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花王韵 - xp1024.com
《警花王韵》


【警花王韵】引子——0警1

文章名:警花王韵作者:气功大师25/3/3发表于字数:8684说明、本文如果有幸完成,应该是个长篇。这次发出的是去年月份的存稿。

此外,另一篇《我》文暂时还不会太监;2、果然有菊苣纠结于绿不绿了,已改名,注意是人妻文;3、至于文中人物姓名,懒得多想,随手借用而已,与原小说人物没有任何关系。

引子赵岩锁好车就往家跑,他憋着一泡尿呢。上世纪末的商品房,楼道里有些昏暗。他像一阵风,把一个打楼上下来的年轻人撞了个趔趄。对方似乎操了一声,当然,也许没有,这不重要。此刻唯一重要的是他的膀胱。不到家门口,他就冲里面喊:“彭阿姨,我来了!”

没有应。

“彭阿姨!开门啊!”赵岩气喘吁吁,边按门铃边跺脚。

“我靠。”看来家里没人,他颤抖着手去书包里翻钥匙。

“咦,今天这么早啊。”亲切的天籁之音,是母亲。

“妈你怎么在家?”赵岩扔下书包就冲向卫生间,还一边大叫:“妈呀,可憋死我了!”

“这么大了,就这点出息,看你像什么样?!”

尿柱子急得像激光枪,打在马桶壁上哗哗响。赵岩享受着释放的快感,似乎看见了客厅里母亲那苦笑和奚落的样子。母亲大概也刚到家,还穿着警服。今天公布期中考试成绩,一如既往,他又是班级第一,年级前十。哈哈,肯德基大餐看来是免不了咯。

“楼道上没撞着什么人吧,看你这么猴急?”

“没有啊,我这身手怎么会撞着人!”走出卫生间,赵岩嘻嘻哈哈道。

“哦,”母亲不置可否:“我去洗个澡。”

赵岩接过递来的书包,这才发现母亲的眼红红的,他不由心里一沉。刚想说什么,王韵已扭身进了卧室。他在外面小心地叫了声:“妈。”没有应,也许是没有听到。他又大声叫道:“妈。”这时王韵正好出来,问他怎么了。他支支吾吾,最后说:“没事儿。”王韵噗嗤笑了出来,摇摇头:“这孩子,莫秒奇妙!”

说着,她趿拉着凉拖,拿着换洗衣服,就款款进了卫生间。警服下的腰肢轻摆,肥硕的臀部绷出内裤的痕迹。赵岩一阵惊慌失措。

努力摇摇头,摆脱掉头脑里的邪恶念头,赵岩慢吞吞地走进自己房间。他有点失落。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躺到床上,他少年老成地叹了口气。母亲今天又哭了。除了告知他噩耗那次,她从不当他的面流泪。但他知道她一直在偷偷抹泪。父亲殉职6个月了,母亲一如既往忙工作,但到家总是精神不好。她一直在掩饰,强颜欢笑,但总会时不时地沉默,有时候又会欢快得过了头。母亲不是个好演员,特别在感情面前,她是个与生俱来摘掉虚伪面具的人。正如从小到大母亲一直在告诉他的道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真诚地面对生活,在困苦背后等待着你的一定是美。父亲是个话不多的人,每当母亲教育他时,他会在一旁偷笑,边笑边应声符:“对对,没错,就是这个理。”这样一来难免引致母亲的一顿大凿爆栗。

想到父亲,赵岩的眼泪哗得就涌出来了。就像早准备好了一样。小时候逃学,母亲罚他不准吃饭,至多一个钟头,父亲一定会偷偷捎食物给他;从未跟人打过架,因为开了一次家长会后,所有孩子都知道他的父亲是个高大魁梧的警察。而从小到大父亲只打过他一次,那次他在床上躺了两天才能上学,原因嘛,偷了同学2块钱。刚正不阿的父亲是一个勇斗恶匪的缉私警察,是这个城市的英雄,是他将永远引以为傲的榜样矫情点说,就像他在中学生作文大赛一等奖作文中所写的那样:茫茫航路上的指明灯。但,教诲他如何做人,如何严于律己的,是母亲。慈爱、坚强、宽容又严苛的母亲,她是托起指明灯的灯塔。同龄人或许会羞于谈论自己的父母,但他赵岩不是,父母永远是家长会上的模范家长,而他以此为荣。

今天是公布成绩的日子。放在以前,母亲绝不会忘记。赵岩揉揉太阳穴,翻了个身。自己能为母亲做点什么呢?

咚咚咚。王韵敲门,走了进来:“晚上吃什么呢小岩?”

“随便啊,什么都行,咦,彭阿姨今天没来吗?”

“哦,随便啊,本来想吃肯德基呢,有人不想吃,那就算了。”

“妈,”赵岩从床上坐起来,嗖得扑进母亲怀里,惊喜难耐:“还以为你忘了呢!”

“傻孩子,妈怎么会忘了?”

赵岩只感到一团柔软与清香,幸福得想闭上眼。王韵身材高挑,今年上高一的赵岩也不过刚及母亲耳垂。此刻他听得见母亲的心跳。

待母亲换好衣服,母子俩手拉手下楼梯的时候,赵岩才突然想到:家时在楼道上可不撞着人了?这让他没由来地一阵心慌意乱。

29年7月2日,楼办公大厅人头攒动。市公安局就7·5特大杀人案在此召开新闻发布会。这从西方国家学来的一套有点不伦不类,媒体界对各类红线心知肚明,再辅以各级宣传部门的具体指导,能否报道、什么时候报道、怎样报道,各家大同小异。传媒就像架制作精良的机器,这边厢按下开关,那边厢新闻、论直接成品出炉。像这种会影响力重大的案件,见诸报端的只会是正面新闻。当然,络力量需要警惕这是本市平阳县一个偏远乡村的全家灭口案件。除了外出打工的男人,一家四口一个妇人,三个孩子,其中最小的才岁多被残忍杀害。凶手后又纵火,不料阴差阳错火没能烧起来。大概这辈子王韵都不会忘记自己步入凶杀现场时看到的景象:四间红砖平房烧了一间,空气中尚弥漫着烟灰味。也没有像样的围墙,就半堵土墙,又胡乱扎了段篱笆。隔离线外围了几十个村民,多是老弱妇幼,本来在窃窃私语,看到外人就一声不吭了。天气阴沉闷热,所有人都像刚从水塘子里爬出来。技术科的同事已经在做现场勘验。现场在偏房,还没进门就腥臭扑鼻,苍蝇漫天。由于太过昏暗,县公安分局的同志从乡亲那借了个瓦的灯泡。只见十来平米的空间,有一半都是血迹,床上,墙上,地上,有几大块凝结成了黑紫色。门后躺着一具无头裸体女尸,左乳房被割掉,阴部撕裂。

床上是个婴儿,遭割喉、剖腹。里侧是个血迹斑斑的帘子,后面有张木床,一个十来岁的男孩躺在紫黑色的凉席上。曾有血液顺着竹篾滴下,在床沿地上聚了一滩。隔几米右侧是个七八岁的女孩,喜羊羊图案的连衣裙一片血污两人均遭割喉,女孩身上还有几处刀伤,应该是被凶手惊醒,试图逃跑,有过挣扎痕迹。

饶是工作这么多年,不说经历大风大浪,至少也算见多识广的女刑侦支队长顿觉头皮发麻,胃里一阵翻滚,转身奔出屋外。几个年轻警员直接呕吐起来,让王韵想到2年侦破邱兴中杀人案时的自己。影视作品里、案例里看过那么多惨绝人寰的案件,但真正到了现实中你才发现其惨烈得让人无法接受。特别是这妇人的头最后居然在柴房的酱缸里找到了。这凶手竟杀出幽默感来了。

经鉴定,死亡时间是4日22时左右,死者确是人一家。确定身份后,通过走访调查,发现此妇人在村里口风不佳,与邻村一王姓光棍不干不净。而光棍正是在5日凌晨不知所终。王韵当机立断,在临近市县火车汽车站及其亲戚朋友家展开布控,公共场所严排查,亲戚朋友放长线。果然,不出三天就在邻县西南山发现嫌犯踪迹。之后是两天两夜的追捕,将犯罪嫌疑人擒获归案。经审讯,凶手认罪招供,杀人动机是“不堪忍背叛的折磨”。妇人曾答应王某不再为丈夫生孩子,所以王某认为她“背叛了自己”,“要亲手了断这段冤孽”。问其为什么割掉乳房、头颅,答曰“顺手,电影里不都这样吗”。这种看似凶残,实则会关系简单、低智商的冲动型犯罪,破获只是时间问题,对此王韵是深信不疑的。难的是重大会影响带来的破案压力,这就是毛驴屁股后的鞭子,所幸胡萝卜也没少。这不,破获这个特大杀人案后,王韵被记了三等功。面对递来的话筒,王韵感到的只有疲惫,但一番官话是免不了的,“多亏党的领导、人民群众的安全是我们的责任”云云。

王韵极不喜欢这样的场。以前多半工作都留给市局办公室处理,但老这样也不好意思,好在半年前队里来了个形象颇佳的公安大学毕业生,口齿伶俐,才思敏捷,天生发言人的料。王韵把摊子撂给她后,就挤过人群,想从后门溜办公室。不料被个记者堵住了去路,她直接开问:“王队您好,请问作为女性您怎么看待这个案件?”这什么问题,王韵不由眉头微蹙。来者是个年轻女孩,二十五六的样子,高挑清瘦,着一套浅色斑纹西装裙,一条清爽的马尾斜斜地挽在脑后。

“我觉得广大妇女同胞要注意安全,防范危险。”

王韵说着就想溜,但没走两步又被堵住了:“请问王队,您认为这起案件是男权会下女性受迫害的一个缩影吗?”

没见过这么难缠的。王韵低头瞟了眼,记者证上写着:东方铃霖。连名字都这么难缠王韵说:“这个问题请我们的发言人答您好吗?”

对方不依不饶:“像您这样扎根在刑侦前线这么多年、成就又如此突出的女性凤毛麟角,这个问题是专门为您而设的。”

这个东方铃霖声音清脆,眼神明亮,像她的问题一样给人一种犀利的感觉。

王韵皱着眉头,挥挥手,简直想把对方赶跑,但最后还是答道:“从生理学角度讲,呃,妇女儿童都是弱者,所以法律给予他们特殊保护。我认为正义只能通过个案去实现,就像人们只会在个案中受害,当然受害者并不局限于女性。好了,谢谢。”不等记者反应,王韵抬腿就走,一路小跑穿过了大堂。身后似乎传来嘈杂声,王韵头看了看,摇头苦笑。

“哟,又躲记者呢,王队长?”一个熟悉的洪亮男声。

除了秦守仁,还能是谁?王韵愣了愣,敬了个礼道:“秦局好。我有结案报告要写,先去了。”说完又是落荒而逃。

市公安局占地亩,可用建筑面积2万多平方米,除楼外,还有刑侦、经侦、治安、法制和技术5栋楼。楼有6层,后5栋各5层。刑侦支队长办公室在3楼。王韵一路上心里直翻腾,说不出的不舒服。虽然事情已过去将近一年,自己也原谅了他,但每次见面王韵都觉得不自在。秦守仁倒好,像个癞皮狗,动打招呼、说俏皮话,王韵也不忍让他次次热脸贴个冷屁股。有别人在的时候更如此,她得强迫自己注意,别让秦局难堪。好歹是老领导啊。9年入警以来,秦守仁一直是她的直接上司,掐指一算快二十载了。

王韵出生于沈阳,书香门第。86年就读于中国刑警学院,修刑侦、痕迹鉴定专业。毕业后就分配到了远离家乡的东南沿海城市平海,一直呆在刑侦支队。

秦守仁是个被媒体塑造为刑侦天才的传奇人物。在王韵看来,抛去那些虚假炒作与追捧,以上说法并不过分。87年秦守仁率队参与立时近两年的二王围剿计划,并最终于长沙将王宗芳击毙。9年侦破台湾商人赵龙平绑架案,人质成功解救,凶犯王小平右臂击伤后被捉拿归案。94年赵岩满周岁时,王韵把儿子交给沈阳的父母看管,动归重案组。就在这一年,平海市刑侦支队在秦守仁带领下破获了震惊全国的银基珠宝盗窃案,涉案金额高达破天荒的357万,一时被称为中国第一盗案。秦守仁也凭此晋升为刑侦副局长。97年香港归前夕,秦守仁通过跨省作,办并破获了叶成平黑会团伙案。正因为在此案中的积极表现,王韵于次年晋升为刑侦支队副队长。98年秋天王韵到中国公安大学刑侦学专业进修,2年刚入职即侦破了邱兴中案。那也是7月5日,名群众在平南县凤阳顶的观音庙里被人用刀斧砍死,其中年龄最大者67岁,最小者仅2岁观音庙持林青音被先奸后杀,双眼被捣碎,心、肺被挖出,乳房、外阴被割下切片炒熟,供奉于观音像前。从7月6日至8月25日,邱兴中逃亡途中又犯下3条人命,造成数万元财产损失,直至王韵带队将其围堵于出租房内。

而本案的追捕域与路线都是秦守仁划出来的。邱兴中案使王韵一战成名,被记二等功,并于3年晋升刑侦支队长。即便是2年秦守仁担任公安局一把手后,一些疑难案件,特别是涉及追捕嫌疑人的,王韵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请教秦局。

“嘿,王队长,又溜号,可让我逮住你了!”一个清亮的女声,陡然这么一喊还真把王韵吓一跳。是赵秀芝,警务督察支队副队长。

“咳,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你不知道,有个女记者,特刁钻!”

“是不是那个东方不败?哈哈。”赵秀芝双手叉腰,笑得前仰后。一头秀发乌黑浓密,前面梳个偏分,后面挽了个髻,像个油毡子。洁白的短袖夏装都被笑得岔开了口,隐约露出了里面的红色胸罩。不对,是第三粒扣子忘了系。

“你也知道她?”王韵指指胸口,示意赵秀芝。

“咦,走光了!”赵秀芝白皙丰腴的脸上升起一朵红云:“这个东方不败可是当今的新锐媒体人,常青藤名校毕业,白沟派出所那事儿就是她曝光的。啧啧。”

王韵歪着脑袋想了想,也说了声:“啧啧。”白沟那事嘛,全国人民都知道,派出所所长开警车遛狗。

“走了,多亏你,老娘免了春光乍泄,检查就算了!”

王韵摊摊手,摇了摇头。突然,啪得一声,屁股给人拍了一巴掌,在这正点钟的公安大院里显得振聋发聩。

“哈哈哈,好肥的屁股!”

王韵扭头看,赵秀芝已经一溜烟跑开了。这婆娘边跑边笑边头,白短袖压在藏青色裤子里更显胯部的丰腴。您还别说,这个警务督察脸蛋一般,身材可真是不错。王韵身高米68,赵秀芝得有米72。

一楼是办公,询问室、审讯室、接待室、指挥监控室、值班室等等都在这儿。二楼是办公室、法制办、技术科、重案组等各科室。三楼是领导办公室和秘书科。四楼是物证、资料室。五楼是会议室、阅览室以及一个小型实验室。刑侦大楼里静悄悄的,这会儿也没几个人,开个新闻发布会都几乎要全队出动了。

队长办公室布局很简单,一张办公桌、一把皮软椅,往里是一个茶几、一张长沙发、两张单人沙发。靠墙立了两个文件柜,除了一水的牛皮纸袋,就是刑侦和法律书籍,期间偶尔夹杂着几本推理小说。王韵上学的时候是个推理迷,或者说侦探迷,福尔摩斯啦、波洛啦、金田一耕助啦不知陪她度过了多少无聊的时光。

那真的是人生中的一段好日子,也曾是这个国家难得的一段年轻的日子。

王韵打开电脑,倒掉凉咖啡,洗洗杯子,又给自己添了点白开水。愣了半晌不见电脑开,才发现没开显示器。新建记事本,敲了个标题,写一行删一行,写两行删两行,硬是留不住一个字。王韵叹了口气,向后靠上椅背,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

个月前,小赵庄杀人案告破。这是一个典型的会关系简单、唯独缺乏证据链条的案子。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被发现惨死于自家菜园内,脑后与后背均有两处锐器创伤,而真正致命伤在颅骨粉碎性骨折,大量脑组织溢出。根据血迹、锐器伤长度、形状以及颅骨上的星芒状挫裂伤,可断定凶器正是遗落在现场的一把柴斧。经检验斧柄上没留下有价值指纹,现场泥土地上也没有明显脚印。经询问,这把斧头确是人家所有。小赵庄是个偏远山村,一个大队十几户人家沿丘陵居住,菜园附近住了两户人家家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妇,为死者儿子与儿媳。

孩子在二十里外上初中,一星期来一次。邻家一个六十出头的老汉,及一个三十多岁的儿媳,儿子外出打工。第一轮排查关系就颇有收获,家儿子与邻家儿媳长期通奸,家儿媳对此怀恨在心。第二轮排查,针对邻家儿媳的重点讯问找出了突破点:家老妇与其儿子有不正当男女关系,家儿媳蔡某发现奸情后耿耿于怀。这一点为蔡某所否认,但在家儿子处得到证实。作案动机有了,作案工具有了,作案时间不是问题,唯独作案手法让人摸不着头脑:现场只有老妇一人的脚印。

案子就此停滞不前。抓刑侦的副局长盛世才张对蔡某用些手段,为王韵拒绝。两天后,王韵到家查访时,在脏衣服中发现了一对丝袜。肉色,很脏,却不是正常穿着所致,脚底明显附着一些红色土壤。经技术科检验,红色土壤和菜园土壤同质。于是王韵买来了同款丝袜,穿到脚上,在菜园里走了一遭。经提取石灰模印,现场脚印与后期王韵脚印在外形、纹路上完全相同。藉此,蔡某认罪伏法。本案可以说是痕迹鉴定学上的一个经典案例,被记三等功。市局决定给刑侦支队召开庆功会。

当天晚上,支队加上局领导拢共七十多号人在王老鸭聚了一餐。大家身着便装,慷慨激昂,觥筹交错。王韵在“第一警花”的欢呼声中不得不一次次举杯“泯了一小口”。散伙时已将近十一点,盛世才提议几个骨干去唱歌。王韵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她已经有些高了。但盛世才说,“老头老太太也要有娱乐活动嘛,一展歌喉又何妨”。一旁的赵秀芝也是极力怂恿。最后秦局长拍:年轻人可以去了,几位老同志一起放松放松。话说到这份上实在盛情难却,但王韵真的有些高了,就推托说儿子还在家,丈夫也不知情云云。这一提到赵昆仑,盛世才来劲了,嚷着要打电话把“老赵”喊来同乐。赵秀芝说对对,得把老赵喊来,免得有些人想占第一警花的便宜。一旁的年轻人孟秋兰和廖志成也嚷着要去,说要一睹老同志的风采。一伙人吵吵闹闹的,王韵抬头看见天际悬着一轮残月,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凄婉。

一行人去了市政府对面的佳国际。原是市政府招待所,后承包给了私人,现在由几个人营。第二行政投入使用没几年,现已是灯红酒绿、一片繁华。

金秋十月,已有些许凉意,下了车,王韵不由裹紧了西服套装。秦守仁和盛世才并肩走在前面,一个矮胖,一个瘦高,让人忍俊不禁。王韵和赵秀芝、孟秋兰手挽手,淑女气息十足。跟在屁股后的是一米八五的大个子廖志成,手抄在裤袋里,一副吊儿郎当样,看来也是高了。穿过躁动的人流,老远就看见家国际经理兼伙人郑淑娟在门口迎接。待他们走近,郑淑娟当即立正,敬了个礼,却被盛世才在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引来众人一阵哄笑。郑淑娟向前握住王韵的手,说好久不见,两人相视一笑,来了个狗熊抱。

郑淑娟是王韵的警校同学,又在平海刑侦支队做了年同事,一直是她最要好的姐们直至年那件事后,郑淑娟同在市局的丈夫李柏森因涉黑被判有期徒刑2年,郑淑娟才辞职离开伤心地,了老家。5年前后听说郑淑娟又到了平海,与人伙承包了市政府招待所,改成了娱乐会馆。此后两人偶尔见面,却不知为何,关系逐渐疏远或许是因为自己比较排斥这类娱乐场所,以至于“避屋及乌吧”,王韵心想。不过郑淑娟真是个苦命人,一个人拉扯着女儿,还要忍受风言风语,不容易啊。

郑淑娟穿了一件酒红色旗袍,低胸大开衩,行走间腰肢轻扭,不时露出两片雪白的大腿。盛世才紧随其后,不停嘿嘿嘿地笑。王韵皱皱眉,不由一阵反感。

孟秋兰更是冷哼一声。一旁的秦守仁就说:“我说盛局长啊,要注意我们人民警察的形象嘛。”“就是,瞧你那色狼样!”泼辣的赵秀芝附和道。盛世才当下停住脚步,扭头立正敬了个礼,字正腔圆道:“报告秦局,小的知错!”盛世才今年55岁,高大消瘦,肤色黝黑,这么一本正经的模样甚是滑稽,连王韵都憋不住“噗嗤”一声。

郑淑娟给找了个豪华包间,二十多平米,内设一个休息室、一个洗手间。不等坐下,郑淑娟就说:“今天算我的,大家尽兴。”众人连连推辞,秦守仁说:“哪能让你请,说好是我的,你也不容易啊小郑。”也许又看到这么多老同事,秦守仁这句话立马让郑淑娟红了眼圈。王韵拉她坐下,捏着手,却不知说些什么好。

盛副局长倒毫不客气,跟服务员点了些酒水,开了音响系统就自顾自唱了起来。啊,红色歌曲,《会义好》。这个盛世才唱歌像驴鸣,众人都皱了皱眉头,孟秋兰和廖志成甚至偷偷笑了起来。赵秀芝给王韵开了支青岛,后者直摇头,说不喝了。赵秀芝就给换了瓶雪碧,王韵接过去,放在身旁。孟秋兰和廖志成起哄秦局来一个,秦守仁说:“第一警花未开金口,我这驴嗓子还是歇歇的好。”

众人就有齐声欢呼:“第一警花来一个!”王韵见推辞不过,就红着脸站起来唱了首《英雄赞歌》,声线温柔,曲调激昂,众人顿觉“耳中一亮”,齐声鼓掌。

秦局长如约接过话筒,唱的是《便衣警察》的题曲,无论腔调、拿捏、嗓门都还过得去。孟秋兰和廖志成这两个小年轻各唱了首英文歌,Joydivision的《Shelosttrol》和oDylan的《Theackpages》。后一首王韵很喜欢,8年代在警校时经常从收音机里听到这首关于岁月与成长的歌。

赵秀芝和郑淑娟起身唱了段黄梅戏。两人依依呀呀,摆足了姿势。赵督察上身一件短夹克,下身一条紧身喇叭口牛仔裤,尽显一身肥美曲线。郑经理同样高挑,却要苗条得多,一头酒红色的卷发在脑后挽了个圆髻,晃动中耳边青丝也是轻轻摇摆。盛世才在一旁鼓掌怪笑,秦守仁一个劲抽烟,小年轻不知在一块嘀咕着什么,王韵这才发觉酒劲上来了,晕乎乎的,有点犯困。好在这时手机响了,是赵昆仑,廖志成自告奋勇去外面接人。赵昆仑进来时王韵已经趴到桌子上了。

她能听到赵昆仑说话,听到盛世才劝酒,听到郑淑娟、赵秀芝开玩笑。孟秋兰和廖志成似乎有些担心,拍拍她的肩膀,叫着“韵姐”。王韵努力抬头,仰起脸,灿烂一笑,说:“没事儿。”

王韵做了一个梦。自己扎了俩小辫在田野上玩耍,阳光普照,鸟语花香,一切美得那么不真实。突然前面冒出一头大黄牛,哞哞叫着就冲了过来。王韵赶紧躲啊,这才发现浑身像灌了铅一样,沉甸甸的,以至于紧急避闪变成了慢动作。

她不由急得直冒冷汗,大呼救命,但哪有人啊,大黄牛结结实实地把她撞了个屁股墩,然后竟压了下来这大黄牛那个沉啊,王韵感到自己简直喘不过气来。

这么一睁眼,才发现身上真的压着一个人!王韵不由啊的一声惊叫,不想对方也啊的一声,从她身上闪了下来。王韵感到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体里流了出来,继而发现阴部火辣辣地刺痛,顺手一摸,果然,下身光着,而黏糊糊的一手是精液无疑。一时心绪飞转,王韵起身就给了对方两个耳光,这人她当然看清了是秦守仁。昏暗中她看不清秦守仁的表情,但他跪在地上,显然也是手足无措。

她想到赵昆仑,就想喊,不料被秦守仁一把捂住了嘴。

王韵一阵气恼,噼里啪啦对着秦守仁的脑袋又是几下。秦守仁说:“你别急,我的错,但这到底怎么事儿,我还没整明白。”王韵哪能听他说,呜呜叫着,双手一阵乱抡。只听啪啦一声,估摸是秦守仁的眼镜飞了出去。他紧紧捂住她的嘴,在耳边说:“对不起,我喝多了,把你当成你嫂子了。我禽兽不如!”这么一说,王韵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拼命挣扎着,对着秦守仁的脸又是噼啪两巴掌。

秦守仁疼得直吸冷气,小声说:“真的对不起,但你要冷静下,让人知道了,你我都不用在局里混了。”说着他向右摆了摆脑袋。借着橘红色的台灯光,王韵这才发现床上还有一个人,侧着身子,撅着个大屁股,腰间露出一抹雪白的肉色。

是赵秀芝,高跟鞋都没脱,还轻轻地打着鼾。

王韵整理好衣服,深吸口气,朝门外瞄了瞄。沙发上卧着俩男人,一个是盛世才,另一个就是丈夫赵昆仑。她不由鼻子一酸,转身冲着秦守仁又是两巴掌,坐床上,深吸口气,眼泪还是落了下来。秦守仁跪到地上也不起来,说:“真对不起,把你当老胡了,我有罪,我我我该死!”说着他又自己动手来了两巴掌。

王韵发现巴掌声在寂静的夜晚异常刺耳。

当晚确切说是凌晨3点多,王韵就拽起赵昆仑家了。不知情的丈夫边开车边抱怨,王韵一声不吭。透过车玻璃隐隐能看到灰白的月晕,王韵感到阴部肿了起来,还有些许残存精液在缓缓流出。关于这件事,秦守仁专门找她谈过几次。头两次王韵不予理睬,第三次秦守仁当着众人的面把她堵到了办公室。待关上门,只剩两人,秦守仁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他的意思概括起来有三点:第一,这个事儿是意外;第二,错在他;第三,他应该负责,王韵可以提出任何补偿,他尽量满足。王韵看着这个微秃的脑袋,叹了口气,半晌没吭声。最后她说:“起来吧,忘了它。”

手机震动打破了王韵的思绪,是赵岩,说同学要过生日,晚上就不家了。

王韵仔细询问一番,叮嘱他要注意安全。从小到大,王韵一直有意培养儿子的独立意识,只要经过必要程序,赵岩就有他的选择权。这时叮铃铃,食堂开饭了。

说来也怪,这个世界日新月异,快得让人不过神儿,可局里饭点摇铃的规矩却保留了下来。这么多年来,从老到新,从自家师傅到承包经营,只要有班上,铃声铁定准时响起。王韵摇头苦笑,端起杯子抿了口,这才发现水早凉了。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倒掉,吱的一声门开了,孟秋兰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王队,开饭了!”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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