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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化梦想》


FC001 和平镇

和平镇

……

每个人年轻的时候,都怀抱过梦想,在梦想的里程上,有人坚持了,有人放qì

了,也有人放qì

后又重新拾回了梦想,继xù

走在他的前沿之上。

然而,实现梦想的人,却寥寥无几,如果一定要说他们缺了什么,估计就是坚持吧。

徐陵,一个被时光磨灭了性子的男人,当他决定再次拾起梦想,重头再来的时候,世界已经变了。

……

对于华南而言,每年的八月都一样,秋老虎们肆意的张望着一双双凌冽的眼神。在九指山蜿蜒的小路上,一个衣着随意的年轻人,正杵着一根木棍艰难的朝着山外走去,他的目的地——和平镇。

自从三年前,这个年轻人隐居九指山开始,关于他的传言,就如同除夕夜的炮仗,炸开了花。有人说他是世外修行的高人,有人说他是国家通缉的要犯,也有人说他是被未婚妻抛弃的苦情男。对于这些说辞,他每次都是一笑而过,也不知dào

是在笑别人,还是在笑自己。

从九指山到和平镇,大概要走差不多四个小时,今儿一大早起来,也就是想早一点儿赶到镇子上。不过在翻越九指山第五根指头峰的时候,还是出了点小意wài

,本来就狭窄的山路上,居然盘旋着一条岩头斑,也就是人们口中常常念叨的五步蛇。

这要是换做其他人,不是调头就跑,就是一闷棍上前打死。这玩意儿弄到镇子上,怎么说都能换几个烟钱。他之所以没这么做,倒也不是因为上天有好生之德,这年头,连和尚都能把放生池里的王八捞出来炖汤,好生之谈又从何说起?

至于他为什么没有那么做,是因为当他准bèi

那么做的时候,发xiàn

盘旋在山路上的并不是一条五步蛇,而是两条交缠在一起。

生命因为循环,所以无休止,这才是他没有那么做的原因。

一直到两条蛇都离开后,他又才杵着那根木棍继xù

赶路,当空的烈日让他额头的汗水,一把把的落了下来。

眼瞅着马上就要到镇子上了,一道浅蓝色的光束划破了眼眸,照直窜进了他左手上的戒指中。他先是楞了一下,继而又平复了心情。

三年了,这还是戒指第一次有反应,他心里琢磨着,难道是我该走出大山的日子到了?

这枚戒指,是他当年在一个路边摊买来的,因为戒指像极了一个反身弯曲的人,衔接处就像是一双手和脚,那一颗不知名的宝石更像是一个人的脑袋。就因为这儿,他在当时,可是豪掷二百五大洋,给拿了下来。

也就是在买下戒指没多久,他就发xiàn

了这枚戒指拥有者两个功能,第一个嘛,自然就是上述的危机预告,每当他要遇到危险的前夕,总有一丝光束钻进戒指,危机程度不一样,光束的颜色也有所区别。第二个嘛,就有点邪乎了,说起来都没人信,这枚戒指还是一个对讲机,而且还是一个跟古人视频对讲的对讲机……

起先这匪夷所思的一切,他也有所疑惑,不过既然已经成为了事实,那也就无所谓接受与拒绝,剩下的只有两个字,就是面对。

这年头,玩个三张还希望有个透视眼啥的?为啥咱就不能有点邪乎的功能?

“徐陵,又来了啊。”

这刚进镇子里,便有不少人和他打招呼。虽然大家对他的身份有着愚公移山的劲头,在不停的探索和挖掘着,但这一切也并不影响大家对他的好感。…,

和平镇除了一条主街道林立着各式各样的民居以外,还零零散散的树立着一些古朴的吊脚楼。几乎所有民居的一楼,都是作为门面,卖一些日常生活所需yào

的东西。要是赶上热常{常言赶集,在和平镇,按农历,单日子是热常,双日子是冷常}还会有附近的村名带着点自家的野货摆在街当中就卖了。

街中心有家小饭馆,这镇上的小馆子颇多,也都没个名字。赶常的人都管它叫做‘老王家’。

“徐陵,又来了啊,今儿要吃点啥?”老王为人很热情,虽然手艺不怎么样,但他这里只要是热常,那都是人满为患,不过碰巧今天冷常,人有点稀松。

“王老伯,给我炒碗包谷豆皮儿,不要放太多辣子啊,吃不惯。”包谷豆皮儿算不上啥稀罕物,不知dào

在别处有没有。不过自打来了和平镇后,他也好上了这口。

“我说徐陵啊,你以前不管是热常冷常来,你都是在十二点前就来我这报道了,为嘛今天闹到这么晚?”老王一边忙活着给他炒豆皮儿,嘴里也不忘念叨几句。

他也将来时遇到的事儿说了说,旁边一桌刚吃完的两人和老王不由自主的面面相觑。

“徐陵,我看你最近还是别回去了,就在镇上住下,实在没地儿住,老王和我家都可以嘛。”

一个较为敦实的男人一边说,一边朝着他走了过来。在这深山的镇子里,家家户户都互相认识,认得他也不足为怪。

“是啊,你今天看到的可不是啥好兆头。”另一个稍微纤瘦一点的男人,也上前说道。老王忙活完后,端着盘子也跟着他跟前坐了下来,不时还将自己兜里的烟每人散了一根。

他一边吃,一边听着几人说。

好些年以前,镇子上有一个捣腾生猪,姓何的男人,在别人家里捉了交缠在一起的两条菜花蛇,所有人都说这个不吉利,劝他把两条蛇放生地好,却不成想,那姓何的艺高人胆大,愣是没这么干。眼瞅着就大年三十,还以为一切都过去了,谁也没想到,就在大年三十的晚上,转钟还没敲响的时候,他被人狠狠的打了一顿!虽然不算多严重,但是那个不吉利的寓言却更加让人坚信。

借着他们说话的当口,徐陵盘子也见了底。虽然三人言语中不乏添油加醋,但是听得出来,他们也都是为了自己好,所以嘴上,他也是一个劲的感谢,心里也很舒坦。不过细细看来,他的态度还是那么不以为然。

这个时候,那个较为敦实的男人,挠了挠头,又道:“得了,这事儿只要你自己注意点儿就成。其实也没那么邪乎。”

大家心里都明白,这男人是不想他有太大的压力。

继而另一个矮瘦矮瘦的汉子也开了口。

“我听说最近镇上来了几个外地人,要上九指山逮白猴儿?”

“就他们?这白猴儿比你小子还尖{聪明滑头}他们有那能耐?”

老王一种很蔑视的语气,听人说,老王年轻的时候,也上九指山逮过白猴儿,但是因为这白猴儿脑子特好使,别说白猴儿没逮到,还摔断了自己一条腿。如今一到阴雨连绵的时候,他那条腿还发涝。

对于白猴儿,徐陵也有所了解,就是一种肚皮翻白的猴子,身体娇小,动作灵活,猴子嘛,多多少少有一点聪明劲儿。…,

几人对那几个外地人要去九指山捉白猴儿的事儿,也是一片的唏嘘声。大家都觉得,白猴儿能不能捉到先不说,只要他们自己能全须全影儿的回来,那就算不错了。

就在几人谈笑风生的当口,四个一身休闲装打扮的男人走了进来,看他们的装束和言语,绝对不是这个镇子上的。徐陵心说,难不成他们就是那几个要去九指山逮白猴儿的外地人?看他们的打扮,也不像干盗猎的啊?

“几位,要吃点什么?”老王见来了生意,也不和他们继xù

瞎扯,连忙上前招呼着。

“把你这儿最好的东西,全都给我上来。”四个人里面,走在最左边,一身白色休闲套装,带着个眼睛的男人说道。看来他平时也都是作威作福搞惯了的人,言行举止上,就跟一暴发户一样,就怕别人不知dào

他兜里揣着的是钱,不是板砖!

老王当即就楞在了那里,要说他也一把年纪,形形色色的人遇到的也不少,但是像这几号的,还真没见过。

“我这最好的,就是炒豆皮儿,要不各位来点儿?”

“扯淡,那玩意儿人能吃么?靠着九指山,你这还能没点儿啥野味?”带眼镜的男人继xù

说着,一张本算俊俏的脸上,露出的神情,却叫人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老王有些为难,做买卖的不管买卖大小,都不想和别人争执,但是瞅着这几位,摆明就是来找茬。徐陵翘着二郎腿,手里两根筷子敲在桌子上,跟打鼓一样,吱吱作响。

“瞧瞧,你们看别人这吃的多讲究,包谷豆皮儿那是人吃的东西么?”徐陵一边望着身旁的两人,眼神飘到老王身上的时候,继xù

说道:“王老伯,你家喂牛不是砍了好多野草么?赶紧拿出来给这几位整整,他们要吃野味,咱也不能不满足人家那要求吧?穷山辟壤的,没什么好招待的,喂牛的野草,满山都是,绝对正宗的野味。”

“你……”戴眼镜的男人一听,立马快步走了上来,虽然带着眼镜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是那股愤nù

,已经很明显,他指着徐陵,手已经不自然的抬了起来。

坐在他边上,那个敦实的汉子也立马站起身来,道:“你什么你?还想动手是不?就怕你们白猴儿还没逮到,人就得央{没精神,挂了诸如此类}在镇子上!”

跟着眼镜一起进来的另外两人,看到这一幕连忙上前打哈哈。他们来之前也肯定打听过,这里民风彪悍,真要动起手来,怕是隔壁卖油心的大妈都会抄起锅铲儿直接冲过来。徐陵之所以在这镇子还算吃得开,就是因为他比较和气,无论是认识不认识的人,都是一副乐哈哈的笑脸。但这并不代表一脸笑脸儿的人就没脾气。

“说的是,说的是,入乡随俗,老人家你就看着给我们弄点儿吧,能垫吧垫吧肚子就成。”

老王虽然不悦,但是上门了的生意没道理不做,这便又忙活了起来。徐陵借此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四个人,虽然都是顶着逮白猴儿的名来到和平镇,但是他们身上一点盗猎份子的气质都没。四个人的年纪跨度也非常大,年纪稍微小点儿,像戴眼镜的男人,估摸着也就二十出头。一直没有说话的中年男人,估摸着也在四十上下的年纪,另外两个打圆场的男人,差不多也就三十岁的莫样。…,

原本以为他们会坐在别的桌上,却没想到四个人一前一后的都坐在了他们跟前,不管是徐陵还是镇子上的两个本地人,也都没有说什么。

老王的小饭馆生意还算不错,他这里的桌子跟通铺一样,能坐十几个人。

“不好意思,我这侄儿有点不通事理,别介yì

。”一直没有说话的中年男人开口了,他个头虽然有点壮实,但是给人的感觉不是胖,而是健硕。说话的语气也很沉稳。

“得了得了,不跟他计较。”那个敦实的男人,说完又好奇的问道:“你们真要去九指山逮白猴儿?”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说他儿子脑子不好使,听说白猴儿聪明,就想逮只白猴儿回家给他儿子补补。这年头不都信奉以形补形么?

徐陵听后,轻声笑了笑。“按你这么说,你儿子要是腿不好使,那就逮只狗给宰了?稍不留神儿一锅狗肉都让他吃了,得,不光腿好使了,看门的活也不用再找别人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个戴眼镜的一听,火冒三丈,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

本来徐陵也是无意再和他们争吵下去,要说以形补形也不是没理,但是真要那个都行得通,还要医生干什么?

不过令他好奇的倒是那个中年男人,脸上的表情一丝都没变,反而是很自然的笑了笑。点头道:“你说的也对,但是为人父母的,只要有点儿机会,就想尝试一下。你说这年头,当个爹容易么?”

徐陵心说:“当个爹有什么难的,不就一晚上的事儿么?不过话又说回来,要当一个负责任的爹,那可就不是一个晚上能做到的。”

这时候老王也把几盘炒豆皮儿端了上来。同为人父的他,这个时候也不再怎么讨厌这几个人,能为了自己孩子去冒险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去。

另外的两人语气也和善了一些,开始跟他们唠了起来。

一旁的徐陵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刚才自己那么说他,是个人都会生气,但是这人不单脸上不怒,心里也很平静。像这样心如止水的人,不得不感慨他内心的强dà



等他们走后,他脑子里猛然想起今儿那枚戒指浅蓝色的危机预告,难不成和他们有关?不过想想那浅蓝色的危机指数,他心又安定了些许,是他们又能怎样?

FC002 九指山

九指山

……

第二天,天还没亮,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就把徐陵吵醒了。他并没像老王他们说的那样,留在了镇上,办完事儿后,一个人又回到了山里面。

他住的地方在九指山一个山坳里,曾经是一个猎户搭建的竹棚,经过几年来的修缮,如今已经是一座三层的小竹楼。屋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树根,在这山里,那就只是树根而已,一旦出了这山,人们都管这些玩意儿叫根雕。

小竹楼的一楼,堆放着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他住在二楼,整个房子的构建就是无数竹子搭建而成,这样的房子,可以有效的预防蛇虫鼠蚁。

三楼是他的小阁楼,夜半无人的时候,一个人在这小阁楼上听风自语,也十分惬意。

被吵醒后,他囫囵着眼睛四处张望,乒乒乓乓的声音并没有因此而消停。冷不急一个转身,一个白绒绒,球儿一样的小东西在他桌子上跳来跳去。

在这山里待了这么些年,是什么他自然知dào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他心说:“该不会这小东西,真是被那几个盗猎的人赶我家来了吧?”

思绪完,连忙起身,穿好衣服。也不知dào

心里是怎么想的,打开左边的一扇竹窗,那小东西一溜烟就跑了。跟着他又打开门,走了出去。

果不其然,那四个盗猎的外地人,拿着猎枪就在门外。

“你们还愣着干嘛,白猴儿已经跑了,还不快追?”

其实又有谁不知dào

,白猴儿一旦跑了,要想再追谈何容易,看这几人,也是费了老大劲儿才把这小东西赶到了这儿,本想来个瓮中捉鳖,没成想碰到一个爱管闲事的主儿。

“跑都跑了,还追个屁啊。我说你是诚心的是不?”

那个戴眼镜的男人一副凶相,如今就徐陵一个人,他也不忌讳什么。

徐陵欠身打了个哈欠,又道:“我说你们几个今儿是不是又来找事儿,白猴儿本来就天资聪颖,要想捉它谈何容易?再说我知dào

你是谁?有义务帮你们做什么么?”

本以为这会儿,眼镜男又会跳起来一番咆哮,没想到那个中年男人抢先说道:“小伙子,我首先明明看到是两只白猴儿跑到你屋里去了,要是不介yì

,能不能让我们进去搜一搜?”

搜一搜?徐陵琢磨着,这群人不对头,在这山里生活了好些年,别的本事没见长,但是耳朵却好得很。不可能有两只白猴儿一起跑到屋里,他察觉不到,再说白猴儿也是聪明伶俐,压根就不会两只朝着同一个方向跑。看来这几个人估计真和浅蓝色危机预告有关,他们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

“我怎么会介yì

了呢,我一点儿都不介yì

,这年头谁还没碰到过几个土匪啊?”

“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眼镜男一副气急败坏的莫样,看得出来,他们四个人里面,中年男人是领头的,眼镜男估计是年轻气盛,跳得最欢,另外两人虽然不怎么说话,但那充满肃杀的眼神,一看就知dào

是狠角色。

一个人在这深山里,隐居了几年,感情也没得罪过什么人,为什么今天会跳出这么几位?

“小伙子,别这么说话,伤和气,咱不也是商量么?”

中年男人话刚说完,只见他抬枪就射,无数颗小钢珠擦着徐陵的脑袋旁就飞了过去。惊魂未定之际,回头一看,一条菜花蛇不知dào

何时已经爬到了他小竹楼上。看来这中年男人在扬威的同时,还在恐xià

自己。…,

要说他这种小竹楼,不可能有菜花蛇,这里面肯定也是这几个外地人搞的鬼。

“瞅见没,要不是我叔,你现在肯定被蛇给咬死了!”

眼镜男见此,立马添油加醋的说道。

徐陵一阵谩笑后,以一种经典的斜视眯眼瞅着他,说道:“得了吧你,一条菜花蛇也能咬死人?你娃儿读书的时候肯定爬桐子树去了吧?整立马一个桐油灌灌!”

说归说,但是他也诧异,这中年男人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对手。一把猎枪里面打出的小钢珠,居然不偏不倚全落在了菜花蛇身上,这不单单是他的枪法精湛,同时也说明他有一定的枪械知识,至少是个改装枪械的高手。

“行了,也不跟你们啰嗦,直接说,你们想要干什么,看得出你们也都不是猪生地,这里面有没有白猴儿大家心知肚明,别绕弯子,就说要干什么?”

中年男人听闻他话,还是和昨天那样,不急不恼,带着一脸媚笑的说道:“小伙子,我们就想瞅上一眼,要真像你说的那样我们也死心了,毕竟为人父母的,只要有一丁点的希望,就想尝试一下。”

得,这中年男人还真TM见鬼了,一会儿阳刚不凡,一会儿柔情似水,打心眼儿里怀疑,这立马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我也不和你们兜圈子,别说我屋里没你们想要的东西,即便有,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地。”

说完,他索性是转过身,就准bèi

进屋。不要以为他的胆子真有多大,如此决定,他心里也纠结了半天,不过最后发xiàn

,如此安排,最为妥当。

摆明了这几个人不是为了白猴儿来的,不是为了它,那就是为了他,真要把他们领进屋里,还指不定会发生点儿什么。如今让他这么强势的回绝,反而让那几人摸不着他的脉。再说,即便他们硬来,只要稍微撑个几分钟,救兵说话就到。

“小子,老子看你是活腻歪了?”

说话的功夫,眼镜男提着猎枪就冲了过来,不过刚冲过来没两步,他随之一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也传了过来,徐陵心说:“得,这会儿也不用再跟他们客气了,救兵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听着这脚步声,至少还在百步开外,但再一回头,一群衣着乱七八糟,手上家伙事儿也是五花八门的汉子,娘们儿,全聚在了徐陵的小竹楼周围。

“徐陵,怎么回事儿?刚在给我家那口子做饭,听到你这边有枪响,这就过来了。”

看她这一身的确实有些滑稽,手里举着个锅铲儿,腰间系着一条兽皮围裙,颇像杨门女将中的杨八妹。

“哥几个都在,你莫怕,谁敢要在咱这地界儿动粗,咱就让他也开开脑!”

说话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矮胖矮胖的,看他手上的家伙事儿,估计刚才正在屋里使坏来着,别人不知dào

,他们还不知dào

么?那条只有尺子宽的兽皮,是他媳妇系裤腰带用地……

再看看其他人,手上的家伙事儿就相对靠谱一些,有提蔑刀地{一种砍竹子的刀}有举猎枪地,还有些干脆举着个长矛!那场面相当夸张,不知dào

的人,还以为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始部落,在抵御外人的侵犯一般。

“你就是徐陵?”

这个时候,那个中年男人楞了半晌终于问了句。

他哈哈大笑,心说:“感情你们来找我?还不知dào

我长什么样?”…,

“徐陵,你认识他们?”

不时有人问道,见徐陵摇了摇头后,那个矮胖矮胖的汉子,抽着手里的兽皮,大怒道:“不认识还废什么话,打死这群狗日地!”

说话之际,他一个人就冲了过去,后面乱七八糟的人也跟着冲了上来。

中年男人本还想解释些什么,只不过这个当口他根本就没机会开口。

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带着他的人埋头就跑,除了那个眼镜男略有几分不满,时不时回头朝着后面的人开两枪以外,其他的人倒也没什么过激的行为。这也看得出来,眼镜男除了那张嘴会叫嚣以外,他的枪法真的很差劲!

等这些人都跑了,来帮忙的那些人,跟徐陵絮叨几句后,也都离开了。

矮胖矮胖的汉子更是一脸的不满,抽着他的兽皮腰带,屁颠屁颠的就跑了回去。

在这个深山里,他们也都习惯了这样,时不时会来几个偷猎的家伙儿,和本地的猎户儿冲突,他们也都是互相帮忙。

等这些人都走后,徐陵心里开始起了涟漪。要说自己在这山里隐居了好些年,为什么突然有几个外地人来找自己?他想不通这一切是为什么,总觉得这里面有着令人深思的东西。

思绪着,他盯着自己手上的戒指,每次遇到危机,它都会给自己提示。不过这枚戒指他也是好些年没用过了……

轻轻拧动着戒指上的宝石,一连串的人物在里面就像一个罗盘一样,不停的滚动。有摇着羽毛扇的诸葛亮,也有挥着纸扇的康熙爷,还有骑着战马的霍去病,这些可都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人物。

他心里默默的祈祷着。

“停在诸葛亮身上,停在诸葛亮身上!”他能掐会算,一定知dào

今天的这一切是为什么。

指针跳过了康熙爷,接下来是汉武帝,再看下去居然是西门大官人,并且还有停顿之势,他心里大骂:“这个狗娘养的,就会勾搭别人媳妇,除了这点本事儿还有啥?”说话间,指针又跳动了,居然停在了一个自己根本不认识的人身上,看那人下面的名字——严君平!

他不禁失落道:“还不如西门大官人……”

这枚戒指,虽然能和如今不存zài

的人进行沟通,但是每次都是从众多的人里面随机蹦出一个,跟小时候玩那个橡皮糖转盘一样,转着什么就是什么。

好在他看这枚戒指的时候,视觉比平时要高几百倍,对里面的人物看的也是清清楚楚。不过一想到那个严君平,他就蛋疼。老子是想找个人来帮我解决问题,这么个人能帮得了我什么……

FC003 白猴儿

白猴儿

……

四下无人,戒指里面的严君平坐在山顶,抖擞着手里的蒲扇。

徐陵瞅了瞅他老僧入定的莫样,一脸愁然。隐匿山林这么多年,他已经厌倦了世间的纷争,也习惯了深山里的安宁,但很多事儿,不是一味躲就能躲掉。

“徐公子,看你神情,是瞧不上我这糟老头了?”严君平摇扇一挥,枝头上吱吱呀呀的鸟儿飞去,就像不敢叨扰他们的对话一般。

他索性坐在自己小阁楼上,听风自语。

“老人家,不知你又是做什么的?”

“严某不才,市井之中替人占卜耆{shi}龟,谋吉化凶。”

占卜耆龟,他倒也略知一二,说白了就是一算命先生,再说白点,也就一江湖骗子。

“那你帮我算算,我今儿遇到的这档子事儿,是那茬?”

严君平听闻,有模有样的掐指一算,道:“徐公子年少时,多灾多难,成长的过程十分坎坷。但是在后天的努力下,虽不算大富大贵之命,却也乐得安然,只不过不知为何?徐公子竟突然隐匿山林,莫非是我辈中人?”

说完,严君平继xù

摇着他的蒲扇,赶着前来偷听的鸟儿。

徐陵顿时大惊,难道他真有能掐会算的本事?就在他意欲多问几句的时候,严君平又说道:“这些事儿,宣帝爷早就告sù

我了。”

骗子!搞半天还是一骗子。当年自己欲要隐匿山林之际,最后一次使用戒指里的罗盘,就抽中了刘病已,还把自己所有的经lì

都告sù

了他。没想到他个小子竟然告sù

了这个糟老头。

想到这,他忍不住骂道:“刘病已这老小子,也忒不厚道了,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别告sù

别人,没想到还是给老子说漏了嘴!”

“你也别怪宣帝爷,我一直追问他,你为什么要隐匿山林,他可是一句也没说。”

听到这,他才消了火,算这老小子还算厚道。要是连那个都说了,飞得穿越去撕了这老小子不可。转而一想,这个老头子竟然能和皇帝扯闲篇,即便是骗子,怕也不是一般的骗子。

“那你帮我算算,今天那些人为什么要来找我?他们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严君平笑而不语,一副心有成竹的莫样。这反让徐陵紧张万分,继xù

追问。

“其实也没多大点儿事儿,你是犯上了桃花劫。”

“桃花劫?”他长大着嘴巴,有些不知所措,一个隐匿深山的人沾上桃花劫,那也该是山里的人,怎么会是山外面的人呢?

“快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儿?”

严君平一脸讥讽,肆意的笑了起来。

“尘间往事,不堪回首,这个我帮不了你?说穿了,还是你当初造下的一段孽缘,看来你终究不是我辈中人。”

“谁他妈跟你同辈中人了?”

说完,心中还是好奇,继xù

追问,严君平只留下一句“天机不可泄露!”挥着蒲扇,摇身而去。看来,这次的古今会晤就此结束,不过徐陵心急,忍不住又拧动了戒指上的宝石。这么多年没用过它,他都忘了,要和古人会晤,每两天才一次机会……

想想这些年来,他该浪费了多少机会?

严君平说的话,他似有所思,要说桃花劫,他还真想起一人。

想到这个人,他不由心头一震,真要是她的话,这怕不是什么桃花劫,而是在劫难逃。看来自己隐匿山林这么多年,还真就逃不过这一切,终究是孽。…,

万两黄金带不去,一身只有孽随身……

坐在阁楼上,他是越想越不对劲,真要是她的话,怕是定有后招。继xù

留在这,不单自己危险,闹不好还会连累更多的人。这女人发起狠来,有些时候并不亚于男人!

思虑再三,他还是决定离开这里,俗话说,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

说起这个女人,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一个曾经在订婚典礼上,糟他当众悔婚的女人,要说这女人有多恨他,已是不言而喻。

……

第二天一大早,他收拾好了东西便准bèi

离开这里,对于阔别了三年的城市,突然有了一种向往,也许他真的不属于这里。

和山里的猎户们,挨个打了声招呼,他悄然离去。

来时的路很艰难,离去的路也并不容易,刚走出门,便习惯性的三步一回头,这里终究度过了他人生中最轻松的一段时光。

猎户们也不知dào

他这一去意味着什么,很少有前来送行。而这一切只有他自己清楚,一脚踏进红尘是非中,再想抽身何等难?

每每回头看到自己生活了几年的小竹楼,都忍不住要停下来再看一看。

无数个转身和无数个回头后,才发xiàn

,走了,竟然不到两百米。

抬头望天天不理,脚踏实地地又欺……

他终究是下定了决心,迈着稳健的步伐,开始了他人生另一段并不想走的路,心里何尝不想,一生隐匿于此,奈何前尘往事,步步钩心。

好不容易再回头时,已经看不到,那住了三年的小竹楼。而树头上的鸟儿,丛林里的虫儿,却又开始了喋喋不休的吵闹。忍不住抬头,树梢上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置之不理,继xù

走着自己的路,也不知dào

是不是昨夜下了一场小雨,脚下的每一寸泥土,很不舍的粘在他鞋底,越走就越沉重。

时间的消磨,终于让他走到过了一半的里程。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到了前天遇到两条蛇交缠在一起的地方。忍不住想了想老王他们说的话,也许那真是不详的预兆,只是谁也没想到,它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而此刻,树梢上那个熟悉的身影竟然跳在了他面前,他没有惊慌,反而是摸了摸它的头。心中感慨。

一只白猴儿都懂得知恩图报,为什么人,就闹不明白呢?

昨天没怎么瞧过这一只白猴儿,见它浑身雪白,没有半点瑕疵,和一般的白猴儿也是大不一样。瞅它一直跟着自己,索性就地坐下,休息一会儿,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些野果子,扔了过去。白猴儿很自来熟的捡起来,一边啃着,一边蹦蹦跳跳的到他跟前,有模有样的学着他,坐了下来。

他忍不住摸了摸它那顺滑的皮毛,白猴儿不仅不害pà

,反而是一副很享shòu

的莫样。

都说猴子通灵性,也聪明,看来白猴儿是这之中的佼佼者。

“小东西,你还知dào

是我救了你啊?所以今天来送我是不?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落魄到要跑路的地步?”说完,他假装举着手,要打它一样,白猴儿倒也不害pà

,就跟知dào

他这是吓唬它的一样,不躲不闪。

他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

休息完,徐陵提着东西就继xù

赶路,也不知dào

他是怎么想的,冷不丁的说了句:“别在跟着我了,小心我把你给炖了!”

然而不管他说什么,这白猴儿就是一直跟着他,没有半点回去的意思,撵了几次都没撵走,心说估计这白猴儿是想送我离开九指山再回去。也就没在刻意的撵它。…,

结果,快到了和平镇,白猴儿都没停下的意思。

他首先倒也伫足楞了一会儿,白猴儿也跟着停了下来,不远不近就待在他身旁。最后索性是他走,它就走,他停,它就停。活生生一跟屁虫,打都打不跑。

就这么,一人一猴儿一起到了镇上,让镇上的人大为观止。

就连他去老王家吃点儿东西,白猴儿都一直跟着。

“哟,徐陵,你今儿还带了一个好东西啊?”

老王见了这一幕,也是惊讶的问道。

徐陵无奈,只好将昨天和今天的事儿,全告sù

了他。老王听说后,煞有介事的说道:“都跟你说了,那不是啥好兆头,你要是在我家住一天,不就得了,你非耐不住性子,要回去。”

说着老王就从自家菜篮子里,给白猴儿扔了两水果,要说以前他摔断腿都想捉这么一家伙儿,如今听了徐陵这么一说,倒是觉得这白猴儿可爱的很。

“不过你也不亏,这白猴儿即通灵性,又懂报恩,我看你就把它带着吧,兴许以后还会对你有帮zhù

呢?”

“带上它?”

徐陵一脸诧异的反问。

却没想到,白猴儿听他这么一说,吃个不停的嘴儿突然停了下来,抬头仰视着,两眼直愣愣的盯着他,意思像是“怎么,你还想甩了我不成?”

“瞅瞅,它都能听懂你说的话,带上就带上嘛,又要不了你多少粮食!”

老王刚说完,白猴儿居然还点了点头,跟真事儿一样。引得在老王这吃东西的人,哈哈大笑。而徐陵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这小东西,要甩还真不好甩。

吃完了这一盘包谷豆皮儿,他就真要离开这个镇子了,给老王钱的时候,他多多少少有些不舍。这次他故yì

掏了张一百的给了他,其实兜里有零钱,只不过临走时,他也不知dào

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

老王起先是死活都不肯收,说他这临走了,这一顿就他请了,而徐陵却坚持要给,还不能找。这些年,老王给他炒的豆皮儿,那都是刻意加了份量。老王这人心善,知dào

一个年轻人走了四个多小时的山路,标准的量吃不饱。

别人还都拿这个开玩笑,说徐陵是老王的私生子,老王每次都是笑着说,你倒是想有这么一个儿子,还想不来。

在老王的目送下,徐陵坐上了离开和平镇的班车,白猴儿自然也跟了上来。

坐下去那一刻,他的眼睛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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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有人要问,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写一只猴子,继xù

看下去,这只猴儿有些时候能让你捧腹大笑,有些时候能让你黯然落泪。至少,我曾为它落过泪。

FC004 再见,九指山

再见,九指山

……

也许是因为那一寸寸的心痛,也许是因为对于即将面对的压力,车开出去没多久,他就已经沉入了梦乡。

和平镇每天就这么一趟班车,目的地是庆城,一个深山里的闺秀,一座华南的山城。

这辆班车是一辆普通的中巴车,荷载三十三人,却实载了差不多四五十人,过道上虽然不算拥挤,但是椅子上却是人挤人的莫样。虽然超载了,但这也是真没办法,每天就这么一趟车,想进城的人,却又远远超过了它的座位。

因为班车司机总是去老王那吃豆皮儿,跟老王还算熟,借此老王让他给徐陵留了一个座儿。这个座儿靠近车门,单座,所以倒没人和他挤在一起,跟他一起上车的白猴儿,起初是在车上跳来跳去,惹得一车的乘客笑得合不拢嘴儿,最后见自己主人都睡着了,便老老实实的待在了他身上。

从和平镇到施城,开车也要六个小时,刚走一半不到的路程,车里大多数人都睡着了,没睡着的人也都各自小声聊着,还有一些,则翻看着手里的报纸或者杂志。

唯独白猴儿两眼直楞楞的盯着过道上的一个男人,眼睛都不带眨。

睡梦中的徐陵,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找到了那个被他悔婚的女孩,两人在一间咖啡厅里喝着咖啡,聊着天,马上就要到正题的时候,被车厢里一阵混乱的声音吵醒了。

他睁开眼睛一看,吓了一跳,白猴儿正和一个中年男人抢着什么东西,仔细一看,是一个钱包,再仔细一看,妈的!钱包是我的!

就在他准bèi

起身的时候,只见白猴儿一只手捉着过道上的拉环,经典的猴子捞月造型,另一只手啪的一声,打在了中年男人的脸上。那男人脸上,顿时就是几道血痕。他很自然的拿一只手去捂着脸,白猴儿借机一把就从他另一只手上抢过了那个钱包,正当中年男人反应过来,两只手准bèi

撒开的时候,白猴儿一点都不慌张,一泡尿对着他脸照直撒了过去。

到这会儿,车上的乘客无不是一片欢笑声。

中年男人这个时候,脸上一道道的抓痕,还被猴子撒了一脸的尿,已经是疼痛难忍,也许没多少人知dào

,尿液刺激伤口会很痛……

车上一片的唏嘘声,其实他们早就看到了这一幕,这个中年人也不是他们镇上地,之所以没吱声,就是想看看这传说中的白猴儿究竟有多聪明,但是绝对没想到,它会闹出这么滑稽的一幕。

当白猴儿把钱包递给徐陵的时候,他哭笑不得,要说这白猴儿,的确是很可爱,但是可爱的小东西,必有可恨的地方,要是它一直跟着自己,还指不定闹出什么笑话来。

想归想,他还是拿出了老王给的水果扔给了它。

从那以后,车里也没人继xù

打瞌睡,一个贼明目张胆的在车上,防备之心人尽有之。不过倒是没一个人提出来,要将这男人送交公安局什么的。这年头,要真不是没了辙,也没多少人愿意干这偷鸡摸狗的行当,人总有犯错的时候吧?小惩大诫,永远要好过那深深的囚牢。说句实话,监狱能改造什么人,那真还没多少人奢望过。

徐陵就更不会了,报个案比捉个人还麻烦的公安机关,他实在是没什么兴趣,搞不好自己钱包还得当赃物一样没收,那时候有没有得还,就更难说了。…,

一路上,一车的人都围着白猴儿说了一通,有说关于白猴儿传说的,有说白猴儿与和平镇村民渊源的,也有说白猴儿老破坏庄稼的。当然,说到这个的时候,白猴儿两眼就直愣愣的盯着那人,仔细一看,那眼神里全是无辜的申诉。

中年男人从那以后也老实了,索性坐在过道上,一声不吭。众人没有歧视他的意思,却没想到,他自己歧视起自己来了。

车到站后,很多人离开的时候,都想摸摸这白猴儿的头,但老是被它躲了过去,似乎它只认徐陵一个主人。

有人说,藏獒一身只忠于一个主人,是因为它脑子笨,那白猴儿一身只忠于一个主人那又是为什么呢?

……

到庆城的时候,夜色渐晚,徐陵想起了曾经一起在庆城打工的时候,还有几个工友,不过这么多年没联系,他也不好意思去叨扰别人。

夜色中的庆城,就像埋在深山里的闺秀,再怎么美丽,也无人懂得欣赏。他拖着行李漫步在大街上,虽然这座城市算不上太过繁华,但是比起这几年在山里的生活,多了喧闹,也多了霓虹的修饰。

带着白猴儿,他无疑成了大街上回头率最高的人。不过换做是你,估计也一样,提着行李找住宿的时候,一只可爱至极的猴儿跟在你屁股后面,屁颠屁颠的猴蹦乱跳,效果差不多都一样。

更甚还有不少漂亮MM不时的上前搭讪,问他这只猴儿卖么?他每次都是看着白猴儿说道:“这得看它跟你去么?”

说来也怪,这白猴儿每当听到这句话,都煞有介事的抱着他大腿,就是不放。生怕他丢下自己一般……

走过桥头,看到不少的烧烤摊,这时候才发xiàn

自己肚子里咕噜咕噜的,便伫足在了一个烧烤摊前。这么多年,夜生活他早忘了。

“寺不寺要来点儿骚搞?{是不是要来点儿烧烤}里面坐里面坐。”烧烤摊的大叔一边说,一边热情的招呼他坐下来。极不地道的方言,并没影响到他的生意。

倒不是因为盛情难却,他肚子是真饿了。随便点了一点儿后,就一个人坐了下来。原本在烧烤摊喝酒的男男女女,看着一个男人带着一只猴子来吃烧烤,都忍不住笑了。

因为白猴儿太跳了,不停的在桌子上桌子下跳来跳去,煞是可爱。

“兄弟,你这猴儿在那买地?我女朋友说它好可爱,我也想给她也买一只。”

这时候旁边的一桌的年轻人上前问了问,不时还回头看了看他女朋友。看得出来,他们的确是很喜欢这白猴儿。

“买的?不是不是,这是我捡地。”

在年轻人再三的追问下,徐陵只好将那事儿精简一番后告sù

了他。年轻人一听,乐了!这年头一只猴儿还有这么高的觉悟,不错不错!

说话间,他就把徐陵拉到了他们那一桌,他们那一桌,两男三女,有他女朋友和他妹妹,还有他兄弟两口子。

就这么一桌六个人,有说有笑的喝着酒,几个女孩子时不时的逗逗白猴儿,一桌人笑了个人仰马翻。

更甚的是,还有人有意无意的递给了它一瓶酒,白猴儿也不知dào

,是真不知dào

还是假不知dào

,埋头就灌,喝了个脸跟屁股一样,红彤彤的。

年轻人跟他们几个说了徐陵和白猴儿之间的事儿,大家对此也是大为赞叹。主人侠肝义胆,猴儿知恩图报,怎么听起来,都跟说书一样。不论真假,这都很让他们佩服,九零后就是这样,事事真假无所其谓,只要爽就行!…,

而白猴儿自从一瓶酒下肚后,就跟犯了酒瘾一样,摇摇晃晃的在烧烤摊上跳来跳去,到处讨酒喝!不管是跑到那一桌,人们也乐意给它一瓶酒,这要换做是个醉醺醺的男人,那可就未必了。只能说,人与猴儿之间的待遇,太TM扯淡了!

酒过三旬,夜已入静,徐陵告之了他们自己还要找宾馆,便要起身离去。年轻人一听,拍了拍大腿道:“兄弟要找宾馆,那可真找对人了,我兄弟家就是开宾馆地。”

他一听,顺势望了望另外那个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也是立马起身说道:“不,不,不是我,是我,我,我们另一个兄弟,他,他,他今儿有点事儿没来。”

听他这口气,怕也是喝多了,再看看跟在自己身后的白猴儿,虽然红着脸,但还算清醒!天啊,一个大男人,让一只猴儿给喝趴下了!

听首先和他打招呼的年轻人说,他另一个兄弟家里就是开宾馆的,说话间就已经打了个电话过去,这日子,要找宾馆的确不怎么方便了,好在出门遇贵人。只不过不知dào

,谁是谁的贵人。

就在他们要离开之际,买单的时候,烧烤摊大叔跟他们说,今儿有人替他们买单了,说着指了指正要开车离去的几个中年男人。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意犹未尽,举着酒瓶说道:“兄弟,有空再让你那猴儿陪我拼拼酒!”

得!也不知dào

今儿这白猴儿到底喝趴下了多少人……

就在徐陵欲要把钱还给他的时候,中年男人虽然喝多了,但也看得出来,连忙挥着膀子道:“兄弟,今儿我可不是请你,今儿我是请那小东西。”

说完就钻进车里,只见一辆小车,歪歪斜斜的就冲上了马路。

徐陵心里一个心酸啊,看来以后吃饭啥的都别揣钱了,带着白猴儿就成!

FC005 英雄救美

英雄救美

……

年轻人跟他说的宾馆,叫做清馨宾馆,随便打个车都能找到地儿。

清馨宾馆,位于红门桥头,虽然算不上多繁华,看上倒也有些安宁,睡个觉而已,也没讲多大个排场。

一进宾馆大厅,前台的服wù

员就上来帮他提东西。

“您是徐先生吧,王先生已经打过电话吩咐了,说您会带着一只可爱的白猴儿前来入住。”

这个时候,白猴儿还是猴蹦乱跳,估摸着是它本来就习惯了这么猴蹦乱跳,这会儿喝醉了,反而没人瞧得出来。

徐陵在她的安排下,入住了四零三房间,是一个标准间,有两张床,一个卫生间,还有电视和电脑,除了这些,其它东西在他看来都可有可无。

门背后有一个小型的橱柜,里面有一些零食之类的东西,唯一让他蛋疼的是,上面还摆放着三三两两的避孕套。

他不得不感慨,自己隐匿这么多年后,社会真的进步了!

洗了个澡,也没多想,便打开了电脑,不得不说,这网速真立马差劲!好在他只上了一下QQ。习惯性的将QQ隐身后,接二连三的留言,如同泛滥的洪水一般,涌了过来。

看了一下,留言最多的是一个叫琳琳的女孩。这个琳琳就是糟他悔婚的女孩,留言很多,但没有一句抱怨,全都是一些狠话。

从他隐匿那年开始,一直到一个月前,都有留言。

“徐陵,今天是你失踪的第一天,很好,至少你知dào

愧疚了。”

“一年了,不知dào

你是后悔呢,还是后悔呢,还是后悔呢……”

“放心,我会找到你的,也会让你饱受一下别人异样的眼光。”

“今天是情人节,不知dào

你在陪谁?但是你记住,几年前的今天,是我。”

“你的末日快到了,我真不知dào

是该笑还是该哭。”

……

看完这些留言,有些心酸,没想到自己当初的决定,彻底的改变了一个女人。

都说一个男人让一个女孩儿变成女人只要一夜,但是要将一个女人变得如此,那不再是时间的问题。

关了电脑,也无心多想,倒头就睡,这么些年习惯了竹板床,宾馆里的床倒有些不适应。磨磨蹭蹭了好半晌,都无法入眠。

看着白猴儿猴蹦舞跳的,一点都不困乏,他摇了摇头。没想到自己隐匿三年后,陪着自己的,竟然是一只猴子!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dào

什么时候,他睡着了。

第二天,阳光隔着窗户洒进床上的时候,隐隐约约能听到一点不大不小的动静,不用猜,肯定是白猴儿又在瞎折腾。

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白猴儿已经开始了它的猴蹦乱跳,徐陵一看墙壁上的挂钟,居然十二点了!天啊,这么多年都没睡过懒觉了。

一边洗漱,一边埋怨白猴儿不叫他,哎,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忙活完这一切以后,便打算去找个出租房,宾馆就算是一天几十块,一个月下来那也是个不小的数字。

对于他来说,庆城并不陌生,三年前还没进山的时候,他就在庆城打工,那个时候虽然工作有些累,但也快乐过。

凭借着对这座城市的了解,他很自来熟的就摸到了城乡结合部,沙子坝,这里住着很多外来务工的人。

三年的光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怎么也没想到,只是三年的时间,沙子坝已经是今非昔比,曾经的城乡结合部已经成为了经济开发区。…,

至于出租房?这里的出租房,他已经租不起……

带着沮丧,徘徊在庆城的大街小巷,虽然曾经在这一座城市工作了四年,但是一直没有欣赏过这做深山里的闺秀。

不得不说,庆城很美,比起山里,它多了喧嚣,比起大城市,却显得格外安静。也许这就是那一句,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漫无目的的带着白猴儿在庆城瞎逛,心里却多了一丝忧郁。

离开的路,坦坦荡荡,回来的路,反而充满了荆棘。面对如今的近况,怎能不说,它十分的滑稽,可笑。

不知不觉间,天已渐黑,冷不急看了看左手上的戒指,真不知dào

它下一次预告危机,会在什么时候。

当他穿过人流不息的四方街,踏足在庆城的红门桥下时,离他所住的清馨宾馆,只有不到五百米的距离。也许是走惯了山路,一天的闲逛也没让他觉得累。

靠着沿江的清河走廊,看似的悠闲,内藏的忧郁。一个成熟男人该经lì

的大起大落,大悲大喜,他都经lì

过,也许这就是他与同龄人唯一不一样的地方。

在清河走廊的尽头,一条幽深的小巷子里,几个男人正在那调戏一个女孩子。他走过他们身旁,也没说什么,这年头你情我愿的调戏,才叫爱情。

“徐陵哥!”

突然,那个女孩子急急忙忙朝着他扑了过来,他定睛一看,这女孩儿竟然是昨天那年轻人的妹妹。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女孩儿又说道:“他们欺负我,非要拉我去陪他们喝酒。”

徐陵一听,脸色顿时就变了,先不说见义勇为,为哪般?单单看在昨晚那年轻人的份上,这头,还就出定了!

他一把将女孩子拉到自己身后,站在她前面对那几个男人说道:“她是我妹妹,这事儿就这么算了,我也不打算在追究。”

说完便打算带着女孩子离开,没成想,那几个男的相视一眼后,楞生生冲了过来,冷不防的就给了徐陵一脚。

他这会儿是真怒了!本想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没想到这些人还蹬鼻子上脸!居然还敢动手,他倒地的瞬间就从一旁的花坛里,抄起了一块板砖,起身后,二话不说,一板砖就朝着踢他的人,招呼了过去。

顿时,板砖两裂,那人也是头破血流。他们压根就没想到这个男人还敢还手,慌了一下后,另外三个人又冲了上来。

起先徐陵还有点吃亏,手上没家伙儿,一对三还真有点儿压力。就在他被逼得,有些招架不住的时候,白猴儿不知dào

从那冒出来,给他递了一块板砖!

四个人同时傻眼了,他楞了一下,接过板砖又招呼了过去。估摸着他今儿是吃太饱了,板砖所到之地,全都是头破血流,板砖两半。

另外两人见自己两个兄弟先后倒下,更发狠劲儿!当白猴儿又跑到花坛的时候,其中一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紧跟着跑了过去。

徐陵和另外一个和他纠缠的人也楞了一下,很默契的停了下来想看他干啥。

结果正当白猴儿又抓起一块板砖的时候,那人望着它,一脸贼笑,还伸着手,意思是想白猴儿把板砖递给他。

搞笑的一幕出现了,白猴儿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徐陵他们,再回头瞅了瞅那男人,很不情愿的将板砖递了过去。就在那男人伸手要接过来的时候,白猴儿一跳,一只手抓着树枝,另一只手不由分说的,举着板砖朝着那男人脑门拍了过去。…,

看样子它力qì

不大,板砖还没挥起来,就掉了,先砸着他头,跟着又砸在了他脚上。

那男人一时单腿跳了起来,捂着头又忘了脚,捂着脚吧,头又疼。白猴儿顺势朝着树上爬,摆起了它的经典动作,单臂大回环,冲着那男人脸上就是一泡尿!

爬得高,尿的远啊……

在一旁的人,也是纷纷大笑,就连那男人的兄弟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徐陵这时候也毫不迟疑,一对三有压力,一对一那还不是跟玩似地,还不等那人反应过来,一脚就先把他给撂倒了,一阵拳打脚踢。白猴儿又突然冒出来给他递了一块板砖。

他感慨!

“还是你最,懂我心……”

有板砖,好过用手!

搞定了四个泼皮,徐陵带着那女孩子就要离去,女孩子也看得是目瞪口呆,打架带帮手的她见过,但是带一只猴子的,怕是这辈子真没见过!

这个时候徐陵才想起,他好像还不知dào

这个女孩子叫什么。

听女孩子说,她叫杨熙妤{xi,yu}。这让徐陵就更楞了,那昨天宾馆前台说的王先生又是谁?

最后杨熙妤告sù

他,王先生其实就是他哥杨尹雄的兄弟。

两人一路上,聊得甚欢,徐陵却突然哑声了片刻。

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他曾经认识的人……

FC006 故人重逢

故人重逢

……

每天晚上,清河走廊的尽头,红门广场附近都有些摆地摊的,徐陵的眼睛,正目不斜视的盯着一个摆着套圈摊子的男人。

套圈其实很多人都见过,甚至都玩过,无非就是地上摆着一些七七八八的小物件,十块钱几个圈之类,让过往的路人随意消遣图个开心。当然,这些小物件都超过十块钱的价值,它吸引人的两个原因,第一就是好玩,第二则是人贪图小便宜的心理。

“徐陵哥,你认识他?”

杨熙妤话刚说完,他也没理她,径直一个人走了上前。

“老板,十块钱几个圈?”徐陵低沉着嗓子问道。

“十个。”摆摊的男人头也不抬,捡着别人刚刚丢过来的竹圈,随口说道。

“十块钱五十个行不行?我要一百块钱地。”他话刚说完,杨熙妤紧跟着走了上来,碰了碰他的手臂。心说,你这不是故yì

捣乱么?

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单单是她,摆摊的男人一听,立马抬头,道:“我说你这人……”话刚说到一半,他突然楞了一下,跟丢了魂一样,手里刚捡起来的竹圈不由自主的又掉了下来。那一瞬间,他双眼无神,漫步走到徐陵跟前,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以后,整个人又跟还了魂一样,惊讶道:“徐陵,你是徐陵?”一边说着,一边还在他肩膀上重重的拍了几下,那语气,很是激动。

徐陵捂嘴笑了笑,一脸恰似的诧异,道:“周扒皮,你丫还活着啊?”

站在一旁的杨熙妤那里知dào

他们两人竟然认识,完完全全傻了眼。而跟在后面的白猴儿,估摸着是看自己主人和那男人相熟,倒也毫不客气的跳到那些小玩意中间,猴蹦舞跳。

“徐陵,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知不知dào

你失踪后,可把我们急坏了。”周扒皮见到他,也懒得做生意,找个台阶翘着二郎腿就坐了下来,一边说着,一边散着烟。

徐陵也不避讳什么,跟他一样,翘着二郎腿砸吧着烟,道:“刚回来没多久,怎么样,这几年日子安逸吧?”

“安逸什么,还不是老样子,混口饭吃而已。”

看着两人这么坐着,杨熙妤有些尴尬,怎么说她都是一个女孩子,而且还是一个比较有家教的女孩子,不好意思学着他们坐在台阶上翘着二郎腿。只好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徐陵身旁,默不作声。

对于徐陵的这个朋友,她也没什么好感,倒不是瞧不起这些外地人,只不过是从来没有接触过。

有些时候,倒也不是他们不想接触这些人,只是这些人自己觉得比别人矮了那么一截,刻意的把别人的好意当成了歹意。

“老板,给我十块钱地。”

就在他们聊着的时候,一男一女走到了周扒皮的摊子前,嚷嚷道。

周扒皮本来有些不情愿,这会儿两兄弟正聊得嗨的时候,哪还有心思做生意。徐陵倒是一个实在人,连忙寒碜了两句,就把周扒皮推了过去。

借着这个当口,徐陵告sù

了身旁的杨熙妤,周扒皮是他以前的同事,好些年没见过了,估摸着一时半会儿走不了。

杨熙妤也是个聪明人,听得出他这话里的意思,加上她和周扒皮并没什么交集,给徐陵留下一个电话后,转身就走了。

如果你看到她那坚定的步伐,就不难猜到,其实她老早就不想继xù

待在这里了………,

做完生意的周扒皮,时间是一丝一毫不敢耽误,急急忙忙跑了过来,跟徐陵随意寒碜两句后,就打算收摊子。

他说,大家这么多年没见,几兄弟要好好聚一聚,一边收拾着摊子,一边打着电话。

他给谁打电话,徐陵自然知dào

,当初三兄弟一起在庆城打工的那段日子,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依旧是历历在目。

红门桥下,徐陵和周扒皮都朝着烧烤摊走了过去,就在他们找了张桌子打算坐下来的时候,隔老远,只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马路对面传了过来。

“徐哥!徐哥!”

听这称呼,他心里有点底,回头一看,来人不是别人,还真就是他以前的兄弟,王老幺。

王老幺之所以叫这么个名字,倒不是因为他在家里排行老幺,是因为他们三兄弟在一起的时候,他年纪最小,叫着叫着也就叫顺了口,弄得别人都以为他在家里排行老幺,其实不然,他在家里排行老大,下面还有好几个弟弟妹妹。

跟着王老幺一起来的,还有一男一女,隔远了看,愣像是一对小情侣,其实他们一个是周扒皮的妹妹,一个是王老幺的弟弟。

平日里周扒皮要忙活一些,加上王老幺这人脑子转得快,两个小家伙儿也就跟着他一起的时间多一些。

其实不光这样,这两个小家伙儿都在王老幺干活的装修公司上班,他弟弟王安给他们公司大少爷开车,周扒皮的妹妹周婷,则在公司里做会计。

“还不快叫人,徐哥,以前我常常跟你们提过啊?”

王老幺先是简单介shào

了一番后,冲着他后面的两人说道,他那语气还真有几分当哥的样子,教xùn

起人来,也不含糊。

“叫什么叫,坐坐坐,大家一起坐。”说完,徐陵朝着烧烤摊的老板,顺口就来了一句:“大哥,先给我们来一箱啤酒。”

烧烤摊的老板,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听人这么一说,连忙朝着自己码着啤酒的地方走了过去,由于桥底下的烧烤摊都是些路边摊,为了方便,他们各式各样的啤酒分别码了好几件摆在那里。拍着其中一种啤酒,道:“你们要什么啤酒?”

这会儿,还没等徐陵开口,白猴儿直接窜了过去,跳到一件雪花勇闯天涯的箱子上,不停的蹦跶着,不时还用它的手在上面敲打着,意思仿佛就是“这个,这个,就是这个……”

首先他们走过来的时候,带着一只可爱的白猴儿,本来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这会儿,经白猴儿这么一出,不少人都笑出了声。

周婷和王安也不像首先那么含蓄,周婷率先笑着问道:“徐陵哥,那小家伙儿是你的么?”

他点了点头,对于他们来说,虽然以前没见过徐陵,但也并不陌生,不管是王老幺还是周扒皮,一有空就会提起这个男人,并且把他说得神乎其神。

说话间,烧烤摊的老板,就把一件雪花啤酒搬到了他们跟前,临走时,还不忘瞅了白猴儿一眼。

白猴儿也煞是搞笑,连忙追上去伸着手,意思好像是“瞅你也瞅了,开瓶器是不是该给我呢?”

FC007 梦想

梦想

……

烧烤摊的老板,非常热情,对于这么一群长得无伤大雅的人,倒也是格外照顾。

不管是他们点的啤酒还是烧烤,或者卤菜之类,都是优先处理,他也很想看看这只可爱的猴子还能干出什么忍俊不禁的事儿来。

就这么着,一群人围着桌子,高举酒杯,似乎是在为这一次的重逢而庆祝的时候,一只毛茸茸的小手,举着个杯子,摇摇晃晃的钻了进来,定睛一看,白猴儿居然煞有介事的学着他们的动作,站在桌子上,高举酒杯。

一阵嬉笑,王老幺还是忍不住问道:“徐哥,这三年你都去那了?可想死我们兄弟了。”

他说的倒是实话,当年他们一起打工的时候,由于他年纪最小,徐陵在各方面对他都甚有照顾。

“没去那,就瞎混了三年。”

“要说当年,你如果没有不辞而别,兴许……”

“兴许什么,当年的事儿咱能不说了么?”周扒皮没等他话说完,抢着说道,对于当年的事儿,他们心里都充满了疑问,但那毕竟是别人不愿提及的往事儿,他也不想打听。

对于这两个兄弟,徐陵的确是心怀愧疚,三年前离开的时候,他不曾留下只言片语,说走也就走了,做兄弟的担心那也可以理解。

“不说那些了,来我们喝酒。”

喝了没多会儿,大家本来有说有笑的聊着一些闲言碎语,王老幺突然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今天星期几?”

“星期二啊,怎么了?”周婷一本正经的说道。

听她这话,徐陵心里反而是楞了一下,今天不是星期一么?干嘛她非要说是星期二?

而一旁的王老幺确是一脸懊恼,重重的拍了拍自己大腿,道:“哎呀妈啊,错过了错过了……”

瞧他那表情,除了徐陵,所有人都是一阵憨笑,周扒皮见他一脸茫然,则指了指马路对面。

他瞅了一眼后,回过头,拍了拍王老幺的肩膀,一脸诧异道:“你不会还在买彩票吧?”

听他这话的语气,王老幺倒是不高兴了,低沉着声音道:“咋了,买彩票还闹出错来了,咱不也是做好事么?没听人家说,那玩意儿叫福利彩票啊!”

介于王老幺是一个地地道道彩民的身份,大家倒也都知dào

,反正每个月也就那么几块钱的事儿,所以也没人说什么,但是徐陵却想不到,这家伙儿执着到了一个令他都想不到的地步,一注双色球居然雷打不动的买了四年!

一旁的周扒皮也是闲得无聊,带着逗闷子的语气问道:“我说你那彩票都买了好些年,中过么?”

王老幺把周扒皮这句话当作了挑衅,喝了杯酒,道:“谁说没中过?我记得上半年的时候还中过五块钱来着。”话一说完,他嘴角轻轻上扬,十分得瑟。

而一旁的几个人,听他这么说,都差点给跪了,买了大半年就中了五块钱,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还没等别人开口,王老幺继xù

说道:“其实嘛,我也没真想中多少,就是给自己留个念想。以前刚出来打工的时候,总是认为自己不比别人傻多少,只要肯努力肯拼,早晚也得是个有钱人,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做得不比别人少,也不比别人笨,但就是比别人穷。时间长了,人也就想开了,与其像从前那样,每天拼着命去实现那虚无缥缈的梦想,我宁愿每个星期花上六块钱,买上三注双色球,让这个梦一直不停的延续下去,每天都带着希望去生活,每一次醒来,自己都有可能是个有钱人。虽然不现实,但就自己而言,确实轻松了不少。”…,

他说完,大家陷入了沉默,以前没人知dào

他坚持买彩票背后的原因,如今听他这么说,心里也跟打翻了五味瓶一样。是啊,与其每天拼死拼活的为着梦想而奋斗,倒头来依旧是一场成空,还不如每个星期花上几块钱,不断的延续着自己的梦想。兴许那天老天爷开眼,改明儿咱就是有钱人了。

“你说嘛,我坚持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你一回来,我就……”当大家还沉浸在他那一段话的时候,王老幺瞅着徐陵,欲言又止说了一番。

不过这个时候,不管他说什么,也没人搭理他。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个不足外人道的小秘密。他们这会儿,正都在为这个小秘密,而泛着涟漪。

也就在这个时候,王老幺不知dào

是从那里得知了今天是星期一,周婷刚刚是在骗他。立马是板着个脸,默不作声的瞪着周婷。

王老幺这人天生就有做坏人的潜质,那一张不怒而威的脸上,让不少人都曾怀疑过他的身份。

而坐在一旁的周婷,也感受到了那双充满了肃杀的眼神,立马回过神儿来。

“平哥{王老幺原名王平}我刚刚就跟你开个玩笑,你不会真生气了吧?”她小心翼翼的说完后,两只眼睛目不斜视的注视着王老幺一切细微的变化。

其他的人也察觉到了异样,全都是呆呆的坐在那里,默不作声。

在座的都知dào

,王老幺这人,德行不是一般的坏,是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主,听说他以前在家里和自家几个亲戚打麻将,本来一直都是乐呵呵的,也不知dào

谁突然说了句让他不高兴的话。他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当即就把桌子给掀了,连个屁都没落下,转身就走了。

随着王老幺的沉默,桌上的气氛是越发的尴尬,周婷更甚是大气都不敢出。突然,王老幺一只手猛拍桌子,站起身,当大家都以为他要发飙的时候,没想到这家伙儿居然捂着嘴笑了起来。

笑也就算了,这一笑还没完没了,笑个不停,就连大家说话他都跟没听到一样,越笑还越夸张,捧着肚子就差蹲地上了。

所有人相视一眼,不明就里的时候,王老幺一边笑着,一边艰难的抬起手指着自己眼睛看过去的方向。大家伙儿随着他的手指一看,也都傻了眼。

奶奶个熊,烧烤摊的老板和白猴儿正在喝交杯酒!看来他们还都是喝高了,白猴儿甚至是蹲在那老板的肩膀上……

有伤风化,有伤风化啊!至于白猴儿和烧烤老板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事儿,估计是没人会知dào

了。

……

酒过三旬后,王安站起身,举着酒杯冲徐陵傻笑,他啥话也没说,一口就给干了。大家都以为他会坐下来的时候,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晃晃悠悠的说道:“徐哥,我酒也喝了,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啊。”

“你说说,你现在有啥梦想?”徐陵正在发愣的时候,王安又开了口。

不过他这问题,倒是让徐陵陷入了两难之境,要说梦想,以前还真有,但是这么多年后,还真就像王老幺所说的那样。没有结果的梦想和空想无异。

就这个问题而言,他没急着回答,周扒皮倒是醉醺醺的抢着说道:“别跟我们谈梦想,早戒了。”

说实话,每一个刚刚踏进社会的年轻人,都是靠着梦想这个精神食粮,顽强的生活着,而那些像徐陵他们一样,在社会上打拼了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人来说,梦想,早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捡都捡不回来。

活着不比梦想更实在?

徐陵还以为王安会死了心,没想到这小子跟他哥一样,拉着周婷继xù

执着着他的梦想。

说来也好玩,周婷和王安两人,年纪差不多,踏进社会的时间也差不多,还真就让他们两有了共同语言,不停的聊着那所谓的梦想。

而在一旁的三个人,听他们聊这些的时候,也都勾起了曾经的往事,黯然成伤,默不作声。

曾经他们三个又何尝不像他们一样,聊着梦想,聊着明天,但是在时间的冲淡下,梦想,是什么都快忘了。

FC008 乔迁新居

乔迁新居

……

自从遇到周扒皮和王老幺这两个曾经的兄弟以后,徐陵便退了宾馆的房间,在两个兄弟再三的要求下,他搬进了他们的出租房。

他们出租房依旧位于沙子坝,只不过徐陵离开庆城太久,第一次去沙子坝的时候,只看到那里到处都是高楼大厦,却不曾知dào

,在林立的高楼中,还夹缝着不少老房子。

世间就是这样,你肉眼所看到的光鲜背后,未必就没有瑕疵,再风光的表面,背后都隐匿着不足与外人道的肮脏。

就如同沙子坝一样,谁也想不到城中村里还有一个城中村。

他搬进出租房那天是星期二,王老幺跟公司请了假,周扒皮也没出去开工,这两人不管徐陵说什么,都要留下来帮他搬家。

其实他们两人的坚持,也并非是真要帮他搬搬抬抬什么的,毕竟徐陵带来的东西不算太多。

周扒皮他们的出租房,是一个不足八十平米,两室一厅的套间,以前他们四个人住,还得有个人当厅长,如今又多了一个人,两人正为这事儿犯愁。

周婷是个女孩子,自然不能睡客厅,也不可能跟别人搭伙一间房。而剩下四个大老爷们,就只剩下一个客厅和一个卧室。

不单单是这样,还有个问题存zài

,周婷每天都是起来最早的人,要给他们买早餐,所以以前睡客厅的都是他哥。

“这样,徐哥就跟我们两兄弟在里屋挤挤,都是大老爷们,也没啥。”

王老幺提着徐陵的行李,也不知dào

如何安排,便如是说道。跟在后面的周扒皮也不做声,慢悠悠的走到他们前面,推开房门,一阵阵的臭鞋臭袜的味道,开始弥漫开来。

“我说你这两兄弟也够绝地,睡觉前就不能洗个脚啊。”

随着周扒皮话音刚落,王老幺捂着半红的脸解释道:“你又不是不知dào

,我那工作一天到晚忙得要死,谁有那闲工夫……”

徐陵倒也不介yì

这些,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房间里都这个味儿,这些年一个人躲在山里,倒是多了些时间搞自己的个人卫生,至于周扒皮嘛,那也是从他妹妹来了以后才改善地。再说,他一个人睡在客厅里,也不好意思不爱干净不是。

“我说就算徐陵受得了你两这味儿,你们三个人住得下么?”看了看房间里那一张单人床,周扒皮说了一个比较实jì

的问题。三个人挤在一张单人床上,那的确是有些那什么,估摸着晚上是啥都不用干了。

“这么着,我就和周扒皮睡客厅算了,反正最近我也没啥事儿,早上就让我去帮你们买早餐,这样周婷那妮子,也就不用尴尬了。”

见徐陵都这么说了,两人也就顺坡下驴,说实话,他们三人倒真不在乎睡那里,想起三兄弟第一次遇到的时候,桥洞下不也待过?

不过这会儿倒是闹出了一件让他们哭笑不得的事儿,跟他们进来,却一直没怎么管的白猴儿,到处猴蹦舞跳,逮着个地儿就撅起大腿打算撒尿。

动物都有这么个习性,凡是能闻到自己尿臊味的地方,那就是它的地盘,白猴儿估摸着看他们没给自己安排地方,索性就用它自己的办法豪取抢夺,不过按照它这个尿法,估摸着别说一个客厅了,整个房子都得是它地。

“干什么呢你!”徐陵看到这一幕,一反常态,以前这小家伙的确是给他带来了不少欢乐,但是就今天看来,这小东西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白猴这会儿正爬在一个木质的衣挂上,上面挂着几件大衣,撒着腿正准bèi

宣示主权来着。被徐陵这么一吼,整个身子都颤了一下。提溜着的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动不动的盯着徐陵,那眼神中尽是委屈。

“跟立马小日本一个德行,以为在上面撒泡尿,天朝的领土就是你地了?你就是在上面拉泡屎那还是天朝的!”

躲在山里几年了,信息闭塞,出了大山看了近日的新闻,他也是越发的愤nù

,不过谁也没想到他竟然把这火撒在了白猴儿身上。

白猴儿也看出了他脸上的怒气,不像是装装样子,吓唬它,连忙朝着大衣里面一钻,稍不留神儿,两只脚钻进了两只袖子里,估摸着是以为自己把这东西捅破了,一脸歉意的笑容,砸吧着眼睛盯着他们。

你很难想象出一个悬在半空中劈叉的猴儿,还挤出一丝歉意的笑容,笑容的背后却是无尽的委屈,那莫样别说看了,光想想就够逗的了。

看到这,几人终于是忍不住笑开了怀。

“算了算了,这家伙儿怪可爱的,就让它跟周婷住一屋吧,反正周婷也喜欢猫猫狗狗。”

周扒皮说完,推开了周婷的房门,又朝白猴儿挥了挥手。这小东西也是没羞没臊,屁颠屁颠又跳了过来。

有些东西就需yào

比较,看了周婷的房间,再看看王老幺他们那间房,那简直跟猪圈差不多……

瞅着白猴儿在周婷房里跳来跳去,徐陵也没说什么,很多事儿zf都没放个屁,拿一只猴儿撒气,也确实说不过去。

三个人忙活了一早上,也有些累了,索性坐在客厅休息一会儿。

他们喝茶的时候,这白猴儿才叫有意思,这几天喝酒喝习惯了,以为杯子里是冰过的啤酒,拿起徐陵的杯子就喝,那可是开水啊,你说一只猴子把一杯开水当啤酒一口干了,它会干出些什么事儿来?反正不管是想得到还是想不到的,基本上它都干了。

下午,周婷一下班就回来了,王安因为给他们大少爷开车,每天下班都比较晚。她一听说徐陵要住在他们家,白猴儿还和她住一屋,那可把她乐坏了。

这妮子,平时就比较喜欢小动物,在路边碰到流浪猫流浪狗什么的,都恨不得捡回来,不过她哥一直不让,如今有只白猴儿陪她,你说她能不乐么?

晚上八点多,快开饭的时候,王安也回来了。他们每天都这样,只有所有人都到齐了才开饭,如果有一个人没回来就一直等着。

也许没出门打过工的人不曾体会得到,一个人吃饭的那种孤零,他们如此做无非是给彼此营造一个家的时候,也给了自己一个家。

吃饭的时候,王安指着桌子上的一盘菜疑惑的问道:“周婷,你这盘黄黄的东西是什么啊?”

周婷见他不解,得瑟的说道:“这是油炸香蕉,没吃过吧?”

王安听后,侧身瞄了一眼客厅茶几上的水果盘,道:“难怪我一回来,就发xiàn

我昨天买的香蕉不见了”话刚说完就打算用筷子去夹一块试试,就在他筷子刚要够着盘子的时候,周婷猛地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筷子。

“这可不是给你弄地,这是给那小家伙准bèi

地。”说完她瞅了瞅坐在旁边的白猴儿。

好家伙,这一下可把王安给气得,心说,你拿了我的香蕉做成了菜,还不让我这个主人尝一下?…,

别看他心里虽然这么说,平日里也喜欢和她拌嘴,但是对她那种泛滥的爱心,倒也没什么微词。一个对小动物都充满了爱心的人,即便坏也坏不到那里去,更何况她平日里最坏的就是跟他拌嘴。

“周婷,那小家伙儿吃不了这么多,你就让王安也尝一尝嘛。”徐陵见周婷把盘子都端到自己跟前了,也就开口随意说了句。

吃着菜的王安却不以为然的说道:“算了,没事儿,我就跟她闹着玩,谁不知dào

她平日里最喜欢这些小东西?再说,被她虐待我也习惯了,也不用担心我了,我看你们还是担心担心它吧。”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他话刚说完,周婷反问道。

“我不是说你,我是说它。”王安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白猴儿继xù

说道:“你以前连猫猫狗狗的都没喂过,我真担心你把这个小家伙给喂死了。”

周婷听了他这话,也不生气,阴笑着说道:“那你就大可放心,以前我在家里也是从不做饭,只负责喂猪,这不,进了城我这个只煮过猪食的人,还不是给你们整出了这么大一桌子菜?说实话,我们家的猪都比你难伺候!”

“你……”

吃顿饭的功夫,尽听这两人拌嘴去了,周扒皮和王老幺倒是都习惯了,好像他们吵得越起劲,这两个就吃得越香。

而徐陵见他们如此和睦的吵闹,也是在一旁傻笑,最无奈的估计就是白猴儿了,这两个家伙,后来为了要验证白猴儿到底好不好养,愣是把它整了个死去活来。

好在这小家伙聪明,瞅着两人剑拔弩张,逮了一个空隙就溜了。不过它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临了的时候,居然还顺手把餐桌上的油炸香蕉给抓了一把。

就这么着,这边两人吵着,谁也不让谁,那边白猴儿爬在衣挂上,嚼着它的油炸香蕉,看着愈发激烈的雌雄大战,另一边周扒皮他们几人,端着酒杯恭贺着徐陵乔迁新居之喜。

古往今来,一顿饭吃出这水准的,天下没几个。徐陵也想起了他的那枚戒指,那枚可以古往今来的戒指,算算时间,离下一次古今会晤也没几天了。

FC009 白色危机预告

白色危机预告

……

入夜,大家坐在客厅看了一会儿电视就都回房睡觉了,客厅里就剩下徐陵和周扒皮的时候,两人抽起了闷烟。

男人都这样,不光会喝闷酒还会抽闷烟,只不过各中原因,各有不同罢了。

“周扒皮,你妹妹和王安什么时候来的庆城?”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砸吧着香烟的徐陵,不禁问道。

周扒皮弹了弹烟灰,道:“也就是你失踪的第二年,其实本来你失踪那年他们就打算来的,不过当你和琳琳的事儿闹出来,跟着你又失踪以后,我们也没心思接他们过来。”

听他提起了往事,徐陵闷笑一声后问道:“你就不想知dào

,我为什么要在订婚的时候悔婚么?”

周扒皮苦笑一番后,说道:“每个人都有一段你想深究的往事,也许是你想得到的答案,但未必是别人想揭开的伤疤。既然当初你宁愿选择消失三年,也不愿意面对,想必你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不提也罢。”

不得不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当初那个没读过几天书的周扒皮,如今也能说出如此意味深长的话。也许他对兄弟的这种无条件谅解,也是他们能成为兄弟的一个原因。

抽完了几根烟,两人各自霸占了一个沙发,卷曲在沙发上进入了梦乡。这么多年了,徐陵第一次感觉睡觉如此踏实,没有为什么,只因为睡在自己对面的是自己兄弟,那样的安全感,只有兄弟之间才能体会,别人永远无法理解。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习惯了早睡早起的徐陵,当第一缕阳光洒进客厅的时候,便醒了。他的心里装不得事儿,既然答yīng

了要替他们买早餐,那也是雷厉风行,等他早餐买回来的时候,差不多七点钟。

估计这么久以来都习惯了伺候这三个大爷,周婷也并没有因为有人帮她买早餐而在床上多躺那么一会儿。徐陵回来的时候,她正在厨房里熬着稀饭。

“起来了,周大爷,你妹妹的稀饭都快熟了。”

其实他不喊,周扒皮也醒了,一直以来都是他一个人当厅长,昨晚突然又空降了一个厅长,他睡得自然不怎么沉。早在徐陵起来的时候,他就醒了,之所以没起来,是不想他这个兄弟以为是他打扰了自己休息。

“我说你睡客厅就穿条裤衩啊?”

看着周扒皮掀开被子,就穿了一条四角短裤,徐陵诧异的问了一句。

“那有啥,你又不是不知dào

,我以前就喜欢裸睡,那样才对身体好。”周扒皮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伸着懒腰,漫不经心的回答着他问题的同时,也朝着卫生间走去。

徐陵无奈的摇了摇头,心说,幸好你是她哥。

等稀饭煮好,早餐就位,王老幺两兄弟也不紧不慢的从里屋走了出来,看他们这做派,不光是上班踩点,就连吃早餐都是踩着点来地,丝毫不耽搁哪怕那么一分钟的时间,完全掌握了能多睡一分就不少睡一秒的精华所在。

吃完了早餐,该上班的也都上班去了,周扒皮打扫完战场后,也准bèi

出门摆摊。

他这个人受不了老板那尖酸刻薄的语气,早在两年前就辞职不干了,白天嘛,先在人流量比较大的商城附近摆一个水果摊,晚上就在广场周围摆他那个套圈的地摊。

虽然有些时候被城管撵的跟疯狗一样,倒也乐得快活,一个月也没少挣钱。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与其当一个窝囊的打工仔,还不如当一个龌龊的小老板,至少没人给你脸色看。…,

不过这年头想挣钱,那有不看别人脸色地,就是摆个水果摊,那也得看那些客人和城管的脸色不是。他这么说,也就是一种自我宽慰而已。

帮周扒皮摆完摊,徐陵接了个电话就离开了,这电话是他回了庆城以后才买地,打电话的也不是别人,正是杨熙妤。

她电话里面说是因为徐陵前天救了她,要请他吃饭以示感谢。他本来想拒绝,却没想到杨熙妤把包间都订了。

周扒皮也是无聊,说那妮子还不错,既然别人女孩子都主动约你了,你也就别扭扭捏捏,爷们儿在这种事儿上还能怯场?这么着,他才应了下来。

中午两点,徐陵准时到了杨熙妤所说的农门山庄,听起来是不是有点像武侠小说里面的什么什么山庄?其实不然,这所谓的农门山庄就是一农家乐。

听人说,这农门山庄的老板特喜欢看龙门客栈,最后自己整了这么一农家乐的时候,也想不出啥好名字,索性就叫上了这个名字。

恶俗,真立马的恶俗!这年头还真是没啥不能山寨地。

农门山庄,依山而建,山庄一侧有条清澈的小溪,另一侧则是一个人工湖,虽然位于郊区,但是四通八达的环城路,你在庆城任何一个地儿,打个车都能直接开到它门口。

三层的小竹楼,和他以前在九指山的住所略有相似,一楼是清雅的大厅,二楼有别致的包间,三楼则是所谓的贵宾室,其实这年头哪来的什么贵宾,都是钱作怪。

他还没走进山庄的大门,杨熙妤便迎了上来。她订的包间位于二楼,对于她来说,如此的招待,不算奢华,也不丢底子。

等他们都入座后,还不等徐陵点菜,一盘盘说不上名字的菜,陆陆续续就端上了桌。

看样子这个请客的,并不关心客人是不是喜欢吃这些东西。

“徐陵哥,谢谢你那天帮我解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杨熙妤举着红酒杯的手就伸了过来。

徐陵这会儿是傻了,她是想敬我酒呢?还是想把酒杯递给我呢?喝吧,瞅了一眼自己面前的酒杯,确定没酒,加上那瓶红酒离杨熙妤还近一些,接吧,如果她万一是想敬我一杯酒,那我可不丢面子丢大了?

思绪再三,他干了一件你绝对想不到的事儿。

看杨熙妤这么举着,手也怪酸地,他索性把酒杯接过来,二话不说,红酒就当白酒干,一口给闷了!

喝完他心说,接老子也接了,喝老子也喝了,这会儿该不会有问题了吧?

不过即便是这样,旁边的服wù

员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那有红酒当白酒喝地?那不是糟践是什么?

杨熙妤听到那一阵漫笑声后,扭过头瞪了他们一眼,那群服wù

员才有所消停。

饭桌上,杨熙妤问起了徐陵的那一只白猴儿,要说他们的结识还完全是靠那小东西,给他们制造了偶遇的机会。

“我今天出来帮我兄弟摆摊,就把小家伙儿丢家里了。”

徐陵话音刚落,杨熙妤便想起了那天那个男人,反问道:“你说的兄弟,就是那天摆地摊的男人?”

他点了点头,听她语气有些不屑,所以也不打算再说什么,这年头就有那么几个自以为是的城里人,看不起农村人,说实话,把你家谱往上翻,不出那么几辈儿,全立马农村人,得瑟什么啊你?…,

“徐陵哥,自打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觉得你这人不简单,这几天我在家里翻了翻书,白猴儿是特别聪明的灵长类动物,它们从来不会臣服与任何人,但你却是一个例外。”

她这话虽然是刻意的夸赞,徐陵却不以为然,这小东西知恩图报,不是不能解释这个原因。所以他也没多说什么,还是憨笑的点了点头,以示礼貌。

而杨熙妤依旧是没察觉到徐陵的反常,继xù

自以为是的说道:“徐陵岂是池中物,一遇风雨化成龙,我觉得你不应该老是和那些人接触,对你今后的发展不好。”

听到这,他终于忍不住,但碍于面子,也没有发火,只是起身说道:“妹子,你好歹叫我一声哥,那我也就跟你说了,别说我徐陵今天没有遇到风雨化成龙,就是那一天遇到太上老君便成神,他们都是我兄弟,兄弟是不分阶级,不分地位,不分……哎,太多了,我也跟你说不清楚,看来今天这一桌大餐我是没口福了。”

徐陵说完,也不等她再说什么,调头就走,留下来的杨熙妤傻呆呆的望着他的背影,还不知dào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走在回城的路上,打车有些不方便,他一边走着,一边等着车来,一路上,他的步伐就如同前天杨熙妤那般,坚定而执着。

冷不急一个抬头,一道雪白色的光束划破了眼眸,跟从前一样,不曾半点停留般的钻进了左手上的戒指中。

危机,危机的预告又一次划破了宁静的天空。

白色的预警对于徐陵来说,一样的新鲜,这些年虽然经lì

过不少的危机预告,但是白色危机却是第一次,他也不知dào

这个危机等级是高还是低。

不过想想,那些自然灾害的预警信号,白色都沾不上边吧?反正没听说过白色能代表啥危机,想到这,他心也就静了。

浅蓝色预警都不外如是,白色就更没啥了不起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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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一段你想深究的往事,也许是你想得到的答案,但未必是别人想揭开的伤疤。

FC010 不可忽视的危机

不可忽视的危机

……

和杨熙妤不欢而散后,徐陵走在环城路好久才等到了一辆车,也不知dào

他首先是不是真气着了,还是压根就不知dào



作为城郊的农家乐,都有提供私家车送他们的客人回市区。

回到市区后,他也是闲得无聊,先是因为这小妮子那一番口无遮拦的话,接着就是白色的危机预告,这两件事儿都不停的回荡在他的心口。说实话,他愤nù

的同时,也充满了好奇。

想想那白色的危机指数,就觉得好笑,什么样的危机能低到这么个程度。钱包丢了?还是上厕所没带纸?

正当他一个人在江边发呆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挂掉电话的那一瞬间,整个人轻松了不少,电话是周扒皮打来的,主要就是想打听打听他今天约会有下文没。

徐陵是个直肠子,跟兄弟就更没必要玩弯弯绕,只说了两个字,吹了,索性就问他在那里,干脆跑去找他得了。

他找到周扒皮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七点多,天色不算太暗,却也没有了正午那般耀眼。

这会儿周扒皮正在广场附近摆着他的地摊,忽悠来来往往的路人,稍不留神儿,有那么几个年轻人,怀着挑zhàn

的心想尝试一下的时候,他脸上则都会露出那怪叔叔一般,贼拉拉的奸笑。

今晚宵夜又有着落了……

有些时候还真不是谁诚心想骗谁,总有那么一些人,明知dào

会上当受骗,却依旧要往里面钻,不是人傻,反而是因为人之本性。

“周扒皮,你傻乎乎乐啥了?”徐陵走到他摊子跟前的时候,这家伙儿正弯着腰捡着别人刚丢完的竹圈,嘴里是一个劲不停的憨笑。

见了徐陵后,他索性扔下了手里的东西,拉着徐陵坐在台阶上聊了起来。

“你知不知dào

?有些时候人就是奇怪,我摆的那只瓷器狗儿在市场里买来也就三十多块钱,刚刚有一男一女套了两百多块钱的圈愣是没套走,后来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索性降低要求,说他们只要碰到那只狗儿就算他们套着了。”

徐陵听后,傻笑一声。

“你还不如直接送给他们得了,是不是还想骗他们多买几个圈?”

周扒皮面无表情,抽了一口烟,抬头斜视着漫天苍穹,道:“话不是这么说,真要是送给他们吧,也没什么了不起,总的来说我还是赚了,但估摸着他们自己也不会要,听那个男的说,今天是他女朋友生日,他女朋友属狗,想送他女朋友一份别出心裁的生日礼物。”

其实,周扒皮是什么人,他也十分清楚,无非就是想和他逗逗闷子而已。

这个时候,周扒皮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接电话的时候,神色十分紧张,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慌感。挂掉电话之后,整个人又跟发了疯一样,连摆的摊子都没心思管了,照直跑了出去。

徐陵不明就里,但是看他的表情,估摸着是出了大事儿。也顾不得那么多,紧跟着追了上来。

两人一前一后,在桥头上拦了一辆车,奔着沙子坝飞奔而去。

一路上,徐陵追问过他几次,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但周扒皮每次都没做正面回答,只是重复着“回家再说,回家再说。”

虽然自从上车后,周扒皮刻意的强压着自己的情绪,但是徐陵看得出来,估摸着事儿不小。…,

在他的记忆里,这兄弟从来没有如此紧张过,今天他能连摊儿都不收了,直接往家里赶,已经很是反常。

回到出租房的时候,王老幺焦急的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头发就跟被炸了窝一样,乱糟糟的,一看就知dào

,是他自己心急的时候给揪的。

“到底怎么回事儿?”还没等徐陵开口,周扒皮连忙上前问道,他首先也只是在电话里听了个大概,具体怎么回事儿,他也不清楚。

听王老幺说,今天他一收工就先回来了,回来后发xiàn

周婷不在家,便给她打电话,这才知dào

她今天加班。本来一个人闲着在屋里看电视,看得好好地,突然有人打电话,说周婷和王安在他们手里,要拿五百万赎金赎人!

听到这,周扒皮整个人顿时就崩溃了,不停的用着手揪着自己头发。对于有些人来说,五百万也许就是九牛一毛,但是对于他们来说,五百万无疑是个天文数字。

“不要急,不要急,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徐陵也没想到会出这么大的事儿,宽慰别人的话,都说得有些语无伦次。

要说出了这种事儿,谁又能不着急呢?

“要不然我们先报警?”他思绪在三,憋出了这么一句话。他话刚说完,王老幺神情恍惚的说道:“不行,不行,那些人说了,只要我们报警,他们就杀了他们两个。”

徐陵沮丧的用手重重的砸在了茶几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们拿得出五百万么?”

这个时候,周扒皮已经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疑惑的说道:“这些人要的是钱,那他们为什么不绑架你们公司老板的儿子?”

听他这么说,徐陵和王老幺恍然大悟,难道……

就在这会儿,王老幺的电话又响了。他拿起手机,看了看那个号码后,神情有些紧张,像他们两人眼神示意后,三人围在了一起。

“免提。”徐陵小声说道,过于紧张的他忘了电话还没接,你就是吼再大声也没人听得到。

“钱准bèi

好没有?”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经过变声处理后的声音。

“我们都是打工的,哪来那么多钱?”王老幺一听,急了,脱口而出。

“那我不管,收不到钱,我就杀人,你们自己掂量掂量。”电话那头的绑匪由于变声器的原因,也听不出他的语气。

一直没有说话的周扒皮,顿了顿,道:“你既然这么想要钱,绑架黄仁德{王老幺他们三人上班的装修公司老板}他儿子,别说五百万,五千万他也拿得出来。”

周扒皮这番话,正是他们首先所恍然大悟的原因,按理说绑票无非就是为了钱,谁吃多了没事儿做,绑架两个比自己还穷酸的打工仔?但是绑都绑了,按照贼不走空的说法,猜想这几个绑匪得知自己绑错人后,多多少少也想讹一点儿。

不过周扒皮这话,十有八九会激怒绑匪,他们绑错人,打草惊蛇少赚了钱,本来就心里压着火,你这不是火上浇油么?

但是谁也没想到的是,电话那头绑匪的反应,居然一点都不生气,还谩笑了几声。

“不错,你很聪明,我们首先是打算绑黄仁德他儿子,不过不凑巧,他今天居然没上车,我们也是没办法,只好把你们弟弟妹妹给带回来了。”

经过绑匪的证实,现在已经很确定,他们是绑错了人,见他们没有因此而愤nù

,周扒皮胆子就更大了。…,

“既然你们知dào

绑错了人,那也就该知dào

我们拿不出那么多钱,实话实说吧,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周扒皮说完,电话那边的绑匪继而是一阵的掌声和笑声,虽然经过变声处理听起来很怪,但似乎马上就要接近答案了。

“我知dào

你们拿不出那么多钱,但是有人拿得出啊。”

“你说黄仁德?”那边话音刚落,徐陵脱口而出。

“聪明,好了,路也给你们指了,剩下的,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儿。别说我没照顾你们,这两天我保证你弟弟妹妹全须全眼儿,但过了这两天,我可就不保证是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

当最后一个奸字落尾的时候,嘟嘟嘟的声音开始了无限的重复。

这通电话已经说明了绑匪的态度,他们要五百万,即便是没有黄仁德的儿子,他们也要这五百万。

五百万不是五百块,那可不是一个小数字,他们三人心里都没底,黄仁德会不会因为别人帮他儿子挡了灾,而慷慨的拿出五百万?

FC011 黄仁德

黄仁德

……

三个人安静没多久,周扒皮什么话也不说,突然起身就要出去,徐陵担心,按照这家伙儿的个性,为了他妹妹还真没啥是干不出来地,一把拉着他的胳膊,道:“去那?”

他语气平静,两只眼珠子却不曾离开过他的脸颊。

“没事儿,我下楼买点东西来吃,今儿晚上都还没吃饭。”

对于周扒皮的个性,没有人比徐陵更了解,早就听他说过,他家里就两兄妹,父母离婚得早,两兄妹相依为命。他这会儿出去,怕不是买东西那么简单。

“老幺,你打电话叫三份外卖上来。”

王老幺一听,立马拿出了手机,正在通话的时候,徐陵又说道:“顺便让他带几瓶酒上来。”

王老幺这人,除了哪一张时不时怒而不威的脸色,其实是个老好人,虽然德行不怎么好,但是也很少见他主动去得罪什么人。这点他和徐陵还有周扒皮则完全不一样,他们两个到底属于什么人,估摸着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笑面虎。

外卖送来的时候,他们只顾着喝酒,真吃东西,又没吃多少,如今家里少了两个人,他们也没什么心思照顾肚子。

喝酒的当口,王老幺开口了。

“要不我们明天去公司找黄德仁说说?毕竟周婷和王安都是替他儿子挡了灾,权当我们借他五百万,怎么样?”

“借?你还得起?”

周扒皮听他这么说,忍不住挖苦他两句。

王老幺也不甘示弱。

“谁说借了就一定要还?先把他两个救出来再说,日后他要报案,要坐牢,我一个人抗。”

其实,这个时候还真没比这个更好的办法了,别看周扒皮嘴里那么说,他自己又何尝不想试一试?

入夜,三个人各自安慰了一番便睡觉,注定了这是一个不眠夜,谁也没有真的睡着,当然,也没有人让别人知dào

自己失眠。

第二天,天一亮三个人不约而同的都醒了。他们几乎都是在天蒙蒙亮的时候,眯了那么一会儿,所以精气神不是很足。

顾不上吃早餐,一大早就朝着王老幺他们工作的那个装修公司赶。

八点多快九点的时候,他们到了装修公司的楼下,临进门,周扒皮意味深长的说了句。

“但愿黄德仁做人做事儿,对得起他这名字。”

王老幺在公司里人缘不错,一进去便有黄德仁的秘书安排他们进了会议室,看得出来,那个秘书对王老幺不错。

通常来说,黄德仁这个人,比较爱装装样子,凡是来公司找他的人,即便他当时啥事儿都没干,也会吩咐秘书,让别人预约个时间,下次再来,说自己很忙什么什么地。

快十点的时候,黄德仁忙完手头上的事儿,就来到了会议室,也不知dào

他秘书是怎么跟他说地,或者说在自己手下面前,他觉得没装样子的必要,反正他没怎么拖拉。

他这个人,四十多岁,身材瘦不拉几,一副金丝框的眼睛,高高的架在鼻梁上,那发型像极了港片里面黑老大的莫样。

说来也怪,很多人有钱后都喜欢享shòu

,抽古巴的雪茄,喝波尔多红酒,但是黄德仁平日里,却是既不抽烟也不喝酒。听别人说,他非常惜命,生怕这两样玩意儿伤了身体……

“黄总,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你。”还没等黄德仁坐下,王老幺立马就站起身,点头哈腰的说道。…,

他这么做,弄得徐陵和周扒皮也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

“坐坐坐。”黄德仁挥了挥手,那作态,就跟领导一样。

“小王,听秘书说,你们一大早就来了?有什么要紧事儿?”

如果不是有求于他,就他那副嘴脸,周扒皮估计早就调头走了。确实是有那么些几个有钱人,那一副嘴脸让人看到就蛋疼,不管是说话的语气,还是行为动作,都有着一种不知dào

从那里冒出来的优越感。黄德仁就属于这种,优越感过剩的家伙。

如何应付这种人,王老幺的确是最有发言权,他每天都周旋在形形色色的这种人之间,就跟医院里的大夫一样,摸得着他们的脉。

他不紧不慢的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全告sù

了黄德仁,唯独没说,这次绑匪的对象其实是他儿子。

黄德仁听后,捂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迟迟没有回应什么。

“我说你是真想不到还是在这装模做样?这次周婷和王安都是帮你儿子挡了灾,如果不是他们两个,被绑走的就是你儿子了。”

周扒皮实在是忍不住了,黄德仁这么一琢磨,琢磨了大半个小时,也不吱声。他们三个坐在沙发上,就跟屁股底下扎了根刺一样,坐立不安。

听了周扒皮的话,黄德仁一副恍然大悟的莫样,道:“是这么回事儿啊?那我还是劝你们赶紧报案,我相信警察一定能帮你们把人救出来。”

“警察都靠得住,母猪能上树。”周扒皮气急败坏道。

黄德仁也不生气,微微一笑,又不做声了。

一旁的徐陵也不知dào

该怎么插嘴,便对王老幺使了个眼色。

“黄总,你看这事儿能不能这样,如今周婷和王安都还在别人手里,报案怕是来不及了。”

黄德仁听王老幺这么说,点了点头,煞有介事的从兜里掏出了一本支票,隔得远,只看到他打头写了个五,后面跟着画了几个圈。

三个人当时那个激动啊,简直恨不得给这人跪了下来。

没饿过肚子的人不知dào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那一点也不夸张,如今他们可不是差那么一分钱的英雄汉。

当黄德仁把支票递到王老幺手里的时候,仔细看,还能看到王老幺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那一刻他是真想,只要救出了周婷和王安两个,以后铁了心的跟这黄德仁干了。不管是杀人放火,还是作奸犯科,他绝没半点微词。

为什么?老板如此,人欲何求?

然而,并非所有的恩情都尽善尽美,徐陵激动的瞄了一眼支票,差点当场吐血。那个五字居然写在了百位上!后面写再多的零,都无济于事。

他这一刻是真体会到了一个真理,金钱的多少不取决于它有多少个零,而在乎那些零是在小数点前,还是小数点后……

“黄总,你开玩笑的吧?居然给我们开张五百块的支票?”徐陵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呆滞。

周扒皮和王老幺一听,也吓了一跳,仔细的瞅了瞅那张支票,不管他们揉多少次眼睛,五百永远变不了五百万。

当他们也双眼呆滞的盯着黄德仁的时候,黄德仁同样是一脸诧异,道:“我看看?给我看看。”

说完连忙就把王老幺手里的支票给抢了过,看了一眼,立马露出了一副懊恼的神情,拍了拍自己脑壳,道:“哎呀妈啊,都是我太激动,一时间写错了,你们等等,等等啊。”…,

就在他们三人心里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黄德仁继xù

说道:“我明明记得我开的是一张五千的支票,怎么一到你们手就成五百了?”

最可恶的人不是拒绝帮zhù

别人,而是给了别人一次又一次的希望,却总是让别人越发的失望。所以他带来的后果,只有自己承担……

他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徐陵咬着牙,瞪着眼,大脚一踹,正弓着身子在茶几上开支票的黄德仁,立马连人带沙发全滚到了后面。

“你以为老子们是要饭地?来这找你施舍来了?”他愤nù

的眼神,绷紧的神情,即便是发泄过后,都不曾松弛下来。

紧接着,周扒皮正欲要冲上去的时候,会议室的大门被人推开,一众保安急急忙忙冲了进来。

徐陵和王老幺担心他出事儿,连忙把他拉了回来。

而此刻从地上爬起来的黄德仁,表现却让人大惊意wài

,前面说过,他是个很惜命的人,但是这会儿他却一点也不生气,也没有脸色露出凶相,反而是冷冷的笑了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黄总,你即便不愿意,也不用这么玩弄我们吧?”王老幺比较冷静,他等黄德仁站起身后,缓缓说道,说话的时候,也一直用手挡着周扒皮,这会儿黄德仁的保安可都进来了,他生怕周扒皮控zhì

不住自己的情绪,冲了上去。

“小王,你别多想,我给你们五千块钱,完完全全是想帮你们,如今事情已经出了,我们怎么能助长那些贼子的嚣张气焰?我劝你们还是赶紧报案去吧。”

到了这个时候,黄德仁还是那一副假惺惺的莫样。

刚推门进来的保安头,也上前说道:“黄总,伤着没?要不要报案?”黄德仁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出去,在门外等他。

等那些保安都出去后,黄德仁又上前说道:“至于你这兄弟刚刚的行为,我表示谅解,也不会追究,其它的事儿咱就不谈了,你们先走吧。”

周扒皮听他这么说,一把冲上前,掐着他脖子,恶狠狠的说道:“姓黄地,今天这事儿全都是**整出来地,别想一推二三五。”

王老幺见状,连忙上前拖走了周扒皮,转而又回头说道:“黄总,实在不行,你就权当借我们五百万,我们只要把人救出来了,一定还你。”

被徐陵踹了一脚,被周扒皮威胁,黄德仁也露出了狰狞的伪善,仗着自己门外好些保安,他牛逼轰轰的说道:“还我?你们有钱还么?老子算死了,你们就是几个人绑一块,再往上翻几辈子,也凑不够五百万,老子凭什么给你借。”

徐陵,道:“姓黄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有句俗语说,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劝你别把话说得太绝。”

黄德仁听后,不屑一笑。

“欺你又怎样?你要听我说地,五千块拿走滚蛋,如果不听我地,一分钱拿不走,你们他妈还是要滚蛋。”

黄德仁是个聪明人,首先斯斯文文的时候,是想靠这张嘴他们忽悠走,如今见这个方法是奏不了效,居然跟他们耍起了流氓。不得不感慨,这个半老不老的东西,翻脸的速度,那也绝对够快。

他那里知dào

,徐陵和周扒皮,就算是西装革履,都掩盖不了那一身流里流气。

听他这么说,两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去对他就是一通拳打脚踢,徐陵还刻意把一坨纸塞进了他嘴里,省得他叫唤声把门外保安给招来。

没过多久,黄德仁便躺在了地上,王老幺这会儿又跑来把他们两人拉开,对于首先的那一幕,他选择性失明。

都说了,他这人德行不好,但却是个老好人,就在他把徐陵和周扒皮拉到一旁的后,他又回来把黄德仁从地上扶了起来。

在徐陵和周扒皮看来,王老幺怎么说都还在他这上班,有些事儿他还真不好办。

等他们两人都坐在沙发上的时候,王老幺却突然弯下腰不知dào

干什么。当他再起身的那一刻,一阵恶臭扑鼻而来。

所有人都是东张西望寻找着臭味的源头,只有王老幺慢悠悠的从脚下扯出了一只袜子。

“你干嘛?”黄德仁一边用手在鼻子前挥打着臭气,一边问道。

王老幺不以为然的回答道:“不干嘛,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你这嘴臭,还是老子脚臭。”他说完,一个侧身,就把黄德仁压在了身下,顺手就把那只臭袜子塞进了他嘴里。

徐陵和周扒皮都在一旁看楞了,本想上前搭把手,但只能说,那味道,挺重……

FC012 无耻下流

无耻下流

……

有些事儿就是这样,明明知dào

要付出代价,但依然有人愿意去尝试。

会议室里的动静终究是把门外的保安给惊动了,当他们冲进来的那一瞬间,王老幺连忙起身,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站在了一边。

躺在沙发上的黄德仁,丝毫不肯迟疑的吐出了那只臭袜子,嘴角流出的口水,就如口若悬河那般,滔滔不绝。

臭,真他妈的臭!将袜子放进嘴里,无疑就是给它在发了一次酵,那股味道,已经升级到了恶臭。

刚进门的那些保安,一时间还没习惯这股味道,有人捂着鼻,有人干呕。

“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给我弄杯水来漱漱口!”

黄德仁见进来的保安都在那里惺惺作态,脱口便骂了起来。

趁着他漱口的时候,王老幺弯下腰系了系鞋带,顺口道:“黄总,我告sù

你,有钱没什么了不起。”

“哼”黄德仁不屑的翘了翘嘴,将漱口水吐在了他们跟前。

“有钱是没什么了不起,但是没钱就会被人看不起!”

这一句话,深深的刺激了他们三个人的灵魂,特别是徐陵。我本没钱人,何处惹尘埃。

黄德仁继xù

说道:“你们还不走?再不走我可不保证等会我不报警?”

听他这么说,徐陵拉了拉两人的衣角,如今指望他是没戏了,人也得罪死了,再留下来也只是耽搁时间。再说,如果他真报警,那时间可就耽搁大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人是铁饭是钢,忙活了这么一天一宿的,他们也是真饿了。

徐陵在厨房找出了几盒泡面,吃着泡面的时候,周扒皮一把将泡面砸在了茶几上,面汤四溅,每个人的衣服上都跟泼了墨一样。

“早知dào

这样,还不如让我去绑了他儿子,跟他们做交yì

。”

听他这么说,徐陵并没感到什么惊讶,早在他昨晚要出去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他的想法。

而王老幺却显得有些紧张。

“绑票搞不好就得吃枪子儿,那可不是闹着玩地。”

周扒皮道:“瞧你那怂样,吃枪子儿就吃枪子儿,只要能把他们救出来,就是五马分尸我也不管了。”

“别急,我再想想办法。”

王老幺还是有些犹豫,要说惜命,他比黄德仁更惜命,只不过个中原因,不足外人道也。

“想想想,想你妈个逼啊想想想,要不是你说去找黄德仁,我们今天用得着被人戏弄,受得着那些窝囊气么?”

周扒皮一想起今天的事儿,就越想越恼火。

“这事儿你能怪我么?要不是**沉不住气,把真相告sù

了黄德仁,说不准老子还有办法。”

王老幺也是越说越来劲。在他看来,对付这些人,你不能拿他们的事说事儿,只有把他们抬到了一个层次,把本来是他们的事儿,说成是别人的事儿,他们拿钱出来是做好事,而不是应该地。

只有这样,这些人才有可能慷慨哪怕那么一次。

不过被周扒皮捅破了那层窗户纸,那他们就不一样了,完完全全可以把你当作是来讹人地,如今他儿子安然无恙,凭什么要为这无妄之灾来买单?

“你别跟老子整这些有的没的,那姓黄地本来就不是啥好鸟,只有你把他当成个神在拜。”

啪!徐陵见这两人越吵越起劲,猛地在茶几上拍了一巴掌,道:“老子说你两个就不能消停点么?如今周婷和王安还不知dào

怎么样,你两个狗日地自己倒先吵起来了,吵那些有用么?当务之急,是要想个办法怎么把他们两人救出来。”…,

王老幺:“哼……”

周扒皮:“哎……”

徐陵继xù

说道:“不吵了是吧?不吵了就想想办法。”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绑了黄德仁他儿子,换回他们两个,那些人肯定愿意做这买卖。”

周扒皮还是坚持他最初的想法,王老幺却有些不情愿。

“那可是犯法地,闹不好我们几人都得吃枪子儿。”

周扒皮:“你爱去不去!”

王老幺:“……”

徐陵:“那你有什么好办法么?”

王老幺还是摇了摇头。

徐陵又道:“不管吃什么,既然没有活路的时候,那死路就是最后地活路,我赞成周扒皮说地。”

本来他们以为,多数服从少数,王老幺只能妥协,但是没想到王老幺起身说道:“那行,既然这样,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自己去想办法。”说完,他转身就走,摔门而去。

对于他这样的表现,两人诧异的同时,还有鄙夷。不管你有天大的原因,如今落在绑匪手里的还有你亲弟弟,为了自己兄弟,难道连这么点风险都不能冒?

话又说回来,他们三人原本无亲无故,当年第一次相遇到如今,差不多七年的时间,除去徐陵失踪的那三年,他们几乎是朝夕相处,曾经一起打过架,一起泡过妞,一起蹲过局子,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儿,他们都不曾离弃过彼此,没想到一次绑架,却让三人分道扬镳。

徐陵忍不住想起了那白色的危机预警,难道和这事儿有关?不过按理说,他每次的危机预警,都是预示自己将要遇到危险,这次的事儿,危险不应该在自己身上啊?

随便想了一下,他也没再去琢磨,心说,等有空一个人的时候,是该拧动拧动那枚戒指了,现在嘛,当然是正事了。

虽然少了一个人,不过这个时候,他们的心思全都在救人的事情上,所以也并没觉得什么不适应。

“周扒皮,我们今天去找了一次黄德仁,我估计那个半老不老的东西,肯定有所防备,从今天的事儿看来,王老幺有一点儿没说错,这个人很会用计谋,而且沉得住气。”

其实自从离开了黄德仁的公司,徐陵就一直在想,这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地,按理说,被人找上公司打了一顿,先不说报警不报警,但是喊自己保安揍他们一顿,也未尝不可。

更何况,他还被王老幺那般羞辱,估摸着他这段时间,就是吃龙肉都不是味。如果说他是在学韩信受胯下之辱,以求他日谋而后动,也不是说不过去,但是当年韩信受胯下之辱的时候,是因为自己没有反抗的能力,为求保命,不得不为之。而一个有钱有地位又有身份的人,别说保命,杀人都不是问题。

他心里在想什么,确实让人不解。

周扒皮听后,却不以为然,有些事儿他不是没看出来,只是并没有把它当回事而已。

“哼。”轻声哼了一下后,他说道:“在无耻下流面前,任何计谋都是浮云。”

无耻下流?徐陵有些没闹懂他的意思,这无耻下流跟计谋有什么关系?

周扒皮道:“老太太喝稀饭,无齿下流,他既然喜欢用计,就别怪我无耻卑鄙。”

徐陵楞了一下,他继xù

解释道:“以前我就听王老幺说过,这黄德仁喜欢养情人,并且还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听说他这段时间迷上了一个电视台主持人。”…,

“你想干什么?”徐陵不怀好意的问道。

周扒皮道:“我还能干什么,找个人帮我用电脑合成一张两人在酒店睡觉的照片,我啥也不干,送他家去,听说他媳妇是一个母老虎,还不得跟他闹翻了天,我看他还跟我用计!”

按照周扒皮这么干,黄德仁的确是没功夫再跟他们耍他的那些小聪明了,别说绑他儿子,就是绑他全家,估计都不是啥问题。

而周扒皮却觉得这么做还不过瘾,继xù

说道:“既然做都做了,就一不做二不休,我听说黄德仁还有一闺女,到时候我把他们两兄妹都给绑了,老子让他欲哭无泪。”

两人商议完,周扒皮则出去找人帮他合成照片,而徐陵则留在家里做一些事前的准bèi

和计划。

当他们都是一个人的时候,两人同时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从前只要他们在一起,无论干什么都是三兄弟一条心,首先忙着的时候倒是不觉得,当他们一个人清静下来以后,心里却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特别是周扒皮,别看他跟王老幺吵得凶,其实两人感情很深,毕竟一起生活了七年的时间。家里以前四个人,却突然只剩下了他和徐陵,这种落差,可想而知。

如果不是因为徐陵的存zài

,估计他现在,和王老幺一样,在街头的小餐馆买醉……

而徐陵,心里也跟倒翻了五味瓶一样,兄弟重逢本是件好事儿,但是却没想到时间竟然这么短。

趁着一个人,他赶紧拧了拧左手戒指上的宝石,不知dào

这回又会是那一个高人给他指点迷津……

FC013 计划赶不上变化

计划赶不上变化

……

宝石中的罗盘一如以往的开始疯狂的转了起来,徐陵模模糊糊可见,罗盘里面有一个骑着高头大马,手持方天画戟的铁血汉子,等他看到下面的名字时,楞了一下,吕布!传说中白天骑着赤兔,晚上骑着貂蝉的那个家伙!

再接着看,一个老人,泛舟湖上,身旁围绕着一群轻盈女子,喋喋不休。看他样子,赫然四个大字,十全老人。徐陵正发愣的时候,只见在十全老人下面,写着一排密密麻麻的小字儿——爱新觉罗弘历。

他心说,不就是乾隆那个老家伙儿么?真是没羞没臊,居然连名字都不要了,自诩十全老人。

而这个时候,徐陵眼睛里出现了一只猴子,他心里起了涟漪,难不成如今这枚戒指,连孙悟空他们那些神话人物也能出现了?

不对,他立马反应过来,孙悟空的毛可不是白色地!

他抖了抖自己左手,果不其然,刚才他看戒指里面的世界太过入神,白猴儿不知dào

什么时候从周婷的房间里跳了出来。

“一边玩去,老子正忙着呢。”

说完,他手一挥,白猴儿打了几个滚,就不知dào

跑什么地方去了。等他再定睛一看,只看到一个人的背影转了过去。

剩下来也是稀里哗啦出现了不少人,有宋朝的王安石,也有唐朝的武三思,就连大名鼎鼎的公公李莲英也位列其中。

这会儿他心里没了底,这些人一个都不管用,谁能给他指点迷津呢?

吕布?一介武夫,让他打打杀杀估计倒是一把好手。乾隆?一个自吹自诩的糟老头,真不知dào

他到底有什么能耐,要是每个人都能摊上他那样的一个爹,天底下全都是十全老人了。

剩下的人就更不着边际,有后人唾骂的乱臣贼子,也有最具资质练葵花宝典的大内总管,反正就没一个人能在这件事儿上稍微靠谱一点。

指针越来越慢,跳过李莲英就是王安石,徐陵也没心思关心到底会落到谁身上,反正这会儿他是对这里面的人,一个都不抱希望。

当指针停在武三思身上的时候,他轻声哼了一下。

“也好,跟他打听打听如何害人,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今后,我看谁还能害得了我。”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指针蹦跶,又跳了一下,落在了一个疑似非洲人的身上,他首先没看见过这位,估摸着就是白猴儿捣乱那会儿错过地。

他正在疑惑,这中国古代有疑似非洲人的么?不经意瞄了一眼那个名字,吓了他一跳——包拯字希仁。

那一刻,他那个激动,心说,这人有用,这人有用,虽然黑是黑了点,但是他会破案啊!

“徐公子,你瞎激动个什么?”

戒指中的包拯已过不惑之年,摸着他那一把茂密的胡子问道。

“包公,我现在遇到了一件大案子,你能否帮我分析分析?”

徐陵一见是包拯连忙问道,以前看电视就知dào

,包拯这人,推理的功夫那可不是一般的牛逼,闹不好他就能把绑匪是什么人,肉票关在那,给推理个一二三四五出来。

还不等包拯开口,他就把事情经过全告sù

了他。

就在他满心欢喜的等着包拯的答案时,只听包拯道:“徐公子,你是在拿我开玩笑吧?我一没有去过你那个年代,二没现场勘察过,你就怎么断定我能帮你破案呢?”…,

徐陵听后,虽有些失落,但仍旧继xù

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包拯摸了摸他的胡子,道:“我看你们现在应该尽快报案,只有他们才能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徐陵唏嘘了一声,有些失望。

“要是报案管用,我还问你搞屁,你是不知dào

,现在的公安局都只给有钱人服wù

,像我们这种人,还是算了吧。再说,公安局地那些人,还不如我们的办事效率高。”

包拯不以为然的说道:“你要知dào

,再强悍的个人,也赶不上再怎么窝囊地方公安系统,说白一点,别人有枪,你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他连忙拧动了一下戒指,包拯也是急忙转身而去。

时间紧迫,他也不曾去深思,为什么包拯说的话会如此现代化,一个宋朝人,开口公安系统,闭口就是枪,这本身就十分让人不解。

开门进来的是周扒皮,他手上提着一个黄皮纸袋,脸上却是一脸无精打采,感觉就像是末日到临了一样。

“怎么了?你照片弄好了?”还没等他坐下来,徐陵便问道。

周扒皮把黄皮纸袋朝茶几上一扔。

“你自己看吧。”

徐陵打开了那个黄皮纸袋,一叠厚厚的艳照尽收眼底,虽然那个小主持人他不认识,但是看那照片上,无论是身材,还是莫样,真他妈的让人有种子弹上膛的冲动。

至于黄德仁,一看到那一副尖嘴猴腮,暴殄天物的时候,恨不得在他脸上踩上那么几脚。

“我说照片都搞好了,你还耷拉个脸干什么,待会儿就找人给他送过去。”

周扒皮叹了口气,才说道:“照片搞好有个屁用,老子本来以为无耻下流就能治他,没想到这个狗日地比我还无耻下流。”

徐陵一听,有些不解,又问道:“怎么了?”

周扒皮狠狠的将茶杯仍在了茶几上,听他说,他这些照片其实不是他自己去做地,是他朋友刚做好地,本来打算用这些玩意儿去讹两个钱花花,没想到正当他朋友打算把这些照片寄出去的时候,突然收到消息说,黄德仁一家全都出去旅游去了,就连那个小主持人也去外地出差了,怕是最近一段时间是不会回庆城了。

这一下,两人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焉了。

这就好比,明明知dào

池塘里面有一条大鱼,有个人准bèi

好了鱼竿,又买了鱼饵,正要抛竿的时候,鱼他妈会打洞,自己跑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就在周扒皮有些懊恼的时候,徐陵却突然抬头说道:“难怪黄德仁被我们打一顿,还被老幺那般羞辱,都没有报案。”

“为什么?”周扒皮也是不解,问道。

“你想啊,如果他报案了,不光耽搁我们时间,肯定还耽搁他自己的时间,这样一来,他想跳墙,可就难了。我看他不光是早就知dào

绑架王安和周婷的人,是奔着他儿子去,估计他也猜到了绑票不会因为绑错人而结束,肯定还有后招。”

徐陵说完,周扒皮又问道:“怎么说?”

“绑架为了什么?不就为了钱么?昨天那个绑票的电话你还记得么,那人是故yì

引我们去找黄德仁,其实就是暗示我们绑了黄德仁的儿子换他们两个。”

徐陵喝了口水,继xù

说道:“你再仔细想想,周婷和王安两个是怎么被他们绑走地?”…,

周扒皮一知半解的回道:“在他儿子车上被绑走地啊。”

话一说完,他立马就反应过来了。

“不对不对,如果说王安一个人在车上,被绑匪误认为是黄德仁他儿子,那被绑走也不奇怪,为什么周婷会在车上呢?”

徐陵道:“问题就出在这儿,周婷只是他们公司一个小会计,老板的车是那么容易上的么?除非……”

“你别乱想,我妹妹不是那种人。”周扒皮连忙紧张的解释道。

徐陵又道:“这我知dào

,是**自己想歪了,打个比方说,即便是黄德仁他儿子看上了周婷,想追她,也不可能只让她一个人在车上。要想解释这个问题,只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周扒皮急忙问道。

“他知dào

有人要对他不利,拿周婷做挡箭牌。”

碰!周扒皮也想到了这一层,听徐陵这么一说,一锤砸在了茶几上,差点连茶几都给砸烂了。

徐陵拍了拍他肩膀,以示安抚,等他情绪稍微缓和后,又说道:“照我们这么分析,估计要绑架他的人,不单单是为了钱这么简单,十有八九还有些私人恩怨,不然他们不可能察觉得到。”

按照徐陵的分析,两人又各自把整件事儿从头理了一遍。

从最开始的无妄之灾,到黄德仁的表现,以及后来他们全家逃跑。整件事儿都透着一股子算计。

绑匪在算计,黄德仁也在算计,只有他们在被人算计……

就好比,黄德仁今儿一大早便去公司忙活,而他的儿子却至始至终都没出现过,还没到下班,他又匆匆离开公司,全家人借着出去旅游为名,躲到了外地。

这说明黄德仁已经清楚了事态的严重,而绑匪也知dào

打草惊蛇会把猎物吓跑,本想利用徐陵他们把猎物拖延住。却没想到这个老狐狸居然软硬并施,把他们给打发了。

现在想想,黄德仁十有八九就是故yì

激怒他们,逼他们动手,又吓唬他们,让他们尽快离开,给自己创造时间。

这也正是他为什么,被人打,被人羞辱,都没有报案的原因,不是他大度,是他妈太聪明了。

两人想到这,不由自主的相视一眼。狼和狐狸斗,你就是再怎么狠,也不及他的狡猾。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又传了开门的声音,不用想都知dào

,王老幺回来了。

两人正在发愁,如今绑票的法子行不通了,这王老幺是不是该得瑟了呢?

FC014 兄弟哪有隔夜仇

兄弟哪有隔夜仇

……

开门进来的王老幺,一身酒气熏天,看样子喝了不少。他也不管徐陵和周扒皮脸上的神情,一屁股就坐在了沙发上。

“过去点儿,过去点儿。”

本来吧,王老幺屁股又不算大,却非要挨着周扒皮坐,还一个劲的朝着他那边蹭,蹭也就算,还非得有一句没一句的使唤着他。

平日里周扒皮因为在他们几个中间,年纪最大,也就都让着他们,王老幺估摸着是搞习惯了。这周扒皮了,也是习惯了,很自然的给他让出了一大片地儿。

最后在让无可让的时候,他索性站了起来,只见王老幺一个狗吃屎,就栽倒在地。

“我说**不能喝就不能少喝点啊?喝完了就跑回来撒酒疯是不是?”

周扒皮见徐陵将他扶起,忍不住骂道。

“你也是地,什么日子不能喝酒,非要挑在今天。”周扒皮骂完,徐陵也嘀咕了两句。

而靠在沙发上的王老幺,酒是喝了不少,但却并没有醉得一塌糊涂。

“我高兴,怎么着,高兴还不能喝酒了啊?”

周扒皮听他那么说,气不打一处来,脱口骂道:“高兴你妈个逼,周婷和王安现在下落不明,你TM有什么值得高兴地?”

其实,他也不单单是气他刚才说的话,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所谓的绑架计划,泡汤了。

“我为什么不能高兴?我已经想到办法如何去救他们了。”

靠在沙发上的王老幺说这话的时候,依旧是醉醺醺的语气,而一旁的两人完全不认为他这是在说醉话,同时问道:“什么办法?”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鼾声淋漓。王老幺居然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两人不由分说,也不用商量,一个去厨房找蜂蜜,另一个索性去卫生间忙活了一番。

当徐陵正在给王老幺灌蜂蜜水的时候,周扒皮从卫生间端着一盆水走了出来,大呼一声:“让开。”

见他这阵仗,徐陵连忙端着蜂蜜水站到了一旁,而王老幺头上,如倾盆大雨一般,一盆水全泼在了他身上。

“我日TM,谁干地。”王老幺摸了一把脸上的水,大声骂道,和首先酒气熏天的样子,判若两人。

醒酒最快,不外如是……

“你不是说有办法救人么,还磨蹭什么,赶紧说啊。”

当他看到周扒皮正端着盆,喋喋不休的时候,事情的经过,不用想,他也知dào

了。

徐陵见状,连忙上前说道:“你好歹也先让他换身衣服啊,反正都耽搁些时间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

等王老幺进屋换衣服的时候,徐陵又问道:“我说你也够狠地啊,你这一盘水泼下来,就不怕把他弄感冒?”

“感冒个屁,我用的是温水,反正他好久没洗澡了,我顺便帮他洗洗。”周扒皮说完,又拿着盆走回了卫生间,徐陵则是一阵轻笑。

兄弟就是兄弟,不管情况再怎么危急,都会为自己兄弟多想一番。

没多会儿,两人一同走到了客厅,王老幺首先靠的那个沙发虽然是皮制地,但是这会儿还真是坐不得了,三人坐在餐桌上抽着闷烟。

周扒皮和徐陵也不说话,他两都认为王老幺已经明白了他们的意思,而王老幺也不吱声,三个人就这么僵着。

一根烟抽完,徐陵道:“我说你跟我们兄弟还赌什么气?有什么好办法你赶紧说撒。”…,

王老幺一脸茫然。

“你们不是有办法了么?”

“有个屁办法,黄德仁全家都跑外地躲灾去了,我说你跟了这么一个老奸巨猾的老板,你杂就不学着点呢?”周扒皮一边说,一边埋怨。

王老幺听后,倒是不屑的笑了一声。

周扒皮继xù

问道:“笑你妈个屁啊,有什么好办法赶紧说。”

王老幺顿了顿,才听他说。

就在今天早上,庆城发生了一起大案,三个持枪的蒙面人,袭击了沿江路上一家银行门外,正在卸钱的押款车。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是啊,押款车又不是我们抢地。”

徐陵和周扒皮都没搞明白王老幺这么说的意思,继而问道。

王老幺见他们一知半解,又说道:“这件事儿确实跟我们没关系,但凑巧的是,听人说,今天被抢走的钱,刚好五百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周扒皮仍旧不解,道:“那还是跟我们没什么关系,要真是我们抢了这五百万,倒是能找他们赎人。”

“等等,等等。”徐陵像是听懂了的样子,继xù

说道:“你该不会是要我们几个去冒充劫匪,找他们赎人吧?”

王老幺一听,拍了一把桌子道:“对,就是这么个意思。”

他这反应,反而让徐陵楞了一下,首先还怕因为因为绑架而吃枪子儿的老幺,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跟那些绑匪玩空城计,估计比吃枪子儿还来得快。怎么说司法程序,立案,拘捕,定罪,最快也要个把月,这么一下去,闹不好,片刻功夫,小命就玩完了。

而一旁的周扒皮,倒是没觉得什么不对劲,和王老幺一样,拍着桌子,道:“干!就这么干!抢也要把他们两个抢回来!”

徐陵再瞅瞅他们两人那惺惺相惜的神情,道:“你两个刚才不还是吵得凶么?”

周扒皮和王老幺同时瞪了徐陵一眼,道:“兄弟哪来隔夜仇。”

徐陵无语,转而又问道:“我说老幺,叫你去绑票你不答yīng

,你怕吃枪子儿,干这事儿可比绑票风险高多了喂。”

王老幺笑嘻嘻的说道:“我刚也想了想,毕竟王安还在他们手里,要是能用自己这条命换回我兄弟的命,干什么我都认了。”

徐陵不再问什么,他知dào

王老幺这句话言不由衷,既然他不想说,他也没必要去深究,毕竟每个人都有些不愿意提及的原因。

按照王老幺的办法,他们现在要做的事儿就是等电话,等绑匪的电话。

在等电话的同时,他们商量过。交赎金的方法一定要一手交人一手交钱,毕竟他们唱的是空城计,如果绑匪要他们把赎金放在他们指定的地点,那绝对露馅。至于如何让绑匪在这个问题上妥协,王老幺早就有了想法。

果不其然,没等多久,绑匪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王老幺刚摁开了免提键,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阵咆哮声:“你们都是干什么吃地,黄德仁一家都跑了,你们还不动手,等着给他们收尸吧。”

电话那头咆哮完后,听他语气像是要挂电话,王老幺连忙说道:“你急什么,你不就是为了要钱么,不找黄德仁,我们一样有钱给你,五百万,你想在那里交yì

。”

电话那头的绑匪也楞了一下,这些人中彩票了?

“你们拿得出来五百万?”…,

周扒皮道:“你废什么话,五百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你就说那里交yì

吧,我们可没时间跟你磨蹭。”

电话那头出现了一阵的犹豫,半分钟后,又道:“难道今天早上?”

“别说那么多,大家心知肚明就行。”徐陵立马开口,他这话其实是一语双关,首先阻止对方捅破那层窗户纸,间接承认他们的猜测,其次就是向对方暗示,他们有三个人,今早上的劫匪也是三个人。

不得不说,这一切太过巧合,巧合的连那些绑匪都不得不信。

为了自己至亲,别说抢银行,就是炸了银行,那也不是什么事儿,更何况从时间上分析,很吻合,加上被劫走的现金,刚好不多不少五百万。

只能说太多的巧合都是刻意的安排,那些绑匪已经深信不疑。

“那好,我等会儿给你发条短信,你按照我们的要求,把钱放在指定位置,我们一拿到钱,就放人。”

王老幺立马回答道:“不行,现在全城的警察都在找我们,我们必须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们折腾。”

“那我也没办法,要是你们把警察招来了,我可不想陪你们。”

听得出来,那些绑匪还是很镇定,并没有因为到手的五百万而喜出望外。

“你放心,为了他们两个我们做事儿也会很小心,即便是真到了那一步,只要他们安全,我们也不会把这事儿说出来,反正都是一死,成交不成交就看你。”

王老幺说这番话的时候,也是格外镇定,要不是徐陵和周扒皮都知dào

事情的原委,真有可能把他当成了抢银行的那些人。

“我为什么要答yīng

你?”电话那头继xù

传来了声音。

徐陵摁住了王老幺的手,抢着说道:“你没得选择,你的目标是黄德仁,现在手里的两个人,对你来说,没一点作用,不如拿了我们的五百万,寻找下一次对付黄德仁的机会。绑票不是死罪,但是你要是杀了他们两个,我相信不管是警察,还是我们,你都逃不过。”

听完徐陵的话,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沉默,王老幺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徐陵,他还不知dào

徐陵他们分析得出来的结果。

而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又传来了声音。

“好,暂且先这样,你等我们商量商量后,再给你打电话。”

还是和上一次一样,一说完,对方毫不迟疑的挂掉了电话。

徐陵也借着这个时候,像王老幺说了说他们对绑匪和黄德仁之间的分析。

此时此刻,三兄弟又一次站在了同一阵线,就如同他们所说的那样,兄弟没有隔夜仇。

FC015 以假乱真

以假乱真

……

什么时间过得最慢,无疑两个字——等待。

每一次漫长的等待,不是在等待答案是否和自己预料那般一样,而是在侧击一个人的灵魂,在等待的过程中,是否会偏移。

还好,他们三个人的灵魂,此刻正集中在如何救人上。

按照绑匪电话里的态度,徐陵分析,他们应该会答yīng

,在下一次电话响起之前,他们必须要做些准bèi



就是玩空城计,你至少也得有个城。你总不能提着个箱子,给里面装一堆废报纸,死皮赖脸的说那里面是五百万?指鹿为马那是赵高玩地,你要知dào

,赵高指鹿为马的时候,他有绝对的实力。

三人商议一下后,决定把这个空城装扮装扮,于是都把各自这些年的积蓄拿了出来。

周扒皮最为富裕,居然七七八八攒了七万多,徐陵有三年深山的生活,但也有五万多,只有王老幺最让他们吃惊,这家伙儿这些年居然只攒了两万块还不到。

起先,周扒皮和王老幺都不想徐陵为了这事儿,出钱又出力,毕竟这事儿和他是真没什么关系,但是熬不过徐陵的软磨硬泡,也就答yīng

了。

三人分工,徐陵负责去取钱,顺便买个箱子。王老幺则负责在家里等绑匪的电话,至于周扒皮,那便要为了接下来的行动,去淘换一些家伙什。

差多下午六点多的时候,徐陵和周扒皮一前一后都回来了。

周扒皮找熟人淘换了一些军工刀,不光这样,居然还弄回来了三把手枪,那可把王老幺激动坏了,不过当他拿到手的时候,忍不住骂了一句。

“我草,假地!”

“真地我也想要,你能弄到?”周扒皮解释道:“抢银行的三个人,可都是拿着枪地,我们要是连这玩意儿都没,准得穿帮。”

而当徐陵把箱子打开的时候,两个人都惊呆了,明明他们的钱加起来也就十五万左右的样子,但是看到的却是活生生大几百万,一箱子的钱啊!

“你不会真去抢银行了吧?”王老幺两眼深邃的打量着徐陵,周扒皮也是一脸诧异,心说,就算钱生钱,你这也生得忒快了点吧?

见他两人一样的不解,徐陵笑出了声。

“你们拿出来在仔细看看。”

王老幺和周扒皮一听,不由分说的各自拿起了一叠钱,翻了翻,随便抽出了一张,一看,人名币上硕大两个字吸引了他们的目光——票样!

王老幺瞪大着眼珠子,说道:“假钱!他刚整出了几把假枪,你又整出了一堆假钱,你两个天生就是造假地吧?”

“你TM不是在造假,还是TM的假劫匪。”徐陵和周扒皮异口同声的说道。

三人相视一笑,如今要枪有枪,要钱有钱,还真像那么回事儿。王老幺则顺口说道:“要不我们少给这些钱里面掺点真地,反正这些玩意儿隔远了看也分不出真假。”

“不行,到时候他们肯定要验钞,别为了这点钱,把周婷他们两个的命给搭进去了,不值得。”徐陵立马说道,周扒皮也是这么个意思,钱没了还可以再赚,这人要是没了,再生也来不及……

也就在这个时候,王老幺的电话又响了,看来对方估计是商量完了。

王老幺摁开了免提键,不等对方开口,连忙就说道。“怎么说,赶紧地,我们还要抓紧时间跑路。”…,

“好说,我们商量后,同意你们说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但是我们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三人面面相觑,难道这群绑匪到了这会儿还要耍花样?

“也没什么,你们只能来一个人交赎金,毕竟你们都是些亡命徒,我也怕你们到时候对我们不利。”

王老幺不知dào

该如何回答,扭头看了看另外两人,只见他们头都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不行,我们三兄弟一直以来都是共同进退,你怕我们,我们还怕你呢。”

“怕我们什么?你们现在多风光啊,全城的人都在喝你们的庆功酒。”

徐陵抢着道:“少废话,老子们要是去一个人,你又给他绑了,到时候又逼我们去抢银行?”

电话那边的绑匪没有生气,反而是笑了几声。

“年轻人,你就不怕你的话激怒我,我立马撕票么?”

此话一出,周扒皮和王老幺脸上都露出了紧张的神色,唯独徐陵略显镇定。就在他又要开口了的时候,周扒皮将手搭在了他手背上,看得出来,他是怕了。

徐陵在他手上拍了几下,以示他放心,继xù

说道:“你别扯那些,自你绑了他们以来,你一共有两次杀他们的机会,但你一次都没动手。如果不是你不敢,那就是你不想伤害无辜。”

“怎么说?”电话那边,绑匪也很想听他继xù

说下去。

徐陵得yì

的笑了笑后,说道:“第一次是当你知dào

绑错人的时候,那个时候,你们的计划已经失败了一大半,你完全可以因为泄愤而杀了他们,但是你没这么做。”

“继xù

。”

“第二次是当你得知黄德仁全家都跑了的时候,你计划已经完全失败,你没理由不杀他们,但是你仍旧没那么做。你说是你不敢呢?还是你不想伤害无辜呢?”

徐陵越说越得yì

,又补了句。

“大家都知dào

,绑票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只要使得受害人死亡,都是死刑。”

当徐陵说完,电话那头说道:“年轻人,我很欣赏你的冷静和睿智,至于是我不敢,还是不想,等你们来了就自然会知dào

。”

电话又一次挂了,周扒皮和王老幺不由分说的盯着徐陵。

“他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让我们一个人去,还是让我们都去?”

啪!徐陵一巴掌拍在了王老幺头上,道:“他都说了,你们来了就自然会知dào

,那就是让我们都去了撒,你脑壳咋不会转弯呢?”

嘟嘟嘟!刚挂了电话,王老幺的手机就收到了一条短信。

“晚上八点半,南门外,十字坡,一百四十八号。”

看到这个地址,周扒皮奸笑了一声,道:“他们躲得可真绝。”

“怎么?”徐陵没听明白。

王老幺解释道:“十字坡那个地儿,以前有不少石料厂,不过这些年,开发过度,石料厂也就全都倒闭了。估摸着这个一百四十八号,以前也是一个石料厂,躲在那么一个地儿,就是警察找得到他们,也没他们跑得快。”

王老幺一边收拾东西,做最后的准bèi

,也一边问道:“你们说他们干嘛把时间定得这么紧?”

徐陵把箱子里的钱又重新弄了一遍,真钞都夹在了最上面的那几层,道:“估摸着他们也不想夜长梦多,这事儿对他们来说,毕竟越拖越不利。”

一旁的周扒皮却不这么认为。…,

“现在的八点半,天要黑不黑地,十字坡那的地形又是居高临下,只要他们借着零星的光线,就能看到上去有多少人。看样子他们也是怕,只给了我们两个小时不到,光坐车到那个地儿都要差不多大半个小时,我们也更没时间去准bèi

什么。”

一边说着,一边该收拾的也都收拾的七七八八了,周扒皮说今晚是场硬仗,拉着王老幺要去整点什么吃地。

按理说这节骨眼儿上,谁还关心吃什么?徐陵扭头朝厨房里一看,只看到他们两个在那里窃窃私语,心生疑惑。

正当他们走出厨房的时候,他连忙扭过头,当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他心里很清楚,既然这两个诚心要瞒着他,问是问不出什么来地。

周扒皮和王老幺拿着三盒泡面,道:“哎,那两个小东西不在屋里,屋里也没什么吃地,一人泡碗面将就下。”

徐陵也不做声,一碗面五分钟就给解决了。王老幺又去泡了几杯茶端了过来。

当徐陵喝了那杯茶,没过多久,晕晕乎乎就倒在了沙发上。

王老幺见徐陵倒在了沙发上,问道:“这么干行么?他要是醒来知dào

了,还不骂死我们两个?”

“你管那么多,能回来再说吧,回不来,别说他骂,就是他打你,都没得地儿去打。”

王老幺轻哼了一声:“也是。”

周扒皮跟着又从周婷屋里拿出了一床被子,盖在徐陵身上,白猴儿也顺势跳了出来,见他主人在睡觉,就摸到了他身上待着。

见状,周扒皮道:“小家伙儿,等他醒来了带我跟他说声对不起,我们自己的事儿,没道理让他出钱出力又拼命。”

王老幺在一旁,也跟着说道:“我也是,我也是。”

等把徐陵安顿好后,两人也就打算出门了。

临出门前,王老幺还不忘回头说句:“徐哥,我倒是蛮希望有机会回来让你骂地。”

“还不快走,啰嗦!”周扒皮不由分说的就把王老幺拉了出来,继而又轻轻的关上门,生怕把徐陵给吵醒了。

他们深知,一脚踏入生死门,半生红尘断世人。别看他们首先不曾提过此次行动具体的危险,但是又有谁真的不明白呢?

FC016 快意恩仇闯贼窝

快意恩仇闯贼窝

……

周扒皮和王老幺下楼就找了辆车,直奔十字坡而去。对于此行,他们心里都是忐忑万分。

而房间里的徐陵,一把推开身上的白猴儿,怒声道:“妈了个巴子,以为这么点小把戏就能糊弄到我?”

白猴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样,两眼呆滞的看着徐陵。

“看什么看,刚刚就是你个小东西差点让我露了馅。”

他连忙收拾了一番,便打算出门,而白猴儿却一直跟在他身后,给人的感觉有点像生离死别那般。

见这小东西,那可怜的眼神,徐陵忍不住去厨房,给他找了不少水果,放在了茶几上。

白猴儿本来就贪吃,本以为这样它就没心思跟着他了,哪晓得这会儿,白猴儿一反常态,对那些东西动都没动。

“回去!”每走一步他都要回头吼上一句,然而白猴儿就跟当初在九指山一样,不管他说什么,紧跟的步伐从不曾停息。

徐陵实在是没了办法,只好将白猴儿关在周婷的房间里,这才得以一个人离开。

说实话,每当回想起它那可怜而又不舍的眼神时,心里总有几分难过,也不知dào

如果自己真的回不来了,白猴儿接下来的人生,不对,应该是猴生,又该如何度过。

人心都是肉长地,相处一段时间后,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有一种不舍。

躲在暗处,打了一个电话,他这才关上了门,顿时就觉得自己接下来所走的每一步,都沉重了些许,人生就是这样,不是你所走的每一步,都是你想要的走的路。

南门外,十字坡,一百四十八号,徐陵打了辆车就跟了上去,心说,只要司机开快点,估计能和他们一前一后到达那个地方。

车开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一辆出租车从对面驶了过来。

这条路平时就没多少人走,更何况是傍晚,估摸着,是周扒皮他们已经到了。

徐陵首先只想着,自己会催司机快点,快点,他忘了,周扒皮他们也会这么做。

为了避免那些绑匪真有人监视上来的人,他在离十字坡还有些距离的地方,便下了车。

人这一张嘴长着干嘛地?不就是为了跟人打听事儿么。他跟住在这的一些本地人,打了打听,原来那个一百四十八号不是什么石料厂,是一个石碑厂。

如果有人不知dào

石碑厂是干嘛地?好吧,反正人死了都用得着就是。

按照本地人所指的,他走小路绕到了十字坡,赶到所谓的一百四十八号的时候,周扒皮和王老幺因为来早了,还在门口傻等。

听首先那些本地人说,石碑厂的前身是一个烟花厂,烟花厂好些年前因为一场火灾倒闭后,zf也好,烟花厂老板也好,都没人管它,总觉得拆了这厂房从建,还不如找块更好的地儿从头再来,再者说,闹过一次火灾的地儿,大家都觉得它有些不吉利。

后来当一些石料厂,在十字坡火起来的时候,一些下了岗的工人便占了这个厂房,心说,管它破也好烂也好,好歹也遮风挡雨不是?

就这么着,在时间的鉴证之下,曾经辉煌一时的烟花厂,先是沦落成了石碑厂,跟着又一次的没落,彻底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

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年代,估计要不了多久,它将又会回到人们眼里的世界。…,

残破的厂房,进门有一道破旧的大铁门。

徐陵躲在暗处,看到一个神mì

的黑衣男子,将周扒皮和王老幺领进厂房后,这才挨着厂房的墙爬了进去。

绕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小车间,周扒皮他们才被带到了一个类似仓库的厂房。

徐陵则沿着厂房上空的房梁,一直跟了进来。

当黑衣男子,示意周扒皮他们停住脚下的步伐时,一群人从对面走了出来,领头的男子问道:“你们怎么就来了两个人?”

徐陵躲在高处打量了一下,那群人加上领路的男子,一共七个人,这里面居然还有一个女的。至于领头的那个人,看上去二十出头,年纪并不大,和那个女的,关系略显暧昧。

他手总是时不时的对那女人袭胸,而那个女人也并没有抗拒,反而是很享shòu



虽然看他们说话和行为动作,有那么几分像是混混来着,但仔细看,并不难发xiàn

,他们并不专业。

“我兄弟和这事儿无关,钱我们带来了,你们放人就行。”周扒皮略显老成,言语不多,也不做作。

为首的那个男子打了个响指,他身后两个年轻人,则立马走进了厂房一侧的一个小隔间,不出多大功夫,他们便将周婷和王安一起压了出来,每个人脖子上都架着一把西瓜刀。

“我说你这也忒不厚道了吧,钱我们也带来了,你这是什么意思?”王老幺见状,立马说道。

为首的男人肆意的笑了笑,道:“你们可都是抢银行的亡命徒,不防备防备,怎么行?”

周扒皮和王老幺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王安在那边吼道:“王平,你个狗日地,谁TM叫你去抢银行了,老子就是死也不要你去抢银行来救我。你TM还记不记得当初你是怎么对我们说地,你还记不记得啊!”

谁也不知dào

王安这番话,是担心他哥抢银行会怎么地,还是有别的什么意思,总之王安很愤nù

,一边咆哮着,一边挣扎着,恨不得冲上前踹王老幺两脚,挣扎的同时,脖子上已经有血红的痕迹。

而控zhì

着他们两人的年轻人,却反而是有些紧张,躲在房梁上的徐陵,将这一幕看得真真切切。

“鬼叫你妈个逼啊,你就是想死,老子还要救我妹妹!”周扒皮也咆哮了起来,不管怎么说,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他们,即便是错一千,道一万,所有人都能指责他们什么,唯独他们不可以。

而这个时候,为首的男人也耐不住性子,道:“要吵,都TM回去了再吵,先把正事儿做了。”

紧跟着,周扒皮先把那一箱子钱打开给他们看了看,又把装着钱的箱子递给了领他们进来的那个黑衣男子。

“我把钱和你的人都给你放过来,你们同时放开他们两个。”

为首的男子,道:“那不行,你先把我的人,放过来再说。”

话音刚落,周扒皮从腰间拔出了那把假枪,顶着黑衣男子的脑门说道:“那你试试!”

王老幺也随后掏出了枪。

这么着,对方才答yīng

了他们的条件。

当周婷和王安一前一后走过来的时候,徐陵看得清清楚楚,王安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愤nù

,而周婷,则很紧张的走着每一步。

这头,周扒皮和王老幺的脸上也露出了同样的紧张。

就在他们以为这次的事情已经结束,带着周婷和王安走出了不到十步,只听后面传来了一句。…,

“哥,这钱全是道具,票样!”

周扒皮闻讯,大喊一声:“跑!”

“给老子砍!”与此同时,后面也传来了指令。而就在这个时候,从厂房出口两旁的小隔间里面,涌出了几个提着刀的男人,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徐陵心知不妙,趴在房梁上也做着准bèi



周扒皮和王老幺虽然一人手里拿着把枪,但是他们心知肚明,手里的玩意儿,糊弄糊弄人还行,杀人?还是算了。

当他们被逼的退无可退,马上就要和后面的人,撞着的时候,王老幺大喊道:“你们别逼我,再过来我就真开枪了。”

前有狼后有虎,他们就这么胶着着,徐陵则是继xù

小心翼翼的准bèi

着,虽然动作很慢,但是内心的焦急,只有他自己能懂。

“你TM抢了银行,就拿些假钞来忽悠我们?”为首的男人,一边说,一边带着他的人走了上来。

周扒皮笑了笑,道:“老子们豁着命去抢,到头来难道还得全给你?”他也怕对方识破了他们的身份,假钞的事儿既然被揭发了,现在就只能靠假枪来忽悠忽悠他们。

而这个时候,王安却跟发疯了一样,冲了出去,大喊道:“我就是跟他们拼了,也不要你们抢了银行来救我。”

说话间,他和离他最近,提着刀的男人,只有不到五米的距离,而那个提着刀的男人,瞬间便扬起刀,朝着他冲了上去。

万般紧急之下,王老幺抬枪,砰的一声!扬刀的男人,左眼顿时鲜血淋漓,王安的命是保住了,但是他们假枪的谎言却被揭穿了,最后的王牌,在无形间,变成了一张废牌。

而王老幺那一刻,已经分不清自己手里的是真枪还是假枪,只是下意识的做了一个射击的动作,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救王安!

“你妈地!连枪都是假地,给老子砍!”为首的男人,又一次的咆哮,周扒皮和王老幺他们四人,顿时都感觉到了死亡来临的气息。

也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徐陵从房梁上扔下来了一堆东西,噼里啪啦炸个不停。

没错,这厮临来之际,买了点鞭炮……

硝烟弥漫,视线模糊,徐陵借着这个当口,用一根绳子一跃到周扒皮他们中间。

“跟我跑,我刚观察了一下地形,左边有一条通道。”

看到徐陵的那一瞬间,周扒皮和王老幺都楞了,这厮不是被他们用安眠药整晕了么?

FC017 生死突围

生死突围

……

徐陵也顾不得跟他们解释什么,拉着他们就朝着左边跑了过去,一路上,所有人近乎都是机械的迈着沉重的步子,跟在后面。

周婷一个女孩子估计是被吓着了,王安却完全搞不懂,现在是什么状况,他们不是抢了银行么?怎么钱是假地,连枪都是假地。至于周扒皮和王老幺,就不用说了。

留在厂房里,被一通鞭炮炸了个稀里哗啦的那群绑匪,也弄懵了。这年头钱是假地,枪是假地,就连劫匪都TM是假地!什么是真地?唯独他们对自己兄弟姐妹那份感情,不曾掺假。

“一定要找到这一群人,弄死他们!”这个时候,从他们身后,走出了一个中年男人,一顶帽子帽檐压得很低,语气也十分坚定。

为首的那个年轻男人,急忙回头说道:“爸,他们也是为了救自己的亲人,就放了他们吧。”

中年男人头也不抬,道:“你放了他们,谁又会放了我们?”

当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仁慈两个字,变得那么虚伪。

“哥,怎么办?”

“老爷子的话,你没听清楚么?还要我重复一遍?”年轻人愤nù

了。

在另一边,徐陵带着周扒皮一群人,疲于奔命,厂房左边有一条路,是没错,但是他却不知dào

,这是一条死路,根本就走不出去。

当他们跑到尽头的时候,王安紧张的问道:“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你说怎么办?要不是你耍威风,我们用得着落得如此田地么?”

周扒皮一边说,一边用手戳王安的脑袋,继xù

道:“你说你这脑子里都装的些什么,非要在那个节骨眼儿上耍威风,现在好了吧,威风耍完了,我们这么多人陪着你一起见阎王。”

他倒不是因为怕死,其实当初做了这个决定的时候,大家心里就都有了准bèi

,只不过是气这个愣头青,做事儿太过鲁莽。

“我也不……”

王安话还没说完,两个提着刀的男人就找到了他们,并且大声喊道:“他们在这边!”

周扒皮闻言,抽出他的军工刀就冲了过去,他们被捉到了倒没什么,这周婷万一再落到他们手里,那可就不好说了。

徐陵见状,紧随其后,王老幺把王安朝周婷那边推了一把,也跟了上来。

“草,还要赶尽杀绝是不是?”

周扒皮一边骂着,就和他们厮打在了一起,五个人手里都有刀,双方势均力敌,倒是谁都没占着便宜。

回想上次三兄弟一起打架,那都是三年多前的事儿了,当三年后,三兄弟再一次并肩作战的时候,没想到他们的配合还是那么有默契。

混战中,周扒皮冲着王老幺道:“你别尽跟着老子啊,小心他们捅老窝。”

王老幺回头随便瞄了眼,道:“没事,老窝还有王安在那。”说话间,他就朝别人屁股上捅了一刀。

这三个人下手,又阴又黑,这么打架的后果就是别人会受伤,你也好不到那里去。

“王安,快点带周婷跑,他们人都来了。”徐陵和一个人正纠缠着的时候,听到了好些脚步声,虽然通道里很暗,但听声音也听得出来,来人不少。

其实这个时候,都被逼到了一条死路上,那还有地跑,徐陵那也只不过是情急之下随口一声罢了。

知dào

自己的援兵就块到了,哪两个男人也不在和他们纠缠,挣脱他们便僵持了起来。…,

他们三人经过这么一役,虽然都受了点伤,但好在弄回了两把大家伙儿!军工刀虽然好用,但都是些匕首,跟砍刀,西瓜刀比起来,只能说一寸长一寸强!

周扒皮瞅了一眼徐陵,道:“还好吧?”

“放心,没事儿。”徐陵话刚说完,王老幺就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道:“好兄弟!”

“哎哟!”徐陵一声惊叫,连忙解释道:“刚才不注意,把那个小狗日地划拉了一下。”

其实又何止是他,三个人身上多多少少都受了不少伤,那两个男人估计就更惨,特别是被王老幺在屁股上捅了一刀的那人。

对方的援兵还没到,王安却在这个时候跑了上前,周扒皮一看到他,怒声骂道:“你来干什么!”

王安小声道:“我在那面墙上发xiàn

了一个小门,只能一个人通过,只要我们全都钻那里面去,他们肯定进不来。”

听到这么个消息,徐陵连忙让他先回去,三人相视一眼,用眼神沟通了一番后,同时拿着刀冲了上前。

刚才那两个男人,本来就是强忍着剧痛,扶墙而立,看他们小声商量的时候,就已经担心他们会临死前拉个垫背地。

被他们这动作一吓,连忙拔腿就跑。

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生死一线间,道义摆两边!保命,保命才是王道!

而徐陵三人,假吧意思追了追,没等他们跑多远,那也是调头就跑,亡命徒都晓得保命,难道他们不会?

等那两个男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徐陵他们已经快跑到了老窝,王老幺估计是刚才腿上受了伤,所以跑得最慢。

而王安的确是找到了这么个门,但是苦于没有钥匙,门一直都没打开。

说话间,他们的援兵也赶来了,徐陵冲王安说道:“你先开门,带周婷先进去,我们先抗一下。”话说完,他还被自己的军工刀丢给了他,抄着缴获来的大砍刀就又冲了回去。

周扒皮,王老幺,也不失时宜的冲了上前。

三个人就如同一道人墙一般,挥舞着手上带血的砍刀,为王安和周婷,竖起了一道坚实而又厚重的堡垒。

俗话说,危机面前,人人自危,而他们却在危机面前,共同进退。

一时间,狭窄的通道里,一片喊打喊杀的声音,鲜血淋漓,惨叫不断。

“你TM倒是快点啊!我们快顶不住了。”

强弱不等的对抗,以徐陵他们的体力透支,立马分出了优胜,周扒皮一边承shòu着对方砍刀带来的伤痛,一边做着最后的搏斗,这一切,只是为了给后面两人,争取哪怕是那么一分钟的时间。

而徐陵身上也已是被鲜血染红,无论身上再添加多少新伤,他都已经麻痹。只知dào

坚守阵地,就是最后的胜利,这一刻,他们似乎回到了几十年前,和小日本浴血作战的那个年代。

然而有些时候,事情不发展到那一步,你永远不会知dào

,有时候的敌人,未必就都是外族人,也许就是被我们称为兄弟的同胞。

王老幺也好不到那里去,腿上虽是一瘸一拐,但依旧坚守着自己的阵地。就如同那一句老话,人生如棋,我愿为卒,漫漫征途,谁曾见我后退半步。

砰!王安那根死脑筋终于转过了弯,也不再寻思着钥匙什么地,反而是一脚,那个门自然就开了。

“门开了,门开了,你们快撤回来。”…,

听完他这句话,徐陵恨不得回去踹他一脚,这你妈还是个死脑筋,现在这个时候是说撤就能撤的么?

三人也没商量,很默契的被他们慢慢逼退,反正他们两个也都进去了,现在也就只能见机行事。

被逼到离王安他们只有不到五米的地方时,三人依旧是没想出什么好办法,也就只能继xù

僵持着。

好在这个通道窄,三个人并排而立,再想闯过来一个人怕是没那么容易。

这会儿,王安又从那个小房间里跑了出来,只看到他手上拿着一个火把,也不知dào

要干嘛。

紧跟着,只见他手里的东西一挥,跃过徐陵他们的头上,便落了下来。

噼里啪啦……

又是一阵鞭炮声,徐陵自己都忘了,首先他带来的鞭炮还没用完,早就应该想到用这个法子了。

不过这样也好,突如其来的感觉,总比大家都有了防范好。

趁着那些人用手捂着脸的时候,三人连忙转身就跑,五米的距离,五米之外就是生命的另一个开始!

徐陵和周扒皮率先跑了进去,唯独王老幺因为伤着了腿,动作有些缓慢,其实你仔细观察,就会发xiàn

一个问题。王老幺倒不是因为腿受了伤,跑得有多慢,而是他怕跑快了,三个人挤在门口,一个都跑不了。

这个门,一次只能进去一个人,即便是再怎么瘦的人,也只能是一个人。

徐陵和周扒皮率先进了门后,站在门的左右两边冲着王老幺喊道:“老幺,快点快点!”

眼瞅着王老幺一瘸一拐的就要走了进来时,只听到他一声惨叫,接二连三,是不停的惨叫声,徐陵和周扒皮连忙一人拉一只手,把他拉了进来。

只见他后背上,尽是刀伤,鲜血直涌。

徐陵咬牙切齿,提着刀就准bèi

冲出去,还没等他迈开脚,一个人便冲了进来,他二话不说,一刀就砍在了他的右手上,周扒皮顺势就在他肚子上又补了一刀。

接着,两人又默契的在他肚子上踹了一脚,直接把他踹了出去,那人一出门,倒在地上,只抽搐。

徐陵还是不解气,提着刀又准bèi

冲出去,周扒皮赶紧拉着他的手,道:“别冲动。”

徐陵平复了一下心情,也明白,只要他们借着这个门,就可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周婷和王安,麻溜的给王老幺包扎着伤口,说是包扎伤口,其实就是简单的止血而已。

此时此刻,他们也就这么个条件……

其实想想,他们也值了,至少如今五个人,没有一个落在对方的手上,虽然除了周婷和王安都是伤痕累累,但他们至少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更何况如今这么个位置,对他们来说,也是更为有利。

FC018 最后的回忆

最后的回忆

……

夹缝中的求生,总是格外多几分艰辛。徐陵他们如今虽然占有天险,但是日子也并不好过,三个主力军,王老幺基本上属于有心无力,徐陵和周扒皮也都是伤痕累累。

好在因为王老幺进来的那时候,对敌人猛烈的还击,让他们现在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徐陵和周扒皮一人提一把刀,守在进门的左右两边。

“把门关上。”王安见徐陵和周扒皮并没关门的意思,随口说了句,看他样子还想自己冲上来关门一样。

王老幺见状,忍着剧痛一把将他摁倒在地。

“你给老子坐好。”

关不关门其实是有讲究地,关上门看似将自己隐藏的更为神mì

,其实不然,这样一来,不光自己更加神mì

,敌人何尝不也是这样?

时间在他们充斥着紧张神情的同时一分一秒的在度过,听外面的动静,那些人好像是已经离开,也许是寻找其他攻进来的法子,反正什么可能性都有。

“如果能活着出去,我一定要攒更多的钱。”他们此刻的状况对于活着出去确实是一种奢望,没吃的还不是最糟,最糟是他们连水都没得喝。

听着王王老幺的这一番话,周扒皮反问道:“我说老幺啊,这些年我们几兄弟,最抠,最攒钱的就是你了,怎么凑钱的时候,你连两万块都拿不出来?老实说说,你是不是还有小金库?”

王老幺一脸苦笑,也不想解释什么,他身旁的王安却忍不住说道:“你们误会了,我哥……”

“你给老子闭嘴,这哪有你说话的份。”还没等王安把话说完,王老幺一声呵斥,自此,王安便再也没有开过口,至于周婷,她却更安心当一个听众。

“说说嘛,难道到死,都要把秘密带到地底下去?好歹我们兄弟在一起都这么多年了。”徐陵也是无聊,见他如此紧张,估计这里面肯定有些他们不知dào

的事儿,便寻根刨底。再说,这个当口,不聊聊,好像缓解不了身上的痛处。

王老幺叹了口气,道:“其实也没什么,说穿了就两个字,压力。”

压力?徐陵和周扒皮都没闹明白,这些年也没看到他有多大的压力啊?每天活着就跟没心没肺一样。

王老幺继xù

道:“我和你们不一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周哥嘛,还有个妹妹,估计多多少少能体会点儿,徐哥嘛,那就不用说了。”

听王老幺说,他除了王安这个弟弟以外,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他们家一共五兄妹,以前全都是靠他一个人打工养活。要不是王安现在能帮他分担一点儿的话,别说攒两万,两千他也存不下来。

不过王老幺这个人生性倔强,他怕自己这两个兄弟知dào

了,不会袖手旁观,所以这么多年他对这些事儿,都是只字不提,宁肯自己累点苦点,也不曾找过别人帮过忙。

当他说到这些的时候,王安不由自主的哭了,他以前以为打工好简单,觉得他哥给他们的钱都跟天上掉下来的一般,所以不曾珍惜那些学习的机会。

每天翘课去打游戏,上网,然而当他自己也出来打工的时候,才明白,他哥那些年是怎么熬过来地。

不曾体会过到的那些幸酸,永远都与你没有任何关联……

王老幺也是强忍着泪水继xù

说道:“徐哥,周哥,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想跟你们说声谢谢,真地,真想说声谢谢。周哥这个人,虽然得理不饶人,但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不管什么时候出去吃饭,周哥从来没让我买过单,当然我自己也没主动买过单。至于徐哥,你还记得么?”…,

他一边用着似笑似哭的语气说,一边指着自己的衣服,又道:“你知dào

我舍不得花钱,甚至连件衣服都舍不得买,每次给你自己买衣服的时候,都会给我买一套,回来总是跟我说,这衣服就地摊上淘的,没花几个钱。我虽然没去买过名牌,但我也认得那些牌子……”

听他说完,徐陵和周扒皮脸上都不怎么好kàn

,和这家伙儿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却不知dào

他一个人还藏着这么多的秘密。

不过他们倒是明白了王老幺说,如果能活着出去,一定要攒更多钱的原因,当一个人一双肩膀,肩负超出负荷的时候,责任两个字,就成了他麻痹自己的一个借口。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么?”就在徐陵和周扒皮还沉浸在他所说的故事中时,王老幺又问道。

这让两人又一次陷入了回忆。

徐陵一直觉得,他们三人第一次的相遇是天意,是老天爷刻意的安排。

记得他们刚认识的时候,是在一个地下通道,那个时候他们三个人都只是刚来庆城打工的打工仔而已,因为没找到工作,没地方住,所以三人同时沦落街头。

那个时候的王老幺比现在的王安还要小很多,徐陵记得很清楚,王老幺那时候只有十四岁,他和周扒皮也都只有十五岁。

就是从那一天起,他们一起给别人擦盘子,三个人挤在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出租房,之后一起被老板炒鱿鱼,又一起在溜冰场为了个姑娘儿跟人打架,还一起因为打架蹲局子。

回味那些时光,虽然苦涩,却很开心,想着想着,三个人都傻愣愣的笑了,在幸福面前,所有的伤痛都变得微不足道。

“谁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都干了些啥?”也不知dào

,谁在这个时候说了这么一句。

徐陵不假思索,道:“我记得我们当时在一起吹牛来着吧?”

周扒皮道:“不对不对,我们当时在一起聊了很多,不像是在吹牛。”

王老幺苦笑了一番后,说道:“你们都记错了,我们当时在一起聊理想,聊未来,每个人都侃出了一片美好的将来,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理想却越来越远,大家都不愿意想起而已。”

“是这样么?”徐陵朝着周扒皮的方向瞅了一眼,周扒皮一本正经,道:“好像是。”

其实,那天晚上的事情,他们三个人都历历在目,正如王老幺所言,只是他们不愿意提及罢了。

那晚,他们肚子饿了,带来的钱也花光了,捡了三个矿泉水瓶,在肯德基的卫生间洗干净后,接了三瓶自来水后。

把自来水当成了啤酒,也当成了一顿大餐,它没有什么不光荣,却被他们自己当成了污点。

这就跟徐陵离开和平镇,坐的那趟班车上的贼一样,别人没有歧视他,他自己反而瞧不起自己。

大家都沉默了一会儿,王老幺说道:“我记得当时徐哥的梦最骚包。”

徐陵装着自己什么都忘了,问道:“都这么多年了,谁还记得。”

而这个时候,周扒皮抢着说道:“我记得我记得。”徐陵瞄了他一眼,他又说道:“我记得当时徐陵看别人酒吧生意好,他就琢磨着,以后整一个酒吧,专卖假酒。我还问他,既然酒吧都开了,干嘛要卖假酒,他言辞凿凿的说,假酒利润高嘛。”…,

徐陵听了,轻声一笑,道:“那按你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老幺的梦也好不到哪里去。我记得当时他说,他以后要是有了钱,就开个饭店,光菜单就做三份,我当时一听就纳闷了,一个饭店为什么要做三份菜单?这不糟蹋钱么?老幺说的好笑,他说普通人来吃饭,就用正常的菜单,有钱人来吃饭,就用翻倍的那张菜单,要是穷人来吃饭,就用免单的那张菜单。”

听到这儿,王老幺也不干了。

“等等,等等,如果非要这么说的话,周哥的梦也不简单,我记得他当时说,他的梦想是当一个摄影师,专给那些要结婚的小两口拍婚纱照,要是遇到漂亮的新娘,就是不要钱都也要多拍几张,洗出来的照片也要双份。一份给新郎新娘,一份留给自己备用。”

说完这些,三人不约而同的笑了,周婷和王安则跟商量好了一样,流着沉默的泪水,他们不曾知dào

,他们的哥,为了让他们生活的更好,在那些年是怎么熬过来地。

而徐陵他们,也只是笑了即为短暂的一会儿,也都默不作声,翻开了各自的老底,他们都发xiàn

,这些年虽然为了生活而放qì

了梦想,刻意的选择了遗忘,但是在他们内心深处,却都还记得。

“徐哥,要是能活着出去,你还会不会想开酒吧?”

安静了片刻,一直没说话的周婷,问道。在她看来,徐陵是他们几个人中间,最没有道理来冒险的人,但是他却在最危险的时刻出现了。

徐陵顿了顿,道:“别想这么多,我们都会活着出去的,相信我。”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给了她一个看似不可能的希望。然而只要有一个希望,又有几个人真的去在乎过它的可能性呢?

“徐哥,周哥,你们要是能活着出去,能不能答yīng

我一件事儿?”王老幺深知自己身上受得伤,如果真有机会冲出去的话,那么他绝对是一个累赘。

“你说什么屁话呢?要是能出去,咱都出去,绝不会丢下哪一个人。”徐陵对他说的话有些不满,语气虽然不悦,但也并没有真的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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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章的时候,可能是因为个人的经lì

,也可能是因为它让我也回忆起了很多,本来想继xù

写下去,但是打转的泪水不争气,不得不只写到这里。送你们,也送我自己一句话——不曾体会过到的那些幸酸,永远都与你没有任何关联……

FC019 大爆炸

大爆zhà

……

其实,王老幺这个时候的心情,完全可以理解。先不说他伤得有多重,单单是他脚上的伤,就已经让他失去了求生的能力。

“徐陵,我也有件事儿要求你。”周扒皮也在这个时候,说了这么一句。

他一听,有些慌了,这怎么听起来都跟生离死别似地。

“我说你们能不能,不这样啊?这才哪跟哪,要是你们都这么沮丧,周婷和王安怎么办?我们是来救人,不是来陪葬地。”

徐陵说完,周扒皮叹了口气,道:“你别激动嘛,我是说如果,你要是能出去,帮我照顾周婷。”

王老幺也道:“我也是,从生下来那一刻起,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反正老子是……”

啪嗒!王老幺话还没说完,徐陵也没来得及开口,周扒皮脱了一只鞋子便砸了过去。

“我去你妈的,你说话能更不靠谱点么,还从你生下来那一刻,我干,你怎么不说从你爸和你妈创造你的那一晚呢?”

周扒皮说完,三人傻笑了一番,如今还真的像是在等死,也不知dào

那些人会想出什么法子对付他们,要是再没有人来救他们,怕真是就死路一条了。

想到这儿,徐陵不禁打了个激灵,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急忙说道:“在坚持会儿,我看很快就有人来救我们了。”

周扒皮和王老幺被他搞得纳闷了,都这个时候,鬼他妈都在睡觉,谁会来救人?

徐陵告之了他们原委。

原来这家伙儿临来之前,先打了个电话报警,估摸着按时间推算,警察这时候已经到了十字坡。

大家不解,问他为什么会报警?这年头警察的可信度,那确实有让人怀疑的理由。

他本来想将实情告sù

他们,以及他左手上戒指的秘密,反正现在都到了这个时候,但是转而一想,如果待会儿警察把他们都救了出去,那以后这些人还不得笑死他,戒指能和古人视频通话,这不比科幻还科幻。

再说,戒指那天所出现的白色危机预警,他断定,这次的危险没多严重,应该也只是虚惊一场。

所以他随口咧咧道:“这人民受到了威胁,不找警察找谁?”

“切……”众口同声。

几人沉默了一会儿,王老幺又说道:“算了,徐哥,问你点儿别的事儿。”

徐陵点了点头,示意他问。

“你这三年到底去那了?”

听了王老幺的问题,徐陵叹了口气,没有做声儿,他逃避了这么多年,到如今他仍然在逃避,虽然三年过去了,但是对于那一件事儿,他还是没有做好准bèi



“王老幺!”周扒皮一边喊道,一边又把另一只鞋子砸了过去,每个人都有自己承shòu的极限,他担心徐陵受不了。

“其实也没什么啦,只是……”

砰!又是一声,徐陵话还没说完,只见从门外丢进来了几个汽油瓶,顿时一道火光突现,将屋里的五个人照得亮堂堂的。

周婷一个女孩子,虽然这会儿没有直接的危险,但是惨白的脸色,已经告sù

了大家,她心中的恐惧。别看王安是个男孩子,读书的时候也很调皮,即便出来打工了,也不怎么安份,打架什么地没少干,不过像这种事情,也是第一次遇到,加上他们闲扯的时候,说了很多这些年的往事,也不知dào

是吓哭了,还是因为什么别的,脸上清晰的泪痕,就跟一道道伤疤一样。…,

至于徐陵他们三个,身上也全都染满了鲜血,特别是王老幺,从衣服到裤脚,全都是一片血红,他的脸上更是看不到一丝的红润。

虽然他们闲扯的时候,一个二个都中气十足,但是当火光出现的时候,房间里格外明亮,他们的憔悴再也不能用言语来掩饰,每个人几乎都是有气无力的强撑着自己。

突然,一个很轻的脚步声,试探性的朝着门口走了过来,周扒皮和徐陵相视一眼后,不再说话,都坚持着扶墙而立,紧紧握着手里的刀,在火光的照耀下,斑斑血迹已经凝固,但这并不影响它再次被血液浇灌。

“我去你妈的!”房间里这个时候,已经不再昏暗,但是房间外的世界,依旧是看不太清楚,只听到那个脚步声离他们越来越近,徐陵一跃,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刀便挥了上去。

啊……一声惨叫,借助火光,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总算是有个轮廓,周扒皮一刀砍在了进来男人的右手上,只听到刀落地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惨绝人寰的叫声。

徐陵紧跟着,不失时宜,大脚一踹,便将那人踹到在地。

“还有人来么?来啊,我倒要看看有多少人不怕死。”

随着徐陵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了一阵阵慌张的脚步声。他早在仓库的时候,就看出来了,这些人虽然打扮得像混混,但是并不专业,绑架也只是为了钱而已,送命的活,他们可没想过。

“王安,你个**,还不快扶你哥和周婷,到我们这边来,待会儿好等他们再扔汽油瓶烧死你们啊。”

周扒皮见王安吓呆住了,没啥动静,气不打一处来。他说完,发xiàn

徐陵正全神贯注的提着刀,一动不动。又问道:“喂,你说的那些警察,到底什么时候来啊,这么一直僵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小,估摸着也不是随口这么一问,更多的是想说给外面的人听。

正在徐陵想开口的时候,只听到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

“警察?你以为你爹是局长?都你妈这大半夜了,就算是有警察,也不会来救你们。”

说完,那人还肆意的笑了起来,他这么说不是没有根据,毕竟干了这一行,总明白一句话,小心驶得万年船。

其实周扒皮和王老幺是从来不相信警察,至于徐陵,他本身对警察也没什么好感,只不过人都这样,临死的时候,喜欢抱那么一根救命稻草。

而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轰隆轰隆的声音,听起来很奇怪,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滚一样,并且很有节奏,估摸着是有人用脚再踢。

“哥们儿送你们一大礼。”外面的人话刚说完,只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跑了起来。另外还有两个罐子一样的东西,从外面滚了进来,不时还夹杂着扑哧扑哧的声音。

听那声音,就像是水管破了一样。

“跑!”

当徐陵看清楚滚进来的东西时,一声大呵!

这群人丧心病狂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滚进来的居然是两个小液化气罐,并且还拧开了阀门。

当泄露的液化气体碰到明火的时候,轰的一声,整间房都充满了火光。

徐陵他们一行五个人,王安背着王老幺,周婷扶着周扒皮,只有他一个人,动作稍慢,落在了最后。

然而就当他觉得自己死定了的时候,只见前面的四个人居然停了下来。…,

“还愣住干啥,快跑啊!”

徐陵拖着疲惫的身体撵上前,脱口就道,等他推开楞在那里的几个人时,定睛一看,妈的,那些劫匪居然在这儿堵着他们。

晚上遇到的那个为首的年轻人,手里不停的把玩着一把西瓜刀,指着徐陵的鼻子说道:“舍得出来了啊,跑啊,怎么不跑了?”

他这会儿算是明白了,这些人就是想把他们逼出来而已,朝着周扒皮和王老幺两边各瞄了一眼。

“兄弟,对不住了,今天算是我连累你们了。”

周扒皮道:“说的什么屁话,要说连累,也是我们连累了你,这事儿本来就和你没什么关系。”

“是啊,反正都是死,几兄弟能死到一起,那也不是件坏事儿,好歹你妈见了阎王,我们还能凑一桌麻将。”王老幺说完,骑在他弟身上,挥着刀,又道:“你们谁先上,看看你爷爷临死前会不会找个垫背地!”

反正都到了这个地步,几个人反而也不怕了,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但是既然没有了活路,怎么死都一样,还不如临死前,捎带手多拉几个下水。

那边为首的年轻人,见他们如此,笑了一声,道:“行啊,要不是因为这么一档子事儿,你们又捅了我们几个兄弟,把仇做死了,我还真想和你们喝一杯酒,放你们一条活路。”

“少你妈废话,要来赶紧地。”徐陵一边说,一边支起了架势,再干一场。

为首的年轻人,打了一个响指,他身后几个人和他,便一起提着刀冲了上来,别看徐陵他们都已经伤痕累累,但是他们也不敢贸然上前,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他们。

砰砰砰砰砰……

就在他们剑拔弩张,马上就要短兵相接的时候,一阵阵的爆zhà

声突起。

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什么,只听到更强烈的爆zhà

声又传来了,瞬间,火光四起,墙壁倒塌,所有人都被这爆zhà

的气浪冲倒在地。

连跑的机会都没给他们留下,倒塌的墙壁,爆zhà

击飞的砖头……没有人知dào

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儿,也没人有能力去挽救什么。

随着最后一声巨响,整个十字坡都如同发生了地震一般,就连在庆城市区,都听到了这震天的声音。

一道火光,犹如夜空中的太阳,照耀在南门外的十字坡上。

没出半个小时,市zf,消防,武警,刑警,地方官员,地方派出所,全市各大医院,媒体等等,都云集在了这个他们以前不曾关注过的十字坡。

第二天,庆城主流媒体,庆城晚报有这样一则头条新闻。

“位于十字坡的老烟花厂,昨晚突然起火,消防人员经过通宵的扑救,火势已被控zhì

,另外在事发xiàn

场还发xiàn

了九具尸体,另有五名重伤人员,目前已送往市人民医院进行抢救,至于起火原因,有关部门正在调查。”

————我是不要脸的分割线————

这章写得很累,也许没有亲身经lì

,写不出那么宏观的场面,如果有让你想吐的冲动,我只好说一句对不起……

FC020 一梦生死间

一梦生死间

……

十字坡大火发生后,被相关部门列为了八二九意wài

事故,由于当时正处于庆城领导班子换届的敏感时期,这件事便被雪藏了起来,至于真相,没多少人知dào



……

这个世界,只有时间从不会偷懒,即便所有人都消极怠慢,它仍然不急不慢的走着稳定的步伐。

眨巴眼,三个月后。

徐陵微闭着双眼躺在床上,脑子里很复杂,什么都在想,却又什么都不敢想,三个月前的那场“意wài

”让他两个兄弟先后失去了性命,如今还活着的只有他,和他们留下来的亲人。

没有了周扒皮也没有了王老幺,他们退掉了曾经的三室一厅,毕竟那里有太多的回忆和伤悲。

中午快两点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开门的声音,随着钥匙链不断传来清脆而又悦耳的碰撞声,他知dào

,周婷回来了,这妮子脸上再也没有曾经的笑颜,多了一些沧桑和成熟,经lì

过那么多风风雨雨,她就像一夜间长大了一般,和曾经的小姑娘儿,判若两人。

“小东西,你这一天一宿的,不休息啊。”

周婷从徐陵卧室外敞开的门,见了白猴儿,心疼的说了一句,徐陵听了,也好奇,正要开口的时候,却突然发xiàn

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跟没了力qì

一样。

“这是怎么了?鬼压床……”一系列的原因,在他脑子里闪烁。他接着尝试努力的睁开双眼,却发xiàn

如今他连睁开眼都那么不容易。

没过多久,徐陵听见周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时不时还有水花荡漾的声音。心里正纳闷,这妮子打一盆水到我房间来干什么?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周婷一把掀开他的被子,只感觉到一阵凉风袭进裤裆。

“这妮子到底要干什么?怎么说我也是她哥啊!”

就在他努力命令大脑,发出睁开双眼,坐立起身的指令时。一块湿漉漉的毛巾擦拭着他前胸。

“徐陵哥,你也睡了三个月了,该醒醒了,如今我哥没了,平哥也陪他去了,你要是在不醒来,我都不知dào

该怎么办了?”

“怎么回事?我睡了三个月?”徐陵很奇怪,难道我从那场大爆zhà

后,就一直没醒来?怪不得首先刚有点儿有意识的时候,怎么感觉像是混沌初开,浑浑噩噩。

周婷擦完了他前胸,又把他整个人翻了过来,擦拭着后背,徐陵倒也顺其自然的享shòu

,心说,这妮子还蛮有心的啊。

不过没享shòu

多会儿,他就担心起来了,因为周婷擦完了前胸后背,两只手也擦了,居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徐陵心里那个纠结啊,难道这三个月,她都是这么做的?

就在周婷拧了拧毛巾,准bèi

朝下继xù

开发的时候,开门声又传来了。

“周婷,好消息啊,好消息啊。”

进来的人是王安,徐陵心里不明白,你哥都死了,能有什么好消息?

“你瞎咧咧什么呢,没看到我正忙啊。”周婷停下手里的活儿,帮徐陵又盖好了被子,走到客厅说道。

王安一脸喜笑颜开,十分得yì



“我今天又去了趟市zf,他们答yīng

我,徐陵哥的医药费给全报。”

周婷倒是一脸不在乎,坐在沙发上也没什么好脸色,道:“报不报又怎么样?我们交不起么?好像到现在为止,我们也不欠谁一分钱?再说,即便真到了我们负担不起的时候,我也不稀罕别人的施舍,就是多打几分工,我也不会让徐陵哥断药。”…,

王安道:“你别这么说啊,从公安局领回来的那十五万,可都是我哥他们打工攒下来的血汗钱,如今也只有三万多了,我们也要为活下来的人考lǜ

考lǜ

啊。”

听了他这话,周婷似带嘲笑的说道:“我好像记得你哥当时凑钱,就两万还不到吧?我哥也就七万多,初算一下,徐陵哥当时也拿出了五万多块,要不是为了救我们,他会这样么?先不说别地,到现在为止,徐陵哥好像还没花过你的钱!你要是不愿意承担,我什么也不说,把你哥的两万块拿走,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

躺在床上的徐陵,听了他们这么一段对话,心里不是个滋味。但是又不能说什么,先不说他说不出来,即便说得出来,他也没什么好说的,第一,王老幺是他兄弟,他两个兄弟在临死前没求过他别的,只希望他如果能活下来,尽量照顾他们的亲人,再说,如今他是活下来了,非但没能照顾他们,反而还让他们照顾……

“周婷,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也想徐陵哥好,所以才天天去市zf为他争取点儿医药费。”王安经lì

过那么多后,比以前要滑头了很多,说话也多了几分技巧。

“得了吧,那是个什么zf?睁着眼睛说瞎话的zf你也信?”

听到这儿,徐陵不解,这小妮子为什么这么愤世嫉俗?

周婷继xù

道:“你要真有那闲工夫,我觉得你可以去找找记者什么的,曝光这里面的内幕,明明我哥还有你哥,是因为那些人绑架了我们,他们去救我们才出意wài

地,你听听那些人怎么说,一群地痞因为抢地盘,在十字坡决斗,引发火灾!我说你良心到底是不是真被狗吃了?你哥是地痞么?我哥又是地痞么?昏迷了三个月,快一百天的徐陵哥,他是地痞么?”

周婷越说越激动,恨不得站起身,狠狠的给王安两耳光。

王安闷不做声,他心里也纠结,但是如今他哥已经不在了,照顾他三个弟弟妹妹的重任,不得不落在他肩上,他没办法,他必须这么做。

而躺在床上的徐陵,恍然大悟,一瞬间跟什么都明白了一样。

现在看来,估计他当时报警,警察没把他说的话当一回事儿,后来真出了这么一回事儿,又恰巧赶在了领导班子换届的敏感时期,谁也不承认是绑匪和人质在纠缠中,整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这样只会让市民对他们的zf失望,对他们的治安失望,不得不扯下这一个弥天大谎。

每一个谎言的背后,都是无数个谎言,在自圆其说……

徐陵对王安,顿时有些失望,他也明白了周婷为什么如此言辞凿凿的批判着她曾经视为亲人的王安。

“你要是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等zf把徐陵哥的医疗费全报了下来后,我们就把十五万分了吧,实话实说,我真的很需yào

钱。”

王安终于忍不住,说了这句话。

周婷也不甘示弱,道:“分,好啊,不用等市zf报销,我们现在就分,你哥当时凑这十五万的时候,两万不到,我就给你两万,你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

“这不行,十五万我最少也要分七万五,现在他们三个人,两个死了,一个重伤,谁也不知dào

我哥当时到底有多少钱,一人一半最公平。”王安很不满yì

两万块的说法,反正现在也没人知dào

当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周婷自然不会答yīng

,她坚持是多少,就给多少的原则,不可能因为一句死无对证,就妥协。

“谁说没人知dào

,只要徐陵哥醒了,所有的真相就都清楚了,倒时候徐陵哥一句话,别说一半,他要是同意把所有钱都给你,我什么话都不说,徐陵哥没醒,你就别想打这个算盘,两万块爱要不要。”

王安怒道:“你这什么意思,两万块就想打发我?要是徐陵哥一辈子不醒那又怎么办?”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周婷虽然是女流之辈,但是经lì

这么多,胆子倒也大了不少。

“我跟你说,徐陵哥早晚会醒地!你要是再咒他,信不信我还扇你!”

“你……”

“你们还有完没完!”这个时候,徐陵竟然出乎意料的张开了口,他自己没意料到,周婷和王安更是连这声音从那里传来的都没搞清楚。

首先,不管他如何努力,眼睛就是睁不开,但是这会儿,估计是心中的那一腔怒火,他居然奇迹般的张开了嘴,连眼睛也睁开了。

周婷迟缓了片刻,总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朝徐陵房间瞄了一眼,白猴儿已经趴在了徐陵身上,猴蹦乱跳起来。

她意识到,这个声音,应该就是从房间里传来。连忙紧张兮兮的走了进去,王安也感觉到了不对,紧跟在后。

“徐陵哥,你醒了啊!”当她看到徐陵的睁开着双眼,躺在床上的时候,激动得恨不得跳起来,王安的表现,就格外僵硬了几分,迟迟没有开口。

“扶我起来。”徐陵面无表情的说着,周婷一听连忙走上前,王安也顺势跟了上去。

徐陵坐起来后,看都没看周婷一眼,两眼死盯着王安说道:“现在我醒了,你还要分那十五万么?”

“我……”王安不知从何开口,对于他哥的经济状况,他很清楚,睁眼说瞎话,也就糊弄哈周婷这样的,像徐陵这样的老江湖,他还是有些忌惮。

周婷也道:“你到底什么个意思,现在徐陵哥也醒了,你能不能不磨蹭了。”

FC021 重拾梦想{第一集结束}

重拾梦想

……

徐陵见王安沉默不语,也不再做声,他虽然不了解这个人的为人,但是王老幺为人怎样,他心里清楚,既然他哥如此,想必他弟坏也坏不到那里去。

“周婷,我饿了,给我弄点儿吃的吧。”徐陵扭过头,看到这妮子眼中泛着泪花,不知dào

是高兴,还是被王安气着了。

她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就跑了出去,他刚醒,身子还有些虚弱,王安立马走过来扶起了他。

其实这个时候,王安心里也纠结,我和这妮子吵架,怎么把他给吵醒了?

走到客厅,两人坐在沙发上,迟迟没有说话,徐陵回忆着那天的“意wài

”王安却不知从何开口。

“徐陵哥……”

“什么都别说,我知dào

你心里在想什么。”王安刚开口,徐陵便打断了他,继xù

说道:“如今周扒皮和你哥都不在了,我和他们是兄弟,他们的心愿我一定会……咳咳。”

简单说了两句,他便咳嗽了起来。周婷在厨房里听到他的咳嗽声,连忙跑出来。

“我说你这人还是不是个东西啊,徐陵哥刚醒,你就来气他是不?”

她一出来,也不问青红皂白,劈头盖脸就冲着王安吼了一嗓子。徐陵摆了摆手,示意她,这跟王安无关,她这才又回厨房忙活。

吃饭的时候,周婷详详细细把这三个月发生的事儿说了一番,如今她和王安都换了个工作,因为这么一档子事儿,两人老是请假,也换了不少工作。

特让徐陵揪心的是,自从他昏迷后,白猴儿成天守在他身旁,既没有了从前那么调皮,也没有以往的朝气,不爱动,也不爱吃东西。

这不,他刚一醒,白猴儿就睡着了,看样子也是累的。

不过这之后,王安倒是没有再提出要分钱的事儿,整个人变得忧心忡忡起来。

一个星期后,徐陵身体渐渐好转了很多,早上周婷和王安在家里吃了早餐就匆匆忙忙上班去了。

徐陵也有自己的安排,走下楼打了辆车,他便朝着十字坡的烟花厂而去。

司机一边开着车,一边问道:“我说年轻人,这么早你去烟花厂干嘛?那可不吉利,前几个月,一场大火死了不少人。”

徐陵道:“是么?真就只是一场大火?”

司机一听,来了劲。

“这都是当官的说了算,听别人说,那天住在十字坡的人都听到了好些爆zhà

声。”

徐陵笑了笑,这年头当官的就喜欢干些掩耳盗铃的事儿,你能隐藏事实的真相,但是你堵得住悠悠之口么?

司机见徐陵不说话,继xù

道:“不过要我说,他们死了也活该,你说十字坡这么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有什么好争地?一群地痞还非得在这里弄个你死我活出来。”

司机越说越带劲儿,他们虽然不相信那是意wài

,但是对于地痞流氓打架滋事,倒是深信不疑。

徐陵一听,双手握拳,青筋直暴,板着张脸道:“是么?那按你这么说,以后要是你媳妇被几个老爷们儿奸杀了,估计也是她接客的时候,兴奋猝死地。”

那司机也是怒瞪着双眼,一脸愤然的说道:“别提那臭婆娘,要不是她个贱人,偷了我的钱跟她情妇跑了,老子还用得着在这开出租车?”

徐陵大惊,他本以为这司机会很愤nù

,甚至和他掐起来,但是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场面。…,

自从那次“意wài

”后,烟花厂前面的路都给封了,他要自己走那么一小段儿。

经过一次大火后的烟花厂,残败的一无是处,如果是烟花厂的老板看到,肯定会很兴奋。

妈的,爆破的钱都给省了!

如今的烟花厂,如同废墟一般,他也知dào

,要想找到他们曾经一起战斗过的地方,几乎是不可能,所以他买了几瓶酒,只是想祭奠一下他逝去的兄弟。

爆zhà

中倒塌的墙壁,自然堆积起来的乱石岗,徐陵找了个最高的地爬了上去,将手中的酒放在砖头缝里,点了根烟。

“兄弟,我来看你们了,还真让你们两个犊子说中了,老子一个人活了下来。”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将点燃的烟摆在了一块比较平整的砖头上。

连续点了两根后,他又说道:“时间过得可真快,一晃我都昏迷了三个月,你两个犊子,也就走了三个月。以后还有谁能陪我喝酒呢?”

说到这儿,他索性就一瓶瓶的酒全倒在了砖头上,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自从他来到庆城认识他们以后,三个人的就跟亲兄弟一样,虽然这中间他无缘无故失踪了三年,但是并没有让他们彼此变得陌生,他却没想到,一回来,他两个就都不在了。

他默默的流着泪,看着他们一起战斗过的地方变成了废墟,回忆着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特别是他们在小黑屋里,回味初次相识的那个画面……

一次又一次的,回荡在他脑海。

人生就是这么无奈,本以为可以再续几年前的兄弟情谊,殊不知,那是兄弟之间的尽头。

他默默的在心里告sù

自己,他要为兄弟报仇,谁是仇人?黄德仁当仁不让!

因为穷而被黄德仁屈辱,因为穷而命丧黄泉,穷不是我的错,错是我不想当一个有钱人!

……

傻愣愣的,他在烟花厂的废墟上也待了几个小时,看看时间,都快一点了。

漠然离去,带走了很多遗憾,遗憾天空没有了蔚蓝,遗憾兄弟没有了重逢。

曾经一起来,如今独自回,一种失落感夹杂心头,迟迟不肯离去,同时,他心里还在筹划着报复。暴风雨的前夕,总是格外的安静,但是安静中却尽是阴谋。

他思虑过很多报复的方法,比如冲进黄德仁家,把他全家给灭了,又比如……

想了想,算了,这些都不实jì

,对付黄德仁这样的人,就要从他最拿手的东西开刀,他什么最拿手?刨去那些有的没得,唯独一个字——钱!

钱也许未必是个好东西,但是有钱的人却没几个好东西,不管别人怎样认为,至少他是这么觉得。

一路的漫步,脑子里乱哄哄的,什么都在想起,却什么都又想不起,回到家里后,喝了一瓶酒脑壳头昏昏的,索性靠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睡梦中,他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和两个兄弟一起喝酒,王老幺依旧是穿着那一身他买的所谓牌子货,至于周扒皮,一身大大咧咧,衣服不配裤子,裤子不配鞋子,鞋子不配他脚板子。

不仔细看还很难发xiàn

,其实他们的桌子还是悬在半空中的。

“徐哥,现在我们两个可都先解放了,做兄弟的,我的弟弟妹妹可就全交给你了。”

王老幺说完,就敬了徐陵一杯酒,不等他答yīng

,埋头就干。

“你说什么呢?你两个解放你妈个麻痹,你以外这是老黄历那会儿,打土豪啊?赶紧给老子回来,老子一个人闷得慌。”…,

周扒皮和王老幺相视一眼,露出了一脸狡诈的笑容,随后,周扒皮道:“你可不准羡慕我们,我们这会儿都在天上当官了,你要是在底下瞎**乱搞,你看我们收不收拾你。”

“是啊,是啊!”王老幺附和道。

“是,是,是你妈个逼,还是啊是地,你晓不晓得,你们两个叫驴子这么一走,把老子难起来了,周扒皮还好点儿,留下个妹妹,心眼好。就王老幺你那弟弟怎么那么鸡贼,是不是遗传了你的德行。”

王老幺一听,连忙说道:“你没读过书啊?只有儿子遗传老子地,哪有老子遗传儿子地!”

他话一说完,周扒皮和徐陵笑了个底朝天,王老幺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改口道:“不是不是,哪有弟弟遗传哥哥地,他又不是我的种。”王老幺肯定是喝多了,上天了都不消停。

周扒皮笑了一阵后说道:“徐陵,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没?”

徐陵也是一股醉醺醺的语气,道:“打算,有啊,主要就是帮你们两个犊子报仇。”

王老幺道:“那你想怎么报?”

“哼哼,哼哼……”徐陵傻笑了两声。

“黄德仁那半老不老的东西不就是有钱么?老子以后比他还有钱,在他不入流的行业收拾他,都算欺负他,我就要用钱,砸死他!哼哼……”

王老幺轻哼了两声,道:“够豪气!”

周扒皮却冷不星的问了一句:“那你打算怎么赚钱?”

这一个问题,倒是把徐陵难道了,他还真没想过怎么赚钱,要说如今的黄德仁家大业大,就他那点钱还真没看在眼里。

王老幺见他忙紧不说话,抢着说道:“你可以去开酒吧啊!你以前不是做梦都想开一个酒吧么?这不就有机会了,咱要么就不做,要做就要做一个全庆城,不,不是全庆城,是全世界最大的酒吧。”

徐陵和周扒皮不由自主的瞄了他一眼,王老幺继xù

说道:“你开全世界最大的酒吧,卖全世界最多的假酒,不要一年,你妈三个月,黄德仁那点钱儿算什么?”

徐陵和周扒皮傻了,你妈酒吧都开到全世界最大了,干嘛要卖假酒?

王老幺道:“假酒赚钱嘛!”

两人一阵无语……

王老幺却不以为然,举着酒杯大声嚷嚷着:“来,干!”

“干!”徐陵话刚说完,只感觉自己一个凳子没坐稳,侧身从半空中摔了下去。

“啊……”一阵惨叫声。

他一个激灵,立马立起了身子,原来自己刚才在睡觉,做了个梦,自己是从沙发上摔了下来。

不过当他想起梦快要醒来的那一刻,他还是觉得那么诡异,即便是梦,周扒皮和王老幺看到他摔了下去,也不可能不拉他,反而面带微笑的朝他挥了挥手。

难道,这是他们两个给我托梦?

FC022 算命

算命

……

自从那之后,时间过得很慢,以前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感觉光阴似箭,如今一个人的时候,却总觉得度日如年。

王安因为他的苏醒,倒也老实了很多,不单单没有再提及分钱的事儿,还把市zf报销的十二万一分不少的交给了他。

由于他和周婷两人,每天都在上班,三个人能聚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更何况每当他们三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回忆过往的故事。所以有些时候,在不必要的情况下,三个人都是各做各的,看似是在奋斗,实则是在逃避。

这一天,徐陵一个人沿着江边游荡着,烈烈的江风吹散了心头的疑惑,却吹不散一阵阵的绞痛。

冷不急回身的时候,猛然看到了一则小广告。

“沿江路一酒吧,急转,十五万!联系人兰小姐,联系电话幺三八叉叉叉叉叉叉叉叉。”

看到这里的时候,他心里有一股子莫名的激动,难道这真是我梦想的起航?是我敲开金钱帝国的敲门砖?

一切都是那么巧合,十五万,梦想,酒吧……

怀着一番忐忑或者说是希望,他朝着那个号码打了过去。

在电话里一番交流后,他按照对方说的地址找到了酒吧,面谈。

酒吧名字叫做烟雨江南,位于沿江路,虽然地儿是不错,但是找到烟雨江南的时候,他心里还是顿感失落。这地儿和以前的沙子坝基本没啥区别,人至罕见,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它的偏僻。

挨着长江大桥桥墩下面,还得走出个百十来米,靠着一个空旷的草坪,才是烟雨江南。

房子也不怎么地,一栋老式的小二层楼,估计以前拆迁的时候,赔偿的问题没商量好,所以是江边唯一屹立着的楼房。

推开一扇有点残破的老式木门,里面显得倒是有些宽敞,看起来也还算不错,奈何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儿,生意就是好不起来。

没有沿江敞开的窗子,也没有富丽堂皇的装修,引入眼帘,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后现代化!大厅是几张老式的木头桌子,至于吧台,稍微眼尖一点儿的人,都能看出来,整个就是以前学校的讲桌!没有舞池,只有一个大圆桌大小的舞台。两层的小楼房是打通了的,坐在二楼看一楼,也是一览无余。

初摸着估计,这酒吧二楼加一楼的营业面积,满打满算也就一百多平米。

“你好,你就是徐先生吧?”

就在他四处瞅瞅的时候,一个年约二十五六的女人走了过来,圆圆的脸蛋,飘逸的长发,加上从未休止过的笑容,给了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你好,我叫兰静,烟雨江南的老板。”

听了她的话,徐陵连忙不好意思的自我介shào

道:“你好,我叫徐陵。”

两人就近找了个桌台坐了下来,随意聊了几句。

聊天的时候,徐陵得知,兰静之所以要卖了烟雨江南,是因为和她男朋友分手。以前这家小酒吧是为了让她们两人,闲暇的时候,有个地儿打发时间才开的,如今就像没有了存zài

的必要,再说这儿生意本来就不怎么好,继xù

开下去,伤心不说,还赔钱。

本身而言,兰静是一家外企的文员,这家酒吧无非就是两人的小窝,以前也没什么心思把它经营成什么样。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不伦不类的莫样。…,

按理说,这个酒吧虽然地偏了一点,但是十五万也不算太贵,毕竟这年头干点啥不是十几二十万?

两人聊了一会儿,徐陵便离开了。

对于这个酒吧虽然有心,却也担心,这要是十几万就这么砸了下去,闹不好做不起来,生意亏了。那他答yīng

两兄弟,帮他们照顾弟弟妹妹的事儿,可就真的成了一句口头支票了,更何况这些钱,也不完全是他的。但是转而一想,这也不得不说是一个机会,听王安说,他的两个妹妹,一个弟弟马上就都要高考了,这上大学,别说他留下来的两万不到,就算是十五万都是他的,那也不够。

离开酒吧,他沿着沿江路,一直溜达到了天黑的时候,心说先找个地儿吃点东西再说,但是临了临了,他还是放qì

了这个打算。

不是瞧不起沿江路上的路边摊,只不过这一路上,太多的摆着张小方桌,带着个墨镜,装着半拉瞎子做生意的伪道士。

这么说,也不是贬低他们,要是真能碰上个稍有心得的老者,些许他是能为你排忧解难,但是这年头,这种人,可稀罕着呢。

“年轻人,来一支签?”

有些人就是经不起念叨,刚说起这号人,就有一个戴着个墨镜的老头,冲着徐陵说了句。

徐陵没有搭理他,既不接受也不拒绝,他知dào

,这样的人一旦搭上一句话,就跟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

“想发财就一个字——赌!拿不出百分百的魄力,就赚不到百分之千的利益。”

徐陵还是没搭理那个算命地,自顾自地走到了一边。

“如今的雍城,想找一个能安安静静喝点酒的酒吧,是真不多了。”

戴着半拉墨镜的老头,继xù

半仰蓝天,感慨道,徐陵终于忍不住停了下来。也许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谁叫他如今,正在纠结酒吧的事儿?

“老先生,算一挂多少钱?”

“什么钱不钱的?算命之人本就是为人排忧解难,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世俗?千儿八百不嫌多,十块八块也不嫌少。”

得!这算命的人就是废话一堆,讨生活都讨得这么恶俗。

徐陵也不说什么,从兜里掏了一叠钱放在自己跟前,打头的是一张五十地,下面估摸着都是些零票子。说道:“那你就帮我算算,我这人有没有当老板的命?”他心里还是惦记那酒吧,毕竟这年头,打工要是都能供出三个大学生,还真有点儿邪乎,更何况既然答yīng

了自己两个兄弟,别的不说,光他们以后娶老婆,办嫁妆,那你妈也不是比小数目。

算命老头也不说话,仔细瞅了瞅他那钱,摇了摇头,道:“你当不当得了老板,暂且不说,但是拿着假钱来算命的人,你倒是头一个。”

他一愣,拿起那张打头的五十块,看了看,娘个西皮,还真是假钱,如今制假的人是越来越牛逼了,稍微不注意就让他们钻了空子。

不过转念一想,这钱我稍不注意都发xiàn

不了真假,这老头是怎么知dào

的?

正在他一脸魁惑的时候,老头用毛笔杆点了点拿钱的背面,楞生生用着铅笔写着一行字。

“虽然钱是假地,但是用钱的人,绝对是真地!”

妈了个巴子,这都什么世道!用假钱都用得这么猖狂!

“得,我也不跟你废话,你就帮我算算,我有没有当老板的命?”…,

其实,谁不知dào

,天桥下面算命的,那都是捡着好话说,唠得出人们喜欢的嗑。之所以多此一举问上一问,他只是在个自己找一个借口罢了。

老者摸了摸徐陵的手,仔细瞅了瞅他的手相,徐陵心想,这老头定会说自己,乃是大富大贵之命,只要遇到贵人相助,定能怎么怎么地。虽然他不会这些东西,但是算命的无非都这两下子。

“命格不错,但恕我眼拙,你既然已有贵人相助,奈何还是如此愁眉不展?”

老头说的话,徐陵听不明白?贵人,难道是你?

“不是不是,我还没那么贵,你的命,我算不了,你还是走吧。”

徐陵以为这老头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爷们儿可从不上那当!连忙拽着钱就要离开。没成想,他刚起身,老头就喊道:“年轻人,你不讲究!”

“我怎么不讲究?”他不解,反身问道。

“虽然你的命我是算不了,但是好歹也给你提示了,你总不能让我空着肚子给别人算命吧?”

得,这老头啥话不说,开始要起了钱?他心一软,索性给他一块两块的,这年头骗口饭吃,也不容易!说句不该说地,能骗到那就是本事儿!

“假钱我可不要啊!”就在徐陵抽吧着那一叠票子的时候,老头反而是小心的说了句。

徐陵不屑的瞄了他一眼,一边把那张假钱揣兜里,五十的下面,还是张五十的,老头两眼放光的盯着它。只见徐陵把五十的压了起来,露出张二十地,老头虽然失望,但也期待着,徐陵抽出二十地,又压了起来,露出张十块地。老头无奈,心说十块就十块吧。结果,徐陵拿起十块的,走到老头跟前,正当老头要接过去的时候,他抬头道:“等哈,这是我要买烟地。”

说完,又把十块地压了下去,露出几张皱巴巴的一块地。这会儿老头是彻底没脾气了,徐陵将几张一块地仍在他桌子上,道:“千儿八百我没得,十块八块也不够,就这么几块钱,老人家买瓶水喝。”

说完,这厮调头就走,那姿势,雄赳赳气昂昂!

FC023 烟雨江南

烟雨江南

……

回到家以后,徐陵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一个老人家出来讨生活,也不容易,虽然他挣得未必比我少,但再怎么说,咱年轻力壮不是?

至于沿江路上的那个小酒吧,他也仔细分析过。虽然地理位置不怎么样,但是这些年来,一些大型的KTV,高档会所,慢摇吧,遍布了整个庆城。还真就像老头说的话那般,要在庆城找个酒吧安安静静的喝点酒,难了!

再说,如今那些大型的娱乐会所,装修的金碧辉煌,虽然没有规定什么样的人才能进来消费,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拒绝了一大批客人。

所以这市场还是有地,出来混了这么多年,谁不想当一当老板?再说手头上刚好还有那么点钱儿?所以说富贵险中求,他还真愿意搏一搏。

不过这事儿他还得先跟王安和周婷念叨念叨,毕竟这些钱不是他一个人的。

晚上快八点多了,这两个才回来,也不知dào

是生活压力太大,还是利用工作给自己找一个精神寄托,他两个上班都特别拼,早上八九点就去了,晚上还非得忙到八九点才回来。

他将这个事儿和他们两个说了说,周婷倒是觉得是个机会,别的什么都没说,唯独支持二字,王安虽然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倒也觉得可以试一试。

他们商量完了这档子事儿后,周婷和王安却告sù

了他另一件事儿,两人都决定回老家一趟,自从他们哥哥出事后,徐陵又昏迷不醒,两人就这么一直拖着,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也没回去交代过什么,所以借着徐陵醒了,他们也想回去看看,顺便处理一些他们的身后事。

这也是情理之中,徐陵也没说什么,知dào

他们要回去,便打算把他们哥哥留下来的钱分给他们。

周婷一听,一脸不喜,说她哥哥留下来的钱早就花完了,徐陵问花到那里去了?她又哑口无言。

这个时候,王安倒是激灵了一回,说是医药费。

徐陵不肯,周婷不依,两人争执了一会儿,反正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无奈之下,周婷只好拿王安做挡箭牌。说他家里现在最需yào

用钱,把他的钱给他就行了,至于她自己,死活也不肯收。

徐陵也没了办法,只好这么办了。

王安首先,也不好意思要,至于原因,不用说都知dào

了,不过架不住徐陵的软磨硬泡,周婷的推波助澜。

……

他们回去后,徐陵又琢磨了两三天,开酒吧对他来说,如今不单单是梦想,也是赚钱的基础。思虑再三,他觉得这事儿既然要做,还得趁早。

他当即给兰静打了一个电话,要和她再商量一下,其实兰静对他这个买主,也没抱多大希望。倒不是因为他一身地摊货,光看他说话的语气,对价钱的犹豫,跟在铁公鸡身上拔毛没什么区别。

按照兰静的要求,他们约在了兰静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厅。

有过一次的基础,这次他们之间没那么尴尬,徐陵上来就开门见山的说道:“兰小姐,你也知dào

你那酒吧,说是说在沿江路,但是能找到的,又有几个?再说自打你们开业以来,生意一直就不怎么好。你看价钱是不是可以再少一点儿。”

说完这些,徐陵没等着兰静开口,又把自己的情况大致跟她说了一些。…,

兰静嘛,首先也是有点儿犹豫,但听了徐陵的话以后,也觉得这男人,虽然贼是贼了点儿,但好在诚心,便说道:“这样,你也知dào

那个酒吧,留给我的只是一段回忆,我十万块转给你,你不还有五万么?想装修也好,想干嘛也好,都是你的事儿。”

徐陵一听,满口答yīng

,兰静却又说道:“但是……”

“还有但是啊?”徐陵抢着问道,本来话前面,听起来是不错,往往就是一句但是,能让人死的心都有!

“也没什么,说实话那酒吧再怎么差劲儿十五万也不算贵,既然十万转给你,我希望你给我留四分之一的股份,也不是说图那点钱,就是留个念想,想必你也懂。”

徐陵稍微犹豫了一下,虽然一下子少了五万,却搭进去四分之一的股权。算一算他也不亏,但谁让他以前是个做小生意的呢?

兰静见他犹豫,又说道:“作为股东嘛,我也就不收你那点房租了,反正那房子也是我自家地。”

“好,成交!”听了这句话,徐陵当即拍板就答yīng

了,这里里外外少的可不只五万。

你说那些大企业投资一个项目,前前后后考察最快也要一年,再看一看徐陵,虽然没做过什么大事儿,但是在投资上面,那可以说得上是雷厉风行。按照他的话说,等考察完,连汤都是别人地。

既然已经定了下来,兰静继xù

回去上班,晚上准bèi

好合同,在酒吧就把种种文件一签,得,完事!

离开咖啡厅,徐陵就在银行取了十万块钱,取出来的那一霎那,他才觉得,这钱才是自己地!不过一想到,这钱马上就是别地了,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失落。

忙活完一些事儿,加之被他磨蹭了一会儿,已经八点多了,整了套至少得是去年的地摊货,他这才慢慢悠悠的出门。

别人要是揣着十万块出门,肯定是夹着个公文包,生怕有人打他注意。这货呢?这货够狠,把十万块用一个塑料袋包裹的严严实实,往垃圾桶里一扔。得,就这么提着垃圾袋,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谁立马想得到,一个穿地摊货都能穿两个春秋,提着个垃圾袋的男人,身上有十万块?

挤着公车到了沿江路的长江大桥,他一个人朝着桥墩下的酒吧走了过去,十二月的日子,八点多天已经黑尽,只有零零星星的霓虹灯,映射着别样的光芒。

快要进酒吧的时候,他把垃圾袋往地上一扔,把那十万块拿出来。虽然包裹着一个塑料袋,但还是难免有阵阵的恶臭。

他索性剥了塑料袋,就这么把十万块揣进兜里,大摇大摆的走进酒吧。

怎么说这酒吧生意差劲的厉害,一进门,除了几个服wù

员,和一个类似歌手的家伙儿坐在舞台上弹着吉他,酒吧空荡的让人无语。兰静一个人坐在靠近舞台的桌子上,小酌着美酒,不知dào

是不是因为,酒吧转出去而在独自庆祝。

“来,都起来,我给你们介shào

一下,这是你们的新老板。”

看到徐陵走进来,兰静连忙起身招呼了两句。服wù

员一共就三个,加上舞台上弹吉他的,酒吧一共就六个人,至于客人,别想了……

他们找了一张大长桌坐下来后,两人倒也不顾及什么,当着他们的面,就把合同全签了。

见徐陵从兜里掏出那十万块的时候,一个服wù

员不禁赞叹,道:“徐老板真是气魄!揣着十万块就敢在街上溜达,不愧是做大生意的。”…,

他笑笑,也没说什么,现在自己都是当老板的人了。

“既然没有客人,今天哥几个就先歇着,该喝喝,该玩玩儿,从明天开始,咱就好好的把这个酒吧做起来!”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也不是不想烧这第一把火,只不过还不到时候。

老板都说话了,那几个服wù

员也不客气,从吧台里搬来两件啤酒,就开始疯起来。

徐陵好奇,酒吧怎么没一个女服wù

员?听兰静说,这地儿太偏,女孩子不敢大半夜的来这儿上班,徐陵笑她:“难道你不是女地?”

喝着的时候,拿着吉他在台上唱歌的那人,把吉他丢给一个服wù

员,道:“晓松,你也来一个。”

说话之际,叫晓松的服wù

员接过吉他走了上去,一首吉他伴奏的梦醒了,被他演绎的淋漓尽致。那一句“天亮了,你还是不是我的女人!”将只有六个人的现场,带进了高潮。

徐陵看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还是说了一句:“兰静,你这服wù

员歌唱得不错啊!”

兰静听了,不以为然。她得yì

的告sù

徐陵,她这酒吧,包括晓松在内的三个服wù

员,和首先唱歌的歌手,他们以前其实就是一个乐队。之所以沦落她这里做服wù

员,按照他们的话说,只不过是追求艺术的脚步不同而已。

好在这些人都没什么架子,他们只要有歌唱,有酒喝,就很容易满足。

经过兰静的介shào

,徐陵知dào

,弹吉他的,也就是他们以前的主唱,叫做晓亮,除了晓松,另外两个一高一矮的服wù

员,矮的有个很娘们儿的名字——晓静,是个鼓手,高的叫晓稣,一个贝斯手。他们以前的乐队就叫晓四乐队,也被人叫做笑死乐队。

徐陵心里乐道,虽然酒吧只有这样,但是有这样四个服wù

员,不得不说,捡到宝了!

四晓都分别展示了一下他们的歌喉,虽然算不上歌神级的人物,但是应付庆城的客人,那也足够。

他们挨个秀了一遍后,便有人吵吵着让兰静也来一首,听他们说,兰静的歌唱得也不赖,起初兰静一个劲的推脱,说大家都没听过徐陵唱歌,要他先来。徐陵怎么会干?他的公鸭嗓子,可丢不起那人。在众人的坚持下,兰静才走了上去。

不听不知dào

,一听吓一跳,一首粤语的孤单背影将现场又一次推到了高潮。哎,只能说,女人唱歌都带着情绪……

疯完了一夜,差不多十二点,所有人都喝了点酒,连第一天当老板的徐陵,都不愿意继xù

开门做生意,谁还会留在那里?

不知dào

是谁吵吵着要去吃夜宵,得,徐陵又充了一次大款。

关好门,六个人一同朝着马路上走了去,没走两步,只听到有人摔倒的声音,晓稣爬起来后,大大咧咧的骂道:“他娘地,谁把垃圾扔这!”

说完就朝着自己两个兄弟看了看,徐陵捂着嘴没做声,一阵奸笑。心里却美滋滋的,怎么说,咱现在也是老板了不是?这酒吧可是他第二次人生的开始……

FC024 海哥!

海哥!

……

自打接手了兰静的酒吧,徐陵便开始忙了起来,每天给家里买了不少水果丢放在冰箱里,任由白猴儿自己折腾。其实自打听说这小家伙儿给自己守了三个月的床后,他心里有些不落忍,所以就算现在自己开了酒吧,也不想拿它当酒吧吸引客人的噱头。

而至于兰静除了偶尔会来瞄一眼,基本也很少来这儿。当初两人签合同的时候,徐陵附加了一个条件,就是无论亏损,兰静都不能插手酒吧的事儿,兰静自然也不在乎这些。

有了工作,他好像有了寄托,时间又回到了从前,不再那么漫长。

一个星期就这么眨巴眼的过去了,每天除了那三两只小猫,根本就没什么生意。而徐陵今天如同以往一样,一来就找了个地儿,埋头琢磨着,该如何提高酒吧的知名度,虽然每天关门很晚,是有那么三三两两的酒虫来这里喝酒,但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他心里很清楚,酒吧不是梦想,还是他为了别人而承载的希望。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几个染着黄毛的年轻人推门走了进来,一看有客人,徐陵那个激动,连忙上前招呼,都快忘了自己如今是有着三四个手下的老板。

他也没注意到晓松朝他使了个眼色,急急忙忙就走了上前。

“几位帅哥,今天有空来我这儿消遣?”

徐陵一句话说完,几人东张西望一番后,一个黄毛才牛逼轰轰的问道:“你是新来的领班还是老板?”

徐陵心里一愣,难道是有人帮我做了宣传,换老板都有人知dào

了,而晓松他们四人,则是面面相觑。

“我就是这里的老板,徐陵,往后还要仰仗兄弟几个多关照关照。”

领头的黄毛一听,连忙上前说道:“好说好说,初来咋到,我给你打个八折,我们兄弟三个,每人两千,一共六千,你给五千就成。”

徐陵一听,懵了!急忙退后几步道:“你们几个到底是干什么地?跑我酒吧朝我要钱来了?”

这时候晓松才低声在他耳旁告sù

他,原来这几个是附近的小混混,竟找些好欺负的外地人,收收保护费什么地。以前兰静她男人在道上有些朋友,所以也就没人敢来她这儿搞这一手,听说换了老板,他们自然就像雨后的春笋一样,冒了出来。

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后,徐陵倒也不急,有说有笑的又走上前,道:“原来都是道上的兄弟,你们都跟谁来着?”

几个黄毛一听,还以为是同道中人,不管怎么说,先压住场子,稳住面子,后面的事儿后面再说。

“我们都是跟财叔,不知dào

兄弟在那高就?”

得,流氓讲文化,比他身上的衣服还不伦不类。说起财叔,在庆城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管是那里的小混混,都以跟着财叔为终生目标,说白了,也就是一老混混。

徐陵倒也不紧张,瞅这几人的德行,跟财叔混到这个地步,怕是他们愿意,财叔还嫌他们丢人。

他继xù

上前,打着哈哈说道:“额,原来是财哥的人啊,那好,我打个电话问问,顺便让他过来也喝喝酒。”

说完,他又带着挑衅的瞄了他们一眼,道:“估计你们和财叔喝酒的机会也不多吧,要不先坐坐?”

几个黄毛一听,他要打电话喊财叔来这儿喝酒,激动得,连忙找了个地儿规规矩矩的坐了下来。…,

徐陵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后,冲着电话说:“你好你好,我酒吧里有几个说是财哥的人,来收保护费,对对对,我是沿江路下面,烟雨江南的老板徐陵。”

“是地是地,他们说是财哥的人,我也没问什么。嗯,你们也过来一起喝点酒嘛,说真地,我还从来没有这么请过你们的人喝酒呢。”

“好好好,我等你们啊。”

挂完电话,所有人都楞了,就连晓松他们也傻眼了,从来不知dào

这新老板有这么大的能耐,还认识财叔?并且,能管财叔叫财哥的人,那在江湖上,他的地位,也可想而知。

几个黄毛也是一时紧张,他们虽然顶着财叔的名,但是连财叔长啥样都不太清楚。

再说,这真要是财叔的什么朋友?那他们怕是有些为难了。不过混混就是这样,视自己的偶像为知己,信奉一句话,士为知己者死。

徐陵陪他们坐下来后,示意晓松上了一打啤酒,四个人就开始喝了起来。首先那些黄毛还有些不好意思,总说要等到财叔来的时候才肯喝,不过架不住徐陵的软磨硬泡。

不时,酒喝了一半,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刚一进来又有几个男人跟着进来了。

徐陵一瞅见,连忙起身上前,另外几个黄毛也站了起来,动都不敢动一下。

“你应该就是刚才和我通电话的人吧,小弟徐陵,不知dào

兄弟怎么称呼?”

那人摘了墨镜,露出一双凌冽的眼神。

“快别这么说,我叫王东海,你说谁是财哥的人,我瞅瞅?”

徐陵把那群黄毛一指,黄毛们立马一起喊道:“海哥。”一边喊着,一边还点头哈腰地。首先那个领头朝徐陵要钱的人,也急忙走了出来,掏出了自己烟给海哥上烟,之后还不忘给他点上。

虽然来人不是财叔,但心说:“财叔随便指派个人,那也是不小的面子不是?”

王东海坐下后,他身后的那几个人也不说话,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很有几分江湖大佬的意思。

黄毛中,稍微眼尖一点的一个人,瞅着王东海屁股后面突出的一部分说道:“海哥,你出门都带着枪啊?”

王东海一听,索性将枪拿了出来,别在前面。

“那也不是,我就是听说有几个人来徐哥这收保护费,临出门时捎带手拿了一把。”

黄毛们一听,相互瞅了一眼,脸上的肉都开始有些僵硬。

王东海也不管这些,自顾自地说道:“财哥说了,要是他的人,就下一只手,不是他的人,两只手都下了,如果有人冒充他的人,下了两只手,直接丢江里去。”

他这话一出,除了徐陵和他带来的人以外,所有人都楞了一下,包括晓松他们在内。黄毛中有个胆小的,甚至是直接被吓尿了裤子。

好在那个首先管徐陵要钱的黄毛,还算镇定,连忙说道:“海哥,我们打着财叔的名,不也是敬重他么?你看看能不能跟财叔说道说道,我们这几个,都很仰仗他老人家,实打实的想跟他老人家混!”

王东海一听,怒道:“你们真不是那老东西的人啊?难怪他首先敢拍着胸脯跟老子打赌!”

几个黄毛一听,几乎同时看了王东海一眼,他首先还是一口一个财哥,怎么一听我们不是财叔的人,就成老东西了?不过继而一想,敢在庆城叫财叔老东西的,还真没几个。…,

徐陵则是坐在一旁,忍不住笑了声,也不说话。

“徐哥,你这朋友到底是什么路子啊?”

黄毛也知dào

这个时候,他一句话,比自己说一百句都强。

徐陵摇了摇头。

“这个,你问你们海哥,你们海哥要说他是什么路子,他就是什么路子,不过在庆城,我怕那一个黑老大看到他,都会客客气气的。”

几个黄毛一听,那个激动阿,要按徐陵这么说,海哥的面子还真就大了去了。

刚才还吓得尿了裤子的那个黄毛,也不禁问道:“海哥,那你杀过人没?”

王东海瞅了他们一眼,道:“杀过。”说话间又从腰间摸出了那把枪,道:“自从这把枪跟我以后,我就用这把枪杀过两个人,我就一直在想,为什么别人杀人后做恶梦,我杀人后一点感觉都没?最后我才知dào

,他们杀的是好人,我杀的是坏人!”

又有一个黄毛连忙打哈哈。

“那是,海哥杀人肯定是忍无可忍,俗话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谁叫他们撞到海哥的枪口上了呢?”

王东海一听。

“嗯,你说得也有道理,要不是撞在我枪口上,就是让我身后的兄弟撞着,也不会留情!”说完,他就转过身,朝身后的人笑了笑,那些人也不说什么。

“感情海哥的兄弟,都跟海哥一样猛?”

黄毛们有问不完的为什么,接二连三的一直问了下来。和刚才的拘谨,已经是两回事儿了,不得不说,这年头,打定了主意要混社会的小混混,那真是一个比一个胆子大!就连刚才尿了裤子的那小子,还没等裤子干,都敢朝着王东海边上挤。王东海闻着那一身尿骚味,是能有多远就躲多远。

他的两个兄弟也不再讲什么兄弟义气,见王东海躲着他,索性把他拖到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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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人能猜到海哥是谁的?提示:智商太高的,猜不到,智商太低的,也猜不到,哈哈……

FC025 真人不露相

真人不露相

……

其实,要说这些黄毛说这么多,无疑是想讨王东海的开心,真要是他掏出枪,这些人还不都吓得屁滚尿流。

徐陵在一旁,也不吱声,偶尔听到两句就是一阵冷笑。

晓松他们几个,见没客人,也凑在跟前听他们谈话,晓亮甚至是怕唱歌影响了他们聊天,索性抱着吉他就走下了舞台。

几人面面相觑,不仅嘀咕,徐陵还真不是一般人,没想到来头这么大!

王东海呢,首先还乐意回答一些他们的问题,最后也是被问烦了,懒得搭理他们。一脸很焦急的样子,像是在等什么人。

黄毛们见王东海有些不爱说话了,就问徐陵。

“徐哥,你有这么牛的兄弟,早言语一声啊?以后要搬点儿东西什么地,你只应一声就行,兄弟们随叫随到。”

自从王东海来了以后,这几个人也是客气了许多,开口一个徐哥闭口一个徐哥,叫得跟亲哥一样。

徐陵道:“那感情好,不过就怕你们以后没什么机会了。”

一个黄毛一听,拍着胸脯说了句:“没事儿,就是以后我们真跟了海哥,那还得多亏徐哥你介shào

啊?”

瞧他这话说的多好听,他本来是找人平事儿,这会儿都成介shào

人?

他笑了笑,瞅了眼王东海,道:“海哥,你是可以把他们几个收了,以后在你门下,还可以帮你办不少事儿呢?”

王东海一听,连忙打岔道:“徐哥,这玩笑可不能开,要不我回去,局长又要我写报gào

!”

这会儿,徐陵是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几个黄毛听着也觉得不对劲,连忙问道:“现在道上的前辈里,有谁的外号叫局长么?”

徐陵弯着头,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你算说对了,海哥的老大就叫局长,他一声令下,能让整个庆城的黑老大们,闻风而逃,你们要真是跟了海哥,海哥别的不敢说,管吃管住,绝对少不了你们!”

站在王东海身后的那些人,也终于忍不住,坐了下来。其中一个喝了口酒后说道:“王队,他们既然不是刘老财的人,都抓回去算逑。”

说完,一副亮堂堂的手铐就仍在了桌子上。

“也行,看来刘老财那老东西真算准了不是他的人,还真不来了!”王东海也是等得不赖烦了,跟这几个小混混扯了半天的闲篇儿,看样子是没什么好扯地呢!

说完,跟着他来的人,就把几个黄毛按住了。

“我们是刑警大队地,跟我们走一趟!”

除了知dào

内情的人,几乎全傻眼了,还以为徐陵多大来头,没想到他首先那个电话,打到了幺幺零!

不过不得不说这货,打个幺幺零报警电话,扯得跟熟人聊天一样,那才真叫你妈有本事!那几个黄毛,这会儿再看徐陵,眼神中都充满了不屑。

徐陵自然也不会在乎他们的眼神,反正这些人喊他哥,他也没觉得占了好大便宜,临了,王东海手下带走这些人的时候,他还不忘说了句。

“别急,这酒钱加瓜子花生什么地,一共是二百五,我也给你打八折,一共两百块。晓松,记得收钱啊,收不到钱,就从你工资里扣!”

说完,他又埋着头,喝着酒,反正酒钱不要他给……

晓松楞了一下,为首的那个黄毛,气冲冲的从兜里掏了两百块,恶狠狠的扔在了桌子上。…,

“行,算你狠,你跟老子等着!老子总有出来的时候!”

徐陵也不生气,笑了笑。

“好,我等你,等你出来了,我让你见识见识真zhèng

的财哥!”

也就在这会儿,兰静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看到三个黄毛被人押着,心里顿感不解。徐陵看到兰静,也是好奇,一打听才知dào

,刚才黄毛们进来的时候,晓松给她打了个电话。寻思着,兰静也许有办法,只不过后来忘了通知她,事儿解决了。

“怎么回事儿?”

看到这一幕,兰静还是傻了,虽然她经lì

过这样的事儿,但打心眼里是真没看上徐陵。

听晓松他们把这事儿添油加醋说了一通,兰静笑了,她绝对想不到,徐陵能整出这么损的招数,不过徐陵等他们说完后,倒是说了一句。

“以后酒吧发生这样的事儿,绝对不能通知她,倒不是怕你跑来夺权。毕竟一个女孩子,深更半夜的跑来跑去也不安全,再说,这种事儿还是得靠大老爷们儿来解决。”

徐陵说完,兰静心里舒服了些许,以前她男朋友,都没这么关心过她。

把几个黄毛送走后,王东海又折了回来,瞅着徐陵肩膀上,就捶了一下。

“徐哥,以后我就叫你徐哥了,怎么说,今天你这事儿,干得漂亮!我当了快十年的警察,还是头一次听到你这么报案地。来的路上,我听那录音都听了好几遍,现在想想还觉得好笑。”

徐陵从他们刚才的聊天里,也听出来了,王东海是个性情中人,他没有什么等级穷富观念,只要聊得来就成,要不然,那几个黄毛还不早就被他收拾了。

“那好,我以后就叫你海哥,你要真想听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以后没事儿,来我这坐坐。有钱人有,有钱人的乐子,没钱人也有没钱人的乐子,往后你来我这儿,别的不敢说,酒和乐子管够!”

“中!”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跟认识了好长时间一样,聊了个不亦乐乎。

一旁的兰静,见两人相谈甚欢,也插了句嘴。

“你们两个这辈分怎么弄地,眨巴眼睛都成哥了?”

两人哈哈大笑,王东海抢着说道:“什么辈分不辈分地,我叫他哥,是欣赏他的手段和冷静,他叫我哥,是瞅我年纪比他大。咱两在一起,就都是哥,没弟这么一说!”

人逢喜事精神爽,徐陵他们三人,就着刚才几个混混的酒,继xù

喝了起来。喝别人的酒,让别人买单去吧!

没想到几个收保护费的,钱没收走不说,还让自己机缘巧合认识了一兄弟。他们追问徐陵,首先那个电话,他是怎么想地。

徐陵喝了口酒,大大咧咧的说道:“还能怎么想?我这个酒吧转过来没两天,生意本来就不好,自己钱都还没赚到,居然就有人瞅着在我这里空手套白狼!要是换做以前,我顶多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哪里来回哪里去,但是今天可不成,不收拾收拾他们,难解我心头之恨!”

众人一听,是哈哈大笑,晓松他们几人,也是越发的佩服徐陵的冷静和机智。

能干出这种事儿的,别说遥指庆城,就是整个华南,怕也没几个人。

王东海说得倒是有意思,他是刚升任的刑警大队副队长,很显然这种事儿不需yào

他出马,但是听他们说起了这通报警电话后,也是好奇,就想看看什么样的人,干得出这样的事儿,加之刘老财也牵扯了进来,临来之际,还不忘给他打个电话。不过刘老财很沉得住气,他不相信自己手底下的人干得出收保护费的事儿,所有也不在乎。

两人还打赌,说如果是刘老财的人,他就得请王东海吃饭,不是他的人,王东海就得掏腰包请他吃饭。

所以他才会跟几个黄毛装了半天的黑老大……

要说当警察当到了他这地步,那还是有些意思。至于他说自己杀过人,也真有其事,是再一次围捕劫匪的时候,他当场击毙了一个挟持人质的家伙儿,也正是因为那一次,他才升任了刑警大队副队长。

说起徐陵,他结识王东海,也并非是单纯的想认识认识而已,他心里还打着另一个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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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猜到海哥是刑警大队大队长?哈哈哈哈,我怕没人猜到吧!

FC026 戒指的秘密

戒指的秘密

……

在酒吧里悠哉了一夜,徐陵回到了沙子坝的出租房,周婷他们找的这房子,是一栋三层的小瓦房,一二楼住着在附近工地干活的农民工,他们住在三楼。

最近他都在想,是不是该在沿江路找个地方先搬家?毕竟每天回来得都很晚,几次回来的时候,一二楼住着的邻居都推开门瞅了瞅。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他心里还是不落忍,毕竟这些人都是干体力活的,晚上休息不好,白天哪来的精气神儿?毕竟他们那干的活,都属于两高一低{风险程度高,工作量度高,福利待遇低}再说,这周婷和王安找的房子也太那什么龙蛇混杂了点儿,两个大老爷们儿倒没什么事儿,要是周婷回来后,还住这儿,就有点不怎么安全了。

回到自己房间,他轻轻关上门,连洗澡的动静都不敢有。因为今晚发生的事儿,他不得不多想。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要真是以后隔三差五的都来几个收保护费的,他这一招怕是不怎么奏效。

如今周婷和王安都回家了,白猴儿也一早就窝在周婷的房间里睡了,就剩他一个人。所以他有意无意的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戒指。

戒指里的罗盘又一次开始了转动,时间一晃,三个月都没把玩过这玩意儿了。

孙思邈,霍去病,刘彻,爱新觉罗玄烨,刘邦,甚至连西门大官人也位列其中……

当罗盘疯狂的转速就要停止的时候,他不知为何,嘴里念叨着一个名字。

霍去病、霍去病!

要说他为什么会念叨这个名字,也不奇怪,自打看过汉武大帝后,霍去病英勇的形象就在他心里扎了根。时不时还会为这么骁勇一生的名将而缅怀几句。

罗盘的指针越来越慢,眼瞅着就要马上停下来的时候,他心里默默祈祷。

等指针停在了霍去病身上的时候,他兴奋的大叫了一声,不过马上又捂着嘴,不敢吱声。激动的心情还没平复下来,指针又跳动了!一看居然是爱新觉罗玄烨,不就康熙爷么。也成,反正这人也挺牛逼。

但有些事儿,还真就不成你想,只看到那指针继xù

又蹦跶了几下,依次滑过刘邦,孙思邈,最后差点落到了西门庆身上,他懊恼得,恨不得拿个什么东西敲了这戒指上的宝石,正在他右手摸到一根门闩的时候,指针终于跳过去,停到了徐庶的身上。

哎,经lì

了这么多,只要不是西门大官人,他也忍了。仍下手里的门闩长叹了一口气。

戒指里面,一个年约五十的老男人,摇着羽毛扇,说道:“你还真是得了便宜不卖乖?难道是瞧不起我这三国的谋士?”

徐陵摇了摇头,道:“谁敢瞧不起你们啊,来头一个比一个大,不都牛逼轰轰么?”

“瞧你话说得,就连在酒吧遇到几个能说会唱的年轻人都当成个宝,还不把我们这些老东西放在眼里?”

徐庶继xù

摇着他的羽毛扇,手里头时不时把玩着两个两颗棋子。

听了他的话,徐陵心里有些疑惑,我和晓松他们的事儿?这老头怎么也知dào

,难不成这老头儿也是天桥下面算命地?

徐庶轻声笑了笑,随后就摆着一副无奈的样子。

“你今天是不是得罪了三个地痞,我可告sù

你,他们三个会在以后给你带来很大的麻烦,我劝你还是早些打算的好。”…,

徐陵一惊。

“这你也知dào

?”

“我有什么不知dào

,就连你唤醒梦想,重头再来我都知dào

,甚至就是你接受酒吧,还是孔明帮你算了算。”

“不要扯我,我正跟公瑾下棋呢!这要是被你一搅合,输了算你地还是我地!”

这时,戒指里传来另一个声音。

徐陵心里琢磨,这诸葛亮不是做梦都想气死周瑜么,怎么这会儿两人还下起棋了?

“那你手里的羽毛扇是……”

他还没问完,徐庶便不再摇扇,盯着它说道:“额,你说这羽毛扇啊,那是孔明地,我看他刚才在和李世民逗闷子,趁他不注意就拿了过来。”

这下他是真迷糊了,你说这几个人凑一堆也不是不行,但是诸葛亮死的时候,只怕李世民他爷爷都还没出生吧?怎么他也扯进来了。

徐庶见他不解的莫样,也就把实情全告sù

了他。

其实这枚戒指,叫做梦想之戒,戒指是由很多古今中外的人在弥留之际,将自己未完成的心愿,也就是梦想灌输在了里面。虽然他知dào

这枚戒指能和古人视频通话,但是他不知dào

,这枚戒指里面的人,都是为帮他成就梦想而存zài



知dào

了事情的真相,徐陵如获至宝,心说,不知dào

霍去病的梦想,是不是欲将匈奴赶尽杀绝呢?

“照你这么说,那你们都知dào

我现在的状况了?”

徐庶点了点头。

“那以前卖我戒指的那个老头,你们为什么不帮他实现梦想?”他还是不解,要说他肯定不是这枚戒指第一个拥有的人。

“你以为什么人什么梦想,我们都会管啊?要是有个获得戒指的人,天天想着杀人抢劫,我们还得教他如何逃?只有拥有终极梦想,无限抱负的人,我们才会帮他。就好比你以前,消极怠慢的时候,我们也只是陪你聊聊而已,只当你自己再一次点燃了你的梦想,我们才会帮你实现梦想,也可以这样说,成就梦想,不是我们在帮你,第一个帮你的人,就是你自己。”

他还是不解,自己小时候,的确是雄才伟略,甚至是连一统天下的梦都做过,但是在时间的冲淡下,那些东西,他早忘了个一干二净。如今,他只是想经营好酒吧,多赚点钱,用钱砸死黄德仁,这算得上是终极梦想,无限抱负么?

徐庶摇了摇羽毛扇,无奈的说道:“你要真就这么点梦想,我们还懒得管你。你现在只是因为时机不到,很多梦想还沉淀在内心深处,你自己也许想不起,也不知dào

,一旦到了那个时候,你自然会发xiàn

。”

听了他的话,徐陵若有所思,也懂了不少,就好比刘邦,当年他在沛~县做地痞的时候,绝对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当皇帝。

梦想是需yào

先累积基础,搞不好我酒吧生意好了,就真像梦里面王老幺说的,我还想垄断全城的娱乐事业,不,估计会是全国的娱乐事业!

“得了,也不跟你瞎扯了,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告sù

你,那三个小混混,在一个星期内,绝对会去你酒吧闹事儿,如果你不想个法子制止他们的话,你的酒吧估计就开不成了。”

徐庶说完,就盯着他,想看看他是什么表情。不过这回让他失望了,徐陵心里对这事儿早就有了打算,他琢磨着,既然这三个小混混如此崇拜刘老财,自己为什么不结识结识他呢?…,

“算你小子还算聪明,我本来也想让你结识刘老财,不过你自己想到了,也就省了我的事儿。”

他说完,就欲要转身,徐陵那肯,好不容易碰到个高人,他还不问个清清楚楚。

“我是想结识刘老财,但是我那知dào

老家伙儿喜欢什么?你以为我像你们这些人啊,说结识江湖大佬,江湖大佬就屁颠屁颠的跟着你们跑?”

这时候,他也终于想起了徐庶是何人,搞半天是三国里面,那个进了曹营一言不发的家伙。

“得得得!那我就告sù

你,刘老财特喜欢三国,他在三天之内也会去你酒吧,你只要认出他,跟他死磕三国,估计他会对你刮目相看。”

徐庶也是没了办法,心说咱都姓徐,为嘛我脑子这么好使,你脑子就那么愚呢?

“莫非你以前就是这么鼓捣着诸葛亮投刘备的?”

别看徐庶说了这么多,他倒还不乐意了,投其所好是不错,但是这个办法真拙劣。就跟要一个不喜欢吃辣椒的男孩子,追一个非常能吃辣椒的女孩子一样,每次吃饭都吃得鼻涕眼泪一把一把流,即便这样,还得闷着良心说“不错,不错,口味挺重,口味挺重!”

“你是三国看多了吧!再跟你提醒一句,刘老财喜欢的是正统三国,跟你三国演义里看得那些,完全是两回事儿。我和孔明是一起跟着主公的。”

他话刚说完,只听到又有人喊道:“元直快来打麻将,三缺一,曹操要来翻本啦,他还放狠话,今天一定要把荆州赢回去!”

他一听,也不管徐陵,摇着羽毛扇就跑了。

“曹贼休跑,今天看我不把阳翟赢回来,跟你没完,省的你每天蹲我家灶上拉屎撒尿!”

徐陵一听,得!要按这一群人赌下去,大半个中国都不够他们输地!转念一想,他们这么攻城掠地,还真是兵不血刃。要是古往今来,都这么打天下,不知dào

要少死好多人!

随着徐庶的背影渐渐远去,画面也逐渐的模糊,本想瞅瞅曹贼长什么莫样,看来是没机会了。

另外,关于白色危机预告的事儿,也只能等下一次问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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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沛~县两字儿居然不能直接打出来,也不知dào

刘邦老人家得罪了谁,你老家都被封杀了,还不快穿越回来。

FC027 因梦想而执着

因梦想而执着

……

得到三国高人的指点后,徐陵也是开始琢磨着,怎么和刘老财套近乎。虽然他也不敢确定,刘老财会不会在三天之内造访他的小酒吧,不过准bèi

一下,倒也未必不可。

至于那三个地痞,就算没人指点,他也猜得到。终究那个办法治标不治本,关不了几天,准会回来闹事儿。现在想想,那天也的确做得太绝了,以后做什么,看来都还是多思量思量。

由于今天有些私事儿,到酒吧的时候晚了些,他一进门就慌了一下,连忙抄起了门边上的一把扫帚。

说来也怪,以前不管什么时候来,酒吧里充其量也就那三三两两的小猫几只,埋着头喝着酒,今天活生生楞了一下,一推开酒吧门,居然里面是高朋满座,他还以为又有人闹事,支起架子开始了。

“那就是我们老板,徐哥!”坐在舞台上弹着吉他唱着歌的晓亮,见了徐陵,连忙给在座的介shào

了一下。

众人一回头,只见徐陵抱着个扫帚,动作跟弹吉他差不多,一脸诧异。

“难怪你们徐哥能整出这么牛逼的一招,看来还真是奇人异士。”

“有派头,这烟雨江南还真没白来!”

一时间,一群喝着酒的男男女女看着徐陵,也是东一句的西一句,搞得他怪不好意思,本想扔下扫帚,又不知dào

该如何收场。再一瞅这些人,也不像是来闹事地,也就只好抱着扫帚走上了舞台。

他一上舞台,一阵热烈的莫名其妙的掌声便响了起来,晓亮也很自觉的给他让出了地方。看着晓亮要走下舞台后,徐陵从他后面,拾到着扫帚就是给他屁股捅了一下,全场又是一阵嬉笑声。

“徐哥,你这是要拿着扫把弹吉他呢?还是要秀一段别开生面的扫把舞?”

最靠近舞台的一张桌上的年轻帅哥先开了口,徐陵见他们那桌两男五女,内心感慨,肉少狼多啊!然后极为尴尬的说了句:“没没没,我见舞台有点脏,想上来扫扫,扫扫!”

说完他把扫帚一丢,冲着晓亮吼道:“我日,你忍心让老板来给你扫舞台啊?”

就这么,他又屁颠屁颠的走下了舞台,晓亮才又重新登场。躲开了大家的视线,他长舒了一口气,差点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看着自己的三个服wù

员,全都在客人桌上,跟他们聊得个不亦乐乎,并且每个都好像很忙,还要串台,这里聊两句,那里喝几杯。

没生意的时候为生意烦,有生意了嘛,又开始为这莫名其妙的生意烦……

人啊,还真不容易!

瞅着晓松尿遁的机会,他也跟着晓松跑到了卫生间外面,逮着他问长问短。

听晓松说,这些人都是听了昨晚的事儿,跑来看稀奇地,他们三个人也是忙得不行,这些人逮着他们几个,就跟他一样,问长问短,多数都是问昨天的事儿。

虽然这些人都是庆城的小混混,不过好在他们没什么恶意,对于那种到处收保护费的小混混,也没什么好感。

同为混混,他们之间有着质的区别!

既然这样,他还担心什么?本来最近生意差得恨不得去跳江,没想到经过昨天那么折腾一番后,已是名声在外。

那也好,至少给我省了笔广告费。

回到大厅后,不少人端着酒,就跑来敬酒,他也是这里喝一杯,那里混一瓶。没事儿,反正酒钱有人付了。…,

酒过三旬后,有人提议,让他把昨天的事情再说他们听听,虽然他们都东听一句,西听一句的有所了解。但当事人在场,他们更愿意听他说说。

这会儿的徐陵,也是酒喝了不少,见有人起哄,他索性跑到舞台上,把晓亮又赶了下来。

得,他一个人就开始在舞台上,讲述着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发生在烟雨江南令人称奇的故事!

话说……

话说故事再怎么长,还是有讲完的时候。这一群人听得不过瘾,非要他讲些从前好玩儿的事儿来听听,徐陵心一横,索性跟他们海吹起来!

吹牛打草稿,那是人品问题,信口拈来,那是技术问题!

不得不佩服,徐陵同学吹牛的技术,那真是一绝!明明读中学的时候,考试作弊被老师发xiàn

了,就把书藏在了屁股下面,他非得说那是一朵菊花镇千秋。别人不解,问他为何,他的解释就更扯犊子了,说他那是历史书……

由此可见,我们这位徐陵同学,是从小就不学好啊!

一晚上,他就在舞台上和台下的人,天南海北一通乱吹。大家是喝得尽兴,听得也乐意,兴奋的时候,还不忘海灌一番。

也没人去质疑他说的这些东西是真是假,反正就一句话,高兴就成!

要说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徐陵,按照他们今天这个喝法,估计要顶上以前一个月的营业额。你说他能不高兴么?

午夜的钟声,本是敲响了一个夜晚的结束,但对于酒吧而言,那只是糜烂生活的开始。

徐陵终究是讲得口干舌燥,走下了舞台,一个属于晓亮的后现代好演唱会,拉开了序幕。在一首首优雅而动听的歌声中,众人终于平复了首先的疯狂,渐渐安静,安静不是因为没有了激情,而是在为下一次疯狂,养精蓄锐。

他当初知dào

他们是一个乐队的时候,觉得自己捡到了宝,其实这个一点儿错都没,有着几个会吹拉弹唱的服wù

员,那不是捡到宝了是什么?

也许这时候的氛围,这时候的酒吧,才是徐陵当初最开始的追求。

所有人安静的听着歌,喝着小酒,时不时与自己身旁的人窃窃私语,玩玩骰子,划划拳。虽然偶尔还会继xù

盯着徐陵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但这也改不了已经定型了的氛围。

要说赚个钱,容易么?答案是肯定地。要是容易的话,他用得着在台上扯些自己都不相信,乱七八糟的东西么?

临近四点的时候,酒吧最后一桌客人,终于满yì

的离去。当酒吧只剩下他们五个人的时候,徐陵说了一句话。

“如果以后生意一直这样,那我给你们每个人发双份工资!”

其实就算是双份工资,他们四个人每人也就两千来块,以前因为酒吧生意不好,兰静只想请一个服wù

员就够了,放些轻音乐,让客人喝喝酒得了。

不过当时四晓来的时候,怎么说也不愿意分开,才有了今天这样,说实话,兰静这人,的确不错,至少心善。谁在年少轻狂时,还没有为梦想疯狂过?

“徐哥,工资其实都没多大点儿事儿,其实你肯让我们继xù

留在这里,我们就已经很感谢你了。”

晓亮说话的声音略带沙哑,看样子今晚他是唱了不少歌。

“是啊徐哥,我们这些人不在乎这些。”

晓稣也是累得,早就卷缩在了椅子上,感觉站起来都要费好大的劲儿。…,

徐陵再瞅了瞅另外两人,基本上都一样,一个字,累!说归说,其实他当时盘下这个酒吧的时候,是真没想到,一个酒吧,连四个人都养不起……

“得了,今天我们也不搞卫生了,晓松,你去吧台找点吃的来,估计大家伙儿都饿了,垫吧垫吧肚子,就早点回去休息。”

说完晓松便跑去吧台,整了一些吃的来,有瓜子,有花生,不知dào

他还从那里整来了几盒泡面,徐陵看了一眼后,拿起盒泡面问道:“我们酒吧什么时候还有这玩意儿?”

晓松嘻嘻哈哈的说道:“这是我们自己买地,我们这几个人也没啥梦想,就想攒够钱,出一张碟,一张属于我们自己的碟。不要大卖,能够留作念想就成!”

徐陵还是不解。

“你们四个人要是不在我这,换任何工作,一个月两千多还不好找么?也要不了你们天天跟我这吃泡面攒钱啊?”

稍微老成一点的晓亮,撕开泡面说道:“哎,我们是一个乐队,总不能一个月连家伙事儿也不碰吧?以前我们也去过大的酒吧应聘过,别人根本就不要我们这样的乐队,一个酒吧,慢摇的音乐一放,乐队就插不上什么手了。可以容下我们的酒吧,又瞧不上我们。”

聊了好久,徐陵才知dào

,他们这四个人其实年纪都不大,最大的晓亮不过才二十二三,最小的晓稣,还得等到十一月才满二十。但是那一张张沧桑浮华的脸上,却全都是对音乐的执着。

看来每个人的梦想皆有不一样的地方,但是同样有梦想的人,脸上却有着同样的执着……

————我是不要脸的分割线————

ps:拥有梦想的人都同样的执着那一份不值钱的念想,梦想成真的人却往往都是因为那一份不值钱的念想……

祝愿那些还拥有梦想,同样执着的人,早日梦想成真。

临了嘀咕一句,祝福大家中秋快乐,合家团圆。特别是那些今天还在异乡打工,为了梦想而奋斗的朋友,节日快乐,别忘了给家里打个节日的电话……

FC008 黑色聚会

黑色聚会

……

一晃过了两天,按照徐庶所说,刘老财三天之内造访酒吧的推测,今晚是最后的机会。

别说,他心里还有些着急,这两天生意是好了不少,但是生意好不好,跟如何应付刘老财,是两码事。

一想起这一茬,他心里就没底。你要说对付像那天几个地痞,他倒还能想得到办法,但是一个江湖上打滚了这么多年的滚刀肉,是真不知dào

从那里下手好。

有了前两天的经lì

,今天徐陵老早就来到了酒吧,晓松四个人也怪忙地,虽然是老板,能帮一点儿就帮一点儿。再说瞧他那样,那像个老板?至少现在还不像。

来到酒吧的时候,也就下午五点多,因为头天晚上关门也够晚,今儿还得打扫卫生,所以就提前来了。一走进酒吧,只看到卫生全部打扫完了,晓松他们四人,全都坐在舞台上,看样子是在排练。

看到徐陵,他们打了声招呼,给他泡了杯茶,很不好意思的望着他。毕竟他们这用水用电的,可都是他掏钱。

后来他才知dào

,他们几个每天都来得很早,酒吧的钥匙,晓松手上就有一把,他们一般都是提前来练习唱歌,打鼓,弹吉他什么的。到了晚上酒吧该营业的时候,他们才收拾起东西,做好工作的本分。最近几天,因为生意不错,他们来了还得先打扫卫生。

看得出来,音乐在他们的心目中,占据了很重yào

的位置。

徐陵示意他们继xù

,就自顾自地做了下来,心里也琢磨着,以后要是有钱了,真给他们出张专辑。年轻的时候有梦想,总好过,年老的时候乱想。

一边听他们练习着各种声乐,自己脑子里也出奇的静了一下,不管刘老财今天来不来,有空的时候也可以找一下徐庶他们扯扯闲篇。谁说一定要有事儿才能找他们?没事找他们逗逗闷子不也很好?

他也是一边瞎琢磨,一边出神儿。要是能从徐庶那嘴里套出自己究竟还有啥宏图大志,也好提前那什么一下。

愣神儿的功夫,已经差不多快八点了,这个时间段虽然不会有什么客人,但是如果提前准bèi

一些酒水之类的东西,在磨蹭下,估计就有客人上桌了。

最近几天的上桌率还不错,基本上每天能坐一大半,虽然消费都不是很高,但是一天两三千块的流水账,还是很让人感慨。并且,这样的情况在短时期只会更好。至于时间长了,那也不好说,兴许大家都失去了这一股子新鲜劲,也就没什么人愿意再来,除非还能折腾出类似的一出。

徐陵也管不了那么多,毕竟这做小生意的,要是能想那么长远,还会因为这些烦恼而发愁么?再说真要按徐庶说,刘老财会亲自造访他这儿,加上担心那几个黄毛来报复,你说他还有心思管那么多?光把心思用在这几位爷身上,都显得有些不够用了。

八点半,晓亮的歌声如同闹钟一般,准时响起,今天他开场曲,是一首汪峰的春天里,也许只有这样的词曲,才最能体会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一首歌曲未落幕时,头天坐在最靠近舞台的那一桌,两男五女就走了进来,这几天他们都有来,徐陵也认识他们,个高的那个男的叫阿朔,稍微矮点的叫阿军,他们是两兄弟,在老三口一带,看场子。…,

至于那五个女孩子,他倒是叫不上名字,估摸着是他们泡的马子。瞧瞧别人?出门不是成双成对,是三五成群。

“徐哥,今天又来捧你场了。兄弟几个都觉得你这儿不错,改明儿把我大部队也拉来。”

打那天起,所有人见他,都是客客气气的喊一声徐哥,久而久之,他也就习惯了。

“阿朔,快别这么说,你们能来,我心里高兴着呢。”

招呼几人坐下后,陆陆续续又来了不少人,不到十点,酒吧基本上坐满了人。比前两天的生意还好。

眼瞅着就一张比较偏的桌子时,他发愣了,要是今晚刘老财真来怎么办?难道安排他坐在角落里?

说曹操曹操到,在他发愣的时候,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男人,身着一身黑色西服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四个同样是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看他这派头,十有八九就是刘老财。

他还在猜测的时候,只听到整个酒吧的人站起声,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

“财叔!”

没错,这人就是刘老财,看来徐庶真没骗他。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冲他们挥了挥手,那些人才坐了下来,这架势就跟检阅部队一样。

“你就是传说中的徐哥吧?”

刘老财瞅了瞅徐陵,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尴尬的笑了笑。

“财叔,你开啥玩笑呢?还传说中的徐哥,您这是想我横着滚出去呢,还是竖着爬出去?不过我还是希望您直接把我丢出去。”

徐陵有些紧张的语无伦次,刘老财这个人,纵横庆城**纵橫几十年,德高望重,他要办到这一点儿,那是真不难。

“哈哈哈哈,早就听说徐哥说话风趣,看来还是真地。”

刘老财笑了笑,徐陵便带着他走到了角落里的一张桌台,有些歉意的说了句。

“财叔,不好意思,今儿人多,就只有这一个僻静一点儿的地方,要不嫌弃,咱就跟这儿坐着,聊聊。”

这时候,不少人都起身要把自己的桌让出来,刘老财不肯,说僻静点的地方好说话。这倒也看得出来,刘老财这人,比较随和。

“财叔……”

“你还是叫我财哥吧,就跟你和小海一样,咱之间也没什么哥什么弟,我欣赏你,和小海一样。如果你只给小海面子,瞧不上我,那我可是会生气的?”

徐陵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既然这样,他也就不客气。

“财哥,不知dào

你今天来,有何贵干?要说我们财叔……”他连忙掌了掌嘴,道:“瞅瞅,见了大人物就紧张。”

刘老财和他带来的四个人,相视一笑,徐陵又一边说,一边吩咐人上了一瓶威士忌。

“我今天来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儿,和他们一样,就想看看如今庆城的传奇人物,你要知dào

,你唱的哪出,跟智取威虎山有异曲同工之妙。要是不来见识见识,我们这些老家伙儿,怕就真落伍了。”

其实,不管刘老财怎么说,徐陵心里都清楚,这老家伙儿来,多多少少有点儿兴师问罪的意思。怎么说那几个黄毛也是顶着他的名字,他这么做,那就是不给他面子,你说这老家伙儿,能是真想来见识见识么?

他也不傻,虽然看不上徐庶所说的那一套,投其所好,但是心里也有自己的盘算。

“财哥,你还别说,那天晚上的事儿,他们要是不搬出你的名字来,我还真不会那么干。”…,

刘老财一愣,你这是明目张胆不给我面子?

他连忙又说道:“大家都知dào

,财哥在庆城德高望重,开赌场,看场子,那都是正大光明的赚钱,花钱的人,心里也乐意。他们这么做不是给你脸上抹黑么?真要传出去,说财哥的人到处欺负老百姓,收保护费啥地,财哥脸上肯定挂不住。不过现在想想,我心里还有些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当初太仁慈,我应该直接把他们几个丢江里喂鱼,还落得个清静!”

徐陵这句话,说得是意味深长,有着明面和暗面的几层意思。

刘老财哈哈大笑,虽然知dào

他说的都只是些推辞,但是他爱听。刘老财这个人,虽然是一个黑老大,但什么钱可以赚,什么钱不可以赚,他倒也分得很清楚。

聊完了那晚的事儿,两人就显得没什么共同语言,徐陵本想跟他聊聊,庆城今后的走向,为此还专门买了几本书看了看,但是刘老财似乎并没多大兴趣。

最后,刘老财无意间说了句三国里面的谚语,徐陵实在是没办法,就跟他扯起了三国。原以为能用自己的方法结识刘老财,到头来却还是应了徐庶的那句话。

投其所好……

好在投其所好并没画蛇添足,他们两聊得个不亦乐乎,特别是徐陵批评三国演义写得太失实的时候,跟刘老财一拍即合,聊起精彩处,都已经到了忘我的状态。

要说徐陵,其实心里还是比较喜欢三国演义,奈何投其所好就是这样,一个明明不爱吃辣椒的男孩子,追一个很能吃辣椒的川妹子,只能说:“不错,不错,味道挺重!味道挺重!”

FC029 淫贼,休跑!

淫贼,休跑!

……

陪刘老财折腾了一晚上,徐陵总算是把他稳住了,虽然瞧不上徐庶投其所好的法子,但最终还是按他说的做了。

有些时候就是造化弄人,明明看不上,却用得上。

酒吧打烊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五点了,今天这群人玩得尽兴,很多人都是头一次跟刘老财在一个屋檐下面喝酒,不得不说,道上混的,就这点儿好,偶像在场,不管再怎么尽兴,都保持着“特有”的风度。

和四晓他们走上马路,五人分道扬镳,徐陵一个人安静的挨着沿江路走了好远,时不时伫足下来,回想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儿。心里既有欢喜又有愁……

借着酒劲,趁着夜色,他仰天长啸。

寂静的夜里,一阵阵男人的咆哮,撕开了夜晚的宁静,他是在发泄,还是在发泄?

时过半晌,夜色又一次宁静下来的时候,他又开始了新的征途,也可以说是新的人生,至少他心里,已经和首先,有了区别。

拖拉着沉重的步子,扶着沿江的护栏,他走了很远也没打到一辆车,最后他索性,身子一软,就瘫坐在了地上。

有很多人说,黎明的前夕最是黑暗,然而在霓虹之下,黑暗早已不复存zài

。他掏出手机才想起,周婷和王安都已经回了老家。昏迷了三个月,手机里有很多未读的短信,反正是闲来无聊,他便打开看了看。在他昏迷最初的时候,杨熙妤还发了几条短信过来,不过后面便没了这妮子的消息。

他猜想,这小妮子肯定是见自己态度不冷不热,便也就没当回事儿。

哎,人情冷暖,就在他站起身,准bèi

朝着家继xù

走的时候,还没挪开步子就听到一男一女在那拉拉扯扯。

女的说:“你再这样,我就喊救命了啊。”

男的说:“你喊啊,你喊破嗓子也没人搭理你。”

徐陵偏着耳朵一边走一边听,总觉得这台词听着耳熟?不过怎么说这都是别人的事儿,他也没想多管闲事儿,怎么说这年头,做好事要钱,这种出了力还赔钱的活,以前他不干,现在他也不干。

“看什么看,没见过大街上调戏美女的啊?”就在徐陵走过他们跟前,那男人倒是率先不满的嘀咕了一句。

“嘿!”徐陵一听,顿时就火了,心说,这年头咋什么样的人都有?你调戏你的妹子,我走我的路,招谁惹谁了?再者说,他本来就喝了点酒,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你说这男的不是给自己找不痛苦是什么?

徐陵侧着身子,微微抬头瞄了他一眼,那男人顿时就感到浑身不自在,他这才吱吱唔唔说道:“嗯,额,就是你在这叫唤啊?”

那男人本来就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听他这么一说,怒火中烧。走下台阶就准bèi

动手。

说是迟,那是快,那男的心想,路都能走出曲线身材的酒鬼,拿下他还不就跟玩似地,那晓得他刚抬起手,徐陵抄着一块板砖就招呼了上来,谁也不知dào

他手里什么时候多了一块板砖。

那男的还没反应过来,啪!一声清脆,没有旋律的拍打声响起。不知dào

的人,准以为这是酒壮怂人胆。

哎哟……妈啊……

被拍了一板砖的男人,捂着头,鲜血就跟断了的水管一样,直往外冒,耳尖一点的人还能听到滋滋滋的声音。…,

“你TM找死是吧?”那男人没等徐陵再拍一板砖下来,用着沾满了鲜血的双手连忙和他抢夺着板砖。

徐陵喝了点酒,力qì

活有点不讨好,虽然是死死的拽着板砖不松手,但还是被他一甩,就给倒在了地上。

那男人见此,也不失时宜,连忙跟了过来,左一脚,又一脚的踢在了徐陵胸口,按理说,一个喝了点儿酒的人,浑身软趴趴的,再加上被人不停的拳脚相加,要想从地上爬起来,着实有些不容易。

然而徐陵就跟不知dào

是天神附体还是怎么地,被踢了两脚后,整个人就像酒醒了一样,一个就地打滚,先是躲过那男人的正面攻击,又一个类似鲤鱼打挺的假动作,立马一个起身。

虽然是黎明前的黑暗,但是个人也能看到他眼神中血红色的肃杀。那一刻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绷紧着神经,目不斜视的盯着那男人,那男人也有些发怵,虽然在庆城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但是像他这号地,还真没遇到过。

“你个该死的淫贼,拿命来,老子今天就要为名除害!”听吧,是不是像天神附体,灵魂穿越?别介,他就是喝多了……

那男人见他这阵仗,势必要跟他死磕到底,他也不傻,拔腿就跑,你说大半夜的调戏个大姑娘儿,用得着跟人拼命么?再说,酒壮怂人胆,那可不是说着玩地。

徐陵见他脚底抹油,开溜!连忙跟了上去,一边跟着,一边大喊道:“淫贼,休跑!”

别看他这个时候,还中气十足,真要是跑上,还没几步就感觉浑身发软,得,撵上去没两步就瘫坐在了地上,那个女孩子也紧接着跟了上来。

他坐在地上,一脸憨厚的带着醉意笑了笑:“妹子,别客气,我这人就是喜欢见义勇为,这大半夜的,还想劫财又劫色,我看他小子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

说完,徐陵又冲她笑了笑,女孩子一听,板着一张脸,怒冲冲道:“谁跟你客气了,那是我男朋友!”

就这么着,那女孩子甩都没甩他,跟着那男人的背影追了过去。

虽然隔得远,但是徐陵还是听到了那小两口的争吵声。

“那男人是谁?TM的,居然还敢拍我一板砖!”

“我那知dào

他是谁,说是见义勇为,谁叫你刚才把自己整得跟个流氓一样?”

“少跟老子装,我晓得,他肯定是你姘头。”

徐陵心里闷啊,首先还要救命,这会儿还得倒搭着自己命追上去。

他心里憋屈,救人不落个好也就算了,还……

“这都你妈什么世道啊?”

一阵男人雄厚的嗓音又一次咆哮了起来。

不时,他顿觉自己淋了一场大雨,浑身湿漉漉。抬头一看,只见楼上有个女人端着个盆子大骂道:“这都你妈什么世道?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夜色又一次宁静,却只剩下一个好心做坏事儿,还被淋了一盆说不上来是不是洗脚水的醉汉……

————我是不要脸的分割线————

如果在街上,看到一男一女正在纠扯不清,不要急,也许人家小两口正在调情!

FC030 桃花劫

桃花劫

……

英雄救美,美无言!反而落得,红尘烟雨中。

被人泼了一身也不知dào

是不是洗脚水的水,徐陵感冒了好几天,要是搁以前上班的话,咱这绝对能报工伤,奈何如今,即便是工伤,还得你妈自己掏医药费。

坚持着每天下午打完吊瓶,他就去酒吧,如今酒吧生意还算不错,他也有了创业的劲头。如果说生意不好的话,他也不敢多想,充其量也就是个苦守着酒吧过日子。

为了方便,他都是在沿江路附近的门诊部打吊瓶,打完吊瓶,走几步也就到了酒吧。

走在路上,嘴里吹起了口哨,怎么说呢?如今酒吧的生意应该算是步入了正轨,至少能赚到钱。人逢喜事精神爽,和他当初刚醒来的时候,完完全全是两个人。

“喂,你还记得我么?”

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听声音,就知dào

这是一个女人,并且声音还有点甜。他正纳闷,我都还没瞧见你长什么莫样,我那知dào

你是谁?

刚打算回头,拍他肩膀的女人就跟飘一样,走到了他跟前。徐陵定睛一看,日求,这不就是那天老子见义勇为,反而被当事人瞪了一眼的女人么?

“干嘛?你男人不会被我拍得,也在附近住院吧?”说完,他仔仔细细的在周围巡视着,要是他两再遇上,还指不定谁拍谁。

“没呢,我们分手了,他非说你是我新交的男朋友,说我劈腿也就算了,还让你把他给劈了……”

听她这么说,徐陵松了一口气,再瞅了瞅这女孩子,估摸着年纪也就二十出头,一张标准的美人脸,加上纤细而又前凸后翘的身材,心里琢磨着。

这哥们是不是傻了?这尤物就算劈腿,也还将就啊?她劈腿你不会也劈腿啊?反正大多数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女孩子见他楞了一下,连忙安慰道:“不用自责,他早就想和我分手了,这世道,三条腿的蛤蟆倒是稀罕物,想和我过夜的男人还不好找?”

徐陵也没听清楚,自顾自地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随意“嗯”了一声。等他想明白这话时,惊了一下。

“你说什么?”

女孩子捂着嘴笑了笑。

“怎么,你受伤了?听你的口气,你好像还在住院。”她一边说,一边在徐陵身上打量着,也没看到那里有伤。

“没事儿,天将降及时雨,寒毒入侵。”

她没听明白,继而问道:“什么意思?”

“也就是感冒!”

哎,老是和古今扯闲篇,他还打起了花腔……

“你好,我叫苏琪。”

徐陵琢磨了一下,反正她也分手了,也就不避讳什么。

“我叫徐陵,徐是徐陵的徐,陵是徐陵的陵。”

苏琪一听,连忙用手捂着她的半张脸,道:“你就是那个烟雨江南的徐陵?”

徐陵楞了一下,我什么时候成了庆城的名人了?

“怎么,连你也知dào

了?”

“瞧你这话说得,现在庆城有几个不知dào

的?难怪你敢提着板砖就朝王宇头上拍,感情比这更绝的事儿,你都干过。”

她说的倒是实话,徐陵自己怕是都没想到,他如今可是庆城茶余饭后的话题,甚至还有人模拟了一段他当时的报警电话,上传到了网上,供人下载,更甚有人,把那段报警电话当成了手机铃声。…,

“得,照你这么说,我都快成比流氓还流氓的东西了。”徐陵摆出了一张苦瓜脸,有些话是真经不起琢磨。

没等苏琪开口,他又继xù

说道:“要是我早知dào

,那犊子是你男朋友,就是喝再多酒,我也得追上去多拍两下,这样你两个分手是不是得快点儿?”

苏琪被他的话逗乐了,看得出来,她是一个比较乐观的女孩子,至少不像有些女孩子,因为失恋就寻死觅活。

“怎么样?有空去喝杯咖啡么?”

听这苏琪这么直接,徐陵也就没说什么便答yīng

了,虽然只见过两次面。他倒也不担心这小妮子会使什么花招给她前男友报仇,刘邦敢赴鸿门宴,难道我连陪个女孩子喝杯咖啡都不敢?真立马澡性!

在她的坚持下,两人打车去了一家市zf附近,名为半岛的咖啡厅。虽然名字他听过,但以前可真没机会去,听说这里一杯咖啡,比找一个小姐出台还贵。

半岛的装修,极具十九世纪的欧洲风格,古典而不失华丽。不管是从门,还是到里面任何摆放的一个小物件,都渗透着一种古典的奢华。

徐陵有些不自然,感觉进这种地方,西装革履,打领带,那是必须地。恰巧他今天穿着一身地摊货,完全和这个咖啡厅的风格,格格不入。

一进入半岛,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是我不属于半岛?还是半岛容不下我?”

加上下午的时间段,咖啡厅有很多客人,一看到徐陵,全都面面相觑起来,总感觉怪怪的,不乏有人在徐陵经过后,议论纷纷。

“苏小姐,今天还是来一杯曼特宁?”

苏琪点了点头,服wù

员又看了看徐陵。

“先生,你要喝点什么?”

徐陵一看那一排排的英文,恨不得跪在那里!都你妈中国人,跟我这儿装什么犊子啊,把爷们儿逼急了,老子非得整一高档饭店,菜单全用西班牙语写,看你妈谁还敢跟我装有文化!

“给他也来一杯曼特宁吧。”

苏琪看出了他的尴尬,笑了笑,便随口说了句。

徐陵也发xiàn

了,这苏琪肯定是这里的常客,不光服wù

员对她客客气气,就连她的喜好都一清二楚。

“哎,喝个咖啡还跑这么远,来来回回几十块车费也搭进去了,要是让晓松他们知dào

的话,肯定又得说是他们好几天的泡面钱了!”

他也是没话找话说,但是细而一想,还不单单是晓松他们,自己现在虽然是个老板,去酒吧照样不是挤公车。偶尔回去晚了,连的士都没,还得走上那么一段儿……

“晓松是谁?这年头还有这么幸酸的人?”

听她这口气,徐陵也就猜到了,感情这是一大小姐啊,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娃儿。

“也没什么,就是我酒吧里,一个会唱歌的服wù

员。”

两人就着咖啡,又聊了一会儿,也不知dào

是谁,又把话题扯回了苏琪上一个男朋友的身上。她便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可记住,是你害得我失恋地,你得负责给我再介shào

个男朋友,实在没有的话,我也不嫌弃,反正觉得你,还可以将就一下。”

她话刚说完,嘴巴还没合拢,徐陵喝着的咖啡全喷了出来,不偏不倚,正喷在她脸上,两眼傻愣愣的盯着她……

苏琪一只手正撑在桌子上,把玩着发梢,脸上的咖啡就跟刚下了雨,又停了一样,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

他还没来得及道歉,苏琪就起身跑向了卫生间……

桃花劫,还真是桃花劫!

这时候的咖啡厅里,气氛变得格外的诡异,安静的气息中,一双双不约而同的眼神,全都朝着徐陵投了过来。

他浑身直发毛,真要有人过来嘀咕两句,他到能接受,但是就这么盯着他,他心里总觉得这里面有啥内情。

不论是服wù

员,还是一些客人,都流露着一种奇怪的眼神,直到苏琪重新坐了回来以后,那些眼神才又回到了正常。

“刚才有点对不起啊……”

徐陵也不知dào

该怎么说,吱吱唔唔说了半天,就憋出一句话。

“没事儿,看来是我吓着你了,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徐哥,不怕流氓怕美女。”

“英雄难过美人关,再说咱还不是英雄呢。”

两人寒碜了一会儿,一同离开了半岛,他们出去后,里面的服wù

员和一些客人还楞在那里。徐陵绝对想不到,他又有一件事儿,在庆城传为佳话——号外曰,一喷定情!

FC031 来者不善

来者不善

……

到酒吧的时候,差不多九点,阿朔和阿军两兄弟早就坐在了他们第一天来的时候,坐的那张桌上,见了徐陵,礼貌性的冲他笑了笑。

这两天大家都知dào

他感冒了,也没让他喝酒,偶尔有些不懂事儿的吵吵着要敬他酒,也被别人给挡了下来。

如今徐陵,不像一个道上混的,却更有几分江湖大佬的意思。

自从刘老财在他这儿,和他相谈甚欢后,他一点都不担心那几个黄毛再来闹事,每天安安心心的忽悠好酒吧里的客人,陪他们吹吹牛,似乎也没什么别的事儿。

最近这段时间,来的人也不单单是社会上的小混混,还多了一些貌似X二代的一群人。想想也不奇怪,毕竟这群人爱追求时下流行的东西,包括泡吧也一样。

坐下来后,晓稣给他泡了一杯姜汁可乐,便又开始忙活。搁谁要有个这么贴心的手下,心里都是美滋滋地,他也不例外。

如今的烟雨江南,虽然地处偏僻,但是生意绝对不差,徐陵琢磨着把旁边那个草坪,整成停车场,免得来他酒吧的人,还要走一段长长的路,至于装修,他到没什么想法,这种另类的风格,也许更适合他这样的酒吧。

快十一点的时候,进来了几个中年男人,为首的男人,有点秃顶,矮胖矮胖的身材,挺着一个将军肚,一看就知dào

是个脑满肥肠的家伙。后面跟着的男人,都是清一水的黑色西装,墨镜遮眼。大半夜的带个墨镜,不是装B是装什么?

看了看他们,有点眼生,便嘱咐晓静上前招呼。

酒吧这个时候,已经没什么空桌,晓静也是陪着笑脸,把他们带到了角落里比较偏僻的一个地方。

徐陵本想,这群人看上去,都是些有身份的人,未必会坐下来,但有些东西,往往都是事与愿违,没想到这群人还真就坐在了那里。

起先跟在秃子后面的人,一直站在身后,不知dào

秃子说了句什么,他们才坐了下来。这一幕,让他想起了当初自己和刘老财见面时的莫样,忍不住笑了声。

“徐哥,你看到坐在角落里的秃子没?”

也不知dào

什么时候,阿朔端着酒坐在徐陵旁边,靠着吧台说了句。

“怎么了?你跟他有仇?”

徐陵反身问道。

“那倒也谈不上,不过这人你可得小心点儿,他来你这儿,准没啥好事。”

听阿朔这么说,徐陵不由自主的朝那边忘了一眼。阿朔虽然是个小混混,但是在他们这一辈里,那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管是从他的经lì

来说,还是见识来看,他既然这么说了,看来这人也绝不是啥善茬。

就在他回过身,打算问问阿朔,这人什么来头的时候,晓静朝着他走了过来。他还来不及开口,晓静就说道:“徐哥,那桌人点名要找你。”

阿朔摆出一副无奈的莫样,笑了笑。

“没事儿,早点儿和他谈谈也好,要是真谈不拢,你支应声就是。”

徐陵叹了口气。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老子做点生意,是惹着谁还是碍着谁了……”

抱怨归抱怨,他还是朝着那个秃子走了过去,经过阿朔这么一说,他心里倒是也多多少少有了点底。

“你好,我就是徐陵,不知各位找我来有什么吩咐?”

走到那桌跟前,他很客气的说道。那个秃子指了指他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来,顺手又给他倒了一杯洋酒。…,

“不好意思,我最近感冒,不能喝酒。”

“怎么,你连我们林老板的面子都不给?”坐在边上的汉子,瞪大着眼睛盯着徐陵,怒气冲冲的质问道。

秃子摆了摆手,道:“没事没事,既然我们徐哥感冒,大家就体谅下,毕竟我们今天是来谈生意的。”

听他们一唱一和的两句话,徐陵得到了两个信息。第一,这个秃子姓林,是他们这群人的老板,估摸着他肯定有个外号——林秃子。第二,他们今天来是和我谈生意,但是他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有什么本钱和他谈生意。

“林老板,咱就不绕圈子了,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今天来我这到底有什么事儿。有生意咱就谈生意,没生意咱谈交情,没交情那咱就喝酒。”

说完,他端着那杯洋酒,一饮而尽。他的豪爽让在座的人,不由自主的竖起了大拇指。

“徐哥既然是个爽快人,那咱就不客气了,实话说吧,我是皇朝KTV的老板,林友祥。今天来你这儿的意思,是想收购了你的酒吧。”

皇朝KTV,他自然听说过,在庆城而言,那算得上是一个比较大的KTV,有好几家分店,也就是他口中,那种装修的金碧辉煌,不经意间拒绝了很多客人的那种。

转念一想,我这酒吧生意刚有点起色,就被人盯上了?那要是我以后真做大了,那还不被人放暗枪?不过,这也是个好苗条,至少咱的存zài

,在庆城引起了别人的关注。

林秃子见他犹豫,继xù

说道:“我之前打听过,当时你转这个酒吧花了十五万,如今我们给你三十万,估计,你还没有这么短时间,就赚到这么多钱吧?还有,即便是我们收购了你的酒吧,我们还是以月薪五千,聘请你当这个酒吧的经理。现在这年头,月薪五千,说高也不高,说低那也可不低,不管从哪方面说,卖了这个酒吧,你都赚了。”

他说着说着,从旁边的男人手里,接过了一叠叠的照片,仍在了桌子上,这些照片全都是最近酒吧里营业时拍的。

跟着,他又说道:“再看看你这酒吧里的客人,除了混混还是混混,像你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人来经营,那天要是出点什么事儿?诸如客人与客人之间争吵,打了起来,你觉得你能解决么?像我们就不同,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敢在我那里闹事。”

徐陵看了他一眼,再瞅了瞅那些照片。看来林秃子来之前,还是做了不少功课,不过他这功课,做得也不咋的,当时他可只花了十万,还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在兰静那里。再说,刘老财偶尔都来我这儿小坐一会儿,只要没人故yì

来找茬,想闹怕是也不容易。

继xù

想了想,还是不对,如今我这酒吧一天的流水账,最多的时候一万多,最少也有好几千,按照这种情况,慢慢的只会更好。你丫三十万,要不到几个月就回本了。这买卖是亏是赚,猪脑子不带转弯地,都想得到。

“不好意思林老板,我们这酒吧暂时没有转让的打算。如果今后实在做不下来,那我再转给你也就是。”

林秃子也不傻,真要是你做不下去,我还要它干什么?跟着里面赔钱?

“其实,我们如今是在扩张分店,提高皇朝的影响力,真要到了那个时候,我怕我们也不再需yào

这么一个小酒吧了。”…,

听他这么说,徐陵心里有点不爽。你都知dào

亏本生意不做,难道老子傻啊?一边两只手来回的搓了搓,一边说道:“那我就爱莫能助了,如今我们是真没打算把酒吧转出去。说实话,以前我是没有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赚了十多万,但是往后可就不好说了。如果就是真的有一天做不下去了,说句不该说的,那个时候我估计也赚了不少钱,酒吧就是倒亏本,养活它,怕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林秃子也不再说什么,打着哈哈,和他喝着酒,嘴里时不时的念叨着“生意不在情意在”的废话,徐陵肯定不会信这些。这年头做生意的要是都讲情义,那离母猪上树的日子,怕是也不远了。

等林秃子几人离开烟雨江南后,他们走在长江大桥的桥墩下,身后的几个人男人,终于忍不住问道:“老板,要说他这酒吧,我看了一下,顶破大天也就五十万,你干嘛不直接让他开个价,要钱嘛,我们有的是。”

“你懂个屁,要说这酒吧值多少钱,我看它连五万都不值,看看里面的那些装修,坐下去都怕脏了我裤子。不过话说回来,我看中的是它的品牌效应。自从那天以后,来皇朝不少客人都念叨着烟雨江南,久而久之,我们的业绩肯定会受到影响。”

不得不说,林秃子是一个很有头脑的商人,而且还是一个奸商。

奸商有头脑不可怕,就怕头脑妖魔化,林秃子就是这样一个奸商。

“我们管那么多干什么,反正只是想要他的酒吧而已。我就不信,漂亮的妹子都能用钱砸躺下,他就不爱钱?”

他身后的男人继xù

说道,林秃子笑了笑,道:“也难怪你只能做个跟班,你要知dào

,按照他这个酒吧这么一直发展下去,一年随随便便挣个好几百万,一点问题都没。再说,你没听他刚才说的话,一口一个我们我们的,估计我再拿钱说事儿,他就得说,这个酒吧我一个人说了不算,我还得和其他股东商量商量。看来刘老财说这小子心计很深,还是真地。以前还以为他是个没见过啥大世面的愣头青,现在看来,他的确是有两把刷子。”

酒吧里面,徐陵和阿朔坐在吧台聊了起来,又听阿朔介shào

了一下这个林秃子。说他这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什么样背后的阴招都整得出来,劝他要小心些这个人。

————我是不要脸的分割线————

套着狼皮,流露着一双冰冷眼神的,未必就是狼,也许是狐狸……

FC032 犯桃花

犯桃花

……

自打接手了烟雨江南以来,徐陵每天就两点一线的生活,说真的他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如果不是因为钱的关系,他真不想去酒吧,每天说些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这段时间,他倒是很想再拧动拧动那戒指,跟些如今不存zài

,不会和自己勾心斗角的人,扯扯闲篇儿。

奈何好事多磨,今儿一早楼底下就吵吵了起来,估摸着又是那些农民工因为拖欠工资的事儿,在琢磨什么歪点子。

“徐陵,你来得正好,你帮我们出出注意,我们这些人也不容易,一年到头在工地上干活儿,妈了个巴子,那些黑心的开发商,活都干完了,还不给我们结算工钱。”

他一下楼,就被一群从二十多岁到四十多岁的男人给围了起来。要说他们这些人,心眼都不坏,每天起早贪黑的干活儿,无非就是想给自己的孩子找一个好点儿的学校。稍微年轻一点的嘛,也就是想多攒点钱娶个媳妇。

这年头,不比往些日子,有些父母嫁女儿跟卖女儿差不多……

“你们一共还有多少工钱没结啊?”

徐陵随意问了句,平日里自己晚上回来得晚,总是吵着他们,他们也不多说什么,所以心里还是真想帮帮他们。

“我们这一个村的,十多个人,一共二十多万。”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开了口,徐陵一听,二十多万?草!这该多久没给你们工资了啊?

“王叔说的这二十多万,还不包括我们这个月的工钱,要是加上去,最起码也有三十万。”另一个年轻人也在一旁说了句。

他瞅了瞅这群人,都光着膀子,皮肤拗黑,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长期在工地上干活留下来的印记。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我们还能怎么办,今天大家伙儿商量了下,要是开发商再不给我们结算工钱,我们就去法院告他们!”

徐陵话刚说完,王叔就掺合了一句。

“对了徐陵,你不像我们这些靠体力活吃饭的人,好歹也是个白领啊,每天见你回来得都很晚,肯定是在应酬吧?有没有熟悉一点儿的律师?”

他一听,脸红了。这些人平时不爱打听什么八卦,老老实实的本分人,都以为他在市区什么大公司上班来着。

“打官司没用,一来大家伙儿都耗不起,就算官司打赢了,估摸着也是猴年马月。再说,你们就是耗得起?官司一打,闹出点动静,开发商脸上挂不住,那个时候还想他们结工钱,那就真难咯。”

众人一听,连忙问道:“那你说说该怎么办?”

有些已经失去信心了的年轻人,索性坐在了地上抽着闷烟,嘴里抱怨着“草,老丈人让我今年去他家提亲,看来又黄了!”

“你们别着急,我去找那开发商谈谈,几十万对他们来说,九牛一毛都谈不上,兴许还有回转。”

“他们可不是光拖欠我们的工钱,听别人说,前前后后加上承建商的,差不多有三千多万。”

王叔说完,脸上也是一副失望的表情。

徐陵一听,连忙道:“那我可管不了那么多,几十万我还敢帮你们去讨,几千万我可就真没辙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跟这些人随意絮叨了几句,就走了出去。一双双充满了希望的眼神,在他的身上来回的移动着。他们虽然不知dào

徐陵能不能帮他们要回工钱,但人家毕竟是靠脑子吃饭的。…,

这年头就这样,干苦力地羡慕动脑子地,动脑子地羡慕发号施令地,发号施令的羡慕坐家里数钱地。人就跟生物链一样,层次分的很清楚。

还没走出门口的那个巷子,他电话就响了。

接了电话,他哼了一声,原来是苏琪打电话请他吃饭。

这次苏琪约的地点,在红门桥外,一家川菜馆,也不知dào

她是从哪里知dào

,徐陵是湖北人,特能吃辣椒。

比起上次去咖啡厅,他少了些许尴尬,川菜馆没有那么庄重,一身地摊货走进去,也没惹来多少非议的眼神。

等他找到苏琪的时候,那妮子正坐在靠近窗户边发呆,他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想什么呢?都呆了?”

苏琪楞了一下,才道:“来了啊。”

“怎么了?好像心情不咋样。”

见她神情有些恍惚,和上次见面时判若两人,他也关心的问了句。

“其实也没啥啦,只是刚才接了个朋友的电话,说她父母在闹着离婚。”

“嘿!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啊,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瞅着她提不起精神,又给她倒了一杯茶,放在了面前。

“你说得好听,他们离婚了,那他们女儿怎么办?她可是一直在外面炫耀,说她家可是一个幸福的家庭,这会儿好了,不被人笑死才怪?”

苏琪也没管那茶烫不烫,一边喝着一边说道。

徐陵听她这语气,琢磨着,这事不对头,现在还有几个人为了别人的事儿这么上心的?

他试探着问道:“你那个朋友该不会也叫苏琪吧?”

“是啊,怎么啦,连你也想笑我?”

说着说着,她索性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看来今天来的真不是时候……

“得了吧,爹妈离个婚多大点事儿?这年头,每天离婚和结婚的有的一拼,难道还都把他们全部浸猪笼?”

苏琪没理他,他又继xù

说道:“再说,你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为什么他们就不能追求自己的幸福?”

这话是他爹妈当年离婚的时候,对他说的话,虽然他当时不理解,但是后来想想,不得不说,这话有道理!

苏琪越听越生气,忍不住埋着头嘀咕道:“你懂什么,他们追求自己的幸福,那我的幸福呢?还口口声声说爱我,疼我,我看他们全都是爱自己。”

“我是什么都不知dào

,但是我至少清楚,打我十岁那年起,我每年就能拿四份压岁钱,有两个爹两个妈陪我过不一样的两个生日,虽然我也恨他们,但是现在回头想想。如果他们当时真的勉强在一起,就会幸福么?我就会开心么?兴许我每天都会生活在他们的吵吵闹闹之中,那对我,对我家庭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么?”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数字,苏琪也终于忍不住抬头看了看他,满脸的泪水,就跟花猫一样,徐陵则很自然的递给了她一张纸巾。

“你爸妈也离婚了?”苏琪擦着脸上的泪水,轻声的问道。

“离了,估摸着他们离婚的时候,你还在穿叉叉裤!”

“屁,那有女孩子穿叉叉裤地?”

苏琪破涕为笑,好像是想通了,又像是硬撑着一样,唤来了服wù

员,便开始点菜。徐陵心想,这女人怎么都忘恩负义啊?我刚把她从痛苦的边缘拉了回来,这会儿就忘了我这一大好人了?…,

跟杨熙妤一个德行,都不在乎陪你吃饭的人,到底喜不喜欢吃你点的东西。

结果上菜的时候,徐陵楞了一下,苏琪点的菜居然都是他平日里最喜欢吃的。

“怎么样?看着眼熟吧?”

苏琪得yì

的指着一道道菜,逐个介shào

了一通后,又说道:“其实,关于你所有的爱好我都知dào

,我说过,我失恋你得负责,现在我也看不上别人了,就挑你做我男朋友!”她说完的那一瞬间,也不知dào

从那里找了本书挡在了面前,估计上次半岛的事情让她有了基本的防范意识,但是她却没想到,要是徐陵真给喷了出来。这一桌子菜还能吃么?

“放心吧,就是想喷你一脸,我还舍不得这一桌子菜了!”

说着徐陵就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对于苏琪,他也习惯了,这个女人向来就是这样,语不惊人死不休。

刚才还哭得什么跟什么一样,如今就没心没肺的可以吃吃喝喝了!

一顿饭吃下来,徐陵无聊就跟她说了说开发商拖欠他朋友工资的事儿,不是都说现在的年轻人,绝大多数都是愤青么?说她当个稀奇事儿听听,也好分散她的注意力。

等她完完全全就像忘了有些事儿的时候,徐陵扔下筷子,很绅士的掏了掏口袋,打算买单,结果掏过去掏过来,也就几个硬币,和一堆零票子。他这才想起,自己是好像没习惯带着钱出门……

“别翻了,我打听过,你出门最多就带几十块钱,绝不超过一百块,听人说你这是防范于未然。”她说着,就从自己包里拿出钱包买了单,徐陵脸皮也够厚,一点尴尬的神色都没有,倒是憨笑的说道:“那好,以后你去我酒吧,我请你喝酒。”

“不用以后,我今晚就去你那坐坐,老是说要去你那玩儿,结果一直没时间。”

出了川菜馆,两人就各走了各的,徐陵还有自己的事儿,至于苏琪,还真不知dào

这个大小姐有什么事儿可以忙地……

————我是不要脸的分割线————

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包括父母……

FC033 不平静的夜

不平静的夜

……

他到酒吧的时候,天色渐黑,晓亮已经开始唱他今晚的第一首歌,这几天徐陵也琢磨着再招几个服wù

员,老是让他们四晓在酒吧里什么都忙活儿,也不太好。

原本以为这个时候酒吧没什么人,进去后才发xiàn

,有一桌的女孩子正坐在阿朔他们经常坐的那里,聊天喝酒。

看到徐陵,其中一个穿得十分暴露的小妹妹就走了上来。

“你就是徐哥吧?”

徐陵点了点头,稍不注意就看到了她低胸下面那一道深深的沟壑。有些不好意思的绕过了她,走到了吧台。

那妮子倒是得yì

的笑了笑,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

“我叫黄艳,黄是带颜色的那个黄,艳是艳遇的艳……”

徐陵头也没回,随意“额”了一声。这会儿没客人,晓静正在吧台准bèi

着今天的啤酒杯,手里拿着纸巾,一个一个的擦着。

“徐哥,这几个女的一来就坐在那里等你了。”

“等我?”徐陵心里冒出了一个问号,怎么自打自己接手了这个酒吧后,所有人都找上我了?先是几个染着黄毛的混混来我这儿收保护费,最后来了个林秃子想以白菜价买这个金窝窝,现在又来了几个女孩子,她们想干嘛?是看上我貌比潘安的样貌?还是看上我金枪不倒的功夫?

“徐哥,能过来陪我们姐妹喝一杯酒么?”

黄艳站在徐陵身后,时不时摆出了各种勾搭的姿势,他却摆着巍然不屈的架势,连连摇头道:“不好意思,最近感冒,不能喝酒。”

“不喝酒过来陪我们聊聊天也可以吧?”

黄艳契而不舍,徐陵退而不倒,最后她也只好悻悻的回到了自己桌上。

“徐哥,这几个妞多漂亮,别人摆明是看上你了,你咋不过去勾搭勾搭?”

擦着杯子的晓静,看着那几个妮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徐陵一边拿过一个杯子放在他面前,一边说道:“你把你徐哥想成什么人了?难道我就那么喜欢沾花惹草么?”

晓静摇了摇头,自打他见过徐陵以后,还真没见他去主动勾搭过什么女孩子。有时候他们四兄弟聚在一起闲聊的时候,还讨论过他的性取向是否正常。

“徐哥,我再给你泡杯姜汁可乐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拿起了徐陵摆在他面前的杯子。要说他眼力劲是不错,就是脑子不好使,啤酒杯倒可乐,你喂猫了你?

“拿错了吧,那个杯子是给你接口水用地!”

……

快九点的时候,客人也就陆陆续续多了起来,徐陵正在发愁,最近阿朔他们晚上都跑过来,等会儿要是来了,见自己的桌被别人坐了会不会调头就走?

得,他还正愁着,阿朔和阿军两人推门就走了进来,还没等他想好辙,这两位就已经发xiàn

了那桌上,清一水的女孩子。

“徐哥。”见阿朔这么一喊,心想,他准得问我,怎么没把桌子给他留着。

结果阿朔说了句。

“那几个女孩子什么时候来的,有男的一起来没?”

徐陵楞了一下,他忘了这两兄弟都是混混,只要是混混,就都对长得又漂亮,身材又好,个性又开放的女孩子,情有独钟。再加上他刚才光顾着想辙去了,没发xiàn

这两兄弟经常带着的五个女孩子已经不见了。

“来了好久了,估计是惦记上我们徐哥了。刚才还一个劲的跟我打听徐哥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来着。”…,

他还没说话,刚走过来的晓静便抢着说道。徐陵瞪了他一眼,他又继xù

忙活去了。

“徐哥,看在我们兄弟份上,你怎么也得给兄弟两个一人匀两个,我数了一下,刚好六个!”

说话间,阿朔明目张胆的盯着其中一个女孩子峭拔的姊妹峰直愣愣的看着,两眼都快放出光来了。

他汗了一个,阿朔这家伙儿,有妞泡,还真是命都不要。

“你一晚上两个招架得住么?”

一旁的阿军连忙上前搭茬。

“徐哥这话说得,我哥一晚上整三个,动作都不带重复地。”

他一说完,两人就色迷迷的望了过去,也不等徐陵说话,两条狼摇着尾巴就走到了她们跟前。什么狼最可怕?不是披着羊皮骗你入狼口,而是摇着尾巴扑向你,你还无从还手。这两兄弟,就有点这意思。

得,看来他两人是彻底用着狼的身份混进了羊群,看样子还挺和睦,徐陵也就不再管他们,本来这几个妮子,他也不想过去搭理,如今正好躲清闲。

其实,他也并非是那种对女人完全免疫的人,只不过太喜欢卖弄风骚的女人,总有让人讨厌的理由。

“徐哥,徐哥过来坐会儿。”

没闲下片刻,只听到阿朔那小子,扯着嗓子喊道。看来这些妮子也不傻,知dào

他们关系还不错,改走了迂回路线,他也是没办法,这两兄弟人都不错,这点面子要是不给,那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坐在她们中间,阿朔很自然熟的挨个介shào

给徐陵认识,没想到这小子泡妞还真舍得用脑子,没多大功夫,六个女孩子的姓名,年纪,连星座都记得一清二楚。他也算是服了,勉勉强强的陪着她们聊了起来。

说实话,他们之间真是没什么共同话题,阿军给这些人说个荤段子,她们还听得津津有味,徐陵说今早看了个什么新闻,所有人哑口无言……

就在局势越发尴尬的时候,黄艳搭在徐陵肩膀上的手,被人从后面拉开了。

黄艳扭头一看,连忙底下了头,其他人顺势看了过去,也顿时沉默了。徐陵一个人发着呆,倒是没察觉到什么。

一个不知轻重的女孩子跳起来说道:“你干嘛呢?跟我姐妹抢男人?”

他这会儿才察觉到不对劲,回头瞄了一眼——苏琪!他竟然忘了她说过,今晚要过来玩的事儿。

阿军拉了拉那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还不知好歹的说道:“你刚不是还说,今晚要和老娘大战三百回合么?要是把这个臭娘们儿赶走,我让你大战五百回合。”

“苏小姐,不好意思,这个妮子刚从乡下来的,搞不清白状况,别介yì

。”

阿军顾不上搭理那个妮子,点头哈腰的冲着苏琪笑了笑。

其他人也连忙跟着说了些,徐陵一头雾水。刚才还刁得不行的几个女人,为嘛这会儿跟孙猴儿见了如来佛一样,老老实实,规规矩矩起来了。

“你们认识?”

徐陵好不容易冒出了这么一句话,苏琪也不遮遮掩掩,说她们以前认识,除了阿朔和阿军,其余几个女人脸上,挤出来的笑容都跟立马鬼一样。

在她们说话间,苏琪就拉着徐陵,走到了吧台,酒吧的气氛顿时就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不过阿朔两兄弟,和那几个女孩子嘀咕一番后,该怎么疯,还是怎么疯,似乎并没人关心这些。…,

在吧台的时候,徐陵让晓静开了一瓶红酒,瞅着今天苏琪穿的一身衣服,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下午和她吃饭的时候听她说过,知dào

自己的喜好,感情这妮子也是想投其所好?

“徐哥,难怪你抵得住那几个美女的诱惑,原来你早就有相好地了?”

晓静一边开酒,一边嘀咕,徐陵这个人没什么脾气,也没什么架子,他们也敢和他开玩笑。他一脸不爽的盯着晓静,苏琪倒是笑出了声。

……

在酒吧卫生间,黄艳打了个电话。

只听到电话那边叹了口气,道:“既然美人计也不行,那就没你们什么事儿了,你们想回来就回来,不想回来就继xù

……

林秃子这人真贼,知dào

用钱砸趴一个这样的男人,有多难,就先用钱砸趴了女人,再用女人砸徐陵,没成想,还遇到个金枪不倒,淫枪不屈的主儿!

————我是不要脸的分割线————

女人永远是最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动物,因为她们可以为了自己喜欢的男人,比男人还男人。为什么?因为男人不会为了自己喜欢的女人,比女人……

FC034 是福不是祸

是福不是祸

……

有些东西,往往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徐陵一直以为自己曾和刘老财旁敲侧击,像他这种在江湖上打滚了几十年的人,肯定明白他的意思,加上两人聊得还可以,肯定会帮他解决一些麻烦,毕竟那些人还是顶着他的名头在外面坏了他名声。但是他太小看刘老财了,刘老财不光听懂了他的意思,还会揣着明白装糊涂,要不然他怎么会跟林秃子说,徐陵工于心计呢?

如果不是因为徐庶暗示他,刘老财会帮他解决问题,他肯定不会那么孤高,至少得请刘老财吃顿饭,装装样子什么的。但是人一旦得yì

起来,那才是致命的伤。

夜还未央,华灯初上,一道淡黄色的光束,划破眼眸,照直钻进了徐陵左手上的戒指。对于这枚戒指的异能,他选择了接受,但是对于这个时间,他表示了无奈,好在酒吧灯光四散,并没有人察觉到异常。再说,即便这是危机预告,但是每次危机都不是当天,所以他便也静下了心来。

就在他和苏琪聊得正嗨,酒吧客人最多的时候,那天来收保护费的几个黄毛,提着大砍刀就冲了进来,踢开门的那一瞬间,门咯吱咯吱的响声,一个又一个的眼神,全被他们吸引了过去。看他们身上邋里邋遢样子,估计是刚从局子里放出来,连八卦都没打听下,提着刀就来了。

“徐陵,你给老子滚出来,老子今天不砸了你这破酒吧,老子这一个星期的局子就算白蹲了!”

为首的那个黄毛,提着刀楞了一下,他没想到,时隔七天,烟雨江南的人多了这么多。

“你们看个蛋,要是谁敢跑出来装六根指头,老子先就剁了谁!”

黄毛见那些人盯着他,刀一横,进门的一把椅子就被他砍烂了。大家都看出来了,这些人如今是红了眼,怕是不见血不行了。再说,他们也只是来这里消遣,喝酒,没必要跟着瞎掺合。

徐陵心想。

“坏了,刘老财那犊子,跟老子装傻!”

他倒提着一个红酒瓶就冲了过去。

“你几个狗娘养地,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敢在老子这里闹事儿,老子让你几个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这几天跟流氓打交道太多了,他身上也有了一股子流氓气,和流氓叫阵的时候,底气也足了些。

“哟,几天不见,你还带种了?”

黄毛唏嘘了一声,手里提着刀,他才不怕徐陵。

“那又怎样?”

徐陵也是不怕,今天要是真跟他们服了软,今后这酒吧,还真就像徐庶说的,开不下去了。

“得了,爷也不跟你啰嗦,今天爷来不是跟你要钱,老子只想要你命。”

黄毛说完,三个人全都挥着刀就冲了过来,徐陵当仁不让,一个箭步冲上前,左手紧握他提着刀的右手手腕,右手顺势,就是一红酒瓶砸在了为首黄毛的头上,顿时只见地上鲜血直流。

就在第二把大砍刀就要砍到徐陵身上的时候,晓松不知dào

从那里窜了出来,一把吉他贴在了徐陵背后,要不然徐陵这会儿,准得成两半。

紧接着,晓松差不多两百斤的体重,囫囵着就撞了过去,第三个人刀还没挥起来,就被撞开来了。

“老子几兄弟,找个工作容易么,你们三番几次来捣乱,老子跟你们拼了。”…,

晓松一边喊着,一边抡圆了跟他们冲撞,他这话说得虽然有些让人听着不舒服,但却是实话。紧跟着,四晓另外三个,也都冲了过来,不过他们都是玩音乐的,打架这种事儿,不在行,四个打三个也占不到便宜。只能躲躲闪闪,其他几人还好,迂回着没受什么伤,晓静就不一样,他个子矮,虽然有个娘们儿的名字,但是人却硬气,最喜欢往前面冲,所以伤得也比较重,这个几个黄毛只想出口气,也不敢真就拿刀砍,全都是拿刀背在磕。

至于徐陵他除了一股子狠劲,也不是什么打架的高材生。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敢冲!

由于三个黄毛手上都有家伙儿,徐陵他们除了抄起椅子板凳,手里也没顺手的东西。

一时间,酒吧门口,全都是一片片的血,和拆散架了的桌子板凳,混战这就是一场混战,谁也不知dào

自己这一家伙什下去,会不会打到自己兄弟,他们只知dào

,冲,冲,还是冲!

而混混就是混混,那个领头的黄毛,脑门都被人开了,但是却一点儿也不怯战,打着打着,全都红了眼,也不管刀背还是刀锋,挥起来,就是一通乱砍。看来他们估计也是第一次携兵器作战。

“晓静,小心!”

说话间,徐陵朝着晓静一扑,手臂上顿时鲜血淋漓。要不是他这么一扑,晓静这会儿,估计都成了人家刀下亡魂。

砍他的那个黄毛,这时候也是拿着刀楞在了那里,不知所措。

除了领头的黄毛,我们暂称另外两黄毛为黄毛甲,黄毛乙。

一刀划拉在徐陵手臂上的,就是黄毛甲。他估计也是想到了,要是徐陵不挡这么一下子,那他可就真杀人了!

他们虽然都喜欢好强斗狠,但是真要说杀人,他们绝对没那个勇气。喜欢打架的未必敢杀人,敢杀人的也不屈于小打小闹。

四晓见状,连忙撤了回来,围在了徐陵身边。

“徐哥,怎么样?”

“徐哥,要不我们送你去医院吧?”

“徐哥,我今天要弄死这些狗日地!”

四晓一阵嘈杂后,苏琪也不知dào

何时,走到了徐陵跟前,看着徐陵满眼的愤nù

,右手死死捂着左臂上的伤口。冒起的青筋,和充满了肃杀的眼神,让她不寒而栗。

“老子们喝个酒,也有人跑来捣乱!真立马操蛋!”也不知dào

谁在这个时候,拍着桌子说了句。

为首的黄毛,挥着刀,吼道:“乱啥乱,都跟老子坐好,也不知这孙子从那找来的小瘪三,是不是想当出头鸟,有种倒是来啊?”

砰!

一个酒瓶从舞台前砸了过来,阿朔站起身咆哮道:“老子老三口阿朔!”

接着,每一个瓶子砸过来后,都报起了自己的名字。

砰!

“老子红门桥和尚!”

砰!

“老子沿江路,过江龙!”

砰!

“老子关门山,大狗!”

……

徐陵也不知dào

自己这儿什么时候多了这么有头有脸还有名字的人物。

随着最后一个名字报上来的时候,他笑了。

“老子、老子、老子爹是局长!”

有人欢喜有人愁,正在徐陵笑这最后个名字的时候,黄毛们已经被劈头盖脸的瓶子,给砸懵了!门口这个时候,只见一地的酒瓶渣滓。这都还不算事儿,即便是他们混得再差,没听说过这里面大多数的名字,但是过江龙这个名字,这几个黄毛自然不会耳生,混沿江路的人,几乎没人不知dào

这个名字。…,

你以为当第一个瓶子砸过来的时候,他们不想还手?他们想,打心眼里想,但是不敢!先不说这些名字背后的威胁,就是他们还手,提着刀冲过去,人家人数还是占多数!还没等他们到跟前,一扑拉的瓶子就跟下雨一样,砸了过来。

不要说什么初生牛犊不怕虎,它那看到的也许是骡子!真要遇到猛虎,龟儿子都知dào

缩个头。

一群报上了名来的混混,紧跟着朝徐陵这边涌了上来,黄毛们也知自己大势已去,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犯众怒,手上有刀又怎么样?这么多人,别说跟你近身战,就是一人一酒瓶子,砸也能砸死你!

“哥几个,今天这是我们自己的事儿,大家喝好就成,待会儿我处理完了他们,兄弟陪你们喝。”

他说完,右手抄起一板凳,趁黄毛们还发懵的时候,一凳子就砸了过去。他是个聪明人,还是个聪明绝顶的人,知dào

自己该在什么时候装逼,什么时候装怂。

所以,他用一只手,囫囵着板凳,在三十秒内,挥洒着单臂大回环,轻轻松松就撂倒了三个头破血流,提着砍刀,一脸发慌的黄毛。

不是他有多勇猛,而是他抓住了时间,动作也够快,才能完成一件让别人看上去不可思议的事儿。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惊讶了,因为徐陵跟他们说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意,时不时左臂上的伤口抽疼,他还会咬咬牙。但是谁也没想到,他一边笑着跟他们说话的时候,心里已经动了杀心。

“等一下!”

就在徐陵从地上捡起黄毛甲的那把砍刀时,一个嘹亮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所有人也顺着声音朝着门外瞅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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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令人恐惧的,不是一张狰狞的面目,露出肃杀的眼神,内心琢磨着该如何整死你。而是一张喜笑颜开的脸上,露着慈眉的笑脸,心里却早有了如何整死你的办法。叫你防不胜防!

FC035 是祸躲不过

是祸躲不过

……

从大门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徐陵首先心里暗暗骂道的刘老财。

他依旧是一身黑色西装袭身,身后跟着那四个汉子。

“财叔,你看看,这么点事儿还把你老人家给惊动了。”

徐陵不傻,他很清楚,当初喊他财哥是因为真想和他结识结识,如今喊他财叔,就和江湖上的晚辈对他敬重一样,没多大交情。

“徐哥,你再这么喊,我可就不高兴了哟。”

刘老财走进来,一脸嘻皮笑脸,显然和一个江湖大佬的身份,格格不入。

“财叔,你可别再这么叫了,前几天算命的就说我都快到寿终正寝的年纪了,你再这么喊,我怕折寿啊。”

徐陵也是一个劲的装逼,这老狐狸心里贼着呢,他可不想一失足成千古恨。

趴在地上的几个黄毛,听了他们这一段对话,脸都绿了,感情这丫说等他们出来,让他们真见识见识财叔,还真不是吹牛……

“徐哥,你知dào

为什么这几个人在你这闹那么大的事儿,只被关了七天么?”

刘老财也不在乎徐陵说什么,继xù

打着哈哈。

“我知dào

,肯定是财叔拖了关系嘛,虽然来我这收保护费,关不上个三年五载,但是十天半个月的,准少不了。”

其实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想得到,这几个黄毛虽然不是刘老财的人,但既然打着他的名头,他也不可能不管他们,那样丢的还是他的脸。徐陵首先也没想到,但是自从刘老财进门后,他心里也便有了这么个念头。这也是他为什么,对这个名震庆城的江湖大佬,也只是假吧着客气两句的原因。

面子是相互地,和爱情一样,不是单方面的给予和接受。

“徐哥,你可别误会,我是真不知dào

他们还敢来你这捣乱,要是早知dào

,我肯定在你之前,就把他们三个砸碎给处理了。”

刘老财终究是江湖打滚了几十年的人,说话和办事都很有分寸。当初也不是他亲自出面去捞的这三个人。之所以没自己出面,就是算死了这三个人会找徐陵的麻烦,他想试试水,说实话,他是真看上徐陵的冷静和手段,加上那天两人还算聊得来,他有心要再探一探他的深浅。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人才,最缺的还是人才。

“财叔。”

一直站在徐陵身旁的苏琪,轻声喊道。

“小琪也在啊?”

刘老财一进来就和徐陵絮叨着,也没注意他身旁的人,这一眼看到苏琪,脸上还露出了一丝惊讶。

“我今天是来徐陵哥这儿捧捧场的。”

“财叔,今天是我们自己的事儿,既然他们几个也都不是财叔的人,我希望你别管我,就算杀了人,那也是我徐陵自己的事儿,绝不牵扯任何人。”

苏琪说完,徐陵跟着又说道,这会儿他可没心思关心这两人为什么认识,他心里窝着火。不过他这话,说得到有几分耐人寻味。

“你真要杀了他们?”

刘老财说完,手伸到了后面,接过了一把手枪后,递给了他。

“用这个,干脆!一枪毙命!”

徐陵一边揣摩着这个人的心思,一边接过了枪,仿五四,虽然有点旧了,估计那也是见证过它曾经的辉煌。

把枪拿在手里,徐陵掂了垫。

“中,既然你这么崇拜财叔,那死在财叔的枪口下,也不算冤。”…,

说着他就蹲了下来,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了为首黄毛的脑门上,他也不急着开枪,反而是看了看刘老财等人的反应。这些人稳如泰山,似乎就在等着那一声枪响。

就在这时候,趴在地上的黄毛,瞅着徐陵眼神望着刘老财,突然,他从地上抓起一破了的啤酒瓶,猛地站起身,突然挟持住了刘老财。

所有人大惊,不管是酒吧里的那些人,还是跟着刘老财来的四个男人,都是一脸失措。

“杂粹!你给老子放开财叔,要不然老子连你家都给端了!”

“黄毛,财叔可是来救你的,你不要不知好歹。”

……

一时间,一阵混杂的叫嚣声传开了,不管是谁,都对财叔礼让三分,所以他们的紧张也很正常。当然,也有不少人想借着这个当口,博得财叔的欢喜,出出头。

“都别过来,再过来老子就捅死这个老东西。”

黄毛已经慌了,他不知dào

该怎么办,徐陵下手之狠毒,他已经见识过了,加上这个时候这么多人在场,他也难保徐陵会不会为了面子,真朝他打一枪。人在临死的时候,什么道德,什么仁义,全立马狗屁,更何况他只是一个混混……

“哈哈哈哈!”

徐陵见状,大笑了起来。

“我说黄毛啊,本来今天你都逃过了这劫,看来这个时候由不得我了。财叔想保你,但是你自己不保自己,那就正应了一句老话。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受。”

“得了吧你,少跟老子整些没用地,刚听你说,是这老头子把我们兄弟三个捞出来,老子心里还激动了半天,但是一看他居然给你把枪,要你打死我们,老子就知dào

,今天完了!横竖都是死,那肯定要拉一个垫背地。”

人最愚昧,反而脑子转得最快的时候,就是在死亡边缘的那一刻,那一刻,他们可以名正言顺的扭曲事实,而且还心安理得,如今的黄毛就基本上到达了这样的境界。他心里现在最恨的已经不是徐陵,而是刘老财,在他心里已经认定,刘老财之所以肯捞他们出来,就是算死了,他们会来找徐陵报仇,从而借徐陵的手,杀了他们兄弟几个。算是对他们打着自己的名号,在外面胡搞八搞的小惩大诫。

徐陵掂了垫枪,不退反进,道:“你以为这枪里面有子弹么?我告sù

你,财叔给我枪,其实是想我知难而退,如果我不敢开这一枪,你们安全了。如果我开了这一枪,财叔就会说你已经死过一次,所以不管我开不开枪,财叔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退路,但是如今,退路被你自己堵死了。”

自打刘老财把枪递给他,他就一只在琢磨这个人心里在想什么,按理说,即便是财叔不插手这件事儿,徐陵真要杀他们几个,用刀就行,还用什么枪?并且,这些刀可都是几个黄毛自己带来的,完事儿后就算被警察带走,也完完全全可以说是正当防卫。

再说,即便是财叔支持徐陵杀这几个人,他也不可能拿自己的枪给徐陵杀人,那样对他有百害而无一利。加上,徐陵看了看财叔的眼神,那尽是失望,他就更敢肯定了。

“别扯犊子,谁他妈吃多了会带把没子弹的枪在街上瞎溜达。”

黄毛不信,以为是徐陵的缓兵之计。

徐陵倒是笑了笑。

“老子玩枪这么多年了,掂一掂,这把枪里有没有子弹,甚至有几颗子弹,老子都一清二楚,要是真有子弹,老子早就一枪蹦了你,还跟你废什么话。”…,

说完,徐陵把枪一横,照着自己左手心就扣动了扳机。酒吧所有人顿时都沉默了,还有不少站在徐陵身旁的人后退了两步,深怕“砰”的一声后,自己的胸口,穿了个洞。

啪嗒!

一声清脆的响声后,徐陵额头的汗水终于淹没在了发梢之间。

手掌心没有对穿,他的汗水也没有掉落下来,看样子这一把他是赌对了,当时他最想拿着枪冲着自己脑门,但是最后还是不敢。打中手心估计也就左手以后不方便,真要打中脑门,怕是这一辈子都没方便的时候了。

至于他所说什么枪里面有多少子弹,掂一掂就知dào

,那就是硬生生的在装逼了。不过好在他吹牛,脸不红,心不跳,一点儿都不谦虚,跟你妈真事儿一样。

大家悬着的心刚落下来,刘老财感觉自己脖子的啤酒瓶不知不觉的少了些力道,有开始向下滑落的趋势,他猛地一个侧身,只见黄毛,从他头上翻了过来,顺势就倒在了地上。事后,他不急不慢。拍了拍手掌上的脏东西,整了整他的领子,愤nù

道:“真立马是烂泥扶不上墙!”

FC036 劫后重生

劫后重生

……

不得不说,刘老财是一个很会审时度势的人,他知dào

该在什么时候,抓住对自己最有力的时机,来保护自己。

以前是这样,今天,他还是这样。

这会儿,徐陵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止了血,但是难免会有一阵阵的抽疼。不过他一点儿也不在乎,并且内心还很欢喜。

这就好比有条流浪狗遇到一个人,流浪狗却总是把这个人当主人,这个人以前不知dào

有这么一条把自己当主人的流浪狗,但是当有一天他知dào

后,便想维护这条流浪狗,奈何这条流浪狗却朝着他扑了过来。

“财叔,你看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们?至于我的事儿,就先搁下算了,毕竟财叔的面子要紧。”

徐陵是真贼,比刘老财还贼。看似他这话是给刘老财面子,实则是给刘老财出了个难题。要是刘老财一开始就没进这儿酒吧门儿,徐陵真有打死他们的想法,即便是闹出人命,他也是实实在在的正当防卫。如今可就不一样了,现在可就成故yì

杀人了。

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徐陵把握得很清楚,所以他也不打算再插手。既然刘老财自己踏进了一只不干不净的脚,他倒乐意看看戏。

“这事儿好办,谁想打再继xù

打他们一顿,待会儿打电话让小海来,就说他们贼心不死,来你这儿闹事,伤人,这次估计能关他们个十年八载了。”

说完,刘老财蹲下身子,一脸阴险的表情,在黄毛的脸上拍了拍,阴阳怪气道:“记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要想清楚。”

刘老财不愧是在江湖上摸爬打滚几十年的老狐狸,他的冷静和度量,完全可以令人窒息。弄死这三个小混混,对于他在江湖上的地位来说,没有半点好处,反而会惹来非议,毕竟当初保他们的人也是他。

这么处理,不单单让别人觉得他大度,也会让这几个人死心塌地的在监狱里,为他做不少事儿,毕竟他们这些人,每年都有不少兄弟折进去,监狱和官场,是他们的第二,第三战场。

当然,这年头也不会有人觉得和警察打交道是什么丢人的事儿,毕竟如今,真zhèng

有势力的黑势力,那都是背后有通天的人,这一点儿,完完全全可以说是卖了王东海一个面子。

在王东海来之前,除了刘老财带来的四个人,踢了地上三个黄毛几脚外,也没人再动手。到了这份上,动不动手都没必要。

晓静从吧台里,找出了一个医药箱,给徐陵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本意是想送他去医院先缝几针,但是被徐陵拒绝了。

这个时候,他不想离开酒吧,倒不是怕有人闹事儿。有些人给了我面子,我就得给他面子,如果就这么离开,别人就是嘴上不说,心里还是不舒服,毕竟他们都是混混出生,受伤,伤人,那也都是家常便饭。

如果首先不是阿朔他们拍桌而起,还指不定是谁倒在这里,等着警察……

就在徐陵他们四人包扎伤口的时候,兰静来了。

徐陵瞅了一眼晓松,晓松连忙捂着自己头说:“不是我!不是我!这回真的不是我!”晓静个子有点矮,在这群人里面不怎么起眼,小声的说道:“是我……”

徐陵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再一看,他也全身是伤,也就没说什么。

“都说了,这种事儿你不要老是来掺合,能掺合出什么来。”他把气洒在了兰静身上,语气虽然重,但确实是关心。…,

兰静明白的他的意思,也不在意,摸了摸他身上这儿,又摸了摸他身上那。

“那伤着了,那伤着了……”

“啊!”徐陵一声惨叫。

感情兰静碰着他手臂上的伤口了,徐陵连忙撒开手,躲着她,在一旁的苏琪看楞了,愣是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儿。但是看出徐陵对这个女人不抗拒,她也不想在徐陵面前,整出以前那泼妇一般的性格。

说实话,苏琪以前从没见识过徐陵这样的男人,是真对他好奇,因为好奇而发生爱情的富家女,那也不是什么稀奇事,电视上不是经常放么?

“徐陵哥,这位姐姐是谁啊?”

忍了半天,她还是问了句,不过这丫头话说得够狠!开口一个徐陵哥,透露着她们之间亲昵的关系,闭口一个姐姐,展现着她年龄上的优势。

徐陵也是回头一想,真不愿意和这些大小姐纠缠,再细想下,刘老财对她的态度,估摸着她爹也不是啥好鸟。索性搂着兰静小蛮腰说道:“她是我女朋友,以后别喊姐姐了,喊嫂子吧……”

兰静楞了一下,两眼怒视着徐陵,徐陵冲她使了个眼色,她才默认了这稀里糊涂的关系。但苏琪却是出乎意料的镇定,一点儿吃醋的意思都没有。

“还是姐姐好听,感觉这嫂子好别扭啊。”

徐陵也不再说什么,反正他的态度是已经摆明了,至于她该怎么想,那就不是他该考lǜ

的范畴。兰静一来也是让他们先去医院,但是徐陵不肯,总是有各种不同的理由,说服她。四晓虽然也受了伤,但也都是些皮外伤,早一点儿晚一点,他们也不在意。第一次打架,能有这种战果,他们还正兴奋着呢。

看他们那激动的神情,恨不得开一个战后总结大会什么的……

“兄弟们,今晚大家尽情喝,别客气,全算我地。”

他稍微回了回神儿,就冲着阿朔他们一干人说了一句,这些人还真就没跟他客气什么,啤酒都是一箱一箱的上,那感觉,全你妈是土包子进城。

还没开喝,王东海就带着人来了。

一进门,就是一脸歉意,道:“徐哥,早知dào

这三个砸碎还敢来你这捣乱,做兄弟的,说什么都不让他们出来!”

徐陵笑了笑。

“海哥,别这么说,他们既然有这个心,不管什么时候出来,今天这一切都是避不了地,早一点也好,以后的日子可以睡个安稳觉了。”说着说着,徐陵伸了个懒腰,抽动了伤口,只呀呀呀的叫唤。

比起刘老财,他更愿意和王东海这样的人称兄道弟,王东海也乐意和徐陵互相寒碜几句。

这次酒吧的事儿比较严重,想必刘老财打电话的时候,也跟他说过,所以他还特地带着救护车。医护人员马上就抬着担架把几个黄毛给架走了,徐陵本想留王东海一起喝喝酒,但是王东海看到那么多混混在场,是真心的不想跟着掺合,有些事儿能掺合,有些事儿还真就不能掺合。

两人又继xù

寒碜了几句,便送王东海离去。

酒吧里这个时候,已经疯了起来,徐陵手上有伤,大家也就没让他继xù

喝酒,坐在一堆聊着,等王东海走了没多久,刘老财一行人也离开了。

而这会儿,不管徐陵出现在那一桌,兰静都一直跟着,苏琪在一旁,是一点缝隙都没插进去,虽然大家都对她很客气,却也改变不了,徐陵和兰静成双成对的状况。…,

她不急,很稳健的等着每一个可以插上一脚的机会。

小三不可怕,有耐心的小三才可怕……

至于兰静,她这么做也不完全是配合徐陵演戏,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兰静卖给徐陵烟雨江南,她赚了。如果按照现在这种业绩算,她即便只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那也比她在外企上班赚得多,可以这样说,兰静是完完全全没想到,烟雨江南如今火到了这样一个地步。

再说,一个失恋的女人,心里本来就脆弱,渴望一个人的关心,而徐陵却恰恰做到了这一点。谁敢说这个世界上的女人都像苏琪那样?一分手,马上转变方向,进攻徐陵?

个别是存zài

地,但是不普片。

说来也好笑,首先大家伙儿也没说什么,但是喝着喝着,估计就是高了,看徐陵和兰静在一起,虽然不知dào

这个女人又是什么来头,却都觉得这两人很有夫妻相。俗话说酒后吐真言,他们这会儿说的话,到让四晓有了共鸣。

一夜,酒吧里那些人,毫不客气的干了他啤酒好几十打,至于洋酒和红酒,也就零零散散喝了几瓶,大家一走,徐陵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直奔医院……

为了义气两字,他是真舍得拼。

FC037 背后的高人

背后的高人

……

医院里,因为王东海提前打过招呼,等他们一到,就给安排了病房,除了徐陵手臂上的刀伤,四晓都是些皮外伤,虽然流了不少血,倒也碍不着什么事儿。

等徐陵缝好针,回到病房的时候,医生说他手臂上的伤口很深,要住院观察几天,大家伙儿一想,没等他说话,就把住院手续给办了。

要说来医院之前,徐陵一直是意气风发,也许当时是真麻木了,没感觉到疼,但是等这会儿,天也亮了,麻药也失效了,手臂上的疼痛,一阵阵的,跟钻心一样。

“徐哥,感觉咋样?”

快中午的时候,四晓还有兰静都不约而同到了医院,如今他可是为了酒吧奋不顾身的英雄,所以大家来寒碜他几句,也很正常。

徐陵耷拉着眼皮,不满的说道:“你说感觉能咋样,长着么大我还是头一次,躺在一个满屋子都是味儿的床上,还没睡着。”

王东海给徐陵安排的是一间单人病房,由于如今他在庆城多多少少算一个知名人物,再说警察还得来录口供,人多了不方便。

他继xù

说道:“谁叫你们替我办住院手续的,靠,这么点伤,浪费那钱干嘛。”就他而言,的的确确不喜欢待在医院里,先不说现在就医难的问题,光是那一股子味儿,他就受不了。

“这个你得问兰姐!”晓静说着就瞅了兰静一眼,其实当时这是他们大家的主意,但是如果要说这是兰静的主意,你觉得他还敢说什么么?

“徐哥,问你个事啊?”晓静说着露出了一脸淫邪的笑容,靠着床边就坐了下来。

“问吧。”

“昨天那几个美女,以后要是还来找你,你给我介shào

个呗。”

徐陵看他一身的伤,虽然无大碍,但是绝没想出他会问这么个问题,心说“没看出来啊,这家伙儿还是一色胚子?”

“这事儿你别指望我,你要是真喜欢,那就去追人家。”

“不能追,不能追,那几个美女虽然长得不错,但是一看就知dào

,不是啥正经人,追到手了还不得给自己惹一身骚。”他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在这个问题上,他倒是不迷糊,至少还分得清楚什么样的女孩子才是正经人……

徐陵道:“既然你都知dào

,那还搭理她们干什么。”他也是没好气的才问了问,晓静一听,一本正经的说道:“追是不能追,但是不代表不能和她们发生点儿什么风花雪月的事儿啊?想想她们那完美的身材,该大的地方大,该翘的地方翘。要是能和她们之间任何一个,一度春宵的话,那该多滋润?”

说着说着,他眯上了眼睛,一脸淫邪的笑容,似乎一切正在进行中……

“臭小子,想啥呢?”兰静一巴掌就拍在了他头上,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

晓静脸不红,心不跳,心说,兰姐比我还大几岁呢,难道男女之间的那点趣事儿,她不懂?徐陵也是无趣,冷不急说了句。

“我看你还是算了吧,每个你想上的女人,背后都有一个,上她上得想吐的男人……”

语不惊人死不休,苏琪那两下子,他也学会了。

……

平平淡淡过了几天,徐陵的伤虽然没好彻底,但是很快就能出院了,这么长时间没去酒吧,说真的他还有点怀恋那里了。在医院的几天里,徐陵也好生的休息了一次。并且借着这几天,他决定了两件事儿。…,

第一,就是关于酒吧旁边那块草坪的事儿,怎么说也得把它整成停车场,估计那样的话,生意会更好。不过这件事儿,光想还不行,这前前后后还要一大笔钱,并且还得疏通关系之类,估计还得请兰静出面才成。

第二件事儿就比较简单了,现在不是酒吧生意好了么?那咱就再请几个服wù

员,天天让四晓他们忙得跟孙子一样,他也过意不去不是?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传了进来。

徐陵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见一群人就冲了进来,感情他们敲门只是个形式。他一看,正是住在沙子坝的那一伙儿农民工,手里都还提着果篮什么地。

他猛然想起,自己答yīng

要帮人家去讨钱的事儿,哎,这几天他把这事儿,全忘在后脑壳咯。心里琢磨着,这群人,会不会是借探望为名,打听他们工钱为实?

“王叔,你看你们,来看一眼就得了,还整这些东西干嘛,大家挣点儿钱都不容易。”说着说着,徐陵就准bèi

起身,老王一把将他按住。

“快躺下,快躺下!小徐啊,我们今天来就是感谢感谢你地,前几天开发商把我们这一群人的工钱全给送来了,包括这个月的都给我们算了。听他们说,是看着徐哥的面子。我们一想肯定就是你了,这不,找了你好几天想感谢感谢你,没想到你都躲进医院来了。”

老王说完,徐陵懵了,自己是真想帮他们,这不还没来得及么,怎么事儿就解决了?

“这是不是那一群开发商打的,这一群天杀地!好不容易有个人帮我们讨个公道,他们还把你打成这样,小徐你别怕,咱这伙子人啥都不行,要论打架,我们都有的是力qì

。”老王说着,朝身后看了一眼,一群人从裤裆里,抽出了从工地上带来的钢筋,扳手之类的玩意儿,看来他们还真做了准bèi



徐陵连忙道:“别别别,我这伤和开发商没啥关系,就是遇到了几个小混混。”他虽然不知dào

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儿,但是真让他们去找开发商给自己报仇,那开发商可就冤大了。

老王叹了口气,又说道:“那也没事儿,你就跟我们说,那几个小混混是那里地,我们兄弟多,不出一天时间,准找得到这些人。”

得,是不是干苦力活儿的都有暴力倾向啊?不过不管怎么说,徐陵心里很舒服,这些人虽然搬不上台面,但都是些血性汉子,知恩图报。

“这事儿你们就别管了,那几个混混估计十年八年的,你们是见不着了,就是这会儿让你们找到他们,他们未必,就比我好得到那里去。”

说笑间,他又开始琢磨着是谁帮他们解决了这工钱的问题。要说这开发商,也有点不对头,按理说工钱都结给他们了,应该不会说那种话。说那种话只会让人产生反感,感情不是徐哥,你们还不打算结工钱?

再说,工钱都给别人结了,装个好人,说两句场面话才对,难道开发商的人都没脑子?

想了想,还是不对,看来这件事儿里面,还有高人在指使着什么。不过能指使一个开发商的人,估计那也不是一般人。

就在他们聊着的时候,兰静提着打包的快餐也走了进来,听徐陵说这些都是他们一个屋檐底下的朋友时,她不由自主的惊了一下。她是真想不到,徐陵现在怎么说也是一个老板,居然还住在沙子坝,和一群农民工住一个屋檐下………,

“兰静,兰静。”她楞了一下,被徐陵喊了两句,这才把打包的快餐递给了徐陵。最近徐陵在医院吃饭的问题,全都是兰静负责,心情好的时候,偶尔也会自己下厨给他做两个得手的菜,不过今天她看上去好像没什么心情。

“小徐,那我们就先走了啊,改明儿有空了带你女朋友回来转转。”

老王说着就带人离开,剩下徐陵和兰静相视一笑,有些时候,美丽的误会还真让人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好。

对于这样的误解,他们也没解释,总感觉这些东西,只会越描越黑!

“我看你出院了还是早点换个地方吧。”兰静一边给徐陵弄着吃的,一边说道。

他又何尝不想换个地方,倒不是因为和一群农民工住在一起有什么不好,只是这沙子坝离沿江路也忒远了。晚上回去没公交车不说,还容易影响别人休息。

“过了这阵子再说吧,反正我也在找房子了。”

其实,他这个时候,脑子里还在想另一件事儿。不光老王他们,就连他都觉得,开发商所言的徐哥,就是他,但他就是记不起,什么时候认识了这样一个高人?

他无意间又摸了摸手里的戒指,难道是这里面的高人?想想也不对,即便这里面是有些高人,但是他们只存zài

于他一个人的世界。想想也好久没和这群人聊聊了,出院以后,第一件事儿就得找他们扯扯闲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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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木有一句话,让你看了内心顿时醒悟!有木有!有木有!

每个你想上的女人,背后都有一个,上她上得想吐的男人……

FC038 夜宴

夜宴

……

徐陵提前两天办了出院手续,他实在是烦了医院里的那股味道,反正医生也说了没什么大碍,他也就懒得继xù

待在那里。

这天,兰静去医院给他送饭,结果扑了个空,听护士说才知dào

,这家伙儿一大早就溜了。

离开医院,他直奔沙子坝的出租房,一进家门,不禁感慨!

“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这种感觉,只有少小离家的人最能体会,在这出租房住的时间长了,没想到它也有了家的感觉。

脸不洗,鞋子不脱,倒头就睡。在医院这几天,那是真没睡好过,回来的路上,坐着公车都差点睡着了。

虽然这大白天的,阳光隔着窗帘撩骚着他的梦乡,但他还是睡得很香。

快中午两点的时候,一阵急促电话铃声把他吵醒,以为是兰静,接了电话才知dào

,原来是刘老财。搁现在,徐陵对刘老财没啥好感,虽然他这个人平日里不算太坏,不像一般的黑老大那样强势,但就是太过聪明太过狡猾,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再说,他认定了,这老家伙儿已经是得罪死了,虽然事后觉得当时有些冲动,但是发都发生了,他也就管不了那么多。

刘老财打电话,是请他下午吃饭,他也知dào

这人脑子里肯定憋不出什么好屁,本想拒绝,但是刘老财却很坚持,没办法,他也就应了下来。

徐陵这会儿,倒是想起了手上的戒指,刻意的拧动了一下,一晃这么久没用它了,还真有点想那群只存zài

于他世界的人。

当罗盘又一次转动起来的时候,他瞅了瞅,罗盘里这次出现的人物又多了一些,徐庶和严君平早是连影子都看不到了。武松他哥大郎兄反而位列其中,他是真心不想抽到这个人,这人也太那什么了……

一想到这儿,他觉得大郎兄比西门庆还恶心。

指针呼呼的转动,他也目不斜视的盯着指针最终会停在那里。

西施?不错,人怎么样暂且不提,反正挺漂亮,貂蝉?还成,虽然吕布白天骑马晚上骑她,不过终究是个美人。什么,还有钟无艳?得得得,这么多美女咱都认了,一个丑女咱也表示能接受,反正听人说,这女人够狠。

啪嗒啪嗒,指针终于停了,哎呀妈喂,霍去病!瞧把这小子乐得,他对霍去病的敬仰,那可是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病哥?”他刚喊了一声,指针又蹦跶了一下,戒指里出来一个正挑着扁担的矮子。一脸的皱纹,夹着汗水,忙得跟孙子一样。

“你会说人话么,我身体好着呢,喊啥病哥,叫我大郎就行。”矮个的男人,一边挑着东西赶路,左手打了打脸上的汗水说道。徐陵惊了一下,一看下面的名字,整个人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焉了!

在这人最下方,赫然三个大字——武大郎!

徐陵那个气啊,还以为能和自己的偶像扯扯闲篇儿,哪晓得蹦跶出这么一号人物。一想起那指针,每次该跳的时候不跳,不该跳的时候乱跳,心里就来火。

“你跑来干什么!”

“瞧你话说得,你以为我想来啊,你没看到我正在挑着大饼要去集市上卖么?耽误了我给媳妇昨晚饭,算你地还是算我地。”

武大郎也是板着个脸,不高兴,这厮弥留之际,唯一未了的心愿就是没能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媳妇儿,好不容易找了个吧,还给他戴了顶绿帽子,最后索性还把他给整死了。别人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厮却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冤屈。…,

“别废话了,你赶紧那里来回那里去吧。我还忙着呢!”

他说完就打算把戒指给关了,实在是没有心思和这种人扯淡。真不知dào

他能跟自己说啥,难道教我被人戴了绿帽子,如何克服心理压力?

“等等等等,既然来都来了,就跟你说两句,你这两天是不是在纳闷那个什么危机预警?”

武大郎说得很轻松,一边挑着担子,一边赶着路,嘴上也没闲着。而徐陵却郁闷了,历史上鼎鼎有名的一个戳人,居然能猜到自己心里在想什么,你说他能不郁闷么?

徐陵道:“是又怎么样?你能给我说道说道?”

武大郎一听,牛逼轰轰道:“那你以为我来是干什么的?”

“赶快说说,为什么白色危机预告会死那么多人,淡黄色的危机预告,又说来就来?”

武大郎道:“你想啊,白色?什么时候用得着白色?”

徐陵楞了一下,一时间脑袋没转过弯来。

“披麻戴孝佩白花啊!咋个这你都想不到?”

徐陵晃了晃神儿,确实是这么回事儿,又问道:“那淡黄色呢?”

武大郎问:“太阳是什么颜色?”

徐陵不假思索道:“黄色啊。”

武大郎又问:“什么跑得最快?”

徐陵脱口道:“光啊!”

武大郎道:“那不就结了。”

徐陵傻眼了,搞半天就是这么个解释法?当他又问,关于危机预告什么颜色危机级别最高,等等一系列其它的问题时,武大郎开始装逼了。

“天机不可泄露……”

徐陵大骂道:“滚滚滚,赶紧给老子滚。”

武大郎陪着笑脸道:“别介啊,我知dào

今天你要去见的那个人,切记,他对你以后的帮zhù

很大,据我分析,他人是不咋滴,但是对你来说,他没有恶意,如果你能跟他好好聊聊,兴许他会对你实现梦想的帮zhù

更大。”

他说完,脸上倒是一副不在意的莫样,他心里算死了,这徐陵肯定会继xù

听他说下去,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徐陵一脸质疑的问道:“你分析?不会吧?”

“好吧,我承认,这是我兄弟告sù

我的。”

武松?徐陵楞了一下,虽然武大郎说话语气变得有些含蓄起来,但是他还是不相信,武松一个武夫能分析出这些东西来?再说,他又是怎么知dào

我今天要见谁?虽然古代是有不少人能掐会算,但是这个大郎兄不至于是其中之一吧?

“得了,我再承认一次,是我兄弟的兄弟,告sù

我兄弟,我兄弟又告sù

了我,好吧。”

武大郎终究是个老实人,撒谎的技术,还真不是一般的低劣。

徐陵笑了笑,又问道:“那你兄弟的兄弟又是谁?”

“除了没用还能有谁?”武大郎这个时候,是恨不得快点走两步,人一旦丢了脸,都一个样,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没用?难道是智多星吴用?如果是这个人,那武大郎说的话,还真得斟酌斟酌,别人好歹稳坐梁山第三把交椅,是真真的能掐会算。

既然知dào

是谁了,他也不急,又问道:“为什么我每次见你们都是一个人?你们那的人难道一碰到我就都死了?”

这家伙儿,平日里说话就没遮没掩,这会儿说话就更肆无忌惮了。

“我服了你,其他人也不是你不能见,只不过你见了他们,会有血光之灾,由于这个戒指能量不稳定,你每次只能见一个人,我兄弟就在我前面不远,却不能见你。得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了,老子还要卖烧饼呢!”…,

武大郎说完,就听到有人喊了他一声,他挑着担子就跟了过去,至于徐陵看到的画面,又像以往一样,渐渐模糊,直到什么也看不清为止。

留下来的徐陵,发愣了,血光之灾?是说我还是说他们?他心里也泛起了迷糊,但是不难猜测,这群人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那还有什么血光之灾,十有八九还是说我。

至于为什么,他也不想深究,有就有嘛,这段时间我的血光之灾还少么?

换了身衣服,依旧是招牌的地摊货,见谁都好,你要老子顶着成千上万陪你吃顿饭,门儿都没有!

离开家门的时候,老王他们也正在楼下唠嗑,徐陵和他们随便寒碜了几句,就走了。穿什么衣服无所谓,主要的是不能迟到,守时的人,往往要比不守时的人,更能得到别人的尊重。

刘老财约的地方是庆城数一数二的大酒店,叫做清河家园,听起来虽然有点像地产公司的名字,但是不得不说,这家酒店,在庆城,可以说是人所皆知。

他到酒店门口的时候,已经快六点钟了,这厮嘴里嚷着不能迟到,居然还是换了几辆公车赶来地……

“先生,不好意思,我们酒店规定,衣着不整齐者不得入内。”

徐陵刚要踏进去,一个门迎把他拦了下来。他瞅了这个门迎两眼,穿得是好像比我整齐。

“那中,我就不进去了,你帮我捎个话行不?”

门迎不明就里,点了点头。

“你进去告sù

刘老财,我这人太寒碜了,你让他别等了,说我下次请他吃饭。”

这个时候,门迎有点紧张了,他是真想不到刘老财那样的人,会约这么一个穿得还没自己像样的人吃饭,连忙道歉赔礼,这才把徐陵领了进去。

刘老财定的包房,在二楼,徐陵推门进去,只看到刘老财一个人坐在那里,以前那四个跟屁虫也不知dào

跑那去了。

“刘老板,您的朋友到了,可以上菜了么?”一个服wù

员问了句,刘老财点了点头,徐陵这才坐了下来。

“财叔,以后约我千万别来这种地方,大家都丢人不是?”他屁股还没坐热,就开始抱怨起来了。

刘老财笑了笑,看他这一身打扮,他也猜出了个十有八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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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狗眼还看人低的,是人眼!

FC039 君子朋而不党

君子朋而不党

……

宴席间,刘老财说了很多话,每句话都是语重心长,徐陵却是一句也没听清楚,用他的话来说,咱今天就是来吃饭的,这一桌好吃好喝的,他吃过的还真没有。所以他也不管刘老财说什么,该怎么吃就怎么吃,该怎么喝就怎么喝。

刘老财也不介yì

,一边说一边看着他吃饭的样子,一个劲的憨笑。

“财叔,你别说,清河家园的东西,还真能吃!”其实,要说徐陵也不是不想听刘老财说什么,只不过这个人太让人难琢磨了,加上吴用说的话,他玩起了心理战。你不是难琢磨么?老子倒要看看谁更难琢磨。

刘老财道:“都说了,喊财哥!”他语气虽然重,但是脸上却是一副笑脸。

“别,我怕折寿。”他倒是不客气,财叔和财哥,别看只是一个字的区别,但是内中的关联,大了去了。在庆城,喊他财哥的人,一个巴掌都数不过来。

“徐哥,你瞧瞧,是不是还在为那件事儿跟我置气?”

如今的庆城,徐哥这两个字,已经不是一个尊称,更像一个外号,不管是年纪跟他爹差不多大的中年人,还是几岁的小孩子,都知dào

徐哥的存zài

。唯独只有他自己,不知dào

徐哥已经是一个传说。

徐陵道:“我说财叔啊,你再这么喊下去,待会儿咱也不用回酒吧了,估摸着寿都折的差不多了。”说归说,其实他并不在乎别人喊他什么,徐哥也好,小陵子也好,一个称呼罢了。

“好了好了,咱言归正传,今天请你来是有笔生意要和你谈。”

刘老财终于进入了正题,首先说那么多,都不过是为了铺垫,徐陵一听又要谈生意,脑壳就大了,感情这年头,吃白米饭的人总喜欢去抢别人的粥喝。

“财叔,我就搞不明白了,为什么自打我开了个酒吧后,就这么多人惦记我呢?先是几个黄毛,惦记着从我这儿弄几个保护费走,最后又来了个皇朝的林秃子,索性惦记上我酒吧了。我是真不知dào

,就我这么个进来吃个饭,都还被拦在门外面的人,有什么值得让人惦记的呢?”

看得出来,他也是烦了,现在生意是不错,但是老是被人惦记着这,惦记着那,你说谁心里舒服。至于面对刘老财这种人,你说他怕,也许是有,但很多事情不是畏惧就能解决问题。对付这种人,徐陵根本就不走寻常人的路线,把自己小市民的本性,展现的淋漓尽致,你不是要装大度么,我就让你装个够!反正老子现在除了一酒吧,一无所有,这就跟赌钱一样,输完了,没得钱可以输了,谁TM还在意多输一条裤衩?

“其实嘛,你这话就真错了,你想想,别人为什么惦记你?或者说,如果这个世界上压根就没人惦记你了,你又会是个什么样子?”刘老财的话,一语中的,别人惦记你,说明你还有值得别人惦记的本钱,要是有一天谁都不惦记你了,那才是件要命的事儿。

“那中,财叔,你就说,酒吧你想多少钱要?”他也是个干脆人,反正自己不会卖,你说多少钱,他都得说“行,我回去在和我们股东商量商量……”

刘老财笑了笑,就他这个位面,不会在乎一个酒吧,或者说是几十上百万的钱。他想要的东西,往往是别人想不到地。…,

“你错了,你那个酒吧先不说对我有没有用,即便是有用,我买来也没用,它只有在你手里才能产生出最高的价值。”

其实这个道理,所有人都懂,如今烟雨江南之所以火起来了,先是因为徐陵干了一件不漂亮却让人称奇的事儿,接着就是如今的信息传播太快,加上他大战黄毛,一时间,他也成了庆城的风云人物。他,才是烟雨江南今天成就的关键。

至于那个林秃子,这老狐狸也不傻,之所以他要买了烟雨江南,十有八九买过去就关门大吉,不影响他的生意而已,或者说是搓搓年轻人的锐气。狐狸嘛,永远都透着一股子骚味。

“那财叔想和我谈什么生意?”徐陵心里也迷糊了,难道自己还有什么过人的潜质么?或者说,关于梦想之戒的秘密,被人知dào

了?

刘老财道:“其实也谈不上什么生意。”说完,他把一份合同递给了徐陵。

看完合同,他惊了一下,刘老财是要拿出自己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让他出任他们公司总经理一职。

“财叔,开玩笑吧?”

刘老财摇了摇头,看得出来,他这个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

以前徐陵也听说过刘老财的事儿,这人每次做一个决定,那都能让整个庆城随之起舞,根本就没人知dào

这老家伙儿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就拿这次来说,一个刚在庆城火了一把的年轻人,前途怎么样,不好说,但是他敢下这个注,你就不得不佩服他的魄力。

但是就刘老财自己而言,他倒是觉得,下这个注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有把握。他的眼睛,不单单能识别人才,还能看出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这个人身边都有些什么人?

换句话说,一个人要成功,不是取决于他付出了多少努力,而是他结识了一些什么人。打个比方,比尔盖茨当年如果遇到的不是保罗艾伦,今天的微软帝国或许就是一个梦,而不是一个传说。

“财叔,眼瞅着猪肉都要跌价了,您就给我也跌跌,这价太高,我有点眼晕。”

他一句话只惹得刘老财哈哈大笑,说真的,徐陵自己也有些受宠若惊,虽然猜不到老东西究竟在想些什么,但他这一手,可以说用的妙,恰到好处,恰到好处。

“别整那些有的没的,你就说干不干,只要你答yīng

了,将来在庆城,你就是横着走,也没人敢说你什么,到时候我再把庆城一些有头有脸的老辈子给你介shào

介shào

,那时候你就是我们自己人了,看谁还敢在你酒吧闹事。”

刘老财开出的条件的确很诱惑,先不拿百分之五说事儿,单单是刘老财说的这句话,就能创造出无数个百分之五。

“财叔,你再容我考lǜ

一下,一下子咱身价涨了这么多,有点那什么,想必你也知dào

,我就是打工仔,没见过什么大场面。”

话是这么说,心里可不这么想,别人给了你如此高的回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就得为此付出更多艰辛。想想这都是些什么人,让你干的事儿能简单么?

刘老财也不紧着逼他,两人吃吃喝喝闲聊着,对于刚才那些交谈,就把它当了一个屁,放都放了也就没人再去管他是香还是臭。

“徐哥,其实我觉得嘛,你现在风头正盛,好些年轻人都特服你,你要是振臂一呼,依我看,绝对能成为庆城道上又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到时候我们哥俩强强联手,那你说庆城还有别人什么事儿?”…,

听刘老财这么说,徐陵惊了一下,刚举起的筷子有些不知所措。

“财叔,瞧你话说得,要说我开个酒吧,估计还有人捧捧场,真要让我干有些事儿,怕是没什么人陪着我折腾吧?”

刘老财轻声笑了笑,抬起酒杯道:“这就是你不厚道了,往远了不说,单单说说你酒吧里的人,论打架,红门桥的和尚,老三口的阿朔两兄弟,那都是一把好手。论背景,小海是刑警队长,就连规划局局长的儿子,都是你那里的座上宾。还不说其他人了,我看得出来,这些人都蛮挺你的,只要你振臂一呼,他们十有十一都会跟你混。”

他说完,徐陵陷入了沉思,自己酒吧那些客人是些什么来头,他是真不知dào

,但是刘老财却对此了如指掌,不用说都知dào

,这老家伙儿绝对派人监视过他。

转而一想,不对,这老家伙儿是在试探我?这年头有谁愿意看着别人的势力逐步变大从而威胁到自己?更何况是这种江湖上打滚多年的老狐狸。

“财叔,瞧你说得,都快把我那说成流氓窝了,我是一个正经生意人,很多事儿不能干咱就不干,真要有人去我那闹事儿,不是还有财叔帮我撑着么?至于阿朔,海哥他们,那我们就只是朋友而已,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君,君……”

“君子朋而不党。”

“对对对,就是君子朋而不党。”

刘老财听他这么说,欣慰的笑了笑,这次的笑容不比首先,很自然,估摸着是发自内心的笑。

徐陵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站好了自己的位置,那也是不管不顾,该吃吃该喝喝。

其实关于刘老财说他振臂一呼什么地,他倒不是没动过心,曾几何时他不也想当一个叱咤风云的黑老大,走哪屁股后面都跟着,一群甩都甩不掉的小混混。不过这个毕竟只是一个想法而已,年纪大了人也成熟了,那种无所其谓的假威风,也就不再怀恋了。

君子朋而不党,做朋友未必就不如做一个老大,反正出来混,讲的就是一个义字,义字当头,朋友也可以为你肝脑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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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不应该总是纠结别人图你什么,反而该想想,如果你身上没什么东西可让别人图的时候,你又是个什么样子。

FC040 过往云烟

过往云烟

……

离开清河家园,他没去多想刘老财说过的话,反而是想起了自己和徐庶的那一番对白。

梦想需yào

积累基础,因为一个和尚,是不曾想过去当皇帝。换而言之,他现在就已经具备了更多梦想的基础。

回到烟雨江南的时候,已经是八九点了,在医院里待了这么多天,他也很想知dào

最近酒吧生意到底怎样。

刚站在门外,一个熟悉的歌声便传了开来。

不是晓亮的执着,也不是晓松的豪迈,很熟悉却又说不上来。推开了门,只见兰静端坐在舞台上,眯着眼深情的演绎着。

看来自打他住院以后,兰静没少在酒吧里忙活。

“徐哥。”

晓静看到他,激动得,连忙撒开手忙着给他提拉着椅子。也不知dào

这个时候,是谁大喊了一声“徐哥回来了!”弄得全场大部分人都围了上来。

不看不知dào

,一看吓一跳,以前那些老客人,几乎全都在,还踊出了不少新朋友,看来他受一次伤,反而让他生意是越发的红火。

这个缺心眼的忍不住琢磨到,要是以后生意差了,我就故yì

找几个人来捣乱,再整这么一出……

“舍得露面了?”兰静不知dào

什么时候,也走了下来,拽拉着徐陵的膀子问道,他怀着抱歉的笑意点了点头,估摸着是担心这个女人质问他为什么擅自出院,不过他倒是多想了,兰静随意嘀咕了两句后,就一个人坐到了一边。

“徐陵哥,你出院了啊?”苏琪也不知dào

从那里冒了出来,围着徐陵问道。

昨天晓静去医院的时候,还跟他说过,自从他住院以后,苏琪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想到今天又出现了。

他随便寒碜了几句,一个人便走上了舞台。

“谢谢各位关心,我徐陵,回来了……”

成熟男人的嗓音,就算是公鸭嗓子,那也是极具魅力。一阵的欢呼声和嬉笑声后,酒吧又回归到了原点。

晓亮持续的招牌动作,继xù

了这个夜晚不该拥有的宁静。

走下舞台的徐陵,一番忙碌景象,陪阿朔两兄弟喝两杯,跟和尚桌上寒碜几句,这就是一个老板的无奈。

忙完这一切,他才又走到吧台跟前,假作悠闲。

“徐陵哥,我还打算明天去医院看你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出院了。”

刚一坐下来,苏琪跟狗皮膏药一般,就贴了上来。

“瞧你话说得,感情希望我一辈子住在医院里?就算我想,他们院长也不答yīng

啊。”

别人还不知dào

,徐陵在医院里,认识了一个十分漂亮的护士妹妹,首先他也是无趣,跟别人搭讪来着,最后才知dào

,那护士妹妹居然是院长的千金。

苏琪笑了笑,说道:“徐陵哥,静儿姐今天怎么了?好像不高兴,你们吵架了?”这小妮子,正琢磨着他们吵架呢,要是他们吵架了,她岂不是就有机会了?

徐陵首先也没发xiàn

,听她这么一说,是觉得兰静有些不对头,一个人坐在吧台前,不说话,也不干什么,就光喝酒来着。倒也不是他心疼那么几瓶酒,但是一个女人喝闷酒,你说怪不怪?

他瞄了一眼吧台里面的晓静,晓静小声在他耳旁嘀咕了一番。

听完后,他唏嘘了一声:“不就失个恋么?”话刚说完,他就觉得不对劲了,怎么我成第三者了?…,

听晓静又说了一遍,他彻底无语,原来兰静和她以前的男朋友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因为那个男人被兰静捉奸在床,两人就分手了。最近也不知dào

那个男人从那里听到点儿的风声,便造谣说他们分手是因为兰静在酒吧认识了徐陵,移情别恋,还把酒吧送给了徐陵。

这个版本,在他们公司里,那传得可是沸沸扬扬,有板有眼。

“妈的,这年头贼喊捉贼的故事,怎么都这么雷同?”

徐陵发着牢骚的时候,苏琪贴着他耳朵问道:“徐陵哥,这兰静姐的前男友你见过没?”

他回头瞅了她一眼,这妮子虽然有些时候有点儿缺心眼,但是这耳朵倒是挺好使的啊?这么丁点儿动静都听得到。还没等他说上一句话,苏琪起身就走到了兰静跟前。

“兰静姐,你以前男朋友是不是特不靠谱?”

完了,这小妮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徐陵连忙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再问,谁知dào

苏琪这家伙儿,不知是会错意,还是诚心,见兰静不说话,又追问了几句。

那一瞬间,徐陵脸上露出了极为怪异的神情,兰静则是透着一股子质疑的眼神死死盯着他,似乎在用眼神质问,是你鼓捣她来挖我伤疤?

这苏琪也不知dào

是谁家的大小姐,虽然近来对她那大小姐脾气有所收敛,但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有些东西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看见成效,她明明已经知晓了兰静不悦,然而却更想去深究。

徐陵那肯,她还没开口,就被徐陵一把给拖了回去,直到把她摁倒在凳子上的时候,才怒气冲冲的问道:“你有完没完?”

说来也有些滑稽,苏琪一点都不胆怯,似乎在她的字典里就没胆怯这两个字,偏着头一脸困惑的问道:“徐陵哥,难道你就不想知dào

你女朋友的上一段感情经lì

?根据我的经验告sù

我,女人最舍不得是初恋,最怀恋的却是背叛过她的人,因为不是她不爱他,正是因为爱他而离开他,我看你要打一场硬仗了。”

你说这妮子缺心眼儿不?这边对徐陵纠缠不休,那边给他出谋划策,徐陵没好气的把她扭过去偷瞄兰静的眼睛给揪了回来,一本正经的说道:“每个人都有一段你想深究的往事,也许是你想知dào

地,但未必就是别人愿意提及的。”

他说完这番话的时候,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他清晰的记得这一番话是谁曾对他说的,他曾以为,自己是个坚强的人,会勇敢的去面对这一切,但是他不曾知dào

,其实他的内心同样也有薄弱点,不提起也许没事儿,一旦想起,就如泛滥的洪水,川流不息。

他开始一言不发,只顾着喝酒,和兰静一样喝闷酒……

苏琪认识他虽然不久,也从没见过他这般,别说她了,就是这个酒吧里面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曾见过他这般,大家似乎在观察,在思考,也许是在猜测。

对于别人来说,徐陵是一个奇迹,然而他不是在一直不停创造奇迹的人,而是一个可以不停生产奇迹的人。可以批量生产,也可以限量生产,总之,他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这一夜,酒吧注定多了两个本来八竿子打不着,却同样喝着闷酒的人,奇怪的是,他们竟然一前一后都离开了酒吧,不光是四晓他们,所有人都诧异,他们来酒吧主要的目的是喝酒,寻开心,次要的目的就是想看看那个在庆城称奇的徐哥………,

夜半,也就是差不多两点多的样子,徐陵一个人蹲在周扒皮以前做生意的广场上,喝着酒,心里郁闷,一句话勾起了往事,同样也是他们的一句话,勾绘了他的梦想,如今他的梦想的确是实现了,然而兄弟两个字却变得有些遥远。

苏琪远远的看着他,不敢上前打扰,也许她猜到了,这个男人的心里有很多故事,看似的活泼开朗,其实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的忧郁和阴暗,不知dào

为什么,她突然对这个男人更加好奇。

当徐陵站起来打算离开,刚走到第一个拐弯处的时候,却和一个同样喝了点儿酒的人,撞了个正着,两人都摔在了地上,一直跟着他的苏琪,见状,正准bèi

走上前的时候,却突然停下了脚底的步伐,因为她看到了那个和他撞在一起的人。

徐陵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骂道:“没长眼啊你?”

“我还没说你呢?”

两人一对眼儿,都楞了一下,原来和他撞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兰静。

一番苦笑,两人相约,找个地方继xù

喝点,这年头酒逢千杯知己少,既然这样都能遇上,只能规划于缘分。

两人在附近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个还没收摊的烧烤摊子,至于苏琪也在两人结伙成行的时候,选择了回家。

有愁的人,有同样的话题和语气。

一起喝酒的时候,兰静拿出手机,徐陵道:“别别别,说好了我们两个拼酒,你还打算请外援?”

兰静一听,大咧咧的说道:“谁要请外援了,我只是想把那个贱人的照片都删了而已。”

“啊?”徐陵诧异:“都分手了,照片你还留着?看来还是没放下嘛。”

他抢过手机看了看,这男人虽然不算多帅,但是看起来倒是蛮精神,给人的感觉也不错。

兰静索性靠着他坐了过来,继xù

给他翻看着其它的照片,当兰静翻到一张他们公司出去游玩的照片时,他突然指着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问道:“等等,等等,这男人是谁?”

兰静瞄了他一眼,依旧是带着浓浓的酒气说道:“怎么?这是我们部门经理。”

“那这个呢?”他又指着另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孩儿问道。

“这不就是我么?”

徐陵道:“不是你,我是问你身边的这个!”

兰静仔细看了看,怒气冲冲道:“怎么?你也觉得她比我漂亮?难怪你们男人贱都贱得一模一样!她不就比我年轻几岁么?”

看兰静这表现,他心里有了答案,所以也就没再问什么。

FC041 哪壶不开提哪壶

哪壶不开提哪壶

……

他本来还以为可以找个人聊聊心事,却没想到这一夜竟成了别人的垃圾桶,做了一回尽职尽责的倾听者,倾听兰静和他前男友还有她朋友,稀里糊涂的三角关系。

哎,这年头正儿八经谈个恋爱咋就这么难呢?不过这也不好说,现在就连电视剧都这样,真要是没有个复杂的三角关系,哪来的收视率?有些缺德的,甚至连乱伦都搞出来了。

瞅着兰静喝得个烂醉如泥,徐陵也不知dào

她家在那里,只好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出租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放心,啥事都没发生……

第二天一大早,徐陵还在客厅里呼呼大睡,只听到房间里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叫,他连裤子都来不及穿,就迷迷糊糊的冲了进去。

推开门一看,兰静正坐在床上,揪着头发,跟个怨妇一样。

徐陵一脸困意,道:“你干嘛啊?拜托,你不睡别人还要睡喂。”这是他的房间,他说完,条件反射般的就往床边上走了过去。

兰静一瞬间还没搞清状况,但是一看他这一身打扮,上身赤裸着膀子,下身就穿了个裤衩,连忙又是惊叫了起来。

徐陵随口道:“你到底要干嘛啊?”

估计是被兰静这一声惊叫声,彻底把他从睡梦中给唤醒,他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连忙捂着嘴,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还好还好,幸亏穿了条裤衩儿,要不然,哎……”

当他穿好了衣服,又回到房间的时候,兰静正坐在床上不知所措。

她看到徐陵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指着徐陵吱吱唔唔的说道:“你别过来啊,你要是再过来我就报警了。”

徐陵一脸无奈,停下了脚步,道:“你说我这招谁惹谁了,我都没报警,你报什么警?”他心里比兰静还委屈,虽说一个大老爷们儿,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但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在一个女人面前,裸露自己的身姿吧?

“你昨晚是不是趁我喝醉了,借机占我便宜来着?”兰静一边说,一边把被子朝自己身上裹,生怕走了光。

徐陵气得哟,指着她说道:“你想啥了?那么吃亏的事儿我能干么?你把被子拉下来,自己看看,除了你外套被吐得一塌糊涂,我还动什么了?”

兰静打死也不信这年头还有这么老实的人,特别是男人。她裹着被子的手,死活就是不松,徐陵见状,连忙走上前。

“你再过来,再过来我真报警了啊?”

“报吧报吧,看看到时候是你丢人还是我丢人。”

兰静颤颤悠悠的拿出手机,装腔作势,其实她根本就不是真想报警,只不过一时间她解释不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加上她的主观意识,总是觉得,徐陵肯定借此占了她便宜。

“不是你,难道还有别人,我刚才明明感觉到有人压在我身上。”

徐陵气不打一处来,做了就做了,没做就没做,怎么还非有人死活着,就是觉得自己被人占了便宜呢?他转念一想,忍不住说道:“你该不会是做了个春梦吧?”

“你……”徐陵话刚说完,兰静顺手拿了个枕头就扔了过来。

你说平时看她斯斯文文,怎么这么个时候,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呢?他也不管那么多,接过枕头放在一边后,跑过去把被子一拽,嘿!见底了,被子直接被他拖过了一大半,兰静除了膝盖以下的位置还盖着,其它的地儿全露了出来。…,

“你自己看,你牛仔裤,你衣服,裹得严严实实的,我没把你怎么着吧?”

徐陵说完,也是恼火,平白无故被人硬说他非礼她,要是真非礼了,被骂一顿也就算了,毕竟那也没什么,可他真是啥都没干啊,被人这么污蔑,吃亏就不说了,心里多多少少还有些不舒服。

兰静也顺势看了看自己这一身,白色的衬衫,蓝色的牛仔裤,是好像没发生过什么。但是当她看到自己衬衫的扣子被解开了一颗后,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牛仔裤的皮带,也松开了,又发飙道:“你是没做,你敢说你没想过?”

她这么一说,徐陵懵了,这女人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怎么就这么想被人干点什么呢?他索性直言道:“老实说,你是不是非要说我把你睡了。”

兰静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么一句话,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又不知dào

该说什么,房间里有了短暂的安静。

然而她沉默了片刻,突然又说道:“不,不,不是我非要这么说,是你就脑子里在这么想,要不然我这衣服扣子,和皮带,难道是它自己松开地。”

哎,徐陵叹了口气道:“昨天你喝醉了,我又不知dào

你住哪,只好把你带我家里来了,本来吧,觉得穿着衣服睡觉一定很难受,所以想帮你把衣服脱了,但是最后一想,又不太合适,所以就成现在这样子了。”

兰静道:“狡辩,就是狡辩,明明就是想,但是又没胆。”

徐陵见她得理不饶人,怒道:“那中,我不狡辩了,我现在就跟你整出点儿实质性的东西再说,省得背这么个名,还得不到这么个实。”

兰静被他这一番话给吓着了,心说,真要把他逼急了,他霸王硬上弓,你说我是顺他呢?还是抗他呢?

就在这个时候,还半掩在床头的被子,伸出了一只毛茸茸的小爪子,兰静整个人直接吓得蹦下了床,徐陵则是一声苦笑。

“那,那,那,那是什么东西?”

徐陵轻轻把剩下的被子全给拉了下来,白猴儿整个身子懒洋洋的扑在床上睡得正香,一只爪子捂着头,一只爪子伸得老远。

自从给徐陵守了几个月床后,这小家伙儿也不再每天挂起来睡觉了,已经慢慢的习惯了睡在床上,也不知dào

这小家伙儿,昨晚是怎么溜到徐陵床上的,按理说,它最喜欢周婷的房间,因为周婷的房间里总有一股香味,男人的房间里,只有一股男人味。

徐陵坐在床头,摸了摸它顺滑的毛,心说,这小东西才多大啊,就这么好色?

兰静则在一旁,瞅了他两眼,他笑道:“看见了吧?你说扑在你身上的,十有八九就是这小祖宗了,怎么,它非礼你了?”

消除了误会后,兰静吃完早餐就去了公司,听她说,她今天是去辞职的。而徐陵,这么久没带白猴儿出去遛弯,所以打算带这个小东西出去转转。

大概三点多的时候,他给白猴儿买了几斤水果,给周婷和王安一人打了两万块钱后,就回家了,晚上酒吧肯定忙,所以他要休息一会儿。

九点多的时候,推开酒吧门,一片繁忙,这些天的生意真是一天比一天好,兰静虽然和一群人在喝酒,但是心情好像也好不到那里去。徐陵最近也是一天比一天来得晚,一来看见阿军两兄弟,就凑他们桌上坐了下来,送了他们一打啤酒,陪他们喝了两杯后,才回到吧台休息了一会儿。…,

让人出乎意料的是,苏琪今天居然带了一群人坐在了角落里的大桌上,他们这群人,有男有女,仔细看看,这些人的穿着打扮,非富即贵。

“徐陵哥,徐陵哥。”隔着老远,苏琪站起身,一边喊着一边朝他挥了挥手,看样子是想他过去坐坐。

徐陵心想,这小妮子第一次带朋友来玩儿,肯定是想在这些人面前挣个面子,也就没扫她兴,吩咐晓静给那桌上了两打啤酒后,就走了过去。

这一群人,大概十来个,从头到脚,没一件不是名牌,看他们喝的是红酒,又示意晓松给他加了个红酒杯,倒了一杯红酒,道:“既然大家都是苏琪的朋友,今天这一桌算我地,欢迎你们来我这里常玩儿。”

喝了一口酒后,苏琪的一个朋友,道:“徐哥,千万别这么说,其实我们早就想来了,现在庆城最红的酒吧,莫不过就是烟雨江南了,今天这一桌,怎么也不能算你的,第一次,你可得给我这个机会。”

徐陵见他这么说,也不装腔作势。

“那行,不过改天你们来,可不能跟我再抢。”

喝了两杯酒,适当的应酬完后,徐陵又回到了吧台,虽然自己是老板,虽然这些人大多数都想认识认识他,但是一个劲的在别人桌子上喝酒,那也不太好,对于这个,他把握的很有尺度,既不拒绝别人的好意,也不过分的张扬自己。

没过多会儿,兰静也回来了,跟她一起喝酒的都是她朋友,徐陵见她,就问道:“你真辞职了?”

兰静因为今天早上的事儿,看他还是有些许尴尬,脸红红的,不知dào

的人还以为是她喝醉了,她道:“是啊。”

徐陵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对于他来说,早上的事儿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辞职了,那你以后干嘛啊?”

兰静义正言辞的说道:“瞧你话说的,这酒吧我也有份好吧?怎么说我也是它四分之一的老板,按照现在这业绩,我就是啥也不干,也不缺那份工资吧?”

她说的也是,如今酒吧的生意的确不错,这一切来得都太不可思议了,徐陵心想,那也好,反正酒吧最近缺人手,刚从医院回来,他还没来得及请人。

不过他纳闷,既然都辞职了,那这兰静还成天苦着张脸,皮笑肉不笑为啥?

听兰静说,她虽然辞了职,但是公司今年的年会提前了。

徐陵不解,问道:“年会就年会嘛,你不去不就得了?”他不知dào

,兰静之所以辞职如此雷厉风行,倒不是因为那些闲言闲语,当然,这也不是说,这些跟她辞职一点关系都没,最重yào

的原因,还是年会,公司规定,每个在职的员工都必须参加年会,然而她和他前男友,一直以来都是年会的主持人,你说这事儿,先不说主持不主持的事儿,光是见了面,那尴尬的场面就……

徐陵见她不说话,索性说道:“那好,我陪你去参加年会?”

听他这么一说,兰静差点吓得从凳子上摔了下去,他去了,那还得了,本来公司的流言传得就有板有眼地,要是这么一来,还不是那什么?

她连忙摇了摇头:“这不行,这不行,本来没什么,你一去,还不让人以为真有什么了?”

而徐陵也不说话了,偏着个头,脑子里也不知dào

在琢磨什么坏点子。

FC042 没有硝烟的战争

没有硝烟的战争

……

这几天,徐陵一直都处于瞎忙状态,当然,这是在别人看来,你说他都出院这么几天了,还有事儿没事老往医院跑,不是瞎忙是什么?

今天是星期天,一到周末,车水马龙的路上,就堵得个水泄不通,他坐在出租车里也是心急,见半天也没朝前面挪了个地儿,索性钻出车就开始了一路小跑。

都说皇天不负有心人,这回还真让他个没心没肺的给撞上了,赶到兰静公司楼下的时候,刚好中午十二点。

他来干什么?待会儿你就知dào

了。

今天是兰静公司一年一度的年会,公司门口早已是布置得跟娶媳妇一样,膨胀的彩虹门,飘扬的气球,一番景象,煞是热闹。

徐陵前脚刚要踏进彩虹门,便被个正在忙碌的年轻人给拦了下来,“不好意思,今天公司年会,你要什么事儿,改明儿再来。”

他也是不识相,走哪儿都是那一身地摊货,也怪不得那里都不让进。

“你整你的年会,我找我的人,干嘛,你们公司还没人权了?”

年轻人见他这架势,有硬冲的趋势,连忙挥了挥手招呼了几个人围了过来,这外企不是黑社会,但也容不得别人找上门儿来踢场子。凡是在他们公司上班的,不是名校毕业的高材生,那怎么着也是大有背景的关系户,你说谁会有这么一个怎么看怎么像农民工的朋友?

不时,一群女孩子从公司大堂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嚷嚷道:“你们还愣着干嘛啊,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赶紧布置啊。”

年轻人扭头说道:“不是,今天来了个找茬的农民工,非说要进去找朋友。”

等那群女孩子走过来时,兰静惊讶道:“徐陵,怎么是你?”

这一下所有人都傻了,先不说徐陵这个名字他们听起来不陌生,光是近来流传于庆城的徐哥,就够他们发傻的了,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如闻名。他们这群被人称为社会的精英份子那里晓得,大名鼎鼎的徐哥,是这么一副模样。

站在兰静身旁另一个女孩子也立马开口道:“你们还拦着干什么,快放人进来啊,家属又不是不能参加公司年会。”

兰静立马瞪了她朋友一眼,这些人在流言蜚语的传播中,早就对‘徐哥’仰慕了很久,这一次能一睹真容,岂能放过这个机会。

虽然兰静脸上不悦,但是徐陵却是一副不管不顾,大摇大摆的莫样,照直走了进去。她跟在他身后,小声问道:“我说你来干什么?”

徐陵道:“怕什么,待会儿给你演场好戏看看。”

“你这不是添乱么?”

“反正已经够乱了,也不在乎多我这一个。”

兰静无语,如今骑虎难下,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一路上给同事介shào



今天她们公司年会,基本上所有人都到齐了,还有不少人恨不得把一家子都带来。

因为她们公司是外企,但是领导层却都是中国人,所以公司的装修和打扮有些不伦不类,既有前卫的风格,又有领导坚持的国风,很难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意境。

走过公司大堂,华丽的天花板下,却屹立着几根犹如华表一样的柱子,简易搭建起来的舞台一侧,则摆着一架钢琴,钢琴背后却挂着一副又一副的国画,本来舒缓的心情,看到这一切又顿感压抑。也不知dào

他们这到底是玩的个什么味儿。…,

绕过大堂,一排沙发上男男女女的坐在那里搭茬,徐陵眼尖,一眼就认出了坐在最边上闷闷不乐的男人就是兰静的前男友,张天。

张天这个人,别看他人模狗样的,精气神儿十足,其实十足十的是个小人,那天兰静喝醉了,听她说,两人交往了七八年,对她的性格了如指掌,知dào

她不喜欢刻意的去解释什么,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造谣,他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把这事儿往徐陵身上扯。

别看他这会儿把自己装成个受害者的莫样,假作深沉,其实只不过是他演的一场戏罢了,再者说,跟他偷情的那个女人,对被兰静捉奸在床这件事儿,也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说大家平日里相处还算过得去,真要不是到了那么个地步,也没人想闹翻。

兔子不吃窝边草,那是因为窝边草都被吃完了,但凡是还有稍嫩的窝边草,谁愿意跑那么远?

当徐陵看到张天那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感叹,这哥们不演戏真可惜了,他走了两步上前,伸出手道:“你好你好,我叫徐陵,你就是张天吧?”

张天楞了一下,他没想到自己和徐陵会在这么个场合下碰面,平日里造他谣的时候,把他说的神乎其神,如今一打量,居然还是穿着一身地摊货,心里难免有些好奇。他心里一直都觉得,这徐陵先不说最近在庆城有多红,光是酒吧老板,那也得有个老板的样子不是?他不知dào

,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跟他一样,有点钱就深怕别人不知dào

,喜欢把自己打扮成公子哥的莫样,朴实这两个字,你就是让他在修行一千年,他也不懂,妖孽就是妖孽,修行一万年,也不改他的本色。

站在徐陵身后的兰静,看他主动上前和张天打招呼,心里暗暗道,“要出事儿了。”其他人见这一对情敌居然在正面交锋,那都涌了过来看热闹,这年头,看热闹的都不怕事儿多。

张天瞅着人渐渐都围了上来,心生不好,眼前这主可不是什么善茬儿,显然是没想到,他竟然敢找上门来,只好起身吱吱唔唔道:“你好。”

从这言语中,张天就已经落了下风,凑上前来看热闹的人,也都为他捏了把冷汗,不管徐陵最近多风光,传得他多彪悍,怎么说张天也还是自己人,真要让他在自己地盘输给了一个外人,那丢的可不是他一个人的脸。

徐陵挤出一丝笑容,道:“以前我不知dào

她是你女朋友,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听徐陵这么说,张天心里开始盘算起来了,搞半天这传说中的徐哥也不外如是,他心里更是大着胆子敞开了想。

“没什么,没什么,感情这玩意儿怎么能强求了,合则来不合则去,只要她过得幸福,我也就没什么可遗憾的了。”张天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侃侃而谈,这一番话让他在别人眼里,加了不少分。

一直站在后面的兰静气不打一处来,你说本来无中生有的事儿,不解释就算了,他这是干嘛?怎么越描越黑,越说越像那么回事儿呢?

两人握着手,张天轻轻朝着徐陵耳旁靠了靠,小声说道:“我跟你说啊,你知dào

我为什么和她分手么?”

徐陵小声道:“为什么?”

“我和她在一起快八年了,从高中到现在,别说和她亲热,就是连她嘴我都没碰到过。同样都是男人,你也应该明白,我也有需yào

是不是?”…,

张天说完,徐陵晃了半分钟的样子,那一刻他心里真的有点儿可怜这个男人,跟一个女人在一起快八年的时间,居然还没拿下来?想当初,老祖宗们八年的时间,抗战都打完了。不过再一想,也难怪那天早上兰静会有那么紧张,搞半天还是个雏儿,他忍不住笑了笑。

“我说你真能忍,都八年了还没整出点儿实事儿出来,要是我早就霸王硬上弓了。”

张天道:“你以为我不想,她家老爷子是退伍老兵,自打我和她交往以来,就警告我,要是我敢对她干出出格的事儿,一条胳膊就能废了我。”

徐陵闷笑了一声,欠了欠身子,捂着嘴回头瞅了兰静一眼。这才发xiàn

,所有人的人居然都凑着耳朵在听他们讲话,见他转身,全都一副不自在,毫无演技的掩饰着。

本来听张天这么说,徐陵心软了,打算就此作罢,一个人先回去,毕竟这事儿,他也没吃多大个亏。

就在他要转身的时候,张天走上前说了句千不该万不该说的话,“徐陵,这么快就走啊,要不留下来多玩会儿,反正我把她都让给你了,现在也没什么尴尬了不是?”

这个张天啊,见徐陵找上门儿来都没什么作为,以为他是徒有虚名,软柿子就是欠捏,所以也不忘在他临走前捏上两把。

然而当徐陵听了他这一番话,本来都打定了要走的念头,突然暂停了一下。心说,这玩意儿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吧?放你一马,你还给老子整什么花腔?都到了这个地步,不装你会死啊……

当徐陵再一次回头伫足的时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眼瞅着这一场大战本已结束,哪晓得徐陵这么一回头,战火又开始无休止的蔓延开来。

张天还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对于眼前这个男人,说实话,此刻他不害pà

多少,他们都心知肚明,他觉得有些事儿真要敞开了说,徐陵还未必占得了便宜,毕竟兰静在他人生中,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徐陵深邃的眼神,喜怒不言于色,张天老曾入定,沉稳而不失挑衅,在旁人看来,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即将就要上演,他们最关心的是,这场战争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展开?

FC043 毒具匠心

毒具匠心

……

徐陵上前,深邃的眼神已经不复存zài

,脸上露出的是一副老谋深算,“哎,瞧你话说得,女人又不是商品,随便就能转手,既然是你的女人,你还是自己管好,这年头,只要有钱,我还怕没女人么?”

所有人,包括张天在内都惊了,徐陵这是要干什么?他这话难道是要服软?当然,更为惊讶的还是兰静,你说她虽然没有解释什么,但也是心知肚明,这怎么一句话就让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呢?

“徐哥,瞧你说的,难道这女人还能跟商场里买东西一样?质量不好还能退货?”张天也有些不知措施,说些话自己都不知dào

该怎么理解,要说徐陵真要是冲上来揍他一顿,估计他还能靠他那精湛的演技,装装可怜的样子,可偏偏就不是这么回事儿,徐陵压根就走了一条与他预料相反的路子。

装怂?一个在刘老财面前都不低头的男人,会装怂?他心里也开始了无尽的猜测,然而却怎么也把不住这男人的脉。

徐陵一阵憨厚的谩笑,露出了一个值得深思的表情,阴险而又狡诈,“其实也不是我不想要她,怎么说她都是你的女人,哎,再跟哥们儿客气,那就矫情了。”

这就是两个贱男人的一番对白,龌龊而且还不要脸,女人何时成为了男人手里的玩具?任由他们推来推去?

张天一脸无奈,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徐陵一脸老成,似乎胸有成竹,唯独混在看热闹人群里面的兰静,一脸紧张,含羞。徐陵的手腕,她见识过,徐陵的心狠她也不是没不知dào

,但是徐陵能做到对一个污蔑自己的人,心平气和,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起先刚见到徐陵的时候,还以为他是冲着揍张天一顿而来,男人间的心心相惜,一个小女人,即便是略懂人事的少妇也未必明白。

而这种心心相惜,却在张天得寸进尺下,变得异常诡异起来。

张天迟迟没有说话,站在那里发愣,他心里有千般言万般语,就是不知dào

该如何对付面前这个男人,沉默,沉默也许是他现在想到的唯一办法。

而此刻,围上来看热闹的人,也开始议论纷纷,不管徐陵如今在庆城有多么风生水起,他们也只觉得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人,压根就没实力和张天争兰静,这么做只能说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别看他们这里面,其实也不乏不少农村人出生,只不过是一朝鲤鱼跃龙门,今朝自诩城中人。哪一种不知从那冒出来的优越感,也许就是他们遗忘本性的原因。

徐陵见张天一直在揣测,不管是什么事儿,还是什么人,都经不起揣测,这是当年和平镇上老王对他说的,“我再跟你说件事儿,其实我也不是不喜欢她,只不过她现在有了身孕,都三个月了,你也知dào

,我们农村人,什么便宜都能占,但是这种事儿,我还是想自力更生。”

语不惊人死不休,他这话刚说完,所有人都是一副捂着嘴,惊讶不已的莫样。当然,在兰静的身上,这一刻已经聚集了不少的目光,包含张天那怒视的眼神,他有件事儿真没说谎,快八年了,他和兰静的关系还仅仅是维系在牵牵手的地步,想更深一步的了解对方,他不敢。倒不是真觊觎兰静家老爷子退伍军人的身份,而是兰静她妈近乎彪悍的霸道。…,

有种人,你见他平日里闷声不响,憋不出个响屁来,但是真当他跺跺脚,那么整个城市将随之起舞。这就是兰静的老爷子,而把这个理论演变成事实的,却是兰静她妈。

这一刻,兰静脸上略显尴尬,他不知dào

徐陵到底要玩什么把戏,看他无中生有的样子,却依旧是胸有成竹,难道自己真的怀孕了?

当徐陵转过身,朝着她们一群人走过来的时候,兰静的心跳明显加速了,她真担心这个什么都干的出来的徐陵,指着她的肚子,说她有了三个月的身孕,那只能在侧面告sù

张天,其实在你和别人好上的时候,我早就和人珠胎暗结了。

想到这儿,兰静和张天居然有了同一个想法,站在兰静的立场上,徐陵是想编个故事侧面告sù

张天,其实你瞎编乱造的东西,都是事实。而站在张天的立场上,他感觉自己的脸在那一刻,被人狠狠地抽了几巴掌,你八年来都没得到的东西,她给了别人。那是一种背叛,赤裸裸的背叛。

如果仅仅是这样,张天也许可以接受,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你打我一下,我还你一拳,很公平。

然而当徐陵走到她们跟前的时候,只是在兰静面前假作玩味儿的伫足了一番,立马朝着隔了好几个人的一个年轻女子走了过去,这个女孩子打扮的花枝招展,论卖相,确实要比兰静高了不少,徐陵认识她,她就是被兰静捉奸在床的第三者。

徐陵道:“杨琳,你跟我过来。”

那个叫杨琳的女孩子一脸诧异,用手指了指自己,“我?”她很怀疑的问了问。

徐陵道:“不是你难道是我?”

跟着,杨琳很机械的走了上前,徐陵也不避讳的拉着她的手,朝着张天就走了过去,所有人都不知dào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怎么一下子,女主角就换了人呢?

张天虽然不意wài

徐陵知dào

他和杨琳的事儿,但还是有些纳闷,搞了半天,他就拿兰静做了个套,真zhèng

的饵却是杨琳。

徐陵道:“我今天一来,看你就不对劲,以前不是和她粘的很紧么?我记得上次被兰静捉奸在床的时候,你两个都没消停过,今天见你们都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就知dào

你们感情上肯定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我就当个和事佬得了,要说杨静对你真不错,我估计你自己都不知dào

吧,她都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哎,都是小夫小妻的,何必呢?”

张天不信他的话,虽然有些事儿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他很清楚,他现在还不想要孩子,所以每次做那个事儿的时候,都做好了防范。至于其他人,见张天没解释,都是一片唏嘘声,目光又一次不约而同的投向了兰静。

兰静也不做声,她不是一个什么事儿都喜欢解释的人,换言之,如果有一天她被人冤枉进了派出所,只要不坐牢的话,我估计你想从她嘴里撬开点儿什么东西出来,那难度无异登天。

至于杨琳,手心里的汗,估计能浸湿一包纸巾了。

徐陵见张天还是没动静,又道:“你不信么?要不你自己问她,她包包里应该还有今天去医院检查的化验单。”

张天什么也没说,一把拽过杨琳的手提包,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了地上,当他再一次站起来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明显有了变化,二话不说,就给了杨琳一巴掌,然后近乎咆哮的问道:“那野男人是谁!”…,

一个男人可以无数次的背叛自己的女人,但是他不能容忍一个女人背叛自己哪怕那么一次,这就是男人,不是小心眼儿的问题,而是一个男人再正常不过的反应而已。

本来还都对这件事儿扑朔迷离的那些人,见张天这反应,似乎真相,已经呼之欲出,然而当他们再一次瞅一眼兰静的时候,都不自觉的低下了头,原因为什么,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

再看看徐陵,脸上没有大获全胜的得yì

表情,有的只是一脸严肃,他本来真不想打这一张牌,毕竟都是男人,明白男人裤裆里那个玩意儿的冲动,但是这张天太不会做人,他才想收拾收拾他,不要以为一切到了这个地步就结束了,徐陵没那么好心,他既然首先肯大发慈悲放他一马,就是知dào

这张牌一出,有些人再想翻身何等难。但是既然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地步,他也就乐得功臣身退,把这件事儿撇得跟自己完全没关系一样。

被徐陵这么一折腾,他们公司今年的年会,没了往日的欢愉,虽然看上去,个别人影响不了更多人的庆祝,其实在内心里,所有人都没能真的发自内心的笑,为什么?因为一家公司的勾心斗角,不比官场逊色半分,这也正是徐陵和周扒皮为什么不愿意给人打工的原因。

年会开始没多久,徐陵便独自离去,他是真没心思和那些曾经把他批得一无是处,如今又和他喜笑开颜的人聊些言不由衷的东西。

当然,他离开了兰静也紧跟着出来了,既然都已经辞职了,年会的价值对她来说就已经失去了意义。

当他问徐陵为什么知dào

杨琳怀孕了的时候,徐陵笑了。

听他说,那还得亏他在医院里住了那么几天,因为一次偶然,碰到杨琳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去医院,虽说现在的年轻女孩勾搭上四五十岁的男人不足为怪,但是他们却给徐陵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至于为什么,不足外人道也。

至于那个男人,兰静也认识,就是她们公司的部门经理……

徐陵这几天老是往医院跑,就是找他在医院里勾搭的当护士的院长女儿,弄清楚了那个杨琳的事儿,要说腹黑,徐陵还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

再说说那个张天,他估计以后也没啥好日子过了,连顶头上司的小三儿都敢睡,你说他是不是活腻歪了。

有些时候他觉得自己的演技炉火纯青,其实比上杨琳,他真就啥都不算,这个女人,一边跟有钱的老板床里来车里去,一边又跟张天翻滚着,硬没有整出穿帮的事儿,要说这样的女人,的确是男人的尤物,同时也是要男人命的玩意儿。

FC044 分赃

分赃

……

其实这个世界上没几个人是傻子,装傻的到是不少,但凡是在这社会上混迹过几年,那一个不是个顶个的人精?

这也正是徐陵这么整张天,也不怕他来报复的原因。

一晃,徐陵接手这个酒吧也就快一个多月了,按照以前兰静定下来的规矩,今天是发工资的日子,如今酒吧是合zuò

制,今天不单单要发工资,还要和某个人分赃。眼瞅着钱就要被人平白无故的分去一小半,他心里还是有些揪心,即便今天他日进斗金,还是逃不过小市民的抠门,不过抠门归抠门,他这人真到关键时候,绝对是个大气的人。

前些日子有空的时候,他粗略算了一下,上个月酒吧,刨去成本,纯利润三十多万,难怪兰静那妮子辞职的时候,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下午四点多,徐陵和兰静一前一后都到了酒吧,还没进门,就能听到四晓那几个家伙儿又开始大白天的就折腾了,说实在的,除了刚开始的时候,徐陵还真没这么早来过酒吧,现在想想,还真是让四晓受了些累。

当他走进酒吧,四晓也没有因为闻到了工资的味道有多兴奋,任凭徐陵和兰静坐在台下,他们四个人便深情的演绎着他们的歌曲,这一刻,你再看看他们,身上还真有几分艺术范儿。

有些人和有些事儿,你得分两面看,就好比现在的四晓,你看他们在台上忘我的表演,要按徐陵的话说,一点都不逊色与那些大明星,但是未必他们就干不好酒吧服wù

员的活,到了晚上,他们完全判若两人,就连一直在台上的晓亮,晚上的发挥,也不及这一刻的一分一毫,倒也不是说他们会厚此薄彼,换个位置想想,他们是在更好的站稳自己胟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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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陵听他们一首歌曲演绎完,在台下大声嚷嚷道:“分赃了分赃了。”

兰静坐在一旁笑得有些夸张,她是真没见过,那有这么当老板的?

四晓先在台上收拾好东西,一一走了下来,徐陵瞅了他们一眼,一脸贼笑,便把四个信封丢了过去。

先前他们在台上演绎的时候,虽然对工资没有半点的向往,那是因为他们专注,一旦他们真走下台拿到工资的时候,一个二个脸上都乐开了花,打开一封一看,这钱比以往要厚多了。

徐陵道:“别数了,你们每人两千五,都一样。”

四晓都惊了一下,他们刚来的时候,兰静肯收留他们,一人一千的工资他们就已经很满足了,为什么新老板一上任就这么大手笔?其实不光他们,兰静也有些不解,按理说,这徐陵应该不是一个大方人啊?难道是自己看走眼了?转念想想,其实男人这么做那也算正常,只不过让她接受不了的是,这个人为什么偏偏就是徐陵?

而徐陵自己的解释,就很简单了,酒吧赚了钱,大家就都应该分这一杯羹,他不想做那种,钱自己赚了,活都让别人干了的无良老板。其实他能做这样的事情,还得归功他自己就是一个农名工,对有些事情有着一般老板没有的觉悟。

当然,四晓他们几个也不是矫情的人,没有一个二个感激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男人之间,更多的时候不需yào

那些虚的,按徐陵的话说,给你们这么多工资,并不是要你们下次遇到黄毛那样的事儿还能为了我舍身就义,说穿了,这些就是你们应该得到的,该干活的时候,把自己本分做好,那就对得起这些钱了。…,

至于关系,徐陵分得很清楚,上班的时候,我们就是主雇关系,下班的时候,称兄道弟一点儿问题都没。

他这么分,也不是刻意和他们保持一个距离,只不过有些时候,酒吧里遇到的事儿,还真就不能和他们扯上关系,就像上次黄毛那几个,要不是阿朔他们在关键时候,拍桌而起,那天他们四个估计都得吃大亏。

徐陵这个人很讲究,也很挑剔,特别是对挑兄弟这件事儿上,那就更是一个谨慎。

在他的脑子里有个理论,很简单,也很朴实,不是任何两个男人凑到一起都能成为兄弟。

这边四晓几个一个比一个笑得灿烂,另一边兰静也是捂着嘴不吱声,虽然以往都是她给这些人发工资,但是却从没像今天这么放松过,主要原因还是基于如今酒吧生意真的好了,对于她来说,以前每次发工资都像是一种折磨。

徐陵见她有些走了神儿,道:“想什么了,你那份我不会少你地。”他一边说,一边从身后拿了个纸袋,顺势就将厚厚的纸袋扔了过去。

纸袋里不多不少,纯利润的四分之一,足足八万多。兰静的确是没想到徐陵会在这么个情况下把钱给她,按理说两个老板分赃,怎么着也得找个僻静的地方,双方面谈,怎么会当着员工的面就把这事儿给做了呢?

只能说,徐陵的确不是一个按常规出牌的人,他没去考lǜ

过,四晓几个每天在酒吧里忙活得死去活来,一人只有几千块,而两个老板基本上属于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人就能拿几万,甚至几十万,那一刻他们的心里是否会平衡?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老板艺术,对于这样的艺术,在徐陵眼里,似乎不值一提,他的想法很简单,聪明的人动脑,笨的人就只能出力,这就是千百年来,亘古不变的道理。

看似徐陵在这个酒吧除了报了次警,打了次架的确是没什么作为,但是没有一定的气魄和过人的胆识,再加上一点儿小聪明?那是每个人都做得出来的么?

他这么做其实也经过考lǜ

,对于现在的四晓来说,不敢说在庆城已经是家喻户晓,但也已经有很多人认识了他们,怎么说呢?就像杨熙妤曾经说他的一样‘四晓岂是池中物,一遇风雨化成龙’毫无疑问,这场风是徐陵吹的,雨便是烟雨江南在下,他只是在告sù

他们,我没把你们当外人,就这么简单。

古人言,劳心者治人,劳力者至于人,徐陵言,治人心者胜于治人劳力者,他隐匿大山三年,看过不少书,特别崇拜那些在历史上开朝历代的千古一帝,不管他们是精于算计的流氓地痞,还是家族显贵的将门之子,总之他们能在风起云涌的大时代,打下一番只属于自己的基业,靠的不是劳力而是劳心,他们治人不治其力,反治其心,这才是治人的最高境界。

兰静瞅着四晓几个都一个二个眉开眼笑的,便提议出去吃顿饭庆祝一下,毕竟烟雨江南由衰而盛,他们都是历史的见证者,不管今后它能走多远,至少如今的存zài

与表现,足以像世人证明,它曾经的鼎盛。

兰静选的饭店是一家中档饭店,消费不算太高,也不至于寒酸,并且还有一个好处,就是离酒吧不远,走路也就十来分钟的样子。

一坐下来,徐陵就露出了他小市民的本性,开口道:“我先声明啊,我身上可没钱,不信你们搜,就八十七快,多出一分都算你们地。”…,

兰静和四晓几个都笑了笑,他们也早听说了,徐陵这人,身上出门绝对不超过一百块,真不知dào

一个大老爷们儿,揣着几十块出门,觉不觉得丢人。

四晓本来抢着买单,今天刚发了工资,虽然不算富裕,但是平摊一下,四个人也花不了多少钱,不过兰静倒是不肯,老实说,他们这几个人里面,兰静无疑是获利最大的人,酒吧才转了十万块,分红就拿了八万,她不赚谁赚。

徐陵倒是什么也没说,总觉得她买单是理所当然。

吃饭的时候,兰静问四晓:“你们几个工资也涨了,以后有什么打算?”

四晓相视一眼,最后晓亮说道:“我们能有什么打算,还不是多攒点钱,然后出张碟,了了几个人的心愿。”

兰静道:“那出了碟以后呢?”

晓亮道:“出了碟以后,我们估计就要散伙了,毕竟我们都明白,自己不是靠艺术吃饭的人,它只是我们生命中的一个梦想,等梦想成真的时候,我们也该回归现实,其实我们四个除了音乐,都还有其它的梦想。”

听晓松说,等他们出了一张自己的碟后,他要当一名大厨,据说他这家伙儿,以前考过二级厨师证,但是没考过。至于晓静,这个有点娘们儿名字的家伙,居然以后想当游泳教练,并且是女子游泳队的教练,那个工作好啊,不光能看到美女,还都是些最诱人的美女。还有就是晓稣,他想当一个白领,当然金领就更好了,他压力不小,虽然也是来自家里,但是他跟别人不一样,家里不稀罕他挣多少钱,但是一家叔伯的兄弟姊妹各各都不是省油的灯,不是公务员就是在大公司上班,他不想他爹在几个兄弟面前抬不起头,人老了没什么好争的,就指着孩子争口气而已。最后就是晓亮了,他以后想做的和音乐就靠了点儿边了,想当个音乐教师,虽然自己没有在音乐的大舞台上绽放了多少光彩,但是并不代表他放qì

了音乐。

听四晓他们这么说,徐陵心里有些羡慕,有人说,有梦想的人是幸福的,这句话一点儿都没错,瞅瞅现在的四晓,虽然生活拮据,但是他们有共同的目标,并且很清晰,就算每天吃泡面,他们也不曾埋怨半句。再回想下自己,钱是有了,当初开个酒吧的梦想也实现了,难道就要指着这么一酒吧过一辈子么?

他还想着给周扒皮和王老幺报仇,但是按照现在的收入,何时才能用钱砸死那个黄德仁?

一顿饭吃下来,有些人看得更开了,有些人却更迷茫了,生活就是这样,当你迷茫的时候,也许有人正走出困境。

FC045 大军三千

大军三千

……

一切没有缘由的巧合,背后都有数不完的机缘。

这天深夜,徐陵接了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就走出了酒吧,听电话那头,既不是刘老财的老道,也不是林秃子的狠辣,听声音倒有点像是走投无路的决绝。

首先他也没多在意这个电话,只不过是对一个,像是要死到临头,打电话找他求救的人有些意wài



这年头是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命运交付在别人的手上,更何况是一个陌生人。

走出酒吧没多远,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站在桥墩下,看他穿着打扮,不像是跟他能扯上什么关系的人,一身西装就算在夜晚,也看得出来那都是价值不菲的牌子货,出乎他意料的是,在他身旁,还有三三两两农民工打扮的人。

当他转过身,徐陵又发懵了,从背影看,这个人无疑是一个成功的上位者,至少在他这个层面来看,是地,但是他脸上露出来的神情,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一脸的沧桑,尽是苦笑,衣着在整齐,心却是凌乱。

“你就是王先生?”首先电话里,他听那人说过,他姓王,虽然不知dào

他找自己何事,但是出于好奇,他还是上前问了一句。

姓王的也不跟他客气,连忙三步并两步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比见了亲爹还亲。

“徐哥,你可要帮帮我啊,这回无论如何要帮帮我啊。”

徐陵有些诧异,按理说吧,像他这样的人,即便要找人帮忙,也断然不会找自己,就算他今天的确是在庆城有了那么一丁点儿的话语权,那也仅仅局限于在烟雨江南而已。

姓王的见徐陵没有表态,当即二话不说就跪了下来,跟在他身边的几个一身农民工打扮的人,看到了也不做搭理,任由这两人继xù

‘装腔作势’。

“别别别,你再这么着,我可就走了。”徐陵虽然不明白他到底遇到了什么过不去的砍,但是男儿膝下有黄金,那可是每个男人都懂的道理,再说,一个与你无亲无故甚至连面都没见过的人,难道会因为你的一跪就为你上刀山下火海?

说实话,在这一刻,徐陵看不上这个男人,心里也压根没想过去帮他什么,猎奇的心理已经结束,等姓王的刚一站起来,他便打算就此离开。

“三千,大军三千!我全给你,只要你肯帮我这个忙!”

徐陵刚转身,姓王的便说道,这一句话虽然不深不浅,但是徐陵感了兴趣。自从前些日子和四晓兰静他们一起吃了那顿庆功宴后,徐陵就一直在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有更大的追求了,毕竟他已经拥有了更多梦想的基础。

“说说看。”

说话间,徐陵就领着姓王的中年男人走到了江边坐了下来,为了让这个男人尽量的克制自己的情绪,他还煞有介事的递给了他一根烟,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个现在看上去虽然有些卑躬屈膝的男人,但是他曾经也站在过风口浪尖,所以说这点儿定力,还是有地。

“徐哥,你只要能帮我这个忙,我有三千人,都给你。”

三千,三千人,那是一个什么概念?打架能站满一条街,放在部队里,即便够不上一个精锐团,那至少也得是个加强营。他如今的确缺钱,但是更缺人,说得通俗一点,他就是接了一个大工程,也没人做,就是这么个理。…,

“王老板,你看你这动不动就三千人的,我能帮得上你什么忙?要是有人威胁你,你这三千人还不得把他们撕成碎片,如果不是这个,难道你还能缺钱不成?”

听了姓王的说了些,徐陵也不避讳,说真的,如果要是让他帮个什么偷鸡摸狗,投机倒把的忙,他兴许还真上得去,就算是他得罪了刘老财那样的一方恶霸,他也敢帮他们做个和事佬,一旦说到钱,不好意思,没得。

姓王的皱了皱眉,道:“还真就是钱的问题。”

徐陵站起身,也没了首先的和顺语气,“那你跟我说个屁啊,要帮点儿什么别的还好说,要钱,你还是找别人算了。”

他说完也没多跟他啰嗦什么,起身就走,对于他来说还真就这样,虽然觊觎那三千大军,但是要是拿钱来买,他不干,他也知dào

他那几十万,就是加上整个烟雨江南,也买不来这浩浩荡荡的三千大军。对他有心不假,但也有自知之明。

姓王的男人见他这反应,也不意wài

,连忙说道:“徐哥,你别急嘛,先听我说。”

徐陵是真有心那一个加强营,也就勉为其难的又坐了下来。

听姓王的说,他其实是一个承建商,说白了也就是稍微装扮了一下的包工头,来找徐陵,也是因为他曾帮几个农民工讨到了工钱,想要他帮自己去讨账。

徐陵不傻,自己不是黑社会,也不是什么讨账公司,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开发商,能给他一次面子,未必就愿意接二连三的都给他面子,再者说,他现在都觉得那次的事儿有些邪乎,总的来说,就是觉得这背后肯定有高人相助,他,徐陵?就算如今在庆城算一个人物,也还没到什么人都会给他几分薄面的地步。

“你别听别人瞎说,我跟那些开发商不熟,讨账的活干不来。”徐陵这会儿算是明白了,姓王的所说的三千大军其实就是他欠了钱的农民工,搞不好跟在后面的那些农民工就是来看风的。

姓王的也不藏着掖着,实话实说:“兄弟,我就这么跟你说吧,现在我家里,就连我丈母娘家里都注满了这些农民工,我也是农民出生,过过苦日子,所以没一走了之。但是这些人现在这么围堵我,早晚得把我逼疯,你看他们在我手上是不怎么听话,老实说,我也自认为制服不了他们,但是你不一样,只要你帮他们弄回工钱,我敢说,他们一个二个全都会把你供若神明。”

这个道理徐陵深知,景上添花的事儿干的不论多出彩都很难打动人心,真zhèng

让人温暖的事儿,只有雪中送炭,如果他真能帮这些人弄回了工钱,不说要他们替他去送死,至少为了他整出一些不大不小的动静,或者说让他们跟着他干工程,那真不是什么难事儿。

其实,徐陵现在心里琢磨的还远远不止这些,他至少还有两个问题在心头萦绕。

第一,这个姓王的如果真是承建商,有三千多人的浩荡班子,按理说,他底子应该不薄,那为什么这么点坎就迈不过去呢?

第二,如今这浩浩荡荡的三千农民工显然是跟姓王的翻脸了,那又是什么人在统领这些人呢?要说一个人能在一群为数几千的农民工中有这种声望,这个人不简单。

姓王的给徐陵解决了第一个问题,其实别看他手底下混饭吃的有三千多号,其实他底子根本就不厚,找这么多人只不过是为了壮大自己的声势罢了,他只明白先声夺人,不明白养虎为患。至于为什么他如今迈不过这么个坎,先是自己太好大喜功,其次就是有人从中作梗,姓王的干工程这几年没少得罪人。…,

在这个人吃人的社会,姓王的如今还能全须全眼的站在这,如果不是他对手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就说明他对手本身还达不到那个境界。吃人不吐骨头的海了去,真要是遇到那样的人,别说他姓王的倒霉,徐陵也跟着受罪,比如那些黑心的开发商,刘老财,林秃子也姑且算一个,别说背后放黑枪,当场活活打死你,那也不是什么事儿。

“你要我怎么做?”

徐陵问的很直接,想知dào

的他也都知dào

了,不想知dào

的估计今后就像长江河里的浪,一浪扑一浪,接触而来。

姓王的见有了转机,姗姗道来。

跟他有过节的人是谁,他没说,他虽然还没混到刘老财那个份上,但是也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些东西说出来只会让徐陵有所顾忌,他只说了,徐陵需yào

的东西。

开发商在他和别人的这场纷争中,处于观望状态,说白了,就是坐山观虎斗,谁赢了,理就在谁那边,至于他们为什么要扣住他的城建款,那就很简单了,你要是斗得赢,我就给你,搞不赢别人,不好意思,我捡这个干便宜,顺便还卖别人一个面子。很肤浅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只有真zhèng

的胜利者才能拥有金钱和地位。

这年头,就是这样,什么仁义道德,什么商业规则,抱歉,没得这么一说。

徐陵听他说完,居然点头答yīng

了,说实话,他答yīng

他基于两个原因,第一是因为看到他难免想起了自己,如果他有一天也和他一样,谁会帮忙呢?这虽然暂且算一个原因,其实也不尽然,最重yào

的还是藏在他心里的第二个原因。

为什么?这个世界有那么多的为什么么?答案很简单,没有。

他帮他只是想借他上位,或者说是立威,想做人上人,那就得有人上人的气魄,这就是答案。

FC046 将之将

将之将

……

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原来君喝矿泉水。

这一番话就是姓王的那人见了徐陵之后的感概,同样是从大山走出来的人,他们曾经的目标也许一样过,但是在金钱权利的熏陶下有了质的变化。

他望着徐陵的背影,心中念叨,不知dào

这个和我一样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小伙子,能不能比我走得更远?

说实话,即便徐陵最近干出了不少称奇的事儿,在来之前他却打心眼里还瞧不上这个年轻的小伙子,至少曾经是这样,至于以后的事儿,不好说,也还没到说的时候。

路还长,每一条通往康庄的大道上,不死一摞一摞的前仆后继的野心家?至于那些侥幸活下来的人,能不能站在金钱和权利的金字塔顶尖,这是一个任何人也说不上来的话题,很浮浅的答案,就算他姓王的,在这条路上挣扎了二十年,如今为了保住自己的心血,也得对一个刚冒出头来的年轻人卑躬屈膝。

这就是现实,这就是社会,这就是路。

当徐陵彻底消失在他眼前的时候,他对那几个一直跟着他,明目张胆盯梢的农名工说了一句很玩味的话:“一开始就锋芒毕露,难免会成为别人的绊脚石。”

他没有理会那几个农民工是否能听懂他这句话的意思,他也不想去解释什么,一切的风雨,将在今夜,彻底的改变,虽然他不相信徐陵,但是他相信相信徐陵的那一个人。

寂静的夜色里,很少在庆城能看到一个整月,然而今天是个例外,似乎是老天爷在目视着那卑鄙肮脏的幕后交yì

,就连一向进了城区平静如斯的江水,也难免湍急那么一次。

离去的时候,几个农名工一直跟着这个男人,悻悻而去,估摸着他们今天没看到实实在在拿到手里的钱,所以不管别人对他们说什么,他们三分信,七分惑。姓王的先是点燃了一根烟,然后缓缓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他答yīng

了。”说完简单四个字,也不知dào

是他挂了电话,还是对方挂了电话,总之交谈很简洁,很干练。

……………………………………………………

沙子坝的出租房,在这样一个城中村中的城中村,徐陵没有任何压力可言,他不担心有人来酒吧闹事,也不怕让人一眼看下去,就觉得深不可测的刘老财会对他使什么绊子,更不担心一脸奸邪像的林秃子会找他不痛快。

一看到空荡的出租房除了这一人一猴,忍不住想起了周婷和王安两个小家伙儿,想想曾经答yīng

过他两个兄弟要照顾他们,如今看来已经有了这个能力。

他今天坐在这里的主要原因,还是基于那一个加强营,虽然的确是答yīng

了别人,自己也想啃下来,但是这第一口朝那里下,他心里还是有些没谱。

一想起戒指里的那些人,大都是大智若妖的妖孽,索性就打起了他们的注意,反正他们的存zài

就是为了证实我的存zài

,很浅白一个道理,有得用不用,那就有点儿太装逼过头说不过去了。

当戒指里的罗盘又一次转动,徐陵揉了揉眼睛,对于这种说起来光明正大为人讨薪水,闹不好就得背后捅刀子的事儿,他心里倒是有几个人选。

今天的罗盘里多多少少出现了几个新人物,显然他没有去过多的关注过这些人,怎么说,因为他觉得最有可能帮得上他的人,居然没有出现在罗盘里。…,

哎,很多事儿想象中是一个莫样,但实jì

上真不一定就尽善尽美,所以徐陵也早就有了心里准bèi

,如此下来,落差也不定不大。这就是他和别人的区别,每次都能从失落中学到一点儿东西,至少吃一堑长一智这个玩意儿他学会了,就算是有点晚,但对不少人,例如他来说,恰到好处,恰到好处。

当罗盘里的指针停下,出现在徐陵眼里的是一个苍苍老人,躺在江边一张古朴而奢华的竹椅上,看似的淡然老人,也难掩内心曾经的狂野。身子骨估计不是伤在女人肚皮上的翻滚,就是在岁月的冲荡下失去了戾气,你很难把他和他下面的那个名字联系到一起——汉高祖,刘邦。

也许无数人曾把这个在中国历史舞台上,绽放过耀眼光芒的一代开疆扩土的帝王,当作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徐陵就是这无数人中寥寥可数的其中一个。

从小喜欢英雄的他,可以说对英雄有种无上的崇拜,和这个苍苍老头斗了一辈子的项羽,还有后来的霍去病,这些豪迈的英雄人物,无疑都是他的偶像。

然而当他看到刘邦的第一个表情,却不是鄙夷,能在风风火火的大时代,乱世之中建立一个大汉王朝,那并非是每一个小人都能做到的事情。

“徐陵。”刘邦躺在竹椅上,身上虽然没有了当年杀伐决断的戾气,但也能看到一个君王气魄,就像他如今。

徐陵笑了笑,不是讽刺而是发自内心的笑,他一直就很奇怪,什么样一个小人能将像项羽那样不可一世的英雄赢得彻头彻尾。

“真没想到是你,我真的很好奇。”徐陵这话一点儿也不矫情,如果说他佩服的人是项羽那样的大英雄,那刘邦就是他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一个没有什么背景,没有什么资历的男人,却在风风火火的年代,逼死不可一世的项羽,干出出尔反尔那样的事,也只有眼红的人觉得这个人下作,就连时不时在背后给他捅刀子的吕雉,也是一狼子野心,但就是在同一时代出现了一雄一雌两个野心家的同时,他这样一个小人物,却成为了真zhèng

的胜利者。

加入当初不是项羽看不上吕雉,这两个都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要是联手,不知dào

会不会牵连今天的世界,一并改写历史。

“徐陵,你是不是真想收了那三千农民工?”刘邦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估摸着要在乎的话,他就是像秦始皇那样焚书坑儒也堵不上悠悠之口。

徐陵点了点头,在他们这种人面前不必要过分的去掩饰内心的野心,其实每个人都是野心家,只不过分野心的大小而已,有人知足常乐,赚到一百万,便无心思在去拼搏奋斗,安安心心的做他一个百万富翁,衣食无忧过完这一辈子。

而有些人,赚了一百万想一千万,赚了一千万想一个亿,所以他们才成为了这个世界金字塔最顶尖的人物。

在徐陵看来,人要学会知足常乐,却不能被知足束缚了手脚,那样只会失去了进取心,也许对于常人而言,进取两个字有些荒诞,但是对于野心勃勃,一心吃掉整个世界的人来说,进取两个字才是成功的真谛,不单单是要进取,还要不断进取。这就是庸人和智者的区别。

他淡淡然道:“我要那三千人,我才有发展的空间,兴许姓王的说的对,如果我在这一刻对他们雪中送炭,他们下一刻也许就能为创造不计其数的财富,是你们勾起了我的梦想,也是你们说我不是一个知足常乐的人,如今我拥有了更多梦想的基础,为什么不让我搏一搏。”…,

刘邦笑了笑,指着身边的那条江河道:“你猜这条江叫什么?”

看着刘邦一脸媚笑,徐陵道:“难道这就是项羽自刎的乌江?”

刘邦点了点头,道:“是的,如果我当初像今天的你一样,自己有了几千兵马就和项羽死磕,你觉得我会有今天么?”

徐陵一知半解,刘邦继xù

道:“什么事儿都要慢慢来,循循渐进,一口吃不了一个热馒头,我且问你一句,今天的你是否有人愿意为你而死。”

徐陵摇了摇头,刘邦又道:“我当初有无数死士尚且不敢,那你又凭什么敢在自己什么都没的时候,故yì

拉大旗作虎皮和真zhèng

的老虎较量呢?我知dào

每一个有狼子野心的狼,都以咬死老虎为人生最大乐趣,但是你要明白,有些狼在咬死老虎前,已经吃了不少的小猎物,它咬死老虎纯碎是为了乐趣,而有些狼咬死老虎是为了饱餐一顿。质的不同,量也不同,就是结果的变化。”

徐陵若有所思,就像他当初拒绝刘老财一样,有些时候,太过招摇的树大招风,只会让更多的人忌惮,对于自己现状,他必须要学会拿捏到一个尺度,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一步一步来,循循渐进的成长,也好过一鸣惊人的表现。

枪打出头鸟,放在那个年代都照用的惯例,他没理由做这一只探出了头的鸟。

刘邦见他若有所思,心里有些许安慰,至少自己说了半天的会没被他当成废话,淡淡然又道:“我记得韩信曾经对我说过,他是兵之将,初听他那句话我很纳闷,我问他你是兵之将,那我是什么?韩信轻描淡写,跟我说了句,我是兵之将,汉王自然是将之将。”

FC047 大智若愚

大智若愚

……

其实光论聪明劲,徐陵也许不输给刘邦,至少他一点就透。但如果要说论成就,怕是他一辈子也赶不上刘邦了,有句话怎说说来着,‘鞭长莫及’对,就是鞭长莫及,刘邦至少当过一代王朝的开国天子,那是大时代下,一个玩得起心机,拿得出气魄,受得了凄凉的必然产物。

就算今天的徐陵有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的勇气,也有图谋而后动的隐忍,就算在给他加上指点江山的谋略,他也干不出像刘邦那样那惊天动地的事儿,他不缺别的,唯独缺的是那一股子动荡的时机,时机很重yào

,这一点刘邦就看得很透彻。

项羽一直以为自己可以英雄造势时,到头来还不是输给了时势造英雄的刘邦,所以说徐陵缺的,就是时势。

其实徐陵也一直在想,徐庶说自己有不世梦想,说白点儿也就是野心不浅,但是在这个表面安静,内力狂放的国度,他是真不知dào

自己能折腾出什么屁大点儿事儿来。本来照着徐庶这么说,他见酒吧效益也不错,是想折腾个两三千人,在庆城弄出点动静,到时候先不说能挣多大个钱,光是拾到拾到黄德仁那家伙儿,他也乐意,不过现在听刘邦一说,也觉得这事儿要慎重。

他怀着一肚子坏水,脸上虔诚的跟教徒一样,冲着刘邦‘不怀好意’的笑道:“我其实有个问题蛮搞不明白地,你说在你那个年代,比你牛逼的人多了去,不说别人,项羽和韩信那一个不比你肚子里有点墨水,更别说那个叫吕雉的女魔头,连韩信都敢杀,为什么最后是你得到了天下,又得到了美女呢?”

刘邦躺在竹椅上,没急着回答什么,看了看并不算灿烂的天空,露出了一个很是灿烂的笑容,徐陵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心里琢磨着,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高处不胜寒吧,一个曾经低过头,求过饶,甚至被人赶到所谓的蛮荒之地,当他又获得了天下人梦寐所求的东西时,他依旧没有觉得那一切是理所当然,所以他也一直放任吕后的专政,看似的柔弱其实是内敛的刚强,不折不扣的大智若愚,至于他的荣耀,在平民的身份下,就变得格外耀眼。

用刘邦对徐陵说的话来说,能读懂他一生的人,即便不能做一个开国皇帝,那也能做一个笑傲一世的枭雄。

然而徐陵却未必能读懂他这一生,所以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有些自负的科研家总是再说,时间是可以暂停地,其实对于一个发呆的人,也就是陷入沉思的人来说,时间的确是可以暂停,至少那一瞬间,他感受不到周围因为时间而带来的变化,所以徐陵也不知dào

在那一呆是多久。

“徐陵!”瞅着发呆的徐陵,刘邦喊了一嗓子,也许他以前也有过同样的困惑。

徐陵也因为他这一声,被惊醒,端坐在前,默默不语。

然而刘邦因并没有因为他的惊魂未定而安慰性的说上两句,而是侃侃而谈关于他自己的人生。

“我以前刚开始在老家起义的时候,说好听点儿是为了响应陈胜吴广他们这些起义军,说直白点儿就是为了想吃一口饱饭,实话实说,如果不是秦二世把全天下的人全折腾的连口安稳饭都没,是没人愿意跟我起义,所以我一直认为,农民造反,三分天不管,七分全赖官,如果不是被当官的给逼的个走投无路,放在那个年代,都没有人愿意走上造反,把脑袋提在裤腰带上的生活,其实当初我也并没有多大个想法,想过一过皇帝的瘾,别看那个时候我号称赤帝之子,其实就是为了把自己的造反说得更理直气壮而已,甚至我连光宗耀祖的想法都没,一个成天刀里来火里去的人,别说当多大个官了,就连活下来都觉得是一种奢望。”…,

“也不知dào

是不是侥幸,我一直都在想,为什么战场上死了那么多人,偏偏就我没死。也许是真应了那一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反正我的路是越来越顺,我头顶的光环也越来越闪亮,我的人马也越来越多,但就是到了那一刻,我依旧没想过要当一个皇帝,那个毕竟还是太遥远,我的摆在那里,再者说,项羽那样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劲敌就在那里,我就是想也要有那个能力。”

“然后,当秦王朝土崩瓦解,项羽称王,我赴鸿门宴,到最后被他赶到了蜀中,我一直以为的荒蛮之地,我当时是真想心甘情愿的做一辈子汉王,这对一个农民出生的我来说,就已经是一个高不可攀的位置。然而事与愿违,自从入蜀后,身旁的人一个二个都在刺激我的帝王梦,最后拜了韩信为将,看他遥指点兵,就更坚定了我的帝王梦。”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杀出蜀中后,一切便不可能再回头,我知dào

,只有打败项羽坐上皇帝,才能给我带来安宁。为此,当项羽烹杀我父母妻儿的时候,我只能忍着头皮跟他说一句,记得分我一杯羹,说实话,在那一刻我已经有些动摇。然而到最后我出尔反尔,令韩信布下十面埋伏,逼项羽乌江自刎。等他死后,建立了大汉王朝,但是整个人却顿感空虚,有一种不管是朋友还是敌人,都失去了的感觉。”

听他细细道来,徐陵听的很认真,他对楚汉这一段历史并不了解,所以他以往只有对项羽那样的英雄才有空泛的崇拜感。听了刘邦的故事,他心知草根崛起的不易,一个从农民转换为帝王的刘邦,也没有觉得太大的落差,这其中最重yào

的原因就是,循循渐进,每走一步,走好一步,都会有所等价的期待,没试想过一步登天。

如果说历史上真有人能懂得刘邦,甚至超越他,估计就只有明太祖朱元璋,至少他们的一样,终点也一样,唯一不一样的是前者大智若愚,识人用人略高一筹,驾驭人的能力远远不只是用在了床上,他不会事必躬亲,但是有人会为他把事情做到最好,他只要做一点,就是放手合适的人去做合适的事,就像韩信一样,他想杀,却不敢杀,害pà

天下人说他迫害功臣,所以吕后得以上位。相对而言,后者属于大智疑心,没有大的智慧,就算是有十个刘伯温,十个常遇春这样的人,也未必能帮他夺得天下,但是他却将智慧和疑心联系到了一起,注定这不是一个好的结果,所以他担心有人威胁到他朱家的地位,便大杀功臣,弄得世人敢怒不敢言。

对于徐陵来说,这两个人的位面都高不可攀,但却都是值得他学习的对象,至少把他们三个放在一起,暂且不说终点,起码都是共同的。

他以前只欣赏英雄,像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项羽,陨落的军事天才霍去病,就连最后生死不明的反王李自成,都是他崇拜的人物,但是他现在却对枭雄有了另一种领悟,因为枭雄身上有一种你看不到的东西,只有真zhèng

接触了才能感受得到,那就是每个人都有,却被每个人都忽略了的,阶梯式目标。

套用刘邦的话,一口吃不了个胖子,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他们之所以能以最低的,站在最高的终点,不是他们有多坚强的毅力,说一千道一万,是他们走得够稳,每一本都稳,向着明确而简单的目标,迈着稳健的步子,确保每一次向前走一步都不会陷入敌人的死角。…,

这也只有那些高人,能将大智若愚运用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看似每一步都是漫不经心,或者说是瞎撞乱碰,其实每一步都是他精心编排下来的结果。

刘邦走了,他戒指又一次回到了从前,但是心里却已经是澎湃万千,听了刘邦的自白,徐陵心里有一种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悟。

当他再次回想最近发生的事儿时,心里已经平静了很多,的确,路是一步一步走的,跳,也许要一步走得远些,但是难免不会摔倒,如果要想一辈子走的每一步,都不至于绊倒自己脚,那就要为走的每一步慎重三思,甚至要为即将走的每一步,勘察,检验。

枭雄未必都是匹夫,因为他们的心细犹如绵里藏针,不易也不允许被人发xiàn

,被人发xiàn

对于他们来说,致命的打击。

经过和刘邦的一番交谈,徐陵领悟了什么叫做大智若愚,同时也学会了该怎么去走自己即将要走的每一步,人活一辈子不容易,绝不能因为自己的娇纵,而提前终止了这接下来的路。

至于那号称三千的加强营,只能说一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也许这就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FC048 一意孤行

一意孤行

{不好意思今天码字软件出了点问题,刚找回来这一章,另外嘛,我从没求过票,求过收藏,今天求求票,求求收藏了啊。}

……

在中国,自古以来就有一句老话,机会是留给有准bèi

的人。

依旧是哪一家连门迎都看不起他的清河家园,当徐陵再一次站到这个门口的时候,显然比上次自信多了,一身地摊货走进去,也看不出他脸上有多少不适,本来刚有门迎上前便要拦住他,但被上次在他身上吃过亏的那个门迎连忙给阻止了。

徐陵细细打量了一下这个眼力劲还算过得去的男人,二十多岁,虽然没有一张浮华的脸,但是给人感觉还算舒服,一米七八的个头,还算帅气的容貌,给了人一种比较清爽的样子。

“刘老板在二楼,我带您去。”当他这句话出口的时候,徐陵稍微楞了那么半秒,道:“不用,我今天约了别人。”

“带我去三楼的甲子号包房。”

年轻的门迎有些诧异,这样一个其貌不扬,打扮低调到土的掉渣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但凡是清河家园的人,没人不知dào

,三楼的甲子号包和二楼的天字号包房,那都属于有钱未必订得上的豪华包间。

就这样一个男人,刘老财曾在二楼的天字号包房招待了他一次,今天又有人在甲子号包房,还要招待他一次,对于一个仅仅是门迎的他来说,这意味着一种不可逾越的大山。

三楼,甲子号包房,它的豪华,我们可以初略不计,单单是它给人的哪一种气势,就足以让初次来的人叹为观止。

这次不上次,刘老财请他吃饭的时候,仅仅是他们两个人,今天姓王的男人请他,还有不少人陪衬,加上他一起,房间大概有十来个人。

看他们的穿着打扮,虽然比自己要周正许多,但是却难掩他们一股子彪悍之气。

听姓王的男人说,除了坐在他身旁的那个三十多岁四十岁上下的男人,其余的全都是农民工的代表,说直白一点儿,就是他的债主。

徐陵没有坐下来的意思,冲着刚走过来对他勾肩搭背的王姓男人,笑了笑,道:“王老板,有什么事儿你电话里说就是,何必整这么大的排场。”

王姓男人道:“谈不上什么排场不排场的,徐哥为了我的事儿,不遗余力,难道还不准我请你吃顿饭表示表示?”

这姓王的,本名王二科,他家老爷子是农村里比较有学文的人了,给他起这么个名字是想他,大登科后小登科。

徐陵见他说话,已经没有了那晚的谦和,每句话都耍尽了小聪明,他当然也不客气,之所以今天答yīng

来,心里就有了打算。

“王老板,你的事儿,我尽量,你知dào

,这也不是件说办就能办得好的事儿,我也就只能尽人事知天命。”

王二科皱了皱眉,说实话,他是真没想到徐陵今天来别的没说,说了这么句话,都说年轻人年轻气盛,喜欢出风头,但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却比起同龄人多了几分城府。

他心里明白,所谓的尽人事,知天命,其实就是没了希望,徐陵本来已经答yīng

他了,也不想今后留个没信用的名声,所以才模棱两可,答yīng

是一回事儿,尽心尽lì

办事儿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王二科心里明白,自己还是看轻了这个人,没等他继xù

说话,徐陵寒碜了两句,便就离开,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等徐陵走出了房间,王二科楞在了那里,原本还觉得这个年轻人可以利用利用,没想到他这边鱼饵还没放下去,鱼就跑了。

在二楼,刘老财依偎在窗前,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看着那个年轻人的背影,说道:“好小子,真有我年轻时候的莫样。”

看着他这么快就离开,这个在社会上打滚了几十年的老狐狸,自然猜出了些什么,旁边四个撼不可动的保镖,对他们老板的这番话,一知半解。

“财叔,你看上这个愣头青了?”

这四个贴身保护刘老财十多年的人,都是他的心腹,所以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他们也没那么拘谨。

刘老财看着他的背影,淡淡道:“不是我看上他了,是有人看上他了,哎,怎么就不早点被我遇上呢。”

那些人听得一头雾水,虽然跟着刘老财这么多年,但是他们仍旧摸不透这个主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这个时候,有人推开了门,不出刘老财意wài

,是王二科和一直陪着他的人,当然,那些农民工是登不上这个台面,都在楼上的包房里胡吃海喝。

首先坐在王二科身旁的男人,此刻径直走到了刘老财身旁,道:“财叔,徐陵那小子真就像您说的,走了。”

刘老财笑了笑,没理会他,冲着王二科说了句。

“二科啊,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个年轻人不简单,你就是不信,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对到了手的肥肉,不管吃不吃得下,就是撑死也要往肚里咽?”

王二科没说话,就跟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听着这个在庆城翻云覆雨的人物教诲。

刘老财瞅了眼刚走到身旁的男人,继xù

道:“我让何顺跟你一起去,就是想提醒提醒你,俗话说,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受,我给你指了条明路,你却自己把它走成了死路,看来这就是你的命,你回去吧,我还有事儿。”

王二科不敢说什么,轻轻掩上了门就打算离开。

此刻他的心里就像翻江倒海一样,那晚还看不出半点心机的年轻人,今天就突然变聪明了,他心里着实不好受。

但是一个夹在众多势力中间的他,又有什么办法呢,只好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注定了,没有自己根基的人,只能在别人的战斗中,成为理所当然的牺牲品,这就是这个社会。

刘老财见王二科也走了,示意四个保镖出门守着,房间里就留下了这个叫何顺的男人。

他淡然道:“何顺,你去帮我调查一下,我觉得这个徐陵没那么简单,我猜他背后肯定有高人在帮他出谋划策。”

叫何顺的男人点了点头,就离开了房间,丝毫不敢怠慢。

独自一人的刘老财叹了口气,道:“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而此刻,走在回去路上的徐陵一脸奸笑,自言自语着。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FC049 三千越甲可吞吴

三千越甲可吞吴

……

卧闻海棠花,泥梧脂雪。

这是王二科他老丈人,送给女儿的一副字,也不知dào

那个老爷子当时是怎么想地,当自己女儿要稀里糊涂嫁给一个来自农村的泥腿子时,他既不支持也不反对,仅仅是把这十个字送给了他的女儿。

王二科的老婆,三十多岁,跟他结婚十多年,有一个正在上中学的女儿。

在很多人的眼中,王二科是走了狗屎运,娶了一个放在现在带出门都不丢人的媳妇,先不说这个女人长得多漂亮,就是她那显赫的身世,也就足以让人生畏。

不过作为陈家最不招人待见的这个女婿,王二科并没有因为她而得到更多人的尊重,甚至不少人把他和那种吃软饭的人归结到了一类。然而这一切,只有那个和他相濡以沫十多年的陈家女人才知dào

,她不敢说自己慧识珠,但至少她的眼光没有错。

十几年前嫁给他时,两人挤在一间不足五十平米的老房子里,至少十多年后,这个男人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让她住进了这栋复式别墅,至于以后,这个男人会不会再爬得更高一点儿,她不在乎,一点儿都不在乎。

“回来了啊。”王二科抬头看了看,这个和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女人,虽然半老徐良,但是更能承托出她那一股子成熟,在蹉跎的岁月中,她失去了小女人的可爱,却多了成熟女人的雍华。

每次看到她的时候,王二科无论遇到了什么样的难题,心里都是平静的,一脸微笑,一点都不做作,很真诚。

“余音,思苦回来了么?”

对于王二科来说,除了他母亲,这两个女人是他最在乎的人,陈余音的名字,取自近水知鱼性,近山识鸟音,其中寓意不言而喻,只不过他们谁都没想到,这个从小就被陈家人当作宝贝疙瘩一样心疼的陈余音,最后却看上了一个从农村走出来,一无所有的泥腿子。

至于思苦,是他们的女儿,全名王思苦,王二科寄望他的女儿不管以后如何荣华富贵,也不要忘本。

这小妮子,原本每年陪她妈妈去外公家,都不讨好,但是慢慢出落得亭亭玉立,陈家老爷子也就没有了以往那么苛刻,在现在陈家为数不多的小祖宗这一辈儿,王思苦无疑是个例外。

“思苦在房间里看书。”陈余音不愧是大家族培养出来的闺秀,一步一脚都走得格外优雅,一颦一笑,也不像KTV里那些陪酒的姑娘儿,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

王二科也没说什么,摊上这样一个足以倾倒全城的老婆,他知足了,更何况还有一个简直要他引以为傲的女儿,你说他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虽然他跟徐陵说,现在那些农民工讨工钱把他逼到了什么什么样的地步,其实也就这么一说而已,逼是有,但是还不至于敢在他家里乱来。

陈余音泡了一壶茶,直到做在王二科旁边,递了他一杯茶,才淡然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过不去的坎了?”

王二科知dào

,坐在自己身旁的女人,虽然对他做什么从来不闻不问,也不曾强求他陪自己回那个向来就看不上他的娘家,但是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dào

,一个聪明的女人,知dào

什么时候该聪明,什么时候该不聪明,将智慧用得有弛有度,那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王二科冲她笑了笑,摸了摸她顺滑的头发,道:“没事儿,你放心,没什么是我迈不过的坎,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你们两母女迈过去。”

他很清楚,这个甘愿平庸的女人到底有多聪明,所以他也不打算对她隐瞒什么,只要她问,她乐意全部告sù

她。

陈余音笑了笑,两只纤细的手紧握着身旁这个男人那双充满了老茧的手,也不觉得磕碜,淡笑道:“我相信你,就像当初毅然决然嫁给你的时候一样。”

王二科笑道:“三千越甲可吞吴,至少在现在,我还不会认输。”

想当初,他一个人凭借一双手,照样在庆城混得风生水起,如果说他这一身的每一个成就都是侥幸,也不竟然,至少他从没有像那个拥有绝对实力的老丈人低过头,在他眼里,陈家可敬也可畏。

江山如画,美人如诗,王二科并不是一个一心只想向上爬的人,就像他家老爷子给他取名的时候,望他大登科后小登科,科科耀眼。虽然他未必能如他家老爷子所愿,但他终究是在这样一个人才济济的庆城,经营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

陈余音相信这个男人,没有为什么,原因在解释面前,似乎很是苍白,她做了几十年的家庭主妇,也不想再一脚踏进红尘中,是是非非,纷纷扰扰,能离远点,谁愿意深陷其中。

她一肚子的话,也就只能像奔入大海的江河,曾经磅礴于天涯,如今消失于无形。就像她那句最想说的。给老爷子服个软,凭老爷子一句话,谁还敢为难他。但想想这个从不曾低头的王二科,她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选择的男人未必是最有出息的,但绝对是一个敢一条路走到黑的主。他说过,要站着走进陈家的门,就绝对不会佝偻着身子,这就是王二科。

晚上九点,烟雨江南,徐陵和王二科坐在酒吧最僻静的桌台,喝着啤酒,也没有说话,前者知dào

后者来干什么,后者也对前者刮目相看。

喝了大概半打啤酒后,酒壮怂人胆的王二科开了口。

“徐哥,我知dào

你现在肯定打心眼儿里瞧不起我,但是我想告sù

你,像我们这种,都是一无所有,一步一步打拼起来的人,如果还不团结点儿,就只有被那些有实力,有根基的人玩死。”

徐陵没说话,这个道理他懂,就好比一根筷子不费吹灰之力就折的断,但是一把筷子却折不断的道理一样。

王二科又说道:“其实这道坎我也不是真迈不过去,但是我不愿意放qì

我坚持了近二十年,一个男人的尊严。”

徐陵不是一个八卦的人,所以也不愿意去打听别人的私事儿,毕竟家家户户都有本难念的经,说起来不足为道,想起来却满是荆棘。

王二科也算是知dào

了这个刚在庆城冒起头的年轻人是什么个性,喝完了最后一瓶酒,说道:“徐哥,你不用相信我什么,但是我接下来说的话,希望你能认真听。天不负,苦心人,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不管最后发展到了那一步,我不奢望你能伸出援手,但也不希望你落井下石,本是同根生,没必要相煎何太急。”

这个男人好歹也算个血性汉子,说完这一番话后,二话不说,起身就走,根本就没给徐陵任何质疑的机会,要真说起来,徐陵也不愿意干那样的事儿,伸出援手,不好说,这可是个要钱又要命的事儿,落井下石,倒也不至于,毕竟两人之间就算有些误会,也还到不了那个份。…,

等王二科走出烟雨江南,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不知dào

这个既有心机又有脑子的后起之秀会走到那一步,但是在四面楚歌的今天,他不想多树一个敌人,即便做不了盟友,也未必要鱼死网破。

徐陵一个人继xù

留在那张桌子上喝酒,一边喝着,一边想着些事儿,他很好奇,这个男人究竟是个什么人,先能给他使套下绊子,等他缓过神儿明白过来,又敢找上门来,既不是客气的寒碜几句,也不是强硬的拉他入局,只是说了一些对他来说模棱两可的话,有示弱,也有威胁。

一直没有打扰他们的兰静走过来问道:“徐陵,那个男人什么来头,看上去好像有心事儿。”

徐陵偏着头看了看兰静,这个酒吧来过形形色色不少人,但是还没有那一个人有让兰静打量一下的意思,他一脸坏笑的说道:“你是不是看上他了?眼光还行,虽然他最近陷入了窘境,但也至少是曾经辉煌过,如果你是抱着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奢望天长地久,我可以帮你撮合撮合。”

兰静瞪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这个人向来就不怎么正经,她也没什么好说地,自从辞职后,她就一直在酒吧帮忙,每个月几大万现大洋的流水,也值得她在这儿多待会儿。

等兰静走远,徐陵叹了口气,回味着王二科临走前那句话,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他没有对此做评论,因为他知dào

上一句话,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同样是两个不可一世的英雄人物,他们的奇迹会重新发生在他们身上么?

仅以此点,放在现在来说,徐陵其实并不讨厌这个男人,他对这个男人虽然不了解,但是从他今天正儿八经,不带半点做作的表现来说,如果一直以来,他都是这副做派,徐陵也许真愿意帮他这个忙。

但是世事无常,谁也不知dào

前一秒还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为什么在后一秒就敢说那句,三千越甲可吞吴。

FC050 重剑无锋

重剑无锋

……

胭脂雪,大风起,重剑无锋,不捣黄龙不回头。

夜雨天,无杂念,心若旁骛,生死效尤放两边。

没人知dào

这将是一个什么样的夜晚,也没人知dào

这个夜晚将发生点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一个早便已荒蛮的工地,一个就算是藏了具尸体都不会被人察觉的工地,王二科所走的每一步都走得很平稳,很扎实。

他今晚要会面的人,是一群农民,在庆城绝对不算上呼风唤雨的人物,但是他们动辄就能带动出几百甚至上千的人,让他们在他们那个层次早就有点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王老板,你是来送钱的么?”侯宁个子不高,但是有点微胖,一个街头三五块钱就搞得定的小平头,没人知dào

,其实他们才是整个庆城的农民工头。

因为来庆城时间长,和开发商还有承建商多多少少都有点儿关系,今天的侯宁虽然不如刘老财那般,让人单单听听名字都觉得狰狞,但是他在农民工这个团体里,的确是一个一呼百应的人物。

除了侯宁,还有将天生蒋天养两兄弟,这两个人也不简单,前者用脑子吃饭,后者靠拳头讨生活,当然,他们之中也有不乏周延那样,另类的存zài



“没钱,就算现在打死我,也没钱。”

王二科说完,轻声一笑,侯宁他们也想不到他会如此泼皮,反而没有因为他这一番话而对他恶语相向,拳脚相加。

…………………………………………………………

另一边,徐陵,老三口的阿朔,阿军,沿江路的过江龙,红门桥的和尚,还有关门山的大狗出人意料的坐在了一桌喝酒。

他们虽然彼此都认识,但自持井水不犯河水,除了客套上偶尔寒碜两句,还是第一次坐在一起。

酒过半旬,徐陵一直是有的没的随意说了几句,弄得其他人一头雾水,不敢说在庆城能把他们几个凑在一桌的人寥寥可数,但也确实不多。当初他们的第一反应是,这个刚在庆城冒起头的人,估摸着是要笼络他们。

差不多过了一个多小时,大家酒都喝了不少,见徐陵一直还没正儿八经的说个什么,也就都打消了首先那个念头,也就这个时候,徐陵有句没句的问了问。

“大狗,我听说关门山最近新冒起了个小混混在和你明掐暗斗?”

大狗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要说他在关门山经营这么多年,在小辈儿里来说,已经是一个传奇了,就是想不通怎么这个时候会冒出个比他还小辈儿的人来找忌讳,并且那孙子神出鬼没,没几个人知dào

他一天躲在那里,想一劳永逸,连个劳的机会都没。

徐陵见他皱眉,一脸苦笑,又冲着和尚说了句。

“和尚,你妹妹不是刚医专毕业,想找个地儿实习么?”

要说这些日子,徐陵还真没闲着,把这几个人调查了个一清二楚,和尚也是一脸苦闷,因为自己的身份,那有医院敢让他妹妹去实习,所以听徐陵一说这个,自顾自地,一瓶啤酒就下肚了。

在这些人身上,都有各自的麻烦,因为自己的地位,麻烦的难度也相应衬托着地位,所以对他们来说,这些都不是小问题。

不是有人在挑zhàn

你的权威,就是有人在背后给你使绊子,每一个绞尽脑汁的人,都在千方百计的预谋着该如何上位,这就是残酷与现实并存的社会。…,

接下来,徐陵又把过江龙还有阿朔两兄弟近期遇到的麻烦一一点明,嘴上虽然都没说什么的他们,但是心里都在琢磨着徐陵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他们本以为徐陵是想笼络他们做大自己,但是现在看来,却只是说了些对他来说可说可不说的东西,但是对这几个来说,都是大麻烦的问题。

也许这就是让他们觉得徐陵猜不透的地方。

凌晨三点多,酒吧打烊,当四晓他们都各自回去的时候,发xiàn

酒吧外面站着一个格外健硕的男人,两米多的身高,体重不下于两百,和晓松的肥胖不一样,这个男人很结实,虽然两百多斤,但是浑身找不出一丁点多余的肉。

他眼神凝滞,身上透着一股子不怒自威,凡是见到他的人,没有几个敢正视他的眼神。

“徐哥在么?”那个健硕的男人,瞅了一眼四晓,一句话简单的四个字,差点儿把四个人吓得直接拔腿就跑。

晓静一脸妖邪,他比正常人要少几分正常,喜欢美女,嫉妒酷男,所以他还算镇定。

“在里面一个人喝酒呢。”

健硕的男人不再跟他们说什么,照直朝着酒吧里面走了去。

“找到那个人了么?”徐陵喝着啤酒,虽然背对着门口,但就像是知dào

谁来了。

“嗯。”健硕的男人话很精简,似乎舍不得多说半个字儿,有点儿惜言如金的意思。

徐陵满yì

的点了点头,示意他坐。健硕的男人说什么都不肯坐下,直到最后,徐陵回头瞄了他一眼,他才坐了下来。

“虎子,你既然打定了注意要跟我一条路走到黑,那我也就不怕跟你说。我现在在庆城虽然有点儿像个传奇,但是我知dào

,每天都有人想我生不如死。”

叫虎子的男人也没等徐陵说完,便抢着说道:“徐哥,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没人能动得了你半根头发。”

徐陵笑而不语,他知dào

这个男人不是在急着表决心,也不是这个男人臣服与自己一身王霸之气,说来认识虎子的过程也有些可喜,也有些可悲。

那天,他是因为去医院找那个老爹当院长的护士查那个叫杨琳的女人,看到了一个个头魁梧的中年男人,一脸威严的跪在了医生办公室门前,不为别的,就希望医院能先给他妈动手术。这年头这样的男人的确是不多了,有人说,但凡是孝顺的人,即便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这句话不是没道理。

徐陵亲眼看到,这个男人在好几个医生的搀扶下,依旧如老树盘根一般,跪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他和旁边一起看热闹的人打听了一下。

这个跪在地上求医生给他妈动手术的男人是一个退役的侦察兵,基本上在这住院超过一个月的,没人不认识他,因为他两米多高的个头,本来就给人一种出类拔碎的感觉,加上他对他妈小心翼翼的照顾,没人不对这个大老爷们儿竖起大拇指。

事后,徐陵又跟他那个护士朋友了解了一下,他妈动手术要差不多十来万,而这个从小就没见过自己妈几眼的男人,一时也不知dào

怎么想地,下午再次来医院的时候,一扎扎足足十万块就交到了这个人手里。

虽然手术后他娘还是没能再睁开眼睛,但是他对徐陵的雪中送炭有一种本能的感激,草草了完后事,他就来找徐陵了,不管徐陵说什么,他都愿意跟着徐陵,即便杀人放火,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不会皱个眉头。…,

徐陵当然也知dào

,这个血性的男人,绝对说得出做得到,看过他在医院为了他母亲的所作所为,他对这个男人也就格外信任,再加上自己现在的确是缺人,所以也就把他留在了身边,发生了王二科的事儿,和刘邦一席交谈后,他心里便开始与虎谋皮,便让虎子去调查了一些事儿。

相比那些因为利益而纠缠在一起的人,虎子的确是更值得信任。

“明天的太阳也许很美,但是那么多人都在抢着看,你说会不会大煞风景?”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刻意抬头看了虎子一眼。

虎子扫视了一眼他的眼神,立马会意道:“是有点大煞风景。”

徐陵淡然一笑,虎子起身而去。

一个小时后,一个刚在关门山冒出头的小混混被人用拳头打瞎了双眼。

两个小时后,一辆奥迪A6慢悠悠的行驶在环城路上,开车的人却是从蛮荒的工地上毫发无伤走出来的王二科。

三天后,关门上只有一个大狗,市医院多了一个刚从医专毕业的小女孩。庆城则仿佛在一夜之间,多了十来个有着强悍实力,却价格低廉的施工队……

那一夜发生了什么,没人知dào

……

FC051 屋漏偏逢连夜雨

屋漏偏逢连夜雨

……

如果说徐陵是误打误撞的后起之秀,那么王二科就是一个打不死的小强,他肯低头,也肯后退,唯独坚持的所谓尊严,其实也仅仅局限于他的老丈人。

最近的庆城虽然看上去风平浪静,但暗地里早已是暗流涌进,徐陵走的每一步都循循渐进,他不想一鸣惊人,但是他却早已就是一鸣惊人,如今的他只好站稳每一步。

其实如果不是林秃子对他的冒头,对他的酒吧想横插一脚,在短时间里,他还真没心思去做些什么大的动作。但是当威胁就在自己头上的时候,他也没有办法。也许不是因为遇到这个虎子甘心把命交给他,也许他就只能像王二科一样,跪着也要走完所有的路。

前段时间,他跟兰静商量过,要把酒吧附近的那块空地利用起来,做一个停车场,还要多招几个女孩子,第二件事儿办起来就轻松多了,兰静不愧是在大公司做过事儿的人,对于用人和挑人还是很有一手地。对于第一件事儿,那就相对的有些棘手,这不单单是钱的问题,还有关系,徐陵虽然对兰静家的背景摸不出个深浅,但是也知dào

那低调的一家子是些什么人。

没几天,酒吧里就不在是那几个单调到蛋疼的四个男人,晓松他们也感觉到了无比的工作乐趣,当然,最幸福的还是晓静这个和阿朔他们有得一拼的色胚子。

这家伙儿也就是个没学好的东西,相对泡妞来说,上班已经成了他工作重心的全部。徐陵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手里还有不少事儿,对于这样一个在女人面前天生就有优势的晓静来说,只要他不犯原则上的错误,他都可以容忍。

从另一方面来说,其实他也是想多考察考察这几个人,身边只有一个武力值没有底细的虎子也着实不够。

要说他为什么婉拒了王二科后,会又跳出来开始小打小闹,这一切都源于一个留言。

这个留言从那里传出来的,不得而知,但是在庆城的地下世界,似乎都有这么个说法。说林秃子因为在烟雨江南吃了徐陵的闭门羹,便想教xùn

教xùn

一下这个楞头青。

要说以林秃子的性格,那也着实说的过去,更何况一直被瞧不起吃软饭的王二科,正是林秃子的心头大患,如若不是陈家老爷子在那里坐着,估摸着他早就大军开过了。

当然,一直被大家看不上的王二科,却是在庆城唯一能和林秃子抢一碗饭吃的承建商,要怪就只能怪王二科太心急,根基不稳,有点拔苗助长的意思。

当王二科和徐陵开始接触,所有人都不怀疑,林秃子会杀鸡儆猴,他不敢过分的收拾陈老太爷的女婿,但是未必代表他会隐忍徐陵的做大。

俗话说,打狗欺主,就算王二科怎么被陈老太爷看不上,但也不至于会让别人来帮他清理门户,所以当林秃子和王二科明掐暗斗的时候,精得跟猴儿似的陈老太爷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最无聊的,那得当属庆城道上那帮闲的蛋疼的老家伙儿了,关于林秃子和徐陵的事儿他们也都听说了,看着太平了有些日子庆城终于要折腾点儿事儿出来,居然有人开了个盘口,徐陵和林秃子谁输谁赢,林秃子两个月搞定徐陵一赔零点五,一个月一赔一,半个月一赔一点五,一个星期一赔二,徐陵能撑三个月一赔零点五,四个月一赔一,半年一赔二,平手一赔三,搞定林秃子一赔五。…,

毋容置疑,徐陵是最大的冷门,但还是有两个人买了徐陵。至于是谁,不得而知。

最近,只要徐陵出现的地方,虎子就跟一座大山一样,紧跟在后,他这个人有脑子,不然也当不了侦察兵,但是他这个人唯一的缺点就懒,懒到连多想一下的功夫都没。

不过这样的人对徐陵来说,也好,反正他琢磨不出什么花花肠子来。

晚上,最先来到酒吧的阿朔和阿军两兄弟,一看到酒吧里有四个脸蛋捏上一把都能捏出水来的妹子,这两个牲口就跟一辈子没开过荤的和尚一样,两眼散光。

在那个叫做珠儿的妹子屁股上狠狠的放纵了一把。

“徐哥,你这的妹子不错啊?”阿朔走到徐陵跟前,毫不掩饰他牲口的性格,恨不得冲上去把那个叫珠儿的妹子就地正法。

徐陵淡然一笑,珠儿和其她的女孩子都是兰静招来的,他相信这个女人的眼光。

他们找了个地坐下来,没喝两杯,过江龙,大狗也都悉数到位,站在徐陵身后的虎子就跟一根标枪一样,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徐哥,谢了。”一坐下来,大狗什么也没说,关于关门山那个被人打瞎了一双眼睛的小混混,他们也都听到了点儿风声,一直都以为是大狗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而下的黑手,但是一听他今天这么一说,再加上前些天他们一起喝酒徐陵说的话,大家心里也就都有了点谱。

这一茬刚完,和尚也来了,他没急着坐下来,端起一瓶酒,什么话都没说,跟自罚三杯一样,昂头就吹了。

过江龙看他这架势,笑了笑说道:“和尚啊,如果是迟到自罚三杯的话,你这还才刚刚开始呢?”

和尚是个直肠子人,肚子里藏不住东西,他把啤酒瓶往桌上一扔,道:“开什么玩笑,我和尚就算要自罚三杯,向来也没喝过。”

他瞅了徐陵一眼,二话不说,又是一瓶啤酒下肚,等他打了个饱嗝后,才说道:“徐哥,我妹妹的事儿谢了,真想不到,我一直头疼的事儿,你一句话就搞定了。”

徐陵没说话,拉着他坐了下来,别人还不知dào

这今天是怎么一档子事儿。要说和尚他妹妹的事儿,还真得多亏了他在医院认识了那个有个院长老爹的护士,他在上次住院的时候就没少勾搭这个良家少女,虽然一个医院院长算不上多大个人物,但是在他那一亩三分地儿,还就他说了算。

几个人一直喝着酒,也不觉六个大老爷们儿有什么不合适,就连一直对女人就跟牲口一样的阿朔两兄弟,除了偶尔偷瞄几眼过过眼福,也没拉个女人过来调调情。

至于虎子,那就是一个标杆,站在徐陵身后,不悲不喜,也许当过兵的缘故,他并没有觉得自己站在一个男人身后,不苟言笑是件多么丢人的事儿,对于别人的眼光,他一双凌冽的眼神就足以将人杀死。

正在他们喝着,正吵着,突然一个虽然穿了一身正牌西服,但是看上去就流里流气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你就是徐陵吧,我们老板找你,人就在外面。”

大家都回头瞪了这个年轻人一眼,都纳闷,徐陵的名字是你喊的么?徐哥虽然算不上一种敬仰,即便是更多的人都只是把它当个称呼罢了,徐陵虽然不介yì

别人喊自己什么,但是偶然听到有人直呼他的名字,还是有些不舒服。…,

人啊,一旦位置高了哪怕那么一点儿,突然跌下来,就算不是跌是自己心甘情愿走下来的,那都跟心里扎了根刺一样。

不过出于一个有经lì

的男人来说,徐陵也没急着生气,反而是一脸微笑的说道:“那好,我出去见见。”

他心里很明白,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大狗和和尚因为受过他的恩惠,两个人执意要跟上去看看,免得出意wài

,他们这些人最怕的就是欠别人人情,义气当头,有些时候难免会为了还人情而得罪不少人,甚至丢命,所以他们也不想这种人情拖得太久。

阿朔两兄弟和过江龙见大家都过去了,也没不好意思继xù

留在了这里,也跟了出去。

徐陵一行人跟着一个年轻人出去的时候,兰静有意没意的朝他们多看了几眼,心里也有些担心,虽然他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这一群人的架势摆在那里,她也难免不多想。

烟雨江南外,河堤旁边,站了十来号人,领头的是一个年纪在二十七八岁的小伙子,由于暗淡的黑暗,看不清这个年轻人长什么样,但是能明显的感觉到一种霸道的气场。

那个领他们出来的年轻人走过去,小声跟他的主子嘀咕了两句就在了身后,一看他这做派,十足十的狗腿子。

应该是他们主子的男人朝他们走了过来。

“你就是徐陵吧,我是苏建军。”

苏建军?徐陵不认识,也没见过,更没有过什么交集,他有些纳闷这个男人想来干什么。但是他不认识,不代表他身后这些在庆城土生土长的人不认识,一说起苏建军他们立马联想到了一个人物。

徐陵由于不知dào

对方的底细,也不知dào

对方有什么打算,上前问道:“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交集吧?难道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看你今天带这么多人来应该不是来给我酒吧捧场什么的,难道是林秃子派你来的?”

苏建军肆意的笑了笑。

“不要把我和那种玩意儿往一块摆,他不配。”

在别人面前,林秃子也许真是个人物,但是苏建军从来就没把这个人物当回事儿,不是因为他自大,是因为他真有这么个本事。

徐陵笑了笑,心说,屋漏偏逢连夜雨,林秃子就已经让他蛮蛋疼地了,什么时候自己又多了一个连林秃子都瞧不上的敌人了?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要是他两个狼狈为奸,那得是件多头疼的事儿。

FC052 虎虎生威

虎虎生威

……

如果说一头伺机而动的老虎是生命的威胁,那么一群找上门来的狼也好不到那里去。

徐陵没有显示出多么懦弱,他很淡定的走向这群似乎没什么交集的领头狼。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却让他身后那些个在庆城土生土长的人,惊起了一身冷汗。

“你想怎么样?”

苏建军显然也没想到这个男人说话如此直白,而且胆子还不小,他也不知dào

这和他不知dào

自己身份有没有关系,顿时只觉得好笑。

“苏琪是我妹妹,我来就是给她出口气。”苏建军淡然道:“也别说我以大欺小,以多欺少,我身后这么多兄弟,你随便找个人单挑,不论输赢,这件事儿就算了。”

苏建军这个人,向来不打没把握的仗,他身后的那些保镖,不是部队退役下来的尖刀兵,就是地下拳场打黑拳的高手,所以他完全相信,无论前这个在庆城刚刚冒起头的男人有多好的底子,过了今天,也只是彗星的陨落。

就在徐陵打量那些人的时候,虎子从他身后走了过来。两只手因为摩擦而产生咯吱咯吱的声音,在夜晚格外动听。

“徐哥,让我来。”他说话不矫情,也不做作,眼神除了看徐陵的那一瞬间稍微露出了一丝和悦,其余任何时候,都是一副凌冽。

徐陵笑着看了他一眼,也不知dào

为什么,那一刻觉得这个傻大个还真有几分可爱,虽然他直接断了自己解释的机会,但是也不以为意,毕竟他知dào

,眼前这个男人从没想过要听他的解释。

苏建军一时也想不到,这个个头两米多的小巨人是徐陵的人,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小巨人和徐陵身后那几个是一丘之貉,见这魁梧的男人,犹如一座大山一般,站在徐陵身旁,他笑了笑,问道:“大个子,你真愿意为了他送死?”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苏建军一看到徐陵,就自然把虎子看低两分,虎子不骄不躁,冲着对面的人点了点。

“你,你,你,一起上!”

被虎子点到的三个人几乎同时楞了一下,他们这些人,以前放在各自部队的时候,那都是尖刀兵,打黑拳的在擂台上,那也是不可一世的佼佼者,今天怎么就碰到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儿?

苏建军扭头朝他们使了个眼色,三个人二话不说,全部冲了出来。

第一个冲上来的,是一个身高一米九的家伙,虽然他在他们那群人里面,已经算是一览众山小了,但是在虎子面前,不值一提。

不知dào

他是想在自己主子面前显摆显摆,还是因为虎子的挑衅他想教xùn

教xùn

他,第一个冲上的他,没有半点犹豫,一拳头就照着虎子的面门砸了去。

那一刻,苏建军身后的那些人,面面相觑,都是一副极其奇怪的表情,似乎不敢看接下来的场面,估摸着,这些人都知dào

这个在他们看来的大家伙儿,那一拳头有多重。

虎子不急不忙,等那只拳头离自己不足十公分的时候,只见他右手突起,厚重的掌心死死的紧握离自己面门不足十公分的拳头,整个身子没有后退半分。

寻常人只当他右手力大无比,但是那些练家子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个小巨人的下盘功夫,一定了得。

苏建军身后的人全都看傻眼了,这个其貌不扬的大个子,绝对不是那种空架子。…,

这还不算完,虎子和他面前的人僵持了三十秒,突然一声大呵,脚底轻起重落,右手一发力,他眼前那个一米九的家伙儿,整个人在空中打了几个转,重重的摔在了他脚前,整个人已经神志不清。

至于一起冲上来的另外两个,虎子左脚一个右脚一个,就跟成年的汉子踹幼儿园的孩子一样,飞出五米开外。

这一下,所有人都愣住了,特别是苏建军,他一直自傲拥有庆城最牛逼的打手,在这个大个子面前居然连一招到过不上,心里那股子不满,着实让他不好受。

而那个首先喊他们出来的年轻人,瞅了一眼主子,虽然脸上是波澜不惊,但是他明白,他这个主子在庆城从来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于是自作主张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一起上。”

结果除了他和他主子,还有另一个男人站在那里外,其余的人全冲了上来。

唯独没有冲上来的男人,是苏建军手里最后的王牌,他的职责不是和人打架斗狠,他是要绝对保证自己主子不出半点意wài

。就连旁边那个狐假虎威的年轻人看到他,也不敢对他指手画脚。

虎子生猛让人乍舌,不管来多少人,他一拳或者一脚,没有人能不趴下的。这个场面让徐陵身后那些在庆城土生土长的老油子都感到了惊讶,战斗力如此生猛的,别说他们,就是苏建军生平也是第一次见。

“强子,你觉得要是换你上去,有几分把握?”

苏建军的确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虽然眼前的这一幕他生平从未见过,即便内心有几分恐惧,但是也不会喜怒于形,依旧是一张冷到令人可怕的脸。

而强子,则是近乎走神的看着那个男人,他本名张强,是苏建军手底下最能打的一个,和虎子一样,都是侦察兵出生。

“强子,强子!”半天没等到回应,苏建军又喊了两声。

强子浑身颤了一下,说道:“没把握,跟他肉搏,我这样的十个加起来估计也讨不到好。”

站在苏建军另一边的那个年轻人不以为然,轻哼了一句道:“自己没本事,就别把别人吹得那么神。”

苏建军瞪了他一眼,“你要有本事你上。”他这个人虽然有些时候也是嚣张跋扈,但是对真zhèng

有本事的人,从来不忌惮,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像这个与自己手底下最精锐的十多个人围殴,但是没一个能承shòu第二招的猛人,他是打心眼儿里佩服,唯一的遗憾,就是这个猛人居然跟了徐陵。

被苏建军瞪了一眼的年轻人,叫李成义,一听老板这么将他,他也是真想在老板面前露一手,悄悄的摸出了一把仿五四手枪。虎子早就解决完了战斗,现在正盯着地上,看谁能爬起来就再补他一脚,那些人即便能爬起来也都赖在地上吱吱唔唔,所以虎子也就没注意,徐陵一直在身后静观其变,对李成义这个细微的动作,自然看在了眼里。

没等李成义抬起枪的机会,一把刚出来的时候从酒吧里摸出来的水果刀,在徐陵手心打了几个转,照直飞了出去,手枪落地的声音夹在着一声惨叫。虎子则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出现在了苏建军他们三人跟前,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一个开山掌便劈在了李成义的头顶,后者瞬间倒地,鬼哭狼嚎。

“虎子!”…,

徐陵担心他继xù

对苏建军下手,连忙喊道。虎子一听,也打算回头,而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小插曲,一直站在苏建军身旁的张强试探性的喊了一声:“老班长?”

“强子?”

张强点了点头。

谁都不知dào

,原来他们两个居然认识?还是部队里的战友,当所有人都以外这两个昔日的战友会互相寒碜一翻,激动的抱头痛哭的时候,虎子居然侧身一脚,将张强踹飞了。然后他冷冷道:“你还知dào

我是你老班长!”

对这一幕,所有人都没搞清状况,就连徐陵也是一头雾水。

然而张强竟然从地上爬起来,丝毫不怪老班长踹了他一脚,反而给他递了根烟,继xù

说道:“你退伍以后,没多久我也离开了部队,这些年一直都在找你。”

虎子没有说话,也没有点燃烟,只是回头瞪了一眼苏建军。强子见他如此,也就没有再表现出多热情,回身站在苏建军身旁,细细打量着他昔日的班长。

大势已去,苏建军也不是那种打肿脸冲胖子的人,当他走到徐陵跟前,挤出了一个并不是很自然的笑容,道:“我说过,只要你打赢了,这件事儿也就算完了,我说话算数。”

当他带着那一群残兵败将离开的时候,苏建军时不时都会回头打量一下那个足以让他惊艳的大个子。

一直被搀扶着的李成义愤愤不满道:“老板,你别生气,我回去再找几个人,带着枪把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都给毙了。”

还没等强子说话,苏建军回头就是一脚,把李成义又踹到在地,恶狠狠道:“真你妈丢我脸,有本事你就光明正大的冲上去,被打死了老子还舍得给你风光大葬,别人问起来,老子还有一条会真拼真咬的狗!只会暗地里使阴招,还被人弄成了这么个德行,你TM还算个男人?”

苏建军虽然是庆城出了名的纨绔,但就是有一点儿好,赢要赢的光荣,输要输的精彩,他回头又问了问还能勉强站起来的张强,和那个大个子是什么关系。

张强把他们在部队里一起当兵的经lì

说了说,虎子还有一个目前来说下落不明的弟弟,叫二虎,当时他们两兄弟在部队里,都是各自领域的佼佼者,虎子在自由搏击术上无懈可击,二虎在野外丛林生存上那也是无人能敌,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这两个人的话,只能说他们是虎虎生威。

FC053 双刃剑

双刃剑

……

农门山庄,徐陵和虎子在水灵灵的服wù

员带领下,来到了三楼的贵宾室,早早就坐在里面的中年男人,一身休闲的白色西装,金色边的眼镜,看起来蛮斯斯文文一个人,却是在庆城又一个呼风唤雨的人物——苏群。

苏建军和苏琪的父亲,苏氏企业的掌陀人。

自从虎子在烟雨江南外,将苏建军手下打得个落花流水,徐陵便调查了一下所谓的庆城苏家。

苏家,乃商贾世家,在庆城这一亩三分地儿经营了上百年,他爷爷苏启忠乃是整个庆城第一批名营企业家,他父亲苏磊则是将苏家推上了巅峰的牛逼人物,至于苏群,那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太子爷。

与一般上位者较为区别的是,苏群这人平易近人,是出了名的笑面虎,“这位就是把建军十来个手下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虎子吧?”

徐陵跟他点了点头,客气了两句便坐了下来,虎子一直都站在他身后,巍然不动。

“苏老板,不知dào

您这么一位大忙人找我有什么事儿呢?”

徐陵自然知dào

他么两人之间的区别,也不敢在他面前躁动,他心里格外担心的是自己让他儿子丢了面,会不会是这个做老子的想给儿子出口气。

苏群也没急着说什么,给徐陵递了一根烟,既不打量徐陵的一身穿着,也不关心虎子那近乎彪悍的身手,只是淡然的望着窗外,吞云吐雾。

他猛然回头,道:“我给你个场子,你帮我看着,怎么样?”

徐陵一头雾水,搞不清楚这个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苏群却又说道:“别介yì

,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虽然喜欢到处惹事生非,但是他这个人对有本事的人向来赞赏,我也是听他说才知dào

虎子的生猛。再者言,我给你的场子,其实也还没开张,离开张至少还得一个星期,你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就找别人了。”

“愿意愿意,苏老板,你放心,我这人跟谁过不去都行,但是绝对不会跟钱过不去。”徐陵生怕对方会反悔,连忙一口应了下来。根据那天和苏建军打交道,他这个人虽然嚣张跋扈,但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如果能通过这件事儿,把两人紧张的关系缓和一下,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两人你来为我的喝了大概一瓶白酒,苏群生意往来上就没少喝酒,至于徐陵,那也是酒罐子里泡过来地,自然都只是喝了个适量,尽兴,却没有喝高。

苏群把新开场子的一些资料给徐陵看了看,他这个场子说好听点儿,是一个游戏室,说直白点儿就是一个赌场,外围的游戏室做幌子,藏在后面的赌场共大佬们一掷千金。

当然,苏群明面上是个做正经生意的人,所以这个场子他不允许任何知dào

是他在经营,配合徐陵工作的是一个叫吴天的中年男人,徐陵答yīng

后,那个叫吴天的男人也走了进来。

吴天,个子不高,略显发福,嘴上的八字胡,让整个人一看上去就是一副猥琐相。他是苏群极少数外人不知dào

的手下,一般没人能把他这一副猥琐相和一副斯斯文文的苏群联系起来。

因为这个场子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洗钱,所以除了洗钱,吴天也不管场子里其它的事儿,赌场里百分之五十的正常利润由在赌场里所有做事的人瓜分,他们两人一人占百分之二十,剩下百分之十,那就看他们自己安排。…,

苏群之所以愿把赌场交给徐陵来打理,最主要原因是他以前原本定下来的人选突然了出事儿,所以也就不得不让徐陵顶上去,恰巧徐陵又是最合适的人选,第一,徐陵对苏家的事儿知dào

的不多,第二,徐陵刚在庆城冒头,可以说最需yào

的是机会,第三,虎子的身手的确让他青睐,想挖过来,但是显然不可能。

对于这样的好事儿,徐陵也不拒绝,有些时候,还真就像刘老财说的,有人愿意把你当枪使,说明你还有当一把枪的资格,如果别人都不稀罕把你当把枪,你说说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继xù

喝酒,吴天有一句没一句的损着徐陵,说他和林秃子斗如以卵击石,又说他泥腿子出生,跟吃软饭的王二科一个德行,徐陵也不介yì

,在自己没有足够资本的时候,他不会过分的嚣张,你说你地,我权当一个屁。

苏群呢?他则更乐意这个两个人掐起来,以后他们在赌场也好有个制衡,省得他们联起手来干些中饱私囊的事儿。

至于吴天说到徐陵和林秃子之间的瓜葛,他不以为意,他们之间的纷纷扰扰他不会去插手,至少暂时不会,他儿子都看不上林秃子,你说他这个做老子的会把林秃子当一个人物么?在他看来,林秃子充其量就是给徐陵练练手的一个小喽啰,如果太是一帆风顺,对他的赌场和徐陵来说,都未必是件好事儿。

反正真到徐陵镇不住场子的时候,不要他踢,就是他自己也不好意思在继xù

待在那里。多给他一些时间,他未必找不到一个更适合看场子的人。

虎子在吴天损徐陵的时候,不动声色的走到了吴天背后,吴天因为个子矮,总是喜欢有意无意的拖着椅子往前面拱,就跟猪拱圈一样,每隔几分钟就会拱一下,很有节奏感。

就在他拖着椅子总觉得使不上劲的时候,很自然的加了把力qì

,突然整个人直接栽在了桌子上。

而虎子也不做声,又慢悠悠的走了回来,因为吴天和徐陵两人分别坐在苏群两边,他们之间只有一个人的距离,大家都知dào

,是虎子把手摁在了红木桃花椅上,然后突然一放,这才使得吴天因为惯性差点儿整个人都栽了出去。

他也听说过虎子的身手,所以也没说什么,只好选择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苏群还是一如以往一样,对这一切视而不见,他不在乎这些人是不是真能折腾出窝里斗的闹剧,就怕这些人暗地里拉帮结派对自己不利。像今天这样的场面,他是真乐得看见。

徐陵晚上还有酒吧的事儿要忙,也就没多跟他们耽搁,苏群也理解,便让他先回去,徐陵刚前脚走,吴天就开始嘀咕了。

“群哥,你说这个愣头青靠得住么?他可才刚冒出头,真要是让他把事儿办砸了,我们这一年多的准bèi

可就泡汤了。”

苏群脸上平淡如水,放下筷子后,说道:“你觉得他搞不定林秃子?”

吴天点了点头。

苏群道:“那你知dào

有人开盘赌他们两个谁输谁赢么?”

吴天一脸得yì

,满脸春笑,“那我还能不晓得,我都买了林秃子十万块,不过我还听说,有两个**买了这小子能赢,听说都在一百万以上。”

苏群面不改色,一边喝着酒一边说道:“对,其中有个**就是我!”…,

“嗯嗯嗯。”吴天一时半会儿没听明白,还一个劲的赔笑,当他缓过神儿的时候,整个人楞了一下,脸色异常难看。

“说啊?怎么不说了?”苏群也没管他什么表情,自顾自地喝着酒,享shòu

了一番后,又道:“他是一把双刃剑,用好了对我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是稍不恰当,那就是把能杀人又能杀我的剑,你看看他身边那个虎子,不说别的,有他在,放眼整个庆城,能在近身战动他一跟汗毛的人都没,建军手底下的强子你该知dào

吧,以前那可是打遍庆城无dí

手,怎么着,还不是连人家一招都接不下来。

以后你啊,和他打交道慎重点儿,从他的眼神里,我能看出他不干萧寂的眼神,有野心,只要有人肯扶他一把,今后的成就,十有八九比我还要辉煌。”

苏群嘴上这么说,但是他最清楚给自己做了十多年事儿的吴天,吴天没什么让他介yì

的缺点,唯独是自负和嫉妒,这两点,这个混了几十年的老油子,就是吃了再多亏,还是改不掉。

他此刻的心里,就跟翻江倒海一样,不舒服,很不舒服,他喜欢听苏群在他做事后的表扬,但是对他赞扬别人,心里就会冒起一股无名火。

苏群也不说话,他乐意看戏,不管是自己人演的,还是别人演的,只要有戏看,他绝对是第一个搬着个小板凳还不忘买两包瓜子来嗑的人,看到精彩处,也不会吝啬那微不足道的掌声。

至于徐陵,离开农门山庄的时候,他不禁想起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那个对他赞扬却不会赞扬的杨熙妤。

如果当初她不是说他的兄弟怎样怎样,不是他们突遭横祸,兴许一切都不会是这样。

世事无常,岁月无双,他已经在众多的挫折中,逐渐成长,逐渐成熟。

走在他身后的虎子忍不住问了句。

“徐哥,这个苏群蛮大度啊。”

徐陵笑了笑。

“我是一把双刃剑的时候,他何尝不是?”

虎子不明就里,也不想去动脑子,徐陵心里则是想起了那一句老话。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FC054 帮手

帮手

……

最近的烟雨江南煞是热闹,为什么呢?目前认识徐陵唯一知dào

他有一只白猴儿的兰静,从徐陵手里七拐八拐把白猴儿拐到酒吧来了。一传十,十传百,很多人都听说了,烟雨江南有只忒能喝酒的猴子,就这么着,抱着好奇心的,想一探究竟的,也就都不约而同的来到了这个名不转经传的小酒吧。

当然,兰静从没想过要拿白猴儿做什么噱头,只不过她从徐陵那里打听到了一些关于白猴儿的趣事儿,出于女人泛滥的爱心,徐陵也着实没多少时间去照顾这个小东西,也就把它交给了兰静照管。

起先,白猴儿除了它主子,谁的话都不听,听说刚到兰静家的时候,把兰静折腾了没完没了,最后她每天都把白猴儿带到酒吧来,小东西能看到它主子,也就没了以前那么折腾,有些时候,动物比人懂感情,它们的感情来源也忒简单了一点儿。

最近徐陵忙着游戏室开业,也确实有些忙,忙完一茬儿又一茬儿,好不容易到酒吧想休息哈吧,阿朔这些人又缠着他喝酒。起先虎子倒是问了一个很实jì

的问题,他说如今游戏室马上就要开业了,肯定要找些帮手来看场子,问他会不会考lǜ

阿朔,大狗,和尚这些人。

徐陵倒是坚定的摇了摇头,他心里怎么想地,那还真不是常人就能琢磨透的,虎子一直很好奇,难道他打算两个人就去看场子?他倒不是担心自己,反而是为徐陵悬着了一颗心。

大约晚上十二点,酒吧里还是一片嘈杂的时候,徐陵和虎子在大排档吃东西喝酒,没过十分钟,一个大半夜还带着墨镜的男人朝着他们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怎么看都不像什么好鸟的男人。

出于本能,虎子下意识的站起身,与那群男人对视,大有一不对劲就下狠手的架势,徐陵则坐在那里,用筷子指了指虎子身后的凳子,示意他坐下来,他这才放松了警惕。

“徐哥,你从那找来了个这么能打的家伙儿,估计就是他放到了苏建军十来个手下吧?”带着墨镜的男人话刚说完,他身后那几个家伙儿虎视眈眈的盯着虎子,大有和他动动手,过过招的意思。

徐陵站起身,给他拉了个凳子,道:“海哥,你就别埋汰我了,现在庆城不知dào

有多少人等着看我笑话呢。”

海哥,就是那个曾经在烟雨江南出现过,调戏了几个黄毛的刑警大队大队长,这年头当个警察也蛮不容易的,王东海就是一个例子。

要说吧,他家里也的确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老头子在某军区工作,爷爷也曾经是某军区的大佬,虽然现在退休了,但是说句话那还是很有份量,至于他们家族其他人,也都在体制内工作。总的来说,王东海是一个不靠关系,从部队转业一步步走到今天的硬汉子,他要向上爬,其实只是家里一句话的意思,但他就是想证明自己,不靠连带关系也能让人刮目相看。

“这几个以前都犯事儿栽在过我手里,最近刚被放出来的。”王东海丝毫不避忌这个问题,他身后的人也没有表现出对他的愤nù

,反而是有点感激,其中的猫腻,那也绝对不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清楚的,这年头,不论是哪行哪业,谁没点潜规则。

徐陵对此也不表示反感,招呼老板又给他们拉了几个凳子过来。…,

一桌六个人,听王东海介shào

,稍微瘦不拉几,额头上有块癞痢的姓白,大家都叫他白癞痢,至于真名叫什么,反而没人知dào

。坐他旁边,一脸老气横秋的叫朱云,名字听上去斯斯文文,但也不是个好惹的货色,听说他脾气最为古怪,可以为了一杯酒的问题跟你大打出手,也可以因为一张厕纸跟你歃血为盟,反正就是一个十足的怪人,话多,但是有营养的几乎等于零。靠着他坐着的叫王霸天,人就和他名字一样,霸气,和朱云不同的是,这个人少言寡语,光喝酒不说话,看似一副老实人的莫样,但确实不是一个安分人。

王东海带来的三个人,都是帮徐陵看场子的,对于这件事儿,徐陵和王东海之间达成了一个秘密协议,两人互惠互利,各自在各自的领域大展拳脚。

这三个人,只听王东海的话,说来也奇怪,猫和老鼠一向势不两立,徐陵也搞不懂,王东海这只猫,怎么就有几个当老鼠的朋友,而且还言听计从。不过思来想去,这也不是什么事儿,毕竟这是一只与众不同的猫。

酒过半旬,王东海领来的三个人对徐陵并没有产生什么好感,除了朱云一直说着些荤段子,白癞痢和王霸天都跟哑巴一样,光听不说话,特别是王霸天,从坐下到现在,甚至是连一句话都还没说过。

徐陵也不在乎,拿钱做事,与人消灾,现在要的只是人,未必一定要别人对自己俯首称臣,很多事儿慢慢来,急功近利未必就是件好事儿。

至于虎子,他看王霸天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两只手在桌子底下摩拳擦掌,恨不得冲上去把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揍一顿,奈何徐陵一直隐忍不发,他也只好自顾自地喝酒。

凌晨三点,一顿并不算愉快的宵夜散场,王东海把白癞痢三个人交给了徐陵,这三个家伙儿明面上是应了下来,但等王东海一走,就看得出来他们生有反骨,对徐陵说的话,爱搭不理,徐陵也不说什么,这三个人就越发猖狂。

如果单单只是这样,那还好点儿,最让他蛋疼的是,这三个人自己人还能吵起来,王霸天不爱说话,朱云口水四溅,白癞痢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边嘴皮子不利索,就动手,那边上下开花,嘴上骂爹带娘捎上了十八辈祖宗,手里头也不干闲着。

徐陵很清楚,这三个在王东海面前都跟孙子一样,但凡王东海一走,全都TM当上了大爷,正应了那句老话,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

虎子低头询问徐陵是否要有个什么动作?徐陵笑了笑,冲那三个正胶着在一起的人说了句。

“你们慢慢打,还活着的人明天来场子里找我。”

徐陵说完,也不管他们到底会不会停下来,他的意思是已经表达了,其他的事儿管不着也不想管。至于游戏室的地方,王东海早就告sù

他们了。

三个刚还打了个热火朝天的家伙儿,见徐陵一点插手的意思都没,跟缺心眼一样,打架没了个观众,那还打TM妈个逼?在手,虎子也没让他们见识到传说中的生猛,叹了口气也就停了下来。

“这都是你妈什么玩意儿,海哥还让我们以后跟他混饭吃,我呸。”朱云口水四溅,骂人能用的脏字,基本上一个不落下。

白癞痢这个人白来脑子也不是很好使,但是在他们三个里面,的确是最有脑子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另做鸡头,不做凤尾,但是真把凤尾放在一群鸡里面,高下立判。

至于至始至终一句话,甚至连个屁都没放的王霸天,他则是一副虎视眈眈的看着虎子的背影,有种冲上去和人斗狠的冲动。

“徐哥,这三个家伙儿有点不服管啊,你看要不要我再去找几个人?”

徐陵会心一笑。

“会不会管不重yào

,有没有真本事才是个问题,看得出来,王东海说的话,这几个家伙儿还算听,短时间应该没问题。”

FC055 昌都王国

昌都王国

……

昌都王国无疑是庆城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游戏室,不管是这几年流行的扑克机还是过了时的水果机,只要是曾经出现在国内的游戏机,昌都王国都不缺,与其说它是一个游戏室,还不如说它是一个游戏机博物馆。

至于名字的由来,你倒过来看就知dào

了,国王赌场!苏群自命为庆城的商界国王,这个称呼倒也无所其谓。

所有宣传的工作,全是吴天在做,在这方面,他的确是个天才,无论是跟所谓的上流人士沟通,还是和zf部门的把关,他做的滴水不漏。

外人没人知dào

吴天是苏群的一把利剑,至于对他的身份,也是知之甚少,他为什么能如此左右逢源,各家猜测纷纭,也拿不出个准确说法,总之,东家说东就是东,西家说西就是西,他不承认也不否认,这让众人对把他的身份更是充满了好奇。

开业当天,吴天请了一些商界的朋友前来捧场,徐陵则带着虎子还有白癞痢他们在门前迎宾,搞得跟新姑娘上花轿一样热闹。

说来也好玩,昨天三个人还打得个不亦乐乎,今天三人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居然不争不吵,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

外围的游戏室没多久就是人满为患,所谓的贵宾则在吴天的带领下来到了二楼的贵宾厅,而贵宾厅其实就是给大家休息用的。

真zhèng

想要进入到赌场,那必须还得有VIP会员卡,吴天在赌场还没开业的时候,就给不少有钱又知根知底的公子哥发了不少。

要进入真zhèng

的赌场,得先进入二楼的VIP休息室,VIP休息室里面有台球桌,有各式各样的高档红酒和洋酒,左侧是所谓的经理办公室,其实说白了,就是赌场的入口。

经过几道关把门的赌场,气势宏博,赌具也是花样百出,既有传统的百家乐和二十一点,也有赌球,什么球都赌,就连庆城本地发生的事儿也可以赌,就好比徐陵和林秃子之间的恩恩怨怨。

要说这吴天,还真是做了不少功夫,怎么说呢,至少今天刚开业的赌场,不说外围的游戏室火爆程度到如何,就是二楼的赌场也已经是人满为患。

人有钱了喜欢干嘛?喜欢嫖女人,喜欢一掷千金,出不了这几样。

如今赌场里几乎是一群富二代,官二代之类的,根正苗红的世家子也爱凑这么个热闹,这年头,但凡是有什么拔尖的事儿,年轻人都爱尝试一下,就跟徐陵的烟雨江南一个道理。

作为道上的朋友,阿朔阿军兄弟是第一个来恭贺的,送了两个花篮,一番客气后,也就离开了。说实话,他们这个层面的人,的的确确是还没到让吴天去给他们发VIP会员卡进入二楼的资格。

阿朔两兄弟心里也明白,虽然不知dào

赌场能牛逼倒是什么样子,他们倒也乐意看下去。

沿江路的过江龙和阿朔兄弟一样,两个花篮放下后也就离开。

只有红门桥的和尚和关门山的大狗,这两个东西是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弄了一堆鞭炮在赌场门前放了个不停。

按道理说吧,庆城这几年火灾发生率一年比一年高,并且每次的人员财产伤亡那都不小,就像几个月前十字坡发生的事儿,就连上面都派人来查了,对烟花爆竹的燃放那就控zhì

得格外严厉。

昌都王国本来就位于庆城最繁华的朝阳街上,按理说吴天的能耐不小吧,即便算不上通天,但也是个能把所有证件弄齐的家伙儿,但对于放鞭炮一事儿,那就是没搞定。…,

这下可好了,鞭炮刚响起,巡逻车就开过来了……

徐陵本来吧,还想花钱消灾,但是十字坡的事儿在zf内部,现在都还没准确的下个结论,那些巡逻的也不吃你那一套,按理说,该上的供吴天绝没少上,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大狗倒是做得够绝,让他两个兄弟照直走了过去,愣是把所有事儿都扛了下来,估摸着也就是蹲十五天,罚点款什么地。

看样子他们来之前,是早就想好了辙,害徐陵白担心了一场,这要是刚开业就被责令停业整顿,那以后还有好么。

吴天这个人虽然是有点小心眼,但是人也不是太差,他对大狗他们做的事儿呢,虽然有些恼怒,但也没说什么,毕竟他们也都是图一个热闹。

这拨人走后,真zhèng

的大佬开始缓缓登场,都说大佬是用来压轴地,这句话一点儿都没错,那些个什么二代的,只懂吃吃喝喝,那有真zhèng

靠自己实力奠定坚实基础的上位者来得实在。

第一个出现的是刘老财,在庆城的地下世界,刘老财着实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但他也绝对不是唯一了不得的人物,用朱云的话来说,和年头牛逼人多了去,一个比一个牛逼的还少么。

刘老财刚出现的时候,吴天楞了一下,朝徐陵瞄了一眼,他混庆城,在道上的朋友有几个,但都是些见光死,不是亡命徒,就是通缉犯,真zhèng

的枭雄他的确没怎么粘,按照苏群的安排,他的主场是在官场,跟这些人没什么交集。

“徐哥啊,新场子开张也不通知我一声,要不是我消息灵通,你是不是都不打算请我了啊。”刘老财一上来,就两手握着徐陵的手,搞得跟个亲兄弟一样,特别是他那一声徐哥,站在他身后的白癞痢差点儿就给跪了。

他们也都是道上的老人了,刘老财这个人就是没见过也听说过,一听刘老财都管徐陵叫哥,那对他们的打击着实不少。

王东海有件事儿是真没瞒着他,这三个人的确都是刚才号子里放出来的,对于他的传奇故事还没来得及了解,王东海也故yì

给他们卖了个关子让他们自己去了解。

今天是个好日子,徐陵也不想去纠结刘老财的称呼,拉着他就往里面走,“财叔,瞧您话说得,我是怕叨扰到您休息,不敢去而已,走走走,二楼去玩会儿。”

按照刘老财的资本,那的的确确是有资格进二楼的赌场,吴天也不说什么,如果真多几个像刘老财这样的江湖大佬常来玩玩,那赌场的安全系数也高了不少,因为打死他都没想到,徐陵居然只带了四个人来看场子。

第二批全是商界的人,至于这些人为什么要凑这个热闹,估计就是因为第三批人。

第三批来的都是体制内混饭吃的人,穿着便装,但是看吴天对他们的殷勤态度,也就知dào

了这些人都是什么来头,徐陵在官场没底子,所以也不去凑那个热闹。

本来吧,等官场的人都来了,也就差不多了,毕竟徐陵是真没请人,一个都没,包括烟雨江南认识的朋友,一个都没。

说一千道一万,这个场子虽然名义是他和吴天合伙搞的,但实jì

上,两个人都只是给别人打工而已,不给刘老财打工,是因为他的身份太明显,即便苏群也不是什么好鸟,但好歹人家拿过几次庆城十佳青年,十大企业家等等社会头衔,更何况人家的根基也不是刘老财这些人可比。…,

本来都以为人到齐差不多了,二楼的赌场也已经是热闹非凡,徐陵和吴天也都打算上二楼去招呼招呼那些大爷,就在他们要上去的时候,张八爪带着一群人来了,徐陵和吴天都心知,这不是件什么好事儿。

这个张八爪,在庆城是少数敢和刘老财对着干的人,并且还是那种旗鼓相当的对手,他这个人,只要是赚钱的行当,都想伸一脚,所以大家都叫他张八爪,徐陵虽然不认识他,但是吴天认识,一看到这个刺头他连忙上前。

“张爷,什么风把您老人家吹来了。”

张八爪也不搭理他,瞅了他一眼,径直朝着徐陵走了过去。

“你就是徐陵吧?”

徐陵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也不敢多说话,没见过不代表他没听说过。

“没想到就是你这么个愣头青,刘老财还毕恭毕敬叫你一声徐哥,带我上二楼瞅瞅。”

对于这个人的嚣张,徐陵不置可否,人家有资本的嚣张,那叫理所当然,吴天也不敢怠慢,但是就生怕这尊佛跟楼上的那尊佛在二楼大打出手。

不过转念一想,现在二楼坐的还有不少公安局的人,这两个人应该不会闹起来吧。

战战兢兢,吴天带着张八爪上了二楼,徐陵和虎子一行人跟在后面,怎么说,今天都是开业的好日子,他不会也容不下别人在这里闹事儿。

二楼,刘老财和一些商界的大佬围在一桌玩百家乐,这一桌有不少早早到场的一些公子哥,家世徐陵不知dào

,但是看上去也都是些不好惹的角色,不是他们不好惹,是他们家里的人不好惹。

要说这种二世祖或者三世祖,不怕苏建军和王东海那种同是公子哥,却总是一心向上爬的人,这种人做人做事都谨慎,有见识有城府有心机,所以一般捅不出什么太大的篓子。但就是这些个成天无所事事,只知dào

仗着家族势力而瞎混的人最让人忌惮。他们不讲什么道理,也不讲什么规矩,动不动就把屁大点儿事整成几个家族间的斗争,这样的人最让人头疼。

张八爪一进赌场,气氛就诡异了起来,特别是那些在体制内混饭吃的人,看到他一个二个都是一副凶相。

这个压轴也有一个说法,能压轴的人,那也意味着他的份量,刘老财和那些商界的人来得早,就是不想抢了某些人的风头,然而,偏偏张八爪把大家心照不宣的东西弄成了这副模样。

如果说首先和尚和大狗是冒天下之大不韪,那么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其实也不能全怪张八爪,他首先也没打算来,其次嘛,也没想到吴天能请到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他来,只是听说刘老财来了,才想过来看一看而已,更多的是怕这个刚冒起头的徐陵,和刘老财站在了同一条阵线上。

气氛尴尬,略显紧张,本来还热闹非凡的场子,顿时感觉到了鸦雀无声。

FC056 导火线

导火线

……

“张八爪,上个厕所怎么去了这么久?快点过来,刚刚帮你玩的几把输了不少钱。”刘老财一边说,一边瞪着张八爪。虽然大家都知dào

,刘老财这句话的可信度并不高,但是乐于这两个地下世界的大枭演的这一场戏,倒也没有说什么。

张八爪虽然是个莽夫,没有刘老财会动脑子,但并不意味他不知dào

顺坡下驴,也就一脸欢喜的朝着刘老财走了过去,至于心里到底是怎么想地,那就不得而知。

场子里马上又恢复了首先的嘈杂,大家各玩各的,也没了首先的尴尬。

听吴天说,今天场子里来的那些官场里的人,他每个人都送了五万至十万不等的筹码,匪养官,官捉匪,就是这么个道理。

在一楼,上不了台面的那些小混混,还有一些败家子玩得不亦乐乎,突然,外面一阵阵的嘈杂声传了进来。

徐陵作为这个场子的负责人,义不容辞的走了出去。

虎子,白癞痢,还有一行人紧跟其后。

赌场外,林秃子带着一群人站在门口,就是不进去,摆明了要徐陵出来接他,估摸着这个林秃子先前在他这吃了闭门羹,这会儿又听说他搞了个场子,居然没请他,跑过来兴师问罪来了。

至于他合伙人吴天什么来头,他倒也没有细想,一个刚冒起头的愣头青,合伙人能有多大来头?

“林老板,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徐陵下楼,很客气的问了一句,虽然大家心里都明白,如今他们是庆城台面上的两张牌,但是也并没表现的太那什么。

徐陵想赢了他真zhèng

的上位,而林秃子想靠打压一个人来像别人证实自己的强势手腕。

“徐哥,我还不是听说你新场子开张,过来瞅瞅,谁知dào

你这的门这么紧。”话说得不重,但是明白人都听出了其中意思。

“哪敢哪敢,要是林老板不介yì

,我们上二楼坐坐。”

赌场有赌场的规矩,不管是什么人进去,手下都只能待在外面,刘老财和张八爪无一例外,而这个林秃子也不知dào

是不是一时脑残,非要把自己的人都带进去,说是视察工作,徐陵也出了奇的不反对。

他心里明白,林秃子这次来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索性阴他一把。

二楼,林秃子老气横秋的带着人照直走了进去,一副大逼拽拽的样子,手下的人也有十来个,个个都是西装革履黑墨镜,就差在脑门上贴了个打手的标签。

他一推开门,本来在里面玩的正起兴的人全都楞了一下,在庆城谁有这么大阵仗,公安局的领导,市长的秘书,各个部门都派了人来,那轮的上别人在这里摆排场。

张八爪首先就犯了这么个错,好在他是一个人,刘老财又不知dào

为了什么,故yì

给了他一个台阶下,现在又冒出一个林秃子,就连刘老财和张八爪脸上都板起了一张脸。

而这个时候的徐陵,就像个挨人揍了的孩子,从后面慢步上前道:“大家继xù

玩,林老板就是来视察工作的,你说我们一个小庙,还轮到要林老板兴师动众带上这么多人来关心关心也不容易不是。”

徐陵的宗旨就是大水就打落水狗,景上添花的事儿干不来,落井下石那必须得无师自通,说完了这一番话,连忙躲到后面看好戏。…,

林秃子虽然在庆城也算得上是个人物,但也局限与一个层次,如果把庆城的一些大佬跟明星一样三五九等分一下,他充其量是个三四线的小角色。

先不说那些在体制内混饭吃的人不好惹,就是刘老财和张八爪也不是什么善类,何况那些一门心思来输钱,就是来跟某些人搭些关系的商贾,当然,这些人和刘老财也是一个线上的人,真zhèng

的角色也不屑在这种场合上来和人套什么关系。不过不管怎么说,林秃子这一遭是把人得罪了不少……

“你个狗日的林秃子,给老子滚出去,有多远滚多远,这么多长辈在,还容不得你在这摆什么谱。”

最先发话的是刘老财,他是个聪明人,聪明到了极点,平时对林秃子这类人,虽然也会一起吃吃喝喝,但都是为了笼络人心,真到了他犯众怒的时候,恨不得跟他一刀两断,就跟从不认识一样。其次,他还有点私心,看似在众人面前表决心,也是想让林秃子早点退场,这个闹剧越早收拾越好,真要拖下去,尴尬的不是一个两个人。俗话说,刀切豆腐两面光,刘老财算是把这句话运用到了极点。

一句话,给一堆人卖了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而张八爪就不一样了,他是个不动脑筋,崇尚武力的莽夫,说话做事儿都带着一股子狠劲,不喜欢也不会给别人留余地。

“徐陵,把他给老子扔出去,要是你的人不够,我让我的人来帮忙。”

听到这一番话的徐陵,也不知dào

是该笑还是该哭,但是他心里明白,反正林秃子不会跟自己是一路人,早晚都有个说法,他也不怕一次把人得罪死。

本来吧,他也没打算真把林秃子和他一行的人真丢出去,也就只是冲林秃子笑了笑,林秃子沉默了一下,如果自己这么就走了,是有点不好下台,以后面子也不知dào

往那搁,这个时候,他身后一直趾高气扬的跟屁虫说话了。

“徐陵,你个狗娘养的,等着!”

他话说完,徐陵露出了一双常人极少看到的愤nù

眼神,虎子连忙冲到了那群人中,就跟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一般,很轻松的一只手就把那个不知死活的男人给揪了出来。

在这一切动作中,徐陵沉默不语,虎子就跟他心里的蛔虫一样,知dào

他怎么想地,揪着他的头发,照直扔了出去,那力道,让一直对虎子不服气的王霸天乍舌。

一瞬间,不知dào

是不是虎子的一番动作刺激了他们内心的暴力情愫,白癞痢,王霸天,朱云三人,见林秃子身后的人蠢蠢欲动,也不等他们动手了,一人几个包分配,一分钟不到的时间,林秃子就已经是一个孤家寡人,没人看清楚他的那些手下,是怎么倒在地上的。

而那个喜欢出风头的男人,就像是一个玩具一样,被虎子折腾了半天。

“这个比赌钱有一次多了!”

一些最先到的年轻人看到这一幕,不时的拍手叫绝,虽说他们都是二世祖之类的纨绔大少,打过架也被人打过,但是这么赶紧利索的,还是头一次见。

刘老财和张八爪相视一眼,也是会心一笑,虽然看不上徐陵前面的作为,但是也感慨,自古英雄出少年。

至于白癞痢几个人,坐牢这么久一直就憋着口气,一出来第一次打架,那叫一个生猛,恨不得把这些个人往死了揍。

吴天对这一切也视而不见,赌场里的安保工作不归他负责,见徐陵的人闹出了这动静,也就忙着和那些官老爷们扯扯闲篇。本来林秃子的出现就让这群大老爷对他有些厌烦,所以也没人说什么,自顾自地继xù

玩,说实话,他们是很乐意看到庆城在冒出来一头或者两头猛虎地,庆城太单调了,老是那么几个人在供养他们,他们的价码也提不上来。

就这样,林秃子本想给徐陵来个下马威,没想到会如此收场,徐陵基于低调的原则,并没有借此对林秃子做什么,这让他在大家的映像中,也增加了不少分。然而徐陵和林秃子之间的恩恩怨怨,也有了一个实至名归的导火线。

FS002 赖皮嘴儿

赖皮嘴儿

……

没人能理解侯宁童年生涯的苦涩,那个时候,家里没有父母,跟着伯父伯母一起生活,显然就是一个拖油瓶,在学校被人欺负了,不敢回家嘀咕,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偶尔感冒了,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大半夜躲在被子里,尽量让自己的咳嗽声小一些。

伯母不是那种刻薄的人,在吃与穿方面从来没少过他什么,但是女人的天性就是嘴上不饶人,一个家庭本来就紧巴巴的,还要带着一个拖油瓶,真要不让她嘀咕两句,也容易憋出病,侯宁不怪任何人,要怪也只能怪这个不长眼的老天爷。

童年的他,最大的乐趣就是编织一个又一个梦,让自己永远不要醒来。偶尔陪伯母在田间劳作的时候,大肆把那些梦一个又一个讲给伯母听,每当看到她那灿烂的笑容,最开心的却是自己。

漫长而无趣的打工生涯,对侯宁来说,就这么开始了。在他的认知里,皇朝酒吧的保安,只是梦想的开始,他要从现在起,一步一步,走向属于他的巅峰。

他和其他人不一样,从小被别人欺负着长大,在别人的白眼中度过了浑浑噩噩的十几年,他的尊严,早已丢到了十万八千里开外,只有出门打工开始,他才有了新的尊严,这份尊严的维护和缔造者,只有他自己。

他给伯母在田间绘画的那一个个梦,并非只是哄她开心,他是真想有那么一天,让那个梦不再虚无缥缈。

酒吧的工作并不繁琐也不幸苦,每天下午六点上班,晚上最迟也不过三四点而已,多余的时间他都在看报纸,看新闻,有时候也一个人出去逛逛。

要想最快的融入这个都市,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最快的了解它。

一个多星期过去了,酒吧的工作还是那样简简单单,平平凡凡,今天下午五点多,他就早早到了酒吧,换了工作服,跟柱子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侯宁不爱跟别人说话,别人也自然懒得搭理他,也许是别人不懂他的忧伤,也许是别人看不到他的抱负,就连一个村子的刘德盛也把他当空气一般。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虽然这个工作只是暂时的,但伯父从小就告sù

他,对待每一件事都要踏踏实实,以后的路才不至于出大的纰漏,所以他也没想和谁去套近乎,做好自己的本职,似乎就是这样。

晚上九点,酒吧的人开始陆陆续续多了起来,侯宁今天和几个同事负责二楼这一块。别看他才刚来一个多星期,他也知dào

,坐在二楼低头喝酒的人,才都是真zhèng

的有钱人,单个雅间的最低消费,就让不少顾客望而却步。

二楼,环抱一楼大厅,半开放式的雅间一共有十六个,服wù

员和陪酒的小妹占了整个酒吧的一半,看得出酒吧对二楼这些近乎贵宾式的客人很照顾。

今天的二楼和以往一样,没到十点钟,就差不多坐满了,有好几桌都是常客。

刘德盛这家伙儿,也是一大早就窜进了一伙子全是男人的雅间里喝酒聊天,男人与男人在一起,女人便成了永恒的话题,经久不衰。

其实皇朝陪酒的,一般都是漂亮的妹子,他成了一个例外,因为能说会道,做人也不算太差,大家也就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习以为常。

眼瞅着就快到十二点了,也没出个什么事儿。…,

就当侯宁觉得今晚又将无所事事安稳下班的时候,刘德盛那一桌传来了不大不小的动静,做保安的眼观四路耳听八方,那是最基本的要求,总不能让人在酒吧折腾出天大的动静,所有客人都察觉了,保安才缓缓现身。

刘德盛那里,本来只有五个大老爷们儿,也不知dào

刘德盛从那里拉皮条似地找来了三个水灵灵的妹子,他干这一行的精髓在于,拉皮条都拉得不动声色,一般来说,帮一些款爷在酒吧物色几个同样来喝酒的妹子,小费都是大把大把的拿。

现在的有钱人已经不满足那些职业陪酒的小妹,都说家花不足野花香,而那些陪酒的小妹充其量只是职业野花,初次接触还能闻到一股久违的芳香,久而久之便如同家里的黄脸婆一样,味道一成不变。

刘德盛每天就乐死不疲的把那些真zhèng

的野花,忽悠到出得起钱的大佬身边,至于后事如何,有没有那一夜温存,就不是他该管的事儿了。

侯宁跟负责他们那个雅间的服wù

员打听了一下,刘德盛这厮,今天给那五个中年男人找了一楼三个水灵灵的妹子一起喝酒,本来好好的,一直没起什么波澜,三个女孩子打扮的花枝招展,估计也是夜场的常客。五个中年男人也不是吝啬的人,她们一坐下就开了两瓶不错的红酒,不论他们的衣着谈吐,还是行为处事,都很得体,并没打算真和她们发生点儿什么风花雪月的故事,一起喝喝酒,聊聊天,一副很满足的样子。

这就是成熟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差别,女人总是说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那是她们忽略了男人的上半身,因为脑子这个玩意儿,永远都立于最顶端。

有人说事出反常必有妖,但今天的事儿在酒吧来说,颇为正常,男男女女的搭讪,聊天,喝酒,这才是酒吧应有的氛围。迷离的灯光,酒精的麻醉,就算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儿,也见怪不怪。

侯宁看了看站在他们旁边杵着的两个年轻人,面向不善,全都顶着个爆zhà

头,衣服看似很潮,实则不伦不类,如果要用时下流行的词来形容,他们就是典型的非主流。

“他们是什么人?”

服wù

员瞅了一眼,说道:“他们好像是那几个女孩子的朋友,一直靠着栏杆杵在那里也不说话,刚来的时候倒是和那几个男人吵了两句,不知dào

怎么就没了动静。”

侯宁初略打听了一下,也算略有了解,心里盘算着如何处理,这两个年轻人是什么来头暂且不说,他们一直杵在那里总归不好,就像一颗定时炸弹,搞不好什么时候“砰”得一声,就炸开了锅。

他刚走过去没两步,对面又走来了三三五五的年轻人,跟那两个非主流应该是一伙的,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腹黑大叔怎么也不会和几个非主流走在一起。

侯宁这边还没啥动作,只听到那边又冒起了动静。

“大叔,现在怎么着,别说我们以多欺少,要不出去单练?”

几个大叔置之一笑没有说话,侯宁刚到没来得急开口,刘德盛倒是率先站了起来,毕恭毕敬的说道:“哥几个,哥几个,今天的事儿都是小弟没有拿捏好分寸,我给你们赔礼道歉,改天来皇朝,小弟做东,一定让你们喝个尽兴。”

对于这种事儿,刘德盛倒是经lì

了不少,如果对方是那种好捏好掐的软柿子,他一般都是拉大旗作虎皮,狐假虎威,如果遇到硬茬,就像今天这样。…,

那个说话的非主流似乎一下认出了他,也不说话,一巴掌如春雷一般,来时毫无征兆,去时余音缭绕。

都说打狗欺主,他不这么觉得,反而有点敲山震虎的意思。

几个中年男人见此也不说话,继xù

喝酒,脸上也是笑容不断,而这场是非的根源,那三个水灵灵的妹子,就更加没什么表态,跟看一场免费的武打片一样,淡定。

那群非主流对这些个腹黑大叔的表现,很诧异,也不敢真和他们动手,毕竟人家有钱坐在二楼的雅间,未必就没势,何况七对五也未必就有百分百的胜算。

看着真zhèng

的主角们喝酒聊天,不亦乐乎,根本不把他们当回事儿,那个刚扇了刘德盛一巴掌的家伙儿,火冒三丈,无奈之下,只好把矛头指向了刘德盛,这个没钱没势的家伙儿。

看他一脸的献媚,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心说,我忌惮那些个人精,难道老子还忌惮你这么个家伙儿?

刘德盛没察觉到这其中的变化,依旧是笑面迎人,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赔笑,即便是挨了一巴掌还是赔笑。

站在一旁的侯宁,满脸鄙夷,感情这家伙儿在村子里牛逼轰轰,在外面就这么一副德行?

还没等他感叹完,那个刚扇了刘德盛一巴掌的家伙儿,看着刘德盛的笑脸是越看越恼火,抄起一个酒瓶作势就要朝着他头上砸下去。

就在脑门开花的瞬间,刘德盛一脸惊恐,非主流一脸愤nù

,五个中年大叔还有三个水灵灵的妹子则是一脸阴沉的笑容。

而这个时候,非主流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什么定格了动作,似乎有外力将他的手硬生生给拦截了下来。

反过来,所有人的眼神不再定格在他的身上,反而是直愣愣看着他身后。

刘德盛不再惊恐反而是愤nù

,中年人和三个美女不再阴沉,剩下的是诧异。他回过头,看到了连自己都恐惧的一幕。

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年轻人,个子在一米七八左右,左手死死的握着他拿着啤酒瓶的手臂,右手掐住了他一个同伴的脖子,右脚掌和他另一个同伴的面门只有咫尺的距离,整个人就像横空出世一样,金鸡独立,两只手和一条腿,轻而易举的控zhì

了他们三个人,至于其他的同伴,全楞了,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都说天下武功无所不破,唯快不破,这个非主流没习过武,不懂武学的博大精深,但是这个其貌不扬的保安,已经把快这个字,演绎到了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深度。

不时,和侯宁一起负责二楼的保安全都赶了过来,当他们看到这一切的时候,脸上也露出了同样的诧异,都说保安是混饭吃的,他们怎会想到,在他们中间还真有藏龙卧虎的猛人之辈。

本来以为一场大战在即,至少侯宁是这么觉得,但是刘德盛这厮,竟然缓缓起身,刚才的惊恐和愤nù

同时烟消云散,一个劲把侯宁定格下来的动作全都还原,就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又跟今天二楼的保安头头嘀咕了两句,生拉硬拽的把侯宁给拖走了。

侯宁诧异,除了他诧异,所有人都习以为常,特别是那些个腹黑大叔和那几个水灵妹子,并没有失望的表情。

“怂蛋!”侯宁被拖走后,不满的骂道。

他们的保安头头递了他根烟说道:“他不是怂,他是不想事情闹大,放心吧,他解决的了。”…,

侯宁不以为然,他一直记得爷爷说的那句话,三千富贵何惧懦夫。

保安头头见他偏执不解,笑了笑又说道:“刘德盛这小子,贼是贼了点儿,但很会把握尺度,你今天就是真把那几个小混混打一顿,把他们赶出去,也没谁念你个好,到时候只是你得罪几个人而已,这年头,真君子不敢得罪,小人得罪不起,我劝你以后做事还是悠着点,别太冲动。”

侯宁依旧是一言不发,在他的认知里,懦夫是一种耻辱。

保安头头四十多岁,见过了不少人和事,理解他的心情,笑而不语。这年头没谁愿意真做懦夫,谁不想过脚踏地头顶天的生活,只不过世事无常,有些东西只有体会了才明白,那叫生不由己。

见侯宁抽完烟,他又说道:“担心刘德盛吧,放心,他没事儿,这小崽子,遇到这样的事儿也不是一遭两遭了,我们都替他习惯了,他是出了名的赖皮嘴儿,不说别的,就他那一张嘴皮子功夫,就让很多人佩服。”

赖皮嘴儿?侯宁听到这个称呼会心一笑,要说刘德盛还真就是一张赖皮嘴儿,好像长这么大,最大的本事儿全在那一张嘴上,一个村子这么多年,以前怎么没想到这么一个贴切的形容词呢?

你还别说,果然,不出几分钟,那一群非主流还真就下了楼,虽然看得出来他们气冲冲的,但毕竟之后没闹出什么动静,这一张赖皮嘴儿,还真是不得了……

至于他跟他们说了什么,估计也不得而知,刘德盛虽然是一张赖皮嘴儿,但是对有些东西,你就是那铁锹撬都没辙。

FS003 手腕

FS003手腕

手腕

……

都说农村人朴实,其实也不以为然,像刘德盛这种,在城市奋斗了几年,换来了一个赖皮嘴儿的称呼,他朴实么?答案是肯定的。但你要说农村人真像某些人说的那样都是山野村夫,那也未必,只能说时代缔造的产物,不是谁愿意接受或者可以拒绝。

侯宁这些天已经习惯了酒吧里看似雷声大雨点下的风波,有些时候碰到了,也不再像第一次那般,动辄就冲上去,恨不得打断别人的第三条腿。

这期间,也有人打听过他那一身不俗的身手,他还是和以往一般,沉默寡言,他这个人,用刘德盛的话来说,食古不化,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咱们还没熟到那个可以畅所欲言的份儿。

酒吧里的男孩子,都觉得他这个人不近人情,不懂世故,而那些女孩子则恰好相反,总觉得像他这种人,一定很有故事。

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就在这里,男人喜欢看人的表面,而女人更善于去挖掘人的内心,难怪老和尚都跟小和尚说,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酒吧的生活并不影响侯宁自己的求知,他对庆城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比如哪个地方最热闹,哪个地方是工业区,或者哪个地方买东西最便宜,等等诸如此类。而刘德盛在庆城摸爬滚打好几年,就只知dào

哪里站街的妞漂亮又便宜。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概说的就是他们这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追求。

今天酒吧格外热闹,不到十点多,一楼差不多坐满了,而且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大老板也来了,要说侯宁在这个酒吧工作了也快一个月,这还是头一次看到大老板亲自陪客人在二楼喝酒,恰巧他今天的岗位也在二楼。

保安和服wù

员不一样,他们是最难,也最不愿意和客人接触的,每当他们和客人接触,那说明又有事情发生了。

听别人说,每次老板亲自陪客人喝酒,旁边一定站着刘德盛,他这个人嘴巴讨喜,有些时候能说几句逗人开心的话,大老板对他也很信任,不过却没怎么格外提拔他,估摸着也是看死了他除了这张嘴,也没什么别的能耐。

别看刘德盛在旁人面前耀武扬威,但是在大老板旁边,就跟孙猴儿见到如来佛一般,温顺得让人作呕。好在大家都习惯了他这一副献媚的表情,要不然卫生间准得拥挤不堪。

大老板姓胡,叫胡汉,酒吧里的人当面叫他胡总,背地里都叫他胡汉三,他每次来酒吧都说同一句开场白“我胡汉三又回来了”搞得跟背井离乡好多年一样,胡汉三个子不高,矮胖矮胖,其实真要说的话,他算不上多胖,只是身材比例摆在这里,剃了一个小平头,穿着一身西装,脖子上带着一条项链,当然,不是那种小指头粗的金链子,整个人看上去还蛮帅气,都说男人四十一枝花,他就有这么个意思。坐在他旁边的是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年纪估摸得三十好几,盘了一个倍儿好kàn

的发髻,一身上下无一不是名牌,感觉就像是什么贵的就往身上套,但却看不到一丝丝的俗气。如果要说她这身打扮有什么特色的话,就跟这个雅间差不多,半开放式,明明看了个开头,就是没有结尾,就像是吊着人的胃口一般。

坐在他们对面的,就是他们今天招呼的客人,一个寡男人,四十多岁的莫样,一身唐装,左手戴了一个黄玉扳指,有点像电视里那些武学宗师什么的,他身后站着四个男人,清一水的黑西装,黑墨镜,就差脑门上贴上个黑社会的标签。…,

刘德盛站在一旁,给他们斟酒,脸上一直挂着一丝得yì

的笑容。侯宁则站在一侧,靠近栏杆的位置,这好像是大老板特意的安排。其余的保安也都各司其职,有些在监控室,有些在四处转悠。

“听说你的保安里面有个特能打是不是。”坐在对面的男人,喝了口酒突然说了句。

胡汉三点了点头,一脸笑容,就跟刘德盛的献媚一模一样,道:“我也是刚听说。”他指了指站在栏杆处的侯宁,道:“就是这个年轻人,刚来没多久,身手还算不错。”

侯宁那里知dào

,他那天晚上的行径,不多不少,被一些人听说了,只好尴尬的笑了笑。

胡汉三见那男人打量着侯宁,他又挥了挥手,示意侯宁走到他们跟前。

“这小兄弟的确是个好苗子,现在的年轻人都有些浮躁,没他身上那股子沉稳。”

胡汉三也顺势打量了一番侯宁,一旁的刘德盛一直朝他挤眉弄眼,他愣是跟啥都没看见一样,一言不发,表情木讷,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倨傲。

那穿唐装的男人不露声色的笑了笑,又说道:“不知dào

小兄弟跟我身后几个保镖较量一番,能有几分胜算?”

胡汉三连忙说道:“财叔,瞧你这话说得,你那些可都是战场上的老兵油子,他就一愣头青,那里能和他们相提并论。”

叫财叔的中年男人满yì

的笑了笑,还没笑完,刚拿起酒吧的时候,侯宁狞笑一声,道:“胜算有几分,我不知dào

,但真要是对上了,绝对不怵。”

哟呵,赶明儿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家伙嘛,财叔把提到一半的酒杯,朝着桌上一放,胡汉三的脸色立马变了,正要开口的时候,财叔挥了挥手,道:“不打事,不打事,我就喜欢年轻人有这么一股子狂劲,老话都说了嘛,人不轻狂枉少年,就是不知dào

你是嘴皮子厉害呢?还是真有那么厉害。”

站在一旁的刘德盛,被这侯宁的一惊一乍,吓了一跳,倒酒的时候手都还在抖。侯宁反而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莫样,道:“试试就知dào

了。”

胡汉三彻底被侯宁给气着了,大骂一声:“你个小王八羔子,还真无法无天了是不是?”

侯宁反声道:“和尚打伞才无法无天,我爷爷就说过,三千富贵何惧懦夫,难道真要让我遇到那一档子事儿,忍气吞声任人宰割不成?”

胡汉三猛然起身,作势就打的样子,财叔挥了挥手,道:“别动气,我就喜欢这样有血性的男人。”财叔瞅了一眼侯宁又说道:“小兄弟,先不说你是汉三的人,就是我自己也舍不得一个愣头青被我手下打个残废,要不然你和他们比比手腕,只要你能撑十秒钟,我都算你是条汉子,咋样?”

侯宁还是和首先那般,也不打量那四个男人,摊开了桌子,道:“要不一次来两个,我一只手一个,能撑五秒,就算我赢?”

财叔哈哈大笑,道:“好。”

侯宁挽起袖子,两只手不算粗狂,但很结实。桌子上的酒杯酒瓶,果盘之类的也都摆在了两边。财叔招了招手,示意身后的两个人走过去,还特意在他们耳朵前嘀咕了一句。

财叔的两个保镖,也不是那种五大三粗的爷们,很精干,似乎每一寸肉都是经过了特殊训liàn

,他们一起蹲在地板上,蓄势待发。…,

还没开始的时候,财叔从兜里拿出了一叠钱,说了句,谁要先赢了,一万。财叔的两个保镖脸色很平淡,对这钱似乎是势在必得,而侯宁的眼睛里,两眼金光,一天跟木头人立在这里,不就为了这么个东西?

胡汉三借此,也拿出了一叠钱,他不敢抢财叔的风头,只给出了五千的价码。

好戏开锣,侯宁和财叔的两个保镖已经准bèi

好了一切,这时候他才发xiàn

了一个问题,这两个人的手掌足足能遮住他半边脸。

掰手腕开始!

当三个人同时用力的时候,侯宁一开始有些吃不消。

一秒!

财叔的保镖果然不是吃干饭的,一来就以一种霸气的作风,局面是一边倒,侯宁两只手都有些打抖。

两秒!

三个人明显脸上青筋直暴,各自都在暗中较劲。

三秒!

侯宁咬着牙一直挺着,而财叔的两个保镖,势如破竹,局势对他们一片大好,侯宁已经逐渐倾斜。

四秒!

两个保镖已经开始一鼓作气,势必要在四秒之内结束这场闹剧。

五秒!

侯宁居然还在倔强的支撑着,没有放qì

的打算,然而两个保镖似乎已经用尽了全力,还是没有将他压倒。

七秒!

他们纠缠了一会儿,三个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但是没有一个人准bèi

放qì



八秒!

侯宁大呵一声!只听到“砰”的一声,奇迹发生了,侯宁在最后关头,以摧枯拉巧的气势和爆fā

力,竟然反败为胜,继而传来的,只有两只手重重砸在桌子上的声音。

财叔一脸诧异,胡汉三一脸诡笑,刘德盛和另外两个保镖都看傻眼了!

“小伙子,你力qì

不小嘛。”财叔诧异了一小会儿,立马会心一笑。

“我知dào

财叔首先跟他们说别伤着我,所以跟他们打了一场心理战。”侯宁虽然赢了,脸上倒也看不到娇纵的神情,语气平淡。

“好家伙儿,你是在等他们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最后来了个绝地大反击啊。”财叔哈哈大笑。

胡汉三则也露出了一丝和颜悦色。

侯宁不解释什么,只是指了指那些钱,道:“这个,我能拿走了吧?要是没有它们,我估计也没什么胜算,草,原来金钱才是最大的动力。”

财叔和胡汉三会心一笑,示意他都拿走,侯宁也不客气什么,自己挣的钱也没啥好客气的。

一场闹剧结束后,胡汉三满yì

的冲侯宁笑了笑,示意他和刘德盛都离开,估摸着是他和财叔之间还有话讲。

等他们都走好,财叔说道:“汉三,你去查查这个叫侯宁的背景,如果不是他们的人,尽量为我们用,这年头,最不值钱的是人才,最值钱的也是人才。”

胡汉三点了点头。

凌晨十二点多,酒吧迎来了第二批高潮,财叔和胡汉三该说的都说完了,也就带着他的人离开了。

他们上了一辆商务车,七人座的那种,这期间他两个保镖说了句。

“财叔,这小子的确是块好料。估摸着刚才他还只出了七分力,要是用足十分,我们两个人的手估计都得挂。”

财叔不可思议的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你确定。”

“确定,我们都是吃这碗饭的,对力道的掌握和拿捏都很清楚。”

酒吧里,胡汉三又把侯宁喊了过去,很满yì

的冲他笑了笑,看样子是今天晚上侯宁给他挣了不少面子。

侯宁也不说话,一只手死拽着兜里的钱,就怕飞跑了一般。

胡汉三摇了摇头,笑了笑,等侯宁走后,才对自己身边的女人说道:“也好,这小子要是只认钱,那怕什么,我别的没有,就是有钱。”

那个女人也不说话,胡汉三又说道:“你去查一查他的背景。”

FC004 王半仙

王半仙

……

孔夫子说,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虽然这句话打击面太广,但是侯宁觉得说的蛮对,为什么?因为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至少他这么觉得。

在没有资本挺起腰杆做大丈夫的时候,做个直起腰杆的小人,倒也乐得其所,至少不需yào

自己昧着良心去做什么。

快要下班的时候,他在卫生间数了数,从没见过这么多更别说摸在手里的钱,足足有两万多,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侯宁爱财没有门道,没办法,在他而言,攥紧手里的每一分钱才是王道!

两点多,大部分保安下班,就连刘德盛那厮今天也破天荒的没有留下来忽悠他的客人,要说这小子,那是酒吧里出了名拿小费都拿得手软的家伙儿,但也没像侯宁这般,一次几万几万的拿,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也没像侯宁那般玩着命去挣钱。

本来大家伙儿一起商量着,今晚侯宁算是发了大财,怎么也得敲他一顿竹杠,哪晓得这家伙儿一下班,人影都没了。

这才是乘兴而出败兴而去,所有人心里都憋着一股子气,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应该就是常人嘴中所说的眼红。

刘德盛这家伙儿,头一次为侯宁开脱,说他估摸着是第一次拿到这么多钱,躲一边数着玩去了,所有人也就一笑而过。

实则,侯宁一个人走出酒吧后,朝着第一天晚上吃炒面的地方径直走了过去。每次回想起那炒面的味道,他都津津有味,虽然炒面价格不贵,那好歹也要十来块钱,像他这种一天收入就六十块钱的家伙儿,还真不是餐餐都吃得起。

算笔细账,一天一包烟要吧,六块钱的朝天门,最低档次了,住的那个宿舍,一个月四百,折合算一下,一天十三块。一日三餐,晚饭和宵夜就都算酒吧的,早上起来好歹要吃个早餐吧,一块钱一个的包子,他吃四个还只是勉勉强强,加杯豆浆,五块钱没了。按照他的习惯,每天要买两张报纸,还要公交车四处转转,这在他看来是必须的投资,就这些,十二三块又没了。

这还都没算什么日常生活的必需品,一天就已经去掉了三十多四十块,要是在每天晚上来吃碗炒面,得,一天的工钱算是为城市的经济发展做出了他能做的最大贡献,这都还算了,主要问题是还没人念你个好!

侯宁这一路上都在想,好歹咱现在也算有钱了,这大几万块放在老家那个村子里,都勉勉强强算得上小康生活了,今晚上炒面吃个够,吃到实在撑不下为止。

“侯宁?”

就在侯宁满脑子都是炒面的时候,一个声音传来,他一阵诧异,按道理这个城市知dào

他名字的他都认识啊,要是他们喊的话,不用看都知dào

是谁,但是这个声音却似曾相识,又有些闹不明白。

“是我。”

侯宁顺着声音扭过身,一个乞丐窝在黑暗的角落里,浑身发抖,虽然已经到了初春,但是庆城的温度也着实不高,看得出来,这叫花子浑身冷得只打哆嗦。

“你怎么知dào

我?”侯宁一脸惊讶的问了一句,右手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口袋,生怕有人要打劫,不过话又说回来,真有那个本事打劫他的人,怕是捂得再紧也不管用,要是没那个本事,捂不捂也都一样。

乞丐长发遮面,看不清容貌,冷笑一声说道:“上次你还请我吃了碗炒面,你不记得了?”…,

侯宁恍然大悟,是有这么一回事儿,他把这茬给忘了,不过当时他的确没怎么想和一个乞丐有什么交集,忘了也正常。

“怎么着,今天发了点小财,还打算请我吃面?”乞丐躺在角落里,话语中吐词不清,不是冷着了,就是饿的发慌。

侯宁想了想,也中,爷爷以前说过,他这辈子要日行一善才能化解身上的怨气,这么多年他也没做过什么好事,每次爷爷问起的时候,他都只是说,我没作恶就是行善,爷爷也总是会心一笑,不说他什么,看来今天就权当听爷爷一次话罢了。

这年头,有些人不作恶真就是行了大善,有些时候,善这个字还真不好怎么说,身家万亿,每年捐点小钱到什么基金会,以为自己行了多大个善,其实对他们来说九牛一毛,充其量就是个小善,有些人食不果腹,没去抢银行,杀人,让一部分人的生命继xù

游荡在世间,就是行了大善,大善大恶,其实也就是一个说辞,还真没必要分得那么清楚。用侯宁的话来说,不作恶即是行善。

乞丐一听他满口答yīng

,也没多说什么,倔强的站起身子就要起来,侯宁见他体力难支,主动过去扶了一把,也不忌讳什么,反而是那个乞丐的眼神,在凌乱的头发后面瞄了他一眼。

两人一起走向了大半夜还没收工的路边摊,老板对侯宁颇有好感,一眼就认出他来了,见到他身后的那个乞丐,便眼观鼻鼻观心。

“怎么,今天还是给他打包一份炒面?”

侯宁没做表态,看了看他棚子里的桌椅空空荡荡后,说道:“不了,大叔,我看现在也没什么人了,就给我们一张桌子吧?”

老板诧异,这年头还真有人愿意和乞丐坐一桌上吃饭?乞丐也不可思议般的瞅了瞅侯宁,污七八糟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不是敷衍的那种,而是欣慰。

侯宁见老板面露难色,又说道:“大叔,不打事,你要是不方便的话,我们就坐在最角落的地方,这日子在外面吃东西,都冷吧吧的。”

老板会心一笑,道:“没事没事,反正我也要收摊了,要不你们随便做,我这就给你们弄?”

虽然老板这么说,侯宁还是找了个角落里不起眼的地方,两人坐了下来。

乞丐也不客气,虽然浑身脏兮兮,但这世道,难道有比人心更脏的地方么?两人坐下来后,老板先给他们倒了两杯水,说是给他们暖暖身子,这才忙着给他们炒面去。

喝了口热腾腾的开水后,乞丐顿觉浑身一暖,问道:“侯宁,你真不介yì

和我这么个臭要饭的坐在一起?”

侯宁手里拿着的杯子晃了晃,索性又放在了桌上,道:“我爷爷以前说我一身怨气太重,要我日行一善,这么多年过来了,我做过的好事掰跟指头都数得清,所以每次爷爷问我,我都说,不作恶既行善,今天就只当是我听了爷爷的话。再说,难保有一天我不会像你这样,为了不像你这样,提前给自己打打预防针。”

乞丐乐了,哈哈大笑,道:“你爷爷真是个有趣的人,给你取名字时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后来又告sù

你,三千富贵何惧懦夫,看来他是真用心良苦。”

侯宁不禁一声冷笑,爷爷告sù

过他,这年头要想大富大贵,就得有强者之风,懦夫之举,放在任何一个年代都行不通,不过他不明白,既然要成为强者为什么还要日行一善?…,

想不明白就不想,这是侯宁的最简单的做法,当然,这种逃避未必适合每个人,不过放在他身上,恰好适用,他不是那种爱钻牛角尖的人,所以也比较看得开。

闲来无事,炒面还没上,侯宁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乞丐犹豫了一下,侯宁喝了口水,又道:“总不可能一出生就是乞丐吧?”

乞丐置之一笑,道:“我姓王名德贤,以前没干这行的时候别人都叫我王半仙。”

王半仙?侯宁笑得有些夸张,但不做作,这么一个不知dào

称不称得上的雅号,的确耐人寻味,前段时间才知dào

刘德盛这小子有个外号赖皮嘴儿,今儿又听到个雅号,王半仙,这年头,赶明儿真名还真没人当回事儿了。

一想到这,难免琢磨不知dào

以后自己会有什么雅号?就在这个时候,老板端着三碗炒面走了过来,气定神闲。

“别聊了,赶紧趁热吃吧。”

老板把炒面朝他们面前一摆弄,大屁股一撅,也不觉得合适不合适,就坐在了他们中间,本来侯宁和王半仙是面对面坐着的,如今成了个三角鼎立的态势。

侯宁和王半仙同时看了老板一眼,眼神中很诧异。

老板呢,一坐下来就开始吃,估摸着也是忙活了一晚上,又累又饿,半晌才察觉到他们之间的不对劲,抬起头看着两人,道:“还楞什么?赶紧趁热吃啊。”

两人不置可否,后来才听老板说,他以前也不容易,虽然没有落魄到做乞丐的份儿,但也差不多快了,一个外地人来庆城打工,睡过天桥底下,喝过卫生间的自来水,好不容易在这城市挣扎了几十年,讨了个本地姑娘做媳妇,有个乖巧的女儿马上就要考大学了,现在想想,一切恍如云烟。

王半仙听他摆了一铺弄的尖酸史,也打开了话茬子。

面摊老板的人生和他比起来,就相对顺风顺水一些。王半仙以前没啥固定职业,跟几个兄弟帮人做事,无非就是出谋划策,动脑子之类的,后来有一天他们大老板听人说他们暗地里对他使绊子,就把他们几兄弟分别关了起来。

要说他们几兄弟的确是对出卖了老板,但这事王半仙一点儿都不知情,全是另外几个兄弟干的,一开始他屏口否认,奈何他几个兄弟好像事前串通了一样,全把矛头指向了他。王半仙对兄弟心灰意冷,知dào

这事已经没了转机,双拳难敌四张嘴,也就没有在做什么解释或者说是狡辩。

事后,大老板本想除之而后快,但是有个曾经受过王半仙恩惠的人,出面帮他求情,这才被一顿毒打后,捡回了一条小命。从那以后,每到刮风下雨的时候,王半仙的腿都痛得跟钻心一样,他也没了再从操就业的想法,对人情世故,也没了心思去钻营。

就这么着,沦为了乞丐,一个另类宁肯抢也不乞食的乞丐。

侯宁和面摊老板自然不知dào

王半仙在他们那个圈子的小有名气,不过也为他的经lì

而感到漠然的伤感。

吃完炒面,老板坚持不肯收钱,侯宁也不矫情,看到王半仙又准bèi

朝那个角落里走去,侯宁给了他两百块钱,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

他这个人,节俭却不小气,在旁人看来沉默寡言,那是因为被人骗得太多,和一个乞丐无所不言,那是因为彼此都没有顾及,不担心对方图自己点儿什么。

夜幕昏暗,黎明前夕,三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又一次回到了自己的人生轨道。

王半仙还是那个王半仙,没有因为一碗炒面或者说是把内心的压抑释fàng

出来,有所改变。面摊老板还是那个面摊老板,没有因为听到有比自己更惨的人生,而有什么幸灾乐祸。侯宁还是那个侯宁,没有因为听到了两段不一样的曲折人生而放qì

了自己的追求,和梦想。

FC005 奇观

奇观

……

有句老话说,子欲养而亲不在,侯宁有些时候觉得自己蛮迷茫的,按道理他这个年纪,两个应有的至亲,却都不知dào

长什么样,虽然他们曾经是抛弃过他,但揪根到底还是一家人。

至于伯父伯母还有爷爷,都不稀罕要他的钱。说是不稀罕,其实只是不想他在外面太累,为了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而走错路。只能说,长辈们的心思,做小辈的只有当自己有一天成家当了父母后才会明白。

酒吧的工作现在越来越乏味,怎么说呢,应该是胡汉三对侯宁青眼相加,跟保安部的经理有过交代,他现在的工作也就越来越轻松,轻松到了无聊。

至于酒吧里的那些同事,起先还对他一夜赚几万,有些眼红,时间长了也就没人再拿这个说事儿。

人都健忘,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天下大势,合久必烦,分久必忘,用在这个小集体,也很试用。

领到工资的当天,侯宁交给了刘德盛四百块钱的房租,象征性的给室友们买了一条六块钱的朝天门,又一个人大清早出去转悠。大家伙儿对他的不冷不淡也早已习以为常,也就没人邀他出去玩。

刘德盛现在对侯宁,也是刮目相看,他不知dào

这个同村老乡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样的事,从小懦弱只有被人欺负的份,咋几年后,就成了这么个彪悍的小伙子了呢?为此,他还专门打电话问过他爹,他爹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说这小家伙儿,非池中物,其中缘由,他也没说清白。

侯宁离开宿舍,先是在楼下的报刊亭买了一份晚报和经济报,买晚报只是为了多了解了解这个城市所发生的故事,经济报,在别人眼中或许他是在装十三,其实他只是希望自己多懂点东西而已。

转了好几路公交车,他来到朝天门,这个地方他早前了解过,是秦朝名将张仪灭了巴国后所建,后世扩建维修也是忙迭不止,原门上书有四个大字“古渝雄关”后来这里成为了历代官员迎接天子圣旨的地方,故名朝天门。

他对朝天门有种莫名的情愫,确切的来说,就是思乡。他的老家,以前是巴文化的发祥地,朝天门的雄伟,侧面鉴证了他老家几千年前的国破山河。

不过几千年过去了,他也没有一点国破家亡的思想觉悟,来看看,纯碎是对这座城市的另一种敬仰,几千年的时间,即便没有张仪当年的势如破竹,也有后来者的前仆后继,一种文化的覆没,是更多文化纠缠不清的开始。

绕过了朝天门码头,雄伟而壮观,到了中午两三点的时候,才来到了早已是声名在外的朝天门广场。

主席的题词,加上广场赋,鉴证了几千年来,朝天门的兴衰浮华。

双江汇流的壮观场面,气势蓬勃,侯宁简略的欣赏了一番,这才找个地方坐下来,得空看看自己买的报纸。

一张晚报没看多久,上面有个新闻让他哭笑不得,一个老太太的猫卡在了六楼的下水管处,消防队来了两辆车,飞云直上三千尺,这才把那只猫成功解救。消防队员事后说的话,才耐人寻味,说老太太是一个孤寡老人,没有孩子,失去了那只猫老太太肯定会很难受。

要说,他话没说错,事也没做错,但是为什么这么多独居孤寡老人,没人照顾呢?…,

侯宁摇了摇头,算了,咱也不是什么大善人,也做不出什么善举,老老实实过自己的日子得了,冬天刚过,春天才来,还没到伤春悲秋的季节。

他抬头伸了个懒腰,低着脖子看半天报纸,也怪酸的,无意间看到个小偷正在扒一个小姑娘的钱包,再四下瞄了一眼,看到这一幕的人实在不在少数,叹了口气,还是算了,见义勇为的英雄事迹还是留给别人吧,继xù

埋头看报纸。

没过几分钟,报纸两版之间夹缝的广告都让他看完了,再一次抬起头。

哎哟妈呀!那个小偷还在那里扒人钱包,侯宁看着傻笑了一声,扒个钱包扒了几分钟,也不知dào

你师傅是怎么想地,就这么让你出师,难道不嫌你丢他人?

正好没事,侯宁只当看个乐子,索性两只手放在膝盖上,撑着下巴直愣愣的盯着。

这不看还得了,一看侯宁那个急得哟,你妈又过去了十分钟,那个小偷还在那里兢兢业业的劳作,眼瞅着钱包就要到手了,就是抽不出来。更让人无语的是那个女孩子一点儿察觉都没,和她朋友聊天聊了个不亦乐乎,每次回头的时候,小偷连忙收回手,就跟常人一般坐在那里哼着小曲,那女孩子愣是一点危机意识都没。

两人就这么,一回头,一收手,每次的动作都恰到好处,这边偷不着,那边不知dào

,跟两个活宝一样,让那些看热闹的人都笑出了声。

侯宁无语,几分钟过去了,他实在是坐不住,径直走了过去,那哥们儿也是急得一头汗水,根本就没注意到有人朝他走来。

侯宁叹了口气,道:“哥们儿,这是手艺活,你师傅给了你这个饭碗,自己端不稳,那就改行吧。”

小偷这时候才察觉到有人到了他跟前,那个女孩子也一瞬间就转过了头,首先隔得远,没看到什么样子,近距离一看,发xiàn

这女孩子长得还蛮清秀。

这时候,她也看到了自己手提袋的拉链被人拉开,钱包有一小截已经露在了外面,也意识到首先发生了些什么。

那个小偷倒是蛮猖狂,站起身只有侯宁下巴高,从裤子兜里掏出一把匕首在侯宁眼前比划。

“小子,我跟你说,别多管闲事,爷爷今天心情好,放你一马。”

侯宁一听到爷爷这两个字,气不打一处来,右手一巴掌直接把小偷给拍在了地上,他手劲可不是一般的重,要不是留有余地,估摸着这家伙儿瘫地上起都起不来。

见倒在地上的小偷,嘴角流有血丝,侯宁一脚踩在他脸颊上,恶狠狠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别在我面前装大爷,草你妈。”说完,又是一脚踹在了他肚子上。

这个时候,一伙子年轻人朝着他们围了过来,侯宁心生不好,这群人肯定和这小偷是一伙的,人数不多,三四个,要说他一个人,肯定不忌惮,奈何还有两个女孩子,他可不想自己见义勇为没做成,反而成了火上浇油。

眼瞅着跑是跑不掉了,侯宁把那个女孩子护在自己身后,刚来的四个人,加上被他打趴下的小偷,全部拿着匕首比划着。

“你不是能打么?来啊?我TM倒是要看看,你一个人打不打得赢我们这么多?”那个小偷也是个见风使驼搞惯了的人,别的本事没有,以多欺少那还真是他的绝活。

侯宁两只手护在两个女孩子前面,担心那些个没长眼的碰到他们。…,

说时迟,那是快,这些个年轻人也清楚,单打独斗搞不赢侯宁,相互使了个眼色,就一拥而上。侯宁那个气,迎头朝着第一个冲上来的就是一个高抬腿,一脚踹在他面门上,跟着踏进两步,一个肩撞。妈了巴子,首先还气势汹汹的些家伙儿,原来这么不经打,这才两下就躺在了地上只哇哇叫。

他也没迟疑,一个侧踢将一个举着个匕首楞在那里的家伙儿一脚就给踹翻,紧接着,局势就成了一边倒的趋势,就跟侯宁的个人秀一样,三下五都还没除二,就只剩下那个小偷了。

他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人,拿着匕首的手只发抖。还没等他冲上来,侯宁一个箭步就冲过去,先是把他手腕一拧,匕首掉在地上,跟着把他朝自己这边用力一拉,刚好额头撞在他肩上,往后一推,又是一个膝撞,得,就跟成年人欺负小孩子一样,不堪入目。

收拾了这边的战局,侯宁不屑的摇了摇头,拍了拍手,也懒得搭理他们,回过身走到两个女孩子身边,看了她们一眼,满是惊恐,这才笑着问道:“你们没事儿吧?”

两个女孩子傻傻的点了点头,这也快得太像假的了,她们都没看清楚。那个刚才差点被偷了钱包的女孩子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眼前这个近乎超人的男人,不算很高大,也不魁梧,但是为什么能这么彪悍呢?她不知dào



真需yào

见义勇为的时候,没几个人,但是一到有了热闹可以看,人就多起来了。也不知dào

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少首先分散在广场附近的人都围到了他们身边。

这个时候,那个小偷和他的同伙也都勉强站了起来,小偷隔着老远喊道:“小子,你别跑,老子现在就去喊人,有种你等着。”

侯宁也不知dào

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点了点头道:“好好好,老子坐在这里等你,你尽量快点,我看你还能找出什么像样的来。”

小偷一伙儿还真就这么屁颠屁颠又跑了,侯宁也真的坐在那里等他们。

一伙子看热闹的人里面,有几个好心的让侯宁赶紧走,说这些个贼娃子心狠手辣,没一个是好东西,前段时间有人在公交车把他们抓了个现行,那人直接被他们拖下车打了个半死,现在还在医院里。

侯宁置之一笑,看来这些人都是被这些家伙儿欺负怕了,心里都有了魔障,认为这些人心狠手辣,都是武林高手,他索性打定主意给他们治治这病根,用事实告sù

他们,小偷也怕打!刚跟这些人交过手,感觉也就那么回事儿,打架这种体力活,他还真没怵过谁。

看热闹的见劝不动,也就不劝了,嘴里都喃喃道,哎,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这么一句话搞得侯宁怪不好意思的,只好让两个女孩子先回去,差点被偷了钱包的女孩子很坚持,不肯走,说要陪侯宁一起面对。她那个朋友胆子稍微小了一点,想回去,见朋友怎么都不肯走,只好一个人先走了。

侯宁也和那些劝他的人一样,劝了几句没效果,也就不说什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话是他爷爷从小就跟他说的,他记得很清楚。

两个人就这么傻愣愣的坐在那里等,期间两人聊了一会儿,知dào

这个女孩子叫李娟,云南人,来庆城读书,今年大二。

侯宁借此打量了下这个说要和自己一起面对的女孩子,个子不高,一米六五左右,长得不错,有点小家碧玉的意思,一身穿着也不奢华,很普通,却不土气,长长的头发,注定了女人都有三千烦恼丝。

没过十五分钟,那个小偷还真带人来了,侯宁看到跟在他身后的人,大跌眼镜。

“哎哟,我勒个去。”这句话是侯宁到庆城以后,学的第一句口头禅,他又看了看小偷带来的人,绕了绕头,一脸抽筋的莫样,憋了半天骂道:“打不赢了居然报警,我日。”

这都什么世道?小偷扒窃失手就报警,那还得了?在广场上原本看热闹的人算是见了奇观,第一次看到小偷被打了报警,找警察叔叔主持正义地,全都瞪大了眼珠子,跟动物园看猩猩一样。

FC006 闹剧

闹剧

……

跑江湖,混社会,做贼做到这个份上,也算是开山立派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额,对,见过不要脸地,没见过这么不要脸地,侯宁那个郁闷啊,小时候一个村里的小孩子,也没见谁被打了就回家告状,没想到长大了遇到这么个人才,还TM是个做贼的打不赢了报警,我勒个去……

那小偷也煞是搞笑,本来一直在前面带路,快走到侯宁他们跟前的时候,却自然而然的躲到了警察身后。哎,既然怕被打,你干嘛要做贼了?既然做了贼,就得有被捉到了往死里打的觉悟!

“是他,就是他,刚才就是他打的我。”小偷躲在警察生后,生怕侯宁又冲上来一般,指着他就跟被欺负了小孩子好不容易把家长请来了一般。

侯宁置之一笑,立马站了起来,歪着脑袋看那个做贼的,冷笑道:“你就这么点能耐?”

那些警察听了侯宁的话,不满yì

,严声道:“怎么说话地,走,跟我们走一趟。”

侯宁是个犟脾气,愤愤道:“凭什么。”

小偷带来的警察一共也就三个,要说的话,三个一起上,侯宁都有把握,只不过碍于这些人的身份,还真不好动手,站在最前面年纪稍微轻一些,二十来岁的警察,老气横秋的说道:“小崽子,打了人还有理了还?”

侯宁轻哼一声,不置可否的语气,道:“像他这种做贼的,就该打。”

站在后面,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警察连忙上前,感情这件事儿不像他身后这个被打的跟猪头一样的人所说的那么简单,走在广场上无缘无故被人打了一顿。

不过怎么说,这家伙儿的确是挨了不少揍,打架终究不是解决这种事的根源,他瞅了侯宁一声打扮,听他口音也不像本地人,便说道:“小伙子,他就算是个小偷,你也不能下这么狠的手吧,你看他这一身,被打得都不成个人样了。”

侯宁冷笑了一通,看来这个家伙儿肯定是在派出所瞎编乱造,说自己被人打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站在他旁边的李娟就走了出来,一边从包里找什么东西,一边说道:“叔叔,我是师范大学的学生。”她说完把自己的学生证递给了中年警察,又指着那个小偷说道:“首先是他要偷我钱包,被这位大哥发xiàn

制止,最后那人恼羞成怒,喊了四五个人一起拿着匕首,要找他算账,他这才动手打他们的。”

李娟话刚说完,小偷躲在警察后面急急忙忙开脱道:“你别胡说八道,明明是他打我,我那有喊人找他算账?现在又没有证人,你怎么说都行了?”小偷一边说,一边朝身边围拢来的人群投去了恶狠狠的眼神。

来得几个警察也搞不清这是什么状况,一下子的功夫,原告成了被告,被告成了原告。那个中年警察回头看了看被打了的小偷,摇头一笑。

不成想,现在还真是死无对证,小偷这行当,你不抓他个现行,他还真就是铁嘴一块。

侯宁也顺势扫了一眼围观的人群,好在首先看热闹的人大部分都在,还有那几个首先劝他离开的好心人,他索性站在后面的花坛上,扯着嗓子喊道:“老少爷们儿,我知dào

你们其中有些人首先都看到了这一幕,我也是听你们中间的有些人说才知dào

,前段时间有一伙小偷把一个见义勇为的汉子打成了重伤,现在还在住院,我知dào

你们怕啊,不光你们怕,我也怕,我怕本来是做好事的,最后无缘无故坐了牢,那才叫一个冤枉。但是不能因为一个怕字,就能让那些个狗娘养的东西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撒尿吧?保不齐那一天,他就会爬你们家窗户,踢你们村寡妇门,这种狗娘养的东西,还需yào

你们维护么?…,

我知dào

,天底下的贼娃子逮不尽,但好歹也逮一个少一个。真要都被我们这些业余的逮完了,那警察还不全得失业了啊。”

周围一片哄堂大笑,几个警察一脸尴尬,本来年轻的那个刚想说点儿什么,却被稍微成熟的中年警察制止了。

等他们笑完,侯宁又说道:“我不强求,有些人不愿意也不敢得罪这些王八蛋,我理解,你们的担忧我也明白,像他这种狗屁用没得的东西,偷人个钱包能关几天?都怕他们出来了找你晦气,也对,俗话说防得了人一年半载,防不了他十年八年。该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也就只能各安天命,现在表面看上去很简单,我打他是事实,我承认,爷们儿嘛,敢作敢当。至于他做了什么死不承认,我也没办法,即便是这个女孩子愿意帮我,也只是孤立无援,一切顺应天命,反正还是那句话,这种狗东西,打也就打了,后悔的事儿,不是爷们儿的作风!”

说完,侯宁很自然的走下了花坛,说真的,他并不奢求真有人站出来为他做些什么,但是有这么一个机会,他倒是想侧面告sù

他们一个道理,贼不是超人,也有被打怕的时候。再者嘛,也是为了给自己树立个良好形象,他三伯父曾经就跟他说过,做生意不怕亏,但一定要切记抓住任何可以获取利益的机会,哪怕不是实jì

利益,就算花钱赚吆喝了呗。

楞了半晌,小偷也有些紧张,几分钟的假沉默后,见没人吱声,便是一阵狞笑,躲在警察后面,幸灾乐祸道:“你就别在哪里演戏了,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这句话刚说完,他身旁一个看热闹的年轻人一脚就把他踹倒在地。

“正你妈个巴子,老子正死你!”这年轻人也实在,见警察都转过身,立马收手。

小偷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又装出一脸委屈样对警察说道:“抓他,抓他,他刚才踹我,这么多人都看到了。”

那年轻人一本正经的说道:“那你问问,问问看有谁看到了?”

旁边看热闹的人低头浅笑,没人上前。就在这个时候,站在年轻人身旁几个人的距离,走出来一个中年大叔,大声道:“我看到了!”

小偷这个时候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朝着警察嚷嚷道:“有人看到了,快抓他,快抓他。”

然而就在年轻人一脸诧异,就差火冒三丈的时候,中年大叔说道:“刚才这小崽子偷那个女孩子的钱包,和喊人拿刀要报复那个年轻人,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局势一瞬间朝着良性发展,年轻人哈哈大笑,小偷慌得六神无主。有了一个带头的,一而再再而三的目击者都涌了出来。

这下子那个小偷是真慌了,他首先听自己同伙说,现在的人都不爱惹麻烦,不会有人指证他,都说现在的人宁得罪君子,也不愿意得罪小人,做小人也要有小人的底气。那想得到经过这么一场闹剧后,居然还真有一些不怕事的家伙儿,更有意思的是,有些刚刚才到的人也嚷嚷着看到了看到了,把这小偷吓得够呛。

俗话怎么说来着,人言可畏,估计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三个警察从一开始的怀疑,到现在的确信,态度上也没太大的变化,既然有这么个活宝贼喊捉贼,他们也省了不少事。

当他们询问有没有人愿意去派出所做笔录的时候,结果广场上瞬间少了一半人……当然,他们不是跑了,而是都跟着凑热闹去了。庆城的小偷猖獗,那是早有耳闻,杀一杀他们的威风,倒也有杀一儆百的效果。

侯宁走在最前面,一脸奸笑,时不时还朝着如同过街老鼠的小偷屁股上踹一脚,那些警察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跟在后面,也不知dào

是真看到事情经过,还是纯粹来凑个热闹的人,都是哈哈大笑。

而侯宁自己心里乐,主要是因为这些人心里的魔障已经消失殆尽,对小偷不再是忍让,而是面对。

到了派出所,办公室根本坐不下这么多人,除了几个真看到了事情经过的人,其余的到了派出所后,停留片刻,也就都各自散去。

下午五点多,所有笔录做完,侯宁一看时间,火急火燎就跑了出去,不知dào

的人准得以为是派出所里跑出来的犯人,谁知dào

他现在是要赶过去上班……

哎,从来没做过出租车的他,也第一次破了个例,终于尝了个鲜。

派出所门口,李娟傻傻的站在那里,她还想找这个好心人问个电话,谁知dào

就这么急急忙忙的跑了。

FC007 河东河西

河东河西

……

在庆城这样的闹剧也许是第一次,但不会是最后一次,毕竟贼喊捉贼的事儿放在那个年代都不是什么新鲜事。

侯宁的生活也并没因为这次闹剧而有所改变,虽然最近报纸铺天盖地的都在报道这一事件,那只不过是新闻事业者抓住了主要的矛与盾,另外则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想借此给庆城老百姓树立一个正确的人生观。

对于这事儿,侯宁保持沉默,他不是天神派来人间拯救苍生的救世主,管不了那么多。之前在派出所做笔录的时候就询问过,可不可以为他保密姓名。

好在这世道,不是所有人都好大喜功,新闻报纸上并没有出现他的真名,只是用了一个无名英雄来概括。

顿时,这个做了好事不留名的家伙儿,形象又高大了许多,虽然有不少看热闹的人那天都拍了照,不过既然当事人不愿意袒露真实姓名,他们也能明白,这年头名人真不是好当的,结婚离婚都能被人挖出根由。

酒吧里的工作出现了一点点小变化,胡汉三在那天陪财叔喝酒后,还真去调查了一下侯宁的背景,看样子也是没查到什么端倪,加上侯宁以前的保安头头辞职回家,便把他升了一个保安部的小领导。这要按侯宁的资历来说,还真是破格提升,比如刘德盛在这酒吧厮混了好些年,还只是个另类的服wù

员而已。

只能说,真zhèng

有能耐的人,就跟金子一样,早晚都会发光。

酒吧里,侯宁忙得不亦乐乎,现在他好歹是一个小领导,按理说类似巡街的事,自然不需yào

他出马。但是他这个人,对权利还没有什么直观的感觉,也没在人前摆什么架子,就和以往一样,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

他这么想,这么做,不代表别人也这么想。原本以前和他分在一个小组的保安,背地里都说三道四,要说资历,他们每个人都比侯宁强,至于经验,那就更不需yào

说什么。

明面上都听他安排,背后却是消极怠工。这就搞成了整个小组全成了他一个人在做事。这些对侯宁来说其实也无所谓,保安这份行当,只要不遇到什么大麻烦,个把两个人都能解决。再者说,除了一些喝醉酒耍酒疯地,也没人真愿意在酒吧闹事。

今天晚上唯一的小插曲,还都和他自己有关。

还记得侯宁第一次在酒吧崭露头角么?那时候侯宁刚到酒吧没多久,刘德盛给几个中年大叔找了三个妹子一起喝酒。今天发生的事儿,就是这三个妹子缠着侯宁要电话号码,好家伙,侯宁打架不怕,也没什么怜香惜玉的觉悟,就怕女孩子在他面前玩暧昧,脸顿时就红了。

这家伙儿读书的时候,除了暗恋过别人,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拉过,平时的男儿风范一遇到这般憋着劲发骚的妹子,就差动手打人了!

至于电话号码,侯宁来庆城后的确买了一个三百块的山寨机,手机上除了储存伯父伯母,两个姐姐的号码,再无其他。

他最后实在是没了法子,只好躲进卫生间,这让一干保安捧腹大笑的同时,又唏嘘不已,他们想把自己号码给别人,别人还未必要。然而侯宁这家伙儿,有人追着撵着要他电话号码,他还不舍得。

这都什么世道,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下班的时候,酒吧里的人都把侯宁今晚遇到的事儿大肆宣传,当成了一笔谈资。别看他们每个人都笑的人仰马翻,其实内心却是充满了嫉妒。对于这样的事儿,每个人都懂得该如何去掩饰。…,

不过酒吧里一些女孩子听说后,却没怎么觉得好笑,侯宁在她们的印象中做人踏实,做事认真,也不像其他人那般,见了女人就两眼放光,至少在她们看来,这样的男人靠得住。

下班后,侯宁一个人走在最前面,上班他最积极,下班也同理。沿着江边直到那个卖炒面的路边摊时,他都没再看到那个叫做王半仙的乞丐,这些天他每天都会走这条路回家,偶尔吃碗炒面,偶尔纯碎路过,不过自从那个晚上后,王半仙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看到他的踪迹。

侯宁走到路边摊,老板老杨招呼道:“今天怎么了?看上去有点失落啊?”

“没,我就是在想,怎么这几天都没看到王半仙?”侯宁一边说,一边掏出了根朝天门递给了老杨。随即又找个桌子坐了下来。

如今晚上天冷,路边摊没人,就侯宁和老杨两个,时不时有零零散散轧马路还没回去的小情侣。

今天老杨也没给侯宁弄炒面,端来了一盘花生和两瓶半斤装的白酒坐在了侯宁对面。

“估摸着这边晚上太冷了,他换了个地方,要说这王半仙也挺不容易就是,被自己兄弟出卖,表面上看伤的只是身体,内心的创伤又有何人能懂?”老杨一边剥着花生,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嘀咕。

侯宁叹了口气,脑子里没来由的想起了一句话,此生若能幸福安稳,谁又愿颠沛流离。

“哎,造化弄人。来,我们喝酒。”

夜半无声,晓风残月,侯宁和老杨喝酒驱寒,不谈人生不谈理想,却遥指九天,质问老天爷,狗娘养的人生为什么这么不开眼。

幸福的人比比皆是,为什么就不能多我一个?不幸的人屈指可数,为什么我就位列其中。

喝完酒已近三点,侯宁帮老杨收完摊也就回了宿舍。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三个室友兼同事依旧围在折叠桌旁斗地主,对侯宁的早出晚归也习以为常。唯独今天睡到十点多,反而让他们有些诧异。

侯宁起床后先洗脸刷牙,昨晚喝到最后,和老杨又一人喝了一瓶,刚开始不觉得什么,回到宿舍才发xiàn

这酒后劲十足,早上头都还昏昏的。

他也懒得管室友们的异样眼光,收拾完一切便准bèi

出门,刚打开房门时才想起今天要交电话费,这才折了回来。

上个月的工资一千八,给了刘德盛四百块的房租,自己揣了四百块,前前后后都用完了,还有一千块放在枕头的枕芯里,没打算存银行,侯宁觉得存存取取蛮麻烦,所以这才放在了宿舍。

三个室友继xù

斗地主,也不管他,他就自顾自地把手伸进了枕头里,可是怎么摸都没摸到钞票的踪影,最后,他索性把枕头拆开,还是没有。

侯宁立马意识到了什么,这个宿舍就他们四个人,如果钱不在了,你说还有谁?那一瞬间,他眼神立马就变了,看着斗地主的三个人镇定自若,索性把枕头朝着折叠桌上一摔,极其平淡的问了一句。

“谁干的?”

斗地主的三个人全傻眼了,同时望向他,眼神中有股子莫名其妙。

侯宁也不跟他们绕圈子,指着桌子上的枕头,道:“我钱是谁拿了?”

三个人一脸诧异,感情你是怀疑我们偷了你钱?脾气比较急进一点儿的小刘立马就站起身说道:“草,我们是知dào

你把钱放在了宿舍,但是凭什么就说是我们拿的。”…,

侯宁见他站起身,甩手就把小刘推在了床沿边,道:“这个房间里就我们四个人,你说不是你们其中的一个,难道是我自己?”

这边话刚说完,小刘就上火了,冲上来就要和侯宁干架,好在被另外两个室友给拉住。小刘一边挣扎,一边怒声骂道:“老子跟你说,我TM是没你那点儿本事,但也不稀罕你那一千块,你不是能打么,老子两个出去单挑,妈了个巴子的,老子出来打工这么多年,也没见谁冤枉我偷他钱。”

小刘有句话倒是没说错,侯宁虽然和他们谈不来,但也从不防着他们,宿舍里的人都知dào

侯宁把钱放在枕头里,要说他们有嫌疑,也不是空穴来风,谁叫这宿舍就他们四个人呢。

侯宁也不退让半分,指着小刘的鼻子说道:“单挑,我怕你?你这样的三五个我还真没放在眼里,宿舍里就我们四个人,钱我放在那儿大家都知dào

,不是你们,难道他妈的还会长脚飞了?”他一边说着,心里一阵憋屈,这才几天时间,刚帮别人捉了贼,没想到自己的钱就被人偷了,谁TM还信好人有好报?真TM应了那句老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小刘气急败坏,明知自己打不赢侯宁,却也奋力挣扎。不等他开口,拉着他的老周抢先说道:“侯宁,你丢了钱心里着急,我们都能明白,不过小刘说的没错,我们这些人虽然都是从农村来打工,嘴上有些时候没个把门的,但也不是什么偷鸡摸狗之辈。小刘嘛,性子急了点,但是我们一起工作了这么多年,在这方面我还是相信他地。这事儿要是不弄清楚,你就这么吵吵着,真要传了出去,你说我们以后还怎么做人?”

老周,四十多岁,性子稳,听说以前当过兵,退伍后就一直干保安,和侯宁一样,都是保安部的小领导,另外那个室友是他侄子,都叫他小周。

侯宁听了老周的话,也若有所思,他是心急,但也是个懂道理的人,如果三个室友都像小刘那样,估摸着他们早就干起来了。

而小刘见侯宁不说话,又开始叫嚣起来。

“老周叔,你别管,老子今天非要和他干一架,个狗日地,长着么大都没背过贼娃子的名声,不跟他干一架,老子心里憋屈。”

“你TM憋屈你妈个逼!我把话放这里,一只手玩不死你,老子自己撞墙撞死算了。”侯宁本来还在犹豫,听小刘这么一说,火又冒了起来。

这时候,刘德盛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连忙跑了过来。老周把事情给刘德盛说了一遍,刘德盛又把侯宁和老周都喊出去嘀咕了一番。

大概的意思是先把这事儿压下来,慢慢找,钱肯定是被人偷了,绝不可能是自己长腿飞了。刘德盛相信老周的为人,就让他来负责把贼娃子找出来,至于老周相不相信谁,他管不着,言语中明显是威逼利诱,因为这事儿真要传出去,是个人都会怀疑他们三个,那时候名声可就真臭了。

而侯宁,也被刘德盛安抚住,说给他三天时间,侯宁想想,也就答yīng

了下来。

事情就这么着,雷声大雨点小。

其实要说刘德盛如此费力处理这个事儿,原因很简单,他现在酒吧赚钱除外,给这些同事当二房东,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这事儿真要传开了,谁还敢租他的房子?

FC008 人不可貌相

人不可貌相

……

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侯宁就遇到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这天晚上他上班的时候,因为第一份工资就丢了,心里有些苦闷,都说凭自己劳动赚的钱,花起来舒坦,这还没怎么花,就成了别人的囊中物,是个人都会有不多不少的心结。一晚上他都没精打采,总是琢磨着搬个地方住。

大概在十一点的时候,他正在监控室里抽烟,有同事进来,说酒吧外面有人找他,听同事说,这人应该不是酒吧的常客,侯宁纳闷,自己来庆城也就一个多月,没认识什么朋友啊?知dào

他在这里上班的也就路边摊的老杨,但是这个时间段,老杨肯定没这闲工夫。

带着一脸的好奇,侯宁走出酒吧,站在酒吧对面,靠着沿江的护栏处,的确有一个男人,三十多岁,西装革履,伴着夜色也看不清那人的莫样。

听同事说,来找他的人就是他。

侯宁一脸的诧异朝着他走了过去,还没等他开口,那人就递给了他一根朝天门。这让侯宁更加诧异,照理说,一身如此穿着的人,不应该只抽六块钱的朝天门吧?

三十多岁的男人先自顾自地点燃了一根烟刁在嘴里,双手扶着沿江的护栏问道:“侯宁,还记得我么?”

听声音有点耳熟,但就是想不起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一号人,侯宁诚实道:“在我印象里,不记得。”

男人哈哈大笑,又叹了口气后才说道:“别说你了,连我都快忘了这副尊荣,这几年来都是一副邋遢相示人,也就只有你和老杨还把我当个人。”

侯宁心中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但又不敢确定,带着一股子疑惑问道:“你是王半仙?”

男人点了点头,道:“怎么样,想不到吧?”

听到他的回答,侯宁又开心又诧异,怎么也想不到第一次见面还跟个叫花子似的王半仙,一转眼没几天,竟然来了一个大变活人,穿得跟他们经理一样站在了自己面前。他巧妙的掩饰了内心的不可思议,然而脸上还是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王半仙将烟头重重的弹到了江堤,也不看侯宁脸上的表情变化,喃喃道:“如果没有遇到你的话,我想我这辈子都情愿做个乞丐,对于以往的生活也没有了半点的怀恋,然而恰巧是因为遇到你,我才愿意重出江湖,相信我,你的明天绝对不是一个小小的皇朝酒吧这么简单。”

侯宁对他说的话有些闹不明白,他也不知dào

王半仙的曾经有多辉煌,对于他而言,别说皇朝酒吧,就是老杨的那个路边摊都可望而不可及。

王半仙没理会他的诧异,指着江对面一座霓虹斑斓,林立在众多大厦之间如同腾空而起的高楼说道:“知dào

那是什么地方么?”

侯宁半带悻然,反问道:“世贸大厦嘛,凡是来过庆城的人谁不知dào

?”

“那你知dào

它有多高么?”王半仙继xù

追问道。

侯宁无言以对,他知dào

这座高楼,却也是真不知dào

它到底有多高。王半仙也不嘲笑,自然而然的解释道:“它一共有六十二层,两百六十二米高,它是庆城地标式的建筑物,站在楼顶,可以三百六十度无遮拦,俯视整个庆城。”他越说越激动,侯宁却不知dào

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王半仙也不急,小小激动了一把后,说道:“不过它也是一层一层盖起来的,正所谓万丈高楼平地起,你也是这么个道理。一步一步走,我相信你将来一定可以站在更高的地方,俯视包括它在内的整个庆城。”…,

这一句话,直到很多年后,侯宁才明白。然而如今,他的内心也跟着王半仙一样,小小的激动了一把,但是一回头看到自己现在上班的地方,立马想到了自己今天的际遇,又难免伤怀。太低,目标太高,别说走上去,就是爬,那都是一个累人的活。

王半仙对侯宁稍逊即逝的激情也不关心,在他看来,这只是一个人正常的表现而已。

“你知dào

我为什么又穿上了这一套衣服么?”

侯宁摇了摇头,他实在是想不通一个四肢健全而且脑子没有半点问题的男人为什么要去当乞丐?随随便便找份什么样的工作不能让他衣食无忧?

王半仙看着江水,有些发呆,缓了缓才说道:“当年我被自己兄弟出卖后,有个朋友就跟我说,这年头,人心最不可信,我说那也不尽然,也许是我遇人不淑,你猜他说了句什么?”

侯宁一脸诡异,道:“他该不会说他也出卖了你吧?”

王半仙哈哈大笑,转过身靠着护栏,道:“那还不至于,他跟我说,如果我成了乞丐还有人把我当人看,这人就信得过。你说巧不巧,我当了几年乞丐,愣是没遇到一个,就快我要死了心的时候,你出现了?”

“我!”侯宁一脸惊讶,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去改变谁。毕竟现在的自己还不足以有那个能力,只能说一切都是巧合。

王半仙严肃道:“其实也不单单是因为你请我吃碗炒面这么简单,怎么说了,我看人从来不会出错,你还记得你爷爷给你讲名字的由来么?”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不是这句,是下一句,三千富贵何惧懦夫,正是因为这一句话,我对你才有很深刻的印象,对了,还有你说的那句,不作恶既是行善,其实这些个道理所有人都懂,但是做不做得到就未必了,我想你爷爷一定在你身上寄了很深的厚望。”

王半仙说完,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有些东西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真什么都说得清清白白,未必是什么好事儿。

侯宁递给他一根朝天门的时候,王半仙才开口说了句:“要不是当了几年臭要饭的,还真不觉得这个一根三毛钱的烟也可以这么有味道。”

“对了,你现在住哪里?要不跟我一起住,我反正要找地方搬。”侯宁见他抽烟抽得津津有味,顺道问了句,他不曾知dào

,这家伙儿以前是抽中华都觉得难抽,现在六块钱的朝天门却能抽的如此有味道的一个怪胎。

王半仙没有直接回答他,倒是问了问他为什么要搬家,侯宁把事情简略的跟他说了说,王半仙却劝他凡事要慎重,跟他说了不少理由和原因,毕竟一棒子打死一群人这样的事儿,就算真被你乱棒打出来一个,但也容易得罪其他不相关的人。

侯宁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么个理,不过他搬家倒也不单单是因为丢了钱,总觉得自己还需yào

多充充电,换个好点儿的环境,至少没人一下班能打地主打一夜。王半仙对这事儿,倒也没说什么,只说他对庆城这个地界熟,找房子的事情就交给他。

侯宁本想继xù

问王半仙有没有需yào

帮忙的,那知dào

他还没开口,王半仙就跟他说,过几天要带一个朋友来,能不能让他在酒吧找个事儿做。对于这样的小问题,侯宁倒也答yīng

的干脆,反正酒吧现在在招保安。…,

临了,侯宁一看手机,妈了个巴子,他居然出来快半个小时了,这才拉王半仙进酒吧先喝两杯,等下班了一起去老杨那里吃点东西,吓唬吓唬他。

王半仙开始还不愿意进去,说这种地方自己两三年没来过了,感觉跟社会有点脱节,但又架不住侯宁的软磨硬泡,最后也就只能硬着头皮跟侯宁进去了。

如今侯宁在酒吧怎么着也算个小领导,加上大老板有交代,那些同事即便敢在背后说三道四,当着面谁也不敢招惹这个不知深浅的家伙。

说句老实话,像王半仙这种长得不难看,嘴皮子不比刘德盛差的家伙儿,人缘还真不是一般的好,本来侯宁把他安排在一楼最角落的位置,给他点了两瓶啤酒,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他那里就人满为患,男男女女都有,并且酒水饮料源源不断的出现在他桌上。这家伙儿,实打实的男女通吃,首先还说自己不好意思,没多久就原形毕露了吧?不过在这方面,侯宁自愧不如。也不知dào

为什么,不管是当初那个衣衫破烂的乞丐,还是今天西装革履的王半仙,侯宁对他都没有半点的憎恶感,甚至可以说,还有那么一点点儿英雄识英雄的错觉。

侯宁看他们聊得不亦乐乎,摇了摇头,这些人要是知dào

他前几天还是个乞丐,不知dào

该做何感想。

两点多,侯宁准时下班,王半仙也跟着一起走了,走之前他那桌不知dào

从那儿冒出来的朋友还恋恋不舍。侯宁一阵苦笑,要是把王半仙弄到酒吧做陪酒的,刘德盛这厮还不得失业?

两人沿着江边一直走到了摆摊的老杨那里,这期间两人讨论的话题,全都围绕着王半仙今天这么一身打扮,老杨认不认得出来。侯宁一想到那个场景,就想笑,反而是王半仙一言不发,也不知dào

是不是心里有疙瘩。

当侯宁来到老杨摊子跟前的时候,他把王半仙往前面一推,便问道:“老杨,这人你还认识么?”

老杨抬头随意瞄了一眼,一脸惊讶,直接从简易灶台后面跑了出来。惊呼道:“哎呀,你要不这么说,我还真认不出王半仙这小子了?”

侯宁听老杨这么说,吃惊的程度不比他低,这王半仙连口都还没开,老杨咋就一眼认出来了?首先这家伙儿站在自己面前,还说了句话,他可都没认出来,难不成老杨还真是天神下凡?

“好小子,要不是你额头上那道疤,打死我也不信啊。”听了老杨的话,侯宁这才仔仔细细的看了看王半仙的额头,是有一块不大不小的伤疤,还是老杨眼尖,看来那句老话是没说错,姜还是老的辣。

王半仙脸上,除了额头上有块疤,长得还不错,有点成熟男人的韵味。听他说,这块疤就是当年被兄弟出卖后,被人打的,一提起这块疤,那又是一段幸酸往事。

看到他们两个,老杨也懒得做生意了,这年头别说兄弟,真有几个能在一起一醉方休的朋友,那也是一件快事。

招牌酒,四十二度的半斤装白酒,一人先来了一瓶,本来给自己买了准bèi

打牙祭的猪头肉也给贡献了出来,老杨这人,真要处久了,那真是没得说。

侯宁看他这阵仗,心里直发慌,上次吃他几颗花生米米,楞生生喝了两瓶酒,今天这猪头肉吃下去,指不定喝多少。…,

他一脸委屈道:“老杨叔,我和半仙今晚可都没吃饭,要不先给我们一人整一碗炒面再说?”

老杨一听,“中,先吃点东西垫垫底,待会儿也好多喝几杯。”这话刚说完,他就跑过去忙活了,就凭这儿,也足以看到这个中年男人的“险恶用心”。

在他炒炒面的时候,王半仙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他说这老杨也就是时运不济,要是让他赶上了机遇,飞黄腾达不敢说,但必定比现在要好上一百倍不止。

侯宁没听出这话的深意,自顾自地抽着烟,王半仙又说道:“他这人,脑子活,眼睛尖,估摸着以后你用得着。”

听他这么一说,侯宁才恍然大悟,感情王半仙说了半天的机遇,是说我啊?

王半仙笑了笑,道:“前段时间无聊,我帮他算过,他不是终此一生的命,并且他的机遇就是你,不过这就要看他把不把握得住了。”

侯宁无言,这家伙儿还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说的话更是压根听不懂。

忙活了半天,老杨三碗炒面出锅,热腾腾的就端了过来,他一靠近,王半仙也就不再说什么,埋头就吃。要说这老杨的手艺,还真是没得说,不比五星级酒店的大厨差,估摸着也是几十年锅里来油里去,慢慢磨出来的技术。

三人一边喝,一边说着些漫无边际的话题,王半仙有一点好,就是绝对不再外人面前显摆他那些能耐,换句话来说,也就是他没把侯宁当外人。

一顿酒喝下来,天都快亮了,老杨也不急着收摊,愣是没散场,喝了一瓶又一瓶,一解了心中酒逢千杯知己少的窘境。

FC009 梦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

梦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

……

三千大千世界,无所不有却也并非能为所欲为。

成千上万男女,良善居多却也看得到参差不齐。

这两句话现在最适用的,就是侯宁的室友小刘,自从侯宁的钱放在宿舍不翼而飞后,老周自始至终坚信小偷绝不会出自他们三个之中,便询问最近有没有人来过宿舍。

小刘心直口快,说他同村的一个老乡前几天来过宿舍。

老周不怀疑自己人可以,但是对旁人也绝非是心慈仁善之辈,一听小刘这么说,矛头便直指他那个老乡。

其实小刘的那个老乡他们三个人都见过,名叫吴顺,平日里游手好闲,没有个正经工作,偶尔上班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是什么老实人。老周他们都知dào

,吴顺每次来找小刘都是向他借钱,所以老周怀疑他也不是没有原因。

当他得知那天吴顺找小刘借钱无果后,心里便有了七分打算,因为前两天他还看到吴顺走进了一家游戏室。

这才有了后来三个人在游戏室围堵吴顺的事情。要说吧,本来事情蛮顺利,老周凭着记忆找到了那个游戏室,又在游戏室里找到了正在玩扑克机的吴顺,哪晓得小刘火气太大,一进去,一把就把吴顺给揪了起来。

游戏室的人差点以为是有人来砸场子,还好老周性子稳,跟人解释,这才避免了一场不必要的冲突,而小刘也是火上了头,毕竟被人冤枉替人背黑锅的感觉不好受。哪晓得吴顺那家伙儿趁着游戏室里的人和他们纠缠的时候拔腿就跑。

这时候老周心里便有了十分打算,百分百认定这个吴顺有问题,俗话怎么说来着,此地无银三百两,就是这么回事了。

最后三人从游戏室追到了隔壁的一条小巷子里才把吴顺给堵到,要说小刘做保安的,身手即便不能像侯宁那样震撼,但打起架来也绝不是窝囊废。

逮到吴顺的时候,小刘也不等他开口,一脚就踹了过去,还不等小刘继xù

,吴顺趴在地上就把所有事全招了,口口声声说自己见了他们的东西都没动,只是偷了那一个新来的。

小刘气不打一处来,没想到还真是这孙子,冲上去又想再扁他一顿。老周见状,连忙把他拉了回来,问吴顺偷的钱在那?

而吴顺把衣服裤子所有有窟窿的地方全翻了个遍,也就几十块零钱而已,搞半天,原来这家伙儿偷了钱后,就一直在游戏室里泡着,几天时间都输没了。

后来,三个人决定带吴顺去见侯宁,毕竟这件事因他而起,也应该由他而终,小刘嘴上虽说把他交给侯宁,不管他是报警还是打他一顿都不管,其实心里还是希望侯宁能放他一马,毕竟一个村子的老乡,怎么说还是不忍心。

而老周也明白他的心思,也就一路上跟吴顺说,见到侯宁后,主动认个错,估计事情也没闹到那么僵的地步。

回到宿舍,侯宁不出意wài

的又不在家,最后只好找刘德盛要了个侯宁的电话号码,打电话让侯宁赶紧回来,正巧侯宁今天也没什么事,在楼下的公园看报纸,没几分钟就回来了。

侯宁一进门,看到屋里多了一个人,有些纳闷。

哪晓得吴顺一见到侯宁,就直接给跪下了,脸上还露出了一丝恐惧的神色,一口一个对不起,我知dào

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之类的话,搞得侯宁一头雾水。…,

小刘就站在一旁,跟侯宁解释,说这人是他老乡,前几天来找过他,就是他偷了你的钱,要怎么处置随你便。一边解释着,一边又把残剩的几十块钱递给了他。

一看到自己一千块就剩这么几十块,侯宁傻眼了,这年头做贼的消费水准可真不低,他一时也不知dào

该怎么办好。而吴顺见他没有表态,等侯宁坐到床铺上的时候,一溜烟就跑了。

小刘见吴顺这般德性,又准bèi

冲出去,侯宁看着几十块钱傻笑了一番后,说道:“算了,把他捉回来也没钱还我。”

老周会心一笑,小周跟他叔一个鼻孔出气,也没说什么,只有小刘脸上顿露尴尬,磨蹭了一会儿功夫,才走到侯宁跟前说道:“对不起,他差你的钱我替他还你,怎么说都是我把他招惹来地。”

小刘话说完,侯宁也没有表态,只是数了数那一把零票子到底有多少,小刘则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愤愤道:“我真TM是引狼入室!”

侯宁见他这般,站起身拍了拍他肩膀,道:“算了算了,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总的来说,不好意思,那天钱丢了有点心急,才口无遮拦说了那么多废话,你们也不要介yì

。”自从那晚和王半仙聊了会儿后,他也觉得自己当时太冲动,一直想找个机会说清楚,但是都没有机会,恰巧借今天把事儿说明白,大家心里也都没了那根刺。

小刘他们几个都是豪爽的人,也不当回事儿,保持理解的态度。

侯宁也数完了,一共还有七十三块钱,就嚷嚷着请他们吃饭,说自己过几天也要搬走了,一直以来大家也没一起吃过饭,刚好就今天聚一聚。

小刘一听,诧异的问道:“你还怀疑我们?”

侯宁苦笑道:“那倒不是,你们三个下班了能打地主打一整夜,我吃不消,再说到时候我还有两个朋友要和我住,这里也住不下不是。”

吃饭的地方是老周选的,这附近哪里的东西又便宜又好吃,一问他,就什么都知dào

了,点的菜也不复杂,四菜一汤,两荤两素,加起来反正七十三块钱够了。

吃饭的时候,侯宁问了一个憋了很久的问题,都说老周以前当过兵,按理说身手应该不差,不过在酒吧这么久,一直没看到过他露两手,就想和他比划比划。

别说他,就是小刘和老周的侄子也想见识见识,不过老周摇了摇头,道:“不行了不行了,我都这么一把老骨头了,经不起那些磕磕碰碰,再说,你哪个力qì

也太邪乎了。”

这个话题过后,小刘又换了个话题,问大家以后都有啥想法。

小周蛮有意思,憨笑了两声,道:“我能有啥想法,就是酒吧里的妹子都蛮漂亮地,我听说以前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我不要那么多,一个两个就够了。”他说完,三人哄堂大笑,而小周就像视若无睹,很沉醉的偏着头,一脸淫笑,简直就是想入非非了。

而老周的想法就简单多了,到了他这个岁数见过的和经lì

过的也多了,他只想早点攒够钱,供儿子读大学,别的东西就真不敢奢望了。在他这个年纪,除了儿子和亲人,一切都是虚的。

小刘听人说过,老周家就他和他在读高中的儿子,媳妇也死了好多年,一个人拉扯个孩子也怪不容易。为了不勾起别人的伤心事,小刘看了看侯宁。…,

侯宁的想法,最让他们觉得不实jì

,他直言道,自己以后要赚好多好多的钱,至于具体数字也说不清楚。三个人问他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侯宁的解释就更让他们诧异,他说为了以后不饿肚子。

也许是他们是真没饿过肚子,不能直接体会那种感受,很多人都一样,别看他们嘴里说,良田千顷不过一日三餐,广厦万间只睡卧榻三尺,真zhèng

饿过肚子的人,他们都明白一个道理,今天吃不完,明天还可以吃,今天有地方睡,不代表明天依然有地方遮风挡雨。

侯宁也没给他们解释这其中的根由,想了想,每个人的经lì

都不一样,看了眼小刘,提示他,现在就差你没说了。

小刘想了想,立马沉浸到了一种莫名的幸福中去,脸上都乐开了花,酒吧很多人都知dào

,小刘结婚了,听说他老婆还怀了孩子,他的想法就一直没离开过这方面。

他一个人幻想着那美好的画面,就是不吱声,小周等不及,都敲筷子抗议了,他这才说道:“急什么嘛,你们又不是不知dào

我,就希望我孩子以后养得白白胖胖,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养得胖嘟嘟的,谁说女孩子长得胖难看,我就不这么觉得。”

他一边说一边幻想着那个美好的画面,三个人一阵作呕,你妈YY到这般的,也确实够恶心的。

吃完饭,四个人一起去上班。

很多年以后,老周两叔侄还有小刘他们三人才明白了一个道理,当初你的梦有多大,你的世界就有多大。

FC010 冷面佛

冷面佛

……

庆城市第一监狱,王半仙翘着二郎腿抽着烟坐在探监室。以前的王半仙是绝不会出现如此坐姿,这也是几年乞丐生涯给他带来的细微变化。

一根烟没抽完,隔着玻璃墙,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朝着他走了过来,坐在他对面。这男人身高不下于两米,身材魁梧,脸上虽然和颜悦色,但是能明显的感觉到他那股子近乎彪悍的气场。他刚坐下,又有一个男人走了过来,身材略逊与首先进来的男人,一动不动站在他身后。

那男人拿起玻璃墙下的电话,说道:“怎么想起来看兄弟了?”

王半仙面无表情,平淡道:“得了吧,都这几个人了就别装了,我前几天算了算,知dào

你要找我。”

男人轻声一笑,道:“铁算半仙果然名不虚传。”

王半仙阵阵作呕,几年没混这碗饭吃了,还真不习惯铁算半仙这么个称呼。

“我说阎王,咱们两个有必要说那些有的没的么?需yào

帮什么忙,直说就是。”王半仙也懒得和他啰嗦什么,面前这个男人,他认识了差不多十来年,前些年他出事的时候,罗玉恒和他弟弟罗玉山,也就是他身后的男人一起折了。道上的人都知dào

,罗玉恒两兄弟,都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徒,听说他两个折了,不少人都持有幸灾乐祸的态度。

罗玉恒笑了一声,道:“你既然知dào

我要找你,难道不知dào

我找你干什么?”

王半仙从兜里掏出了包朝天门,本来打算给他一根,看了看玻璃墙,只好算了,点燃根烟后,道:“知是知dào

一点儿。”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不由自主扫了罗玉山一眼,又道:“但我也只是个半仙而已,如果连内中详情都一清二楚,那我可就不是半仙是真仙了。”

罗玉恒不置可否,他最关心的还不是王半仙说的话,而是这个出了名挑嘴的男人,如今尽然抽一根三毛钱的烟也能如此飘飘欲仙,实在是诧异。

“其实吧,我也没想瞒着你,有人找过我了,说我只要肯一个人把所有事扛下来,他们随时都能放我弟弟出去,你也知dào

,不管我接受或者不接受,牢底坐穿都已成定局,既然这样,我还不如扛下来让我弟弟出去。这事儿因我而起,再由我而终,也算得上有了一个圆满的结局。”

王半仙点了点头,这两兄弟之间的感情,着实让人震撼,哥哥对弟弟掏心掏肺,弟弟对哥哥唯命是从。另外有一点,就是罗玉山这个人只要是他哥说的话,就没有半点推辞,不管是做什么,对与错,即便是让他去死,都没半点犹豫。这也正是王半仙愿意来看看的理由。

“说实话,别人我信不过,现在外面想我们两兄弟死的人太多,让他跟着你,我放心。”罗玉恒一边说一边回头看了看罗玉山,他们之间的故事,估计也只有他们才能体会,至于为什么他相信王半仙,抛去曾经的情义不说,单单因为同是天涯沦落人,那一份心心相惜,就让他选择了王半仙。

王半仙倒也不急,打趣道:“你为什么就敢笃定,我会帮你?”

罗玉恒仰声一笑道:“没什么把握,但是你我都清楚,当初至少我没有出卖你,就更别说落井下石。”

王半仙也不矫情,没有再说什么,只说了句中午的时候来接罗玉山,起身就走。…,

看着王半仙彻底消失的背影,罗玉恒自言自语道:“他变了。”

罗玉山疑惑道:“哥,那我还要出去么?”

“出去,只要你在外面,就没有人敢伤害我们在乎的人。我说他变了,是说他变得比以前更聪明了,如果以前说他只是半仙,那么以后他就真算得上一个真仙了,也不知dào

是什么人让他如此脱胎换骨。玉山,你记住,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他让你跟谁你就跟谁,也许他将带我们迎来人生中的第二春。”罗玉恒头也不回,说完就坐在那里发呆,其实他也不是非要选择王半仙,只是他已经没得选择,罗玉山对哥说的话,奉为真理,也不说什么。

中午两点钟,王半仙果然在监狱门口接到了罗玉山。他虽然和这两兄弟结识了十来年,但极少和罗玉山说话,倒不是他端什么架子,主要是罗玉山这人,沉默寡言。为了不冷场,王半仙主动递给了罗玉山一根朝天门,顺势还把打火机丢给了他。

没想到,罗玉山把烟点燃后,主动喊了一声:“贤哥。”

王半仙楞了一下,认识这么多年来,这还是罗玉山第一次喊他贤哥,有点小小的激动,要知dào

,罗玉山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冷面佛,冷言冷语已经是再正常不过,没想到这家伙儿在号子里待两天还开窍了?不过没多久,王半仙就想明白了,肯定是罗玉恒给他交代了些什么。

至于罗玉恒到底跟他说过什么,对于王半仙来说,已经不重yào

了。

王半仙带着罗玉恒找到了侯宁,侯宁一看到罗玉恒高出自己一个脑袋,一惊一乍的把王半仙拉到一边说道:“这就是你让我帮你找工作的那个家伙?”王半仙点了点头,道:“怎么,他不合适做保安?”

侯宁摇了摇头,道:“那到不是,我看他一脸霸气,更适合做保镖,做保安会不会太委屈他了?”

王半仙哈哈大笑,其实他并不是真要罗玉山跟着侯宁做保安,只不过侯宁还没冒出头,以后需yào

像罗玉山这样的人,就当先给两人磨合磨合,更何况酒吧那种地方,他也不放心侯宁,干脆让罗玉山做保安是假,暗中保护侯宁是真。

两人嘀咕了一番后,侯宁和王半仙又走到了罗玉山跟前,侯宁仔细打量了一番罗玉山。罗玉山,身材就不说了,跟他哥悬殊不大,很壮实,肌肉不像是那种在健身房里练出来的那种,眉宇之间透着一股子霸气,虽然掩饰得很好,但还是有待收敛。

“你叫罗玉山?”侯宁打量完,不知dào

说什么,就说了这么一句废话。

“宁哥,叫我小山就好了。”罗玉山和王半仙来之前,仔细打听过侯宁的事儿,虽然听上去并没有什么传奇色彩,但是他哥交代过,王半仙看准的人,绝不是池中物,所以一直就在想该怎么称呼这个人,侯哥吧,怎么听怎么像孙猴子的表弟,最后也就退而求其次,叫宁哥。

侯宁轻哼一笑,宁哥,蛮好蛮好,他也没有真傻到喊眼前这个年纪明显比自己大的男人小山,别人给脸要兜着,兜不住就是给脸不要脸了。

侯宁前几天就给酒吧保安部的同事打了声招呼,说过几天会带个人来上班,保安部的经理也应了下来,先不说侯宁是大老板特别关照过的,就算没有关照,现在酒吧刚好招保安,卖个顺水人情也不是什么坏事,做人就是做人情,这句话也不是没道理。…,

但是当侯宁带着罗玉山到酒吧的时候,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震撼,酒吧的保安,身高普片在一米七左右,最高的也就一米八,侯宁带来一个两米多的小巨人,让不少人只能仰其鼻息。也有女孩子幸灾乐祸,说这才是真zhèng

的保安,保安保安,要的是就是安全感,像罗玉山这样的人,天生就具备这方面的潜质。

第一天报道,侯宁没让他直接上班,倒是把他和王半仙丢在了酒吧里,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王半仙再到酒吧来,侯宁每次都只给他一瓶啤酒,谁叫这孙子藏了不少私货,就要看看他那股子成熟男人的劲儿还能经得起多少次招蜂引蝶。

快十点多的时候,侯宁无意间瞄了王半仙和罗玉山一眼,奶奶个球,这真是你妈一对活宝,他们仍然只有两个人,但是桌子上的酒水就快摆不下了。侯宁那个感慨啊,要不是认识他们,准得把他们当成酒托。

反正现在没事儿,他索性摸过去和他们坐下来,一看桌上的酒,红酒洋酒啤酒,一应俱全,还都不是什么便宜货,一瓶波尔多的红酒,酒吧里差不多卖几千块。侯宁摇了摇头,道:“王半仙,你TM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说来也好笑,自从侯宁见王半仙这无限魅力后,他也尝试过,有一天一个人找了张空台坐了下来,结果一夜也没人搭理他,这你妈就是差距。

王半仙得yì

的笑了笑,道:“这个没法说,我这叫人格魅力,你不懂。”

“我勒个去。”侯宁一口酒还没喝就差点给吐了。

反正现在没事儿,罗玉山的心思也不在他们身上,两只眼滴溜溜盯着舞池里的妹子,王半仙就靠着侯宁坐了过去,给他说了一些罗玉山的事儿。

罗玉山名震江湖的时候,侯宁还只是个农村泥娃子,自然没听过冷面佛这么一号人物。他也就权当听故事一样,时而笑,时而闹。

王半仙见他无所动容,就把罗玉山一战成名的经lì

当成段子说给侯宁听。

那也是好多年前的事儿了,罗玉山被仇家纠集了几十人提着砍刀追,罗玉山这家伙儿,体力好,一个劲的在前面跑,跑到了长江桥上的时候,也不知dào

怎么着,追他的人就从两边桥头把他围住了,所有人都觉得这家伙儿这次肯定在劫难逃,那想得到,罗玉山最后,迎头朝着追他的人奔了过去,别人手里提着砍刀他也不怵,不躲不避,挨了几刀后,扛着一个砍他的人,二话不说,就从桥上一跃跳到了江里去。

要说吧,他扛着的那个人,水性还不错,反而是罗玉山自己,压根就是个旱鸭子,也不知dào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罗玉山活下来了,反而那个会水的人却淹死了。都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但也不至于旱鸭子都淹不死吧?从那以后,罗玉山才有了冷面佛的外号。

听完段子,侯宁这才仔细去瞅了瞅人称冷面佛的罗玉山,但是这厮,估摸着是号子里待久了,看女人都看得两眼直冒金光,丝毫没注意到侯宁跟动物园看猩猩一样盯着他,侯宁心里冒起了一个念头,号子里待久了的冷面佛,到底还冷不冷?

FC011 俱荣俱损

俱荣俱损

……

罗玉山的融入能力蛮强,没两天,酒吧里的事儿就摸了个门清,除了侯宁和王半仙,没人知dào

他就是冷面佛,而除了王半仙,就连侯宁也不知dào

,这个如今在酒吧里兢兢业业的男人,以前是如何叱诧风云。

这天一大早,王半仙就给侯宁打电话,让他来世贸大厦楼下。

九点多,侯宁如约而至,搞半天王半仙原来是要侯宁陪他一起去世贸大厦顶楼,尝试一番俯视全城的感觉。侯宁心想,反正没事儿,也就应了下来。

走进世贸大厦,侯宁就去找电梯,他不傻,六十多层的高楼,没电梯,那那些在这里上班的人还不累死。而王半仙一句话,直接让他的心冰凉冰凉。

“走楼梯!”

侯宁无语,奈何已经答yīng

了,也不好搏他面子,只好硬着头皮跟了过去。在一楼的楼梯前,他抬头看着那压根就没有尽头的回廊,恨不得一头栽死。

“我勒个去,六十二层啊。”侯宁喃喃自语。

王半仙笑而不语,爬了十来层的样子,侯宁体力还算不错,王半仙这才说道:“人生就跟这楼梯一样,只有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走,你才能欣赏到更多美丽的风景。也只有这样,你才会知dào

风景的来之不易。”

侯宁不做声,闷头爬楼,心里嘀咕着,疯子,就你妈一疯子,有好好的电梯不走,你非要爬楼梯,爬你妈个逼。

快二十楼的时候,侯宁已经有些小喘,王半仙也是气喘吁吁,但他还是不忘说道:“有些时候,人生这条路也许会走得很累,但你只要告sù

自己,一步也是走,两步也是走,只要多走几步,路也就出来了。”

侯宁还是不说话,他心里是真纳闷,王半仙这孙子,气喘吁吁到了这个地步,为什么还能说这么多屁话。

“对了,房子我找到了,待会儿下去后,我们就一起去看看。”爬了差不多四十楼的样子,王半仙终于说了一句侯宁感兴趣的话。他虽然也已经是气喘吁吁,但还是硬撑着问了一句。

“在哪里,要多少钱?”

“等会儿去看了就知dào

了。”王半仙没直接回答,半带敷衍的说了句。

爬到差不多五十多层的时候,侯宁实在是爬不动了,坐在楼梯上踹着大气,一直跟在后面的王半仙一把将他拉起来,道:“爬楼就跟人生是一个道理,你只要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能接触到你的既定目标,然而你一旦松懈,后面的人就撵上来了,就跟现在一样。”

侯宁虽然没听懂他这话里有话的意思,但也只好跟着他一起坚持着奔顶楼而去。

从一楼爬到顶楼,两个人不曾停歇,花了半个多小时,虽然都累得个气喘吁吁,但是楼顶的风景,踩在整个城市的最顶端,那种感觉着实对得住这不辞幸苦的半个多小时。

有人说,越是来之不易的东西才会更加珍惜。

早上的世贸大厦楼顶,只有三三两两做电梯上来看风景的人,他们眺望整座城市的繁华,和雄伟,自然没有侯宁和王半仙这种爬了半个小时楼梯的人来的珍惜。

大概在楼顶上待了一个多小时,王半仙便嚷嚷着下楼,侯宁恋恋不舍的朝着楼梯走去,他恋恋不舍的原因,其实还有对楼梯的恐惧。

你妈的,谁叫他摊上了这么一个有电梯不坐非要走楼梯的神经病呢?…,

“干什么了你?”王半仙看着侯宁朝楼梯口走过去,嚷嚷道。

侯宁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

“不是下楼么?”

王半仙“额”了一声,道:“嗯,那你走楼梯,反正我是坐电梯去。”他说完,一点自己拖人下水的思想觉悟都没,奔着电梯就小跑了过去。侯宁站在那里楞了半晌,才想起,这人是真没一点儿节操可言!

走出了世贸大厦,王半仙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人这一辈子,也许一步一步会爬得很高,但是从上面走下来未必需yào

一步一步走,也许就跟电梯一样,一步到位。”

侯宁沉思了一会儿,这才明白了今天王半仙为什么跟吃多了一样,让他陪着折腾了一早上,其中的根由也只有他们自己才明白。

随便在路边摊解决了午饭,王半仙带着侯宁去看了看他所谓找到的房子。侯宁陪王半仙坐上车没多久他就明白了王半仙为什么首先吱吱唔唔就是不肯说明,因为出租车已经开向了郊区。

果然,王半仙这孙子把侯宁带到了一个废弃的厂房外。看着又空又破的厂房,侯宁没来由的问道:“这就是你给老子找的房子啊?”

王半仙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只是带着侯宁走进了厂房。

“这你妈能住么?”侯宁诧异的问了一句。

“住是没问题,这小厂房有七百多平米,肯定要比你以前住的地方宽敞多了,稍微装修下,估计也还成。”王半仙望着空旷的工厂,满脸都是幸福的莫样,侯宁实在是搞不懂他这种气定神闲是从哪来的。

一听他说装修,两眼发愣,道:“这种赔本的事儿你也干?”

王半仙轻声一笑,道:“赔本的买卖我肯定不干。”他指了指这厂房又道:“这个小厂房始建于开国初期,前前后后换了差不多十个老板,可生意都做不成,并且每个老板在这不是亏得血本无归,就是闹出人命官司家破人亡,最后也就没人敢在这里投资做什么,你也知dào

,现在的有钱人忒TM信命,也就一直慌了下来,前几天我找到这个厂房的老板,跟他做了笔交yì

,反正你放心,现在这个厂房就是我们的了,怎么折腾都行。”

侯宁听他这么说,也还有点儿兴趣了,虽然上班是远了点,但自己也未必一辈子窝在那个小酒吧不是。不过思来想去,他还是问道:“你不是会算命么?你就不忌讳这些?”

王半仙偏着头反问一句:“你信么?”

侯宁摇头,坚定道:“我不信。”

“那不就结了?”别看王半仙这么说,其实他私下还真算过,这个地方虽然以前风水不怎么好,每个沾上的人不是血本无归,就是家破人亡,但正所谓九死一生,九死都死绝了,那不就剩下最后一线生机了?

世间的事情本来就这么奇妙,也许是世人的懦弱,也许就真的是命了。

王半仙见侯宁到处看了看,跟在他身后说道:“你看这厂房真要装修下,是不是很舒坦。”

侯宁点了点头,王半仙又说道:“关键是以后不用交租金,这就是咱们的一亩三分地儿。”侯宁也是这么觉得,不要交租金,当然好了,还有这么宽敞的地儿,早上起来也可以运动运动了。

而就在侯宁满心欢喜的时候,王半仙轻声嘀咕了一句。

“这装修可要花点银子。”…,

侯宁猛然回头,冷声道:“我没钱。”

王半仙瞄了一眼侯宁的口袋。

“你不是还有两万多么?”

侯宁赶紧捂着自己口袋,一副恍然大悟的莫样,“合着你早就惦记上我这两万多块了?”

王半仙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额头,道:“其实也不是,只不过你那两万多块刚好有了个用武之地,我呢也就乐意帮你花一花。”

侯宁后退几步,看着王半仙一脸不好意思的莫样,嘀咕道:“王半仙啊王半仙,我早怎么就没看出来呢?原来你还有这么善良的一面,知dào

我花钱不比你在行,还绕尽心思帮我琢磨啊,啧啧啧,真是没看出来啊。”

对于侯宁的冷嘲热讽,王半仙无所动容,一声大骂道:“你个贱人胚子,这日子什么时候有过免费的午餐?你以为你两万块很多,在庆城租个三十平米的单间连两年都租不下来,这个一装修,随随便便住一辈子都没问题。”

“那老子住个四百块地,住个四五年不成问题吧?再说,谁立马跟你说了,我要在庆城待一辈子,外面的世界也许更大。”

王半仙也不再和他争,喃喃自语道:“也是额,我要是把这厂房隔成无数个单间,一年也能收个大几万的租金,是你妈可以考lǜ

哈。”

侯宁知dào

王半仙不会这么做,他这人想做点什么,是从来不会透露的,就跟当时从一个乞丐摇身一变一样,完全出人意料。最后也不知dào

他是怎么想地,还真就把存了两万多块的银行卡交给了王半仙,信任?不完全是,也许就是一种感觉。而对于王半仙来说,从这个时候起,他才铁了心要帮侯宁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

谁都知dào

,两万多块对于一个农村泥娃子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侯宁交给王半仙的也不单单只是两万多块钱和一份信任,其中缘由,不足外人道也。

看着这即将成为自己新家的地方,侯宁心中没有太多兴奋,当然一点点儿还是有地,更多的是,这里将是自己人生的第一个,也可以说是在庆城的第一个据点,未来的路能不能真像王半仙说的那样,站在最巅峰俯视整个城市,他没去想,不是不敢,只是时间还太早。就如王半仙所说,路都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到了那个份上,不需yào

去想,勇敢的向前走就行。

而王半仙,一个臭要饭的,从曾经不堪的生活中走出来,从操就业,他对侯宁身上寄有的厚望,并不比侯宁的爷爷少。记得以前有人说过,有些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们注定了一生要和彼此共同进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是这么个意思。

FC012 凯旋而归

凯旋而归

……

江山如画,美人如诗,如果能醉卧江山的同时美女在怀,那岂不是如诗如画?

王半仙是如此期望侯宁,侯宁自己也未必没做过这样的梦,然而未来的路终究要一步一步走,所以说这也仅仅只是展望未来的开始,不是说一步登天有多难,而是脚踏实地的走每一步会有多稳。

酒吧里永远都是那样,莺莺燕燕,暧昧不分。这几天王半仙一直在忙着如何“糟蹋”侯宁那两万多块钱,很少来酒吧。

而冷面佛罗玉山,则很快就适应了现在的生活,工作乏味之余就去勾搭勾搭妹子,侯宁对此始终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男人终究不是干这行的。而其他人也没说什么,虽然这个冷面佛和侯宁一样,沉默寡言,但是他外在的彪悍摆在那里,这就是差距。

有些时候威信不单单是做了什么,有些人与生俱来就有一种令人折服的威信,也许这就是常言所说的霸气外露。

在酒吧待的时间长了,侯宁也分得清什么是暧昧,什么是调情,什么是性骚扰,至少没有出现过初次来酒吧时的那种尴尬。

这两天是周末,一如以往的每一个周末一样,酒吧的生意好了很多,热闹非凡。

这几天你能看到一个很有趣的事情,就是每当刘德盛往哪一桌一坐,只要那桌有罗玉山看得上的妹子,他绝对是屁股一撅就跑了过去,很自然熟的坐在那里陪他们聊天喝酒,这那是什么保安,简直就是色鬼嘛,而刘德盛也很识时务的起身换一桌继xù

忽悠,一半是给侯宁面子,一半是忌惮罗玉山的霸道。

平日里你看罗玉山寡言少语,不怎么爱说话,但只要是和女孩子扯得上关系的,他都是口若悬河,就连一头恐龙他也能跟着扯半天有的没的,他没有王半仙那股子成熟男人特有的韵味,但他绝对有舍得一身剐把有夫之妇拉下马的决心。侯宁因为这事儿还问过他,他的回答相当牛掰,说这是证实自己性取向正常的唯一途径。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今晚风平浪静,侯宁也乐得靠在二楼的栏杆处,扫视全场,这几乎成了他每天必定动作,自从和小刘他们三人一起吃了顿饭后,这三个人就把他的大气肆意宣扬,大家对他的好感也顿时直线上升,以前那些阳奉阴违的同事,态度也有了明显的改变,侯宁的工作也就轻松了许多。看来有些时候多点朋友还真比多点儿敌人要好。

一楼大厅一般都是白领或者学生党居多,有些时候也会有三三两两的小混混掺合在里面,除了一些男人喜欢在舞池揩油外,一般也不会发生什么事儿,更何况来酒吧玩的女人,都已经做好了被揩油的思想准bèi



二楼都是些金领,富二代,或者那些混得风生水起的大佬们,其实真要说闹的话,也就这群人闹得起来,他们有实力有资本,也许低调,但绝不是没有高调的资本,一般来说他们之间闹起来,往往都会难舍难分。

侯宁无聊扫视了一眼罗玉山,毕竟这人是他带进来的,于公于私,都不希望这家伙在酒吧惹出什么事儿来。扫遍全场,最后在一楼一桌全是女人的台子上找到了他,那厮正在那里侃侃而谈,也不知dào

他到底跟那些女人说了些什么,一个二个脸上乐得跟朵花似地。…,

现在,刘德盛也学奸了,摸清楚罗玉山的德行后,就先在一楼找了一桌女的把罗玉山套住,然后再在二楼下手。

二楼的人当然要比一楼的那些人消费高,出手也阔绰,而罗玉山却不管那些,他只在乎哪个女的咪咪大,娜个女的屁股摸起来有弹性,一个实打实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侯宁四处瞄了一样,刘德盛正坐在二楼一桌常客的桌上吹牛皮,这一桌四个女的侯宁都见过,来过好几次了,看他们的年纪估计都是大学生,家里应该都属于那种有权有势的富贵家庭,唯独有个女孩子,侯宁没见过,应该是第一次来皇朝。

他对这种夜夜欢歌的女孩子着实没什么好感,男人流连夜场也就算了,好歹他们属于有目的的在夜场徘徊,先不说目的是什么。而女人流连夜场侯宁就搞不明白了,难道她们也有目的。他摇了摇头,打量了一下第一次来的那个女孩子,长得还不错,要按罗玉山的话来说,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

百般聊赖,侯宁跑卫生间抽了一根烟,正巧遇到小刘。他们两人还真是不打不相识,现在小刘看到侯宁,那都问长问短,今天问的最多的就是罗玉山。罗玉山在酒吧里现在可是风流人物,武力值爆棚这个就不说了,酒吧里敢和他过招的人还真没,最让人信服的还是他泡妞的那一手绝活,据有心人统计,这孙子自打来酒吧后,就带走了好几个女人。大家心里不平衡啊,要说长相,这些同事也都长得不赖,为什么就他个孙子一个人得手了呢?最后有个没事儿就去偷听他泡妞的同事总结出来了。这家伙儿,不管自己说的那些东西别人信不信,他个不要脸的愣是敢说。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dí

,对这家伙就是无dí

了。

抽完一根烟,侯宁一走到大厅,就看到刘德盛那桌又围了不少人,初略一看,只知dào

都是另一桌的几个男人,两桌人都站了起来,侯宁心说,妈了个巴子的,刘德盛这孙子,干别的不在行,怎么制造麻烦这么牛逼?

他连忙三步并两步跑到了二楼,一上二楼就看到有个男的拿了个啤酒瓶,看样子是要干起来了,最让他蛋疼的是,那个男的拿啤酒瓶居然是想对新来的那个女孩子动手,侯宁心急,几个箭步连忙冲了过去,也不知dào

哪来的英雄气概,直接伸着头挡在了新来的女孩子面前。

砰!清脆的一声,啤酒瓶碎了,侯宁却一点儿都没感觉到疼,只有些许碎皮落到他头发上,反而是一个极其诡异的画面定格在了那里。

侯宁双手不知dào

什么时候插在了裤子口袋里,偏着头等着啤酒瓶砸下来,英雄救美的姿势原来还能这么二逼!

在场的人全都看傻了,特别是侯宁生后的那个女孩子。他慢慢抬起头,看到一个更牛掰的画面,罗玉山的一只右手挡在了他头上。

原来,罗玉山见侯宁急匆匆冲上二楼,心知不好,他没侯宁那么斯文还走楼梯,直接站在桌子上一跃,从栏杆处翻了上来,这才有了后来的那一幕……

等侯宁重新抬起头,罗玉山不由分说,一把遏住那男人的脖子,大骂道:“草你奶奶,宁哥也是你动地?”他说完就打算把这男人从二楼丢下去。…,

侯宁连忙喊停,这真要丢下去那还得了。

而那个男人和他身后的人都给吓蒙了,见过不要命的,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至于罗玉山嘴里的宁哥,他们更是听都没听说过。

侯宁很平淡的朝着他们走过去,这个时候,他们都被罗玉山近乎蛮横的霸道吓的后退到了栏杆处。侯宁仔细打量了一下,那领头的男人嘴里镶了一颗金牙,姑且称他金牙男。打量完了,他一脸真诚的笑容道:“各位兄弟,今天的事情不好意思,权当给小弟个面子,就这么算了,我叫侯宁,以后有机会再来皇朝玩,我做东。”

他话刚说完,就听到生后有个女人嘀咕道:“怂货。”

侯宁置之一笑,也没说什么,而那个金牙男见他一身保安的打扮,立马趾高气扬起来。整了整衣领,得yì

的说道:“你一个小保安,有什么资格要我给你面子?”

侯宁不急不气,不卑不亢,很平静的问道:“那你想怎么办?”

“他。”金牙男指了指刘德盛,继xù

说道:“我给了他两千块,让他帮我们兄弟介shào

几个妞,但这个杂种拿了钱不办事,刚好我们兄弟看上了这几个妞,就过来了一起玩玩了。”

刘德盛一听这话,连忙低着头,连反驳的勇气都没,看来十有八九是真拿了别人钱。

“就这?”侯宁假装一脸诧异的问道,有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

金牙男立马回道:“现在嘛,我这几个兄弟也看不上这些个疯婆娘了,我就想和那个美女回家玩玩儿。”他说完,眼神带着挑逗,瞄了两眼刚才他还想拿啤酒瓶砸的那个新来的女孩子,

也不知dào

他这厚脸皮的功夫是不是久经情场练出来地。

“玩你妹,你回家和你妈玩去?”侯宁还没说话,只听到后面那个刚说自己是怂货的女人又咆哮了起来。

金牙男也不在乎这些,只是看了眼侯宁问道:“咋样?”

侯宁玩味的笑了笑,道:“只要她愿意,我没意见。”其实那女孩子如果愿意,至于弄出这么大动静?金牙男也立马听出了他话里有话,愤愤骂道:“小狗日地,不要给脸不要脸?”

“别人给的脸我一般都会兜着,如果兜不住那就真是给脸不要脸了。但有些自己都不要脸的家伙儿,我是不会把他放的屁当回事儿地。”侯宁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平淡,脸上也看不到半点波澜。

他身后的女孩子哈哈大笑。金牙男恼羞成怒,恐xià

道:“那你就别怪我下手狠了。”

他正抬起手,侯宁不慌不忙的说道:“等下,这个地方太窄了,要不我们出去门口打,那地方又大又宽敞,打不赢了还可以直接跑,方便。”特别是最后两个字,方便,他故yì

拉重了音调,说得忒有味道了。

金牙男也不知dào

怎么想地,还真就答yīng

了。

一听说外面要干架,我日,看热闹的比打架的还多,那几个女人自然也跟了出来。

走出酒吧,侯宁和罗玉山就走到了沿江的护栏前面。罗玉山出于本能想走到侯宁前面几步,侯宁扬了扬手,道:“我们就两兄弟,你随便挑一个。”

金牙男一眼就看到大部分保安都跟了出来,侯宁冷笑一声道:“你放心,我一句话没谁会插手,男人要的就是个气度。”

“真你妈死要面子活受罪。”人群中,首先骂侯宁是怂货的那个女孩子又嘀咕了起来。…,

“别这么说,要不是他,首先齐欣可就遭殃了。”

“怕什么啊,我们虽然不至于在庆城横着走,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

刚还劝她两句的那个女孩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也不做声了,而那个叫齐欣的女孩子则一直盯着侯宁,他们之间的距离也就五米左右的样子。

金牙男听了侯宁这句话,结果就不用猜了,他肯定不会挑罗玉山这种大块头,柿子要找软的捏。这都算了,他还说了句很不要脸的话。

“小子,那个大块头我打不赢,但你这样的三五个还真不是问题。”

侯宁笑而不语,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金牙男见他这般,挥着拳头就冲了过来,侯宁不躲不避,似乎站着给他打一般。

旁边围观的人都嘀咕,这小子是不是给吓傻了?

然而就在金牙男离他半米左右的时候,居然停滞不前,大家定睛一看,侯宁右脚顶着那金牙男的肚子上,突然,他一个收腿,金牙男惯性的向前一扑,侯宁一个细微的走步,再一个肩撞直接撞在金牙男的额头上,腿上也毫不迟疑,跟着就是一个膝撞直击腹部,整个过程不足三十秒,侯宁连手都没抬起来过,金牙男就趴在了地上。

这一幕太快了,让看到的人觉得不可思议,就连练家子出生的罗玉山都没看明白这其中的过程,而金牙男的那几个朋友,站在金牙男身后,压根就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儿,感觉就像是金牙男一个踉跄不慎跌倒在地。

他们一哄而上,侯宁仍然只是几个简单的走步,在肩撞,膝撞,高抬腿等一系列动作的合理配合下,不出一分钟,一共就三个人全趴在了地上。而这整个过程,侯宁至始至终都没有抬起手,旁人议论纷纷,这得有多强dà

的实力才敢如此装逼?

侯宁笑而不语,也不想解释什么,这些人怎么可能知dào

,他不出手是因为怕出手太重把这些人打伤了。毕竟他们都是酒吧的客人,小惩大诫就算了,这些都是王半仙教他的,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事到如此,侯宁也没有再嘲讽他们,挥了挥手驱散围观的人,就在他刚一回头,金牙男从地上爬起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冲着侯宁的背后就捅了过来。一些还没回过头进酒吧的女孩子立马吓得花容失色。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罗玉山猛地一个转身,用手心死死握住刀锋,跟着一个大脚踹,金牙男整个人被踹得腾空而起,而那把匕首居然还被罗玉山死死握着,这力度可想而知。

冷面佛不是随随便便叫地,罗玉山愤nù

起来的时候尤其恐怖。

他把匕首随地一扔,用满是鲜血的手一把将金牙男又从地上提了起来,一只手举着他的脖子悬浮半空,离地面足足有三十公分,他脸上青筋直暴,要不是侯宁制止,估计他就想这么掐死他。

随后,他将金牙男扔到地上,又难免一顿拳打脚踢,他不是侯宁,绝不会手下留情,侯宁见他为了救自己手上鲜血不止,也就没说什么,反正这会儿人已经是得罪死了。

当罗玉山自己都觉得累了的时候,侯宁弯下身子在金牙男脸上拍了拍,道:“哥们,我劝你一句,不要在吹牛逼了,把牛逼还给牛,牛也需yào

性生活。”说完,他又把金牙男提起来,像模像样的帮他整了整衣领,说道:“早就跟你说过,外面宽敞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打不赢跑起来方便。”

金牙男早已经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侯宁突然大呵一声:“还不快跑!”金牙男一听,还真就拔腿就跑,现场顿时哄堂大笑。

就这么着,侯宁拍了拍罗玉山的肩膀两人一起走进酒吧,一边走着一边问他需不需yào

去医院包扎。

罗玉山一脸不满道:“宁哥,你太小瞧我了吧,这点伤不跟玩似地?”

两人一路嬉笑,一点儿都不像刚刚才打完架的莫样,看得一干人两眼发直,这你妈还是人么?

当他们走到那几个女孩子面前的时候,侯宁除了瞪了一眼刘德盛,一句话也没说,对于众人那崇拜的眼神,也丝毫不做理会。两人就像凯旋而归的战士一般,走过凯旋门。那场面,极其壮观!

FC013 张八爪

张八爪

……

妇有长舌,维厉之阶,说女人是长舌妇也不是毫无根由,毕竟是老祖宗几千年来结合自己言谈身教而得的一定之规,也不是说老祖宗所说的每句话都没错,但至少这句话还是有一定道理,当然,也不能一概而论,人有良善之分,女人也未必都爱多嘴多舌。

酒吧里,现在口水满天唾沫四溅,首先错过了那一场好戏的人,也就只能眼巴巴的听那些看到了那一幕的人,眉飞色舞,深情并茂的跟他们描述,这其中不乏添油加醋,但也没谁反驳什么,听故事就是这样,越精彩,越曲折就越来劲。

侯宁站在二楼栏杆处,没理会别人异样的眼光,倒是没来由的想起了一句话,红颜祸水,他现在算是深切体会到了这一句话的深意,第一次差点动手是因为女人,奈何这一次还是女人。他虽然没有吴三桂那般,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豪气干云,也没有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的荒唐举止,奈何他却连续两次为了女人虎躯一震。虽然这只是工作,但很多事儿还真不能只把它当成是工作。

而那一桌的那几个女孩子,现在聊得不亦乐乎,她们对侯宁的崇拜,就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刘德盛那脸皮也不知dào

是修liàn

了什么护体神功,居然还坐在那里跟她们瞎扯。

那个叫齐欣的女孩子瞅了一眼刘德盛,遮遮掩掩的问道:“你……知不知dào

那个男孩子叫什么名字?”

“你说侯宁啊?我们是一个村子的,他叫我盛哥,要说他来这个酒吧,还是我介shào

地。”刘德盛侃侃而谈,脸上的表情也十分得yì

,无疑,现在他和侯宁的关系那也是一笔相当不错的谈资,扯大旗作虎皮向来都是他的拿手好戏。

以前那四个经常来酒吧的女孩子,她们住同一个寝室,按年纪排了个老大,老二,老三,老四,首先一直嘀咕侯宁的,就是她们老二,大家都喊她二姐。

二姐这个人,跟男人一样,很多时候嘴上没个把门儿地,听刘德盛这么一说,难免嘀咕几句。

“他管你叫哥?我看他看你的眼神,你管他叫哥他都未必搭理你。”

刘德盛听她这么说,也没觉得尴尬,接触过几天,知dào

这个二姐说话向来如此,从来不在乎别人的面子。

“那能啊,那个罗玉山也就是那个大块头,是他小弟,他帮他当兄弟处,见他受了伤,估计是心情不好。”刘德盛能说会道,人也聪明,他知dào

这个时候抬高侯宁就是抬高自己,我是他哥,大块头是他小弟,不也就是我小弟?很简单的一道逻辑题。

“你不是说他是你弟么?喊他过来喝杯酒不难吧?”二姐不依不饶,听他这么说,就想让他难堪。而齐欣倒是真希望他能把侯宁请过来。

这个时候,罗玉山简单包扎了一下和王半仙一起走了过来,他在包扎的时候给王半仙打了个电话,把事情简略的跟他说了说。

刘德盛这个时候也朝他走了过来,直言道:“侯宁,那边几个妹子想请你过去喝杯酒,说要谢谢你。”

王半仙正拉着侯宁要跟他说事儿,也就婉拒了,孰轻孰重,侯宁还是分得很清楚。三个人找了二楼一个刚收了台的雅间坐了下来,这个雅间刚好正对着刘德盛他们,中间隔着空旷的一楼大厅。…,

听王半仙说,罗玉山一给他打电话他就朝着酒吧赶来,在路上恰好遇到了那几个男人,心想现在反正事情都解决了,就跟着看看他们是什么来头,不看不知dào

,一看吓一跳,原来那几个人全是张八爪的人。

张八爪是谁,侯宁不认识,但是罗玉山和王半仙都不陌生,虽然他们之间从没有谋过面,但是那赫赫声名还是听说过。

在庆城道上,有三个一手遮天的大人物,其中有一个就是张八爪。张八爪这人什么行当都干,只要能赚钱,坑蒙拐骗偷,样样不离手,所以别人才给他取了一个张八爪的外号。什么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就是一点典型的样板。张八爪本来是贬义词,但他却当成了褒义词,觉得这名字很配自己,

八爪八爪,这才匹配自己八面生风的人生嘛,正所谓有什么样的师傅就带的出什么样的徒弟,老祖宗一句话就把这类人给概括的一清二楚。

罗玉山担心的说了一句。

“贤哥,宁哥,这个张八爪是个瑕疵必报的人,你说他们会不会来找麻烦?”

侯宁点了点头,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这次栽了这么大一个面,如果不找回面子,那他张八爪以后还怎么在庆城混?

两人这边商量着如何应付,王半仙倒是一身轻松,不以为然,他的意思很简单,让侯宁借张八爪上位。

侯宁和罗玉山面面相觑,不明就里,王半仙解释道:“张八爪虽然在庆城根深蒂固,但是没什么朋友,有的也只是一些小角色,拿不上台面。而庆城的其他大佬也都看不惯他的作风,做流氓也得有流氓的原则,这就是差别。但是碍于这个人在庆城经营了多年,关系网盘根错节,没人愿意去触这个霉头,倒不如让我们来摸摸他老虎屁股,搞不好他就能成为我们的一块跳板。”王半仙看侯宁偏着脑子在琢磨什么,就对着他又说道:“我是跟你说过,路要一步一步走才会踏实,但是现在我们不是借这个跳板一步登天,而是一步步跳到另外一条路上去,这期间我们要走的路还很长,你别想太多。”

侯宁绕了绕头,这孙子也忒狠了,老子心里想点什么全被他猜到了。

罗玉山刚要开口准bèi

说点儿什么,大老板胡汉三,保安部经理,酒吧经理还有酒吧里一些部门杂七杂八的人都朝着他们走了过来,罗玉山也就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王半仙也不方便继xù

留在这里,反正来日方长,也就先走了。

这些人来,是因为今天的事儿不大不小,主要是因为对方是张八爪的人,所以连胡汉三都亲自来了。

别看胡汉三在酒吧威风凛冽,但是他这个位面的人还真不是张八爪的对手。如果让他和张八爪正面开弓,无异于以卵击石。

侯宁简单的把事情经过对胡汉三说了一番,罗玉山也在一旁附和。胡汉三简略了扫视了一眼祸起萧墙的源头,沉默了片刻,说道:“你们不用担心,张八爪那边我去谈,要是真如你们所说,那小子被揍了也是活该,在我皇朝酒吧捣乱,不给我胡汉三面子,那我也没必要给他留什么情面。”

侯宁对他说的这话没有多少诧异,他不知dào

胡汉三这一句话该有多生猛,如果让张八爪听到,绝对敢扇他一巴掌。而罗玉山就明显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以前都没听说过胡汉三这一号人物,就他?硬碰硬张八爪,不是找死就是自取其辱,对他说的话,报以有很大的水分。

胡汉三也看到了罗玉山,他听说过冷面佛,但是万万想不到冷面佛就在自己酒吧里做最低贱的保安,问了侯宁一声,侯宁也就随便应付了过去。

随后,胡汉三又对他身旁的人嘀咕了几句,临走前倒是让侯宁去那一桌子女孩子那坐坐,毕竟她们最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跟着又让人把刘德盛喊到了办公室谈了谈心,估摸着他难免被一顿臭骂……

FC014 除非

除非

……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都不能一概而论,女人爱多嘴多舌,就跟男人爱流连花丛一样,是本性。本性所指,本心所向。

听了胡汉三说的,侯宁也觉得自己是应该去那桌女孩子那里坐坐,毕竟事由她们起,也应该从她们身上去了解。他来到那桌女孩子身边的时候,刘德盛已经被胡汉三叫走了。

“找我有事儿么?”侯宁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切入点,事实也是这样,刚才是她们先找的他,他没必要再去找个理由或借口,融入她们的圈子。

齐欣看到侯宁后有点喜出望外,首先刘德盛无功而返让她有些失落,这会儿看到侯宁,脸上又顿露羞涩。

“没事儿,刚才那人说是你哥,我就想看看他出洋相。”二姐说话没轻没重,从不在乎别人的想发,也不怕得罪人。侯宁先是诧异了一下,转念一想也就什么都明白了。他转脸轻声一笑,道:“你说盛哥啊,额,他刚才跟我说过,我当时手上有点善后的工作,走不开。”

侯宁虽然对刘德盛没什么好感,但终究是一个村出来地,他可以看不起这个人,但是也不至于落井下石让别人看他笑话。他说完也就打算转身离开,对付这种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人,太把她们当回事儿别人只会更看不起他,兵法有云,以退为进,侯宁现在玩的就是这个把戏。

“侯宁,坐下来一起喝杯酒,我们也好谢谢你。”说话的是她们四姐妹中的老三,为人要比老二多了一些圆滑,但也绝不是那种知书达理的女孩子,她这个人工于心计,看得出齐欣对侯宁略有好感。

侯宁当然不客气,他来的目的就是要坐下来和她们聊聊事情的经过,一听有人挽留,也就顺势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怎么说女孩子心思多呢,这还真不是随便说说,那四个姐妹看样子都看出了齐欣的心思,贼坏的把侯宁逼到了齐欣的旁边。

喝酒不是他此行的目的,所以别人劝酒他也只是象征性的喝一点,既不得罪人也不在别人面前展露自己的本性。

和这几个女孩子坐在一起后,他也算初略的了解了下这些人,五个女孩子光凭长相来说,都不错,老大比较健谈没什么心眼,老二大大咧咧,虽然嘴上没个把门儿的,但是真要她使坏估计也使不出什么来,至于老三,心机很重,侯宁下意识的远离这种人,坏到明处不可怕,可怕的是背后捅刀子,老四嘛,简直就是一个小屁孩,这几天来泡吧也是被她几个朋友生拉硬拽拖来地。最后一个,也是最靠近他的齐欣,侯宁对她的印象最深,她显然和这几个女孩子不是一个圈子的,但是为什么会和她们走到一起,不得而知,他只觉得这个女孩子很文静,不像是经常流连夜场。

侯宁对那些夜场的常客没什么好感,但不表示他对所有女人都讨厌。

大家一起喝了些酒,聊了一会儿,侯宁旁敲侧击也算是把事情弄清楚了。这个过程中有两个人一直没说话,一个是本来就小屁孩一样的老四,另一个则是不知从何说起的齐欣。

其实事情的经过也没多复杂,老二晚上去卫生间的时候,无意间和金牙男的一个兄弟撞了个照面,她这人本来就大大咧咧口无遮拦,不知怎么就骂了他一句。最后她回到雅间后,那几个男的就在那边不知dào

嘀咕些什么,没多会儿的功夫就走了过来。他们起先倒也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只是让老二给那个人道歉。老二那肯?两边的人就吵了起来,最后金牙男说了一句‘如果不道歉就人情债肉来还’。平时斯斯文文的齐欣一听,脑子就跟搭错了线一样,一杯酒朝着金牙男泼了过去,这才有了后来,侯宁英雄救美的那一幕。…,

搞清楚了事情经过,侯宁琢磨着该功成身退,他刚起身,老三就说道:“这就走啊,我们齐大小姐还有话对你说了?”

这边话刚说完,侯宁楞了一下,齐欣脸红耳赤一副不知所措的莫样,他淡然笑了笑,还是离开了。侯宁不是罗玉山,见到女人就生扑,他只是个刚从农村走出来的泥娃子,对女人即便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

离开了雅间,侯宁依旧是找了个二楼的栏杆靠在那里,一楼的客人玩的很嗨很尽兴,动作大声音也大,二楼的客人就相对安静一点儿。难道这个就是传说中的修养?

侯宁走后,老二有句没句的嘀咕道:“齐欣,你不会真看上这个小子了吧?他就是个酒吧的破保安,要钱没钱,要长相哪有学校追你的那些公子哥长得帅气?”

齐欣在她们学校,谈不上什么校花不校花,这年头有点钱的女孩子都会把自己打扮的跟天仙一样,还真没谁能丑到哪个地步,只不过齐欣的家就在庆城,因为从小就会打扮,又有一张标准的美人脸,从初中起就一直是男生心目中的焦点,到了大学也不例外。追她的什么人都有,家里有钱的,还是家里有权的层出不穷,奈何她愣是一个都没答yīng



“你这个人啊,看人就是太浮浅,你觉得像他这样的人就真的只是一个保安而已么?你想想那个大个头,武力值多彪悍,还不是喊他一声宁哥,我猜,他肯定是一个体验生活的公子哥,未来的路,不可限量。”老三素来无聊,有事没事就喜欢和她顶嘴。

齐欣也不说话,闷着头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酒,心里七上八下,她一直以来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家里,都是焦点,从来没有人对她如此冷漠过,心里有些许失落。

另一边,侯宁靠着栏杆在想事情,罗玉山不知dào

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宁哥,怎么样?”

侯宁将事情经过给他说了一番,罗玉山回头瞄了一眼那群女孩子,道:“我看这些个女的也都不简单。”

不简单?侯宁没听明白,罗玉山解释道:“在酒吧这种地方,敢闹事儿,闹完事儿还不闪人,要不她们都是缺心眼儿,要不她们都有不俗的背景。”

罗玉山说完,转过身用手机给这几个女孩子一一照了相。

“你干什么啊?这几个可都还是学生。”侯宁以为这家伙儿又精虫上脑,没来由的问了一句。罗玉山把手机放在口袋里,道:“我弄了把她们的照片给贤哥,让他查查这些人的背景。”

侯宁付之一笑,王半仙又不是神,什么人的背景都查得到么?

罗玉山见他这般,便说道:“你可别小看贤哥,早在几年前他就已经是名动全国的铁嘴半仙,只不过这几年隐匿了,很多人都把他忘了而已。我们这种人是出了名的朋友少仇家多,他可不一样,我哥说,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他的朋友。”见识过侯宁对阵金牙男那群人以后,罗玉山对侯宁有了些许好感,虽然不敢说能为他去死,但和以前却有了微妙的变化。

侯宁听他这么说,有些诧异,是真没想到王半仙还有这么一手。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侯宁似乎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说道:“就是查到又怎样,这次的事情有些麻烦。”

罗玉山只是一个武将,本来脑子就不怎么好使,还都花在了女人身上。侯宁轻声一笑,也不知dào

该怎么跟他解释。…,

要说这次的事儿,谁对谁错还真不好说,至少金牙男他们几个首先只是想要一句道歉,真zhèng

把事儿闹到这步田地的,还是那个口无遮拦的二姐。

如果这些人都有背景能和张八爪闹起来,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倒也行,就怕他们闹不起来,到时候就只剩自己夹在中间任人鱼肉。王半仙说借张八爪鲤鱼跃龙门,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

“担心那些人报复?”齐欣从卫生间回来,看到侯宁在发呆,忍不住上前问了句。

罗玉山冲着侯宁一脸淫笑道:“宁哥,那我先去忙,不打扰你的好事儿。”

侯宁见他那一脸淫笑就知dào

他没安什么好心眼儿,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笑骂道:“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啊。”罗玉山也不生气,跑远了两步回头道:“你不像我,我喜欢成熟地,你喜欢雏儿。”

侯宁哭笑不得,也不知dào

该说什么,转过身继xù

趴在栏杆上。齐欣并没有走的打算,学着他的莫样也这么趴在栏杆上。这一场景,还真有点像是一对刚认识没多久的小情侣。

“今天的事儿都是因为我,要不要我找我爸爸帮你解决一下?”

侯宁一声冷笑,也没扭过头瞅她一眼,只是看着楼下的大厅,道:“不用,我爷爷说过,勇者无惧,男人就该做男人该做的事儿。”

齐欣不解,问道:“那什么事才是男人该做的事?”

侯宁也楞了一下,是啊,什么事才是男人该做的?这个答案他从没问过,爷爷也从没提起过,就说了句男人就该做男人该做的事。他苦笑了一声,道:“赚钱算不算?”

齐欣无语,对于她来说赚钱还好遥远,根本就没想过那档子事,似乎从小到大她就没为钱而烦恼过。

另一边那四姐妹,老大突然拍了拍老二正在喝酒的手,老二呛了一口,立马放下酒杯,道:“干什么啊你。”

老大指着栏杆那边道:“你们看,和侯宁站在一起的是不是齐欣?”

三个人同时一愣,眼睛齐刷刷的看了过去。

“是地是地。”

老二两眼呆滞,一副不可思议的莫样,哑声道:“该不会我们齐大小姐真看上这个土包子吧了?”

侯宁走了,老四也不再拘谨,一脸不满道:“他有什么不好,长得虽然没有金城武帅,但是身手绝对比刘德华要好。”说到这,老四一脸失落道:“就是可惜了,没有周星驰的幽默。”

“切……”

另外三个人一阵唏嘘,她们三个都知dào

,这个小公主正在做一个英雄梦,至于她的英雄是谁?谁也不知dào

,有时候说是成龙,有时候说是郭富城,反正所有长得帅又有型的明星就没一个逃过她那一劫。

老二突然说道:“完了完了完了!”

老三和老大以为齐欣怎么了,又望了过去。老二摇了摇头,道:“我们小公主也沦陷了。”

两人回过神,老四居然一愣不愣的盯着齐欣她们那里,三个人相视一眼,都摇了摇头,女人是不会这么看女人的,除非……

FC015 英堂,传奇的开始

英堂,传奇的开始

……

什么样的地方才是家,问一百个人有一百种答案,因为每个人的答案都不一样。在侯宁看来很简单,一个有人情味,回去后不是冷言冷语,而是热菜热饭的地方,就是家。

早上九点多,侯宁买了几个包子坐在楼下一边啃一边看报纸。包子吃完的时候,报纸也看完了,抬头伸了一个懒腰,只见王半仙和罗玉山一起朝他走了过来。

“怎么了,张八爪那边有动作?”侯宁这几天还是有点担心,虽说勇者无惧,但真要说一点儿都不怕,那是自欺欺人。

王半仙一幅春光满面的样子,乐呵呵的说道:“急什么,该来的早晚要来,今天带你去个地方,先放松放松。”

侯宁跟王半仙和罗玉山坐上了一辆出租车,没几分钟侯宁就知dào

要去哪了。

“你装修搞完了?”

王半仙拍了拍胸脯,牛逼轰轰道:“你也不看我是谁,这么点儿事你以为要多久?”

到了地方,侯宁有些失落,厂房还是那个厂房,就是多安了一扇大门,该破的地方破的一无是处,该烂的地方依旧是挡不住刮风下雨。

“啧啧啧,你把我两万多块钱就这么糟蹋了?”侯宁摇了摇头,相当不满yì

,不过转念一想,两万多块钱能整成什么样子?

王半仙半笑半不笑,也不说话,走在前面带路。侯宁已经没有多少期望,一副随遇而安的样子跟在后面。

当他走进大门的那一瞬间,整个人站在那里愣是半天没说句话。

“怎么样,我说吧,他一进来就得傻眼。”王半仙看他没动静,跟身旁的罗玉山吹嘘到。罗玉山轻声一笑,先前装修的时候,他有过来帮忙,眼前的这一切还不足以让他发懵。

而侯宁是真不敢相信这一切,什么叫别有洞天,他算是见识了。

厂房被王半仙隔成了小二层楼,装修不奢华,却也看得过去,侯宁诧异道:“王半仙,你丫该不会是奋斗看多了吧?”

王半仙不屑道:“它那个只能住一段时间,我这个能住一辈子。”

侯宁初眼一看,还以为是奋斗里面的心碎乌托邦,只是没了篮球架,没了小资的假草坪,一楼多了一个大书架,上面放着的都是一些报纸刊物,当然不乏情色之类的东西,没有什么真值得看的书,仓库的尽头是一个半开放式的花园,可惜了,什么花都没有,倒是有些练把式的桩子。

王半仙指了指一楼靠近大书架的一个酒柜,上面除了啤酒就是白酒,显然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怎样?这个酒柜虽然简陋,但是够我们几兄弟喝的吧?”

侯宁机械式的点了点头,又跟着王半仙的眼睛看向了一楼的客厅。

“这是我们闲来无聊休息时用的,哪一张朱红色皮质大沙发我只花了一百块。虽然看上去是有点老旧了,不过摆在客厅里也正好。

还有还有,那一台等离子电视五百块,红木茶几没花钱,我把我家里的搬来了。”王半仙一边指一边介shào

,显然很是得yì



茶几附近还摆着几张黄花梨椅子,侯宁不知dào

价钱,也不知dào

来处,反正这些东西他不关心,王半仙能办到这些也不足奇怪,就像罗玉山所说,有人的地方就有他的朋友,两万多块整出二十万的效果,夸是夸张了点儿,但是如果是王半仙弄就没什么好夸张的了。…,

靠近客厅,是用铁丝网隔着的一个餐厅,一张大玻璃桌,几把酒吧里常用的藤椅,看起来还蛮温馨。唯一蛋疼的是,与餐厅相匹配的厨房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

王半仙解释说:“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别说做饭了,你妈吃个饭都一个比一个懒,谁会做饭。”

侯宁立马反驳道:“我去你大爷,老子可是有二级厨师证。”

罗玉山和王半仙两人同时盯着侯宁,一副不相信的莫样。他们也没紧在这个问题上讨论,跟着就走到了半开放式的后花园,后花园和厂房之间隔了一扇玻璃门,罗玉山一看到那些练把式的桩子就格外亲切,另外,在桩子五米的距离外,还有一扇泥墙,罗玉山看着那泥墙,道:“贤哥,砌泥墙干什么?做障碍也太矮了吧,我单手就跳得过去。”

王半仙摇了摇头,示意他看侯宁的眼神,早在酒吧就听说过,侯宁的力qì

很大,加上他手背上的老茧,估计是常年用拳头所致。

侯宁小时候,在学校被人欺负只能忍气吞声,不是他怕事,是怕自己万一惹出事儿给自己伯父一家添麻烦,所以每次被人欺负后,就会用拳头打他爹留下来的那一栋土房子,一是发泄,二是对自己父亲的一种抱怨。

长年累月,拳头的力qì

也就越来越大。

“这玩意我喜欢,就不知dào

一年之内能不能打穿。”侯宁对这泥墙很满yì

,说这话时的语气也很平淡,王半仙和罗玉山揉了揉耳朵确定自己没听错。你妈,那扇泥墙有足足三十公分厚,一年之内用拳头打穿?有点异想天开了吧?

罗玉山虽然见识过侯宁的身手,但是这句话还是让他有些诧异。

侯宁也不理会他们,径直朝着泥墙走过去,站稳脚跟,脚下稍微走了两步,右手轻抬,正身一个猛击。那一刻,罗玉山和王半仙都傻眼了,轰的一声!只见泥墙下面落了一层泥巴。

“还行,要是多放两天,被风吹吹,估计就更好了。”侯宁回过身走到他们跟前,依旧是不搭理两人的眼神,气定神闲。

“我们去看看卧室?”

“嗯嗯嗯,卧室在二楼。”王半仙定了定神。

通往二楼的是双向楼梯,两个楼梯口都挂着一个牌子“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看着这八个大字,罗玉山绕了绕头,道:“贤哥,我不会是闲杂人等吧?”

王半仙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三个人就这么到了二楼。一字摆开,一共有七个房间,都不大,有独立卫生间,跟小宾馆的标间差不多。

侯宁的房间在最中间,不管是从左数还是从右数都是第四,他不知dào

,这是王半仙特意的安排。王半仙的房间在侯宁左边,罗玉山在右边。

另外空着的房间也都有简略的装修,只要有人,立即入住都没问题。

“我们就三个人,剩下的房间你还真准bèi

租出去?”侯宁说完,扶着二楼砖砌的围墙又说道:“你还别说,就凭这里的环境,一间房一两千还真值。”

王半仙拍了拍侯宁的肩膀,说道:“别急,这才是开始,早晚这四间房都有人住,而且能住进来的人也不会只给你一两千块。”

侯宁也懒得和他纠缠这个话题,不知dào

从什么时候起,王半仙说话越来越玄乎,他都已经习惯了。

在王半仙的带领下,朝着二楼走廊尽头走过去,看到一块墙上有一面好大的镜子,侯宁诧异,王半仙却推开了镜子旁边的一个门,侯宁只被这面镜子吸引了,没注意到还有扇门,走进去原来是个书房。…,

整个书房镶嵌了两块大型的单面反光镜,可以从里面看到外面,但是外面却看不到里面。

“你这是做什么?”侯宁有些不理解他这么做的意图。

王半仙没说话,径直走向一面镜子前,在镜子旁边按了一个开关,只见镜子上顿时就出现一个由名字搭建而成的金字塔。

金字塔顶端画了一个问号,然后就是理直气壮的四个大字“姓名不详”再往下面看,左起第一个应该是女人,因为写着星姐,中间是龙爷,最后一个名字有点霸气——皇叔。侯宁看到这个名字,心说,这都你妈什么年代了,皇帝都死了几百年了,哪来的皇叔?王半仙解释说,这三个人都是庆城真zhèng

一手遮天的人物,至于他们上面还有没有人,就不得而知。

在他们下面有五个人,张八爪贺然而立,刘老财也位列其中。侯宁看到这一行,没惊讶张八爪的出现,反而是问了一句。

“刘老财是不是叫财叔?”

王半仙诧异道:“你认识他?”

侯宁解释道:“有一次在酒吧见过,他和胡汉三一起喝酒,看胡汉三对他蛮客气,还称呼他财叔,就想问问。对了,你装修房子的两万多,都是他给我的,掰手腕嘛,他那两个保镖输了的那次。”

王半仙豁然开朗,他这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胡汉三那次和侯宁说话,如此生猛,看来财叔就是他背后的靠山。

接下来是第四行,胡汉三不出意wài

的出现了,这里人就多了,一扑拉的人,越往下看人就越多,侯宁挨个挨个看完,王半仙实在是懒得给他一一介shào

,就把一本他自己整理的人物谱给了他。

侯宁刚要回头,瞄了一眼金字塔的最低端,只有一个人,他在仔细看一眼,妈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王半仙,老子为什么在这最底下?”他勃然大怒,因为他看到金字塔里有些备注边缘人物的都在他上面,其中就有王半仙和罗玉山!

“你以为你在那里?最上面,我也想你在最上面,但是现在还太早,也许几年后倒有可能。”王半仙没理会他这犹如小孩子一般的闹脾气,只是换了种语气又说道:“在最底下其实也未必不好,至少你还有个奔头,你看看龙爷他们,还有什么奔头,都快奔到头了。你不一样,你的路还长,这上面的人都等着你去超越。”

侯宁叹了口气。

“妈的,你就框我吧,老子一个金字塔最低端的人,你叫我和金字塔第三线的人斗,你就想着给我收尸吧。”

王半仙也不恼,从书房书桌上拿起一个文件夹递给了侯宁,要说王半仙办事,那真是滴水不漏,他把整个庆城能在金字塔中上层徘徊的人,所有的恩怨情仇全给梳理成了条条框框,也不知dào

他是怎么办成的?

侯宁看完了这个,心情已经舒缓了好多,倒不是因为知dào

张八爪这个人不得人心,反而是王半仙做的这一切,他心怀感激。

识英雄重英雄并不是一句话,说说就算了,更多的时候要看他们在怎么说,又怎么做。

随后,三人在书房琢磨着给这个新家取一个名字,其实一个家要不要名字都一样,但是谁叫这里多了几分奋斗里心碎乌托邦的影子?

侯宁不假思索,道:“干脆就叫梦想乌托邦吧?”

罗玉山王大仙同时一阵鄙夷,俗,俗不可耐!

王半仙说叫起航算了,另外两人也一同否认,太文绉绉了。最后,反而是罗玉山一句话让两人产生了共鸣“英堂。”

与天堂只有一字之差,而它不仅仅是天堂,还是英雄的天堂!

他们谁也没想到,一个“英堂”却在后世的千千万万年中,流传着一个又一个不朽的传奇!

FC016 大风起

大风起

……

人一旦有了家,心情都会舒畅几分,侯宁也不例外,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更何况那还不是狗窝。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英堂”刚刚装修,还有些收尾的后续工作,暂时还不能入住。

侯宁今天接了一个电话,是一个陌生女人打来的,请他到半岛咖啡厅坐一坐。

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侯宁没有拒绝,按时到了所谓的半岛咖啡厅。

半岛的装修有些英伦风格,一个女孩子坐在犹如水帘的玻璃窗前喝着咖啡,一言不发。打电话的说过,半岛就她一个人,所以他很清楚,这个女孩子就是约他的人。

“找我有什么事儿?”侯宁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她的对面,这个女孩子二十五六岁,飘逸的长发披肩,白色的紧身衬衫似乎在秀她过人的傲挺双峰,没有耳环戒指的点缀,左手腕上带了一支不知名的古董表。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成熟而不失委婉,随和却不失傲气。

女孩子抬了抬头,她没见过侯宁,所以也先是扫视了一眼。

“你说呢?”

侯宁诧异,我认识你是谁?

“如果是你看上了我,我想我应该不会考lǜ

,太傲气的女人不好驾驭。”这话是罗玉山跟他说的,他一时想不起这个时候该说什么,所以冒出了这么一句。

噗……

女孩子一听他这话,正喝着的咖啡全喷了出来。幸好侯宁眼疾手快,拿了桌子上一本杂志挡在自己面前。

“至于么?”侯宁小声问道。

女孩子一本正经道:“至于,太至于了,我长这么大,除了被男孩子追,成熟大叔追,还就没主动去追个谁,我说你脸皮敢还厚点么?要是有我这级别的美女追你,你还不得乐开花?”

侯宁一脸傻笑,贼兮兮的问道:“那你是什么级别?”

“如果把女人分为ABCD四个等级,D是不及格,C是及格,B是优秀,A是极品,那我肯定是两个A。”

侯宁听她说完,偏着头瞅了瞅那傲人的胸部,啧啧啧了几声,道:“不像啊,怎么看最不济也得是个C……”说到这,女孩子两眼如同两把锋利的刀子,一愣一愣的盯着他,侯宁只好欲言又止,脑子里琢磨着。这个狗日的罗玉山也不说清楚,C罩杯和D罩杯到底有什么区别。

跟着罗玉山一起混久了,罗玉山仔细的给他分析了一下女人的身体结构,侯宁这两天刚上手,还拿捏不准。

看到女孩子的眼神,侯宁严肃起来,说道:“算了算了,不拿你开玩笑了,直说,找我有什么事儿,好像我以前不认识你,以后也没认识你的打算。”

其实他也很好奇,这个女人是怎么知dào

他电话号码的,要说在酒吧,知dào

他号码的人都不多。

“我叫苏琪,张天的姐姐。”苏琪显然不在乎他这一点都不识相的语气。

侯宁很好奇的问道:“张天是谁?”

苏琪很平静,只是递给了他一张照片。侯宁一看,还真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张天就是那个被他和罗玉山打了一顿的金牙男。

“这又怎么样?”侯宁语气平淡,两军交战,不能在未上场之前就输了气势。

“你也知dào

张天的背景,你要不想惹麻烦,我帮你把张天约出来,你给他道个歉,敬杯茶就算了。你琪姐在这件事上,说句话还是有些份量的。”…,

侯宁不以为然,别说琪姐,就是龙爷之类的什么人,他以前都没听说过。

“不好意思,我这辈子就两个姐。更何况我也不敢高攀做你弟弟,再说,你也还没资格做我姐。”

苏琪听他这话有些愤nù

,在庆城别说他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保安,就是那些混出了头的年轻人也没几个敢这么跟她说话。她不得不在打量一下眼前这个男人,脸上没有明显的霸气,一身随意的穿着也看不出扮猪吃虎公子哥的踪迹,唯一让她慎得慌的是那手背上厚重的老茧。

她听张天说过,这个男人把他带自己三个兄弟,一起四个人放到,一直都没出过手。张天向来喜欢吹嘘自己,从来不帮别人做宣传,他这么说是真的惧怕了这个男人。

“你不要以为自己能打,就有恃无恐,张八爪是什么人你还没见识过。”

侯宁一笑置之,“早晚都会见识,怕什么。我爷爷说过,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你觉得我是吃肉呢,还是吃屎呢?”他说这话的时候,半弓着身子,双手撑在桌子上,两眼第一次直愣愣的盯着苏琪那张绝对算得上A+的脸颊,比极品还要高一个档次。

苏琪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个男人那种与众不同的霸气,身子不由自主的像后倾斜。

“你没见识过张八爪的手段,要是见识过了,不知dào

你还会不会如此镇定?”苏琪极力克制自己内心的不安,便想用张八爪让他知难而退。

侯宁一声冷笑,又立马坐了回去。

“张八爪?我知dào

,一个靠坑蒙拐骗起家的老无赖,仇人比朋友还多。他那些手段对别人也许还管用,对我怕就差了些。要说我一个人在庆城无亲无故的,也不怕他抓我什么小辫子。”侯宁一边说,脑子里也在回忆王半仙给他准bèi

的那些庆城人脉图。

苏琪很诧异,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男人,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评论张八爪,很多和张八爪其名的人也只是背地里说说,没人真愿意去得罪这个瑕疵必报的小人。

侯宁似乎想到了什么,趁着苏琪发愣的时候,继xù

说道:“对了,至于你我也想起来了,如果我没记错,你爹就是中天国际的幕后大老板苏中天。其实你爹以前不叫苏中天,叫什么名字我一下想不起来了,好像是在他发迹,如日中天的时候,才改了这么一个名字。要是把庆城这些人分为三六九等,你爹应该和张八爪是一丘之貉,都在三线徘徊。”苏中天的名字的确改过,但是王半仙却没弄清楚他以前叫什么名字,备注上面只写了个姓名不详。

这些东西,苏琪听得一愣一愣,如果说他猜中自己是谁,也许不足以让她好奇,但是她爹改名这件事儿,就是在整个庆城,知dào

的人也不多。

侯宁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又说道:“还有,那个张天根本就不是你弟弟,她姐姐叫张什么来着,我也记不清楚了,该不会是你闺密吧?爱屋及乌到了你这个地步的人,我算是服了。”因为金牙男是这次事件的关键人物,王半仙特意把他的资料弄清楚了一些,奈何侯宁压根对这种小人物就不感兴趣,也就一扫而过。

听完侯宁说的这些,苏琪整个人呆在了那里。侯宁看到她这副莫样,心里有些许得yì

。看来王半仙那小子整得东西还真有实用的时候,他琢磨着有空还得仔细研究研究才行。…,

“这些东西你是怎么知dào

的?”苏琪缓了缓神儿,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除了时而露出来与众不同的霸气,还有手掌上厚重的老茧,她实在是找不出这个男人还有什么出彩的地方。更想不到他能知dào

这么多连她都想不到的事情,这个男人不张嘴的时候,除了平凡还是平凡,一张嘴,却是一段又一段不平凡的故事。

侯宁一阵苦笑,他不可能告sù

她,王半仙给他绘制了一张整个庆城的人脉图,笑而不语,让他更加蒙上了一层神mì

的面纱。

“我记得,你爸也很不屑张八爪这个人,难道你想违背你爸的意愿?帮张八爪和刘老财做对,想必你也清楚,胡汉三的背后是刘老财。他们两个人加上你爸,三个人各自经营着各自的行当,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苏家不掺合,这两人最多是半斤对八两。”

苏琪震惊侯宁对庆城上层人士的了解,她本来并没有心思和张八爪掺合在一起,毕竟这个人的人品太差,差得连稍微混得像样的人都不愿与他有什么瓜葛。

苏琪平静了一下心情,说道:“我的意思很简单,既然你知dào

了,我也不妨实话跟你说,张天的姐姐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帮他只代表我个人的意思,跟我爸无关,再说,我苏琪在庆城虽然不是什么一手遮天的大人物,但一直以来都是靠自己的实力一步步走到今天。”她说这话,即像是解释,又像是炫耀。

侯宁对她说的这些有些不满,愤然道:“你要不是苏中天的女儿,你看看庆城有多少人给你面子,还实力。我不否认你有些其他女人没有的镇定和胆识,但这里面有多少水分你比我清楚。”侯宁的话语丝毫不客气,让原本还斯斯文文的苏琪差点就大动肝火,不过她一想到侯宁首先那股子与众不同的霸气,也就作罢,真不敢想象,这个男人雷霆大怒的时候,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儿。当然,在后来这个男人真雷霆大怒的时候,整个庆城黑白两道都是人人自危。

“算了,和你这种小人物说再多也无济于事,好自为之,张八爪会让你体会到我这句话的深意。”

苏琪说完,侯宁也觉得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起身就走,至始至终,除了首先对她那一对双峰的亵渎,就没有给过她好脸色。

走到门口,刚打开门,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风袭来,侯宁和还坐在咖啡厅看着窗外的苏琪几乎同时说道:“起风了。”

面对将起的大风,侯宁一往无前。而苏琪则一脸无奈,因为她知dào

,每次大风起,会摧毁多少将倾的大厦,和刚刚发芽的种子。

FC017 小人物整出的大动静

小人物整出的大动静

……

俗话说,蛇有蛇路,鼠有鼠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技之长,或许可以使他名扬四海,或许可以让他遗臭万年,总之,是个人就有长处,是个长处发挥好了就能给别人制造出大麻烦。

侯宁现在就遇到了麻烦,而且还不是个小麻烦。

麻烦的来源是一个小偷,听上去小偷小偷,能折腾出什么大动静?结果恰恰相反,这不是一个而是一伙小偷,不在别处行窃,恰恰就在皇朝酒吧。也不偷酒吧的东西,专偷那些客人的钱包手机之类。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三天,客人投诉丢了东西也不下五十起,长久下去那还不闹翻天?更别提还有客人敢来酒吧消费。

今天下午,酒吧所有保安全部提前半个小时到酒吧报道,保安部经理,酒吧负责人,就差胡汉三亲自到场了。

胡汉三的意思很简单,这种情况三天之内没有回转,保安部经理必须换人,酒吧负责人也好不到哪去。

保安部经理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姓张,他这个年纪正是精力旺盛的岁数,上面给他施压,他没有直接给下面施压,反而是出行了一套新的半奖励机制政策。这就是一个成熟男人,遇到危机时的表现,冷静,这是成功的基础。千百年来,那么多名垂青史的千古一帝,号令千军万马的传奇名将,没有几个是真zhèng

不顾一切的急性子。

半奖励机制政策一共有四条。

第一,所有保安但凡是在酒吧捉到一个小偷,奖金一千。

第二,追回被盗财物主动上交,奖金两千。

第三,认真统计每一个失窃客人的简单资料,联系方式,被盗具体财物等必须落实。

第四,但凡是和小偷械斗发生的一切事故,均由酒吧负责。

常言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个时候真到了保安该干点实事的时候了。大家散去后,侯宁被留了下来,现在就只剩下几个在酒吧举足轻重的人物,要开一个小会儿。按理说,侯宁虽然是保安部的小领导,但也不适合这种会议。

听张经理说,这次不是偶然事故,应该是有人诚心所致,故yì

抹黑酒吧,但是对方是谁,暂时还不得而知,他交代侯宁最近要小心,因为所有矛头都直指张八爪。

侯宁听后,一笑而过,要真是张八爪,那这人也真就是不足为虑,连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都使得出来,哎,何来大丈夫英雄无dí

的气概?

上岗,就位!

因为这两天扒窃的事故酒吧方面处理得很稳妥,并没有造成大面积的流言传播,也还没有影响到酒吧的生意,但是时间长了,一切就都不好说。

刚到十一点,就有保安来报,说有个女人的钱包被偷了,侯宁一听,一紧眉。保安这才说道:“偷钱包的小偷已经被抓到了。”

侯宁松了口气,跟着那个保安在保安室看到了那个小偷。

这些保安捉到小偷后,也没有虐打他,侯宁一走过去,背靠着桌子问道:“谁指使的?还有多少同伙在场子里?”

虽然这些话,张经理没对所有保安说,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这里面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小偷看了一眼侯宁,冷笑一声,道:“你就是无名英雄?怎么,还不把我送派出所?反正那里面也管吃管喝。”…,

侯宁楞了一下,无名英雄?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他没理会,继xù

问道:“只要你回答我这两个问题,我就能放你走,不单单不用坐牢,而且还能给你一笔钱。”

“你有本事就打死我,打死我我就跟你说,不过你也得先等十八年,我还要投胎。”

侯宁二话没说,一个箭步上前,小偷此时正坐在一张没有扶手的办公椅上,侯宁不由分说托起他的右手。

“信不信,我一脚就能把你手踹断?”侯宁一脸威严,而小偷压根就不信,嘻皮笑脸的说道:“哥们儿,你要真这么做,我还算你是条汉子,你要是不敢,老子都不情愿认你这个儿子。先提醒你一下,我在道上可是出了名的不要命,外面有十几个过命的兄弟,不信你就动我一个试试?”

侯宁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他,哪知这个不要脸的偷儿如此嚣张。他身子猛地一个后退,左手用力把小偷往前一拉,小偷的整个身子顿时就悬在半空,侯宁紧接着一脚踹在了他的咯吱窝,只听到咔的一声和小偷的一声惨叫,看来手已经断了。

站在身后的保安看得胆战心惊,侯宁每次出手,都让他们浑身一震,不过这种事儿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

侯宁没有停手的意思,又拉起趴在地上小偷的那只左手说道:“现在你说不说都不重yào

了,我倒是觉得你这只手也该松松筋骨了?”

小偷忍着剧痛说道:“吴,吴,吴,吴顺让我们这么做的。”

侯宁没搭理他,如样施法,只听一声咔嚓,那小偷左手也被他踹断了。如果说那些保安见过第一次,应该习惯了,很不好意思的说一句,第二次才让他们真的心有余悸,才见识到了什么叫心狠手辣。按理说别人都招了,你还要如此,确实有些太过狠辣。

侯宁弯下腰,所有人都以为他还要折腾,只见他在那小贼的脸上拍了几巴掌说道:“记住,我这个人只喜欢问一次,对于第二向来没什么兴趣。”说完,他刚走了两步,示意那些保安把这个贼放了,随即,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看到这一幕的人,无疑不是心理上受到了创伤,就是感慨侯宁的强dà

,小偷听了他的话,如获大赦,等他一出门赶紧晃悠着两条胳膊跑了。

剩下的保安面面相觑,不知dào

该说什么,他们怎会知dào

,吴顺这个人,侯宁认识,并且断定这个吴顺不是真zhèng

的主谋。为什么?就因为他是一个偷了自己东西,被小刘捉回来,跪下就磕头的孬种!在侯宁心目中,孬种没人权,反而更欣赏那个被他打断了两条胳膊的家伙。

酒吧里,王半仙早早坐在了一楼,罗玉山这两天有点敬忠职守的意思,没怎么瞎折腾。

侯宁找到王半仙,又朝罗玉山挥了挥手,三个人坐一起。只要王半仙在,喝酒向来不需yào

花钱,在侯宁还没坐下的时候,王半仙已经把一桌的人清理干净。

侯宁和罗玉山坐下后,都还有不少荡妇朝他们甩媚眼,每次都是罗玉山一脸痴情的望过去,那边立即扭过头,再也不回看一眼。他不是王半仙,没有那种与生俱来的魅力,所以一向都是主动出击,但是人们只要吃惯了大鱼大肉,又有几个真会回头吃青菜萝卜,当然,偶尔也许会有那么一次,但是今天不碰巧,别人不想偶尔………,

“这次的事儿,对方估计是冲我来地。”侯宁坐下没多久,就说了这么一句。

王半仙本来觉得嘛,真要是张八爪倒是一件好事儿,一听侯宁这么说,和罗玉山一样的惊讶,张口问道:“怎么回事儿?”

侯宁道:“前段时间,我在朝天门捉了个小偷,还把那群人给打了,过程有点复杂,我就不说了。之后就有大篇幅的报纸报道了这件事情,说我是什么无名英雄,今天我们捉的那一个小偷,他一开口的样子就像是认识我,还喊我无名英雄。估计是那一伙子人诚心报复。”

那件事王半仙听说过,报纸上那种报道法,他想不知dào

也难,所以其中的曲折他也知dào

一二。跟着他问道:“那个小偷呢?”

“我把他放了。”侯宁语气平静。但是罗玉山一副恼火的莫样,狠狠拍了一把桌子,道:“怎么了放了呢!我还想狠狠扇他两巴掌,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靠技术吃饭,技术又不过关的家伙儿。”

侯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要是让这家伙儿看到那天朝天门广场上的一幕,他还不得跳起来?随后,他又语气玩味的说道:“我卸了他两条胳膊,估计这会儿也跑不远,你要不出去追追,看到两条胳膊直晃悠的就是他,准错不了。”

罗玉山楞了一下,好家伙,你小子比我下手还狠,怎么说我也就想扇他两巴掌,你却卸了人家两条胳膊。

王半仙没搭理他的诧异,继而问道:“那他说了些什么?”他深知,眼前这个男人只要不是没有半点用处的家伙,他是绝不会轻易放过地,既然放了,就肯定得到了一些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他说指使他的人叫吴顺,但是我看不像,吴顺只是个没什么能耐的小贼而已。”

王半仙有些诧异的问道:“你认识他?”

“老子第一个月的工资就是这小子偷地,你说呢?”一提起这个人侯宁就来火,首先在那些同事面前,他需yào

刻意的控zhì

,但在这两个人面前,他就放松多了。

罗玉山有些好奇,一个没偷他东西的贼都被他卸了两条胳膊,那个偷了他第一个月工资的家伙儿又会怎样?他略带兴奋的问道:“他死了没?”

“你TM傻的啊,他要是死了谁来整这档子事儿。”侯宁看王半仙一脸疑问,有些无奈的继xù

说道:“他是我一个同事的老乡,这事儿我跟你说过,最后琢磨了一下,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我也就没再追究,等会我过去就跟他说一声,依我看这小子背后肯定还有人。”

“别。”王半仙立马制止道:“敢在酒吧偷东西,背后要有撑腰的,也要酒吧里有熟人。”

侯宁一听他这话,突然浑身一紧,有些哑口道:“你的意思是……?”

“我想他们肯定是一个盗窃组织,当天你在朝天门指证那个贼的时候,他们肯定有人在场,还给你拍了照,这个吴顺估计只是其中一个不入流的家伙儿,恰巧遇到了你,还知dào

你在皇朝上班,对你应该是比较熟悉。他回去跟他们领头的人说,所以他才成了这件事直接操作人。”

其实有些话王半仙没说,他给侯宁绘制的庆城人脉图里,张八爪的一些狐朋狗友里,就有一个大贼王,他觉得这些都影响不到侯宁,所以也没在意,现在出了这么档子事儿,他想再仔细调查一番。

他说完,侯宁就开始回想,那天发生的事儿如今还记忆犹新,毕竟第一次上报纸嘛,虽然是个无名英雄的头衔,但是其中根由还是很耐人寻味。

他不曾想到,一个小人物还能整出这么大一个动静。

FC018 敲山《上》

敲山《上》

……

吴顺是个小人物,他背后的那个贼王又何尝不是个小人物?在庆城这个风起云涌,卧虎藏龙的城市,你就是再怎么牛逼的一个贼王,怎敢轻易撼大树?

王半仙不想把这件事儿硬往张八爪身上扯,他想张八爪是这件事儿的源头,但是不代表他分不清什么叫根源。说一千道一万,这件事儿的根源还是在侯宁身上,说白了就是江湖恩怨。就是把贼王抓了个现行,他也不可能傻到往张八爪身上扯,那样只能让他得罪更多的人,张八爪也可以轻而易举的从里面抽身,像他这种老奸巨猾的一世大枭,一次不能给整成个板上钉钉,就很容易东山再起,浅水岂能困蛟龙?就是这么意思。

按照王半仙的意思,他要来一招敲山震虎,敲山?敲那一座山,当然是贼王这座山,震虎?震那一头虎,当然是张八爪这头虎。

这两天,侯宁做了两件事,第一件就是让酒吧方面撤销了那一道半奖励机制的新政策,保安不再负责捉小偷,一切恢复原样。第二件就是抓内鬼,他已经告sù

了所有当天在保安室的保安,不准将事情透露出去半句,否则后果自负。他第一个怀疑的当然是吴顺的老乡,小刘,这次他没有那么大张旗鼓,明目张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朋友关系,不能说断就断。再说,从种种迹象上来看,小刘不像是那种吃里扒外的人。

除了这两件事儿,他还暗地里找王半仙在酒吧附近溜达,按理说接赃的人应该就在附近,根据昨天和前天报上来的失窃记录,小偷们并没有打算放qì

计划,一切都还在如火如茶的进行。

晚上十二点,王半仙走进酒吧给他使了个眼色,侯宁心知到了行动的时候。

这两天,王半仙几乎锁定了所有出去交赃的小偷,一共四个人,加上被侯宁打残了的那个,一共有五个人,每个人晚上平均出手两次到三次,得手后也不急着撤,反而是继xù

留在酒吧等下一次出手,几乎在一点前后,所有人才陆续离开。

王半仙一个眼色,侯宁立马知会罗玉山动手,整件事目前只有他们三个知dào

。用侯宁的话来说,对付区区小毛贼,一个人足以。

奈何王半仙嘱咐他,这件事儿不能弄出动静,要尽量低调,这才决定和罗玉山一起下手。

在酒吧里的那几个贼,不管是长相还是坐在那里,侯宁和罗玉山都一清二楚,两人眼神交汇了一下,便决定朝最角落那一桌先下手,首先,那一桌距卫生间近,灯光也明显暗淡许多,不至于让他们同伙望风而逃。

这些贼,一般是两个一桌,喝酒做幌子,偶尔也会勾搭两三个妹子帮他们遮掩。侯宁和罗玉山走过去后,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侯宁两只手分别搂着两个贼的肩膀。小声在他们耳旁说道:“兄弟,跟我走一趟吧?”

罗玉山见他们没动静,伸过头说道:“想活着走出酒吧就跟我们来。”

侯宁没好气的回过身说道:“你TM就不能斯文点啊?”

罗玉山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嘀咕着,老子能有你斯文?动不动就要别人两条胳膊。两个贼看到罗玉山那一个犹如巨人般的存zài

,不敢动手,也就老老实实跟他们走了。

侯宁把两个人带到了保安室,这时候里面正有四个在偷懒的保安,抽着烟,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见侯宁把两个外人带到这里来了,心里有些恼火。侯宁不在乎他们的表情,只是很平静的对罗玉山说道:“看着他们,谁也不能走出这个房门,我去把那两个狗日的拎过来。”罗玉山当然知dào

侯宁这话的意思,不单单是这两个贼,他要看着的还有这四个保安,指不定他们中间的谁就是内鬼。…,

走出房门,侯宁瞅了瞅那两个还在喝酒,浑然不知厄运临头的小偷,他一脸憨笑的走了过去。

如法炮制,用同样的方法把这两个小偷也“请”到了保安室。

四个小偷在保安室相视一眼,但很平静,如果不是王半仙已经点出了这几个人的身份,完全不相信他们认识。

关上门,侯宁平静的问道:“知不知dào

我为什么把你们“请”到这儿来?”

个子比较矮的那个小偷,一脸跋扈道:“我们是顾客,是你们的上帝,是来消费地,赶紧说有什么要为我们服wù

,我们的时间都很紧张。”他一边说,一边上前扯了扯侯宁的衣领。

侯宁一脸愤nù

,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罗玉山把那个小偷往后面一推,一脚就踢在了他面门,整个人直接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我让你斯文点儿,斯文点儿,要跟你说多少次啊?”侯宁又开始嘀咕。

罗玉山却没说话,径直朝着那个倒在地上不起来的小偷走过去。侯宁又嘀咕道:“你要干什么?”

罗玉山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就是想斯文点儿嘛,你那天卸了那个人两条胳膊,我比你斯文点儿就卸一条玩玩得了。”

听到这番话的人,浑身只起鸡皮疙瘩,侯宁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说话,反正这家伙儿说到底还是为了给自己出气,就由着他折腾好了。一边整了整衣领,一边又回过头扫视了一眼几个保安。

要说罗玉山吧,打架绝对是一把好手,真要他卸条胳膊下来,肯定很麻利,但是这人心眼不好,总觉得一气呵成太便宜这小子了,所以开始犯二。他把那个小偷,扯侯宁衣领的右手提起来,并没按常理去做,反而是提着右手,猛地一跳站在他肚子,小偷立马一声惨叫,竟然坐了起来。

罗玉山大骂一句。

“老子让你跟我装晕,不折腾得你疼晕老子跟你信。”

接下来就是惨绝人寰的一幕……

罗玉山索性把他整个人翻过身子,拖到墙角,一只脚抵在咯吱窝的位置上,用着吃奶的劲儿把他那条右手生拉硬拽。那个装晕的小偷,凄惨的喊叫声,声声入耳,比你妈女人生孩子喊得还带劲儿。奈何他早已是疼得无力反抗。罗玉山也信守承若,不把他折腾的活生生疼晕过去,就是不放手。看得一旁的人,脸上的表情怪异到了极点。

就连一旁的侯宁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妈的,这不是折磨人么?

最后,一声“咔嚓”之后,那个小偷终于不喊了。侯宁苦笑的摇了摇头,早不晕晚不晕,非要手断了才晕,你丫还真够配合。

另外三个小偷早已经吓得一脸苍白,等罗玉山回过身站好,全都一个二个跪了下来,一五一十的交代了自己的罪状,侯宁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罗玉山卸别人一条胳膊纯粹是为了帮自己泄愤,他卸别人两条胳膊,是因为那个人说了一句千不该万不该说的话。这中间和做贼没有半点关系……

酒吧里面的事情告一段落,侯宁决定出去解决那个吴顺,还有内奸的事儿,本来一早是决定内忧外患一起处理,但是上头逼得紧,侯宁只好先把几个贼揪出来,到时候不怕抓不到内贼。

走出了保安室,侯宁和罗玉山兵分两路。

侯宁先是找到了内奸最大可能性的小刘,虽然他不肯定,也不相信他是内奸,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一定要亲自证实后才会做决定。…,

他拉着小刘一起走到了酒吧门口,小刘嚷嚷着:“宁哥,有什么事儿么?我还上班来着。”

自从上次打了金牙男以后,酒吧很多人都管他叫宁哥,这本来是罗玉山的特权,一下子涌出了这么多小弟,他心里有些嫉妒,碍于侯宁没表态,他也就没说什么。

“没事儿,出来抽根烟聊聊,最近酒吧发生了这么多事儿,还不准人偷个懒啊?”侯宁语气随和,把小刘朝吴顺躲着的那个巷子里引。

本来小刘有点不敢,毕竟还上着班,侯宁说:“没事儿,跟着我一起,就是旷工也没事儿。”他现在在酒吧,也算小有名气,小刘不怀疑他这句话的真实程度,也就跟他朝着巷子那边走了过去。

刚走到巷子口,小刘惊讶道:“吴顺,你怎么在这里?”

他浑然不知,侯宁密切的注视着他脸上所有的表情变化。

吴顺见小刘脸上面带惊讶,没有愤nù

,看来自己没曝光,他掏出两根烟递了过来。

“没有,就是无聊朝这边走走,打算来看看你。”说话的时候,无意瞄了侯宁一眼,连忙低下了头。

“看我?又来找我借钱吧?”小刘虽然性子急,脾气不好,但是心眼不坏,自从吴顺在宿舍偷了侯宁的钱后,他也时不时的接济了一下这个不争气的老乡。

“嗯……嗯……”吴顺吱吱唔唔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小刘骂了他一声,从兜里掏出一叠钱,就一张一百的,其它都是些散票子,顺手把那张一百的递给了他。

吴顺接过钱,假吧意思的点头哈腰说了声谢谢。

突然,侯宁一把抢过那一百块道:“个狗日地,有钱也要先还我,你说是不是?”

小刘楞了,吴顺傻眼了,连忙又点头哈腰道:“是是是,我以后有钱了一定还你。”

侯宁看了一眼小刘的表情,一切还算正常,又说道:“还你妈个逼,就你挣一个花两个的主,哪能等什么以后,让我搜搜,有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先押在我这儿,有钱了再来赎。”

他说完,一把将吴顺拎到自己跟前,手往他衣服兜里一摸,摸出了一个女式钱包,那小子心知不好,索性连衣服都不要了,跟泥鳅一样,一滑就跑了。

就这么着,从他衣服口袋里陆陆续续掉出来一些钱包,手机,手表,每个钱包里多则上万,少则几千,反正没人空着钱包来酒吧消费,这年头就是可以刷卡,多带点儿现金也不是什么坏事。至于那些手机都是名牌,不乏iPhone之类的高档智能机,手表嘛,侯宁看不出来,没研究过这玩意儿。

一旁的小刘看得目瞪口呆,他心里已经猜到了什么怎么回事儿。侯宁捡起东西后,拍了拍他肩膀,道:“别介yì

,我早就知dào

吴顺和这段时间的酒吧失窃有关,也知dào

酒吧里有他的同伙,没办法才试一试你。”

“哼……算了算了,谁叫我遇人不淑,偏偏信了这么一个王八羔子的鬼话,哎,你没把我和他的关系告sù

经理,我就不在这谢了,太矫情,有机会一起出去吃饭,我请客。”小刘是真心的感谢侯宁,要是他早把这两者的关系告sù

经理,经理肯定也是第一个怀疑他,估计还会做出更那什么的事儿。

有了第一次的被误会,小刘成熟多了,也不再那么急躁,至少侯宁在很大程度上还是相信他的,不然的话,不会这样,直接把他扣起来,带吴顺当堂对峙,那样的话,他面子可就丢大了。

“我知dào

这小子住哪里,明天我带你去把他揪出来。”

侯宁平淡道:“不用。”

他话刚说完,黑暗中,巷子的尽头,一个大个头扛着一个人朝他们走了过来。

等他走近些,小刘清晰的看得到,他扛着的,就是吴顺,而扛着人的那个,自然就是罗玉山。

FC019 敲山《中》

敲山《中》

……

当罗玉山把吴顺,如同死猪一般的扔到地上,小刘气急败坏的一脚就踹在了吴顺的腹部,吴顺哇哇直叫。

“刘哥,刘哥,我也不想。”吴顺跪在地上,连忙一阵求饶,指着侯宁又说道:“都是他,都是他逼我的,我只是想出口气。”

侯宁一阵冷笑,罗玉山心领神会,一巴掌就扇在了吴顺的脸上。侯宁这才低下头揪着他头发,先是在地上一个劲的撞了几下,额头都碰破了才揪起他头发问道:“谁指使你的?”

吴顺一阵惊慌,幕后有人自然不错,但是他也不敢把那人供出来,他心里明白,要是被逮到了最多蹲几年局子,要是被同行知dào

他出卖自己老大,那可就不是蹲几年局子那么简单。

死扛,是他现在唯一的打算。

侯宁见他不吱声,知会罗玉山去把保安室的几个人揪出来。

在等待的过程中,吴顺不是没想过要跑,但是又怕在巷子尽头在遇到罗玉山那样的悍将,第一次跑的时候,罗玉山一个照面就是一个掌劈,现在脑子里都还轰轰作响。

小刘也不在为吴顺求情,正所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受。他对自己这个不争气的老乡已经是深恶痛绝。侯宁也不说话,默默的注视着两个人的表情变化。

没多大会儿功夫,罗玉山肩上扛着一个,跟押犯人一样,还有三个人走在他前面,见识过他的彪悍,愣是没一个敢在这功夫整什么幺蛾子。

与此同时酒吧里,史无前例的出现了整个场子一个保安都看不到的奇观,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当然是铁嘴王半仙。

保安去那里了?肯定是在二楼的经理办公室接受王半仙灵魂的洗礼。

张经理稳坐于后,王半仙晃晃悠悠的在前面嘀咕道:“嗯……”他吱吱唔唔了一番,这才说道:“直说吧,你们中间谁是贼王的内线?”

所有保安听后,面面相觑,内线也许不会只有一个,但是肯定也不会太多,所以这样的表现王半仙能接受,

短暂的吵杂后,又引来了新一轮的沉默,这件事儿真内鬼不敢吱声,而其他人也不愿意掺这趟浑水,生怕殃及池鱼。

王半仙思虑了一会儿,又说道:“我再提醒一次,自己承认的,酒吧方面将会既往不咎,一旦被查出来,日子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依旧是一阵死一样的沉寂,没人开口。王半仙的好脾气终于被消磨殆尽,最后一次说道:“不见棺材不落泪,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是谁就自己站出来,要不然被我找到,没你好果子吃。我数三声。

一!

二!

三!”

王半仙把手一甩,从兜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道:“侯宁,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是他自己兜不住。”

侯宁轻声说了一句。

“好,我知dào

该怎么办了。”

挂掉电话的时候,经理办公室一片死一样的沉寂,每个人都在打量其他人,似乎想从别人脸上看到一丝端倪。而酒吧外面的巷子里,从走出酒吧就一直把那个小偷扛在肩上的罗玉山,看到侯宁脸上表情的变化,一把将那个小偷朝着吴顺面前扔了过去。

“啊……”一声惨叫回荡在深夜的巷子中。

侯宁以为是罗玉山重重把他那么朝地上一扔,把他摔醒了。其实罗玉山知dào

,这孙子自始至终都是装地,首先他胳膊被生拉硬拽扯断的时候,担心罗玉山见他还不晕,恼羞成怒又去折腾另一只手,只好咬着牙愣是不再吱声。…,

其实罗玉山也很佩服这厮的隐忍能力,要不然他肯定还要打断他一条手。

“吴顺,你要是不想和他一样,就老老实实的跟我们说,到底是贼王指使你的,还是张八爪!对了,忘了告sù

你,你前两天失踪的那个兄弟,你以为真是自己偷了好大个东西跑了,是我卸了他两条胳膊,估计这会儿摸在那个医院的病床上。”

吴顺早已被这一幕,吓得一愣一愣,一时半会呆在那里不知dào

说什么。

罗玉山见侯宁脸上不悦,一个大脚面就把吴顺踹翻,翻过生拧着他的右手,又准bèi

依样画瓢再来一次,嘴上骂骂咧咧道:“老子那天就好奇,一个没偷过宁哥东西的贼都被他卸了两条胳膊,你这个狗娘养的东西怎么活到了今天,算了,我就当替宁哥出口气,老子今天非把生拉硬拽整个四分五裂。”

见识过罗玉山的彪悍,其他几个贼都半遮半掩的当着眼睛,不敢看,这厮是真说得到也做得到。

“是是是,是贼贼贼,贼王。”吴顺被这大个头的彪悍吓破了胆,连忙说道,侯宁给罗玉山使了个眼色,自言自语道:“贼王,好家伙儿,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个人物。”侯宁又回头瞪了一眼吴顺,很平静道:“那你在酒吧的掩护是谁?”

吴顺已经不敢把侯宁的温柔当成一种示弱,那俨然已经是笑面虎,愤nù

的象征。

“是你们酒吧小何。”

小何?吴顺说完,侯宁对这个人有点印象,记得他最嗜赌如命,一发工资准得在游戏室消磨个几天,是他也不奇怪。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了个大概,侯宁也不想细问,把这几个人全部带到了经理室门外,示意罗玉山看着他们,自己和小刘一起走了进去。

一进门,他也不急着说什么,自顾自地泡了一杯茶,然后就气定神闲的喝了起来,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dào

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侯宁是想给小何一个机会,奈何他茶都喝完了,还是没有动静。

他续了一杯茶,平静的端着茶杯,从最左边的老周,一个一个走过去都看了一眼,嘴里没说一句话,在他看来,该给的机会都给了,剩下就得看你自己能不能把握。

结果事与愿违,一轮走下来,依旧风平浪静,侯宁摇了摇头,只好又从右边开始再走一遍。

坐在办公桌前的张经理苦笑了一声,一脸愁眉,胡汉三说了,既然侯宁愿意自己解决这个事情,就让他只负责配合,但是他心里恼火啊,搞不定,胡汉三依旧只会拿他开刀。

当侯宁走到小何面前的时候,手里端着的茶杯突然滑落了下来,小何脸上有些异样,侯宁却丝毫不迟疑,右手一拳就重击在小何的肚子上,小何还没趴下来,侯宁先是一个弯腰,伸出右手,又把那杯茶接了起来。

站在小何身边的两人,看得毛骨悚然,速度之快让他们都没感觉到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dào

侯宁的茶杯滑落的同时,小何捂着腹部哑口不言,说的出来的苦,其实都不苦,真zhèng

的苦是心里苦,却又无从开口。然而侯宁就像什么都没做,只是弯腰在茶杯离地面还有二十公分的时候稳稳接住。而最神奇的是,八分满的茶杯,一滴水都没洒出去……

接住了茶,小何也顺势蹲在地上捂着肚子,侯宁的力道,所有人心里都清楚。…,

“知dào

为什么不?”侯宁蹲下身,一边喝着茶,一边平静的问道。

小何捂着腹部,咬着牙艰难的说道:“不知dào

。”

侯宁一声冷笑,还真你妈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他起身就朝着门口走了去,打开了门,所有人看得是一头雾水,唯有王半仙和小刘知dào

这其中的根由。

罗玉山见门一开,堵着门口的五个人迟迟不敢进去,侯宁和罗玉山彪悍的存zài

让他们恐惧到了极点。罗玉山一个心急,朝着最后面那人屁股上就是一脚,五个人这才跌跌撞撞的滚了进来。

侯宁指着吴顺,问道:“这下你知dào

为什么了?”

小何这么久一直在给他们做内线,是怀疑今天场子里有点诡异,刚在侯宁捉贼的时候,经理就把所有保安集合了,唯独没见侯宁和罗玉山还有小刘,不过这些小贼都不知dào

他是内应,知dào

他的人也只有吴顺,起先以为,只要吴顺不被逮到,自己就能死扛,现在连吴顺也成了阶下之囚,他心里最后的侥幸也已经消磨殆尽。

“宁哥,对不起,宁哥。”当初吴顺找小何的时候,只是说这是他们和侯宁的私人恩怨,因为侯宁得罪了他们,他们只是想嫁祸侯宁而已。所以一直以来,小何都认为自己没出卖酒吧,只是出卖了侯宁一个人而已。

侯宁大脚一踹,把朝他爬过来的小何踹翻了。

“我跟你说,我侯宁两个字不值钱,也不稀罕别人叫我什么什么哥,宁哥这个称呼是我家兄弟叫地,你还不配做我兄弟。”

侯宁说完,冲着张经理说了一句。

“张经理,这里的事儿交给你了,该怎么处理是你的事儿,我现在就去掏了那个狗屁贼王的老窝。”

张经理一脸愕然,却也不知dào

说什么,经过酒吧里不多不少的大小风波,侯宁也越发成熟,不再像是第一天来酒吧,见到女孩子都脸红的泥娃子,他现在做的事儿,在后来的无数年中,哪一桩,哪一件不是让人回味的美谈?

FC020 敲山《下》

敲山《下》

……

在酒吧外,王半仙老早就准bèi

了一辆金杯面包车,他们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直捣黄龙。

侯宁,罗玉山,王半仙,还有带路的吴顺,一共四个人,真zhèng

的战斗力就只有两个。

够了,至少王半仙觉得够了。他原本的是计划敲山震虎,最后随即一想,加一条立威也不是可以。

而那些站在酒吧外目送他们的人,没有一个敢上车,侯宁也不觉得他们不够意思。如能一世安稳,谁愿刀光剑影?

当车要启动的时候,平日里最胆小怕事的刘德盛竟然跑了过来,执意要和他们一起去。侯宁笑着告sù

他,这一遭可不是旅游观光,会发生什么事谁都说不清楚。而一直以小富即安度日的刘德盛,却说出了生平第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语。

“你伯父既然让我照顾你,钱财方面你知dào

我这人小气,但是在其他方面,我如果还对不住你,我实在没脸喝你爷爷泡的那个药酒!”

侯宁一笑置之,开着车的罗玉山心情大好,金杯扬长而去。

看似一场简简单单的画面,却把车里面和车外面的人,拉开到了两个世界。今天侯宁敞开着车门,只走进来一个刘德盛,而今后属于侯宁的帝国,注定了这些人无缘。

一路上,罗玉山有句没句的嘀咕着,脸上喜笑开颜。他最开心的还是那句“宁哥是我兄弟叫地,你还不配。”

自打跟了侯宁以后,他见识过侯宁的彪悍,却从没有得到过侯宁的承认,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只是在按照哥的吩咐做事儿,其它的无所谓,但是当他听到这番话后,罗玉山觉得自己又多了一个兄弟,先不说能不能同生共死,只要能一起喝酒聊天,何不快哉?

半个小时后,罗玉山按照吴顺所指,车停在了一栋院子外面,里面灯火通明,看样子人不少。

侯宁本来的意思是让刘德盛留在车上,看住吴顺就行,他们三个人进去,但是刘德盛今天不知dào

那冒出来的勇气,非要跟进去,说王半仙更适合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这样的粗活更适合他。

王半仙当然知dào

他只是在奉承自己,就算真运筹帷幄,那也已经是过往云烟,不过他乐意看看这个年轻人的表现,也就应了下来。

有罗玉山在,开门这种活不再是技术活,全成了体力活,院子门口是两扇大铁门,罗玉山二话不说,冲上去一脚就把门给踹开,这一脚,何等威武?何等霸气!

院子里,有三三两两在打牌的,听到如雷轰般的声音,全都站起身来,看到罗玉山犹如神兵天降一般,屹立在门外,他那高大而粗狂的身材,让他们不禁寒嘘,而侯宁哪一张对他们每个人来说,都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莫样,更让他们一阵胆寒。

“黄德仁不是要找我么?我来了!”侯宁话语简单,也不威严,但是简简单单黄德仁三个字,还是让他们心惊胆战。

来之前,王半仙说过,贼王的本名叫黄德仁,四十开外,和张八爪蛇鼠一窝,沆瀣一气。但是明明知dào

张八爪才是这背后的主谋,却只能适可而止。他不懂王半仙为什么要适可而止,但是他也明白,蚂蚁撼大象,犹如以卵击石,今天此行,震虎是目的,立威是副业。

黄德仁的这个小院,有一个私家花园,坐在这里打牌的人,都是他这个圈子可有可无的小角色。而能真zhèng

走进那一栋三层小楼的角色,才是一些举足轻重的人物。…,

这些人不足为虑,他们不敢也不想为黄德仁卖命,跟了黄德仁,说白了就是为了混口饭吃,要真能过些舒心日子,谁愿意做一个贼。

就这样,他们一群人眼巴巴的看着这三人,朝着小三层楼的门口走过去。侯宁脸上带略带笑意,极具讽刺的说道:“妈的,现在做个贼也蛮找钱啊,这房子搁在我们村里,那绝对是村委书记的级别。”

罗玉山笑而不语,反而是刘德盛一脸同感,他是村子里公认最有出息的后辈,但也只给家里修了一栋小二层楼。

刚踏上青石台阶,门突然被打开了,四五个大汉洪涌而至,侯宁一脸镇定,刘德盛倒是有些恐惧,怎么说他都没见过这般场景,而且还发生在他身上。

唯有罗玉山,一脸青筋直暴,手掌如刀,一个掌劈下去,不偏不倚,正中脖颈。第一个冲上来的最倒霉,一个掌劈下去,人昏厥倒地。

罗玉山没有侯宁的仁慈,他也绝不是仁慈之辈,不管这些人是还想继xù

打还是直接认输,掌刀所到之地,无不应声而倒。

这一幕看得外面那些不入流的小角色,无不暗自庆幸,他们这身板要是落在罗玉山手上,还不被他撕成几半?

一楼大厅正中,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身黑披风袭身,带着个黑帽子压住了额头,一副黑墨镜,围着半拉黑围巾,从头到脚,无一不是黑色。

他侧身坐在黄花梨的椅子上,身旁屹立着四个彪形大汉,清一水也是黑色,身高均不下一米九,个个都是凶神恶煞。在四个大汉身边,还围着一群吊儿郎当的小混混,衣着不伦不类,手里家伙什也是五花八门,钢管,砍刀,西瓜刀,应有尽有,唯独那四个大汉反而是赤手空拳。

“不错嘛,你都能找到我家来?就是不知dào

你能不能走出去?”说话的是中年人,由于半拉围巾遮面,声音有些浑哑。

侯宁一声冷笑,他知dào

,这个中年人就是贼王黄德仁,不屑的瞟了一眼那些跟古惑仔还差一个境界的小人物,道:“你以为你这里的一群窝囊废就能把我怎么着?”

黄德仁自始至终没有露出任何惊慌,看了一眼身旁的四个彪形大汉道:“我是不能把你们怎么着,但是他们可以。”他轻轻朝围在自己身边,那些提着家伙什的人做了个晃手的姿势,那群人提着钢管砍刀就冲了上来。

罗玉山是什么人?是疯子,是敢扛着砍自己的人跳江的疯子。刀?他何以畏惧!

一时间,场面一片混乱,罗玉山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扛着客厅一侧的椅子就和一群人展开了激战,无数的钢管甩在他身上,他痛不痛?痛!他怕不怕?不怕!正所谓强者无惧,他一个人征战群雄岂是一天两天?

而在这场混乱中,侯宁一直很平静的看着那个号称贼王的黄德仁,身旁的刘德盛虽然吓得浑身直哆嗦,却也没有后退半步。至于黄德仁,也很平静的喝着茶,似乎并不关心这一切。他身旁的四个彪形大汉更没有出手的打算。一群人,两伙子,乱中取静。

一杯茶喝完,侯宁也抽完了一根烟,罗玉山的武力值无可厚非,当得上力拔山兮气盖世。他竟然以一己之力将一群乌合之众,打得满地找牙,当然,身上也是伤痕累累。不过大家都明白,哪一次的丰功伟绩,不是无数血与汗的交融。…,

“你这兄弟不错嘛,比我预料中还要快。”黄德仁似乎早已料到了这一切,很平静的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四个大汉,又道:“不过可惜了,他们每个人也都能做到。”

根据王半仙提供的资料,黄德仁没有真zhèng

堪称猛将的手下,他的人不是扒人钱包就是翻人窗户,难道这四个人是……?

黄德仁看侯宁的表情,得yì

的说道:“算你识货,他们都是我请的外援,专门对付你的,在庆城,堪得英雄无dí

的人,只有不死阎王,可惜了,那个老不死的家伙儿已经蹲局子去了,还有几个也都各事其主。今天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走出这个客厅的本事了。”

外援?侯宁心知,所谓的外援肯定也就是张八爪的人,他不想把这事儿与其纠缠,没想到他自己倒是想尽办法插了一只脚进来。

罗玉山一听到那厮提及自己哥的名讳,火冒三丈,侯宁到现在都还不知dào

不死阎王是谁,所以也不明白罗玉山的愤nù



罗玉山虽然武力值不及他哥,但是胜在心狠手辣,出手决不留情,所以也是一号人物,但是他哥风头过盛,总是压他一截,所以别人提起这两兄弟,自然只会想起他哥。罗玉山也不在乎这些,他在乎的是别人腹诽他哥。

所有人都觉得,一场巅峰之战即将开始,张八爪这四个手下,从来不会单独行动,所以一直以来他们都是一起出马,要说他们庆城横行以来,一直所向披靡,有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四个人底子都不差,并且配合的极好,恰巧这些年没有一些武力值爆棚的新人,已经成名的名将也懒于和他们计较,这才有了几个人的所谓赫赫声名。

对付那群小喽啰,罗玉山是一通横冲直撞,没有章法可言,但是对付真zhèng

的高手,他开始平心静气,不骄不躁。

现在的场面极为诡异,四个黑衣大汉,围着一个比他们还高出一截的大汉,步伐犹如太极的推手,没人敢率先做什么。他们都在等,等彼此的破绽。

黄德仁心平气和的喝着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而那些趴在地上的小喽啰也不敢掺合这场神仙打架,谁知dào

他们会不会殃及无辜。

罗玉山严守四方,突然,左边露出了一个防守破绽,而占据此位置的大汉,不差丝毫的抓住了这次机会,一个明显的“我草利马”招式,朝罗玉山袭了过去,他双手成鹰爪,锋利如斯,奔着罗玉山胸部猛地抓下去,瞬间便将他胸部的衣服抓成了两个窟窿。这要是女人那还不得被抓爆?紧接着,罗玉山前方那个大汉,又一个地堂腿将罗玉山绊倒。

罗玉山倒地,也立即还以颜色,使出了一招江湖失传多久的独门秘笈“卧槽你爹!”他先是双手撑地,猛得一掌,双脚用尽lì



朝后一蹬,整个人贴着地面,就像是倒车一般,这不单单要手脚有力,还得靠这两者之间的配合。

所有人都没看清楚他这么做的目的,正在他们发愣的时候,罗玉山半个身子已从对他使出“我草利马”那一招的家伙裆下钻过,此时,他双手就跟刹车一样,身子顿停,右脚一个猛抬,如圆月弯钩一般,直射那家伙儿的命根子,一声呜呼哀哉,那家伙儿已经飞出了小半米远。

而就在罗玉山起身后,另一个刚使出了地堂腿的家伙儿,隔着老远又飞了过来,侯宁心知不妙,心说,十二路弹腿!他一个箭步上前将罗玉山猛得往后一拉,紧接着,一个重脚顿地,右手挥舞着那令人恐惧的拳头。…,

震天的一幕出现了,当那双悬在半空中的弹腿离侯宁只有不足五十公分的时候,侯宁猛然出拳,一个飘在半空中的人楞生生被侯宁一拳头打出了五米开外!而侯宁依然是纹丝不动。

“老子不发威,你当我病猫!”侯宁一声咆哮,所有人都楞在了那里,罗玉山终于是见识到了侯宁爆棚的武力值。

其实侯宁早就发xiàn

了,这几个人除了在配合上天衣无缝,真要他们打,不及罗玉山之丝毫。

当众人从侯宁所带来的震撼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刘德盛一声惊呼:“那个贼王不见了?”

原来,当贼王看到侯宁爆fā

出的惊人武力时,心知不妙,连忙逃之夭夭。

侯宁三人急忙追了出去,没看到踪影,便问王半仙,王半仙那孙子正在给吴顺上政治课,压根就没注意到,侯宁正他们准bèi

四处找找的时候,王半仙才说道:“别找了,我们这次主要是震虎和立威,你还真想打死他啊?算了算了,要是没事做,就说说刚才发生的事儿。”

侯宁一想,也是,目的达到就行了,就把刚刚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全都说了。

王半仙听完,激动的问道:“那四个人呢?”侯宁没闹明白他又想干什么,随意丢了句。

“还在里面啊。”

“快去把他们揪出来啊,这可是张八爪送给我们的一笔大本钱。”

罗玉山恍然大悟,这才跑进去,奈何几分钟后他空手而回,人都跑了……

事已至此,王半仙也只好作罢,反正震虎的目的也达到了,看来酒吧里除了几个贼,还有个专门负责盯梢的人,要不然黄德仁也不会坐在家里等他们。

FC021 为什么

为什么

……

清河家园的一栋别墅里,张八爪坐在一楼的客厅,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苦茶,他的别墅不大,装修却是穷奢极欲。像他们这种人,房子很有讲究。

就拿贼王黄德仁来说,他的钱绝对不是买不起一栋像样的别墅,大不了千把万嘛,但为什么他要窝在一个小三层的楼里呢?原因很简单,他房子太奢华,容易暴露自己的家底,自己的实力和家底不符合就容易引起上面人的嫉妒,那你活得就太累了。而房子差,太丢人现眼,也镇不住自己手底下的人。

所以对他们来说,房子是一种身份。

以张八爪今天的财力,别说清河家园,就是庆城最贵的别墅一口气买它个十来栋,一点儿问题都没,但是太张扬,他头上还有龙爷,星姐,皇叔一辈人。你让他们情何以堪?所以他别墅虽然不大,但是他把其他心思全花在了装修上,对自己也只是一种心里上的安慰罢了。

“八爷,他们回来了?”

喝了也不知dào

第几杯茶,终于等到信了。张八爪这人,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都喜欢穿一身金黄色的褂子,就跟古时候的黄马褂一样,一是摆出一副亲民随和的莫样,二是时不时跟人吹嘘吹嘘自己祖上的那点狗屁事儿。

“快让他们进来。”

其实要说吧,今天的事儿不大,为什么要他等这么久?他只是想等一个答案,这个答案其实也丝毫不关侯宁的事儿,他想知dào

的是刘老财。在他看来,侯宁不过是个小人物罢了,真zhèng

能左右时局的,是胡汉三背后的刘老财。这两人只要都还活着一天,就非得争个你死我活。

当人进来的时候,张八爪哈哈大笑,旁人奇怪,自己四个手下两个被抬回来了,有什么值得好笑的呢?

张八爪见他们不解,也懒得跟他们解释,照直问那四个今晚被侯宁吓破胆的黑衣大汉。

“刘老财派谁来的?”

黑衣大汉们一一低下头,没有人敢说话。

“是谁,直说就是,这事儿不怪你们。”张八爪以为他们担心自己任务失败,怕他责备,又刻意宽心了几句。他们那里知dào

,张八爪把他们和贼王都只是当成了一个诱饵,诱使刘老财动怒,这老狐狸的辫子太难抓了,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那个被侯宁一拳头打飞出去的黑衣大汉现在都还站不稳,他胆战心惊的说道:“没,没,没人,就侯宁和他酒吧里的两个兄弟。”

此话一出,原本还和颜悦色的张八爪顿时阴沉着张脸,本来他这张充满了皱纹的脸上就少了几分美感,当他一言不发,怒目相视,额头上的皱纹都快能夹起一支笔了。

身高只有一米七的张八爪,突然暴怒,一只手扯搡着离他最近的那个黑衣大汉,居然一把将他扔了出去,另外三人面面相觑,不敢多言。

“怎么回事!”

张八爪的脾气他们都清楚,静时可以和你推心置腹,把酒言欢,怒时可以杀你全家,不留只言片语。

三个人吱吱唔唔,只好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个一清二楚,张八爪听后,依旧没有平息心中的一腔怒火,他本来是想折几个人逼刘老财先出错,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酒吧保安竟然如此了得。

当然,这些他还不足以和他们说,他们说到底也只是自己手底下的炮灰,别看平时相谈甚欢的时候,无所不言,其实那都只是他一贯使用的安于人心。…,

将几个人打发走,张八爪陷入了沉思,事情发展已经偏离了他预定的设想,不得不把张天叫来。而这个时候,负责打听那五个女孩子家世背景的人,也回来了……

……

另一边,刘老财听完那天和侯宁扳手腕的保镖说完今晚发生的事儿,哈哈大笑。其实首先他也不是不想插手,只不过自打自己的两个保镖说侯宁绝非善类,所以才决定隔岸观火。有些时候,景上添花的事儿永远也赶不上雪中送炭,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雪中送炭的机会。

而刚进来坐在他对面的胡汉三,那里能理解财叔心中所想,一脸焦急的莫样,额头上的汗水一滴滴的向下落。

“财叔,你说我们还这么僵着,要是张八爪带人到酒吧闹怎么办?”胡汉三已经坐不住了,说一千道一万,他的身家全都在皇朝,真要被张八爪整没了,他这几十年在庆城的摸爬滚打就化为了清晨的一缕香烟,随风而去。

刘老财笑而不语,对他来说,一个皇朝他根本不在乎,侯宁有多大的潜力值他也不在乎,他就想借此机会把张八爪一次给拿下。

在这个世界,不光光是王半仙想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他刘老财何曾不想跻身庆城二线?

“别急,那天在你酒吧里的几个女孩子的资料我找人弄来了,你先看看。”刘老财说完,示意身后的保镖把那一份资料递给胡汉三。

胡汉三摸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看了看,乖乖!这些女孩子的背景一个比一个复杂,他心里暗自庆幸,幸好那天侯宁做了那个出头鸟,要不然这些活祖宗真要在他酒吧出点儿什么事儿,就算有一百个刘老财想保他,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刘老财仔细的观察胡汉三脸上表情的变化,心平气和的说道:“别担心,我能得到这些东西,想必张八爪也已经得到了,他知dào

其中的深浅,不会乱来,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刘老财欲言又止,他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所以说话一贯都是这样。

“财叔是说侯宁吧?”胡汉三假设性的问了问。

“嗯。”刘老财点了点头道:“这个年轻人太霸道了,他才刚到庆城几天,整出的事儿一件比一件恐怖,听人说,今天在黄德仁家里,他就三个人,愣是把里面几十个人给镇住了,就连张八爪的四个手下,都没逃脱厄运,黄德仁那家伙儿更是跑得了没个影儿。”

刘老财一边说,心里其实也很欣慰,有这么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轻人在前面给自己冲锋陷阵,还不用操什么心,他心里开心着了。不过当着胡汉三的面,他怎会实言相告呢?

“要不我找人……?”

听了胡汉三这话,刘老财一阵不屑的冷笑。

“你那些人要是能把侯宁放翻,那今天你就不会坐在我这里了。”他说完,看胡汉三一脸不好意思的莫样,又说道:“我让你去调查他的底细,有些眉目了么?”

胡汉三连忙献媚道:“我查过了,他是刚从武陵山里出来的泥娃子,无父无母,背景肯定没得,据我所知,他小时候并不是这个样子,经常被人欺负,也没有什么打架的经验,一般都是被人打,而且还不敢还手,就是不知dào

为什么一出了大山就跟恶鬼缠身一样,成了个战神。”

刘老财轻声一哼,也不说话,要说刘老财也不是一生下来就是刘老财,小时候也被人欺负不还手,但是等他知dào

自己有实力还手的时候,那些个欺负他的人,他再也看不到了。至于他们去了那里,就只有一个人知dào

………,

有过同样的经lì

,刘老财更断定今后的侯宁绝对不可小嘘。他现在就在想,这个年轻人下一步会干什么?

与此同时,侯宁,王半仙,罗玉山,刘德盛,还有被王半仙当狗使得吴顺,正坐在老杨的摊子上吃炒面。

吴顺这家伙儿,现在对侯宁他们这一群人是真服了,黄德仁的院子里几十号人严正以待,没想到他们居然能全须全眼的走出来,连黄德仁自己都居然跑了。

大快人心,实在是大快人心。这个曾经以黄德仁为首是瞻的吴顺,彻底地反水了。

一碗炒面吃完,侯宁掏出包朝天门给刘德盛一根,也顺便给吴顺丢了根,就让他们回酒吧,至于吴顺,就让刘德盛告sù

小刘,他不追究了,怎么办让他自己决定。吴顺如获大赦,刘德盛也自然知dào

,他们三个人还有话要说,自己留下来不方便,也就走了。

“侯宁,还有个事儿要跟你说。”两人走远,王半仙这才说道。

王半仙这个人,如果相信了一个人,肯定会无所不言,但是他如果不相信这个人,不好意思,没用的一车一车拉,都给你,有用的,半个字也不会透露。

“都是兄弟有什么就说,卖什么关子。”侯宁一边跟他说,一边又让老杨再去弄点儿吃的来,还得上点酒。

对兄弟,他从来不小气。

王半仙琢磨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说,侯宁被他这一惊一乍的,搞得有些毛闷。

“要是不想说,就别开那个口,开了那个口,你又不说,非得吊着我胃口啊。”

哎,王半仙叹了口气,道:“那几个女人的背景我都弄清楚了。”

侯宁一听还以为是多大点事儿,就这儿?他都懒得搭理,自顾自地喝了一口茶。

“我想你把她们几个都睡了……”

噗……侯宁一口茶全喷在了王半仙脸上。

他终于知dào

王半仙为什么不想说了,这种事情也只有他能羞于启齿。

“我日,这真是个技术活。”罗玉山幸灾乐祸,其实内心还是很羡慕。

“为什么?”侯宁却在想王半仙这么做的意思。

FC022 谣言

谣言

……

自始至终王半仙都没有解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很多事情就如同火山一般,不喷发,你永远不知dào

它这几百甚至几千年心中的怒火。

侯宁也不多问,想必其中的缘由和这次风波没什么关系,既然王半仙把那些人的背景都调查清楚了,有空看看,也无妨。

自从侯宁捣了黄德仁的老巢,酒吧方面也派人在黄德仁的家里搜出了所有失物,这两天正如火如茶的联系失主返还失物。酒吧方面受胡汉三的直接指示,奖励了侯宁一干人等,人名币两万,当然最后这两万块还是落在了王半仙兜里,这厮坑蒙拐骗的行当现在是越来越精了,并且还你妈就出了毒,他不“骗”别人,就“骗”侯宁这厮……

对于此,侯宁保持缄默,其实他心里又何尝不明白,王半仙所做的不敢说都是为了自己,但是这人私心不重,就单凭他折戟沉沙做了几年臭要饭的,还能摇身一变,他要真想赚钱,又何止区区几万?

晚上,侯宁和王半仙坐在酒吧角落里喝酒,现在手下办事越来越让他放心了,他闲下来的功夫也就多了,正所谓劳心者治人,劳力者至于人。这些都是他在酒吧里所学会的东西,平时板起张的脸,偶尔也会看到笑容。

这一切看似寻常的变化,让王半仙看着蛮欣慰,侯宁的成长在同龄人中无疑是最快的。

“半仙,最近庆城谣传的流言你听说了么?”

王半仙喝了一杯酒,不以为然的说道:“你说的是你和张八爪之间的那事儿吧?传言说你捣了贼王的老巢后,张八爪怕了你,所以一直没什么动静,就连他自己人被你打了也不敢找你报仇?”

侯宁点了点头,道:“是啊,要我说张八爪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个制造谣言的人,他这不是逼着张八爪提前来找我麻烦么,让我连准bèi

的时间都没,这个狗日地,要是被我捉到了,老子非得剥他一层皮。”侯宁着实有些愤nù

,当初王半仙说要和张八爪斗一斗,他倒也没说什么,毕竟他现在还是皇朝酒吧的人,所作所为都不仅仅代表个人意思。

这下可好,矛头直指他和张八爪,就算自己是一头蛰伏千里的饿狼,但对方终究是一头猛虎,饿狼再怎么凶猛,他还是狼,猛虎在怎么懦弱,他还是虎,气势上就已经输了一大半。

“你找到那个散播谣言的人,真打算把他剥一层皮?”王半仙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不过这也不影响他喝酒。

侯宁点了点头,意志很坚定。而此刻王半仙立马站起身,严肃道:“那我还是先走吧!”

酒吧里这时候气氛正嗨,根本就没人注意到角落里两个男人在做什么,侯宁一把将王半仙拉了下来,一脸诧异道:“该不会这谣言是你散播的吧?”

王半仙挤出了一脸极其魅惑的淫笑,每次他得yì

洋洋都这个样子。

“你觉得这么聪明的招数别人想得到么?”

侯宁汗颜,恨不得一杯酒全泼他身上,这你妈也叫聪明?

“你不了解这些人,你不懂,真要让张八爪什么都准bèi

好了,到时候再来找你,你怎么死地都不知dào

,还跟他对垒,你脑子有病吧?”

听王半仙胸有成竹,侯宁也就不再摆出一副要杀人的莫样,道:“你怎么打算的,说说。”…,

王半仙侃侃而谈,他的打算其实也算不上多复杂,多精密,说白了也就是对症下药。

“张八爪这人虽然声名显赫,但是大家都知dào

,他是出了名的凤尾,头上比他厉害的人多了去。有句老话虽说,另做鸡头不做凤尾,但他好不容易才跻身庆城三线末端,你让他不进反退,这放在哪儿都说不过去。所以也就养成了他这个人有点儿急功近利,而且又极好面子。

如果没有这么一通流言,张八爪一定会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再来皇朝,明面上是找你,暗地里是和刘老财较劲,那个时候,就算刘老财在酒吧坐镇,会出现什么样的变数都不好说。或许刘老财为了一丝颜面,和张八爪死磕到底,或许刘老财为了息事宁人,弃卒保帅。总之结果不管怎样,我们都不讨好。这就跟两个军事强国在搞军事竞赛,等他们军事当量都旗鼓相当的时候,居然跑到第三国去打仗,那有这样的道理?

我们能做的,就是在他们准bèi

不充足的时候把他们逼上战场,那时候我们才能渔翁得利,你以为我真要你和张八爪死磕,傻啊,借枪打炮,这才是我们该做的原始资本积累。”

要说王半仙还真是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他愣是把一股子看似不合规矩的东西说得有条有理。侯宁听他这么说,也不禁担心道:“刘老财和张八爪这两个老狐狸能上你这当?”

“流言止于智者,刘老财估计不会上当,但是张八爪就不一样,以前就一直被人压着,心里就憋了一股子火,这下可好,被个刚到庆城还没冒出名的愣头青压了一截,他坐得住,我都替他坐不住,再说,你真以为刘老财对胡汉三抱有什么期望?刘老财做梦都想把张八爪吃的死死的,他现在玩的就是范雎当年所提出的军事政策,远交近攻。现在的庆城三线,就跟七雄称霸一样,每个人都想一统天下,再向上挤一线,但是这些人,岂有善类?明面上都是隔岸观火,背地里那个不是暗流涌动?你就等着看吧,时机一成熟,全你妈都会露出狐狸尾巴。”

侯宁一阵寒笑,这孙子肚子里装得也忒多了,也不知dào

他每天都在琢磨什么。

……

然而与此同时,庆城一家茶馆的雅间里,刘老财依旧是一身唐装正襟而坐,坐在他对面的依旧是那个胆战心惊的胡汉三。

这个雅间,雍容尔雅,配得上一个雅字,木质的墙壁上,挂着的是一些说不上名头的书法,桌椅板凳所用的木材,不是上好的金丝楠木,就是黄花梨,可以说单单是装修,这个雅间就让一些打工仔心寒,他们苦其一年,也未必买得起这房间里的一把椅子。

“财叔,现在都这状况了,亏您还有心思喝茶。”胡汉三心里虽然是心急如焚,但是在刘老财面前也不敢造次。

“什么状况了啊?只要我刘老财还活着一天,他张八爪就掀不起多高的浪来。”刘老财瞅都没瞅胡汉三一眼,在他眼里,这个人只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罢了,要不是念在他立场还算坚定,站队没有丝毫迟疑,老早就把他革除这个圈子了。

胡汉三一时也不敢多说,刘老财现在是他最后的底线,在庆城开酒吧,背后没有一个这样的大佬,别说营业了,就连开个门都是问题,要不是因为酒吧一年有几千万的利润,谁愿意干这活儿啊。…,

“你安安心心的回去,搂你的婆娘,这些事儿不是你管,也不需yào

你管,记住,如果张八爪真敢到酒吧点名找侯宁,你只要做做样子就是了,他不敢在你酒吧怎么着,那些女孩子的背景你也知dào

,她们虽然没什么能量,但是她们背后的人,踩死一只八爪虫还不跟玩儿似地?张八爪虽然做事冲动,但也是个聪明人,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他比你清楚。”

刘老财说完这些话,依旧是没看一眼胡汉三,其实他说的这些,胡汉三又何尝不明白,但是皇朝终究是自己的全部身家,刘老财那能体会到胡汉三心里苦楚?站着说话不腰疼,就是说刘老财这种人了。

胡汉三一脸愁眉的走出了雅间,守在门外的两个保镖等他走远后才走了进去。

“财叔,现在这么一闹,我们的计划岂不是白忙了一场?”保镖进门后,微弓着身子小声说道。

刘老财一声冷笑,心中却是感慨万千。

“哼,这小子有点意思,不像胡汉三这种后知后觉的蠢货,要不是他整这么一出,等我真和张八爪交上手,他那个破酒吧还能开个屁。”

刘老财一番自言自语后,道:“对了,你去调查一下侯宁身边那几个人,我看也不简单。”

等保镖出去后,刘老财举着个茶杯,望着它自言自语道:“张八爪啊张八爪,这回我和你都成了别人的配角,机关算尽太聪明,太聪明啊……”

……

而在另一边,清河家园,张八爪的二楼书房里,张八爪怒目无言,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看来王半仙散播的谣言对他的影响蛮大。

砰!张八爪气急败坏,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身旁的书桌上,所有人惊得一声冷汗。

“八爷,要不我们明天就去皇朝。”张天尝试着上前说了一句。

张八爪一个转身,瞪着张天,怒吼道:“你TM丢人还没丢够是不是!”

张天浑身一哆嗦,又连忙说道:“我有个万全之策,可以找回面子。”他说完,见张八爪示意他走近些,又这才走过去,在张八爪耳朵旁嘀咕了一番。张八爪一听完,一拍桌子,吓得一干人等又是一愣。

“就这么干,和刘老财拼死拼活也就是为了个面子,老子倒要看看他这次怎么下台。”

谣言止于智者,那也仅仅只是智者,聪明人的处理方法和愚昧的人处理方法就是大不一样。

大风起了如此之久,到了真zhèng

需yào

刮风的时候了……

FC023 传奇

传奇

……

今天是新历四月六号,侯宁到庆城也足足两个多月,拿了一个月1800的工资,也拿了一个月2500的薪水,期间的微足变化,只有侯宁才感受得到。

现在他还不知dào

,今晚将是他在皇朝酒吧最后一天上班,如果他知dào

,兴许他会兢兢业业,站好最后一班岗。然而恰巧就是没人知dào

,所以他一到酒吧,安排完了手头的工作,就和王半仙在最角落的位置,闲聊无迹。

八点和十点的时候,他分别两次站起身到处巡视了一番,每次大概半个小时,等确定没有任何再值得他忙活的时候,他又心安理得的坐在了王半仙旁边。

这种事儿也不是第一天两天了,酒吧的人都早已习以为常,侯宁今天的彪悍,正和他们曾经息事宁人的懦弱成为了鲜明对比,这也是他们日后不管怎么做,再也踏不进侯宁那个圈子的原因。

刘德盛忙活了一晚上,酒吧里哪桌水灵灵的妹子最好kàn

,他全都了如指掌,百无聊赖的他跑到侯宁他们跟前,乐呵呵道:“要不要给你们介shào

两个妹子,保证长得好,身材也好。”他一边说一边流着哈喇子般的盯着侯宁他们左前方一桌男男女女,一点拉皮条要紧着顾客至上的思想觉悟都没。

“我要奶大,汁多,屁股翘地,有么?”王半仙跟着也露出了一副淫邪的嘴脸,其实大家都知dào

,他不缺女人,至少不缺可以上床的女人,但是这厮不管是什么养的极品女人,在他眼中都只是三洞两点一条线……没半点新意。

为了这事儿,侯宁也专门问过他,王半仙的回答让他有些毛骨悚然,他说,这些女的要是在他一身乞丐打扮的时候,让他在她们身上拱,那他肯定很卖力,不过答案显而易见,只要是脑子没病的女人,就是瞎了她钛合金的狗眼,也看不上那个时候的王半仙。结果王半仙就犯二了,他说既然不能同甘共苦,也就没道理同享荣华,最后就只能同床共枕,反正他只要能满足下半身的需求,其他的一概不考lǜ

……

侯宁那个恨啊,恨铁不成钢的恨……

“喂,我给你说地你听到没?”王半仙见刘德盛这厮,说是给他们介shào

妞,结果自己落了一地的哈喇子。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踹了刘德盛一脚。

刘德盛那管他踹不踹,指着他们左前方的那桌男男女女说道:“哎,你急什么。看到那群人没?听说都是大学生,今天好像是他们中间的谁过生日,我要是能讨个大学生老婆,这你妈带回去,准给老子刘家长脸。”

“我呸你妈一脸,就你这莫样还能讨个大学生老婆?你TM赶紧回去看看祖坟冒青烟没?”王半仙这人,除了不损侯宁,谁他都下的去口,跟狗一样,逮谁咬谁。

刘德盛也不生气,啧啧道:“瞧你话说得,信不信,我现在就过去给你忽悠一个过来。”

“就她们那些人,除了侯宁一身的王霸之气,你没戏。”王半仙使出了最低劣的激将法,奈何刘德盛这小子还就吃这一套,一副视死如归的莫样朝着那群人就走了过去,王半仙在这边哈哈大笑。

倒不是说他看不起这小子,有些时候刘德盛忽悠人的技术,他也是啧啧称奇,但是那一桌男男女女十好几个,无疑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我说你一天能干点儿正事么?不是忽悠刘德盛,就是把罗玉山当狗一样的使,你个老小子也不怕死了投不了胎。”侯宁有些无语,王半仙虽然干正事儿的时候一丝不苟,但是瞎胡闹的时候也不是啥省油的灯。…,

王半仙对侯宁说的话,一笑置之,在他面前也谈不上丢人不丢人,最丢人不过要饭,连这都丢了,还有什么可以丢地?一时间两人又喝了起来,侯宁没心没肺的一幕,也彻底展露在了王半仙面前,得,这回算是在这人精面前暴露了本性。

就在两个没心没肺的东西,乌七八糟闲扯的时候,刘德盛回来了!最让王半仙无语的是,还真就有个水灵灵的妹子,跟他一起走了过来。

侯宁一看到那个女孩子,脸立马就抽搐了,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我给你们介shào

下。”刘德盛一脸得yì

洋洋的莫样,话还没说完,那个女孩子就走到了侯宁跟前。

“侯宁哥,还记得我么?”

刘德盛傻眼了,王半仙则幸灾乐祸起来,看来这妮子认识侯宁,他双眼贼溜溜的盯着这两个人来回的看。

“你是?”侯宁的确想不起来她是谁。

这女孩子身高估计一米六五左右,一张瓜子脸,大大的眼睛十分可爱,有点小家碧玉的意思,长长的头发盘了一个倍儿好kàn

的发髻。一件浅蓝色的外衣,搭配一条白色的紧身裤,那身材,简直没得说。

“我是娟子,李娟啊。上次在朝天门广场……”

她话还没说完,侯宁恍然大悟。

“额,娟子啊,来坐坐坐,没想到我们又碰面了。”

“缘分啊……”两人异口同声道,接着就是哈哈大笑。

说实话,侯宁没想过他们之间还有交集,上次帮她也只是因为那小偷的技术,让他实在是太蛋疼了,如果手艺过得去,没人当那个出头鸟,他肯定当什么都没看到。

而刘德盛,一脸唏嘘,心说,这小子平时在酒吧里老老实实的,就连那些对他抛媚眼的同事都不怎么搭理,没想到在外面倒是开花结果了。王半仙则是拍着刘德盛的肩膀,忍不住埋汰他。

“说了吧,还得是侯宁的王霸之气才能征服这样的女人,你丫,没戏。”

刘德盛猛灌了一口酒,心中悲喜交集,妈的,这真是引狼入室,想当初,侯宁没来的时候,皇朝的焦点是谁?如今又是谁!哎,每每想到这里,百感交集。

而在另一边,李娟以前的那桌,一个女孩子指着侯宁说道:“我跟你们说过,上次娟子在朝天门差点被人偷了钱包,就是那家伙出手帮的忙,别看他个子不高大,也不魁梧,三两个人还真就跟玩一样。”

他们一桌,个子比较高挑的男孩子,挽了挽袖子,横眉竖目,道:“我当时在场也可以。”

那个女孩子哼了一声,也不说话,她知dào

这个叫李云伟的同学,早就喜欢上了娟子,但是娟子却对他一点感觉都没。

“你们说我要是和他单挑打一场的话,他能坚持几分钟?”李云伟看着侯宁那边,自己的梦中情人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聊得正嗨,恰巧这个时候,罗玉山走过去给侯宁递了跟烟,还给他点上了。

“我跟你说,你可别乱来,那个男的有没有像杨欢说的那么能打我不知dào

,但是他身边那个大个头,肯定不是什么善茬,我看他穿的还是酒吧保安的衣服,这可是别人的场子,别找麻烦。”他们一起的人怕李云伟闹事儿,连忙说道,那个杨欢就是和李娟一起在朝天门广场的女孩儿。

李云伟心里憋着股子火,又不找不到发泄口,只好一口接一口的猛灌啤酒。…,

其实要说吧,李云伟长得不错,典型的高福帅,家里是做生意的,虽然不是庆城本地人,但也是自己开车来学校。

学校里不少女孩子惦记着这个开辆奥迪TT来读书的大帅哥,奈何李云伟这家伙儿,凡是都喜欢干些有挑zhàn

性的,倒追的他还看不上……

“你在这里上班么?”娟子有点紧张,其实她对其他人不这样,唯独是面对侯宁有些说不出来的压力。她以前也遇到过不少次类似的英雄救美,但是那些人一完事儿就找各种借口理由问她要号码,或者约她看电影吃饭,只有这个男人,一声回报都不要,转眼就跑了。

侯宁也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只好应了一声。

而一旁的三个人,以王半仙为首,罗玉山,刘德盛为辅,开始大肆的追问侯宁其中的前因后果。

李娟只是个刚从云南来庆城读书的大学生,那见过他们这些人,特别是罗玉山的一些下作问题,顿时就让这个不经人事的小姑娘,脸红的跟苹果似的。

“我说你们有完没完,老子一句话没说,你几个狗日的倒是自己把话全说完了。”侯宁也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李娟是个不经人事的小女孩儿,他又何尝不是个不经人事的小屁孩。

“我不是说了么,上次我在朝天门广场捉了个小偷,这才搞得那些人前些时日来报复。她就是那次事情的女主角,只不过没想到,我们在这里碰到了。”

“这么巧?”王半仙一脸质疑。

“会不会是你们约好地?”刘德盛落井下石。

“他们应该真是第二次遇到。”

唯有罗玉山说了句话,让侯宁觉得他们这些人里面,还有一个正常地。不过接下来一句话,让侯宁直接把头埋到了裤裆里。

“不过我觉得他们今天应该是第一次开房。”

侯宁无言以对,天杀地,老子怎么就遇到这么几个狐朋狗友了呢?

李云伟他们那边,看到这一幕,李云伟突然英雄上身,非要过去做一次“见义勇为”的好事,势必要把李娟从饿狼的口中拉回来。

而就在这时,酒吧里音乐骤停,气氛变得异常诡异起来。侯宁抬起头,只见舞台中央站着浩浩荡荡的一票人。

“侯宁,我张八爪亲自登门了,你也不出来见一见么?”

没有了音乐的酒吧变得异常安静,而这个浑厚的男人声音,肆意的回荡在酒吧任何一个角落。一楼的人,听说过这个名字的不多,但是那份阵仗就是在告sù

大家,他是江湖大佬。而二楼的人,绝大部分人都知dào

张八爪是谁。

此刻,酒吧里,没人好奇这个张八爪在庆城究竟有多通天,他们最好奇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值得张八爪如此兴师动众!

侯宁,他们以前从没有听说过的名字,明天后,庆城将有一段关于他且只属于他的传奇!

FC024 吃人不吐骨头

吃人不吐骨头

……

该来的早晚要来,侯宁虽然没有料到会来得如此之快,但是也不会怯战。

他就像一个战士一样,挺直了腰板,照直朝舞池中央走去,这个时候的舞池上,用张八爪的话来说,没有一个闲杂人等,也没有不开眼的人刚朝上面走去。

而在经理办公室,一听到这个情况,第一时间就给胡汉三打了电话。

当侯宁出现在舞台中央的时候,他无疑成了今晚最大的焦点。

消息稍稍灵通的人都知dào

,就是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端了贼王的老巢。酒吧的老顾客也知dào

,就是这个血气方刚的汉子,一个人将前来酒吧捣乱的好几个人打趴在了地上,并且自始至终都没抬起过手。而不认识侯宁的人也知dào

,这个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愣头青,竟把庆城的土皇帝张八爪给招了过来。

舞池中央,侯宁不急不慢的接过了罗玉山递给他的凳子,脸上毫不惧色的就这么做了下来,翘着个二郎腿,似乎他才是今天的主角。

“你就是侯宁?”张八爪仔细打量了一眼,这个被他手下称为战神的年轻人,也没有三头六臂嘛。

侯宁没搭理他,反而转过头说道:“刘德盛,帮我搬张桌子上来,八爷想找我叙叙旧。”

刘德盛那有侯宁的那一份气定神闲,他们虽然都已经站在了侯宁身旁,但是身子还是难免微微颤抖。还是罗玉山拉着他,他才一步一步走下了舞池。

在张八爪身旁的金牙男,也就是张天,小人得志,看到侯宁身旁的李娟,一脸淫笑望着她,说道:“你要是把你的那个妞,今晚给我使一使,兴许我叔会一笔勾销呢。”

侯宁面不改色,道:“还是那句话,她愿意跟你走,随便。”

其实要说,张天这人脑子不错,至少在阴险行当方面,还是略有建树,他给张八爪出的计策也恰到好处。

说白了就是坑蒙拐骗,王半仙最喜欢干的事儿。

他先是跟中天国际的大小姐苏琪说,自己的小手指被侯宁打断了,惹得那个同情心泛滥的大小姐,楞生生帮他出头,侯宁也注意到了,在张八爪身边站着的那个,带着鸭舌帽的低调美女,就是苏琪,虽然带着鸭舌帽,侯宁隔得近倒也认得出来。

跟着,他又在张八爪和苏琪两头拉线,给张八爪出策,让张八爪找侯宁算账的时候,说自己是他侄子,比名正言顺还多了几分,而他自己,也赚了一个张八爪侄子的身份。

能想出这些阴损招数的张天自然不傻,懂的什么时候该干些什么事儿,断然不会贸然走过来。与此同时,罗玉山和刘德盛也搬了一张桌子上来。

侯宁朝身后的王半仙嘀咕了一句,那家伙儿就把李娟带到了舞池下面站着。侯宁知dào

这个女孩子胆子大,但这个时候绝不是上次那般。

见桌子抬上来就没了动静,侯宁沉闷的嗓音喊道:“给我丢两把椅子上来。”

罗玉山心领神会,就近扯了两把椅子,果真是丢上去地,而侯宁背对着他们,也不回头,手轻轻一扬,两把椅子陆续被他接了下来。

这一幕看得所有人拍手叫好。

音乐关了,客人并没有因此而散场,一楼的人多半是为了留下来看热闹,而二楼的人则是碍于情面,不好意思走。再者说,这一场面,庆城已经好久没看到了,留下来看看,兴许以后也是一笔谈资。…,

见侯宁整了这么一手,很多人都觉得今天晚上这吧泡得值!一众保安和服wù

员,在经理的吩咐下,都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侯宁将椅子隔着桌子扔了过去,张八爪也一只手接一把,放在舞台上,能坐下来的,当然只有他和苏家大小姐。

“苏大小姐,我真没想到你会掺合进来。”侯宁就像无视张八爪一样,先是问了苏琪一句。

也只有这个时候,大家才发xiàn

,城中年轻一辈女人的领袖人物,苏琪。如果说和龙爷,皇叔平起平坐的星姐,是城中女人的领袖,那么苏琪的目标就是效仿她甚至超越她。

“你把我弟弟手指都打断了,你说我这个做姐姐的能不出来看看么?”苏琪语气很平静,说真的,要不是张天哭天喊地的求她,她也不想和张八爪这种人,同桌而坐。

“侯宁,你是不是太目中无人了,压根就没把我张八爪放在眼里。”张八爪忍不住问了句。侯宁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听到从门外传来一句。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二楼看热闹的人里面有个笑了一声,说道:“三国演义了啊。”

胡汉三进了酒吧,先是给张八爪打了个招呼,他很诧异苏家大小姐也会在这里,但是碍于情面,又不好表现出来。侯宁如出一辙的给胡汉三整了把椅子,四个人坐在舞池的中央,颇有谈判桌上的味道。

这种不敢说是千载难逢的场面,但至少也得是百年一遇了吧?庆城平静了太多年,能有幸目睹这一幕的人,都不想自己制造噪音去影响自己的听觉。只有极少数的人,在给身旁不认识这些人的看客,介shào

这几个人的背景。

“汉三,对不住了,今天在你这弄出了这么大的阵仗。”

“八爷话说那里去了,您要能常来,我高兴还来不及了。”两个袖里藏刀的家伙儿,互相寒碜,侯宁也懒得搭茬。

“不过……”张八爪一个不过,终于把今晚的事儿带入了正题,所有人都张大耳朵听他继xù

说什么,张八爪顿了顿说道:“我侄子在你们酒吧消遣一下,就被你的人把小指头打断了,是不是该给我个交代呢?”张八爪的话不温不火,脸色也没什么变化,而一旁坐着的苏琪更是自始至终都没有说半个字,似乎她来,只是助威,压场,虚张声势。

胡汉三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侯宁,大部分这才知dào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都急不可待的等着胡汉三的答案,傻子也知dào

,胡汉三的答案稍有差池,注定今晚有一场大战在即。

然而胡汉三犹豫了半天,却尝试性的问道:“你要侯宁?”

侯宁听到他这句话,心声不妙,看来刘老财是打算提前退出这场纷争,而胡汉三也有意弃卒保帅。

“不不不,侯宁我不要。”张八爪一席话,让侯宁摸不着头脑,按理说,今天张八爪来,就是为了给刘老财一个难看,自己这种小角色,不过是他们之间争端需yào

的一个借口而已。

胡汉三似乎知dào

他的答案,哈哈大笑起来。

“不要侯宁就好,财叔说了,就是我死了,也不能让侯宁在酒吧出半点事儿。”

一众看官傻眼了,侯宁又何尝不是?他不等胡汉三和这个张八爪继xù

跟太极推手一样,推来推去,一针见血的问道:“八爷,你们也别在我面前打花腔了,直接说,你想怎么办?”…,

张八爪也痛快,直言道:“上次的事儿我也听侄儿说了,他是先调戏那几个女孩子,在酒吧闹事儿。但是是因为你那个老乡,收了我侄儿两千块,不办事儿他才整了那么一出,你打他,为酒吧做事,这个无可厚非,但是你那老乡等赔我侄儿一根小指头。”

张天听张八爪说完,站在他身后,立马就把刘德盛给指了出来。张八爪不急,继xù

说道:“还有,你把我侄儿打了后,你一个兄弟,又把我侄儿打了一顿,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而且他还下手那么重,直接把我侄儿的小手指给打断了。这件事儿,他也要留下一根小手指,才算完。”

他说完,张天便把自己包裹的跟粽子一样的小手指伸了出来,顺便也指了指罗玉山。

侯宁望向胡汉三,这事儿怎么说都是酒吧的事儿,还是希望他先说两句。

哪晓得,胡汉三却是一脸献媚道:“八爷,这个好说,侯宁是财叔要我保的人,那两个我现在就可以把他们开除了,只要出了就个门,您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只要不耽搁我酒吧的生意。”

他这一番话,不单单是侯宁惊讶不已,就连张八爪都楞了半天神儿。

至于出这个计策的张天,更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他当时让张八爪点名要罗玉山和刘德盛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想好了。胡汉三是刘老财的嫡系,他不可能不帮他,那样今后在庆城就没人服他,而刘德盛和罗玉山说白了,也是为了酒吧的事儿才这么做,胡汉三没理由不保自己人,他之所以要刘德盛,就是因为刘德盛在皇朝酒吧不是一天两天,之所以不要侯宁,是因为侯宁的的确确没有做错,诬陷这个东西,最好还是别往硬骨头身上扒。

然而这么一来,刘老财是摆明了不管这事儿,至少现在不会管,胡汉三这么一说,无疑是把罗玉山和刘德盛推进了一个火坑,而又何尝不是把侯宁也推进了一个火坑呢?

张八爪做了片刻思考,也毫不迟疑的回答道:“好!既然汉三都这么说了,那老子现在就把人拎出去。”

看客一片哗然,他们不是不懂其中的猫腻,只是好奇,难道刘老财就这么心甘情愿给张八爪低头?那可不是一头沉睡中的狮子,是一头真会吃人的猛虎。

侯宁勃然大怒,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响声震天!而他接下来说的一句话,更让所有人一头冷汗。

“张八爪,胡汉三,你两个不做人的东西,不要以为老子不知dào

那几个女孩子的背景!你几个自己怕惹祸上身,就想把这事儿作死在我们兄弟上,真以为老子怵了你们几个?”自打张八爪讲起那天的事儿,侯宁就心知不妙,他都清楚那天张天和那几个女孩子,并不是他有错在先,然而张八爪极力往回拉,只能说明他也知dào

那几个女孩子的背景,不想把事儿牵扯到她们头上罢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客们心惊胆战,在庆城敢如此和胡汉三说话的都不多,更何况是高他一个等级的张八爪。

不过两人心虚,的确,他们都知dào

那几个女孩子的背景,但是这又何妨?他们最好奇的还是侯宁一个小小酒吧保安,怎么得知的这一切?

张八爪是一头猛虎,但不是没有脑子的猛虎,他不会随便愤nù

,也不会轻易在外人面前愤nù

,他只是心平气和,略带威胁的问道:“那我要是真要把他们带出去又如何?”…,

侯宁果真不怵,很平淡的回答道:“那你试试。”

看客们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生怕所错过了一场盛世的大战,而坐在一旁的苏琪也很诧异对面这个男人的勇气,原来以为他只敢在女人面前横,没想到遇到张八爪这样真zhèng

的枭雄,也是那般不可一世。

而这个时候,门口一个刚走进来的女孩子,只是瞄了两眼,顿时就走了出去。二楼最偏僻的一个雅间里,一个一身唐装的中年男人笑了笑。

“我知dào

你能打,但是你要知dào

我这里可有三十几号人,外面还有几十号,你打的完么?”张八爪说着,指了指自己身后。

侯宁不屑一笑。

“可以试试……”

见到这一幕,胡汉三百感交集,真要是他们在酒吧打起来,那还得了,少不了伤及无辜,到时候自己酒吧,会不会因为制造了庆城最大的械斗,而停业整顿?他不敢想,只好擦着一头冷汗道:“侯宁,何必呢?我能保你就已经不错了,那两个人你就交给他们吧,就当给八爷一个面子。”

“我侯宁是什么人?岂是厦大的?老子大学都没读过,连厦大的门朝那边开都不知dào

。我就只认一个理,要我给你面子,行,你也得给我面子。要不然想动我兄弟,就从我身上踩过去!”侯宁丝毫不给面子的一番话,让不少看客暗暗叫好,什么是真爷们儿,这就是真爷们儿!

就在这个时候,张八爪身后的一个手下,跃跃欲试,他听说侯宁的凶狠后,早就想和这个男人过过招了。

然而,他一冲过来,侯宁仰身一个侧踢,就直接把那个家伙儿踹翻在地。

终于有看客忍不住鼓掌叫好,但是被张八爪的眼神一扫,立马又是一片鸦雀无声。罗玉山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想冲上去,却被王半仙拉了下来,他只是平淡的说了一句。

“他是在像你说明一个问题?”罗玉山不解的瞅了一眼王半仙,王半仙缓缓说道:“他值得你为他卖命!”

听到这一句话的又何尝只有罗玉山,刘德盛感动得都快哭了,要是只有他自己,还不早被人拉出去,任人鱼肉?

“侯宁,你真要为了哪两个毫不相干的人,跟我做对?我见你是一个人才,才不忍心对你下手,你可不要逼我?”张八爪打死也没想到,刘老财就算一声不吭,让他占了这个面子,他还是半不成事儿。

现在别人发话了,只要不是侯宁,那两个人随你便,但就是这个侯宁挡在面前,自己是中了别人的一记口蜜腹剑。

而侯宁断然道:“他们不是毫不相干的人,是我兄弟,你和刘老财的事儿,有本事就真刀真枪的跟他干,别拿我们来开刀!”

“那你总得给我一个说法!我今天兴师动众这么多人,你觉得我搞不定你们三个?”张八爪丝毫不退让,侯宁也明白,他现在灰头土脸的走了,面子朝那搁?事情再这么闹下去,会闹出什么风波谁都不好说,侯宁咬牙道:“那好,你不就是要一根手指头么,好说,我给你,但是如果你侄子让我知dào

他是装的怎么办?”

所有人听侯宁这么说,都以为他要妥协了,包括罗玉山和刘德盛,唯有王半仙惊呼一声,不好!

张八爪也已经是骑虎难下,愤愤道:“真是那样,就随你处置,但是我先要两根手指!”…,

侯宁也不啰嗦,不知dào

手里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指环刀,在手掌飞速的旋转,只见他把自己左手按在桌子上,指环刀飞速冲下去,一个旋转切割,只听到一声咔嚓!桌子上却留下了一滩血迹,和半截断指。

所有人看得膛目结舌,而侯宁愣是一声没哼,只能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随后,他把那截段了的手指直接塞进了自己嘴里,还津津有味的嚼了起来,愣是没吐出一块骨头渣,楞生生给所有人上演了一幕,真实的吃人不吐骨头!

张八爪原本还很平静的心,看到这一幕,再也平静不下来了,他没想到侯宁如此凶悍,不是他敢切自己的手指,而是他能做到一声不哼,还能生嚼硬咽下,完全不给自己留条后路。江湖人都崇拜的关二哥,不单单是因为他义薄云天,还有他刮骨疗伤的千古美谈,今天的侯宁,颇有几分关二哥的意思。

而苏琪更是楞在了那里,似乎走了神儿,她不是不相信义气,但终究是没亲眼见过。胡汉三一脸冷汗,眼睛珠子都不会转了,猛人,什么是猛人?这你妈就是猛人!

二楼坐在最偏僻雅间穿着唐装的中年男人,听到突然一阵的宁静,俯身一看,也楞了。其他的那些看客,全傻眼了,英雄啊,英雄无dí

啊。

杨欢看了一眼李云伟小声说道:“你觉得你和他单挑,能坚持几秒?”

李云伟哑口无言。

罗玉山和刘德盛也呆了,他们此刻对侯宁是真的死心塌地了。王半仙冷言问了一句:“这个男人,值不值得你为他卖命?”

罗玉山丝毫不迟疑的说道:“值!”说完,他径直走到舞池中央,大声说道:“我冷面佛罗玉山,今天在此立誓,今后谁要敢和我宁哥做对,我势必杀他全家!诛灭十族不是只有朱棣才做得出来,我罗玉山也可以!”

他说完,直接走到首先被侯宁一脚踹飞,又爬起来的男人身前,一只手提着他的裆口,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用力一扔,我日谁地个那娘呢……直接扔到二楼的雅间去了。

所有人面面相觑,冷面佛果然名不虚传……

他哥不死阎王固然是威武霸道,但是没人会觉得冷面佛就是一尊不烧香的佛!别人不知dào

这个人,胡汉三,苏琪,张八爪,还有楼上雅间的那些人,谁不知dào

冷面佛的骁勇?

今晚的事情还没完,对于有些人来说,才是刚刚开始……

FC025 六国大封相

六国大封相

……

侯宁带给他们的震惊才刚完,罗玉山这尊冷面佛由心而发的言语更让他们觉得浑身一震,也许是因为一楼没几个大人物,都是些小角色的原因,那些小角色就崇拜侯宁这样义薄云天的汉子,他们内心里也渴望有一个天神下凡,站在这个男人身边。

冷面佛,罗玉山!他站出来了!

而侯宁,没想着去给小手指止血,他一双眼睛冰冷的看着躲在张八爪和苏琪背后的金牙男,平静的说道:“手指我已经给了你一根,我现在要看看张天是不是真被我兄弟打断了一根手指,要真是这样,我再剁两根给你都行。”

他完全相信自己兄弟下手的轻重,上次虽然是打了个鼻青脸肿,但真要说是断了跟手指,不太可能,如果说是打成脑震荡了,侯宁倒是信。

罗玉山听侯宁话已经放出来了,一跃跳了过去,一把就把金牙男拎了过来。看客们感概,什么叫拎出来,这才是!

张八爪本来想说什么,但被这两个近乎疯子的男人给震撼得不知dào

说什么了,居然哑声了片刻。

侯宁也不跟他客气,张八爪一声“慢”显然已经迟了,侯宁两把就将那包裹得跟粽子一样的绷带全给扯了去,果然,这孙子的小手指完好无损,活灵活现。

酒吧里一片唏嘘声,这孙子猪鼻子插大葱,装象!罗玉山那肯废什么话,一把将他右手摁在了桌子上,侯宁的指环刀被他玩得炉火纯青,一刀下去,只听到犹如杀猪般的惨叫声。侯宁依旧不做声,把断指塞进他嘴里,刘德盛恰到好处的递了一瓶酒上来。罗玉山就差把酒瓶一起塞了进去。

这时候,侯宁和张天,高下立判!

苏琪对于张天骗她一事,一脸愤nù

,她虽是个女流之辈,但也绝不是什么善茬。不过她倒也没有故作低姿态,转身而去,只是继xù

坐在那里,依旧是一言不发。

至于张八爪,心虚,也还没有表态,长时间刀口添血的日子,给他养成了一股子镇定。唯有胡汉三,脸上就跟从水盆里捞起来一样,这一遭,他得罪了侯宁,得罪了杀人不眨眼的冷面佛,他不知dào

他还得罪了多少人……

今后的庆城,他难免要做一个小人。

与此同时,一直坐在二楼看戏的唐装男人,起身说道:“好了,我们可以下去看看了。”他不曾发xiàn

,还有一个也坐在最偏僻雅间的中年男人,正注视着一切。

然而,就在他起身的时候,王半仙见张八爪身后的那群人跃跃欲试,连忙走上去说道:“张八爪,今天闹到这个地步了,我想你还是就这么算了好,要不然真捅破了天,你扛得下来?”王半仙语带讥讽,却是神色淡然。

张八爪有些气急败坏,经侯宁这么一折腾,还真就没人把他当个人物了。

“你TM又是谁?”

王半仙表情依旧很平淡,并没有狐假虎威的意思,其实他也真没必要,只是用着很平淡,又足以让所有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我叫王德贤,认识我的人都叫我一声王半仙。”

几乎是同一时间,从二楼要走下来的唐装男人停下了脚底的步伐,而躲在另一个僻静雅间的中年男人手里端着的酒杯也骤然停下,几乎一瞬间,在庆城稍微有点见识的人都跟电影暂停了一样,有些诧异。…,

在庆城,叫王德贤的人不在少数,外号王半仙的人也很多,更有不少人自称王大仙,但是又叫王德贤又被称为王半仙的人,庆城只有一个,就是当得起庆城第一谋士,号称铁算半仙的半个神仙。

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和侯宁一起厮混了近两个月的王半仙!

张八爪听他说完,完全不敢相信,难道说销声匿迹了好多年的铁算半仙出山了?有同样疑问的又何止只有他一个人?

二楼,那个一身唐装的男人,眉头笑了笑,缓缓走下来,直奔舞池中央,稍有眼力劲的人都知dào

,这个人就是庆城另一个土皇帝,刘老财!

“财叔……”胡汉三胆战心惊,看到了刘老财心神才算定下来,他那里知dào

,刘老财竟然一早就在酒吧里,凝视全局。

苏琪作为晚辈,也很礼貌的给他打了声招呼,但是也并没有站起来,这个时候,舞池中央除了苏琪,所有人都已然是站立的姿势。张八爪和刘老财虽然背后针锋相对,但是在外人面前,两人俨然是像失散了多年的兄弟,互相寒碜,也不觉得尴尬。

“我一直就觉得,侯宁身边的两个人也非等闲,没想到一个是大名鼎鼎的冷面佛,一个是销声匿迹多年的铁算半仙。”寒碜完,刘老财朝着王半仙走了过来。

王半仙倒是有意思,鸟都没鸟这家伙儿,自顾自地掏出了包朝天门,递了侯宁一根,在桌子上敲了敲,便含在了嘴里。

刘老财也没觉得这个男人如何怠慢了自己,侯宁刚到庆城才两个多月,自然不知dào

刘老财嘴里的铁算半仙是何等威武。

想当年,铁算半仙,一句话断人生死,家破人亡。

凡是能成大事之人,都是爱才之人,凡是爱才之人,都必爱王半仙这种大才。刘老财也不例外,他虽然没足够的把握能让王半仙出山相辅与他,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不知dào

半仙有没有想法,谋我成事呢?”

王半仙一声冷笑道:“算了算了,我还是觉得侯宁比较有前途。”

刘老财听他这话,有些不甘心的问道:“为什么?”

“你还能爬多远,他还能走多远,显而易见,这样我比较有成就感,更何况,就凭我王半仙三个字,要想侯宁和你们平起平坐,不是不可能?然而他还不需yào

我这么做!”

这是侯宁认识王半仙以来,第一次听到他说话如此决绝,而且还彰显着种种霸气。张八爪见刘老财吃瘪,心里暗暗作乐,其实他们又何尝不知dào

,王半仙这句话没一丁点水份,只是他们不知dào

,这销声匿迹多年的半仙,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样不为人知的故事。

刘老财是头老狐狸,虽然王半仙语带讥讽,但是他也没有动怒,看客们这算是明白了,这个成熟而又感性的中年男人,绝对不是一般人那么简单,至少在庆城敢如此和刘老财说话的人,不再多数。

张八爪也不是傻子,现在还动手,肯定是要吃大亏,庆城道上多少人,不得多多少少给这个王半仙半分薄面,更何况侯宁和冷面佛,犹如两座直耸云霄的大山屹立不倒!他这个时候也明白了,为什么刘老财甘愿先低一个头,因为侯宁没他想得那么简单。这是一个硬骨头,有多硬,怕是要看未来的走向。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波澜不惊。一个女孩子拉着一个中年男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女孩子是首先一进酒吧就跑了出去的那个女孩子,站在舞池中央,侯宁认出了她,是齐欣,祸水的源头,站在她身旁的男人,侯宁不认识,也没见过。…,

四十多岁的莫样,一个小平头,很均匀的身材,一身正装西服,显得格外有男人味。

“杨秘书,什么风把您老人家吹了出来?”

侯宁不认识这人,不代表张八爪,刘老财这些人不认识。杨秘书,本名杨帝,官至市zf副秘书,在庆城也算得上一号人物。

“我能有什么事儿,齐欣说有人欺负她,我就过来看看哟。”杨翟语简练,也不打官腔,就真跟只是过来看看一样。

刘老财还有张八爪这些人,自然知dào

齐欣的背景,侯宁也不傻,虽然还没看这些人的家世背景,但是动不动就能弄个杨秘书出来的人,背景肯定也不简单。

二楼坐在偏僻雅间里的中年失声一笑,道:“我还以为是三国演义,原来是六国大封相!”

舞池中央,现在越来越热闹,张八爪,苏琪,胡汉三,刘老财,冷面佛,王半仙,杨帝,齐欣,还有个在这群人中最边缘,却又最集中的一个人,侯宁!

谁也没想到,一个初出茅庐的家伙儿,竟然一夜之间牵扯出了这么多名声鼎盛的大人物,这让一干看客们,赞叹不已。

齐欣也不磨蹭,直接指着趴在地上捧着手的张天道:“杨叔叔,就是那个家伙儿,上次就他欺负我来着,还想用啤酒瓶砸我,都是……”当她看到侯宁断了的小指时,已经说不出话来。

杨帝看了眼地上的张天,一滩血迹,又看了眼侯宁,断指鲜血淋漓,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侯宁正打算开口,张八爪抢着说道:“没事儿,没事儿,年轻人闹着玩,杨秘书,没事我就先走了。家里还有点事儿。”

事情闹到这一步,侯宁也不说什么。很戏剧性的结尾,想必这个结尾,不光是刘老财和张八爪,就连王半仙也没想到。

谁也没傻到要去怵杨帝的霉头,杨帝,官不大不小,但是齐老爷子的门人,日后会走到那一步谁也不好说,再者言,齐老爷子的孙女这不还站在这里么?

人陆陆续续都走了,除了这个实在是走不开的胡汉三,酒吧陷入了一片沉寂。

门外,刘德盛问侯宁要不要先去包扎一下,罗玉山一巴掌拍在他头上,道:“你TM不废话……”

而与侯宁同样遭遇的张天,运气就没那么好了,上了车都难免不被张八爪一顿拳打脚踢,今天他啥面子都算是丢完了。

至于齐欣,则是跑到侯宁跟前道:“是不是那小子干的?”侯宁没说话,齐欣又拿出了手机道:“我这就打电话,让我舅舅把这些人全抓起来!”

小孩子,真是小孩子……侯宁无法想象这种一个电话就能叫来多少权柄通天的小女孩儿,究竟有多能通天。

FC026 听风

听风

……

事情的结局如此闹剧,一干庆城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心不甘情不愿的当了一次配角,让侯宁一时间成了庆城茶余饭后的话题。

酒吧里,被侯宁执意留在她朋友那里的李娟,顿感失落。她不理解侯宁今晚上发生的一切对他有多大的影响,她也不知dào

兄弟两个字,对他来说意味什么,她知dào

的,只是这个倔强的男人一定很疼,很疼。

虽然他不曾一声的呼喊,虽然他眼角没有半滴泪水,虽然没有奢望过别人的谢谢,然而今天的他,就像那天面对坏人时的莫样,坚定而又执着。

她好奇这个看上去清心寡欲的男人,内心里到底藏了多少多少的秘密,她好奇这个能将苦艳到肚子里去的男人,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她好奇和这个坚硬不屈的男人,明天的明天,是不是还会相遇?

而侯宁,也体会不到一个女孩子那敏感而又无知的情愫,一个两次敢在危难时刻,毫不犹豫的站在他身旁的女孩儿,从前他们没有交集,以后,他也希望他们再无交集。有一种幸福叫回忆,有一种痛苦叫做失去。

去医院的路上,侯宁只顾着强颜欢笑般的看着身旁的几个兄弟,刘德盛是最没出息的,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往下落。而罗玉山的眼中,却充满了坚定,他终于明白,他哥为什么说,王半仙看准的人,错不了。至于王半仙,一头狡猾的狐狸,眼中空洞无神,搅动着侯宁一辈子也闹不明白的花花肠子。

酒吧里,杨欢有句没句的说道:“你们谁认识最后来的那个女孩子?”

“她好像是西南大的齐欣。”

杨欢点了点头,而她的同学就纳闷了。看样子齐欣对侯宁很关心,她一个天之骄子,怎么会和这样一个人扯上关系?转眼看了一眼娟子,除了失落,没有嫉妒,没有羡慕。

而一旁的李云伟见李娟怔怔出神,不怀好意的安慰道:“这个男人不适合你。”其实大家都明白,他的潜台词是自己更适合她。哪晓得李娟回头,很平静的说道:“他不适合我,就跟我也不适合你一样。”

杨欢知dào

,自己这个闺密是动心了。也对,长这么大什么样的男人该见过的都见过了,唯独这样的男人,才能激起女人心中最后的好奇。

……

第二天,侯宁一觉醒来,已经是在“英堂”二楼的卧室,第一次一个人睡一间房,他还有些不习惯。慢悠悠的起床,穿好衣服,小手指依旧是一阵阵的疼。

一个爷们儿,就该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爷爷说过,三千富贵何惧懦夫,只有真zhèng

的勇者,才能站到财富之巅。

走出卧室,王半仙给这个英堂又多装了一些东西,比如搬来了一张台球桌,比如在门口修了一段其实根本就用不着的楼梯。

当他一览无余的时候,整个英堂一点儿人气都没,就他一个人空空荡荡。

百无聊赖,侯宁走到书房,按照王半仙所教的一样,打开了那一张由名字所搭建起来的金字塔。

张八爪、刘老财、苏琪、胡汉三,金字塔的中坚力量。侯宁一声冷笑,心中说道,我早晚会追上你们,甚至超越你们。感慨完后,继而坐在书桌前,一个文件夹就摆在那里。

随手翻开看了看,第一页就贴着一张齐欣的照片,侯宁知dào

,这应该就是那几个女孩子的背景。他虽然早已就猜到了这几个女孩子的背景不俗,但也没想到齐欣的背景如此夸张。…,

准确的来说,齐欣是官宦世家,爷爷是退居二线的前庆城市长,父母也都是体制内讨生活的人,一些亲戚也都挂着一些不大不小的官,虽然有不少是清水衙门,但是这等身份,在侯宁看来,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他很好奇,王半仙当初为什么要让他睡了这五个女孩子,要说王半仙人虽然嘴上无德,但也绝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他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害别人,只能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至于后面那四个女孩子,侯宁随意看了眼,风波已过,不是他该关心的事情,他也不想去深究。

走出书房,罗玉山和王半仙正买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看到侯宁在二楼闲逛,便嚷嚷着。

“看什么呢?赶紧下来吃早餐,这个地方什么都好,就是吃东西太不方便了。”王半仙现在是越来越没节操,以前怎么说都还客气几句,现在搞得跟个自来熟一样,无所其谓。

“你不是说这边装修还有些收尾的活么?我们怎么回这里了?”侯宁一边从楼梯上走下来,一边说,他也已经习惯了王半仙的没节操,这人也没节操惯了。

罗玉山一边把打包来的饭菜丢茶几上,一边埋头道:“贤哥说你现在住那个地方不方便,反正该搞的都搞完了,以后我们就住这了。”他猛然抬起头接着说道:“老实说,我也想早点搬来,和贤哥挤在宾馆里,你妈整个宾馆都有味儿……”

他话刚说完,王半仙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这厮也不生气,大大咧咧的爬起来道:“老子又没冤枉你,鬼你妈知dào

那些女地是瞎了她的狗眼,还是鼻子不通气,非往你身上爬。”

王半仙得yì

道:“老子这是标准的男人味,你懂个求……”

吃个早饭的功夫,就在两人的吵吵闹闹中度过,虽有偶然的脸红脖子粗,但也没有真闹到什么地步。

吃完饭,三个人坐在一楼的客厅里,王半仙让侯宁别去上班了,先休息一个星期再说,侯宁起先还放不小他来之不易的保安部小领导,脸上有些舍不得。不过他也知dào

,胡汉三这犊子,的确不是个啥好东西,虽然王半仙说过,这些都是刘老财指使的,但是对他的印象,还是改不了。

出来这么久,侯宁还没低过头,自然不知dào

人在屋檐下是什么感觉。

王半仙把这个叫做听风,休息七天避世,听听外面的动静。

当侯宁问道刘德盛的时候,王半仙饶有兴趣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人还行,锦上添花的事儿也许干不成什么,但也不至于落井下石,以后估计用得上。”

侯宁随手拿起本杂志朝王半仙砸了过去。

“老子不是问你这个,听说昨天是你们三个一起把我送回来地,那他人呢?胡汉三都说了,昨天就开除他,他也没地上班了啊?”

王半仙一把将侯宁砸他的杂志又扔了回去,道:“你大爷的。”象征性的发泄完后,煞有介事的说道:“这小子虽然还行,但还不配住在这里。”

侯宁有些闹不懂王半仙这话的意思,这孙子现在说话越来越玄妙,总觉得有些那什么,却又说不上来,只好反问道:“那谁配?空这么多房子,还不就是给人住地。”

“你放心吧,楼上空着的房间早晚有人住,能住的人,也都不是等闲之辈,你还缺很多能帮得上你的人。在创业的基础上,用人是一门必修的科目。再说,我让他回皇朝上班了,住这么远能方便么?”…,

王半仙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平淡,就跟啥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侯宁一脸诧异,胡汉三还能用刘德盛?

其实,王半仙这么做,心里自然有他的打算,现在听风最好的地方,就是皇朝。因为一个关于侯宁的传奇,已经开始蔓延。只是王半仙一时半会儿拿捏不准,这个传奇将是良性,还是恶性,会不会有人联合起来制压,等等等等……

说到刘德盛回皇朝,王半仙确定这事儿百分百没问题,胡汉三脑子就算再怎么不好使,也该估量得清这里面的轻重,别说刘德盛主动回皇朝,搞不好八抬大轿去请,他都干的出来。

一时间,水涨船高,刘德盛这个跑龙套的,也有了自己的戏份。

“对了侯宁,那个李娟你怎么看?”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王半仙有句没句的问了一句。

侯宁头也不抬,看着电视上放的康熙王朝,道:“长得不错。”

“老子没问你这个。”

“老子也没想和你聊这个。”侯宁坐起身,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王半仙。

他不是不想提及这个女孩子,怎么说在千万人口的庆城,短时间相遇两次,把华而不实的缘分抛开,其实他也只是个男人,是个男人就不可能对漂亮的女人没想法。

只不过,他内心那股子廉价的自卑,让他觉得,自己这么一个中学都没混毕业的泥娃子,没资格也没资本去和一个大学生谈什么缘分,感情之类的玩意儿。

他现在想的,只是这次整出这么大的动静,他能不能一遇风雨化成龙!要说他心中没有野心,连他自己都不信,虽然他从没有亲口说过想要什么,但是王半仙也知dào

他心里那股子躁动的火。

一楼的客厅安静了,安静到电视里面的人物放个屁,都能听到动静。罗玉山只觉得那个蓝齐儿格格很漂亮,侯宁只觉得康熙爷很威武,王半仙只看到了侯宁平静背后的斗志。

岁月是无情地,它能催老容颜,岁月是多情地,它能鉴证历代的沧桑。

在王半仙不惑的沧桑中,认识侯宁也许是他的幸运,侯宁得这么一个朋友何尝不又是他的幸运?注定了相辅相成的两个人,又怎不了解彼此内心的想法?

心照不宣罢了,听,风又开始吹了……

FC027 东风至

东风至

……

活着是上天给予我们最好的恩赐,至于命运那只是附属品,也许有的人生来就锦衣玉食,也许有的人生来就注定了一辈子奔波,只是为了虚无缥缈的梦想而绞尽了脑汁。

但是,这个世界注定了没有公平,注定了存zài

贫与富两个极端,同样也注定了一部分人,只能淹没在人海。

而能从人海中,一步一步爬到一个只属于他一个人的顶峰,逆天改命,他需yào

付出很多很多,有些时候包括身体,有些时候包括生命。

侯宁,一个从农村走出来的泥娃子,自打生下来那天起,爹不亲,娘不爱,就这么一个瘪犊子,注定了一生的拼搏。

三辈子的荣华富贵,不惧懦夫!

所以,他勇敢。

人生就像一场战争,他需yào

契机,需yào

将军,需yào

士兵,这就是为什么侯宁宁愿断指的原因。因为他才是这场战争的主宰者……

在英堂的这几天,他每天都在想,外面的人在如何评论他?是良性还是恶性?是正义的化生?还是魔鬼的傀儡?

他骄傲,却不娇纵,他勇敢,却不鲁莽,他坚持,却不盲目。

他知dào

,他也不知dào

,今天的庆城,属于侯宁的传奇已经拉开了序幕。

这两天,张八爪,刘老财等等,一些在庆城有名望,没名望的人都在找他,找他做什么?因为他一刀下去,沉浸多年的男儿血在沸腾……

王半仙跟他说过,他只需yào

等一个人,等一个相信他,也值得他相信的人,这个人来了……

英堂的门口,九辆清一水的奔驰S600陆续停在那里,单看车牌也许不显眼,但是将九辆车的车牌一次看完,你会发xiàn

,那是一个低调的炫耀,清一水的连号,最后一个数字从1——9。

“老板,这个地方是人住的么?要不要我们跟你一起进去?”一个中年男人下车,身旁的男人问道。

“不用了,我只是见见他,谈谈我女儿的事,真要动手,你们几个也不是别人的对手。”中年男人说完,一个人走向了那个破旧的厂房。

“他来了。”王半仙坐在黄花梨椅子上,轻声说道。

侯宁知dào

他说的是谁,这两天他也时常提起过这个人。其实他们早就见过面,就在那晚上的皇朝酒吧,那个二楼雅间一直隐忍不发的中年男人。

门铃声响起,罗玉山走过去开门,领进来了一位中年男人,中年男人个子不高,一米六五左右,习惯性的带着一副没有度数的眼镜,从衣着打扮来看,俨然就是一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这也许是因为他没享shòu

过学生生涯的原因,他是这样,很多人不也是这样?

灿烂的青春,为了梦想在奋斗,等到几十年的浮华走过,已是垂垂老矣,青春的味道都没尝到,棺材板的气息倒是扑鼻而来。他们得到了什么?金钱?权利?还是死后自己都不知dào

的名声?

在厂房外看这一切,破烂不堪,进了门,却是别有洞天。当初王半仙如此装修,就是为了产生出一个巨大的落差,让侯宁不至于太丢面子。

就好比当你走进一片豪华别墅区的时候,连一个绿化带都整出了五星级的效果,那别墅里自然不会是个狗窝,有了第一个视觉反应,进了别墅,就是装修得跟个皇宫一样,你也不会觉得有什么视觉上的冲击。而侯宁的英堂不一样,从外面看,就是一个狗窝,却不知是败絮其外,金絮其中。…,

这个中年男人叫苏中天,苏琪的父亲,中天国际的老板。走过了几十年的岁月,不敢说历经多少沧桑,但是这一幕还是不足让他为奇,至少脸上没有。

乍一眼看,侯宁都想不到他就是苏中天,苏琪他见过两次,个子一米七左右,绝对比她爹高。侯宁起先还怀着八卦的心思揣测了一下,难道是苏中天他老婆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后来仔细打量了一番,不太像。苏琪除了没继承她爹的海拔,其他方面倒是都蛮像。更何况,苏琪是苏中天的掌上明珠,一个这么聪明的男人,也不可能把别人的闺女这么疼吧?

“苏老板,等你很久了。”侯宁起身和他握了握手,一脸并不真诚的笑容,倒也没露出什么破绽。

苏中天,作为成功商人,即便是好奇侯宁为什么会这么说,也不会用表情告sù

别人。

侯宁待苏中天坐下后,说道:“其实我也很诧异,苏老板应该知dào

,你那个宝贝女儿可是恼我得很。”

苏中天哈哈大笑,其实苏琪和侯宁之间的事儿,他都知dào

,自己女儿的事儿不可能不关心,但是生意就是生意,不能说因为自己女儿不喜欢这个人,就不跟他做一笔明明有赚头的买卖,要是这样,他苏中天又怎么可能拥有今天这样的家产。

“你和我女儿的事儿,那是你们年轻人自己折腾的,我都四十好几了,不想掺合,再说,你在皇朝整出那么一出,我也听说了,怕是她这个最不相信兄弟感情的人,也开始动摇了。”苏中天言语简单,并没有什么护犊子之类的言谈,用他的话来说,做生意只是为了赚钱,掺杂私人感情在里面,那是赚不到钱地。

他来之前,侯宁听王半仙说过,那天苏中天就坐在二楼最偏僻的雅间里,虽然一直没露面,但是王半仙何等狡猾,那样的场景还不四处扫视几眼?

“苏老板,看到的和听到的,差距可就不一样了哟?”侯宁半笑半不笑的一句话,惹得苏中天一阵惊讶,不过转头看了一眼王半仙,也就全都明白了。

反正他今天不是真和外面人说的那样,来找侯宁说说他女儿的事儿,也没有大动干戈的意图,也就不担心侯宁这些什么,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也没必要在瞎胡咧咧了。

“好了,我猜你也知dào

了我今天来这儿的意图。”

侯宁连忙说道:“苏老板,有什么您直说就是,我是个实在人,拐弯绕圈的事儿,还真不在行。”他当然不会傻到真把王半仙给他说的话和盘托出,有些东西还就要等别人说出来,对自己才有利。

这个道理听起来简单,做起来就不简单了。

苏中天也明白他的意思,很多事情不都是可以主动出击的,既然侯宁摆明了要以退为进,他也就只好把今天来的目的说了一番。

其实,苏中天是想找人合伙经营一家酒吧,当然,这其中的猫腻不足外人道。然而在庆城这地界,要想开酒吧,不是说开就能开,至少得有一个罩得住场子的人坐镇才行,他自己?不行,他不能让别人知dào

这事儿,为什么?不要问,那是他自己的私事,也是属于庆城上层人中间,一个永远不会被提及的秘密。

找刘老财或者张八爪之流?也不行,他们这些人表面上和和气气,暗地里可都不对眼,谁都想吃了谁。让狼和狈做生意,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就是鸡想诱拐黄鼠狼,谁也不放心谁。…,

苏中天也是没了办法,这个场子他一定要开,对他来说,一个酒吧的流水一年有多少,他或许不在意,但是他不可告人的秘密背后,却就需yào

这么一个场子,没办法,他也只是想更上一层楼而已。

而如今,庆城恰巧就冒出了这么一个侯宁,对于苏中天来说是一个机会,对侯宁何尝又不是一个机会?

苏中天开的条件相当丰厚,酒吧就划在侯宁名下,他只是名义上的合伙人,两人私底下签订一份协议。至于酒吧的分成,五五。这个条件对侯宁来说,天上掉馅饼了。

不过苏中天有个条件,就是这个酒吧的所有经营,不管任何方面,他都不会插手,即便是有人来砸场子他也不管,全部由侯宁负责。至于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侯宁猜不透,说白了,就是猜透了他也得装着猜不透。

这样的好事儿,百年不遇,侯宁还不满口答yīng

。更何况,王半仙早就把这事儿说了,他们也早就商量好了。

跳板?什么是跳板?这就是跳板……

侯宁和苏中天都不是那种喜欢啰嗦的人,既然事情大致敲定,只要找个时间再谈谈细节就好,此地非久留,他这事儿连自己人都不说,可想而知,他对此有多谨慎。

送完客,侯宁并没有因此而窃喜,说白了,这只是属于他的战争,刚刚开始而已。

东风至……

FC028 九指侯

九指侯

……

俗话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侯宁,一个吃饱都不怕撑着的农村泥娃子,有得吃肯定很卖力。他曾经就这事儿问过王半仙,怎么说苏中天都是一个成功商人的楷模,他为什么会做这种事儿?给别人做嫁衣?苏中天没那么好心,他猜想过,这个苏中天是不是打算在场子里卖不干不净的玩意儿?王半仙一口否决。

虽说,苏中天不像星姐那般,在商界一言九鼎,在庆城一手遮天,但怎么说也是个资产过十位数的商界巨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儿,不是说不会发生在他身上,但是机率这个神奇的东西,也不大。

根据王半仙的分析,苏中天是想在酒吧养士,或者说是另一种牵制。

养士好解释一点儿,虽然侯宁疑问,却被王半仙一句道破天机。

士?谁是士?毋容置疑,侯宁就是最有潜力的那个士,士为知己者死,也为知己者荣。苏中天这么做,无疑是对侯宁的一种变相拉拢,要知dào

,养一个侯宁,还有一个名声显赫的王半仙,以及令无数人闻风丧胆的冷面佛,这笔买卖他怎么做都不会亏。至于有没有其他的士,很难说。

牵制?牵制谁?当然是刘老财,张八爪一流。谁不想步步高升?越走越远?苏中天走到今天的位置,不能不说期间的不容易,至于他想不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傻子都明白了。

如今的庆城,被侯宁掀起的一股飓风,正是风起云涌的时候,有心人想利用,也实属正常,总之还是那句话,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庆城郊区的农门山庄外,侯宁,王半仙,罗玉山一道同来。今天是他休息的最后一天,晚上怎么说,意思意思都要去一趟皇朝,所以原定晚上和苏中天密谈细节,提前到了上午。

农门山庄,依山而建,山庄一侧有有条清澈的小溪,另一侧则是一个人工湖,虽然位于郊区,但四通八达的环城路,任凭你在庆城哪个地方,打个车都能直接开到它的门口。

三层的小竹楼,是农门山庄特有的特色,一楼是清雅的大厅,二楼有别致的包间,三楼则是所谓的贵宾室,其实这年头哪来的什么贵宾?都是钱作怪。

走进农门山庄,侯宁也装了一回大爷,径直朝着三楼的贵宾室走去。苏中天为了这件事儿能尽量的避人耳目,专门选了这么一个比较偏的地方。他可不想今后庆城刀光剑影跟他扯上什么关系。坐得渔翁之利,是他独门爱好。

贵宾厅,苏中天一个人坐在一张足以坐下十多个人的大餐桌上,酒菜这些东西都已经摆好,只等侯宁入座,本来侯宁想要王半仙和罗玉山一起进去,但是王半仙不肯,说这种场面要的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势,而不是人为的压制,他是在锻炼侯宁独自应变能力,

房间外,罗玉山和王半仙一人站一边,王半仙给罗玉山丢了根烟,道:“你觉得侯宁能走多远?”

多远?罗玉山没去想过,他出来的目的只是一种威慑,从而保护他们兄弟在乎的人,对曾经纸醉金迷,花天酒地的生活倒是少了些许追求。时不时晚上有个妹子让他拱一拱,他也就很满足了。

“贤哥,你该不会真想让宁哥去搅庆城的这一摊浑水吧?现在庆城的一些人,可不比前几年,虽然折腾不出那些年的风起云涌,但是背地里都阴着呢?我担心……”…,

王半仙没有说话,自己做了几年乞丐,的的确确是有点儿和生活脱节了,虽说东山再起比艰难创业还要不易,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也能看到侯宁那一股不认输的劲儿。

至于真的能走多远,且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步步维艰。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英雄造势时,项羽那样顶天立地的大丈夫都做不到,何况侯宁。

将心比心的说一句,即便侯宁真的有如项羽力拔山兮气盖世的神武,他王半仙也不敢自比范增。

图谋江山,不是一个勇字当头,还需yào

一个谋字,获取说直白点儿,就是除了英雄气概,还要点儿小人风范。

大概一个半个小时后,苏中天拉开门走了出来,王半仙正抽着一支烟,也没搭理这个男人。苏中天也没傻到要自己去碰一鼻子灰的地步,照直朝着楼梯口走了过去。

他今天没有把他浩浩荡荡的车队开来,自己一个人开了辆不起眼的东风雪铁龙。

等他走远,王半仙示意罗玉山继xù

在门口盯着,独自走了进去。

他没问太多,从侯宁的眼神中就已然明白,事情搞定。

离开农门山庄的时候是六点多,侯宁因为王半仙和罗玉山都没吃晚饭,又继xù

找了个小馆子随便吃了点儿。

这期间听得最多的,全都是关于他的传言,他如今已成了庆城茶余饭后的话题,很多人津津乐道。

……

皇朝酒吧门口,侯宁、王半仙、罗玉山一起出现的时候,一众保安们没有再像以前那般,连忙上来勾肩搭背,不是不想,只是觉得今天的侯宁,霸气外露!

侯宁没来上班的这七天,酒吧里所有的话题都是围绕着他在展开,有幸见识过当晚景象的人,也都赞不绝口,那些没见过那场面的人,只能唉声叹气。

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今天是侯宁请假后的第一天上班,酒吧里格外热闹,很多都是慕名而来,想见见这个在庆城已经拥有自己一段传奇的奇人。

胡汉三不出意wài

的在酒吧的舞池中央候着,二楼,刘老财坐在雅间,依旧是一身整齐的唐装,像个儒雅的学者,要是知dào

他这儒雅的背后,是凌冽的凶光,不知dào

会做何感想。奇怪的是,张八爪竟然一身褂子坐在他对面,两人言谈随和,有说有笑。

看来他们都是在等侯宁,等那个弄出了天大的动静,就突然销声匿迹的侯宁。

当然,除了他们,今天等侯宁的人不在少数,有些是纯碎想见识一番,也有人是抱着求贤若渴的心态,看看这是不是一个真zhèng

如传闻所言的奇人。

“胡老板,今天怎么这么客气?这是专门在等我么?”

侯宁走进酒吧的时候,音乐骤停,他说的话,只要不是耳聋耳背的人,都听得清楚。

“哪有,今天那么多朋友就想见识见识,他们心目中的九指侯,我也就顺水推舟罢了。”胡汉三这几天,其实蛮后悔的,如果当时姿态硬一点儿,也许侯宁,罗玉山还有王半仙就都会成为他的人,奈何一场闹剧后,这些人对他,不说恨之入骨,但起码也没了好感。为了挽回一点儿面子,他也就只能故作低姿态。

至于九指侯,这个称呼侯宁在英堂听风的时候,就已经听说了。好像是一些年轻人谈论侯宁的时候,给他起得一个雅号,侯,在古代是爵位,九指也是他如今的现状,他倒也欣然接受。九指侯,总比张八爪之类的好听吧。…,

“胡老板,我今天是来辞职地,你也知dào

,我现在就是个残疾人,有些活儿干不了了。”他一边说一边扬起了自己的那根手指,侯宁的身体底子好,伤也好得快。

其实大家都知dào

,人少了一根小拇指,并不影响生活,残疾一说,也只是医学上的一个说法而已。胡汉三也明白,侯宁是记恨他,也料到了今天这样的结果。

作为一个聪明人的胡汉三,自然该知dào

如何处理,连忙一脸笑嘻嘻道:“先不说这些,我们楼上坐,楼上喝杯酒,辞职了咱们也是朋友嘛。”

侯宁一笑置之,突然转过身,站在舞池中央放声说道:“诸位,今后大家要是听说庆城有一家叫烟花弄的场子,那就是在下开的,有空一定要来捧场哦。”

大家都听出来了,他这是摆明的砸场子嘛,那有这么拉生意的?而这个说辞,也是侯宁临时决定的,他一想到胡汉三那天那副令人作呕的表情,就忍不住想给他一个难堪。

这些道理,胡汉三又何尝不明白,现在大小言论,都说是胡汉三逼着侯宁杀生成仁,既然做了个小人,他也宁愿将这个小人做到底。

当有人打岔,问侯宁酒吧什么时候正式营业的时候,侯宁倒也没有狂到没有边际,只是笑呵呵的说道:“这个不好说,兴许三五年。”一阵失落后,侯宁补充道:“也许三两个月也说不定,当时候记得捧场就好。”先抑后扬这个玩意儿,还是跟王半仙学的,反正他现在是,只要用得上,什么都学。

这样一来,大家脸上都露出了一种期待。

侯宁简单的一句话,虽然没有直接拉生意,但是为今后的场子算是做了个提前的宣传。胡汉三汗颜,这个年轻人比想象中要聪明多了,不单有勇还有谋。

话语点到为止,侯宁三人被带到了二楼一个雅间,胡汉三倒也没傻到把这几个人和刘老财他们坐一堆,闹不闹得起来先不说,让别人占了先机,这种事儿他也不干。

坐下来没多久,一些年轻人便提着酒屁颠屁颠的涌了过来,他们倒也没什么别的想法,就是想和这个义字当头的男人喝一杯,喝完一杯便也满心欢喜的离开。

当这样的一轮结束后,侯宁看到对面居然坐着一桌相熟的人,齐欣一伙。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侯宁不想和这群人套什么近乎,也没觉得有必要去说一声谢谢,很多事儿,大家心知肚明就好,说出来了反而不是那么个味儿。

就好比别人给他取了一个九指侯的雅号,你问他喜欢不喜欢,似乎没这个必要。只要喊的人心不带恶意,听得人也不会过多计较。

在二楼,另一边也有侯宁的算得上熟人的人,苏琪,那个见了两次面的苏家大小姐。

她见这边人散了,也是第一个主动走过来的人。侯宁看到她,谈不上厌恶,这年头护犊子的人多了去,没必要计较,谁不护犊子?他侯宁又何尝不是?

“我能坐下来么?”

苏琪向来对打扮没有要求到苛刻的地步,只要觉得能穿出门,就很随意,当然,也不会不伦不类,怎么说这大小姐的衣柜,都比很多人住的那一亩三分地儿要大多了。

侯宁也没摆什么脸色,王半仙给他说过一句话,他记忆犹新,如果把生活比作是一场战争,那么有个规则和战争一样,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永恒的只有利益。…,

“随意。”侯宁言辞简洁,简洁到了只有两个字。

酒吧里这个时候,人流涌动,一楼的人玩得很嗨,也没有人去注意苏大小姐和新贵九指侯在做些什么。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手还疼么?”苏琪每每想到那天晚上,侯宁毅然而然的吃人不吐骨头,心里就一阵胆寒,再想起张天那个瘪犊子居然装神弄鬼,难免有些愧疚,但是你要她承认错误?不好意思,女人天生就是个小心眼儿,这个你就别想了。

一阵苦笑,侯宁也不知dào

该说什么,两眼望着苏琪端着酒杯的芊芊玉指,玩味儿的说道:“你试一下就知dào

了?”

他当然也不是一个大度的人,这件事儿怎么说都和苏琪纠缠不清,你要他当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不记仇?那有点难,只能说暂时不计较,毕竟就当是给她爹一个面子,以后再有相犯,新帐老账一起算就是。

而这一句并不多的几个字,苏琪一听,浑身只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把两只手捂了起来。侯宁的彪悍她见识过,这人的疯子行径,说不准真敢干些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儿。

随后,侯宁咧嘴一笑,两人又聊了些毫无边际的话题,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起过有关苏中天的半个字,想必两人心中都明白,心照不宣而已。

一晚上,就这么平平淡淡,除了偶尔胡汉三有来过,再没有人来刻意的寒碜几句,包括齐欣,张八爪,刘老财一辈儿。

销声匿迹的这七天,他们找过他,但是找不到,一露面就是一个下马威,他们也不想这个时候,故作低姿态的去和这个城中的新贵套什么近乎,那样只能让别人看轻他们罢了。来日方长,今后大家见面的机会还很多。

至于齐欣那妮子,倒是没这么想,只是出于一个女孩子的脸皮薄,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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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C029 李大狗屁

李大狗屁

……

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些事情不是某些人或者说是一部分人想安静就能安静。就像现在的侯宁,他只是想去走自己的路,却偏偏有人未必愿意。

这就是世态炎凉,人情冷暖。

苏中天给侯宁的那个场子,不偏不倚,也在沿江路,和皇朝隔江相望。

以前侯宁在皇朝上班的时候,每天来也好回去也好,都能看得到那里。听说以前也是一家酒吧,起初的生意比皇朝还好,后来好像因为什么原因倒闭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开过业,谁也不知dào

,那家酒吧最后落入了苏中天手里。

并且,这个苏中天还把酒吧所有人都养着,工资照发,也每天到酒吧按时上班,就是从不营业。

不知dào

,一支蛰伏了半年多的钢铁雄狮,还能不能露出它那锋利的獠牙。或者是一头沉睡的猛虎,已然失去了曾经的那一股子猛劲儿。

今天是四月十四,侯宁永远记得这一天,不是因为今天是黑色情人节,而是因为从今天起,他的人生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没有人知dào

他的路能走多远,包括他自己。

按照协议,侯宁拥有的只是干股,颇有一番空手套白狼的味道。对他这个从小就没尊严的泥娃子来说,侯宁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因为他今天的拥有的一切,不是别人眼红或者两句胡话,他就能放qì

的。更何况尊严这个东西,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的。

走进酒吧,时间大概是晚上八点多,酒吧里不管是服wù

员还是部门经理,甚至连保安都是懒懒散散,三三两两围成一堆,不是打牌就是聊天。

嗯嗯嗯……

侯宁假吧意思干咳了几声,没人搭理他,甚至很多人都没有注意进来了两个陌生人。

“我们不营业,你们要泡吧,就去对面皇朝。”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人,二十五六岁,身材消瘦。这么久没营业了,大家也都没穿工作服的习惯,所以也看不出来他到底是那个部门的。反正每天来玩玩儿,工资照拿,也就没一个舍得辞职不干的。

“我知dào

。”侯宁一边说一边扫视了一眼整个酒吧,也许是女孩子勤快,也许是有人怀恋这里曾经的鼎盛,总之,酒吧很干净,比皇朝还赶紧。

这个酒吧以前的名字叫烟雨江南,侯宁从苏中天手上接手后,打算给它改个名字,所以才有了烟花弄,他的布局和皇朝差不多,一楼是大厅,二楼是雅间,唯一不一样的是这个酒吧多了一个三楼,面积也要比皇朝大。

“你知dào

还问?找茬是不?”年轻人打着牌,有些不耐烦的说了一句。

侯宁没说话,笑着找了张空桌坐了下来,罗玉山不一样,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把那年轻人拎了起来。也不说话,一个巴掌就甩了过去。

罗玉山虽然身高有两米多,但那个年轻人并不认识他,从地上爬起来,就准bèi

抄家伙儿,跟他一桌打牌的人,也都举起了椅子。

这个时候,从外面跑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气喘吁吁的喊道:“住手!”

进来的男人,叫李国,三十三岁,在庆城酒吧界也算得上是个传奇人物。当然,也是过气的传奇,当初的烟雨江南在他手上大红大紫,也是在他手上从最巅峰走到了陨落。

“李总,这两个人来砸场子,让我们先收拾收拾他们。”年轻人有点上火,罗玉山那一巴掌可没水分,他脸上这会儿还烧着呢。…,

李国也是个急性子,见说不听,拿起一把椅子就扔了过去。

“砸你妈啊砸。”他这一幕,把侯宁震得个直愣直愣的,罗玉山都有点诧异的看着进来的这个男人,十分好奇。

然而,李国那管这些,屁颠屁颠的走到侯宁跟前,用着小声,却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问道:“想必您就是侯宁,侯老板吧,我也是刚得到消息,说酒吧又转手了。”

这个男人,一身穿着,衣服不配裤子,裤子不搭鞋子,鞋子不穿袜子,侯宁怎么都想不通,这样一个男人是怎么做到酒吧总经理职位的。

就在侯宁正要说点儿什么的时候,这叫李国的孙子居然又屁颠屁颠跑到了罗玉山那边,激动的握着罗玉山的手,道:“冷面佛,名不虚传啊。你几个还不给你冷面爷搬把椅子?”李国对罗玉山说话的时候,语气温柔到了极点,一对着那些个酒吧里的人,脸色完全又变了。

罗玉山被这个自然熟搞得一愣一愣,完全弄不清啥情况,瞄了侯宁一眼,侯宁索性低下头,摆出一副,你不知dào

难道我就知dào

的神情?

那几个人也不傻,冷面佛他们就算以前没听过,这两天也算是补了一堂课,至于侯宁,那就更别提了,一看到他残缺的小手指,便面面相觑。这男人对自己都那么狠,对别人还不翻天?

这才连忙给侯宁又是擦桌子又是泡茶地,其实桌子一点儿都不脏。

喝杯茶的功夫,李国把酒吧里的人全集合了起来,说来也怪,进来乍看一眼,散兵游勇,经过李国一番拾掇居然像样多了,虽然穿着有点像八国联军闹京城那会儿,但至少比首先看到的要舒服多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打盹的老虎,那也是老虎。

“侯老板,我跟他们都说清楚了,要不您讲两句?”李国也不嫌臊得慌,侯宁年纪比他小了一大截,一口一个您啊您的,也不觉得掉价。

犹豫了一下,侯宁还是站起身,走到已经站成几排的酒吧服wù

员前面,先是将所有人打量了一番,这才说道:“以前有人跟我说,烟雨江南养的是一群老虎,即便是打盹的老虎,那也都能咧开两颗獠牙,首先我不信,为什么不信?因为老虎打盹不是为了纯碎的休息,而是为了休息好之后再去咬人,今天来瞅了一眼,谈不上多满yì

,但也不失望。按照我原本的计划,接手酒吧后,所有人大清洗,因为我怀疑一头打盹的老虎,醒来后是不是有点跟不上时代。”

所有人听侯宁这一番话,心里都发毛,这年头工作不好找,更何况不管是烟雨江南辉煌还是没落的时候,工资那可都是庆城酒吧界数一数二的。他们开始揣测,新老板这是不是要来个新官上任三把火啊?

听着越渐嘈杂的嘀咕声,侯宁一拳头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砰的一声,大部分人都吓得一抖。

“老子说话的时候,谁在插嘴就给老子滚出去!”侯宁一声大吼。

一片哑然……

“我这个人有三不干,第一不干过河拆桥的事儿,第二不干卸磨杀驴的事儿,第三不干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事儿,但是谁要跟我玩花花肠子,三不干我也可以一起干。我说你们是打盹的老虎,我想你们也不服气,但我就跟你们说了,要想证实自己,不是嘴里说得多好听,也不是心里怎么去想,而是你们在做什么!别说我这个人不近人情,你们也都休息了大半年了,五一开张,我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我不要求你们能做到庆城第一,但是你们记住。”…,

说到这,侯宁指了指江对面的方向继xù

说道:“对面的皇朝曾经是你们的手下败将,我希望三个月后,他们依然是。做得到,钱不是事儿,每个人三个月之内拿了多少工资,再拿一次!做不到?不好意思,自吹自擂的庸人在我这没人权,哪来回哪去。”

疯子,这完全是个疯子!这就是侯宁这个新老板,给他员工留下的第一印象。现在酒吧打开门营业,不亚于是新店开张,却又还不如新店开张。这么一个不上不下的店和皇朝那样的老店打擂台,一天两天还行,三个月,他们不敢想象。

然而李国听了侯宁这番话,心情大好,虽然他这个人有点儿马屁精,也有点不着调,但是明显,让人直接无法接受的缺点还没发xiàn



“听到老板说的话没!我们曾经可以,现在依旧可以,打了盹的老虎,TM的也咬人,不拼着命去咬别人,早晚一个二个都被别人咬,给我记好了,从今天起,烟雨江南的好日子倒头了,要想过更好的日子,全给老子卖点力。”

李国说完,转过身冲侯宁嘿嘿直笑,侯宁就纳了闷了,这个马屁精的男人到底是凭什么当上了酒吧总经理地。他也没搭理这个李国,李国也不觉得丢份,继xù

问道:“老板,我们这店随时都可以营业,拖到五一开门,是不是要搞些简要的装修,或者从新布局什么的。”

装修?侯宁没钱,拖到五一开业,无非是为了在这半个月做点宣传而已,反正他已经放出话了,今后庆城如果有个烟花弄的场子开门做生意,那就是他的。

所谓的装修和宣传无非都在这上面。

李国也从侯宁的表情中看出了他囊中羞涩,继xù

说道:“反正这几天闲着也是闲着,要不我就带酒吧里的人自己搞搞,花不了几个钱。”

侯宁会心一笑,这家伙儿马屁拍得还蛮顺溜啊。

安排了一些事儿,侯宁就跟着李国来到了三楼,不是办公室就是服wù

员的更衣室,总之杂七杂八,倒是没有一间房是空着的。

侯宁随意瞅了一眼,总觉得太糟踏地儿,那个十分体贴的李国同志又连忙上前说道:“老板,你放心,这几天有空,我好好把三楼这窝猪圈收拾得体体面面出来。”

几近无言的侯宁,真不知dào

这个李大狗屁察言观色的功夫已经如此炉火纯青……

FC030 半生堪比牛马,为博一世荣华

几十年众生牛马,只为博一世荣华

{本来这才是章节名,太长了章节名不能用,影响阅读,抱歉!}

……

前面说了,树欲静而风不止,侯宁摇身一变,从一个酒吧保安顿时成了酒吧老板,这让很多辛辛苦苦熬到今天的人大为不满。

也让不少正在煎熬着的人,有些灰心丧气。

他们只看到了别人的荣耀,显然不曾关注个这个年轻人做过什么,在他们觉得,如果少一根手指能换来一世的荣华,他们也可以。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能真zhèng

做到坦然若揭的又有几个?

这个世界注定了是这么一个眼红的社会,很少有几个是真心的盼你好,有的那几个,不是把你当兄弟,就是你的亲人,还有那么一部分人,应该就称得上人精了。

随着烟花弄的名字挂出来,游荡在庆城上流社会中线偏上的人都感到了一种危机感。这种危机感不是谁加附与他,也许是与与生俱来,也许是对自己奋斗的一种失望。

英堂,侯宁这几天络绎不绝的接待了不少人,更甚有的人压根就不认识。

说直白一点儿,这些人都是抱着自己一个又一个的小心思,来和侯宁套套近乎,当然,这些人里面没有刘老财,张八爪等等那样叱诧风云的人物。

下午六点多的时候,侯宁看完了王半仙给他找的一些有关酒吧经营方面的书,一个人走到酒柜拿了瓶啤酒。这个家里,喝水的人很少,除了有外人来的时候,会喝点儿茶,一般他们都是拿酒来解渴。

“罗玉山这龟儿子,肯定是看上了饭店的老板娘,每次出去买个快餐回来,跟摸儿一样,慢得要死,早晚那天老子两个都会被这龟儿子饿死!”

王半仙本来坐在黄花梨的椅子上看电视,奈何电视半个小时一次的时间显示,让他破口大骂起来,其实这也不能全怪他,罗玉山四点多就出去了,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居然还没回来……

侯宁坐在酒柜前面,随手给他扔了一灌啤酒。

“急什么,在这年头,都还被活活饿死的人,能有啥出息。”

两人刚喝了一口,王半仙就从外面回来了,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就嚷嚷道:“谁阻挡我的泡妞大业,都是历史的罪人,早晚会被历史的车轮碾压,灰飞烟灭,不留下半点痕迹。”

和王半仙一起时间待久了,罗玉山沉默寡言的性格也有所改变,至少在他们面前,偶尔也会开开玩笑。

“还罪人,老子看你就是T妈一罪人,那个老板娘都快你妈三四十了,你也有性趣?”王半仙饿得直发慌,但是丝毫不影响他损人的功夫。

罗玉山走到红木桌前,把买来的快餐,大包小包往桌上一扔,道:“毛主席说过,这个阵地我们不占领,总有资本主义会占领,我这只是贯彻落实领袖的方针。再说了,这对大家都有福利,至少我每次去,都会额外送两份回锅肉给我。”

你妈,什么叫现实,王半仙就叫现实,一听到有送两份回锅肉,他把大包小包拆开就去找。一边找,一边说:“下次还是你去买,最好能在搞份鱼香肉丝回来。”侯宁无奈的摇了摇头,心说,这狗日的态度变得也太快了吧。

“对了宁哥,外面有两个人,好像是找你,我回来的时候碰到他们,还跟我打听你来着。”罗玉山看样子是在饭店吃饱了,坐在沙发上动都懒得动一下。…,

侯宁没好气的接过来说道:“这都你妈是些什么人啊,就不能让老子消停下,一天到晚都是些不着边际的,不是这就是那。”

等侯宁一通牢骚发完,王半仙这才放下了筷子,道:“你也别这么说,虽然树大招风,但是也得有树才招得来风,虽然现在来得都是些小人物,你何尝不也是从个小人物爬起来的。慢慢来吧,早晚有一天,你能招来一股子台风。”

王半仙的话,谈不上有理或者没理,反正侯宁听着蛮舒服,也不吃饭,起身就走了出去。王半仙问了一句,侯宁反身,道:“既然他们不好意思进来,那我就出去看看呗。”

英堂外面,两个中年男女看着这破旧的仓库直摇头。

男人,四十多岁,身材略显发福,给人一种脑满肥肠的感觉。

女人,年纪估计也在三十多,保养得不错,有几分徐娘半老的意思,长得,实在是一般,不过胜在会打扮。

“你们是找我么?”侯宁走出英堂,照直问了一句。

此时,这两人才发xiàn

,有人走了出来。中年女人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问道:“你就是侯宁?”

侯宁诧异,这两天他见过的人,每个人跟他说话都斯斯文文,没有那一个摆出了这样一种架子。

“是的,请问……”

“我们是齐欣的父母。”侯宁话还没说完,中年男人就给出了他答案。侯宁一瞬间突然觉得脑子不好使了,齐欣我都只是见过几次面而已,她爹妈来找我做什么?

中年男人,也就是齐欣的父亲,没理会侯宁的诧异,自顾自地点燃了一根烟,说道:“我希望你离我们齐欣远点,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不适合她,也融入不进她的圈子。她今后的路还很长,不要以为你从她身上打开突pò

口,就能走进我们齐家。”

侯宁那个胸闷,齐欣这妮子,他来来回回就见过两三次,怎么搞得就跟他拐了人家闺女一样?

“你是谁?”侯宁没来由的问了这么一句,把齐欣的父母楞在了那里。

“我告sù

你们,齐欣发生了什么事儿,我不知dào

,也不想知dào

,说庸俗一点儿,你们齐家死绝了都跟我没半点关系,齐家?还真把你们齐家当成了一个什么大人物了吧?我侯宁虽然人穷,却不志短,老实说,齐欣那个小丫头,我也就见过两三次,半句话都没对她主动说过,你真把每个男人都当成了那种吃软饭都吃得心安理得的人了?我侯宁今后就是要饭,也不会去敲你们齐家的门。

什么玩意儿,仗着自己爹在位的时候有那么点儿小权,捞了个不大不小的官,还真就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名门望族?所有人都愿意巴结你们,谢谢你们了,你们真太把我侯宁当个人了!那我让你们失望了,我侯宁昨天的,今天的甚至是明天的,那都是我幸幸苦苦一分力一分心挣来的。”

这齐欣的父母还愣神的时候,侯宁妙语连珠的一番话,把这两个人听得一愣一愣。要说的话,如果这年头也要评个什么四大家族,齐家在庆城肯定得分一杯羹。

他们的势力,盘根究错,虽然齐老爷子已经退居二线,但是一句话,也能改变人的一生,他们以为侯宁想攀龙附凤也不是没道理。

这些天,齐欣那妮子,每天都要把侯宁提上一百遍,他们耳根子都听起茧了。一打听,才知dào

是这么回事儿,也不问清楚,就来找侯宁了。…,

齐欣的父亲,也不管侯宁说的这些是真是假,饶有意思的说道:“这些我不管,你只要能离我们家齐欣远点,你想要什么就开口,钱,好说,开个数我给得起,权,没问题,也就我家老爷子一句话的事儿。只要你开得出口,在庆城,没我们齐家办不到的事儿。”

哼哼……

侯宁一阵冷笑,道:“哎哟我勒个去,你觉得你女儿值多少钱啊?”

中年男人哑口,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妥。

“我告sù

你,你还就别跟我提这些,我就不信我二十年堪比牛马,几十年浮华沧桑,博不回一世荣华!今天你看轻我,总有一天我看都不想看你一眼。老天爷是有点近视,但是不代表老天爷一辈子不开眼,他总有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人在做,天在看,今天你如何羞辱的我,在明天,我一定加倍奉还!”

自尊心受到极大打击的侯宁,语气有些硬,说完也不再搭理这两个压根就看不起他的人,转身就走。临开门之际,回头说了一句。

“对了,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即便是个小人,也是个真小人,放心,你们闺女要是再来找我,我一定还是原来那个态度。当然,她勾引我除外!我这个人受不起诱惑,权利也好,金钱也好,女人也好……”

说完这些话,侯宁摔门而入。

剩下的两个人听得一愣一愣,就差冲过去扇他一巴掌了。

“刁民!刁民!我活了几十年,第一次看到这样恬不知耻的刁民!”齐欣的母亲有些激动,语无伦次的嘀咕了起来。

中年男人倒是成熟多了,还不至于冲进去想和一个剁了自己手指却一声不吭的男人肉搏。他们本想把厄运扼杀在摇篮,没想到却将另一个厄运催醒。

没过多会儿,就带着他相濡以沫了几十年的女人,离开了这里。

而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个女人看到了这一幕,心里百感交集,她犹豫是不是真要走进去,瞅瞅那个宁愿几十年众生牛马,只为博一世荣华的家伙。

FC031 女人心

女人心

……

回到客厅的侯宁,已经没胃口去吃饭,径直走到了后花园,很粗鲁的拉开了玻璃门。临近黄昏,侯宁便在那堵泥巴墙下面发呆,时不时的砸上两拳头。

王半仙和罗玉山看出了不对劲,便打算跟过去瞅瞅,刚起身,门铃声响了。

罗玉山开门,走在他后面的女人,他们都认识,苏琪。

“是她?”王半仙小声的问了一句,罗玉山摇了摇头,面带鄙夷的瞅了王半仙一眼。首先他就说了,来找侯宁的是两个人,再说,苏琪他又不是不认识。

“他人呢?”王半仙还没问她来做什么,苏琪倒先开了口。英堂的别有洞天,她也听苏中天说过,所以并没表现出多惊讶。

这个时候,后花园传来了一阵阵很沉闷的声音,三人不约而同的朝后花园走了过去。

侯宁正屹立在那堵泥巴墙下,一拳一拳的砸在上面,虽然看上去杂乱无章,没有丝毫的节奏感,但是他们都知dào

,这一拳要是打在人身上,会是什么感觉。

“贤哥,你说他怎么了?”罗玉山看得有点焦急,他见过不少人练拳,但是像侯宁这样近乎发泄式的方法,还是头一次见。

斑驳的泥巴墙上,若隐若现着丝丝血迹,力道之狠,显而易见。

王半仙没说话,只是看了苏琪一眼。

黄昏再美,也有划破空际的时候,然而侯宁却一直没有停下来,不停的朝着那堵泥巴墙宣泄着心中的不满。

本来罗玉山想过去阻止,却被王半仙给拉了回来。

当黑夜注定笼罩天空的时候,侯宁总算是消停了,一个人靠着泥巴墙就坐了下来,看着没有星星的夜空。

王半仙他们这个时候才又从客厅走了过去,让他们诧异的是,泥巴墙上留着侯宁几个小时的杰作,不深不浅,刚好两个坑!

而当苏琪看到侯宁那血肉模糊的手背,她终于知dào

这个男人为什么一双手背,都有着厚厚的老茧。

“没事了,我去洗个澡。”侯宁傻笑了一声,说道。说完也没等他们回应什么,就一个人又走了回去。

那一刻,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头孤傲的猛虎,在刻意掩饰自己内心的激荡。

“苏琪,你跟我说句实话,首先他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你们一前一后进来,你肯定看到了。”王半仙又问了一句,在这漫长的几个小时里,他不知dào

问了多少次,但是苏琪就像是答yīng

了别人,必须守口如瓶一般,一言不发。

其实,她不说,并不是因为什么崇高的理由,不去搬弄别人的是非。只不过是侯宁那一股子,近乎霸道的血性,和说不出来的那种委屈。让她不知从何说起,她不知dào

该怎样去表达一个被人看不起却又要必须倔强的坚持。她不知dào

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才会舍得几十年众生牛马,只为搏一世荣华。

侯宁的出现,已经慢慢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她曾经坚持的人生观。

洗完澡,走下楼的侯宁,看着大家就跟看动物园猩猩一样盯着他,语气略带宽慰的说道:“都说了,我没事儿。”

三人仍旧这么看着他,侯宁索性也不管了,屁颠屁颠走到桌子前,嘀咕道:“我日你两个的奶奶,草,一点菜都不给老子留,就连白饭都只剩一盒了。”三人不理会,其实他们还不算完全的了解这个人,当他说没事了的时候,就真没事了。从小到大,这种事儿他还遇到的少么?…,

读书的时候被同学合伙欺负,回家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被伯母问起。大人的话语永远都是那一句“你不惹别人,别人吃多了要欺负你?”他们那里能理解,这个年代吃撑了没事儿做的人大有人在。小孩子也不都是他们看到的那样,一脸无邪。

还有,被老师冤枉偷东西,打死都不承认,颇有杀生成仁的味道,但是学校还是以知错不改给他记过。从那以后他也变老实了,老师只要点名,他什么都认,不管干了没干,都认。

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狡辩和“坦白”直接影响了过程,挨一顿打再记过,和自己“坦白”接受宽大处理,他选择了后者。

天底下是有不少老师育人育己,但终究只是一部分人。

也正是这些,造就了侯宁家那堵土墙为什么要用千疮百孔来形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啊?”王半仙有些不耐烦了,他不怕侯宁什么事儿都拿出来大家一起扛,就怕他憋着,憋出一肚子的怨气。怨气太重的人,早晚有一天会心理变态,这也是侯宁爷爷为什么要他日行一善的原因。

侯宁抽了跟烟,道:“我说了你得请我吃饭,谁叫你两个龟儿子把老子的那份都消灭了,真把大鱼大肉当成了你们的阶级敌人?”

王半仙没好气的点了点头,侯宁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经过说清楚了,不添油不加醋,说话的时候语气平淡,不激动也不愤nù

,跟说别人的故事一样,没有一点被人践踏了尊严的思想觉悟。

这让坐在一旁的苏琪,听着有些诧异,这个男人愤nù

的时候,能用双手打一堵墙,一打就是几个小时。但发泄完,立马又跟个没事人一样,嘻嘻笑笑就把刚才那一幕,犹如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儿,当个笑话就说了出来。

自我的修复能力,强的一逼去……

“得,小佛爷,刚才你那个风韵犹存的老板娘打电话,说你还有一份鱼香肉丝忘他那了,你再跑一趟。”见侯宁自己说起这事儿都有说有笑,王半仙是真相信他没事儿了。

同时,他也明白,有事没事儿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侯宁说的那些话,他绝对会把它变成现实。侯宁是个目标性很强的人,既然开了这个口,就会朝着这个目标走过去。

罗玉山虽然明知dào

王半仙是跟他开玩笑地,那女的就算真有打电话也不可能打到他那去,不过他还是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用他的话说,不能浪费每一次争夺阵地的冲锋!

等罗玉山出了门,王半仙也上楼不知dào

干什么去了。本来就空旷的客厅,顿时便更加的空荡,孤男寡女就这么你瞄我一眼,我瞄你一眼。

“喂,我说你大半夜的跑我这来干什么?该不会你也和齐家那妞一样,看上我了吧?那你可得想好了该怎么诱惑我,你才有机会,我这个人在某些事上面立场是很坚定地。”

百无聊赖,侯宁便开起了苏琪的玩笑,他对这女人准确的来说,既没有好感,也谈不上厌恶。有些时候看不惯她那种故作高傲的姿态,有时候也蛮欣赏为了个闺密的弟弟就敢强出头,当然,最后却被侯宁一巴掌就把刚冒出的头给拍了下去。

苏琪听他这么说,也不生气,第一犯不着,第二和这个人生气,很危险,特别是这种孤男寡女的时候。

“怎么,几天不见,还学会了油嘴滑舌。”…,

侯宁一脸嬉笑,沾沾自喜的说道:“这不能怪我,跟王半仙那狗日地在一起待久了,总要学点皮毛。”

“侯宁,我日你祖宗十八代,个斑马日地,别有什么脏水就往我身上泼!”他话刚说完,二楼就咆哮了起来,侯宁倒也不介yì

,很是牛逼的说了句:“十八代啊?我祖宗的坟头都找不到了,对了,你要真有那个心思,我帮你找人配个阴婚,我老家就有一个道士干这个,还行,你要愿意的话,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二楼无言,王半仙突然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挫败感,他倒是希望侯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仅仅只是在和他斗嘴这方面。

坐在一旁的苏琪哑然,这两个男人一个比一个狠。

“我今天找来你有正事儿。”

侯宁一听起身就走,苏琪诧异的问道:“怎么?还不相信我有正事儿?”

“我日,正事儿肯定要在房间里办啊,这大庭广众下地,我多不好意思啊。”

啪!苏琪终于受不了他了,随手拿起本杂志就扔了过去,小脸蛋还有些微红。

二楼上,这个时候倒是传来了一阵阵的窃笑。

“得,看来我想歪了,我一直还以为女人就那么点事儿呢,不了解女人啊,哎。”侯宁绕了绕头,又坐了下来,其实他当然知dào

苏琪不会这么便宜他,只不过在女孩子面前,侯宁觉得不能太真实,女人的直觉向来都牛逼得一逼去,可不想栽在女人手里,丢份!

正当苏琪觉得可以开口的时候,侯宁坐下,煞有介事的说道:“我听他们两个牲口说过,办正事的时候,得先调情。”他一脸纯情的看着苏琪,略带腼腆的说道:“这个我不会啊,你得先教我。”

苏琪哑然,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这你妈才几天啊……

“你精虫上脑了啊,外面多的是姑娘,你要我一个电话能叫来上百个,你一晚上吃得消么。”

“这么多估计有难度。”侯宁诚恳道:“但是你一个应该没问题。”

崩溃!苏琪现在就只剩下崩溃了,这都什么人啊!本来她是真有事儿想和他说,经过他这么一折腾,什么事儿都懒得开口了。

就在苏琪提着包准bèi

走,已经放qì

了时候,。侯宁这才规规矩矩的问道:“算了算了,你有什么事儿就直说。”苏琪回过头,以为他神经病发完了,谁知侯宁又冒出了一句。

“反正我也没看上你……”

苏琪是彻底没了脾气,想了想,还是算了,这个自诩真小人的男人,也许真就是个小人,念头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

“得,我也懒得和你纠缠了,归根结底的来说,你的小手指也是因为我才造成地。”她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拿出了把车钥匙。

“赔你一辆车,算是我也对得起你。”

“就这么简单?”侯宁一直以为苏琪找他是因为酒吧的事儿,所以才故yì

逗她。

苏琪也不是啥省油的灯。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过两天我有个妹妹要回来,没地方住,也没人陪她玩儿,干脆就住你这里,反正跟着你,除了不放心你以外,其他的应该都还好。对了,我提醒你一句,她才十六岁。”她说完,也就真的走了,她可不想跟这个神经病再多待哪怕一分钟,在庆城敢对她耍流氓的,她也算是见识了。

走出门口,苏琪嘀咕了一句。

“真有那个心,你还不早把我扛上去了。我收拾不了你,过几天那个混世魔王折腾都折腾死你。”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刚好被买宵夜回来的罗玉山听到,小小的感慨了一番,女人心,太可怕啦,太可怕啦……

FC032 混世魔王

混世魔王

……

有句老话说得好,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侯宁就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是个小人,小人自然就有小人的一些陋习。就好比苏琪给他送一辆车,当赔礼道歉,虽然还有个附带条件,但是侯宁清一色都答yīng

了。

妈的,那辆车可还是奥迪A6,这段时间他老做美梦,什么时候会不会有人送我一套房子?

起先,王半仙听他说英堂要多住个人,还不答yīng

,不过后来听罗玉山嘀咕了一番,他居然爽快的答yīng

了,并且还跟罗玉山说,这事儿不能告sù

侯宁。

今天是4月27,离酒吧开业也只有几天了,这段时间,他里里外外忙了些不可告人的活儿,也总算是忙活完了。

“王半仙,你说我要不要去请下张八爪他们这一些人,感觉开业一个捧场的都没,有点掉价啊。”

王半仙也不知dào

从那里弄来了一张台球桌,刚好摆在餐厅的旁边。两人正打着台球,技术是一个比一个臭。侯宁第一次玩儿,技术臭也不足为奇,但是王半仙这孙子,号称摸着台球杆长大地,技术还臭得一个让人无语,着实让侯宁想不通。

王半仙挥了一杆,求没进。

“你不请,他们也会来,瞎操什么心?”

听他这么说,侯宁也懒得和他争执,转过身看了看台面,瞪着王半仙,近乎呆滞的问道:“你进了几个球?”

“一、二、三、你TM傻啊,我进了四个。”

“王半仙啊王半仙,不带这样的啊,你TM要是进了一个球,老子都一头栽死。”

这个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开门声,王半仙连忙扔下球杆跑了过去。他们都知dào

,肯定是罗玉山把苏琪的那个妹妹接了回来。王半仙一边跑一边嚷嚷道:“有本事你也用手偷啊。”

侯宁笑而不语,这那是什么铁嘴半仙,简直就你妈一老泼皮。

没多大会儿功夫,侯宁哈哈大笑,他算是明白了什么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王半仙兴冲冲的以为去开门就能理直气壮的耍无赖,结果门一开,他一溜烟就跑了回来。妈了巴子,打开门还没看到人,三条狗就朝他扑了过来,他不跑才怪。

那知dào

,他越跑,三条狗就追得越起劲儿,那叫一个屁滚尿流,煞是好笑。

“活该,叫你给老子耍无赖,畜牲都看不过眼儿了。”

结果,侯宁看到了令他乍舌的一幕,王半仙这人,平时不喜欢运动,所以一跑两步就容易气喘吁吁。

但是今天的王半仙就跟有如神助一般,他一脚踩在黄花梨的椅子背上,轻轻一跃,竟然抓住了头顶的吊灯,椅子竟然摇都没摇一下。

用身轻如燕,踏雪无痕这几个词来形容他,都不为过。

人在某些时候,瞬间的爆fā

力,总是能惊艳到令人称绝。

“侯宁,老子现在解放了,你就自求多福吧。”王半仙吊在吊灯上,见侯宁幸灾乐祸了半天,不怀好意的笑着说道。

果不其然,这三条狗刚失去了王半仙这个目标,就直奔着侯宁而去……

这三条狗可都不是什么宠物犬,一脚踩的死的那种,两条都是成年的德国牧羊犬,还有条是土狗,架子不大,但是看样子就挺凶,是真敢下嘴的那种。

侯宁见三条狗朝自己扑了过来,拿起根台球杆,用力朝地上一“蹬”,怒吼道:“趴下!”…,

挂在吊灯上的王半仙看傻眼儿了,这三条畜牲竟然真乖乖的趴了下来。

“我草你妈,原来都是些花架子。”话刚说完,估计是力qì

也耗尽了,这厮竟然从吊灯上摔了下来。

这个时候,三条狗的主人也走了进来。

她走在罗玉山的前面,一身很清纯的打扮,一件白色的衬衫搭配着一条遮挡了膝盖的裙子,长长的头发披肩。

乍一看,有点邻家小妹妹的错觉。不过再一看,犹如巨人般的罗玉山走在她后面,加上那三条狗,和她这形象有着实不搭配。

她叫钱鑫鑫,对,就是全是金的那个鑫。

侯宁往她身后瞅了一眼,有些无奈,走过客厅的时候顺手拿了杯水。

“你就是钱鑫鑫?”

那女孩子点了点头。

侯宁继而说道:“我算是服了你,带三条狗来我也就忍了,你丫还弄了两只猴子来。”

“它们不是猴子。”钱鑫鑫一脸坚定的指着两只已经跑近来的猴子说道:“这是我儿子,这是我闺女。”

侯宁喝着的一口水差点喷了出来,显然是硬憋着给呛到了,神情有些呆滞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心说,现在的女孩子是不是都母性泛滥啊?

钱鑫鑫一脸不以为然,反而是一本正经的说道:“虽然我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早已经习惯了男人色迷迷的盯着我,但如果你要追我的话,那你得先考lǜ

一下做这两只猴子的爹。”

这那像个十六岁的小妹妹?这就是早熟也熟过头了吧?侯宁那个悲催,恨不得一脚把她踹出去,比起他跟苏琪耍流氓,这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我日你小姨妈,屁大个年纪,你懂什么?”侯宁一般不再女孩子面前爆粗口,但他今天实在是忍不住了,这年头的女孩子太让他蛋疼了。

至于王半仙,则在他身后幸灾乐祸。

钱鑫鑫也不生气,好像对这句极其粗俗的话语,习以为常,很平静的打了个电话。

“小姨,嗯,我是小鑫。对了,跟你说件事儿,我刚认识个人,他说他想和你上床,小姨,这事儿你怎么看?”

语不惊人死不休,侯宁那个无语啊,一直以来,觉得自己就够早熟地了,至少十几岁的时候就能靠自己养活自己了,在农村,这就是早熟。但是一对上这个钱鑫鑫,他觉得自己太幼稚了,早熟的概念看来还真得重新审视一下了。

而更人他无语的是,钱鑫鑫并不是假装拨了个号码,糊弄人,电话那边还真就传来了一个成熟女人优美的声音。

“小鑫啊,你帮我瞅瞅,他长得帅么?长得帅有机会就见个面,我考lǜ

一下……”

有地缝没?侯宁两只眼睛显然不够用,四处扫视着,也找不到一个可以藏得住人的地方。钱鑫鑫倒是一本正经的说道:“那我先帮你考察考察,他要真是那么回事儿,我改明儿就介shào

给你,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我还是懂。”

那边传来了一声谢谢,这边回了句,咱两谁跟谁……

通话结束,侯宁突然有了一种自惭形秽的挫败感,而且还是败在了两个女人嘴下。传言有种神功,能千里之外多人贞操,看来钱鑫鑫的那个小姨,对这门功夫,已经修liàn

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侯宁不再跟她斗嘴,什么苏琪,齐欣之类,在这个打扮一身清纯,年龄只有十六岁的小姑娘面前,全是浮云………,

王半仙幸灾乐祸的把钱鑫鑫领到了二楼的房间,虽然这个大小姐嘴上有些彪悍,但也少见那些大小姐毛病,对这个仓库改成的房间,没有什么微词。

把行李放好后,就从二楼下来了。

这妮子也是真能折腾,自己养了三条狗,两只猴子,非要王半仙给这几个小东西再安排两间房,王半仙怎么可能答yīng

,小姑奶奶就发飙了,退而求其次,最后两只猴子跟了王半仙,三条狗嘛,自然就跟了罗玉山……

这个点,电视上正在放步步惊心,侯宁本来拿起遥控器准bèi

换台。这段时间,这片子跟吃了春yao一般,那个台都有,哪晓得钱鑫鑫这小姑奶奶,就死活不肯,非要看步步惊心,你说她一个如此彪悍,让侯宁都自愧不如的神人,对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还就这么痴迷……

侯宁无语问苍天!

幸好,这小姑奶奶一看电视,整个人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时而安静,时而激动,时而落泪,反正她的一切表情变化,都是随着电视里的情节开始转变,有时候激动得欢天喜地,有时候气愤得恨不得杀人解恨。

这些本来都不足为奇,最让侯宁无语的是,其实这部片子,钱鑫鑫这小姑奶奶前前后后看了三遍……

还能如此深陷其中,真你妈是一绝。

一转眼,到了下午六点半,大部分台都在放新闻联播,钱鑫鑫虽然喜欢看电视,但是对新闻联播这种枯燥无味,又分不清真假的玩意儿,着实不感兴趣。

侯宁深知,当这位姑奶奶从电视中抽身回来的时候,噩梦又来了!

果然,钱鑫鑫索性把电视一关,扭过身,一脸激动的说道:“你知dào

么,华夏五千年的历史中,像秦始皇那样的男人,建功立业,我不觉得什么稀奇,因为所有男人都希望做到那一切,但是做得到的又有几个。”

侯宁深感认同,没想到这小姑奶奶还有点见识,钱鑫鑫继而又说道:“所以,历史上我最崇拜的人只有两个。”侯宁笑着表示接受她继xù

受教,钱鑫鑫也就信誓旦旦的说道:“第一个嘛,是唐朝的武则天,她忒给我们女人长脸了,谁说天下就一定得让男人坐。第二个嘛,就是清朝的若曦,她也不赖,虽然没有武则天那么霸气,但也是女人的楷模。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是最喜欢若曦,总觉得她身上有点现代的人错觉。”

“那是小说里写的,历史上没这人。”也不知dào

怎么回事,侯宁觉得这个时候的钱鑫鑫并没有什么杀伤力,毕竟一个十六岁的小孩子,真能有多坏?兴许也就是嘴上厉害点儿罢了。

然而,钱鑫鑫却一脸认真的说道:“电视里上若曦自己明明说了,‘原来历史上真有我’!”

好吧,侯宁再度无语,他不愿意和这个小姑奶奶再多说一句话,因为很容易就被她带沟里去……

这个号称混世魔王的小姑奶奶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儿……

FC033 开业

开业

……

自从钱鑫鑫这个小姑奶奶住进英堂后,侯宁他们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怎么说呢,钱鑫鑫这混世魔王,要是沉迷电视的时候还好,但是一旦没电视看了,这小姑奶奶就能闹翻天。

侯宁比较实在,这妮子不是啥省油的灯,他也就逗着那三条狗,躲在后花园。罗玉山除了和侯宁他们在一起会偶尔开几句玩笑,其他的时候也都不苟言笑,甚至是伴着一张脸,钱鑫鑫不敢和他纠缠。唯独王半仙这厮,油嘴滑舌,经常性的就被钱鑫鑫拾掇着三条狗在房间里打起了游击战。

事实证明,自从王半仙和她开战后,“飞檐走壁”的功夫,简直是突飞猛进,最夸张的是,居然能借着沙发椅子之类,一跃,直接飞到二楼去。这让侯宁那一通无语……

五月一号下午五点,今天是酒吧开业的日子。这段时间侯宁很少去酒吧,对于这个问题,都是王半仙强性质要求的。

虽然不知dào

他这么做的原因,但是总归也没多说什么。

“我也要去!”

酒吧开业,侯宁,王半仙,罗玉山都要去,可是那个混世魔王钱鑫鑫居然也兴高采烈的换了一身轻松随性的打扮,执意要跟过去看看。

说实话,他们三个没一个人打算带她去,这妮子看起来文文静静,可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王半仙,你要是不带我去,你也别想去。”钱鑫鑫说完,就把三条狗唤了来。

王半仙也不傻,这混世魔王这时候要是鼓捣着三条狗跟他打一场游击,那一时半会儿休想消停下来。

“算了,就带她去吧,长得虽然不好kàn

,但是也还不丢人。”

等他一开口,钱鑫鑫也就什么都不说,一溜烟就朝着门外的车子跑了过去。侯宁摇了摇头,示意罗玉山开车,本来他打算坐后面,但是钱鑫鑫那家伙儿一屁股就钻了进去。

直觉告sù

他,离这妮子远点,安全!

当然,直觉取得了完胜的战果,王半仙和这混世魔王坐在后面,一路上惨不忍睹,具体发生了什么,一看王半仙那乱七八糟的头发就知dào

了。

六点钟,三人来到了沿江路的酒吧,硕大三个字引入眼帘。

烟花弄!

这是侯宁琢磨了几天才取得名字,听上去也还不错,其中的寓意,自然不可言传。

走进大门,两旁的门迎,男男女女不是帅哥就是靓女,犹像一道靓丽的风景线,给人的第一感觉也格外舒服。

“欢迎光临。”

齐刷刷的一声,看来这李国也倒是下了功夫,虽然这些人都闲了大半年,但是底子还没丢,至少脸上的笑容很真诚,即便是装出来的,能装到这个份,那也可以说是得道了。

在一个门迎的带领下,四个人走进大厅,其实这些人都发xiàn

了,今天的侯宁格外精神,一身黑西装还真有几分老板的意思。加上站在一旁的罗玉山,犹如不可逾越的大山一般,也颇有气势,至于王半仙,虽然头发被混世魔王折腾了个够呛,但那挺的了倍儿直的腰杆,也有几分威严。小姑奶奶,混世魔王钱鑫鑫,清纯动人,不瞎折腾的时候就像一个公主,有点儿点睛之笔的意思。

酒吧内部,没怎么做大的改变,李国认为,酒吧要的就是那股子氛围,过于奢华的装修没必要,除了小小的调了一下以前的布局,大致都没改变,不过地上倒是真的一尘不染。…,

每张桌台上也加了一个小型的灯塔,颜色不一,说用来照明显然不现实,实则也就是用来调节氛围的小玩意儿罢了。

五颜六色的细微灯光,照映在反光的天花板上,颇有一番璀璨星空的意思。

服wù

员们,衣着统一,清一水的标准笑容,看上去也蛮舒服,保安们,各司其职,分工明确,站姿也十分标准,没人靠着个柱子抽烟什么的。

吧台里,酒水齐全,侯宁吩咐了,第一天开业,不论是红酒洋酒还是啤酒,都要尽量的多备点儿。

“老板,你看怎么样?”李国知dào

侯宁已经到了后,连忙从三楼跑了下来,他这几天也着实忙得够呛,看他眼睛红肿,估计是熬了夜。

侯宁点了点头,不微不怒,表情很平淡,如水。

李国前面带路,道:“那我们上二楼看看。”

今天的李国,一身西装,显然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不伦不类的搭配截然相反。看上去,还真像个总经理的样子。

“李总,这两天累着了吧?”侯宁随意问了一句,对于下属的付出要肯定,这是他前几天看书学来的东西。

“应该地,应该地。”李国并没有露出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胜不骄,败不躁,这六个字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

二楼,改变也不多,明亮中有种柔色的调调,隔得稍微远点,就有种雾里看花的意思。烟花弄和皇朝的格局差不了什么,二楼都是半开放式的雅间,环抱一楼的大厅。

李国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带着侯宁他们坐了下来。

本来他寻思着给老板几个人开瓶洋酒,但是一琢磨到还有个女孩子,便吩咐服wù

员整了瓶红酒过来。

鬼知dào

那个女孩子是不是大老板的相好,把她得罪了,床头风一吹。得,做再多也无济于事。

服wù

员很专业,不管是拖酒,开酒,醒酒,还是倒酒,一系列的专业动作,侯宁一个都没看懂。

“你去忙吧,估计没多会儿就该上客了,有事我叫你。”

“好的,老板,那您们先玩着。”李国欠着身子说完,一直是面朝侯宁他们,退了回去。

“侯宁哥,这酒吧是你的?”钱鑫鑫这家伙儿,虽然有时候无法无天,嘴上也是口无遮掩,但是却极懂礼貌。

“你觉得这酒吧怎么样?”侯宁左顾而言他。

钱鑫鑫这小妮子,还真就四处瞅了一眼,道:“看起来还行,国类酒吧也就都这德行,要是换在国外,估计连门儿都不敢开了。”

哎,他也懒得再跟和小姑奶奶谈论这个话题了,一起住了几天,侯宁也知dào

,这小姑奶奶十二岁就一个人去瑞士的女子学校读书,的确是个见过世面的小女孩。

七点半,第一波客人来了。

看着自己的第一批客人,侯宁总是有些激动,瞅了两眼,叹了口气。原来是齐欣那妮子,带着她一群浩浩荡荡的朋友来捧场。

自从齐欣父母找到侯宁后,侯宁虽然对这个女孩子没什么微词,但总觉得自尊受到了伤害,看到她,也只是露了个笑脸,便坐回了雅间。

钱鑫鑫这家伙儿,酒量好,年纪轻轻的,也不知dào

跟那练的,一瓶红酒早就喝完了,现在喝的都是第二瓶,看样子也快了。

侯宁不是舍不得那几个钱,就是觉着吧,十六岁的一个小女孩,要是每天泡在夜场,那绝对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儿。…,

“不能喝就少喝点儿,年纪轻轻的哪来那么大的酒瘾。”

钱鑫鑫不屑的看了侯宁一眼,道:“这点儿算什么,我一个人就能喝两瓶,还不带醉地。”

这个,侯宁信了,因为喝了半天,钱鑫鑫一点脸红的迹象都没,整个人是越喝越来劲,越来劲就越发的动人,时不时撩拨那附脸的青丝,还有几分她这个年纪少见的成熟味儿。

都说红酒养颜,真不知dào

这妮子是不是酒喝多了的缘故……

到八点多的时候,酒吧里已经坐了三分之一,大部分人都是听说烟花弄的老板是侯宁,纯粹的过来捧捧场。

这些人吧,反正每天都是夜场寻欢,那个场子不是泡?

没多会儿,李国跑过来问道:“老板,财叔,八爷,还有苏老板他们来了,您要不要下去看看?”

“来就来嘛,你去接待一下就是。”侯宁没好气的说道,本来李国都准bèi

离开了,王半仙越过钱鑫鑫对他使了个眼色,他这才跟着李国一起走了下去。

一楼,刘老财这些人都送了一些花篮之类的玩意摆了起来,侯宁走过去,尽量装出一副虔诚的莫样,走上前握着刘老财的手,激动的说道:“财叔,谢谢您老人家百忙之中还抽出时间来捧场。”

跟刘老财寒碜了几句,他又走到一边,握着张八爪的手,一副受宠若惊的莫样,道:“八爷,您能不计前嫌,来给我捧场,您叫我说什么好。得,待会儿上去我就先自罚三杯。”

张八爪也是个老油条了,虽然看侯宁怎么看都不顺眼,但是脸上也没表现出来。

“那里那里,是我敬佩兄弟的大气,以后别喊什么八爷了,就跟刘老财一样,喊我八爪,我也跟着别人喊你侯爷得了。”

站在一旁的人,无不感叹,张八爪这个老狐狸能做这种面子活,那是他在庆城几十年打拼磨砺出来的,侯宁一个愣头青居然也能做到不怒不微,着实不容易。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时代,要到了。

和苏中天,侯宁也是客气寒碜了几句,这其中的猫腻,除了他们两人,倒也没谁知晓。

两人就像普通人一样,没有过多的交集。

侯宁也早就想到了,苏中天肯定会来,至于什么理由都好,反正他会来瞅瞅,一个幕后的真zhèng

老板,和一个前台的老板相碰撞!有点意思。

FC034 喝酒,谁怕谁

喝酒,谁怕谁

……

跟着这些个大人物一起来的,有些侯宁见过,或者说是认识,有些侯宁压根就没听说过名字,反正今天来的些人,都心怀鬼胎,侯宁也懒得一一客套,象征性的握个手,说两句客套话,也就让人带他们上了二楼。

请完了这一堆的佛,侯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准bèi

上楼。

“侯宁哥。”刚要转过身,一个似曾相熟的声音传了过来。

侯宁扭头一看,原来是师范学院的李娟,没想到在茫茫人海,他们居然能第三次相遇,是老天特许的缘分,还是人为刻意的安排?

“你怎么来了?”侯宁有些诧异的问道。

“今天朋友过生日,大家一起出来玩。”

又是生日,上次过生日才多久啊?侯宁朝后面一看,丫丫个呸,也是一大票人。

得,到了门的生意就做呗,吩咐人将他们带进去,还特意嘱咐了一句,八折。

对比他到庆城后认识的几个女孩子,他更喜欢这个叫李娟的小妮子,文静,是真文静,不像钱鑫鑫那种静如处子,动若脱兔。也没有苏琪的那股子盛气凌人,当然,更不可能有齐欣那样狗眼看人低的爹妈。

“娟子,你们先玩儿着,我还有点事儿。”

侯宁说了句,就朝着二楼走了上去。今天来的人着实有点多,刨去那些纯属凑热闹富家子,还有一些一看就知dào

,是在事业上有所成就的精英人士。虽然不知dào

这些人为什么会来,但是一看他们都朝着苏中天他们那堆涌,就知dào

了。

丫的,终究是没这只老狐狸滑,这家伙儿随便说句,“今天不谈生意,晚上我要去烟花弄喝酒。”得,一群人屁颠屁颠就跟来了。

“侯宁哥,刚刚那个女孩子是你女朋友么?”侯宁回到二楼刚坐下,钱鑫鑫盯着他问道。

“女朋友?我丈母娘都还没找到,哪来的女朋友。”说完,侯宁看了一眼王半仙,眼神简单的接触,有些话不能当着别人面说,也就只好拿眼神交流,王半仙的意思,还是让侯宁等那边消停了,真去坐坐。侯宁也无所谓,心知那桌人大多数都是心怀鬼胎,倒也不介yì



这个社会就是这么一个逼社会,盼着你死的人,远远要比判你好过的人多得多。

夹杂着摇滚的飘荡,一楼舞池上走上去了一个很动人的女孩子,身材高挑,长发飘飘,一条白色的紧身裤,一双高跟鞋,加上一件露着肚脐的性感小衣,整个就是一尤物。

那曼妙的舞姿,摆荡着的翘臀,不时就吸引了不少狼一般的眼神,侯宁瞅了一眼,估摸着这会儿流哈喇子的人不再少数。

这个年代,没有技压群雄这么一说,有的只是江山代有财人出。

他打量着那个女人,身材很棒,这个毋容置疑。眼神不忧郁,也不纯情,很奇怪,眼神倒是很空洞,似乎什么都看得到,又什么都看不到,跟二楼的雾里看花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侯宁哥,你又看哪儿个美女啊?她有我长得好kàn

么?”

侯宁一回头,不知何时,钱鑫鑫这妮子也跟着他走到了栏杆的位置。等他再转过身,舞池上已经人满为患,那个曼妙身姿的女人,就如同鬼魅一样,来的时候无声无息,走的时候也没留下半点痕迹。

得,没得看了,看美女本来是一种享shòu

,不单单是视觉的享shòu

,还是心理上的一种强烈需求。…,

“你没事儿老跟着我干什么,找你贤哥去。”侯宁有些沮丧,虽然说这是在自己的地盘,找个人不多难,但是他并不打算用这个方法去找人。很简单,真zhèng

修liàn

成精的狼,不需yào

带着一双狼的眼睛,偶尔扮扮羊也很好,不是有句话就这么说的来着,披着羊皮的狼。

“我才不和他喝酒,他不喝酒还好,一喝酒就跟我说些历史都没记载的玩意儿,估计都是些老早就被历史忘却了的东西,没共同话题。”

钱鑫鑫有些不乐意,其实要说,她也蛮喜欢历史上的那些一世枭雄,什么曹操啊,汉武帝啊,都还行。但是我们这位王半仙同志,只关心那些风流人物,诸如诗仙李太白,醉卧谁人床?柳永死后,是哪几个妓女办的丧事……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那关心这些东西?让她崇拜她认为的那些枭雄,英雄,就很不容易了。

十一点多,苏中天,刘老财那边,吹嘘拍马的人已经逐渐散去。侯宁极不情愿的走了过去,虽然心里不想,但是脸色上却是喜笑颜开。

演戏侯宁虽然是个新人,但很有天赋,至少很投入,这年头那找这么好的演员?

“各位前辈,早就想过来和您们喝杯酒,看这边一直是门庭若市,只好等到了现在。”

众人一声哈哈,也不以为意。

侯宁二话不说,拿起个酒吧,就从扎壶里倒了三杯洋酒。

有句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喝酒也是这么个理。三杯下肚,侯宁打了个机灵,他喝洋酒和白酒都有这么个习惯。

“好酒量!”

一众赞叹声,侯宁自罚三杯,他们也都觉得已经给了面子,虽然心里是各怀鬼胎,但是样子得做出来。

接着,应该就是惨绝人寰的一幕了,以刘老财,张八爪,苏中天三人为首,各自回敬了侯宁一杯。

“妈了个巴子!”侯宁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他数了一下,跟这三个人一起来的,差不多加起来有十来个,一人一杯?这你妈纯碎是灌酒嘛!

喝完了这三个大佬的一人一杯,侯宁打了个酒嗝。一鼓作气又喝了三杯,侯宁实在是不行了。

有句话说,茶满八分,酒满敬人。这前前后后九杯可没一点虚的。要不是他喝后来这六杯的时候,跟他们每个人都扯了一堆屁话,缓了缓,估计当时就得现场直播。

“各位,我去下卫生间,交点水费,马上回来。”侯宁说完,朝着卫生间就跑了去,生怕迟了一步,就会血洒当场……

而在刘老财他们那一堆,一个还没有和侯宁喝酒的中年男人说了句:“这小伙子蛮耿直的啊?”

他这个说法,基本得到了大家认同,今天来这里,一是想看看这个年轻人,二嘛,是好奇,侯宁怎么说以前都只是一个保安,怎么说开酒吧,一个月都还没到,这酒吧还真就开了,而且还是那个曾经倒闭了的烟雨江南,最神奇的是,没人知dào

这个酒吧最后落到了谁手里。

半年过去了,水落石出,却没想到这个酒吧的新老板,只是一个刚在庆城折腾了两个多月的泥娃子。

他们心里都有一个疑问,这年轻人会不会是扮猪吃虎?背后有可通天的大人物?要不然怎么解释他突如其来的崛起,还有王半仙,冷面佛之流心甘情愿的辅佐?

太神奇啦,太神奇啦………,

卫生间,侯宁一跑进去,还好,不用脱裤子,照直吐了个稀里哗啦。

“我勒个去,以前当保安都没这么憋屈过。”

要说吧,侯宁的酒量还行,但是这一晚上他着实喝了不少酒,加上这九杯洋酒,肚子里早已是翻江倒海。

不过还好,这家伙儿天生三分量,喝了点酒只要吐了,接着喝不是问题,摇摇晃晃醉汉打摆的情形终究还是没发生在他身上,以后怎么样,不好说。

突然,他感觉到背后有人,不管在任何情况下,侯宁的警觉性始终是保持在高度集中,这年头,谁还不整点背后捅刀子的龌龊事儿。

“小佛爷,你也喝多了?”侯宁一回头,看到了罗玉山,条件反射来了这么一句。

罗玉山上前,帮他拍了拍后背,说道:“没,贤哥说你估计喝多了,让我来看看,酒吧今天刚开业,龙蛇混杂,怕有些人心不甘。”

侯宁笑了笑,也不说话,在自家兄弟面前,似乎说什么都苍白无力,他倒也不是不怕罗玉山在背后给他捅刀子,但至少现在不会。

“没事儿,喝两杯酒,装装样子,吐了就好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洗了把脸,顿时精神万倍。

走出卫生间的时候,酒吧里热闹了许多,这个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虽然有不少人离席换场,同时也涌进了很多新的客人。

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回到刘老财他们那儿时,侯宁已经舒服多了,过来之前,先在吧台喝了一杯蜂蜜水,那玩意儿醒酒最快。

“哟,你这交点水费都交出神光焕发了,不错嘛。”侯宁也不认识说话的男人是谁,看身材,微胖,秃着个脑袋,首先没见过,估计是刚到。

“瞧您这话说得,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真当这句话只是随便说说啊。”侯宁说罢,又开始倒酒,这酒要喝,而且还不能少喝。

有些时候,千言万语都比不上一杯酒,就是这么来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酒桌上面好说话,要不然那会出现那么多公款吃喝,真当他们是在玩?即便是玩儿,也是在拿着命玩儿,玩得好,前程似锦,玩不好,牢底坐穿。

这个时候,又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过来……

FC035 龙虎会

龙虎会

……

侯宁一回头,赫然想起了什么。

记得当初王半仙给他准bèi

的庆城人脉图,和刘老财他们并列的还有两个人,一个叫林秃子,是纯碎道上混的人,手底下的生意没一个见得光,另一个人称气质妖狐,是个女人,很难想象,把妖媚和气质这两个词集于一身的女人是何等尤物?

以前吧,只是靠猜想,今天不用了,因为那个号称气质妖狐的小妖姐,估摸着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了。

这个女人,年龄估计在三十岁左右,嗯,身材很丰满,如果按照苏琪那种对美女的评分方式,不说别的,至少在身材方面就得略胜常人一筹。哪一张生下来就迷惑众生,犹如妲己重生的脸,将一个妖字展现的淋漓尽致。而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并不是与生俱来的气质,估计都是岁月的沉淀,有些人生来就有一种特殊的气质,有些人而在时间的磨合下,也会养成一种气质。

对于这两种气质,侯宁趋向于后者,怎么说呢?只有经lì

了岁月与浮华雕琢的气质,才能将一个成熟而又知性的女人,尽善尽美的展现在人们面前。

这就是岁月最让人赞叹的能力,话腐朽为神奇,在时间面前,只是雕虫小技。

侯宁不理解苏琪那套打分方式,但是他很自然而然的给这个女人打了一个A+1分,也许这在他看来,已经是最高的分数,只有真zhèng

的女神,才配得上这个至高的分数。

“小妖姐,没想到你也会来。”侯宁礼貌的把手伸了过去,其实他就是想借机揩一把油,这种机会如果都不懂地话,那真是枉费老天爷给你裤裆里配了一条枪!

女神脸露平淡,道:“你认识我?”

“小妖,他就是侯宁,现在庆城很多人都喜欢称他侯爷。怎么样,有点王公贵族的意思吧?”

说话的是苏中天,苏中天很乐意看到侯宁吃瘪的样子,也不知dào

他这个大老板是怎么想地,总觉得能触一触侯宁的霉头不是什么坏事儿。在他的印象中,小妖这个女人很奇怪,具体做什么,没人知dào

,出来混的人,也很少真把自己的本名挂在嘴边,所以稍微有点地位的都叫她小妖,年轻一点的人就都叫她小妖姐。

说来这个女人的奇怪还真不是一点点儿,在他们一个位面的,只有她一个女人。并且势力之大,完全超乎了别人的想象,有人说她是想取代星姐,当然,那个难度有点高,星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当然也有人说她是靠出卖身子一步步爬到今天的,这个可能性也不高,至少在庆城,还没有那个男的追她,不碰一鼻子灰。

要和她握手,苏中天自认为没那个魅力,毕竟当年刘老财就在她面前下不来台过。

“额,你就是侯宁啊,很高兴认识你。”接着,令大家大跌眼镜的一幕发生了,本来侯宁伸出去的手僵在那里,进退两难,但是小妖说完后,竟然也把手伸了出来。

这一幕在庆城,还真算得上是个新闻,她那双如璞玉般的纤纤玉手,庆城又有几个摸得到?

一阵唏嘘声后,刘老财问道:“你们说小妖会不会是烟花弄的幕后老板?”

“我看也有点像,以小妖的傲,侯宁即便再怎么大红大紫,也不至于自降身价。也许侯宁是她小白脸也说不定。”苏中天实则实的太不厚道了,逢场作戏也就算了,还说得跟真有其事儿一样。演戏太过,就凌驾在了艺术之上,继而源于生活,又偏离生活。…,

那个微微发福的光头,信誓旦旦的说道:“嗯,这个事儿是可以查一下。”

待小妖入座后。

侯宁不傻,既然庆城五虎上将到了四个,估摸着首先跟他闲扯的那个身材略微发福的男人,就是林秃子了。

该客套的地方,怎么能讲什么面子?侯宁倒了一杯酒,冲着林秃子说道:“林老板,恕我眼拙,这半天才认出了您这尊大佛。”

说完,也不犹豫,咕隆咕隆一口酒就咽进了肚子里。

“够气魄!”林秃子竖起了大拇指,他是纯碎混社会的人,喜欢的就是那一股子豪迈,讲的就是哥们义气,他看侯宁也就格外顺眼几分。

一轮酒下来,侯宁只恨自己为什么不多生两个肝,要不然怎会如此狼狈不堪?

这时候,酒吧里的人也多了起来,什么苏琪,胡汉三之类的都来了,虽然不知dào

他们是什么时候到场的。

当然,他们和刘老财这边也热络了起来,庆城不小,但真要说有多大,看这些人也就知dào

了,这些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虽然今时今日的地位还有些悬殊,但是谁也不知dào

会不会有人后来居上。

毕竟这就是这样一个社会,只要能抓住哪怕那么一次的机遇,飞黄腾达这四个字,并不是随口说说。

侯宁回到王半仙他们那边,王半仙正被混世魔王钱鑫鑫同学折腾的够呛。一看到侯宁,顿然感觉到了一线生机。而侯宁却是懒得鸟他,喝了这么多酒,就想休息一下。罗玉山则是坐在一旁幸灾乐祸,这家伙儿一直被王半仙折腾,好不容易有个人帮自己出气,他可不想做什么识英雄重英雄的事儿。

其实要说的话,罗玉山还是蛮喜欢钱鑫鑫这妮子,这妮子虽然看似清纯,实则一肚子坏水,但是真要说坏,也坏不到那里去。你不招惹她,她也不招惹你的时候,还是蛮懂礼貌的。再说,有这么一个活宝跟着瞎折腾,时不时还能整出点儿意料之外的喜剧效果。

“今天真是场龙虎会,看来好多人等着看你笑话了。”王半仙终于摆脱了钱鑫鑫的纠缠,对侯宁说了一句。

龙虎会是真,今天来的好些人侯宁都不认识,虽然绝大多数是抱着好奇心来玩玩儿,但也不乏一些别有用心,等着看侯宁刚在庆城站稳脚跟,就吃瘪的别有用心之人。

归根究底一句话。

羡慕嫉妒恨,就这么简单。

“老实说,自打接手了这家酒吧后,我就已经做好了准bèi

。”侯宁面无惧色的说道:“现在也快一点钟了吧,该来的人应该都来了。”

他指着苏琪那边几个女孩子说道:“你注意到没,今天跟苏琪来的那个,穿着一身黑衣黑裤的那个,一身打扮就跟给人奔丧一样,首先我无意瞄了她们那边一眼,那个女人就跟看了杀父仇人一样盯着我。你觉得庆城有那个女人会这么恨我?”

王半仙朝着侯宁所指,看了一眼,女人看起来很面熟,但是绝对没见过,脑子一转,恍然大悟道:“你说她就是张天的姐姐?”

哼……侯宁一阵冷笑。

姐姐疼弟弟在他看来,既是天经地义,又是情理之外,他自己就有两个很疼很疼他的姐姐,都是他伯父的女儿,记得他读中学的时候,伯父家里条件不好,他的生活费已经是全校最低的标准了。不乏一些学生,一个星期的生活费抵得上他一个月,之间悬殊,不言而喻。…,

那个时候,他二姐也在市里面读高中,每次回家都会悄悄的给他钱,其实他也知dào

,二姐的生活费在他面前是很多,但是在市里面就着实不多。每次都推脱,但是二姐却很坚持。

有一种亲情不叫相濡以沫,叫做同甘共苦。从这个层面来说,他并不觉得张天姐姐对他的仇视有什么不可以。不疼自己弟弟的姐姐,不是一个好女人。好吧,他思想又复杂了……

“要不要找人去警告警告她。”听了王半仙的话,侯宁觉得这个猥琐的男人是不是太够心狠了,瞪了他一眼,继而一笑,道:“一个女人能折腾起多大的浪来,由她去吧。”

其实,如果他自己没有两个疼他的姐姐,也许他的想法会和王半仙一样,在他的心里,疼自己弟弟的姐姐,总是值得尊重,就像他尊重自己的姐姐一样。

王半仙四处又瞄了一眼,道:“这个随你,其实要说的话,女人可怕起来,比男人还可怕。不过今晚,我觉得最容易出岔子的,反而是那边的胡汉三,你看他们一桌,除了他和一个女人,全都是膀大腰圆的角色,真要是过来捧场,至于如此兴师动众么?”

侯宁也早注意到了胡汉三,他身边的那个女人他见过,只是一直不知dào

叫什么,至于那些个膀大腰圆的人物,他倒是真没见过,一看就知dào

,不是花拳绣腿那般简单。

虽然侯宁前段时间去皇朝辞职的时候,整得胡汉三有些颜面无光,但是一个标准的小人,真能容忍别人在他头上拉屎撒尿?

别人不知dào

,侯宁很清楚一点的是,他自己就做不到。

至于齐欣他们那边,侯宁也懒得搭理,不是说有什么样的爹妈就有什么样的种,只不过他既然开了口,就不会主动去勾搭这个还浑然不知的女孩子。

英雄救美什么的,那都只是英雄做的事儿,他不想做英雄,只想做一个能在龙飞凤舞的时候,大杀四方的枭雄!

FC036 插曲

插曲

……

侯宁不喜欢英雄的束缚,做什么都束手束脚。他喜欢枭雄来得洒脱,就跟梁山好汉一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何不快哉?

“罗玉山,你把那桌盯着,稍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自己看着办。”王半仙给罗玉山指了一下,那几个膀大腰圆的也似乎察觉都有人在注视他们,朝这边看了一眼。

注定了这是一个不会平凡的夜晚,无数喝着小酒准bèi

看戏的人,也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而感受到了一种不好的气息。

在庆城,你头上有人,开场子赚钱是没人敢捣乱,但是你头上没人,贸然在庆城跟别人抢饭碗,不服你的人就多了去了。

这年头,没谁嫌钱多,也没几个是真zhèng

怕死的。为了钱,恶向胆边生的人还少么?

风平浪静的湖泊,又有多少人知dào

湖面下的暗流涌动?

侯宁和王半仙重新坐回去,楞了一下,总觉得这雅间少了点儿什么。

“王半仙,你觉不觉得缺了点儿什么。”

王半仙点了点头,但是他一时也想不起来到底缺了点什么,总是有种不好的感觉。

突然,啪的一声传来,好几个男人围着一个女孩子不知dào

在干什么,侯宁和王半仙同时发xiàn

了,那个女孩子居然是混世魔王钱鑫鑫!

奶奶个熊……

这妮子真是到哪都能折腾,刚一坐下就觉得缺了点儿什么,原来是少了这位姑奶奶唧唧喳喳。

三人无可奈何之下,连忙冲了过去,一把将那群人给推开。

还好还好,那啪的一声是这位小姑奶奶打在了别人脸上,真不知dào

,要是这一下子弄到了她身上,该怎么和苏琪交代。

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软,一言难尽就是……

“怎么回事儿!”侯宁没朝那几个男人说什么,先是问了钱鑫鑫一句。

钱鑫鑫一点都不害pà

,反而是很平静的说道:“我刚从卫生间出来,他们几个就想占我便宜。”

妈了个巴子,那还得了,好歹这小姑奶奶喊我一声侯宁哥,侯宁二话不说,转过身就是一巴掌。

“丫的,今天老子开业,第一天就有人来闹事儿,要是镇不住,那老子以后不用在庆城混饭吃了!”

被打了的那个年轻人,愤愤道:“你就是侯宁是吧,今天是你的场子,我们认栽,但是你记住,江山不改,绿水长……”

“长长长,长你妈啊长,老子还就跟你说了,不要跟老子玩什么阴的,老子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真要把老子逼急了,老子把你们几个全扔嘉陵江喂王八。”

得,就这么着,几个年轻人灰头土脸的走了。其实要说的话,做生意以和为贵,这个道理侯宁不是不懂,但是他知dào

,这几个人根本就不是真来捧场的,纯粹就是来捣乱的。

首先就注意到他们了,说句敞亮话,这几个人是受谁指使的他都猜出了个八九不离十。

真以为侯宁来就是为了看看第一天生意如何?镇场镇场,要的就是一个镇得住。

“你个小丫头片子,要不去你姐苏琪那一桌。”侯宁处理完了事儿,对钱鑫鑫说道。

就那么两个看热闹的也都扭过头继xù

喝酒,在他们看来,这些个小角色和侯宁耍狠,那肯定是没戏,除非刘老财他们那种,跺一跺脚就能天翻地覆的人跳出来还差不多,不过自从侯宁摆平张八爪,这些不知深浅的年轻人,也不再把他们都当成三头六臂的神人。…,

威严这玩意儿,建立起来不容易,也许是几年,几十年的事情,但是丢起来,可就容易多了。

钱鑫鑫并没有接受侯宁的提议,自顾自地回到了二楼的雅间,坐下来也不说话继xù

喝酒,侯宁很好奇,这个女孩子还真不是点吧点奇怪。据王半仙说,自打他们到了酒吧,钱鑫鑫这混世魔王除了上厕所就没离开过。

按理说苏琪是她姐,苏中天就算不是她爹,也是她叔,她愣是没过去打声招呼……

另一边,刘老财喝了口酒,笑着问道:“张八爪?那几个小混混该不会是你的人吧?专门来找侯宁的不痛快?”

“你觉得呢?”张八爪没解释,反而反问了一句。

坐在一旁的林秃子说道:“不会是张八爪的人啦,张八爪真想折腾出点儿动静,不可能就这么简单收场。依我看有点像城东吴麻子的人,那家伙儿就跟他名字一样,无法无天,肯定是看侯宁冒头了,想给他找点儿不痛快。”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也都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吴麻子,本名吴天。没什么背景,但因为够心狠手辣,所以势力不小。别看这个吴麻子和刘老财他们位面悬殊太大,但是这家伙儿跟侯宁一样,谁也不怵,真要遇到敢跟他对垒的人,他就敢绑一身的炸药跑你家去,所以别人也喜欢叫他吴疯子,一个出了名护犊子的疯子。

对于他们来说,一般不闹出什么大事儿,谁也不愿意去招惹这个人,太凶残了,真怀疑他是不是从精神病院里溜出来地。

“我看今天的事儿还没玩,真zhèng

该出手的人还一直坐着了。”小妖等他们都嘀咕完了,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苏中天一听,就来了兴头,急忙问:“你是说……”他说到一半,抬头看了一眼张八爪。

所有人都没有接他这茬说下去,包括小妖和张八爪。

因为,酒吧门口,七八个壮汉拖着一个人就走了进来。

那些人也不啰嗦,一把将那个拖着的人扔到了舞池,一片哗然!

砸场子啦……

“叫你们老板侯宁出来!”

晴天霹雳!

“来了,该来的迟早要来。”侯宁语气很平淡,跟王半仙,还有罗玉山一起走了下去。走到一楼的时候,王半仙闪人了,只有侯宁和罗玉山一起走了过去。

他看了一眼躺在舞池上的人,是刘德盛,这小子一直受王半仙唆使,依旧留在皇朝,即便是今天开业,他还在皇朝悠哉悠哉的上班。

胡汉三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其实大家都知dào

,他心里蛮不喜欢这个人。

为什么?因为侯宁和罗玉山都走了,留下的那个,还是最不中用的。

“我就是侯宁,怎么了?”

“他是你兄弟对吧?他骗我们的钱是不是算在你头上?”魁梧的汉子操着一声川呛,一听口音就知dào

,不是本地人。

侯宁瞄了地上的刘德盛一眼,刘德盛也不傻,对他使了个眼色。他很清楚,刘德盛是喜欢钱,但是骗这个词,肯定不受用,解释只有一个,有些别有用心的人,故yì

找了个看似不合理,却又拿得上台面的借口,找麻烦来了……

“对对对,他是我兄弟,怎么着?你在皇朝被人骗了钱,不找他们老板,你跑过来问我侯宁?你脑子是烧坏了?还是压根没长脑子?”

胡汉三这个时候也跑了过来,身后跟着那四个魁梧的汉子,一脸不悦的说道:“侯宁,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记得当时八爷带人到皇朝的那晚,我就开除了他,是他自己死赖着不走。我看他是你兄弟,我才没说什么,怎么这个时候他又惹事了,你就把责任推我身上了呢?”…,

看着胡汉三一副小人得志的莫样,侯宁早就猜到了事情的经过。

自己在他对面开酒吧,抢他生意,在皇朝给他难堪,胡汉三不是那种大气的人,绝对做不到谋而后动,忍一朝一夕可以,时间太长,这孙子准得憋坏。所以就挑准了今天,侯宁开业的日子。

听别人说过,胡汉三前段时间去了一趟四川。

“那我就只说一句话,人既然带过来了,你不要,我要!但是谁今天敢在我这儿闹事儿,就得问问我这一双拳头。”

话刚说完,魁梧的汉子一拳头就挥了过来,侯宁面不改色,猛然抬起右手,死死的握着挥来的拳头,脚下也丝毫不迟疑,一脚踢在了他的咯吱窝,跟着把他猛的向后面一推。

“什么意思,真想跟我这玩玩儿?”侯宁板着张脸,一副凶相。

魁梧汉子朝后面退了几步,被他的兄弟给扶住了。胡汉三看到这一幕,连忙说道:“侯宁,你这就是不给我面子了,这几个可都是我的客人,你……”

“你你你,你什么你!你有面子?自己的人被打成这样了,你不管别人要面子,问我要?你丢得起那个人,我还丢不起!”

侯宁丝毫不客气的说了一通,胡汉三身后的人跃跃欲试,王半仙闪人后,一直没怎么现身。

今天要的就是先声夺人,在自己的场子也不存zài

找场子!

罗玉山已经摆出了架势,侯宁不怒而威的脸上,也激荡着愤nù

。而后面围上来的保安,也都义愤填膺,大有一番厮杀的味道。

看热闹的人,全都眼巴巴的盯着,二楼的那些大佬们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战事一触而发。

这个时候,二楼一个小女孩儿,漫步走了下来,脸上没有一点儿恐惧,也没有一点儿幸灾乐祸的笑容,能看到的只是一种不满。

她,就是混世魔王钱鑫鑫!

FC037 惊艳

惊艳

……

那几个操着川腔的汉子并没有看到这一幕,他们的视线只集中在了侯宁身上。

“你要是再不放规矩点儿,我就让你这酒吧开一天就结业。”汉子的川腔味儿极重,是标准的川普。

胡汉三插科打诨道:“侯宁,多大点儿事儿,你至于么,给人家赔个礼道个歉不就什么都结了。”

赔礼道歉?侯宁不会,莫说这事儿他没错在先,就是真错了,他也只会用血一般的事实来告诫自己,就像皇朝那晚。

“想怎么着,放马过来就是,自打我决定混这口饭,就没有认输的打算。”

侯宁这一句话引来了无数的喝彩,年轻人就喜欢他这样的纯爷们儿。再说,有免费的武打片看,谁不乐意?

魁梧汉子脸一紧一收,怒然道:“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兄弟们,动手!”

“动动动!动你妹啊,动动动!我日你仙人板板。”

就在战事一触而发,马上就要针尖对麦芒的时候,一个显然是女孩子却不文雅的声音传了过来,大家朝着声音的源头望过去,看到的居然是一个十分清纯的女孩子,她脸上不骄不躁,脚底下走路也斯斯文文。

就是这么一个女孩子,操着四川口音,大肆的骂着一群足以将她撕成肉片的魁梧汉子。

大跌眼镜……

“小丫头片子,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魁梧汉子有些愤nù

,没想到一个小姑娘就敢对他如此无礼。

侯宁本想说点儿什么,却看见钱鑫鑫已经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走上了舞池。

“喂,唐和尚,嗯,是我,你是不是有几个手下跑到庆城来了,没,也没什么大事儿,他就是说我活得不耐烦了,看样子是想帮我松松胫骨,还要砸我哥的场子,你说我给谁打电话好呢?”

一众人听得目瞪口呆,这个看似清纯,就像观音身边仙子一般的女孩儿,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最诧异的当属那个魁梧的汉子,别人不知dào

唐和尚是谁,他却不可能不知dào



“你家舵把子,唐和尚问你是想爬着回去,还是滚回去。”钱鑫鑫一脸嬉笑,说着就把手机递了过去,大有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拿着电话的魁梧汉子,有些不知所措,将电话放在耳朵旁,果不其然,的确是舵把子的声音,一通臭骂,把他震得一愣一愣。

他十分好奇,这个看似清纯,实则刁蛮的小女孩儿究竟什么来头,敢对一个大袍哥如此说话,并且大袍哥居然一点都不生气。

唐和尚,四川袍哥会仅剩的几位元老之一,坐头排。在四川,不敢说呼风唤雨,但是跺一跺脚,那也是震天雷。魁梧汉子的疑虑并不是没有根由,他实在是琢磨不透这个女孩子。

看戏的人全都傻了眼,这个女孩子还真不是一般的胆子大,简直就是大到了极点。

而苏琪却一脸媚笑,心里说着,没想到这么两天,你就把这混世魔王给制服了。至于齐欣,她就有些闹不明白了,大家都是小女孩,为什么她的胆子那么大?额,还有,还有李娟,她倒是很镇定,在她看来,侯宁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没有人能在他头上翻起什么浪来。

二楼的刘老财那一伙儿,表情比较平淡。他们心里都明白,侯宁绝不是什么善茬儿,要不然也不会坐在这里幸灾乐祸了,不管他们谁输谁赢,丝毫不影响他们喝酒聊天。当然,他们聊的天,估计也就他们自己信,反正彼此都有隔阂,能坐到一起的日子也不多。…,

“我日了,到底想怎样?”侯宁看魁梧汉子接个电话唯唯诺诺,有些不耐烦的问了句。

魁梧汉子“是是是”的挂了电话,不屑的瞪了侯宁一眼。

“老子以为你真多牛逼,原来也要靠个女人才能风生水起,我呸!老子都不屑和你这种人斗狠,走,我们回去。”魁梧汉子说了一通,调头就走。

哼……

侯宁标准的冷笑,朝钱鑫鑫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到后边去。钱鑫鑫这次也不知dào

为什么,这次居然这么听话的走到了他身后。侯宁继而说道:“朱五哥,你也算条响当当的汉子,真要敢孤注一掷的敢和我干一架,输赢我都敬你,没想到你舵把子两句话,你连动手的勇气都没了,只敢跟我哼哼两声,耍耍嘴皮子功夫。

不过我觉得,你还真该给这女孩子说声谢谢,要不然你是输是赢,估计回去都得脱一层皮。”

听到侯宁这一番话,大家都有一些诧异,不管是稳坐二楼不问人间世事的大佬,还是一楼专程来捧场的小人物。

起先,他们都觉得今天这事儿结了,毕竟那几个称呼他们都知dào

,大袍哥不光四川有,庆城也有,只不过现在重心不在这边罢了。

即便他们不知dào

那个大袍哥唐和尚是何许人也,但也知dào

,现在还能坐到大袍哥位置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大慈大善之辈,没有累累鲜血,谁熬得到那个位置。

而坐在楼上的刘老财他们,见到这一幕,眉头一紧,心知,今天的事儿还没完,侯宁的个性他们不了解,但是凶残,早已见识过。

“你小子别逼我动手!”魁梧汉子极度愤nù



这个时候,王半仙悠哉悠哉的从酒吧门口走了进来,不知dào

的人准以为这家伙儿不讲义气。

他朝侯宁使了个眼色,侯宁心领神会,道:“小佛爷,现在几点了?”

“一点二十五。”罗玉山的回答简单干脆。

侯宁打了个响指,罗玉山就跟变戏法一般,递给了侯宁一个文件夹。

“你要不要看看?”他把文件夹递给了叫朱五哥的魁梧汉子。

那汉子将信将疑的拿起来,一看,吓了一跳,上面全都是他的详细资料,就连他儿子的家庭教师都没放过……

他楞了一下,打了个寒颤,道:“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侯宁做了个看手表的姿势,又道:“你要真敢在这边动手,我敢保证,一点半的时候,你在四川的所有基业,将会付之东流,我早就说够,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打算让我失去的东西,我就能让你失去双倍。小佛爷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没几个生死兄弟?王半仙走到那都是一堆朋友,能不知dào

你和胡汉三那点儿破事儿?想进庆城讨饭吃,好说,庆城这么大我一个人也吃不下,至少暂时还没那个能力。但是你一来就想从我嘴里扒口吃的,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侯宁说完这一大串后,显然有些得yì

,胡汉三突然接到了个电话,脸色顿时就变了。

“什么?警察在酒吧搜到了毒品!”他一阵诧异后,看向了侯宁。

侯宁没表现出惊讶或者兴奋,很平静的说道:“这可不能怪我,你既然敢对我下手,我肯定会反击。真以为你场子里那点儿破事儿别人都不知dào

?”

惊艳,什么叫惊艳,这就叫惊艳,侯宁居然不知不觉的唱了这么一出大戏,事前居然看不到一丁点的痕迹。

城府,智谋,手段,缺一不可!

“朱五哥,你说你现在是不是可以跟这个小姑娘说一声谢谢了?如果不是她,也许你就真要动手,我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侯宁拍了拍钱鑫鑫的肩膀,其实自从钱鑫鑫打了那个电话后,侯宁根本就不需yào

再这么做,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

我侯宁绝不是靠女人上位的那种,赢要赢得正大光明,输也要输得磊磊落落!

当然,他们这个好像是不存zài

光明与磊落……

而那些各怀鬼胎,等了一夜就看了这么一出戏的家伙们儿,都心有不满。侯宁不吃一次瘪,他们心里就咽不下这口气,一口奋斗了几十年,却从没有过哪怕那么一次一步登天的气。

包括苏中天!

因为侯宁的惊艳,给他们带来了太多的不满,大家都是一个脑袋,凭什么他就可以这般?而我们却不可以……

FC038 儿子

儿子

……

很多人都只关心事情的结果,没几个人在乎经过如何,老话说,不以成败论英雄,试问一下,真zhèng

能做到的,又有几个。

古语有云,成则王侯败则寇。

事实上也是如此,今天的侯宁赢了,过程如何,没人关心,结果却是很大振人心。

至少在烟花弄,那些自认为不俗的保安,觉得这个心机,手段,城府都具备的新老板,很厉害,厉害到了什么程度,谁也没有多想。

他们的想法很简单,这样的老板有实力支付他们工资。钱,万恶之根源,也是生命另一种意义上的开始。

没谁会拒绝它的诱惑,就跟男人大多数都喜欢女人一样。

五月二号凌晨四点半。

侯宁郊区的英堂,人头赞动。说真的,人也不多,侯宁他们本来的三个人,加上一辆车换来的一个混世魔王和被揍得跟猪头一样的刘德盛,还有一个身材臃肿,却身手矫健的大块头。

六个人的躁动,愣是把英堂折腾成了几十个人的氛围。

“名轩,我有个问题很好奇,能不能问问你?”侯宁端着一杯酒,他们现在正在开庆功会。

名轩,姓齐,别看他身材臃肿,跟一人堆一样,至少得有两百来斤。他这个大块头,不是个头块,说直白点儿就是胖,很纯粹的胖。

光看他的身材,完全想象不到,他的职业是一个贼,而且是那种作案多年,从没失过手的贼。很难想像,他这样一个大胖子,是如何去蹲人家的墙根。

据王半仙说,这家伙儿和洪金宝差不多,个子是胖,但是身手也够矫健。

“有什么问题直说就是,贤哥知dào

我的个性,就一个字,直!”齐名轩虽然是个独行侠,但并不厌恶侯宁,老实说,他有时候也蛮佩服这个人。

侯宁把酒杯放在桌上,很不客气的问道:“你说你这么个大胖子,蹲人墙根就不怕被人逮到了,跑都跑不动么?”他很怀疑这个人的身手是不是像王半仙吹嘘的那样,毕竟做他们那行要做得出彩,必须要具备很强硬的心理素质,说直白点儿,就是一个文武双全。但是这年头,哪有鱼与熊掌兼得的好事儿?

齐名轩没去解释什么,用行动证明了一切。

他这个人没什么朋友,唯一信任的人就是王半仙。也不知dào

王半仙这辈子是怎么了,老是做了不少好事儿,反正就是救过齐名轩的命,至于是怎么回事儿,这两个人也都不爱说起。

缓了缓神,侯宁接受了他无言的说辞。

因为这死胖子,刚才还坐在自己对面,侯宁正一脸期待的等着他的说辞。结果一溜烟的功夫,侯宁居然坐到地上去了!怎么回事儿,还能是怎么回事儿?齐名轩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从对面窜了过来,和侯宁挤在了一张沙发上,侯宁就……

这一刻,罗玉山板着一张脸,虽然齐名轩是王半仙的朋友,但是如此让侯宁难堪,他依旧是很愤nù

,大有冲上去就把他一顿猛揍的念头。

而混世魔王钱鑫鑫却忍不住笑出了声,而且还是很夸张的那种,刘德盛这孙子,脸上青一块的紫一块,笑着抽筋都会疼的那种,居然也跟着掺合。唯有王半仙一直注视着侯宁脸上的表情变化。

“我日谁的个娘呢,这也你妈太迅速了,老子终于是明白了什么叫做事实胜于雄辩。”侯宁爬起来,又朝沙发上挤,齐名轩摆明了是鸠占鹊巢,就是不肯挪窝。…,

侯宁也不说什么,突然,两只手揪着齐名轩的肩膀,一提,一用力,整个人就被他从沙发上提了起来,直接摆在了对面的黄花梨椅子上。只听到,噗通一声,黄花梨的椅子,压烂了……

就在所有人震惊侯宁臂力的时候,侯宁没好气的问道:“我日,你到底有多重啊,一把椅子都被你坐烂了,老子坐一辈子也未必有这样的效果。”

齐名轩嘿嘿一笑:“不重,两百五十多斤……”

侯宁无言,其他人却更是震惊,两百五十斤?两只手就这么提过去了?侯宁的臂力的确让人惊讶!

而王半仙煞是搞笑,一听到噗通一声的时候就连忙起身走了过去,一脸哀怨的看着那把已经报废的黄花梨椅子。你妈,那是几万块钱啊……

他家的那点儿老底儿……

而侯宁却是不管不顾,一把椅子对他而言,还不能和几万块扯上关系。罗玉山虽然知dào

那把椅子的价格,不过向来他对金钱没什么概念,所以也表情平淡。刘德盛抱着一种不是自己家的东西,就使劲糟蹋的宗旨,根本就是幸灾乐祸。至于钱鑫鑫同学嘛,家里像是开银行的,居然把她坐的那把椅子又递了过去……

王半仙顿时那个胸闷啊,严词道:“名轩,你慢点儿,轻点儿,我家可就这几把椅子了?”

齐名轩听是听了,也点了点头,依旧是一屁股坐了下去。王半仙一头冷汗,幸好,椅子没烂。

他长松了一口气,准bèi

继xù

坐回去的时候,傻眼儿了,居然自己没地方坐了……

钱鑫鑫那家伙儿,把自己的椅子无私贡献出去的时候,同一时间占了王半仙的地儿,够狠!

“小鑫,坐你侯宁哥这边来,看你贤哥那表情,别看他平时乐意跟你瞎忽悠,真要发起飙来,这里没人扛得住。”其实侯宁此刻心里正偷着乐,不是因为有个小美女坐自己身边,是因为王半仙竟然吃瘪吃在一个女孩子手里,那真是大快人心。

钱鑫鑫正抱着一盒薯片在啃,听侯宁这么说,就“额”了一声。

坐下来后的王半仙,看了看侯宁的表情,其实心里还是蛮欣慰的。

这个男人并没有因为别人给他难堪,就为难于他,相反还有点儿识英雄重英雄的意思,虽然后面他展现出来的惊人臂力,是为了强调自己的能力,不过表现欲在他这种人身上,并不是什么缺点。

至少,他有这个能力去表现自己。总好过不自量力的臭显摆。

这个时候,气氛比较融洽,侯宁突然对大家说道:“要不要我给你们玩点儿好玩地?”

有好玩儿的,自然是钱鑫鑫叫的最欢,她就一小屁孩儿,贼喜欢玩儿。

侯宁将钱鑫鑫的三条狗唤来,说道:“你们信不信?我能在你们中间找到这三条狗的爹!”

众人一听,诧异之急,在人里面给狗找爹?侯宁想玩什么把戏?

所有人都表示不相信,当然,只有老谋深算的王半仙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阴谋,于是很挺侯宁的说道:“我相信!”

侯宁一脸阴险的笑容,朝每个人都瞄了一眼后,对着那条据钱鑫鑫说是凉山狩猎犬,说道:“你爹在他们中间么?在的话你就叫唤一声。”

出乎预料的一幕出现了,这狩猎犬还真叫了一声!

不过大家都觉得这应该是巧合。…,

侯宁见他们不信,觉得要给他们加点儿猛料,立马又说道:“你确定?确定就叫三声!”

汪汪汪……果不其然,狩猎犬又就叫了三声。

大家一片期待,虽然明明知dào

这只是个玩笑,但是都蛮期待结果如何,所以大家都催促着。

侯宁不耐烦的说道:“急什么,就这么急不可待的和你狗儿子团圆了?早干嘛去了?”一阵冷嘲热讽后,继xù

对狩猎犬说道:“你听好了啊,他名字姓刘叫一声,姓罗叫两声,姓齐叫三声,姓王就叫四声。”

“还有我啊?”齐名轩一听,连忙楞了。

罗玉山一本正经的说道:“这可不好说,也许这就是缘分,让你们父子团圆呢!”

一片哄堂大笑!

齐名轩也不生气,他虽然是个独行侠,但是性格并不孤僻死板。

现在除了侯宁自己和钱鑫鑫,所有人都沦落到了可能成为狗爹的地步,大家都处在了‘自身难保’的地步。

侯宁轻声一笑道:“你可以告sù

我们你爹是谁了,要让我们知dào

是谁这么不负责任,我们肯定为你做主。”

汪!第一声!刘德盛在一旁捏了一把冷汗。

汪!第二声!刘德盛解放了,该罗玉山紧张了。

汪汪!第三四声!王半仙首先还幸灾乐祸,总觉得侯宁玩把戏也不会玩儿到他头上,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

“侯宁我日你八辈祖宗!”一阵咆哮……

罗玉山却落井下石道:“快去快去,你爹在那边。”侯宁也悄悄的把脚底下一直踩着的一块刘德盛啃剩下的鸡腿踢了过去。

狩猎犬居然真冲着王半仙扑了过去。

最搞笑的还是王半仙以为那条狗扑过来是要咬他,居然起身就跑,很不巧合的把那块鸡骨头踢跑了,那条土狗自然而然的就跟着他撵了起来!

王半仙一边跑,一边骂,侯宁他们却笑了个人仰马翻。

其实侯宁说话的时候,大家都注意到他用手指敲了敲膝盖骨,不过他这个动作,大家都熟悉了,所以也不以为意……

真相为何,大家也都懒得去管,他们现在最关心的是,王半仙这个狗爹,什么时候能逃过他狗儿子的追赶……

FC039 大智慧

大智慧

……

吵吵闹闹的时间过得特别快,同时也会觉得特别累。

快凌晨五点的时候,混世魔王钱鑫鑫终于宣告要去睡觉了,侯宁顿时觉得一阵轻松。毕竟这小丫头片子在,他们说话多多少少都有些避讳。

当然,不是说这丫头片子睡了,他们就可以大肆谈论女人。

很多事情,他们都不愿意在外人面前谈及,这是一种不需yào

交流的默契。

同时,王半仙吩咐罗玉山送刘德盛回去,他显然不愿意刘德盛在英堂过夜,至于原因,还是像他说的那般,刘德盛还没资格住在这里。

如今侯宁有辆奥迪A6,刘德盛能过过做名车的滋味,当然也不会说什么。他是个还有点小聪明的人,同时也具备自知之明。什么事儿该他过问,什么事儿不该问,他很清楚。

要说当初王半仙决定让刘德盛继xù

留在皇朝,其实是别有用心。

当时,他不知dào

这个油嘴滑舌的男人到底靠不靠得住,让他继xù

留在皇朝听风是假,试探他是多。

要知dào

,现在这年头,什么样的人都有,为了一点钱出卖兄弟的人,比比皆是,王半仙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更何况,胡汉三场子里贩毒的事儿,也是刘德盛抖搂出来地,当然,这件事儿他知dào

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不是胡汉三无情,他也不会说什么。

胡汉三背后有刘老财,所以这个场子看上去干净,其实背地里也会朝那些富二代什么的卖点所谓的高档货,不怎么赚钱,毕竟不是公开的卖,说白了就是为了笼络一些客源罢了。至于这先事儿刘老财知不知dào

,还不好说。

关于这玩意儿,王半仙跟侯宁提起过,绝对不能碰。

侯宁当时的表情很诧异,他怎么都想不到王半仙会和他说这事儿。别说有人提醒,就是没人提醒,他也不会碰那个东西。

他爷爷以前要他日行一善,他做不到,只是说了句,不作恶既行善,如果碰了那玩意儿,还不知dào

要害多少人,他怎么可能明目张胆的违背自己爷爷的意思。

再说,搞那个玩意儿,弄不好就是一个死字,一点余地都没。这年头又不是除了那个东西就赚不了钱。

钱鑫鑫上楼睡觉了,刘德盛也被罗玉山送回去了,英堂现在还留着个死胖子齐名轩。虽然这个人侯宁并不厌恶,但是自从黄德仁那个贼王找他不痛快后,侯宁对做贼的没什么好感。

看王半仙的意思,是打算留他在这儿过夜,侯宁心里有些堵得慌,自己的老乡你不留,偏偏留个贼,东西被偷了算谁的?

他把王半仙拉到了后花园,五月份了,天已经开始蒙蒙亮,都说黎明前的天空最为黑暗,好在这个时候有了一丁点儿的光芒。

“王半仙,你真打算把那个死胖子留在这儿过夜?”侯宁毫不客气的单刀直入。

王半仙也不打马虎眼,直接回答道:“是的,这个人有用,就好比这次,要不是他去爬胡汉三家的墙根,昨晚的事儿能这么顺利?”

其实要说起这次的事儿,齐名轩的确是功不可没。当初听刘德盛说,胡汉三和几个外地人走得很近,大家就觉得这里面不对头。恰巧那个时候,齐名轩溜到了庆城,也不知dào

准bèi

打谁家的主意,王半仙得到消息后就去找他。

要他帮个忙,齐名轩二话不说,把原计划搁浅,跟了胡汉三一个星期,就把所有事情搞定,最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四川,把那个袍哥朱老五的底线调查了个门儿清,这才回庆城。…,

要说起这次,其实侯宁的势力并不大,罗玉山找了自己在四川的几个朋友在袍哥朱老五的场子里喝了一夜的酒,也没等到动手的电话。

至于胡汉三的场子,那是侯宁和公安局里一个刑警队长之间的一笔交yì

,算是顺水人情,别人做他的政绩,侯宁做他的生意,很公平的一宗买卖。

侯宁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有些话说出来也许连兄弟都没得做了,但是不说心里又堵得慌,王半仙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便直言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刘德盛是你老乡,都没资格住这儿,我把一个外人留下来,心里咯得慌。”

“是的。”侯宁回答的很干脆。

王半仙也不生气,其实大家都知dào

,刘德盛就算真是狗屁用都没得一个人,但也是侯宁的老乡,毕竟是他把侯宁带到了皇朝酒吧,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机缘。

不敢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但至少也不是现在这样。

“我说句老实话,你可别生气?”

“生你妹啊生。”侯宁有些不爽的说道:“老子们几个什么时候生过气,狗它爹!”

得,侯宁是不生气,但是王半仙一脸的不悦,想起刚才被狗撵的样子,一副怒目,侯宁连忙嘻笑道:“别别别,我再不喊了,你有什么话说就是,我不生气。”

其实大家都知dào

,王半仙绝对不是个开不起玩笑的人,但是好像一提到爹啊儿子什么的,这个人总是有些不自然,其中原因,也没人去打听。

挖根刨底不是他们这些人的性格。

“刘德盛这人嘛,是还行,但是以他现在这个状态来看,不是做大事儿的人,说句老实话,他今天能走进英堂,就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按照你现在的发展趋势来看,不敢说今后能和龙爷他们这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人物平起平坐,但是刘老财,张八爪之类,完全不能和你相提并论。你要知dào

,我隐匿了这么多年再出山,不是辅助一个庸才地。也许你自己都还没发xiàn

,你身上具备很多人都没有的东西,就好比罗玉山,他以前服过谁?但是他现在服你,就是这么简单。

还有齐名轩,你以为他就是个偷儿那么简单?他这个人孤傲得很,当年不少盗窃集团想拉他入伙,他就是不干,为此没少得罪同行,不过他还是风生水起的能活到今天,这其中的艰辛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dào

。至于他为什么要做这一行,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也不想去打听。总之,他没你看的那么简单。

这个人,留下来,对你有好处,以后跟人盯梢,他是祖师爷级别的人物,能帮你不少忙。不过有句丑话说在前面,人留得住,心留不留得住,这得靠你。他不是罗玉山,义气两个字,我不知dào

他能不能理解。”

侯宁陷入了一阵的沉思,要说他个人并不反感偷儿,不然的话,也不会出现朝天门的那一幕,只不过总觉得自己并不是这一群人中的核心人物,王半仙做什么都有点儿越俎代庖的意思,感觉什么事儿都被他牢牢的算死了。

这样,让人感觉很不舒服,总有点儿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的意思。他是说过,自己不会做那种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事,但是如果有人欲要取而代之?他又该怎么办?

思来想去,他突然做了一个很大胆的决定。…,

“那行,不过既然刘德盛的确是做了不少事儿,我决定让他进烟花弄,做酒吧的副总经理。他混酒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给他个机会,做不做得好,完全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侯宁说这番话的时候,不论是语气,还是表情都很平淡,看不出半点儿什么。

王半仙听完,浑身一震,他是何等聪明,猛然就感觉到有些事儿不能再擅作主张,必须提前和侯宁通个气。

聪明人中笨死的不在少数,就好比韩信,为大汉王朝厮杀疆场,本以为可以荣耀一生,到头来却死在了女人手上。

他不聪明么?不聪明能水淹废丘智擒章邯?不聪明能十面埋伏逼死项羽?他就是太聪明了,聪明过了头。功高震主,还能全身而退的,试问天下,又有几何?而一人一口酥,被聪明逼死的杨修,史上岂止一人?

“对了,侯宁,你看我们要不要什么时候约下高队长?”王半仙的聪明就体现在了这里,一瞅苗头不对,就懂得及时收敛,其实高队长他早就约了,就约在今天下午,本来打算等侯宁睡一觉再说,现在看来,不能那么干了。

而侯宁要的也就是这样,事必躬亲的事儿,他不会做,也没时间去做,但是能知晓其中,便已足矣,他不是曹操,聪明人要学会如何去利用,不是一味的妒之,防之。

“你随便约个时间吧,估计今后大家还有合zuò

的机会。”

高队长,本名高振林,庆城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据说家里和齐欣如出一辙,他本人也是刚退伍的军人,转业便依附家里的关系,安排到了市公安局。

不过听别人说,这个高队长虽然是红门子弟,但并不喜欢拉大旗作虎皮,倒是希望靠自己的能力走得更远,他最讨厌别人称呼他为官二代。

侯宁对于和他的见面,倒是没什么担忧,他也是一步一步靠自己爬上来的,大家都一样,知dào

其中的艰辛,所以更能理解。

FC040 合作愉快

合zuò

愉快

……

生命不息,岁月不止,当一个人还活着的时候,其实他依旧还拥有很多机会,因为活着,才是上天最好的恩赐,也许明天,也许后天,当生命走到了尽头,只有到了那个时候,你才会发xiàn

,原来我们浪费了如此多的机会。

不要再活着的时候抱怨,不要给生命留下哪怕那么一丁点的遗憾。

侯宁就是这样,永远把奇迹创造在活着的时候,而不是把遗憾了下来。

中午,侯宁一觉醒来就被王半仙告之了要和高振林见面。

侯宁没说什么,一切如常,平淡如水。

两点多的时候,罗玉山开车带侯宁去了一家偏僻的茶馆。茶馆很老,很残破,不过靠着沿江,还有些许风景,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来这里的多是一些成熟的中年男人。

人的成熟和幼稚,大抵就体现在这些方面。

成熟的男人喜欢停下脚步欣赏沿途的风景,哪怕风景并不美丽,并不出彩,但是他们依旧能看到别样的风光。

幼稚的男人喜欢加快步伐,看更多,更美,更时尚的风景,也许那风景看上去表面风光无限,背地肮脏龌龊,他们也能深陷其中,如入桃花之境。

王半仙今天没来,来的只有他和罗玉山,而且罗玉山也没上二楼。

靠近二楼窗户旁,一个一身休闲装的男人稳坐如山,两根手指尖,夹着的香烟都快烧到手指了,却依旧看着江边的风景,没有丝毫的感觉。

风景很美么?侯宁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很平凡,就跟他刚来庆城的时候一样,平凡的一无是处。

“你就是高队长吧?”

那男人缓了缓神儿,并不觉得自己刚才有多失态。

“侯宁?请坐。”他这句话其实很矛盾,处于质疑和肯定之间,但侯宁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高振林这个人,做什么都讲究效率,在他看来,一个没有效率的人,就跟男人在床上起不来是一样的可悲。所以不管是和谁相约,迟到这种事儿很少发生在他身上。

坐下来后,侯宁打量了一下这个家境优越却渴望自力更生的男人。他的个子并不像他的姓一样,相反,他的个子在男人堆里算是矮的了,身高估计不超过一米六八。一张布满了沧桑和浮华的脸上,也和王半仙提供的资料有所差别。

王半仙说,高振林今年二十七岁,就侯宁这么看,怎么都觉得这个男人的年纪超过了三十五以上,很成熟的一张脸,明显被岁月雕琢过。

同样是两个都被岁月沉淀,磨合出来的气质和成熟,高振林和小妖却截然不同。高振林是那种第一眼看上去就不会让人觉得有隔阂的人,而小妖却恰恰相反。

也许是和两个人的背景,两个人的经lì

有关。

“高队长,听说你以前当过兵?”侯宁明知故问,显然是一时间他不知dào

该如何和这个与众不同的红色子弟相处。高振林的确是个看上去没有架子,极好打交道的人,但并不代表侯宁一个农村来的泥娃子,和他这样的红色子弟之间就没有一点点的代沟。

高振林点了点头,关于他当兵的那一段经lì

,其实侯宁早就知dào



读中学的时候,高振林并不是个听话的孩子,老是喜欢和别人打架,也许父辈们都是军人的缘故,也许是骨子里的热血,他很喜欢也很享shòu

做统治者,说白了就是学校里面的老大。…,

由于家族在军界的地位,倒真有不少屁大的孩子跟着他一起瞎折腾,整个中学时代,那都是出了名的小霸王,就连学校的老师看到他都有点畏首畏尾,久而久之,他便沉浸在了那种老子天下第一的状态。

一晃,升高中了,高振林依旧觉得自己就是高中时代的霸主,开学第一天就折腾出了一个大动静,把已经升高三的一个同学围殴了一顿。

谁知dào

,世事无常,没过几天,他都忘了这件事儿,却被那人的哥哥罗玉恒,单枪匹马闯了他们学校,一个人愣是把他们一群人给放翻了。被他们围殴的人,自然就是罗玉山,如今的冷面佛。

也就是这么一件事儿,彻彻底底的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罗玉山,就不用说了,出了那件事后,也没那个学校敢再收留他,彻头彻尾的跟着他哥哥混社会,没想到,短短几年时间,罗玉山就成了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冷面佛。

至于高振林,说来也怪,被人打后,他不急不躁,也羞于回家搬救兵,估计这就是大家族几十年沉淀下来的城府。技不如人,那也怪不得谁,他毅然决然的决定去当兵,做了一个真zhèng

的浪子回头金不换。

没想到十多年后,他居然成了庆城首屈一指的有为青年,在刑警大队看到那些被抓进来的年轻人时,他都觉得那一顿打,挨得值。

高振林递给了侯宁一根烟,不算啥好烟,蓝色的黄鹤楼,十多块一包,不高调也不至于丢面子。

“那些往事儿还提它干什么,年轻的时候不懂事,被人打了,技不如人,就跑去部队磨砺了几年。”

他说完,注意到了侯宁在打量他,他心里也猜到了什么,便又说道:“咋了,姓高的就不能长得矮了?姓庞的还不能许他是个瘦子啊?”

两人哈哈大笑,其实大家都清楚,侯宁只是诧异,他这身材是怎么进了部队地?无疑是走了后门。

而这个对于高振林来说,是他人生转变后,唯一一次利用了家族的势力,从那过后的所有一切,都是他靠自己努力得来的。

这个对他来说,是人生最不光彩的一个点,既然无法逃避,他也就不曾逃避过。

但是每每提及,他都觉得很伤自尊。

侯宁见他这般,也就没继xù

他这个话题,只是很委婉的问道:“你现在也算学艺归来,如果在遇到以前打你的那个人,你会不会找他报仇?”罗玉山就在楼下,没上来也就是这么个原因。

先不说高振林家族的势力如何了得,其实就单单高振林来说,要整罗玉山两兄弟,也绝不是什么难事儿。虽然不喜欢动用家族势力,但家族势力就摆在那里,他不用,不代表别人不忌惮。

不过好在他去当了几年兵,对于庆城之后发生的一切也都不算太了解,不知dào

今时今日的罗家两兄弟是如何的彪悍跋扈。

高振林想了想,继而说道:“你说我真的不在意,那是骗你地,毕竟那次的事儿,丢的不是点把点儿面子,我长这么大第一次那么丢人。不过我也不是瑕疵必报的人,真要说的话,我还得感谢感谢他,每次在刑警大队看到那些抓进来的人,总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如果不是他,即便我家里的背景再怎么强横,但很多事情,也并不能一手遮天,如今能作为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典型,和他有扯不清的关系。”…,

说这些话的时候,高振林的表情平淡如水,很难想象他是如何做到的这一切,是真实的情感流露,还是虚假的客套应付。

侯宁没去多想,只是长舒了一口气,不管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总之,这个男人如此说了,即便是一种应酬。他也不是那种干得出出尔反尔的人。

不过接下来,侯宁楞了一下,因为高振林又说了一句。

“如果能让我再遇到他,我倒想我会和他再比划比划,毕竟那次输得太憋屈了……”

一个男人想找回场子,其实也都可以理解,但是这样一个男人着实让人头疼。按照王半仙的资料提示,这个男人并不简单,在部队里,他起先着实算不上什么扎眼的尖子兵,但是几个月的新兵连下来,他却是全连各项军事素质最过硬的新兵,没有半点水分。他的执着和毅力,着实有些可怕。

这样的人,做朋友好过做敌人,如果他真为难罗家两兄弟,侯宁也干不出丢卒保帅的事儿,只好说道:“茶杯也是杯,酒杯也是杯,应无所注,而生其心。”

高振林摇了摇头,没听懂是什么意思。

侯宁端起一杯茶,指着茶杯解释道:“茶杯能喝茶,也能喝酒,凡事不要太执着。”

这句话,是一句佛偈,当年侯宁执着的去仇恨自己父母,他爷爷就老是和他说这句话,有些时候,他也不明白,爷爷怎么能面对自己儿子的背叛,却不怒不威?从而又自嘲道:“算了,有些事儿我都做不到,也不去劝别人了。”他心里暗暗问道自己,何时才能有爷爷那样的境界?

见高振林没有说话,侯宁掏出了一包烟,依旧是七块钱的朝天门,顺手递给了高振林一根。

高振林显然有些诧异,这些年他也见过比较低调的有钱人,但那都是些上了岁数的成功男人,他们的低调也不是这么个低调法。

侯宁呵呵一笑,道:“别介yì

啊,不怕你笑话,我刚来庆城的时候,就只抽得起这七块钱一包的朝天门,这还是我下了好大的决心,穷日子过来的人,也不讲究那些排场,反正抽着蛮好抽,我也就习惯了。”

一壶茶的功夫,两个人其实什么都没聊,似乎又什么都聊了。

有些东西,有些人,还真就不用掏心掏肺的去结交,各自有点小秘密,不是挺好的么?至少放在他们两个身上,就蛮合适。

临走前,高振林起身和侯宁握了握手,两人不约而同的说了一句话。

“合zuò

愉快。”

仅仅四个字,剩下的东西,不言而喻。

看风景的人,依旧看风景,忙碌的人注定了一身的忙碌命。

这就是人与人的差别……

FC041 辉煌的人生从来就没有等待

辉煌的人生从来就没有等待

……

离开了茶馆,侯宁本来想打电话喊王半仙和那个死胖子一起出来吃点儿东西,但是这两犊子也不知dào

再忙活什么,反正就是没空,便只好打电话喊来了钱鑫鑫。

这小妮子对吃的没什么讲究,但就怕一个人待在家里吃饭,就是再好吃的山珍海味也吃不出个所以然来,十有八九是没吃完就一阵天翻地覆的折腾,砸碗,砸盘子什么的,在她那都只是过时了的小儿科。

三个人在一家川菜馆相遇,不讲什么排场,也就是填饱个肚子而已。

罗玉山吃饭的动作,只能用一个词形容,风卷残云。当然,钱鑫鑫不这么觉得,总感觉他是饿死鬼投胎……

吃完饭,已经五点多,三个人就这么慢悠悠的开着车奔着烟花弄而去。

这一天,庆城看上去是风平浪静,其实是暗流涌动。

那些平凡的没有一点儿波澜,或者说是在很多人面前算不上波澜的人,他们依旧享shòu

着生活中该有的平凡。

而那些一有风吹草动,就能感觉到自身在摇摆的人,必然是在想着法的打听侯宁的前世今生。

就好比刘老财他们这些人,昨晚皇朝的风波让他感受到了侯宁,除了有勇亦有谋。他很犹豫,侯宁这样的年轻人是不是该拉拢?但是拉拢这一样一个年轻人将要付出的代价,又是什么?

胆怯?每个人都有,为了一个刚冒起头的年轻人,冒天下之大不韪,不单单需yào

的是识人之才,还要考验一个人的勇气。

侯宁现在算是落到了众矢之的的地步,怎么说呢?关于皇朝的问题,业内同行都觉得是侯宁在搞鬼。虽然胡汉三平日里仗着背后有刘老财,做人不怎么厚道,对同行也都是刻薄之至,想当初烟花弄的前身,也就是烟雨江南,只不过是生意比皇朝的好,盖过了他的风头而已,结果也不知dào

胡汉三是耍了什么诡计,竟然让烟雨江南倾与一夜。

也是从那以后,胡汉三才渐渐收手,要不然庆城倒闭的酒吧,何止一个烟雨江南?

奈何,一个刚在庆城冒出头的年轻人,又是一夜之间让皇朝走到了覆水难收的地步,纵然背后刘老财声名显赫,但也要落得停业三个月,内部整顿的结果。

侯宁,无疑成了同行中最危险的人物。他们不知dào

,这个农村跑出来的泥腿子,虽然喜欢先下手为强,但也是基于别人对他不利的前提之下才会有所动作。

人善之心,何人无?若不是万不得已,谁愿意与人为敌?

这个世界,向来就不缺少敌人,何苦要多树立一个又一个的敌人,与自己不痛快?要不然,侯宁做得再绝点儿,别说停业三个月,内部整顿,就是关门大吉,也绝不是什么大言不惭。

车开到烟花弄的时候,侯宁刻意看了一眼隔江相望的皇朝,曾几何时,那个门前都是热闹非凡,然而今天,却是如此萧寂。

他难免多想了一下,会不会有一天,烟花弄也会如它那般?

岁月是无情的,它施舍给你的一切,都有可能在毫无征兆的时候,拿回去,一个不剩。

进了酒吧,今天酒吧的服wù

员,门迎这些都还蛮热情,侯宁感受得到,这些人是发自内心的热忱。不是那种客套上的应付,专业的素养不必说,侯宁要的就是这份发自内心的热忱。…,

这就是他想要的尊重……

六点,王半仙也到了酒吧,大家伙儿看他的眼神怪怪的,毕竟昨天那个丢人现眼,被人一把就扔到了舞池中央的形象,还是回荡在眼前。

侯宁把李国喊了过来,让他吩咐所有人聚到一楼,有个人事任命。

李国这个李大狗屁,果然是不辞辛劳的将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侯宁见所有人都到了,站在前面。

他身后左边站着威武不屈的罗玉山,这个人的彪悍他们已经见识过了,大家都在猜想会不会是他要来酒吧做保安部经理啥的,而他右边,是一鸣惊人的钱鑫鑫。在大家的猜想中,钱鑫鑫也很难逃过腹诽,觉得她不是大老板的情人,就是要新到酒吧走马上任的经理什么的。

至于最边上的刘德盛,那一副嘻皮笑脸的样子,所有人都不觉得这次的人事任命和他有关,毕竟这孙子是真的窝囊到了一个他们无法忍受的地步。

“好了,今天叫大家来,只是想给你们介shào

一个新的副总经理,他将和你们一起为酒吧出一份力。能做多少,就做多少。”

所有人一片哗然,从以前的烟雨江南,到现在的烟花弄,整个酒吧都是李国一个人在弄,突然要冒出来一个副总经理,难道是要从李国手里夺权?

罗玉山?这个男人太过彪悍,真要是他的话,大家都为李国捏一把汗。

钱鑫鑫?这个看上去绝对很清纯的小女孩儿,也绝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至少她的胆子,已经让所有人胆寒。

刘德盛?好吧,这家伙儿就没入过他们的法眼。

侯宁见所有人都在打量他身后的人,只好又说道:“刘德盛,我今天就让你当一个酒吧的副总经理,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你做得好,以后总经理的位置,我给你留着,你做得不好,服wù

员的工作也没你的份!”

等他说完,别说服wù

员们一片吃惊,就连刘德盛自己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莫样,在皇朝干了这么多年,还只是一个比较另类的服wù

员,没想到侯宁一到没多久,他竟然可以摇身一变,当上了一个酒吧的二把手?

想过么?他想过,但也仅仅只是想想而已,毕竟这一切对于他来说,太过如梦如幻。而此刻,有一句话他是犹心的信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聚集的酒吧员工们,则是交头接耳,他们意wài

刘德盛这么个怂货能做副总经理,更意wài

侯宁说的那一番话?莫非,大老板准bèi

炒掉李国?

烟花弄今天的所有员工,都是李国的黄金团队一把手调教过来的,如果大老板这么做,岂不是违背了他的三不原则?

见大家议论纷纷,侯宁扬了扬手,示意大家安静。他继xù

说道:“别想那么多,我侯宁用人很简单,你有可取之处,而且能发挥得很好,我侯宁就用你,不管你有没有资历,有没有学历,说直白一点儿,我侯宁到了今天,也是狗屁都没的一个,也没资格去要求我的人,个个都有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我的要求很简单,能力,决定待遇!

至于你们李总,放心,新来的副总要是能把那个副字去掉,也就说明你们李总也该挪挪窝了。”

大家更加诧异,这个大老板究竟在想什么?又想干什么?

而此刻,侯宁刻意的瞟了一眼李国,他面带笑容,不怒不威,没有任何不满的意思,侯宁这才继xù

说道:“我说过,卸磨杀驴的事儿,我不干!但是满足现状的事儿,我也不干!今后,属于我侯宁的王国,不单单只是一个烟花弄,对我来说,它只是我迈向辉煌人生的一个,对你们来说?何尝不是?…,

今天的你也许还是一个服wù

员,或者只是一个保安,如果十年后,你们还是今天这副模样。那我请你不要跟别人说,你曾经在十年前的烟花弄上过班。我不知dào

你们各自都有什么才华,但是我相信,这个天底下的人,就没有一个庸才,如果你们不能在自己身上找到一个发光发亮的点,外面就是嘉陵江,自己跳下去,省得我看到心烦。

你们是我的第一批员工,我希望再看到你们,不只是个服wù

员,或者说是保安那么简单?辉煌的人生从来就没有等待!真zhèng

的成功者,也是在创造奇迹的路上,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也许我的例子不试用于你们,但是请你们记住!辉煌的人生从来就没有等待!”

最后这一句他说了两次,大家也就听了两次,不管是这些酒吧员工,还是李国,这条拍马屁都能拍出花来的老狐狸,还是刘德盛,还是罗玉山,或者钱鑫鑫。

他们几乎在同时,明白了这个男人为什么如此荣耀,正因为他那句话,辉煌的人生从来就没有等待!

最开始,罗玉山听了他哥的话,觉得这个男人很不简单,起初只是觉得他彪悍的武力值,值得他尊重,最后是因为他一股子固执的义气,值得他去卖命,今天,是因为他一句自己根本就听不明白的话,让他感受到了这个男人身上的与众不同。

而钱鑫鑫,只是听说了这个男人的彪悍,却不知dào

这个男人心里掩藏着的小宇宙,她只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但是对于这样一个男人,她也是由衷的赞叹。

刘德盛,对侯宁的凶悍只是一开始的敬畏,到后来对他为兄弟两肋插刀只是一个劲儿的感动,到今天,他才发xiàn

,他们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世界也许不大,因为它大不过心与心的距离。

至于那些酒吧的员工,他们很激动,也许是侯宁给了他们一个希望,也许是侯宁唤醒了他们心中对辉煌的另一种追求,他们很亢奋,很激动!居然不约而同的说了句。

辉煌人生从来就没有等待!

侯宁满yì

的笑了笑,示意大家散场,该干嘛干嘛,果不其然,这群人经过侯宁犹如激情演讲的一番话,个个精神饱满,就像吃了激素一样,亢奋,除了亢奋还是亢奋!

似乎在那一刻,他们又有了新的目标,虽然知dào

很远,但是大家都在沉默的向目标迈去。

“老板,你这一番话太给力了,这些小崽子们比以前还是烟花江南的时候还卖力。”说这话的,自然是出了名的李大狗屁。

其实他对侯宁的这番话也很激动,只不过碍于情势,没有表现出来而已,他此刻的内心里有一种,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的错觉。

李国,并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男人,他和侯宁一样有野心,但同时,他也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不然早在烟雨江南倒闭的时候,他就带着自己的团队另投明主了。

侯宁扫视了李国一眼,很正经的说了一句:“我这不是一番随口而出的脱口秀,这是我的目标。”

李国楞了一下,从侯宁的语气中,他知dào

,这不是一个秀……

简单的给两人互相介shào

了一下,侯宁又继xù

开始了自己的生活,至于刘德盛能不能融入现在的生活,还是那句话,辉煌人生从来就没有等待……

FC042 真人不露相

真人不露相

……

辉煌的人生的确没有等待,因为每个人都在不停的朝着前面的路走,没有人会停下来看看落在后面的人还有多远。龟兔赛跑的故事,并不试用于现实这个社会。

侯宁给了刘德盛一个舞台,他如何去演绎,这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事了。

八点多的时候,王半仙和齐名轩一起到了,侯宁没好气的一脚踹在王半仙身上,道:“日你大爷,喊你吃个饭比你妈请佛还难,老实说,是不是又那什么去了?”

一般,有女孩子在场,侯宁说话都会收敛几分,当然,也就是几分而已。王半仙则是一副嘻皮笑脸,没有说什么,只是把侯宁拉到了一边的栏杆处,小声说道:“侯宁,昨天那几个调戏钱鑫鑫的小混混,是吴疯子的人,这个人出了名的护犊子,我看我们要防范点儿。”

今天,侯宁去见高振林的同时,齐名轩就拉着王半仙一起在街上瞎逛,齐名轩肯定是在物色有没有新的目标可以下手,王半仙就跟一跟屁虫一样跟着。

无意间在一家饭馆外看到了昨天调戏钱鑫鑫的那几个家伙儿,王半仙这个不负责任的跟屁虫连忙拉着齐名轩去跟那几个年轻人。

一跟才发xiàn

,这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原来是城东吴疯子的人。

面对这样的事儿,王半仙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便观察了一番,这才回来。

侯宁也借着这个时候,回忆了一下王半仙给他弄的那张庆城人脉图,吴疯子,吴天,又因为脸上一脸麻子所以也叫吴麻子。

根据王半仙给他绘制的人脉图,吴疯子还真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不过这个人向来和庆城一些大佬们是井水不犯河水,侯宁也自然知dào

是谁在这后面搞鬼。

“我要不要去查查,最近谁和他在接触,按照他这个人的性格,不像是那种眼红的人,搞不好就是背后有人指使。”王半仙补充性质的问了一句,自从昨晚后,他现在做很多事儿都收敛了很多。

侯宁摇了摇头,道:“我倒是不担心他这个拦路虎,其实我在想,如果他真要跟我大动干戈,会有多少人落井下石?”

王半仙恍然大悟,这一层他倒是一时没想起,却没想到,侯宁会考lǜ

到这一层。这个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侯宁的成长和吸收实在是太快了,按照以前他把侯宁定位在无视刘老财一伙儿,仰视龙爷一群的位置,估计还是太早。

要说真会落井下石的人,这种机会一般不会放过,别人不好说,至少他王半仙就会把握这样的机会。

所以说,这个问题不得不考lǜ



“现在我风头是不是太盛?想我栽跟头的人估计不少。”侯宁轻言说道,似乎并不关心别人会做什么。

王半仙“嗯”了一声,琢磨了一下,这才说道:“要说现在想你栽跟头的人,有,并且还不在少数。不过想一次整死你的人,我估计也没几个,毕竟他们只是眼红,其实真要说的话,这些人都不足为惧,只要不是折腾到了龙爷那个位面的人,以现在的你来说,都还有斡旋的余地。”

有些时候,路走得太顺也闹心,就像侯宁这样,到庆城后顺风顺水,说真的,他自己都觉得太顺了,除了丢了根起不到大作用的小手指,他倒是什么都没失去过。

遇到过几次不大不小的风波,结果他都像是不费心思就解决了,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小心,不能大意麻痹,不然很容易被人揪到小辫子,也许真就像王半仙带他爬世贸大厦一样说的话一样,人这辈子也许一步一步能爬很高,但是从上面摔下来却只要一步而已。…,

猛然,侯宁想到了一句话。

一失足成千古恨!

他可不想这句话在他身上成为现实。

“你觉得我应该无视这个人?任由他做什么,闹什么?”侯宁诧异的问了一句。

王半仙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他此次出山,一是想辅佐侯宁,二是想证明给别人看,他王德贤可以做得更好。放qì

?或者说是屈服,这两个字在他身上也不适用。

“这样,我让罗玉山去会会这个人,据我所知,他也不是那种很喜欢找麻烦的人,也许罗玉山会会他后,倒是可以吓唬吓唬他。”

侯宁不这么想,他很平淡的问道:“你觉得吴疯子这个人,有资格做拦路虎么?”

“啊!”王半仙有些惊讶,要说吴疯子这个人,自己实力并不强dà

,但就是够疯,好在他也不主动与人结怨,本来倒是有些人想拉拢,但是这个人似乎对金钱没什么感觉,看得出来这个人的野心很有限。也许正是基于这点儿,一些大佬们对他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想和这个人有什么过节。

思绪了一会儿,王半仙问道:“你不会是想动他而立威吧?”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吴疯子虽然地位不够高,但是胜在目前为止还没人愿意或者说敢和他为敌,搞不好就弄一身炸药往你家跑的人,谁没事儿吃多了惹这么一个扎手货?

侯宁摇了摇头,道:“立威?不用了,威严这个玩意儿建立起来不容易,丢起来就简单多了,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成天靠欺负两岁的娃儿来告sù

别人我是天下第一,我是想把这个人为我所用。”

这是一个很大胆,但如果一旦成功就真的算是立了个大威的想法,王半仙有些诧异侯宁这些天马行空的想法。

“他这个人护犊子,说明他重情重义,虽然不爱财,但未必就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拉拢打动他。”侯宁说话的时候,脑子里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经他这么一说,王半仙倒也觉得这是一个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点和优点,吴疯子这个人就很明显,优点和缺点都是重情重义。以前拉拢他的那些个人,只知dào

许下多少金钱,以利诱之,但是却不晓得,利用多少手段,以义诱之。

“有什么好的想法?”王半仙半带疑问的问道。

他现在已经发xiàn

,自己很难再准确的揣测这个男人的心思。曹操老是说自己睡觉会杀人,用作一种自我保护,侯宁虽然没那么说,也没那么做,但是很多时候都会给人感觉出他有那样的想法。

当然,这也只是侯宁模仿曹操的一种手段,只是用来威慑身边的人而已,他不会也不可能那么做。

有些东西,在他看来,能达到目的就已经算是大功告成。

“你去帮我放点儿消息出去,说我现在正在找人合zuò

,要在庆城折腾出点儿风来,谁想对我不利的话,尽管放马过来。”侯宁说完,一身冷笑,令人发寒。

王半仙有些疑虑,这么做不就是摆明了立场,要跟人大干一架?到时候吴疯子收到风,会不会来个先发制人?

他本来想问侯宁一句,但是看他一脸的阴沉,决定还是算了,侯宁的心思越来越让他琢磨不透,他也不知dào

从什么时候起,侯宁居然变得如此腹黑。

也许正是应了那一句话,命运决定性格。…,

“我听说,朱老五他们都还在庆城没回去,你让齐名轩去盯一下,看他们在忙些什么,顺便替我约一约他,两天后一起喝个茶,聊聊。”正在王半仙发愣的时候,侯宁突然说了一句。

王半仙已经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莫样。

侯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得了,我告sù

你吧……”他在王半仙耳旁小声嘀咕一番后,王半仙竟然竖起大拇指道:“好计!”

要说王半仙,那真是聪明过了头的人,但是他竟然没发xiàn

,原来侯宁也很聪明,并且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只不过一直以来,他的光芒盖在了侯宁头上,没人注意罢了。

真要是让侯宁独自闯天下,未必就没有今天的这一切。

他不禁黯然感慨,心里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而侯宁也发xiàn

了自昨天以来,王半仙对自己多了一层畏惧,借着这个机会便对他说道:“半仙,别想那么多,我们两兄弟遇到是缘分,既然是兄弟,我就把话挑明了说。”

王半仙点了点头,侯宁这才说道:“我这个人征服欲很强,做什么事儿都喜欢以我为中心,只要不违背这个原则的前提下,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管。说直白点儿吧,我就是不喜欢别人来安排我的人生,就好比那个死胖子,你要是提前跟我说一声,告sù

我他的一些事儿,我也不会犹豫什么,但是突如其来,你什么都安排好了,我就会突然觉得我是多余的。这不是主次的原因,感觉人与人相处,要的就是那一份坦诚,要不然呢?”

听了侯宁这一番话,王半仙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如果一个自己没有主见的老板,他辅佐他干什么?辅佐一个废物不也一样?反正以他的能力,把一个叫花子变成国家元首也许不太可能,但是富甲一方没问题啊。

人与人的相交,坦诚两个字很重yào

,彼此的信任就是建立在坦诚的基础上,这一点儿,他们都懂,就跟侯宁用计,却从不瞒着他们一样……

一时间,王半仙觉得,侯宁真乃高人也。

用人高,用计高,当他得知了侯宁今晚在酒吧的一番慷慨陈词的时候,那佩服得叫一个五体投地,实打实的是真人不露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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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C043 宵夜有风险

宵夜有风险

……

一切的风霜只不过是岁月遗留下来的痕迹,而风霜就给侯宁留下了太多。

从不知从何说起的生父生母,到尽心竭力去培养他的爷爷,再到不辞辛苦将他拉扯大的伯父伯母,侯宁的童年到青年,真说不上有任何的辉煌。

所以他信奉,辉煌的人生从来就没有等待,只有在创造奇迹的路上不断前进。

读书时代的侯宁,成绩一塌糊涂,除了在学校组织那种奖励性质的活动上,大放过异彩外,他别无事处,说来也是一段可笑可悲的往事。

那个时候,如果学校组织有奖励性质的活动,如中秋,元旦,奖励吃的玩的,他绝对是最低调的一个焦点,任何能赢到吃喝的玩意儿,没一个他会放qì

,当然,赢来的奖票全被他换了吃的,也仅仅只是吃的,什么学习用具,在他那就是浮云。

每到遇到那种事儿,他都能吃个痛快,吃,对于他来说,当之无愧的人生一大乐事……

而他曾经,哪怕是现在所做的一切,似乎都只是在努力的活下来,活下来,也仅仅只是活下来而已。

当有了生命的本钱的时候,才渴望活得更好,更好有多好?没人知dào

……

回到座位坐下,没多久,李国就跑了过来,告sù

了他一个比较令人兴奋的消息,烟花弄第一晚上的营业额居然有六十多万,嗯,这的确让是一个令侯宁比较兴奋的消息。

他心里正琢磨着,按这个样子发展,自己岂不是没两天就能弄个百万富翁当当?

其实他不知dào

,之后的生意不可能也不会向开业的当天那么火爆,第一天,由于开业,很多认识不认识的人都来捧场。

说他们是来套近乎也不为过。

就好比刘老财他们,虽然是来看戏,但是也在酒吧一掷千金,一晚上消费了十多万,又或者说胡汉三,明摆着是过来找茬,结果也下去了大好几万。

这就是所谓的面子工程,真zhèng

成功的人是不会介yì

这对比下来算是微不足道的小投资,做生意如此,做人,亦是如此。

在酒吧坐了一会儿,大概十二点左右的样子,侯宁一行五人便离开了酒吧。下者劳力,中者劳心,上者劳人,侯宁不是个事必躬亲的人,虽然他最崇拜的是史上最具争议的雍正大帝,一个累死的帝王,但是他可以学雍正的用人,识人,却永远也学不会他的事必躬亲。

走出酒吧,罗玉山把那辆奥迪A6开了过来,由于齐名轩这个死胖子的存zài

,没办法,侯宁只好和王半仙还有钱鑫鑫坐在了后面,他很聪明又很绅士的先打开了车门,让钱鑫鑫坐在最里面,接着王半仙死活不肯进去,最后被他一脚踹了进去。

好吧,王半仙又遭殃了,在酒吧里,因为人多的缘故,钱鑫鑫还算老实,她不是时时刻刻都那么彪悍到令人吐血的混世魔王,有些时候倒也真像个小家碧玉的淑女。但是侯宁清楚,绝不能被她柔善的外表所欺骗。

爷爷说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是他却没想到,第一次将这至理名言转为现实的对象竟然是个未成年的女孩儿。

哎,他不禁摇了摇头。

上了车,王半仙的厄运开始了……

钱鑫鑫不把憋屈了一晚上的折腾,挣回本,看来是不会放过手。

按照他们首先的商量,得先去老杨的路边摊吃碗炒面才回家,从来没有这么早到过老杨的路边摊,而且还开着一辆奥迪A6,所以他们一下车,走到老杨的路边摊时,就引来了一阵阵异样的目光。…,

也对,如今他们也算是有钱人了,有钱人怎么会来一个路边摊呢?

“老杨。”王半仙见老杨正在忙,也没抬头看他们一眼,猛得一声吓了老杨一跳。

“我日你大爷,是你们啊,吓死老子了。”老杨本来是注意到了一辆车停在旁边,但是他没想过开这种车的人会来他摊子上吃点儿什么,所以也就没在意。

缓了缓神,老杨看他们打扮都光鲜靓丽了许多,忍不住问道:“你们该不会发财了吧,奥迪都开上了。”

显然,老杨只认识那四个圈……

侯宁不时笑了笑,道:“老杨叔,我们就是来吃点儿东西,看着给我们整一点儿吧,忙完了过来一起喝酒。”

“好叻,好叻。”

老杨一听还是蛮高兴,嘴里一直念叨着“虽然自己没出息,但是有几个有出息的酒友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儿。”

如果说庆城还有那么几个盼着侯宁好的人,老杨的确是很难得的一个。

也许是侯宁的今天无法影响到他的生活,他才能如此淡定。

找了个地儿坐下后,侯宁打量了一眼这个好久没来过的路边摊,一如以往的简陋,一如以往的萧寂,也许这就是老杨所有生活的依托。

他猛然想起,当初王半仙当初第一次去皇朝找他的时候,说他的未来绝对不是一个小小的皇朝那么简单,那个时候,别说皇朝,就是老杨这样的一个路边摊他都不敢想。

没想到,这才几天,竟然会有了今天的一切。

来得太快了,这一切都太快了。

如果换做别人,也许这太快的一切,只会觉得诚惶诚恐,不真实,但是对侯宁来说,这一切再真实不过,他想守住今天拥有的一切,而不是去质疑。

“侯宁,想什么呢?”王半仙见侯宁坐下后就在发呆,随口问了一句。

侯宁笑而不语,沉默了半晌才说道:“没,就在想老杨的手艺会不会退步了。”

“你个死小子,给我等着,一会儿就让你见识见识你老杨叔的宝刀未老。”老杨猛然大喊了一句,把这群人乐得够呛。

这个点儿,老杨的路边摊还算热络,一共本来就不到十张桌子,结果全给坐满了,坐在铁架棚下面的什么人都有。

谈恋爱的情侣,半夜还没回家的学生,刚下班的打工仔,混社会的小混混,应有尽有。

而坐在侯宁他们隔壁的是一伙年轻人,看样子和他们旁边的另一桌也是一起地,估计也得十好几个。

看他们的装扮,不像是有什么正经工作的人,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侯宁也就没多注意。

而他不注意,不代表别人不注意,这些个年轻人都是些游手好闲的家伙儿,自打侯宁他们一进来,就瞅上了混世魔王钱鑫鑫。

钱鑫鑫虽然还只有十多岁还没成年,但是发育得相当好,加上本来就是大家族出来的缘故,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再说她那股子不发飙时呈现出来的清纯,的确是很扎眼。

等着老杨炒面的同时,侯宁一伙子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他们有个习惯,就是在外面从来不谈正经事儿,毕竟有些事儿人多口杂,他们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这种事儿发生在他们的身上,概率基本为零。

“啊!”突然,钱鑫鑫大喊一声,把一个摊子上的人都给震惊了一番。

“怎么了?”侯宁紧张的问了一句。…,

钱鑫鑫没回答他,先是转过身就给坐在自己背后的一个年轻人,漂亮的一巴掌。

所有人无语,不用猜都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儿,侯宁心里那个郁闷,怎么这年头的年轻人啥好的不学,偏偏要学勾搭女孩子呢?不过话又说回来,男孩子不勾搭女孩子,倒还真没什么事儿可以干了。

“你个小丫头片子找死是吧,连我们老鼠哥也敢打?”坐在那个叫老鼠旁边的一个年轻人立马站了起来。

一些在路边摊吃宵夜的人看到这一幕,都为侯宁他们那一桌捏了一把汗,这个叫老鼠的家伙儿可是附近出了名的泼皮,侯宁以前也听过他的名字,只不过这么个小角色还真上不了他的法眼。

老杨连忙跑过来,道:“老鼠哥,算了算了,就当给我一个面子,今晚的宵夜我请,消消气,消消气。”

老鼠跋扈道:“你个老东西算个什么玩意儿,咋了,我老鼠看上的妞,那一个不是屁颠屁颠的跟着我在床上滚?”

啪!老杨还准bèi

再说一句,结果老鼠身旁的人站起身就是一巴掌扇在了老杨脸上,侯宁见状,气愤不已,拍着桌子吼了声。

“小佛爷,把这几个瞎了他钛合金狗眼的东西给老子扔出去。”

罗玉山倒也实诚,听侯宁这么一说,转身一把就将老鼠顺手提了起来,一把就将他扔了出去,那个动作,快到了让所有人都觉得只是一场幻觉。

他们首先见侯宁他们只有五个人,还有个小女孩儿,虽然罗玉山的魁梧着实扎眼,但他们十多个人自然是自恃无恐,没想到这个扎眼货,一把就把他们老大这么给收拾了……

那些个年轻人正要一哄而上的时候,罗玉山笑着回头问了句:“侯爷,这些个小麻批就不麻烦您老人家动手了,冷面佛三个字好久没让人记在心里了。”

侯宁呵呵一笑,这家伙儿什么时候也懂得用脑子了?

果不其然,那些人一听到侯爷,冷面佛,再一看侯宁缺了的那根小手指,所有人心里都冒出了一个疑问,莫非他们就是……

猜都没让他猜完,罗玉山一手一个,拎在手里就扔了出去。

完全是无虐性的杀戮!

罗玉山武力值的彪悍,岂是十来个混了大半辈子也混不出头的小混混所能比?

他也不嫌累,跟着出去踩在那个老鼠的脸上道:“你就是老鼠?看着也蛮像,毕竟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怎么?你很牛逼,连我嫂子都敢下手,老实说吧,那只手动地?是要我把你两只手都剁了,还是你自己来一下?”

侯宁笑而不语,一旁的钱鑫鑫却是少有的一副娇滴滴的莫样。

而那个老鼠也不知dào

是不是被吓得话都不敢说了,毕竟冷面佛这三个字,不用他再做什么,他都已经记在了心里,至于自己十来个小弟,被扔出来的则是躺在地上装死,没扔出来的还在里面大气都不敢出。

以多欺少,那也得自身本来就有能力,但是奈何,罗玉山的武力值已经是爆棚,听说侯宁的心狠手辣更加是无以复加,他们还能做什么?

罗玉山见老鼠一直没动静,竟然给王半仙使了个眼色,王半仙也忒有意思的给他递了一把老杨切葱用的菜刀。

老鼠一见这阵仗,来不及发呆了,慌乱之余也不知dào

从那里摸来了一块砖头,二话不说就朝自己手上砸了下去。…,

他没有侯宁那样的定力,切了手指能做到一声不吭,大半夜的,就跟鬼嚎一样……

如此一来,另一个扇了老杨一巴掌的年轻人连忙也效仿了起来,他可不想被罗玉山一刀宰下来,那样下来两只手可都废了。

一旁首先还为他们捏一把汗的看客们,无不是胆战心惊,他们听说过这个人,却没想到会在这么个场合下见识到他们都彪悍。

老鼠够跋扈了吧?在他们面前还不是跟狗一样。

而老杨,也着实没想到,昔日的酒友,就是如今叱诧风云的侯爷,那个落差,太大了……

侯宁也懒得在管这些个小混混,又一切平复如常,罗玉山也只要他们道个歉就放他们走了,做大事的人不能太计较,这是他哥说的。

如获大赦的十来个小混混,低头弯腰的说了一通,连忙调头就跑。

那莫样,煞是搞笑!

侯宁仍不住自嘲道:“宵夜有风险,说话需谨慎。”

一桌人哄堂大笑,一点都没有打架是违法治安管理条例的思想觉悟。

让老杨路边摊上其他的看客,无不由衷的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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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C044 把握现在,争取未来

把握现在,争取未来

……

总是有些垂垂老矣的老者对年轻人说,人的一生就是命。命这个玩意儿,侯宁信,毕竟老人活了几十年不可能一点儿见解都没,但是信归信,他却不认命,所以才能走到今天的种种。

一晃出门也快三个月了,对于家的思恋自然没有了往日的平淡,刚到庆城的时候他不想家,因为那个时候来的日子还短,但是时至今日,已有数月,沉淀的感情犹如火山喷发一般,让他开始泛起了涟漪。也许那个在他看来只是一个破旧残损的老房子,真的称不上一个家,但是如果这栋残破不堪的老房子,能多两个人,也许就是这世上最美的天堂。

如若有个美满家庭,谁又愿意四海漂泊?

这两天,庆城谣言四起,当然,王半仙办事儿,侯宁向来放心,他造谣的那个技术可不是盖的,愣是把很多人都唬得一愣一愣,注定了,一场风波在即。

在当天决定造谣的同时,侯宁还约了吴疯子,要与他和朱老五一起见面,当然,没告sù

吴疯子这里面的猫腻,而且还存zài

着一定的时间差。

五月五号的中午,侯宁率先赶到了预约的茶馆,比预计早到了半个小时。

他来这么早不是真多把这回三人见面当了一个多大的事儿,只不过是有些别有用心的想法而已。

这几天,他没怎么去酒吧,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他的原则,再者说,如今刘德盛这家伙现在也在酒吧,即便他再笨,也知dào

谁才是真zhèng

挺他的人,没理由也没道理会刚去几天就和李国干出同流合污的事儿。

在家里待着的这两天,看似侯宁啥也没干,其实也不过是一种假象而已。

他没做事儿,不代表齐名轩,王半仙,罗玉山这三人什么都没做。

王半仙是个比较谨慎的人,那天晚上在老杨摊子打了老鼠一群人,第二天就去查了查老鼠的底细。他一般不会干出什么大煞风景的事情,毕竟那天晚上大家劲头都蛮足,要在那个时候整这些东西,有点冒天下之大不韪。

第一侯宁足够自信,第二嘛,罗玉山也不相信那些玩意儿敢折腾出什么花来。

这两个人的自信其实有点儿区别,侯宁的自信来自内心足够强dà

,罗玉山的自信来源于对自己武力值的信任。

看似不大的区别,其实已经把两个人的一生简单的分了两个类别,有些人只能劳力,有些人劳心却还拥有劳人的资本。

而王半仙调查了一番,老鼠的底细的确没什么可以担忧的,让他担忧的是老鼠自从那晚以后便人间蒸发,居然不见了……

前面说了,王半仙是个极为谨慎的人,如果老鼠只是躲起来养伤怕侯宁他们赶尽杀绝,甚至是当晚就找人来报复,王半仙都不担心,但是这样一个混迹社会的小泼皮突然来了个人间蒸发,既没有在各大医院养伤,也没有暗中策划图谋后动,那就有问题了。

现在的人,不管年轻也好,年迈也好,一点儿报复心都没?说来谁也不信,除非一次把他吃得死死的,要不然,没人能忍得下这一口气。

当他将这一切告之侯宁的时候,侯宁也觉得有些问题,不过眼下吴疯子的事儿要紧,他也就没过多追问。

话题再转到齐名轩身上,别看这个死胖子胖得能让人无语,不过他倒也真有点儿本事,跟踪踩点,那真是一绝。…,

一天时间,就把朱老五的行踪给摸透了,当初听说朱老五他们没回四川,侯宁就觉得这里面有问题,难道这朱老五是想谋而后动?

结果发xiàn

,朱老五这几天都和刘老财,张八爪之流走得蛮近,不知dào

这群人想干什么?

当然,结果不重yào

,侯宁很清楚一个问题,这些人是不会和朱老五联合起来对付自己的,为什么?因为他们都是庆城出了名,数一数二的大佬,如果干出那种勾结外人对付自己人,难免会给别人留下腹诽的把柄,更何况,如今庆城就是一锅浑水,如果让人得知了这个把柄,难免会被有心人利用。

不说别的,随便造点儿谣,说什么本土大佬对付不了一个新贵还要请外援之类,就够他们喝一壶了。

能干出这种事儿的也就只有胡汉三之流,实打实的小人,不在乎名声的这种,不过话又说回来,胡汉三也没名声可以丢了,所以他也敢破罐子破摔。

至于罗玉山,他干的事儿就比较无趣多了,相比大家而言,他只能动动武。

也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儿,反正是和一个人在外打了一架,具体情况他没说,当然,谁也没问,这是一种莫名其妙的默契。

如果说这几天唯一有的那么一个插曲,自然逃不过齐名轩,齐名轩这个人野路子走惯了,独居生活也早已是习以为常,碍于王半仙的面子,帮他们干了两件事儿后,居然提出了要离开。

侯宁自然是没什么微词,毕竟强扭的瓜不甜,根据这么几天的接触,他是蛮欣赏这个神偷化身的死胖子。侯宁不时还开玩笑说,他知dào

了齐名轩为什么行窃这么多年从没失手过,因为他够胖,现在这年头,稍微有点儿技术活的偷儿,没人能想得到是一个胖子。

胖子在很多人的脑子里都有个刻板印象,那就是动作笨拙,身手不灵活,做个偷儿要是身手不灵活,那还不等于找死,所以别人不怀疑他也实属正常。

套用一句俗话,吃肉是一门艺术,能吃成一个胖子也只能让人羡慕。很多人可是怎么吃都吃不成个胖子,而很多人贼拉拉的想减肥,到头来连命都减没了,也没见他瘦了几斤。

每每想到这儿,侯宁总觉得齐名轩这个死胖子的身材是他刻意为之,嘿嘿,腹黑,腹黑啊!

侯宁可以做到坦然若之,不代表王半仙可以轻易放手,他一直觉得侯宁的道路上的的确确需yào

这么一个人,所以才费劲心思把他留下来,见侯宁一点婉拒都没,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不过对此,侯宁只说了一句。

若有缘,他日还会相聚首。

若无缘,明朝亦是会离去

侯宁不是一个渴求一朝一夕的人,有些人注定了要经lì

波折后才会再聚首,有些人注定了第一次见面就与荣俱荣,女人也好,兄弟也好,都同此理。

侯宁和朱老五约的那个茶馆,正是他和高振林见面时去过的地方。

安排好了一切,他在上次坐过的位置坐了下来,点了一壶一般的雨前茶,他的想法很简单,反正我不会喝茶,再贵也是浪费……

上次来的时候,是高振林坐在这里一边欣赏风景一边等他,这次,他则是一个人看着沿江的风景,等着一个其实毫不相干的人。

有些时候还真就是那么回事儿,跟风景一样,多看两眼,总会发xiàn

其中的与众不同,就如同今天这般,侯宁坐在沿江的窗户前,看着江里的风景,忙碌的人依旧忙碌,不曾停息,悠闲的人则可以站在甲板上欣赏大江大浪带来的冲击。…,

这就是这个世界残酷的食物链,有钱的人把没钱的人吃的死死的,而没钱的人无论再怎么挣扎,都很难杀出一条血路来。

而那些没钱人里面稍微有点儿脑子的,又可以在别人的指挥下,心安理得指挥那些只会靠劳力换取微薄工资的人。他们同样也很难挣扎出一条康庄大道。

全世界几十亿人,能过上实实在在的小康生活,不为金钱而烦恼的人,寥寥无几,而在这寥寥无几的人当中,能坐拥千万家财名车豪宅的人又是屈指可数,而在这些坐拥千万家财能富甲一方的,可就只有凤毛麟角。

所以说,这个时代,不要看着满大街的名车美女却没你的一个,就由衷的抱怨,因为得到这一切的人,在世界或者说全国的人口比例中,他们只是很少的一个部分,真zhèng

和你一样,上班比鸡早,下班比狗晚的人,大有人在。

心放宽一点儿,也许世界就大一点,面对的未来的机会就多一点儿。

毕竟,鲜有的那么几个如今已经看上去是光鲜无限的泥腿子,背后的辛劳又有几人能懂?五十多岁还在工地上干活的,这个世界又有多少个之一?

有句老话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虽然这是句很不思进取的一句话?但是既然活在了这么个社会,还不这么宽慰一下自己,难道真要我们含羞而死?

看到这幅画面,侯宁尤为感触,如果不是自己抓住了一次又一次的机遇,他们的历史,何尝不是自己的当代史?

一阵苦笑,侯宁决定要在努力维系今天的现状基础之上,超越现状。拉扶穷人那般高深的思想觉悟,不要奢望在他身上出现,至少要让自己活出个人样。

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一件事儿,把握现在,争取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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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C045 立威在于行

立威在于行

……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不知为何,眼瞅着江面上的船舶往来,侯宁由心的想起了这两句诗词,好吧,他又猪鼻子插大葱,装象……

不过话又说回来,侯宁读书的时候虽然成绩是不好,但未必就真的什么都没学会,至少附庸风雅这点儿小把戏他还是学懂了。

也许是因为曲折的人生,也许是因为对老天爷的不满,他会的那么几句多是暗自伤怀的感慨。

噔噔噔,几声清脆敲打桌子的声音传来,侯宁回过神儿看了看,朱老五已经带着人上来了。

自从侯宁在庆城寻人合zuò

,又招兵买马,朱老五一直以为他是心存报复。继而又相约,还以为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谈判,却没想到,侯宁竟然独坐空台,对着江面瑟瑟发呆。

“朱五哥,请坐。”有了来人,侯宁自然不会只顾着心中的感慨而忽视了对面的来人。朱老五自然也不会跟他客气什么,一屁股坐下来,先是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便摇了摇头,道:“侯宁,你请我来就喝这么劣质的茶?”

侯宁轻声一笑,道:“再好的茶你不找个对胃口的人一起喝,犹如白开水,淡而无味,你觉得我是那个对胃口的人么?”

他说话也尽量点到为止,不过激,也不献媚,听得朱老五哈哈大笑。

江湖中人,讲的是义气,玩的是豪迈,单凭侯宁这一点儿,他并不反感这个年轻人。

“那既然你是个爽快人,咱就不绕圈子了。”朱老五又抿了一口茶,道:“恕我直言,你既然找我谈判,却一个人都不带,就不怕我把你活剐了?”

听他这番话侯宁不怒不威,一边小口喝着茶,一边用着平淡到了极点的语气道:“得了,你这几个人我都打量过,别说你们就八个人,就是再来八个,要想活剐我侯宁,怕也没那么容易。”

说完,他用着极其蔑视的眼神扫了朱老五身后的人一眼,撇了撇嘴又道:“说真的,你们袍哥有多厉害我不知dào

,但是我明白一个道理,但凡是想对我不利的人,我一向不会手软。正人君子那一套,在我身上行不通,如果做小人安逸,我觉得那样也蛮好。”

站在朱老五身后的一个同样魁梧的汉子,听到他这般不屑的一番话,脱口说道:“姓侯的,这即便是在庆城,我们也不会怵你,有种你跟我出去练练?”

虽然他操着是一口极重的川腔,但侯宁依旧听懂了他的意思。立威在于行而不在于言,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缓缓站起身,冲着那个挑衅他的川汉子,伸出手说道:“大哥,小弟多有得罪,您大人有大量,咱握手言和怎样?”

那魁梧的汉子也不矫情,一脸不屑的伸出手,多半还是想给他点颜色看看。

果不其然,两人一握上手,那魁梧汉子就暗暗发力,居然跟侯宁比起了手劲儿,这正和侯宁之意,心说,既然想玩儿,就玩大点儿。

一旁看着的人,见侯宁起先吃瘪,都是一副大快人心的表情。唯有坐在一旁的朱老五瞧出了端倪,这小子根本就还没用力。

结果,一分钟后,魁梧汉子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侯宁扔如老僧入定,表情平淡而自然。就在魁梧汉子黔驴技穷的时候,侯宁一声狞笑,手这才使上了劲儿。…,

他从不打没把握的仗,要说比手劲儿,刘老财的两个保镖一起上也不是他的个。没多会儿,魁梧汉子一头的汗水,看来他一直都是硬撑着的。

侯宁也不给他讲客气,你不是硬撑着么,我就再加一分力,看你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当围观者走过来看到两个人的表情时,无不是吓了一跳,除了稳坐钓鱼台的朱老五,全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莫样。

侯宁,脸色平淡,时不时还能阴着笑两句,而他们的兄弟,却是一头汗水,咬牙坚持,脸上的青筋也明显爆了出来,这让所有人大感诧异。

要说他们这兄弟的手劲儿,那是他们中间数一数二的,但是却被一个愣头青吃的死死的,似乎他根本就还没用力一样,这样的落差打击,深深的刺痛了他们内心的自尊。

不时,另一个川汉子实在是看不过去了,挥着拳头就朝侯宁冲了过去。

侯宁眼疾手快,右脚猛得一抬,居然贴着他的面门,愣是没踹过去。

更加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这个年轻人居然保持着这个动作,继xù

跟魁梧汉子较量着手劲儿。所有人惊讶,他的下盘该有多稳?这绝不是一天两天能练出来的功夫……

“干什么,还不嫌丢人么?”朱老五见自己身后的人都有跃跃欲试的意思,忍不住说了句。

那魁梧汉子见他这般,再比下去只会更丢人,只好放qì

,这也是生平第一次低头认输。

“算了,技不如人,首先见你面不改色的时候,我就知dào

赢面不大,一看到你下盘如此扎实,我就知dào

丝毫没翻身的机会了。”

侯宁倒也不是那种一胜则骄的人,放下脚重新坐下便说道:“平手而已,论爆fā

力,我实在是惭愧的很,也就拼个持久罢了。”

其实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不知dào

多得yì

,丫丫个呸,叫你还跟我叫嚣,不收拾收拾你,还真以为姜还是老的辣,妈了个巴子,不知dào

什么叫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持久,男人要的就是持久,爆fā

力算个球啊。”

而那个魁梧汉子那有他这般心机,只是觉得这个年轻人不简单,至于有多不简单,他也说不上来,至少见过的这么多人当中,小小年纪是唯一一个在手劲儿上还能完胜他,却没有半点炫耀意思的人。

男人更喜欢臣服于一个比他更强dà

的男人,无法逾越只能仰视,在男人的世界里同样是一种骄傲。

就好比汉朝开国大将樊哙,他臣服于韩信,是因为韩信比他更强dà

。而韩信受胯下之辱,还被称作是好男儿能屈能伸,那也仅仅只是因为他是韩信,汉朝开国大将军,名垂青史的军事家,倘若是平凡无奇的一个人,如此行径,依旧只是懦夫而已。

总而言之,那个魁梧的汉子对侯宁多了几分敬重,不是识英雄重英雄,单单只是一个手下败将对胜利者的由衷佩服而已。

就那么简单,如流水一般。

而朱老五其实并不奇怪这样的结果,侯宁的彪悍,至少他自己就亲身领略过……

FC046 无毒不丈夫

无毒不丈夫

……

寥寥青烟,碧波江上,看似平静的江面,又有几人能懂,那暗藏的波涛汹涌?

江山不如美画,岁月不能成诗,那又是何人的无奈?

朱老五细细打量着这个看似平凡,却实在是琢磨不透的年轻人,他今天如此这般意欲何为?杀鸡给猴看,他需yào

么?

“侯宁,你约我来到底有什么事儿?不会就是让我来陪你吹吹这令人生寒的江风吧?”朱老五开始有些闹不明白了,怎么说自己也是四川道上一条响当当的汉子,不敢说是过江龙,但只要在庆城拜拜码头,何人不给自己几分薄面?

当然,他也不喜欢老是拿这个说事儿,面子这东西,毕竟是自己挣的,用一分就少一分。

侯宁倒也没说什么,掏出了一包烟,不用看,依旧是七块钱的朝天门。

“要不要来一根?”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朱老五越发好奇,怎么说侯宁现在也是一个酒吧的老板,是节俭呢?还是吝啬?七块钱的朝天门,现在很多小泼皮对这烟都没了什么好感。

解释?侯宁没有这么做,独自点燃烟便开始吞云吐雾。

一根烟抽完,侯宁将烟头扔向了窗户下面,道德这个玩意儿,他在学,但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学的会的。

“朱五哥,今天请你来其实也没什么事儿。我知dào

,你是和胡汉三有个协议,才想帮他拔了我这根眼中钉,但有些东西,你不应该考lǜ

他那个人。

我猜你肯定是觉得他的实力摆在那里,既不能真的骑在你头上做些什么,也不至于在庆城还吃瘪,也好被你吃的死死的。不过你要清楚,他绝对不是一个最称职的盟友,要找盟友,怎么说也得找我这样地,你说是不是?”

侯宁一番话说的有条有理,其实来之前他就帮朱老五分析过。刘老财张八爪之流,朱老五不会和他们合zuò

,这些人在庆城扎根都太深,毕竟底子厚,很容易就处在被动的位置上,那样,真zhèng

获利的人绝不会是他。

而他选择胡汉三,原因很简单,正如侯宁所说,这个人在庆城有实力,但不至于通天,需yào

借助自己的帮zhù

才行,同时,别看胡汉三是刘老财的人,其实刘老财做的种种,已经让他产生了不安,刘老财根本就不是真zhèng

的挺他,背叛刘老财?他不敢,但是要找点别的法子图谋而后动,他敢。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胡汉三已经感受到了侯宁对他的不满,随着侯宁的崛起,对他来说是最直接的威胁,不说别的,对门而开的烟花弄,在生意上,两人就得陷入了一场搏斗的局面。

放在哪朝哪代,若不是天生就生在权势之家,金钱就是一切权利的源头。

朱老五思绪了一会儿,心想,难不成今天侯宁来找自己只是想和自己合zuò

?不,不可能只有那么简单,以他见识过的侯宁,不论是身手,还是手段,都不是他这个年纪应该拥有的。

如果不是这样?那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朱老五陷入了一时的沉思,做他们这个,一步都不能走错,就跟下棋一样,一步错步步错,以至于满盘皆输。

这次自己来庆城本来的想法是在庆城建立些自己的势力,四川那个地方,大袍哥多如牛毛,虽然看上去风光无限,但是暗地里的争斗怕不比庆城要轻松多少,他只是想给自己找条退路而已。…,

见他沉默颇久,侯宁心中暗暗乐道,有戏!

当一个人犹豫的时候,说明他在思考,如果他想都不想便做回答,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

“朱五哥,我明白你的担心,毕竟我也只是名头上的新贵而已,让你屈尊与我合zuò

,着实有些难为你了。但是我希望你明白一个道理,我冲破大天,今年就二十出头,有多少人在二十岁的时候拥有我的一切?铁嘴半仙王德贤对我马首是瞻,冷面佛罗玉山对我忠心不二,现在还有神偷齐名轩为我所用,你觉得这些都是庸才么?他们又岂会臣服于一个庸才。

坦白的说,我今后的成就,又岂是胡汉三之流可以堪比的,放眼看下去,就如滔滔江水,岂是名山大川可以阻挡?它们何不是直奔大海而永不回头?”

随着侯宁的一番话,朱老五有所动容,的确,侯宁的前途不可限量,年纪,也就是时间,时间才是最大的本钱,终有一天,故人都会入土,而这个年轻人只要不错得太离谱,又岂会是天妒英才之辈?

当然,侯宁也只是夸夸其谈,毕竟像齐名轩就已经离他而去,但是这些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在朱老五面前摆出一个姿态,这个姿态可以亦假亦真,不需yào

太过把什么事儿都交代的清清楚楚,就好比,钱鑫鑫一个电话打给他们老舵把子就能让他们悻悻然的离开。

不过侯宁不提这茬儿,不代表朱老五就不会想到这茬儿。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思,最能体会他这一番话的还不是朱老五,这人终究是已经混出了个小有名气,他不敢,也不能走错哪怕那么一步棋,而最能体会这段话的人,却是被侯宁小小收拾了一番的魁梧汉子。

他见朱老五迟迟没有说话,便小声说道:“五哥,这小子话说得没错,我也觉得他前途无可限量,比起那个胡汉三有过之而无不及,你想想,胡汉三为了出位,能背着自己大哥千里迢迢跑来找我们,那一天我们也保护不了他了,他又会不会去找别人?”

朱老五听了他的话,浑身一震。

的确是这么个理,自古以来,敢用叛徒的人着实不多,你要一个叛徒跟你说什么同舟共济的话,犹如是一句废话,不过他立马想到,如果这个时候他们调转枪头,自己何不是一个叛徒呢?侯宁还会用正常的眼光看待自己么?

顿了顿,他方才说道:“侯爷,说句老实话我也蛮佩服你,有勇有谋,年纪轻轻刚走出大山,就有王半仙,罗玉山那样声名显赫的人辅佐你,不用别人说,想必你也有自己的过人之处。但是我等都是江湖中人,岂能干背信弃义之事?即便是干了,你又会以何等眼光瞧我们这些人?信义两字说起来谁不会说,做起来又有几人能真zhèng

拿捏得好尺度?”

侯宁呵呵一笑,这一声侯爷已经说明了朱老五心里已经产生了动摇,再者说,他早就料到了朱老五会有此一说,带着玩味儿的语气道:“你真以为胡汉三会跟你讲什么信义?”

朱老五一脸紧张,莫不是胡汉三又……

“胡汉三现在成天缠着刘老财,你该不会不知dào

吧?”侯宁那会给他多加思考的时间,急不可待的又问道:“以朱五哥的势力,在你们那边也未必能把胡汉三的酒吧死而复生,但是在庆城,刘老财就可以,你不怀疑,为什么胡汉三的皇朝酒吧,只是被勒令停业三个月,内部整顿么?”…,

朱老五一副恍然大悟的莫样,当初事发后,胡汉三跟他说,自己在庆城还是有点儿人脉的,不过是花了些钱而已。但是他自己终究是没遇到过这种事情,这种事情是花点钱就能解决的么?他自己都不知dào

,如今听侯宁这么一说,也觉得其中另有蹊跷。

见他这般,侯宁不急不慢的把一部手机拿了出来,播放了一段短片后,扔在了桌子上。

“自己看看吧。”这个时候的侯宁已经是相当自信了。

朱老五拿起手机,立马大吃一惊,这正是自己和刘老财一起吃饭的时候。

“别紧张,没人去偷拍你,往后面看。”

短片播放了十多分钟,朱老五是快进着看的,这个时候他已经走出了包间,而就在他刚出去关上门,包间的屏风背后走出来了一个人,不用看都知dào

,这个人正是胡汉三。

这段短片其实是侯宁让齐名轩当初跟踪朱老五的时候拍的,没想都还有点儿意wài

的收获,也不知dào

齐名轩是怎么办到的。当然,由于拍摄的距离有点远,并没有录到几个人的谈话,首先侯宁还有点沮丧,不过想想,他们不知dào

朱老五和刘老财都聊了些什么,但是当事人自己会不知dào

么?

看到胡汉三和刘老财聊了一会儿,满面春风得yì

的离开后,朱老五猛地一拍桌子道:“侯爷,你想我帮你做什么?”

侯宁心中暗暗得yì

,虽然他不知dào

朱老五此次来庆城到底意欲何为,但是既然刘老财对胡汉三前面做的事儿能不计前嫌,还不惜帮他动用人脉关系保住皇朝,想必其中的干系一定不轻。被人背叛的愤nù

,已经让朱老五失去了理智。

侯宁不急,既然第一个人物已经控zhì

住了,他开始期待第二个人的表现。

他又一次把烟拿了出来,这次没问朱老五,反而是直接递了他一根,当然,朱老五也没真的端着架子不接。

点燃了烟,侯宁道:“急什么,我虽然不知dào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你要清楚的是,谁才是真zhèng

的盟友,与人合zuò

,不是给他人做嫁衣,没有人会领你那份情。

成则王侯败则寇,不以成败论英雄的时代,绝不是今天这个社会。”

朱老五很默契的点了点头,他此次来庆城的目的,其实也没完全跟胡汉三交底,不过说出去的那些,也绝不是那么简单。

借着这个时候,侯宁又开始大肆的装1+3了。

“其实,以我今天的身份地位,别说七块钱的朝天门,就是七十块钱的中华,我依旧抽得起,只不过做人不能太忘本,当初我只抽得起七块钱的朝天门时,是谁对我不离不弃?当初我只抽得起七块钱的朝天门时,又是谁对我另眼相加……”

他这一番话,看似是在装1+3,而实则是在提醒某些人,不要忘本。

朱老五也不是傻子,自然能听到这一层意思,如果他的那些在庆城的打算,真被刘老财悉数得知,看来他今后在庆城的路就很难走了,别说退路,这也许就是一块死地。

刘老财他们那种人,是不会允许别人的势力在自己的地盘上肆意的发展,庆城现有的那些盘根错节的势力就已经够了,何况已经冒出了个侯宁,他们可不想没过几天再冒出来一个,更何况,这个人不是没有一点根基的侯宁可以比的。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楼冲上来了一群人,手提大砍刀,最前面的是个一身大红色T恤的年轻人,个头一米八左右,体形富态,但是算不上太胖。…,

侯宁眼神一瞟,暗自说了声,他们来了。

突然,大砍刀没冲着侯宁砍下来,居然朝着朱老五的人砍了过去。

朱老五一顿慌张,莫不是刘老财他们要对自己下手了?

“侯爷,你先走,连累朋友的事儿,我朱老五可干不出来。”

侯宁自是巍然不动。

走?这种跌份的事儿他可干不出来。

没过多久,朱老五的人赤手空拳便和一群手提大砍刀的男人干了起来。好在朱老五的人个个都是身材伟岸,虽然没有武器,也不至于一败涂地。

一时间,茶馆二楼一片狼藉,厮打声,声声震耳。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一脸麻子的人,兴冲冲的从一楼跑了上来。

侯宁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大声道:“朱五哥,你们先走,这群人是城东的吴疯子,是来找我的!”

说是迟,那是快,侯宁一个箭步,一脚踏在木质的茶桌上,一跃,当落地的一瞬间,已经在了混乱人群的中间。

一个犹如冒火的拳头,一下就砸在了一个手提大砍刀的男人脸上,顿时,只听到一声闷响。接下来,就只看到那个男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吴疯子!你不要逼我大开杀戒!”

随着侯宁的一声咆哮,好似时间暂停了一般,所有人都楞在了那里。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根本不走楼梯的巨人,从一楼就跟飞一般的直接跳了上来,矗立在吴疯子的背后。

疾驰的动作让所有人都没看清楚,结果却很显眼。

原本还握在吴疯子手里的大砍刀,不知何时,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而现在握着大砍刀的男人,正是冷面佛,罗玉山!

原来,他一直都在一楼,只等侯宁的一声令下。

吴疯子胆子那是真大到了极点,还回过头看了看已经是面无表情的罗玉山,刚要开口,罗玉山便狠狠说道:“我曾经说过,谁要和我宁哥做对,我就杀他全家!”

没有人敢怀疑这个男人的实力,今天的一切,他太过惊艳。

而侯宁,则是轻声一笑,道:“吴疯子,我不为难你,其实我都知dào

是谁找你对付我的,我知dào

,那个人没有钱,也没有势力,只不过是为了一个义字。我也知dào

,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汉子,看在这个份上,我就放你走如何?”

吴疯子显然是不买他的账,眼睛轻轻一斜,道:“姓侯的,今天栽在你手里,是我技不如人,爱怎么着怎么着,别跟我说这些,要是怕死,我吴天早就死了不知dào

多少次。”

侯宁没有说话,反而笑出了声。朱老五的人在一旁大声嚷嚷道:“不能这么便宜他,连我们朱五哥也敢砍,干脆扔江里喂鱼得了!”

这个时候,吴疯子才去打量了一番这些人,早就听说庆城来了一批四川的袍哥,就个人看法,他是很尊敬袍哥的,这些人重情重义,敢为一个义字心甘情愿的丢一条命,这倒是和他臭味相投。

“你们就是四川来的袍哥?”没等那些人搭话,他又说道:“对不住,我见你们和侯宁在一起,以为是他找来的帮手,今天的事儿都赖我,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别为难我兄弟就是。”

明目张胆的大包大揽,不过这个放在混社会的人眼中,那的确是条响当当的汉子。

侯宁嘿嘿一笑,回头对朱老五说道:“朱五哥,今天的事儿都赖我,不管这个吴疯子的事儿,这些天事儿太多,这个说看我不顺眼,那个说看我不舒服,都想拔了我这个眼中钉,本来今天是约了你解决我们之间的误会,看来我把时间搞混了,还约了吴疯子。

本来嘛,我是觉得,这年头有什么不能坐下来解决的问题呢?以为坐下来谈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算了,没想到折腾出这么一幕来。”

朱老五当即便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自然不会驳了盟友的面子,道:“侯爷既然这么说,我自是不好再追究什么,既然我们的误会都说清楚了,想必你和这个吴兄的误会也解的开。”

其实,侯宁即便不这么说,他也不会追究什么,毕竟吴疯子的确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在袍哥中,他们就敬重这样的汉子。

话已至此,事情也发生到了这个地步。

侯宁先送朱老五等人离开,离开后的朱老五,见侯宁又回到了茶馆,哈哈大笑,身后的人不明白他笑在什么,他只是平淡的说了一句。

“无毒不丈夫!”

好一句无毒不丈夫,所有人在那一瞬间似乎什么都明白,又什么都没明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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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C047 吴疯子

吴疯子

……

回到茶馆儿的侯宁,先是跟茶馆老板嘀咕了几句,茶馆老板,五十多岁的样子,浓眉大眼,如若不是一脸的褶皱,说话轻言轻语,到有几分像王半仙的翻版。

好在今天事先让王半仙把茶馆包了下来,并没有什么外人。

走上二楼,只见罗玉山一根筋似的还把刀架在吴疯子的脖子上,大有一声令下,便将吴疯子三五刀切成碎片的意思。

侯宁一笑而过,坐会原位后,喝了口茶,才道:“小佛爷,你不累啊?”

不说不觉得,侯宁这么一说,罗玉山也觉得胳膊有些酸楚。

“算了,把刀还给他吧,过来喝杯茶。”侯宁有些好笑,罗玉山现在对侯宁的话是言听计从,谁叫别人别自己有本事呢。

他把刀还给吴疯子,一脸嬉笑的朝侯宁走了过去,不时还甩了甩自己的胳膊,保持一个动作太久,还真需yào

活动活动。

看得吴疯子一群人,全都目瞪口呆。

这两人疯了吧?竟然当着一群手提大砍刀的人,如此轻松。

当然,他们也明白,这两个不是真的疯了,而是自信心和他们的武力值一样,爆棚。

“侯宁,你今天不对付我,我未必就会放过你!”吴疯子见他二人如此这般无视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苦闷。

而他身旁的人,此刻如获大赦,谁也不敢出一声大气,这两人的彪悍,以前只是听别人说,如今可是自己亲身经lì

,谁还真敢把自己当作天下无dí



“吴疯子,别人不惹你是因为你够疯,够不要命,但你不要把我和那些人画成等号,那就是你脑子里缺根筋。比疯,比不要命?你和我比?有些时候我觉得我的命真TM就是贱如狗尾巴草,有点儿泥巴的地方都能长得很滋润。而有些时候,我又觉得我的命比你妈黄金还贵,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入得了我的眼。你说说你有什么可以跟我比的?

就你这一群人?想弄死我,怕是有难度。”

侯宁冷嘲热讽的一番话,让吴疯子极为不舒服,但是又不知dào

该说句什么,因为他的话没说错。

“天哥,我们还是走吧?”

见自己老大迟迟没有表态,身旁一个男人便说了一句。其实继xù

打下去,他们心里都没底,可不想跟这儿白白送了性命。

当然,这也只是他们这么想,杀人?侯宁还没想过,毕竟这种事儿做多了也会上瘾,他可不想自己还没风光两天,就改蹲局子了。

吴疯子瞪了一眼自己的兄弟,怒声道:“你真以为他会这么轻松的就放了我们?”他看了一眼侯宁,手里握着的刀其实已经跃跃欲试。

侯宁听他这么一句话,笑出了声,道:“你还以为我会留你吃饭?想什么了你。我侯宁虽然霸道,也不是不讲理的人,都说了,我敬你是条为了义气两肋插刀的汉子,不想为难你,莫不是你还想和我练练?”

说着说着,侯宁抬起了两只手,搓了搓,吱吱声在骨节的摩擦中,就跟鞭炮一样,清脆入耳。那九根手指头,就跟九把锋利的利刃一般,拥有着无形的威慑力。

侯宁为了自己的兄弟,情愿自断手指的事情,他们也听说过,吃人不吐骨头的男人,他们也是由衷的佩服,奈何今天要和这样的男人为敌,所有人秉着一个义字又不能退缩丝毫。…,

但是,内心的恐惧,却也是徒然而生。

“你为什么要放了我?”终于,吴疯子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他绝不相信侯宁会真因为自己重情重义,出于尊重而放掉一个时时刻刻想置他于死地人。

然而他却不知dào

,这一切都在侯宁的算计之中……

侯宁将茶杯轻轻一放,道:“得,还是被你猜到了。”

他假装着一副十分懊恼的样子,这更让吴疯子对自己的怀疑更加深信不疑,继而猜想到,莫不是他想假装安抚我,然后再把我连根拔起?让我连翻身的机会都没了?

事实如何他不得而知,但他依旧是很谨慎的问道:“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其实,不光是他心里有疑问,跟他来的所有人都有疑问,特别是那个最先冲上来,一身红色T恤的男人。

侯宁绕了绕头,道:“要不你过来坐,隔这么远说话有压力。”说完他肆意的笑了笑,一点儿都不担心吴疯子坐下后就是给他劈头一刀。

吴疯子当然也不是个矫情的人,既然你都那么说了,要是我连坐都不敢坐下去,岂不是很丢人。当然,他也不会真提着刀坐过去,他很清楚,如果侯宁想对付他,有没有刀的结果都一样,坐下后,吴疯子依旧是直言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你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连我的家人也不放过?”

他说完,便准bèi

拿出电话,不过细细想来还是作罢,真到了那个地步,估计就是打电话也无济于事。其实他这样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毕竟他这些年经常就没少干这样的事儿,绑一身炸药就往别人家里跑。

道上的人虽然讲究个祸不及妻儿,但也没多少人觉得他那么做有什么不对,毕竟是被人逼得实在是没了办法,也不是找手下的人偷偷摸摸去干什么,而是自己绑一身炸药大摇大摆的去别人家。

侯宁不置可否的笑了一声,心说,你这么富有想象力,混什么社会,写小说多好?

“想太多了吧你?”侯宁摇了摇头,又道:“第一嘛,我也没骗你,的确是蛮欣赏你的重情重义,如果我没猜错,你是在为一个女人出头吧?当然,你可以不说。”

听侯宁这么一说,吴疯子浑身一震,首先听他说知dào

自己是受何人指使,他也不过是将信将疑,不过现在他如此说,他就开始相信了。

侯宁继xù

说道:“第二嘛,我侯宁也是个义字当头的人,所以有点识英雄重英雄的意思。”这一二条在吴疯子看来都是废话,当然,侯宁也是这么觉得,不过他又必须得说些废话才好。

假吧意思的顿了顿,他这才又说道:“第三就很简单了,我想你为我做事儿。”好吧,两条废话他倒是说了半天,真zhèng

关键的东西他居然一句带过。

对于这么个说法,吴疯子倒是信了,他在庆城这么多年,想拉拢他的又何止一个两个?

没等他开口,侯宁又说道:“其实,今天的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我根本就没把时间搞混,起先就是同时约了你和朱老五,想必朱老五一走出这个茶馆也就什么都明白了。最开始我的想法很简单,最近不是盛传我在招兵买马么?我就让你们两拨人误会误会,一通大打出手,我嘛,坐收渔翁之利。”

说到这,侯宁指了指那个穿着红色T恤的男人,道:“对了,就连他砍朱老五都是我安排的,为的就是挑起你们之间的误会。”…,

红色T恤的男人脸上一紧,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充斥着愤nù

,吴疯子正要回头,侯宁接着说道:“这个你不能怪他,当初是我要罗玉山去找的他,哪晓得罗玉山把他打了一顿,还威胁他,不这么做,就把你们的家人全部都干掉……”

哎,侯宁叹了口气,那个穿红色T恤的男人这才将心里悬着的石头给落了下来,罗玉山当初是如何威胁他的,也就只有他自己知dào

了。

“没办法,罗玉山的确是太癫狂了,我本来只是想在你们面前演场大仁大义的戏,最后出来救场,让你们好领我个情,最后把你们拉进我的阵营。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大家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你们铁了心要跟我做对,那我不管是假仁假义也好,真的重情重义也罢,估计都难免打破这个格局。”

随着侯宁话音落地,吴疯子一脸的轻松,如是说来,即便他们两个真的站在对立面,也不至于威胁到自己家人。对付别人,也许他依然敢绑一身炸药就奔人家里去,但是侯宁,家人?他有么?

“没错,当初找我帮忙的是一个女人,想必你也猜到是谁了,我是觉得她足够重情重义才帮她。不过现在看来,你也不赖。

得,今天我就先走了,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等那天我有了足够的实力,我还是会来找你地。”

说完,吴疯子起身就要走,罗玉山则又坐回在了侯宁对面。

离开茶馆,吴疯子拍了拍那个穿红色T恤兄弟的肩膀,道:“你呀!以后在遇到的这样的事儿跟我们兄弟说一声,不要什么都一个人扛,他罗玉山怎么了?是能打,但是我们这么多兄弟难道还受他一个人的威胁么?”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若不是听说齐名轩跟侯宁走得很近,他们这些人还真不担心别人动他们家人,经常走夜路,谁不怕半夜见个鬼什么的?所以他们的家人早就被藏得好好的,奈何王半仙和齐名轩两人都在侯宁身边,一个出了名的朋友遍天下,打听点儿事不就跟玩似得,另一个出了名的神偷,跟踪盯梢的功夫,那也不是盖的。

哎,吴疯子叹了口气,这次真是遇到硬茬了。

“天哥,我觉得这个九指侯不错,为什么我们不真的跟他呢?”红色T恤的男人见吴疯子叹了口气便问了句。

吴疯子对别人疯,但是在自己兄弟面前向来没什么架子,也露不出什么王霸之气,这也是他们现在一直憋在城东的一个原因。

“谁说不是呢,以他九指侯自己的实力,加上还有王半仙,罗玉山这样的猛人相助,以后的庆城可就真热闹了。”吴疯子一边说,一边在兜里摸着烟,发xiàn

竟然没了,便在路边摊买了两包七块钱的朝天门。

他兄弟一看,连忙就有人诧异道:“天哥,这烟能抽么?”

吴疯子笑而不语,拆开一人散了几根,说起这烟,他还是无意间看到侯宁桌上才想起抽抽看的。

要说他可是好多年没抽过这么便宜的烟了,也好奇以侯宁今时今日的身家,抽这烟吸的个什么味儿。

茶馆里,罗玉山一脸不解的看着侯宁,问道:“宁哥,我们不是要拉拢他么?你什么都跟他说了,我们还怎么拉拢他啊?”

侯宁哈哈大笑,还没来得及开口,王半仙不知dào

什么时候冒了出来,拍着罗玉山的脑袋说道:“你懂什么?向他这种直来直去的人,跟他耍小把戏,瞒过去了什么都好说。要是被他知dào

了,肯定不把你当回事儿。”

说完,王半仙就自顾自地搬了一把椅子坐下来,刚倒了一杯茶,侯宁朝罗玉山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就都走了。

“急什么啊,你们等等我啊。”王半仙连忙喊道。

侯宁头也不回的说道:“不急,你先把茶馆里打坏的东西赔了再说吧……”

茶馆外,两人哈哈大笑,他们今天喝的茶都还没买单,全算在了王半仙头上!

FC048 混世魔王要走了

混世魔王要走了

……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这个道理谁都懂,有聚就有散,往往只是时间的问题。

就好比齐名轩突如其来的到来,又突如其来的离开一样。

回到家里,英堂没有因为少了一个人而冷清多少,相反,钱鑫鑫这个混世魔王一个人就折腾出了噪音般的声响。

说来也好笑,别看钱鑫鑫在外人面前,有时胆子大到令人汗颜,但是一个人的时候,胆子又小得让人无语。这都算了,谁知dào

她除了喜欢看一些情情爱爱的偶像剧以外,最大的爱好就是看恐怖片。

好吧,今天钱鑫鑫又在看恐怖片,侯宁和罗玉山一进门,就听到一堆乱七八糟的声音,两人瞬时就啥都明白了。

钱鑫鑫有个习惯,就是看恐怖片的时候,喜欢把声音开到很大,然后又会用她的平板电脑放一些歌听听,当然,声音还是很大……

她的解释很荒谬,说这样即便真有鬼也会以为她家里人很多,不敢来。

有些时候,侯宁是真想不通,这个女孩子到底是文静呢?还是狂野呢?到底是胆大呢?还是胆小呢?不过令他头疼的问题还不止一个,他最想知dào

的,还是女孩子是不是都有自虐的倾向,害pà

就不看嘛,干嘛找罪受?

当然,自从发生了两次因为钱鑫鑫直接引起的麻烦,侯宁便很少在带这个女孩子一起出去,谁知dào

她还会折腾出什么事儿出来?虽然长得漂亮不是她的错,但是常言道,慢藏诲盗,治容诲淫,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啊……鬼啊!”钱鑫鑫正卷缩在朱红色的皮质大沙发上,抱着一袋薯片的手还瑟瑟发抖,加上恐怖片里发出来的声音,还有音乐的躁动,她压根就没发xiàn

侯宁他们回来了。

当侯宁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的时候,她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一声惨叫……鞋子都来不及穿,拔腿就跑……

“是我!”侯宁有些无奈,摇了摇头又道:“怕就别看,看就别怕,那有你这样折腾的。”说着,他就把电视关了。

这个时候,钱鑫鑫已经跑到了餐桌旁,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双手叉着腰,一脸愤nù

的扭过头,道:“我说你们走路就没有声音的啊,真以为吓死人不偿命?”

侯宁还好,他已经习惯了这个大小姐的刁蛮任性,但是罗玉山却是一副无语问青天的莫样,道:“小姑奶奶,我就差把铁门拆下来了!你还要我制造出怎样的动静啊?”

不过这也侧面反应了一个问题,钱鑫鑫同学看恐怖片该是多么全神贯注?估计就是山崩地裂,直到房子塌了,她都还在以为那是在闹鬼……

“对了,侯宁哥,跟你说件事儿。”原本还有些愤nù

的钱鑫鑫突然就变得乖顺起来,说话的语气也斯文了很多。

侯宁有些诧异,这小姑奶奶斯文的时候他不是没见过,但是愤nù

和温柔两个极端,在没有任何的缓冲之下,融合在一起,还是让他觉得有些惊讶。

“什么事儿?说就是,难道还有人敢欺负你不成?”

一起生活了几天,虽然钱鑫鑫有些时候完全可以用刁蛮无理四个字来形容,但还是很讨人喜欢,侯宁也是真心的想为她出气,就好比在酒吧开业的第一天,又或者是老杨的路边摊,他都是蛮心疼这个看上去斯斯文文,实则是斯文败类的小女孩儿。…,

说不上来为什么,反正他们三个都蛮心疼她就是。

钱鑫鑫顿了顿,眼眶在打转,罗玉山一见这副场景,那个小心肝撕裂的……

“怎么了?还真有那个王八蛋敢惹我们小姑奶奶生气啊?我这就去把他抓来!”罗玉山说完,就扭过头,真要冲出去。

莽夫,莽夫啊!就是真有那人你知dào

是谁啊?

看到这一幕,钱鑫鑫蛮感动,但一想起那个“小姑奶奶”顿时又笑出了声。不过也不知dào

为什么,突然又低落了下来,也许女人最难懂的就是那反复无常的心情吧。

“我明天就要回瑞士了,要开课了。”

侯宁听了她这么一句话,很平淡的说道:“就这事儿啊。”罗玉山也转过身搭茬道:“就是,我还以为多大点儿事了,回去读书是好事嘛。”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钱鑫鑫愤然的撅了撅嘴,道:“你们就这么盼着我早点离开啊!”

说完,这个小姑奶奶又不知dào

是哪根筋搭错了,扭头就上了二楼,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侯宁和罗玉山完全傻眼了。

“你又惹她了?”侯宁一副不知所措的莫样盯着走上前来的罗玉山,罗玉山更是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莫样。

“我哪敢啊……”

两个人无奈之下,坐在客厅发愣,楼上叮叮咚咚的像是在收拾行李。

这个时候,王半仙开门进来了。

“你两个狗日地,害老子今天损失了几千块……”

两个人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俨然忘了楼上那小姑奶奶这会儿正愤nù

得想杀人。

叮叮咚咚,二楼的声响越发的震耳,王半仙似乎察觉了什么,瞅了一眼,见少了个人,便问道:“怎么了?”

侯宁抬头像二楼看了一眼,道:“你姑奶奶要回瑞士了,正和我们撒泼了。怎么办?要不你上去看看?”

上去看看?王半仙没那个勇气,这姑奶奶可不是什么善茬儿,做这种毫无意义的炮灰,他可不愿意。

“你们都跟她说了什么?”

罗玉山将首先的一幕,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侯宁一个劲的给他使眼色,这家伙却视而不见,他心里那个崩溃啊,你说这年头还有这么老实的人么?真你妈一个实心眼儿。

没过多久,小姑奶奶当真提着行李就走下来了,一脸煞气!

王半仙见侯宁,罗玉山两尊佛视而不见,憋屈着自己跑了过去,陪着笑脸道:“我的小姑奶奶啊,你这是怎么了,不是明天才回去么?”

钱鑫鑫那会理会他,冷声道:“滚开,老娘现在就走,你们不是不欢迎我么,我自己走还不成。”

“哪敢啊,小姑奶奶您消消气,今晚我们给您老人家整个的欢送仪式咋样?”

“你觉得现在的王半仙,像不像酒吧里的那个李大狗屁?”见王半仙低三下四,侯宁调侃的说了一句。罗玉山倒也实在,连连点头,道:“像,真像!”

结果,就在两人哈哈大笑的时候,小姑奶奶发火了……

“侯宁,你要是不待见我,急着想我走,你直说就是!老娘走哪还没人敢对我说半个不是!”

战火蔓延开来,侯宁一身冷汗,这小姑奶奶还真是吃罪不起。

“我不是这么个意思,就是……”侯宁连忙起身解释,他不是不敢得罪这个小姑娘,只是一起住了几天,确实有些心疼就是。…,

一时间,他有些不知dào

从何说起,便朝王半仙使了个眼色,指望着他帮着说两句,哪晓得王半仙也是一副假装没看到的样子,气得侯宁就差骂人了。

靠人不如靠己,侯宁琢磨了一下又说道:“小鑫啊,我们肯定没有盼着你走的意思,不过你终究是要回去读书的嘛,早晚都有那么一天。老话说,天下无不散之宴席,难道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儿还要陪着你一起哭鼻子么?

再说了,你以后读完书回来,英堂的门永远对你开放。”

钱鑫鑫不搭理,依旧是两只手提着行李就是不动,嘟着个嘴,跟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侯宁又说道:“这么着,今天晚上我们都不去酒吧,陪你疯一晚上,明天再一起送你走,怎么样?”

“真的啊?”

女孩子的心情实在是难以复加,没想到这个时候,小妮子倒是担心起真伪来了。

侯宁憋着一口气,愣是半天没发泄出来,咬着牙道:“真地!”

说完这句话,他长梳了一口气,好歹是把这个小妮子给镇住了。

而一旁看到这一幕的王半仙,则是嘿嘿直笑,至于他笑什么,估计也就只有他自己知d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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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C049 最后的晚餐

最后的晚餐

……

该来的迟早都会来,仅仅只是时间的问题。

因为事先已经应了下来,侯宁本来打算带钱鑫鑫出去大吃一顿,也算是给这几天的“同居”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说一千道一万,钱鑫鑫的到来,给他带来了一辆奥迪A6,好吧,现在侯宁已经不在乎一辆奥迪A6了……

按照这个小丫头自己的意思,她不喜欢出去大吃大喝,搞得跟应酬一样,前些日子侯宁说他会做饭,所以英堂里备了一整套的厨具。

得,她歪脑筋又转了起来。

想大家就在家里给她整一顿大餐,也不知dào

她是不是缺心眼。

王半仙负责出去买原材料,罗玉山则在家里折腾。

到了晚上的时候,家里折腾的已经够呛,拉灯结彩搞得跟花姑娘洞房一样,当然,王半仙买来的食材也都拾掇完了。

其实也都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只是些平常可见的蔬菜,肉类之内的东西。

按照王半仙的说法是,这个大小姐什么稀罕玩意儿没吃过?估计就这种寻常的家常菜没吃过而已。

另外,王半仙还悄悄买了一个大蛋糕,他不是个真小气的人,知dào

什么钱该花什么钱该省。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会花钱的人才会赚钱。很多人盲目的花钱,以为这就是赚钱的开始,其实是没理解到这句话的精髓。钱要花在点子上,该花当然要花,但是乱花,估计你一辈子也就那个样子了。所以花钱是门学问,每个人都懂,但并非是每个人都做得到。

临“动工”之前,钱鑫鑫又说了,要每个人都做一道拿手的菜,大家依着今天她最大,也就忙活了起来。

王半仙最拿手的菜居然是西红柿炒蛋,好吧,这家伙儿还藏着一手,西红柿炒蛋居然还整得有模有样。

罗玉山就悲催了,整了一个“糊锅肉”,其实他本想弄一个回锅肉来着,结果不知dào

把握火候,炒糊了……好在侯宁在一旁给他指点,要不然连糊锅肉都没了。

至于钱鑫鑫,没人知dào

她折腾了个什么东西出来,反正她一进厨房就把所有人都赶了出来。

结果侯宁看到都这样,除了整一个拿手的青椒肉丝,还炒了三个菜和一个汤,分别是剁椒鱼头,小青菜,酸辣土豆丝和一个老鸭汤。

开饭的时候,钱鑫鑫这个小魔头又让大家把自己的拿手好戏一个一个端上去,王半仙的番茄炒蛋倒是被他蒙混过关,钱鑫鑫只嘀咕了两声“看起来不错,不知dào

吃下去会是什么感觉。”

罗玉山可就没他那么好运,一盘“糊锅肉”被钱鑫鑫批得一无是处。罗玉山也不反驳什么,本来自己就不是下厨的料,没必要在什么事上都争个头彩。

当然,侯宁一口气端上来的四菜一汤,还是让他们三个人有点儿乍舌,怎么都没想到,侯宁还是那种进的厅堂,下的厨房的“贤夫良胥”。

再说钱鑫鑫,好吧,这家伙弄了一个水果拼盘!这都算了,还愣说是一道菜……

哎,要不是想到明天她就要走了,三个人非得一人拾掇她一番不可。

菜上齐了,大家坐在餐厅,各坐一方,但是没有人动筷子,很默契的沉默不语。

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一个故事,不知从何说起。

“我说你们怎么都不动筷子啊,这可是我们折腾了一晚上最丰厚的晚餐喂。”罗玉山性格最豪迈,虽然自己心里也想起了什么,但仍旧是仗着那一股子男人气概,说了句。…,

钱鑫鑫一听,眼泪就在眼眶打转,愣是强忍着说道:“这应该是我这辈子吃到最香的一顿饭。”

没有人去问她为什么,也许知dào

,也许不知dào

。但是一个女孩子十二岁就去国外读书,那种背井离乡,那种思恋家人的痛苦,又有几个人能明白?也许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吃一顿家常菜了。

很多孩子都觉得,如果我出生在她那样的家庭,十二岁就能出国深造,该多好啊?但是羡慕别人的同时,他们有想过么?一个人背井离乡的那种孤独,是金钱和一两个电话就能麻痹的么?

家财万贯,身家亿万又如何?难道他们就没有值得同情的时候么……?

其实不光是钱鑫鑫,侯宁抬起头看了看王半仙,王半仙的眼眶也在打转。

这个男人不管曾经多辉煌,不管今天又如何耀眼,但是他身上的故事,又何不悲苍,何不凄凉?

人生中最风生水起的时候,他却遭遇了兄弟的背叛,出卖,一落千丈,失意的时候,宁做朱门冻死肉,“乞食”街头,又有何人见他弯下过腰?

然而今天的耀眼,他又向何人炫耀过?又有几个人听他说过自己的家人?连罗玉山这种刀口舔血的汉子都有哥哥,难道他就没?当然,他不说,也没人会不识趣的去问,毕竟每个人身上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也许是幸福,也许就是痛苦。

再看看罗玉山,其实他身上的问题根本不用别人说,大家都一清二楚,两兄弟相依为命,但是哥哥如今却身陷囹圄,他何曾不怀恋?

如果可以,他宁愿陪他哥哥一起,将那无止境的牢底坐穿!

侯宁回了回神儿。

冷眼看世界,何处不凄凉?

他自己身上又何尝没有一段不堪的往事?

轻轻拿起筷子,敲了敲,低下头轻声说道:“我今年二十岁了,看上去就像个十八九岁的愣头青一样。长这么大,也许这是我吃得最安稳的一顿饭。

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就会做饭,那个时候只有六岁,还没我们家的灶头高,没办法,只好搬个小板凳,去炒油炒饭,除了油和盐什么都没。但是我觉得那是我人生中吃过最饱的饭,因为没有它,我也长不到今天这么大。一直以来我都想亲手做一桌子菜,但是我却怕最后吃饭的只有我一个……”

所有人都抬起头,看着侯宁在那里第一次叙说他的往事儿,侯宁是个很坚强的人,从不会在外人面前落泪,今天,他依旧只是让泪水在眼眶徘徊。

“吃完饭,我就去读书,那个时候家里真的穷,穷得吃了上顿没下顿,我没什么要求,一个住在伯父家的孩子,能有什么要求?我当时真的很害pà

,害pà

伯父他们觉得我是个拖油瓶,就把我丢出去,跟罗猫娃儿{叫花子的意思}一样,在街上要饭。

也许是我小心眼儿吧,总之我就像个小丑一样,尽量的去逗他们开心,哄他们。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希望有个地方落脚而已。所以心机这个玩意儿,我从小就不缺。

记得读书的时候,因为欠学校学费,我经常被老师在学校放学前站队的时候点名,站在旗台上亮相,那个时候我真的觉得好丢人,好丢人……我不止一次又一次的问老天爷,为什么这就是属于我的命运?穷不是我的错啊?错是在我知dào

自己穷,还不去尽量让自己富有!但是那个时候我只是个孩子,我又能怎样?…,

读小学五年级的时候,额不对,是六年级,那个时候我已经欠了学校四个学期的学费,我们的班主任,在上课的时候把我赶出了教室,让我回家拿学费,我不敢回家,我不知dào

该如何去面对我的伯父伯母,所以就在学校和我家之间的山上游荡,狂叫。

有几个人把我当成了一个孩子?没有,一个都没有,为什么?就因为我没有爹妈么?荒唐!真TM的荒唐!我招谁惹谁了?究竟是谁,又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个世界来,受人白眼?从哪个时候我就发誓,我一定要赚好多好多的钱,让曾经看不起我,给我白眼,冷言冷语的所有人!全都TM闭嘴!我不是圣人,做不到什么博大的胸襟,也做不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知dào

的很简单,就是当我有能力的时候,让所有人闭嘴……”

当侯宁说完,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手中的筷子已经成了两半,其他人都隐忍着已经到了边缘的泪水。没有让它落下来。

侯宁倔强的一笑,道:“得了得了,瞧我这演技,把你们都骗了,那些大导演也真是的,为什么就没人请我拍戏呢?”

没有人说话,真与假他们分不分得清,不知dào

。但是侯宁说那些话的时候,绷紧的愤nù

,他们可以明显感受到。

也许是唤醒了他们心中不堪的往事,也许是因为岁月无情的雕琢,痛苦的过程,也许仅仅只是因为感动或者是悲愤。

气氛越来越悲伤,侯宁无可奈何,只好说道:“别了,别了,真也好,假也好,过去的都过去了,就让今天这顿成为话别过去,最后的晚餐,为了明天干杯!”

“好!为了明天干杯!”三个人也都举起了酒杯。

钱鑫鑫的送别仪式,成了话别过去最后的晚餐。

一顿饭谈不上高兴与不高兴,剩下的只有感动,感动别人的时候,感动自己。

最后的晚餐,话别不管如何不堪的过去……为了明天,干杯!

…………………………………………………………………………

PS:只想说一句,侯宁的那段经lì

是真实的……

也不知dào

为什么,我傻乎乎的就把这段写上来了,尽管我刻意的克制了那种悲愤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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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C050 相聚时难别亦难

相聚时难别亦难

……

疯狂的夜晚才刚刚开始,当大家逐渐在侯宁的引导下,走出了那过去的阴影,本性开始逐渐暴露。

也许是化悲愤为力量,也许是在疯狂中麻痹自己,真相如何,没人知dào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没有吃多少,真zhèng

能吃饱饭的菜肴,不是一桌子的大鱼大肉,也许就是两个比较可口的小菜而已。

这样的体会,他们都有。

吃完饭,大家就坐在客厅闲聊,聊得东西也是毫无边际,当然,这个只是插曲,主要的还是在喝酒。

一整酒柜的酒,还不至于让他们大半夜觉得空虚。

十一点多,王半仙跟变魔术一样,没人知dào

他是从那推出来了一个大蛋糕。钱鑫鑫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那个高兴劲儿,还以为谁过生日。

问东问西,答案都是否定的。

“你明天这么一走,也不知dào

要再过几年才能回来。今天就当是我们提前为你庆生,这一切可都是你侯宁哥安排的哟。”王半仙极为不要脸的把矛头推向了侯宁,侯宁不知所措,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傻呼呼的笑了起来。

钱鑫鑫那个感动,一瞬间泪水又打湿了眼眶,但是这个妮子的“忍术”绝对高超,居然愣是没落下来,只是缓缓转过身,很深情的说道:“侯宁哥,谢谢你。”

要她说谢谢这两个字,真是难比登天,侯宁不知dào

,钱鑫鑫长这么大,谢谢两个字还是第一次从她嘴里蹦出来。

以前,她因为家境优越,总觉得一切的一切都是应该,理所当然,谢谢,她不会,不管别人做什么,她都觉得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要是今天的这一切让她的父母知dào

,也不知dào

是嫉妒还是羡慕……

侯宁也顺水推舟道:“你看看你下一个生日是多少岁,我们提前为你庆祝得了。”

下个一个生日?钱鑫鑫今年十六岁,生日已经过了,很自然而然的在大蛋糕上稀稀疏疏的插上了十七根蜡烛。

平日里,钱鑫鑫最喜欢吃草莓,王半仙又观察入微,这个蛋糕上自然少不了草莓,而这小妮子却一根筋的认为,这一切都是侯宁哥的杰作,自然是感动万分。

吹完了蜡烛,钱鑫鑫许了一个愿,她不像别人,捧着双手,静悄悄的嘀咕了一些别人根本就听不到的话,反而是大声说道:“我希望侯宁哥今后财源滚滚,不再有人瞧不起他!”

简简单单的二十个字,却让侯宁感动万分,他今年二十岁,也从没为自己许下过半个愿望,因为他知dào

,愿望这个东西,虚无缥缈,远远没有自己不懈奋斗,来的实在。

所以,他也只给自己下目标,仅此而已。

切蛋糕的时候,钱鑫鑫倒没有厚此薄彼,一个大蛋糕四人是均分的。罗玉山一拿到手里,就头疼了,吃饭你要他吃几碗都不是问题,但是他对这些玩意儿,着实没有什么好感。

用他的话来说,吃这玩意儿,只长膘不长架子……

王半仙虽然知dào

自己吃不完,但是脸上还是面露喜色,他毕竟不是一个会干出大煞风景事儿的人,所以一直都是喜笑颜开。

至于侯宁嘛,他就有些无奈了,吃也不是扔也不是,很不知所措的楞在那里。

而钱鑫鑫,吃了两口,对这蛋糕的口味赞不绝口,也不知dào

她是在称赞这蛋糕,还是背后的什么。…,

总之,她也就是吃了两口,突然,用自己手上的塑料刀切了一块就扔在了侯宁脸上!侯宁顿时就傻了,原来蛋糕还可以这样玩儿?

小时候的他是真没吃过蛋糕,农村里谁会花那个钱?真有蛋糕吃,也轮不到这么糟践的。

当然,既然有人开了先河,罗玉山也不傻,吃不完,糟践还糟践不完,那就是他的愚昧了。

王半仙在这种事上,自然是见风使舵的主。

先是一坨蛋糕朝着侯宁就砸了过去,正在忿忿得yì

的时候,殊不知罗玉山已经不知何时跑到了他背后。

“贤哥!”他很温柔的喊了一句,语气比平常多了一股子的魅惑。

王半仙“嗯”了一声扭过头,看到的却是罗玉山一张阴笑着的脸,顿感不妙,佛爷一笑,女人站着也能撒尿!

事出反常必有妖!正要逃跑之际,罗玉山右手一挥,整块蛋糕拍得打在王半仙脸上!他可不是钱鑫鑫他们,讲什么节省弹药,图谋而后动,他是直接一梭子,把能打出去的弹药全部打完,不结束,不放过手!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王半仙首先还嘲笑侯宁脸上乌七八糟,这会儿就该侯宁埋着头的笑了个人仰马翻。

王半仙一张脸,除了眼睛还能散出光来,其他的地儿可全都是蛋糕。

罗玉山偷袭完,翻身就跑。

现在的客厅里,全都是些皮质沙发,因为齐名轩来的那天,一把黄花梨的椅子就报废了,王半仙便把椅子都撤了,一把就好几万,玩品味,那个数他可不想玩儿。

罗玉山刚跑没多远,王半仙就叫嚣道:“小佛爷,老子今天和你没完!”

结果这边刚叫嚣,侯宁还笑得没个边,钱鑫鑫也是一坨蛋糕又砸在了侯宁脸上。当然,她还是一小块一小块的干。

王半仙见状,又笑了起来,丝毫不记得自己脸上是副什么德行。

正所谓,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罗玉山也是在一旁笑了个无法无天,侯宁先是翻身逃离钱鑫鑫的控zhì

范围,这丫头太……太让他失望了。

“小姑奶奶,现在就你山哥还完好无损,这不科学啊!”

说罢,三个人端着蛋糕就在房间里上下乱串,追着罗玉山就撵!

这家伙儿一见大事不妙,拔腿就跑,但是在这几个人面前,他又不好动武,躲了侯宁,还有钱鑫鑫,躲了钱鑫鑫还有王半仙。

侯宁和王半仙又是那种已经“身败名裂”的家伙儿,反正就是一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泼皮莫样,他是欲哭无泪。

当他们三个人将罗玉山团团围住,王半仙正肆意报复的时候,侯宁冷不急一个调转枪头,钱鑫鑫也难逃厄运。

接着,这一晚英堂里是鸡飞狗跳,一群人,就连钱鑫鑫的三条狗两只猴子关在院子外,都被王半仙偷袭得手,所有人都一副见不得人的莫样。

一片片的欢呼声,好在这个地方地处郊区,没人告他们扰民。

……

庆城江北机场,三男一女的阵容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要说主要的还是其中一个男人的身高实在是太高了,那些自认为高富帅的家伙儿看他居然也要仰视,这着实打击了一批自以为自己在海拔上已经有优势的帅哥们……

走在最前面的自然是混世魔王钱鑫鑫,她今天要走了。

本来侯宁打算帮她买机票,但是钱鑫鑫这妮子死活不肯,非要自己去买,所以也没人知dào

,她是直接去瑞士回学校呢?还是会先回一趟家。…,

不过既然她如此决定,大家也都没什么好说的。

罗玉山推着行李车,王半仙走在后面,紧跟着钱鑫鑫的就只有侯宁。

“侯宁哥,要不要我再给唐和尚打个电话,我怕我走了,那个朱老五又回来找你麻烦。”

钱鑫鑫到底有多大的能量,侯宁不知dào

,反正一个女孩子动不动就能给一个袍哥的老舵把子一个电话,还能说的那么硬气,想必也不是普通人。而侯宁已经和朱老五成为了盟友的事儿,钱鑫鑫也是毫不知情。

侯宁笑了笑,道:“傻丫头,这些事儿不是你该管的。”

钱鑫鑫嘟了嘟嘴,显然是有些不高兴,她从来不觉得自己还是个傻丫头,有些时候还认为自己是个多了不起的人物。

“我跟你说啊,你侯宁哥走的每一步,或者说是得到的一切,那都是你侯宁哥自己挣来的,只有这样的东西我才拿到手会安心。当一个人连自己得到的一切都无法保护的时候,给他再多也无用,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别人肯定是想着法的从他手中把这一切又都夺走,而到了那个时候,他又能做什么呢?”

侯宁见她这般,只好说道。也只有这个时候,钱鑫鑫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两人又聊了一些其他无所谓的东西,钱鑫鑫这才走回去,和王半仙,罗玉山一一告别。

“贤哥,山哥,谢谢你们这几天的照顾,我知dào

我有时候很任性,但是你们一点儿都不生我气,谢谢你们。”

一时间,三个大老爷们儿都觉得,这个刚来就一副彪悍的小泼妇莫样的混世魔王,也许是真的长大了。

来机场之前,钱鑫鑫把她的三条狗还有两只猴子交给了苏琪,当时他们都注意到,钱鑫鑫对她这个姐姐其实也并没好脸色,苏琪却也是一脸无异。

也不知dào

当苏琪看到这一幕,会做何感想?

没多久,钱鑫鑫就一个人推着行李准bèi

过安检,就快到了她的时候,她居然离队又跑了过来,紧紧的抱着侯宁,轻声在他耳旁道:“侯宁哥,我读完书就回来找你的。”

不知dào

的人,还以为这是一对情侣的离别,好在钱鑫鑫虽然只有十六七岁,但是看上去还算成熟,没人误会侯宁和未成年少女发生……

侯宁楞了一下,摸着她的头道:“嗯,你侯宁哥等你回来。”

而这个时候,罗玉山站在后面不远处,面带笑容的说了句。

“贤哥,你说以后谁会娶了这个小丫头?”

王半仙面带玩味儿,一脸深不可测的笑容,却是一言不发。

过了安检,钱鑫鑫坐在冰凉的靠椅上,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没有人真有多坚强,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强颜欢笑罢了。

她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过去,那边很快就接了。

因为抽泣,半天没说话,电话那头急了,道:“小鑫,怎么了?谁敢欺负你么?”

“小姨,那个男人是个好男人!”钱鑫鑫强忍着抽泣回了句。

电话那边诧异了一下。

“那个男人?是不是……”

“是!”钱鑫鑫抹了抹眼泪,这才说道:“小姨,唐和尚好像要对他不利……”

“好的,我知dào

了,你放心,他不会有事儿的。”

小姨的回答很轻松,挂了电话,快要登机的时候,钱鑫鑫看了一眼估计又是很多年也看不到的天空,大声喊道:“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在了这个清纯的小姑娘身上,但是没有任何人觉得诧异。

背井离乡,一个人在他国求生,也许,他们永远也没有这个小姑娘的勇气……

FC051 王道

王道

……

离别是种痛,也是一种伤,时间也许代表不了什么,但是时间能制造的东西却太多。

从机场返回的时候,罗玉山开车,王半仙坐在前面,侯宁一个人坐在后面偏着头也不知dào

在想什么。

快进市区的时候侯宁才问道:“王半仙,你首先听到那小妮子说再见没?”

这一句,在普通人分别的时候最喜欢挂在嘴边的两个字,侯宁琢磨了半天,愣是想不起她说过,或者他又说过没。

好像整个离开的过程,都没有人提及到这两个字。

“侯宁,老实说你还想和她再见么?”王半仙扭着头回过身,一本正经的问道。

侯宁有些一时无措,他看王半仙的眼神,不像是在开玩笑,但是又不知dào

他在想什么。

王半仙扭过头,一脸诡异的笑容,道:“再见,亦是再也不见,也许你们都不愿意说出来罢了,毕竟你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谁也不愿意提起那些。”

是这样么?真是这样么?侯宁脑子里乱乱的,他也不知dào

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如王半仙所说的那样。

回到英堂,家里已经被王半仙喊来的家政收拾的干干净净,他们三个大老爷们儿是不会干这些事儿的。

最多的时候,英堂住了五个人,这才几天,却恍如隔世。

“王半仙,你说你空的那几间房什么时候才住得满啊?”侯宁看着人去楼空的客厅,没来由的抱怨了一句。

他喜欢热闹,害pà

孤独,这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dào



王半仙坐在左侧的沙发上,嘻嘻哈哈的说道:“早晚会注满地,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抛去了这个话题,他们讨论得最多的还是吴疯子。

自打来到庆城以后发生的事儿,侯宁感触颇深。在这个用金钱搭建的城市,有实力,就注定了你能拥有更多的东西。反之,你只能和其他人一样,忙碌了大半生都不知dào

自己在忙什么。

侯宁欣赏吴疯子的做事性格,同时也明白,吴疯子作为一个本地的泼皮,想要收服他是何等难。

如果说朱老五是一条过江龙,他侯宁,何尝不是一条好大的过江龙?

“宁哥,你说我们要不要给吴疯子那边,再添一剂猛药?”罗玉山是个性情中人,动脑子的事儿向来不干。

他所说的猛药,无非就是英雄救美的另一个版本而已。仗着他以前的一些交情和王半仙的一些人脉,找几个亡命徒去找吴疯子的晦气,然后他们再仗义出手。

侯宁摇了摇头,道:“不行,即便是能唬住他一年两年,也唬不住他十年八载,像他这种人,一旦反水,被人利用,对我们来说就很麻烦。”

和他有同样想法的还有王半仙,他们两个都属于智慧型,和罗玉山凡事武力解决的性格成很鲜明的对比。

但是同样两个智慧型的男人又有不同,其中的区别,也许只有两个当事人最能理解。

“侯宁,那你说该怎么办?”王半仙尝试性的问道。

侯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倒是反问道:“我叫你调查张天的姐姐有什么进展没?”

这个?王半仙有种恍然大悟的错觉,急忙道:“嗯,张天的姐姐叫张婷,和苏琪的确是很好的闺密。苏琪自己开了家公司,在她老头子的庇佑下倒是赚了点儿小钱。张婷不一样,她在一家大公司做秘书,听人说,以前苏琪倒是想把她拉进自己公司,但是这个女人没答yīng

,据说是不想走关系,她读书的时候就比较傲。”…,

侯宁急切的问道:“就这些?”

“当然不是,我还打听到,自从张天被你躲了根小手指,在庆城销声匿迹后,不少男人就跟狂蜂浪蝶一样,全窜了出来。据说,当初张婷对这些人只说一句话,只要他们能给她弟弟报仇,不管他有钱没钱,长得丑还是长得帅,她都心甘情愿跟他。她找吴疯子的时候就对他说,只要他能把你搞定,就陪他过夜,听人说,还是初夜呢!”王半仙一边说,脸上却是一副淫邪的表情,就差直落哈喇子了。

而侯宁却摇了摇头,道:“吴疯子不是那种人。”

事实也是如此,吴疯子并没有因为这个事情而在张婷身上占什么便宜,他喜欢女人,但从不威胁女人,更敬重重情重义的女人。

淫邪了半天,王半仙终于切入了正题,道:“其实缠着张婷的那些男的,都没什么狗屁用,给他们一百个胆也没人敢朝你下手,最多也就是嘴皮子上说两句。不过他们不敢打你注意,倒是都琢磨着怎么和张婷生米煮成熟饭,所以……”

脑子一转,侯宁似乎想到了什么。

“得,我知dào

该怎么干了。”

三人嘀咕了一番,罗玉山自作聪明道:“宁哥,原来你是想利用张婷,演一出假情假意的戏给吴疯子看啊?”

侯宁随手拿起一本杂志就朝罗玉山砸了过去。

“什么假情假意,我本来就没想对这个女人怎么着,说一千道一万,她也只是心疼她弟弟而已,老实说,我和吴疯子差不多,都蛮敬重这样的女人。”

罗玉山一片唏嘘声,嘲讽着侯宁是不是看上了那个张婷,当然,有这种事儿,王半仙也绝不含糊,念叨着张婷有些时候和侯宁还蛮像。

当然,侯宁也不会给他们解释什么原因,结果很显然,他追着这两个孙子不停的打……

三个都成年了的男人,愣是整得跟小孩子一样。

……

一栋破旧的厂房外,停着一辆奥迪A6,同时,两辆奔驰S600也刚刚停在了它旁边。

两辆奔驰车上,走下了八个魁梧的汉子,不时便有人议论道:“五哥,你说他好歹也是烟花弄的老板,居然住在这种破地方?”

还是一口标准的川普,五哥,自然是朱老五。

“你以为他侯宁是什么?还不是一朝得势罢了。”朱老五一笑而过,都没开口,站在他旁边上次被侯宁一脚踢在面门没踹下去的男人,倒是有些不以为意的说了句。

其实大家都知dào

,他是心有不甘,上次自己偷袭还被人钳制住,虽然心里输得心服口服,但是嘴上难免会嘀咕。

朱老五拍了拍他肩膀,道:“竹子,记住,当面还是喊他一声侯爷,输给他你不丢脸。这句话话你早晚会懂。”

叫竹子的男人,是朱老五的堂弟,而上次和侯宁比手劲的男人叫王伯当,名字很熟悉吧?好吧,他可不是什么穿越而来的隋末瓦岗的首领,同名而已。

英堂里面,侯宁他们正追杀而至,突然听到了门铃声,便孑然而止。

该闹的时候,几兄弟可以拆了房子,不会有人觉得可惜。但是到了该做正事儿的时候,没有人会怀疑他们之间的默契。

罗玉山去开门,王半仙则准bèi

去泡茶,他们闹归闹,倒也没真弄到拆房子的地步。

朱老五带着自己的一伙儿兄弟进来后,大部分人都膛目结舌。也许是外面和里面的落差太大,都是一副叹为观止的莫样。…,

见是朱老五,侯宁自然不会摆着架子坐在客厅。

起身在离客厅不远的地方,和朱老五象征性的握了握手。

“你这可搞得真像那么回事儿,起先我还以为是进了什么世外桃源。”朱老五毫不客气的夸赞了起来,其实他心里早有准bèi

,至少门口停的那辆奥迪A6货真价实,里面就不至于真只是个厂房而已。

侯宁则是笑了笑,自嘲了一番。

客厅坐不下这么多人,侯宁见朱老五的那群兄弟都盯着那个酒柜,便说道:“王半仙,你带朱五哥的兄弟们去挑几瓶酒喝喝,我先陪朱五哥聊会儿。”

江湖中人,谁会真跟你讲什么客气,主人都说了,朱老五的那群兄弟自然是奔着酒柜就在餐厅喝了起来。

酒柜里现在多了一些好酒,都是今儿苏琪来接钱鑫鑫那三条狗和两只猴子时送来的。侯宁嘛,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个性,自然是收起来坦然若之,甚至是连个谢字都没。

“侯爷,我明天就要回去了,今天先来跟你告个别。”等那边疯起来的时候,朱老五却很平淡的说了句。

侯宁点了点头,却又疑问道:“朱五哥不想在庆城发展了?还是我这个盟友和胡汉三是一丘之貉?都不值得信任?”

“不是不是。”朱老五连忙说道:“以侯爷的能力,我想庆城没几个人能把你怎么着。说句难听的,侯爷可别介yì

。”

侯宁点了点头,示意他继xù

说,朱老五这才说道:“胡汉三之流,侯爷完全可以不去理会,真zhèng

对侯爷有威胁的人,却也还不干对你做什么,所以说侯爷现在最大的对头,其实还是张八爪。

我对他这个人也不是很了解,但也听说过他喜欢瑕疵必报,而我继xù

留在这里,其实对侯爷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毕竟胡汉三反水了,我的很多事儿估计刘老财他们都知dào

了,他们肯定会想法子对付我,到时候我还怕连累侯爷这个盟友。

再者说,我那边也出了点儿事,需yào

我回去处理,等我那边处理好,庆城这块地儿,我还会回来地。相信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再联手,自然是无所不利。”

侯宁听懂了朱老五的意思,所谓不屑对他干什么的,应该就是龙爷他们那一辈儿的人。至于刘老财他们这一辈,除了张八爪,几乎都想利用侯宁去做些什么。

不过介于朱老五一口一个侯爷,侯宁心里还是蛮高兴的,即便他知dào

,朱老五是不想趟这趟浑水,但是嘴上依旧很客气。

朱老五的想法很实jì

,等侯宁真zhèng

在庆城立足后,再卷土重来也不迟,他的理由也都没刻意去捏造什么,尽量求真。

真亦假时假亦真,就有点儿这么个意思。

随后,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朱老五便带着他的人都离开了。

走出了英堂,侯宁也不再相送,朱老五的堂弟,竹子倒是嘀咕了一句。

“五哥,侯爷的酒可真是好酒,刚才听王伯当说,我们喝的那瓶要好几万,他愣是眉头都没皱一下就给我们开了,大气!真大气!”说完,他竖起了大拇指。

朱老五摇了摇头,笑道:“你这小子,一瓶酒就把你收买了?”

随后,朱老五上车之前看着英堂的大门,说了句。

“侯宁,不是五哥不厚道,因为我知dào

你早晚会崛起,那个时候我们再一起血站江湖!”

他这句话是真心,还是假意,没人会知dào

,因为听到的人都不多。

而英堂里,侯宁和王半仙两个坐在一堆闲聊,除了罗玉山,侯宁和王半仙对朱老五的所作所为都无可厚非。

商人,利益,乃是王道也!

FC052 真亦假时假亦真

真亦假时假亦真

……

光阴似箭,一晃钱鑫鑫那个混世魔王也离开三天了,英堂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这三天侯宁只去过一次酒吧,刘德盛那家伙居然在酒吧混得风生水起,李国也没刻意的刁难他,而因为侯宁曾在酒吧一番慷慨陈词,酒吧的服wù

员也都没有什么微词。

机会是留给有准bèi

的人,所以大家都在准bèi

,一朝风雨化成龙的事,也许他们想过,也许他们从来就没有考lǜ



这段时间,王半仙自然是干些用侯宁的话来说“偷鸡摸狗”的事儿,打听一些小道消息。而罗玉山没事就陪侯宁在后院活动活动筋骨。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侯宁正在书房里看书,自他来到庆城,一步一步拥有今天的一切时,猛然觉得自己的知识量太低,少有的那点儿还是儿时的兴趣和爷爷的耳提面命。

有书看的时候自然好过看报纸,华而不实的东西。

这会儿,他正在翻看着一本王半仙不知从那弄来的清朝野史,对于历史,侯宁向来不求真,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历史都是人写的,难免有所偏失。

他需yào

理会的,只是这些东西对自己有否帮zhù

而已。

正看到那段关于雍正登基的时候,看见玻璃窗外立着王半仙的身影。

放下书本,看书不是消遣就是学习,而生活中发生的任何事才是真实的。想来,王半仙肯定是有什么好消息带回来了,否则以王半仙的个性,是不会在他看书的时候来打扰他的。

推开书房的门,随王半仙一起下到客厅,他们始终没说一句话。

书房不议事,这是侯宁新定下来的规矩,很简单,书房就是用来看书消遣或者学习用的,再者说,有客厅不用而用书房,绝非上上之选,家里又没有外人,不必搞得跟密谋造反一样。如此做,只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至少罗玉山心里会不舒服,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也正是侯宁考lǜ

周到的地方。

客厅里,罗玉山纵使不避讳,却也从不故yì

的去打听什么,他很享shòu

这种被别人信用的感觉。

王半仙今天带回来的好消息,其实也没什么,无非就是打听到追求张婷的几个男人,见无果,恼羞成怒,正变着法想折腾什么,据说原来的三个情敌,如今可是站在了同一阵线,正用各种借口约张婷在一家高档餐厅吃饭来着。

听王半仙说,他们几个居然还买了一些催情的药,真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贤哥,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罗玉山是个直肠子,好久没拾掇女人了,心里又犯痒了。

不过说来倒也是,自从烟花弄开门营业后,罗玉山每天都陪着侯宁,确实也没什么时间去干他那些鱼水之欢的事儿,其实大家都明白,罗玉山跟在侯宁身边是为了保护他,现在恨他恨得想死的人着实太多。

更何况,张八爪那家伙而,一天不死,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王半仙贼拉拉一笑,看着侯宁道:“你想怎么办?”

“先放风给吴疯子,到时候我们也做一回正人君子,英雄救美。”说到这,侯宁瞅了一眼罗玉山,一脸淫笑道:“要不,这个机会给你?”

罗玉山也不是傻子,知dào

这次事情对侯宁来说的重yào

性,断然不会接受。虽然英雄救美容易抱得美人归,但毕竟事关重大。…,

……

凌晨两点,侯宁,罗玉山,王半仙在一个小巷子里守株待兔,根据王半仙带回来的消息,那些个男人吃完饭还要拉着张婷一起去酒吧喝酒。

按照他们的德行,自然不到两三点不会消停,而这条小巷子,正是他们几个前往所开酒店的必经之路。

等了几个小时,罗玉山有些不耐烦的问道:“贤哥,你说吴疯子他们那群人会不会来?别到时候英雄救美是成了,但是这些个人不知dào

,那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侯宁刚想说什么,王半仙一巴掌就拍在了罗玉山头上,道:“吴疯子这个人你还不了解?重情重义是他的优点也是缺点,他敬重这个女人,就绝不会见死不救。再说了,他即便不来也无所谓,倒时候我们再放点风出去,你宁哥见义勇为,救了张婷,别人不知dào

张婷和你宁哥是什么关系,吴疯子还不知dào

?”

说完了一扑拉,王半仙还是没好气的嘀咕了句。

“榆木脑袋!”

入夜,瑟瑟的冷风肆意的吹打着小巷子里的墙壁,刚到五月份,晚上的庆城加上小巷子里的风,还是让人觉得有些冷,侯宁眼睛微闭,猛然说道:“别闹了,有人来了。”

话音落地,王半仙和罗玉山立马都安静了下来,与此同时,一个男人拉拉扯扯个女人走进了小巷子。

庆城的夜晚有无数的霓虹灯,算不上黑,而且今晚月光也不算暗淡,但是寂静的小巷子,在四处的高楼环绕下,并没有什么光线。

隔得远远的,他们隐约能听到两个人在说些什么。

“张婷,你知dào

的,我是真心喜欢你。今天,他们让我给你酒里面下药,我一直都没这么做。反而把他们几个全灌醉了,得罪这么多人,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说这么好听,还不是想和我上床?”

那个男人听了这句话,沉默了。被人一语道破天机,的确对很多男人来说有些下不来台。

罗玉山攥着拳头,有些忿忿不平,心里怒骂道:“丫滴,为了个女人连自己兄弟都出卖,这你妈还是人么?”

而这个时候,那个女人又说话了。

“我记得我说过,你们谁要是能为我弟弟报仇,随便那个酒店开间房,我随叫随到。”

男人将拳头重重的砸在了小巷的墙壁上,狠狠说道:“不就是侯宁么?我早晚宰了他,在庆城,他能比我认识的人多?”

王半仙差点笑出了声,小声在侯宁耳旁嘀咕道:“早跟你说了吧,女人可怕起来比男人更可怕。”

侯宁作势要打,王半仙连忙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只听到那边又传来了话语。

“就你?不是我看不起你,你要是能把侯宁给整得服服帖帖,我就是给你当性奴供你消遣都没意见。问题是,你有那个本事么?”

听这两个人的对话,不知dào

是出了酒吧吹了些风,醉酒渐醒,还是压根就没喝两杯。

张婷说完话,调头就走也不管那个男人。

而这时候,那个男人却一把拉着张婷,道:“不管怎样,我今天都要和你生米煮成熟饭,为了你我付出了这么多,这些都是我应得的。如今四下无人,我看你怎么着。”

本性暴露了!赤裸裸的暴露了!

在花言巧语欺骗不下来的时候,霸王硬上弓便成了他最后的攻势。

嘴里还叫嚣道:“我就先把你办了,回头在去办侯宁那个龟儿子,肯定有如神助。打野战,我还没试过呢……”说到这,那个男人哈喇子都快流了下来。

而张婷除了破口大骂,并没有力qì

挣开一个男人。

侯宁则在笑道:“看戏不买票,有点儿不厚道。”接着,侯宁破口大喊道:“干什么了你?”

正欲苟合的男人,吓得不轻,毕竟是做贼心虚,也只好战战兢兢的问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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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C053 两个人一个故事

两个人一个故事

……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是谁?还重yào

么?

像他这样一个只敢偷偷摸摸对女人花花心思的男人来说,就算杀人不犯法,他也下不去那个手,更干不出什么杀人灭口的事儿。

如果不是张婷敬酒不吃吃罚酒,如果不是他精虫上脑,这种事儿,就连这种霸王硬上弓的事,他也着实不敢做。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啊,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不要逼我……”那个男人此刻已经是战战兢兢,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心里一个劲儿的问自己,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那我急了该干什么?

事实证明,当侯宁几人走近,张婷惊呼了一声侯宁的名字,那男人急了原来只会尿裤子。

侯宁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了一番,罗玉山倒是有些愤nù

,一脚就把他踹到在地。

“你不是很牛逼么?现在你侯爷就在这儿,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收拾他。”

那男人吓得哆嗦在地上动弹都不敢动弹,虽然巷子里光线暗淡,但是侯宁明显缺了的那根手指还是让他心有余悸,跟他斗?说说还可以,真要上,他又不傻。

当然,不傻的人还有侯宁,虽然今天是刻意的一番行为,但也要装得像。

“王半仙,你说今天晦气不晦气?走两条街吃点儿宵夜还遇到这么个货色,动不动就要弄死我这个龟儿子?”

侯宁语气平淡,说话的时候不怒不威,让大家意想不到的是,等他说完话的时候,王半仙还没来得及回答什么,只听到一声犹如杀猪般的声音嚎叫了起来。

这个时候,吴疯子也正在巷子外面,看到里面发生的这一切,并没有出来,只是守在外面。如果张婷落在别人手上,也许吴疯子会冲进去救她一把,但如果是侯宁,他不打算掺这趟浑水,总的来说,侯宁并没有对不起张婷,即便她弟弟那也是咎由自取,更何况侯宁在这件事上,已经做出了很明确的表态。

那一晚的事情,他们很公平,至少作为江湖中人,吴疯子是这样认为地。

“侯爷,侯爷,我说错话,对不起,对不起……”趴在地上的男人一个劲的道歉,嘴里还一个劲不停的哼哼,仔细一看才发xiàn

,原来侯宁的一只脚已经踩在了他一只手上。

欺软怕硬的人,这个世界常见,并不稀罕,罗玉山和王半仙就连巷子外的吴疯子,都只是一番冷嘲罢了。

侯宁也不说话,而那个男人每多说一个字,他就用力多一分。

令人奇怪的是,张婷,虽然为人冷艳,但终究是一个女孩子,看到这般居然肆无忌惮的笑出了声,这着实令人有些好奇。

虽然古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也没见谁说过,女子无情便是义吧?

她对弟弟重情重义,甚至是不惜拿自己的终生幸福去搏,这样的女人绝不是什么无情无义之辈。但就是这样一个女人,面对这一切如此坦然若之,还是让人大感诧异。

趴地上的男人实在是熬不住了,便带着凄厉的惨叫声大喊道:“侯爷,侯爷,这事儿您不能怪我,都是这个贱人,非要我们去为她弟弟报仇,我实在是为您不干,才对她小惩大诫,不能怪我啊。”

巷子外面的吴疯子不禁感叹了一句。

“傻逼!侯宁自然知dào

这个女人是谁,她找我去寻侯宁的晦气,侯宁都没报复,以为你一句话就能扭转什么么?”…,

而侯宁一听他开口,脚下就更用力了,生平最讨厌的就是拿女人当挡箭牌的男人,窝囊不说,还没点儿男子还该有的担当。

没多会儿,侯宁都觉得收拾这么一个男人丢他面子,随即就一脚便把他踹走,大骂了一声滚。

只见那个男人果真是屁颠屁颠就消失在了黑暗的巷子中。

侯宁也没搭理张婷,便打算径直而去,他的确是不想为难这个女人,这是他心里早就有了的打算。当然,这点儿没人会怀疑他,是否居心不良。

吴疯子见巷子里没了动静,也准bèi

撤tuì

,正要离开之际,只听到巷子里面居然又传出了动静,便又伫足了下来。

张婷这妮子,居然不知何时,从包里拿出了一把水果刀,照直就朝侯宁刺了过去。

她等这天真是太久了,虽然前后不到一个月,但是对她来说,终究是度日如年。有这样大好的偷袭机会,怎可轻易放过?

一个简单的走步,侯宁避得很轻松,张婷想得手,也的确是有点异想天卡,当然,她不是个轻易放qì

的人,见一击不中,立马组织起了有效的第二击。侯宁忍无可忍,一把将她握着匕首冲过来的那只手死死掐住,另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道:“张婷,不要以为你在背后弄得些小把戏我不知dào

!你找了多少人对付我,我心里比你清楚,还不惜用自己身子交换和吴疯子做交yì

,不管你们交yì

现在到了那一步,我希望你记得,我想弄死你,不比踩死一只蚂蚁难多少?

我也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没什么女人打不得的那一套,谁敢站在我头上拉屎撒尿,我想他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不跟你计较,是看在你重情重义,但是你非要跟我折腾,你信不信我找一群的男人伺候你?”

这个时候,天空的乌云飘去,月光很配合的洒在了小巷子里,侯宁很清楚的看到了张婷一脸的愤恨。

眼神里充满了杀机,而脸上却没有半点恐惧,愤恨,除了愤恨还是愤恨,一身黑色的套装,使得整个人显得更加冷艳,就像电视里的杀手一般,势必要取得对方的性命。

而张婷此刻,也正打量着她做梦都想报复的侯宁,冷静,和她一样的孤独,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柔情。

她很明显的能感受到侯宁的手下留情,如若以侯宁的手劲,掐住她,她根本无所动弹,这都只是轻的,重则基本上至少也得有窒息的感觉。

“侯宁,不要跟我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剁了我弟弟一根手指,这笔帐我早晚跟你算。”

罗玉山有些浮躁,在他看来,女人再漂亮都只是床上的尤物罢了,但是兄弟却可以做一辈子,听张婷这么说,便怒声骂道:“你个贱女人,你跟我听好了,谁要敢动我宁哥一根头发,我势必让他全家死绝!”

一阵谩笑,张婷似乎并不在乎。

“冷面佛是吧?我相信你有让我全家死绝的能力,但是你却办不到。”张婷的话带嘲讽,根本就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罗玉山诧异的问了句。

“你不信?”

“信!冷面佛说的话,只有傻子才不信,但是我全家就我和弟弟两个人,他现在连我都找不到在哪里?你最多也就是把我怎么着罢了。

我们两姐弟相依为命几十年,他失踪了,我这个做姐姐的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要不然也不敢断然和堂堂大名的九指侯做对。”…,

这一刻,侯宁终于知dào

这是一个可怕的女人,真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家伙。

“找你一个弟弟对我王半仙来说有多难?”这时候,王半仙也肆意的笑了起来,对他来说,警察找不到的人他都能找到,确实,找她一个弟弟又有多难?

侯宁放掉了她,脑子里很乱,不是因为有个女人甘愿用命和自己相搏,反而是这个女人和他的人生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走吧,每个人的身上多多少少都发生过一些不幸,既然要为你弟弟报仇,那你还是回去多修liàn

修liàn

,至少今天的你,还做不到。”

本来今晚就只是一场戏,王半仙和罗玉山也就自然没去多想,而侯宁内心此刻正在斗争。

一个和自己同样背负了很多故事的女人,不管她以后会以如何的方法报复自己,他都不关心,他关心的只是这个女人到底经lì

了什么样的磨难,会让她变成今天这样。有人说,有同样经lì

的人,更能容易了解对方,此言非虚。

张婷一击不中,二击不成,从长计议这四个字还是略懂。

她也不矫情,既然别人愿意放,她也愿意离开。

谢字?她会说,但是不会对侯宁说。

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侯宁想起了自己,如果不是因为拥有今天的一切,她和他?又有什么区别?

带着一肚子的酸楚在生活,带着一世也解不开的苦恼在过日子,人有的时候真的很需yào

机会,而机会却不一定都是别人给的,也许,给你机会的那个人正是你自己……

当然,这次的计划是成功的,没有人会怀疑是侯宁刻意而为,当初那个被罗玉山威胁了一次的吴疯子的兄弟,这次又扮演了一次“叛徒”的角色。

这个消息自然是罗玉山告sù

他,他又转告给吴疯子的。当然,不会说是别人放出来的风,只能说是自己无意间听到的。

其实,如今那个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叛徒”,是很乐意做这件事儿的,江湖中人最怕欠人人情,他就欠侯宁一个人情。

顺理成章,理所当然的事儿,很完美。

至少吴疯子真的相信了侯宁的大义,真亦假时假亦真。这里面的大义真相如何,想必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知dào



走出巷子的张婷,吴疯子深深为她捏了一把汗,怎么说呢,终究是逃过了这一劫。侯宁要报复她,于情于理都说得通,但是侯宁却没这么做,而张婷又何尝不是经lì

了一场死里逃生的风波。

“张婷,你胆子太大了,侯宁既然放过了你,你还跟他犟什么。”吴疯子见张婷走出了巷子,一把将她拉过来说道。

张婷胆子倒是真的大,很不以为意的说道:“犟?他不剁了我弟弟的小手指,我弟弟会失踪么?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敢来打我的注意么?”

没多少人能体会,她那种相依为命的生活,而能理会的那么几个人,却又无非理解。

其实张婷很孤独,有一个闺密还是超级富二代,每每想到自己的人生,她心里总是百转愁肠。

吴疯子没说什么,虽然肚子里憋了一肚子的话,例如侯宁那么多也是逼于无奈,例如她那个弟弟也实在是咎由自取,但是考lǜ

到她此刻心情不佳,也就没开那个口。见她平安无事,便拍拍屁股走人。“谢”字,他吴疯子是真不需yào

,如若不是张婷那一身的重情重义,相信不管张婷是再怎么冷艳的一个美女,他都不会管这档子闲事儿。

要女人嘛,简单,钱一扔,大把的……

这就是他的观念,当然,很多男人都是这个观念。

反正找女人的目的都一样,只是过程各有千秋而已,既然这样,很多男人就选择了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

而在巷子里,三个人见张婷出了巷子就没了动静,暗自一笑,答案,他们已经知dào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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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C054 对与错的决定

对与错的决定

……

“因是因,因亦不是因,果是果,果亦不是果,有果必有因,有因必有果。”

十年前,侯宁的爷爷无意间见到他孙子血性的一面,从而带他进了山里的一个老寺庙,老寺庙里有个老和尚,只是简简单单说了这么一句话。

十年过去了,这句话却如魔咒一般,深深的烙在了侯宁的心里。

何是因?何是果?这个问题他问了自己不下一千遍。

回到英堂的时候,侯宁心情欠佳,便早早回房睡去,罗玉山只是以为他累了,而王半仙却从中察觉到了不对头。

侯宁泛起了同情心。

同情,在现在这个社会,对于一个一心向上爬的人来说,是致命的伤,因为你同情别人,别人不会同情你。

渐渐,他开始为侯宁担心,张婷那个女人,冰冷的眼神,他见识过。杀不死人,但是却有可能因为仇恨做出更多更夸张的事情。

当然,这件事儿想必也不是一天两天会发生的,从种种迹象上来看,张婷的确是一个聪明过了头的女人。

一击不中,二击不成,那么她绝不会轻易使出第三击,真当到了她使出第三击的时候,也注定了是致命的一击。

与此同时,吴疯子的老巢里。吴天沉默不语,一口接一口的喝着酒。他这个人,好酒不好茶,有事没事儿都爱喝两杯,但是像他今天这般喝,大家都知dào

,他有心事儿。

“天哥,怎么了?那个女人没救到?”他们这些人,多是夜猫子,半夜不睡,大清早也不会起。见吴疯子一个人沉默不语,不由担心的问了句。

吴疯子放下酒瓶,摇了摇头,道:“我去晚了。”

这把一伙人听不明白了,摇头表示他们猜错了,但天哥又说自己去晚了?究竟是什么意思?起先很多人都吵着要跟去,但是吴疯子觉得这么点儿事,自己一个人就够了,老实说,他对张婷是有几分好感,毕竟江湖中人,女中豪杰虽然也不乏其数,但很少看到这种重情重义的女人。更何况,能对上他吴天胃口的女人,着实不多。

见大家疑惑,吴疯子道:“我去的时候,她已经被侯宁救下了。”

侯宁?大家顿感诧异!张婷绞尽脑汁,不惜拿自己的身体做代价,无非就是为了报仇么?但是侯宁不找她也就算了,权当大人不计小人过,但是还救她?这就叫人说不过去了……

“这个侯宁真有那么大度?”

“……”

不少人开始议论纷纷,当初侯宁放了他们,他们也就是觉得侯宁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但是今天这般又是为何?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个问题他们都懂,就更别说侯宁了。

“大熊,你怎么看侯宁?”吴疯子随意问了一句,一边问,一边也又拿起了酒瓶。

大熊,本名熊宇,就是前文中的那个“叛徒”,第一次出场就是在几天前的茶馆里,一身大红色T恤挥着大砍刀照直朝朱老五他们砍下去的那个。

对自己的兄弟,吴疯子的确是没有怀疑过,即便事后所有人都知dào

了“真相”,也没人对他说半句不好听的话,就算是背后,也没人说什么。

大熊耸了耸肩,先是说道:“天哥,这种事儿我们能说什么。”

吴疯子很随意的笑了笑,顺手给大熊递了一瓶啤酒,道:“叫你说你就说。”…,

客气?他们这种人是真不会,大熊接过啤酒,一口吹了,显然是不尽兴。吴疯子摇了摇头,表示默认,大熊又自己拿过一瓶啤酒,这才嘿嘿说道:“天哥,要我说,侯宁这人,讲感情也仗义,自身实力也已经是强悍到了一个级别,当初那个号称贼王的黄德仁,在皇朝乱搞,他就带两个人,挑了黄德仁的老巢,那可不是什么人都干得出来地。同时,这也说明了他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后来,为了自己两个兄弟,断了一根手指头,还能硬扛着不吱声,生嚼的把自己手指给吞了,摆明了就是不给别人,甚至自己留条后路。活生生把张八爪那些人都楞在了那里,这说明,他是一个为了兄弟不光两肋插刀还敢插自己两刀的人。

要我说,侯宁的确是一个人物,他以后到底能走多远,不用十年,自然见分晓。”

“你的意思是……”吴疯子听大熊把侯宁夸了个遍,语气疑惑的问道。

大熊这个人,虽然做过那什么“叛徒”,其实对自己的兄弟还是不错,尤其是把他的天哥视为亲大哥,有些时候身不由己,但绝不会真的去伤害自己的兄弟,就好像第一次被罗玉山威胁,罗玉山是保证了他们所有人的安全,他才那么做,至于这一次,也只是为了还一个人情,在不伤害他天哥的前提下才这般做。

“天哥,有些话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吴疯子嘿嘿一笑道:“这是什么话,咱都是自己兄弟,有什么生气不生气的。”

“其实,如今侯宁既然有心拉拢我们,并且也不藏着掖着,我觉得他这个人算是条汉子。况且他身旁还有个铁嘴半仙,真要用什么计谋,我们也挡不住,既然他有这个心,我们何不?”

听了大熊一番话,吴疯子心里有些矛盾,这些年拉拢他们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没答yīng

是因为过惯了放荡不羁的日子,无拘无束,没有追求,也不在乎追求。如今侯宁摆明了也想这么做,吴疯子矛盾了,先不说侯宁实力究竟如何,但单单是自己曾经和他为敌过,真的能和他走到一起?

大熊看出了吴疯子心里的担忧,继而说道:“天哥,以今天的事儿来看,侯宁的确有容人之量,要按他的实力,对付别人我不知dào

,但是对付我们还有张婷,绝对绰绰有余,而且他身边的那些人,足以找到我们的家人,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对付我们。至于他们?王半仙的家人我想我们永远也找不到,至少我们都不知dào

这些年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罗玉山,他是有一个哥哥,不死阎王,谁都知dào

他在那里,但是又怎样?那个人谁敢惹?至于侯宁,据说就是一个孤儿,我们从那里去找?”

侯宁是一个孤儿的事儿,还是当初刘德盛在皇朝酒吧散开的,他们两个来自同一个村,他说的话,自然没人会怀疑什么。

见吴疯子正在思量,大熊又说道:“天哥,你看看我们这些人,大多数都三十多岁了,还有不少人没敢找女人,虽然大家常说,找女人的目的都是一样,花心思不如花钱。但是……”

这一句话正说到了他们痛处,这些年在庆城,为了生存他们也得罪了不少人,仗着自己一无所有,仗着自己敢舍得一身剐,能把皇帝拉下马的狠劲,他们倒是活得比较逍遥。…,

同时,他们也明白,自己的家人,或者说是一旦有了家人,他们的顾及就多了,而那些仇家必定跟雨后的春笋一样,全都会冒出了头。

吴疯子有些不忍的看了看自己的这些兄弟,的确,三十多岁没成家的大有人在。

之所以大熊会说这些话,因为看他样子还年纪轻轻,其实也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因为顾及,至今不敢结婚。他们这些人,每每看到二十多岁就带着自己孩子出去玩,心里的那种羡慕,又有几人能懂?

“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吴疯子直截了当的问道,大熊在他们这群人里面,已经算是最聪明的人了,当然,和王半仙那种人精比,差的就不是一个两个档次。

大熊稍微琢磨了一下,道:“说实话,天哥,如果我们继xù

这么下去,我怕我们终究有一天会没入历史的尘埃,毕竟我们的年纪已经是一天比一天大,这些年,我们不争名,不争利,等我们到了一个岁数,总会被人代替,或者说是被人吃掉。与其这样,我们还不如顺了侯宁的意思。以前那些拉拢我们的人,虽然不乏有比侯宁势力更大的大佬,但是他们都只是想利用我们而已。侯宁虽然也想利用我们,但是他和那些人有些区别,至少他有容人之量,也讲兄弟义气,不用担心他干出什么弃卒保帅的事。

而如今,侯宁刚刚在庆城起步,他最需yào

的就是帮手,有我们的帮忙,他的路肯定会要好走很多,更何况侯宁现在表面上都是做正经生意,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也多一条退路,这些年没来由打打杀杀的日子都过腻了,如果能换种生活,也不是什么坏事。

加上,侯宁有王半仙和罗玉山这些人辅佐,我们再去辅佐他,也不掉我们面子,怎么说,我们都不可能和这些人相提并论。”

的确,王半仙和罗玉山,都是道上赫赫有名的两个人物,虽然前者销声匿迹这么多年,虽然后者也栽过一个大跟头,但是没几个人不是望其后背。

大熊说完,其实吴疯子也犹豫了,这些兄弟少的跟他也有了三五年,多的都是从他出道就一直跟过来,算一算也都十多年了。

虽然平日里日子还算安逸,不怎么缺钱花,但是真要说动不动拿出个十几二十万,没一个人拿得出来。

想到这儿,吴疯子有些惭愧,同样是混社会,别人钵满盘满,就他落得了一个两袖清风。

表面风光无限,背地里捉襟见肘。

“哎……”他长叹了口气,心里还是不知dào

该如何决择。如果现在是当初在茶馆,他可以顺势就答yīng

了,难道如今,还要他自己上门去说什么么?男人,自始至终就没一个不爱面子。

大熊终究是跟了他这么多年,猜得到他心里的心思,又说道:“天哥,我打听了一下,侯宁他们每天晚上都在一家川菜馆吃饭,到时候我们演场戏,救他一次?”

吴疯子抬起头看了大熊一眼,弄虚作假是他平日里最厌恶的事,没想到自己兄弟居然希望他这么干?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也不知dào

这是不是一个适合他们的抉择……

是对?还是错?

FC055 顺水人情

顺水人情

……

自从侯宁在庆城冒头后,已经有不少人销声匿迹,当然,最有来头的莫过于贼王黄德仁,自从他退出庆城的舞台后,不少人拍手称快。

贼王都没了,庆城肆无忌惮的小偷事业自然是受到了极为惨重的打击。

基于这一点,侯宁在庆城的名声还是蛮正派地,不少人都说侯爷是正义的化身。

还有一个稍微能说得上来的人物,当然是张八爪的那个便宜侄子金牙男。自从被侯宁剁了一根小手指,被张八爪拾掇了一顿,这个人也不见了,至于他去了那里,就连他姐姐张婷也一无所知。

兴许是怕了侯宁,换了一个地方安生立命。这件事儿,自然成了别人背后嘲笑张八爪的一个话柄。

最后一个便是老鼠,这个家伙就跟老鼠一样,经过侯宁这么一折腾,人也不见了。当然,他的失踪并没有引起过多的关注,终究只是个小泼皮罢了。

从这些方面来说,侯宁如今的确是仇家颇多,加上他对皇朝的那一手,真到了一个众矢之的的地步。

自从钱鑫鑫走后,侯宁也习惯了在家里炒两个菜,三个人就这么将就着吃,虽然不比外面来得方便,但吃起来也的确是那么回事儿。

今天下午,侯宁看了刘德盛从酒吧带来的一份酒吧业绩表,相对来说还是很满yì



半个多月的时间,酒吧已经达到近六百万的流水额,可以说在庆城,也算得上前十了。李国那个人,别看对侯宁拍马屁那是一个比一个响,真到办事的时候,那也没得说。

一开始侯宁还比较怀疑,一个马屁精能打理好一个酒吧?

不过半个月过去了,对于李国的能力,他还是比较满yì



最近这几天,王半仙都陪着侯宁,琢磨着弄一个真zhèng

属于自己的场子,怎么说如今的烟花弄,也不是真是他的,说穿了还是给别人打工,这也是他为什么不喜欢老是朝烟花弄跑的一个原因。

看完资料,侯宁懒得在做饭,便叫上刘德盛一起出去吃,罗玉山是无所谓,反正只要能吃得饱,他一向没什么意见。反而是王半仙抱怨最多,吃了几天家常菜,总是嘀咕道:“外面那玩意儿能吃么?”

对于这个,侯宁相当无语,很干脆的回了他一句。

“要不你来给我们弄一顿……?”

自己弄?想想还是算了,王半仙这么多年来,除了下厨炒过一盘番茄炒蛋,就是下碗面条的事儿都没干过。

从种种迹象上来看,王半仙会做饭,但是基于某些原因,宁愿饿死也不下厨……

刘德盛嘴上倒是没什么微词,不过心里还是有些遗憾,以侯宁今时今日的地位,能吃到他做的饭,那绝对比吃什么样的山珍海味都有面子。当然,那也是一笔很不错的谈资。

罗玉山开车,刘德盛坐前面,王半仙和侯宁坐后面,没多久就到了那家他们经常吃饭的川菜馆。

每次下午来吃饭,川菜馆的客人都多得无以复加,由于这里的厨师手艺的确不错,价格也很公道,生意好是自然。

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侯宁一行人便坐了下来,随便点了几个菜,一行人便有说有笑的聊了些家常。

这家川菜馆他们常来,对于这边的好生意,他们也是见怪不怪,所以也没人去打量这家饭店的食客有什么不对劲。…,

一聊起来,夸夸其谈的自然是刘德盛,他说的最多的还是经常去酒吧的两个女孩子。

当然,他没说多会儿,大家都猜出来了,一个是齐欣,另一个则是李娟,这两人经常去酒吧为了什么,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吃饭的时候,几人都没怎么说话,罗玉山是一如以往的风卷残云,不管是拉开战线还是收拾战场,他绝对都是以一当百的首选人物。

其余三个男人,本来说吃饭也不斯文,但是对上罗玉山,也就只能说那是小巫见大巫。

饭后一根烟,快活似神仙,这是他们这一群人的招牌动作,七块钱一包的朝天门,抽起来也不觉得有什么丢面子。

抽根烟的功夫,王半仙隐约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继而又看到了一些不善的面空,他悄悄提醒侯宁。侯宁瞄了一眼,的确是有些不对劲,坐在角落里的一桌,自打他们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吃完了,但是这伙儿人到现在都还没走。既没有扯酒皮,又没有干什么,就这么干耗着。在庆城厮混了这么久,得罪了那么多人,该有的警惕性他们绝对具备。四下使了几个眼色,罗玉山立马有了准bèi

,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手已经搭在了椅子脚上。

刘德盛也是靠察言观色吃饭的人,自然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儿。

这边刚做好防范,从饭店外却突然冲进来了一批人,手提砍刀,急匆匆就冲了进来。

王半仙心呼一声,还你妈是前有狼后有虎啊!

罗玉山二话不说,抡起椅子就朝刚冲进来的人砸了过去,嘴里还大骂道:“妈了个巴子,你几个是太岁头上动土,找死!”

说话间,王半仙就和那一群提着刀的陌生男人打了起来,侯宁,王半仙依旧是抽着烟跟过客一样看戏,兴起之余还叫声好,鼓鼓掌什么地。

看的一旁的刘德盛额头直冒冷汗,虽然知dào

罗玉山能打,并且还亲眼见识过罗玉山在贼王家里的那一番景象,不过现在再想起来,仍旧是腿有点儿发软,毕竟没有修到侯宁他们那般,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功夫。

也就在马上就呈现决胜局的时候,从包厢里又走出几个男的堵在了门口,加入了这场混战,当然,他们不是那帮陌生男人的帮手,而是路见不平的好汉。

侯宁和王半仙几乎同时看到了那个领头的男人,城东吴疯子!

首先王半仙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猜测是不是吴疯子的时候,就发xiàn

了角落里那几个不寻常的食客。还以为吴疯子是不死心,打算来个鱼死网破,哪晓得却整出了这么一幕。

说来也怪,罗玉山首先见人又多了起来,一顿乱打,也没分出个敌和我,还把吴疯子的人打了不少,侯宁只好把他喊了回来。

而吴疯子那群人打起来首先还有点下不去手,但是那些男人可不讲这个,刀刀砍下来可都不是虚的。

罗玉山看得心急,还几次请战。

不过打着打着,当他们有一个人躺在地上的时候,吴疯子那群人就真疯了起来。抄起什么就是什么,也乱了起来,不过这样,他们倒是成功的扭转了局势。

看到这儿,侯宁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这边架还没打完,高振林就带着人赶到了。

刚才吴疯子的人掺合进来的时候,侯宁心里就在琢磨,这群人拿下了该怎么办?放他们走,这等于是放虎归山,把他们带走关起来?法子是不错,但是现在人太少,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关这么多人。…,

要是从他们口中套不出是谁指使的,那可就亏大了,等于是白吃白喝的养着这些人。最后转念一想,不是还有个朋友是刑警大队的么?怎么不找他呢?这种顺水人情都不卖,那不是傻子!别人既能做政绩,他也不担心高振林不能让他们招供。干起这行,谁是专业人士,一目了然……

这不,就出现了现在的这一幕。

高振林一来,也不含糊,他虽然个头不高,但毕竟是当了几年兵,加上他的同事,三下五除二,连吴疯子这群人都给抓了起来。

侯宁连忙起身道:“高队长,高队长,这几个我认识,刚才他们是出来帮忙来着。”他指着吴疯子的人,说道,有一个已经蹲在地上要砍他的陌生男人,似乎还想借助这么个机会来次黑虎掏心。侯宁正眼儿都没看他一下,他一站起身就被侯宁一个侧踢,踢到在地。

而最让人唏嘘不已还不是这,侯宁居然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继xù

和高振林说话。

你妈!大才啊!

最后事情就解决的很简单了,那群持刀的陌生男人被高振林全带走了,这种恶性持刀伤人事件,公安机关还是很重视地,当然,有些则另当别论。

本来侯宁他们也要去录口供,不过也不知dào

侯宁跟高振林说了些什么,这事儿居然就没了下文。

至于吴疯子,当然也没追究什么。要按说吧,这种见义勇为的事,怎么说也得表扬表扬,但吴疯子档案什么的,在高振林那里也不薄就是……

王半仙结了帐,按照侯宁的吩咐赔了饭店一点儿钱,所有人都走了。就连角落里的那几个不对劲的男人,也不知dào

什么时候,不知不觉的离开了,当然,他们再也不会出现在这家川菜馆。

饭店外面,侯宁也没跟吴疯子说谢谢之类的话,让他先把自己的人送去医院,之后又约他明天一起去上次的茶馆喝茶,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刘德盛赶去酒吧上班,侯宁和罗玉山还有王半仙则回了英堂,今天的事儿,有点怪!

除了罗玉山开车,另外两个人都是偏着脑袋在琢磨。

FC056 君子重玉诺

君子重玉诺

……

付出和成果同样需yào

代价,这就是这个社会。

庆城市第一医院,吴疯子一脸苦恼。

为了自己的兄弟,经过了很久的思想斗争,他才做了一个也许是他人生中唯一一个污点的决定,好不容易决定为了自己的兄弟,豁出所谓的光明正大。却没想到假戏成真,弄巧成拙,如果知dào

这次会让自己兄弟躺在医院的话,相信他宁愿放下身段,或者说是面子,去找侯宁直说。

世事无常,谁也料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天哥。”大熊做了些善后的事,这才赶到医院。

吴疯子没有抬起头,低着头继xù

坐在医院的走廊抽烟,虽然明文规定医院这个地方禁烟,但他是一个出了名的混混,没有什么崇高道德的思想觉悟,即正常也无奈。

“他们是什么人?”吴疯子的话语很简单,语气里也透不出什么愤nù

,这是他在江湖上打滚了十多年磨砺出来的一种冷静。因为他明白,冲动才是魔鬼……

为了这次事儿,吴疯子他们准bèi

了很多,大熊找的人也是透过中间人,为了不露出什么破绽,他们之间并没有见过面。

从决定到执行,他们都在川菜馆等了几天,吴疯子一直认为,这些人就是他们找的人。

即便他们都被高振林带走了,他都没去想过事情败露会怎么样,只考lǜ

一个问题,就是为兄弟报仇,仅此而已。

大熊见他这般,心里还是不舒服,总的来说,这个点子是他出的,躺下来的人同样也是他的兄弟。心里不痛?那绝对不可能。

“天哥,我打听了一下,今天和我们打起来的那些人,不是我们找的。”

大熊说完,吴疯子终于抬起了头,一脸诧异的表情,道:“不是?那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大熊无从获知,他从中间人那里只打听到,他们找的人一直在寻找机会动手,但是正要动手的时候,却看到一群陌生男人提着刀冲了进来。见罗玉山反应迅速,也明白自己暴露了,便没有动手,事后不知不觉的离开了川菜馆。至于那些人最后去了那里,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中间人能说的话,不会少你的一个字,不会说的话也多不了一个字。

这个中间人,在庆城还是很有声望的,很多人喜欢找他接生意,也有很多人喜欢找他做生意,因为江湖上的事儿,没他不知dào

的,介于这个原因,大家便给他取了一个雅号,百晓生。听人说,在庆城至少有一千多个混混不分昼夜的为他在打听消息,是真是假也只有他自己知dào



至于他的声望,说起来也是一段血泪史,百晓生这个人,威胁对他一点儿用都没,他是真zhèng

将守口如瓶做到了极致的人。

曾经有人为了从他口中得知是谁在报复自己,威胁他并当着他的面杀了他的儿子,他除了流下了一滴眼泪,依旧是守口如瓶。

不是他无情,反而是因为他重情重诺。

当然,第二天那个人就彻彻底底的消失了,几十年都过去了,那个人至今下落不明。

“那我们是真遇到了想弄死侯宁的人?”吴疯子试探性的问了句。

这个答案,大熊也不敢肯定,只是说了句。

“说不准我们这次是误打误撞碰到了。”

……

话分两边说,侯宁一行三人回到了英堂,也开始在琢磨这个事儿。…,

今天这个事儿怪就怪在,本来以为的敌人,却成为了帮手。而真zhèng

的敌人却不知dào

从哪里冒了出来。

并且,这些人对他们的行踪好像是了如指掌,如果说没人盯梢,那肯定说不过去,但是有人盯梢,罗玉山不应该没有察觉。思前想后,罗玉山说了一件他不以为意的事,当初车开到庆城市区的时候,的确是有一辆车从岔路口开了出来,一直跟他们到了川菜馆,首先他觉得,这么盯梢跟踪也太那什么了。不过王半仙却认为,这才是真zhèng

的专业,从英堂出来,环城路上没什么车,跟踪太容易暴露,但是只要卡住环城路几个进市区的岔路口,跟踪就简单的多了。

再者说,这群人选择动手的地点和方式,也都很聪明,基于这些,可以认定,这些人很专业,至少在这方面很专业。

川菜馆,位于庆城的一个繁华地区,人流量大,一旦得手,要跑简直是轻而易举。他们突如其来的闯进来,摆明了是想玩闪电战,给侯宁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相反,坐在角落里的那些人则不一样,暴露了目标还不说,而且以他们的位置,并没有给自己留后路。

王半仙在给饭馆老板赔钱的时候打听了一下,这些个人是最近才去川菜馆的,看上去是熟客,其实不以为然,十有八九就是在踩点。同时,他也得知,吴疯子一行人居然和他们同一时间出现在川菜馆。

经过他们的分析,得到了这样一个结论。

踩点的人和吴疯子是一伙儿的,他们此举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台阶,说白了就是示好。根据现场发生的事情来看,他们并不认识,所以首先才没下得去手,直到最后吴疯子他们的人有个躺下了,才恼羞成怒。

看得出来,后面从正门进来的人和吴疯子他们并不是一伙儿,要不然也不会是招招下死手,非置对方与死地不可。而吴疯子他们也的确是一伙悍匪,不然不可能在短时间扭转局势,不过相对来说,他们四个人凑一堆儿也不是罗玉山的对手,毕竟要是没吴疯子他们插手,这家伙儿一个人就能搞定的事儿……

同时,新问题又出现了,这些人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如果说他们像古代的死士,那一点儿都不为过,即便到了最后,这些人也没有放qì

,要不然单纯演戏,就算求真,也不会把事情做到毫无余地。

庆城现在谁这么恨侯宁?张八爪,不太可能,张八爪这个人虽然是瑕疵必报的性格,但是从来不做任何没把握的事儿。

那除了他,谁还能号召到这么多死士?

琢磨了半天,王半仙略带疑问的说道:“会不会是有人花钱,找百晓生做的这个生意?”

生意?这种事儿还能做生意?侯宁一听就愣到了,这种生意,跟买卖人命有什么区别?

“你是说那个号称无所不知的百晓生?”罗玉山倒是没过多诧异,如果说是有人找百晓生,只要找了,他就一定接的下来,这个,毋容置疑。

侯宁来庆城日子尚短,很多影藏着的人物还不知dào

,也不足为奇,即便是王半仙绞尽脑汁给他弄了一副庆城人脉图,他也未必记得上面的每个人物。

“如果是他的话,我怕我们遇到麻烦了。”王半仙从来没有这般不自信过,侯宁一听他这口气,就知dào

,这事儿估计想弄清楚,难了。…,

他没多加思考,便问道:“百晓生到底是什么人?”

王半仙解释道:“百晓生,姓白,真名我也不知dào

。按年纪算的话,今年已过半百,在庆城道上厮混了几十年。

他这个人做的就是这么个生意,其实手底下没几个人忠心不二的人。只是介于他的声望,很多人都喜欢找他接生意,在道上,俗称挂单,有生意就做,没生意自己做自己的。而那些给他提供消息的小混混,也不是他的人,据说什么消息什么价,他很舍得花这个钱。

他最可怕的,不是他自己本身有多厉害,恰恰是道上的人都给他这个面子,与他为敌就等于与庆城白道的所有人为敌。

至于其中的原因,也很简单,他帮很多人守住了秘密,换句话说,当官的最怕别人知dào

自己贪,但是却不怕他知dào

,因为要想从他嘴里套点话出来,不比登天简单多少,几十年来,他收集到的消息可以说多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但却没有一句话从他口中冒出来!

为了保守这些消息,他断了一只手,坐了三年牢,甚至儿子都给人杀了,他依旧守口如瓶。更别说要从他口中套出是谁请他找人杀你,这个,问了也白问。”

听完这些,侯宁也蛮佩服,君子重玉诺,一个诺字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就不那么简单了。不知dào

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自己并不讨厌这个人,相反还有点欣赏。

FC057 狼狈为奸

狼狈为奸

……

君子重于诺,小人守于行。

这话很直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可取之处,君子也好,小人也罢。如果没有,那么这个人活下来也是中糟蹋……

次日,侯宁如约而至,一走进江边上的那个小茶馆,茶馆老板就面露难色。

也不奇怪,侯宁他们上一次可把他这闹得够呛,虽然赔了钱,但如果坏了他的百年清誉,那可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

“老板,放心,今天不会在你这瞎折腾。”侯宁见状,面带笑容的朝老板说了这么一句,身旁的王半仙也跟着附和。

茶馆老板,年过半百,经lì

了人间沧桑,也不是那种不知世事的老顽固,打着哈哈,道:“那里的话,进门便是客,我总不至于连打开门的生意都不做吧?”

其实他话虽如此,心里还是很头疼,因为吴疯子已经早早来到。

这两个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真是打起来,拆了他这家茶馆,也不是不可能。

二楼,侯宁独自走了上去,罗玉山和王半仙在一楼闲聊。打听了一下,吴疯子既然是单刀赴会,他们也没必要摆什么阵势,吴疯子反水的机率不大,更何况,即便他真的反水,以侯宁自己的实力,一个人足矣。

“侯爷。”

依旧是那张临窗的桌子,吴疯子见侯宁上来,起身喊了一句。

对他来说,这两个字比两把刀捅在自己心里还难受,怎么说他今年已经是三十好几,还得喊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一声侯爷,憋屈,是真的憋屈。

他不是朱老五,刘老财之辈,没修liàn

过野狐禅,向来都是我行我素,性格上有些自大,却同时具备自知。

说起来,他的确是一个很有趣的怪人。

“天哥这是在折煞我啊……”侯宁也是一边打趣,一边坐下,心里其实挺高兴的,侯爷这两个字,抛开其中的猫腻不说,单单就是“爷”,也已经把他提升到了一个层次。

吴疯子先给侯宁倒了一杯茶,他也不是个习惯喝茶的人,上好的普洱喝起来也跟牛饮一般,只为解渴罢了。

“今天侯爷约我来有什么事儿么?”倒完茶,吴疯子倒是有意没意的问了一句。

侯宁抬头看了他一眼道:“额,也没什么事儿,就单纯的为昨天的事请你喝杯茶,权当是谢意。”

对于他们昨天的分析,侯宁没打算开门见山的跟他说,有些东西还是模糊些好,说穿了反而没意思,既然别人是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他也不介yì

做一个梯阶出来。

“那里那里,上次侯爷就是在这个地方,给了我们兄弟一条生路,我们也只是以德报德罢了。”

吴疯子说着一些比较绕口的文邹邹的话语,脸上倒是很自然。这些话都是临来之前,大熊教他的,如今事也做了,台阶自己,同时别人也给了。再者说,兄弟该受伤的也受伤了,他没理由在这个时候,干出一些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

窗外的江河,一如以往的忙碌,采砂船上和那天一般,分工明细。

侯宁瞟了一眼,随意说道:“天哥,既然我们坐在一起喝茶,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弯弯绕不是我侯宁的性格。”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别处,并没有打算从他眼神中看出什么端倪来。其实想来,也没有必要,该知dào

的他都知dào

了,不该知dào

的他也打听到了。…,

吴疯子假装思索了一番,道:“侯爷,我知dào

您今时今日在庆城的地位,已经是很多人仰其鼻息,但正因为这样,我们这些小人物,岂不是难登大雅之堂?更何况,我在庆城的仇人比朋友还多,大街上稍有那么几个泼皮,没一个不像弄死我的。”

他这话,虽然是矫情,却也是实情,在和侯宁达成协议前,他一定要清楚,侯宁对他们这些事是什么态度。

往事不提?也就是说这事不归他管?毕竟他们得罪别人的时候,侯宁还没出现。又或者是同舟共济?只要跟了他,不管他以前得罪了什么人,会招来什么样的报复,都跟罗玉山他们一样,他扛着?

其实,侯宁最后到底抗不抗,吴疯子并不关心,前文说过,他是一个义气儿女,自己拉的屎,没理由让别人擦屁股。他想知dào

的,只是侯宁的态度,这个很重yào



而侯宁,连想都没多想一下,坦然说道:“按理说,那些事儿本不该我管,但我也是个护犊子的人,只要是我的兄弟,不管曾经做过什么,要报仇,也只能找我,说句自大的话,即便曾经在公安局有一摞摞的案底,那也是我去处理的事儿。

对于女人,也许我只是两三天的性趣,但是对于朋友,我一向把他们当一辈子的兄弟来处,不管发生什么事儿,在我身上永远不会发生,丢卒保帅的事情。”

这个答案,吴疯子很满yì

,他也明白,如此一问,和多此一举没什么区别,只不过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太重yào

了。

别人这般说他也许不信,但是说这句话的人是侯宁,这就由不得他不信。

侯宁什么人?为了自己兄弟情愿自断手指,义气两个字,简直就是他的代名词。

“侯爷不愧是新一代豪杰,果然是快人快语,倘若这里有酒,我真特么愿意和你大醉三百场。”

轻声一笑,侯宁说道:“豪杰,我侯宁永远都不是,也没朝那个方向发展的意思,如果可以,我更愿意做一世枭雄,正义放两边,快活摆中间!”

“对对对,豪杰太有压力,还是枭雄来得实在。”

事情基本定了下来,两人心照不宣的同时不再说这个话题,毕竟没有了意义。

有些东西,不需yào

真的去用言语证明什么,毕竟在座的就没有一个是傻子。

吴疯子把他们的情况给侯宁一一介shào

了一下,侯宁听得很认真。要是吴疯子知dào

,这些东西,侯宁比他了解的还清楚,也不知dào

该做何感想。

事后,侯宁承诺,让他们的人尽快步上正途,毕竟如今的吴疯子那伙人,还犹如占山为王的土匪。

离开茶馆,王半仙笑道:“你们今天可是狼狈为奸了啊……”

侯宁笑而不语。

FC058 诸子百家当晓生

诸子百家当晓生

……

不战而屈人之兵乃两军交战之上上选择,而诸葛亮七擒七纵也乃降服于他人的不二之法。

至于侯宁降服吴疯子,有点这二者相辅相成的意思,取其精华,为己所用。

不得不说,他在这件事上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解决了吴疯子的问题,侯宁的首要大事,就是弄清楚是谁找人杀他。这应该是目前最为棘手的事情了,如果处于敌明我暗,那什么都好说,但是如今却恰恰相反。

偌大的庆城,恨他的人有多少,他都不知dào

,毕竟他的冒头的确是断了一些人的财路,换句话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谁让他这段时间出尽了风头,遮盖了别人的荣光。

因为嫉妒而杀人,这不是什么夸张的事。

思来想去,侯宁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会一会百晓生。不管结果如何,现在终究只有他一个突pò

口,如果能从谈话中听出什么破绽,那的确是最好不过。

罗玉山对此没有什么微词,他自始至终都是一个武力至上的莽夫,而王半仙总觉得这么做不妥,他担心要是和百晓生杠起来,那绝对是得不偿失。

几个人在这件事上,起了一个小小的争执,结果以王半仙的落败而告终。

说白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兴许侯宁还真就有意wài

的收获,世事无常,谁又知dào

呢。

百晓生的居所位于解放碑附近,一栋独门独院的小院子,和当时贼王的居所有异曲同工之妙,当然,没有人怀疑百晓生能住在更好的地方,但他偏偏就住在这里。

说起来这倒和他的性格和经lì

有关系,据说几十年前,庆城的经济还没有像今天这般耀眼的时候,高楼并不存zài

,那个时候的他就已经住在了这里,要说当时住小楼,可以说得上是有钱人了,在这栋小楼里,有着他割舍不下的情义。

自己的儿子就是葬身于此,自己的所有成就,也是从这里开始。

很多人心里都有一个疑问,百晓生住在这里不怕鬼吗?想想也是,当年他儿子的死可以说全赖他的固执,如果要问,他儿子恨他么?虽然现在人已作古,没人能回答,但是想来一个小孩子是不会理解父亲口中的大意,能理解的,只是父亲为了所谓的大义,舍弃儿子的性命罢了。

见百晓生,侯宁没什么,反而是王半仙倍感压力,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知dào

他的全部秘密,那就是里面的这位了。

走到门口,王半仙迟迟不敢进去,面对一个知dào

自己所有故事的人,他心里有些慌乱。虽然很明白这个人不会说什么,但他就是一股子说不出来的矛盾。

而罗玉山就不一样,他干的那些事儿,知dào

就知dào

,很有一种大丈夫无所畏惧的意思。

至于侯宁,他就更没什么担心的了,自己的那点儿狗屁事,他即便爱提相信还没几个爱听。

“三位,我师傅请你们进去。”

矗立在门口半天,倒是一个走出来的年轻人对他们说了句。这个年轻人一身黑衣袭身,本来没什么,但是一看他那张脸,很有灵气。

“得,这会儿好了,还要别人请。”侯宁没好气的对身后的王半仙抱怨了一句。

如此一来,他们就落了下风,这可不好。

跟着年轻人走进小楼,绕过客厅,走进了一个比较昏暗的房间。…,

一开始侯宁他们还不适应这里面的昏暗,但是没过多会儿,所有人就都觉得无所谓了,这个房间里只点了几根蜡烛,安置了一个佛台,一个断臂的男人正坐在一个蒲团上念经。

房间简陋,却也透着一股子灵气。断臂的男人想必就是鼎鼎大名的百晓生,背对着他们,看不清这个人的容貌。

“侯爷,如果不介yì

,偏室稍坐,我念完这一篇就过来。”

主人说话了,侯宁自然没有多说什么,在年轻人的带领下,进了佛堂旁边的一个偏室,这间房有些书生气,墙上挂着的多是临摹的书法字画。

侯宁年少时,也曾对书画产生过些许兴趣,虽然识得一些,但是一进这间房,便深知,自己的那点儿本事,真是难等大雅之堂。

而王半仙则不一样,本来见百晓生心里就有些慌乱,一进偏室便大放厥词起来。

他对书法略有研究,说的也头头是道,如主墙上挂着的那一副临摹的黄庭经,虽没有王羲之的笔法、墨气、神韵、却也加融入了自己的风格,可以说两者的结合,相得益彰。

又如偏墙上的一副草书,笔走龙蛇,一笔生出数字,那也是当今难得的一手好字。

侯宁和罗玉山才不管他借以它事而镇其心中慌乱,有些事总是要面对的,逃避又有何用?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却从没有明说,一是不想挖掘别人的秘密,二是不想勾起他的伤心事。

“侯爷。”

说话间,百晓生推门而入,如今看到正面,百晓生虽已是年过半百之人,却是神采奕奕,看上去似乎刚过而立之年。

残臂,也没有刻意遮掩,加上他整个人的容光焕发,有那么几分世外高人的意思。

侯宁一时间有些发怔,愣了那么一小下,不知如何称呼眼前这位已是鼎鼎大名却深居简出的高人。

“白老先生,我今天……”

侯宁话还没说完,百晓生便举起了那仅剩的右手,道:“别这么叫,就跟你们谈起我的时候一样,直呼百晓生,这没什么。”

“这……”侯宁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说这人的年纪都比自己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此称呼,虽然算不上无礼,但总有点开不出那个口,他琢磨了一下,这才说道:“先不说这些了,其实到了现在,我心里都有一个疑问。我们明明都没进来,您是怎么知dào

是我们呢?”

换了个话题,百晓生微微一笑,道:“你别忘了,我叫百晓生,在庆城这个地儿,只有我想不想知dào

,没有我知dào

不知dào

,这个答案,你可满yì

?”

这个时候,王半仙已经坐得规规矩矩,和罗玉山窃窃私语,摆明了是左顾而言他。

侯宁也没指望他帮自己说句什么,毕竟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些不愿意面对的人,也许百晓生,就是如今王半仙唯一一个不敢面对的人。

而有些时候,事情恰恰不朝哪方面发展,王半仙明明是刻意的回避,但是百晓生却开口说道:“其实这也算不上什么,毕竟我知dào

的都是别人告sù

我的,你身旁那位,可是鼎鼎大名的铁嘴半仙,他知dào

的,怕比我知dào

的要多吧。”

这一句话,也引起了侯宁的诧异,的确啊,王半仙号称铁嘴半仙,但是自打他再出山以后,除了算了算侯宁的前途,并没有在算过什么,以他的道行,岂会算不出是谁在中间搞鬼?还来找百晓生,为哪般?…,

王半仙却是扭过头,嘿嘿一笑,道:“白老爷子,以你灵通的消息,自是知dào

,我不会在为人批命算卦了,毕竟那种事做多了,败阴德。”

说完,这厮又扭过头继xù

和罗玉山嘀咕,其实罗玉山老早就不想说什么了,他是一个武夫,却也好奇如此一个斯斯文文的人,是如何在庆城立于不败之地的。

而百晓生也不再多言,他是听说过王半仙不再为人算命,唯一的一次破例还是因为侯宁,不过其中的根由,王半仙没说过,他自是不知dào

,他的消息来源多是跟人买的,如果别人不愿意卖,或者不愿意说,他也不会强求。

调转话头,他直接看向了侯宁,道:“侯爷今天来,莫不是想知dào

是谁在我这找人杀你?”

话语简单,却一针见血,侯宁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有些不知所措的沉默了片刻。

而他的沉默并不影响百晓生,他继xù

道:“你来之前,想必王半仙跟你说过我这个人,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消息,恐怕你要白走一趟了。”

侯宁为了掩饰心中的不满,俯身一笑,却没想到这一幕让百晓生尽收眼底。

“我也知dào

这次来得有些唐突,但是没有办法,如今想我死的人太多,人都惜命,我也不例外。”

而百晓生却出奇的愣了一会儿,半晌没有说话,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却起身直言道:“侯爷,不妨跟我进来坐一会儿。”

这让所有人都大为诧异,百晓生这般是为何?

等侯宁和百晓生入了佛堂,外面的人更是不知dào

他们在里面说了些什么,就连百晓生的徒弟,那个略带灵气的年轻人也不得入内。

这一幕,着实让人费解。

偏室里,王半仙看着罗玉山,近乎痴傻般的问道:“你怎么看?”

罗玉山一脸不满道:“你是半仙,半仙都不知dào

我能知dào

什么?”

庆城人都知dào

,百晓生从不单独会客,除非是有生意,他今天可算是为侯宁破了一个例,谁也不会知dào

他们究竟在里面说了些什么。

大概半个小时后,侯宁走出佛堂,而百晓生却没有出来,黑衣年轻人进去了一小会儿,便出来对侯宁他们说道:“我师傅今天累了,各位请回吧。”

离开了百晓生的小楼,王半仙第一个问他,在佛堂里两人聊了些什么。

而侯宁却直言道:“我答yīng

过他,不会告sù

别人我们今天说了什么。”

君子重于诺,没想到三两下侯宁竟然也有了这般觉悟。

王半仙喋喋不休道:“百晓生当真是百晓生,连我们兄弟三两下都被他摆平了,看来那句话果真没错。”

罗玉山问到是那句话。

侯宁却一脸诡笑道:“诸子百家当晓生……”

FC059 地主老财

地主老财

……

回到英堂,王半仙百思不得其解,诸子百家当晓生,这句话是当年庆城一些上流人士送给百晓生一副对联的上联,下联至今未出。所以说侯宁不可能知dào

,而百晓生也不是个沽名钓誉的人,不可能跟侯宁说,如此说来,侯宁是如何得知的呢?

侯宁也没有去纠结他的这个问题,只是对他们说,百晓生告sù

他,今天下午就会有人来找他,此事对他而言,应该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儿。

说到这个的时候,王半仙有些忍不住,想再算一把,手刚抬起来,还没掐指就扇了自己一巴掌。心里默默骂道:“妈的,既然百晓生都说了,等会儿不就知dào

是谁了,真是犯贱。”

当初,王半仙被自己兄弟出卖后,他下定了注意,今生不再以批命算卦谋生,即便是智谋,他就算不敢自比诸葛,却也认为并不输给周瑜,遇到侯宁的时候,他手贱算了一次,那也只是最后一次而已。

如今,他算是彻头彻尾的变成了狗头军师。

侯宁对此表示理解,毕竟每个人都有不愿提及的往事。

三个人在家里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知dào

了有人要来找,还是好事儿,你说他们心里能不心动么?

大概五点多的时候,门铃声响了,这次没等罗玉山去开门,王半仙倒是一溜烟就跑了过去,打开门,是几个男人,面生,没见过。

而门外的人一看见王半仙就热络起来了,道:“让鼎鼎大名的铁嘴半仙给我们开门,这让我们怎么过意得去啊。”

一听有人客套,王半仙顿时便失去了首先的激情,这年头他不怕那种跟他刀里来雨里去的家伙儿,相反就是这种客套,他有些瞧不上眼。

以前自己风生水起的时候,那的确,每个人都跟他客套,搞得跟他儿子一样,这不,一转眼,就把他往死里整,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我们是万县来的,找侯爷做点生意。”为首的男人见他这般,便又很正经的说了句。

王半仙拉开门,把几个人放了进来,客厅里,罗玉山干起了泡茶的活,以前这些活儿都是王半仙干的,哪晓得有一天,家里没客人,王半仙把茶壶往红木桌上一扔,大气喘喘的说道:“罗玉山,你每天都喝我泡的茶,好意思么你?”结果,罗玉山便在王半仙的威逼利诱下,也把这活儿学了。

当然,罗玉山而已抱怨过,说这不是大材小用么?王半仙哪管这些,指了指侯宁,意思很简单,有本事你找他给你泡茶,最后就弄成这个样子了……

侯宁扫了一眼,一共是三个男人,一个好像是正主,另外两个有点像是保镖的意思,三个男人都是五大三粗。

领头的男人坐在客厅一侧的朱红色皮质沙发上,另外两人就跟柱子一样,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侯宁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领头的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一脸的富态,衣着装饰倒是很低调,没有扎人眼,小手指粗的金链子,看起来似乎有点儿眼熟,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或者说是有那么一次擦肩而过。

“请问你是?”侯宁这般问道。

中年男人从上衣口袋里取了一张名片递了过来。

庆城万县钱氏集团董事长,钱雄。

嗯,这个名字看上去就挺有钱的,侯宁这才又仔细打量了一眼,这个钱大老板。…,

王半仙看到这个名字,就略有所思起来,他拍了拍脑门,一阵恍然大悟。原来这个钱雄就是万县的大财主啊!

他不禁有些后悔,钱雄在万县,就好比庆城的潘星谊,星姐,那都是商界的佼佼者。

“你真记不得我是谁了?”钱雄疑惑的问了一句。

侯宁倒也实诚,一五一十道:“钱老板,老实说我真觉得挺面熟的,就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在那里见过。”

钱雄哈哈大笑道:“想不起算了,算了,我一说你肯定就有记忆了。还记得几个月前,皇朝酒吧么?当时我和几个朋友在二楼喝酒,有几个小泼皮来找我们麻烦,就是你……”

话还没说完,侯宁就想起来了,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你啊,我是说有那么点印象,就是想不起来了!”

这个时候,侯宁只知dào

钱雄是钱氏集团的董事长,还不知dào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这年头,名片上一大串唬人的头衔多了去,谁知dào

背后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他自然没有多少热络,说话也很随便。

一旁的王半仙着实为他捏了一把冷汗,这可是财神爷啊,小祖宗,您可别把他开罪了,说不准他就是来给我们送钱的了。

而钱雄对侯宁这般,也并不反感,直言道:“侯爷,你的丰功伟绩我在万县可是都听说了,那个时候第一次看到你,我就知dào

,你绝非池中物,只要抓住一次机会,绝对是鲤鱼跃龙门的角色。却怎么也没想到,这才多久啊,你一下子就串了这么高,着实让我们这些慢慢打拼到今天的人,羡慕不已。”

他说完,侯宁琢磨到,莫不是这姓钱的也是来找我晦气的,嫉妒羡慕恨?

钱雄说完,也没怎么去看侯宁的表情,继xù

说道:“不过这也好,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胜旧人,谁说这年头没有一步登天,只有不想一步登天的人,如果有机会,我想很多人都愿意干这样的事儿。”

他这话说的中肯,每每有人一步登天,换来的就是无限的嫉妒,换个脑阔想想,有啥好嫉妒的?只要你肯做,难道这个世界还真的就没有一步登天的机会?

要说的话,机会很多,就是有很多人没有把握,这能怪谁呢?能把握住机会的人,往往都付出或者经lì

过很多别人无法理解的故事。

“那钱老板今天来这为何?肯定不是单纯的和我这么个已经落得了众矢之的的人,谈谈心吧?”

侯宁说的话很简单,倒也实诚,钱雄自己就是一个人物,他来找侯宁肯定不是聊聊天那么简单。

FC060 强强 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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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强联手

……

其实来人如果不是钱雄,是庆城上三流中的任何一个人,侯宁都不会如此轻怠,因为百晓生所言,今天来的人,对他来说是好事儿。

而现在他恰恰在庆城孤立无援,很希望来一个稍微有那么一点能量的人。但不巧的是,来人偏偏是钱雄。

不是说钱雄没实力,也不是说钱雄在万县就波及不到庆城,答案恰恰相反。只不过侯宁先入为主的观念,加上在皇朝的那次相遇,认为钱雄不过是个稍微有点钱的人罢了,稍微有点钱,这个稍微他就不知道到底是多少了。

钱雄笑眯眯,跟一尊如来佛一样,眯着眼说道:“侯爷,实不相瞒,我此番前来,是找你合作的?”

合作?

侯宁有些没闹清白,如果和苏中天合作,是他在庆城的开始,但是说来说去自己终究是给人打工,这个钱雄合作,又是怎么个合作法?

显然,钱雄并不介意侯宁这般古怪的表情,坦然说道:“我在庆城有五家高级会所,三家底下赌场,如果侯爷愿意和我合作,这些,我都送给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不出半点儿做作,神情自然。

侯宁则是稍微一愣,心里琢磨着,天底下有这等好事儿?

不过,他马上回过头一想,不,这不是好事儿,想到这儿,他开始揣测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大的能量,动不动就能把这些东西拿出来送人,没钱?不可能,就是一般有钱人也没他这做派。

想想当初苏中天,这二者的差距,不言而喻。

有钱?那他得有多少钱?侯宁忍不住这般想到。

然而,这些还不是侯宁最担忧的,俗话说,有多大口锅,就下多少米,既然他开出了这般条件,那也说明他要做的事儿没那么简单。

要是不知道,那才见鬼了。

一时间,侯宁重新理了一下他和张八爪的过节,先是打了金牙男和张八爪交恶,那个时候他只是刘老财和张八爪二者之间的较量的导火索而已。

后来,因为贼王黄德仁窜了出来,被他直捣黄龙,搅了黄德仁老窝不说,从此贼王销声匿迹,那也是他第一次暴露了自己的实力,直接导致了刘老财做出决定。

再后来,皇朝风波,这个时候,他只是刘老财的弃子而已。但是因为他的表现让所有人惊愕,他突然从一颗弃子,不知何时就成了这场风波真正的主角。最后,脱离皇朝,直到烟花弄开业,他除了取代了刘老财站在了张八爪的对立面,好像刘老财一点儿什么都没失去。

等下,他还让皇朝停业整顿,等于间接得罪了刘老财,他们两个会不会……?

整个他和张八爪的恩恩怨怨在清晰不过,似乎这里面没钱雄什么事儿?他又和张八爪有什么过节?

“恕我冒昧,钱老板,你为什么要帮我对付张八爪?貌似你们两个之间没什么交集吧?”

侯宁思量再三,还是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毕竟一个苏中天就够他琢磨的了,他可不想再去琢磨一个比苏中天口气更大的钱雄。

钱雄也不矫情,很坦然的说道:“不瞒你说,张八爪对我来说,无关重要,我只是想要他留下来的产业罢了。

侯宁不知道,但是王半仙知道,好年前,钱雄在庆城吃过张八爪的一个闷亏,张八爪也是因为那次的事件才得以在庆城应运而生,从此风生水起,一发不可收拾。

但是王半仙也不相信钱雄只是为了报当年的一箭之仇,估计其中还另有深意。

思来想去,侯宁还是答应了和钱雄合作,毕竟这于情于理,他都不损失什么。

两人把事儿定下来,钱雄急着赶回万县,侯宁也没留他。等他走后,倒是想王半仙打听起这个人来。

王半仙对钱雄也不是很了解,但钱雄终归是一方诸侯,所以还是有点消息的。

听王半仙说,钱雄是万县的地主老财的时候,侯宁一个劲傻笑,你妈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完全不拿钱当钱嘛。

不过,当侯宁问起王半仙,钱雄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王半仙意味深长的说道:“钱雄是想进庆城了。”

侯宁不解,道:“他怎么进庆城?”

侯宁琢磨了一下,还是问道:“他就不怕我跟他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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