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醒以后 - xp1024.com
《酒醒以后》


1-5

第一章 酒醒

1、

沈年华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身体像是跑了三千米似的,一段一段的疼,她稍微有点缓过来,就对眼前的情景吓了一大跳。

这绝对不是她和宁靖的房间。

她和宁靖都是对生活质量极其讲究的人,房间虽然不大,却被两人布置的的处处致,房间以蓝白色为基调,装饰的温馨又时尚;而这个房间明显要比她和宁靖的房间大的多,也简单的多,白色天花板上除了一盏主灯之外,四个弧形角落还有四盏原型小灯。

由于是躺在床上,她睁开眼首先看到的就是天花板和天花板的面积。

一愣之后,她条件反地曲起胳膊撑起身体要坐起来,这一动就让身上的杯子划到前,她顿时一惊,连忙掀开被子,发觉被子下面自己不着寸缕。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她只觉脑子嗡了一声,一时间房间各种声音都从耳边消失了似的,什么都听不见,各种情绪念头纷沓而至,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又似乎只是一秒钟,她才回过神来,僵硬着转过了颈脖,看她身边的人。

虽然明知不可能,但她还是希望这里是酒店,而睡在她旁边的人是她的枕边人宁靖,不然是个女人也好。

可有时候事实恰恰是你最不想看到最不堪的,那一头柔软的茶色头发,看着都能想象出手感有多么好,绝不是那常年理着短发小平头的宁靖所能拥有的。

身旁那人感受到身边的动静,微微动了动,用手抓了抓细软的头发,被子从他胳膊上滑落,明显可以看出他也是没穿任何衣物。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将脸从柔软的枕头里转了过来,睫毛微微颤动,露出一双水润清澈的眸子。

这眸子好看的不可思议,仿佛所有的光华都蕴藏其中,波光潋滟中氤氲着一层朦胧的雾气,此刻似醒非醒,眸光中透着几丝迷糊。

沈年华曾不止一次的赞叹过它的美丽,甚至表示过羡慕嫉妒恨,这样一双漂亮的眼睛竟长在男人身上实在糟蹋,并开玩笑说:“这双眼睛如果是我的就好了。”

眼睛的主人听后双眸弯成月牙状,橘瓣色的唇微微翘起一弯好看的弧度,“你要是想要,随时可以拿去。”

她那时大笑,“可惜我遗传了我爸妈纯亚洲人的血统,红苗正的中国本土人,没有半点杂质,连眼睛都乌黑的不含半点杂质,苏遇,你家祖辈中肯定有胡人血统,茶色头发茶色眼眸,跟琉璃球似的半透明,漂亮的过份了,摄人心魄,我可不敢要!”

“那也没见摄了你的心魄。”

“我十七岁出山就认识了老宁,已是有主之人,不然哪里逃得过,定会拜倒在你的休闲裤下,为你生为你死,为你着迷一辈子!”

“那你现在就舍了老宁投向我的怀抱,可好?”

几人笑的前俯后仰,宁靖佯怒道:“苏遇你这家伙不厚道啊,当着我的面挖起墙角来了!兄弟妻不可戏懂不懂啊你?”

“要是我先遇到,年华保不定现在就是我女朋友了,哪轮到你小子啊。”他朝着沈年华问:“年华你说,选他还是选我?”

大家本是说笑,可那一刻沈年华却能感觉他无比的认真,心中不由慌乱起来,也认真答道:“估计不会,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啊!”

“苏遇听见没?不是兄弟不给你面子,我媳妇就喜欢我这类型,任你长的妖孽横生,我媳妇就喜欢我,现在流行猛男懂不懂?”他展示着自己壮的身材,得意地秀着,又在沈年华脸上狠狠亲了一口,恬不知耻地夸赞道:“还是我媳妇儿有眼光!”宁靖格豪爽热情中有细,时不时地自恋一会儿,夸她的同时还不忘夸下自己,让她哭笑不得。

“苏遇?我……你……”她盯着床上的人,半响说不出话来,直到好久之后,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声:“这……这是怎么回事?”

嗓子干哑,仿佛随时都能哭出来一般。

苏遇眨了眨眼,眼睫浅浅颤动,眸光终于清醒了些,他唇角微微上扬,修长的胳膊轻轻一勾,将沈年华捞了过去,羞赧地将脸埋在了她的前,还微微羞涩地蹭了蹭。

沈年华浑身僵硬,一时居然没想到要将他推出去,任由着他吃着白嫩嫩的豆腐,仿佛魂归西去。

“苏……苏遇……”

她话还未说完,苏遇就从她前抬起头,潋滟的眸子里都是欣喜的笑意:“你醒啦?昨晚你可折腾死我了!”说罢还难耐地呻吟了一声,以示她昨晚的勇猛。

沈年华脸色由白到红,由红到青,最后又变白,跟变脸似的,最后终于呐呐问道:“苏遇,我怎么会在你床上?”

她脑中信息纷呈,各种猜测都冒了出来,最大的可能就是苏遇这厮禽兽不如,觊觎她多时,终于伸出狼爪将她□。心头的愤怒、失望、痛苦、对宁靖的愧疚等等在她心中转了又转,最后只化为了四个字:交友不慎!

行走世间,全是妖怪。

她向来不是个藏得住心事的人,通常心里想什么从她脸色就能看出来,况且以苏遇的聪慧与通透,怎能瞧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当下脸色就拉了下来,眸光带有几分痛楚,质问道:“沈年华,你当我苏遇是什么人?昨晚的事情你就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沈年华一怔,听他这么一说,昨晚的事情才像电影一样,渐渐回到脑中。

2、

苏遇既是宁靖的好友也是同事,同时也是他的上司,两人年龄相仿,格互补,一个内敛沉静如水,一个热情奔放如火,加上宁靖有心结交,这么多年,两人就成了对好兄弟。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周总要聚个一两次,仿佛惯例一般,在这样的聚会中,不仅他们俩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她和苏遇的妹子苏林也成了莫逆。

后来苏林毕业后工作,来的少了,四人聚会就逐渐演变成三人帮,直到近期陈培的出现,才又恢复成四人聚会的局面。

昨天晚上就是几人惯例聚会,地点是在他们常去的一间酒吧。

第二章 得夫如此

3、

这里是城西的一间名不经传的小酒吧,位于商业街东边的一个角落,偏僻的有些冷清。

酒吧大门是紧紧关闭着的,木质的门板上雕刻着古朴的花纹,连唯一的一个把手都是木质的,更像古时候豪门大宅里所用,古色古香,凝重厚实,实不想象不出推开它里面竟是另一片热闹非凡的天地。

他们三人帮和这里认识的一些文艺范儿的朋友就经常来这里聚会,来的多了,她对这里也熟悉了。

推开门首先看到的并不是热闹的舞池和奢靡黯淡的灯火,而是一只英俊漂亮的苏格兰牧羊犬,它叫丢丢,每个进来的客人都会忍不住朝它投去惊艳的一瞥,一些爱狗人士更是会直接扑上去,抱着它了又,亲了又亲。

她也不例外。

看到丢丢时眼眸里光芒闪烁,本有些淡然的脸上顿时流露出欢喜的表情,蹲下了丢丢的头,和它打招呼。

丢丢是这家酒吧主人的爱犬,子高傲,通常都不爱搭理人,任你再热情它都只是睁着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淡淡地注视着你。

可能是她来的次数多了,得到了它热情对待,上串下跳地往她身上扑,在米白色长外套上摁了好几个梅花印,乐的她连忙伸手接住丢丢的一对前爪,笑声也随着酒吧轻柔的音乐传开。

笑声很轻,可还是让里面的苏遇听见。

“年华,你来了!”他声音就如他人一样温润,“这边!”

随着他一声轻唤,原本围绕着长桌而坐的宁靖和陈培都转过头来,目光聚集在她身上,另外和苏遇坐在一起的陌生女孩也抬头望过来,目光审视,夹杂着明显的敌意。

明天是周末,人非常多,这是他们的老位子,酒吧老板老板娘也都知道他们每周五这个时候都会过来,所以酒吧的工作人员会在桌子上放上一个牌子,表示有客订下。

他们两男两女,呈男女双双搭配状分别坐在两方红色沙发上玩色子,十分亲密。

沈年华头一次有了自己是外人闯进他们之间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不舒服,更不舒服的是看着自己男朋友和陈培靠的那么近的坐在一起,而陈培,一只手优雅地握着酒杯,一只手搭在红色沙发背上,头慵懒地在宁靖的肩上靠着,长长的酒红色大|波浪卷发妖娆地散在她和宁靖的肩上,说不出的妩媚和迷乱。

看宁靖脸上吃惊尴尬还有对沈年华露出的赔笑表情,可以看出他刚刚迷醉其中,享受美人恩。

陈培是个漂亮任又风情万种不拘小节的女人,说起来会进来他们这个小圈子,还是因为她。

陈培开始只是她的朋友,通过她认识了苏林,又从她和苏林的对话中知道了他们这个小圈子,初来H市又没什么朋友的她就像沈年华撒娇,跟着她一起来到这里。

她交际手腕十分高明,说话更是八面玲珑,很快就融入这个圈子,俨然成为这圈子的女主人般的人物。

这一点是沈年华十分佩服又万万不能及的。

那时她不知道,见陈培很会说话,常常以退为进又撒娇可怜,还在学校未经过历练的沈年华哪是她的对手,三两下就被她哄的没法子,还真把她当成无话不谈的好友,只是接触多了之后她也知道,陈培太过明,说的话你只能听信一成就够了,什么为姐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话更是扯淡,一旦有什么事,她是跑的最快的那个,时间长了,也就看清了。

其实在刚认识时,宁靖就警告过她,说离陈培这女人远点,不然被她卖了还帮她数钱。

那时她还不高兴,说:“宁靖,没你这样诋毁我朋友的。”

在她看来,交朋友就是交朋友,很简单,不掺和任何杂质的,哪知这世间纷杂,妖怪众多,专门披着画皮吸人血,直到将你吸干榨不出半点汁来再将你一脚踢开。

宁靖在学校时也是跟她一样纯热的子,毕业后和几个好兄弟合伙开了个公司,被朋友背叛,又被‘好兄弟’卷了全部资金远走高飞,在职场中滚打爬六年混上现在这个位置,见识了社会的现实与残酷,才渐渐变得没有了棱角,更加的钻营和市侩的,对她说的这些,都是他血的经验的总结。

只是她没撞个头破血流哪里肯听,只觉得说宁靖社会上混久了,就把别人想的跟他一样。

这把他气的,直说随你好了,到时候被怎么样了别来找他哭。

她当然不会来找他哭,见她委屈,他会自己过来找她,心疼地胡乱擦着她的眼泪,告诉她:“哭什么,这点小事也值得你哭?吃一堑长一智,下次你就知道了!天塌下来还有我给你顶着呢!”

沈年华抬起头来,红红的眼睛里满是迷惑,自问道:“我也不知道我在哭啥,说起来还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我心里就是不爽!”

“傻妞。”宁靖抱着她,用手将她脸上眼泪都抹干,“走,我带你去吃野猪!”

“太贵了,两百块钱才那么一小盅,我们去吃拉面吧!”她大声念着广告词:“兰州拉面!四块钱一大碗,经济实惠,价钱不贵!”

“养的起你!”他拉着她,坐上他那二手的铃木两厢车,帮她系上安全带,顺手捏把她不算饱满的部,“这么瘦,没几两,抱着都没手感,得好好补补!”

她双手捂着,满脸通红,“色狼!”

“给自己女朋友丰是为了自己以后的福利,怎么就色狼了?”

她脸憋得像天边的夕阳似的,红彤彤的,羞恼道:“没听过野猪可以丰的!”

宁靖哈哈大笑,“你个傻妞,逗你玩呢,你还当真,怎么这么天真啊?”接着又不忘夸自己两句:“我跟你说,幸亏你是遇到我,不然把你卖了还帮人数钱!”

她很不屑地一扬头,得意地说:“去!别说的你多聪明我多笨似的!我要真笨能十七岁就上大学,一上大学就把你给泡上手了么?高等学府有没有?大帅哥有没有?”

遇到这类问题,死要面子大男子主义又甚重的宁靖是从来不肯认输的,“你个小样儿,谁泡谁呀?”然后又得意地笑:“算你有眼力!”

在受过那么些背叛之后,他曾直言不讳地对她说:“这世上除了她,我再也不敢相信任何人了。”

就是苏遇,也是因为两人又共同利益,才接近他,最后和他成了兄弟。

如果不是因为苏遇家世好,能力强,又是他的顶头上司,加上人通透没什么野心,可即使这样,他也不敢拿全部的真心对他,更多是利益的牵绊。

用他的话说就是:“这世上再深厚的感情都经不起糖衣弹的腐蚀!”

他说这句话时,正处于人生的最低谷,双眼通红,整个人颓废的不像他。

也是从那之后,他放弃了他的梦想,离开了他的乐队,雪藏了他珍爱的吉他,全身心的投入到职场当中,才年纪轻轻,就混到现在这个职位上,虽说不高,可也是这个圈子里除了苏遇之外最年轻的销售经理。

可他和苏遇又不一样。

苏遇虽说是他们整个Z省的大地区的销售总监,可这也和他家世有关,又是高等学府高学历,加上他那高智商……

他曾不止一次的表示,如果他有苏遇那样的家世那样的脑子,早就是整个中华地区的总经理了,哪会一直只屈就于这么一个省的总监位置。

确实,与宁靖的汲汲营营满腹野心相比,苏遇看上去就跟不食人间烟火似的,那样淡泊宁静,仿佛没有什么能让他在意让他执着。

倒是宁靖的话,让她不止一次的怀疑:“你确定你说的那个人是苏遇?”

只因苏遇太年轻外表看上去太无害了,怎么看都不像是宁靖嘴里所说的那个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大总监,情温和,眼神清澈,倒像是象牙塔内未见过人间疾苦未经过磨砺的大学生,用温润如玉这个词来形容他再适合不过了。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赶紧过来坐呀!”宁靖拍着自己旁边的位子朝她喊,将身边的陈培往一边推挤,她明显看到陈培眼里闪过一道冷芒。

陈培和宁靖其实是属于同一种人,都是那种有过很多经历,有心计,但被社会磨炼的不到家,还缺乏修炼的那一类人。

只是宁靖又比陈培要高明的多。

宁靖聪明、大气、有胆识、霸气外露,是个敢拼敢闯中有细的年轻人,但有一点,野心和聪明都写在脸上,经历阅历和年龄都限制着他,还不足以学会藏而不露。

这样的人在职场中好,也不好,就看他遇到什么样的领导。

若遇到小肚**肠器量不足的领导,他就只有被打压被死的份,幸运的是他遇到的人是苏遇和他师父。

他师父是Z省地区的副总经理,他刚入行时就在他手下,后来总经理调到总部,他师父就直升为Z省地区总经理,他也随之被提拔起来。

他曾经说,他这辈子最佩服的两个人就是苏遇和他师父,他们两人心机之深手段之高,是他现在拍马也赶不上的,能学到他们十分之一他就很满足了。

然后表示,论起来,他师父的手段还略逊苏遇一筹。

他师父给人的感觉是步步为营心狠手辣算无遗策,那苏遇就只能用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来形容。

“当然。”他补充,“这和苏遇的家世、人脉也有一定的原因。”

有道是: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苏遇首先就占据了人和这个先天条件。

之前一直听他说他师父怎么怎么样,还以为是个四五十岁大肚秃顶满脸明的中年老男人,见了面之后才发现居然是个书生气十足的斯文俊秀的年轻人,看着和宁靖差不多大,实际上只比他大五岁,让她狠狠惊讶了一番,心中怀疑宁靖是不是太夸张了,这两个人,真有他说的那么厉害?

不怪她怀疑,而是苏遇和他师父实在是太过年轻了些。

后来宁靖这样举了个例子。

他说:“如果同一件事,你能想到五个面,苏林和我能想到十五个面。”他说别人前还不忘贬一下沈年华的智商来突出自己,在沈年华不满的眼神中继续说:“我们公司的那些老人能看到二十个面,那我师父和苏遇就是三百六十面,面面俱到!明白吗?”

沈年华咋舌,两只手比划着上下拉伸的动作:“这是怎样一种高度啊?你和苏遇咋就差这么多呢?完全看不出来啊!”

宁靖顿时被沈年华气的半死,懊恼地辩解道:“我身上自然也有苏遇没有的优点,他就是看的太深想的太透,反而对什么都不在意了,没有任何事情能引起他的兴趣,人生活在世上,没有欲望没有执著,任何事情他都能透过表面看到最深层次的本质,这世上多的是披着光明外衣实则腐烂到骨子里的事,都被看穿看透,你想想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那不是智几近妖了?”她话虽是这样说,心里却能想象到若真是那样,该是怎样一种绝望,对这个世界绝望,一种暗无天日寻不到光明的绝望。

她脑中不由就想起形容纳兰容若的一句话来: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心中竟隐隐有些心疼。在后来接触的日子里,她不自觉地就对苏遇带上了几分关心关怀,后来大概是几人熟了,又因苏林的原因,她对苏遇那种隐隐的维护有时连宁靖和苏林都吃醋了。

但他们也知道,她是个单细胞动物,从十七岁起就被宁靖纳入羽下,对宁靖一往情深,本不可能变心,那种关怀只是纯粹的对朋友的关心。

而宁靖更是像是对这世界上所有的信任都给了沈年华一个人似的,从不怀疑她,对她毫不设防,坦白直言:“如果这世上连你都不能信任了,那我今后恐怕再不能相信任何人了。”

而他也说到做到,对外是百炼钢,对她却是绕指柔,几乎将所有他能给的最好的或他认为最好的东西,全部送给她。

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第三章 不醒人事

5、

那时她还只是个小女孩,扑到宁靖怀中得意地大笑道:“那苏遇愿意和你做朋友,说明我男朋友也不是一般人啊,而这样的人居然被我遇到,成为我的男朋友。”

宁靖倒是有自知之明,自嘲地笑道:“我只是还没烂透而已。”

沈年华不知怎么安慰他,只紧紧抱着他,在他怀中蹭了又蹭。

他又不屑地说:“你真当苏遇是好人?我之前说了他是没有执念没有想要的东西,他这种人一旦有了执念,或有了想要的,恐怕倾尽手段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的!”

她把脸埋在他怀中笑,“我知道,你是最好的!”

他回搂住她,毫不谦虚:“当然!你以为谁都像我这么好啊?好好抓住你老公,手别松了。”

她头在他膛直拱,点头如捣蒜,笑嘻嘻道:“嗯嗯!绝不松手!”

6、

宁靖的本质,是个非常热情而纯粹的人。

一直到后来的后来,她依然这样认为,从不曾怀疑。

只是这世界醉纸迷金,最容易迷失本。

宁靖的工作接触到的人本来就是这个城市中有钱有权之辈,他纵是优点众多,终是一凡人,虽不说迷失,却也逃不过对才名利禄的追逐和争强好胜之心。

其实这本身并没有错,错的是到最后忘记了我们想要守候保护的最初。

7、

沈年华对陈培的评价总体只有一句话:此人可交,不可深交。

客观的说,她和宁靖一样,都是属于聪明、有心计、但没烂透的那种人。

只是她的聪明更多流于一些小聪明之上,看的多了也就透了。

开始时不了解,被你一次利用两次利用,三次四次甚至五六七八次,哪怕是九次十次,总不会一辈子都会被你利用,装的再好,总有被看透的一天,你虽聪明,但不要把天下人都当傻子。

若在职场中,这绝对会是那种混的风生水起的一类人,事实上也没有错。

陈培就是那种什么都没有,空手套白狼都能玩得转的聪明女人。

这世上的缘份很奇怪,对于不是自己的,沈年华从来不强求,顺其自然,但若是自己的,必定珍之又珍,惜之又惜。

我们珍惜别人,不说求别人的同等对待,至少不要拿着去践踏去利用。

这是底线。

8、

宁靖子好新鲜猎奇,无奈早已是名草有主不敢乱来,但若有人主动暧昧,而那人又是能进他眼的,依沈年华对他的了解,他是不会拒绝的,那是对他魅力的认可。

而陈培素来喜欢踩着道德边沿线玩刺激,她聪明是聪明,也毕竟年轻,一旦动真情,必定是把持不住的,况且沈年华和宁靖还没结婚,算不得小三。

就算是当小三,如果她真想要,恐怕也不会在乎的。

只是她这人极其明,无利不起早,各方面厉害定是要算的清清楚楚。

宁靖见到她,微微有些尴尬,掩饰地笑着责备道:“你怎么才来啊,这么多人就等你一个了!”

“就是!”被宁靖推挤到一边的陈培站起身,拿起一瓶酒哐一声放到那面前:“迟到!先罚酒三杯!”

她笑容明快而爽朗,语调中带有几分干练亲热,一句话就让气氛再度热络起来,距离感顿失。

只是这份亲昵热络让她心底再不能起半点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苏遇朝一旁的侍应生招呼:“赶紧给我们上一杯子,芒果汁、牛各来一杯。”

“酒吧都来了还喝牛?”陈培亮起嗓子高声叫道,嗓音有几分尖利:“沈年华,要不要这么作(zuo,这里读平声)-啊?”

若是在人背后这么说人,倒有几分背后说人坏话的感觉,但她当着沈年华的面这样直接说,反而给人一种心直口快、有口无心、情直爽,大家都是朋友不拘小节在开玩笑的感觉。

但各中滋味,只有大家自己知道了。

反正沈年华心里是不大痛快的。

“这个聚会我们都持续五年了时间,都是按各自的喜好来的,我平时喝什么苏遇自是知道。你才来多久?”她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过去她对陈培也算是掏心掏费,只是想不到她会制造假学历证书,打着她的名号去苏林公司应聘,如果不是苏林后来无意中跟她提起,她还一直被埋在鼓里,只是陈培也是好手段,短短一年功夫,就已经在新公司里混的如鱼得水。

期间还有几件事,虽都是小事,却足以让沈年华冷了心,此刻对她再没好口气,脸色都淡淡的。

“擦!”她把酒瓶用力往桌上一掷,“大家来了是不是开心的?难道我说错了吗?到酒吧不喝酒喝牛?沈年华你没搞错吧?”

所有人都没说话,全部静静地看着他,空气似乎凝滞了。

紧挨着苏遇坐的女孩慢悠悠地捻起面前的**尾酒,温柔地笑着说:“这位姐姐说的对,来酒吧不喝酒还有什么意思?”

这女孩是新来的,过去沈年华并没有见过,长的挺邻家妹妹的,穿了件米色小开衫,里面配着一条粉色连衣短裙,修长的双腿矜持地交叠着,黑色丝袜衬得她的美腿感匀称,脚无意识地微动着,脚上套着一双目测有十公分的黑色高跟鞋,头发凌乱地扎着成个歪歪的辫子,颇有时下流行的韩味。

看情形应该是苏遇带来的,只是知道她对自己敌意是从哪里来的。

这还是苏遇第一次带女孩子出来,总要给些面子,况且她也不爱搭理陈培,就朝苏遇揶揄地笑道:“第一次见你带女孩出来啊,赶紧的,介绍介绍!”

苏遇还没开口,那女孩就抢着说道:“我叫简樱,是苏遇哥哥青梅竹马的女朋友!”

声音清脆,神态倨傲。

此时调酒师已经将沈年华惯点的酒水端上来,对她打了声招呼又回到吧台去。

她是个一瓶倒的,酒醉后还好唱歌跳舞,这酒吧的伙计们都知道,是以给她调的酒都是没啥酒的,就连这还是她千申请万申请才向组织领导宁靖申请到的,二十岁之前只给她喝果汁和牛。

她捻着沙漏型高脚杯的杯脚,笑道:“看你长的文文静静,没想到霸气外露啊!”她用胳膊撞了撞身边的宁靖,“我叫沈年华,老宁他媳妇儿。”

简樱似没想到她这么说,愣了一下问:“你们已经结婚了?”

沈年华老脸难得红了一下,赧然道:“没扯证,我还在上学呢!”

她今年二十二岁,还在读硕士,这群人中也就她还在念书了,家人朋友都希望她继续读下去,她自己也觉得再没比读书更轻松自在的事了,况且年龄还小,就继续读了。

刚满二十周岁时,宁靖就拖着她要去扯证,只是她户口本一直在老家,父亲是个吃公家饭的,情十分严谨,她若瞒着家里偷拿户口本跟人把婚结了,估计胡子都能气直了。

只说等她一毕业就结婚,恰好两人在这个全国房价最高的城市也没房子,宁靖就说他这几年努力挣钱,给她买个大房子,风风光光迎娶她过门。

她听了只是大笑。

她从小一个人,自在惯了,有床有被子的地方就是她家,并不在意这些,只是宁靖对这些外在条件十分在意,一定要给她创造个最好最优渥的环境,一方面是体现他个人的价值,另一方面确实是想给她最好的家。

他出生在渔民家庭,母亲是家庭主妇,父亲都是在海上打鱼为业,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努力。

他的一番心意,她自然不会去反驳,笑着给他加油打气。

宁靖听了她的话不满意地叫道:“什么还小?国家规定女子二十岁就可以结婚了好不好?我们早就可以扯证了!”

苏遇淡淡地驳道:“是二十周岁。”

“那也可以了!”宁靖不甘心地顶回去,一只手搂着沈年华的肩膀,春风得意地道:“到时候老子结婚你们全部都要给我到场,尤其是你苏遇……”他用手比划了一下,“红包得抱个大个的!”

苏遇微微笑了一下,“这没问题,关键是,你别忘了,我也没结婚。”他包大红包,等他结婚时宁靖肯定是要包个更大的还回去的。

宁靖无赖地笑:“那有什么?到时候我给你打个欠条,老子分期付款!”

苏遇依然笑得风轻云淡,“我们谁先结婚还不一定呢!”

这句话炸开锅了,几人反应皆是不同。

简樱面色先是凝了一下,然后羞涩地笑了。

陈培拉着个脸,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意味不明地笑起来,打趣道:“苏遇,你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喜糖喜糖,今天这顿必须你请,没的商量!”

沈年华微笑祝福,敬了杯酒道:“期待佳音!”

宁靖口哨吹的跟狼嚎似的,眼睛散发着|邪的绿光,不停地在苏遇和简樱之间扫描,笑得那叫一个荡漾,调侃道:“兄弟,你这动作够快啊?不会是先上车后补票吧?”

苏遇笑而不语。

几人叫的更欢了,整个酒吧的气氛都随之热了起来,酒吧的老板老板娘听见又送了这边没人一杯冰红茶和一筐爆米花,大家一起举杯,祝福苏遇,仰头将杯中酒喝的一干二净。

老板送的冰红茶,别听名字是茶,内容可是跟茶一点关系都扯不上,度数相当高的烈酒,大家也是在兴头上,也就忘了阻止沈年华。

她是个酒量浅的,偏偏又是那种喝了第二杯就想和第三杯,喝了第三杯后就抢酒喝的那种人,这一杯喝下去,不消片刻她有种身在迷雾中的感觉了,小醉微醺如临仙境,整个人都飘了起来,醉眼朦胧地看着大家,伸手抢酒。

大家哪里会给她,她也不闹,歪着脑袋,眼睛迷蒙地注视着大家,就见到苏遇慢条斯理地端起面前的就抿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被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嘴巴给堵住了,将他嘴里的酒吸了个干净,吸完后还非常陶醉地看了看大家,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咧嘴一笑,就倒了沙发上不醒人事。

第四章 缓缓进洞

9、

沈年华一只手拽着被子遮挡住前的风光,一边难以置信地问:“然后呢?我就被你带回来了?老宁哪去了?”

他怎么可能会丢下她一个人不管?就是因为有他在,她才敢不管不顾的让自己醉倒,身边若是没有宁靖在或是苏林在,她是决计不会喝酒的。

苏遇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后面你不记得了吗?再想想。”

阳光穿过窗帘在他眼睫上蒙上一层细柔的光晕,仿佛有魔力般,让沈年华再度回到昨晚的情景中。

10、

宁靖脸顿时就黑了,跟锅底似的,连忙拿起纸巾将沈年华嘴巴擦了又擦,想要发火,可看她那醉酒睡迷糊了的模样,又无可奈何,真是有气撒不出来,只得无奈地将外套盖在她身上,同大家玩起了色子。

要说下围棋、打扑克、玩色子,苏遇简直就是个天然的作弊器,逢玩必迎。

他少年时曾因家学渊源,玩过几年围棋,还是职业的,读了大学之后就弃了没再玩。

他们玩的叫‘吹牛皮’,每家五个色子,然后各自吹牛,吹输的那位喝酒。

因宁靖知道苏遇玩这个特别牛逼,回回都能算中他家是什么,又高深莫测,所以总是输,后来玩出经验来了,宁靖就不再看自家底牌,尽瞎报,可即使如此也是输多赢少,桌上摆了二十多瓶啤酒基本上都进了他和陈培的肚子。

简樱也小喝了一些,苏遇自己却是滴酒未沾。

后来宁靖不知怎么人品爆发了,居然赢了苏遇几次,竟也让他喝了两瓶,这下把宁靖得意的,笑的那叫见牙不见眼,跟中了五百万似的。

宁靖突然悟到了什么,大叫道:“苏遇,你不是故意输给我的吧?”

苏遇笑道:“你这厮,我故意输给你有什么好处?”

宁靖想想也是,脸上表情更是得意,热情招呼大家再来。

网上曾有过这么一段话:

一周一次饭局的人是普通人,一天一次饭局的人是大红人,一天三次饭局的人是三陪小姐,一天N次饭局的人是服务员。

宁靖基本上就是属于每天都有饭局的人,所以他酒量很好;陈培也是如此,她做的是公关,不光需要八面玲珑,还得有好酒量才能在这一行混的风生水起。十几瓶啤酒对两人来说也不过是开了胃热了身而已。

沈年华曾心疼他每次出去应酬都要喝那么多,伤身体,宁靖却笑着说:喝酒么,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他是个非常有主见且大男子主义的人,虽说把她放手心疼着护着,很多事却喜欢独自扛着担着,只有一件,就是对她的家庭和她跟她父母冷淡的关系不是很满意。

他是个完美主义者,对自己要求很高,也希望她是完美的。

她漂亮,随和,聪明又简单,唯一不完美的就是她的家庭状况了。

她极少提及自己的家人,只知道她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了婚,各自成家,又各自有了孩子,俩弟弟,一个同父异母一个同母异父;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很早就离开家独自住校,跟父母关系都不是很亲近,格看似温柔,实则独立。

她父亲是吃公家饭的,母亲自己做点小生意。每月他父亲都会打七百块钱给她,其中五百元是生活费,另外两百据说是她的恋爱经费。

说起这些,她若无其事地道:“都十多年了,我也习惯了。”

有一次宁靖的另一好友老谢夫妇又买了房子,他曾对着她感慨道:“老谢新买的房子三百多万,老谢他们自己出了五十多万,其余全部是双方父母支付的,还剩一点分期还。”

言语之中不无艳羡。

沈年华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挺理解他,他压力大她知道。

毕竟这里是Z省的省会,又是旅游型城市,房价居全国之首,比首都还高,年轻人想在这里买一套房子确实很不容易,如果有双方父母支持一下,小辈的担子也会轻松不少。

老谢夫妇都是独生子女,宁靖上面有个姐姐,她下面有俩弟弟,一个是后妈的,一个是后爸的,在经济方面是指望不上她。

她笑着道:“放心吧老宁,不会让你一个人负担的,再说,买不买房我都无所谓,只要是跟你在一起,哪儿不是家?”

宁靖只是失落地笑了一下,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中国人对家的思想已经深蒂固到骨子里,不论男人女人,都想拥有一套房子,认为那才是归宿、是港湾,才是真正的家,哪怕一辈子当房奴放弃梦想或是放弃更多东西也在所不惜。

就比如说,宁靖明知道陈培利用了沈年华,又明知沈年华对她心生芥蒂,也知道这女人靠不住,可两人公司又业务往来,他不得不和陈培交好,表现出很热情关系很好的样子,甚至主动打电话叫她来参加他们的聚会,比如今天,就是宁靖邀请她来的,这一点沈年华并不知道。

当然,他也不得不承认,陈培确实是个很聪明又很有魅力的女人。

他的人缘在公司里是最好的,不光在公司内,就是在公司外,他也是长袖善舞,将一切能利用的资源都整合利用起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用到。

两人又玩了会儿色子,总是输就有点意尽阑珊的感觉。

陈培朝宁靖风情万种地递了个大家都懂的眼神进入了舞池,宁靖心领神会,向台上的乐队点了个爵士乐,台上的法国小伙子拿起萨克斯擦了擦,校对了音之后,对宁靖眨了下眼,开始吹奏,宁靖也笑着靠近舞池中陶醉扭动的陈培,不少客人也跟着进入舞池,各自成对,随着音乐贴身暧昧地扭动着身躯。

陈培从小就是学校的文艺骨干,唱歌、跳舞、主持样样来得。

宁靖在学校时组过乐队,不仅是主唱兼吉他手,爵士舞也跳的相当不错。

简樱先是不屑地看了一会儿,待看到两人飙舞时,眼睛眼绽放出了光彩,将米色针织小外套一脱,露出低粉色短裙,踩着高跟鞋也进入舞池跟着音乐律动起来,一时间,酒吧气氛HIHG的仿佛要将屋顶掀开,更难得是,酒吧气氛火热却并不显得闹腾。

11、

沈年华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胳膊支在桌子上,手托着下巴,目光呆愣地望着舞池中搂在一起热辣地跳舞的两个人。

陈培脚下踩着十二公分高的豹纹高跟,双手搂着宁靖的脖子,眼睛由下而上妩媚地勾着他,呼之欲出的饱满地部紧紧地贴着他的膛,下|体不断地扭动时不时地摩擦着他男的凸起,引得他裤|裆部位撑起一顶帐篷,却是宁靖在她的挑逗下起了反应。

苏遇坐在她对面,给她倒了杯牛,噙着笑温柔地看着她,眼中是浓的化不开的情意。

只是沈年华的眼里,只看得见宁靖。

沈年华喝了酒,脑子钝钝的,昏昏沉沉有点思维跟不上脑子,一时间混乱的很,眼睛看到的东西没进入脑子,居然只是直直地看着,没上去将那两人拉开,待音乐声停止她眼睛一闭,似乎就着托下巴的姿势又睡着了。

一曲舞闭,两人都出了些汗,只有简樱依然力十足,对着乐队又点了首歌,继续跳着。

宁靖和陈培都惯会玩的,两人退出舞池后并没有回到座位上,而是有说有笑地去了一旁闲置的台球旁。

站在一旁的服务员马上摆好台球,做了个请的动作,安静地退了一边。

两人各自挑选了球杆,宁靖出枪发球,陈培用深深凹进去石粉洞笑望着他,一下一下,用那石粉洞摩挲着她手中的球杆顶端。

宁靖球杆划了一下,第一杆居然一颗球都没进。

这对凡事都争第一的他来说是很掉面子的事,自嘲地大声道:“这都没进?太夸张了吧?不行,等一下一定要好好表现表现。”

陈培最后用力摩擦了一下球杆,将石粉放在球桌边沿,身体缓缓下压,直到腰、都与她手中的球杆紧贴在一起后,才慢慢瞄准,‘啪’的一声,球缓缓进洞。

她大半个部都暴露在他眼中,白花花的一片,看的他目不转睛。

对于这类送上门的嫩豆腐,他不吃白不吃,这也是证明他魅力非凡的一个方式。

而事实上,他的确女人缘非常好。

他并不是时下流行的那种韩国油男明星的那种帅,也不是那种五官致的人。皮肤是很健康的麦色,单眼皮,鼻梁高且挺,嘴唇很厚薄适中,最适合亲吻不过的,总是一脸灿烂的笑容,热情爽朗,一米八的身高,体重却有一百五十斤,半点不会让人觉得胖,只会觉得他多一分太胖,少一分太瘦,壮硕魁梧,再没比这更好的身材。

他就像一道光,往人群中一站,自然会受到各类女人的注目。

第五章 心比天高

12、

有一次,宁靖突然极其败坏地打电话来问沈年华,好好的干嘛把他删到黑名单里去。

沈年华愕然,查过自己的聊天工具,里面却是没有他,一切资料全部没了。

她再看黑名单,确定地告诉他,不是她删了他,而是他删了她,且是聊天工具中的两个号都删了。

事情真相弄清楚之后才知道,宁靖公司一个追他很久的一个女同事把她给删了。他人缘好,人也随和,他的电脑平时都开在那,谁都可以来玩一下,他将电脑里面的重要信息全部隐藏了,普通人本看不到,他也不担心,只是没想到会有人动他隐私,将她的号实行了彻底删除,若不是宁靖找她,两人还都没发现。

还有一次更夸张,半夜一点多居然有女人用他手机给打电话给她,却什么话也不说,只传来一对男女奇怪的声音,句不成句调不成调,听不清是什么,她挂了电话打过去就没人接了。

当天宁靖告诉她晚上会去老谢家聚聚,她本以为是他喝醉了,是老谢的老婆莉莉姐打给她叫她劝劝老宁不要酒后开车的,但并不是莉莉姐。

过了一分钟后,他电话才回过来,说刚刚朋友们在玩,一个朋友拿着他手机开了个玩笑。并问她现在在哪儿,要不要他去接她。

当时已经很晚,她宿在苏林那里,两人同睡一张床,都已经睡下了。

本要说不用,但苏林留了个心眼,用口型说马上来这里接她。

他飞快地说二十分钟后到。

她起身穿好衣服等他,从来不迟到的他那天迟了十分钟,到的时候脖子上系了一条格子围巾。

这条围巾是她特意给他挑的,他却说这条围巾跟他穿衣的风格不配,从来就没有系过,那天天也不是很冷,不知道他抽了哪门子的风,居然将这条围巾给系上了,还讨好地笑着说:“媳妇儿,你买的围巾真暖和!”

沈年华特奇怪地看着他,“这条围巾买了一年多,你不是从来都不围的吗?”

第二天宁靖殷勤地送了她一条翡翠项链,献宝似的给她戴上,小心翼翼中透着得意洋洋:“我媳妇儿戴上这条翡翠项链俨然一个豪门千金啊!”

那翡翠色泽莹润,实不像学生戴的东西,她就也偶尔戴戴,被苏林看到后惊呼道:“宝贝儿,这不会是你家老宁送你的吧?”见她点头,苏林咂嘴,“你家老宁对你是相当大方啊,这翡翠起码得上万啊,最少去了他半个月的工资吧?他发财啦?”

当时IPAD才刚上市,他就又给她买了个IPAD。

连格大条的沈年华都察觉出不对来,不过她当时并没有和苏林说,只是笑着说:“他不是向来如此么?”

苏林点点头,艳羡地道:“是哦,你家老宁恨不得把全天下他认为最好的东西全部都买给你。”

神色间又添了几抹担忧,“你家老宁什么都好,就是太好强了!”她不知是想到什么,轻声念叨了一句,“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他倒是比我哥更适合我们这样的家庭。”

13、

在商场中浮沉、挣扎,他不是不累的,每每应酬完回来后神情都疲惫憔悴的不像他,眼皮重的仿佛都不是他的了,睁都睁不开,却紧紧抱着她,将整张脸都埋进她肩胛间,一声一声不停地念叨:“年华,我好累,我好累……”

抱的那样紧,仿佛要从她身上吸取力量似的,抱一会儿,心情就放开了,心满意足地躺到床上,半阖着眼睛凝望着她,呓语般地说:“年华,幸好还有你……”望着她的背影,沉沉地睡去。

他仿佛就是为战斗而生,再苦再累,睡一觉,第二天又神百倍的以最佳状态回到职场中继续奋斗,整个人都仿佛能放出光芒一样。

就像他现在,拿着球杆,只是站在那,就叫人移不开眼睛。

沈年华无意识地伸手,将眼前的一杯牛灌进了胃里,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朝那道光走去,被苏遇一把拉住手腕。

“你喝多了。”

“苏遇,你是知道我的。”沈年华回过头朝他笑,“只要没醉的不省人事,都不算醉,我的意识很清醒,我知道面前正上演着什么,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简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仰头喝口酒水,挑了挑眉不屑地道:“你还有没有自尊?居然为了个男人去跟女人抢男人,真难看!”

沈年华闻言唇角一勾,左手指着娇媚地凑近宁靖耳畔低语着什么的陈培,“人家都当着我面勾引我男朋友了,难道你要我为了自尊坐在这里,眼睁睁的看着我男朋友经不住诱惑而出轨?只要有人来抢,我就什么都不做,拱手将自己男友让人?”

“哼,男人要是爱你,谁都抢不走,能抢走的男朋友都不是真的爱人,就是要他又有何用?”简樱高傲地仰起头,十足地公主范儿。

“简樱,你几岁了?”

“二十四,怎么?”

沈年华笑笑,“我还当你十四呢!”

“你!”简樱被气得脸都红了,冷哼一声,扭过头去,“就算你抢回来又怎么样?会出轨的男人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没有这个女人也有别的女人,女人还是保留点自己的心气才好!”说完她突然笑道:“你刚好可以趁今天好好考验考验他!”

沈年华摇头轻笑,“人是经不起考验的。”

便不再理她,深吸了口气,走到打台球的两人那里,在一旁找了个高脚凳,静静地坐着看他们打。

见她过来,两人顿时收敛很多,宁靖眉头皱起,责备地问:“你怎么过来了?外套也不披上,感冒了怎么办?我在这边玩一会儿,你和苏遇他们一起聊聊天,一会儿就过去陪你!”

她伸出胳膊来环住宁靖的腰,将脸埋在他下,慵懒地磨蹭着,撒娇道:“不了,苏遇那厮玩游戏老是让着我,若是不让又玩不过他,真没意思,我好久没打过台球了,手都生了,刚好练练。”

一局正巧终了,陈培将球杆扔在桌上,摘下手套,站在宁靖旁边,妩媚地撩了下秀发,风情万种地道:“你们玩吧,我累了,先回去了。”

沈年华将头抬起,从宁靖怀里出来,笑着客气道:“才十一点多吧,不再玩会儿了?”

陈培嘴角一撇,似笑非笑道:“我明天还要加班呢,哪像你这么好命,还在学校读书!”

沈年华眼睛一眯,心思到底不够,差点就将她假造学历证书的事说了出来,她以为她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想她是最早认识陈培的,对她底细不说知道的一清二楚,也知道她高中没念完就休了学,那么她在公司里那张全日制院校大学本科学历证书是从哪里来的呢?不用想也知道。

她笑了笑,也不勉强,只说,“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陈培被她笑的心头一跳,总觉得她好像知道什么,有些拿不准,就转过头去不再看她,眼睛直勾勾地望了宁靖一眼,手中不知何时拿了石粉,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手指头,弹了弹手指,将石粉放回到球桌上,扭着腰身,一摇一摆地回到座位前。

她并没有坐下来,而是下半身不动,腰部缓缓下压,动作缓慢地拾起沙发上的外套,这个动作使得她短裙下的风光若隐若现,沈年华此刻被宁靖抱着视线被挡,没看见她这一动作,宁靖却从头看到尾,喉结不住地滚动,心中感叹,“好一个骚|女人!”

待陈培往出口走,路过他身边的时候,又斜斜地飞了他一眼。

他心中一动,当下就放开沈年华,轻声哄到,“她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回去很不安全,我去送送她。”

沈年华连忙拉住他,“老宁,你今天喝了那么多酒,不能开车!”

陈培闻言身体顿住,侧着转过身推辞道:“不用了,我也没喝多少,不用送了!”

她有些不胜酒力地轻抚高耸饱满的|脯,身体轻摇,微微一歪,恰好往宁靖那方向倒去,宁靖连忙伸出一只手来扶住她,另一只手将沈年华放开,腾出来搂住她裸|露在外的胳膊。

陈培不胖,但也不瘦,属于丰腴型的女人,身上都是,偏偏脸生的不大,加上会穿衣打扮,俨然一个唐朝美人形象,有种浑身上下无处不是胶原蛋白的感觉,那么多浓厚的化妆品都没将她折腾的苍老,反而为她添上几分成熟女人的风味,不得不说她底子很好。

陈培也顺势倚在宁靖身上,挣扎着要自己走,又因喝了酒身体不稳屡屡倒回宁靖怀里。

沈年华在宁靖将她放开而且扶陈培时心里就一凉,失落归失落,该做的还是要做的,见别的女人靠在自己男友怀里,相信没有一个女人能有好心情。

她恼陈培的同时,心中更恼宁靖抵挡不住诱惑,她人还在这,这两人就当她面这样了,以后还不知道怎样呢。只是旁人来抢自己男友,万没有拱手让人的道理。

她强迫自己暂且不去想太多,笑着扶住陈培,将宁靖隔到一旁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好言道:“你喝了这么多酒,一个人回去确实不放心。”她朝宁靖道:“苏遇简樱还在呢,总不好你走了留下他在,这里离她住的地方打车不过十几分钟的路,我送她回去好了。”她笑容更深了些:“你一个大男人,这么晚送一个女孩子回家,也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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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腰酸背疼

这话就有警告的意思在里面了,只是宁靖向来好面子,不能说的太过,而她也不想在外面闹的太难看,也不想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跟自己男友有了间隙,有些话点到为止。

她笑着撒娇调侃道:“老宁,你这样我会误会,吃飞醋的!”

宁靖想了一下,一是觉得这么晚沈年华一会儿自己回来也不安全,二是可能真的被这风情万种的女人撩拨的欲罢不能,越是被拦着心里越是痒痒。

陈培就着沈年华的胳膊已经站稳了,脸色也有些不悦起来,摆摆手很潇洒地说:“真不用了,这么点路死不了,你们玩,我走了!”便挥一挥衣袖,不带一片云彩地走了。

宁靖被她撩拨的心痒,焦急地低声对沈年华说:“我跟她都是公事上的事情,我手下有一个业务现在正需要她的帮忙。”他在她额头飞快地啄了一下,“乖,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送她回去后马上回来。”

他交代了这么一句,不等沈年华说话就连忙追了出去。

沈年华哪里肯让他这么晚送一个明显在勾引他的女人,也立刻追了出去。

陈培已经打到车坐了上去,宁靖也打开车门坐在了前面,看到她追出来,坐在车里朝她喊道:“我马上回来!”

沈年华站在酒吧门口,看着那出租车远走,心中只觉像三九寒天,一片一片的冰冷。

她不是没有心气的人,刚刚那样已是做到极致,再要她冲上前将宁靖拉下来硬是不让他去,或是再打一辆出租车追上去她是做不到的,哪怕这是再名正言顺的一件事,她也不愿意再做了。

可她知道,她应该追上去的。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她的酒劲已经去了不少。

眼睛干涩干涩的,像是要哭,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她抬腕看表,正是十一点半,这里到陈培住的地方一来一回半个小时就够了。

半个小时,如果有心做很多事都够了,她对陈培是半点信心也没有,宁靖这次真有些寒了她的心了。

她在想,是不是两人在一起久了,就笃定对方离不开自己,就无所顾忌肆无忌惮的去伤害了。

酒吧的门是木制的,上面挂着一个玻璃的正在营业的牌子,黑底荧光字。

透过那块玻璃,她看到镜中的自己眉尖微蹙,神色郁结而忧伤。

她心中一惊,连忙对镜中自己笑了一下,表情倒是调整过来,眼中的轻愁是怎样也化解不了的。

她又笑了一下,整理好表情,推门走了进去,丢丢见到她直往她身上扑,乐的她暂时将烦恼都丢在了脑后,与丢丢玩闹了一会儿,回到座位上。

简樱看到她回来,神色诧异,“老宁呢?”

宁靖并不老,只是面上有几分沧桑而已,她见沈年华苏遇都叫老宁也跟着这样叫。

沈年华轻松一笑,往冰红茶里加了加了几颗冰块,抿了口,“送她回家了。”

“天哪?你没问题吧?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又都是喝了酒的,你居然让老宁送她回家?”简樱难以置信地惊呼:“你脑子没秀逗吧?”

苏遇闻言,意有所指地对她说:“你自己注意一点。”

沈年华本来就心烦意乱,现在被这两人这么一说,心情更差,含了颗冰块在嘴里,拿起色子示意着摇了起来。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心里给了自己三十分钟的限制。

这三十分钟,她克制着酒意,慢慢摇着色子,将自己输的酒全部倒进一个大扎杯里。

简樱不满,说:“你怎么不喝啊?这样就没意思了。”

她笑了笑,“我比较喜欢痛快的,一次喝完才过瘾!”

简樱看了她一眼,“随你。”继续摇起了色子,别看长的挺小家碧玉一副温柔婉约的样子,喝起酒来大杯大杯毫不含糊,并一直标榜自己多能喝。

沈年华看着她,很想说:女孩子能喝并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尤其是在男人面前。

不过看她似乎喝的有些多了,并没有她口中所说酒量很大的样子,想着可能是这小公主被人哄的多了,就以为自己酒量好了。

简樱嗓门渐渐大了起来,指着沈年华道:“陈培那女人居然说我长的像你,真不知道我哪点像你了,要是我以后老公敢这么对我,我一巴掌就给他扇过去!”她不满地大声囔囔:“明明是你长的像我!”

沈年华这才明白之前她对她的敌意从何而来,敢情在她没到之前还有这么一出。

她憨笑着往苏遇身上扑,陶醉地说:“要是苏遇哥哥,肯定不会这样对我。”

苏遇伸出一只手,毫不留情地将她拉开,走到一边打了个电话,很快挂了。

简樱被苏遇拉开后很不满,又要往他身上扑,苏遇面不改色地做了个让沈年华差点将嘴里冰块喷出来的动作。

他居然高高翘起一只脚,用脚直接抵在要扑过来的简樱身上,保持两人之间的距离。

沈年华傻眼,“苏遇,她好歹是你妹妹。”

苏遇朝她眨了下眼,笑道:“我跟她可没任何血缘关系。”

沈年华无语,这样的苏遇任且幼稚,实在看不出半点高智商的感觉,她在想是不是宁靖忽悠她玩呢!

想到宁靖,她看了下表,三十分钟已经过了。

简樱对苏遇这样的举动丝毫不意外,见扑不上来,就将气撒在沈年华身上,将那一扎酒水哐一声

砸在她年轻,指着她囔道:“你输的,喝掉!”

沈年华望着这扎酒,仰头咕咚咕咚就喝了下去。

她心中的烦闷可想而知。

这里距离陈培住的地方不远,就是走路也不过二十分钟的路程,三十分打车一来一回绰绰有余,要做点别的什么事也绰绰有余。

知道自己不胜酒力,却也没有勉强自己硬撑着,这样都能忍都能撑,那她就不叫沈年华,而改叫忍者神了。

不是她不信任宁靖,而是太了解这两人。

可她还是愿意相信宁靖,等他回来。

自己醉倒,若他回来正好可以带她回去,若不回来……

14

“他没有回来是吗?”沈年华仰着脸,干涩地问,脸上带着自嘲的笑意。

苏遇沉默了一下,还是说道:“我给他打了电话。”

“他说什么了?”

“无人接听。”

她仰着头望着天花板,眼眶内强忍着的雾气化为两地泪水从眼角滑落,隐没在床单中。

好半响她才抓着床单缓缓起身,眼睛寻找自己的衣物,行动见,只觉全身酸痛。

“我都拿去洗了,还没干!”苏遇急急地说:“你是想这样就走了?”

沈年华闻言转过头来嘲讽一笑,“不然怎样?给点小费?”她再抑制不住心中的悲伤,眼眶顿时就红了:“苏遇,我们认识多少年了,宁靖跟你又是那样好的朋友,我跟苏林还是……我也一直拿你当亲哥哥一样看待,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来事来?”她再也绷不住,哇一声就哭了出来。

只是她这人向来倔强,呜咽了两声之后就将眼泪抹去,谁知那泪水就跟开了闸似的,汩汩而下,她只得别过头去,心中一片悲凉。

出了这样的事,加上宁靖的背叛,她知道她和宁靖再也不可能了,也不知道以后该如何与好友苏林见面,她原本顺遂平静的生活突然被一把带血的刺刀捅的千疮百孔,还是无法弥补的伤痛,还是这些她往日最信任当家人一样的人做的,这叫她情何以堪?

怪只怪她对内心接受的人太没有防备,才会发生这样的事。

事情已经发生,哭也无济于事,流了些眼泪之后,她反而冷静下来。

用被单将眼泪擦干,她站着冷眼看着苏遇。

苏遇那一双眼睛在光中澄澈的仿佛雨后清晨,他看着她,神色那样坦然,仿若透明,又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她道:“昨晚的一切事情就当没发生过。”

苏遇靠在床上,有点委屈,“你昨晚折腾了我整整一夜……”

沈年华脸通红,也不知羞的还气的,“苏遇,你别逼我恨你!”她冷静了一下,低声道:“苏遇……”她要说什么,可一想到宁靖,想到苏林,想到这个人是苏遇,她就心疼的仿佛揪住了一般,大脑一阵一阵的眩晕,“这件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

苏遇微微一笑,“你想不起来了?”

“我该想起来么?”

苏遇眼底闪过失落,仿佛瞬间所有的光彩都从他眼底散尽了似的。

他睁开眼,光华再次回到他的眸子里,流光溢彩。

他睫毛煽动,唇角扬起个好看的弧度来,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年华,我是处男。”

沈年华一惊,像炸毛的猫一样跳起来,难以置信道:“骗鬼啊!”

第七章 不是误会

15、

她稍一思索后,又觉得苏遇不是那样的人,虽说事实俱在,可不问清终究心里有个疙瘩,还是问道:“后面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我怎么会在你这的?”

苏遇眼底闪过一道光,有点神采飞扬的味道,看得出来他心情明显很好,笑着道:“自己想!”

她瞪了他一眼,脑中模模糊糊地浮起后来的影像。

那一扎酒喝进去之后,她整个人都处于混沌状态了,只觉眼前一切都在摇晃,然后不知和谁玩起小蜜蜂来,之后的意识都是断断续续的。

她问:“我昨晚是不是吐了?”

苏遇脸一黑,“你说呢?”

她不好意思地说:“我记得不知谁给我个盆,让我吐在盆里。”

苏遇不满道:“你先吐了我一身怎么不说?”

记忆中她吐了小半盆,吐完之后就舒服了,感觉床很软很舒服,闭上眼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之中记得自己一直哭,有人拿着热毛巾不停的替她擦脸。

睡了不知多长时间,被尿憋醒,迷糊着睁开眼就往洗手间奔,门却怎么也推不开,里面居然走出个人来,她以为是宁靖,被他拉到洗手间后,想也没想,脱了裤子坐下就解了。

解了之后想到自己还没洗脸刷牙,对皮肤不好,三两下就把衣服脱光,打开水蓬头就往身上冲;然后宁靖没帮她调好水温就逃似的冲了出去,她也没在意,水先是凉的,她冷的直哆嗦,连忙将水龙头打到另一头去,又烫的直叫唤,脚下一滑,‘咚’一声就在洗手间内摔了个四脚朝天,差点把她骨头都摔散架。

宁靖听到声音,紧张地敲浴室门,问她怎么了。

她疼的眼泪直流,叫都叫不出来。

宁靖打开浴室门一看,吓了一跳,连忙扶她起来,她却死皮赖脸的就抱上他,小孩儿似的委屈地掉眼泪,嚷嚷着要洗澡,最后不知怎么着宁靖衣服也湿透就一起洗了。

被抱进房间后,她就一直抱着他不松手,两人就这么睡了一晚。

中间还有好多情景她都想不起来,可光是想到的这些就够她无地自容的。

敢情昨晚上那个不是宁靖,而是苏遇。

16、

她脸窘的通红,呐呐道:“那……那我们没发生什么吧?”她突然想到什么,松了口气,“你说你还是处男!”

苏遇脸一下就黑了。

她不自在地挠挠脖子挠挠被,尴尬地呵呵笑道:“我说我身上怎么跟车子轧过似的疼,原来是昨晚摔的,呵呵,呵呵,不好意思哈,累了你了!”说到后面,她简直是无地自容了。

累了人家一晚上不说,还误会人家。

她囧的脸红,“那你干嘛说什么我折腾了你一整晚?”她一顿,可不是折腾了一整晚吗?又尴尬道:“这词用的,能不让人误会嘛,而且醒来两人都光溜溜的……”她小心翼翼问道:“苏遇,我们……没发生什么吧?”

苏遇像被抛弃的小媳妇一样,哀怨地瞅着她,瞅着她心底愧疚感腾腾上升,仿佛自己是个抛夫弃子的负心汉,罪大恶极。

可对待这个问题,苏遇却闭口不言,只睁着一双明净的眸子,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似笑非笑。

那表情让她头皮顿时都麻了起来,慌乱地问:“苏遇,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苏遇轻声道:“如果说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怎么做?”

沈年华吓了一跳,“开什么玩笑?”

苏遇看着她,眼神里漫漫无际的荒凉与孤独。

他眨了下眼睛,眸内顿时星星点点的升腾起温暖的笑意,耍赖地说:“我是处男,你要对我负责的!”

语气认真的仿佛赖上她的感觉。

他的眼神就一张密密的网,将她牢牢困在网内越挣扎越紧。她不知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心中慌乱的如同飘荡在海上小船,慌张地问:“苏遇,你什么意思?”

苏遇的眼神突然一变,极具侵略,他懒懒地做起,身上的杯子划到腰际,露出壮裸|露的身体:“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苏遇,你……你什么玩笑?”她用被单裹住身体收了晾着的衣服,也不管干没干就赶忙穿在身上。

苏遇起身,被被子遮挡的身躯完全暴露在她眼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她被他看的手忙脚乱,闭上眼窘迫地喊:“苏遇,你快把衣服穿上!”

苏遇很无辜,“你昨晚都看过也过了。”

沈年华穿衣的动作一顿,脸上尽是尴尬的神色,很无奈道:“苏遇,昨晚不过是个误会。”

苏遇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抱住浑身僵硬的她,头埋在她肩胛处用下巴摩挲着。

她能感受到他下|身烙铁一样坚硬的地方正抵着她的臀部,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引起一阵阵颤栗。

他轻声道:“我喜欢你,不是误会。”

第八章 心如死灰

17、

苏遇并没有和父母住在一块儿,而是在郊区自己买了套三室两厅的房子,房子也没怎么装修,家具什么的都齐全,乱七八糟地摆放着,毫无规律可言。

宁靖的另一好友老谢夫妇也住在这一小区,中间也不过隔了几幢而已,同样是花园洋房,老谢家布置的大气简约,完全一个现代都市白领的家,而苏遇住的房子则跟没打理过的毛坯似的。

这里住的基本上家家户户有车,离市中心有一段路,只有一路公交车通到这里,出租车十分少见、

沈年华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打不到车,向保安问过之后沿着路找公交车站台。

她心情十分低落,一方面因为苏遇突然的告白,一方面因为她和宁靖的事,对于和宁靖的未来,一时间心头茫茫如沙漠,找不到尽头。

五年多的感情,不是说放就能放的,只要一有放这个念头,她就觉得天空黑压压的一片霾,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好不容易才不是一个人,好不容易才有一个‘家’,很满足很幸福,也很珍惜。

不明白为什么大家不能好好过日子,非要去起别的幺蛾子。

生活平静不好吗?一定要起点波浪划上几道难以愈合的伤口才开心吗?

当有人在你平静的心房上划了一道伤口时,你是等待伤口愈合,还远离那把刀子?

她不知道,心头一团乱麻。

这本来就是个浮躁又充满诱惑的社会,或许是她很多事情没经历过,等再长大一点多经历一些或许就觉得这些都是‘正常’的了。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陈培的行为怎么能算是‘正常’,宁靖的行为怎么能算是‘正常’,究竟是这个社会现象病态了,还是她的坚持太病态了。

可若不放开,她怎么能忍受这种背叛。

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安慰自己:现在觉得痛苦过不去的事情,等以后回过头来看看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就如同当年自己被绑架差点被绑匪撕票,就如同爸妈离婚,当时以为过不去的,现在回头看都变成了细枝末节,每个人都依旧生活的很好。

18、

她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直到耳边的汽车喇叭声‘啪啪’鸣的不停,她才醒来,下意识地就回头看,一辆银色高尔夫就停在她旁边,架势室的窗户开着,一个明眸皓齿非常漂亮的女人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见她回头笑着说:“我都按了老长时间了,你都没反应,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看到来人她微微一怔,连忙收拾了心情,笑道:“莉莉姐?这么巧?你怎么在这?”

李莉看到她脸上泪痕未干,脸上笑容顿时就敛了下去,担忧地问:“咋了?咋哭了?是不是老宁欺负你啦?”抽了纸巾就要下车。

沈年华噗嗤笑道:“没事儿,我在这等半天都等不到出租车,一想到不知要走多少路才能打到车,就急的哭了。”她翘起脚上的高跟鞋,“莉莉姐你看,这么高的高跟鞋呢,还不得把命都给走没啦?”

“你这丫头笨成这样可咋整?没车你给我打电话啊?我家就在这里,你不是来过吗?实在不行给老宁苏遇打电话也成,还哭了!”李莉知道她不可能因为这个事哭,见她不愿说也不勉强,笑着顺着她的话说。

沈年华听她提起宁靖,心里一抽,眼神也跟着暗了下来。

李莉一眼就看了出来,问道:“是不是老宁欺负你了?”她低声责备道:“这个老宁,也真是的。来来来,车里坐,我们不理他,老谢出差了,回头我让老谢来好好说说他。”

李莉和宁靖是同事,比他还要大几岁,管理公司后勤,也是从商务部转到后勤的,听说她在商务部的时候混的风生水起,半点不比宁靖的业务能力差,和老谢恋爱长跑了十年之后,在去年年底完了婚,早就计划要孩子,就转到了后勤,也是个女强人。

因宁靖和老谢同是吉他爱好者,她也跟着认识了老谢夫妇,偶尔会聚在一起吃个饭,或来她家做客,刚刚从苏遇家跑出来,一时间还真没想起来会遇到熟人。

沈年华笑道:“真没事儿,莉莉姐,今儿可真亏遇到你了,不然我在这路边还不知道要吹多少风呢!”

李莉奇怪道:“今儿周末你不跟老宁一块儿,怎么来这儿了?来找老宁的吧?老谢出差还没回来,没来这!”

她笑嗔道:“就不兴我来找你?”

李莉揶揄道:“那可反方向了,那边才是我家!你和老宁最近怎么样了?不是吵架了吧?”

“没有。莉莉姐,你不了解老宁还不了解我么?像我这么温柔体贴的姑凉像是会吵架的人么?”

“也是!”李莉也爽朗地笑起来:“老宁别看着有些花,可真没见过他对谁像对你这样,我们也同事这么些年了,他对你绝对是真心的,你们也在一起这么多年,不用我说你肯定明白!”

沈年华笑了笑,没说话,望着李莉姐幸福明朗的笑脸,一时间心头怅然。

李莉夫妇在这一圈子里也算是模范夫妇,恋爱十年结婚,感情甚笃,夫妻俩都事业有成,加上男的俊女的靓,郎才女貌这个词仿佛就是为他们夫妻所打造,都年过三十了,看上去就如二十好几。

她在职场和家庭中都是很强势的女人,可在恋爱里,她就是个单纯的小女人,子也有些大咧,她跟老谢恋爱时都是初恋,相伴十年走进婚姻殿堂,一路扶持,顺风顺水,所以看着明心情上还只是个小女人,偶尔也犯迷糊。

有次四人去KTV唱歌,因里面房间众多,沈年华是个方向感极差的人,出来时习惯往右手边走,李莉想也不想就跟着她走,被随后出来宁靖老谢好一通笑话。

那是她才知道,这个看起来强势的女人私底下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她曾幻想和老宁今后是不是也像他们夫妻这样,经历过七年之痒,生活归于平淡,两人感情还是这么好,生活还是这么甜蜜,老宁也像老谢那样,因计划要孩子了,就戒烟戒酒,全心全意期待下一代的来临。

曾经所有人都羡慕这对夫妻,直到知道老谢在外面养了小三,她心中的那座标塔轰然倒塌。

这件事关系近的几个朋友都知道了,唯独李莉至今被埋在鼓里,满心期待孩子的到来。

她多次想开口,看到李莉幸福的样子,话又被吞到肚子里。

或许觉得不正常的只有她,在宁靖接触的那个圈子里,男人养小三是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

她也知道,谢公正只是玩玩,不可能会为了小三跟李莉离婚,不论从任何方面来说,他都不会能找到比李莉更漂亮更完美的女人,她也相信,他们十年的爱不是假的。

19、

李莉一边责备宁靖,话里话外又都是为他说好话的意思,沈年华明白,觉得更加堵的慌。

宿醉之后,她头有些痛,打开车窗,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萧条树木,已经长出了些嫩绿的芽儿,一阵阵凉风吹来,把心中的浊气都吹走不少,心情也跟着平静很多。

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宁靖,也没想到处理这件事的办法,只得先放在心里,不动声色,再做打算。

她并没有让李莉将她送到学校,而是在一家书店门口停下,待李莉开车走后,她才掏出电话打给宁靖。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竟是她熟悉的女声,“喂,年华,你找宁靖吧?”她的语气依然那样亲热,就像在说普通的家常,“他在洗澡,你是等会儿再打电话给他还是要我把电话给你递过去?”

沈年华脸色顿时就白了,好半响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陈培担心地问:“你没事吧?要不这样吧?他一会儿出来我叫他给你回过去!”

沈年华感觉自己头晕目眩,脑袋昏昏沉沉的,她冷冷地说:“那我还要感谢你么?”

“你要感谢的话我也不介意!”她的声音很无所谓,“算了,懒得跟你说,你等会儿打过来吧!”她挂了电话,将通话记录删除,唇角微微扬起,将电话放了回去。

沈年华正在书店的门口,看着车来车往,明明快要暮春,天却依然萧瑟如三九寒冬。

理智告诉她,世上有很多误会,不能只相信自己的耳朵或感觉,要看事实,要求证。

她颤抖着手指,僵硬地再次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挂了。

宁靖洗完澡出来打开洗手间的门时就看到陈培正在挂他电话,他脸色一变,急忙跑过去抢过手机,目光凶狠地瞪着她。

她不屑地冷哼一声:“干脆就别来啊?做都做了,还没胆承认啊?”

宁靖因业务上还需要她帮忙,还不能跟她闹的太僵,忍着怒气警告道:“陈培,游戏规则大家都懂,别越界了!”

陈培冷笑了一声,撩了把自己的长发,光着身子站在镜子前欣赏着自己丰腴的胴体,满足地呻吟着。

宁靖看了她一眼,走到洗手间去,关上门给沈年华回了过去,“喂!媳妇儿,你在家吗?”

“不在,书店呢!”她声音淡淡的,听他呵呵笑了两声,语气很急促。

宁靖似乎听出她不高兴了,连忙哄道:“哎,媳妇儿,你吃过了吗?要不要我来接你?你想吃什么我给你送一点来好不好?”

沈年华心中的那块冰咔咔咔飞快地碎裂,抬头,闭眼,心如死灰。

没有哪一个秋天像今年这样冷过。

宁靖个向来霸道,说话大多时用命令型语气,若是平常,他定会说:“你在哪儿我马上过来接你,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带一点。”哪里会像今天这样用讨好加商量的语气,通常来说只有一种情况,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心里有鬼。

她很客气地笑了一下,本想说不用了,话到舌尖打了个转,“好啊,我在博库书城,来接我吧,饿着呢,给我带点吃的!”

宁靖听她这样说马上道:“行!媳妇儿,你要吃什么?”

“你看着带点吧!”她淡淡道:“你现在在哪儿呢?离的远不远?”

“昨晚碰到了老谢,现在跟老谢在一块儿呢,就在他们家,不远!”

“这样啊?”沈年华闭上眼痛苦的微笑,声音依然是那么轻松,“那莉莉姐和老谢也在吧?”

“嗯,都在!”

“那不和他们一起吃午饭没事吧?”

“那有什么事?”宁靖语气越来越轻松,话说的也越来越顺,“我这儿反而当他们电灯,你等我会儿,我马上就到!”

沈年华挂了电话,有种恶心的想要将手机扔到垃圾桶的冲动。

这个冬天刚过,却依然寒风刺骨。

第九章 门当户对

20、

她不知道宁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或许是从他们三年热恋期过了。

除去最初三年的热恋时光,她和宁靖的感情已经在社会的压力和现实的摧残下慢慢磨的平淡,工作逐渐占去了他大多数的时间和力,作为L车Z州的销售经理,每日应酬,放在她身上的时间和心力就更加少,接触的人群又无一不是千万富翁或亿万富翁,见识到社会上各种美貌风情的女人,向来争强好胜的他,在心境上被工作环境和工作压力以及工作中的尔虞我诈磨炼的渐渐与刚毕业时不一样,眼界也更加宽广。

他在言语中曾多次用羡慕的语气提到老谢夫妇,说老谢娶了那样一个完美的妻子,父母都是知识分子,跟老谢门当户对。

沈年华经历的东西不多,可不代表她笨。

她当时就挑了挑眉,不以为然地笑着问宁靖,“你们家门第很高么?”

宁靖尴尬地顿了一下,“那倒也不是……我家门第也没多高,可是……”他看着她,欲言又止。

他总觉得他家门第再低,也比她家门第高的多。

他父亲虽是海上打渔为生的,但因为是沿海城市,靠水吃水,这个地方人的生活质量普遍偏高,而她祖籍确实中华国相对贫困的省份,母亲又是小渔民出身。

两人在逛街时,他就时常指着一些千元上下的时尚皮衣对她说:“我妈穿的都是这一类的衣服!”

她不由诧异,“伯母好时尚啊!”心中却想,这些皮草都是三四十岁的女人穿的,上衣短小,下衣低腰,都是紧紧裹着身体修身的,宁靖母亲都近六十了,难道还穿这些?

宁靖理所当然地道:“我们那边的中年女人都这样穿,没事出去打打麻将,又没什么事!”他掩饰不住心中的优越感问:“难道你们那里不是这样的?”

沈年华老实地摇头,“我妈自己做生意,非常忙。”

宁靖皱了皱眉,“卖鱼是吧?”

她眨眨眼,点头,“嗯,卖鱼。”

对于自己的父母,她显然不想多谈,也不会避而不谈,提到时表情淡淡的,倒是与两个弟弟的感情很好,每次说到弟弟都是眉眼带笑,说起弟弟的调皮语气也是无可奈何中带着宠溺。

他见过她小弟沈明华一次,是去年的冬天,她跟他说她弟弟沈明华过来看她,他下班之后也欣然作陪,在学校附近的景天酒楼中订了作为,点了满满一桌子菜肴。

沈明华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两人长的不像,他的五官更像他的母亲,致俊朗,皮肤白嫩细腻,尚有些婴儿肥,初中时常被人认作女孩,自从读了高中,身量迅速拔高,才十八岁就已经突破了一米八;头发是天然黄和天然卷,十分柔软,上身穿着一件格子的灰色棉外套,下身是李维斯的新款牛仔裤,脚下一双白色运动板鞋,脖子上松垮地围一条棕色线围巾。

他见点的太多就说,“三个人吃,没必要点许多菜,一些家常的就可以了。”

宁靖连忙客气地说:“没事没事,尽管点,你多吃点!”他点了只烟,靠在椅背上狠狠吸了一口,摊着手指着那些菜肴,“这些都是Z市的一些特色菜,B省没有的吧?尝尝看!”

他口中客套招呼着,自己手却不动,吸着烟靠在那淡淡地望着沈明华,下巴微微昂着,脸上带着疏离客气的笑。

沈年华当时脸色别提有多黑,还得笑着,宁靖那天就跟吃错了药似的,一副暴发户的嘴脸,她是让他跟她弟弟见面留下个好印象,回去跟爸爸说时也能多少点好话,他倒好,表现的像是见到乡下穷亲戚来蹭他饭而他摆出一副爽快劲任你蹭的模样。

倒是她弟弟,沉稳持重,从头到尾都面带微笑,与他闲聊,旁敲侧击了一些关于他的一些情况,没有失礼的地方。

可能是他自己也感觉自己态度实在很失礼,坐直了身体,向她弟弟沈明华歉意道:“不好意思,今天太累了。”然后对着满桌菜肴又是一摆手,“你吃,不够再点!”

沈明华已经吃了一碗饭,闻言微微一笑,用纸巾擦了擦嘴,淡然道:“点了这么多,哪会不够,我吃好了。”

宁靖一副疲惫不堪的表情,对服务员一挥手,大气地喊:“服务员,买单!”

事后她弟弟对宁靖的评价就一句:“姐,你怎么找了这么个男朋友,太不靠谱了!”

沈明华跟沈年华感情好,有话就直说。

将沈明华送到酒店之后,她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一路上理也不理宁靖,宁靖知道自己今天有些失常,也不道歉,只当这一切理所当然,气的她骂道:“宁靖,你今天是不是喝多啦?”

宁靖挑眉笑道:“我怎么喝多了?饭请了,人也送酒店了,我哪里没做好?”

气的沈年华好几天都懒得理她。

这件事本来就这么过去了,几天后她陪着宁靖去李维斯买裤子,他指着那条裤子问店员,开玩笑说:“这条裤子不会是假的吧?”

她当时还奇怪地问:“连裤子都有假货?”

宁靖望着她意味不明地笑道:“怎么会没有?高仿的东西不知道多少!”他拿着裤子意有所指地反问:“你没见过?”

她从小到大所有衣物全部是由母亲买好寄给她,哪里会想到别的心思,摇了摇头,“没见过。”

宁靖当时只是笑了笑,向店员拿了裤子,刷了信用卡买单,什么也没说。

沈年华买了几本书,买单时见到钱包里母亲给她的几张信用卡,这么多年来她一直用着父亲父亲每月给她的几百元生活费,从不曾动用过母亲给的钱,她像以往一样,掏出零钱买了书,信用卡依然在里面放着。

这些年,光是母亲每月寄给她的钱她就存了不少,只是从来不从动用过。

她现在没有大的花销,也用不着。

等了一会儿,便听到汽车鸣喇叭的声音,她抬头一看,宁靖已经到书店门口停下,打开驾驶室的车窗笑望着她,他已经换了衣服,脖子上围着她送给他的那条只戴过几次的格子围巾,手里还拎着一份蛋糕,露出整洁漂亮的牙齿,笑容灿烂,“上车!”

那笑容刺痛了她的眼睛,那一刻脸色臭的跟便秘一样再也装不下去,只得埋着头飞快地上了车,没像以往一样坐在前座,而是坐在后面的座位上,安静地看着窗外,手指紧紧捏着膝盖,怕一个忍不住就将手中的书全部向宁靖砸去。

宁靖察觉到她不对,从后视镜里看着她,“怎么不坐到前面来?”

她像没听到一样,沉默着没说话。

车厢内的空气仿佛停滞了一样,静的只能听到汽车的轰鸣声。

这一刻,沈年华脑子里想了很多,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开口说话,怕一开口,什么情绪都崩溃了。

车子缓缓使了两段路,在一家饭店门口找了个停车位停下。

他都下车了,她还坐在车上发呆,完全没注意车停下。宁靖敲了敲车窗门,帮她打开车门。走进饭店的过程中,宁靖习惯地牵她的手,她轻轻避开,他强硬地要拉她的手,她竟条件反地甩开,脸色很差,像碰到什么不干净东西一样狠狠瞪着他。

她察觉到自己失态,轻抚了下头发,“我有点不舒服。”

“是不是酒喝多了?头疼吗?”宁靖担忧地上前一步,她跟着后退一步。

“没事,不疼。”

宁靖一提到酒,话题就马上打住,上前一步飞快地拉上她的手不容她松开,笑道:“饿死了,我们先去吃饭,等会儿我去给你买点药!”

她挣了一下,反而被他握的更紧,紧的手都疼了。

“手怎么这么凉!”他皱眉责备地说了一句,两只手将她的两只手紧紧握在掌心里温暖着,碰到她身上衣服时皱着眉问道:“衣服怎么这么潮,这要穿感冒了怎么办?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他脱了她的外套,不顾她的拒绝,强硬地将自己外套套在她身上。

这个时候饭店人还不多,他找了个靠窗的位子,替她拉开座椅,倒了杯热麦茶给她,“先喝点热水,身体会暖和一点,蛋糕少吃点,一会儿吃饭了!”

又叫了杯芒果汁,见她还呆呆地坐在那不知道想什么,就静默地将蛋糕盒打开,用勺子切了一小块递在她嘴边,却被她避开。

她皱眉道:“没胃口,你自己吃吧。”

“不是吧,特意买给你吃的。”宁靖笑着放下勺子,他并不喜欢吃蛋糕,却是像哄她一般,笑着吃了一口蛋糕,招呼服务员。“服务员,点菜。”

他点的都是她爱吃的菜,铁板虾、小鲍鱼、红烧等等有一桌子,这一次她也没阻止他,任他点。

到底还是宁靖沉不住气,笑着开口解释:“昨天晚上居然在城西广场遇到了老谢那一帮子人,被他们拖到KTV唱歌去了,你也知道,我也不好拒绝!”他哈哈大笑着说:“这帮孙子,洋酒红酒啤酒搀着来,本来想给你打电话让你先回去的,手机居然没电了!”

他故作虚弱地揉着额头装可怜,“哎哟媳妇儿,我的头到现在还痛呢!早上醒来头痛死了。”

见她无动于衷,他握起她的手抚在自己额上揉着唉唉叫道:“哎哟媳妇儿,你给我揉揉,痛死了!”

沈年华抽回自己的手,像第一次认识他那样看着他,接着身体靠到椅背上跟他拉开距离,很欢乐地笑起来,越笑越开心,眼泪都差点笑出来。她拭去眼角笑出的泪珠问道:“那你昨晚睡哪儿啦?”

他看着笑的花枝乱颤的她,也沉默下来,不说话。

他才沉着脸,半响才说:“我拼死拼活的工作在外面应酬还不是为了我们俩以后,我都快喝死了你还笑!”

沈年华像是听到笑话一样,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

她笑着摇了摇头,靠在椅背上望着他没有说话。

她知道这个人是极聪明的,只要你不是当场抓住,他就绝对不会承认做过什么事的,还会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反过来指责你,过去每次她都会被他唬的一愣一愣。

她好笑地问:“宁靖,老谢出差去了你不知道吗?”

第十章 承受不起

21、

他脸上顿时慌乱起来,马上掩饰道:“胡说什么?我们昨天还在一起喝酒呢!”他急忙掏出手机来递给她:“不信你拨他电话问问看我们昨晚是不是一起唱歌!”

她简直无语了。

她笑着摇了下头,看都没看他的手机,笑着问,“那你就放心那么晚我一个人留在酒吧?”

他神色极为慌乱,急切地说:“昨晚和他们唱歌喝酒去是我不对,可我不是要应酬没办法吗?那里有苏遇,我也放心。”

“你就这么放心苏遇?”

他神色渐渐镇定下来,“苏遇我还不知道么?当代柳下惠!”像是说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他灿烂地笑道:“要不是听他亲口说他喜欢的是女人,还真当他是同恋呢!”

为了化解尴尬,他滔滔不绝地讲起来,“你别看苏遇这厮漂亮的跟个女人似的,其实藏的特别深,你不知道吧?他暗恋一个女人好多年了,之前一直没下手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也不说,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要执着一个女人,哪怕她就是有了老公有了孩子,他也会想方设法弄到手的!”他感叹道:“除了这个女人,还真见过他执着过什么,也不知道这女人是谁!”

他想了想又说:“况且他这个人,你不知道,真要做什么,防是防不住的,就是只蛋他也能给你叮出个缝来。”

“如果我和苏遇发生了什么呢?”沈年华身体前倾,手支着下巴,慢悠悠地问他:“宁靖,我们是不是就玩了!”

宁靖神情顿时一惊,看着她的眼神慌乱复杂,半响才说:“不会的!我相信你们不会的!”

“宁靖,你被朋友背叛过那么多次,都说吃一堑长一智,你对别人的信心到底从哪里来的?”她不以为然地笑着再问:“如果,我们昨晚真的发生了呢?”

宁靖脸色陡然变得极差,“你什么意思?”

“相信你的耳朵,字面上的意思。”她看着宁靖的眼睛:“回答我宁靖。”

他脸色铁青,强笑道:“年华,这种玩笑不要开。”

“我没开玩笑。”她认真地望着他,“宁靖,正面回答我,你知道我不是开玩笑。”

宁靖也深深地望着她,很坚定地摇头:“不会,这种事情不会发生的,年华,我太了解你了!”

“老宁,人都是会变得,就如同你。”沈年华吸了口芒果汁,“我过去相信你就如同你相信现在的我,你觉得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吗?”

“年华,别跟我开这样的玩笑。”他眉头紧皱在一起:“我们都承受不起。”

沈年华深深地凝视他,良久才长长地叹了口气,淡淡地说:“是啊,我们都承受不起。”

22、

两个人之后吃饭时间都很沉默,她吃光了她最爱吃的虾和鲍鱼,他也没再为她殷勤地布菜。

路上两人依然一句话没有说,车子到了小区停下之后,宁靖熄了火,坐在座位上一一地抽着烟,他想到,他早上慌乱地赶回来时,家里并没有人,东西都没被动过,当时他心里有鬼,哪里会想到这些细节,现在想想,他碰她时,她身上的衣服是半干的。

若是以往,见他抽这么多烟,她肯定要抗议的,今天却什么关心的话语都没有说,像是没看见一样,自顾自地下了车,站在车外看了他一眼,见他没下车的打算,头也不回地自己上楼去了。

他们住的房子是租来的,位于两人母校的最西边,是教师公寓,他们住在十楼,。

宁靖因认识了她,毕业后并没有住远,而是在这里租了个三室一厅的房子,和另外两个考研的女孩一起合租,沈年华本科毕业以后也搬到了这里,跟宁靖同居。

他们的房间是主卧,朝南的最大间,有独立卫生间和淋浴室,里面还有一间小书房。

书房内的东西很简单,墙上挂了两幅画,一副是宁靖穿着红色运动上衣抱着吉他微笑弹唱的画面,一副是两人骑车秋营时画的金色水杉,画中的夕阳将两人的背影拉的老长,跟大片的水杉林融合在一起,可以清楚的看到画面中女孩子坐在单车上,男孩子推着单车,微微侧着脸跟女孩说着什么,光是看着这幅画,幸福感就油然而生。

两幅画的中间是一块木质的画板,画板的四周沾满了各色油墨,上面还用彩色图钉别着一副未完成的山水画。

紧挨着画板靠着的是一把木质吉他,连接着黑色手提式音响,旁边是立着乐谱架,架上还放置着一本翻开的乐谱,里面还有几首宁靖的原创歌曲和她最爱听的《梁祝》,画面上的那一页正是这首曲子,他每天晚上都会对着她一遍一遍地弹这首曲子,他总是说:“每天弹《梁祝》,我都弹的烦了!”可即使烦了,他依然每天晚上弹上好几遍,她每天晚上都听,依然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她着那张谱子,仿佛每一个音节都流连在心底,扎了。

乐谱架旁边是一张高脚椅和一张小书桌,桌子正中间放着一台银白色笔记本电脑,左上角是个瓦灰色陶罐,陶罐里着一些盛开的粉色月季,那都是真花,她每隔几天就会换一次,如果她忘了换,他就会买上百合上,他总说百合就跟她一样,高贵又纯洁。她总笑着说:“高我承认,贵可不敢当。”

桌子右手边是书架,共三层,最上面一层摆放着几辆汽车模型和两只人型陶罐,这两只陶罐他们去景德镇的朋友那里自己亲手捏好后烧出来的,一男一女,肚皮上都歪歪扭扭地写着对方的名字和日期,女孩背后写着‘一生一世’,男孩背后写着‘不离不弃’,做工都相当糙。陶罐里面装满了一元钱的硬币,这是他们一起养成的习惯,说好了每天投一块钱硬币放里面,等装满了,就捐给爱心机构,这个习惯已经持续了五年;

书架的中间一层摆放的都是宁靖的书,大多是销售管理、公共关系之类的书,还有少量音乐类、商战小说等。她本来要将新买的书放在书架的最下面一层摆好的,正放着,眼泪就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滴在书柜上。

这一层放的都是她的书,有专业书,也有课余的书,多是企业管理类和水粉油画类的书,满满的塞了一层,他曾抱怨过她学什么不好,学什么企业管理,一点实用价值都没有,将来很不好找工作,一方面又积极鼓励她继续读硕士,还取笑她说:她唯一擅长的,也就剩读书了。

自从两人发生关系之后,她也偶尔会在这里过夜,渐渐放在这里的东西就多了起来,考研后宁靖直接将她东西全部搬了进来,还特意置了个大衣柜,专门给她放衣服,里面满满堆放了一柜子衣物,有她母亲给她买的,也有宁靖给她买的。

房间虽是租的,却投入了两人很多的感情,两年来,她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布置,每个细节都倾注了两个人的心血,每个角落都充满着两人共同的欢乐。

Z市放假居全国第一,宁靖工作也没几年,他平时花销大,买了车之后也没多少存款了,知道最近几年房价高买不起房子,他们就打算这个房子再租几年,先住着。

他问她,“如果我没钱买房,你还愿意跟我吗?”

“当然了!”她理所当然的回答,“我爱你跟房子无关,只跟你有关!”

那时他很感动,紧紧抱着她,仿佛要将她融入到自己骨血当中。

说起来,宁靖当初追她,花费了不少心思,他本来以为对她是手到擒来的,可不知她是真不懂还是装傻,硬是每次都被躲过,直到整个学期过去,他都快心灰意冷了,在她所有室友和他朋友的帮助下,在她宿舍楼下,学校里拉了好几条告白的横幅,她才恍然地表示她才知道他是想追她,宁靖气的差点没一头撞在电线杆上。

“现在呢?现在总知道我喜欢你了吧?”宁靖气急败坏地对着站在宿舍里居高临下看着他的沈年华,大声喊道:“沈年华,我爱你!做我女朋友可以吗!”

她平静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腾地脸红了,羞涩地轻声说:“我还未满十八岁呢!”

11-15

第十一章 君子之交

21、

他送她的第一份比较贵重的礼物当时挺轰动,引起了不少人围观。

倒不是什么浪漫蜡烛鲜花配戒指什么的,而是一架空调。

他听她室友说她这人极怕热,夏天晚上在宿舍热得翻来覆去睡不着。

送她空调的前几天,他听她室友说她在宿舍看书,看着看着就哭了起来,室友问她怎么了,她一边抹眼泪,一边用很平常的语气平静的说:“太热了!”

室友简直哭笑不得。

宁靖十分心疼地对说她:“你怎么这么娇气啊?居然被热哭了?我还第一次听说有人热哭的!表情很无奈。

过来几天,他就花光了他当月全部的工资,给她买了个空调。那是他和朋友合伙开公司被背叛后,在公司上班领到的第一份薪水,之后两人吃了一个月白米饭拌酱菜。

也是这件事之后,沈年华才真正从内心接受了他。

毕业后,这空调也一直用到现在不曾换过,上面还被她用记号笔画了两个Q版老宁和她牵手的小人。

她坐在床上,床的对面是一架白色欧美风的梳妆台,这还是宁靖特意为她去旧货市场淘来的,她用白色丙烯重新刷了颜色,又换了面崭新的镜子。

梳妆台的小抽屉里面放了几十块到上万块不等的各种首饰,全部是他每年送的节日礼物,他自己的除了一块因业绩突出公司奖励的劳力士手表外,就只有一块雕刻着貔貅的白玉和一串开过光的黑色檀木佛珠。

这白玉貔貅和黑檀佛珠都是她送给他的情人节礼物,还有围巾、领带、袜子、她给他画的肖像等一些不值一提的小礼物,望着空调上傻乐地牵手的小人,不自觉的笑了。

她夏天怕热,冬天又极畏寒,脚怎么捂都捂不暖,宁靖就直接抱起她的脚,揣进自己怀里,紧紧搂着她睡,每夜每夜的都是如此,这个举动不仅温暖了她的脚,也融化了她的心。

22、

他曾说:“女人的心就好比城池,有的外表看上去坚不可摧,一旦攻破里面就是一马平川任君驰骋;有的看上去没有高墙围绕很好瓦解,进去后才发现里面铜门小巷沟壑地道,每深入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沈年华很有自知之明地点头:“我属于前者。”

“那陈培就属于后者!”宁靖警告她道:“所以你要离她远一点知道吗?不然被她卖了还帮她数钱!”

没想到,居然被他一语成谶。

23、

往事一幕幕从脑中闪过,就像一段段被刻录在心灵上的电影片段,回忆越是幸福,痛苦越会加倍。

发了会儿呆,就听见感应锁自动开门的声音,然后是房门被打开。

宁靖在门口换了拖鞋进来,将包放在床头柜上,三两下解除了围巾挂在衣架上,打开了空调,将衣服通通脱去,进了洗手间,打开水蓬头,哗哗地往身上冲着。

洗手间的门是纯透明的,如果不拉窗帘,房间内的人就可以将洗浴室看的一清二楚。

他已经习惯了在她面前赤|身裸|体,也习惯了不拉窗帘,他壮硕的身躯像以往一样进入她的眼睑,每一寸都那样熟悉。他身材健壮魁梧,肌结实,一只手抓住她两只胳膊都叫她动弹不得,只得任他轻薄。

他很骚包,总是自认为自己的弟弟又长又,十分得意,总是不穿衣服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惹得她面红耳赤,没到此时,他就来个饿虎扑食,将她压在身下,只剩一些靡的呻吟与喘息。

他还有皮肤炎,一到夏天或喝酒吃辛辣的食物,身上就会长出一些红疙瘩,奇痒难耐,难以治。为此她在网上搜罗各种偏方,去排专家号,问专家哪个偏方比较靠谱。

因为自身有皮肤方面的问题,他对关于皮肤上的问题知道的挺多,总是说她:“不要早晚都洗澡,皮肤上的保护层会被破坏,一周两到三次最科学!”

可惜她屡说不改,他只得给她买了一堆护肤品来养护,每天晚上都要她涂上,她要是忘了或是太累睡了,他就轻轻掀开被子,帮她涂好后再轻轻躺在她身边,拥她入怀,安然睡去。

静默的空气中只能听到水哗哗地响着,他洗澡很快,冲了一会儿就出来,用宽大的浴巾擦着头发上的水,依然是赤|身裸|体,安静地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椅子转了个圈,滑到书桌旁,打开电脑,放了音乐。

他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忙着自己工作,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提都没有提。

坐了一会儿,沈年华就站起身打开柜子,将柜子里的衣服扔到床上开始整理。宁靖突然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噌地站了起来,捏着她的手腕,怒问:“你干嘛?”

她扭动手腕,想抽回自己的手,挣扎了两下,他却抓的越发紧,她疼的皱起了眉,看了他一眼,他微微松了些,还是抓着不放。

“宁靖,发生了这样的事,你认为我们还有回转的余地么?”

他像只红了眼的斗牛,“你想怎么样?”

沈年华低着头,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说出了那三个字:“分手吧。”

“不可能!”宁靖想也不想,断然拒绝。

她略微嘲讽地笑出声来,缓缓念道:“只要日子过得去,哪怕头上有点绿。横批:忍者神。宁靖,你确定你能忍受得了吗?”

“你……”宁靖龇牙欲裂,

她还不等他说出什么来,就轻声说:“不论你能不能忍受得了,我是肯定忍受不了的!”

宁靖就像被人狠狠打一拳似的,脸色惨白,怔然地松开了她的手。

她揉了揉手腕,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

“你是在报复我?”他声音仿佛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沈年华好笑地问:“我报复你什么?宁靖,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出的事负责任的,当你做出事情的那一刻,我相信你就已经做好了决定,我沈年华不是那么死皮赖脸的人,既然你都做出选择了,那我就成全你。”

她说着,一贯的轻松语气,像在说着别人的事。

她一向都是温柔的,乖顺的,甚至大咧的,糊涂的,总是没心没肺的开怀笑着,乐观又积极,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她,冷静的,无情的,决绝的。

不,他一直知道她是决绝的,就像当初对陈培曾那样好过,义无反顾的帮助她,那她当姐姐一样全心对待,当知道她背叛她利用她的那一刻,她虽然伤心,却毫不留情地将她从心底删除,再见到她,只剩下客气、敷衍与不耐,不论她主动示好,还是撒娇耍赖,她都只是冷冷地看着,疏离地笑着。

就像现在。

他从来没有这样恐慌过,连在创业之初被朋友卷走了公司的全部资金他都没这么绝望过,就像一个你笃定永远不会离开你的东西,突然有一天她告诉你,她不属于你了,就像你的心长在身体里,突然有人从你腔中将它取走,告诉你,这颗心其实只是接住在你膛,现在,它要走了。

那种空荡,疼痛,无助,恐慌,孤独,各种情绪纷沓而至,洪水一般将他淹没。

他猛地抱住她,紧紧搂着她,像过去一样,在她脸上身上胡乱地亲吻着,不顾她的挣扎,脱她的衣服,口中不停喊着:“年华,我爱你,我爱你年华,我真的爱你,不要离开我,我爱你,不要离开我,我会受不了的,年华,我会受不了的……”

她声音依然很轻,也很坚定:“宁靖,你当初做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你做出那样的事,我能不能受得了呢?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聪明一世,怎么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呢?”她声量陡然拔高,厉声斥道:“宁靖,你不是不知道,你是明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你还是这么做了,你本就不在乎!宁靖,你现在还在这里假惺惺的!你这混蛋!你真虚伪!”她隐忍的怒气在这一刻终于全部爆发,连声怒喝:“虚伪!虚伪!虚伪!”

宁靖从来没有被她这样骂过,一时竟呆了,应该说,她从来不曾这样大声而尖利的说过谁,就是当初屡次被陈培背叛利用,她也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她这唯利是图谁都可以作为利用对象的格如果一直不改的话,那么她一辈子都交不到一个真心的朋友,她在我还未进入社会时就狠狠给我上了一课,我应该感谢她才对,至少她让我知道,不是每一个对你笑的人都是你的朋友。”

可交又有缘的人深交,可交但无缘的人淡交,不可交但有缘的人泛交,不可交可有孽缘的人绝交。

陈培原本于她是深交,渐渐成为泛交,现在成为绝交。

人生中,我们本来以为不可或缺的存在,原来不过是来到你的生命中,只为给你上一课的路人甲。

面对这样激烈的沈年华,他突然说不出话来,只能抱着她,用嘴巴堵住她的嘴,手掌伸进她衣衫内灵活地解开她的衣暗扣,揉捏她饱满的□,想用这样的方式来留住她。

她剧烈地扭动着身体,却抵不住他的强势,身上的衣裤被他一件一件的扒了去,双腿抵在她两腿之间将她两腿朝着他打开,一只手抓住她两只胳膊举在她头顶,一只手抬起她的屁|股,扶着胯|间巨剑对准她中间的洞|猛地贯穿了进去,痛的她身体向后一缩,眼泪哗一下就滚了出来,屈辱感瞬间占据了她的全部思维。

他的阳|具又又长,她尚未经过润滑的甬道又干又涩,这样骤然捅进去仿佛将她整个人都生生撕裂了一般,疼的身体霍然紧绷,上身反地弓起,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血腥味在她唇齿间蔓延开。

他只是进去了一半就卡在那,进不去也出不来。

他也不着急,两人相识六年,在一起的时间五年,他对她身上的每一个敏感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手指灵活地挑逗她前敏感的珍珠,舌尖在她耳垂颈脖间流连,引起她一阵阵颤栗,不过片刻她身体就瘫软成了一滩烂泥,没了半分力气,两人紧紧咬在一起的地方涌出一股热潮,如同润滑油一样滋润了两人紧密结合的部位。

第十二章 相见恨早

24、

沈年华平时是个再和顺不过的人,可一旦倔起来,心气一下子就上来,羞辱万分之下两只脚不停的挣扎,上身也不住地扭动,可越是扭动,宁靖反而像品出乐趣来,兴奋的眼都红了,身体越加卖力的抽动,不论是体型或是体力,平日里一只手都能按住她不能动,她哪里是他的对手,他向来好强,自己兴奋的同时还希望她也同样快乐,竟忍着不,在床上整整折腾了她两个多小时,

直到她昏倒在床上,他才尽兴地在她体外了。

他似乎好久都没这么尽兴了,脸上都是满足的笑容,躺在她身边,伸出一只胳膊枕在她颈脖下,将她轻轻揽在怀中,将她脸上被汗水打湿的发丝拨到耳后,手指一寸一寸地描绘着她致的五官。

眉,眼,鼻,唇,还有皮肤,每一寸都让他爱到骨子里去,越看越是喜爱,在他眼里任何一个女人都是比不得他媳妇儿的,这么漂亮,这么致,这么干净,还有点小脾气,哪一样都叫她爱不释手。

她额上还有一层细密的薄汗,知道刚刚他折腾的狠了,也是好久都没这样尽兴过了,她越是挣扎他越是兴奋似的,那紧密的洞绞的他发疼发疯,欲罢不能,过去她总是太过配合,太过享受。

两人相恋了五年,那种滋味儿也不禁有些淡了下来,加上所处的环境中哪个男人在外不是有小三或是在外应酬的,开始几年还能把持的住,最近一年来他意志力越发的薄弱,有时候明知道不能那么做却还是做的,现在哪个男人不这样?女人又能怎么样?真把她哄好了,她还离开你不成?

只恨自己认识她太早了,还没尝过花花世界的各种甜头,就遇到了她,那么这一辈子,他岂不是只能拥有她一个女人了。况且他只是偶尔在外打回野食刺激一下,心还是在她这里的,把她捧在手心疼还来不及,适才听她说分手的时候,一下子慌了,他在外面再怎么样,也从来没想过会跟她分手,也从来没想过跟她分开以后还会跟什么女人在一起,这辈子恐怕再不能找到比她更让他心里宁静的女人了,似乎只有在她身边,他才能守好自己,不让纷杂的社会彻底将自己吞没迷失了。

他爱她,这是毋庸置疑的。

休息了一会儿,他轻轻将胳膊抽出来,去洗手间冲了会儿身上的汗,拧了热毛巾轻轻将她额上汗水拭去,又擦了她被他冲撞的红肿不堪的下|体和他在她小腹上粘腻的|。

他动作很小心,却还是弄醒了她。

她醒来后并没有使劲的挣扎或是吵闹,而是很安静的起了身,进了浴室,用水狠狠地冲刷自己的身体,整整冲了快一个小时,他都等出火气来冲进浴室关了水龙头将她整个人打横着抱了出来。

这样安静的她叫他心里异常慌乱,她不是个能忍的子,向来有事说事,过后就忘记的,可如果她放在心里不说,这样沉默着,就表示她在很慎重很认真的考虑一件事,做一个决定,而这决定一旦做出,基本上就是无法挽回的。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拿过体在掌心中打了圈,要给她抹上,被她很冷淡地避开,拿过椅背上的浴巾将湿淋淋的身体裹住。

两人在一起五年,她仍然不习惯赤|裸着身体在房里走来走去。

拿了体,坐在床上,自己低着头细细涂抹起脚来,也不知在想什么。

她身材修长,体型如天鹅般柔韧优雅,此刻低着头,细腻白嫩颈脖勾勒出柔婉的曲线来,露出一大片美白感的背,她这样冷淡,别有一番清冷的美,勾的他心底邪火瞬时又上来。

他将掌心的抹在她洁白的颈上,缓缓向背部按摩,她身体略微一僵,伸手很平静地将他的手撩开了去,他不死心地又伸了上来,硬是给涂抹揉捏了,惹得她浑身轻颤。

她背部和颈脖又多敏感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一碰她,她整个人都软了。

只是她身体软了,眼神却依然那样冷,那样淡,兴不起半点波澜,他身体里的火热被她这眼神一看,不知怎么,通通都消散了。

接下来几天她都是这样,不声不响的,一个人想事情,一个人做事情,安安静静的该干嘛干嘛,半点戾气都没有,没有撒泼,没有寻死觅活;他就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平时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只是没再去应酬,每天下班准时回家,不是带巧克力就鲜花,或是各式各样的小吃食,所有非工作以外的女姓电话全部当她面删了,聊天工具上面的非工作上的女也全部删了。

只除了陈培。

情人节的前一天,陈培给沈年华打了个电话,她本来是不想接的,鬼使神差的,她居然接了电话。

陈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干脆,仿佛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亲切自然,“年华,你出来一下,我有东西给你。”

“不用了。”她很冷淡地拒绝,声音低低的,没什么起伏。

“我已经到你楼下了!”

沈年华一下楼就看到了她,冷风中,她穿着一件雪纺的短裙,外面套着一件皮草的斗篷,下身是黑色打底裤加十二公分的高跟鞋,酒红色的微卷长发慵懒地散在她的肩上,她抱着双臂,拎着一个纸袋,冻得微微有些瑟缩。

看到沈年华时她愣了几秒钟,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她,然后不自在地转开的视线,一只手不停地抚着自己的头发,迟疑了一下还是亲热地笑着将手中的袋子递了过去。

“给。”她往沈年华手上一扔。

沈年华以为是她送的情人节礼物,毕竟对她那样好过,心里微微有些感动,那尘封的冰块仿佛松动了些,客气地笑了一下,心软地问:“什么?”

她是经不起别人对她好的人,只要别人对她稍微好一点,她就会加倍回报过去,哪怕伤害了她,只要再对她好点,她就会再度心软原谅,才会被陈培利用一次又一次。

这种人,说的好听点是脾气好,说的难听点就是包子。

陈培退后了一步,又将视线转移到其它地方去,有些后悔,又有些狼狈地说:“这,这是你们家老宁留在我那的衣服。”她说这段话的感到非常的艰难,好不容易将这段话说完,望着沈年华眼中的温度陡然降至冰点,她也十分不好受,大声地掩饰道:“叫我给他洗衣服?我才懒得洗呢!还给你了!”说罢逃似的转身走了。

可能走的急了,身体一歪,脚忽然扭了,她疼的扶着脚狠狠地踹了两脚高跟鞋,却不敢回头,赌气似的一瘸一拐头也不回地潇洒走了。

沈年华眼睛瞥了一眼就知道这件衬衫确实是宁靖的,还是她亲手给他挑的。

她只觉得身上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尽了,连提着那纸袋的力气都没了,随手将那纸袋扔进了垃圾桶里,走了几步,又回头将那纸袋拎起,放在了房间的门后。

第二天白□人节,他早早下班赶了回来,

转眼间白□人节就到了,那天他下班早早地赶了回来,开车去超市转了一群,买了西兰花、牛排、三文鱼等一些食材,围着红色细格子围裙,将家里收拾打扫了一番,将客厅的餐桌换上了一条干净的餐布,放上五只心形蜡烛,拿出了他珍藏很久的红酒,房间的冰箱、地板、橱柜、阳台,都点满了蜡烛,将这一切都准备好,他满意地点点头,带上楼下花店订好的一大束蓝色妖姬,开着洗的发亮的车,去她上课地方等她。

他长得本来就很引人注目,今天又特意打扮过,袖口还喷了些香水,捧着一大束鲜花站在那里无比的骚包。等她一出来,他就亮出雪白的牙齿,扬起灿烂的微笑,迎上去将她抱在怀里,片刻后放开她,把花放在她前,眼睛深情地凝视她:“年华,情人节快乐!”

如此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又如此浪漫,在这人来人往的校园里引来很多人的侧目。

沈年华心却是针扎似的疼痛,有些呆呆地说了声:“谢谢,很漂亮。”

宁靖温柔地说:“喜欢就好。”他动作很轻柔地揽着她的肩,小心翼翼的像对待一件珍宝,“年华,这是我们过的第五个情人节了,等我们老的走不动时,还要过第五十个情人节呢!”

沈年华呼吸微微一滞,抬头朝他嫣然一笑,这些天一直霾的情绪终于放空,像雨后的蓝天澄澈美好。

她的笑容叫他心脏加速跳动,惊喜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些天来他的心情竟像当初开始追她那样忐忑,此刻见她笑了,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就咧着一口整洁的牙齿,笑眯了眼,状元及第般神采飞扬春风得意,整颗心都飞了起来。

他开心地大叫了一声,抱着她在原地转了好几圈,消失很久的激情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那样的快乐欢喜连四周的路人都能感受到,都朝他投来艳羡的目光。

沈年华也像是回到当初两人刚恋爱的时光,眉眼眉梢都是明媚的春意,轻轻浅浅的,叫他移不开半点目光,他像个孩子一样飞似的向天空蹦跳起来,双手窝成喇叭状仰头对着天空大喊:“沈年华!我爱你!!!”

“沈年华!我爱你!!!”

“沈年华!我爱你!!!”

他走到她的前面,转过身来倒退着走,大声地对她喊:“沈年华!!!我爱你!!!我爱你!过去爱你!现在爱你!以后爱你!一辈子爱你!!!”

沈年华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她一只手拿着鲜花,一只手也窝成半个喇叭状,对着他大声呼喊:“宁靖!我也爱你!!!过去爱你!现在也爱你!!!我爱你!!!”她喊着,深情地凝视他,眼泪就像开了闸的水龙头,霎时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眨了下眼睛,泪水像珍珠般滚落了一地。

宁靖一看她哭就心疼的不行,连忙上前抱住她:“不哭了,对不起,年华,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不起有什么用?”沈年华不停地念叨着这两句话,积压了许久的情绪都像找到发泄口似的,埋在他怀里泣不成声。

宁靖心疼地紧紧抱着他,一句话说不出来,只能哄道:“你要难受的话就打了两个巴掌,只要你能出气……”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他懵了一下,没想到她真会打他,“靠,你还真打……”

语音未落,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脸上。

第十三章 枕边冰凉

宁靖被她那狠狠的两巴掌打的半天都没反应过来,怔在那里睁大了一双眼睛震惊地看着她。

好半响才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还真打啊?”

她的眼泪唰一下就流了下来,蹲在地上头埋在双腿之间呜咽不已,哭声悲怆而绝望,渐渐转化为决绝。

只是这些宁靖都不知道,他满腔的火气都被她浇灭,只剩下自责和心疼,拿起她的手又狠狠抽了自己几个耳光。

她哭了一会儿,就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仿佛刚刚哭的那个人不是她,抬手将脸上的眼泪胡乱抹去,抬头仰望了下天空,调整了心情,笑着说:“走吧,我们今天好好过节!”

“嗯,我们好好过节。”宁靖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牵着她的手,替她打开车门,再回去自己开门。

从这里到两人住的地方很近,走小路的话不过五分钟的路程,因开车,两人只能走马路,五分钟不到的车程就到家了。

一路上宁靖极尽体贴。

到了家门口,他先让她在门外站会儿,他先进去。他进去后,她原本开心的神色立刻无比的悲伤。等过了一分钟,他打开门,满室烛光。

“快进来。”他双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抱了进来,放在座位上,然后将花在透明的玻璃花瓶里,欢喜地道:“看我给你露一手!”

他围起椅背上搭着的红色细格子围裙,洗食材做饭。沈年华怔怔地看了一会儿,笑着起身走过去给他打下手。

“你过去坐,我来弄。”他侧过脸,脸上的表情温柔又宠溺。

“不嘛,我帮你。”她像过去一样温情的撒娇,小女人娇态展露的淋漓尽致。

她洗菜,他切菜,两人尽管配合的不是很好,却处处流动着脉脉温情。她曾以为这就是她以后一生的人生轨迹,平淡中充斥着温馨幸福。

他打开酒,给两人都倒上,举杯,含情脉脉地望着她:“情人节快乐。”

她也举杯,“情人节快乐。”

酒杯在空中交汇,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快尝尝,我做的好不好吃!”宁靖期待的看着她,催促地说。

“嗯。”她含笑点头。

他不常做饭,手艺却是不错的,尤其是摆盘,非常致。他向来注重这些外在的东西。

两人吃了一半,他神秘兮兮地对她说:“你等会儿,我还有惊喜要送给你,你肯定会喜欢。”言罢进了书房,拿了一个盒子出来,盒子里面似乎有活的东西,她看到盒子上面的盖一动一动。

她有些猜到了,却还是惊喜且期待地问:“是什么?”

宁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盖,目光紧紧凝视她的表情,见她果然如他所愿,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心情雀跃的仿佛要飞起来,没有什么比让她开心还让他来的开心和有成就感。

“小狗~”她开心地叫道:“我一直都想养一只小狗,你都不同意,什么时候抱来的?”

宁靖鄙视地说:“你自己都养不好,怎么养的好小狗,养小狗就跟养儿子一样!”

“那你现在怎么舍得送我了?”她眉目流转,笑着嗔他。

“小心点抱,它才两个月。”他笑容格外灿烂与讨好,见她开心像是十分荣幸一样。“本来想等它满了三个月再抱回来给你养的,今天刚好过节。”

她小心翼翼地将小狗抱起来,“叫什么名字?”

“你来取。”他目光中满含宠溺,柔情蜜意的仿佛要将溺在里面。

“那叫伯爵好不好?”她小心地逗弄这只可爱的小狗,也不问她的品种,对她来说,只要是她的,都是最珍爱的。

宁靖思索了一下,“这名字倒是不错,不过会不会取的太大它压不住?”

“还有这种说法?”沈年华纠结了一下,还是不愿意冒险,“那你说取什么名字好?”

“要不叫摩卡?”

“摩卡?行,就叫摩卡吧!”

她一锤定音,甜蜜蜜地抱着小摩卡,喜滋滋地抚着它身上柔软的毛。

“这是哈士奇。”宁靖补充了一句。

“只要是我儿子,不管它是什么品种都是最好的。”她轻轻拥食指点着它毛茸茸的小脑袋,“是不是呀小摩卡?”

两人接下来又对小摩卡吃什么喝什么怎么拉屎撒尿睡哪儿,什么时候带它出去玩,等各种问题进行深入的探讨,等两人吃的差不多了,宁靖将碗筷都收了,她去找去宁靖买的瓶喂它喝牛。

待一切都收拾好,也是晚上十点多了。

她一直哄着小摩卡不撒手,直到它困了,她才找了件不穿的小毛衣,给它盖上,那娴静温柔的表情,让他心中隐隐期待两人未来孩子的降生,她一定是个很温柔的母亲,而他是保护这个大家庭的父亲,这样的画面只要想一想,他就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这才是他奋斗的动力。

宁靖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下,他一直都最懂她的心思,也知道怎么样才能哄得她更开心。

他将自己洗的香喷喷的,姿势妖娆地躺在床上,等着沈年华上床。

他没想到,这偶尔的一次出轨,居然让他又和她找到了热恋时的感觉。

“今晚我来伺候你!”他柔情似水的望着她,仿佛要用眼神将她溺毙其中,不能自拔。

他将她抱上床,双手与她的十指紧紧扣在一起,轻吻她的眉、鼻、唇,一点一点,极尽缠绵。用各种各样的花样来伺候她,房间里满是极致欢乐的呻吟与喘息声。

直到凌晨,他才噙着甜蜜满足的笑容志得圆满的进入梦乡,梦里他看到她被另外一个男人搂在怀里,从他身边走过,他喊她,她却对她身边的男人介绍着他是她的前男友,还邀请他去她新住的地方看她的结婚照。

他心里不解明明那是他的新娘,怎么一眨眼就成为了别人的老婆,永永远远的不再属于自己。

这个梦让他霍然惊醒,惊出一身冷汗,他猛地睁开了眼睛,伸出胳膊揽枕边的人,却搂了个空,枕边冰凉。

“年华!”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心猛地一跳,他飞快地坐了起来,发现柜子家中属于她的物品都不见了。

他掀开被子连衣服也来不及穿,就跑到阳台,昨晚放在阳台上的那只小狗也不见了,她带走了她所有的东西,就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屋子里空荡荡的,就像他此刻空荡荡的心。

他感觉自己还在那个噩梦当中还没醒来,他相信只要醒来,年华还躺在他身边安然地睡着,就像他过去醒来的每个早晨。

第十四章 年华离开

他知道这不是梦,沈年华真的离开了,那个狠心的女人,居然真的离开了,桌上只留有一封她亲笔写的信,信上写着:

老宁,很久没这么叫你了,每次跟人说起你时,总说我们家老宁,曾以为这个称呼会跟着我叫一辈子,没想到这世上除了自己,真的没什么是不变的。

你总说我做事冲动不经过大脑,这一次我没有冲动,整整考虑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来我不断地问自己,能不能忍受背叛,能不能忍受那幅对联说的:只要日子过得去,哪怕头上有点绿。

很多次我都告诉自己,算了吧,原谅他,原谅他一次,可是我做不到,只要一想到你的背叛,心底就像有千万只白蚁啃咬,世界一片黑暗,心底阵阵恶心。

我无法原谅,就好比我出轨,相信你也不能原谅我一样。

不是不能爱你,而是不能再信任你。

我无法再像过去那样,你不论出差还是出门应酬我都无条件的信任你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会忍不住查你的电话是不是又跟哪个女人在暧昧,忍不住查你聊天工具上是不是还有女人在调情,忍不住在你应酬或出差时想东想西,在你身上有香水味时还像过去那样只因信任你而不闻不问。

我再也做不到了,我会忍不住疑神疑鬼。信任这东西建立起来需要很长时间很多事情的积累,可摧毁,原来只需要短短的一瞬或一件事就可以。

如果两个人在一起,连自己的枕边人都不能相信,那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呢?你会受不了那样的我,我更受不了自己变成那样的自己,那会很累,不仅我累,你也会很累。

其实在你出轨的那一瞬间,你在内心就已经替我做好了选择,既然你在内心选择了,那么我成全你。

你在陈培那落下的衣服她已经送了过来,就在门后面的纸袋子里。

宁靖像是被五雷轰顶,脑中嗡嗡一片,什么都不能思考,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是梦,这是假的,这只是个玩笑,这不可能是真的。

他走到门前猛地掀开门,后面果然有个袋子,里面装着一件衬衫,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丢在陈培那里的。

一直以来她都被朋友称作为包子,哪怕吃亏了,或是被欺负了,也都是笑笑了之,有时过份了大不了就走开,再不对这人有好脸色,却从不发脾气。

他知道到她脾气好,有时在外面累了或者受了一些事情也忍不住不耐烦地对她大声说话,这些她都知道,从来都是包容地笑着抱着他,让他满腔怒火都消失无踪。

她也有小脾气,会任,可从来不会过份。

他浑身不停的发抖,他发誓等沈年华回来一定要好好地嘲笑她,为什么开这样的玩笑,为什么走了还回来,他要好好的折磨她,要几天几夜不理她,告诉她这样的玩笑是不能开的。

他慌乱地拿起手机,手指不停的颤抖,拨通了她的号码,听到的声音是: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打开电脑,登上聊天工具。

她的聊天工具他给她设置的是二十四小时在线的,可打开之后什么都没有,所有关于她的一切信息都不见了,他被她拉黑了。

她的号码他都知道,他加她,却是拒绝任何人加她。

他懵了,这还是他帮她设置的,因为她的追求者很多,她也从来没有改过,笑着纵容他。

他又上她的各种网站号,聊天工具的号,密码全部改了。

原本这些密码全部用的是她的名字LOVE他的名字。

慌乱像洪水一样瞬间冲垮了他的全部思维,他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转圈,不停的打电话,不停地查她的信息,给她发邮件,什么信息都没有,他越来越烦躁越来越焦急,疯了一样一脚踹在洗手间的玻璃门上,玻璃霎时裂成好几块。

猛烈的慌乱之后他渐渐冷静下来,一边出门一边打个电话去公司,说上午有个客户要见,会迟点过去,再打电话给苏林,她是她最好的朋友,应该知道她在哪儿,可听苏林的话竟一无所知。

挂了电话之后他烦躁地扒了扒头上的短发,冲下来开车到学校里问她的同学和导师,得到的消息竟然是她休学一年的消息。

她休学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那个看上去很乖很老实每天按部就班上学的小女人,总是将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的小女人,居然没有跟任何人商量就独自办理了休学手续,潇洒地走了,谁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而这一切,到现在还像是一个未醒的噩梦,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有离开他的一天。

他以为她是永远不会离开她的,他会永远疼她保护她,她会在他的保护下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将来找份安逸的工作,成为一个贤惠幸福的小妻子,两人再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孩子,闲暇时他会带着她和孩子一起去旅游,两人牵着孩子的手一起去游乐场,他会让儿子去学音乐,等老了,他和她都退休了,就放开家中的一切,牵着她去环游世界,四处旅行。

她怎么会离开?她怎么可以离开他?她离开了,他未来的这一切跟谁去实现?他的家呢?他的孩子呢?他的梦呢?他的她呢?

他觉得自己的脑袋痛的快乐裂开,各种声音各种图像在他眼前耳边不停的变换与叫嚣,仿佛要将他撕裂一般。

他猛地一踩油门,车子在高速上飞快地奔驰,他有种从高架上冲下去的冲动。

可他终究没有这样做,被交警拦下将车扣留之后,他浑浑噩噩地进了公司。

他告诉自己,这肯定是她跟他开的一个玩笑,她不会离开他,只要下班后回到家,她就还会在家里等他,娇羞地笑着等他来接她一起去吃饭,她最喜欢吃海鲜,又怕长胖,他们常去的那家海鲜粥两人已经很久没去吃了,晚上两人去喝海鲜粥。

他晚上还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这样的玩笑是不能开的,再有下次,他就真的不要她。

他像往常一样跟公司里每个同事都笑着打了招呼,跟他们开着玩笑,条理清晰地处理着手中的订单,与客户谈着事情。

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又发现不出哪里不对劲。

大脑似乎比以往更加清晰冷静了,可又感觉自己就像一具没有心的行尸走,只剩了一具空壳子,空的整个世界都仿佛灰蒙蒙的,没有了色彩,没有了声音,是那样单调。

连他一直热爱的音乐此刻都仿佛成为扰乱他心神的噪音,越听越烦躁。

他躲进洗手间,一一地抽烟,片刻之后就将正包烟抽尽,他眼泪唰一下就流了下来,流了整整一脸,鼻涕也跟着流了下来,他蹲在洗手间里,双手捂住脸,咸涩的体从他指缝间滴到地上,他狠狠地把洗手间的门踹了几脚,将门踹开。

他从洗手间的格子里走出来,到洗手台前洗了把脸,见镜子中的自己双眼通红,青色胡渣都冒了出来,整个人颓废的不像他,赶紧又拍了些水在脸上,对着镜子中的自己龇牙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爽朗的像阳光一眼,走出门去,开始工作。

他又出去谈了几个客户,将手下的一些事情都做完,这时才想起有什么不对来,平时苏遇总要过来跟他聊几句,或是晚上一起吃饭,今天已经一天没见着他了。

苏遇和他师父是他在这个公司主要巴结对象,平时对他们二人最为关注,今天因为沈年华的事情,倒是将他们二人都忘了,恰好看到苏遇的秘书脸色暗淡地走过来,连忙问道:“小刘,今天怎么没见到苏总监?”

刘秘书非常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神色黯然:“宁经理,苏总已经辞职了,你不知道吗?”

第十五章 度日如年

“你说什么?”宁靖非常激动地大声问他,吓了刘秘书一大跳。他发现自己有点失控,拉了一下领带,克制地问:“你刚刚说苏总监辞职了?什么时候的事?”

“哎呀宁经理,你平时和苏总那么要好你不知道吗?他昨天就辞职了,今天早上就没过来。”

“那他工作交接了没有?”宁靖深吸一口气问道。

这一瞬间他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有关于沈年华的,有关于这个职位空下来后升职的问题。

他脑中一团乱,沈年华出国,他怎么也在同一天失踪。

刘秘书道:“宁经理,这个就要问总经理了,我一个小秘书哪里知道那么多事情,况且苏总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确实,苏遇看着对谁都笑眯眯的,实际上只对宁靖亲密一些,旁人谁都猜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就好像他和宁靖那么要好,而他辞职宁经理居然还不知道一样。

宁靖爽朗地笑着说:“谢谢你啊小刘,你先去忙吧!”

他打了个电话给苏遇,电话很快就接通。

他连忙问:“苏遇,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辞职了?你没事吧?”语气焦急中不乏关怀。

苏遇似乎早知道他会打电话过来,笑声依然那样轻快,淡淡地道:“也没什么,想休息了,就辞职休息一段时间。”

“擦,不是吧你?你要休息还用辞职?一周七天里你有四天都在休息了,还没休息够啊?”他关心地问:“你没事吧?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能用得上的你就说,大家哥们儿,可千万别客气啊!”

苏遇低低地笑了两声,声音听上去很愉悦,“谁跟你客气?有事肯定第一个找你!”语气也很是亲密。

两人表示了问候之后,宁靖问,“那你现在在哪儿?要不要出来喝两杯?”他脑中想的都是之前沈年华跟他说的,她被苏遇带回去的事,那时他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苏遇辞职,他内心陡然怀疑起来,故而试探。

“过些天吧,现在有点事情要做,现在正值春暖花开,过几天可能要出去游玩一段时间。”苏遇仿佛很不经意地提起。

“你也太爽了吧?辞职去旅行,欧洲吗?带兄弟一起啊!”宁靖夸张地开着玩笑。

苏遇低低地应了一声,“嗯,欧洲。老宁,我还有事,先挂了。”

“那你什么时候走啊,我去送送你!”宁靖连忙道。

“就这几天吧,先挂了,拜。”

电话中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宁靖啪一声狠狠将电话摔在桌上。

他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仰着头看着天花板,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一天,他感觉自己度日如年。

下班后,他像往常一样开车回家,在路上的时候就打电话给沈年华,他想着她应该还跟平时一样,接电话,他问她要去哪里吃饭,她说想吃什么,他去接她。

可她的电话依然是关机,他的心渐渐沉入谷底,心情一片霾。

他希望回到家,她依然在家里,告诉他她手机没电了。

对,她手机一定是没电了。

这样一想,他心情立刻好了些,心头的火气又冒了起来,想着回去一定要好好骂骂她,怎么手机没电也不充,他有多焦急她知不知道?

他开着车一路狂飙,连红灯亮了也不管,他从来没有这一刻如此期待回到家中,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想要见到她。

他心中不停的喊着:年华,我想你,年华,我想你……

到了小区,他急速刹车,车轮胎和路面之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迫不及待地下车往家里跑,往常的十楼电梯很快就下来,今天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怎么按都按不开,他急得在楼下一直摁按钮。

到了楼上,他掏出卡来在门上刷了一下,门锁滑动,他满怀期待地打开,家里没人,他打开自己房间的门,房间的空荡和冷清扑面而来,像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满满的绝望。

他愣在那里,钥匙掉到地上也不自知,被靠着门,身体倚着墙壁就那么软软地坐在了地板上,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尽了一般,一动不动。

他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直到门锁再次转动,他眼里瞬间爆发出希望的光亮,站起来冲过去开门,满怀的希望在见到外面人的那一刻如同一盆冷水浇在头上,心底一片冰凉。

“宁大哥,你怎么了?”外面的女孩见他神色不对关心的问。

她是与他们合租的室友之一,就在宁靖隔壁的小房间内。

他调整了一下表情,笑了一下,急切地问:“小丹,你今天见到年华没有?”

“年华?她不在家吗?”黄丹奇怪地朝宁靖房间看了一眼,摇摇头说:“昨天晚上看到了,今天还没见到呢,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没事,如果见到她马上给我打个电话可以吗?”

“行,见到她我一定会告诉你。”心里想的却是要沈年华给他打电话,昨天晚上还那么浪漫,纠缠了一夜,那呻吟声听的她都不好意思了,今天怎么感觉像是吵架了,早上也没听到他们吵架的声音啊。

另外一个女孩回来时,他也问了另一个室友,也没见到沈年华。

本来以为她只是赌气,等了她好几天,手机依然关机,每天都期待地回家,可面对的都是冰冷的床铺和安静的房间。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等了好几天,他才终于确定,她真的走了。

他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人颓废的不像他,胡渣布了满脸,双手抱着头,痛苦地趴在办公桌上。

恰好李莉来销售部找他有点事,察觉到他不对,连忙过去敲他桌子,“老宁,老宁你没事吧?”

宁靖抬起头,虚弱地对她笑了笑,摆了摆手,即使在这样痛苦的时候,他的笑容依然爽朗的像阳光一样。

李莉有些无奈地看着他,这个老宁,就喜欢逞强。

她了他的额头,“这么烫,生病怎么不去看医生?要不要紧?”

宁靖摆了摆手,“没事,吃点药就好了。莉莉姐,是不是有什么事?”

李莉这才仔细看到他的脸色,吓了一大跳,担心地问:“老宁,看你脸色很不对劲,没事吧?怎么憔悴成这样?这才几天就跟老了几岁似的?”她扶起他,“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宁靖笑了一下,“可能这几日没有休息好,下班后我自己打车去就行了。”他坐正了身体,笑看着李莉。

李莉想了一下,给他倒了杯水,“那行,下班后你叫上年华,不行的话就给我和老谢打个电话,别一个人撑着。”

宁靖脸色血色霎时退了个干净,被他用手蒙住脸的表情。

她拖了张椅子过来在他对面坐下,双手平稳地搭在他的办公桌上,轻声问:“宁靖,苏遇辞职的事你知道吧?”

宁靖一愣,点了点头。

李莉焦急地瞪他一眼,“现在这个位子空了下来,公司要么从别的公司挖人,要么从内部选拔,这是你的机会啊,你这几天怎么了?”

宁靖眸色黯了一下,一双大手使劲地揉着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些,“莉莉姐,这都是人事部的事,况且……”他顿了一下,“我也太年轻了,恐怕没能力坐上那个位子。”

“苏遇多大?他今年跟你同年,年龄上谁能说有问题?”

说起工作,他也镇定下来,这段时间心理想的都是沈年华的事情,可不表示这件事他没考虑过,事实上,在知道苏遇辞职消息的那一刻,他的心头就已经转过千百道弯,“莉莉姐,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也考虑过,只是公司资历比我高能力比我强的人不是没有,况且苏遇虽然年轻,但能力上你也知道,不说这些,光是他的学历、手段和背景……”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

李莉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你还要争取一下,毕竟难得的机会,所以这几天你要好好表现,还有总经理那里……”这些没说出口的话大家心中都明白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宁靖的后台是总经理,“对了,总经理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不是李莉提醒,这些天他还真忽略了这个问题,不过对于这个位置他心里也有数,虽然他师父极力栽培他,但他一来太年轻资历不足,二来手段上还差得远,他的优势他也知道,一是业务能力强,二是公司人员不错,只是在公司里,再好的人员在面对利益冲突时都薄弱如纸。

只这么一会儿,他就又恢复成平日里野心勃勃的宁靖,神也好了不少,站起来笑道:“还没有,估计我师父有他的考虑。莉莉姐,谢谢你的提醒,这些我心里也都有数了。”

“那行,我去忙了,那边还有点事,你晚上记得去医院看看,有事给我和老谢打电话。”李莉是个行动极爽快的女人,事情办完也不拖沓,叮嘱了几句回到自己所属的部门去。

宁靖双手撑在桌上,思考着李莉刚刚提到的问题,他师父走私来的黑车基本上都是他在帮着销货,两人的利益是绑在一起的,当然,他也明白,如果一旦出现问题,他师父会毫不犹豫地抛开他这个棋子,将一切罪名都推到他头上来,只是有些险不得不冒。

他已经二十七了,在这个城市还没有占到一席之地,连栋房子都没有,这个城市的房间居全国之首,几年前父母那么多年存的血汗钱都被他用来开公司,后来全部被合伙人卷跑,现在父母即使支助也十分有限,年华父母离婚,又各自组成了家庭,家中还有两个弟弟,自然也是要买房的,他家中有个姐姐,心里明白这个事情指望她能帮上什么,本不可能,这一切只能靠他自己去努力打拼。

他虽是经理,年薪也不过才二十万出头,如果没有那些黑车的收入,在这个城市既要养车又要供房,婚后还有孩子的粉钱,每每想到这些,他就感觉肩上像背了一座大山,压的他快要喘不过气来,只能拼命的向上爬,拼命的订单,让业绩上去。

外面世界的纷杂让他一个人尝就够了,他不希望年华也像他那样累,他想为她建一座城堡,她在这座城堡里永远无忧无虑。

社会的现实与残酷基本上已经磨去了他全部的棱角与锐气,除了最初的这个梦想还在坚持着,其余时候他都处于一种迷茫的状态,有时候浑浑噩噩,在醉纸迷金中迷失了自己。

他以为那些都没关系,男人的爱和本来就是分开的,况且哪个男人不应酬呢?

尤其是他为他师父做的这些事,稍有疏忽就是要做牢的,除了酒和烟,他偶尔也会找女人来刺激一下,她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他。

和陈培那女人在一起之初,也是因为公司又业务上的往来,需要她的帮忙,后来……她确实给了他不一样的新鲜与刺激。

有一次他在陈培那里,事后去洗手间洗澡,那个女人用他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他害怕的心脏差点都跳了出来,甩开那女人马上穿好衣服赶过去接她,想了想还回到家换了身衣服,当时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居然将她送给他的那条从来没有系过的围巾给系上,哄了哄她,事情就过去,她也没有怀疑。

就是她的这种心和绝对的信任,让他胆子渐渐大了起来。

他以为不论他做了什么,她都会原谅他,只要他哄哄,她就会无条件的选择相信他。

他知道她爱他,就像他爱她一样,爱的很深很深,她说他是她家老宁,两人会走一辈子。

他当真了,当真以为两人会走一辈子,不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会陪他走一辈子。

他再次拨打了她的电话。

他和她的第一次,就是他用这样的方式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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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装病回忆【宁靖番外】

那时两人已经确定了关系,只是没有更深入的发展,每天晚上都想她想的心痒难耐。

那天他刚好喉咙有些痒,给她打电话时咳嗽了两声,她立刻紧张地问:“怎么感冒了?”

他心里微微一动,装作很虚弱地说:“我感冒了,挺严重的,咳咳,一个人在家也没人来照顾我,连晚上都没吃……”

当时已经半夜十一点多,她宿舍早已关门,有些为难地说:“可是我宿舍已经关门了,出不去。”

女生宿舍下面的大门每天晚上都会被宿舍管理员阿姨给锁上,这个时候阿姨肯定睡了。

他又咳嗽了两声,哀叹一句,“今天刚好把被子洗了,到现在都没干,晚上没有被子盖……”

“被褥先凑合盖一晚吧!总比冻着好。”她轻声说。

她很小开始就一个人读寄宿学校,每周只能回家一次,父亲再婚之后她基本上就只有寒暑假回家,平时很少和人交流,本不懂得拒绝别人,只是心里知道这么晚出去不好,心里排斥。

“被子没有被套怎么盖?”他知她素来心软,又以退为进说:“年华,我现在来看你,我想你了,可能是生病的人就是多愁善感一些,年华,我好想你。”

沈年华好半响没说话,‘啪’一声将电话给挂了,从箱子里找出自己洗的干净的被套,跑下楼从小铁门上翻出来。

十分钟后,他收到她的短信:开门。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什么?

我在门外。她的信息很快回过来。

哪个门外?他心里已经有答案了,还是这样问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这么晚,一个女孩子独自一人跑出来。

他本来还是逗逗她的,没想她会真出来,也知道她寝室被锁,学校的两个小侧门晚上十一点之后也会锁起,只有正门可以出来。

他连忙跳起来要去开门,手握住门把手的那一刻又收了回来,对着镜子照了找,健康红润,哪里有半点像生病的样子?他当时也没多想,只知道不能让她看出他是装病,便对着镜子伸出手照着自己的脸就一阵猛拧,终于拧出两陀高原红来,可看着还是不病态,着急之下没办法,咬了咬牙,对着自己脸狠狠抽了几个巴掌,再看镜子里的一张俊脸,快被他抽的肿一圈了,他这才满意地将手握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两声,装作虚弱不堪地打开门。

“年华,你怎么来了?你来告诉我一声,我好去接你,这么晚你一个人多危险,下次不许再做这样的事情知道吗?”他打开门又是感动又是责备地说。

沈年华微笑听他训斥,等他说完,才疑惑地问:“你不是感冒了吗?”

他连忙掩饰地咳嗽了两声,哑着嗓音道:“是啊,生病了,好难受。”

说着身体往门上一倒,“你进来吧。”

等她进来后,他背过身去,又使劲在自己脸上拧了几下疼的龇牙咧嘴,慢吞吞地走到房间,拖了鞋子,躺在床上,半阖着眼睛望着她。

这是她第二次来到他租的房间,毕竟是男人房间,让她很不自在,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突然想到刚刚经过药店时给他买了药,连忙拿起书桌上的杯子,给他接了杯热水,又将药打开弄好。

“年华,别忙了,我没事。”他虚弱地说着。

沈年华将药递到他嘴边,安静地看着他。

没有生病的他为了让自己装的更像点,狠了狠心,一口将她买的药吞了下去,心里想着,没病吃药,不会有事吧?

他之前只开了床头的台灯,这时候她凑近了看到他的脸下了一大跳,蹙眉问:“你是不是晚上水喝多了脸浮肿了?”

他心想,哪是浮肿,是为抱得美人归,自己打肿的,为了一亲美人芳泽,容易么我,还是自己女朋友。

心中这样想着,嘴上却哼哼道:“我也不知道,就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好热~”他抓起她温软白嫩的手轻轻抚在自己额上,“真舒服~年华,被你的手一我就感觉自己好多了!”他星星眼地望着她,卖萌道:“难道是你的手有魔力吗?”

沈年华不疑有他,心想他平时看着男人味十足,没想到生病的时候跟个小孩子一样,还撒起娇来,说出这样的话,真叫人哭笑不得。

他拿着她的手,完自己的额头后,又将她的手拉到他脸上,嘴里|荡地叫着:“哦~年华,我的脸也好热!我的身上也好热~”

沈年华抽出自己手,放在背后,“你刚才不是说冷嘛?”

他可怜兮兮地瞅着她,直将她看的心生罪恶感,才眨巴着不大的眼睛,嗲声嗲气地说:“我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年华,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我怎么这么难受?”他将自己单薄的睡衣向下一拉,顿时解开一粒扣子,露出健壮的膛和感的锁骨,浪声叫道:“啊!我好热~我快热死了~年华,快我,求你快我,用你冰凉的小手我~”

沈年华迅速向后面退了一步,躲开他伸过来的魔爪,满脸质疑地看着他。

她见他还在一粒一粒地向下解扣子,吓得跳了起来,急忙蹿到房间门口,一手扶在门的把手上,“你再脱我就走了啊!”

宁靖装作正经地咳嗽了一声,用正常语调虚弱地说:“不好意思年华,吓到你了,可我真的很热~”将裸|露的膛用衣服盖好,扣子没有扣回去。

沈年华还是站着门口,“你药也吃了,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刚刚还柔弱的宁靖气势陡然一变,沉着脸道:“我就这么可怕么?过来陪我一晚都不愿意?我会吃了你不成?”

“我不是来了么?”她犹豫着,“太晚了,也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们是男女朋友!”他声音凌厉,马上又软下来说:“再说我不过是想生病的时候有个人陪着而已。”语气凄凉落寞。

这句话一下子戳中她心窝里去,每次生病时,她都希望有个人在她生病陪陪她,可她永远都是一个人,父亲母亲都有了各自的孩子,事业又非常忙,一年能见个几次面就不错了,哪里有时间照顾她,恐怕她生病,他们都不知道吧。

可她也知道,这么晚不好待在一个男人的房间里,想了想之后建议:“你要是实在难受的话就去医院打个点滴吧?校医院这个时候应该关了,军城医院离这里不远,你穿上衣服,我们马上去医院。”

有没有生病他心里有数,他好不容易将她哄来,哪里肯走,虚弱地说:“刚刚吃了药,我已近感觉好点了,现在困的很,想睡觉了,再说明天我还要上班,不休息怎么行?我年轻身子强壮,睡一觉明天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你既然没事,那我先走了,你睡吧!”

见她还是急切地要回去,他只能收起心思,瓮声瓮气道:“我就想让你陪着我。你放心,我绝对不碰你!”

得了他的保证,她平静下来,坐回到床边的椅子上,“那好吧,你睡,我坐在这里陪着你。”

宁靖起身,一把将她抱起放到床上,引起她的惊呼和激烈的挣扎。

他脸红脖子地说:“你当我是什么人?说了不碰你就不会碰你。”他压在她身上抱着她,“我睡着你坐在椅子上,你叫我怎么睡的着?”见她不再挣扎,他心里偷偷笑了笑,用下巴磨蹭着她的颈项,“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动你。”

她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就在他以为已经成功说服她留下,心里正偷着乐的时候,她才轻声道:“好吧,不过你得先给我找件睡衣,我总不能穿成这样睡觉吧?明天衣服该皱了。”

宁靖一听,心里那股子邪火噌就上来了,压抑着嘴边的|笑,屁颠屁颠的起来给她找了一套他的睡衣,心里美的跟什么似的,只要想到她柔软白嫩的小身躯穿着他的睡衣,他的下半身就不由自主地昂起了脑袋,雄纠纠气昂昂地整装待发。

他调整好表情,装作淡然地将睡衣丢给她。

她站起身,自己身上的衣服没脱,就直接将他的睡衣套在外面,又宽大的睡裤套在了自己的衣服外面,还接下自己的腰带在外面打了结,看的他目瞪口呆。

穿好后,她在他傻眼的表情下嫣然一笑,“好了,这样衣服就不会起褶皱了!”

第十七章 无语凝噎【宁靖番外】

他直接傻眼了,心里直呼了一声:奇葩啊!

晚上美人在怀却不能享用,他抱着她呼吸重,一直折腾了大半夜都睡不着,她去窝在床的一角,睡的不知道多香,还不时地微微动动,撩拨的他多少次都差点化身为狼,看她那安心的睡脸,一次次将那邪火压了下去,第二天顶着两个大黑眼圈,打了一夜瞌睡。

第二天神自然不好,他以他病得更厉害为由,又让她留下来照顾他,并表示绝对不会碰她。

她点点头,全副武装之后放心地睡了。

连续两个晚上被折腾,宁靖是痛并快乐着,心底的小算盘也打的啪啪响,像狼外婆似的继续诱哄她留下来陪他,她见他果然守信用,戒备心自然降低,第三晚等她睡着之后,他那狼手悄悄将她腰带给解了,眼中绿色光芒绽放,化身为狼向她扑了过去,她惊醒之后挣扎半天才发现在打斗的过程中他居然将她衣服脱了个光。

他那个时候哪里还有半点理智可言,禁欲了三年多的他心里眼里看到的都是送到嘴边肥美白嫩的,双手紧紧扣住她的双手在身体两边,双腿挤进她两腿之间,嘴巴紧紧将她吻住胡乱地啃噬。

宁靖是个非常享受生活的人,做事也力争做到最好,包括接吻。

他的吻就像一杯又香又醇的美酒,让你不自觉地沉醉其中跟着他细细品尝,待你身体瘫软的被他带入到他的节奏中去之后,你已身陷泥沼。

当然,这个时候深陷泥沼的人是宁靖。

他过去有过一个女朋友,十分会调情,那双手就像有魔力一般,轻轻安抚着她的身躯,让她身体渐渐放松,沉醉在他的温柔的亲吻当中,待发现身下有异物时,再挣扎已来不及,一|大的异物不管不顾地挤了小半截进去,痛的她嗷嗷连叫,双腿向上曲起,身体本能地往后缩,试图将那疼痛的源泉摆脱。

她退一寸,他就进一寸,疼的她僵硬着身子在那里动都不敢动,眼泪直流,哭着喊:“宁靖你个骗子,你说了你不动我的,你个骗子!”

宁靖也疼,下身被紧紧夹着,仿佛要夹断了般,舒服到极致又痛到极致。身上的汗水跟珠子似的一颗一颗沿着他的额头往他颈脖间滚动,进她也疼着哭,退她也疼着哭,一时间两人维持着一个极为尴尬地姿势,动弹不得。

沈年华背后是被子和枕头,背部被垫着,屁|股被枕头高高地抬着,双腿翘在半空中,宁靖整个人就跪在她双腿之间,直立着上半身,停在那里给她擦眼泪,嘴里直哄着:“好了好了,我不动,我不动你,你别哭了。”他轻抚着她光洁的颈项,手指灵活地向下滑动,在她饱满的|脯上流连,挑逗她敏感的神经,在她稍微好点了之后又浅浅向里面推进了半寸,痛的她身体整个僵在那动都不敢再动,只是流泪,喊着:“出去,宁靖你个骗子,快出去!”

“你别动!别动,放松一点我出来!”宁靖抱着她的后背,慢慢摩挲,待她身体酥软了些之后,咬着牙轻轻退了出来,丝丝血迹也跟着他的动作顺着她的股沟流到被单上,因有了鲜血的润滑,退出时才没有进去时那样生生撕裂似的痛。

他只觉鼻尖一热,一股粘稠的体就顺着他的鼻腔流了出来。他连忙抬头抽出纸巾止血,就像是被人打断了鼻梁骨似的,那鼻血就不要钱的往外冒,床上的落红映着床下的鼻血,沈年华呆了似的,也忘了哭,怔愣地看着他满手心的鲜血,居然还很好心地抽了张纸巾远远地递给他。

他老脸涨得通红,伸手弯腰将掀起被子哗一下盖在她身上,逃似的奔进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仰着脖子开始冲水,血迹洗干净之后在鼻孔里塞了两个小纸团,打开窗户冷风哗啦啦滴迎面吹着,足足待了十多分钟大脑才清醒些,捂着鼻子一本正经地从洗手间出来,才看到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嘴巴一张,那鼻血就再次喷出来,因鼻子被塞住,鼻血就从他嘴里漫出来,他连忙再跑回洗手间,对着冷水冲了半个小时的澡身上的温度才渐渐冷却下来,满心不甘地回到房间,发现她已经裹着被子身体歪在枕头上睡着了,脸上泪痕未干。

懊恼的他用力的扒了扒剪短的小寸头,双手使劲地搓了搓脸,无奈地从抽屉里找出一条干净毛巾,回到卫生间放了热水洗过,回来给她擦了擦脸。

她睡觉十分沉,属于雷打不动的那种,小时候她老家那地方有个老大的电影院,一次晚上放林青霞演的东方不败,她父亲怎么叫她都醒不过来,后来没办法,她爸她妈只能自己相携着去看了场电影,第二天还拿这事笑话她,说她睡着了就跟小猪似的。

宁靖擦完她的脸,回去又将毛巾洗了洗,轻轻掀开被子,替她擦拭身下已有些干涸的血迹,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伺候过人,还是这么折磨的伺候,他先是擦着她花瓣的四周,然后就盯着那粉嫩诱人的花心愣了神,眼睛里就只剩下那一片粉色,咽了口口水,伸出手指拨了拨,戳了戳。

她许是觉得难受,呻|吟了一声,身体动了动,挺翘的屁股就露在了外面,他顿时只觉血脉喷张,想到那销魂滋味儿,他鼻子又开始冒血,捂着鼻子仰望天花板无语凝噎。

他真是气得无语了,这丫头居然可以对他这么放心,就这么睡着了,还挺香,剩他一个人在坐在这里睁着眼睛到天亮,她知不知道他无数次克制不住都想扑上去直接想撞进去上了她?她还真是放心啊,说什么她都信。

她倒安静的跟只猫似的,香喷喷的,冷的时候还主动往他身上贴,在他身上取暖。

早上他又顶着个大黑眼圈去上班,满脸菜色。

同事见他那样笑着取笑他:“小宁,你悠着点,纵欲过度伤身啊!”

宁靖吐血,直接飞了个鄙视的眼神过去,“什么眼神啊?老子这明显是欲求不满好不好?”他又使劲扒了扒板寸似的头发,“天啊!烦死了!”

第十八章 再不相干【宁靖番外】

宁靖躺在医院的输室里,满脸的胡茬子,不知道多久没刮了,才二十七八的人,憔悴的像是三十七八的大叔,颓废而沮丧。

他是个卑鄙的男人,他一直都知道。

在沈年华还没有离开他的时候,他甚至想过找个条件好的女人结婚,在事业上帮助他,然后包养她一辈子。在他工作的那个环境中,不是没有富婆说追他,愿意支持他的事业,也不止一次的心动过,只是每次回到家,看她恬静温柔的脸庞,那满腔的野心通通都化为了一滩污水,从心底流失,只是次日的疲惫和心力憔悴让他心里防线一次比一次薄弱。

至少他认为她是配不上他的,他值得更好的女人,在事业上对他有帮助的女人,就连陈培都可以。

陈培的老家在这个国家最繁华富饶的省份里一个商业城市,这个城市里的商人举世闻名,被称为中国犹太人。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她从小就具备了聪明市侩会算计等特点,她懂得利用周围一切能利用的资源和人脉,知道怎样以最小的投入获得最大的回报,这种明的女人会在事业上给他帮助。

她的家庭条件也不错,她父亲和几个亲戚在老家合伙开个小超市,现在已有好几家分店了,生意不错,又是独生子女,以后在房子问题上也能给予他一些帮助,这样压力也不会那么大,他可以有更多的时间、金钱、力留给沈年华。

好多次,他怕自己控制不了心底勃勃的野心和欲望,提出先跟她去领证,都被她已一毕业就结婚给拒绝。

除了经济方面的压力,还有来自他父母的压力,每一个地方的人都或多或少有些排外的思想,他父母也希望他能娶一个本地女子,每年过年回家都逼着他去相亲。

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的在她面前提她家人的事情,提醒她她家庭有多么不堪,她和他门不当户不对,她配不上他,又将老谢夫妇家里是怎么支持他们的事情一遍一遍挂在嘴边。

他说:“年华,你只适合当个情人。”

沈年华先前还温柔微笑的脸顿时一变,皱着眉问他,“你什么意思?”

“唉!你太单纯了,太没心机,这样在外面是要吃大亏的你知不知道?”他眉头打起死死的一个结,“你还学什么企业管理,这个专业你以后怎么找工作?还有你这张脸,长的这么漂亮很容易被公司老板潜规则的你知道吗?那些人你别看着个个都衣冠楚楚,其实个个都是禽兽!”他打着方向盘,眼睛看着前方,语气颇为无奈,“你也幸亏是遇着我,不然真是被卖了都不知道。”他又是轻声地嘟囔一句:“真是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

他那时候就起了包养她的心思,他追了她整整一年才追上她,又相爱了五年,他爱她,想养她一辈子,给她住最华丽的房子,买最奢华的珠宝首饰,穿最美丽的华裳,开最华丽的车子,给她最优渥的生活,像个公主一般住在城堡里,永远那么单纯而快乐着,不染人世间一点污垢。

她要是想工作,就考个公务员,上上小班,生个孩子,周末他会陪着她和孩子开着车子去各个地方旅游,住最好的酒店,吃各种美食,给孩子最好的教育。

就算不是陈培也可以是另外一个不爱却能在事业上给他帮助的女人,平时他会带着那个女人出入各种各样的大场合,演绎伉俪情深,他将婚姻给那个女人,将爱给沈年华,他有信心将这两个女人都哄的服服帖帖。

他甚至愿意娶个人老珠黄但家财万贯愿意帮助他的老女人,各取所需。

婚姻不过一张纸,他却可以给她更好更奢华的生活,这样既满足了父母的要求,事业上也得到了帮助,还能跟她在一起,只是少了一个名份而已。

他爱她,全部的爱都给她,一个名份有那么重要吗?

他对未来的各种构想都是围绕着沈年华的,牺牲婚姻也好,奋斗拼搏也好,得到的所有都是给她,可她现在走了,很潇洒地拍拍屁股离开了,他构筑的世界轰然倒塌,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奋斗都仿佛找不到意义,没有了支撑,他不知道为什么去做这些。

他就像失了魂一样,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医院里,身边再没有江南吴侬软语般的温柔嗓音,他发脾气发牢骚再没有她好脾气的微笑,他冷的时候再也没人安静地紧紧抱着他陪着他,他生病的时候再没人半夜来照顾他,在他要求喂饭的时候,无奈地笑着喂他。

只要不是过份到触及她底线的要求,她几乎能通通满足他。

两人刚开始时他问她:“你脾气怎么这么好啊?我说什么你都答应?”

她歪着头看他,眨眨眼睛无所谓地笑道,“一点小事而已。”

“沈年华,你有没有脾气啊?有点自己的个好不好啊?”

她愣了一下,眉宇间有些受伤,看了他半响才轻声说:“那是因为是你啊!只是一点小事,需要计较吗?大家在一起开心不就好了吗?我没觉得自己吃亏或委屈了。”

除了他,也就苏林、陈培被她这样对待过,有种无底线地被宠着的感觉,可以让你尽情任,一旦习惯,就视作理所当然,忘了她其实是有底线的。

他和陈培都被宠得有些忘乎所以,轻易地越过了那个底线。

他怎么忘了她随和的背后还有固执的一面,只要她做的决定,三头牛也拉不回来。

比如她学企业管理这件事,多少次他都建议她换专业她都不为所动,你若威胁她说:“你真怎么样你就自己去!”

她反应很平淡,“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呀!”表情很不解别人为什么要干涉,也不会让人干涉。

她只会在生活中的小事上妥协,吃什么喝什么用什么玩什么,她全都没意见,乐在其中,享受每一件事情,让你感觉你随时都在被她宠着,任、撒娇,她都可以包容,笑着乐呵呵地说一句:“行,只要你开心就好!”

跟沈年华闹翻的很长一段时间,陈培聊天工具的签名上都挂着一句话:我一个人。

她看见了,如果是过去,她定是要打个电话过去,或约出去一起玩,或约回家一起吃饭,或到哪儿都带着她,哄着她陪着她,现在脸上却再兴不起半点波澜。

这些再与她无关了。

就像他生病,再与她无关了。

无关,他和她怎么会无关,她怎么可以跟他无关?

只要一想到这句话,他的心就仿佛被一只隐形的手狠狠捏住,尖锐地痛着,眼前大片的黑铺天盖地向他压来,压的他快要窒息。

他找了她整整两个星期,没有她的一点消息,在相伴了五年之后,她彻底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他这几天状态,作为同时的李莉自然是看在眼里的,以为是他和沈年华吵架,便和老谢商量着请他二人来家里吃饭,不管如何,两个人得有个台阶下了。

老谢想想也对,就越宁靖。

宁靖心中痛苦,但极好面子的他哪会让这些心里不舒服的地方摊开在人前,过了几天还不见好,李莉就觉得奇怪了,语重心长地劝道:“老宁,两个人吵架,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是男人,多让着些,先道个歉就算了,她是你媳妇儿,你不疼她疼谁?”

宁靖心里一痛,强笑道:“什么道歉啊?真没事儿,晚上叫上老谢出来喝酒去!”

“还喝?再喝你都要胃穿孔了,这么多天酒桶里还没泡好啊?前几天住院你都忘了吧?”李莉皱起了眉,漂亮的大眼睛里都是不赞成,“老宁,你也太好面子了,年华那脾气好的都跟没脾气似的,你要不是做了什么过份的事她不会跟你生这么多天气,你自己去跟她道个歉吧,这么冷战着,再好的感情也磨得心凉了。”

宁靖这才苦笑了一下,心想要是能找到人道歉他早就道了,哪里会用她提醒?

经过两个多星期的等待与寻找,他也渐渐冷静下来,想到这世上再没有比他对她更好的男人,况且她学业在这里,就算走能走到哪里去?大概是女人的小脾气犯了,让她冷静冷静,过些天就好了,便放下包袱,振作了神嘴硬道:“没事,能有什么事啊?过几天她就回来了!”

李莉是女人,自然了解女人,她对宁靖自信的态度很不看好。

女人的心一旦凉了,离心死也就不远了。

不过看宁靖振作起来后自信满满的表情,话到嘴边,叹了口气,“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苏遇辞职了,位子空在那,你现在这样可不行!”

说到工作,宁靖点了烟,狠狠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味道呛的他大脑清晰了些,也恢复成平时冷静的样子,他又深深吸了口,弹了弹烟灰,“放心,我心里有数。”

李莉提醒他说:“总经理那脾气你了解,你自己当心点。”

宁靖眸光深沉的跟寒潭似的,抬头笑时又恢复成阳光的样子,“这我知道,工作和私事我还能分得开的。”

他师父薛锐才不会管他是不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对于薛锐来说,人分四种种,可利用,不可利用,敌人,弃子。对待可利用的要像春风般温暖,对待敌人或影响他利益的人要比冬风还有寒冷无情。

如果他再不振作,他毫不怀疑薛锐会随时扔了他当弃子,现在两人现在利益相关,他要真弃他,肯定将他彻底钉死永远翻不过身来。

想到这段时间为了沈年华的事心力交瘁,忽略了很多行业内的朋友,便一一大电话问候了,约好什么时候出来唱歌打球桑拿会所喝酒跳舞,又看到陈培的号码,停留了很久,还是按下号码拨了过去。

“喂,宁靖,终于记起我啦?”陈培声音懒洋洋的,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他现在这么狼狈都是因陈培而起,要不是有求于她,他都有掐死她的冲动。

他压抑着心底的火气,笑着说:“瞧你这话说的,你害的我这么惨做鬼也不能放过你呀,我可是时时刻刻都记着你呢!”

陈培妩媚地笑起来,“不能让你爱上我,就让你恨我,也值了!”

“陈培你没事吧?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爱我爱的这么深沉!”对于她找过沈年华的事他只字未提,叹气道:“唉,你目的达到喽,我可被你害惨了,现在还在医院呢!没人照顾冷冷清清,可怜死了!”

“你活该!”陈培大声叫着,像孩子一样任地说:“谁叫你吼我?”她说的是那天沈年华给他打电话被她接了,删除通话记录被发现后失控吼她的事。

他狠狠吸了一口烟,抑制住中波涛翻涌的怒意,没有说话。

“你没事吧?死了没?”她见他没说话关怀地问。

“还有一口气在,你再不来就死了!”他若无其事地说着,还带着笑意,没有一丝温度的眼里蕴藏着凶狠的恨意。

她静默了一下,“沈年华呢?”

宁靖嗤笑了一下,“这句话我应该问你吧?你做了什么好事难道你不知道?”他重新点了烟,烦躁地问:“我上次叫你办的事你办好了没?”

听得出来他的声音明显很不悦,她知趣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你交给我办的事什么时候给你搞砸过?在上网吗?我现在将文件给你发过去。”她娇笑道:“事情给你办成了~你给我什么奖励……”声音沙哑而暧昧。

“你个小浪|货,欠|了吧?”宁靖将手中烟蒂扔在地上用力碾碎,“这几天事情比较多,过几天**|死你!”

第十九章 春寒料峭

宁靖之所以找不到沈年华,不是因为她故意躲起来,而是在她安静思考的一个多月中办理了几个签证,出去旅行了。

在办理签证的那段时间里,她还并没有想清楚最终结局是什么样的,第一她没亲眼见过的事,心里还是抱有一点希望想要相信宁靖的;第二两人五年的感情不是说放就能放下的,她需要仔细想清楚才能做决定,而分手两字一旦说出口,在她这里基本上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只是情人节的前一天陈培终于出现推了她一把,让她彻底死心,做了最终的决定。

只是分别对她来说还是过于痛苦,只要一想到这个男人今后再也不属于她,她就茫然的仿佛迷了路,心里空荡荡的,陈培的事情就像一刺,让她宁愿放手也不愿一辈子被一刺扼住喉咙,永远被恶心着,只留下了那一张纸条,便关了手机,拎着行李一个人踏上了旅程。

一个的旅程说好不好,说坏不坏,有句话叫心不自由,走到哪里都不自由。

她心里有事,在哪里看到的风景都是那样萧瑟,况且又没有到旅游的旺季,不过初春,万物尚还寂静,景色萧条,一个人拖着个行李箱走走停停,偶尔拍几张照片,或拿下画板就地而坐,整个上午就过去了,行人、风景、心情都通过她的画笔跃然与纸上。

有时轻装上阵,只背个轻便的旅行包,拎着一本速写本,将看到青瓦黛墙水墨山色描绘在纸上,黑白相间,静默悠然。她又是个爱热闹的,看到路边弹唱的歌手也能坐下来听整个下午,或跟着上去唱两首,玩的不亦乐乎。

要说唯一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就是夜晚太过寂寞,那些伤痛清晰而清醒地放大无数倍钻嗜着她的心脏,痛的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宁靖大男子主义体现在了生活中的方方面面,连晚上睡觉时都霸道地将一只胳膊枕在她颈脖下,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让她靠着他膛睡,第二天醒来总是痛苦不堪地叫着手麻了,可第二晚依旧,她若是背过身去,他便从她身后搂着她,一手覆住她左房,一手覆在她右房,两人同住的三年,一千多个日夜竟无一次例外。

两人恋爱的五年多,红脸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的出来,一方面固然有她好脾气的缘故,也有宁靖包容忍让的成分在里面,相爱历来都是相互的,两人偶尔拌了下嘴,晚上睡觉时他依然紧紧将她搂在怀中,次日什么矛盾都忘了,两人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他说她身体凉的很,他怀抱可以永远温暖着她。

只是不知这份温暖是从什么时候变的,她竟毫无所觉。

或许不是毫无所觉,而是太过相信对方,从来未曾往这方面想过,她从未想过背叛,也从未想过对方会背叛。

这些情景在静谧的夜晚越发清晰的在脑中回放,扰的她烦不剩烦,干脆穿起衣服到外面走去。

夜晚的小镇非常宁静,只有脚步与青石板撞击时发出的响声和小道两边潺潺流淌的水声。

因为是旅游城市,即使这么晚,也有几家小饭馆门前的灯笼是亮着的,她推开那雕花木门,走进店里,身体顿时暖和许多,店里零星地坐了两三个客人,边吃着东西边聊天。

她拿了菜单看了看,点了碗牛面。

这家店的老板是重庆人,红彤彤的一大碗牛面端上来光是看着就觉得热呼呼的,爽的不行。

她连忙道了声谢谢,抽出筷子喝了一口汤,辣的她张着嘴呼呼喘气。

老板用一次杯子倒了杯水递过来,“辣吧?喝点水。”

她猛灌了一口水,抬头朝老板笑道:“过瘾!”低头呼啦啦地吃了口面条,抽出纸擦了一下火辣辣的嘴唇,问老板:“老板,还有辣椒么?不够痛快,我想再来点!”

老板爽快地拿了碗红油熬的辣椒酱上来,“你这妹子湖南的吧?这么能吃辣!”

她没回答,接过老板的辣油,哗哗挖了两大勺,正碗面都红了。她端起碗,仰头咕咚了一大口汤汁,辣的嘴巴、咽喉乃至胃里都火辣辣的痛,嘴巴辣的跟香肠似的,顿时汤面共嘴巴一色,眼泪与鼻涕齐飞。

她一边吃面一边痛哭,看的老板目瞪口呆,还以为这姑娘怎么着了。

她正要再抽纸巾,面前突然出现一只干净的手,拿着纸巾递在她面前,她以为是老板,接过来道:“谢谢!我没事,太过瘾了!”埋头又呼呼苦吃。

耳边只听一个熟悉又好听的声音宠溺地笑着说:“慢点吃,没人抢你的!”

她闻言猛地抬头,跟见了鬼似的惊呼道:“苏遇?”她尴尬地呛了一下,咳嗽的脸都红了,苏遇无奈地从她对面的座位走过来拍着她的背,她连忙伸出一只手挡开,身体避让着,一边咳嗽一边问:“你……你怎么在这?”

她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擦着眼泪掩饰地说:“刚刚辣椒放多了,辣死我了!”

苏遇没说话,抽着纸巾帮她擦不停往外流的眼泪,将背包里的水抽出来递给她:“喝口水。”

她辣的够呛,接过他递来的水仰头就咕咚咕咚喝个光,抚着口长呼了口气,“舒服多了!”

再一看杯子,不对,这是苏遇平时常用的杯子,脸上刚刚缓下去的红晕腾一下又回到脸上,整张脸都涨的跟猴子屁股似的,想到那个尴尬的早上,一直鸵鸟心态躲避苏遇的她目光游移,不知该往哪儿看,满脸窘迫。

苏遇倒是直接,唇角喊着浅笑,目光澄净中透着期待,“你是在躲我么?”

“怎么可能?”沈年华连忙抬头反驳,“很明显我是出来旅游的好不好?”待看到他眼中温和的笑,脸再次红了,窘然道:“你怎么在这?”

苏遇眼睛看了一下他放在椅子上的旅行包,笑着说:“我也是出来旅行的。”

“哈哈,好巧。”她干笑。

苏遇微笑点头,“是啊,好巧。”

沈年华狐疑地睨着他,“现在可是三月份,你不是在上班么?怎么跑出来旅行?工作怎么办?”

苏遇用他自己的杯子去接了杯温凉水给她,轻描淡写地说:“我辞职了。”

“辞职?”沈年华惊呼,“你没事吧?”那个位子可是宁靖费尽心机也想得到的,他居然这么云淡风轻地就辞职了。

苏遇淡淡一笑,漂亮的眼睛紧紧凝视她,“时机到了,就辞职了。”

沈年华黑线,什么叫时机到了,就辞职了?辞职还要时机?

“那你怎么会在这?”

苏遇纤长的睫毛扇了扇,理所当然道:“旅行啊!”

“我知道你旅行。”沈年华正色地望着他,“可这么晚,你怎么会在这?”

“饿?”沈年华相信他才有鬼,她指着这家店里放在门口的小招牌说:“苏遇,你骗鬼啊?这家店是重庆小吃,我记得你不能吃辣吧?”

他微微一笑,妖孽横生,朝她身后叫道:“老板,来碗招牌牛面,不加辣。”

两人吃完面后从店里出来,沈年华走在左面,他跟在她右边。

她停下,他也停下。

她纠结地转过身,“苏遇,你跟着我干嘛?”

苏遇一只手背着双肩旅行包,很无辜地看着她:“这么晚,客栈都关门了。”

言下之意就是,除了跟着你,我无处可去啊。

“你出来玩都不提前订好酒店或是客栈?”沈年华无语朝前走,“我回客栈问问阿泰,看他还有没有房间。”

“阿泰是谁?”苏遇问。

“客栈老板,也是火塘酒吧的老板。”

此时万籁俱寂,路上除了潺潺流动的水声,就只听见两个的脚步和呼吸声,她感到有些急躁,有苏遇在就觉得哪里都不对劲,可又不能将他一个人扔下,望着路灯将两人拉的长长的银子,就像一对情侣相携在静谧的夜里散步。

这里是温暖的最南边,虽是三月,鲜花也都已盛开,空气中还能闻到甜甜的花香。

两人七弯八拐地穿过一条条小弄堂,终于看到一面坑坑洼洼的土红色泥墙上书写者三个大字:神人居。

“到了,就在前面!”她有些不自在地说了一句。

苏遇‘唔’了一声,笑问:“你是不是怕我?”

沈年华心突地一跳,矢口否认:“谁怕你?你又没有三头六臂。”

“我有三头六臂你就怕我了吗?”

她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有三头六臂也当不了哪吒。”

被他这样一打岔,心里的别扭劲儿顿时少了很多,推开门进去,院子里一片寂静,冰凉的月光洒进院子里,可以清楚的看见院子里的摆设,一张半人高的木桌,一张摇椅,还有一弯摇篮似的秋千,院子角落里的一人多高的月季正开的鲜艳,桌上的陶罐里也了几支,苏遇手欠地上去摘了片花瓣在手里,坐到半圆形的木质秋千里,一摇一晃地看着她。

她看了他这幼稚的行为一眼,给客栈老板打了个电话。

由于客栈的老板同时还开了个酒吧,通常都要到晚上一点多,所以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他还是在的。

说了情况之后,老板表示已经没有房间了。

“怎么了?”苏遇见她神色纠结,浅笑着问,似乎毫不在意自己晚上的住宿问题。

“客栈老板说没房间了,这么晚了,哪里找客栈去。”她焦急地看着他,“你怎么这么晚?”

苏遇笑笑不语,坐在摇篮里晃啊晃的,“那我就在这里睡一晚吧!”他往里面一倒,挺随遇而安的。

沈年华纠结了半响,默不作声地回到自己房间,蒙头睡觉。

翻来覆去几次,想到这边早晚温差,又是春寒露重,无奈地起身穿了拖鞋出来,黑着脸说:“要不你进来打个地铺吧!”说完恨不得将自己舌头咬掉。

苏遇仿佛早知道她会这样说,坐在秋千里笑的就跟院落里盛开的月季花似的,拎着背包屁颠屁颠地就进来了,气的她滚到床上将被子往头上一蒙。

半响不见他有动静,她掀开被子,不善地问:“怎么还不睡?”

苏遇站在那,身上笼罩着一层月光,温润如水,“没有被子。”

沈年华抓狂了。

第二十章 酒吧艳遇

他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了,这里毕竟不是她家,只是客栈而已,客栈的客房里不可能准备多余的被子给人打地铺用。

好在房间的床十分大,她缩在一个角落里,指着对面的角落不客气地说:“你晚上就在那个角落歪一晚上吧,谁叫你不提前订好房间的。”被子一掀,蒙头睡觉,整个人缩成一团。

旅行是件非常耗体力的事情,原本因感情的事伤身导致她夜不能寐,现在被他这么一搅和,居然没有再想起宁靖,往床上一倒,不到片刻的功夫就沉沉睡了去。

苏遇坐在床上,神色依然那样坦然,他患上拖鞋,拉开洗手间的门,去了里面冲了个温水澡,洗去一身的风尘,非常坦然的掀开被子,将蜷缩成一团的她从角落里轻轻抱回床上,然后在她身边躺下。

他早就挺苏林和宁靖说过,沈年华堪称睡神,雷打不动,曾有一次做最是颠簸的三路公交车,居然呼呼大睡到终点站都不知道,司机还取笑她说:“看来我开车的技术挺好,这样你都能睡着。”

他有些无奈的摇头,浅浅一笑,安之若素地闭上眼睛,呼吸悠长。

沈年华醒来时他已然起身,不知从哪里买来了稀饭和当地的一些小吃,看上去挺丰盛。

“没白收留你啊?”她毫无形象地伸了个大懒腰,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睡的这么安稳。去洗手间刷牙洗脸之后,她捧起小米粥喝了一口,“客栈还有房吗?”

苏遇笑着摇头,“早上问过了,没人退房。”

“现在也不是旅游旺季,怎么会没房间呢?真是怪了。”她表情疑惑,“对了,要是有人问我们什么关系就说是兄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路上遇到的艳遇被我带回来了呢!”

“可我确实是你路上遇到被带回来的啊!”苏遇的表情是那样天真无邪。

“你装,你就给我装!”沈年华才不吃他那一套,“苏遇,你那招扮猪吃老虎对我不管用,早把你看透了!”

“啊,你都知道了?”苏遇欣喜地说,面带羞涩。

沈年华一愣,“知道什么?”

苏遇掏出纸巾将她唇边的水渍擦去,淡淡微笑,“没什么。”

沈年华被他这暧昧的动作撩拨的心跳飞快,急忙将头埋进碗里,三两下喝完碗里的粥,进洗手间换了衣服鞋子,出来后戴上墨镜,又将帽子戴在头上,拉上背包准备出门。

苏遇将东西用塑料袋装起来,拎上背包也跟着出来。

走到古城中,她忍不住转过身,无奈地问:“苏遇,你跟着我做什么?”

“既然遇上了,我们就一起走吧,相互也能有个照应。”苏遇微笑,漂亮的眸子里盛满了光华,叫人移不开眼睛。

她被他看的脸一红,转念想想也是,点头道:“也好,不过我没看攻略,完全是走到哪算哪,你要是有别的目标的话可以随时分头行动,你也知道我电话……”她突然想到自己手机关了,改口道:“到时候我们在神人居汇合……”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苏遇打断:“我没有计划,就跟着你走好了,你去哪儿,我跟去哪儿。”他笑眯眯的,周身的阳光都仿佛因为他的笑容而柔和了许多。

他的气场实在太过强大,笑容顿时让她态度软化下来,脸上只剩下无奈。

沈年华因苏林和宁靖的关系一直对苏遇很好,这样冷硬地躲着他也不过是因为他上次突然告白,避免尴尬而已。

“苏遇,你房间订了没?今天上午应该会有不少客栈酒店客人退房,赶紧去订了,不然晚上冻的是你!”她提醒他,收留了一晚不可能再收留第二晚,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苏遇对她的态度又极其暧昧。

即使她跟宁靖分开,也不表示她就可以马上进入下一段恋爱。

事实上,宁靖的事情伤的她很深,心头生出永不恋爱甚至遁世的想法来。

苏遇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她的头宠溺地笑道:“傻丫头,放心,我已经订好房间。”

她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着用这样的语气说着让她很不自在,侧身避开他的手,羞赧地瞪他一眼,他也只是笑笑,走在她身侧。

他平时看上去高深莫测跟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似的,没想到旅行途中完全就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一样,对什么东西都充满了好奇,尤其是各种美食好茶,藏在哪个角落他都能找到,俨然一个吃货,一个大男人居然一边走一边买各种当地小吃,那胃就像无底洞一样塞不满似的。

她跟着他倒也吃到不少美食,还有这里特产的普洱,跟着这里的茶道大师一起品茶,听说茶经,旅途顿时充实了起来,不像她一个人的时候那样寂寞。

晚上两人去火塘酒吧里听酒吧的歌手们弹唱歌曲,刚进去做,里面穿着朴素的小妹就给他俩拿来一份木质酒单,酒吧灯光熄灭,只有火塘微弱的火光在燃烧,除了围坐着火塘那一块,其它地方都是黑的,她不能喝酒,就对酒吧小妹笑着说:“我不能喝酒。”

坐在她旁边的一位光头帅哥着一口浓浓的京味腔调推荐道:“尝尝吧,这家酒吧有两种就非常值得一试,一种叫黯然销魂,一种叫醉生梦死,非常过瘾!”

她侧头打量了一下坐在她隔壁的朋友,大约三十来岁的样子,穿着很随意,手中套了几圈古朴的舍利子和佛珠,剃着光头,看着有几分京城公子哥的感觉,有些不羁。

她抬头朝酒吧小妹一笑,“就这两种酒,各给我来两壶。”

苏遇微笑着对接话,“先各来一壶吧。”温文尔雅。

那满口京味儿的光头帅哥听到他说话,接道:“你不是还没断吧,来酒吧玩还被人管着?这多没意思啊!”

听他这么一说,沈年华就不高兴了,当然不是对苏遇,而是对这个陌生人,未免管的也太宽了些,遂笑着说:“就各来一壶。”转头看向火塘,没再搭理隔壁做的那男人。

那人见她不理他也不尴尬,和着酒吧鼓手的节奏就跟着打起了拍子。

两壶清酒很快就上来,都只有巴掌大的小壶,还伴有两只陶瓷小酒杯,她赶忙为自己倒了一杯,放在鼻尖深吸一口,香气醉人,不会品酒的她一口将清澈的酒倒入口中,一股清甜的香味滚动在唇齿间,她眯着眼睛享受地咽了下去。

苏遇瞧着她那小样儿取笑道:“你真没瞧见你刚刚你的表情,十足的小酒鬼。”

“真好喝,跟果汁似的。”她笑眯眯地接口,眼眸内像是迷蒙了雾气似的,傻呵呵地望着苏遇,沉他不注意将他那杯酒也抢来喝了,若无其人地感叹:“好酒!好酒!”

那光头帅哥闻言看了她一眼,笑着嘀咕:“这酒量,这酒品,也敢来喝酒。”

他与她比邻而坐,声音虽轻却还是被她听见,她转过头来忘着他,他倒自在,举起面前的酒杯朝她示意了一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沈年华看了他半响,眼睛一闭,就被身边的苏遇揽了去,已经不醒人事。

“这酒量也太差了吧?”光头帅哥才感叹,就见她迷迷糊糊地又睁开眼睛,目光灼灼地盯着桌上的酒,伸出一只手去抓酒瓶,被苏遇用手按住,无奈地轻声说:“年华,你醉了。”

“可是……”她委屈地眨巴着眼睛望着他,“我还没喝醉生梦死呢!”

此言一出,围着火塘而坐的客人皆笑起来。

她本就长的惹人注目,再加上身边还有个风神如玉的苏遇,两人如璧人一般,一进酒吧就将酒吧内男男女女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见她一杯就倒的酒量,喝醉之后还念念不忘自己点酒,都哄堂大笑。

众人却不知,这正是她此刻内心最真实的想法,醉生梦死。

本就年轻,虽然家庭破裂,自幼独自一人在外求学,算得上个独立,但毕竟缺少历练,与宁靖相恋五年,她已经将他看做了人生的另一半,比亲人还亲,如同化为了自身的血与,遭此背叛,她被迫将血分离,其中痛苦可想而知,她不是生来就坚强,而是没有伞的庇护,逼得自己不得不坚强,并不是她掏心掏费的对人好,别人就会如此回报她。

她眼中的落寞与伤痛苏遇如何不知,心痛难忍,却无可奈何,不知如何劝慰,只能抱着她像对待孩子似的轻声哄道:“先喝黯然销魂,再品醉生梦死可好?你看这壶酒还未喝完,浪费了。”

酒醉的她神色极其纯净,定定地看着他,用力点头:“你说的对,不能浪费了。”

她笑了一声,将壶中酒倒入杯中,举杯朝苏遇桌面的杯子轻碰了一下,“干杯。”

苏遇宠溺地笑道:“好,干杯。”并不碰酒杯。

他了解她甚深,心疼她就如她心疼他一样。

果然,她碰完杯之后,又将手中酒杯举起,对围着火塘而坐的一圈旅人举杯高呼:“干杯~”

酒吧需要的就是这样的气氛,所有客人都笑着举起杯,也高声呼道:“干杯~”

鼓手笑着调侃,“敬美女!干杯!喝死算球~”

众人大笑,喝完后再次举杯高声叫道:“喝死算球~”

酒吧老板将胡琴抱在怀里,趁着气氛扬声招呼着:“来来来,让我们围着火塘唱起来跳起来~”

酒吧几个歌手鼓手率先站了起来,接着京城的那个光头公子哥也起哄地站了起来,有人带头之后,气氛顿时炒的火热,慕名来此的客人们都纷纷起身,围着火塘开始跳舞,不会跳的人在外手牵手围了个大圈,跟着各位歌手们跳着当地的舞蹈,火塘旁只坐着抱着胡琴的酒吧老板,和着鼓手的节奏,用沙哑沧桑的嗓音唱出所有旅人的心声来。

众人听的并不是歌词,而是那种寂寥落寞中寻求自由安宁的意境。

有几个会跳舞的年轻男女在京城公子哥的带头下,进入众人圈着的里面各自舞蹈,他们来自五湖四海,所跳的舞都不一样,有桑巴,有拉丁,有爵士,还有只是随着音乐的节奏律动的,每个人都舞蹈就美轮美奂,又自由奔放,与平日里所看到的致舞蹈大不一样,似乎只是为了快乐而存在而非是为了表演,其中沈年华跳的就是爵士,这还是宁靖在两人刚恋爱的时候教她的。

那时候宁靖骑着自行车带她走遍了Z城的每个角落,与她在无人的广场之上跳舞,托着她的肾举在空中转了一圈又一圈,留下一串串笑声与美好的回忆。

她仿佛回到那段与宁靖夜里共舞的时光,满是笑容的脸上没有一丝忧虑。

那光头公子哥舞技过人,跟着她的节奏到她身边与她贴身跳起舞来,还未扭动两下,舞伴沈年华就被苏遇轻轻给拉走,与她配合的天衣无缝,竟让这公子哥再也不进来,不甘心地咕哝了两声之后,旋起舞姿与苏遇争夺起来。

众人都被那欢乐的气氛所感染,一边唱一边在酒吧老板的引导下疯狂大叫。

众人大约跳了二十多分钟,曲子早已终了,只剩音乐和鼓声密集,犹如雷雨拍打芭蕉,越来越高亢,最后渐渐落入帷幕,歌声暂歇。

苏遇一把捞起沈年华的细腰,搂进怀里,看都没看那光头一眼。

那光头帅哥平日里估计也是横的,居然也不恼,反而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酣畅淋漓之后,老板叫酒吧小妹拿出碗型的杯子,用沙哑的嗓音说道:“今日难得高兴,结识众位兄弟姐妹,我这里有罐珍藏了数年了美酒,今日与大家分享!”

“哦~哦~哦!”众人又是一阵狼嚎,沈年华也是情绪高昂,举着杯十分爽快地高呼:“干杯~”

“干杯~”几十人共同举杯,如同一个小型的盛宴,都生出大口吃大碗喝酒的豪气,一口将碗中酒闷完,痛快大叫道:“好酒!痛快!”

光头帅哥也酣畅淋漓的大叫:“过瘾!”

“过瘾就好!”酒吧老板笑容极其明快,“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哦~不醉不归!”大家敲打着桌子,一阵轰鸣之后,轻柔的鼓声响起,一声一声,像是敲在众人的心上,众人脸上兴奋的神色暂停,随着鼓声打着响指,身体也跟着律动。

每一个人都仿佛醉了,可眼神都是那么明亮。

苏遇觉得那光头的眼睛最亮,泛着贼光。

沈年华喝的极其投入,这里是个艳遇的圣地,她年轻漂亮,独自出来的旅行的男人很愿意跟这样的女子喝酒,敬起来非常爽快,她像是真的要醉生梦死一般,来着不拒,痛快地将杯中酒饮尽,酒吧里不论男女都豪饮起来,众人一直玩到很晚才曲终人散。

这是旅行的途中她第一次沾酒,高度数的两户清酒喝的她酩酊大醉,临倒之前,她还不忘告诫苏遇一句:“记得把我带回家……”让他哭笑不得。

整个晚上,他就看着她疯,陪着她疯,没有阻止她,他知道她需要这样狠狠醉一场疯一场来发泄掉心中所有的苦闷。

也因为有苏遇在,她自然而然的安下心来放纵自己,什么都不用担心。

他是苏林的哥哥,他是苏遇,她放心地将自己的后路交给他,倒在他身边。

酒吧离他们住的客栈并不远,不过五分钟的路程。

别看苏遇长的斯斯文文如一般温润,手下倒也有几分力气,居然将醉酒的她打横着抱起,走下楼,轻松地将她抱回客栈。

这回她很安静,紧紧挂在苏遇身上,像只猫一样窝在他怀里安稳的睡着,也不知是真睡假睡,到了房间之后她竟然醒了过来,一边起身一边脱衣服往洗手间走去,吓得苏遇连忙将窗帘拉起来,虽是半夜,可刚刚在酒吧内玩的人有五分之一都是住在这家客栈的,也跟着他们一起回来。

窗帘拉好之后苏遇回头,那边沈年华已经将衣服脱了个干净,而洗手间的整面墙都是一片透明的玻璃,从房间里可将里面看的一清二楚。

他连忙冲了进去扶住她,因为她正倚着马桶抽水箱再吐,随时像是要摔跤的样子。他拿起毛巾架上的白色浴巾就将她包了起来,她吐了之后意识稍微恢复了一点,几乎本能的在抽水箱的按钮上按了一下,水箱中的水将秽物冲了个干净。

她伸手推着他,撒娇地皱眉道:“跟你说了好多次,我洗澡的时候不许偷看。”

苏遇眸光一暗,知道她说的是宁靖,手仍然抱着她没动。

她推了几次没推开,拿了牙刷,苏遇将牙膏给她挤上,她歪歪斜斜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慢慢地刷牙,之后放水洗澡,又推了苏遇两次,“出去,出去!不许偷看。”

身上的浴巾也被她扯掉,露出娇嫩洁白的年轻躯体,苏遇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往脑袋上冲,又不能放下她独自离开,就她现在这东歪西倒的样子,只怕还会出现上次那种摔的四脚朝天的事情来。

况且,他也不会离开,此时他的衣服也都湿透,紧紧贴在身上,灼热的掌心贴在她滑腻温暖的腰上,他干脆地将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褪了干净,揽着她的腰跟她一起洗起了鸳鸯浴,再用大浴巾将她裹住,横抱起来,放到房间的床上。

他还未立起身,腰就被她用双腿紧紧勾住,使劲往下一拉,下身早已昂扬的龙头哗呲一声,挤进一片温暖湿滑的泥泞当中,四面八方的软都向同一个地方挤来,舒服的他浑身一颤,差点就这么泄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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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投怀送抱

“年华!”他向来淡然如水的脸上闪过吃惊复杂的表情,虽然这是他今晚想做而且会做的事情,但没有想到会让她先主动了。

她眼睛紧紧闭着,泪水不停地从她的眼角向下滚淌,她仍然一副睡着了的模样,但那紧抿的双唇和微颤的睫毛都昭示着,她是醒着的。

苏遇伸手,拇指轻轻拭着她眼角的泪水,另一只手撑着她头枕着的枕头上,身体慢慢压了下来。

“年华,睁开眼睛。”他声音清朗,如泉水叮咚。

她始终闭着眼睛流泪,直到很久之后,她才缓缓睁开了泪眼朦胧的双眼,眸光被泪水洗涤的异常明亮。她望着苏遇,眨了下眼睛,眼里的泪珠随着她眼睫翻动顺着她的脸颊滚落,黑色的眸子如水洗过般清澈透明。

此时的苏遇跟她平时认识的那个有些单纯的有些出尘的那个谦谦君子完全不一样,他眸光深邃的如千年深潭,一眼望不到底,带着一股嗜人心魂的魔力,仿佛有个漩涡随时能将她吸进去再也出不来,让她感到无比的慌乱与心惊。

“年华,我是谁?”他轻柔地抚着她的脸颊,声音依然是那么温柔,眼神却犹如一座山岳,那样沉重地向她压来,让她无处躲藏。“年华,告诉我,我是谁?”

“苏遇。”她望着他的眼睛清晰地叫着他的名字,肯定地回答他:“你是苏遇。”

苏遇一震,眸光那样深邃地锁住她,浅浅一笑,像是一个魔咒骤然被打破,他用力拔出埋在她身体里的那火|热,朝他早已渴望已经温|软里狠狠撞了进去,犹如千万朵烟花,同时在两人身体内炸开,缤纷璀璨,光彩夺目。

已经在梦里跟她做过无数次,自制力超强的苏遇居然就这样在她身体里秒了。

他撞的太深太急太用力,像是多年来的感情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在她身体里奔腾而出,汹涌而来,又快又疾,他很快就再次硬了起来,整个人就像徜徉在一片温热的水中,那样痛快淋漓的翻腾撞|击,每一次都撞得那么深那么用力,每一次的抽|与摩|擦都像是离她更近一点,都仿佛撞进她的心里撞进她的灵魂里。

沈年华因为喝醉了酒,身体完全放开,沉浸在这一场鱼|水之|欢中,随着他律动的节奏欢快地呻|吟,她的叫声仿佛给他添上兴奋剂,鼓励他更深更用力的进入她撞击她。

就在两人都快攀上那极致顶峰的时候,苏遇突然拔了出来,停在她湿淋淋的洞|口,弯下腰撅住她的口紧密地吻住她,舌头紧紧地纠缠追逐着她,不肯放开,细腻而缠绵,情感浓烈的叫她心惊。

直到很久之后他才放开她,深深地凝望着她的眼睛声音沙哑地要求:“年华,睁开眼睛,看着我。”

她睁开眼,酒意渐渐退去,整个人已经清醒了很多,却又被他领如了另一种疯狂。

“年华,叫我名字。”

“苏遇。”她轻轻开口。

“再叫。”

“苏遇。”

“我还想听。”他笑望着她,带点孩子气的撒娇,语气又是那样郑重和坚持,“我喜欢听你叫我名字。”

她笑了,抬起胳膊轻轻拥住他,“苏遇苏遇苏遇……”

他抬起她的腰,对准他那片泥泞的湿地,一到底,仿佛要将她灵魂都要撞的飞出来,将自己的灵魂都要撞进去,越越深,越越快,最终两人都攀到那个点上,唰一下飞升了出去。

苏遇压在她身上喘息着,膛紧紧贴在她前柔软的地方,微微起伏,两人汗涔涔的黏在一起,却感到无比的满足,他的下|身还深埋在她温软的体内,只有这样,他才会感觉她是真实的躺在自己的怀里,而不是做梦。

他用指尖临摹着她的眉眼,亲了又亲,了又,眼前的一切都是这么真实。

一场大战之后,沈年华筋疲力尽,又累又困,慵懒无力地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在他颈间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子闭上眼沉沉睡了过去。

“年华,是你主动来我怀里的,那你这辈子就别想走了。”他轻声在她耳边说着,唇角扬起一抹笑,像是阳光驱走了霾,神采飞扬温暖迷人。

他的心被一股温情涨的满满的,满足又甜蜜。

他身体长成之后也曾对女人这一块需求过,只是智商极高的他没有半点迷茫的情绪,直接从书上网上了解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之后,就去下载了各种这样的视频种子,连夜看了完的后果居然是乏味,对身边出现的各色女人也都提不起一点兴趣来,仿佛看来看去都一样,心如死水一般兴不起半点波澜,即使有欲望,也能凭借自身的意志力完全抑制住,心思更多的放在对知识的研究上,以至于到二十岁的时候都没有谈过一次恋爱。

因相貌出众,曾有人怀疑过他是不是同恋,甚至猜测他是躺在下面的那一位,被称作受。

是不是受他自己心里很清楚,早在十八岁的时候他就怀疑过自己的向,去查了很多相关资料,证实他是再正常不过的男人,只是对这一块的欲望出奇的淡而已,完全没有那种下半身支配大脑的情况出现。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沈年华出现。

他对她算得上是一见钟情,起初知道她是从他妹妹苏林口中,知道她交了个朋友,两人是校友,比她小好几岁,在同一个学校却从来没见过面,直到有一天就像是天降缘份一般,两人意外相遇又意外结识,从此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不羡鸳鸯不羡仙。

苏林更是直言不讳的说:“如果我们俩其中有一个是男人,我俩肯定得结为夫妻!”接着她极为遗憾地说:“可惜她有男朋友了,不然当我嫂子刚好!”

他妹妹情爽朗大方,朋友很多,只是从来没见过她如此念叨过谁,基本上是挂在口上,听得多了就不由地记住了这个人。

两人很快就见了面,在苏林的生日宴会上。

宴会很小,除了他们家人之外,不过十多个年轻人聚在一起吃饭然后出去唱歌而已,只是个小型派对,就在他家里,来的都是和苏林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好的朋友。

她那天穿着一件很普通的白色衬衫,下面是一条休闲裤,扎着马尾,干净又简单,可出现在客厅门口的时候就像是一道光,不知怎么就擭住了他的目光。

“叔叔好!阿姨好!”她嘴巴很甜地叫着,面对他久居高位的父母落落大方没有一丝局促。

她走到苏林的左边,将一个小红绒盒子装的小礼物递给苏林,“亲爱的,生日快乐。”

“谢谢~亲爱的,你来了就好了,带什么礼物,就是大家聚聚。”苏林极其开心地抱住她,兴奋地打开她送的礼物,居然是一枚造型简单朴素的尾戒。

苏林顿时就疯狂了,抱着她开心地大叫:“天啊,亲爱的,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收到戒指呢,居然是你送的,我好开心!”

“试试看,不知道会不会大。”见苏林开心,她笑的眉眼弯弯的。

苏林急忙将尾戒摘了出来,对着光一看,里面还有一行字,写着:佑苏林一生平安顺遂。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包含了对朋友最真心的祝福。

苏林显然非常喜欢这份礼物,虽然不是很贵重。

她高兴地将戒指戴上,将纤长细嫩的手伸到他面前,炫耀道:“哥,你看,漂亮不!”

他微微点头,就听苏林对她介绍道:“这是我哥,苏遇!”又指着她,“我最好的朋友,沈年华!”

她眼睛一亮,笑容真诚热情:“总是听苏林说起你,在我面前炫耀的不行,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果然如她所说是个大帅哥。”

可能是因为苏林的缘故,她爱屋及乌,语言和神情里并没有疏离和冷淡,目光像阳光一样带着暖暖的温度,他心底的那纹丝不动的弦像是突然被拨弄了一下,微微一颤,短暂却叫人难以忽略。

那是一种很新奇的感受,像是平静已久的湖面突然扔进了一块小石头,又像是一阵微风拂过,湖面浅浅荡起一圈涟漪,久久未散。

他的声音总算有了波动,笑着说,“我也总是听她说起你,说她有个朋友如果是男人恨不能嫁给她,我一直好奇怎样伟岸的奇女子,没想到竟是这样美丽秀气。”

听他用‘伟岸’两字来形容她,她顿时乐了,侧开身子对他介绍她身后高大魁梧的男子:“对了,这是我男朋友宁靖。”

宁靖走上前来,笑容热情如骄阳,难得没有像平时一样将一个小聚会变成个人表演的舞台,而是亲热却有些紧张局促地上前握住苏遇的手,“没想到苏总监居然是苏林的哥哥。”

此前他因为沈年华的原因见过苏林一回,但没想到苏林居然是苏遇的亲妹妹,而且家世显赫。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年纪轻轻却已坐高层且非常有手段的苏总监是出自Z市豪门。

第二十二章 索要名份

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结识苏遇的好机会,之后在出来玩时,必定是要让沈年华叫苏林一起出来的。

苏林和宁靖一样,是个热情爽朗的人,只是相较于他而来更显内敛稳重,每次聚会只要有他在就没有冷场的时候,这厮吹拉弹唱跳样样都会。

几人聚了几次之后,宁靖突然对苏林提起,三人聚会太冷清,要不把苏遇也叫上。

本以为苏林立刻就会同意的,没想到她居然沉吟了一会儿,望着宁靖希翼热切的眼神有些不确定地说:“我打电话问问看他有没有空,我哥不一定会出来。”

宁靖一愣,稍微有些尴尬,转瞬就掩饰了客气地说:“就朋友们在一起喝喝酒唱唱歌,你就问问,有空就来,没空也没关系,下次有空再约就是。”

“行,那我打个电话。”她拿了手机,到无人的地方打的电话,也不知说了什么,回来时脸上笑容很轻松,欢快地说:“我哥马上就到!”她笑着恭维宁靖,说着客气话,“你面子可真大,平常要是叫我哥参加这样的聚会绝对不会出现的,没想到今天说了你之后他竟然答应了!”

这句话果然让宁靖眉开眼笑,能让他服气的人很少,苏遇是接他师父之后的第二个人。

苏遇果然很快就来了,着装非常简单干净,一条黑色的休闲裤,淡蓝色V领线衫,外面一件黑色外套,笑容温和,气质出尘,浑身像笼罩了一层柔和的光芒。

他坐下之后点了一杯酒,客气地说:“没打扰你们吧?”

宁靖马上自来熟地坐过去,亲热地说:“你也太见外了,大家出来玩人多才热闹!”他态度亲热却不谄媚,顿时就让人感觉关系拉近了很多,没有身在局外的感觉。

酒上来,苏遇端起酒杯,和宁靖很默契地碰了下杯。

之后这聚会居然成了四人每周的惯例,从每周一次到每周两至三次,发起人有时是宁靖,有时是苏遇,沈年华必是会被宁靖拖去的,理由是早早培养未来老总媳妇儿的应酬能力,她再打电话给苏林,苏林基本上是有空就来,她若没空的话就三人聚会。

苏遇的交际能力很强,也没见他说什么或做什么,就是不会让场面冷场或干坐着,宁靖更不会了,基本上每次聚会他都是最积极最耀眼的那位,玩的投入的同时也不忘了旁边作为看客的两位,这时苏遇就会坐在离沈年华大约一尺左右的位置,两人轻声交谈着,有时候两人都默契地看着宁靖表演。

她看的投入,偶尔想起旁边还坐着这么一个人,不经意间回头,发现这个这个人正在看她,见她目光投过来,神态自若地举杯对她示意一下,自己抿了一口,很自然地转移视线,仿佛刚才只是偶然将视线投在她身上。

苏遇抱着她休息了一会儿,消逝的体力渐渐回来,埋在她身体内的那东西又渐渐变硬变热,直到完全将那花蕊填满,湿湿滑滑的舒服的他浑身一颤,又想动起来。

他体型并不如宁靖健硕,也没有铁块似的肌疙瘩,脱了之后居然也甚是壮,白皙的身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赘,竟比沈年华画过的那些那模特的身体更像一尊艺术品,仿若玉刻。

他本想再动一动,只是见她疲惫之后熟睡的脸,心忽地就十分的柔软,更想这样抱着她,亲亲她,期待明天早上醒来她还在他怀里熟睡的样子。

灯的开关就在床头,他伸手将等闭了,轻轻在她额上印了一吻,又压在唇上,眸子里的笑意就像雨后的湖面,一圈一圈的涟漪浅浅荡开。

两人身体相接四肢绞缠,沈年华醒来后两人就是这样的一个姿势。

她只觉这个晚上睡的有些不舒服,身体像是束缚住了,动不了,身体里面不知被塞了啥,她扭扭身体那个东西就会越来越大越来越热,夹的她很不舒服,越动越大,最后竟像烙铁一样卡在她身体里面,她扭着P股想将那东西退出来,可小腹间不知怎么就出现一只温柔又霸道的手,将她身体向那块坚硬的烙铁压去,她不仅没推出去,反而被的更深,带起真正颤栗。

就在这样的折磨中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苏遇那张谪仙化为凡人,眼中写满欲望和欲求不满的眼睛。

良久之后,他不再喘息,双臂环着她,紧致的膛贴在她前白嫩的酥软上,舒服的磨蹭着,唇角扬着,轻快地在她耳边低语:“年华,现在我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能负我。”

沈年华有种被狗皮膏药黏上的感觉,身体本能地想向后退,瞠目结舌地问:“我的人?”

苏遇哪容她逃开,紧紧拥着她,笑眯眯地点头,“是啊,你的人,你得对我负责!”语气无比的坚定。

沈年华连忙将双手抵在他膛,身体后仰,“负……负什么责?”

“你说负什么责?”苏遇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有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把我吃干抹净之后就想拍拍屁|股走人了?”

沈年华惊了,“负责?怎……怎么负责?”

苏遇笑了,霾尽褪,阳光普照,笑的比春风还温暖,“你是不是得给我个名份?总不能让这样不明不白地跟着你吧?”

“名份?”沈年华大惊失色,只觉头顶一阵乌鸦呱呱飞过,五雷轰顶:“你想要什么名份?”

“你说呢?”苏遇笑睨着她不疾不徐地问。

她第一次发现这个看上去温文如玉的男子如此有侵略,叫她心惊。

她慌乱地想了想,不确定给出俩字:“|友?”

第二十三章 留学国外

苏遇脸马上黑了,黑的跟锅底似的,眼睛危险滴眯着,摩挲着她的下巴轻柔地问:“|友?嗯?”

沈年华缩了缩,恍然间有种听到磨牙声的错觉。但想想两人除了朋友也就多了一层|友的关系,便又淡定下来,很认真地想了想说,“除了|友我真想不出别的了。”

苏遇眼睛轻眨了下,顿时飘出一股名为哀怨的东西,忧伤地说:“原来我在你心里就只是个|友。”

沈年华想辩解,又不知怎么辩解,就见他抱着她的胳膊又紧了几分,枕在她颈脖下的那只手托着她的头将她整个按进他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另一只手罩着她前的一只肥嫩的兔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像被欺负的良家夫男那样委屈地说:“那你不许再有别的|友。”

沈年华声音平静下来,“我只能说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不会有别的……朋友。”她说不出那个字了,用朋字代替,又正色道:“但若你先有了别人或女朋友,那我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以后……”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苏遇打断,“是不是只要我不负你,你就只有我一个?”

他的手指不知什么时候向下滑动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眼底闪过某种神采。

沈年华想了想,点头,轻声说,“我不负天下人,除非天下人先负我。”她本以为这次只是寂寞之下的一次错误,不过看他似乎赖上她一样,又补充道:“如果有一天你有了女朋友,或我有了女朋友,我们这种关系就自动……唔……”断绝两字还没说出口,嘴巴就被苏遇堵上。

“除了你我不会有别人,年华,你都已经把我这样了。”他动了动还深埋在她体内又硬起来的棍子,目光灼灼地锁住她,不然她逃离,“你得对我负责的!”

沈年华无语,她自是不会假惺惺地说什么自己亏了,毕竟这是两个人的事,不过怎么也轮不到他说她对她怎么样了吧?苏遇,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讲理?她内心眼泪哗啦啦地流,有种秀才遇到兵,被胡搅蛮缠的感觉。

见她一脸郁闷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苏遇心底暗笑,昨晚上没戴套,看来他需要再加把力,多一重保障后她就更难逃开了。

等了五年,才终于拥有她,他怎么可能会放开,坑蒙拐骗,哪怕用尽一切手段也要牢牢抓住她,吃到嘴里的,怎么能让她飞了?

这样想着,就觉得身体更加火热了,本来|欲非常清淡的他在尝过这样美妙滋味之后,就化身为|童,怎么做都做不够,腰下用力,向上挺动了几十下,他突然□,将她翻了个身,撅起她的P股,对准中心盛开的红色花蕊,用力~了进去。

沈年华哼哼唧唧地享受了一顿盛宴之后,昨晚的酒算是彻底的醒了,大脑正常运转之下心里有些异样的感受,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再怎么样苏遇也是苏林的哥哥,这么熟的人,她怎么可以下手呢?以后两人见面多尴尬?

她哪里知道,就算她不下手,昨天晚上也是逃不过的。

很久之后,两人快结婚了,她问起他这个问题,苏遇笑眯眯地说:“不吃了你难道还留给别人?”

沈年华也点头,“如果没有那一夜说不定咱俩还只是朋友。”

苏遇搂住她,肯定地说:“就算没有那一夜还会有下一夜,我已经认定你了!”

沈年华笑睨着他,拧着他的耳朵:“原来你蓄谋已久!”

苏遇只笑不语,手脚利落地将她压在墙上,用行动告诉她他的决心。

苏遇的出现让沈年华完全没有时间和心思沉浸在上一段感情的悲痛里,两人背着行囊,像一对出来度蜜月的小夫妻,新婚燕尔,将能做|爱的地方都做遍了。

沙滩,雪山,青纱帐,草原,玉米地。

苏遇天天盯着她的小腹看,期待里面已经孕育了一个小生命,两人共同的孩子,每天的笑容越发的灿烂起来,谁知没几天,她的大姨妈就准时来访了。

他也不急,算准日子,想在她排卵期内一中的,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她拐到民政局去,弄到他的户口本上去。

别看沈年华好像糊里糊涂的,上次意外的艳遇心里居然也是算着日子的,除了前三后四的那几天,他要是不戴套压儿不给他碰。

她跟他说过,极不喜欢那种不负责的男人,要知道,男人爽一次,女人痛一世,如果为了一时的痛快而让她受那种疼痛的话,那么她会毫不犹豫地踢开这人。

她说这句话时脸上冰冷决绝的神色让苏遇暂时放下心中的计划,从长计议,都已经安静等待了五年,现在她都已经来到他身边,他不会再让她逃开。

这种观念实际上还是宁靖交给她的,在这一点上宁靖做的很好,当初她年纪小,又没人跟她说过这些,对这一方面基本上是小白,宁靖有时虽也不喜戴套,但最后要的阶段都会套上,或是在她体外,有时她爱到深处忘情,希望他在她体内为他生个孩子,他在最后关头总会□,抱着她说等她毕业了两人结婚,再要个自己的孩子。

那时候他压儿没打算要孩子,更不会伤害她的身体。

两个月之后,苏遇引导她在F国一个非常宁静美丽的小镇上停了下来,他带着她到他曾经留学的地方去看,向她介绍这里的点点滴滴,最后如他所愿的,她在这里住下来之后就不想走了,她热心地表示他可以帮忙介绍她来这里留学,她还在旅行呢,他就积极地帮她办好了一切留学手续,完全没打算放她回去,她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忽悠的在这里住了下来。

当然,她自己现在也不想回国回到那片到处都是和宁靖有着共同回忆的土地。

在帮她办各类手续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个小丫头居然搬家了,就在宁靖隔壁,1003号房,若不是他过来帮她整理东西,哪里会想到?

但两人离的这么近,以后遇到的几率实在太大,一切隐患都要扼杀在摇篮之中,于是他很干脆将她所有东西都搬回了自己的住所,没几天之后她就收到房东的电话,说要收回房子。

她当时签的急,只交了押金和房租,本没签合同,就让苏遇替她将剩下的房租收回来,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不用说自然都办的妥帖。

F国是个非常浪漫的国度,最容易有艳遇发生,这小妞长得这么水灵,又遭受了感情的打击,内心正是脆弱的时候,指不定在他回国期间有人跟他一样趁虚而入,谱写一段异国恋情,于是再次回到公司上班的苏遇每周都要出国一次,周五晚上飞过去,周一早上飞回来,来来回回乐此不疲每天晚上电话粥都要煲一个多小时,就怕她寂寞,每天晚上还要等她睡着了之后才睡。

有了苏遇的陪伴,独自在异国他乡的她思乡之情就淡了很多,再加上她自小一个人生活,独立惯了,出国留学的事情也只是跟她父亲淡淡地提了一句,她父亲倒是放心,向她嘱咐了一些安全问题,又打了些钱去,每个月的生活费提高了很多。

对于苏遇的热忱和殷勤她有些不解,有次两人完事之后,她窝在他怀里,好奇地问:“苏遇,你每周这么辛苦地飞来飞去,不会只是为了上我吧?”

苏遇脸上跟涂了墨水似的,被她气的。

“你不喜欢我每周来陪你?”以为她还在想着宁靖的他神色淡了下去。

“喜欢。”沈年华很老实地点头,说出自己的疑惑,“只是你这样辛苦为什么呢?你自己工作那么忙。”

“为什么你还不知道么?”苏遇亲吻着她的唇,认真而缠绵地看着她,“我跟你说过的,年华,我喜欢你。”

沈年华愣了一下,她之前真以为他开玩笑,没将这句话当真。

她不自在地说:“那也不用每周都来陪我……”

苏遇狠狠将她吻住,很久之后才放开她说:“年华,认识你之后我觉得这些都不够。当你遇到那么一个人,你就会发现一辈子的时间实在太短,短的让我恐慌,我已经错过了你的前半辈子,希望接下来整个生命都能陪伴在你身边,直到生命的终点。”他紧紧拥着她,像是要将她镶嵌在他身体里与他融为一体,他说:

“年华,你不知道我有多遗憾,没能早点遇上你。”

第二十四章 友陈培

他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说这一番话时的忧伤。

她感到心脏像是被针扎了进去又猛地□,疼的砰砰地跳动,让她想要逃离,周围却是密密麻麻的网,将她牢牢网在里面。

她闭上眼睛,身体往被子里下滑,第一次那么安稳地躺在他的怀里没有挣扎,尽管外表平静,内心却因为他的这番话掀起了滔天巨浪。

“年华,当我女朋友。”沉默很久之后他终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苏遇……”沈年华睫毛轻颤,睁开眼睛,“我现在……我现在真的没有办法……”

她可以接受他当□,却没有办法接受他成为她的男朋友,至少现在不行。

苏遇明白她现在的心情,也不逼她,“没事,你在我身边就好,只要你还在我身边,让我陪着你不要走开。”沈年华心中感动,又听他无赖地笑着说:“当然,你走开我也会黏上去,你甩不掉我的。”

跟苏遇在一起有一点很好,他不会给你一点压力,不论你什么样,他都全盘接受。可现在,她是真的不敢再去尝试恋爱了。

想想她的年龄也还不大,虚岁也不过二十三岁,月份也小的很,这个时间段应该是学历和积淀的时候,爱情这东西已经尝试过,耗去她全部的力气,暂时也不想在考虑这些问题,便说:“苏遇,我想等这边结束后去工作。”

“嗯,那你想做什么?”苏遇把玩着她的发丝,一缕一缕地绕在指间。

“总经理助理。”她回答的很干脆。

这倒是让苏遇好奇了,很多人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都会直奔理想而去,而她却是想做总经理助理。不过想也明白,她学的是企业管理,这恐怕是她计划的第一步,看来她心中已经有数,未来的路怎么走她都有了计划。

之前听宁靖谈起过,让她学业完成之后就去参加公务员考试,直接到政府部门混个公职人员当当,这在现在刚毕业的女大学生中还是很吃香的工作,不过显然他的话没有被她听进去,依然故我。

“你想做的话便去做吧!”他浅浅一笑,眸光闪过。

总经理助理也并不是那么好做的,本身公务繁重,琐事很多,刚毕业的学生没有任何工作经验和与各类人士打交道的经验,很少会有人聘请。不过这话他没有告诉她,而是自己笑了。

让他觉得有意思的是,这些他虽然没有提醒她,她自己也想到,在这里待的一年时间,居然跑去打工,该会的事情也都了解的差不多。本来他不能每天陪她,还担心她在异国他乡会一个人胡思乱想,现在新的生活学习环境的适应以及工作的忙碌,占据了她大部分的时间,难得空下来的时间也都有他在陪着,渐渐倒是将宁靖从她记忆中渐渐埋了下去。

期间苏林过来看过她几次,知道她现在被她哥哥苏遇雪藏,又见宁靖和陈培整日纠葛不清,他来问过她几次沈年华的消息,她都没有告诉他,只说不知,对他更是没好脸色。

叫她疑惑的是,不知哥哥为什么明知陈培泄露公司机密给宁靖,让宁靖升了职,还继续用着陈培,让她给陈培也升了职加了薪。

苏遇做事向来看的长远,她也沉得住气,没去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记得哥哥小时候学围棋,他的那位国手老师就曾这样评价过他:深谋远虑,初露峥嵘。

往往看似无关紧要的一部废棋,却是他早早埋下的伏笔,最后决定输赢的反而就是这部看似无关紧要的废棋,他不会浪费时间去做无关紧要的事。

宁靖现在算是情场失意,职场得意,沈年华的离开并没有使他一蹶不振,反而将更多心思都放到工作上,无所顾忌的应酬积累人脉,在深夜里空虚寂寞时大脑更为清晰的投入到工作中去,拿下一个又一个大订单,让之前对他资历不足而又异议的声音全部消了下去。

如此年轻就身在高位。虽然难免还是会把他跟已经辞职离去的前任苏遇比较,能力上难免有些不足,可在人心上,不得不说宁靖很会经营,他逊于苏遇的地方,被一些人看做是苏遇先天人脉的优势。

这些宁靖自然明白,即使心中再想超越苏遇,也明白尺有所长寸有所短的道理,他不需要用自己的短处去比苏遇的长处,他自有他的手段。

身为总经理的一手培养起来的嫡系,年轻有冲劲能力强又不贪功,虽被总经理忌惮却也重用,再加上他算是这个圈子内除了苏遇之外最年轻的总监,长的高大英俊,自然成为了一些人眼中的钻石王老五。

站的位子高了,接触的人群不一样了,眼界自然也就随着跟上去。

只是混迹在车水马龙妖怪横生的职场,在接触了更多的职场女和商业大亨之后,他反而更贪恋沈年华的真实与稚嫩,现在的社会上寻觅一颗真心太难,人与人之间交往都戴了一层面具,只能看到浓妆艳抹,看不到那厚重冰冷面具下的真实面孔。

包括陈培,越是接触,越是会在内心将两个人拿出来比较,越是比较,对陈培越是客气疏离。他是不可能让陈培这样的女人做他的女朋友,甚至在私下里和老谢说到她时,直接否认说:“她?别看玩笑了,一个□!”

陈培现在也算是春风得意,来公司短短两年,就已经升上公关部副经理的职位,这不得不说也是对她能力的肯定,她确实算得上一位八面玲珑的人,只是手段还是稍嫌嫩了点,开始时在公司混的风生水起,非常会用小物件小零食收买人心,与所有人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只是再将所有能被她利用的人都利用了个遍,别人就是再傻也看清了她的真面目,况且没人是傻子。

别人的疏离她也无所谓,本来就是一些小踏脚石,谁会关心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升职了之后她的本来面目也就曝露了出来,对待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她是不会再给予半点怜悯的。

她将一头秀丽妩媚的长发全部染回了黑色,不再画夸张的烟熏妆,而是淡淡地铺上一层粉,贴上假睫毛,抹上粉色的唇蜜,完全一副感迷人的都市丽人形象。

唯一叫她不顺心的一点大概就是她依然是陈小姐,而非宁太太。

她没有看错宁靖,他果然是个潜力股,不过一年的时间,他就蜕变的更加光芒四,已经渐渐开始展露他的锋芒。

她知道她不是他唯一的XING伴侣,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她没有任何权利立场去干涉宁靖的私生活,且他来找她的次数非常少,更多的时候是她自己开好房间去找他,有次她直接去他楼下找他,居然被他闭之门外,甚至不让她在他所住的小区出现。

可陈培是什么人?她怎么会听他的?

不让她去是吧?她直接在他所住的小区内租了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两人只隔了几十米的距离。

她每天将家里打扫的非常干净,希望他来的时候能见到她最完美的一面,他却因此再也没有碰过她。

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陈培怎么会轻易妥协,便着工作之利去他们公司找他,可惜他与他们公司的合作早已结束,现在不过维持着良好的关系,方便下次合作而已,对于以后还能用得着的人脉,宁靖从不会轻易舍弃得罪。

可惜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宁靖的魅力,宁靖所在公司一半以上的单身小女生都是他的崇拜者,她打什么主意自然有人替他挡着。

他为什么人缘好?因为他对公司里的每一个人都很热心,对每一个人都很有耐心,让每一个人都有一种被总监所重视的感觉。

她来找宁靖就直接被他的秘书给挡在外面了,哪里会放她进办公室?公司里不知道多少机密。

恰好李莉从会议室出来,见到陈培就更不客气,他们是跨国的国际大公司,而陈培所在的不过是最近几年窜起来的新秀而已,早几年还是喝他们公司吃剩下汤来维持,现在不过起来了而已,但终究比不过他们公司的底蕴,她又怎么会给陈培面子?况且她在这个圈子里的地位又岂是陈培这个刚进来两年的人所能比得了的?

见到陈培又了解她究竟是什么人之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客气地微笑着拉家常,用很平常的语气说,“你是老宁的□吧?老宁在开会!”她对着一个小职员笑着说,“这里是公司内部人员办公的地方,带她到会客室等。”

格子间的几个小姑娘和大婶都直接忽略了后面一句,齐声惊呼:“□?莉莉姐,我是不是听错了,是朋……友?”

她们还以为听错了,不过这声惊呼是不是故意的也都说不准了。

李莉管理着公司的整个后勤,地位并不弱于宁靖,闻言笑看了眼陈培,对都故作天真睁大眼望着她的职员们笑着说:“连自己好朋友的男朋友都抢并想上位的小三,你们认为这样的人会有朋友吗?”

陈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目光狠的瞪着李莉,恨不得将她拆吞入腹。

李莉这句话正说到她内心最不愿面对的地方,她确实没有一个朋友,聊天工具上的签名至今都是:我一个人。

第二十五章 金屋藏娇

再出现在Z市已经是一年以后,沈年华自己也没想到这短短一年居然让自己渐渐习惯了苏遇,没有了太高的期望,就没有了得失心,反而更加淡然的看待问题,心境更加平和。

苏遇早早就等在这里,见她出来就赶忙迎上去,接下她手中的行李,亲亲她的脸颊,“累了吧?”

“不累。”她微笑,在苏遇身边心情也跟着安静下来。

苏遇牵住她的手,却感受到她明显僵硬地挣扎了一下,她自己似乎也意识到这个问题,马上停止了挣扎,任苏遇牵着自己的手,拖着自己的行李箱来到停车的地方。

这里离宁靖上班的地方很近,来来往往,总会碰到很多熟人。

她以为自己平静了,没想到一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心情还是不由自主地波动了,居然有种害怕见到宁靖的感觉,害怕他看到她和苏遇走在一起,害怕他看到她和别的男人手牵着手。

宁靖终究是在她心底扎了,需要时间来拔除,一年的时间,仿佛就如昨日。

车子一路行驶,到处都是她和宁靖的回忆。

宁靖经常开车车子带她到景区兜风,常常路过这里,景区内里面的几家餐厅,都有过他们的足迹。

苏遇明显感受到她不一样的沉默,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紧紧牵着她的手,一刻不曾松开,她望着两人相交在一起的手,一时间陷入恍惚。

苏遇的手十分漂亮,指甲都修得很齐平,骨节分明如上好的青竹一般,覆在她手上,如一对艺术品。

宁靖也是喜欢这样牵着她的,到哪儿都牵着她的手。

她的手非常好看,细细长长白白嫩嫩的,宁靖的一只手可以包裹住她的两只手,她还没见过谁的手像宁靖那么大那么厚实的,被他握着就被围起了一座坚实的城墙,很有安全感。

他的手跟他的人一样,阳气旺盛,十分火热,冬天她的四肢冰冷,他就毫不在意地将她的手捂在自己手心,睡觉的时候将她的双脚都缠在自己身上来温暖她。

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那样呵护,她想,除了父母,也就只有他会这样将她冰冷的教揣在怀里了吧?那时候她的心都仿佛随着他的体温融成了一滩水。

苏遇见她望着他们牵着的手发呆,便将手紧了紧,见她回神看过来,对她笑了笑,“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苏遇,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手真好看?”她轻声说,淡黄色的阳光将她的笑容映衬的柔和又明媚。

“你说了。”他拉起她的手,印在唇上。

她像是被烫着了一样,本能地向后一缩,苏遇却并没有容许她逃脱,印在唇上深深地看着她。

她有些不自在地撇过眼,转移话题,“苏遇,开车呢,看着前方。”

“放心吧,知道。”苏遇宠溺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又回到前方。

窗外的景色飞快地闪了过去,最后在一个偏僻安静的小区里停下。

她记得这里,正是苏遇住的地方,和老谢夫妇在同一个小区。

她有些诧异地望着他,不解地问:“怎么来这里了?”

“我那里还有两间房空着,你先住在我这里,等安顿好了再慢慢去找房子。”苏遇温柔地解释。

沈年华满头黑线地盯着他,有些无语。

两间空房子?真住到你那里去,凭你的格恐怕拐也会把她拐进自己房间吧?况且你苏遇真有心给我找房子,还会现在都没找着?

他的心思她心知肚明,却没有点破他,只是脸上明显写着不愿意。

老谢夫妇也住这里,一个二十幢,一个在二十三幢,差了几十米而已,抬头不见低头见,她还没想到怎么去面对这些人,他们都是跟宁靖关系极好的朋友。

苏遇了她的头发,手放在她脸颊边拇指抚着她的脸,“迟早都要见的不是吗?”他靠近她,将头抵在她额头上笑着说:“如果你愿意造一个金屋将我藏着,我也不介意。”

沈年华噗嗤就笑了,无奈地看着他,哪有将自己比作陈阿娇的。

她笑着说:“好呀,这是你说的。”

“嗯,我说的。”苏遇笑着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走吧,去我们的家。”

他下车,替她打开了车门,牵起她的手,去后备箱将行李拿了出来。

虽说已经被他逗得放松了不少,可心里还是有些别扭,被他牵着的时候总有些迟疑,而苏遇是一如既往的坚定,像是没发现她的迟疑,越发的呵护。

一进门她就傻眼了,换了拖鞋之后就被热情的摩卡围上来,甩着尾巴站起身往她身上扑,她连忙抱住摩卡,望着苏遇,哭笑不得地问:“你都给它吃什么了?怎么长的这么胖?”

“它现在是我儿子,当然要当亲儿子来养,我吃什么它就吃什么。”苏遇一边脱外套,一边将窗帘拉开。

她爱怜地抱着摩卡一阵蹂躏,“乖儿子,苦了你了。”

别看这里厨房用具样样齐全,却是很少动用的,苏遇在吃的方面却很不讲究,只要不是难吃的像猪食一样,他都能吃的下去,饿的时候就自己胡乱烧点什么吃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自己养成这么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

客厅有个很大的壁橱,橱窗的格子里放了很多她的东西,让人一眼看去就觉得这里不是一个单身男人住的地方,而是有女主人。

只是……她迟疑地开口,“你这里还是这么乱啊,怎么不装修一下?”

她也知道对于收拾家务这一块苏遇只有越收越乱的份,不得不说这世上是没有完美的人的,谁会知道在外干净的如谪仙的苏遇家里乱的跟狗窝一样呢,不过也确实是狗窝,这不还有一只摩卡在吗?

苏遇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乖乖地收拾房间,他收拾房间飞快,几分钟就将家里收拾好了,看的她目瞪口呆,只见他拿出一个铺着一层花布的大竹筐,将散落在外面的东西唰唰唰全部装进去,堆在一旁。

她看了连忙阻止,“算了算了,你还是别收拾了,再收拾下次用东西都找不着了。”

“没事,回头李阿姨会全部整理好的。”苏遇搂着她坐在沙发上,“你不是问房子为什么没装修吗?你想怎么装修?”

“拜托,这是你的房子,你想怎么装修就怎么装修啊。”

苏遇却知道,两个人共同设计装修出来的房子会让人更加有归属感,从买了这个房子起就一直空在这,为的就是有一天跟她一起设计他们的家,最好是家里买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她亲自挑选。

“你也知道,我对这一块没有任何天赋,你学过美术,眼光好,就由你来设计好吗?”

她完全没想到这是苏遇的小心思,兴致勃勃地点头,“不过你也要参与,毕竟是你的家。”

苏遇乐呵呵地点头,笑的像朵花似的,“嗯嗯,我们一起设计我们的家。”

他在跟沈年华说话的时候,摩卡很乖地蹲在两人脚下,睁着一双纯洁无辜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他们俩,苏遇了它的脑袋,“乖儿子,去睡觉,我和你妈在亲热呢。”

沈年华脸一下就红透了,羞恼地推了他一下,“瞎说什么呀!”

苏遇起身去洗手间仔细洗了手,摩卡像是听懂了苏遇的话,站起身,抖了抖身上肥嘟嘟的,昂首挺地走回到阳台,看上去威武而雄壮。

“儿子,拉上窗帘。”苏遇吩咐了一声就将沈年华扑到在沙发上深吻,摩卡听见,居然很听话地用嘴巴咬住窗帘,一左一右地将窗帘拉了起来,到自己小房子里爬下,眼睛还盯着大落地窗,似乎想透过那厚重的窗帘探看里面的春光。

沈年华惊呼一声,连忙捂住自己的,苏遇灵活的手指已经探进她衣衫里解开了她衣上的暗扣,衣服全被掀了上来,露出一堆洁白的|部,他拉她的手就啃了上去,啃得很专注,另一只手也不闲着,很快将她裤子褪了下去,用膝盖将她双腿分开。

“别……别在这……”沈年华娇吟着推他,身体软绵绵的。

他亲着她,嘴唇慢慢向上,凑到她耳边,“没关系的,沙发套全部是今天新换的,不会有细菌。”

“你早有预谋!”沈年华控诉。

“是,我好想你……”苏遇含着她的耳垂,轻轻挑逗,一只手探到她下面,指尖灵活地拨弄,找到入口,待感觉有些湿润了,将中指对准花心缓缓了进去。

在她耳边低声问:“年华,听说离女人的心最近的通道是|道,那是不是我做的越多,就会离你的心越近?”

她愕然,看着他久久不语。

第二十六章 回到Z市

她愕然,看着他久久不语。

苏遇一把将沈年华从沙发上抱了起来,她惊呼一声,连忙攀住他的脖子,被他抱着往房间里走,将她放在床上,极尽缠绵,她却被他那句话打乱了心思,发现她的恍惚,苏遇将她双腿架在他肩膀上,便是一阵狂风骤雨般的冲刺,让她尖叫连连,沉浸在这场鱼水之欢当中。

汗水从他额上落下,打湿了额前的刘海,她替他拨开,面前的男人是如此俊朗,如清风明月,让她无法形容。

她也不知道她的心思是什么,是爱吗?好像还没到那种地步,只是觉得这样轻松没压力的和他在一起很舒服,他从来不逼迫她做任何事情,她可以完全的做自己。

可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感觉,她却说不上来。

她咬了咬唇,望着他的眼睛,迷惑地问,“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对待这个问题他永远都是这么坚定,眸底带着些宠溺的笑意,盈盈流转。

她忽然就感到很安心,唇角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脸上严肃纠结的表情也放松了很多,“我没办法给你承诺……我也不知道……”

苏遇撅住她的唇,私磨辗转,“年华,你现在不知道没关系,我知道,一直都知道自己要什么,你要你待在我身边别走,你很快也会知道。”见她有些犹豫,他压在她身上,与她十指纠缠,“年华,为什么不试着相信一次呢?你只要试着相信和享受,将这一切都交给我可好?”

她在他温和的目光下愣愣点头,苏遇温润如水的眸子里突然绽放出绚丽的光彩,那抑制不住的欣喜像是能冲出他的眼眶,将她淹没。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叶飘荡在海面上的扁舟,被风浪掀起一波又一波的高|潮,耳边是他的喘息和她的呻吟交织在一起,织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网,两人都身在网中,世界仿佛只剩下了这两人。

直到很久之后,那暴风骤雨般的浪潮才渐渐平息,她迷迷糊糊地昏睡了过去,昏沉之中感到有人在用热毛巾擦拭她的身体,她几乎条件反地想叫‘老宁’,话到舌尖,突然惊醒,生生将那句‘老宁’吞了下去,翻了个身坐起,拿着苏遇手上的毛巾赧然:“苏遇,我自己来。”

苏遇没有勉强,将毛巾交给她,她用毛巾遮住身前的风光,起身走进洗手间,打开莲蓬头冲刷身上的津|,浴室门哗一声被拉开,她吓的往浴室角落里缩,回过头来无奈地望着赤|身|裸|体的走进来的人说,“苏遇,我洗澡的时候你别进来啦!”

可望着他脸上无辜温柔的笑脸,感觉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

“我帮你洗。”他将双手覆在她前的两软柔软上。

明明如此猥|亵的动作,偏偏他做起来是那样具有美感,目光澄净,带着如沐春风的微笑,让人生不出半点被亵渎的感觉。

她扭身避了避,还是被他抓个正牢,手指还像弹钢琴那样捏了捏,然后搓揉了起来,似乎真的很认真地在帮她搓洗身体,如果不是他那渐渐暗沉下来的眸子和下|身高高昂起头的巨龙,她或许真的相信他就如传说中的得道高僧一般,有坐怀不乱的本领。

“不用不用,我自己洗。”她脸上拒绝,扭动身体躲避着他那双仿佛带有魔力的双手,将他往浴室外面推。

他顺势就扑到她滑腻的身上,紧紧抱住她,膛紧贴着她柔软白嫩的揉动着,那条巨|龙也熟门熟路的挤到她双|腿之间,热的她身体一颤,粉色的红晕顿时从她的脸蔓延到她全身。

她被他抱的难以挣扎,也知道越是挣扎两人越是容易擦枪走火,只得无奈地任他抱着,过了一分钟之后才开口:“你这样抱着我无法洗了。”

他声音也跟着暗哑起来,哄到:“我帮你洗。”便顺着她的身体忽轻忽重地慢慢抚|。

沈年华被他撩拨的软软地掉在他身上,“别……别……我已经没力气了,让我歇歇。”她推着他的身体,“你先去床上等我,你这样我没法洗。”

苏遇笑,在她耳边低声道:“空调没开,冷。”

她想到现在正值初春,确实有些微凉,可手还是抵在他身上,身体后仰,阻止他靠近,他更加狡猾,覆在她前的大手忽然下滑,握住她的臀|部往下一压,自己身体再往前一挤,呲~,那条暗紫色的巨|龙就卡进那多粉色的花洞之中,他向前又是一撞就整|没|入,里面本就湿|漉漉的一片,竟没有丝毫阻拦,柔软的|壁从四面八方向他狠狠挤压而来紧紧包裹住巨龙,一抽一之间,像是有一把柔嫩的刷子用力洗刷摩|擦着他的火热。

沈年华内牛满面,看他这么白白嫩嫩斯斯文文的模样,哪里来的这么多体力啊,这项运动也很剧烈的好不好?

她被他抱到床上,瘫软地窝在他怀里,无力地抗议:“苏遇,节制!要节制!”

苏遇如吃不饱的饕餮一般,危险地微笑,“年华,我在节制。”

“你节制个P!”年华恨恨地对他科普,“书上说科学的~爱应该是一周两到三次,哪有你这样的,恨不得早中晚一天四次!”

苏遇很无辜,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眨啊眨的,“哪本书上写的?我怎么没看到过?”

这她哪能记住?只得软软的撒娇,“苏遇,我们科学地做~爱好不好?隔一天做一次?”

苏遇见她真的累坏了,笑眯眯地点头,“好,隔一天。”

沈年华得到他的承诺,累极的她满意地睡着,也没去想他那隔一天是做一次,还是隔一天做多少次。

苏遇亲亲她的额头,也满意地阖上眸子,搂着她浅浅睡去。

这一觉就睡到下午四点多钟,两人又梳洗了一番,商量着去哪里吃饭。

苏遇知道她非常喜欢吃海鲜,便提议说去一家很有名的海鲜馆喝海鲜粥。

沈年华听到哪家海鲜馆的名字微微一愣,有些不自然地推脱道:“那里啊,太贵了吧?我们还是去超市买点回来自己做吧?”

苏遇眸光一闪,笑着点头,不知从哪里找出两辆崭新的折叠自行车出来。

沈年华傻眼,“骑车去呀?”

“超市离家不远,几分钟就到了。”苏遇欢乐地摆弄自行车,像是没听出她语气里的纠结和为难,随意地问:“不喜欢骑自行车?”

沈年华磨蹭着,“骑车太冷了。”

苏遇笑了笑,没说什么就将自行车再度折叠起来,拿着钥匙牵着她的手,“那我们开车去。”

她踟蹰,走出了这扇门,她就觉得哪里都不对劲,不想再看到过去的朋友,尤其是和老宁交好的老谢夫妇,可偏偏,老谢夫妇又是和苏遇住在同一个小区,一个二十幢,一个二十三幢,相隔不到百米,抬头不见低头见,这让还没准备好怎么面对的她很是别扭,而这种内心的挣扎又没法说出来,只能任着苏遇牵着她的手,从容地上车穿过小区,一路上她都害怕碰到老谢夫妇,经过熟悉的道路,她甚至害怕会遇到宁靖。

苏遇将车停在超市楼顶的停车场中,牵着她下车,发现她有些恍惚和心不在焉,握着她的手越发紧,不停地跟她说着什么,专心地挑着晚上要吃的食材。

她一直都想快点结束这场行程,在这个城市每一个熟悉的地方都有她和宁靖过去在一起的回忆,这些回忆此刻就像是醒不过来的噩梦一般,围绕在她周围挥之不去,甚至连苏遇在跟她说什么,她都有些听不见,只觉得站到哪里都不安全,站在哪里都是宁靖的影子。

“年华,这瓶是95年的拉斐尔,你看这里的报价是一万多,上次我师父买了一瓶才七千多,不过是找私人拿的价钱,一万多的酒,这要喝起来就爽了!”

“年华,看到没?这是古巴雪茄,一都要一百多,饭后抽一,那真是TM爽!”

“年华,你试试这支手表,喜欢吗?”

“年华……年华……年华……年华……”

沈年华只觉得这里到处都是宁靖的声音,喊的她心烦意乱,心情烦躁。

她的手突然被用力捏了一下,她仿佛清醒过来,对上苏遇的眼睛,只听他问:“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没事。”她摇摇头,语气有些急促,“买好了我们回去吧!”

“行,我刚刚跟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苏遇牵着她到收银台买单后,边往停车场走边问。

“嗯?什么事?”直到坐上车,她才有种微微透过气的感觉,这种压力仿佛要将她身上的力气给抽尽了。

她明知不能再受过去的影响,却仿佛身不由己般,不可抑制地被过去所影响着。

正想着自己的心事,就听苏遇问,“是因为宁靖?”

她一惊,霍然抬头,“什么?”

“傻姑娘。”他揽住她的后脑勺,按到自己膛上,“市里有个百家知名企业电视招聘的节目,你要不要去参加?”

她想也不想的摇头,“你知道我不喜欢被人注目。”

幼时的一些经历让她习惯的将自己泯然在人群中,这样才让她觉得安全,更何况是出现在电视中了。

苏遇也不勉强,将选择权交给她,只对她说:“宁靖也是十八位面试官之一。”他的语气有些无奈,也带着些鼓励,“这样逃避总不是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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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好久不见

沈年华听了一愣,顿时沉默下来,望着窗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连回到小区跟着他走的时候,都忘了那种忐忑的心情,也可能是苏遇的这句话给她产生了影响,让她明白,逃避始终不是办法。

苏遇知道她需要时间思考,这个夜晚异常消停,只抱着她着她安然入睡。

第二天醒来洗漱了之后,两人吃了早饭,坐在沙发上,沈年华才抬起头,正式看着他,“苏遇,你说的问题我考虑过了,虽然我明白证明自己不需要用这种极端的方法,但一来我现在需要一份工作,二来有些问题必须去面对,所以我决定去参加你说的什么电视招聘的工作,关于招聘我会自己在网上查资料。”

她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了肥摩卡肥嘟嘟的大脑袋。

苏遇仿佛早知道她的决定,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波澜不惊地拿出一份表格递给她,“这是报名的表格。”

她拿过去随手翻了翻,双手搭在腿上,继续说:“另外,我老是住这也不是办法,我已经在网上找了租房,很快就会搬出去。”

苏遇静静地听着,脸上一点意外表情都没有,分外平静,还带着些特有的温和的微笑。

他不紧不慢道:“你要是搬出去我也不勉强,不过你也没必要着急,我看还是先忙工作的事,待工作稳定了,你再找个离公司近的住房,这样上班也方便些。”

本来想尽快搬出去的沈年华想想也有道理,就点头,“这样也可以。”

苏遇现在是一家公司的总经理,除了双休日之外每天都要上班,有时候晚上还要应酬什么,虽然会尽量早早回来,但也不是时刻都能出现在她身边,这里住的偏,打车很不方便,她每日出门如果没有一辆车还真不好办,便先带着她去4S店看车。

沈年华虽然没被社会历练过,但毕竟不是笨人,被他带到4S店看车时就大致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笑了笑也跟着从容地挑起车来,并顺便听苏遇跟她说的各国车的优势和劣势,点头试车。

叫苏遇意外的是,她明显对大车有兴趣的多,对一些豪华的轿车和跑车竟是看都不看,试了好几辆她都没点头,最后指着市内非常豪华的一家店,“苏遇,我们去那看看吧!”

苏遇不用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也明白她说的是哪里,正是他过去所在的公司,也是宁靖现在所在的公司。

他看了她一眼,有些诧异,她嫣然一笑,“你不是说叫我面对吗?那就从那里开始吧,你曾是这里的销售总监,应该知道它们的优势在哪里吧?”

这样的她倒是让苏遇有些看不透了,从容淡定,看上去漫不经心,仿佛真的只是来看车而已。

苏遇就是再聪明的男人,在遇到自己感情问题时也会出现各种慌乱与不确定,现在见她这小模样,心脏不规则地跳漏了一拍,不禁想是不是应该缠着她在国外待时间长点,最好是等娃儿都能打酱油的时候再回来。

可眼下明显不可能了,苏遇马上就紧张起来,紧紧握着她的手,那双晶亮的眸子此刻水汪汪的犹如小鹿斑比,眉尖微皱,眨巴眨巴着眼睛瞅着她,“年华,今生今世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看着办了啊!”

沈年华想不到这个时候他还卖起萌了,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心中突然一酸,竟如感同身受般察觉到他的紧张和不安来,这男人仿佛习惯了总是一副有成竹的样子,突然间的慌乱竟不知怎样去表达。

鬼使神差地她就在他脸颊上非常亲昵地亲了一下,笑道:“还贫,走啦~”

苏遇顺势就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笑的像个偷吃到糖的小男孩。

她失笑,指着马路对面,“快过去,快过……”她看着对面车窗里的人整个人都僵住,像是被人点了,突然失声。

苏遇多敏感的一个人,见到她表情不对,下意识的就回了头,并排停的车车窗是开着的,正是一年多未见的宁靖。

苏遇很快就反应过来,笑着打招呼,“好巧。”

宁靖的目光却都在沈年华身上,两人竟像是痴了般,都傻呆呆地望着对方,忘了说话。

苏遇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紧握着沈年华的手,十指相扣。

那画面就像是一道刺目之极的光,瞬间爆发出几万金针,刺的他双目透心的疼,身上的无感似被夺了的似的,只觉眼前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置身在一片黑茫茫的迷雾中,茫然失措。

“年华……”

他仿佛听见自己僵硬的舌尖吐出了这两个字,又仿佛含在喉咙里咽不下吐不出,直到见到她的这一刻他才知道他有多想她。

“哥们儿,后面喇叭摁翻天了,再不走被骂死了,先找个地儿停车慢慢续旧吧。”苏遇仍是那样温文尔雅,笑容如春风拂面,丝毫没有因牵着好兄弟前女友的手和好兄弟见面有什么尴尬,仿佛天经地义。

确实,她只是他前女友,他们早已分手。

宁靖像是突然梦醒,一时表情极为特别,像是要笑,嘴角抽搐了半天也没有笑,像是要哭,又像是生气,又像是惊喜,百味杂陈。

沈年华还没回过神来,苏遇已经将车子开了出去,只留下宁靖面对着后面车辆的喇叭和司机们的咒骂。

苏遇没说话,只是更加攥紧了她的手,温热的手心此时有些凉,还有些细微的汗。

他极快地开到路边,踩下刹车,握着她的手放到自己唇边贴着,片刻后才问:“还去么?”

她回神,勉强地扯了扯唇角,故作轻松地说:“去呀,怎么不去?”她抽了一下被紧握的手,没抽出来,“苏遇,走啦,去看车!”

苏遇从后车镜里看到宁靖的车已经赶了上来,问她,“要不要等老宁一起?”

她心一跳,僵硬地笑了笑,“无所谓。”

宁靖的车已经换了,不再是过去那辆二手两厢的银色铃木,而是崭新的白色雪弗兰。

她突然就想起他曾经跟她说过各种两厢车的好处:空间大,好停车,休闲,适合年轻人,等等等等,并且极度鄙视了那些买三厢车的庸俗人群,只是他现在也进入了他口中的‘庸俗’人群。

苏遇将车开到4S店的门口停车位上,宁靖的车紧跟着上来,一个急刹车狠狠刹住,发出刺耳的尖叫。

他猛地推开门,从车上下来,一手扶着车门,眼巴巴地望着对面。

苏遇也从车上下来,手依然紧握着沈年华的手。

宁靖就像一座僵硬的雕塑那样立在那,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目光直直地望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

沈年华几乎条件反的想要甩开苏遇,却被他紧紧锁住动弹不得,只微微挣了一下,就安然地被牵着,没再挣扎。

她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砰砰砰跳动的声音,让她想逃。

可她还是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朝宁靖微微一笑,客气地说:“老宁,好久不见了。”

宁靖干涩地点头:“呵呵,是呀,好久不见了!”他抬起僵直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指着苏遇,向她走了两步,“新傍上的大款?”

他话说完之后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他明明不想这样说,明明想告诉她他有多么想她,明明想问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无情,五年的感情说放下就放下,抛下他说走就走!

沈年华微微一愣,心中暗叹宁靖的格一点未变,也笑着点头,看了苏遇一眼,恰好苏遇此时也在看她,便对苏遇微微一笑,转过头看着他说:“是啊。”

却不知她和苏遇的互动在宁靖眼里有多刺眼。

宁靖笑着直点头,继续向她走去,“不错啊,挺不错的!”他笑眯眯地说着,面色突然一变,像一只猛狮一般狠狠扑向苏遇,凶猛的拳头结实地冲往苏遇脸上,苏遇反地避让了一下,但两人距离较近,又没防备他突然发飙,虽是避让可还是被打了正着。

宁靖双目赤红,下手毫不留情,怒吼道:“你这混蛋!你知不知道她是我女朋友?你TM还是哥们儿吗?”

苏遇嘴角青肿,疼的‘嘶’地吸了口气,了唇角的血迹,很淡定地笑了一下,突然一拳砸在宁靖脸上,打了个结实,顺着那种冲力猛地将他的脸推挤在车门的玻璃上。

沈年华没想到宁靖会突然打人,更想不到斯文温和的苏遇会有这样的爆发力,就听他那依旧音量不大却含着无数波涛汹涌的声音怒道:“你现在想起她是你女友了?你在玩别的女人时怎么就没想到!”

他声音很快就没了波澜,就像陈述一件事实一样平静:“你现在听好了,在你和别的女人混在一起时你就失去了说爱她的资格,年华跟你已经分手,你记住,她是我的女朋友。”

第二十八掌 分外眼红

宁靖的身躯要比苏遇魁硕的多,此刻被他摁在玻璃上却挣脱不得,唇角的血迹流淌在平滑的玻璃上,与他肌肤相连,绽开一朵血色的鲜花。

他眼睛紧紧盯着沈年华,无尽的相思汹涌而出,唇角绽出一抹笑来,嘴硬地宣布,“年华,分手是两个人的事,我没同意!”说出的话斩钉截铁,他像她从来没离开过似的,一如过去那样看着她笑,张扬的,炫目的,又带着些恳求,“年华,玩了一年,该回来了。”

这一刻的沈年华就感觉自己的灵魂突然离开了身体,远远的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宁靖,他还是他,她也还是她,只是他们再也不是他们了。

她听见自己说:“宁靖,来不及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宁靖突然急红了眼,泪水像开了闸从眼角流了满脸,挣扎着摇头,“不会的,不会的年华,只要你回来我一直都在,你看我现在换车了,我还买了间大房子,两百多平的,很宽敞,空间很大,我升职了你知道吗年华,我已经是Z区的销售总监,不用担心房贷,我们可以去旅游,你想去哪里我都会去陪你,你在商场里看到什么都不用省着了,年华,你来看车的对不对?你想买车对不对?我送给你,我现在都可以了年华,只要你回来这些都可以了年华!”

他使劲的一挣,往苏遇身上一撞,将他撞的踉跄地退后了两步撞到后面的车上。

宁靖挣脱之后冲上前,抱住沈年华。

这一年来他明显瘦了很多,但胳膊壮有力,将她紧锁在怀里,仿佛要将她身上的骨头都勒断。

人说拥抱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两人贴的很近,却都看不见对方的表情。

而现在沈年华被宁靖抱着,看到她表情的人却是苏遇,她明显神恍惚,眼泪唰唰唰地往下淌,眉尖微蹙,整个人被浓郁的悲伤环绕住,嘴巴还清醒地呢喃着:“回不去了,宁靖,我们回不去了。”声音平淡,不见丝毫波澜。

“不会的年华,只要你愿意我们现在就去结婚,我们去登记,我们现在就去登记”宁靖像个撒泼打滚要糖的孩子那样恐慌急切地拉着她要上车离开。

还是上班时间,4S店门口聚集着不少客户和公司员工,此刻都走过来看戏,他们只见过意气风发热情张扬的宁靖,何时看到过他如此哀求过一个人,一时间竟不知道上前去提醒他正是上班时间,而是悲伤地望着两人。

公司里谁不知道这一对是情侣?年华被他带来过公司好几次,都说他俩是金童玉女,后来同事们都知道宁靖私底下的‘应酬’,背后也会说说是一朵鲜花在牛粪上,但也知道他们这个圈子就这样,也没人跟她说过什么,就像她知道老谢的事情也不会跟李莉说一样。

他们本来想上前劝两人和好的,可一看到旁边还站着个苏遇呢,想讨好宁靖的小心思顿时掩了去,心里的八卦火苗蹭蹭蹭就上来,在公司待久了的老同事都明白,苏遇表面看上去谦谦君子温文尔雅,可你真当他像书生那样无害可就大错特错了。

这个圈子混的人,哪个没有点眼色,又哪个没有心机?

他们只听过去的苏大总监擦了擦唇角的血,动作优雅的方法花一般,用那双漂亮的让女人都妒忌的眸子深情地望着沈年华,轻声喊,“年华。”只那么一声就将她的目光吸引过来,只听他说,“别哭,都过去了。”又平静地对宁靖说:“老宁,现在在你公司门口呢!”

他永远知道对宁靖说什么最有效,永远能拿住宁靖的软肋,他知道他自尊心极强,又非常好面子,不会容许自己在下属和熟人面前失态丢脸,之前的状况已经发生,他不会再容许自己再度发生。

果然,苏遇话音一落,宁靖就从容地笑了起来,对着围观的群众说:“擦,没看过深情表白的啊?滚滚滚,赶紧滚回去干活去!”

虽是笑着,表情却沉的仿佛滴下水来,也并没有松开沈年华,倒是她自己趁机挣开他退后了几步,苏遇早已算准了时机,她刚好退到他的怀里,飞快地转身将脸上的眼泪擦干,装作若无其事地微笑转身,面对宁靖一副客气疏离的样子,他顺势揽住她笑着往里面走,对着过去的员工说:“今天刚好看车,有没有来什么新车,给我们介绍介绍。”

他笑眯眯的很是温和的样子,却没有一个员工敢怠慢这个看似很好说话的男人,纷纷客气且热情地叫着‘苏总’。

但他们也不会为了已经离开的苏遇来得罪宁靖,毕竟现在宁靖是他们上司,他们只做自己该做的,像对待平常的客户。

宁靖作为Z区的总监,早已不是他们部门的业绩,而是整个Z区的业绩,自然也不需要亲自给苏遇介绍,会有其他销售人员上前来为他们讲解,只不过一个个望着苏遇,又看看宁靖,战战兢兢的,生怕被殃及。

这里有专门的会客室,还有VIP会客室,接待苏遇自然不会将他们带到闹哄哄的普通区。

会客室里瓜果茶盘俱全,苏遇和沈年华挨着坐一起,宁靖作为这里的总监本来应该坐在另一座沙发上,他却从容自得地坐到了沈年华的另一边。

同事们一看这架势,倒了好茶之后赶紧带上门出去,然后趴在玻璃门上热血沸腾地偷看里面情形,八卦着会不会再打起来,当然,他们内心是兴奋且狂热的,而表情都是深深的担忧。

里面看上去很平静,前总监和现总监之间目前还是目光在交战,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情形明显现总监趋于劣势,怒色尽显于脸上,而苏遇却依然一派温文尔雅。

玻璃门是磨砂和透明玻璃间隔的,外面躲着人偷听里面能看见,宁靖正在气头上,看到外面有人哪里忍得住?起身黑着脸就把门拉开,外面几人极尴尬窘迫地看着他,硬着头皮将手中的一本致的印本递给宁靖,“老大,这是最新的资料,我想苏总是不是需要……”

话未说完,只怯怯地看着宁靖,只听宁靖怒气冲冲地问:“这个月你们的业绩都完成了是吧?外面多少客户在不好好招呼?你们跑到这里看什么?”

吓得几个想看八卦的人赶紧溜了。

宁靖拿着那本他们公司心制作的印本,面沉如水地坐回到原位上去,将印本扔在茶几上,拽着沈年华手腕,起身就要走,“你要是想要买车,我送你!”

沈年华不动,挣了挣没有挣脱手腕的钳制,抬头客气地看着他:“不用。”

“什么不用?我说送你就送你!你看上了哪辆?”

沈年华目光转到茶几上的那本印册上,将手腕抽回,他以为她接受了她的提议,也没再坚持说要带她去,目光跟着她回到那本印册上,只是面色黑的依然跟锅底似的。

他虽然升上了总监,年薪几十万,也跟着他师父走私些黑车,但毕竟才一年,他在这个全国房间最高的城市买了两百多平的房子,又换了车,所剩积蓄也没有多少,而这本册子是为VIP客户所准备,里面所有的车都在百万元以上,不是他现在的能力所买的起的。

只是话已经说出口,极好面子的他又怎么肯收回来,只能黑着脸红着眼看着沈年华认真地翻看册子上的车,似乎真的打算在那上面挑一辆。

她似乎真的是来挑车的,认真的问了几辆车的能配置等问题,宁靖连忙将这几辆车不好的地方通通说了个遍,连好的都能说成不好的,最后总结道:“我们公司牌子虽响属于高档车,但毕竟是R系,众所周知R系车在质量上都不是很好,你什么时候学的车我还不知道吗?都几年没开过了,现在刚上手最好找结实的,要不你看这样,过几天我带你去看一些D系的车,像女孩子比较喜欢的X马,X迪都是属于D系,更适合新手。”

说完眼里爆发出十万伏的真诚眼巴巴地望着她。

对于宁靖,沈年华和苏遇实在太了解了,不夸张的说,这人只要撅一撅屁股,他俩都知道他要拉什么屎,过去是她是了解却顾着他的面子和自尊从来不说破,只是现在他们分手,她又怎会再宠着宁靖?

还不等苏遇说话呢,她自己先微微笑起来,双手平放在腿上,身体微微后仰与宁靖拉开距离,客气地说:“不用麻烦了,我看这几辆不错,方便的话我现在就想试车。”

第二十九章 厚黑不够

宁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沈年华,就像是他客户中那些高门大户的大小姐,淡然地坐在你对面,看似很客气却不容拒绝地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吩咐你做一些事。在这一刻,他在她清澈的目光下完全无法拒绝,从没有那一刻觉得他和她举例这样远过,明明隔得不到半米,却仿佛身在两个不一样的世界。

这种失落就像一顶完全不透气的金钟罩,将他牢牢罩在里面,又像是小时候站在空旷的天空下抬头仰望,那湛蓝的如水的天空仿佛触手可及,可当你真的伸出手丈量天空,却发现那举例离你遥远的不可思议,仿佛你这辈子连做梦都不可能够到。

这种异样感觉让他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身上的力量都消失殆尽,望着她的眼神那么陌生,可时隔一年,她依然是她,依然那么温柔,那么恬淡,眼神依然那么清澈,有看的见懦弱,也有习惯的逼迫自己坚强,就如她此刻对他的微笑。

他几乎是忘形地伸出手想她的脑袋,心疼对她说:“别装……”

只是他和她之间,隔着一个苏遇。

对于他伸出的手,她愕然,他自己也愕然。

他脸上闪过一瞬间的尴尬,本是想收回来化解掉这种局面,却硬生生的将手伸到她头上了,就跟刚认识她的时候那样宠溺地说了声,“小丫头……”

那种探不着的距离顷刻间消失,像是从来不曾存在过,沈年华极不自在地躲开他的手,甩了甩被他拨乱的头发,手划到头上将绑在发辫上的橡皮筋顺着马尾向下褪开,一头乌黑柔顺的秀发随着她手中的橡皮筋慢慢散开,顿时为她清丽的面容增添了几抹妩媚的艳色。

她的头发多且长,又黑又亮,散落在背部,有些顺着发绳被带到前,她用手将头发整片的撩到耳后,露出致明媚的小脸,这样的发型让她少了几抹秀气和拘谨,多了一些妩媚和随,宁靖只觉得随着她的动作整个会客室都陡然亮了起来,眼里除了她再看不到别的事物,一时间竟是呆了。

沈年华站起身,已经发育成熟的她,骨骼纤细修长,身材高挑窈窕,凹凸有致。

苏遇很自然地站起身将柔软的米白色大围巾围在她脖子上,又将她放在他手中的米色外套打开,示意她套上。

她朝他一笑,很默契地将右手穿到他为她撑开的衣服里,享受他随时随地的绅士和体贴。

宁靖就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眼前这女孩明明是他的女朋友,他却不知为何有种不上去的错觉,那画面美好的仿佛他才是局外人,而事实上,或许他现在就是个局外人。

这种错觉让他感到无比的沮丧,他不想这样想,可心中偏偏被这样的感觉包围。

眼前这一对璧人,让他脑中不由自主的冒出了两个词来: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他仿佛正对她说着:“外面有些冷,穿上外套别感冒了。”

她似乎听懂了他传递来的无声话语,微笑着颔首。

这一幕刺痛了宁靖的眼睛,做这一切的本来该是他,只是他有多久没这样做过了?是在她离开之后,还是更早之前?

似乎是在他开始看到外面花花世界比她更美丽更有味道更聪明更妩媚的女人之后,外面的世界是那样刺激和新鲜,刺激着他的大脑皮层撩拨着他的神经蒙上了他的双眼,也让他失了心。

只是现在这个世界哪个男人不是……

他正这样为自己辩解着,猛然抬头对上沈年华的眼睛就像是被人打了闷棍般醒来。

他知道,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他经受不住外界的诱惑做了对不起年华的事之后,给自己的借口来让自己解脱,他以为自己解脱了,却每每在看到她之后那更深的愧疚感就像毒瘾后的发作,啃噬着他尚未泯灭的情感和良知,越是夜深人接越是清醒就痛的越加清晰,于是只好饮鸩止渴,越陷越深,用那些借口不停地说服自己,为自己的出轨和背叛找理由。

沈年华和苏遇已经走了出去,只剩下他在这里发呆。

他就像一只斗输的困兽,散发着颓丧的气息,暖色的阳光透过大玻璃窗笼罩在他身上,让他有些恍惚有些冷。

他闭上眼抬起头,糙的大手用力的脸上搓了搓,又使劲抹了抹他的小寸头,将手放下后使劲地深吸了口气,振作了神向外面走去。

不管怎样,他没同意分手,年华始终是他的女朋友,既然苏遇向他发起挑战,那么他接着就是,他相信,没有比他更了解更适合她的男人。

有了竞争之后,宁靖感到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动力。

他走到年华身边,自信且深情地微笑,“看中了哪辆随便挑。”他转头对手下的工作人员豪迈地笑着说:“算在我账上!”

虽然有点疼,可这样想想却发现对沈年华的爱更深了,他已经给的起她奢侈品了。

工作人员看看他们神采飞扬的总监,又看看一旁淡定温和的前总监,只觉得为难的牙都疼了起来,连忙对宁靖说:“老大,我想起来还有个客户没跑,这个单子要不叫小张来接吧?高档车这一块他一向做的很好!”

“单子都不要了,这个月的奖金你要不要也推了?”宁靖搂着他手下的脖子,两只眼睛笑得热情仿佛能溢出火花来。

那手下见老大真的火了,也不敢再推辞,点头如捣蒜地笑呵呵道:“要要要!这是老大提携!”

宁靖向来跟手下的团队打成一片,人缘好的不行,对分寸也拿捏的很好,就放开他说:“去吧,我带年华去试车!”

那员工如蒙大赦,连忙奔逃。

苏遇带着沈年华坐上车,正讲解着这辆车的各项配置等,宁靖笑呵呵地走到正驾驶位置的窗前,胳膊搭在窗口上,对着坐在正驾驶位置的沈年华说:“要我还是小车更适合你,一个女孩子,开着轿车或跑车多秀气,偏偏喜欢越野和SUV这一类的大车,舒适度上差多了!你看过几个女生开这样彪悍的大车?”

沈年华很淡然地看了他一眼,手打着方向盘,研究上面的各种配置按钮,淡淡地回道:“可我就喜欢这样宽敞的大车,视觉效果好。”她差不多熟了,就转头问宁靖,“可以试么?”

宁靖笑着露出一排大白牙,疼的嘴角抽抽也不管,乐呵呵地望着坐在副驾驶上的苏遇,“可以,不过按照公司规定,得有公司人员陪同。”

通常情况下,公司内部的销售人员都是坐在副驾驶的位子,如果客户有朋友都会坐在后面的位子上,不过显然这一惯例对苏遇来说完全不起作用,他悠哉地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对宁靖用手指着后面的座位,“那就麻烦宁总监坐后面的位子了。”

宁靖被他这样轻描淡写的一撩拨,马上就炸毛了,“我擦,苏遇你无耻还有没有下限了?公司规定你懂不懂?是你买车吗?你买马上让你坐正驾驶!”

他走到苏遇这端,打开门就拖苏遇下车,“滚滚滚,无关人士滚到后面去,别影响我工作!”

苏遇纹丝不动,弹了弹衣袖上面并不存在的灰,慢吞吞地对沈年华说:“年华,开车。”

沈年华闻言很乖地发动。

宁靖一看两人来真的就急了,将心中的各种愤恨都暂时按压进心里,装作什么都发生一样耍无赖地拖苏遇:“无耻,太无耻了!这是某姓苏的无耻,恰是我宁靖的光荣!年华,你看到这厮的本了吧?我早跟你说过,这厮肚子里装的都是墨水,一肚子的黑,你可千万别相信他我跟你说,不然被他卖了还忙他数钱呢!”

沈年华闻言慢吞吞地转过头,看着他半响,吐槽:“宁靖,你脸皮好厚!”

这是实话,大实话!

可装的人最怕听到的就是实话,尤其是宁靖这样死好面子的人,伪装出来的暂时和谐的局面被戳破就很难再装下去,而且这个毫不留情戳破他的人还是天然呆的沈年华。

他就像个斗败的大公**,灰溜溜地坐到后面的位子上,面色又沉下来,如暴风雨的前夕。

车子发动,苏遇调侃从后视镜里看着脸黑如煤炭的他调侃道:“老宁,这厚黑学你修炼的还不到家啊,这在圈内可混不下去啊!”

宁靖顿时就火了,管他是不是苏家大少,破罐子破摔照骂不误:“我擦!论厚黑,老子连你万分之一都不如,你孙子好意思,连兄弟的墙角都挖!”

苏遇瞥了他一眼缓缓道:“老宁,你明明知道,我的机会是你给的,如果不是你的荒唐和背叛,年华怎么会和我在一起。”他平淡的陈述一件事实,“我等了五年,说起来,我和年华能走到一起还要感谢你的成全。”

宁靖只觉口一阵翻涌,一口血卡在喉咙里差点没喷出来气死。

沈年华黑线地从后视镜里看了苏遇一眼,很想告诉他,她当事人还在这呢,在谈论这么尴尬的事情能避着她些么?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看了一个帖子,里面说到铁杆,笔者说铁杆都是隐藏着默默支持的,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铁杆,但知道自己走过很混乱低迷几乎丧失全部写文热情的一段时期,是很多读者的留言和鼓励让我一点一点的感受到温暖,有了坚持下去的动力,很多读者我都没有说过谢谢,因为谢谢两个字太过普通,太过单调,可我口拙,除了说谢谢就不知道说什么,很多时候也觉得自己真的挺笨的,就只知道说谢谢,可在这里,还是想对还在支持着九紫老朋友们,还有可能才认识的新朋友们,我能看得见的朋友们,和隐形默默支持的朋友们真诚的说声:谢谢!谢谢大家!

一路走来,真亏有你们的鼓励和支持,才有坚持走到现在的九紫!

第三十章死皮赖脸

宁靖也明白了一件事,他和苏遇在一块儿从来就没赢过,也赢不了,他现在就一种冲动,上去劈头盖脸的揍他一顿,同时心里再度升起无力感,仿佛一拳打出去,到苏遇那都在棉花上。

他冷哼着笑了笑,对沈年华说:“年华,晚上有时间吗,我们谈一谈。”

沈年华开着车转了一圈,又将车开回来,打着方向盘面无表情,“我这几天要办理一些事情忙的很,还真没时间。”

“你躲我有意思么?”宁靖语气已经有些狼狈起来。

沈年华脸上尽是无辜,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加重语气,“我真有事!”

宁靖明白了,她真有事。

她很少说谎,不屑说谎,对于无关紧要的人甚至懒得解释。

如果不是苏遇还在旁边,死要面子的他就快要撑不下去的崩溃,三百多个日夜,他太想念她,已经想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用酒和烟来麻醉,喝醉之后就一个窝在他们的小房子里呜呜的哭,很多次他跑去他新买的还没建好的房子里,满心期待满怀期望,想到以后和年华会拥有这么大的房子,两人一起装修布置他们的家,浓浓的幸福和满足感都会填满他的全身,他想和她分享,却发现身边无人,巨大的失落与空虚就像大海上扑面而来无法阻挡的巨浪向他劈头盖脸的打来,将他埋葬,醒来后只有他一个人躺在那冷硬的水泥地上,四周不见半个人。

他比以前更忙,每天都有一桌连一桌的饭局等着他应酬,只要一闲下来,面对空荡荡的房子,他的心就像是被挖空了一样,这座城市里没有了她,就没有了他留在这里的意义,如漂浮在大海上的一艘小船,飘飘荡荡没有彼岸没有归宿,这是他过去从来没有过的感受。

现在他的心回来了,虽然疼,却涨的满满的,很充实。

他近乎恳求地看着她,哀求道:“年华,晚上我们谈谈好么?”

她心一软,答应的话差点就脱口而出,她永远没有办法拒绝他,在他哀求的目光下没有招架之力。

挂档的手被握住,手背上传来温热的让她一时清醒过来,她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默默开车,用沉默来拒绝。

苏遇手覆在她手背上,紧紧抓住,淡淡地说,“这辆车并不适合,还是换成自动挡的吧。”

沈年华没说话,就在大家都以为她不会说什么的时候,却见她点点头,很艰难地扯出一抹笑,故作轻松地说,“我也这样想。”

她将车停在宁靖的公司外,拍了拍车身,看着宁靖沉默了好半响。

宁靖表情带着笑,一如过去的爽朗,只是那双眼里的沉痛和哀求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更无法拒绝,他总是张扬的火热的积极的,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像一只受伤的狮子,尽管狼狈却依然有着他的骄傲。

宁靖几乎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意味问沈年华,“喜欢哪辆,我送给你吧?”连一贯的命令式语气都换了。

这样的宁靖不可抑制的让人心疼,看到那样骄傲的宁靖用这样的眼神和语气对她说话,她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就像自己放在心坎里疼的宝贝孩子受了委屈。

她苦笑了一下,嘴角动了动,“宁靖,你别这样。”

宁靖也笑了笑,笑的像随时都会哭出来一样,“那你想让我怎样?怎样你才能原谅我,只要你说,我都可以做。”

沈年华苦笑着摇了摇头,她永远做不到讨厌宁靖,即使他背叛了她伤害了她,她依然做不到讨厌他甚至恨他,她依然对他很信任,相信她不论有什么事他都会第一个来到她身边保护她,只除了爱。

她笑的很淡,就像春天的一抹清风,“宁靖,很多时候,我们以为自己很爱一个人,其实爱的不过是自己想象中的爱情,你只是不甘心,想不到我会离开你,如果换做是你先离开我,你就不会有这样的感觉了。”她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的说:“老宁,你只是放不下你的自尊心。”

宁靖不可思议地望着她,转头笑了一下,看着她又笑了一下,他像是听到多么好笑的事情那样,近乎疯狂的笑了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边笑一边抹去眼角笑出的眼泪,好笑的用一种悲伤的眼神望着她,“年华,你太不了解我了。”

“年华,我爱你。”他的眼睛很亮也很疲惫,才二十八岁的人却像三十八岁那样给人一种沧桑的感觉,“沈年华,我爱你你知道吗?”

沈年华轻轻摇头,“不知道。”

宁靖被她这老实的语气弄的无奈的笑了出来,“唉,你怎么知道呢,也是我自己混蛋!”

苏遇早听的不耐烦了,搂过沈年华肩膀就往里面走,“别理他,这个贱!外边冷,我们继续看下一辆。”

宁靖额上青筋剧烈跳动,一爆裂火气蹭蹭上升,破口道:“苏遇你个贱人,你才是贱,你个人形兵器!”

苏遇淡定地对沈年华说:“你看看他,除了重复我说的话一点创意都没有。”

沈年华可怜地看了一眼宁靖,仿佛看到他周围几米内的火焰都腾腾燃烧了起来,脸都烧红了,也忍俊不禁地噗嗤笑出来,觉得苏遇的形容太准确了,便一脸认真的表情用力点头,然后对着看了苏遇一眼,真诚地说:“我觉得宁靖的话也挺有道理的。”

苏遇脸黑了,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我们看车去。”

沈年华不再提,心里却想,苏遇就是个人形兵器,也没见他做什么,可这杀伤力也太强了,宁靖在他面前完全不是对手。

宁靖会这么认输就不是宁靖了,他基本上马上就调整好了节奏,凑上来对沈年华说:“年华,别被这贱|人的糖衣弹给骗了,他能随手送你一辆车,也能随手送别的女人一辆车,他私下有多少女人你知道吗?”

苏遇毫不客气地吐槽,“你怎么又死皮赖脸的跟上来了?”

宁靖喷回去,“老子对自己媳妇儿死皮赖脸怎么了?总没像某些贱人一样对自己兄弟的媳妇下手强吧?”

苏遇默默地举起他和沈年华牵在一起的手,财大气地着一辆公司新车,“老婆,这一辆自动挡的,开着省心,要不要试试?”

宁靖吐血,这是他最大的软肋。

“苏遇你就作吧,你以为我家年华是这么庸俗的人?以为又俩钱就能收买我家年华坚定不屈的心了?”他凑到沈年华身边,“年华,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啊!再说就这车……”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他们公司这最顶级的车的缺点,最后硬邦邦的说:“买这还不如买大众呢!”

一句话出来,大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宁靖投去。

宁靖看着周围眼光哈哈笑着,“忽悠不懂行的呢,你们继续看你们的,看你们的。”

大家也知道这是人小两口闹矛盾,尴尬的销售人员低声向客户解释了下情况,比较常来的老客户都是认识宁靖的,有些好奇地问:“老宁的女朋友不是叫那个什么陪的吗?看情形他是在和苏总抢女朋友啊?”

一说到八卦,销售人员和客户都血沸腾的,竖起耳朵。

工作人员乐的说些小八卦来拉近和客户之间的关系,低声说:“张总,这您就不知道了,这才是我们老大的女朋友,那什么陪的是小三,但应酬么,哪能当真,张总您说是吧?”

“那这是小宁的女朋友在吃醋?”客户笑呵呵地八卦,“看不出来这小宁还是个妻管严啊!”

“那可不是?张总您还不了解我们老大么,最重感情的人了。”

“那苏总是怎么回事?”客户们对这里的前总监苏遇先生还是很客气的。

“这个……”员工们犹豫了下,轻声说,“情敌!”

一时间汽车展厅的气氛就更加诡异了,宁靖口中不懂行的某人也点头应和他的话,“我确实不懂行,又想新手,还是不要买这辆车了。”

宁靖以为自己终于打消了她买如此奢侈品的东西,松了口气,就听她对苏遇商量着说:“要不还是去看看之前那辆X马吧?”

“只要你喜欢。”苏遇云淡风轻。

这一趟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虽然沈年华依然没有完全放开过去,可至少已经迈出了面对的第一步。

人有时候越逃避就越害怕,而真正面对之后就会发现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痛苦,他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让她完全走出来,或许两人结婚的时间会比他计划中更早也说不定。

他并没有太在意宁靖,也并不阻止他们接触,以她的格宁靖一旦出轨她就不可能再回去,而他越是防止两人见面,她就越难忘记他,不如让她呆在旁观者的角度好好看个清楚。

他和沈年华聊着,宁靖就像背景音乐一般声音夸张的响起,“X马哪个系的?如果是X马X6以下的还不如我们这个牌子好不好?只有不懂行的庸俗的人才会选择X马好不好?”

沈年华,“不好意思,我一直都是个不懂行的庸俗的人。”

宁靖吐血,“年华,我不是说你……”他咬咬牙一副豁出去的表情,“算了,只要你喜欢,我买给你!”

他这招以退为进对沈年华非常管用,他一直好面子,自尊心强的他从来不说不行,对于沈年华眼睛看了超过三眼的东西狠下心也要给她买,有时实在为难就这样说,沈年华一定会拖着他不让他买,他也就借驴下坡地下了,之后拼命赚钱想办法给她买上,看她发亮的眼他比什么都高兴。

“真的吗?”沈年华侧过头略微惊讶的问他。

他豪爽地大笑,咬牙,“当然了!”

沈年华平静地朝他微微一笑,“那谢谢了。”

苏遇在旁边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第三十一章过去的事

沈年华的车库里现在有三辆车。

宁靖买的X马,苏遇送的迈巴赫,还有一辆不知谁送的宾利。

苏遇此刻就着这辆宾利沉默地望着她,询问答案。

沈年华脸上倒是没有半点意外的表情,似乎很习惯这貌似突然冒出的豪车,很平淡的开口,“我妈送的。”

苏遇眉头一挑,表示意外。

他想到过沈年华的家里可能不是如宁靖臆测的那样普通,和她认识六年,她对经济上无概念的各种细节能看出一些,她从不买奢侈品,也对奢侈品完全无概念,连买起来也眉头也不皱的无概念,这只能说明两种问题,一是真不了解,二是从未放在心上。

只是他没想到他未来丈母娘这么有钱,出手就是一辆宾利。

“别看我,我完全不懂车。”她坐进车里,挺无辜的,“我估计是我妈看我要工作了,就送辆车来鼓励一下,也不知道送什么好,然后随口问我二爸一句年轻的小姑娘喜欢开什么车,我猜的没错的话还是我弟弟出的主意。”她着方向盘,很平淡的说,“这完全是我弟弟的主意。”

苏遇也听宁靖说起过,她和家里俩弟弟的关系都不错,和父母却没什么交流,她这句话的意思也表达出她弟弟对她喜好的了解。

都知女莫如母,同样知母也莫如女,她基本上猜的是**不离十,做母亲的虽然再婚也有了个儿子,但对女儿的愧疚和爱从来没停止过,就想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都送给她来补偿。

她儿子有她和他爸,她女儿谁都没有。

苏遇是多聪明的人,只从沈年华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里就能推测出许多他想知道的问题,但他最想知道的却是为何这一切她要瞒着宁靖,或许也不是瞒,只是他不问,她也不曾主动说起。

沈年华知道他想问什么,想了半天,才从方向盘上将目光调回来,用非常非常平静的语气漫不经心地说:“你也看到了,就是我家挺有钱的。”

苏遇点头,等着她下文。

她一只手撑在方向盘上撑着脑袋,懒洋洋的,“大家都知道我妈会赚钱,赚好多好多钱,关键是……”她自嘲地笑了一下,飞快地眨动着眼睛,让眼底的酸涩褪去,“我爸妈就我一个孩子。”

她将头转过去,胳膊撑在方向盘上双手托着下巴,目光看着前方没有焦距:“然后很俗套的故事,我爸妈很忙,很忙很忙,都忙着各自的事业一点管我的时间都没有,家里每天除了保姆就我一个人,然后我就被绑架了,还被绑匪强|奸了,我到现在还记得我疼的哭叫,那畜牲说如果我敢哭就掐死我,我现在除了疼其它都不记得了,我差点就被掐死了,就差那么一点。”她拇指掐着小指头,比了个很小的动作,然后蜷起食指做了个七的手势,“那年我才七岁!一年级。”

她仰着下巴抬头眨巴着眼睛看车顶,整个身体进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对不起。”苏遇的声音很低,身体微微有些颤抖,“没能早点找到你,让你一个人承受那么多。”

她不能动,也不能低头,她担心她只要一动眼里的泪水就漫出来了。

这么多年,她没跟任何人说过,家人让她衣食无忧,却不知道她的心底有多苦多害怕。

“对不起什么呀,你也真是的,你说什么对不起呀,又不是你干的,又不关你的事……”她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了下来,仿佛困扰了她十多年的委屈一下子释放出来,明明在笑着,眼泪却不听话的止不住的滚滚流下,“没事了,真的没事了,都过去那么久了,我要还放在心里就不会跟你说了。”

她擦了擦眼泪,声音没有半点变化,就像在说一件别人的事,那样淡然,“其实吧,我为什么闭口不谈家里的事,人家不问我从不说,因为那件事是熟人干的。”她看着他,笑容明媚的近乎悲哀,“按辈分,我还得叫那畜牲哥哥呢。”

她咽下喉咙间的哽咽,一脸无所谓的释然的笑容,“后来我就被送到老家爷爷那里去,一直读寄宿学校,一周才回一次家,我爸妈也因为这事加上他们自身的一些问题在两年后离婚了。”

可能是他们觉得愧疚吧,将他们当时名下所有财产都放在了她的名下,由她母亲打理,也就是说,她现在还是个富婆呢。

只是这句话,她没再说出来。

“哎呀苏遇,你什么表情呀,吓死人了!”沈年华笑着捏上他的脸,描绘他的眉,“你这么谦谦如玉的人,可别这样,吓我一跳,事情都过去了,我都想不起来了,真的,很多细节我都记不起来了,就是害怕,就是疼。”

苏遇将她脸颊上的两行泪痕抹去,低低地应了一声,那如月光般漂亮的眸子,此刻像被蒙上一层晦暗的乌云,只是在看她时,才依旧是温柔和怜惜。

“苏遇,你不是在想着报复什么的吧?”沈年华不说多了解苏遇,但也知道了不少,明白他绝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云淡风轻,这人个护短的要死。“不必了,真的。我虽然不知道那畜牲现在怎么样了,但我知道我家人绝对不会让他好过,最好的情况我估计也得在监狱里待一辈子,要么就是被枪毙了吧,我也不知道。没问过。”

她从来不曾主动问过,家人从未跟她说起过,只是在成长道路上,懵懵懂懂的她在很多很多的夜里被吓得哭着醒来,在生理课的半懂不懂间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她如果不学着笨点,不看着开点,对人对事不无所谓点,或许她早就因为顶不住那样的心理压力自杀了很多回。

十七八岁的年纪,人生最容易走歧路的年纪,她幸运的认识了宁靖。

在接受宁靖成为她男朋友的前一晚,她问他,如果他女朋友不是处女他怎么看。

她紧张地等着他的答案。

他愣了一下,飞快地说,“我爱的是人不是膜,这个问题本末倒置了吧?”

不论当时他的回答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她解开了她的一个心结,青春年少时,她曾经想过出家,一辈子不恋爱不结婚了。

和宁靖的第一次算是她彻底放下了心结,做了十多年的非处女,在真正第一次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原来还是处女。

没有人知道她当时心底有多么轻松。

这是个现代社会,资讯发达,很多人对这些已经不在乎了,可再开放,女孩子在面对这个问题时,依然是她心底无法弥合和面对的创伤。

是宁靖拯救了她,让她从此开朗快乐了起来。

可是再见了,她曾以为的一生一世。

她抱着苏遇,眼眶还红红的,眼睛依然明净,很不好意思地笑着撒娇,“从来没和人说过,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和你说起来了。”

她也算是个行动派的人,有了计划就马上实施,开始着手准备报名,很快就通过了电视台的初试,被编导通知要拍VCR什么的,这些东西都是要提前一个月拍好,再上电视台直接面试的,事情不多,苏遇相信她有能力处理好,也给她提些必要的建议,倒很少干涉她或直接为她做些什么。

在她话语透漏的为数不多的信息来看,她的母亲应该是个企业家,她父亲一方家庭也不一般,听她语气里父母各自还有一个儿子,她未来一是可能要继承她母亲的产业,还有个可能是像她母亲一样希望能做个企业家。

不论最终原因是什么,既然她有这个想法,就必须一步一步从底层学起,这些事情必然要让她自己去学习和经历,只是待在他身边,至少能少走一些弯路。

有句话叫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同样,这世上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痛苦,有些人没有表现出来,不代表她就真的没有痛苦的事,就如她,他一直以为她是活在被人安排好的童话之中,才会那么单纯的不谙世事,眼里所看心里所想的东西才会那么美好。

她没有和他多说什么,只那么简单的几句话,那弥漫着的暗黑和苦楚他仿佛感同身受,只要一想到这些年她一直是独自一个人承受着这些,他就有种深深的痛苦和无力,对时间和命运的无力,她过去的那么多日日夜夜他没有参与过,他都不知道,更不能替她承受,甚至哪怕是像现在这样帮她分担一些心理上的压力都不行。

年华,你不知道我有多遗憾,没能早点遇上你。

如果老天安排他们早点相遇,他会不会就能保护好她,不用承受那么重的伤害。

从今天起,我会守护好你,再不让你受半点伤害——by苏遇。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每个女孩都能遇到一个天使,像苏遇那样守护着她,保护她不受任何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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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我变心了

因为他的关系还有她自身的优秀,初试之后编导就打电话来订好时间,紧接着就开拍VCR,一切都是她自己设计,苏遇只观看不参与。

她感觉她和苏遇之间相处很平和,也很平静,不像和宁靖在一起时好像人生随时都充满着激情,每一天都是彩的绚烂的不一样的。

她很喜欢这样平静的生活,本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波澜不惊的,没想到却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她有那么一瞬间完全忘了这是谁的号码,只觉得眼熟,接起来跟平时一样客气地说:“喂,你好。”

“年华,是我。”电话那头的声音里,很低沉,不像平时那么光芒四和张扬。他略微自嘲的笑道:“我删了我号码吧。”语气很肯定。

沈年华没作声,曾经记在脑子以为一辈子不会忘掉的号码,没想到现在竟一个数字都想不起来,再看到时只是觉得眼熟而已,她还真没想起来是他。

“晚上有空吗?一起出来吃饭吧。”他似乎很怕她拒绝,给她找了个理由,“你回来这么长时间我都还没请你吃过饭呢,有时间吗?”

“我……”沈年华有些犹豫,“晚上我有事情。”

“什么事情?”

“……”

宁靖声音愉悦地笑了起来,很轻快,感觉好像很久都没这么轻松快乐过了,“年华,你还是一点没变,只要一说谎就结巴。”

沈年华,“……”

“出来吧,我们谈谈。”宁靖声音很低,“总不能一直这样躲着我,我们的事情终要面对面好好谈一次的,你说是吗?”

“……哪里?”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见她答应了,宁靖声音雀跃了起来,按照她的个,如果答应出来,就说明她心里还是有他的。

“不用了,你定个地址,我自己过去吧!”

想到她现在有车了,还是他给买的,他又高兴起来,脸上有了光彩,轻快地说:“那老地方见。”

“那没事我挂了。”

“年华。”宁靖连忙叫住她,仿佛有一股气流从他胃的下方缓缓上升,带来一阵阵悸动,“我想你。”

沈年华呆呆地看着手机,手机上的通话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两人都沉默着,只听见两人细微的呼吸声,没多久,她便对着按了挂键,双手抓在手机,头埋在胳膊间不知道想什么。

过了很久之后,她拨通苏遇的电话号码,“苏遇,晚上我不回来吃饭了。”

“嗯?有事?”

她突然就觉得有些心虚,眼神犹疑,忐忑地说,“嗯,晚上要跟一个朋友去吃饭。”

苏遇顿了一会儿,“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自己开车去就好了,晚上你自己吃吧,不用等我。”她飞快地说完,心里很害怕苏遇问起,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害怕面对老师批评的眼神和责备的话语。

她担心的这些都没发生,苏遇只是温和地嘱咐,“晚上注意安全,早点回来,有事给我打电话。”

这种有些啰嗦的话语让她的心突然就轻快起来,心被涨的满满的暖暖的,不知怎么就觉得很快乐。

她低低地应了一声,“你也是。”

“准备的怎么样?有困难吗?”苏遇问她面试的问题。

她轻松地笑起来,“没问题啦,可以应付的,不用担心。”

“那就好,有事就告诉我。”苏遇继续细细地絮叨。

“知道啦~”明明没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可沈年华就忍不住的开心,眉眼笑的玩玩的,声音也很轻快,语气不由自主地变的如糖般软糯,“苏遇你好啰嗦啊,我知道啦~”

苏遇也低低地笑了,很平淡的话语,却让两人都感觉很甜蜜。

她挂了电话之后脑子里就开始不由自主地想宁靖的事情,想他叫她究竟做什么,她其实知道他要做什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拒绝,她知道自己不该去的,觉得这样会对不起苏遇。

想想又只是和他吃一顿饭,听听他到底想谈什么,也不算做什么对不起苏遇的事。

可不知为何,她就是心虚。

就这样纠结了很久,她终究敌不过内心的纠结,给苏遇打了个电话,支支吾吾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苏遇郁闷了一天的心情在接了这个电话之后忽然就放晴,笑着说,“傻丫头,去吧,早点回来。”

她纠结了一天的情绪才恢复过来,红着脸放松地说:“好。”

放下心结,她终于可以开着她的宾利去老地方。

这个老地方并不是他们过去四人聚会常去的JOYLUCK,而是景区的一个餐厅,有个非常美丽的名字叫花房。

宁靖有些资本主义小情调,非常喜欢这里的环境,也喜欢这个餐厅的名字,加上这里的菜式确实不错,便常带着她到这里来。

这个时候的人非常多,好在不用排队。

宁靖早早到了,下班之后就疯了似的往这里赶,订了位子防止人多排队。

他异常用心,点的几个菜都是她喜欢的菜式,满满一桌子,旁边还点着两只粉色的心形蜡烛,搭配着这里清雅的环境和轻柔的音乐,非常有情调。

见到她来,他惊喜地站起身,有些无措又有些忐忑地搓着手望着她,“年华,你来了。”

他脸上上前,接过她外套放在红色沙发座椅上,给她面前的高脚杯里倒了酒,他像个孩子似的紧张地看着她,眼里绽出绚丽的光彩。

“好多菜啊,吃不完浪费了。”沈年华望着满桌子她爱吃的菜心情很复杂,便有复杂的眼神瞅了他一眼,抓起筷子开吃。

宁静连忙殷勤地给她布菜,自己却没吃两口,一直专注地望着她吃,笑的咧出一口大白牙,傻不隆冬的样子。

看到这样子的他,她就是有再多的气都消失了。

对宁靖,她除了那一次外,就很少能真的生气过,对他,怎么看都是好的。

可是又不像过去那样满心的爱慕,现在更多的像在看一个……亲人。

对,就是亲人。

满满的无奈,却没有一点责怪和怨恨,就像在面对自己的哥哥一样,带着一种有距离的宽容的态度。

宁靖也感受到她这种奇怪的态度,明明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像是怎么走进总是差一点的感觉,这种使不上劲的感觉让他变得有些急躁。

他几乎习惯地放下了筷子,拿起一支烟就放在嘴里点上,又想起她是极不喜欢别人抽烟的,更加烦躁地将烟掐灭,“不好意思……”

他什么时候对她这样客气过了?

她略微惊讶地看着他笑了,摇摇头说,“没事。”

这样的感觉,其实……也不坏。

想了想,她问:“宁靖,你……什么时候把嫂子带来给我看看?”

宁靖脸黑了,“什么嫂子啊?这么多年我除了你还有过别的女人么?”瞬间又惊喜起来,双眼发亮,“年华,你不是在吃醋吧?我跟你说,我真没别的女人……”他意识到现在不适合谈这个,连忙停下原话题,认真地看着她,“年华,你知道,我爱的人至始至终就只有你。”

沈年华不恨宁靖,这一刻甚至觉得如果有这么一个哥哥挺好的,让她跟宁靖断交以后一辈子不联系不来往她还真做不到,她感情全部投进去了,她真心把他当成了亲人一样的依靠。

她自己也说不好这种心境的变化,只是不论宁靖说什么她都能以一种很宽和的心境去看待他,微笑的,了解的,就是不会生气。

她的这种单纯的近乎孩子般清澈如水的目光,让他所有想说的话都堵在了肚子里吐不出来,最后只有颓然地说了一句,“年华,我知道,你也爱我,对吗?所以除了和我在一起,你跟任何人在一起都不会开心快乐的。”

她眨巴着眼睛,好奇地问他,“你不是说我们门不当户不对吗?叔叔阿姨反对。”

宁靖老脸一红,尴尬地说:“什么门不当户不对,我当时脑子被驴踢了,他们不会反对的,再说现在都什么社会了!”

她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很认真地凝听他说话,最后用一种很平和的表情和语气,开口:“可是,老宁,你没有发现,我是真的完全放开了吗?”

宁靖看着她,愕然了很久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他到此刻才有了切身的体会和认识,他仿佛,真的将自己最爱的人弄丢了,哪怕人离的很近,心也找不回来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第三十三章努力为谁

这样的沈年华让他一时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有些陌生,不对,是陌生的厉害。

就仿佛过去不论他怎么混蛋怎么撒娇怎么无赖怎么霸道,因为她爱他,所以一切愿意的不愿意的,好的不好的她全部都接受,用一种近乎宠溺的方式,现在她说她放开了,他知道,她真放开了。

一种莫名的,巨大的悲伤笼罩着他,可就像一颗熄了火的哑弹,本来可以在她面前肆无忌惮的爆炸的,此刻却哑火了,所有的火气都哑在了肚子里炸不出来,就像有一把火从他五脏六腑开始燃烧,快将烧成灰烬了,他痛,却叫不出来,喊不出来,甚至不能说痛,不能哭。

他就那么看着他,不可思议的,不敢相信的,动也不动的。

她淡然微笑,面目依然那样柔和,没有一丝戾气,也没有一丝悲伤,就像春天到了,田埂上开着的粉色蔷薇,季节到了,它就开了,那样甜美静谧的独自开放着,不因任何人而枯萎或凋谢。

可是她怎么可以这么淡定呢?她不是该悲伤的世界一片灰暗的吗?她不是该一蹶不振哭着回来他去安慰的吗?她不该后悔的吗?她怎么可以放开呢?

她怎么可以放开,怎么可以这么轻易轻松轻描淡写地就说出放开呢?

她怎么可以放开他呢?

她放开他,那他怎么办?

是啊,“那我怎么办?”他听到自己这样问了,他怎么办?他的梦想怎么办?他还要跟她在一起一辈子呢,他还要跟她生儿育女一起看着孩子们长大呢,他还要带她去环游世界,他背着吉他她背着画夹去走遍世界的每个角落呢。

她现在说放开了,那么他的这些梦想怎么办?他以后的喜怒哀乐都和谁去分享,又有谁跟他分担,他努力挣来的这一切该给谁去呢?

他这么努力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她吗?

希望她能住上大房子,开上她喜欢的大车子,吃她从来没吃过的山珍海味,穿最漂亮最时尚的衣服,戴最珍贵最华丽的首饰。

他这么努力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她吗?为什么她现在却这么轻易地就说放手了呢?

就算说放手也应该是他啊?

他笑了一下,又嗤笑了一笑,他难以置信地笑着问:“年华,你跟我开玩笑呢吧?你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他点了烟狠狠地吸了一口,说话掷地有声:“你爱我。你TM最爱的人是我对不对?你有多爱我我比你清楚,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上别人!你本就不爱苏遇!”

沈年华被他这突然的怒气惹得蹙了眉,有些无辜地瞅着他,安抚地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冷静,冷静,先吃菜,边吃边说。”

宁靖总算冷静了些,抹了把脸,将烟掐灭,“对不起。”

“没事没事。”沈年华笑着给他夹菜,“别光我一个人吃,你也吃啊,这么多吃不完浪费了。”

这样的她让他感觉一拳打到棉花里去,积累的火气又在肚子里哑火了。

他感到很烦躁,止住了她的客气,“别忙活了,我自己来,你自己吃自己的,一会儿菜凉了。”

“哦,好。”她听话地收回筷子,开始自己闷头吃饭,不时地抬头看看他的脸色,表情轻快,像个偷看生气父亲的孩子。

宁靖见她这嬉皮笑脸很不认真的表情,肚子里又腾起了一肚子火,拿起筷子就哗啦哗啦将盘子里的食物往嘴里塞,食不知味,只觉得憋闷,可看她那样,真是什么重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就不解了,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认真的问她,带着他一贯欠揍的表情和语气:“你看上苏遇什么了?不会是他家的钱吧?我告诉你,有钱人我看的多了,没一个好东西,外面都养着小三小四小五,你以为苏遇真看上你了?他那条件想找什么样的找不到?”

沈年华依然一副很好奇的眼神看着他,像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他,她抿嘴一笑,放下筷子,双手撑在腿上,身体前倾,“老宁。”

她语气那么熟稔,就像在称呼一个相交多年的老朋友,带着点推心置腹的味道,“我知道,这并不是你内心想说的话。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可我就是知道。”

她像是第一次打开心扉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一样,“老宁,不知道你有没有发觉,你跟任何人,任何人说话都那么好听,什么好听捡什么说,八面玲珑,可是就是对我,你是什么难听捡什么说,好像不打压我不把我扁的低点你就没有安全感似的。”

她抬起头看他,认真地,“老宁,你很,很优秀,你知道,我也知道,你已经证明了你的优秀,所以……你没必要把自己变得跟他们一样来证明自己,你不是那样的人,为什么非得逼着做你不喜欢的自己呢?”

宁靖就像是大众广庭之下被人狠狠地甩了一巴掌,他夸张地嗤笑出声,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声音拔高了两度:“我会没有安全感?你说我没有安全感?”像是在众人面前被扒光了衣服那样无措地大声说:“你开玩笑呢吧?”

沈年华点点头,两只眼睛弯的像个月牙儿那样笑着说:“嗯嗯,我就开个玩笑,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

“我反应大?我那是给惊的好不好?沈年华你会不会说话啊?”宁靖依然惊魂未定的嗤笑不止,却在她几乎透明的眼神下有种被看穿的狼狈,这种仿佛在人前被扒的一件不剩的狼狈让他想躲想逃。

“吃好了没有?吃好了我们回去吧!”在这里,宁靖一刻钟都呆不下去了,他觉得餐厅里的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笑话,都在对他指指点点。

沈年华擦了擦嘴,“吃好了,走吧。”

她微笑着,从容地站起身,系好围巾,穿上外套,拿着包站在那等着宁靖。

一时间餐厅里所有的光芒都聚集在她身上。

她确实很漂亮,漂亮的有些致。可比她漂亮的人多了去了,为什么她站在人群中就像是一道光,让人无法忽视呢?

她也有气质,可有气质的人多了去了,他就没见过像她这样的,明明很普通的站着或坐着,就仿佛天生就一种吸引力,让人得放手心里捧着,心甘情愿将世上最好的东西都奉给她,差点的东西都不好意思往她面前放,总有种拿不出手的感觉。

她也跟他吃路边摊,她也吃过麻辣烫,她也吃两块钱一串的烤羊串,也吃冰糖葫芦。

可这些事情在她做起来总有一种违和感,总让他感觉她不应该是出现在这里的,仿佛……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直到看到苏遇,直到在苏遇家看到她时,他才明白他那种违和感是从哪里来的。

她坐在苏遇的家里,跟苏遇的父母礼貌的寒暄,那一刻她离他的距离好遥远,遥远到他千里跋涉都靠近不了她,他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她天生就该生在这样的环境里的,就像一种宿命,你抗拒不了的宿命,她就是属于这里。

她就是站在菜市场里买菜,你也不能将她和这些纷乱的环境联系起来,你就觉得她就是该住豪宅,该开豪车,该……

宁靖就这么愣愣地看着她,她走的时候将他交给她的工资卡放在了桌子上,相隔一年,他没有给她打过一分钱,让她独自体会外界的艰辛和生存的不易,他以为她会在受了外界的打击和困难之后会明白这个世界上谁对她最好,她只有回到他身边她才能享有那一切。

他甚至有些期待她在她最困苦的时候出现,这样他就可以像传说中的王子一样,光芒万丈的出场拯救她。

可她的这种气质不仅没被磨灭,反而越发的光芒四,就像埋在尘土里的珍珠,已经洗尽周身的尘土,开始绽放它的光芒,千万人之中,让他一眼就能找到她。

就在他怔愣的功夫,她已经朝他笑着示意,向外走去,站在门口的门童替她拉开门,她颔首道谢。

同样的事情由她来做就那么赏心悦目,他来做就有种鄙的味道。

他恨这种感觉。

“装。”他恨恨地自语,非常不爽。

沈年华听见,只能无奈地笑笑,这个评语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说,在一起五年,他对她最多的评价就是装,总是很受不了地问:“沈年华,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装啊!”

每每如此她都无措又无奈,不明白自己哪里装了,每个人格不同,难道非得像他一样任何时候都能HIGH到忘形才叫不装么?

看到她这样的表情他更不爽了,大步走上前,抢过她的包,抓起她的手腕拽着她大步向前走,她踉跄地跟着。

宁靖停车场车并不多,他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他给她买的那辆X马X6,放开她,一只手搭在他旁边的宾利上,不耐烦地问她:“车停哪儿了?”

沈年华揉揉被捏疼的手腕,无语地将手放在车门的手柄上,车子‘biu’一声响了,宁靖吓了一跳,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她拉开车门,回头看他,语气有些无奈:“这就是。”

第三十四章推倒放平

宁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哇,骗人!’的表情,然后就像吃东西被噎住了似的,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哈哈’‘哈哈’的笑着,“这是你的……”他拍拍车,“这真是你的?”

他鼻子,觉得自己白问了,人家都坐进去了还有假的?

想到自己那辆白色雪佛兰,他顿时有种不想去开的感觉。

他坐到车里,这里那里按按,“还不错啊,苏遇还挺舍得啊,出手还挺大方。”

“这不是苏遇送的。”沈年华发动汽车,话还没说完,宁靖就夸张地喊道:“哇~你这么有本事啊?你不是脚踏两条船吧?谁家小开啊?”

饶是情温和如沈年华也不禁动怒了,冷下脸,声音依然那么平稳的,“宁靖,脸面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你老是这么说话有意思吗?”

宁靖沉默下来,就如她所说,这些不是他想说的话,他想抱着她,他想求她原谅,可看到她时,自尊和面子让他的话像堵在了喉咙里一样,跟客户同事们在一起时他什么恶心巴拉的好话都能随口拈来,唯独对她不行。

车厢里一时静默下来,宁靖握住沈年华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紧紧攥着,他想说自己错了,以后会好好对她,可是他无法保证,不是管不住自己的心,也不是管不住自己的人,而是……他说不上来,他在陈培身上能找到一种他说不上来的快感,就好像他和陈培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在陈培面前很优越感,可是在她面前不行,不论他怎么用言语来打压她,她依然清清静静的像跟直立的竹笋,腰背永远都是笔直的,不因任何原因而变得卑微。

沈年华把手抽回来,她很清楚,他平时都是正常的,也只有在受了刺激之后才会这么阳怪气的说话。

宁靖所有力气都用尽了似的,靠在椅背上,用手抹着脸,将自己疲惫的一面完全展现了出来。

“年华,你恨我的吧?”

“不恨。”

宁靖嗤笑了一下,“为什么不恨?”

沈年华不说话,她就是不恨,她有悲伤有难怪有痛苦有责怪,可是现在,都像烟云一样消散了。

如果有人现在问她:“沈年华,如果宁靖跟你说,他改正,他再也不犯这样的错了,再也不背叛了,他保证她一辈子都不背叛,你能和他复合吗?”

她肯定毫不犹豫的说:“不会。”

为什么?

她心里想到了苏遇,一个很清晰的面孔出现在她脑海里,那样安静的看着她,面目柔和。

见她不说话,宁靖猜测道:“是因为无法原谅我?还是……”他几乎有些开玩笑的吊儿郎当的开口,“还是因为不爱,所以不恨?”

天知道,他说出这句话有多艰难。

他希翼地看着沈年华,希望看到她摇头听到她否定的答案,可让他失望的是,她转头看着他,沉默地点头默认。

那一瞬间,他心都死了,有一种掐死她的冲动,想挖开她的心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心。

“沈年华,你爱过我吗?”他坐正了身体,面对着她很严肃地问:“你爱过我吗?”

“嗯。”她点头的那样干脆,“曾经深爱过。”

“曾经。”他冷笑一声,“我们分开才多久?”

她有些困惑地蹙眉,认真地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就走出来了。”她认真的像个课堂上回答老师问题的孩子,“我以为需要好久好久才能忘记你,可回来之后我就突然发现,你的一切事情我都放下了,都再兴不起波澜了。”

宁靖凶狠地看着她,第一次发觉她的残忍,带着一种近乎孩子的天真的纯粹的残忍,这样平静的没有任何波澜的说出这样残忍的话,每一句都像一把锋利的刺刀,刺在他的大动脉上,最狠最简洁的方式。

这样的她让他生气都生不出来。

“走吧,我送你回家。”宁靖将座位放下去,躺在上面,手指着天窗,“打开。”

沈年华按了一下按钮,车顶上的窗口就向两边划去,可以看到漆黑的夜幕和星空。

夜凉如水。

天上的星星像是顽皮的孩童随手散落的一把银钉,又像是一颗颗碎钻,闪烁着冰蓝的光芒。

月亮大而圆,朦朦胧胧的光晕染在夜幕上,让这冰凉的夜色也蒙上了一层浅白色的华光。

这样的夜是如此静谧,美丽。

宁靖歪过头,懒懒地看着她,正在开车的她,目光是那样坚定且专注,眉眼轻轻浅浅的笑着,冷淡又疏离。

他很好奇,他当初怎么会觉得她温柔且包子的?他唇角不由的扬起一抹笑,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跟她见面的时候,她拎着一大包行李,茫然地站在Z大门口,像谁家丢失的一只小狗,眼睛湿漉漉清亮亮的,茫然四顾。

他过来搭讪,说是她的学长,帮她拎行李,她眼里光彩夺目,像是找着指明灯一样信赖地看着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行李交给了他,跟着他走。

那一刻他就感觉,自己的形象从来没有这么高大过。

这么单纯的女孩,那么纯洁信任的眼神,他就觉得,将她交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他都不放心,他得保护她,看顾她。

他对她好,想把自己最好通通都给她,像照顾女儿一样的爱护她。

他怎么忘了,她不是温柔啊,她笑是因为礼貌,包子只是因为没走进她的心,不值得计较,也懒得计较一些在她看来芝麻绿豆大的小事。

他突然变得很无奈很无奈,满腔的怨愤都化作了一声叹息,“唉,我怎么就看上了你这么个小丫头。”

沈年华不知他又抽了什么风,没有接他的话,专心开车,一直开到了竹园小区。

宁靖黑着脸,他刚刚调节好的心态又乱了。

“你和苏遇住在一起了?”他不淡定了。

“是啊。”沈年华表示很淡定。

宁靖红着眼眶等着她,手指着她抖啊抖,最后愤愤地一甩胳膊下了车,看到他左边停了一辆迈巴赫,右边停了一辆X马X6,正是他买给她的那辆。

他自己都舍不得买这么贵的车啊,用掉了他全部的积蓄,还是分期付款的啊?她倒好,居然放在车库中晒灰都不开,开着不知哪个送给她的宾利。

他的心在滴血,不,喷血。

他瞪着她,用眼神质问她,为什么不开他送的车。

他靠在自己买的那辆车上,叼着一烟,痞痞地看着她,用下巴指着她的宾利,“苏遇对你也不怎么样嘛,还不如人小开呢,人小开还送你一辆宾利,苏遇居然也没表示?”

沈年华真不想打击他,她也知道他没恶意,就这德行而已,可还是指着旁边那辆迈巴赫说:“这辆。”

“苏遇送的?”宁靖淡定地问。

“嗯。”

宁靖:………………

淡定地将烟蒂狠狠往地上一掷:“我擦!有钱人啊!”

宁靖气的头发都要冒烟了,“沈年华,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带我来刺激我的吧?”

沈年华:“我是故意的……”

宁靖吐血,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沈年华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拿出他给她的车钥匙,递给他,“这车你还是拿回去吧,你……也没必要这样……”

宁靖红着眼睛拍开她的手:“滚!不要你就扔了!”他气哄哄地拎包走了出去,路上途径一辆高档车还泄愤似的踹了一脚锤了一拳。

沈年华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就看到苏遇从迈巴赫的另一头走了出来。

她纠结呢看着他,认真地问,“苏遇,我这么气他是不是太狠了点?”

苏遇笑眯眯地走向她,搂着她妇唱夫随,“不会,应该的。”他牵着她的手温柔的像只狐狸,“这样好玩的事下次别忘了叫上我,我们夫妻一起来。”

沈年华眨了眨清亮的眸子,仿佛看到苏遇身后有九条大毛尾巴在摇啊摇。

她乖顺地点头:“好。”

苏遇将她脸颊边的刘海拨到她耳后,牵着她坐到车上,一边将车的座位放平,一边将她推倒,轻柔地为她宽衣解带。

“好姑娘,那现在我们是不是要谈论点别的事了?”

第三十五章 太喜欢了

“可现在是在车里,不方便。”沈年华连忙推开他不安份的爪子,左右看看,窘迫地说,“这里随时可能有人。”

苏遇的手指很灵活,在她说话的功夫手已经探到她衣服里面,解开她身后的暗扣,另一只手熟门熟路的覆在她前的柔软上。

沈年华脸窘的通红,手脚并用地推拒着他,心想这真是报应,刚刚捉弄了宁靖一回,这次一物降一物,给降回来了。

“苏遇,不行,不能这里。”

苏遇压□子,手下不停,继续剥离她身下的衣物,好在空调打了开来,不然还真有些凉。他手四处探着,眼眸带笑,嘴里认真地问:“不能这里?那这里?”那灵巧的手指已经滑到她的两腿间拨弄,往那流淌着花蜜的中心伸去,勾出不少黏腻湿滑的汁来。

她连忙夹住双腿,黑暗中,脸颊通红,眼里泛着水润的光泽,嘟着唇,恰好被苏遇堵上,辗转吸允。

手被她双腿夹的无法前后移动,他微微一笑,蜷缩起手指头在里面抠挖搅弄,让她浑身一个激灵,一股温热的体朝他手心喷薄而来,让他的手指在那一片泥泞里面更加畅通无阻。

“别……”沈年华眼含春水,湿漉漉的眼迷离地看着他。

“别什么?”他似乎很喜欢看她在他身|下瘫软成一汪春水的样子,手下更加卖力,却又注意着不会弄伤她,满意地看她反应。

沈年华双手无力地搭在他的颈脖上,半阖着双眼妩媚动人,她唇角浅浅上扬,拉着他的颈脖接着这一拉的力气上身直立,整个人坐了起来。

苏遇被她拉的措不及防之下,手指跟着她身体的全部坐力哗——捅|到了她身体的最里面,里面的嫩|像是无数个小嘴紧紧|吸|着他的手指,一紧一缩地抽|搐收|缩着,像孩子吸一样吞|吸着他的指尖,同时搂着他的沈年华身体也跟着颤抖了几下,又一股热|浪|喷|薄而出,打湿了他一手心。

沈年华细细地喘了会儿气,才慵懒地笑弯了眼睛,吃饱了的饕餮一般眯着眼满足地说:“别停下。”

苏遇惊讶地笑了,这个害羞的小丫头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

沈年华像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将无力的身子窝在他怀里,懒懒地说:“你都好意思伺候了,我也得好意思享受不是?”她过河拆桥地推开他覆在她前的那只手,媚笑道:“我已经来了,不做了,亲爱的,谢了,你伺候的真好。”

被挑衅的苏遇闻言丝毫不恼,反而凑到她耳边兴致勃勃地笑着说:“能伺候你是我的荣幸,刚刚那是小菜,现在上大餐。”他抓着她的手就放到她早已蓄势待发昂扬狰狞的大餐上。

沈年华朝他勾魂一笑,修长的腿往他腰上一勾,凑在他耳边便将他白玉般的耳垂含在嘴里,用力吸了一下,又在他耳附近或吸或轻咬,流连不去,引起苏遇阵阵颤栗。

他另一只手尚在她身体里被紧紧吸着,让他能想象到如果是他的大餐被紧紧咬在她柔软紧|致的嫩|里边,该是何种销|魂滋味。

可今天沈年华偏偏不如他意,就在他被她挑逗的快要爆发之际,她却飞快地打开了车门笑嘻嘻地想要逃跑。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他红着眼睛,狼一样将她抓了回来,关上门,漂亮的狐狸眼危险地眯起,“年华,这样可就不厚道了。”

他迫不及待地褪下她的裤子,将她双腿高高地翘起,洁白圆翘臀部伴随着中间湿润粉嫩的鲜花一下子撞入他的眼帘,湿漉漉的花瓣上晶莹的露珠尚存,顺着她的股|沟向下淌,刚刚才高|潮过的她,此刻花蕊里面花蜜浓郁芬芳袭人。

苏遇伸手很容易地就|了进去,旋转着搅拌了一下,花心中的汁随着他搅拌的动作被挤出来,**的淋了他一手。

沈年华正窘迫的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就见他很轻易地久饶过了她,将手指抽了出来,她松了口气,手还没碰到裤沿,□就被一阵饱满的酸胀给撑|开,挤出更多的汁来。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居然,居然进了两手指!

这还不算,那两手指就像两只棍|状的活物,温热的身体在里面钻来钻去捅||勾|挖很不安份,正待她尖叫不已的时候,他却突然抽回手指。

突然间的空虚让她难耐地扭动着身体,水汪汪的眼睛委屈地瞅着他控诉他,苏遇满意地一笑,身体豁然下压,对准她那早已泥泞不堪的沼泽地一||到底。

沈年华只觉得身体里的被一巨大的铜杵从中间捅|开,被挤压着朝两边排去,给那霸道不讲理的巨|龙让路,以方便更彻底地包裹它吸|允它,将它牢牢吸住。

可那只巨|龙的主人明显很不听话,喜欢支配,正当她以为已经被撑|开到极限时,那把巨剑突然从紧密地裹着它的剑鞘中抽出,沾满了粘的剑身煞气腾腾的狰狞昂扬,怒吼一声狠狠撞进那片汪洋花|谷。

它撞的太深太霸道,狠狠挤入不留一丝缝隙,挤得里面的水都没有了栖身之地,纷纷流出花|谷外面,它在里面横|冲直|撞,狂捣抽|,与之间被撞的啪啪作响,连那兹兹的挤压声都能听得细腻,她甚至能感受到身体里那条巨|龙的青筋绽出,凹|凸不平地推|挤摩|擦着她被撑到极限的|壁。

她声不成声地叫着,断断续续,她裤子尚未褪完,都停留在脚踝上,双腿高高地翘起被|撞的摇摇晃晃,除了沉浸在这样的大餐之中别无想法。

可这样对苏遇来说明显不够。

他就着刚刚的姿势从上而下狠狠捅|了近百下之后,突然整拔出,陡然间空虚的她本能地将屁|股抬高,方便他更深更方便地|入,花|蕊一张一合,像一张嗷嗷待哺的小嘴,急不可耐地想吞食更多的美味。

那画面看的苏遇血脉膨胀,哪里还忍得住,只本能地就对准那水润泛滥的洞|口,整没入,接着将她整个人翻转了个身,那利剑也随着这个翻转的动作化身为绞| |在里面一百八十度旋转,他顺着那旋转之力浅浅拔出一些,沈年华连忙再度抬高跟上,竟是本能地不愿他离开,他无奈,朝那花|心的最深处再次刺去。

沈年华直觉一片白光在脑海中闪过,接着是大片大片的白光,像一道道闪电一般,从那花|心处向四肢百骸蔓延,她大叫着:“不行了,苏遇,我不行了。”

苏遇食髓知味,托起她的臀|部压下她纤细的腰肢,她跪在作为上,整个臀|部紧贴着他的凸|起,承受他一波又一波的撞|击,白嫩的股|间已经是汁水淋漓泛滥成灾,将两人紧贴的部位打的湿滑黏腻,他手指朝两人结合的地方去,手触及之处皆是是**的一片。

沈年华尖叫连连,又担心外面有人经过,可此时哪里还有心思想那些?苏遇的动作又猛又烈,从未这样彪悍过,那直接单纯的|爱将她被刺激的快要哭出来,直叫着不要不要了,可今日的苏遇也不知怎么回事,不顾她的哭求,只用最原始的撞|击达到两人身体的和谐,一遍一遍,最终在一声|嘎地低吼声中将一股灼|热的|体喷|进她身体里。

此时她已经瘫软不堪,整个人都软在他怀里,委屈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今天为何如此卖力。

苏遇似乎能看懂她眼中传达的哀怨,还深埋在她体|内的昂|扬又动了动,挑眉问道:“你是在哀怨为夫平时不够努力吗?”

沈年华连忙讨饶:“没有没有,你平时就很努力!”为增加可信度,她加重语气,“真的很努力!”

苏遇满意地亲亲她的唇,吸允了一会儿在她耳边轻声问:“那你喜欢吗?”

沈年华哪里敢说不喜欢,直点头讨好地说,“喜欢,太喜欢了!”

“很好,我也很喜欢。”苏遇那双漂亮的眼睛又像狐狸一样笑弯,“既然我们都喜欢,那就再来一次吧!”

第三十六章职业理想

沈年华连连讨饶,“苏遇,饶了我吧,没力气了!”

“叫老公。”苏遇笑的那叫一个引人犯罪。

沈年华一愣,突然就沉默了下来,黑夜中,苏遇的眼睛依然那样透亮,满是希翼,让人一眼望到底,她不知怎么心就软了下来,可那两个字就像卡在了喉咙里似的,不论怎么花力气,就是吐不出来。

苏遇眸底地光渐渐暗了下去,他有些苦涩地问,“叫这两个字有这么难吗?”

沈年华为难地蹙起眉,她喜欢眼里随时随地都闪着狡猾光芒的苏遇,现在的他就像是突然被蒙住了光,那样黯然。

她摇了摇唇,坚持,“我能给我未来老公的,除了一生一世的忠贞和陪伴之外,就只剩下这两个字了。”

苏遇灰寂眸子就像小时候家里的灯泡,倏地亮了,亮的耀眼。

他凑近她,直视她的眼眸,深深凝视她,“你……从没这样叫过别人?”

沈年华点头,曾经那样爱过宁靖,她依然没有轻易叫出这两个字,在这个只要恋爱就老公老婆称呼泛滥的时代,她却依然坚持着她的可笑的坚持,曾经对于宁靖,是因为害羞,这两字一直叫不出口,因为太神圣了。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心软却依旧有着自己的坚持。

“那就等我们结了婚再叫。”苏遇将她揽到了怀里,在她脸颊耳边唇角亲了又亲,笑的像只偷了腥的狐狸。

她很想告诉他,未来的事情还不一定呢,可看他那么确定的眼神,这些质疑都吞在了肚子里说不出口。

整理了衣服下车,她很担心外面会不会有监控,可平时有些晕黄灯火的停车库,今天却灰暗一片,她松了口气,手被苏遇牵着,跟着他走。

到门口换鞋时,她突然想到要搬家的事,她才要说,看到他回头询问她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样的目光,搬家二字她突然就说不出来了。

她感觉自己越来越适应这个男人,他就像水,一点一点地往她的生活里渗透,再不抽身,她担心有一天离了他会渴死。

对他的依赖让她产生了危机感,更加积极地投入到对未来新工作的准备当中,苏遇似乎察觉到她的心思,微微一笑,坐在沙发上看着书,并没有点透。

她平时喜欢一头柔软顺滑的长发松散地披在背上,面试那天她特意绑成了个马尾辫,连带着刘海一起扎了上去,露出巴掌大的致脸蛋,看上去干净利落,身上穿着一件款式大方的红色短款连衣裙,修长的腿下

一双六公分的高跟鞋,腰上系着一黑色宽腰带,很自然的清新OL风,她大大方方地往那里一站,其他几个面试者顿时黯然失色了不少。

不过面试看的并不是一个人的外貌,十八位面试官,每个人对你的要求都可能不一样,众口难调,对外貌的看法更不一样,更重要的是看面试场上的综合能力。

这是电视招聘,你除了面对十八位面试官之外,还要面对电视机前的观众和现成的摄像机,过了这样的心理压力一关,还能在面对面试官时将自己优点全部展现在人前的,才有可能最终取胜,获得职位。

“别紧张知道吗?那些人也都是普通人,你就当普通的面试,该怎么说怎么说,将你平时最好一面展现出来就可以了。”苏林握着她的手,低声跟她说着,她微笑点头,看上去比苏林还淡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亲友团陪同,沈年华由苏林陪着,外面正套着一件宽大的西装外套,站在场外,等待着自己的出场。

苏林早就知道苏遇的心思,也一直希望沈年华就能成为她的嫂子,跟宁靖在一起的五年里,她没少为她哥说好话,也没少说宁靖和她不适合之类的话,可那时候的她哪里会听,不论她说什么,沈年华都会笑着说:“老宁没你说的那么不堪啦~”

此刻两人站在一起让旁边站着的竞争者相当有压力,苏林作为一个资深职场白骨,又是在自家公司里面做高管,长时间处在高位已经形成了一股不可小觑的气场,身在她气场内的沈年华坦然自若地与她低声说着什么,脸上没有丝毫紧张。

她确实不紧张,对她来说,这不过是对自己的一个考验罢了,她的目标更高更远,她刚进入社会,正是对未来满怀期望热血沸腾的年纪,不可能在迈出的第一步就想着失败,即使失败也不算什么,继续朝这个方向努力就是了。

她是第三个出场的,进去的前两位一个出来时春风满面,一个垂头丧气,光是看他们表情就知道他们的结果,轮到她时,苏林突然就有些紧张了,担心她第一次求职面试就遭受打击,想到哥哥也在里面应该不至于,还是对她大声地喊了句:“加油!”

沈年华脱下外套,朝她摆摆手,很镇定地走进演播厅。

演播厅内灯火辉煌,十八位面试官在对面并排而坐,每人手下都亮着一盏蓝色柜灯,灯柜都是亮着的,陡然一看,还确实挺有压力,她一眼就看到了对面最年轻的两位面试官,宁靖和苏遇。

宁靖在这里她是早就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苏遇也在。

苏遇淡定地朝她眨了下眼睛,让她忍俊不禁,心底的因摄像机灯光而腾升的那点压力倏然消失。

宁靖在看到她的一刹那间震惊了一下,很快就恢复过来,对她露出自信的笑容。

她一走进演播厅的中央,年轻帅气的主持人就亲切地走上前来,眼含鼓励,微笑着对她说:“欢迎3号应聘嘉宾,是个非常漂亮的姑娘啊,请做下自我介绍!”

这是她第一次站在聚光灯下,她从容地拿起话筒,面带微笑落落大方,“大家好,我叫沈年华,本科毕业于Z大,在F国XX商学院读完硕士回来,学的是企业管理专业,想应聘总经理助理的工作,期待月薪是三千。”说完后,她笑着弯腰一百二十度,礼貌地鞠躬。

听完她简短的一段自我介绍之后,主持人笑着对对面的十八位面试官说:“面试官对沈年华的第一印象如何,请亮灯。”

她第一轮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表现,可就这么淡定从容的姿态和平和的微笑让场上十八盏灯中一下亮了六盏。

她笑着躬身说了谢谢,就听主持人说:“下面我们有请XX集团的首席执行官梁先生,对我们3号应征者沈年华做专业考评!”

由于沈年华没有过工作经历,考官一开始就用流利的英语说一些专业名词来问她,见她对答如流,毫不怯场,并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很熟悉,在话题的最后肯定地夸了她,因为这位考官的夸奖和她得体的应对,这一轮又有五盏灯亮。

她顺利通过第二轮,主持人持着手中的牌子,开始接下来的环节:“下面请看一段VCR!”

VCR中的她穿着打扮相较于今天来说稍显随意,毛衣、牛仔裤、长围巾、外面套着一件大衣,拿着一只话筒对着摄像机打招呼:“嗨,大家好,我是沈年华,因为我要应聘的工作是总经理助理,而我没有过工作经验,为了证明自己能够胜任这份工作呢,今天要做的事就是挑战自己。”

她拿出一个牌子,对着上面的要求说道:“由于这份工作需要跟各部门不通的人打交道,而我平时比较腼腆,不喜欢站在人前被瞩目,所以今天挑战的项目就是面向广大群众,完成这项调查表!”

VCR中的她在与人沟通调查的过程中一次次被人拒绝,甚至有人看到她上前搭讪说话,连话都还没让她说就赶紧摇着手走了,这让她相当沮丧,她又回到摄像机前说:“看来这项工作遇到了一些小困难,目前进展并不顺利,不过没关系,继续加油!”

她给自己打了气,继续在人群中采访,画面流转的飞快,终于到最后,她对着镜头松了一口气道:“今天一共调查了三百一十六人……”她神采飞扬地在镜头前说出自己今天调查的结果,最后开心地说:“今天的自我挑战——圆满成功!”

VCR到此,结束。

因她刚毕业,应聘的职位也不是很高,月薪要求也很低,面试官对她的要求自然也降低不少,况且她的专业水准和现场的沟通应对能力都没有什么差错,且一直镇定平和不浮不躁,现场的灯一盏接着一盏亮了起来,现场已有十七盏灯是亮的。

她看到苏遇在下面悄悄为她竖了大拇指,她也知道今天她的面试算是安稳的过了,不由回以浅浅的一笑。

主持人见还有一盏灯黑在那,并且灯的主人举手,他本着自己的职责,说:“XXX集团市场销售总监宁靖先生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宁靖笑了一下,对上桌上的小话筒,目光灼灼地问沈年华:“刚刚我们看到你的介绍说你是毕业于国内一流的名牌大学,又在世界知名的商业大学读完了企业管理硕士,按道理说你可以有更好的职位应征,你为什么要应聘总经理助理这样的职位呢,还是说只是将这个职业当做你职场中的一个跳板?”

宁靖这个问题问完,现场已经亮着灯的面试官都露出好奇的神色,都期待地看着她,显然对这个问题也很感兴趣。

沈年华想了一下,觉得下面一番话可能不够谦虚,可还是说道:“其实我是直奔着管理层去的,我想在这个职位上学习,我相信在这个位子上我能学到更多东西。”

这话一出,果然让现场的几位对她印象很好的面试官都暗了下脸色,觉得这女孩虽然各方面素质不错,但有些好高骛远,本来打算给她留职位的几位心里也暗暗将她PASS,准备等会儿灭灯。

他更加尖锐地问道:“你说你直奔着学习管理去的,学的又是企业管理的工作而非文秘,在没有任何工作经验的前提下,你怎么能保证你能胜任这份工作,而未来又有企业愿意聘请你这样年轻漂亮的姑娘来管理他们的公司呢?”

这个问题让沈年华有些为难,不知道怎么回答,可是这是直播厅,直接面对着摄像机和现场的十八位面试官,不能回避。

她握着话筒犹豫了一下,笑着回答道:“这是我的梦想和目标,因为我的妈妈是一位成功的企业家,我希望我有一天能像她那样,也能成为一名成功的企业家。”

宁靖眼里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他怎么都想不到学历这么高人也不算笨的她什么职位不好选,偏偏选择了总经理助理这个位置,她年轻漂亮,难道不知道现在很多助理都相当于总经理秘书,秘密的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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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补第一更

宁靖愕然,很快反应过来,干涩地笑了笑,手上那盏灯也一直暗着没有亮起。

他愣愣地看着站在场中间的美丽女孩儿,想找个地洞让自己钻下去,那样缤纷耀眼的灯光中,恍然间他想起自己曾经冒出的念头,想找个富婆帮助他的事业,以后发达了给她买一栋大别墅藏着。

是的,他自卑,他心底其实深深地自卑着。

和苏遇相识五年,他怎么可能看不出苏遇对她的心思?可为了升职,为了结交苏遇,他还是一次一次的叫她出来跟他们一起聚会,一起喝酒,他知道苏遇来只是为了她。

他成功地结交了苏遇,成功地升职,他一方面深深地唾弃自己,一方面知道这是一个捷径,如他这样没有任何背景的人在职场太难出头太难混,可这一切都不够,远远不够。

这也是为什么苏遇抢了他女朋友,他却无法正大光明地抢回来的原因。

在面对苏遇时,他的心他的人格就已经矮了人家一大截,他能做的只有希望他爱的那个女孩儿没有被繁华迷了眼,经受的住苏遇的诱惑,又受他的诱惑回到自己身边。

可现在她告诉他,她的妈妈是个成功的企业家,她的梦想也是成为一个成功的企业家。

他就看着她,仿佛脚踩祥云,带着微笑飘然而去,离他越来越远。

他苦涩地笑,原来他们至始至终都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

从演播厅回去之后,宁靖头就一直昏昏沉沉的,脑中光怪陆离地闪着一个又一个他们过去的情节片段,人物扭曲夸张,像是一幅幅梵高的画卷,消瘦着脸O成一张大嘴巴向他喊着什么,他却什么都听不清,伸出手来抓,仿佛触碰到一团烟雾,穿过去就消失不见,他感觉什么东西要失去了,扑上去要抱进怀里,扑了个空,只抱到一团烟雾,整颗心顿时仿佛空了似的,怎么填都填不满,空虚的恨不得一刀子捅在自己的心上,甚至感觉就连捅上去都没了痛觉,只有一个黑咕隆咚的窟窿。

他想醒来,身上却仿佛被压着一座沉重而巨大的山,连手指头都动不了,半梦半醒半昏半沉,想动动不了,想哭哭不出来,迷糊间手碰到手机,只觉得从内心间突然涌出一阵渴望,待醒来时,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胳膊上打着点滴,一滴一滴,就像时间的沙漏在一点一点的流失。

病房内空荡荡冷冰冰的,窗外漆黑一片。

他望着窗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冷过,从心脏透到外的冷,冷得他浑身发抖直打寒颤,他甚至咬牙都控制不住上下牙齿打磕的声音,冷得在病床上蜷缩成一团,很久不曾哭过的他,趴在床上,被子蒙着头,像只小兽一样低声呜咽,那哭声仿佛已经是痛到极致。

他不知道自己好好的日子是怎么了,明明很幸福美满,什么时候这些东西就像发生了化学反应,一切的一切都变了,他想要房,想要车,想要地位,想要她崇拜安全的眼神。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变了,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些畜牲不如的想法,那一切道德底线都从他心底消失,他接触的环境和人群告诉他那一切的一切都是正常的,

每个男人都会做的,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他现在什么都有了,有房、有车、有地位,可他却活的更加不快乐,每一天都像是在熬日子,熬的他快要崩溃了,就像一已经紧绷到极致的弦,他快要崩溃了。

咸涩的体顺着他的指缝流出来,落入满是消毒水味道的棉被之中。

沈年华捧着书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

苏遇抽出她手上的书,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她,笑着调侃,“看了三个小时了,还是这一页,这么晦涩难懂?”

她心一跳,别过头去心不在焉地笑。

苏遇穿着居家服,坐到她身旁,顺势将她搂到自己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肩上,两人偎依而坐。

她将书收起,放在桌几上,身体下滑蜷缩躺下,头枕着他的腿,闭上眼安静地睡着。

苏遇温柔地抚她的头发,一下一下,动作轻柔,也不知他在想什么,房间里安静的只能听见两人细微的呼吸声和时钟滴答滴答的走动声。

苏遇的手从她柔软的发丝上转移到她脸上,低下头亲吻她的额头、鼻尖、唇,然后笑着问:“是不是很担心他?”

沈年华心陡然一跳,瓮声瓮气地否认,“没……”

“傻姑娘,担心的话就去看他吧。”苏遇笑起来,在这个静谧的夜里,声音像山涧中的流水那样好听。

沈年华依然闭着眼睛,像是睡熟了的样子。

他推了推她,让她坐起来,拿过大衣一边穿一边笑起来,“走吧,我陪你一起去。”

看她依然不为所动的样子,知道她放不下心里着急,便拉着她起身,拿过大衣给她套上:“怎么说老宁也是朋友,他生病了去看看也是应该的。”

沈年华抱着大衣抬头看他:“你真不介意?”

苏遇弯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笑着说:“当然介意,不过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跑不掉的。”

沈年华确实放不开,五年多的感情,那样全身心的投入过,那是说放就能放了的,宁靖生病,昏迷前打的电话是她,她回到两人住了两年的房子,将他从他们一起睡的那张床上扶起送的医院。

那时候她慌了,除了担心什么都忘了,忘了叫苏遇来帮忙,也不敢叫苏遇来帮忙。

直到将他送到医院,住进了病房,她才想起苏遇。

两人已经分手了,可他生病昏迷,她依然做不到不管不顾,做不到明明知道却视而不见。

苏遇给她打电话的时候,问她在哪儿。

她明明直到苏遇不可能知道她在哪儿,可她就是心虚,就感觉自己像是做了对不起苏遇的事情一样,到处都是苏遇的眼睛,她甚至想,苏遇是不是刚好来医院有什么事就看到她了。

她沉默了半天,在苏遇的追问下,她支吾着说:“在医院。”

苏遇当时第一个反应就是她是不是怀孕了,不想要那个孩子,急的声音都变了,“你没事吧?你在哪个医院?我马上赶过来!”

“我没事!”沈年华心头狂跳,有种做贼的感觉,连忙拒绝。

“在哪个医院!”苏遇出其意料的坚持,语气着急而强硬。

沈年华知道他为什么着急,只好解释,“我没事,不是我。”

苏遇静默了两秒钟,突然就明白了,声音有些低,“……宁靖?”见她沉默,苏遇已经坐实了心中的答案,“哪个医院?我马上过来。”

“也没什么事,已经安排好病房交给护士了,我马上就回来了。”

“我来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开着车呢。”

苏遇沉默了一下,“吃饭了吗?”

“……没。”沈年华无声叹气,她也没做什么事,怎么就觉得自己说话这么心虚呢。

“我也没吃饭,你想吃什么?”苏遇语气没有丝毫变化,依然一副温润如水的样子。

见他没生气,沈年华才松了口气,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他的感受,担心他会生气。

“海鲜吧,我想吃海鲜。”

“那好,我们去海鲜城。”

沈年华顿了一下,没有拒绝,“那你先过去,我们在那里集合。”

她重重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眼楼上的病房,留下宁靖一个人,出门开了自己的车离开。

人虽离开了,可一直到现在都有些心不在焉,苏遇怎么会不懂,怎么会不明白?

他牵着她的手,上车,“傻姑娘,想什么呢!”他捏捏她的脸,笑道:“和老宁好几年的哥们儿了,他生病了去看看他应该的,别想太多。”

“真不生气?”

被她这样一问,他笑的极为开心,“我不是也一起去么,生什么气?”

沈年华松了口气。

苏遇之前说一点没生气是假的,他一点不希望她单独去见宁靖。

这丫头容易心软,宁靖若是给她来个苦计,就她那点单纯的心思,十有**会被卖了。

现在见她这样在乎他的心情,心底就算有些生气也都散了,至少她人在他身边,他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来赢得她的心,而她现在,已经接受他,有些在乎他了不是吗?

他握着她的手,软软的,有些凉,却那么真实地存在在他的掌中。

他们到医院的时候,宁靖已经醒来,正望着窗外发呆。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转过头来,看到沈年华进来,脸上霎时爆发出不敢置信的惊喜表情,在看到她身后跟着进来的苏遇的时候,那表情陡然僵在了脸上,很是难看。

他眼巴巴地痴望着沈年华,虚弱地笑笑,眼含感激:“你把我送进医院的吧?”

见沈年华点头,他像个孩子那样开心地笑道:“我就知道!”他脸上的神采就如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像夏日的骄阳,灼热而灿烂,“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

苏遇咳嗽了一声,站到病床前,望着上面快打完的点滴,很淡定的说:“老宁,你想多了。”

宁靖屁股一撅他就知道他要放什么样的屁,怎么会不知道他那点心思?

宁靖夸张地瞪大了眼睛,像是才看到他一样惊诧地问:“诶?你这畜牲什么时候来的?你来干什么?”

苏遇笑了一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

“放心,你死了老子都活的好好的,肯定活的比你久!”宁靖吹胡子瞪眼的表情。

两人相识五年,私下一直是这样说话的,沈年华也习惯了。

倒是苏遇眉眼一弯,瞄了他一眼,转头对沈年华笑道:“他神头这么足,看来是没事了。”

沈年华点头,也放下心来。

见她点头,宁靖马上痛苦地皱起眉,虚弱地直哼哼,“哎哟,我头好痛,年华,我怎么会晕倒?我是不是得了绝症快要死了?”

沈年华额上青筋啪啪直爆,十分无语。

这是宁靖一贯的伎俩,过去他耍起来她明知他是装的也不拆穿,现在再看,只觉得又无奈又好笑,这厮怎么这么幼稚。

苏遇明显也是知道的,却只含笑看着他,也不拆穿。

宁靖一个人演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眨巴着弥漫着水雾似的眼睛,卖萌地望着沈年华:“一天没吃东西了,好饿……”

沈年华轻叹口气,对苏遇说:“你替他看着些点滴,我去给他买点吃的。”

苏遇拉住她,“这么晚你一个人去哪儿给他买吃的?”

沈年华,“肯德基……”

“叫外卖。”

“……没外卖电话,你有吗?”

苏遇看了眼躺在床装死的宁靖,对沈年华说,“这么晚了,我去吧。”说着转身出门。

沈年华连忙跟上去,“我和你一起。”

苏遇眸子里笑容非常温和,拍了拍她的手,“没事,我很快就回来。”

他没让沈年华跟着去,因为他确实很快就回来了,前后不过两分钟的时间。

打开手机查了下肯德基的外卖电话,再打个电话。

苏遇离开后,宁靖就放下了浑身的戒备,整个人的力气抽尽了一样躺在床上哀求地看着她,“年华,别走可以吗?陪陪我。”

沈年华站在门那里,转过身来,沉默地看着他,并不走近。

病房的门是木质的,看起来很厚重,上面开着一扇小窗,用磨砂的玻璃牢牢遮挡着。

宁靖看到门外面的身影,突然问道:“年华,我很想知道,你爱苏遇吗?”

门外面的身影果然停下,显然也很在乎这个问题的答案。

宁靖唇角微微扬起,眼神依然那样诚挚,灼灼地看着沈年华,而沈年华只是看着他,抿着唇,深深地沉默。

随着她的沉默,门外苏遇的心也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唇角泛起一阵苦笑,他早就知道的,一直以来,都是他一厢情愿地赖在她身边,可即使她不爱他又怎么样呢?

他爱她,她一直待在他身边就够了。

他正要推门就去,就听到宁靖又问:“年华,那……”宁靖的声音也挺艰涩的,像是期待答案,又害怕她的回答,可他终究是宁靖,做事情一往无前的宁靖,他问道:“你还爱我吗?”

他静静地站在门外,想推门进去打断两人的对话,手才放到门把上,就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一声肯定回答:“爱。”

虽然他早就知道,可当亲耳听到这样的答案时,心依然像被泼进了一盆黄连水,那样苦涩地疼着。

“可那又怎么样呢?”沈年华的声音再度响起:“我爱你,

因为分开的时间还不够长,还不足以淡化一切。可我知道我今后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谁,我该爱的人是谁,我还有整个下半辈子的时间去爱我该爱的人,只爱他。”

第三十八章 补第二更

苏遇松开门上的把手,背靠着墙,唇角扬着扬着,突然咧开了,明明是初春的黑夜,却有一种阳光普照的感觉,身上的每个细胞都仿佛在欢快的跳动。

里面还有什么对话他已经不关心了,他只要知道,她会用整个下半辈子的时间去爱他就足够了,还有什么样的爱能大的过一辈子的陪伴呢?

他又咧嘴笑了一下,调整了下表情,走到门边打开了门,虽然仔细掩藏,可眉眼的笑意本就掩不住的往外溢。

宁靖撇了撇嘴,转过脸看窗外,一看这厮的笑容就知道他现在乐飞了,倒是沈年华……他无奈地叹口气,这姑娘这么就这么单纯啊,这么容易相信人还说做什么企业家?如果不是遇到他和苏遇,早被人卖了多少回都不知道。

沈年华看到苏遇高兴成这样,疑惑地问:“什么事这么高兴?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苏遇按下眉飞色舞的心情,摇了摇手中的手机,“在网上查一下外卖电话,马上会有人送来。”

沈年华忍俊不禁,“就为这事你开心成这样?”

苏遇抱着她,将唇贴在她脸颊上,温温软软的,等了五年了,这个女孩终于是他的了。

宁靖看着这一幕,心里就像被打翻了五味瓶,五味杂陈,他想上去分开两人,告诉苏遇她是他的,是他宁靖的女朋友,可眼睛看着,脚上就像被上了一锁链,沉重的迈不动步。

他心中明白,他真的彻底失去她了,就算他真的再度追上她,恐怕他的自尊也会熬内心成魔,他可以找任何富婆,唯独她不可以,他已经失去了那个资格。

真没想到啊,他眼中的那个普通家庭的女孩儿,居然也是个富二代。

富二代,他嘴里不屑心里却羡慕的富二代。

公务员,卖鱼的,呵呵。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心里想的却是,她为什么瞒着他,她是不是担心他会傍她?还是……她从来就是看不起他?不然为什么瞒着呢?如果不瞒着,如果不瞒着……

他艰难地想,如果不瞒着,他们的结局会不会又不一样?

他甘心吗?他不甘心,他是这么爱她,他怎么会甘心呢?

“喂!你们俩够了没?”宁靖黑着一张脸凶恶地问。

苏遇脸皮一如既往的厚,神色不变,只是看沈年华时眸内的光芒越发缠绵。

沈年华有点不好意思,恰好这个时候肯德基的外卖到了,三人之间诡异的气氛淡了下来,她将稀饭都弄好放到病床旁的桌子上,拿出勺子给他。

他望着她,皱着眉有些委屈地哀求她:“我手在打点滴,不方便,你喂喂我好么?”

“宁靖你要不要脸啊!你挂的是左手!”苏遇鄙视他,拉开自己媳妇儿,按下床头的铃,“你这点滴也快打完了,护士马上就会过来,外卖也来了,看你这么神应该没什么事,我和年华就先回去了。”他笑眯眯地对宁靖说完,拉着沈年华道:“年华,这么晚了,你明天还要去公司报道呢,回去早点休息。”

沈年华想想也觉得苏遇说的有道理,便点头说:“那你自己吃点东西,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有事给我电话。”她顿了一下,“给苏遇电话也行。”

苏遇乐呵呵的,“是啊是啊,夫妻一体,老宁你若想我了打给我一样的。”

宁靖气的差点一口稀饭给喷出来:“滚!”

两人笑着滚了。

这样的宁靖还是让人感觉很轻松的。

两人走后,宁靖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独自一个人被一种叫做寂寞的病毒啃噬。

之前送宁靖来医院的时候,沈年华看到他们两人住的屋子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没有变过,她本以为她离开后,他应该就会和陈培在一起,没想到……依照陈培的脾气,若是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她是绝不会容许那屋子里还有她的半分气息的吧。

也许是苏遇的好心情影响了她,她的心情平静下来,生出一种一辈子就这么平平静静的过也是一种幸福的想法,她套着身边男人的胳膊,将头靠在他肩上,苏遇侧头看了靠在他胳膊上的她一眼,眸里闪着暖洋洋的微笑。

两人躺在床上,苏遇搂着她。

其实,爱一个人是会上瘾的,尤其是尝过了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的滋味之后,就再无法忍受一个人时怀里空荡荡的感觉。

所以他不会放手。

他亲吻着她的脖子,慢慢向下滑,手也伸进她的衣衫里去。

沈年华很困,一点做|爱的冲动也没有,只想睡觉,可他亲的都是她身上最为敏感的地方,肌肤泛起一阵一阵的颤栗,开始还能忍着不吭声的装睡,可那双手实在太具有魔力,在她身上点燃欲|火。

他含住她前的红豆,轻咬,然后吸了一口,她‘啊’的一声叫出来。

实在太刺激了。

她无奈地掀开被子看着埋在她前认真勤恳的男人,可入目的景象是如此|靡,让她再度将被子拉了上来,蒙住头,被子里传出苏遇闷闷的笑声。

沈年华一下就囧了,红晕从头慢慢向身下晕染。

苏遇将她翻了个身,一点一点地啄着她的背,感受到她身体也跟着一颤一颤地动着,越发专心地向下移动,移到她两股之上腰眼之下。

她一惊,PP立刻就绷紧了,尴尬地坐着咸鱼翻身的动作。

苏遇按住她不让她动,亲亲她的腰眼,再在那白嫩紧绷的PP上亲了亲,嗓音噶,“年华,放松……”

沈年华又羞又窘,两只手伸到背后来捂住PP,“我……我怎么放松啊,你……你怎么亲这里……”

太重口味了!

苏遇笑了笑,手指轻轻抚着她的背,指尖像弹钢琴那样轻轻弹动,那双有魔力的手让她浑身一

阵酥麻,一股热流突然从她身体内涌了出来,却让她更加难受了。

“苏遇……”她面红耳赤地叫着,软软的,像在邀请,“你……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这么晚了,我们睡了好么?”

苏遇一路向下,终于亲到了她双腿|间,看着她眸光里透着些邪邪的笑意,“嗯,娘子,我们现在就寝了。”

他用手在她双腿间探了探,抹出一股湿热,看着她满意地笑。

她被他笑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手连忙捂住下面,结结巴巴道:“你别,别乱……”

“乱?”苏遇惊讶地挑了挑眉,将手指伸到她湿漉漉的下面去,“你是说这里么?”

“不是……”这里……

“不是?”苏遇亲着她,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为夫知道怎么做了,为夫这就来伺候娘子。”放在她下面的手顺势向下一滑,便将她身上的裤子褪了下去,她吃了一惊,连忙蜷起腿,勾住裤子叫道:“别脱,别脱苏遇,太晚了我们睡觉了,明天再做好不好?”

“都说了明天早上做你还脱我衣服干吗,哎呀你还我!”

苏遇笑着眨了眨写满欲|望的眼,“娘子,今晚做完,明天早上继续做。”

他说完,便覆在她身上,身子向下缓缓一沉,|硬的铁杵便埋进了一片温软湿|滑的沼泽地。

“好啊,娘子自己说的,我们明天早上继续做。”苏遇眼睛弯弯的,眼眸里亮晶晶的,像是偷吃了**狐狸,正抹着一嘴的油。

第三十九章 陈培怀孕

情|欲从沈年华的眼里褪去了几分,渐渐被清明取代,心底却复杂的很,不知道是说好还是不好。

这太突然了,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只得撇过眼轻声笑着说:“这是求婚吗?没有戒指,没有鲜花,没有烛光晚餐,就这么求婚呀?太不浪漫了。”

她不过是拖延时间,谁都能听得出来,偏偏就苏遇惊喜的跟什么似的,在她脸上啪啪啪亲了几口:“老婆,你答应啦!”

沈年华炯炯有神,不明白自己那只口说答应了,为嘛他的理解力这么强?难道是自己表达的太过含蓄让他误会了?

苏遇却不管那么多,抱着她就v一阵火辣辣的热吻,激动的两眼直放光,跟装了一百炽光的电灯泡似的,瓦亮瓦亮,兴奋的语无伦次:“鲜花鲜花,我明天就去订鲜花,不,我现在就订……”

听他这么说她以为他做到一半在她正爽的时候要跑呢,双腿立刻像蛇一样紧紧盘住他的腰,□更是将他吞吸的紧紧的,双手攀着他的脖子,用力一拉,身体借力坐在了他的命|上,老树盘般,身体一前一后一摇一晃自己摇动着屁股动了起来,苏遇被她下面的那张柔软的小嘴紧紧咬着吸着摩擦着,顶端一来一回地戳着她身体里的那块软|,舒服的他差点就这么出来。

沈年华动了几下,爽到不行,但离那极乐的顶峰总是差了点距离,着急了起来,双手用力一推,便将苏遇推到平躺在床上,她体|内的那巨大的阳|物也随着他躺下的动作向她身体的更深处顶去,顶的她嗷嗷乱叫,目露凶光低吼他:“这个时候买什么鲜花,专心做|爱!”

她特别委屈地自力更生,可惜身体太软,本使不出太大的力气,没一会儿就不行了,便摇着臀部左三圈右三圈地转起圈来,不时地前后左右移动,开始时找不着节奏,嘴里喊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三二三四五六七八,四二三四五六七八……”

渐渐找到了节奏和感觉,身体摇摆的更快,有点像舞蹈中的屁|股一前一后的急速挺|动,上身却稳如磐石丝毫不动,颇有乐趣。

她身体越摇越快,叫声越来越控制不住的忘形,身下是苏遇的叫声也跟她一样开始越来越急促,他的手搭在她的两只白嫩嫩的屁|股上,帮着她使劲摇晃,两人齐心合力在一阵疾风骤雨般地前后忘我摇摆了十几次之后,她倏地到达了顶峰,身体内地柔软迅速缩紧,就像一股吸力紧紧让那甬|道内嫩|都全部吸附在那巨|之上,急速抽搐,苏遇被她那紧紧一吸,身体猛地一颤,一股灼热的体唰一下喷进她的子|,他的|伴随着她体||内的奔涌而出的热浪混在一起,交织在他硕大的|上,润的两人的结|合处越加湿滑。

沈年华软软地瘫在他的身上细细地喘着气,由于是她上他下的姿势,她身体里的体顺着还|在她体内的|缓缓向下流淌,将他的身下也浇灌的湿透。

她抬起屁|股要抽出体内套牢的巨大男|,却被苏遇用力摁下,他声音嘶哑地说:“别动,让我再会儿。”

刚刚才刺激过的软被他这么一按又是一|到底,软|就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又欢快地跳动起来,舒服的她一动不想动,乖乖地趴在他身上,前的柔软压着他平坦结实的膛。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苏遇并没有就这么抽出来,而是将她翻了个身,她体内着的东西也随着她翻身的动作跟着一百八十度旋转了一圈,两人的姿势换车了他压着她,被她洞|紧咬着的虽然渐渐开始软下去,但依然庞大,将那小|洞撑开,像只木塞一样,将那里塞的紧紧的。

他双手探道她屁|股下面去,抱着她屁股向上一提,他身体狠狠向下一压,又撞到她身体的最里面去,防止他在里面的□流淌出来。

沈年华哪里知道他的这些小心思,被他伺候的舒服的直哼哼,软糯糯地说道:“不要了不要了,苏遇,让我休息会儿,好累~”

苏遇将头埋在她前吞吸啃咬,笑眯眯地说:“嗯,老婆累了,现在老公来伺候你。”

她现在哪里还有力气?大战了一场之后,她已经困了,想起身进洗手间冲洗睡觉了。她推着他的身体,软软地说:“苏遇,快出去~”见苏遇不动,她自食其力地将手向下探去,到他的小腹那里时,将他紧致的屁|股往上抬,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将塞在她体内的|棍拔出去。

苏遇哪里会随她的意,亲着她耳边敏感地方诱哄,“别动,老婆,让我放里面再温会儿,你若动的话,老公又要硬了!”

沈年华手一顿,委屈地瞥了他一眼,将手放下,乖乖地闭上眼睡觉。

今天后面出力的都是她,她累死了,而且苏遇这句话本不是开玩笑,这厮看着斯斯文文人畜无害的模样,其实就是个披着衣冠的禽兽,真不知这不瘦弱但也绝不像钢铁硬汉的身体里面哪里藏了那么多的力,不知疲倦似的。

她闭上眼睛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他抽离她身体时又醒了过来,不出她所料的,在他抽出来时,那面那巨物又昂扬狰狞着脑袋,蓄势待发。

她急忙从他身下跳了起来钻进洗手间清洗。

两人在一起时间久了,生活中各方面都会随意很多,比如洗澡,关门不锁门。

于是被关在门外的苏遇很容易就打开了浴室的门。

沈年华条件反地避让了一下,双手挡住前双腿紧闭。

苏遇噗嗤一声了出来,揽过她的身子手就覆了上去,倒了些沐浴在掌心揉开替她清洗,她身体紧绷了几秒钟就放松下来,躲避着他的魔爪,再洗下去今天两人就不用睡觉了。

宁靖发烧在医院住了一晚,打了点滴之后已经没什么事了,工作狂的他一天不工作就充满了危机感,早上一醒来就要出院,医生看他没什么事就给他开了些药,又做了检查,在确认没问题之后,办理了出院手续,就在他办理出院手续的过程中,居然恰好碰上了陈培,Z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大大小小的医院更是有很多个,这样都能遇上,不得不说两人还是有些缘份的。

陈培看到他先是愣了一下,再看到他身上穿的蓝白相间的病服时,关心地走上前来问他:“你怎么在这里?没事吧?”

宁靖客气地笑,“没事,一点小感冒而已。”他有些惊讶地问她,“你没事吧?一大早就来医院!”

陈培捏紧了手中的化验单,沉默了一会儿,抬起眼,眼里有着明显的惶恐和害怕,“我怀孕了。”

“我擦,不会吧?”宁靖惊的瞳孔放大,愕然问道:“谁的?”

陈培顿时就火了,将化验单往宁靖脸上扔去:“你是不是人啊?你说是谁的!”

宁靖慌了,强制夸张地笑道:“不会吧?开什么玩笑?不可能!”

意外怀孕,陈培本来就惊慌害怕,情绪也有些不稳定,听他这么一说火气滕腾腾就上来了,柳眉倒竖:“宁靖你什么意思?我除了你什么时候还有过别人?”

“你不是吧?你不是做公关的吗?平时来来往往,应该不止我一个吧?”宁靖这句话很不尊重,事实上他从来都没有拿陈培当回事过,在他心里,她还真就只是一个|友,|伙伴不说多但一定不少。

可这句话听在陈培心里就犹如一把刀子进她的口,是,她以前确实交过几个男朋友,她确实从事公关这一行,可这并不代表她就不洁身自爱!有几个正经女人不自爱去乱来的?她跟他好的时候确实已经不是处女了,可他宁靖是处男么?他自己比她干净么?要不是喜欢他,她怎么会明知他是好友的男友却故意去勾引?

她脾气可不像沈年华那样温和,当下就抬起手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宁靖你这个混蛋!”

宁靖除了小时候被他爸拿着胳膊的树棍满村子追着他打,读书时和一帮子同学打群架时挨了几下之外,也就被沈年华甩过两个耳光,自尊和面子比什么都要大的他怎么可能容许一个他自己都看不上的女人打他脸?身体向后一退,抬手就截住了陈培的手腕,铁青着脸怒声低喝:“这里是医院,陈培你要疯给我回家疯去!”

陈培嘴巴一瘪,眼泪就啪嗒啪嗒掉了下来,哭着喊道:“宁靖你这混蛋!你这混蛋!”然后就捂着脸蹲在地上呜呜地哭。

现在虽早上,可医院的人也不少了,来来往往的病人家属很多,见男人铁青着脸站着女人蹲在地上哭,都指指点点的看着,这让一向要面子的宁靖恨不得将眼前这女人拖到厕所去锁起来,心里越发的烦躁厌恶。

一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可能真是他的,他就烦躁的头发都要白几。

他鲁地拉起她:“行了行了,别哭了,这么多人你别哭了行不行!”

她失控地哭出声来无措地抱着宁靖:“宁靖,我怀孕了,怎么办?我好害怕,我怀孕了!”

你又不是第一次怀孕!

宁靖心里这样想着却没有说出来,脸上表情却明显这样写着,就听她明明是哭,语气却有些兴奋地说:“宁靖,我有了你的孩子!”

宁靖脸顿时就漆黑漆黑的,乌云盖顶了似的。

他不耐烦地问:“你打算怎么办?”

陈培哭声一顿,试探地望着他,咬了咬牙,泪盈于睫地柔声道:“既然有了,我就生下她!”

宁靖吓了一跳,猛地将她推开,失声叫道:“陈培,你开玩笑吧?”

第四十章 谁的孩子

苏遇早就知道他和沈年华两人在一起后难免会再和宁靖打交道,与其防着两人不让见面,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跟着一起去,要知道有些事你越是防着反而可能会出现问题,所以两人一早起来就带了早餐来医院看宁靖,还没进病房,就看到了这么一幕。

沈年华虽说已经放开,但心里依然很不是滋味,之前还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转眼就让别的女人怀孕了,还有比这更讽刺的吗?

倒是苏遇心里开心的很,他巴不得宁靖的私生活更乱一点,这样他和年华才会更稳定。他悄悄瞄了一眼沈年华的肚子,期待她的肚子里面是不是也孕育了一个小生命,这样的话两人就可以奉子成婚了。

想到此,他笑得越发春风和睦,牵着年华的手就走过去笑着说:“行啊兄弟,动作挺快,看来要在我和年华前面办喜酒了,恭喜。”

宁靖看见他那笑眯眯的模样就来气,哪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又看到沈年华在旁边,急的狠狠踹了下垃圾桶,担心她误会,大笑着矢口否认:“什么喜酒?苏遇你可别乱说,谁的还不知道呢!”他转过脸看陈培,脸上表情

是笑,却不像开玩笑地说:“陈培,你好好想想这孩子

是谁的,别谁的孩子撞到我都往我头上戴啊!”

陈培气的浑身颤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爱上这个男人,一时间又是心酸又是心痛,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她一把抹掉眼泪,恨恨道:“宁靖,你不承认是吧?那生下来验DNA好了!”

她真是被蛤蟆糊了眼,爱上这样一个男人,爱上沈年华的男友。

是的,她爱的是宁靖,更是沈年华的男友,对沈年华无微不至的男友。

她那时候就看着就想,这样好的男人,如果是她的……为什么不是她的?现在她终于有了这男人的孩子,她怎么会打掉这个孩子?她……已经不再年轻了,经不起蹉跎。

她坚定的眼神真的吓到宁靖了,本来以为两人玩玩,谁知道她会这么玩不起,居然让自己怀孕,如果真让他在外面有个私生子……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就抓狂。

他冷静了一下,觉得这里人多且杂乱,就拉着她往休息区单独谈。

苏遇抓住他,将早餐塞给他,笑容异常明媚地说:“有话好好说,孩子要紧。”

宁靖忍了又忍才没一拳砸在他像偷吃了**的狐狸的笑脸上。

苏遇将手覆在沈年华的肚子上,浑身笼罩着一层圣父的光芒,眼含期待,“年华,你说我们会不会有小宝宝了?”

沈年华被他那笑脸惹的起一声**皮疙瘩,抖了抖,这种自己是可口大餐又被狐狸盯上的错觉是怎么回事?

“没我们什么事,我们就回去吧。”刚刚的事情膈应死了,她真不想待了,眼不见为净。

两人没事本来就该回去了,可向来对别人的事都很漠然的苏遇今天不知道怎么,突然关心起陈培来了,牵着她往妇产科走,“年华,作为朋友,我们应该关心关心才对。”

他牵着她到妇产科的休息处坐下,休息区的正前方的一面大晶电视里正在育婴的知识,两人就坐在电视的正对面,抬头就是那面大电视机,里面现在正在播放婴儿形成的过程。

苏遇看的津津有味,连带着沈年华都看的入了神,感觉很神奇。

回去后,苏遇又找了很多这方面的资料和视频,让沈年华陪着她一起看。

沈年华是有大抱负的人,希望将来成为一个成功的企业家,哪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更不会想在如此年轻的时候就怀孕生子,看的问的当然都是对事业有帮助的书,可两人说着说着就不知怎么就说到想生个男孩女孩这个问题上去,然后就生男孩怎么教育生女孩怎么教育,男孩要怎么打扮女孩要怎么打扮,小时候怎么样,读书怎么样,找老婆怎么样。

最后两人得出的结论是,还是生一男一女双胞胎。

讨论完这些,又被苏遇拖着去看各种生了孩子之后全家有多和谐多欢乐的电影,和如何生出最健康漂亮孩子的视频,最后关于孕前要如何保养做哪些准备等视频。

讨论完又看完这些视频,她已经晕晕乎乎的仿佛要准备生孩子了似的,被行动派苏遇拖到商场看婴儿服婴儿车玩具等婴儿用品,两人再将孩子的房间如何装修等细节问题进行了一番深入的探讨。

晚上两人又大战了一番,迷迷糊糊地睡着前,她困惑地想:她现在还没打算要孩子啊,为什么……苏遇在她体|内了?

她不舒服地动了动,身体内夹着个东西睡觉很不舒服,被禁锢的动都动不了,才动了几下,就感觉那东西渐渐地又大了起来,她屁|股向前挪了挪,想悄悄退出去,放在她小腹上的手很轻松地往下一压,刚退出一点的异物又挤了进去,且还有越来越越来越硬的趋势。

两人这几天忙着造人,宁靖那头却为已经造出的人焦头烂额。

陈培那女人也真敢,居然真的打算要这个孩子,将行李一大包,叫搬家公司直接搬到了宁靖的门口,宁靖一个头两个大,快被这女人弄疯了,问她想干什么,怎么把东西搬到这里来了,要她滚,她就哭,将附近邻居都哭得跑出来看,说自己怀孕了巴拉巴拉!

好面子的他哪会站在那让人看笑话,黑着脸将她拉进房间里来,她趁机让搬家公司的人将她东西搬了进来,宁靖不让她放进房间,她就站在门口看着他掉眼泪。

“我|!”宁靖恨恨地喊了一声。

她就这么鸠占鹊巢住了进来,宁靖除了上班之外每天还得照顾她,谁让她是孕妇!孕妇最大!

陈培就是吃准他这一点,他虽然有|友,但本质上是个责任心很强且善良的人,又好面子又大男子主义,所以很懂得示弱和利用眼泪的价值,她怕什么?宁靖公司就在那,她就不信宁靖会为了躲她连辛苦拼搏来的大好前程都不要。

她确实抓住了宁靖的软肋。

不得不说,这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她在公司都已经坐到了公关部副经理的位置,脾气渐渐涨起来,一般人都不再放在眼里,她有美貌有能力人脉也积累了一些,她怕什么?

怀孕前三个月是比较容易流产的,所以她请了十天假在宁靖那里养身体,顺便将宁靖屋子里一切属于沈年华的气息全部抹掉,换上她的东西。

宁靖白天上班,待晚上回来时,屋子里已经大变了样,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走错了门,如果不

是那熟悉的床熟悉的房间格局和墙上的画,他真会以为走错。

他疯了一样冲进去,向来爱干净的他连鞋都没脱,拽住她的手腕将她从电脑前拖出来,咬牙低吼:“这

是怎么回事?我这桌上的东西呢?我房间的东西呢?”

他简直

是咬牙切齿地问出这句话,手上的力道仿佛要将她手腕捏碎了似的,气的浑身发抖。

陈培被吓住了,她没想到宁靖居然会这么生气,那表情凶恶的像

是要把她吃了,如果他手上有一把刀她真相信他会一刀杀了她。

“东西呢?”宁靖身体前倾直逼她面部,狠狠地瞪着她声音越发凶狠:“我问你东西呢?”

她吓的一缩,眼泪就流了下来,捂着肚子无措地哭喊:“宁靖你干什么呀,这么凶干嘛?”

“我问你东西哪去了!”宁靖气的将桌面上花花绿绿的东西哗一声全部扫到地上,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气都平复不下来,他走到书房一看,手臂上的青筋一条条都绽了出来,眼睛瞪的老大,眼眶通红,表情狠的像

是要吃人。

陈培吓得蹲在地上呜呜地哭,什么也不说就看着他眼泪不住地往下淌,宁靖满腔怒气憋在心里却爆发不出来,一拳打在墙上,鲜血直流。

他对着她指着房门外,“滚,你给我滚!”

他在这里住了这么就还没这样大声说过话,吓得隔壁两个小姑娘都从房间里走出来,关心地问道:“宁

,怎么了?”

宁靖烦躁地扒了扒头发,抹了把脸,克制着自己的脾气,对她们扯着嘴皮笑了笑,“没事,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你们回房间,我没事。”

“嗯,有话好好说。”两个女孩点点头,看向地上坐着的陈培时眼里有些鄙夷,两人相视了一眼,默契地没有再说话,回到房间锁上门。

她们两人一个快结婚了,一个还在读研究生,男朋友偶尔也会住在她这里,对于小三气走沈年华的事也知道一二,所以对陈培没什么好脸色。

宁靖只觉得心里仿佛有团火焰在砰砰燃烧,烧的他快要疯了快要炸了。

他冷静了一下继续问陈培,声音被压抑地低了许多,却感觉更加危险了,“我再问你一句,东西都哪儿去了?”

陈培见他

是真气的很了,也不敢别他矛头,呜呜哭着说:“被……被收破烂的收走了!”

宁靖膛剧烈起伏,深呼吸好几次才缓缓开口问:“哪个收破烂的?号码多少?什么时候收的?”

“上……上午,我没有电话,下面随便找来的。”陈培哭的更凶了,眼泪一颗一颗地掉,她一手护着肚子,可怜兮兮地蹲在地上,捡着地上的碎片,突然一不小心,划破了手指,她疼的惊呼了一声,看着指尖的血慢慢地渗了出来,呜呜直哭。

宁靖听完她的话心里犹如万马奔腾,咆哮而过,指着她的手指一直抖,气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他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两步,将她东西胡乱地都聚在了一起,拎着往外走。

陈培连忙上来拉他,尖叫道:“宁靖,你干什么?”

宁靖打开门,一把将她东西都扔了出去,拽着她的手腕将她摔出了门外。

碰!将门关上。

爱情能让女人的智商变低,嫉妒更是让人失去理智,连陈培也不例外,平时那么会算计的人,此刻在外面又哭又叫,拍打着门,“宁靖,开门,你开门,呜呜,我肚子疼,肚子好疼……”

门如她所愿开了,迎接她的却不是宁靖的笑脸,而是更多的她的东西,零零散散的一起被扔了出来,砸的走廊里满地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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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不会乱来

陈培抬头看他,只见他铁青着一张脸,忍的额上青筋凸起,咬牙切齿地看着她:“陈培,你该庆幸我不打女人!”

陈培直接往地上一坐,抱着肚子将身体慢慢压了下去,躺在了地上。

宁靖冷笑一声,碰!将门关上。回到房间将弄乱地方一点一点整理好,他本来就是个非常喜欢整洁的人,不喜欢别人乱碰他的东西,现在房间的一切被破坏的让他有了绝望的感觉。

他想,或许上帝都在让他和沈年华彻底断了关系。

他颓丧地坐在地上,望着他和沈年华过去的照片,往事历历在目,音容笑貌清晰的恍若昨日。

房间里很多他们过去共同的东西都没有了,还有一些被陈培收拾着塞到了床底下,本来沈年华在离开前基本上带走了所以她的东西,现在两人能一起回忆的就剩下了这个房间。

但他现在基本也已经看开,自从知道她母亲是企业家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们再也回不去了,既然不是同一世界的人,就这样远远看着也挺好,或许等到有一天他和她的距离近了,他会再去追她,如果她还愿意回头的话。

他将房间整理了一番,回到原来的样子,然后打开门。

他终究是不放心的,毕竟这个女人还怀着孕。

门外已经站了很多人,陈培面色苍白地被人扶起,低声劝着,见宁靖出来都纷纷指责他。

宁靖觉得这女人一定是来克他的。

当最初的那个新鲜劲过了之后,如此近的看一个人,才有了更深刻的对比,而两个人越是对比,在宁靖心里,陈培就越发不堪。

事实上,陈培没那么差的。

身材丰腴,不化妆的脸很秀气,化了妆又别有一番风情,会玩,会交际,脾气虽然有些任但人明,会算计不会吃亏,宁靖不是一直嫌沈年华格包子没脾气吗?现在来了个火爆直率敢爱敢恨的,不是嫌沈年华太单纯容易吃亏吗?现在来了个于算计无利不起早的,不是嫌沈年华无法给他事业带来帮助吗?现在来了个公关部副经理,绝对是个贤内助。

一切都是按照他心里想的那样塑造出来的,可真到了他面前,他只觉得她卸了妆的面容苍白憔悴,于算计让人无法相信,公关的工作更是让他带不出去。

他不耐烦地走到她面前,对周围的邻居们赔笑,送她去医院。

医生检查没什么事,只是头三个月容易流产,所以要注意些。

接下来几日,宁靖都以工作忙为由,很少归家,陈培在他门口等了三日没等到人,直接化好了妆去他们公司等。

现在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冷,初春的太阳像火柴的光,虽然微弱却依然有着暖暖的温度,淡黄色的,笼罩在人身上仿佛洒上了一层金光。

她穿了一双黑丝,脚下依然是十多公分的高跟鞋,因为怀孕,小腹微微有些隆起,所以穿了一件高腰束的雪纺碎花连衣短裙,外面套着一件斗篷一样的紫蓝色大衣,脖子上围着厚厚的围脖,戴着个墨镜,拎着一只橙色包包,全身上下,也就这只包包是亮色。

走到他们公司时就直接到前台问:“你们宁总监在哪里?麻烦给我通报一下,我找他有点事。”

虽然看上去有些趾高气昂的,但该有的礼貌她是不会缺的。

她心里有些烦躁,所以态度上难免就有了些轻慢。

前台的小姑娘早已认出她来,她们不明白宁总监怎么就瞎了眼,放着自己年轻漂亮的女朋友不要,跟眼前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劈了腿,她怎么看都没出这女人哪里好,态度还差的要死。

前台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继续玩着电脑,慢吞吞地问:“有预约么?”

怀孕的女人脾气容易暴躁,况且是脾气本来就不是很好的陈培,听她这么说哪里能听不出对方故意刁难?好在她能屈能伸,笑了一下,“我是你们宁总监的女朋友,麻烦你告诉他一声,就说我在这里等他下班陪我去做胎捡。”

她神情自若地在展厅里休息的地方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吃着茶几上的瓜果不紧不慢地等着,翘着二郎腿,倒真有几分像是回到自己家中那样自在。

她知道对宁靖这样的男人来说,工作比什么都重要,没有什么比用他工作威胁他更好的办法了。

她不闹,她又不是脑残,特意跑到他公司里来搅黄他的工作,她只是来警告他,如果他再不出现,那接下来她会做什么事就说不准了。

果然没一会儿,宁靖青着脸出现在她面前。

“陈培,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说了,我要把这孩子生下来。”陈培用修整的漂亮华丽的指甲挑开面前的梅子糖,慢悠悠地塞进殷红的嘴巴里,轻轻嚼着,魅惑地望着他。

“要生你自己去生!”宁靖压低声音火大地说。

“你是孩子的父亲。”陈培理所当然地说着,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指甲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宁靖冷笑了一声,“陈培,你真当我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么?短短一年时间就能混到副经理的位子,你的公——关能力很强啊!”

他加重公关二字,气的陈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虽然偶尔出卖点色相,让那些男人吃吃豆腐,但也仅限于吃豆腐而已,依陈培这样的格,她可以自愿的跟人家玩,但绝不会让人占便宜。

自己玩是一回事,被人玩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过她知道这话她没法辩解,她平时确实爱玩了些。

她冷笑一声,“你不承认没关系,生下来后验DNA就是了。”

宁靖也冷笑,“你愿意生就生吧,你都不怕我怕什么?不过陈培,你最好离我远点,别以为这点小手段就能威胁我!”

陈培被他眼里赤|裸|裸的威胁吓的一惊,意识到宁靖是来真的,她还真有些犯怵。

只是她已经怀了孩子,就差最后一步,不可能就这么咽下这口闷气,她就算要离开,也不会这么便宜了宁靖。

她站了起来,四处打量着这个公司。

这间4S店真的很大,展厅里更是金碧辉煌一尘不染,一辆辆高档汽车摆在展厅当中,倒影着璀璨的灯火。

她转过头来看宁靖,“你在这家公司待了有六七年了吧?如此年纪轻轻,就是总监了呢!”她涂着豆蔻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脸,媚笑着夸道:“难怪我会看上你,青年才俊!”

宁靖整个人都沉下来,脸色晦暗的仿佛能凝成冰。

他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威胁过。

他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子,他心里恨不得吃了她,怒道极致之后,他反而冷静下来,笑着调侃道:“原来你爱的不是我的人,而是我青年才俊这个身份?你也太让我伤心了。”

陈培被他这笑弄的一愣,以为他受了她的威胁,态度马上就软下来,泪盈于睫,“你这话说的也太没良心了,我要不是因为喜欢你的人,我怎么会……怎么会……你真当我是那么死皮赖脸的人么?我是女人,我也有自尊心!”

宁靖搂着她哄道:“我知道我知道,只是这里是我公司,我还要工作,你先回去好不好?”

陈培脸上马上恢复了灿烂的笑,“你一直不陪我,找也找不着你,我只能来你公司碰碰运气了,我还以为你故意躲着我呢!”

“哪能啊!”宁靖夸张地演道:“我是那样的人么!”

陈培嗔了他一眼,“哼!谁知道。”

“这几天不是忙嘛,我都忙的要死!”

“忙着找其他女人吧?”陈培忍不住酸溜溜地试探。

宁靖撩起她的裙子就将手伸到她的内裤里去,“小浪货,想我做什么?是不是想被|了?”

陈培身子一软,理智尚存,往他手指上一坐勾着他脖子就笑道:“是啊,想要我吗?”

这里每个房间与房间之间大多以磨砂的玻璃门隔开,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也能知道一些,况且还有一面墙是整个透明的,外面的人可以看的一清二楚,宁靖没想到这女人胆子这么大,赶紧

将她晚上沙发上一压,利用沙发的椅背将两人的动作挡了起来。

他狠狠在她身体里抠了一下,“你个骚|货!”

“难道你不喜欢?”陈培顺势上他的裤|裆。

要说起来,宁靖在床上也确实勇猛,就连那野的都是她见过最大的。

两个人在一起,和谐的XING生活那也是必须的,这也是她这么中意宁靖的很大原因。

但她现在怀孕,自然不会乱来。

可宁靖现在烦她烦的要命,巴不得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自然不会真的珍爱她,拉起她就往洗手间里走去,到洗手间将门一锁,褪下她的丝袜和内|裤将她往洗手台上一放,整个白花花的屁|股就露了出来,他急不可耐地松开裤子拉链,不顾她挣扎拖去她屁|股就狠狠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九紫现在特别需要大家的抚~

第四十二章这是姑爷

陈培虽说得到了宁靖,但她并不开心,明如她怎么会察觉不出宁靖其实并不喜欢她?可对此她却无可奈何,但他如果以为她也像沈年华那样好欺负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其实她也很纠结,不知道自己的做法究竟对不对,如果这个孩子生下来,她和宁靖却没能结婚的话,她再想找个好男人就难了,难道到时候真把这孩子扔给宁靖?孩子只要要了,她就没有退路了。

她喜欢宁靖是一回事,但现在这社会喜欢又值多少个钱呢?她还不会傻到只以为喜欢就能在一起过一辈子,她独自从遥远的家乡来到这个城市已经两年多,切身地体会到在这个城市里定居有多么困难,她看准的是宁靖格中的优点,有责任心、有事业心、努力又上进,其次才是她喜欢。

她已经知道,宁靖已经在这个城市买了房子,一百多平,他才二十八岁而已,就有现在这成绩,比这城市里的大多数年轻人已经算是佼佼者,她也已经二十八岁,曾经不是没想过找更好的,可她明人家也不是傻子,有钱人可以找更年轻更漂亮更听话的,只是做小三,想要娶回家,还得有跟他们不相上下的家世才行,所谓门当户对,现实中哪有那么多麻雀变凤凰的戏码?

生活毕竟不是小说,随便一抓就是英俊多金的王子,爱你爱的死去活来活来又死去,现实,只能靠自己的经营和算计。

这是她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来所得到的血的经验。

也只有沈年华了吧,被他保护太好,才会相信爱情,相信一心一意。

她微微隆起的肚子,眼看着就要三个多月了,再拖下去对身体肯定不好,在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她居然没有一个可以商量的朋友。

她打开手机,看着里面一个又一个名字从眼前划过,最后停留在沈年华的名字上,她一次次划过这个名字,又一次次返回来,最后狠狠将手机砸在床上,闭上眼靠在床上,她知道,她和沈年华再也回不去了。

她又将手机拿起来翻看了一圈,看有没有可以商量的朋友,最后颓然地放下了手机。

如果是以前,只要她一个电话,沈年华一定会赶过来的吧?哪怕她再任,只要还是她朋友,她都可以包容的吧?

她回想起刚来Z城的那段时间,拎着两大包行李站在汽车站茫然四顾,终于看到那个轻轻浅浅地对着她微笑的女孩。

她找不到房子,那个寒冷的冬天里,沈年华就陪着她一家一家的找房子,找工作,她烦闷的时候只要一个电话,她和苏林就会出来陪着她去酒吧喝酒,有一次她喝到一半就放了她和苏林的鸽子走了,苏林气的打电话狠狠骂了她一顿,说以后再也不陪她出来喝酒了,就连向来脾气温和的她都抢过苏林的手机,对着电话骂了她一通。

她一听声音就知道这两人喝醉了,担心这两人被酒吧里的男人带走,连忙打电话给苏遇,她没告诉宁靖,宁靖最终却自己了,将她背回家。

陈培和苏林关系本就一般,之所以玩在一起也不过是因为有沈年华这个桥梁在而已,她这个桥梁断了之后,她和苏林就再没了来往,可她还是利用了沈年华和苏林的关系,打着感情牌进了苏林所在的公司,利用工作之便,为宁靖盗取了一些商业机密,才使他这么快坐上一个大公司的销售总监的职位。

现在想想,她是混蛋,他也是混蛋,混蛋配混蛋,双混蛋。

想这里,她振作了神,拿起手机拨通了沈年华的电话。

沈年华没接,直接给挂断了,也挂断了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

她苦笑着又打了一遍,让她一个人去医院做人流,她真的很害怕。

电话响了很多声,就在她以为她不会接时,电话通了,声音是那么疏离:“喂?”

“哎,喂,是我。”她连忙说,声音有些干巴巴的,她烦躁地扒了扒头发,平静了下心情,“年华,你明天有空吗?我……我已经升职做副经理了你知道吗?还没请你吃过饭呢,我想请你吃饭!”

那头沉默了一下,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笑声,“陪陪,你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吃你一顿饭得还你一车饭,你的饭我可不敢吃。”

“你想多了,我一直想谢谢你,还有,对不起,可都没当面跟你说,我……”

她话还未说完,就听到一个男声:“年华,这份文件你帮我整理一下,一会儿就开会了,上班时间不要接私人电话。”接着就听沈年华说:“知道了。陪陪,我现在在工作,有什么事改天再说吧!”

嘟……嘟……嘟……

“谁的?”苏遇看着她随口问了一句。

“陈培。”已经快下班了,苏遇收拾好东西后在门口等她。

她还有一些工作没做完,一边学习一边整理。

“还习惯吗?如果有不懂就问我或小张。”

小张是苏遇的秘书。

她点点头,看起来神很好,“知道啦,大家对我都挺照顾的。”她关了电脑,收拾桌上的东西,“你等会儿,我已经好了!”

苏遇顺手拿起大衣,她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时替她打开衣服裹在她身上。

她脸颊微红,“这是在公司呢!”

他揉揉她的头发没说话,可行为依然我行我素。

才来公司两个多月,大家都已经知道老总和这新来的助理是一对,没人对此敢有异议,谁都知道老总对她宝贝到骨子里。

而看过那期虚位以待的人都知道,这女孩的背景也不一般,母亲是个企业家,未来也是要管理一个公司的,跟他们本没有利益冲突,乐的帮助她,搞不好就是未来的老板娘呢,能不巴结着嘛!

小沈同志虽然是个职场新人,可日子过的还是很舒适。

而她的办公室,跟总经理苏遇的办公室是在一起的,中间开了个门,两间办公室从里面就可以相通。

不得不说,苏遇团队里的人还挺有眼力见。

因两人在同一个公司上班,沈年华的三辆车就空在了车库了,每天跟着苏遇的车上班下班,刚好她也懒得开车,挺方便。

车厢里流淌着轻柔又富有节奏的英伦风乡村音乐,在音乐的轻抚下,注意力集中了一天的沈年华放松下来,将椅背放到舒适的角度,靠在上面闭目休息。

“明天就是小长假了,有没有想过去哪里玩?”苏遇眸子里光一闪而过,像是突然想到一般问她。

她闭着眼睛,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想过。

“难得假期,也别待在家里了,现在油菜花开的漂亮,我们去油菜花如何?”苏遇提议。

沈年华眼睛一亮,睁开眼兴奋地点头,“嗯嗯,这个主意好,小时候我家门前一大片油菜花田,每到这个季节一望无际全是黄色的花海,可漂亮了。”她仿佛回到那段无忧无虑的岁月,眼里的光芒亮的有些耀眼,笑意仿佛都能溢出来,“还有很多蜜蜂和蝴蝶。”

他唇角一勾,很自然地往下接:“我还没去过A省,不如就去你家如何?”

沈年华也没想那么多,想到很久都没回家见过爷爷了,心里想的厉害,连忙笑眯眯地点头,觉得这个主意好。

苏遇唇角扬起的弧度更大了,看了眼时间,笑道:“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刚好可以去买点礼物带上,伯父伯母都有什么喜好?”

沈年华之前没有想那么多,此刻被他提醒才想起来,认真想了想,“喜好啊,我爷爷喜欢茶具和字画,我爸嗜茶如命,送茶准没错,我阿姨……我还真不知道。”

她口中的阿姨,也就是她父亲后来娶的妻子,她弟弟沈明华的生母。

沈年华给沈明华打了电话,问起他母亲的喜好,沈明华想了想,“兰花吧,我看我妈每天把那几盘珍藏的跟宝贝似的!”

听她这么说苏遇心里就有数了,打了个电话,然后将车开到一个十分古朴的街。

这条街存在的历史有八百多年,从南宋时期一直到现在,有御街之称,与平常的风景区不同,这里人丁稀少,街道两旁并没有小商贩,清静幽雅,半点不喧闹。

苏遇熟门熟路地带着她进了一家店,很快便有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赶了过来,手里珍之又珍地拎了一套茶具和一盒包装的十分美的盒子,看包装上的图样应该是茶叶。

苏遇仔细地看了会儿,谢过之后就收了起来,两人又来到一处人家,听苏遇介绍这是一个老兰友,一花难求。除此之外,又拎了几瓶酒和一些补品。

这些东西虽然家里都有,但每次回去,她给爷爷哪怕只是买件不值多少钱的衣服,爷爷都高兴,便也都带上。

早上两人一早就起床,直接到机场,坐了一个多小时的飞机后,终于到达A省省会。

出了机场之后就有个年轻人等在机场,见两人出来将车交给苏遇,自己离开。

这本来是沈年华安排的,昨晚跟他说过之后,他居然笑着表示不用,这一切他计划多时,当然早早就安排好。

两人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开车行了两个多小时到达一座古老的小镇上,再从小镇行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才到一座幽静美丽的小乡村。

说小乡村还不大恰当,或许叫它度假村更为恰当,果然如沈年华所说,美丽的恍若人间仙境,一眼望去一片黄色的花海,而那座小乡村就坐落在花海之中,沿途铺满了鹅卵石,弯弯曲曲通向花海深处。

两人将车停在路边,走下车就见那道弯曲的小路上方建造着古代门楼一样的建筑物,横批着三个大字:沈家村。

两人拎着礼物沿着小路往村里走,迎面走上来一个穿着朴实的村民,村民看到沈年华先是眨了眨眼,待仔细看过认清了人之后,脸上突然爆发出惊喜又热情的笑,连忙迎上来高声喊道:“哎哟~是大小姐回来了!”

待再看到她身旁站着的苏遇,激动的眼睛都笑眯了:“啊!这是姑爷吧!”

苏遇微笑着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见这朴实的村民手窝成喇叭状对村子的方向挥手亮着嗓子高声

喊:“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带姑爷回来了!大小姐带姑爷回来了!”

第四十三章隐形世家

“快去告诉族长,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带姑爷回来了!”

一时间,黄色的花海里冒出了不少人头,都欢天喜地地相互转告着这个好消息,没一会儿就有人上前来笑的就跟那油菜花似的接两人。

“成叔叔。”沈年华笑了一下,就将手中东西都交给前来接她的人,并向领头的那位气质冷峻的中年男人打招呼。

中年男人眼里的冰川融化了些,慈蔼地说:“年华,快去看看族长吧,都一年多没回来了,族长总是念叨你。”他又将目光转到苏遇身上,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笑着问:“这是年华的朋友吧,来,东西都交给他们拎着吧,坐了一天的飞机也辛苦了。”

苏遇一边将东西交给上来迎接他们的人,一边从容地笑着说:“不碍事,应该的。”

穿过这条花海小道,终于到达乡村源头,首先看到的几件红瓦白墙的房子,古色古香,家家院门里都种植着桃树与细竹,桃花盛开,从墙里伸到墙外,鲜艳的招人喜爱。屋外也是种着几株桃树的,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树。

沈年华本来与接她的成叔低声谈笑,这时候悄悄对他介绍说:“我们整个村子的人都姓沈,我所在的是大房,族长正是我爷爷。”

“大房?”苏遇眉头一挑,凝神望了她一眼,他也算是家族子弟了,但真没听过还有族长之说。

“大房是我们村的叫法,相传我们的祖先是明朝沈万三的后人,也是嫡子,排名第三,名叫沈三奇,迁到这里的来的,我们这位老祖先生了四个嫡子,分别是大房二房三房四房,我们大房的人都是大房老祖宗传下的嫡子嫡孙,二房三房四房也一样。”她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这些都是传说……你不用太在意。”

只是很多嫡系经过这么多年的传承也都成为庶了。

苏遇这才有些惊了,颇为讶异地看了身边的小女子一眼。

沈年华有些难为情地说:“我爷爷很和气的,你别紧张。”

苏遇当然不紧张,只是没想到他的未来妻子居然是出自这样一个传承百年的大家族,像这样的家族能存在这么多年,都是有着深厚底蕴的,绝不会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苏遇眸光一闪,心里着实惊了一下,问道:“是沈家的旁支?”

沈年华眨了眨眼,笑眯眯地嗯了一声,没再说下去。

进到村子范围之内的时候,基本上村子里每家每户都从房子里出来笑喊着:“哎呀,大小姐回来了呀~”

“都一年多没见着大小姐了,这回连姑爷都带回来了~”

“大小姐是该把姑爷给带回来了,族长都盼着呢!”

沈年华一路上也是面带微笑,见着这个喊一声‘七婶好’,见着那个喊一声‘四伯伯好’。

村里还有很多小孩子也都出来站在自家门口,目光仰望地看着沈年华往家走,一些胆子大一点的孩子也都声气地害羞的喊:“大小姐好!”

沈年华也都笑着回应。

苏遇唇角一勾,凑她耳边轻声说:“我怎么觉着……有几分领导视察的错觉?”

沈年华笑容极其灿烂,“热情吧,我们村就这样,可热情了!”

才说着,就看到前面有两栋古朴沉着大气的宅子,灰色墙砖高高垒砌的门口,带着岁月斑驳的痕迹,非常有历史厚重感。

两栋隔的很近,之间隔着一个荷花池,看着严肃庄重看着小一点的那个门楼上挂着一块牌子,苏遇远远地瞥了一眼,依稀可以认出上面写着四个字:沈家祠堂。宅门足有三丈多高,厚重大气。

另一个宅门相比而言就有人气的多,宅门也是开着的,有点像Z市那些已成旅游景点的古代官员的宅子。

沈年华一看到那宅子,就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对身边来接她的男人说:“成叔叔,我爷爷在哪儿?”

“族长听说你回来了,在里面等你呢!”

“成叔叔,那我先去见爷爷了。”沈年华打了个招呼后,迫不及待地牵着苏遇的手就小跑着进去,口里喊着,“爷爷,我回来了!”

进宅子里之后,苏遇就更觉诧异,这完全就像古代时候的豪宅添加了现代的用品一般,他被沈年华带着往里面行去,进入宅子中央部位的大堂,高门大宅的中间摆放着一张不高的红木桌子,桌子两边摆有两张红木太师椅,两个看上去七十有余却神矍铄的老人正坐在这两把太师椅上。

从来不会紧张的苏遇看到这阵仗居然第一次在心里生出紧张的情绪。

好在眼前情景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复杂情节出现。

见沈年华跨着那高高的门槛兴奋地向里冲,右边的那位老人连忙站起身迎上来心疼地说:“哎哟小祖宗,你跑慢点啊,这么高的门槛要是摔着了怎么办?”她一把抱住沈年华,枯老的手指在她脸上着,“小乖乖,你在外面是不是都不吃饭啊?怎么瘦成这样子?叫你在家待着不待偏偏跑到国外去,人都瘦成怪了!”

这位老太太在沈年华脸上了一番,就笑眯眯地看向苏遇,极热情地问:“乖乖,走了一天累了吧,饭还没吃吧?来来来,赶紧坐赶紧坐,你们回来之前怎么不打个电话回家呢,我们好派人去接你们啊!”

她眯着眼睛脸上都快笑成大菊花了,待着副眼镜仔仔细细地看苏遇,越看越满意,看孙子都没看的这么热情过。

沈年华表情从来都没有这么明快过,完全的小女儿娇态,献宝一样将苏遇拉到二老面前介绍:“爷爷,,这是苏遇!”

苏遇也十分乖巧地跟着她喊:“爷爷!!”

“哎!哎!”老太太十分开心地连应了两声,看着苏遇高兴地喊:“儿哎,哎呀,真不差,长的这么白白净净的!”

老爷子先是板着脸冷眼打量了苏遇一番,再对着沈年华的时候神情才缓和了些,凶恶地说:“终于晓得回来啦?这一年都跑的不归家了!”

老太太连忙护着孙女对老爷子说:“你这老头子也真是的,年华才刚归家,你那么凶做什么?平时也不晓得哪个天天想孙女,天天念叨孙女,现在孙女回来了你这老头子不晓得多高兴,凶什么呀!她那不是读书么,是正事!”她又牵着沈年华的手,了又,脸上尽是心疼:“我儿这一年在外面受苦了吧?你也真是的,家门口的学校不念跑到国外去,国外就那么好啊?一年都不回来看看我老太太!”

沈年华嘿嘿笑了两声,抱着老太太的手臂轻摇着:“我也想你们,可想了,这不是回来了嘛~”

她又凑到老爷子身边,抱着他胳膊摇啊摇,眼眶微红:“我也想爷爷~”

老爷子瞪了她一眼,瞪着瞪着就咧嘴笑了出来,极其灿烂的笑,无奈地说:“罢了罢了,归家就好,累一天了去洗洗先吃饭!”

“好嘞!”沈年华清脆地答应了一声,极活泼讨好地捏捏老太太的肩膀又捏捏老爷子的肩膀,嘿嘿笑了几声,推着苏遇就从正堂旁边的侧门出去。

穿过侧门,后面又是一进大宅,古色古香,并不见多奢华,沿着那楼梯往上走就是沈年华的房间了。

苏遇进去后四下打量了一番,这个房间里东西的价值连他都无法估计,可明显在她看来都是一些可有可无的摆设而已,看上去到处透着古意,但又和现代科技完美结合。

床铺都已经铺好了,崭新的被子被褥,苏遇当然能看得出来用的都是上好丝绸,这些东西连他家都很少用,更有些东西是你即使有钱都不一定买的来的。

苏遇进房间之后就抱住了她,咬着她的耳朵恶狠狠地问:“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得向我交代一下。”

沈年华被他咬的身子一软,连忙讨饶道:“你想多了,他们就是我爷爷而已。”

苏遇哪里会这样放过她,从她耳边往下啃咬,又不愿说出自己紧张的事实,只好道:“我也没想到你的家族来头这样大。”

沈年华有些无奈,“我们不过是后来迁到这边来的沈家旁支而已,我爷爷就相当于村长。”

苏遇扶着她坐在床上,正色道:“年华,你要知道,以后我们要结婚的话,有些事情你是不能瞒着我的,我知道了之后心里有数,在遇到一些问题之后才知道怎么去处理和解决,而不是临时面对从而产生慌乱,你说是吗?”

沈年华叹口气,“在我心里还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带你来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见我爷爷而已,没告诉我的家庭情况一是觉得没有必要,二是……”

二是从小就被告诫不得轻易透露家庭情况,这一点不说苏遇也明白,就像一些国家政要的家属也不会四处宣传自己的家庭一样,有些国家政要的家庭成员基本都属于机密,一般小老百姓都不会知道,这一点苏遇自然是明白的。

他沉吟了一下,慢慢开口道:“曾听宁靖说伯母是卖鱼的,想来是做海鲜进出口贸易,对吗?”

沈年华有些吃惊地看着他,诧异他的敏感,肯定地点头。

苏遇面色又凝重了些,“海鲜城其实是伯母名下的产业之一是吗?”

沈年华点头,“……算是吧。”

“算是?”苏遇很敏感地注意到她语气中的犹疑。

沈年华被他逼得没办法,只好说:“严格来说,应该算是我名下的产业之一。”她叹口气,“不然你以为我学企业管理做什么?我母亲管理百分之八十的产业其实都是在我名下。”

第四十四章沈老爷子

苏遇又被惊了一下,脸上的惊讶是实实在在的,真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了五年多才抱得美人归的老婆居然还是个隐形富婆?

沈年华觉得既然他问了,也没有必要隐瞒什么,便大大方方的说了,“父亲和母亲各自有了家庭又各自有了孩子之后,将全部的疼爱都给了后来的另一半和孩子,对我疏于照顾,一半是出于愧疚,一半是出于爱吧,将名下所有的产业都转到我的名下。”

“那你弟弟不会介意吗?”苏遇木质摩挲着她的脸,眸里都是心疼的光。

“怎么会?”说到两个弟弟,沈年华脸上笑容明媚了不少,很轻松的说:“两个弟弟还小,大弟那边自由叔叔会为他未来考虑,叔叔也是有自己的企业的。小弟更不会在意了,这些本就是我母亲一手打拼下来的,这在他还没出世就已经分配好了的,况且他今后……按照他那格有可能会走仕途吧!”

想到格潇洒不羁想法天马行空的大弟,和情稳重踏实的小弟,她的眉眼十分柔和,虽然一个同父异母,一个同母异父,却自小关系就很好,倒是两个弟弟,见面就跟仇人似的,什么都要争一争,两个人现在都已经读初二了吧,子还像是冤家一样。

苏遇抱着她,握着她的手,“以后有我,一切都有我。”

她知他是心疼她儿时和后来独自一人求学的经历,心中不由暖暖的很贴心,继续说:“我还是挺幸福的,阿姨虽然情清冷不大管我,但也从来没有为难过我。后爸是个热情爽朗的格,每次见到我,也是真心拿我当亲女儿一样。”

后爸是个极其热情不拘小节的人,对认可的人更是掏心掏费的对人好,若是旁人对妻子将名下财产全部留给和前夫生的女儿,多多少少心里都是不痛快的吧,严重的恐怕还会为这事吵架闹离婚,可后爸完全没有,反而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认为弟弟那么聪明能干,又有他这个老爸在,以后什么事做不成?每年她过生日,他送给她的礼物价值都够她过下半辈子的。

要说起来,这个后爸做的可一点都不比她那亲爸差。

苏遇见她说起她后爸时脸上的笑容灿烂的像清晨的阳光,心中也对那没见过的后岳父好奇起来。

他想起什么,问道:“你说你小弟以后会走仕途,那么我那个当公务员的岳父大人也是走仕途的吧?既然是走仕途,怎么会轻易离婚?”

沈年华唇角的笑容淡了淡,仰头向床上倒去,转过头来朝苏遇微笑,眼里有些落寞,声音很轻:“门不当户不对。”

想起自己那好强却又极其聪颖的母亲,她的心情极其复杂。

小时候是恨过母亲的,很母亲一心扑在事业上,没顾好自己,才让自己发生了那样不堪回首的事,让自己的整个童年和少年时期都处在一片黑暗之中,他们这样的人家,发生这样的事又不会大张旗鼓去报复的,可伤害都已经造成,后来如何弥补都没办法还给她一个幸福的童年和少年,好在在自己最迷茫的时候遇到了宁靖,那时候的宁靖真耀眼啊,整个人就像是一道光,以一种极其霸道的姿态闯进她的生命,将她从那暗无天日的黑夜中解救出来。

那时候想,既然生下了她,为什么不好好照顾她呢?为什么都忙着工作丢下她一个人呢?那时候她还那么小,才读一年级,才七岁。

她母亲和她父亲本该是两个世界的人,相互不会有一点交集,可那么巧的是,两人竟然从中学开始就同班同学,一直到大学毕业,母亲情开朗要强,又生的极为漂亮,父亲……听说父亲年轻人就是个极稳重大气的人,偏偏在婚姻一事上冲动了一次,竟拿着户口本和母亲偷偷结了婚,那个时候,任何一个男人都拒绝不了年轻时候的母亲吧。

她的容貌遗传了母亲,而弟弟的格则像极了母亲,好在也遗传了后爸身上的豁达,没那么要强。

本来才子佳人的故事就该到此结束了,就如小说中那样,灰姑娘嫁给了王子,从此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可生活不是小说,婚姻,不过是生活的开始而已。

两个完全不同阶层的人硬生生的被扯在了一起,接受新的规矩,新的环境,新的习惯,母亲那样不受拘束乐天自由的子能为了她和父亲忍了十年已经是极致了。

别人羡慕她母亲嫁入豪门,可这个豪门于她母亲却是枷锁是束缚是牢笼,明知会影响父亲的仕途,可她依然不顾一切地离开了,并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第二春,父亲也在母亲结婚之后和世交家的女儿结婚,虽然夫妻俩十几年相敬如宾,可就连沈年华自己都觉得,父亲和后妈才是真正一个世界里的人,从小受的一样的教育,还有相同的价值观,相同的世界观,相同的人生观。

苏遇从她口中吐出的六个字里就能推测出很多。

比如她曾对宁靖介绍她母亲时说,母亲是卖鱼的。

没错,沈母就是从卖鱼起家的。

这些上一辈的是非曲折爱恨情仇她当然不会告诉苏遇,这些得靠苏遇自己去发现,即使以后两人结了婚真发现了什么,他也会闭口不谈。

这个时候苏遇心里也有些紧张了,自己虽然也是家族子弟,但毕竟基浅,跟沈家这种传承了几百年的世家那是没办法比的,他也担心起了她口中的‘门不当户不对’。

沈年华像是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伸手揉揉他微蹙的眉尖,顽皮地笑着说:“眉头快打结啦~”她柔声宽慰他,“别担心,我自小独立惯了,什么事都自己拿主意,父母对我……”因为歉疚也一直很款待……但她不能这么说,“也没多大要求,只要是我喜欢的,又对我好的,而你人也真的很好,这样的女婿,在他们那里的一关不会太难过,阿姨不会管我,小爸基本上是我喜欢的他看了之后觉得不错都没问题。”

苏遇才松了口气,就见她将他压倒在床上,趴在他口笑眯眯地说:“主要是我爷爷那里啦,只要过了我爷爷那关,基本就没事了!”

苏遇拐了人家孙女,老爷子当然会不高兴啦,她这一代兄弟那么多,嫡亲的孙女却只有她一个,自小是老爷子的心头宝,对这个抢孙女的孙女婿自然没有好脸色。

这不,晚饭一吃完,沈年华就被老太太给叫走,留下苏遇和老爷子两个人在书房。

沈年华离开之前还对苏遇眨了眨眼,苏遇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倒也不十分慌张。

清雅致的书房此刻十分静谧,老爷子正坐在一面的石桌上慢悠悠地煮茶。

这块石桌是一整块墨玉雕刻而成,周围按照墨玉的石纹镂空雕刻着苍劲的古松,苏遇曾在北京博物馆的一块石雕中见过这种雕刻之法,早已失传,桌面被打磨的光滑陈厚,显然常被主人使用,此刻上面浇灌着一些茶水,茶水顺着镂空雕刻而成的松涛缓缓流下,落入石桌底盘之中。

桌上东西不多,一只紫砂金蟾,一只紫砂麒麟,还有一只紫砂龙,这三只茶宠光是看色泽温润可人茶香四溢,就知道已经养了很多年月,听说紫砂茶宠和紫砂壶一样,时间养久了也会产生灵。

老爷子将煮好的第一杯茶浇灌在茶宠的身上,茶宠便又变了个颜色。

待第二杯时,他才将被茶水洗过的杯子放到苏遇面前,自己也端起茶仔细品尝了一口。

这套茶具便是苏遇带过来的那套,紫砂材质,内白外紫,壶杯形容皆如古代青铜器‘簋’,壶背面刻有‘花气接云烟,煮茗草堂前。阶下独行鹤,避烟飞上天’,落款:景洲。

光是这‘景舟’二字便能知晓这壶价值非凡,这是一代制壶大师顾景舟的早期作品,现在市面上本是想买都买不到,没想到这年轻后生居然出手就是这样的茶具,着实投了老爷子的心意,可这并不表示他这样就能让他把宝贝孙女交给他。

老爷子观察了他一会儿,见他进书房这么久沉稳从容,,形容举止并不呆板,目含灵气,心中不由暗自点头,满意了几分,适才又见他对孙女呵护备至,那眼中情意分明深重却克制,心下又满意了几分。

老爷子不急,慢悠悠地开始扯起了茶道。

对此苏遇之前并不太懂,只是万物相通,茶道之中也隐含着一些人生哲理,他在来之前也恶补了一番茶哲学,知道茶道中既有佛教圆通空灵之美,又有道教幽玄旷达之美,以及儒家文雅含蓄之美,以听为主,偶尔说一些自己对人生的态度、看法及观点,并不多谈。

老爷子是个情豪迈的人,并不会拐弯抹角,一番试探让老爷子极满意眼前这个未来孙女婿,在让苏遇喝完整整一壶茶之后,终于慢吞吞笑眯眯地开口:

“你打算和我孙女什么时候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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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时机到了

苏遇这一肚子花花肠子的人,肚子里拐七拐八的,就有些吃不准老爷子这话究竟什么意思,捧着茶杯望着老爷子一时没说话,沈老爷子心里叹气,这未来孙女婿什么都好,就肠子里的弯太多不够爽快,这要是对孙女好也就没事,这要真想算计什么人,恐怕被他怎么算计的都不知道。

他面容严肃,沉声道:“苏小子,男人在外面,面对商场或职场的时候,难免会有一些算计,但要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不能本末倒置,不论对外怎么样,在对待最亲近的人时候一定要收起那些手段,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

苏遇郑重道:“爷爷放心,家是港湾,也是身心最放松的地方,也是要守护一辈子的地方。我一定会照顾好年华,保护她不受一点伤害!”他顿了一下,笑容终于像个大男孩那样带了些羞涩,“至于婚礼,自然是希望越快越好,我是真心喜欢年华,渴望能和她早点结为夫妻。”

老爷子审视地望着他,久久之后才沉声‘嗯’了一声,挥挥手,“你们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去休息吧。”

苏遇很恭敬地站起来,“爷爷也早点休息。”他向后退了两步,才转过身离开书房。

才出了书房门外,他就长出了一口气,这老爷子一定是长期身居高位,一身气息慑人的厉害,就那么坐着不说话,也给他带来很大的压力,好在老爷子并没有为难他和年华的婚事,心中也知道老爷子这一关是过了,下面还有未来老丈人和丈母娘。

他现在有些理解为什么她不将自己家庭状况跟宁靖说了,以宁靖那骄傲的子,她若是说了,怕难能坚持五年,就连他都吃了一惊。

出了书房,走到大堂,就有一个热心的村民等在那里。

这应该是负责照顾沈家二老的人,看上去质朴老实,笑容满面地上前道:“姑爷出来了,大小姐已经回屋了,我带姑爷去房间。”

这个房间当然不是沈年华的房间,而是另一间客房,就在沈年华房间的斜对面。

房间大且亮堂,家具多是古朴的上等木料,一张双人大床停在房间中间,暗红色的丝被平铺开。

他进了房间之后就连忙找到洗手间,两壶茶水喝下去,膀胱涨的厉害。

才从洗手间出来,就听见一个蹑手蹑脚的声音轻轻走过来。只是听脚步声他就知道是谁,心中一软,打开房门揶揄道:“你这是回了自己家,怎么还跟做贼一样?”

“你才做贼!”沈年华恶狠狠地瞪他一眼,推开门就朝他扑了过去,挂在他脖子上,他笑着连忙揽住她的腰抱住她,她双脚翘起,顺势就用脚轻轻将门扣上。

“怎么样?怎么样?爷爷没说什么吧?”她脸上笑容满面,没有丝毫的紧张气息,看来是对自己的爷爷极度信任,笑嘻嘻地问:“我爷爷是不是很好?有没有请你喝茶?”

苏遇无奈地一笑,咬着她耳垂:“喝了,两大壶!”

沈年华偷笑不已,挑眉在他脸上啪嗒亲了一口:“看来你已经顺利过了我爷爷那一关了,下面就好过喽~”

苏遇狠狠吻上她的唇,辗转私磨,慢慢道缱绻缠绵。

他向她提出来她的故乡度假,实为拜访她的家人,她心知肚明,同意了他的提议,这也说明她已经正式答应了跟他在一起,完全接受他,如果不出意外,他就是她以后的老公,他知道沈家这样的家族,一旦亲事定下,很少会有悔婚的事情存在。

他不会让他和她之间出现意外,他已经错过了五年,下半辈子他一分钟都不想再错过。

两人缠绵了一阵子,终于分开,沈年华趴在他身上细细喘着气,好奇地问:“苏遇,你……你喜欢我什么呢?”

苏遇看着她,很认真的思考,事实上,这个问题他想过很多次,最后还是没有结论,只有一句话:“我也不知道,只是一见到你,我就明白,这个姑娘就是那个要与我相守一生的人。”

沈年华手无意识的在他身上划着圈,有些踟蹰地问,“所以,你才五年都不交女朋友?”

苏遇讶异,笑着她的头发问她:“你知道?”

她摇摇头甩开他揉乱她发型的魔爪,“本来不知道,可看到后面总会有点怀疑,只是不敢确定罢了!”她移开视线,双颊微红,低声嘟囔,“我以前以为你看上的是老宁呢!”

苏遇脸黑了,好笑地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沈年华笑眯眯地趴在他身上,“还记得吗?有一次老宁在吃饭的时候说‘Z城现在的同恋比例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三,也就是说一百个男人里面有三个人都是同恋’,他还让我猜了一下当时餐厅里有那些人有可能是同恋。”她嘿嘿直笑,不怀好意,“当时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就在看着你了。”

他想起这件事,当时她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感觉自己的心都被烫疼了似的,有些恍惚,只记得对她傻笑了,哪里注意到宁靖究竟说了什么?

其实这五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再想着拆散她和宁靖,只是那时候她的眼里除了宁靖就没有任何人,怕她痛苦没有那样做,一直默默守护,直到陈培的出现。

他作为宁靖最好的哥们儿,自然直到宁靖的一些龌龊事,也是从那时起他才坚定了信心,知道时机已经到了,在宁靖和陈培混到一块去之后,他没有推波助澜,也没有阻止,而是静观事态发展,在两人的事情给予一些帮助和引导,若没有他在背后纵,陈培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能得到那些商业机密?宁靖又怎么会那么快的升上总监?如果不是陈培帮助,宁靖又怎么去欠陈培莫大的人情跟她纠缠不清?

同时他也提醒沈年华,给她一些暗示。

这暗示并不是让她阻扰宁靖,认识了五年,可以说他早已把她的格吃透,他的提醒不过是让她多些心理准备,在发现宁靖的事情后没那么痛苦而已,只是没想到这丫头对宁靖的信任已经到达盲目的程度,而且本就没心思会往那方面想。

这也是为什么她在丽江问他为什么辞职时,他回答:“时机到了。”

他像一个猎人,安静地了埋伏了五年,终于时机到了。

对于自己真心所想得到的,他从来不吝使用一些手段,才不伤害自己至亲至爱的人的前提下。

听了她的话,他有些无奈地着她的脸,将她按到自己怀里,安静地抱着,心中很平静,一种他无法形容的饱胀感,就像一个空了已久的冷杯子,被装了满满一杯开水,很烫,也很满足,好像整个生命从此就圆满了似的。

两人相处时很奇怪,大多时候都是这样安安静静的,很静谧,很温馨,心跳也很平稳,没有和宁靖在一起时那样,好像生命里处处是彩,天天是高~潮,生命澎湃不止急速燃烧。

就像此刻,她趴在他怀里,那么安静,那么安心,只是这样被抱着,都那么安全。

苏遇抱着她,见她长时间不动,待看她时,才发觉她就这么趴在她膛上睡着了。

今天坐了一个多小时飞机,又坐了两个小时了车,因为要回家,路上她一直很亢奋,现在终于累了睡着,他也不敢动,生怕一动她就醒了,就这样躺着任她靠在膛上。

老爷子本来要上来找孙女再聊聊,了解了解苏遇的情况,却被老太太笑眯眯地给拖了下去,老爷子哼了一声气呼呼地瞪了苏遇房间一眼,却什么都没说,拉长着脸吭气吭气地下楼,脚步声很轻。

苏遇本来的打算是先拜访沈老爷子,然后再杀回A市拜访未来老丈人,谁知她一回来老爷子就不放人了,两人就在这静谧的小乡村待到了第四天的早晨才赶着一早的飞机回去,老丈人也没拜访成。

老爷子观察了几天,从他带来的一套茶具和今年新出的明前长兴白茶,又和苏遇的谈话中也知道他家世不凡,虽与他们家差的远,可只要孙女喜欢,他又对这孙女婿还算满意,都不去计较了,欢欢喜喜地将两人送上飞机。

老爷子年龄大了,现在所求不过是孙女赶紧嫁个如意郎君,再给他添个小外孙罢了。

回到Z市之后,两人就投入到工作当中,一方面苏遇尽兴教她如何管理一个公司,另一方面也鼓励她不要放弃她喜欢的美术,并将他们其中的一间房改成了小画室,拉开窗帘就是巨大的落地窗,画的累了就可以坐在沙发上躺一躺,喝杯茶,透过落地窗看看外面的风景。

第四十六章酒会晚宴【第二更】

期间陈培又打来电话几次,沈年华渐渐有些不耐烦起来,苏遇抱着她笑着纵容地说:“有些事情可以看穿但不可以看透,你这真实的子怎么在职场上混哦!”却一点都没要她改变的意思,顺手就掐断了电话。

沈年华坐在画板前,大笔刷刷挥洒着颜料,完全沉浸在绘画的美妙感受当中,看着色彩一点一点通过自己的手落入画纸上,心中喜不自禁,充满成就感,这比无聊呆板的工作要有趣的多。

画完了画,她从凳子上起身退后了几步,仔细看着还有没有细节的地方没有处理好,又补了几笔之后,终于满意地笑了起来,用花布将画遮上,去池子里清洗画笔画板上五颜六色的颜料。

“公司竟标的事怎么样了?有把握吗?”她忽然问。

苏遇不说话,上前从她背后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帮她搓洗画布。“公司的事你不用担心,过几天会有一个酒会,作为我的女伴出席好吗?”

他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边,痒的她一阵阵颤栗。

“什么时候?”

“周五晚上七点。”他说出时间。

她的全部时间安排他都一清二楚,除了画画之外,她就是看书,也没有别的消遣,而她只要一进入画室就会忘我,完全沉浸在绘画的快乐之中,他吃醋不已,也很少打扰她做自己喜欢的事,只是到点就会准时叫她出来休息一会儿,或吃点东西,有时候她在画画,他就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静静的看着她,橙色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镀上一层金色光芒,像是随时都会羽化而去。

陈培找了她几次之后,就没再打电话来,人像突然从这世界消失了一样。

她想了想还是流掉了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快四个月了,都已经成型,可就像宁靖说的,她赌不起,这个男人让她赌不起,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男人居然这么有本事,被调到另一个城市去当总经理,二十八岁的总经理,这样年轻,如她所料的前途无量,只是没想到他这样冷酷无情。

她不由苦笑,一张原本圆润的脸的用极快的速度消瘦了下去,那张满是苦意的脸苦成了瓜。

那个男人都可以为了升职为了事业抛弃捧在手心里爱了五年的女子,怎么会心疼她呢?她现在满心后悔,却没有后悔药可吃。

在她做小月子期间,她才悲哀地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一个朋友,没有一个朋友来看她,没有一个朋友可以依靠,没有一个朋友可以倾诉,卧床无法起身的日子,连吃饭都只能叫外卖。

在这个城市里待了快三年了,突然无比的想家。

其实她早看出宁靖的本,本以为凭自己的手段,可以牢牢将他掌握在手心里的,只是自己还是小看了那个男人心狠的程度啊。

她打开饭盒,一口一口地吃着快要凉掉的快餐,眼泪一滴一滴的往饭盒里滚,心里暗暗发誓,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宁靖的,她陈培也不是任由人欺负的,他以为他躲到别的城市去就能摆脱她了么?她可不是沈年华!

她抹了抹眼泪,一口一口地吞着生硬的饭米,吃晚饭之后打了个电话到公司。

“喂?是苏林吗?”她声音极其虚弱,有气无力的样子,让人听了很不忍。

她知道苏林是个外刚内柔的人,心其实很软,跟沈年华一样见不得别人对她好,也见不得别人对她说软话。

她不知道的是,苏林曾对沈年华说过,“只要陈培屁股一撅,我就知道她想拉什么屎!”

苏林接到电话讽刺地嗤笑了一声,虚以委蛇地敷衍:“陈培啊?你请的假期可早就到了,怎么还不来公司上班?公司这段时间正在竞标一个大项目,忙的要死你不会不知道吧?”

“苏林……”陈培两个字才喊出来,就忍不住哽咽了,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她用力吸了口气,控制了一下声调,凄然地说:“苏林,我……我这段时间有点不舒服,刚从医院出来,这件事年华也知道,不信你问她,我有次去医院刚好碰到她了。”

苏林故意装作不知道她在哭,心中颇为不耐烦,她又不是宁靖,对着她哭做什么?当初如果不是哥哥打招呼放你进来,凭你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人她怎么可能会收?

“之前你都休了半个多月的假了,现在出院了是不是可以回来上班了?你知道公司有多忙的,你又是公关部的经理,整个团队都以你为主,现在又是关键时期,陈培,你可别关键时刻掉链

子!”苏林先是一顶高帽子盖在她头上,再淡淡地威胁。

她知道陈培请假搬到宁靖家里的事,却不知道她怀孕打胎的事。

“苏林,我真的很不舒服。”她这次不再压抑自己的哽咽声,呜呜地哭着,“我阑尾炎开刀住院后,医生说至少再休息一周才可以上班,你不知道,我这是急阑尾炎,好痛,痛的我都快昏过去了,苏林,你就帮帮我,再准我一个星期的假,一个星期就好!”

她平日里在公司嚣张惯了,可该服软的时候她也是毫不含糊的。

“陈培,你究竟为什么请假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苏林也火了,懒得再跟她装下去,认定她是为宁靖才请的假,本来她当小三她看着就很不爽,抢的人还是她好朋友的男朋友,虽然宁靖混账,好朋友也被自己哥哥接手,可依然看不惯陈培对好友横刀夺爱的举动,因是同事,她能做到公正在公司不针对她就很难得了,她还给点阳光就灿烂了,心中不由觉得陈培真的很不识抬举,没有一个公司会容忍一个员工在这样关键的时刻一次请二十多天的假。

陈培见苏林语气强硬,却无从辩解,可怜兮兮地哀求,“三天,就三天。”

苏林沉默了一瞬,语气终是放软了一些,暗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现在这样真是活该,冷冰冰地说:“周五晚上七点有个酒会,你到时候一定要准时参加,这关乎到我们公司的一件大案子,如果接下来之后你想请一个星期的假都行,但是现在我希望你打起神来,把那些情……”

她本想说情啊爱的,想了想临时改口,语气冷凝:“把那些乱起八糟的东西暂时先放一放,陈培,别说我没提醒过你,事业终归是自己的,靠山山倒靠水水跑,别想着去依靠男人,吃亏的会是你自己!”

陈培捂住脸,眼泪顺着脸颊就淌了下来,她怎么会不知道?宁靖给她狠狠上了一课,彻底打掉了她高傲的心,一直以来凭她泼辣爽快的个和厉害的嘴皮子,在与人交流时鲜少吃亏,在家又是独生子女,家里什么东西都是她的,进入社会之后帮着父亲看了几年店铺,来到这个城市又有沈年华相助,借着她的关系顺利进入这个公司,在公司里一直顺风顺水,短短两年时间就做到副经理的位置,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这高傲霸道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子,到底高看了自己,这次才会摔的这么狠,她那点小手段跟宁靖比起来都算什么呀!

苏林说的对,事业是自己的!

“行,周五晚上我准时出席!”她重重地说了一声,吸了吸鼻子。

苏林冷漠地说:“那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将这个案子的一些资料发到你邮箱里,你好好看一看,顺便了解一下那么夏总的相关资料。”

“好!”陈培虚弱地挂了电话,手机掉到地上都不自知,就这么面如死灰地看着窗户外面。

很快苏林的邮件就发了过来,里面有这次竞标案的一些资料和关于这夏总的详细资料,里面还有她一张照片。

叫她意外的是,这个夏总很漂亮,气质跟宁靖有些像,眉眼明亮的像朝阳一样,眼里的光芒亮的让你移不开眼。

难怪她看了这个夏总隐隐感觉有些眼熟,她不由嗤笑一声,原来眉眼之间的神态有些像宁靖。

资料中显示,这夏总才四十多岁,她爱人是另一家上市公司的总裁,育有一子,现年十四岁。

下面就是具体的夏总爱好已经她爱人、孩子、助理等各种相关人员的爱好,做了两年公关的她很明白,很多时候一个案子能不能谈下来,这些看似无关的人员其实很重要。

到了周五的时候,她一觉睡到了下午四点多。

第一次做这样的手术,她不知道轻重,在家里休养了两天,感觉好了一些,才起床洗了头洗了澡。

身下的殷红还在落着,没干净,她也不敢多洗,快速地冲好后就穿上大睡衣窝在床上,用干毛巾将湿漉漉的头发包起顶再头上,将一大包瓶瓶罐罐都倒在床上,拿着镜子开始对着镜子化妆,扫眉,贴假睫毛,扑粉,一层一层,终于弄的满意了,才将头上的毛巾摘下,对着头发狠狠擦了擦,拿起吹风机将头发吹干。

待这一切都弄好,她起身穿了内衣,打开衣柜挑选礼服。

这一点她和所有普通女孩子一样,都喜欢买衣服,房间里一个大壁橱里挂的满满当当的都是衣服。

她挑选了一件红色吊带低短款晚礼服,她一直都知道身高是自己弱项,不能穿长裙,所以柜子里的礼服都是短的,现在以值正春,天气不冷不热正好的时候,想想就没有穿丝袜,在晚礼服外面只套了件薄薄的外套就穿着高跟鞋钻进了出租车里。

第四十七章初见沈母

夜晚的风还是有些凉的,微风吹过,拂起她秀丽的长发,连带着她腿上的**皮疙瘩都起来。

“师傅,你快点成么?”陈培有些着急,走在路上的时候她突然想到身上的落红还没有干净,参加酒会免不了要喝些红酒,过去没事,喝个几瓶她也能奉陪,但现在身子不适她还真没法喝酒,又没法推辞,到时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到会场的时候才六点多,她先找了个地方吃了热饭菜垫了下肚子,又去洗手间看装有没有花,带从落地窗前看到下面的人陆续到来,又见到公司的两人时,她才站起身,将白色风衣外套披在肩头,对着镜子端庄一笑,施施然地踩着高跟鞋下去。

跟以往的客户不一样的是,这次的夏总是个女人,不能用过去对付男人的方法,所以这次她的衣着包括发型都是以端庄干练为主,只有一个晚上而已,接下这个案子她在公司的地位基本上已经稳定,也可以多休息几天。

宁靖的事情和身体的状态真让她这些天有筋疲力尽的感觉。

走出电梯门,便看到红色地毯铺满全场,屋顶上的灯全部打开亮若白昼,空气中飘着红酒的香气和清淡的音乐声,会场里已经来来去去进了不少人,她主意观看了一会儿,大多都是一些竞争者。

很快这位来自魔都的夏总和她的助理就到来,一到会场,所有人的目光就像瞬间充了电似的亮了起来,都含笑过去和夏总攀谈,夏总倒也热情,从侍者那里拿过酒杯,与众人举杯致敬,然后轻声交谈。

这位夏总比照片看上去还要年轻,头发向后盘着,身材高挑,穿着一件典雅的旗袍,身上披着一个米色披肩,有些像中世纪的那些上海官太太,面容明朗美艳。

这场酒会其实并不是什么招标会,而是一个私人的欢迎会,只是苏林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又拿到请帖进入了这个酒会,其它公司的消息显然也很快,一些Z城的商界高层都到场。

陈培在外面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跟夏总在一起聊天的都是Z城的一些大公司老总带着自己的助手或公关部经理,像她这样单独行事的很少有机会去认识这个夏总。

陆陆续续酒会的人都到齐,陈培本来是在观察夏总的,身边突然来了一个人,对她碰了碰杯,“资料都看了么?觉得我们的把握多大?”

“这个不一定,最好能有别的公司的一些资料,知道他们的报价。”陈培心情不是很好,勉强地笑了一下,唇只是沾了沾酒,没有喝下去。

“这一场不过是头阵,夏总暂时不会离开Z城,我们还有时间。”苏林说起工作脸上就光芒万丈,有种志在必得的自信,她喜欢工作,这是她擅长的领域。

“与竞争对手公司的间谍战是你们的任务,我只要负责与夏总接洽。”她冷笑了一声,缓缓地说,不是自己工作范围内的工作陈培从来不做,她一直是个分的很灵清的人。

门口似乎又来了人,苏林连忙推起笑容快步走过去,陈培因为她的动作也顺势朝那边看去,心头一跳,低声咬牙诅咒了一句:“真是魂不散,他们两个人怎么也来了!”

她这是对沈年华心怀愧疚又不愿面对才这样愤恨,其实她也明白,Z城的圈子就这么大,大家抬头不见低头也会见的,只是她没想到也没有心理准备在这里会遇上的沈年华。

“哥,嫂子,你们也来了!”苏林举杯对沈年华猥琐地眨眼。

沈年华被她这声嫂子喊的脸一红,大方地接下了。

苏林揶揄道:“哟,哥,动作不慢呀,什么时候去见叔叔阿姨?好办婚礼了吧?说不定再过一年我就要当姑姑喽!”

沈年华脸上红透,但笑容镇定,装作皮厚的样子淡定道:“是啊,就差你了,什么时候赶上来啊?”

“我急什么啊?我这是黄金单身女郎知道不?追我的人都能从南湖的东头排到西头了,你看我用得着急嘛~”苏林无所谓地笑,眼底快速划过一丝落寞。

沈年华佯装叹气,“哎!我要是男人就好了,这样就可以把你娶回家过小日子!”

苏林哈哈大笑:“你娶了我,我哥可怎么办?他非得把我死不可!”

陈培远远地看着他们脸上明媚真诚的笑容,曾几何时,她也是其中的一员,只是现在她想都不进去了,一切都变了。

她自嘲地勾起唇角笑了笑,做了一次手术,她发现自己居然也学会伤感了。她将杯中金色的酒一饮而尽,掩藏了眼中的情绪,竖起一阵防备的围墙,睁开眼又是那个强悍自私打不倒的陈培。

这世上没有谁会离了谁不能活,她哼笑一声,沈年华算什么?她心里自我安慰地想,如果不是苏遇,这样的场合她进都进不来,二十四岁的人了,才从学校毕业,高学历有什么用?男朋友还不是被她给抢了?她高中都没有念完,照样在一个前景可观的公司里拿高薪当经理。

沈年华唯一比她强的,也就是命好吧!

她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穿着高跟鞋一摇一摆慢条斯理地走到沈年华面前,温柔地笑道:“年华,好久不见了,看你和苏遇感情挺好,我就放心了,恭喜你们啊!”

空气有了瞬间的凝滞。

虽说事情过了这么久,沈年华也走出来不再悲伤,也过得幸福快乐,可她永远不会再和陈培有来往。

所以面对陈培的笑,她只是客气地举杯回敬示意,“谢谢。”

陈培愣了一下,有些受宠若惊,她真以为沈年华这辈子都不会再给她好脸色,所以都做好的被无视的打算,她太了解沈年华,对于刚入社会的她来说,身上还是满是棱角,本不会掩藏自己的喜恶,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曾经她很喜欢呆在沈年华身边,因为她真实,在她面前你用不着装,她选择尊重且包容你的一切缺点。

苏遇一如既往的温和,两只眼睛里盛满着笑意,仿佛对谁都笑的那么如沐春风,笑的那么真诚。

他对苏林点了下头,就笑着牵着沈年华的手离开。

苏林笑嘻嘻地跟上来,陈培知道她在这里毫无基,人脉很浅,只有跟着苏林和苏遇才有可能结识Z城更多的有钱有地位的人,便也一声不吭地默默跟在了苏林背后。

苏林低声对她介绍,“这次酒会的主人跟你同姓,也姓沈,是Z城的大商家,跟我们这次要接触的夏总私交不错,已经合作了很多年,要想拿到这次的案子,除了夏总本身之外,这次酒会的主人非常关键。”

苏林在跟沈年华介绍这些时,陈培丝毫不觉得意外。

苏遇和苏林本来就是兄妹,她早就想到自己所在的公司就是苏家的新兴产业。

“你不是本地人吗?难道之前不认识沈家人?”沈年华有些好奇地问。

苏林神秘地笑了一下,有了谈,“说起来,沈家的这三位公子跟现在很多争家产的年轻人都不一样,他们都不愿意继承家产出国留学后都选择自己创业,所以沈家的担子就留在了最小的儿子身上,本来没有问题的话应该就是这沈四公子改从母姓继承沈家了,没想到最近传出沈家小公子也拒绝继承家业的新闻来。”

沈年华在他说起夏总时心头就一怔,说到后来越听越觉得熟悉,瞧了苏林一眼,“你好八卦!”

苏林苦笑,“大小姐,我哥没有教过你吗?”她收起她的嬉皮笑脸,正色道:“你以为管理一个公司那么容易吗?那是并不是随随便便坐在那个位子就能做好的明白吗?不论商场还是战场,情报都是必不可少的重要要素之一,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很多时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可能就是输在这些看似不起眼的情报上。”

沈年华明白自己有些敏感,歉然道,“不好意思,苏林,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今天有些不舒服。”

苏遇多么敏锐的人,马上看出她心不在焉,关心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的视线自然而然地就转到她的肚子上,心想,难道是怀孕了?算算日子,她确实有段时间没来了。

这样一想,他立马紧张起来,护着她就想往家送。

沈年华脸色确实有些不太好,如果没有猜错……她视线在人群中扫了扫,再看到一个人时,脸上表情突然就僵住了,脸上的笑容都隐了下去,变得沉默下来。

苏遇在她脸色转变的那一瞬间就察觉到,疑惑地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就见一个非常美艳的妇人惊喜又渴望地望着这边,快速地跟身边的人低声说了什么,就快速赶到这边来,眼中有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苏遇一眼就认出那就是这次公司想要竞标案子的公司老总,见她过来,眸中若有所思,态度非常客气地叫了声:“夏总。”

苏林见夏总过来,极其开心地走上前去,“夏总可是比电视上看起来年轻多了!”

陈培也适时地走上前来,抓住机会,展开她的职业微笑,得体地应着苏林的话:“可不是,夏总不仅年轻,还这么漂亮!”

夏总朝苏林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一直握着沈年华手的苏遇,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番,慈蔼地问:“你好,你是?”

“我叫苏遇!”

若是平时在这样的场合遇到,自我介绍时基本上都会加上XX公司XX头衔,可今天苏遇只是很简洁地报了名字。

“你好。”夏总态度非常好,笑容很温和。

她再度将视线转到沈年华身上,用一种惊喜激动却克制的声音喊道:“年华。”

沈年华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极为复杂地转到夏总的身上,客气地喊了声:“妈妈。”

第四十八章沈家酒会

夏语面色一喜,越加柔和地望着她,有些情怯地上前拉住她的手。

几个人都非常震惊讶异,尤其是陈培,资料中显示夏总是个手腕强硬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女人,没想到也会有这样的表情,而在这么多小辈面前她也毫不掩饰,端端一个真情,而她之前之所以觉得她眼熟原来不是因为她和宁靖有着一样灿烂的笑容,而是因为夏总和沈年华相似的外貌,只是她跟宁靖一样,从来没有把她和豪门联系在一起过,自然就没想到。

沈年华……果然好命,什么好的东西似乎都被她一个人占尽了。

苏林倒是觉得还好,早在和沈年华的接触的当中她便察觉到,只是不明白为何夏总露出如此惊喜的表情,女儿喊自己母亲一声妈妈不是很平常吗?

这不怪沈母惊喜,因发生了那件事,在她离婚之后,沈年华分给了沈父,这之后的近十年间她都是一个沉默自闭的人,每次回到‘家里’都如同在做客,后母是个礼仪各方面都无可挑剔的女人,周到的如同对待一个客人,母亲那边后爸虽然热情,有时候一两年才见到一次,自己仿佛从这个世界多余出来,如果不是宁靖恐怕她现在的世界仍然是灰色的,跟家人的关系十分淡漠。

被宁靖说的多了,沈年华也就放在了心上,虽然还有些别扭,但毕竟长大,这样的场合还是喊了‘妈妈’,没有让夏语难堪。

“哎哎,好孩子。”沈母应了两声之后,神色就恢复正常,看向苏遇,笑道:“年华,不向妈妈介绍一下吗?”

经过初期的心理变化,沈年华已经自在多了,只是神色依然淡淡的,两只手都紧握在一起,苏遇明显感受到她的紧张,安抚都安抚不下来。

她想对母亲小女儿那样撒娇,可发现二十多年了,她和母亲的关系早已生疏的不会撒娇了。

“苏遇,我男朋友。”她也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沈母,笑了一下,发现自己实在笑不出来,就没再勉强自己。

苏遇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长长的睫毛将眼底的情绪微微覆盖,脸上笑容热情了几分,正式的自我介绍:“伯母您好,我是年华的男朋友苏遇。”

“你好。”

苏林和陈培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站在他们身旁,祝福地看着哥哥嫂子和沈母,她是沈年华最好的朋友,把她的母亲就看做自己的母亲一样,立马从客气转变为小女孩的亲热。

等两人寒暄完了,她笑容灿烂的走上前,“伯母您好,我是年华最好的朋友苏林,没想到在这遇到您!”

夏总多么明厉害的女人,只从几人的气氛和眼神就能看出大致的关系,对苏林也非常客气热情:“你好。”她看看苏林再看看苏遇,“你们是……”

“哈哈,我们是兄妹,伯母真厉害,一眼就看了出来,我长的像我父亲,我哥长的像我母亲,很少能一眼看出我们是兄妹呢!”

陈培也大大方方地上前,笑容自来熟又拿捏的恰到好处,“伯母您好,我是年华的朋友陈培。”

听到陈培的介绍,苏遇和苏林脸色很平常,波澜不惊,沈年华眸子里却闪过一丝怒色,陈培当初也是这样介绍自己进入了自己的圈子,以自己的好友自称认识了宁靖苏遇苏林,后来又这样进了苏林所在的公司。

实际上就如苏林所说,陈培屁股一撅,要拉什么屎她都知道,在提醒沈年华时其实就已经知道她的学历证书是假造的,也确实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让她进公司。

沈年华那时候还在学校,到底年轻没有历练,以为苏林因自己的关系被骗了,心底一直介意。

却不知早在陈培出现还没展露出她的欲望时,苏遇就从她的格中看出她的目的,将计就计并像个猎人一样引导着她一步一步步入自己编织好的网。

他知道苏林的格外刚内柔,即使知道陈培为何而来可看在年华的面子上也会放她进公司,进入公司之后按照陈培的个和长袖善舞的能力,安排在了公关部,也看出她格中自私张狂的一面,在公司中对她十分宽和,态度嚣张得罪了那么多小员工,还升了她做公关部副经理,又给了她机会去盗取公司的机密文件,一方面促成她和宁靖的好事,另一方面可以让宁靖升职。

这一系列的布置,苏遇都没有亲自去做什么陷害什么,只是算准了每个人的个和事情发生之后处理事情的反应等等,来一步步将他们引导进入自己想要的结果中去。

后面的事情他只要静静旁观,不需要出手,猎物就会自己按照他设计的给出反应。

比如宁靖的外调,比如陈培……利用工作之便多次盗取公司机密的录像。

盗取公司机密的事情,陈培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只有天知地知她知宁靖知,殊不知早在别人掌控之中,只要将这些录像和一些记录作为证据交给警察,按照她和宁靖现在的状况,只会认定是宁靖过河拆桥举报她。

就像下棋,开始时很多看似无关紧要的死棋废棋,当被一条隐形的线给连在一起时,你不曾注意过的那些死棋就是一条条致命的陷阱炸弹,你稀里糊涂的可能坐在牢里,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在你还不增注意到时,就已经身在局中,从头到尾都在局中按照别人的思路在走,而苏遇,他是下棋人,也可以说,他什么都没做。

沈母目光多敏锐,沈年华脸上一个细小的表情也逃不开她的眼睛,但也没说什么,同样很客气地点头,“你好。”态度淡淡的,跟对苏林完全不同。

陈培并不在乎这些,她要的是在别人眼中,她和夏总的关系很密切,她有夏总这个人脉就足够了。

酒会入口处又是一阵骚动,几人都将目光转向入口,顿时就明星走红地毯似的,走进几位年轻人,走在首位的是一个五官致如雕刻一般目光冷凝的女子,任何人走在她身边都仿佛要被她的光芒掩盖,不是因为她过于美丽,而是压不住她的气场,在她的气场之下,你首先感受到的是莫名的威压,从而忽略她的长相。

就连苏林目光中都含着佩服,低声对沈年华介绍说:“她叫张栎,是张氏集团的继承人,看到她身边影子一样的女孩了吗?那是她的专属理财师,股神李驰先生(杜撰)的弟子,名叫叶尔。”

“好年轻啊!”沈年华感叹。

她感叹的不是张栎,而是张栎身边像影子一样静默的女子,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站在张栎那样的人身边的,会被她的光芒掩盖的只剩影子,而又有几个人甘愿成为别人的影子呢。

苏林笑着点头,“是啊,她就像是太阳,而我们就像散落在她周围暗淡无光的星星。”

沈年华囧然,低声安慰她,“你太夸张了吧?”她顿了顿,“星星的光也是光。”

气的苏林在她腰部软上用力掐了掐,沈年华浑身陡然僵住,表情也僵在脸上动也不敢动。

苏林这才满意地收回手,像陈述一个事实一样笑眯眯地开口:“张栎从小就是我们望尘莫及的高度,不过她那样的家庭,我倒宁愿做个普通人,有哥哥疼有哥哥护,天塌下来有哥哥顶着多好。”

她的目光尚还停留在叶尔身上,众人的目光又被后面一对给吸引去。

苏林疑惑地低语,“这是顾市长家的小公子顾东临,他身边的女孩不知道是谁,不过看神态好像很亲密的样子,顾家的人都非常低调,按道理说,他不应该来参加这样的酒会才对。”

沈年华倒是奇怪了,问:“为什么?”

这其实也是陈培想要问的,这样的私人酒会她还是第一次参加,心中即使有疑惑也不轻易开口,怕人看轻了她。

“这是商业酒会啊?”苏林理所当然的说。

沈年华忍俊不禁,“苏林,你真是天生做商人的料,看到什么都能往商场上想。”她笑了一会儿看了母亲一眼,低声问到:“这不是沈家办的私人酒会吗?”

苏林极快朝沈母望了一眼,尴尬地咳了两声。

确实,她和她的竞争对手们都打听到夏总今晚会在这个酒会上出现,便利用家庭之便弄了几张邀请函,进来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接近夏总抢占先机,又看到好几个对手在,一时身上马达全开,直接当成商业战场了。

而夏总就在身边,叫她如何不脸红尴尬?

她马上转移话题,看着顾东临两眼放光,兴奋地说:“快看快看,顾家小公子模样还帅吧?”

苏遇淡淡地瞥了苏林一眼,苏林立刻干笑,并送了个马屁过去:“当然,再帅也帅不过我哥!”

沈母和苏遇都知道苏林是有意识地介绍Z城的一些人让沈年华知道,若她以后接手公司,难免会跟这些人打交道。

和沈年华私底下在一起时,苏林经常犯二,她倒没觉得有哪里不对,被她这样一打岔,心里放松了很多。

陈培在一旁不上话,倒也不敢乱说,静静听着苏林介绍,暗暗记在心上,待再看到后面一对时,她才笑着开口道:“都说Z城出美女,苏林年华自不必说了,又来了一对,真跟明星走红地毯似的。”

小小一记马屁,记拍了苏林,又拍了沈年华,沈年华接不接受她不在意,关键是这个马屁拍的夏总是否舒服。

“今天的主角登场了。”苏林就跟电视台主持人似的,“他就是沈家四公子,酒会的主办者,别看他年轻,却很可能是未来沈家的继承人,他身边的妞不认识,看他那宝贝的样子不像是随便拉来充当女伴的。”

她话音未落,就见那年轻人目光在场中淡淡地寻了一圈,最后落定在她们这边,领着自己女伴含笑走来。

苏林马上停止介绍,挂着得体的笑容应对。

却见沈四公子直接走到夏总面前,过来打招呼:“婶婶!”待看到夏总身边的沈年华时,表情有些讶异,带有几分惊喜和意外,诧异地问:“年华?难得啊!你也来了!”

他似乎为自己的讶异而有些不好意思,看上去大大咧咧有几分缺心眼儿似的将身边的女伴献宝似的,有几分紧张地推上前:“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婶婶,这是堂妹沈年华!”说完,他就迫不及待地向夏总和沈年华灿烂地笑开,介绍道:“伯母,嘿嘿。对了,这是我……”他纠结了一下不知道怎么来介绍,倒是他女伴落落大方地站出来,笑着自我介绍,“我是济洲的同学,我叫孟醒。”

沈年华看了孟醒一眼,心里惊了一下,眼前这女孩明明很年轻,怎么有着一双如此锐利透彻的眼睛?加上之前的张栎、叶尔,她不由暗叹,Z城这一辈怎么妖孽倍出,才知道过去自己困在儿女情长里,眼界是多么狭窄,如果跟这样的人多接触,自己的心和眼界也会变得更开阔更高吧?

这些心思斗转不过瞬间,面上却已经礼貌地笑着说:“你好,我叫沈年华,济洲的族妹!”

“我听济洲说起过你。”叫孟醒的女孩也很亲切地笑着说:“听说他这一辈堂兄弟十几个,一直想要个妹妹,他出生时就差给他娶名叫招妹了,没想到名字还没取,就真招了个妹妹。”

沈年华也笑起来,知道那是沈济洲逗着姑娘的话,但听了还是很开心。

她和沈济洲说是堂妹,其实更准确的说应该是族妹,沈济洲的太爷爷年轻时出去闯荡,也创了一份家业,从宗族分了出去,成了沈家一支旁支,只是孩子出生之后依然要入族谱,两人同年同月生,一个格沉静乖巧,一个跟皮猴子似的,每次回到沈家祠堂祭祖时,总要欺负一下沈年华,带着四处捣乱,扰的村里一阵**飞狗跳,给她幼年的生活带来不少欢乐。

她唯一一次爬树,从树上掉下直接摔入池塘里,还是拜这位族兄所赐,他带着她去偷**做什么叫花**,被狗追了好几圈,最后好不容易爬到树上,居然被先爬上书的他踩到手。

她烧了两天两夜,这位族兄的屁股被揍开了花,自此之后就很少再待她出去偷**狗。

现在想到这些童年趣事,也不禁感到好笑和怀念。

第四十九章在不孤单

倒是不知道沈年华家里情况的陈培看着眼前的情况心情复杂的厉害,原本听宁靖偶然提起过沈年华父亲和母亲职业的,听说不过是个卖鱼的,真没想到……那时候她还故作惊讶地笑话过呢,想到自己父母是个体商户,有自己经营的小型超市,为此还自得过,站在沈年华面前时都觉得特别有底气,说话声音都能大一些。

而此刻,她站在这里突然间不知道,对沈年华的那些愧疚都突然转化为了愤恨,感觉自己被她骗了,亏自己还一直愧疚做了对不起她的事,现在不仅不再愧疚反而有种大快人心,自己应该做的更狠点的想法。

她的想法转瞬即逝,她静静站在这个圈子里,那么得体的微笑,仿佛跟每个人都熟悉的跟老朋友一样,别人不跟她说话她也丝毫不尴尬,笑着对沈年华说:“年华你居然跟沈先生是兄妹?怎么都没听你说呀,连伯母……”她娇嗔地看了沈年华一眼,走到她身边亲热地套着她的另一只胳膊,对沈济洲笑的很亲切:“年华的哥哥你好,我是年华的朋友。”她跟沈济洲打完招呼,见他只略微地扫了她一眼,又对沈年华说:“年华,你怎么不跟我们说你还有个这么帅的哥哥?应该多叫叫出来玩嘛~”

沈年华被她最后的一声嘛~叫的**皮疙瘩掉一地,僵硬地笑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将胳膊抽出来。

这里的哪个人不是人?怎么会看不出沈年华脸上不自在的表情?

陈培见好就收,放开她胳膊之后马上就跟老朋友似的跟大家热络起来,仿佛她才是这个宴会的女主人,在热情的招待自己的客人,笑语嫣然。

夏总面色温和地对沈济洲说:“济洲,有安静的房间吗?我有点事想单独和年华谈谈。”

沈济洲咧嘴一笑,在古铜色健康的肤色下笑容显得非常灿烂,“大伯母要的,能没有吗?走走走,我领路!”他手脚很长,动作也很快,在沈年华还没反应过来时,那双大手就已经向沈年华的头,跟自己的身高比划着,“哟!这么多年没见小年华还是这么矮呀!”

沈年华对着他咬牙切齿,“不-能-跟-你-比!”

这人真欠抽。她想。

两人因是同年同月生,生日就差十几天,所以沈年华从来不叫他哥哥,他却一直妹妹妹妹的称呼她,而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妹妹,原因就出在在身高上。

他从小身量就跟拔竹笋似的,节节高攀,现在都快长到一米九了,而沈年华呢,小时候长的就跟糯米团子似的,软软糯糯的,让人看着就想抱看着就想捏,一直到上高中了,身高才突然拔起来,长到一米六五,对此沈济洲这个幼稚没正行的家伙可没少笑话她,整天追着她喊汤圆汤圆的。

现在长大总是告别汤圆了。

沈济洲似乎也想到这个,对她眨眨眼,笑的那叫一个灿烂,他身边的女伴孟醒像看一个孩子似的,特别纵容地在一旁笑。

沈年华见她非常可亲,身上有股别样让人信任的气质,忍不住对她笑着说:“嫂子,我哥从小就跟皮猴子似的,你可得好好管管他。”

她本来是挤兑沈济洲的,没想到这家伙这一次居然没生气反驳,反而笑的见牙不见眼的,特别讨好地说:“猴子和狒狒,那不是天造地设,是吧是吧?”

沈年华也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暗语,看孟醒颇为无奈的表情,明白这是四哥和未来嫂子之间的经历过的事,而且看他那样,这嫂子好像还没追到手啊。

她立刻配合地点头:“是啊是啊!”然后悄声对沈济洲说:“哥,你得加把劲啊!”

沈济洲白了她一眼,“这还用你说?”

沈年华都不禁为他那表情抹了一把心酸泪。

苏遇就一直牵着的手安静地站在她身边,笑看着她和沈济洲的互动,什么都没说,却那么自然地融入其中。

陈培站在哪里尴尬的跟上也不是,不跟上也不是,刚好看到一个熟人,便笑容满面地说:“我看到一个熟人,过去打个招呼,夏总,沈少,你们聊!”就自己走开了,不再自讨没趣。

苏林也找了个理由退下,这次来到这里认识了夏总她的目标已经达到,还是自己好友的母亲,本没必要上赶着跟着,她所受的教育和成长的环境也没教过这样。

这个大厅就好几丈高,显得富丽堂皇气派典雅。

几人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到一个木制楼梯旁,然后慢慢走上去,终于远离了喧嚣的晚宴。

一个衣着考究致的管家模样的中年人走过来,给他们安排了一些食物和酒水,又安排了一个安静的房间,便安静的退下,因为都铺了地毯,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来去就如影子一样,一点都不会打扰到他们。

进了房间之后,沈济洲就和孟醒两人离开,将空间都留给沈氏母女和苏遇。

沈年华在等着沈母开口,沈母因这么多年都没这样坐下来跟女儿谈心过,一时竟也不知道如何开始,还是苏遇看这样沉默不是办法,率先打破这样的尴尬,诚恳地说:“伯母您好,早听年华说起过您,没想到第一次见面是在这里,我应该早点去拜访您的!”

沈母目光非常慈蔼,对苏遇也十分客气,“我们家年华托你照顾了。”

“伯母您客气了,这是我的福气。”他笑着看了沈年华一眼,握着她的手眼神很坚定。

沈母轻叹了口气,“看到你们这样,我也放心了。”

再停下来,她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在面对商场对手时,她是雷厉风行手段强硬的铁娘子,可在沈年华面前,她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母亲,一个对自己的孩子心怀愧疚的母亲,面对沈年华,她既高兴又情怯,渴望靠近自己的孩子,却不知道怎么靠近。

她为了理想,放弃了家庭,放弃了孩子,现在事业成功了,也将名下所有产业都转在女儿名下,可还是觉得不够,补偿的不够,她怕,怕女儿还在怪她,怕女儿不原谅她。

她感慨万千地看着沈年华,眼角湿润,“你也长大了……转眼间都这么大了……”她艰难地开口,“年华,你……还恨妈妈吗?”

沈年华的心情何尝不是和沈母一样?心中酸涩难忍,从十岁开始,就再也没被母亲抱过,每次看到别的同学上下学都有父母接送,她都是眼巴巴地看着,可那么多年,父母没有送过她一次,小时候是保姆,长大后就是自己。

现在看到母亲这样的表情和眼神,眼眶一红,低着头不停地捏手指,忍住哽咽轻声说:“不恨。”

只是那一段遗憾回跟随她一辈子,即使以后再幸福,也掩盖不了那段灰暗的同年和少年时期。

好在她很幸运,真的很幸运,遇上了宁靖和苏遇。

宁靖虽然狠狠伤害过她,但相比起他给予过她心灵上的帮助,她依然打从心底感激他,感激他的出现将她从那片灰色的记忆中拯救出来,更感谢在第二次伤害之后,上帝又补偿了她一个苏遇。

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她已经很幸运很幸福了。

沈母叹口气,期翼地望着沈年华,满怀欣慰,“你也长大了,公司迟早是你的,你来公司上班吧?早点接手,我也能早点退休。”

沈母是真心这样希望的,想要把自己最骄傲的一切都留给她。

沈年华并不惊讶,这是她从小就知道的事情,父母都没有瞒她,可她并不想接手母亲的公司,一方面是因为她没有那个经验和能力,另一方面母亲正值年华大好的时候,五十出头的她看上去就跟三十多岁一样。

“妈,这些事以后再说好吗?我现在还小。”

回家之后沈年华询问苏遇的意见。

“你开心就好,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有老公呢!”被沈年华接受之后,苏遇就开始一口一个老公的自称,还时常诱惑她开口喊他老公,尤其是两人亲热的时候,越发缠绵。

他的吻细密地落在她身上,“年华,过几天家里有个家宴,你跟我一起参加吧?”

沈年华一惊,身体猛地绷紧,片刻后放松下来,低低地嗯了一声,忐忑地问,“……好紧张,伯父伯母会不会不喜欢我?”

苏遇说到父母时语气很淡,淡就像是陌生人,他只是过去报备通知一声似的,笑着安慰,“没事,有我,你过去吃顿饭就行,其它不用担心。”

“嗯,不担心。”虽然她智商不高,情商也不高,但从小的教育深入到骨子里,该有的礼数她不会少,也全身心的信任苏遇。

沈年华抱着苏遇,将脸贴在他膛上磨蹭着,“苏遇,认识你是我的幸运。”

苏遇抱着她亲亲她的额头,眼底仿佛盛满了光,“傻姑娘,认识你才是我最大的幸运!”

因为有你相伴,此生再不孤单。

第五十章拜访苏家

过了些天,沈年华的大姨妈准时到访,苏遇虽然有些失望却也没有像过去那么急,她说过,希望自己当最漂亮的新娘,按照医生的嘱托怀孕生个最健康漂亮的宝宝。

他偶尔是要抽烟的,现在为了老婆的造人计划,早早把烟酒都戒了,并从医生那里网上找了很多资料,严格按照要求执行,早睡早起,营养餐加多运动。

当然,他最爱的就是后面的多‘运动’,每天早晚都必要‘运动运动’锻炼腰腹部的力量。

要孩子当然有个很重要的前提,就是结婚。

前些天苏遇就说了,要见公婆了。现在沈年华跟每一个小姑娘一样都非常的紧张,担心未来公婆不喜欢自己的话那就闹心了,她随心惯了,跟苏遇在一块时他也从来不要求不约束她,她跟平时一样做自己,怎么快乐怎么来,想到以后说不定还要跟公婆住,她就不由自主地忐忑起来,倒不是不喜欢老人,事实上她很小就和爷爷一起,平时放假也是回爷爷***家,那就是她最亲的人,她从来不觉得和老人住有什么不好,可就是担心自己散漫的个会让未来公婆看不惯,让自己一天两天一周两周客气还行,如果常年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还得谨慎着小心翼翼,她恐怕不一定能坚持的住。

越是这样想,她就越是紧张,还是苏遇看出她紧张的情绪,亲亲她的脸颊,“傻丫头,只是见见我的家人,跟他们聊聊天,以后总要见的。别紧张,吃顿饭而已,吃晚饭我们就回去。”

傍晚时分,两人拎着一些礼物登门。

车子开到门口时,木质的朱红色大门从里打开,车子开进去停在车库里,出来就是一座漂亮致的小花园,沿着花园的小径往里走了还没有几米就有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笑容满面的迎上来,“哎呀,少爷回来了。”她眼前飞快地打量了沈年华一眼,热情地笑着说:“东西我来拿吧,老爷和太太可都在等你们呐!”

苏遇将东西都交给她,牵着沈年华往里走。

花园不大,几步路就走到豪宅前,这宅子看上去有些年代了,看风格有些像民国时期的,有着历史的陈旧感,屋里的摆设装饰都透着一股这个城市的神文化。

走到这个屋子,她就敏感的发现苏遇身上的气场顿时沉了下来,像一潭不再流动的死水,浑身上下都包裹着一层厚重的铠甲似的,满是防备,完全没有跟她在一起时的灵动和轻松。

他不自觉的改变让她的心也沉重起来,回握他的手,对他一笑。

苏遇一愣,眼底的防备像霜一样顿时春暖融化,染上了点点笑意。

两人并肩进去,因为察觉到苏遇进了这个门之后的情绪就有些不对,在看到苏父苏母高坐正上方,面如表情地像严格观察犯人一样审视她的时,她已经淡定下来,坦然地回望严肃端坐的两个长辈。

“爸,妈。”苏遇神情淡淡地叫着,像是在面对商场上的敌人或对手。

沈年华心底有些奇怪,微微一笑,在苏父苏母审视的眼神下落落大方地喊:“伯父伯母您好,我是苏遇的女朋友沈年华,初次见面,备了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站在旁边的阿姨将礼物放在客厅的木质矮桌上,看了苏遇和沈年华一眼,有些忐忑地退下去,连忙悄悄到楼上。

苏父苏母面沉入水地看着两人,也没让两人坐下。

客厅里一阵诡异的沉默和尴尬在流淌,沈年华想过很多种和未来公婆见面的情景,但都没想到是这样场面,非常诡异。

木质的楼梯传来咚咚咚的声音,苏林像只欢快的小鸟飞下来,人还没到声音就到了,惊喜地叫:“哥,嫂子,你们到啦,怎么都不提前给我打声招呼,我好接你们啊!”她笑着扑到沈年华面前,拉着她的手就往主座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沈年华望了苏遇一眼,苏遇笑着牵着她的手很自然地坐在椅子上,苏父苏母也都没说什么。

“爸妈,这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哥的女朋友,我最好的朋友沈年华!”她笑嘻嘻的,满脸喜悦,像是没察觉到客厅里尴尬的气流。

被她这么一打岔,尴尬的气氛顿时缓和不少。

苏母双腿并拢,一只手轻轻搭在腿上,一只手掐成兰花指的形状,非常优雅地捻起矮桌上的白瓷杯,轻嗟了口咖啡,轻缓地开口:“看沈小姐……不像是本地人?”

沈年华看着未来婆婆这架势,本来忐忑不安小心翼翼的心顿时就沉到肚子里,向来是人敬她一尺她敬人一丈,她给了未来婆婆脸,未来婆婆却是这样,是要给她下马威吗?这样她反而不紧张了。

她看着苏母,微微一笑,“我是A市人。”

“哎哟~A市人啊,挺远的哦!”苏母关切地问:“那你一个人在Z市生活也挺不容易哦!”

“没有什么不容易,在Z市待了已有七年,已经习惯了。”她客气地说。

“哎哟~七年喽!”苏母笑了一下,非常温柔地问:“沈小姐来Z市都七年了,长的又这么漂亮,之前应该谈过男朋友的吧?”

苏遇和沈年华眸光同时一冷。

苏林马上打岔,不满地娇嗔:“妈,你说什么呢,年华现在可是哥的女朋友,那些事都过去了!”

她有些歉意地看了沈年华一眼,以前她和宁靖在一起时,她回来和苏母聊天时偶尔提起过,没想到现在……,早知道她就不说了,真是的。

她不满地望了母亲一眼,撅着嘴不高兴。

苏母慈祥地拍拍她的手,声音越发轻柔,“是哦,现在是你哥女朋友了,之前那男朋友可是谈了五年,我听你说起的时候那羡慕的,多少好的感情啊,怎么说分就分了?”她笑眯眯地问沈年华:“这也才分开一年多吧?那五年的感情这么快就放下来啦?沈小姐放下的还真是快哦,都要跟苏遇结婚了哦!”

沈年华怎么都没有想到苏母会知道她和宁靖的事,还拿这个来说事,这完全不像一个长辈该有的行径。

苏林在一旁都尴尬死了,她怎么都没想到曾经和母亲随意的表示过羡慕好友和她男友的感情,居然今天成了母亲为难哥哥和好友的说辞。

“妈,你怎么这么说?是宁靖那个渣男先出轨的好不好?这怎么能怪年华呢?”苏林没好气地向苏母辩解。

苏母眉尖一挑,非常惊讶地说,“我有说怪她吗?我哪句话说了怪沈小姐呢?我只是好奇沈小姐能这么快从上一段感情里走出来,还这么快就跟苏遇好上了,我真是好奇哦!”

苏遇轻轻一笑,四两拨千斤地说:“我等了五年,追了整整一年年华才答应做我的女朋友,母亲这么说是让儿子再等上几年?”

苏母一噎,轻哼一声不说话了。

苏父在一旁咳嗽一声,淡然地看着沈年华,深沉的眼里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他缓慢地开口,“沈年华是吧?”

沈年华笑着点头,“伯父。”

“结婚的事情是大事,你跟你父母商量过了吗?”

沈年华点头,“苏遇已经去我家拜访过,我母亲现在也在Z市。”

“哟~都来Z市了呀?是要来看看我们家到底怎么样的吧?”她笑的十分端起,非常亲切,语调也一直很低,尾音上扬,“今天怎么不一起带来呀,一起带来的话就能看到喽!”

沈年华从来没见过比苏遇耐还好的人,第一次,她眼里耐那么好的他眼中也出现了不耐烦,非常直接地说:“我和年华结婚的事只是回来通知一声,到时候请帖我会叫人送过来,二位如果有空的话可以赏光!”他站起身,牵着沈年华一起站起来,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的样子。“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公司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没事?怎么没事?难得回来一次连饭都不吃就要走啦?这里是旅馆吗?”苏母呷了口咖啡,轻声细语地说着,“你们要结婚,也不是不行,如果沈小姐真的是因为爱和你结婚的话,我想你不会介意签一份婚前财产公证的哦?当然了,我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当然知道现在的行情都是房产证上添加两个人的名字,我也不为难你,孩子出生之后你们的婚房上就写你们共同的名字,不知道沈小姐能接受吗?”

苏林都听呆了,受不了地大叫一声:“妈!你怎么能这样说?”

苏父也不满地瞪了苏母一眼,“你少说两句!”

“我怎么不能这样说?我这样说有什么错吗?”苏母慢条斯理地看着女儿,眼里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轻轻瞪了她一下,然后一脸不高兴地问苏父:“我说错什么了少说两句?”

苏遇本来要走,听到苏母的话反而气笑了,用非常平淡的语气说:“如果母亲想要财产公证的也行,儿子现在可是净身。”

苏母暗呸一声养不熟的小白眼狼,冷哼一声说:“净身?我可知道你有本事的很呢,手下的公司都快上市了吧?”

“哦,你说那个。”苏遇淡笑,“之前我已经把名下的全部财产都转移到年华的名下,现在我就是一个打工的,母亲要财产公证的话随时可以让律师来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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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老婆轻点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他,沈年华也是如此,她从不知道此事。

她很想问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和她商量一下就擅自决定了,可她知道,现在是要和他站在一起的时候,而不是质问他的时候,只能将满腹疑问都吞在肚子里,可眼睛里清清楚楚写满了疑惑。

这些事情的办理也是需要她的证件的吧?她的证件……他什么时候……

她突然想起来,一年多以前她曾把自己的证件都交给他,请他帮忙办理出国留学手续的事,难道那时候就开始了吗?

苏母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青白不停交替,哆嗦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咬牙笑着对苏父说:“看吧,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这就是你养的吃里扒外的好儿子,我养了他十几年,就是只白眼狼也该养熟了吧?你看看他是怎么的?”她最后一句声音陡然拔高,纤细白嫩的手掌用力拍在面前的矮木桌上:“你看看他怎么做的!哟~这是防着我们吧?这是把我们当狼防着怕我们觊觎他的财产是吧?”

她气得伸出纤长的食指颤抖着指着苏遇,对苏林说:“苏林,你看看,看清楚,这就是你从小到大叫着哥哥的人,宁愿将名下全部财产都转给一个外人都不愿给你,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爱着这个家的好哥哥,看见了吧?我没冤枉他吧?”

苏林面色复杂地看着母亲,又看看哥哥,什么也没说。

她说什么呢?如果哥哥女朋友是别人也就罢了,可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了解沈年华,更了解自己一起长大的哥哥,明白这事一定是哥哥自己的主意,哥哥自小就是个非常有主意的人。

苏林此时要做的是灭火而不是舔油,只能拿下母亲的胳膊,撒娇地替苏遇说话:“妈,你想多了,哥哥的公司我什么力也没出,可不也有我的股份吗?哥哥只是将他的那一部分转到年华的名下了,你说是吧?现在婚姻法对女那么严苛,哥哥这是在给嫂子安全感呢,真感动,要是有个男人愿意这样对我,我早嫁给他了。”她调侃地对沈年华眨眨眼,“你说是吧?”

苏母依然不依不饶,非常生气,“行,你们一个个都替他说话,就我做恶人。”她用手指头戳点着苏林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这脑子,哪天被人算计了别来找我哭!”

苏母的这句话终于戳中了苏父的雷点,怒喝一声:“行了!一家人哪里来的这么多算计?”

“是哦是哦,没算计,也不知道谁这么不声不响的把财产都转移了哦!”她笑眯眯地看向沈年华:“沈年华出身不高,手段倒是很高。”她对自己的女儿说:“苏林,看到了伐?好好跟沈小姐学学知道吗?”

苏林知道,哥哥的事情一直是母亲心里解不开的结,是她一生中难以洗去的污点,她那么要强,凡事都希望做到完美,没想到自己的丈夫却在她自以为最幸福的时候突然给她带回来这样一个噩耗,让这个污点一直在她眼皮底下生活了几十年,自己的丈夫居然早早在外就有了个私生子,这是每一个女人都受不了的事,而这个污点还口口声声喊她妈,膈应了她十几年。

苏遇接回家的时候,苏林才5岁,正是需要玩伴的时候,很喜欢这个漂亮又温和的哥哥,整天缠在他屁股后面跟着叫哥哥哥哥,倒是没有收到母亲那种情绪的影响。

她理解母亲的心情,但这个时候,她除了帮好友说话打圆场也不能做别的,只希望家里能和睦一点,抱着母亲的手摇啊摇着:“妈,你别这么说吗?年华又不知道这事。”

“你怎么知道她不知道?你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伐?”苏母轻声质问苏林,她看向沈年华淡雅地笑着:“沈小姐年纪轻轻的哦,真是看不出来,这么有本事,连苏遇这样冷心冷情的人,都能为你做到这份上,不容易哦~”她掩嘴笑着自言自语道:“现在女孩子啊,怎么尽想着用这样的方式来嫁入豪门呢,要知道自古以来都说门不当户不对,传下上千年的传统可不是说说的,豪门生活是那么好过的呀?吃苦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沈年华就是再傻现在也看出不对来,苏母跟苏遇之间的关系肯定有问题。

苏遇看着苏父苏母,似乎已经对苏母的话语产生了免疫,唇角轻微地勾着,含着一抹嘲讽的浅笑,整个人仿佛沉寂在一种灰色状态中,淡淡地说:“母亲有什么话可以针对我说,没必要针对年华,我回来只是通知你们一声,并不是征求你们意见。”他牵着沈年华的手,“年华,我们走。”

沈年华点头,礼貌地对苏父苏母说:“伯父伯母,我们告辞了。”

苏林连忙站起来挽留:“吃过晚饭再走嘛,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她转过身懊恼地喊了一声:“妈~~~”

苏母轻轻哼了一声。

苏林尴尬地小声对沈年华解释:“年华,不好意思,我妈不是有意针对你,她就是有点大小姐脾气,她这脾气我都忍受二十多年习惯了,你别介意。”

沈年华轻笑,“好啦,我知道的,你留下吧,我先走了,改天咱们再聚。”

苏林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拍拍的她手对苏遇说:“哥,家就在这里,常带年华回家看看……”她语调有几分艰难,说到后面声音轻了下去,显然也很无奈。

苏遇笑笑,她的头,一言不发地牵着沈年华的手从容离开。

沈年华注意到,此时他的手指冷的像冰一样,没有一丝温度。

她能感受到他心底的排斥和极度的复杂,她用力回牵他的手,希望能用自己手心微弱的温度来温暖他。

他仿佛感受到了她的心意,眼底的冰层终于融化了一些。

两人一坐上车,苏遇就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低低地说:“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受委屈。”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苏遇,她印象中的苏遇向来都是淡然的、腹黑的、孩子气的、运筹帷幄的,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什么事情都仿佛在他掌控之中,谈笑间樯橹就能灰飞烟灭,那么多个面的他中,她第一次见到如此脆弱的他。

“傻瓜。”她回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苏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亲亲她的脸颊,眸子里又盛满了笑意,亮晶晶的像夜晚的天幕那样漂亮。

“走吧!”他说,“我们回家。”

一路上沈年华都想开口问,但都忍了下去,直到两人回到家里,她坐下来之后,才慢慢开口问他:“苏遇,怎么回事,你之前说的是真的吗?”

苏遇将她整个人都按在怀里抱的紧紧的,脸埋在她颈间,像个孩子一样磨蹭着,低低地唔了一声。

他这样让她有气都发不出来了,无奈地问:“这么重要的事,你之前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看着他小狗一样无措难受的模样,她心又软下来,温柔地问他:“什么时候的事?”

苏遇抱着她乱蹭,就是不说话,似乎很疲惫的样子。

每次回一趟苏宅,比商场上跟人勾心斗角还要累,仿佛能抽干他全部的力气。

他只想窝在沈年华身边,抱着她待在只属于他们俩的房间里,哪怕这个房子没那宅子那么大,可这里是温暖的。

他这样子让沈年华的怒气又消失了一些,心疼地回抱他。

她生气,是因为这么重要的事他一声不响不跟她商量一下就自主地给办了,她一直被蒙在鼓里。

抱了一会儿,他身上的温度渐渐回升,不再是刚刚那样,手上都是冰凉的。

沈年华镇定了下,放开他,严肃地像个大家长似的看着他:“说吧,我们家的政策跟国家是统一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他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可怜兮兮地说:“我就想讨你欢心,想给你个惊喜。”

“骗人!”沈年华毫不犹豫地戳穿他,“你这是惊喜吗?你这是惊吓好不好!”说到这个她气又上来了,“你说说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跟我商量一下,今天不说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她淡定地降低了声音,“说吧,什么时候的事?”

苏遇屁颠屁颠地起身跑到书房拿了块键盘来,非常自觉地跪着:“老婆,看在我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待会儿轻点罚啊!这事吧,还要从一年前说起。”

沈年华拧着他的耳朵,苏遇龇牙咧嘴地叫着:“疼疼疼,老婆你轻点!”

沈年华眼睛一瞪,“还贫!我就知道。”

苏遇立刻笑得跟朵喇叭花似的,讨好地说:“老婆都知道啦?老婆英明。”

“谁是你老婆!”沈年华瞪他一眼,凶恶地说:“还瞒着我干什么了?一次说出来,不然大刑伺候!”

苏遇贱贱地把脸往她面前一伸:“老婆,大刑伺候我吧!

第五十二章物是人非

沈年华被他逗的实在忍俊不禁,一下没绷住就笑出来,她连忙正了正脸色:“少贫!坦白从宽!”

苏遇可怜巴巴地瞅着她,神色却是少有的认真。

沈年华受不了地将他拉起来坐到自己跟前,他也跟着嬉皮地凑到她面前,“老婆,其实我是私生子,你会不会嫌弃我?”

他眼神纯净的像孩子,委屈地向她撒娇,眼神却认真的连她眼底最细微的神色也不放过。

果然如她所推测。

她本来想的可能是他与她一样,有个后妈,但走仕途的人有几个人会如自己母亲那样洒脱,说离婚就离婚?而自己父亲还真得就跟母亲离了,在明显知道会影响自己仕途的前提下。

她抱着他,将额头抵在他额头上,“傻瓜,有什么关系,这又不关你的事,人的出生是没办法选择的,别人的错误你不用去承担。”

苏遇眨眨清澈的眼睛,那眸底的光仿佛浸润了水泽,晶亮晶亮的仿若清晨草叶上的露珠。

他笑着压倒她,轻柔地吻上她的唇,缠绵地辗转吸吮,良久之后才放开,那么开心地说:“老婆,你真好。”

沈年华拧着他身上的,“别转移话题,以为拍你家娘子马屁就能逃过去了?之前的事情还没给我交代清楚呢,说,为什么这么做!”

“哎呀老婆,真得是想讨你欢心!”苏遇在她身上乱亲,亲的她咯咯咯地乱叫:“痒,苏遇,别亲,痒。”

“哪里痒?”他一点一点细密地啄着她细嫩的肌肤,眼里逐渐染上了欲|望“是这里,还是这里,还是这里?”他的吻缓缓向下,慢慢啄,啄的她浑身发麻发酥。

她声音里也浸染了一些|靡,低低地问:“苏遇,别这样,我们谈正事呢!”

“嗯,我们谈正事。”苏遇慢慢将两人衣服都褪了去,办完了一场正事。

沈年华累的迷迷糊糊的,歪在他怀里眼睛都不想争了。苏遇擦着她脸上细密的汗珠,拨开她额前的刘海,亲吻她的额头,低低地说:“年华,我是想用这样的方式绑住你,或许这是也是一个牵绊,让你不离开我。”他紧紧地抱着她,声音低沉的仿佛只有他自己能听见,“年华,我爱你。”

沈年华一直闭着眼睛,呼吸很平稳,睡到吃午饭的时间才醒来。

醒来时她身上盖着一条薄被,桌上传来蔬菜的香味。

她拿过沙发上苏遇的衬衫套在身上,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走到厨房,苏遇正围着维尼熊的围裙贤惠且专注地在做西红柿炒蛋,见她进来,回头一笑,“老婆你先去等着,老公马上就好,厨房有油烟,乖,出去等。”

沈年华不理他,径直走到他旁边,看着锅里的西红柿炒蛋,有些无语地问:“你这是将蛋黄捣碎了炒的吗?为什么稀的像粥一样?”

苏遇瞅了一眼放在锅边的菜谱,“严格按照书上的指示,绝对没有半点水分!”

沈年华瞅了瞅他,对他这厨艺白痴真的很无奈,这男人大脑很发达,体力也发达,就是对于家务这一块完全像个白痴,她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洗了手,切旁边的西兰花胡萝卜等菜,毫不留情地吐槽,“苏遇,你真是一点下厨的天分都没有。”

可即使如此,苏遇还是做的很欢乐,至少他不会分不清糖和盐。

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他的厨艺已经大有长进。

他笑眯眯地在她脸上偷亲了一下,“老婆这么辛苦,我也要努力学习,犒劳老婆。”

沈年华顿时满脸通红,嗟了他一声:“流氓!”

她将苏遇赶到一边去,自己做剩下的菜,其实两人做的也不多,四菜一汤,放在方形的大理石桌面上,他端菜她拿碗。

她一直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像醉了一样只跟着她转。

那热气腾腾的饭菜,将这个屋子都熏的暖洋洋的,这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家的味道。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两人都没有再提,而是开始着手讨论结婚的事。

结婚并不是两个年轻人拿着自己的户口本然后登记就完了的,这过程比想象中要复杂繁琐的多。

按照她家乡的风俗,她除了要带他去见父母外,还要先订婚,定完婚之后带他去族亲那里认亲,待认亲之后了,才可以结婚。

这是必须的,不能少的礼节,结婚除了是她自己的事外,还要顾忌到爷爷在族亲面前的面子。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去拜访沈年华的父亲。

这次的竞标很明显是花落苏遇家,公司的事情马上累积到一起,又马不停蹄地忙碌了起来。

沈年华作为总经理助理,当然知道公司的事情,这一切也都是她和苏遇亲自接洽负责的。

两人年轻,苏遇虽然迫不及待的就想要马上把她娶回家,可也明白聘礼的重要,在她的要求声中,将拜访沈父的时间向后推延,现在以工作上的事情为主,等忙过这一段时间再说,不然就算去见了父母,接下来订婚结婚,本没有时间忙公司的事情,也会耽误公司与夏总的重要合作,沈年华虽然是她的女儿,但合同是合同,合同是跟苏遇签的。

这一段时间忙完,就已经到了八月份,宁靖也从另一个城市调了回来,直接升上总经理一职,而宁静的师父听说因为走私黑车的事情被抓,令人意外的是他没有供出宁靖,不仅让他逃过一劫,还让他顶替了自己的位置。

在这个年龄就能升上总经理一职的人很少,由此也能看出宁靖本身的能力也很强,毕竟不论是业务能力还是人缘人脉的建立,这都是能力的一种。

宁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像过去一样,叫上沈年华和苏遇还有苏林,四人回到当初常去的酒吧聚会。

一个人的成就如果没有人分享,那也是一种悲哀。

三人倒是没有推辞,只是几人好久没有聚,酒吧都换了一批服务员,他们来到酒吧时,他们的老位子已经被人订了,没有再留给他们,毕竟人酒吧也是要做生意的。

倒是酒吧的老板老板娘还是像以前一样爽朗热情,见他们来立刻送上一瓶红酒让人给开了,酒吧的调酒师还是原来那个男孩,腼腆地向他们打着招呼,喊着宁靖和沈年华:“哥,嫂子,好久没见你们了啊,不是结婚生孩子去了吧!”

酒吧老板娘子依然那么爽朗,穿着还是跟过去一样火辣,她亮着嗓门笑着说:“好小子啊你们,结婚都不请我和老王,不厚道,太不够义气了!”

结婚生过孩子的人知道,女人怀孕要孩子那段时间,男人和女人是都不能抽烟喝酒的,那样会影响到胚胎的发育完整,所以酒吧的老板老板娘理所当然的觉得宁靖和沈年华是因为结婚要孩子的事情才一年多没来这个地方。

几人一阵沉默,还是苏遇反应快,那样自然淡定地搂过沈年华,笑着对酒吧老板娘说:“我们结婚的时候肯定要请老板娘的!”

酒吧像是突然安静了似的,那么喧闹的环境都抵挡不住几人之间的尴尬。

老板娘哈哈干笑了两声,脸上满是诧异,却聪明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招呼着大家:“来来来,喝酒喝酒,为你们再次回到这个地方干杯!”

苏林是最活跃的一个,举着杯和大家碰到一起,欢呼道:“干杯!”

她不是讨厌宁靖,只是毕竟亲疏有别,虽然在她看来宁靖也挺好的,只是更适合当朋友而非老公,自己当然会站在哥哥这一边了,再说自己的哥哥多好的男人啊,绝世了。

几人都笑着,再回到这个地方真是感慨万千,一年时间,物是人非。

四人见面还是像过去的老朋友那样,热情的该说什么说什么,仿佛什么都没有变过,宁靖说话还是那么贱,可再贱也贱不过苏遇,总是被他一句话噎的半死,气呼呼地喝酒,只是曾经那令人羡慕的一对,现在已经换了人,和沈年华在一起的是苏遇,而非宁靖。

老板娘虽然好奇但也不好多问,几人吃着鸭舌和爆米花喝着啤酒,听着熟悉的爵士乐,仿佛又回到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几人相识,青春灿烂的仿佛只是用来挥霍的,开心的笑啊叫啊跳啊。

在这里,宁靖还是小职员时意气风发对未来充满理想和干劲,身上仿佛有着使不完的力气和热情,才不过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他就已经坐上总经理的位置,只是脸上的笑容疲惫的多少年都没睡好过似的,还不到三十岁的人看起来倒像四十岁那么沧桑,浑身的气息内敛,光和热像是散尽了一般。

可至少,他得到了他一直追求的,想要得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第五十三章再次相聚

反观苏遇和沈年华,依然那么年轻,岁月像是特别优待这两个人,没有在他们身上刻下什么明显的痕迹,致使看起来就像刚认识的时候一样,宁靖第一眼看到沈年华时就呆了一下,仿佛回到了那个炎热的夏季,那个站在阳光下茫然四顾的女孩,像一只迷了路的小鹿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恐惧而迷茫的看着四周。

一眨眼,就是七年过去了。

他还是有些恍惚,恍惚的好像眼前这个人从来没有失去过,他只是做了一场噩梦,噩梦醒来,他仍然和她手牵着手在校园里散步,他身无分文,便做好便当骑上自行车带她去学校后面的大坝上弹琴给她听,风吹着她的花衣裳,如一只活泼蹁跹的蝶。

她的笑容一如他的记忆,依然干净清澈,没有被这个世俗所扰,眼睛那么明亮的看着他,满是信任。

“你还画画吗?”宁靖压下心底的情怯问她。

她那么自然,似乎真的已经放下了和他曾经在一起的一切,笑的像个老朋友一般,点头说:“画呀,一直都有画。”

“那挺好的。”宁靖露出招牌式笑容,“人要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尤其是爱好,不能放弃。”

沈年华仿佛心有所感,赞同地说:“是啊,就像一句广告词里说的,跟恋爱一样,人的一生有大半的时间都在工作,为什么不找个自己喜欢的呢?美术已经渗透到我的每个细胞里,一天不拿画笔我就觉得缺点什么。”

宁靖脸上露出些缅怀和伤感,目光有些讨好:“我现在也每天弹琴,不弹就睡不着。”他笑着说:“睡觉前一定要弹一曲《梁祝》,我才能安心睡觉。”

沈年华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滞,苏遇把热牛送到她手里,轻声和大家解释说:“我们正打算要孩子,大家见谅。”

宁靖的表情僵在了脸上,“呵呵,呵呵,要孩子啊,要孩子好,要孩子……”他几乎茫然失措地看着沈年华,又看看苏遇,失神了一会儿突然醒了过来,抽搐着唇角扯出一抹笑来:“你们……结婚了?”

苏遇端起杯子,碰了宁靖杯子的杯沿,眸子里掩饰不住的幸福:“是啊,我们已经在商讨结婚的事宜,现在公司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下面就是我和年华结婚的事,你到时候可要来参加。”

宁靖涩声干笑着,“开什么玩笑?你们打算结婚要孩子了?你刚刚才喝了酒吧?”

“嗯?你说这个吗?”苏遇摇了摇自己杯中的体,“这是调出来的果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向调酒师提的,众人都没有注意到,颜色就跟**尾酒一样。

宁靖犹不相信,问沈年华,“是真的吗?”

“嗯。”沈年华和苏遇默契对望了一眼,脸上掩饰不住的幸福和喜悦。

她问道:“你和陈培也快了吧?”

记得那时候,他们聚会时,苏林和沈年华还提出几对人同一天结婚,做一场盛大的婚礼,还劝苏遇赶紧找女朋友,苏林和陈培也要加快找男朋友,那个时候的宁靖搂着沈年华笑的春风得意,指着简樱对苏遇说:“哥们儿,你不行啊?你看看你找的那小姑娘,太泼辣了!我和年华已经是铁板订钉了,你们几个要加快速度了啊?”

可人生就是这样,你不走到最后一步,都不会知道赢家是谁,也不知道最终的结局是什么样的,你曾经以为的,并不是最终的。

不怪沈年华提到陈培,毕竟他和她之间就是因为陈培的足而分手,既然他能够为了陈培而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想必在他心中陈培比她要重的多,早之前,她和苏遇去医院看宁靖时,就发现陈培也在,两人现在应该发展的挺不错吧,如果真是如此,她会祝福。

宁靖却像吞了只苍蝇似的,脸涨的通红,高声叫道:“你什么眼神啊?我什么时候和她好过,别跟我提她啊!”

苏林冷笑一声,像是故意恶心他似的,“为什么不能提她?她不是你女朋友吗?”她笑嘻嘻地说:“对了,还记得我们当初说过的话吗?以后同一天结婚,我哥和年华都已经先行一步了,我也快了,老宁,你呢?什么时候把陈培一起叫出来,我们聚聚呗!”

说着她还真掏出手机,“我给她打电话。”

被宁靖一把抢了过来,哀求道:“大小姐,我求了行不行?你就饶了我吧?有必要这么整我吗?”

苏林哼哼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她对宁靖一直很不满,都是认识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陈培那时候才认识他们多长时间?居然为了那样一个人伤害沈年华,她能不生气吗?现在抓住机会,当然要好好损他一顿了。

“是是是,我错了还不行吗?”宁靖苦笑,他何尝不知自己做错,很多人年轻拥有时不知道珍惜,以为已经是自己的了就不会跑掉,谁知沈年华一点机会都没有给他,直接判了他死刑。

有苏遇这个强大的竞争对手在,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有机会,苏遇这厮是黑死人不偿命的,还是慢毒药,在你不知不觉间就把你干掉。

宁靖举起手大吼一声:“来杯醉生梦死!”

苏林大惊道:“你疯啦?喝这么烈的酒?”

这酒吧有两种酒客人常点,一个是黯然**,一个是醉生梦死,都是烈酒,只是醉生梦死相对于黯然**更烈而已。

宁靖大咧咧地说:“男人嘛,喝这些小米汤似的酒哪里够味,要喝就喝这样的,够劲!”

酒吧老板娘一拍他肩膀:“好!够豪气!来来来,喝酒!”

苏林也是个豪爽子,如此气氛之下,也直接举起装着清酒的小壶,豪迈地说:“干杯没意思,要干直接干壶!”

宁靖也笑道,“我擦,怕你不成?喝就喝!”他已经很久没这么笑过了,笑容明快,像放开了什么似的。

他三瓶酒下肚,脸红的就跟戴了面普似的,对着苏遇叫道:“苏遇,你TM个畜牲,兄弟墙角也挖,你要是敢不好好对年华,老子随时抢回来!老子不结婚了,就等着!”他又眼神朦胧地对沈年华说:“年华,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他说着说着就哭起来,蹲在地上抹着眼泪,一直喊着对不起我爱你之类的话。

苏林也喝了很多,一脚就给宁靖踹过去,将他踹到在地上躺着,歪歪扭扭地走过来,举着瓦罐似的酒瓶对苏遇说:“哥,先恭喜你!”

苏遇一把拉出她:“你喝醉了。”

“我没醉!我脑子清醒着呢,我告诉你,这杯酒必须喝!”她仰头咕咚咕咚就干掉,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对沈年华说:“哥,嫂子,这一杯我是代我妈向你们道歉的,对不起!”

说完一仰头又喝了下去。

宁靖哭,她说着说着也哭了,抹着眼泪对苏遇说:“哥,今年中秋节你回家过吧?我们一家人都好久没一起过过节了,每年中秋节,吃月饼看月亮,合家团圆的日子你都不在,哥,你是我亲哥,你不在还叫什么团圆?爸虽然一直没说,可我知道,他很想你回来的,每次中秋节他就坐在院子里望着门口,那眼神我看着心痛,我多心痛你知不知道?你们一个个都不懂事,全部不懂事!”她挥了一下手,哭着说:“那是我妈,你是我哥,你们叫我怎么办?你们叫我怎么办嘛~”

在沈年华印象中,苏林一直是个非常坚强的人,像男人一样大气的格,仿佛什么都能扛的起来,在她面前也是像姐姐一样,她从来没有见过她像今天这样暴露自己脆弱的一面。

她早知道苏林孝顺,心中最爱的就她的家人,每次烦恼都是为了家里的事。

有一次苏林对她说:“我都不懂为什么我的归属感就这么强,我前世肯定跟他们就是一家人,你看别人家的孩子对这些都挺淡的,本不管这些,可我不行,那是我爸妈,有次我看到他们头上冒出了白头发,我就心疼的想哭,他们是我爸妈,是我哥哥,是我最亲的人!”

其实她能理解,每个人表达感情的方式不同,如她自己,心底一直渴望父母的爱,却从来没有说过,而是压在心底远远的看着,内敛含蓄。

苏林和她家人之间的感情让她羡慕,她可以跟着她母亲逛遍商场的每个角落,笑嘻嘻向别人介绍说那是她姐姐,逗的她母亲嘴上骂她不正经,心里却开怀大乐;她还可以跟着父亲出去见长辈,在饭桌上就像说话做事完全不输一个男孩。

她一直在调和着家人之间的矛盾,内心最大的苦就是来自自己家人的不和睦。

一个晚上,她和宁靖喝的酩酊大醉,一个瘫在沙发上,一个瘫在地上。

沈年华扶着苏林,担心她坐不住从沙发上滑到地上去,她都已经直愣愣地掉下去几次了。

苏遇则悠闲地坐在那,像看死尸一样,踢踢倒在地上的宁靖,一脸的淡然。

他岂会不知道宁靖的心思?不就仗着有年华在吗?认识这么久,对宁靖的子不说十分了解,八分也是有的。

他很少这样在外面肆无忌惮的喝醉,知道有沈年华在,她不会放着他不管,他可以放心的让自己醉死过去。

已经很久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宁靖很久都没有这么放松过,没有睡的这么沉过。

沈年华有些歉意地看着苏遇,宁靖一直这么任,都不管他们的想法,唉!

让自己现男友送前男友回去,这事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苏遇倒是干脆,直接拨通了一个号码,说了几句就挂了,然后笑的很温柔地沈年华说:“我已经打电话叫朋友来接他,放心吧,酒吧老板不会让他出事的。”

沈年华一点都没怀疑苏遇的话,点点头,请人将宁靖抬到沙发上去,拜托酒吧老板照看一下,一会儿会有人过来领宁靖,至于是谁,她没去想,也没在意。

作者有话要说:大劫鲜花!

第 54 章 同病相怜

宁靖醒来时只觉得头疼欲裂,抚着额头睁开眼,就看到眼前放着一杯蜂蜜水,他看着蜂蜜水微微一怔,过去他常常应酬,时常喝的酩酊大醉回来,醒来时桌上就有一杯放好的蜂蜜水供他解酒,和年华分手之后,他就再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突然看到这么熟悉的一幕,恍惚中以为自己还身在梦中没有醒来。

他顺着水杯在房间里扫视了一下,房间里还是那个样子,依然空荡荡的,沈年华的东西已经所剩无几,才知道不是做梦,更关键的是,他床上还坐着一个女人,一个他最不愿意见到的女人。

他收了脸上的表情,紧锁着眉头冷淡地问:“你怎么在这?”

陈培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按压下心底沸腾的不舒服,温柔地笑着说:“你昨晚喝醉了,苏遇给我打的电话,叫我给你送回来。”她毫不犹豫地将苏遇出卖,露出关切的表情:“你怎么喝了这么多?”

她话还没说完,宁靖就不客气地说:“关你什么事?”

陈培忍了忍,笑着说,“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喝这么多酒,你身体不想要啦?”她端过那杯水,递给宁靖:“喝杯蜂蜜水,解解酒气。”

宁靖没有拒绝,轻轻喝了几口,皱了皱眉,觉得与年华泡的味道不对,但也没想那么多,抬头看了看桌上的时钟,已经九点多了,今天周末,倒也不用急着去公司,只是他是个工作狂,这两年沈年华不在身边,他基本上全部的时间都用来工作,现在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想打开电脑工作。

他淡淡地看了陈培一眼,送客的意味很明显,“我要工作了,你还有事吗?”

见宁靖这么无情不给面子,陈培那温柔表象也懒得继续装下去,沉了脸色好笑地问:“有事吗?”她站起身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看到墙上的画,用指甲在上面划了划,转过头妩媚地一笑,轻声说:“宁靖,你这是明知故问吗?你说我们俩之间有没有事?”

她这一回眸,倒是别有一番风姿。

她本来就生的丰腴,偏偏生了一张小脸,过去喜欢画浓妆,现在接触的人群不同了,所穿的衣服发型也统统改变,那一头妖媚的酒红色长发也剪成齐耳的黑色短发,配上她现在白皙干净只着了一点淡妆的皮肤,显得清纯又有气质。

宁靖有些恍惚,一刹那间竟以为是沈年华回到了自己身边。

陈培孩子打掉之后,没有好好做小月子就马上出来工作,那时候仗着年轻,仗着身体好,以为什么问题都没有,谁知道那血流了整整流了**天还不停,那时候她才知道事态严重,急忙去医院检查,医生嘱咐她要好好保养身体,不然以后可能再难要孩子。

到那时候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整个人都呆在那里,配合着医生做治疗,过后这件事情像在她心底扎了,让她恨上宁靖和沈年华,恨的咬牙切齿,恨他们在她这么需要他们的时刻,却没有一个人来照顾她,让她一个人面对冰冷的病房,才使她下半生可能没有孩子,让她受这样的苦。

很多个日夜,她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睡不着,甚至想要不要去抱养个孩子回来,到时候带到宁靖面前就说是他的孩子,就说她生下了那个孩子,以此糊弄过去。可她也知道以宁靖的无情,非常有可能带着那孩子去做NDA检测,这个方法本行不通。

她甚至想着怎么去报复宁靖和沈年华,同时心里一方面明白这件事与沈年华无关,可又恨她在她最需要她的时候对自己这么无情,跟宁靖是一丘之貉,每每想到此,她就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块一块地将她的全部咬下来。

尤其是在深夜里,独自一人躺在冰冷的床上,被孤独啃咬的**蚀骨,又想到她却躺在苏遇的怀里被爱情滋润,自己却因当初的行为对她产生愧疚,越发觉得自己不值得,自己不是抢了她男朋友,而是把她从地狱里救出来自己跳进去,而那个把她拉进地狱的人却让她一个人在这里受这种苦,自己却跑到另一个城市当总经理,还不知道跟多少女人逍遥快活、

这种情绪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鬼,缠的她整个人都像浸在仇恨的墨潭里,痛苦不堪。

白天她将所有力都用在工作中的勾心斗角上,她格本来就放得开,又素来明,当全心投入的时候,业绩倒也是节节攀升,身体也跟着迅速瘦下来,而不该瘦的地方却还是像过去一样丰满,半点也没有瘦下去,穿着低的粉色垂地长裙,站在那里楚楚动人。

宁靖只是稍一恍惚就马上回过神来,眉头挑了挑,掀开薄被,走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后拿着干净的毛巾擦着脸上的水,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脸上带着笑意望着她,“除了是……友之外,我们之间有过别的关系吗?”他的态度是那么闲散,毫不在意地问:“还是说陈小姐……还想当我的……友?”

若是过去的陈培,此刻的第一反应应该是毫不犹豫地甩他一巴掌,可现在她却忍了下来,眨了眨画的很好几乎可以仿真的假睫毛,带着黑色美瞳的眼睛乌黑的像初生的婴儿,由下而上地望着他,清纯中带着诱惑地问:“如果我说是呢?”她低垂下眼睫,略带忧伤地说:“宁靖,你明知道我爱你,何苦这样伤我?”她身上渐渐陇上一层浓郁的忧伤,倒也不全是装的,想到那段时间受到的苦,她低低说:“我已经为你…………”她话音未来,便已哽咽不已,泪珠一颗一颗地落下来。

她泪盈于睫悲伤地望着他,又带着些女孩子该有的心气,“你知道我为了你什么都可以做,如果不是爱,我何必这么不自爱?”

宁靖这个人向来吃软不吃硬,一肚子的怒气,瞬间像皮球,全部泄了出去。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陈培,你这是何必呢?你明知道我不会喜欢你。”

“可我喜欢你,我爱你!茫茫人海中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容易吗?我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为什么不好好珍惜?”陈培眼泪像露珠般哗哗向下落,哭的动情又伤心。

这段话既诉说了她的深情和飞蛾扑火般的执迷不悟,又大大满足了宁靖的虚荣心。她早已知道他格中的弱点,好面子,自尊心强,说白了,就是虚荣。

宁靖烦恼地扒了扒头发,不耐烦地给她抽了两张纸巾递过去,“行了,你别哭了,是我对不起你行了吧!说吧,你要干什么?”

陈培眼里顿时又蓄满了泪水,深情望着他,“宁靖,我要什么你还不知道吗?一直以来我要的什么你还不知道吗?如果不是因为爱你爱的无法自拔,你以为我愿意来这里讨你嫌吗?你真以为我是犯贱吗?”

宁靖很想说,你本来就犯贱!

可看她现在这样,倒是说不出狠话来了,烦躁地揉着太阳,开始跟她好好说:“陈培,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懂吗?我就是个混蛋你懂不懂?外面那么多好男人!”他打开窗户,指着Z大校园里三三两两走在一起的学生:“你看看外面,那么多好男人,每一个都比我好你明白吗?他们才是你该追求的!我就是个混蛋,不是个好对象!”

陈培哭着喊:“可我就是爱上了这个混蛋!”她眼泪唰一下流了满脸,“而且你不是混蛋,我知道你有很多优点,你上进,你热情,你对身边每个人都那么好,不管你是不是混蛋,我爱你!别人再好,我只爱你!”

宁靖被她的深情告白说的有些动容,双手搓了搓脸,静了静,说:“我现在本就不打算结婚,至少三年内我是没想过要结婚的!”

陈培咬着粉嫩的唇,深情而坚定地说:“我愿意等你,这么多年我都等了,还在乎时间吗?”

“三年之后你都多大了吗你想过吗?三年时间你可能什么都等不到,你与其浪费时间在我身上,真不如去找个好男人结婚,以你的条件,肯定能找到比我好很多的男人。”他烦躁又带有几分苦口婆心的说,心里不可否认的被一个女人这么爱的感情很爽。

陈培咬了咬唇,轻叹一口气,悠悠地说:“宁靖你知道吗?当你的生命中遇到过那么一个人之后,这世上所有人都成为将就。”她凝望着他的双眼,语气那么坚定,掷地有声:“我不要将就。”

宁靖虎躯一震,只觉得这句话仿佛就为他打造一般,说出了他心底最深处的声音。

他对沈年华何尝不是如此?当他遇到过她之后,这世上所有的女子都成了一种将就。

他沉默下来,深深叹了一口气,这一刻,他仿佛懂了陈培,懂了她和他一样那么沉重深沉的情感,只是他爱的是沈年华,而陈培爱的是他。

他和陈培何其相似,他们两人才是同一类人,如此的相似。

他的心微微地疼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心疼她的傻她的痴情,还是心疼自己的傻自己的痴情。

陈培深深地凝望着他,一言一语每一个眼神都充满了深刻的感情,“宁靖,现在我们单着也是单着,何不给彼此一个机会试试看呢?”她声音低低的,那么真诚恳切,柔柔的像微风拂过心灵,眼里饱含着情感,“或许,你会发现一个不一样的我。”

作者有话要说:"当你的生命中遇到过那么一个人之后,这世上所有人都成为将就。我不要将就。”……这句话出自《何以笙箫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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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中秋佳节

宁靖没有说话,而是望着她自信的目光有些发怔。

她真的是跟沈年华完全不一样的人,格特征如此强烈,看到陈培就如在看另一个自己,不论做什么事认识什么人都有很强的目的。

被陈培短暂地迷惑之后,他很快就恢复清醒,不由失笑,或许他和她还真的是同一世界的人呢,她哭你不知道她是否真哭,她笑你不知道她是真笑,她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猜测那她说的是不是

真的,甚至每一个表情你都猜想一番。

如果和这样的人同床共枕一辈子的话……他想想就觉得可怕。

确实,沈年华的格模糊的就像一个没有格的人,可她开心就笑,伤心就哭,不高兴就抿着唇不说话,高兴的时候会安静聆听你说话,眼睛干干净净清清透透,每一个表情都是那么生动真实,不用你去猜,只需一个表情你就能知道她在想什么,那么简单,跟她在一起你不用防备任何事情,心灵再喧嚣看到她都能变得平静。

一直以来,他都问自己喜欢她什么,美貌吗?比她漂亮的女孩子多的是,他接触的那些人当中也不是没有。

聪明?也只有会读书一个优点了,被人卖了都会帮人数钱吧?

想到这里他脸上表情不自觉的就柔和起来,带着轻柔的笑容,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怎么会有人生来就仿佛没有棱角一样。

要说她多好,也没有。

家务做的一般,饭菜烧的一般,交际能力一般,不够甜美,也不够妖媚,不够尖锐,不够火辣,也没有为他做过什么轰轰烈烈的事,可他就是会觉得安心,这样一个人,清清淡淡的像温水一样,任他在前方奋勇杀敌,都不会担心后方是不是没有照顾到,让他累了的时候只要回头,他就知道,她就在那里,伸手就能够到。

本来以为,她是没有脾气的,不会离开的,可他终究是超出了她的底线。

陈培望着他脸上表情的变化,脸色晦暗不明,指甲死死地抠着床单,压制心中的怒气。

她微微一笑,轻声问,“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一个机会,让我们试试看好吗?”

宁靖回过神笑看着她。

不可否认,她真的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也擅于利用自己的长处,散发自己的魅力,但这样的女人玩玩可以,真要娶回家来那真是要了命了,就像生活在定时炸弹当中,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突然爆炸,炸的你满身是血。

他淡淡地笑了笑,笑容很平和,语气也很平静。他问:“陈培,你觉得我们真的合适吗?”

陈培一愣,毫不犹豫地回答:“不试试,永远不知道合不合适。”

他挺佩服她的坚韧,只可惜这样的女人作为同事或伙伴可以并肩战斗,可以欣赏,可以当红颜知己,但真的无法作为女朋友当老婆,两个人格都太过强硬,他太了解自己,也了解陈培的格,两人若真在一起,无疑是火星撞地球,天天大爆炸。

“陈培,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我真的不是你的良人,你也知道,我其实就是个混蛋。”他脸上带着很宁静的笑容,就像夏日午后吹来的一阵微风。

陈培一时怔住,这样的宁靖,她只在沈年华身边看到过,记忆中,除了在沈年华身边,他整个人都是嚣张且浮躁的,有着不可一世的狂傲表情,整个人像是一团熊熊的火焰,不分场合的随时随地燃烧着自己的热量。

只有在沈年华身边时,他才会收敛自己,敛尽身上的光芒,仿佛为下一次的绽放蓄力。

她轻轻地说:“可是宁靖,我不在乎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只爱你。”她说着,眼泪就滚了下来,这次真的流了下来,心里发酸。

她何尝不知道此人就是个混蛋?还有谁比她更清楚他的混蛋之处吗?可她就是爱上他了怎么办?她就是像飞蛾扑火一样就是对这个混蛋感兴趣。

眼泪像滴在她的手背上,像绽开了一朵晶莹的花。

她不知道他是好友的男朋友么?她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是不道德的么?她不知道这个混蛋爱的不是她么?她知道!

开始只是玩玩,这一次却真的把自己的心搭了进去,搭在了这个混蛋身上,哪怕到现在,自己想要报复他,却还是忍不住想和他上床,想得到他。

光是这样想着,她身体就一阵轻颤,身体里突然涌出一阵热流,打湿了她薄如蝉翼的底裤。

她确实贱,她就是犯贱!这个时候居然还想着这些问题。

她抬起头,擦去了眼泪,对他柔柔一笑,伸手拉住了他的手,手指无意地在他掌心微微一勾。

宁靖被她这一笑勾的心痒痒的,这样的她就像一朵雨中的白莲,惹人怜爱。

已经快一年了,他都一直把心思放在工作中,完全没有找女人,正值血气方刚的时候,被她这样一勾,心底的邪火腾一下就上来了。

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句话没差,意志力再强的男人,在遇到女人勾引的时候,都会失守。

正值夏季,身上衣服本来就穿的单薄,宁靖裤衩很明显撑起了帐篷。

他有些尴尬地推开她,“陈培,你别这样。”

陈培却拉着他的手,从自己的裙摆下面伸了进去,将他宽大的手掌覆在自己两腿之间最柔软的地方。

宁靖手一到那里,就发现里面已经是汁水泛滥的不成样,手隔着她的小内裤就捅了进去,捅的她浑身一颤,嘤咛一声,整个身体软了下来。

她也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期间因恨宁靖和沈年华,又因工作缘故,和几个客户做了几次,可也是露水姻缘,一夜情或几夜情的那种,频率并不高,下面早已痒的像蚂蚁啃咬一般,急需要宁靖闯进去横冲直撞一番,给她通一通。

宁靖在糙的指尖在里面转了一圈之后,突然就拿了出来,抽出纸巾擦了擦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陈培呻吟了两声,被他看的突然就叫不下去了,嘤咛一声,坐回了床上,泪盈于睫哀怨地看着他。

他笑着说:“陈培,你就只会用这样的方式留住我吗?这样的方式是留不住我的。”

陈培仿佛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扇了一巴掌,脸羞恼的通红,咬着牙愤恨地说:“宁靖,你会后悔的!”

宁靖脸色一沉,“陈培,你聪明的话,就知道应该安安静静的过你的日子,不要想一些你不该想的东西。”

陈培冷冷一笑,淡淡地用漂亮的手指弹了弹手背上的泪珠:“宁靖,如果我天天去你公司闹……你觉得你这个总经理的位子还能坐得稳吗?”她慢悠悠地说:“宁靖,你要知道,不论我做什么事,都是你逼我的。”

宁靖沉着脸色,突然笑开了,起身揉了揉陈培柔顺的短发,“走吧,照顾了我一个晚上,到现在连早饭都没吃吧!”

他打开房门,换了鞋子,牵着她离开,就像当初牵着沈年华的手。

他大步走在前面,陈培踩着十二公分的高跟鞋在后面艰难的跟着。

她突然用力甩开他的手,“宁靖,你什么意思?”

宁靖撒娇一样地笑着说:“你不饿啊?我一早上没吃东西,饿死了,快走,我带你去吃好东西!”说着就拉着她坐上自己的车。

她系好安全带,淡淡地说:“这不是某人的专坐吗?怎么?舍得让我坐了?”

她顺手翻着车上的一些碟片,里面都是一些老牌的摇滚乐队,随手一扔,宁靖脸一黑,又笑了,眼底闪过沉的神色。

只是表面上两个人都装的若无其事,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没有威胁,没有争锋相对。

陈培突然问:“中秋节快到了,你打算怎么过?”

宁靖一愣,心里忽然就想起了沈年华。

往年他一直和她一起过中秋节,两人开着车到南湖边的石头上坐着吹风,啃着月饼弹着吉他。

有一年正值周末,她在他的劝说下赶回家过节,上午他送她到的机场,晚上的时候就一个人落寞回来,他站在机场等了她好几个小时,才看到泪流满面失魂落魄的她,她抬眼无神地看着他,冲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安然睡去。

后来他问她怎么回事,她却死不开口,后来问的急了,她才说:“就是……看到别人一家人过节,自己却像个客人一样坐在那,好多余哦。”

他随口道:“你呢?”

“我?我回家啊!”陈培打开了音乐,一边听一边说,声音有些低低的:“我去年没回家,今年想回去看看。”

宁靖想起昨天晚上,苏林对苏遇说的,中秋节让他回家过,如果苏遇回家,那个小丫头今年大概是一个人了吧,不知道她会不会回家过节,她家那么远,应该不会吧?

她那么怕孤单的一个人,有什么事都放在心里憋着,苏遇不知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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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归心似箭

苏林仍然住在苏家大宅,那豪华的门,巨大的花园,就像童话中的城堡那样美丽,可苏遇一走进这个华丽的房子,整个人就沉寂下来,就如她回到自己的家时一样的表情。苏林却还是一直抱着苏遇嚷嚷着中秋节一定要回家之类的话,眼泪糊了一脸。

苏母本来在看到女儿满脸泪痕的时候,脸黑的可怕,正准备发作,听到女儿哭着说出的话,竟一时没有了言语,和阿姨一起扶着她上楼,没有说什么。

苏父听到声音,从楼上下来见他们这么晚才回来,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淡淡地开口道:“这么晚了,既然回来了,今晚就在家里住下吧。”

家里的阿姨极有眼色地上来热情地说:“是啊苏遇,回来就住下吧,房间早早就整理好的,我每天都打扫。”

楼上的苏林还在闹,苏母急的一边骂她一边心疼地给她倒蜂蜜水,又叫阿姨给她去煮醒酒汤。

苏遇抬眸看了楼上一眼,沉默了会儿,点了点头。

苏父似乎跟他关系疏离惯了,一时竟不知要和自己儿子说些什么,对沈年华温和地笑了笑,对两人说:“太晚了,早点休息吧。”

这还是她第一次夜宿苏家,阿姨带着她上了三楼,是一间客房,房间倒还敞亮,装修的非常简洁,中间摆放着一张双人大床,床上铺着粉白色的薄被,她往上面坐了坐,非常柔软。

过了好一会儿,楼下才安静下来不再折腾,楼下的等都关了。

她作息时间向来规律,现在已是深夜一点多,实在困的厉害,便脱了衣服钻进浴室里冲洗了一番,出来时只用浴巾裹了身体。

她打开浴室门,吓了一跳,苏遇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她的房间,正坐在床上双眼发绿的看着她身上裸……露在外的嫩白肌肤。

“你怎么过来了?”她嗔了他一眼,打开自己的包包,拿出里面的护肤品,一边往脸上抹着一边问,“你房间不是在对面么?”

苏遇抖了抖床上的一件纯白色衬衫,不怀好意地笑着:“给你送睡衣来了。”

他这样一笑,她就明白他的意思了,顿时羞红了脸,啐了他一口,“色狼。”

此时的苏遇与在外界的他完全不一样,笑嘻嘻的像个偷糖吃的孩子,挥着爪子扑过去,“大灰狼要来吃了你喽!”

沈年华噗嗤一声被逗笑了,被他搂着不好动作,只好扭动着身体笑着喘息,“别闹,擦脸呢,快回你自己房间去。”

苏遇接过她手中的护肤品,细细地从她的纤细的颈脖向珍珠般圆润的肩膀下慢慢涂抹,声音渐渐染上了些情……欲的颜色,“怕你一个人睡不习惯。”

沈年华白他一眼,毫不留情的戳穿,“我很习惯!”

“可是我不习惯。”他可怜巴巴地瞅着她,见她目光软下来,在她脸上啪嗒亲了一口,“好孩子,大灰狼来帮你涂!”唇也贴上了她的后背,她被刺激的一哆嗦,忍不住嘤咛地叫了一声。

她打开他的魔爪,身体避开了些,“苏遇别闹,叫人听见多难为情啊!再说这样也不好吧!”

“我们都已经快结婚了,这辈子都是你的了。”苏遇一把抱起她,撕开她身上围着的浴巾,露出白瓷般光洁漂亮的身躯,推倒在床上,身体覆上去,“放心,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好,不会有人听见的。”

沈年华困的要死,哪里有兴趣做些什么,挣扎着推开他,“苏遇,我困……”

苏遇无奈地抱着她,生生将自己的欲望压下去,委曲求全道:“我不做,让我放里面温会儿。”

沈年华泪奔,“才不信你,你温着温着就动起来了!”

她背过身去,闭上眼睡觉,苏遇从后面搂着她,在她耳边直嘟囔,“老婆老婆,我就温会儿,真的温会儿,不动。”

他掀开被子将两人身体都盖上,轻车熟路地抱起她的臀部向上一拖,身体向上一顶,就捅了进去,身体固定在她的小腹上,紧紧抱着让她想动也动不了,只能这样任他放在里面,只是这样的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从开始的抗争到现在的习惯,她已经可以无视他的举动,安心睡觉,嘴里还不忘提醒一声:“不许动哦。”

苏遇乖乖地直点头,“嗯嗯,不动,我就温会儿。”

嘴巴说着,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就前前后后一进一出挺……动起来。

早上醒来时两人还维持着这姿势,苏遇果真守信用,在折腾了半宿之后,还放在里面温着,早上她醒来身体才微微动了一下,就感觉里面又满满地被撑开的涨热了起来,有些无语他怎么这么爱做这事,做了那么多次还能硬的起来,不是说每周做两到三次是最科学的吗。

睡在别人家里,虽然困极,却不好赖床,只能撑着眼皮进了浴室再次冲洗一番。

苏遇也知道分寸,虽然好几次都想做点什么,都在她控诉的目光下收敛,梳洗好后双双下楼。

苏林还没起来,在这个家里,苏林向来是有优待的,每个人都不可以睡懒觉,苏林可以。

苏父苏母已经坐在长桌的两头,沈年华看到两人,笑着打招呼,“伯父伯母,早上好。”

苏母淡淡地望了他们一眼,不轻不重地说,“昨晚你们睡在一个房间了?”

沈年华顿时有些尴尬,两人虽说快结婚了,可毕竟没结婚,住一个房间确实不大合适。

苏母见她不回答,淡淡地说:“沈小姐家教很好哦,还没结婚就……”

她话还没说完,苏遇拉着沈年华转身就走,“看来我回来错了!”

“呶,你看看,你看看他这是什么态度,我就说了两句他就这样,我说错了什么了?”苏母气冲冲地对苏父说。

苏父不悦地训斥一声:“好了!不会少说两句?”他又朝苏遇沉声道:“苏遇!吃完早饭再走!”

沈年华极少见到这样的苏遇,完全不像平日里笑的像个小狐狸般什么都不在意的他,她明白,他内心其实跟她一样,极在乎自己的家人。

她拉住他的手,身体停下,苏遇顿住,回过头看她,她捂着胃装作饿极了似的撒娇道:“苏遇,好饿……”

苏遇眼底闪过一丝暖色,有些无奈地望着她。

他怎么会不明白她的小心思,轻叹口气,被她拉着回到餐桌上。

餐桌并不长,刚好可以容纳六个人的座位,苏父苏母分别坐在两头,苏遇和沈年华挨着一起做。

沈年华注意到,苏母吃饭的每一个动作都标准的像个贵族,斯斯文文,慢条斯理地吃着餐盘内的东西。

倒是苏父和他们显得随意许多,只是安静的吃着。

沈年华想,可能是两地风俗不一样,她也是大家族的大家闺秀,她从小跟着,可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吃饭的,每一个动作都标准的像教科书一般,她默默地想,这样吃饭不累吗?她想到苏林那豪放的吃相,常常捧着薯片咔嚓咔嚓地玩着电脑,半点都没遗传到苏母优雅严谨的生活作风,真难以想象,这样的母亲怎么会教出苏林那样大大咧咧的女儿。

她瞥了一眼苏遇,还好他不是这样吃饭,不然看着不得难受死?

餐桌上很安静,连碗筷相碰的声音都听不到一丝。

片刻之后,苏父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唇,很快苏母也放下筷子,动作优雅地拿过白瓷盘上的餐巾,轻轻拭去唇角并不存在的污渍,停下来静静望着两人。

沈年华一顿,也放下了筷子。

倒是苏遇,依然若无其事地吃着餐盘里的东西,完全无视苏母的目光。

苏母眼里闪过鄙视和恼怒,优雅地抿了口红茶,并没有说什么。

苏父客气地对沈年华说了一句:“在自己家里,别掬着!”就起身上班去了。

可能是旁观者清,她发现苏父其实是很关心苏遇的,但作为当局者的苏遇,那么灵透的人,居然完全无动于衷似的。

她不禁想到自己,自己的父亲跟苏遇的父亲格方面其实挺相似,也都是很少说话,看上去很严肃,阿姨也是那种冷清的子,连小自己十岁的弟弟都是那种沉稳安静的人,每次回到家,家里静的仿佛没人存在一般,没有丝毫热乎气。

她一直以为那是因为自己的存在使得家里气氛那样尴尬,现在看到苏父,她不由想,是不是自己的父亲也是那样含蓄内敛,将感情都藏在了心里没有表达,毕竟,矜持已成了中国人流在血里改变不了的东西。

已经离开家这么久,她很少给家里打电话,父亲也很少给她打电话,最多的时候,就是问她钱够不够用了,或者叫她别舍不得花钱、好好学习之类的。

她看着苏遇,突然生出一种归心似箭的感觉,想立刻回家看看,带着自己的男朋友,回自己的家,看看父亲,也让父亲看看苏遇。

第五十七章 回到沈家

她想回家拥抱一下父亲,告诉他,她爱他,她一直很他和妈妈。

这种想法生出之后,她在这个城市一刻都待不下去,恨不得立刻飞回到A市。

因为之前苏林让苏遇回家过节,就不能领着苏遇一起回家,她也觉得苏遇应该回家过节比较好,跟他说了想法之后,苏遇沉吟了一番,说:“中秋之后,我们一起去看伯父。”

沈年华抱着他点头应下,“苏遇,其实我觉得,我们可能都和家里人有些误会,以前不觉得,这次看了伯父之后,真觉得是不是作为当局者的我们,忽略了一些什么,就像你我一样,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喜欢将心底的感情清楚的表达出来。”

苏遇眸光微闪,了她额前的刘海,“乖,回家好好过节。”

她扭头避开他的手,撅着唇不高兴地瞪他,“我说的是真的,你也是,要好好过节。”她期待地看着他,眸内绽放出耀眼的光芒,让人充满了希望,“我们一起努力,和家人关系缓和好不好?”

她眸中的光仿佛能灼痛人的眼,苏遇心陡然就跳了一下,居然热血地应了一声:“好,我们一起努力。”

她当下就拿出手机打电话订了机票,早早准备好了行李,下班之后回到住的地方拿了行李就走。

苏遇送她到机场,眸里有些暗淡,但看她那迫不及待的表情,心情也似乎跟着好了一些,也有些期待起这个中秋来,这么多年了,都是他一个人过节,越这样热闹的日子越是孤单的厉害,仿佛全世界就剩下自己一个人,大家都在狂欢,自己却被排在外面怎么也走不进去。

“到了给我打个电话。”他轻声嘱咐,紧紧抱着她,吸着她身上的温暖。

沈年华也抱着他,笑着在他肩窝蹭蹭,“知道啦,一到A市就给你打电话。”

“有事没事都给我打电话。”苏遇像个孩子似的闷闷地撒娇。

“嗯,下飞机给你打电话,到家给你打电话,等着我随时报告好消息。”她亲亲他的脸颊,眼睛笑的弯弯,很温柔,柔的仿佛时间都慢了下来。

苏遇依依不舍地将唇贴在她额上,“早点回来。”

“知道啦~”沈年华哭笑不得,“你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嗯,去吧。”苏遇笑望着她,像是要将她刻到灵魂里去,那么不舍。

“我只是回家而已,又不是不回来!”她揉揉他的脸,又紧紧抱住他。

苏遇抱着她,整个气场都随着低沉下来,“年华,越是在一起,越是一刻都不想和你分开。”

她受到他离别的情绪感染,在他怀里闷闷地轻声说:“我也是,一刻都不想和你分开。”

这回轮到苏遇笑了,亲了亲她脸颊,潇洒地说:“傻姑娘,去吧,早去早回。”

“嗯。”沈年华背着行李包,挥了挥手,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见苏遇眸光里似盛了水似的,那么深情地望着她,唇角微微扬着,带着温和的笑。

见她回头,他也挥了挥手,对她说:“去吧,早点回来!”

沈年华最后对他灿烂一笑,退着走了几步,毅然转身,朝里面走去。

才走进去,就收到他的电话,“坐上飞机了吗?”

“嗯,刚坐上。”她心里甜丝丝的。

“东西放好,眼罩给你放在左边的小包里了,飞机起飞后睡会儿。”

“知道啦~”她嘻嘻地笑起来,“苏遇,你好啰嗦,我不是小孩子啦。”

苏遇却只是笑,似乎并不用说话,电话就这样开着都能感受到那脉脉流淌的温情。

“睡吧,想我就给我打电话。”

“嗯,好。”

沈年华拿出眼罩,罩在眼睛上,嘴角扬着就这样睡了过去,睡的无比安稳舒适,直到下飞机时被人推了推才醒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她座位里面的乘客笑了笑,连忙将眼罩拉到下巴上,拿着东西出机场。

刚出机场,苏遇的电话就打来,问她下飞机了没。

她报告了一下,打了辆车就直接往回家里,到了小区又打电话给苏遇报告了一番。

自从住校之后,这个家她就甚少回。

她站在门外,从口袋里出已经很久没有拿出的钥匙,打开门,里面还是跟记忆中一模一样,似乎没有怎么变过,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明明已经十多年这样的装饰,可不知为什么,在梦中总是梦到小时候家里的样子,在梦中爸爸妈妈都在,自己这么大了,爸爸妈妈却还是那么年轻。

现在回到家里,仿佛梦突然醒了,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在门口换鞋,有人听见声音,走过来一瞧,诧异地问:“啊,请问小姐你是?”

沈年华抬头地望着来人,心里估计是新请的阿姨,正在想怎么说的时候,里面就传来好听却略显清冷的地嗓音:“刘阿姨,谁呀?”

接着这个声音的主人就从里面走了出来,目光清冷,表情温和,一看到她,略微诧异了一下,脸上表情也没怎么变,说:“年华回来了啊,怎么没给家里打个电话?也好叫人去接你。”

她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瘦瘦高高的,穿着一件淡色V领的长裙,外面随意地套着一件米灰色长款披肩外套,看上去舒适又时尚,头发也是随意地绾了髻,用一玉簪别在了脑后,几缕发丝没有别住,落在了额头的两边,鬓角有些蓬松却是丝豪不显得乱,很休闲居家的装扮。

沈年华换了鞋子,也不知道怎么唤她,喊她妈,可自己的妈还在,不喊她妈,她又是父亲的妻子。

只好笑了笑说,“爸爸回来了吗?”

“你爸还没回来呢,一会儿应该就要回来了。”她似乎也不知道要跟沈年华说什么,站在那对那阿姨说:“刘阿姨,再加几个菜。我去打电话给你爸,让他早点回来。”

沈年华点头,“明华什么时候回来?”

说到自己的儿子,女子致的脸上露出些柔和的笑容,说道:“他晚上要上晚自习,每天都要到九点,你快去洗手,饿了就先吃吧,明华回来后再热给他吃。”

“等明华一起吧,要去接他吗?”

“不用去接他,他自己会骑车回来。”她拿着电话拨号,一边说:“我给你爸打个电话,你先进去歇歇。”

那阿姨这才知道她是这家的姑娘,连忙笑着说:“哎呀,是小姐回来了,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呢,我再进去加几个菜去,小姐都喜欢吃什么?”

“刘阿姨,叫我年华就好了,都可以,我不挑食。”

“哎,那我进去了!”刘阿姨热情地笑着,很客气的样子,向厨房奔去。

沈年华踌躇了一会儿,好几次想开口,又开不了口,最后忍了又忍,终于叫道:“妈,那我先回房间了。”

沈母听她叫声一时没反应过来,回过头看着她愣了好一会儿才惊讶地点头,“哎,好,一会儿吃饭我叫你。”

沈年华被她这表情逗笑,才觉得似乎只要开了那个口,叫一声妈并不是很难。

既然都要有个人开头,为什么不能是她呢?

心情蓦然就轻松起来,拎着东西回了房间。

房间因为很久没有回来了,没有什么人气,虽然落了一些灰尘,但也看得出定期有人来擦的,床上都罩着白色的床罩。

她刚把东西放下,沈母就走了进来,站在门口有些尴尬地说,“也不知道你今天回来,房间还没打扫。”

“没事,自己房间,擦一下就好了。”她随意地一挥手,弯腰摘窗套。

沈母也连忙走上前来,优雅地弯腰,帮她一起弄,随着两人的动作,有些灰尘扬起,沈母鲜少做这样的事,有些不适地蹙了蹙眉,“床单换了吧,我去给你拿套新的。”

沈年华看着确实要换,也没推辞,笑着点头。

见她神情不那么尴尬了,沈母也跟着情绪好像放松了很多,整个人都柔和起来,虽然还是那样冷清的样子,可唇角一直都带着笑,少了些距离感。

没一会儿,她就拿了一套叠的整整齐齐的淡粉色床单过来。

沈年华拿了毛巾湿润,拧干之后将房间四处擦了擦。

沈母将床单放下后,也拿着毛巾帮她一起擦,她是个细致的子,没擦一处都像是处理自己的那些兰花似的,擦的特别仔细,见沈年华有些马虎,便又重新擦了一边。

沈年华哪好意思叫她做,连忙说:“妈,这些事我自己做就行了,你别忙了,一会儿就好了。”

沈母声音柔柔的,依然没有什么起伏,淡淡地说,“你刚回来,做了这么长时间的飞机也累了,两个人做快一些,你爸一会儿就回来了,要吃饭了。”

闻言沈年华没再说什么,两人很快就做好,又一起将被单都铺整齐,待都弄好之后,两人也出了些汗,加上灰尘扬的身上肯定都沾了些,沈母道:“快进去洗洗,洗好出来吃饭了。”

沈年华点头,从柜子里拿出整齐的白色毛巾,走进浴室冲洗了一番。

出来后,听到客厅说话的声音,她就知道父亲已经回来了,心里不知怎么突然有些情怯起来,打了一肚子的腹稿到临头却不知怎么说,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客厅,对着向来严肃不苟言笑的父亲叫了声:“爸,你回来了。”

沈父看到她,表情依然很严肃,目光却是柔和而慈蔼的,只是可能威严惯了,并没有那种传统的父慈子孝的场面,只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眉头紧蹙,很不满意地问:“你在外面没好好吃饭吗?怎么这么瘦?”

“有吗?明明胖了两斤啊?”沈年华疑惑地看着自己的腰身,跟苏遇这吃货在一起,被他带着每天吃很多东西,她就是想不胖都难。

沈父明显没看出她哪里胖了,依然很不满意:“一个女孩子,生的这么瘦哪里好看?女孩子还是养的白白胖胖的好。”他亮着嗓子对着厨房的方向喊:“刘阿姨,再做份糖醋排骨!”

刘阿姨有些为难地从厨房跑出来,“先生,家里没排骨了!”

沈父皱了皱眉,居然站了起来。

“爸,你要干嘛?”沈年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猜测的,出声问。

沈父往外走,“我出去买点,现在超市应该还有。”

沈年华眼眶突然就热了,热的发烫发疼,她忍了又忍才没让眼泪夺目而出,笑着跑过去拉着父亲:“哎,爸,这么晚了你去哪里买排骨去,你要出现在超市,说不定明天新闻的头条就是‘XX超市鲜去惊现XX市领导,是视察还是贤夫?’”

沈年华话一出口,顿时就惊住了,赶紧住口没往下再说。

被宁靖带了这么多年,嘴巴贫惯了,没想到对父亲也这样脱口而出,她有些忐忑地望着父亲,见父亲也是一愣,赶紧拉着他回到沙发上坐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脑袋。

小时候父亲对自己的管教十分严格,没想到现在自己对她这样说话,他不仅没有生气,还有些感慨的样子,整个人都快活了不少。

沈年华赶忙说,“都说晚上吃的少,已经这么多菜了,再要烧我最爱吃的糖醋排骨,晚上非得积食不可。”

听她这么一说,沈父才打消了念头,握着她的手腕眉头不再锁着,可依然不满意,“你看看你,这么大的姑娘了,这么瘦。”

沈母在一旁笑道,“你又不知道,现在小姑娘就流行瘦。”她对沈年华道:“你爸说的也对,你也太瘦了。”

沈年华黑线,“妈,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也很瘦呀!”

沈父看看妻子,再看看女儿,唇角突然就很含蓄地扬了起来,满怀欣慰。

第五十八章 中秋佳节

刘阿姨很快将饭菜都端了上来,摆了满满一桌。

沈父问沈母,“给明华打个电话,让他请个假,晚上一起回来吃饭。”

沈年华惊讶地看着父亲,没想到那么严谨严格的父亲,居然会因为她回来,而让弟弟请假。

沈母笑着说,“已经打过了,明华应该过一会儿就回来了,不等他,我们先吃。”她今天似乎很开心,笑容一直很柔和,拿着碗用勺子舀了一碗汤,递到沈年华手里:“年华赶了一天路,肯定饿了,我们先吃吧,不用等他。”

“妈,也不在乎这么一会儿,等明华回来一起吧!”沈年华推辞,好久没有这样全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对于这样久违的温暖,沈年华感动的眼睛发酸。

自己过去沉浸在家庭的破碎和自己的痛苦当中,并没有积极的融入到新的家庭,现在长大了回头看看,确实是自己那时候不懂事,也难以体谅大人的难处。

沈父也说:“我们先吃吧,他一会儿就回来了,不用等他。”

沈父话音才落,门就被打开,门口传来变声期男孩子特有的噶的嗓音,“你们都不等我先吃啦?”

“谁说没等你,我们都在等你呢,快来!”沈年华闻声惊喜地起身,跑到玄关处接沈明华,看到他惊讶地说:“怎么才一年没见,你就长这么高了?”她走到他身边,比了比身高,“看上去比我还高!”

沈明华笑声一直是低低的,现在因在变声期,倒像是在敲小破鼓一样难听,却显得爽朗很多,“姐,我是男孩子肯定会比你高,我现在才长呢,再过几年还要高。”他并没有带书包回来,两手空空的,进了门就去洗手了,还一边亮着嗓子大声说:“姐,你先去吃,我马上就来!”

沈年华高兴的喊道:“等你一起!”

沈明华很快出来,因为高兴走路都带着跳似的轻快,这在向来稳重早熟的他身上很少见的。

他高兴地走到餐桌前,望着满桌子的菜,拿着碗筷惊讶地说:“哇,这么多菜呀,姐,今天可是拖了你的福了,平时可没有这么多菜。”

沈母瞪了他一眼,“就你话多,也没见饿着你。”

沈明华嘿嘿笑着,扒着碗里的饭。

他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又是初二,学习量重,男孩子难免又会喜欢打篮球,所以饭量特别大。

“姐,你不知道,我现在一餐要吃三碗,中午还要吃午点,晚上加上宵夜,就是这样,我还一会儿就觉得饿了。”

“那是肯定的,你现在长身体呢!”沈年华往他碗里夹菜。

“我自己夹,我胳膊长又不是夹不到。”沈明华说着,往她碗里也夹了些菜,动作熟练而自然。

沈年华吃着碗里的菜,看了看父亲和妈妈,想了想,又给他们俩夹了菜,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闷头吃。

桌上的三位都有些愣住,沈明华自小和这个姐姐关系好,但也知道自己姐和自己妈向来是相敬如宾的,而沈氏夫妇愣住则是因为,这是这么多年来,沈年华头一次给两人夹菜。

他们一家人都是内敛的格,感情很少外露,沈年华的突然改变让他们又是惊又是喜。

虽然他们只是瞬间的表情,可还是被沈年华捕捉到,她不由有些怪自己这些年不懂事,不懂得体谅大人的辛苦,很多关系其实也是可以改善的,只是看你想不想去改善而已。

现在想想也有些能理解妈妈的做法,自古以来向来后娘难做,自己也不是个活泼的,后妈子也是个冷清的,能做到相敬如宾已经是尽了力了,至少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有苛责过自己。

吃晚饭后,她拿出自己带回来的东西,送给沈父沈母和沈明华,“爸妈,这是带给你们的礼物,还有明华的。”

沈父沈母都有些惊喜,沈明华表情淡淡的,唇角却是上扬着的,眼睛发亮,“姐,你回来就回来,还带什么礼物。”手上却是拆着礼物包装,一点都没停,打开后眼睛顿时跟几百瓦的灯泡似的亮的耀眼,惊喜地说:“姐,你从哪里弄来的?科比亲笔签名的限量版篮球?”

他格向来内敛,即使特别高兴面上也是淡淡的,此刻即使努力掩饰,那唇角的弧度依然止不住的上扬,眉眼都弯弯的。

给沈父带的是茶,给沈母的也是特制的兰花味的香水,味道很清淡。

休息了一夜,早上一早她醒来,梳洗好后走到客厅,就见沈父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她吃着早餐,讶异地问:“爸,你今天怎么在家?”

沈父很镇定,“有点事,一会儿就去出去。”

等她吃完早饭,他招呼她,“过来坐。”

沈年华走过去坐下,有些好奇地问,“爸,什么事?”

这么多年,他们父女从来没有谈过话,就算说什么,也是上级领导向下级下达命令一般,她只要执行就可以了。

沈父想了想,终于轻声开口问:“你……交了男朋友没有?”

沈年华脸顿时就羞红了,赧然道:“爸,你怎么问这个?”

沈父语重心长道:“你也大了,小时候管你管的严,也是担心你,现在你大学都毕业了。”他想了想还是含蓄地说:“爸爸有几个老朋友,你这些年在外面念书,那些叔叔伯伯你也没拜访过,找个时间,我带你去见见。”

沈年华闻言点头,“那什么时候去?”

见沈年华依然不着头脑的样子,沈父也有些郁卒,点的更明白些:“他们的孩子我都见过,都很不错,年轻人就应该多走动走动。”他忽然想起什么,说:“你那三堂哥过些天要结婚了,就在Z市,刚好你也在,一起去看看,都是一家人,多聚聚,别远了。”

沈年华疑惑地问:“三堂哥?哪个三堂哥?”

沈父有些不高兴地看了她一眼,“就是你那族兄,沈济帆,听说不久前他带着女朋友从F国回来,回国完婚的。”

沈年华惊讶地说:“啊,是三堂哥啊,他都要结婚啦?”她满脸诧异,还有些不敢置信,“好快啊!”

沈父又瞪了她一眼,“都三十了,现在不结婚什么时候结?”

沈年华讪讪地,“什么时候?我要去帮忙吗?”

“就在这个月。”沈父担心她还是不开窍,点明道:“到时候会有不少年轻人,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这样说,她要是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本来这些应该是沈母来说的,但沈父知道,她和亲生母亲还有现在的妻子都不亲近,估计也没人跟她说这些,眼看着都长这么大了,沈父不得不来亲自跟她说。

沈年华也没想到记忆中严肃的父亲会来跟她说这个问题,窘迫地羞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忐忑地说:“爸,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本来想过完节就带回来给你看看的。”

本来以为恋爱只是她的事,家人应该都不会干涉,只是看一下报告就好,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她不由有些紧张,假如父亲不同意怎么办。

一时间紧张的手指都扭在一起,不安地望着父亲。

沈父乍一听有些生气,感觉自己的女儿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就不知道被哪个男人骗了去,可看她这不安的表情,脸色顿时柔和下来,父女俩的关系才缓和,他担心吓到她,再看看她这次的转变,人也开朗许多,应该也是那个男孩子的功劳,这样一想,虽还没见到苏遇的人,却对他的初步印象就好了些。

沈父哪里知道,她的这些转变要感谢的人不是苏遇,而是宁靖,可以说不是宁靖本就不会有她现在的开朗。

沈父沉声道:“什么时候带回家来看看。”

她低低地应了一声,也不敢提两人都准备结婚的事了。

中秋节是有三天假的,但沈父和沈明华只休息了中秋节那一天,沈父是因为太忙,沈明华是因为学校要补课。

中秋节那天中午一家人一块儿吃饭的时候,老太太突然打电话来了,问怎么大过节的一个都不回来过节,刚好沈年华在家,接了电话之后老太太高兴的,连声叫着:“儿啊儿啊,你可回来过节了,你这小没良心的丫头,去年都没回来过节,我和你爷爷眼睛都望穿喽,就等着你了!”

说着,老太太声音就哽咽了,沈年华也忍不住哽咽了,很对不起,连声应道:“嗯嗯,回来过节,以后每年都回来过节。”

“你不晓得哦,你爷爷嘴巴不说,心里想你啊,儿啊,我和你爷爷都想你啊,既然回来了就家来过节,我打了好多月饼呢,都是你喜欢吃的陷!”老太太爽朗地笑着,她每年都会叫人打一些沈年华喜欢的月饼,准备好多她喜欢吃的零食,最后都给了村里的孩子。

沈年华被说眼泪直掉,直点头,“嗯嗯,回来,我马上就回来。”

“叫上你爸,天天工作忙,政府忙的节都不让人过啦!”老太太口气很凶地说。

沈父接过电话,应着说马上就到。

电话挂了之后,一家人拿着礼物,开着车子到乡下去。

沈家一家四口,开着车子到乡下去陪老爷子老太太一起过节,二老听说孩子们都要回来,高兴坏了,做了很多菜,说什么城里的菜都不如乡下自家种的菜吃起来放心啦。

他们一到村口,马上就有人喊:“先生太太回来啦,大小姐大少爷回来啦!”

老太太一听他们回来,连忙奔出来接,着沈年华喝沈明华的脑袋,心肝地直叫唤。

终于亲热够了,老太太放开沈年华和沈明华,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疑惑地问:“苏遇呢?年华,苏遇怎么没一起来?”

第五十九章 深夜来访

沈年华一窘,悄悄瞥了眼父亲。

老太太不满道:“问你话呢,苏遇怎么跟着一块儿来?”

她抱着老太太的胳膊撒娇:“,中秋节当然是一家人团聚啦!”见老太太还要问,她连忙转移话题,“哎哟,有没有准备好吃的,我都饿了。”

老太太岂会不明白她的小心思,可还是乐滋滋地拉着她往里走,“准备了,怎么没准备?每年都给你这好吃的小丫头准备一堆东西,都不在家有什么用啊!”她念叨了一会儿,对着沈明华说:“儿啊,累了吧,走,进去吃饭。”

一家人见老太太神如此好,身子骨也健朗,顿时放心不少。

儿女不在身边,难免担心老太太的身体状况,好在这里虽然是农村,却由沈氏家族早早修建了老年活动室,在村的另一头,每天都有很多村民过去跳跳舞唱唱歌搓搓小麻将,因这附近全被开发成了度假村,虽然说是农村,沈家村的富裕程度还是非常可观,各种设施一应俱全,老人闲在家没事就坐在一起唠嗑自己的孩子们。

沈父回家的消息一出来,来拜访的人顿时络绎不绝,沈父都一一热情回应,一下午基本上都在应酬了,虽说族兄,但也少不了他们帮助,直到晚上,大家都知道他回来一趟不容易,又是合家团圆的日子,才一一告辞,将时间留下让他和家人团聚,沈父这才有时间空出来和父亲进书房深谈。

老太太虽说是大家闺秀出生,但自幼子爽朗,现在年龄大了,每日除了在园子里伺弄花草外,还种了一点小菜,这下孩子们回来她可有的劲的炫耀了,带着媳妇孙女到菜园子里兴奋的指着那两平米长的绿油油的小菜,高兴地说,“看到没有,这是我和你们爷爷亲自种的,盼星星盼月亮就等你们回来,你们等着,我去给你们摘一些来,晚上做给你们吃。”

那炫耀劲,别提多浓厚了。

沈母哪里会让老太太弄,连忙脱了外套,换了鞋子,进那小菜园斯斯文文地像侍弄她那些宝贵的兰花一样,帮着老太太一一地剪着小菜心,沈年华沈明华从来没有弄过这些东西,也觉有趣,都兴奋地要帮老太太择菜,老太太连连挥手,将他们赶一边,不知是心疼他们还是心疼自己种的那些菜,“你们哪会弄啊?你们不会弄,我来!”

三人看着老太太忙碌的兴奋劲,皆是哭笑不得。

沈年华和沈明华都是属于外表闷不吭声,实际上却有主意的人,老太太赶他们,他们也不说话,只闷头闷闹笑嘻嘻地择菜,完全不听老太太的,只觉得这事好玩又新鲜,乐趣横生。

老太太看他们一眼,也没再拘着,祖孙三人乐呵呵择菜,一边和一旁的沈母聊天,聊得也都是沈明华学习的事和沈年华恋爱的事。

老太太那年代结婚早,觉得年华到了一定的岁数也该结婚了,就说,“也是该结婚了,什么时候叫上苏小子的父母,两边议完亲之后,带上苏遇,去两边亲戚那里认认亲,两人将婚事订了。”

这边风俗是这样的,要先订婚,再结婚,哪怕订完之后马上结都要先把婚给定了。

沈明华心里老早就在疑惑,他未来姐夫不是叫宁靖吗?什么时候改叫苏遇了?难道姐姐移情别恋了?

他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自己这个姐姐还不了解吗?认定了一个人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那时候见那姐夫的时候,他就觉得他不靠谱,现在想想,肯定是宁靖做了什么对不起姐姐的事,才使得两人分手。

想到姐姐可能受欺负,沈明华就想找人狠狠揍宁靖一顿。

也不知现在那姐夫到底怎么样,看***神色似乎相当满意,不过谁知道呢,姐姐这么好哄骗,稍微给跟萝卜吊着,她就屁颠屁颠地跟着走了,让人伤脑筋。

这样想着,他就想亲自过去看看未来姐夫到底什么样。

只是不用他亲自去看,晚上苏遇就来了,只是他并没有见着而已。

晚上吃完团圆饭,一家人就坐在亭廊的美人靠上赏月,老爷子和沈父坐在亭子的中间烹茶聊天,老太太和沈母坐一块儿说着什么,沈明华和沈年华则坐在美人靠上,中间摆放着一盘象棋,两人杀的天昏地暗。

虽说沈年华棋龄比弟弟高,却完全不是对手,她是走一步想个三五步就不得了了,沈明华确实步步陷阱步步惊心,通常走了一步,后面十步都在脑中,变化莫测。

她输了一盘又一盘,看着自己车马都快死光了,最后棋子一扔:“不玩了,下个棋而已,你这么认真干嘛?”

沈明华却是认真地捡起棋子,尚有些稚嫩的脸庞还有些婴儿肥,可神情老气的跟沈父如出一辙,“要么不下,要下当然要认真。”他摆着棋子,拉着她撒娇,“姐,来,我们再来一盘。”

“不下了不下了,老是你赢,没意思。”

“就一盘。”沈明华将棋子摆好,妥协道:“我让你一个车。”

她得寸进尺面无愧色的讨价还价,“一个车一个。”

沈明华沉吟了一下,稍微衡量,谨慎地说,“让你一个车一个马吧。”

沈年华点头,两人笑嘻嘻的又开始。

因为明天一早沈父和沈明华都要早起,就都早早睡下,沈年华难免不了要给苏遇打电话,问他节日情况,谁知电话号码还没按过去,那边电话就打来了,她连忙接了,心里甜丝丝的。

她先是说了自己这边努力一番后的成果,又问他那边怎么样。

苏遇苦笑了一下,他和苏母的矛盾哪是那么容易调和的,虽说两人都是后妈,但他们俩的质又不一样,她是沈家真正嫡亲嫡出的大小姐,而他却是真正从外面领回来的私生子,领回苏家时他都十岁,早已懂事,而且也没有一个女人能容忍自己丈夫的背叛,况且是那样骄傲有心气的的女人,他的存在就如她喉咙里的一刺,时刻都在提醒她丈夫曾经的背叛。

只是这些他并没有跟沈年华说,只和她聊些家常,问她的一些情况,一些细节都不错漏地细细问了,也为她高兴起来。

沈年华也是个敏感的人,听声音就知道他情绪有些低落,连忙转移话题,撒娇地说,“刚刚正要给你打电话,号码都按出来了,你电话就来了。”

苏遇低笑,他其实已经猜出来,他电话打过去不过一秒钟的时间,那边电话就接了。

他本来一个人躺在床上,心口空荡的厉害,只一个电话就将他那寂寞的心填的满满的,顷刻间思念再也抑制不住,像装满了水的缸,不住地往外溢。

他穿上外套,准备了些东西打开门就往车库走,“年华,我想你了。”

沈年华随口就说了一句,“想我就来看我呀!”

几个小时之后,睡的迷迷糊糊的她突然接到电话,她拿起手机喂了一声,就听苏遇有些疲惫的声音,“年华,我在门外。”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门外?”

苏遇静默了半秒,“沈家村。”

沈年华顿时醒了,从床上跳了起来,掀开窗帘往外面看,急促地问,“你说在哪?”

苏遇,“沈家村。”

她犹自不敢相信,再确认了一遍,“你说你现在在我家外面?A市?”

经他确认之后,沈年华震惊了,难以想象看上去温吞如水的他居然这么有激情,三更半夜的居然从Z市不声不响的就赶来了A市,她向来觉得两人生活在一起就像认识了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样,温润如水却缺乏激情,没想到他这次给了她这么大的意外,这样的事被宁靖做起来她丝毫不觉得意外,倒是苏遇突然来了这么一招把她给震傻了。

她连忙披上外套,轻手轻脚地下楼,穿过花园,到前面给他开门去。

一看到他,她就惊喜的无以复加,苏遇紧紧将她搂在怀里,月光轻柔地洒在两人身上,就像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

两人站在沈家大宅的门口,夜深人静,紧紧相拥,远处传来几声犬吠,很快又沉寂下去。

苏遇攫住她的唇,追逐她柔软湿滑的舌深深地吻住她,满腔思念都仿佛找到了可以倾泻的出口,真恨不得能将她揉碎了混到自己骨血中去,跟自己融为一体。

沈年华也是紧紧攀着他的脖子,直到被吻的浑身发软,才松开他细细喘着气,眼波似水,娇喘不已。

“你怎么这么晚还到这里来?”她柔柔地望着他,感觉快被他眼中的深情给溺毙了。

苏遇满足地抱着她,闻着她身上独有的香味,“想你了。”

沈年华拉他进宅,两人像小贼似的,轻手轻脚地上楼。

因为楼梯都是木质的,年代也相当久远,虽是上等木料,有些地方却也有些松动,踩上去会发出咯吱的声音。

沈家一家子都已经休息了,不可能因为这个时候苏遇的到来而将一家人都叫醒,再说他这样本来就是不合礼数的,如果叫父亲看见说不定就对他产生不好的印象,所以她决定先将苏遇藏起来,

等明天早上父亲走了之后再拉他出来,就说是早上刚到的。

第六十章 议亲前奏

因为来过一次,苏遇倒也熟门熟路就找到上次住的客房,到了房间之后就回身抱住她,不过离开了两天,他却感觉隔了一个世纪一样,拥有过之后,再也无法忍受一个人的寂寞,只有抱着她,在她身边看着她,心才是饱满的圆满的。

沈年华静静任他抱着,只是抱着。

很久之后,她才推了推了他,“好困,快去洗洗睡觉,明天早上别那么早起,就说是早上到的。”

他眉一挑,“嗯?”他她的头,“放心,我知道。”

他亲吻着她的唇,吻不够似的,闭上眼抱着她在她耳边低声说,“别走,留下来陪我。”

她有些为难,“不行的……”

他笑,腔一阵一阵的震动,“傻姑娘,在想什么?我只是想和你呆在一起。”

她窘然,推他撒娇道:“快去梳洗睡啦,我困死了。”

他啄了她脸颊一下,进去熟悉,沈年华把床单铺好,抱着薄被出来,等他洗完澡出来,她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他轻柔地一笑,满足的亲了亲她的额头,抱着她鼻间都是她身上熟悉的馨香,闭上眼也沉沉睡去。

已经习惯了她的陪伴,她不在,身边冰冷的难以入睡。

早上张妈过来敲门时,沈年华一惊,睁开眼看到苏遇,才想到昨晚在客房一歪就睡着了,睡的特别香,赶紧跳起身,叫着马上就来。

“怎么办?怎么办?”她焦急地看着苏遇,不知道是藏着他好,还是带下去给爸看好。

倒是苏遇很镇定,早早起来梳洗好,闲适地像在自家花园似的,准备和她一起下去吃早餐呢。

她朝门外叫了两声:“就来了。”

张妈奇怪的问:“哎呀大小姐,你怎么到客房里去睡了?”

她这么一喊,好了,整栋楼都知道昨晚上沈年华是睡在客房的了,待苏遇一出来,所有人脸都黑了。

两人还没结婚呢,自家闺女就被这小子拐的睡一起去了。

倒是张妈,热情的跟什么似的,喊着:“哎呀,这不是姑爷吗?姑爷什么时候到的怎么没说声?”她高兴地直往楼下冲,报喜似的喊道:“老太太,老太太,姑爷来了。”

沈父叫住她,疑惑地问:“什么姑爷?”

“哎呀,先生你还不知道吧,是大小姐的男朋友,未来姑爷啊!”

这个时候还很早,院子的花草还浸润在露水之中,草叶上都湿漉漉的滴着晶莹的露珠,清晨的空气特别新鲜,老爷子正在院子里打太极呢,听到张妈的叫喊声,动作一顿,又继续起来,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

老年人觉少,老爷子和老太太每天都起的很早,沈父和沈明华则是要赶回A市去,所以一早一大家子人都起来了,看到苏遇每个人脸上表情都不同。

老爷子是平淡的,既就跟自家孙子回来了似的,该干嘛干嘛,只是看似浑浊的眼眸不时地闪过一道光,瞬间泯灭。

老太太则是高兴地从里屋走出来,脸上笑的跟朵盛开的花,皱褶都明显了起来,拉着他的手就慈祥地说:“儿啊,你什么时候到的呀,怎么没打电话来说声啊,我们好叫人去接你啊,儿啊,还没吃过早饭吧?”她转身对着张妈道:“张妈,快,快去准备早餐。”她笑容更深了,满意地说:“坐车累了吧,快,来吃早餐,年轻人不能饿,胃要饿坏了。”

苏遇对于老太太的热情笑的也跟孙子似的,嘴巴很甜地说:“,我昨晚就到了,本来想早点过来一起过节的,没有买到机票,到的晚你们都睡了,年华担心打扰到爷爷还有伯父伯母休息,就让我先安置了。”

老太太听的眉开眼笑,拉着他嗔怪:“你也真是的,过节以后机会有的是,这么急着做什么?这么晚还赶过来。”

苏遇跟着老太太走,看到一旁面沉如水的沈父,和淡淡打量他的沈母,从容地笑着说:“伯父伯母你们好,我是年华的男朋友苏遇,经常听年华说起伯父伯母,今天终于见到,早该上门拜访的。”他又看向一旁安静打量他的沈明华,“这是明华吧,听年华说你读初二了,不仅学习成绩好,篮球也打的不错。”

他这一番招呼,倒是面面俱到。

本来沈父要早点回去的,因为苏遇的到来倒是没急着走,只叫人将只看了未来姐夫一眼,却什么都问到的沈明华先送回学校去,沈明华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先走,心底打定主意要去搞清楚姐和前男友究竟为什么分手,是不是姐姐被欺负了。

他姐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

吃早餐的时候倒是其乐融融,跟一家人似的没有什么隔阂,早餐吃过之后,气氛就严肃了。

作为父母,看的不仅仅是孩子们的感情,还有对方的家世、人品、工作等等。

沈父也难免会问到这些,苏遇也不瞒着,把他的情况都一一说明清楚,只瞒了他是私生子这一项。

这也不算是瞒,没有人会把自己是私生子的事招摇的全天下都知道。

而苏父主要看的也是他的人品和能力,看他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女儿的良配,其它倒也次要。

看女儿坐在一旁一刻不离的样子,想也知道是怕自己为难他,心头不由有些吃味起来,也感叹孩子终于长大了,从那么小的一个团子,长了有自己主意的大姑娘,转眼间,都要嫁人了。

这种转变,在不经意间,在他还没来的及参与女儿从小到大的一切,女儿就已经成长到要离开,要去组建一个新的家庭了。

他望了女儿一眼,他的女儿却眼含着微笑,那样平淡的,既没有热血激情,也没有对未来的期盼,似乎生活就是这样,淡淡的幸福,就是身边这个男人,不惊不喜不悲不惧。

在了解了一些基本情况之后,他就没再说什么阻扰为难的话,而是问他,“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苏遇握着沈年华的手,与她对视一眼,然后坚定地望着沈父:“我和年华都希望今年就能够完婚。”

“按照我们这边的风俗,都是要先订婚的,订婚之前,双方父母要先议亲,然后男方要到女方家来认亲,之后订婚,订婚之后才可以结婚。”沈父直奔主题。

苏遇也干脆道:“一切都按伯父的意思来。”

沈父满意地点头,“那就约个时间,双方父母都见个面,把婚事订下来吧,至于认亲,这个月底家族里一个年轻人要结婚,地点就在Z市,到时候你和年华一起参加,族亲都会过去,你也去见见。”

苏遇高兴地笑起来,“谢谢伯父。”

沈父只是略含警告地淡淡扫了他一眼,“不要辜负我的女儿。”

苏遇郑重地点头,“伯父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年华。”

沈年华为了苏遇能在父亲面前有好印象,加了一句,“苏遇将名下所有产业都转到了我的名下。”

沈父注意到她说的是转到了她名下,而不是添加了她的名字。

他略微惊讶地看了苏遇一眼,暗自点头,没再说什么。

到了他这年纪和这位置,行动远比承诺要来的有说服力的多。

沈父因急着赶回去,没再多逗留,而苏遇和沈年华也因为要正常上班,也跟着一起坐车到A市,买了机票飞回Z市。

这一趟,两人的婚事基本就订了下来。

苏遇回去后就和苏父商量结婚的事,并说了女方那边的风俗,苏母一听结个婚还这么麻烦,顿时不乐意,说要按照Z市的风俗来办,并拉长着脸不高兴地说:“农村人就是农村人,事情就是多,现在年轻人结婚哪里有这么麻烦的?还订婚?这是古代吗?现在年轻人都直接拿着小红本,九块钱到民政局登记婚就结了!”

苏父因做过对不起苏母的事,对她向来纵容,虽然不满,也只是瞪了她一眼,问苏遇:“议亲的事具体时间你来安排,确定之后跟我说声,我会和亲家说的。”

苏母不高兴地说:“要去你去,我不去。”

苏父知道以苏母的脾气,他若吼她那事情就没完了,好言道:“孩子结婚,一生就一次,隆重点你也光彩不是?”

苏母冷哼一声,“什么我的面子?关我什么事?”

她这样一说,苏父顿时就怒了,他容忍她这么多年,不就希望她能对苏遇好一点么,没想到在她心里苏遇结婚居然不关她的事,脸色立刻就黑下来。

苏母见苏父真的生气了,才收敛了一些,但该争取的利益还是不让,“先说好,男方女方各自的酒席礼金各自收取,别到时候什么都要我们掏!”

她这话倒也不是无的放矢,主要是她这个圈子里见过好几起这样的凤凰女,因嫁的高,这类事情都避免不了,听已经做婆婆的密友们说过一些,自然有些排斥。

他们这样的人家,主要还是说门当户对。

本来就是几千年传下的传统,自有它的道理存在,她从来自诩名门,对一些规矩看的很重。

61-65完5结

第六十一章 参加婚礼

一般来说,男方重视女方的话,都是由男方去女方家里提亲,待同意了,才开始议亲。

由于沈年华的家庭稍微显得有些复杂,父母都各自成家,所以认亲的话,既要认亲生母亲的娘家舅亲,又要任现任沈太太的娘家舅亲,这段程序着实有些尴尬,刚好沈年华的族兄结婚,就趁着他大喜之日和苏遇一起出席婚礼,也算是带着苏遇正式以沈家姑爷的身份露面,婚礼上见到很多沈氏家族的族亲,她都一一大方地介绍这是自己的男朋友。

大家也都笑着问:“什么时候结婚呀?”

本来只是客气一句,没想到她真的说出年底之前会完婚的话,大家才知道,眼前这个看上去斯文儒雅的男子就是沈家未来的姑爷,已经得到沈家宗族的认可,看向苏遇的眼神又不一样,尤其是新郎的父母,本来只拿他当Z市的客人,有了沈年华这一层之后马上亲近了起来,直接成为沈家亲友。

在很多豪门望族里,关系是很重要的一环,古有联姻来维系,现代虽说不再像过去那样盘错节,但这族亲之间的关系仍然非常重要,这就是为什么沈家已经出了五服之外,每年还要回到沈家老宅祭祖的原因,因为都是沈家人。

因为也是在Z省,沈家在这边的基虽浅,却在医疗行业占领一席之地,沈家医院也是Z市最好的四家医院之一,沈家三公子结婚,加上新娘子花小西也来自本市花家,虽说只是花家旁支,但花家宗族在Z市的地位却举足轻重,花家在医疗业更是赫赫有名,在外界看来,更有花沈两家联姻的意思,婚礼当天来的人不光有商界的知名人士,就连政界都来了人,还是最为低调的顾家,这让很多认识顾家大公子的人都深感意外。

如果说顾家大公子来参加沈家三公子的婚礼只是一种巧合的话,那么苏家那个孩子也来参加这样的婚礼,两家年轻一辈齐至,就不得不让有些人感到寻味了。

可事实上,顾家大公子为什么来不知道,苏家这位打的却是新人亲友家属的名号,不同于顾家大公子顾远宸的低调,只出了头,人就很快不见了,苏家公子苏遇可是一直很高调站在一位年轻安静的女孩身边,听新郎官介绍,这女孩居然是沈家宗室嫡女,一时间看她的目光也是转了几转。

沈年华对这类关系向来看的淡,倒是苏遇,一直在一旁低声向她介绍各类人士的社会关系,她听的津津有味,也讶异于苏遇对很多事物看上去都漫不经心的,经过他的介绍她才知道,其实很多事他都早早做过功课,有成竹。

对于爱好美术的她来说,她更感兴趣的是那一对金童玉女般的新郎新娘和那些英俊美丽的伴郎伴娘。

除了今天的主角新郎新娘本身长的极为优秀之外,身后的几对伴娘伴郎也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其中一对沈年华还认识,一个是她的四堂哥沈济洲,还有上次在沈家聚会上认识的女孩孟醒,她应该是沈济洲的女朋友,不然也不会过来当伴娘。

后面还有几对她并不认识,苏遇就在她身旁帮她一一介绍,他指着新郎身后的一位伴郎道:“走在第二位的是花家下人继承人,名叫花移尘,Z市医疗业的龙头。”

沈年华点头,笑着打趣,“花移尘,真是奇怪的名字,他父母肯定是古龙迷。”接着正色道:“说到医疗业,在A省我医疗业我堂哥家占了半壁天下。”

苏遇点头,“这也难怪作为花家嫡子继承人会来参加一个落寞的旁支的婚礼,还是作为伴郎参加。”

心里却是更为沈家的势力所震惊,明白自己还是低估了沈家,原本只以为是政界大佬,没想到商界实力也如此雄厚,后面还有着不知多少他所不了解的东西,只是看上去身边的女孩对这些毫不关心,仿佛说天气一样,只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对于已经习惯那些东西的她来说,那也只是一个事实吧?

沈年华听了他的话没有出声,她相信三堂哥和三嫂是真心相爱,毕竟堂哥看堂嫂的眼神是骗不了的人的,他的眼里仿佛只有他的新娘子,满满装的都是他的新娘子。

只是婚姻从来都不是两个人的事,小的方面两个人是感情的结合,但作为家族还是尽力做到利益最大化,只是很多人都心知肚明没有放在明面上而已。

就如她和宁靖,曾经相恋五年,却从来没有和家里长辈说过,只有小弟过来见过一次,为的还是让小弟将这消息带回去,多说说宁靖的好话,做做家里的工作,只是宁靖终究浪费了她的苦心安排,才使得向来脾气很好的她难得朝他发火。

若是家人早知道宁靖的存在,应该也会想办法拆散他们吧,爷爷是最为疼她的,可就因为最为疼她,才越不会同意她和宁靖在一起。

倒是苏遇……她苦笑,倒真应了宁靖的那句:门当户对。

苏遇更明白这个圈子里的潜规则,他出自这个圈子,懂得这里面的规矩,很多话很多事本不用开口大家都有默契,这也是老爷子和沈父能那么快接受苏遇的原因吧,只要和他深聊几句,这些聪明人自然会将对方想知道的重点都一一透露出来。

有句话叫难得糊涂,有时候活的太明白了也是未尝就是幸福,就如苏遇,太过聪明,太过通透的人反而难以得到快乐,而一旦拥有幸福,就像抓住稻草一样紧紧抓住不放,不松手。

她目光投向角落里目光一直紧紧追随新娘子的顾家大公子,发现他其实也和苏遇一样,眼神那么明白通透,只是那样的人太过复杂,难免权衡,还是三哥更适合三嫂一些,这样简简单单的幸福才是每个女孩所追求的吧?

场上新人已经走到神父前,场上安静的仿佛一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耳边只有神父神圣地念着他们的结婚誓言: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他们身边围绕着那么多含着祝福目光的俊男美女,仿佛Z市所有美好的男士女士都聚集在了这里,各种类型看的她目不暇接,才知道自己过去所待的圈子有多狭窄,错过了这么多美景,而经过接触,发现这些人都非常优秀,有别于外界常提到的只有外表没有内在的草包。

说起草包,她又将目光投到三嫂今天的主角新娘子花小西身上,这是她见过除了张家那位继承人之外最漂亮的女孩子,就像一朵艳丽的红玫瑰,眉眼天然的上挑,仿佛看你一眼都能勾了你魂去似的,还有那火热的身材,让人第一眼看去就如同一只华丽的花瓶,若不是新娘子目光太过沉静,笑容太过干净,真会以为这是一只大无脑的花瓶,她外表的美丽让人自然的忽略她的内在。

不过也正是这样一个有着沉静透明目光的女孩子,才会引得堂哥和那位顾家公子的倾情相待吧?

她敏锐的发现,顾家那位大公子是为了这位新娘子而来的。

她不由低声问苏遇,“是不是男人都喜欢我三嫂这样的女孩子?”

苏遇笑着看了她一眼,低声说:“是。”

沈年华脸顿时黑了,闷闷的不说话。

苏遇低笑,“吃醋了?”

“没有。”她强笑。

她不是吃醋,只是想到了宁靖。她知道自己永远成为不了像三嫂那样艳光四的人,她的格过于寡淡,也正是因为这个,宁靖才去找妖艳妩媚浑身上下都是女人味的陈培。

可她只是她,永远不会成为别人,她没有信心,男人是不是永远只甘心于在一个女人身边,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宁靖的事,让她本就没有多少安全感的心变得更加脆弱,那个那么说爱的男人最后都忍不住外界的诱惑。

现在快结婚了,看着三哥沈济帆和三嫂花小西在神父和所有人的祝福下,许下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誓言,那一刻是那样美丽庄重神圣,那样幸福,幸福的让人忍不住热泪盈眶,心底生出既渴望又恐慌的情绪来,突然有些不确定自己的未来是不是也会这样幸福。

她正在这样想着,耳边就听到苏遇低却坚定的声音:“有人说人生来是一个完整的圆,被上帝生生分为两半,人生到这个世上为的就是寻找自己的另一半圆,只有寻到了那个自己另一半圆的人,人生才是圆满的。”他望着她,“而我的半圆是你,只有你。”

她望着他的眼神,因快要结婚而产生的一些不安奇异地安抚了下来,心底变得很踏实。

人不能一直懦弱,害怕失去而不去拥有,总要那么不顾一切的勇敢一次,那就全心相信吧,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当做一生中最豪华的赌博。

心放开,眼界也就放开,眼里看到的世界就越发宽广,风景也越是迷人。

她握着苏遇的手,作为新人的亲友坐在前排的亲友席上,旁边坐的就是沈济洲和孟醒,她叫了声四哥,又和孟醒点头笑了一下,就将目光投到眼前那对新人身上,苏遇看着眼前神圣的一幕似乎也有所感,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轻轻摩挲,低声道:“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期待我们的婚礼。”

沈年华也轻声道:“婚礼只是开始。”

“是啊,婚礼就像一道神圣的仪式,将两个原本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紧紧系在一起,从此成为这世上最为亲密亲近亲爱的人。”

沈年华笑,嗔他:“那还不去提亲?”

她说的提亲是指双方父母正式见面议亲,讨论各种事宜。

苏遇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印上一吻:“遵命,我的老婆大人。”

第六十二章 订婚仪式

坐在他们旁边的孟醒听到两人说话,眼含祝福地轻声问:“你们要结婚了?”

沈年华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可还是确定地点点头,“到时候一定要来参加婚礼呀。”

“什么时候?”孟醒没有肯定说来或不来,而是问世间。

“快了,到时候给你发请帖。”沈年华对四哥的女朋友很有好感,难得主动道:“你手机号码多少?我记一下。”

孟醒也干脆,两人交换了电话,诚心祝福,看着眼前一对和台上幸福的一对,心底突然生出对婚姻的渴望来。

两人从婚礼上回来,就开始着手议亲的事宜,终于在一个黄道吉日里,双方父母成功会晤。

不,是三方父母。

沈年华的亲生母亲和后爸也从S市赶回来,一时间大家长聚齐。

苏母一大早就起来,老大不乐意地打扮好跟着老公坐飞机到她所认为的那个落后的地方,本来她都做好心理准备,见到一个普通家庭或者穷乡僻壤的小农村,却没有想到对方家里丝毫不比她Z市的家差。

更让她吃惊的是老公居然还认识沈年华的父亲,两人居然虽然在不同省份为官,可说到底也算是同一阵营,官做的远比她老公的大,一时间老脸羞的通红,连忙收起了自己原本高高在上的作态,态度谦和地和沈母聊起家常来,只是对待沈年华的亲身母亲夏总就远没有那么热情了。

当然也没多冷落,在谈原本嫁妆和聘礼的时候,不用她说,苏遇已经将他名下的所有产业给转到沈年华名下,只是对于沈年华那丰厚的嫁妆着实惊了一番,虽然知道那些暂时都由她母亲在打理,可毕竟都在沈年华名下。

她也知道,这些都是明面上的,私底下还不知道有多少嫁妆呢。

议亲之后就是订婚,按照女方风俗是要先去乡下祭祖,去宗族认亲。苏母即使收了亲事,说到乡下时难免会想到一些落后的农村,怎么都没想到是那样一个山清水秀诗情画意的地方,进到那样的古宅之后,才明白对方家里的底蕴有多么深厚,这下连心底最后那么一丝高傲都收了起来,一路上都非常守规矩的客客气气,也不敢在乱说话,徒惹人笑话,毕竟在家里和孩子们说是一回事,都是家里人谁不知道谁?出去丢脸又是另一回事,丢的是整个苏家的脸。

就连老太太,虽然高兴,但在亲家面前也都是那么一副端庄娴静的长辈模样,连对苏遇的喜爱都克制了很多,哪里看得出私底下的时候那么热情爽朗的老太太,不知道还以为是封建家族的大家长呢。

在订婚当日的前夕,沈年华领着苏遇带着礼物去族亲和母方的娘家一家一家的摆放送礼,亲自登门请五服内的所有亲友来参加他们的订婚仪式。

当日生个沈家村都沸腾了,大桌面的流水席摆了一桌又一桌,来的都是女方的至亲好友和村里的一些长辈,因为在自己家,沈年华心里镇定,倒也没有羞答答的像小娘子似的,苏遇从头到尾也很镇定。

女方之后是男方,男方这边就简单的多,毕竟文化底蕴风俗习惯等都不相同,订婚仪式远不如女方那样盛大隆重,多是亲友来吃顿饭,婚事就这么定了。

这段忙完了,苏母不敢再向未来媳妇沈年华发火,回家黑着脸对苏林埋怨道:“你这丫头怎么事先也不告诉我?沈年华那样的家庭,找什么人不好偏偏看上你哥?一个私生子……”她正要再说下去,却看到女儿紧皱的眉和不高兴的脸赶紧打住,叹口气说:“算了,也是他的气运,我当初就看年华那丫头不一般,能跟你做成好朋友,还这么投缘,见到我和你爸也是不卑不亢家教特别好,开始只当是攀龙附凤的俗人,没想到竟是来自那样的家庭,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半点不露。”她点点苏林的额头,“你呀,真要跟人家好好学学!”

苏林失笑,“妈,你前些天还对年华意见大呢,现在又让我学她啦?”

苏母气结,“我那是对她有意见吗?我那是对……”她啪一下打在苏林手背上,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这没良心的丫头,你以为让你学人家什么?让你学学她的心机,藏的这么深,你呀,什么时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苏林噗嗤一声就笑了,“妈,你说年华会卖了我?你是不了解她,对于她接受的人啊,就是把她卖了,估计她还帮人家数钱呢。”她顿了顿,“不过也只会帮人数一次钱,同样的错误她不会犯第二次就对了。”

苏母想到沈家那样的家世,不知高了他们家多少,确实不会卖了苏林,不由又叹口气:“唉,这都是命,本来是是那个叫什么宁靖的,偏偏被那个人挖了墙角,还好朋友呢,你别以为苏遇是什么好东西。”他恨恨地警告。

苏林也知道哥哥是母亲心头的一刺,本消不掉,也就不再劝,只是苦笑地陈述道:“妈,真要挖墙角,以哥哥的手段,那五年里多少机会不好挖?哥哥是在年华与宁靖分手之后才追年华的。”

“哼,外面的人怎么说?谁看到不是说他挖自己兄弟的墙角?就你这傻丫头一个劲的为他说话,他给你什么好处了?名下产业全部转到沈年华那丫头名下了,吃里扒外!养不熟的白眼狼!”

“妈,我不是还有你吗?我已经有了一定的股份,再说家里的这些,哥哥可是一分都没要,那些都是哥哥自己打拼的,你可不能这么说。”

“你这丫头就是不知道好赖。”苏母无奈地戳着女儿的额头:“我会害你是不是?他连兄弟的墙角都能挖,保不准哪天把你骗了你就帮他数钱,还说沈年华,那丫头着呢,手段可比你强多了,你瞧瞧你瞧瞧,不声不响的,苏遇那样的人都将产业都转在她的名下,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么?”

苏林哭笑不得,“妈,外面这样的人家,谁会那么在意那点财产?”她抱着苏母的胳膊撒娇:“而且不是说了么,哥哥没挖宁靖墙角,是等他们分手之后才追的,不论别人怎么看怎么说,难道就因为别人的眼神和话语就不去追自己喜欢的人了?何必让别人的不了解来支配自己的行为呢?”

“那点财产?”苏母惊叫:“你真是从小泡在蜜糖里长大不知柴米油盐贵,那是一点财产吗?”

苏母也不得不承认,苏遇确实很有能力,年纪轻轻,就独自创下这么一大片家业,可她就是见不得苏遇好啊,只要苏遇好,她就生气。

她不由为女儿跟自己不是一条心而伤心,沉着脸坐在一旁背对着苏林委屈地不说话。

苏林赶紧来哄母亲。

她何尝不能理解母亲的心情?只是理解是一回事,赞同又是另外一件事,毕竟这件事,错的是父亲,不是哥哥。

但她也知道,母亲向来就是这张嘴巴不饶人,真说要做点什么,那是从来没有的,至少这么多年,母亲从来都没有对苏遇做过什么不好的事,这也是父亲这么容忍母亲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她抱着苏母手臂,将额头靠在她肩上,“妈,哥哥都这么大了,你何不放过自己呢?”她有些难过地说:“你们都是我的家人,年华又是我最好的朋友,真的不希望你们有矛盾。”

苏母别扭着脸没说话。

苏林又劝道:“现在哥哥都要结婚了,也搬出去了,一般情况下一年都见不到几次,眼不见为净,妈,你这样累的是你自己啊。”她眼眶微红,“妈,我心疼你。”

苏母眼眶顿时也红了,她外表强势,其实内心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渴望纯净感情的标准南方小女人,嘴巴那么坏,也不过是想让老公记住自己的委屈,这么些年她又何尝好过过?尤其是那孩子还一直活在她的眼皮底下。

她恨苏父,你偷腥,有本事就瞒着她一辈子,让她一辈子不知道糊涂地幸福的活着,为什么还要把这个孩子带回来,破坏她的幸福,破坏她的家庭呢?还让这个别人生的种喊她妈,承认他苏家人的身份,这叫她情何以堪?她何如不怨?她也不是天生就这么刻薄啊!

苏母抹着眼泪,一时间感伤委屈不已。

她哭着说:“我也不想,可是我恨啊,阿林,我气不顺啊!他若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也就算了,可偏偏又是那么有主意有能力的人,若是他对你起了坏心……”她担忧地说:“偏偏你这丫头这么不省心,这么单纯,什么人都相信,我怎么能不担心。”

“妈,其实我心里都有数,真的有数。”苏林跟苏母掏心窝地说着母女间的私房话,“妈,我不能一辈子靠你保护,你和爸爸养了我这么多年,也是轮到我孝顺你们的时候了,你就生了我一个,哥哥虽然同父异母,但毕竟血浓于水,将来与我相互帮衬的必定是哥哥,难道还能靠着外人吗?”她望着苏母深深叹口气:“妈,你要知道,家里只有我和哥哥是最亲近的,血缘关系是永远断不了的。”

不得不说,苏林看的远比苏母远的多,这也是她为什么能继承苏家的缘故,她细节方面可能会差点,但大局观强,大方向上从来不会出错。

这一点上,苏母就显得小家子气很多。

她也明白女儿说的对,凶巴巴地说:“你有数个鬼!天天说有数有数,沈年华比你小好几岁呢,都要结婚了,你呢?什么时候给我把男朋友带回来?”她冷哼了一声,别扭地说:“你们的事我不管,以后只要他不来我的面前,我也懒得去找他们!”

苏林知道苏母这是让步了,马上笑嘻嘻地抱着母亲,一记马屁拍过去:“我就知道妈妈最通情达理了!”

苏母笑着嗔了一句:“马屁!”

第六十三章 弟弟弟弟

或许有人会问,既然老公出轨,为什么苏母不离婚呢?

这个问题苏林不会问母亲,或许她小时候也这样疑惑过,可长大之后她看到了很多的东西,也懂得了更多的东西,知道很多事情并非用是或非就能解释清的,很多事情并不是理智就可以解决的。

就如母亲爱父亲,母亲爱她,爱他们这个家,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很多外在因素,他们这样的人家哪里会随随便便离婚?又有多少个人能像年华的母亲那样潇洒?

沈年华的母亲出生跟苏母又不一样,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渔民出生,跟他们自小受的教育和接受的观念不一样,她自由奔放热情也大气洒脱,而苏母,只是个书香门第出生的江南小女人而已。

订婚之后,紧随而来的就是十一国庆节,沈年华的两个弟弟居然都分别从S市和A市跑到这边来旅游。

金秋十月,正是Z市的旅游胜季,大片大片的桂花盛开,整座城市都仿佛笼罩在一层淡淡的花香之中,金桂银桂丹桂纷纷绽放出属于它们的馨香,早上打开窗户,淡雅的清香扑面而来,世界都仿佛瞬间变得甜美起来。

两人同一天过来,一个坐飞机,一个坐快铁,不同的地方,却几乎同时到达,沈年华和苏遇只好分别去接两人,因之前见过沈明华,就让苏遇去接他,而沈年华去接另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陈哲仁。

才到火车站,就见一个英俊高大目光桀骜的男孩子背着个单肩旅行包,耳里塞着麦靠在树边低低地哼着歌。

他留着长长的碎发,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闪着金色,上身只着了一件暗色的T恤,□一条简单的牛仔裤,如此大方平常的装扮,穿在他身上却异常的亮眼,凡事走过他身边的人都会忍不住回头再看他亮眼。

当然,这脱不开他那英俊的外貌。

他的长相完全遗传了他的父亲,刚毅尚有些婴儿肥的脸庞上镶嵌着两颗宝石般深邃黝黑的眼睛,纤长的睫毛如利剑一般笔直地排成一排,像沙漠边沿直立的一排排白杨树,眼睫垂下时长长的睫毛覆住那双明亮桀骜的眼,投下一片暗青色的影,□笔直的鼻梁下,是润泽的唇,不薄不厚,那么恰到好处,才十四岁的少年,已经可以想象出几年后该会惹多少女孩子热切的目光追随。

沈年华走进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一抬眼,那慑人的目光就扫了过来,见到是她,眸子里才展露些温和,渐渐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声音低沉,“姐。”

他正值变声期,本该是难听噶的嗓音,可在他叫出来却像大提琴的伴奏一般,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沈年华伸手去接他身上的背包,却被他无声避过,揽过她的肩膀,非常潇洒地大步向前走。

她知道他是体贴她,不让她拿东西,只是她从小温柔惯了,见到两个小她十岁的弟弟,不由自主的就想爱护。

她侧头看向已高了她半个头的陈哲仁,这么快他都比她都高了,已经从那个白白软软的糯米团子长成现在这个帅气的少年了。

幼时的陈哲仁长的非常好看,好看的雌雄莫辩,若不是他从小就皮的跟猴子似的,真会当他是女孩,她那时整天妹妹妹妹的叫着他,他才三岁,活泼的到处跑,跑起来的时候两个屁股蛋的左右甩啊甩,欢喜地抱着她要裙子穿,她妈也是个不靠谱的,居然真的给儿子买了件裙子。

“你就一个人来了,有没有跟叔叔和妈妈说声?”

“说什么啊,他们从不管我,再说我都这么大了还能丢了?”他将书包往车里一扔,很自觉地做到驾驶座上,洋洋自得地邀功,“姐,我给你选的这车不错吧?”

他吹了声口哨,发动车子,马达发出唔~唔~的声音,她还没来得及说他,车子唰一下就极速飞了出去,如跑马观花般打着S型的弯在马路上一路行驶。

沈年华早已习惯了他的疯狂,不再像过去那样紧张,可还是忍不住提醒他:“开慢点,罚单开的是我的!”

飚了一阵,他总算是爽够了,笑嘻嘻地停了下来,拍着方向盘,“太爽了!”

沈年华无语地瞪着他,不知说过他多少回,从来不听。

他小时候爬树鸟打架斗殴什么‘坏事’都被他做尽了,不知挨她妈多少顿打,十岁时就把家里的车开出去,把花园压的跟龙卷风卷过似的,他也一点不害怕,继续撞,后来又跑到一些赛车场开F1赛车,什么都玩,从小被大人们称作飞天蜈蚣,可见他有多调皮,可即使如此调皮,他学习成绩依然牢牢地占领着年级第一的位置,还跟老师学生们称兄道弟,左右逢源,也不知他哪里来的那么大的魅力。

这几年大了些,终于不像小时候那么皮,但越发难以管教,陈叔叔只要限制了他每月的零花,谁知这小子居然跑去人家修车店打工,后来陈叔叔实在没办法,只要跟他拟定了协议,哪些事同意他做,哪些事是万万不能碰的,他唇角一勾,签了协议。

他又不是傻子,有些原则的东西当然不会去做。

总之一句话,这个弟弟几乎是传奇的长大的,几乎每一天都过的像电视剧一样彩。

车子开到沈年华和苏遇家的楼下时,恰好另一辆车也到了,衣着干净整齐恍若中世纪贵族般的沈明华从车上走下,目光沉静如水。

陈哲仁很随意地将车钥匙往沈年华那里一抛,嘴角一勾,“哟!弟弟!”

“谁是你弟弟?”适才还沉静的像个小大人似的沈明华立刻炸毛了,“我们同年生的!”

陈哲仁和沈明华是同一年生的,只是一个年初,一个年末,整整差了十一个月,这让沈明华一直很不服气,平时那么沉稳持重的一个人,一到陈哲仁面前就会暴露出孩子气的一面,什么都想争赢过陈哲仁。

这不,两人一碰面,就像火星撞地球一样,凶狠地瞪着对方,然后特有默契地站到一起。

陈哲仁淡且不屑地扫视了一下沈明华的身高,装作一点都不得意地走到沈年华面前,笑容灿烂地打招呼,“哟!弟弟长高了不少。”

气的沈明华青筋直爆,却说不出话来。

他向来沉默不善言辞,吵架斗嘴从来就没赢过陈哲仁,可偏偏还喜欢和他斗,每次把自己气的面红耳赤的。

两个人,一个冷静持重,一个跳脱不羁,偏偏生在了同一年,又是这样一个尴尬的关系。

陈哲仁却不再理他,而是将目光投到苏遇身上,不着声色地打量了一眼,嘴里同时亲切地喊道:“这位是我姐夫了吧!”

嘴巴甜的让苏遇立刻就对这小子产生了好感。

而这一点,沈明华就差多了,特看不中陈哲仁这一点,觉得他就是个马屁,就一张嘴巴会说,不懂为什么大家都喜欢他,都以他当老大,什么都听他的。而且也不知道这小子在家都吃了什么,个子居然蹿的这么高。

他才十四岁,身高已经长到一米七一,本想着这次过来肯定比他高了,没想到他长的更快。

看到姐姐对他笑的那么开心,关心地嘘寒问暖,他不由有些委屈地哼了一声,总算把姐姐的目光给赢了回来。

沈年华对此感到十分无奈,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小弟从小就特别喜欢和大弟呛,什么都要争先。

她笑望了苏遇一眼,两人相视一笑。

她无奈地揽了两人,好笑地说:“走吧,上楼休息会儿,一会儿去吃饭。”

陈哲仁揽过沈年华的肩,大咧咧地说:“这还是第一次来姐姐姐夫家呢!”

苏遇被他左一声姐夫右一声姐夫的叫的心花怒放,别的不说,就光是这份爽快劲和展现出来的大气的气度都不是这个年龄段的少年能有的。

沈明华冷冷地扫了陈哲仁搭在沈年华肩上的手,冷冷地哼了一声。

从小就这样,霸占着姐姐,好笑他才是她亲弟,他就不是一样。

苏遇看到未来小舅子难得露出这么幼稚的一面,也是好笑地将沈年华接了过来,刷了卡,打开门。

陈哲仁一走进去,就将背包甩在了沙发上,接着身体往沙发上一坐,还往后躺了躺。

摩卡一见有人回来,立刻热情地扑过来,对着沈年华尾巴直摇地哼哼着。

“姐,这就是摩卡吧!”陈哲仁十分热情地大手一捞,就将摩卡拖了过去,瞬间就和摩卡火热地打成一片,沈明华则内敛地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看着他,搞不懂这厮怎么可以能让上至八十岁老太太,下至三岁小孩子通通喜欢他,现在连狗都不放过,十分鄙视。

沈年华给两人都倒了杯水,分别递给两人,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一个笑嘻嘻地喝了,一个沉着脸生闷气。

她都搞不懂,两人分隔两地,一年都见不到一两次面,怎么就能水火不容到这种程度。

随即好笑地问两人:“说吧,两个人好好的怎么商量到我这里来了?别说旅游!”

沈明华立刻涨红了脸,生气地反驳:“谁跟他商量了?”

“行行行,你们没商量,你们是心有灵犀行了吧!”沈年华举手投降:“少说废话,从实招来,你们打什么鬼主意?”

陈哲仁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听某笨蛋弟弟说,我笨蛋姐姐是不是被人欺负了,过来看看。”

沈年华立刻怒了:“瞎说!谁敢欺负我?”

陈哲仁笑容爽朗地望着苏遇,“有没有被欺负,问我姐夫不就知道了,姐夫,你说呢?”

沈年华自小就知道这个弟弟智商很高,很多她想不到的事他都能想的很全面,而且护短的极为厉害。

可问题是苏遇真没欺负她啊。

她站到苏遇面前,有些紧张地说:“陈哲仁,我跟你姐夫好得很,什么欺负不欺负,苏遇是老实人,你可别欺负他。”

“嗯?”陈哲仁一笑,“老实的姐夫?”

苏遇眼睛微眯,眸光微闪。

看来这个未来小舅子非常关心自己老婆,来之前应该早已调查过一些事情,只是难以想象这个看上去阳光一般爽朗的少年居然有如此敏锐的洞察力,居然能从那么点细微的问题察觉出什么。

第六十四章 一起吃饭

但他自信做的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未来小舅子看来也是猜测。

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走吧,休息够了去吃饭。”

谁知这个小舅子并不放过他,而是身体往沙发上一靠,大喇喇地对沈年华说:“姐,这些年也没来你这里看过,连你的朋友都没认识过,今天刚好都在,一起叫上吧。”

沈年华有些疑惑地望着他,点头道:“行,就不知道苏林有没有空。”

她给苏林打了个电话,苏林二话没说,就问地点。

沈年华想自己要尽地主之谊,正要开口说什么地方的时候,就听陈哲仁笑着说:“姐,我想去吃海鲜!”

她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报了本市最大的海鲜城的名字。

苏遇双眸含笑地望了陈哲仁一眼,陈哲仁也在笑着看他,姿态十分闲适,仿佛只是一时兴起,那么坦荡荡的。

她打完电话之后就将手机揣口袋了,“走吧,苏林会直接过去,我们先去点菜。”

陈哲仁不满地道:“姐,你在Z市呆了这么多年不会就这一个朋友吧?”

沈年华一愣,不明白大弟这话什么意思,他们一家人吃饭,算是家宴,当然只请关系最好的了。

“姐夫呢,好朋友总有几个吧?”他笑着看苏遇,身体依然那样随意地坐着,跟普通少年没两样,只是那双眸子格外有神,像是什么都尽在掌握之中似的,有成竹的感觉。

苏遇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拿出电话叫上了宁靖,末了补充了一句,“把陈培一起叫上吧!”

陈哲仁脸上表情依然是那样笑着,一点都没有变化,两人之间的交锋都在无声的瞬间。

沈年华莫名地看着苏遇,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叫上宁靖,虽说过去关系一直很好,可她一直考虑到他感受,基本和宁靖断绝了联系,不明白今天他为什么在这样的家宴上叫上宁靖,不知他演的是哪出。

苏遇也不解释,直接揽过她说:“走吧,去吃饭。”

陈哲仁跳起来,像个期待吃饭的少年那样欢呼道:“走喽,去吃饭了,做了这么久的车真饿了!”

沈年华失笑道:“你那胃就跟无底洞一样。”

对于他的能吃,沈明华只说了一个字:“猪。”

陈哲仁笑容灿烂地斜睨了沈明华一眼,语气一点波动都没有,似乎丝毫没有受影响:“不吃怎么能长个呢?”

气的沈明华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几人很快就到了海鲜城,几人订了包厢。

这些人的口味沈年华全部都熟悉,便按着个人的口味都点了一些,剩下的让他们自己来补充。

菜才点好,苏林和陈培便推门进来,紧跟着宁靖便一起赶了来。

苏林一见陈哲仁眼睛就亮了,拉着椅子就做到他旁边,惊叹地看着他对沈年华说:“年华,你也太过份了吧,这么帅的弟弟你怎么可以藏的这么深?”她十分热络地凑过去:“弟弟你好,我是苏林。”

“姐姐好。”陈哲仁微笑着,嘴巴依然很甜,“我总听姐说她有个最好的朋友叫苏林,只是没跟我说姐姐居然长的这么漂亮。”

“哟,这小嘴甜的。”苏林被他说的心花怒放,又将目光投向沈明华,“你是明华吧,天啊,怎么长的这么粉嫩啊!”

沈明华抿起唇角,腼腆地喊了声,“姐姐好。”

苏林惊喜的哈哈大笑,丝毫不顾及形象,对着沈年华豪爽地笑道:“年华你不厚道啊不厚道,弟弟们实在太帅了哇,你早该带来跟我们认识的!”

沈年华也打趣她道:“你省了吧,我俩弟弟花骨朵似的,你可别吓到他们。”

苏林立马抚着高耸的部,平息道:“淡定~我要淡定~”两眼顿时星星闪闪地望着沈明华和陈哲仁,“弟弟,姐姐吓到你们了么?”

宁靖首先受不了地开玩笑说:“花痴啊,出去别说我们认识你啊!”

苏林白了他一眼,“老宁你这是嫉妒,红果果的嫉妒吧!”

“我嫉妒?”他非常自信地笑道:“年华弟弟那不就是我亲弟啊,我需要嫉妒吗?”

“不要脸。”苏林喷道:“年华现在是我嫂子,是我亲弟还差不多!”

她欢喜地凑到两少年中间,左一个右一个笑的跟个女王似的,喜滋滋地疼爱着两个弟弟。

陈哲仁欣然接受,没有半点不自在,沈明华则有些脸红,紧抿着唇酷酷的不说话。

陈哲仁嘴巴很甜地问苏林:“姐姐,这位是谁啊,还没给我和弟弟介绍呢!”

那表情装的那叫一个乖巧懂事,沈明华在一旁极度鄙视他,苏遇则津津有味地看着,慢悠悠地喝茶。

苏林给他介绍道:“宁靖,你叫他老宁就行。”

宁靖连忙反驳道:“什么叫老宁啊,你别教坏小孩子。”他面色一转,对陈哲仁立刻笑的热情的像大尾巴狼一样:“你叫我宁大哥吧!”

他早已知道沈年华母亲是个企业家,沈明华一年多前见过一次,知道这位就是她的另一位弟弟,态度非常客气,与上一次和沈明华见面差别天壤之别,沈明华见他这样,面色不变,沉着地坐在那,像是完全没有看到这种变化似的,只是唇角的扬了个细微的弧度,熟悉他的陈哲仁和沈年华一眼就看出来他这是嘲讽的笑呢。

陈哲仁眨眨眼,眸光里顷刻间盛满了笑,恍然大悟道:“宁靖!我知道你,我姐的那辆百万豪车就是你送的!”他爽朗地笑着赞叹道:“你可真大方啊!”

宁靖正被夸的高兴呢,感觉面子上顿时光彩了不少,得意地看了苏遇一眼,却见他依然那副波澜不惊的笑容,淡淡地看着,看的他心里一突,就听陈哲仁继续说:“我来Z市玩一段时间刚好缺辆车,我姐就顺手借给我开了,能不错!在此还要感谢宁大哥!”

他一口一个大哥地叫着,丝毫没有见外的样子,热情而没有心机。

只是苏遇的表情让宁靖心里有些打鼓,这厮从来都不是吃亏的子,哪里会让他这么出风头?

一向自我为中心的他没有发现陈哲仁在说那句话时,陈培陡然难看起来的脸色,连笑的都扯不出来了,她向来是个任的人,心里不高兴脸顿时就拉长了,不高兴地坐在一边。

陈哲仁本来是没有往她这边扫半眼的,跟宁靖寒暄完之后才像突然看到她似的,也是半点没有介怀的纯洁笑容,阳光似的不掺一点污垢,特爽朗地叫道:“阿姨好!”又笑睨着沈明华,“弟弟你可真没礼貌,看到宁大哥和宁大哥带来的阿姨也不打声招呼。”

这次沈明华特别乖,虽然没什么表情,声音也淡淡的:“阿姨好!”

陈培脸顿时就黑的跟锅底似的,啪一下站起来,沉着脸说:“既然不欢迎就别叫我来,沈年华,想要羞辱我也别用这样的手段,太过低劣,本对我没用!”说着起身要走。

陈哲仁特别无辜地看着其他在座的几位,忐忑不安地问:“我说错了什么了吗?为什么这位阿姨看上去很生气?”

沈明华很不客气地说:“白痴,你说错话人家当然生气,你不看看人家的年龄,还叫阿姨。”他面无表情一脸正经地说出这番话,乐的苏林在一旁差点笑喷。

陈哲仁气呼呼地反驳:“不叫阿姨那你说叫什么?”

沈明华淡淡地说:“她最少大我们二十岁吧?应该叫大婶,白痴。”

陈培气的呼一下转身就要走,苏林却提前一步站起来拉着她,对两位弟弟斥道:“没礼貌,叫姐姐!”她笑着拉着陈培对二小介绍道:“这位是老宁的女朋友,陈培,不管比你们大多少,见到女都要通通叫姐,这样才可爱,明白么?”

陈哲仁苦着脸纠结地说:“姐姐,这位阿姨的年龄都快赶上我妈了,实在叫不出口啊!”

陈培火气大的快要把桌子掀了,但毕竟职场混了这么些年,苏林又是她的顶头上司,她虽然克制,可依然忍不住冷笑一声道:“够了苏林,你们叫我来不是只为了羞辱我吧?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言罢毫不理睬一桌人,拽出自己的手,踩着高跟鞋昂首挺地黑着脸气呼呼地摔门而去,可惜这门的设计让她使了全身的力气,也没摔上,它到了快逢闭的时候自动停下,然后慢慢地和门锁合在一起,很轻地自己关上。

陈培气的一脚踹在门上,脚趾头和门板相撞痛的她扶着墙直跳。

陈哲仁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无辜地问苏林和宁靖:“姐姐,宁大哥,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苏林不知道两个小家伙闹的是哪出,以为真是年纪小口无遮拦呢,赶紧安慰两个人,“没事没事,不关你的事。”

宁靖本来挺尴尬的,听他这么一说就觉得陈培在外面太不给他面子,一点都不懂事,随不耐烦地说:“她就这脾气,外面不管她。”

陈哲仁顿时笑开,“宁大哥对那位阿姨还挺了解的啊!”

宁靖极度好面子的人,陈培让他丢了脸,他连忙转移话题,“你到Z市来打算玩几天?”

陈哲仁正装的高兴呢,可沈年华是他姐,虽不知道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可依这小子的脾气是不会做出把人叫来只用语言挤兑一番赶走这么简单的事情来。

可她想不出他到底想干什么,也就没再想,而是把菜单递给宁靖和苏林道:“我已经点了一些,你们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自己点。”

宁靖马上客气地将菜单递给两个小的,笑着说:“你们俩看看喜欢吃什么,随便点,今天宁大哥请客。”

陈哲仁将菜单推过去,“今天我姐夫做东,哪能让宁大哥请,我们刚刚都点好了,宁大哥看看还有没有喜欢的。”

一顿饭吃完,平平静静热热闹闹,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沈年华用一种的诡异眼神看着弟弟,难以置信他今天居然这么乖。

她看看苏遇,又看看和宁靖打成一片的陈哲仁,暗暗鄙视自己,居然怀疑自己纯良的弟弟,他才十四岁,能有多少心思?

况且宁靖只是以苏遇的朋友身份来的,可能……他并不知道宁靖是她前男友的事,明华也可能没和哲仁说过这事。

所以……可能……吧……

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如果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出言气走陈培?难道真的是如陈培所说,只是为了用这么‘低劣’的手段羞辱她一顿?

她的弟弟,没这么无聊……吧?

第六十五章 结婚事宜

结婚现在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形式了,可苏遇依然对这个形式非常重视,全程接管了所有事宜,从头到尾的忙,忙每一个细节,这倒让沈年华这个新娘子显得无所事事,只在苏遇询问她的时候提点自己的意见和想法,便不再掺和想将所有事情都交给能干的苏遇,自己偷会儿闲,谁知苏遇到哪都带着她,哪怕提前已经安排好,也依然让她知道每一个细节,婚礼的每一个流程等等,让她充满了参与感,也知道苏遇对这婚礼费了多少心思。

之后的婚纱照、订酒席、写请帖等等等等各项事宜,越来越细越来越繁琐,好在有苏林的帮忙,又有婚庆公司,但她依然有种结一次脱一层皮的感觉,她跟苏遇这样说了,苏遇则笑着抱着她说:“我们这一辈子就脱这一层皮,当然要脱的隆重一点。”

苏林则对她这结婚等于脱皮的比喻笑得打跌。

婚礼前夕,按照风俗,沈年华是要回到老家待嫁的。可两地离的这么远,不可能上午在家待嫁,下午接到这边来,于是在A市举办了一场盛大的中式婚礼,她穿着凤冠霞帔,苏遇骑着高头大马,迎着八抬大轿,牵着她跨过火盆拜天地,那红艳艳的喜色将这个秋天点缀的十分火热。

Z市这边的婚礼是傍晚举行的,沈年华换上了白色婚纱,与苏遇手牵手在神父的祝福下发下了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誓言。

那一刻沈年华眼泪流了满脸,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身边的这个淡雅如兰的男人,心底突然就涨满了感动,这个仪式就仿佛是越老手中的那红绳,将两个原本没有血缘的人紧紧绑在一起,两颗心也紧紧贴在一起,她突然就生出了一种一辈子的归宿感。

本来大喜的日子,苏林居然也感动的泪流满面,抱着她又是哭又是笑的祝福,惹得很多嘉宾都善意地笑起来。

宁靖也过来参加了他们的婚礼,只是那天沈年华全部的心思都在苏遇和家人身上,一桌一桌地敬酒,收着每个朋友的祝福,待看到宁靖眼底的遗憾时,只笑着说:“老宁,祝你幸福。”

宁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对苏遇说:“好好照顾她,祝你们白头到老。”他惨然一笑,像是随时要哭出来一般,连忙端起酒杯仰头喝了下去,放下酒杯时,脸上又是那热情奔放的笑容了。

沈年华不知为什么陈培没有来,不过她还真不欢迎她,也就没有再想这个问题,接着去敬酒。

倒是来参加婚礼的陈哲仁笑着问宁靖:“宁大哥,怎么没见到你女朋友?”

宁靖愣了一下,掩饰着脸上的失意,宽和地笑道:“哪有什么女朋友?”他坐在椅子上,用过来人的语气语重心长地他说:“哥哥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以后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一定要好好待人家,好好珍惜,因为一旦错过,就会后悔一辈子!”

陈哲仁笑嘻嘻地别有深意道:“看来宁大哥体会颇深啊,自古江山美人难两全,听说宁大哥这么年轻就当上总经理了,在这座城市也算是英中的英了,很厉害啊!”

宁靖苦笑,望着今天这盛大的婚礼,多多少少也听说了沈年华的家里情况,自嘲道:“厉害什么啊,瞎混!”

陈哲仁仿佛没心没肺的随口道:“宁大哥似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啊!”

他这句话说完,宁靖仿佛有种他下一句就是:‘不如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啊’的错觉。

但事实证明他想多了,陈哲仁果然只是个单纯的有点个的少年而已,只见他拍着他的肩膀老气横秋地安慰说:“男人么,事业才是首要的,可不能因为感情的事影响自己的事业,宁大哥还是要振作才行。”

宁靖先是被他那装大人的表情弄的失笑,接着是一愣,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眼底的决心似乎更加坚定,片刻就放下了这件事,轻松起来。

这一系列的变化只在瞬间,如果不仔细观察,虽也不会注意到这些,宁靖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个单纯爽快的小少年会注意他什么,事实上,陈哲仁现在的注意力都放到姐姐扔捧花的场面上去了,看到那群女人疯了似的抢哪束花,在下面笑的欢快,对宁靖道:“宁大哥你看,苏姐姐是多想结婚啊!”

宁靖看到也是噗嗤一笑,他越发地喜欢陈哲仁这小家伙,笑容明朗眼神清澈,又机灵,跟他小时候挺像的。

在这扔捧花的环节,苏林像个勇猛的战士,冲上前去彪悍地抢到花,得意地拿着花小幅度地挥舞着哈哈大笑,让大家都感叹她的开朗,也纷纷祝福她,长辈们甚至笑着打击她说:“阿林,快三十了,也该结婚了!”

苏林红着脸叫:“哪里三十?伦家才二十七呢!”接着很大气地手一挥:“叔叔阿姨们如果有合适的小伙子一定要记得给我介绍啊!”

气的苏母直戳她的额头,无奈地笑着说:“你这皮丫头,也不害臊!”

众人哈哈大笑,有个伯伯说:“现场不就有很多单身的小伙子吗?”

苏母闻言也喜得四处相看自己未来女婿,拉着苏林低声道:“我看那顾家二公子就很不错!年纪轻轻的,长的好看又会赚钱!”

苏林别扭地叫了一声:“妈~~~”她好笑地说:“人家明显有喜欢的人了!”

“什么喜欢的人?我怎么没看到?”苏母恨铁不成钢地瞪她一眼,朝顾家二公子望去,发现他目光确实一直隐隐停留在和沈家四少坐在一起的那位年轻姑娘身上,也就没再说话,又开始相看别的优质单身男士,苏林也兴致勃勃地对各类男士像挑西瓜一样轻声和母亲评头论足。

两人蜜月又回到她住了一年的那个小镇,当初旅行就是走到这里停下,他们在这里住了几天,又开始了新的旅程。

这一趟两人走了很久,去了很多个国家和地区,回来后两人都晒的有些黑,看起来风尘仆仆的,苏遇本来一个油小生似的皮肤更是晒成了铜色,看上去倒是更添男人味了,沈年华也显得开朗不少,那蜜色的皮肤和爽朗的笑容倒是为她添了一分异域风情,给两个原本恬静淡然的人,添了几分烟火味。

蜜月一回来,苏林、宁靖就给二人接风洗尘。

宁靖看上去放开了很多,又开始像几人刚开始聚会时那样没心没肺了,四人帮的聚会,就属他和苏林最闹,倒也平添了一些热乎气,生活显得更加彩热闹。

沈年华没有看到陈培,也没主动去问,后来听宁靖又开始叫着单身什么的,才知道两人居然已经分开了,一时间唏嘘不已。

很多事情仿佛冥冥之中自有注定,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抢到了也留不住。

她只当陈培现在还过的很好,现在都是陌生人一样,也没必要去打听,直到过了很久之后,她才听苏林提起,陈培去宁靖公司闹的厉害,基本上那一个月让宁靖都无法工作,公司对他意见非常大,后来不知怎么陈培突然被警察带走,好像是盗取公司机密,被告上法庭。

“盗取公司机密?是你们公司吗?”沈年华马上抓住重点问苏林。

“我们公司也有,还有别的公司。”

沈年华疑惑地问:“她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本事?连别的公司资料都能盗取?”

苏林撇撇嘴,“她的本事有多大你还不知道吗?再说人有人道妖有妖途,谁知道她用的什么方法。”

这个时候沈年华突然领悟了些什么,低语道:“陈培为宁靖做的也挺多的,挺傻的一姑娘。”毕竟当初相识一场,难免心生感慨。她叹口气,“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傻什么?她聪明着呢,自作自受!就算她出来,她名声也臭了,在这个圈子里本没法混了!”苏林作为女人也挺感慨的,“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在你做一件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后果和你必须要承担的责任!”说罢马上又虎着脸义愤填膺地说:“说起来真是便宜了宁靖那混蛋!朋友归朋友,可他那些事做的确实挺混账的!”突然想到对于宁靖来说,最大的惩罚就是失去沈年华,还得以朋友身份一直待在她身边看着她和另一个男人幸福,貌似也挺可悲的。

她烦躁地说:“算了算了算了,不说他们了!”

她拉着沈年华的手,继续逛街:“我们逛我们的,提她干嘛!”

沈年华笑道:“是你先提的。”

“好好好,是我先提的,我自罚拎东西行了吧?”她豪迈地一挥手:“走走走,今天非把卡刷爆了不可!”

沈年华打趣道:“那你哥不得心疼死?”

苏林哈哈大笑,“我哥可不会心疼,他只会这么说!”苏林一捏嗓子,柔情似水地望着沈年华,食指挑起她的下巴,温柔调戏:“‘年华,卡刷爆了?没事,我再给你送卡过来,下次出门多带几张卡。’然后再帮你提高额度啦!”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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