一盒吃食,怀里有一封银子。”区锋说道。

“一个小孩子来看她娘亲,区司狱,你是不是太敏感了?”孟岩微微一笑。

经lì

过惨痛童年的孩子很容易成熟的,自己七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很懂事了。

“大人,如果你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你会懂得用银子贿赂狱卒吗?”

“也许是有人教他?”

“可是大人,白少卿已经没有亲人了,而他本人也是在我们的人看护之下。虽然自由不受限制。但他这些天一直都待在白家,哭了吃,吃了再哭,哭累了就睡。他是怎么想到来衙门探监的。所以。卑职觉的奇怪,这其中会不会有人在暗中指使?”区锋分析道。

“吃食检查了吗?”

“还没有。”

“那就检查,尤其是饭盒。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疑点。”孟岩吩咐道。

“明白了,您的意思,只要检查没有问题,就让他见白焦氏了?”区锋道。

“孩子要见自己的母亲,这是人之常情,也是孝道,就算白焦氏犯了杀头的大罪,我们也不能如此无情,让他们见面是可以的,但必须按照规矩,时间可以适当延长。”孟岩点了点头。

“卑职明白了,卑职这就去办。”

“你去吧,本官出去一趟,有事儿可以去南衙找我。”孟岩现在破解想要找个人商议一下。

那些账册就是一个巨大的烫手山芋,不但放在自己手里不安全,一旦被人知dào

,更是大麻烦。

这个能商议,又能让自己信任的人,就只有郭怒了。

“是,大人!”区锋答yīng

一声,告退一声出去了。

孟岩随后一个人出了巡察使衙门,一路直奔锦衣卫南衙,一路着想着如何开口这件事。

锦衣卫南衙。

“老爷,姑爷来了,在外面,不过我看他好像有心思。”老达推门走进郭怒书房,禀告道。

“石头来了,你怎么不请他进来?”郭怒一抬头,有些诧异,这老达又不是不知知dào

孟岩跟他的关系。

“是,我就去请他过来。”

“来了,坐吧,老达,给石头泡杯茶送进来。”

“好的,老爷。”

“郭叔,忙呢?”孟岩真不知dào

如何开口呢,顺嘴问道。

“我哪有你忙呀,忙的连我家的门都不知dào

在哪儿吧?”郭怒颇有些怨气道。

孟岩脸色讪讪,他知dào

郭怒是怪他这几天没去看郭月了,这丫头肯定有气找不到别人撒,全撒到郭怒身上。

郭怒又不能跟自己女儿置气,这不把怨气都撒到孟岩身上。

“郭叔,我这不是查案吗,小月那边您帮我多担待些。”孟岩赶紧认错道。

“好了,收起你那一套吧,我还不知dào

你心里怎么想的?”郭怒白了孟岩一眼,“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我什么事情?”

“郭叔,有件事来找你商量一下。”孟岩道。

“说吧,是什么重yào

的事情?”

“郭叔,您看一下这个东西?”孟岩缓缓的从怀里掏出一份账册放到郭怒面前。

“什么东西?”郭怒拿起桌上的老花镜,戴上之后,拿起账簿慢条斯理的打开。

当他看到里面的内容,郭怒霍然站了起来:“石头,这个东西你是哪里弄来的?”

“河间会馆。”

“你去河间会馆了?”郭怒有些惊讶。

“郭叔,您知dào

这个河间会馆不简单?”从郭怒的表情看,他是知dào

的。

“你知dào

河间会馆背后是谁吗?”郭怒问道。

“这个我还真不知dào

,郭叔,您知dào

?”

“河间会馆背后很复杂,石头,你手里是只有这一本账簿,还是……”

“满满一箱子,从宣德八年起,一直到正统十年。”孟岩缓缓说道。

“这么多?”郭怒一惊。

“我只打开了其中一个箱子,还有三口箱子没有打开。”

“这件事有多少人知dào

?”

“箱子的事,看到的人不少。但箱子里装的东西,现在只有我和您两个人知dào

。”

“嗯,你马上把这些账簿安全的转移出来,不能存放在巡察使衙门。”

“郭叔,那存放在何处呢?”

“让我想想,你让我想想。”郭怒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的思考着,这些东西很棘手,就算是毁掉也是个麻烦。

一旦让这些人知dào

东西在你手中,就算是毁掉了。她们也未必会相信。

毁掉是不行的。那等于说在帮这些人,必须找个隐秘的地方藏起来。

“这样,你先把这些账簿先取出来,等我找到合适的地点。在转移过去。”

“那对我我怎么说呢?”

“这四口箱子里只要不是账簿。金银财宝。古玩字画,那随你怎么说都可以。”郭怒道。

“好,我听叔您的。现在就回去办这件事。”

“石头,河间会馆的水很深,能不去招惹,就不要去,明白吗?”郭怒嘱咐道。

“郭叔,您这说话总是半句头,能告sù

我这河间会馆背后到底有哪些人?”

“彭城伯张家。”

“太皇太后娘家人?”孟岩大吃一惊,这水果然够深的,虽说这张太后已经不再了,可张家人还在朝为官,而且颇掌实权。

更为重yào

的是,张老太后跟当今孙太后都是山东永城人。

当初如果不是张太后点头,孙后未必能够登上皇后的位置,即便如此,张太后对废后胡氏也是十分怜惜,百般照顾,一切用度几乎都不比皇后低。

这恐怕也是孙后嫉妒的原因之一。

朝野都知dào

胡后贤明,堪称国母风范,她被废,那可是引发了朝野很大的舆论潮的。

如果胡后能够早一点诞下皇子的话,那恐怕就是宣宗再怎么想要废后另立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

“郭叔,我倒是觉得这盗取宫中财物变卖,分赃这种事儿应该跟河间会馆没有关系,只不过因为这河间会馆背后的强dà

势力,把东西藏在那里,恐怕也是为了安全。”孟岩分析道。

“石头,你分析的倒也有几分道理,老太后虽然故去,但朝中影响还在,张家兄弟也不是专权跋扈之辈,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郭怒点了点头。

“郭叔,河间会馆可有我们的坐探?”

“这你得去问你赛姨了,凡京城坐探都归她管。”郭怒道。

“叔,我知dào

了,下面我打算直接提审焦宏,眼下人证和物证差不多都齐了。”孟岩道。

“你小子办案还真是跟别人不同,让叔大开眼界。”郭怒很惊讶,孟岩到现在还没有提审焦宏。

“叔,我办案讲究证据,就算用刑,也得分人,有些人,无论你怎么用刑,他都不会说的,可有些人,三木之下,他就迫不及待的招供了。”孟岩解释道。

“嗯,你说的有道理,这刑讯是的看人,还的用手段,这一点,你一点都不像是个新人。”

“叔,我这不是蹲过锦衣卫的大狱嘛,多少也有些体会?”孟岩笑道。

“你小子,你那是蹲大狱,有你那么蹲大狱的吗?”郭怒笑骂一声。

“嘿嘿……”

“石头,圣上对你这件案子的关注度前所未有,你若是办好了,前途无量,知dào

吗?”

“东厂的势力膨胀的太厉害了,圣上这是要打压一下吗?”

“曹吉祥可能要贬去宣府当监军,这是王振的意思,圣上还没有松口。”郭怒道。

“那曹钦呢,还有当初参与办案的人呢?”孟岩微微皱眉。

“曹钦被停职了,在家闭门思过,不过曹吉祥似乎很看重这个干儿子,想一起带走。”

“贺人杰是圣教余孽的消息,现在恐怕已经散播出去了。”孟岩小声说道。

“这个我已经有耳闻了,你小子,弄这么一个似是而非的消息,反而比消息确凿更狠,这是逼着曹吉祥和王振做选择。”郭怒非常赞赏这一点,做的够狠,也够绝!(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章:有人要毒哑白焦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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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府。

“都督,东翁身边的毛长随求见。”

曹吉祥曾在西北领军作战,又当过兵部尚书王骥的监军,有行军打仗的经验,因此官场中人送了他一个官号“都督”,后来他当了东厂的提督。

手下们有的称呼他为“厂公”或者“督公”什么的,反而“都督”这称呼日渐少了。

这一次曹吉祥被皇帝罢了东厂提督太监一职,这下面的人自然不能再叫他“厂公”了,这“都督”的称号也就自然而然的重新提了出来。

曹吉祥被罢了东厂提督,但司礼监秉笔太监的官职并没有撤销,只不过被勒令在家停职反省而已。

没有一撸到底,一来是皇帝还念着他以前立下的功劳,二来也是给王振面子。

这怎么说曹吉祥也是王振提拔举荐的人,而且在东厂任上,这个曹吉祥还是很得力的。

至少皇帝看到了东厂在曹吉祥手上做了不少让他满yì

的事儿,压制住朝中那些总喜欢跟他唱反调的文官们。

但是,皇帝也不希望东厂一家独大,锦衣卫到了马顺手里,完全成了东厂的跑腿和应声虫了。

这怎么得了?

都说这朱祁镇是个糊涂蛋皇帝,可后来证明,他不是糊涂蛋。只是他被王振给“挟持”了。

这种挟制是一种软挟持,是带有一种依赖性的东西,王振在某种程度上扮演了父亲、师父以及臣子的三重角色。

“请他进来。”王振身边的人,虽然没有官职,但这些人是能够影响到王振的决定的,尤其是这个毛贵,深的王振信任,能够在王振面前说得上话的。

“毛贵见过曹都督。”

“毛先生客气了,东翁这两天好吗,曹某在家闭门思过。不能前去问安。”

“曹都督挂念了。东翁一切安好。”毛贵微微一笑,拱手答道。

“毛先生今天来所为何事呢?”

“曹都督,东翁让我来问您一件事。”毛贵郑重的道。

“毛先生,您问。”

“东厂内是否渗入了白莲邪教的人员?”

“白莲邪教。这怎么可能!”曹吉祥悚然一惊。“毛先生。这玩笑开不得,开不得呀!”

“可是东翁得到消息,东厂中已经有白莲邪教的人渗透进来了。而且还做到了档头一级的。”

“有这样的事情?”曹吉祥惊的眼珠子瞪得老大,同时感觉到后脊梁骨一阵冰凉。

这是要出人命的,如果属实的,那就不是现在撤职在家思过这么简单了。

“曹都督,虽然说你在东厂任上时间并不长,这些人也不一定是你在任上的时候渗透进来的,但如果事情属实的话,您可是要有麻烦了。”

“毛先生,东翁的意思是?”

“东翁相信你是不知情的,你还不至于干出这样的事情,这白莲邪教一直都是朝廷清剿的对象,只不过,这些年,它们藏匿的很深,没想到他们会以这种方式渗透进东厂,这是很危险的。”毛贵道。

“消息是哪里传出来的?”曹吉祥咬牙切齿的问道。

“最初的消息来源是巡察使衙门!”

“什么,姓孟的那小子?”

“东翁让我转告你,不要等别人动手了,你再反应,那一切都晚了。”

“东翁的意思是,这是那姓孟的小子故yì

栽赃陷害?”曹吉祥浑身哆嗦了一下,如果真是这样,那真是太狠毒了,完全是想要置他于死地。

“这我就不知dào

了,不过这只是传出来的消息,孟岩那边并没有有动静,所以,也可能并不是他在栽赃陷害。”

“不是栽赃,那怎么可能,一定是栽赃,一定是……”曹吉祥愤nù

的咆哮。

“曹都督,话已经带到,在下告辞了。”毛贵没有理会曹吉祥此刻的愤nù

,直接拱了拱手,告辞了。

“都督,冷静,我们现在要确定消息是否属实,如果属实,咱们就必须马上采取行动,如果不是,这只是他们放出的风声,让咱们自乱阵脚,那咱们就被动了。”曹吉祥的智囊,食客冯益急忙从后面走了出来,劝说道。

“冯先生,你的意思是,静观其变?”

“都督,眼下传出这样的消息,很显然是有人针对东厂,而您正好赶上了。”冯益分析道。

“针对东厂,就凭他一个小小的巡察使衙门就想扳倒我东厂,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曹吉祥一听这个就来气。

“这就难说了,这任何人只要沾上白莲邪教,那不死也要脱成皮,本朝的江山是怎么来的,都督您不会不清楚吧?”

曹吉祥点了点头,太祖皇帝打天下的时候,借助过明教的力量,这当初义军之首不是“小明王”吗?

就是这大明朝,不也是有很深的渊源吗?

太祖得了天下,转眼就对明教翻脸了,这坐天下是一个人事情,怎么能分给别人呢?

所以就翻脸了。

翻脸之后,太祖也知dào

这明教的厉害,自然不能容忍这么一股强dà

的势力存zài



这白莲教自然就成了朝廷打击的重点对象,二十年前的唐赛儿造反,这就给了朝廷一个巨大的理由,将白莲教彻底定性为邪教。

东厂的任务虽然是监控百官,与锦衣卫均权势,但查访奸邪也是其中之一,所以,打击白莲教也是他们责任之一。

而现在本应该被他们打击的白莲教居然钻进他们肚子里来了,这不是很可笑的一件事?

一旦让圣上知dào

了。那还了得,白莲教那是要撺掇朱家江山的,那是要严厉打击的。

“那你说该怎么办?”

“自查。”

“自查?”

“只有先把自己身边的人查清楚了,才能向圣上交代,否则东厂就有被废的危险,而东厂所有人都将会遭到牵连,甚至会贬斥。”冯益道。

“这怎么查?”

“巡察使衙门是怎么发xiàn

白莲教的人,咱们就怎么查,您说呢?”冯益道。

“好,咱家这就建议东翁清东厂内部渗透的白莲教分子。”曹吉祥决定道。

孟岩用“白莲教”这个名义栽赃东厂。其目的也是想要乱其阵脚。让他们不能够在白素心的案子上给自己制造更多的麻烦。

除此之外,也有想要搞东厂一下子的意思,总不能你打我一拳,我就生受着。这也算是他的还击。

但是。他开了个头。却没法控zhì

下面事态的发展。

孟岩刚从南衙出来,就听到有人背后喊他,听声音还很急的样子。不由的一回头。

看到区锋从身后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不停的冲他招手。

“区司狱,发生什么事情了?”

“大人,不好了,白焦氏中毒了!”区锋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的扑到孟岩脚下。

“什么?”孟岩闻言大吃一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白焦氏怎么会中毒?”

“吃,吃了白少卿送来的吃食,就,就中毒了!”

“该死,本官不是让你检查了吗?”孟岩怒了,恨不得给区锋一脚,但他还是忍住了。

“大人,查,查了,没毒,卑职也不知dào

她怎么会中毒?”区锋脸色发白,结结巴巴的为自己辩解道。

“你怎么检查的?”

“卑职用银针探了一下,没有变黑,就放他过去了。”

“该死,这银针能检查出所有的毒吗,本官不是交代过,检查吃食是否有毒,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动物实验,衙门里老鼠多的是,你就想不到吗?”孟岩厉声质问道。

“卑职愚笨,没、没想到……”区锋低头道。

“走,回衙!”孟岩几乎是吼出来的,到底还不是自己人,有些方面还是领悟不够。

“是,是,大人,您,您带上我,我没骑马……”望着以及绝尘而去的孟岩,区锋大口的喘着气,欲哭无泪。

驾!

孟岩直接骑着马就冲进了巡察使衙门,吓的守在门口的锦衣卫校尉以为有人大白天的想要冲击巡察使衙门。

“大人回来了!”

拘押室。

一圈人围着,孟岩一进来,脸色很不好kàn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看热闹?”

“大人

,您可算回来了,白焦氏吃了其子白少卿带来的吃食,全身痉挛,呼吸困难,呕吐,喉咙不能发出声音……”蔡晋看到孟岩,那就宛若看到救星似得。

“散了,都散了,做事去,有什么好瞧的?”

“白少卿带来的吃食呢?”

“在,出事之后,我第一时间命人将吃食封存,就在这里,您看一下?”

孟岩走了过去,打开食盒,将里面的残菜一一取了出来,用筷子夹了放到鼻端嗅着。

“大人,有什么发xiàn

?”蔡晋问道。

孟岩皱了一下眉头道:“生半夏,看来是有人想要毒哑白焦氏,老蔡,名人找生姜过来,捣成汁,给白焦氏服下,要快!”

“是,生姜厨房里有,我这就去!”蔡晋点了点头,按照孟岩的吩咐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蔡晋取来生姜,捣烂成汁,然后命人摁住白焦氏,捏着鼻子,给她灌了下去。

“大人,果然有效!”半碗生姜汁下去,白焦氏抽搐很快停止了,呕吐也少了,呼吸也平稳有力起来。

“蔡先生,吩咐下去,白焦氏中毒一事,严禁外泄,违者杖责二十,开除!”孟岩命令道。

“喏,大人!”

“宝慧,等白焦氏醒来,你给她熬上一碗白粥,好好照顾她,不要再出事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一章:张小花

“白焦氏的儿子白少卿呢?”

“大人,那孩子看见自己娘亲中毒,吓得直哭,卑职安排他在另外一间屋子休息。”

“带我去看看?”

房间内,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坐在地上,眼睛哭的红肿,孟岩和宝慧进来的时候,他还在不停的小声抽泣。

这是给吓着了,小孩子嘛,碰到这样的事情,根本没有办法做出正确的反应。

“怎么坐地上了,这地上多凉,冻坏了身体可不好。”父母犯了罪,孩子还是无辜的,孟岩一见之下,上前将白少卿从地上拉了起来。

“娘亲,我要娘亲……”

“好了,好了,孩子,别哭了,你娘亲没事了,她正在休息,我们一会儿再去看她好不好?”

“呜呜,我要娘亲,娘亲……”白少卿一个劲儿的哭。

“哭什么,别哭了。”宝慧上前呵斥一声。

“宝慧,这还是个孩子,你那么重的语气干什么,把他吓坏了。”孟岩斥责道。

“是,大人,宝慧错了!”

“孩子,可不可以回答叔叔几个问题?”好不容易这白少卿停止了哭声,孟岩尝试着问道。

白少卿愣了半晌,这才缓缓的点了点头,但是看宝慧的眼神有些害pà

的感觉。

这让宝慧感到很是尴尬。

“宝慧,孩子饿了,给拿点吃的过来。”孟岩挥了挥手,示意宝慧出去。

“是。大人。”宝慧知dào

,孟岩是要支开她。

“孩子,能告sù

叔叔,你给娘亲带来的食盒是你自己家里的还是别人给你买的?”

“一个没有胡子的叔叔。”

没胡子的叔叔,难道是太监,孟岩心中“咯噔”一下,意料之中,不管是东厂和后宫也好,太监都是很正常的人员。

“这个叔叔你认识吗?”

“不认识,他说他是我舅舅让他来的。”白少卿很认真的说道。

“你舅舅。焦宏?”

孟岩一听就知dào

这个没胡子的家伙肯定是胡诌的。焦宏在诏狱,怎么可能找人给他带话呢?

“叔叔,你认识我舅舅吗?”白少卿好奇的问道。

“认识,认识。”孟岩咳嗽一声。

“那叔叔你带我去找舅舅好么。他们把我娘亲抓起来了。只有我舅舅能救娘亲。”白少卿眨着眼睛。很认真的说道。

“孩子,你舅舅呢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你呢。不方便去见他,明白吗?”

“明白了,叔叔,如果我去见他,那些坏人就会跟着找到舅舅,然后会把舅舅也抓起来,对吧?”

童言无忌……

“这样,小卿卿,你告sù

叔叔,那个让你来这里找你娘亲的人没胡子叔叔长什么样子好吗?”

“叔叔是想抓住那个害我娘亲的人吗?”

“小卿卿真聪敏!”

“他比叔叔要矮一点儿,穿的是蓝色的衣服,黑色的靴子……”小少卿在孟岩的引导之下,将带他来的那个没胡子叔叔描绘出来。

“小卿卿,是这个人吗?”孟岩将绘好的素描拿到小少卿眼前问道。

“对,就是这个坏人,就是他让我带着食盒来看娘亲的。”小少卿恨声道。

“吃食也是他给你买的吗?”

“是。”

“你是怎么从家里出来的?”孟岩很奇怪,他在白家是安排了看护的,白少卿怎么能从白家跑出来而不被发xiàn

呢?

“我是从狗洞里爬出来的。”白少卿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你无缘无故的怎么会钻狗洞?”孟岩问道。

“我想出去找娘亲,他们都不告sù

我娘亲去哪儿了,又不让我出去,于是我就钻狗洞了……”白少卿不好意思低头道。

孟岩讪讪一笑,几个大人都看不住一个孩子,真是白吃这么多年的饭了。

“小卿卿,叔叔让你跟娘亲住在一起,你说好不好?”孟岩想了想,白少卿不能一个人住在白家,还不如将他安排在衙门,这样既能保护他,也能避免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它做坏事。

“真的吗,叔叔?”

“真的,叔叔是这里最大的官儿,叔叔说可以,就可以。”孟岩揉了揉白少卿的头。

这个男孩虽然心智还未长成,但还是很聪明的,家中富裕,过着饭来张嘴,衣来伸手的生活,比一般穷人家的孩子稍微稚嫩了些,但是接下来,恐怕他的生活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叔叔你也是……”

“坏人,是吧?”孟岩知dào

,自己说出自己的身份,白少卿肯定会这么说的。

“叔叔你是不是也把我给抓起来了?”

“傻孩子,你没有做错事,叔叔怎么会抓你呢,你要是不愿意,叔叔可以送你回家?”

“我还是跟娘亲在一起。”

“孩子,大人的事情,你现在还不懂,你娘请做了错事,就要接受惩罚,这些,你以后会明白的。”孟岩叹了一口气,小孩子朴素的世界观,父母亲是好人,跟父母亲作对的都是坏人,有些事情没办法解释,只有等他们自己明白道理之后,他们自己就会明白的。

“这里可能跟家里不能比,你可要想好了?”

“我想好了,我要跟娘亲一起。”

“好,叔叔安排一下,你可以在这里住下,但是每天只能跟娘亲待两个时辰,剩下的时间,用来读书写字好不好?”

“嗯!”

“乖乖的待在这里,一会儿有人带你去住的地方,不要乱跑知dào

吗?”孟岩嘱咐一声。

“知dào

了,叔叔。你虽然抓了娘亲,但你是好人!”白少卿奶声奶气的说道。

孟岩一阵无语,孩子的思维,大人有时候真的是难以理解,不过大家也都是这样过来的,童年的趣事,长大之后回想起来,不也觉得很有意思吗?

关于白少卿的身世,何文东的供述中有提到过,可能并不是白新元的。

而焦兰蓉在嫁给白新元之前。已经不是什么处子。嫁给白新元之后,并没有洁身自好,还跟以前的姘头偷情,给白新元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

白新元就是发xiàn

了焦兰蓉偷情。才跟她闹翻的。但碍于家丑。他选择了隐忍,最后自己实在看不下去,自己和女儿直接搬到素心斋。索性连家都不回了,来了一个眼不见为净。

如果真是如何文东所说,白少卿并非白新元之子,是白焦氏跟姘夫所生,那么对白素心来说是相当残忍的,白家现在她最牵挂,最着紧的人就只有白少卿这个弟弟了。

“按照这副图,找花匠画上一百份,下发给顺天府和兵马司,马上把这个人给找出来,这个人很有可能是自阉未能入宫,留意各大风月场所,快去!”

“喏!”

“大人是要通缉吗?”

“对,这个人涉嫌教唆下毒谋杀,找到他,立kè

予以逮捕,送到巡察使衙门来,重重有赏!”

“喏!”

“大人,张小花带到!”

“带去审讯室,本官要亲自问话。”孟岩吩咐一声,与范西平一道前往审讯室。

审讯室内,孟岩看到一个惶恐不安的中年男子,穿着麻布棉衣,五尺身高,尽管坐在椅子上,双脚却不停的搓着地,表情十分紧张。

“倒杯热水送进来。”孟岩吩咐门口的卫士一声。

看到有人进来,张小花迅速的抬头,并且站了起来。

“大老爷,小民冤枉呀!”

“你是不是冤枉,我们会查清楚的,先起来回答本官问题。”范西平冷哼一声。

“张小花,你起来回话。”孟岩淡淡的吩咐一声,走到张小花对面坐了下来。

“是,是,大老爷,小民一定如实回答大老爷的问题。”

“前年九月初八晚上,你在什么地方,都做了些什么?”孟岩问道。

“前年九月初八?”听到这个日期,张小花眼珠子不由自主的往上瞄了一下,双脚往后一拉。

作为有经验的审讯专家和心理学专家,孟岩一眼就看出这家伙接下来要撒谎。

正常人如果思考的话,眼神会定住,而且动作会下意识停止,而撒谎的人,则因为他要思考如何撒谎,所以很不自然的会有一些心理暗示,表现在动作上,就以一种抗拒行为,抗拒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不想。

当然,如果对有一定审讯经验的人,是没有用的,普通人一试一个准。

“小民在家睡觉。”

“你确定?”

“确定,第二天是重阳节嘛,这我哪能记不得?”张小花强调了一下。

“有人证明吗

?”

“有,我那浑家就可以为我作证。”

“来人,把张小花的妻子张岳氏带进来!”孟岩给了范西平一个眼神,范西平马上领会,吩咐左右一声。

片刻后,一个中年妇女被带进了审讯室。

“民妇张岳氏叩见大老爷!”张岳氏一进来,就跪了下来,哆嗦的道。

“张岳氏,请起!”

待张岳氏从地上起来,孟岩站起来和颜悦色的走过去问道:“张岳氏,本官问你,前年九月初八日晚上,你的丈夫去了什么地方,干了什么事儿?”

“民妇不,不知dào

?”

“那你告sù

本官,你的丈夫张小花那天夜里在家里吗?”孟岩继xù

问道。

“民妇不,不知dào

。”张岳氏偷偷看了张小花一眼,依旧哆嗦的回答道。

“张岳氏,你跟你丈夫张小花成亲多少年了?”

“快二十年了。”

“这二十年来,你的丈夫有没有给你买过什么金银首饰什么的?”孟岩问道。

“没,没有,从来没有!”

“你撒谎,前年的九月初十五,你丈夫张小花在宝翠楼给你买了一对金镯子,还有耳坠和戒指?”既然圈定了张小花,孟岩自然要对这个张小花进行摸底调查,这一调查,张小花身上的疑点很快就浮现出来。

一个好酒贪杯,而且还酗赌的人,做工的工钱大部分都花在喝酒和赌博身上,本来一家人可以过的还不错,可就以为丈夫的不肖,老婆孩子跟着受累,妻子的衣服都是补了补再穿,怎么会突然有一大笔钱给妻子买首饰?

就算是良心发xiàn

,想要补偿妻子,就凭张小花做工的钱根本买不起这些东西。

所以说,张小花一定发了一笔小财,财从何来?

“大人,我说,我说……”张岳氏瞬间崩溃了,吓得再一次跪在地上哭诉道。

“好,张岳氏,本官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老实说来,本官或许还不追究,否则,本官必定判你一个欺瞒之罪!”孟岩厉声喝道。

“是,是,那天傍晚,有人敲门,民妇就去开门,进来一个人,民妇认得,那是常跟民妇丈夫一起刷钱的阿六,阿六说找民妇丈夫有事儿,他们两说了一会儿,民妇丈夫就跟着这个阿六去了,还带走了做活的工具,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早饭也没吃,到头就睡了……”

“老范,通知巡检队,马上逮捕阿六!”(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二章:搞死曹钦

一旁听着妻子的供述,张小花瞬间脸色发白,屁股不由自主的就从椅子上滑落下来,跌坐在地上,嘴唇直哆嗦。

妻子不知dào

这里面的厉害关系,他可知dào

,帮着杀人犯掩盖罪行,那就是共犯。

共犯弄不好也是要杀头的,这哪是天降横财,这是天降横祸呀。

“张小花,你现在不说,还想要等到什么时候?”听完张岳氏的供述,孟岩将目光转向坐在地上的张小花。

“大老爷饶命,其实我也是被逼的!”张小花吓的趴在地上哭诉着求饶。

“张小花,把你所知dào

的都说出来,本官或许酌情为你求情!”

“是,是,我说,我说,那天晚上阿六来找我,说是焦二爷有事找我帮忙,还让我带上全部做活的工具,我也没有细想,就带着工具去了……”

“到了地儿,我才知dào

焦二爷让我干什么,我很害pà

,可又不敢不答yīng

,只能听他的,一直到做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把活儿做完,做完之后,我就回家了。”

“你一个人?”

“还有阿六,他给打的下手,不然那么多活儿,我一个人根本一夜做不完的。”

“难怪?”

“然后呢?”

“第三天,焦二爷把我跟阿六叫了过去,不但把我以前欠他的赌债一笔勾销,还给了我五十两银子,我知dào

,这是封口费。后来,衙门判了白素心通奸杀人,我就知dào

自己成了焦二爷的帮凶,心里很害pà

,害pà

被人知dào

我也是帮凶,银子藏在家里不安全,我又不敢乱花,怕被人怀疑,于是就去了宝翠楼,用这笔银子买了些黄金首饰。然后给了浑家藏了起来。就算被人发xiàn

,也可以说是浑家的陪嫁带来的,自然也就不会怀疑。”

“设想挺周到的,你还是把这笔银子花了呀?”

“我是想。我只要不拿这笔钱出去赌或者喝酒。就不会有人注意的。”

“看不出来。你还是挺有心机的,你干的这个事儿,张岳氏知dào

吗?”

“开始不知dào

。后来我不是买了首饰吗,就告sù

她了,大老爷,这杀人的可不是我,我就是帮忙修补了栏杆和门窗,其他的什么都没干。”张小花道。

“是焦宏让你修缮栏杆和门窗吗?”

“是,焦二爷,那天夜里,他一直都在的。”张小花点头承认道。

“你把那天晚上你在素心斋看的都给本官叙述一边,另外,焦宏对你们的说的话,也要一五一十的给本官复述出来,听明白吗?”

“明白,明白,那天我赶到素心斋的时候,天色已黑,走的是侧门,我是到了之后才听说除了人命案子,前门被官府贴了封条,进去的时候,院子里一片狼藉,焦二爷一个人待在里面……”

张小花一边说,孟岩一边记录,不时的插嘴问上一句,叙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将整个过程叙述完毕。

“张小花,你看一下,这是否跟你说的一模一样,如果有哪里不对的,你指出来。”

“大老爷,一模一样。”张小花花了一盏茶的时间,阅读完自己口述的证词。

“那就在这上面签字画押吧。”

签字画押后,孟岩名人将张小花暂且扣押,将张岳氏放了回去,这个女人并没有多大罪。

“大人,看来我们手中掌握的证据完全可以指向焦宏杀人嫁祸给白素心了?”范西平兴奋不已,这个案子当初被东厂办成铁案,到了刑部虽然被驳回,但谁都知dào

,这个案子翻过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刑部真要跟东厂扳手腕,那还真没有那个能力,何况白素心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就凭她自身还在牢中,如何为自己翻案?

但是,现在还是让孟岩给翻过来了,刑部只能找借口,将死刑核准给顶回去了,但一回可以,下一回呢?

如果没有孟岩的介入,下一次秋决,恐怕刑部再也没有能力驳回白素心的死刑核准了。

只要皇帝朱笔轻轻的一勾,这一条如花似玉的生命就要香消玉殒了。

“尽快将阿六逮捕归案,拿到他的口供,他知dào

的应该会比张小花多一些。”

“大人说的是。”

“老范,阿六你来审,拿到口供马上禀告。”孟岩命令道。

“喏!”

“大人,雨夫人来了,在书房等您。”

“知dào

了,吩咐下去,无重yào

的事情,不要来打扰。”孟岩吩咐一声。

“喏!”

“来了?”

“有一会儿了,听说你找到了那个给素心斋修缮栏杆和门窗的重yào

证人?”

“这谁在衙门里乱嚼舌根?”

“哎呀,我的大老爷,我这人耳朵灵,你又不是不知dào

,没人主动告sù

我的。”闻小雨娇嗔一声道。

“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了,这朝廷上的事情少管,还是多多考lǜ

经营上的事情,咱们的开销可不小。”

“知dào

了,老爷。”

“我有那么老嘛?”孟岩眉毛一挑,哼哼一声。

“这当了官的,不都这么叫的吗?”闻小雨嘟着嘴道。

“算了,这是在衙门里,老爷就老爷吧,家里可不许叫,要叫老公,知dào

吗?”

“那还不是有一个老字?”

“那不一样,见到你素心妹妹了?”孟岩走过去,坐了下来,抓起茶盏,翘起二郎腿问道。

“你不在,小雨就只有先去见素心妹妹了。”闻小雨走过去,转到孟岩伸手,纤纤玉指搭在肩膀上,轻轻的揉捏起来。

“嗯,舒服,你这是跟魅姬学的吧?”

“嗯,这魅姬不愧是经过专业训liàn

的,我可是跟她学了不少东西呢,比如伺候男人的,老爷您要不要试一试?”

这话甜里带着一股腻味,加上恰到好处的揉捏,孟岩只感觉一半儿身子都酥了。

“少来这一套,你想让我帮你这素心妹妹做什么?”孟岩睁开眼睛道,他还没有被闻小雨的迷魂汤给灌的失去判断力。

“老爷,您能不能让着小雨点儿,就这么点儿事儿,您还非得说出来?”

“行了,公是公,私是私,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不说外面的那些红眼的,就说这巡察使衙门内,可也有不少双眼睛呢。”孟岩道。

“你可是这巡察使衙门第一把交椅,他们还能把你怎样?”

“你以为当老大那么容易,不能让下面的人服你,老大也只是个泥胎菩萨而已。”

“是不是张瑄……”

“那小子心高气傲,是个君子,好对付,我倒是不担心。”

“那就是那个李铎?”

“李铎早就跟我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我倒霉了,他也没好果子吃,他不会。”

“那会是谁,巡察使衙门就那么几个人呀?”

“也不一定是职务高的,偶尔不起眼的人也许能成为你最大的威胁,那是说不定的。”孟岩道。

眼下巡察使衙门还算团结,自从肃清沈四海这个内奸之后,这个凑起来的队伍,比一开始要听话多了。

“老爷,素心妹妹的嫌疑越来越小,是不是可以解除拘押,先放出来?”闻小雨道。

“现在还不行,等我把焦宏过堂再说。”孟岩想了一下,拒绝道。

“现在人证、物证都齐了,素心妹妹明明是被冤枉的,你怎么还不放人?”

“这件案子朝野都看着呢,东厂这一次输了,可他们未必甘心,所以哪怕我出一点点儿小错,他们都会揪住不放的,现在就释fàng

白素心,你觉得那些人会怎么样?”孟岩反问道。

“这……”

“虽然我不惧怕这些人给我泼脏水,但我也不想听到这些苍蝇嗡嗡叫,白素心这么长时间的牢都坐了,还等不了这几天,何况,她现在的环境要比以前好多了吧?”

“素心妹妹主要是担心她那个弟弟,白焦氏被抓进来了,她弟弟白少卿肯定没有人照顾,所以……”

“前两天我刚见过她,那个时候不提,反而现在提起来,这个白素心够有心机的?”

“她那不是不好意思,你帮了她那么多,再给你添麻烦?”闻小雨道。

这个解释倒也让孟岩觉得可以接受。

“白少卿今天来探监了,给带进来的吃食差点儿没把白焦氏给毒哑,我已经允许他留在这里,每天跟白焦氏待两个时辰。”孟岩道。

“这是怎么回事,白少卿怎么会下毒毒哑他的母亲?”

“是有人借他的手想要毒哑白焦氏,这样白焦氏就不能说话了,一些秘密自然就不为人知了。”

“是谁?”

“不好说,东厂的可能性最大,曹钦是白焦氏的姘头,说不定有什么把柄落到她的手中,白焦氏有可能会以此要挟对方,鱼死网破也不是没有可能。”孟岩道,孙后的事情他是不会告sù

闻小雨的,这干系太大了。

“太可怕了,这一夜夫妻百夜恩,曹钦为了自己,居然干出这样的事情,他还是人吗?”闻小雨气愤不已。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她们只是露水夫妻,曹钦为了官位,为了自己的前程,抛弃一个连自己妻子都不是的女人又算什么呢?”孟岩心里寻思着,是不是借这件事再烧一把火,彻底的把曹钦给搞死。

曹钦一死,他就跟曹吉祥结下死仇了,下面就要弄死曹吉祥了,眼下倒是有这个机会。(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三章:翁婿夜谈

“好了,小雨,你去跟白素心说一声,如果她想见白少卿,本官可以安排。”

“好,那我现在就去?”闻小雨当即说道。

“嗯。”孟岩点了点头,“你一会儿是回家还是去松鹤楼?“

“松鹤楼吧,爹今天来了。”

“老爷子回来了,那一会儿晚上回家一起吃饭吧?”孟岩想了一下道。

“好,我跟他说。”

“大人……”

“我先去了。”闻小雨刚告退一声,从孟岩书房退了出去。

“大人,抓到阿六了,这家伙在赌场里赌钱,我们的人进去之后逮了一个正着。”

“招了吗?”

“这家伙嘴还挺硬的,才打了两板子,就什么都说了。”范西平脸范红光道。

“哦,这个阿六都说了些什么?”

“大人,您看,这是他的口供。”范西平从袖口里取出阿六的口供放到书案上。

孟岩迅速的浏览了一下阿六的口供,上面跟张小花供述的差不多,但他主要供述的是一些有关焦宏跟他关系,以及让他跑腿干的事情。

“这个阿六有没有提到焦宏跟他说杀人的事情?”

“没有,估计焦宏也不可能直接对阿六说他杀了人。”范西平道,“但是根据阿六的现场观察,焦宏杀人的嫌疑最大。”

“嗯,我看到了,你再去拘押室一趟,几个关键词。凶器以及现场的血迹,还有焦宏是否受伤,衣服,这些口供是关键。”孟岩放下口供,吩咐一声。

“明白了,大人!”

“去吧,我要马上知dào

结果。”

望着手中的几份口供和证词,孟岩觉得,提审焦宏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白素心的案子总算到了可以揭开真面目的时候了。

“大人,葛通求见!”

“进来!”

“大人。伤痕比对结果出来了!”葛通拿着《秋水剑》从外面走了进来。

“哦。老葛,辛苦了,什么结果?”

“大人,李百户左臂肱骨上的伤痕确实为这把秋水剑所伤!”葛通郑重的将秋水剑呈送到孟岩面前。

“你确定?”

“确定。卑职以干仵作二十年经验和名声做保!”葛通郑重的抱拳说道。

“好。太好了。有了老葛你的这个比对结果,本官就可以将那焦宏过堂了。”孟岩哈哈一笑,神情爽快道。

“能够帮到大人。是卑职的荣幸。”

“嗯,老葛,这些天你辛苦了,下面你可以回家休息两天了,多陪陪夫人和孩子,这个年,你一直跟随本官办案,本官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大人平反冤案,劳心劳力,比卑职更加辛苦!”

“嘿嘿,我们两个就别相互吹捧了,等案子办完了,本官请你和所有参加办案的人喝酒,咱们痛饮三大杯!”

“那就谢谢大人了!”

“请!”

是夜,孟岩与闻独醉相对而坐,爷俩正小酌呢。

“案子有眉目了?”

“老爷子消息挺灵通的嘛?”孟岩嘿嘿一笑,朝正在给两人斟酒的闻小雨瞄了一眼。

“看我干什么,我可没跟爹说。”

“你看看,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心都向着自己男人了。”闻独醉摇头苦笑一声道。

“爹,你说什么呢,我又不关心你吗?”闻小雨可不依了,娇嗔一声。

“小雨,爹跟你男人有些话说,你再去给我们烫一壶酒过来?”

“还喝,这已经是第三壶了!”

“没事儿,我知dào

石头这小子酒量不行,不会勉强他的,烫了,我自己喝,总行吧?”

“谁说我酒量不行,老爷子,要不咱俩比比?”

“行了,爹又不是外人,你犯不着逞能。”闻小雨白了孟岩一眼,嗔怪道。

“去,烫酒去……”孟岩将闻小雨轻轻一推。

“石头,这利用白莲教嫁祸东厂是把双刃剑呀,弄不好会伤及自身。”眼瞅着闻小雨背阴从门口小时,闻独醉才小声的对孟岩道。

“但这也是一把好剑,这么好的机会,不捅一下,我心有不甘。”孟岩道。

“照例说,你跟曹吉祥父子没有深仇大恨呀,为何如此仇恨他们?”

“以我现在的身份,东厂找我的麻烦是迟早的,何况我从北元回来,收买杀手一路追杀我的是谁,您不会不知dào

吧?”孟岩眼中闪烁着凶光道。

“镇守大同的监军太监郭敬?”

“是他,如果他派精锐的死士追杀我的话,恐怕此刻我尸骨早已寒了,江湖人,反而以利益危险,他可以用,也可以为我所用。”孟岩冷笑一声。

“所以,你要报复?”

“不仅仅是报复,而是我手上掌握了一些足以让他们致命的证据,他们必须要让我闭嘴,几次对我的刺杀也都是这个原因。”孟岩道。

“我早该猜到了,你跟东厂的过节没那么简单。”闻独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孟岩不会告sù

闻独醉,想要他死的人可不仅仅是郭敬、曹吉祥、王振等人,还多了一个超级可怕的敌人。

当然,这个敌人还未必现在会倾尽全力要杀他,可一旦这个人确定了自己的身份,那肯定是要致自己于死地的。

而且最危险的是,她会跟王振彻底联手,那样就更难对付了,而现在王振跟她只是面和心不合,这样的局面反倒对自己是有利的。

这个时候,他真的想自己如果不知dào

那个身份该多好?

保守一个秘密,还要承shòu这个秘密带来的压力和恐惧。这是常人所不能做到的。

“老爷子,白莲教在东厂有没有潜伏人员?”

“这个我怎么知dào

,我都跟圣教脱离关系二十年了,就算平时有点联系,那也是相互交换消息,他们也不可能将如此机密的事情告sù

我,对不对?”闻独醉道。

“那您就不能猜想一下,东厂内到底有没有白莲教的人?”孟岩追问道。

“我要说没有,说了,你也不信。要说有吧。可我也不知dào

是谁,但是东厂这些年的确有些行动事先泄密,事后也没能找到原因,我估计。泄密就在他们自己身上。有时候自己查自己。那是查不出问题的。”闻独醉道。

“都是那些行动,有卷宗吗?”

“这个你就要去找你的正宗泰山大人了,这些卷宗都属于绝密。没有他的命令,谁都不能调阅。”闻独醉嘿嘿一笑。

“我知dào

了,多谢老爷子。”

“石头,不管怎么说,你借圣教的名义坑东厂问题不大,就算他们有人潜伏在东厂内,东厂也不可能轻易的查出来,什么纹身标记,你以为圣教的人会那么愚蠢,一旦被发xiàn

,那就是惊天大祸,所有,我敢保证,除非一些小喽喽,核心人员潜伏进东厂,绝对不可能在自己身上留下任何有关圣教的痕迹,但你记住了,自己千万不要找圣教的麻烦,否则,你会很麻烦。”闻独醉正容提醒一声道。

“我知dào

,谢谢老爷子提醒,我担心的是小雨她……”

“这个你不必担心,她跟圣教没有半分关系,不过你要担心的是你身边那对姓林的兄妹。”闻独醉意味深长的道。

“老爷子是说,天行和怡姑娘是圣教的人?”孟岩眼神猛然一缩,这个他倒是从未想过,但林天行和林怡的出现确实有些巧合了。

林天行武艺超群,而林怡则在厨艺和医道上都有着惊人的天赋,甚至她的医道还在厨艺之上,虽然她刻意的隐瞒,但孟岩还是发xiàn

了。

只不过林怡并没有做出对自己身边任何人不利的事情,他也就没有太在意。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也不可能强迫所有人都必须把自己的秘密告sù

自己。

“天行和林怡的来历我名人调查过,没有问题。”孟岩下意思的说道。

“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凭借这对兄妹的本事,她们完全没有必要道松鹤楼应征杂役,这就是疑点之一,石头,你要小心,对林天行可以用,但也不能不防。”

“那他应该不是冲着我来的,至少她们去松鹤楼应征杂役,我跟小雨还不认识呢。”孟岩道,“所以,她们极有可能是冲着小雨,或者是您来的。”

“我?”闻独醉老眼微微眯起,孟岩的分析不无道理,林家兄妹一开始是去的松鹤楼,那个时候他们难道就能知dào

孟岩会跟闻小雨搭上关系吗?

那岂不是未卜先知?

“难道……”闻独醉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

“老爷子,就咱们的关系,您还有什么不能对我说的?”孟岩也看出来了,闻独醉有事瞒着他。

“石头,事关重大,我的先确认一下,才能对你说。”闻独醉舒了一口气,缓缓道。

“好,我等着。”孟岩点了点头,闻独醉说什么也是他的长辈,总不能逼着他说出自己的秘密吧?

“爹,夫君,你们怎么不说话了?”闻小雨提着烫好的酒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孟岩和闻独醉两人相对而坐,却沉默不言,有些惊讶。

“那不是等你的酒嘛,你看我们两个酒杯都空了,你还不来,我们两个自然就没话说了。”闻独醉嘿嘿一笑,岔过话题道。

“还是小雨的不是了?”

“小雨,你也坐下来,陪爹喝一杯?”孟岩将闻小雨拉倒自己身边的凳子边坐了下来道。

“爹,小雨敬您一杯,祝您健康长寿!”

“我天生就是劳碌命,过两天就启程南下了,这一去估计得大半年才能回来,石头,小雨我可就交给你了,你可得把她照顾好了。”闻独醉郑重道。

“放心吧,爹,我会照顾好小雨的,等您回来的时候,兴许就能抱上外孙了!”孟岩道。

“好,好,石头,你能叫我一声爹,我就心满yì

足了,这一趟去四川,我一定帮你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闻独醉哈哈大笑一声。(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四章:审焦宏

“夫君,你把吴思道给我吧?”

“他就一个神棍,真不知dào

你看上他哪一点?”孟岩惊讶的回头问道。

昨儿晚上,闻独醉心情大好,喝高了,还拉着他唱歌,翁婿两人又唱又跳的,折腾了半宿。

“这个吴思道还是有真才实学的,只是夫君你没有发xiàn

而已。”闻小雨莞尔一笑。

“什么真才实学,我看他就会胡说八道,满嘴胡话,你可别被他给蒙骗了!”孟岩提醒道,这个神棍嘴皮子太利索,一般人还真容易被他给忽悠了。

“这夫君大人你就错了,吴先生察言观色,能说会道,而且过目不忘,这等本事岂是一般人能有的?”

“他能过目不忘?”

“你不知dào

?”

“这个我还真不知dào

,这家伙还真不是一无是处。”孟岩有些惊讶,难道自己真看错人了,这家伙真不是一个神棍?

“松鹤楼缺一个掌柜,以前是我自己,现在是林怡,但是一个女孩子始终不太适合的,所以我就想,让吴先生当这个掌柜。”闻小雨解释道。

“他到你哪儿去当掌柜,家里谁来看门?”

“看门这种小事儿,另外再找一个人就是了,不难的。”闻小雨呵呵一笑。

“哎,随你吧,不过吴思道,你用可以,但必须给看住他,别让他在外面胡说八道。”孟岩道。

“知dào

了,听你的。我先让他熟悉松鹤楼,然后才会让他当松鹤楼的掌柜。”闻小雨道。

“嗯,回头我找他谈一谈,这个吴思道,咱们还是小心用才是。”孟岩道。

“知dào

了。”

“大人,夫人,早餐准bèi

好了!”

“小雨,走,吃饭去了,今天事情不少。吃完早餐。我就衙门,焦宏第一次过堂。”

“终于要审讯焦宏了?”闻小雨眼中闪烁着好奇的目光。

“嗯。”

“夫君,我可不可以……”

“想都不要想,今天是过堂。不是公开审理。衙门里的规矩你不是不知dào

。”孟岩断然拒绝道。

“知dào

了。人家就是好奇嘛。”

“你呀,就是改不了好奇的毛病,焦宏过堂的情况回来再跟你说。”孟岩摇头苦笑不已。

巡察使审讯室。

“带焦宏!”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室外想起一串低沉的脚步声,门被推开,带着手铐和脚镣的焦宏被两名锦衣卫押着走了进来。

焦宏面无表情,似乎一点儿都不害pà



“启禀大人,焦宏带到!”

“嗯,站到一边!”孟岩手轻轻一挥,命令道。

今天过堂,除了孟岩和蔡晋之外,右巡察李铎也在到场了,依旧是蔡晋担任文书。

“孟大人,小人有伤在身,不能给你行礼,恕罪了。”焦宏神情傲慢的冲孟岩微微一拱手。

“大胆焦宏,你太放肆了!”李铎一拍桌子,喝斥一声。

焦宏连正眼都不瞧李铎一下,显然是并未将李铎放在眼里。

“李大人,焦宏确实身上有伤,这一点本官可以作证。”孟岩倒是不在乎,焦宏根本不知dào

这些天发生了身份,还以为有所依仗,这是很自然的。

“孟大人……”

“李大人,稍安勿躁,今天咱们有的时间。”孟岩温声安抚李铎道。

“是。”

“焦宏,本官也不跟你兜圈子了,白素心通奸杀人案,你是目击证人,又是报案人,本官想听一听案发当时的情况,你能否再给本官描述一边?”孟岩开口问道。

“这些小人一年多前不是已经说过了?”

“是,你当时供词本官也看到的,不过既然这件案子重审了,循例,本官还是要亲耳听你再说一遍的?”孟岩的话不紧不慢,但透着一丝不容拒绝。

他知dào

焦宏不愿意说,因为编造的东西,说的次数越多,破绽就越多,能不说最好。

可是,现在他必须说,因为案件重审,必须按照规矩,把过程再过一遍。

焦宏如果坚持不说,那就等于给了他用刑的借口。

焦宏不是普通人,他自然知dào

这里面的规矩。

“事情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有些小人都记不太清楚了。”焦宏缓缓道。

“没关系,你记得什么,就对本官说什么。”

“那天是九月初八,第二天是重阳节,小人姐姐就让我去素心斋问我那大侄女,叫她第二天回家吃饭,小人外甥很想念他姐姐,于是我就去了素心斋。”

“什么时间还记得吗?”

“我记不太清楚了,大概是未时初吧。”

“好,你继xù

说。”

“我到素心斋的时候,大门前已经挂上‘打烊’的字号,于是,我就去了后门,进去了。”

“你是说你直接从素心斋的后门进去了,进去的时候,素心斋的后门是开着的吗?”

“是的。”焦宏想了一下道。

“素心斋的后门平时都是开着的吗?”孟岩问道。

“小人不知dào

,小人不经常去,平时都是走正门。”焦宏道。

“既然平时走正门,为何那天你要走后门?”

“平时正门开着,谁想到走后门?”

“据本官所知,后门其实平时并不开启,只有在从外面进原料的时候才会打开?”

“孟大人,这个情况小人并不知情,我也不知dào

那天后门为什么会开着,我就这么进去了。”

“好,说你进去的情况。”

“是,小人进去之后,没有看到一个人影。我就奇怪了,小人外甥女很少离开素心斋的,后来,我突然听到楼上外甥女房间传来一声巨响,小人吓了一跳,急忙跑了上去,房间内的门是开着的,我来到门前一看,吓了一跳,满地的都是鲜血。李百户。就是我外甥女的未婚夫倒在水桶边上,我外甥女手持尖刀,刺在他的心脏之上……”

“当时,屋子里除了白素心和李承言之外。还有别人吗?”孟岩沉声问道。

“还有一个。不过他看到我。转身就跳窗逃走了。”

“这么说,在白素心的房间内,除了她跟自己未婚夫李承言之外。还有第三个人,对吗?”

“是的。”

“好,本官问你,是你亲眼看到白素心用刀杀死自己的未婚夫的吗?”孟岩问道。

“小人没有看到白素心杀李百户的过程,但是看到了白素心的手握住李百户胸口上的尖刀。”焦宏镇定的说道。

“有没有可能是屋子里的第三个人杀死李百户,而白素心是伸手打算去拔出李百户胸口的尖刀这种可能性呢?”

“这……”

“焦宏,回答本官的假设?”

“孟大人,小人不知dào

。”焦宏眼神闪烁了一下。

“嗯,白素心当时是否发xiàn

了你?”孟岩继xù

问道。

“应该没有,我看到这一切,马上就跑下楼,去东厂报案了。”焦宏回答道。

“屋里有打斗的痕迹吗?”

“小人看到浴桶被打烂了,还有一些东西掉在地上,其他的没仔细看。”

“你继xù

说下去。”

“小人领了东厂的曹百户来现场,发xiàn

李百户已经死了,而小人的外甥女手握带血的尖刀坐在李百户的身边。”焦宏道。

“这么说白素心一直都是清醒着的,一直等你带人来抓她?”孟岩反问道。

“小人不知dào

,可能是杀人后,自己也吓傻了吧,她就在房间内一直没有离开。”

“可本官看白素心的供词当中,跟你说的诸多矛盾,比如,她准bèi

沐浴的时候,你突然从后面袭击,意图对她行不轨之事,就在你们挣扎扭打之际,李承言百户从外面进来,你一惊之下,将白素心打晕,然后,等到她苏醒的时候,却发xiàn

,自己手握一把插在李承言胸口的尖刀。”

“自从我姐姐嫁给我姐夫,白素心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对我姐姐是百般刁难,特别是我姐姐给白家生了儿子自后,她就变本加厉,还在姐夫面前说我对她有非分之想,这根本就是冤枉好人,小人怎么说也是她长辈,她不尊重小人也就罢了,居然还诬陷小人,所以,小人觉得,这是她故yì

撒谎为自己脱罪的言辞,请大人不要相信她的话。”焦宏控诉道。

“你说白素心平时刁难你姐姐,可以举几个例子吗?”孟岩问道。

“她经常无故指责我姐姐,说我姐姐乱花他们白家的钱,还有胡乱买东西,对待下人太宽厚,给他们胡乱增加工钱……”

“大人……”

“怎么了,李大人?”孟岩一抬头,看到李铎涨红了一张脸,两眼几欲喷火。

“大人,下官实在听不下去了,请您允许我出去透透气?”李铎大声道。

要不是孟岩有言在先,不管审讯的身后听到什么颠倒黑白的话,都不准发脾气,他早就摔桌子了。

“李大人,我们办案,不能情绪化,这样容易失去判断力。”孟岩道。

“孟大人,下官可没有你那忍耐力,我是实在忍不住了,你让我先出去冷静一下。”李铎道。

“好,你先出去冷静一下,本官希望你一会儿之后再回到这个位置上。”孟岩郑重道。

“是,下官先告退!”李铎拔腿开门,走了出去。

“蔡先生,都记下来了吗?”

“回禀大人,焦宏所言,已全部记录。”蔡晋不慌不忙的回答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五章:审焦宏(二)

“焦宏,下面说第二个案子,也跟你有关。”孟岩慢条斯理的发问道。

“第二个案子?”焦宏愣住了,不过他很快恢复了平静,“孟大人是说小人在翠云楼遇刺的案子吗?”

“你遇刺了吗?”

“孟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小人明明被那此刻扎中胸口,当你您也在场,小人这条命还是您给拉回来的,救命之恩,小人一直铭感五内!”焦宏脸色微微一变,激动的说道。

“本官从来没有救过你,你也没有遇刺。”

“孟大人,小人知dào

,您不想让人知dào

是您救了我,我懂,我懂……”

“既然你懂,遇刺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不提,不提,大人说的第二个案子是什么,小人还是不太明白?”焦宏很清楚,孟岩故yì

不承认他救了他,肯定是有目的的,但一时间他猜不透,又不能对孟岩硬着来,只能先认下来再说。

“白素心的丫鬟喜儿被杀案。”

“喜儿死了?”

焦宏惊诧的表现落到孟岩眼里一点儿都不惊讶,虽然他跟焦宏接触不多,但是从侧面了解了这个人过往。

狡诈奸猾,而且善变,白素心的名声就是这样被他给造谣毁掉的,以至于白素心被认定通奸杀人,街坊邻居们居然一个个深信不疑。

在这个礼教大防的时代,名声对一个女孩子来说那是多么的重yào

,比性命还要重yào



有些事情。白素心百口莫辩,因为当别人对她的认知固定下来,她解释再多也没有用。

默默的承shòu这一切,希望通过出嫁而脱离苦海,没想到还未等到这一天,等来的确是杀头之罪。

为什么会有人相信这些谣言,还是一个嫉妒心理作祟,白素心的美貌,觊觎她的男人肯定不在少数,这些人得不到。自然也会产生一种我得不到。也不让别人得到的心理。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谣言的推波助澜就是这些人。

对于这样一个有心计的人,决不能用常规的办法,要想让他乖乖的供述自己的罪行。还的拿出让他心服口服。无法辩驳的证据来。

“你很吃惊吗?”

“是。我一直以为她回老家了,孟大人,她是怎么死的?”焦宏焦切的问道。

“你很关心她吗?”

“不瞒大人。小人跟喜儿相互喜欢,本想收她做个妾侍,但是白素心不同意,喜儿是她的丫环,她不同意,我们两个就不能在一起。”焦宏承认道。

孟岩心中冷笑,焦宏这个人还真不能小觑,他居然承认了他跟喜儿的关系,很显然是早就知dào

他会发xiàn

素心斋杂货房内喜儿的尸骨。

一旦喜儿的尸骨被发xiàn

,势必会调查喜儿的社会关系,到时候,他跟喜儿关系便很难瞒得住,既然瞒不住,那还不如承认了,反正喜儿已经死了,有些话,他怎么说都可以。

“这么说来,你对白素心还是有怨恨的,对吗?”孟岩抓住焦宏话中把柄,追问道。

“恨不是没有,孟大人

,你不会是怀疑是我杀了李白户吧?”焦宏道。

“从这一点看,你是有杀人动机的。”

“是,小人承认,我是有杀人动机,可我跟喜儿还未到那个地步,就算白素心她不肯放喜儿跟我在一起,还可以别的办法,再说,喜儿跟了我,最多也就是个小妾,为了这样一个小丫头,小人也犯不着呀,您说呢?”

“你去素心斋找白素心,可曾见到喜儿?”

“不曾!”

“那案发之后呢?”

“她的同乡,河间的商人何文东通知我,她去了河间会馆,第二天晚上我去见了她一面。”焦宏道。

“留宿了吗?”

“留,留了……”焦宏讪讪道。

“你跟喜儿的关系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大人,就,就那种地步了,您懂的……”

“是经常去河间会馆幽会吗?”

“偶尔,偶尔……”

“焦宏,本官问你,你跟喜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孟岩顿了一下,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接着问道。

“有两年了吧?”

“是从现在算起,还是从你最后一次见喜儿算起?”孟岩追问一声。

“从最后一次见喜儿算起吧。”

“你最后一次见喜儿是什么时间?”

“那天晚上后,喜儿又来找过我一次,我给了她一笔钱,安排她先会老家住一段日子,等案子平息之后,再接她回来。”焦宏解释道。

“白素心的案子跟喜儿又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回老家暂住?”孟岩问道。

“白素心毕竟是喜儿的主子,那天下午,她偷偷的跑了没出去,没有关后门,这次造成了这一次奸夫和未婚夫遭遇上了,如果让官府知dào

了,她跟我的关系势必会被人知dào

,她一个丫环与我有染,名声太难听了,所以,我就让她回老家暂住些日子,还把她托付给了那个何文东,也是他的老乡。”

“喜儿回老家了吗?”

“何文东后来告sù

我,他亲自把喜儿送回去的。”焦宏道。

“你跟何文东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会如此的信任他?”孟岩继xù

问道。

“我跟何文东也是因为喜儿认识的,他是来京城做生意的,我呢给了他些帮zhù

,有些生意上的来往,一来二去的,就熟了,成了朋友。”

“喜儿被人杀了,尸体就藏在素心斋的杂货房内,你跟喜儿这么熟,你知dào

她有什么仇人,或者得罪什么人吗?”

“要说仇人。她一个小丫头哪有什么仇人,可要说得罪人的话,那就白素心了,白素心对喜儿很不满yì

,经常的打骂她,动不动就不给她吃,小人经常看到她一个偷偷的哭,小人同情她,渐渐的就产生了一丝感情,然后就在一起了。”

“你们的事儿。白素心知dào

吗?”

“她好像知dào

吧。不太确定,又一次喜儿对我说过,小姐问她跟小人的关系,她不敢说。搪塞过去了。”

孟岩不得不承认。这个焦宏是一个编造谎言的高手。他现在知dào

喜儿已经死了,自己无法找她求证,而且白素心还没完全洗脱罪名。她过往不好的名声还在,谁会相信一个有着通奸这种肮脏罪名的女人的话呢?

至于何文东,只要是正常人,都会想办法掩盖自己做的肮脏事儿,出卖他,就等于出卖自己。

只是他不知dào

的,何文东经lì

过一次生死惊魂,有些事情已经招供了。

当然,何文东的证词有多少是真的,也有待商榷,毕竟他主观意识内也是为自己脱罪,把罪名推到焦宏身上也不是没有可能。

“素心斋内的财物、古董都没了,这是怎么回事,你知dào

吗?”孟岩问道。

“小人跟姐姐商量了一下,这些东西放在素心斋也不安全,况且这些也都是白家的财产,就给拿回家了。”

“你不知dào

素心斋内所有东西都属于白素心一个人的吗?”孟岩冷冷的问道,“何况白素心的案子一日未决,这些财物都属于证物范畴,就算要动,也只能有官府来动,就算你是白素心的舅舅,也没有权力将它们直接拉回去家去,你不明白吗?”

“孟大人,小人哪懂得那么多,寻思着这白素心都判死刑了,这些东西自然是白家的,我们给拉回去也没什么不对?”

“这素心斋都贴上了封条,你把素心斋的财物私自取走,这在律法上属于盗窃证物罪,按照证物的价值最高可以流放三千里,你知不知dào

?”

“流放三千里!”

“素心斋内财物价值多少,想必你是清楚的,如果按照这个来判的话,你们姐弟俩至少也得坐十年牢。”

“孟大人,没有那么严重吧,我们不过是把自家的东西拿回来而已,难道拿自家的东西也算偷盗?”

“白新元临死前留下遗嘱,素心斋以及素心斋的地契、房契以及所属财物都属于白素心本人,并且作为她出嫁的嫁妆,可有此事?”

“确实是有这么一个遗嘱,不过那都是白素心威胁我姐夫立下的,这哪有家业不留给自己儿子的道理?”

“本官还听说了,这份遗嘱是白新元请了坊主和街坊邻居做的见证?”

“是,可那时候我姐夫不是病糊涂了嘛,才立下这么一份不合理的遗嘱。”

“这个本官不管,本官只知dào

,既然有这么一份遗嘱在,本官断案就只能按照遗嘱来!”孟岩道,“遗嘱上写明素心斋的地契、房契和财物属于白素心,那谁都不能擅自动这些东西,就算你是她亲舅舅也不行。”

“孟大人,一个判了死刑的人,她这一死,这些东西还不是属于我姐姐和外甥?”

“就算白素心被判有罪,最后上了刑场,这些东西也完全属于你姐姐和外甥。”

“为什么?”

“遗嘱上写明,这是白素心的嫁妆,换言之,她是有婆家的人,已经交换了婚书,虽然还未拜堂成亲,但只要李家人承认,素心斋的一切李家是有继承权的!”孟岩郑重的解释道。

“孟大人,这个不知者不罪,大不了,小人让姐姐把东西都退回去。”

“你和你姐姐的可以退回来,别人的呢?”

“别人的,这……”焦宏有些坐不住了,他跟姐姐把吃进去的吐出来不难,可东厂那些人吃进去的,难道还让他们也吐出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六章:抓捕曹钦(一)

“蔡先生,写上,焦宏招供,自素心斋所获财物变卖后一半拿回自己家中,还有一半儿则分给了东厂的理刑千户曹钦,百户曹福、档头封少宇等人,另外……”

“孟大人,您这是要害我呀!”焦宏哆嗦一下,恐惧道。

“怎么,本官说的不是事实?”

“孟大人……”焦宏低下了脑袋,他自己当然知dào

,孟岩说的是实情,要不是东厂的配合,他能把这些东西划拉家里吗,而且好处他跟姐姐白焦氏得的并不是最多的。

最多的还是那曹钦,恨不得把所有的都吞下。

曹钦的贪婪在东厂内那是人所共知的,要不是他是曹吉祥的干儿子,早就被人给干翻了。

“曹钦跟你姐姐的关系,不用本官对你说了吧?”孟岩再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孟大人都,都知dào

了?”

“怎么,你怀疑本官的能力?”

“不,不,小人不怀疑孟大人你的能力,只是,我姐姐她也难呀,都是那个曹钦,非逼着要跟她,所以就……”

“这个本官可以理解,你姐姐也说了,当初她跟曹钦在一起,其实也是被曹钦威逼的,这在律法上就不是通奸,而是逼奸了,你姐姐的罪名也就轻一些,而曹钦身为东厂理刑千户,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孟岩点了点头。

“我姐姐说了?”

“你姐姐跟你是共犯,本官依照律法已经将她羁押。而且她跟曹钦的关系,按照大明律,她是无法交由家人看管,只能拘押到案。”

“孟大人,能让小人见一见姐姐吗?”

“焦宏,你是东厂的密探,当知dào

规矩,在公审之前,你们是不可以见面的,以防止串供。”孟岩当即拒绝了。

“是。是。小人明白。”

“你姐姐,也就是白焦氏已经承认了她跟曹钦的通奸关系,而在白素心一案中,你们串谋盗取证物和财物。已经犯了国法。所以本官依法会将他们一一拘捕!”孟岩道。

“大人要抓曹钦?”焦宏惊的失声道。

“当然。任何人犯法,只要是在本官职权范围之内,该抓的本官绝不手软。”孟岩掷地有声道。

“孟大人。小人佩服您的勇气。”焦宏冲孟岩竖起大拇指,嘴角露出一丝蔑视的笑容,“但小人不得不提醒您,抓曹钦,您还做不到。”

“是吗,那咱们打个赌如何?”

“怎么赌?”

“我若是把曹钦带到你面前,你就把喜儿死在素心斋的真相告sù

我?”孟岩微微一笑,站起来,眼神盯着焦宏道。

“喜儿被杀跟小人无关!”

“焦宏,喜儿的尸骨是在素心斋发xiàn

的,而你可以自由进出被官府查封的素心斋,本官只有找你要真相了,这很合理吧?”孟岩冷冷的一笑。

“这是陷害,陷害,小人不知dào

那个混蛋陷害我……”

“什么人陷害你,本官不知dào

,但本官只知dào

,你焦宏的嫌疑最大,因为是你拿走了素心斋内所有值钱的财物,而你是唯一可以自由进出素心斋的人?”

“何文东,是何文东干的,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大人,您把他抓起来一问就知dào

了。”

“何文东,他不是跟你是朋友吗?”

“我们是朋友,但是他也喜欢上喜儿,曾经多次要我把喜儿让给他,我不同意,他一定怀恨在心,所以就把喜儿给杀了,然后嫁祸给我!”

“你的意思是,何文东因为得不到喜儿,他就因爱生恨,然后杀死喜儿,嫁祸给你,对吧?”孟岩心中冷笑,这狗咬狗的戏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对,小人把喜儿托付给他,一定是他起了邪念,逼迫喜儿不从,然后杀了她,嫁祸给小人,一定是这样的!”焦宏急促的为自己辩解道。

“证据?”

“证据,证据,小人现在被大人拘押在此,就算有证据也拿不出来呀?”

“你可以告sù

本官证据在什么地方,本官自己去取就是了。”孟岩道。

“这……”

“莫非你在诓骗本官,还是喜儿就是你杀的,故yì

的编造出一个谎言来?”孟岩指着焦宏冷喝一声。

“不,不是,小人绝没有杀喜儿,小人已经一年多没见到喜儿了,年前见到何文东,小人还向他打听过的,他说喜儿在老家找了个人家嫁了,我就没再多问……”

“焦宏,本官若是将何文东找来,你可敢跟他对质?”孟岩喝问一声。

“敢,小人为什么不敢?”

“对了,喜儿怀孕了,你知dào

吗,她死的时候,肚子里孩子已经有四个月了。”孟岩忽然道。

焦宏闻言,身躯猛然震动了一下,眼神之中那难以掩饰的震惊,很显然他此刻内心的情绪波动很大。

“按照你跟喜儿的关系,她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你的,对吗?”孟岩问道。

“大人,小人不知dào

她怀了我的孩子,如果知dào

,绝对不会把她送走的。”

“本官调查过,白素心案子发生之前,喜儿曾经去一家叫乐善堂医馆看过大夫,我们也证实了,大夫诊断她怀了孕,所以,她是知dào

自己怀孕的,以她跟你的关系,应该会告sù

你的,而你却要将她送走,这等于说断了她的后路,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或者害pà

这个孩子会连累到你,你的杀人动机要比何文东大的多。”孟岩缓缓说道。

“大人,小人真的不知dào

,那天晚上小人察觉到喜儿的情绪不对劲,我说安排她回老家住一段时间,她就跟小人吵了一顿。但是她并没有告sù

小人她怀孕了呀?”焦宏无辜的辩解道。

“好,今天的问话就到这里,待会儿你自己看一下证词,没有疑问,就签字画押。”孟岩道。

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今天才是第一次过堂,以后还有的时间。

除非刑讯逼供,那不是孟岩想要的,如果要把案子办成铁案。刑讯会让案子的信服力大打折扣。这不是他想要的。

“孟大人,小人真是冤枉的,您一定要为小人做主呀!”焦宏叫道。

“签字画押,带下去。”

“这个焦宏。还真是狡诈善辩!”蔡晋拿着口供。微微一摇头。叹道。

“慢慢来,咱们现在有的是时间。”孟岩微微一笑,对于焦宏。他有的是耐心跟他周旋,他一定会认罪伏法的。

“天行?”

“大人,什么事情?”

“去一趟北衙,把何文东提过来!”孟岩吩咐林天行一声。

“大人,那何文海呢?”

“暂时还关押在北衙。”孟岩想了一下,决定暂时只提何文东一个人。

“喏!”

“路上注意安全。”

“天行明白!”

焦宏的供词大部分都在孟岩意料之中,没有人会主动交代自己的罪行,何况那还是必死无疑。

苟且偷生,那是人类的本能,焦宏本身就是一个怕死的人。何况孟岩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去编织这个谎言。

孟岩要的就是他编织的谎言,然后用证据将他的谎言一一戳破,令真相大白,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同时他也想借助这个案子的关注度来帮zhù

白素心恢复名誉。

如果要用时间去弥补的话,那太长了,对于一个花季似的女人来说,她等不起。

“蔡先生,请牛副千户牛大人!”

“大人,您这是要做什么?”蔡晋一惊,牛大力被安排常驻巡察使衙门,主要是负责衙门的保卫工作,基本上没什么事儿能劳动到他。

“自然是抓人了!”孟岩嘿嘿一笑,如今时机已经成熟,当初参与办案的东厂相关人等,特别审理这件案子的东厂官员,自然需yào

为他们收受贿赂,徇私枉法付出代价了。

“大人要抓曹钦?”

“对,本官抓的就是曹钦,白素心的案子,若不是他跟焦宏暗地里勾结,又怎么会造成这等冤假错案,令清白女子蒙冤受屈?”孟岩大声道。

“大人,抓捕曹钦,您可要慎重,起码事先要知会一下东厂,否则一旦引起冲突,那就是天大的祸事!”蔡晋提醒道。

“曹钦如今已经被停职了,按理说,他不属于东厂的官员,本官要拿他,东厂也说不出道理来,何况本官是受皇命办理此案,若是有人敢拘捕,本官可以先斩后奏!”孟岩冷笑一声。

蔡晋讪讪一笑,他险些忘了,孟岩是受圣命重审此案,那是拿着尚方宝剑的。

只要是有理有据,就算杀人,别人也无话可说。

“标下牛大力参见孟大人!”

“老牛,你何须多礼!”孟岩上前将牛大力扶了起来。

“公是公,私是私,老牛不能坏了规矩!”牛大力起身抱拳大声说道。

“老牛,本官业已查明,在白素心通奸杀人案中,主审官东厂理刑千户曹钦收受证人以及报案人焦宏贿赂,以及他跟报案人焦宏之亲姐姐白焦氏,也是本案被告白素心之继母之间的不正当男女关系,伙同证人以及报案人焦氏姐弟侵占被告人财物,在案件侦办很审理过程之中,对被告多次刑讯逼供,诱使其作出有罪以及认罪供述,强迫被告认罪,其行为已经触犯大明律,本官根据大明律以及相关规定,决定对其实施拘捕,接受调查!”

“大人,您这是要抓曹钦呀?”

“对,老牛,抓曹钦,顺便查抄曹府,这件事拜托你走一趟了!”孟岩点了点头。

“抓曹钦,老牛不说二话,可这曹钦非一般人,家里养了不少打手,老牛担心,他们要是拒捕的话,让曹钦跑了,就麻烦了。”牛大力道。

“放心,我让匠作司司库大队随你行动,我也会跟着去的。”孟岩道。

“好,有你的人压阵,那老牛就不怕了!”牛大力拍着胸脯将抓捕曹钦的任务应承下来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七章:抓捕曹钦(二)

“通知唐笑,集合司库大队,除了看家的,全部出动!”孟岩扭头下令道。

“喏!”

“大人,司库大队第一小队带到!”

“第二小队带到!”

“第三小队带到!”

“好,唐笑!”

“标下在!”

“这一次抓捕,你来带队,张冲和鲁炎给你做副手,归牛副千户指挥!”

“喏!”唐笑激动的接下这个任务。

“去吧。”

西单斜街,这里是京城官员集中居住区,应该是大明朝最大的机关大院了。

曹钦虽然只是个千户,但他是东厂提督太监曹吉祥的干儿子,在这样一个官员聚集地方拥有一套自己的宅院。

明朝的官员的住宅建造是有规制的,什么品级的官员可以拥有什么样的宅院。

这都显示着一种等级的森严。

“快,快,包围曹府,前后门,还有侧门,任何人都允许放出!”牛大力骑着战马,带着手下上百名身着布甲,头戴斗笠,身披猩红大氅锦衣卫冲进了街道。

哗啦啦……

街上行人纷纷避让,侧目,都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

事发突然,曹府根本没来及反应,就已经被锦衣卫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老,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事儿,慌慌张张的?”曹钦在曹吉祥面前卑微的如同一只蚂蚁,可在自己家里。那是相当跋扈的,下人做错事,动则呵斥,甚至打骂,那都是常有的事情。

“老爷,不好了,咱们曹府被锦衣卫包围了!”

“什么,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敢包围老子的府邸?”曹钦问讯,勃然大怒。

“老爷。您。您快去看看吧……”

“走,把老子的刀拿来,老子倒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包围老子的府邸?”曹钦怒声命令道。

“是。老爷!”

“兽面锡环。这曹钦不过一个千户。竟敢逾制建造宅院,就凭这一点,他就吃不了兜着走!”牛大力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走了过去,重重的冷哼一声。

“大人,冲进去吧?”

“不忙,等里面的人出来再说,咱们是来抓人的,不是来攻城拔寨的。”牛大力挥了挥手命令道,“叫门!”

“喏!”

“什么人敢包围我草某人的府邸?”还不等上前敲门,那漆黑的大门被人拉开,曹钦提着刀,一脸凶煞的冲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十数名家丁护卫一类的人,一个个都全副武装,没有一个看上去像是良善之辈。

曹钦豢养了不少江湖客,这些人当中不少都是亡命徒,这些人都以曹钦门客居之,平时恶行不少,奈何有曹钦这位东厂千户照着,做坏事不但不被追究,有时候还倒打一耙,可以说老百姓怨气很大。

“奉巡察使孟大人之命,缉拿人犯曹钦!”要说往日,牛大力对曹钦还有些顾忌,但是现在,他可是一点儿都不怕。

他现在是奉孟岩的命令拿人,孟岩又有皇命在身,代表的是皇帝和朝廷,合理合法,他根本不用害pà

曹钦。

“哦,我认得你,你不就是锦衣卫南衙那个看大门的吗,也想拿你本官,哈哈哈……”曹钦指着牛大力张狂的大笑起来。

“曹钦,乖乖束手就擒,与本千户去巡察使衙门投案,尚可算你一个自首,否则本千户下令拿人,那性质就不一样了!”牛大力冷喝一声。

“自首,本官可是千户,你一个小小的看门狗,也敢自称本千户,还想拿我,驾帖呢?”曹钦一伸手问道。

驾帖?

牛大力一愣,对呀,锦衣卫拿人,那是要驾帖的,是要去都察院找刑部给事中批准的,没有驾帖是不能拿人的。

“没有驾帖,就想拿人,牛大力,本官看你是滥用私刑,想要造反不成?”

“曹钦,锦衣卫拿人确实需yào

驾帖,可巡察使衙门大人只需yào

我家大人签署的拘捕令就可以了!”唐笑从牛大力身后走上前来,朗声说道。

“可笑,巡察使,芝麻绿豆大的官儿,竟敢大言不惭的说出这样的话,草某人就在这里,你们敢上前来拿我呀?”

“曹钦,你若拒捕,那是罪加一等!”

“拒捕,今天若是圣上的圣旨,草某人甘愿受缚,但什么巡察使衙门,他还没资格缉拿草某人!”曹钦冷笑道。

“是吗,我家大人是奉圣命调查白素心通奸杀人案,现在业已查明曹钦你在本案中徇私枉法,收受贿赂,侵占他人财物,还长期与某个女子通奸,罪行确凿,先拿你归案,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唐笑拿出孟岩签署的拘捕令,大声宣读道。

曹钦闻言,脸色微微一变。

“曹钦,你是乖乖的跟我们走呢,还是继xù

顽抗到底?”牛大力手握刀柄,准bèi

动手武力擒拿了。

“胡说八道,曹某人向来禀告办案,那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你们敢诬陷我?”

“是不是诬陷,等到了公堂之上你就知dào

了。”

“老爷,后门和侧门都被堵上了,报信的人出不去了。”曹府的管家匆匆禀告道。

“不行就硬冲,必须把这个消息传到东厂!”曹钦命令道。

“是!”

曹钦知dào

,这是他的一个坎儿,如果过不去,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将灰飞烟灭。

曹府的侧门和后门各冲出一支人马,很显然是想冲出去报信儿的。

而守在曹府侧门和后门的锦衣卫以及司库大队二、三两支小队早已严阵以待。

一场厮杀在所难免。

“曹钦,本官劝你不要负隅顽抗。曹府今天所有人都出不去的,想要派人出去报信,那是不可能的。”牛大力冷笑道。

“牛大力,你有本事,就冲进来,曹某人等着你。”曹钦知dào

自己的意图被发xiàn

了,迅速的往门内退了过去,“快,关上的大门。”

“冲进去!”牛大力怎么会让他轻易的关闭大门呢,当即拔出战刀。第一个带头冲了上去。

“快。快,关门……”

面对冲上来的牛大力和一众锦衣卫,曹钦惊慌之下急令家丁和门客堵门。

牛大力也知dào

,如果让曹钦把门关上。想要冲进去就难了。现在既然摆开阵势。那后面的事情谁都没办法预料,只能先把曹钦控zhì

了,到那个时候自己才掌握主动权。

“吼!”

牛大力一直都被人看轻。是呀,一个曾经是看大门的百户,还是熬资历上来的,谁会认为他是个高手?

但是,牛大力确实是个高手,而且还是力量型的。

“想关门,没门!”距离那要合上大门至少还有三米,牛大力怒吼一声,魁梧的身体凌空跃起,双手抱住脑袋,直接朝大门正中撞了上去!

嘭!

一声巨响,那厚实的两扇门被撞得从门框上脱落下来,往里面飞了出去。

而门后的推门的曹家家丁门口一个个如遭雷击一般,纷纷往后倒去,靠的最近的更是口吐鲜血。

曹钦也被这一撞给吓的两眼发呆,要不是他推的快,那到底葫芦的人当中就有他一个。

同样目瞪口呆的也有跟在牛大力身后的众锦衣卫们,他们当中大部分人都不是牛大力原来的部下,对于牛大力突然升职,还当了他们的头儿,多少是有些不太瞧得起的。

牛大力要不是攀上孟岩这颗大树,被郭老虎赏识,哪有机会飞黄腾达,真实本事估计也就稀松平常。

但是牛大力这惊天一撞,那可是让所有人都开了眼界了,人家可不是绣花枕头,试问有几个人能够做到这一点,那可是那命再搏呀!

这一刻他们都收起轻视之心,同时也激起好胜之心,总不能让人之前自己看不起的人给比下去吧?

就连唐笑也没想到牛大力居然用这种方式把曹府的大门给破开了。

“一小队,冲进去,抓住曹钦!”

“杀!”

司库大队的队员们早就盼望着一战了,他们都快憋坏了,训liàn

了这么长时间,孟岩不惜血本投入,有道是:士为知己者死,孟岩如此厚待他们,他们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挡住他们,挡住他们……”曹钦吓得亡魂直冒,挥着手中钢刀,不住的照壁后面退去。

曹钦拒捕,牛大力和唐笑事先都有心理准bèi

的,所以,冲了进去之后,目标只有一个,擒贼先擒拿王!

只要抓住曹钦,他的门客和曹府的下人的斗志会瞬间瓦解,这些人又不是死士,是不会为了他拼命的。

“唐笑,我挡着,你带人去抓曹钦!”牛大力冲进院子,一阵猛打,撞开个豁口,扭头冲唐笑喊了一声。

“好!”唐笑答yīng

一声,这个时候不是歉让的时候,迅速的冲了过去。

“挡我者死!”

孟岩的命令是,若有武力拒捕,就地格杀!

唐笑这些人孟岩训liàn

出来,并不是让他们看家护院的,而是杀人的。

曹钦的这些食客们当中有不少人是亡命之徒,而且悍不畏死,一般人还真对付不了。

杀!

唐笑一刀横扫,一名曹府的家丁手臂给切了下来,凄厉的惨叫声传出。

来真的,看到这一幕的曹钦吓的魂儿都冒出来了。

“曹钦,你想让这些人因你而死吗,那样你的罪孽会加重一等!”唐笑朗声道。

“老,老爷,他们真的会杀人的……”

“别怕,他们只是吓唬你们,给我听好了,挡住他们,等我干爹来,你们人人重赏!”曹钦躲在众门客家丁身后尖叫一声。

“冥顽不宁!”唐笑一刀砍掉了一根胳膊,年轻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浓浓的杀气,手持佩刀,大吼一声!

“杀!”(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八章:曹钦拒捕

“什么,巡察使衙门下令逮捕曹钦?”在家闭门思过的曹吉祥听到这个消息,那是大吃一惊。

“都督,这个姓孟的小子真是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则惊天动地!”食客冯益也露出一抹惊容。

“本督悔恨当初怎么没有一狠心把他给除掉!”曹吉祥恨声道,但是,他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

“都督,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得想个办法,大公子绝不能落入锦衣卫之手!”冯益提醒一声道。

“对,对,冯先生,你说的对,得马上把钦儿带回东厂,本督不信了,锦衣卫还敢硬闯东厂拿人不成?”曹吉祥眼中闪过一丝戾气,重重的哼了一声道。

“都督,眼下赶紧派人去大公子府上,把大公子接出来,只要大公子不被锦衣卫的人抓走,一切都还可控zhì

。”

“嗯,来人!”

“都督,唤我等何事?”

“去大公子府上,把大公子带回来!”曹吉祥豢养了一批蒙古降丁,这些人差不多算是曹的心腹死士,可以为曹吉祥豁出性命的。

“喏!”

“都督,且慢!”

“冯先生,又怎么了?”

“都督,您派府上的人去不合适,给三千营的伯颜大人递个话就可以了。”

“多亏先生提醒,险些铸成大错!”曹吉祥惊呼一声,他现在是闭门思过,如果擅自派人接走曹钦。那是罪加一等,甚至连自己的退路都给堵死了。

让京营的人去,反而到时候还有回旋的余地。

“快去京营,把本督的话带给伯颜,让他务必将钦儿带回,就现在他处安顿!”

“喏!”下人飞奔而去。

与此同时,曹钦府中。

在牛大力和唐笑联手之下,锦衣卫已经顺利的从前、侧、后三门攻了进去。

曹钦不甘束手就擒,拼命命令府中家丁和门客反抗,一时间激战不断。不时的有受伤惨叫的声音传来。

“挡住。挡住……”

虽然是在自己家中,占据地形之利,可曹钦的手下毕竟不是训liàn

有素的军人,战斗力也就比普通人稍强一些。

而唐笑率领的司库大队更是如同三柄尖刀。所向披靡。杀的曹府中人人仰马翻!

这只是抓捕。唐笑还算注意了分寸,没有下死手,大部分情况下只是伤人。而没有杀人。

这要是敌人的话,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但即便是这样,唐笑及司库大队的表现还是狠狠的将他们身后的牛大力等北衙的锦衣卫震撼了一把。

一群守仓库的,玩起刀来居然比他们这些专门逮人的缇骑还要狠三分。

看样子,他们还留了三分力qì

了,这要是用去哪里,这帮人还不得一个个送去见阎王爷?

这要是在战场上,这支部队那就是捍死营!

短短两个月,这孟岩就能将守仓库的老弱病残给整成这样,这练兵之能,恐怕是骇人听闻了。

“曹钦,还不束手就擒!”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四面八方涌入曹府的锦衣卫就将曹钦以及诸多门客、家丁家人还有仆人包围在正堂前的空旷之地中。

牛大力和唐笑的进攻效率太快了,一经突pò

,就毫不犹豫的猛冲猛砍,根本不给曹钦以任何组织防守反击的机会。

加上曹钦本来就没有料想到自己会被锦衣卫包围府邸,根本事先没有任何准bèi

,仓促之下对抗,十成的力量连一半都没发挥出来。

“曹钦,你率众拒捕,罪加一等,若是你还冥顽不宁的话,休怪本千户不客气了!”牛大力手持战刀,意气风发的指着被门客护在身后的曹钦大喝一声。

“不要听他的,顶住,顶住……”曹钦疯狂的叫着。

“唐笑,现在怎么办,如果强行抓捕的话,恐怕会有更大的伤亡,到时候就算抓了曹钦,孟大人也不好交代?”牛大力询问唐笑一声。

唐笑点了点头,抓捕过程要是太暴力血腥的话,对孟岩的官声是有一定影响。

尤其这里面确实有些人是无辜的,他们只是被曹钦裹挟了而已。

强攻的话,势必会增加伤亡,这也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对曹钦的门客,咱们不妨下手重一些,其他人,能放过的放过。”唐笑思索了一下道。

“好,听你的。”牛大力点了点头。

“牛大人,我需yào

你帮我压阵,我们来一个快速斩首行动!”唐笑道。

“嗯,擒贼先擒王,正和我意!”牛大力点了点头。

“待会儿你们从正面进攻,吸引对方的注意力,我的人从侧面换上家丁的衣服,发起突袭!”唐笑说出了自己的行动计划。

“好,就按你的说的办。”牛大力点了点头,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尽量减少伤亡的情况下控zhì

局面,这最好不过了,时间拖的越久,变数就越多。

曹钦背后还有一个曹吉祥呢,这个家伙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就算被罢了东厂提督,他手上的权势和能量依然不小。

“牛大人,吸引曹钦注意力,标下要准bèi

了。”唐笑说完,身形一闪,隐入身后的锦衣卫之中。

“曹钦,你个龟儿子,你平常不是很威风吗?怎么现在就像个龟孙子似得躲在后面?”

“这个牛大力,等老子官复原职,一定弄死你!”

“来人,把姓曹的女人带过来?”

“大人,这不好吧?”

“老子吓唬他而已,你以为老子跟他一样禽兽不如?”牛大力瞪大牛眼训斥手下一声。

“是,是……”手下十分尴尬。自己误会大了,希望不会被老大穿小鞋。

“曹钦,这是你最喜欢的小茹姑娘吧,听说你刚纳她做了小妾才一个月?”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被锦衣卫押了过来。

“牛大力,你太卑鄙了!”曹钦看到自己最喜欢的一个小妾被挟持,那可怜的小脸蛋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当即气的浑身发抖。

“没看出来,曹钦,你还是个情种?”

“牛大力,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可惜。你没这个就会了,小茹姑娘,你跟本官说说,当初这个曹钦是这样逼着你嫁给他的?”

“呜呜……”

“曹钦。你做的恶简直就是罄竹难书。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本千户还可以向孟大人求情,到时候留你一具全尸!”

牛大力果然成功的吸引了曹钦的注意力,唐笑带着人悄然换上曹府家丁的衣服。借推搡之际,混入对方之中,慢慢的朝曹钦移动!

拒捕曹钦,孟岩下的命令是要活的,所以,跟抓捕增加了一定难度。

不过除了活的之外,其他并没有特殊要求,也就是说,缺胳膊少腿的,只要是或者的曹钦就行。

曹钦的周围都是他的心腹手下和门客,想要完全凑到曹钦身边再发起突袭那是不容易的。

但是,把距离拉到三五米以内,这还是可以做到的。

就在曹钦跟牛大力相互谩骂扯皮之际,忽然曹钦左侧一名家丁扭头一瞥,看到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面孔,忍不住问道:“你是谁?”

“动手!”唐笑大喝一声,一脚踹向对方,然后对准曹钦身边的门客三支袖箭打了出去!

三声惨叫传出,靠近曹钦最近的三人迅速倒地,露出一个空挡,唐笑随后就冲了上去。

一刀横在曹钦的脖子上。

冰冷的刀锋瞬间停止,曹钦还在蠕动的喉结差一点儿就擦了上去,皮破血流。

“曹钦,你被捕了!”

曹钦被抓,下面的门客和下人反抗已经没有了意义,那反而会遭致锦衣卫更加残酷的打击。

“所有人放下武器,双手抱在头上,蹲下!”唐笑喝令道,“违令者,杀无赦!”

“收缴武器,家属和下人、门客分别带走,看管,其他人搜查曹府!”牛大力大声下令道。

“喏!”

“牛大人,孟大人临前吩咐,一旦抓捕完成,曹钦先行带回!”唐笑押着曹钦上前道。

“好,你先押曹钦回衙,本千户随后就到!”牛大力知dào

,只有把曹钦下狱,这件事才算完,免得途中出现变故。

“标下告退!”唐笑一挥手,将曹钦带上头套,押上早已准bèi

好的囚车,带领司库大队迅速从后门离开,按照早已设定好的路线,返回巡察使衙门!

“大人,唐笑他们得手了,囚车正在返回途中!”孟岩虽然没有一起行动,但是在曹府的附近找了一处制高点,架设望远镜,随时观察曹府内以及周围的情况。

“告sù

唐笑,全神戒备,不要以为人被我们控zhì

了,就可以放松警惕了。”孟岩一抬手,命令道。

“喏!”

“大人,您快看,京营方向,一支人马,方向正朝我们过来?”忽然间,听得一声惊呼。

“果然来了,把消息发给牛大人,让他有所准bèi

。”孟岩冷冷的下令道。

“喏!”

“大人,曹吉祥没有动用东厂的人,反而调动京营的人吗,看来这个家伙提督京营,暗中培植了不少势力!”蔡晋道。

“这样也好,他越是显露出自己的实力,那越是有人顾忌。”孟岩微微一笑道。

“会不会跟牛大人冲突起来?”

“人都被抓走了,如果来的人聪明话,不会,但如果领兵来的是个愣头青的话,那就难说了。”孟岩有些担忧道。

“要不要通知郭大人和傅大人?”

“先不忙,看看情况再说。”孟岩摇手道,现在局势还不到没法收拾的时候。

现在就往上报gào

,岂不是说明自己没有控zhì

局势的能力?(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九章:曹钦的命运

司礼监大门前,曹吉祥长跪不起。

“东翁今天不见客,曹兄,你回去吧。”出来的是如今王振手下第二号人物,司礼秉笔太监高让。

“高兄,能否请你再禀告一下,就说曹某真的有要事对东翁讲。”曹吉祥恳切的道。

“哎,看在你我平时私交不错的份儿上,我就再帮你通传一次。”高让叹息一声,转身再一次进入司礼监的大门。

“他还没走?”高让刚踏入空旷的司礼监大堂,里面就传来一道嘶哑的声音。

“是的,东翁,您是不是见他一下,他这样跪在外面,总是不妥的。”高让缓步走了进去,距离帐幔至少还有三四米,对着里面人弯腰拱手道。

“这个时候,你让咱家见他怎么说?”

“曹钦那孩子咱们还是知根底的,还不错,就算有些行差踏错,那由我们管教也就死了,凭什么交给锦衣卫?”

“曹钦虽然是在东厂任职,可他毕竟也是锦衣卫的千户,犯了法,锦衣卫拿人,也是应该的,这挑不出错来?”

“可我听说,拿人的虽然是锦衣卫,可发令的是个什么巡察使衙门?”

“那是主子下令成立的衙门,虽然只是临时的,可那是口衔天命,曹钦也是太大胆了,不知dào

这里面的轻重吗?”

“东翁,抓的是曹钦,可实jì

上针对的是曹兄的东厂。”

“你去告sù

曹吉祥,只要曹钦是无辜的。咱家会保他无事的,先让他回去。”

“喏!”

“皇上有旨,宣王先生觐见!”

“容我更衣,马上就到!”

宣旨的小黄门点了点头,忙低着头,退到门外等候。

“听到了,主子也宣我,我没时间见他,让他回家等信儿吧。”王振吩咐道。

“喏!”高让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这件事闹的太大了。怕是连王振都无法收场了。

南书房。

“先生。朕近日接连接到奏报,说东厂内潜藏有白莲邪教之徒,并且还证据,这些奸邪之人身上还都有白莲邪教的纹身标记。可有此事?”朱祁镇一见到王振。劈头就问道。

“老奴也听闻了这些谣言。”

“谣言。先生的意思是这些都是谣言了?”朱祁镇怀疑道。

“没有确切的证据,谁也无法确定东厂内潜藏了白莲邪教之人,所以老奴并不相信。”王振道。

“若是有确切的证据呢?”

“若是有证据。老奴自然相信。”王振愣了一下,旋即郑重的点头道。

“这里有一份报gào

,是教坊司秘谍处给臣呈送的,先生不妨看一看?”朱祁镇拿出一张折子,递给王振道。

王振打开一看,脸色微微一变。

“怎么样,你说传言未必可信,那教坊司秘谍处呈送的消息莫非也不可信?”

“主子,老奴真是万万没有想到白莲邪教居然已经渗透到咱们身边来了!”

“是呀,自从二十年前的山东白莲教造反被朝廷镇压以来,他们一蹶不振了多年,京师也少见他们的踪迹,朕没想到的是,他们会渗透到朕的身边来了,这太可怕了

!”朱祁镇几乎是咬牙切齿道。

“是,老奴也觉得十分可怕,可这件事必须慎重,主子,一旦消息传开,恐怕会陷入朝野恐慌。”王振道。

“这个道理朕当然明白,所以才找先生过来商议一下,怎么办?”朱祁镇道。

“这,这……”王振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其实就算是自查,也非常难,这些人又不会在自己脑门上刻着“我是白莲邪教”字样。

但是,王振心里也清楚,纵然有白莲邪教的教徒混入东厂或者宫中,那也是极少数的。

朝廷对白莲邪教的管控还是非常严格的,白莲教的人想要渗透进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何况白莲教的教徒也不是一个个都是狂热的信徒,他们也有好人和坏人。

只不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二十年前的那场差点席卷整个大明朝动乱,许多人还记忆犹新呢。

死了多少人,杀了多少人,最后为了抓到那匪首,白莲圣母唐赛儿,那是耗费了多大的力qì

,让全天下尼姑还俗这种荒唐的政令都下过。

“主子,这件事要查,但是的秘密的查。”

“那你说,怎么查?”朱祁镇当然知dào

要查了,不查的话,他这个皇帝也睡不着觉呀。

这万一白莲教的人渗透进宫里来,到了他身边,哪天看他不顺眼,趁他睡着了,把他给咔嚓了,那多冤呀!

“主子,咱们先从您身边的人查起,没问题的留下,有问题的,先调离,然后在扩大,您看呢?”

“嗯,先生这个办法好,那就先从朕和皇后以及太后身边的人查起,这件事你来做,不许让任何人知dào

,随时报gào

朕有关进度。”

“老奴遵旨。”王振松了一口气,这么重yào

的事情皇帝都交给自己办,看来,皇帝对自己的信任是有增无减。

“现在外面已经谣传东厂内有白莲邪教之人,先生打算如何处置呢?”

“如果大张旗鼓的调查,那难免人心浮动,影响东厂的运作,老奴建议,还是以暗查为主,对外可辟谣,这是有心人针对东厂散播的谣言!”王振想了一下,俯首道。

“怎么暗查,东厂有多少人,全部清查一遍,需yào

多长时间?”朱祁镇问道。

“老奴觉得可以先从我们百户级别以上的查起,然后查完之后,让他们查各自的下属。这样的速度必然会快很多。”王振道。

“嗯,就照先生的说的,不过,这样会不会还是有漏网之鱼?”朱祁镇问道,“这白莲邪教人员身上都有特殊的纹身标记,咱们只要查这个,岂不是可以一目了然?”

“主子,如果这些人真想潜伏进来,那身上就绝对不会有可以被我们发xiàn

的标记,就算是再隐秘。那也有暴露的可能。所以,查这个是查不出来的。”

“先生说的有道理,郭爱卿也这么对朕说过。”

“是郭怒郭大人吗?”

“是,教坊司的报gào

中也提到了锦衣卫。所以朕在你之前召见了郭爱卿。他也说。这是谣言,也认为有人在栽赃陷害,令东厂和锦衣卫内斗。让朝野不得安宁!”朱祁镇道。

“郭怒真的这么说?”王振有些怀疑。

“郭爱卿从来都是对事不对人的,这一点,先生你就稍微差了一点儿。”朱祁镇道。

“主子,老奴也是对事不对人,可这郭老虎看不惯老奴,老奴也没有办法。”

“知dào

你们俩平时意见不同,不过在这件事上,你们的看法倒是一致的。”朱祁镇呵呵一笑。

“曹钦让孟岩抓了,这件事你怎么看?”

“老奴不清楚内情,不好评价。”

“这是孟岩呈上来的案情简要,朕看了都忍不住要痛骂这个曹钦,这样的人居然还担任千户之职,朝廷若是让这中人把持官位,老百姓还不天天骂朕是个昏庸无道的昏君?”朱祁镇十分严厉的斥责道。

王振一目十行的看了一下案情简要,也是十分吃惊,案子居然如此曲折离奇,简直出人意料。

“不管这个白素心是不是被人冤枉的,但曹钦他伙同报案人侵吞他人财物,收受贿赂,严刑逼供,还有跟人通奸的罪名是证据确凿!”朱祁镇走到丹樨之上的龙椅坐了下来,重重的说道。

“这个曹钦实在是该杀!”

“先生也觉得这个曹钦该杀吗?”朱祁镇讶然道。

“主子,若曹钦真是犯下了这些罪的话,那还不该杀吗?”王振反问道。

“先生,你可知dào

,曹钦是曹爱卿的义子,也是他的从子,如果真杀了曹钦,曹卿会怎样?”

“一个曹钦死不足惜,曹家再给他选一个过继给他就是了。”王振知dào

,曹钦是保不住了,如果非要报曹钦,说不定连曹吉祥都陷进去,当下,他要尽快的把这个意思传达给曹吉祥,让他放qì

曹钦,然后迅速的撇清他跟曹钦的一些利害关系!

丢卒保车,断尾求生。

从皇帝接到教坊司的报gào

,第一个召见的人是郭怒而不是他的时候,王振就明白了,皇帝对他产生了一丝不满,如果自己接下来不能令皇帝满yì

的话,这一次不满会扩大为裂痕,到时候,就是他想要弥补,那花费的代价就更大了!

曹吉祥是自己的左膀右臂,这个人很有能力,而且还能打仗,他需yào

他,不能不保,而曹钦不过是曹吉祥最喜欢的义子而已,眼下这个时候,完全可以舍弃。

当然,如果能抱住曹钦的命,那最好了,不过皇帝这态度,他也看出来了。

曹钦犯的事儿太大了,不死恐怕都不足以平民愤了。

曹钦干的最愚蠢的一件事,那就是拒捕,这件事已经刺痛了皇帝内心的一根敏感神经。

今天你可以拒捕,下一次你会不会造反呢?

对于这种头生反骨的人,任何一个君王都只会有一个选择,直接镇压。

“内阁拟旨,革除伯颜也先京营都督一职,下诏狱!”王振正心中思量之际,耳边传来皇帝重重的声音。

王振身体轻微的颤抖了一下,都督伯颜正是曹吉祥在京营的心腹之一。

皇帝这么做,怕是真的对曹吉祥不满了。

当然,伯颜这一次也确实过了,差点儿跟锦衣卫起冲突,酿成大祸,不该惩处吗?

该!(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章:朝野侧目

三千营都督伯颜下了诏狱!

这个消息传出,朝野都为之一震,很显然,皇帝这一次之真的动怒了。

其力挺孟岩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随即,曹吉祥被贬斥为浣衣局少监,这就是宫中太监老了,发配和养老的地方。

王振跪求了半天情都没有用,据说,这还是看在曹吉祥在西北和西南的过往的战功的份儿上。

不然,这一次曹吉祥极有可能一到底!

曹家那是人心惶惶,因一人而盛,因一人而衰,曹家就是这样,没有曹吉祥,世上谁知dào

曹家?

曹家完了吗?

也许有些曾经被曹家欺负的小官儿和百姓会这样认为,可朝中那些经lì

过风雨的大臣们恐怕多少会有人不以为然。

当然,也有些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胜利冲昏了头脑。

曹吉祥既然倒台了,他们就想着要把东厂也顺势给扳倒,参劾东厂不法的折子那是一浪接一浪!

殊不知,东厂越是遭人嫉妒,在皇帝的心目中的分量越重。

越是让皇帝看到这些参劾东厂的折子,越是让皇帝觉得这么一股力量的可怕。

因为皇帝最害pà

的是什么,是坐不稳这大明的江山,他心里想着的是自己,然后才是国家和百姓。

这些人现在可以联手反对东厂,那么有一天,他们也会联手起来反对皇帝!

朱祁镇是个笨蛋吗,当然不是。他很聪明,且不管他有没有老朱家的基因,但一个生活在宫中尔虞我诈环境里的年轻人,他会不知dào

这一切?

王振并没有阻止这些参劾东厂的折子上达天听,因为他很清楚皇帝的性子。

有些东西过犹不及,就算皇帝一时间不明白,时间一长,他就会明白的。

这些参劾东厂,要求取缔东厂的大臣们会在皇帝眼里留下极其不好的印象。

结党!

这是皇帝最害pà

的事情,也是老朱家一直打压和防备的事情。

太监不结党吗?

当然是废话。他们本身就自成一党。可太监的权力来自皇帝,他们还有诸多的限制。

外臣就不一样了,他们的心思谁知dào



杨府。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冤案,居然会搅动这朝堂上的八方风雨。还有愈演愈烈之势?”已经差不多半退休在家的首辅杨溥在家中跟儿子对弈。

“爹。陈大人来过。您怎么不见他?”杨旦一边落子,一边问道。

“这个时候他来,肯定是为了参劾东厂而来。他是想一举废掉东厂,然后借此功绩登上内阁首辅的位置!”杨溥说道。

“东厂行事,确实天怒人怨,废除东厂对朝廷和百姓来说,那都是一件大好事,您为什么不赞同?”

“旦儿,你还不明白这里的事情,这东厂曹吉祥父子的罪行是谁给捅出来的?”杨溥摇头一笑,自己这个儿子真不适合官场,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是弄不清楚这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不是那孟岩贤弟?”

“旦儿,你跟孟岩怎么称兄道弟起来呢?”杨溥惊讶,这可是差了辈分了,杨旦的年纪就是做孟岩的爹也够了。

“孩儿跟孟岩是一见如故,他嫉恶如仇,是个真性情之人,孩儿愿意跟他做朋友!”杨旦道。

杨溥苦笑一声:“旦儿,你可小瞧了这孟岩,他可不是善茬儿,你跟他交往,可要多留一个心。”

“孩儿知dào

,做官方面,孟岩贤弟那是比我强多了,但是我知dào

,他不会害我。”杨旦道。

“你倒是心宽,不过这个孟岩做事倒也有几分分寸,你呀,交朋友可以,交心可是要不得。”杨溥规劝道。

“爹,您是说孟岩没有上折子参劾东厂吧?”杨旦问道。

“怎么,旦儿,你知dào

?”

“其实,孟贤弟没有上折子,可他手下有一个叫张瑄的官儿不是上了折子吗?”

“这就是聪明人的做法,那个张瑄八成是被他利用了!”杨溥哀叹一声,从政这条路,他这个儿子是彻底没戏了。

“孩儿觉得,倒不是孟贤弟利用了张瑄,而是这个张瑄死脑筋,非要参劾东厂,他都劝了几回,都没能拦住,只能听之任之了。”杨旦道。

“是吗?”杨溥有些惊讶,这些事儿孟岩怎么会对杨旦说呢?

“老爷,公子,兵部右侍郎于谦于大人求见!”老杨洪迈着小碎步跑了进来。

“于廷益,他怎么来了?”杨溥有些惊讶。

“爹,我去迎接一下?”杨旦起身道。

“嗯,于侍郎为官清正,两袖清风,虽然与你年纪相仿,但官声能力却远超过你,不可怠慢,将来这朝堂之上,必有他一席之地!”杨溥郑重的说道。

“是,孩儿谨遵爹的教诲!”

“学生于廷益见过阁老!”

“廷益了,你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太见外了?”杨溥含笑道。

“学生来拜会阁老,总不能空手吧?”

“你这一个不空手,王振那边是不是该记恨老夫了?”杨溥玩笑一声道。

“哈哈哈……”两人相视一笑。

“对了,你于侍郎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怎么,也想动一动了?”杨溥笑问一声。

“学生才懒得掺合那些事情,学生是想早一点回山西,那边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学生回去处理呢,特别是春耕和黄河春汛,必须马上着手安排。”于谦语气颇有些着急道。

“看来,你于廷益是个实干家,好。这一点老夫都不如你。”杨溥叹息一声。

“阁老谬赞了,学生只是不想耽误这光阴,想早点讨个旨意。”

“于侍郎这是拜佛拜错庙门了吧?”杨旦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旦儿?”

“爹,孩儿失言,失言!”杨旦忙认错道。

“嘿嘿,学生确实是想求阁老跟圣上说一下,进不进内阁,学生并不在意,学生就是想为朝廷,为百姓做点儿实事。”于谦掷地有声道。

“听听。这才是国之栋梁。这满朝的官员有于侍郎的一半儿,我大明朝何愁不兴旺发达?”杨溥赞道。

“阁老过誉了!”

“于侍郎,老夫帮你递个话,这没问题。可圣上的心意难测。他若是想用你。你就是想回去都不可能?”

“这……”

“廷益,眼下朝堂之上纷争不断,你想多清净怕是不行的。”杨溥意味深长的说道。

“多谢阁老指教。廷益安心等候圣旨就是了。”于谦起身抱拳道。

“于兄,我的棋艺太差,正好你来了,陪我爹对弈一局如何?”杨旦笑吟吟道。

“于侍郎,老夫技痒,可否赐教?”杨溥宛若老顽童似的一笑道。

“赐教不敢,还请阁老手下留情!”于谦道。

“来,来,焚香,净手!”杨溥招呼一声。

“爹,您跟我对弈从来都没这么认真过?”

“你,那是逗你玩,打发,打发时间,于侍郎就不一样了!”杨溥毫不留情的奚落自己儿子道。

“长者优先!”

“好,老夫就不跟你客气了。”杨溥微微一笑,执白子落下第一颗。

“于侍郎,令爱的病情怎么样了?”

“谢阁老挂念,还好。”于谦道。

“有没有想过,给她找一个婆家?”杨溥问道。

“阁老,欣儿的病您老是知dào

的,我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他能找个好人家,疼她的丈夫。”

“于侍郎有合适的人选了吗?”

“这个,还没有,阁老怎么问起这个?”

“没事,老夫就是随便问问。”杨溥笑道,“前两天,王骥来拜访我,谈及麓川战事,他说,这麓川恐怕还会有一战,那思任发之子思机发绝不会轻易屈服,要毕其功于一役,他想让老夫在此事上支持他,你觉得如何?”

“阁老,西南年年用兵以至国库空虚,江南赋税和粮饷几乎都耗在这上面了,不能再打了!”于谦道。

“不打,但也不能不防,一旦西南再起战乱,那蔓延开来,后果不堪设想。”杨溥道。

“学生记得,您当初是反对开战,对麓川土司采取抚为主,剿为辅的羁縻政策?”

“最近老夫也在想,如果能够一劳永逸,将这西南边陲彻底的收服,对朝廷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那以后就不必担心这些土司复叛了,可朝廷如今的状况,如果大动干戈的话,官民疲惫不说,还会引发东南不稳,江浙是朝廷税赋的重重之重,那里的老百姓是最富庶的,可现在连那里的百姓都承shòu不住了,可想而知,如果再大动干戈,会有什么后果?”

“阁老,朝廷心腹大患不在西南,而在西北,西北的那只狼已经羽翼渐丰,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就要取而代之,到时候,他势必会南侵!”

“你说的是淮王也先吧?”杨溥笑笑道,“一时半会儿他还不敢妄动刀兵,当年鞑靼人是怎么被我们赶入大漠的?”

“阁老,这些草原上的狼崽子跟中原人不同,他们骨子里就有一种侵略性,就算他们被中原文化熏陶了这么些年,骨子里的嗜血是不会变的。”

“如果瓦剌人南下,以你之见,我们能挡住吗?”

“现在边关武备松弛,将领跟瓦剌做生意,走私,利益勾结比比皆是,若真的打起来,学生真想不出他们能挡得住瓦剌人的铁骑。”于谦道。

“圣上有意整顿西北边防,廷益,你觉得从何入手?”杨溥有意的问道。

于谦微微一惊,脑中闪电思考,手中一颗黑子迟迟不能落下。(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一章:西北边防

西北边防,朝廷要开始重视西北边防吗?

“阁老这是真的吗?别又是一阵风?”于谦心思显然已经不在棋局之上了。

“这回不是了,圣上对西北边防开始重视起来了,这也多亏了一个人。”杨溥道。

“一个人,谁?”

“于侍郎,你也认识的。”杨溥微微一笑,迅速的落子道。

“学生也认识?”于谦一愣,自己若是认识,他不可能不知dào

呀,这杨阁老卖的什么关子呀?

“令千金的病……”

“孟岩!”于谦惊呼出声。

“对,就是他,于侍郎大概还不知dào

吧,瓦剌贡使团虽然早已离开京师,可他们在京师还留下了一支实力凶悍的死士队伍,这支队伍有瓦剌太师淮王也先麾下最精锐的骁狼卫组成,有瓦剌千里驹之称的那日赤率领,以和尚的身份潜藏在京西郊的报恩寺内!”杨溥微微一笑,解释道。

“竟有此事?”于谦大惊失色,他是牧守一方的巡抚,京师的消息自然少不了每天都会有人把邸报送达。

但是,即便是到了于谦这样的官位,也有一些消息是无法从正常渠道知dào

的。

杨溥就不同了,虽然是准bèi

退休的内阁首辅,可朝中毕竟还需yào

他这么一个老人镇着,这种机密的情报消息,对他是不隐瞒的。

“千真万确,不过这个消息让圣上给压下来了,对外保密。只限于阁臣以及内外廷二品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知晓。”杨溥解释道。

“那这些人现在?”

“死了,他们意图诱使孟岩出城,结果去的人不是孟岩,而是判官!”

“判官,可是锦衣卫的那个判官?”

“大明朝上下,除了他之外,还有第二个判官吗?”杨溥反问一声道。

“这是为何?”

“其实具体情况老夫也不清楚,但其中必定凶险万分,判官差一点儿不能回来,幸亏孟岩大人驰援。将这些人全部截在了古隘口!”

“抓了吗?”于谦倒吸一口凉气。朝中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还如此风平浪静,这有些诡异了。

当然,这也与整件事都发生在京郊。不在城中有很大关系。但是消息封锁如此严密。恐怕绝非锦衣卫或者东厂一家能够做到。

“所有骁狼卫死士全部让孟岩给逼死了,只有那日赤一人留的性命,这还是圣上得到消息后下的密旨。否则,这些人一个都活不下来。”杨溥道。

“逼死了?”于谦被这个消息惊的呆住了。

“圣上本想放他们回去,但是孟岩却只放走了那日赤,实jì

上,他恐怕连那日赤都不想放走,但是圣命难违!”

“为什么?”

“那日赤号称是也先的千里驹,虽然现在还只是一个千户长,可未来若是成长起来,必定是我大明的劲敌,老夫想孟岩就是基于这个想法,才置那日赤与死地的!”

“两国邦交,不斩来使,这岂不是让瓦剌人找到开战的借口?”于谦失声道。

“他们隐匿京郊,欲行不轨之事,还算的上是外臣使节吗,若也先真的用这个借口骚扰边关,他自己反倒失去了道义!”

“阁老说的也是。”

“其实圣上也不想放走那日赤,不过顾忌那日赤的真zhèng

身份,所以才找了这么一个借口,放走他,也算是警告一下也先。”杨溥解释道。

“什么?”

“那日赤是也先的弟弟,如果咱们真把那日赤给杀了,恐怕也先会激怒而不顾一切!”

“这怎么可能?”

“这又有什么不可能的,这些瓦剌人能够跟我们中原文化相比吗?”

“未开化的野蛮子!”杨旦也忍不住附和了一句。

“你是兵部侍郎,督抚西北,那也是人尽其才,何况你在山西、河南干的不错,那边紧挨着西北边镇,后勤保障方面,会更有利。”杨溥道。

“阁老,如果朝廷需yào

,学生义不容辞。”于谦是个一心为公的人,眼下如果真的有这个机会让他巡抚西北,督促边防,他是非常乐意去的。

“你有这个态度就好。”杨溥微微一笑,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上,“于侍郎,你输了。”

“啊?”于谦低头一看,自己一条大龙被对手冲的七零八落,已然无力回天了。

“阁老棋艺精湛,学生领教了。”

“你是心不在焉,再来一盘?”杨溥微微一笑,问道。

“好!”

于谦答yīng

一声,两人重新摆开棋局,杀了起了,作为唯一的观战者,杨旦也全神贯注的盯在棋盘上。

坤宁宫。

皇帝朱祁镇有些紧张,他跟皇后感情很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皇后的肚子始终没有动静。

这涉及皇家子嗣延绵,尤其是宫中的安宁。

只要皇后能怀孕,那么是诞下一名公主,那都证实了皇后可以生育,只要努力,生个皇子那应该没有问题。

一旦皇后不能生育,那就麻烦了,少不得为了这个后位,后宫不得安宁。

“圣上不必紧张,微臣给皇后看过,她的身体并无大碍。”孟岩宽慰一声,里面于欣正在给皇后做检查。

“是,是,孟爱卿说的对,朕不紧张。”

片刻之后,于欣掀开暖帘从里面走了出来。

“圣上,孟大人,娘娘的各项指标一切正常。”于欣脸颊红扑扑的道。

“好,好,朕先进去看看敏敏!”

朱祁镇迫不及待的进去看自己的妻子,皇后了。

“于欣,你用窥阴镜给娘娘检查了之后,有没有发xiàn

什么异常?”孟岩这才小声问道。

于欣红着脸道:“孟大人,我不知dào

说的对不对……”

“那你给我描述一下?”

“……”这个必须省略的,不好写。

“按照你的描述,娘娘的问题不大,待会儿我在给娘娘把一下脉,看看她的脉象如何?”孟岩点了点头。

“嗯。”于欣羞涩的点了点头。

“你先去清洗一下,然后在外面等我!”孟岩吩咐一声。

孟岩随后也掀开门帘走了进去,看到珠帘后,钱皇后躺在软榻之上,皇帝正握着手跟她说这话。

忽然见到孟岩进来,钱皇后脸颊不由的一红,很显然,刚才的检查的情况,于欣肯定是要告sù

对方的。

她贵为皇后,一国之母,又是女人,被一个男人知dào

自己那里的秘密,就算是间接的,那也是有些尴尬的。

“圣上,微臣给娘娘请脉!”

“好。”

皇帝点了点头,直接就让出了自己的位置。

孟岩走上前去,伸出三根手指头,隔着一层细纱搭在皇后的皓腕之上。

皇后千金之体是不能够跟别的男人有肌肤之亲的,所以才有悬丝诊脉这种离奇的,不靠谱的诊断方式,变通的方法,就是隔着一层薄如蝉翼的细纱,这样总比悬丝诊脉靠谱多了。

约莫盏茶的功夫,孟岩松开手指。

“怎样?”

“娘娘的脉象比一个月前好多了,相信再调理一些日子,月事正常后,就可以怀上了。”孟岩道。

“真是吗?”皇帝和钱皇后眼中都露出一丝惊喜之色。

“微臣依据脉象看,是这样的,而且春天就快到了,这是万物复苏的季节,这个时候也是最容易怀孕的。”孟岩解释道。

“好,好,那朕可要好好努力了。”朱祁镇对钱皇后道,“敏敏你说呢?”

“圣上,孟大人还在呢!”

“圣上,娘娘,微臣建议你们按照微臣之前说的那个时间行房,这样怀上的几率会大一些。”

“朕记得了,敏敏你也得提醒朕,这是大事,耽误不得。”朱祁镇严肃的道。

“若是臣妾这么做,怕会影响后宫不睦?”钱皇后为难道。

“你是皇后,你有这个权力。”朱祁镇道。

“臣妾记下了!”钱皇后点了点头。

“那微臣给皇后继xù

开方子,调理?”

“嗯,有劳爱卿了!”

“这都是微臣应该的!”

“对了,后天上元节,宫里有赏花灯,敏敏设下宴席,爱卿家那位和于小姐一起来吧?”皇帝突然道。

“圣上,这不合适吧?”孟岩忙道,这闻小雨只是妾侍,朝廷是不可能给一个小妾诰命的,皇后设宴,哪有请一个小妾的道理,于欣倒是没问题,她还是未出阁的少女,又是于谦这样的三品大臣的女儿,还又跟皇后关系密切,旁人再怎么挑刺儿,也不至于针对她。

闻小雨就不同了,这会让让朝野非议的,孟岩可不想自己在被推到舆论的浪尖上。

“圣上,孟大人说的是,这的确有悖礼法,不如等日后本宫私下里召见?”钱皇后道,这样会她也会很为难,毕竟这宫中还有一个孙太后在她上面,这做媳妇的就怕上面还有一个婆婆,何况一个“孝”字当头。

“那既然爱卿和爱妃都这样说,此事作罢吧。”朱祁镇也是一时起意,他也知dào

这不符合规矩,弄不好,他也会有麻烦。

孟岩松了一口气,还好皇帝不是那么太拧的,听得进去,真非要闻小雨参加这种宴会,那可闹笑话了。

孟岩退了出去,赶紧写下药方,并注明出处,交给奉御太监怀忠,然后就携于欣直接出宫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二章:于欣要拜师学医

“孟大哥?”

“什么事儿?”出了皇宫,孟岩很自然的跟于欣分开了,他们一个回家,一个还的去衙门,不在一条线上。

“我想跟在你身边学医。”于欣微微低头,羞涩的说道。

“你想要跟我学医?”孟岩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呆住了。

“师傅在上,弟子于欣……”

“别!”孟岩赶紧伸手过去,一下子托住了于欣下跪的身体,可能是用力猛了些,反作用力之下,于欣上身倾斜,顺势倒入孟岩怀中。

这可是一个意wài



孟岩作为男人,总不能往后退,那样于欣极有会摔到在地上。

当事人心里清楚,这是一个意wài

,可在外人看来,这却有些像是于欣对孟岩来了一个“投怀送抱”!

一股如兰似麝的处子幽香钻入鼻端,孟岩待于欣站稳了,马上将于欣轻轻的推开了。

于欣羞涩的脸颊滚烫,这辈子她还是第一次被父亲以外的男子抱过。

“于小姐,那个学医的事情,我们从长计议,何况我现在也没有时间,拜师就不必了。”孟岩道。

刚才那一抱,于欣早就脑中凌乱了,哪里还想到这些,孟岩这么一说,她只顾着点头了。

“那我先走一步了。”留下来继xù

说怕会越来越尴尬。

“小姐,您真打算拜孟大人为师?”小红从后面跑了上来,小声问道。

“哎……”于欣长长的叹了一声。眉宇间似有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愁绪。

“小姐,这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您可要想好了,这师徒名分定下来的话,那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小红,你胡说什么?”于欣心虚的白了小红一眼。

“小姐,该上车回府了,夫人还在家等您回去吃饭呢。”小红提醒一声。

“哎!”有一声叹息,于欣转身过去,上了马车。马车徐徐启动。朝相反的方向驰去。

司礼监。

“……”飞来一个小黄门,在毛贵耳边嘀咕了一句。

“赏你的,去吧!”毛贵随手一翻,一块碎银子到了那小太监手中。

“谢谢!”

毛贵快步走进了司礼监的大堂。

“东翁。刚才在西华门外……”

“你觉得这个消息有什么用?”半晌后。王振的声音传了过来。

“东翁。属下觉得,倒是可以利用一下,这于欣是兵部右侍郎于谦之女。这于谦的脾气和性格东翁您是知dào

的,而且他跟您更是一贯的不对付的,于谦家教甚严,如果让他得知自己宝贝女儿对孟岩暗生情愫的话……”

“听说于谦正在给他的女儿物色人家,朝中的青年才俊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东翁的意思是,给于欣定下一门亲事?”

“如果他们之间并无私情,或者只是于欣那个丫头的单相思,那么此事对我们一点利益都没有,如果她们之间真有私情话,或许有用。”王振道。

“东翁,仅凭今天小贵子所见,恐怕是难以确认她们有私情?”

“那就派人把这个消息传出去,最好现在就让于谦知dào

,她的女儿被我们的孟巡察在大庭广众之下搂在怀里了。”

“东翁,那还算不上搂吧?”

“只要稍微有一点儿真的就行了,你不会连这个都不明白吧?”王振道。

“卑职明白,卑职这就去。”毛贵忙点头道。

“曹吉祥怎么样了?”

“这两天称病在家休养!”

“王随,你取两支上等的高丽参送过去,就说让他好好静养,曹钦的事情咱家不会不管的。”王振道。

“喏!”

回到巡察使衙门。

“大人回来了?”

“嗯,曹钦招了吗?”孟岩问道。

“还没有,李大人和张大人轮番上阵,审了一天一夜了,这家伙就是死咬自己没有收受焦宏的贿赂,更加没有对白素心滥用酷刑,也没有徇私枉法。”林天行道。

“那通奸罪呢?”

“这个他倒是承认了,不过他咬定是白焦氏引诱的他,理由很充分,白焦氏死了丈夫,年轻,红杏出墙,他只是没能挡得住对方的诱惑。”

“意料之中的事情。”

“大人,就算曹钦不认罪,就凭他现在所犯的罪行,也足够他喝上一壶的了。”林天行道。

“这些都不足以判他死罪!”

“这些都还不足以判他死罪?”林天行咂舌道。

“天行,大人说得对,如果曹钦只是一个普通的千户,那这些罪已经够杀头了,可曹钦不是一个普通的千户,他后面有曹吉祥,有王振这些人,关系盘根错节,如果要判他死刑,就必须有足够的,无法反驳罪行,而且还得是铁证如山,就拿通奸罪来说,是曹钦胁迫白焦氏,还是白焦氏勾引曹钦,根本说不清楚,这件事要是到公堂上,肯定是要扯皮的,纵然是曹钦威逼白焦氏,那也不过是罢官和杖责!”蔡晋道。

“最多流放,性命无碍。”

“那加上拒捕呢?”

“那倒是可以判一个绞监后,但要真的杀他,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就是背后有势力跟没有势力的区别。”蔡晋道,“若是平民百姓,任何一项罪名都足以杀头了。”

“那白焦氏呢?”

“本来通奸之罪,就可以判她一个死罪,可她曾经是孙太后身边的宫女,而且她还是一个寡妇,所以就算判了死罪,也不会杀头,除非有证据表明她也牵涉白素心的冤案以及喜儿被杀的案子当中。”孟岩解释道。

“也就是说,抓了他们。最后还要放了?”

“放,那是不可能的,最轻也是个流放,不过,对于她们来说,流放未必就是痛苦的刑罚。”孟岩道。

“那焦宏呢?”

“他除了认罪伏法之外,没有第二种可能。”

“听大人这一说,我就放心了。”林天行松了一口气道。

“放心吧,这三个人的罪恶都足以杀她们好几回了,曹钦以前做的恶事也不是这一件。蔡先生。以巡察使衙门的名义出通告,从今日此,巡察使衙门接手有关曹钦的所有案子。”孟岩吩咐道。

“大人,这会不会有越权之嫌?”

“不会。此事我已经禀告圣上。圣上恩准了。竟然我们抓了曹钦,那就得要把曹钦的过往彻底的查一遍,给全天下人一个交代。”孟岩解释道。

“那就没事了。”蔡晋点了点头。

巡察使衙门前竖起了布告栏。已然成了整个京城最热闹的地方,每当有新的布告出来,百姓无不争先恐后的前来阅读查看。

巡察使衙门虽然现在只办理跟白素心一案以及相关联的案子,不受理与白素心以及案件无关联的人犯的案子,但每一次案情发布,无疑都令京城的老百姓感到一丝希望!

公开案件调查进程,接受百姓的消息反馈,这才大明朝那是惊人之举。

“自今日起,巡察使衙门受理有关原东厂理刑千户曹钦相关的案件诉讼,凡有冤屈者,都可以凭状纸到本衙门申述,没有状纸,有冤情的,也可至衙门内,有专人代写状纸,分文不取……”

一石激起千层浪,但凡跟曹钦有过节,吃过亏,或者被其冤屈的人以及亲属听到这个消息,都从四面八法涌现巡察使衙门!

被降职抱病在家的曹吉祥听到这个消息,当场吐了一口老血,继而昏迷不醒。

弟弟曹整连忙派人去太医院请太医。

“孟岩小儿,气煞本督也!”一通手忙脚乱之后,曹吉祥在太医的施救之下,醒转过来,第一句话就是大骂孟岩。

“曹公公急火攻心,吃些药,休息一下就没事儿了。”太医留下一张药方,匆匆忙忙的就离开了。

谁知dào

现在曹吉祥是势了,这个时候跟曹家走的近,那不是自讨没趣?

要不是医者父母心,太医总不能见死不救,万一曹吉祥哪一天卷土重来,那他岂不是吃瓜落?

但是他又不能跟曹吉祥走的太近,怕被同僚挤兑,万一给上司穿小鞋,那就糟糕了。

太医院上下说不知dào

,这温院使跟孟岩是称兄道弟,好的都快穿一条裤子。

告示一出,这曹钦离死期就更近了一步。

曹钦这些年做的坏事随算不上罄竹难书,可那也是不少的,仗着自己是曹吉祥的义子,抢占别人的田庄,普通百姓就不必说了,跟京中不少勋贵都有矛盾。

特别是曹钦借着曹吉祥的名义还跟英国公争夺过京郊的一块良田,虽然后来调解,双方握手言和,但是堂堂国公府被一个东厂的千户欺负了,这心里有气的。

孟岩虽然没有跟国公府有直接来往,可贡献的老花镜生产工艺,锦衣卫跟国公府的合zuò

十分融洽。

这个时候老公爷一个命令,命人给巡察使衙门送来有关曹钦侵占通州等地百姓良田的罪证!

三杨去其二之后,内阁只剩下杨溥一个顾命大臣,胡濙又相对中立,朝中能够抗衡王振的人,就只有德高望重的英国公张辅了!

但是张辅却在跟王振对抗上面并没有正面抗衡,即便是被曹钦这样一个小角色欺负到头上,他都忍气吞声,接受和解。

这里面很是耐人寻味,论威望和权势,英国公张辅根本不惧怕王振的。

但是为什么会退让,甚至是再三忍让呢?

这要从根子上说,第一,明处的权臣都没有好下场,越是那种嚣张跋扈的,越是死的凄惨,张辅是深有体会的;这第二,就是他年事已高,张家下一代都是平庸之辈,一旦他故去,王振势必清算,到时候,张家必然倒霉,而且,张辅也看得出来,皇帝对王振的信任和特殊的感情,硬抗,吃亏的是自己。

从这一点看,杨溥和张辅都是聪明人,他们都老了,王振都还比他们年轻,除非能一举把王振收拾了,否则他们宁愿装聋作哑,夹着尾巴做官。

这说的好听一些,就是识时务,看透了一切,为后人着想,说得不好听一旦,那就是自私,没有担当,失去了进取的勇气。

当然了,谁能不自私呢,他们都是有儿有女的人,没有哪一个可以无情到不为他们考lǜ

?(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三章:墙倒众人推

英国公府。

“爹,儿子不明白,咱们为何要向一个小小的百户示好?”张锐有些不太理解父亲的决定。

这个时候递这么一刀,不是跟父亲一贯的“忍让三分”的做法背道而驰吗?

“爹今年多大了?”

“过年七十一了!”张锐心道,这还用想吗,张嘴就来。

“人生七十古来稀,爹还有几年可以活,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这句话放在官场之上也是一样的,锐儿,你明白爹的意思吗?”张辅道。

“爹,儿子明白。”张锐知dào

自己并不出色,跟父辈和祖辈相比,差原来,如果不是祖辈和父辈的余荫,他未必能做到现在这个官儿。

“明白就好,朝中不少人都希望爹能站出来对抗王振,爹不是不想,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张辅长叹一声道。

“爹,王振羽翼渐丰,非一人之力所能抗衡。”张锐道。

“你能认识到这一点,说明你还是花了心思的,爹很欣慰。”张辅点了点头,自己这个儿子虽然平庸了些,但平庸有平庸的好处,起码不会出什么大错事。

“爹,曹氏父子真的没有起复的可能吗?”张锐问道。

“你是希望曹氏父子能够东山再起呢,还是希望他们永远都翻不了身呢?”

“儿子当然希望他们永远都翻不了身呀。”张锐理所当然的说道。

“虽然我不知dào

这一次曹氏父子能不能翻身,但是那个曹钦恐怕是难逃一死了。”张辅道。“雪中送炭远比锦上添花好,现在锦衣卫的那个孟岩明摆着就是要致曹钦为死地!”

“为什么,儿子不明白,孟岩跟曹钦看上去并无私人恩怨?”

“这不是私人恩怨,是东厂跟锦衣卫的权力斗争,锦衣卫和东厂一个是天子卫率,一个是天子爪牙,但锦衣卫是外臣,东厂是内臣,这就亲疏有别了。而他们又是相互制衡。一家独大对天子而言并非好事,所以,别看现在东厂人人喊打,这喊的越凶。东厂就越不会裁撤!”张辅道。

“不裁撤东厂。岂不让满朝文武和天下人寒心?”

“锐儿。你还是没能明白,如果满朝文武齐心合力的话,那圣上也只有下令裁撤东厂。但是现在,虽然声势浩大,但能够有一半站出来弹劾东厂就不错了。”张辅道。

“那爹您怎么还让管家将收集到的曹钦的罪证交给巡察使衙门?”

“咱们总不能吊死在一棵书上吧?”

“爹,道理我明白,可咱们不一定非要出头呀?”张锐还是觉得有些冤。

“笨,等别人先你一步,日后谁还会记得你?”张辅骂了一句,“一个小小的曹钦,老夫我会怕他,我那是给他背后的曹吉祥和王振面子,还真以为老夫人越老,胆子越小了。

“是,是,爹,孩儿明白了!”张锐连忙点头认错,“爹,那咱们下面该怎么办?”

“笨,这事儿跟咱们有关系吗?”张辅再骂了一个“笨”字,“下面咱们看戏就是了。”

“是,是,爹说的极是!”

“哈哈哈,曹吉祥,你也有今天,当年你最咱家的打压,还的咱家在先帝面前失宠,你的报应来了,报应来了……”

“贾公公,贾公公……”

贾公公疯了!

“曹钦,陷害我入狱,逼死我妻子,夺我家的良田基业,我赵有容与你势不两立,终于有人给我伸冤了,哈哈!”一乞丐听到这个消息,连地上乞讨的铜钱都不要,发了疯似得在长安街上跑了起来……

……

无数受到曹家迫害的人纷纷前往巡察使衙门,他们过来只有一个目的,递状纸,告状!

张瑄、李铎二人做官也七八年了,可还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这告状都赶得上赶集了,而且告的还是同一个人。

虽然这里面未必全部都是事实,但是没有百分之百,百分之九十以上肯定是存zài

的。

就凭他犯下的旧账,恐怕也够他死个十回八回了!

“曹钦死定了!”听到报gào

,孟岩默默的说了一句,基本上曹钦的命运无可逆转了。

“是呀,这就是他作恶多端得到的下场!”

“这也是墙倒众人推,曹钦仗着有曹吉祥撑腰,得罪的人太多。”孟岩点了点头。

“下面是不是可以查抄曹府了?”蔡晋问道。

“嗯,查抄曹府的时机已经成熟,天行,去请牛大人过来!”孟岩吩咐一声。

“孟大人!”

“牛大人,一客不烦二主,查抄曹府的任务本官就交给你了!”孟岩拿出一只令箭递了过去。

“喏,是现在吗?”

“对,马上就去,所有财物必须逐一登记,因为曹府内有不少东西都是他从别人手中强取豪夺来的,案子审完后,这些东西都是返还给苦主的!”孟岩点了点头。

“明白了,老牛我现在带人去!”牛大力精神一震,抓捕曹钦的时候,并没有对曹府实施抄没,因为那还不是时候,现在是时候了。

“老牛,这是咱们办的第一件案子,你可要掌握好分寸。”孟岩叫住牛大力,叮嘱一声道。

“老牛明白,老牛明白。”牛大力虽然是实诚人,但是他也在锦衣卫混了这么多年,这点儿暗示他还是能听明白的,这一次去除了查抄曹府之外,还要看好自己人,这种查抄官员府邸的事情,手下人不干净那是经常有的事情。

“什么,孟岩下令查抄了曹府?”

“对,就就在刚才。牛大力带的人。”百户王启峰禀告道,“他们只是查抄曹府,但对曹家的家人没有人动作。”

“知dào

了,你先下去吧。”郭怒接到这个消息,也是颇为惊讶。孟岩这是要玩死曹钦呀!

“大人,还有今天巡察使衙门出了一份告示,告示的内容是……”王启峰继xù

禀告道。

郭怒已经是见怪不怪了,这的确很像是孟岩的风格,一旦决定了,那就绝不留后手。

“大人。还有一个情况?”

“什么情况?”

“告示发出后不久。英国公府来了一个管家去了巡察使衙门,干什么去了我们还不知dào

。”王启峰道。

“英国公,老爷子也来凑这个热闹?”郭怒的脸上浮现一丝诧异之色。

“大人,要不要让舆情司查一下?”

“查什么。这种事情。要不了全京城都知dào

了。浪费人力。”郭怒斥了一句。

“是,是!”

巡察使衙门,孟岩书房。

“大人。曹吉祥病了,病的很重,已经在床上起不来了!”

“有这事儿?”

“王振派人给他送了两根高丽参,据说已经用上了。”

“曹府的地址?”

“大人,您想干什么?”林天行吓了一跳。

“有病人,咱是不是得去看看,本官好歹也是一大夫?”孟岩嘿嘿一笑。

“大人,您要给曹吉祥看病?”林天行呆住了。

“去问一下,咱们今晚过去,顺便去惠民药店买些滋补的药品。”孟岩道。

“大人,您真去看曹吉祥?”

“你看我像是骗人的吗?”孟岩指着自己问道。

“像!”林天行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脑袋点了一下。

“滚!”

“孟大人?”

“杵在我跟前干什么,还不去买补品?”孟岩恨不得给林天行一脚,真以为自己说着玩呢。

“是,是,我这就去……”确定不是玩笑,林天行赶紧屁滚尿流的去了。

“孟大人,林巡检得罪您了?”望着狼狈而出的林天行,进来的李铎有些惊疑。

“没事儿,这小子皮痒,欠抽,刚才抽了几下,舒服多了,对了,李大人,你什么事儿?”

“曹钦手下那个叫曹福的百户招了!”李铎报喜道。

“嗯,不错,曹钦不招,无非是仗着上面还有人,只不过他自己恐怕不知dào

,曹吉祥被贬,现在没人能救他吧?”

“嘿嘿,下官也是这么想的。”李铎呵呵一笑。

“曹福都招了些什么?”孟岩问道。

“曹福亲眼看到焦宏送给曹钦五百两银子,还有数量不少的珍宝古玩,具体有多少,他也不清楚。”李铎道。

“其他呢?”

“焦氏姐弟从素心斋得到的财物,曹铎看上的全部拿走了,有多少,他不清楚,他也从中分了一点好处,拿了三袋米面以及六十两银子,其他参与这件案子的东厂番子都分了好处,少的拿了一两米面,多的五六袋,具体数字也说不清楚,反正大斗让曹钦和焦氏姐弟给拿走了。”

“关于现场勘查,曹福可有交代?”孟岩关心的是案子的本身,财物的事情虽然麻烦,但比起人命来说,那都是细枝末节。

“有,据曹福交代,现场有激烈的打斗痕迹,门框都是有损坏的,门口打栏杆也被撞烂了,而且,他还说,焦宏报案的时候,他看到焦宏左脸颊有淤青,并且裤子还破了一条缝,可能他自己都不知dào

。”

“哦,拿证物室内那条裤子让曹福指认了吗?”孟岩问道。

“正要请示大人?”

“嗯,本官同意了,可以将证物呈给他们辨认!”孟岩当即点头同意道。

“下官,这就去。”李铎转身就去。

“李大人,要当初进入现场所有人的口供,证物也要让他们辨认,获得口供!”

“下官明白。”(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四章:不男不女吃阿胶

“公子爷,咱们真的要去看曹吉祥?”出了衙门,换上便装,林天行便恢复对孟岩“公子爷”的称呼。

在衙门里,孟岩是他的上司,得称呼“大人”,这是公,出了衙门,孟岩是他的主子,得称呼“公子爷”,这是私!

公私的分明,否则就乱了。

“蔡先生呢,怎么还没出来?”孟岩扭头问道。

“蔡先生如厕呢,一会儿就出来了!”

“公子爷,来了,来了!”刚说曹操,这曹操就到了,蔡晋一边捋这衣服,一边挥手从后门跑了出来。

“蔡先生,都等你半天了?”

“公子爷,林小哥,对不住了,这人老了,手脚就不灵便了。”蔡晋老脸一红道。

“蔡先生舌苔暗红,阴虚火旺,最近是不是便秘了?”孟岩笑呵呵的问道。

“公子爷真神了!”蔡晋一愣,旋即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没事儿,这不是什么大毛病,回头给你开一帖药,喝下去就全身畅通了!”

“那就多谢公子爷了!”蔡晋嘿嘿一笑,拱手抱拳道。

“天行,让你买的补品呢?”孟岩忽然想起自己让林天行去买补品了,不知dào

他的啥东西?

“在这儿呢,上等的阿胶!”林天行献宝似得拿了出来。

“阿胶,这不是女人吃的东西吗?”蔡晋一愣。

孟岩也是一阵错愕,他以为林天行会买人参、鹿茸什么的。再不济燕窝?

没想到他居然买了阿胶?

阿胶的确是补品,但一般女性用的比较多,男人不是不能吃,但男人吃阿胶就太少了。

“天行,你咋想到买阿胶的?”孟岩觉得很好奇,林天行怎么会想到这么一个损招的?

“公子爷,我问店里的掌柜,什么药品补血,掌柜的给我介shào

了一些,然后我一想。曹公公不是男人。可又不是女人,这不男不女的吃阿胶,最合适了!”林天行道。

“哈哈……”孟岩和蔡晋闻言忍不住捧腹大笑。

曹吉祥气的吐血,林天行居然想到用阿胶给他补血?

这曹吉祥要是知dào

了。还不气的再吐三两血?

其实阿胶男女都能吃。只不过。从中医的角度,女人吃阿胶比较常见,尤其是生理期的女人。吃些阿胶,不但可以滋阴补血,还可以增强抵抗力。

男人没有特殊的生理周期,除非是阴虚血亏的患者,否则一般情况下,男人很少用到阿胶。

所以,一提到阿胶,很多人的概念中就是女子特殊的用药,而且阿胶多以治疗女性疾病。

“公子爷,我做的不对吗?”林天行一脸无辜。

“对,非常对,天行,我发xiàn

,你这脑袋跟一般人不一样!”孟岩捂着嘴笑道。

“怎么不一样?”林天行一愣道。

“你这思维超人一等,非常人所能理解,但偏偏又十分的有道理。”孟岩道。

“我就说嘛,我师父她老人家也经常吃阿胶的!”林天行嘿嘿一笑。

“你师父?”

“就是教我武功的,两年前过世了。”林天行情知说漏嘴了,连忙掩嘴道。

“令是一名女子?”

“是的。”

“不知dào

江湖上可曾有她的名号?”孟岩追问一声。

“没,师父她老人家几乎没在江湖上走过,也没留下什么名号,倒是医术还行,林怡得到了她老人家的真传,不过学艺不到家,跟公子爷您不能比。”林天行忙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倒是有些可惜了,这医者切记敝帚自珍,医术本是仁术,治病救人是医者的根本,什么门户之争,那都是私心作祟,即便医术高超,也不能成为一代宗师!”孟岩叹息一声。

古医术很多东西都失传,有些偏方对治疗一些疑难杂症还是有特殊效果的。

只不过不具备普遍性,很多方子都失传了,这是很可惜的,若能善加整理,传承,哪怕留下一些文字记录,以供后人参详学习那也是大功德一件。

马车上。

“公子爷,您去看曹吉祥,人家未必会领你的情。”蔡晋与孟岩侧面相对而坐道。

“这个我知dào

,我们又不是去示好的。”孟岩点了点头。

“那公子爷意欲何为呢?”

“离间。”

“离间?”蔡晋露出一丝惊容,“公子爷想要离间曹吉祥跟王振?”

“对,曹吉祥虽然依附王振,但他是个有野心的人,虽然王振提拔他当上了东厂提督,但他还是得听命于王振,而曹吉祥这一次落难,王振并没有出手帮忙,而是暗中推了一把。”孟岩解释道。

“见死不救?”

“那还不至于,可以理解为这是王振在敲打曹吉祥,毕竟东厂提督这个位置很重yào

,何况曹吉祥监管京营,权势已经不小了。”孟岩道。

“公子爷的意思是,曹吉祥有取代王振的野心?”

“现在没有,不等于将来没有,王振的几个侄子都是无能平庸之辈,王振一死,这些人肯定没要果子吃,曹吉祥是上过战场的,有些军事谋略,而且曹钦更是他看重的后人,比王林、王山这些人要强多了,所以曹钦一死,曹家就无人才可用了!”孟岩道。

“杀曹钦的人是咱们,曹吉祥恨的人应该是公子爷您才是?”

“是,我们是敌人,曹吉祥应该狠我,可他心中对王振就没有一点儿怨恨?”

“如果王振出手的话,曹钦未必就不能保下来,我得到的小,曹吉祥去求过王振。但王振却并没有见他。”孟岩解释道。

“那公子爷,您见了曹吉祥,又该说些什么呢?”蔡晋问道。

“什么都不说,见到曹吉祥再说,也许,我们会被人家直接轰出来呢?”孟岩道。

“可这样,一旦传了出去,对您的名声?”

“没关系,我见曹吉祥,是为了了解曹钦的过往。顺便看望一下病人。这无可厚非。”

“就怕人家未必这么想?”

“那能怎么想?”

“您这是故yì

的登门,是耀武扬威去的。”蔡晋答道。

“本官不就是喜欢这样吗?”孟岩呵呵一笑,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像一个老妖孽。是不是太可怕了?

要告sù

看戏的人。自己还是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也有冲动和犯错的时候。

尽管他的冲动是装出来的,可外人怎么会知dào

呢?

太监是没有资格在皇宫外拥有自己的府邸的,而曹吉祥这样的太监在宫中都有自己的院子。还有专门伺候他的小太监和杂役宫女。

虽然他被降职了,还在家中反省,用度也和人员使用都减了,但他住的院子却并没有马上收回去。

此外,他在宫外也有一个宅子,宅子不大,占地不到一亩,跟曹钦这个干儿子相比,那是有些逊色。

宅子离东厂很近,便于他出行和办公,也算是当上东厂提督掌印太监的一种福利吧。

宫里的院子他不经常住,收不收那都无所谓,而且出了事,他也不愿意看人脸色,所以就躲到这东厂附近的这座小宅子里来,一边思过,一边养病了。

“就是这家?”

“对,就是这家,我打听清楚了,曹吉祥在宫外的宅子就是这家?”林天行很肯定的说道。

“这宅子很普通嘛,比曹钦来说,这曹吉祥还挺低调的?”孟岩微微一笑道。

“曹吉祥是太监,国法是不允许他们在外面拥有府邸的,这只能是外宅!”蔡晋道。

“那王振不是在宫外大兴土木,修建了自己府邸吗?”孟岩冷笑道,“还用了二品官员的建制,超规格建造?”

“有几个太监能像王振那样?”

“只要例子一破,那就跟堤坝缺口,想要再堵上就难了。”孟岩道。

“公子爷说的是,咱们敲门吧?”

“这门口连个人都没有,哎,真是人走茶凉呀!”孟岩感叹一声,“天行,敲门吧。”

“是!”林天行上前敲门。

“谁呀?”

“京城巡察使孟岩拜会曹公公!”

门后一阵脚步声,但听音不是过来开门的,而是朝相反方向而去的,是去报信儿的。

“什么,孟岩小儿来了?”卧榻在床,脸色苍白,咳嗽不止的曹吉祥听到下人的禀告,惊的一口痰差点儿被憋在喉咙把他给憋死了。

“是,听外面的人这么说的?”

“混账,你难道没打开门看一下,就跑过来报信儿?”曹吉祥急怒之下,憋的一张脸通红。

“都督,来的都是客,咱们要是不见,显得太没心胸了。”冯益劝说道。

“这个孟岩一定是来看我笑话的!”曹吉祥恨声道,“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见人?”

“都督,这孟岩是何来意,咱们见了才知dào

。”

“好吧,来人,更衣!”曹吉祥想了一下,吩咐道,“冯先生,你代我迎客,请他们去正堂客厅奉茶。”

“喏!”冯益答yīng

一声。

“在下曹都督门下冯益,见过孟大人!”

“你就是冯益?”孟岩倒是很惊讶,这个历史上曾经留下一笔的妖人冯益,居然是个清瘦的白面文士。

历史上曹吉祥造反,多因这个冯益的鼓励和怂恿,而且和这个家伙还是曹的智囊幕僚。

“孟大人也晓得在下的名字?”

“冯先生是曹公公最信任的谋士,本官岂能不知?”孟岩呵呵一笑,一笔带过。

“谢孟大人谬赞,都督正在更衣,请孟大人随我先至客厅奉茶?”冯益道。

“有劳了!”孟岩点了点头。

冯益看在眼里,眼底闪过一丝光芒,虽然他见过孟岩,可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到孟岩,那份从容,气度,都让冯益暗暗心折,如此人物,还这么年轻,将来必成大器。

反观曹吉祥,年岁已经不小,下面的子侄多不成器,就算还能在翻身,恐怕也只是昙花一现。

如果能够攀上这样一位如日中天的高枝儿,那就不一样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五章:哥只是个传说

孟岩还不知dào

这位曹吉祥的心腹食客,智囊兼谋士见了自己,居然心生一丝被主另投之念,恐怕会哈哈一笑,然后仰天大叫一声“不要崇拜哥,哥只是个传说!”

曹吉祥外宅的客厅虽然不大,可里面的摆设那都是相当讲究的,黄花梨的椅子,金丝楠木的矮榻,蜀锦垫子。

地上铺的的是从波斯进口的地毯。

这正印证了那句话,看人千万不能看外表,这内种乾坤可是不一般。

“乖乖……”跟在孟岩身后的林天行,嘴巴长的老大,就差流口水了。

这里随便一个小物件儿都够外面的平民百姓吃喝好几年的。

蔡晋见多识广,很容易压制住心中的震惊,只不过一次性见到这么多东西,嘴角间不由的露出一丝惊讶。

孟岩倒是从头到尾都是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好像这里的东西他一点儿都不在意,一点儿都不感到惊讶。

冯益自然通过余光观察三人,林天行和蔡晋的反应都被他看在眼里,很正常。

唯独孟岩,年纪轻轻的,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让人看不清深浅,要么他看不出这些东西的价值,要么,人家根本没在意这些!

什么人不在意这些?

你这里的,老子我都有,我何必在意,羡慕?

这是第一种,第二种,是金钱如粪土的人,这种人就跟凤毛麟角差不多,很少。

第三种。纯粹什么都不懂的傻缺。

很显然,第三种不可能属于孟岩,那么就是第一和第二种了,第一,孟岩有钱,但这些东西置办起来,那可耗费的不只是金钱。

不可能,只有第二种了!

这孟岩不在乎钱,根本没把金钱放在眼里,这种人那才是最可怕的。

凡是不爱钱的。那都是不要命的。而且很难收买的那种。

人都是有欲望的,不爱钱的人,未必就没有其他方面的欲望,比如权力。比如美色!

这孟岩倒是个风流种。还没娶妻。就先纳了一方妾侍,未婚妻更是来头不小,还有一个红颜知己。

可以说是艳福不浅。这娇妻美妾他是全占了。

“孟大人,请上座!”

“哦,多谢!”孟岩点了点头,走到左边第一张椅子上,施施然的坐了下来。

“两位也都请坐!”

蔡晋和林天行可不敢坐在左首,两人走到右边的靠后的两张椅子落座。

“来人,上茶!”冯益虽然是门客,地位不低,就算曹钦这这子侄辈见到他,都要执弟子之礼。

一名姿容窈窕的少女端着茶盏从外面走了进来。

上等青花瓷茶盏,一只够普通人家吃一个月,就是一二品大员家里,恐怕也就是这个待客的规格了。

“大人,请慢用!”

“多谢姑娘!”孟岩微微颔首,这下人的礼仪都是按照宫中宫女的标准培训的,一举一动都带着那么一股优雅和从容。

刚伸手拿起茶盖子,一股清香就扑鼻而来,直冲脑门,好茶,市面上是绝对买不到的。

“孟大人,这是我家都督珍藏许久极品大红袍!”

“嗯,不错,不错,本官这一杯值几两银子?”孟岩呵呵一笑,问道。

“孟大人说笑了,茶乃雅物,提钱就太俗了,是不是。”冯益微微一笑道。

“本官行伍出身,就是个俗人,这好茶也品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不过,好坏还是分的清的,这茶的确是个好东西,它能让人安静下来,还能提神醒脑!”孟岩抿了一口道。

“孟大人说的是,保持头脑清醒,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冯益呵呵一笑。

“不知dào

曹公公……”

话还没问完,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道咳嗽的声音,曹吉祥在两名侍女的搀扶下,从外面走了出来。

孟岩放下茶盏,站了起来。

“老夫自从被降职,在家自省,没有一个人过门,没想到的是,这来的第一个人居然是孟大人你!”曹吉祥微微直起身子,一双老目朝孟岩望去。

“下官听说曹公公生病在家修养,特来探望!”孟岩微微一颔首道。

“好,好,不是冤家不聚头,孟大人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胸襟,老夫佩服!”曹吉祥道。

“下官看曹公公面色苍白,恐怕是气血双亏,可要好好休息调养。”孟岩微笑道,“下官命人买了些补品,正好针对曹公公你这种情形,还请收下。”

“是吗,孟大人来了还带什么东西?”

“这礼尚往来是礼节,下官总不能空手来看公公吧?”孟岩道,“天行,把补品拿上来。”

“是,公子爷!”林天行拎着补品走上前来。

“冯先生,替老夫收下吧。”曹吉祥扫了一眼,吩咐冯益一声道。

“是,都督!”冯益上前,接过林天行手中的补品,低头看了一眼,那鲜红色的“东阿阿胶”四个字差一点让冯益失声念了出来。

这孟岩也太损了,居然给曹吉祥送这样的补品,这不是讽刺曹吉祥是个不男不女的太监吗?

要不要马上告sù

曹吉祥呢,冯益一时间犯难了。

“冯先生,老夫要跟孟大人有话说,你们都先出去吧。”曹吉祥一抬手,吩咐一声道。

“是。”冯益连忙答yīng

一声,这也算是帮他做了决定了。

“孟大人后生可畏呀,一件小小的通奸杀人案愣是让你给翻了过来?”

“既然是冤案,那自然有昭雪的一天,您说呢。曹公公?”孟岩洒然一笑道。

“对,对,孟大人说得对,我那不成器的义子要是有孟大人你三分本事,也不至于会错判冤枉,令无辜女子蒙冤了!”曹吉祥干笑一声。

“曹钦算是您的义子,但他却没有以您为榜样,反而染上了一些坏习性,这是很令人痛心的一件事。”

“这些年老夫忙于朝廷上的事情,对他是疏于管教了。哎!”曹吉祥叹息一声。不知dào

是真的悔恨自己没有好好管教,还是怪曹钦做事不周密,让人抓住了把柄,才遭致今日的祸患。

“曹公公。曹钦在狱中说了一些话。本官特来求证一下?”孟岩缓缓问道。

“什么?”曹吉祥脸色微微一变。有些激动的问道。

“曹钦说,是白焦氏勾引的他,而不是他强迫的白焦氏。”孟岩道。

“孟大人说的是这个。”曹吉祥明显松了一口气。

“这白焦氏说的是曹钦胁迫与她发生关系。然后她们两个就在一起了,时间是在她丈夫还没过世之前。”

“有这样的事情?”

“通奸一事已经查明,但这件事上谁占主动,本官一时间不好判断,毕竟这是她们二人之间的事情,但本官若是判刑的话,那谁占主动,是要判的重一些的,所以此事本官十分为难。”

“孟大人,她们二人之间的事情老夫也是刚刚知dào

,你叫老夫如何回答?”

“白焦氏跟孙太后的关系,想必您也是知dào

的,太后若是一句话下来,本官恐怕是无力抗衡?”孟岩道。

“孟大人意思是,要判钦儿胁迫白焦氏,使其与其通奸了?”曹吉祥脸色大变。

“她们若是自己都讲不清楚,又没有证据的话,那本官就只有听从上命了。”孟岩道。

曹吉祥愣住了。

是呀,这男女之事,外人是说不清楚的,何况他也知dào

曹钦的德行,弄不好还真是他看上了白焦氏,然后强行与之苟合,然后成通奸的。

“孟大人,能否留钦儿一条小命,哪怕是流放三千里也行?”曹吉祥道。

“曹公公,如果曹钦不拒捕的话,恐怕还有缓和的余地,但是现在这件事圣上已经知dào

了,圣上的脾气您是知dào

的?”

“是,是,钦儿这一次是躲不过去了?”曹吉祥一双老眼瞬间湿了。

他对这个干儿子还是很有感情的。

“曹公公,这些年曹钦都干了什么,您都知dào

吗?”孟岩手指轻轻的敲打着茶几问道。

“孟大人这是跑到老夫这儿来拿口供了?”曹吉祥语气有些不善道。

“曹公公误会了,本官的意思是,有些事情说出来总比查出来好。”孟岩嘿嘿一笑。

“孟大人若是掌握了老夫什么证据,尽管上奏朝廷,若是没有,那就请便吧,送客!”曹吉祥怒道。

“曹公公这样说,那下官就先告辞了!”孟岩也没矫情,站起身来,一抱拳。

“不送!”曹吉祥冷哼一声。

孟岩微微一笑,招呼林天行、蔡晋一声,三人大踏步的王客厅外走去。

“等一下,把你们带来的东西拿回去,老夫不需yào

!”曹吉祥叫道。

“还是留着给曹公公补身子吧!”孟岩一挥手,根本不停脚步,迅速的朝大门口而去。

“冯先生,把姓孟的东西扔了喂狗!”曹吉祥气的浑身发抖。

“都督,您知dào

他给您送的什么东西吗?”冯益给曹吉祥伤口上撒上一把盐道。

“什么东西?”曹吉祥一愣。

“阿胶!”

“什么,混蛋!”曹吉祥闻言,顿时急怒攻心,差点儿没再给气晕过去。

“大人,您说,这曹吉祥要知dào

咱们给他送的什么礼物,会不会气的再吐几两血?”林天行一边驾驶马车,一边扭头对车厢内的孟岩笑道。

“可惜看不到这老太监吐血的模样,太遗憾了!”孟岩呵呵一笑。

只有蔡晋摇头苦笑一声,这礼送的也太损了,曹吉祥知dào

不气的吐血才怪呢!

这不是当面骂曹吉祥是个不男不女吗?(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六章:没有本官撬不开的嘴

“曹钦,本官去见你干爹曹都督了。”

曹钦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微微抬头,有些惊讶的望着孟岩,眼神之中似乎透着一丝希望。

“曹都督对你这些年干的事情很失望,他已经不愿意再认你这个义子了,并且还把你逐出曹家!”

“什么?”曹钦闻言,那如同晴天霹雳,他最大的倚仗就是曹吉祥,现在连曹吉祥都要跟他断绝关系,那他就死定了。

“你不相信,认为我这是在诓你?”

“孟大人,你不用再说什么,我是不会说的。”曹钦道,“还是用刑吧!”

“我这里的酷刑恐怕还比不上你们东厂,你要是愿意尝试一些,本官倒也可以成全你。”孟岩微微一笑。

“大人,就凭我们手上掌握的证据,足够判曹钦一个死刑了!”

“嗯,知dào

了。”

“听见外面的声音吗?”

“什么?”

“仔细听,用心听!”孟岩手一指铁窗外面道。

曹钦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这孟岩究竟要对他说些什么?

“外面全都是拿着状纸来告状的,他们要状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你曹钦曹大人。”

“告我,我有什么可告的?”

“是吗,这些年你强取豪夺,戕害多少无辜百姓,多少人因为你而家破人亡,他们焉能不恨你?”

“那又怎么样?”

“现在你被下狱,曹公公又跟你断绝关系。你说这些人的亲人得到这个消息会怎么样?”孟岩冷笑道,“我要是把你丢出去,这些人恐怕能把你生吞下去。”

曹钦脸色大变。

“要不要试一试,这生吃活人的场面,本官可从来没见过?”孟岩笑吟吟道。

曹钦吓的一哆嗦,这可比十八般酷刑残忍多了。

“你,你真能做得出来?”

“为什么不能?”孟岩道,“曹钦试图越狱,被赶来告状的百姓乱刀砍死,并分食之。这样上报。朝廷应该不会追究本官的罪吧?”

“你,你太可怕了!”

“本官喜欢跟聪明人合zuò

,曹钦,你是聪明人的话。本官或许还会留你一具全尸。对你的家人不会追究。如若不然,朝廷的律法你是清楚的?”

曹钦惊恐道:“不,不要!”

他很清楚。一旦自己获罪,抄家那是轻的,严重的是家人,尤其是自己一大堆老婆孩子都要被发配教坊司。

教坊司是个什么地方,那身为东厂理刑千户,他是再清楚不过了。

女人和孩子到了教坊司,那就是生不如此,姿容好一定的,或许还能发配给奴,姿容差一点的,发配边关,作为官妓,那是惨无人道的。

尤其是孩子,那就跟悲惨了,时代为奴,永世不得翻身。

“你好好想一想,是说还是不说,本官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好好考lǜ

一下。”孟岩道。

“带下去!”

“大人,曹钦会说吗?”

“你觉得曹钦怕死么?”孟岩反问道。

“看上去倒是个硬汉子?”

“不,他是自恃有后台,才会这么横,而现在我告sù

他,曹吉祥已经不管他死活了,那他还能在硬下去吗?”

“问题是,曹钦他会信吗?”

“如果被抓的是你,对方告sù

你,我抛弃你了,让你把我的秘密说出来,你信吗?”

“大人,天行绝不会背叛大人!”

“我是说如果,你相信对方说的吗?”孟岩笑道。

“天行绝对不相信大人会抛弃!”

“可曹钦不相信,因为他跟曹吉祥都是自私的人,自私的人是不相信别人的,他宁愿相信自己。”孟岩解释道。

“天行明白了。”林天行道,“大人,这个方法是不是也可以用在白焦氏身上?”

“她不行,她跟孙太后的关系跟曹钦跟曹吉祥的关系不一样的。”孟岩摇头。

“为什么?”

“以后你会明白的,这两天盯住了曹钦,不能让他吃食儿,任何人探监都必须经过本官的批准,明白吗?”

“明白。”

“大人,大人……”

“老范,什么事情?”看到上气不接下气的范西平,孟岩有些惊讶的问道。

“大人,标下找到那个给教白少卿前来探监的那个人了?”

“你找到了?”孟岩闻言,大吃一惊,焦兰蓉没事儿,这家伙应该得到消息,最应该的是隐匿起来,怎么会那么容易被找到。

“在哪儿?”

“尸体,永定河内,冻在冰块儿中。”范西平道。

“走,去看看!”孟岩立kè

明白,这是杀人灭口。

“大人,天色已晚,明日吧?”林天行提醒道。

“是呀,大人,标下派人把尸体送到了义庄,派人看守,明天去也是无妨的。”

“那好,今天回去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去城外的义庄。”孟岩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孟岩就带着林天行、范西平还有仵作葛通以及司库大队第二小队前往城外义庄。

“大老爷,请进!”义庄的看守看到一身锦衣卫官袍的孟岩等人,赶紧领着他们进入义庄。

“大人!”范西平留在义庄的两名巡察使衙门的捕快赶紧上前行礼。

“尸体呢?”

“在里面,大人请!”

“老葛,开始吧!”孟岩走进去,一具尸体躺在门板上,盖着白布,还未收敛。

葛通上前,穿戴整齐:“闲杂人等,请出去等候。”

葛通一阵忙活后道:“大人,经过卑职初步检验。死者是被人掐死后,然后抛尸的。”

“老范,尸体是在什么地方发xiàn

的?”孟岩招范西平进来问道。

“回禀大人,距离义庄不远,卑职带您过去!”

“老葛留下,把尸体装运,带回去详细检验!”孟岩吩咐你一声,“其他人跟我去现场!”

一行七八人来到发xiàn

尸体的河边。

河边的草丛已经被践踏的十分凌乱,很难发xiàn

脚印或者车轴印记的线索。

这要是在后世,人们都懂一点法。只要保护现场的重yào

性。而这个时代,老百姓根本就不懂的这些。

“把发xiàn

尸体的人给本官叫来!”

本地的一名地保领着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走了过来,说是他发xiàn

河上的尸体。

“草民叩见大老爷!”

“起来回话!”

“谢大老爷!”

“把你发xiàn

尸体的过程与本官讲一下,要详细。明白吗?”孟岩问道。

“草民明白!”那汉子道。“晌午时分。草民吃过中饭,就想着出来溜达溜达,走着。走着就来到河边……”

“这里距离附近的最近的村子有多远?”

“大老爷,有三四里地,靠河边的都是沙碱地,种不了庄稼,平素也没什么人来,这天寒地冻的,就更没人来了,要不是刘家老二平日里喜欢串门子……”

“串门子,串门子串到荒郊野地里来了?”

“这……”

“本官不管个人私事,从这里到最近的官道,可以走马车的,怎么走,指点本官走一遍?”孟岩摆了摆手。

“是,是,大老爷,这边!”地保忙领着孟岩沿着河边而上。

“大人,这里有不少脚印?”

“大老爷,这条路我们经常走,所以有脚印那是正常的!”地保解释道。

就在大家伙感到失望之极,孟岩却蹲下来,仔细查看地上的脚印:“地保,你们村子里的人都穿什么鞋?”

“就是这种网鞋!”地保一抬脚道。

“有人穿靴子吗?”

“我们这些穷庄稼汉,那穿得起靴子?”地保自嘲的道。

“你们看,这明显是靴子的鞋印,而且还是宫中太监穿的那种薄底靴子,把鞋印拓下来!”孟岩命令道。

“喏!”

“还有这地上的车辙印,你们的牛车的车辙跟马车的车辙印是不一样的,间距和深浅也不一样了,地保,把你们全村的牛车、驴车还有马车都牵出来,咱们比对一下!”

“是,大老爷!”

很快,村子里的马车、牛车还有驴车都牵出来了。

“这几辆不用看了,这几天没出去过,下面这几辆,仔细比对一下,还有没有相同的印记?”

“大人,您真神了,这几辆车的车辙印都有!”

“天行,详细询问一下这几辆车都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到过哪儿,拉过什么东西,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喏!”

片刻后,林天行回来了。

“大人,问过了,都没有可疑。”林天行解释道。

“是不是还剩下一组车辙印?”

“是的!”

“这是来,这是走的,前后不超过一个时辰,天行你来看,这车辙印前后深浅对比如何?”

“大人,这相差似乎并不大?”

“是不大,那是因为道路结冰,结冰的道理必然十分坚硬,但是马车的分量毕竟少了一个人,那就是上百斤,所以前后车辙印还是有细微差别的,尤其是土质松软的地方。”孟岩解释道。

“把车辙印拓下来,从这里进京,走哪个门最近?”孟岩问道。

“宣武门!”

“查前天傍晚宣武门出去的,第二天一早进京相同的马车!”孟岩道。

“这不大好查吧?”

“不差怎么知dào

,这辆马车一定是在傍晚关闭城门之际出去,第二天一早再返回京城,问守城的兵丁,他们也许会给我们提供一些线索。”

“喏。”

孟岩知dào

,自己如果查下去,肯定会查到宫里,但是如果不查的话,那岂不是告sù

那些人,自己知dào

是谁要毒害白焦氏?

不论是曹钦,还是孙太后,哪都有杀人动机,如果真查到孙太后的身上,他该怎么办?

这是个很棘手的问题。

现在他还必须装作什么都不知dào

,难道这一回自己要装聋作哑一回吗?(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七章:穿男装的不一定是女人

“驾!”

“那人是谁,这么年轻,就做这么大官儿?”

“他,你不认识吗?”

“不认识。”

“孟岩,孟青天,知dào

吗,别看他年纪轻轻,那可是一身正气,英俊倜傥……”

……

“大人,这两天,京城的老百姓都疯传您青天的美名呢!”

“青天,案子还没判呢,我怎么就成了青天了?”孟岩很奇怪,出于敏感,他感觉这里面有问题。

“不清楚,这两天传出来的,要不要查一查源头?”林天行问道。

“这种小事儿就不用查了。”孟岩愣了一下,旋即摇了摇头,否决道。

“大人回来了!”

“老范,什么事儿?”看范西平接过缰绳,欲言又止的样子,孟岩奇怪的问道。

“大人,有客人要见您,都来了一个晌午了。”

“你没告sù

他,本官出去查案了?”

“说了,人家就不走,说是等您回来!”

“嗯,知dào

了,一会儿去一趟针线胡同,把姜峰给我叫来!”孟岩吩咐一声。

“喏!”范西平将缰绳交给身后的一名衙役。

书房内,一道窈窕的背影正站在书架之前,孟岩进来的时候,眼神一愣。

这个背影有点熟,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阁下是?”

窈窕背影一个转身,孟岩一下子看清楚那张吹弹可破的脸。顿时愣住了。

“小女子完颜小白参见孟大人!”

“完颜姑娘,怎么会是你?”孟岩大吃一惊,自从在河间会馆见过一面之后,

孟岩几乎把这个女人给忘记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自己的巡察使衙门见到这个美丽动人的女子。

“大人一定很惊讶吧?”完颜小白莞尔一笑,落落大方的抬头问道。

“确实有些惊讶,怎么,完颜姑娘也是来找本官告状的?”孟岩嘿嘿一笑道。

“大人还记得您从何文东对面的那间屋子里起走的四只大箱子吗?”完颜小白问道。

“完颜姑娘不像是那种好奇的人?”孟岩呵呵一笑,反问道。

“孟大人,完颜想跟大人做个交yì

?”完颜小白走到孟岩跟前。含羞带涩的说道。

“交yì

?”孟岩道。“什么交yì

?”

“箱子里的财宝完颜一分不要,全部送给大人,可里面的其他东西,完颜想带走。如何?”完颜小白道。

“完颜姑娘可知dào

箱子里有什么?”孟岩一惊。这个完颜小白在那个时候出现在河东会馆。还租住了何文东的房间,果然是有备而来。

“孟大人,有些事情。还是不知dào

微妙。”

“这个交yì

好像本官有些吃亏了?”孟岩微微一笑,不管完颜小白是什么来历,他都不可能将箱子里的东西交出去的。

“那孟大人想要什么呢?”

“完颜姑娘不知dào

吗?”孟岩故yì

的冲着完颜小白那爆满的酥胸眨了几下。

腾的一下子,完颜小白粉嫩的脸颊如同一朵火烧云,娇艳无比。

“孟大人有了闻小雨这样的绝色佳丽还不够吗?”完颜小白低眉轻语一声问道。

“换做你是一个男人,你会嫌自己女人少吗?”孟岩有些轻佻的在完颜小白耳垂上吹了一口热气。

“大人……”

“出去!”

“喏!”林天行吓的扭头就跑,刚才他分明看到了孟岩在跟一个年轻的男人,难道大人也好那一口?

怎么办,要是哪一天大人要自己“献身”,那他是从还是不从呢?林天行一下子脑中凌乱了。

“孟大人,请您自重,完颜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完颜小白脚下向后错开一小步。

“是吗,那这交yì

恐怕就做不成了?”孟岩呵呵一笑。

“孟大人,那些东西在你手上,恐怕是个祸事?”完颜小白莞尔一笑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本官认了!”

“那孟大人就好知为之吧,完颜告辞了!”完颜小白微微一颔首,抬脚就要往外走去。

“等一下!”孟岩重重的道。

“孟大人还有事?”完颜小白诧然的一回头。

“完颜姑娘就这么走了吗?”孟岩转过身来问道。

“孟大人想怎么样?”

“本官也很好奇,完颜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孟岩道,“不知dào

姑娘能否给本官解惑呢?”

“孟大人,有些事情知dào

了,未必就是好事。”

“知dào

了也未必是坏事!”

“看来,完颜不说的话,孟大人是不会让完颜离开了?”完颜小白道。

“完颜姑娘可以这么认为,强扭的瓜不甜,不是吗?”

“既然孟大人知dào

强扭的瓜不甜,为何还要为难完颜?”完颜小白道。

“这是为难吗,就算是做生意,本官也应该知dào

对方是谁吧?”孟岩道。

“完颜就是一个小女子,现在就站在孟大人的面前,您看得见,摸得着,怎么还不清楚吗?”

“看是看得见,但未必摸得着吧?”

“孟大人想试一试吗?”完颜小白十分妩媚的一笑,眉宇间透着一丝浪荡之色。

“有何不敢?”孟岩长笑一声,一伸手,真的将完颜小白给搂到了怀里。

“啊!”完颜小白惊叫一声,她没想到孟岩会如此大胆,居然敢如此轻薄自己。

“完颜姑娘,小心玩火,本官可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而且我还会武功哟!”孟岩哈哈一笑,在完颜小白那包裹浑圆的臀部上捏了一把。然后将她拉开!

“你,无耻下流……”

“是不是每一个女人被男人轻薄之后,都喜欢打男人的耳光?”孟岩一抬手,抓住了完颜小白的莹玉般的皓腕。

“你,孟大人,你这样调戏一良家女子,岂是君子风度?”完颜小白气的怒斥一声。

“本官说过我是君子吗?”

“你?”

“好了,本官现在怀疑你跟喜儿被杀一案有关系,先要将你收监!”孟岩道。

“孟岩,你敢抓我?”完颜小宝恼羞成怒。

“怎么。我为什么不敢抓你。莫非你也有一个让我忌惮的后台?”孟岩呵呵一笑,放下完颜小白的手臂。

“孟岩,你,你会后悔的!”完颜小白气的脸色发青。要不是她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她用得着受这样的气?

“来人!”

“大人。何事?”

“请这位完颜姑娘去拘押室,办理一下拘押手续!”孟岩淡淡的吩咐一声。

“大人,您要拘押完颜小姐。什么罪名?”

“完颜姑娘跟喜儿谋杀案有关,是怀疑对象,另外,她刚才还威胁本官来着。”孟岩道。

“大人,这不好吧?”林天行眼角一挑,刚才还看你们两个人亲密无间呢,怎么一会儿就翻脸不认人了?

不过林天行此时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这穿男装的不一定就是男人,他有可能是女人,但也有可能是不男不女的太监。

“怎么,你在质疑本官的决定?”

“不,不,天行不敢!”

“外人传颂孟大人是为民请命的好官,在完颜的眼里,也不过如此。”完颜小白冷哼一声。

“好官都没有好下场,本官可不想当什么好官!”孟岩直言不讳的说道。

“自甘堕落!”

林天行很快就回来了,拘押完颜小白,他也糊涂了,这孟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大人,给完颜姑娘安排了一个单间,您真要把她关起来?”

“怎么,你是不是以为本官跟你开玩笑?”

“不,不是,大人,这完颜姑娘就是一小女子,您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

“她可不是一般的女子,你小心着点儿,搜身没有?”

“这个还没有?”

“那还不快去,要是让她跑了,本官唯你是问!”孟岩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是,是,我这就让宝慧去搜身!”林天行吓了一跳,赶紧麻溜的跑了出去。

扣押完颜小白只是一时之计,如果她只是一个人,那还好办,如果她背后还有人,那就麻烦了。

孟岩知dào

,自己从河间会馆带出来的那四箱子东西,尤其是里面的账簿,那都是烫手的玩意儿,弄不好引火烧身。

他倒是希望有个人能接手过去,但是现在这批东西已经被他给藏起来了,而且也告sù

了郭怒。

如今这批东西的处置权已然不在他的手中,他扣下完颜小白,其实目的就是拖时间,他要去见郭怒,商量如何处置完颜小白。

但是去之前,他的想好怎么说。

“大人,姜峰求见!”

“让他进来!”孟岩正在思考,默然门外传来一声。

“姜峰见过公子爷!”

“姜峰,你给我办一件事儿。”孟岩示意姜峰上前,在他耳边低语数声。

“公子爷,您真要这么做?”姜峰惊讶道。

“木秀于林,风必吹之,我现在已经是风口浪尖上了,这时候要是敌人再来给我一个捧杀,嘿嘿,你懂的?”孟岩冷笑一声。

“姜峰明白,我这就去。”姜峰内心惊骇不已,他听说棒杀,但还没有听说过捧杀,但是公子爷说的,他是深信不疑,这些日子来,他还没有见孟岩出过错呢。

“此事要做的隐秘,不可对外人宣讲,明白吗?”孟岩叮嘱一声。

“公子爷放心,姜峰知dào

轻重!”

“打听传言源头的事情交给张三儿去办,他是地头蛇,比你方便,但不可告sù

他真zhèng

的目的。”孟岩道。

“明白!”(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八章:完颜小白的背景

“蔡先生,我去南衙,有什么事儿,派人去哪里找我!”孟岩不在耽搁了,当即力断,去锦衣卫南衙找郭怒。

“大人,这都晌午了,吃了饭再去吧?”蔡晋道。

“不吃了,南衙那边还能少我一顿饭不成?”孟岩呵呵一笑,只要郭怒去衙门,郭月每天都去衙门送饭的。

自己这会儿过去,正好能蹭上一顿饭。

“那行,大人慢走!”

换了便装,孟岩骑了马从后门出去了,大门人太多,要是被人认出来,那又是麻烦。

现在他大小也是京城的一个名人,走出去,要是穿着官袍,准能让人认出来。

这让他有些不习惯,这把自己暴露在别人的目光之下,对他来说,还需yào

一个适应的过程。

以前的工作性质,就算暴露在公众面前,那也都是伪装的身份,事后也没有人知dào

他是谁。

还好,这个时代资讯不发达,没有照相机,没有互联网,否则他就甭想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出门了。

南衙,郭怒刚从郭月手中接过食盒,就听到外面一声报gào



“进来!”

“大人,孟大人求见。”

“石头来了,这小子是不是踩着饭点儿来的?”郭怒十分怀疑的道。

“爹,来都来了,孟大哥一定没有吃饭,那就一起吃吧,反正我做的有多,添一双碗筷就可以了。”郭月欣喜的说道。

“你这丫头,算了。一起吃,就一起吃吧。”郭怒叹了一口气道。

“郭叔,小月也在?”

“坐下一起吃饭吧。”郭怒淡淡的招呼一声,尽管恨的牙根痒痒,可总要装出一副高姿态来,不然,岂不是没了锦衣卫指挥使的风度了。

“正好,我也馋小月做的饭菜了!”

“馋,你赶紧把人娶回去呀?”郭怒没好气道。

“爹!”

“臭小子,我跟你说真的。别总是当耳边风?”郭怒不理会女儿的娇嗔。继xù

教xùn

道。

“知dào

了,知dào

了,案子一忙完,我就把咱小月妹妹娶回家。行不行?”

“这可是你说的?”

“郭叔。您要是怕我跑了。现在就让小月住我家去?”孟岩把心一横道。

“美的你,没八抬大轿,休想把我女儿娶回家!”郭怒狠狠的白了孟岩一眼。

一边的郭月听着父亲和孟岩的对话。羞的脸色通红。

“说吧,你小子现在家里那档次比我高了,还来蹭饭?”郭怒拿起饭碗,夹了一口肉丝,问道。

“有事儿。”

“有事儿,你不是刚从城外回来,找到给白焦氏下毒的凶手了?”郭怒惊讶道。

“消息传的真快,您都知dào

了?”

“这么大的事儿,我能不知dào

吗?”

“凶手已经死了,但基本可以肯定是杀人灭口,但到底是什么人干的,还不知dào

。”

“尸检呢?”

“被人掐死,连夜送到城外抛尸。”孟岩一点儿不客气,看见好吃的,就往自己碗里扒拉,看的郭怒那是吹胡子瞪眼睛,心说,你小子犯不着跟老丈人我抢东西吃吧?

“死者身份呢?”

“还不知dào

,但是有个明显的特征。”

“太监?”

“那倒不一定,这去过势的未必都是太监,所以咱们不能一概而论。”

“我就怕你小子直接奔宫里去。”

“放心吧,我这点儿分寸还有的,这个我特意嘱咐下去了,暂时并未对外公布。”

“嗯,算你小子谨慎,真要查到宫里头,恐怕也只有到此为止了。”郭怒暗叹一声。

这叫什么事儿,一个寻常不过的通奸杀人案引出来这么一大摊子事情来。

东厂、后宫全都扯进来了,朝野震动,就连麓川大捷这种振奋人心的消息,也都没人关注了。

听说班师回京的南京兵部尚书王骥都感觉挺失落的,登门的人都不跟他提什么麓川之战了!

这事儿八成跟宫里有关,孟岩和郭怒心里都清楚,但挑破的话就没有意思了。

“叔,我来是有个重yào

的事儿跟你商量?”

“什么事儿?”

“需yào

我回避吗?”郭月问道。

孟岩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石头,什么事儿?”郭怒也表情郑重起来。

“是河间会馆那四口箱子的事情。”孟岩道。

“箱子不是被你藏了起来,这件事知dào

的人并不多呀?”郭怒一惊。

“今天上午,我衙门来了一个女人,她要跟我做一笔交yì

,条件就是这四口箱子。”孟岩道。

“女人,什么样的女人?”

“她叫完颜小白,我带人搜查河间会馆时候,她正好租住了原何文东的那间房子,我想,箱子的事情被她发xiàn

了,但是,奇怪的是,她居然好像知dào

箱子里的藏的东西。”孟岩道。

“箱子里的东西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关键,主要是如果捅出来,那势必又是一件惊天大案。”郭怒道。

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尤其事情都是孟岩搞出来的。

“所以,我才来见郭叔您讨个主意?”孟岩很认真的道。

“你来找我讨主意?”

“对,这事儿我还这不知dào

如何处置?”孟岩为难道。

“那个完颜小白呢?”

“我找了个借口先把人扣在巡察使衙门了。”孟岩道。

“你把人抓了?”

“我这只是暂时扣押,不是抓人,她正好出现在何文东长期租住在河间会馆的房间,行迹是有可疑的。我扣押她接受调查也是应该的。”

“嗯,你下一步想怎么办?”

“弄清楚整个完颜小白的身份。”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了……”

“她账簿,咱们可以给她,不过不给真的,假的总行吧?”郭怒道。

“叔,这账簿的真假,那是一眼就能识破的,何况那么多账簿,伪造起来也需yào

时间呀,真zhèng

有经验的人。光是看墨迹和纸张年份就能知dào

真假?”

“你应该一开始就咬定箱子里不是账簿才是。这样里面是什么东西,还不是你自己说了算?”

“恐怕她未必会相信。”

“账簿是属于焦宏的,还是焦宏只是代为保管?”郭怒问道,:“这个问题你查清楚了吗?”

“不好查。我又不能直接问焦宏。那样我就被动了。”孟岩道。焦宏若是得知自己起获了那四口箱子,恐怕他心里会打什么主意,就难说了。

“账簿涉及多少人?”

“有好几百人。具体有那些人这个还得再做统计。”孟岩道,账簿藏起来之后,他就没有接触过,全部封存,而且加了大锁。

“数百条人命,对方也不会轻举妄动,还是先调查这个完颜小白吧。”郭怒道。

“好,叔,我想从一明一暗,两路并进,我这边明着调查,而赛叔那边暗地里调查,把完颜小白的背景给彻底的挖出来。”孟岩道。

“嗯,这事儿,就照你说的办,回头我找你赛叔谈这件事。”郭怒点了点头。

“对了,白素心的案子进展如何?”

“案子的调查基本完成,下面就是整理证据和对对相关涉案人员的审讯,但是基本上可以证明,这是一起冤案,白素心并非通奸杀人,她是被人陷害了。”

“那杀人的凶手呢?”

“目前最大的嫌疑人就是焦宏,但还需yào

进一步完善证据链。”孟岩解释道。

“证据链?”

“就是相关证据还有些瑕疵,必须补充和完善。”孟岩解释一声道。

“那就好,这件案子已经成了京师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朝野都在关注,你要办好了,还要办成铁案才行!”

“我知dào

。”

“小月,替我送送石头!”

“哎!”

孟岩知dào

,这是郭怒故yì

的给郭月创造跟他在一起的机会呢,岂能辜负了。

南衙后门,孟岩与依依不舍的郭月道别,然后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大人,您可算回来了,那位完颜姑娘对我们提了诸多要求,嫌我给她的房间不够大,嫌床板太硬,茶水太凉,饭菜不可口……”

刚回到衙门,宝慧就找上来了,把完颜小白好一顿数落。

“带我去看看?”孟岩黑着脸吩咐一声。

拘押室。

“听说完颜姑娘本衙拘押室挑了诸多的毛病?”孟岩走进完颜小白的单间。

“对,孟大人,你这里那像是人住的地方,这么冷的天,你这里窗户居然只糊了一层窗户纸,还有,连一个炭火盆都没有,你想冻死我呀?”

“宝慧,把窗户多糊两层,另外再加一个炭火盆儿。”孟岩不动声色的吩咐一声。

“完颜姑娘,满yì

了吗?”

“不满yì

,我要住朝阳那间!”完颜小白手一指窗外对面的单间道。

“不行,那间有人了。”

“有人,那让她跟我换呗!”

“完颜姑娘,你现在可是有重大嫌疑的嫌犯,不是在自己家,本官会在合理的范围你尽量满足你,你可别真以为本官不敢把你怎样?”孟岩冷声道。

“是你孟大人故yì

陷害本姑娘的吧?”

“是吗,本官陷害你,本官哪里陷害你了?”

“我跟什么何文东的没有任何关系,也不知dào

谁是喜儿,谁谋杀了她,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完颜小白怒道。

“好一张利口,本官问你,河间会馆那么多房间,你为何选择租住何文东的哪一间?”

“我喜欢那一间,怎么了?”

“喜欢,那如果本官说那间房是喜儿被杀的第一现场,就因为你的入住,破坏了现场,甚至毁坏了证据,你是不是有故yì

毁灭现场证据的嫌疑呢?”孟岩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九章:完颜小白,脱!

“孟大人,你这个借口未免太牵强了,喜儿是什么时间死的,就算要毁灭证据,也轮不到我吧?”完颜小白冷哼一声。

“那四口箱子呢?何文东对面的房间可是焦宏以别人的身份租住的,你是怎么知dào

的?”

“我……”

“你租住了何文东的房间,是为了对面房间内的东西吧,只可惜,你还没来得及取走,就被本官给抄到了,对不对?”

“孟大人说什么,完颜不明白?”

“你不明白,那不久前,谁说要跟本官做一笔交yì

呢?”孟岩哈哈一笑。

“我是说过,那又怎么样,孟大人你不也是拒绝了吗?”完颜小白气的咬牙切齿道。

“好了,我们之间也要有这种无谓的口舌之争了,完颜姑娘,说一说你的来历吧?”孟岩问道。

“孟大人真想知dào

?”

“当然!”

“完颜小白叩见少主,少主万福金安!”完颜小白突然莞尔一笑,左膝下跪,俯身道。

“什么少主,完颜姑娘,你认错人了!”完颜小白这一下跪,着实吓了孟岩一大跳。

自己啥时候成了什么“少主”,还有完颜小白这样绝色妖娆怎么就成了自己的下属了呢?

这事儿有点儿不对头!

“您是孟岩?”

“对!”

“您父亲可是锦衣卫百户孟宪?”

“也对!”

“您的官职是锦衣卫副千户,南衙匠作司司库见京城巡察使?”完颜小白再问。

“完颜姑娘。这很好玩吗,你现在难道不在巡察使衙门,难道还有第二孟岩不成?”孟岩冷哼一声。

“那您就是完颜的少主了!”

“完颜姑娘,这个玩笑开不得,你跟我素未谋面,除了在河间会馆见过一面,今天是第二次见面,我怎么就成了你的少主?”

“少主,等您见到判官大人,就一切都明白了。”完颜小白微微一笑道。

“判官。赛叔?”孟岩大吃一惊。

“准确的说。是赛姨,这个秘密只有您和几位大人知dào

。”完颜小白解释道。

“完颜姑娘,你说的可是真的?”孟岩心中一阵嘀咕,倘若完颜小白真是赛姨的手下。那为何郭怒会不知dào



难道赛姨瞒着郭怒暗中培植了一些势力?这这不是没有可能。以赛姨的能力。她完全可以不让郭怒知dào



“要完颜怎么说,少主才肯相信?”完颜小白道。

“完颜姑娘说本官是你的少主,那是不是本官命令你干什么。你都会去做?”孟岩问道。

“这个自然,完颜就只为了少主存zài

的,少主命令,完颜岂有不从?”完颜小白肃容道。

“把衣服脱了!”孟岩道。

“脱衣服?”完颜小白一愣,有些措手不及。

“怎么,我不是你的少主吗,你刚才不也说了,我的命令,你都会遵从?”孟岩盯着完颜小白道。

“是,少主,完颜遵命!”完颜小白贝齿轻咬,伸手解开腰带,在孟岩眼前脱下了自己的外面的袍子。

“再脱!”孟岩并没有停止,而是继xù

命令。

完颜小白脸色一白,继xù

脱去里面的衣服。

“继xù

!”

完颜小白脸色羞愤,再脱下去,那就是剩下最里面的白色亵衣了,她可还是黄花大闺女,就算孟岩要自己侍寝,她也不会拒绝,但这样的羞辱实在让她难以承shòu。

“最后一件!”耳边传来孟岩冷漠的声音。

“少主?”完颜小白颤抖一声,除了感到被羞辱之外,还有刺骨的寒冷。

“这是命令!”并非孟岩残忍,其实他已经相信了,但是他还是想看到这个完颜小白的极限在哪里。

完颜小白双目红润,缓缓的伸出手到后背,准bèi

解开那个扣子,一旦解开,那她就真的在孟岩面前没有丝毫的秘密了。

“好了,不必了,把衣服穿上吧。”看到这里,孟岩觉得如果自己真让她全脱的了话,自己就真的成禽兽了。

说实在的,这完颜小白无论身材还是皮肤,肤若凝脂,前凸后翘,腹部没有一丝赘肉,可算的上是一具精致的艺术品。

完颜小白一阵惊愕,这才明白,原来这不过是是在试探她,并不是羞辱她的意思。

由始至终,孟岩的眼神之中都没有一丝情欲的波动。

“谢谢少主!”完颜小白迅速的穿上衣服,都已经在孟岩面前宽衣解带了,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避讳了!

按照自己命运的设计安排,自己日后多半要成为少主的女人,即便少主不要她,她也不可能嫁人,这就是她的命运,当初判官将她带离教坊司的条件。

“你今天来,也是赛姨让你这么做的?”孟岩问道。

“没有,今天都是完颜一个人的主意?”完颜小白有些心有戚戚,她已经领教过了,孟岩绝对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如果她没有亮身份的,恐怕真的有麻烦了。

“为什么?”

“完颜斗胆,想亲自试探一下少主的为人。”完颜小白低着头,小声解释道。

“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孟岩问道。

“完颜不敢说。”

“你敢跟我做交yì

,你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孟岩心里却是不痛快,如果是赛姨安排的,他最多会藏在心里,不会对完颜小白怎么样,可这个女人居然有胆子跟自己玩,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少主是一个腹黑,并且心狠手辣,对欲望控zhì

极强的人。”完颜小白道。

“分析的不错,这些都是判官教你的吗?”孟岩问道。

“有些是。有些不是!”完颜小白垂首道。

“我若是猜的不错,你就是判官派过来的联络人?”孟岩脑中一转,转过去问道。

“少主英明!”

“为什么你会去河间会馆租住何文东的房间?”孟岩问道。

“这些年,完颜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调查当年少主父亲被杀一案。”完颜小白道。

“哦,你在调查我爹被害的案子?”完颜小白的回答着实让孟岩有些吃惊。

“是的。”

“你都调查到什么?”孟岩有些紧张,甚至说有些激动,孟宪的案子,他已经从赛霄宇处得知了,跟孙后以及会昌伯府有很大的关系。

“孟宪大人是因为发xiàn

有人从宫中盗取财物。然后通过宫外的一些人合谋运出去变卖。但是还未等到他找到有利证据,抓住偷盗之人,他就被人暗算,打瘸了一条腿。然后贬出大汉将军营……”

“我爹被人暗算。是谁?”

“暗算孟宪大人的人已经死了。少主想要找他报仇已经没机会了。”完颜小白道。

“这么说,我爹是发xiàn

了他们暗中干的这些事情,才被暗算。报复,让他没机会留在大汉将军营了?”

“是的。”

“我爹既然被赶出大汉将军营,那宫中的事情就无法再调查,那他们为何还要置我爹于死地呢?”孟岩问道,他知dào

,孟宪的死绝对不是那么简单,发xiàn

了宫中太监宫人牟利的灰色链条只是表面原因。

也许,就是借着这个原因趁机把爹从大汉将军营赶出来,然后再找机会赶尽杀绝!

而郭怒和赛姨都说过,也是感觉到危险,孟岩才做出将他送到漠北避祸的。

“我爹当年追查的这些人就是焦宏、何文东他们吗?”孟岩问道。

“不是,当年的人早已隐身背后了,怎么会还出来抛头露面?”完颜小白道。

“这么说这人是洗手不干了?”

“那倒也没有,他们还控zhì

着这个销赃的网络,只是他们自己不需yào

出面,而让下面的人出面而已。”

“这些人在宫中吗?”

“宫中有,宫外也有。”完颜小白道。

“是不是王铮、曹吉祥他们?”

“不是,这些掌权的人,又怎么会贪这种小钱呢?”完颜小白摇头道。

“明白了,先帝爷重用过,新帝登基后,他们被王振等人排挤的那些人,对吗?”孟岩马上就明白了。

“少主真是聪明,就是这些人,他们遭到王振的排挤,权势地位都不如以前,所以他们失落之余,又没有人孝敬,要在宫中过的舒坦,花销也不小,所以,盗取宫中财物变卖成了他们最大的财源!”

“这么做就不怕被发xiàn

吗?”

“发xiàn

,这些人都曾经是宫中的显赫人物,他们自然知dào

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能够被发xiàn

的都是些小角色,然后把所有罪名往身上一按,之前的事情不就都遮掩了?”

“嗯,你还查到了什么?”

“这些人销赃的渠道并不只有焦宏这一条,完颜查到的就有三条。”完颜小白道。

“三条,这么说,箱子里账簿只是其中一部分了?”

“完颜不知dào

,但这些年他们从宫中盗走变卖的财物估计有数百万之巨!”完颜小白道。

“好家伙,这些人够贪婪的。”

“完颜姑娘,你不是说你在调查我爹的死因吗,跟这个有什么关系?”孟岩拉回一开始的问题道。

“孟宪大人一开始发xiàn

的那个人叫安七,原来在混堂司当差,而现在他是在内宫监负责采买的少监。”完颜小白道。

内宫监是负责宫内采办的,那可是肥差呀,宫里头多少人盯着呢,安七一个混堂司的小太监居然混到内宫监少监的位置,这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这个安七有后台吗?”

“没有,但是跟太后身边的总管太监蒋雄关系不错,孟宪大人遭贬斥后,他就当上了混堂司的监工,然后步步高升,一直到内宫监的少监!”

“这个安七就是焦宏在宫中的合伙人?”孟岩问道。

“是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章:孟宪伏击谜团

安七,这个名字孟岩将他狠狠的记在了心里,虽然他不是真zhèng

的孟岩。

可他现在占据的是孟岩的身体,就有义务接受他的一切,包括仇恨。

“孟宪大人死的那天晚上,是去一个叫铁猛家中喝喜酒对吧?”

“这个我知dào

,铁猛现在就在我的蜂窝煤作坊帮忙。”孟岩点了点头。

“孟宪大人平时滴酒不沾的,但是那天晚上偏偏喝了三杯,这很令人感到奇怪?”

“这不奇怪,我爹跟铁猛有过命的交情,那天是他徒弟结婚,我爹破例喝了三杯,而且我爹的酒量我清楚,两三斤酒不在话下!”孟岩解释道。

“原来如此。”

“经过我的调查,孟宪大人吃完喜酒后,独自回家,完颜曾经在同样的时间内按照孟宪大人回家的路线走过很多次,我发xiàn

了孟宪大人被人伏击的地方!”

“什么地方?”孟岩很吃惊,完颜小白的调查确实令他感到一丝惊讶。

“少主,您这里有地图吗?”

“地图,自然有!”孟岩道,“走,去我的办公室。”

“办公室?”

“就是书房,我习惯这么叫。”孟岩微微一笑解释道。

两人返回办公室。

孟岩取来京师地形图,他这张图可是经过匠作司司库大队校正过的,恐怕就是兵部或者五军都督府都没有他的精细。

“少主,这份地图……”完颜小白看到孟岩的地图。惊呼一声。

“这是我自己带人绘制的,一比五千的比例,整个京城都在这一张图上了。”孟岩解释道。

“这太精细了,每一条街道,每一个店铺,这上面都有标注?”

“这上面只是标注了一些比较大的或者有名的店铺,太小的,就没有标注。”孟岩道。

“我在判官大人哪儿也没见过这么细的地图!”

“呵呵……”孟岩不禁有些得yì

,这可是他两个月来的心血结晶,有了这张地图。北京城他闭着眼睛都不会迷路。

“少主。这里是铁匠营胡同,当年铁猛的家在这个位置,靠街口,孟府在思诚坊。从铁匠营胡同返回思诚坊。最近的一条路。”完颜小白用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线路。

“铁匠营胡同就在北皇城根边上。我爹是个精细的人,他一定会选择一个最短的距离回家,但如果中间遇到变故。他也是会改变主意的。”孟岩道。

“从铁匠营胡同,最快也要一炷香的时间,如果步行的话,至少要半个时辰,那天晚上孟宪大人是骑了马去的,对吧?”

“对,铁叔提过,的确是骑了马的。”孟岩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

“孟宪大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大概是不到戌时吧,很早就离开了,因为家途稍远。”

“什么时候发xiàn

孟宪大人溺水身亡?”

“第二天清早吧!”孟岩道,“不过我知dào

,其实夜里他们就把尸体给弄回来了,第二天才宣bù

的。”

“北城区都是一些贫苦的百姓和普通的士兵家属居住,这里地方大,人口稀疏,在这里伏击的话,那是最好不过了,因为那最不容易惊动人。”完颜小白分析道。

“说下去。”孟岩点头示意道。

“完颜觉得,孟宪大人最后可能被伏击的地点有两处,第一,在报恩寺东边有一片小树林,这里到了晚上基本上不会有人过去,而且有树林遮掩,伏击者不容易被发xiàn

,第二就是这里,也就是他们所言的孟宪大人失足落水的地方,这里附近居民不多,多是些作坊,白天这里还有人,可到了晚上,基本上没有人影了。”

“这两个地方的确都是伏击的好地点,一个便于伏击,埋伏在小树林里,晚上视线不清楚,突然出手,很容易得手,这个地方,也可以隐藏行迹,既然没有人,他们完全可以隐没在巷道之中,等人一到,再突然杀出,一样容易得手。”孟岩点了点头,完颜小白的这两个地点的分析都是有一定道理的。

“少主……”

“还是叫我大人吧,这样我听着舒服些。”孟岩打断道。

“大人,完颜觉得,孟宪大人虽然跛了一只脚,但也是锦衣卫中有数的高手,想要杀他,没有同等级别的高手,光靠数量是不行的,所以,完颜猜测,至少有跟孟宪大人差不多级别的高手三人对参加那晚的伏击!”

“嗯,你这个说法很多,我倒是忽视了这一点。”孟岩点了点头,他只是从找凶手,却没有想到要杀孟宪,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虽然记忆中的孟岩很早就离开了父亲,但他的一身武艺,那可都是传之父亲小时候的言传身教。

当然,若非没有死去的孟岩打磨的这具好身体,孟岩恐怕也难从漠北逃回大明。

父亲是高手,而且还善用刀,是一把真zhèng

的刀术大家。

刀!

孟岩脑海中灵光一闪!

自己怎么把如此重yào

的事情给忘了,孟宪的佩刀,虽然朝廷给锦衣卫打造了规制的绣春刀,但孟岩的佩刀跟孟岩一样,都是请人专门重新打造的。

他的天狼刀是铁猛指导之下,让鲁健给他打造的,虽然技艺不够完美,但在当世之中,业已属于顶尖的水平了。

而孟宪的佩刀,孟岩的记忆里清楚的记得,那是铁猛的恩师邵老爷子亲手打造的。

刀名:血泣!

孟宪死后,这把他随身佩刀似乎也不见了踪影,而在郭怒给他的调查卷宗中似乎也没有提起。

是遗忘了,还是故yì

的忽略了?

以郭怒的老道。遗忘那是不可能,那有可能就是故yì

忽略了,也许背后的人,他都动不了,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既然动不了,为何赛姨还要继xù

追查呢,从情况看,赛姨是知dào

卷宗的内容的。

难道是为了迷惑对手,故yì

的先结案,然后再暗中调查吗?

如果是这样。那他们为何不告sù

自己呢。怕自己冲动报仇,惹出大乱子来?

或许有这样的担忧,如果自己真是那个孟岩,那一时冲动。还真的能做出一些年轻人该做的事情。

他们的担忧是可以理解的。

“这些调查。都是你一个人进行的吗?”孟岩问道。

“是的。为了保证这件事的隐秘性,所有调查都在暗中秘密进行,甚至我只能从一些人口中套话。而不能直接去询问,以免打草惊蛇。”完颜小白点了点头。

“完颜姑娘看,谢谢你,谢谢你为我们父子做了这么多!”孟岩对完颜小白深深的一鞠躬道。

“大人切莫如此,这都是完颜应该做的。”完颜小白慌忙回礼道。

“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谢谢你告sù

我这些。”孟岩道,“你追查焦宏、何文东,难道他们也跟我爹的被杀有关?”

“完颜就是想从孟宪大人追查的案子着手,看能不能找到有关线索,没想到跟大人您撞上了。”

“你想跟我做交yì

,目的就是为了查看那些账簿,看上面能不能找到线索,对吗?”

“一半是,还有一半儿不是。”完颜小白羞怯的道。

“那还有一半儿是什么?”孟岩问道。

“完颜不敢说。”

“你都敢跟我做交yì

,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孟岩不禁莞尔,这女人还真是矛盾的动物。

“大人,完颜其实就是想试探一下大人,看大人如何处置应变能力如何,值不值得完颜追随?”完颜小白低声道。

“嗯,这很应该,你得到答案了吗?”孟岩思索了一下,站在完颜小白的角度,这是个应该考lǜ

的问题。

“完颜有答案了。”完颜小白红着脸道。

“噢,我知dào

了,你住什么地方,有事情,我好去找你?”孟岩没有追问。

“完颜在松鹤楼斜对面开了一家胭脂铺,店名:豆蔻年华,大人有什么事情,直接派人去那里找我好了。”完颜小白道。

“豆蔻年华,这名字好听,我记住了!”孟岩点了点头,“我派人送你回去吧。”

“嗯!”完颜小白点了点头。

“天行,进来!”

“大人,您找我?”林天行硬着头皮走了进来,看到脸蛋红的跟胭脂差不多的完颜小白,有些尴尬。

“送完颜姑娘回去,顺便帮她把刚才的拘押手续给撤销了。”孟岩吩咐一声。

“大人,您让我送她回去?”

“怎么,你莫非是想让我亲自跑一趟?”孟岩瞪眼道。

“不,不,大人,我送,我送!”

“完颜姑娘住的地方距离松鹤楼不远,你顺便去一趟松鹤楼,告sù

小雨,就说今晚我可能回去稍晚一些,让她不要等我吃饭。”孟岩再吩咐一声。

“好的。”

林天行将完颜小白送回“豆蔻年华”,一抬脚就进入了松鹤楼,这大下午的,没有人吃饭,闻小雨找了些事情来做。

女人嘛,得有个女人味,除了入得厨房,进得厅堂之外,还的学会如何相夫教子。

这缝缝补补的,那是做个好妻子,好母亲的必须具备的技能,从这一点看,郭怒逼着郭月学习女红是有一定道理的。

闻小雨可不想成为一个只会缝裤衩的女人,她学的是高端的:刺绣。

这刺绣可不是一天两天学会的,以前她是没有时间,要打理松鹤楼,还要兼顾情报收集。

现在好了,后厨的事情有林怡,前台有吴半仙儿,这家伙上手还真快,逢人说人话,封鬼说鬼话,松鹤楼的生意在他手中短短几日,居然比年前还要好。

她也可以放心的做一个甩手掌柜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一章:女人的心思

“雨夫人,公子爷让我来告sù

您,今晚他可能回家比较晚,让您不要等他吃饭,另外,天行有件事告sù

您,但您不能让公子爷知dào

,是我告的密?”

“什么?”闻小雨不在意的问道。

“今天上午,一个叫完颜小白的女人……”林天行哗啦啦一通,将他看到的和猜测的一股脑的给闻小雨来了一个坦白。

闻小雨听得入神,突然手一送,针尖刺破丝绸,一下子扎在了手指尖上。

“唉哟!”

“雨夫人?”

“没事,这事儿我知dào

了,你也别再提了,以后,关于这个完颜小白,你要单独告sù

我,不准对任何人说,明白吗?”闻小雨可不是普通女人,这种事儿虽然没有经验,但她是知dào

的,男人越是优秀,越招女人喜欢。

不过,这主动贴上来的,还真少见,要知dào

自己男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动心的。

那起码也要是跟她这般美貌与智慧并存的级别!

闻小雨更相信,孟岩绝不会跟一个来历身份不明的女人乱搞的,家里有一个巴不得给他暖床的,他都没有接受,何况外面这种野女人?

“天行明白,天行是站在雨夫人您这边的。”林天行表忠心道。

“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别想那些东西,知dào

吗?”闻小雨知dào

林天行的心思,这家里日后肯定不止一个女主人,但女主人之间也是有区别的。

“天行明白。”林天行脸色讪讪。低头答yīng

一声。

豆蔻年华:

“小白,我让你去找少主,并不是让你去胡闹的,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父?”带着面纱的赛霄宇十分愤nù

,她对于这个徒弟太宠爱了。

要不是郭怒派人传话,她还不知dào

完颜小白居然干出这样出格的事情。

“师父,完颜错了,您责罚我吧。”完颜小白跪在地上,小脸发白的认错道。

“小白,你让师父说你什么好呢?”赛霄宇叹了一口气。“起来吧。念你这一次也没铸成大错,为师姑且就绕过你这一次。”

“多谢师父。”

“先别忙着谢我,你跟我说说,你在巡察使衙门都跟少主说了什么?”赛霄宇问道。

“是。师父。我一早就去了巡察使衙门。可衙门的人告sù

我少主一早就出城查案了,一直快到晌午才回来……”

“小白,你的胆子真大。居然敢跟少主交yì

,你知不知dào

,这非常危险,如果少主再你没有说明身份之前,就把你给处置了,你恐怕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赛霄宇道。

“不会吧?”

“不会,你以为少主年纪轻轻,就不会杀人了吗,错,死在他手中的超过百人。”

“这么多?”

“少主能活着回来,那艰辛岂是你可以了解的?”赛霄宇道,“那些账簿事关重大,稍有不慎就会引火烧身,现在我估计,账簿背后的人应该已经知dào

它落入少主之手了。”

“师父,那现在怎么办?”

“如果这些人不是少主的仇人,倒是可以利用账簿对他们加以利用,这样,我们在宫中就多了不少的眼线。”

“那,那就把账簿交上去?”

“丫头,如果交上去,那得利的人不是咱们,而是王振那些人,他们就会有借口在宫中对这些人进行清洗,到时候,皇宫之内,就只有她们的人了。”赛霄宇叹息一声。

“师父,要不,咱么把账簿毁掉吧?”

“这么重yào

的证据,就算我们下决心毁掉,恐怕别人也不会相信的。”

“师父……”

“你现在觉得事情严重了?”

“师父,真的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吗?”

“办法会有的,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管好你自己,还有,少主不来找你,你不要再去找他了,明白吗?”赛霄宇叮嘱一声。

“明白了,师父!”

“对了,你怎么把铺子开到松鹤楼的斜对面?”赛霄宇皱眉的问道。

“我是想,一旦有什么紧急情况,我可以不需yào

直接去见少主,直接通知雨夫人就可以了。”完颜小白有些心虚的解释道。

“嗯,你若是频繁跟少主接触,必然会惹人怀疑,倒是可以借闻小雨的关系,暗中协助少主。”赛霄宇倒是没有想太多,从实jì

问题出发,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想法。

“完颜明白。”

“我走了,这里我也不能常来,有事儿我会派人通知你的。”赛霄宇道,“少主那边有什么消息,你可直接去……”

“释fàng

白素心?”

“对,就是释fàng

白素心,现在的证据足够说明白素心是被人冤枉,并栽赃陷害了,早一点让受冤者出狱,这也是我们这些当官的应尽的责任!”孟岩道。

“大人,案子还没有判决,现在就放人,这怕是不妥吧?”李铎婉转的提出了异议。

“我赞成,孟大人此举必能令这污浊的官场带来一丝清新的空气!”张瑄大声赞同道。

“这样会不会给大人带来麻烦?”王敬也持谨慎的态度,毕竟这件案子上下都盯着呢。

一旦弄不好,或者出了差错,那影响可就大了。

“孟大人,还是慎重为好!”列席会议的牛大力也诚恳的劝告一声。

“这个释fàng

不等于说就把人放了就不再管了,我们可以对白素心采取监视居住的措施,等到案件审结完,正式还她无罪之身,在解除监视居住的措施!”孟岩解释道。

“监视居住,那就是软禁了?”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但起码要在监狱里好,活动空间也大了。”孟岩道。

“其实,按照目前掌握的证据,按照朝廷律法,白素心完全可以交给家人或者管媒婆看管,不需yào

在关押在牢中的。”

“本官释fàng

白素心,还是出于另外一个考lǜ

,那就是白少卿不能就这么住在衙门里,焦氏姐弟都是待罪之身,根本照顾不了孩子。孩子又没有别的亲人。白素心是他的姐姐,如果能够释fàng

白素心,让孩子跟姐姐一起生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而且。本官近日也看到了白焦氏对自己过去做的事情有一丝悔意。所以,才有这个决定!”孟岩解释自己释fàng

白素心的理由。

“大人体恤百姓之心令我等甚为感动,但贸然释fàng

白素心。就怕外人以为大人在徇私?”

“本官行的正,坐的直,怕什么?”

“大人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们又有什么好怕的?”王敬也是个正直的人,孟岩这个做决定的人都不怕,他又有什么理由害pà

呢?

“那大家举手表决吧?”

“我同意大人的意见,释fàng

白素心!”张瑄是第一个举手,他认为此举是利大于弊。

释fàng

白素心,必然让京城的老百姓对巡察使衙门增添信心,同时也更多的争取民意。

“我同意!”

李铎看了看,也无奈的摇头,举起了右手,他有些佩服孟岩了,弄出这个举手表决的方法,让衙门内的主要部门的官员都参与进来了。

虽说有些不合时宜,可这也是凝聚人心的一种手段。

至少孟岩这么做,是尊重他们这些做下属的,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心理感受。

“表决一致通过,明天出告示,放人!”孟岩一锤定音道。

慈宁宫。

“没留下什么把柄吗?”

“启禀太后,人已经处理了,尸体就扔在城外的永定河,估计这会儿已经沉入河底了!”

“沉入河底,哼,你当哀家什么都不知dào

?”孙太后冷哼一声,冲跪在地上的蒋雄呵斥一声。

“太后,真的是沉入河底了?”

“今天一大早,孟岩就带人出城,有人报gào

,城外永定河上发xiàn

一具冰冻的男尸?”

“太后,这不可能,也许是巧合呢?”蒋雄汗如雨下。

“巧合,你做事不谨慎,你可是亲眼看到尸体沉入河底了?”孙太后责问道。

“奴才当时让人凿开冰层,把尸体从窟窿口塞进去,还绑上了石块,按照道理,尸体应该早就沉入河中。”蒋雄忙为自己辩解道。

“难道天意如此?”孙太后听了之后,不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太后,这件事全是奴才所为,跟太后您半点儿关系都没有,要杀头的话,让奴才去!”蒋雄磕头道。

“混账话,你想想看,还有没有补救的措施?”孙太后问道,“此事决不能让那个孟岩查到哀家的身上,也包括你,明白吗?”

“奴才觉得,这件事想查的话,不是那么容易的,他们除了找到一具尸体,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混账,那姓孟的都能把白素心的案子给翻过来,连曹钦跟白焦兰蓉通奸的证据都找到了,你觉得你比他聪明?”

“是,是,奴才这就想办法。”

“把该毁掉的证据给哀家毁掉,那天晚上跟你去的四个人,你知dào

如何处置?”

“太后放心,他们以后都不会说话了。”

“杀人,蒋雄,你难道除了杀人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孙太后怒斥一声。

“太后,请您明示!”

“马上派一批人去南京,把这四个人安排在其中,尽快启程。”孙太后道。

“奴才遵旨!”

望着蒋雄的离开,孙太后心中隐隐的一丝不安,这个办法恐怕并不能阻止孟岩的调查,但杀人的话,出事的几率就更快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二章:胡玉英,干妹妹

“夫君,明天就是元宵节了,圣上下旨,百姓可以进入皇城观灯,你陪我去呗?”

“灯有什么好kàn

的,不就是纸糊的玩意儿,弄不好着火了,一烧一大片。”孟岩实在提不起兴趣。

这前世的灯会他又不是没见过,那争奇斗艳,反观这个时代的灯会,简直就是味同嚼蜡,索然无味。

“乌鸦嘴,宫里举办灯会,怎么可能着火?”闻小雨不满的嗔痴一声。

“明天我还有事儿,叫魅姬陪你去就是了。”

“魅姬哪有你好?”

“以后咱专门给你办个灯会,让你一次性看个够,怎么样?”孟岩道,“明天真有事儿,案子到了关键时刻,不能出半点儿差错。”

“你说的,将来可不许反悔?”

“不反悔,不反悔,睡吧,睡吧。”孟岩拢了一下被角,对准蜡烛一吹,灯灭了,整个房间都黑了下来。

一只冰凉的小手如同小蛇似得钻入孟岩怀中,不安分的抚弄着,冰冷的手指挑逗着着孟岩体内的那一丝火热。

“磨人的小妖精,来吧!”

“夫君,唉哟……”闻小雨惊叫一声,小嘴就给堵住了。

“嘎吱嘎吱……”

半晌之后,牙床的声音平息下来。

正月十五,那是中国人传统的节日,元宵节,也称上元节,这里面的典故可就多了,就不一一说了。

这也是全国的重大节日之一。仅次于春节,又紧挨着春节,所以热闹是不必说了。

一大清早,闻小雨就起来了,开始梳妆打扮,描眉,涂红,尽管只是淡妆,但那绝代的风化是难以掩饰的,尤其是眉梢见的那一缕还未散去的春情。女人的美都在这顾盼之间。

操劳了半宿。孟岩打着哈欠,掀开被子,从床上走了下来。

“魅儿?”

“来了,夫人!”魅姬答yīng

一声。端着热腾腾的洗脸水推门走了进来。

“还不伺候公子爷洗漱?”

“行了。我不用你伺候。出去吧!”孟岩拿起青盐和柳枝,准bèi

开始漱口。

牙刷倒是做出来了,可是试用之后。差点儿没刷出一口血来,这毛太硬了。

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毛,只能用柳枝凑合着呢。

还有,牙膏的问题,虽然说不难造,可这个时代的工艺水平,还真有些难度。

“起这么早干什么?”漱了口,孟岩拿起毛巾准bèi

洗脸,问道。

“今天去观音寺上香,得赶早,去晚了,要排队的。”闻小雨解释道。

“不就是上个香吗,在家也可以,何必要去庙里?”

“不到庙里,怎么能让知dào

菩萨知dào

,你是真心的呢?”闻小雨反驳道。

“这个心诚则灵!”

“你不陪我去,我只能找人陪我去了!”闻小雨道。

“谁?”

“郭大小姐,孟家未来的大妇!”

“你跟她一块去?”

“对呀,这下你该放心吧?”闻小雨白了孟岩一眼道,“不跟你说了,先走了,我们约好了时间的。”

“吃了早饭再去也不迟?”

“不了!”

“公子爷,要不要派人保护雨夫人?”林天行问道。

“让獠牙暗中跟着就是了,不必派专人保护!”孟岩想了一下,吩咐一声。

“走,吃饭去,今天衙门的事情还挺多的。”孟岩招呼一声,朝餐厅走去。

“包子,玉英妹子以后就留在家里吧,她毕竟是女的,在匠作司不太方便?”吃饭的时候,孟岩跟张苞商议道。

“那好是好,就是给你添麻烦了?”

“小雨几次说,要给家里请一个厨娘,我寻思着,这再好的厨娘也不如自家人,玉英除了是你媳妇,也是我的妹子,她在这个家里,我也放心!”孟岩道。

张苞自然是愿意的,不过他也要看妻子的意思,总不能太勉强自己的妻子。

“玉英,你怎么想?”

“玉英,你不用顾忌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想留在家里,想跟包子在一起,我也可以安排!”孟岩道。

“大人对我们夫妻太好了,玉英愿意留在家里!”胡玉英点了点头道。

“不要叫大人,还跟以前一样,叫石头哥。”孟岩纠正道。

“大人,这不好吧,你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张苞流露出一丝尴尬的脸色道。

“包子,你怎么也叫我大人,叫石头,我们是兄弟,这样,我也知dào

你们怕人说你们没规矩,不懂什么上下尊卑,在家里,就叫石头,到了外面,你们叫大人,这总行了吧?”孟岩折中道。

“好,好……”

“吃饭,吃饭,玉英妹子今天做的馒头不错,很好吃,以后多做一些!”孟岩夸赞道。

“石头,你能不能给玉英瞧一下,我们俩想要一个孩子?”张苞道。

“嗯,我知dào

了,来,玉英妹子,给石头哥把把脉?”孟岩当即放下筷子,给胡玉英把起脉来。

“没问题,玉英妹子除了脾胃有些虚弱之外,其他都没有什么大问题,生孩子绝对没有问题,不过,包子,你要体谅一下,最好是等几个月,等玉英妹子精神养好了,再怀孕也不迟!”

“我知dào

,我知dào

……”张苞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只要妻子身体没事,还能生孩子,能够给张家传宗接代,他就十分满足了。

“这样,不如我认玉英妹子做干妹妹吧?”孟岩忽然来了一个主意,这样,他们之间就没有那么多的尴尬了。

“这,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不过我认了玉英做干妹妹,你可就成了我的干妹夫了?”

“成,干妹夫就干妹夫!”张苞倒是不觉得这有什么。

“玉英,你的意思呢?”

胡玉英红着脸,低着头,激动的都不知dào

说该说什么。

“没有否认,那就是同意了!”孟岩哈哈一笑,“下面我宣bù

,从今天起,胡玉英是我孟岩的干妹妹。也就是我孟家的干小姐。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

“好妹妹,哥哥这一家人的吃喝就交给你了!”孟岩郑重的说道。

“哥……”

“妹妹还不好意思呢,成,就这么定了。天行。吃饱没。吃饱了就跟我去衙门。”

“白素心,把你随身的东西收拾一下,都带出来。”宝慧打开牢门。对已经穿好衣服,正在梳头的白素心说道。

“宝头儿,为什么?”白素心有些惊讶。

“不要问为什么,总之对你来说,是好事儿。”宝慧很清楚,这种事儿得留给上官来宣bù

,自己要是越俎代庖了,那反倒不落好。

“好的,宝头儿,您稍等!”白素心赶紧的整理了一下,将自己的衣服和随身物品卷起一个包袱,提在手里拎了出来!

“把手伸出来!”

宝慧拿出钥匙,除去了白素心手上的镣铐。

白素心心中一阵激动,连镣铐都去掉了,难道是……

“跟我来!”宝慧善意的一笑,对于白素心她是比较同情的,这个年轻的女孩子承shòu了太多的痛苦,被人冤枉,不但是肉体上的折磨,精神上的折磨更大。

她没有自甘堕落,反而等到苦尽甘来的这一天,那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这种人也许就应了那句话,大难不死

,必有后福!

“大人吩咐,先带你来饭堂吃饭,今天是上元节,给你做了芝麻汤圆!”

“姐姐!”

一道稚嫩的童声传来,白素心顿时两行泪珠滚落下来,是弟弟白少卿的声音,多长时间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

“小卿!”

白少卿奔跑而来,一下子扑到了白素心的怀里:“姐姐,小卿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白素心,你碗里的汤圆都是你弟弟亲手为你做的。”宝慧微微一笑,姐弟情深,感情自然流露,那是最感人的。

“真的吗?”白素心伸手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姐姐,以后小卿天天给你做饭吃,好不好?”白少卿如数家珍道,“我现在会做馒头,还会包饺子,做汤圆……”

“好,好,以后你天天做饭给姐姐吃。”白素心宠溺的摸了一下白少卿的额头,她有预感,自己可能要恢复自由了。

“姐姐,你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好,好,姐姐吃,姐姐吃……”

“姐姐,汤圆甜吗?”

“甜,小卿做的汤圆可甜了!”白素心吃着汤圆,止不住的泪水往下掉。

她恨焦兰蓉,可一点儿都不恨白少卿,那毕竟是她的亲弟弟,父亲的骨血,白家唯一的后人。

“白素心,大人吩咐了,吃完早饭,带你去见他!”宝慧说了一声,悄悄的走出了饭堂,将空间全部留给这对姐弟。

走出饭堂,白素心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也许这是她呼吸的最后一口牢狱之气。

“宝头儿,还劳烦您带路!”

“跟我来!”宝慧点了点头,这个少女身上有着一种让人心折的沉稳和大气,经过这一劫之后,将来必成大器,只可惜她是女子之身,否则前途不可限量。

“大人,白素心带到!”

“请她进来!”

“喏!”宝慧微微欠身,“白素心,大人请你进去!”

“多谢宝头儿,宝头儿对素心的照顾,素心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白素心郑重的道。

“好了,白素心,你快进去吧,别让大人久等了!”宝慧微微一笑,这白素心懂得感恩,绝对不会是杀人凶徒,她这些日子接触之下,深深的喜欢上这个女孩子。(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三章:白素心,你自由了

“素心见过孟大人。”

“素心姑娘,请坐,那个……”孟岩忽然发xiàn

,自己身边缺少一个打杂的。

也就是读书人那种书童之类的。

就跟郭怒身边的老达、祥叔的身份差不多,长随!

林天行大小现在也是一个巡检,也不可能每时每刻都跟在他身边,再说他的出去办事儿。

这回头得跟蔡先生说一下,得找一个长随。

“素心姑娘,我给你沏茶!”孟岩走过去提起烧开的水壶,准bèi

给白素心泡茶。

“大人?”

“啊?”孟岩一回头。

“大人,让我来吧。”白素心走过去,从孟岩手中接过毛巾把子,提起铜壶。

“素心姑娘,这还是我来吧。”孟岩伸手去帮忙,这一不留神,一下子就抓住了白素心那只抓住壶把儿的手。

“大人……”白素心吃惊之下,手猛地一松,孟岩眼疾手快,迅速一抄,将铜壶再一次拎在手中。

“小心,这个很烫的!”孟岩沉稳的提醒一声,“还是我来吧。”

“多谢大人!”白素心脸蛋一下子红了起来,除了未婚夫李晨言,她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跟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

那种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散发出来的味道,令她有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她跟李晨言谈不上什么爱情,只是彼此熟悉认识,对方又喜欢她。对她也不错,加上父母之命,李晨言也算的上是良配,她们俩若真的在一起,应该会很幸福。

白素心自幼也读书不少,对爱情也有一丝憧憬的,可当婚姻来的如此平淡的时候,她内心还有一些失望,为什么自己不能够跟书中的主人公那样,可以刻骨铭心的爱一次呢?

此时此刻。白素心发xiàn

自己的心绪有一点乱了。

“大人。刚才对不起。”

“素心姑娘,别这么说,这本来是我这个主人该做的事情,让你给抢了去。已经过意不去了。”孟岩泡了茶。“坐下说话。喝茶。”

“谢谢大人!”

“你是个聪慧的女子,本官找你来,应该清楚要说什么了?”孟岩微微一笑。回到自己位置坐了下来。

“素心能够从刑部大狱里出来,多亏了大人帮忙,素心感激不尽,还有小雨姐,如果没有她每个月都来看素心,素心想是撑不下来的。”白素心感慨的说道。

“老天爷是公平的,既然你是冤枉的,那就有沉冤昭雪的一天,本官不过是稍加助力而已。”孟岩道,“这当官就得为民做主,那还不如回家卖红薯,你说呢?”

“若这朝廷的官员都能跟大人一般,那小女子也不会吃这么多的苦了。”

“素心姑娘,你也不要有什么怨恨,好在苦尽甘来,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孟岩道。

“谢谢大人勉励!”

“好,那本官就正式宣bù

,白素心,从现在起你恢复自由了!”孟岩站起来大声说道。

“恢复自由了?”当听到这个,白素心一瞬间泪崩了,这一年,近四百个日日夜夜,她多么盼望着这一点,这一天是终于到来了。

强忍住没有哭出声音来,但泪水已经夺眶而出。

孟岩能够理解这种心情,失去自由,饱受折磨,再到重新获得自由,那是怎样的一种心路历程?

孟岩没有说话,也没有劝白素心不要哭,这个时候哭出来,那也是一种情绪的宣泄,总比她将这委屈都闷在心里好多了。

默默的走过去,递给白素心一块手帕:“素心姑娘,哭多了伤身,把眼泪擦一下吧。”

“谢谢大人!”白素心接过来,擦拭了一下眼角,忽然发xiàn

手帕是孟岩的,她用过了之后,还能直接就还回去吗?

“大人,素心回去清洗干净再还给您?”

“不用了,一块手帕而已,也没什么。”孟岩呵呵一笑,就是快普通的手帕,没什么意义的,闻小雨给了备了好几条呢。

“素心姑娘,虽然恢复自由了,但是在案子没有审结之前,你必须生活在我们的视线之内,虽然不需yào

每天到衙门报道,但起码要保证你不能离开京城,能做到吗?”孟岩说道,“本官要随时都能找到你?”

“大人放心,素心哪儿也不去,就待在素心斋。”

“素心斋,那里恐怕现在还不能住人,这样,你先回白府,少卿这孩子跟你一起住,你也方便照顾他,等把素心斋收拾整理出来,你再搬回去,好不好?”孟岩道。

“素心一切听从大人安排!”白素心没有拒绝,素心斋她的确还不适合回去,案子没有结束,就一天不得解封。

“本官已经派人去通知小雨了,她去观音寺上香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来接你回去!”孟岩道。

“小雨姐来接我?”

“嗯,你被释fàng

了,家里又没有亲人来接,小雨跟你情同姐妹,她来接你也是应该的。”

“实在是太麻烦大人了。”

“素心,素心……”

“你看,这人说到就到,小雨来了!”孟岩呵呵一笑,闻小雨急切的声音到了院子中了。

“大人,素心我……”

“去吧。”孟岩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姐妹相见,白素心的心情可以理解。

“多谢大人!”白素心将手帕往袖口一塞,提着裙摆跑了出去。

“素心!”

“小雨姐!”两姐妹激动的抱在了一起。

“太好了,你被无罪释fàng

了,自由了。”闻小雨激动的眼中泪花翻涌。

“小雨姐,多谢你跟孟大人。要不然小雨的冤屈恐怕没有昭雪的一天!”白素心感慨的说道。

“素心,这个案子还没有结束,夫君大人怎么就将你无罪开释了呢?”闻小雨奇怪的问道。

“孟大人说,我的嫌疑已经基本上没有了,所以暂时将我释fàng

,但不能离开京城,并且随叫随到。”白素心解释道。

“是这样呀。”闻小雨点了点头。

“小雨姐,这位就是素心姐姐吗?”两人说话间,身侧蓦然一道脆生生的声音传来。

“哦,小月。我来介shào

。这位就是姐姐的素心妹妹。”闻小雨一转身,拉着白素心给郭月介shào

道。

“素心见过小月小姐!”

“素心,你还不知dào

吧,小月是我家大人的未婚妻。等嫁过来。就该我唤一声姐姐了。”

白素心微微露出一丝惊容。

“别听小雨姐说。我们按年龄叫,都是一家人。”郭月十分大方的说道。

“这规矩不能乱来,小月。走,咱们找个地方聊聊?”闻小雨提议道。

“好!”

“等一下!”正要离开,白素心忽然道。

“何事?”

“素心还有一个弟弟,他跟我一块回去。”白素心解释一声道。

“是小卿吧,这孩子不错,聪明着呢。”闻小雨道。

白素心点了点头。

望着三个女人和一个孩子离开,孟岩有点儿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挺和谐的。

“大人,今天元宵节,我们想早一点回家?”

“嗯,本官准了,没事的的,下午就可以走了。”孟岩大手一挥,答yīng

下来。

其实这衙门里办差都得十五之后,孟岩这是抓差,那是要自掏腰包的,还的双倍津贴,不然这朝廷都放春假了,除了自愿加班的,谁来衙门做事儿?

“大人,葛通求见!”

“让他进来!”孟岩吩咐一声。

“老葛,尸检有结果了?”孟岩一抬头,还不等葛通张嘴,就问了一声。

“大人,进过卑职仔细检验,原以为死者是被掐死然后抛尸,但现在卑职发xiàn

,死者在抛入河中之前还没有死亡,他是被人用醉灌醉之后,然后用身子困住手脚,装入麻袋之中,运到城外抛尸的,杀人的人,先用铁锤在冰层上砸开一个洞,然后在麻袋上系上了一块石头,将人通过冰洞沉入河底,这样

神不知鬼不觉达到杀人的目的!”葛通道。

“那脖子的上的勒痕又怎么解释?”孟岩问道。

“石头就是系在麻袋外面的脖子上,卑职在死者的脖子上勒痕发xiàn

了麻袋的纹理,可以佐证!”

“既然绑了石块,为何尸体会上浮?”

“据卑职推断,死者被冷水所刺激而苏醒,他不断的挣扎,上浮,甚至扯断了脖子上的绳索,然后上浮。”

“可尸体没有麻袋?”

“是的,但死者的双脚是被捆绑的,死者虽然挣脱了手臂上的绳索,也从麻袋中钻了出来,但是卑职发xiàn

死者的手指缝隙里有类似麻的职务,经过比对,正是用于编织麻袋!”葛通解释道。

“马上出城,趁天色还早,我们凿开冰层,看能不能找到麻袋!”孟岩道。

“大人,永定河虽然封冻,可冰层下面的水还是可以流动的,时间过去这么久,麻袋又不重,很有可能会随水流而走,所以,找到的可能性不大。”

“不管怎么样,先试试再说。”孟岩想了一下,葛通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不试一下怎么知dào

找不到呢,万一,麻袋就躺在下面,被河底的什么东西给绊住了,下去一捞就捞上来呢?

这又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行,大人,我去吧!”葛通主动请缨道。

“你一个人去恐怕不行,这样,我请牛大人排一个小队跟你一块儿去,天黑之前务必赶回!”孟岩道。

“多谢大人!”(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四章:何氏兄弟

“大人,这是师父让我交给您的,里面是什么我也不知dào

。”完颜小白将一个大大的,厚厚的信封交给孟岩。

“知dào

了,替我谢谢赛姨!”

“完颜告退!”

“对了,河间会馆的包房你退了没有?”

“暂时还没有,大人,有问题吗?”完颜小白惊讶的问道。

“过些日子,你把包房退了,然后出资把东来老店买下来。”孟岩吩咐道。

“东来老店,那可是董乾坤地盘儿?”

“董乾坤,不是董千里吗?”孟岩微微皱眉。

“董千里有个江湖匪号,叫袖里乾坤,江湖上人都叫他董乾坤,而外人则只知dào

他叫董千里。”完颜小白解释道。

“能不能做到?”

“大人,买下东来老店,钱不是问题,可我手头上没有那么多的人手,而且东来老店经营的可都是关外的走私的生意,就算完颜接手的话,没有董千里的人脉,也做不了?”完颜小白道。

“有没有可能把董千里手至麾下?”孟岩问道。

“这……”

“董千里有没有后台?”孟岩问道。

“有,但不是在京城,不过,在京中也有些关系,所以,大人,您还是三思而后行。”

“辽东?”

“是的,董千里的背后是辽东镇守太监亦失哈!”完颜小白道,“那是在永乐帝就镇守辽东的老人,就是王振也要让他三分。”

“是他?”孟岩点了点头。如果董千里的背后是这个人,那就要斟酌一下了。

亦失哈是海西女真人,用他镇守辽东,也是出于朝廷对辽东女真族的羁縻政策。

身为女真人的他更容易了解女真族跟汉族的矛盾,促进边关融合稳定。

事实上,明朝皇帝这么做,确实起到了一定积极作用,也稳定了边关。

“大人,您要插手关外的走私贸易吗?”

“不,走私贸易对我来说。不值一提。而且这是违反朝廷律法的,对我百害而无一利。”孟岩道。

“那您这是要?”

“走私的生意可以不做,但正经的生意还是可以的,关外很多物品。关内的需求还是很大的。关外有很多珍贵的药材。比如人参、鹿茸,这些关内都没有,只要能运到关内来。那能翻好几倍的利润!”孟岩道。

“大人要做药材生意,不妨跟关外的药材商人合zuò

,这样会比较顺利些,而且,如果大人能够给他们提供保护,那完颜想,这些商人是愿意跟大人合zuò

的。”

“好,你帮我挑选几个可以合zuò

的药材商,给我看看。”孟岩吩咐道。

“是,大人!”

完颜小白走后,孟岩才用小刀挑开信封上的火漆,慢慢的撕开一个口气。

果然不出孟岩所料,里面正是何文东、何文海两兄弟的详细资料,赛霄宇的动作还是很快的。

这么多资料,她居然能在数日之内就弄到了,这就是锦衣卫舆情司收集情报力量的强dà



何文东、何文海,生于永乐十三年四月初六,算起来,今年也才三十三岁。

这是一对孪生兄弟,至于谁是哥哥,谁是弟弟,恐怕就连他们的父亲何贵都不知dào



何贵的堂弟何涛自幼体弱多病,虽然娶了媳妇,但根本没有生养能力,按照家族的规矩,只有从本族的后辈中过继一个过来继承何涛偌大的基业。

何贵家穷,还生了两个带把的,给出一个,家里还有一个能继承香火,而且也许等另一个继承了堂弟的家业,还能帮衬一下自己亲爹娘和亲兄弟。

于是何文海就被过继给了堂弟何涛!

何涛呢命苦,没到三十岁就一命呜呼了,何文海就成了何家偌大家业的主人。

当然,何文海想要接济自己的亲生父母和大哥,那还得得到自己母亲的同意。

这何文东虽然长大成人了,但没有经lì

什么教育,长大后呢,好赌,借钱赌博,败光了家产,后来还让人给打瘸了一只脚。

幸亏何文海出手,还清了赌债,还送他去当铺当学徒,学了三个月,这家伙没改赌博的坏毛病,偷了人家典当在当铺的一件贵重物件给变卖了。

被发xiàn

后,连夜逃了出来。

到了京城,靠坑蒙拐骗弄了些钱,继xù

赌博,借钱换不上,被赌场的大手打,然后遇到了焦宏。

何文东开始了发迹,他在当铺里干过,有点儿眼力,正好焦宏做的是销赃的生意,肯定请不到那种专门的鉴定师父,只能是何文东这样的。

两人一拍即合,焦宏把东西从宫里弄出来,何文东帮着鉴定,给个定价,宫里的人懂的人可不多,他们都是用几分之一甚至十几分之一的价钱买下来,然后通过何文东的手转卖出去!

他们这一行,还有专门定制的生意。

好比某人想得到宫里的某个物件儿,就找到他,他在告sù

焦宏,焦宏通过宫里的关系把东西给弄出来。

这种交yì

,那所得的钱财远远超过物件儿本身。

没过多久,这何文东就衣锦还乡了!

在家乡置办了宅子,买了地,娶了媳妇儿,反观那被过继的大户的弟弟,犹豫经营不善,反倒不如这个从前吊儿郎当的亲哥哥了。

这弟弟何文海总算是帮过何文东这个哥哥的,要没有何文海帮他平息那些债主,给钱让他出外谋生,这也没有何文东的今天。

这何文东也算是有良心,富贵了,没有忘记当初帮他的兄弟何文海,拿钱帮何文海度过了难关。

和何家兄弟就走的近了!

这要不是何文东微微瘸了一条腿。何家兄弟如果换上同样的衣服站在一起,那还真是认不出来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何文东的销赃生意越做越大,哪有比自己弟弟更可靠的人,何况弟弟还在他最困难的时刻帮过他,于是,他把何文海也带进来了。

兄弟俩开始了分工,赚的钱,是六四分账,何文东六。何文海四。何文东负责从焦宏出拿赃物,何文海则负责将这些赃物分销出去。

这个盗窃销赃的渠道一直没有发xiàn

的原因,那是他们拿到的东西,从来都不在京城销赃。

虽然京城有钱人多。市场也大。但他们决不在京城交yì

。所有买卖都不在京城。

这样也是为了保护自身的安全,就算被查到,也能一瞬间切断关系。

而且买这些东西的人除非自己暴露。一般都不会把购买的赃物拿出来给外人看的。

当然,有些东西问题不大,只要不是皇宫内独一无二的东西,一般情况下,问题不大。

这么多年,虽然偶有传闻,但都平安无事,一来,这种盗窃皇宫物品转卖出去的事情并不罕见,偶尔爆出一些传闻,也不稀奇。

二来,买的和卖的都是手眼通天的人,就算发生了什么,他们也能迅速的压下去。

调查报gào

中,一条记录引起了孟岩的主意。

那是关于喜儿的。

喜儿并不是被何文东购买的,而是先被何文海买进府的,在何文海府上待了有半年,何文东一次回河间,看上了喜儿,就向何文海讨要。

何文海就把喜儿以及卖身契全部转给了何文东。

喜儿在何文东家住了有三个月,何文东从京城返回,在家只待了三天,就返回京城,并且带走了喜儿。

这一段记录,何文东、何文海两兄弟在口供中都没有交代,这两人撒谎了!

他们为何要隐瞒这一段无关紧要的事实呢?

喜儿就一个普通的农家女,这些倒是跟何文东交代的一模一样,应该没有什么身世隐秘。

喜儿是一个不安分的女孩子,不然小小年纪,她不会勾搭上焦宏,更不会该跟何文东有**关系。

等等!

孟岩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一个正常的女孩子,对一个身体有缺陷的男人,她会不会本能的产生一种排斥感?

而何文东是一个跛子!

当然,一个腰缠万贯的跛子未必就没有女人喜欢,以喜儿这种贪财势利的性格,完全是可以的。

但喜儿的第一任主人是何文海,何文东不说,何文海为什么也不说呢?

“天行,通知牛大人,我要见一下何氏兄弟!”孟岩将调查资料收起来,唤来林天行,吩咐一声。

“大人,现在吗?”

“当然是现在。”孟岩道。

“可是大人,现在天色已晚了,今天又是元宵节,牛大人已经回去了。”林天行道。

“牛大人回了,那就算了,我们自己去就是了。”孟岩道,反正有沈一平在,见何氏兄弟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儿。

“是!”

“孟大人来了,怎么不提前通知标下一声?”沈一平听说孟岩来了,急忙亲自迎了上来。

“知dào

你值班,给你带了些吃的,天行。”孟岩笑呵呵的招呼一声。

“那可就谢谢孟大人了。”沈一平欢喜的接了过来。

“本官要见一下何氏兄弟。”孟岩道。

“孟大人要见何文东,还是何文海?”沈一平问道。

“何文海吧。”孟岩想了一下,缓缓道。

“好,孟大人,标下交代一下就带您过去。”沈一平道。

“嗯,你忙!”

一会儿后,沈一平匆匆的跑了回来:“孟大人,这边请!”

“多谢!”

何文海在东司房,是单独关押的。

“孟大人,到了,要标下给你打开吗?”沈一平将孟岩带到何文海的监房前。

“不用,把钥匙给我就可以了!”孟岩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五章:何文海

以前做任务,抓人,审讯的时候,孟岩最喜欢的就是透过那单向玻璃,观察自己要审问的人。

人下意识的动作、眼神,最能反映他此刻内心的真实的想法,如果在人前,他还会掩饰这一切,但如果一个独处的话,他就会彻底的放开。

监房内,蓬头垢面的何文海躺在草席上,身上盖着棉絮裸露在外的棉被。

牢房里的寒冷令他忍不住蜷缩双腿。

眼神之中透着一丝迷茫和绝望,被关了这么久,除了孟岩来提审过他一次,其他就再也没有人来看过他。

他此刻的内心应该是既带着一丝绝望,又夹杂着一丝期待,期待可以恢复自由。

刚才的脚步声他一定是听到了,孟岩看到他头稍微的动了一下,很显然注意到了。

但是这么久都没有人进来,也许他此刻一颗心又沉了下去了。

孟岩故yì

的晃动了一下手中的钥匙,发出一串叮当作响。

何文海动了,他从草席上爬起来,并且坐了起来,撩开眼睛前的乱发,目光朝牢门望来。

他看到了孟岩,孟岩也看到了他。

何文海微微张开干瘪的嘴唇,没有发出声音,孟岩也冷眼看着对方,同样没有说话。

“孟,孟大人……”

何文海终于认出门外这个眼神的主人,他喊了出来。

孟岩手中的钥匙顺势插入锁眼,一拧。铁锁开了,铁门随之被推开。

“草民何文海么叩见孟大人!”何文海三步上前,一个踉跄,跪在孟岩脚下。

“何文海,这牢狱的滋味如何呀?”孟岩没有让他起身,而是走过去,站到他的身后,双手别于腰后,微微侧过脸,缓缓问道。

“回禀孟大人。草民从来没有坐过牢。从来没有过过这样的日子。”何文海道。

“这是你的心里话?”

“心里话,大人,有一句假话,何文海天打五雷轰!”何文海赌咒道。

“你犯下的事情可不小。这杀头都是轻的。弄不好夷三族都是有可能的。”孟岩道。

“孟大人。您一定要救救我,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我要是死了,她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呀?”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你帮了何文东,他却把你拉下了水,这一天是早晚的。”孟岩叹了一口气道。

“孟大人,你说什么,草民不太明白?”何文海愣了一下,有些惊慌道。

“怎么,都到了这个份儿上,还想要对本官隐瞒?”孟岩冷冷的问道。

“孟大人,草民只是一个掮客,替家兄招揽一些买家而已,这不算犯法吧?”

“你明知dào

你哥哥何文东贩卖的是赃物,你不但知情不报,反而替其隐瞒,还帮他销售赃物,而且这些赃物的来源,你也是知dào

的,对吧?”

“草民,草民……”

“何文海,你做的这一切其实不是什么秘密,如果你们背后没有东厂这个保护伞,恐怕早就被缉拿归案了。”孟岩道,“而且出了事儿,都是你们这些干具体事儿的人倒霉,而那些人最多花点儿精力,在物色一个代理人而已。”

“孟大人,孟大人……”何文海是真吓着了,的确,如果出事儿,经手人是他们,跟宫中那些人没有任何瓜葛,得风声过后,再找一个代理人,这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怎么,不相信本官说的话?”孟岩笑道,“你们兄弟被抓,可曾有人出面救你们,他们想到的是把跟你们的关系全部切断,然后把你们推出去。”

“不,不,孟大人,您一定要救我,您一定要救我!”

“你什么都不说,本官如何救你?”孟岩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这个何文海再不说实话,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我说,我说,孟大人,我全部都交代……”何文海说出这些话,自己也松了一口气。

“很好,你们两兄弟犯的事儿,咱们待会儿再说,本官想知dào

喜儿的过往,你能详细对本官说一下吗?”孟岩问道。

“喜儿是八岁那年被我买下的,这丫头很聪明,我夫人很喜欢,就留在了身边,原打算是让她服侍草民之子,可是,我那孪生兄长回来了,一眼就看中了喜儿,说是要把喜儿要到他府上,先养上,等到了十五六岁再收进私房,我这一看,一个小丫头而已,就跟夫人商议了一下,将喜儿和卖身契都送到了何文东的府上,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喜儿,听说他把喜儿带到京城去了,我知dào

的就这么多!”何文海叙说道。

“你真的再也没有见过喜儿?”孟岩问道。

“真的,喜儿自从去了京城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我哪见得到?”何文海无辜的问道。

“你就没来过京城?”

“没有,一次都没来过!”何文海强调道。

“能让我看一看你的左脚吗?”孟岩道。

“可以,大人请看!”何文海从地上爬起来,撩起裤脚,抬起左脚道。

孟岩看了一眼,道:“走两步给本官看看。”

“是!”何文海站直了身子,在孟岩跟前走了起来。

“来回走,本官不喊停,你就不要停下来!”孟岩命令道。

“是!”

一直来回走了七八遍,何文海自己都觉得头有些晕乎乎的了,孟岩才命令他停下来。

“何文海,你撒谎了!”孟岩冷冷的盯着何文海道。

“大人,草民真的没有撒谎!”何文海吓的脸色苍白,眼神恐惧的辩解道。

“刚才你的左脚有一种不经意的颤脚的行为,而你的左脚是好的,为什么会出现颤脚呢,因为你刻意的学过你大哥何文东走路的方式,长久之下,留下的这种习惯性的动作,当然,这也可能是你在我面前太过紧张,可本官并没有从你的右脚发xiàn

这种颤脚的动作,所以本官断定你撒谎,你不但来过京城,而且还多次来过!”孟岩道。

“孟大人……”何文海如遭雷击,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你跟你大哥是孪生兄弟,如果没有何文东跛脚的这点儿缺陷,恐怕很难区分你们兄弟俩,所以,你可以用何文东的身份来京城,因为正常人装跛脚,并不难,也不容易察觉,一个跛脚的人想要装正常人却很难,对吗?”

“孟大人目光如炬,草民服了!”何文海叹息一声,终于把承认了。

“你为什么要冒充你哥哥来京城呢?”孟岩问道,“能否给本官解惑?”

“那是正统六年吧,我哥哥何文东回到家中突然患了重兵,可就在那个时候焦宏派人传信,要哥哥务必进京,有一桩大生意要做,哥哥卧病在床,无法成行,就想到了让我代替他进京见焦宏,焦宏虽然跟哥哥关系密切,却并没有认出我来,但我的身份却被喜儿给认了出来!”

“焦宏不知dào

你跟何文东的孪生兄弟关系吗?”

“他知dào

我哥跟我是孪生兄弟,但从来没有见过我,而我跟哥哥十分熟悉,也知dào

他们之间的事情,所以我模仿起我哥哥来,外人很少能够发xiàn

。”何文海解释道。

孟岩点了点头,何文海的解释并非没有可能,有时候就算亲人也未必能够区分孪生兄弟。(笔者就有这样的经lì

,我们村就有一对孪生兄弟,我是一点儿都认不出来,他们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

“正统六年,喜儿应该十三岁了吧?”孟岩问道。

“是的,这女孩子跟男孩子不一样,我跟喜儿有差不多五年没见面,她的样子大变,出落的水灵,那叫一个漂亮!”何文海回忆道。

“喜儿认出你,她没有向焦宏告发你吗?”

“没有,我也不知dào

喜儿是怎么认出我的,她并没有对任何人说,也没有向焦宏告发我,她反而跟我讲了很多有关焦宏和白府内的事情。”何文海道,“而这些,她连我哥哥何文东都没有说。”

“这是为何?”

“喜儿说,何文东对她居心不良,而那个焦宏也是,经常偷窥白家小姐洗澡,还到处造谣,说白家小姐的坏话,最后白家小姐被逼着住进了店内,很好回家了。”

孟岩点了点头,这倒是对白素心善良淳朴的人品一个相当有力的佐证。

“喜儿说,她想离开白家,让我帮她,还说,只要我带她离开京城,她愿意给我做小的。”

“你答yīng

了吗?”

“我没敢答yīng

,因为我是用的我哥哥何文东的身份,而且贸然带走喜儿,要是让焦宏知dào

了,以他在京城的势力,恐怕我们两个还没出京城,就被他给抓住了。”

“你真zhèng

在意的是那笔大生意吧?”

“是有那么一点儿,那笔生意确实很大,做一次差不多够我三年赚的,我不想因小失大,所以就假意答yīng

考lǜ

,跟焦宏谈好了生意,我就立马离开了京城。”

“离开京城之前,你没有见喜儿?”

“我不敢见她,不过她也不敢把我真实身份告sù

焦宏,而且那个时候,我也得到消息,我哥身体已经康复了。”

“后来焦宏还是知dào

了我替我哥的事情,然后,我哥也就经常让我进京,我也就有机会经常见到喜儿,我们俩就好上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六章:何文东疯了

“你跟喜儿好上了?什么时候?”

“那件事不久后吧,我又替我哥去了一趟京城,我们俩就好了,但是这事儿我没敢告sù

任何人,就连我哥都不知dào

。”何文海道。

“据本官所知,喜儿跟焦宏也有那种关系?”

“是焦宏逼她的,又一次,白家小姐出门了,她一个人留守素心斋,焦宏趁机把她给奸污了,喜儿哭着来找我,我当时恨不得杀了焦宏,可是我不敢,焦宏是东厂的人,本身还会功夫,七八个大汉都不是他的对手

,我就劝喜儿先忍一忍,等白家小姐出嫁了,她也就脱离焦宏魔爪,然后我就可以带她远走高飞!”何文海道。

“焦宏在河间会馆有一间长期包房你知dào

吗?”

“我不知dào

,他每次去河间会馆,住的都是我哥何文东的房间。”何文海道。

“焦宏奸污喜儿,这是发生在什么时候的事情?”

“白家老爷去世后不久,白家小姐彻底从白府搬出来,喜儿也跟着一块儿搬了出来。”

“这么说,你哥哥何文东呢,他跟喜儿有没有关系?”

“他,我不知dào

,不过我哥对白家小姐挺喜欢的,不止一次的在我面前提过!”何文海道。

“何文东喜欢白素心?”

“是的,我哥本来希望娶白素心做小的,这事儿他跟焦宏提过,被焦宏打骂了一顿!”何文海道,“我哥就知dào

。这焦宏对白素心也有想法。”

“焦宏跟喜儿的事情,你知dào

多少?”孟岩问道。

“我知dào

的不是很多,自从喜儿被焦宏奸污之后,我来京城的次数就少了,我哥也知dào

焦宏跟喜儿的关系,他就故yì

的不让我来京城找喜儿。”

“喜儿怀孕了,死的时候肚子里的孩子才不到四个月!”孟岩突然说道。

“啊!”何文海惊的长大嘴巴。

“一定是焦宏,这个天杀的混蛋,他怎么下得去手!”何文海愤nù

的双目赤红。

“何文海,你就这么肯定杀死喜儿的就是焦宏?”孟岩盯着何文海问道。

“大人。除了他还能有谁。焦宏他根本就是想玩弄喜儿,他是不会娶喜儿的,如果喜儿坏了他的孩子,他岂能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这焦宏若是真是喜儿腹中孩子的父亲。他又怎么会……”

“大人,您是不知dào

焦宏的狠毒,他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如果喜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妨碍了他,他绝对会下狠手的!”何文海恳切的说道。

“他自己的孩子怎么就妨碍到他了?”

“焦宏还没有成亲,这突然冒出一个孩子,这不是妨碍到他吗?”何文海反问道。

孟岩不得不点了点头,就算到了后世,未婚先育,那都会让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何况在现在这个时代?

如果焦宏还没成亲,就先有了孩子,那对他来说,确实是个很大的妨碍。

问题是焦宏知dào

这个孩子的存zài

吗?

还有,这个孩子是焦宏的吗,鉴于喜儿跟何氏兄弟以及焦宏混乱的关系,这个时代又不能做DNA检测,怎么知dào

喜儿肚子里的孩子是谁呢?

只有排除法了,根据喜儿肚子里孩子的大小,在那个时间段内,谁跟喜儿发生了关系。

但问题是,该怎么确定喜儿被杀的时间?

如果按照何文东跟焦宏的口供,那么喜儿被害的时间应该在白素心被捕之后没有多久。

喜儿在河间会馆还住了一段日子,大概有半个月的样子,而这段时间内,焦宏只是在白素心案发第二天晚上去见过喜儿,而且当晚还留宿了。

剩下的时间,喜儿都跟何文东在一起。

“何文海,你最后一次见喜儿是在什么时间?”孟岩郑重的问道。

“大概是去年,不,应该是前年的六月中旬吧。”何文海回忆了一下道。

“你跟喜儿有没有在一起?”孟岩问道。

“大人,这个……”

“说,这很重yào

!”孟岩厉声喝问道。

“有过一次,临走前的一天,我约了喜儿见面,我们没在河间会馆,而是在另外一家旅店……”何文海嗫嚅道。

“你还记不记得,喜儿有没有跟你提过,她什么时间身子干净了?”孟岩追问道。

“大,大人,您问的也太,也太那个了吧?”

“本官还是一名大夫,回答我!”

“您让我想想,想想……”何文海被孟岩凌厉的眼神吓了一跳,连忙道。

“好好想,一定要给想清楚了。”

“大人,草民好像记得喜儿所过,她身子刚干净的,也就一两天吧。”

“一两天,那喜儿肚子里是你的可能性不大。”孟岩依据正常情况分析道。

“是吗,大人,那一定是焦宏的。”

“是不是焦宏的,本官还需yào

审问一下他才知dào

。”孟岩摇了摇头。

“大人,一定不会错的,喜儿一定是用肚子里的孩子威胁焦宏,焦宏才起了杀心……”

“喜儿威胁焦宏?”

“大人您有所不知,喜儿的性子很犟,认准的东西,死都不肯放手。”何文海道。

“好吧,今天我们的谈话先到这里,有关你跟何文东、焦宏三人狼狈为奸,销赃的事情,自己写一份交代材料,把你做过的事情都回忆回忆,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把什么东西买给了谁,价钱多少,都给本官写清楚了!”

“大人,您这不是要草民的命吗?这些若是都写出来,那些人还能饶得了草民?”

“他们饶不了你。本官就能饶了你?”孟岩冷笑一声。

“孟大人,这要是被他们知dào

了,别说草民一个人了,草民一家老小都没有活路呀!”

“放心吧,你写的这些东西,现在就本官一个人知dào

,至于别人还能知不知dào

,就看你的表现了。”孟岩道。

“孟大人,我真是不敢写……”

“写,还是不写?”

“我。我写……”何文海最终在孟岩的眼神之下屈服了。他太怕死了,能多活一天那是一天。

“一会儿,会有人把纸笔给你,本官给你三天时间。好好想一想。把该写的都写上。明白吗?”

“明白,孟大人!”

“本官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你既然合zuò

。那奖励自然是少不了。”孟岩道,“一会儿,给你加一床棉被,每天可以出去晒晒太阳,伙食不说顿顿有肉,起码一天能吃上一顿肉。”

“多谢孟大人!”何文海感激的下跪道,北关这些天,他都快靠疯了。

“本官还得去见你哥,就这样了,本官回头再来看你!”孟岩低头看了何文海一眼道。

“孟大人,怎么样,这何文海还老实吧,他要是不老实,您跟标下说,保管收拾的服服帖帖。”沈一平跑了过来。

“不用,这个何文海,你给我照顾好了,当然,也不能太照顾,明白吗?”

“明白,稍微提高一下待遇,标下明白?”

“嗯,就这样,我再见一下何文东。”

“好,孟大人跟我来!”

何文东可就没有何文海镇定了,这家伙披头散发,穿着暗红色的囚服,在自己的牢房内手舞足蹈,还神神叨叨的。

“这何文东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

“装疯卖傻呗,这个标下见得多了,每年诏狱都有装疯卖傻的,结果真的疯掉的。”沈一平习以为常的说道。

“有多久了?”

“好像是前天晚上开始的?”沈一平想了一下道。

“开门,我进去看看?”孟岩微微皱眉,这可真是意wài

不断。

沈一平点了点头,拿了钥匙走过去将何文东的牢房的铁门打开:“孟大人,请。”

“何文东,还认识本官吗?”

“你,嘻嘻,你是曹公公……”何文东手一指孟岩,嘻嘻一笑,傻愣的说道。

“何文东,看清楚了,本官不是曹公公?”

“你不是曹公公,那你是谁,哦,我知dào

了,你是焦二爷,焦二爷,焦二爷,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何文东惊慌失措的往后退去,跌坐在地上,表情惊惧万分。

“何文东,你自己看清楚,本官是谁?”孟岩断然喝问一声。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孟大人,这何文东是疯了!”沈一平道。

“疯了,我不相信。”孟岩摇了摇头,何文东是白素心一案的关键证人,他此时此刻若是疯掉的话,那对案件的影响是巨大的。

“孟大人,这要证明何文东是正疯还是假疯,这很容易,只需……”沈一平凑到孟岩耳边小声说道。

主意是馊了一点儿,但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办法。

“嗯,有劳沈大人了!”

“标下这就去准bèi

。”沈一平嘿嘿一笑,终于找到机会在孟岩眼前露一手了。

“何文东,本官知dào

你是装疯,不过这没关系,假的始终是假的,总会露出破绽来的。”孟岩走过去,蹲下来,冲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何文东微微一笑道。

“焦二爷,喜儿不是我杀的,真不是我杀的,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喜儿?”孟岩眼神微微眯了起来,何文东装疯卖傻,这话里有似乎暗示了什么?

两种可能,要么喜儿是他杀的,现在疯了,说了心里不敢说的实话。

还有一种可能,他是在暗示自己,喜儿是被焦宏所杀。(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七章:真疯,假疯?

“孟大人,新鲜的夜香来了!”

孟岩微微皱眉,这沈一平还真是能搞,这么臭的东西,他怎么弄来的,难不成是他自己刚刚出恭拉出来的?

“何文东,这些是今天你晚饭,吃了吧!”沈一平将恭捅往何文东跟前一放,冷冷的道。

“晚饭,晚饭好,正好我饿了……”何文东说完,就伸手进入恭捅抓起那恶臭的条状物。

孟岩终于还是没能忍住,一抬脚将恭捅踢翻在地。

“你,你打翻我的晚饭,你陪我……”何文东说着,满手都是阿堵物的朝孟岩的双脚扑了过来。

“大胆疯子,竟敢袭击孟大人!”沈一平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何文东手上的东西,一脚踹了过去。

何文东身体被踹的往后仰去,在地上滚了几滚。

“找死!”沈一平看到自己的官靴上沾了那恶臭的东西,怒上心头,拿起手中的鞭子,就抽了过去。

“沈大人,算了,你犯得着跟一个疯子较什么劲儿。”孟岩伸手拦住了沈一平。

“孟大人,他刚才差一点儿可就……”沈一平气愤的说道。

“你也看到了,他是个疯子。”

“可是?”

“找两个人给他清洗一下,换上干净的衣服,我要带走何文东。”孟岩吩咐道。

“孟大人,你还要把他带走?”

“对,你忘了我还是个大夫。对失心疯也是有研究的,现在正好有这么一个病人让我研究,你说我能不带走吗?”孟岩微微一笑。

他根本就不相信何文东会疯掉,人的潜力是很大的,何文东装疯卖傻,主要目的还是为了保命!

只要躲过了这一次,就算他永远都不能走出诏狱,起码他还能苟活!

这种人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是个角色。

“孟大人。这诏狱得失心疯的人有很多。这个何文东?”

“怎么,你舍不得?”

“不,不,孟大人。您说哪里话。这何文东本来就是您的犯人。您要带走他,标下岂敢有二话?”沈一平忙道。

“给我洗干净了,头发给我扎起来。指甲修剪一下,一炷香的时间,能做到吗?”

“能!”

“孟大人,要不要给您弄一辆囚车过来?”说是一炷香时间,一炷香时间后,沈一平押着洗刷干净并换上了干净棉袍的何文东来到孟岩跟前。

“不用了,囚车太惹眼了,跟本官同车回去就好了。”孟岩摇头拒绝道。

“您跟他同一辆车,那不是不分尊卑了?”

“没关系,本官提走何文东的消息,不准告sù

任何人,能保密多久就多久。”孟岩嘱咐一声。

“孟大人放心,标下明白。”沈一平点了点头。

“何文海那边,你替我照看着,何文东的事情你不要告sù

他,知dào

?”

“知dào

。”

巡察使衙门。

“大人,你前脚把白素心给放了,这后脚何文东就疯了,这也太巧合了吧?”

“何文东是装疯卖傻,而且他疯也不是我释fàng

白素心之后。”孟岩道。

“装疯卖傻?”蔡晋惊讶道,“那沈百户不是试探过吗?”

“最后关头,我给阻止了,咱们做人是要有底线的,就算他真的疯了,咱们也不能这么糟践人!”孟岩道,“沈一平这主意太馊了,也怪我,当时没拦住,还鬼使神差的点头了。”

“大人,依我看,您让沈百户试探一下也没什么?”

“蔡先生,有些事情做过了,也是没办法回头的。”孟岩很郑重的道。

“大人仁厚,蔡晋失言!”蔡晋浑身一震,郑重的一躬到底道。

“何文东人我带回来了,单独关押,拘押房除了区锋和宝慧之外,谁都不允许接触。”孟岩吩咐道。

“明白。”

“虽然何文东是白素心一案的关键证人,但就我们目前手中掌握的证据,要定焦宏的罪也是可以的,就是何文东真的疯了,那也不那么重yào

。”孟岩道。

“我们手上掌握的人证、物证已经相当充足了,但有关杀人的过程,还只是一个推断,焦宏没有招供,我们的推断就不成立!”蔡晋道。

“对,加上喜儿已经死了,了解案发当时情况的人就只有焦宏一个人,就算何文东,也只能是知dào

,或者听喜儿、焦宏说,也只能算是间接的人证。”孟岩道。

“那只有先找到杀死喜儿的凶手!”

“杀死喜儿的凶手在何文东、何文海两兄弟以及焦宏三人之间,他们其中有一个人是凶手!”孟岩道。

“不是焦宏吗?”

“焦宏的表面嫌疑是最大的,因为是喜儿帮他获取了白素心房间的钥匙,令他可以先行潜入白素心房中,而喜儿知dào

他太多的事情,焦宏杀人灭口这个理由很充足!”孟岩点了点头。

“老夫也觉得焦宏就是凶手,他杀了一个李晨言,不在乎多杀一个?”

“表面上如此,但焦宏杀人后,为何要将喜儿的尸体藏在素心斋的杂务间内,他为何不找个机会把尸体埋了,或者处理掉,这么长的时间,他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喜儿的尸体?”孟岩道,“他能取走素心斋内的财物,足以说明东厂和刑部的封条,对他没有任何约束?”

“大人这么一分析,老夫倒是觉得甚有道理,焦宏完全可以将尸体运走处理,不会留待我们去发xiàn

!”蔡晋点了点头。

“再说何文海,今天我见到了他,他跟我说了他跟喜儿的故事,按照他说的,他是喜儿的第一个男人,喜儿原本希望可以跟他远走高飞的,但是偏偏天不遂人愿,喜儿让焦宏给强行糟蹋了,何文海是不是真心喜欢喜儿,我还无从判断,但他内心一定是恨焦宏的!”

“他既然喜欢喜儿,那杀人者一定不是他?”林天行也加入了分析。

“不,何文海恨焦宏,可他不敢把焦宏怎样,于是他就把恨转移到喜儿身上,对他而言,喜儿已经不纯洁了,他杀掉喜儿,然后栽赃焦宏。”蔡晋道。

“蔡先生分析的很有道理,这是一种可能!”

“难道还有第三种可能?”林天行与蔡晋异口同声问道。

“何文东也是有嫌疑的,因为他跟喜儿也是有关系的,喜儿被焦宏糟蹋后,自暴自弃,也上了何文东的床,同时成了何文东、何文海以及焦宏的姘头,何文东跛了一只脚,在喜儿的眼里,恐怕是三个男人中最不喜欢的一个,而何文东也喜欢白素心,也曾动过要娶白素心的念头,但是这个念头被焦宏彻底的断掉了,我判断,就在那个时候,何文东跟喜儿勾搭上了!”

“何文东勾搭喜儿,是为了接近白素心?”

“有这个可能,但也不能排除,何文东出于报复焦宏,才勾搭上喜儿。”

“喜儿是个十分实jì

的女孩子,她见何文海不能满足她欲望,而焦宏只是玩弄她的身体,跟白素心嫁到李家,李家公子根本不会看的上她,因此只有跛脚的何文东可以帮她!”

“两人一拍即合!”

“其实喜儿的卖身契一直都在何文东身上,焦宏和白素心手中的卖身契都是伪造的。”

“伪造的?”

“是的,喜儿被卖入白家,其实都是焦宏一手策划,何文东是一个喜儿买了两家,不对,是卖了两回,卖给焦宏一回,卖给白新元一回,收了两次钱!”

“大人,您这么说,我们有些不理解,怎么就卖了两回?”

“你们听我慢慢讲,这焦宏让何文东找一个聪明伶俐的丫头,安插在白素心的身边,于是,他就找到了跟他合zuò

的何文东,何文东就把喜儿带到了京城……”

“原来如此,这焦宏够心机的,居然能想出这么一个招来?”

“说起来,这喜儿岂不是焦宏安插在白素心身边的一个奸细?”林天行惊讶道。

“说的没错,喜儿从一开始就知dào

自己的角色,所以,她才有恃无恐的将三个男人都玩弄了,只可惜的是,她没弄明白一点,她只是一只羊,而那三个男人都是狼,狼最终是要吃羊的,悲剧就发生了!”孟岩惋惜一声道。

“大人,您还没有何文东杀喜儿的动机呢?”林天行追问一声。

“何文东杀喜儿,那是因为他自己感觉控zhì

不住喜儿了,一旦控zhì

不住,倒霉的不仅仅是焦宏,还有他自己。”孟岩解释道。

“这么说来,三人都有杀喜儿的动机,那喜儿最终是死在谁的手里呢?”蔡晋糊涂道。

“不知dào

,但肯定是他们三人中的一个。”孟岩摇头道。

“那现在怎么查?”

“问喜儿自己了!”

“大人,喜儿已经死了,死人怎么回答?”林天行怪异的道。

“喜儿怎么死的?”

“葛仵作尸检说是被人捂住口鼻窒息而死。”林天行答道。

“腹中的死婴又是谁的?”

“这……”

“何文海告sù

本官,他并不知喜儿怀有身孕,而且他最后一次见喜儿是在前年的六月中,之后再没见过,离开京城之前,他们的确在一起过,但那个时候喜儿身子刚刚干净,而这个时候男女在一起属于安全期,怀孕的几率是极低的,如果何文海没有撒谎,那么肚子里孩子应该不是他的。”孟岩解释道,“剩下就只有两个选项,何文东和焦宏。”(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八章:杀死喜儿的凶手

“何文海离开京城,何文东就到了京城,两人是前后脚,而何文东跟喜儿的关系,他们在一起的可能性非常大,要想知dào

他们是否在一起过,问一下喜儿的主人素心姑娘应该会有答案!”孟岩道。

“大人说的对,喜儿是丫环,如果没有小姐的允许,是不许随便出门的。”蔡晋点了点头,“大人,事不宜迟,我们去……”

“不着急,素心姑娘今天刚刚恢复自由,还是等一下再去问。”孟岩摇手道。

“至于焦宏,他就住在白家,跟喜儿接触的机会比较多,这就很难说了,白素心平时很少回家,每次都是喜儿来回白家,所以,焦宏有很多机会。”

“那这个孩子十有八九就是焦宏的!”林天行断定道。

“仅凭我们的分析和猜测是不够的,需yào

证据!”孟岩莞尔一笑,这林天行有时候还真是单纯的可爱。

“大人,这孩子还在母亲肚子里就夭折了,还怎么找他爹?”林天行一副苦瓜脸问道。

“先确定何文海有没有撒谎吧。”孟岩道。

“怎么确定?”

何文东疯了,焦宏不认罪,拒绝合zuò

,又不能用刑,生怕用过了,这家伙一命呜呼了,就更说不清楚了。

“本官想派人亲自去一趟河间!”孟岩郑重的说道。

“大人可有合适人选?”

“有,但本官不知dào

他能不能成行?”孟岩略微思索了一下道。

“大人可说的是范西平副巡检?”蔡晋闭上眼睛。想了一下,露出一抹微笑。

“知我者蔡先生也!”

“本官手下,你和天行都是经常出现的,张瑄那些人不适合搞调查,别出去没查出本官要的东西,还把自己给弄丢了,老范在锦衣卫内摸爬滚打了快二十年了,有经验,他去是最合适的人选!”孟岩微微一笑。

“嗯,范副巡检的确是最理想的人选。”

“本官唯一担心的是他的伤势。这还没好利索。能否经受得住旅途的劳累?”

“大人真是一位体恤属下的好官!”

“我是手下没多少人可用,如果老范再倒下,那我就抓瞎了。”孟岩道。

“这样,给老范派两个助手。这样。路上可以照顾他。遇到事情的时候,也有个帮手。”孟岩想了一下道。

“这个办法好,一人独行。不如三人行!”

“今天是元宵节,得让老范过个团圆节,明天出发也不迟!”孟岩决定下来。

后世总是觉得案子侦破起来慢,孟岩现在才有体会,一件案子想要办好,光靠热情是不行的,还的靠智慧,尤其是需yào

时间。

因为你在出招的同时,犯罪分子他也不可能坐以待毙,他也会想办法反制!

本案中的犯罪嫌疑人都不是普通老百姓,有后台,有脑子,而且心狠手辣,而且案子发生的时间够长,相关的线索都很难找到,查起来自然费力。

就算你知dào

他就是凶手,找不到证据证明,一样定不了对方的罪,难就难在这里。

“你们都出去吧,让本官好好思考思考。”孟岩需yào

沉下心来,考lǜ

下一步从何着手。

“是!”

林天行和蔡晋两人都不敢打扰,应了一声,退出了书房。

孟岩仔细回忆自己问三个人话时候的情景,尤其是,他对何文海、焦宏说出喜儿怀孕的事儿,两人都表示相当惊诧。

焦宏的惊诧之后,随后指正何文东杀死了喜儿,理由是何文东应爱生恨,他也想得到喜儿,但是喜儿却跟了他。

所以焦宏认定何文东是因为嫉妒而杀死了喜儿。

但是何文海所言,却孑然相反,何文东只是跟喜儿苟合,他真zhèng

喜欢的人是白素心。

问题是,白素心知dào

何文东喜欢她吗?

这是个需yào

像白素心求证的问题。

何文海指正的是焦宏杀人,两种可能,一是焦宏真是凶手,第二种就是何文东杀人,何文海替他掩护,而根据他的供述,他不在京城,自然没有杀人嫌疑。

孟岩找来焦宏的供述卷宗,一字一句的阅读,当看到自己问道“喜儿在一家乐善堂的药铺请大夫把脉,得知自己怀孕的消息”孟岩忽然意识到,自己忽视了。

中医把脉能过确诊也得三个月左右,这乐善堂的大夫能确诊喜儿怀孕,具体时间是多少,喜儿又是什么时候去的,乐善堂应该是有记录的!

“天行!”

“大人!”

“去一趟乐善堂,把前年八月和九月份的就诊记录给我带回来,顺便把坐堂大夫一起带回来,本官要问话。”

“是!”

林天行领了命令,迅速的退了出去。

首先确定喜儿怀孕的大致时间,这段时间内,喜儿跟这三个男人当中的谁有过关系,才能确定谁是喜儿腹中死婴的父亲。

当然,这是最好结果,最坏那就是三个人都不能排除,不过有利的一点就是何文东、何文海两兄弟一个人京城,另外一个人就会不在。

单单从喜儿的死因根本无法判断谁是杀死她的凶手,而且凶手还是杀人后移走尸体,第一杀人现场在什么地方,现在也无法确定。

但是居于孟岩的直觉,这个第一杀人现场有三处可疑的地方,素心斋喜儿的房间嫌疑最大,因为杀完人,直接就可以移尸楼下,然后凶手可以从容的将杀人现场破坏。

就喜儿房间的现场来看,喜儿房间很凌乱,而且门还被锁了,这就很可疑。

正常人出门,肯定会把自己房间收拾一下。而喜儿那个房间根本就不像一个要离开的人样子。

喜儿的衣物都取走了,又像是一副匆匆离开的样子,但是凌乱的床铺又是为什么呢?

是在床上藏了什么东西,临走之前要取出带走吗?

如果是凶手想要掩盖杀人现场的痕迹,他应该会把床铺收拾一下,这样更加能够掩人耳目?

喜儿是怎么再回到素心斋的,她是自己去的,还是死后被人运过去的。

素心斋发生人命案后,伙计都散了,人去楼空不说。还被东厂查封。后来因为案件移交刑部,刑部又查封了一次!

虽然安排了人看护,但那个看护也就是守守门而已,根本防不住有心人。

有一点可以肯定。在素心斋移交刑部之前。里面已经空了。而刑部也只是派人重新贴了一下封条,找了一个老衙役在哪儿看守,之后就没有再来过人。

就是张瑄这个为白素心冤案奔走的刑部郎中。也只是一开始来过一次,而他根本就没有发xiàn

藏在楼下杂物室内的尸体。

也许喜儿那个时候还没有死?

这是有可能的,喜儿腹中死婴就是她最好的死亡时间证明,案子移交刑部是半月后的事情,而张瑄去素心斋勘察,却在二十天后。

但是张瑄清楚的记得,他并没有搜查那间杂物室,也就是说,喜儿到底是在他勘察之前,还是之后,他也不知dào



孟岩也不能怪张瑄粗心,只能说,这是命运的安排,安排他来发xiàn

这个残酷的事实。

何文东是知dào

喜儿离开河间会馆时间的,还有那个河间会馆的掌柜廖俊杰。

客人进出入住,他总要安排人去打扫房间的,就算离开的时候不知dào

,第二天总该发xiàn

吧?

河间会馆方面应该有记录吧?

看来,自己还要再会一会这个河间会馆的掌柜了。

确定喜儿离开的时间,是一个人离开的,还是有人陪着她离开的,顺着这条线查下去,或许会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孟岩决定马上去河间会馆,但是一会儿林天行就会要回来了,他将自己要问的问题迅速的写在了纸上,唤来一个衙役,命他将纸上的问题交给林天行,让他代为询问。

而他则唤上蔡晋,换上便装,直奔河间会馆而去。

“稀客,稀客,孟大人可真是稀客,廖某有失远迎,罪过,罪过!”廖俊杰老远的看到孟岩,就迎了上来。

今天是上元节,河间会馆也搞了一个小灯会,花灯晶簇,虽然还没点上,但已经可以想象出,到了晚上,这里必定是客人如织,热闹非凡。

“听说廖掌柜这里的茶不错,本官特来尝尝?”孟岩微微一笑道。

“孟大人,里面请!”廖俊杰马上领悟,孟岩是来找他谈事情的,喝茶只是借口。

“请,孟大人,这里是廖某的书房,平时也用来接待贵客!”廖俊杰领着孟岩朝里面走去,来到一个精致的小庭院。

“曲径通幽,廖掌柜挺会享shòu

的。”孟岩道。

“孟大人见笑了,廖某大字不识几个,但平日里就喜欢一个附风弄雅。”

“奉茶!”

“孟大人请,蔡先生请!”廖俊杰道。

“廖掌柜客气了!”孟岩放下手中的茶盏,“本官知dào

廖掌柜忙,就长话短说了。“

“孟大人有什么需yào

廖某帮忙的,廖某义不容辞。”

“本官还是为了案子来的。”孟岩开明宗义,“喜儿被杀,廖掌柜是知dào

的,本官现在正在调查杀她的凶手,所以想请廖掌柜提供一些帮zhù

。”

“这个廖某应当的,窈窕少女,太可惜了。”廖俊杰惋惜一声。

“本官想知dào

,喜儿是何时入住河间会馆,中间可曾出去,又是何时离开的。”孟岩问道,“还有,她身边可有人陪伴,跟那些人有过接触?”

“这……”廖俊杰为难起来,“孟大人,这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廖某一时间哪记得那么多?”

“廖掌柜,这河间会馆总有入住记录吧,这也是以备官府查验的,对吗?”蔡晋微微一笑,问了一句。

“蔡先生说的是,不过一年前的记录,廖某一时间也不知dào

放在何处了,容我找一找?”廖俊杰道。

“可以,不过这么重yào

的东西,相信廖掌柜不会随便乱放的,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对吗?”孟岩道。

“那是,那是,孟大人稍等,廖某去去就来!”廖俊杰一抱拳,匆匆走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九章:出入登记簿

“大人,这廖掌柜似乎不愿意……”

“河间会馆有很多秘密不想让外人知dào

,这入住记录普通人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在某些人眼里就不一样了。”孟岩解释道。

“还是大人看的透彻。”蔡晋嘿嘿一笑,“不过,这廖掌柜会不会耍花招,不给我们呢?”

“不会,他不敢,虽然他背后有强dà

的势力,可也不愿意明面上跟本官交锋,要知dào

,本官现在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孟岩微微一笑,笃定道。

“大人还真会比喻!”蔡晋与孟岩相视一笑。

“大人,这茶不错,顶级金骏眉,没想到这河间会馆居然还有这等好茶!”蔡晋尝了一口茶水,露出一抹惊喜之色。

“是吗?”孟岩端起茶盏,抿了一小口,露出一丝惊异之色。

“还不错,蔡先生,这廖掌柜可真舍的?”

等了有一炷香时间,不见廖俊杰过来,孟岩不禁给了蔡晋一个眼色。

蔡晋心领神会的站起来:“大人,我去看看?”

“嗯。”孟岩点了点头。

蔡晋起身走了出去,朝刚才廖俊杰走的方向慢慢的踱着步子,装出一副我出来四处逛逛的样子。

“快点儿,快点儿,孟大人在那儿等着呢……”一间房内传出廖俊杰催促的声音,蔡晋当即寻着声音找了过去。

那是一间阁楼,蔡晋踩着楼梯上去。看到一扇虚掩的房门,里面两个人影在动,一个是他们刚刚见到的河间会馆的掌柜廖俊杰,一个应该是河间会馆的伙计之类,正弯着腰,撅着屁股,头埋在一堆纸堆里不停的翻找东西。

“廖掌柜?”

“蔡先生,您怎么上这里来了,这里太脏了,都是灰?”廖俊杰连忙从里面出来。

“廖掌柜。你这一去就不复返。我家大人让我来看看,你廖掌柜是不是躲起来了。”蔡晋含笑道,他怎么会听不出来廖俊杰话中的撵人之意?

“哪能呢,我这不是给孟大人找客人登记入住和退房的记录簿子嘛!”

“又不是十年之前的簿子。怎么找了这么半天?”蔡晋疑惑的探头过去问道。

“这些簿子过后就收起来。胡乱放在一起。不好找?”

“廖掌柜,你把这河间会馆经营的井井有条,按理说。不应该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你说呢?”

“蔡先生,容我再找找?”廖俊杰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道。

“廖掌柜,今天可是元宵佳节,我家大人待会儿还要进宫,耽误了时辰,你廖掌柜可脱不了干系。”蔡晋冷哼一声,难得一次狐假虎威。

廖俊杰闻言,顿时脸色变了变,虽然他有消息渠道,没有听说今晚的元宵节宴会有孟岩参加,但要说当今圣上最宠信的年轻臣子当中,莫过于今天来的巡察使孟岩孟大人了。

圣上邀请谁入宫饮宴,那还轮不着别人指手画脚,更加不需yào

让任何人交代。

“蔡先生,容廖某片刻,马上就好了!”

“好,那蔡某就上禀我家大人,在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蔡晋有知dào

,别逼的太狠,这样双方都有台阶下。

“多谢蔡先生。”

“走了,别让我家大人等太久。”蔡晋一挥手,施施然的转身返回了。

“大人,这廖俊杰果然有猫腻,他并不想把登记簿给我们。”蔡晋返回道。

“看来河间会馆的水很深。”孟岩点了点头,这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大人,我给了廖俊杰一些压力,如果他识相的话,应该知dào

怎么做。”蔡晋道。

“嗯,那就再等等。”

“大人,这茶不错,可惜有些冷了……”

“来人!”

一名青衣少女低着头,踮着脚,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大老爷,您吩咐?”

“茶凉了,换一杯热的来!”

“是!”

这已经是第三杯了,除了第一杯孟岩和蔡晋喝了半杯之外,第二杯他们根本没有喝,而是茶一冷,就叫换,这也是一种变相的催促。

有道是事不过三,这茶喝到第三杯,主人还没出现,客人的耐心也该磨光了。

“孟大人恕罪,这账簿实在是太多,很多年的都堆放在一起,一时间还真不好找,耽误您宝贵的时间了。”廖俊杰又是赔笑,又是作揖道。

“罢了,本官也知dào

你的难处,账簿呢?”孟岩懒得跟他计较,只要他把账簿乖乖的交出来。

“小崔,快把去年九月和十月的客人登记住宿和出入的账簿给孟大人看!”廖俊杰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吩咐自己身后一年轻的伙计道。

“大老爷,您请看。”小崔捧着两本不是很厚的蓝皮账簿走了上来,那上面落满了

灰尘,看样子是许久没有人翻动了。

“小崔,你干什么呢,这账簿上面这么脏,大人怎么看?”

“没关系,些许灰尘而已,掸去就是了,本官有没有洁癖!”孟岩伸手直接拿过来,稍微晃动了一下,灰尘全部都抖落下来。

“孟大人,手下人不会办事儿,您别介yì

。”廖俊杰忙欠身道。

“本官催的急,不怪你们的。”孟岩已经打开账簿,从头开始翻看起来。

河间会馆的记录很详尽,不但有人的名字,还有进出时间的详细记载。

九月初八这一页上,孟岩看到了一条有关喜儿的进入河间会馆的记载。

申时末,白家小姐丫环喜儿入住会馆何老板的房间,其间未出。

意思就是,申时末的时候。喜儿来到河间会馆,进入何文东长期的包房,然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河间会馆的记录应该不会有错,而且这上面也没有篡改的痕迹,因此这条记录应该是可信的。

而且,廖俊杰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伪造出一本入住账簿,除非是早有准bèi



可廖俊杰跟何文东、焦宏并无利害关系,也不值得他这么做。

申时末,孟岩微微皱眉,白素心的案发时间是未时初刻。也就是说。这中间相差了差不多一个时辰。

而从素心斋到河间会馆,步行的话,有半个时辰足够了,就算女子走路不如男子。一个时辰也到了。

那么这中间还有半个至一个时辰喜儿去哪儿了?

东厂和刑部有关白素心案件的卷宗中几乎没有提到喜儿。仿佛集体失语了。

就是张瑄后来发xiàn

白素心案有重大一点。也发xiàn

喜儿这个可能存zài

的关键证人。

但是,此时的他已经找不到喜儿了。

会不会是因为张瑄追查喜儿,导致焦宏杀人灭口呢?因为不确定喜儿遇害的时间。所以,这个可能性也是有的。

孟岩知dào

,张瑄在河间会馆吃了一个闭门羹,他甚至连廖俊杰的面都没见上。

而那个时候张瑄可是刑部五品郎中,论品级,就跟孟岩现在是一样的。

而且张瑄可是主官京师重大刑事案件复核的郎中,手中的权势不可小觑。

这廖俊杰就敢这么不待见他,其有恃无恐的态度,除了张瑄是个文人,他瞧不上之外,恐怕也是廖俊杰自恃自己有强硬的后台。

张瑄虽然是进士出身,同年和恩师也都在朝中为官,但论权势,却是差的远了,何况学生也亲疏有别。

张瑄跟东厂对着干,有几个人肯跟他站在一起?弄不好还连累自己。

孟岩就不同了,他是武人,又是锦衣卫,背后还有郭怒这么一杆大靠山,本身又是皇帝的宠信的年轻臣子,尤其是他口衔天命,已晚的威名更是用拳头打出来的。

这中人,谁不犯怵,谁不害pà



文人还好个面子,做事有原则,锦衣卫根本不会跟你讲道理,偶尔碰上一个,那跟铁树开花一样稀少。

“这些记录是谁做的?”孟岩问道。

那小崔脑袋微微一缩,朝廖俊杰望去,廖俊杰瞪了他一眼,“你看我做什么,回答孟大人的问话?”

“孟大老爷,这上面记录都是小人做的。”小崔有些畏缩的回答道。

“这些都是你记录的,字写的不错,颇有颜柳之风,跟廖掌柜几年了?”

“三,四年了!”

“日子不短了,看来廖掌柜还是很器重你的,能带在身边手把手的教?”

“小崔也就是比较听话,我才让他留在身边的。”廖俊杰讪讪一笑道。

“听话好,听话好。”孟岩一边点头,一边继xù

往下面看。

下面一条,说的是未时中,何文东也返回河间会馆,也是直接进入自己的包房,一直没出来。

然后翻看到第二天,也就是九月初九,一早,何文东就匆匆出门了,然后一整天都没有看到有关喜儿出门的记录,早饭和中午饭都是让会馆给做了送过去的。

吃的菜单也有记录,还不错,有荤有素,很有营养。

“廖掌柜,你这个记录都快赶上宫里给皇上写的起居注了?”孟岩越看越惊讶,这上面记录的东西确实都是跟个人隐私有关,如果让会馆的客人知dào

,河间会馆居然掌握了他们如此细致周密的生活习惯,恐怕会很不舒服的。

当然,出于对顾客的需求的探索,廖俊杰这个做法无可厚非,只有了解自己客人的需求,才能将他们服wù

的舒适安心,住下了就不想走,生意才能越做越长久。

若是服wù

态度恶劣,爱住不住,厨房做什么你就给我吃什么,那客人还不早跑光了,就算店大欺客,也不能这么欺法,这京城大的旅店,会馆多得是。(未完待续……)

第四百章:又多一个

PS:媳妇住院治疗,忙的是昏天暗地,头疼脑裂,我也不知d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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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大人说笑了,廖某就是好个琢磨,没有别的意图。”廖俊杰讪讪一笑道。

“琢磨好,多琢磨的,廖掌柜的生意越老越好,你把每一位客人心思都摸透了,他们还不乖乖的把银子往你兜里丢?”

“孟大人对做生意居然也有如此深的研究,廖某失敬了。”廖俊杰一躬到底道。

“研究谈不上,本官查案破案,跟廖掌柜的做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孟岩笑呵呵道。

“孟大人的话真让廖某大开眼界!”

“廖掌柜,跟你借个人,你不会介yì

吧?”孟岩一边继xù

翻看,一边问道。

“借谁?”廖俊杰一愣。

“他,小崔!”孟岩手一指那个叫小崔的伙计道。

“孟大人,他就一个记录的小伙计,您借他有什么用?”廖俊杰道,“再说了,您手下人才济济……”

“那你是借还是不借?”孟岩淡淡的扫过他的脸庞。

“借不是不可以,就是廖某好不容易培养出这么一个可以帮我分担些事情的伙计,大人你不能说要走就要走?”

“你不用跟我哭丧着脸,人我只是借一会儿,问些话,一会儿就还你!”

“原来是这样,那就没问题,孟大人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廖俊杰心中一颗石头落了地。还以为孟岩要把这小崔给永久的弄走呢。

“廖掌柜,还要借你一块地方,本官有些话要问小崔。”孟岩合上登记簿道。

“没问题,廖某这间书房,孟大人您看合适吗?”

“不会太打扰?”

“不会,您用着,廖某前面还有事,先告退了!”廖俊杰生怕孟岩推辞,一拱手,就撅着屁股往外快步走去。

“蔡先生。劳烦你了。”孟岩一拱手。

“大人客气了。蔡某分内事儿。”蔡晋走过去,拿起桌上的纸笔准bèi

记录起来。

“小崔,你全名叫什么?”

“小人名叫崔天鸣。”

“可是明白的明?”

“不是,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鸣!”崔天鸣解释道。

“好名字!”孟岩微微一笑。“名字何人所取?”

“家母!”

“令堂一定是一位知书达理的好女子。”

“谢大人夸奖。家母不过是主母身边的一个丫环而已。”崔天鸣道。

“英雄不问出身嘛!”

“崔天鸣,闲聊是为了让你放松一下情绪,下面本官问你的一些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明白吗?”

“小人明白!”崔天鸣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本官知dào

,廖掌柜对你有交代,所以,你如果有难处,可以不回答,但如果开口,就必须告sù

本官真话,你明白?”

“小人知dào

了,大人您请问吧。”崔天鸣神态一松,很显然孟岩的态度让他觉得压力骤然没有了。

“崔天鸣,这入住登记簿上的内容可都是你书写的?”

“是!”

“你曾亲眼看到吗?”

“有的亲眼看到,有的则是由其他伙计转告。”

“嗯,本官看出来了,你自己亲眼看到的,描述的十分详细,而别人转述的只有一两句,对不对?”

“对!”

“本官看你在九月初八的傍晚的记录,你对喜儿进入河间会馆的印象很深刻,是不是?”

“是。”崔天鸣稍微顿了一下,点头道。

“本官想看一下,你关于喜儿的其他的记录?”孟岩问道,“不知dào

可不可以?”

“这个,当然可以!”崔天鸣咬了一下嘴唇,眼中微微闪过一丝异色。

“那就取过来吧。”

“是,大人!”崔天鸣答yīng

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大人?”

“蔡先生,这就是本官今天的意wài

收获!”孟岩微笑的指着走出去的崔天鸣。

“收获,大人看出什么来了?”

“蔡先生恐怕是没有单相思过吧?”

“单相思?”蔡晋微微一愣,旋即明白了,崔天鸣喜欢喜儿,“大人,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就看崔天鸣对喜儿的有关记录,明显带着情绪化,而且,对喜儿的出现的有着明显的关切的字眼,而对别人,则笔墨简练,而且没有太多的情感色彩!”

“大人这么一说,这个崔天鸣还真是对喜儿单相思!”

“这几条记录只是我的猜测,如果再有其他的记录印证的话,那就说明问题了!”孟岩道。

“这个崔天鸣既然喜欢喜儿,那他一定非常关心她,而他在河间会馆时间不短,又受廖俊杰的重用,他一定知dào

一些我们不知dào

的秘密,关于喜儿的?”

“这就是我们今天来河间会馆最大的收获!”

“那廖俊杰会不会也知dào

崔天鸣喜欢喜儿?”蔡晋问道。

“他也许知dào

,但他不会直接告sù

我们的。”孟岩道,“但是我单独留下崔天鸣,这家伙一定是看出来了,所以才找了个借口赶紧避开了。”

“这家伙真是属泥鳅,狡猾无比!”蔡晋骂了一声。

“先不去管他,重点在这个崔天鸣身上,今天或许可以问到一些我们从来不知dào

的事情。”孟岩呵呵一笑。

“大人的运气一向很好。”蔡晋笑道。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崔天鸣捧了一摞的登记簿走了进来,看上面都是灰尘。

“大人,我拿到外面先把灰尘掸一掸?”

“蔡先生。帮忙。”孟岩叫了一声。

“来了!”

有了之前跟蔡晋的通气,这找寻起来侧重点就有了,很快的,一本本账簿中有关喜儿出入的记载被挑了出来。

看到孟岩一条一条的浏览他有关喜儿的记载,崔天鸣低着头,有一种大气不敢出的感觉。

“崔天鸣,喜儿漂亮吗?”

“漂亮!”崔天鸣想也不想就说道,后觉得失言,脸色微微一白。

“崔天鸣,你今年多大了?”

“十九!”崔天鸣嗫嚅道。

“十九岁。该到了成亲的年纪了。家里说亲了吗?”

“还没有。”

“那有心仪的姑娘吗?”

崔天鸣涨红了脸,低着头,没有回答。

有时候没有回答,那就是一种回答。何况孟岩看了那么多记录。字里行间那种关切和爱慕之意。完全在他的笔下流露出来。

也许他还刻意的隐瞒着什么,但是在有心的人眼里,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崔天鸣。如果把喜儿嫁给你,你愿意娶她吗?”孟岩一下子跳到一个相当尖锐的问题。

“大人,您想知dào

什么?”崔天鸣噗通一声跪在了孟岩面前,声音颤抖的道。

“崔天鸣,你先起来说话。”孟岩上前将他拉起来。

“大人,小人是喜欢喜儿,可小人从来没有非分之想,更没有做出伤害喜儿的事情。”崔天鸣紧张的道。

“本官知dào

,你喜欢喜儿,而且你对喜儿的倾慕之情都没有告sù

她,对吗?”

“是的,小人不敢,小人知dào

,她看不上我。”崔天鸣道。

“看不上你,你的母亲虽然也是丫环,可已经是自由身,而她不过是一个丫环,她有什么资格看不上你?”

“她要的是那种让人捧在手尖上的生活,小人给不了。”

“你给不了,谁又能给得了呢?”

“何老板,焦二爷,还有曹千户!”崔天鸣沮丧万分道。

“曹千户,曹钦!”孟岩与蔡晋大吃一惊,怎么喜儿还跟曹钦扯上关系了?

“对,有一次焦二爷安排,把喜儿给灌醉了,曹千户来了,第二天早上走的!”崔天鸣道。

“何文东知dào

吗?”孟岩惊讶的问道。

“何老板应该知dào

,那一次是他们四个人一起吃的酒,我在一边伺候的。”崔天鸣道。

“喜儿知dào

吗?”

“她可能知dào

,那一次后,足足有两个月没来河间会馆。”崔天鸣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前年六月份的事情。”崔天鸣道,“具体时间,看我的记录就知dào

了。”

“你找出来!”孟岩再一次吃惊,前年六月份,可不就是喜儿怀孕的时间?

怎么又蹦出一个曹钦来?

而且更让孟岩惊诧的是,曹钦居然成了喜儿肚中婴孩父亲的最大怀疑对象。

“大人,这儿,前年六月十七日晚,喜儿,何老板,还有焦二爷、曹千户一起喝酒,地点在我们会馆的酒楼雅间!”崔天鸣很快就找了出来。

孟岩记得何文海说过,他是六月中旬离开的京城,临走前跟喜儿春风一度,喜儿刚刚身子干净利索了。

具体时间他也不是很清楚,大概也就十二三的样子。

如果崔天鸣记录的日子准确的话,往后四五天的确是受孕最佳的时期。

喜儿那个时候也十六岁了,受孕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崔天鸣,你确定后面两个月,喜儿没在来过河间会馆?”孟岩很郑重的问道。

“除非我没有看见,我可以肯定喜儿有两个月的时间没来河间会馆!”崔天鸣道。

“那喜儿又是什么时候来的河间会馆?”

“八月十五那天是中秋节,何文东去接的喜儿,两人看上去有说有笑的,应该是和好了。”崔天鸣道。

孟岩翻阅到八月十五那一天,果然有喜儿跟何文东一起返回河间会馆的记录。

“大人,是不是可以认定……”蔡晋也被这个结果弄的啼笑皆非。

“这个还不能确认,喜儿这两月只是没有在河间会馆出现,不等于她们就没有在别的地方?”孟岩很认真的说道。

“大人说也有道理,不过按照正常人的逻辑,熟悉的地方总比陌生的地方更为安全?”蔡晋道。

“是这样,但这样也有些武断了。”孟岩道,“只是我们多了一个怀疑对象。”

“这关系够乱的!”蔡晋摇头苦笑一声。(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一章:先斩后奏

“崔天鸣,本官问你,何文东在河间会馆可有什么反常的行为?”孟岩问道。

“反常的行为?”崔天鸣一愣,这个问题他还从来没有想过呢。

“大人问的是何老板还有一个弟弟吧?”

“你知dào

?”孟岩惊讶了。

“大人,在外人看来,他们兄弟俩都一个样子,而且很难分辨,但是小人还是发xiàn

了他们是不同的。”崔天鸣说起这个来,眉梢间还有些小小的得yì



“有什么不同,你到是说给本官听听?”孟岩问道,这应该是崔天鸣最得yì

的地方。

“要说最大的不同,那就是何文东一只脚跛了,而他的弟弟何文海则是个正常人。”

“你还知dào

何文海?”

“知dào

,何文海经常以他哥哥何文东的名义进京,就住在何文东的那个包间,不过他们两兄弟从来都不同时出现。”

“你跟踪过他们兄弟?”从崔天鸣的话中,孟岩判断出,这被崔天鸣极有可能跟踪过何氏兄弟中的一个人。

“大人如何知dào

?”

“呵呵,本官猜的。”孟岩微微一笑,“你说的这个本官已经知dào

了,说一些本官不知dào

的。”

“是,大人。”崔天鸣吞咽了一下吐沫,接着往下说道,“他们两兄弟都不是好东西,一个逼着喜儿跟他回老家,一个则利用喜儿去抓焦二爷的把柄。”

孟岩微微一愣,倒也没有太惊讶。但凡利益结合都这样,狗咬狗的事情并不稀奇。

“谁逼着喜儿回老家,谁又逼着喜儿抓焦二爷的把柄?”

“何文海让喜儿跟她会老家,喜儿不答yīng

,因为卖身契还在何文东身上。”

“等一等,你说喜儿的卖身契在何文东身上?”

“是的。”

“喜儿是白素心的丫鬟,卖身契应该在白家才是,就算白新元过世了,这卖身契也该在白家呀?”蔡晋问道。

“假的!”

“假的,卖身契还有假的?”

卖身契必须有买主和卖主的签字。还有官府的契约之印。那才算是有法律效力。

功能跟后世契约差不多,防伪标志主要以双方签字,以及中介或者保人的签字。

这种契约伪造起来很容易,成本也不大。除非本人亲自查验。甚至很难辨识。

一般情况下。很少有人去制造假的卖身契,因为不是说你拿了一张卖身契就能限制人家的自由,何况买卖双方还有保人以及官府承认的印章。

但是这件案子很复杂。关系也很乱,嫌疑人之间也是相互算计和提防,甚至还各有各的打算。

这样一来,假的卖身契也就不稀奇了。

焦宏让何文东找人安插在白素心身边,是有他自己的目的,也许并不一定单纯觊觎白素心分的美色。

而何文东也留有后手,将真的卖身契攥在手中,如果焦宏日后不危害他的利益,真的卖身契也许永远不会出现。

而白新元被算计就好不稀奇了,以焦宏的背后东厂的能力,完全能让实jì

上购买喜儿的他变成一个花了钱,最后什么都不属于自己的结果。

“小人也是偶然的一次听到何文东跟喜儿争吵的时候说出来的。”崔天鸣道。

“大人,这么说来,喜儿知dào

自己卖身契在何文东手上,而何文东实jì

上才是控zhì

喜儿的那个人。”蔡晋道。

“喜儿既然知dào

,那她为何不告sù

焦宏呢?”孟岩问道。

“这个老蔡我就不知dào

了。”

“喜儿不喜欢焦二爷,怎么可能告sù

他呢?”

“你知dào

?”

“小人是猜的,何文东虽然掌握了喜儿的卖身契,但对喜儿还是不错的,给她买了不少衣服还有首饰,但是喜儿是丫鬟,这些东西都存放在会馆的包房内。”

“哦,为何本官查抄房间的时候,没有发xiàn

这些东西呢?”孟岩问道。

“喜儿离开的那天,她的东西都带走了。”崔天鸣道,“小人亲眼看到是何文东帮她把箱子搬上马车的。”

“喜儿走的时间是九月十七日,对吗?”孟岩翻看了一下记录,发xiàn

了喜儿和何文东一起离开的记录。

“对,小人记得,喜儿离开的时候,一脸的不高兴,好像很不情愿似的。”崔天鸣道。

“崔天鸣,听你这么说,你跟喜儿的关系很熟?”孟岩问道。

“她经常来河间会馆,经常见面,偶尔也会聊天,不算太熟,大家认识。”崔天鸣眼神略微闪烁了一下。

“崔天鸣,何文海跟喜儿的关系,你知dào

?”

“小人知dào

。”崔天鸣眼底闪过一丝痛楚,喜儿跟众多男人混乱的关系令他十分不舒服。

“说一说,你是如何区分何文东跟何文海两兄弟?”孟岩继xù

问道。

“回禀大人,何文东、何文海两兄弟虽然生的一模一样,但他们自幼分开,除了跛脚之外,身高还是后细微的差别的。”

孟岩点了点头,何文东自幼家贫,生活条件自然不如拿被抱去过继给堂兄弟的弟弟了,身高跟基因因素有关,但如果一个人自幼吃得饱,营养不缺的话,发育良好,会给身高加分的。

何文海在身高方面确实比何文东高上一些,当然,如果两人不站在一起的话,确实很难辨认。

只有关注者才会注意到这些,崔天鸣无意是一位关注者。

“还有,何文东吃饭点菜偏好油腻和味道比较重的菜,何文海则要求清淡一些,两个人都喜欢喝汾酒,但何文海喜欢年份比较长一些。酒比较醇厚。”

观察入微,这个崔天鸣居然是一个干情报的人才,孟岩真的想把这个人给你挖走了。

“还有吗?”

“还有,还有他们的一些生活习惯不一样,虽然他们刻意的保持一致,但何文海睡的很早,几乎很少应酬,何文东就不一样了,通常都是踩着宵禁最后一刻返回。”崔天鸣道。

“好了,本官就先了解这么多。等以后本官想要了解什么。到时候再来找你,你有什么想要对本官说的,可以随时到巡察使衙门里,本官不在。可以找这位蔡先生。”孟岩起身结束问话道。

“小人记住了。”

“今天本官的问话。你不要对任何人说。包括你们的廖掌柜,知dào

吗?”孟岩吩咐一声。

“小人知dào

。”崔天鸣有些受宠若惊道。

“你去吧,本官也该告辞了!”

“是!”

“蔡先生。把这些出入登记簿整理一下,带回去满满检查。”孟岩吩咐一声。

“好的,大人!”

“孟大人,这可不行,您要查看这些登记簿,我廖某人配合,但是您要是带走的话,那可就不行了。”有些神出鬼没的廖俊杰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

“怎么,害pà

本官拿走以后,不还给你?”孟岩嘿嘿一笑道。

“不,不,廖某岂敢那样认为,这些登记簿记载了一些客人的隐私,一但传出去,廖某这件会馆的名声可就……”

“廖掌柜认为本官会乱说话?”

“不,不,廖某不是这个意思,孟大人当然不会,就怕别人就难说了。”

“廖掌柜放心,这些登记簿只有本官跟蔡先生直接接触,其他人无法接触到的。”孟岩保证道。

“孟大人,我这……”

“你放心,本官只管跟案子有关的事情,其他的奇闻八卦本官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廖掌柜尽管放心。”孟岩道。

“大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蔡先生不是外人,廖掌柜,你有什么话可直接说。”孟岩直截了当的说道。

“孟大人,您可知dào

,河间会馆是谁的产业?”

“不是廖掌柜您的吗?”

“廖某,嘿嘿,就凭廖某人,哪有那个本事,廖某人不过是代为看管而已。”廖俊杰嘿嘿一笑道。

“哦,那这河间会馆背后还有什么大佬不成?”

“当今太后,孟大人您比廖某人清楚吧?”廖俊杰问道。

“知dào

,但本官也就见过太后老人家两次面而已,说过几句话,不熟。”孟岩道。

“您能见到她老人家已经是大造化了,小人至今才远远的见过一面,更别说跟她老人家说话了。”廖俊杰一脸的羡慕。

“廖掌柜莫非是说,这河间会馆是太后在宫外的私产?”孟岩佯装惊讶万分。

“当然不是,这河间会馆是太后娘家大哥,国舅爷,提督京营孙大人的产业。”

“孙大人?”孟岩早就知dào

了,但还是装出一副惊诧的样子。

“孟大人,您现在知dào

了,这登记簿还带走吗?”

“怎么,这国舅爷的产业就可以不遵守朝廷律法了吗?”孟岩两眼一翻,轻哼一声。

“孟大人,律法之外还有权力,您就不怕国舅爷不高兴?”

“怎么,本官因为办案调阅一下河间会馆的入住登记簿,国舅爷他怎么就不高兴了?”

“孟大人,您要是执意如此,廖某也没有办法,廖某人已经派人去会昌伯府了,国舅爷让您带走登记簿,廖某人绝不阻拦!”廖俊杰道。

“不管今天来的是谁,这些登记簿本官都要带走,谁敢阻拦,本官以妨碍公务论处!”孟岩厉声道。

“孟大人,这不好吧,这些登记簿毕竟是属于河间会馆?”

“本官现在奉旨查案,若有不配合的,本官都可以先斩后奏!”孟岩冷笑一声,“蔡先生,收拾好了吗?”

“好了,大人!”

“我们走!”孟岩就这样从廖俊杰身边走了过去。

而廖俊杰则脸涨得通红,根本没有胆子上前阻拦,孟岩可是武术高手,鹰爪王应虎都不是他的对手,还亲手斩杀了鞑靼死士数十人,而廖俊杰连杀人都不敢见血。(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二章:圣上急召

没有人阻拦,孟岩与蔡晋一路畅通的走出河间会馆大门,刚要上车离开,迎面而来一家紫色棚顶的马车,几乎是冲着他们过来!

吁!

天色虽已渐黑,可驾车之人看服饰,居然是宫中当值的车夫红丝带。

“快,快,放我下来!”还未等马车停稳,这车厢里就传出一声焦急万分的声音。

那样子就跟城门失火了,十万火急!

“这不是小黄公公?”孟岩很惊讶,来人居然还是自己的老熟人,皇帝跟前服侍的小黄公公。

“哎哟,我的孟大人哟,我可找到您了。”小黄公公一抬头看见孟岩,那就跟见了亲娘舅差不多。

“怎么了,黄公公?”

“皇上宣您进宫,即刻!”小黄公公一脸焦急的说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看你着急的样子?”孟岩一头雾水,没听说宫里有什么重yào

的人物病重呀?

“孟大人,太后突然晕倒,太医们素手无策,皇上想到了您的医术高超,急令咱家出宫召您入宫!”黄公公急速的说明原因。

“太后晕倒,温太医呢?”

“温太医已经到了,这不皇上让您也赶紧入宫。”小黄公公道,“我去了您家,又去了巡察使衙门,都不见您,后来听说您来河间会馆了,就一路寻来了。”

“小黄公公,能否容我先回家一趟,我的准bèi

一下?”孟岩到。既然是昏倒,那应该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何况温良栋已经赶过去了,自己去的话,也未必有更好的办法,尤其是现在过去不少时间了。

他过去的话,岂不是跟那些太医们争抢功劳?

孙太后总不至于等自己一到就恢复如初了吧?

“我的孟大人哟,您不用准比,沈医工已经在宫里等候了。”小黄公公道。

“沈聪入宫了?”

“是呀,温太医接到圣上传召。就去您家接了沈医工进宫了。”

“这个温良栋。挖墙脚挖到我的头上了?”孟岩暗啐一声。

“孟大人,事不宜迟,您还是赶紧跟我进宫吧,皇上可都在等着呢。”

“好吧。我把事情交代一下。就跟你走。”孟岩点了点头。

“蔡先生。太后晕倒了,皇上召我入宫,你先把东西带回去。你亲自保管,不要让其他人接触。”

“我知dào

,大人放心的去就是了。”蔡晋怀抱着登记簿,认真的点了点头。

“你自己小心。”孟岩嘱咐一声。

“大人放心,我会把东西平安的带回去的。”蔡晋微微一笑,他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可还有脑子呢。

“黄公公,本官想先送我这个手下一程,反正顺路,你看呢?”孟岩道。

“好,听孟大人的!”小黄公公当即点头答yīng

下来。

孟岩钻入紫色篷车,马车随后掉头,那驾车的车夫一甩马鞭,马吃力之下,卖力的跑了起来。

平时可能要跑一炷香时间的路程,现在一盏茶的工夫就到了,这一路颠簸,没有把马车给颠散了,这浑身的骨头都颠的快要散架了。

马车直接从东华门进入,值守的卫率就看了一眼马车上的人就放行了。

慈宁宫内,人影闪动,太后突然晕倒,皇帝暂时中断了饮宴,与皇后以及宫中众多嫔妃都赶了过来。

凡是能叫到的太医也都到了。

太医们在太医院院使温良栋的带领之下,给孙太后把脉,会诊,偏殿内一阵讨论的声音,门外的太监们一个个低垂着脸,不过他们是不是的用眼睛余光朝里面扫去。

孙太后寝宫珠帘外面,隔着两道厚厚的布帘子,第一道是皇帝以及皇后还有吴太妃,第二道帘子外是皇帝的嫔妃和孙家的外戚,不过他们也是特别获准才进来的,与妃子们分列两旁,可谓是泾渭分明。

王振和金英都在,一个站在珠帘的左首,一个在右首往下的位置站着。

皇帝在里面。

“金英,问一下,会诊的结果如何,孟爱卿怎么还没到?”里面传来皇帝焦急的询问声。

“主子,会诊还在继xù

,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至于孟岩孟大人,老奴听说这几天为了办案东奔西走,下面人一时间找不到也是正常的。”王振忙解释道。

“找不到就去找,东厂那么多人是干什么吃的?”皇帝愤nù

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是,是,老奴这就加派人手!”王振脸色微微一变,连忙答yīng

一声。

王振其实心里很恼火,但他有火是不敢对皇帝发的,这孟岩不是锦衣卫嘛,怎么让他东厂的人去找?

可皇帝正在急头上,是说不得道理的,任何人都这样,里面那个昏迷不醒的人可是皇帝的母亲。

“快去,孟爱卿一到,让他直接进来,不必通传!”朱祁镇急促有力的声音传了出来。

“老奴遵旨!”

王振一咬牙,这皇帝对孟岩的宠信日后怕是要超过自己了,这小子何德何能,怎么能让皇帝如此信任他呢?

“老奴想给锦衣卫的郭大人发一道指令,让锦衣卫和帮着一块儿找人?”

“准!”

“谢主子。”

“速去,半个时辰之内,朕要见到孟爱卿站到朕的面前,给母后诊治。”朱祁镇道。

“遵旨!”王振冲珠帘内一个躬身,迅速退后,朝外面跑了去。

“驾……”

“何人敢在宫苑内驰马?”

“奉旨,接孟大人入宫!”

“让开道路,快!”

马车一路没有任何阻拦的来到了慈宁宫前,饶是孟岩身强力壮。也被颠的七荤八素,而那小黄公公,下来马车,就是一顿狂吐。

“小黄公公,没事吧?”

“没事,孟大人,您快进去吧,皇上正等着您呢!”小黄公公有气无力的摇手道。

“小黄公公,教你一个方法,亲亲按摩耳蜗下的地方。能缓解痛苦。”

“知dào

了。谢谢孟大人!”

孟岩已经一只脚迈进了慈宁宫的宫门了。

“孟岩,孟大人到!”

孟岩到达之际,温良栋带领一帮太医已经会诊完毕,并且得到了一个结论。

孙太后是忧思太甚。过度伤神引发的晕厥。

确定了问题所在。各位太医开始开方子。很快就汇聚了四五个经方。

但是大家对用哪一个方子又产生了新的分歧,就在大家你反对我,我驳斥你的时候。孟岩慈宁宫的一名小太监的带领下,急匆匆的穿过两道厚门帘。

一路走来,无数人侧目,这是怎样的待遇?

晕倒,那有很多种,孟岩也不能随便的就下判断,何况他还没见到太后本人,就更不会随便开口了。

“孟爱卿来了吗?”

“微臣来迟一步,请皇上恕罪!”

“你又不知dào



不怪罪,快起来,进来给母后看看。”看到孟岩来了,皇帝干脆不管那些个还在争论不休的太医们了。

“微臣遵旨!”孟岩知dào

,过了今晚,又有很多人要嫉妒自己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不招人嫉妒的那是庸才,他孟岩有岂是一个庸碌之辈。

“皇上,孟大人不是太医……”

“你觉得那些太医之中医术有几个能比的上孟爱卿的?”皇帝冷眼斥了一声,“还不给朕退下!”

蒋雄脸色一白,讪讪退下。

孟岩进来,看到里面除了皇帝之外,还有钱皇后,一个中年太监,看上去脸色白白的,给人一种冬眠毒蛇的感觉,四名宫女,一个三十多岁,剩下的三个都比较年轻,最小的看上去才十五六岁。

当然还少不了孙链了,他是太后最喜欢的侄子,现在又成了她身边的人,论亲疏,那可比那蒋雄近的多了。

蒋雄是慈宁宫总管太监,他尚且不能靠近孙太后三尺之内,汇报工作,都得远远的站着。

孙链就不同了,他可以随时随地的靠近孙太后,谁让他们又天然的学院关系呢?

天底下还有比血亲更亲的关系吗?

“表兄,你让开一下。”

“是。”孙链答yīng

一声,便从软榻前退了下来,让孟岩直接走到孙太后躺的软榻跟前。

“小伯爷,太后晕过去多久了?”孟岩上前粗略的观察了一下,问道。

“有一个时辰了?”

“太后有没有手脚抽搐的症状?”

“有,好几次,还伴随轻微的呕吐!”皇帝抢答道。

“呕吐物呢,给微臣看看。”

一名小宫女将一个恭桶搬了过来,孟岩掀开盖子,看了一眼,用手扇了几下,闻了一下气味,便盖上,示意可以拿走了。

孟岩上前弯腰下来,继xù

查看了孙太后瞳孔,然后坐下来把脉。

现在这个时代,没有西医的那些诸般检查手段,只能靠中医发明的四大诊断方法了。

这望闻问切要是学到家了,那成为一名合格的中医完全没有问题,就算医不了那些疑难杂症,普通常见的疾病还是没有问题的。

“太后已经几天没有正常饮食了?”孟岩放下孙后的脉搏,一抬头问道。

周围太监、宫女一个个静若寒蝉,没有哪一个开口说话。

“怎么,都哑巴了,说话!”朱祁镇怒道,“没听到孟爱卿问你们话吗?”

“皇上饶命,太后她老人家已经三天没有好好用膳了!”年纪最小的宫女下跪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三章:太后饿晕过去了

PS:媳妇住院手术,这些都是在医院陪护码出来的,我不知dào

能坚持多久,先这样吧。

“万贞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皇上饶命!”周围伺候的太监、宫女跪了一地。

“说,是不是这样?”

“皇上,太后这几天茶饭不思,吃的不多,今天早上只吃了一口燕窝!”

“一口燕窝,这么少,这是为什么,母后为什么茶饭不思?”朱祁镇怒喝一声,问道,“你们说!”

“皇上,还是先把太后弄醒,太后一醒,自然也就明白了。”孟岩道。

“孟爱卿说得对,你可有办法?”

“蜂蜜水,给太后喂下去,半个时辰见效!”孟岩缓缓道。

“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皇上一试就知dào

了,反正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就算太医院那边药方出来了,拿药、煎药还要施药,估计也要半个时辰。”孟岩道。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蜂蜜水还能治“晕”,这可真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孟岩别是神过头了,要是蜂蜜水灌下去,半个时辰后,太后没醒,那可是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可大可小,看皇帝心情,弄不好杀头都有可能。

说心里话,皇帝自己心里也有些打鼓,看到自己母亲这样躺在床上,生死不知,而孟岩却开了这么一道看上去有些玩笑的方子,他也不敢轻易相信。

不过皇帝终归是心一横。孟岩的医术他是见识过的,他都这么说了,一定有他的道理,否则天下之大,他还能躲得了他下的追杀令不成。

“皇上,微臣觉得可以一试,孟大人的医术那是朝野皆知,有目共睹的。”孙链却在这个时候,站出来附和一句,一时为了姑姑。第二他对孟岩救命的感激和信任。

没有比病人更信任自己的大夫了。何况还是救命恩人。

“好,马上派人冲泡蜂蜜水,给母后灌服!”皇帝再没有犹豫,马上下令。

“皇上。让臣妾去呗。”钱皇后主动接下这个任务。

“好。敏敏。你去朕更放心!”皇帝朱祁镇十分欣慰的点了点头,还是皇后善解人意。

“等一下,微臣还是跟着一块儿去吧。”孟岩忽然想到了。这皇宫内的蜂蜜,那可不是普通老百姓吃的,其营养价值那是你不好比的,太后现在只需普通的蜂蜜,最重yào

的就是摄入其中的糖分。

因为孟岩的诊断是,孙太后晕倒的原因是低血糖,长时间没有饮食,或者很少饮食,导致的身体内糖分代谢紊乱,继而导致的昏厥,也就是俗称的饿晕了!

但是这又比饿晕了稍微严重一些,病人已经产生一些轻微的并发症了,比如抽搐和呕吐。

孟岩要直接说,恐怕会被人嗤之以鼻,太后堂堂国母之尊,就算全天下人都饿着了,她也饿不着。

恐怕太医们根本就没有往这方面想原因,才弄出一个什么忧思惊恐所致。

单从症状上讲,这倒是有可能的,所以,才有太医们争论不休,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孟大人是不放心本宫吗?”

“娘娘说哪里话了,微臣岂敢不放心娘娘,太后这病,其实是饿出来的。”孟岩与钱皇后一起出了慈宁宫。

“饿出来的?”钱皇后惊呼一声,连忙掩住嘴巴。

“娘娘您没听那个宫女说吗,太后已经三天没有好好进膳了。”孟岩道。

“孟大人,你确定母后真的是饿晕的?”

“微臣岂敢欺骗娘娘和皇上,这可是欺君大罪。”孟岩忙道。

“可本宫奇怪的是,你为何给母后开这么一个奇怪的方子,蜂蜜水真的能让母后苏醒吗?”

“娘娘,人吃食物,经过消化后会变成糖分进入血液,进而转化为能量,维持身体的必须之用,简单来说,人不吃饭呢,不但没有力qì

干活,时间长了,自然会晕倒了。”孟岩解释道。

“人不吃饭没有力qì

,会晕倒,这个本宫可以理解,但是太医们都诊断为忧思恐惧,这也相差太大了?”

“太医们的思维定势了,他们也不会想动堂堂太后会因为饥饿而晕倒,这天下人都能饿着了,还能把太后饿着了?”孟岩微微一笑,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本宫明白了。”

“娘娘,微臣有个请求?”

“你说。”

“太医们依据脉象诊断严格来说也不算错,太后这一次晕倒却又忧思之虑,故而,还请您在黄上面前说上两句,不要为难他们。”,孟岩恳求道。

“你与本宫一道,莫非目的就是这个?”钱皇后凤眸中闪过一丝讶色。

“这只是其中之一,主要目的还是要告sù

娘娘,给太后冲调的蜂蜜水,不要太浓,一个汤匙一杯温水就可以了,另外,普通的蜂蜜就可以了。”孟岩解释道。

“本宫知dào

了,多谢孟大人提醒。”钱皇后点了点头。

“娘娘既然明白了,那就好,用温开水,不能用开水。”孟岩道,“那样会破坏蜂蜜的营养价值。”

“嗯,本宫知dào

了,孟大人,请稍后。”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工夫,钱皇后亲自调制的蜂蜜水端了出来,孟岩尝了一下,甜度适合。

慈宁宫中。

“皇上,劳烦您把太后老人家抱起来,喂在您的怀里!”孟岩吩咐一声。

“好。”

皇帝将孙太后抱起,依靠着左肩膀坐了起来。

“娘娘,您现在可以喂蜂蜜水了,一点一点的喂。这是个细心的活儿。”

“本宫知dào

了。”钱皇后点了点头。

“太后,恕微臣得罪了!”孟岩上千,伸手在孙太后的耳根下揉了几下,孙太后便张开了嘴。

“娘娘,您慢点儿,别把太后呛着了。”

“知dào

了。”

钱皇后一点点的将蜂蜜水给孙太后喂了下去,按照孟岩的吩咐,先喂了半杯,一炷香后又喂了半杯。

一杯蜂蜜水喝下后不久,就看到孙太后的眉毛微微抖动了几下。这是苏醒之前的征兆。

“母后。母后……”

“这是在哪儿?谁在叫哀家?”孙太后慢慢的睁开眼眸,一声呢喃道。

“母后,是朕,您的儿子!”朱祁镇激动万分。孙太后昏迷一个多时辰了。太医们又是诊脉。又是会诊,可就是不能让孙太后苏醒过来。

孟岩一来,一杯普通的蜂蜜水。孙太后就苏醒过来了,这么神奇的事情,就是皇帝也是第一次见。

“皇帝来了,哀家这是在哪儿?”孙太后双眸全部睁开,带着一丝疑惑问道。

“母后,这是在您寝宫呀。”

“寝宫?哀家饿了……”

这一声“饿了”比孟岩解释再多都来的有力,而钱皇后更是惊的差一点儿失声喊出来。

“快,传膳!”朱祁镇一听母后饿了,离开高声喊了一声。

“皇上,太后此时的肠胃只适合清淡的流质食物。”孟岩忙叫了一声。

“对,听孟爱卿的,不过朕不明白,啥叫流质食物?”朱祁镇问道。

“白米粥。”

“明白了,速速进一碗白米粥!”朱祁镇命令道。

“我去!”孙链飞奔而去。

“太后已然苏醒,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孟岩微微一躬身,打算功成身退了。

“等一下,孟爱卿,你还没有开药方呢?”朱祁镇叫住了孟岩,语气中有些急切的问到。

“药方?”孟岩一愣,饿晕的人,只要给他吃的,自然也就好了,何须吃药。

“皇上,太后是因为最近三天进食较少引发的昏厥,只要进食,补充能量,再稍加休息调养,自然可恢复,至于药方,咱们治病救人,还有食疗一说,能不吃药,尽量不吃药,吃药未必就是良方。”孟岩解释道。

“皇上,刚才去冲蜂蜜水的时候,孟大人已经跟我解释了,母后是因为……”

“居然是这样,太医们不是说母后是忧思所致吗?”朱祁镇恨恨的道,“这些庸医,朕要严惩他们!”

“皇上,孟大人还说了,太医们……”

“孟爱卿真是,真是太厚道了!”听了钱皇后的叙述,朱祁镇不禁感叹一声。

“微臣告退!”眼看钱皇后已经解释清楚了,孟岩自然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再一次请求告退。

“孟爱卿,留下一起饮宴吧?”

“微臣衙门里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实在是不能留下,请皇上恕罪。”

“这个孟爱卿,今天可是上元节,朕可不想被人在背后说朕不体恤臣子?”

“好吧,微臣留下就是。”孟岩担心的是蔡晋的安全,所以才想着早一点出宫。

“这样才对嘛!”

太后无事了,这君臣都算把一颗心落了下来,不然,这元宵佳节也过不好了。

皇帝给面子,让太医们留下会诊后的方子,然后什么也没说,直接就束之高阁了。

太医院那么多太医,杏林国手,在皇帝的眼里此刻都比不上一个孟岩。

如果不是孟岩年纪太轻,又刚刚升官了,再加官进爵的话,恐惹朝野非议,朱祁镇都想着再给孟岩官升一级。

至于赏赐那自然是少不了的。

孟岩用自己的能力再一次证明自己的实力不是偶然,更加不是运气,或者机缘巧合。

出尽风头的孟岩并没有太过炫耀自己,而是在饮宴途中悄然的离席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四章:太后召见

“孟大人,孟大人……”

“何人唤本官?”孟岩惊讶一回头,一个俏丽的小宫女来到自己身后。

“孟大人,太后请您过去一叙。”

“太后,现在这个时候怕是不行吧,后宫有后宫的规矩,外臣不得旨意,不能擅入。”孟岩下意识的拒绝道。

他跟孙太后之间关系太复杂了,而且现在他查的案子跟孙太后又有关系,如果孙后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那他又该如何应对?

见孙太后不是不可以,但那要在皇帝也在的情况下,这样有一道挡箭牌。

“孟大人看看这个。”那小宫女递给孟岩一块木牌。

孟岩伸手接过来,一看令牌上的字就知dào

这是一块进出慈宁宫的通行令牌。

“太后给孟大人您的,您还是跟奴婢走一趟吧。”小宫女一个深深的万福道。

孟岩望着手中的令牌,有些为难。

如果他坚持不去,孙后也无法追究什么,外臣本来就不能随意进出后宫。

这是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孙后找不到理由为难自己。

可若是不见,难免会让孙太后心中起疑心,如果他不知dào

自己所谓的身世也就罢了。

现在知dào

了,这就不能不让他多一层想法。

这如果是孙后对自己的试探,那自己去或者不去都会有不同的结果。

去,应召而去。但会说些什么,他心里没底。

不去,必然会遭到怀疑,孙太后在这个时候召见自己,必然会借机想自己了解案情。

而她最关心的应该就是白焦氏的问题。

案子没有结束,白焦氏身上也是有疑点的,他也不好应承什么,该怎么说,还要看情况。

放人是不可能的,这是他的底限。

必须尽快做决定。不能拖拉。

“微臣遵太后懿旨就是了。”孟岩决定答yīng

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不去怎么知dào

这孙后想要干什么,以及她对自己的态度。

亦步亦趋,孟岩跟着那位窈窕宫女。渐渐的他想起来了。这宫女不就是孙太后身边那一个吗。皇帝问话,没有一个人敢回答,就她张嘴说了太后三日未曾认真进膳。

可以说。对于太后晕厥原因的判断,这个小宫女的功劳占了一小半呢。

“本官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奴婢姓万!”

“万?”

“是的,孟大人直接唤奴婢为贞儿就可以了。”万贞儿甜甜的一笑,因为她的大胆回话,得到皇帝和太后的夸奖,日后在慈宁宫中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当然,她的功劳也跟孟岩有关,如果不是孟岩问话,诊断出太后是因饥饿晕倒,她也不会因为一句话而获得皇帝夸赞和太后的另眼看待。

这是她入宫来第一次机遇,她抓住了,让皇帝记住了她这个叫万贞儿的宫女。

后宫之中,年轻貌美的宫女都想着能够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变凤凰,可作为慈宁宫的宫女,万贞儿比别的女孩子更容易接触到皇帝,但皇帝未必会对她感兴趣,这中间隔着一个太后呢。

太后不点头,就算万贞儿千肯万肯,哪也睡不上皇帝的龙床,但最重yào

的一点,那还是让皇帝看上你。

皇帝看不上你,你再怎么样都没用。

而恰好就是孟岩,给了万贞儿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让万贞儿进入了皇帝的视线之内。

孟岩也没想到,眼前这位十五六岁的花季少女,居然就是后面宪宗皇帝万贵妃。

那个集皇帝万千宠爱的女人,现在就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万贵妃,本为孙后宫人,宪宗皇帝出生后调过去伺候皇子,就这样,万贞儿完成了大明朝历史上最牛逼的一次养成计划,把一个从襁褓中的婴孩生生的养成了自己的丈夫,娘妻的典范。

宪宗比这个大十七岁的女人有着特殊的迷恋,野史中记载,这万贞儿极为精通房中秘术,宪宗只有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才能获得精神和肉体的双重升华。

后宫之中耳濡目染,倒也不算稀奇,何况宫中本来就是个藏污纳垢之所,万贞儿自幼入宫,学到些本事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各怀各的心思,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了慈宁宫,来到了孙太后的寝殿大门前。

“孟大人稍等,奴婢进去通报一声。”

没过多久,万贞儿就从里面走了出来:“孟大人,太后让您进去。”

“多谢贞儿姑娘了!”孟岩郑重的一抱拳。

“微臣孟岩叩见太后娘娘!”

“孟大人,快请起来。”孙太后侧躺在软榻上,隔着珠帘吩咐一声,“来人,给孟大人看座。”

“太后,都这么晚了,您还召见小臣,所为何事?”孟岩坐了下来问道。

“孟爱卿今天救了哀家一命,哀家还没有说一声谢谢呢!”

“举手之劳而已,太后何须记挂在心?”

“话不能这么说,孟爱卿的高超医术哀家现在是心服口服。”孙太后道。

“太后谬赞了,不知dào

太后唤微臣来,到底有何要紧之事?”孟岩问道。

“哀家知dào

你是个人才,不但医术精湛,而且查案办案也有一套,皇帝本想给你升官,可又觉得,爱卿太年轻了,贸然升的太快,朝中有些红眼病的人会不满。”

“太后,微臣其实对做官兴趣不大。”

“爱卿不愿意做官?”

“那倒不是,微臣自幼便加入锦衣卫,这辈子也只能老死在锦衣卫了,其实臣的意思是。做一个自由自在的小官儿,远比那些整天操劳国事的大官强多了。”孟岩解释道。

“这官儿不是越做越大越好吗?”

“官越大,责任也越大,自然压力也大,微臣在漠北历经艰辛,那里官场上的斗争更血腥,更直接,动则全家人都被杀了,微臣就想做一个逍遥官儿。”

“逍遥官儿,可朝廷、皇帝还有哀家需yào

爱卿这样的人才。”孙太后一副惜才的口吻道。

“臣除了在药道上有些见识。其他方面并不出色。何况大明朝人才济济,多小臣一个不多,少小臣一个不少。”

“以你的功绩,就算让皇帝封你一个大官都是应该的。”孙太后道。

“太后。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小臣就告退了。”孟岩以退为进道。这孙太后把自己召来,明明就是找个借口试探自己,还说给自己加官进爵。要是真的就好了。

不过,这孙太后的心计不可小觑,说话还是得小心一些,别给她拿着话柄了。

“孟爱卿,你急什么,陪哀家说几句话不行吗?”

“太后,小臣是外臣,这个时辰是不应该出现在后宫的,这有悖宫规,若是有人给传了出去,小臣倒是无谓,对太后您可就……”孟岩道。

这古时候的女人嫁人早,尤其是皇帝的妃子进宫基本上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十七八岁生孩子的那是比比皆是。

孙太后如今的年岁,肯定还没有四十岁,这在后世,这个年龄还没结婚的多得是,可在这个时代,三十五六岁就做了祖母太多了。

“孟爱卿的年岁,哀家做你母亲足够了吧?”孙太后道。

“太后是国母,那是天下万民的母亲!”孟岩心中一跳,这孙太后莫不是打的那个主意吧?

“好一个刁钻的小滑头!”孙太后也是一愣,这家伙一句话就把她下面要说的话都给堵了回去。

“皇帝给孟爱卿做媒,许了一门亲事,可对?”

“皇上厚爱,微臣无以为报,是郭家小姐。”孟岩微微颔首道。

“哀家听说郭家小姐左脸颊上有一块血色的月牙胎记,遮住半张脸?”

“是的,太后!”

“皇帝也真是的,怎么能够个孟爱卿找这么一个无盐女子,爱卿一表人才,该求一个貌美的淑女才是。”孙太后惋惜一声。

这孙太后,不,在孟岩的心里,已经升职了,老妖婆到底想要干什么?

“自古就有娶妻求贤一说,那郭家小姐虽然貌丑,但心地善良,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孟岩决不能给这老妖婆插手自己婚姻。

“是吗,哀家可是听说,这郭家小姐郭月在京城之中还有一个大大的外号,叫什么来着……”

“启禀太后,叫血月罗刹!”站在一边的蒋雄适时的接上了一句,

“对,罗刹,哪的多凶的女人,哀家听着就觉得害pà

。”孙太后抚着心口说道。

“太后,坊间传言,信不得真的,小臣见过郭家小姐数面,小臣觉得一个孝顺的女子就算再凶也凶不到哪里去。”孟岩道。

他的回答透露出二个信息,那就是我孟岩跟郭家小姐见过了,我们彼此有了了解,第二点,郭月很孝顺,这在古代中国,讲究的就是孝道,所谓百善孝为先,一个人是不是善良,首先看他孝不孝顺。

就是在皇家,这孝道也是第一位的。

孙太后刚喝了蜂蜜水,可现在嘴里一阵发苦,这一条又被他给堵住了,完全开不了口嘛!

“看来孟大人跟郭家小姐是情投意合了?”

“是。”

“既然如此,等你们成亲哪一天,哀家一定会送上一份大礼。”孙太后道。

“那小臣就多谢太后了。”

“孟爱卿,焦兰蓉曾经是哀家身边的人,没想到当年开恩放他出宫嫁人,她居然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哀家真是心痛呀!”孙太后道。

孟岩听出来了,这才是孙太后召见自己的真zhèng

目的,前面的弯子绕的差不多了,也该进入正题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五章:试探

“太后,宫内跟宫外是完全不同的,是她意志不坚定,怪不得别人。”孟岩道。

“还是孟爱卿通情达理,就是怕有些人会觉得这是哀家的错,哀家教导无方。”

“太后无需自责,您虽然曾经是她的主子,可她毕竟出宫多年,这人是会变的,外面的诱惑很大。”

“诱惑,对,就是这个诱惑,兰蓉一定是禁不住诱惑,或者是,她被人胁迫的。”孙太后一阵激动道。

由于情绪波动太大,孙太后胸口一阵起伏,面部潮红,大有再一次晕厥过去的危险。

“太后,您别激动,凤体要紧。”蒋雄忙劝慰道。

“哀家知dào

,兰蓉自幼跟着哀家,哀家怜惜她,特意放她出宫嫁人,希望她能找到一个如意郎君,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早知dào

当初哀家就不放她出宫了,留在哀家身边,多好?”

“太后,这人总会会变的,兰蓉姑娘都出宫多年了,恐怕变成什么样子,奴才都忘了。”蒋雄也道。

“蒋雄,主仆一场,哀家想让你替哀家去看她一次,给哀家好好问一问这些年她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孙太后恨恨的一声道。

“奴才遵旨。”

“孟爱卿,你没有意见吧?”

“这个小臣自然没有意见,不过蒋公公要去看的话,有一件事儿小臣还未来得及上报。”孟岩道。

“什么事儿?”

“前两天,有人蛊惑白焦氏之子白少卿前来探监。所携带的吃食中被人下了生半夏,这种草药吃了会使人致哑,严重的还会有致命的危险,所以现在白焦氏喉咙受了伤,说话困难,如果现在蒋公公就去探视的话,恐怕白焦氏无法回答您的任何问题。”孟岩解释道。

“竟有这样的事情,凶手抓到了吗?”孙太后惊呼一声。

“凶手到是找到了,不过人已经死亡,尸体就抛尸在城外的永定河内。”孟岩道。这些并不算秘密。早晚得说出来,就算他不说,东厂的人就不知dào

了?

“永定河不是结冰了?”蒋雄眼神一震,追问一句。

“抛尸的人用冰锥凿开一个口子。将尸体从口子塞了下去。但是事与愿违。老天爷都不让凶手含冤惨死,他的尸体居然奇迹的从那个洞口浮了上来,半截身子冻在了口子外面。被附近村庄的一个百姓给发xiàn

了,上报了官府!”

“这是什么人,这么残忍的事情也做的出来?”

“太后,有些人为了自己,什么事情都做到出来的。”孟岩微微一欠身道。

“孟爱卿,你一定要把凶手找出来,就算兰蓉犯了国法,那也应该由朝廷来处置,还轮不到别人来随意伤害。”

“小臣明白,辛亏发xiàn

的早,不然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孟岩点头道。

“那蒋雄你就替哀家去一趟,顺便替哀家看看那个孩子,父亲病故,母亲入狱,这就是孤儿了。”

“启禀太后,白少卿还有一个姐姐。”

“对,哀家险些忘了,他还有一个姐姐呢,这个姐姐现在也在牢里吧?”孙太后道。

“小臣已经查清楚一些情况,白素心确被冤枉,小臣已经将她暂时释fàng

了。”

“放了?”

“是的,虽然是放了,但还没有绝对的自由,在衙门和坊间的监视之下居住,只是不需yào

再被关押了。”孟岩道。

“孟爱卿,这案子还没有最终审结,人犯怎么可以释fàng

?”孙太后语气之中带着一丝的不满。

“小臣这么做而是遵循朝廷律法,白素心并没有杀人和通奸,按律将她交给家人或者官媒看管居住,这是符合大明律的。”孟岩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哀家错怪你了。”

“小臣不敢。”

“孟爱卿,哀家要问的事情也问了,这宫里的规矩大,你还是早些出宫去吧。”

“小臣遵旨!”孟岩低头拱手道,老妖婆没能在自己身上探到什么,所有的路又被他三句两句给堵死了,再下去,岂不是到了图穷匕首见的阶段了?

无论孟岩和孙太后本人,他们都不想这么做,还没到这一步呢,可以看到,接下来的试探会不断的有。

这是一件头疼的事情,孟岩走出慈宁宫们的那一刹那间,蓦然一回头,忽然惊出一身冷汗。

如果刚才孙太后对自己产生杀心,非要留下自己的话,恐怕真是难逃一劫!

还好,他现在还看不出孙太后对自己的必杀之心,当然,也许对方隐藏的很好,他没有发xiàn

而已。

为了白焦氏,老妖婆居然亲自出手试探情况,孟岩也感觉问题可能比自己想象中的严重。

老妖婆完全不需yào

自己出手,孙链和蒋雄都可以的,如果这两人都不能代替她的话。

那这个白焦氏,也就是焦兰蓉的身上还隐藏了什么大秘密,到底是什么秘密?

传言说,如今的皇帝并非孙后所出,而是抱的宫人子,甚至连天家血脉都不是。

这朱祁镇确实跟前面几个皇帝的性格不太一样,成祖这一脉就算是身体不好的宣宗皇帝,那也是有相当大的能力和魄力的。

相比而言,明朝的皇帝是一代不如一代,隆庆倒是不错,可惜也死的太早了。

这个宫人会不会就是白焦氏呢?

不太像,白焦氏太年轻了,当今圣上已经年过十八岁了,焦兰蓉岂不是十五六岁就怀孕产子?

这也不是不可能,后世也有十五六岁产子的存zài

,在大明朝,十六岁就成亲。十七八岁生子的,那比比皆是,十五六岁产子有些早了,但在一些大户贵族人家,这并不稀奇!

有的贵族公子,还没成亲,就已经儿女成群了,公子跟丫鬟的故事最是不缺了。

焦兰蓉嫁给白新元的时候是不是处子之身,这是最能说明问题的,可是现在白新元已经死了。恐怕真没有人知dào

焦兰蓉是否处子之身嫁给白新元的了。

而白少卿的身世之谜。恐怕也之后焦兰蓉自己心里清楚,这里头的一摊烂事儿,真是让人伤透了脑筋。

老妖婆现在很危险,还是敬而远之为好。

想到这里。孟岩不禁加快脚步往宫外而去。

宫内的热闹还没有结束。这灯会起码也要到半夜。至于之前发生的太后晕厥的事情,也只有少数人知dào

,当然今天夜里一过。明天的话,估计只要是消息灵通的,自然都会知dào

了。

出了西华门,孟岩这才想起,自己是乘坐的小黄公公的马车入宫了,这出了宫,没有了代步的脚力,这要靠双脚走回去,那多费时间?

没办法了,只能走回去了。

“孟老弟、孟大人……”

邪门儿了,今天怎么到哪儿都有人在背后叫自己,而且声音听上去很熟的样子。

“孟老弟,你可出来了!”温良栋从孟岩身后冒了出来,那眼神就跟妻子好不容易盼到丈夫回家的那种感觉。

“温兄,你怎么在这里?”孟岩很惊讶,温良栋不是在宫内参加皇帝设下的宴会,并且观看歌舞表演吗?

“等你呀!”

“等我,温兄,你在此等我做什么?”孟岩奇怪的问答。

“今天的事情,愚兄可要多谢你呀,要不是你在皇后娘娘面前替我们开脱,太医院这顿板子可是要不轻呀!”温良栋感激万分的冲孟岩抱拳道。

“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皇上没把你们怎么样吧?”孟岩呵呵一笑道,这件事他真的是顺手而为,太医们也是思维定势了,不然这种小毛病怎么会瞧不出来?

大明朝最高的医疗机构,医术顶尖的一群人,这些人都瞧不出来的病,那这天下还有多少人认得?

只不过病能瞧出来,各人看法不一样,治疗的手段也不一样,一个感冒,不是一张药方能解决所有问题,是风寒感冒,还是风热感冒,还是病毒性感冒等等。

医术的高低在于对病人病情的精准判断,用药恰到好处,自然也就药到病除了。

“皇上倒是没说什么,就是把我们会诊的药方给取走了,然后什么也没说,我这是从其他渠道得到的消息,这一次多亏了孟老弟,你在娘娘跟前一句话,胜过我们说上一百句,一千句。”温良栋道。

“温兄,你太抬举我了,其实你们平时的所作所为皇上都是知dào

的,再说这一次也是一个教xùn

,给你们提个醒,看病要把所有问题考lǜ

到了,不能光凭脉象去猜想,望闻问切,这最后一步是切脉,虽然说切脉总能切出情况来,但不是所有的大夫都能通过切脉来确诊病情,所以必须前面三步来确诊病情,就算是再高明的大夫,也无法做到一步到位!”孟岩道。

“老弟的意思我明白了,咱们只注重诊脉,却忽视了望闻问这三步,对吧?”

“对的,假如你们其中一位多问一句,太后的饮食状况,你们还能做出如此离谱的诊断吗?”孟岩反问一句。

“孟老弟,你教xùn

的对,愚兄受教了,请受愚兄一拜!”温良栋一躬身到底道。

“温兄这是做什么,你我兄弟何须如此?”

“应该的,不过经过今晚这件事,太医院跟锦衣卫合zuò

办药堂的事情应该不会再有人反对了。”温良栋道。

“怎么,圣上定下来的事情,还有人反对?”

“你是不知dào

那些老顽固,他们总觉的医者要洁身自好,不能攀附权贵,对太医院来说,锦衣卫就是权贵,所以他们对这次合zuò

表面上不说什么,其实心里不满着呢,这不在太医院内,他们对我已经开始阳奉阴违了!”温良栋道。

“老人终归要故去的,别理他们就是了,咱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回头,我做个东,请蒯大人一起,咱们商议一下如果建这个仁济大医堂。”

“好,愚兄一定到。(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六章:挖墙脚

等孟岩搭上温良栋的便车返回巡察使衙门的时候已经是亥时末了。

“孟老弟这么晚还回衙门,就不怕弟妹不高兴?”

“她能有什么意见,我这是办正事儿,又不是出去花天酒地。”孟岩道,“温兄,今天谢谢你的车了,明儿个回见。”

孟岩一抱拳,就匆匆的往巡察使衙门里走了进去。

“蔡先生回来没有?”

“大人,您去哪儿了,到处找您呢。”林天行迎面撞上了回来的孟岩。

“刚从宫里回来,天行,看到蔡先生没有?”

“在他值房呢,一个人在看什么登记簿,还不让别人看。”林天行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天行,一会儿我们就回家,我先去找蔡先生。”

“好,雨夫人已经派人来了,她今天晚上不回家住。”

“不回家住,那她住哪儿?”

“松鹤楼呀,还有白素心。”

“哦,我知dào

了,白素心刚刚出狱,姐妹有话说也是应该的。”孟岩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蔡先生,又发xiàn

没有?”

“大人回来了?”蔡晋一抬头,摘下鼻端上的老花镜,站起身道。

“刚回来!”

“大人,这个崔天鸣还真是个人才。”蔡晋拿起其中一本账簿,指着上面一段文字道,“这边是这么写的,雨一直下,会馆内的气氛有些压抑。让人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就在这个时候,雨幕中,一朵小花伞由远及近,伞的主人我认识……大人,您看看,写的蛮有诗意的。”

“不错,这个崔天鸣在河间会馆当一个小小的伙计,可真是屈才了,要是再早上几年。有机会读书的话。说不定还能考上一个进士呢。”孟岩赞同的点了点头。

“蔡先生,你没看到那廖掌柜,一直盯着呢,生怕我挖他的墙角。”孟岩苦笑一声。

“对大人来说。挖个把墙角又如何。人才难得呀。”蔡晋道。“何况他对本案来说有重大帮zhù

,以我多年的经验看,他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对咱们说。”

“蔡先生是说他跟喜儿的关系吗?”

“大人相信他跟喜儿只是一般般的暗恋的关系吗?”蔡晋反问一声。

“本官也知dào

。他对自己跟喜儿的交往以及关系刻意的隐瞒了,但也许他根本就是暗恋呢?”孟岩也知dào

,有些情种的思维是难以理解的,但偏偏又是正常的。

“那咱们必须知dào

这些,尤其是曹钦跟喜儿发生关系,时间又是这么凑巧?”蔡晋道。

“是呀,本官也没有想到曹钦居然也跟喜儿被杀案有牵扯。”孟岩头疼道。

“大人,如果喜儿肚子里孩子跟曹钦有关,那么曹钦就有杀人动机,而且素心斋正是东厂查封的,曹钦作为案子的直接负责人,他完全可以随意进入而不会被人怀疑或发xiàn

。”蔡晋道。

“先生分析的有道理,现在又多出一个人,那甄别工作又要难上一分了。”孟岩道。

“大人心中最倾向于谁?”

“我心中对四个人的怀疑是平均的,现在还没有哪一个小,哪一个更多。”孟岩道。

“那大人还派范西平去河间调查何氏兄弟吗?”

“这个当然,现在并不能排除何氏兄弟的可能,当然要调查清楚了。”孟岩道。

“何文东太狡猾了,居然用装疯这一招来对付我们,大人可有良策?”

“别提这个了,本官饿了,先生不饿吗,咱们弄点儿夜宵吃吧?”孟岩道,这一天下来就没好好吃一口饭,宫中的饮宴,他只是匆匆吃了几口,这会儿感觉饿的前心贴后背了。

“这个时辰,只有回家吃了?”

“回家,就回家,走吧,收拾一下,咱回家。”孟岩道。

“好!”

回到家中,张苞和沈聪都还没睡,估计也是看孟岩这么晚还没回来,有些担心。

“包子,厨房里有什么吃的,热一下拿上来,顺便给我们烫一壶酒。”

“好咧!”

松鹤楼,小楼上,闻小雨的闺房中。

“少卿睡着了?”

“嗯,总是吵着要娘,不肯睡,现在总算睡着了。”白素心松了一口气道。

“小孩子都这样,恋母。”闻小雨道,她跟白素心有些同病相怜的味道,两个人都是自幼丧母,由父亲抚养长大,小时候都缺少母爱,但父爱如山,她们比一般的女子要坚强,更有韧性,也更加聪慧,懂得生存之道,如何保护自己。

如果白素心不知dào

如何保护自己,如何不让那些人得逞,恐怕她坚持不到今天的自由。

这自由来的弥足珍贵,但也是她应得的。

白素心突然跪了下来:“小雨姐,素心无以为报,只能先给你磕头了。”

“傻丫头,快起来,我们是姐妹,你落难了,我能不帮忙,换了我若是遇到了难处,你会不会出手帮忙?”

“素心自然是要帮的。”白素心道。

“这就对了,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行如此大礼呢?”闻小雨微微一笑,将白素心拉了起来。

“小雨姐,你在这里陪我,那孟大人……”白素心问道。

“没事儿,我夫君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你在我这里他是知dào

的。”闻小雨道。

“小雨姐,素心有个问题不知dào

当问便当问?”白素心低头轻启朱唇道。

“有什么问题,你问呗。”

“小雨姐,你是不是为了我,才嫁给孟大人做妾侍的?”白素心问道。

“我说你这个傻妹妹,你小雨姐要是看不上的男人。会嫁给他做妾吗,这京城中,有多少王孙公子,哪一个不比他权势显赫,只要我一松口,早就享shòu

荣华富贵了!”闻小雨呵呵一笑。

“真的不是?”

“当然不是了,姐姐我其实在嫁他之前就跟他有了夫妻之实,那个时候他还不知dào

你这个案子呢,你知不知dào

,我把你的案子告sù

他。可废了不少心思呢!”闻小雨道。

“姐姐是怕他以为你嫁他是有企图?”

“只是一方面原因吧。你现在自由了,日后有什么打算,重开素心斋吗?”闻小雨叉开一个话题。

“爹一辈子的心血让我给毁掉了,素心实在是不孝。”白素心闻言。眼圈一红道。

“没事儿。该你的还是你的。总会还回来的,你先在我这儿养好身体,等你的冤屈彻底平反之后再说。”闻小雨道。

“可是大人命我回家居住。而且还不得擅离白家。”白素心道。

“那个白家早跟你没关系了,你还留恋它干什么?”闻小雨不满的道。

“我可以不回去住,那少卿怎么办,他娘下了大牢,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他还小?”

“那就让他也住在松鹤楼,我给他弄一个房间,就住在你隔壁,等素心斋解封之后,你们姐弟俩在搬回去住,如何?”闻小雨提出一个解决方案道。

“这怎么好?”

“有什么不好的,你若是住回去,恐怕街坊邻居的骚扰少不了,我这里,只要不走出这个院子,没人知dào

你住在我这里,也落的一个清净。”闻小雨解释道。

白素心一想也是,自己若是住回去,那些多嘴多舌的街坊邻居肯定是要来的,到时候自己还真是不好应付。

“那就太麻烦姐姐了。”

“不麻烦,不麻烦,正好咱们姐妹俩也好在一起说说话。”闻小雨闻言之下,大喜道。

“姐姐,时候不早了,你早点歇着吧,素心告退!”白素心起身道。

“也好,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这被窝里突然少了一个人,显得怪冷的,孟岩心中一叹,则温柔乡,果然是英雄冢,这才半个月的时间,自己就习惯了搂着女人睡觉了。

这以后要是跟郭月成了亲,是不是还要造一架更大的床,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

“公子爷,公子爷……”睡的迷糊之际,孟岩忽然感觉有人在叫自己,蓦然一睁开双眼。

只听见沈聪在门外一通叫喊,声音还很着急的样子。

“沈聪,何事?”

“公子爷,宫中来人了,送了一堆东西过来了,说是赏赐给您的。”沈聪在门外喊了一声了。

“知dào

了,去跟来人说,容我更衣!”孟岩从床上下来,吩咐一声。

“哎呀,小黄公公!”

“孟大人,早,咱家给您来报喜了!”黄敬一身赞新的紫袍给孟岩拱手恭喜道。

“黄公公这是?”

“升了,拖您的福,皇上亲自赏的,南书房管事太监。”黄敬嘿嘿一笑道。

这孟岩真是自己的贵人,自从认识他之后,自己在宫中的地位迅速攀升,现在更是当上了管事太监,原先的那些同僚们一个个看着自己都羡慕死了。

当初,谁让他们一个个对孟岩避之不及,把差事推给自己,现在都后悔了。

“好,下官恭喜黄公公了!”

“不敢,不敢,孟大人折煞我了,这是皇上一早命咱家给您送过来的。”黄敬递给孟岩一个单子。

“哎哟,这些东西太多,太贵重了。”

“皇上赏赐的越贵重,说明对大人您越重视,越信任!”黄敬微微一笑,在宫中多年,他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皇帝的性格的,皇帝对王振的赏赐那是毫不吝啬,那倚重也是最重的。

“皇上还让奴才给您带句话。”黄敬小声道。

“什么?”

“要不是孟爱卿早就定下婚事,朕都想多一个妹夫。”黄敬嘿嘿一笑。

宣宗皇帝的女儿要么早就出嫁了,要么早夭了,皇帝难道还有哪个妹妹?

这事儿有些蹊跷,皇帝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让黄敬对他说这么一句话的,定然是有用意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七章:曹钦第二次过堂

“老范,本官想要了解的都写在这封信上了,你们三个去河间,要低调,别给本官惹事儿。”

“大人放心,老范我有分寸。”

“但是事要是惹到咱们头上,咱们也不怕事儿,老范,你记住了,咱欺负人可以,但别人不能欺负咱,明白吗?”

“明白,大人!”范西平胸中一股暖流涌动,跟着孟岩这样的长官,那可这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这是给你们的盘缠!”孟岩道,“你们每个人身上都放些,剩下的都给老范!”

“大人,这么银子,得有一百两吧?”

“嗯,穷家富路,你们这一趟出去办事要花钱,本官总不能让你们出力又出钱吧,但是这路上怎么花,你们注意一下分寸。”

“明白,财不露白。”

“好了,该交代的本官都交代了,你们家里,本官会派人通知的,外面准bèi

了三匹马,还有干粮和水,你们路上用的上。”

“大人实在是太细心了,我们一定把大人的事情办好!”范西平激动道。

“记住,做任何事情要动脑子,别蛮干,知dào

吗?”

“标下记住了!”

“你们两个要听老范的话,还有好好保护他,你们三个都给我囫囵的回来,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三人异口同声道。

“嗯,出发吧!”孟岩一挥手,打发三个人出发了。

“大人待他们如此厚爱。他们必定尽心尽lì

报效大人。”蔡晋感慨的说道。

“蔡先生,安排一下,本官要第二次提审曹钦。”孟岩吩咐一声,驾驭下属,要恩威并施,恩,要让他感觉到你是真心爱hù

和维护他们,威,那就是要让他们按照规矩办事,不按规矩。就要接受惩罚。赏罚分明,其实就是这个道理。

“喏!”

对于曹钦这样的重犯,手铐脚镣是必须的,而且还关入了重监房。重兵防守。

“曹钦。出来。提堂了!”欧锋来到牢门前,冲曹钦喊了一声。

曹钦慢慢一抬头,一副憔悴的面容。以前都是他关人,审人,如今却轮到自己被关,被审了,短短数日,如同从天堂来到了地狱,这强烈的落差令他差一点崩溃。

那姓孟对他也不用刑,就是这样把他关在这里,也没有人说话,吃的连家里养的狗都不吃的食物,简直难以下咽。

睡就更不必说了,一层干草,上面草席一张,硬邦邦的,棉被虽然有,可硬邦邦的,跟家里的丝绒棉被柔软没法比。

原来这坐牢的滋味是怎样难受,真不知dào

那些犯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这还只是开始,他不知dào

这个日子还有多久,干爹怎么也没派个人来看自己?

难道说自己真的如姓孟的所言,被舍弃了吗?

不,不会的,自己给干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干爹怎么会舍得不救自己呢?

“过堂?”多熟悉的字眼儿。

“起来,磨磨蹭蹭的干什么?”欧锋见曹钦在那儿发愣,冷冷的喝骂一声。

“来了!”

“曹钦,大人对你可真是仁慈,要我说,对你这种人就该用刑。”欧锋道。

“你不过一小小的牢头,竟敢对本千户如此说话?”曹钦呵斥一声。

“还本千户,曹钦,你以为你还是东厂的那个耀武扬威的曹大人吗?”欧锋一点儿都不怵,反而顶了一句。

曹钦脸上肌肉颤抖了几下,终究没有再说出话来。

“带走!”

两名锦衣卫校尉上前,将曹钦押起来。

“大人,曹钦带到!”

“带进来吧。”孟岩一抬手吩咐一声。

“喏!”

曹钦比刚进来的时候的更加憔悴,完全没有了那个东厂千户的赫赫威风。

“曹钦,这两日可曾想明白了,你是说还是不说呢?”孟岩待曹钦坐下,冷哼一声。

“孟大人,你让我说什么?”

“你犯下的罪孽,重点在白素心案中,你扮演了什么角色,你又知dào

些什么?”

“这些我不都在案卷之中说了吗?”

“你有说你收了焦宏八百两银子吗?”孟岩断喝一声。

“我什么时候收了焦宏八百两银子,孟大人,你可别血口喷人?”曹钦驳斥道。

“这是你手下百户曹福的口供,焦宏给你递银子的时候,他就在边上,亲眼所见,时间,地点,说了什么话都在上面,要看看吗?”孟岩拿出一份口供出来道。

“就算我收了焦宏八百两银子又如何,那是我跟焦宏生意上的往来。”

“生意,曹大人跟焦宏有什么生意?”孟岩问道。

“这个跟案子无关,我没有必要告sù

孟大人吧?”曹钦顽固的说道。

“你必须说清楚,否则本官认定焦宏给你的这一千两银子就是受贿!”

“孟大人,我什么时候收过焦宏一千两银子,是八百两。”曹钦皱眉道。

“哦,对,是八百两,不过,焦宏前前后后给你送过的银子不止八百两吧?”

曹钦拒绝回答了,刚才他等于承认受了焦宏八百两银子的事实。

“焦宏跟你是什么关系?”

“他是东厂招募的密探,并不归我管。”曹钦道。

“但很多人都说,你跟焦宏过从甚密,而且还进经常去白家,是不是?”

“是,我跟白焦氏那点儿破事你们不都知dào

了,怎么还问?”曹钦站起来申辩道,“没完没了是不是?”

“坐下!”

“你跟焦宏什么时候认识的,在怎么认识的。在什么地方?”孟岩问道。

“孟大人,你到底会不会问案,我跟焦宏认识,这跟白素心杀人有关系吗,难不成人是我杀的?”曹钦怒道。

“本官会不会问案,不劳你担心,你只需回答本官的问题。”孟岩冷声道。

“我不知dào

!”曹钦一副我就不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态度。

“你是不是强暴了白素心的丫鬟喜儿?”孟岩知dào

,曹钦不会轻易开口的,除了用刑之外。必须想别的办法才能撬开他的嘴巴。

“什么?”曹钦一愣。

“曹千户。曹大人,需yào

本官帮你回忆一下吗?”孟岩冷笑一声道,“前年六月十七晚上,你。何文东还有焦宏。以及喜儿四个人在河间会馆一起吃饭。你突然对年轻的喜儿起了淫念,于是,就让何文东和焦宏联手灌醉了喜儿……”

“你。你怎么知dào

这件事,还如此清楚?”曹钦惊恐万分的盯着孟岩问道。

“曹钦,有句话你一定听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也许忘了,可别人却记得很清楚,你想知dào

是谁告sù

本官吗?”孟岩道。

“谁,何文东,一定是他,这个贪生怕死的家伙!”曹钦闻言,气的破口大骂一声。

“怕死是人的天性,本官办案有一条原则,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越是不肯交代,最后判刑越是加重,曹钦,你想必也知dào

,以你的罪,恐怕没有机会再走出去了,但死法是不同的,怎么死本官说了算,你在东厂多年,见过无数种死法了,觉得最残忍,最痛苦的死法是哪一种?”孟岩问道。

曹钦浑身一个激灵,脑海里一幕幕人临死前的画面,最痛苦的死亡方法莫过于凌迟了,要割三千刀,哀嚎三天才会死去,那种痛苦看上去都觉得毛骨悚然。

“凌三千曹大人想必很熟吧,他在刽子手这一行当里算是老人了,祖传的手艺,如果有一天曹大人有需yào

,本官会把他请过来给曹大人你动刀的。”

“不,不要……”

“曹钦,官场之上,贪污受贿这都不是稀奇,问题是,人命关天,如果控zhì

不住自己的贪婪之心,终归会把自己毁灭的。”孟岩道,“而往往这种毁灭的过程中,会牵连很多人,尤其是你的家人,他们什么都没做,却要承shòu你犯下的罪孽。”

沉默,几乎是没有反应的沉默。

蔡晋朝孟岩望去,曹钦不开口,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

“再等一等!”孟岩用眼神制止蔡晋的询问,话都说尽了,如果曹钦真的还拒不招供的话,那就只能用非常规手段了。

“我不知dào

杀人的是不是焦宏,但现场应该没有第四个人的痕迹!”过了许久,曹钦才缓缓抬头。

“错,应该是第五个!”

“第五个?”曹钦大惑不解。

“焦宏,白素心,李晨言,这第四个人就是白素心的丫鬟喜儿,她就在隔壁!”孟岩道。

“这个我不知dào

,我没有去隔壁房间,不知dào

里面还有一个人。”曹钦道。

“接着说。”

“屋内有打斗的痕迹,很激烈,门框都打坏了,门外的栏杆也撞断了,动手的人是身手不错,至少放在东厂,做个档头没有问题。”

“焦宏的武功如何?”

“他武功不弱,但我没见过他动手。”曹钦道。

“焦宏姐弟到底是什么来历,焦宏的功夫又是学自什么人?”孟岩继xù

问道。

“不知dào

,他从未跟我提过。”

“他在东厂有档案吗?”

“有,但以我的权力还没有资格查看。”曹钦道。

“哦,你都没有资格,那谁有这样的资格?”孟岩问道。

“至少是派驻东厂的少监这个级别的才行。”曹钦回答道。

“依你在东厂的权势,还有曹吉祥的关系,你都不能查阅焦宏的档案吗?”

“不能,就算我在东厂地位权势在他们之上,该遵守的规矩,我还得遵守。”曹钦解释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八章:曹钦第二次过堂(二)

“曹钦,如果本官要调阅焦宏的户籍档案,该如何做呢?”孟岩问道。

“可以行文到东厂,但他们会不会让孟大人你调阅,那就不知dào

了,东厂想来是对锦衣卫的行文不作处理的。”曹钦道。

“那本官亲自去呢?”

“不好说,孟大人现在圣眷正浓,我想他们应该不至于会为难萌大人您的。”曹钦道。

“应该,呵呵,本官知dào

了,这焦宏的档案资料本官是一定调阅的,大不了本官去求皇上下一道圣旨,本官想东厂该不至于连皇上的圣旨也敢违抗吧?”孟岩微微一笑道。

曹钦一头冷汗下来,你都拿圣旨压人了,谁敢不从,这要是让皇帝知dào

了,东厂连他这个皇帝的话都不听了,一句话直接把东厂给撤了,那不是太冤死了。

“孟大人都这么说了,曹某人也无话可说。”

“蔡先生记录一下,回头去东厂调阅焦宏的档案。”孟岩吩咐一声。

“是,大人,我记下了。”

“曹钦,你知dào

吗,当初你一时兴起,喜儿姑娘珠胎暗结,她怀上了你的孩子,你可知dào

?”

“什么,这不可能,我们就在一起一次,她怎么可能怀上我孩子?”曹钦吃惊的道。

“你不知dào

吗?”

“孟大人,我跟喜儿就那一次荒唐,之后就没再任何关系,她怎么就怀上了我的孩子?”

“一次就怀上虽然是小概率的事情,但它确实是存zài

的。”孟岩解释道。

“孟大人。这也太荒唐了,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喜儿那个丫头根本就是一个品行不端的小淫娃,她跟焦宏、何文东都有关系,也许孩子是他们的呢?”曹钦为自己辩解道。

“我们根据喜儿腹中胎儿的成型大小推断她受孕的时间,应该在前年的六月份左右而在那个时间,你,何文东还有焦宏都曾近跟喜儿发生过关系,而在你跟喜儿春风一度后,喜儿有两个月时间未再去河间会馆。所以。本官依此推断,你是三个人当中最后一个跟喜儿发生关系的男人,又在喜儿易孕期,你的概率是最大的。只可惜的是。喜儿已经不再了。不然她会告sù

我们谁是她腹中孩子的真zhèng

父亲。”孟岩解释道。

“不,这不可能,不可能……”曹钦居然难以置信的摇起头来。

“曹钦。可以告sù

本官,喜儿是怎么死的吗?”孟岩死死的盯着曹钦,问答。

“我不知dào

,我不知dào

……”

孟岩一看曹钦这个样子,就知dào

曹钦对喜儿的死因是知dào

的,起码他也知dào

一些线索。

“曹钦,本官知dào

你一心想要个儿子,可惜你妻妾取了不少,却没有一个人为你生一个儿子。”孟岩叹息道,“本官在给喜儿做尸体检验的时候,发xiàn

她肚子里的胎儿已经成型了,是个男孩儿。”

“男孩儿?”

“对,是个男孩儿!”孟岩很肯定的说道,三四个月大的婴孩是看不出性别的,但是他不得不用诈术来诱使曹钦说出他想要知dào

的事情。

曹钦想生个儿子,渴求多年都没有生下一个带把的,这让曹吉祥很失望。

这传宗接代的大事儿要是没处理好,那是会影响到他在曹吉祥心中的地位的。

“喜儿死了,是被人谋杀的,而且还是一尸两命,可怜那个还在母亲肚子里没有出生的婴孩,他连睁眼看一看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了。”

“孟大人,别说了,我知dào

是谁杀了喜儿!”曹钦忽然说道。

“谁?”

“白焦氏,是她杀了喜儿!”曹钦大声道。

“白焦氏,为什么?”孟岩跟蔡晋都是一惊,这两人无冤无仇的,白焦氏怎么会对喜儿下如此毒手呢?

“嫉妒,她嫉妒我跟喜儿发生过关系。”

“仅仅因为这个,这白焦氏就要杀人,这个理由太过牵强了吧?”孟岩道。

“白焦氏知dào

我跟喜儿的关系,所以她嫉妒了,杀了喜儿。”曹钦道。

“会不会是白焦氏知dào

喜儿肚子里怀的是你的孩子,她嫉妒了,然后心生歹意,杀死了喜儿?”

“这……”曹钦有些惊慌了。

“曹钦,是不是有这个可能?”孟岩追问一声。

“孟大人,我不知dào

,白焦氏的确有些善妒,但我想她不会这么干吧?”

“好,曹钦,今天你表现不错,本官会写入你的口供表现中的。”孟岩道。

“多谢孟大人了。”

“欧锋,带下去好生看管。”孟岩吩咐一声。

“喏!”

“大人,又多一个,按照曹钦所言,这白焦氏岂不是也可能是杀人凶手?”

“案子没有查清楚之前,任何人都可能是凶手,是不是白焦氏,要查清楚才行!”

“对了,天行去哪儿了?”

“你不会是让跟李铎大人去查给白焦氏下毒的凶手的身份吗?”蔡晋道。

“对,这事情太多了,我都忙晕了。”孟岩讪讪一笑,“对了,今天好像还有一件很重yào

的事情没办?”

“大人,今天中午,闻先生就要出发去四川了。”蔡晋嘿嘿一笑,提醒道。

“对,对,这老爷子是为了我才辛苦一趟的,我答yīng

小雨一定去码头送送的!”孟岩道,“现在什么时辰,赶过去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的,大人不到,这船是不会开的。”蔡晋道。

“这就好,这就好,那我们这就去吧。”孟岩起身道。

“好!”

码头上,一艘千料大船停在码头边。闻独醉、闻小雨父女还有林怡以及白衣飘飘的白素心一行人都在。

父女依依话别,这一去恐怕得大半年才回来,闻独醉除了入川购买窖泥和酒曲之外,还附带一些采购任务,这些自然都是孟岩的安排,有些种子、药材只有南方才有,而且不因保存,只能去那边购买。

“夫君大人怎么还没来?”眼看就要到出发的时间了,这行船的人每次都要挑一个吉时开船,不然错过了。是不吉利的。预示这一趟会不顺利,甚至还会有人财失去的危险。

船老大仅管有些焦急,可这条船是客人出高价包下的,这一趟出去大半年。客人除了不允许他中途载客之外。沿途贩卖些货物。人家还是不管的。

这样算下来,这一趟船下来,来年的日子会舒服不少。

这样的客人。船老大行船多年来,也没遇到过一次,这顾客就是财神爷,得罪财神爷的事情,他是不会干的。

只要没过开船的时辰,他乐意再等一等,何况他行船这么多年,看人还是有几分眼力的。

这送行的两女子都衣着华贵,气度不凡,一看就知dào

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说不定是京中某个权贵的夫人。

“驾……”

“来了,他总算来了。”原本有些幽怨的闻小雨脸上顿时盛开了,露出幸福的笑容。

“小雨,我没来晚吧?”孟岩勒住缰绳,从马背上跳下来,将缰绳扔给了随行保护的獠牙。

“船就要开了,你才来。”闻小雨嗔喜一声。

“小雨,石头事情多,来晚一点儿不要紧,你不要这样说话。”旁边闻独醉开口了。

“爹,你向着谁?”

“你们两个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爹偏向谁都不行。”闻独醉嘿嘿一笑。

“老爷子,来晚了,水酒一杯,祝您一路顺风!”孟岩端起一杯水酒,郑重的双手平举道。

“好,多谢!”闻独醉伸手接过来。

“石头,我知dào

你志向远大,但我要提醒你的是,不要被表象迷惑,不要好大喜功,要戒骄戒躁,官场凶险莫测,当年我没有勇气,如今就更加没有勇气了。”闻独醉道。

“我记住了,老爷子!”孟岩点了点头,老人所言那都是金玉良言。

“还有,小雨,她自幼母亲就过世了,我一个将她带大,所以有些地方你得担待些。”

“老爷子,你放心,只有她欺负我,没有我欺负她的。”孟岩淡然一笑。

“哈哈,好了,我就不多说了,开船的时间到了,我该走了。”闻独醉道。

“老爷子,多谢了!”闻独醉转身就上了船,船老大下令开船,船缓缓驶离船坞,孟岩冲着站在船头的闻独醉深深一躬。

岸上,闻小雨眼睛通红,泪花涌动,虽然父亲不跟她住在一个屋檐下,可她们只要想见,那还是很容易的,但是这一次,一去就是大半年,这让她心里有些承shòu不了。

大船已经远去,消失在视线之内。

“走吧,回去吧。”望着闻独醉的离开,孟岩也有些怅然若失如果不是自己,闻独醉也不会这么大年纪还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奔波。

“素心姑娘,本官还有些问题想要问你,现在有时间吗?”孟岩拥着闻小雨走向马车,一边走,一边对紧随其后的白素心问道。

“素心有空!”

“那就回松鹤楼吧,我正好把小雨送回去。”孟岩点了点头,对于喜儿的情况,孟岩觉得有必要跟白素心仔细谈谈。

古人云,人死为大,人死罪消,对于死人,要保持一种尊重,白素心也许恪守这样的原则,喜儿既然已经死了,那她纵然犯下了罪,也都偿还了,对于喜儿的另外一面,就选择了隐瞒。

这是一种良好的品德,但是这对案件调查来说,却设下了一个巨大的障碍,必须破除它。(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九章:白素心口中的喜儿

“小雨,别难过,又不是一去不回了,老爷子的安全你不用担心,我郭叔关照过了,船上都是自己人。”孟岩上了马车,将闻小雨拥入怀中,安慰道。

“我还没有这么长时间跟爹分开过呢!”

“嗯,我知dào

。”孟岩点了点,亲人突然远离,的确有些伤感,这是人之常情。

“来,小心点儿,下车。”孟岩扶着闻小雨从车上下来,“林怡,好好照顾雨夫人,我一会儿再去看她。”

“知dào

了,公子爷!”林怡答yīng

一声,搀扶着闻小雨上了楼。

“嘿嘿,公子爷来了!”吴半仙儿,不,现在是吴掌柜的嬉皮笑脸的迎了上来。

“安排一个包间,我跟素心姑娘有话说好。”孟岩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

这家伙要做一个门子,一月给那么多银子,有点儿贵了,放在松鹤楼做掌故,还不用多价钱,倒也不错。

“包间,明白,明白,马上,马上……”吴半仙儿嘿嘿一笑,额头上满是皱子,笑容也是说不出的猥琐。

“你笑什么?”孟岩问道。

“没,没,半仙儿天生一副笑脸而已。”

“是吗,那你哭一个给我看看?”

“……”

“好了,你哭起来真难看,以后还是多笑笑好。”孟岩摇头道。

“半仙儿去安排了。”

“等一下,你以后别自称半仙儿了。这是酒楼,不是道观。”孟岩道。

“那叫什么?”吴半仙儿一呆,表情相当委屈。

“你没名字吗?”

“有,小名狗儿!”

“我说的是大名!”孟岩怒道,跟这么一个贫货沟通起来怎么就这么难呢?

“吴思道!”

“字呢?”

“贫道长这么大还没字呢,要不,公子爷您帮贫道取一个?”吴半仙儿涎着脸道。

“我帮你取字,不行,这取字的都是长辈,我比你年纪小多了。怎么能给你取字?”孟岩连忙摇手道。

“公子爷是半仙儿的主子。这主子比长辈大的多了,您给我取一个吧。”

“这样呀,你让我想想,叫吴用如何?”

“吴用。水泊梁山的那个吴用。那不是重名了?”吴半仙儿道。

“你不是让我给你取字吗。我给你取了,你还不乐意?”孟岩哼哼一声。

“这吴用是名字,不是字呀。我的公子爷?”

“是你听错了,我取的字是勿用!”孟岩道。

“勿用,吴勿用,这不是说我没用嘛。”吴半仙儿脸色尴尬万分道。

“这是让你记住,不要做一个无用的人,明白吗,还不明白本公子的一翻苦心!”孟岩轻斥一声。

“是,是,勿用明白了。”吴半仙儿一头冷汗下来,自己算是上了贼船了。

吴半仙儿办事能力还是很强的,一会儿的工夫,就把三楼最清净的包房给整里出来了。

“公子爷,我给您沏茶?”

“不用了,我不渴,给素心姑娘来一杯吧,一会儿要问话,容易口渴。”

“好的。”

“请素心姑娘进来吧。”孟岩进去后吩咐一声。

一袭白裙的白素心迈着小碎步从门外走了进来,消瘦的脸蛋上恬静淡然,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民女素心见过孟大人!”看见孟岩,白素心微微弯下膝盖,盈盈下拜道。

“素心姑娘不必多礼,这里不是衙门,咱们是以朋友的身份说话。”孟岩道,“这位是蔡晋先生,你们之前见过的。”

“蔡先生。”

“素心姑娘好。”蔡晋微微点头致意。

“来,素心姑娘,我们坐下说话。”孟岩招呼一声道。

白素心走上前来,莲步轻移,在孟岩侧对面的圆凳上坐了下来,眼睑微微低垂,双手收在丹田位置。

“素心姑娘,今天的谈话我希望你如实对我讲述。”孟岩郑重的说道。

“大人您尽管问,素心定不会隐瞒。”白素心郑重的点了点头。

“好,素心姑娘,今天的问题可能涉及个人隐私,我们还可能做一些记录,你不要介yì

,这些记录是不会对外公布的,即使要公布,我们也会有所选择,你要明白。”

“大人,素心明白,为了破案,为了还素心一个清白,素心不介yì

的。”白素心表态道。

“好,既然素心姑娘没有问题,本官就开始了。”孟岩道,“蔡先生,记录吧。”

“是,大人!”蔡晋摊开纸,拿起毛笔,准bèi

记录。

“素心姑娘,今天的问题主要涉及你的丫鬟喜儿,你务必想好了,确定了之后再回答,多长时间都没有问题。”孟岩道。

“好!”

“喜儿是什么时候来到白家,是谁带回来的?”

“正统三年秋,具体日期我不记得了,那天爹回家,带回来一个女孩子,穿了一件单衣,很可怜的样子吗,爹告sù

我,这个女孩子叫喜儿,是在一个叫何文东的人手中买下的,花了他三十两纹银,比我小一岁。”白素心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喜儿的卖身契呢?”

“起先是我爹收着,后来交给了我,我原本打算等出嫁之后给她自由的,我爹死后,我跟喜儿搬了出来,她的卖身契我就直接给她了。”白素心道。

“你把卖身契给她了?”

“是的,早就给她了。”白素心点了点头道。

“这么说喜儿是自由身?”

“是的,她说自己没地方去,回老家肯定会被逼着嫁人。她不想,就留在我身边伺候我,我答yīng

了。”白素心道,“谁也没想到,她居然做出那样的事情,哎,我真后悔收留她。”

“喜儿跟焦宏什么关系?”孟岩问道。

“又一次,我看到她跟焦宏扭抱在一起,看到我,喜儿就挣脱开来。那天她哭着来找我。说是焦宏趁我不在骚扰她,幸亏我回来了,不然她就要被焦宏给糟蹋了!”白素心道。

“什么时间?”

“有两年了吧,是八年的三月份初三。那天我出去购买一些东西。喜儿说身体不舒服。没跟着去。”白素心道。

“喜儿跟何文东的关系呢?”

“她跟这个老乡来往很密,我也只打喜儿大了,总归要嫁人生孩子的。她又是自由身,也就没有太管。”白素心道。

“喜儿是你的丫鬟,你就一点没觉察到她并非处子吗?”孟岩问道。

“大人,这素心如何得知?”

“素心姑娘,在你看来,喜儿是个什么样的人?”孟岩问道。

“喜儿这丫头有些爱财,我给她的银钱都舍不得花,说是给自己攒嫁妆,还有性子有些犟,平时说话不多,但做事还算勤快,很少出错。”白素心想了一下。

“喜儿死的时候肚子里有一个三个月左右的胎儿!”

“大人,这怎么可能?”白素心惊呼一声。

“如果素心斋杂物室内的就是喜儿的话,这是个事实,如果不是,那我们的调查方向错了,并且还多了一桩少女失踪案。”孟岩很严肃的道。

“喜儿怎么可能怀孕,这不可能!”

“喜儿身份的甄别还是素心姑娘帮我们做的呢。”孟岩盯着白素心,缓缓说到。

“大人,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喜儿怎么可能怀孕?”白素心对喜儿怀孕的消息还是难以置信。

“素心姑娘,根据本官掌握的情况,喜儿除了跟焦宏保持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另外她还跟何文东、何文海兄弟以及东厂千户曹钦都发生过关系。”孟岩道。

“什么,这,这……”白素心失声道,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有些残酷了。

服侍自己多年丫鬟出卖自己,还跟多个男人有那种关系,自己居然一直被蒙在鼓里,这简直就是不敢想象。

“素心姑娘,本官知dào

你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但事实就是事实,喜儿的确对你隐瞒了很多事情,还有,她被你父亲买下,然后到你身边,这些都是有人设计好了的。”孟岩继xù

道。

“是谁?”白素心双目赤红,贝齿轻咬嘴唇问道。

“可能是焦宏,但也有可能是焦氏姐弟,但执行者是焦宏,他跟何文东早就相识了,喜儿曾经是何文东在老家的丫头。”孟岩道。

“这怎么可能呢?”

“素心姑娘,这都是本官根据调查得到的确切证据。”孟岩郑重的道。

“素心姑娘,在案发之前,你可曾见到喜儿某些异常的情况?”孟岩问道,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了。

“异常的情况?”

“比如说彻夜未归,或者情绪不稳定?”

“又一次喜儿说是去找老乡何文东,打算给家里捎点儿东西,一整夜没有回来,第二天上午才回来,我发xiàn

她眼睛红肿,明显是哭过,问她原因,她说家里弟弟病了,看病需yào

一大笔钱,我当时就拿了五十两银子给她!”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六月份,下旬吧,哪一天我就记不太清楚了。”白素心摇了摇头道。

“是不是六月十八?”

“六月十八,差不多吧,如果素心楼的账册还在,素心就能确定是不是这个日子。”白素心道。

“好,回头我命人把前年六月份的账册给素心姑娘送来!”孟岩点了点头。

“你给喜儿银子后,她有没有寄回家去?”

“这我就不清楚了,但是很长时间她都没有去找那个何文东。”白素心道。

“多久?”

“有两个月吧,差不多,天天跟我在一起,我还觉得奇怪呢,但没有问,后来看她又去了。”白素心道。

“嗯,素心姑娘提供的这个情况很重yào

,会给本官破案大的帮zhù

的。”孟岩肯定的说道。

“能帮到大人,那就太好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章:例会

“公子爷,素心姑娘,雨夫人让勿用来请两位还有蔡先生一起用午饭。”吴半仙儿在包房门外叫喊一声。

“对,大中午的,该吃午饭了,素心姑娘,一起用餐吧。”

“素心听大人的。”

“好,好,请!”

因为父亲的暂别,闻小雨情绪显得有些低落,只匆匆吃了几口饭就借口不舒服回房间休息了。

孟岩理解这种情感,嘱咐白素心都陪闻小雨说话,这个时候他因为公务不能陪伴左右,只能央求别人了。

“大人放心,素心会寸步不离的陪伴小雨姐姐左右的。”白素心也应承了下来。

今天是上班的第一天,一年的开始,一早孟岩就出了告示,要开会。

开会,其实就是总结经验,集思广益的一种好办法。

虽然文山会海很令人讨厌,孟岩自己也讨厌,但会是必须要开的,但开会绝不讲废话。

孟岩还专门定了一个会议制度,无特殊情况下,巡察使衙门五天开一次例会,通常为下一个第五天开始第一天的下午。

巡察使衙门是个新衙门,又是一个临时的衙门,这就给了孟岩足够的权力可以在一张白纸上随意涂画,因为,只要皇帝一道圣旨,这个衙门就没有了。

这样一来,就算有人鸡蛋里挑骨头,较真儿,那就变成恶意针对和打击报复了。

人家说话就解散的衙门,你非要跟着过不去。何况这还是皇帝亲自下旨成立的部门,你要这么干,不是非要跟皇帝过不去?

何况,巡察使衙门成立以来,那可是干了不少大事儿的,有的早已传遍京畿地区,那巡察使孟岩是个不畏权贵的清官,铁官,东厂的人说抓就抓,连东厂提督都被他给整下去了。

这可是随便什么人能做到的?

暗地里的事情。孟岩逼死了数十名瓦剌骁狼卫死士。差点儿连瓦剌贡使团副使都让他给宰了?

再说孟岩是鞑靼人派回来的奸细,谁信?

吃了午饭,孟岩便跟蔡晋二人马不停蹄的赶回衙门,这自己顶下的规矩。可不能第一天就来一个迟到。那自己的权威性就会受到巨大的打击。

巡察使衙门会议室。这不是第一次启用了,因此大家很轻车熟路的找到自己的位置,准bèi

好开会的材料。

时间一到。孟岩就和蔡晋推门进来了。

“大人!”

“坐,都坐下说话!”孟岩悄悄的摸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还好回来的及时,真要是迟到了,这些下属们固然不会说什么,但自己这个不守时的名声算是坐实了。

“大家过去二十多天辛苦了,本官十分感激,白素心这个案子从一个案子,变成两个,甚至多个案子,随着我们的继xù

深挖调查,这个案子牵连进来的人越来越多,案子也越来越大,皇上十分重视,给了本官便宜行事的权力,也就是说,不管涉及到任何人,只要我们掌握了确凿的证据,都可以进行调查,甚至是抓捕!”孟岩拿到了皇帝的充分授权。

这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只要控zhì

好度,这对自己来说是个巨大的机会。

孟岩这么一说,所有人都面露喜色,衙门不大,权力很大,孟岩对下属又不刻薄,加班有津贴,出差有津贴,受伤了还公费治疗,还有营养费贴补,这样的衙门,整个大明朝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一个!

之前那些在原来衙门避之不及的人,现在一个个肠子都悔青了,而现在,想要进巡察使衙门,就是张瑄、李铎两位副手说话都不行了。

必须的孟岩这位扛把子点头,理由很简单,劫狱的事件中就是内部出现奸细,凡是要进巡察使衙门的人,必须进行系统的甄别,负责甄别的人是孟岩身边蔡先生。

这位蔡先生名义上只是孟岩的幕僚,实jì

上是巡察使衙门的大总管,只对孟岩负责,其他人还的对他负责。

这位蔡先生虽然没有官职,可在巡察使衙门,他的地位还比张、;李二位高一线。

谁让人家掌握巡察使衙门的那颗大金印呢?

这要不是嫡系心腹,能随便把衙门答yīng

交给他掌管吗?打一个不恰当的比喻,这蔡先生就相当皇帝在司礼监的掌印太监。

“今天这个例会,以后只要巡察使衙门存zài

一天,都会开,案子紧急,咱们三天开一次,案子不急,五天一次,就算不办案子,五天咱们也要到这里来聚一聚,说说话,交流一下,这也是增加大家相互之间的了解,避免在工作中的误会!”

“大人这个办法简直就是就是开我朝之先河!”李铎出口赞道。

张瑄鄙夷的瞪了李铎一眼,这个李铎哪一点当御史的铮铮铁骨,就快成马屁精了,跟这种人同衙为官,简直就是他张瑄这辈子最大的侮辱。

可是没有办法,一是朝廷的命令,二呢,他也有一颗不服输的心,他就想知dào

自己哪一点没有孟岩强(除了武功之外)。

这古人说得好,劳心者治于人,劳力者受制于人,自己一个劳心者居然让一个劳力者压在下面,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被对方给抢走了。

大丈夫输了就输了,可也要知dào

自己输在何处,在一个地方摔倒了,总不能下一次还摔吧?

李铎这么公然的拍马屁虽然不为人喜,但这话说的倒也是实情,而且李铎并非那种无原则之人,不然他也不会当众顶撞王振,差一点儿就下了诏狱了。

只是各人的性格以及处事方式不同,李铎处世圆滑。该硬的时候他绝不会软,可是软一下效果更好,他会不介yì

自己受点儿委屈的。

这种人往往是能够成大事的,如果给他一个机会的话,一飞冲天都是有可能的。

而张瑄这样的人,成功的几率要远比李铎小很多,当然,如果碰到一个赏识他的强势之人,未来未必不会成为一方大员。

当然,张瑄这种因人成事。也会因人败亡。而他的性格如果不改变的话,前路会非常困难。

放在刑部,张瑄一辈子到头也就是个郎中,本来他都已经做到了。可还是被贬下来了。

“白素心的案子已经到了一个攻坚期。其实大家都知dào

。摆在我们面前的证据足以证明白素心是被冤枉的,诸多证据表明杀人者另有其人,就算从表面证供看。白素心最多也就是有杀人嫌疑,而不应该认定为杀人犯!”

“大人说得对,卑职对李承言的尸体经过检验,致命伤不在胸口,而在喉部,喉部有一道锋利的口子,而胸口那一刀其实是人死后补上去的,就凭这一点,也不能认定白素心姑娘就是杀人凶手!”仵作葛通道。

“嗯,现场的凶器应该是两把,但是我们只找到一把,其中一把就是白素心手中紧握的尖刀,与素心斋厨房中那把丢失的尖刀十分吻合,而割断李晨言喉部的利刃,伤口比对之下,认定就是焦宏所藏前铸剑大师古机子的秋水剑,而这把秋水剑就是在河间会馆之中,焦宏用化名长期包房之中找到的。”

“除此之外,我们还在案发xiàn

场,白素心的闺房床底的发xiàn

一些紫色的织物,经过调查,证实了,这些紫色的织物是来自焦宏所穿的一条紫色的绸裤,而这条绸裤我们也知dào

了!”林天行插进来一句话道。

“这就奇怪了,焦宏裤子上的织物怎么会出现在白素心的床底?”王敬问道。

“据本官推断,加上白素心的证词,焦宏很有可能在案发之前就潜藏在白素心屋内的床下,而织物是他从里面出来,不小心让床底飞起的木刺给留下的!”孟岩道。

“焦宏对白素心早就心存邪念,这也是白素心为何在父亲过世后,一直不肯回家住的原因。”

“嗯,有道理,看来,白素心的证词是可信的。”

“那凶手就是焦宏了!”

“还不能这么说,但焦宏身上的疑点是最大的,因为本案还有一个非常关键的人物,白素心的侍女喜儿!”

“喜儿已经死了,尸体被人藏在素心斋的杂货事,按照常理推断,杀人这必定跟素心斋有关,不然他为什么别的地方不藏,单单藏在素心斋?”

“会不会也是焦宏,这喜儿跟焦宏关系**,喜儿知dào

了他杀李晨言的秘密,他这是杀人灭口?”张瑄道。

“有这个可能。”

“尸体在素心斋那么长时间,为何杀人的人不把她处理掉呢,这样迟早会被发xiàn

?”

“如果白素心被问斩,素心斋会落入焦氏姐弟之后,那又何必处理呢?”

“院子里地方那么大,他完全可以埋掉呀?”

“喜儿的社会关系很复杂,她的死因还一时间难以确定,但是李晨言被杀,焦宏的疑点众多,下面我们就是要找到焦宏偷偷入白素心房内,杀死李晨言,并嫁祸给白素心,贿赂东厂千户曹钦的确凿证据。”

“大人,以我们现在手中掌握的证据,可以给焦宏定罪了吧?”区锋道。

“定罪是可以,但是我们还没有拿到他的供词,我们对案发的过程只是推测,而且现场被破坏了,很多现场证据被毁灭了,就算我们想进行一次案件重演也有些难度。”孟岩道。

“大人这是要办成铁案,不然就凭这些证据,就可以将焦宏问罪了。”

“区锋,焦宏身体恢复的如何,可以问话吗?”

“问题不大,他身体恢复的很快,气色也不错!”区锋点了点头。

“那就尽快安排一次问话,王推丞,你来问!”孟岩吩咐王敬道。

“喏!”(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一章:焦宏招供

“李铎,本官让你调查那诱使白少卿跟其母白焦氏下毒之人的身份有结果了吗?”

“大人,有了一点儿线索,但还没有具体结果。”

“好,抓紧吧!”孟岩点了点头。

虽然他对李铎充分信任,但是对他能否查到幕后黑手,他并没有太大的信心。

幕后之人除了宫中那位,没有别人。

东厂绝不会这么干,连自己都知dào

白焦氏背后是孙太后,东厂会不知dào



戕害白焦氏,只有孙太后才敢这么做。

而白焦氏必定是掌握了一些有关孙太后的黑材料,这些黑材料一旦公布出来,那将是一个天的丑闻。

孟岩不敢去想,若真的白焦氏说出来,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后果,凡是牵涉后宫之事,没有一件是小事儿。

李铎很惭愧的脸颊一红,孟岩给了他足够的信任,也给了他足够的权力以及资源,他居然连一个死人的身份都没查到,有些辜负了他对自己的信任。

“不必着急,咱们的对手不是一般人,你慢慢查,反正他们的阴谋被我们挫败了。”

“多谢大人体谅!”

“宝慧,等一下本官见一下白焦氏,你安排一下!”

“好的,大人!”

“那就散会吧,今天第一天当班,大家忙完手头的事情,就可以直接回家了!”孟岩呵呵一笑,起身宣bù

道。

“多谢大人!”

审讯室内。白焦氏原本的那头青丝的鬓发居然有了一丝灰白,这才几天未见,她就成这个样子了。

恐怕是那一顿毒饭,让她心中产生了穷途末路的悲凉之境。

要凭良心说,孙后对她还是不薄的,可是她自己不争气,红杏出墙,极度贪婪无耻,一个女人本该有的,她身上根本找不到。大概除了母爱之外。恐怕只有这一丝人性的闪光点了。

这个女人可恨,但也可悲,她的命运并不为自己所掌控,但也因为这个不受控zhì

而毁掉了自己。

“白焦氏。又见面了。”

“孟大人……”白焦氏虽然经过紧急救治。没有生命危险。可是喉咙还是有所损伤,不在可以发出动听的声音,也不能再唱小曲了。

白焦氏生的一副好嗓子。也酷爱唱上几句,而如今,她的嗓子被毒药破坏了,虽然说话的功能还在,但嗓音跟以前相比,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白焦氏,有什么想要对本官说的吗?”

“大人,我想见一见我弟弟焦宏。”白焦氏略微愣了一下,然后张开嘴,嘶哑的嗓音,混杂不清的说道。

“可以,但本官必须在场!”

“多谢大人!”

“大人,真要他们姐弟见面?”

“白焦氏,你们见面可以,但不能有任何肢体接触,明白吗?”孟岩道。

“明白!”

“一会儿我带你去见面室,你在那里跟焦宏见上一面,这是本官看你差一点儿被人毒哑的份上,给你网开一面。”孟岩解释道。

“是!”

在孟岩的安排下,白焦氏与焦宏在见面室,跟着铁栅栏,两兄妹见面了。

“姐,他们怎么也把你给抓来了……”焦宏一见一声囚服的白焦氏,抑制不住冲了上来,抓住了铁栅栏!

“弟弟……”白焦氏抽泣不已。

“把焦宏拉回去!”

两名如狼似虎的锦衣卫将焦宏拉回,带回了座位,并强行的摁了下去。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焦宏愤nù

的挣扎。、

“焦宏,本官是看在你姐姐被人下毒受苦的份上,才破例给了你们姐弟俩一次见面的机会,你不要克制住自己,否则,本官会命人现在就把你带下去!”孟岩出现在白焦氏身边,冲焦宏冷喝一声。

这下焦宏老实多了,不再挣扎了。

“姐,他们凭什么抓你,你又没犯法?”焦宏愤nù

道,“你们这是胡乱抓人,我要去告你们。”

“焦宏,你姐姐若没有犯法,我们岂敢将她收监在此?”孟岩冷笑一声。

“弟弟,姐姐的事情暴露了!”

“什么,你跟曹钦的事情让……”焦宏目瞪口呆,通奸在本朝可是大罪,一旦被抓到,那不管男女都要除以重刑的。

“曹钦呢,你们为什么不抓曹钦,都是这家伙逼迫我姐姐的……”焦宏声嘶力竭的吼叫起来。

“你怎么知dào

本官没有抓曹钦?”孟岩冷笑一声。

“你们抓了曹钦,我不相信,不,你们没这个胆子,曹钦可是曹吉祥的义子,没有他点头,你怎么敢抓他?”

“曹吉祥大,还是当今圣上大?”

“自然是圣上大了。”

“本官奉旨查案,有便宜行事之权,证据确凿,抓一个小小的千户又何须要什么人同意?”

“你,你真抓了曹钦?”

“要不要本官让你见一见在锦衣卫诏狱中的曹钦?”孟岩哼哼一声道。

“不用了,我相信你,你敢救我,还将我藏匿数日,还抓了我姐姐,我就知dào

你不是一般人。”焦宏失魂落魄道。

“你姐姐可不止犯了通奸一条大罪,她还有故yì

作伪证,帮你隐瞒杀害李晨言,并陷害白素心的之罪,以及侵占他人财物,变卖证物之罪,诬陷他人盗窃之罪等等!”

“孟大人,这一切都是我干的,跟我姐姐没有干系!”焦宏突然说道。

“你,焦宏,你以为你承认这一切,就可以洗脱你姐姐的罪名吗,有些罪你是主犯,你姐姐是从犯。她是脱不了干系的!”

“孟大人,所有的罪都由我来认,你放过我姐姐好吗?”焦宏恳求道。

“就算本官同意,可有些罪,你能认下吗?”

是呀,有些罪他可以扛下来,可“通奸”这种罪,他能认下吗?

“孟大人,你无非就是想要给白素心洗脱冤屈而已,李晨言是我杀的。我认了。嫁祸白素心也是我干的,我也认了,但请你放过我姐姐,这些事情跟她无关!”

“焦宏。你以为你认罪。本官就相信吗?”

“怎么。我都认罪了,你孟大人还不相信?”焦宏不解的问道。

“这件案子朝野关注,本官要把它办成铁案。自然不能有任何瑕疵,若是按照你说的,本官岂不是跟曹钦一样是非不分,草菅人命?”孟岩道。

“那孟大人,你想怎么样?”

“看到你后面墙上的八个字了吗?”孟岩手一指道。

“什么?”

焦宏扭头一看,墙上写着“抗拒从严,坦白从宽”八个大字。

“焦宏,这八个字就是对你这种人说的,你越是不招供,判罚就越重,就算最后逃不了一个死刑,可死刑也有很多种死法不是吗?”孟岩道。

“孟大人,是不是我说了,你就可以从轻发落我姐姐?”焦宏问道。

“本官不做交yì

,说不说在你。”孟岩道,现在他手中掌握的证据也可以钉死焦宏了,就算他什么都不说,也改变不了结局的。

焦宏沉默了,而白焦氏则在默默的流泪。

“焦宏,你是不是丢掉一条紫色的绸裤?”

焦宏猛地一抬头,惊愕万分的望着孟岩:“孟大人是如何得知的?”

“本官还知dào

你为何丢掉它?”

焦宏呆如木鸡,记忆如同潮水般的翻涌而来。

“你是不是在河间会馆用化名订了一间包房,里面藏有四口箱子,还有一把秋水剑?”

“孟大人,你,你是怎么知dào

的?”焦宏额头瞬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双手颤抖,嘴唇哆嗦的问道。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常阿六的赌徒?”

“还有一个叫张小花的木匠……”

“别说了,别说了,孟大人,我说,我说,我知dào

每年九月初八下午,素心斋会早早的放工,整个素心斋就只剩下白素心、喜儿主仆两个人……”

焦宏的招供,让孟岩感觉到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感,如果没有之前的辛苦调查,找到了诸多证据,加上白焦氏被捕,焦宏的心理防线一下子决口了。

主要是白焦氏在焦宏心目中的分量,孟岩有些低估了,看来他对这对姐弟的过去还是不太了解。

焦宏招供的杀人过程跟孟岩在脑海里设想的基本无二,除了有些细节出入之外。

比如,焦宏是如何进入白素心房间的,焦宏并没有交代,只是一笔带过。

焦宏没说,不等于孟岩不会问。

“焦宏,你是如何进入素心斋的,素心斋放工之后,前后门都是上了锁的。”

“是喜儿开后门放我进去的。”

“喜儿是白素心的丫环,她为什么要帮你?”孟岩问道。

“喜儿早就跟我有那种关系,那天我以找她出去的名义,她才给我开的门。”焦宏解释道。

“那你是如何进入白素心房间的,还有喜儿当时在什么地方?”孟岩问道。

“当时我们在喜儿的房间,我跟喜儿刚要亲热,就听见隔壁传来白素心的声音,她叫喜儿去给她打洗澡水,当时我就起了一丝邪念,于是,我就在喜儿去楼下打水之际,偷偷的进入了白素心房内!”

“等一下,白素心叫喜儿去楼下打水,她自己必然就在屋内,你怎么能潜入进入,还潜伏到她的床底下?”孟岩问道。

“白素心当时在更衣,隔着屏风,没看见我进来!”焦宏解释道。

孟岩想了想,这不是没有可能,他们当初推断的是门没有撬开的痕迹,白素心洗澡的时候又是将门反锁的,便以为是喜儿偷了白素心的钥匙给焦宏。

但从女子妒忌的心理来说,这是违背常理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二章:焦宏招供(二)

“你进入白素心房间,是直接就躲在床底下吗?”孟岩盯着焦宏的眼睛问道,他需yào

知dào

全部细节,因为细节最容易分辨出一个人是否在说谎。

“是的,我进来之后,白素心好像听到些动静,我一紧张,看到床下面的空间,就直接钻了下去。”

“她没有发xiàn

你吗?”

“她以为是喜儿,还走到门口张望了几下,叫了两声,后来,她转过身来,将房门反锁了。”

“她让喜儿去打水,怎么会将房门反锁?”

“这……”

“焦宏,你不要撒谎,本官不是那么好欺瞒的!”孟岩冷哼一声,对焦宏言正词严道。

“大人若是不信,焦宏也没有办法,我都承认杀人了,何必在这些细节上面欺瞒大人呢?”焦宏道。

“好,你继xù

说下去!”

“我在床底下虽然看不见白素心,但我听到她下水的声音,我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慢慢的从床底下爬出来……”

“孟大人你是不知dào

,自从我来到白家,我就惦记上白素心了……”

无耻!

孟岩心里大骂一声无耻。

“白素心看到我,大吃一惊,正要惊叫出声,我一急之下赶紧上前掩住了她的嘴巴,她拼命的挣扎,我就拼命的摁住她,她一张嘴咬住了我的手,我吃痛之下,一甩手,在她脖颈处给了一下!”

“然后呢?”

“然后她就晕过去了,一看她晕过去了。就把她抱上了床,正欲快活一下,突然听到楼下有人喊‘素心’的名字,我当时吓了一跳,跑出去一看,是白素心的未婚夫李晨言,于是我就继xù

躲回了床底下。”

“你又躲回去了?”

“是的,在我躲好的时候,李晨言从外面进来,看到白素心玉体横陈在床上。他在床前徘徊了许久。几次想要下手,都退回去了,这真是一个懦夫,美色当前。居然连一亲芳泽的勇气都没有。”说到这里。焦宏嘴角流露出一丝对李晨言胆怯的不屑之色。

“焦宏。你这等人怎么会明白非礼勿视的道理,李家公子是正人君子,岂是你这等人所想?”孟岩呵斥一声。

“是。其实我是想等他靠近,然后发动突袭,将他打晕,这样我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但是这厮就是不上前来,就这么在床前不停的踱着步子。”

“突然,他转身就要出去,我一想,他要是出去,肯定是去找人,如果他突然返回,这么好的机会就溜走了,我不甘心,就悄悄的从床底下爬了出来,悄悄的从他背后偷袭过去!”

“这家伙警惕性很高,我这一击虽然伤了他,却也将他惊醒了,我俩就打了起来,他是锦衣卫,功夫不弱,我本想将其打晕之后,跟白素心成其好事,然后事后再嫁祸给他,这样就算白素心知dào

是我,她也百口莫辩,而她们二人的婚事恐怕也会就此终结,到时候我就可以趁机要挟白素心跟我。”

“你的算盘打的不错,只可惜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孟岩冷笑一声。

“是,我跟李晨言激斗,将屋内桌椅板凳都打坏了,门框也撞坏了,这小子是个情种,若不是他还要分心保护床上的白素心,恐怕我未必能伤的了他,更别说杀了他了。”焦宏道。

“是你杀了李晨言?”

“是,致命一刀是在脖颈,想必孟大人已经命人开棺验尸了?”焦宏道。

“不错,本官确实说服李雄大人对李晨言开棺验尸了。”孟岩点了点头,“李晨言的致命伤口在脖颈,一个长三寸,深越一指的伤口。”

“秋水剑实在锋利,轻轻的一划,就要了他的小命。”焦宏点了点头。

“你杀了李晨言,为什么要嫁祸给白素心?”

“李晨言是锦衣卫,父亲还是燕山右卫军官,这可不是一个普通人,他死了必定会引起巨大的轰动,我只有只有找一个替死鬼,找来找去,除了白素心之外,没有别人了!”

“你为何没有侵犯白素心?”孟岩问答。

“等我把这一切做好之后,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而且我算着白素心也快要醒了,所以就急忙去了东厂叫人……”

“喜儿呢,你就再没见到喜儿吗?”

“没有,我也是时候才得知喜儿去了河间会馆,第二天晚上我才去河间会馆见她!”

“你们说了些什么?”

“也没说什么,她就说要回河间老家,问我要盘缠,我给了她一些银子,打发她回河间老家了!”

“你留宿了?”

“留了!”

“焦宏,喜儿死了,你就没有一丝愧疚之意?”

“我跟喜儿只是露水夫妻,双方你情我愿,好聚好散而已。”焦宏道。

“焦宏,喜儿是怎么跟你发生关系的,你不会不清楚吧?”孟岩冷哼一声。

“我承认,当初我跟喜儿是用了些手段,可是后来就你情我愿了,而且我也给了她不少好处,给了买了衣服和首饰,还不时的给她些银钱,她喜欢吃一些零嘴,还喜欢吃燕窝,都是我给她买的。”焦宏为自己辩解道。

“不错,你是给喜儿买了不少东西,也给了不少财物,但是如果你不胁迫她,她会自愿跟你发生关系吗?”孟岩斥道。

“……”

“喜儿跟何文东的关系孟大人知dào

吗?”

“你是想问喜儿跟何文东的关系,还是喜儿跟何文海的关系呢?”孟岩问道。

“大人连何文海都查到了?”焦宏吃惊不小。

“本官现在才提审你,岂能没有一丝准bèi

。你的罪行你就是不说,本官也一清二楚,除了本案之外,你犯的律法恐怕也不小吧?”孟岩冷笑一声道。

“孟大人,焦宏服了!”

“你不服不行,本官为了调查此案,耗费人力物力无数,岂能没有一点儿成果?”

“喜儿跟何文东、何文海兄弟确实有那一层关系,但是这都是在跟我之前就有的!”

“还有呢?”

“还有什么?”焦宏有些无辜的朝孟岩白了一下眼珠子。

“喜儿跟曹钦又是什么关系?”孟岩冷哼一声,严厉的叱问一声道。

“曹钦。我不明白大人的意思?”焦宏眼神躲闪道。

“焦宏。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实话,前年六十十七,也就是正统九年六月十七日晚上。你。何文东。曹钦还有喜儿在河间会馆一起吃酒,你和何文东设计将喜儿灌醉了,然后让曹钦对喜儿实施了性侵。可有此事?”孟岩怒斥道。

“啊!”焦宏惊得张大嘴巴。

“怎么,本官可有说错?”

焦宏心神巨震,这么寒冷的天,他的后背心居然已经湿透了,这孟岩居然连如此隐秘的事情都知dào

的一清二楚,那他跟何文东等人干的事情岂不是全知dào

了。

这些案子说起来,情节要更为严重多了。

“孟大人,都,都知dào

了?”焦宏真的是心虚了,害pà

了,盗取宫中物品,宫外销赃,获得巨额利润,这是要诛三族的。

一旦事情被朝廷知晓,焦氏一族都要受到牵连。

“怎么,你是不是以为本官不知dào

这些,你就可以不说?”孟岩道。

“孟大人,有些事情不是您这个级别能够掺和的,就算焦宏也只是一个跑腿的爪牙而已,弄不好,大家鱼死网破,对大人也没有好处!”焦宏道。

“你想活命,对吗?”

“是,焦宏一条贱命不值钱,可有的人的命比焦宏的命值钱多了!”焦宏这已经算是变相的威胁了。

我就是承认了一切罪行又如何,可我有护身符,你杀不了我的,这恐怕也是他在惊恐孟岩知dào

那么多之后,反而坦然多了的原因。

如果孟岩不知dào

,无知无畏,恐怕他还真有些害pà

,这种人执拗起来,能把天同一个窟窿,到时候,不但他倒霉,连带他后面的很多人都要遭殃。

而现在孟岩居然知dào

了这一切,那就好办多了,有些话不需yào

说的太明白了,大家心照不宣了。

“你认为你掌握了他们的秘密,他们就一定会在背后活动,拼了命的救你,怕你会扛不住,把他们也咬出来,对吗?”孟岩哈哈一笑,对焦宏的心机他早已洞悉在先了。

“难道不是吗?”

“可你想过没有,对他们而言,你们不过是工具,工具用的不顺手,可以再换一个,把原先的毁掉就是了。”

“你说什么……”焦宏浑身哆嗦起来,刷的一下子脸色发白。

“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以为你留下那些证据,他们就会受你威胁,而不惜一切代价保你吗?”孟岩道。

“不会的,他们若是知dào

你留下了对他们不利的证据,第一个想到的不是保你,而是不惜一切代价杀掉你,然后毁掉那些证据!”

“所以,焦宏,你现在唯一的路,就是跟本官合zuò

,把你知dào

的一切都说出来,只有这样,你才有一丝活命的希望!”孟岩道。

“我还可以活下来?”焦宏眼睛之中流露出一丝希望的火光。

“你可以拒绝,你的时间不多了。”

孟岩结束了跟焦宏的第二次审讯,所得到的成果已经超出了他的意料。

对于焦宏,孟岩采取的是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就是一点一点的熬着你,给你的是看不见无形的压力,等压力到了一个临界点,只要轻轻的一戳,防线不攻自破。

而对于曹钦,孟岩则用后世最著名的“疲劳”审讯法,这种方法虽然没有对肉体的直接作用,但对人的摧残比任何酷刑都要厉害。(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三章:骄横的蒋雄

“蔡先生,马上整理好焦宏的口供,一会儿本官要看。”孟岩吩咐一声,返回自己的值房。

焦宏这一开口,对案件的调查来说,那是最关键的一步。

“喏!”蔡晋也是精神抖擞,案子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焦宏的口供以及其他证物、证人的佐证,足以说明东厂在白素心杀人案上徇私枉法,判错了案件!

“启禀大人,一位自称是慈宁宫总管太监的人求见!”

“慈宁宫总管太监,可是姓蒋?”

“是的,大人,他说他叫蒋雄,您知dào

的。”

“请他进来!”

“喏!”

“孟大人,咱家来的目的你是知dào

的,带我去吧。”蒋雄一进来,就大大咧咧的说道。

慢说你蒋雄不过是孙太后身边的一个奴才,就是孙太后本人也没有这么对他说话。

态度如此傲慢,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耍威风,刷到自己跟前来了?孟岩心中冷笑,根本不理睬,依旧伏案看着卷宗,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放肆,孟岩,你没有听到咱家跟你说话吗?”蒋雄怒了,他是孙太后跟前的人,就算王振和朝中首辅大臣见到了,都要让他三分,甚至还得拱手点头,尊称一声:“蒋翁”。

可眼前这个小子,芝麻绿豆大的官儿,敢不给他堂堂慈宁宫总管太监面子?

孟岩心中怒火中烧,他本来就不喜欢这些不阴不阳。心理变态的东西,一个没卵子的东西居然还在自己面前吆五喝六的。

别人怕这些人,他可不怕,内书堂总管太监陈宫如何,他还是王振的心腹,还不是让自己说撵就撵回去了,现在见到自己远远的就陪着笑脸。

就是王振这样权倾朝野的大太监,孟岩也不用给他面子。

反正郭怒跟王振不对付,他是郭怒的女婿,犯不着陪笑脸。所以。对宫里的太监,看的顺眼的,咱平辈相交,看不顺眼的。那干脆不鸟你。

你蒋雄算个什么东西。就算慈宁宫总管太监如何。你是内臣有如何,充其量也就五品。

咱也是五品,没有谁高谁低。凭什么你就可以对本官吆五喝六的?

“什么人在本官值房内乱吠,来人,将其拉出去!”

话音刚落,就冲进来两名身强力壮的锦衣卫,扭住蒋雄的左右胳膊,就要将他拽出去!

“孟岩,你好大的胆子,看看咱家是谁?”蒋雄闻言,大惊失色,这才想起自己的同僚,内书堂总管太监陈宫当初去锦衣卫诏狱宣旨,让孟岩给撵回去的经lì



这家伙根本就是胆大包天,连皇帝的圣旨都敢质疑,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本官怎么知dào

你是谁,拖出去,打二十棍子!”

“孟岩,你敢打我!”蒋雄急了!

“擅闯本官值房,干扰本官公务,打你二十棍是轻的!”孟岩放下卷宗冷笑一声。

“孟岩,那不是你让人请我进来的?”蒋雄辩解道。

“你是不懂规矩呢,还是不把本官这巡察使衙门放在眼里?”孟岩冷哼一声。

“规矩,什么规矩?”

“衙门是办案重地,本衙之人,进入本官值房都要先行敲门,待本官许可之后,方可入内,你这样无礼闯入,本官还在查阅案卷,这些案卷都涉及当事人的隐私机密,莫非你这是有意窥探?”

“你,你,你简直就是强词夺理,明明是你让人请我进来的?”蒋雄气的浑身发抖。

“本官派人请你过来,却没让直接连门都不敲,直接就闯入本官的值房?”孟岩冷笑道,“何况你未穿官服,本官岂知你是何人?”

“你,你……”

“孟岩,咱家可是奉太后之命而来,你若是敢对咱家无礼,太后面上,定然不会饶恕于你!”

“既是太后命你前来,本官就暂且恕你擅闯本官值房之过!”孟岩也未真的要打这蒋雄二十棍,只是想杀一杀这家伙的嚣张气焰,别以为自己是太后身边的人,出来就可以耀武扬威,不可一世,老子不吃这一套。

蒋雄是真的感到害pà

了,这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这他就是那横的,可人家那是愣的。

这里可是人家的地盘儿,人家真的要打你而是棍子,恐怕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就算到了太后哪儿告状,恐怕也未必有用,今天是他不对,弄不好反会弄巧成拙。

这孟岩可不是朝中那些大臣,随时都可以入宫见到皇帝,他要是把自己刚才进去说的那话一说,保不齐,自己的屁股上还要在挨二十下。

“太后让你来的,什么事儿?”

“孟大人,太后不是说,让咱家来替她看一下白焦氏,这毕竟主仆一场,香火情还在。”

“太后是说过,但蒋公公,怎么都快天黑了才来?”

“这事儿太后不想让太多人知dào

,知dào

的人多了,那乱嚼舌根,宫里人多眼杂,孟大人是知dào

的。”蒋雄知dào

怕了,这孟岩跟一些一看到宫里的太监的官儿就卑躬屈膝,恨不得把自己老婆都献上的官儿是不一样的。

这人呀,就是欺软怕硬,这种现象在人格极为扭曲的太监身上体现的尤为深刻。

“太后念旧情,这是不是什么坏事儿?”

“太后不想让人知dào

自己的奴婢出宫之后干出这样出格的事情,这也算是家丑嘛!”

“白焦氏早就出宫嫁人了,她的行为跟太后没有半点儿关系!”孟岩道。

“话虽如此,可她毕竟曾经是太后身边的人?”蒋雄道。“这子不肖,父之过,白焦氏做下如此错事,太后是深感自责。”

“太后仁厚,是臣民之福!”孟岩假装感慨一声。

“那是,那是!”蒋雄讪讪一笑,附和一声。

“既然如此,那蒋公公就随本官来了,不过,你们说话的时间只有半个时辰。而且本官必须陪同!”

“这不大好吧。太后还吩咐咱家有几句话对白焦氏说,您在场的话,咱家如何说?”

“本官只是在一边看着,至于你们说什么。本官是不会偷听的。”孟岩解释道。

“那就好。那就好!”

“蒋公公。这里是专门的探监室,一会儿,本官会派人将白焦氏带过来。你们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本官在外面。”孟岩道。

“甚好,甚好,孟大人这里设置的真是周到!”

“那蒋公公就稍等片刻,本官去去就来!”孟岩诡异的一笑,转身离开了。

“宝慧,去把白焦氏带入探监室!”孟岩来到拘押房,吩咐女监区的副司狱宝慧道。

“喏!“

“天行!”

“到!”

“监听探监室一切动静,本官要知dào

他们的谈话内容!”孟岩唤来林天行,耳语吩咐道。

“大人放心。”

探监室内。

“蒋公公!”

“兰蓉!”

蒋雄和焦兰蓉恐怕已经十年没有见面了,谁都没有想到,再见面会是在这样一个场景之下。

当年焦兰蓉出宫的时候才二十出头,年轻貌美,不少太监都喜欢她。

但是她虽然是宫女,可在太后身边服侍多年,而且深的宠信,后来,大行皇帝驾崩,不久之后,当上太后的孙后就安排焦兰蓉出宫了。

这一晃就是十年了。

一般宫女入宫,除非国朝大庆,开恩释fàng

一匹年龄较大的宫女出宫嫁人,其余的很少能够熬到自然出宫的时候。

而焦兰蓉能够出宫嫁人,那还是大行皇帝驾崩,新帝登基,才有这个机会,将一批年老的宫女遣送出宫,焦兰蓉的年龄原本是没有资格的,但孙太后恩典,她就作为特例出宫了。

“兰蓉,太后很想念你,特意让我来看你,没想到十年之后,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蒋雄叹息一声。

“太后她老人家还好吗?”白焦氏沙哑的声音问道。

“好,就是前些天身体有些不适,经过治疗,不过现在好多了。”蒋雄说道。

“民妇多谢太后关心。”

“兰蓉,你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事情,太后为了你,差点儿破了后宫不得干政的祖训。”

“千万不可,民妇不值得太后这么做。”

“太后知dào

你的难处,如果真是那曹钦威逼你与他成奸,你大可直接对孟大人说,太后也会为你斡旋,这样你的罪行就轻的多,起码保住一条命还是没有问题的。”蒋雄道。

“民妇知dào

了,多谢蒋公公了。”白焦氏微微一摇头,弟弟已经承认了杀人的大罪,而她就算能逃过一劫,留下残命,还有脸去见自己的儿子,还有脸再活下来吗?

一个女人,名声毁了,一切都毁掉了!

“太后还让我问你,那件事……”

“请蒋公公上禀太后,白新元手中的确没有那件东西,兰蓉猜测,那件东西可能还在那个人的手中。”焦兰蓉小声道。

“还在那个人手中,那个人不是早就已经死了?”蒋雄微微皱眉道。

“蒋公公,我跟白新元生活也有好几年,白家我都掘地三尺都没找到。”

“那会不会在白素心手中?”

“这么重yào

的东西白新元是不会交给白素心的,那个丫头心思比较单纯,藏不住东西的,何况素心斋我也找过,没有任何发xiàn

。”白焦氏道。

“那会不会在别的地方?”

“应该不会,就算东西真是白新元藏起来了,此刻人早已经死了,恐怕这个秘密也被他带进棺材里了!”白焦氏道。

“也罢,咱家就把你的话带给太后,记住了,你跟曹钦的事情,把罪责全部推倒曹钦身上就是了,曹家父子这一次怕是挺不过去了。”蒋雄叹了一口气,未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四章:黑虎山来人了

“蒋公公,时辰差不多到了,再晚的话,就要误了你回宫的时辰了!”

“咱家知dào

了,多谢孟大人提醒!”

“兰蓉,咱家要回宫了,晚了,宫门就要关了。”

“蒋公公,烦您对太后说一声,民妇很想念她老人家。”焦兰蓉真情流露道。

“好,你的话咱家一定带到!”

“咱家告辞了。”

焦兰蓉微微一个欠身,目送蒋雄开门离开,有些失神。

“聊完了,蒋公公?”

“今天多谢孟大人了,太后那边,咱家会给你美言的。”蒋雄有些故态复萌。

“那就多谢了!”孟岩嘿嘿一笑,你不回去告状就不错了,那还指望你给我说好话?

“那咱家就告辞了?”蒋雄也不愿意多待,跟孟岩站在一起,感觉浑身都是刺儿,扎的他特别难受。

“那本官就不送了!”

“不送,不送……”蒋雄快步向前,一刻不停的往衙门外走去。

“大人?”

“这两人都说了些什么?”

“都在这里,有些没听清楚,就用空格标注了。”林天行递上来一沓信笺。

“回值房!”孟岩收起信笺道。

虽然这份记录并不完整,有些地方还缺了不少关键词,不过,大致的意思,孟岩是看明白了,焦兰蓉嫁给白新元是为了某件东西而来的。

这件东西还是孙太后必得之物。

这就奇怪了,白新元不过是曾经当过两天御膳房的糕点大师。一个会做糕点的厨子而已,能有什么宝贝值得孙太后如此兴师动众的,还派了自己最信任的宫女出宫之后委身与他?

这说不通呀,莫非还跟静慈仙师有关?

那可是他名义上的亲身母亲,当然,对于这个身世,他也是半信半疑的。

历史上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传言,倒是有关当今皇帝并非孙后所出,后世野史中确有这样的传说。

说是当今皇帝是“宫人子”,是孙后抱的一个宫女生的孩子。然后说是自己生的孩子。这个孩子最后当了太子,还做了皇帝。

怎么看,都像是听传奇故事,就跟传说中宋朝仁宗年间狸猫换太子如出一辙。

这也只能当个故事听一听。皇帝再笨。也不会让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孩子。或者不是天家血脉的孩子做皇帝吧?

那他可是大大的不肖,死后无脸见下面的列祖列宗的,何况宣宗又不是早死。而是做了十年皇帝,近上登基的时候也有八岁了,八年时间,还能搞不清楚吗?

那么如果“宫人子”的传说是真的,只有一种可能,这个孩子也是宣宗的,只不过她的母亲出身卑微,让孙后抱养了,孙后借此机会将宣宗的原配皇后赶下台了!

但是,这还是有些不靠谱,反正知dào

真相的也许只有孙后自己了,可她也许到死都不会说的。

赛姨和郭怒他们都算不上当事人,若是知dào

事情的前因后果,也犯不着调查了这么多年也没个确切的结果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这就好比一个宝藏就在你面前,你看得见,却摸不着,还不知dào

是什么东西,这是很让人诱惑的一件事。

白素心,她会不会知dào

呢,如果白新元真的留下什么重yào

的东西,按照常理,他一定会告sù

自己的女儿的。

但也可能选择不告sù

,把秘密带进棺材,那反而是对白素心的一种保护。

孟岩很想找白素心问个清楚,但他偏偏不能这么做,而且还要装出他根本不知dào

这件事。

“大人,该下值了,这京城已经恢复宵禁了,再不回家,被巡街的兵丁看到了,那就不好kàn

了。”

“知dào

了,本官这就下值。”

“蔡先生,天行,收拾一下,今天咱们下值回家了!”孟岩吩咐一声。

“知dào

了!”

这匠作司仓库那边的事情交给唐笑代为处理了,要不然,他还真是分身乏术呢。

“大人,北衙傅大人的长随求见!”

“这么晚了,傅叔还有事找我?”孟岩刚把卷宗归置整齐,准bèi

下值。

“小人傅司年见过孟大人!”

“是司年呀,傅叔让你来找我,什么事儿?”孟岩一看,还是熟人。

“孟大人,我家大人让您去北衙一趟!”

“现在?”

“对,就是现在。”傅司年点了点头。

“好,你等我一下,我叫上两个人一起去!”孟岩想了想,傅啸尘这会儿叫他过去,肯定是有要事儿。

孟岩叫上蔡晋和林天行,三人跟着傅司年一起去了北衙。

“傅叔,这都到了下值的时间了,您有事儿直接去家里说就是了,还非得到衙门里来,一会儿街上该宵禁了!”孟岩一进门,就抱怨道。

“你有蟠龙令牌,还怕宵禁?”傅啸尘呵呵一笑,“坐吧,我这里可没好茶?”

“傅叔,我喝白开水!”

“司年,给孟大人倒一杯白开水!”傅啸尘一挥手,吩咐一声。

“是,老爷!”

“黑虎山来人了,东厂现在乱成一团,恐怕是顾不上了。”傅啸尘坐下说道。

“谁来了?”孟岩眼睛一亮,这倒是个要紧的消息。

“老四,一丈青扈三娘!”

“女人?”

“石头,你可别小瞧这个女人,她可是一个狠角色,这老二玉面狐狸虽然是军师,但这黑虎山老大黑虎却只对这个扈三娘言听计从!”傅啸尘笑道。

“这扈三娘必定有过人之处,而且生的是十分貌美吧?”孟岩笑道。

“貌美如花这是肯定的。但是却心如蛇蝎,不过,他们的老五魔金刚在我们手中,就算黑虎亲自来了,也难从诏狱之中把人救走!”傅啸尘道。

“他们打算劫狱?”孟岩吃惊道。

“他们虽然是关外的悍匪,可也没那么傻,京师中,他们若是敢动我们锦衣卫,那绝对是有去无回。”傅啸尘道。

“那倒是,这伙人在关外横行多年。这点儿见识也应该是有的。”孟岩点了点头。

“你故yì

放走的那个吴友根。我们跟踪和监视,这才发xiàn

了扈三娘的踪迹。”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掌握了她们的行踪,而她们却不知dào

?”孟岩眼睛一亮。

“可以这么说。但是也不能确定。她们一向跟东厂合zuò

。难保她们不会从东厂那边获得消息。”

“东厂现在乱套了,新的掌印太监没出来,没有人管这件事的。”孟岩道。“对了,黑虎山跟东厂做的是那些生意?”

“走私盐铁!”

“这可是大生意,数量多少?”孟岩问道。

“具体数字不知dào

,但盐大概有十万引左右,生铁二十万斤!”傅啸尘道。

“这些生铁可以冶炼成兵器多少?”

“生铁经过精炼成兵器,估计可以装备五千人左右!”

“五千人,不少了,黑虎山才多少人,吃得消吗?”孟岩惊讶的问道。

“黑虎山当然吃不下,这些生铁除了一部分冶炼兵器之外,大部分用于铸造铁器和铁锅,关外每年需yào

生铁至少百万斤,但是朝廷每年只给辽东十万斤生铁的配给,这些生铁铸造铁锅和铲还有农具都不够。”

“辽东守军的兵器呢?”

“这个到不从这里面出,兵部会每年补充一部分,抵消磨损和正常消耗。”

“辽东每年生铁缺口至少也得是九十万斤?”

“远远不止!”

“看来,黑虎山走私生铁的生意一定很赚吧?”

“就算是最差的晋铁,运到辽东都能卖出三倍的价钱来,你说赚不赚?”

“辽东生铁专营权?”

“这个你想都不要想,这是在宫里头掌握着呢,皇上的钱袋子都在这上面呢!”

“具体负责的呢?”

“辽东镇守太监亦失哈。”傅啸尘露出一个意味深沉的微笑。

孟岩讪讪一笑,这人家都在辽东镇守几十年了,那是一方土诸侯了。

根基之深,人脉之广那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亦失哈在辽东打击生铁走私,使得生铁价格是关内的好几倍,每年给内库带来一大笔的收入,皇上对他十分信任。”

生铁专卖的利润除了一部分上交户部之外,剩余大部分都进入了皇帝的内库,作为皇帝私人转款,自然得到皇帝的信任了。

“那黑虎山跟东厂做走私生铁的生意,岂不会影响到生铁专营?”孟岩问道。

“有人眼红这里面的巨额利润。”

“王振?”

“嗯,这件事原本是曹吉祥负责的,现在曹吉祥被贬值,且在家闭门思过,你又抓了黑虎山的老五魔金刚,东厂被你整的差点儿就裁撤了,就算新的东厂掌印太监上任了,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想到的。”

“那傅叔的意思是?”

“这也是郭大人的意思,东厂可以跟黑虎山做这笔生意,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傅叔,那可是生铁,铁可是国之利器,若是让关外之族得了去,铸造兵器,壮大实力,那非我边关之福呀?”

“我们当然不可能把最好的铁买给他们,次一点儿的,就算精炼打造出来的兵器也不如我们,正好可以用这些人给我们做磨刀石。”傅啸尘道。

“傅叔说的有道理,这个生意一旦东窗事发,那多少脑袋都扛不住呀!”孟岩道。

“这个生意我们不做,别人也会走,等东厂恢复过来,他们肯定还会跟黑虎山合zuò

的,这笔生意并不是一次性的,只要没有被发xiàn

,他们可以每年都做下去,算上私盐的利润,至少有三十万两白银!”傅啸尘道。

“或许还不止!”孟岩虽然还不太清楚这里面利润的具体数字,但是感觉应该不止。(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五章:利害分析

有市场,就有有需yào

,每个人必须天天吃盐,不然没有力qì

干活儿,要劳作,必须有称手的工具,所以铁也是生活中必须要有的。

铁的消耗虽然不如盐,但是这个时代的钢铁冶炼质量跟后世相比差太多了。

一把切菜的刀也许可以用上五年,甚至十年,可一把锄头,三年就废掉了!

没有锄头,没有铁锹,老百姓总不能用双手去刨土吧?

辽东荒地很多,虽然大明朝对老百姓控zhì

非常严格,老百姓流动性不大,可每当有天灾,没了活路的老百姓要么当土匪,要么就出来乞讨。

这样一来,辽东辽阔的肥沃的大地上,越来越多关内的流民涌入,这也就给了开发大辽东的一个巨大的历史机遇。

事实上,中国对辽东的控zhì

,还是从明朝开始的,如果没有战争,融合,也许这块地方日后还真的不属于中国了!

人口的涌入,土地的开发,加上不断的繁衍,汉民族强dà

的适应和生存能力,加上稳定的政治环境,辽东现在是发展的一个大机遇!

孟岩真的很想去辽东开辟根据地!

但是,他知dào

这是不现实的,就算他自己愿意去,恐怕皇帝和郭怒这些人都不愿意放他去。

原来孟岩并没有多大的野心,但是此时此刻,他发xiàn

自己内心深处居然还蛰伏着一颗种子!

如果仅仅是为了改变一场战争的结局,他完全可以静静的等待时机到来就可以了。

可作为一个穿越的灵魂。他无法不面对那屈辱的百年历史,那是沉浸在每一个中国人血液里的。

你不走,历史的车轮会推着你走。

辽东,闻名天下的关宁铁骑,孟岩能够感觉到自己血管里那汹涌的血流。

要做走私盐铁的生意,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因为这两项都是朝廷专营的,抓到那是要掉脑袋的。

当然,有后台的就不一样了,孟岩这种无疑是有后台的。而且还掌握生杀大权的。

他没想到的是。郭怒和傅啸尘也是胆大包天的主,截了东厂的胡之外,还想把东厂的生意一并抢过来。

这放眼整个明廷,也估计只有锦衣卫敢干这件事儿了。

别的衙门哪个敢干这件事。就是军方也只能是小打小闹。被抓到了。也一样完蛋。

锦衣卫和东厂,一个是爪牙,一个是狗腿子。那是皇帝的两大整人的利器。

如果真把这生意做成了,这锦衣卫从此以后就不缺钱了。

一个不缺钱的锦衣卫,那自然是上下一体,密不透风,谁也撼动不了郭怒的位置了。

到时候,就算郭怒想要造反,估计也问题不大。

这就叫利益共同体!

但是,这事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不能让对手抓到把柄,还的由可信的心腹掌握,否则一旦失控,那就是泼天的大祸了,所有掺和进来的人,一个都别想有好下场。

“石头,这个生意我们不做,东厂肯定要接过去做的,我跟郭大人仔细商议了一下,做与不做,交给你来决定!”

“我?”孟岩苦笑一声,这两人还真把自己当成万能的了,这种大事儿居然就随随便便交给自己了。

“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会在背后无条件支持你,判官也一样。”

“傅叔,你有没有想过,万一真做了,想要退出来,可就难了,这黑虎山的老大黑虎可是一个桀骜不驯之辈,而且他们在辽东,我们在京城,鞭长莫及,一旦出了事,那就是天大的祸事!”

“亦失哈虽然也出自内廷,但他跟王振不同,他是成祖皇帝身边的人。”

“傅叔的意思是,亦失哈跟王振不合?”

“起码他们不是一路人,而且亦失哈是女真人,虽然在我朝为官,但在辽东多年,一直对女真各部多有照顾,素有威望。”傅啸尘道,“而且他一直镇守辽东,麾下还有一只精锐的私人卫队。”

“这是朝廷不允许的吧?”

“这个当然,不过亦失哈是女真人,又是太监,他就算造反也没有用,故而朝廷对他还是放心的,而且他这个人对大明还是很忠心的。”

“我们跟亦失哈合zuò

,把东厂的势力给挤出辽东?”孟岩小心翼翼的问道。

“东厂在辽东势力并不大,这一次黑虎山跟东厂合zuò

,明显是东厂想要把手伸到辽东,伸到亦失哈的眼鼻子的底下!”

“那我们何不坐山观虎斗?”

“亦失哈老了,下面有没有一个成气的人,现在需yào

他镇守辽东,安抚女真各部,等不需yào

他的时候,朝廷一纸诏书,他就得回来,还不是王振一支笔的事情?”

孟岩明白了,一旦亦失哈年老,又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接班人,到时候,他在辽东辛苦攒下的基业恐怕就要成了别人的嫁衣了。

“咱们锦衣卫再辽东有几个千户所?”孟岩问道。

“一个!”

“只有一个?”

“你以为有多少,辽东原属山东行都司,后来单独划分出来,才置辽东千户所。”傅啸尘解释道。

“现任辽东千户所千户是不是叫骆圣文?”

“是的,他已经六十岁了,要不是没有人愿意去辽东,他早就可以退休回山东老家享福去了。”傅啸尘道。

“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去?”

“辽东本就苦寒之地,加上失去当受气的小媳妇,你愿意吗?”傅啸尘道。

“何来受气的小媳妇?”孟岩不太理解。

“辽东边民可不是关内的老百姓,他们性格彪悍。而且还成群结队,很团结,得罪一个,就是得罪一个部落,他们可不畏惧官府,咱们那个千户所的主要任务就是收集情报以及监视边关的将帅,这可不就是两头受气的小媳妇儿?”

孟岩点了点头,你要收集情报,必然要跟那些女真部族打交道,那你都去刺探人家的军情了。人家还能笑脸相迎不成。一次可能没发xiàn

,还把你当朋友,第二次,第三次呢?

等知dào

你是别有用心的时候。还能那样对待吗?

第二就是监视边关将帅。这边关的将士还能给你好脸色。你都来监视我了,我还得天天给你磕头作揖?

这些可都是骄兵悍将,不是面人儿。这可不是两头受气?

“这骆圣文是个老好人,这些年在辽东不好也不坏,主要是没有大事发生,他已经上了好几个折子,想要告老还乡了,朝廷再不允许的话,他怕是没有力qì

走回去了!”傅啸尘道。

“这就是说辽东千户所要换一个新的千户了!”

“是!”

“这件事本来早就该决定了,由于去年的锦衣卫的巨大人事变动,这件事就给耽搁了下来。”

“锦衣卫中人才济济,选一个千户不难吧?”

“关键是大家都不愿意去那个地方!”

“那不可以从辽东千户所中的两名副千户中升一个上来?”

“是可以,但是辽东千户所只有一名副千户,把他升上来,还的派一个副千户过去?”

“那接着升呗。”

“朝廷有自己的用人惯例,如果总是这样,那还能制衡地方吗?”傅啸尘道,“辽东可是九边之首,军事重镇,这辽东千户岂能随意委任?”

“是这么一个道理,可是大家都不愿意去,总不能硬绑着一个人去吧?”

“石头,辽东虽然苦寒,但是这个位置十分关键,如果咱们要做盐铁走私的生意,这个位置必须得是咱们的人!”

“傅叔意思是,有人对这个位置有兴趣?”孟岩眼睛一眨,就明白了。

有人盯上了这个位置,很显然是不是为了一个小小的千户,而是这个位置可以为盐铁走私提供一些保护。

“谁?”

“曹吉祥没有倒台之前,推荐了一个人接替骆圣文出任锦衣卫辽东镇千户?”

“谁?”

“逯杲。”

“这个逯杲我知dào

,他是鞑靼人,跟门达关系不错,受卢忠案牵连,被罚了俸禄,降了一级?”

“是,他原本是千户,现在是副千户了,如果让他出任辽东千户的话,等于说官复原职,不过也算是一种发配吧。”傅啸尘道。

“逯杲跟东厂的人走的很近,曹吉祥推荐他,显然是为了后面的盐铁走私铺路的。”孟岩道,“逯杲自己是什么态度?”

“自然是戴罪立功了。”

“我看可以!”孟岩闭上眼睛思索了一下,忽然睁开双眼说道。

“可以?”傅啸尘很惊讶。

“逯杲当了辽东千户,就能掌握辽东千户所吗?”孟岩反问道,“骆圣文这老好人一当就是十几年了,这期间没有出过什么大差错,在辽东那个边情复杂的地方,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又岂是一个老好人?”

“你是说骆圣文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软弱?”

“软弱也许只是装出来的,掩饰的很少,这几年辽东传回来的情报,出过差错没有?”

“这倒没有。”傅啸尘仔细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

“骆圣文几次上表说要告老还乡,朝廷都不准,除了他年事已高,其也是在试探朝廷对他以及辽东千户所的态度。”孟岩道。

“这些年他把辽东千户所整合的只有一个声音,在外人看来,他是处处受气,处处忍让,可他也得到了辽东镇守太监府和辽东总兵的双重信任。”孟岩道,“换句话说,现在亦失哈和辽东总兵曹义是绝不希望看到一个不受节制的人出现在辽东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六章:走私盐铁

理论上,如果孟岩想要跟黑虎山做走私盐铁的生意,那辽东镇守太监府和辽东总兵府都是他们的敌人。

而逯杲显然就是东厂想要利用锦衣卫插在辽东的一颗钉子,东厂是打算利用锦衣卫来吸引亦失哈和曹义的火力。

孟岩反过来,何尝又不是利用逯杲去吸引亦失哈和曹义的注意力呢?

孟岩的设想是,顺水推舟,将逯杲派到辽东,然后再派一名实权副千户,直接把逯杲架空。

逯杲是受命去的,肯定要搞事儿,那就让他搞,让他在前面吸引火力,然后再暗中行事。

但是这个人选问题同样棘手,逯杲不是善茬儿,能做到锦衣卫指挥佥事的人,岂是泛泛之辈?

但怎么设计,这可是一件费脑力的事情。

“石头,我知dào

这件事很让你为难,如果你选择不做,我们都不会怪你的。”傅啸尘道。

“走私盐铁,对朝廷而言,那是犯罪,可对我们而言,这会是一笔巨大的收入,是任由我们自由支配的,不受他人限制的。”孟岩可没有什么忠君的思想,在现代人的思想里,明朝的许多制度都是不合理的。

既然不合理,那就是不正确的,不正确的,为何要去遵守它呢?

这些律法其实是为明朝的百姓制定的,而他不是,因为他来自后世。

非要让他活的跟明代人一样,那还不如当时跟雇佣兵同归于尽好了。

他现在也是锦衣卫中的一员。自然是站在锦衣卫的角度思考问题,这就是一个角度问题。

如果他现在是内阁首辅或者户部尚书,那绝对会跳出来反对的,因为这么做,是朝廷受损。

每个人都为自己的利益而说话和思考,孟岩也不例外,当然,这有些狭隘了,也不能宣诸于口,有些更是只能在内心想一下。

孟岩想到了一句话:正人用邪法。邪法亦正!

这句话意思很明显。一个正直的人,就算他用了邪法达到了目的,但那也是正的。

这件事风险大,收益也大。关键是不可控zhì

性。所以。这才是让他最犯难的地方。

“你的意思,做这笔生意?”

“我还没有决定,先见一见黑虎山的来人再说。我想她们现在也急着要见我们。”孟岩道,“毕竟魔金刚还在诏狱里关着呢。”

“也好,我让舆情司的曲封百户配合你,有关黑虎山的事情都是他经手的。”

“好,那傅叔,我就先回去了。”

“嗯,司年,替我送一下孟大人。”

“是,老爷!”

“公子爷,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吧?”上了马车,蔡晋看孟岩脸色严肃,不禁问道。

“回去再说。”孟岩点了点头。

回到家中,闻小雨不在,还在松鹤楼,这女人一时半会儿怕是不想回家了,孟岩也没在意,反正他也没时间陪她腻歪。

吃过晚饭,孟岩将蔡晋叫到书房。

听了孟岩的叙说,蔡晋惊的目瞪口呆,都说锦衣卫无法无天,这一回算是见识到了。

“公子爷,这件事儿太危险了,弄不好这整条船都搭进去。”蔡晋劝说道。

“我又何尝不知dào

,可现在如果我们不做,那东厂肯定会接手过去的,你愿意看到敌人一步一步的壮大自身么?”孟岩反问道。

“这当然不愿意了,不过,公子爷难道不能想个办法让东厂也做不成吗?”蔡晋问道。

“这倒是可以考lǜ

!”孟岩点了点头。

“公子爷,其实走私盐铁并不一定非要跟黑虎山合zuò

,黑虎山是关外巨寇,没有什么信誉可言,东厂跟他们合zuò

,恐怕也落不到好。”蔡晋道。

“嗯,我也有此担心,跟黑虎山合zuò

走私盐铁风险太大。”孟岩点了点头。

“若是非要做这桩生意,咱们完全可以找一个更加可靠的合伙人。”蔡晋道。

“嗯。”

“咱们要走私盐铁,首先得有进货的渠道,盐引可不好弄,这铁倒是容易一些,差一点的生铁倒是不难搞到。”蔡晋继xù

分析道。

“不错,搞不到盐引,咱们就收不到盐,那些灶丁也不敢把盐买给咱们,而且这是需yào

本钱的。”

孟岩只制盐工艺并不是很了解,他只知dào

海水可以晒盐,盐井直接可以开采出粗盐,后续的加工无非就是一些除去杂质的手段,杂质越少,盐的品质就越高。

不过,他也见过这个时代的食言,看上去其实差不多,口感稍微差一些,有些苦涩,普通人家吃的要食盐要次一等,盐颗粒比较粗,颜色也不是那么白。

粗盐和精盐的价格相差好几倍。

“盐引的事情,我来想办法。”孟岩道,他想把粗盐进行提纯,然后卖出精盐。

要生产精盐,就必须有粗盐的原料,这个应该不是太难弄吧?

“公子爷决定做了?”

“这么大的市场需求,我们不做,别人也会去做的,机会就在眼前,总不能白白浪费了吧?”

“说的也是,如果公子能弄到盐引,这门生意倒是可以做的。”蔡晋点了点头。

孟岩也不知dào

郭怒、傅啸尘他们怎么想的,非要自己趟这趟浑水?

郭府,书房。

“怎么样,老傅,他答yīng

了?”郭怒急切的问道。

“他没有答yīng

,也能没有不答yīng

,只是说考lǜ

,还说等见了黑虎山的人在说。”傅啸尘道。

“还好,他要是一口答yīng

下来,那就麻烦了。”郭怒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我说你们两个干什么,非要这样试探他干什么?”赛霄宇很不满的道。

“我们也是没办法。就怕他知dào

自己身世之后,有那些不切实jì

的想法,也怕他会一念之下,走错路!”郭怒解释道。

“那你们就用这种损招去试探他,如果他真的要干呢,你们怎么办?”

“我们还没想到……”

“他现在还没有那个心思,但随着他掌握的权势越来越大,恐怕就难说了。”傅啸尘道。

“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控zhì

他,还是任由他自由成长?”赛霄宇冷声问道。

“判官。你说怎么办。怎么说你也是他的……”

“我只希望他能够平平安安一辈子。”赛霄宇微微顿了一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

“孟岩是我女婿,无论如何我是摆脱不了干系,他想做什么。我都支持!”郭怒道。

“郭兄。他要是想争那个位置。你也支持?”

“我,我……”

“不要去想那些不切实jì

的,郭大人。傅大人,事情是你们挑起来的,你们说怎么办吧?”

“要不,还是由他自己决定吧?”

“你们拉不下面子,不敢去说,我去说好了。”赛霄宇没好气道,“你们两个做长辈的,哪有给自己小辈挖坑的?”

郭怒和傅啸尘都脸色红的发窘,他们确实是一时意起了,才想着用这么一个方法试探一下孟岩的心中想法,是否有野心。

“那个他可能明天去见黑虎山的人,判官,你最好早点去。”傅啸尘不好意思的提醒道。

“知dào

了,傅大人!”

赛霄宇一个转身,就起身离开了。

“老傅,你跟我仔细说,你跟他到底说了些什么?”郭怒刚才看到傅啸尘话中有话,没有说尽的意思。

“老郭,恐怕还真让你说中了,石头的野心不小,他建议,我们顺水推舟把那逯杲给派到辽东去。”

“他这是要做什么?”郭怒咋一听之下,也是一愣。

“我怀疑,他抓了魔金刚,就是为了打黑虎山的主意。”傅啸尘道。

“黑虎山是关外巨寇,他能做什么?”

“这个我可不好说,反正,他的想法是天马行空,我是猜不透。”傅啸尘摇头苦笑一声。

“难道他是想将黑虎山收为己用?”郭怒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没准还真有这个可能!”傅啸尘很认真的附和一声。

“不行,得阻止他,这样会毁掉他的。”郭怒惊的悚然的站了起来,一拍桌子。

“老郭,冷静!”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郭怒质问道。

“老郭,你着急什么,这不是还没有发生嘛,也许是我们想错了呢?”傅啸尘道。

“对,啸尘,你一定要阻止他,千万不能让他误入歧途!”郭怒郑重的嘱咐道。

“好,老郭你放心,我会看着他的,我把曲封派到了他身边,现在关于黑虎山的事情,他会随时通知我的。”傅啸尘道。

“好,啸尘,你做的很好,其实,我真的担心,当初就不该把他的身世告sù

他。”郭怒有些后悔道。

“老郭,就算我们不说,他追查下去的话,同样也是会知dào

的,那样会更糟糕!”傅啸尘道。

“哎……”两人相视苦笑一声,这真是一件让人进退两难的事。

闻小雨不在,孟岩只能一个人独守空房,不过,她把魅姬留了下来,甚至还给了不少暗示。

看魅姬掀开被角,居然作势就要钻进去。

“干什么,魅姬?”

“公子爷,雨夫人交代过,让魅姬给您暖床!”魅姬惊吓之下,无辜的解释道。

“暖床,不需yào

,下来!”孟岩喝令一声。

“是!”魅姬吓的赶紧从床上下来,害pà

的看着孟岩。

“你下去休息吧,我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是,公子爷!”魅姬红着脸跑了出去。

“这个闻小雨,居然给我来这么一出,回来一定好好收拾她!”孟岩恨恨一声。

“石头!”

“赛姨,你怎么来了,怎么没人通传一声?”孟岩大吃一惊,赛霄宇怎么进来的。

“我进来,他们不知dào

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七章:扈三娘

“赛姨,你来我家,还用得着这样,他们不都认识你?”孟岩奇怪的问道。

“我不想让他们知dào

我来过!”

“为什么,您跟我的关系他们不是不知dào

,不会出去乱说的。”孟岩道。

“今天傅大人是不是找过你了?”

“找了。”

“他是不是让你跟黑虎山合zuò

,走私盐、铁去辽东?”赛霄宇问道。

“赛姨,这不是你们三个人商量好的?”

“什么商量好的,是郭大人跟傅大人商量好了的,他们是在试探你的野心!”赛霄宇没好气道。

“试探我,没那个必要吧?”孟岩感觉后脊梁骨冒出一层冷汗,他是有野心,可未必就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个野心。

“自从他们把你的身世告sù

你你之后,他们两个就担心,随着你官越做越大,野心会越来越大,最后你会对那个位置产生兴趣……”

“做皇帝?”孟岩一愣,这个想法不是没有过,但那都是在穿越之前,现在,他可真没想过当皇帝。

当皇帝多累,何况这大明朝的皇帝那是越当越窝囊,没有自由不说,要碰到一个权臣的话,自己还得憋屈。

“你不想吗,这个位置本来应该是你的。”赛霄宇道。

孟岩沉默了,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他甚至想都没有想过,且不说他有什么高尚的想法,就算没有。他也不会轻易想要尝试做那个位置。

“赛姨,这个我无法回答您,一是我从未想过,二呢,未来会发生什么,您和我都无法掌控。”

“石头,你要是说不想,赛姨反而不会相信,你要说想,赛姨会拼命阻止你。但你这么说。赛姨是真的相信你,因为你说的实话,心里话,未来的事情的确都是你我无法掌控的。”赛霄宇道。

“赛姨。走私盐铁去辽东的事情。这事儿咱们不做。别人也会做的,您执掌舆情司不会不知dào

?”

“是的,我知dào

。走私盐铁去辽东,东厂一直都在做,只不过他们做的量不大,每年也就五万斤生铁左右,私盐也就五千引。”赛霄宇。

“那这一次东厂跟黑虎山合zuò

,是打算扩大走私的规模了?”孟岩问道。

“是,他们打算将生铁做到二十万斤,盐三万引!”

“一盐引运到辽东,至少可以赚三两银子,一年下来,那就是近十万两白银,生铁的话,二十万斤生铁估计能赚一万两白银,这么算起来,走私生铁赚取的利润远不如私盐!”

“是,辽东盐缺口很大,朝廷曾用开中法缓解,但官盐太贵,几乎是私盐的两倍,所以有不少盐枭铤而走险,往辽东贩卖私盐,赚取高额利润。”赛霄宇道。

“那为何不降低盐价呢?”

“降低盐价,那谈何容易,盐商们每年上下打点的钱,他们都要捞回来,而且运费靡费,一斤食盐运到辽东,至少是关内两倍的成本。”赛霄宇。

“这些盐枭走的是海路吧?”

“是的,走陆路话,那么多关卡,私盐的成本比官盐还大,私盐还有利润可图?”赛霄宇点了点头。

“海上走私,必须有大船,还得有懂航海经验的船长、水手,这可不容易弄。”孟岩道。

“石头,这件事风险很大,赛姨并不希望你这么做。”赛霄宇劝说道。

“赛姨,我知dào

,但造船是我长远的目标之一。”孟岩道,大航海的时代已经到来了,如果再让西方人专美,那他不是白来一趟了?

只要自己能做的,一定要做,还要做到最好。

“该说的,赛姨都对你说了,你大了,有自己的主张,不需yào

我多说了。”

“多谢赛姨,我也能理解郭叔和傅叔,他们也是为了我好。”孟岩道,“赛姨,您也别怪他们”

“好,赛姨听你的。”赛霄宇点了点头,郭怒毕竟是孟岩的老丈人,傅啸尘又是知情人,为这么一件小事儿三人脑嫌隙,不值当。

“多谢赛姨了!”

“赛姨走了,刚才那个女孩子不错,既然她自己愿意,收下暖床也不错。”赛霄宇呵呵一笑,消失了。

孟岩躺了下来,久久都睡不着,摊子铺的有点儿大了,有些顾不过来了。

辽东的事情或许应该缓一缓再说。

“公子爷,漱口!”

“魅姬,你眼睛怎么了?”孟岩一抬头,看到魅姬红着一双眼睛站在自己身后。

“没,没什么。”

“魅姬,你现在是我孟府的人,还能有什么不能告sù

我?”孟岩问道。

“没事儿,揉的!”

“一夜没睡吧,是因为昨天晚上我拒绝你吗?”

“不,不是……”魅姬连忙摇手否认道。

“你说,你要是留在漠北,恐怕是脱脱不花最喜欢的妃子吧,为什么要来大明呢?”孟岩长叹一声。

“我,我……”

“脱脱不花嫌弃你,其实他完全可以派人检查一下,你还是完璧之身,这就没事了。”

魅姬羞的一张粉脸通红。

“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只要记住了,一天在孟府,就没有人敢欺负你。”孟岩道。

“天行……”

“来了,大人,早,有事儿您吩咐。”

“早饭得了没?”

“早就得了,张家嫂子做了面疙瘩汤。”林天行答yīng

一声。

“吃了,去衙门!”

“大人早!”

“早!”

“大人,值房已经打扫干净了,茶水也烧开了。”一名勤快的衙役殷勤的道。

“多谢了!”

“大人,这是焦宏的口供。比较多,整理出一部分来,先给大人您看着。”蔡晋走了进来。

“蔡先生,河间会馆的登记簿看的怎么样了,有新的线索没有?”孟岩问道。

“还没有,不过这河间会馆的生意倒是相当好,来来往往的都是京中的大人物,一掷千金的主儿。”

“这些咱们不管,凡是跟案子有关的记录和人都先抄录出来。”孟岩吩咐一声。

“喏。”

“大人,锦衣卫舆情司百户曲封求见!”

“请他进来!”

“标下曲封参见孟副千户!”曲封一个瘦瘦精干的汉子。进来之后。就给孟岩拱手行礼。

“曲大人免礼,请坐,来人,上茶!”

“多谢孟大人!”

“孟大人。黑虎山派人传话。要见咱们。”曲封直接了当的将来意说明。

“哦。指名道姓要见本官吗?”

“那倒不是,他们想见傅大人,傅大人怎么会轻易见他们?”曲封道。

“嗯。咱们不是他们想见就见的,先晾他们三天再说。”孟岩嘿嘿一笑。

曲封呵呵一笑:“孟大人所言跟傅大人是英雄所见略同!”

“曲大人是第一次来我这儿吧?”

“是呀,孟大人这里是各司其职,井井有条,一翻忙碌的景象,跟京城中那些衙门完全一派不同的气象!”曲封有感而发道。

“曲大人谬赞了,请!”

南市,鸿运客栈。

“三娘,你说锦衣卫北衙那个姓傅的能见咱们吗?”一个身着红夹袄,穿着马尾裙的年轻女子正粘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

但见这妇人身材妖娆,鼻梁高挺,漆黑的眸子中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邪魅的光芒。

那少女健康德尔小麦肤色,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野性之美。

这就是一大一小两个大美人儿。

“虎妞,这里不是关外,咱们到了这里,得照人家的规矩来,我们是来救人的,不是来闹事的。”说话之人正是黑虎山的老四,一丈青扈三娘。

其实她只是姓扈,单名一个云字,只是家中排行第三,于是大家就干脆叫她一丈青扈三娘了。

“知dào

了,裘老五真没用,居然让锦衣卫的给抓了,平时不是牛气哄哄的吗?”虎妞不屑的表情道。

“虎妞,这里是大明的京师,藏龙卧虎,高手如云,咱们在关外称雄,可到了关内,咱们可不能妄自尊大了。”扈云告诫道,当年她也是在关内被人追杀,才逃到关外去的。

这一晃又十年了,她又回来了,京城变化不大,但人却是物是人非了。

“三娘,你也是从关内人?”

“是,我是河南人!”扈云的情绪有些低落,自己被迫远走关外,加入黑虎山,这都是逼不得已。

当年她被人追杀,逃到关外,被黑虎山老大黑虎所救,伤好后加入了黑虎山,坐上了黑虎山第四把交椅。

“三娘,不如我们救了裘老五后,去你老家看看?”

“我老家早就没人了,去干什么?”

“三娘!”

“进来!”

“送信的人回来了,您要不要见一见?”进来之人正是当日孟岩故yì

放走的那个吴友根。

“不必了,怎么说?”扈三娘沉声问道。

“话是递到了,但人家肯不肯见咱们就不好说了。”吴友根正色道。

“早就知dào

了,人家是官,我们是匪,没有派人把我们抓起来就不错了。”扈三娘道。

“三娘,就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咱们再联络一下东厂的人试试?”

“不可,这一次要不是东厂,老五又怎么会深陷囹圄?”扈三娘当即否决道。

“可五爷这是为他们办事儿,结果弟兄把性命打进去不说,五爷也被抓了,还有鸿运票号的信物,那才是最重yào

的。”

“愚蠢,老五本有机会全身而退,为什么还要行刺那个孟岩?”扈三娘斥责一声。

“五爷是想给死去的弟兄们报仇,还有就是……”

“还有就是贪图东厂开出的赏金,对不对?”扈三娘冷笑一声,“一次失败了,还不接受教xùn

,居然还送上门去,这个孟岩好对付的话,东厂为什么自己不出手,被人家当枪使了!”

“是,三娘说的是,但请您务必救救五爷和马奎!”吴友根跪了下来。

“起来吧,我就是为老五的事情来的,只要老五能出来,一个马奎算不上什么。”扈三娘道。

“谢三娘!”(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八章:何文东招供

“孟大人,下官查到了那永定河死者的身份了。”

“哦,查到了?”

“是的,死者叫叶七,是内宫监的一名采办小太监,十一岁入宫,河间府人,大人,这是他的资料。”李铎敲门进来,兴冲冲的将一份资料放到孟岩面前。

“死者社会关系查了吗?”

“查了,他是采办太监,出宫的机会比较多,不过地位比较低,没跟什么人结怨,至于宫内的情况,下官就没办法了。”

“他在宫内的情况本官会让人调查,你先调查一些他最近接触的人吧。”

“喏!”

“这件案子应该是有经验的老手所为,杀人后,凿冰沉尸,一般人做不出来。”

“大人这么一归置,下官这就好查多了。”

“大人,那对兄妹羁押的时间够长了,是不是该把他们放了?”林天行进来道。

“还不到时候,你去安抚一下,案子很快就要开审了,让他们再等几天,损失本官到时候双倍补偿给他们。”

“喏!”

白素心的案子基本上算是搞清楚了,杀人的是焦宏,他觊觎白素心的美色,欲行不轨之事,正好被李承言撞上了。

结果悲剧发生了。

事后焦宏诬陷白素心杀人,并买通了东厂理刑千户曹钦,将白素心定为通奸杀人,还判处了极刑。

现在关键是出现了案中之案,白素心的丫鬟喜儿被杀了。而喜儿更是本案的关键证人。

喜儿被杀案如果不搞清楚,白素心的案子就不能落实。

范西平已经走了两天了,按照行程,他们再有一天时间就到河间府了

杀死喜儿的嫌疑人一共有,四个人,疯掉的何文东,何文海,焦宏以及曹钦!

喜儿在生前跟这四个男人都发生过关系,尤其是焦宏跟曹钦,他们跟喜儿发生关系都是以强迫为之。

这四个人当中。除了何文海有不在现场的证据。当然了,也要调查之后才知dào



曹钦有可能是喜儿肚子中孩子的父亲,从他的供词看,他应该还不知dào

这件事。

如果曹钦得知喜儿怀了他的孩子。按照他的秉性。应该会把人接到自己府中。

何文东和焦宏都有杀人动机。何文东和焦宏都想控zhì

喜儿为其做事,而喜儿内心深处最恨的恐怕也就是这两个人。

喜儿的性格有些贪心和爱慕虚荣,加上涉世不深。她的死极可能是她自己太过贪婪了。

何文东,何文东一定知dào

些什么,不然,他不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疯掉了。

“马上提审何文东。”孟岩做出了决定。

何文东已经从诏狱提到巡察使衙门的拘押室特殊牢房了,这是为了给重犯或者需yào

保密的犯人准bèi

的单间,还特别采用了隔音设施,不让里面的人知dào

外面的信息。

“何文东,过堂了!”

“你请我吃糖,好,好,我要吃糖,我要吃糖……”何文东头发上插着秸秆,傻傻呼呼的道。

“不是吃糖,是过堂!”

“吃糖,吃糖……”

“区司狱,你跟一个疯子较什么劲儿?”前来带人的一名锦衣卫校尉道。

“说的也是,人在这里,你们带走吧,这家伙虽然是个疯子,但还算安静,你不招他,他也不会招你。”欧锋道。

“把头套套上吧,大人还在等呢!”

三人上前,两人将何文东按住了,一人取出一个黑色的头套,将何文东的脑袋一下子套了下去。

“黑,黑,天黑了……”

“嘿,这小子居然还知dào

天黑了?”

审讯室内。

“大人,何文东带到!”

“把人带进来吧!”孟岩吩咐一声,戴着头套的何文东被推进了审讯室。

“坐下!”

何文东被摁住,坐在了专门的审讯椅上,手和脚都被牛皮带固定在椅子上。

何文东本能的想要挣脱束缚,但是这是专门为了对付顽固的犯人设计的审讯椅,就是武林高手也难以轻易挣脱,何况何文东一个普通人?

“取下头套吧!”

林天行上前,将何文东头上的黑色头套一下子提了起来。

何文东批头散发,目光呆滞,一双眼睛跟死鱼差不多,玻璃体布满了鲜红的血丝,口水沿着嘴角流了下来。

“何文东!”

“谁是何文东,何文东是谁,嘿嘿,我要吃糖,吃糖……”

“何文东,不管你是装疯还是真疯,那焦宏都已经承认是他杀死李晨言了,你还费心的为他保守这个秘密做什么?”孟岩道,“我大明对疯子犯罪一样不会网开一面的,你涉嫌做伪证,还有走私贩卖人口,伙同他人盗取宫中财物,销赃,牟利巨大,就算现在把你拉到菜市口砍头都足够了。”

“吃糖,吃糖……”

“何文东,想想你的家人,你家中还有一个老母亲,妻子,孩子,如果他们知dào

你做的是这种肮脏的事情,他们会怎么样,到时候你被抄家不说,她们该如何活下去?”

“你若是拒不交代,本官就没办法替你求情,从轻发落,你就等着抄家吧。”

“还有,别想着会有人帮你转移财产,你的家已经被我锦衣卫监控起来了,稍有异动,可直接抄家拿人,本官可是有先斩后奏之权的,你不要自误了!”

“糖,糖,我要吃糖……”

“大人,莫不是真疯了?”蔡晋凑到孟岩耳边,嘀咕一声。

“蔡先生,现在双方比的就是耐心。谁比谁更有耐心,他越是这样,本官越是断定他是装的。”孟岩道。

“噢。”

“何文东,本官与你好话说尽了,你就是不肯承认是吧?”孟岩一拍桌子,“左右,给我架起来!”

“喏!”

“呜呜……”何文东被从椅子上给拖了起来,突然一把鼻滴,一把眼泪的嚎啕大哭起来!

“用刑!”

“喏!”

鞭子浸在了盐水捅内,吸慢了盐水。扒下何文东的囚服。赤裸这身体吊在横梁之上。

“大人,多少?”

“先抽十鞭子再说!”

“得咧!”那狱卒嘿嘿一声狞笑,他从大理寺借调过来,还第一次给犯人上刑呢。

原以为这孟大人不喜欢这个调调。这些天没给犯人上菜。这手都有些生疏了。

啪!

何文东白净的胸口上出现了一道红色的印痕。亏得孟岩没有让他们用带倒刺的鞭子,否则这一下子下去,就不仅仅是一条红印了。而是血肉模糊了。

何文东惨叫一声,四肢抽搐,嘴唇直哆嗦。

再来!

看刑讯,那要是没有一点儿心理素质是不行的,孟岩这种铁血军人早就见识过了,他自己也不是没有遭受过这样的待遇,蔡晋,那被抓进诏狱的时候,那是家常便饭,到现在他身上还是鞭痕累累呢。

十鞭子下去,何文东这普通人的身板哪经受得住,直接就晕了过去。

“大人,晕过去了!”

“把他弄醒。”孟岩冷酷的下达命令。

冷水刺激之下,何文东就像是打摆子似得浑身颤抖起来:“冷,冷死我了。”

“不错,还知dào

冷,看来你是装疯了?”孟岩走过去,伸手捏住何文东的下颚,使他直接面对自己。

“大人,依小人的经验,这家伙最多只能挨三十鞭!”一边的狱卒上前道。

“那就先抽够三十鞭再说!”孟岩一松手,冷冷的下令道。

“喏!”

那狱卒兴奋的就要再抬起手中的鞭子。

“孟大人,你赢了,我说,我说……”何文东一抬头,微弱的声音说道。

“给他上药,穿衣服,送一碗热姜汤来!”

“喏!”

穿上衣服,一碗热姜汤下肚后,何文东的精神稍微恢复了一些,但要恢复之前的状态,那恐怕得要些日子。

“那天晚上,喜儿来找我,说她亲眼看到焦宏杀人了,我吓了一跳……”

“你是说,喜儿亲眼看到焦宏杀人?”

“是的,那天焦宏来找她,在她房间内,正要做那事儿,白素心让喜儿去楼下给她打热水,喜儿去了,焦宏留在房间内,等喜儿把热水打上来的时候,路过自己房间,却发xiàn

焦宏不见了,当时她也吓了一跳,她是知dào

的,焦宏早就对白家小姐有那个想法……”

“你说喜儿提着一桶热水就站在外面,她没有敲门吗?”

“她原想先听一下动静,这时候突然里面传来了白家小姐的惊呼声,然后就是水桶被打破,水流出来的声音,她吓的丢下水桶就往楼下跑了去。”

“然后呢?”

“然后,她听到了敲门声,她想到焦宏在楼上对自家小姐施暴,就赶紧去开门,进来的正是白家小姐的未婚夫李晨言,她便告sù

李晨言,白家小姐在后面楼上,让他自己过去!”

“喜儿没告sù

李晨言,焦宏正在对白素心施暴?”

“她没敢说。”

“后来呢?”

“李晨言过去了,两人在白家小姐房间内打起来了,两人打的很激烈,最后李晨言不敌,被焦宏杀了,然后,她又看到焦宏去楼下厨房拿了一把剔骨尖刀上楼了。”

“后来等焦宏离开后,喜儿偷偷的上楼,这才明白焦宏的目的是嫁祸给自家小姐,她当时什么都不敢动,焦宏这个人心思缜密,她赶紧离开素心斋,到河间会馆来找我了。”何文东道。

“焦宏心思缜密,他怎么会没有发xiàn

喜儿呢?”

“焦宏哪有喜儿熟悉素心斋,喜儿知dào

,焦宏杀了人,肯定不会放过她的,于是就躲了起来,焦宏找不到人,便以为她吓跑了!”何文东解释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九章:何文东的证词

孟岩点了点头,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这焦宏心思缜密不错,可当时他是杀了人,而且匆忙之中,他还去设想如果栽赃陷害白素心,喜儿不过是一个丫头,而且还跟他有那种关系。

他也要考lǜ

杀人灭口会产生的反效果。

反之,如果他能说服喜儿帮他一起作证,那他的计划就更容易实现了。

而且,当时他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把喜儿找出来,他得赶紧报案,因为白素心随时都可能醒过来。

所以,焦宏因此忽略了喜儿,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那为何焦宏第二天晚上又去了河间会馆,还与喜儿见面,甚至还留宿一晚?”孟岩问道。

“喜儿想以此为要挟,摆脱焦宏的控zhì

,让我去找焦宏,请他过来。”何文东道。

“那晚,你在不在?”

“在,吃饭的时候,我在,后来,她们私下里有话说,我就离开了。”

“她们说什么,你知dào

吗?”

“后来喜儿跟我说过,她向焦宏要回了卖身契,还有封口费三百两银子。”

“卖身契,何文东,你老实告sù

本官,喜儿的卖身契到底在谁手中?”

望着孟岩那锐利入鹰的眼神,何文东眼神闪了一下,不敢与之直视。

“当初焦宏让我给白家找一个丫头,我就多留了一个心眼儿,把卖身契给留下了。”何文东小声道。

“那焦宏跟白新元手中的卖身契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手中的卖身契,是我专门找人给做的。”何文东低着脑袋说道。

“伪造的。谁?”

“前门大街一个老师傅,叫老于头,我赌钱的时候认识的,他手艺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何文东道。

“你一共做了几张假契约?”孟岩问道。

“两张……”

“只有两张吗?”孟岩冷冷的问道,何文东这样的人,这么会钻营,又干的是非法的买卖,碰到这样的人,他怎么会不利用一下呢?

“有十几张吧,我也记不太清楚了……”

“这些年你从各处搜罗的孩童然后卖给大户人家。就是用的这个法子吧?”

“是!”

“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名册呢。这些孩童被你们拐走,贩卖,再转卖,应该会有一份记录吧?”

“在我弟弟何文海手里。”

“何文海?”

“这些孩童都是通过他拐骗来的。然后运到各地转卖。然后再分账。”何文东解释道。

“好一对歹毒的孪生兄弟!”

“何文东。你手上的喜儿的真的卖身契呢?”孟岩继xù

问道。

“藏在我老家中。”

“如果不出本官所料,你也想用这张真契约控zhì

喜儿吧?”孟岩冷笑一声。

“小人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但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是不会这么做的,小人这么做其实是防着焦宏,小人对喜儿可没有任何加害之心,孟大人明鉴呀!”何文东辩解道。

“你跟焦宏是相互算计,狼狈为奸,根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孟大人说的是,焦宏什么都敢干,小人就是个生意人,赚点钱而已,杀人这种事情,也就是他能干的出来!”

“焦宏给了喜儿卖身契和三百两银子吗?”

“卖身契没有给,银子倒是先给了一百两,剩下的说是等喜儿离开京城的时候一并给她!”何文东道。

“焦宏没有把卖身契给喜儿?”

“是的,小人估计焦宏是害pà

喜儿拿回卖身契,那样他就控zhì

不住喜儿,先给一百两银子,估计是为了先稳住喜儿。”何文东道。

“喜儿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大概过了七八天吧,喜儿说她要回河间老家,我就顺水推舟的答yīng

了下来,喜儿就让我带她去找焦宏,她要拿回自己的卖身契和剩下的二百两银子……”

“焦宏不答yīng

,说银子可以给,卖身契不行,如果他把卖身契给喜儿,到时候喜儿把他杀李晨言的事情说出去,那他就没命了,所以他要把卖身契扣下来,反正只要喜儿不说出去,她就当没有这回事儿。”

“喜儿不同意,两人争吵起来,我在外面听见他们激烈的争吵声,后来,喜儿气冲冲的拿着一个包袱从里面出来!”

“里面,什么里面?”

“素心斋。”

“喜儿离开京城之前还去过素心斋?”孟岩追问一声。

“是,喜儿想回去取回自己的衣物,所以就跟焦宏约定在素心斋见面。”

“具体时间是?”

“傍晚时分,原定好了,取走衣服和卖身契,就直接出城!”何文东道。

“出城没有?”

“出城了,是我亲自送喜儿出城的。”

“你没有护送她返回河间?”

“没有,我把她托付给我认识的一个朋友,他也是河间人呢,正好回老家,我在京城还有些事情,就把人托付给他了。”

“这个人现在何处,能找到他吗?”

“这个人去年运了一批布,路上遭遇土匪抢劫,他舍命不舍财,结果就给土匪杀了!”

“那就是死无对证了?”

“他虽然死了,可他还有几个伙计活着,他们都看到我把喜儿托付给他的,他们也可以作证的。”何文东急忙道。

“本官怎么知dào

这几个伙计是不是被你收买了,或者被焦宏收买了?”

“大人要实在不相信,那小人也没有办法。”

“那好,把这几个伙计的姓名。体貌特征,尤其是住址说一下,本官会派人去核实的。”

“是,小人遵命!”

“黄有才,二十多岁,瘦瘦的,个子不高,眼窝有些塌……”

“喜儿被人杀了,尸体就藏在素心斋的杂物室内,本官相信你已经知dào

了。”

“知dào

。知dào

!”

“以你对喜儿的了解。她平时跟什么人有仇怨吗?”

“她这个人就是爱贪便宜,其他到没什么,我也没听说她跟什么人有仇怨。”

“那你认为谁最可能杀死她呢?”

“焦宏!”

“焦宏的确有巨大的杀人动机,因为喜儿目睹了他杀人栽赃的全过程。她是对他最具威胁的证人。对不对?”

“是。”

“那有没有可能是别的人呢?”孟岩问道。“比如,有人监守自盗?”

“监守自盗?”何文东呆呆的表情问道,“大人的话。小人不太明白。”

“喜儿走的时候,身上带着不少钱吧?”

“嗯,有两口箱子,里面都是喜儿这几年在白家的积蓄,还有就是焦宏给她的三百两银子,不过那是银票,并不是实物银子。”何文东道。

“这么一大笔钱,你心动吗?”

“我,不会,喜儿的钱至少有一半儿都是小人给的,小人都送人了,那还有拿回来的道理?”

“那是因为喜儿还在你的控zhì

之中,一旦她不受控zhì

了,你还会任由她带着这么一比钱财回去吗?”

“孟大人,喜儿的死真的跟我无关,我真的是冤枉的。”

“冤枉你什么,本官又说你杀人吗?”

“那是没说,可大人你话里可不就是这个意思?”何文东一脸无辜道。

“还有没有人知dào

喜儿携带一笔巨款回乡下?”

“这……”

“仔细想,好好想,如果你想不出来的话,那你劫财杀人的嫌疑是最大的,当然,还有那个被土匪杀掉的同乡?”孟岩道。

“大人,小人知dào

还有个人知dào

喜儿要离开京城回河间老家。”何文东突然抬起头,大声道。

“谁?”

“河间会馆的一个伙计,他跟喜儿关系不错,挺聊得来的,每一次喜儿去河间会馆,小人不在的时候,总是跟他在一块儿说话。”何文东道。

“那个伙计是不是叫崔天鸣?”

“大人知dào

?”

“你告sù

本官,这个崔天鸣怎么会知dào

喜儿要回河间老家,喜儿又怎么会讲自己携带巨款的秘密告sù

崔天鸣?”

“大人,崔天鸣喜欢喜儿,这家伙总是借着传话的机会接近喜儿,喜儿在河间会馆没有认识的人,就只有这个叫崔天鸣的小伙计。”何文东道,“喜儿也跟我说过,她看得出来崔天鸣喜欢她,但是她是不可能跟崔天鸣在一起。”

孟岩点了点头,喜儿这样的女孩子的确不是崔天鸣的良配,如果喜儿没有被这四个禽兽糟蹋的话。

“你跟本官说说,这崔天鸣跟喜儿的关系到了哪一步了?”孟岩认真的问道。

“什么叫哪一步?”

“就是亲密关系到什么程度了?”

“这小人就不知dào

了,不过,喜儿刻意的对他保持了距离。”何文东道。

“也就是没有那层关系了?”

“大人的意思小人明白了,不过小人确实不知dào

,崔天鸣是河间会馆的伙计,喜儿有房间钥匙,随时都可以去的,而且我在外面也有……大人您懂的……”何文东不好意思的讪讪道。

孟岩当然听明白了,何文东在京城还有相好的女子,喜儿去河间会馆,多数时候是跟焦宏鬼混,至于是不是每次都跟焦宏,他就不清楚了。

这崔天鸣是河间会馆的伙计,近水楼台,天知dào

他们之间有没有发生那样的关系。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什么事情都可以发生的。

孟岩与蔡晋眼神一个交汇,看来,又多了一个嫌疑人,崔天鸣。(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章:崔天鸣

“马上,把崔天鸣给本官带回来。”

“大人,是带人还是抓人?”林天愣了一下,转身问了一句,这带人和抓人是区别的。

最起码崔天鸣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是嫌疑犯,最多也就是一个知情人或者是证人。

“带人,把人带过来就行了,说话客气些,别把他给吓着了。”孟岩吩咐一声。

“喏!”

“好了,何文东,今天就到这里了,你如果还有什么想起来的,可以马上让人转告本官。”孟岩道,“蔡先生,把他的供词给他看一下,没有异议那就签字画押吧。”

“是,大人!”

签字画押,何文东被带下去治伤休息去了。

“大人,这案子越来越扑朔迷离了!”蔡晋感慨一声道,白素心的案子基本上算是清晰了,可喜儿被杀这件案子却牵扯进五个人。

五个男人都或多或少跟死者都有那层关系,嫌疑也有大有小,可都没有有利的证据支撑!

喜儿的尸体发生在素心斋,按照道理焦宏杀人的嫌疑是最大的,其次是曹钦。

因为这两个人都是可以自由进入素心斋而不会被人怀疑。

然后何文东、何文海兄弟,如果何文海不在京城,那么就可以排除嫌疑。

现在增加一个崔天鸣,河间会馆的伙计,一个暗恋喜儿的少年,他会是杀人凶手吗?

相爱相杀,孟岩必须把所有的可能都考lǜ

在内。

藏尸的杂物室不是杀人第一现场。是杀人之后移尸过去的,因为喜儿是机械性的窒息死亡,没有看到尸体有任何挣扎的痕迹,所以,他判断,还有一个杀人现场。

这个第一杀人现场有可能是素心斋的某个房间,喜儿自己房间也不是没有可能,当然同样也可能是别的地方,但是由于时间太长了,现场也许早就被人清理和破坏了。

如果第一现场在素心斋。那还能找到线索。如果不是,那恐怕就没有希望了。

当初他就是考lǜ

到这个,还重新去喜儿的房间再一次勘察,结果是没有任何发xiàn



“蔡先生。我们还的再去一趟素心斋!”孟岩道。

“还去?”

“我们可能是思维定势了。忽略了一些东西。另外,把葛仵作叫上,一起去!”

“好。我这就去!”

叫上人,孟岩马不停蹄的再一次赶到素心斋。

“老葛,还记得喜儿尸体上穿的是衣服吗?”孟岩边走边问道。

“当然记得,是一件蜜合色纱挑线穿花凤缕金拖泥裙子,脚上是一双墨青素缎云头鞋……”葛通对喜儿身上的衣服和配饰那是记得是清清楚楚。

“本官记得白素心说过,喜儿平时总是穿细简蓝段群,脚上穿的也是尖头布鞋,头发梳的也是丫鬟髻,可对?”

“是的,大人。”

“这么说来,喜儿是彻底的换了装束,不在是个下等的丫环了?”

“衣服穿在人的身上,必定是有条理的,本官印象中发xiàn

喜儿尸体的时候,她身上的衣服似乎并不整洁,当然不排除中间有人动过她的尸身,老葛,你是仵作,外面的衣物纵然可以弄乱,可里面的贴身衣物你有没有什么发xiàn

?”

“要说发xiàn

,卑职确实有怀疑,但也不肯定。”葛仵作想了一下道。

“你说。”

“卑职发xiàn

喜儿的抹胸系的很松,还有,在她的亵裤之上发xiàn

了几块暗黄色的斑点,据此推断,喜儿在遇害之前,很有可能遭遇杀人凶手的侵犯!”

“葛仵作,这么重yào

的线索你怎么到现在才说?”林天行出口责怪道。

“事情太多,卑职一忙就给忘了,大人调查的重点不在喜儿的死亡上面,卑职就……”

“这不怪葛仵作,他也是照此推断,就算有喜儿死前跟人行房,也不代表跟她行房的那个人就一定是杀死她的凶手。”

“多谢大人!”

“老葛的这个推断给了我们一个很好的方向,对我们找到喜儿被害的第一现场很重yào



“一间房,一间房的给本官再仔细搜查一边,尤其是那些之前没怎么查看的房间,每一寸地方都不要放过!”

“喏!”

“大人,真的能找到杀死喜儿的第一凶案现场?”蔡晋走到孟岩更前,表示怀疑道。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如果第一凶案现场不在素心斋,那就可能是杀人移尸!”孟岩道,“如果你是凶手,外面杀了人,怎么做?”

“那还用说,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就是了!”

“对,这个凶手杀了人,不但没有找地方埋了,反而将尸体运到素心斋,藏到杂物室内,这是不是很奇怪?”

“是呀,这有些奇怪!”

“蔡先生,你说如果是焦宏杀人,他会把尸体直接藏在素心斋吗?”孟岩道,“而且这之后他随时随地都可以将尸体运走掩埋。”

“这么说人不是焦宏杀的?”

“按照这个逻辑,人是焦宏所杀的可能性很小,除非他利用查案者的思维来摆脱他的杀人嫌疑。”孟岩道,“这一点只有高智商的人才能做到,而且他还得算准了,谁会接手这件案子,否则他这么干,只有把自己往死路上坑。”

“大人说的有道理,如果没有大人介入,白素心的冤屈根本不可能重见天日,也就不会发xiàn

素心斋内还有一具早死的尸骨了!”葛通感叹一声。

“照大人的分析,那焦宏岂不是没有杀人嫌疑了?”林天行不解的道,“我们掌握的证据。喜儿知dào

焦宏杀人的秘密,那焦宏杀人的动机是最大的。”

“是呀,焦宏杀人动机最大,再说他都已经杀了一个李承言了,不在乎多杀一个!”

“是呀,有道理……”

“焦宏不一定非要自己动手杀人,他可以请杀手,可以雇佣别人,怎么都行!”

“杀了人之后,让杀手把尸体送到素心斋来。这焦宏是不是心理变态?”

“也许。焦宏就是想亲眼看到喜儿的尸体呢?”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把尸体处理了呢,随便在院子挖个坑埋了,也就没有人知dào

了。”

“如果真的如你们推测的那样,那这个焦宏可真是一个精通心理学的专家了!”孟岩笑呵呵道。

“大人。崔天鸣带回衙门了。”

“让李铎大人先问话。等本官回去!”。孟岩吩咐一声。

“大人,没有发xiàn

!”

“大人,我们这儿也没有发xiàn

。搜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发xiàn

任何线索!”

“天行,你带队,去搜一下崔天鸣家!”孟岩忽然脑中光芒一闪,命令道。

“搜崔天鸣的家?”

“对,快去,也许会有意wài

的发xiàn

。”孟岩命令道。

“喏!”

林天行带着一队人迅速的离开了。

“对了,这河间会馆伙计的待遇如何,蔡先生?”

“每个月有七八钱银子吧,另外管两顿饭,还有过年过节的时候发些东西,偶尔帮客人办事,会有一些外快。”蔡晋道,“一年下来,干得好的,三四十两银子,差的十几两。”

“那可真不多,崔天鸣的收入如何?”

“这个还真不清楚,不过他去年好像针匠胡同买了个小院子,有四五间房吧。”

“那院子值多少钱?”

“至少也得要三四百两银子吧,京城内的房子价钱高,一般老百姓可买不起。”

“这就对了,他一个小伙计,学徒几年,哪有这么大一笔钱买院子,一定有问题。”孟岩道。

“不错,大人说的一点儿不差,这崔天鸣还真是有问题。”

“走,咱们回去再见一见这个崔天鸣。”孟岩哼哼一声道,“这小子还挺能装的,本官险些被他给骗了。”

“崔天鸣,你还认识我吗?”

“认识,您是孟大人,小人怎么会不认识您呢。”崔天鸣弯着腰,点头道。

“知dào

本官请你来做什么的吗?”

“小人不知dào

。”

“不知dào

,你是自己主动招供呢,还是要本官给你上点儿手段你才肯说?”

“孟大人,小人招供什么?”

“崔天鸣,你还在给本官演戏,来人啦!”孟岩大喝一声。

“在!”

“给本官拖出去,先打二十大板!”

“喏!”

“大人,小人冤枉呀,小人冤枉呀……”

“冤枉,本官岂会冤枉你,你看看,这些东西可都是从你家搜出来的。”两只箱子被抬了上来,打开之后,放在崔天鸣面前。

看到箱子和箱子里的东西,崔天鸣一见之下顿时吓的脸色苍白,魂飞魄散。

“这些东西,你可认识?”

“孟大人饶命,小人说,小人全说了就是了!”崔天鸣跪在地上哭着哀求道。

“你说,喜儿是不是你杀的?”

“是小人杀的。”

“把你杀死喜儿的经过全部都给本官细细道来!”

“是,当日喜儿要离开京城回河间,何掌柜的就命我去找了一辆马车,我亲眼看到何掌柜将喜儿存放在河间会馆的两口箱子搬上了马车,然后她们让我驾车去了素心斋,在素心斋后门等了小半个时辰,喜儿出来了。”

“等一下,是你一个人在外面等的吗?”

“不是,还有何掌柜,喜儿是一个进去的,应该是去见焦二爷,但是我没有看到焦二爷。”

“往下说。”

“之后,我驾着车送何掌柜和喜儿出城,出城后不久,何掌柜就把喜儿托付给了他一个同乡,让她将喜儿带回河间,何掌柜让我一个人驾车回去,我问他,我把马车赶走了,他怎么回去,他说,他自己有办法,让我直接驾车回去。”

“我不想喜儿回河间老家,于是我走了一会儿后又驾车返回,却发xiàn

喜儿并没有跟何掌柜的同乡回去,于是我就把喜儿再接上返回京城,她一个人在京城除了何掌柜和焦二爷,没亲没故的,而且这些人都知dào

她返回河间了,于是小人就把他带回了家中,这一住就是半个月……“(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一章:真凶

“喜儿在你家里住了半个月?”

“是的,我母亲也是个丫鬟,可惜早早的过世了,小姐嫁人后,许给了我父亲,而父亲在我十岁那年去世了,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崔天鸣道。

“那你是怎么去河间会馆当学徒的?”孟岩觉得奇怪,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怎么会有那样的本事,除非有人帮他,或者是那廖俊杰看上他了。

“是我娘生前的主母帮忙,她是武定侯郭家三小姐,跟我母亲要好,她看在我孤苦无依的份上,托人介shào

我去河间会馆当个学徒的。”

武定侯郭玹!

孟岩一惊,这崔天鸣居然跟武定侯府扯上关系了?

这武定侯可是明处少有活下来的军中大佬之一,如今郭家更是将中豪门,多数子弟都在军中,还掌握要职。

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日后大同的总兵官郭登,那正是武定侯的孙子。

现在这个郭登刚从云南回来,据说是战功赫赫,皇帝十分赏识,还准bèi

赏他更大的官儿呢。

“你继xù

说吧,本官听着呢。”孟岩稍微镇定了一下,这崔天鸣居然是侯府的家奴之后。

“喜儿好动,住了半个月之后,她便要出去走走,我说你是偷偷的回来的,万一被焦二爷和何掌柜发xiàn

了怎么办?她说我胆小,北京城这么大,哪会那么容易碰到,再说,看见了,远远的避开就是了。反正她也知dào

这两人常去什么地方,避开那些地方就是了,小人一想也是,老闷在家里,也不好,就同意了,于是就请了假,跟她一块出去散心,谁知dào

,真的在街上遇上了焦二爷。吓的我们两个人赶紧往回跑。”

“你们是撞见了。还是看见他就跑的,焦宏看到你们没有?”孟岩问道。

“自然是看到了,过了两天,焦二爷就找到我。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让我帮他解决喜儿。事成之后,再给二百两银子。”崔天鸣道。

“你心动了?”

“是,小人的确心动了。喜儿住在我家里,无论我对她多少,他就是不肯让我近身,时间长了,我不免心中怨气,看见那白花花的银子,我心一横,就答yīng

了!”

“这么说,是焦宏收买你杀人的?”

“收下银子,我害pà

了,这辈子我只杀过鸡,何曾杀过人呀,我拿着银子回家,没有敢动手,心想再努力一次,喜儿若是愿意跟着我过日子,回头我就把银子退给焦二爷,若是她还是不愿意,那就只能怪她命不好了!”

“崔天鸣,你不知dào

杀人是要偿命的吗?”

“小人知dào

,可崔二爷说了,喜儿只是一个丫环,丫环贱命,死了也就死了,也没有人知dào

,为了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何必呢?”

“喜儿为什么不愿意跟你,她都这样了?”

“她就是想攀高枝儿,大人,您不知dào

,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那个曹钦曹千户的,有了这个孩子,她可以嫁入曹府,哪怕做一个妾侍,都比当人家的丫环强,如果是男孩的话,说不定还会母凭子贵,将来光宗耀祖也说不定!”崔天鸣愤恨的解释道。

“这些都是喜儿对你说的?”

“是,这些都是喜儿亲口对小人说的,小人若是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崔天鸣赌咒道。

“看来喜儿这个丫头还挺势利眼的。”

“那天我被喜儿再一次拒绝,心里不痛快,喝了些酒,回到家中,我就问她,你愿不愿意让我睡,她骂我,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怒急了,当时不知dào

哪里来的一股力qì

,将她推到在床上,她挣扎,我就拿枕头捂住了她的口鼻,渐渐的,她不动了,我吓坏了,赶紧拿来枕头,探了一下鼻息,还有气,只是昏过去了,我心中一定,忽然感觉酒气上涌,就没忍住……”

“等我快活完了,正要准bèi

把她给叫醒,却发xiàn

她已经没有和呼吸,我吓坏了,根本不知dào

该如此处置,忽然想到焦二爷,于是我就给喜儿穿上了衣服,把喜儿的尸体装入马车,第二天一早,就赶着马车去了素心斋。”

“你把尸体运到素心斋?”

“是,焦二爷说,必须见到喜儿的尸体,他才肯付钱,所以,我只有这么做。”

“你不害pà

吗,你扯上装着尸体,万一被人发xiàn

你就完了?”

“我的马车是经过改装的,尸体藏在隔层里,马车上是空,不会被发xiàn

。”崔天鸣解释道。

“继xù

说!”

“小人在素心斋见到了焦二爷,然后拉着马车从后门进,把喜儿的尸体抱了出来,他看到了,却没有给钱,只说道人你已经杀了,那一百两就算是酬劳了,剩下的钱你想要也可以,有本事去告官吧!”

“小人哪里知dào

他会这样不讲信用,我要去告官,那人是我杀的,岂不是自投罗网,于是小人没办法,只好拉着喜儿尸体从素心斋离开了。”

“你是如何处理喜儿的尸体呢?”

“小人越想越气,要不是这焦二撩拨我,小人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是他唆使我杀的人,可到头来,所有的罪过都可能我一个人来背,我不服气,就想着怎么报复他,于是,我就想到了一个报复他的办法!”

“什么办法?”

“小人就想把喜儿的尸体给还回去,放到素心斋内,等将来,若是被人发xiàn

了,焦宏一定脱不了干系,到时候,他恐怕是百口莫辩!”崔天鸣道。

“他知dào

人是你杀的,怎么会百口莫辩呢?”

“人虽然是我杀的,可那是他买凶杀人,他买凶杀人的银子还在我手中,所以他根本不敢说,说了,一样是死罪,就算他发xiàn

了喜儿的尸体,也只有悄悄的处理了。”

“你还真是让本官小瞧了。”孟岩叹服一声。

“尸体是你放回去的,为何要放在那间杂货室?”蔡晋追问一声。

“杂物室东西很多,而且素心斋被封,除了看守和焦宏之外,基本不会有人去,而且杂物室不通风,尸体藏在里面发臭了也不容易被发xiàn

,就算被发xiàn

了,恐怕也差不多腐烂了,也辨认不清面容,只有焦宏见过喜儿死的时候穿的衣服,如果是他发xiàn

尸体的话,肯定能认出来,如果是别人,那势必会去调查,而想要查出喜儿的身份,并不难,到时候,焦宏必定会被怀疑!”

“你就是想用这个办法来报复焦宏?”

“是,小人想,就算焦宏招供人是我杀的,可他也无法解释尸体在素心斋,而且喜儿也很焦宏,焦宏对喜儿也有杀人动机,不然他也不会让我替他杀喜儿了!”

“尸体,杀人动机都有了,焦宏杀喜儿的罪名就是铁案,翻不了了,对不对?”孟岩惊叹于崔天鸣这样一个小人物居然有如此缜密细致的心思,看来,自己真是小瞧了这些市井小人了。

“崔天鸣,虽然你是下人贱户出身,可也不是没有一个好前程,但是你这样做,把你的前途和命运都葬送了!”蔡晋一边挥笔书写供词,一边哀叹道。

“大人,人是小人杀的,小人愿意一命抵一命,可大人,您千万不能放过焦二爷,要不是他,我就算再怨恨喜儿,也不会对她起杀心。”崔天鸣道。

“放心吧,焦宏不会有好下场的。”孟岩道,“对了,本官还有一事要问你。”

“大人您请问。”

“你是怎么知dào

喜儿肚子里孩子是曹钦的,她对你说的,还是你猜的?”

“前年八月中的时候,喜儿说自己不舒服,让我陪她去看大夫,我陪她去了乐善堂,找乐大夫给她诊脉,乐大夫说她有喜了,她当时吓呆了,后来告sù

我,她已经两个月没有来那个,有时候还反酸,呕吐,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了,才来瞧大夫的。”

“她知dào

孩子的父亲是谁?”

“她说最后一次是跟曹钦,所以,她觉得孩子的父亲应该就是曹钦,而且那一次她是被曹钦强暴的,没有采取措施。”

“这么说曹钦是喜儿腹中孩子的父亲的可能性非常大!”孟岩点了点头。

“崔天鸣,你可真是心狠呀,明知dào

喜儿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生命,你居然下得了手?”林天行义愤填膺的呵斥一声。

“大人,我没想过杀喜儿,我也不想的……”崔天鸣嚎啕大哭,显然这件事他也是有悔意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在喜儿昏死过去,做出那等禽兽不如之事?”

“我,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崔天鸣甩起自己耳光来,顷刻间就打出血来。

“天行,把人押下去!”孟岩心嘘一声,挥手命令道。

“大人,没想到这个案子的结局居然是这样,真是令人感到匪夷所思!”蔡晋合上笔录,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蔡先生,这还算是好的,起码我们找到了真凶,您去刑部看看,那些积年的杀人案有多少没有破获,死者的冤魂得不到安息。”孟岩道。

“大人,您可要小心了,这么离奇的案子都让你给破了,皇上会不会把你调去刑部?”蔡晋开玩笑道。

“我是武将,刑部那是文官的地盘儿,我要是去了,不是跟人家抢地盘儿吗,你说,那些读书人能肯吗?”孟岩哈哈一笑。

“哈哈……”(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二章:大朝会

“大人,看起来,咱们这个案子算是成功告破了,下面就该对这件案子进行正式过堂审讯了。”蔡晋道。

“案子我们来调查,审讯的事情咱们还的请示。”

“请示?”

“蔡先生,凡是多请示没有坏处的。”孟岩嘿嘿一笑,自己已经够瞩目的了,破了案子就已经是天大的功劳,还把主审大权抓过来,那岂不是一口气把所有功劳都吞下去?

这吃独食素来是官场大忌,就算他这个巡察使衙门是集中了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的精英,到时候,三大衙门也能分点儿功,可这些功都记到参与办案的人头上,三大衙门却捞不到半点儿好处。

这就是个姿态,不能让人抓到小辫子,孟岩何尝不想自己善始善终,但是不行,你还没到那个位置,就得按照规则来办事儿。

“蔡先生,又要劳烦你了,帮我拟个折子,把咱们办案的过程详细的说一遍,记住一条,别写的太拗口,直白一点,就跟说故事的差不多,越生动越好!”

“大人,您这是……”

“你觉得皇上整天看那些高调的奏折是不是腻味了?”孟岩嘿嘿一笑解释道。

“大人高明,您这一道折子上去,皇上一定龙心大悦!”蔡晋竖起大拇指道。

“对了,在后面你给我请示一下,说案情查明,但这最终的审判还得由三法司牵头,巡察使衙门全力配合!”孟岩嘱咐一声。

“明白。大人这是送功劳,这下子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都该领您的情了!”

“领不领我的情,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国家的法度,该怎么来还的怎么来,不能因为我个人就乱了法度。”孟岩郑重的道。

“大人的胸襟和气度,老蔡我心悦诚服!”蔡晋立正肃容,弯腰一躬身道。

“蔡先生,你也来这一套。”

二十日,奉天殿。大朝。

“圣上有旨。有事早奏,无本退朝!”站在丹墀边的司礼监掌印太监金英一甩拂尘,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启奏万岁,广西巡抚奏报。镇守广西总兵柳溥多次纵奴行凶。与当地瑶民发生冲突。恐激起民变,请万岁下旨彻查!”

“准奏,内阁你们议一下。派谁去为好?”朱祁镇端坐龙椅之上,略微思考了一下便下令道。

“内阁遵旨!”

“微臣有本!”

“于爱卿,请讲!”对于于谦,朱祁镇本来就印象不错,现在由于于欣的关系,对这位正直勤劳的臣子,他更是非常喜欢。

尤其是于谦年纪不大,正当壮年,正是可用之人。

“启奏万岁,各省税课司局收钞数少,官员旷职,虚费俸禄,所收之税抄还不够给官员的俸禄,长此以往,越收越亏,还不如将这些亏损的课抄予以罢免,反而可以增加朝廷的收入!”于谦道。

“于爱卿此言有道理,朝廷去年差一点儿连抚恤远征麓川的将士的银子都发不出来,户部只剩下不到三万两银子,这还亏得锦衣卫建议,在京城搞了一次治安整肃,察查了一批不法经营分子,收取和罚没了一些脏银,才算是接触了燃眉之急,所以朝廷要开源节流,一些不必要的费用都要砍掉,从朕开始,有一个算一个,朕的宫中用度削减一成!”朱祁镇道。

“皇上厉行节约,这是万民之府!”

“朕算了一下,这样下来,内宫可节约三万到五万两银子,这笔银子朕打算用在西北边防上面!”

听到这个消息,朝中不少对西北边防日渐荒废的将领和大臣们都感到一种由衷的喜悦。

朝廷终于要从南边旷日持久的麓川之战中脱离出来了,重视西北边防了。

“内阁在三年内,给朕留出一百万两白银的费用,真要投入到西北边防中去。”

“圣上,这一百万两白银如何使用?”内阁次辅陈循一惊之下,忙出列问道。

“三分之一用于改善军备,三分一用于士兵操练,还有三分之一用于士兵改善生活。”

“微臣明白了。”陈循答yīng

下来。

“万岁,去年朝廷杀了思任发,那思任发之子思机发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臣恐麓川还会重燃战火,切不可放松对麓川的戒备!”南京并不尚书王骥,也就是征讨麓川的主帅靖远伯王骥出列高声奏禀道。

“臣附议!”

“……”

对于征讨麓川,朝中是有不少大臣是支持的,麓川缕叛,致使大明西南边陲不稳定,朝野都希望能有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于是征讨麓川的战争就这样打起来了。

但是谁都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麓川居然让大明朝用了是十年时间,耗费靡费,最终还没有落得一个根除的局面,早知dào

,就用怀柔羁縻的政策好了。

随着消耗越大,朝廷财富入不敷出,有不少人观点转变了,该支持为反对。

当然,支持远征麓川的都是武臣,武臣就是靠战功才能封侯拜将,没仗大,哪里来的爵位和荣耀?

如今朝廷也确实没钱了,思任发死了,思机发纵然心有不甘,可实力不够,只能舔伤口,认怂了。

至少一两年内,麓川没有大的战事,这对朝廷来说,总算有一口喘息的机会。

麓川不打了,那十几万将士何去何从,这是个问题,就算是复员回家,那朝廷也是要给安家费的。

南方的士兵不适应北方的气候,就算把这十几万人调到北方守边,那也需yào

一笔庞大的转运费用,还有转入北边之后,还需yào

一大笔的安置费。

“皇上,老臣有个建议!”

“张老爱卿,您请讲!”

“可否将在麓川征战的士兵就地落户,让他们在当地娶妻生子,朝廷给与土地,封他们的官儿,这样他们不就可以世代为我大明戍守边关了?”

“英国公的建议甚好,但也不可强令,需以自愿的原则!”商洛附议道。

“若是我中华之民于当地百姓和睦相处,既能保证边关稳定,又可促进民族融合,那麓川便再无反叛的可能!”

移民,同化,这的确是良方,但是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起码也得三四代人才行,孟岩站在朝班的末尾,心中寻思着,他是被特许参加大朝的,位置只能靠边了。

前面大佬们商议国事,他这种小虾米是没有资格插嘴的,就连他跟前那些三四品文臣武将,那也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前面议论的国家大事跟他们半点儿关系都没有似得。

“此法倒是可信,兵部,测算一下,会有多少士兵愿意在麓川当地落户,每落一户需yào

多少安置费用。”

“微臣遵旨。”兵部尚书徐晞点头称是。

皇帝都这么说了,王骥也只能暂时退下,大朝会上,事情都是务虚不务实的。

“孟爱卿来了没有?”对于大朝会,朱祁镇早就没有当初亲政的新鲜感了,任何事情做的多了,人也就腻味了,这上朝也是一样,对皇帝和官员而言,那都是一个折磨。

这种朝会上,那么多人,有些话不能说,有些事情更是不能讨论,只有宣bù

一些重大的决定。

“微臣孟岩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孟岩一个激灵,这跳的也太快了,怎么一下子就跳到自己呢?

“孟爱卿,平身,到前面来!”朱祁镇柔声道。

“微臣遵旨!”

孟岩起身,从靠近奉天殿大门往前走了大概有七八步,停了下来,垂首站立。

“孟爱卿,再往前走两步!”

孟岩无奈,迈开腿,向前又跨了两步,眼睛余光一扫,正好kàn

到了,站在右边武将列班中的郭怒,两人差不多站在同一条线上。

“大家可能觉得奇怪,孟爱卿怎么会出现在今天的大朝会上,按照他的品级,是没有资格站在这奉天殿的大殿之上的。”朱祁镇从龙椅上站起来,并走下丹墀,缓步走了下来一边走,一边道。

奉天殿大朝会,大臣们都是按照职位顺序排好了位置,不是说你想站在那里就能站在那里,每个人都是有固定位置的,而且朝会的时候不能随意走动。

能够随意走动的人恐怕就只有皇帝一个人了,当然,如果你是个儿皇帝,那只能坐在龙椅上,当个摆设。

朱祁镇也就是亲政之后,才得到这权力的。

孟岩感觉周围一道道目光带着杀气而来,嫉妒,羡慕还有强烈的敌视。

这场面来过一次就没什么稀罕的,何况,孟岩心中坦然,你们爱咋的咋的,我还一点儿都不在乎呢。

“昨日,孟爱卿给朕上了一道奏折,说的是一件案子,这诸位爱卿都是知dào

的。”

“皇上说的可是白素心通奸杀人案。”刑部尚书王质道。

“正是此案,年前,燕山右卫指挥使李雄大人上书请求朕重新调查这桩离奇的通奸杀人案,被杀之人正是李雄大人的公子,杀人凶手居然是他未过门的儿媳妇,这件案子经过东厂勘察审讯后,很快就认定,白素心就是杀人凶手,并且还认定她还有一个奸夫,但李雄大人并不认同,他经过一年多的调查,发xiàn

了一些蛛丝马迹,但却不能光明正大的调查,于是他就给朕上折子,朕读了,情真意切,句句出自肺腑。”(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三章:陈述案情

“罪臣李雄叩谢皇上天恩!”李雄走出列,跪伏在地上,痛哭流泪不止。

“李爱卿,快请起,朕知dào

你上这一道折子将会承shòu怎样巨大的压力,你不但不为自己儿子报仇,却为一个杀人嫌犯鸣冤,朕意wài

之余,也被你的正直感动了!”朱祁镇也发自深情的说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后,朕命人调阅了刑部的卷宗,发xiàn

本案确有不少疑点,并秘密接见了李爱卿,弄清楚事情的始末,朕这才决心下旨重新调查此案。”

“调查案件的人选问题,朕一时间十分苦恼,这件案子非同小可,被调查对象又背后有着强dà

的势力,一般人没有这个胆子,也没有这个能力,朕想到了孟岩孟爱卿!”朱祁镇道,“大家都知dào

,孟岩孟爱卿能够为友怒闯北衙,揪出一杆违法乱纪的官员,正气凛然,又在朝中没有根基,可谓是最合适的人选。”

皇帝都说是最合适的,谁敢说不合适?挑理由谁不会?

当然,众官也只是在心中腹诽而已。

“办案要有身份,朕思前想后,决定成立一个临时的衙门,并任命孟岩孟大人为巡察使,专门负责调查此案,朕给了孟爱卿一个月的时间,后来朕又宽限了他一个月时间,但是,朕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孟爱卿真的在一个月内将此案调查清楚了!”朱祁镇大声宣bù

道。

“查清楚了,有这么快?”

“不可能吧?”

“没听说呀。一点儿风声都没有……”

“别是糊弄的吧,欺君可是大罪。”

“郭兄,这事儿真的吗,你这女婿别太好强了,弄不好刚而易折。”郭怒身后一名身穿大红战袍的武将小声提醒道。

郭怒微微一笑:“没事的,这小子有分寸,这案子绝对没问题。”

“孟爱卿,你来把侦破案子的经过给诸位大人讲述一下吧。”朱祁镇含笑的吩咐孟岩道。

“微臣遵旨!”孟岩微微一躬身,平静道。

好一个孟岩,小小年纪。站在这奉天大殿之上。面对皇帝和朝中百官,居然还能如此镇定自若,挥洒自如,这绝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于谦心里不禁有些慨叹一声。这孟岩要不是已经过了未婚妻。他跟欣儿倒是蛮般配的。

哎。欣儿这孩子太拗了,她看上的男人太优秀了,想要让她讲究一下。恐怕很难,再说她那个身体。

于谦是真希望于欣能嫁个好人家,过平淡幸福的小日子,可她也不想于欣迫于自己的压力,最后落得一个郁郁寡欢,英年早逝。

别人都说自己是个老古板,自己真的就是个老古板吗?

“皇上,能容许微臣从接触这件案子的源头说起吗?”孟岩略微思索了一下,开口道。

“这个自然可以,爱卿不妨直说。”朱祁镇微微一笑道。

“那就请恕微臣有些放肆了,微臣是粗人,虽然读了不少医书,只能算是半个读书人,下面言语之中可能有些不太动听的,请皇上和诸位大人见谅!”孟岩把丑话说在了前头。

“孟大人但讲无妨。”陈循道,“我等岂会跟一个末学后辈计较这些?”

“多谢了!”

“皇上,诸位大人,要说这件案子,其实在皇上下旨让微臣调查之前,我就有所了解,说出来也不怕皇上和诸位大人笑话,本案的案犯白素心跟本官纳的一房妾侍还有一层深厚的姐妹关系!”

“好一个胆大妄为的小子,这种事也敢拿到朝堂之上说?”

“怎么,你不服气,人家老丈人都没说什么,你急什么,王侍郎?”工部侍郎被臊的脸红了一下。

“孟爱卿,你继xù

说。”朱祁镇倒是一点儿没有不悦的意思,这朝会之上,他就愿意听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总是那些枯燥的政务,他还真是听腻了。

“我的这位妾侍唤做闻小雨,恐怕诸位大人听过这个名字的人还有不少!”

“一个浪荡浮性的女子,谁不知dào

?”

“何人说话?”

“……”

“是我,孟大人,怎么了,那闻小雨京城声名狼藉,何人不知?”一名身着御史官袍的言官牛气哄哄的站了出来。

“这位大人是?”

“都御史杜英杰!”

“原来是杜大人,请问,闻小雨声名狼藉是你亲眼所见,还是听别人说的?”

“自然听别人说的!”

“哦,原来是听别人说的,敢问这人又是谁呢?”孟岩问道。

“这个,这个……”

“恐怕是道听途说吧,杜大人,仅凭道听途说,你就这样污蔑一个女子清白之名,恐怕跟你这读书人的言行不一致吧?”

那杜英杰涨红了脸,不知dào

如何应对。

“杜英杰,退下!”右都御史陈隘赶紧呵斥一声,别让自己的下属太丢人了。

杜英杰讪讪退了回去。

一个小插曲就这样过去了,孟岩这个小小的回击,也算是当着文武百官面前给闻小雨正了一次名了。

“皇上,微臣这个妾侍在嫁给微臣之前经营一家酒楼,她家酿造的仙人醉还是贡酒,而这白素心家的素心斋就跟小雨的松鹤楼一街之隔,她们很早就认识了,小雨跟白素心也很谈得来,二人便以姐妹相称,常来常往。”

“白素心因为生的漂亮,加之抛头露面,难免会招惹一些狂蜂浪蝶,加上有人暗中造谣,久而久之,大家便误以为她是一个浪行浮性的少女,其实不然。这都是表面现象,白素心姑娘其实是一个品行端正,贤良淑德的好姑娘,只以为有人对她暗生觊觎之心,欲得而不能,才故yì

的散播谣言,造谣诋毁,这也就成了她被人诬陷为杀人犯的时候,没有人提出质疑!”

“爱卿说的有道理。”

“这件案子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相当棘手的。因为这件案子是东厂经办的。东厂办的案子,那不是容易撼动的,所以,小雨一开始也没有敢直接对我说。而是找了一个迂回的方式。她用白素心教给她做点心的方法。给我做了一些素心斋的点心,让我带给了我的未婚妻郭月小姐!”

“果然,我的未婚妻郭月小姐马上吃出了问题。她是知dào

这件案子的,而且也知dào

会做这个点心的人在刑部大牢,决不能出来做这些糕点,而且我提到素心斋,她马上就告sù

我,素心斋早已被封,关门了。”

“皇上,这件事让微臣起了疑心,于是我暗中命人去打探素心斋的情况,这才知dào

了这件案子的原始始末。”

“孟大人,你说了这么多,是想告sù

我们,这件案子你早就在调查了?”

“那倒不是,其实小雨这么做,内心是矛盾的,因为她是想救自己的好姐妹,为她伸冤,但一方面她也清楚,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直接对我说,她怕我直接拒绝,那样她心里上接受不了,用这个办法,是先让我自己去了解案子,自己决定要不要介入这件案子!”

“孟大人,你这小妾够聪明的呀,居然还有如此心思,简直就是七窍玲珑心呀!”

“肃静,听孟爱卿讲!”

“虽然微臣所知甚少,甚至连内情都不知dào

,但是本能的直觉告sù

我,这件案子有问题,微臣的看法跟刑部郎中张瑄大人的一致,通奸杀人,那么她的奸夫是谁呢,没有名字,没有地址,甚至高矮胖瘦都不知dào

,如何定罪通奸?”

“刑部驳回东厂的堪合死刑就是基于这一条!”刑部侍郎金镰大声说道。

“金大人说的没错,多亏了刑部的驳回,不然人一死,这件冤案就永远的石沉大海了。”孟岩道。

“这件案子上,刑部是有功的。”朱祁镇肯定的说道。

这一下刑部上下面子上都好kàn

了不少,至少板子不会打到自己屁股上了,说不定还能捞点儿小好处。

张瑄这小子走运了,这一次官复原职是跑不了了,保不齐还能官升一级。

“于是微臣决定深入调查,并且直接跟小雨摊牌了,微臣必须了解内情之后,才能做出决定!”

“爱卿做法合情合理。”

“小雨每个月都会去刑部大牢看望白素心,于是微臣就提出来,我也跟着一块去,这后面在刑部大牢发生的事情就不用我详细复述吧?”

“微臣在刑部大牢里见到了白素心,听她说了一些案情,又经lì

了哪些遭遇,这些都让微臣感觉这件案子白素心被冤枉的可能性非常大!”孟岩道。

“皇上,其实是孟大人的诚意打动罪臣,罪臣这才上了那道奏折为白素心鸣冤,请皇上重新彻查案情!”李雄跪在地上道。

“哦,李爱卿上折子还有孟爱卿的功劳?”

“是的,皇上,若无孟大人苦心孤诣,罪臣恐怕此刻也是罪人一个了!”李雄道。

“罪人,李爱卿,这是为何?”

“其实罪臣早就怀疑我儿是那焦宏所杀,我便一心想要报仇,那天晚上,在翠云楼,罪臣刺杀焦宏,差一点儿的就得手了,是孟大人出手拦了一下,带走焦宏,并助我顺利脱身,后来,罪臣明白了,杀了一个焦宏于事无补,也换不回来我儿的性命,而且还会让素心小姐受冤而死,孟大人对罪臣说,就算那焦宏是杀人者,也要将其的罪行查明,交给朝廷审判,明正典刑!”李雄解释道。

“说得好!”(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四章:叹为观止

“李雄大人上书后,很快皇上就下旨让微臣彻查此案,还成立了一个临时的衙门,京城巡察使衙门。”孟岩道,“微臣知dào

,这是皇上对微臣的信任,微臣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这个案子查一个水落石出,让死者安息,给生者安慰。”

“孟大人,你快说,你是怎么查案的?”

在场的官员听的急了,磨磨唧唧的,怎么还不进入正题,这就好比洞房花烛夜,新郎、新娘都进洞房了,就是迟迟不喝交杯酒,这可怕蹲在墙角听墙的人给急坏了,恨不得自己直接进去,把事情给办了。

“都心急了,听孟爱卿说,下面的故事更精彩!”朱祁镇微微一笑,对群臣这样急不可耐的样子一点儿不不为忤。

“微臣就直接从查案说起!”

倒不是孟岩故yì

的吊胃口,而是他必须把这件案子的来龙去脉讲清楚,同时也表明自己是坦荡的,没有因为闻小雨跟白素心的关系,自己就会偏袒白素心。

他把闻小雨跟白素心的姐妹关系说出来,目的就是告sù

大家,我没藏私,这件案子我办的时候态度是公正的,公开的,没有偏向谁。

这今后有人想要在这方面挑自己的毛病,那是找不到借口的。

首先,想要诬陷自己徇私枉法,那今天奉天殿内所有人都可以为他作证。

“既是杀人案,那就得有杀人现场。现场在素心斋,素心斋先是被东厂查封,后案件转到刑部,刑部有司又派人予以查封,按理说,案子过去一年多了,这案发xiàn

场还留下多少线索,那可真难说了,但是要想了解案子的真实情况,勘察现场是第一步!”

“孟大人年纪轻轻。没想到居然是一个老刑狱!”奉天殿内。做过父母官,断过案的人不在少数,孟岩这一说,甭管心里妒忌还是羡慕的。这一条得承认。人家还真是专业的。

“这位大人是?”

“都御史扬善!”

“原来您就是铁面御史杨大人。下官失敬了!”孟岩忙道。

“孟大人,皇上面前,你还是快点儿说案情吧。”扬善忙拱手。这满朝文武都在呢,我们两个在这儿拱手算怎么回事儿?

“微臣带人微服前往素心斋,现场勘查发xiàn

了诸多疑点,就在我们要离去的时候,却在楼下的一间杂物室内发xiàn

了一具尸骨!”

“这具尸骨的出现让微臣大为兴奋,同时也感到一丝棘手,因为这种案子,第一次勘察现场,没有发xiàn

应该属于正常,但一旦有发xiàn

,那就是说明案子出现了新情况,尤其是这种案发xiàn

场又出现尸骨的命案!”

“孟大人说的这个情况,我也遇到过一次……”

“宋大人别打岔,听孟大人说。”

“噢噢……”

“仵作检验,这是一具女尸,而且,在死之前被人侵犯过,尸体所在的杂物室并不是死亡第一现场,但是由于尸体已经腐烂,死亡原因不能一下子做出判断,我们将尸体带回衙门进行检查,同时,将素心斋重新查封,并且搜查了每一个角落,确定没有留下其他线索。”

“根据尸体的体貌特征,我们很快就锁定了死者的身份极有可能是白素心的丫环喜儿!”

“经过确认和比对,以及白素心亲自辨认尸体,我们基本上确定了死者就是喜儿,而且,仵作还在喜儿的肚腹中发xiàn

了一个成型的婴孩!”

“一尸两命,什么人这么狠毒?”

“喜儿是白素心的丫环,白素心案发后,她就失踪了,在东厂对白素心一案的调查中,这样一位嫌犯身边人,居然没有作为证人出现,我们也没有找到有关她不在场的证据,仿佛这个人就被人遗忘了似得,这是不是很奇怪?”

“是的,东厂的移交给刑部的卷宗中根本没有提到这个人,我们对案子也做过调查,但也没有涉及到这个人,这就奇怪了,为什么我们之前都不知dào

这个人的存zài

?”刑部的官员惊诧莫名。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因为这件案子涉及的人和证人都刻意的隐瞒了这个人的存zài

,他们没有说,或者被人收买,而没有说,如果不是发xiàn

喜儿的尸体,恐怕再审此案的时候,也未必会发xiàn

还有这样一个关键证人!”

“这都是东厂干的好事儿!”有官员偷偷骂了一句。

“东厂草菅人命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肃静,肃静!”

“喜儿的死说明白素心的案子必定有重大冤情,要不然为什么主人被关进大牢,等到极刑宣判,而下人却惨死呢?”

“追查一年前已经泯灭痕迹的案子,很难再找到直接的线索,所以,微臣觉得调查喜儿的死和杀他的凶手是一个突pò

口,找到了杀喜儿的凶手,也许就能解开白素心通奸杀人案的实情,这丫环肯定是最了解小姐的。”

“孟爱卿的推理查案的方法,这让朕想起武周时期的一位名臣,他也是一推理断案闻名于天下!”

“微臣岂敢跟狄公相提并论,皇上折煞微臣了!”

“孟爱卿不必过谦,假以时日爱卿或许可以成为狄公一样的人,也未可知!”

“狄仁杰是文臣,微臣是武将,这不好比的。”

“哈哈,说的也是,这文臣武将不可混为一谈,孟爱卿,请你继xù

。”

“是,皇上。”孟岩点了点头,“在微臣调查喜儿的过往的时候,却发xiàn

这个只有十七岁的丫头居然有着非常混乱的私生活。”

“混乱的私生活,和解?”

“就是她在那方面比较开放,同时跟几个男人保持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孟岩解释道。

“这有什么样的小姐,就有什么样的丫环,不稀奇?”

“王大人,打个一个不恰当的比喻,您夫人偷人,是不是您母亲也偷人?”孟岩问道。

“孟岩,你侮辱我夫人和我娘……”王左怒了,冲出来,就要跟孟岩对打。

但是他被身后的同袍给拉住了。

“我没有侮辱他夫人和母亲,这是打个比喻而已,打个比喻不犯法吧?”孟岩无辜道。

朱祁镇摇头苦笑,这个王左简直就是自取其辱,刚才一开始就针对孟岩的妾侍闻小雨,现在可好,人家还回去了。

“皇上,您要给老臣做主呀,姓孟的他这般羞辱老臣之妻和老臣之母,这传了出去,老臣如何见人?”

“王大人,你也说了,丫环如此,主子也好不到那里去,本官只是打个比方说媳妇不好,婆婆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就是这个意思吗,你非要说我羞辱你,皇上和众大臣都在,他们难道都没听到吗,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那你为何不拿别人打比方,专挑我?”

“是你先挑起来的,我又没招惹你?”孟岩翻了一下白眼道。

“你,你……”王左气的浑身发抖,这家伙一直都是王振的在朝上咬人的急先锋,现在可好,咬人的被咬的遍体鳞伤,今天的话传了出去,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子呢?

跟王左这种小人有仇的,肚子里都忍不住笑开花了,这恶人还的恶人磨。

“孟爱卿,注意你的言辞,不许再拿朕的臣子的妻子和母亲打这种比方!”朱祁镇呵斥一声,但明显有袒护孟岩之意。

孟岩说的也没错,主子是主子,下人是下人,就算有关系,但那是两个人,下人犯错,不检点,还归咎不到主子身上。

这么说来,朱祁镇这个做皇帝的手下成百上千的奴才,那有几个不肖之辈很正常,岂不是连他也错了?

“是,皇上。”孟岩微微欠身,“经过微臣的调查,喜儿除了跟本案的报案人以及证人焦宏有不正当关系之外,还跟她的同乡商人何文东,也就是当初将他买给白家的这个男人保持这种关系,另外,在焦宏和何文东灌醉的情况下,喜儿还被东厂理刑千户曹钦曹大人强暴过一次。”

“这就三个男人了!”

“孟大人的意思是,这三个男人当中有一个是杀死喜儿的凶手?”刑部右侍郎金镰问道。

“不,亲手杀死喜儿的人不在这中间,但喜儿的死跟这三个人是有关系的。”

“这是为什么,莫非凶手不在这三人中间?”

“是的,杀人的不在这三个中间,喜儿一般不敢在家中跟这三个男人幽会,因为怕白素心知dào

,何文东在河间会馆有一间长期的包房,这就是她们幽会的地方。”孟岩道。

“说了半天,孟大人还没有说到重点,到底谁杀了喜儿,为何要杀她?”心急的商洛追问一句。

“商大人,喜儿为什么会被杀,排除了情杀和仇杀之外,这第三种可能就是杀人灭口,您觉得呢?”

“不错,目前看来,喜儿若是现场唯一的目击证人,那她就可能目睹整个案发的过程,她若活着,必定真zhèng

的凶手有极大的威胁!”金镰站出来附和道。

“金大人说的没错,根据我们的调查,喜儿的确是现场唯一的目击证人,所以,真zhèng

的凶手必须让她闭嘴,而死人是永远不会开口的,当然,凶手不会直接杀人,那样他就有暴露的危险,所以,他精心的安排一次灭口计划!”孟岩解释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五章:第四个男人

说到这里孟岩故yì

顿了一下,看了一下周边人的反应,发xiàn

居然以他为中心,上百名大朝会的官员们将他围成了一个圈儿,皇帝朱祁镇也被围在了中间。

可这君臣一点儿都还自觉。

“什么办法,孟大人你快说?”孟岩的讲述,越来越吊起胃口,这种离奇的案子最能勾起众人内心熊熊的八卦之火。

“假意安抚,送她回河间老家,然后在半道上让劫匪给杀了,这样神不知鬼不觉,他便可高枕无忧了!”

“好办法,这凶手也算是聪明绝顶了!”有人听了,竟然忍不住赞叹起来。

“可惜,他虽然算计好了,可喜儿并不是一个喜欢被人摆布的少女,她并没有按照凶手的安排出城,然后半路被杀掉,而是中途找了个借口溜了,她返回京城了。”

“回来了?”

“这就要说到第四个男人了,河间会馆的小伙计,崔天鸣!”孟岩故yì

的顿了一下,才说道。

“还有第四个?”

“这崔天鸣跟喜儿年龄差相仿佛,每次喜儿去河间会馆都是崔天鸣给接待,一来二去,两人便相熟了,这崔天鸣血气方刚,喜儿是窈窕少女,又长的好kàn

,这崔天鸣自然而然的就喜欢上了,可他是知dào

的,喜儿跟何文东、焦宏还有曹钦的关系,他即便是心里喜欢,那也不敢找喜儿表白,何况他知dào

喜儿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这崔天鸣也够贱的,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一个女子?”

“这位大人。您就不知dào

了,这崔天鸣是奴仆出身,也是贱籍,喜儿也是,就算喜儿脱去奴籍,她也不可能找一个好人家,只能找崔天鸣这样的。”

“说的也是,本朝婚律是有规定的,良贱不通婚的,这两人到是挺配的……”

“真凶安排好了。找人将喜儿送出城外。交人一路捎带护送,本以为麻烦解决了,谁曾想,这喜儿不甘心回乡下过苦日子。而且她肚子里还怀着三个月大的孩子。那大着肚子回去。那还怎么嫁人,于是她中途以小解的名义,偷偷的离开队伍。一路给跑回来了!”孟岩道,“这送喜儿出城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河间会馆的伙计崔天鸣,这崔天鸣也是个痴情种,他就想,喜儿回到老家,那肯定不回来了,到时候只有一条路,找个男人嫁了,嫁谁不是嫁,那还不如嫁给自己呢,于是就赶着马车追上去了,结果,这两人在半道上给遇到了!”

“这可算是天意!”

“后来呢?”

“喜儿跟崔天鸣返回京城,住到了崔天鸣家中,崔天鸣就一个人,平时早出晚归的,也没有注意到他家里多了一个人,这一住就是半个月时间。”

“崔天鸣几次向喜儿求婚,喜儿就是不答yīng

,一开始是以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崔天鸣的,嫁给他,实在是亏了他,后来喜儿干脆对崔天鸣说,她看不上他!”

“这女子简直就是不知好歹!”

“喜儿一心想要攀高枝儿,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筹码,因为这孩子极有可能是曹钦的,曹钦渴望生一个儿子,如果这个孩子是曹钦的,又是男孩儿的话,那她就是曹钦的妾侍了,母凭子贵,不在话下,到那个时候,就不是她伺候人,而是别人伺候她了!”

“这女子真是不要脸……”

“太没有面皮了!”

“得知喜儿的想法,崔天鸣自然伤心,加上喜儿吵着嫌闷,非闹着上街散心,崔天鸣苦劝无果,只好请假陪她一起上街,却没想到的是,在街上被人杀人真凶撞上了。”

“这杀人真凶找到了崔天鸣,蛊惑利诱之下,崔天鸣答yīng

杀了喜儿,换取赏钱!”

“这个崔天鸣真该死,他怎么能这样做,这可是两条人命!”

“崔天鸣本无心杀喜儿,后来冷静下来,打算再求喜儿一次,如果她不答yīng

跟他在一起,他就把从真凶那里得来的银子退回去。”

“可惜的是,喜儿还是没有答yīng

跟崔天鸣,反而斥责崔天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崔天鸣气恼之下,将喜儿推到在床上,拿起枕头就捂住了喜儿的口鼻……”

“这个崔天鸣杀了喜儿?”

“孟大人,本官记得你一开始提到过,喜儿死之前被人侵犯过,难道是这个崔天鸣杀人后奸尸?”

“啊!”

“当时的情况已经无从判断,据崔天鸣交代,他当时并没有直接捂死喜儿,他在快活的时候,喜儿应该还没死,还有一口气,但是等到她快活完了之后,才发xiàn

喜儿已经气绝身亡了!”孟岩解释道,这种事情,除非喜儿活过来,那根本就无从得知。

不管怎么样,崔天鸣杀人强奸,这都是死罪,无论怎样,恐怕都难逃一死了。

“喜儿死了,崔天鸣既然跟真凶见过面,他一定知dào

真凶是谁了?”次辅陈循问道。

“真凶就是焦宏!”

“果然是他,他是报案人,又是目击证人,现场又没有别人,除了他之外,又会是什么人呢?”

“真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这个焦宏简直丧心病狂,居然干出这样恶劣的罪行来!”

“孟大人,会不会是崔天鸣为了减轻罪责,故yì

陷害焦宏呢,而且,人是崔天鸣杀的,为何尸体却在素心斋呢,这也说不通呀?”御史杜英杰质疑道。

“本官在案发xiàn

场发xiàn

诸多疑点,其中有两个证据将杀人凶手指向焦宏,第一个证据,本官在白素心房间内的床下的木刺上发xiàn

了紫色的织物,这个织物经过比对,正是焦宏当天所穿的绸裤之上的,人证和物证都有,这说明当日焦宏曾在白素心床下待过,这就奇怪了,焦宏为何要待在白素心的床底下,若非有不轨的企图,这说不通?”

“既然有证据,那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对,对,焦宏可是白素心舅舅,他怎么能躲在侄女的床底下呢,这分明是有企图……”

“这第二个疑点,那就是白素心房间的房门和门外的走廊的栏杆都换过,而我们在柴房发xiàn

了被替换的房门以及栏杆的残骸,这说明案发的时候曾经有过激烈的打斗,而白素心的供述中说,她是被焦宏打晕过去,醒来的时候看到李晨言倒在血泊之中,她的手握住一把尖刀,尖刀是插在李晨言的胸口,东厂便以此推断,她就是杀人凶手!”

“这很正常呀,刀在白素心手中,刀又刺入死者胸口,白素心当然就是凶手了!”

“难道就没有可能是有人将白素心移到李晨言身上,然后用刀杀死李晨言,将刀柄放入白素心的手中呢?”

“这……”

“经过李雄大人的许可,我们对死者李晨言进行开棺验尸,我们发xiàn

了李晨言身上有很多伤痕,最致命的伤口并不在胸口,而是在颈部!”孟岩道,“这一点,李雄大人也可以作证!”

“孟大人说的没错,他们交还我儿尸身的时候,我也曾查看,我儿胸口的伤并不大,并不足以致命,倒是颈部的伤口,刀口十分深,几乎切到喉管,是致命伤!”李雄大声道。

“所以,皇上,当时微臣就判断李晨言绝非白素心所杀,定然是有人故yì

做下这个假象,栽赃陷害,以逃避惩处!”

“爱卿所言极是,你若不解释一下,找到这么多证据,朕也不相信是这样!”朱祁镇点了点头。

“李晨言身上多处擦伤,还有骨伤,经过检查,很多都是新伤,加上在案发xiàn

场找到的证据,微臣断定,现场一定有人打斗,而且非常激烈!”

“李晨言家学渊源,武艺不弱,年纪不大,已经是锦衣卫百户了,可见他是朝廷的栋梁之才,而焦宏,他还有另外一层身份,就是东厂在民间招募的密探,此人武艺高强,可以说不在李雄大人之下!”

“孟大人说的没错,我跟他交过手,焦宏的功夫不在我之下。”李雄反正已经豁出去了,有什么说什么。

“至于白素心,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这样的打斗绝不会跟她有半点儿关系,现场又没有第四个人,所以这打斗必定发生在李晨言跟焦宏之间。”孟岩继xù

道。

“不错!”

“我儿的身手不弱,但实战经验不足,尤其是在狭小的空间内,更限制了发挥。”李雄咬牙切齿道。

“焦宏学的是江湖的武功路数,跟军中的武功有所不同,李晨言经验不足,又受制于环境,不敌被杀,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当然,如果李晨言一心想要逃命的话,焦宏是杀不了他的,大概是为了保护白素心,才因此性命不保!”孟岩感叹一声。

“言儿很喜欢素心,自她们订婚之后,感情很好,我这个做爹的很高兴,要不是白兄早逝,耽误了素心出阁,素心早就是我李家的儿媳了!”李雄失声痛哭,他不仅失去了爱子,还是去了妻子,现在一个家就剩下他一个人,这打击有多大,岂是外人能够了解的。

“李大人,请节哀。”郭怒走过去,将李雄拉到一边劝说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六章:三司会审

“原来如此,这焦宏居然还是一名武学高手,只是不知dào

他这一身武艺是跟谁所学?”

“这个曹大学士就要去问焦宏本人了。”

“孟大人,焦宏的武功比你如何?”内阁大学士曹鼎好奇的问了一句。

“这还用说,当然不如了,孟爱卿一人血战数十名鞑靼死士,不但全身而退,还杀死对方十数人,岂是一个小小的焦宏能够相比的?”朱祁镇替孟岩回答道。

“皇上谬赞了,那一战多亏了微臣一手下拼死相护,不然微臣也难全身而退。”

“小孟大人谦虚了,名闻京城的鹰爪王应虎三两下就被你打断了三根肋骨,躺了十天才能下床,你不知dào

,这军中不知dào

有多少人想要找你较量一番呢!”成国公朱勇哈哈一笑,大声道。

“国公抬爱了!”

“小孟大人请继xù

,你讲的故事某家很爱听,这等匪夷所思的案子居然在本朝发生,正令人感到惊讶!”

“微臣命人将栏杆和门框拆下,请了工部郎中蒯祥大人帮忙,终于从修补的手艺入手,找到了修复这些栏杆和木框的工匠,他叫张小花,是经过一个叫阿六的人介shào

,在案发当天夜里给栏杆和门框做了修复,目的就是为了掩盖现场打斗过的痕迹。”孟岩继xù

道。

“这一切都是孟大人的功劳,微臣只是尽了微末之力!”蒯祥忙从班列中走了出来,俯身拱手道。

“蒯爱卿不必过谦。你的功劳朕记下了!”

蒯祥感觉有些惭愧,虽说在寻找证人木匠张小花的过程中出力不少,可真zhèng

出力找人的还是孟岩和他的下属。

“要不是蒯大人帮忙,微臣也不能很快锁定证人张小花。”孟岩说道。

“根据张小花的证词,请他修复栏杆和门框的人正是焦宏,而且,张小花还在现场发xiàn

了清扫后的拖拽的血迹残留,以此佐证了,李晨言被焦宏杀死后,将尸体拖回室内。伪造了杀人现场!”

“除此之外。微臣还详细的询问了当初第一次到达现场的东厂的番役,根据他们的回忆,案发xiàn

场确实有尸体拖拽的痕迹,地上的血迹除了死者位置的身下。在屋外也有。还有很多血迹溅洒在墙壁和门框上。这些血迹事后都被清理了,而且在后来的现场勘查的卷宗中并没有提及!”

“后来他们供述,这些本来重yào

的现场痕迹描述都是在曹钦的要求下。没有写入卷宗,而且还被要求不允许对外透露半个字,每个人按照职位的高低拿了一笔不少的封口费!”

“出这笔钱的不是别人,正是焦宏!”

“东厂的人也太无法无天了,他们拿着朝廷的俸禄,居然干出这样的事情,简直该杀!”

“曹大人说得对,该杀!”

王振站在皇帝身后,脸色很不自然,东厂的人的确做的太过分了,这么干,不是主动给朝中这些官儿揪把柄吗?

现在可好,犯了众怒了,幸亏早一步把曹吉祥拿下,否则年轻气盛的皇帝万一一怒之下,把东厂给裁撤了,那可真是损失大了。

“皇上,这东厂如此办案,简直就是草菅人命,微臣恳请皇上彻查东厂,严惩这等贪墨、渎职,枉法之辈!”都察院一名御史下跪道。

“请皇上严惩!”

“好了,朕已经革去曹吉祥东厂提督掌印太监之职,那收受贿赂,草菅人命的千户曹钦,孟爱卿也已经将其收押,至于其余案犯,也一并归案,听候处置!”朱祁镇宣bù

道。

“皇上圣明!”

既然皇帝都已经下旨革了曹吉祥的职了,还把曹钦下了大狱,朝臣们自然不好在逼迫下去了。

高呼“皇上圣明”之后,下跪的大臣们也都一一站起。

“孟爱卿,你继xù

!”朱祁镇微微一笑,对孟岩道。

“是,皇上,微臣仔细询问过那木匠张小花,证实了,在案发当日夜里,他被阿六叫过去,在焦宏的要求之下,连夜对白素心的房间的门框和栏杆进行了修复,这样边彻底的改变了现场情况,而他又给曹钦大笔银子贿赂,这样,原本的现场证据就这样消失了,白素心通奸杀人的铁案就这样办了出来!”

“人证,物证俱在,看来杀人者就是焦宏无疑了!”刑部右侍郎金镰大声道。

“金大人说的不错,这已经是铁证如山了!”右都御史陈镒也跟着附和一声。

“这个焦宏该杀!”

“该杀,该杀……”

众大臣纷纷出声附和。

“请问孟大人,老奴也看过案卷,既是焦宏杀人,可卷宗之中,白素心的证供所言条理清晰,案情清楚,况且,白素心手持利刃,扎在那李晨言胸口,这没有人否认吧?”王振这个时候突然站了出来。

“王先生,孟爱卿说的还不够仔细吗?”朱祁镇对王振这个时候站出来质疑孟岩,有些不理解,甚至是疑惑。

“主子,老奴是觉得问案得问个清楚,老奴心中不明,自然要问个清楚?”王振道。

“王先生心中有什么疑惑?”

“老奴觉得,这不能光凭孟大人一面之词,东厂那些人被孟大人拘了去,当中有没有屈打成招呢?”王振冷冷的问道。

“是呀,王公公说的有道理,孟大人刚才讲的故事十分动听,也曲折离奇,听的我们都入迷了,可孟大人所言是否就是事实呢,微臣也心存怀疑!”工部右侍郎王佑跳出来道。

王振不说话,皇帝有站在孟岩这一边力挺,他的那些党羽自然不会轻易的站出来跟皇帝较劲儿。现在王振开口说话了,这些人自然要站出来帮腔了。

大殿之中,王振党羽众多,很快,就有不少人附言,对孟岩发起责难。

对于这样的局面,孟岩自然是早有准bèi

,他也知dào

王振和东厂的不会就这么轻易的认输。

就算他们不能再把案子扳回来,也会寻找自己的错漏之处来拆台的。

其实,孟岩正等着他们呢。

“王公公有什么疑惑。下官可以一一为你解惑。”孟岩冲王振一拱手道。

“主子。老奴问吗?”

“朕这里不是一言堂,先生有何疑问,尽管问。”朱祁镇道,“孟爱卿。你怎么样?”

“微臣没有问题。”

“孟大人。老奴想要请教。这李晨言之死因,当初仵作早已勘验,是胸口那一刀致命伤。脖颈之处并无伤痕,孟大人却说李晨言之死是因为脖颈致命伤,这个老奴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孟大人就认定胸口伤不是致命伤呢?”

“虽然李晨言的尸体已经腐烂,但由于李大人没有将其下葬,尸体还保持原样,我跟大理寺的葛通仵作一起开馆,对尸体进行检验,这李晨言胸口的上口只有不到一指半深,并未伤及内脏,因此不致命!”

“王公公不信我的话,这葛通葛仵作您总该相信吧?”

“这个葛通朕也有所耳闻,这大理寺断的大案要案都是他担任仵作勘验的吧?”

“正是这个葛通!”

“既是葛通亲自勘验,那定然是确信无疑了,京城谁不知dào

葛通谁的面子都不给,验到什么就是什么!”

“对,对!”

“既然是葛通所验,老奴自然没有疑问,不过,就算是焦宏贿赂曹钦,并找人修补门窗和栏杆,那人也未必就是他所杀?”王振道,“杀人必有凶器,焦宏杀人,凶器何在?”

“当然有凶器,而且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刃,这还多亏了杀人利器是一柄宝刃,否则,若是平常刀具,凶手早就将其扔掉或者掩埋,那找寻起来就如同大海捞针了!”

“孟大人可是找到了凶器?”

“凶器是一把锋利的短剑,名曰:秋水剑,是百年前铸剑名师古机子离世之物,是一把不祥之剑,焦宏得到之后,一直贴身佩戴,那日,他就是用这把秋水剑杀死了李晨言,杀人之后,他自然不敢再把秋水剑带在身边,焦宏在河间会馆也有一间长期包房,但不是用他的本名,而是花名,这把秋水剑就是在他的包间中找到的,里面还藏有一些他个人物品和信件。”

“居然是这样!”

“我们对伤口进行了比对,发xiàn

李晨言身上的伤跟秋水剑造成的伤痕是一模一样的。”

“等一下,李晨言的尸首已经腐烂,怎么还有伤痕?”

“这位大人,肉身的伤痕可以腐烂,可骨头上的呢?”孟岩嘿嘿一笑,“李晨言身上伤口众多,其中被秋水剑所伤的肱骨之上留有剑痕,经过本官跟葛仵作仔细比对,确定为秋水剑的伤痕!”

“李晨言虽然不敌焦宏,被其残忍杀死,可焦宏也不是毫发不损,他的左眼也受伤了,证人木匠张小花,何文东还有焦宏的丫环,白府的下人都可以证明这一点!”孟岩大声道,“王先生,还要我再说下去吗?”

“不必了,老奴清楚了。”王振悻悻一低头道。

“皇上,白素心一案微臣已经调查清楚,调查进过以及案件的经过微臣都写在给皇上的折子上了,微臣的任务也完成了!”孟岩郑重的道。

“孟爱卿,这案子还没有审判呢,怎么能算完呢?”朱祁镇奇怪的问道,周围的文武百官也觉得奇怪。

“微臣只负责查案,这断案还得由有司来进行。”孟岩道。

“你都把案子查清楚了,顺手一判不就完了,何必多此一举呢?”

“臣可以把案子查一个水落石出,可是这判案就不行了,一来臣没判过案,如何量刑必须依律而行,臣这《大明律》都还没念熟呢,怎么判案,这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好了。”孟岩解释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七章:案子了结了

“皇上,微臣建议此案可移交三法司会审,再由皇上钦定!”这时候锦衣卫指挥使郭怒出列,大声建议道。

这时候,所有人都回过味来了,孟岩这是给三法司送功劳呢,什么不会判案,他手下那个张瑄不就是刑部郎中,量刑的事儿他不清楚?

这么一来,这么一件大案,涉及东厂、锦衣卫两大衙门,审理的规格必定很高,三法司会审是跑不了的。

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这三大衙门联合办案,这功劳是少不了。

这一手高明呀!

本来这三个衙门对孟岩挖走他们的人心中不满,现在人家把功劳又送回去了,这下所有的怨气都变成感激了!

郭老虎这一手玩的,无声无息的就获得了刑部、大理寺以及都察院上下的好感。

这完全是不着痕迹,建议十分在理。

“好,郭爱卿的建议朕觉得十分在理,这审讯和最终定案也就是一个过程,那就交由三法司处理吧。”

“微臣遵旨!”

“对了,案子虽然交给三法司处理,孟爱卿,你还得从旁协助,将这件案子处理的圆满了。”

“微臣明白。”

“明白了,那就退朝吧!”朱祁镇长袖一挥,直接宣bù

退朝,然后就径自朝殿外走了出去。

大朝会后,司礼监,一派死气沉沉。

“这个孟岩,没想到他居然还有查案。断案的本领,而且心思还如此缜密,他找到了这么多证据,事先是一点儿风声都没透露出来,必是我等的劲敌!”

“东翁,东厂遭此大劫,短时间内恐难恢复元气呀。”

“是呀,锦衣卫郭老虎现在气焰可嚣张了……”

“……”

王振的手下,爪牙,你一言。我一语的。表现的十分愤慨。

“这一次,东厂是让他们抓到了把柄,才遭此劫难,曹吉祥、曹钦难辞其咎!”

“曹吉祥已经被贬职了。曹钦估计这一次怕是难逃一死了。”王振长随毛贵说道。

“东翁。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们得把场子找回来!”

“好了,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次失败兵不算什么。只要青山在,就不怕没柴烧,且让他们得yì

一阵子再说。”王振发话了。

有些事情这些人不清楚,他清楚的,白素心的案子并不是那么简单,今天在大朝会上抛出来的只是冰山一角,或者是只是针对案子本身而言。

有很多事情没有说出来,比如焦氏姐弟的问题,这牵扯到后宫,当然不能公开谈论。

焦宏跟何文东是什么关系,他们又是做着怎样肮脏的勾当?

这又涉及宫中事务,当然也没有提!

不提,不等于说,这些事情就不存zài

了,结束了。

“都散了吧,不要给我自作主张,没事找事儿,近几日都给我收敛一点儿,皇上对东厂不痛快,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喏!”

“高让,东厂掌印太监的位置,我想让你挑起来,你觉得如何?”王振单独留下了高让。

“我听东翁的。”高让窃喜,东厂提督掌印太监,那可以单独向皇帝汇报工作的,就连王振这个司礼监总管太监也得回避。

这东厂又是特务机构,虽然现在被孟岩这么一弄,元气大伤,可还不到伤筋动骨的地步,权势依然显赫,宫中不知dào

多少人盯着这个位置呢。

“嗯,回头咱家就向主子举荐你,你先熟悉一下东厂的事务。”王振点了点头。

“喏!”高让告退离开。

“东翁,焦宏分明是内宫监那边的人,咱们为何不趁此机会……”

“你以为咱家不想,可焦宏还跟太后有关系呢,那白焦氏曾经是太后身边的宫女,据说曾经十分欢喜,才被恩赐出宫嫁人。”王振狠狠的瞪了毛贵一眼。

“叔,咱们就真的收拾不了这个孟岩?”王山心有不甘道。

“暂时你也别去招惹他,主子十分信任他,这少年得志便猖狂,站的越高,摔的就越疼!”王振道。

“是,叔!”

“还有,案子都查完了,主子半句不提撤销巡察使衙门的事情,看来,主子是想保留这个衙门了!”

“保留,那这孟岩岂不是权势更大了?”

“照咱家的估计,这个衙门就算保留下来,也只是专旨查案,不会有多大的权限,你们也不必担心,问题是,它归那个管,刑部,大理寺,还是都察院,还是锦衣卫?”

“叔,千万不能是锦衣卫,那郭老虎还不如虎添翼?”

“是呀,东翁,这巡察使衙门如果归锦衣卫管,那锦衣卫的权势可就要超过东厂了!”毛贵道。

“这个让我想想,想想……”王振也犯难了,锦衣卫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而且以皇帝对孟岩的信任,就算把巡察使衙门划归锦衣卫,估计也没有多少阻力。

但是这样做的后果很沉重。

锦衣卫南衙。

“石头,今天大朝,你可是出尽了风头,估计皇上接下来会对你有恩赏。”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巡察使衙门所有人努力才换来的结果,当然,也少不了郭叔你们的帮忙。”

“你不贪功,这一点让很多人对你刮目相看,又建议三司会审,刑部,都察院还有大理寺对你态度也缓和了不少,但是这件案子水很深,你打算如何处置呢?”

“撇开焦氏姐弟跟后宫的关系,就案子本身,完全可以直接提出来,给予审判。”孟岩道。

“不杀白焦氏?”

“白焦氏虽然犯罪通奸,但罪不至死,何况那也是曹钦逼迫为之,罪行可以减轻,可以不死。”孟岩道。

“那何氏兄弟呢?”

“何氏兄弟与焦宏狼狈为奸,盗取宫中采取变卖,谋取暴利,并且还贩卖人口,其罪不赦,自然抄家问斩,但祸不及妻儿,可放他们一条生路。”

“那从河间会馆中找到的三口箱子的罪证?”

“从来没有这三口箱子,我们只找到了一些信件以及杀人凶器秋水剑。”

“石头,你能忍住不揭发,叔替你高兴!”郭怒十分欣慰的道,那三口箱子现在若是抛出来,非把朝野炸的一个面目全非不可。

“郭叔,这事儿不能对皇上隐瞒,否则我等便是欺君之罪!”孟岩道。

“这个自然,叔明日就进宫,将此事说与皇上听。”郭怒点了点头,纵然他们已经决定不把这件事捅出去,但还是要告sù

皇帝的。

慈宁宫。

“太后姑姑,今儿大朝会上,孟大人就是这么说的。”

“嗯。”孙太后也舒了一口气,这孟岩没有当众揭出焦氏姐弟跟她的关系,这说明他不是个愣头青,懂得这里面的厉害和分寸。

“链儿!”

“侄儿奴才在!”

“什么侄儿奴才的,不是说了,你直接称侄儿好了,这宫里谁不知dào

你是哀家的侄子?”

“是,侄儿在!”

“你跟孟岩相熟,还的是你替我跑一趟,帮我问一问这白焦氏最终能判个什么结局?”孙太后道。

“太后姑姑,这孟大人在朝会上说了,查案他来,但这审判的事情得交给三法司量刑定罪!”

“哦,他办的案子,他不审,这算是个怎么回事儿?”孙太后惊讶的问道。

“孟大人说,这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他把案子已经查清楚了,量刑定罪自然也就好办了。”

“嗯,这件案子还是得善始善终,皇上是个什么意思?”

“皇上同意了,但让孟大人监督审理。”孙链道。

“这就对了,你去吧,问清楚了,回报。”

“是。”

这一回是终审定案,大理寺牵头,都察院和刑部配合,大理寺卿萧惟祯做了主审,都察院拍了都御史扬善,刑部派了一个郎中为副审,加上孟岩这巡察使监审,一个四个人组成了审判小组。

孟岩这边案件调查已经接近尾声,琐碎的事情交给蔡晋打理,公务方面张瑄和李铎比他更专业。

他自己一头扎进了匠作司库房,对司库大队开始了新的一轮特训。

这过了一个肥年,不少人身上的肥膘长了不少,也该减一减肥膘了。

正月二十二日,案子在大理寺大堂公开审理。

所有人犯以及证人全部到场,随着主审官萧惟祯惊堂木一声而下,大明正统第一奇案开审了。

三位主审端坐正中,孟岩这个监审坐在堂下左首的位置,东厂没有派人监审,是有司礼监派了一个叫兴安的太监。

堂下,焦宏、崔天鸣还有曹钦等一干人犯皆供述实情,审问过称没有多大的波澜。

都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就是想翻供也无法改变结局了。

由于采取的是公审的方式,并允许百姓观看,因此,此案公审之日,京城可算是万人空巷,都来到大理寺了,将附近的街道挤得是严严实实。

如果要孟岩主审,他还真是会抓瞎,他有不熟悉大明朝的审案的程序,到了堂上,估计都不知dào

该怎么说,尤其是这么百姓入堂围观,那压力何止倍增?

倒是堂上的这些官儿,都是有丰富的堂审经验了,比起自己来,确实强多了。

看来这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是多么的正确呀。(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八章:犯花痴的吴半仙儿

“白素心无罪释fàng

,查封之素心斋有关财物全部发还,并补偿纹银二百两!”

“焦宏,杀人在前,诬陷无辜在后,兼品质恶劣,为祸邻里,判死刑,待秋后勾决!”

“曹钦,京城人士,身为朝廷命官,知法犯法,收受贿赂,诬良为盗,滥用死刑,且胁迫她人通奸,罪行极大,判绞监候!”

“何文东……”

“白焦氏,山东人氏,……判处徒刑二十年,流放海南,其子年幼,交由长姐白素心抚养成人。”

“崔天鸣,京城人士,河间会馆伙计……”

历时三年,正统第一奇案终于落下了帷幕,有罪的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无辜的人也获得自由和补偿。

“大人,案子结了,素心姑娘也恢复自由和名誉,京城的百姓也传颂大人明察秋毫,是个为民做主的好官,现在好多老百姓都希望您能帮他们伸冤呢?”感慨一声道。

“走吧,该给皇上上折子,请撤巡察使衙门了。”孟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

“上折子?”蔡晋一呆,他有些跟不上孟岩的思维。

“大人,大人……”

“天行,你这满头大汗的,是不是又给自己加特训了?”孟岩好笑的问道。

“不是,大人,人来了!”林天行这几天被孟岩的特训搞的是欲仙欲死,他底子要比司库大队的队员们强一些,又是自幼练武。这按照司库大队的标准,那自然是很轻松了,所以孟岩索性在司库大队标准上给提了一倍,向他看齐!

结果林天行就悲剧了!

“什么人来了?”

“大人,黑虎山的人来了,就在松鹤楼。”林天总算把事情说清楚了。

“走,去松鹤楼!”以为忙案子,孟岩把黑虎山来人给晾了七八天了,这扈三娘倒也沉得住气,直到这会儿才找上门来。

她不去南衙匠作司。也不去巡察使衙门。更没有去自己府上,反而去了松鹤楼,很显然,她是做了一些准bèi

的。

闻小雨是他的女人。整个京城都知dào

。找到闻小雨,那就能见到他孟岩。

这扈三娘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松鹤楼,后院会客厅。

“三娘姐姐。你这件碎花布裙子好漂亮,在哪里做的?”

“小雨妹子,这可是姐姐从关外带过来的,跟中原的服饰有些不同,你若是喜欢,回头姐姐派人给你做一件送过来?”

“是吗,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不就是一件裙子,我与妹妹一见如故,相谈甚欢,这个中情意岂能相比?”扈三娘莞尔一笑。

“让姐姐费心了!”闻小雨一笑道,“小怡,把咱们新进的玫瑰香水给三娘姐姐拿一瓶来。”

“是,雨夫人。”林怡答yīng

一声,迈着小碎步朝厅外走去。

“小雨妹子,这香水是何物?”

“三娘姐姐觉得小雨身上的味道如何?”

“嗯,姐姐自进门就问道了,一股淡淡的荷花香,姐姐还觉得奇怪,这荷花实在夏季盛开,妹子身上怎么会有荷花的香气,莫非这就是那香水?”

“正是!”

“姐姐倒要见识一下!”女人对于美的追求是无止境的,尤其是扈三娘这样的美女,虽然身在关外苦寒之地,却依旧能保持美貌容颜,那是深知保养之功效。

“公子爷来了!”托着腮帮子犯花痴的吴半仙儿忽然从前台窜了出来。

“勿用,怎么你一个人,伙计呢?”

“打发下去休息了,这点儿又没人吃饭,都杵着还不如下去休息,待会儿晚饭的时候好有精神招呼客人。”吴半仙儿笑嘻嘻的道。

“黑虎山的人你都瞧见了?”

“瞧见了,瞧见了,公子爷,都是美女,美女呀!”吴半仙儿激动的搓着手道。

“哈喇子都流下来了!”孟岩一瞅他那个猥琐的样子。

“是吗,我有那么明显吗?”

“你自己照照镜子,你现在就是一个猥琐的色情狂!”孟岩哼哼一声。

“嘿嘿,公子爷,你也知dào

勿用我也老大不小了,这看到漂亮女子怎么能无动于衷呢,你说呢?”

“发春了,你今年多大了?”

“我是那一年生人的,您容我仔细算算,洪武,建文,永乐……”吴半仙儿闭上眼睛,掐指算了起来。

“你今年三十八了!”

“三十八,男人三十八一朵花,这么说我还是一朵花,不错,不错……”吴半仙儿颇为自恋的道。

“少扯这个,跟我说说来人长什么样子,依你的观人术,难不难对付?”

“来的是两个人,一大一小两个美女,大的呢,看上去也就三十岁左右的样子,鹅蛋脸,柳梢眉,一双大眼睛,那简直就能放电,半仙儿就看了一眼,就浑身酥酥麻麻的,魂儿都被勾去了一半儿……”

一个媚骨天生,一个青春靓丽,这黑虎山不是贼窝吗,怎么会有这样两位娇滴滴的美女?

自古都是草莽出英雄,难道草莽之中也盛产美女不成?

“勿用,你是喜欢大的呢,还是喜欢小的?”孟岩被吴半仙儿那副猪哥模样都逗乐了,这家伙,还是个好色之徒。

“大的是一匹烈马,勿用我怕是降不住,不过,公子爷出马,一定马到成功,小的吗,看上去挺凶的,但涉世不深,只要稍微一点儿甜言蜜语,保管服服帖帖的。”

“那你是不是想大的留给我,小的给你呢?”

“公子爷怎么知dào

的,勿用就喜欢那小的。小巧玲珑,那一对小虎牙,我爱死了!”吴半仙儿大概是精虫上脑了。

“幼齿,萝莉养成,你还挺重口的,是不是烧坏脑子了!”孟岩有一种眼前一黑的感觉。

“公子爷想要大小通吃就明说好了,勿用做下属的,哪敢跟您争?”吴半仙儿委屈的说道。

孟岩一个趔趄,这家伙说话能不能不这么气死人,什么叫大小通吃。他什么时候吃过了?

“懒得理你。总之别给我捅篓子!”

蔡晋摇头苦笑一声,紧随孟岩身后,朝后院而去。

“哎!”林天行路过吴半仙儿身边的时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真不明白公子爷为何要将吴半仙儿这样一个不着调的家伙收留在身边。

在他看来。这家伙就是一无是处。满嘴跑轱辘,思维跟正常人完全不一样。

“天行老弟,你是不是也觉得我配不上人家?”

林天行无语了。他连人都没见到,怎么知dào

你配不配的上人家?

“老吴,你就收起你的色心吧,这天底下的女人有很多,你总归会找到一个喜欢你的。”林天行很认真的拍了一下吴半仙儿的肩膀。

“可是,我觉得我爱上了她了!”

看一眼就爱上了,这吴半仙儿的思维模式真是难以理解,他,已经没救了!

丢下自恋的吴半仙儿,林天行也快步跟了上去。

客厅内,扈三娘于闻小雨说这话呢,忽然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声,闻小雨给林怡使了一个眼色。

林怡走到门口看了一下,便转回在闻小雨耳边小声道了一句。

闻小雨点了点头,起身对扈三娘道:“三娘姐姐,小妹夫君大人到了!”

“是孟大人到了吗?”

“正是小妹夫君!”闻小雨正色道。

“三娘前去迎接?”扈三娘忙道。

“不必了,他已经到了!”闻小雨话音刚落,就看到孟岩跨过客厅门槛走了进来!

“扈三娘,你的胆子不小,居然敢跑到京师来,你就不怕本官将你拿下诏狱吗?”孟岩一进来,就冲扈三娘而来,眼神冷冽而无情。

“夫君……”

“小雨,你先回避一下,我与扈三娘有话要谈!”孟岩淡淡的吩咐一声。

“是,小雨告退!”闻小雨可不敢违拗孟岩的意思,她现在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你这官儿怎么说话呢,我三娘姐姐又没有犯罪,你凭什么抓她?”扈三娘不为所动,倒是跟她一起来的那个穿虎皮裙的少女不忿的指着孟岩喝问道。

“呵呵。”孟岩冷笑两声,“黑虎山打家劫舍,强行收取商旅过路费,这难道不是犯了国法,本官抓你,又有何错?”

“我们那是替天行道,劫杀的都是贪官恶霸,你们官府管不了,我们替你们管!”

“这位姑娘好大的口气,贪官恶霸自有国法惩处,你们又有什么权力擅自处置,除了这些之外,那些奉公守法的百姓,你们就不掳劫了吗?”

“虎妞,住嘴!”扈三娘连忙呵斥一声。

“三娘,他……”

“闭嘴,孟大人说的没错,在你看来,我们都是十恶不赦的盗寇,人人得而诛之,可谁不愿意过安稳的日子,这都是被逼出来的!”扈三娘道。

孟岩也知dào

,很多人落草当了土匪,甚至聚兵造反,那都是因为活不下去。

“扈三娘,本官知dào

你的来意,裘天刚率人公然袭击本官府邸,还伪装成东来老店的掌柜董千里意图刺杀本官,这可是死罪,你想让本官放了他,那是不可能的。”孟岩道。

“孟大人,我黑虎山跟你无冤无仇,袭击你的府邸和刺杀你都是裘天刚受人蛊惑,才做出的鲁莽之事!”

“受人蛊惑,鲁莽,本官是三岁小孩子吗?”孟岩冷笑道。

“孟大人,对于裘天刚的行为,黑虎山上下深表歉意,黑虎老大交代,孟大人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只要能放过裘天刚和黑虎山这一回。”扈三娘道。

“三娘……”那叫虎妞的少女急了。

“黑虎山能给本官什么?”

“金钱,战马,还是其他,只要是黑虎山有的,孟大人都可以提。”扈三娘道。

孟岩心中一动,朝扈三娘身后的少女手一指道:“本官有一下属看上了这位姑娘,想娶她为妾,三娘若是答yīng

,咱们再谈。”

“什么?”扈三娘脸色勃然大变。

“本官现在就这一个条件,你若是答yīng

,一切都可谈,若是舍不得,那就给裘五爷收尸吧。”孟岩冷冷的一挥手,“天行,送客!”

“扈三娘,请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九章:招安黑虎山

“欺人太甚,这个姓孟的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个小小的副千户嘛?”

“虎妞,这里可不是关外,这里是大明朝的京城,我们在这里一无势力,二无人手,凡是得忍让才行?”扈三娘也感觉的头疼,在等待的数天内,她岂能不派人打听孟岩的有关情况。

年轻,冲动,讲义气,而且武力值很高,对付这样的人,硬碰硬,无疑是最愚蠢的,何况,人家背后还有偌大的势力!

锦衣卫!

锦衣卫可不仅仅只是在京中,那全国各地都有,关外辽东也有锦衣卫的千户所。

“三娘,难不成你还真想把我……”

“虎妞,你说什么呢,三娘怎么会那么多,只是这姓孟提的这个条件咱们若是不答yīng

的话……”

扈三娘有心想找东厂的人,毕竟黑虎山的人是因为东厂才被抓进诏狱的。

东厂可不能就这样不管?

“这样,虎妞,明天三娘去东厂打听一下情况,咱们再做打算,如何?”扈三娘安抚虎妞道。

“我就看那个姓孟的就不是好东西,一双眼睛总是泛着淫邪之光。”虎妞恨声道。

“大人,您真的要给吴半仙儿纳妾?”就连蔡晋都信以为真了,以为孟岩真的要帮吴半仙儿娶那个少女?

“蔡先生以为呢?”孟岩微微一笑,坐下喝了一口香茗。

“大人心思,老蔡我猜不出来。”

“天行。你怎么看?”孟岩抬头问道。

“大人意思,在天行看来,是想让扈三娘知难而退?”林天行想了一下道,“还是大人根本就没打算跟黑虎山做交yì

?”

“当然不是,黑虎山地处关外,横行二十余年,居然还活的好好的,必然有他的可取之处,怎么说也比随便找一个人合zuò

要强的多。”孟岩摇头道。

“那您真是?”

“既然要合zuò

,就得分清主次。咱们跟黑虎山合zuò

。谁为主呢?”孟岩冷笑道,“咱们有货,他们有渠道,所以。就条件而言。大家半斤八两。而且如果仅仅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那也没有必要费那么大的劲。”

“大人想吞掉黑虎山?”

“落草为寇,那是长久不了的。黑虎纵横关外二十余年,此时此刻,他至少也五十开外了,现在他还能镇得住下面的人,可再过几年呢?”孟岩道。

“难道黑虎想要招安?”

“黑虎也是这几年才跟关内联系密切吧?”孟岩问道。

“嗯,的确是这几年,黑虎山给关内的走动多了不少,有不少生意往来。”蔡晋道,既然要跟黑虎山打交道,这黑虎山的情报自然少不了。

舆情司那边有关黑虎山的资料就有一摞,曲封派人送过来的,孟岩没时间看,就丢给了蔡晋。

蔡晋作为幕僚,自然需yào

将这些资料烂熟于胸,以备询问。

“天行,传我的话给曲大人,全力打压黑虎山在关内的生意往来!”孟岩命令道。

“是,大人。”林天行答yīng

一声。

“还有,让顺天府派人查封鸿运票号,就说接到举报,鸿运票号跟关外巨寇勾结。”

“大人,这需yào

证据的,否则顺天府不会干的。”蔡晋提醒一声。

“咱么不是从魔金刚手中搜到那块属于鸿运票号的凭信嘛,算不算证据?”

“严格来说,不算,不过可以以此让鸿运票号配合衙门的调查。”蔡晋道。

“黑虎山与关内的资金往来都是由这个鸿运票号负责,他们应该有很深的关系。”

“那就查鸿运票号的背景。”

“喏!”

司礼监,王振府邸。

“东翁,孟岩对黑虎山下手了,凡是跟黑虎山有关的商铺和生意往来全部遭到了打击,还有鸿运票号,是顺天府出的面,予以查封,接受稽查。”

“顺天府什么时候成了锦衣卫的爪牙了?”王振微微一睁开眼眸,哼哼一声。

“东翁,黑虎山一向跟东厂合zuò

,之前一直都是曹吉祥父子在打理,咱们要不要派人接过来?”高让问道。

“一些草莽贼寇,难登大雅之堂,既然姓孟的小子想要玩,那就让他玩去了。”

“翁主,这笔生意做好了,那可是每年好几万两银子呀!”高让有些惊讶,这素来爱财如命的王振,怎么对这比生意一点儿都不感兴趣呢?

一听到每年有几万两银子收益,王振眼睛亮了,他正缺钱呢,年前被郭怒讹诈了三十万两银子,都快把他肉疼死了。

“不过翁主,要做成这笔生意,得先把那黑虎山的五当家,魔金刚从锦衣卫诏狱弄出来。”

“锦衣卫诏狱?”

这要在以前,只要他一句话,就能放人,现在,恐怕就是他能拉下脸去求郭怒,估计也未必能行。

“翁主,救人怕是有难度,我们现在跟锦衣卫势成水火,而且魔金刚曾经意图刺杀孟岩,郭老虎能放过一个差一点要了自己女婿命的人?”

“那要是魔金刚把东厂的事情说出来,怎么办?”

“人若是死在诏狱,那黑虎山也怪不到咱们东厂头上不是吗?”一个声音道。

“是谁在说话?”

一个清瘦的小太监走上前,跪了下来。

“刚才的话是你说的?”高让上前一步,指着那太监喝问一声。

“是小的说的!”

“你一个小小的杂役太监,这里议事,哪有你说话的份儿,掌嘴!”高让尖冷的叫了一声。

“是,小人掌嘴……”

“慢!”王振突然发令道。

“东翁。这个小子不知礼数,胡乱说话,按照规矩该掌嘴十下!”高让道。

“宫里的规矩,我不比你熟?”王振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叫喜宁?”

“喜宁,你不是汉人?”

“小人是女真人,自幼进宫。”喜宁忙答道。

“咱家看你有些胆识,这样吧,就留在身边听用吧。”王振淡淡的吩咐一声。

“东翁。这……”

“这是不是不合规矩?”

“不。不,东翁这么做,自有东翁的道理,这小子算是因祸得福了。”高让忙陪着笑脸道。

“高让。你觉得这喜宁刚才说的如何?”王振端起案几上的茶盏。问道。

“喜宁。东翁是说让那魔金刚……”

东厂。

“高公公,门外两女自称是黑虎山扈三娘求见!”

“扈三娘,请他进来!”

“小女子扈云参见高公公!”扈三娘还以为这东厂的门槛儿比锦衣卫要难得多。谁知dào

轻轻松松的就进来了。

“你就是扈三娘,生的倒是不错。”高让抬头一瞧,见扈三娘生的甚是貌美,而且妩媚动人,简直不必那江南女子差一分。

“公公谬赞了!”

“三娘,你是哪里人士呀?”高让上下打量了一眼问道。

“公公……”

“扈姑娘是不想说还是不愿意说?”

“小女子是河南人士。”

“哦,河南何地?”

“洛阳。”

“洛阳是个好地方呀,咱家几年前也曾去过,洛阳的牡丹花会,那真是花团锦簇,热闹呀……”

“扈姑娘有多少年没有回去了?”

“回公公,有十五六年了。”

“这么多年在关外,就没有想过回家看看?”

“家里也没什么人了,小女子就没有再想回去。”扈三娘想了一下道,这高让是怎么回事,怎么尽问自己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扈姑娘,喝茶。”

“多谢公公。”扈三娘感谢一声,“小女子这一次来,其实是为了我家五弟。”

“是被锦衣卫拿下诏狱的魔金刚吗?”高让早就知dào

扈三娘的来意。

“正是。”

“扈姑娘,咱家也知dào

,魔金刚的事情,跟东厂却有些关系,但他刺杀孟岩并不是受东厂指使,刺杀朝廷命官,这可是死罪!”高让道。

“小女子知dào

,但还请高公公施以援手!”扈三娘抱拳道,“些许礼物,不成敬意!”

一个小小的锦盒递了上来。

“扈姑娘太客气了。”高让嘴上说着,手可不满,亲自走过来接了过去。

一打开盒子,一双老眼顿时圆了,里面是一串十八颗圆溜溜的的紫色的珍珠,每一颗直径都超过了五分,而且晶莹剔透,完美无瑕,珍珠下面还压着一张五千两的银票。

这份礼物份量不轻呀!

“高公公,小女子这里东北老参两根,都是二百年以上的,二十张上等貂皮,红狐狸匹三十张,这是黑虎山孝敬王振王公公的,还请您代为转送一下!”

“好说,好说!”高让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相比而言,黑虎山送给王振的要比自己价值高出几倍,可他就算嫉妒也没有用,谁让人家现在是司礼监的提督总管太监呢?

“魔金刚的事情,还请公公费心。”

“放心吧,三天之内听信儿!”高让一口答yīng

下来。

“那小女子就多谢高高公公了!”扈三娘道。

“扈姑娘请!”

从东厂出来,扈三娘回头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

“三娘,这高公公不是把东西收下了,五哥不是很快就能放出来了?”虎妞开心的说道。

“恐怕没那么容易。”扈三娘摇头道,东厂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收了东西不办事儿,你又能把它怎么样?

现在她们只能抱着一点儿希望,东厂能把魔金刚给捞出来,只要人出来了,什么事情都好说。

扈三娘其实更担心的是,找东厂去锦衣卫捞人,恐怕还会适得其反。

东厂跟锦衣卫的关系跟马顺、曹吉祥在位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可黑虎并不知dào

,他给扈云的指示是,尽量的结交东厂,用钱打通关系,一定要救出魔金刚。

但是,等到她来到京城,才发xiàn

,原来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她才改变听黑虎的安排,决定先接触锦衣卫,然后再找东厂。(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章:巡察司归属

“大人,老范回来了!”

“老范辛苦了,此行顺利否?”孟岩忙招呼范西平三人道,“天行,给老范送一杯水来。”

“哎,好咧!”

“谢谢大人!”范西平一脸胡须拉渣的,露出激动的表情道。

“大人,我们三人只花了两天半时间就赶到了河间府,然后就直接去了何氏兄弟……”

“对了,这是我们的调查报gào

,您让我们打听的,我们都一一的记载下来了!”老范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将捂得滚烫的纸张递给孟岩。

“好,辛苦了!”

“老范,来,喝水,一会儿给你接风洗尘。”林天行笑道。

“谢谢林巡检!”

“嗯,不错,老范,你调查的十分详细,这份调查报gào

很有用。”孟岩对老范的工作予以充分肯定。

听到孟岩的赞赏,范西平顿时觉得自己脸上光彩无比,什么苦和累都一下子丢到爪哇国去了。

说实话,范西平这份报gào

来的有些晚了,不过,他的调查至少也证实了一些事情,比如将何文海是喜儿肚子里孩子父亲的嫌疑给排除了。

当然,即便有崔天鸣的证词,也不能完全证明喜儿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曹钦的。

焦宏也说了,喜儿就是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她想入曹家的们,但曹家未必能容得下她这样一个女人。

就算焦宏不杀她,曹钦也未必能容她。或许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暂时不会要她性命。

等孩子一出世,男孩儿还好,若是女孩儿,喜儿最终的命运还会更惨。

他们当中何文东和焦宏把喜儿当成是自己利用的工具,曹钦更是一时意起,发泄兽欲,至于何文海,还算有点儿真情,但真情在利益面前是脆弱的。

只有崔天鸣算是真爱。只是他是单相思。这喜儿是个势利女子,根本瞧不上跟她一样出身的崔天鸣。

喜儿的死可以说是命运作弄,也可以说是她自己自作孽,如果他没有跟四个男人这样混乱的关系。也许不会走到这一步。

“天行。先带老范他们下去吃饭休息。回头再给老范他们摆酒洗尘!”孟岩吩咐一声。

“喏!”

“大人,崔天鸣背叛了斩立决,刑期就在明日。”蔡晋走进来。禀告道。

“知dào

了。”

“崔天鸣没有家人,这临刑前,咱们是不是?”蔡晋有些不落忍,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崔天鸣杀人,多少也不是出自他的本意。

“我知dào

了,一会儿去牢里,你给弄一只鸡,一碗红烧肉,一大碗白米饭,再一壶酒,让他吃饱了上路吧。”孟岩点了点头。

“好的,我去办。”

南书房。

“皇上,巡察使孟岩上折子,说请撤巡察使衙门,让官员各自回衙,各司其职!”

“这干的好好的,撤掉干什么?”朱祁镇一抬头,“把折子给我看看?”

“内阁是怎么个说法?”

“内阁认为这巡察使衙门就如同三法司会审,案子结束了,这巡察使衙门的使命也就算完成了,就没有再继xù

存zài

的必要,建议予以裁撤。”王振道。

“那先生的意思呢?”

“老奴的意思是,还不如保留下来,这样对朝中文武大臣也是一个监督,反正巡察使衙门是奉旨办案,没有旨意,他们也不能随意办案。”王振道。

“这倒也是,没有朕的旨意,他们就不能办案,但这样一来,朕不让他们办案,岂不是朝廷要养着一群闲人了?”朱祁镇道。

“衙门可以不撤,但人可以回各部做事儿呀?”

“这倒是个好办法,不过一个衙门,那该有的人手还是要有的,而且这巡察使衙门隶属哪一部呢?”

“主子,老奴有个建议?”

“先生请说。”

“把这个巡察使衙门就设在内阁之下,但是只对主子您一个人负责。”王振建议道。

“内阁,不妥,不妥!”朱祁镇听了之后摇了摇头。

“那主子您的意思?”

“詹士府如何?”

“太子东宫?”王振一惊,詹士府是辅助太子的机构,詹士府的官员那都可能一飞冲天,现在入詹士府当一个小官儿,明儿个也许出将入相。

他王振和郭老虎不都曾经是太子东宫的人?

“主子,您膝下还没有一位皇子,更何谈太子之位,詹士府只是闲散机构……”

“正因为是个闲散机构,朕若是将巡察使衙门放在詹士府,那应该没有那么大的阻力,对不对?”

“主子,这詹士府机构早已有定例,若是贸然改变的话,恐怕朝臣会反对?”

“反对,白素心的冤案一年多了,怎么他们没有发xiàn

,没有人能替朕查出来?”

“主子说的是,可若是巡察使衙门挂靠在詹士府,就不能再叫京城巡察使了。”王振道。

“那就叫巡察司好了!”

“孟大人在锦衣卫任职,若是再兼任詹士府的职官就不妥了,找一个是武官,一个是文官,这文武不能兼任的。”王振道。

明朝的文武官员是分开的,文官可以成为三军统帅,可他的官职却是武将,武将有时候则很多时候必须听候文官调遣,若是统兵的文官是文武通才那还好,要是碰到一个不会军事的文官来指挥作战,那就遭殃了!

“要不然这样,索性这巡察司就划归锦衣卫好了!”皇帝思来想去,孟岩本身就是锦衣卫的人,划归锦衣卫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划归锦衣卫!”王振就怕这个。这巡察司一旦划归锦衣卫,锦衣卫还不权势大涨?

此消彼长之下,东厂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元气?

“主子,锦衣卫已经有南北镇抚司了,这巡察司是划归南衙还是北衙呢?”

“跟南北衙不相关,单独成立一司。”朱祁镇道。

“主子,那这样巡察司岂不是跟北镇抚司的职能重叠了?”王振道,“那还不如直接将巡察司直接并入北镇抚司呢?”

“并入北镇抚司,让朕好好想想。”朱祁镇被王振这个提议给说动了。

如果巡察司并入北镇抚司,那恐怕朝中应该没有多少人会反对。至少巡察司不是一个独立的衙门了。虽然这不一影响巡察司的权势,但至少一个相对独立的强势部门不存zài

了!

如果没有约束,巡察司的权力那是非常大的,即便它只能奉旨办专案。可皇帝从此可以绕过三法司直接办案了。甚至比用锦衣卫或者东厂还要来的方便!

锦衣卫和东厂抓人。最后还的履行一些手续,还未到随便抓的地步。

可巡察使衙门口衔天命,只要是办案。它的权力就会被无限放大,这要是一个正直无私,谨言慎重的官儿主持,倒也没什么,可万一换上一个肆意妄为,胆大妄为的官儿,那就可怕了。

晚上,松鹤楼,为范西平摆酒庆贺。

酒过半巡,林怡奉命来叫孟岩后头说话。

“完颜姑娘,你怎么来了?”孟岩走进客厅,看到完颜小白端坐在侧,微微讶然。

“完颜参见大人!”

“什么事儿?”

“今天扈三娘和那个虎妞去了东厂,高让亲自见了她。”完颜小白道。

“哦,高让居然亲自接见了扈三娘?”孟岩有些惊讶,按理说,这个时候东厂根本没有能力左右魔金刚的生死,他们真要插手锦衣卫的事情?

“扈三娘送给高让和王振一大批财物,这是内线传过来的礼物清单!”

“好家伙,这得上万两银子把?”

“这份礼物价值一万五千两白银!”完颜小白认真的点了点头。

“财帛动人心,这王振本来就是个贪财之人,不过,他们想从诏狱中救出魔金刚,恐怕还做不到。”

“这正是完颜来见大人的原因。”

“什么?”孟岩有些不解。

“判官大人判断,王振不可能真的救人,一来东厂刚动了元气,若是再跟咱们斗,皇上必然不喜,失了圣眷比丢官还要严重。”完颜小白道,“因此,王振他们很可能用阴毒之计!”

“杀了魔金刚,然后栽赃给我们,这样黑虎山就断无跟我们合zuò

的可能!”孟岩眼中冷光一闪。

“是的,判官大人就是这么说的,所以命我来提醒大人小心戒备,诏狱那边可不能让人钻了空子!”完颜小白道。

“多谢了,完颜姑娘。”孟岩一抱拳,深深的一躬身道。

“大人客气了,完颜告退!”

“我送完颜姑娘!”

“天行,去,把北衙的牛大人和沈大人请来,就说本官有要事相商!”孟岩唤来林天行吩咐道。

“喏!”

半个时辰后,牛大力和沈一平联袂而来,两人都下值了,换的是便装。

“牛大人,沈大人,快请进,坐下说话!”

“孟大人,这么晚了,把下官招来,所为何事?”沈一平坐下发问道。

“沈大人,魔金刚和马奎是关押在右司房吧?”

“正是,怎么了?”

“可能会有人对他们不利,我想找个办法将他们给藏起来!”孟岩道。

“这好办,诏狱下面有地牢,地牢下面还有水牢,那里普通人根本无法接近。”沈一平道,“就是水牢因为红蝎子的原因,暂时给关闭了。”

“找人易容成魔金刚和马奎的模样,还押在右司房,将真的魔金刚和马奎秘密关进底下水牢!”

“好办法,可这得傅大人同意才行!”

“只要你们能保证不泄露一丝消息,傅大人那里我去说。”孟岩拍着胸脯说道。

“没问题!”(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一章:巡察司署理千户

“公子爷,南衙来人了,要您过去一趟!”这一日清早,孟岩起来,正梳洗呢,沈聪禀告道。

“知dào

了,一会儿去匠作司,先过去。”孟岩将手里的毛巾擦了一些手,放入铜盆之内。

闻小雨从榻上下来,拿起梳子,给孟岩梳头,他倒是很想剪头发,可是得入乡随俗,没办法,这一头漂移长发算是留了下来。

每天还的花费时间打理,这项工作闻小雨非要自己亲自来,不肯让别人动手。

就是沈聪他们几个都不行。

“小雨,白姑娘的素心斋整理出来了吗?”孟岩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问道。

“素心不想再开糕点铺了,店铺和地契都转到我手中了。”闻小雨道。

“哦,你是花钱买下了,还是……”

“没有,我把店铺和地契折算成银子,算她入股我们松鹤楼,大概占了一成五的股份。”

“这样也好,那她住哪儿呢?”

“白家呀,那白家也是素心的家呀,如今那焦氏姐弟一个判了斩监候,一个发配海南,这白少卿年纪还小,素心索性就搬回去了。”

“焦氏姐弟赔偿的素心斋的损失呢?”

“那就是一笔糊涂账,如今焦宏就算到了秋后,也恐怕是人头落地,那白焦氏还能不能从海南回来也难说,素心妹妹就这一个弟弟,她还能逼着弟弟还钱不成?”闻小雨轻叹一声。

“说的也是,不过这亲姐弟也要明算账。这白素心日后还是要嫁人的,她总不能带着弟弟一起嫁过去吧,把财产分清楚,深的日后纠纷麻烦。”孟岩道,“这你得提醒她一下。”

“夫君这么关心素心妹妹,索性把她也收入房中?”闻小雨轻笑一声。

“胡说什么,这种玩笑开不得?”

“夫君,素心妹妹虽说恢复名誉,可这件案子风波甚远,加之她也快二十了。老姑娘了。又有那名声,恐怕难遇良配。”闻小雨道。

“话岁如此,可只要用心找,总能找到合适的。”

“可能找到像夫君您这样通情达理。又懂得心疼女人的男人就难了。”

“别总往我身上扯。还嫌我不够烦的?”孟岩斥道。

“左边一个小蝶。右边一个小白,夫君大人,您是真看不见呢。还是装作不理人家呢?”

“你少来,我去衙门了!”孟岩起身道。

“哎,我话还没说完呢……”

“回来再说吧。”

“林怡,去跟天行说,今天有雨,让他把雨伞带上!”闻小雨吩咐林怡道。

“知dào

了,夫人。”

锦衣卫南衙,郭怒的值房。

又过了一年,南衙内换了不少新面孔,年轻的,朝气蓬勃的,一看就与当初暮气沉沉完全不一样。

锦衣卫的改革稳步推进,凡是身体有残疾,年纪超过四十五岁,级别还在千户以下的,都开始办理内退手续。

内退后,可以将家中十八岁的子侄直接补上来,而且内退的人可以享shòu

平时俸禄的半分之五十的补贴。

大明朝还没有发放退休工资的制度,这锦衣卫也算是第一个吃螃蟹的。

只要人活着,这半分之五十的补贴就会一直发下去。

这样的政策一经颁布,锦衣卫内一下子申请内退的人多达三千多人。

经过甄别,符合要求的就有两千人七百多!

这些人退下去后,家中挑选子侄递补上来,算是一个皆大欢喜的过程。

这些内退的人不少都是占据一定职位的,这样一来,他们的职位空出来了,郭怒也就乘机提拔一些属于自己一系的官员,然后年轻的血液补充进来,又可以改变锦衣卫内的组成,队伍更加年轻化。

这可是一举多得,孟岩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郭怒那是拍案叫绝,而且这个计划不涉及千户以上的官员,牵涉不大,只不过锦衣卫为此每年要多付一些钱而已。

其实,算下来,也多花不了多少,这退休的只要付一半儿的俸禄,普通校尉,那的确要多花钱,总旗,百户的话,就要少花不少钱了。

这么一拉扯,平均一下,其实每年也多花不了多少,何况,这对锦衣卫整体而言是有好处的。

对现有的锦衣卫登记造册,规定总旗以上才能有长随,总旗一人,试百户两人,百户三人,副千户五人,千户八人,署理千户十人,镇抚司十二人,指挥佥事十六人,指挥同知同知和指挥使都是二十人,都必须登记造册,多余人等必须清退,逾期不清退者,予以降职或者调任处置!

皇帝对锦衣卫这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改革予以全力的支持,裁撤冗员,轻装上阵,恢复活力。

裁撤下来的老弱也不是没地方去,可以在安排下,去做工,孟岩与皇帝开办的酒厂、炼焦工厂、钢铁厂都需yào

大量的人手。

可以说,锦衣卫迎来了自创办以来,历史上最好的一个发展时期,那只要政策不断,锦衣卫势必会发展成为一个庞大的经济、军事集团。

孟岩来的次数多了,大家都认识这位指挥使家的乘龙快婿,何况孟岩还名声在外。

“孟大人来了……”

“孟大人好!”

“孟大人今天气色不错……”

……

虽然听上去有些讨好的意思,但可以看出来,他们都是真诚的,郭怒执掌锦衣卫,虽然规矩比以前大了,可他们的日子却比以前过的好多了。

没有人克扣他们的俸禄了,没有人让他们去干私活了。走到街上老百姓也不会再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们,甚至在背后戳他们的脊梁骨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尊敬的目光,就连娶媳妇也比以前容易多了。

“恭喜孟大人了?”

“同喜,同喜!”孟岩忙抱拳,但是一头雾水,自己什么时候有喜事了?

正要抓住一个人问一下,可这喜人嘻嘻一笑,拱手抱拳之后,便走远了。

弄的孟岩都有些忐忑不安了。

“标下匠作司副千户兼巡察使孟岩参见指挥使郭大人!”这是在衙门,孟岩还是要按照规矩见郭怒的。

“进来吧!”

“喏!”

“郭叔。您这一大早的就派人把我叫过来。有什么事儿吗?”孟岩走进值房,就放肆多了,这里就他跟郭怒两人,说话随意一些。无关紧要。

“做。喝茶自己泡。”郭怒正在伏案疾书。没有时间招呼,直接说道。

孟岩只好走过去,提起煤球炉上的烧开的铜壶。取了茶叶,冲泡了一壶茶。

顺带着也给郭怒也把被子里已经凉的茶水换掉了。

“不错,这手艺见长呀?”郭怒放下手中的毛笔,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道。

“还行,还行……”孟岩嘿嘿一笑。

“皇上昨儿个召我入宫,问我你的这个巡察使衙门该怎么处置?”郭怒道。

“皇上要下旨裁撤巡察使衙门了?”孟岩对这个消息并不感到惊讶,朝廷是不会让这样一个拥有巨大权力的衙门存zài

,特别是那些文官。

“裁撤是肯定的,但是皇上更倾向于保留下来。”郭怒道。

“怎么保留?”

“皇上原本想将巡察使改为巡察司或者巡察厅,挂靠东宫詹士府,但是这样一来,还不如直接裁撤为好,而且詹士府任职的都是文官,你一个锦衣卫的武官进去,有些不伦不类。”郭怒道。

“那皇上有没有改主意?”

“改了,皇上后来觉得这个巡察使衙门不如并入锦衣卫,这样一来你的隶属问题就不是问题了,但是这件是王振和内阁都表示反对!”郭怒道。

“内阁什么时候跟内廷联手了?”孟岩不屑的冷笑一声。

“说起来还是怕我锦衣卫的势力壮大,东厂现在这个样子,还不是让你给祸害的,王振这个老瘪三当然不愿意看到巡察使衙门并入锦衣卫了,至于内阁,他们压根就没同意保留,希望直接将巡察使衙门予以裁撤!”

“那郭叔,您是怎么说的?”

“你是本官的未来女婿,又出身锦衣卫,我只能说,既然案子了结了,临时组建的衙门自然也就没必要存zài

了,解散好了。”郭怒道。

“可是我知dào

皇上不想这么做,但我却不能不这么说,最后皇上决定,在锦衣卫南北镇抚司之外,再增设巡察司,有你担任署理千户一职!”

“署理千户,可我只是一个副千户?”

“升了!”

“这么快就千户了?”孟岩愣住了,这也太快了吧。

“的确是快了些,不过以你的功劳而言,做这个千户也不算什么,下去吧,圣旨要不了多久就到了!”郭怒道。

“那我在匠作司的职务?”

“自然是撤销了,你还舍不得那里的坛坛罐罐?”郭怒有些不太理解道。

“不是,我在匠作司的那批人?”

“之前不是你们人手不足,从北衙和南衙抽调人手给你嘛,现在这些人收回来,匠作司的人,你可以调过来。”

“好吧,只能如此了!”孟岩微微一叹,匠作司司库大队的人马调出来,该怎么安置呢?

“你有什么要求,现在提,等圣旨一下,可就没那么容易了。”郭怒道。

“我要一块地方,足够大,足够隐秘!”孟岩道。

“你要地干什么?”

“训liàn

,仓库被收回去了,我没有一块地方训liàn

我的巡察大队了,得找个训liàn

场?”孟岩道。

“你需yào

多大的地方?”

“有个一百顷地就差不多了!”孟岩狮子大开口道。

“还记得报恩寺往南三十里,那里有一个山谷,地势平坦,空旷,而且距离官道不远,你觉得那里如何?”

“好,回头我派人去勘察一下,如果可以,就定在那里了!”孟岩想了一下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二章:锦衣卫欺人太甚

“三娘,好几家原本打算跟我们合zuò

的商家都反悔了,不进我们的货,还有原先合zuò

的好好的,宁愿赔上违约的佣金,也不愿意跟咱们黑虎山合zuò

了!”

“虎妞,你跟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娘,还有那鸿运票号,因为给我们具保,也被顺天府给勒令停业整顿了!”

“这是有人在打击我们黑虎山在京城的产业,是谁?”扈三娘杏目圆瞪,杀气腾腾的紧握拳头道。

“咱们在京城就得罪了锦衣卫,除了他还能有别人?”虎妞咬牙切齿道。

“锦衣卫欺人太甚!”扈三娘一掌排在案几上,坚固无比的红木案几让她给拍的一个粉身碎骨。

这盛怒之下,力道何止千钧,若是作用于人的身上,怕是骨头都给拍碎了吧!

没想到这扈三娘是女儿身,修liàn

的居然是十分难以练就的内家功夫!

怕是孟岩见到这一幕,也会惊的张大嘴巴,说不出来吧。

“三娘,三娘,不好了,不好了……”吴友根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何事如此慌张?”

“那个孟,孟大人来了……”

“姓孟的,我们没找他算账,他到先找到咱们头上了!”虎妞怒喝一声,就要冲出去。

“虎妞,站住!”扈三郎连忙喝住虎妞。

“三娘,咱们黑虎山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欺负过?”虎妞委屈的问道。

“虎妞,这里是京城。不是在关外,咱们人在屋檐下,凡是得忍!”扈三娘语气沉缓道。

“忍,忍,再忍下去,我们黑虎山还能在京城立足吗?”虎妞叱问一声。

“虎妞,三娘也知dào

,可锦衣卫势力庞大,若我们与之硬碰硬,那后果会如何。你不会想不到的?”

“三娘。我就是心中有气,咱们就这么被人欺负,实在是太憋屈了!”

“虎妞,三娘去见那个孟大人。你待在里面。千万别出来。”扈三娘想到那一次孟岩提出的条件。她都没有敢在虎妞面前提一下,此事若是让虎妞知dào

,依照她的火爆脾气。保不住会闹出多大的事情来。

“为什么,三娘?”

“虎妞,你的脾气太爆了,我怕万一你听了什么话,不高兴了,闹起来,那会把事情弄的不可收拾。”扈三娘道。

“行,我知dào

了,我不出去就是了。”虎妞一咬牙,眼中欲喷火,可还是忍住了,她知dào

扈三娘不是针对她,也是为大局着想。

前厅。

“孟大人来,也不提前通知一下扈云,扈云好预备一下。”扈三娘见到孟岩,微微欠身,微笑道。

“三娘不会怪本官不亲自来吧?”孟岩呵呵一笑,走到厅中主人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很嚣张,很无礼,跟传说中的锦衣卫一模一样。

“不会,不会。”扈三娘嘴上说不会,可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分明是内心情感上一种不屑的体现。

“本官记得三娘身边有一个侍女,今天怎么没有看见?”孟岩问道。

“孟大人说的是虎妞吧,她出去了。”扈三娘道,“晌午前就出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不知dào

上哪儿疯去了。”

“三娘你们是什么人,不用本官多说,虽然你们没有在京城犯事儿,但是鉴于你们属于危险人物,所以,我们奉命对你们进行监控,本官是来对你说一声的。”孟岩道。

“监控?”

“不错,你们在京城内的一言一行都必须在我们锦衣卫的监视之下,当然,我们不会限制你的自由,只要不干犯法的事情,我们不会把你们怎么样。”孟岩道。

“孟大人何不把我们抓进诏狱算了?”扈三娘怒了,一拍桌子。

“你们没有犯事儿,我们锦衣卫抓人那是要有证据的,得符合朝廷律法!”孟岩道,“本官来告知一声,是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老吴,送客!”扈三娘气的娇躯颤抖,可又丝毫没有办法,人家是有备而来。

“本官希望三娘在京城平平安安的,这样你好,本官也好,大家都好。”孟岩微微一笑,“告辞!”

“不送!”

“老范,看住了这个女人和她身边的人,吃喝拉撒睡都给本官盯紧了,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禀告!”

“大人放心,老范定不辱使命!”

“老范,本官相信你,等过一阵子,本官会向上面提一提,升你做试百户!”

“多谢大人栽培!”老范激动无比,自从跟了孟岩,老范找到了年轻时候建功立业的干劲儿和活力。

“好好干,百户只是开始,未来的路长着呢!”

孟岩走后不久,就听得“呯”的一声传出,是那扈三娘再也没能忍住,抓起案几上的青花茶盏摔了一个粉碎。

“三娘,现在怎么办?”虎妞虽然脾气火爆,可也知dào

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这鸿运客栈里里外外都是锦衣卫的人,她们居然被软禁起来了。

当然,这算不上是软禁,起码没有人限制她们的自由,但只要她们出去,肯定会有人跟着,这就等同失去了行动自由。

“大人,您干嘛把人派到那扈三娘的眼鼻子底下,咱们悄悄的监视就是玩了?”林天行有些不理解孟岩的举动。

“你以为咱们悄悄的监视,她们就不知dào

,发xiàn

不了吗?”孟岩嘿嘿一笑,“本官就偏不暗中监视,我给她来明的。”

“可这样一来,她们肯定不会再有动作了?”

“不会的,老范那边是明哨。你这边还的给我暗中盯着!”孟岩嘱咐道。

“大人是想让扈三娘放松警惕,认为我们既然派人跟着,就不会再派人暗中监视,那么她们只需yào

骗过老范他们就可以了。”蔡晋抚着胡须,摇头晃脑道。

“还是蔡先生知我!”孟岩哈哈一笑,“本官就是想让她们放心大胆。”

“大人莫非是想找出她们的……”

“黑虎山的四当家,就带着一个随身丫鬟进了京城,你信吗?”孟岩笑问道,“本官可不信,你们想想。那魔金刚当初来京城带了多少手下。她们这一次可是来救人的,赤手空拳的来,万一不行,要劫法场。就凭她们两个。能行吗?”

“那她们必定带了手下。但是这些人却不在京城之中,那么这些人在什么地方呢?”

“京郊附近的某处!”

“天行开窍了,哈哈……”

“大人。瞧您说的,好像天行有多愚笨似的。”林天行不满的嘀咕一声。

“天行,给你一个任务,带人给我盯着那个吴友根,他会帮我们找到扈三娘的手下的。”孟岩命令道。

“大人,您放心,天行一定完成任务!”林天行欣喜的接下了这个任务。

“等一下!”

“大人,您还有吩咐?”

“你给我记住了,人找到就行了,千万不可轻举妄动,更加不能打草惊蛇,明白吗?”

“明白,明白!”林天行不迭的点头。

“天行是越来越成熟了,老蔡记得当初他刚到大人手下,那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蔡晋道。

“这都是历练出来的,天行是个好苗子,聪明,还有些小机灵,就是心思有点儿深。”孟岩微微一笑道。

“大人就没查过他的来历?”

“查,我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再说了,天行跟着我,他也没做什么不利于我的事情?”

“老蔡觉得,他跟林怡姑娘待在你身边,是有目的的?”蔡晋认真的道。

“蔡先生是不是听到什么了?”孟岩一愣。

“这个到没有,不过有几次我听到他们兄妹在房间中争吵,可在我们面前,她们却跟没事人似得,这不正常。”蔡晋道。

“蔡先生,您可是以为读书人,窥探他人隐私这可不是君子所为把?”孟岩笑笑道,对林天行兄妹,孟岩始终都保持一个警惕之心,该怎么用都是经过深思之后才会下命令。

“大人,老蔡可不是那种人,这我总觉得吧,您得多留一个心。”蔡晋道。

“蔡先生,岩受教了!”孟岩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蔡晋一番好心,他不能当成驴肝肺了。

这两日,风平浪静,鸿运客栈那边,扈三娘、虎妞还有那吴友根都窝在房间内,除了吃饭的时候出来一下,其他时候都不出来。

北衙诏狱也没什么大事儿。

倒是郭怒说的旨意迟迟没有下来,巡察使衙门上下也都不安起来,大家都在为自己未来担心。

孟岩基本不到衙,琐事都是张、李两位副手处理,遇到实在难办的,再由蔡晋禀告孟岩。

孟岩呢,则带着人出城考察了,一去就是两天,到第三天傍晚才返回京城。

“大人,天行查到了!”回到家中,林天行就过来禀告。

“哦,我这一走,她们果然放松警惕了!”孟岩微微一笑,他就知dào

,若自己在京中,这扈三娘肯定不敢异动,一旦自己出京办事,老范他们故yì

的放松一下,她必然会上当,要跟自己的手下联络。

“大人,他们落脚在京东郊的落梅庄,庄主叫落英奇,也是一位江湖人,家中豢养不少江湖人士,房屋上百间……”林天行禀告道。

“落英奇,这人是什么来历?”

“大人,老蔡似乎听过这个人的名字,好像还挺有名的,一时间想不起来了,容我回去查看一下《大明异人录》?”

“怎么还有这样一本书?”

“有的,这本书早在三十年前就有了,收录的都是大明的异人,这落梅庄老蔡似乎在江湖人士录提到过,回去一查便知分晓。”蔡晋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三章:跑步生儿子?

“大人,您看,这落梅庄建于前朝至正年间,第一任庄主为落善,江湖人称:赛孟尝。”

“嚯,名头还挺大的,至正年间,那就是有七八十年了,这庄子可是够老的了?”

“大人说的是,这已经传至第四代了,庄主落英奇,自幼习武,去过武当少林,三十岁就名满中原武林,人称霹雳剑!”

“霹雳剑,这名号听着就响亮。”

“大人,您的名号也挺响亮的。”林天行谄媚的凑过来,嘻嘻一笑道。

“什么?”

“孟官屠!”

“孟官屠,什么意思?”孟岩一愣。

“大人,别听天行这小子的,他这是说您是官场屠夫呢!”蔡晋抿嘴笑道。

“好你个林天行,皮痒了是不是,从今天起,加餐,加大餐!”孟岩怒道。

“大人,饶命!”

“这扈三娘带了多少人进驻落梅庄?”孟岩问道。

“大车有十多辆,人马估计至少也有五六十人。”林天行正容道。

“咱们能不能找给机会进去打探一下情况,把这些人的底细摸清楚?”孟岩道,“顺便摸一下落梅庄的情况?”

“这怕是有难度,江湖人士最喜欢跟官府打交道,尤其是咱么锦衣卫,那江湖人是人憎鬼厌。”林天行道。

“朝廷是制定规矩的人,江湖人最不爱的就是规矩,这两者注定就是对头。”蔡晋道。

“天行。如果我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你说,你能不能完成?”孟岩问道。

“大人,您让我去?”林天行一惊。

“你虽然也走过一段江湖,但认识你的人不多,而且你在我身边做事,也没有多少人知dào

,你给我住进落梅庄,伺机打听一下扈三娘带来的那批人的情况,还有扈三娘以及黑虎山跟落梅庄的关系。”孟岩道。

“大人。天行去是没有问题。但就是怕到时候有负所托。”林天行知dào

自己推辞不得。

“你放心,你想要怎么配合都没有问题,身份路引,保管对方查不出来。这一点锦衣卫的能力还是有的。”

“扈三娘的人见过我。万一……”

“不必担心。我给你易容一下,保证没有人能认识你。”孟岩道,化妆侦查。这是特种兵具备的技能之一。

“大人还会易容术!”

“我能把你变成另外一个人,你信不信?”孟岩嘿嘿一笑,这话虽然有些大了,可后世整容之术确实可以做到将一个人改头换面,甚至连父母亲人都认不出来。

“信,天行相信。”林天行如同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道。

“准bèi

一下,你要离开好几天,总要想一个好的借口把你妹妹林怡给骗过去?”孟岩道。

“大人,要不我说您派我去外地公干了,三五天就回?”林天行抓耳挠腮的想了半天,才抬头道。

“你憋了半天就想出这么一个借口?”

“大人,要不您帮我想一个?”林天行苦着脸道。

“算了,就这个吧,我看还挺像样的。”孟岩摇头摆手道。

“是,大人!”

转眼就日中了。

“大人,该去饭堂用午饭了。”值班衙役提醒孟岩一声。

“知dào

了,马上就去!”

“去饭堂说一声,今儿个大人不去饭堂用饭了。”一道倩影从外面走了进来,对那衙役吩咐一声。

“小雨,你怎么来了?”孟岩一抬头,看到提着食盒进来的闻小雨,有些惊讶。

“人家就不能来吗?”闻小雨娇嗔的一笑道。

“当然能来,不过你来是不是先告sù

我一声,我好去门口接你?”孟岩怪道。

“我没那么娇贵。”

“这是给为夫送饭来了?”孟岩看见那精致的食盒,不由的露出一抹嘴馋的笑容。

“衙门里的饭菜虽然不错,但总吃会吃腻的,妾身就给你做了几样小菜,就给你带过来了。”闻小雨道。

“这有个老婆,知冷知热就是好呀!”孟岩嘿嘿一笑,馋的直搓手,“都给我做了什么好吃的?”

“吃饭之前,先洗手!”

“哦,对,对,要讲究卫生,我这就去洗手!”孟岩起身就要往外走去。

“妾身陪你一起去!”闻小雨道。

“你也去?”孟岩忽然明白了,这里是他的值房,闻小雨虽然是官眷,可没有官身,她是不宜单独待在值房的,为避嫌,她跟孟岩一起去,那自然是没事儿了。

洗了手,闻小雨将饭盒里的饭菜一一取了出来,三菜一汤,荤素搭配,都是孟岩平时爱吃的。

“嗯,嗯,这道菜是林怡做的,她就爱放上一点儿小米醋,这一道是你做的,口味偏咸,这一点随我,这一道汤,有点儿意思,不像是你俩的手艺,奇怪,松鹤楼的大厨的菜我都尝过……”

“猜不出来了吧,猜出来的话有奖励的哟?”

“奖励什么?”孟岩嘿嘿一笑。

“你要是猜出这道汤是谁做的,妾身今天晚上就让你那个……”闻小雨脸颊红霞满面道。

“那个什么?”孟岩闻言,顿觉一丝邪火从下腹窜了上来。

“就是夫君大人你上一次说的那个,妾身害羞,不肯做的那个。”闻小雨伸手遮面,脸颊滚烫道。

“哦,我明白了,嘿嘿,小娘子你听好了,为夫猜这道汤是白素心姑娘做的,可对?”

“呀,你,你是怎么猜到的?”闻小雨大惊之下,指着孟岩羞急道。

“怎么猜到的,小雨。你也太小瞧为夫了,你跟白素心是闺中姐妹,最近她与你更是形影不离,而白素心姑娘又是一位精通厨艺的高手,这熬汤对她来说,必然不是难事儿,而且这道汤十分清谈,咸淡适中,不是她又是谁?”孟岩哈哈一笑。

“早知dào

你这么容易猜到,妾身就不答yīng

那个了!”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可妾身是小女子……”

“呃……”

“夫君大人。妾身来,一是给你送饭,这第二是有件事想要跟你商量一下?”

“你说,什么事儿?”

“妾身想保留素心斋的招牌。扩大经营。除了糕点之外。我们还经营面食、京城的各色小吃,你觉得呢?”

这不是后世的美食城吗?

孟岩一愣,后世美食城开遍全国各地。那是红火得不得了,但是这是在大明朝,就算有客流量支撑,但能不能如同后世那般红火就难说了。

“可以试一试,但不要一开始铺开太大,等生意好的话,再逐步推开。”孟岩道。

“这么说,你同意了?”

“嗯,同意了,照你想的去做吧,我会支持你的。”孟岩很认真的道。

其实闻小雨最担心的并不是要做什么,而是担心孟岩反对她留下“素心斋”这个招牌。

但是她听到孟岩对留下“素心斋”招牌丝毫不在意,心中的一颗石头才落了地。

“多谢夫君大人!”

“谢我干什么,这些事情你觉得对的,就去做,不要来问我,经营方面,你这个松鹤楼的掌柜比我强多了,不是吗?”

“妾身既然嫁给夫君大人,那家中一切大小事务都要请示夫君大人的,不然,别人该说闲话了。”

“谁敢说闲话,我封了他的嘴!”孟岩瞪眼道。

吃完饭,闻小雨收拾碗碟离开了。

下午,宫里太监来传,皇后娘娘有些不舒服,请孟岩入宫诊治。

孟岩当然不敢怠慢,火速更衣,随那传话的太监入宫,到了坤宁宫,给钱皇后一通诊脉。

“娘娘这是吃多了,胃部有些不适!”

“爱卿,这不是害喜?”

“皇上,娘娘天葵过去还不到一个月,就算害喜,也没这么快吧?”孟岩哭笑不得,这皇帝是想让皇后怀孕想疯了吧?

“对,对,朕把这个都忘了,孟爱卿呀,朕确实有些心急了,朕都即位十一年了,亲政也有两年了,至今膝下还没有一位皇子,这宫里宫外都开始着急了!”

“皇上已经诞下公主,这说明您的生育能力没有问题,只要努力,后宫这么多嫔妃,总能为你诞下皇子的!”

“可朕希望皇后给朕生一位皇子!”

“这就需yào

皇上和皇后多多努力了!”孟岩道,“其实生儿子并不在女人,而是男人!”

“爱卿有生儿子的秘方?”朱祁镇一亮。

“皇上平时多运动,比如,跑步,这样生儿子的几率就大一些!”孟岩道。

这是后世人总结出来的,男人若是平时运动多,身体素质好,那生儿子的几率就会大,反之那些很少运动,久坐不活动的容易生女儿。

这有没有科学依据,孟岩也说不清楚,据说这是一个概率统计出来的结果。

相信再某种程度上能说明一些现象。

“跑步就能生儿子?”朱祁镇呆住了。

“皇上,这个微臣也只是听人说,可不一定跑步就能生儿子,只是说概率较大。”孟岩可不敢把话说满了,万一钱皇后头胎怀上了,生下一个公主,那咋办?

“概率比较大?”朱祁镇是真有些相信了,他现在就想着钱皇后能给他生一个儿子,到时候这后宫就能清净了。

“是的,皇上!”

“那朕每日该跑多长时间,多远的路才能增加这个概率?”朱祁镇问道。

“这个,皇上每天匀速跑步小半个时辰就可以了,只要微微出汗,四肢活动开了。”孟岩忙道。

“小半个时辰,朕明白了。”朱祁镇点了点头,“对了,爱卿不是要成亲了,朕还是你的大媒呢,朕赐你一座宅子如何?”

“皇上,您要赐宅子给微臣?”孟岩一个激灵。(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四章:曹府变孟府

“孟爱卿,你这都快要成亲了,每一幢像样的府邸,这说不过去吧?”

“臣家中有房屋,还多有空闲,这府邸就不必了吧?”孟岩忙推辞道。

这树大招风,皇帝要赐的府邸肯定小不了,免不了会有人嫉妒,这小人之心是防不胜防。

“要得,要得,这是朕给你新婚的礼物,爱卿不许推辞!”朱祁镇霸道的道。

“那微臣就多谢皇上隆恩了。”

“爱卿跟郭家小姐的婚期定在那一日呀?”朱祁镇问道。

“定在三月初六。”

“还有一个月,时间足够了。”朱祁镇点了点头,“金英,把房契和地契拿上来。”

“是!”垂首站立的金英答yīng

一声,转身走过去,在龙案上取下两张蜡黄的纸张。

“主子,房契和地契拿来了!”

“给孟爱卿吧。”朱祁镇随手轻轻一挥道。

“喏!”

“皇上,这,这是曹钦的房子?”

“对,就是爱卿带人查抄的曹府。”朱祁镇道,“爱卿将它交到了户部,朕觉得,那曹府空着也是空着,索性就赐给你做府邸了,朕会安排工部重新给你整饬一下。”

“皇上,曹府的规格已经逾制了,赐给臣恐怕是不合适。”孟岩忙道,这曹钦的府邸虽然面积不如王侯大,可是里面的建筑那都是精雕细琢的,而且很多地方还用了彩色。这都是逾制的。

“朕不是说了,让工部给你整饬一番,把逾制的地方改过来就是了。”

“臣……”

“好了,朕赏赐大臣东西,哪一个不是欢天喜地的,哪像你这般,推三阻四的?”

“皇上,这广厦千间,夜眠七尺,臣家里房子够住就行了。没有必要换一个。再说微臣对那老宅还有些感情?”

“孟爱卿年纪轻轻,就不喜新厌旧,真是难得,朕是不是该送你一副字?”

“微臣谢过皇上!”

“这会儿你怎么不推辞了?”

“这一副字跟一座房子。那不一样。皇上的墨宝。臣可以直接收藏起来,那是能够传世的。”孟岩讪讪一笑。

“你呀你,朕明白了。你是担心朕赏赐给你的宅子,朕日后再收回去?”

“不是,皇上,您误会微臣的意思了……”

“行,朕就把话撂这儿了,这宅子不管你日后是不是犯了死罪,朕都不收回,怎么样?”

“皇上,这,这……”孟岩真是不知dào

该说什么了。

“就这么定了,朕给你写一道旨意。”朱祁镇提起朱笔,名人取了一截黄凌,下笔写了下来。

“金英,用印!”

金英取了大印,在黄凌上盖上了宝玺。

“给孟爱卿,收好了,这遗失不补,丢了朕可就不承认了。”朱祁镇玩笑一声道。

“微臣叩谢皇上天恩。”

“这宅子是赐给你住的,除了把那些逾制的改掉,这怎么整饬还的你自己拿主意,这样,朕下道旨意,让蒯爱卿帮帮你?”

“不用了皇上,臣还是自个儿去找蒯大人吧。”孟岩连忙拒绝,皇帝下旨那跟自己找蒯祥是不一样的,可不能让皇帝赐了宅子,还花钱给自己装修?

那恩宠太大了,恐怕那些勋贵皇亲们都该嫉妒了。

“那行,你自己去找蒯爱卿吧。”既然孟岩不需yào

,朱祁镇也就没再坚持。

“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等等,还有个事儿,朕忘了对你说了。”朱祁镇叫住孟岩往后退的腿道。

“皇上,您吩咐。”

“白素心的案子了结了,朕知dào

,你在此案中的功劳朕也知dào

,案子以外功劳,朕心里也清楚,就算赐给你一个爵位,朕都觉得是应当的,你半年不到已经升到千户了,这在咱们大明升官算是快的了,所以,朕思来想去,不升你的官儿,给你父亲追赠一个锦衣卫指挥同知的衔,如何?”

“微臣替家父感谢皇上。”孟岩纳头便下拜道,追封一个死人的官儿,那没什么大事儿,除了荫泽后人之外,也没什么用处,就是一个荣誉。

“那就回去等候旨意吧。”朱祁镇点了点头,他其实是想给孟岩升官的,白素心一案中,涉及宫中盗窃谋利案,为此每年为宫中挽回损失数万两白银。

另外,虽然没有大张旗鼓的查盗窃和走私宫中物品,但暗地里,涉案的人员已经在清理整顿了。

这个功劳在皇帝的心里,可比查清楚一件冤案大多了,但是这件案子太大,也算是宫中的丑闻。

不宜扩散,只能暗中调查,逐步撤换这些人等,以达到纯洁后宫的目的。

“微臣遵旨!”

从皇宫出来,见天色已晚,孟岩索性就不回衙门了,命一个下人回衙替他说一声,就直接回家了。

“冰糖葫芦……”

“吁!”

“卖冰糖葫芦的,你这冰糖葫芦怎么卖的?”孟岩想起家里女人不少,又都青春年少的,最爱吃这种甜食小吃了,这心意一动,就想着给带几串回去。

这可是原汁原味的冰糖葫芦。

一看孟岩穿着官袍,那小贩一个激灵,忙道:“这位大人,小人这冰糖葫芦四文钱一根,十文钱三根!”

“你还挺会做生意的,家里人多,这样,你这上面有多少根,我全包了。”

“好咧。”

“我包下了你的冰糖葫芦,你帮我一个忙如何?”

“大人您说?”

“把这冰糖葫芦给我送回去,我这骑着马。不太好拿。”孟岩道,“不让你白跑,这来回的路钱,我给你双倍。”

“不用大人路钱,您让我今天生意这么快就做完,我给您送回去,那也是应该的。”

“我骑的慢一些,你跟得上吧?”

“跟得上,跟得上……”

“小雨,小雨……”

“听到了。夫君大人。妾身耳朵不背,看你这喜庆的,咱家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儿?”

“喜事儿,当然有。待会儿再说。瞧。我给你买什么了?”

“冰糖葫芦!”看到孟岩身后那插在草棒子上的一串串红红的,散发诱人香味的冰糖葫芦,闻小雨惊喜道。

“前两天。你不是吵着要吃冰糖葫芦吗,今天回来,正好碰到了,咱就把这些都买回来了。”

“你买个一两根就行了,怎么还把人叫到家里来?”

“府里也不是你一个人爱吃冰糖葫芦,我都买下来,大家解解馋不是吗?”

“说的也是,正好素心妹妹也在,她也爱吃这个,我给她也拿两串?”

“白姑娘也在?”

“是呀,她是来跟我讨论如何重开素心斋的,她也觉得我的那个点子好,素心斋重开,不完全经营糕点,还可以有其他的美食儿,这样,客人只要到了咱们素心斋,就能吃到了整个北京城的美食儿了!”

“素心斋,卖糕点的话,这个名字到十分适合,可如果加入别的食物小吃,这个名字就不适合了。”

“大人是不是觉得素心斋这个斋字不合适?”白素心从里面走了出来,来到孟岩面前盈盈一下拜道。

“白姑娘就是聪明,本官读书不多,这斋听着好像斋菜,斋饭什么的,全是素的,素心斋一听,人家就觉得,这里头是不是都是吃素的?”

“素心也有此感,不如请大人给充新起个名字吧?”白素心眨巴一下妙目问道。

“这……”孟岩一时间给问住了,起名字,那可不是他的强项。

“不如就叫素膳坊?”

“素膳坊?”

“这不是还有意思素字吗?”闻小雨不解。

“小雨,这你就不知dào

了,这个素字代表的是素心姑娘,她是素膳坊的创始人之一,自然要留名字了,膳就是膳食,这大家都知dào

,可用膳只有皇上才能,这膳自然代表了我们的食物的档次,坊,咱们大明朝最小的城市行政单位是什么,不就是坊吗,这一坊有多大,说明咱们的店大,食物种类多,客人的选择也就多了,汇聚南北吃食,定有一款适合您!”孟岩解释道。

“素膳坊,这名字会不会犯忌讳?”白素心有些担忧。

“没事,这不算犯讳。”

“这个名字确实不错,雨姐,要不,咱们就叫素膳坊好了?”白素心道。

“嗯,好,不过这名字好起,可谁来题字呢?”

“是呀,店名有了,得有一副响当当的招牌吧,这招牌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写的,这得找一个有名气的人,这关系到脸面的问题,这人社会地位不能太低,字差点儿倒无所谓。

这可难到他了,孟岩认识的文化名人不多,再说他是武将,结交文臣,会让人诟病。

“要不,我去求杨阁老写一副?”孟岩思来想去,就是杨府的老爷子了。

当朝首辅,半隐半退,他的字儿虽说不是顶尖的,但那也是一流的。

但是这会不会辱没了人家当朝阁老的身份,这文人自诩清高的很多,有很多还给自己定下规矩,对于营生一类的店铺题名那是不干的。

别到时候碰上人家的忌讳就不好了。

本来还有一个人可选的,那就是于欣的父亲,这位可是更有名,但是现在还没有起来。

这老头年纪不大,就是太方正了,再说他跟他也没啥交情,就跟他女儿算是好朋友,这么去求人家,那万一碰一鼻子灰,反到自己面子上过不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五章:孟岩求字

“素心妹妹,来,先吃个冰糖葫芦,夫君大人刚买的。”闻小雨递给白素心一根冰糖葫芦道。

“多谢!”

“大小姐……”

“张叔,怎么是你?”白素心居然跟那卖冰糖葫芦的中年人认识,而且看上去认识的时间并不短。

“大小姐,我可找到你了,听说你被朝廷平反了,我们老几个就想着再去投靠你,可是去了素心斋,那里已经盘给别人了……”

“张叔没有去白府吗?”白素心问道。

“没有,我们几个就是从那里被赶出来的,发过誓,再也不去白府。”张叔恨声道。

“张叔,出了这些天我都住在白府,焦氏姐弟被判刑了,家里就剩下我跟少卿两个人,其他人都走了!”

“那个恶妇真是得了报应,大小姐,这些我们都从朝廷张贴的告示中看到了!”

“既然是故人,那就客厅叙话!”孟岩招呼一声。

“您就是孟大人吧?”张叔激动的问道。

“本官正是!”

“小人给您磕头了!”张叔放下手中的草棒子,就给孟岩跪了下来,咚咚的磕起头来。

“张叔,你这是做什么,素心姑娘,你快让他起来,本官受不了这样的大礼!”孟岩忙道。

“张叔,您起来吧,有话咱们进屋再说。”白素心走过去,伸手将那张叔搀扶起来。

张叔站起身来,还是忍不住用衣角擦拭眼角的泪水。

“沈聪。把糖葫芦分发下去,人人都有份儿。”孟岩吩咐沈聪一声。

“是,公子爷!”

“张叔,这几年你们是怎么过的?”

“我会做糖人,糖葫芦,做些小买卖,虽然赚钱不多,但还过得去,老邓他们比我差多了,给人种地。十分收成最后能有两三成落到自己手里就不错了。日子过的很苦。”张叔红着眼道。

“他们几个都在?”

“在的,在的,大小姐,改日我领他们来拜见你。”张叔激动的道。

“张叔。你们几个跟着我爹有些年头了。我想把素心斋重开。不知dào

你们几个肯不肯再回来帮我?”白素心诚恳的问道。

“大小姐打算重开素心斋,可是素心斋不是已经被盘出去了?”张叔吃惊的问道。

“其实不算是卖了,是我打算跟人合资。将素心斋扩大,重新开张经营。”白素心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大小姐若是不嫌弃我们几个老的话,我们当然愿意回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

“说定了,说定了。”张叔道,“对了,大小姐,你打算跟什么人合资?”

“是跟我小雨姐!”

“原来是跟闻姑娘,这我就放心了。”

“张叔,你该改口了,叫雨夫人了。”白素心纠正道。

“哦,对,对,雨夫人,小人张通见过雨夫人!”

“免礼,都是自家人,就不必多礼了。”闻小雨优雅的一笑,“素心妹妹,我想你现在也没那个心思了,咱们明天再详谈如何?”

“也要,素心听姐姐的。”

“白姑娘,留下一块吃饭吧。”孟岩道。

“孟大人,少卿还在家中,我得回去给他做饭,就不留下了。”白素心道。

“也好,我派人送你回去。”

“不了,有张叔陪我就可以了!”白素心拒绝道。

“那本官就不强留客了,白姑娘,请!”孟岩微微一拱手道。

“小雨,今天皇上赐了我一套宅子,说是给我跟郭月的新婚大喜之用。”

“这是好事儿呀,这御赐的宅子,肯定不小,至少要比咱们老宅要大吧?”

“是不小,面积得有咱们老宅的三四倍吧,房屋没有上百间,七八十间应该是有的。”

“在哪儿,明儿个我就去看看!”闻小雨兴奋的道。

“西单斜街四十六号!”孟岩道。

“西单斜街,四十六号,等等,那不是曹钦的府邸?”闻小雨脑子里装着的可是整个京城,做情报的,对朝中官员的住处,别院还有田产,那是如数家珍。

“就是曹钦的府邸,我带人查抄曹府之后,便将这座宅子的地契和房契都上交户部了,现在皇上又把这宅子赐给了我!”

“曹钦的宅子赐给你,那不是让你跟曹吉祥死磕到底?”

“皇上未必就是这个心思,我担心的是,这是有人撺掇的。”孟岩道。

“王振?”

“未必,不过,这宅子我本不想要,可皇上非要给我,还给我写了一道旨意,就算将来我犯了死罪,这宅子也不收回。”孟岩苦笑一声道。

“这恩典可是不小呀。”

“你没明白,这宅子只能由我或者孟家的后人住,不可以变卖,也不可以租赁!”

“这圣旨上又没写,怎么就不能出售和租赁呢?”

“这是圣旨背后的含义,算了,朝中不少人打那个宅子的主意,甚至有王爷都想请赐给自己再京中做别府之用,现在赐给了我,指不定会有多少人心中生怨呢!”孟岩道。

“那就让他们怨去了,这又不是咱们要的,是皇上赐给咱们的。”闻小雨道,“不行,明天我就去看看,我的给我挑选一个好房间。”

“着什么急,这旨意还没下来呢,这宅子暂时还不属于咱们,还的重新捯饬一下,把那些逾制的东西拆掉,明天我就去拜访蒯大人,请他帮忙设计一下,改一改这宅子的风水。”孟岩道。

又过一日,圣旨终于下来了。孟岩从副千户晋升正千户,京城巡察使衙门正是更名为锦衣卫巡察司,由孟岩担任署理千户,隶属南衙。

原来孟岩在匠作司的职务撤销,原匠作司担任署理司库的总旗陆荣升任试百户,担任署理百户。

唐笑等原属匠作司的锦衣卫全部调入新的巡察司。

除了孟岩升官和巡察司并入锦衣卫之外,皇帝还下了特旨,给孟岩之父孟宪加了指挥同知之衔,并恩旨孟家世袭千户。

这份荣耀,可是让人羡慕不已。

随后。皇帝又赐了孟岩一套宅子。绫罗绸缎上百匹,还赐了一柄玉如意!

这可是一二品的老臣,为朝廷立下大功才有的恩典。

这几日来,孟岩可谓是风光无限。每天的应酬那是目不暇接。几乎是没从酒桌上下来过。

不过。这一回孟岩学乖了,坚决不喝酒,要喝就喝白开水。见人就一副醉醺醺的样子,这一看,也不好逼他,倒是让他成功的躲过去不少。

孟岩要找杨阁老写招牌,他的先做好侦查,还好,他跟杨旦的关系不错,就找了个借口,把杨旦给约出来喝酒。

顺便,他把温良栋和蒯祥都叫上了。

这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该说正事儿了。

“杨兄,这酒不错吧,孟老弟酒厂新酿的酒,咱们可是尝了一个新儿?”

“不错,不错,就是有地儿冲,要是放上一个一年半载,去去火气,应该更容易入口!”

“嗯,这就选的是玉泉山的水,水是好水,就是酒曲不对,如果选用四川的酒曲的话,味道会更香醇。”

“嗯,蒯大人是酒中国手,这一点批评是一语中的!”孟岩大口赞道。

“来,来,吃菜……”

“孟老弟,你做这个东,请我们喝酒,是有事吧?”蒯祥嘿嘿一笑,“这些日子,你孟老弟吃遍了京中的大小宴席,还没听说你掏过银子呢?”

“哈哈,这人还真不能太反常,一瞧就让你们给瞧出破绽来了,今天这顿酒呢,有两个目的,第一,我吃了那么多的宴席,吃的我都快吐了,这顿我想自己找三两个知己,好好的吃一顿自己的,第二,我还真有事儿求三位哥哥!”孟岩道。

他们三人都比孟岩年长,孟岩当然以“哥哥”称呼三人。

三人皆抚掌大笑。

“说吧,咱们四个,都因你才交的朋友,你孟老弟想要我们三个干啥?”

“温兄的事情,咱们再说,这先说你们二位,不必为难,小弟我不是强迫。”

“到底是什么事儿,看你说的,把我们两人心都提起来了。”杨旦怪道。

“也不是什么难事儿,我就是想向阁老大人求几个字,然后做个招牌!”孟岩道。

杨旦闻言,顿时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父亲在书法上虽说不是泰山北斗,可人在官场,这字画虽然文人雅好,但也是腐败的根源,有些人就是喜欢打着给人题字的名号,收受贿赂。

这是杨阁老十分痛恨的,所以,他很少答yīng

给人题字,更别说给人写招牌了。

要说孟岩求一副字,挂在家里显摆显摆也就罢了,毕竟没有多少人跑到你家里去敲字儿。

可这招牌就不一样了,那是门匾,是要挂在门檐之上的,人来人往的,都看得见,这影响可就大了。

“孟老弟,愚兄不敢保证,不过,以你在家父心中的地位,或许可以。”杨旦道。

“那改日小弟备上一份厚礼,去府上看望老爷子?”孟岩点了点头。

“愚兄先提一下,看家父的反应?”

“好,多谢杨兄了!”孟岩站起来一躬到底道。

“还有一件事,要劳烦蒯兄了!”孟岩转过来,对蒯祥施礼道。

“请说。”

“皇上不是赐了我一个宅子吗,你也知dào

那是曹钦的府邸,所以,我想在住进去之前先改造装修一下,请蒯兄帮忙设计一下。”

“这个好说,好说。”蒯祥闻言,心中一颗石头落地,别是跟杨旦那样的难题就好。(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六章:巡察司兼管京中诸卫军纪纠察

“大小姐,张叔总算找到你了。”

“张叔,我一直都在,你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可知dào

我的住处,你怎么……”

“大小姐,张叔知dào

。”

“张叔,你既然知dào

,为何不直接来找我?”白素心奇怪的问道。

“大小姐,那孟大人对你如何?”张叔并没有回答,反而问了一个问题。

“孟大人是我的救命恩人,怎么了?”

“大小姐可有别的想法?”

“别的想法,张叔,你这是什么意思,素心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素心岂是那种人?”白素心冰雪聪明,一听就能明白了张通话中的含义。

“大小姐,老爷生前在张通那儿存了一些东西。”张通说道。

“爹在张叔哪儿存了东西?”

“是的,老爷病重的时候,将张通交到床前,交给张通一个匣子,说,小姐若是出嫁,这匣子就随老爷一起埋于地下,若是小姐未能出嫁,则将匣子交到小姐手中,然后任由小姐处置!”张通道。

“什么?”白素心大吃一惊,父亲居然还有东西留下,还留下这些指示。

“大小姐,张通也不知dào

,匣子就在我家中,明日一早,我就给小姐送来?”张通道。

“张叔,你这样,匣子在你手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先别忙着拿给我,等我找你拿的时候,你再拿给我。如何?”

“大小姐,这是为何?”

“张叔,你就不要多问了,听我的,将匣子藏好,不要向任何人透露风声,明白吗?”白素心道。

“明白,匣子的事情只有我一个人知dào

,我埋在家中院子的那颗枣树边上,就连我那浑家也不知dào

。”张通道。

“这就好。张叔。你回去吧,这两天把他们几个领过来,我看着先给你们安排些事情做。”白素心道。

“哎呀,那就多谢大小姐了!”张通感激道。

送走张通。白素心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转身返回家中。确有心事重重的皱起眉头。

案子是结束了,可事情还没结束,这件事的后遗症才慢慢的体现出来。

有些事情。白素心藏在心里并没有说。

其中最大的心事就是父亲的死!

父亲的病来的突然,前后也就不到十天就撒手人寰了,这说正常也正常,说不正常也不正常。

她记得父亲是回家过了一宿,第二天就发病了,当时大夫诊断肠痈,疼痛难忍,服药后有缓解,后又加重,父亲拖着病体,坚持立下将素心斋作为嫁妆传给自己的遗嘱,立完遗嘱后第三天人就走了。

因为当时有大夫的诊断,白素心并没有怀疑父亲的病有什么蹊跷之处。

但是后来白焦氏和焦宏这对姐弟对她的一些列刁难,直到冤案发生,这才让她产生了怀疑。

父亲刚死,这对姐弟就在父亲的卧室内翻箱倒柜,掘地三尺,还逼问自己,说立kè

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白焦氏和焦宏似乎想要得到父亲的某个东西。

这个东西是什么,白素心并不知dào

,因为父亲从未跟她提过,没有提,那应该是父亲为了保护她。

假若她知dào

这个东西的存zài

,恐怕真就早就没了性命。

知dào

张通出现!

真有这样一个东西,焦氏姐弟欲得之而不能,那么父亲的死会不会跟这个匣子有关呢?

这个匣子如此重yào

,父亲居然不把它交给她这个女儿,这说明匣子里的东西事关重大,非同小可。

而且他还给张通留下话了,若是自己平安出嫁,这匣子就会长埋底下,永远不见天日,可若是自己未能平安出嫁,匣子就会交还给自己,还任由自己处置!

爹怎么会留下如此古怪的话呢?

匣子内到底藏着什么东西,焦氏姐弟非要得到它,难道这里面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不成?

怎么办,她就是一个弱女子,面对复杂而又残酷的社会,谁能保护自己?

闻小雨够强dà

了,就是她也需yào

找一个男人做靠山,才能保住自己不被别人伤害。

闻小雨尚且如此,更何况她呢?

自己的靠山又在什么地方呢?白素心不由的一阵暗自神伤,自己现在把全部身家都压在闻小雨身上,何尝不是想要依附闻小雨背后的孟岩?

但是她又跟闻小雨不同,闻小雨是孟岩的妾侍,枕边人,而她呢,只是闻小雨的闺中姐妹,最多也就是生意上的伙伴。

孟岩出力替自己平反冤狱,固然起因在闻小雨,但最终他也因此而获利,从一个百户一跃成为千户,执掌一司,大权在握,那是不可同日而语。

这也算是互惠互利吧,自己在他的帮zhù

下,冤狱平反,获得自由,恢复名声,而他呢,也收获名声,步步高升,获得皇帝的信任。

很难说清楚这里面谁对谁的好处多一些。

当然,白素心内心是感激孟岩的,人家可以不必选择这么危险的途径来升官,就凭孟岩的能力,升千户那是迟早的事情,差别在于时间长短而已。

人家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为了她这个案子,孟岩也承担了巨大的风险,这是必须要承认的。

“姐姐……”

“少卿?”白素心猛然一抬头,她回来是要给弟弟做饭的,刚才思考问题竟然给忘了。

“来了,少卿是饿了吧,姐姐这就给你做饭去!”

家里该找几个下人了,总不能洗刷和做饭这种活儿都让她一个人干吧,再说白家的财力又不是请不起下人。

巡察使衙门不过是换了块牌子,人还是那些人。继xù

办公,在巡察司下面有设置了东、西两个厅,东厅管民事,西厅管军务。

为了不让巡察司变成一个清闲的衙门,这锦衣卫的在外的军纪纠察大权被郭怒奏请皇帝认可后,划归巡察司了!

锦衣卫巡察司兼管在京诸卫军纪纠察,监督职权(涉民)。

也就是说,巡察司今后有对锦衣卫的军纪有纠察处置之权,捎带着,只要在京城地面上违反军纪的将官士兵。巡察司都有查办之权。

虽然限制了管制范围。但这权力够大了,这不仅仅是锦衣卫,还涉及京营以及京城诸卫!

只要是军营范围内,士兵军纪问题。锦衣卫无权管。但军营之外的。只要是有将士违反军纪,锦衣卫都可以抓人和处置现场态势,但必须交由本卫带回处置。

如此一来巡察司就捎带了一部分军队纠察的职能。不仅仅对锦衣卫内部,还对其他卫军也有约束之能。

这自然引起其他卫军的不满,五军都督府和兵部的官员都上书反对。

但皇帝都留中不发了,京城之中军人犯纪,扰民时有发生,老百姓又敢怒不敢言,加之各卫军指挥们袒护,证据确凿的最后都能不了了之,老百姓怨言很大。

可以说,皇帝让巡察司承担这一部分职责,也是希望借助孟岩这个“官场屠夫”的名号震一震那些胆大妄为的人。

这对孟岩来说,巡察司接下了这个责任,那日后就得干得罪人的事情。

而且得罪的不只是一个人,可能还会把京中诸卫都得罪了。

这主意到底是皇帝自己拿的,还是有人故yì

给他设置了一个阳谋,让他即使知dào

了,也只能往里面钻。

“张瑄去西厅,兼管军纪纠察和财务,李铎留在东厅,兼管民事和本司人事,其他各部各司其职,就这样。”孟岩没有对巡察司多大的改动,只是微调而已。

“大人,您让张瑄去管军纪纠察,李铎去管民事,是不是弄反了?”孟岩这个决定并没有跟任何人商议,而是自己独断而行,就连蔡晋都不太理解。

“没错,本官这么分配正是考lǜ

了他们两的性格以及行事方式!”孟岩道,“这纠察军纪,就必须要一个铁面无私,不讲情面的人去做,李铎处世比较圆滑,军中多骄兵悍将,他去反而起不到震慑的效果,而民事方面,需yào

的就是这个调和的能力,如果让张瑄去处置,他这个人照章办事,有时候人死理,反而会办坏事。”

“原来是这样,那这样一来,大人岂不是要得罪京中诸卫吗?”蔡晋道。

“这就是皇上想要的,本官若不这么做,恐怕要不了多久,巡察司就要换人了。”孟岩道。

“圣心难测,难怪人说伴君如伴虎。”蔡晋长叹一声。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让匠作司司库大队,不,现在应该叫军风军纪纠察大队听张大人调遣。”

“大人把唐笑他们给张大人用,大人身边呢?”

“本官暂时不需yào

他们,对了,等唐笑他们办理完入职手续后,让他过来见我!”

“报gào

!”

“进来!”

“怎么样,这身试百户的官服还合身吧?”孟岩一瞅一身百户官袍的唐笑,微笑的问道。

“唐笑多谢大人提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唐笑单膝跪下,双拳抱过头顶大声道。

“这是你应得的,不必谢本官!”

“若是没有大人栽培,唐笑不可能从一个小小的校尉,短短数月就擢升为试百户!”唐笑很激动,前几天他还是小旗,如今一下擢升为试百户,这升官的速度着实让很多人羡慕不已。

他内心感激舅舅魏实,若不是他把他发配到孟岩身边,他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

但他更感激的是孟岩,他不栽培自己,最多跟匠作司大队的其他人一样,升个小旗而已。

“巡察司军风军纪纠察大队不可能就你们这二十几个人,得扩充人手,上面给了我们一个百户的编制,近期会有一批人调过来,这一次本官要的都是些白纸,你可要给我带好了!”孟岩郑重的道。

“请大人放心,唐笑一定不负所望!”唐笑激动的大口呼吸一声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七章:白素心来访

教忠坊,府学胡同,杨府。

随着气温一天天上升,杨溥的身体也渐渐好了起来,每天出来活动个两三个时辰问题不大。

还吃着孟岩给配置的药,杨旦每天小心伺候着,从不间断。

“爹,这药不喝就凉了。”老爷子好读书,这书到了他手中,就不肯再放下了,这不,连药都忘了喝了。

“知dào

了,这就喝。”杨溥对于啰嗦的儿子投过一丝不满,但是他也知dào

,儿子这是为他好。

良药苦口利于病,这个道理他还是知dào

的。

“对了,旦儿,从昨天你回来,爹就看到你这眉宇间私有一丝愁绪,有什么事情难道还不能对爹说吗?”

“爹,是这么回事儿,昨儿个孟大人请我们相熟的人吃酒,他想请孩儿给帮一个忙?”

“请你帮忙,他一个锦衣卫千户,背后还有郭老虎那么大的靠山,需yào

你一个赋闲在家照顾老父的大理寺少卿帮什么忙?”杨溥呵呵一笑。

“爹,这忙孩儿推辞不了,所以就应承下来了。”

“什么忙,你推都推不得?”杨溥有些惊讶,这满朝文武都知dào

,要不是皇上硬把他留在朝中,他早就辞官归故里了。

这京城的气候,实在不适合养老,他要是再想多活几年的话,还真的回老家去。

“孟大人想求爹您给他写几个字?”

“他求我写字,这又何难的?”杨溥惊讶道。“难道是怕爹拒绝,才先由你试探一下?”

“正是这个意思。”

“爹这条命都是人家救的,区区几个字又不值什么,举手之劳而已,你跟他说,除了犯忌不能写的,爹答yīng

他就是了。”杨溥道。

这人要知恩图报,不然还能立足于天地之间?

“爹,孟大人其实求的是一副招牌,这是要挂到外面去的。而且您还的署名。用印,所以……”

“招牌?”杨溥一愣,自己为官多年,这请托让他题字的店铺多的说不过来。他从来都没有答yīng

过一次。写这种东西有一就有二。弄到最后,得罪谁都不行,干脆谁的请都不答yīng



特别是入了内阁后。就再也没有为任何人题过字了。

当然,师生朋友之间的相互的赠送勉励那还是有的,但这些都是搜藏在个人家中,最多也就是装裱一下,挂在自家屋内,孤芳自赏而已。

“是呀,孟大人不是纳了一方妾侍吗,准bèi

开一家食肆,缺一个响当当的招牌。”

“名字有了吗?”

“听说好像是有了。”杨旦道。

“这事儿我应了,回头你问清楚,这招牌上的字是要见人的,爹要好好准bèi

一下。”杨溥道。

“那就太谢谢爹了!”杨旦闻言,大喜过望,他就怕这老头子犯倔,不答yīng

,那他可就在孟岩面前不好说话了。

“对了,旦儿,你听说没有,这京城巡察使衙门变更为锦衣卫巡察司了?”

“孩儿听说了!”

“你对这件事怎么看?”杨溥问道,他知dào

儿子还有心出仕,但是他还有些担心,善良耿直的儿子能否再狡诈残酷的官场中生存下来。

“圣上从白素心冤案中获得巨大的名望,正是因为他的力排众议,坚持重审此案,令冤者昭雪,所以,裁撤巡察使衙门圣上是绝不会做的,但保留的话,必然会遭致朝臣的反对,毕竟巡察使衙门归属不清,如果只听命于圣上的话,那职权可就大了,必须予以限制,所以圣上将其纳入锦衣卫的管制,这样也就能平息朝臣的不满了!”杨旦想了一下道。

“嗯,不错,旦儿,你能看到这些,说明你是用了心的,也看到了一些东西。”杨溥道,“自古皇权和相权就是对立平衡的,一旦失去了平衡,这国家政局就会走向两个极端,第一,那就是皇帝昏庸,大臣腐败,国家内乱,这第二呢,皇帝英明睿智,大臣廉明,国家强盛,一般情况下,开国君主都是比较强势英明,而且大乱初定,国家休养生息,政局会平稳发展,一旦恢复国力,雄主老去,若后继之君平庸的话,那必然需yào

一位权臣,权臣不好当,弄不好会粉身碎骨,遗臭万年,若蒙皇帝信任,相得益彰,到能开创一番事业,可若主弱臣强,那便是祸乱之源!”

“爹的意思,咱们大明朝容不得一个权臣?”

“爹不是这个意思,爹只是告sù

你,做权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若非大野心,大智慧者,千万不要去走这条路!”杨溥道。

“孩儿明白,孩儿就算出仕,只想做一员能吏,为朝廷,为百姓做一些事情而已。”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不过你现在出仕还不是时候。”杨溥道。

“那是什么时候?”杨旦问道。

“回去好好想想,想明白了,来告sù

我。”杨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让儿子自己去想。

这自己想到的,悟到的,跟别人告sù

的是完全不一样的。

且不说这杨旦拧巴眉头,把自己关进书房去悟了,孟岩这边却来了一个相熟的客人。

京城巡察使衙门变更为锦衣卫巡察司的圣旨已经下达到孟岩手中,这换块门匾也就是一两天的事情。

这巡察司署理千户孟岩孟大人也算是走马上任了。

他很忙,非常忙,需yào

签署大量的文件,还有听下面的汇报,安排工作。

各个部门都在招兵买马,按照上面给的编制,巡察司也算是锦衣卫内一个不小的职权司了,权力还不小,原来兼管锦衣卫军纪的部门也要合并过来。

这样一来。南衙就瘦身了,南衙原来有三大职责,第一是管理本卫军纪,凡是锦衣卫犯了军纪或者国法,都有南衙处置判决,差不多属于锦衣卫的专属军事法庭,舆情司,不用说,情报部门,是南衙最核心的部门。人员最多。最神mì

的部门,具体事务只对署理南衙的锦衣卫指挥同知或者佥事负责,指挥同知和佥事对皇帝负责。

第三是匠作司,本卫匠户管理和军器研发和制造。主要是高尖武器的研发和制造。属于国家核心机密部门。

军纪这一块查处的职能现在剥离给了巡察司。而南衙则还保留最后判决的只能。

用现在的理解就是,巡察司就是宪兵处,一些小违纪问题直接就给处理了。而南衙就是军事法庭,真犯了罪的,需移交过去进行公开审讯和判刑。

郭怒从南衙给他调来一个副千户,担任他的副手,专门管锦衣卫军纪。

北衙方面,基本无什么变化,侦缉司和理刑司加上诏狱三大块儿,已经完全被傅啸尘掌握。

至于京中其他各卫所,都跟以前一样,经lì

司还管着档案储存和文书转发。

“白姑娘,你怎么来了?”

“天行,泡茶……”喊了半天,不见林天行,忽然想起,他派林天行去东郊的落梅庄化装侦查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自己真该找一个长随了,这身边没有一个使唤的人,那真是不方便。

“还是本官自己来吧,这人都给我撒出去办事儿了。”孟岩自嘲的笑了笑,从一堆文书中站起来。

“大人,让素心来吧。”白素心走过去,拿起案几上的毛巾,抱住了铜壶的手柄,将烧开的水壶提了起来。

“白姑娘是客人,让客人自己给我这个主人泡茶,实在是有违待客之道!”

“大人,请用茶!”白素心泡茶的动作和姿势都和优美,仿佛在自家一般熟悉。

孟岩不由的想起那一次,白素心泡茶的时候,不慎烫到手的时候,自己正好弯腰接过,那一抹动人的风情至今还深深的刻在他的脑海里。

“谢谢白姑娘。”孟岩微微一愣神,旋即不好意思的接过茶盏。

“白姑娘,你来见本官,有什么事情吗?”孟岩摸不准这白素心来干什么,她居然孤身一人来见自己,这有些怪异。

“孟大人,小女子有一事相求!”白素心盈盈一下拜道。

“白姑娘请起,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出来,本官能够帮到的,一定义不容辞。”孟岩认真道。

“大人,素心怀疑我爹是被人谋杀的!”白素心道。

“白姑娘,这可不能胡说,谋杀跟自然死亡那是完全不同的。”孟岩微微一惊。

“孟大人,素心并不像追究什么人,素心就像知dào

一个真相,我爹是被谋杀还是得重病身亡。”白素心道。

“白姑娘的意思,本官有些不大明白?”

“我想请孟大人开棺验尸,帮我确认一下,我爹的真zhèng

死因,至于结果,只有孟大人和我知晓就可以了,不对任何人提起?”白素心道。

“白姑娘,令尊已经入土为安,你既然不想追求任何人,何必打扰他的安息呢?”孟岩不解的问道。

“孟大人,这关系到素心的未来,所以素心恳求孟大人帮我。”白素心郑重的道。

“这……”孟岩犹豫起来,这白素心的请求也算是合乎情理,女儿想要知dào

父亲的确切死因,但如果确定白新元是死于谋杀,那凶手也几乎可以锁定。

她不愿意追究也在情理之中,那白焦氏毕竟是弟弟白少卿的母亲,爱屋及乌之下,白素心又怎么会忍心去让弟弟伤心呢?

但是人为人女,如果不弄清楚父亲的死囚,自己的心也过不去,那种愧疚之情会伴随一生。

“白姑娘,你先将你的怀疑说与本官听一听,至于开不开棺,咱们再做商议如何?”孟岩可不会贸然答yīng

开棺验尸,连前应后果都没搞清楚。

“是,大人。”(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八章:白新元之死

“三年前的中秋节,那个女人,就是焦兰蓉派人到店里来,叫我们回去吃饭,爹答yīng

了,说把店关上门就回去。”

白素心娓娓道来。

“爹答yīng

回家吃饭,其实还是为了弟弟,若是没有少卿,爹可能早就休了那个女人了……”

听到这一段,孟岩默然不语,尽管他听何文东说过,说白少卿并非白新元之子,是白焦氏跟外面的男人所生。

但是这也是何文东的一面之词,何文东也没能说出那个人是谁,此事到是一个疙瘩。

不管是说,还是不说,对白素心的打击都太大了,对白少卿也非常残忍。

这势必会影响到一个孩子的将来,甚至会毁掉他的一生,于是孟岩一开始就选择了隐瞒!

将这个秘密隐瞒下去,白少卿就是白新元的儿子,给白家续香火,有什么不可以呢?

至少白少卿姓白,认白新元这个父亲,逢年过节的还给他端饭上香,磕头。

如果真的把白少卿的身份搞清楚了,那白素心和白少卿还能跟现在这样吗?

如果白少卿是白新元之子倒也罢了,若是不是,那对刚刚获得自由的白素心而言,那又是一次巨大的心灵打击。

孟岩真的不忍心这么做,这个秘密就连闻小雨他没有透露,生怕这女人之间说话,一不留神给说出来,那就麻烦了。

但现在看到白素心如此执着,为了父亲死的真相。不惜来求他开棺验尸,自己隐瞒了这个一个秘密,似乎又有些对不起这个可怜的女子。

“我跟爹到了家中,那个女人一改常态,做了一桌的好菜,还有爹最爱的吃扣肉月饼,就这样,我们一家人吃着饭,焦宏还敬了爹三杯酒,客气的叫爹姐夫。”

“当时看来。这是一个很平常的中秋团圆饭。第二天一早,爹跟我起身返回素心斋,当时我看到爹脸色不好,就问: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爹只说昨晚受凉了。没什么大事儿,当时我也没有在意,等到了店中。准bèi

干活,和面的时候,爹突然倒地,额头上全是汗水,左手捂着肚子,我赶紧派人去找大夫,大夫过来,诊断后,说爹得了肠痈,这个病十分难治,开了药,说如果能挺过去是造化,挺不过去的话就要准bèi

后事……”

“素心当时吓坏了,赶紧把这个消息通知家里,那个女人和焦宏带着人把爹接了回去,我怕那个女人对爹心怀不轨,也跟着一块儿回去,将店里的事情交给别人,一心一意回家照顾爹的起居饮食,爹服了大夫开的药,病情有些好转,我当时很高兴,但是爹却打算把自己身后的事情预先安排一下,这就是后来的遗嘱事件,爹怕他死后,我受委屈,把素心斋留给了我,然后将白家的宅子和其他产业留给了少卿,并且请了坊正和街坊邻居做了见证,怕日后那个女人反悔。”

“立这样的遗嘱,那白焦氏姐弟就没有反对?”

“她们当然反对了,但我娘是爹明媒正娶的妻子的,虽然娘早逝,可我毕竟是白家的大小姐,还没有出阁,所以,我是有继承权的,而焦兰蓉只是父亲收的妾侍,最多算是填房,就算她生下了一个男丁,也无权干涉爹如何立遗嘱!”白素心道。

“原来如此。”

“遗嘱立下后,爹的病情很快就恶化,过了一天,到第二天晚上就咽气了。”白素心道。

“死亡证明是那个衙门出具的?”

“是坊里直接出的证明,死因写的是病死。”白素心道。

“这之后,你就没有怀疑过?”

“没有,除了中秋节那天晚上,爹病重的这九天内的饮食起居都是我亲手来的,没有假手他人,而且爹也不会吃那个女人做的东西。”白素心道。

“你怀疑是白焦氏下毒?”

“爹的身体很好,怎么突然就病了呢,而且早不病,晚不病,偏偏是在回家吃了那个女人做的饭之后,就病了呢?”

“你不是说,你父亲吃了大夫开的药之后,病情有所好转的吗?”孟岩道,“如果真有人下毒的话,那药不对症之下,病情会越来越严重的。”

“大人,这是当初那个胡大夫给我爹开的药方,您看一下。”白素心掏出一张纸来递给孟岩道。

“这不是当初的那张吧?”望着上面俊秀的字体,一看就知dào

出自女子之手。

“是,这是素心凭记忆默写的。”

“哦,这张药方你确定没错吗?”孟岩仔细看了一下药方,药方没错,确实是治疗肠痈,但肠痈也要看脉象和人,用药自然要有变化。

“没错,素心可以肯定!”

“药方没错,但对不对症那本官就难说了。”孟岩将药方还了回去说道。

“大人,如果开棺验尸,能否验出我爹的死因?”

“这个本官可不能给你打包票,也许开棺验尸,根本就验不出什么来。”孟岩道。

“不管有什么结果,素心一力承担。”白素心郑重的道。

“开棺验尸,兹事体大,而且本官并非专业的仵作,若是有本官一个人恐难完成?”孟岩道。

“大人的意思是,需yào

帮手?”

“这个自然,葛通你听说过吗?”

“听说过,他是祖传的仵作,在大理寺供职!”白素心道。

“那是以前,现在葛通已经本官这巡察司的专职法医官了!”孟岩呵呵一笑。

法医官,这可是巡察司头一份,虽然只是八品官儿,可对仵作这个行当来说,那是破天荒的。

仵作那是下等户口,按照大明律,这一类人是没有资格参加科举做官的。

能够给葛通一个八品官了,这是特例了,在大理寺的话,葛通就算做到死也只是个仵作,没有任何品级。

所以,葛通毫不犹豫的从大理寺跳槽过来,来巡察司,当起了专职法医官,还带了三个徒弟。

“只要大人认可,素心这边没有问题。”

“那就好,白姑娘,待本官与葛仵作商议一下,你先回去听信儿吧。”孟岩应了下来。

“那素心就多谢大人了!”白素心盈盈再拜道。

“白姑娘不必多礼,这也是本官分内之事。”孟岩忙道。

“大人,素心告辞了。”

“本官杂务缠身,就不送白姑娘了!”

“启禀大人,杨旦公子求见!”

“杨旦,快快有请!”孟岩从文山中一抬头,急忙吩咐一声。

“杨兄,你怎么有空到小弟这座小庙来?”忙的手舞足蹈的孟岩见到一副悠闲模样的杨旦,忍不住玩笑一声。

“呵呵,我是来拜真佛来了!”

“哈哈,快请,快请,泡茶,泡茶……”孟岩大声叫了一声,总算有衙役听到了,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孟老弟,我是来给你送好消息的!”

“真的,老大人答yīng

了?”孟岩一惊,顿时喜出望外,这“素膳坊”要是挂上首辅阁老的亲自题写的招牌,那广告效应有多大,可想而知了。

“爹同意了,但说了,这是看在孟大人你的面子上,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杨旦嘿嘿一笑。

“嘿嘿,多谢杨兄了。”孟岩道。

“还有一件事!”杨旦面露喜色道。

“可是老爷子准你出仕了?”孟岩眼睛一亮。

“孟老弟,你怎么知dào

的?”

“这,本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这一看你眉梢的喜色,就知dào

主有喜事了。”

“爹是同意愚兄出仕了,但是说现在还不是时候,让愚兄再等等。”

“再等等,老大人这是怕你卷入首辅之争中去。”孟岩道。

“首辅之争,那跟愚兄没有多大关系,再怎么着,这内阁首辅的位置也不会落到愚兄的脑袋上?”

“杨兄是做不了这个首辅,但进内阁做个大学士还是可以的,如果有人许你一个进内阁的机会,你会动心吗?”

“这……”

“你看,杨兄你心动了吧?”孟岩微微一笑。

“到不是心动,愚兄在想自己能否胜任?”杨旦如实回答道。

“以杨兄的才学,区区一个内阁学士,自然是不在话下,可他这是要拉拢你,而你是可以影响到老大人的,从而可以影响到内阁首辅人选。”

“对,孟老弟这么一说,愚兄是茅塞顿开了。”

“杨兄,老大人是在保护你,一旦你身上有了某个人的痕迹,那日后必然很难洗脱,所以,老大人让你等,其实就是等这个首辅的人选尘埃落定,到时候,你再出仕,那么你就不必顾忌这些了。”孟岩解释道。

可怜天下父母心,这杨阁老为了儿子,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孟老弟说的太对了,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呀!”杨旦激动的眉开眼笑道。

孟岩微微一摇头,这杨旦太朴实了,实在不是混官场的料子,就算做官,也只能做一个技术性的官僚,官场上的权力倾轧太多了,你不算计人,人家就不算计你了,尤其你还有一个内阁首辅的老子?

老大人还真有自知之明,看出官场不适合他,可杨旦也是有抱负的,当年他非要他辞去大理寺少卿的官职回家务农,那实在是伤了儿子的心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九章:东厂要干嘛?

内阁首辅的人选离孟岩有些远了,文官集团的斗争,跟锦衣卫关系不大。

不过锦衣卫对朝中官员的监视,尤其是三品以上的官员监视那是从来都没有放松过。

这可是锦衣卫建立的目的所在。

这也是朝中文官集团对锦衣卫痛恨的原因之一,谁没事儿希望自己的隐私被记录下来,甚至还有可能传诸后世?

孟岩自己的事情都还忙不过来呢,哪有闲心去管人家的闲事儿,正好这些人也别把眼睛放在自己身上。

“杨兄,择日不如撞日,待我忙完这些,就跟你回府拜望一下老大人?”

“也好。”杨旦一想,便答yīng

了。

“来人,把蔡先生请过来!”

“大人,您叫我?”

“一会儿,咱们提前下值,你跟我一去去一趟杨府,你先回一趟松鹤楼,找雨夫人,拿一些糕点。”

“孟老弟,来我家,你还带什么东西?”

“一些糕点,老大人年纪大了,牙口不是很好嘛,糕点酥软,很适合他吃,适量就好。”

孟岩也知dào

,太贵重的礼物,杨溥是断然不会接受的,这吃食就没有问题了。

素心斋的糕点,那是京城有名,爱吃的人不少,杨老大人也是其中之一。

不然,这素心斋主人白素心被爆出通奸杀人,那怎门能够轰动整个京城呢?

这多少也有些名人的效应。

“那就多谢了,这自从素心斋关门以后。家父就再也没有机会吃到素心斋的糕点了,前些日子还念叨呢。”

“是吗,那老大人以后有的吃了,素心斋准bèi

重新开业了!”孟岩笑呵呵道。

“是吗,那可是一件喜事儿。”

蔡晋匆匆离去,孟岩埋头奋笔疾书,处理这案头上的一堆公务,还好,他只需yào

在这些上面签字做批,有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他直接就推给下面的人处理了。

案头的公文越来越少。蔡晋也从松鹤楼回来,手里提着一个雕漆的红木盒子。

“大人,您没预先说一声,幸亏有白小姐在。不然还真赶不上呢。”蔡晋道。

“是白素心亲手做的吗?”杨旦惊讶的问道。

“是的。杨公子。”

“太好了。爹看到了,一定很高兴。”杨旦喜悦道。

“那就走吧,天色也不早了。咱们早去早回?”孟岩笑呵呵的站了起来。

杨府。

“杨洪,去后院通报一声,就说孟岩孟大人求见老爷。”

“哎,老奴这就去!”管家杨洪答yīng

一声,丢下手中的活计,就朝后院跑了过去。

“孟大人,请!”

“杨兄太客气了,请!”

“公子,老爷请孟大人到内厅说话!”杨洪很快就跑了回来,冲杨旦弯腰一拱手道。

“知dào

了,这就去!”

后院,内厅,一般情况下,杨溥只有在回见亲近故交的时候才会选择在这里,而回见一般客人,都会在前厅,前厅比这里大的多了。

这内厅会见,有点儿带私人性质的意思。

这说明杨溥不把他这个锦衣卫千户不当外人,这让孟岩感到非常的意wài

,也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晚辈末学孟岩参见阁老大人!”

“哎呀,孟大人快起来,起来,老夫可受不起呀!”杨溥站起来,走过去将孟岩搀扶起来。

“阁老德高望重,是朝廷的柱梁,晚辈岂敢有不敬之意?”

“重了,重了,快,请坐,杨洪,奉茶!”杨溥招呼一声。

“这是晚辈的一点儿小小心意,还请老大人收下!”孟岩一招手,蔡晋将手中食盒递了上来。

“这是什么?”

“是臣家人做的糕点,给老大人拿来一些尝尝,算是晚辈的一点儿心意。”孟岩道。

“嗯,好,只要不是金银财宝,绫罗绸缎,老夫就收下了!”杨溥没有任何推辞,直接就命人接了过去。

“爹,这可是您最爱吃的素心斋的糕点。”杨旦上前道。

“哦,素心斋,莫不是孟大人……”杨溥一惊,这可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

“爹,您误会了,白小姐跟孟大人的如夫人是好姐妹,今天刚好白小姐也在,所以,就一起做了这些糕点。”

“老夫孟浪了,呵呵。”杨溥呵呵一笑,自己理解错了。

“这个都是刚做出来的,最好吃,老大人不妨尝一尝?”孟岩建议道。

“嗯,好,老夫正好腹中有些饥饿了。”

“爹,您尝一尝?”杨旦将食盒打开,取出其中一块糕点,亲自送到杨溥的嘴边。

“老夫自己来。”杨溥一闻到那个香味儿,就知dào

孟岩所言不虚,这熟悉的味道快有几年没有闻到了。

“嗯,是这个味道,甜,濡,满口都是香味,好,孟大人有心了,老夫总算是吃到了正宗的白家糕点了。”杨溥赞道。

“老大人喜欢,以后随时都可以吃到。”

“这怎么行呢,老夫怎么总是吃你家的东西?”杨溥连忙摇手道。

“爹,是这样的……”

“那这是好事儿,看来孟大人这位如夫人真是经营有道呀?”杨溥听完杨旦的解释,不禁笑道。

“让老大人见笑了。”

“照这么说,这招牌就是为了素心斋重开了?”

“老大人说的不错,重开素心斋并更名为素膳坊,除了经营糕点之外,还有其他的吃食。”孟岩解释道。

“素膳坊,这个名字倒是不错,老夫答yīng

了。这个招牌老夫给你写,不过,今天不行,三天之后,你派人过来取吧。”杨溥略微思索了一下,道。

“那就太感谢老大人了!”孟岩一躬到底,这件事总算是做到了。

从杨府出来,孟岩与蔡晋正要打道回府,突然一匹快马疾驰而至,马背上跳下来一名身穿鸳鸯战袄的锦衣卫校尉。

“标下锦衣卫北衙右司房校尉孙康参见孟大人!”

“北衙右司房。可是沈一平的麾下?”

“正是!”

“什么事情?”

“启禀孟大人。东厂来人,说是那关押右司房重犯魔金刚涉及一桩盗窃案,要提人去东厂审讯。”

“盗窃案,东厂想要干什么?”孟岩眼中厉芒一闪。分明是想找个借口把魔金刚带走。这魔金刚到了东厂。那就由不得他们了。

“大人,这分明是找个借口把魔金刚从诏狱转走,等人到了东厂。恐怕咱们就管不了。”蔡晋道。

“他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孟岩哼哼一声,上前一步,从哪校尉手中夺过缰绳,“孙校尉,本官借你的马一用。”

“孟大人尽管拿去!”

“多谢了!”孟岩一个翻身上马,“蔡先生,你先回去,我去一趟北衙!”

“是,大人!”蔡晋望着策马而去的孟岩,眼底不由的闪过一丝忧色。

北衙,右司房。

“姜档头,裘天刚是巡察司寄放在我诏狱的犯人,你们东厂若是想要把人带走,必须得到巡察司的许可,否则,你们不能带走他。”沈一平面对一群来自东厂番子。

“沈百户,我们不过是带裘天刚回去审讯一下,你这又何必为难我们呢?”

“不管裘天刚犯了什么事儿,没有巡察司孟大人的亲笔文书,谁都不能带走他。”沈一平拒绝道。

“沈大人,裘天刚跟内廷失窃案有关,司礼监着东厂带人回去接受调查,你就不怕到时候上面怪罪下来,你吃不了兜着走吗?”那叫姜寒的东厂档头有些冷声道。

“姜档头,沈某人把话撂这儿了,今儿个就算是皇上的圣旨来了,也不行!”

“沈一平,你好大的胆子!”

“谁不知dào

你们司礼监经常矫诏,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沈某人说的圣旨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沈一平,你当真不让我们带人?”

“姜寒,别忘了,东厂是没有权力私设公堂的,但凡你们捉拿和审讯都是由我们锦衣卫进行,所以,你们想要审讯裘天刚不是不可以,我们这里有刑堂,不比你们东厂里面的设施差!”

东厂的抓人,必须通过锦衣卫,而且锁拿的人犯也通常关押在诏狱,审讯工作也在诏狱。

只是后来东厂势大了,不愿意受制于锦衣卫,除了皇帝下旨,必须关押诏狱之外,他们抓到的人犯都直接关在自己私设的小监狱内,审讯也都跟锦衣卫分开了。

东厂私设监狱,那都是皇帝默许的,但是在程序上还是违法的,朝臣多有反对,但最后都没能改变。

“沈一平,你……”

“锦衣卫诏狱岂是谁想进,就能进来的吗,来人,把不相干的人等给我打出去!”孟岩强势出场了,龙行虎步,虽然只有一个人,却把东厂一干人等的气势都压了下去。

“标下锦衣卫北衙诏狱右司房百户沈一平参见巡察司千户孟大人!”沈一平一见到孟岩出现,当即露出喜色,快步上前见礼道。

“沈大人免礼!”

那东厂档头姜寒十分尴尬,可人家官位职位都在自己之上,虽然互不隶属,但若是不上前见礼的话,那就是坏了规矩。

“下官……”

“一个小小的役长,秩不过九品,也敢自称下官?”孟岩冷冷的一洒道。

姜寒一下子被噎在当场,脸色由白转青。

“孟大人,您虽然身居高位,但也用不着如此羞辱下官吧?”姜寒寒声道。

“本官对东厂的人素来没有好感,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这里是锦衣卫诏狱,你带了这么多人来,是打算劫狱还是威胁呢?”孟岩冷笑一声。

“下官只是奉命来带裘天刚回去问话。”

“谁的命令,可有凭证?”

“是高公公的命令!”

“高公公,高让?”

“是的!”

孟岩眉头一皱,高让是王振的心腹,曹吉祥被贬斥后,高让暂时代管东厂,可以说,如果没有特殊变化,这高让极有可能是下一任司礼监提督掌印太监。(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章:挑唆

“孟大人,裘天刚这件案子干系重大,还请您行一个方便。”姜寒也知dào

,这是在锦衣卫诏狱,硬碰硬能有什么好结果?

“到底是什么案子,说与本官听一听?”

“这……”

“怎么,你们要从本官这里提人,本官连过问一下案情都不行吗?”孟岩不悦道。

“孟大人,案子涉及内宫,下官也不甚清楚,所以无法回答大人。”

“哼,连案子都不清楚,就来提人,当这里是你们东厂吗?”孟岩冷笑一声。

“孟大人,请您不要为难下官。”

“不是本官在为难你,是你在为难本官,本官总不能凭你几句话就把如此重yào

的人犯交给你吧?”

“孟大人,这是六科签发的驾帖,请您过目!”

“驾帖,这人犯都已经被我们锦衣卫锁拿,区区驾帖已经没有作用了。”孟岩将驾帖直接收了起来。

“孟大人……”

“怎么,你有意见,人犯已经被羁押,驾帖已然无用,你还想拿回去不成?”

“孟大人,这是下官提人的证明,若是丢了,下官回去无法交代。”姜寒咬牙道。

“回去告sù

高让,人本官是不会同意他带走的,有什么话要问,让他到诏狱来!”孟岩。

“孟大人……”姜寒一急,上前一步。

“怎么,你还不肯走吗?”孟岩道,“不是要本官派人将你请出去?”

“是。下官遵命!”姜寒有些胆寒,虽然他带了七八个人过来,可是他知dào

,就算把这些人加起来,都不是眼前这位年轻千户的对手!

而孟岩也暗中戒备了,东厂的人可不是普通货色,在诏狱内动手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不能不防,左手已经悄然按在了天狼刀的刀柄上了。

望着退去的东厂番役,孟岩才收回目光。

看起来。扈三娘送的大礼起作用了。东厂已经开始想办法营救魔金刚了。

东厂的行事作风,一次不成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成功为止。

这关系到东厂的面子。

东厂。

“公公。是属下无能。没能把人带回来!”姜寒跪在高让的面前。紧张的禀告道。

“知dào

了,这不过是咱家的一次试探,看起来。要把人捞出来,还的另外想办法。”高让阴冷的道。

“公公,若非孟岩出现,属下或许已经逼迫那沈一平放人了。”

“没那么简单,沈一平没那个胆子放人,没有那姓傅的或者郭老虎发话,谁都走不出诏狱,你们能囫囵的走出来,那还算是幸运的了!”高让嘿嘿一笑。

“公公,现在怎么办?”

“把营救失败的消息通知给扈三娘。”高让命令道。

“喏!”

司礼监,王振的值房。

“东翁,让本想用涉案的理由把人先从诏狱提到东厂,但锦衣卫给拒绝了。”

“意料中事,锦衣卫这些天对黑虎山诸多打压,凡是跟黑虎山有生意来往的都接到了警告,黑虎山多年在京城内的经营全部化为乌有。”

“这样一来,黑虎山跟锦衣卫之间的仇恨就大了!”

“你这一招没有什么把柄落到锦衣卫手中吗?”

“没有,请东翁放心。”

“这就好,不要跟锦衣卫直接冲突,尤其是那个孟岩,尽量避开他,明白吗?”

“让明白,东翁放心。”高让连忙点头应下。

锦衣卫北衙。

“傅叔!”

“石头,你小子来的够快的。”见到孟岩,傅啸尘笑了。

“东厂终于按捺不住了要伸手了。”孟岩道。

“这种手法放在以前,那自然好使,现在不行了,魔金刚背后的利益很大,这一次最多也就算是试探,看一下我们的反应。”

“傅叔的意思是,他们还会想办法把裘天刚从诏狱移出去?”孟岩道。

“这是唯一能救裘天刚的办法,这一次是东厂出面,下一次就不知dào

是那个衙门出面了?”傅啸尘道。

孟岩点了点头,傅啸尘的这个想法跟他自己是不谋而合。

“多谢傅叔提醒!”

孟岩从傅啸尘处出来,又去了诏狱右司房,跟沈一平密谈了一会儿,这才从北衙出来。

借了一匹马,孟岩返回家中,一日过去,自不再提。

一转眼,三天时间过去了,这三天内,孟岩的生活是三点一线,家,衙门,松鹤楼。

早上出门,到衙门当值,中午去松鹤楼吃饭,衙门里的饭菜虽然也不差,可家里的菜总更能让他提起食欲,下午继xù

去衙门上班,然后晚上回家。

很久没有过过这么有规律的生活了,一时间还真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有家有业,家中还有娇妻美妾,娇妻是没过门,可美妾倒是先享shòu

上了。

这样的日子,还真有些让人乐不思蜀,虽然大明朝的娱乐生活太过少了些。

但到了晚上,红袖添香夜读书,那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儿。

“看,这是你夫君大人请杨阁老给咱们《素膳坊》提携的字,还有这落款,这可是独一份!”

“啊,今儿个妾身还跟素心妹妹提过这件事,没想到夫君大人早就办好了?”闻小雨惊喜道。

“那是,也不看看你老公是谁,是不是该奖励一个?”孟岩冲闻小雨挤眉弄眼道。

“呜呀……”闻小雨一双诱惑的红唇凑了过来,在孟岩脸颊上亲了一下。

“来吧,小妖精!”

“别,人家鞋还没脱呢……”

云收雨歇后。闻小雨如同一只猫儿趴在孟岩的身上,无论孟岩怎么逗弄,她连眼皮都懒得动一下。

“小雨,白素心去找过我,她想干什么,你一定不知dào

?”孟岩决定将白素心找他的事情告sù

闻小雨,他相信她是不会说出去的,

闻小雨是个好奇心特别重的女人,但她的嘴巴很严,更何况这白素心是她的好姐妹。这种事情更不可能大嘴巴说出去。

“什么?”

“她求我帮她开棺验尸。”

“开棺验尸。验谁的尸?”闻小雨眼皮微微一挑,睁开来,满眼的好奇。

“白素心父亲的尸体!”

“为什么?”天生好奇的闻小雨立马回复了精神,在孟岩怀里调整了一下姿势。一双明眸瞪的大大的望着他。

“白素心怀疑他父亲是被白焦氏姐弟给下毒害死的。所以想请我开棺验尸。帮她证实一下。”

“这也太儿戏了吧?”

“她的怀疑也不是没有根据,我听了她的理由之后,决定答yīng

帮她。”孟岩道。

“万一她的怀疑是错的呢?”闻小雨失声道。“这岂不是让先人不得安息?”

“就算死了,也能心安不是吗?”孟岩道,“如果总是这么怀疑的话,会落下心病的。”

“夫君打算怎么做?”

“这件事我一个人完成不了,必须还要再找帮手。”孟岩道,“我想请葛通葛仵作跟我一起来完成这件事。”

“就你们两个人,恐怕不行吧?”

“我可以叫上沈聪,葛通也可以叫上他儿子,这样就有四个人了,完全可以做到。”

“嗯,四个人倒是可以了,什么时间?”

“清明节前,以给白新元迁坟为理由,找个机会开棺验尸!”孟岩都想好了,无缘无故的起坟,容易被人怀疑,如果以迁坟为理由,那就没有人怀疑了。

白新元下葬的时候,原本是打算给白素心的母亲合葬的,但那个时候白焦氏反对,若是白新元呢跟她母亲合葬,那她百年之后就要孤零零的一个人,而且她给白家传宗接代,应该日后她跟白新元合葬才是?

于是白新元就在白素心母亲不远的地方重新选了一块墓地下葬,现在,白焦氏犯了通奸大罪,无论如何她是不能够跟白新元合葬了,白素心将父亲的棺椁跟母亲葬到一起,这也是合情合理的。

“夫君思虑周详,不知可曾与素心妹妹说?”闻小雨问道。

“我才想到,还未来得及跟她说。”

“夫君,不如我去对她说吧,我们都是女人,说话比较方便。”闻小雨自告奋勇道。

“这,好吧,就由你去说,这样我也省心了。”

第二天一早,沈聪报gào

,宫中来人了。

孟岩忙换上衣服,赶到前院,一瞅,居然是老熟人,南书房管事小太监黄敬。

“黄公公,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可别说了,孟大人,托您的福,我才有这个机会出来一趟,皇上有旨意给你。”黄敬笑呵呵的道。

“微臣……”

“不用下跪,就是一句话。”黄敬忙托住孟岩下跪的姿势道。

“公公请讲!”

“朕赐给孟爱卿的宅子已经清理好了,可以移交了!”黄敬微微一笑。

孟岩明白了,虽然说曹钦那座宅子的地契和房契都给了孟岩,但是里面有很多都是违规建筑,需yào

拆除,这个工作自然不需yào

孟岩亲自动手,自有工部的人去做。

“多谢公公来告知!”孟岩忙道,“沈聪!”

沈聪赶紧的走过来,递给孟岩一锭银子,孟岩再瞧瞧的给黄敬递了过去,“黄公公辛苦了,一点儿小意思,喝茶。”

“小的就多谢孟大人了!”黄敬也不推辞,这彼此的默契,心照不宣了。

“客气了,应该的。”

“小的多一句嘴,这宅子好多人盯着呢,皇上虽然赐给了大人,但大人还的早一点儿过去,去晚了怕就?”

“这地契和房契都在本官手中,还有人抢本官的宅子不成?”孟岩一愣。

“这可说不准,有些人不敢,可有些人却敢,您是知dào

的,这京城中,一座像样的宅子,尤其是在那个地段儿,那是有价无市的。”黄敬道。

“多谢公公指点,孟岩明白了!”孟岩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一章:接收曹宅

“事儿办完了,小人也该回宫了。”黄敬满心欢喜道,“对了,还要谢谢孟大人的茶钱。”

“公公客气了,改日请公公喝酒。”对于皇帝身边的内侍,孟岩是本着能交好就不得罪的原则,当然,死对头王振的人除外。

“好说,好说!”

“沈聪,把姜峰给我叫过来。”孟岩送走黄敬,转身吩咐沈聪一声道。

“公子爷,要不要多交几个人?”

“不用了,你今天要不要去太医院?”孟岩问道。

“不用,温太医出差了,我的时间自由支配。”沈聪回答道。

“温太医出差了,去哪儿了?”孟岩很奇怪,温良栋可是太医院院使,等闲是不准离京的。

“好像是去保定吧,顺便看一个故交。”

“噢,是这样,那你就跟我一起吧,家里事情就甭管了。”孟岩一挥手。

“是!”

西单斜街,这里是达官贵人府邸聚集的地方,这里随便碰到一个小厮都可能是三品以上大员家里出来的。

自古就有宰相门房七品官的说法,在这里生活的下人,丫头,那都比普通人高一等。

曹府,挂在上面的门匾已经被取下,门前两只红灯笼,一只早不知dào

被大风挂到哪里去了。

曹钦倒了,但曹吉祥还没有倒下,曹家还在,这一副萧索破败样子,回想起当初门庭若市的样子。真令人感到唏嘘不已。

“孟大人来了,下官工部营缮清吏司主事刘义。”

“刘大人好!”

“孟大人可是来接管曹府的?”那刘义问道。

“是,今天一早,宫里传话,说曹府内逾制的部分已经清除了,本官可以正式接管曹府了?”

“既如此,孟大人请随下官来。”刘义点了点头。

“曹府逾制不少,有些地方外面人看不见,也就罢了,主要是厅堂的规格。还有逾制用了彩色。这些都已经处理过了,可能比较粗糙,不过,没有关系。孟大人又什么要求。只要不违背制度。下官可以帮忙整修,不需yào

孟大人分毫?”

“不必了,本官已经找了蒯大人重新设计了。接下来会按照他的设计重新装修这里。”

“既是蒯大人亲自出手,那定然是了不得,下官就不班门弄斧了。”刘义讪讪一笑。

“刘大人,这几日辛苦了,回头本官自有一份心意。”孟岩道。

“孟大人太客气了,下官不敢当。”

“本官听说曹钦这宅子有不少人看上了,刘大人可知dào

?”孟岩问道。

“嘿嘿,确有不少人向本官打听这件事,不过皇命在身,下官也不敢多说。”

“那是,辛苦刘大人了!”

“不辛苦,下官也是为皇上办事儿,拿朝廷俸禄,岂敢言辛苦二字?”

“刘大人,这宅子有多大?”

“东西长九十六尺,南北大概有一百二十尺!”

“房间?”

“大小房间七十八间。”

“孟大人,这曹府里的家具和一应物品皇上都下旨留下了,孟大人看用的上的就留下,用不上的变卖或者送到户部去也行。”刘义道。

“嗯,本官家中,就算把仆人算上,也才不到十口人,住这么大的房子,这有点儿太空了。”

“孟大人将来必定人丁兴旺,恐怕这么大的宅子还住不下呢!”刘义笑道。

“那就承你吉言了。”

“对了,刘大人,你知dào

曹家人都去哪儿了?”孟岩问道。

“这个下官就不清楚了,孟大人,这曹钦的案子就是您给办的,您应该最清楚的呀?”

“本官只负责查案,这断案一事那是三法司的事情,对曹钦家人的处置,本官并不知dào

?”

“那下官好像听说女子三十岁以下的都冲入教坊司了,男的流放辽东戍边,还有一部分奴仆被赏赐给朝中一些元勋贵戚了。”

“这曹钦犯罪,祸不及妻儿,朝廷怎么对他的家人如此残忍?”孟岩道。

“孟大人呀,这话可说不得,这曹钦犯罪,家人连坐这是朝廷律法规定的,岂能说是残忍?”

“这连坐之法实在是残酷!”孟岩一阵无语,他知dào

,他是改变不了的,因为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只要是犯了罪,就有可能连坐,是诛三族,还是九族,那都是皇帝一句话的事情。

刘义苦笑一声,谁不知dào

连坐之法残酷,可是大明律法就是这么规定的,你又有什么办法?

“姜峰,给你一个任务!”

“公子爷您吩咐。”姜峰微微一躬身。

“找几个人,把这里收拾一下,明天本官会跟蒯大人一起来,重新设计一下咱们这个家。”孟岩吩咐道。

“姜峰明白。”

“以后,你要是愿意,也搬到家里来住!”孟岩道。

“公子爷,您说真的吗?”姜峰激动的道。

“当然,只要你们愿意,都住进来也没有问题,但是有一条,得守我的规矩!”孟岩道。

“太好了!”当初跟这孟岩的姜峰这批人,有些进了在孟岩的关照下进了锦衣卫,有些则留在蜂窝煤作坊,作坊经过几次扩大后,这些人都进入了管理层,小日子过的一天比一天好,都庆幸当初没有选择错。

“好了,你去吧,今天就把这里给我收拾出来。”

“是!”

“孟大人,你在这里签字画押,下官的任务就算完成了,这曹宅也就算是正是移交给你了。”

“好说,本官这就签字画押!”孟岩点了点头。这履行程序是应该的,不然刘义回头没办法交差。

“成了,孟大人,这座宅子以后就属于您了!”刘义有些艳羡的说道。

“多谢刘大人了,本官送送你!”孟岩道,得了一座大宅子,这心情还是不错的。

“谢孟大人!”

“这宅子不错,够大够宽敞,本公子很喜欢,就这个了!”正要送刘义出去。蓦然听到前院传来一道极其嚣张的声音。

孟岩面色微微一变。那刘义也觉得事情不妙,与孟岩对视一眼,有些吃不准的样子。

“去看看。”孟岩一挥手,示意沈聪跟上。三人朝前院方向而去。

三人来到前院。看到一群身着褐衫。戴尖帽,着白皮靴的人围着一个身着绿色外袍的华服男子!

这男子虽是一身昂贵的穿戴,但整个人气质根本配不上他这一身衣服。

老对头。这些人一看就知dào

是东厂番役。

一群东厂番役,围绕在这一个公子哥,这公子哥说不定来头不小。

“孟大人,那是高公子!”

“高公子,哪家的公子?”孟岩微微一皱眉,京城的公子哥多入牛毛,他哪能一一都记得住,尤其是这种他连看一眼都觉得对不起自己的人。

“司礼监高让高公公的侄子高玉高公子!”

“高让的侄子?”孟岩脑海里浮现高让的模样来,再看那高玉趾高气昂的模样,的确跟高让有几分相似。

“正是。”

“那个,你们是什么人?”说话间,高玉等人也看见了孟岩三人,伸手一指,喝问道。

“高公子,下官刘义,这位是……”

“本公子没问你,让他自己说。”高玉根本不给刘义介shào

孟岩的机会,直接指着孟岩大声道。

孟岩除了上朝之外,平时不喜欢穿官袍,一来他喜欢低调,不喜欢显摆自己的官身,第二,穿官袍就会在人跟人之间产生一种难言的距离,这说话办事儿多少都会有一种距离感,十分的不自然。

孟岩没见过高玉,高玉同样也不知dào

站在自己面前这个长相很普通的青年就是有着“官场屠夫”恶名的锦衣卫巡察司署理千户孟岩。

“在下姓孟。”

“你姓孟?”高玉闻言,顿时眼神之中仿佛燃起了熊熊之火,“知dào

本公子最讨厌的就是姓孟的吗?”

“这个,我不知dào

。”孟岩平淡的道。

“给本公子打!”高玉手一指孟岩,用那充满了戾气的眼神,对身后喝令一声。

“高公子,打不得!”刘义吓了一跳,这高玉是真不知dào

,还是装傻,眼前这个人那是打不得的,弄不好会捅大篓子的。

“刘义,这里没你的事儿,你给本公子滚的远远的,本公子今天要给曹大哥出一出气,姓孟的,你不是姓孟的,今儿个算你倒霉,谁让你姓孟呢,让你跟那个狗日的锦衣卫一个姓?”高玉眼睛红了,指着孟岩一通骂。

“高公子,就因为我姓孟,你就要打我,你以为你谁呀,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孟岩怒了,这种自私自利的人,完全没有是非黑白,简直就是该死。

“还愣着干什么,上呀,只要不死人,出了事儿本公子兜着!”高玉咆哮道。

那群番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在高玉的扭曲的眼神之下,扑了上来!

“找死!”

有日子没有打架了,孟岩觉得自己歇的骨头都有些不舒服了,正好有人送上门来帮他松骨,求之不得!

看样子,这些人平时跟着这个高玉干好事儿,那孟岩下手自然不会留情!

咔嚓!

一名番役小腿骨让孟岩直接给踢断了,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听着是那么的毛骨悚然。

“啊,我的腿断了……”

呯、呯……

左边出拳,右边出脚,孟岩就如同一只猛虎钻进了羊群,那软弱的绵羊怎么会是老虎的对手,顷刻间,就被一一放倒,这还是孟岩留了一线。

不然,以他杀人的功夫,那是要死人的,而不像现在倒了一地,但至少没有人死亡。(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二章:让高让来领人

“高公子是吧?”

“你,你别过来,知dào

我是谁吗?”高玉恐惧的望着一步一步走来的孟岩。

“那你知dào

我是谁吗?”孟岩嘲讽的一笑。

“你,你是……”高玉也不是蠢货,这个时候还不知dào

孟岩是谁,那就真的是大草包一只了。

“还算聪明,高玉,本官不打你,也不为难你,不过,今天的事情,你叔叔怎么的也要给我一个交代,不是吗?”孟岩道。

“交代,什么交代?”高玉懵了,叔叔可是再三交代,看到孟岩都要绕道走,千万别去招惹。

这自己倒好,不但没有绕开,反而一头给撞上了,这可真是倒霉,你一个堂堂千户大人,御赐麒麟服,怎么就

一身普通人的打扮,这不是故yì

的玩本公子的吗?

“有囫囵的没有?”

“哎哟……”一地哀嚎声,这个时候,谁敢站出来?

“沈聪!”

沈聪领会,走过去,在一地的伤号中找寻了一下,发xiàn

一个受伤较轻的,腿脚也还好的东厂番子,将他提溜出来。

“大人,这个还算能行。”

“你,回去给高让传句话,就说高玉公子到本官的锦衣卫巡察司做客,请他过来把人领回去。”孟岩指着那番子喝令道。

“……”

“说什么呢?”

“是,孟大人,小的这就回去。”那番子都吓的尿裤子了,这一股尿骚味从裤裆里传了出来。别提多丢人了。

沈聪松开那番子,吓的他连滚带爬的冲出了曹宅,回东厂报信儿了。

“走吧,高公子,跟本官回巡察司衙门吧?”

“我,我不跟你回去……”

“高玉,你是有官身的吧?”

“嗯。”高玉点了点头,这不废话吗,他要是没官身,能指挥的动那些人吗?

当然。他这个官是个吃俸禄不干事儿的。还是因为叔叔高让的关系,弄了一个锦衣卫百户。

“那你应该知dào

刚才是什么行为了?”孟岩冷冷的一笑。

高玉一个激灵,殴打朝廷命官,还是上官。这是什么罪过。这要是在战场上。直接就地斩首。

“高玉,你目无法纪,指挥下属袭击上官。人证物证俱在,你有何话说?”孟岩手一指站在边上有些尴尬的工部主事刘义说道。

高玉一瞬间呆如木鸡!

“本官授命执掌锦衣卫巡察司,代管锦衣卫军纪纠察,高玉,你说,该怎么罚你?”

高玉吓的瘫倒在地上。

“废物!”孟岩不有的想起了曹豹,这个家伙比眼前这个怂包狠多了。

孟岩一手提着高玉,对刘义道:“刘大人,恐怕要麻烦你去巡察司衙门一趟了?”

“下官就不必了吧?”刘义一脸的为难,他一个小小的工部主事,可不愿意掺和到锦衣卫和东厂的权力斗争中去。

“刘大人,今天的事情,你是人证,你若是不去替本官证明,谁去替本官证明?”

“这……”

“刘大人是不肯给本官这个面子?”孟岩脸拉了下来,他知dào

刘义的心思,但是此时此刻,他必须把刘义给带回去,否则,凭高让的权势,威逼刘义反咬自己一口那也不是没可能。

“下官从命就是。”刘义叹了一口气,面对强势的孟岩,他根本没能力拒绝,看到那地上躺的那些东厂番子,心里觉得解气之余,也感到一丝后怕,这孟岩正是暴虐,万一自己不答yīng

,岂不是要跟这些人差不多?

自己可不禁打,还是先顾眼前好了。

“这就对了,沈聪,你留下,这些人也都是证人,可别弄死了。”孟岩吩咐一声。

“公子爷放心,一个都死不了。”

押着高玉,与刘义一道,直接去了北衙。

孟岩抓了高玉,听到这个消息,傅啸尘带着北衙一群锦衣卫将校跑了出来。

“石头,这是怎么回事儿?”傅啸尘知dào

,孟岩现在行事十分低调,如果别人不惹他,他是决不会主动去招惹别人的。

“你问他,这小子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让人揍我,没办法,我只能还手了,然后把这小子带回来了。”孟岩解释道。

“高玉,你好大的胆子,敢让人围殴上官?”傅啸尘闻言,顿时怒了,这锦衣卫还有没有家法了?

“傅大人,救我,我不知dào

他是孟大人呀……”高玉哀嚎一声。

“石头,这是怎么回事?”

“我倒是想自我介shào

来着,可是人家不让,才说了一个姓氏,这小子就嚷着叫自己的手下冲我过来了,没办法,我只能还击了。”孟岩道。

“不信,傅大人可以问这位工部的刘大人,他当时在场,亲眼目睹这一切。”

“是的,傅大人,下官也本想替孟大人介shào

一下,可也让高公子给挡了。”刘义硬着头皮道,只要他开口说话,就只能站在孟岩这一边了,想着两边讨好,恐怕是两头都得不了好。

何况他本人也不喜欢东厂这些人,尤其高玉这种靠内侍上位的人,更是让人鄙夷。

高玉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这下完了,自己好像还真的是阻止刘义介shào

孟岩。

倘若他早一点知dào

这就是孟岩,他何至于会愚蠢的下那种命令?

“傅大人,下官兼管本卫军纪,像高百户这样命令下属围殴上官的行为该如何处置呢?”

“这个如果没有造成严重后果的,犯官可革职,杖责二十之六十不等,若是造成严重后果的,可行军法。斩首示众!”傅啸尘道。

“高玉,你可听到了,若不是本官尚有几分自保的本领,恐怕此时此刻就剩下一口气了,你说,该如何罚你?”孟岩冷冷的问道。

高玉早就吓傻了,他没想到这一次后果会如此严重,这落到任何人手里都好,唯独不能落到孟岩手中。

“石头,不如先把人带下去。关起来再说?”傅啸尘道。高玉毕竟是高让的侄子,这锦衣卫跟东厂之间要保持一个平衡,有些事情也就不能太较真了。

“那就先打二十军棍吧,脱掉裤子打!”孟岩命令道。

傅啸尘微微一叹。人是孟岩抓的。他又代管军纪。有这个权力处置高玉,就算高玉不是锦衣卫百户,他也是有这个权力的。

“不要呀。孟大人,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您饶了我这一回吧……”

高玉被拖了下去,凄惨呼喊饶命的声音传来。

就在高玉被拖下去打军棍,高让也急匆匆的从东厂感到了锦衣卫北衙。

“玉儿在哪儿,我家玉儿在哪儿……”

“高公公!”

“傅大人,咱家来了,我家玉儿呢?”高让一见傅啸尘就迫不及待的上前询问道。

“叔叔,救我……”正在挨打的高玉听到高让的声音,撕心裂肺的呼救起来。

“玉儿……”高让情急之下,循着声音就冲了过去。

“高公公,请留步!”孟岩从傅啸尘身后一个闪身,拦住高让的去路。

“孟大人,你为何拦住咱家的去路?”高让听到侄子的惨叫声,那叫一个心急如焚,口气之中蕴含一丝怒火。

“高百户犯了军纪,正在受罚,您不能过去!”

“军纪,笑话,我家玉儿什么都不懂,岂会犯了军纪,孟大人,你是欺负我家玉儿不懂事,陷害他的吧?”

“高公公,是不是陷害,本官自有人证!”

“人证?”高让一愣。

“刘大人?”

“下官在!”刘义脚下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走上前来,硬着头皮的叫了一声。

“刘大人,把你看到的都跟高公公说一下吧。”孟岩微微一点头道。

“下官工部营缮司主事刘义见过高公公!”

“嗯,不必多礼,你快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高让哪有闲工夫跟他啰嗦,直接就喝问一声。

“回禀高公公,事情是这样的……”刘义将孟岩与高玉的冲突一五一十的如实的讲述出来。

高让越听脸越黑,这明显是自家侄子的不对了,人家没招惹你,你干嘛非要主动招惹人家?

这不是自己找罪受?

“高公公,聚众殴打上官,这是什么罪过?”

“按律,革职,打军棍四十!”

“好,就依高公公,革去高玉锦衣卫百户之职,打军棍四十!”孟岩大声道。

“孟大人且慢!”高让忙高叫一声。

“怎么,高公公是觉得处罚轻了?”孟岩故yì

的脑袋一歪,看着高让,问道。

“孟大人,看在老夫的面子上,能否通融一下,从轻处罚?”高让不愿意向孟岩低头,可是听到高玉受刑的惨叫,他的心就跟刀绞似的。

“高公公,高玉犯下的可不止这一条军法,您若是想要为他求情的话,恐怕就……”

“孟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高玉还犯了别的事儿吗?”高让恼怒道。

“您就不问一问高玉指使的是什么人围攻本官吗?”孟岩冷笑道。

“什么人?”

“东厂的番役。”孟岩道,“您说,我要是给皇上奏上一本的话,会怎样?”

高让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岂能不明白孟岩所指,这个时候东厂最好不能再出事,如果再出事儿,就有裁撤的危险。

皇帝已经表现出对东厂很不满了,很多事都不让东厂办了,要么吩咐锦衣卫,要么直接找内阁。

“孟大人想怎么样才肯放过咱家的玉儿?”高让问道。

“很简单,锦衣卫的案子东厂以后不要碰,只要高公公能够答yīng

这个条件,锦衣卫不反对你担任东厂提督掌印太监。”孟岩道。

“孟大人能代表整个锦衣卫吗?”高让心中一动。

“你说呢?”(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三章:敲山震虎

“咱家现在还不是东厂提督掌印太监……”

“那就让高百户在锦衣卫诏狱再待上几日?”孟岩嘿嘿一笑,说不出的冷冽。

“不,不,不能!”

“咱家答yīng

孟大人就是,只要咱家能当上这个东厂提督掌印太监,锦衣卫的案子我们东厂避退三舍。”

“停!”孟岩微微一笑,一抬手,对正在行刑的锦衣卫校尉喊了一声。

“大人,刚才一共打十三棍,请您验看!”

“不看也罢,人怎么样?”

“晕过去了!”

“把人弄醒,伤口处理一下,一会儿给高公公送回去!”孟岩吩咐一声。

“喏!”

“高公公,记住你答yīng

本官的话。”

“放心,咱家记得。”高让嘴角抽动了一下,要不是为了高玉,他决不会答yīng

孟岩的条件。

高让来的快,去的也快。

“石头,就这么放过高玉了?”傅啸尘有些惊讶,这孟岩把高玉抓来,那不是要好好利用一下的,如此轻易的放过,令人费解。

“区区一个高玉,死不足惜,但高让不同,他在宫中多年,根基很深,而且跟王振关系密切,但宫人多狡诈,高让依附王振无非也是为了财权而已,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那么牢不可破,只要我们种下怀疑的种子,就等着这颗种子发芽长大,然后收获。”孟岩解释道。

“可这很难立kè

看到效果?”

“我已经打了那高玉二十军棍。以高玉的体质,恐怕要在床上躺上一个月才能下床,这一次是小惩大诫,下一次若是再犯到我的手中,那就没那么便宜了。”孟岩道。

“说的也是,这一次对高玉来说,教xùn

也不小了。”傅啸尘点了点头。

二十军棍,即便是军中的老油子,那下去之后,也要躺上半个月。这还要看怎么打。下手的力道。

若是认真打,二十军棍把人打死也不稀奇。

孟岩要真杀了高玉,那高让也没道理说什么,他也不怕跟高让直接闹翻。只是考lǜ

到自己刚刚代管锦衣卫军纪纠察。执法太过严苛的话。会引起众人的不满。

尤其是他还代管京中诸卫的军纪纠察,这样一来,会给你巡察司执法带来阻力。

总不能每一件案子都要自己亲自出面吧。他也要为自己的部下着想一下。

二十军棍不算太重,但也绝对不算太轻,还有将高玉革职,两项处罚之下,高玉没了官身,这日后便不能再那么嚣张了。

至于他打伤的那些东厂的番役,孟岩可没打算放过,这些为虎作伥之辈,不但自负药费,还得发配去辽东戍边。

就算他们是东厂的人又如何,他处置不了,还可以给皇帝上奏折嘛。

“大人。”

“沈聪回来了,那些人怎么样了?”孟岩问道。

“东厂来人了,把人都领回去了。”沈聪道。

“姓名和职务都登记了吗?”

“登记了,大人,这是名册,您要不要看一下?”沈聪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册子。

“走,跟我回衙。”孟岩点了点头。

回到巡察司,孟岩叫来张瑄,吩咐道:“张大人,按照这个名单呢给东厂把这人带回来。”

“大人,去东厂抓人?”张瑄大吃一惊,这锦衣卫跟东厂再怎么斗,也没到这一步吧。

“这些人企图围殴本官,证据确凿,你放心的去把人带回来了,怎么处置,依律行事吧?”孟岩道。

“大人,我们只是代管京中诸卫军军纪纠察,可东厂不在纠察之列?”张瑄怀疑道。

“这事儿你按照本官说的去做就是了。”孟岩道。

张瑄犹豫了一下,这事儿听着怎么都有点儿不靠谱,但是上司吩咐下来了,他只能去做了。

“那下官去了。”

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高玉被打的事情很快在京中各勋贵衙门之间传了开来。

这锦衣卫巡察司不声不响的就开张了,而且不动手则以,一动手就对上了东厂。

锦衣卫跟东厂如今是势成水火,其斗争必将更加激烈,这坐山观虎斗,看戏的人想必是不再少数。

高玉府上。

“唉哟,唉哟,叔叔,玉儿好疼……”

“叔知dào

,你忍着点儿,上了药就好了,千万别沾水,沾水就烂了!”高让心疼的直哆嗦,这可是他亲侄子呀。

“叔,你要替玉儿报仇!”

“啥?”高让正在上药,听到这句话,手上不由的使了一下力道。

“噢!”高玉顿时像那杀猪似的叫了起来。

“玉儿,这仇叔一定替你报,但不是现在,咱的忍些时候。”高让道。

“叔,玉儿一刻都不能等!”高玉疼的直流泪,长这么大还没有遭过这么大的罪。

“玉儿,那孟岩正是气焰高涨之时,皇上对他更是信任有加,你说你这个时候去招惹他,这不是自找苦吗?”高让怪道。

“玉儿哪知dào

他就是那孟屠夫,不穿官服也就罢了,还穿不了一身平头百姓的衣服,这不是故yì

的吗?”

“你是说是孟岩故yì

的引诱你向他动手的?”高让道。

“这倒不是,我一听他说自己姓孟,我就控zhì

不住火气,就命人上前揍他了。”

“姓孟的你就揍,玉儿,你太胡闹了!”高让闻言,也有些恼火,自己是不是太宠这个侄子了,以至于他变得如此骄纵?

“这不是想替曹家哥哥出口气嘛!”高玉道,“你看那姓孟的把曹家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刚才我进府的时候。好像看到了曹钦的一个小妾,是不是你……”高让疑惑的问道。

“叔,我这不是替曹家哥哥着想嘛,他那些小妾要是去了教坊司,那可遭罪了!”

“是不是那个女人对你说了些什么?”

“也没说什么……”高玉心虚的低下头。

“来人!”高让勃然大怒,喝令一声。

“大老爷!”

“把那个曹府来的贱婢给我乱棍打死!”高让下令道。

“叔,别呀,那女子玉儿甚是喜欢。”

“这等女子挑唆你犯下如此大事儿,还不该死?”高让怒道,他现在恨得将这个女子大卸八块。害得他为了救高玉。不得不向孟岩这个对头低头。

“这等蛇蝎女子不过是有一张漂亮的面皮,不要也罢。”高让冷哼一声。

高玉一看高让的表情,知dào

叔叔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这小妾怕是保不住了。

中午。孟岩照例会松鹤楼吃饭。

“咦。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多菜?”孟岩一瞅这桌上七大碗,八大碟的,有些惊讶的问道。

“夫君大人今天替妾身出了一口恶气。妾身当然要犒劳大人了。”闻小雨巧笑焉兮的依着孟岩坐了下来。

“什么恶气?”孟岩嘿嘿一笑。

“那高玉也曾纠缠于妾身,妾身不慎其烦,差一点儿就找人把他给坐了,后来是孙链,这家伙才不敢来骚扰妾身。”闻小雨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早知dào

,本官该多打他十下军棍,替娘子你出出气才是。”

“夫君大人,这高玉在这个时候为什么会公然的冒犯你?”闻小雨道。

“你怀疑这里面有阴谋?”

“妾身看这件事不寻常,也许背后真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闻小雨道。

“你呀,太敏感了,这高玉根本不认识我,他要是认识我的话,敢命人围攻我吗?”孟岩道,“再说了,高让舍得让自己宝贝侄子来试探我?”

“说的也是,希望是我多虑了。”闻小雨点了点头,孟岩的分析也有道理。

“大人,门外有一个自称是小沅姑娘求见。”吴半仙儿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小沅,是完颜的侍女,让她进来。”孟岩心思一转,吩咐一声。

“是!”吴半仙儿答yīng

一声去了。

“小沅见过大人,夫人!”

“免礼,可是完颜小姐让你来的?”孟岩问道。

“正是我家小姐,她让婢子给您送一封信。”小沅从怀中取出一封带着少女体香的信封递了过去。

孟岩伸手接过来,发xiàn

并没有封口,直接就从里面掏出一张纸,展开一看。

“多谢完颜小姐告知,小雨,给小沅姑娘拿点儿点心带回去。”孟岩看完信件吩咐一声。

“好,妾身这就去。”闻小雨点了点头。

“婢子替小姐谢谢大人。”小沅满心欢喜的道,这素心斋的糕点现在只有松鹤楼独一份,而且是供应有限,只有在松鹤楼消费才有,外面根本买不到。

“小沅姑娘,拿好了,这是今天刚出锅的,刚好吃。”

“婢子多谢夫人!”小沅欢天喜地的接了过去。

“夫君大人,完颜妹子信上说什么?”闻小雨好奇的问道。

“高让在高玉府上杖毙了高玉一个小妾!”孟岩道。

“啊?”

“这个小妾曾经是曹钦的妾侍之一,本来是要充入教坊司的,被高玉看上了,强行带回了府上。”孟岩道。

“那高让为何要这么做?”

“这个小妾对高玉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孟岩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在这个时代,主人打死一个奴仆或者小妾,那都是很正常的,甚至都不算犯罪。

可就是一条性命就这样没了,这让人不由的感觉一丝寒冷。

“曹钦的家眷是不是都被发配教坊司了?”闻小雨黯然道。

“男丁十六岁以上发配辽东戍边了,女眷一部分充入宫掖做苦活,一部分充入教坊司,运气好的被赏赐给大臣做奴仆或者妾侍,运气差的充实边关为营妓!”孟岩道。

“太可怕了,妾身宁死也不愿意做营妓!”闻小雨闻言,不有的凄声道。

“放心吧,不会有这么一天的,我保证。”孟岩一伸手臂将闻小雨揽入怀中。(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四章:纠察大队招募

阳春三月,天气渐渐转暖,气温也一天天上升,这枯枝上的嫩芽渐渐绿了起来。

这六百年前的天空就是蓝,呼吸的空气都能带着一丝清新的气息。

生活也很悠闲,尤其是京城的人们,生活的节奏远没有后世那么快,那么紧张。

巡察司军纪纠察大队的征招募工作开始了。

按照孟岩的要求,这一次纠察大队对外招募一百人,年龄在十八周岁到三十周岁之间,只要家世清白,品行端正就行。

报名十分火爆,巡察司门口的那条街都快比得上庙会了,只有一百个名额,却来了好几百人。

七八个人中挑选一个,眼睛都挑花了,简直比挑媳妇还难!

这加入锦衣卫,那就是后世的铁饭碗,还能从民户变成军户,那是铁打的饭碗,这比后世的公务员考试差不了多少。

这一次招募,孟岩把后世征兵体检的一套体检方法给搬到大明朝来了。

巡察司衙门前面排满了长长的队伍,偌大的告示栏上清楚的贴着白纸黑字写着的招募流程图。

告示一边,还有专门的衙役在发放告知单,上面印有巡察司招募流程,还有尖头和配图,简单易懂。

“招募时间为三天,三天之后,过时不候,每个人先到这边领一张登记表,按照上面要求填写,不会写字的,可以请本衙暂时聘请的文书帮忙填写,这是有偿填写。填写一份,三文钱!”

“石头,你这算不算借机敛财?”郭怒指着那站台上拿着卷筒大声叫喊的衙役道。

“总不能让人白干活吧,这些人有些是落第的举子,寄居京城,生活困难,有些是国子监的困难生员,我这么做,也是给他们一个挣钱的机会。”孟岩解释道。

“恐怕你这一片好心反而会落不到一个好名声?”郭怒摇头一笑道。

“我的名声不重yào

,能帮到这些十年寒窗苦读的读书人就行了。”孟岩笑道。

负责体检工作的是沈聪。从太医院接了二十名学徒和医士过来。经过简单的培训之后,分成三个小组,就开始投入工作了。

孟岩亲自制定的体检标准,比后世征兵体检标准差不多。稍微有些变动。

标准制定出来后。孟岩就把招募工作交给了唐笑。全权负责,总不能事事都他这个巡察司署理千户亲力亲为吧?

招募现场,人头攒动。都快赶上庙会赶集了。

“赵南星,多大了?”

“二十四。”

“张开嘴巴我看看?”

“啊……”

“牙齿都掉光了,不合格!”负责五官检验的医士直接就在那份登记表上敲了一个蓝色的“不合格”印章。

“下一个!”

那个叫赵南星的十分沮丧的离开了!

视力检查处:

“看,这是朝哪边?”

“左边,右边,左……”

“到底是朝那一边?”

“我看着是左,但有点儿向右……”

“裸眼视力太差,不合格,下一位!

……

身高检查处:

“兄弟,你没看到巡察司纠察大队招募标准吗?”

“看到了,我才来应征的,我家世清白,你看,这是坊正给我开的证明!”

“兄弟,你这身高跟武大郎差不多,我们要的是至少五尺八寸,你呢,只有五尺三寸,不合格!”

“凭什么不要我,我不就矮点儿嘛,你们歧视人……”

“哈哈,三寸丁,还是回去吧,这锦衣卫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排在后面的人哄笑道。

“俺会武功,你们七八个人都不是俺的对手!”那五尺三寸的汉子激动的说道。

“哈哈……”

“这位兄弟,你要真是有特长,可以先把登记表留下来,我们也许需yào

一些特殊的人才,所以,你也是有可能的。”

“真的?”

“这是真的,不过进纠察大队是不可能了!”

“中,只要能进锦衣卫,能在孟青天手下当差就行,俺娘说了,孟青天是好人,跟他没错的!”

“石头,没想到这些人都是冲着你来的?”一身便服的郭怒和孟岩走在招募的人群中,居然没有人认出来。

“呵呵。”

“这位大叔,你也要加入锦衣卫,可惜你这年纪,人家怕是不要呀。”

“呵呵,我是来替我儿子打听一下情况的,回头,我就叫他过来应征。”

“是吗,那就对了,这可是一个难的的好机会,大叔,你不知dào

,这锦衣卫巡察司可是锦衣卫内最好的衙门,不但官长好,这福利待遇好,这个津贴就有好几种呢,加起来比朝廷发的俸禄还多!”

“是吗,那我赶紧回去把那混小子给揪过来,这么好的衙门,他居然不来……”大叔一听,急了,分开人群就急匆匆的往外跑了去。

“石头,看着架势,怕是人越来越多,你们这个动静是不是大了一点儿?”郭怒有些担忧道。

“我们原想三天差不多能有五六百人来应招,这样七八个中选一个,总算选上不错的,没想到这才刚刚开始就这多人,一天下来,怕是要挑花眼了。”孟岩也看出来了,估计不足。

“看来你们巡察司纠察大队一百人太少了,再增加一百人!”郭怒道。

“再增加一百人,皇上能同意吗?”

“这个没有问题,你把招募搞的这么大,估计这会儿皇上都已经知dào

了,所以,你得写个折子递上去,把这个情况说明一下。增加一百人问题不大。”

“明白了,那我们的原定的计划不变,名额再增加一百个?”

“你这个招募之后,不是还有集训,最后不是还有一个淘汰率吗?”

“淘汰率在三分之一左右!”

“淘汰下来的三分之一也别退回去,直接划给判官,她那里需yào

人手,上一次死了不少人,正缺补充呢。”郭怒吩咐道。

“我这里淘汰下来的,判官大人那边还要吗?”

“你这个选人的方法太严格了。那挑出来的人肯定差不了。再经过你这么一训,肯定不会变差吧,判官会不要,他不要。我要。”郭怒道。

“叔太抬举我了!”孟岩讪讪一笑道。

“朝廷要是按照你这个标准募兵的话。怕是招不到多少合格的士兵。”郭怒摇头道。

“朝廷还需yào

募兵吗?”孟岩道。这卫所制还没败坏到后期的地步,父死子继,现在的大明朝应该不缺兵员。缺的是激发军队战斗力的制度。

“卫所制虽然可以保证兵员不断,可这些年,地方和边关多少军户逃亡,还有的故yì

的逃避兵役,京营的情况你也多少了解一些,还剩下多少精锐?”

“十之二三吧?”孟岩道。

“花名册上在京的各营驻军和各地的班军约五十万,实jì

数字只有三十万左右。”

“三十万人,不少了?”

“不少,这三十万人当中,至少有一半是屯田兵,全年操练时间加起来都没有十天,基本上每个月出一次操,还有战斗力的也就七八万人,这七八万人还互不隶属,不能统一指挥,这一旦开战,能发挥多少战斗力,那就是天知dào

了。”郭怒道。

“叔,咱还是把锦衣卫这一亩三分地管好再说吧。”

“呵呵,石头,你说得对,操哪门子心做什么,你这个搞这个征兵体检还是很不错的,以后朝廷募兵的话,完全可以借鉴。”郭怒道。

“叔要是想学的话,石头绝不藏私。”孟岩嘿嘿一笑。

“你敢!”郭怒一瞪眼。

“叔,我这还有……”

“行,你忙去吧,我这儿自己看就是了。”郭怒一挥手,根本不理会孟岩。

“大人,这是发xiàn

的几个好苗子,您先过目。”回到值房,唐笑就笑着敲门进来。

“瞧你笑的那样儿,就跟挖了金元宝似的。”孟岩打趣道。

“大人,这些可比金元宝值钱多了。”唐笑道。

“我看看。”

“王安,沧州人士,身高五十九村,善使枪棒,二十六岁。”孟岩念了出来。

“这个王安,父母双亡,来京城原本是想找个看家护院的活儿,谁知dào

,遇到几个主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不至于叫他杀人放火,但绝不是做什么好事儿,干了没多久,就被人轰出来了。”

“这家伙是不是正义感过甚,还好爱打抱不平?”孟岩呵呵一笑问道。

“大人说对了,这人大人你见就觉得安心,也怪他爹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叫王安。”唐笑道。

“这个王安还挺适合咱们纠察大队的。”孟岩放下道。

“唐永,唐笑,这莫不是你家亲戚?”

“不,不,这个唐永跟标下没有半分关系,您看,这籍贯都不一样,标下也问过了,这人也是练家子出身,刀法不错。”

“这个花清方,世代都是猎户,箭术出众……”

孟岩看了一下,唐笑挑选的都是一些有功夫在身上的,一技之长的,看上去都还不错,但入他法眼的却没有一个。

倒不是这些人不够优秀,这些人确实不错,稍加调教都能成才,甚至未来成就不可限量都不好说。

而是这里面没有让孟岩看到一眼就亮的人才。

什么样的人让他看到一眼就亮,其实这个就是孟岩内心都不清楚,也没有任何标准。

而是那种感觉,很玄妙的感觉。

当然,孟岩也没有表现太失望,人才也是可遇不可求的,金子也需yào

去寻找和挖掘的。

“大人,您不再看看?”唐笑见孟岩似乎没有多大兴致的样子,大受打击。

“本官还有别的公务处理,你把这些留下来,回头我仔细看一下。”孟岩微微一笑。

“大人,您可一定要看呀,这些可都是标下发xiàn

的好苗子。”唐笑道。

“知dào

了,会看的,这招募的工作你给我盯着点儿,别出乱子。”孟岩吩咐道。

“大人放心,保证不会出乱子。”(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五章:宫中是非多

“这个孟爱卿,他还真能折腾,不过他这个法子倒是不错,这兵法有云,兵贵在精不在多,这要是用这个方法遴选精兵,倒也是一剂良方!”

“皇上,此法虽好,可不适用呀!”次辅陈循道。

“怎么就不适用,莫非朝廷不需yào

精兵强将守卫边关?”朱祁镇微微微不悦道。

“老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咱们大明的军制是卫所制,这军户是固定的,父死子继,所以,这募兵法只能作为补充,不可作为常制!”陈循解释道。

“你这么一说,朕不就明白了。”朱祁镇道,“不过朕觉得这是良法,就算不能作为常制,也不是不能用对不对?”

“主子说的对,老奴也觉得这个方法不错,能招到自己想要的人,这是一举多得的事情。”站在丹墀下手的王振微微一拱手道。

“先生也觉得有道理,那就这样吧,回头让孟爱卿写个条陈上来,朕批了,日后募兵和挑选精兵就可以按照此法进行!”朱祁镇道。

“皇上大善!”

“那今儿个就散了吧,朕有些乏了!”朱祁镇一挥手,处理政务确实是一件头疼的事情,可这么大一个国家,那作为皇帝,总不能一点儿事儿都不干吧?

“遵旨!”

司礼监。

“东翁,那孟岩打了高玉,狠很的折了东厂的面子,您怎么今天在御书房还提那姓孟的讲话?”

“现在皇上宠信这个孟岩,咱们若是硬拦着。那会怎么样,你不知dào

吗?”

“皇上那还不是尊称您一声先生吗?”

“那是以前,朝中老臣渐去,皇上威权渐重,再怎么说,我们只是内臣,不能擅离大内,所以咱们要抓权的话,还的靠外面的那些人。”王振道。

“明白了,东翁深谋远虑。”

“杨溥明确提出要辞去首辅之职。皇上竭力挽留。但是他去意已决,恐怕这几日就有旨意了。”王振缓缓说道。

“那首辅的位置?”

“人选有几个,但最终还的皇上乾纲独断。”

“那东翁,您属意谁?”心腹太监唐童小心的询问一声。

王振斜睨了自己这位心腹手下一眼。阴测测的问道:“你想知dào

?”

“不。不。属下只是好奇而已!”唐童吓了一个激灵,这王振刚愎,性本多疑。在宫中谁得罪了他,都没有好下场。

“好奇不是坏事,但好奇说出来就是大事儿,这件事不是你该操心的,皇上近日怎么没有去李妃和董妃那边去了?”

“这个,皇上这段时间都在钱皇后那儿安歇。”

“想办法让皇上去别的嫔妃那儿,这皇上后宫这么多,为了天家子嗣绵延,也要雨露均沾不是?”王振道。

“东翁,属下多一句嘴,这皇后娘娘以前总是很大度的,怎么近日来回如此的霸道,让皇上专宠她一人?”唐童道。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这件事咱家会留意的!”王振点了点头。

“属下告退!”

“来人!”王振吩咐一声,毛长随上前进来。

“东翁,何事?”

“你安排人把话散出去……”

“是,东翁,属下这就去办。”毛长随有些诧异,不过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当即领命而去。

没多久,宫中的传言就多了起来。

什么钱皇后以前的大度都是装出来的,现在才露出了本性,为了达到独霸皇帝一个人的目的,请教什么人,修liàn

了什么房中邪术,魅惑皇上天天住在她的寝宫。

虽然没有说传授钱皇后房中邪术的人是谁,但明眼人一听就明白。

如今谁是钱皇后的私人医生,除了孟岩还能有谁?

那谁传授钱皇后所谓的房中邪术,这还不一目了然。

然后仿佛又有很多佐证出来,皇上上朝处理政务的时候精神萎靡不振,精气流逝……

其实根本就是天气的原因,这春天天气转暖,人容易犯困,这都是正常现象。

现在有人故yì

的将其夸大了,说成是房事太勤。

钱皇后大有变成“妲己”之势。

其实这种东西本来是没什么根据的,历史也证明,房中邪术之类的东西都不靠谱,没有几个是真的。

可是这东西偏偏有人相信,而且相信的人还挺多,尤其是这些日子来被冷落的后宫嫔妃们,这怨念不由的就被挑了起来。

当然,也有知dào

真相的,皇帝和皇后是在孟岩的指导之下进行备孕,因此这段时间皇帝没有宠幸其他嫔妃,而专注与钱皇后一人。

这在一起时间多了,相互也了解多了起来,钱皇后又是一个端庄随和的人,朱祁镇敬重她的同时,也越来越喜欢跟她在一起。

这皇帝不可能专宠某一个女人,那会惹的后宫醋海翻天的,所以,谣言一经传出,立kè

在后宫掀起了滔天巨浪!

皇帝可没有人敢去指责,这矛头全部都指向了钱皇后。

钱皇后是老太后在世的时候选的,而且是正式大婚,昭告天地祖先册封的。

这名分早就定下来了,钱后知书达理,而且温婉贤惠,有母仪天下的风范,所以孙后也算是很满yì

的。

唯一不满yì

的是钱后至今还没有生养,当然了,皇帝虽然有所出,但也没有一个后妃为其诞下皇子,所以孙后也不太着急,这皇帝毕竟还年轻呢。

朱祁镇的妃子中,除了钱皇后之外,他最喜欢的是刘敬妃,每每侍寝,这刘敬妃的宫中是去的最多。

这也难怪,刘妃在朱祁镇所纳的妃子中。那是最美丽的,而且能歌善舞,这样的女子怎么能不讨男人喜欢?

这皇帝乏了,有个女子给他唱歌跳舞,还能在身下百般奉迎,那岂有不爱之理?

“娘娘,皇上有日子没来咱们钟粹宫了。”

“哎,皇上如今没晚都在坤宁宫皇后姐姐那儿歇息,这些日子连其他姐妹的宫门都为踏进半步。”

“娘娘,您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刘妃问道。这宫里的女人但凡能够给皇帝生下一男半女。那就可以巩固自己的地位,还有,一旦皇帝龙御归天,她们也可以不用殉葬。

所以。谁不想着早点怀上真龙血脉。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情。

“娘娘。您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当然不知dào

。婢子们可都听说了,宫里传的可邪乎了!”

“有什么说吧?”刘妃哼哼一声。

“这孟岩您听说过吗?”

“好像是一个锦衣卫,从漠北回来的,医术很神奇,皇上很喜欢他,还封了他官儿?”

“娘娘,您有所不知,这个孟岩……”

“是吗,这个人居然如此厉害,那皇后姐姐岂不是可以长时间霸着皇上不放?”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谁说不是呢?”贴身宫女叹息一声。

“娘娘,这太后老人家是最喜欢您的,您跟他最投缘,要不,您去说说?”

“这种事只是谣传,没有证据,我若去说,万一弄错了,那怎么办,皇上和皇后还不把我恨死?”刘妃犹豫道。

“您一个人去说,当然不行,您的找上几个人一齐去说,这样就算皇上怪罪,那也是法不责众?”

“你这个法子倒是不错,本宫这就去找万姐姐去!”刘妃倒是个果duàn

之人,马上就决定下来,不能让皇帝专宠一人,那样,后宫的姐妹们到哪一天才有机会怀上龙脉?

皇宫虽然很大,但是想要藏住什么秘密却很难,当然了,知dào

秘密的人会不会去说,那就难说了。

不打一会儿工夫,刘妃去了万妃那儿的消息传开来了,这两人平时见面都不太愿意跟对方说话的,今儿个居然走到一块儿了,这刘妃平日里仗着皇帝的恩宠,对其他妃嫔也是爱答不理的,就万妃还能与之争风。

现在好了,正宫皇后娘娘崛起了,两人一下子都清净了。

这一人独宠,其他人自然就会采取抱团取暖的方子了,王妃、武昭阳、宫婕妤……

凡是这些日子独守空房的妃嫔们,一个接一个的朝万妃的宫中而来。

这不同寻常的举动立kè

引起了这后宫之主的孙后的关注,将孙链也派了去万妃宫中。

皇帝朱祁镇也听到了一些风声,这本来就是子虚乌有的一件事,被有心人这么一传,到传出什么事情来了。

这后宫争宠,那是看不见血的斗争,这女人有时候为了争宠真是不折手段,心狠手辣。

坤宁宫中,钱皇后也有所耳闻。

“皇上,要不这几日您就别来坤宁宫了?”钱皇后听到宫人的禀告,心神暗伤,作为皇后,善妒这是最要不得,一国之母,那是要有大胸怀的,为了天家子嗣的延绵,是要做出一些牺牲的。

“爱妃不必如此,按照孟爱卿说的,这几日是关键,若是咱们努力,也许就能怀上了!”朱祁镇道,他可不想半途而废。

“可是,刘妃、万妃她们独守空房多日,也需yào

抚慰才是。”钱皇后道。

“朕日后多补偿就是了,现在你什么都不要想,也不要管那些谣言,安心的备孕。”朱祁镇安慰道,“母后那边,朕去解释。”

“臣妾担心,这件事会对孟大人有影响?”钱皇后真的是无比善良,自己受了诋毁和委屈这个时候还能想到别人。

“放心了,孟爱卿不会有事的,只要爱妃顺利的怀上龙脉,所有的人都可以闭嘴了!”朱祁镇道。

“嗯!”钱皇后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六章:挖老丈人墙角

宫墙再厚,也挡不住里面吹出来的邪风。

俗话说的好,没有不透风的墙,宫内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宫外。

这传着传着就有些变味儿了。

孟岩最终听到的版本是,他变成了一个会房中邪术的妖人,传授了钱皇后房中术,勾引皇上夜夜笙歌,不似政务,还能吸收皇上的真龙之气,便可以孕育出邪灵来!

“荒唐,太荒唐了,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这是什么传出来这等害人的谣言?”

“怕是皇上多日未曾临幸其他妃嫔,有人心生嫉妒,故yì

造谣生事吧?”

“那也不能传这么恶毒的谣言,这不是诋毁皇后娘娘?”孟岩十分愤nù



“石头,最近你的风头太盛了,看你不顺眼的人多了,你帮皇后诊治,这其他没有怀孕的妃嫔自然心中有怨气。”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能左右皇上临幸谁?”

“你是左右不了皇上,可她们不也左右不了皇上,有气更不能撒到皇上身上,可不找你撒吗?”郭怒无奈的道。

“这事儿无风不起浪,一定有人在暗中搅浑水。”孟岩道。

“知dào

了又如何,这是内廷事务,咱们都是外臣,不便插手,也不能插手。”郭怒道。

“那就任由事态发展下去?”

“放心吧,皇上知dào

心里有数,有些谣言一戳就破,相信它的人。那都是想借机找事儿的,要不了多久,谣言自然就平息了。”郭怒道。

“也只能如此了。”

“对了,你秦姨感觉有些不舒服,你看月儿的时候,方便给他看一下。”郭怒不好意思道。

“叔,你跟秦姨同房了?”

“你小子,讨打不是,这话也问得出口。”郭怒愠怒一声,作势就要打道。

“嘿嘿。明白了!”孟岩嘿嘿一笑。“怪不得好阵子没看到小月给您送药了,原来有了泻火的渠道了。”

“去去,别待着我这儿,哪凉快哪儿去!”郭怒伸手开始赶人了。这孟岩一个小辈。说话没有一点儿小辈的恭敬。都快跟自己这个长辈一般大小了。

“得,小婿告退!”

郭府。

孟岩见了郭月之后就来到后院,秦小雅看上去精神不振。不过身体是越来越富态了。

这女人不愁了,锦衣玉食的,加上少运动,身体能不丰腴吗?

秦小雅真是感念自己当初一念之下做出选择,不然,她如今还不知dào

在哪里飘着呢。

对于孟岩,她内心是十分感激的,没有孟岩,她绝不会有今天。

“姑爷来了,小翠,快泡茶,把老爷书房内的那明前的西湖龙井拿过来!”

“哎,知dào

了,夫人!”小翠答yīng

一声。

“听郭叔说,秦姨这几天身体不适,我来看小月,顺便看看。”孟岩道。

“嗯,我这几日胃口不好,胃总是胀气,反酸,吃不下饭,一闻见那酸味就吐!”

孟岩一愣,这莫不是怀孕了?

“秦姨,这里没有外人,孟岩有几个问题,您千万如是回答?”孟岩问道。

“你问吧。”

“您跟我郭叔是什么时候圆房的,同房几次了?”孟岩问到。

“就一次。”秦小雅害羞的低下了头,这种事当着孟岩这样一个大男人面前说出来,的确有些难为情,何况孟岩说起来也算是他的晚辈了。

不过孟岩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大夫。

“什么时候?”

“就大年初一,大人从宫里饮宴回来,喝的醉醺醺的,我服侍他睡下,本想回我自己屋,谁想他把我一把抱住,然后就,就那个了……”

“大年初一,这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孟岩点了点头,怀孕的话,先期会有一些征兆,呕吐反酸这都是。

但呕吐反酸不一定就是害喜了,也可能是肠胃炎。

所以,这种征兆不能作为怀孕的诊断依据。

“第二问题,亲姨这个月天葵可能到来?”孟岩继xù

问道。

“没有,算日子,已经晚了近二十天了。”秦小雅仔细算了一下,回答道。

“之前有这般推迟的现象吗?”孟岩问道。

“有是也会推迟,但没有超过四五天的,最多一次生病,推迟了半个月才来。”秦小雅道。

“好,秦姨,把你的右手给我。”孟岩点了点头,心中有数了。

孟岩伸手搭在秦小雅的右手手腕上,闭上眼睛。

女子怀孕,一般至少两个月左右才能通过诊脉诊断出来,同房才一个月,时间太短了,孟岩又不能给秦小雅做个B超,只能先从其他方面看看能否找到导致他呕吐反酸的原因。

“好了,秦姨的病我知dào

了,问题不大,我开一个方子,吃几副药就好了。”孟岩道。

孟岩开了药方就从秦小雅的院子出来。

“孟大哥,秦姨的病没事吧?”回到前厅,郭月关切的问道。

孟岩呵呵一笑:“看来你跟秦姨相处的不错,开始关心起她来了?”

“孟大人,人家也不是特别讨厌她,就是刚来的时候,觉得有些别扭,相处时间长了,到觉得她是个不错的人,还有,她是真的用心教我……”说着郭月脸颊瞬间红成了一个大苹果。

“教你什么?”孟岩脑中不由的邪恶的朝哪方面狠狠的想了一下。

“教我如何做人家的妻子……”郭月声若蚊虫的道。

“嘿嘿。”孟岩会心的一笑,秦小雅是什么出身,教坊司出来的,都是经过精心调教的。别的女孩子出嫁之前都还不知dào

男女之事是什么,对她们来说,从小就看妖精打架长大的,尤其是秦小雅这种经lì

多个男人的,这种事情自然是驾轻就熟了。

“孟大哥,你还笑,人家不理你了!”郭月害羞不已,尽管大多数时候郭月表现出来的都是男孩子的一面,可是生理上改变不了她是女孩子的身份。

该面对的时候,那还是要面对的。

“不说这个了。我饿了。你给我做点好吃的?”孟岩道,“我十分想念我家鱼儿做的糖醋鲤鱼了。”

“等着,我这就给你做去。”郭月闻言,顿时眉开眼笑。孟岩爱吃她烧的菜。就是对她最大的褒奖了。

这女人有两样技能不可或缺。第一是女红,缝缝补补的总要的,衣服总不可能没有穿破的时候。第二就是厨艺,女人不能做的一手的好饭,怎么能抓住男人的胃呢?

这可都是秦小雅言传身教的,至于那方面,秦小雅可不敢教的太多,郭月毕竟还是那未开苞的处子,若是早已失身,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郭月脸上的胎记颜色边际轮廓还有些红色,中间部分的颜色已经完全恢复了,现在就算把面纱摘掉,估计不近看的话,也不能看出这张脸上曾经有一块巨大的月牙形胎记。

当初郭怒多么想把女儿嫁出去,可他看上的,人看不上郭月,都嫌弃郭月脸上这么一大块的胎记,还有郭月的天生克夫命!

这长得丑不说,还克夫,这哪个男人敢去,这不是娶回来,要自己的命吗?

不一会儿的功夫,四个菜一个汤就整出来了。

“下月,去,把小超兄叫过来陪我喝酒。”孟岩想到郭小超就这样窝在郭府,实在是有些屈才了,今天他一半是来看郭月和秦小雅看病的,一半儿是来挖墙角的。

“嗯,好,我去孟大哥叫去。”

“小超见过姑爷!”郭小超那万年不变表情出现在孟岩面前,孟岩早就见怪不怪了。

“坐,小超兄,陪我喝一杯!”

“小超从不饮酒!”郭小超愣了一下,婉拒道。

“这是为何?”

“喝酒影响到我的判断力,还有容易误事。”郭小超道。

“对,喝酒的确可以影响到一个人的判断力,不过小酌几杯无伤大雅,你整天绷紧了神经,时间长了,这脑子里的弦儿容易崩断的。”孟岩道。

“多谢姑爷关心,小超自有调节之法。”郭小超道。

“练武,自虐,看看你手指关节上的伤口,这新伤,旧伤,老茧一层有一层的,你这又是何苦呢?”

“姑爷,若是没什么事情,小超还有杂务要处理,就……”郭小超起身道。

“坐,坐下陪我吃饭。”孟岩眼神一冷,既然好言劝说你不听,那就只有来横的了。

郭小超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孟岩发怒,一种无形的威压让他感觉到一丝窒息,这种感觉还只有在郭怒身上感受到过。

“怎么,是不是我没有资格给你下命令?”

“不,姑爷抬爱,小超遵命就是。”郭小超也知dào

,自己若是拒绝,怕是等郭怒和杨府达叔回来,他没有好果子吃。

郭怒到不会把他怎么样,可义父达叔一生忠义,若是得知他违抗孟岩的命令,怕是会痛打他一番都是轻的。

“这样才对嘛,小月,给小超兄斟酒!”郭月也吓的不轻,总觉得孟岩整天笑嘻嘻的,

对她从来没说一句重话,可这发起脾气来,比爹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才是真zhèng

的男人,郭月心里不由的有些醉了。

“小超哥!”郭月走过去,拿起酒壶在小超面前的酒杯里倒了一杯酒。

“谢大小姐!”

“小超兄,请!”孟岩双手凭举起酒杯。

郭小超眼神有些复杂,但最终还是拿起酒杯,双手举了起来。

“喝!”孟岩微微一笑,将酒杯送到嘴边,一口饮下。

“小月,倒酒!”(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七章: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冰山一样的男人,并不一定就是无情之人,只是他把情感藏的更深,更不容易被人发xiàn

而已,

郭小超无疑就是这样的人。

前世,孟岩训liàn

新兵的时候,也碰到过类似的士兵,他是从大山里走出来,因为自身文化水平低,又不善于交际,在整个队伍里就显得比较孤僻,久而久之,他就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那个士兵的经lì

也许跟郭小超有些不一样,不过都有一条,他们都是自幼失去了双亲,被别人抚养长大。

失去母爱的关怀,加上周围人的歧视,负面的情绪越积越多,如果控zhì

的不好,那是会走上一条邪路的。

“小月,你先出去,我跟小超兄有些话说。”孟岩挥手吩咐一声。

“嗯,那你们聊,我去秦姨那儿去了。”郭月点了点头。

“现在小月走了,我们聊一点男人之间的话题吧。”孟岩目送郭月离开,把目光收回,聚到郭小超的脸上。

“姑爷,别费心机了,小超是不会跟姑爷走的。”郭小超眼睑一抬,直视孟岩道。

“看来咱们两人是心有灵犀呀,你都知dào

我的来意了?”孟岩一愣,这个冰山男真是有些不同寻常,居然看出自己的意图了。

“那就不说这儿,说说小月吧。”孟岩微微一笑,很快就把情绪收好了,既然都挑明了,再继xù

这个话题。反倒是显得自己太过无能了。

郭小超眼睛微微一眯,眼角间一丝酸楚让孟岩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冰山一样的男人,心里其实一直都喜欢郭月。

他跟别人人不同,他并不介yì

郭月脸上是否有一块难看的胎记,他是真喜欢郭月这个人。

按理说,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是自己的情敌,孟岩应该非常生气才是,但是,他一点儿生气的感觉都没有。

就算他不出现。他跟郭月的可能性也是很渺茫的。且不说两者的地位悬殊,就说这男女情感,不是单方面的付出就能有结果的。

“你喜欢小月,就想默默的守在她身边一辈子。是不是?”孟岩低沉而平缓的声音问道。

郭小超触碰酒杯的手指轻微的颤动了一下。显示着他听到这句话后。内心的波澜。

下意识的闭了一下眼睛,这是心虚的表现,对郭小超。孟岩不得不全神贯注,使出一生所学来观察分析。

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把郭小超带走,这么一个人才就这样浪费做一个小小的管家,太屈才了。

“小超兄,你想过没有,小月就快要跟我成亲了,成亲之后,她就要住到我的府上,而你们朝夕相处的日子不多了。”

“姑爷,小超只是下人,您跟一个下人说这么多,就不怕传出去有失您的身份吗?”

“从来就没有什么上人,下人,除非你自己把自己当成是下人!”孟岩道。

“这就是我的命,姑爷,你说这么多还是没有用,我的命是老爷和夫人给的,我一定要守护好郭家。”郭小超道。

“就凭你一个人?”孟岩冷笑,“如果郭大人跟小月同时掉进河里,你会救哪一个?”

“我会救大小姐。”郭小超肯定的道。

“为什么?”

“老爷的水性比我还好,但是大小姐不会水。”郭小超很认真的回答道。

孟岩乐了,这么一个问题,他居然能够如此严肃的回答出来,而且仿佛经过深思熟虑似的,足以说明他的脑子十分灵活,而且反应很快。

“好吧,这个问题算你回答了,我们再喝一杯?”

“姑爷,小超平时是滴酒不沾的,今天已经是破例了,不能再喝了。”郭小超拒绝道。

“这酒可是小月给你倒的?”

郭小超愣了一下,端起酒杯,一口饮下。

“姑爷,小超……”

“郭府的杂务有那么多吗,需yào

你这个管家忙个不停,连个吃饭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孟岩道。

“姑爷。”郭小超无奈的再一次坐了下来。

他本能的有一种抗拒跟孟岩面对面的坐着,这个夺走他心爱女人的男人,现在却还要把他也收了,这胃口实在是有点儿大了。

还有,作为男人的直觉,告sù

他,这个孟岩,郭府的姑爷是一个危险分子。

当然,这是他的感觉,他可不敢再郭怒或者郭月面前提半个字,那会是什么后果,是难以预料的。

“喝完酒后吃口菜,这些菜都是小月做的,你不会不给面子吧?”孟岩道。

郭小超一阵无语,还真没见过孟岩这样的男人,拿自己未过门的夫人威胁情敌的。

郭小超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吃了下去,然后就放下筷子不动了。

“郭小超,老子忍你好久了!”孟岩一拍桌子,强烈震动之下,桌上的碗碟什么的都掉了下来,汤汁也溅撒了出来。

郭小超猝不及防之下,被糖醋鲤鱼的鱼汤撒了一脸,表情有些惊愕。

操,这样还能忍,郭小超,我服你了!

孟岩爆fā

了,冲上去一把揪住郭小超的衣领,将他直接从餐厅拖了出去。

听到动静的下人们吓的赶紧过来张望,机灵的更是撒腿就往后院跑去,赶紧往上汇报。

孟岩一路拖着郭小超来到郭府演武场,这里是平时郭怒等人练功的地方。

郭府的家丁也在此习武。

孟岩拖着满脸都是鱼汤的郭小超突然出现,可把正在习武的七八个郭府家丁们吓了一跳。

“小超总管……”

“回来,没看到那是姑爷。你上去,找死啊?”

“啊……”

“这小超总管怎么跟新姑爷扛上了?”

“八成是为了大小姐呗,这小超总管对大小姐有意思,咱们不都知dào

吗?”

“有好戏看了……”

“郭小超,我知dào

你心里对我不服气,抢走了本属于你的小月,你要是个男人的话,咱们打一场,看小月选的男人怎么样,能不能保护她?”孟岩将郭小超拖到演武场中央。松开手一推道。

郭小超整理了一下被拖拽而皱起的衣领。擦去眼角的鱼汤,冷漠的望着孟岩。

妈的,这家伙还是不是人,都这样了。居然还看不出一点儿生气发怒的样子?

要换做是他。早就一脚踹了上来了。

“孟大人。小超哥,你们这是……”郭月接到下人禀告的消息,大吃一惊。赶紧和秦小雅来演武场了。

“小月,今天是我跟小超兄之间的事情,你不要管。”孟岩冷冷的道。

“可是你们刚才不是好好的……”

“小月,这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秦小雅将郭月拉到身边柔声道。

“可是他们……”郭月皱眉道。

“小月,没事儿的,这儿这么多人,要是有什么不对,咱们再命人阻止就是了。”秦小雅安慰道。

“姑爷,你都已经赢了,何必还为难小超呢?”郭小超缓缓道。

“可我知dào

,你口服心不服,所以,我要你心服口服!”孟岩咄咄逼人道。

“姑爷,您不要逼我!”郭小超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我今天还就逼你了,怎么了?”孟岩已经决定了,今天非跟郭小超打一场,试一试这家伙的水。

“既然姑爷要切磋武艺,小超定当奉陪!”郭小超毕竟还是年轻人,虽然可以做到宠辱不惊,但还是有些男人该有的血性和火气的。

“要打了,快散开,散开……”

“姑爷可是击败过锦衣卫四大供奉之一的鹰爪王应虎的高手,小超总管虽然也很厉害,恐怕不是姑爷的对手。”

“小超总管可是我们郭府第一高手,我可是听老爷说过的,他使出全力都不是小超总管的对手!”

“这事儿我咋不知dào

?”

“要不咱俩赌一把,小超总管赢了,我请你去松鹤楼,若是姑爷赢了,你请我……”

“姑爷请!”郭小超脱去外面的褂子,擦去脸上的鱼汤,摆开架势,冲孟岩微微一个抱拳。

“小超兄,请!”孟岩也把身上的外套脱了,露出一身湛蓝色的劲装,显然是有备而来了。

“喝!”

吐气开声,如一声惊雷,孟岩动了,平地一阵旋风,快若闪电的一拳对准郭小超的胸口打了下去。

拳风如刀,郭小超眼底闪过一丝凝重。

嘭!

郭小超反手为掌,接下孟岩这一拳,力量之大还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三步。

一股暗力顺着手臂涌现胸口,面部闪过一丝红色,才将这股力量化解了。

“小超兄,拿出你真zhèng

的实力来吧,谦让的话,你必败无疑!”孟岩一拳将郭小超击退三步,大声道。

“好!”郭小超仿佛多一个字都不愿意说,冲孟岩点了点头。

孟岩再一次出拳了,速度比第一拳有国之而无不及,直接攻击郭小超的左肩。

嘭!

郭小超下盘微微一沉,一抬右手,化掌为刀,切向孟岩的手腕,角度刁钻,令人叹为观止。

蛇形刁手!

孟岩认出来了,这郭小超居然修liàn

出这样一门手上的功夫,真是意wài

之喜。

小擒拿!

孟岩变拳为锁,正要扣住郭小超右手的虎口,郭小超也微微游侠惊讶,孟岩中途变招,这说明他这一拳是留有余力的,而他也并未出全力。

你变我也变,郭小超内心之中一丝争胜之心不由的升起。

一息之间,两人就变招之七八次之多,看的是周围的人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八章:收服郭小超

“精彩,精彩,太精彩了……”

一个早就想痛痛快快的找个人打一场,一个则闷了二十多年了,功夫越来越强,对手越来越少了。

以前郭怒还愿意切磋指点郭小超的功夫,但是这两年,郭怒看到郭小超练武都直接绕道走!

这小子在武学的天赋比郭月还要强三分。

他这把老骨头,万一不小心,有个什么闪失的,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郭府的家丁们可就倒霉了,他们的这两年功夫进步如同坐火箭似的。

这还不都是郭小超给操练的。

没事儿就操练家丁,这郭府的家丁随便放一个出去了,撂倒七八个普通士兵没问题。

“没想到姑爷这么厉害,居然能够跟小超总管对抗这么久?”

“切,是姑爷压着小超总管打好不了!”

“小超总管最厉害了!”郭月的侍女小桃红兴奋的拍着手,小桃红觊觎小超总管,这在郭府也不是什么秘密!

“桃红姐,犯花痴了……”

“讨打,人家最喜欢小超总管哥哥的英姿了,你看,这一拳,多干脆,多利落!”

“小桃红!”

“大小姐,我错了,我不该支持小超总管哥哥,姑爷也很厉害!”面对郭月杀人的目光,小桃红连忙改口道。

“虽然我不懂武功,但是看的出来,小超总管跟姑爷的功夫都是一等一的,而且这样比下去。恐怕一时间难分高下。”秦小雅道。

“那我把他们分开?”郭月一冲动就往前冲。

“小月,别去,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去衙门把你爹叫回来。”秦小雅道。

“对,我去找我爹!”郭月飞起脚步,朝大门口方向跑了气。

“小姐,等一等!”小桃红看郭月跑了,也拔腿跟上,可是她实在是舍不得那小超总管哥哥的英姿,另外一只脚就跟生了根似得。

“你留下,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噢!”

“小月。骑马去!”秦小雅高叫一声。这要是跑去南衙,一来一回,早就晚了。

“姑爷的拳法很有力量,不像是鞑靼人的路数?”

“咱学的中华正宗。那些不适合咱!”孟岩咬着牙道。双方都算是摸了一下底。

郭小超胜在沉稳。而且力道很大,尤其是下盘功夫,是孟岩见到过最扎实的人之一。

而且郭小超十分善守。而孟岩是个崇尚进攻的人,两个人正好是天生相克!

“来吧,让你见识一种你从未见过的拳法!”

“好!”郭小超此刻也打的兴奋起来了,感觉浑身的肌肉都有一种欢呼跳跃的感觉。

二字钳羊马!

“这是什么马?”郭小超可以说是对各流派的功夫都有研究,但是从未见过咏春拳。

“能打赢你就是好马!”孟岩嘿嘿一笑,抬头寸近,一拳挥至郭小超的面门。

“好快的拳!”郭小超暗赞一声,右手一转,手指聚拢成一个啄,斩向孟岩的手腕。

这番交手,拳来脚往,更是精彩绝伦。

郭月骑着马冲出郭府,一路向锦衣卫南衙疾驰而去。

这当值的其实很无聊的,要不是朝廷有规定,不到时间不许下值,而且锦衣卫随时听候传召,这出了事是要掉脑袋的。

就算无所事事,那也要待在衙门里,你干什么都行,练功,读书,还是写字都可以。

“老爷,大小姐来了?”

“这点儿她来做什么?”郭怒奇怪道,为了让郭月安心在家学习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女人,他都不用郭月每天送饭了,而直接吃南衙食堂的饭菜了。

这经过改进后的南衙食堂,那吃的比家里好多了,好多人都不自己带饭了,直接吃食堂。

“爹,爹,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了,丫头,你这上气不接下气的,出什么大事儿了?”郭怒看到郭月这气喘吁吁,脸色发白的模样,吓的是三魂丢了两魂了。

“爹,孟大哥跟小超大哥打起来了!”

“这两人,不可能呀!”郭怒一愣,孟岩不是那种没事找事人,至于郭小超,那更是不会主动找架打了,这两就不是一路人。

“这混小子,看我回去收拾他,怎么敢跟姑爷动手!”达叔一听这个,霎时就怒了。

“老达,别激动,丫头,挑紧要的说,他俩怎么就打起来了。”郭怒连忙问道。

“这,这,我也不知dào

,反正他俩在打架,您要不回去看一下吧。”

“可是这爹还在当值呢?”

“您请个假不行吗?”

“对,来人……本官有要事回家一趟,有什么事情,让人直接到我家找我。”郭怒急忙唤人进来,吩咐一声,就急匆匆的跟郭月和达叔离开南衙,朝家而来。

“姑爷的刀法太厉害了,小超差一点儿就挡不住了,这刀上豁口,可惜这把好刀了,废了……”

“废了就废了,回头送你一把好的,这刀法咱么比过了,咱们比枪法如何?”孟岩嘿嘿一笑,脚步有些发虚,刚才一通对砍,居然有一种手软的感觉。

“枪法,好,来!”

演武场边上武器架子上,那是十八般兵器都有,两人分别去了一杆木枪!

“杀!”

横扫千军!

电光毒龙钻!

……

“这狼牙棒好像没玩过,要不来一下?”

“谁怕谁,来就来!”

……

“都给我住手,你们俩个干什么,自己人打自己人?这成何体统?”

“郭叔。老爷!”

“逆子,给我跪下!”达叔冲了上来,对准郭小超就是一鞭子抽了下去。

“义父,孩儿错了!”郭小超一动不动,任由那一鞭子抽在自己脸上,一道血痕出现在他脸上。

“谁让你以下犯上,跟姑爷动手的?”达叔喝骂一声。

“达叔,别怪小超兄,今天的比武,是我硬逼着小超兄跟我打的。”孟岩上前制止道。

“姑爷。您这是为何?”

“达叔。郭叔,小超兄这个人我要了,不管你们答不答yīng

,郭小超今天我必须带走!”孟岩道。

既然挖不到。那就只有生抢了。这虽说强扭的瓜不甜。那是对别人的,对郭小超,孟岩有信心能把他这可苦涩的木瓜变成甜瓜。

“什么。姑爷,你要带走这浑小子?”达叔十分不解的问道。

“对,小超兄不但人聪明,而且身手敏捷,不在我之下,他不应该留在郭府当管家,他应该有他自己的舞台!”孟岩道。

“他不当管家还能当什么,姑爷,您就别抬举他了,他生来就是这个命!”

“没有人天生就愿意当下人的,你问一问他们,愿不愿意一辈子当下人?”孟岩环顾一指,大声喝问一声道。

被指到的家丁和仆役们一个个都低下了脑袋。

虽然不曾有一人开口,但反应和态度都给出了答案,尽管他们觉得自卑低下了头,但没有一个说,我甘愿一辈子给人使唤,给人做牛做马。

如果有,那真是下贱到了极点,这样的人,就连妓女、乞丐都看不起。

“郭小超,回答我,你是不是想留在郭府当一个总管,一辈子庸碌无为,然后直至老死?”

如果在跟孟岩打一架之前,郭小超会毫不犹豫的回答“是”,但是现在,他犹豫了,之前坚守的东西好像出现了一丝裂痕,看不见,但它是存zài

的。

这句话也不仅仅只是问郭小超,其他人听到了,也会在扪心自问一下,如果让他回答这个问题,他又如何回答呢,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呢?

其实这也是在拷问达叔和郭怒,对于郭小超,他们是最熟悉的人了,小超的才能他们也都清楚,如果郭小超已经年逾半百,那留在郭府养老,倒也不算埋没了他。

可是他才二十出头的大好青年,总不能将年华就这样耗在一个管家的位置上吧?

这不是人才的极大浪费吗?

凭借郭小超这一身功夫,哪怕在战场上做一个冲锋的武将,那成就也绝不止一个小小的管家了!

“小超,我对你其实跟对自己的儿子没什么区别,我也希望你有一天能够出息,你自己是怎么想的?”郭怒缓缓开口道。

他没有儿子,对达叔收养的这个孩子视如己出,更是将府内大小事务都交给他打理,悉心传授武艺,那是信任有加。

郭小超是个感恩的人,所以他才会在内心之中许下这个承诺,守护郭府,保护郭怒一家人。

但是一个人总要去实现他的人生价值,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小超兄,你不做这个管家,难道就不可以守护郭家,保护小月吗?换一个角度思考一下,如果你有权有势,是不是不能让更多人的怕你,敬你,不敢招惹你?”孟岩道。

“你也不想让达叔晚年过得幸福一些吗?”

郭小超跪在地上,脸上的鞭痕渗透出来的血迹已经凝固了,变成了褐色。

这张冰冷,略显狰狞的脸让人看不穿他此刻内心的真实想法,到底是去还是留,众人都在等待一个答案。

尤其是达叔,他眼中充满了愤nù

,他不希望教出一个不忠不义的逆子出来。

“小超哥哥!”郭月低声唤了一声。

郭小超的眼睑微微动了一下,朝郭月望去,这个他从小看着她一起长大的女孩子,如今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曾经他也幻想过,如果真没有人要她的话,自己就请郭怒将郭月许配给自己!

但是,现在,这个如同精灵一般的女孩子并不属于自己,她找到了一个疼她,懂她的男人。

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家都在等郭小超的决定。

“我跟你去!”

“你早说嘛!”孟岩一口气终于舒出口。(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九章:大行皇帝遗诏

锦衣卫诏狱,阴森的走道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很整齐,是锦衣卫特制的牛皮战靴发出来的。

“孟大人,前面这间就是了?”

“多谢你了,老沈。”

“哪里话,孟大人事情就是我沈一平的事情,您只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换班,下官再来带您出去。”

“知dào

了,多谢,我这一次来……”

“明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没有第三人知dào

。”沈一平拍着胸脯保证道。

两天前,赛霄宇找到他,让他救一个人,这个人就关在锦衣卫诏狱。

这可奇怪了,人关在锦衣卫诏狱,赛霄宇要救人的话,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为什么还要自己去呢?

这个人名字叫石璟,孟岩自己都不记得历史上是否有这样一个人物。

谁都知dào

他是冤枉的,但是没有人敢替他说话,更没有人敢将他从锦衣卫诏狱中放出来。

因为他得罪的人是权倾朝野的王振。

这个人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就是孟岩的亲姐夫。

孟岩得知自己身份后,也曾打听过跟静慈仙师有关人,尤其是亲人之类的,他还有两个姐姐。

大姐是顺德公主,正统二年下嫁这个石璟,六年后病死了。

二姐永清公主,早年夭折了。

顺德公主出嫁的时候年纪小,又没有生育,石璟的两个儿子石宽、石宏都是庶出,如今一个七岁。一个四岁,都养在驸马府内。

石璟被下诏狱,是因为得罪了王振,怎么得罪的呢,说来有些可笑。

张老太后去世后,朝中没人制衡王振,把朝廷弄的是乌烟瘴气,朝臣也是怨声载道,他这位姐夫呢性子有点儿迂,闲的没事儿喝了点儿小酒。心气儿不顺。就在府中开骂了。

他也没有直接骂王振,只是拿着府里的一帮服侍的太监就撒开气了。

有个叫员宝的太监跟王振走的比较近,这在驸马府里受了气,就跑去找王振告状了。

添油加醋。这王振一听。这石璟太猖狂了。口出狂言,骂太监,他自己不也是太监吗。

于是乎。找个给诽谤的罪名,把石璟这个驸马爷给下了锦衣卫诏狱了。

这顺德公主要是没死,王振恐怕也没那个胆子把堂堂一驸马爷给下狱。

要知dào

,这石璟也是当今皇帝的姐夫,还管着宗人府的金书玉蝶呢。

总之,这石璟是悲催了,酒醒之后,就身在诏狱了。

石璟是驸马都尉,那跟皇帝是亲戚,虽说顺德公主已经亡故了,可他们毕竟曾经是夫妻,何况这石璟并没有犯什么抄家灭族的大罪,王振也不敢杀他。

所以关进来后,就没再放出去。

他这位姐夫也是个拗性子,被抓了,还是死性不改,在狱中不断上书骂王振。

这书自然不可能是到皇帝的案头了,都到了王振的案头,这下可好,以诏狱为家了。

这也是他是驸马都尉的身份,换做是别的官员,早就被王振给整死了。

这是外人所知dào

的,不是什么秘密,王振打压异己,迫害朝臣干的荒唐事也不是一件两件了。

而外人不知dào

的是,石璟被下诏狱,并不完全是因为他醉酒骂了公主府的太监。

根源不在别人,就是孟岩那位从未见过的亲生母亲,静慈仙师。

顺德公主是他的姐姐,除了娘家人之外,还有谁会比自己女儿更亲呢?

静慈仙师住在宫中,但已故大行皇帝特许顺德公主随时可以进宫陪伴母亲,母女俩的关系自然是不必说了。

大行皇帝龙驭宾天的时候,曾命令当时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取来他的御用宝玺。

这事儿起居注并未记载,据说是大行皇帝特意嘱咐的,不让记录起居注的太监记载这件事。

按理说,大行皇帝拿了自己的御用宝玺去干什么事情,别人管不着,但是这件事是在大行皇帝龙驭宾天之前,这就显得有些不同寻常了。

皇帝宝玺很快又回到司礼监,交给金英保管,皇帝有没有用过宝玺,没有人知dào

,就是当年经手人金英也不能说清楚。

因为,他没有亲眼看到皇帝用宝,所以这件事就成了一件小秘密。

当时大行皇帝驾崩,太子随后登基,大明政权过度尚算平稳,这件事儿自然没有人再提起。

但是,没有人提起,不等于没人记住。

大行皇帝命金英秘密取走宝玺,却在当天晚上去了长安宫,时间不长,只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第二天才把宝玺放回司礼监保管。

恰好的是,第二天,顺德公主来看母亲。

诸多巧合串联起来,孙皇后自然怀疑大行皇帝在驾崩之前会不会给静慈仙师母女留下什么遗诏。

大行皇帝驾崩的很突然,并没有亲自写下传位诏书,而是在驾崩后由内阁首辅杨士奇前头起早的即位诏书。

孙后在新帝即位后也曾多次询问,大行皇帝是否给静慈仙师留下什么遗诏?

但每次静慈仙师都是否认遗诏的存zài



由于张老太后还在,孙后也不好逼迫太甚,加上张后怜惜静慈贤惠,对其优渥有加,更加不容许孙后加害。

直到张老太后和静慈仙师先后故去,遗诏的事情再一次被提起,但已经没有多少人关注了。

因为就算有遗诏,那也肯定跟朝局无关,毕竟皇帝都登基多年,大局无法逆转。

但这份不知dào

存不存不在的遗诏始终是某些人一块心病,而此时静慈仙师已经死了。

知dào

遗诏秘密的人只有曾经跟静慈仙师有着密切关系的人。

这顺德公主是静慈的亲生女儿。关系那是最亲密不过了,如果真有这么一份遗诏的存zài

,静慈将它交给顺德公主也是合情合理的,没有人谁比自己的亲生女儿更可靠了。

但令人感到悲凉的是,静慈死后不久,顺德公主也因为思念母亲郁郁寡欢,也撒手去了。

遗诏的线索因此而中断了。

当然,顺德公主这条线并不是唯一的可能性。

于静慈仙师同样关系密切的人还有一位,这位不必说,就是那位曾经是御膳房第一糕点名师的白新元了。

按照道理讲。静慈是不会将如此重yào

的遗诏交给一个跟自己没有丝毫关系的陌生人。

但即便如此。孙后还是将白新元圈定为怀疑对象,在他身上花了很大的本钱。

如果不是孟岩介入白素心一案,赛霄宇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把这些告sù

他。

孟岩对什么遗诏并不感兴趣,但是这有可能会对他产生危险。他必须把这个危险扼杀掉。

白素心那边。在他看来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追查下去的了。

如果遗诏在白新元手中。并且传给了白素心的话,拥有这件东西的话,她不会不拿出来救自己。

命都快没了。保住一件毫无意义的死物又有何价值,再说,她死了,就再也没有人知dào

,更是死的毫无价值。

而且从情理上将,孟岩也不觉得静慈会把这么一件重yào

的东西交给一个外人。

要么,就是这份所谓的“遗诏”就是子虚乌有,不存zài

的,或者说静慈根本没有接受,大行皇帝也就没有留。

那么反推过来就是,大行皇帝把宝玺拿走之后,根本没有使用,又还回来了。

第二种可能,静慈仙师手中确有一份大行皇帝的遗诏,但遗诏的内容可能是跟她有关,跟其她人没有任何关系,所以这份遗诏她自己保管。

最多也就交给女儿顺德保管,断然不可能交给一个外人来保管。

不管有没有,孟岩都必须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这也关系到他的安危。

白素心那边,孟岩也不能直接去问,不过种种迹象表明,白新元跟这件事没有关系,最大可能性就是孙后白费心机了。

那么唯一知dào

一些内情的,就可能是这位被王振下了诏狱的驸马爷石璟了。

来之前,孟岩就想好了,不先告sù

他自己的身份,采用诈术,看能不能从他口中套出一些信息来。

牢房内挺干净的,一张桌子,一盏油灯,一个清瘦的身影坐在灯下,手里捧着一本书,书名看不大清楚,正孜孜不倦的读着。

石璟毕竟是驸马爷,这身份摆着呢,就算在诏狱,那也要给他几分面子。

何况这石璟的父亲也在朝为官,府军前卫指挥使,祖上也是奉天靖难的功臣,授武略将军。

这石璟是将门之后,却自有酷爱读书,崇尚儒学,忠孝至纯,才被张太后选中,做了自己的孙女顺德公主的驸马。

“驸马爷好悠闲呀!”孟岩来到牢门钱,故yì

的用一种轻挑的语气招呼道。

正读书读的入神的石璟冷不丁的被人打扰,一瞅孟岩一身宫中太监的拽撒,脚下穿的还是那种黑色的快靴,外加声音又尖又细,心中更是火气。

“哪来的苍蝇,滚开,别来打扰本驸马读书。”

“还驸马呢,长公主都已经不在了,也没给你生下一男半女,你这个驸马爷名存实亡。”孟岩冷哼一声。

“我不与你这般没卵子的人说话!”

“嘿嘿,坐了几天牢,驸马爷也学会了用这种脏话骂人了?”孟岩轻笑一声,这石璟越是把他当成是来迫害他的人,他就越容易从他的口中套出话来。

“你不是唐童,你是谁,我怎么从未见过你?”石璟猛然一抬头,盯着孟岩问道。

“唐童?”孟岩微微一愣,这个名字挺熟悉的,对了,是王振的心腹手下,在司礼监当差。(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章:诈姐夫

“唐公公气疾犯了,来不了,派我来了。”孟岩随口一说,他好像在锦衣卫的内部资料中看到过,这唐童好像有气疾的毛病。

“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唐三!”孟岩嘿嘿一笑,微微一拱手,这石璟的身份,他拱个手也不算什么。

“唐三,唐童是你什么人?”

“唐公公跟在下没什么关系,五百年前也许是一家。”

“我说怎么长时间他怎么没来?”石璟表现很平静,扭头道,“都这么久了,还没死心?”

孟岩一听,果然有内情。

“驸马爷,你这又何苦呢,跟翁分认个错,自然也就不用受这牢狱之苦了。”

“哼,让我给那种人认错,做梦,王振倒行逆施,残害忠良,迟早会遭报应的!”石璟破口大骂道。

“大胆,石璟,你还是如此冥顽不宁,你可知dào

那刘球是怎么死的吗?”孟岩喝骂一声。

“还不是让你们这些人栽赃陷害,屈死的!”

“那是他忤逆翁父,你知dào

忤逆翁父就是忤逆皇上,这种人还不该死吗?”

“好一个忤逆翁父就是忤逆皇上,王振是把自己等同于皇上了?”石璟冷笑道。

“石璟,你不要强词夺理,得罪翁父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就算你是皇亲贵胄也一样。”孟岩道,“还是老老实实的把你该交代的交代出来。”

“交代,我堂堂大明驸马都尉。需yào

向你这么一个腌臜之货交代什么?”

“大胆石璟,您敢侮辱我!”

“侮辱你怎么了,跟你这腌臜之货说话都嫌脏了我的嘴!”石璟嘴角一丝冷蔑。

“石璟,我不跟你斗嘴,唐公公让我来问你,那件东西你什么时候叫出来?”孟岩问道。

“什么东西?”

“石璟,别跟我装蒜,唐公公吩咐了,你要是再不叫出来,那就要再受一次皮肉之苦。你为自己想想吧。”

“唐三。我这里没有什么东西,若是唐公公非要让我交出什么东西,那就来吧!”石璟放下手中的书卷,闭上眼睛道。

“石璟。那件东西在你手中。那就是一个祸源。你只要交出来,立马可以放你出来,而且加官进爵不在话下。”

“唐三。要打要杀,随便你们,至于你们说的什么东西,石某没见过,也不知dào

!”

“好,好,既然驸马爷喜欢这诏狱的环境,那就多住些日子吧!”孟岩一甩衣袖,恨恨一声。

孟岩没有告知石璟自己的身份,他这一次来诏狱看石璟也是秘密成行,让沈一平调开了所有的狱卒,并且换了衣服和身份进来的,没有外人知dào



当然,沈一平也不知dào

孟岩为何要见这位关在诏狱的驸马爷。

其实石璟完全可以释fàng

了,只是石璟的案子是当初王振交锦衣卫办的,虽说现在锦衣卫换了主人,可前任遗留的案件,也不能随意处置。

至少涉及一些敏感的人和事情,还需慎重。

“沈兄,我已经见过那石璟了,感觉不像是那种忤逆之人,是不是搞错了?”孟岩找到沈一平,明知故问道。

“这件案子是谁都看得出来,石驸马是被冤枉的,可谁又能证明呢,当初可是人证物证俱在,石驸马的确是说了些对皇上不敬的话。”沈一平道。

“说了些不敬的话,就关了人两年?”孟岩总算明白先辈们为什么要推翻封建王朝了,这等毫无人性的法令,完全就是自私自利的行为,就该被推翻。

“孟大人,皇上可不能随便说的,这石璟要不是驸马爷,怕是早就脑袋搬家了。”沈一平小声提醒道。

“知dào

了,多谢沈大人。”孟岩点了点头,自己虽然熟悉和生活在这个时代,但有些方面还带着前世的处世和思维方式,有时候不经意的会流露出来,稍不留神,会犯下“致命”的错误,看来,古人说的,谨言慎行包含着多么深的生活哲理。

“恕标下多嘴一句,您怎么对这件案子感兴趣?”沈一平作为跟孟岩走的近的一批锦衣卫年轻官员之一,可以说前程都绑在这位前途无量的锦衣卫年轻千户身上了。

他也不想孟岩犯那种低级错误,走错路,毁掉大好前程。

“这不是锦衣卫要启动清理积年案件的审理工作,巡察司比较清闲,就承担了一些,我看到这石驸马的卷宗,感觉其中有些疑点,就想来看看。”孟岩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是不是诏狱里那些关押几十年的犯人都有可能恢复自由了?”沈一平有些惊讶。

“这个要看清理积案的程度,有些犯人关了这么多年,他们的罪孽也还的差不多了,继xù

关在诏狱,浪费的不仅是朝廷的财力,对我们锦衣卫的声誉也不好,这东厂抓人,动不动就指派我们锦衣卫过去,我们锦衣卫何事成了东厂的爪牙了?”孟岩道。

“说的也是,东厂每次抓人,那一次不是要求我们锦衣卫派人协助,到头来,老百姓都骂我们,这叫什么事儿?”

“行了,这个石璟毕竟是驸马都尉,皇上也没下旨处置他,你们就好生照顾着,有什么要求,酌情给他就是了。”孟岩道。

“这个没问题,孟大人放心好了!”

沈一平也没有多想,锦衣卫翻东厂的案子,这本来就没什么怀疑的,以前东厂让锦衣卫经手办的案子,现在复查,这也是有惯例的,毕竟现在锦衣卫是郭怒当家做主了。

锦衣卫又跟东厂闹崩了,这找到机会不报复一下对方,怎么会是锦衣卫了?

“俏佳人”胭脂铺。

“我要见判官。越快越好!”

“明白,我马上通知干娘!”完颜小白郑重的点了点头。

“赛姨是你干娘?”孟岩有些惊讶,完颜小白跟赛霄宇居然还有这样一层关系的。

“是的。”

“原来如此,我先走了,松鹤楼那边帮我照看着点儿。”孟岩起身告退了。

回到衙门,郭小超就进来了:“大人,蒯大人求见!”

“快请他进来!”

郭小超正式入职巡察司,担任孟岩的长随,并掌管巡察司算房的工作。

“蒯兄来了,未曾远迎。恕罪。恕罪!”

“我就知dào

你现在是个大忙人,就自己过来了!”蒯祥笑呵呵的抱拳道。

“小超,给蒯大人奉茶!”

“这位小哥很面熟呀,是不是郭府那位年轻的小管家?”蒯祥居然认识郭小超。

“对。就是他。我给硬生生的抢过来的。”孟岩丝毫不避讳这个。

“抢?”蒯祥一愣。这听说娶媳妇抢亲的,没听说抢男人的,还是这么一块冰山男。

“我是觉得他在郭府当一个管家。埋没了人才,就把他给要过来了,做我的长随。”孟岩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莫道你孟老弟也喜欢那个调调呢?”

“别是有什么谣言又传了出去吧?”

“嘿嘿,不好说,不好说……”蒯祥连连摇头,这关于孟岩的谣言满天飞,就是他这个熟悉的朋友有时候也真假难辨,不过,他蒯祥不是那种爱打听八卦的人,既然孟岩解释的很清楚,那一定是没问题的。

这一点人品他还是相信的。

“孟大人,请看,这是蒯某为孟府设计改造后的图纸样稿,你看一下,是否有需yào

修改的?”蒯祥取下后背的竹筒,从里面倒出一道卷轴,将它铺放在孟岩身前的条案之上。

孟岩一见之下,就被这眼前的图纸上的建筑给吸引住了,这蒯祥是打算将自己的孟府改造成一个江南园林呀!

这个既不会逾制,还住着舒坦,怕是这一通改造下来,耗费不菲呀。

就怕是凭自己现在的财力,是难以做到呀。

“这是我按照孟大人你说的,实地考察之后,潜心思考三天,才绘制出来的,孟大人可觉得满yì

?”

“满yì

,满yì

,就是,能不能加一个演武场,你这花团锦簇的,万一我拉开架势,碰到花花草草的就不好了。”

“哎呀,我真糊涂,忘记孟大人你是一位武将了,这样,你看在这片竹林后,我打算在这里修建一座亭子的,这亭子不要,改建一个小型的演武场,你看怎么样?”蒯祥思考了一下,指着图上一块地方说道。

“会不会破坏设计的美感?”

“不会,我在竹林边上弄上一圈低矮的木栅栏,在这里铺上青石板,一个圆形的太极图,你觉得如何?”

“嗯,好,就照你的意思,不过,这改造下来,得多少银子?”孟岩问道,画中的东西那都是假的,要把它变成实物,是要钱的。

“这么大一工程,房屋可以不动的情况下,重新整宿,刷漆,装饰,至少也要三千两银子!”蒯祥伸出三根手指头,报了一个数字。

“三千两,不算多,不算多。”孟岩松了一口气。

“蒯大人,小弟这这个家就交给你了,我给你五千两银子,你就按照这个图给我弄,三月初六之前能不能完成?”孟岩道。

“三月初六,距离现在不到一个月了,工期这么赶,除非是日夜开工,还有些紧凑……”蒯祥为难道。

他不是不能答yīng

下来,可是如果赶工期的话,活不能做细了,做好了,那以后再想回来补修就麻烦了。

孟岩也知dào

,这慢工出细活,这是装修自己家,不能一味的赶日子,弄出来的质量不过关,还的重新来,那可就费时费力了。

“这样,先把中间这部分,主屋、客厅,还有两边打厢房以及内院主院落给我优先弄好,其他的慢慢来!”

蒯祥一看,这么一来工程至少减少一半儿,时间上就不么紧了,还有些充裕。

“行,没问题,只要孟大人的银子一到,蒯某马上带人来开工!”蒯祥说道。

“没问题,这个工匠的伙食不能太差了,这干体力活,吃的不行,哪有力qì

,所以,每日三餐,至少一顿有肉,就是这个标准!”孟岩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一章:选址大医堂

“孟大人,你这伙食标准也太高了!”听了孟岩给出的工匠伙食标准,蒯祥有些瞠目结舌。

在这个普通百姓一天只吃两顿的时代,一日三餐,还保证其中一餐有肉,这就是家境殷实的地主也未必能够做到呀。

“这标准高吗?”孟岩有些惊讶,后世,要没这个标准,谁来给你干活?

何况后世还不仅仅在伙食有这个要求,还有其他方面的福利待遇等等。

“这工匠们能吃饱就不错了,三五日见点儿荤腥,那已经是很不错了。”蒯祥道。

“那蒯兄你就看着办,总之得让工匠们吃饱了,有力qì

干活儿。”孟岩道。

“好,这你就放心了,今年上半年朝廷没有大的工程,我就给你卖命了。”

“蒯兄怎么说这样的话,是帮我,帮我,对了,仁济大药堂设计怎么样了?”

“有点儿头绪了,孟老弟,你这个要求也太多了,建一个医堂,居然要搞那么多名堂,还的建造专门的厕所,还有这个消毒间,还有这个太平间,是干什么用的?”蒯祥问道。

“太平间就是义庄,专门停放死尸体的地方。”孟岩解释道。

“怎么,你这大药堂是救人还是杀人呀?”蒯祥大吃一惊,颇为不解道。

“这人力有尽之时,所以到时候免不了会有人病死在大医堂,总不能让死人跟活人一起躺在病房吧?”

“孟大人意思是,咱们这个大医堂还要收留病人救治?”蒯祥问道。

“当然。对于一些微重病人,是要留堂观察诊治,我管这个叫住住堂治疗。”

“这就是你让我造那么大的一栋房子,还让我设计一种可以移动的木床,原来是这个目的。”

“是,还有,这住堂部不能有门槛儿,墙壁上要安装上扶手,病人不比正常人,咱们可以甩开膀子走路。可他们有时候需yào

一个借力了东西。所以这个扶手是必须要有的,还有,卫生间,也就是厕所的位置设计也要人性化……”

“这个孟大人你这人有纸笔吧。容我记录一下。”对于建造这个大医堂。他也没建造过。没有任何的经验。

“好,正好咱们好好合计讨论一下,在这个大医堂该是怎么一个布局。”孟岩道。

“好。正要请教!”

“蒯大人,这个在大门口要设立一个导医台,这个导医台由一到两个人专门负责……”

“这一边是药方,一边是是收费处,药品的价格全部制成小木牌,挂在墙上,让病人进来一看就一目了然,看明白病,吃明白药,这是我们仁济大药堂的对病人的承诺!”孟岩道。

“好,这以后老百姓还不得都来你这仁济大药堂看病?”

“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来看病的,我们这个大药堂首先要满足锦衣卫以及锦衣卫家属的需求,至于对外开放,那还的看我们能否有这个接待能力再说。”孟岩笑道。

“说的是,这医堂可不比别的营生,得有好的口碑才行。”蒯祥点了点头。

“对了,孟大人,咱们仁济大医堂的地址选定了吗?”

“有几块地方备选,烧掉的锦衣卫中后所旁边有一块空地,但是那个地方太偏,位置也不好,背靠禄米仓。”

“太医院边上有块地,但是就是太小了些,恐怕孟老弟也不想把这大医堂看到那儿去吧?”蒯祥嘿嘿一笑。

当然不能建在太医院边上了,那不是给他人做嫁衣裳吗?

虽然这么做,可以让太医院内更多的医术精湛的太医进入大医堂兼职,但是长远的话,仁济大医堂有可能成为太医院的附庸,这不是孟岩想要的。

他要用新的方式来管理大医堂,跟太医院那些腐朽的教条无疑是最大的敌人。

所以,必须要将两者拉开必要的距离。

“城南,靠近锦衣卫南衙,这里,我要十顷地,应该足够盖咱们的仁济大医堂了。”孟岩最终手一指城南的位置。

“这个位置确实不错,靠近崇文门,右边还是药王庙,咱们大医堂设在这里,这可以说是得天独厚,相得益彰!”蒯祥大赞一声。

“蒯兄也觉得这个地方好,那就定在这里了,不过这么大一块地,恐怕不是无主之地?”孟岩自言自语一声道。

“孟兄,你要得到这块地怕是不容易。”

“什么?”

“这块地原本皇上赐给永清公主的,永清公主死后,这块地就被王振的侄子王林看上了,直接就给霸占了。”蒯祥道。

“永清公主,是皇上的妹妹永清公主吗?”孟岩问道。

“是的,不过永清公主自生下来身体不好,宣德八年就早夭了,先帝在世的时候,很喜欢这位公主,但是天不遂人愿,永清公主早早的就走了。”蒯祥唏嘘一声道。

“那这是皇上赐给永清公主的,这怎么又让王林给占去了,这是皇产,他也敢占?”孟岩惊讶道。

“有王振做这个叔叔,他有什么不敢的。”

“蒯大人,这大医堂设计的我就全靠你了,你就按照我说的设计一个方案来。”

“可是这地址选的不同,我的设计方案也得跟着改变呀。”蒯祥道。

“就按照这个地址设计,大门要设计的有气势,但是前往不能逾制,明白吗?”

“明白,这一点我比孟大人要熟悉。”

“小超,把早上夫人给的银票拿来!”孟岩吩咐一声。

“是!”

“这是五千两银票,蒯大人。小弟这个家就拜托给你了!”孟岩将五千两银票交到蒯祥手中。

“这,孟大人就这么放心交给我,要不要立个字据什么的?”

“别人我还不相信,但对蒯大人,我是一百个放心,不需yào

这些东西。”孟岩笑呵呵道。

“多谢孟大人信任,蒯某必定尽心尽lì

!”

“好,凡是有什么需yào

,来找我或者去松鹤楼找闻小雨,都可以。”孟岩道。

“好。那蒯某先告辞了!”

“小超。替我送送蒯大人!”孟岩吩咐一声。

“蒯大人请!”

“大人,天行传来消息,他已经在落梅山庄站稳脚跟,也查到了。半个月前。一支关外的客商旅居在山庄之中。人数大约有五六十人。”郭小超现在完全是孟岩的助理,大事小情的,都通过他来传达。

“回信。让他查明这些人的确切来历和路数,以自身安全为要,不要强行获取消息。”

“是!”

“老范那边呢?”

“好像没有什么动静,咱们打压过黑虎山的生意之后,他们在京城的生意基本上停顿了,上一次咱们还在东来老店查获了他们一大批货物,这一次黑虎山可以说是损失惨重,估计得有七八万两银子!”郭小超如数家珍道。

“告sù

老范,也别盯的太紧了,也要给人家机会,那也是给我们机会。”

“要不要再逼一下?”

“逼,怎么逼,现在就是比耐心,黑虎山不是觉得东厂可以帮他们把魔金刚给救出去,东厂试探过一次,让我给挡回去了,之后便没了动静。”

“会不会是因为高玉的关系,高让不敢再有动作?”

“如果王振非要把魔金刚给救出去,不一定非要通过东厂,刑部或者大理寺都可以,甚至还可以下一道伪诏。”

“这些对大人来说都是没用的,大人跟朝中那些臣子不一样,他们想见皇上一面都难,而您随时都可以见到皇上,所以,如果下伪诏的话,您向皇上一求证,他们自己倒是脱不了干系了。”

“是呀,他们不出招,这还真不知dào

他们想干嘛呢!”

“算了,这事儿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咱们慢慢等就是了。”孟岩问道,“对了,这两天在巡察司,感觉如何,能适应吗?”

“其实这跟我在郭府做管家差不多。”

“是吗,看来,要给你增加一些担子了!”孟岩嘿嘿一笑道。

“什么?”

“巡察司成立了纠察大队,我在城外建了一个训liàn

营,你去给我当教官去,怎么样?”

“大人这是让我训liàn

士兵,您这不是开玩笑吧,我没当过一天兵,怎么训liàn

他们?”郭小超道。

“训liàn

具体事宜不必你来操心,你去给我当他们的武术教官,叫他们刀法!”孟岩道。

“这个倒是可以,不过大人想让我怎么教他们?”

“前期的基本军事训liàn

唐笑他们已经开始了,等过了这个月,淘汰掉一批人后,你再去。”孟岩道,“我也会不定期的去的,我巡察司的兵,一定要是大明最强的兵!”

“早就听闻大人在匠作司的时候训liàn

司库大队《孟氏练兵法》了。”郭小超道。

“我那也是承接前人智慧,加以理解增加而成。”孟岩呵呵一笑,后世练兵之法当然比这个时代高出不少了。

“大人借纠察大队招募之名训liàn

一支精兵,怕是还有其他的目的吧?”郭小超问道。

“你这双眼睛真毒,我这也是未雨绸缪,瞧北边的局势,咱们迟早要瓦剌人一战,咱们锦衣卫是天子扈从,说不定到时候还会随驾出征,这为了自保也好,为了沙场建功也好,咱们得有趁手的力量才行!”孟岩郑重的说道。

“希望边关战火不再燃起,否则受苦的还是黎民百姓!”郭小超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他的父亲就是在死在战火之中,母亲也被乱兵杀死,才被达叔收养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二章:致仕新标准

奉天殿,大朝会。

“肃静,肃静!”

“皇上驾到,众臣跪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位爱卿,免礼,平身!”朱祁镇面带微笑的端坐于御座之上,伸手微微虚抬了一下,张口宏声道。

孟岩不是来参加朝会的,他今天被选中,作为奉天殿朝会的轮值千户。

位置就站在靠近皇帝的第二根廊柱边上。

文武百官一阵骚动,不为别的,就为那站在文官首位的不是大家已经习惯了的代理内阁首辅的次辅陈循,而是自从去年生病以来就没有再在朝堂上出现过的首辅杨溥。

碍于皇帝在,朝臣们都收起了打招呼的心思。

这内阁首辅杨溥是什么时候进入大殿的,这要是早进来了,大家的眼神再差,也不至于认不出来吧?

孟岩心中窃笑,站在一边看这些大臣的表情,其实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

虽然这些人一个个都是朝廷大员,可老虎总有打盹的时候,不经意的眼神和表情那最能反应他某人或者某事的态度。”启禀万岁,老臣年迈,精力和体力大不如前,恳请万岁准老臣辞去内阁首辅的职务,让老臣归家颐养天年。”杨溥跪下,趴在地上道。

“阁老快快请起,来人,快给阁老搬一张凳子过来。”朱祁镇连忙吩咐道。

以为小黄门赶紧从边上端着一张圆凳送了过去,将杨溥从地上搀扶起来。坐上了圆凳。

“杨阁老已经三次给朕上表辞呈了,前面两次,朕都留中不发,这是第三次了,朕虽然有心再留下阁老,好继xù

聆听教诲,但阁老去意已决,朕若是强人所难,未免不是仁君所为,所以朕准杨阁老告老还乡。同时加封阁老为太师!”朱祁镇道。

文官做到太师。这是大明文官最高荣誉,皇帝在他退休的时候给了他一个太师的荣誉,而不是等他死后加封,这意义完全不同。

“老臣叩谢皇上天恩!”杨溥闻言。激动的跪下。老泪纵横。双手颤抖不已。

“杨老爱卿平身,先帝在世的时候,就跟朕说过。三杨中,你杨溥是最老沉持重的,杨士奇和杨荣两位阁老先后故去,而现在你也要离开,朕心里感觉很酸,很不舍得,但朕又不得不放你离开,朕实在不忍心让一位年迈的老人再为大明呕心沥血了,朕要给你一个安详的晚年,也要给所有为了大明朝呕心沥血的官员们一个安详的晚年!”朱祁镇大声宣bù

道。

“皇上天恩,臣等铭感五内!”

“朕今天在此宣bù

一道诏书,名字就叫,大明官员《强令致仕年限诏》!”朱祁镇继xù

说道。

“朕觉得,每一个人到了一定年限,他的精力和体力都大不如前,需yào

休息才能得以生息,长寿,所以先祖制定了致仕制度,但是朕觉得这个制度虽好,但执行起来却有些随意性,因此朕决定,凡四品包含四品以下官员,六十岁退休,三品以上官员六十五岁退休,一品官员可以享shòu

夺情一次,但时间不得超过三年,也就是说,从今往后,朝廷上的官员,最高年限是六十八岁,超过六十八岁的,可担任一些务虚的闲职,但凡六部九卿以上的职务全部都要卸任!”

什么?皇上要改变致仕年限,还强令退休,大明早有祖制,文官七十致仕,武官是六十。

年限一到,自然要交权了,但是官场之上,到了年限不退休的比比皆是。

这做官的谁不想做到死呀,这做到一半儿,不让做了,这不是要了这些人的命吗?

孟岩大吃一惊,这强令退休年限制度,孟岩只是跟皇帝提过一次,没想到皇帝居然真的想要把这个制度推行。

这是不是太超前了,这历朝历代虽然有告老还乡的,也有皇帝勒令致仕的,自己挂官而去的也不少见,但从制度上规定官员到一定年龄必须卸任的,而且还是强制执行的,这恐怕只有到了后世才可能事先。

这个制度要真的推行开来,那可有不少官员达到年龄杠杆了,这就要交权了,恐怕有不少人心有不甘吧。

这个时代的人能活到六十岁的都算是长寿的了,很多人四五十岁就死了。

这个年龄限制其实也不算太苛刻,六十岁了,还做个四品官,这辈子估计也就到头了,还不如退下来,享享晚年呢。

就是后世的普通人也差不多六十岁退休了,这个标准其实不低了,当然了,那些恋栈权位的人就另当别论了。

皇帝站起身来,目光在群臣的脸上横扫过去,发xiàn

几乎所有的大臣们惊愕的表情。

朱祁镇忽然找到了一种叫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他做皇帝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感觉到的。

这些臣子们一个个都比他年长,也一个比一个会说教,什么这个不行,那个不能做的,难得有一次他这个皇帝让这满大殿的文武大臣们都齐刷刷给镇住来的情况。

“诸位爱卿,觉得朕这个《强令致仕年限诏》如何?”朱祁镇很满yì

群臣的反应。

一个个都不说话了,显然,每个人都有私心的,反对也不是,不反对也不是。

“敢问皇上,这是针对文官吗?”

“这是当然。”

“老臣没有异议!”没想到的是,第一个站起来支持皇帝这个《退休年限诏》的人居然是礼部尚书,兼领詹士府詹士的胡濙。

胡濙是洪武七年生人,今年是正统十一年,算起来的话,胡濙今年已经是七十周岁了。已经超出这个退休年限两年了!

那他不是要从礼部尚书的上退下来,告老还乡了?

这胡濙可是永乐爷的宠臣,历经四朝不倒,可谓是大明官场上的不倒翁。

他也要退休不干了?

“胡老爱卿觉得朕这个诏下的好?”朱祁镇惊喜的道,其实他也有些忐忑的,改变文官退休年限,而且分品级,等于说一下子缩短了很多人官员做官的年限。

超过四品,你就继xù

干十年,不然。你就得把官交上去。让下面年轻的人上来。

这个改变不可谓不大,而且计算是四品上的官员,这致仕的年限也缩短了五年,若非皇帝夺情。也只能终止于六十五岁!

按照这个新标准。胡濙虽然官居二品。还领着一品俸禄,但超过六十八岁这个年龄标准,他早就该退休致仕了。

“那武将呢。皇上,咱们是不是也要提前致仕呀?”成国公朱勇出列问道。

“武将致仕的年限暂时不做改变,这一次只是针对文官!”朱祁镇道。

限制文官!

这让所有的官员心中一惊,皇帝难道要对文官集团下手了吗?

“朕这是接受杨阁老的建议,经过慎重考lǜ

,才做出如此决定的。”朱祁镇把杨溥这个要走的内阁首辅给抛了出来。

杨溥知dào

,自己要走,就得给皇帝挡下这最后一枪,不管他有没有建议过,他都得承认。

这也许不是皇帝自己想出来的,但从他嘴里说了出来,那就是代表了他本人的意思。

“老臣确实对皇上由此建议,这也是老臣有感而发,随着年纪渐大,这精力思维都不如从前,有时候想问题,做事情都是去了锐气,如果朝堂之上都是我们这样一群老头子,那大我大明朝如何开创比肩前人的辉煌呢?”杨溥动情的说道,“所以,老臣经过左思右想,觉得,咱们这些做官的,做到六十岁就够了,该把权力交出去了,让年轻人接着干,我们也可以颐养天年,含饴弄孙,多好?”

“杨阁老说的极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就算致仕了,一样也可以给皇上给朝廷出谋划策的嘛。”郭怒突然开口道。

那是他接到了孟岩的暗示,这时机要是不把握,那就真的傻了。

“郭爱卿也支持朕的《强令官员致仕年限诏》?”朱祁镇大喜,文臣里有了胡濙和杨溥两位德高望重,还是硕果仅存的辅政大臣支持,武将里面,权势威重的锦衣卫指挥使也表示支持,这说明他并非一个人在战斗。

“微臣觉得皇上这个《强令官员致仕年限诏》很好,不过就算是致仕的官员,也可以以另外一种方式继xù

为朝廷和皇上尽忠。”郭怒道。

“爱卿有什么好的建议?”朱祁镇含笑的问道。

“但凡年老致仕的官员,朝廷可以以幕僚或者智囊的方式予以返聘,他们可以为皇上提供治国理政的经验和建议,但是不做任何决策。”郭怒道,“就比如杨阁老,皇上答yīng

让他致仕,同样可以在内阁留任,待遇不变。”

“返聘?”

这又是什么新名词?

“郭爱卿,这返聘是什么意思?”皇帝问道,观察这君臣二人的表情,怕是凑在一起演的双簧吧?

老丈人不地道,这么重yào

的事情居然自己一点儿风声都没透露,别忘了“返聘”这个词儿还是自己教会他的。

“这个返聘的意思,顾名思义,这就是不在官位了,但是有些方面还需yào

借重,留用,没有决策权,只有建议权。”郭怒故yì

的拿捏了一下,郑重的解释道。

“郭大人意思是,这返聘回来的人就相当于幕僚了?”

“差不多吧,不过这个幕僚不是强制性的,是自由的,不愿意干了,可以直接走人,谁都不能阻拦,皇上也不行,继xù

干也可以,但也不能一直干下去,最多不超过五年。”

“郭爱卿这个提议不错,这既可以让阁老继xù

发挥作用,又能让下面的人上来发挥年轻人的作用,可以说是一举两得。”朱祁镇十分满yì

的说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三章:定首辅(一)

大明朝开国时原先是设有中书省,中书省的最高负责人就是丞相,后来朱元璋为了铲除李善长等淮右功臣集团,废除了丞相制度,其根本目的是为了防止相权过大之后会威胁到皇权。

到了永乐皇帝上台,繁重的政务,事无巨细,皇帝吃不消了,又弄出一个内阁制度,这个内阁设学士数人,品级不过五品,主要是给皇帝处理政务配备的秘书或者助理,为皇帝提供建议的。

这样皇帝处理政务就轻松多了,大大的方便。

但是内阁的权力很快就慢慢壮大,到了仁宣朝,内阁已然成为朝廷权力中枢,也成了文官集团掌控这个国家权力的机构。

郭怒的建议分明是想让内阁重新变回它当初诞生之时的职能,只提供政策建议。

这一下文官们的眼神看郭怒立kè

变得锐利起来,完全就跟阶级仇人差不多。

孟岩也捏了一把汗,老丈人这是自己把自己推到火上烤了。

但是,还有人比文官集团还要紧张,那就是宦官集团,如果让郭怒的建议最终得逞。

那么宦官想要达到干涉朝政,甚至左右朝政的目的就会彻底化为泡影!

内阁和内廷表面上是对立的,可不论是内阁还是内廷,离开了对方都玩不转。

这就是跟明朝皇帝设计的内阁“票拟”跟司礼监代行“批红”的制度有关了。

当然,就现在这个时候。内阁职权还不如中后期那么大,但是内阁的权重在仁宣朝得到加强,到了正统朝,因为皇帝年幼,太后辅政,内阁的重yào

性便凸显了出来。

太后在政务上又倚重三杨,三杨又是内阁成员,这就让内阁首辅成为实质上的宰相。

首辅的权势日重,六部尚书的权势自然也就下降了,不过这个时候。首辅的位置还不如中后期那么威权大。

但首辅已经是实质上的宰相。许多职权和职能已经完全跟宰相的职权重合了。

原先内阁大学士,秩不过五品,而且都是秘书性质,即便是才能出众。没有资历。也无法号令百官。

自三杨担任宰辅。他们又是大学士,又是六部的尚书,资历、学识威望都有了。这内阁首辅自然成了百官之首,实jì

上的宰相了。

这宰相之位对文官来说,吸引力可是致命的,能够做到宰相,那是文臣最高的等级,还有比宰相更大的文官吗?

这大殿上的文官,有一个算一个,谁不想坐上那个位置?

皇帝图自己轻松,弄出一个内阁票拟制度,但又怕内阁权势过大,到时候连皇帝也得服从内阁,所以,又弄出一个司礼监”披红”的制度来。

让内臣来牵制外臣,这倒是个不错的招儿,可惜,内臣都是些阉人,大多数没文化,人没有文化就已经很可怕了,这太监要是没了文化,那就更可怕了!

这些人没了前途,又没了做男人的乐趣,加上失去自由,性格自然变得跟正常人有些差异。

让这些人掌握朝政大权,无意是一种儿戏的行为。

老朱家是比较相信血统的,老子英雄,儿子也是好汉,这阉人虽然有缺点,可是优点也很突出呀,听话,顺从,而且不会造反。

太监造反,就是当了皇帝,这江山还能传下去吗?

所以,这些人可以放心的用,不识字的,宫里开识字班,找人叫他们识字,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不要学了,只要学习如何效忠皇帝就行了。

权力跟金钱是密不可分的,这太监忽然有了权力,他们对金钱的欲望就释fàng

开来。

而且有些人在这方面是极度贪婪和自私,就比如王振自己,在这之前,有人看着,管着,他还不敢太过放肆,可等到他把三杨中的二杨搞掉之后,在等到宫中那位压着他的张老太后去世,就变得不可一世起来了。

张老太后去世不过三年,他就疯狂的敛财,大兴土木修建府邸和家庙。

他一个太监哪来这么多钱,还不是收受贿赂和搜刮民脂民膏得来的?

矫诏封官这种事情他都敢干的出来,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干的,内阁在杨溥手上,对王振虽然有监督的权力,六科也有封驳的权力,可是,谁来出头呢?

杨溥是看到二杨一个病死来一个被迫辞职,自己若是硬要跟王振对抗,怕是也没好下场,因此就装作看不见,任由王振胡来。

王振擅权,并且最终酿成“土木堡”之祸,这跟杨溥这个内阁首辅纵容是分不开的。

当然,也不能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杨溥身上,杨溥只是明哲保身,他看得出来皇帝对王振的信任,内廷中又无人能制衡王振,孙后跟王振的关系又十分亲密,钱皇后虽然位尊,可上面还有一个孙太后,她本人性子又敦厚,恪守后宫不可干政的祖训,这才让王振在内廷迅速做大,以至于皇亲贵胄都纷纷巴结,称之为“翁父”。

王振也知dào

,自己的权力来自于皇帝的信任,哪一天皇帝不信任他了,那他就可能跌向深渊。

而要保住自己的权势不会失去,首先就是要继xù

巩固皇帝对他的信任,这一点他是驾轻就熟,毕竟他自幼就服侍皇帝,皇帝的秉性和性情他是一清二楚。

只要是顺着皇帝的心思,他就不担心会失宠。

这第二做起来就有些危险了,大明律上有规定,内宦不得结交外臣,一旦发xiàn

,轻则杖毙,重则凌迟处死。

但是在司礼监的位置上,他又不等不跟外臣交往,内阁大学士是接触最多,也是交情最深的一批人。

但是内阁大学士的人选不是他王振和司礼监说了算的,按照规矩,内阁大学士选拔有三个途径,第一,皇帝特简拔,一般情况下,第二就是六科推荐名单,交由皇帝圈定,最后一个就是百官推荐。

但是有一条,入阁之人非翰林不可,这是内各大学士的一道最硬的门槛儿。

你要是没做过翰林,对不起了,就算你做到尚书、侍郎都别想入阁。

这是因为内阁当初跟翰林院是一体的,到了正统六年,翰林院才跟内阁正式分家,各自成为一个独立的机构。

所以,这才有了非翰林不入阁这条不成文,却又被忠实执行的规矩。

这条不成文的规矩有时候就连皇帝都不能打破。

王振也想在内阁安插进自己的人,这可以更容易的了解到内阁的动向,还可以控zhì

内阁,为其所用。

内外勾结,就能将皇帝彻底的蒙蔽其中,到时候,无论是操纵朝政,还是打击异己,都将是非常有利的。

内阁执掌“票拟”之权,只有跟司礼监掌握的“批红”之权结合起来,才能掌控朝政。

内阁人数一般是五六个,就像现在内阁一共是六个人,除了辞职的杨溥之外,剩下的五个人当中,都在朝中各部担任要职,所以说,做到内阁首辅,那已经就是宰相了。

郭怒的提议,得到皇帝的认可,大臣们也都暗中思量,这个变化究竟会给朝政和自己带来怎样的影响。

当然,在没有实施之前,这一切都存zài

变数,即便是想反对,也得先找一个理由再说吧。

而且郭怒的提议这也是一个变相的增加留在朝堂之上的年限,对一些人还是有好处的。

如果按照郭怒的提议,这杨溥还可以留在朝堂之上,手中的权力不如以前,但是皇帝刚刚加封他为太师,这可是位列文臣之首,地位不降反升。

这对新的内阁首辅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如果杨溥根本不干涉内阁的运作,那倒相安无事,如果杨溥插手内阁事务,这就让新内阁首辅坐蜡了。

孟岩也在思考这个建议的得失,很显然,郭怒和胡濙等人商议过,杨溥就这么退休,对朝廷来说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王振在朝中党羽众多,如果让他把自己的人推进内阁,那就有很大的麻烦,所以,还不如让杨溥来一个退而不退,帮zhù

新的内阁首辅控zhì

住局面,然后再功成身退。

但是,这心选出来的人要有一定掌控能力才行,若是扶不起的阿斗那就惨了。

郭怒也没有敢多说,他是武官,干涉内阁事务,这是官场中的大忌,点到为止就可以了,何况还得看皇帝的意思。

“对于首辅的人选,阁老,你有何建议?”朱祁镇也没有直接就接受郭怒的建议,给杨溥什么任命,而是询问他有关下一任内阁首辅人选的建议。

“皇上,老臣既然已经退下了,这朝廷上事情就不便多嘴了。”杨溥当起了缩头乌龟,他无论推荐谁,那没有被他推荐的人都会在心里恨他。

他都退休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那也是说的过去的。

“老滑头!”

在场的朝臣当中估计有不少人都会在心里这么腹诽一声,但是没哪个敢当面说出来。

杨溥在朝也有四十余载,历经四朝,威望很高,只是三杨中二杨去后,才变得有些软弱起来。

这说起来也不能怪他,他还能在朝中多年,想全身而退,这也是人之常情。

朱祁镇嘴角也微微露出一丝不满,不过这已经不重yào

了,这个人已经老朽了,不重yào

了。

如果他真的推荐一个人,于自己心中的人选不符,这岂不是让他这个皇帝为难?

这么一想,这老头也没那么不识时务。(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四章:定首辅(二)

“六科可有好的人选?”

扫到的目光的官员皆纷纷低头,这种事情,六科只能象征性的提上几个人名。

“胡老爱卿,您觉得呢?”

“老臣认为陈循陈大人,马愉马大人以及曹鼐曹大人都是合适的人选。”胡濙倒是没有回避,反正他也是准bèi

退休的人了,说什么也不重yào



何况他比杨溥资格还要老,可以说是定朝神针,本身还掌握着大明王朝最神mì

的一支情报机构,教坊司秘谍。

就连王振也要让他三分,这教坊司秘谍遍布全国,隐匿于民间,可以是妓女,可以是乞丐,也可以是江湖大佬。

当然,教坊司女谍是最多的,而且还不仅仅针对国内,国外也有教坊司秘谍的存zài



这些都掌握在胡濙手里。

这支情报力量相对独立,当初成立的目的是为了寻找可能没有被大火烧死的建文帝。

胡濙正是这个任务总负责人。

有没有找到建文帝,只有胡濙和死去的永乐大帝知dào

了,因为,找寻的最终结果,胡濙只告sù

了建文帝。

之后胡濙就进入中枢,历经仁宣两朝,再到当今皇帝,加上之前的建文朝,可谓是五朝元老。

一口气推荐了三个人,这意思是,这三个人当中,皇上您选一个吧。

“都察院,有什么意见?”

“都察院没有意见。”都察院左督御史王文出列道。

“朕是问你可有人选?”

“这……”王文犹豫起来。

“臣举荐工部左侍郎、东阁大学士高谷出任内阁首辅!”于谦突然出列道。

“于爱卿,你推荐高谷?”

“是的。微臣推荐高谷,高谷为官清廉,办事公允,是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才,何况高谷已然身在内阁,熟悉阁务,若由他执掌阁务,朝臣必然信服!”于谦道。

“高爱卿,于爱卿推荐你出任首辅,你意下如何?”朱祁镇笑着问高谷道。

“微臣已经年逾花甲。身体大不如前。首辅之位如此之重,微臣恐难担当。”高谷忙出列道。

“这么说,你不愿意当这个首辅了?”

“老臣并非不愿意,而是比老臣有资格担当首辅的人多了。再怎么轮也轮不到老臣。”高谷忙道。

“呵呵。好。高老爱卿倒是诚实的可爱。”朱祁镇哈哈一笑。

内阁六个人中,杨溥不谈,其余五个人其实都有资格出任首辅的。要说谁的几率最大。

两个人,一个是陈循,他已经是次辅了,就算当不上首辅,他这个次辅的位置暂时也没有人能够顶替。

还有一个就是曹鼐了,曹鼐是宣德八年进山,才四十五岁,正当壮年,而且他还是有杨荣和杨士奇两位前任首辅联名推荐入阁的。曹鼐虽然在内阁中排名第三,杨荣死后,杨士奇常病,阁务多交给他处理,所以曹鼐对阁务的熟悉程度还在陈循之上。

后面三个人,苗衷是兵部右侍郎,入阁时日尚短,首辅之位基本不用考lǜ



然后就是高谷和马愉了。

高谷是老臣了,但是入阁时日并不长,虽有资历,但在内阁中排位并不靠前,所以,他有希望,但希望不大。

最后一个马愉,这个人是个状元,还是明朝江北第一个状元,正统五年以侍讲学士入阁,随后升任礼部右侍郎,而他的坐师正是内阁首辅杨溥。

马愉年逾半百,但他的身体算是几位内阁大学士中最差的一位,经常生病。

所以,马愉担任首辅的可能性是最小的,而且陈循跟马愉关系不和,两人常常为朝政而起纷争。

所以马愉若是担任首辅,陈循就该尥蹶子不干了。

首辅人选,从六部堂官中再选出一个来,几率不大,毕竟皇帝也希望朝政平稳,而从这后面的五个人中选一个,那是首选。

谁来出任首辅呢,若是按照资历来选的话,那高谷倒是有机会,可论入阁时间长短来说,这曹鼐虽然年纪轻,可入阁时间已超过十年了。

这可不短了。

皇帝也在考lǜ

,把陈循升上去,这最省事儿,但是陈循的性子他有些不喜欢。

这家伙太固执己见了,有些刚愎自用,这做首辅,就是宰相,宰相要是没一点儿肚量,那怎么能够管理这么大的国家?

一国宰相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这是不行的,尤其是跟自己平时有意见的人。

曹鼐,年轻了一点儿,相对而言也不算太年轻了,就是担任首辅的话,未免会有些非议。

高谷,老是老了,可是进取的锐气不足,选来选去,都有优缺点。

朱祁镇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朝王振的脸上投来,希望这位自幼提点他的老师能够给他一个好建议。

但是这种大朝会,王振身为司礼总管太监,张嘴说话是很犯忌讳的。

偶尔说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倒是无所谓,这要是插手朝政事务,恐怕下面的站着的御史言官们会第一个冲上来跟他理论。

今天大朝,这首辅人选是要定下来的,这是议题之一,首辅定不下来,这朝臣们的心就定不下来,这人心不稳,如何能安心王事?

王振心花怒放,但是他并没有任何表现,而是一副平静如水的表情,对皇帝的询问并不回应。

皇帝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忽然余光一扫,看到了站在廊柱下的孟岩。

皇帝并不知dào

孟岩今天担任轮值千户,看到孟岩出现,他甚是惊讶,脱口就道:“孟爱卿,你也来了。”

群臣的目光都随着皇帝的面部朝向的方向往站在廊柱下的孟岩望去。

擦!

我只是来轮值站岗的。又不是来上朝的,你这么一招呼,这不是把他置于众目睽睽之下。

“微臣甲胄在身,不便行礼,还请皇上恕罪!”孟岩大声道。

“无妨,没想到爱卿今天轮值护卫,朕还是第一次看到你穿甲胄的模样,很英武!”朱祁镇出口赞道。

“谢皇上夸奖,为皇上站岗轮值,保驾护航。是微臣应尽的责任!”孟岩大声道。

这个时候不表忠心。那是傻蛋,反正说几句肉麻的话而已。

“好,爱卿说的好。”朱祁镇抚掌大笑,“孟爱卿也听到了。今天大朝。朕与大臣们商议之事。你觉得胡老爱卿和于爱卿推荐的四位爱卿中谁可胜任内阁首辅这个职位?”

“这个不大好吧,微臣是锦衣卫,内阁的事情微臣根本弄不明白。再说文武分工,臣是武人,文人的事情弄不明白,微臣也不认识这四位大人呀?”孟岩忙道。

“那爱卿能不能想出一个办法来,给朕从他们四位中选出一个来担任首辅?”朱祁镇突发奇想道。

“这不好吧?”孟岩脑子里浮现起“投票选举”四个大字来。

“有什么不好,你的办法若是好,朕赏赐你一件蟒衣如何?”朱祁镇道。

蟒衣,孟岩偷偷的瞄了一下王振和金英,这两人身上穿的正是大红蟒衣,当然,凭他的品级,弄一身青蟒衣就不错了,红蟒衣怎么的还的要上两个品级才行。

这蟒衣要比麒麟服高一等级,锦衣卫南北镇抚史按例都是穿蟒衣的。

“皇上,不可……”

“怎么就不可了?”朱祁镇转过身来瞪向那名发声的大臣。

“皇上间拔首辅大臣,这是何等重yào

的国事,岂能将这等大事交由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千户决定?”那三品侍郎指着孟岩,十分愤nù

的道。

“刘侍郎,皇上只是说让孟千户想一个办法来从四位首辅候选人中选出一人来担任首辅,并没有说将此事交给孟千户决定,你的话也太离谱了?”跟孟岩有个合zuò

的都察院右都御史陈镒站出来仗义执言道。

那刘侍郎顿时被呛的脸色通红。

“即便如此,皇上也不该向如此一个低级的千户询问这么重yào

的事情,难道这大殿之中官员竟然没有一人比得过这位孟千户吗?”有一位朝臣占了出来,看品级还不低,三品。

通政司通政使李锡,这家伙是王振的死党,通政司又称“银台”,掌管接受和检查内外一切奏章和臣民密封申诉之事,这个位置十分重yào



王振就是通过通政司和李锡等狼狈为奸,构陷忠良的,内外奏章往往都要通过通政司,这么一个重yào

的进言渠道被王振掌握了,这皇上能看见的都是他让看的,而他不想让皇帝看的,自然也就看不到了。

这李锡是王振的手下爪牙,锦衣卫跟东厂、司礼监势成水火,自然也就成了他李锡的敌人。

“那李爱卿认为何人可担任首辅大臣呀?”

“微臣……”李锡一下子哑口无言了,还吓的冒出一身冷汗。

“李爱卿想必有办法替朕分忧,要不,这内阁首辅大臣由你来定?”

“微臣不敢,微臣罪该万死!”李锡吓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说实话,这四个人选,皇帝朱祁镇也一时间难以决断,可以押后再议,但这不是他想要的。

“孟爱卿,你若有好办法,尽管说出来,朕不怪罪你!”朱祁镇道。

“皇上,微臣没有办法!”孟岩想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不说,自己若是再在大朝上出风头,怕是离祸事不远了。

何况还是这么做,还会抢了皇帝的风头,这就更是祸事了。

“也罢,此事就容后再议吧,这四个人选朕再仔细考lǜ

一下。”朱祁镇有些失望的一挥手。(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五章:定首辅(三)

大朝随后散了,各部院大臣们也都各归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孟岩继xù

当值,不到时辰换班,他是不能离开的,这是规矩,以后每个月都要轮值。

这是他升任千户之后必须要履行的义务,这官儿到哪儿都不是那么好当的。

孟岩在进宫内当值,那是一个新人,新人自然被人关注。

宫中常备警卫力量是锦衣卫的大汉将军营,这个是自成一系的,这些人虽然隶属锦衣卫,但真zhèng

管理他们的是驸马都尉井源,皇亲国戚。

所以而孟岩这样的轮值千户只是不时的在宫里混个脸熟,锦衣卫内部还是可以自由调动的。

大汉将军营,那可算是元勋之后集中的地方,随便一个小校都有可能是什么奉天靖难的功臣之后。

还有大汉将军营的俸禄都是双俸,逢年过节的,还有东西发,待遇比一任七品县令还要强三分。

孟宪和郭怒都出自大汉将军营,能够在大汉将军营内做一个百户,那都是相当了不起的。

郭怒也是做了百户后,从大汉将军营出来后,不就就做到千户,然后升任佥事,同知,如今更是做到了指挥使。

在大汉将军营十几年,也不过做到百户,可从大汉将军出来,从百户到指挥使,也不过十年而已!

“孟大人!”

“樊将军!”

孟岩与护卫将军樊忠交接换班,结束了这一次大朝的轮值任务。出宫返回衙署。

“大人,郭大人来了。”自从跟了孟岩,郭小超对郭怒的称呼也变了。

“郭叔来了,说了什么事儿吗?”孟岩有些奇怪,郭怒几乎是没主动来巡察司衙门找过他,今天这是怎么了?

“没说,就吩咐了,大人下值回来,马上去见他。”郭小超道。

“我知dào

了,你先去忙吧。”孟岩点了点头。郭怒来找他。八成跟今天大朝会上的事情有关。

“郭大人来也不提前招呼一声,下官也好准bèi

一下。”孟岩嬉皮笑脸的走进来道。

“少贫嘴了,坐下说话。”郭怒反客为主道。

“郭大人是为早朝上的事情来的吧?”孟岩坐了下来,嘿嘿一笑。问道。

“就知dào

你小子聪明。”郭怒道。

“郭大人。您这也不厚道。这内阁返聘我刚跟你提起,您这转眼就在朝上说呀?”孟岩不满道。

“我知dào

,这件事没跟你通气。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杨溥不能就这么一下子给退下去,内阁还需yào

他稳住大局。”郭怒道。

“这内阁跟咱们锦衣卫没什么关系,这恐怕不是你的主意。”孟岩眼珠子一转道。

“是,的确不是我的主意,是胡濙胡老大人的意思。”郭怒道。

“这算是锦衣卫跟教坊司的合zuò

条件?”

“差不多吧,不过你这个返聘的点子还是很不错的,起码可以暂时的压制的王振那些人。”

“内阁中好像还没有偏向王振的人吧?”

“有些事情表面上是看不到的。”郭怒颇有深意的道。

“内阁中有人倒向王振?”

“倒向到还不至于,但联手或者合zuò

也未必没有可能。”郭怒有些担忧道。

“谁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首辅?”孟岩问道。

“陈循,他是内给次辅,又是吏部侍郎,一旦晋升首辅,吏部尚书的位置是跑不掉的。”郭怒道。

“其次是谁?”

“曹鼐,三杨在朝的时候,阁务方面都是交给曹鼐具体处理,但是曹鼐资历不够,威望也不足,所以,如果曹鼐担任首辅,那他恐怕是难以压制住其他人,到时候,内阁必然会再起纷争。”郭怒道。

“那郭叔跟胡老大人最希望谁继任内阁首辅?”孟岩再问道。

“……”

“怎么,你们都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孟岩有些奇怪,说了半天,白费劲了。

“石头,今天在朝会上,皇上问你可有办法在这四人当中挑选一人担任首辅?”郭怒问道。

“我哪有什么办法,何况这种事情,我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千户能掺合的了?”

“当时我还担心,你莽撞出口,那可真是闯祸了。”郭怒松了一口气道。

“叔,我知dào

分寸,在那种场合,就算我有办法,我也不会说的。”孟岩郑重的道。

“这么说,你真有办法?”郭怒眼睛中透着一丝不寻常。

“办法嘛,不是没有,不过叔,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尤其是不能让皇上知dào

。”孟岩道。

“这是为何?”郭怒不解。

“皇上都想不到的办法,你我想到了,这不是说明咱们比皇上聪明吗?”

“皇上不是那种妒贤嫉能的人!”郭怒道。

“皇上不嫉妒,可有人嫉妒,宫里头对我的传言还未曾消停,你要说也行,千万不能把我招出来!”

“你这小子,白捡的功劳你都不要,不过,你要真有办法,倒是可以让皇上知晓,这做臣子的为皇上分忧也是理所应当的。”郭怒笑骂一声。

“其实,这个办法说起来很简单,那就是让朝中的文武官员来一个不记名的投票,得票最高的一个当选内阁首辅就是了!”孟岩道,“不过,这个办法只能用一次,还不能外泄,否则,这个办法就不公平了。”

“怎么就不公平了?”

“如果有人到时候以封官许愿拉票,那选出来的内阁首辅还是大家想要的结果吗?”孟岩嘿嘿一笑。

“对,对。这个方法只能用一次。”郭怒道。

“其实想要用下去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发xiàn

贿选,就取消资格,这样自然也就没有人敢私下里搞这种动作了。”孟岩道,“当然,这也不能完全杜绝,只能说相对公平而已。”

“石头,你把这个不记名投票的方法具体的给我说说?”郭怒问道。

“这个其实很简单,就是印刷一批选票,上面写着陈循、曹鼐还有高谷以及马愉四个人。把这些选票发给有投票资格的官员。选谁做首辅,在后面画个勾,然后折叠起来,放到投票箱内。这然后是唱票和统计。弄一块黑板。粉笔,上面书写四个人的名字……”

“这个方法虽然有些复杂,但是公平、公开。选出来谁就是谁,那不服气的也没有办法。”

“办法是好,但皇上未必会同意!”

“这么好的办法为什么皇上不能同意?”郭怒问道。

“郭叔,如果以后选首辅都是照这个办法,那还要皇上乾纲独断干什么呢?”孟岩道,“还有,但凡任命大臣,遇到无法决断的时候,都用这个办法,那皇上又将如何?”

这不等于是削弱皇帝手中的权力嘛?

民主选举跟皇帝一人集权那是对立的,一旦让文官集团掌握了这种利器,他们就会用来对抗皇权,这里面是看不见的刀光血影。

当让皇帝一时半会儿未必会明白过来这个方法对他的坏处,但只要时间一长,熟练运用之后,就会明白了。

当然,破解之招也不是没哟,让皇帝拥有一票否决权就是了。

但,这会严重伤及皇权的权威性。

郭怒惊的一身冷汗,这还真是的,如果这个方法好的话,日后推选首辅或者其他重yào

的职位,都用这个办法,那皇帝的存zài

感不是削弱了。

“那可以有解决的办法?”

“也有,但叔,你确定要把这个方法告sù

皇上吗?”孟岩犹豫了一下。

“你先说给我听,我在考lǜ

一下!”

“在这个规则后面加上一条,皇上拥有一票否决权,也就是说,无论选出来的是什么人,皇上不认可,他自然就不算数。”孟岩道。

“这个自然,内阁首辅必须皇上亲自任命才行。”郭怒道。

“那万一结果出来了,不是皇上想任命的人呢,皇上不就坐蜡了?”孟岩问道。

“这倒也是,石头,这个方法你不要对任何人讲,明白吗?”郭怒郑重的警告道。

“放心,这个方法我只对叔你一个人说过,其他人从未提起。”孟岩点了点头。

“那就好,以后也不要对任何人提起。”郭怒起身道,“我先走了,你用心做事吧。”

“我送郭叔。”

“不用了,咱们翁婿之间没有那么多的客套。”郭怒一挥手,大踏步而去。

“大人,听说今天朝堂之上多有争论,这内阁首辅之位怕是不那么容易定下来?”蔡晋缓缓的走到孟岩侧后,缓声道。

“朝廷上的事情咱们就不管了,就是咱们想管也管不了。”孟岩道,“对了,蔡先生,我让你整理的卷宗怎么样了?”

“已经整理出来了,大人现在就想要看吗?”蔡晋问道。

“嗯,送到我房间里来吧。”孟岩点了点头。

“是!”蔡晋而去。

“大人,就是这些了,一共涉及三十八人,其中官员二十一人,商人五人,还有两名普通人。”蔡晋很快就将整理好的卷宗送了进来。

孟岩并不关心这些人都是谁,都是干嘛的,他只是关心这些人被关进诏狱,是否是冤枉,是不是跟东厂有关系。

他要把石璟这个受冤的姐夫从诏狱中救出来,可不能单单救他一个人,否则有人该起疑心了。

所以必须借打击东厂的幌子,将一些被东厂冤屈的人都救出来,这样就显得不太显眼了,也让人无从猜忌。

孟岩稍微翻看了一下,石璟被冤一案也在这些卷宗之中,顺序还排的很靠前。(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六章:定首辅(四)

“掌令,最近宫中多有传言,说锦衣卫千户孟岩孟大人并非医术高明,而是用的妖术……”

“一派胡言,宫里有人造谣生事,司礼监为何没有马上弹压,这是失职!”

“掌令,外臣不得干涉内宫之事,您都快要退下来了。”

“是呀,自成祖皇帝知遇,老夫在朝已经四十五载,宦海沉浮,早就看透了,老夫现在担心的是皇上,皇上虽然亲政,但经验尚浅,王振擅权,皇上又多轻信于他,我们这些人一去朝,朝中恐无人能制!”胡濙叹息一声。

“掌令,那现在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有人站出来了,跟王振打擂台,老夫也留在朝中的时日也不多了。”胡濙道。

“掌令说的可是锦衣卫指挥使郭怒郭大人?”

“嗯!”

“这鹰犬之间争权夺利,那都是很正常的,锦衣卫本来跟东厂就是对手,他们要不是内斗的话,朝中不知dào

多少官员要遭其荼毒?”

“老爷……”

“什么事儿?”胡濙一抬头,这个点儿,前院的门子怎么会跑到后院来了,难道是有客到访?

“老爷,锦衣卫指挥使郭大人求见!”

“掌令,这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么晚了,他来见您,莫非有要紧的事情?”

“老夫也说不准,这样,思敬,你先回避一下,我去前厅见他。”胡濙道。

“是。掌令!”扬善微微一点头,隐入屏风之内。

“郭大人是穿官服还是便服?”胡濙问那禀告的门子道。

“便服,而且只带了一个老仆,老仆在门外守候。”门子恭敬的垂手道。

“便服。”胡濙一愣,“不要去前院客厅了,领到这里来。”

“是!”

“胡老大人,深夜来访,叨扰了。”郭怒将披风交给胡府的下人,冲胡濙微微一拱手道。

“郭大人,太客气了。请坐。来人,上茶!”

“这夜茶伤胃,胡老大人,这茶免了吧。白开水吧。”郭怒微微一笑。拱手道。

“既然郭大人都说了。那就换白开水。”

“多谢胡老大人。”

“郭大人夤夜造访,不知为何事而来?”胡濙问道。

“胡老大人,下官是为了首辅之位而来的。”郭怒开口道。

“郭大人。你可是锦衣卫指挥使,怎么也如此关心这个呢?”胡濙笑道。

“的确,内阁首辅是谁,对郭某来说没有什么区别,但是首辅乃是百官之首,朝廷命脉维系,如果选对了人,那对朝野来说都是好事,可若是选错了,那就是祸事了。”郭怒道,“我锦衣卫虽是皇上扈从,可也担任监察百官的重任,这内阁首辅选好了人,锦衣卫不也省心多了?”

“你这么一说,倒也有些道理。”胡濙笑笑道,“你来不会是跟老夫说这些的吧?”

“今日在殿上,皇上询问何人可担任首辅之职,陈循陈大人,曹鼐曹大人,马愉马大人还有高谷高大人,这四人当中选出一位出任首辅的办法。”郭怒道。

“怎么,郭大人想出办法来了?”胡濙有些惊讶,那么多大臣在殿上都无一人开口,可见这件事不是那么好办的,即便是有办法,谁又会轻易开口呢?

“办法倒是有一个,就是不知dào

可行不可行?”郭怒挤出一丝为难之色道。

“郭大人不妨说来听听?”

“我写了一个东西,老大人帮忙瞧一下?”郭怒从怀里掏出几张捂得热乎乎的纸张递了上去。

胡濙接过去,将灯罩移的近了一下,戴起老花镜,微微起身,在灯下仔细浏览起来。

“怎么样,这个方法?”

“细致,周密,郭大人,这绝不是一夕而就想出来的,看来郭大人是早就有想法,可今日为何不直接奏报皇上呢?”胡濙也没有瞧出来这个法子的深远含意,只是咋一看之下,觉得想出这样的办法的人是个天才。

“老大人不妨再仔细看看,这个方法可有什么缺陷?”郭怒提醒一声道。

“缺陷?”胡濙愣了一下,刚才读来,他没有发xiàn

任何缺陷呀,难道自己没看清楚。

不过胡濙在朝四十五载,政治经验是何等的吩咐,仔细阅读三遍之后,他有些领悟了。

有了这个办法,这遇到难解之事,岂不是都可以使用,而且今后首辅之位空缺,都可用此办法解决,若成定制,那必将大大的削弱皇权。

要知dào

内阁建立之初是为了辅助皇帝处理朝政提供建议的,是咨询机构,而非决策机构。

但由于内阁的权重加大,内阁的职权也在增加,加上阁臣都是各部尚书、侍郎,本身就掌握大权,内阁首辅虽无宰相之名,却行使宰相之权。

此法只能一时之用,若成为定制,绝不会为皇帝所用。

胡濙也看到了此法对文官集团来说,无疑是良方,这无疑会增加文官集团控zhì

朝廷的权重。

“郭大人,还有何人知dào

此法?”胡濙问道。

“就下官跟老大人两个人知dào

。”郭怒道,这件事不能把孟岩扯进来,那会是大祸事。

“此法万不能让王振以及党羽知晓,否则,他必然利用之,到时候,外廷、内廷尽在其掌握之中,那大明朝危矣!”胡濙道。

“胡老大人,你说该怎么办?”

“明日,我去见杨溥,将此法说与他,看他如何说?”胡濙想了一下,这件事还只有找杨溥商议。

虽然皇帝准许他辞官,但首辅未定。他暂时也走不了,何况皇帝还封了他太师,这可是文官的至高荣誉,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就这么撒手不管了。

“也好,老大人可不能说这个法子是下官的想出来的。”郭怒起身一抱拳道。

“你是怕……”

“下官只是不想王振继xù

得势,不然何必趟这趟浑水。”郭怒讪讪一笑道。

“老夫明白,不说是你的想法就是了。”胡濙道,“若是杨宏济追问,老夫就说我从下人们推举管事得来的灵感就是了。”

“多谢老大人了。下官告辞。”郭怒感激的一抱拳。

“胡忠。你替我送一下郭大人!”胡濙叫来管家胡忠,吩咐一声道。

郭怒走后,扬善才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掌令。”

“你都听到了?”胡濙有些后悔,不该让扬善隐在屏风后面偷听。但是他也没办法。也没办法点破。

“卑职听到了。”扬善确实听到了。但是却也说没有听到,因为不管是郭怒和胡濙,都没有将方法直接说出来。只能从两人的对话中推测一二。

“这件事,你切不可透露出去,否则后果很严重,你明白吗?”

“卑职明白,卑职今晚没有见过指挥使郭大人,更不知dào

郭大人前来拜访掌令大人。”扬善拘谨的回答道。

“好了,我这里你也别待了,早点儿回去吧。”

“是,卑职告辞!”

思诚坊,孟瑞胡同,孟府。

“好了,好了,水够了,舒服呀!”全身泡在热水里,孟岩舒服的都快要呻吟出声了。

这站了一个上午,又看了一个下午的卷宗,这一天下来,也够累的,这晚上回到家中,泡一个热水澡,那是再舒服不过的事情。

“夫君大人,咱们的新家,我去看了,很大,也宽敞,还有蒯大人的设计,真是精妙绝伦,不愧为当世鲁班。”闻小雨拿着衣服推门进来,将孟岩脱下的脏衣服收走,赶紧的晾在衣架上说道。

“房间选了吗?”孟岩问道。

“南边第二个院子,我就住那儿吧,你觉得呢?”闻小雨将脏衣服放入箩筐中,走过来,拿起皂巾轻轻的在孟岩后背擦洗起来。

“你觉得好就行,不用问我。”孟岩随口道,其实他对这些并不太在意,但自己不在意,身边的人未必就不在意。

“那我取个什么名字呢?”

“这事儿你定。”孟岩闭着眼睛享shòu

这难的的温柔服侍,心思都停了下来,哪管的了那些?

“雨花阁好不好听?”

“好!”

“那听雨轩呢?”

“也好!”孟岩迷糊的答yīng

一声。

“这也好,那也好,到底叫什么嘛?”闻小雨不依的在孟岩后背上锤了一下,娇嗔道。

“叫闻香院吧?”孟岩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闻香识女人”这句话来。

这闻小雨的姓氏中就带有一个“闻”字,于是脱口而出。

“闻香院,这名字听着不错,好,就叫闻香院了!”闻小雨听了欢喜的叫了一声。

“对了,这要是搬到新家去,府里的一切采买就交给你了,我可是顾不上了。”孟岩道。

“你最近不是挺闲的吗,朝廷委你事情了?”闻小雨奇怪的问道。

“那到没有,是巡察司招了一批新丁,需yào

训liàn

,这批人是我未来的班底,所以我的亲自去盯着点儿。”孟岩解释道。

“哦,这训liàn

士卒这等小事还要你这位锦衣卫千户亲自过问?”闻小雨怪异的问道。

“你不懂,这带兵之道,要想指挥自己手下的士兵如同手臂一般,就得将领跟士兵打成一片,融合成一个整体,这样才能无坚不摧,攻无不克!”孟岩解释道。

“行,那夫君大人去吧,家里的事情,你就不必担心了!”闻小雨道,“不过这清明就快到了,素心妹妹的事情,你安排的怎么样了?”

“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我跟葛通已经说好了,他那边还需yào

准bèi

一些工具,也就三五天时间,到时候再通知你们!”孟岩道。

“那我就这样对素心妹子说吗?”

“你就这样说就可以了!”孟岩点了点头。

孟岩已经打算了,朝堂上争“内阁首辅”的事情跟自己无关,还不如趁机到城外的训liàn

营折腾自己新招收的那些手下呢。(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七章:定首辅(五)

鸿运客栈,从正月十五日到达京城,扈三娘带着虎妞已经在这里住了快一个月了。

这救魔金刚出狱的事情还是毫无进展,就算扈三娘还能沉得住气,但此刻也变得急躁起来了。

东厂的势力并没有想象中的强dà

,他们似乎根本没有能力跟锦衣卫对抗。

反而是锦衣卫势力庞大,而且东厂和锦衣卫的名声是判若两人。

东厂在老百姓的口中,多以为恶做歹,名声很差,反倒是锦衣卫,名声却好得多,当然,在这之前锦衣卫跟东厂差不了多少,自从换了新指挥使后,情况就发xiàn

了变化。

“老吴,东厂那边怎么说?”

“没见到高让,一个叫封少羽的档头见到我,他让我们等着,其余什么都没说。”吴友根又不是第一次去东厂打探消息了,吃闭门羹的次数不少,这一次算是不错的,还能见到人了。

“不能再等下去了,这老五在诏狱内的情况我们到现在都没弄清楚,负责这件案子的就是那个新晋的锦衣卫巡察司千户孟岩,这家伙年纪不大,却心狠手辣,是个可怕的人。”扈三娘道。

“咱们现在不就是在他的人监控之中吗?”吴友根道。

“三娘,佟小姐来了!”虎妞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老吴,东厂方面,你还的给我盯着,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扈三娘吩咐道。

“四当家的放心,属下明白!”吴友根迅速的离开了。

“请佟小姐去客厅说话。”

因为当算长住。扈三娘在鸿运客栈租下了一个单独的院子,来人接待也比较方便,更具有私密性。

不过,在院子对面,就是锦衣卫巡察司的据点,范西平带人在这里日夜监控。

只要是扈三娘她们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记录下来,然后上报给孟岩。

“佟小姐来了,三娘有失远迎,失礼了!”扈三娘对佟灵瑞一抱拳。嘴上这么说。可没有半点儿恭敬的意思。

“扈三娘,你们虎爷的信到了,问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把五当家的救出来?”佟灵瑞虽然年纪不大,不过谱儿倒是不小。走进来。径自坐了下来将一封信件放在案几之上。翘起二郎腿,大大咧咧一声。

这小脸蛋上带着一种高人一等的蔑视。

佟家事做正经生意的,虽然跟黑虎山有生意上的往来。但黑虎山毕竟是土匪贼窝,佟家大小姐当然瞧不起扈三娘这样的草莽之人了。

何况扈三娘这么美丽的一个女人,身在土匪窝内,那能还能有多干净?

“佟灵瑞,你嚣张什么,当年要不是没有虎爷,你们佟家早就家破人亡了!”

“那若不是我们佟家,你们黑虎山能有今日的声势,还不是早就被官军给剿了?”佟灵瑞反驳,“我们佟家欠你们黑虎山的,早就还清了。”

“佟灵瑞,你……”

“好了,虎妞,住嘴,我们在京城还要仰仗佟小姐帮忙。”扈三娘眉头一皱,这边营救魔金刚的事情还没有进展,自己人倒先窝里斗起来了。

因为黑虎山的关系,佟家在京城的生意损失不小,不少人知dào

佟家跟黑虎山的亲密关系后,都不敢再跟佟家做生意了,这让佟灵瑞十分恼火!

“信本小姐已经带到了,怎么做是你们的事情,我走了!”佟灵瑞道。

“佟小姐,能否请您再给虎爷捎一封信回去?”扈三娘道。

“好,不过,本小姐不能待太长时间,不然,对门的锦衣卫会误会我们佟家跟你们黑虎山的关系,到时候连我们佟家一起打压就麻烦了。”佟灵瑞道。

“佟小姐稍坐片刻就好!”扈三娘拿起黑虎的信件说道。

佟灵瑞点了点头。

书房内,扈三娘将黑虎的信件拆开来,仔细看了之后,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魔金刚的被抓的事情还是传到关外去了,黑虎山虽然势力很大,可并不是说没有对手。

在辽东比肩黑虎山的山寨势力还有好几个,跟黑虎山恩怨最深的就是天狼寨!

这个天狼寨寨主邵良,在跟黑虎争斗中,一只眼睛毁在黑虎的手中。

这仇怨就结下了,而且仇恨越级越深,已然是化不开了。

黑虎山跟东厂搭上关系,关内的生意是越做越红火,打家劫舍的事情少做了不少。

这天狼寨倒是把这些生意接了过去,这两年凶名日盛,就快比上当初的黑虎山了。

关外始终是苦寒之地,势力做大了,自然都把眼光投向了关内,自然也想着做黑虎山同样的生意。

但做生意没有门路不行,天狼寨不缺人,就缺关内的门路。

黑虎山走的是东厂的门路,那供给天狼寨选择的就不多了,天狼寨不可能也选择东厂,但是朝中的势力,能够影响到辽东的也就那几个。

辽东总兵府,他们没这个胆子,贼去找兵做生意,人家不发兵把你剿了就算不错了。

何况这官跟贼勾结,那是杀头的最,总兵府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就算有人敢干,也长久不了。

黑虎在信中说道,天狼寨也派人入关了,可能是天狼寨的老三纳兰红袖。

纳兰红袖,比扈三娘还要小几岁,但这个女真族的女子可不能小觑。

她刀法出神入化,马术精湛,喜欢穿大红裙,在辽东也是赫赫有名,还有一个匪号,叫:袖里刀。

在天狼寨,纳兰红袖虽然是第三把交椅,但就算是老大邵良也轻易指挥不动她。

因为她是邵良的小姨子,纳兰红袖的姐姐正是邵良的夫人。纳兰夫人为救邵良而死。

留下遗腹子一人,邵良抚养儿子长大,再也没有续弦,也算得上长情之人。

这纳兰红袖跟扈三娘是老对手了,什么都争,这些年可以说是无所不争,就是在饭馆吃饭,为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大打出手,这也不是没有过。

这么一个女人也来到了京城,这对扈三娘来说。可是一件相当不妙的事情。

这个纳兰红袖做事不折手段。可以用野蛮来形容,她就是懒得跟她纠缠,才主动请缨来京城的。

“虎妞,我们有麻烦了!”扈三娘道。

“什么?”

“纳兰红袖来了。”扈三娘幽幽道。

“那个妖女也来了。不对。她来做什么?”虎妞闻言。顿时愤恨的骂了一声道。

“八成是冲咱们来的。”扈三娘道。

“天狼寨也想把手伸到关内来,这是邵良蓄谋已久的事情,如果让他们跟东厂搭上关系。那可就麻烦了。”

“不会吧,我们跟东厂合zuò

的挺好的。”

“那些阉人根本瞧不起我们,只要有利益,他们会转手就会把我们给卖了的。”扈三娘道。

当初跟东厂搭上关系,扈三娘就反对过,东厂不是一个好的合zuò

伙伴。

只不过没有更好的选择,没有东厂的配合,黑虎山还真不能在关内站稳脚跟。

“别急,纳兰红袖初来乍到,还没摸清楚情况之前,她不会轻易出手的,她虽然野蛮了些,但不是没脑子。”扈三娘道。

“三娘,我去把她找出来!”虎妞激动道。

“不行,京城这么大,我们就这么几个人,怎么找?”扈三娘摇头道。

“那通知索图,调一队人来。”

“如果调任,那索图他们的藏身之处也就保不住了。”扈三娘道,“现在还不到时候。”

“那咱们总不能坐在这里等吧?”

“虎妞,你来磨墨,我给虎爷先回一封信,交给佟小姐派人送回去。”扈三娘吩咐道。

“让佟小姐久等了,这封信烦请您给虎爷捎回去!”扈三娘将打好火漆的信封交到佟灵瑞的手中。

“放心吧,三五日内必到虎爷的手中。”佟灵瑞收了信,神态傲然的站起来道。

“那就多谢佟小姐了!”扈三娘微微一欠身道,“对了,虎爷信中说,纳兰红袖来了。”

“客气,我先走了,有事儿让人传话,本小姐能帮则帮。”佟灵瑞道。

扈三娘微微一抬头,如果没有后面那句话,这丫头恐怕是不会说后面那句话的。

崇文门外。

一队人马疾驰而至,领头分明是是一个姿容姣好,身穿大红战袍的年轻姑娘,那一路纵马奔驰,宛若一朵翻腾的红云。

这一看服饰打扮,就是关外女真人的装束,这中原女子,可没有多少可以纵马驰骋的。

“吁!”

“这就是京城吗,果然气派!”火红女子勒住缰绳,在距离崇文门大约不到一里的距离听了下来,骑在马背上,指着高耸的城楼,如玉的脸上露出一抹赞美之色。

在她身后,十数名精骑也都纷纷住马,将火红女子围成了半圈而,细看一下,这十数名精骑当中居然有一半是年轻的女子,一个个都身着软甲,英气不凡,不输男子气概。

“三姑娘,这就是京城呀,好大的堡子呀!”

“没文化,这是京城,不是堡子!”

“这大明的皇帝是不是就住在里面,咱们能不能去皇宫看看?”

“皇宫,省省吧,那里面可是住着上万人呢,光皇帝的妃子就有好几千……”

“这么多,这皇帝能忙的过来吗?”

“忙不过来,叫咱帮帮他也行呀,哈哈哈……”

“都给老娘闭嘴,到了京城,这不是咱们的地界儿,有些话都给我憋到裤裆里,谁要是乱说法犯了事儿,别怪我纳兰红袖不念旧情,见死不救!”为首的火红身影喝令一声……(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八章:定首辅(六)

“哈哈……”

“笑什么,老娘跟你们说认真的,别到时候把小命丢了,怪老娘没提醒你们!”

“是,三姑娘!”

“以后,不准叫我三姑娘,叫三小姐!”

“是,三小姐!”众人轰然应道。

“进城!”

“驾!”

“站住,什么人,下马接受检查!”火红女子,纳兰红袖一行人被崇文门前的兵丁给拦了下来。

“小兵崽子,敢叫爷爷下……”

“下马!”纳兰红袖一挥手,第一个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狠狠的瞪了那说话的手下一眼。

“这位军爷,我们是从关外来的商人。”

“商人,这是什么?”士兵看到战马马鞍袋子露出的刀柄,走过去一把抓住。

“军爷,这一路上小贼不少,这是咱们带着路上防身的。”

一锭碎银子递了过去,那士兵眼睛一亮,迅速一拢,就没入袖口之中。

“防身的是吧。”士兵得了好处,“路引拿出来吧?”

路引,这草寇哪来的官府给他出具路引,这一路上都是拿金钱开道,倒也算顺利。

“路引,我们是从关外来的,是女真族,不是你们汉人……”

“没有路引,不能进城,就算你们是外族,也不行。”

“军爷,您看这能不能代替路引?”纳兰红袖一挥手,手下递过来一个红绸包袱。递了过去。

“这,这么多?”士兵接过来,感觉一沉,惊呼一声。

“军爷,我们这么多人,您通融一下,我们真的是来京城做生意的,您看,这马上装的都是毛皮和药材。”

“是吗,我看看?”

“队长。这些是关外来的商人。他们没有路引,但他们有这个。”士兵将红绸布包的银锭子递给上司。

“嚯,出手够阔绰的,这里有五十两吧?”

“大人。通融一下。行个方便。我们真不是坏人!”

“不是坏人,坏人有把‘坏人’两个字写在脸上吗?”那队长呵斥一声。

“队长,他们看上去也不像坏人。再说这还有这么多姑娘,估计是化外之民,不懂咱们天朝的规矩,这一路都过来了……”

“你懂什么,锦衣卫巡察司下了协查通报,让京城各门严查可疑人等,没有路引不得放行,若是让他们抓到咱们的错处,屁股开花都是轻的。”那队长把银子一推,“这银子你们拿回去,看在你们是女人的份上,本官不为难你们,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

“大人,您是不是嫌少,我可以再加五十两?”

“这不是银子的问题,你们要是再不走的话,就休怪本队长无情了!”

“驾!”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至,扬起一阵尘土,顷刻之间就来到崇文门前。

那队长一看马背上的来人,撇下纳兰红袖等人,一路小跑过去,单膝跪下:“标下崇文门税课司肖天来参见千户大人!”

“你不是我的下属,不必如此大礼!”来人正是从城外返回的孟岩、蒯祥一行。

他们一早出去考察建造“大药堂”选址,走了一圈儿,最后圈定了一处地方,到了下午才启程回城。

“谢千户大人!”

“这怎么回事,这么多人马聚集在崇文门外,这么多人等着进程呢?”孟岩手中马鞭一指纳兰红袖等人问道。

“启禀大人,她们说是关外来的女真人,来京城做买卖的,但是他们没有身份路引。”

“没有身份路引,那她们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

“这个卑职就不清楚了!”

“行,我来问问。”孟岩翻身下马,身后蒯祥、郭小超等人纷纷下马跟了过来。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孟岩来到纳兰红袖跟前,老气横秋的问道。

“你是他们的头儿?”纳兰红袖眼眸微微眨了一下,反问孟岩一声道。

“不是,只不过跟他们的头儿是同僚,能说上话。”孟岩微微一笑,到底是不是汉家女子,这胆子也大不少。

“我叫红袖,是从关外来的,这一次带了些毛皮和药材来关内做生意,听说京城人最多,也最热闹,我们带的货物能卖个好价钱,所以就来了。”

“这关内可不是关外,你们要想在关内行走自由,得有身份凭证和路引,而且就算要做买卖,也要获得朝廷许可才行,像你们这样冒冒失失的过来的,可不行。”孟岩道。

老朱家恨不得把老百姓分成一个个职业,谁干什么职业,那祖祖辈辈就只能干这个职业,将老百姓固定在一个范围,然后大明的江山就世世代代延续下去。

不得不说他的愿望是好的,但想法太天真,而且是极端的自私,典型的小农思想。

这是跟老朱家的成分是分不开的,一个当农民的坐了皇帝,得了江山,骨子里的农民的习性还是没改掉。

所以发明了“路引”这么一个东西,大明朝的老百姓没有这个,那是寸步难行。

当然,执行起来也不是那么严格,但真zhèng

较起真儿来,那还真是避不开。

“千户大人,她们没有路引也就罢了,可连身份凭证也没有,而且还这么多人,若是放进城去,那万一发生什么事情,标下是担待不起!”那队长道。

银子是好东西,可也要有命花才是。

“红袖姑娘,你们真的没有身份凭证?”孟岩微微思索了一下,问道。

“没有,我们是女真人。没有任何凭证。”

“那你们是女真那个部族的,这总知dào

吧?”孟岩问道。

“我们是海西女真叶赫那拉部。”

“这样,红袖姑娘,你没有身份凭证,又没有路引,肖队长不放你进城这是他职责所在,你们要么就在崇文门找个客栈住下,这里也有市集,你们手中的货物也能卖出去,不必进城就是了。”孟岩道。

这按照规矩。没有身份凭证。还没有路引的,那是可以直接抓人的,一般会当做流民处置,然后遣送回去。

但是这群人显然不像是那些饥饿潦倒的流民。还有这么多年轻女子。这要是抓进去。怕是要遭罪的。

当然这些人都是关外来的,这也让孟岩不由的心中一丝讶然,这关外的人来京城也不少。像她们这般不知dào

规矩的还真是不多见。

瞧这领头的还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宽大的衣袖下面似乎还藏着什么东西。

这叫红袖的女子步履矫健,说话宏亮有力,动作也是干脆利落,一看就是有功夫在身的。

若是真打起来,恐怕崇文门的这些征税的税丁们还不是她们的对手。

“三小姐,要不咱们就听这位大人的,不进城吧?”

纳兰红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要是让扈三娘那个贱人知dào

自己被堵在崇文门外进不去,那还不把她笑死?

不行,这京城一定要进去的,都到了北京了,不见识一下大明朝的京城是何等的繁华,她也不甘心呀。

“这位大人,能否通融一下,我们好不容易来京城一趟,好想瞻仰一下大明朝一国之都的威严,让我们这些化外之外的小民长长见识,开开眼界?”纳兰红袖道。

“红袖姑娘,第一次来大明京师?”

“是的。”

“这就难办了,本官虽然有心助你,可也不能坏了朝廷定下的规矩,到时候,这言官们参我一本,那本官就要丢官罢职了。”孟岩为难的摇头道。

一边那肖队长更是心有戚戚,他这小肩膀还不如孟岩了,这么大的责任更加不敢担当了。

“大人,有没有其他办法可以让红袖和族人们进城呢?”纳兰红袖问道。

“这办法嘛……”

“大人,这是上等的白貂皮,配大人这件大氅正合适,红袖送给大人算是见面礼,如何?”纳兰红袖转身过去,从马背上取下两张完整的白色的貂皮,递了过去。

“这无功不受禄,红袖姑娘不是让本官犯错误吗?”孟岩眼神微微一眯,这能随手送出白貂皮的女子,定然不是凡人。

“族里的萨满说红袖一次入关,会遇到一名贵人,大人就是红袖的贵人,些许小礼又何尝挂齿?”纳兰红袖嫣然一笑,露出两排如羊脂白玉般的贝齿。

这是一种野性的妩媚之美,就像一只撩人的小野猫,很能勾起男人心中的征服欲望。

小样,居然还给自己使上美人计了,这就更说明这个红袖的女子目的不一般。

“是吗,这个萨满是什么?”

“萨满是我们女真族的长者,他是女真族最尊贵博学的人,而且还能未卜先知。”

“未卜先知,那不是成神仙了?”

孟岩才不会相信这红袖的鬼话呢,不过这女子如此机敏,而且应变能力如此强,又是来自关外,还是女真一族,身份就值得怀疑了。

女真族虽然依附大明的有不少,但是降而复叛的也不少,何况,这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女真人在你强dà

的时候依附,衰弱的时候反叛,典型的有奶便是娘。

“还请大人施于援手,红袖感激不尽。”纳兰红袖盈盈的一拜道。

“好说,好说,本官最喜欢助人为乐了。”孟岩眼中光芒一闪,伸手便去搀扶那纳兰红袖。

“大人……”嘤咛一声,纳兰红袖居然连人带身体都撞进了孟岩的怀中。

“大人!”这等变故吓的孟岩身后的郭小超惊呼一声,忙围了过来。

“没事儿,退后,红袖姑娘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下,本官正好相扶而已!”孟岩笑着命令道。

“喏!”

“红袖姑娘,你们想要进城,犯不着这么做吧,你知dào

,这是什么罪名吗?”孟岩的胸口,一柄锋利的匕首抵在上面,而手握匕首的人正是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

当然,这一切外人都看不见,外人看见的是红袖姑娘满脸羞红的被孟岩接在怀中,两人细语交谈,说不出的亲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九章:定首辅(七)

“蔡先生,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大人跟那名叫红袖的女子似乎……”郭小超观察了敏锐,很快就发xiàn

孟岩跟纳兰红袖的表情有些不对。

“大人自有主张,我们听大人的。”蔡晋冷静的道,他也瞧出一些端倪了。

郭小超也点了点头,孟岩有着比他年龄要大得多的稳重,何况这里这么多人,至少危险应该是不会有的。

“红袖姑娘,其实你犯不着这样,你这样做反而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令你陷于危险之地。”孟岩对纳兰红袖道。

“没办法,我只能出此下策,你放心,我不会伤到你,也不会杀你,等我们进了城之后,我会还你自由的。”纳兰红袖道。

“你这么挟持本官,不但本官的手下,就是这崇文门的守城的兵丁也不会放过你的。”孟岩道,“想要进城,你就得把我放了。”

“不行,若是把你放了,你反悔叫人抓我们怎么办?”纳兰红袖臻首几乎是贴在孟岩的胸口说话。

两人那近乎是搂抱在一起了。

纳兰红袖的手下一个个也看的是目瞪口呆,纳兰红袖从来没有让任何男人近身过。

要说有,也就是她那个十四岁的侄子,凶名在外,至今都没有人敢娶她,那自然也就没有人去招惹她了。

现在他居然主动投怀送抱,还是一汉人男子,好像还是什么千户大人的?

莫非这真是纳兰红袖命中的贵人?

“你可想好了。这一时半会儿他们还不会起疑心,这时间长了可就不行了,他们要是冲上来,本官我可再也没办法下令让他们停手了。”孟岩道。

“你是他们的长官,他们难道不听你的?”

“我一个千户,这北京城内比我大的官儿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说他们听谁的?”孟岩轻松的一笑道,丝毫都不在意自己的命就在别人的掌握之中。

“我若是放开你,你真的肯帮我们进城?”纳兰红袖一咬牙问道,她也知dào

。就凭她手下这点儿。要真打起来,还真不是对手。

“信不信由你!”孟岩白眼一翻道。

“你对天发誓!”

“你想让我当着他们的面说出来吗?”孟岩嘿嘿一笑,这女人是不是脑子发昏了。

“你要是不发誓,大不了一拍两散。我死也要拉你做垫背的。”纳兰红袖凶狠的说道。

“你还真是好狠的心。好吧。我发誓,红袖姑娘若是放开本官,本官一定助她进城。否则天打五雷轰!”孟岩微微低下头来,在纳兰红袖的耳边小声道。

纳兰红袖只感觉一丝丝暖热之气钻入自己的衣领之中,一种异样的感觉瞬间从心底散开来,晶莹剔透的耳垂一下子变得粉艳欲滴,娇媚无比。

孟岩嗅到了一丝浓烈的女儿体香,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这忍不住伸出舌尖在那耳尖上舔了一下。

“你,你干什么……”纳兰红袖奋力的将孟岩一推,但是却发xiàn

自己居然已然被孟岩搂在怀中,而抵在胸口的手腕一麻,手抓一个空,匕首俨然不见了。

“红袖姑娘一定是骑马累坏了,这样吧,本官为红袖姑娘作保,日后出了事儿,本官负责,肖队长,你怎么说?”孟岩哈哈一笑,将匕首隐入衣袖之中。

“既然孟大人作保,那自然是没问题的。”肖天来松了一口气,孟岩是巡察司署理,他倒是有资格做个保,反正有人有人担保,日后出了事儿,也怪不到他的头上。

“好,既然肖队长也同意了,那这位红袖姑娘和她手下进城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不过要办理一些进城的手续。”肖天来道。

“这是应该的,肖队长也是按规矩办事儿。”孟岩点了点头,他可不想落得一个飞扬跋扈的名声。

肖天来松了一口气,这“官场屠夫”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吓人吗,他还是挺好说话的。

“对了,货物进崇文门是要交税的,肖队长,该收多少税就收多少税。”孟岩又加了一句。

“是,是,孟大人说的是,按照大明的税制三十抽一,您看收多少税为好?”

“这是你的事情,怎么问起我来了?”孟岩哼哼一声。

“这……”肖天来有些为难。

“算了,不为难你了,红袖姑娘这些货物价值不菲,作价一万两白银如何?”孟岩道。

“一万两?”

“觉得本官估算的少了?”孟岩问道。

“不,不,卑职听孟大人的就是了,一万两就一万两!”肖天来忙点头道。

“那就按照税率计税吧!”

“一万两银子的货物,三十抽一,那就是三百三十三两三钱,这样,算红袖姑娘三百两如何?”肖天来道。

“红袖姑娘,这入城的货物税,你可不能不交吧,这本官可以为你担保你入城,却不能给你把这税也给免了。”孟岩笑道。

“文琴,交税!”

“是,三小姐!”红袖身后一名女子上前,将银子递给肖天来。

“多谢红袖姑娘,那肖某就收下了!”肖天来接过银子,掂量一下,这包银子至少有四百两,很显然多出来的一百两是打赏他们的,这也算是收买他们,让他们少去多说话。

孟岩也看到了,他也没有点破,这水至清则无鱼,这些人就算拿了钱,大头轮不到他们,还的上交。

这崇文门税课司那可是少有的肥差,一般人根本没资格坐这个位置。

“红袖姑娘,可以进城了?”

“多谢大人援手。红袖感激不尽,日后有用得着红袖的地方,说一声就可以了。”纳兰红袖翻身上马,竟显利落的豪迈风姿。

“红袖姑娘,本官为你作保,你总该让本官知dào

你们的落脚之处吧?”孟岩追问一声。

“陕西巷,东来老店!”

东来老店,有意思!

孟岩嘴角泛起一丝微笑,转身过去,翻身上马。率人迅速的通过崇文门。返回城中。

“师父,茶!”回到衙中,孟岩大徒弟曹少卿就端着沏好的茶水进来了。

这匠作司的人从匠作司出来后,曹少卿留在里面也没什么意义。索性也带出来了。在巡察司衙门给孟岩做个小跟班。没事烧个茶,跑过腿什么的,主要还是读书习武。

“去。把范大叔叫过来,我找他有事商量。”

“得咧,我这就去!”能够有机会出去,曹少卿眼睛一亮,这回来的时候,可以顺道去看爹爹,姑姑和奶奶。

孟岩也知dào

,巡察司衙门,曹豹现在在东厂当差,肯定是不能来,曹云是姑娘家的,轻易出不得大门,巡察司锦衣卫衙门她就更不能随便来了。

所以,只能是曹少卿自己回去看她们。

“蔡先生,小超,你们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吧,我看你们进城之后就再也没有开过口。”孟岩道。

“大人,那叫红袖的姑娘来历不明,您给她们作保,让他们进城,这万一捅出什么篓子来,您可就麻烦了。”

“东厂虽然现在见到我们跟龟孙子似得,但阉人都极善隐忍,他们一定躲在暗中寻找我们的错处,然后一击致命!”郭小超也附和一声道。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把她们拒之门外,会怎样?”孟岩端起茶盏,微微抿了一口道。

“这……”两人都一愣,这个反向思维,他们都还没想到。

“她们这般鲜衣怒马的进城,就生怕不被人注视一般,你说她们像是来闹事的吗?”孟岩道,“退一步讲,就算她们真的有目的进城,那是在咱们看不到的地方还是就在咱们的眼鼻子底下更安心呢?”

“大人所虑极是,虽然大人承担了风险,可是也把危险降到了最低,这些关外女子的一举一动都在咱们的监视之下,她们就是想要做什么,咱们也能极是反应。”蔡晋道。

“大人,咱们是不是派人盯着东来老店?”

“不用,去把董千里叫过来,一问就知dào

了。”孟岩微微一笑,董千里已经被收拾的差不多了,这东来老店就快变成锦衣卫的一个情报据点了。

没办法,董千里要恢复自由,过以前的日子,就得跟锦衣卫合zuò

,否则就没有好果子吃。

“我去。”郭小超道。

“小超,你去的话,岂不是太抬举他了,找个人去叫一声就是了。”孟岩笑道。

“好。”郭小超多一句话不说,就转身出去安排了。

“蔡先生,今儿也累了,你早点下值回家吧。”孟岩吩咐蔡晋一声道。

“嗯,那我就先走一步了。”蔡晋点头一声。

东来老店。

“掌柜的,掌柜的,住店了!”

“来了,来了,客官……”伙计看清楚纳兰红袖的面容,一瞬间惊为天人,话都打了舌头,说不囫囵了。

“小顺子,怎么回事,还不去帮客人牵马,卸货!”董千里从里面走出来,看到自家伙计傻不愣登的盯着客人看,不由的心头火气,背后踹了一脚。

“哎哟!”伙计猝不及防之下,双膝噗通一声就跪在了纳兰红袖的面前。

“混账……”董千里正要骂伙计,蓦然一瞅纳兰红袖的面孔,顿时吓了一跳。

“三,三……”董千里结结巴巴的道。

“叫三小姐就可以了,秃鹰,早就听说你在京城开了一家店,生意挺红火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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