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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梅花》


第一章 剑道

一九四一年十一月,东京。萧瑟的秋风席卷起满地的枯枝败叶拍打着行色匆匆的路人,寒冷的天空就象这个好战的民族一样阴沉、可怖。在六本目(现今东京年轻人喜欢光顾的繁华地段)的一条街上有一所叫做“沁神”的剑道馆,此时,里面传出阵阵的杀声随着凄厉的寒风吹向远方。 剑道起源于公元十世纪的日本,在江户时期最为鼎盛并分为三大道场(在此意为流派)即:北辰一刀流,镜心明智流和神道无念流。 北辰一刀流是日本江户时代末期很流行的剑术流派。其创始人是来自千叶的周作成政。他少时随父亲千叶幸右练习北辰梦想流剑术,以后作为浅利又七郎的养子,到下总松户跟随浅利又七郎和中西忠学习一刀流剑法。后来将自己所学剑术糅合起来,创立了北辰一刀流,并在江户日本桥设立了剑术道场玄武馆。 镜心明智流,也叫镜新明智流。其道场位于江户南八丁堀,名为士学馆。流派代表人物为桃井春藏直正。与北辰一刀流讲究剑技、于攻防之中体现艺术性不同,镜心明智流的艺术性主要体现在一个“位”字上,即讲求形态、姿势的优美和潇洒。据说桃井春藏直正本身就是一位美男子,因此,镜心明智流的“位”被他发挥到了极致。 神道无念流是由福井平右创立的剑术流派。平右最初是学习一円流剑法。传说他在修行回乡途中突然感悟,从而创立了新的剑术。因为是在万念俱空的冥想下悟得的剑法,因此叫做神道无念流。它与其他两种流派最大的不同在于:以战为主,压倒对方,至人死地。 沁神剑道馆的主人名叫冈野雅之,他是神道无念流的传人,门下有六十名弟子。这天,在道馆宽大的庭院里,二十对头戴面具身穿武士装的剑客手持木剑正在演习对打。冈野双手抱肩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满头的银发和瘦峭脸上如刀刻般的皱纹使他看上去要比五十岁的年龄苍老得多。他虽然面无表情,但那鹰一般的眼睛却一直在注视着台阶下捉对厮杀的剑客们。渐渐地,他的目光停留在一个瘦小的剑客身上。只见他剑法纯熟、凶狠,高他一头的对手被打得节节败退。转眼间,他一个直刺,对手中招仰面倒在地上。“呀……!”他把手中的木剑举过了头顶就要奋力劈下,“住手!” 冈野喝止道。“是。”回答的声音显得清脆悦耳。摘下面具,眼前的剑客竟然是一位年轻的女子。她二十几岁的年纪,秀发披肩,皮肤细嫩。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配上笔直的鼻梁和性感的嘴唇,令人过目难忘。“春江,你又忘了吗?” 冈野有些不满地问她。“真对不起,请原谅。我一直习惯把对手当作敌人来看待。”她低着头轻声地说。“春江,你的剑术可谓炉火纯青,而且也领悟到了神道无念流的真谛。但是,”冈野顿了顿接着说:“在如今这战乱的年代,你需要赋予它新的内容。懂得‘欲擒故纵’吗?”年轻的女子那貌似清纯的脸上显得有些困惑。“意思是以退为进,诱敌深入,然后再……”冈野用手掌作了一个下砍的动作。他们正说着,一辆军用轿车停在了道馆门前,一个身穿黄呢军装的陆军军官跑了进来。他先向冈野鞠了一躬,之后对着这位叫春江的女子一个立正:“藤原少佐,美津将军请您去军部。”“是!”她点头答应道。 女子的全名叫藤原春江,是日本关东军第三集团军的谍报课长,由于工作出色被授予少佐军衔。藤原出身于富贵家庭,但与那些有钱人家小姐们的娇生惯养相比,她却具有吃苦耐劳、坚毅好战的性格。在小的时候,虽然她人长得漂亮,但周围的男孩子对她都敬而远之。因为,如果她受到了侮辱或挑衅,她会不计后果地与对方一拼到底,很多男孩都因此受过皮肉之苦。她的父母希望她长大能上名牌的大学以便毕业后可以有所作为,但是她立志要当一名武士。于是,从十二岁起她就从师冈野雅之练习剑道。在二十岁那年,她报考了日本陆军军校。毕业后,她被分配到日本关东军第三集团军担任谍报工作。在这过程中,她一直坚持对神道无念流的研究,而且从未 回到住处,藤原脱掉武士装,赤身露体地走进了浴室。女侍已经在浴桶里倒满了热水,看到藤原进来她把散开的玫瑰花瓣撒在冒着蒸气的水里。置身在“玫瑰浴”中,藤原闭上美丽的双眼享受着周身热烘烘的感觉。半小时后,她爬出木桶,用柔软的毛巾轻轻擦拭着自己洁白如玉的躯体。和绝大多数短腿、大屁股的日本女人相比,藤原长腿笔直,紧实、上翘的屁股使她的上身看起来很短。平时走在街上,她经常会招来男人贪婪、女人羡慕和妒嫉的目光。她从内心感激父母赐给了她如此较好的身材。她很喜欢美津康宏,也曾梦想过与他有肌肤之亲。每次去见他,藤原都要精心地打扮,希望能够引起他的注意和好感。这次自然也不例外,好一会儿,她才收拾停当走出了大门。 美津康宏少将身材高大,虽然年过四十,但依旧保持着很好的体形。他五官端正,坳黑的脸庞棱角分明,一身将军服更使他显得威武、潇洒。在第三集团军中他是很多女兵心中的偶像,这其中当然也包括藤原春江。美津坐在办公桌后打量着藤原春江:她穿着一套黄色的呢子军装,西服式的翻领上装和马裤;脚下是一双棕色马靴;白色的衬衫配了一条黑色领带;长发盘在脑后大沿帽的帽檐压得很低;腰间跨了一把名贵的日本战刀。“春江,由于战事的需要,陆军部长官决定派你去中国全权负责华东的谍报工作。” 美津声音洪亮,“中国是一个大国,我们大和民族要想征服他们,要从这里开始。”他说着右手指向自己的太阳穴。“我记得中国的一位古代军事家孙膑曾经在他的《孙子兵法》中如此写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美津说道这里抬眼看着藤原,”善之善者也。将军!“她不假思索的回答。”意思是?“美津接着问。”不用通过战斗就能征服敌人是好中之最好。“ 美津点了点头表示对藤原解答的认同。他站起身走到藤原的面前把一只手放在她的肩上:”到了中国以后,你直接向我报告,第三集团军的谍报工作全靠你啦。“”誓死为天皇效劳!“ 藤原语气坚定。美津转身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印有”绝密“二字的文件袋递给藤原:”具体任务都在里面。你先回去准备行装,晚上我为你饯行。“”是!“ 藤原答道。 当晚,在东京一家叫做”云出“的料理店的豪华包间里,美津身穿黑色的和服盘腿坐在”塌塌密“上,他的举手投足都彰显着一股霸气。藤原也是一身和服,那天蓝的颜色使她平添了几分妩媚。侍者将生鱼片、寿司和天富罗等菜肴摆在精巧的餐桌上,并为他们两人斟满”大关“清酒。美津看着侍者说:”你先出去,有事我会叫你。“侍者走了以后,美津端起酒杯:”春江,你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多保重吧!“说完他一饮而尽。藤原双手举杯必恭必敬地说:”感谢将军为我饯行,我会想念您的。“”你的剑道最近练得如何?“ 美津一边问着,将一块生鱼片放进嘴里。”我感到很幸运有冈野那样的老师给我指教和关照,我一直在努力,但和将军相比还差的很远。“藤原答道。”我认识冈野君有很多年了,他是一位真正的武士。“美津眯起眼睛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当中。”我的战刀是爸爸在我二十五岁生日时送给我的礼物,那是秋田前辈柴田果的佳作。“ 藤原有些得意地说。”那是一把好刀,据说可以切金削玉。“美津随声附和着。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一大瓶清酒就要见底,藤原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芳香不时地侵袭着美津的味觉器官,他抬起醉眼看着藤原:除了美丽的面庞,光滑、细嫩的脖子和半裸的酥胸都已变成了粉红色。她向前探了探身子,一只大手放在了藤原的肩头。藤原把脸靠在他的手背上大声说:”将军,我真的舍不得离开您啊!“ 美津忘情地把她搂在怀里,藤原激动地说:”我愿意把我的一切都献给您。“美津亲吻着她的脖子并解开了她和服的腰带,藤原丰满坚实的双乳袒露在他眼前。美津玩过女人无数,但是象藤原这样不仅美丽动人而且身形健硕的女人还是第一次。他情不自禁地将因为膨胀而勃起的yīn茎插进了藤原的yīn道,”啊。“她轻轻叫了一声,脸上一阵抽搐,可处于亢奋状态的美津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他只是感觉藤原的yīn道有些干涩发紧。不一会儿,他的jīng液便喷射了出来。当他拔出yīn茎时才发现上面有些血迹,”是这样的吗?你还是个处女?“美津眼睛圆睁低声问道。藤原躺在他身边轻声细语地说:”我现在不是了,能为将军效劳是我的荣幸。“ 美津猛地抱起她来喃喃地说:”我也舍不得你走啊!“ 深夜,藤原迟迟无法入睡。虽然与美津的第一次对她来说并不是非常愉悦的经历,但她感觉终于征服了自己钟情的男人,而这本身的意义超出了普通的男欢女爱。她坚信可以得到所有想要得到的东西,因为她有这样的能力和条件。明天,她肩负着帝国的使命去一个陌生的国度,前途未卜……想着想着,她昏昏睡去。她作了一个梦,梦见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向她的心口刺了一刀,她大叫一声惊醒过来。窗外,天已经亮了……

第二章 秘密使命

军统,是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的简称,它成立与一九三八年八月。在国民党军队与日军作战的八年中,军统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军统局少将姜毅英负责的电译组曾破译了日本计划袭击珍珠港的电文,并通报了美军。但是,当时的美国总统罗斯福出于某种考虑并没有对此加强防范,使得其太平洋舰队遭到了重创。

在戴笠担任局长期间,他曾招募了一大批年轻貌美的女学生进入军统。她们在接受了严格的训练之后被派遣到全国各地并渗透到社会的各个阶层搜集情报执行特殊任务。方青如,这个只有二十三岁的年轻女子就是她们当中的一个。在军统的绝密档案中这样记载着:方青如,女性。籍贯:江苏无锡。家庭出身:大学教授。教育背景:毕业于金陵女子大学国文系。政治成分:国民党员。训练结业总评:优秀。性格及特性评估:内向、沉静。意志坚强,心理质素甚佳,善于随机应变。目前军阶:上尉。组织代号:“梅花”。

苍茫的夜色笼罩着灯火辉煌的大上海,如果不是偶尔看到几辆挂着日本军旗的摩托车从马路上呼啸而过,人们几乎忘记了这所城市正处在战争状态。“君再来”这个位于淮海中路的夜总会和往常一样,高朋满座。手托琼浆玉液的侍应生们忙碌地穿梭在红男绿女之间,伴随着音乐一对对情侣们翩翩起舞。在夜总会的乐池后面有一幅大型的可口可乐霓虹灯广告,那上面的模特几乎一丝不挂与这个寒冷的季节很不相称。在酒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坐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他头上戴了一顶礼帽,宽大的帽檐使他的面孔藏在阴影下令人看不清他的长相。他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一小杯苏格兰威士忌,他手里拿了一只香烟,每吸一口,那闪烁的红光隐约照亮了他满是胡须的下颚。

时钟刚刚指向八点,一位年轻的女郎坐在了男子的对面。她是个典型的江南美女:白里透红的鹅蛋型脸上长了一双动人的丹凤眼,加上高高的鼻梁和娇嫩的樱唇使她看上去清秀、高雅。她略施粉黛,身上穿了一件紫红色的旗袍。“你好吗,青如?”男子问到。方青如接过侍应生送上的“红粉佳人”鸡尾酒喝了一口,低声说:“我很好,谢谢老板,您有什么吩咐?”男子把手中的香烟掐灭在烟缸里:“东京方面传来消息,日军派了一名级别很高的间谍来到上海。除了听说她是个女人外,她的姓名及所肩负的任务是什么,我们都一无所知。上峰命令你设法接近她,尽可能了解她的来上海的目的。组织会为你提供接近她的必要条件。”男子四下张望了一下接着说:“你今后与我单线联络。”方青如默默地点了点头。交代完任务,男子把身体向后靠了靠突然问到:“青如,听说过‘火烧连营七百里吗?’”方青如点了点头,但心里纳闷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男子看出了她的困惑,他接着说:“当年刘备雄兵七十万势如破竹,东吴指日可下。想不到冒出个陆逊,一介书生用计竟把蜀兵杀得片甲不回。一个人的作用竟然可以改变整个战局。看今日上海乃至华东,我们在与日军的谍报战中不占优势,此人的出现我们需要高度重视,天知道她会不会是陆逊般的人物。”方青如忽闪着一对大眼睛认真地听着。

从夜总会出来, 方青如坐上了一辆黄包车。车夫与她交换了眼神,拉起车子消失在夜幕中。

差不多就在同一个时候,在汪精卫的伪南京政府下设的霞飞路七十六号特务总部里,穿着深灰色绸布长衫的特工部主任李士群正在他的办公里来回渡步。一位美貌、妖冶的妙龄女子翘着二郎腿斜靠在沙发上,涂满猩红色唇膏的小嘴上叼了一只套着细长烟嘴的香烟。她身穿褐色毛料短西装,宽肩窄腰;下身是一条同色的马裤。她脚上穿的一双黑色高筒马靴在幽暗的灯光下依然锃亮。在西装里面,她穿了一件乳白色的衬衫配上很有光泽的丝绸紫花领结。“娜娜,你现在怎么是这身打扮?”李士群皱了皱眉头。“不好看吗?”她的声音十分悦耳动听,“这是现在上海滩最时髦的打扮。”说着她站起身来,扭了一下丰满的屁股。看得出她的身材匀称、性感。这个女人名叫乔娜,是李士群的得力助手兼情妇。她凭借自己出众的外表和奸诈的手段勾引政要和社会名流为七十六号搜罗了不少有价值的情报,李士群封她为情报处少校组长。她款款地走到李士群的面前,坐到他的腿上用手钩住李士群的肩头娇滴滴地说:“士群,我们好久都没有交欢了,是不是李太太看得太紧啊?”“我们前天不是刚……”李士群话没说完, 乔娜打断了他:“我要嘛!”她开始撒娇,并把高耸的乳房贴到李士群的脸上。“哎哎,我们先说正事。”李士群轻轻地推开了她。乔娜无趣地又坐回到沙发上。李士群清了清嗓子说:“听说关东军派了一个负责谍报的高级军官来上海,你去打听一下具体情况。”“知道此人什么时候到吗?”乔娜问道。李士群摇头:“只知道是个女人。”“她妈的,小日本派人来也不通知我们一声。”乔娜撩开西装双手叉腰地骂道。李士群摆手制止:“说不定是冲着我们来的。他们从来就没有信任过我们,此人有可能是来监督咱们的。”“好吧,我去探探情况。”乔娜叹了口气。“还有别的事吗?”她抬起勾魂的大眼睛看着李士群。“没有。”李士群回答。“好,”她脱掉西装把它扔在沙发上,然后扑到了李士群的怀里。身心交瘁的李士群白天要应付他的主子日本人和汪精卫,到了晚上还要周旋于两个女人之间。他早已不把这看成是“艳福”而是灾难。乔娜可不管这些,她骑在李士群的双腿上,前胸袒露,白嫩的小手在他的裤裆里乱摸。经她这么一折腾,李士群的性欲被勾了上来。他撸下乔娜的毛料马裤和粉色的内裤,把那杆“老枪”“刺”进了她的娇躯。乔娜身体后仰,两眼微闭,尽情享受着这一过程。只十分钟,雨止云散。李士群点燃一只雪茄,欣赏着眼前的性感尤物。沙发旁,乔娜系上衬衫的纽扣并把西装套在身上。之后,她走到李士群身前贴在他耳边轻声说:“士群,你真棒,我离不开你。”李士群余兴未尽地把乔娜搂在怀里,顺手把她的马裤扒了下来。乔娜心领神会,她解开西装和衬衫的纽扣,双手轻轻托着没戴乳罩的前胸。李世群贪婪地将有些发紫的嘴唇吸住她娇嫩、隆起的rǔ头。“啊!”受到刺激的乔娜轻轻叫了一声,李世群把她平放在宽大的写字台上,把再次变得坚硬的yīn茎插进了乔娜柔软的yīn道。两人竭尽全力地做着,他们似乎都觉得无论是穿着马褂长衫还是西服革履比在床上光着身子都更有情趣。高潮之后,乔娜瘫软在桌子上,穿着马靴的两条长腿叉开,粉红色的三角内裤早已不知扔到何处。李世群疲惫地靠在皮转椅上,双手捧住乔娜的一只小手玩弄着。过了一会儿,乔娜坐起身来,她穿上马裤系衬衫的扣子噘着小嘴说:“你把人家的衣服都搞皱了。”李世群看了看她身上依旧笔挺的西装说道:“好啦,好啦,我再给你买新的。”“真的?”乔娜高兴地抱着李世群的头亲了一口。她再次整理了自己的装素,扭动着腰枝走出了李士群的办公室。临出门,她给了李士群一个飞吻。门外,留下了她一串清脆的脚步声。

李世群看着关上的房门,一阵郁闷涌上心头。“我李世群位日本人卖命,被国人唾骂为‘汉奸’。而小日本并不领情,还如此的不相信我。这夹板气要受到那天才算个头啊,真他妈的!”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这时才发现裤子上的“文明扣”一个都没系。他借着桌子上台灯的光亮把它们扣好,夹着皮包离开了办公室。

深夜的上海港弥漫着浓浓的雾气,一条来自日本大阪的豪华客轮悄无声息地驶进了码头。数小时前,这里就已戒严,身穿土黄军装的日本宪兵到处可见。船刚一停稳,两个日本军曹跑上了悬梯。不一会,他们两人十分恭敬地将一穿身穿日本女军官服的少佐请下了客轮,女军官钻进了早已等在那里的轿车疾驶而去。

半个小时后,藤原春江在日本宪兵队河西大佐的陪同下来到了日军驻上海的谍报队。“这是您今后的办公室。”河西很有礼貌地说道。藤原不太喜欢这个长着酒糟鼻子和罗圈腿的中年男人,“很好,谢谢你。”她应付了一句,然后脱掉白手套,把腰间的战刀放在了办公桌上。“藤原小姐的战刀好漂亮啊!河西恭维着,长满黑毛的手悄悄伸进了藤原的军装后开气,当他刚要去摸她滚圆的屁股时,长满酒刺的脸上狠狠地挨了一下。他被打得眼冒金星,人都有些站不住了。”浑蛋!“藤原恶狠狠地骂道。河西捂着被打红得脸颊,刚要发作,可转而一想:”此人是东京派来的,惹不起啊。“他尴尬低着头:”不好意思。“说完,他抬眼望去,藤原妩媚的脸上满是杀气。

第二天一早,国民党军统、汪精卫政府的七十六号以及中共地下党几乎同时获悉日本高级女间谍抵达上海的消息。他们肩负着各自的使命开始了行动……

第三章 女人的游戏

自从日本高级女间谍到上海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可乔娜仍旧是一无所获。她冥思苦想从哪里可以刺探到点情况。这天早上,她百无聊赖地翻着名片夹,猛然间一个人跳入她的眼帘。她拿起电话拨通了号码:“喂,是猪田君吗?你猜我是谁?哈哈,不对,再猜,还是不对。”乔娜心里骂道:“瞧你长得那副猪头狗脑的样子,女人还玩了不少。老娘要不是为了交差,哪有功夫搭理你!”她耐着性子柔声细语的说:“人家是乔娜嘛。这么快就忘啦。”对方似乎恍然大悟,随后就张罗着要和乔娜见面。其实这正中她的下怀,两人三言两语就定下了时间地点。

乔娜打电话约见的人名叫猪田和司,是日本“大东洋行”的总经理。此人在上海生活多年,不仅国语流利而且还可以说上海话,是个地道的中国通。他社会关系复杂,有很深的人脉。日本住上海的谍报机关有时也要请他帮忙,因此他与军方也建立了密切的联系。乔娜是在一次商业名流的聚会上认识了他,风骚的她自然也给猪田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中午十二点,乔娜准时来到了“悦宫”饭店。走进大堂,猪田早已等在了那里。浓妆艳抹的乔娜一身黑色羊绒马服:翘肩翻领上装和肥大的马裤,脚上穿了一双红色马靴,脖子上围着玫瑰色的丝巾。猪田快步上前先紧紧地拥抱了一下乔娜,竟把她挤得喘不上气来。他本想亲亲乔娜,可那五短的身材凑到她脸上有点吃力。“干脆等上了床再说。”他想着,揽起乔娜的细腰进了大堂边上的一家豪华中餐厅。几杯“绍兴”黄酒下肚,猪田已是满头大汗,短短的平头上都是亮晶晶的汗珠。乔娜也有些热了,她摘掉了围在脖子上的丝巾,解开了衣服的扣子。她不敢脱掉身上的马服,因为面只穿了一件银白色的紧身丝绸内衣,如果让猪田看见了一定会毛手毛脚地占她的便宜。两人山南海北地瞎聊着,乔娜渐渐地把话引入了主题:“听说最近日本来了一个小妞,她长得有我漂亮吗?”猪田一楞,随后用筷子夹起盘子里的“狮子头”放进嘴里:“每天有很多的日本花姑娘来上海,我不知道你讲得是哪一个?”“这小子,长得傻乎乎的,还真有心眼。”乔娜自忖。“乔小姐,我很喜欢你身上的西装,一定很贵吧?”猪田一边说着,一边伸出长满黑毛的粗手捏了捏了捏乔娜的马服。“真是锦服佳人啊!”猪田撅起他那猪肝色的厚嘴唇使劲在乔娜的嫩脸上亲了一口,他嘴里臭烘烘的气味让乔娜感到窒息。为了转移猪田的注意力,乔娜娇声地说:“猪田君,你好健壮啊。”听到夸奖,猪田精神来了,他脱掉衬衫露出短粗的胳臂和漆黑的胸毛,摆出姿势显示他的肌肉。乔娜假意地拍手称赞。猪田光着上身靠在她的身边悄声说:“我那个地方更健壮啊!”乔娜生怕他汗津津的身体弄脏了她的高级马服,便又灌了猪田几杯,直到看到他有些神智不清才拉起他来离开了餐厅。“乔小姐,到我楼上的房间坐坐嘛!”猪田醉意朦胧地大呼小叫。“下次吧。我们有机会的。你送我回去好吗?”乔娜问道。“好好!”猪田和乔娜一起坐进了他的轿车。“听说那个妞是个挺大的官呢?”乔娜单刀直入。“你是说藤原小姐吧?”猪田谈起女人,脑子还算够用。“她可是个美人啊!我也还没见过,只看到照片,穿着军装好威风好漂亮啊!”“她来上海干什么?”乔娜穷追不舍。“我也不知道,但听谍报处的人讲,他们都要听她的,她的剑道很厉害哦。”“她叫藤原……?”乔娜接着问道。“啊……藤原……春江,对藤原春江。”猪田说完便倒头睡去。

方青如接到上司送来的情报,七十六号也在打探日本女间谍的消息。鉴于他们与日军关系密切,方青如感到如果从他们那里了解情况或许能够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经过仔细的权衡和斟酌,她把目标锁定在了乔娜。这个女人在上海不仅是有名的交际花,而且也是李士群的心腹。方青如最终决定就从她下手。

方青如通过雇佣的眼线打听到乔娜经常出入于“东亚”酒店,便乔装打扮去那里守株待兔。一晃两天过去了,乔娜并没有露面。这天午后,方青如女扮男装再次来到了“东亚”酒店。她选择了大堂咖啡厅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从这里不仅可以看到大堂里来往的客人,还能观察酒店外的情况。两点刚过,猪田的轿车开到了酒店门前,乔娜下了轿车,趾高气扬地进了大堂,留下了车里依然烂醉的猪田。身穿灰色立领中山装,头戴鸭舌帽的方青如迎了上去:“乔小姐吗,您好。”“你是……?”乔娜疑惑地看着方青如。“我是‘俏女’周刊的记者李纯,想占用您一点时间。谁都知道乔小姐是上海滩上数得着的大美人,我想采访一下您保养和美容的心得,另外再给您拍几张照片。您要是上了我们的封面,那是可我们的荣幸。”方青如指着脖子上挂的照相机说。乔娜从第一眼看到方青如就对她产生了好感,这么一个书生气十足的小白脸她可难得碰到一次。而且她从来爱出风头加上今天她从猪田那里得到了一些有关日本女间谍的情报,心情也不错,就愉快地答应了方青如。两人在咖啡厅里整整聊了一个小时,方青如把乔娜的容貌,身材和服装大大地夸奖了一番。乔娜被捧得忘乎所以,得意扬扬。“采访”结束了,方青如要给乔娜拍照。乔娜左右看了看说:“这个地方不合适,干脆我们上楼,我在这里开了房间,我可以多换几套衣服让你拍。”方青如心想这正合我意,便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乔娜在酒店顶层包了一个豪华的套房,她时常与李士群在这里幽会。在客厅的吧台上摆满了各种洋酒,乔娜从柜子里拿出两个水晶酒杯问方青如:“您喝点儿什么,李先生?”“白兰地吧, 谢谢!”方青如接过酒杯喝只了一小口,而乔娜却一饮而尽。她把方青如拉到长沙发上和她并肩坐着,然后解开马服上衣挺起丰满的双乳故意挑逗方青如:“李先生年轻有为啊,今年多大了?”她的脸和方青如挨得很近。方青如为了避免被她看出破绽,故作羞怯地往边上挪了挪身体。这么纯的男人,乔娜感到很新奇,她心痒难熬得恨不得马上和这个小白脸上床。“乔小姐,我们还是先拍照吧。”方青如建议道。“好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乔娜心里想着,脱下了上衣。“我只穿这个怎么样,性感吗?”她卖弄风情地问方青如。方青如这时才注意到她腰间的宽皮带上别了一把精致的小手枪。“很好,乔小姐。”方青如举起照相机准备拍照,可她似乎对乔娜所站的位置不满意,慢慢走过来。突然,方青如飞起一脚踢再乔娜的小腹上,“扑通”一声,她重重地摔倒在地毯上。方青如用膝盖顶着她的后背并随手下了她腰上的手枪。“我知道你是七十六号的人,我有几个问题你照实回答,否则我让你身首两处!” 方青如低声命令道。她一手按住乔娜的头,另一只手紧握尖刀架在她的后脖颈上。“老大只要饶小女一命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乔娜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日本来了个女间谍,你知道她的任务是什么吗?”“我只听说她是个女的,叫藤原春江,是个级别很高的军官。”“还有什么?”方青如接着问道。“我就知道这些。”乔娜带着哭腔回答。“她见过李士群了吗?”“我真的不知道啊!”乔娜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我还会来找你的。”方青如用刀把狠狠地砸在乔娜的后脑上,她如同烂泥一般晕倒在地上。

李士群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了日军谍报机关。早上,他接到日军谍报处的电话有人要在这里约见他。李士群走进办公室,一个日本军曹示意他坐下,他点头哈腰地坐在了身后的皮沙发上。这间办公室四壁洁白,办公桌上架着一把看上去十分名贵的日本军刀,在办公桌后面挂了巨大的日本膏药旗,在旗子下方有一个横幅那上面写着:“兵者,国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查也。”这时,门外传来一串皮靴敲击地面的声音,李士群下意识地站了起来。一位日本女军官出现在他的面前,她长发盘在头顶,脸上戴了一副宽大的墨镜。笔挺的深黄色呢子军装上佩带着少佐军衔,黑色的牛皮马靴光亮、平滑。她看着李士群笑了笑用生硬的中国话说:“李先生,请坐。”她走到办公桌后通过翻译继续说道:“我请你来是要告诉你,从现在起,皇军在上海的谍报工作由我全权负责。李先生对这里的情况很熟悉,今后还请多关照。”“好说,好说。”李士群还想再说什么,女军官挥手制止了他:“本人叫藤原春江,今后的情报都由你亲自向我报告。我们今天的见面你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明白吗?”“是是。”李士群忙不迭地回答道。“李先生,懂《孙子兵法》吗?”藤原坐在了办公桌后面的转椅上。“我略知一二。”“很好!今天的上海并不太平,国民党和共产党活动的很厉害,我们必须要谨慎小心。谍报就是我们的大事,不可不查啊!”李士群默默地点了点头。“李先生,”藤原解开军装,身体靠在皮转椅上问道:“国民党军统和共产党地下组织的活动情况你了解多少?”“啊……”李世群慢腾腾地说道:“重庆和南京双方已经初步达成共识,因此军统应该不会给我们找什么麻烦。至于共产党,我看他们现在是自顾不暇,不住为虑。”“这么说,天下太平了?”藤原翘起二郎腿冷冷地看着李世群。“那倒不是,”李世群连忙辩解道:“我的人遍布上海,一有风吹草动,我会马上向您报告。”藤原微微点头。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藤原拿起办公桌上的军刀把它从刀鞘里抽了出来,顿时,李士群眼前寒光闪闪。藤原用一块白布擦拭着刀刃:“虽然贵国有武术,但是,大日本帝国的剑道所向无敌。”说完,她把一支铅笔投向空中,接着军刀挥了两挥,那只铅笔变成了几段掉在了地上,汗珠从李士群的脸上滑落下来。

第四章“松狮”计划

“啪” 宝刀入鞘,那声响让正看着地上碎铅笔发愣的李士群吓了一跳。“李先生,我们现在来谈正事。”藤原命令房间里所有的随从都退出去,然后她向李士群通报了一个由日本首相亲自批准的绝密计划……

大上海的夜晚依然灯红酒绿,喧闹的街道车水马龙。李士群疲惫地坐在轿车里,他无心观赏外滩那迷人的景色。一想到半小时前,藤原交给了他一个几乎不可完成的任务,李士群的心情就坏到了极点。他让司机去‘东亚’酒店,这个时候李士群觉得能排解他心中郁闷的不是他的老婆,那个婆娘太絮叨,而是乔娜。再说,或许她能帮他想想办法。

没多久,车子开到了“东亚”酒店。李士群乘电梯直达顶层。他敲了几下房门,没有人来应答。李士群摇了摇头拿出钥匙心里想着这个婊子又到哪里鬼混去了。打开门,他发现乔娜卷缩在沙发里,身上披着马服上衣,两眼通红好象刚刚哭过。“怎么了?宝贝儿。”李士群充满怜爱地把她搂在怀里。乔娜放声大哭,李士群从没见过她这样伤心。过了好一会儿,乔娜才断断续续地把几个小时前的遭遇告诉了李士群。不知是受了惊吓使她的思路有些混乱,还是她有意要那样作,乔娜没有讲出“李纯”最后留下的那句话-“我还会来找你的。”李士群陷入了沉思。“你觉得此人象重庆方面的人呢,还是共产党?”他问道。乔娜抽泣着说:“我也不知道,其实他是男是女我都没完全搞清楚。”“为什么?”李士群不明白她的意思。“他的打扮是个男人的样子,但是,”乔娜怯生生地瞟了一眼李士群:“凭我对男人的感觉,他象是个冒牌的。”李士群阴沉着脸暗自骂道:“老子什么都给你了,还总是偷腥。竟然还偷出经验来了,真他妈的生得贱!”可他眼下实在没有心情和她在这个问题上费口舌,他把乔娜扶到了卧室。

从“东亚”酒店出来,方青如回到住所换了装素。当晚,在徐家汇一家僻静的小饭馆里,她向上司报告了所了解到的情况。凭借在军统多年的经验,她的上司似乎嗅到了这个日本女间谍来上海的背后将有一个重大的阴谋,他要求方青如继续调查。临别时,他叮嘱方青如要多加小心。

两天过去了,乔娜自从受了惊吓,一直没有出门,整天龟缩在酒店里。这天一早,她接到了方青如打来的电话约她上午十点到离酒店不远的一个茶楼见面。放下电话,乔娜犹豫着是否该把此事报告给李士群。考虑再三,她还是决定见了“李纯”再说。十点钟,身穿旗袍一脸淡妆的乔娜走进了茶楼。方青如依旧是女扮男装,她换了一身蓝色的中山装,坐在一个小包间里等她。“乔小姐,你很守时。”方青如为她倒上一杯“碧螺春”。“这是你上次为我们提供情报的酬金,”方青如从提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交给了乔娜。“李士群前两天去了日本谍报处,出来后又到了你那里,他对你说了些什么?”方青如两眼直视乔娜问道。乔娜躲闪着她的目光:“他说日本人要实施一个什么计划。”“什么计划?!”方青如追问道。“好象叫‘松狮’计划”乔娜有点吞吞吐吐。“你肯定吗?”“没错,是叫‘松狮’计划。当时李士群还纳闷为什么把这个计划起了个狗的名字。”乔娜答道。“这是个什么计划?”“我也不清楚,他没来得及详细说,因为,”乔娜捂着后脑勺说:“当时我的头很疼。”方青如差点笑出来。她忍了忍一字一句地说:“你听好了,只要你为我们工作,少不了你的好处。”“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乔娜问。方青如冷笑着说:“听说过西方的一句谚语吗?‘我告诉你,我杀了你’我看你知道的还是越少越好,免得给自己找麻烦。”说完,她站起身补了一句:“尽快弄清计划的内容。我先走,你再坐一会儿。”乔娜呆呆地坐在那儿,她感觉自己好象掉进泥潭里一样往下沉。“连李士群的行踪他们也如此了如指掌,看来我是脱不了干系了。”她想着,打开了信封,厚厚的一叠钞票滑了出来。“这可是要命的钱啊。”她长叹了一声。

“为什么叫‘松狮’计划‘?”对宠物毫无兴趣的方青如百思不得其解。她的上司曾经告诉过她,根据日本军方的习惯,每个行动计划的名称与计划本身一定有着某些关联。于是,她从图书馆借来了关于狗类的百科全书,希望从中发现蛛丝马迹。她查到了对“松狮”犬,的介绍,那上面写着:“松狮,别名’超超‘(chowchow)。它的出身是一个谜,但毫无疑问有绒毛鬈犬的血统。”松狮“犬一七八零年在英国首次被发现。它体形庞大,性格沉静……”方青如失去了读下去的兴趣,因为她实在看不出这当中和计划有什么联系。走出住所,方青如信步来到报摊前买了一份晚报。她随意地浏览着,第三版的一条新闻引起了她的注意:“一只家养的”松狮“犬突然野性大发咬死了主人家的小童,因它平日貌似温顺,主人疏于看管才酿成了惨祸。”“原来如此,看来这很有可能是一个出其不意的猎杀计划!”方青如恍然大捂,她预感到事态严重,必须早日了解到计划的详细内容。方青如的上司接到她的报告后制定了一个行动方案。

这天傍晚,李士群和乔娜在“东亚”酒店的豪华套房卧室里相拥着亲密热吻。“这才过了两天,怎么又熬不住啦?”李士群问道。乔娜娇滴滴地说:“人家想你了嘛。”“正好,我有事情要跟你说。”李士群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你尽快去一趟重庆,设法了解蒋中正的行踪和住处。”“为什么?”乔娜问。“和‘松狮’计划有关。你先把这件事作了,计划的内容我以后告诉你。”李士群答道。“好吧。”乔娜心不在焉地说。“具体的安排是这样的,”“哎呀,我们完事再说不行吗?”乔娜撒娇地打断了李士群并很利索地把他身上的衣服脱了个精光,然后开始玩弄他的yīn茎。李士群暂时忘记了那些让他烦心的事情,情绪亢奋起来。他两手轻轻地抚摸着乔娜光滑的后背,嘴唇亲吻她细嫩的脸颊。就在这时,从卧室的衣厨里冲出三个蒙面大汉,他们把李士群按在床上,其中领头的把锋利的匕首放在了他的yīn茎上。李士群刚才还十分坚挺的“家伙”此刻象霜打了一般疲软、萎靡。“你,你们要干什么?”他故作镇静。乔娜乘机躲到了一边。“告诉我们你所知道的有关”松狮“计划的全部内容。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如此阵仗李士群从未经历过,在战栗中他一五一十地把“松狮”计划说了出来。“对不起李先生,我们的先让你委屈一下。”李士群被推搡着关进了洗手间。“你一个小时以后才能出来。”领头的在门外喊了一声。

穿好衣服的乔娜和另外两个大汉钻进了停在酒店不远处的一辆轿车,分手时,领头的悄声对她说:“谢谢乔小姐的配合,我们是不会亏待你的。”他目送着车子离去,之后转身向另外一辆停的比较远的轿车走去。坐进车里,他向等在那里的方青如说明了藤原办公室的位置及相关细节,最后紧紧握了一下方青如的手便隐身在茫茫的夜色中。

方青如开着一辆黑色轿车来到了日本宪兵司令部。门口的哨兵看到是一个女军官便很有礼貌地请她出示证件,检查之后还说了一句:“耽误您时间了。”谍报处设在一所灰色的两层楼的二楼。方青如按照李士群提供的方向和路线蹑手蹑脚地摸到藤原的办公室门前。她通过钥匙孔向里望去,一个军官模样的日本女人正坐在办公桌前聚精会神地写着什么。她掏出事先准备好的迷魂药悄悄点着从钥匙孔吹了进去,一股带有香气的青烟飘进了藤原的办公室。没多一会儿,那个女军官就趴在桌上睡着了。方青如用纱巾蒙上嘴和鼻子,然后轻轻推开房门走进办公室。她搬起熟睡的女军官仔细打量:她看上去只有二十几岁。虽然双目紧闭,但她弯弯的睫毛和长长的眼线,可以想象一双眼睛一定十分的动人。加上笔直的鼻梁和性感的嘴唇,毫无疑问,她是一个绝佳美人。她上身穿着一件西服式翻领女军装,上等质地的深黄色纯毛显示着她高贵的身份。敞开的军装里面是一件乳白色衬衫,一条猩红色的领带散落在胸前。显然。眼前这位缀有少佐军衔的女军官就是藤原春江。方青如靠近桌子想看清楚那上面的文件,不小心绊了一下。低头望去,发现是碰到了藤原伸直的大腿。看着她笔挺的马裤和光可鉴人的高跟马靴,方青如自忖:“想不到一个日本女人还有这么长腿。”办公桌上平摊着“松狮”计划和藤原正在书写的执行方案,懂得日语的方青如迅速看了一遍并暗暗记在心上。她猛一抬头,瞥见了架在桌上的日本战刀。“干脆就用这把刀结果了她。”她一边想着一边把军刀抽了出来。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第五章 霉运再临“落凤坡”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方青如双手紧握战刀悄悄走到了门后。渐渐地这声音由近而远,方青如长吁了一口气。再看藤原还在熟睡当中。方青如站在她的身边,战刀举过头顶。这时,上司的嘱咐回响在耳边:“你的任务就是去确认‘松狮’计划的内容与李士群交代的是否相符,不要作其他任何事情,这是纪律。”方青如思想激烈地斗争着,军装笔挺的藤原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香气强烈刺激了她的视觉和味觉,使她要杀死藤原的冲动几乎达到了难以控制的程度。她三次举起了那把锋利无比的战刀,又三次颓然地放了下来。终于,她放弃了。因为,除了上司的命令,在的她内心的深出还埋藏着一个秘密的使命。

清晨,藤原从睡梦中醒来,她头痛欲裂。秘书把她搀扶到了卧室,她在床上躺了一整天。虽然身体很不舒服,但是藤原的脑子依旧十分清醒。她觉得自己在办公室昏昏睡去有些蹊跷,这是她从前再累都没有过的。她命令部下仔细搜查自己的办公室,看看有无外人来过的痕迹。她在日本时曾经听说,中国的江湖上窃贼和侠盗们经常借助迷魂药来干那些谋才害命的勾当。可令她稍稍心安的是,所有的文件都没有失窃,房间里也看不出有人来过的痕迹。但无论如何,这次经历在她心中变成了难解之谜。

军统将“松狮计划”的内容呈报给正在重庆官邸的蒋中正。他看了后非常愤怒:“娘稀匹!日本矮子竟然弄到我的头上来了,他们真是搞错了码头!”他责令戴笠拿出一个方案,狠狠整治一下日本人。三天之后,一个完整的行动计划放在了蒋中正的办公桌上,看完上面的内容,蒋中正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李士群在“东亚”酒店受辱之后,他一直在琢磨干这事的人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联想到乔娜之前的遭遇,他认定这是一次有组织有计划的行动。他一直以为乔娜是心腹,不会出卖自己,可没想到关键时刻她竟然置往日情分于不顾,帮人设下圈套坑害自己让他痛心和失望!他派人到处寻找乔娜,可没有任何结果。为了应付藤原,他只好另外安排在重庆的下属刺探有关蒋中正出行的情报。同时,他命令在上海的爪牙秘密调查袭击“东亚”酒店是何人所为。

这天上午,藤原接到李士群的密报,蒋中正两天后将从重庆去绵阳开会。下午,她安插在重庆的日本间谍也发来了同样内容的情报。藤原决定亲自出马,在蒋中正去绵阳的必经之路上实施攻击,一举完成“松狮”计划。

初春的清晨虽然少了冬季的寒冷,但清新的空气中还是透着一种冰凉的感觉。五十名由藤原精心挑选的突击队员身穿黑色衣裤每人手里都端着一只德国制造的“伯格曼”mp18i式冲锋枪。这款由德国人斯迈塞尔在一九一八年设计的轻型武器杀伤力极大,曾为德军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立下汗马功劳。mp18i是mp18的改进型,弹夹可放三十二发子弹。藤原穿了一身黑色皮装和马靴;翻领上衣的里面围了一条雪白的丝巾;那把秋田战刀插在背后。他们静静地埋伏在一座周围怪石林立、树木和植物交错生长的山坡上。山下,一条窄长的土路把重庆和绵阳连接在一起。太阳懒洋洋地从东面的山后升了起来,金色的光辉照耀在落满露珠的树叶上,使那嫩绿的颜色晶莹闪亮。藤原看了一下手表,时间还早。她坐在一块岩石上,望着身边的向导悄声问道:“这里就是你说的‘落凤坡’吗?它有什么来历?”向导躬身答道:“在东汉三国时期,有‘凤雏’之称的著名谋士庞统随刘备进取西川,由于立功心切被川将张任设伏乱箭射死在这里。”“是这样的吗?好极了!”藤原笑嘻嘻地说:“我要让蒋介石重复这段历史,只不过他不配做凤凰,一条赖皮狗而已。哈哈!”她的话音未落,助手轻声叫道:“少佐你看!”藤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远处,一条车队伴随着隆隆的声音向着他们埋伏的位置驶来。“准备攻击!”藤原兴奋地命令道。

五十只乌黑的枪口象五十条贪婪的毒蛇一样觊觎着猎物,突击队员们一个个双目圆睁急不可耐地想饕饔这送上门来的“盛宴”。车队终于进入了伏击圈,“射击!”藤原一声令下,一千多发子弹劈劈啪啪打在了每一辆车上,尤其是夹在中间的那辆“别克”轿车,黑亮的车体被弹头打成了花白色。藤原拿起望远镜仔细观察,脸上露出了惊异的神色。“那该是一辆防弹车,玻璃怎么都碎了呢?”她自语着。

当藤原和突击队员冲下山来到车前的时候才发现每辆车除了司机已被打得血肉模糊之外,竟都空无一人。藤原猛然意识到上当了,她大喊道:“快撤!”正在这时,对面山上突然出现了许多国民党兵,他们其声高喊:“小日本儿,快投降吧!你们被包围了。”藤原用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向上一挥,突击队员们举枪向山上猛烈射击。国民党兵们没有料到这些瓮中之鳖会如此猖狂,有十几个人中弹倒在了地上。他们被激怒了,子弹如雨点一般洒落在这些黑衣狂徒的身上。藤原拔出战刀带领着突击队员们向着对方兵力薄弱的一方突围。当她气喘吁吁地带着两个女助手奔到山顶的时候,十几名身体强健的国民党兵手持上了刺刀的步枪早已等在那里。藤原和助手们拔除战刀,背靠背地站成一个三角形。“杀!”藤原一声怪叫,挥舞着战刀首先向敌人冲去。她们三人分别被团团围住,刀法纯熟的藤原几个回合过后,便将两个国民党兵砍倒在地,而她的两个助手则陷入苦战。不一会,其中一个助手虽然也杀死了两、三国民党兵,但毕竟寡不敌众,她的大腿被刺中,一个趔趄没有来得及招架,三、四把刺刀同时戳进了她的前胸和小腹。“啊!”她惨叫着,从腹腔涌出的鲜血染红了她洁白的牙齿。另外一个听到同伴的哀鸣,无心恋战想夺路逃走,不依不饶的国民党兵把她围在中央五、六把闪着银光的刺刀让她眼花缭乱。她的战刀与刺刀剧烈地碰撞着,刀刃已经翻卷,身上黑色的衣裤被鲜血染红。终于。她撑不住了,跪倒在地。杀红了眼的国民党兵用刺刀把她挑在空中,乳白色的大肠从豁开的小腹滑落出来……

此时,藤原已是孤军作战。她手握战刀,咬紧牙关默默地告诉自己:“我是一名真正的武士,我无所畏惧!”“不要开枪,抓活的。”士兵们互相提醒着,他们一窝蜂地拥了过来。“呀……!”藤原咆哮着那把战刀上下飞舞,顷刻,一个士兵人头落地。其他四人发疯一般地举枪乱刺。藤原左遮右挡,她的真皮上衣被刺刀划破,鲜血从皮衣里面渗了出来。尽管如此,与这些抓来的壮丁相比,藤原毕竟剑道高深。而伤痛更激发了她的斗志,寒光之间,又有三个士兵倒在了血泊中。看到自己的同伴一个个地被这个日本娘们杀戮,幸存的士兵扣动了扳机,受了伤的藤原挥刀砍向最后一个敌人。只见银光一闪,他的脑袋被削去了半个……

披头散发满脸血污的藤原拄着战刀在崇山峻岭中迤逦前行,殷红的鲜血从她受伤的左臂上流淌下来。临近傍晚,疲惫不堪的藤原终于累倒在一棵大树下面。左臂的痛感让她有些无法忍受,她脱下上衣,用手轻轻抚摸着伤口。她感觉到弹头就在皮下,于是,从腰间拔出匕首在夕阳的余辉下用刀尖刺进伤口剜出了弹头。剧烈的疼痛使她昏厥了过去。

深夜,昏迷中的藤原隐隐听到有人轻声呼唤她的名字。她费力地睁开双眼,发现两名突击队员跪在她的身边,他们把她脱掉的皮衣盖在她的身上。“藤原少佐,您终于醒了,太好了。”“请扶我起来。”藤原虚弱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依然依稀难辨。“还是让我来背您吧?”其中一个五短身材,体形健壮的队员恳求道。藤原微微点了点头。他帮着藤原穿上真皮上衣,然后在另一个队员的协助下背起了藤原。此时,一弯残月高挂中天,他们三人借着那从树枝的缝隙间投下的光亮慢慢地走向接应地点。

自从那天晚上离开“东亚”酒店之后,乔娜在这所洋房里住了整整一个星期。她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是觉得距离上海市区比较远。这些日子,每天都有人给送饭并伺候她的日常生活。她可以在房前的院子里散步,但不能走出那紧闭的大铁门。每次她靠近门口,都会有身着便衣挎着毛瑟枪的卫士很有礼貌的制止她。这天下午,一位身穿中山装式国军军服的女军官走进了洋房。她一见到乔娜便微笑地问道:“乔小姐,还认识我吗?”乔娜看着她觉得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我就是当初的‘李纯’。”女军官依然笑容满面。“上次真不好意思,让你吃了苦头。本人代表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感谢乔小姐给予我们的帮助。”乔娜这时才明白她犯在了军统的手里,而那个“男记者”其实是面前这个女人,难怪她那时侯对此人的性别就有些吃不准。乔娜谦卑地说:“感谢贵方和长官的招待,如果还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请尽管说。”女军官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她交代了一项乔娜连做梦都没有想到过的任务。

第六章 血染女军装

几经辗转,藤原终于回到了上海。她本想把李士群抓来问罪,可又没有真凭实据,况且在重庆的日本间谍当时也送来了同样的情报。种种迹象表明,重庆国民党很清楚“松狮”计划的内容,他们布下了一个圈套。那么又是谁泄露了这计划,让她藤原出丑的呢?李士群?“谅他也没有这个胆子”藤原猛然又想起了那个蹊跷的晚上,如果问题出在这里,那她藤原便脱不了干系。想到这儿,她心里七上八下。

这天下午,藤原坐在办公室里正在看美津发来的电报。他认为这次伏击失败是皇军的耻辱,他不日将会亲临上海调查。藤原把电报扔在桌上,两手捂住前额长叹一声。秘书进来向她报告说外面有一个中国女人求见,“什么样的女人?”藤原问道。“很有钱的样子,是轿车送来的。”秘书回答。藤原点了点头作了个同意的手势。秘书出去没一会儿,便把这个女人带了进来。藤原双手抱肩斜靠在转椅上仔细打量着这位胆大包天竟敢到别人躲都来不及的日军司令部的女人:她二十几岁的年纪,五官秀丽、身材出众;穿着一件紫色的暗花旗袍;脚上是同色的绒面高跟鞋。“你叫什么名字?到此有何贵干?”藤原语调平缓,两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年轻女子。“我叫乔娜,有机密要事向藤原少佐报告。”乔娜用日本话答道。“你会讲日语?好极了。我就是藤原。”乔娜定了定神开始端详眼前的日本女人:和自己相仿的年纪,虽然人长得漂亮但脸上张扬着一股杀气,配上她身上挺括的土黄色呢子军装活脱脱的一个女魔王。乔娜强作镇静地把她和李士群是什么关系以及在“东亚”酒店遭袭李士群如何把“松狮”计划招供出去的细节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藤原示意让乔娜坐下,然后站起来走到办公桌的前面,毫无表情地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因为,我已无路可走。李士群告诉过我,泄露‘松狮’计划是要杀头的。可他却这样作了,而我当时在场,这等于是抓到了他的把柄,他一定会杀我灭口的。”乔娜回答。“你今后有何打算?”藤原松了一下脖子上的领带。“投靠皇军。”乔娜毫不犹豫地答道。“好,既然你以前作过谍报工作,就在我这里作个助手吧。但这之前,你要通过一系列的测试。可以吗?”乔娜点了点头,跟着秘书走出了藤原的办公室。“李士群这个老混蛋,胆敢出卖皇军,我非杀了他不可!”藤原怒不可遏,同时,她也暗暗地佩服重庆军统的周密安排险些置她与死地。

三天之后,美津康宏来到了上海。他狠狠地训斥了藤原,并责令她用最为稳妥和低调的方式除掉李士群。不久便传出了李士群在出席了日军冈村少佐的家宴后两天在苏州的家里中毒身亡的消息。那是一九四三年的事,历史也有记载。

乔娜顺利地通过了日军谍报机关的测试,当上了机要组长。李士群虽然死了,但他的爪牙还在。因此,乔娜平日深居简出,极少参加社交活动,出门也是身穿日本女军装有保镖陪同。当然,她会在指定的时间和地点与她至今还不知道姓名的军统女军官代号“梅花”的女人接头。乔娜心里很清楚,自己是在刀尖上过日子。日本人和军统她谁也得罪不起。

一个星期天的下午,藤原有事外出。临走时吩咐她东京将发来有一份重要的电报,她必须亲自交给美津将军。果然,藤原没走多久,电报来了。乔娜拿起电文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到美津的办公室门前。她早就听说此人阴险毒辣,杀人不眨眼。她轻轻敲门,听到里面的应答后,便推门走了进去。美津正在地低头写着什么,猛一抬头竟发现眼前站了一个美女:漂亮的脸庞,长长的卷发。上身穿了一件合身的米黄色衬衫;脖子上系了一条黑色领带,下身穿着马裤和马靴。“是这样的吗?想不到在这里还有比藤原更美的女人。”他自语道。乔娜双手把电文递到他的面前,美津随手把它放在桌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乔娜,将军。”她的声音性感、动听。“你是中国人?”美津眯起了双眼。“你过来。”他命令道。乔娜挺着丰满前胸走到他的身边,优美的娇躯上散发着法兰西“兰蔻”的芳香。“你很漂亮。”美津有些不能自持。“谢谢将军的夸奖。”乔娜故作羞怯地说。“作为一名谍报人员,你要准备献出自己的确一切,明白吗?”美津说着,一只手放在了乔娜滚圆的屁股上。“我随时愿意为将军效劳。”这也算是乔娜的心里话,从她一进美津的办公室就看上了这个身材魁伟的男人。和她以前接触的那些猪头狗脑的日本人相比,美津很有男人味,加上她很久都没有了性生活,因而对此也充满了渴望。她试探着把手放在了美津的肩头,他搂住她一阵狂吻。之后,美津解开裤子掏出了粗大膨胀得微微颤动的yīn茎并把它插进了早已被他扒掉马裤的乔娜湿软的yīn道里。乔娜两手钩着美津的脖子,穿着马靴的双腿盘在美津的腰上。美津用手托着她的屁股,身体在不断地用力。他每动一下都要骂一句脏话,那样子不象在作爱,倒象是在杀人。乔娜似乎很享受这种新鲜的玩法,虽然李士群比美津年轻一些,但他阴柔有余,阳刚不足,乔娜显然更喜欢美津这样的男人。shè精之后,美津拔出了yīn茎。也许是太多的缘故,jīng液竟从乔娜的yīn道里溢出流到了她白里透红的大腿上。“对不起,乔小姐。”美津从兜里拿出手绢为她擦拭着。乔娜袒露的双乳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两粒粉红色的rǔ头周围整齐的牙印依稀可见。

从此,美津总会借故把乔娜叫到办公室。频繁的次数让藤原起了疑心,作为美津的情人,她对于他一举一动自然十分在意。这天午后,心事重重的藤原推开了美津办公室的房门。眼前的一幕让她大吃一惊:乔娜坐在美津的大腿上,两人正在调情。看到她进来,美津轻轻推开乔娜,整了整敞开的军装问道:“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藤原如梦初醒:“啊,对不起!”这时她注意到只穿衬衫的乔娜从沙发上拿起一件和她穿的一模一样的呢子军装套在了身上,而且军装上也是少佐军衔。美津阴阳怪气地说:“军部决定提升乔小姐升任为少佐,今后她直接向我报告。”说到后半句他加重了语气。藤原微笑着说:“恭喜你,乔小姐。”两个女人秀气的手握在了一起,一只软滑娇嫩,而另一只则柔中有刚。藤原虽然脸上挂着笑容,但乔娜从那眼神中分明读出了一股敌意。她下意识地垂下了那双美丽的大眼睛,让它们躲在那长长的睫毛后面。

当晚,乔娜紧急约见了方青如。在一个狭小的咖啡馆里,一身平民打扮的乔娜见到方青如的第一句话就是:“藤原可能要杀我。”身穿素花旗袍的方青如问明情况后镇定地说:“不用担心,短时间内她不敢对你下手,你自己小心一点就是了。其他的事情由我来处理。你从现在起要密切注意藤原的行踪,随时向我报告。”“这个风骚女人就是狗改不了吃屎,那是什么地方,裤裆还这么松。”方青如自忖着离开了咖啡馆。

美津与乔娜偷情对藤原的刺激很大。自从美津来到上海之后,她与藤原成了落水夫妻,也使她尝到了男欢女爱的甜头。她没想到这么快美津就抛弃了她,她觉得这都是因为乔娜这个骚货。此人不除,她如梗在喉。连续几天,美津再也没有来找过她,失落的藤原开始酗酒。这天晚上,在两个女保膘的陪同下,藤原照例来到了一家由日本特务经营的叫做“神奈川”的餐馆。进到雅间,保膘帮她拿掉披在身上的军大衣。她连马靴也懒得脱便坐在了塌塌米上,侍者端上了一瓶颜色鲜红的梅酒。藤原拿起刚刚斟满的酒杯一饮而尽,“它就是比绿色的甜啊!”她自语着又喝干了第二杯。就这样,一杯接着一杯,一大瓶已经喝掉了九成。藤原白皙的脸变成了粉红色,两个保膘也喝得东倒西歪。突然,雅间的窗户被撞开,两个蒙面黑衣人冲了进来。一个保膘正要拔枪,一只银色的飞镖刺中了她的脖子,鲜血瞬间从她的鼻子和嘴里喷涌而出,她直挺挺地躺在塌塌米上断了气。另一个保膘虽然已持枪在手,可她还没有来得及扣动扳机,前额上也被飞镖击中。血滴顺着创口流进了她略微张开的嘴里,失神的双眸眼球上翻,身体慢慢地倒了下去。这时,藤原的酒醒了一半,她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桌子跃起身来靠墙摆了个门户准备迎敌。身材高大的蒙面人正要上前,站在他旁边体形娇小的同伴制止了他:“你在外面等着,让我来收拾她。”他顺从地纵身跳到了窗外。藤原系上了西服式军装的扣子心中懊恼着忘记了带上那把秋田战刀,正想着,蒙面人右脚踢在了她左边的乳房上。藤原没有料到对方动作如此之快,她感到胸前一热鲜血吐了出来。“混蛋!”她用手擦去嘴上的血迹,身体后仰使出了扫荡腿。蒙面人猝不及防小腿被她踢中险些跌到。毕竟是醉酒,藤原的反应和力量都打了折扣。几个回合过后,她被对手按在了地上。蒙面人拉下了面罩。“你是女人!?”筋疲力尽的藤原十分惊讶。“我叫方青如,今天让你这个臭日本娘们死个明白,本来上次就该结果了你,我放了你一码。可这次就没那么便宜了。”“你到底是什么人?”藤原绝望地问道。“我是……”方青如对藤原所说的话除了她自己之外没有人知道。藤原闭上了眼睛:“来吧,我为天皇尽忠了。”她话音未落,一把锋利的匕首“噗”的一声刺穿她笔挺的呢子军装扎进了她的心脏。由于力量很大,刀尖通过她的身体钉在了塌塌米上。藤原两手攥拳,穿着马靴的双腿乱登了几下便死在了血泊中。当饭店老板带着人赶到雅间的时候,只剩下了三具女尸。藤原春江两只无神的大眼睛盯着天花板,身上的深黄色军装胸前已经被染成了紫红色

第七章 胆大艺高方青如

手刃日本高级间谍藤原春江,方青如得到了军统局的嘉奖并因此被提升为上海站少校谍报组长。同时,上司还交给了她一项艰巨的任务——让她设法打入日本谍报机关监视乔娜。这是因为考虑到藤原已死,美津将对乔娜更加倚重和宠爱,她很有可能得意忘形而逐步脱离军统对她的控制。

自从藤原被刺之后,乔娜表面上装做心情沉重,但心里简直是了喜不自禁。心腹大患被清除,她再也不必担惊受怕。加上李士群的余党早被他的对头丁默村收编,不会再有人来找她的麻烦。她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又开始出入于社交和娱乐场所。这天晚上,身穿日本黄呢子军装的乔娜带了几个卫兵来到了上海一家叫作“纽约人”的西餐厅用餐。几杯法国“波尔多”红葡萄酒下肚,乔娜有些热了,她松开军装胸前的扣子并松了松脖子上紫红色的领带,摇晃着走向洗手间。卫兵想扶她一把被她推开:“我没醉!”说着,她走了进去。在洗手间里,乔娜并没有急着方便,她站在洗手池前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经过精心化妆的脸庞平添了几分姿色,笔挺的军装和扎在细腰上的武装带衬托着她饱满的双乳。洗手间里的太太、小姐们看到来了个日本女军官顾不得内急,纷纷离去。乔娜伸了个懒腰,进到了隔间。她解开马裤上的皮带,脱下裤子露出雪白的屁股坐在了马桶上。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乔小姐,好久不见!”乔娜抬头寻声望去,“梅花”小姐出现在她左侧挡板的上面:“你先方便,完事我有话对你说。”“梅花”说着走出了乔娜旁边的隔间。就在乔娜洗手的工夫,“梅花”简单明了地向她交代了下一个任务。听完之后,汗珠从乔娜的前额流了下来。她很明白,把“梅花”拉进谍报队可不是闹着玩的,美津虽然好色,但狡诈胜过藤原十倍。她要不是打起精神,使出浑身解数,绝对撑不到今天。可现在“梅花”也要进来,万一露了马脚这不是给她添乱吗?“让我好好想想,行吗?”她近乎哀求地对“梅花”说。“梅花”点了点头:“乔小姐,请你想清楚。小日本最多还能撑一年。这可是你又一次立功的机会。”

三天后的早上,乔娜带着方青如来到了美津康宏的办公室。“将军,梅青小姐是我原来在七十六号时的助手。自从藤原小姐殉职后,我实在有些忙不过来,想请她过来帮我。”“是这样的吗?”美津身体向椅背靠了靠,一双鹰一样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方青如。藤原的死因至今没有查清,这是否与乔娜有关,他吃不准。虽然暗中作了大量的调查,可没有任何结果。但无论如何,他心里对乔娜都有了戒备。 现在,乔娜把这样一个和她一样漂亮的女子招进来,到底想干什么?“梅小姐是哪里人?”美津用日本话问道,乔娜在一旁帮着翻译。“江苏南京。”方青如回答。“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因为我希望为最好的谍报机关工作,乔小姐告诉我日本皇军在这方面世界一流。”“你为乔娜工作多久了?”“五年。”两人就这样一问一答,乔娜最初还有些紧张,看到方青如镇定自若地应对她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最后,美津终于同意把方青如留下来,他感到这个女人天生就是做间谍的材料。

一晃半年过去了,方青如一方面暗中鼓励乔娜在外人面前对她要装得象个上司的样子,另一方面她还要表现得对这个她鄙视的女人必恭必敬。以往的特种训练使方青如能够表里不一,她高超的演技骗过了所有的人,甚至乔娜也不自然地进入了角色。这天晚上,喝得有些醉了的乔娜在卫士的搀扶下走进了她的办公室。方青如迎了上去,“你出去吧。”乔娜命令道。“是,少佐。”卫兵退出了办公室并随手关上了房门。此时,房间里的壁炉烈火熊熊。乔娜瞟了一眼方青如双臂一伸说:“帮我把军装脱了!”“这个婊子还当真以为她是我上司了。”方青如虽然心里不愿意,但还是顺从地把她身上的呢子军装脱了下来。刹时,一股浓烈的法国香水味道从她的身上和军装雪白的美丽绸内衬里飘进了方青如的鼻子。乔娜斜倚在沙发上指了指胸前的领带:“把它也拿下来。”方青如小心地为她解着那条绣着黑色暗花的领带,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的距离看着乔娜。方青如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一个美人,且不说五官出众,那细嫩尤如婴儿的皮肤,非花重金保养是无法达到如此效果的。她暗暗叹了口气,假如我要是个男人说不定也会动心的。正想着,她猛然瞥见放在在沙发不远处乔娜军装的内胸兜里有一个折叠起来的密电。用作密电的电文纸和普通电报的颜色略有不同,这一点方青如十分清楚。她拿起军装正要去掏那份电报,美津推门走了进来。方青如军装已拿在手里,她只得就势把它盖在乔娜的身上。乔娜刚要伸手挡开,方青如语调轻柔但措辞坚定地说:“乔小姐,您有些醉了,还是别着凉吧。”乖巧的乔娜赶忙顺水推舟:“谢谢!”美津一屁股坐在乔娜的身边,他掀开军装,一只手伸了进去。乔娜随后一阵浪笑,并把头靠在了美津的怀里。“你们忙吧,我先出去了。”方青如说着走出了办公室,在门外她懊恼着就没有拿到电报,同时,她也纳闷为什么乔娜没有告诉她有这么一封密电。

入夜,寒风刺骨,天空乌云密布。方青如借着混沌的夜色从窗户爬进了乔娜卧室。她刚刚定下神来,门外便传来美津和乔娜的说笑声。方青如环顾四周,只有壁橱可以藏身便躲了进去。不一会儿,他们两人搂肩搭背地来到了卧室。乔娜脱掉军装、衬衫、马裤和马靴,身上只剩下黑色的乳罩和三角裤。美津一边脱着衣服一边象是在欣赏艺术品一样地端详着乔娜。几分钟后卧室里传来乔娜娇柔的叫床声和美津急促的喘息声。躲在壁橱里的方青如通过柜门的缝隙向外望去,只见乔娜一丝不挂地骑在美津的身上有节奏地上下移动,饱满高耸的部落乳房也随着她的身体不停地颤动。许久,大概是两人达到了高潮,乔娜趴在了美津的身上。他们抱在一起在床上翻滚着,过了一会,美津叽里咕噜地说了些什么。乔娜跳下床,穿上了乌黑锃亮、玲珑娇巧的细跟马靴,接着又带上了军帽。看到她准备停当,美津也下了床,他把挂在墙上的马鞭交给了乔娜,然后四脚朝地象马一样在地毯上爬了起来。再看乔娜,性感中透着狂野。她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挥舞着皮鞭抽在美津黑红的屁股上,“啊!”美津挨了一下爬的更快。方青如看的真切,差点笑出声来。他们这样玩了一阵,美津直起身又说了一句日本话,乔娜两腿叉开屁股翘得高高的趴在床边。美津挺着他粗黑的yīn茎从乔娜身后慢慢地插进了她粉红色的yīn道。方青如自忖今天可算是开了眼界。

深夜,乔娜的卧室里一片漆黑,宽大的席梦思床上美津鼾声如雷。方青如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壁橱,她摸着黑找到了乔娜的军装,可那封密电已不在军装兜里。她迟疑了片刻,来到床前推了推乔娜。乔娜从睡梦中惊醒,她刚要喊出声来,被方青如捂住了嘴巴。她被连拖带拽地拉到了厨房,方青如轻声在她耳边说:“密电到哪去了?”睡意朦胧的乔娜这时才弄清楚她身边的人是谁:“我交给美津了。”“你手脚到是真快,那上面写的什么?快说!”方青如追问道。“那是一封日本大使馆从柏林发来的电报,有一个德军顾问几天后会来上海,具体时间另行通知。”“此人来的任务是什么?”方青如接着问道。“那上面没有写。”“宝贝,你在和谁说话?”美津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乔娜的身后。乔娜周身一懔,方青如闪身躲进了阴影中。“我,我没跟谁说话,我来找水喝。”乔娜支吾着。“回去睡觉吧,宝贝。”美津抱起乔娜回到了卧室。

两天后,美津奉命去机场迎接德国来得客人。他带上乔娜和方青如一同前往。一架印有万字符号的德国军用飞机徐徐降落,滑行一段之后来到了停机坪,飞机上的乘务员打开舱门放下了旋梯。这时,从客舱里走下两个穿深灰色军装带船型帽的德国女兵,她们四下看了看向守侯在舱门的乘务员点头示意。不一会,一个头戴德国盖世太保军官帽,身穿黑色军官呢子大衣的女人走下了旋梯。她身材高挑;一头金发;皮肤白皙;深蓝色的双眸楚楚动人。“这一定就是德军顾问了。”方青如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琳茨上校是受德国宣传部长戈培尔的委派作为军事顾问前来中国。虽然只有二十八岁的芳龄,但她在盖世太保拥有很高的职位并受到重用。琳茨毕业于柏林大学,她在学生时代曾多次聆听阿道夫?希特乐的演讲,从而逐渐成为纳粹忠实和狂热的信徒。

琳茨抵达上海后的第二天晚上,美津康宏在上海“文华”大饭店的西餐厅大摆宴席招待这位漂亮的德军顾问。为了取悦琳茨,他特意很早就从上海有名的酒庄订购了数瓶1918年的法国波尔多干红葡萄酒。波尔多以盛产葡萄酒而闻名于世,干红葡萄酒的产量在当地占了百分之八十的份额。1918年是波尔多葡萄产量和成色俱佳的大年,因此,这一年的葡萄酒价值高昂。侍者打开了一瓶,芳香的气味顿时向四周弥漫。按照规矩,他在美津的酒杯里先倒了少许。喝惯了日本清酒和梅酒的美津假充内行地举起酒杯晃了一换晃,然后一饮而尽:“好酒,好酒!”侍者们接着为每位来宾都倒上了一杯。美津再次举起酒杯说了几句欢迎德军顾问的客套话,大家碰杯,清脆的玻璃碰撞声响成一片。身穿黑色晚礼服的琳茨,化着淡妆,金色的齐肩短发从右侧分开梳理得一丝不苟。她呷了一口杯中的红酒,脸上掠过一丝不以为然的表情。“有什么不对吗?”美津问道。“恕我直言,将军。我以为这样名贵的红酒温度在十四度味道最好。它显然没有达到这个温度,我觉得太可惜了。”“是这样的吗?”美津脸上有些尴尬。“另外,我想知道这酒在此地存放了多长时间?”琳茨看了一眼身边的侍者。“是半个小时前刚刚送到的,小姐。”侍者赶紧回答。“难怪,”琳茨露出得意的表情:“葡萄酒经过运输之后,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来‘醒’,不然,其中的各类成分都不稳定,味道也会受到影响。这酒现在还是‘晕’的!”“有道理。”美津表面装作十分认同,心里却想:“没听说过,酒也能晕。只有老子喝多了才会晕。以前只听说过德国佬作风严谨,这回我算是领教了。”坐在琳茨对面的娇娜一身紫红色晚装,听了琳茨的一番“说教”老大的不乐意,她一仰脖把杯中的红酒喝了个干净。

第二天一早,应琳茨请求,乔娜代表美津陪同她去参观上海监狱。两人一见面,乔娜有了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琳茨身穿黑色的薄呢党卫军校官女军装,虽然马裤肥大,但细长过膝的黑色马靴使她的双腿看上去比乔娜更修长。再看自己:虽然也是呢子军装,可厚重的质地使她显得有些窝囊。车队没多久就来到了上海提篮桥监狱,在那里关押着许多共产党和国民党的政治要犯。“你们准备怎么处理这些犯人?”琳茨问道。“先关着,有价值的留着。榨不出油水的就枪毙。”乔娜通过翻译答道。琳茨点了点头:“我认为对付抵抗组织和政治异己分子最好的方法就是肉体毁灭,包括那些在这个世界上不该存在的种族,譬如犹太人。我们的集中营一直在履行这一神圣的职责。听说乔小姐是中国人,相信你一定知道中国的始皇帝赢政‘焚书坑儒’的故事?”乔娜没有回答。琳茨接着说:“我愿意帮助你们甄别哪些囚犯应该立即处死。”“好的,我会向美津将军报告此事。”

第八章 纳粹喋血

中午,乔娜做东在“东亚”酒店的中餐厅招待琳茨。在等待上菜的间隙,乔娜向琳茨敬烟,没想到琳茨从军装的内胸兜里拿出一只粗大的雪茄。“我抽这个。”她说道。“乔小姐,要不要也试一只?”她说着又拿出一只递给了乔娜:“这是正宗的古巴高西巴(cohiba)雪茄,”琳茨剥掉外面的包装接着说道:“听说这些雪茄是古巴女人放在大腿上精心制作的,除了烟草的香味还有她们身上粉汗的味道。”乔娜也算是见多识广,各种雪茄看过不少只是从来没有试过。侍者帮她们切掉雪茄的顶端,之后点燃送到两人手里。乔娜轻轻细了一口,觉得确实气味芬芳。她象抽烟一样想直接把它吸入肺里,没想到这股烟好似有形的物件卡在了她的喉头,把她憋的面色通红不住地咳嗽。“对不起,乔小姐,雪茄是不可以入肺的,它只能在嘴里停留一下就要吐出去。”琳茨忍住笑告诉乔娜。“她妈的,她又在上课了。”乔娜暗自骂道。

美津听取了琳茨的建议,处决了一大批共产党和国民党的政治犯。由于中国战局的发展越来越不利于日军,美津认为这样作也可以杜绝后患。

无论是中共地下党还是国民党军统都对这个德国女人恨之入骨,方青如接到上司的指令设法干掉琳茨。这天,方青如在乔娜的办公室向她转达了上峰的命令。乔娜积极性很高,因为从第一次见面她就十分讨厌这个女人巴不得早一点杀了她。方青如告诉她要沉住气等待合适的时机。

琳茨来到上海之后,在社交场合认识了一位叫斯坦伯格的德国商人。此人身材高大,英俊潇洒。琳茨一见钟情,两人从此打得火热。为了安全,美津为琳茨在日军住上海的警备司令部里安排了一个高级寓所。由于卫兵盘查很严,因此斯坦伯格去她的住出幽会极为不便。于是,琳茨经常带着她的两个德国随从去斯坦伯格在上海郊区的别墅。这天傍晚,琳茨与乔娜开完军事会议便驱车去与斯坦伯格约会。轿车离开市区又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来到一所灰色的两层小楼的门前。斯坦伯格从门里跑了出来,他与琳茨热烈地拥抱、接吻,然后两人相拥着走进了一楼的餐厅。此时,佣人已经把餐具摆在了餐桌上并点燃了蜡烛,留声机里正播放着德国著名音乐家舒曼的《香桃木》套曲。琳茨和斯坦伯格分别坐在餐桌的两端,琳茨把武装带解了下来和别在上面的小手枪一起交给了佣人。

天渐渐地黑尽了,琳茨的两个随从坐在门厅里百无聊赖地玩着纸牌。餐厅里,佣人们撤掉了开胃菜和餐前酒,端上了烤得七成熟的牛排。琳茨和斯坦伯格一边吃着牛排一边闲聊着,不时地爆发出肆无忌惮的笑声。“你们都下去吧,有事情我会叫你们的。”斯坦伯格用生硬的上海话吩咐着两个佣人。他们很知趣地走出了餐厅,并随手关上了两扇做工考究的雕花核桃木门。两大杯慕尼黑啤酒下肚,斯坦伯格青白色的脸泛其了红晕。他站起身来走到琳茨身边帮她解开军装的纽扣然后把手伸进军装揉捏着她丰满结实的乳房。《香桃木》达到了高潮,琳茨和斯坦伯格的情绪也进入了亢奋状态。忽然外面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靠近门口的随从放下手中的纸牌打开了大门,门外站着一身戎装的乔娜。随从还没有反应过来,同样身穿军装的方青如出现在她面前。她手中的毛瑟枪顶在这个随从的前额上,另一只手的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她不要出声。她的同伴刚要拔枪,乔娜的无声手枪吐出一道火舌,子弹从她张开的嘴里射入并穿过后颈打在她身后的墙上。随从看到自己同伴如此惨死想不顾一切地反抗,方青如用枪把狠狠地砸向她的头顶,她一声未吭地瘫倒在地上。

餐厅里依旧放着音乐,只是换成了舒曼的另一作品《诗人的恋曲》。琳茨松开紧箍在身上的黑色党卫军军装和脖子上的深蓝色领带,走斯坦伯格的身边,让他把毛茸茸的大手放在自己鼓胀的乳房上。短短的几分钟,琳茨已经把呢子军装和衬衫脱掉甩在地板上,下身也直穿着擦得铮亮的黑色马靴和粉红色的三角内裤。斯坦伯格同样把裤子和内裤全都脱下,他斜靠着餐椅把琳茨放在自己的腿上并将她的内裤撸了下去……

方青如和乔娜推开餐厅的大门两人竟然没有发觉,还在非常投入地做爱。乔娜本想冲过去,可脚下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她一个趔趄,手枪也甩了出去。她低头定睛一看,自己的高跟皮靴踩在了琳茨军装的上,她懊恼地飞起一脚把它踢到一边。差不多就在同一时刻,斯坦伯格已经把琳茨推开。他顾不得私处没有遮掩,拿起桌子上切过牛排的餐刀向着方青如投了过去,方青如敏捷地一闪,刀锋擦着她的发梢重重地剁在了餐厅的门上,桃木制成的刀把伴随着嗡嗡的声音剧烈地颤动着。“啪啪啪”,方青如一个连发,斯坦伯格的前胸出现了三个血窟窿。他跌坐在餐椅上,沉重的身躯和椅子又一同翻倒在地。毕竟是受过训练的军人,琳茨一个滚翻顺手抓起乔娜掉在地上的手枪对着她扣动了扳机。子弹击中乔娜军装平直的垫肩,溅起一团棉纱和布屑。乔娜惊叫着趴在地上。方青如手中的枪也响了,只见琳茨两手紧捂小腹卷缩在墙边。鲜血顺着她赤裸的大腿不断地流向她那双过膝的马靴,乔娜抄起餐桌上的叉子恶狠狠地走了过去。“为什么要杀我?”琳茨操着不大流利英语问道,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困惑。“因为你是中国人民的敌人。”方青如用纯正的英语回答。“少跟她罗嗦,这个臭婊子。去死吧你!”乔娜说着两手紧握银叉用尽全力地刺进了琳茨的脖子。“啊……”琳茨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喷出的鲜血溅了乔娜一脸。“走吧,她活不成了。”方青如拉了拉怒气不息的乔娜。两人推开别墅的大门扬长而去。

垂死的琳茨,挣扎着抓起扔在她身边不远处的军装十分费力地把它穿在了身上。然后,她扶着墙站起身来,鲜血顺着脖子流向她那深陷的乳沟。由于疼痛和失血过多,她最终扑倒在地毯上。当日军赶到别墅走进客厅的时候,琳茨已经咽气了。她俯卧在血泊里,两眼圆睁白皙的脸庞侧向一方,嘴角挂着一缕献血。黑色的纯毛军装包裹着她的上身,军装的后开气向外翻开,露出里面银灰色的高级美丽绸里衬和向上翘起的皮股。看得出,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依然存留着求生的欲望:双臂前伸,沾满鲜血双手作出的分明是向前爬行的动作;而穿着皮靴的左腿向一侧弯曲,右腿登得很直。“这是谁干的呢?”美津蹲在琳茨的身边陷入了沉思……

第九章 秋田战刀

琳茨的死并没有使美津感到震惊,因为他十分清楚,在这个国家里,琳茨、他、还有他的同僚们都是不受欢迎的人。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被杀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们害死了那么多中国人,迟早会有恶报。他不喜欢这个自以为是的德国女人,对于她的死,他在幸灾乐祸之余,庆幸琳茨没有栽在他管辖的地盘里而不必为此承担责任。随着日军在中国战场上的节节败退,他天天都在祈祷能够早日离开这里。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方青如坐在“瑰香”茶馆里一个靠窗的位置,她一边品尝着西湖龙井一边享受着那暖融融的感觉。今天,她穿了一件素雅的棉旗袍,浓密的秀发盘在脑后。三点整,她的上司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简单的寒暄之后,他交代方青如一定要设法干掉美津康宏,不能让这个刽子手逃回日本。“放心吧。”方青如充满自信地回答。

办公室里,美津在把玩着藤原的遗物——那把名贵的秋田战刀。他很喜欢这把由秋田著名刀工柴田果打造的级品。在日本,有名刀工由北而南依序为北海道的崛井俊秀,秋田的柴田果,东京的笠间繁继、宫田靖广、酒井繁政、吉原国家,大阪的月山贞胜,广岛的越水盛俊,岛根的川岛忠善,爱媛的高桥义宗高桥贞次兄弟,九州的盛高靖广等。由于刀工众多,而且刀的品质良莠不齐,因此许多刀工并未收录在刀工名录当中。

见物如见人,想起藤员,美津内心一阵凄然。这把在一九三二年制造的战刀,是完全依照古法手工锻造的。经过淬火,刀口坚韧锋利。美津从象骨作成的刀鞘里拔出战刀,刹时,寒光凛凛,冷气逼人。他脱下军装在办公室里舞了起来。一时兴起,他朝着立在墙角的圆木衣架左右各砍了一刀。由于他动作飞快,锋利的刀身通过衣架时竟没有把被砍断的部分带落下来。恰在这时,穿着高跟马靴的乔娜敲门之后走进了办公室。她的脚步使地板有些颤动,衣架上的断木稀里哗啦地散落在地上把乔娜吓了一跳。她惊愕地看了一眼手持战刀的美津,战战兢兢地将一份密电递给了他。美津把战刀放在办公桌上,接过电报低头阅读起来。乔娜转身想门口走去,她刚要出门,美津叫住了她:“乔小姐,请等一等。”乔娜回过头来。“我就要回日本了,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好吗?” 美津带着兴奋的腔调问她。乔娜默默地点了点头。

晚上,乔娜在的她卧室向方青如报告了美津要撤回日本的消息。方青如沉思一会儿,语气坚定地说:“我们就借他请你吃吃饭的机会干掉他!”她顿一下,接着说:“一旦确认了在哪家饭店吃饭,尽快通知我。”“我们需要多叫几个人吗?”乔娜有些担心。“不用,就凭他一个老色鬼,看我怎么收拾他。”听了这话,乔娜满脸绯红。

整个一夜乔娜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她确实有些喜欢这个日本男人,当然只是从性爱的角度。她不能肯定自己能象杀死那个德国女人一样痛下狠手,可一旦没有把他干掉,自己的命可就没了。美津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这一点乔娜再清楚不过。但转而一想,如今日本人已经是靠不住了,再说美津就要回国,自己不赶紧转舵,肯定会落下汉奸的罪名。权衡再三,她决定,能作就作,作不了就一跑了之。等她把一切都想清楚了,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

第二天上午,美津来到乔娜的办公室。他拥着乔娜坐在上沙发里,一只手伸进她的呢子军装在里面乱摸。或许是被弄疼了,乔娜站起身:“我给您倒杯茶吧。”“不用。” 美津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我就要走了,我们该好好亲热一番。”“我们今晚在那里吃饭?”乔娜问道。“去‘神奈川’吧。那里的寿司和生鱼片是上海最好的。”美津感慨地说:“来上海也有几年了,可我还是不习惯吃中餐。你们中国人炒菜放太多的油,很不健康的。”乔娜表面敷衍着,心里却在想:“这个倒霉蛋,不长记性。上次藤原就是在‘神奈川’丧的命,这回轮到他了。还讨论什么炒菜放油,今晚老娘就送你上西天,让你去尝尝阴曹地府里的美味佳肴。”正想得出神,美津已经把yīn茎掏了出来:“我的, 想打炮的。”乔娜一点兴趣都没有,可不作也不行。正在这时,美津的秘书在外面报告东京来电话要他去接。美津很不情愿地把那玩意塞回到裤裆里,“真扫兴!”他说完悻悻而去。

傍晚,乔娜坐在床边琢磨着该穿什么衣服去“享受”这顿生死大餐。考虑再三,她决定还是穿一身“短打扮”。她总觉得只靠方青如摆平美津康宏绝非易事,万一失手,她如果穿着旗袍、长裙之类逃命可太不方便了。于是,她从衣柜里拿出了只穿过一次的黑底白条毛料西装和马裤。穿戴停当之后又选了一双后跟不太高的软皮黑色马靴穿在脚上。临出门,她特意将一把袖珍匕首插在了马靴筒里。

楼下,身穿黄呢军装腰挎那把秋田战刀的美津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看着乔娜的这身打扮,他觉得很新鲜:“你的领带很漂亮!”他指着乔娜胸前的深蓝色暗花领带夸奖道。“是吗。”乔娜笑得有些不自然。幸好,黑暗中,美津没有太注意她的表情。在车上,乔娜发现美津只带了司机和一个卫兵,她暗自窃喜:“你死定了。”

“神奈川”料理比过去清淡了许多,乔娜和美津被老板带到了一个豪华包间。美津摘下腰间的战刀小心地放在里自己身边不远的地方,乔娜借口麻烦没有脱掉脚上的马靴。一会的工夫,店家把开胃小菜和清酒端了上来。两人开始慢慢地喝了起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时餐厅外面突然警车的笛声大作,安静的街道变得喧闹起来。美津招呼守在门外的卫兵出去看个究竟,乔娜借口去洗手间离开了包间。在洗手间里,一身男装打扮头戴鸭舌帽的方青如低声告诉乔娜饭店外面布满了日本宪兵她们事成之后很可能无法脱身,因此行动取消。“那我们下一步?”乔娜轻声问道。“晚饭之后,他很可能要和你一起去你的住处,我们在那里干掉他。”方青如停了一下:“如果他不去你那里……不要紧,我会一直跟着你们,你要冷静。”乔娜忽闪着两只美丽的大眼睛点了点头。

回到包间,已经喝得半醉的美津迫不及待地扑了上来:“你为什么去了这么久,宝贝?”说完他搂住乔娜撅起那张充满酒气的嘴想亲她一口。乔娜轻轻地把他推开问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美津结结巴巴地回答:“他们在追捕一个共产党,据说跑到了附近。”说完,美津把乔娜搂在怀里,两人在榻榻米上往来翻滚。这时,送醒酒菜的使者被卫兵挡在了包间的门外,听着里面男人的吼叫和女人的呻吟声,他知趣地走开了。

晚上十一点钟,乔娜搀扶着醉醺醺的美津回到了她的卧室。乔娜帮他脱衣解带,并把他安置在床上。她刚要将靠在床头柜边上的战刀挂到衣架上,被美津按住了:“它就放在这里。”正说着,方青如就象一阵风一样地从窗外冲了进来,她手里握着带着消音器的毛瑟枪对着美津。没想到醉酒的美津依然身手敏捷,他翻身而起,只见寒光一闪,秋田战刀已经握在了他的手里。由于这是一个他可以砍得到的距离,方青如虽然有枪可丝毫不站优势。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尽管只有短短的两秒钟。站在美津身边的乔娜突然从皮靴筒里拔出匕首猛地刺进他的小腹右侧,鲜血和绿色的胆汁从伤口流了出来。“混蛋!你敢扎我。”美津忍住剧痛一拳打在乔娜的胸脯上,她应声摔倒在地。当他再转过头来的时候,方青如打了铁掌的短靴后跟已经飞到面前,他不及躲闪面门重重地挨了一下,“咣当”,战刀脱手落在地上,美津四仰八叉地仰倒在乔娜的床上。疼痛和失血使他的脸色变得惨白,他嚎叫着又爬了起来。方青如双手紧握那把锋利的战刀“唰”地砍向美津的大腿,他扑通一声跪倒下去。长满黑毛的一条腿孤零零地落在一边,切口处白喳喳的骨头瞬间被鲜血染红。“我们中国人和你们小日本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象你这样的畜生杀一万个都不多。为了那些死难的同胞,我处你以死刑!”方青如说完,再次挥起那把秋田战刀劈向美津康宏。那颗罪恶的头颅咕噜噜地滚到了门口,无头的身躯慢慢地倒在了地板上。大概是听到了动静,守在楼下的卫兵跑了上来,他右手拿着一只手枪推门而入。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犹如血葫芦一般的美津的头颅,他惊魂未定,方青如的刀锋已经砍在了他的手腕上。“啊……”他惨叫着用左手握住残臂。“另一只手你留着到地狱去擦屁股吧!”方青如说着,战刀已经把他的胸膛豁开……

乔娜虽然很清楚方青如身手不凡,但如此的大开杀戒让她看得张口结舌。满身血污的方青如扔掉战刀转身说道:“你快走吧,有地方躲一躲吗?”乔娜想了片刻回答:“能找得到。”“好,明晚九点到‘君在来’夜总,那里会有人帮助你离开上海。”

第二天晚上直到十点钟,乔娜都没有出现。

第十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抗战胜利了,时间一晃到了一九四七年。早春的南京潮湿阴冷,明媚的阳光也无法驱散那彻骨的寒峭。这天下午,方青如接到电话,上司要她一小时后去保密局。国民党保密局的前身就是军事统计局,在一九四六年六月,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改名为国防部。一个月后,军统局也更名为保密局。

身穿一身美式夹克哔叽女军装和短靴的方青如准时来到了保密局,门口已有一位年轻的少尉女军官在等她。她们穿过走廊,上了两层的楼梯来到一个办公室的门前。方青如抬眼望去,门上写着“局长办公室”。“这是郑介民的办公室。”她自忖。自从戴笠死后,国防部任命郑介民为保密局代理局长。敲门之后,女军官作了个请她进去的手势便离开了。推门进去,一身将军服的郑介民正襟危坐在一个用黄花梨木制作的办公桌前。在他斜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位同样身穿军装的女人,她脸上戴了一副镀铬墨镜手里拿着香烟。“方小姐,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郑介民身体向前探了探正要说下去,他的话被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打断了:“郑局长,不用介绍了,我们认识。”她站起身来摘掉墨镜娇语柔声地说:“‘梅花’小姐,别来无恙?”说着她伸出了戴着雪白手套的右手。方青如这才看清楚她面前的女人:乌黑的披肩长发上戴着一顶船型帽;身上穿着熨得笔挺的马裤呢军装——西服式的上衣和短裙;双肩上的四颗银色梅花显示着她中校的身份;脚下穿着一双深棕色的高跟皮靴;一条与皮靴同色的武装带紧紧箍在她的细腰上使她丰满的乳房更加突出。最为显眼的要算她银灰色真丝衬衫上配的那条泛着金属光泽的深蓝色领带,其宽大柔软的设计使人感到它就象一道耀眼的光芒从她翻领的军装里闪烁而出。“啊,是乔小姐。”方青如客气地回应了乔娜的问候并和她握了握手。虽然,她表面看上去不露声色,但心里充满了疑问:“这个骚货又勾搭上谁了居然当上了中校?” 郑介民的一席话解开了她心中的疑团:“我已委任乔娜小姐为保密局上海情报处处长,你今后将配合她工作。既然你们认识,我就不用多说了。噢,你知道吗?乔小姐是上海警备区熊军长的未婚妻。”“原来如此。”方青如终于明白了,她笑着说:“恭喜你啊,乔小姐。”“谢谢,希望今后我们能合作愉快!”乔娜报以同样的微笑。

原来,自从与方青如联手刺死美津康宏之后,乔娜深感闯下了大祸。她觉得到了这个份上,军统也未必救得了她。于是,便悄悄离开上海跑到了苏州附近的一个小镇躲了起来。没过多久,日军宣布投降。乔娜又回到上海,她自认为如今天下太平了,再干军统还是个不错的差事。可当初走的时候连招呼都没打,现在再找军统于颜面上有些过不去,再说与“梅花”小姐也联系不上了。可天无绝人之路,无意之中她听说上海警备区一个姓熊的军长经常晚上去南京路的一个酒吧喝闷酒,她决定试着巴结一下。没想到。这位名叫熊万德的少将军长刚死了老婆情绪低落。碰到乔娜一见钟情,很快就与她如胶似漆。一个月后两人便开始谈婚论嫁,可乔娜不甘寂寞,不想只在家里做军长太太。她告诉熊万德想回军统,恰好熊万德和郑介民私交很深。他一个电话,郑介民稍做考虑后就答应让乔娜在上海出任情报处长。就这样,乔娜再次穿上了军装。此时此刻,方青如的内心如翻江倒海,她很清楚在过去乔娜没少吃自己的苦头,作为未来的上司,她很可能会公报私仇,今后自己的工作无疑将十分艰难。“乔小姐一定听说过豫让的‘众人国士’之论?”方青如虽然脸上依然挂着微笑,但言语已然“刺刀见红”。“啊……”乔娜无言以对。郑介民赶忙来打圆场:“‘众人国士’是战国时候的豫让提出的。他的意思是,”他停了一下,显然是在选择最为恰当的诠释:“大概意思是国君如果象对待众人或者说一般人一样对待我,我会用同样的态度回报他,如果他用对待国士也就是特殊人才的态度对待我,那么,我会以国士的态度报答他。”“这一点方小姐尽管放心。”乔娜虽然不懂历史,可悟性到是不低。

入夜,“君再来”夜总会已不象以往那样熙熙攘攘。远方隆隆的炮声使人们再也没有心情在这里歌舞升平,声色犬马。在酒廊那个不起眼的角落,曾经与方青如接过头的中年男子又一次坐在了那里。他依然戴着帽檐压得很底的礼帽,只是这一次身上穿着蓝布长衫。侍者走了过来轻声问道:“先生想用点什么?”“有蓝山咖啡吗?”“有,但已经不多了。”侍者回答。“好,先给我一杯,等我的朋友来了也给她一杯。”正说着,身穿黑色丝绒旗袍的方青如走了过来。两人对了暗号,方青如兴奋地低声说:“没想到是你。”中年男子同样微笑着说:“青如啊,这些年,你太不容易了。我代表党组织感谢你。”方青如象个小姑娘一样显得有些腼腆,愉悦和欣慰写在她年轻的脸上。侍者把咖啡端了上来,顿时,香气四溢。“我替你做主点了蓝山咖啡。”男子帮着侍者把咖啡放到方青如的面前。“蓝山咖啡,是哥伦比亚的吗?”方青如问道。男子摇了摇头:“它产自牙买加的蓝山,是咖啡中的极品但咖啡因的含量却很低。”方青如喝了一口,“怎么样?”男子关切地问她。“确实挺好。”方青如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看着还是花季的战友,男子无限感慨:在敌人面前她是一个冷面斗士,而她现在表露出的才是本性啊!如果不是战争,她现在也许……男子的思绪被方青如打断了:“老钟,”男子眼里闪着泪花:“你再叫我一遍好吗?好久好久了,没有人这样叫过我。”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分别时,老钟把一件用红色绸布小心包裹的东西交给了方青如:“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他’好吗?”方青如急切地问道。老钟点了点头:“和你一样战斗在敌人心脏。”老钟四下看了看接着说:“乔娜是个危险的敌人,我会设法干掉她。你要多加小心。你再多坐一会儿,我先走。”老钟走后,方青如打开了红布包,里面是一枚金色的梅花胸章。

最初的日子乔娜和方青如到也相安无事,方青如勤奋认真,替乔娜分担了不少工作的压力。因此,乔娜不便再找她的麻烦。不过,不久前发生的一件事引起了乔娜对方青如的怀疑。

作为上海滩的交际花,虽然乔娜靠着熊万德才爬上了保密局中校处长的职位,可是她对熊万德并不满意。熊万德是一介武夫并不解风情,他与乔娜干事从来不讲究方式方法。每次作爱都是“速战速决”,只要那粗壮的yīn茎一勃起便“长驱直入”乔娜柔嫩的yīn道。把她那地方搞得生疼,整夜睡不好觉。这天早上,乔娜打着哈欠走进办公室,秘书帮她脱下黑色披风。乔娜解开军装的扣子点上了一只香烟。“给我冲一杯浓咖啡”她吩咐道。这时,特别行动组的少校组长江梦长进来报告说他得到线报今晚共党地下组织将在郊区一个废弃的厂区召开会议,他请示采取行动。第一次见面,乔娜就喜欢上了这个英俊潇洒,体格健硕的小白脸。乔娜挺着胸脯忽闪着一对充满挑逗的大眼睛走到他的面前柔声说道:“好!我也去。”“啊,” 江梦长略微迟疑了片刻然后低声说:“处长,为了您的安全,我看还是我去就行了吧?”乔娜娇嗔道:“有你在,我还怕什么?”说着,她的纤纤玉指轻轻点了一下他的肩头。江梦长心里恨不能马上就“干”了这个穿着将校呢军装的漂亮女人,可他很清楚这是军长未来的夫人,他要是沾上了,其结果只有被千刀万剐。他正想得出神,乔娜一声命令:“回去准备,今晚行动!”

江梦长离开后,乔娜来到了方青如的办公室。她傲慢地坐在方青如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打量着这位曾经让她吃尽苦头的下属。虽然她的军装没有自己的考究,但穿着合体,显得十分干练。同时,她的神态和气质总是散发着青春的朝气。一股妒意油然而生,乔娜没好气地将晚上的行动向方青如作了交代并希望她也能同去。方青如想了一下认真地说:“处长,我认为您不必亲自出马,我去就行了。”方青如顿了顿,接着说:“毕竟很不安全。”乔娜站起身来整了一下脖子上的领带,斜眼看着方青如说道:“几个土共看我怎么收拾他们!”“既然处长执意要亲自前往,您看我是不是留下来,这里也得有人哪。”乔娜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同意方青如建议。望着乔娜耀武扬威的背影,方青如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

郊外的夜晚四下漆黑。三十名全副武装的特务在乔娜的率领下分乘几辆轿车驶到了厂区附近。为了不打草惊蛇,乔娜命令大家下车徒步进入厂区。穿着深绿色呢子军装、马裤和高跟马靴的乔娜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队伍的中间,江梦长紧跟在她身边不时地扶她一把。不远处一所破房子里隐约露出一丝光亮,前来接应的线人告诉乔娜共党负责人们正在那里面开会。乔娜左手叉腰右手向前一挥,特务们悄悄地向破房子扑了过去。他们刚刚接近目标,猛然一声巨响,冲在最前面的五个特务当场被炸死。差不多在同一时刻,周围响起了枪声。“他妈的!我们上当了。”乔娜气急败坏地骂道。她从腰间拔出勃郎宁对着线人就是一枪,“这样的废物留之何用!我们快撤。”她招呼着江梦长和身边的几个特务。也许是逃命心切,她没跑两步就摔了个嘴啃泥。江梦长赶忙扶她起来,只见她满嘴是血。乔娜也顾不得疼痛,拼命地向着停车的位置跑去。可是跑到那里才发现所有轿车都已了无踪影,只留下几具特务的尸体。乔娜气得连连跺脚,江梦长指着不远处一所破茅屋说道:“处长,我们去那里躲躲吧!”两人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屋前,推开了破门。在幽暗的烛光下,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婆紧紧搂着一个三四岁的男孩坐在床上吃惊地看着他们。乔娜低声说道:“老太太别怕,我们是国军。现在有土匪在追我们,想在你这里躲一躲。”看着眼前这位身着高级军装的俏丽女人,老太婆猜想她一定是个军官。但比起那些当兵的粗声恶气,她竟能如此地和颜悦色让老太婆产生了好感。她慌忙打开靠在墙边的一个破旧柜子:“快!你们赶紧进去。”乔娜和江梦长刚刚藏好,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第十一章 “H 4” 密件

敲门的是几名游击队员,老太婆谎告他们看见有人从她房前跑过,游击队员们便没再耽搁继续向前面跑去。

在充满发霉气味的破柜子里躲半个多小时,养尊处优惯了的乔娜快要窒息了。走出柜子,她接连作了几次深呼吸。当然,也没忘了感谢老太婆的之恩。她让江梦长留下随身带着的一些钱作为酬谢,然后准备告辞。“处长,”江梦长语言又止。“有话就说!”乔娜显得有些不耐烦。“我看我们还是换了便衣再出去吧,这样比较安全。”乔娜觉得有理,便脱下了身上的军装、军裤和皮靴。两人套上老太婆找出的她儿子和儿媳穿过的衣服悄悄走出了茅屋。

回到警备司令部,乔娜先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她又换上了全新的军装和短裙。她本想给熊万德打电话要他派兵去捉拿共党,但转而一想,这些狡猾的共产党肯定早就跑了。她后悔当时太不冷静打死了线人,说不定他和共党地下组织串通一气或许从他那里还能得到些线索。“唉……”她对自己的卤莽有些懊悔。她让秘书把江梦长叫到了办公室。乔娜靠在沙发上命令道:“过来给我揉揉肩。”“是!” 江梦长帮她脱下军装开始按摩她的肩膀。没揉两下,乔娜便说:“这样不舒服。”说完她扯下胸前的领带,然后解开衬衫的纽扣把里面的胸罩取下来扔在沙发上。她指了指袒露的双肩娇声地说:“揉吧。”江梦长揉得格外卖力。乔娜躺在沙发上双眼微闭想着刚才那死里逃生的一幕。忽然她坐起身来问道:“你说这事和方青如有没有关系?”“应该不会吧,她本来不是要替您去的吗?而且按你的吩咐,我派人监视过她,没有发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江梦长小心地回答。乔娜又缓缓地躺下,虽然江梦长说的有道理,可她心里总觉得方青如有点不对劲。过了没一会儿,乔娜把江梦长的双手放在自己的双乳上:“帮我把这里也揉一揉。” 江梦长的双手如触电一样缩了回去:“卑职不敢!军长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怕什么?”乔娜凤眼圆睁:“有我呢,再说老熊今天在前沿现在只不定睡在谁的被窝里呢。”“不可能吧,熊军长对您可是钟爱有加啊!” 江梦长羡慕地说。“那到是,”乔娜有些得意:“象我这样的女人,哪个男人见了不动心?”“是,是。” 江梦长附和着。“你说是方青如漂亮还是我漂亮。说实话!”乔娜临了还补了一句。“你们都很漂亮,不过比较起来,您更……”江梦长没有把话说完。“更什么?快说!”乔娜催促着。“您更性感。” 江梦长说完白脸涨得通红。“这么说你更喜欢我了?”乔娜双眼热辣辣地盯着江梦长。他没有回答或者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抱抱我好吗?我冷。”她两手搂着自己肩头娇滴滴地说。江梦长再也驾驭不住意马心猿,一把将乔娜抱在怀里尽情地亲吻她的rǔ头和脖子。乔娜原想和他接吻,但磕破的嘴唇还在隐隐作痛,她只好揽住江梦长的头让它贴在自己深陷的乳沟里。片刻之间,两人都已赤身裸体。他们紧抱在一起从沙发里滚到地毯上,喘息和呻吟声混杂在一起……

没有干掉乔娜,方青如感到万分惋惜。尽管是组织上的安排,但她还是懊悔和自责自己当初应该和乔娜一起前去以便见机行事。第二天夜晚,在浦江的渡轮上教师打扮的老钟和化装成学生的方青如背靠甲板的围栏在低声交流着。“解放军就要打过长江了。”老钟悄声告诉方青如。“太好了!”她高兴得差点叫出声来。此时清风拂面,浦江两岸灯火辉煌。方青如转过身望着江边那五颜六色的霓虹灯轻声问道:“需要我作什么?”“我了解到敌人制订了一个叫做‘h4’秘密计划,具体内容还不清楚。我在行动队,很难接近乔娜和文件管理部门。因此,组织上要求你尽快拿到它。如果情况紧急,你不需要请示可以直接采取行动。”“是!”方青如答道。“还有,”老钟左右张望确信周围没有人注意后接着说:“上次没有除掉乔娜,让她捡了条命。如果机会合适,你可以干掉她。”

当晚,方青如兴奋得无法入睡。如果解放军打过长江,上海的解放指日可待,她戴着面具做人的日子也就熬到头了。方青如越想越激动,她打开台灯坐起身来靠在床头。看着椅子上放着的女军装,她一阵阵地恶心。虽然它质地很好,穿着也很漂亮,可她就是喜欢不起来。她从枕头下面拿出那个红布包,小心地把它打开。金色梅花在灯下闪闪发亮,“亲爱的,你现在在那里?”方青如呐呐自语。窗外,偶尔能听到警车拉着刺耳的笛声飞驰而过。“你们没有几天了!”她包好梅花胸章又放回到了枕下。

人民解放军在长江北岸陈兵百万,南下之势一触即发。乔娜变得丧心病狂,她凭借几年来所积累的谍报经验指挥手下逮捕和枪杀了大批共产党地下工作者。这天,乔娜接到了郑介民的继任毛人凤打来的电话。他通知乔娜国防部制定了一个叫做“h4”的秘密计划。其核心内容是一旦上海失守,将毁掉市内的供电和供水设施,是整个城市陷入瘫痪。保密局交给乔娜的任务是安排潜伏人员,在解放军占领上海之后,继续进行骚扰和破坏活动。最后,毛人凤告诉乔娜他将于近日亲临上海。

两天之后,毛人凤果然来到了上海。当天晚上,他在上海的锦江饭店举行盛大的酒会招待上海的商贾及社会名流。保密局上海情报处的女军官和女特务们都身穿绿色毛哔叽夹克式军装和棕色短靴。惟有处长乔娜穿着墨绿色的薄呢西服式军装,脚蹬黑色漆皮高跟马靴。做工细致的军装上早已换上了上校军衔,一根金色的绶带垂在胸前。她浓状艳抹,乌黑的波浪长发扎成马尾状。虽然身穿军装,但她依旧像只花蝴蝶一样穿梭在达官贵人之间,与他们搭讪寒暄、打情骂俏。七点整,随着一声吆喝,毛人凤来到了宴会厅。他和熟人们点头打着招呼,然后走到主桌前面的台子上。这时,周围安静了下来。毛人凤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各位来宾,本人代表保密局感谢各位的光临。”大家鼓掌之后,他接着说,虽然现在党国情势危殆,但中华民国还有半壁江山。只要全体国军官兵和民众精诚团结,听从蒋总裁中正先生统一之领导,必将度过难关。看到来宾们无精打采,他提高了嗓门:“现在我宣布:鉴于乔娜小姐剿共功勋卓著,保密局特授予她华昼勋章一枚并提升为上校。”在众人稀稀落落的掌声中,他把勋章戴在了乔娜的左胸上。猛一抬眼,毛人凤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方青如。保密局中竟然有如此青纯、光彩照人的女子。他拉着乔娜走了过去:“这位是?”他转过头来问乔娜。乔娜感觉到这个老色鬼看上了方青如,心里酸溜溜的老大不愿意:“她吗?是我的部下方青如。”“啊,我想起来了,是杀死日本将军的英雄。”毛人凤握着方青如的手久久不愿松开。方青如平静的脸上挂着一丝笑意:“局长好!”毛人凤还想再说什么,乔娜用撒娇般的语调说:“局长,我把其他几位也介绍给您吧。”“啊,好,好。”毛人凤嘴里说着,眼睛却在方青如的身上打转。看着远去的毛人凤,方青如轻轻舒了一口气。

这天下午,在办公室里,穿着衬衫和纯毛超短军裙的乔娜签收了“h4”密件并吩咐秘书把它锁进资料室的保险柜。到了掌灯时分,她紧了紧散在胸前的领带并穿上军装戴好船型军帽走出了办公室。空旷安静的走廊里只有她高跟马靴踏在水泥地上发出的有节奏的声音。经过资料室,乔娜发现门是虚掩着的。“这么晚了谁还会在这儿”她心中纳闷。由于不知里面虚实,她本想去叫卫兵。可转而一想,万一是内奸,这一会的工夫可能就跑了。她壮了壮胆,拔出斜跨在腰间的手枪轻手轻脚地推开了房门。资料室里没有开灯,光线很暗。乔娜往里刚走了一步,后脑便被什么硬物砸了一下,她眼前一黑扑通一声栽倒在地。黑暗里走出了方青如,她从乔娜军装的衣兜里搜出了保险柜的钥匙。拿到密件,方青如打算干掉乔娜。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方青如后悔自己刚才没有把门关紧,乔娜穿着皮靴的一只脚还伸在门外。走过来的是报务组长张文莉上尉,因为要接收一份重要的电报所以她晚走了一会儿。来到资料室门前,她看到了露在门外的一只穿着高级马靴的脚。“只有处长才会穿这样的皮靴,难道……”她自语着推开了房门。借着走廊的灯光她看到一身笔挺军装的乔娜趴在地上,翻开的军装后开气露出了她滚圆的屁股和雪白的军装里衬。“处长,您这是怎么啦?”她赶忙扶起乔娜。“我……我,”乔娜慢慢地苏醒过来,可她已记不清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张文莉帮她捡起掉在地毯上的船型帽,可没有注意到落在不远处的手枪。她搀扶着乔娜回到了办公室。乔娜靠在沙发上抚摸着依然疼痛的后脑勺,张文莉为她松开军装的扣子和领带。“快,打电话把江梦长给我叫来。” 张文莉顺从地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正在这时,方青如轻轻地走了进来,“方少校,处长她……”张文莉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方青如手握带有消音器的“柯尔特”m1911手枪正对着自己。张文莉很清楚它的利害:这款由美国著名枪械设计师勃朗宁在一九一一年设计的手枪光弹头就有十五克重,一名叫约克的美国士兵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曾用它俘获了一百三十二名德国士兵。张文莉举起了双手。乔娜本能地想要从腰间掏枪,可枪套里是空的。张文莉不想束手就擒,她趁方青如的目光离开她去注意乔娜的一瞬间用最快的速度抽出了腰间的手枪,可方青如的子弹更快。尽管“柯尔特”的有效射程只有五十米,但在五米之内它的威力无与伦比。张文莉的前额开了一个血洞,子弹强大的冲力把她击倒,鲜血和脑浆从脑后喷出溅在了她身后的文件柜门上。乔娜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她双手捂胸,瘫坐在沙发上。“把潜伏人员的名单给我!”方青如把依旧冒着青烟的枪口指向乔娜。“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乔娜颤抖着问道。“我不说你也知道。”方青如冷笑着。乔娜没有再说什么,她解开军装从胸兜里拿出了还带着她的体温和香水味道的人员名单。方青如接过它正要揣在怀里一只冰冷的枪口压在了她的太阳穴上——江梦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

第十二章 舌战

方青如被捕之后,乔娜希望送交军法处把她处死了事。但方青如是高级军官,乔娜不敢自作主张。她将自己的意见上报了南京保密局。毛人凤认为,方青如胆敢窃取“h4”计划,其背后定有主使。她将是保密局破获上海地下组织的一把钥匙,因此不能马上处死。在他的建议下,南京派了一位有经验的训导师前往上海希望通过他对方青如的洗脑使她能“悔过自新”。

训导师名叫严为竟,是一位年过五十的瘦高男人,他两鬓已经斑白而且头顶的毛发十分稀疏。据说,他曾用自己那三寸不烂之舌和丰富的经验及理论知识感化了为数不少的“共党份子”“弃暗投明”。他此次来上海,毛人凤对他寄予了很高的期望,临行前亲自接见了他以壮其行色。

在乔娜的办公室里,严为竟谦卑地坐在沙发的边沿上腰板挺直地和乔娜寒暄着。看到对方不过是个少校,乔娜摆起了官架子。她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只香烟。“严先生,方青如可不是一般人物啊。她杀人不眨眼,简直是一个母夜叉!”乔娜说着,用眼瞟了一下严为竟。“她现在何处?”严为竟没有正面回应乔娜。“哼,根据毛大局长的意思,我把他软禁起来了。就在隔壁的小楼里。”乔娜撇了撇嘴,一副不满意的样子。严为竟微微点了点头:“我明天就去见见她。”乔娜故作关心地说:“严先生千万小心啊。我在周围安排了重兵把守,明天我会派卫士陪你进去。”严为竟摆了摆手:“我没什么好担心的,本人向来以理服人。语言是我的武器和通路,以言为径,故而名曰‘言为径’嘛。”乔娜打心眼里腻歪这个书呆子,可她还是客气地说:“我在这里静等严先生的佳音了。”

方青如被关在情报大楼傍边的一座两层小楼上。在她的房间门口和大门外以及小楼的周围都有宪兵把守。在守卫连上尉连长的陪同下,严为竟来到了方青如的房间。她虽然军衔都被摘掉,但依旧穿着毛哔叽美式夹克军装和紧身的军裤。她昂着头,黑发垂肩,一双动人的大眼睛平静安详。一连几天,训导师每个晚上都会花两三个小时和她交谈。他感觉她还算友善,虽然说话不多,但从来没有对他表现出敌意。他甚至还想入非非或许他和这位妙龄女子会有什么浪漫的事情发生。

一九四九年四月二十日是一个特别值得纪念的日子。从江苏江阴至江西湖口那超过一千华里的战线上人民解放军的百万雄师在猛烈的炮火掩护和支持下,利用木船强渡长江只用了半个小时便突破了国民政府吹嘘的所谓“立体防线”。三天后,他们占领了南京。

唇亡齿寒,南京的陷落使上海变得风雨飘摇。蒋介石坐镇吴淞口,命令汤恩伯负责上海的防务。在市郊,国军构筑了许多的明碉暗堡,以图作最后的抵抗。其实,国民政府上下都很清楚,长江天险尚且不能阻挡共军,依靠这些钢筋混凝土多少有些可笑不自量。然而,就象童话故事《皇帝的新衣》一样,明知如此,却没有人愿意说破。

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而熊万德注定就成不了俊杰。他不知利害,率领属下的一个师在上海郊区与解放军交火,不到两天便全军覆没,他自己也成了俘虏。消息传来,乔娜多少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不过另一方面,她到是可以明火执仗地与江梦长勾搭成奸,再也不用鸡鸣狗盗了。最让乔娜惦记的还是她的死对头方青如,她几乎每天都要追问严为竟进展的情况,可她一直就没有从他那里得到过明确的答案。这天,她再次把严为竟叫到了办公室。乔娜双手抱肩斜倚在办公桌后的皮转椅上,穿着高跟马靴的双脚搭在桌沿上。她示意严为竟坐下:“严先生,我想知道你还需要多少时间才能让方青如改邪归正与我们合作。”“乔处长,思想整顿不是一蹴而就的。我们需要……”乔娜摆手打断了他:“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共军兵临上海,我们还能在这里呆多就都很难说。这样吧,你明天把她带到这里来,让我和她谈谈。”

上海的五月进入了黄梅季节,每天都是阴雨连绵。这天上午,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天空黑如锅底。方青如戴着手铐脚镣被押进了乔娜的办公室,身后的宪兵让她在乔娜办公桌对面的一把木椅上坐下。方青如还没抬头,一股强烈的法国香水味道便扑鼻而来。乔娜耀武扬威地坐在皮转椅上,她穿了一身墨绿色的高级凡尔丁女军装和短裙,米黄色的硬领衬衫上系了一条黑色的领带;性感的嘴唇上涂满了紫红色的唇膏,宛如柳叶的细眉显然是经过了精心的修饰。她向前移动了一下身子,打量着这位多日不见的对手。虽然方青如脸色有些苍白,但是那双美丽的眼睛依然炯炯有神。也许是意识到这将是一场没有刀光剑影的较量,乔娜感到有些底气不足。于是,她把严为竟也叫来坐在她的旁边。

窗外,大雨不知不觉地停了下来。办公室里,方青如和乔娜无言的对视着,双方甚至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和心跳。还是乔娜首先打破了沉默:“方小姐,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我没什么需要考虑的了。”方青如平静地回答。“这么说你不想与我们合作了?”“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和你们合作,我的想法就是要彻底地消灭你们。”“你和我们对抗,就是和政府对抗。”“我不承认这个政府。”“哈哈哈哈。”乔娜一阵狂笑:“笑话,你承认与否并不重要,它是客观的存在。中华民国是中国唯一合法的政府。”“古人云:”治国就是睦民‘蒋先生连起码的古训都没弄清楚,难怪这个政府就要被推翻了。“方青如轻蔑地回答”你……“乔娜气得不知该说什么,她解开胸前的军装纽扣,松了一下脖子上的领带。”你这样一个年轻女子就知道打打杀杀,有什么出息?“乔娜改变了话题。”我刚才说过了,消灭你们是我的追求。“”你难道就没有什么信仰?“乔娜问道。”我到想知道你的信仰是什么?“方青如反问。”哦,“乔娜略微迟疑:”本人信奉’三民主义‘。“”那么请问何谓’三民主义‘?“”民族、民权、民生。“乔娜很干脆的回答。”它们代表了什么?“方青如接着问道。”……“乔娜哑口无言,她心里后悔没有仔细阅读过蒋中正的<剿共手本>否则大概今天就能派上用场了。”乔小姐,如果不是你办公室里高悬的六个斗大的字,我想你连’三民主义‘是哪’三民‘都搞不清楚吧。“乔娜无法忍受对方的嘲笑,她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方青如对她表情的变化视若无睹,她转过头继续挑战严为竟:”严先生,这些天你在我那儿费了不少的口舌,看起来你也是满腹经纶。就请你解释’三民主义‘的基本内容吧?“严为竟清了一下喉咙,缓缓地说道:”民族,啊……,孙文先生当时指的是反满,民权的意思是推翻帝制,这民生嘛……“他小眼滴溜溜地转了转:”大致是说应该’平均地权‘’土地国有‘。“方青如听完微微一笑:”’三民主义‘是贵政府第一任总统孙文先生在光绪二十年提出的。由于它存在着历史的局限性,孙先生在几年后修正了他在’同盟会‘时所拟定的这一政治纲领并确立了’联俄、联共、扶助工农‘的三大政策。然而,这三大政策蒋介石真正执行了哪一条呢?“乔娜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把军装的扣子全都解开了,她的前额上冒出了晶莹的汗珠,小脸憋得通红。方青如依旧不依不饶:”乔小姐,其实你根本就没有什么信仰。你只追求安逸和享受,因为这些是你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全部意义,其实这与禽兽无异。国民党重用象你这样的人岂能不败!“”你给我住口!“乔娜气得拔出了手枪,她握枪的手在不停地颤抖。

深夜,方青如躺在床上,两眼注视着窗外。她心里很清楚,今天把乔娜气得够戗,说不定这两天她会下令把自己处死。方青如并不怕死,但生命就这样完结了,她心有不甘。她希望看到上海的解放,也期待着能够亲手除掉乔娜。

卧室里,穿着粉红色丝绸睡袍的乔娜袒露着苏胸半躺在江梦长的怀里。宽大的席梦思床上一片狼迹,显然两人刚刚“翻云覆雨”。乔娜喝了一口放在床边的白兰地,有些疲惫地说:“方青如这个臭娘们,今天可把我给气坏了,我真想把她给毙了。”“这得毛局长同意吧?可不能操之过急呀。”江梦长揉捏着乔娜丰满的乳房轻声说道。“怎么,你舍不得她?”乔娜推开了他的手不满地问道。“哪能呢?我不是为你着想吗,咱们犯不着和她生气呀。”乔娜沉思了片刻,猛然起身:“不行,我要连夜给毛局长写报告。”几分钟后,她已穿戴整齐。她一边系着军装的扣子,一边用穿着马靴的脚踢了一下江梦长:“你跟我一块去办公室。”“好,好。”江梦长忙不迭地穿着衣服,心里在想:“这娘们怎么说风就是雨!”

第十三章 虎穴惊魂

接到乔娜的报告,毛人凤考虑再三终于同意处决方青如。由于共军攻城在即,他要求乔娜尽快执行。

乔娜此时已经是焦头烂额。虽然“h4”计划没有让方青如拿走,但负责资料和文件的少尉组长向她报告说,这一计划再次失窃。“难道在保密局里还有共产党?这太可怕了。”乔娜自忖。自从解放军对上海外围防御发起攻击的那天起,她就开始在盘算着还能在上海呆几天。由于情报部里的警卫大部分都被调到了前线,大院里显得异常冷清。这也使得乔娜平添了几分焦虑和恐惧。

由于方青如即将被处死,而且提蓝桥监狱已是人满为患。乔娜决定还是把她关押在情报大楼旁边的小楼里,这样在执行死刑时也较为方便。这天夜里,负责警戒的上尉连长突然扯着嗓子吆喝楼下的哨兵集合。方青如轻轻走到窗前掀开窗帘一角朝下望去,负责在小楼附近巡逻的哨兵们已经排成了一队大约有三十几人,他们头上的钢盔在昏暗的路灯下闪着幽幽的寒光。随着整齐的皮靴踏地的声音由近而远,院子里逐渐恢复了平静。“看来敌人是有点撑不住了,连这点人都要调上去,情报部里一定十分空虚。”方青如心中一阵暗喜,她开始盘算着如何能够逃出去。

两天后的一个傍晚,乔娜在办公室里焦躁地来回渡步。她只穿了一件白色短袖衬衫和深绿色的校官毛料短裙,锃亮的黑色高跟马靴踏在地板上咚咚作响。江梦长腰板笔直地站在办公桌旁,一双困惑和略带惊慌的眼睛一直注视着自己的女上司兼情人。“行刑令准备好了吗?”乔娜没好气地问秘书。“军法处正在办,一会送过来。”秘书小心地回答。乔娜点了点头命令道:“把严为竟给我叫来。”秘书马上拿起了电话。几分钟后,严为竟走进了乔娜的办公室。他摘下头上的大沿帽,几绺灰白色的头发散落在满是皱纹的前额上,本来就很突出的眼袋由于失眠和操劳显得更加浮肿。乔娜双手抱肩靠在办公桌前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龌龊的男人然后问道:“严先生,你的洗脑工作进行的如何啊?”严为竟向前弯了弯腰十分谦卑地说:“承蒙处座的支持,进展还算顺利。”“哼!”乔娜有些不耐烦地说:“我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严先生,我决定就在这两天处决方青如!”“啊,这……”严为竟显然没有思想准备。“其实,她最近有了很大的转变,我们已经可以比较顺利地交流。我想,”他迟疑了片刻,接着说:“应该就在这几天就可以取得实质性的进展。”乔娜斜眼看着严为竟:“难道这老东西看上方青如了不成?只怕他消受不起呀。”她的思绪在严为竟近乎哀求的喋喋不休中没能继续。“我希望处座再给我一天时间,我真不希望自己之前所作的努力付诸东流!”“好吧,”乔娜叹了口气:“最迟后天,她如果仍不悔改,我就送她上西天!”她正说着,军法处的行刑令送到了。“看见了吗?我可不是开玩笑的。”她拿着那张还带着油墨味道的白纸在严为竟的眼前晃了晃。

从乔娜的办公室出来,严为竟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他实在不希望乔娜杀掉方青如。于公,这样一来,其结果证明了他的无能。于私,隐约之间,他有些喜欢上了方青如。这个女人虽说是共产党,但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我明天一定要晓以厉害,凭这三寸不烂之舌,就不信她不回心转意。”想到这里,严为竟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种愉悦的感觉。他让司机把车开出了情报部大院,他要找一家餐馆一醉方休。

深夜,乔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口接一口地抽着香烟。她披着军装身上的白色衬衫前胸敞开,露出乳房上粉红色的锦缎乳罩。江梦长坐在她的身边,和她闲聊着。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乔娜伸了个懒腰,让身边的江梦长帮她脱下了脚上的马靴。“梦长,看来上海是呆不下去了,共军说来就来啊。”“你有什么打算?”江梦长问道。“我想去台湾,可今天毛局长打来电话让我明天去见他有重要的事情。”“不会是让你潜伏在上海吧?”江梦长忧心忡忡。“不会的,我们的名单已经落入共党之手,潜伏的人都用不上了。再说,我目标太大,留下来肯定不是上策。”“那……”江梦长还想说些什么,乔娜甩掉披在身上的毛料军装打断了他:“我们去卧室吧!”江梦长弯下腰把她抱起来走进了卧室。在柔软的大床上,两人脱得赤条条地紧紧贴在一起。滚了几个来回之后,乔娜把江梦长压在了身下。她油亮的长发顺着肩头垂到胸前,嫩红的rǔ头若隐若现。江梦长扶着她细窄的宽部,轻轻地往前推了推让自己的yīn茎能够往里插得更深一些。乔娜两手捏住江梦长健硕的前胸,嘴里喘着粗气。就在他们快要达到高潮的时候,乔娜突然身体后撤。江梦长袒露的yīn茎一时无法控制,白色的jīng液喷射在乔娜光滑细嫩的小腹上。乔娜双手捂脸失声痛哭,江梦长手忙脚乱地找东西擦拭乔娜的肚皮。“娜娜,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乔娜边哭边摇头:“我不是为这个。”江梦长完全被搞糊涂了,他不明白乔娜今天为什么这样反常。过了好一会儿,乔娜才缓过劲来。她哽咽着说:“我不知道我们的好日子还有几天,我真怕共党把我抓了。我这么年轻,还不想死啊。”“娜娜,你多虑了。你身为情报处长,共军要是真的过来了,你还能在这儿等着他们?”“唉……”满脸泪痕的乔娜长叹了一声。

第二天上午十点,严为竟准时来到了方青如的房间。他显然是作了认真的准备:有限的几根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胡子拉碴的脸也刮得铁青。进门之后,他示意卫兵到门外等候,而通常他与方青如的谈话是在卫兵的监视下进行的。方青如乌黑的秀发盘在脑后,身上依然穿着没有军衔的军装。严为竟在她对面坐下,眼神里透着怜悯和贪婪。他带着一丝讨好的口气对方青如说:“方小姐,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昨天,乔处长已经决定要对你执行死刑,多亏我全力争取才有了咱们今天见面的机会。”他说完瞟了一眼方青如。看到她没有反应,他接着说:“到了现在这个关键时刻,你可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这时,他注意到方青如慢慢解开了军装捂住左胸,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关切地走过来想问个究竟,说时迟,那时快,方青如一个转身把他按在椅子上,还没等他叫出声来,方青如的手已经死死地卡住了他的气管和声道。他拼命地折腾了几下就一命呜呼了。“卫兵,训导师犯病了!”方青如向外面叫道。狡猾的卫兵并没有过来开门,“他怎么了?让他说话!”他站在门外答道。方青如向后退了几步一个助跑冲到门前纵身跃起双脚踢开了房门,毫无准备的哨兵被撞开的门压在下面昏了过去。方青如把他拉出来,用肘部在他心脏的位置狠狠顶了一下,卫兵的头一歪停止了呼吸。方青如迅速拆下他身上的弹夹和手雷,然后捡起他身边的冲锋枪蹑手蹑脚地向小楼的门口走去。她刚刚转过走廊的拐角就被门前机警的哨兵发现了,他们一边大喊大叫,一边疯狂地朝着方青如扫射。弹头打在水泥墙角蹦起大大小小的碎渣四处飞溅,方青如被迫退了回去。她躲在墙后检查了一下手中的武器,趁着其中一个哨兵更换弹夹那极其短暂的瞬间一个滚翻冲了出来,随后就是两个精准的连发。弹道自下而上,子弹打穿了两个哨兵的下颚从后脑上方穿过钢盔飞了出去。

方青如冲到院子里,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分钟,情报大楼门口已经有十几个士兵端着枪向她射击。上身只穿一件衬衫的江梦长,挽起衣袖挥舞着手中的左轮枪指挥士兵们向前冲。在他的身后,一身墨绿色毛料军装和短裙的乔娜双手叉腰尖着嗓子在喊:“给我往死里打!”方青如且战且退,向着不远处停放的一辆吉普车跑去。几十米开外,士兵们只是向她开枪,也许是多少知道她的厉害,没有人敢冲上来。弹头带着嘘声不时地从方青如的身旁飞过,她的左肩也被擦伤,殷红的鲜血顺着军装的破洞渗了出来。方青如顾不得伤痛,她拔出腰间的手雷拉掉了保险环,手雷在嗤嗤地冒着青烟似在催促她赶快出手。可方青如并不着急,手雷在她手里停留了一两秒钟之后,她才用尽全力投出去。手雷在士兵们的头顶上炸开,顿时血肉横飞。江梦长护住乔娜,四散的碎布和带血的皮肉拍打在他身上。在他们不远处传来一声闷响,两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血肉模糊的断掌拍在了身边的水泥墙上,或许是太重的缘故,它慢慢地滑到了地上,墙上留下了一个污血的印迹。乔娜看着眼前的惨状,双手捂住胸口一阵呕吐。当硝烟散尽的时候,方青如已经跳上了吉普车向情报部的大门口飞驰而去。

大门口,两名哨兵已经关闭了铁门。他们正在纳闷院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猛然间,一辆吉普车全速开了过来。其中一个哨兵不知死活,他站在铁门前命令车子停下来。在他意识到吉普车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想要躲开时已经太晚了,车头撞在了他的身上铁门也随之被顶开。吉普车呼啸而去,车后泛起一股烟尘。另一个哨兵被惊呆了,他看到自己的同伴血流满地的死在了铁门之下,内脏都被挤了出来。刹时,他小便失禁,臊臭的尿水淋湿了他的军裤。

十四章 风雨阳澄湖

方青如逃出情报部之后与上海的地下党取得了联系,在一家靠近郊区的发电厂里她见到了已经率队起义的老钟。两个战斗在敌人心脏的战友此时重逢都感慨万分,方青如流下了激动的眼泪。老钟告诉她解放军就要发起总攻了,上海的解放指日可待。“我能作点什么?”方青如急切地问道。“我们的任务是在市内策应解放军,在进攻开始的时候突袭敌人的情报部,争取活捉乔娜。”“这太好了,我们什么时候行动?”方青如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老钟微笑着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头:“青如啊,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而且你负伤了需要恢复。”“没事,我这么年轻,睡一觉就好了。”方青如轻松地回答。

方青如的逃走,对乔娜的刺激很大。江梦长把脸色苍白几乎虚脱的她搀扶回办公室后,在沙发上躺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她命令秘书把负责看守方青如的上尉连长叫到了办公室。面对眼前的这个窝囊废乔娜破口大骂:“他妈的,你这个废物。”她使劲抽了他一个耳光,纤细的嫩手恰好打在连长龅出的金牙上,把她疼的樱唇直咧。“走,我们去方青如的房间看看!”她说着向门外走去。江梦长和秘书慌忙跟在她身后。

房间里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训导师仰卧在椅子上,嘴巴张开,已经变的发紫的舌头吐得老长,突出的双眼还没有闭上。“好厉害啊。”乔娜内心感叹着猛然想起美津康宏被杀的那一幕。她倒退了一步,右手下意识地摸了一下斜跨腰间的手枪。汗珠不知不觉地从乔娜前额的发际上滚落下来,她松了松脖子上的黑色领带命令少尉:“给我加强戒备,发现方青如格杀勿论!”“你们两个要在我身边寸步不离。”她接着对身边的两个体格健硕的女卫兵吩咐道。她此时隐约感觉到方青如会回来找找自己的。“弄不好我都会死在她的手里呢。哼,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想到这儿,她心里反倒平静了许多。

第二天上午,乔娜奉命去见毛人凤。在江梦长和两名贴身卫兵以及一个警卫排的陪同下,乔娜的座驾—一辆黑色的别克轿车,前有摩托车开道,后有卡车压阵,前往毛人凤的官邸。在戒备森严的官邸门前,经过严格的检查之后,只有身穿佩戴上校军衔毛料军装的乔娜只身一人走了进去,江梦长和卫兵们都被挡在了门外。两人一谈就是两个多小时,接近中午,乔娜才走了出来。在回去的路上,她一直沉默着,显得有些心绪不佳。江梦长坐在她的身边几次想开口问她,但看到她一脸的凝重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快到情报部时,乔娜突然问部落江梦长:“你手下现在还有多少人?”江梦长想了一下回答:“大概还有一百人左右。”乔娜微微点了点头就再没有开口。

一九四九年五月二十七日,人民解放军攻占了上海市区。方青如带领着工人纠察队和解放军战士冲进了国民党保密局的情报局大院,困守在院子里的国民党士兵没有作任何抵抗便缴械投降。方青如来到乔娜的办公室,只见里面一片狼迹:到处都是散落的文件和纸张;一套她穿过的毛料军装以及衬衫和领带都丢弃在沙发上;棕色的牛皮女式军官马靴一只直立而另一只则躺倒在地板上。方青如判断乔娜一定没有离开上海,否则她没有必要换下军装,再说,几天前解放军已经封锁了吴淞口,而飞机场也早已处于瘫痪状态。“那么,她到底在哪里呢?”方青如心存遗憾没有抓住这只“搔狐狸”。

两天后的一个傍晚,在军管会大院里,身穿列宁式棕绿色粗呢军装的方青如见到了她久别的情人高强。他们彼此似乎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以至于双方最初的反应都有些迟钝。“方政委,我放你一天假和高营长好好聊聊。”首长打扮的老钟笑眯眯地对方青如说。“是!”方青如有些不好意思地行了个军礼。

在方青如的房间里,身材高大、魁梧的高强坐在床边依然有些不知所措。摘掉军帽、剪了一头短发的方青如显得更加妩媚、动人。她为高强倒了一杯开水,然后靠在他身边坐下。“你还好吗?”高强终于开口了。“挺好的。”方青如垂下美丽大眼睛轻声回答。“听说你受伤了?”高强关切地问道。“早好了。”方青如说着,从兜里掏出用红布小心包裹的金色梅花胸章递给高强:“我一直把它带在身边。这里面有我太多的思念。”说完,她把身子轻轻靠在高强宽厚的肩头。终于,两人再也抑制不住胸中奔涌的激情紧紧地搂抱在一起。“我们结婚吧!”方青如抬眼看着高强,“我不想再等了。”高强用力地点点头,把她抱的更紧。一个月后,在一间经过简单的装饰和布置的房间里,方青如和高强喜结良缘。那天,去了很多人,小小的房间挤得满满登登。老钟作为证婚人,向大家介绍了他们认识和交往的经过。在欢声笑语中,两个有情人终成眷属。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到了年底。虽然追捕乔娜的行动没有任何结果,但潜伏在上海的特务一个个地被捉拿归案。奇怪的是,无论他们头目大小都不知道乔娜的下落。找到这个高级女特务成了方青如的心病。

冬季的阳澄湖别有一番景色:清晨,朝霞映在湖面上,迷雾缭绕在碧绿的芦苇之间构成一幅朦胧的画卷。当西边的太阳渐渐隐没在水天相接的远方时,湖水叉口的芦塘边、柳荫下月巡当空,星影摇荡。一个月朗风清的夜晚,在芦苇深处的一块很宽阔的空地上,大约五百名身穿咔叽布美式作战服和黑色短靴、头戴钢盔的国民党士兵排列整齐地站在一个用树干搭成的木台前。他们每人胸前挂着一只有“战场扫帚”之称的“汤姆逊”冲锋枪。由于它杀伤力极大而且一个弹夹可以放三十发子、有效射程超过二百米,因此在美国很受黑社会和走私集团的青睐。从一九三八年起,这种冲锋枪开始全面装备美国陆军。在木台的旁边,两堆木柴燃起的大火把周围照得如白昼一般。这时,身穿军装的江梦长走到了台上,他双手背后装腔作势地左右巡视了一下之后大声说:“各位弟兄,现在有请江南反共救国军第六纵队少将司令乔娜小姐给大家训话!”在齐刷刷的掌声中,四名身穿哔叽夹克军装的女兵站到了台前。过了一会儿,身披黑色披风头戴船型帽的乔娜出现在了台上。秘书帮她脱掉了披风露出一身笔挺、崭新的墨绿呢子军装和锃亮的高跟皮靴,她肩膀上的金色五角星在火光的照耀下格外刺眼。虽已年过三十,但她还是那么漂亮,只是神情显得有些憔悴。“弟兄们,”乔娜的声音悦耳动听:“从今天起,我们江南反共救国军第六纵队正式成立了。我们不是散兵游勇,也不是游击队,是正规的国军。各位身上穿的、用的和武器都是最新的美式装备。我们要在这鱼米之乡打出一片天地,配合蒋总统光复大陆!”“誓死为党国效劳!”士兵们大声喊道。

在一个做工考究、宽大的美军帐篷里,乔娜赤身裸体地趴在行军床上,一个女兵正在为她作全身按摩。火盆烧得周围暖烘烘的,女兵的额头渗出了汗珠。乔娜两眼微闭,一脸十分享受的样子。她新换的秘书小心地走到她的身旁:“司令,江副官求见。”“让他进来。”乔娜依旧趴在床上,没有起来的意思。为她按摩的女兵赶忙把一条柔软的羊毛毯盖在了她的下身。乔娜心里好笑:“这个男人和我都不知道睡过多少次,还有什么好遮掩的?”转而一想:“我现在是司令了,在下属面前确实需要注意尊严。”江梦长走进帐篷内心老大的不愿意:“老子好歹也是个副官,再说情分也在,还定什么穷规矩,进来还得通报。”年轻的女秘书向他飞了个媚眼,使他的心情马上好了起来。“找我什么事啊,江副官?”乔娜问道。“哦,是这样,台北来电说一个星期后会派人来和我们接头安排下一批装备的投送地点。”“我知道了。”乔娜答道。“还有……”江梦长故意拖长了声音。“还有什么?”乔娜抬起头来。江梦长看了看为她按摩的女兵和秘书欲言又止。“你们先出去!”乔娜命令道。“你说吧。”看到两人走出了帐篷,乔娜示意他说下去。江梦长凑过来一把抱起乔娜:“你不想让我陪陪你吗?这几天可把我给想坏了。”乔娜推开他的双手:“我今天累了,还是改日吧。”江梦长怏怏而去。

湖边的夜晚冷风习习,江梦长一根接一根地抽着香烟。“江副官,”一个温柔的女人声音随着寒风飘了过来。他寻声望去,乔娜的秘书站在黑暗中。“是冯冰小姐,这么晚了还没睡?”他朝她走了过去。月光下,冯冰楚楚动人,一双丹凤眼深情地望着江梦长。“我看江副官很寂寞,想来陪陪你。”“那我们屋里谈。”江梦长来了兴致。冯冰挽着他的胳膊一起进了江梦长的帐篷。

江梦长点亮了煤气灯,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年轻女子。“她长的这么漂亮,我以前怎么就没注意到呢?都是乔娜这个娘们闹的。”冯冰身穿夹克式毛料女军装,一头卷发如瀑布般铺撒在肩头;粉红的脸颊由于寒冷变得有些苍白。江梦长招呼她坐在床边:“有点冷吧?”冯冰点了点头一双钩魂眼睛盯着江梦长:“江副官,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今晚你能成全小女吗?”她说着开始解军装的扣子。江梦长把她揽在怀里,他感觉这个女人浑身上下散发着青春的气息。少顷,冯兵已是一丝不挂。江梦长抚摸着她高耸、坚挺的乳房把嘴慢慢贴到了她的唇边。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她那性感的嘴唇竟然冰冷。两人在狭窄的行军床上用最普通的方式完成了男欢女爱。几分钟后,冯冰在江梦长的耳边轻轻地说:“我得回去了。”江梦长斜靠在床上看着冯兵把军装穿好:“你这么年轻已经是上尉了,不简单啊。”“我是毛局长派来的。”冯冰故作神秘地说。“我可只告诉了你一个人哦。”她把食指放到嘴边作了个闭嘴的姿势:“我喜欢你,也相信你。再见!”看着冯冰俏丽的背影,江梦长不禁打了个寒战。

第十五章 生死迷情

毛人凤秘密召见乔娜是要她留下来拉起一支队伍长期潜伏,待时机成配合国军光复大陆。尽管他为此已经报请国防部委任乔娜为纵队司令并提升她为少将,但是她心里并不十分情愿干这份苦差事。然而军令如山,乔娜只能服从。在解放军攻城的前两天,毛人凤在上海市警备司令部为乔娜举行了一个简单的晋升仪式,身穿少将礼服的乔娜俨然成了临危受命的英雄。毛人凤本想在当晚留她在自己的官邸同宿,但乔娜推说月经刚来无法满足上司的“需求”。

当解放军冲进市区的紧要关头,乔娜脱下军装换上便衣在江梦长和几名贴身卫兵的保护下按照预先设计好的方式和路线逃离了上海。那以后的几个月里,她东躲西藏辗转来到了阳澄湖并将在上海和江苏的国民党残部召集起来完成了第六纵队的组建。同时,他们几经周折得到了台湾提供的美式装备。此时,乔娜已经由原来的惊恐不安转变为踌躇满志,她信心十足地准备大干一场。

这天,方青如的部下抓到了一个从台湾潜入上海的国民党特务。此人交代他是受保密局指派前前往江苏阳澄湖地区向国军第六纵队司令乔娜报到并负责为那里的士兵提供如何进行游击战的培训。“乔娜果然还在大陆!”方青如听到这个消息很兴奋,同时她开始思考如何利用这个机会。

三天以后,乔装成台湾特派员的高强按照俘虏交代的联络方式与保密局在上海的秘密据点取得联系由他们派人把他“护送”到了阳澄湖的国军第六纵队基地。他被带到了一个用树干搭建的简易木屋里,门口有两个全副武装头带钢盔的士兵把守。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由于高强的坐凳背对门口,他并没有马上看到来人,但一阵浓烈的香水味道随风吹了进来使他判断一定是乔娜。果不其然,全身戎装打扮的乔娜走了进来:照例是深绿色的将校呢军装;贴身的军裤裤线笔直;一双高跟皮靴擦的油光闪亮。她头上斜戴着一顶船型帽,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她的双眼。秘书冯冰和两名手持冲锋枪的女卫士跟在她的身后,寸步不离。“这位就是从台北来的特派员王志高上校。”冯冰向乔娜介绍道。她看了高强一眼接着说:“这位是反共救国军第六纵队司令乔娜少将。”“特派员久辛苦了!”乔娜伸出戴着白手套的右手和高强握了一下,然后扭动着腰枝坐在了高强对面的椅子上。她解开军装的纽扣点上一支香烟仔细观察眼前的这个男人:身材高大,容貌俊朗。“保密局还挺有眼力给我派了个相貌不错特派员。”乔娜心里想着,把左腿翘在右腿上,慢悠悠地盘问起高强来。高强在来之前作了充分的准备加上方青如为他详细介绍了乔娜的习性和特点以及他过去在国民党西北军工作的经验,这些问题他自然是对答如流。临了,乔娜站起身掸了掸落在军装上的烟灰,对高强说:“请特派员明天就开始训练吧。”她走到门口对身边的冯冰吩咐道:“给特派员安排一个住处。”

傍晚,在一个十分宽大的帐篷里,乔娜为高强举行了一个简单的接风酒会。六个煤气灯高挂在屋顶上,美军专用的折叠桌上摆满了啤酒和罐头。包括江梦长在内的几个高级军官穿着笔挺的军服在和负责服务的机要小姐们插科打诨,高强手里拿着一罐啤酒和一位身材粗壮、面目棱角分明的军官闲聊着。“司令到!”随着冯冰一声清脆的喊声,乔娜走进了帐篷。她的脸显然是经过了精心的修饰和化装,乌黑的长发依旧盘在脑后。她上身还是穿着西服式的女军装,但下身换了一条超短呢子军裙使得棕色皮靴和裙子之间露出的那白皙的双腿格外性感、迷人。她没有系领带,而是在米黄色的衬衫里围了一条金色玫瑰图案和墨绿底色的丝巾。她说了一些欢迎特派员之类话,大家随后一起喝干了手中红酒和啤酒。留声机里放着《何日君再来》,由于唱片有些陈旧,声调撕撕拉拉好象周旋患了重感冒来唱这首歌。军官们纷纷邀请站在边上的女兵们跳舞,乔娜脱掉呢子军装交给冯冰,然后走到高强的面前。高强挽着乔娜跳起了贴面舞,她的美貌,身上散发出来的芳香以及那柔软高耸的乳房对他产生了刺激。他努力克制着,同时心里想起了方青如对乔娜的评价:“她是一个魅力十足的女人。”乔娜邀请高强跳第一首曲子一方面是出于礼节,另一方面也想在这个男人身上找些感觉。可令她奇怪的是,在这样一位英俊的男人面前她居然一点欲望也没有。她内心慨叹:“小白脸玩的太多了,已经伤了。眼前这个男人充其量不过是第二个江梦长而已。”一曲结束,乔娜走到餐桌前拿起一杯红酒猛一抬头看到了站在对面喝得满头大汗的少校武建刚。他就是刚才和高强聊天的军官,因为他皮肤黝黑而且长的五大三粗大家送了他个绰号“金刚”。乔娜怦然心动,她模糊地觉得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男人。

临近午夜,酒会才曲终人散。已经喝的半醉的乔娜指名要武建刚送她回自己的帐篷,冯冰把军装帮她穿好。她没走两步就故作醉倒地靠在武建刚的身上,他索性抱起她来走出了帐篷。江梦长看在眼里心中充满了妒意,他一仰头喝完了剩下的半罐啤酒。

阳澄湖的夜晚群星灿烂,天际似乎低了许多。江梦长轻轻摸到乔娜的帐篷旁边,卫兵看到是江副官没有过来干涉。帐篷里,身穿军装的乔娜摘下船型帽扔在桌子上,然后坐到宽大的气垫床边用那双热辣辣的眼睛盯着武建刚并命令他把衣服全部脱掉,武建刚顺从地把身上的衣服脱得精光。乔娜点上一只香烟象欣赏德国种马一样打量着这位健壮的男人:他浑身长着黢黑的疙瘩肌肉,那如同棒槌般的yīn茎由于兴奋在不停地抖动。乔娜似乎很满意眼前的“猎物”,她站起身来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拍了拍武建刚宽厚的肩膀然后又在他翘起的屁股上捏了一把。武建刚站在那里低着头不知所措。乔娜呢子军装的肩章上闪着金光的五角星对武建刚产生了一种威慑力,行武出身的他不是没有玩过女人,但面前这位美女是位将军,他岂敢轻举妄动?乔娜回到床边慢慢解开军装上的金色纽扣撩了一下衣襟,闪着诱人光泽的香槟色高级美丽绸军装里衬晃得武建刚眯起了眼睛。一会的工夫,乔娜上身已经脱得只剩下戴在乳房上那条很窄的黑色锦缎胸罩。在她的示意下,武建刚帮她把皮靴、短裙甚至黑色的内裤都脱了下来。乔娜斜倚在床上松开胸罩后面的搭扣缓缓地拿掉身上最后的一块遮掩,乳峰上紫红色的rǔ头饱满、诱人,而小腹下那一小撮黑色的阴毛和她洁白如玉般的娇躯则形成了鲜明的对照。“你过来呀!”乔娜娇滴滴地说。“司令,这……这……能行吗?” 武建刚好象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快点!”乔娜命令道。武建刚猛扑了上去,“你轻点!”乔娜双手拖着武建刚的髋部提醒道。他那硕大的yīn茎小心翼翼地插进了乔娜柔软、潮湿的yīn道。顿时,乔娜有了一种从未感受过的饱满和亢奋,她情不自禁地发出了愉悦的呻吟。也许是觉得武建刚身体太重被压着不舒服,乔娜翻过来骑在了他的身上。随着两人肉体有节奏的摩擦,乔娜丰满、膨胀的乳房也在不停地上下颤动。“啊……”她叫喊着率先达到了高潮, 武建刚热乎乎的jīng液猛地喷射出来……云雨过后,乔娜靠着武建刚柔声细语地说:“从今以后你就在我身边当我的贴身助手,我会报请保密局把你提升为中校。” 武建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承蒙司令错爱,为了您我愿效犬马之劳!”“嘻嘻,”乔娜把军装披在身上笑着说:“起来吧,把床给我收拾一下,今天晚上你陪我睡。”

帐篷外,江梦长早已恨得咬牙切齿。正在这时,冯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她把他拉到了自己的帐篷里,让他坐在床上。“唉……”江梦长长嘘短叹着,冯冰坐在他的身边劝道:“别想了,司令金枝玉叶怎么可能属于你一个人呢?你看我对你一往情深,也愿意投怀送抱。我们两个在一起不是挺好吗?再说我哪一点不如司令?我比她年轻,想想什么是漂亮,年轻就是漂亮!”江梦长看了她一眼,心中老大的不以为然:“你比她差多了,且不说相貌和官阶。就是你和我作爱时的表现也远不如乔娜那般风情万种。不行,我明天要去找她说个明白,否则一损俱损。”想到这里,他抱过冯冰,两人脱衣解带痛痛快快地发泄了一回。

第二天一早,江梦长来到了司令部。这是一个用树干作框架四周和顶棚用军用油布包裹的简易房屋,乔娜的两个贴身卫士守在门口。看到江梦长走了过来,她们一个立正为他挑开了门帘。乔娜此时正坐在一个折叠躺椅上看文件,见到江梦长进来,她懒洋洋地问:“有什么事吗,江副官?”“我有事情想单独跟您谈。”江梦长答道。乔娜转过头示意身后的冯冰出去,冯冰忧心忡忡地走到了门外。“你说吧。”乔娜正了正胸前的墨绿色真丝领带抬眼注视着江梦长。“娜娜,你真的要抛弃我吗?”“你叫我什么?”乔娜不快打断了他。江梦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接着往下说:“我跟了你这么长时间,为了你我把性命都置之度外,你总不能就这样喜新厌旧吧?”“你说什么?!”乔娜霍地站了起来并提高了嗓音:“我堂堂国军少将司令,和哪个男人有关系还要受你的限制?”“你真的就不爱我了吗?”江梦长有些绝望了。“笑话,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乔娜抻了抻军装的衣襟轻松地回答。“可你说我你爱我的!”江梦长声调里带着哭腔。“那是我说着玩的。”乔娜悠然自得地从江梦长的身边走过。突然,江梦长一把将她拉到自己的面前并拔出手枪顶在她的左胸上:“你要是敢叫,我就在你美丽的胸脯上穿个窟窿。”尽管乔娜穿着厚厚的呢子军装里面还有衬衫和胸罩,但她娇嫩的rǔ头依然被枪口顶得生疼。“你这是干什么?”她故作镇静地问道。“我想和你同归于尽。既然生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就要和你死在一起。”“你,你这又是何苦?”乔娜有些慌神,她心里后悔没有带任何防身的武器,同时埋怨武建刚没有在最需要他的时候来保护自己。江梦长的左手紧紧拉着乔娜胸前的领带使她觉得有点透不过起来,她纤细的双手攥着他的手腕希望他能把手松开。江梦长的另一只手紧握手枪一刻也没有离开乔娜的胸部。他的脸和乔娜贴的很近,她甚至可以嗅到他的口臭。“告诉我,你曾经爱过我吗?”他恶狠狠地问她。乔娜赶忙连连点头,这一反应让江梦长松弛了一些。他还想要说什么,可脸上的表情突然凝固了。武建刚的一只大手卡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全身瘫软,手枪也滑落到了地上。练过功夫的武建刚用点穴把他制服了。穿着高跟皮靴的乔娜朝着江梦长的阴部狠狠踹了一脚,把他疼得昏死过去。门外的卫兵象拖死狗一样把江梦长拉到门外。乔娜回过身给了武建刚一记耳光:“我让你寸步不离,你到哪里去了,我差点被他打死。”她整理着衬衫的领子和领带余惊未定地问道。武建刚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行了,行了!”乔那不耐烦地把他推到一边,冲着冯冰命令道:“处决江梦长,罪名是图谋不轨想行刺本司令。”说完她又补充道:“不许开枪,把他吊死示众!”冯冰眼圈红红地走了出去。

遵照乔娜的命令,高强开始训练这些国军在南方各部遗留下来的散兵游勇。乔娜穿着高级的美式作训服站在高台上观看训练,高强的一招一式很象那么回事,让她十分的满意。在她身后的冯冰因为失去了江梦长而感到有些难过,但隐约之间她觉得高强似乎比江梦长更适合自己,她盘算着怎么才能把这个英俊的男人搞到手。

第十六章 谋反

冯冰原名庄子含,是保密局特勤处训练出来的高级女特务,此人曾在美国接受过专门的训练。她聪慧过人,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身材出众,深得毛人凤的赏识。她虽然已经二十七岁,但由于平时注意保养,使她看上去要年轻许多。她的性欲非常旺盛,生活极不检点。在美国时就传出她与教官有染,而使得中情局不得不中途作出人员的更换来避免尴尬。她回国后,毛人凤把她派到东北战区负责谍报和监视国军高级将领的工作。由于成绩卓著,毛人凤将她晋升为少校。本来,毛人凤希望由她负责第六纵队,但考虑再三,他认为庄子含在指挥方面缺乏经验,而且稚嫩的外表可能难以服众。因此,才决定让乔娜出任纵队的司令。尽管如此,乔娜在接受这一任务时所表现出的犹豫,加上她以往复杂的背景让毛人凤很担心她会中途反目。为了起到牵制和监视的作用,毛人凤将化名冯冰的庄子含安插在乔娜身边。为了掩人耳目,他要庄子含假扮为上尉。因为这个,庄子含和他大吵大闹极尽撒娇之能事。最后,毛人凤答应她一旦发现乔娜出现不轨行为,经国防部同意的她可以除掉乔娜并接任纵队的司令职务。临别前,毛人凤还将手谕交给她以备不时之需。

平日娇生惯养,穷奢极欲的庄子含来到这一望无际的芦苇荡之后,生活很不习惯。同时,她十分厌恶自己的新职务。于是,与男人偷情、交欢成了她唯一的乐趣和精神寄托。本来,她很喜欢风流倜傥的江梦长,可是他并没把她放在心上而是对乔娜一往情深。为此,江梦长把命都搭上了。一开始,她心里有些难过,但转而一想,他就是不死跟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这么一想,她反倒释然了。她告诉自己一定要找到新的目标,否则在这个鬼地方很难熬下去。

这天傍晚,乔娜召开校级以上的军官开会。算上她自己还有武建刚和高强总共只有七、八个人围坐在一张折叠桌前,讨论的内容是整个纵队的去留问题。乔娜认为,虽然守在芦苇荡里看似十分隐蔽,其实具有极大的潜在危险。首先,这里地势平坦,没有天然的屏障,其次,三面环水进退和与外界沟通极为不便。因此,她建议从这里撤走,搬到山地与共军周旋。 一位年岁较大的军官认为,内战结束只有半年,部队需要修养生息,不宜进行较大的军事调动。目前看来,这里很安全,况且敌不动我动乃兵之大忌。乔娜斜了他一眼,转过头来问高强:“特派员有何高见?”高强不紧不慢地说:“我们的走与留,完全取决下一步的战略需要。以我愚见,如果在未来的一、两年内,我们不打算采取任何军事行动,这里并不失为一个理想的藏身地点。据我所知,在对日作战期间,这里曾潜伏过一只很庞大的共军部队。日军花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找到他们的确切位置。当然,如果我们需要打游击战骚扰敌人,找一个以攻为守的基地可能要比在这里更为合适一些。”他刚一说完,坐在旁边的几个军官便频频点头。负责会议记录的庄子含也向他投去欣赏的目光。“如此说来……”乔娜站起身若有所思地说: “我们还是不动为好? 因为国防部到是没有给我主动出击的命令。”她一边说着,一边在房间里来回渡步。“可是在这里我总觉得不塌实。”乔娜解开马裤呢军装的纽扣,把衣襟撩到身后双手叉在足有两寸宽的棕色皮带上。挺括的军裤和细长的马靴使她的双腿显得格外修长、笔直。那对丰满的乳房因为敞开了军装而变得更加饱满,玫瑰色的领带从米黄色衬衫的衣领上顺着突出的胸部斜垂下来。几名军官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他们既蔑视这位女司令对军事的一窍不通,但又都为她那动人心魄的美貌所倾倒。这时,一位佩戴上校军衔的军官建议道:“司令,我建议先派人在江浙一带了解一下,看看有没有更合适的地点,然后再作打算。”“也好,这件事情由你去办。”乔娜命令道。说完,她宣布散会,便头也不回地在两个女卫士的陪同下离开了会议室。看着她那副耀武扬威的样子,军官们都敢怒而不敢言,他们也纷纷起身离去。高强合上笔记本也准备出去,庄子含叫住了他:“特派员请留步!”“冯秘书找我有事?”他笑眯眯地问道。“我想和你聊聊。”庄子含故作腼腆地回答。“好啊。”得到了同意的回应,庄子含作了个“请”的姿势,两人并肩走出了会议室。在去庄子含住处的路上,高强一面敷衍着她,一面盘算着如何与这个妖精周旋。他隐约感到庄子含一定有颇为复杂背景,正好借这个机会摸清情况见机行事。

庄子含作为乔娜的秘书享受着校级以上军官的待遇,她不仅有单独的帐篷而且还分为起居和卧室两部分。高强大方地走进她的帐篷,坐在了靠近书桌旁的一把折叠椅上。庄子含摘掉头上的船型帽把盘在脑后的长发松开让它随意地铺洒在肩头,然后把军帽和脱掉的夹克式哔叽军装一起挂在了衣架上。她很自然地将脖子上的领带扯了下来,并将衬衫从领口到胸前的扣子解开,露出粉红色的胸罩。作完这些,她偷眼看了看高强,发现他的表情没有明显的变化。她心想:“别跟我装了,看老娘怎么把你摆平!”她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一瓶法国白兰地给高强和自己分别倒了一杯:“特派员,为我们的相识干杯!”高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庄子含眼含秋波地拿着酒杯靠在了高强身边的桌旁,她慢慢喝干了杯中的白兰地。看到高强没有江梦长那般下流,庄子含不敢莽撞,她只好步步为营。两人山南海北地闲聊着,庄子含几杯白兰地下肚,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她伸出右手轻轻摸了一下高强发达的前胸,柔声问道:“特派员好强壮,平时健身吗?”高强非但没有躲闪和避让,反而很骄傲地把胸脯挺了挺答道:“每天都练,怎么样不错吧?”庄子含点了一下头本想延伸这个话题,高强却抬起头来问她:“冯小姐身材这么好,也作什么运动吗?”庄子含叹了口气说:“以前在东北时还常打网球,可现在到了这个鬼地方,什么玩作不成了。”“冯小姐以前留过洋吧?”高强装作很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庄子含眼里放光。“我看冯小姐气质不凡,一定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我在美国呆过几年。”庄子含得意地说。“我说吧?”高强故意拖长了话音。看到庄子含的注意力已经转移,高强接着又烧了她一把:“凭冯小姐的才干,做个上尉有点屈才!”他指着挂在衣架上的军装感叹道。庄子含语言又止。高强步步进逼:“其实我觉得冯小姐有将帅之才。”他看了一眼变得有些激动的庄子含接着说道:“以我的观察,冯小姐和乔司令同为女人各有千秋。”“此话怎讲?”庄子含急切地问道。“论相貌,你们两人都是美人,论才干,冯小姐留过洋而且如此年轻,前途无量。如果把这只队伍交给你,我觉得你也能胜任!”庄子含打断了他:“特派员,请等一下。”她说完转身进了用布帘隔开的卧室。高强纳闷她这是去干什么,同时思考着这种“挑拨离间”能够达到什么样的效果。大约过了十分钟,庄子含从卧室走了出来。高强抬眼望去,只见她换了一身打扮:全身崭新、笔挺的墨绿色将校呢西服式女军装和超短军裙;米黄色丝绸衬衫上打了一条印有国民党徽的黑色暗花领带;脚上是一双作工上乘的棕色细跟皮靴。最为显眼的是她军装上的上校军衔。“冯小姐,你这是?”“哈哈哈!”庄子含一阵浪笑:“特派员,实话告诉你吧,我的真名叫庄子含。毛局长派我到这里是负有特殊使命,如果乔娜有不轨行为,我可以随时接管指挥权。这样的军装,毛局长为我订作了好几套!”说着,她从军装里面的衬衫兜里掏出了一个绸布印制的委任状。那上面确实写着委任庄子含为第六纵队的上校司令,只是没有填写日期。高强竖起大拇指:“这才与庄小姐的身份相符,真不愧是女中豪杰。”听到夸奖,庄子含有些忘乎所以,她扭动着纤纤细腰来回走了几步。军装那平直的垫肩和恰倒好处的收腰,使庄子含的上身形成了一个倒三角。高强看在眼里,内心不禁感叹:“这国民党的将军服确实很有美感。”“只是,”高强话说了一半没有继续。“只是什么?”庄子含停住脚步回身问道。“只是你何时才能穿着这身衣服亮相啊?”“是啊!”庄子含颓然地跌坐在折叠躺椅上。“其实,这也不难。”高强顿了顿,庄子含直起身子期待下文。“军中很多军官对乔司令某些做法很不认同。譬如,处决江副官,有点太绝情了。虽然,江副官的作法罪不容赎,但是这过激的行为也说明对她是一往情深。把人吊死示众,太过分了吧,士兵们可是议论纷纷啊。如果庄小姐能够承担起稳定军心的重任,那将是党国的大幸。”庄子含不知何时把军装的纽扣全都解开了,她猛然站起向前走了两步,突然回头问道:“特派员对我说这些是何居心?”高强不紧不慢地回答:“我只是个匆匆过客,但作为党国的军人,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我担心长此下去,军心散了我们将无法完成总裁交给我们的光复大陆的伟大使命。”庄子含两手叉腰:“特派员愿意助我吗?”高强“坚定”地回答:“万死不辞!”

第二天深夜,庄子含秘密召集了三名平时对乔娜颇有微词的军官在她的帐篷里开会。高强因为之前已经答应会帮助庄子含,为了保险起见没有来参加这次会议。在庄子含的一番铺垫和煽动、蛊惑之后,几个人一拍集合,顺利达成了谋反的共识。看到时机已到,庄子含又换上了她的那身呢子将军服,并且向几位展示了委任状。军官们开始虽然同意推翻乔娜,但并不完全认可庄子含。但看到她拿出的委任状和这身行头以及她留洋的经历,都对她的胆识和能力佩服有加,纷纷表示愿意服从她的指挥。之后,几人又就举事的时间、方式等细节一直密谋到天蒙蒙亮。临结束前,一个军官问道:“乔娜如何处置?”庄子含一脸杀气地挽起呢子军装的衣袖作了一个下砍的动作:“杀!”

这个白天如往常一样平静地过去了。入夜,庄子含沉浸在独掌军权的憧憬之中。她再次换上那套军装,坐在镜子前面照了又照,双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丰满的前胸呻吟道:“穿着这样的军装可真神气啊,我才应该是真正的司令!”突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谁呀?”她坐在那里没动。“是我。”庄子含听出是张持,一个三十岁上下的中校军官。她走到门前把门打开,张持很有礼貌地问道:“庄司令,我有话跟您说,可以进去吗?”庄子含很高兴已经有人这样称呼她,便痛快地让他进了帐篷。张持是一个心高气盛的年轻军官,在徐蚌会战中由于他的“勇敢、机智”使自己的一个团没有遭到共军的全歼。他是国防部重点培养的对象,本来可以去台湾进而到美国受训,但他主动要求留下来发誓要和共军战斗到底。庄子含很敬重他的为人,并邀请参加了昨天的会议。进到帐篷,张持对庄子含说:“穿上这套军装您变得更漂亮了!”说着,他把手轻轻放在庄子含隆起的前胸上那两排色彩鲜艳的勋表上。庄子含很愿意被他挑逗,她故意挺起柔软的胸脯娇声地说:“是吗?”张持很自然地揽住她的肩膀说道:“我想了一天,觉得这很有可能是一场战斗,您还是不要亲自参与,在幕后指挥就行了。”庄子含整理了一下军装的衣领柔声说道:“我是指挥官当然要身先士卒,再说,”她仰起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了几下:“有你们在,我还会有危险吗?”张持忘情地抓住庄子含的双臂,激动地说:“司令,你一定要参加的话,我就为你挡子弹,这支队伍不能没有你。”庄子含一把将他抱住深情地说:“难得你一片忠心!”说完,她把嘴唇凑了过去。两人久久地亲吻着,一直从外间走到卧室的床边。张持帮她脱下了军裙和内裤,庄子含依然穿着军装和马靴和张持疯狂地做爱。几轮之后,她粉汗淋淋地瘫倒在床上。大约过了半小时,庄子含再次抖擞精神,她甩掉身上的呢子军装和衬衫,只留下胸前的黑色锦缎乳罩和脚上的黑色小牛皮马靴。她趴在张持的身上用舌尖舔静他依旧坚挺的yīn茎上残留的jīng液,把自己嫩红色的yīn唇再次套在了上面……

在另外一间帐篷里,乔娜和武建刚也在干着同样的勾当。乔娜光着身子作得很卖力,她一点也没有意识到,杀身之祸正在渐渐地向她逼近。

第十七章 大火并

深夜,凛冽的寒风吹打着有些干枯的苇叶发出“沙、沙”的声音。高强躺在行军床上紧张地思考着:自己的离间计划产生了效果,一场内讧一触即发。凭借自己这些日子对庄子含的观察,此人刚愎自用,她想取代乔娜的心情非常迫切。因此,她会不择手段地争取达到这一目的。在这样一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无论是其国防部还是保密局都对她和乔娜都失去了作用,事态的发展很有可能完全失控从而导致火并。这样的自相残杀,势必会大大削弱她们的力量,对我军彻底歼灭敌人无疑是有利的。在目前还不能完全弄清庄子含的底牌之前,谁胜谁负难以判断,自己最好的选择是作壁上观,待机而动。

在另一间帐篷里,庄子含云戴着乳罩的上身只披一件将校呢军装靠在躺椅上狠命地抽烟,数次地做爱使她看上去十分的疲惫。张持也没了刚才的威风,他全身依旧赤裸用雪白的被单裹住羞处靠在床边。“庄司令,”张持刚要说什么被庄子含打断:“咱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叫我子含就行了。”“卑职不敢!”“就这么叫!”庄子含娇嗔道,但眼里却充满了柔情:“没想到你这么强壮!”听到夸奖张持心里很是得意,他讨好地问道:“如果打起来,您的安全?”庄子含掐没手中的香烟,拉了一下披在身上的军装自信地说:“我在谍报队安插了六个过去的部下,她们各个都是党国的精英,到时候由她们来保护我。当然,”她说道这里停了停,撒娇地说:“谁也没有你在我身边放心!”听到这些,张持激动地跑过去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一阵狂吻。又是一阵高潮过后,庄子含若有所思地说:“我得找个什么理由,否则出师无名啊?”张持同意地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猛然,他抬起头来问道:“听说她以前和一个共党的卧底叫方?方青如有很深的交情,本来她应该被处死的,但后来竟给她跑了。”庄子含对他的话题发生了兴趣:“接着说。”“我们就说她还在和这个女共党勾勾搭搭。”“可是,证据呢?”庄子含问道。“中国有句俗话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们找一个替死鬼说他是乔娜的联络员。国防部还不得听我们的?再说,“张持看了一眼庄子含酸溜溜地说:”凭您和毛局长的关系?“庄子含推了他一把:”我跟他有什么关系,那个老家伙,哪比得了你?“她坐起身来接着说:”明天我就发一封密电去台北!“”我们就要大功告成啦,哈哈哈!“张持搂着庄子含两人开怀大笑。

高强已经离开一个多月了,方青如天天都在挂念着他。当初跟踪高强和潜伏特务的侦察员随他们进入阳澄湖的芦苇荡的之后,发现敌人设置了很多的暗哨,为了避免暴露不给高强带来麻烦,他主动撤了回来。“看来敌人的基地就在阳澄湖的芦苇荡里,那里地形非常复杂,如果攻击不当,敌人很容易跑掉。”她把了解到的情况向上级作了汇报,上级指示她设法与高强取得联系尽快了解敌人的确切位置。可一个月过去了,高强杳无音信,方青如内心十分的焦急。为了尽快消灭这股残匪,人民解放军第三野战军部署了两个师兵力驻守在阳澄湖附近,随时准备进入芦苇荡进行清剿。

乔娜这几天一直被去“是留”的问题困扰着,她派出去侦察和了解地形的密探一直没有任何消息。这天下午,她百无聊赖地带着几名贴身卫士和庄子含一起来到了靠近基地的湖边。在微风的吹拂下,湖面碧波粼粼,有些枯黄的芦苇高低错落构成一幅略显凄凉的优美画卷。乔娜站在岸边,她身穿呢子军装脚蹬马靴军装外边还披了一件黑色的披风,她身后的卫士们却穿着夹克式哔叽军装和短靴,庄子含也只是在和她们一样的军装外面套了一件咔叽布的军用风衣。寒风吹来,她们被冻得瑟瑟发抖。乔娜轻轻压了压戴在头上的呢子船型帽,凝视远方。“不知什么时候我们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她感叹着似自语,也好象是在对着庄子含。“应该就快了吧?”庄子含在她身后轻声说道。乔娜并未听出她的弦外之音,“但愿如此啊。”她有些忧郁地说。“臭婊子,你的死期就要到了!”庄子含暗自骂道。虽然心里这么说,她表面装作很关切的样子对乔娜说:“司令,这里太冷了,为了您的身体,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看到乔娜同意了她的建议,她搀扶着乔娜缓缓走出了泥泞的湖边。

台北的西门汀车水马龙,国民政府的国防部保密局就设在总统府旁边的一座灰色水泥建筑里。两个头带钢盔的宪兵面无表情的站在两扇黑色的大铁门前,与从他们身前走过的红男绿女形成鲜明的对照。在楼内一间宽大的办公室里,身着笔挺的毛料将军服的毛人凤靠在沙发上正在仔细地阅读着庄子含发来的密电。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之后,他认为庄子含无事生非想借机干掉乔娜的可能性很大。但是,他总觉得乔娜确实不可靠,一是她的背景,二是她太过高傲。上次他离开上海时想和她一夜春宵竟被她拒绝了,搞得自己很没面子。她显然不是自己的心腹,而大陆的这些潜伏部队是自己的资源,必须由心腹来掌管。他思前想后,决定索性让庄子含干掉乔娜,毕竟让庄子含带令这支部队他更放心。“来人啊!”他向外喊道。一身将校呢夹克军装的女秘书走了近来,她名叫“翠茜”是个混血儿,虽然有着一头东方女人的黑色秀发,但漂亮的大眼睛是蓝灰色的而且鼻梁很高完全是西方美女的轮廓。毛人凤百里挑一才把她弄到身边,她虽然只是个秘书但军阶却是少校。“什么事,局长?”毛人凤瞟了一眼她隆起的前胸命令道:“给庄子含发报。”他说完电文,翠茜正要出去,他又把她叫到自己身边摸了一下她的屁股轻声问道:“你今天喷了什么牌子的香水,这么香?” 翠茜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微笑着没有回答。“今天晚上,老地方。”毛人凤嘱咐道,她点了点头,出门前给了毛人凤令人消魂的一瞥。

清晨,阳澄湖被蒙蒙的薄雾笼罩着,一缕朝霞把东方的天际染成了淡淡的金黄色。四下静悄悄的,只有穿着皮靴的巡逻兵走在潮湿的地面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司令部外,两名全副武装的哨兵站在设置的鹿砦前面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突然,从雾气中走出一队和他们一样身穿国军军服的人马,他们直奔司令部而来。“站住!”哨兵拉开了手中的mp38冲锋枪的枪栓。这支队伍一字排开横在了司令部的门前,张持手握左轮枪站在队伍的前面。他冲着哨兵大声喊道:“让乔娜出来!”这声音也惊动了守在乔娜帐篷外的几名她的贴身女卫士。她们也平部落端冲锋枪沙袋为掩体作好了战斗的准备。

帐篷里,身穿呢子军装和短裙的乔娜正坐在武建刚的腿上调情。她军装敞开,衬衫上没有系领带。当负责司令部保安的卫队上尉连长冲近来的时候,武建刚的一只大手正伸进她的衬衫揉搓着她细嫩的乳房。“混蛋!为什么不先报告就进来?”乔娜忙不迭地从武建刚的腿上跳下来粗声骂道。“张持在外面点着名的叫您出去,我看他是想造反啦!”上尉气喘吁吁地报告说。“什么?!”乔娜系上衬衫的扣子,武建刚把放在桌子上的墨绿色暗花领带递给她。她边系领带边问上尉:“外面有多少人?”有一百多人。“上尉回答。”冯秘书呢?“她转身问武建刚,他摇了摇头。”我去看看。“说着,她就要向外走。武建刚拦住了她:”外面情况不明,您还是先呆在这里。我去探一下虚实。“”也好。“乔娜扣上军装的纽扣命令上尉:”你去把二团和三团的人给我叫来,看来是张持的一团在闹事。“上尉从后门跑了出去。

武建刚提着左轮枪走出了帐篷,他看到张持正耀武扬威地在鹿砦外大喊大叫。“张持,你喊什么?!”武建刚怒目圆睁。“武建刚,没你的事,你把乔娜给我叫出来,我有话说。”武建刚看到在他身后并排站着六名全副武装的女兵,她们各个气势汹汹每人手里都端着一只冲锋枪。“她们不都是情报处的吗,这是怎么回事?”他有些困惑。张持似乎猜到了他的心理,他把语气略微放缓但不容商量地说:“你让乔娜出来,我们要向她通报毛局长的命令。”武建刚心里纳闷:“如果是通报毛局长的命令,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况且如果真是命令,第一个知道的应该是乔娜。”他正想着,乔娜已经从帐篷里走了出来,贴身卫士们寸步不离地站在她的身旁。“张持,什么命令?谁让你这么干的!”她神态自若地问张持。“是我!”从六名女兵的背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她们随之向两边散开留出一个通路。只见一个身穿高级呢子军装和军裤的女子出现在她面前,乔娜定睛一看才认出是冯冰。她深绿色的军装上缀了上校军衔,脚上穿着细长的黑色高跟皮靴。“冯秘书,你要干什么?”乔娜问道,她心里在想:“这娘们什么时候成了上校了还穿着和我一样的军装?”“哈哈,”庄子含仰天大笑:“你的死期到了,我奉毛局长之命来解除你的职务。”“为什么?”乔娜问道。庄子含从军装的胸兜里掏出一张纸来在乔娜面前晃了一下:“这是毛局长发来的电报。你自己看吧。”说完她把电报递给了乔娜。那上面写着:“兹任命庄子含小姐,庄子含?”乔娜重复了一遍。“那就是本人”庄子含得意地树起拇指指了指自己。“庄子含为反共救国军第六纵队上校司令,”乔娜接着念道:“同时免去乔娜小姐第六纵队的司令职务。——毛人凤”乔娜“刷刷”几下把它撕成碎片扬到了空中。“你,你敢撕毛局长的电报?”庄子含向后倒退了一步。乔娜冷笑着回答:“姑且不说这封电报是真是假,你没听说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你。“庄子含气得说不出话来,她猛地抽出斜挎在腰间的手枪对准了乔娜。武建刚一个箭步冲到乔娜的身前,他手中的左轮也指向庄子含的胸膛。张持一把推开庄子含,同时大声命令道:”散开!“一百多名士兵只几秒钟便退到了五十米开外,他们各自找到可以依托的障碍物作好了战斗准备。这边,乔娜的几十名警卫也都躲到了沙袋的后面严阵以待。

此刻,薄雾已经散尽,太阳明晃晃地高挂在空中,潮湿的地面上泛着金光。周围静悄悄的,甚至可以听到士兵们呼吸和心跳的声音。庄子含解开军装胸前的纽扣扯着嗓子喊道:“乔娜,赶快投降吧,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乔娜早已被气得头脑发昏,她夺过身边一名卫士的冲锋枪对着庄子含喊话的方向一阵猛烈的扫射,那枪声在湿润的空气中发出“砰砰”的闷响。寂静就此被打破了,一时间,子弹横飞硝烟弥漫。乔娜这边毕竟寡不敌众,对方的子弹如雨点般倾泄在沙袋上,把她的卫士们压得抬不起头来。一名女卫士实在无法忍受这种被动的局面,她大喊着站起身来向着冲上来的敌人疯狂地射击,前面的几个士兵被她打倒在鹿砦前面,他们趴在地上抽搐着,鲜血把泥泞染成了紫红色。就在她更换弹夹的一刹那,几十颗弹头象俯冲的马蜂一样把她的哔叽军装撕的粉碎,丰满的躯体上仿佛绽放出无数朵鲜花。她直挺挺地倒下了,甚至没有来得及惨叫。她的死去激起了乔娜的卫士们顽强的斗志,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勇敢地抵抗着。武建刚手持步枪通过沙袋的缝隙在寻找着庄子含,终于,他看到了一个身穿呢子军装的女军官的身影。他并住气息举枪瞄准,就在他扣动扳机的一瞬间,庄子含身边的一个女兵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身前,弹头已经无法改变它的轨迹,它穿过这个女兵漂亮的脖子卡在了她颈椎的两个骨节之间。子弹强大的冲力让她的肌肤在最初的两秒钟竟然没有鲜血涌出,而只是一个粉红色的圆洞。她两眼失神地仰望上苍,灵魂渐渐远离了她的躯体。

战斗在继续着,庄子含挽起军装的衣袖用手帕不停地擦拭着额头的汗水。她没有料到乔娜的卫士们竟会如此强悍。同时,心中暗自庆幸二团和三团没有前来增援乔娜。在距离她七、八十米远的地方,乔娜躲在掩体的后面无计可施。她很清楚拖不了多久她的卫士们的子弹就会被打光了,到了那个时侯,她也就完蛋了。想到这些,她打了个寒战,焦虑地问武建刚:“二团和三团怎么还没有动静?”正说间,庄子含所处阵地的两翼受到了攻击。“他们来了。”武建刚兴奋地说。乔娜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军装,直起身来命令道:“给我狠狠地打。”

“司令,看来情况不妙啊。”张持把庄子含挡在自己的身后大声说道。“那你说该怎么办?”庄子含也没了主张。张持没有立即回答,他右手举起手枪左手托住枪把慢慢地在瞄准了远处一个身穿深色呢子军装正在神气活现地指挥着卫士反击的女人。张持的枪管里吐出一道火舌,乔娜的身体颤动了一下,她猛然感觉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她低头看去,笔挺军装的小腹位置出现了一个黑洞,鲜血正在向外奔涌。她慌忙用手捂住,那殷红的液体依然不停地从指缝中渗出。“我中枪了!”她惊叫了一声,昏死过去。

“我打中乔娜啦!”张持的喜悦没有持续两分钟便发现他的部下已是十死六、七。“我们还是撤吧?”他慌忙对庄子含建议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庄子含咬了咬牙带着身边的五名女兵跟着张持撤出了阵地。

看到自己的情人被打倒了,武建刚怒火中烧,他举起手中的步枪向着远去的庄子含那一群人射击。“啪”他的第一枪打中了跑在最后面的一个女兵,子弹打穿了她的后心,来福线使她的前胸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血窟窿。武建刚恶狠狠地将冒着青烟的弹壳退出枪膛,嘴里念叨着:“一个”。就这样,他连续撩倒了三个护送庄子含突围的女兵。除了第一个以外,其他两个一个被子弹打烂了脑袋,另一个被击中了屁股,趴在地上痛苦地挣扎。庄子含头也不回地仓皇逃命。眼看着她就要跑出射程了,正在这时,高强出现在了武建刚的身边,他同样拿了一只长筒步枪。“那个最大的留给我吧!”他说着端起枪来瞄准了快要被茫茫的芦苇淹没了的庄子含。尽管距离已经很远,但她身上的深绿色的呢子军装在那幸存的四、五个人当中是如此的显眼。高强的枪口对准了那颗戴着船型帽的美丽头颅。随着一声枪响,庄子含应声倒下。

第十八章 寒夜杀机

卫士们手忙脚乱地将处于昏迷状态的乔娜抬进了司令部,在上海时就一直跟随她的资深军医迅速解开了她的军装和衬衫纽扣。在松开乔娜的呢子军裙时,军医发现她皮带的金属环扣有些变形。显然,弹头在进入她腹腔之前与环扣发生了接触,并因此减缓了它的冲击力,使得它停留在了她小腹的脂肪层里,内脏并没有受到伤害。由于血管的破裂让她失血较多,但是,她与其说是被疼晕的,不如说是给吓晕的。血流终于被止住了,军医小心地将乔娜白皙、平滑的腹部清洗干净,他没有费太大的力气就将那枚带血弹头取了出来。

高强带着几名士兵来到了庄子含中枪的位置,只有两个身穿哔叽军装的女兵倒卧在茂密的芦苇丛中,他们并没有发现庄子含的尸体。高强心里正在奇怪,一个士兵将地上的一定深绿色的呢子船型帽递给了他,那上面有一个枪眼可是没有看到血迹。“竟然没有打中?!”他自问:“这个距离我从未失过手。”。仔细检查了这支可以在百米之外穿透钢板的“三八大盖”之后,高强才弄清楚没有击中庄子含的原因是由于枪的保养不善,瞄准器和枪膛有了误差。“唉,只是失之毫厘啊!”他万分遗憾。

方青如接到报告,在阳澄湖的东南方向曾听到密集的枪声,似乎在那里发生过一场战斗。经过确认,驻守在那一地区的解放军各部都没有采取过任何的军事行动。“难道是敌人的内讧?”方青如心想这说不定就是高强策划的。她立即将情况向上级作了汇报,经过认真的研究,上级要求方青如尽快弄清楚敌人的确切位置。同时,驻守在阳澄湖地区的部队也接到命令:敌人的藏身地点一经确定,迅速完成合围。

阳澄湖的冬夜寒风刺骨,张持搀扶着庄子含在两个女卫士的保护下艰难地向东南方走去,臀部受伤的卫士因失血过多死在了路上。庄子含虽然身穿厚厚的呢子军装和马靴,但依旧被冻得在不停地颤抖。她竖起军装的翻领,戴着白手套的右手紧紧抓住衣领使冷风不会吹进自己丰满的前胸。张持脱下自己的哔叽军装披在了她的身上,她感激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情人疲惫地靠在他的肩头艰难前行。两个小时后,他们心惊肉跳地躲过了解放军的哨所,走出了芦苇荡来到了一个叫做周家湾的小镇。镇上有一家叫做“鸿运”的杂货铺,走到店前,张持敲了两下店门,一个老板模样的人打开了紧闭的木门。他叫周文冲,是保密局留下的联络员。他与张持对过暗号之后,便将庄子含一行让进了店里。

在楼上一间布置还算体面的厢房里,周文冲在一个硕大的木盆里倒满了冒着蒸汽的热水。他毕恭毕敬地对庄子含说:“您辛苦了,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庄子含脱下皮靴让张持递给周文冲:“找人把它擦亮,另外,”她指了指身上的呢子军装和里面的衬衫说道:“我换下来以后,把它们也弄干净,熨平。”周文冲拿了皮靴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庄子含懒洋洋地脱下军装、衬衫和军裤,坐进了木盆。她斜靠在木盆的边沿,张持坐在她身后的一个木凳上轻轻地用一把木勺将热水浇在她的背上。庄子含闭上双眼,两天前的那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真是功亏于篑啊,想不到乔娜把二团和三团拢得这么紧,关键时刻真为她出力。要不是自己走运,头顶上那一枪再往下一点,小命就没了。唉!她叹了口气。“子含,这两天把你累坏了吧?”张持很温存地问她。她没有回答,依然沉浸在失落之中。这时卫士把周文冲准备好的干净衣服送了过来,张持顺便将庄子含换下的军装交给了卫士。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张持把庄子含从盆里抱出来放到了床上。她白皙的肌肤由于热水长时间的浸泡,变成了淡淡的粉红色。张持为她擦干了身子,想安排她睡下。庄子含搂住张持撒娇般地说:“我们来,好吗?我要!”张持解开了裤子,但犹豫片刻又系上了腰带。他低声对庄子含说:“我看周文冲这小子不可靠,我得去周围巡视一下,你先睡吧。”庄子含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觉得他说得有理,便同意了。

暗夜里的周家湾死一般的寂静,只是偶然传来几声凄厉的犬吠。张持蹑手蹑脚地摸到周文冲的房前,透过门缝,他看见周文冲正在交待丫环如何擦拭庄子含的皮靴。不一会儿,丫环就坐在小凳上开始忙碌起来。再看周文冲,他拿起庄子含穿过的衬衫闻了又闻然后又抚摸和摆弄着她的军装。“这个老色鬼。”张持暗自骂了一句。他刚要离开,突然听到房间里传来“嘀嘀嗒嗒”的发报声。“这么晚了他还给谁发报?”他心中纳闷地回到了楼上。“你们今晚轮流放哨,这个地方有些不安全。”他对两个女卫士吩咐道。

火并已经过去了三天,乔娜的枪伤也逐渐开始恢复。这天,她召集包括高强在内的几个军官开会商量下一步的计划,宽大的会议室里稀稀落落地坐着四、五个人。身穿紫红色睡袍的乔娜披着呢子军大衣靠在躺椅上,腹部缠着白色的纱布。她有气无力地说:“各位,对我们的未来有何高见?”虽然,皮肉之苦让她精神上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但是,对她致命的打击来自于毛人凤的那封密电。“这个老杂种,竟然会相信那个小妖精的鬼话。”她心里觉得既委屈又愤怒。然而,眼下的危局让她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怨恨。是继续坚守此地,还是赶快撤走已经是迫在眉睫的问题。“以我之见,”高强率先发言:“我们必须赶快离开此地。上次的交火动静太大,共军早晚会找到这里。”其他几个军官也表示应该撤走。同时,他们一致认为在没弄清楚山里情况之前,还是在芦苇荡里比较安全。“”好!大家回去准备一下,我们今夜开拔。“乔娜正说着,她新换的秘书近来交给她一封电报,她看了几眼,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她命令秘书给毛局长发电,表明她一直效忠党国,从位与共军有过任何接触。同时,状告庄子含已试图引起内讧,已经被她平息。

一个曾经住过五百多人,现在也有三百余名士兵的营地搬起来可不那么容易。一时间,鸡飞狗跳、人声鼎沸。在司令部的帐篷里,乔娜的秘书帮她穿上了衬衫和军装。乔娜系好军装的纽扣把正在招呼着卫士们把行李打包的武建刚叫进了帐篷,“你看。”她把刚才收到的那封电报递给了他。“这个臭娘们儿原来跑到周家湾去了,我派人去把她干掉!”乔娜微微点了点头:“这事要绝对保密,我担心现在这支队伍里还有她的心腹。我们先撤走,等安定下来再派得力的人去把这事办了。”

当方青如和大部队来到乔娜的基地时,他们已经逃走了。放眼望去,这块周围都是茂密芦苇荡的空地已是满目疮痍、一片狼藉。侦查科高强的战友在一个刻有梅花的手枪弹夹中发现了高强留下的情报,这是他们事先约定的高强递送情报的方式。方青如终于又得到了高强的消息,同时她也由此了解到几天前的枪战是由于敌人内讧引起的。高强建议在没有彻底搞清敌人在华东和华南地区的间谍网之前,不要打草惊蛇反正这股敌人已是瓮中之鳖,消灭他们只是时间问题。令方青如困惑和担心的是高强并没有告诉他们敌人的去向,“看来他也不清楚敌人转移的目的地。”她自忖。

一觉醒来,明晃晃的阳光把躺在床上的庄子含照得有些睁不开眼睛。她爬起身来,感觉精神好多了,体力也得到了恢复。她走到窗前,看到张持正在和周文冲讲话。她推开房门,卫士赶忙招呼丫环伺候庄子含洗漱。借着庄子含吃早饭的工夫,张持向她报告了周家湾的情况:这是一个十分偏僻的小镇,共军没有部队在此驻扎,镇上的工作组也不是十分得力。因此,短期住在这里还是比较安全的。“不过,”张持,压低了声音对庄子含说:“周文冲这小子是乔娜的人,他迟早会知道我们和乔娜火并的事情,我看我们还是和他摊牌。”

晚饭之后,周文冲被被张持叫进了庄子含的房间。她重新换上了军装和马靴,坐在一把太师椅上细细地品味着刚刚泡好的西湖龙井。“司令有和吩咐?”周文冲先向庄子含鞠了一躬。庄子含简单地向他说明了他们来到周家湾的原因,临了她加了一句:“乔娜背叛党国,罪不容赎!”“是,是。”周文冲应和着:“我愿意跟着庄司令,效忠党国。”“好!”庄子含站起身来眼露凶光直视周文冲:“你昨完是在给谁发报?”“这……”他略有犹豫。“说!”张持在身后大喊一声,把他吓得打了个寒战。“乔司令,啊不,乔娜两天前曾发过一封密电给阳澄户地区潜伏的所有联络员,如果发现你们的动向要立即报告。”“这个臭娘们!”庄子含恶狠狠地骂道。她缓了口气问道:“除了你这里,还有什么落脚之地啊?”周文冲沉思了片刻说道:“既然庄司令是毛局长的心腹,我就把什么都告诉你吧。离周家湾六十里外有一座山叫大巫山。那里有国军二百多人驻扎。山里有一个秘密军需库,当初南京快要陷落时,很多的武器和装备都送到那里保存。”庄子含站起身来,显然,她对这个话题发生了兴趣:“接着说。”“山上领头的叫王坚。”“王坚?”庄子含打断了周文冲。“是叫王坚,他是去年从东北战区调到华南的。”“原来如此!”庄子含的腔调中带着几分兴奋:“他原来是我的部下。乔娜了解大巫山的事情吗?”周文冲摇乐摇头:“我只和他单线联系。”庄子含笑眯眯地走到周文冲的面前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问道:“你现在是什么官阶呀?”“在下不才只是个上尉。”“好好跟我干,我会报请国防部给你加官晋爵!”周文冲诚惶诚恐:“我誓死为庄司令效劳!”“你立即个毛局长发报,张副官会告诉你电文。另外通知王坚,就说我在这里,让他尽快来接我!”庄子含命令道。

深夜,司令部里依然灯火通明。乔娜正在向两名身材矫健的女兵交代任务:“你们此次去周家湾的目的就是要干掉庄子含。”“需要与周文冲取得联系吗?”一个女兵问道。“不用,此人不一定可靠,你们自己行动,成功之后到是可以让周文冲发封电报给我。”乔娜说完之后,伸出右手:“祝你们马到成功!”这两个身着便衣的杀手和她们的上司握手之后转身隐没在漆黑的寒夜中。

这两天,庄子含心绪甚佳。毛人凤批准了她统管大巫山国军残部的请求并提醒她不要再与乔娜发生冲突,大家应该精诚团结。王坚也发来电报表示将在后天亲自带人来接她进山。尽管庄子含在白天不能随意到到外面走动,只能在杂货店后面的庭院里晒太阳、养精蓄锐。入夜,周家湾被黑暗笼罩着。周文冲关好大门,和张持一起来到发报室准备与台北联系。两个女卫士站在庄子含的卧室门前警惕地巡视着周围。突然,她们看到一个黑影在斜对面的屋顶上一闪就不见了。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其中一个向着发现目标的方向追了过去。这时,另外一个感到身后有一阵风吹了过来,她来不及多想,拔出匕首转身就刺。就在同一时刻,她觉得胸前一阵剧痛,低头一看一把寒光闪闪的尖刀戳进了自己的胸膛。她已经喊不出声来,但是却清楚地看到一个黑衣蒙面的人站在她的面前。渐渐的,她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她轻轻咳嗽了一下,一股略带腥气的液体涌到了她的嘴里瞬间又滴撒在她哔叽军装隆起的前胸,她倒下了。而她的敌人,乔娜派来的杀手几乎同时也被她刺中了要害,挣扎了几秒钟后趴在了她的身上。这一切来得太快了,房间里听着留声机的庄子含没有丝毫的察觉。她背对房门正在往杯子里倒茶,在周家湾生活了几天,庄子含对西湖龙井发生了兴趣。她倒好茶转过身来,猛然看到一个一身黑衣头上只露出两只眼睛的人站在门口,她慌忙从腰间拔枪。黑衣人飞起一脚踢在了庄子含的腹部,她一个趔趄仰面摔倒在地上。黑衣人迅速地扑了下去,她一手卡住庄子含的脖子,另一只手紧握尖刀,那重重的一脚,让庄子含感觉五脏六腑似乎都挪了位置,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在本能地抵抗着。银色的刀锋在庄子含俏丽的脸前晃动,她拼尽全力坚持着。恍惚之中,庄子含似乎看到了死神的召唤。正在这紧要关头,黑衣人猛然打了个喷嚏。庄子含抓住这仅有的几秒钟,趁着对方有些分神一拳击中对方的左眼。“啊”她叫了一声,握着尖刀的手松开了。庄子含奋力把她推开,女卫士及时赶到制服了杀手。

“是乔娜那个婊子派你来的,对吧?”庄子含双手插腰怒气冲冲地问道。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杀手被五花大绑地卷缩在地上,喘着粗气。庄子含把穿着马靴的一支脚踏在她的脸上:“你不说老娘就踩死你!”杀手双目紧闭一言不发。庄子含语气平静地对站在一边的卫士说:“杀了她!”卫士面无表情地捡起掉在地上的尖刀对着杀手的左胸狠狠一刀,殷红的鲜血从她丰满的前胸喷射出来,溅在她身边的白墙上,周文冲下意识地眨了一下眼睛。

一天之后的傍晚,乔娜收到了周文冲发来关于庄子含已被杀死的电报。“我终于报了这一枪之仇!”她心中十分高兴叫秘书准备了罐头和法国白兰地并叫来了武建刚,两人在她的帐篷里庆祝他们的计划顺利完成。

夜深了,一个健硕的身影悄悄闪进了乔娜的帐篷。那里面,只有一根蜡烛闪烁着幽幽的红光。武建刚这里直着身子在用力地作着什么,来人定睛一看,才发现一对高级的女式马靴缠绕在他的髋部,他的脖子也被一双露出将校呢军装袖子的白嫩小手紧紧搂着。原来,身体尚未完全恢复的乔娜禁不住强烈的性欲,重新开始疯狂地与武建刚做爱。她笔挺的军装没系扣子;衬衫也敞开着露出饱满、丰腴的双乳;整个身体猛烈地上下移动。突然,武建刚大叫一声,刚才还充满淫荡的眼神变得呆泄。乔娜下意识地从他身上跳了下来,一股温热的鲜红液体溅在了她的肚皮和军装上,武建刚的结实胸膛上冒出一个锋利的刀尖。“哎呀!”乔娜尖叫着想往外跑,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军装的衣领。一个粗壮的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他“哧啦”一声从武建刚的后心拔出那把带血的钢刀对准了乔娜性感、高耸的乳房……

第十九章 血战周家湾

乔娜这时才看清楚杀手是二团的上尉连长冯显涛,她很清楚面对近在咫尺的刀锋,即便大声求救也是死路一条。她无奈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杀我。”冯显涛用刀尖挑开她左边的军装衣襟,露出里面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坚挺的紫红色的rǔ头,它在军装雪白色的美丽绸衬里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地撩人心魄。“庄司令让我告诉你,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派两个杀手去对她行刺,她盛情款待了她们。估计这会两位正在享用极乐世界的晚餐呢,哈哈。”他冷笑着用刀尖刺了一下乔娜的rǔ头,接着说:“乔小姐,别怪我,其实杀了你我也怪遗憾的,我还没尝过你这个美女司令的滋味呢!”他偏头看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武建刚,不屑说:“你怎么如此没有眼光,像他这样的男人除了一身的肥膘,剩下的只有猪脑。说吧,你想怎么个死法?”他话音未落,猛地一声枪响。只见冯显涛的前额右侧上方的头发骤然绽起,随后喷出一股血柱。他眼球上翻,松开了抓着乔娜军装衣领的大手,身体重重地跌在了地上。开枪的是武建刚,他在临死之前救了乔娜一命。听到枪声,卫士冲了进来,她们搀扶起瘫软在地的乔娜。她的rǔ头在不停地滴血,染红了闪亮的军装里衬。

由于两个女人的内讧,让毛人凤伤透脑筋。这样无谓的消耗,对保密局是个巨大的损失。他很清楚目前乔娜和庄子含的矛盾是你死我活的争斗,这也怪他自己当初考虑欠妥,忽略了乔娜的能量。现在他能作的也只有把两人分开,同时,尽量安抚乔娜,让她免生异心。他把翠茜叫到办公室让她给乔娜发报,解释庄子含当初给她看得密电是个误会,他轻信了一面之词。希望乔娜以党国利益为重,顾全大局,不要感情用事。写完电文,翠茜扬起她那双蓝灰色勾魂的大眼睛问道:“还有吗,局长?”毛人凤要了摇头。翠茜将电文复述了一遍,毛人凤靠着沙发,眯上眼睛两手交叉按在隆起的肚皮上认真地听着。“好,发了吧。” 翠茜扭动着滚圆的屁股向门外走去,看着她那超短的呢子军裙和细长的高筒皮靴,毛人凤裤裆里的那个东西振作了一下。他把她叫了回来,一把搂在怀里。“人家要去发电报嘛。”翠茜靠在他肥厚的胸脯上撒起娇来。“不急!”毛人凤喘着粗气回答。他解开翠茜夹克军装和衬衫的纽扣,撸下她银白色的乳罩,伸出毛茸茸的肥手玩弄起她粉红、较小的rǔ头来。翠茜缓缓地脱下军装正要解开裙子的时候,电话铃响了。她慌忙抓起话筒。“这是谁呀,真他妈捣乱。”毛人凤皱着眉头骂了一句。“喂?局长办公室。”翠茜的声音悦耳动听。听到对方答话,她捂住话筒对毛人凤说:“是总统府打来的。”毛人凤拿起电话,看着翠茜穿上军装走出了办公室。

大巫山位于江苏与浙江的交界处,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庄子含在王坚的陪同下由两名强壮的士兵用轿子抬上了主峰。她站在山顶俯首望去,一条窄长的小路崎岖绵延。“庄处长,”王坚刚要说什么,张持纠正了他对庄子含的称谓:“应该叫庄司令。庄小姐是毛局长委任的上校司令,负责指挥大巫山的所有国军。”王坚连忙点头:“庄司令,我们去你休息的地方看看吧。”说着,他们来到了一个用灰色方砖和水泥砌成的套院门前,两个身穿咔叽部美式作战服的卫兵向庄子含立正敬礼。经过两道院门,庄子含走进一个装饰颇为豪华的瓦房。“特派员,这是卑职为您安排的住处,不知道您是否满意?”“不错!”庄子含点了点头。王坚指着旁边朝西的一间厢房接着说:“您的指挥部就设在那里。这样您进出都很方便。”说完,他示意庄子含进到卧室。看到周围只有张持一人,他悄声对庄子含说:“在衣柜后面有一个暗门,下面的暗道直通后山。如果情况紧急,您可以从这里脱身。”“你想的很周到啊,不愧是我的得力助手!”庄子含高兴地拍了一下王坚的肩膀。听到夸奖,王坚讨好地拉开衣柜,只见里面挂着四、五套崭新的纯毛和呢子女式军装、高级军用衬衫、呢子军大衣和披风。在衣柜的一脚还放着两双女式的高跟马靴。“这是卑职特意从军需库里挑选出来的。据说这些军装当初是为保密局姜毅英少将准备的,可是她没有来得及带走。希望您穿着合适。”看到这些将军服,庄子含来了兴致。“你们都先出去,让我试试衣服。”王坚和张持出了卧室。

在屋外,王坚为张持点上了一只香烟:“张副官,今后还望您多多提携啊。”“好说,好说。”张持吐出一口烟雾:“你老弟不简单啊,为党国守着这么大一份家业。”“那里,那里。毛局长只是安排卑职代管,等候上峰派人。现在好了,有庄司令在此掌舵。”正谈着,卧室的门被推开了。庄子含一身笔挺的将军裙装走了出来:深棕色的纯毛西服式军装和同色的短裙;米黄色的硬领衬衫上系了一条墨绿色的暗花领带;脚上是一双做工考究的黑色马靴,头上斜戴着一顶缝制得十分精细的船型帽。“怎么样?”庄子含得意地问道。“没想到这么合适,您太漂亮了!”张持和王坚几乎是异口同声。正在这时,外面有人在叫王坚。“对不起,庄司令,我先出去看看。”王坚走后,庄子含挺着丰满的胸脯晃到张持面前,猛地抓了一把他的私处:“那儿有点熬不住了吧。”张持抱住庄子含狠亲了一口:“今晚我们得玩到尽兴!”“哈哈哈哈!”庄子含一阵浪笑。

方青如接到情报:前两天,在阳澄湖附近的周家湾曾发现小股国民党残匪,他们当中还有一个军官模样的女人。“难道是乔娜出来活动了?”方青如感到这是一条重要的线索,她请示上级后,决定带领一个排的兵力三天后进驻周家湾以便监视敌人的活动。和高强分别快两个月了,每天晚上,当方青如独守空房,形影相吊的时候,阵阵的思念之情涌上心头。她时常拿出高强送给她的那枚金色梅花仔细端详,见物如见人,高强的音容笑貌总是会在此时浮现在她的脑海。她热切地期待着去周家湾,因为她总感觉那样虽然离敌人近了,但离高强也近了。

清晨,经过一夜淫欲风流的庄子含梳洗打扮之后,在客厅里享用着王坚为她准备的丰盛早餐。“想不到这穷山恶岭之间还有如此所在,看来我的宏图大业要从这里开始了。”想到这,她放下手中的咖啡,站起身对着门边的穿衣镜自我欣赏起来:墨绿色的薄呢翻领军装配了一条酒红色的领带;熨得笔直的军裤塞在油亮的高跟马靴里;肩膀上的梅花银光闪闪。她显然很满意自己的装束,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直到王坚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庄司令,您找我?”王坚轻声问道。“我今天想去视察防务,再有就是去看看军需库。”庄子含依然专注地看着镜子当中的自己。“是,我就去安排。”王坚离开了客厅。庄子含回到卧室,坐在梳妆台前将紫色的口红涂满嘴唇并戴上了船型帽。她唯一的贴身女卫士把雪白的手套递给她然后为她披上黑色的披风,张持早已等在客厅门外。

早在解放军渡江之前,保密局就已经降大巫山列为未来潜伏的理想基地。在山脚下,有一个连的便衣武装人员驻守,他们是通向山顶的第一道防线。在一个大型的人造山洞里,藏匿着多辆军用吉普和小型卡车,王坚就是用其中的一辆吉普和卡车把庄子含接到了山上。在半山腰,有两个连的兵力隐藏在水泥构筑的暗堡中,他们拥有各种轻重武器,而且弹药充足。驻扎在山顶上则是整个潜伏部队的精锐,他们都是经过国防部和保密局严格挑选的而且身经百战。当初,国防部向毛人凤推荐了一位很有经验的少将负责指挥这支部队。没想到,他在大巫山只呆了三个月便因心脏病一命呜呼。毛人凤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替补人选,只好命令副官王坚代理的指挥权。毛人凤很清楚,王坚对党国十分忠诚,但能力有限,不是个帅才。碰巧庄子含和乔娜火并,跑到了周家湾。虽然,她也不是最佳的选择,但毕竟是自己的心腹,而且王坚从前也是她的部下,让她统领大巫山的部队可算是权宜之计。如此,庄子含就当上了大巫山的纵队司令。

视察了一番之后,王坚陪着庄子含和张持一起来到了山顶后腰的军需库。那是一个由重兵把守、面积巨大的水泥半圆形拱洞,里面按武器,食品和军用物品及服装分类存放。王坚介绍说,这里储备的食品可以供整个部队坚持两年。庄子含暗自高兴天上掉了个馅饼,让她有这样好的机会掌握实权,这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啊。“我庄子含一定要干出一番大事也给国防部和保密局看看!”她心里想着,走出了仓库。

下午,庄子含收到周文冲的电报说共军有一个排进驻了周家湾。她决定亲自带兵血洗周家湾,给共军点颜色看看。张持认为她身为司令,不宜轻举妄动,派一个连下去打一下就可以了。但庄子含立功心切,她命令张持留在山上,她带王坚下山。晚饭后,庄子含把张持留在自己的房间里,她风情万种地说:“明天我就下山了,今晚你还是陪陪我吧。”为了维护她司令的尊严,庄子含没有让张持和她姘居,而是表面上为张持安排了住处。烛光下,除去军装的庄子含少了些许的威严和干练,但多了几分娇柔和妩媚。她趴在床上,饱满的双乳自然下垂,两粒嫩红的rǔ头埋在柔软的被单上面。她抬起一条腿,歪着头富有挑逗地看张持把军装和军裤脱了下来。她那光滑弯曲的后背和翘起的滚圆臀部勾画出一条性感、优美的曲线。张持坐在她的身边,一双温暖的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后背。一会儿,庄子含转过身来,两手握住张持粗壮、勃起的yīn茎上下揉搓,而张持也开始揉捏起她变得有些挺硬的乳尖。庄子含的脸上泛起了潮红,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把张持的yīn茎放进自己由于兴奋而有些粘液的yīn道。两人在床上来回翻滚,最后,庄子含趴在了张持健壮的身上。

当东方刚刚发白的时候,庄子含已经梳洗完毕。她下身穿着墨绿色呢子军裤和平跟马靴,白色的衬衫上系了一条黑色的领带。依旧光着身子的张持帮她把军装套在身上,并递给她一只小巧玲珑的手枪:“虽然射程不远,但可以防身。”庄子含指了指斜挎在腰间的手枪说道:“我有它还不够吗?再说王坚又为我挑选了三个女卫兵。”张持恳切地说:“子含,天有不测风云,还是带上吧。”“好吧。”庄子含把手枪装放进了军装的内胸兜里。

六十多个国军士兵在庄子含的带领下悄悄摸到了周家湾的镇口,他们用带着消音器的步枪打倒了一名解放军战士和一个民兵。庄子含用戴着白手套的手向前一挥,士兵们朝着镇公所的方向冲去。半路上,他们和正在巡逻的解放军遭遇,双方一阵猛烈地射击三名国军士兵当场毙命,解放军的两个战士也被对方密集的火力打成了筛子。剩余的几名解放军战士一边顽强地抵抗,一边向镇里撤退。

镇公所里,听到枪声的方青如和二十几名战士刚一出门,就碰见两个幸存的战士正在和敌人交火。方青如感到敌人来势很猛,打下去只会造成更大的伤亡。于是,她命令战士们撤出战斗。

在四名卫士的护卫下,庄子含走进了镇公所。她得意洋洋解开军装,松了一下脖子上的领带命令王坚:“把老百姓都给我叫到这里来,我又话说。”半个小时后,镇上的居民陆陆续续地被士兵们驱赶着来到了镇公所的大院。庄子含站在高台阶上,手里拿着一只马鞭。她向下巡视,偌大的院子被挤得满满登登,周文冲也装模做样地站在下面。王坚凑到她耳边悄声说道:“除了老的小的,也就这些人了。”庄子含微微点头。她清了一下嗓子,大声说:“各位,我今天到这里来是向告诉你们,国军依然在战斗,国府光复大陆的日子为期不远了!”这时,一阵枪声由远而近。一个士兵慌里慌张地跑进来报告,共军的增援部队打过来了。“他妈的,也不让老娘把话说完。撤!”庄子含一声令下,卫士们分开众人让她跑出了大院。街上,子弹横飞,乌烟瘴气。庄子含让王坚断后,她带着四名卫士和十几个士兵向镇外跑去。

方青如率领着增援部队冲进了镇里,王坚和三十几个士兵利用狭窄的街道两边的房屋作掩护,凭借先进的美式武器和解放军周旋。他本想将院子里的居民抓做人质,可无奈他的人手太少,面对四散逃命的百姓和解放军的进攻他是顾此失彼。战斗仍在持续着,子弹打在砖墙土壁上,残屑四散飞溅,加上浓烈的硝烟让人睁不开眼睛。王坚身边的一个士兵刚一露头,一颗子弹飞进了他的钢盔,鲜红的血液掺杂着脑浆瞬间覆盖了他年轻的脸颊。紧接着,又有几名士兵被击中。透过硝烟中的火药味,王坚可以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完了!”王坚扔掉手中的冲锋枪,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远去的庄子含拔出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永别了,兄弟姐妹们!”他扣动了扳机,一声闷响,王坚握枪的手慢慢地松开,他摔倒在地上,从头上流出的鲜血向四处蔓延……

解放军战士们清剿着残留在镇里的敌人。方青如通过望远镜看到一个军官模样的女人在向镇外的小树林逃去,“是乔娜!?”她内心一阵惊喜,毫不犹豫地带着几个战士追了过去。尾随庄子含的士兵越来越少,只剩下了她和四名卫士。庄子含命令两名卫士留下来阻击追兵,她和另外两个卫士继续撤退。留下的卫士抖擞精神,用她们精湛的枪法射中一个又一个追兵。方青如身旁一个膀大腰圆的战士,大吼一声将一个手雷投向了躲在树后的卫士。轰然一声,水桶粗细的树干被炸碎,漂亮的女卫士霎时变得血肉模糊。看到眼前的惨状,另一个卫士被吓得魂飞魄散,她扔掉手里的武器。当她从树后走出的时候,子弹从四面八方射向了她的躯体,她已经没有了投降的机会。跑得气喘吁吁的庄子含脸色煞白,她后悔昨晚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她让一个卫士搀扶着自己,另一个跟在她们身后。“我们藏车的地方离这里还有多远?”她问道。“应该不远了”卫士回答。“站住!”她们可以清楚地听到后面的喊声。“给我打!”庄子含转头命令身后的卫士。可她话音未落,卫士的胸部被打中,她仰面倒在草丛里,血泡从嘴里溢出染红了洁白的牙齿。方青如和大个子战士一前一后离庄子含和搀扶她的卫士很近了,她停下脚步瞄准了卫士。她的枪响了,庄子含和卫士一起倒下了。方青如刚要快步上前,草丛里窜出一道火舌,她小腿一震跪倒在草地上。“方处长,你受伤了。”随后赶来的大个子想找东西为她包扎,被她制止了:“快把她抓住,当心!她很狡猾。”“放心吧!”大个子看了一眼正在逃命的庄子含自信地回答。此时,庄子含已是披头散发,汗流浃背。眼看着走出这边树林就到了停车的地方,她加快了脚步。突然,在她的正前方出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解放军战士,他乌黑的枪口正对着自己的胸膛。“举起手来,把枪扔了!”他命令道。庄子含顺从地扔掉手枪,举起了戴着白手套的双手。见到对方没了武器,大个子向她走了过去。这时,庄子含俯下身剧烈地咳嗽起来,大个子正要低头看个究竟,只见她一个滚翻从怀里抽出那只张持给她的小手枪“砰、砰!”两枪。大个子的左眼和眉心迸出了血花,他的身体慢慢地向后倒下,但握枪的手依然紧扣扳机,冒火的枪口划出了一条弧线,子弹打在他头顶的树枝上使那些干枯的树叶纷纷下落……

自从庄子含下山后,张持一直心惊肉跳。到了傍晚,他带人来到了山下。天渐渐黑了下来,正在张持进退两难的时候,远处一辆军用吉普疾驶而来。他定睛一看,正是庄子含。他赶忙打开车门,庄子含疲惫地走下车来,她靠在张持的怀里“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第二十章 名单之谜

张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身体极度虚弱的庄子含背上了山顶。经过军医的检查确信庄子含没有受伤,只是有些过度的疲劳,张持才放下心来。他命令各个关口要道严加防范,同时电告周文冲将周家湾的情况随时向他报告。 经过几天的修养,乔娜逐渐恢复了健康。但是,武建刚的死对她的刺激很大。毕竟,她永远失去了一个如此贴心的和值得信赖的助手。她感到如果在阳澄湖这样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得想个办法脱身。她思前想后觉得就这样一走了之很不明智,而且在共产党的地面上到哪里她都不会有好结果,因此必须借助国府的力量去台湾或者美国。她终于想出一个和毛人凤讨价还价的招数。 这天,毛人凤正在办公室阅读庄子含发来的关于袭击周家湾的报告。经过她精心的粉饰,周家湾的大败被说成是与共军正面对抗的一次成功战例。毛人凤心里很清楚,当初国军八百万最后都被打得落花流水,区区庄子含一个女人如何对付得了共军的虎狼之师?当然,她的勇气可嘉,特别是能够亲自出马身先士卒,应该上报国防部为她请功。正想着,翠茜敲门进来。今天,她穿着米黄色的衬衫和毛料军裙,新近染过的秀发变成了金黄色和她白嫩的皮肤相互映衬显得高贵典雅。 她挺着高耸的乳峰款款地走到毛人凤的面前,双手递上了一封密电。毛人凤并不急于看那封电报,他伸手把翠茜揽在胸前。她那柔软和富有弹性的乳房碰到毛人凤肥硕的胸脯,使他那杆靠春药支撑的“老枪”迅速亢奋起来。“小茜啊,你是越变越可人啦……”他说着将右手放到了翠茜的左胸上。翠茜实在无法忍受他那如猪肝般颜色的两片嘴唇中间发出的口臭和雪茄混杂的气味,她轻轻推开他那毛茸茸的肥手,娇声说道:“局长,您还是先看看这封电报吧。”说完,她忽闪了一下那对蓝灰色的大眼睛。“哦,”毛人凤低头扫了一眼桌上的电报,这一看不要紧,他的头就再没有抬起来,翠茜借机悄悄走出了他的办公室。电报是乔娜发来得,她告诉毛人凤由于身体的原因自己已经很难胜任纵队司令的职责。自从国军撤到台湾之后,她不遗余力地发展地下特工网络,到目前已经有三、四百人之众。由于有严格缜密的单线联络系统,只有她乔娜掌握着全部的资料。她希望在香港或台湾将这份名单面呈毛人凤,同时请求他能够为她安排去美国治病。“他妈的!这不是和老子讨价还价吗?”毛人凤不由自主地骂出声来。他点上一支雪茄,狠命地吸了一口。许久,他才将那团浓烟吐了出来。看着逐渐散开的烟雾,毛人凤转而一想,其实,庄子含和乔娜两人都在华南,确实有些问题,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乔娜离开后,庄子含倒是可以收编她手下的部队。至于乔娜,先把她送到美国,让她在那里受训,回来之后再委任合适的职务。 由于没有伤及筋骨,方青如的腿伤一天天地好了起来。但她心中的疑团一直没有解开:那个逃跑的国民党女军官不是乔娜,到底是谁呢?看来,在这一地区还另外有一股潜伏的敌人,情况比预想的要复杂得多。这天下午,方青如收到一份破译了的电报,那正是乔娜发给毛人凤的密电。“如此说来乔娜这段时间还真没闲着,一定要想办法搞到这个名单。”方青如想到这里,命令破译组严密监视台湾动向力争截获那边的来电。高强一直没有消息,这成了方青如挥之不去的挂念。 香港,半岛酒店。这家创始与一九二八年的尊贵驿站融东方神韵与西方风情为一体,将高尚与优雅凝聚成一种无与伦比的非凡气质。它曾多次被评为世界最佳酒店,享有“远东贵妇”之称。两天前,这里顶层的一间豪华套房里住进了一位神秘的客人。她,就是乔娜。 这是一个周末的上午。在套房的客厅里,身穿黑色羊绒短款西装和马裤、马靴的乔娜手里捧着一杯“马爹利”悠闲地靠在一把藤制的躺椅上透过宽大的落地玻璃窗欣赏着尖沙嘴港湾里那往来的船只。蔚蓝的天空艳阳高照,隔音良好的房间使周围显得格外的寂静。两名身穿美式军装的贴身女保镖站在乔娜身后不远的地方,她们似乎也被窗外的景色吸引住了。乔娜喝完杯中最后的一滴酒,站起身来伸开双臂舒展有些疲倦的躯体。雪白的礼服衬衫袖口露在挺括的西装袖子外面,两粒纯金的袖扣在窗前的阳光下十分耀眼。她系上敞开的西装,自语道:“他们也该来了。”正说着,门铃响了。进来的是毛人凤的代表,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两人握手时,都在打量对方。看着眼前的男子,乔娜心里一动:“这个男人很有气质啊。”男子也对乔娜产生了好感:“早就听说她很漂亮,可还是没想到她竟然有如此的风韵。”他克制住心猿意马,彬彬有礼地转达了毛人凤对乔娜的致意,同时,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去纽约的机票和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毛局长同意了您的请求,这是机票和您在美国的费用,毛局长希望您回来之后能继续为党国效力”“谢谢毛局长的关照,。”乔娜回答。“至于名单,我已把它存放在这里的一家银行里。等我顺利抵达美国后,我会通知你们去哪里取银行保险箱的钥匙。”男子不露声色地微微点了点头:“今晚,由保密局出面在中环的富丽华大酒楼为您饯行,不知乔小姐能否赏光?”“悉听尊便!”乔娜很有礼貌地回答。“好!”男子示意保镖打开房门,一个随从模样的人把两个大纸盒送了进来。“这是什么?”乔娜问道。“国防部为您订制的礼服,希望您在美国期间任何正式的场合都能以国军少将的身份出现。”说完,他打开了纸盒。大一点的里面是一套铺放平整的天蓝色纯毛将军礼服,而另一个盒子里放着一双做工精致、油光锃亮的黑色高跟皮靴。“请代我感谢毛局长,我一定按国防部的意思行事。”乔娜面露喜色地说。 入夜,在富丽华大酒楼的门外,晚宴之后的乔娜已有五份醉意,她在毛人凤代表的搀扶下坐进了停在门口的高级“林肯”轿车。一路上,他旁敲侧击希望了解到银行保险箱钥匙的下落。可靠在他肩头的乔娜虽然神志看似不太清楚,但对这一重要的内容却滴水不漏。半小时后,他们回到了半岛酒店。脱掉裘皮大衣的乔娜一身紫色丝绒旗袍,显得亭亭玉立,婀娜多姿。两个贴身保镖知趣地退到了门外,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直到此时,乔娜还不知道这位毛人凤代表的姓名。在保密局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如果和你见面的人不主动说出他的姓名,一定有他的原因,即便你问到,他也不会告诉你。“你不想再陪陪我吗?”乔娜抬起那双勾魂的醉眼问道。这自然求之不得,他挽着乔娜走进了她的卧室。两人拥抱着亲吻对方,乔娜帮他脱下西装和衬衫露出他强健的肌肉。“没看出来你长得这么结实!”她赞叹着。男子没有回应她的恭维,而是低着头解开了她旗袍的衣襟。当他刚要动手为乔娜除下乳罩的时候,她柔声说道:“还是我自己来吧。”说着,她很熟练地把包在酥胸上的粉红色乳罩摘了下来放到了枕边。男子俯下身用舌尖贪婪地吸舔着乔娜的rǔ头,那嫩红的乳尖被紫色包裹着恰似两粒含苞欲放的花蕾。没过多久,他便按奈不住地将铁杵般刚硬的yīn茎插进了乔娜软滑的yīn道。遭此“一击”,乔娜险些昏厥过去。她虽说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可从未经受过如此尺寸的yáng具。男子贴在她的耳边问道:“我是不是太狠了一点?”乔娜摇了摇头:“我喜欢这样。”只是肌肤间短暂的摩擦,他那热乎乎的jīng液便射进了乔娜的身体。他躺在她的身边温柔地对她说:“你是我见到的最有魅力的女人。”乔娜抚摸着他浓密的头发答道:“我也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强壮的男人。”他笑了笑:“宝贝,快告诉我钥匙在哪里,我回去也好向毛局长交差。”乔娜风情万种地看着他说:“别急嘛,我会告诉你的。” 窗外的天色已经大亮,乔娜躺在床上并不打算马上起来,睡在身边的男子不知何时悄然离去。虽然昨晚的经历对她异乎寻常,可经历过诸多男人的她已经没有感情可言,性爱在她看来更像是一场游戏。 “说不定他是毛人凤派来的杀手,他一旦得到了名单,我也就活到头了。”她心里想着,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大约十点钟,乔娜从床上起来。她身穿藕荷色的睡袍靠客厅的沙发上慢慢地享用侍者送来的欧陆式早餐。电话铃响,保膘拿起听筒。对方是中央社记者说是要对乔娜进行专访,喜欢出风头的她很痛快地答应了。午后,换上将军礼服和皮靴的乔娜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精心地为自己化装。这也许就是谢幕前最后的表演了,回想起在阳澄湖的日日夜夜她感叹着:“具往矣!明天我就要去自由世界了。”门外传来了铃声,乔娜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双眉和睫毛都经过了修饰;性感的嘴唇上涂满了紫红色的唇膏;裁剪合身的将军礼服亮丽、笔挺。她十分满意自己的打扮,在离开梳妆台前有整理了一下脖子上宽大、柔软的领带。在她走出卧室的时候,保膘正在打开外面的房门。说时迟,那时快。进来的人飞快地将一枝银色的短标刺进了保膘的心脏,保膘一声未吭重重地倒在了地毯上。另一个保膘虽然已持枪在手,可还没有来得及扣动扳机右眼也被银标击中,缓缓地靠着墙滑倒在地。乔娜的右手慌忙从怀里抽出一把小巧玲珑的银色手枪对准来人。“别动。”她大声叫道。来人寻声望去,站在卧室门口的这个军官打扮的女人浓妆艳抹,纯毛的将军礼服熨烫得一丝不苟:西装式的上衣刚好过腰;军装翻领上的领花和肩章上的五角星泛着金光;超短的军裙下一双笔直修长的大腿被秀气、硬挺的高跟皮靴包裹着。“方青如?!”乔娜看清来人后十分诧异。方青如此时也确信眼前的女人正是她一直想要抓到的乔娜,“想不到在芦苇荡混了这么久她的气色还不错。”方青如心里想着向前迈了一步。“你给我站住!来人哪!”乔娜倒退了两步。“别叫了,外面的卫兵早就被我送上西天了。”方青如轻蔑地说道。乔娜脸上掠过一丝惊慌,她挽起缀着红色袖线的军装袖子露出金色的暗花里衬,然后左手插在细腰上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把潜伏的特务名单交给我。”方青如答道。“哈哈哈哈!”乔娜狂笑道:“你别做梦了。”她指了指自己丰满的胸脯接着说:“它就在这里,可惜你拿不到。”方青如思忖着那份名单到底被乔娜放在了哪里,她抬眼看着乔娜:硬领的高级紧身衬衫上的黑色领带向外突出几乎占满了整个军装的领口。“难道她把名单藏在了乳罩里?这个不要脸的婊子。”方青如心里骂道。“看在我们以前共事的分上我可以不杀你,但你得马上从我眼前消失!”乔娜傲慢地说。“你就那么自信能杀了我?”方青如问道。“你有天大的本事也快不过我的子弹!”乔娜得意地说。方青如刚想说什么,电话铃响了。就在乔娜分神的那一刹那,方青如猛扑了过去。乔娜的手枪被甩了出去,两人撕打在一起。按说,乔娜不是方青如的对手,但由于方青如刚刚伤愈,加上从上海赶赴香港一路辛苦,而乔娜以逸待劳又以性命相拼,两人一时不分上下。乔娜皮靴细长的金属后跟无意中踢到了方青如痊愈的伤口,一阵剧痛令方青如有些松懈,乔娜趁机翻身骑到她的身上。此时,乔娜的礼服裙后开气已经撕开大半,黑色绣着金丝的领带也从军装里面翻了出来,她两条穿着皮靴的白皙大腿紧紧压着方青如的两肋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快来人哪!”乔娜扯着嗓子喊道。方青如忍住疼痛用右手从腰间抽出最后的一支银标用尽全力刺进乔娜小腹的左侧,乔娜惊异地低头看去,军装下摆处有一根金属样的东西刺进了自己的身体,撕心裂肺般的的痛楚随之而来。“啊!”乔娜惨叫着仰面倒下。方青如扒开她的军装和衬衫,发现她的乳罩左边比右边高了一点。她把它扯下来仔细查看,终于,在乳罩左侧的夹层里找到了一个写着密密麻麻人名的白色稠布。“救救我。”乔娜哀求道。她斜靠在沙发边,鲜血不断地从她捂着伤口的细嫩双手指缝间向外渗出。方青如刚要说什么,一颗子弹射中了她的后心,她一头栽倒在乔娜的身边。乔娜喘着粗气定睛一看:“是你!”她有气无力地叫道。来人走到方青如的身边,从她的手中拿过名单揣进了怀里。“救救我吧。”乔娜的声音已经变得十分微弱。来人将银标从乔娜的腹部拔了出来,顿时,血如泉涌。“好我成全你!”来人撩开乔娜军装的左边的衣襟狠狠地将银标扎在了她高耸的乳房上,乔娜已经变得惨白的脸一阵抽搐,一缕鲜红的液体从嘴角溢出滴在了她军礼服三排色彩鲜艳的勋条上。她两手死死抓住军装的衣角,皮靴的后跟把地毯踢出了两道深深的印记……

第二十一章 乱云飞渡大巫山

保密局住香港的特务接到酒店的电话后迅速赶到了乔娜的豪华套房。他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除了套房外的卫兵被刺中喉管之外,客厅里的两个女保膘也都被暗器击中令人惨不忍睹。在卧室里他们看到了倒卧在血泊中的乔娜:她军装敞开,鲜血把米黄色的衬衫染成了暗红色;高耸的乳房大半袒露在外面;被刀切开的乳罩丢弃在旁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只是呆滞地注视着前方。曾经与她一夜春宵的毛人凤代表蹲在她的身旁,他发现乔娜被撕破的毛料短裙的金色美丽绸里衬有一些已经变干的液体印迹。“看来刺客是先杀后淫,这不像是共党的勾当。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人要置她于死地呢?或者说是为了那个潜伏名单杀了她?”他思索着猛然瞥见在乔娜尸体旁不远处还有一滩血迹,显然,还有一个人受了重伤或者已经死亡,只是先他们一步被转移了。“真复杂啊。还是留给侦缉处去操心吧。”他直起身来最后看了一眼乔娜,一挥手让随从把尸体包好抬了出去。当晚,他将乔娜遇刺的情况报告了毛人凤。

时间过去了两天,在香港圣?玛丽医院的特护病房里,深度昏迷的方青如生命垂危。中共驻香港的办事处通过关系利用化名才安排她住进了这家医院,并聘请了该医院资深的外科医生施行了手术。上海的军管会也派人专程来到香港。每天都有人守护在她的床边,他们都焦急地期待着方青如能够脱离危险早日醒来。

在上海的军管会的办公室里,军代表老钟忧心忡忡地在来回渡步。他后悔当初接到乔娜出逃的消息后轻率地同意了方青如只带两名助手前往香港“虎口拔牙”的计划,让他更为懊恼和痛心的是后来他才得知方青如竟然置个人安危于不顾,独自深入虎穴从而导致她身负重伤行动失败。老钟从方青如的助手那里了解到,当他们来到乔娜的豪华套房后发现方青如是被人从身后击中的,而且他们还注意到乔娜被奸淫过。显然,这不是保密局的人,他们应该营救乔娜才合情理,何况这些人是后于我们赶到的酒店。“看来,还有第三方对这份名单感兴趣,那会是谁呢?”老钟陷入了沉思。

乔娜走后,高强临时接管了第六纵队的指挥权。由于他和几位军官的关系都很和睦,大家对他也还服气,因此,队伍暂时处在稳定的状态当中。国防部对乔娜离职的解释是她将另有任命,第六纵队原地待命。一个星期后,高强接到国防部的电报命令他们随时准备接受大巫山庄子含上校司令的收编。当他把这一上峰的指令转达给二团和三团的两个上校团长时,两人破口大骂认为说什么也不能听从庄子含这个小妖精的调遣。高强等他们发泄够了之后,缓缓地说道:“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丈夫在世能曲能伸,只要队伍在咱们手里谁也不能怎么样。再说,”他停了停,看见两个团长都在认真地听着,便继续道:“上山之后我们可见机行事,何况这里终究不是久留之地。大巫山毕竟是个天然的屏障,我们在那里还可以和共军周旋。”“老弟说的有道理啊!”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初春的大巫山雾气昭昭、烟云缭绕。在山顶的国军司令部里,身穿军官衬衫、呢子军裤和高跟皮靴的庄子含坐立不安。她一头油亮的秀发垂在身后,由于睡眠不足眼圈有些发黑,那俏丽的脸颊也变得苍白失去了血色。“再给山下打个电话,问一下张副官回来没有。”她对站在一边的女秘书命令道。可怜的秘书不知打了多少次电话,终于,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山下报告说张副官已经上山。满脸愁云的庄子含松了一口气,她拉紧挂在脖子上的墨绿色真丝领带对着秘书打了各响指。秘书赶忙将搭在衣架上的将校呢军装套在了她的身上,并把船形帽也递到了她的手里。戴好帽子,庄子含系上军装的纽扣:“走,我们去门口迎接张副官。”两名卫士和秘书尾随庄子含走出了司令部。

浓雾渐渐散尽,太阳坠到了山后,几缕余晖穿过灰色的浮云把天际染成一片金黄。凉彻刺骨的寒风吹来,庄子含打了个寒颤。秘书将黑色的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随后安排门前的卫兵和庄子含身边的卫士注意警戒。庄子含举目远眺,山下蜿蜒崎岖的小路隐没在郁郁葱葱的树木之中。“司令您看!”秘书叫道。庄子含接过望远镜随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小路上出现了三个人影。“你终于回来了。”庄子含自语道。

在卧室里,庄子含和张持紧紧相拥彼此亲吻着对方。“想死我了。”庄子含的嗔怪中充满了柔情蜜意,“我也一样。”张持解开庄子含的呢子军装把手伸进她的衬衫轻轻揉捏着她丰满的乳房。“事情还顺利吗?”庄子含关切地问道。张持点了点头:“名单我已经拿到手了。”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绸布。“那乔娜呢?”她接着问。“她死了。”张持在回答她时一种复杂的神情在脸上闪过。“是你把她干掉的?”庄子含兴奋地追问。“不,”张持摇着头答道:“是一个女的先我进到了乔娜的房间,是她干的。”他把三排联在一起带有血迹的勋条交给了庄子含:“这是我从乔娜的军装上撕下的。”庄子含看都没看地扔在地上用皮靴的后跟将它碾碎。她皱起眉头入了沉思:“她会是谁呢?难道还有其他什么人破译了乔娜给保密局的电报?”“那个女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张持在努力回忆着。“反正我把她干掉了。”“好了,从今以后华南的地下武装力量全都掌握在我们手里了。”庄子含得意地说。“我们要好好亲热一下了。”她说着脱掉了身上的军装。张持把她搂在怀里温柔地说:“子含,你比我走的时候瘦多了,气色也不太好。我看你还是先养一养,我们来日方长。”“都是想你想的。”庄子含撅起小嘴撒娇般地说。用过晚餐,两人又聊了一会便睡下了。不一会,张持就听到身边庄子含均匀的呼吸声。可是他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睡,乔娜那凄楚的目光让他难以忘怀。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占有了她,而且是在她奄奄一息的时候。在她身上所散发出的魅力和美艳竟然让他铭心刻骨。“难怪当初江梦长和武建刚会为她置生死于不顾,有道理啊。”张持内心一阵感慨。他悄悄拿出一直藏在身上的乔娜的内裤放在鼻子边上贪婪地闻着留在那上面的气味。

收编的行动开始了。为了不被解放军发现,第六纵队的两个团分期分批在周家湾的联络员周文冲的协调下秘密向大巫山转移。在途中,三团被打了伏击,死伤大半。只有团长和高强带着一个连的兵力逃上了大巫山,高强也借机向外传递了情报。

傍晚,庄子含在山顶司令部的会议室里举行了一个欢迎晚宴。十几名军官各个军装笔挺,庄子含也是一身将校呢军装和短裙。这是一次尴尬的聚会,因此不到两个小时就结束了。在众人离去时,庄子含叫住了高强。“特派员别来无恙?”庄子含阴阳怪气地问道。“托司令的福,今天能够在这里相聚。”高强装作十分谦卑的样子回答。庄子含向前走了两步坐到一把椅子上,跷起二郎腿接着说道:“特派员一个多月前的话犹在耳边啊。”“不知您指的是哪句话?”高强满脸困惑地问道。“啪”的一声,庄子含放下翘着的左腿,黑色皮靴的后跟落在砖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你说过在与乔娜火并时会支持我,这么快就忘了吗?”“本人是保密局派来的特派员,一切当以党国利益为重。我不赞成火并,但确实认为司令您可当大任,事实也证明了我的判断是正确的。”听到夸奖,庄子含口气缓和了许多:“今后还希望我们能够精诚团结,共同对付共产党。”“责无旁贷!其实这收编虽然国防部已有明令,但本人做了很多工作才使这个计划实施得很顺利。”庄子含起身走到高强的面前用手拍了一下他的肩头装腔做势地说:“今后还要靠特派员多多帮忙啊!”“好说,好说。”高强微笑着回答。

回到自己的住所,高强发现二团和三团的两位团长早已等在那里。“那个婊子都跟你说了些什么?”他们迫不及待地问道。“还不是给我个‘下马威’”高强故做郁闷地说。“他妈的,这个小妖精,刚才在饭桌上你看她那副老三老四的样子,惹烦了老子去投共军!”三团团长忿忿地说。高强慌忙制止了他:“老兄低声,隔墙有耳啊。”他偷眼看了看两人的表情火上浇油地说:“咱们现在是‘人在屋檐下那能不低头’啊。”“说的是啊。”年岁大一些的二团团长长叹一声:“可这样下去,我看还没等到共军打过来我们就得被她给收拾了。”“老子先把她给毙了!”三团团长摸了一下腰间的左轮枪。“老兄息怒,我还是从长计议吧。”高强劝道。他心中暗喜:“看来敌人的内讧又要来了。”

在温暖的被窝里,庄子含一丝不挂地躺在张持的怀里。她对自己今天的表现很满意,认为把那两个团长给镇住了。张持则不以为然,他一边玩弄着庄子含娇嫩的rǔ头一边说道:“我看三团长那小子没憋好屁,明天我们开会是你可要当心。”庄子含把柔软细滑的小手放到张持早已硬起的yīn茎上柔声地说:“明天叫卫士们守在会议室周围不就结了?再说,还是那句话,有你我怕什么。”她偏着头亲了张持一口。张持猛地把庄子含压在身下,他的yīn茎准确地插进了她已经分泌黏液的yīn道。就在这一瞬间,乔娜闪现在他的脑海。顿时,他yīn茎软了下来。“你怎么了?”庄子含不解地问道。“哦,没什么,也许是我太累了。”他局促地回答。庄子含将信将疑。

第二天一早,包括高强在内的几名校级以上的军官准时来到了会议室。十分钟后,随着“司令到”的一声高叫,身穿深绿色呢子军装和短裙的庄子含在张持、秘书和两名贴身卫士的陪同下走了进来。所有军官都起立迎候,她走到桌前摘掉雪白的手套和戴在头上的船型帽交给身边的秘书,然后作了一个请大家坐下的手势。“各位,”她清了清嗓子:“今天我请大家来是要讨论一下大巫山的防务问题。由于第六纵队二团和三团的加入,我认为有必要将目前的安排作个调整。”她说着,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我想听听各位的高见。”“我先说两句。”负责大巫山山顶防务的高个子中校团长首先开腔:“目前大巫山的核心防务已经比较完善和稳定,卑职认为二团和三团的弟兄应该负责加强山下外围的防务。”他还没有说完,三团团长拍案而起:“照你的意思我们出生入死来到这里是给你们当炮灰来了?”高个子团长和颜悦色地说:“老兄这是什么话,本人出此建议完全是为大局考虑。”“狗屁的大局,老子来大巫山之前和共军一战死的只剩几十人怎么担任外围的防守?”庄子含看到三团团长如此的出言不逊,气得脸色通红。她解开军装的金色纽扣耐着性子对三团团长说:“你的部队减员我可以给你补充,但外围的防御至关重要!我看就这么定了,由你负责山下的防务。”“庄司令,”二团团长慢条斯理地开口了:“我看这样吧,卑职属下的人员比较完整,外围的防务又我们二团来担任吧。再说,三团也需要做些休整。”老奸巨猾的二团团长有自己的如意算盘。“不行!”庄子含较起劲来,她脱掉身上的呢子军装甩给秘书:“我已经决定了,不能更改!我以为,各位当以党国利益为重,不要计较个人得失。”三团团长气得嘴唇发抖,他强压怒火一字一句地说道:“庄司令,当初在阳澄湖火并那是各位其主。你不要公报私仇!”也许是感觉有些冷了,庄子含两手抱肩搓着上臂,秘书把军装又披在了她的身上。三团团长接着说道:“虽然是国防部的命令,但是,我们也可以不来大巫山,各位弟兄就是为了党国大局才冒死投奔你庄子含。”“你叫我什么?”庄子含凤目圆睁。“庄子含,怎么样?!”三团团长摆出挑战的架势。“浑蛋!”庄子含低头要去掏斜挎在腰间的手枪。三团团长“唰”地抽出了左轮枪对着庄子含:“你才打过几天仗,跟我抖威风?”会议室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庄子含身后的卫士们也都端起了冲锋枪。“你要造反啊?!”庄子含大声问道。二团团长和高强慌忙劝阻三团团长,拉扯之间他手中的左轮枪走火子弹打在了庄子含的左臂上。“唉呦!”她一声惊叫。由于距离太近气浪把她推到椅子边上又摔倒在地,军装也从她身上滑落。“子含!”张持情急间忘了上下之分弯腰去搀扶庄子含。“啪啪啪!”两名卫士的枪同时响了,三团团长宽大的面庞和前胸被打得血肉模糊。

左臂还在流血的庄子含在张持和秘书的搀扶下离开了会议室,三团团长也被门外的卫兵抬了出去,收编后的第一次军事会议就这样以流血而结束。几名军官面面相觑,无言以对。高强平静对大家说:“各位先回去吧,山下外围的防务的问题等庄司令康复了之后再谈吧。”

晚饭之后,高强来到了庄子含的住所。卫兵通报之后,秘书把他引进了客厅落座。过了一会儿,穿着玫瑰红丝绒睡袍的庄子含从里屋走了出来。她酥胸半露,一条和睡袍同样颜色和质地的腰带松散地系在腰间,左臂被白色的绷带固定挂在胸前。高强起身问道:“司令伤势如何?”“没什么,只是擦破点皮。”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谢谢特派员的关心。”她抬起眼睛似在询问高强的来意。“我来一是慰问司令,二是想看看您对外围的防务有什么新的想法?”高强喝了一口秘书送上的清茶。“特派员有什么高见呢?”庄子含反问。“我看有必要让二团负责外围的防御,三团剩下的人员也可以补充给二团。”高强说完看着庄子含等待她答复。庄子含点了点头:“有道理,让我考虑一下,我们明天上午再开会讨论吧。”“好,司令多保重,我就不打扰了。”高强起身告辞。“我不远送,请秘书代劳。”庄子含也站身来把高强送到客厅的门口。“特派员留步。”高强说完,和秘书向大门外走去。庄子含望着高强的背影若有所思 张持从里屋出来轻轻揽住她的细腰。“在想什么呢,宝贝?”他问道。“高强这个人总叫人有点琢磨不透。”庄子含答道。“此人的背景和保密局确认过吗,她靠在张持的身上轻声问道。”当初乔娜曾派人专门调查过,没有问题。“张持回答。”再查一下!“庄子喊命令道。”是,我的司令,你现在该休息了。“他说完,把庄子含抱进了卧室。躺在床上,庄子含风情万种地问道:”今晚你想要吗?“张持帮她脱下睡袍,摇了摇头:”你都受伤了,还是好好养伤吧。“”只要你愿意,我作什么都可以。“庄子含倒骑在张持的身上,把他坚挺的yīn茎放到自己的嘴里。她用自己洁白的牙齿轻轻地啃咬那粗壮的筋肉,张持呻吟着,两手从庄子含的身后伸向她的前胸紧紧包住她由于兴奋而膨胀的双乳。他内心因为乔娜的事有些歉疚,他暗自告诉自己,从今以后忘掉那个已经死去的女人。

深夜,高强的房间里乌烟瘴气。二团团长和三团的副团长聚在那里不停地抽烟。“我看咱们是没活头了。”三团的副团长垂头丧气地说。二团团长掐灭手中烟头叹了口气:“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他看着高强问道:“老弟,你有什么主意?”高强吸了口烟说道:“我刚才去见了庄子含,再次向她建议让你老兄去山下。”二团团长赶紧问道:“她怎么说?”高强摇了摇头:“她说再想想。”“实话说吧,老弟,我觉得下山是美差。不仅‘天高皇帝远’,万一,”他犹豫了一下说道:“万一有个山高水低,咱也有个退路。”“说得是啊,”三团的副团长接过话头:“我也想去山下,省得整天看着庄子含那张鸟脸。”“让你们团和二团合并我也向庄子含建议了,等明天吧,看她怎么说。”

第二十二章 风骚翠茜

方青如终于苏醒了过来。张持射出的子弹贴着她的心脏从前胸穿出,她幸运地与死神擦肩而过。在香港休养了三个星期后,方青如回到了上海。在上海人民医院的病房里,方青如眼含热泪地对老钟说:“我没有完成任务,请组织给我处分。”老钟微笑着摇了摇头:“这次失手我也有责任,你别想那么多,当前首要的任务是要养好伤。”“听说乔娜已经死了?”方青如关切地问道。“是啊,你还能回忆当初的情形吗?”老钟坐在方青如的床前帮她掖好被子。“当时我刺了她一标,可那不会是致命的。”方青如在回想着一个月前的那段经历。“看来,向你开枪和杀死乔娜的是一个人。”老钟分析道。方青如若有所悟地说:“会不会是大巫山上的敌人?我记得上次在周家湾追击一个敌女军官,看她穿的军装至少也是个校官,但她不是乔娜。看样子像是另一股敌人,再说,敌人内讧之后高强曾向我们发过情报说明他和乔娜在一起。如果周家湾的敌人是乔娜一伙的,高强是一定会再次向我们传递情报的。因此,这很可能是敌人在狗咬狗。”“想不到,你身体受了重伤,克斯为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啊?”老钟由衷地笑了。“赶快把伤养好,我们下一步就要全歼大巫山的敌人。”“我一定要参加!”方青如迫不及待地说。 乔娜被刺让毛人凤十分震惊,他认定这件事与庄子含有关。毛人凤觉得如果他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么至少那份名单没有被共产党拿去。但无论如何,一位国军的高级军官被人杀死在豪华的半岛酒店,时间很丢人的事情。在办公室里,毛人凤情绪坏到了极点。这时,翠茜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为什么不报告?”毛人凤没好气地问道。“我刚才看见您进了办公室,而且情绪不太好,想来安慰您。”说着,她把毛人凤的将军服脱了下来,然后为他按摩起肩膀来。毛人凤闭起双眼很享受地靠在沙发上。“唉,只有你心疼我呀。”毛人凤慢悠悠地说。翠茜站在他的身后撇了一下性感的嘴唇,口是心非地说:“局长,这是我应该做的。”毛人凤伸捏了捏翠茜细嫩的满意地点了点头。 深夜,窗外的微风吹拂着法国梧桐发出“唰唰”的声音。在办公室的里间,浑身肥膘的毛人凤赤条条地躺在床上不错眼珠地盯着翠茜。她笑吟吟地脱掉身上的军装、衬衫、军裙和高跟鞋,“继续,继续!”毛人凤催促着。一眨眼,她也变得一丝不挂。用过春药的毛人凤果然尽头十足,他趴在翠茜娇小、嫩滑的身体上尽情地“蹂躏”。一翻折腾过后,她斜靠在毛人凤的怀里用秀气的小手揉搓着毛人凤如依旧勃起的yīn茎:“您好厉害呀,真是宝刀未老老!”她娇滴滴地说。毛人凤有些得意地捏了一下她的rǔ头,靠在她的耳边说道:“小茜啊,我想派你去干一件大事。”看到翠茜没有反应他接着说:“你最近得去一趟大陆。”“什么?!” 翠茜挺起身来惊愕地叫道。毛人凤把她搂在怀里安慰道:“别紧张,你去一两个月就回来。我要你作为我的特别督察去大巫山,因为我一直怀疑乔娜的被杀以及名单的丢失都和她有关系,另外你也顺便核实一下我上次派去的特派员。”“不嘛!”翠茜撒娇地说:“人家一个小女子,到那种地方,不是被共军杀了,早晚也得被庄子含给整死。”“她敢?你是我的心肝宝贝,谁也休想把你怎么样。等你回来了,我就提升你为中校。”“真的?”翠茜瞪着那双大眼睛问道。“一言为定!”毛人凤十分肯定回答。 第二天,翠茜被毛人凤派到档案室查看有关派往反共救国军第六纵队特派员的资料。虽说是毛人凤的秘书,但身为少校,她平日呼三喝四很少亲历亲为。而这样的机密资料有得她又亲自查阅,面对各种编号和复杂的文档,她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终于,她找到了特派员的资料。她正要仔细看上面的内容和照片,外面有人叫她,于是,她合上档案夹走出了档案室。出门前,她吩咐管理员先不要把档案放回原处。在以后的几天,她被派往特训营进行了潜往大陆之前的针对性训练,而关于特派员档案的事早被她忘到了九霄云外。 一周之后的一个深夜,翠茜乘坐美国空军的飞机同三个大木箱一起被空投到了大巫山主峰附近的一个山坳里。依照指定的联络方式,她终于与山上接应她的特别行动队会合。尽管她计划在大巫山只停留两个月左右,但过惯了舒适安逸生活的翠茜还是将她的衣物和高档的生活必需品带到大巫山。当夜,翠茜在司令部见到了庄子含。看着眼前的年轻女子虽然略显狼狈,但依然难掩她的妩媚动人,庄子含内心已有了几分的妒意。翠茜也在暗自慨叹庄子含的美貌:“难怪毛人凤总把这个女人挂在嘴边,原来确实是个美人坯子。”她转达了毛人凤要她负责甄别特派员的命令。“既然如此,那你明天先不要露面,暗中确认一下特派员的真假。”庄子含说道。 第二天一早,身穿普通咔叽布作战服的翠茜被庄子含叫到了会议室,透过那里的窗子可以清楚地看到从餐厅出入的军官们。翠茜站在庄子含的身边,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窗外。“你看他来了。”庄子含低声说道。只见一个身材高大、面目英俊的军官缓缓走进了餐厅。其实,翠茜根本就不知道这位特派员到底长的是什么样子。在被空投到指定地点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犯了这样一个天大的错误。一切都已无可挽回,她只有凭自己的直觉去判断了。当她来到会议室看到外边三三、两两的军官时,心里一阵恐慌。因为如果特派员和其他人走在一起,庄子含让她辨认,她将无言以对。还好,庄子含没有这样作,而且特派员是孤身一人走进了餐厅。她的脑子在飞快地运转着:如果说他不是,万一弄错她将会有大麻烦,如果说他是,至少在眼前她不会有什么问题,反正过不多久她回台湾了,如果真是假冒的她在毛人凤面前撒娇耍赖,相信也能过了这一关。于是,她看着庄子含点了点头,后者长舒了一口气。 当晚,庄子含在会议室里举行了一个简单的欢迎酒会把翠茜介绍给所有校级以上的军官。穿着薄呢军装和短裙的翠茜显然作了精心的准备:黑色的长发盘在脑后一顶小巧玲珑的船形军帽斜戴在头上;有着西方人轮廓的面庞由于擦了高级法国面霜而显得光滑靓丽;弯弯的细眉下一双蓝灰色的大眼睛撩人心魄;熨烫平整的军装翻领里露出雪白的真丝衬衫和闪亮的玫瑰色高级领带;超短裙下是一双深蓝色漆皮高跟马靴。与翠茜的光彩照人相比,庄子含虽然也有动人的美貌,但过度的性生活使她看上去有些憔悴,而且身上军装的款式也显得老旧。军官们虽然知道作为毛人凤的秘书,翠茜很可能就是他的情妇,可此时也顾不了许多,都纷纷与翠茜搭讪、调情,庄子含身边只有张持在和她闲聊着。此刻,翠茜似乎很享受被这些军官追捧和簇拥的感觉,不过,这些男人大都歪瓜裂枣,她看不上眼,倒是和庄子含站在一起的说话的张持引起了她的主意。“这个男人风流倜傥,我得认识一下。”她心里想着,不由自主地分开众人走到了庄子含的面前:“庄司令,感谢您为我接风洗尘。我们两个干一杯。”待庄子含喝完杯中红葡萄酒,她不失时机地问道:“这位是?”她不等庄子含把话说完便迫不及待地将自己嫩滑的右手伸向张持:“张副官,今后多关照啊!” 两天后的一个傍晚,刚从山下有事归来的张持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回首望去,身着光鲜便装的翠茜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她上身套了一件湖蓝色的高级马裤呢西装,同色的长裤塞在黑色的小牛皮高跟马靴里,一顶贝雷帽下卷曲的长发铺洒在略微翘起的西装垫肩上。看到张持停下了脚步,翠茜快步上前。她双手背后,故意挺起格外突出的前胸歪着头娇声问道:“张副官这是要到哪去呀?”“啊,我刚从山下回来。”张持被那扑鼻而来的香水味道搞得心猿意马躁动起来。翠茜大方地用戴着黑色羊皮套的右手挽住张持用一种不容商量的口气说:“到我房间去坐坐吧?”张持内心求之不得,于是,便与翠茜一同来到了她的住处。进到起居室,翠茜摘掉皮手套和贝雷帽把它们扔在茶几上,然后亲昵地把张持按在长沙发上。趁着翠茜招呼勤务兵少咖啡的功夫,张持偷眼打量起面前的这位混血美人。他不得不承认虽然庄子含也很漂亮,但论气质和身材,翠茜无疑是更胜一筹。正想着,翠茜紧靠他坐了下来。“翠茜小姐在这里过得还习惯吧?”张持没话找话。翠茜微微点头,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张持。与她如此的接近,他甚至能够感觉的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的荷尔蒙正在不断地给与他刺激。女勤务兵敲门走了进来,她摆好杯、盘,正要倒刚刚煮好的咖啡,翠茜制止了她:“我来,你去吧。”她放下咖啡壶,一声不响地走了出去。翠西站起身来弯腰为张持倒上咖啡,她垂下的长发发梢轻轻撩过张持的面颊。他换了个坐姿,让裤裆里的那个东西有更大的膨胀空间。俯身的翠茜显得十分性感:那柔软和极其丰满的乳房、纤细的腰肢和滚圆、上翘的臀部被剪裁合体的西装勾络得淋漓尽致。“你别忙了,坐下吧。”张持情不自禁得把手放在了她的腰上。翠茜就势坐在了他的怀里,两人相互紧紧搂抱着一阵亲吻。“我第一次看见你,就喜欢上了。”翠茜略带羞涩地说。张持一边忙着解开她西装的双排银色纽扣,一边赞美道:“你是我见到的最美丽、最性感的女人!”翠茜兴奋地“狠狠”地亲了张持一口,猩红色的唇印落在了他的脸上。张持缓缓脱掉翠茜身上的西装,那水红色印有兰花图案的美丽绸里衬和她贴身的银灰色丝绸吊带背心相互映衬。透过薄如蝉翼的内衣,翠茜因没戴胸罩而饱胀的双乳轮廓分明,两粒娇嫩的rǔ头依稀可见。她贴着张持的耳朵柔声说道:“我们去床上吧。”张持两手把她抱在怀里,走进了翠茜芳香十足的闺房。来到床前,翠茜依旧勾着张持的脖子不愿松开,她的乳房紧靠着他健硕的前胸。“我真的好喜欢你!”她一脸潮红地说。张持把她放在床上,帮她脱下西装裤和皮靴露出里面窄细的黑色三角内裤。翠茜侧卧在床上,高耸的乳峰挤压出一条深深的乳沟。张持手脚麻利地除下身上所有的衣服,看着他那紫红色刚硬的yīn茎翠茜的眼里放射出渴求和贪婪的光芒。她趴在张持的身边用手托住他的睾丸,伸出舌尖轻轻地舔着他有些振颤的guī头。受到刺激的张持猛地把翠茜压在身下,他两手抚摸着她硬实、隆起的乳房,把yīn茎插入她的yīn道里。在张持的yīn茎经过翠茜yīn唇的一霎那,她变得异常亢奋,yīn道迅速收缩把这根筋肉紧紧地包裹。两人在不大的床上翻来滚去,翠茜的嘴里不时地发出满足的呻吟声。只过了几分钟。张持带着体温的jīng液便射向了她的子宫,翠茜激动得泪水从眼眶溢出。自从她为毛人凤做小之后,一直与他经历着最为传统的性交方式。步入老年的毛人凤既无青壮年男人的激情,也毫不浪漫,翠茜自然也无法体味像现在这样销魂的男欢女爱。当张持试图拔出yīn茎的时候,翠茜双手按主张持的臀部撒娇地说:“不嘛,我还要!”张弛把嘴贴在翠茜诱人的樱唇上,并把舌头伸进了她的嘴里…… 当张持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庄子含身边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了。他很想立即入睡,但憋了一晚的庄子含不依不饶。他只好“重振战意”让庄子含骑在自己身上,可是他的yīn茎不管庄子含如何戏弄都无法振作。毕竟,与翠茜的一连三次,已经让他殚精竭虑。庄子含很是奇怪,张持只好推说是因为这两天过于疲劳所致。 自那以后,张持经常借口要到山下视察防务去与翠茜幽会。久而久之,庄子含对他鸡鸣狗盗的勾当也有所闻。这天傍晚,她接到报告张持又进了翠茜的房间,她赶忙披上军装带着秘书和两个卫士悄悄来来到了翠茜卧室的窗前。透过捅破的窗户纸,她看到张持赤裸着上身靠着床背,身穿白色丝绸睡袍的翠茜前胸袒露依偎在他的怀里。她一脸陶醉地对张持说:“我们这样偷偷摸摸得到那一天才是个头啊?”没有听到张持的回答,翠茜仰起头来问道:“你说是我漂亮,还是庄子含漂亮?”“当然是你漂亮了。”张持毫不犹豫地回答。“那我和她,你更喜欢谁?”翠茜接着问。“当然是你!”张持的回答让窗外的庄子含怒火中烧,她恨不得冲进去在这两个人身上穿几个血窟窿。房间里,张持和翠茜依旧在调情,全然不知外面有人在偷听。此时,翠茜已经脱掉睡袍,她趴在张持的旁边,把他坚挺的yīn茎放进了自己的嘴里。张持仰卧在床上双手捧着她的头,髋部一起一伏让yīn茎和翠茜性感、涂满唇膏的小嘴相互摩擦。“这个骚货,花样还不少。”庄子含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气哼哼地走了。与翠茜口交过后,张持把她揽在胸前温柔地说:“我们老这么做你不累吗?”翠茜抬起她弯弯的睫毛下那双勾魂的大眼睛娇滴滴地说:“我愿意经常和你做爱,只要你别搞坏了身子。”说着,她把手放在张持那开始松弛的yīn茎上。张持亲了她一口:“你真得这么在乎我?”翠茜是劲点了点头。张持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说:“太晚了,我得回去了。”说完他翻身下床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衣服。翠茜跪在床上,把雪白的被单裹在胸前看着张持。“你要走啦?我会想你的。”她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张持不忍离开,他坐到床边抱起翠茜。她再也忍不住嘤嘤地哭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永远在一起呢?”张持无言以对。 回到房间,庄子含心里在盘算着如何应对此事。其实,男女之情她看得很淡,尽管作为女人她很在意自己对男人的魅力。她不仅憎恶翠茜这个骚货,而且也怨恨张持如此的朝三暮四。她很想杀了这对狗男女,但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很清楚,上次三团团长的死对士气产生了不利的影响,如果这次再杀了被看作是自己心腹的副官,除了军官们会对自己有看法,还很有可能动摇军心。另外,翠茜是毛人凤的人,杀了她,必然会得罪毛人凤。她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公开和张持的关系,否则,张持和翠茜有染对自己来说是很丢面子的。思前想后,庄子含觉得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让翠茜滚蛋。当然,从今往后,张持再也不是她庄子含值得信赖的人了。事情都想清楚了,庄子含心里反倒释然,她考虑着是否还是要和这两个贱货摊牌,因为哑巴亏她是不想吃的。 然而,不久之后发生的一件事,还是让庄子含起了杀心……

第二十三章 内讧

方青如枪伤刚刚痊愈,她就迫不及待地向上级请求回到周家湾工作。经过领导们的仔细研究,她的申请终于得到了批准。拿到调令的当天下午,方青如便带着简单的行装来到了这个她曾经生活和战斗过的地方。在军管会的会议室里,方青如听取了侦查员们的汇报。她了解到,周家湾杂货铺的老板周文冲形迹可疑,很有可能是大巫山残匪安插在这里的联络员。于是,方青如决定秘密逮捕周文冲。

天刚擦黑,周文冲就上了门板打烊。三名解放军战士翻墙进到了他的后院,他们蹑手蹑脚地摸到周文冲的屋前。从门缝向里望去,周文冲坐在一个圆桌前,桌上摆了些酒菜。一个妙龄女子坐在他的腿上,她上身没穿衣服只戴了个红肚兜。当解放军破门而入的时候,周文冲显得比较镇静,他似乎预料到这一天早晚回来。面对乌黑的枪口,他轻轻推开浑身筛糠的女子,站起身来双手举过头顶。

周文冲被押到了军管会,方青如没有费太大的力气就让周文冲把他所知道事情都交待了。其实,周文冲心里很明白,如今是共产党的天下,顽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条。他还告诉方青如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庄子含让他招募一个可靠和有经验的报务员上山。听到这个消息,一个念头在方青如脑海里一闪……

这天一早,翠茜刚用过早餐庄子含的秘书就来叫她。稍事打扮,崔茜便来到了庄子含住宅的会客厅。翠茜心里纳闷,如果是谈公事,应该在司令部才对。穿着军用衬衫没系领带的庄子含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把太师椅上,她在用一把银色的指甲锉磨指甲。“庄司令找我有事吗?”翠茜扭动着腰肢走了进来,小巧玲珑的棕色高跟真皮马靴敲在砖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庄子含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一看不要紧,把她的火拱了上来。翠茜穿着将校呢军装和超短裙;大翻领处围了一条泛着亮光的浅绿色迷彩丝巾;突出的胸部和臀部使她显得极为性感。她脸上戴了一副墨镜,歪戴的船形军帽下乌黑的波浪长发垂在身后;作工精细的皮靴把两条细嫩的小腿包裹得严丝合缝。“看她这副骚劲,难怪张持这小子如此之快地被她勾上了床。”庄子含心里想着垂下眼皮问道:“翠茜小姐,你的任务进行得如何?”翠茜看到庄子含连让座的意思都没有,心里很不高兴。她没好气地回答:“任务进行的情况我已经向毛局长汇报了。”庄子含听到这话火冒三丈:“我是这里的最高长官,凡事你都应该向我报告!”翠茜站在原地双手插腰轻蔑地笑道:“对不起,毛局长没这么交代。”庄子含再也按耐不住,她从椅子上跳起来冲到翠茜的面前狠狠地给了她一记耳光。翠茜毫无防备,她一个趔趄,墨镜和军帽都掉在了地上。庄子含依旧不依不饶,她扯开翠茜呢子军装胸前的纽扣,翠茜的丝巾散落在胸前露出军装里面雪白的丝绸背心。庄子含拔出手枪顶在翠茜隆起的左胸rǔ头上:“你个臭婊子,偷男人的事情你向毛局长汇报了没有?”翠茜眼里噙着泪花,可嘴上一点都不软:“你敢打我,我是国防部派来的特别督察。”一直站在庄子含身后的张持,再也看不下去了。他用手拉开庄子含,语气阴沉地说:“司令有话好说嘛。”庄子含明显地感觉到他手上的力度,庄子含收起手枪坐回到椅子上。张持帮助翠茜收拾好装束,转过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司令,卑职对不起您,看在我过去为您卖命的份上,放我一码吧。”说着,他的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您金枝玉叶,前程远大,我说什么也配不上您。”说着,他拉了一把翠茜,让她也跪了下来。看到张持如此诚恳,翠茜也服了软,庄子含自忖现在下台阶是最佳的时机。她微微一笑:“其实你们的事我早就知道,我也想成全你们,如今是非常时期,大家还是要精诚团结。”张持赶忙附和:“司令说的是!”庄子含走到翠茜身前,弯腰把她扶起来:“翠茜小姐,子含一时冲动,对不起了。”翠茜摆了摆手:“翠茜对司令不够尊重,请您原谅。”“你们去吧。”庄子含柔声说道。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庄子含的眼角流了出来。

台北的五月多雨、闷热。只穿一件短袖衬衫的毛人凤,坐在办公室里对着电扇吹来的热风,依然是汗水淋淋。他有些潮湿的手握着翠茜发来的密电认真地读着。“果然不出我之所料,庄子含派人杀死了乔娜,还搞到了潜伏名单,这个女人好厉害啊。”他感叹着。自从翠茜走后,毛人凤心里总是没着没落的。他很宠爱翠茜,也一直把她当做自己最可靠和最信任的心腹。本来,他并没打算让翠茜亲自出马,可挑来挑去,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他也只能忍痛割爱了。毛人凤隐隐感觉到,庄子含如今野心勃勃,凭翠茜目前的职位和身份,肯定不是她的对手。于是,他决定提升翠茜位中校特派员,让原特派员高强担任大巫山反共救国军的副司令以此牵制庄子含。同时,他希望翠茜在大巫山多呆一段时间,争取从庄子含的手里搞到潜伏特务的名单。

接到发来的委任电,高强心中暗喜:“这下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参与和了解敌人的总体防务和军需库的情况了。”他借下山视察的机会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原二团的团长,和从阳澄湖收编过来的一班军官。大家都十分高兴,“朝中有人我们就有出头之日了。”二团团长意味深长地说。翠茜被提升为中校,自然是兴高采烈,她迫不及待地把军衔缀在了自己的军装上。

庄子含很明白毛人凤这样做无非就是想削弱她的力量,张持的移情别恋已经使她又有了孤家寡人的感觉,如今这一纸委任状无疑是雪上加霜。“都是翠茜这个小婊子。”她深信如果没有翠茜,张持不会离开自己,而且毛人凤也无从知道潜伏特务的名单在她手里。现在张持和翠茜睡在一张床上,什么事情他都会告诉她,她知道了就等于告诉了毛人凤。“一定要想办法除掉翠茜。”庄子含开始琢磨如何下手。

这天下午,周文冲带着一个面目清秀的女子上山来到了司令部。“庄司令,您要的报务员我给您带来了。”周文冲谦卑地说。庄子含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她一身平民打扮,粗布衣服虽然显得很旧,但十分干净。“叫什么名字?”庄子含问道。“高佩馨。”女子镇定地回答。庄子含向秘书使了个眼色,她会意地走了出去。庄子含又随便问了几个问题,高佩馨冷静地应对着。不一会,秘书回到了司令部,她凑在庄子含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庄子含点了点头,对周文冲说:“你跟我来。”说完她先进了里间屋子。“说!她到底是什么人?”庄子含低声问道。“是我为您找的报务员啊。”周文冲有些困惑地回答。“有什么问题吗?”“我们潜伏的名单上没有她的名字。”庄子含说道。“我知道,可她过去给保密局干过,人很可靠,我可以担保。”周文冲顿了顿接着说:“眼下,找一个有经验的报务员太难了。再说,潜伏名单上的人未必就都可靠。”庄子含沉思片刻,觉得周文冲说得也有道理。“好吧,先留下来观察一段。”庄子含的话让周文冲松了一口气。走到屋外,庄子含微笑着对高佩馨说:“欢迎你加入我们。我的秘书会安排你的工作。”说完,秘书带着高佩馨向门外走去。在门口,她们和正要进司令部的高强打了个照面。高强和高佩馨四目相对,高强脸上露出惊异的神色,这一细节被庄子含看到了。待她们走远,高强问庄子含:“刚才那个女子是?”“是我新找的报务员,怎么,副司令认识?”“不,我只是觉得她很漂亮。”高强故作被吸引的样子回答。“想不到副司令也对女人感兴趣?”庄子含调侃地说。“男人都有七情六欲嘛。”高强笑着回答。“我还以为你是清教徒呢。”庄子含咯咯地笑了起来。

转眼到了夏天,方青如化名高佩馨重新打入敌人内部也有两个月了。当初,她向上级提出这个方案时,老钟考虑到大巫山上可能会有人认出方青如而坚决不同意她冒这样的风险。方青如则认为当初她在保密局与普通的士兵接触极少,而且在大巫山上的敌人根据周周文冲交待大多来自于江浙一带,上海的敌人基本上被全歼。此外,和她接触最多的诸如乔娜、江梦长等人都以毙命,凭她的对敌斗争经验,不会露出破绽的。领导们权衡再三,终于还是批准了她的方案。

夫妻重逢,尽管是在虎穴龙潭,方青如和高强倍感温馨、愉悦。在高强的卧室里,方青如靠在自己久别丈夫的怀里,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神情。不久,副司令和新来的报务员有染的流言传到了庄子含的耳朵里,她嬉笑之余有一种莫名的失落。

夏去秋来,在高强的努力策反下,负责山下防务的二团同意在合适的时机起义,而且他们愿意听从高强的指挥。此外,高强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将山顶的防务部署作了全面地了解。而方青如来到报务组之后,很注意和这些女兵发展关系,渐渐地,她们开始喜欢上这位相貌和性格都很可爱的新同事。

翠茜和张持依然沉浸在爱河之中,由于两人的做爱过于频繁,翠茜有些支持不住了。她和张持商量暂时停止房事,把精力用在经营自己的力量和怎样谋取大巫山的指挥权上。被提升为中校特派员,机要秘书出身的翠茜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到处指手画脚,张持担心她年轻气盛,容易得罪下级军官,便为她安排了自己信得过的两名女兵做她的贴身卫士。庄子含对翠茜的张扬和跋扈表面上不露声色,但她心里在盘算着如何整死这个小贱人。

这天晚饭之后,庄子含将她信任的军官召集在她的住处密谋除掉翠茜。“这个小娘们,我掐也把她掐死了。”一个长得很敦实的军官粗声粗气地说。庄子含把手制止了他:“猪脑!我们要杀了她而不留痕迹才好,否则,毛人凤那边如何交待?再说,张持如今和她搞在一起,弄不好,要出大乱子的。”一位头发花白的军官问道:“司令,我们能不能把她挤走?”庄子含摇了摇头:“我这么想过,这种可能性不大。一来,毛人凤希望她能拿到潜伏特务的名单后再回台湾,二来,她现在升官了,又有张持在这里勾魂,她自己肯定也不想回去。”“那我们能否借共军的手把她干掉呢?”这位军官接着问道。庄子含叹了口气说:“难啊,翠茜虽然狗屁不通,可她后面有张持,轻易是不会上当的。”“副司令对翠茜是什么态度?”又有一位军官问道。“这个人我一直看不透,他很圆滑。”“我看还是一不作,二不休,咱们把翠茜和张持一勺烩了。就说他们私通共党,罪不容恕。毛人凤那边先瞒着,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说。”那个敦实的军官气哼哼地说。“”山下过去三团的那帮人现在怎么样?“庄子含突然问道。”好像没什么动静,副司令去他们那里倒是挺频繁的。“花白头发的军官回答。”毕竟是从阳澄湖一块过来的,可以理解。“庄子含解开军装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向前走了两步,”但要严密监视!“她猛地停住脚步命令道。不知不觉,已到凌晨,可是他们还是没有商量出个结果。

在充满法国香水气味的卧室里,翠茜穿着一件玫瑰色的丝绒睡袍靠在床背上,张持躺在她的身边,两人也在商量着怎样干掉庄子含。“你还犹豫什么?”翠茜似乎有些不满张持的优柔寡断。“我要是杀了她,也太无情无义了,毕竟,”他看了一眼翠茜,没有把话说下去。“怎么?还有点难舍难分啊!”翠茜酸溜溜地说。“那倒不是,我这么作,下面的弟兄会怎么看我?”张持赶忙辩解。翠茜推了一把他的脑袋:“我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你会这么傻!现在弟兄们有几个买她庄子含的帐?她要不是来大巫山坐享其成,早就关在共军的大狱里了。杀了她,你就是大巫山的纵队司令,我亲自跟毛局长说去,当然,我得是司令夫人。”说着,她把头靠在张持的肩上。“那副司令那边如何处理?”张持抬起头来问道。“我是特派员,他得听我的!”翠茜自信地回答。“那你说怎么办?”张持显然是被她说服了。“这样,”翠茜把嘴凑了到张持的耳边……

初冬夜晚,强劲的山风吹打着干枯的树叶发出海啸般的鸣响。十点刚过,百无聊赖的庄子含便上床就寝,院门外两个手握冲锋枪的哨兵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这时,几个黑影由远而近。“什么人?”哨兵低声喝道。“是我!”张持的声音飘动在风里,变得隐隐约约。“张副官啊?”哨兵的话音未落,两把锋利的匕首穿透了他们年轻的胸膛。两个身着毛哔叽夹克军装和短靴的女卫士收起带血的匕首,把奄奄一息的哨兵放倒在门的两边。她们刚推开紧闭的大门,两个庄子含的贴身女保膘拦住了去路。“我要见司令。”张持随后也进了院子。“都给我退出去!”其中一个保膘命令道。“他妈的!反了你了。”张持的叫骂被对方拉动手枪枪栓的声音所打断。“好,好,你去通报吧。”张持作了个后退的动作。就在两个保膘稍稍懈怠的一刹那,站在张持身边的两名卫士同时飞起一脚踢在保膘们的胸膛上。中招的保膘向后退了几步没有跌倒,但手枪都掉在了地上。四个女兵扭打在一起,她们惨叫和喘息的声音被淹没在咆哮的风声里。毕竟,翠茜的卫士们是有备而来,几个回合之后,她们占了上风。只见其中一个卫士将血迹未干的匕首刺进了保膘柔软的胸膛,剧痛使她的身体卷曲成s形。几度挣扎之后,她喷出一口鲜血溅在了卫士棕色的短靴上。另一个保膘被翠茜的卫士压在身下,她美丽的脖子被对方坚硬的膝盖死死卡住,两手胡乱挥舞着,突出的眼球好像要从眼眶里迸出。

庄子含从睡梦中惊醒,她发现张持和两个女兵站在床前。“你们要干什么?”习惯裸睡的她下意识地把盖在身上的毛毯挡在胸前。“干什么?哼哼!”随着一声冷笑,全副武装的翠茜走进了卧室。她一身军装军裤,棕色的武装带斜挎在纤细的腰上。“我要你的命!”翠茜说着,掀开毛毯用戴着黑色羊皮手套的手左右开弓抽了庄子含两个耳光。庄子含被打得晕头转向,光着身子从床上滚到地下。翠茜用穿着高跟马靴的脚踏在庄子含高耸的乳房上:“说,潜伏人员的名单你放在哪儿了?”“呸!”庄子含一口带血的吐沫吐在翠茜熨得笔挺的军装衣领上。“我现在就要你的命!”翠茜拔出别在腰间的手枪。张持拦住了她。“我看还是先把她关起来,慢慢总能问出来的。”翠茜把枪放回到皮枪套里。“让她把衣服穿上出来见我!”翠茜指着挂在衣架上的军装对身边的卫士说。

屋外,蜷缩在客厅一角的女秘书惊恐地看着杀气腾腾的翠茜。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平日娇滴滴看似弱不禁风的特派员,竟有如此的威风。翠茜走到她的身边问道:“你是想随着庄子含一起倒霉呢,还是跟我干?”秘书头也不敢抬地看着翠茜脚上的那双乌黑发亮的皮靴低声说:“我愿意跟着特派员。”“好!起来吧。”翠茜把她拉了起来。这时,穿好军装的庄子含被带了出来。看着她军装上刺眼的上校军衔,翠茜气就不打一处来,她快步上前想扯下她肩上的梅花。冷不防,庄子含一拳打在她鼻子上。毫无防备的翠茜被这狠狠地一击疼得双手捂住脸颊摔倒在地,张持慌忙扶起翠茜并示意两名卫士架住庄子含。“把她给我拉出去毙了。”翠茜声嘶力竭地喊道。

回到自己的卧室,翠茜对着镜子查看自己有些瘀青的鼻子,张持焦虑地在房间里来回渡步。“人倒是抓了,可潜伏名单还没找到。”张持低声对翠茜说道。“要不然我们把副司令找来,和他摊牌,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台湾来的。”翠喜看了一眼张持接着说:“派人连夜再去搜,我就不信找不到名单!”

第二十四章 终篇极较量(结局篇)

当高强得知庄子含被翠茜抓起来的消息时,心里暗暗吃惊:“这个女子年纪轻轻真是敢想敢干。”“副司 令,”翠茜打断了他的思绪。“我想明天早上召开军事会议,宣布庄子含违抗保密局的命令,私藏潜伏人 员名单,已被收审。我今晚九电告毛局长,请求撤销她的司令职务。”高强沉吟片刻说道:“这似乎有‘ 先斩后奏’之嫌啊。”“你放心,毛局长早就知道她上次派人杀死乔娜并拿走了名单。之所以没动她,是 想给他改过的机会,没想到她如此的不识时务。我杀了她,毛局长都不会怪我的。”翠茜理直气壮地说。 “那下面的军官如果不服,我们如何应对要商量一下。”高强故作认真地说。“副司令的意见呢?”张持 问道。高强刚要回答,翠茜的助手进来。看到高强在场,她欲言又止。“说吧,副司令是自己人。”翠茜 命令道。“是。”助手从怀里拿出一个折叠整齐的白色绸布交给翠茜说:“名单我们找到了!”“好极了 !”翠茜兴奋地翻看了一下,然后塞进了自己呢子军装的内胸兜里。“如果下面有人闹事,我们能压就压 ,压不住就一起撤到台湾去。”翠茜边说边把军装胸前的纽扣扣好。“这个江山得来不易,我看这样,” 高强向前欠了一下身体:“山下的三团是最瞧不上庄子含的,不如把他们调上来以防万一。”“好主意! ”张持表示赞同。“特派员,咱们现在就拟好电文,我让高佩馨连夜发出去。我等会而给山下的三团去个 电话,叫团长带人上山。”说完,高强向翠茜和张持投去征询的目光。“好,就这么办!”翠茜站起身来 ,整了整身上的军装。“请张副官知会山上的关卡,对三团予以放行。”没问题!“张持拍了一下高强的 肩膀:”听说副司令和高小姐的关系不一般啊,哈哈哈!“高强装作很羞涩的样子说:”她是个信得过的 人。“”我明白。“翠茜也发出刺耳的浪笑。 在卧室里,高强简明地将这一突发事件向方青如作了沟通。”看来只有提前行动了。“方青如说道。高强 点了点头:”我也这么想,通知部队已经来不及了。如果拖下去,万一翠茜逃走,我们就得不到名单。我 已经让三团上山,起义的事已经跟他们说好了可以借助他们的力量趁乱消灭山上的敌人。“方青如接过高 强手中的电文,看了看说:”我待会给上级也发封电报,让他们尽快派兵接应我们。咱现在分下工,你负 责指挥三团消灭敌人,我来盯住翠茜夺回名单。“”你一个人势单力孤,翠茜可比想象的要狡猾厉害得多 ,再加上她身边还有张持。“高强关切地说。”没问题,有两个报务员已经被我争取过来,她们可以协助 我。“方青如答道。”记住,尽量利用敌人内部的矛盾,不要过早暴露自己。“高强嘱咐道。”放心吧, 你也要小心啊。“方青如深情地看着高强,四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第二天一早,翠茜正在梳妆台前系一条红黑斜纹相间的高级丝绸领带,助手慌里慌张地跑来向她报告说庄 子含逃跑了。”什么?“她的惊叫把正在屋外漱口的张持下了一跳。”浑蛋!你们怎么会让她跑了?“助 手怯生生地说:”是庄子含原来的秘书骗过了哨兵把她救走了。“”这个小畜牲,当初真应该把她给毙了 .“翠茜骂道。这时,外面传来了密密麻麻的枪声。”怎么回事?“翠茜问道。”我出去看看。“张持披 上军装,抄起挂在武装带上的手枪跑出门去。 报务组里,女兵们有的正在化妆,有的说笑。听到枪响,大家面面相觑,惊疑不定。方青如大声说道:” 各位姐妹,庄子含违抗保密局的命令,已经被翠茜特派员抓起来了,愿意弃暗投明的现在就跟我走。“” 混帐!你敢扰乱军心?“一个身披毛哔叽夹克军装的上尉女军官拔出跨在腰上的左轮枪,可她还没有把枪 举起来,丰满的乳房上就被穿了两个血窟窿。其他女兵惊叫着抱头鼠窜,她们中间只有两人跟着方青如走 出了屋子。 一会的工夫,张持回来向翠茜报告说庄子含带着手下和他的人打起来了。”看来情况不妙,我们还是撤吧 .在庄子含的卧室里有一个秘密通道可以直达后山。“张持建议道。翠茜点了点头说:”我前天已经向毛 局长发了电报让派人在后山接应我们。“”那我们快走吧!“张持催促着。翠茜赶忙把擦得铮亮的棕色高 跟皮靴套在脚上,她本打算趁着开军事会议的机会光鲜亮相。早早就换上了真丝的白色硬领衬衫和崭新的 墨绿色超短军裙,现在情况危急,她也来不及再换军裤逃跑了。贴身卫士帮她把宽肩、收腰的马裤呢军装 穿在身上。翠茜刚戴好船形军帽,五、六个头戴钢盔的士兵冲了进来,几支冲锋枪对准了翠茜、张持和他 们身边的两个卫士。”把手都给我举起来!“其中一个少尉军衔的军官大声叫道。”你们她妈的要造反啊 ?“翠茜撩开军装双手插在系着棕色武装带的细腰上骂道。”少废话,再不举手老子开枪啦!“少尉拉开 了枪栓。看到张持和她的卫士们都把手举了起来,翠茜也无奈地举起了白皙的双手。她那饱满的乳房变得 更加突出,漂亮的领带垂在胸前格外显眼。随着一阵皮靴敲击地面的声音,头戴船形军帽、身穿将校呢军 装和紧身长裤、黑色马靴的庄子含走了进来,她脱下披在身上的黑色真皮大氅交给少尉,然后得意洋洋地 走到翠茜面前,用手枪顶起翠茜细嫩的下颚:”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把潜伏名单还给我!难道还要我 亲自动手?“她说着,整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墨绿色暗花领带,伸手要去搜翠茜的军装。就在这时,庄子 含的身后一阵枪响,她回首望去,随从们全部中枪倒在了血泊中。方青如和两名女报务员出现在院子门口 ,她们手中的”汤姆逊“冲锋枪依旧冒着青烟。翠茜乘势夺下庄子含的手枪恶狠狠地问道:”你还要名单 吗?“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庄子含突然伸出双手想掐住翠茜的脖子,只听一声闷响,一颗子弹从庄子含的 后背飞出。她双手捂胸跪倒在地,鲜血从呢子军装的破洞中不断涌出滴洒在地上。她本想用一只手撑起身 子,但剧烈的疼痛使她瘫倒下去。翠茜举起手枪,也许是怕血迹弄脏了自己的军装,她向后退了两步。对 着庄子含的阴部又打了两枪。庄子含满手是血,军装上也沾了很多尘土。”张持!“庄子含用尽最后一点 力气喊道:”看在我们以往的情分上,打死我吧。“张持脸色阴沉地走了过来,他把乌黑的枪口对准庄子 含秀气、平滑的前额转过头去扣动了扳机,庄子含双眼圆睁,一股深红色的液体从她后脑流了出来渗进泥 土。翠茜长出了一口气,把手枪扔在庄子含的尸体上。然后,她从军装的衣兜里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戴上 身后女卫士递给她的白色手套。”特派员,我们愿意听从您的调遣。“ 方青如大声说道。”好!我们走 .“翠茜向方青如和张持等人挥了挥手,她脚上闪光的皮靴跨过了血泊中的庄子含…… 高强带领的三团将士,每人都在左臂上缠绕了一条白色毛巾作为识别标志。他们摸上山后,与山上的敌人 展开了拉锯战。或许是意识到末日将临,群龙无首的敌人疯狂地顽抗着。正在这时,山下响起了冲锋号声 ,解放军大部队开始攻山了。 由远而近的枪炮和喊杀声让翠茜心慌意乱,她在张持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向前跑着。由于穿着短裙和高跟 皮靴限制了她的行动,加上虚弱的身体没跑几步她便气喘吁吁。终于,她停下脚步捂住胸口,脸色惨白地 说:”我跑不动了。“张持干脆把她抱在怀里继续逃命。这使他想起了在阳澄湖与庄子含亡命周家湾的一 幕,内心不由得一阵凄然。来到庄子含的住处,里外竟然口无一人。他们直奔卧室,正要推开衣柜,突然 从客厅沙发后面射出一排子弹,翠茜惊叫着趴在地上,她身后的女卫士身中三枪,栽倒在地上。方青如和 其他几人一齐开火,沙发上被打碎的布料四处飞扬。透过弥漫的硝烟,他们发现了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庄 子含的女秘书,翠茜怒不可遏地抓过卫士手中的”汤姆逊‘冲锋枪将刚刚更换过弹夹的三十发子弹全部倾 泻在她高耸的乳房上。顿时,秘书挺括的军装和胸部被打得血肉模糊…… 走过黑暗、漫长的通道,翠茜一行来到了后山。与山上的“热闹”、火爆相比,这里显得十分寂静,只有 林间小鸟的叫声和微风吹拂树叶发出的“沙沙”声。“什么人!”随着吼声,从树丛里窜出两个荷枪实弹 的哨兵。“混蛋,把抢放下!”张持叫道。“你们是哪部分的?”虽然看到来人都穿着国军军装,哨兵并 没有放松警惕。“我是张持,这位是台湾来的特派员。”张持指着翠茜向哨兵们介绍说。两个哨兵把枪口 朝天,上下打量着这位一身军装佩戴中校军衔的年轻女子,“是张副官啊,庄司令这么没来?”其中一个 问道。“庄司令已经殉国,现在情况紧急,我要你们马上带我们去军需库!”翠茜命令道。哨兵们在迟疑 ,翠茜给已经闪到他们身后的方青如和卫士使了个眼色。只听“哧啦”一声,一个哨兵的喉管被女卫士切 开,鲜血喷向一米多远的地方。另一个哨兵的枪也被方青如下了,跪倒在地。“带我们去军需库!”张持 把手枪顶在哨兵的脑门上。哨兵顺从地站起身来带着他们向军需库的方向走去。 半小时后,他们来到了一个设计十分隐蔽的巨大半圆形人造山洞门前。打开紧闭的大铁门,洞里漆黑一边 .翠茜打了个寒颤,问道:“其他人都到哪里去了?”“庄司令把他们都调到山下去加强防务。”“哼! ”翠茜冷笑了一声,对这张持说道,你带人进去把车开出来,我在外面等着。“张持转身对着女报务员说 :”你跟我进去。“临近去之前他嘱咐女卫士:”保护好特派员!“”你快去吧!“翠茜不耐烦地催促他 抓紧时间。张持接过哨兵递给他的手电筒,和报务员一起消失在黑暗之中。 洞外,翠茜从怀里拿出一包美国”莫尔“香烟,她很熟练地将烟盒送到涂满紫红色唇膏的嘴边并叼出一个 根,站在她身边的卫士为点燃了香烟。方青如和留在外面的女报务员就交了眼色,她突然把枪对准翠西和 她的卫士大声喊道:”不许动,去起手来!“翠茜被吓了一跳,手中的烟也滑落在地:”你,你是什么人 ?你要干什么?“”中国人民解放军!把潜伏的特务名单叫出来!“”啊!“翠茜惊叫着躲到卫士的身后 .哨兵猛然扑向女报务员,两人扭打在一起。翠西趁着方青如略微走神的当口,把卫士往方青如的面前一 推挽起短裙大叫着没命地跑进了军需库。卫士和方青如摔倒在草丛里,她们翻来滚去,展开殊死的搏斗。 身强力壮的卫士渐渐占了上风,她骑在方青如的身上,一手按住方青如的前胸,另一只手想从腰前抽出匕 首。说时迟,那时快,方青如用尽全身的力气奋力拉紧卫士脖子上的黑色领带。疼痛和窒息让卫士用双手 去松领带,方青如借机直起身来用头狠狠地撞在卫士柔软的乳房上。她大叫一声,身体向后倒下,紧接着 ,一把锋利的匕首穿过了她的心脏。收拾完卫士,方青如欲起身帮助女报务员,但她发现,哨兵正在弯腰 去捡掉地上的手枪。方青如迅速地从卫士的胸脯上拔出那把匕首投向哨兵。”噗“的一声,匕首刺进了他 的胸膛。他趴在草地上,拼命挣扎。泛黄的杂草,被他的鲜血染红了一片。在不远处,女报务员已经奄奄 一息。 方青如拿起冲锋枪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军需库。没走多远,她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方青如俯下身摸了一下 ,手上沾满了带有腥气的液体。她靠近一看,原来是跟张持进到军需库的女报务员倒卧在水泥地上,鲜血 不断地从她的腹部涌出。方青如刚要把她抬出洞外,突然一辆吉普车呼啸着冲了过来,方青如一个滚翻, 车子从报务员的身上碾过冲向洞口。 当方青如赶到洞口时,吉普车已经顺着一条土路向山林的深处驶去。方青如屏住气息,举枪瞄准。车上, 张持紧握方向盘,拼命地踩着油门。翠茜坐在旁边,丰满的双乳紧张地一起一伏。只听一声枪响,吉普车 失去了控制一头撞倒了路边的沟里。张持满脸是血,趴在方向盘上,胸前也被鲜血染红。翠茜打开车门跳 下车去,她看了一眼弥留之际的张持,低声骂道:”没用的东西!“张持伸出血淋淋的右手有气无力地说 :”别丢下我。“翠茜头也不回地向着树林中走去。张持用颤抖的手拔出腰间的手枪,指向远去的翠茜, 可他混沌的双眸已无法聚焦,那墨绿色的马裤呢军装在他眼前逐渐放大、模糊,最终变成一片黑暗…… 起风了,干枯的树梢被吹打得摇摆不定。方青如仔细搜索着,一个小时过去了,她依旧没有找到翠茜。一 阵山风扑面而来,方青如感觉到这风中夹杂着一股香气。”这是法国香水的味道,翠茜一定就在附近了。 “突然,方青如看到前方一棵树后露出一只棕色女式马靴的脚尖来,她停住脚步大喊:”翠茜,你出来, 不然我开枪啦!“她话音刚落,翠茜从树后慢慢走了出来,只见她依然是服饰整齐,全无逃跑时的狼狈, 斜顶在头上的船形军帽下白皙的脸上戴了一副宽大的墨镜。她微笑着伸出戴着白手套的双手作出被铐的动 作:”你要抓我吗?“方青如刚要上前,她身后响起了喝斥声:”把枪放下!“翠茜两手抱在胸前,耸了 一下肩说:”共军小姐,放下吧,你没别的选择!“方青如无奈地把冲锋枪扔在了地上。这时,两名身穿 黑色作战服头戴帆布战斗帽的士兵从她身旁走过站到翠茜的身边。”我来介绍一下,他们是专门从台湾来 接我的,等一会儿我就要和他们一起走了。看在你帮我打死庄子含得分上,我不会亲手结果你,由他们来 处置。“说完,她解开呢子军装准备换上士兵递上的作战服。两名士兵不由自主地盯着眼前的翠茜,希望 看到她那把白色衬衫高高撑起的丰满乳房。就在翠茜将要脱下军装的一刹那,方青如飞快地从腰间拔出一 支冲锋枪弹夹用力掷向翠茜。弹夹正好打在了翠茜的右胸上。她惨叫着向后退了两步,方青如猛地扑向离 自己最近的那个士兵,两人缠在一起向山下滚去。没滚多远,士兵的头撞在了一个树墩上失去了知觉。方 青如从地上起来,摘下挂在他脖子上的美式冲锋枪返身向山上追去。风越刮越大,有些疲惫的方青如终于 看到前面不远处,身穿墨绿色军装的翠茜和那名一身黑色制服的士兵。翠茜手握一只银光闪亮的小手枪胳 膊搭在士兵的肩上,士兵的一只手挽着她纤细的腰肢。显然,方青如刚才的那一下让翠茜有些吃不消,而 士兵也乐得与这位漂亮的女军官有身体的接触。方青如一个连发,士兵一声未吭地倒在地上。翠茜跌跌撞 撞地躲到了树后。”翠茜,缴枪吧!你不是我得对手。“方青如高声喊着。翠茜向她开了一枪,方青如也 闪到一棵大树的后面。两人对峙着,方青如发现翠茜那隆起的胸脯没有完全被树干遮挡,露出一个墨绿色 的乳峰。她朝着目标开了一枪,子弹从翠茜的胸前划过,不仅撕破了她的呢子军装和衬衫,而且在她娇嫩 的前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好疼啊!“翠茜龇牙咧嘴地用手捂住受伤的前胸。”把名单交出来吧,我可 以饶你不死。“方青如端着枪从树后走了出来。翠茜举枪射击,可子弹已经打光。她扔掉手枪,发疯似地 向前跑去。”再跑我就开枪啦。“方青如大声警告着。”别开枪!“翠茜收住了脚步惊慌地叫道。方青如 大步迎上前去:”把名单交给我,,解放军宽待俘虏。“翠茜用无奈地转过身从怀里掏出名单交给了访青 如。 方青如押着翠茜向山下走去,夕阳的余晖穿过枯萎的枝叶铺洒在林间的小路上。”哎呦!“走在前面的翠 茜叫了一声,蹲下身子双手扶着自己穿着高跟马靴的脚腕。”怎么啦?“方青如警惕地问道。”我的脚崴 了。“翠茜带着哭腔回答。”别耍花招!“方青如枪口没有离开翠茜。”是真的!“翠茜一脸无辜的样子 ,汗水从她的船形军帽下流了出来。方青如走上前去正要看个究竟,翠茜猛然起身推了她一把,然后纵身 一跳消失在路边长着茂密植物的沟崖下。方青如端起枪来朝着翠茜逃跑的方向一阵扫射,周围树上被惊动 的小鸟纷纷扑打着翅膀飞向远方。崖下,翠茜已渺无踪影,只有那顶军帽挂在树枝上随风飘动。方青如懊 悔自己的大意,她本想跳下崖去,可看看天色不早,身上还带着潜伏特务名单,便放弃了追踪。”翠茜, 我一定会抓到你的!“她大声喊道,山谷回荡着她清脆、有力的声音。 大巫山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高强带着几个战士来到了后山。他们在不远的山路上看到了英姿飒爽的方青 如,清风吹拂着她的齐肩短发。她向他们挥着手,快步走来。隐约之间,高强注意到她丰满、健美的前胸 上有个东西金光闪闪。当他们相拥在一起的时候,高强才看清楚,那是他送给方青如的梅花胸针。(全文 完)”张持表示赞同。“特派员,咱们现在就拟好电文,我让高佩馨连夜发出去。我等会而给山下的三团去个 电话,叫团长带人上山。”说完,高强向翠茜和张持投去征询的目光。“好,就这么办!”翠茜站起身来 ,整了整身上的军装。“请张副官知会山上的关卡,对三团予以放行。“没问题!”张持拍了一下高强的 肩膀:“听说副司令和高小姐的关系不一般啊,哈哈哈!”高强装作很羞涩的样子说:“她是个信得过的 人。”“我明白。”翠茜也发出刺耳的浪笑。 在卧室里,高强简明地将这一突发事件向方青如作了沟通。“看来只有提前行动了。”方青如说道。高强 点了点头:“我也这么想,通知部队已经来不及了。如果拖下去,万一翠茜逃走,我们就得不到名单。我 已经让三团上山,起义的事已经跟他们说好了可以借助他们的力量趁乱消灭山上的敌人。”方青如接过高 强手中的电文,看了看说:“我待会给上级也发封电报,让他们尽快派兵接应我们。咱现在分下工,你负 责指挥三团消灭敌人,我来盯住翠茜夺回名单。”“你一个人势单力孤,翠茜可比想象的要狡猾厉害得多 ,再加上她身边还有张持。”高强关切地说。“没问题,有两个报务员已经被我争取过来,她们可以协助 我。”方青如答道。“记住,尽量利用敌人内部的矛盾,不要过早暴露自己。”高强嘱咐道。“放心吧, 你也要小心啊。”方青如深情地看着高强,四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第二天一早,翠茜正在梳妆台前系一条红黑斜纹相间的高级丝绸领带,助手慌里慌张地跑来向她报告说庄 子含逃跑了。“什么?”她的惊叫把正在屋外漱口的张持下了一跳。“浑蛋!你们怎么会让她跑了?”助 手怯生生地说:“是庄子含原来的秘书骗过了哨兵把她救走了。”“这个小畜牲,当初真应该把她给毙了 。”翠茜骂道。这时,外面传来了密密麻麻的枪声。“怎么回事?”翠茜问道。“我出去看看。”张持披 上军装,抄起挂在武装带上的手枪跑出门去。 报务组里,女兵们有的正在化妆,有的说笑。听到枪响,大家面面相觑,惊疑不定。方青如大声说道:“ 各位姐妹,庄子含违抗保密局的命令,已经被翠茜特派员抓起来了,愿意弃暗投明的现在就跟我走。”“ 混帐!你敢扰乱军心?”一个身披毛哔叽夹克军装的上尉女军官拔出跨在腰上的左轮枪,可她还没有把枪 举起来,丰满的乳房上就被穿了两个血窟窿。其他女兵惊叫着抱头鼠窜,她们中间只有两人跟着方青如走 出了屋子。 一会的工夫,张持回来向翠茜报告说庄子含带着手下和他的人打起来了。“看来情况不妙,我们还是撤吧 。在庄子含的卧室里有一个秘密通道可以直达后山。”张持建议道。翠茜点了点头说:“我前天已经向毛 局长发了电报让派人在后山接应我们。”“那我们快走吧!”张持催促着。翠茜赶忙把擦得铮亮的棕色高 跟皮靴套在脚上,她本打算趁着开军事会议的机会光鲜亮相。早早就换上了真丝的白色硬领衬衫和崭新的 墨绿色超短军裙,现在情况危急,她也来不及再换军裤逃跑了。贴身卫士帮她把宽肩、收腰的马裤呢军装 穿在身上。翠茜刚戴好船形军帽,五、六个头戴钢盔的士兵冲了进来,几支冲锋枪对准了翠茜、张持和他 们身边的两个卫士。“把手都给我举起来!”其中一个少尉军衔的军官大声叫道。“你们她妈的要造反啊 ?”翠茜撩开军装双手插在系着棕色武装带的细腰上骂道。“少废话,再不举手老子开枪啦!”少尉拉开 了枪栓。看到张持和她的卫士们都把手举了起来,翠茜也无奈地举起了白皙的双手。她那饱满的乳房变得 更加突出,漂亮的领带垂在胸前格外显眼。随着一阵皮靴敲击地面的声音,头戴船形军帽、身穿将校呢军 装和紧身长裤、黑色马靴的庄子含走了进来,她脱下披在身上的黑色真皮大氅交给少尉,然后得意洋洋地 走到翠茜面前,用手枪顶起翠茜细嫩的下颚:“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把潜伏名单还给我!难道还要我 亲自动手?”她说着,整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墨绿色暗花领带,伸手要去搜翠茜的军装。就在这时,庄子 含的身后一阵枪响,她回首望去,随从们全部中枪倒在了血泊中。方青如和两名女报务员出现在院子门口 ,她们手中的“汤姆逊”冲锋枪依旧冒着青烟。翠茜乘势夺下庄子含的手枪恶狠狠地问道:“你还要名单 吗?”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庄子含突然伸出双手想掐住翠茜的脖子,只听一声闷响,一颗子弹从庄子含的 后背飞出。她双手捂胸跪倒在地,鲜血从呢子军装的破洞中不断涌出滴洒在地上。她本想用一只手撑起身 子,但剧烈的疼痛使她瘫倒下去。翠茜举起手枪,也许是怕血迹弄脏了自己的军装,她向后退了两步。对 着庄子含的阴部又打了两枪。庄子含满手是血,军装上也沾了很多尘土。“张持!”庄子含用尽最后一点 力气喊道:“看在我们以往的情分上,打死我吧。”张持脸色阴沉地走了过来,他把乌黑的枪口对准庄子 含秀气、平滑的前额转过头去扣动了扳机,庄子含双眼圆睁,一股深红色的液体从她后脑流了出来渗进泥 土。翠茜长出了一口气,把手枪扔在庄子含的尸体上。然后,她从军装的衣兜里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戴上 身后女卫士递给她的白色手套。“特派员,我们愿意听从您的调遣。” 方青如大声说道。“好!我们走 。”翠茜向方青如和张持等人挥了挥手,她脚上闪光的皮靴跨过了血泊中的庄子含…… 高强带领的三团将士,每人都在左臂上缠绕了一条白色毛巾作为识别标志。他们摸上山后,与山上的敌人 展开了拉锯战。或许是意识到末日将临,群龙无首的敌人疯狂地顽抗着。正在这时,山下响起了冲锋号声 ,解放军大部队开始攻山了。 由远而近的枪炮和喊杀声让翠茜心慌意乱,她在张持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向前跑着。由于穿着短裙和高跟 皮靴限制了她的行动,加上虚弱的身体没跑几步她便气喘吁吁。终于,她停下脚步捂住胸口,脸色惨白地 说:“我跑不动了。”张持干脆把她抱在怀里继续逃命。这使他想起了在阳澄湖与庄子含亡命周家湾的一 幕,内心不由得一阵凄然。来到庄子含的住处,里外竟然口无一人。他们直奔卧室,正要推开衣柜,突然 从客厅沙发后面射出一排子弹,翠茜惊叫着趴在地上,她身后的女卫士身中三枪,栽倒在地上。方青如和 其他几人一齐开火,沙发上被打碎的布料四处飞扬。透过弥漫的硝烟,他们发现了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庄 子含的女秘书,翠茜怒不可遏地抓过卫士手中的“汤姆逊‘冲锋枪将刚刚更换过弹夹的三十发子弹全部倾 泻在她高耸的乳房上。顿时,秘书挺括的军装和胸部被打得血肉模糊…… 走过黑暗、漫长的通道,翠茜一行来到了后山。与山上的“热闹”、火爆相比,这里显得十分寂静,只有 林间小鸟的叫声和微风吹拂树叶发出的“沙沙”声。“什么人!”随着吼声,从树丛里窜出两个荷枪实弹 的哨兵。“混蛋,把抢放下!”张持叫道。“你们是哪部分的?”虽然看到来人都穿着国军军装,哨兵并 没有放松警惕。“我是张持,这位是台湾来的特派员。”张持指着翠茜向哨兵们介绍说。两个哨兵把枪口 朝天,上下打量着这位一身军装佩戴中校军衔的年轻女子,“是张副官啊,庄司令这么没来?”其中一个 问道。“庄司令已经殉国,现在情况紧急,我要你们马上带我们去军需库!”翠茜命令道。哨兵们在迟疑 ,翠茜给已经闪到他们身后的方青如和卫士使了个眼色。只听“哧啦”一声,一个哨兵的喉管被女卫士切 开,鲜血喷向一米多远的地方。另一个哨兵的枪也被方青如下了,跪倒在地。“带我们去军需库!”张持 把手枪顶在哨兵的脑门上。哨兵顺从地站起身来带着他们向军需库的方向走去。 半小时后,他们来到了一个设计十分隐蔽的巨大半圆形人造山洞门前。打开紧闭的大铁门,洞里漆黑一边 。翠茜打了个寒颤,问道:“其他人都到哪里去了?”“庄司令把他们都调到山下去加强防务。”“哼! ”翠茜冷笑了一声,对这张持说道,你带人进去把车开出来,我在外面等着。”张持转身对着女报务员说 :“你跟我进去。”临近去之前他嘱咐女卫士:“保护好特派员!”“你快去吧!”翠茜不耐烦地催促他 抓紧时间。张持接过哨兵递给他的手电筒,和报务员一起消失在黑暗之中。 洞外,翠茜从怀里拿出一包美国“莫尔”香烟,她很熟练地将烟盒送到涂满紫红色唇膏的嘴边并叼出一个 根,站在她身边的卫士为点燃了香烟。方青如和留在外面的女报务员就交了眼色,她突然把枪对准翠西和 她的卫士大声喊道:“不许动,去起手来!”翠茜被吓了一跳,手中的烟也滑落在地:“你,你是什么人 ?你要干什么?”“中国人民解放军!把潜伏的特务名单叫出来!”“啊!”翠茜惊叫着躲到卫士的身后 。哨兵猛然扑向女报务员,两人扭打在一起。翠西趁着方青如略微走神的当口,把卫士往方青如的面前一 推挽起短裙大叫着没命地跑进了军需库。卫士和方青如摔倒在草丛里,她们翻来滚去,展开殊死的搏斗。 身强力壮的卫士渐渐占了上风,她骑在方青如的身上,一手按住方青如的前胸,另一只手想从腰前抽出匕 首。说时迟,那时快,方青如用尽全身的力气奋力拉紧卫士脖子上的黑色领带。疼痛和窒息让卫士用双手 去松领带,方青如借机直起身来用头狠狠地撞在卫士柔软的乳房上。她大叫一声,身体向后倒下,紧接着 ,一把锋利的匕首穿过了她的心脏。收拾完卫士,方青如欲起身帮助女报务员,但她发现,哨兵正在弯腰 去捡掉地上的手枪。方青如迅速地从卫士的胸脯上拔出那把匕首投向哨兵。“噗”的一声,匕首刺进了他 的胸膛。他趴在草地上,拼命挣扎。泛黄的杂草,被他的鲜血染红了一片。在不远处,女报务员已经奄奄 一息。 方青如拿起冲锋枪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军需库。没走多远,她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方青如俯下身摸了一下 ,手上沾满了带有腥气的液体。她靠近一看,原来是跟张持进到军需库的女报务员倒卧在水泥地上,鲜血 不断地从她的腹部涌出。方青如刚要把她抬出洞外,突然一辆吉普车呼啸着冲了过来,方青如一个滚翻, 车子从报务员的身上碾过冲向洞口。 当方青如赶到洞口时,吉普车已经顺着一条土路向山林的深处驶去。方青如屏住气息,举枪瞄准。车上, 张持紧握方向盘,拼命地踩着油门。翠茜坐在旁边,丰满的双乳紧张地一起一伏。只听一声枪响,吉普车 失去了控制一头撞倒了路边的沟里。张持满脸是血,趴在方向盘上,胸前也被鲜血染红。翠茜打开车门跳 下车去,她看了一眼弥留之际的张持,低声骂道:“没用的东西!”张持伸出血淋淋的右手有气无力地说 :“别丢下我。”翠茜头也不回地向着树林中走去。张持用颤抖的手拔出腰间的手枪,指向远去的翠茜, 可他混沌的双眸已无法聚焦,那墨绿色的马裤呢军装在他眼前逐渐放大、模糊,最终变成一片黑暗…… 起风了,干枯的树梢被吹打得摇摆不定。方青如仔细搜索着,一个小时过去了,她依旧没有找到翠茜。一 阵山风扑面而来,方青如感觉到这风中夹杂着一股香气。“这是法国香水的味道,翠茜一定就在附近了。 ”突然,方青如看到前方一棵树后露出一只棕色女式马靴的脚尖来,她停住脚步大喊:“翠茜,你出来, 不然我开枪啦!”她话音刚落,翠茜从树后慢慢走了出来,只见她依然是服饰整齐,全无逃跑时的狼狈, 斜顶在头上的船形军帽下白皙的脸上戴了一副宽大的墨镜。她微笑着伸出戴着白手套的双手作出被铐的动 作:“你要抓我吗?”方青如刚要上前,她身后响起了喝斥声:“把枪放下!”翠茜两手抱在胸前,耸了 一下肩说:“共军小姐,放下吧,你没别的选择!”方青如无奈地把冲锋枪扔在了地上。这时,两名身穿 黑色作战服头戴帆布战斗帽的士兵从她身旁走过站到翠茜的身边。“我来介绍一下,他们是专门从台湾来 接我的,等一会儿我就要和他们一起走了。看在你帮我打死庄子含得分上,我不会亲手结果你,由他们来 处置。”说完,她解开呢子军装准备换上士兵递上的作战服。两名士兵不由自主地盯着眼前的翠茜,希望 看到她那把白色衬衫高高撑起的丰满乳房。就在翠茜将要脱下军装的一刹那,方青如飞快地从腰间拔出一 支冲锋枪弹夹用力掷向翠茜。弹夹正好打在了翠茜的右胸上。她惨叫着向后退了两步,方青如猛地扑向离 自己最近的那个士兵,两人缠在一起向山下滚去。没滚多远,士兵的头撞在了一个树墩上失去了知觉。方 青如从地上起来,摘下挂在他脖子上的美式冲锋枪返身向山上追去。风越刮越大,有些疲惫的方青如终于 看到前面不远处,身穿墨绿色军装的翠茜和那名一身黑色制服的士兵。翠茜手握一只银光闪亮的小手枪胳 膊搭在士兵的肩上,士兵的一只手挽着她纤细的腰肢。显然,方青如刚才的那一下让翠茜有些吃不消,而 士兵也乐得与这位漂亮的女军官有身体的接触。方青如一个连发,士兵一声未吭地倒在地上。翠茜跌跌撞 撞地躲到了树后。“翠茜,缴枪吧!你不是我得对手。”方青如高声喊着。翠茜向她开了一枪,方青如也 闪到一棵大树的后面。两人对峙着,方青如发现翠茜那隆起的胸脯没有完全被树干遮挡,露出一个墨绿色 的乳峰。她朝着目标开了一枪,子弹从翠茜的胸前划过,不仅撕破了她的呢子军装和衬衫,而且在她娇嫩 的前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好疼啊!”翠茜龇牙咧嘴地用手捂住受伤的前胸。“把名单交出来吧,我可 以饶你不死。”方青如端着枪从树后走了出来。翠茜举枪射击,可子弹已经打光。她扔掉手枪,发疯似地 向前跑去。“再跑我就开枪啦。”方青如大声警告着。“别开枪!”翠茜收住了脚步惊慌地叫道。方青如 大步迎上前去:“把名单交给我,,解放军宽待俘虏。”翠茜用无奈地转过身从怀里掏出名单交给了访青 如。 方青如押着翠茜向山下走去,夕阳的余晖穿过枯萎的枝叶铺洒在林间的小路上。“哎呦!”走在前面的翠 茜叫了一声,蹲下身子双手扶着自己穿着高跟马靴的脚腕。“怎么啦?”方青如警惕地问道。“我的脚崴 了。”翠茜带着哭腔回答。“别耍花招!”方青如枪口没有离开翠茜。“是真的!”翠茜一脸无辜的样子 ,汗水从她的船形军帽下流了出来。方青如走上前去正要看个究竟,翠茜猛然起身推了她一把,然后纵身 一跳消失在路边长着茂密植物的沟崖下。方青如端起枪来朝着翠茜逃跑的方向一阵扫射,周围树上被惊动 的小鸟纷纷扑打着翅膀飞向远方。崖下,翠茜已渺无踪影,只有那顶军帽挂在树枝上随风飘动。方青如懊 悔自己的大意,她本想跳下崖去,可看看天色不早,身上还带着潜伏特务名单,便放弃了追踪。“翠茜, 我一定会抓到你的!”她大声喊道,山谷回荡着她清脆、有力的声音。 大巫山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高强带着几个战士来到了后山。他们在不远的山路上看到了英姿飒爽的方青 如,清风吹拂着她的齐肩短发。她向他们挥着手,快步走来。隐约之间,高强注意到她丰满、健美的前胸 上有个东西金光闪闪。当他们相拥在一起的时候,高强才看清楚,那是他送给方青如的梅花胸针。(全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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