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我是直男 - xp1024.com
《警官,我是直男》


Kim、你被捕了

华国,中枢城。

中枢城是华国的首都,这里聚集了不少人才,以及能人异士。

漆黑的巷子里,几名警察持枪站在那里,脸色都有些不太好。

“他不在这。”一名警察按着耳麦说。

他们耳朵上的耳麦里传来声音:“发现kim行踪!”

那名警察神色一紧,伸手按着耳麦,低声问:“位置。”

“正在定位!”

几名警察防备的看着四周,等待耳麦那端回应。

他们等来的却是:“抱歉,目标消失,定位失败!”

几名警察有些泄气,他们日夜追踪,耗费一个月时间,最终还是没能抓住!

这个kim屡次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杀人,简直猖狂至极!

难道就没人能收拾他了吗?!

警队队长咬牙切齿:“收队!”

警察走后,不多时,巷子里出现一个人影。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整个人几乎隐在了夜色中。

干净利落的黑色短发,借着朦胧的月色,能看清他的脸。

那是一张俊美得过分好看的脸,每一处都恰到好处的精致。

眼尾有些上挑,眼尾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淡红。

这样的样貌,甚至可以说是妖冶。

只是这张脸的主人气质高冷,面上淡淡的,一双眸子也很淡。

气质清冷,身形修长,倒是让他看上去不至于女气。

反而帅气到难以接近。

年轻人转过身,正欲离开,脚下却没有动。

“转身。”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

年轻人没有动,身后也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他知道,背后对着他的一定是一把枪,只要他动一下,子弹就会打穿他的脑袋。

身后响起不轻不重的脚步声,男人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代号kim,华国3s级通缉犯,顶级黑客,暗夜杀手。”

这个年轻人不是别人,就是刚刚警察口中的kim。

华国sss级通缉犯。

顶级黑客,还是个杀手。

自三年前出现以来,从无败绩。

华国为了抓捕kim,动用了不少人力物力,却连kim的影子都找不到。

不知那些刚刚离开的警察得知他们刚走,kim就出现在这儿,会气成什么样子。

金译依旧没有动,眸光变得有些凉。

至今为止,身后那位是唯一一个能悄无声息接近他的人。

他不得不小心应对。

“你认错人了。”金译面不改色道。

身后的人似笑非笑的发出一个音节:“哦?”

音刚落,身后的人突然动手,取出一副手铐将金译的手腕牢牢铐住:“kim、你被捕了。”

金译只是看了手腕上的手铐一眼,脸色并无变化。

缓缓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肖沉……

浓密的黑色短发,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眼尾上挑,深邃如幽潭。

眼角上那颗褐色的痣,颜色好像比三年前深了许多。

挺直的鼻梁下是一张微抿的薄唇。

看上去还是很慵懒的样子,可身上却有一股无法忽视的冷意。

前台小姑娘说:注意安全

金译愣了一瞬,不动声色的将指间的小金菊收了回去,淡淡道:“警官,你认错人了。我姓金,但不叫kim。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会点电脑但算不上黑客,如果我这点拳脚功夫也能算得上是杀手,那我无话可说。”

肖沉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人,眸光冷了许多。

他找了三年的人,如今就在他面前,可看这人的样子,像是不认识他一样。

那张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淡,像是无论什么都牵动不了他的情绪!

怒意在胸口横冲直撞,他差点就忍不住掐着这人的脖子质问,三年前为何不告而别!

可到底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好不容易才把人找到,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就把人吓跑了。

肖沉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将手挎另一头拷在自己手上,然后随手便将钥匙丢了。

金译微微一顿:“警官……”

肖沉道:“你说你不是kim,总要有证据证明吧?带我去你住的地方。”

金译扫了一眼手铐,脸色淡淡的,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带人去了学校。

肖沉看着面前的建筑,双眸微微眯了起来:“中枢a大……”

华国首都中枢城重点大学,就读于这所学校的学生,基本上都是上流社会的人。

他也算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只是他从来没有在这儿上过课而已。

金译道:“已经关门了。”

学校一般九点关门,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已经九点半了。

学校的围墙上有电网,翻墙不可取。

“你除了学校没有其他住的地方?”肖沉问道。

金译:“没有。”

就是有也不能把人带去。

更何况他们的手还拷在一起。

肖沉点点头道:“那就只好去开房了。”

闻言、金译眉头皱了起来:“我没带身份证。”

肖沉唇角微勾:“我带了。”

金译:“……”

肖沉带着金译去了就近的新运酒店,拿出身份证,要了一间单人房。

前台的小姑娘很热情的接待了他们,看见两人紧握的手时,更加热情了。

把人送进电梯,还贴心的嘱咐:“注意安全。”

金译微微皱眉,一头雾水。

肖沉倒是笑了笑,说了句“谢谢”。

小姑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噌的红了个彻底。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金译还看见小姑娘激动得跳来跳去……

不知道在激动个什么劲。

似想起什么,侧眸看了一眼身旁的人,金译眼睑微垂,肖沉的脸,确实有蛊惑人心的力量。

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桃花眼微微眯着,显得更加深邃迷人,一不小心就会陷入其中。

肖沉脸上挂着笑,慵懒又随意,那种在巷子里时的冷意好像完全消失了。

酒店的房间很大,浴室整体用玻璃隔断,窗户是落地窗,电脑、电视等等一应俱全。

肖沉走过去,坐在床上,床上立马陷下去一个窝。

由于两人的手铐着,金译也不得不跟了过去,只是他并没有坐,而是笔直的站着。

金译淡淡道:“可以先把手铐解开么?”

五年前

肖沉微仰头,似笑非笑道:“不能。钥匙只有那一把,我已经丢了。等明天确认你的身份,如果你真的只是个普通学生,我就带你去警局解锁。”

金译垂眸看着肖沉,沉默着坐在肖沉旁边,一言不发。

肖沉扫了金译一眼,最后径直向后倒下,金译措不及防被牵连,也跟着倒了下来。

手上戴着手铐,根本没法脱衣服洗澡,两人和衣躺下,就这么睡了。

床头的灯亮着,昏黄的光让这个寂静的夜晚变得莫名温暖。

肖沉睡着睡着,突然侧身,一只手搭在了金译腰间,头窝进金译的脖颈。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间,金译浑身一僵,睁开了眼睛。

借着床头的灯,能清晰的看到肖沉俊美的脸。

昏黄的光使得菱角轮廓柔和了许多,纤长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打下一片阴影。

唇习惯性的微抿着……

金译移开视线,看着床头昏暗的灯光,恍惚间,似乎回到了从前……

——

五年前。

华国上阳市。

夜黑风高,天上的星星稀稀落落,月亮被黑云遮蔽,散发不出哪怕一点光亮。

天空漆黑一片,而地下却是红灯绿酒,霓虹闪烁。

大街小巷人满为患,热闹非凡。

而阳城西郊外却安静异常。

西郊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树林范围很广,一眼望不到头。

在树林中心,有一栋豪华别墅。

整个别墅都亮着灯,在灯光的照射下可以清楚的看到,别墅前站着密密麻麻的穿着统一黑色西装的人。

每个人手臂上都戴着黑色臂章,臂章上绣着一朵金菊图案。

这图案是家族族徽,至于为什么戴臂章……

答案不言而喻。

气氛有些沉重,所有人都冷着一张脸。

一个黑衣少年从别墅内走了出来,他的手臂上同样戴着黑色金菊臂章。

面无表情的脸很白,嘴唇也是泛白的,黑色碎发挡住了他的眉眼,显得有些阴郁。

“爸……”他低声叫了一声,声音沙哑得像迟暮的老人。

站在别墅门口,一身黑色西装,身形修长的中年人转过身看着少年。

英俊得过分妖孽的冰冷脸庞上有一抹动容。

中年男人伸手摸了摸少年的头,脸上浮起破冰般的笑意:“小译,以后要听你金叔的话。”

金译看着温柔的父亲,微微愣了一下,从母亲死的那天起,一个月了,父亲第一次笑。

十五岁的金译隐隐知道,父亲结集手下是要去做什么。

他的父亲,金佑阳。

金家这一代的家主,尊贵了半辈子的人,眼下是要去送死。

金译暗暗握紧拳头,心里明明难受得要命,可脸上却是一派平静,说出的话也很平常:“爸、我等你回来。”

就像他父亲只是出去买个东西,马上就会回来一样寻常。

“好。”金佑阳又是一笑。

接着,将从不离身的象征金家家主的金菊戒指从手指上摘下,戴在金译的手上:“如果我回不来,你就是金家的家主,金菊戒认主的方法你知道。”

说着,不等金译反应,对着身边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说:“金远,小译以后就拜托你了。”

金远看了一眼小少主,随后猛的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家主放心,金远就算豁出命去也会护少主周全!”

金译男扮女装

金佑阳点点头,转身看着跟着自己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们,扬声吐出两个字:“出发!”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场必输的仗,没有人退缩。

他们知道,与其担惊受怕,不如主动出击。

江华牡丹杜家,猖狂得太久了!

连他们的家主夫人都敢染指!

这对金家来说,是莫大的侮辱!

金译目送着自己的父亲一步步踏向死亡,自始自终,他都没有哭。

金远早已站起身,眼眶红润,这一走将是永别……

收起情绪,金远垂眸看着身边的少年,他们的少主,从小就很懂事,做什么都能做到最好。

成熟得根本不像是个叛逆期的孩子。

就是因为这样,才更令人心疼啊……

整整一个小时,金译一直站在门口,看着金佑阳离去的方向。

脸上无喜无悲,可那惨白的脸,攥得铁紧的拳头却出卖了他。

“少主、该走了。”金远收拾好所有东西,车已经在等着了。

金译松开拳头,回头看着身后的别墅。

凝视良久,他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一个字给这个他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

一个近乎冷酷无情的“烧”字。

这个决定,让留下保护金译的几和金家子弟和金远都是一震。

真的要烧吗?

别墅一旦着火,整个庄园都会燃起来。

这片树林也会成为一片焦土。

他们也想过要不要烧,不烧的话,就是便宜了杜家。

但是……

这是金家,烧了,他们舍不得。

犹豫再三,最终还是一把大火烧了整个金氏庄园。

熊熊的火光,照亮了这方天地。

当象征金氏的那块金菊石碑被火吞没;当那片开得正好的金菊花被大烧毁;当整个金氏庄园被火势包裹……

从此再无上阳金家。

几个大男人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黑色无牌轿车快速行驶着,坐在车里的几个男人频频回头看了好几眼大火中的金氏庄园。

压抑着心底的难受,不让自己哭出来。

比起他们,看似坚强的少主比他们更痛苦,他们不能哭,少主会更难过。

这天发生了什么,知道的人不会多,却也不少。

对普通人来说,就是一户很有钱的人家家中失火,把整个林子都烧毁了。

原本富丽堂皇的庄园,一夜之间变成废墟。

——

几天后。

金远带人走的都是偏远的山区路段,颠簸必不可少。

但也不能总是往山区走,毕竟这几辆豪华无牌车太惹眼。

在距离目的地还有一天车程,金远让人将车烧毁,推进了深水里。

换下了西装,穿上普通衣服。

而金译,则穿上了女孩的衣裙。

金译一米六的个子,生得妖孽俊美,肌肤白皙,由于年纪不大,发育又比较缓慢,脖子上的喉结并不明显,双腿和手臂上也没有汗毛,看上去纤长白皙。

穿上白色上衣黑色短裙和白色运动鞋的他,看上去比女孩子还女孩子。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没有胸,胸前一马平川。

但就这身段和长相,绝对不会有人怀疑他的身份。

男孩不能穿小裙子

金译忍住了这身打扮给他带来的不适。

他知道,金叔他们这么做是为了帮他隐藏身份。

可看着金叔他们惊艳过后憋笑的样子,金译一度怀疑,金叔他们这是在满足他们的恶趣味。

因为他才五岁的时候,由于长得过于漂亮,金叔那一群人就哄骗过他穿小裙子。

只是他没有上当,还一本正经的脱下裤裤,指着自己的小弟弟强调:“我是男孩,不能穿小裙子。”

至于他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那是因为金叔他们曾不厌其烦的笑话过他很多遍。

这事已经成为金译一生的黑料了。

金译并没有离开上阳市多远,而是留在与之隔了一个市的黔州省。

并且在黔州省省会黔灵市定居。

很难想象,一个天之骄子,金氏的继承人竟然会住在贫民窟。

那种一个大院里,四五栋楼,每栋楼每间房都住满了人。

阳台上晾晒着衣服以及一些男女贴身衣物。

大院中间长着一棵粗壮老树,树皮干裂,树上的叶子都掉光了,从地上还未来得及清扫的枯黄叶子可以看得出来,这是棵李子树。

几个孩子围着李子树你追我赶,欢声笑语充斥着整个大院。

妇人们像是约好了似的,坐在门口洗衣服,你一言我一语,好生热闹。

金远带着金译和金家剩下的几个兄弟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

看着这些人脸上洋溢的笑容,金译突然很羡慕。

曾几何时……他也幸福如斯。

大院里的人看见金译一行人,一个个就算穿着普通的衣服,那身上的气质,站在那都让人移不开眼。

尤其是中间那个小姑娘,那身材、那脸蛋、那气质,那叫一个漂亮。

不说假,除了电视上的明星,他们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小姑娘。

一个嘴角长着颗大黑痣的妇女站起来,看着那行人中唯一相熟的人,扬声问:“老刘、这就是新搬来的邻居啊?”

老刘是个六十来岁的老人,头发都白了大半,别看他六十岁了,身子却硬朗得很,背也不驼、眼也不花,整个人精神奕奕,说起话来也是中气十足。

这是他年轻时当过兵的缘故。

这个住了近百户人家的大院就是老刘的。

“嗯、这位是金先生,这是他的侄女。日子久了会相熟的,我先带他们上去,就不跟你多说了。”说着、老刘已经率先走进一栋楼,上了楼梯。

只有六楼有一间空房,前住户两天前刚搬走,墙壁和地面都没收拾,脏乱得很。

好在、这是两室一厅的房,有厕所和厨房,阳台还挺大。

除了有点脏和小,倒是可以接受。

就是、人多太吵。

老刘把钥匙给了金远就走了。

金远把钥匙递给一个兄弟,让他去配钥匙。

“少主、今天先住酒店,这里还需要收拾一下。”

“嗯。”

离开大院的时候,从楼上下来,楼下突然冲上来两个人,差点撞到了金译。

被金译身边的金家人一掌就拍飞了一个。

哪里来的小仙女?

还好已经是一楼了,那个人背着地摔的,目测没什么大碍。

那是个十六岁左右的少年,个子挺高的,相貌普通,不说好看,却也不丑。

金远连忙叫把少年拍飞的金至上去把人扶起来。

金至把人扶起来后,生硬的说了句:“对不起。下意识反应。”

少年也大气,金至都说对不起了,他也没再计较,拍拍屁股摆摆手,大大咧咧的说:“没事没事,我也有错,我不该跑那么快。”

金至点点头,回到金子弋身边。

少年抬头看见金译的瞬间,顿时愣在了原地,双目园瞪,嘴巴张得老大。

哪里来的小仙女??!

直到金译皱眉离开,少年也没缓过神来。

还是和少年一道,速度慢些有幸没被拍飞的女孩子一巴掌拍了一下少年的脑袋才把人拍回神:“喂!张小礼!看傻了你!”

张礼揉了揉被拍得发疼的脑瓜,瞪了那女孩一眼:“张小倍你要死啊!这么大力?!”

张倍一脸讽刺的笑了:“不大力点你魂都被人家勾走了!怎么?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不要你的徐校花了??”

听到徐校花这三个字,张礼脸色一沉,冷笑道:“呵、校花?她现在在我眼里就是个笑话。”

张倍耸耸肩,也不拆穿某人给徐校花表白还被徐校花利用的事,反正谁是笑话谁清楚~

新运酒店。

新运酒店是一家全国连锁酒店,价格公道,环境干净舒适。

金译在酒店房间里没坐一会儿就坐不住了,天才刚黑,睡觉又睡不着,就想出去走走。

金远一开始是不同意的:“少主,现在风声正紧,杜家的人肯定在四处找我们,还是少露面为好。”

“金叔觉得我打扮成这样他们还能认得出来?”金译的声音很淡。

金远想了想,觉得金家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少主总在房间里闷着也不好。

于是同意让金译出去,但要让人跟着。

金译一向不喜欢人跟着,那样感觉没有自由,他失去得够多的了,不想连单独出去散步的权力都没有。

虽然知道金叔是为了他好,但是……藏在心里的东西如果不想办法发泄出去,他会疯!

“让人跟着只会更引人注目。”说完,不等金远反应,径自走了。

金译没有走多远,因为有些尿急,没走多久就回了酒店。

酒店一楼是有厕所的,站在男厕与女厕之间,金译犹豫了。

往哪边??

他心里当然是倾向男厕的,但理智让他走进了女厕。

唯一庆幸的是,女厕都有隔间和门锁。

解决完,洗了手刚走出去,就看见令他微微有些惊讶的场面。

一个男生被一个女生堵在了男厕所门口。

金译不可避免的听到一字半句,大概猜得出,那女生是在表白。

被追到厕所表白?

金译有些好奇的看过去。

男生身形修长,上穿白色t恤,外披一件黑色外套,下穿黑色裤子,脚踩运动鞋。

一手握着手机。

另一只手插在裤袋里,姿态慵懒。

不过是亲了一下

狭长的眸子,典型的桃花眼,眼尾稍有上扬,深邃迷人。

左眼眼角、鼻梁、眉头三角之间,有一颗淡褐色的痣。

这人……俊美得过分。

而那个女生嘛,穿着一身仙气飘飘的白裙子,长得……嗯……

还行。

男生察觉到金译的目光,侧目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

一个懒散随意。

一个冷淡疏离。

金译移开目光,走人。

隐隐还能听见那个女生说:“肖沉、上次的事都是误会,是那个张礼胡说八道的,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我是真的很喜欢你,请你相信我。”

只是没想到,他出去买了包薯片,回来在电梯里,又碰到了那个叫肖沉的男生。

而且很巧的是在同一层楼。

一起进电梯,从一楼到六楼。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金译拿着薯片刚走出电梯,迎面就是一个中年人。

眼看就要撞上了,这时的金译有两种选择。

一、一脚把人踹飞。

二、一掌把人拍飞。

好吧,这两者之间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他两种都没能用上。

背后突然贴上一片温热,一只手臂搂着他的肩头,另一只搂着他的腰。

紧接着是一阵旋转,伴随着电梯关门和中年人说“抱歉,有急事”的声音。

金译和肖沉两人都没有动,他们现在的动作有些暧昧,不、应该说是很暧昧。

金译整个被肖沉抱在怀里,微仰着头。

而肖沉正低着头,薄唇刚好落在金译额头。

前者是怒,后者是惊。

虽然有碎发挡了点,但金译还是清晰的感受到了那温软的触觉,以及喷在他头顶的鼻息。

金译脸色如常,可眸光却冷了个彻底,毫无预兆一拳向那人小腹砸去。

肖沉反应很快,迅速远离金译,也没有说什么“我救了你!”“恩将仇报!”等等多余的话。

因为在金译出拳的瞬间,他就知道了,对方虽然是女孩,但根本不需要他救。

金译出拳的速度很快,还带着拳风。

招招都下的狠手,像是在泄愤一样。

肖沉没想跟金译打,但金译步步紧逼,最终被金译逼得还了手。

一来二去,你一拳我一脚的,打得难舍难分,谁也奈何不了谁。

最后停下来,是因为……

“哭了?”肖沉停下,后退了好几步。

眉头微微皱着,不理解怎么打着打着人就哭了。

金译偏过头:“没有。”

肖沉:“……”

声音都变了,明显在哭。

沉默了一会儿,肖沉眸光忽然有些冷:“你想怎样?”

察觉到肖沉的冷意,金译微微一顿,转过头看他:“什么意思?”

“在我面前三番两次出现,制造意外,做出一副被我欺负的委屈样,不就是想接近我么?”肖沉讥笑着走近金译。

这样想方设法接近他的女人不计其数,倒是头一回遇到方法这么别致的。

他差点就信了。

金译顿了顿,抹去脸颊上的泪痕,看着人走近,很是平静。

肖沉突然抬手捏住金译的下巴,面上带着嘲讽的笑:“不过是亲了一下,何必这么多戏?除了跟你在一起,钱、车、房亦或是别的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不过是找虐

金译笑了,只是那笑有些冷:“这么大方?”

话音未落,金译猛的出手,抓住肖沉的手臂就是一个过肩摔!

“砰”的一声。

肖沉被狠狠的砸在地上!

没等肖沉起身,金译已经蹲在地上,单手掐着肖沉的脖子。

瞥见肖沉蠢蠢欲动的手,金译手上微微用力:“不过是找虐,何必这么多戏?想死,我成全你。”

肖沉被掐得脸色涨红,抿着嘴没说话,可那目光却冷得吓人!

金译伸出另一只手,以牙还牙的捏着肖沉的下颚,语气很冷也很淡:“你猜我会不会掐死你?”

不含一丝情绪的冷,绝对不是开玩笑。

可肖沉却不以为意。

“我猜……你会比我先死。”肖沉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刚好说完,掐住他的手就松了。

金译眼前一片模糊,意识和听觉都逐渐消失。

知道自己着了道,金译使尽浑身力气,猛的一掐!

就算要死,也要把肖沉掐死。

肖沉猛的抓住金译手臂,一个翻身替换了上下位置。

脖子上有点辣疼,估计是被指甲刮到了。

而始作俑者,已经晕在他身下。

肖沉还没来得及起身,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赶来。

为首的一个胖乎乎的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欲言又止:“少爷……你这是??”

这个胖乎乎的男人是这个酒店的经理,张章。

监控室的人发现六楼电梯处有异样,想到今天少爷会来酒店睡,而少爷的房间又在六楼。

顿时一个激灵。

看了监控画面后,他有点不敢相信,他们少爷那么厉害的人,竟然被一个姑娘压在身下……

看样子,还是被迫的。

于是他赶紧跑来救驾。

哪成想……少爷不仅反扑,还把人姑娘弄晕了??

肖沉起身,也不管晕过去的金译,抬脚就走。

张经理看了看自家少爷高冷的背影,又看了看地面上孤零零的可怜少女。

指挥身边两人:“你们两个,找个房间把她抬进去。”

两个服务生上前,刚弯腰,手还没碰到人,就觉得背后有点冷飕飕的。

服务员转头一看,发现走了的少爷又折了回来。

触电一样,猛的把手收回来。

肖沉凉悠悠的瞥了张经理一眼:“你们可以走了。”

张经理有点犹豫:“可是……这……她………”

肖沉漫不经心的扯了扯嘴角:“有意见?”

张经理肥肉一抖,弯腰点头,态度不要太好:“没有没有!少爷再见。”

然后就带着那帮人逃也似的跑了。

肖沉瞥了地面的金译一眼,转身就走。

没几秒又折回来了。

这次他没有把人丢下,而是把人抱回了房间,还不忘把人买的薯片捡起来带走。

抱回房,放床上,把人鞋脱了,被子盖好了。

肖沉突然不乐意了。

“我为什么要把她抱进来?”肖沉沉着一张脸盯着睡得很安稳的金译。

不知道在问谁。

翌日。

金译这一觉睡得很舒服。

而金远等人却是着急得不得了。

他们以为金译被杜家人抓走了,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金译进市二中

第二天一早。

金译从床上醒来,伸手揉了揉还有些发晕的脑袋。

蓦地,金译身躯一震,猛地从床上爬起来。

见自己身上的衣服好好的,才松了口气。

打量了一下四周,穿上鞋子离开房间。

刚走出门,就与金远一行人迎面对上了。

金远、金至几人愣了愣:“少主、你这是??”

头发和衣服都乱糟糟的,还从房间里出来……

颇有种事后落荒而逃的感觉……

金译面无表情的整理了一下头发道:“没事,走吧。”

金译前脚刚从酒店离开,肖沉后脚就拎着东西回来了。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肖沉脸色有些黑。

恰此时、张经理站在门边喊了一声:“少爷,今天是星期一,车已经备好了。”

肖沉走出房间,将手里拎的东西丢给张经理,头也不回道:“给你了。”

张经理看了看手里的东西,眉头一皱,颇有些玄幻的看着自家少爷的背影:“早……早餐??”

懒癌晚期的少爷竟然自己出去买早餐?

这大概是有史以来吧……

——

金译从酒店离开后,就跟金远去了李子大院。

也就是那个长着一颗老李子树的大院。

金译与金远住在院里,其余人被金远安排去了别处。

房间收拾得很整洁。

金译住里间,金远住外间。

换了身衣服,金远带着金译去了学校。

金译才十五岁,自然是要上学的。

黔灵一中和黔灵二中是黔灵市有名的两所高中。

前者是学霸汇聚,后者是学渣成群。

两所高中之间,金远给金译挑了相对好进一些的市二中。

市二中与市一中之间,只隔了一条马路,两大学校的校门,相对而开。

据说学校隔得这么近,跟学校的创始人有关系。

金译并不关心这些事情,一路上静静地跟着金远。

星期一正是学生们正式上课的日子,早上八点半,刚好是上第一节课的时候。

王主任,亲自去校门口把金远和金译带进学校。

王主任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个子不高,体格微胖,面貌普通,带着一副无框眼镜,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倒很是正派。

王主任带着金远、金译从一楼教室走廊经过的时候。

里面上课的学生一个个望向窗外。

有男同学忍不住出声称赞:“这女的长得真tm好看!”

“王主任亲自带进来,恐怕身份不一般啊。”

“会不会是转校生啊?”

“切、一看就是个自命清高的白莲花。”

“白莲花怎么了?就你长这样,喇叭花都算不上。”

“……”

王主任带着金远和金译来到主任办公室,一进办公室,关上门,王主任突然对着金远跪了下来:“金先生。”

金译眉头微动,目光投向金远。

金远也是愣了一下,连忙伸手把王主任扶起来道:“王主任,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王主任执意不肯起,跪在地上,老脸激动得通红:“当初要不是金先生出手相救,我一家三口就掉下悬崖了,九年过去,还以为再也没机会见到金先生了。”

金远眉头一皱,九年、悬崖、一家三口……

学霸金译

突然,金远眸光一亮,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先起来说话吧。”

原来。

九年前,王主任开车带着老婆和孩子去旅游。

途中遇到大雨,雨势太大,导致路面湿滑。

在下坡的时候,车子滑出车道,差点就要掉下山崖。

是正好路过的金远,以一己之力,把车拖回了车道,救了王主任一家。

九年了,金远已经记不太清了。

可对王主任来说,却是毕生难忘。

不仅是感恩于金远的救命之恩,也是惊诧于金远的力大无穷。

有王主任这层关系,给金译办理入学手续就简单多了。

入学考试分班后,金译就正式成为二中的学生。

金远不能一直留在学校。

离开学校前,金远犹豫了一下,还是跟金译说了实话:“小译,金家在上阳城的事还没处理完,我得回去一趟。你在学校好好上课,最近风声紧,你切记,不要动用花灵的力量。”

金译沉默了一瞬,微不可查的点点头:“嗯,金叔注意安全。”

送走金远,金译被带进一楼老师办公室,拿着一支黑色圆珠笔,正在答卷子。

他现在写的是语文试卷,在右手边的桌面上,还有好几张其它试卷。

金译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答完了所有卷子。

办公室里的几名老师都有些诧异。

不会是胡乱答的吧?

可当他们拿过试卷一看,顿时愣了。

竟然都认真答完了,而且答案基本上都是正确的!

他们二中终于要迎来一个学霸了吗!

不过……

一身小西服正装的曲老师拿着一张语文试卷,推了推有些往下掉的黑框眼镜,目光投向金译:“作文为什么不写?”

所有的题都填了答案,唯独语文试卷后面的作文《父亲》没有写。

其他几位老师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金译。

金译脸色很淡,眼睑微垂道:“不想写。”

对于这么直白的回答,老师们身为学渣汇聚的二中教师,并不是没听学生这么回答过。

搁其他学生这么回答,他们肯定气得拍桌子了。

但是……

被学生暗地里称为火星的曲老师,却一脸和善亲切的说:“没事,不是高考,不写也没事。”

西装革履,头发后梳被称为笑面虎的许老师,也是一脸温和。

更别提其他几位老师了。

几乎每个老师心里都在想,一定要把这个学生拉进自己的班级!

好学生,一向都是独得老师恩宠的。

不过、他们根本没有机会拉。

像这么优秀的学生,一般都是直接去曲老师的尖子班的。

不要怀疑。

虽然是学渣二中,但也并不是没有成绩好的学生。

但是、王主任在看过试卷后,直接问了金译的意思。

意思是让金译自己选择班级。

金译顿了一下,二中每个年级共五个班,他想了想道:“五班吧。”

金菊上阳金家,在花灵界各世家中,排行第五。

五班。

每个年级中,最差的班级。

不管是纪律还是成绩,都差得令老师们不想进去授课。

王主任和老师们都没想到,金译竟然会选择五班。

没事,问题不大

“你要不再考虑一下?”王主任询问道。

金译抬眸看着王主任:“有什么问题吗?”

怎么他选了五班后,王主任和老师们的表情那么……微妙?

王主任顿时有点后悔了,金先生走之前让他在学校帮忙照看一下金意。

一班的教学模式太严,他原本是不想给孩子太大压力。

二、三、四班都没关系,没想到这孩子直接选了最差的五班……

所有老师中,只有许老师一脸笑意的走到金译面前,亲切的拍了拍金译的肩膀道:“没事,问题不大!”

金译扫了一眼肩膀上的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他有轻微洁癖,不喜欢人太过亲密,尤其是陌生人。

好在,许老师也只是拍了一下就收回手了。

许老师带着金译向一年级五班走去,一边走,一边不停的说话:“我是一年级五班的班主任许旭,叫我许老师就好了。我的学生都很好相处,不用担心融入不了,就是作业布置得稍微有点多,不过那都是小问题(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金译道:“许老师,我想上厕所。”

许老师微微一顿,随即亲自带着金译去了厕所:“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金译:“……”

许老师好像在防备什么。

如果他是以男生的身份示人,他一点也不怀疑,这位许老师会跟着他进厕所。

当金译上完厕所,洗完手准备走的时候,被刚从里间厕所出来的曲老师叫住了。

金译还是头一回在女厕碰到女的,还在滴水的手微微顿了一下:“老师有事吗?”

曲老师从小西装口袋里取出一张纸巾递给金译:“擦擦。”

金译伸手接过:“谢谢老师。”

曲老师笑笑道:“金意同学,如果在五班不适应的话,一班随时欢迎你。”

金译擦完手,把纸巾丢在了旁边的垃圾桶里,说了句“谢谢老师”,便出去了。

曲老师在后面一个劲的点头:“真是个礼貌的好孩子,不拉来一班可惜了。”

许老师果然如言在厕所外面等,也不嫌臭……

许老师带着金译去了五班,这时候已经快下课了。

依许老师的意思,授课老师提前出了五班教室,看见旁边的金译时,愣了一下:“转学生?”

许老师笑着点点头:“嗯。”

临下课几分钟,许老师走进教室,教室里十分安静。

许老师笑道:“从今天起,你们要多一位同学了。”

早有坐在窗户边的学生眼尖看见了外面等候的金译,连忙问:“是站在教室门口的那个美女吗?”

“早就听说学校今天来了个大美女,没想到居然是转来我们班的。”

“许老师,快让新同学进来啊!”

五班的学生们已经急不可耐想见新同学了。

五班在学校的最里面,所以今早上并没有看到金译。

许老师转头看向门口:“进来吧。”

金译如言走进教室,眸光在教室内扫了一圈,脚步顿了一下,他忽然有点明白曲老师为什么要在厕所跟他说那句话了……

我叫金意,有洁癖

教室的白色墙壁被涂得乱七八糟,学生的校服上也用笔画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图案。

女生化着妆,涂着指甲,穿着暴露。

男生头发都遮脸了还舍不得剪,手臂上的纹身反光,一看就是贴的,校服外套里面穿的衣服也是……一言难尽。

桌面被刻得面目全非,教室后面的墙上,贴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唯一能入眼的,就只放垃圾桶和扫帚那块和讲台上了。

因为相对来说比较整齐。

这不像是教室,倒像是小混混的秘密基地。

五班的学生一看到金译,顿时沸腾了。

“哇!!”

“这长得也太好看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清素若九秋之菊,高冷如梦中女神啊!”

坐在最后排的张倍用手肘碰了一下同桌张礼:“张小礼,她不是咱们大院刚搬来的邻居吗?”

没得到回应,张倍转头一看,却见张礼已经呈花痴状,裂开嘴,笑得特别傻。

张倍嘴角一抽,白了张礼一眼:“爸妈为什么那么想不开,把你生出来丢老张家的脸?”

金译看着这场面,眉头微动,现在后悔好像还来得及……

许老师好像洞穿了金译的想法,伸手拉着金译的胳膊,把白色粉笔塞到金译手中:“自我介绍一下。”

最终,金译还是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金意。

放下粉笔,面色冷淡:“我叫金意,有洁癖。”

说完这话,金译转头看向许老师:“我坐哪?”

全班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就介绍完了??

许老师也没想到自己的新学生性子会冷淡到这个程度,有洁癖三个字,不像自我介绍,倒像是警告。

许老师有点尴尬的看了看教室,一个空位都没有。

恰巧、下课铃响了。

许老师叫了几个男同学去搬桌子、搬书。

金译坐在讲台旁老师专坐的椅子上,面色清冷,拒人千里。

疏离,不想说话的意味很明显。

但总有那么几个人,不长眼。

一个染着一头红毛,刘海遮了半边脸的男生吊儿郎当的走过来,笑着凑近金译:“美女,有男朋友吗?”

男生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黄毛跟班。

周围的同学小声议论道:“完了、白莲要被玷污了……”

“张圈仗着家里有钱有势,老是调戏女同学,金意恐怕要遭殃了。”

张礼看见这一幕,作势就要冲过去,却被张倍一把拉住。

“你找死啊?”张倍低声道。

张礼一脸正气道:“他调戏我女神!”

话音未落,张倍对着张礼的小腿就是一脚:“给我老实呆着!”

金译没有出声,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张圈。

张圈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大家都是同学,别那么高冷嘛~”

说着就要伸手搭金译的肩膀。

张倍袖子一撸,已经冲了过去。

张礼坐在凳子上,揉着还在隐隐作痛的小腿,黑着一张脸:“好你个张小倍,让我老实呆着,自己跑去救……?”

美字还没说出口,只见张圈已经被金译一拳撂倒。

张礼的嘴巴大张,眼睛瞪得老大。

不仅张礼,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没想到,女神竟如此暴力!女友力逆天啊!

上课传纸条

“我说过,我有洁癖。”金译淡淡的站在那里,目光落在地上哀嚎的张圈身上。

张圈捂着小腹,痛得说不出话来,眼睛死死地盯着金译。

“敢动圈哥,你完了!放学别走!”黄毛跟班撂下狠话,把张圈扶起来,回位置上坐着去了。

许老师带着搬桌椅拿书的同学回到五班时,发现五班异常安静。

许老师疑惑的四下看了看,金意同学还坐在椅子上,大家各忙各的,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对劲。

由于许老师的偏爱,金译的位置被安排在了前面,一个人坐。

下午最后一节课,坐在金译旁边的女生从桌底下悄悄递了张纸条过来。

金译顿了一下,上课传纸条这种事,还是头一回发生在他身上。

怎么说呢……大概是有点稀奇。

接过纸条,也不管老师有没有转身,直接拿到桌面上,打开看。

上面写着:“金意同学,放学早点走,不然张圈会在学校外面堵你。”

金译微微偏过眸子,看过去。

旁边是一个化着浓妆,头顶黄毛爆炸头的长发女生。

身穿v领背心,披着一件画得脏兮兮的蓝色校服外套,裙子很短,坐着都有种包不住臀部的感觉。

唯一可以入眼的,就只剩那双交叠在桌下的白腿了。

视线落在她放在桌面上的课本,上面写着她的名字:王楚。

注意到金译的眼神,王楚悄悄对着金译笑了笑。

金译收回目光,在纸上写了两个字:谢谢。

然后,递还给王楚。

王楚刚好接过纸条,就被头顶上的声音吓得一哆嗦。

“王楚!金意!我注意你们很久了!给我站起来!”

“竟然当着我的面明目张胆的传纸条,你们一五班的学生是越来越不把老师当回事了!!”授课老师用书狠狠地在桌上一拍。

拍得一些睡觉的同学都惊醒了,一脸懵逼的环顾四周。

反应过来的五班学生抗议了。

“老师,他俩传纸条关我们什么事啊?”

“就是,我们又没传。”

“一棒子打死一船人。”

授课老师冷着脸道:“王楚和金意不是五班的学生吗?你们是同学,是一个整体,集体感懂不懂?”

有些学生不服的小声嘀咕。

众目睽睽之下,金译面无表情的开口:“老师,我错了。”

授课老师愣了一下,竟然认错认得如此积极,

王楚也后知后觉道:“老师,我也错了!”

人家是新来的转校生,而且认错态度又这么好。

授课老师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干咳了一声道:“坐下吧,下不为例。”

然后就拿起课本继续上课。

坐下后,王楚对着金译俏皮的吞了吞舌头。

金译拿笔的手顿了一下,目光落到课本上。

如王楚所言,放学的时候,张圈带着他的小弟们,守在校门口。

一个个顶着爆炸头,头发弄得五颜六色,穿着也是统一的破洞风。

有几个男生,耳朵上还戴着长长的耳钉。

是特长的那种。

金译看着那耳钉,不禁拧眉。

睡觉的时候不扎么……?

医药费自己承担

由于是放学时间,一中和二中门口的人都很多。

对面一中的人看见二中门口的学生在堵人,纷纷停下脚步,探头探脑。

原本二中门口围观的学生也很多,不过被围堵金译的人以凶恶的眼神赶走了。

一些二中的老师见此,已是见惯不怪,看了一眼,就事不关己的走了。

一点也没有为人师表的样子。

大概是觉得二中的学生已经没救了,所以连管都懒得管了。

倒是有一位老师,看见这情况,悄悄的折返回了学校。

张圈吊儿郎当的站在那里,身后站着一群小弟。

目光在金译修长的双腿上肆意游离,最终将目光落在金译的脸上,一脸嘚瑟:“金意,你现在要是答应做我女朋友,早上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金译没有动,金远新给他买的黑色背包斜挂在右肩上,拉链上还挂着两个铃铛。

风吹过,裙摆微动,铃铛叮叮作响。

额前碎发随风飘动,挡住了眸中的冷意。

金译面不改色的单手拧开一颗钮扣,松了松领子,露出精致白皙的锁骨。

张圈看得眼睛都直了:“怎么样?”

这时,一中校门口走出一道修长的人影。

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校服,步伐不紧不慢,一张脸俊美到过分妖孽。

桃花眼在瞥见二中门口的金译时,微微上扬了一下。

站定在一中校门口,单手插着裤袋,另一只手按在肩膀上的背包带上。

姿态闲适,慵懒随意。

“是学生会的肖会长!”

“哇、我肖还是那么帅~”

“今天的会长也很帅啊!”

对于一中校门口的骚动,金译只是淡淡的往那边扫了一眼,便将目光落在张圈身上,语气很淡的说:“医药费自己承担。”

这话刚说出来,在场的人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真是太狂妄了!

张圈反应过来后,脸色有些难看的稍稍往后退了几步,扬声道:“兄弟们,别打脸!”

“等等。”金译忽然开口。

张圈眼睛一亮,抱着手臂笑道:“怎么?怕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金译面不改色道:“换个地方。”

张圈愣了一下,四下一看,一中和二中的校门口围满了人。

很多学生都举起手机拍了照片,更有甚者还在现场直播。

要是被他老爸知道……

事情不能闹得太大,张圈点点头,答应换地方。

金译是被张圈和他的小弟们簇拥着走进二中和小卖部之间那条巷子的。

一张脸清冷淡漠,走动间,裙都在动。

走在最前面的他,看上去倒像是张圈他们的大姐大。

学生们不敢跟得太近,远远的看着。

只有肖沉往那边看了一眼,桃花眼中的颜色深了深。

随后迈着长腿走了。

仿佛对二中新来的转校生被围观一事,漠不关心。

十分钟后。

金译从巷子里走了出来,领口的钮扣已经整齐扣了起来。

身上没有一点伤痕,洁白的衬衣很平整。

脸色是一贯的冷淡,逆着光从巷子里缓步走出来,不经意的抬眸,帅气得像是从画里走出的贵族公子。

一时间,大家都看得痴了。

被徐娇娇记恨

等金译走得没影后,张圈带着他的小弟们鼻青脸肿、一瘸一拐的出来。

大家才缓过神来。

谁能想到,小仙女,竟然如此暴力。

大家都在感叹金译的暴力时。

此时的金译却站在路边上,为难的皱着眉。

他一天没吃东西了。

最重要的是,金远带着金家的几个人去上阳市了,一个人都没留下。

但这还不是主要的。

主要是,金译没钱。

而现在,他饿了。

金远什么都想得很周到,唯一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以前,金译从不缺钱,吃穿更是不愁。

金远为了金译的安全,考虑了许多。

但是、唯独没考虑到,钱。

等金远从上阳市回来,金译恐怕会饿死。

思虑良久,金译决定折返回学校,找王主任借点钱。

一转身,就碰到了刚从旁边超市里拎着袋子走出来的肖沉。

四目相对,周围过路的行人,都感觉到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

仿佛这两个人,下一刻就会打起来。

但是隔远了看,就像是一对含情脉脉注视着彼此的情侣。

在徐娇娇看来,就是这样。

坐在车内,从这经过的徐娇娇手里的酸奶盒子都捏着变形了。

徐娇娇就是金译第一次见到肖沉时,那个把肖沉堵在厕所门口告白的女生。

此时、她娇艳的小脸上,布满了嫉恨:“刘叔,帮我查查那个女的是什么人。”

坐在副驾驶长着络腮胡的刘叔点点头:“好。”

金译并不知道自己就这么被徐娇娇记恨上了。

之前的金译看见肖沉,肯定是二话不说握紧拳头上去就一顿揍。

那一架,要不是肖沉使毒,他也不会晕过去。

也怪他大意了,没想到,在这普通的城市里,竟然还有人会使用迷药。

药效还那么强。

但现在,金译根本没那个闲心。

上了一天的课,才打过一架,他现在很饿。

因此、金译只是淡淡的瞥了肖沉一眼,像是不认识一样,目不斜视的从肖沉旁边走过。

肖沉站在原地,没有回头看金译。

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刚刚她从他旁边走过,带出了风,风里夹杂着好闻的清淡菊香。

同时,好像听到肚子咕噜叫的声音??

金译回到学校,被告知,王主任已经离开了。

金译白跑了一趟,只得回李子大院。

回到房间,金译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打开冰箱看了看。

不出意料的,什么都没有。

轻轻吐出一口气,在床上躺了一个小时。

就又拎着书包去学校了。

因为还有晚自习这种存在。

大概是因为下午的事,金译给大家的印象太过深刻。

金译一进教室,原本喧闹的五班立刻安静了下来。

授课老师们走进五班,都忍不住退出去看一下门上的标志。

确实是五班没错,可这也安静得有些诡异了吧?

注意到有学生偷看金译,所有老师都认为这是金译的功劳。

许老师的身影如鬼魅般悄然出现在五班窗户外,望着教室里金译认真记笔记的样子,觉得莫名骄傲。

果然、近朱者赤啊。

不需要朋友

上完晚自习,金译去办公室找王主任,成功借到了一百块钱。

这个主任没什么不好,就是有点抠。

要不是金远的关系,金译不可能从王主任那儿借到钱。

因为以前的身份使然,金译从来没有做过饭。

果断用一百元买了一大堆方便面。

袋装的、桶装的都有。

麻辣、酸菜、香辣、清汤等等各种口味都有。

就这么吃了一个多星期的方便面。

对于平常人吃一个星期泡面或许没什么,也很正常。

但对于从小就养尊处优的金译来说,却造成了严重的营养不良。

原本就很白的皮肤白得更加厉害,任谁都能看得出他的身体有些不对劲。

只是自从金译把张圈一伙人收拾得服服帖帖后,就没人敢接近这个武力值爆表的人。

下午第三节原本是英语,但由于英语老师临时有事,就跟体育老师换了。

体育老师让所有人做了操,绕着偌大的操场跑了三圈后,就让大家自由活动了。

跑完后,站在操场上,金译的头已经有些晕了。

回了教室,直接趴在桌上睡觉。

教室里的人很少,只有寥寥几个。

所以也很安静。

自从金家出事以后,金译的睡眠质量一直不好。

警惕性也很强,随便一点小响动,也会惊醒他。

算起来,被肖沉迷晕那次,是他自金家出事后,睡得最好、最安稳的一次。

迷迷糊糊之际,金译感觉到有人悄然接近,猛地睁开双眼,一张浓妆艳抹的脸在眼前放大。

这张脸的主人不是别人,而是隔壁桌的王楚。

上次在课上给他传纸条的女生。

王楚有些紧张的往后退了几步,尴尬的笑了笑。

金译依旧趴在桌上,抬眸扫了一眼王楚手里的校服外套,没有说话。

王楚干笑一声道:“呃、金意同学,你好,我叫王楚,我可以跟你做朋友吗?”

朋友?他不需要。

金译淡淡的收回目光,没有理会王楚。

王楚也不觉尴尬,只是把校服套在了自己身上道:“虽然有太阳,但现在已经是秋天了,你穿得这么单薄趴在桌上睡觉容易感冒。”

说完。王楚就走了。

有个女生走过去挽着王楚的手臂小声说:“自命清高,拽得跟什么似的,你理她做什么?”

王楚:“别这么说,大家都是同学。”

“她有把咱们当同学吗?”

“……”

王楚和那个女生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教室。

金译没有闲心去听她们说了些什么,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

学校现在只有夏天的校服,他身上穿的是学校的白衬衣和短裙,他昨天问过王主任校服的事。

王主任说,今年学校准备换校服,所以冬季校服正在赶制,还需要过几天才能送来。

学校不允许穿私服,也不会允许金译特立独行。

金译也懒得计较什么,只能将就穿着。

金译这么一睡,就睡到了下午放学。

他醒的时候,教室里空无一人。

走出教室,学校的人少了很多。

因为今天是星期五,出了高三的学生,基本上所有学生都回家了。

就连一些住宿的都回去了,只剩下少部分不愿意回的。

当上一中老大

金译走出学校才拿出背包里的黑色外套穿上,既然已经放学了,又是在校外,自然不用遵守这条校规。

走在回李子大院的路上,金译忽然觉得眼前有些模糊。

用力闭上眼睛,再睁开,揉了揉眼睛视线才变得清明。

正走着,突然听到张圈的声音:“老大!”

老大?

金译偏头一看,旁边的巷子里,张圈以及他手下的几个小弟正鼻青脸肿的冲他跑来。

身后还跟着几个穿着一中校服的人。

一中的好学生还打架斗殴?

张圈跑到金译面前,喊道:“老大!救命!”

一中那几个人听见张圈这么喊,脸色都变得有些怪异。

这不是上次张圈围堵却反被人家揍了一顿的女生吗?

竟然成了张圈的老大。

二中的老大是张圈,张圈的老大自然也就是二中的老大了。

金译将一中那几个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微微拧眉:“别挡路。”

张圈一听,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近乎恳求道:“老大……”

金译垂眸,看着张圈,目光很淡。

张圈抓住最后一点希望,低声道:“老大,只要你肯帮我们把一中的人打退,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金译原本是不在意的,可是突然想起,泡面好像要吃完了。

金叔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王主任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把钱借给他……

想到这里,原本要拒绝的话咽了回去:“确定?”

张圈一看金译动摇了,忙不迭的点头:“确定以及肯定!”

于是、金译这才转身,面对那几个一中的人。

一个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衣裤的男生站在一中一群人的最前面,个子很高,偏瘦,黑色的头发有些蓬松。

剑眉星目,轮廓清晰。

老实说长得很好看,拥有这样长相的人一看就不像坏人。

但他的身上却有着一股桀骜不驯的痞气。

看着金译的目光中,带着轻蔑。

张圈躲在金译背后,小声嘀咕:“老大,站在最前面的这个叫江浔,是一中的老二,就是他把我们打成这样的。”

金译淡淡道:“离我远点。”

张圈连忙后退。

江浔似笑非笑的看着金译:“美女,现在走还来得及。”

金译:“动手吧。”

江浔笑道:“听说上次你把张圈他们教训了一顿,我……”

“啰嗦。”话音未落,金译已经一拳挥了过去。

江浔连忙后退,伸手要抓金译的手腕。

金译手腕翻转,江浔的手臂堪堪从金译的手背划过。

细嫩的触觉令江浔顿了一下,也就是这么一顿,被金译抓紧时机,一拳挥到江浔的脸上。

江浔实实在在挨了一拳。

张圈等人兴奋的鼓掌呐喊:“老大威武!”

“老大加油!”

江浔后退几步,看着面无表情的金译,不仅不生气,反而勾唇一笑:“有意思。”

单手拉开校服拉链,脱了外套随手扔给后面的同学。

拉了拉黑色短袖上衣的衣摆道:“一个女孩子,力气竟然这么大,之前是我小看你了。”

只想好好学习,不想打架

一中的人拿着江浔丢来的校服外套,忽然有些兴奋起来,因为难得见他们江哥动真格的。

但兴奋中又带着一丝担忧。

担忧金译,他们已经料定,金译绝不是江浔的对手。

“想不到江哥居然被一个女生打脸了。”

“江哥要来认真的了!”

“完了,江哥揍起人来可是男女不分啊。”

“那个妹子惨了。”

“江哥!别打脸!那么漂亮的脸,残了可惜。”

头突然又有些眩晕,金译微微皱了下眉,情况不妙,必须速战速决。

于是、在江浔一拳砸过来的瞬间,金译并没有避过。

而是在江浔近身时,抬起一脚直接往江浔胯间踢去,裙摆都扬起了一些,露出白皙的大腿。

这个举动令在场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身体一僵,胯下凉飕飕的。

江浔更是脸色难看,此时避开已经是来不及了。

这个时候他不可能再加速把拳头砸下去。

万幸的是,金译临时改变攻势,转踢为顶。

两人的距离很近,金译的膝盖只要稍稍一动就能顶到江浔的老二。

而江浔紧握的拳头也刚好停在金译的胸口,只要往前一厘米,就能碰到金译微微隆起的胸脯。

两人谁都没有动。

保持着这个姿势,对视着。

金译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眸光淡淡的。

而江浔却是一脸冷色,眸中带着羞愤。

江浔面上很冷,可看着这张近到只要一低头就能亲到的脸,胸腔里那颗心脏忽然跳动得有些不受控制,头发挡住的耳朵,火辣辣的。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金译瞥了一眼胸前的拳头,淡淡道:“还打么?”

继续打也没什么,反正他胸口垫着棉花,不会暴露。

江浔暗暗咬牙,冷声道:“你还有没有羞耻心了?!”

金译抬眸看着江浔:“有没有你可以试试。”

要是其它时候,江浔肯定会硬气的说“试试就试试!”

可是现在,他真心硬气不起来。

面前的女生只要一动,就能要了他的老命!

谁能想到,一个女生,竟然一出手就冲着男生的老二来!

江浔拳头紧了紧:“一起收手!”

金译没有动,只是淡淡道:“放了他们。”

江浔往金译背后看,正好看到张圈得意的笑。

深吸了一口气,忍住怒火:“好。”

金译很讲信用的率先放下腿,后退了几步。

江浔也收了拳头。

接过一中学生接过来的校服外套,抖了一下外套,随意往后一转,帅气利落的穿上。

在与金译擦肩而过时,冷冷道:“这事没完。”

一中的小弟跟在后面,看着张圈得意的样子,低咒道:“张圈,算你们好运!”

张圈冲着一中的人做了个鬼脸,他那张脸肿得像个猪头,做起鬼脸来,很是滑稽。

张圈一脸严肃认真的说:“老大!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二中的老大!”

其余人齐刷刷的喊:“老大!”

金译微微蹙眉:“我只想好好学习,不想打架。”

“啊?”张圈等人都愣住了。

要打架的话改天

张圈回过神来,连忙解释道:“老大,你当老大也可以好好学习的,并不冲突。”

“当老大有很多好处,不用值日、倒垃圾,不用自己写作业。不用亲自去食堂排队……”

“而且我们也不是天天打架,这次只是个意外。”

“过几天和一中约架,你去杀杀他们的锐气。”

“这样以后和一中约架的时候,你不用动手,只要站在那里镇场子就好。”

“……”

张圈和他的小弟们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身手这么厉害,出手这么狠的女神,一定要拉来当他们的老大!

听完,金译点点头说:“包吃就可以。”

毕竟他最近吃泡面吃得真的有点多。

金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张圈一口答应:“没问题!”

大家伙都高兴坏了。

张圈看着金译的眼睛里都在冒星星,他仿佛看到了二中在一中面前扬眉吐气的那天。

张圈原本是想请金译吃饭的,但金译拒绝了。

金译感觉自己的状况不太好,好像随时都有晕倒的迹象,他需要赶快回李子大院。

张圈等人知道金译性子疏冷,也就没说什么,打个招呼就走了。

张圈等人走后,金译背着背包,正准备走,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金意。”

金译微微一顿,这声音很熟悉,是低沉的磁性嗓音,带着一丝慵懒和散漫。

金译转过身,看着面前穿着校服的肖沉:“有事?”

肖沉笑了笑,俊美的脸上染上一层淡淡的凉意:“欺负了我的人,还想全身而退么?”

金译微微一顿:“你的人?江浔?”

难道肖沉是一中的老大?

未免太巧。

肖沉微微挑眉,看着金译没有出声。

可那双狭长的眸子里,满是嘲意。

像是在说:装、继续装。

金译自知现在自己这个状态根本打不过肖沉,微微握紧肩上的背包带:“我还有事,要打架的话改天。”

说完,金译自顾自转身离开。

却在转身后,没走几步,脑海中昏昏沉沉,眼前一黑,随即晕了过去。

倒下的瞬间,裙摆扬起,露出白皙修长的大腿,黑色打底裤都露了出来。

肖沉站在原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金译,眸中的嘲意消失,眸色深了深。

走过去,站在金译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金译,凉声道:“就算要碰瓷,也该离我近一点。”

没反应。

躺在地上的人像是失去了意识一样。

肖沉微微皱眉,蹲下身子一看,顿了一下。

之前离得远,加上她皮肤本就很白,语气动作也很正常,所以他才没发现她的反常。

现在近距离看才发现,躺在地上的女生脸色苍白得厉害,连唇色都是发白的。

原来之前的淡定从容,都是在硬撑而已。

肖沉看了看四周,人很少,偶尔有几个人路过,会往这边看。

他总不能就这么把人留在巷子里。

看着金译苍白的脸,肖沉颇有些无奈的把人抱起来:“一个女生,怎么这么倔?”

说一句身体不舒服就这么难?

他又不会为难她。

住在肖沉的公寓

公寓里。

杨医生看了金译的情况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都皱了起来。

英俊的脸上,表情都有点沉。

推了推有点下滑的黑框眼镜,有点不赞同的看着肖沉。

“肖少爷,就算你们闹别扭,你也不该不给小姑娘吃饭吧?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会对他的身体健康造成严重的影响。”杨医生的语气中,带着很浓的责备。

闹别扭?不给吃饭?

肖沉坐在沙发上,眉尾微微上挑,杨医生脑补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看肖沉挑眉,一副散漫不服管教的样子,杨医生不由得叹了口气。

“是我多嘴了。这小姑娘明显是营养不良,吃得少才饿晕的,等她醒过来,带她吃点营养的东西吧。”说完,杨医生便拎着药箱走了。

杨医生下了楼,肖沉都还能听到,杨医生在叹息:“现在的年轻人啊,谈个恋爱,伤身又伤心。”

肖沉:“……”

有点饿了。

不甚在意的拿出手机,打开外卖软件。

公寓外面就有卖粥的地方,但为了防止某个人又趁他出去买东西,而溜走。

肖大少爷果断叫了外卖。

排骨粥。

半个小时后,外卖送来了。

肖沉打开粥盖,端上楼去。

试探性的推了床上的人一下。

金译睡得很沉,肖沉推了好几下都没有醒。

于是肖沉就把粥吃了。

尴尬的是,刚吃了两口,金译就醒了。

肖沉咽下嘴里的粥,面不改色的说道:“以为你要睡很久,就只点了一份。”

金译的头还是有点胀,晕晕乎乎的。

其实,他就是闻到香味才醒的。

金译揭开被子,露出修长白皙的长腿。

由于是坐在床上,裙摆很开,打底裤往里收了很多,臀部位置都清晰可见。

如果不是某个地方刚好被裙摆遮住,从肖沉的角度看去,刚好能将裙下的风光尽收眼底。

肖沉微微一顿,移开目光。

金译下床,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和裙子。

说了一声“谢谢”便准备离开。

肖沉缓缓起身:“你这是要回去?”

金译应了一声:“嗯。”

肖沉:“你要走,我没理由留。但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要是再晕倒在路上,恐怕就遇不上像我这么好的人了。”

金译微微一顿,肖沉说得没错。

这样的脆弱,对他来说,是致命的。

金译转道走向沙发,坐在沙发上道:“我明天就走,不会打扰你。”

肖沉微微勾唇,在手机上划了几下,转身下了楼。

在楼下拿了一把以前叫外卖留下的一次性勺子。

“我这儿不开火,没有碗筷,不介意的话一起?”肖沉坐在金译对面,把勺子递过去。

金译接过勺子:“谢谢。”

肖沉转动了一下装粥的胶盒子道:“这边我没动过。”

两人吃一碗粥,显然是不够的。

肖沉早有先见之明,在下楼拿勺子之前就又叫了两份。

肖沉是个很宅的人,不太喜欢出门,吃完粥之后,就坐在沙发上拿着平板玩游戏。

见金译坐在沙发上无聊,肖沉顿了一下,将平板页面转向金译:“玩么?”

看见熟悉的游戏画面,金译眸光微动,少年英雄……

想玩我教你

这款游戏金译玩过,就在金家未出事之前,他还上过线。

很简单的游戏,根本不需要动脑子。

而且这游戏有一个功能,就是挂机。

挂机之后,人物会自动攻击小怪,获得经验升级。

游戏里可以杀玩家。

系统会有世界通知:玩家xx轻轻松松杀了玩家xx,真是太厉害了!

每次通知两遍。

杀人有惩罚。

杀得多了,人物头顶会有红色恶人称号,攻击力也会随之降低。

游戏玩家统共分两种。

一、普通玩家。

二、rmb玩家。也就是人民币玩家。

金译是纯粹的人民币玩家,根本不在乎降低的那点攻击力。

闲来无聊,就上线做做任务,刷刷副本。

偶尔杀几个不顺眼的玩家。

见金译不说话,一直盯着屏幕看,肖沉知道金译感兴趣,索性走过来和金译坐在同一个沙发。

肖沉侧眸看着金译:“想玩我教你。”

现在最多才七点半,离睡觉的时间还早。

金译微微点头,惜字如金:“好。”

肖沉起身将平板递给金译:“等我一下。”

看肖沉下了楼,金译点开游戏排行榜。

发现第一个竟然就是自己以前的游戏id九华。

恶人榜、战力榜、魅力榜都是第一。

金译有些费解,前两个也就算了,怎么连魅力榜都是第一?

收到花可以增加魅力,但金译可以确定,他从没收到过花,这魅力榜是怎么回事?

眸光往下一扫,看见肖沉的id名,金译微微顿了一下。

尘嚣、很熟悉的id名称,他九华id列表里唯一一个游戏好友。

他玩这个游戏多久,就跟尘嚣聊了多久。

正想点开好友列表,却听见肖沉上楼的脚步声,金译退出排行榜页面。

刚好,肖沉加入的帮派里有人在叫尘嚣。

\尘哥哥~\叫得很是肉麻。

紧接着又是一条消息过来:\尘哥哥,一会儿带人家打副本好不好?人家打不过那个boss嘤嘤嘤~\

这时候肖沉已经走了过来,坐在金译身边,手里还拿着一个平板。

金译将平板递了过去,不咸不淡道:“有人找你。”

肖沉接过平板,把手上的递了过去:“你玩我弟的。”

肖沉点开帮派消息,看见那个id名为小馨儿的女号发的消息,下意识侧眸看了一眼旁边的人。

金译没有注意到肖沉的目光,他正在想该叫什么名称。

或许是肖沉注意到金译没有手机,所以直接帮金译注册,到了选角页面。

还顺便选了个女角中攻击力最高的角色。

肖沉并没有理会那个小馨儿,微微侧了侧身靠近金译,语调慵懒的调侃:“叫冰块好了,跟你很合。”

肖沉像是并没有发觉,他们的距离有多近。

耳边的温热气息让金译打字的指尖微微顿了一下,最终敲下两个字:沉寂

尘嚣、沉寂,一看就是对头。

但莫名的,很有cp感。

看见金译的id名称,肖沉眸中露出掩饰不住的笑意,嘴角的弧度收都收不住。

想不到,这个看上去冷冰冰又有点倔的女孩子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肖沉并没有笑出声,女孩子脸皮薄,恼羞成怒就不好了。

但金译并不是女孩子。

恼羞成怒更是不存在。

这个小馨儿……

肖沉的任务都做完了,点了挂机就把平板放到一边。

金译这儿还在新手村,一般刚进游戏,很多任务需要做。

一开始升级很快,不一会儿金译就已经升到了十级。

这时候,跳出一个充值的页面。

金译想也没想就叉了。

肖沉一直在旁边看着,因为游戏一开始有提示操作,他一直没说话。

见金译把充值页面叉掉,才凑近一些,伸出右手点开充值,直接选了一个新手最高充值98元。

“不充的话,怪很难打死。”肖沉从裤兜里拿出手机,解锁,点开微信,确认支付。

金译看着肖沉这波操作,顿了一下:“我没钱。”

肖沉一边给金译领游戏里的礼包,一边说道:“不用你还。”

金译看着对换出来的980个金元宝,不禁心疼。

这要是换成现金,他还能再坚持个一个星期……

一次性充值98元,是有系统通知的。

恭喜玩家沉寂,一掷千金,充值98元,成为vip2,获得98元vip大礼包!

系统连发两条。

聊天系统的世界上都炸了。

鱼要吃猫:\我擦!难道又是一个rmb玩家??\

我是美女:\这是哪个大神的小号还是新人玩家?\

康乃馨:\不知道,我们这个区已经算是老区了,很久没来新人了,有可能是小号。\

小馨儿:\这个美女的名称怎么和我家尘哥哥的名称那么……\

小馨儿不要脸:\你家尘哥哥?你还真是不要脸!\

小馨儿:\尘哥哥都没说话,你在这儿多什么嘴?\

小馨儿不要脸:\呵、尘嚣大神被你这么叫还真是可怜。\

小馨儿:\情长,你够了!你老公是自愿跟你离婚的,跟我又没关系!自己看不住男人,怪我咯?\

小馨儿不要脸:\小馨儿,总有一天你要栽在男人手里!\

世界上还在吵。

金译抬眸看了一眼正在认真帮他玩游戏的肖沉,至始至终,肖沉的目光都没在世界消息上停留过。

“这个小馨儿……”金译话还没说完。

肖沉突然抬头看着金译,语气有点低沉:“我跟她不熟,只是在一个帮里而已。”

肖沉这一抬头,才惊觉,他们离得有多近。

平板在金译手里,肖沉刚刚给金译充值的时候,整个人都靠了过来。

肩膀都贴在了一起,只差五厘米,肖沉的唇就能碰到金译的脸颊。

莫名的,身体一震燥热。

肖沉不动声色的往另一边靠了靠。

金译倒是没什么反应,侧眸看了肖沉一眼,随即将目光落在游戏页面:“我只是想问,她多少级了。”

金译记得,这个小馨儿以前也总跟在他身后。

总是发一些暧昧的私聊消息过来,神烦。

这游戏有一点不好,不是好友也能发私聊消息。

但也有一点好,不是好友也能拉黑。

于是他就把人拉黑了。

拉黑后,小馨儿一碰到他也总跟着。

他杀了她几次,世界里都在嘲笑她,她可能觉得没面子就不纠缠他了。

肖沉拿着自己的平板,微微低眸:“没注意。”

尘嚣大神转性了?

金译去排行榜里找了找,往后翻了好几页才发现小馨儿。

点开小馨儿的资料。

资料显示,女、七十级、战力六星。

战力星级是一到十。

金译以前那个id九华和肖沉这个id尘嚣就是十星的。

这么久了,就算是普通玩家,也该八十几级了。

看来这个小馨儿目的不在玩游戏,她是专门来钓富二代的。

金译正看着小馨儿的资料,头像似乎是小馨儿自己,一头黑色直长发,相貌很是清纯,生得挺漂亮,是众多男生会喜欢的那一款。

“你对她这么感兴趣?”肖沉侧眸看着金译点开的图片。

金译叉掉图片,退出排行榜:“没有,好奇。”

肖沉若有所思的收回目光,找了一个boss随便打打。

两个人沉默着玩游戏。

金译突然看到世界通知:恭喜玩家尘嚣击败三百级摩天怪,获得一件红色武器装备!

红色武器是游戏里除赤金外最顶级的装备。

分别为绿、黄、蓝、紫、红和赤金神装。

红色已经很难得了,而赤金基本只能靠钱砸。

世界上又开始沸腾了。

鱼要吃猫:\尘嚣大神!能否把武器卖给在下啊?\

今天太阳很大:\大神!我要!\

今天阳光很毒:\媳妇,你要什么?\

今天太阳很大:\……当我没说。\

小馨儿:\尘哥哥给我!我要!\

小馨儿不要脸:\真恶心。\

像清风温和:\尘嚣,暖阳正好缺一件红色武器,多少钱,我可以买。\

似暖阳和煦:\大神,看这里看这里!\

像清风温和和似暖阳和煦玩这游戏也挺久了,算起来也是和金译、肖沉同一批开始玩的。

唯一一对,结婚之后,到现在都没离婚的。

像清风温和是区里第一帮派浮生若梦的帮主,尘嚣是副帮主。

为数不多能让尘嚣冒泡的人。

大家一看像清风温和都开口了,自己多半没希望了,世界上就又安静了下来。

肖沉看见像清风温和的消息,果然点开世界消息,在屏幕上打了几个字发过去。

世界消息:

尘嚣:\已经送人了。\

像清风温和:\谁啊?\

似暖阳和煦:\我也很好奇,毕竟咱们高冷的副帮主,一般打到用不着的装备都是直接丢帮派仓库的。\

他们本来以为尘嚣这次也会丢进仓库,没想到,仓库居然没有,这才跑到世界上喊话。

世界上的人纷纷发言表示:\很好奇!!\

肖沉没有再回世界上的消息,转头看向旁边的金译:“加我一下,发给你。”

“好。”金译点开排行榜,第二个就是尘嚣。

点了加为好友,肖沉这边很快就同意,把红色武器发了过来。

金译点开收件箱,收取了武器,直接就装备上了。

战力从一星直接飙升到三星,打起怪来更快了。

世界上忽然有人发消息。

一壶清酒:\卧槽!我知道是谁了!我在新手村看见有个新人拿着刚刚尘嚣打的红色武器,而且还是个妹子!!\

鱼要吃猫:\艹!坐标!我要去看妹纸!\

似暖阳和煦:\尘嚣大神这是转性了??\

确定不是在勾引他?

一壶清酒:\就是刚刚一掷千金的土豪,沉寂。\

鱼要吃猫:\靠!不会真是一对吧??\

今天太阳很大:\尘嚣大神又潜水了。\

似暖阳和煦:\我觉得吧,很有可能是一对。\

鱼要吃猫:\附议。\

今天阳光很毒:\加1\

……

肖沉看见这些世界消息,偏过眸子看向金译,想看看金译是什么反应。

却见金译像是压根没看到那些世界消息一样。

金译本来正玩得起劲,忽然察觉到肖沉的目光,点开背包的手顿了一下。

装作不会玩的样子,准备把背包里的东西都卖了。

毕竟金叔给他弄的身份是穷人家的孩子,因为成绩好,又是亲戚,所以作为叔叔的金叔才赞助他去市二中上学。

家境这么穷,怎么可能有手机玩游戏。

就在金译点了‘选择全部’,正要点‘卖出’时,肖沉突然抓住金译的手腕:“等一下。”

金译疑惑的看向肖沉:“怎么了?”

肖沉松开金译的手腕道:“为什么全部卖了?”

金译理所当然道:“装不下。”

肖沉顿了一下,微弯着腰凑过来在屏幕上点了几下:“这些东西你以后用得上,背包装不下可以用金币去商城买扩建。”

金译微微点头:“嗯。”

“没有金币可以挂机打小怪,这边是每天要做的任务,做完任务可以得到服装碎片和金币奖励……”肖沉一边点着游戏,一边给金译解说。

他教得格外认真,连平素里的懒散劲都没了。

金译若有所思的看着肖沉,之前他们打过一架,就算之后见面没打起来,至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他要不是之前身体状况不好,看见肖沉的时候,绝对会一拳挥过去。

现在竟然这么和平的坐在一起玩游戏……

真是有点匪夷所思。

或许是金译的目光明目张胆,肖沉从游戏中抬起头:“看我干嘛?看游戏。”

两人隔得有点近,金译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一下:“你之前迷晕我的药还有吗?”

闻言、肖沉忽然勾了一下嘴角,撑着沙发向金译靠近了一些,声音低沉:“怎么?还想试试?”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提迷药。

真不知道这人是心太大没有女孩子的自觉,还是太过相信他。

本以为金译就算不害羞,至少也会往后拉远一下距离。

毕竟离得很近。

鼻尖还弥漫着一股清雅菊香,很淡,闻起来很舒服。

没想到,面前的女孩不仅没有退,反而点了一下头:“嗯。”

肖沉眸光微沉:“……”

确定不是在勾引他?

似乎是为了验证什么,肖沉凑得更近了,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你确定?”

鼻息交错,唇几乎就要碰到一起。

金译瞳孔猛地一缩,往后倒拉开距离:“你是不是离得太近了?”

倒下的力太猛,金译的头一阵眩晕,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

肖沉面色如常的直起身,伸手去拿平板:“没有太近,刚刚好。你要迷药干嘛?”

金译撑着身子做起来:“我有点失眠。”

听金译这么说,肖沉抬眸看了金译一眼:“下次说话说清楚。”

金译皱眉:“……”

他哪里说得不清楚了吗?

我可以解释

“迷药里有上瘾物质,不适合用来助眠……”说到这里,肖沉话音一顿,眸光忽的从平板屏幕落到金译脸上。

眸中带着一抹探究和质疑。

察觉到肖沉的目光,金译从游戏中抬眸,有些疑惑道:“怎么了?”

肖沉狐疑道:“我说……你真不是故意来接近我的?”

金译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貌似是他自己把他带回来,并且留他过夜的吧?

怎么就成了他故意接近?

对此、金译十分不理解。

肖沉靠在沙发上,好整以暇的看着金译:“自己点开世界消息看看。”

世界消息?

金译现在正在过装备副本,是没法看到世界消息的:“现在看不了。”

肖沉看了一眼金译手里的平板,诧异的微微挑了挑眉。

不错、竟然还知道下副本打装备。

将自己的平板屏幕转过去对着金译:“喏。”

金译看着世界频道上这些聊天消息,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目光锁定在由他发的那一条世界消息上:

沉寂:\skn!。是、,v*uzks\

只有一个“是”字,其它的都是一连串的符号和字母。

这条消息大概是刚刚他往后倒的时候,手碰到了才屏幕发出去的。

这原本没什么关系。

但世界聊天上本来就在猜测沉寂和尘嚣的关系,有的说是兄妹、姐弟。

但多半都猜是男女朋友。

而金译那条无意中发出去的消息,刚好就在鱼要吃猫发的那条后面。

要命的是,鱼要吃猫发的是:\我觉得肯定是男女朋友!男生玩游戏谁有耐心带姐姐妹妹的?都是带的女朋友好吧~\

金译那条消息被默认成回应。

世界上都炸了。

清风、暖阳夫妻还花元宝买了大喇叭恭喜尘嚣终于脱单。

金译默默的抬眸看向肖沉:“我可以解释。”

说着就退出了马上就要通关的副本,点开世界聊天,打了一行字:刚刚那条消息是无意间发出去的,我跟尘嚣只是同学,不是男女朋友,而且、我是男的。

打完、金译就要点击发送。

手腕突然被一只修长的手握住。

金译扫了一眼握着手腕的手,微微蹙眉,肖沉是不是有喜欢抓人手腕的怪癖?

“男的还玩女号,是想被当成人妖吗?”肖沉瞟了一眼屏幕道。

这话,让金译震了一下,乍然有些心慌。

肖沉说这话,就仿佛像是发现了他的身份一样。

但看肖沉的眼神,才发现他说的是自己刚刚打的那一段字。

金译面不改色的平板放在腿上,用空出来的左手删了后面“而且、我是男的”六个字。

肖沉松开金译的手腕,靠在沙发上,手指在自己平板上点了几下:“你不用解释,反正只是游戏而已。”

金译微微点头,确实没什么好解释的。

而且、解释了,别人也不一定信。

只是、刚刚垂眸,正在删除打的那段话,就看见世界聊天上跳出这么一条消息。

尘嚣:\嗯、谢谢大家。\

谢的是大家恭喜他脱单。

金译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肖沉。

这人说他故意接近,不让他解释,自己却在游戏里承认他们是情侣……

肖沉给金译送花

像是知道金译在想什么。

肖沉点着游戏屏幕,漫不经心道:“反正都已经误会了,你正好可以替我挡掉一些麻烦。”

金译本来还有些不太明白,肖沉口中的麻烦是什么。

但当小馨儿以及几个女玩家找他私聊时,瞬间明白了。

私聊:

小馨儿:\沉寂姐姐你好,你真的是尘哥哥的女朋友吗?\

雨绵绵:\美女,你跟尘嚣大神是现实中的情侣吗??\

白牡丹:\小仙女~我是代表广大女玩家兼尘嚣大神的迷妹来问你几个问题的。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下,尘嚣大神多大了?帅不帅?\

90后老阿姨:\哇呜呜呜妹妹啊!你还年轻!能不能把你男朋友让给阿姨啊??嘤嘤嘤~\

还有类似很多这样的消息。

看见这些私聊消息,金译的内心是复杂的。

甚至有种莫名的压抑感。

想当初,他玩九华那个号时,也是迷妹一大把。

这些原本叫他九华大神、九哥哥的女玩家,现在叫他姐姐、美女……

从原本的金家继承人,到现在的穷苦学生。

从挥金如土,到身无分文。

从锦衣玉食,到一碗泡面都吃不起。

这是怎样的落差?

原本是想玩会儿游戏释放一下近来的压力,放松一下心情的金译。

现在、心情更糟了。

低落的情绪,让旁边的肖沉微微顿了一下。

从肖沉的角度看过去,是少女好看的侧脸,她微低着头,额前的刘海垂下来,挡住了眉眼。

肌肤白得像栀子花瓣,淡色的唇微抿着,脖颈线条优美,校服衬衣的扣子扣到了最上面。

胸前微微隆起,身形略有些消瘦。

总是面无表情的她,此刻还是板着一张脸,可看起来,却是那么难过。

单薄的身体,低落的情绪,让人忍不住想搂进怀里温声安慰。

肖沉收回目光,在屏幕点了好几下。

游戏屏幕上,出现漫天的鲜花。

火红的玫瑰布满了整个屏幕。

飘飘洒洒的从屏幕顶端落下,直至屏幕顶端,消失不见。

系统通知:

玩家尘嚣送给沉寂99朵玫瑰10,真是太浪漫了!

玩家尘嚣送给沉寂99朵玫瑰10,真是太浪漫了!

这条系统消息,霸占了世界聊天。

鲜花持续飘落霸屏五分钟。

世界聊天又开始沸腾了。

一壶清酒:\单身狗感受到一万点暴击伤害!\

鱼要吃猫:\这恩爱秀得,真霸气,99朵玫瑰可是99块钱啊!!\

今天太阳很大:\确认过玫瑰,是真土豪!\

牙牙学语:\大神?缺腿部挂件吗?可萌可萌的那种??\

露华浓:\我觉得世界对我一点都不友好,玩个游戏都要我吃狗粮,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要去跳楼,都别拦着我!!\

像清风温和:\去吧,没人拦你。\

似暖和和煦:\@露华浓。浓浓、我觉得我们可以组队去了。\

露华浓:\滚!拐跑帮主夫人,我怕帮主杀了我!\

像清风温和:\不错、有点觉悟。\

似暖和和煦:\反正都是死,还在意什么死法吗?\

露华浓:\……\

留着占地方

满屏的红色玫瑰,让金译愣了好一会儿。

从来没有收到的男生送的花,而且还是玫瑰……

这种心情怎么说呢?

总之很复杂。

偏头看着旁边的人,金译眸子里满是疑惑。

“这花的特效做得不错。”肖沉对上金译的眼眸,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金译微微颔首。

特效确实不错,他一个男的都觉得这花很漂亮,屏幕里的虚拟人物,站在漫天花雨中,身上、发上都落了花瓣……

不对。

金译微微拧眉:“你送我花做什么?”

肖沉移开目光,漫不经心道:“以前充值的时候系统送的,留着占地方。”

肖沉这不走心的解释,金译根本不相信。

占地方,什么时候都不占,偏偏现在占了?

金译眸光微动,没有再问下去。

只是将刚刚那98元充值的一束99朵玫瑰点击送给了肖沉。

系统通知:玩家沉寂送给尘嚣99朵玫瑰x1,真是太浪漫了!

……

世界消息:

康乃馨:\冷冷的狗粮在脸上胡乱的拍,像一群刽子手将我活埋~\

露华浓:\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我承受这些狗粮?!\

像清风温和:\尘嚣、不秀恩爱,咱们还是朋友!\

鱼要吃猫:\@像清风温和,滚!你这个天天秀恩爱的人也好意思说话?!\

……

察觉到肖沉投过来的目光,金译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淡淡道:“礼尚往来。”

肖沉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两人沉默着各自玩着。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玩游戏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等两人醒过神来,居然已经晚上十二点了。

肖沉率先关了平板,站起来,去浴室里把自己的洗漱品拿了出来。

看着沙发上的金译道:“你睡我房间,我去我弟的房间睡。浴室里有新的浴巾、牙刷和洗面奶。”

说着,肖沉打开衣柜拿了一套睡衣出来,放在床上:“睡衣没有新的,不介意的话先穿我的,给你放在床上了。”

金译微微点头:“谢谢。”

肖沉走了之后,房间里只剩下金译一人。

拿着睡衣走进浴室。

看着镜子里穿着白衬衣、黑短裙校服的人,金译微微握紧了拳头。

堂堂上阳金家继承人,竟然被逼到男扮女装隐藏身份的地步!

自己现在这副样子,真是难看……

一颗颗解开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

脱下衬衣,身上还穿着一件女款白色内衣,内衣地下,是两坨很厚的棉花,用透明胶布贴在皮肤上。

解开内衣扣子,撕下棉花。

原本白皙的皮肤,被撕得发红。

小腹上没有多余的赘肉,六块腹肌整齐排列。

脱下裙子,白皙的大腿露了出来。

干净得没有一丝瑕疵,像是洁白的玉石一般。

这双腿,笔直修长,就算是女孩子的腿,也没这么好看。

金译洗完澡后,将校服也洗了,晾在浴室里。

他没有一套穿衣穿两天的习惯。

至于贴身衣物,洗了便用吹风机吹干穿上了。

将棉花贴回胸口,穿上胸罩,套上睡衣。

肖沉的睡衣在他身上穿起来,略显宽大。

刷牙洗脸后,金译就躺床上睡去了。

半夜出墙被发现

而肖沉。

洗完澡出来,发现忘了拿睡衣。

无奈之下,只能回自己房间去拿。

敲了敲门,没有回应。

门没有上锁,一扭就开了。

走进房间,肖沉并没有开灯,他记得她说过,她有点失眠,既然睡着了,还是不要吵醒她的好。

自己的房间,他就是闭着眼睛也知道自己的东西放在哪。

再加上,落地窗那边,虽然拉上了窗帘,但还是有光透进来。

借着这光,肖沉走到衣柜旁,缓缓打开衣柜,把自己的睡衣拿了出来。

正准备轻手轻脚的离开。

床上的人忽然动了一下。

肖沉莫名的有点心慌。

往床那边看了看,发现床上的人并没有醒,只是像是做了噩梦一样。

睡得很不安稳,被子都被踢到了一边。

肖沉犹豫了一下,走回去,想将被子给人盖好。

然而,就在他刚弯下腰,手接触到被子的刹那,床上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肖沉有一瞬的愕然。

逗他呢?刚刚睡得那么沉,一下子就醒了?

金译看着面前的人,放在被子里的手微微一动,指间夹着一朵金色的菊花。

膝黑的眼眸中,带着戒备和冷漠,声音也掺杂着冷意:“你干嘛?”

只要面前这人有任何异动,他就会出手杀了他。

肖沉顿了一下,撑在金译枕头边的手,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充电器:“拿充电器。”

金译看着肖沉手中的充电器,指间的金色菊缓缓消失。

提着的心也落了下来,是他太过谨慎了,肖沉就算身手不错,带着迷药,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

金译“哦”了一声,拉了被子把自己盖上,闭上眼睛继续睡。

完全不理会,光着上半身,手还撑在他身侧的肖沉。

看着闭眼睡去的人,肖沉眉头微微一挑,这人……真是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正常的女孩子,看见一个男生裸着上身,出现在床畔,不应该吓得尖叫吗??

这人就这么平静的睡了,就不怕他占她便宜?

这样想着,肖沉已经一手拿着充电器起身,一手拿着睡衣出去了。

当门“咔嚓”一声关上时。

床上的金译,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墨色瞳孔中,没有半点睡意。

看了许久的天花板后。

大概半个小时后。

金译揭开被子,起身下床。

走到沙发旁,拿起自己的背包,从包里取出那枚金菊戒指戴在左手无名指上。

转身在肖沉衣柜里拿了条黑色裤子,一件白t恤,以及一件很宽大的黑色大衣。

大衣帽子很大,戴起来连脸都看不到。

做完这一切,金译穿上鞋袜,直接打开落地窗,从房间的阳台一跃而下。

黑色风衣在风中飒飒作响。

金译以单膝跪地的姿势落地,一手撑在草地上。

看着白色的围墙,金译连助跑都不用。

起身,直接纵身跃起,手撑在墙头,一个旋身翻了出去。

动作利落,帅气无比。

离开公寓的金译并没有发现,公寓中。

肖沉站在窗户边,眉头皱着很紧,唇抿成了一条线。

身上带着一股子冷意。

良久、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黑客朋友

大概二十分钟后。

重新躺回床上的肖沉接到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惭愧的声音:“对不起,少爷、人跟丢了。”

闻言、肖沉的眼眸中的冷意更深了。

挂断电话,握着手机的手,指节都有些泛白。

金意……你究竟是什么人?

另一边。

甩开不知从哪来的跟屁虫,金译走进了一家网吧。

网吧里,基本上都是一些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

大部分都是男生。

女生只有寥寥几个。

网管也是个男生,样貌生得很是清秀,一身简单的运动服,干净清爽。

只是五官稍显稚嫩,看上去还是个未成年。

看见金译,网管愣了一下。

金译并没有戴帽子,露出一张妖冶的脸,胸前的女性特征很明显。

一身黑色装扮,疏离中带着丝丝冷意。

网管回过神来道:“你好。”

金译礼貌的点点头:“你好。”

“我现在有点不方便,请问可以先上网,再给钱吗?”金译问道。

网管愣了愣,犹豫了一下道:“可以。”

这个网吧的条件不错。

有卡座,还有隔间。

网管带着金译走到一个隔间,开了一台机子:“上多久?”

金译:“一个小时。”

网管提醒道:“隔间比较贵,一个小时五块。”

金译:“没关系。谢谢。”

坐在电脑面前,金译将摄像头转向一边,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

电脑屏幕上就像中毒了一样,出现黑屏。

金译敲打的那一连串复杂的代码占据了屏幕。

紧接着,屏幕上出现一个小窗口。

这个小窗口,是金译曾因为无聊而创建的黑客聊天软件。

在这里,他的代号是:kim。

也就是他的姓、金。

一上线,就收到十几封信件。

点开那个闪动的信件小图标。

发信人是die。

die、代表死亡和毁灭。

他是金译在这个黑客聊天软件中,最熟悉的朋友。

这个黑客软件的创立,die帮了不少忙。

die信件:

\kim、你是出什么事了吗?为什么这么久没上线?\

\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

\要是遇上什么困难,可以说出来,我一定会帮你。\

\kim、我很担心你,收到请回复。\

\……\

看着这些消息,金译心中一暖,鼻尖有些泛酸。

低眸回复了一条:\我很好,不用担心。\

对方不在线。

金译点开其它几个图标。

都是请他帮忙的信件,上面要求和酬劳都写得一清二楚。

金译正在查看这些信件时。

一个聊天窗口弹了出来。

jiek:\老大,你终于上线了!\

kim:\怎么了?\

jiek:\你突然消失,die找你都找疯了,我们在网上搜寻了好久,都没找到你的消息。\

看见这条消息,金译微微蹙眉,敲下一行字过去:\这是虚拟身份,你们怎么可能找得到?\

jiek:\die那家伙非要找,我们能有什么办法?也不知道die为什么那么着急,你可是我们的老大,怎么可能有事嘛!\

jiek:\话说、老大,你下次要是有事,能提前说一声吗?你从来没这么突然消失过,网络上找不到你半点踪迹,真的把我们大家都吓了一大跳,担心你就这么消失了。\

金译微微敛眸,掩去眸中的湿意:\好,以后不会了。\

我假装相信

在现实生活中。

因为金家继承人的身份,他从来没有真正的朋友。

那些所谓的朋友,都是冲着他的身份来的。

明里讨好、奉承,暗里却对他嗤之以鼻。

他现在还记得,他交的第一个朋友,背着他说过那么一句话:“如果不是因为他是金家唯一的继承人,我才不愿意跟他做朋友!都怪我爸,非要我讨好他!哼!我看到他就觉得讨厌!”

当时、他躲在一边,愣愣的看着那个所谓的朋友。

爸爸站在他身后,告诉他:“小译,看人不能只看表面,你需要的,不是朋友,而是伙伴。”

可以彼此信任,豁出性命的伙伴。

后来、因为一次巧合。

他在网络上,认识了一群人。

他将这群人,定位为朋友。

将die、定义为伙伴。

金译虽然是黑客,但却不会因为钱,就随便去黑别人。

有些东西,长在骨子里。

不能动摇。

忽然、收到一条私信。

金译点开一眼,是转账。

1后面有1、25个零……

发私信的,是金译认识的人,jun。

jun:\大佬!!终于看到你上线了!快!帮个忙,这防火墙我破不了,顺便黑一下他们后台。\

kim:\什么情况?\

jun:\知道你的规矩,我把照片给你发过来,你看一下再决定。\

连续好几张图片发过来。

金译点开一看,是一家食品加工厂。

环境恶劣,修建在臭水沟旁。

光是看着,就感觉一阵恶臭迎面而来。

工人徒手拿着颜色怪异的肉,丢进一个大坑里。

坑里有一个搅拌机,将肉全部搅烂。

最后过机,加工成肉圆。

后面几张照片,是近距离的肉。

上面有白色的虫子在蠕动。

光是看着,就很恶心,头皮发麻。

jun:\为了让你帮忙,我孤军深入,好不容易才拍到证据,差点就被工厂的人发现了。kim,你就帮个忙吧。\

kim:\这只是家小型加工厂,你破不了?\

jun:\工厂小,后台大啊!\

金译想了想,发了一行字过去:\链接地址给我。\

jun:\多谢大佬!跪谢大佬!(假装是地址)\

金译点进链接,不消一会儿,就破了防火墙,控制了对方后台。

随便安插了一个病毒进去,就退出了。

金译刚退出了,jun就发了条消息过来:\太感谢了!这单要是黄了,我就没钱吃饭了。\

kim:\不客气,交易而已。\

金译收了钱,把钱转进以前一个虚拟账户里。

jun:\大佬、我就是客气客气,你真收了??\

kim:\我也没钱吃饭。\

jun:\呵、国内数一数二的黑客会穷得没钱吃饭?我假装相信。\

kim:\信就好。\

jun:\\

金译来网吧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钱。

jun很及时的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离一个小时才过了半个钟。

金译看了一眼die的账号,头像依旧是灰的。

关掉窗口,手指飞快的键盘上敲打。

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一个微信号,一个电话号码,就这么来了。

用户注册成功后,绑定之前转钱的虚拟账户。

把账户里的钱提进微信。

消除账户。

彻底清除所有记录。

“红杏出墙”被抓个正着

点了电脑上的呼叫网管。

之前那个网管走了过来,拉开隔间的帘子,礼貌的问道:“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金译抬眸道:“你微信多少?”

网管愣了一下,脸上有些发红:“xx10001”

金译搜索添加:“同意一下。”

网管拿出手机,点了同意,把自己的名字发了过去:“我叫向闲。”

“金意。”金译也发了自己的名字过去。

并将向闲的微信备注好名字。

然后发了五块钱红包。

看见这红包,向闲脸上的红,一点点散去。

他已经猜到美女加他的原因了。

付账

向闲领了红包,拉好帘子,离开了。

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晚上两点了。

还有二十分钟,才到一个小时。

金译原本是打算下机的,眼角余光,却扫到一个图标。

少年英雄。

金译心思一动,打开少年英雄,输入以前的id账号,输入密码。

犹豫了一下,才登录。

一上线,一大波消息蜂拥而来。

都是问他怎么了?

为什么突然退游?

账号转人吗?

等等之类的问题。

问的几乎都是陌生人。

也是,他这账号上,也就尘嚣一个游戏好友。

想到尘嚣,金译从众多消息中,找到了尘嚣。

消息是一个月前的了。

尘嚣:\我们见一面吧。\

下一条与上一条隔了几天。

尘嚣:\不想见我,也不至于退游吧?我又不会吃了你。\

下一条又隔了几天。

尘嚣:\出事了?\

就三条消息。

很有肖沉的风格。

而金译也终于整明白,那些花是谁送的,把他九华账号,直接送到了魅力榜第一。

地位无人动摇,获得个“俊美绝伦”的称号。

毫无悬念的,就是肖沉。

金译想回肖沉,手刚按在“w”按键上,电脑就黑屏了。

紧接着,出现一串串乱码。

金译眸光微冷,这个账号,是他用真实身份注册的。

果然不出所料的,被监视了。

杜家人,真是查得干净啊。

“定位?呵。”金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敲打,修长的手指快得只能看见残影。

要是die、jun他们知道,有人竟然妄想定位kim,肯定会忍不住大笑。

不自量力!

金译轻而易举的控制力对方电脑,在屏幕上打下五个字:

好好活着。——金

一个快捷键,恢复了游戏页面。

彻底清除电脑历史记录,下了机。

金译摩挲着手指上的金菊戒指,双眸黑得像深渊:“你们的命,我要了。”

回到别墅,金译翻过围墙,爬上窗户,刚站在阳台上。

就发现肖沉穿着睡衣,站在落地窗那儿。

房间里没有灯,黑漆漆的。

月光从照过窗户,打在肖沉的脸上。

白得近乎透明,虽然帅气,但莫名的,有点渗人。

肖沉脸色冷淡:“去哪了?”

金译整理了一下外套:“睡不着,出去散步。”

肖沉转身,坐在床上:“大门锁着,你是怎么出去的?”

金译:“”

这人明明已经知道他是怎么出去的,还要明知故问

“翻出去的。”金译道。

肖沉微微颔首:“倒是挺诚实。”

金译:“”

为什么会有一种,红杏出墙被抓个正着的感觉??

肖沉说:晚上少出门

肖沉坐在床上,凝视着金译。

就这姿色,大晚上,难保不会碰上酒鬼、色鬼什么的。

虽然这人武力值不低,但难保不会着了别人的道。

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

还好他是正人君子,碰上别人,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肖沉觉得,他们好歹也是一起玩游戏,同居的关系了。

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以后晚上少出门。”

金译走进屋子,听见肖沉这话,关落地窗的动作顿了一下。

关好落地窗,转身看着肖沉:“你这是在关心我?”

肖沉面不改色的站起身,不咸不淡道:“不是。我是关心被你打的人。”

毕竟这人一出手就朝人家的老二去。

想想、江浔应该很憋屈。

金译眉头微动,忽然上前两步,定定的看着肖沉。

两人离得有点近。

金译身上的风衣衣摆,都碰到了肖沉的睡裤。

似乎觉得还不够近,金译又往前走了几步。

肖沉往后退了一步,单手按在金译的肩膀,阻止金译向前。

微皱着眉,眸光有些深:“你……干什么?”

金译一脸认真的表情,目光注视着肖沉的眼眸,道:“看你有没有说谎,我爸说过,一个人有没有说谎,看他的眼睛就知道。”

一秒……

两秒……

三秒……

空气似乎都有些凝固。

寂静的屋子里,呼吸声和心跳声变得越来越清晰。

二十秒后。

金译像是捉住了肖沉的把柄一般,眼中似乎露出一抹笑意:“眼神不闪躲,但心跳变快了。你在说谎。”

肖沉眸光一深,忽然一把捂住金译的眼睛。

有些无奈,又有些气急败坏的单手把人按在床上。

丢下一句:“你个傻子!”

然后,走了。

金译爬坐起来,正好看见肖沉关门离开。

那急切的样子,像是落荒而逃。

金译躺在床上,手臂横压着眼睛,唇角微扬。

大概是知道肖沉就是尘嚣。

看了尘嚣给他发的那三条消息。

面对肖沉的时候,心里放松不少。

换了睡衣,金译便睡下了。

他睡得很安稳。

连肖沉后来进来过,都不知道。

其实、他是知道的。

只是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便没有睁开眼。

他潜意识里,已经开始信任了。

虽然不是完全信任,但至少,没有之前那么紧绷了。

——

大概是天意不让金译走。

第二天,早上还艳阳高照的,下午就猝不及防的下起了大雨。

如果金译早上醒的话,就可以离开了。

但、金译是下午两点才醒的。

听着外面的打雷声,和哗啦啦的雨声。

金译侧眸看了一眼床头柜上,已经燃尽的香片。

眸光微动。

洗漱过后,金译并没有换上自己的衣服。

因为衣服晾在浴室,并没有干。

穿着昨天晚上穿的肖沉的衣裤,下了楼。

肖沉坐在大厅沙发上,看着平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总之、脸色不是很好。

唇抿成了一条线。

像是生气了。

见金译下来,肖沉关了平板,拿出手机按了几下道:“我叫了外卖,很快就到。”

金译:“嗯。”

肖沉失恋情绪低落?

本来想问香片的事,但肖沉明显在生气,金译很有眼力见的坐在另一个沙发上。

沉默着不说话。

心里默默盘算,昨晚那十万块钱,能供他花多久。

首先、可以买一屋子泡面……

正想着,门铃被按响。

肖沉放下手机,也不拿伞,起身走到门边,打开门,就这么走了出去。

金译微微一顿,站起身来,往门口看去。

外面雨下得很大,肖沉怎么就这么出去了?

连伞都不拿。

金译眉头微蹙,走到门口站定。

公寓的门离大门大概五米的距离。

大门那儿,外卖员拿着两个袋子,穿着雨衣等在那里。

肖沉走得不紧不慢,拿了外卖,说了声“谢谢”,就转身走了回来。

肖沉这状态,让外卖员有些担心,他在想,这人情绪这么低落,难保不会出什么事。

但见门口还有一个女孩,一看就是小情侣闹小矛盾了。

外卖员放心的骑着摩托车,赶送下一单。

来回十米的距离,肖沉走得慢,进公寓时,身上的t恤都湿透了。

雨水顺着贴在脸上的发丝,从轮廓滑落下来。

关上门,肖沉将外卖放在桌上:“我上去洗澡,你先吃。”

金译点点头,默默的坐在沙发上。

等肖沉上楼之后。

金译看了一眼肖沉尚未暗下去的手机,伸手拿了过来。

打开搜索器,搜索:#一个人突然情绪低落是怎么回事?#

搜索出来的结果有很多。

\绝对是失恋,没跑了!\

\家里出事了?\

\暗恋的人有对象了!\

\考……考砸了?\

\二楼那个,情绪低落不像是家里出事,应该就是失恋。\

金译想了想,忽然想到第一次见肖沉时,那个向肖沉告白的女孩。

难道是那个女孩移情别恋了?

仔细一想,又不太像。

当时那个女孩好像拦着肖沉,在解释什么……

噢、想起来了。

肖沉和那个女孩之间发生了误会,难道误会没解开,掰了?

金译若有所思是点点头,很有可能。

当肖沉洗完澡,换了身衣服下来时,发现金译看他的目光,好像不太一样了。

有点像……同情。

金译很主动的把饭菜放在肖沉面前,状似不经意的问:“心情不好?”

肖沉的脸色已经没有那么冷了,但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听金译这么问,肖沉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抬眸看向金译:“很明显?”

金译:你就差直接说出来了。

金译坐在沙发上,点点头。

肖沉抿了抿唇,慢条斯理的吃着饭。

“吃完玩会儿游戏?”金译试探性的问。

肖沉简单粗暴的拒绝:“不玩。”

看见游戏,他心情只会更不好。

金译:“……”

安慰人不是他的强项。

金译果断放弃安慰肖沉的念头。

看了一眼窗外,雨势并没有减小,反而有增大的迹象。

下这么大雨,他要怎么回去?

金译微微皱眉:“你这有伞吗?”

肖沉:“没有。”

金译眉头又是一皱:“那下雨你怎么办?”

肖沉道:“我下雨不出门。”

金译挑眉:“不出门,也不上课?”

肖沉看了金译一眼,理所当然道:“有司机。”

金译:难怪刚刚出去不拿伞……

肖沉与金译之间的小三

金译本想出去打车,听了肖沉的话,果断放弃了。

“附近没有车,你等一天都等不到。”

金译微微皱眉:“手机可以叫车吧?”

对此、肖沉直接把手机屏幕转向金译:“自己看。”

金译一看,眉头皱得更紧了。

屏幕显示:雷雨天气,叫车人数较多,请您稍等。

车很少。

但排队人数,竟然高达近千人……

金译:“……”

于是、金译很合理的,留了下来。

反正外面下着雨,今天又是星期六,也无事可做。

两个人,一人坐一张沙发。

肖沉吃完饭,收拾好桌子,就半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手机横着,手指飞快的点击着屏幕。

音乐从手机喇叭里传了出来。

是节奏很快的“野蜂飞舞”。

听得人心里一阵紧张,还有些莫名的压抑。

金译微微皱眉,他生来就不太喜欢,这样紧凑的音乐节奏。

他性子向来沉静,可怪异的是,一听这种音乐,就压抑不住的,想打人!

这对他来说,是一种精神折磨。

金译的目光,紧盯着肖沉的手机,眉头皱得死紧。

好在、这首曲子很快就结束了。

金译目光太明显,肖沉以为金译是太无聊了。

起身,把旁边的平板递了过去。

金译接过平板,按亮屏幕。

平板上没有锁,一按,游戏页面映入眼帘。

肖沉的游戏账号并没有下,制作精美的游戏人物,一身青色长袍,站在山巅。

群山环绕,云雾寥寥。

微风起,吹落满树金叶。

画面很是唯美。

当初、金译会玩这个游戏,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画质。

这款游戏,不管是人物、背景都制作得很立体唯美。

给肖沉发消息的人很多。

而且、多半都是妹子。

金译顿了一下,抬眸看向肖沉:“你号没下,有人找你。”

肖沉不再玩手机上的游戏,似乎在跟人打字聊天。

听见金译的话,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但打字的动作却有所停滞:“谁?”

金译点开消息列表。

一大波消息蜂拥而来。

金译粗略看了一眼道:“小馨儿、像清风温和、一壶清酒、我要上天……”

没等金译说完,肖沉便开口道:“随便帮我回一下,我没空。”

金译顿了一下,点开消息发得最多的,和小馨儿的聊天框。

私聊:

小馨儿:\尘哥哥,理我一下嘛~\

\尘哥哥~我真的超喜欢你的。\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当小三我也不介意。\

\(这是一张照片)\

金译一看这照片,眉头便皱紧了。

竟然是**照……

照片上的女孩,坐在粉色床上,容貌清丽,长发飘飘。

上身一丝不挂,一条手臂横在胸前。

下身,穿着一条超短裙。

露出修长白皙的腿。

不得不说,这个小馨儿,确实是个尤物。

就是这脑子构造,是不是和正常人不一样?

\尘哥哥,有感觉吗?\

\我做你小三好不好?\

这些消息,都是昨晚上发的,只是肖沉没有查看。

金译默默的抬眸看向肖沉。

有些稀奇,他竟然没有拉黑小馨儿……

金译给肖沉变魔术

肖沉此时,正慵懒的靠在沙发上,黑色短发有些凌乱。

俊美的侧脸,线条清晰,轮廓分明。

微低着头的样子,矜贵冷漠。

即使是普通的白t黑牛仔,也被他穿出懒散却又禁欲十足的气质。

金译收回目光,打了两个字过去:

私聊:

尘嚣:\拒绝\

小馨儿:\哇咔咔咔!!尘哥哥竟然回我了!是被我的美貌折服了吗??\

没等金译回复。

几张图片陆续发过来。

比起之前那张,有过之,无不及。

金译嫌恶的皱了皱眉,直接把小馨儿拉黑了。

拉黑之后,又放了出来。

毕竟、这是别人的账号。

不再理会小馨儿。

看了下其它消息。

其他人没小馨儿这么恶心。

发的消息都很正常。

但正是这些正常的消息,让金译整个人,都有些愣怔。

私聊:

像清风温和:\尘嚣,昨晚九华上线了。\

\不过他上了一会儿就下了,我都没来得及发消息问他。\

\你跟他还有联系吗?他是不是打算回归了?\

一壶清酒:\尘嚣,昨晚九华上线了,你知道不?\

我要上天:\尘嚣大神!你跟九华大神是朋友,透露一下,九华大神是不是打算回来了?\

很多类似这样的消息。

都是询问肖沉,九华的消息。

金译眼睑微垂,点开好友列表。

列表里的人很少,都是像清风温和与一壶清酒一些熟人。

列表里,没有九华。

这个游戏,一方删除好友,双方都会消失在彼此列表里。

甚至连个提醒都没有。

明明昨晚上,九华账号的列表里,还有肖沉的好友……

看来是肖沉今天刚删的。

金译不动声色的看了肖沉一眼,默默的收回目光。

他大概猜到,肖沉是为什么心情不好了。

视为朋友的人,突然消息。

然而又突然出现。

游戏里所有人都知道,都来问。

可肖沉,却一无所知。

肖沉大概是觉得,他从未把他当做朋友。

所以才如此随意的离开,又随意的回来。

金译拧了拧眉,早知道,不管是不是有人定位,都应该先回复一下……

金译并没有回复那些消息,关上平板,看向那个忙着打字的人,忽然开口唤道:“肖沉。”

肖沉停下打字的动作,偏头看向金译。

微微挑眉,喉咙里发出一个音节:“嗯?”

“我给你变个魔术吧。”金译道。

闻言、肖沉顿了一下,忽而一笑:“好啊。”

看见肖沉笑了,金译抿了抿唇。

将双手背在身后,在肖沉看不到的角度,金译的指尖散发出金色的光。

一朵金色的菊花,从光芒中,缓慢生长……

肖沉也不着急,连手机也不看了,放在一边,好整以暇的看着金译。

金色光芒消失。

金译伸出手,一朵漂亮的金菊,出现在手中。

金译在肖沉的诧异的目光中起身,走了过去。

站定在肖沉身旁,将手中的金色菊递了过去:“送给你。”

肖沉似笑非笑的接过那朵菊花,清淡的菊香萦绕鼻尖。

抬眸间,眉眼带笑:“哪来的?”

金译一本正经道:“变的。”

肖沉挑了挑眉,薄唇微勾,并不相信。

普通玩家和RMB玩家的差距

金译微微皱眉,他说的是实话。

只是这实话,显然让人难以接受。

花灵、并不是人人都知道的存在。

“就当是吧。”肖沉也不纠结这花到底哪来的。

垂眸看着手中的花,嘴角挂着一抹慵懒的笑。

金译:“……”

无论如何,肖沉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

肖沉不想玩游戏,一手拿着花,一手拿着手机,拿手机的那只手的大拇指,还在手机屏幕上打字。

金译上了肖沉帮他注册的那个,沉寂的号。

正在刷副本时,忽然听见肖沉的手机里,传出一道稚嫩的童音:“哥、你下个月回来吗?”

声音中,带着一种期待、一些小心翼翼。

甚至还有一丝忧伤。

肖沉没有回复语音,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便把手机关了。

“叮咚。”

手机来消息的提示音响起。

肖沉并没有看手机,微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什么。

半个小时后。

“这个副本我过不去。”金译抬眸看向肖沉。

这个副本他是真的过不去,打了半个小时,复活了五次。

还是没把副本boss打死。

肖沉顿了一下,放下手机:“等我一会儿。”

金译:“嗯。”

肖沉上楼拿了平板来,上了自己的号。

“组队,我带你。”说着,给金译发了组队邀请。

“嗯。”金译点击“同意”,下一瞬,肖沉的游戏角色便映入眼帘。

组队之后,可以在地图上,看见队友的位置。

一身白衣的男性角色,一身红衣的女性角色。

看上去郎才女貌,颇为登对。

“我这进不去这个副本,我把队长给你,你进。”肖沉道。

金译点头:“好。”

金译当了队长后,点击副本便进入了场景。

那是一个冰天雪地的场景。

一头体型庞大的癞蛤蟆跳了出来。

癞蛤蟆头顶上顶着一行字:哈哈哈哈又有人来送死了!

副本boss和地图上的其他boss不一样,就算玩家不主动攻击,副本boss也会对玩家发起攻击。

金译操控的人物站在边上。

癞蛤蟆跳起来,肖沉连技能都没放,一剑就给秒了。

金译:……这就是普通玩家和rmb玩家的差距……

癞蛤蟆一死,金译和肖沉的游戏人物就出了副本。

屏幕上显示:装备副本通关,获得一双蓝色鞋子装备,奖励2000金币!

金译微微皱眉,居然只是蓝色。

还好也有2000金币的安慰奖。

算是不错的了,运气不好,可能连一个金币都没有。

肖沉点开消息列表,随意看了看,又关上了。

头也不抬道:“还有什么任务,一起过了吧。”

金译也不客气。

有人带飞,当然最好不过。

把所有能过的副本都过了一遍,花100个元宝,买了一瓶六倍经验药水喝下。

又把世界boss、地图boss、副本boss统统刷了一遍。

有个免费的打手,当然要好好利用。

boss经验高,狂刷boss吃经验,直接导致金译的账号,坐火箭似的,窜到了五十级。

五十级,早就可以入师门、进帮派了。

金译选择了和肖沉一样的碧霄师门,申请加入肖沉的帮派——浮生若梦。

这样的男票,一个就够了!

肖沉是副帮主,收到消息,立刻就同意了金译的入派申请。

于是、两人又去刷了一遍师门boss和帮派boss。

世界频道,都被肖沉霸屏了。

世界系统通知:

玩家尘嚣的队伍,击败五百级世界boss窜天猴,获得大量装备和金币!

玩家尘嚣的队伍击败六百级帮派boss白天鹅,获得大量装备和金币!

玩家尘嚣的队伍……

世界聊天:

一壶清酒:\什么情况?\

请叫我女王:\号外号外!!游戏大神尘嚣,突然狂刷boss,手段之残忍!下手之狠辣!简直是惨绝人寰!这到底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鱼要吃猫:\尘嚣今天……很活跃啊哈哈哈\

像清风温和:\兄弟?你受什么刺激了??\

露华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鱼要吃猫:\你知道?快说说!\

一壶清酒:\坦白从宽!\

露华浓:\不仅我知道了,相信、整个浮生若梦帮派在线的成员都知道了。\

鱼要吃猫:\???\

露华浓:\沉寂刚刚进了浮生若梦,尘嚣在和沉寂组队刷boss吃经验,现在就在浮生若梦的帮派基地打帮派boss。\

\不信你们看沉寂的个人信息,昨天才注册的新号,今天就五十级了!\

\想当初,我熬了两个通宵,天天挂机打怪,努力了半个月,才升到五十级,简直是人比人气死人!!\

大家看过沉寂的个人消息后,纷纷表示:惹不起惹不起……

白牡丹:\我家尘嚣真帅!\

90后老阿姨:\我擦!这样的男票我不要一打,一个就够了!\

小馨儿不要脸:\羡慕ing\

雨绵绵:\羡慕1……\

……

实在是没有boss可打之后。

金译的任务除了押镖,都全部完成了。

“没任务了?”肖沉问道。

金译道:“嗯,只剩下押镖了。”

每天可以押镖,把npc给的货物,送到另一个npc那里。

送到之后,可以获得大量经验和金币。

这个押镖的任务,其它玩家是可以打劫的。

“你先玩。”肖沉放下平板,去了厕所。

金译点了领取押镖任务,送货去了。

由于是一个队伍的,金译又是队长。

在没有主人的操控下,肖沉的游戏人物,都是跟着金译那个游戏人物的。

途径押镖地的一壶清酒,愣住了。

世界聊天:

一壶清酒:\靠!我看到了什么?简直不敢相信!\

露华浓:\怎么了?还有比尘嚣大神带媳妇儿狂刷boss更精彩的事情吗?\

一壶清酒:\我都没脸说,你们自己来看!\

紧接着,一壶清酒发了一个位置坐标在世界聊天中。

不少人好奇的跑来看。

于是乎,世界又炸了……

鱼要吃猫:\我擦!一大波狗粮从天而降啊!\

露华浓:\尘嚣!过分了啊!送个镖而已,至于寸步不离的跟着吗?!\

像清风温和:\哈哈哈哈确实有点过分,我都不敢这么秀。\

今天太阳很大:\一上线就看到这么一幕,突然觉得我家毒阳光各种比不上啊……\

我跟他之间,不会有第三者

今天阳光很毒:\大太阳,我允许你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今天太阳很大:\虽然如此!但在我心里,我家阳光永远是最好的,就是照亮我心灵和生命的圣光!\

今天阳光很毒:\嗯、表现不错,勉强原谅你了。\

一壶清酒:\雾草……我要退游,都别拦我。\

鱼要吃猫:\加我一个。\

露华浓:\带上我……\

……

看着屏幕上聚集得越来越多的游戏人物,看着世界频道的聊天消息。

金译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这些人、还是这么有意思。

私聊:

小馨儿:\你现在是不是很高兴?是不是很得意?\

突然看见这么一条私聊消息,金译微微皱了皱眉,发了一个问号过去。

这个小馨儿,又想闹什么?

沉寂:\?\

小馨儿:\姑娘、尘哥哥是不可能喜欢你的,实话告诉你,我已经跟尘哥哥在一起了,我劝你,还是尽早退出,免得到时候难看。\

\我和尘哥哥咋天聊到很晚,一个男的,是不会跟一个不喜欢的人,聊到深夜的。\

\尘哥哥之前经常带着我刷副本?打boss,我好几个装备都是他打的。\

沉寂:\……\

小馨儿:\你发个省略号是什么意思?\

沉寂:\无话可说。\

小馨儿:\意思是你要退出咯?\

金译本来不打算理会小馨儿了的。

但、想了想,他和尘嚣,在游戏里,算是男女朋友。

遇到这种情况,金译觉得,身为“正宫”,还是得回段话过去。

表明态度。

给肖沉当挡箭牌,挡挡桃花,算是回报那98块钱。

沉寂:\一、白天回“拒绝”两个字的人是我。\

\二、你发过来的照片我看了,姿色不错,奈何自甘堕落。\

\三、我跟他之间,不会有第三者。\

永远不会有。

两个男的之间,哪来的第三者?

小馨儿没有回。

金译运完三次镖,肖沉刚好上完厕所回来。

这时、小馨儿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小馨儿:\我是真的很喜欢肖沉,喜欢到没有自我,喜欢到发狂!发疯!\

\我在游戏里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我太低微、太渺小了,即使站在他面前,他也看不见我。\

\我只能这么做,你能理解我吗?\

\如果你不离开他,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看见这一连串的消息,金译微微一震。

小馨儿竟然知道尘嚣是肖沉……

“肖沉、你跟小馨儿是不是认识?”金译抬眸看向已经坐在沙发上的肖沉。

肖沉微微挑眉,一针见血:“她又找你了?”

金译:“嗯。”

肖沉神色淡淡:“我跟你说过,我和她只是在同一个帮派而已,并不熟。以后她再找你,不用理会。”

闻言、金译微微一顿,眉头紧锁:“她发了很多消息过来,我觉得、你有必要看一下。”

听金译说得这么正经,肖沉皱了皱眉:“她发了什么?”

说着、拿着平板站了起来,坐到金译旁边,看着金译手中的平板上,小馨儿发的消息。

那双慵懒的桃花眸,变得更加深邃,眸子里染上一层冷意。

小馨儿是一中学生

金译开口道:“我觉得她肯定认识你,而且很有可能经常与你见面,只是你注意不到她。”

肖沉凉声道:“没印象。知道尘嚣是我的,只有你。”

金译点点头道:“除了在家,你还在哪登陆过这个游戏?”

肖沉想了想道:“学生会。”

学生会办公室有一台电脑,他偶尔会在那,上一下游戏,过任务。

能进入学生会的人,并不多。

点开小馨儿的头像看了看,肖沉眉头轻拧。

小馨儿长得不错,甚至可以说是很漂亮,身材也很好。

按说、要真见过这么一个人,不至于一点印象也没有。

肖沉起身拿了手机,拔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少爷?”

“嗯。”肖沉应了一声,开门见山道:“帮我查个游戏账号。”

中年男人的效率很快,也就十几分钟左右,小馨儿的信息,就发到了肖沉手机上。

肖沉打开资料一看,他们猜测得没错,小馨儿确实是一中的学生。

而且还是学生会成员。

附件了一张照片,是小馨儿穿着一中校服,照的学生证。

看着学生证照片上的名字,肖沉眉头微拧:“周文馨……”

金译问道:“怎么了?”

肖沉:“我不记得,学生会有这么个人。”

金译顿了一下:“你不是会长吗?”

肖沉一脸平静道:“学生会成员有三十多个。”

金译默默的看了肖沉一眼:“三十个……很多么?”

“嗯。”肖沉面色如常的转移话题:“我打电话问一下。”

说着,就拨了江浔的号码。

江浔:“沉哥。有事吗?”

肖沉:“周文馨是谁?”

电话那头,正在洗脚的江浔沉默了一会儿:“嗯……没什么印象,只记得是个成绩不错的女生,胆子很小,总是低着头,头发长得能把整张脸都盖住。”

听江浔这么说,肖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像是有这么个人……

江浔:“沉哥、你怎么突然问起她了啊?你要是不问,我都快忘记学生会有这么个人了。”

肖沉侧眸看向金译,虽没说话,但眸中的意思很明显。

看吧、不止我对她没印象。

金译垂眸看着平板,屏幕上,是小馨儿的照片。

很难相信,游戏里这么一个胆大、漂亮的女孩,在现实中,存在感竟然这么低……

肖沉:“没事,先挂了。”

挂了江浔电话,肖沉又拨了之前那个中年男人的号码。

中年男人似乎是随时待命,秒接:“少爷?怎么处理?”

肖沉淡淡道:“警告一下。”

“是。”

挂了电话,肖沉侧眸看向金译:“你现在多少级了?”

金译点开看了一下资料道:“52级。”

肖沉若有所思道:“今晚别下线了,吃经验药水挂机,明天就能到60级。”

“好。”金译点头。

反正那些元宝,现在也没什么用处。

外面的雨还下得很大,玩了一会儿游戏后,两人就各自回房了。

金译洗完澡出来,躺在床上,并没有立刻闭眼睡觉。

“轰隆隆!”

屋外雷声很大,甚至还有闪电。

闪电的瞬间,几乎能把整个房间照亮。

61级,可以结婚了

今晚的雷雨,和那天晚上很像。

他母亲的尸体,被杜家人送回来的那天。

雨和今天一样大。

偌大的金家,明明人很多,可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谁也不敢发出声音。

每个人眼眶发红,紧握的双拳,青筋暴起。

父亲亲自给母亲洗净身子,穿上干净的衣裙。

抱着母亲,在屋里不吃不喝,呆了三天。

金译清楚的记得,叔叔们踢开房门时,那扑面而来的寒冷。

房间的空调,调到了最低。

父亲像个雕塑一样,抱着母亲已经长出尸斑,发出臭味的尸体……

那一刻,心痛到麻木。

金译猛地捂着胸口,胸腔里那颗心脏,剧烈的抽疼。

疼得冷汗直冒。

忍过这阵痛苦,金译去了隔壁找肖沉,问肖沉要了昨夜让他安稳入睡的香片。

不用香片的话,他今晚是睡不着的。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不舒服?”肖沉微微蹙眉,伸手去碰金译的额头。

却被金译握住了手腕。

“没事。谢谢。”金译松开肖沉的手腕,拿了香片,转身便走。

肖沉顿了一下,回到房间,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第二天一早。

金译起得很早,阳光从云层中射出来。

泛着昏黄的暖。

肖沉起来时,金译已经玩了一个小时游戏。

现在、正好八点整。

“多少级了?”肖沉下楼,走到金译身后问道。

金译回道:“61级。”

然后、就看见肖沉拿了平板,坐过来,登录自己的游戏。

语调慵懒的说:“61级,可以结婚了。”

语气很是平常,就像是说:饭熟了,可以吃了一样。

金译顿了一下,看着屏幕上,肖沉发过来的结婚请求,侧眸看了过去:“这就是你叫我挂机升级的目的?”

肖沉挑了挑眉,理所当然的反问:“不然呢?”

金译语塞,竟然就这么直接的承认了……

默默的移开目光,不去看那张俱有迷惑性的脸。

金译眉头微蹙:“可以不结么?”

跟一个男的结婚,就算是在游戏,感觉也很奇怪。

肖沉一本正经道:“不可以。”

金译拧眉:“我不结。”

肖沉顿了一下,点开一个页面,给金译看:“我想要这套时装。”

那是一套紫色的古风情侣套装。

设计得很是精美华丽。

那些繁复的纹案,带着一丝神秘和矜贵。

金译眸光微动,这服装,确实很漂亮。

要是制作出来,穿上人身上,一定会很惊艳。

“这套服装,需要花费20000元宝办婚宴,而且要男女双方都是初次结婚的才会奖励。”肖沉解释道。

金译一听,默默算了一下。

6块钱,等于60个元宝。

100块钱,等于1000元宝。

那20000元宝,不就是2000块钱?

“太贵了。”金译眉头紧蹙,顿了一下,继续道:“2000块钱,可以买好多方便面了。”

肖沉忍不住笑了一下:“婚是我要结,服装也是我要的,不用你出钱。”

金译摇摇头:“不行。”

肖沉挑了挑眉:“还是不愿意?”

话音落下,似想到了什么,又补了一句:“只是游戏需要而已,不要想多了。”

好像……有点不对劲

金译依旧摇头:“服装我也有份,还是一人一半吧。”

怎么说,他现在也是有10万存款的有钱人了。

一千块钱,还出得起。

就当是,住在这的,这几天的报答吧。

肖沉眸光微动,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很干脆的同意了:“好。”

于是、金译点了同意。

世界通知:

恭喜玩家尘嚣与玩家沉寂喜结连理,今晚八点,于无夜城举行婚礼!

恭喜玩家尘嚣与玩家沉寂喜结连理,今晚八点,于无夜城举行婚礼!

世界消息:

露华浓:\确认过婚礼地址,是真土豪!\

我是一朵小白花:\我好久没上线了,一来就看见这么猛的消息。(目瞪口呆脸)\

\谁能告诉我,这位沉寂是何方神圣?\

鱼要吃猫:\独家新闻,沉寂是尘嚣现实中的女朋友。\

我是一朵小白花:\卧槽?!刺……刺激!(惊恐脸)\

一壶清酒:\在无夜城举行婚礼,至少要两千毛爷爷,我一个穷逼,只开得起免费的婚宴。比不起比不起。\

家长:\我尘终于把自己嫁出去了,哭唧唧……\

一壶清酒:\家长,你怎么上线了?不是说没时间吗?\

家长:\不是听说我尘有女朋友了嘛,特地来看看,没想到,我一来,他们直接就领证了。\

……

金译看着世界消息,微微拧眉,好像……有点不对劲。

总觉得,跳进了坑里。

思及此、金译偏头看向肖沉,对上对方泛着笑意的桃花眸。

这家伙……不会是故意的吧?

肖沉挑了挑眉,不解道:“怎么了?”

金译收回目光,看了一眼世界通知:“今天星期天,有晚自习。”

晚上八点,他们还在上课。

听金译这么一说,肖沉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可以借口去学生会。你呢?”

金译想了想,这游戏,用手机也是可以玩的。

就是比较占内存。

买个内存大的手机好了。

反正、二中查的不是很严。

“你手机呢?”金译问道。

肖沉从裤兜里拿出手机,解了锁才递过去:“喏。”

金译找到微信图标,添加好友,输入自己的微信号,点击添加。

加完,那手机递了回去:“这是我微信,到时候,我联系你。”

肖沉接过手机,看着还没退出的搜索页面。

头像是张空白图,昵称是一串符号,微信号也是很乱的字母数字组合。

点进去一看,什么动态都没有。

看起来,像是新注册的。

“还以为你没有微信。”毕竟、这人似乎没有手机。

金译惜字如金:“有。”

服装要举办完婚宴才能领取,金译看时间已经八点十分了,便退出了游戏。

放下平板,拎起早就放在沙发旁边的背包,起身道:“我有事,先走了。”

肖沉顿了一下,正想说什么。

“叮咚!”

门铃被按响。

金译向门口走去,肖沉放下平板,起身走了过去。

围墙大门那儿,站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

他的手上,拎着一个白色塑料袋,里面装的似乎都是药。

春天的气息~

中年男人看见金译从公寓里走出来,那脸色,活像见了鬼一样。

“女……女女女的?!”中年男人一脸惊恐。

金译顿了一下,眉头微皱道:“不像?”

这个人,竟然一眼就看出他的身份有问题……

中年男人回过神,笑道:“不是,只是除了小少爷和清洁工,少爷从来不让其他人进公寓,看见您从公寓里出来,我有点惊讶罢了。”

金译微微点头,看来是他想多了。

没看出来就好。

大门是指纹的,只有肖沉能打开。

肖沉打开门,中年男人把手中的白色袋子递了过来:“少爷,您要的药。”

金译闻言,眸中露出一抹疑色,看向肖沉:“你……有病?”

闻言、肖沉嘴角微抽,将袋子接过来,丢给金译:“这是给你的,都带走。”

金译看了一眼手中的袋子,一本正经的解释:“我没病。”

肖沉扫了金译一眼,确实不像有病的样子。

但昨晚上,明明脸色那么难看。

难道是讳疾忌医?

“给你防患未然。”肖沉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回了公寓。

走到公寓门口,微微侧身,露出好看的侧颜,语调慵懒随意:“对了、走的时候把门带上。”

说完,进了公寓,连门都关上了。

金译看着手里一大袋子的药,微微皱眉。

旁边的中年男人,面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中年男人对金译露出一抹,自以为和蔼可亲,其实像是诱拐少女的猥琐大叔的笑:“小姐要去哪?这边有车,可以送您。”

金译:“……不用了。”

金译走出大门,顺手把门带上。

中年男人笑着跟在金译身后:“我是少爷的管家,我叫肖明,您可以叫我明管家。小姐是少爷的朋友,不用这么客气的。”

“这边很偏,离城里很远,很难打到车的,要走很久的路……”

金译停下脚步,淡淡的看着明管家:“我喜欢走路。”

明管家顿了一下:“哦……那……祝您一路安全,走得开心?”

金译:“……”

看着金译渐行渐远的背影。

明管家深吸了一口气,面露微笑:“春天的气息~”

驾驶位的司机提醒道:“明管家,现在是秋天,而且就快入冬了。”

明管家回头瞪了司机一眼:“你懂什么?没老婆的单身狗。”

司机:好端端的被扎了一刀……

肖沉住的地方,是公寓群。

确实离市中心很远,而且、人也格外少。

金译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才走出去。

回到市里。

金译去手机商城买了台手机,买了电话卡。

电话卡,是用金远给的假身份办理的。

然后去服装城,买了一大堆衣服。

又去超市买了锅、碗、瓢、盆和各种调料。

还买了不少泡面,各种速食食品,以及薯片等等等等……

全都是一箱箱、一件件的。

就像人过年了,置办年货一样。

最后,由于买的太多,还是超市让人,开车把东西,给金译送回李子大院的。

李子大院的人,看金译买了这么多东西,都是一愣。

这些东西,少说也得好几千吧?

有人小声嘀咕:“这家人,真的穷吗?”

金译动手做饭

五楼。

一个围着围裙的女人,拿着锅铲,走出来冲着楼下的张小倍扯着嗓子喊:“小倍!赶紧帮我把青菜洗了,一会儿你爸要回来了!”

张小倍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噢!来了!”

“小礼!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跟这些小孩子混一起玩泥巴?去给你爸买瓶可乐来,冰箱里没有了。”

……

下午的李子大院,喧闹中带着些许生活的温暖。

孩子们在那棵老李子树下嬉戏打闹。

妇女们围着围裙,在自家的厨房,做起了晚饭。

虽然嘈杂喧嚣,平凡得不值一提,但某一个瞬间,却会让人觉得,充满生活的暖意。

这就是生活。

厨房忙碌的身影;下班回来赶晚饭的人;院子里不谙世事、追逐打闹的孩子。

温暖的阳光,清新的空气。

乃至于一片树叶,一阵清风。

这些都是生活的一部分。

也是曾经的金译,从未细心体会过的。

他,喜欢安静,向来不喜欢这样嘈闹的地方。

而现在,他成了这里的一份子。

并且开始习惯这种状态。

他修炼花灵,感知能力,比寻常人强上很多。

每天晚上,听着李子大院里,各种各样的杂音入眠,睡眠反倒好了一点。

要是某一天,突然听不到这些声音,他恐怕还会不习惯。

金译把买的东西都收拾好后,看了一眼厨房,面上无甚表情,可那气势,就像是要去打架一样。

十分钟后……

“轰!”的一声!

只见、那煤气灶上的锅内,燃起了熊熊大火!

金译脸色微变,舀起一瓢水,准备泼进去。

突然想起,这时候好像不能用水灭火。

于是、金译放下水瓢,双手结出一个金印。

金色的光芒中,生出许多手掌大的金菊花。

金菊花掉进锅里,成了黑菊花。

别说、这么一大堆菊花丢进去,还真有点用。

火势瞬间就小了。

几分钟后,火灭了。

看着一片狼藉的厨房。

金译觉得,自己还需要多看看理论知识。

于是、他拿出手机搜索,研究炒菜的步骤。

就在金译准备,再试试的时候,突然有人敲门。

“咚咚咚!”

“金同学!金同学!”是张小礼的声音。

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和急切。

金译走过去,开了门:“有事?”

张小礼气喘吁吁的,手里还拿着一袋子可乐。

上下看了金译一眼,似松了一口气道:“你没事就好,我刚刚在楼下,看见你家厨房在冒黑烟,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金译道:“没有,我在做饭。”

闻言、张小礼顿了一下,一脸狐疑的看着金译:“你?做饭?”

金意同学会做饭?

她不是每天都吃泡面的吗?

丢的垃圾,都是泡面包装袋、泡面桶。

整个李子大院应该没人不知道。

张小礼站在门口,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厨房那块凌乱不堪。

而且原本洁白的瓷砖,都被熏黑了。

刚刚没注意,现在一闻,满屋子焦味和菊花的气味。

垫脚往那锅里一看,这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张小礼嘴角微抽,表情有些微妙:“……炒…菊花啊?”

金译:“……”

咱别做梦了,行吗?

张小礼走后,金译关门,继续自己的研究。

不多时,门又被敲响了。

打开门,又是张小礼。

但除了张小礼,旁边还有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是张小礼的妈妈。

就住在楼下,楼上楼下的,金译见过很多次,但都是擦肩而过。

张妈妈穿着毛衣长裤,腰间围着围裙,一张脸倒是很白净。

看上去很温和。

头发用夹子全部夹在后面,一看就是贤妻良母。

说话也很客气:“你是金意同学吧?我是小礼他妈。”

别被这温和的表面迷惑。

张妈妈骂起张小礼来,与河东狮吼无异。

金译微微点头:“张阿姨好。”

张妈妈笑道:“我家小礼野得很,学习成绩也差得不行,听说金意同学成绩很好,我想请金意同学去家里吃个便饭,以后在学校里,多多照顾照顾他。”

金译微微皱眉,正想拒绝:“我……”

张妈妈又开口了:“这孩子,太不让人省心了,为了他的成绩,我和他爸没少操心。”

金译:“我……”

张妈妈一脸难过:“上次、这孩子数学给我考了九分回来,可怜我和她爸,遭了他刘大娘一个月的白眼,被大院里的人笑话了好久。”

在张妈妈的盛情相邀之下,金译终于点头表示:“我去。”

张小礼早已经捂脸,表示没脸见人了。

为什么他妈非要叫金意同学吃饭?

叫就叫吧,还一个劲儿的抹黑他!

他的形象啊……

金译去屋里拿钥匙关门。

屋外,张妈妈瞪了张小礼一眼:“一会儿,你给我好好表现,多给人家金意同学夹夹菜。”

张小礼突然就明白,他妈非要叫人家去家里吃饭的原因了。

人家是仙女,怎么看得上他这么个凡人……

张小礼讪笑道:“这恐怕不行,金意同学有洁癖。”

闻言、张妈妈眼睛一亮:“不错不错,学习好、长得好,还是个爱干净的小姑娘。”

张小礼:……妈、咱别做梦了行吗?

虽然他一开始也做过这样的梦。

但那都是金意同学收拾张圈那伙人之前了。

之后他就只拿金意同学当女神了。

高岭之花,他这等凡夫俗子,摘不得啊。

张爸爸是个工人,样貌平平,肌肤黝黑,体格健硕,肌肉发达。

看上去老实忠厚。

里面穿着一件白色背心,外披一件蓝色工衣,一条黑色裤子,一双脏兮兮的运动鞋。

这身衣服是穿来做工的,看上去很脏。

他短短的指甲里,也都是黑垢。

张小倍见金译来,还有些惊讶。

毕竟不管在学校还是李子大院,金译都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

让人难以接近。

这点、从王楚屡次搭讪失败,就可以看得出来。

冰山女神,实至名归。

大概是知道金译的脾性,有意为之。

这顿饭,是张家一家四口,吃得最安静的一餐。

就是张妈妈,时不时,看一眼金译。

越看越满意,越看,脸上的笑容越深。

这孩子,吃个饭都这么赏心悦目。

那小手,又白又嫩,一看就是没干过重活的。

也是、长得这么好看,要真给她做儿媳妇,她肯定也舍不得让人干活。

指定天天供着!

老师、请你回避

饭后。

金译和张小礼、张小倍兄妹,一起去了学校。

一路到教室,三人可谓是受着众人的注目礼走来的。

张小礼和张小倍,浑身都不自在。

看了一眼身旁的金译,张小礼和张小倍默默的对视了一眼。

对着金译,竖起了大拇指。

六点半到的教室。

班主任许老师,带着几个男生,去抱了冬季校服来。

马上就要入冬了,昨天还下了一场暴雨。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冷。

整个学校,只有金译穿着夏季校服。

其他同学,都有旧年的冬季校服撑着。

校服发下来。

大家都挤着去换了。

因为是整个二中集体换校服,校服一发下来,大家奔向了各各更衣室。

游泳更衣室、社团更衣室……包括厕所等等。

整个五班,只剩下金译一人,孤零零的坐在第一排。

许老师见金译坐在位子上,连动一下的意思都没有,不禁问道:“金意同学,你怎么不去换啊?”

金译一边拆包装袋,一边把红色的校服外套拿出来穿在身上。

听许老师这么问,金译淡淡道:“人太多。”

说着、金译把红色长裤也拿了出来。

目光看向站在讲台上的许老师:“许老师,请你回避一下。”

许老师微微一顿:“你……要在这换?”

金译微微皱眉:“不可以?”

这儿没人,把窗帘拉上,就行了。

他不方便去女生更衣室。

而要等全校的女生都换完衣服,还不知道得等多久。

许老师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可以……可以……你换吧。”

许老师干笑着走出教室,顺便帮金译把门关上了。

金译先把长裤穿上,再将裙子从长裤外边脱下。

简单方便。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

其实在金译看来,许老师完全没必要回避的。

把裙子放进袋子,装进书包,金译才去开门。

许老师走得远远地,背对着教室,听见门开了,才回头过来。

看见金译那一瞬间,许老师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一身休闲简单的校服衣裤,并没有影响金译冷冽的气质,一双腿修长笔直。

清爽的黑色短色,好看的眉眼,带着一丝年少的青雉。

整个人看上去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忽略那微微隆起的胸部。

完全就是个帅气少年。

不仅是许老师,连陆续回来的五班同学们,看见座位上的金译,都是一愣。

差点没认出来,还以为班上又转来一帅哥。

第一节语文课很快过去。

第二节课是数学老师的。

20:00

上课铃刚响,数学老师拿着书本,刚走进教室。

金译在同学们疑惑的眼神中,站起身:“老师,我要去厕所。”

数学老师愣了一下,脸色有些不太好:“课余时间为什么不去?”

金译面色冷淡:“课余的时候还不急。”

数学老师狐疑的看了金译一会儿,这孩子一脸正色,看起来不像是撒谎。

而且这孩子上课听讲,学习成绩又好,应该没有被五班的同学带坏。

于是、数学老师点了点头:“嗯、去吧。”

金译站起身,礼貌的说了句:“谢谢老师。”

在全班同学,羡慕的目光下,离开教室。

自从上回月考。

金意同学门门考第一后,老师们看金意同学的目光都变了。

学霸就是不一样。

临上课还能去厕所,他们要是上课迟到一分钟,就得在门口站着听一节课……

话题终结者、金译

此时、女生厕所内。

数学老师认为,不会撒谎的金意童鞋,此刻正在厕所隔间内,坐在马桶盖上,玩手机。

修长的手机点开微信,通过了通讯录好友请求。

肖沉的头像是一个小男孩,大约四五岁的模样。

穿着白色毛衣,表情很萌,眼眶红红的,还蓄着泪。

五官很精致,看上去,有点像小版的肖沉。

不仔细看,还真会以为,头像就是肖沉小时候。

但是图片上的小男孩,眉头眼角间,并没有痣。

金译忽然想到,白天那个明管家,口中的小少爷。

估计就是这照片上的小孩了。

肖沉的微信名,与少年英雄游戏昵称一样,都是尘嚣。

金译看了一眼自己的微信昵称,先是改成kim,随后改成了沉寂。

给肖沉发了条消息过去:\上线\

肖沉似乎一直等着,立刻就回复了:\好\

金译点开游戏,登录账号。

一上线,人物便出现在了繁华的无夜城。

无夜城,顾名思义,便是永远光明,没有黑暗的城市。

也是少年英雄这款游戏中,最繁华的地方。

低级低于七十级的,还进不去。

当然、这不包括新郎,新娘。

其余低级不够七十级的,也可以和等级高于七十级的玩家组队。

让其带进来。

但等级太低,在无夜城,容易死。

因为有的玩家,喜欢在无夜城切磋。

切戳过程中,不分敌我。

等级低的,很可能只是被碰了一下,就回复活点了。

或许是因为尘嚣大神结婚,今天游戏里的人格外多。

世界上的聊天消息,更是刷屏一样,没断过。

私聊:

尘嚣:\在哪?\

沉寂:\无夜城。\

尘嚣:\问你人在哪?\

沉寂:\教室。\

尘嚣:\教室?你用什么登的微信游戏?\

沉寂:\手机。\

尘嚣:\上课玩手机,不怕被收?\

沉寂:\我在厕所。\

金译这条消息发过去,对面沉默很久,才发过来一条消息。

尘嚣:\(这是一个坐标)过来。\

金译毫不迟疑的点了坐标,下一瞬,便出现在一个花团锦簇的地方。

到处都是花。

粉粉的,天上还飘着花瓣。

漆黑的夜空,绽放绚丽的焰火。

原来他们正在无夜城上空,那座天空岛上。

下面,是万家灯火,已经无数前来送上祝福的玩家。

这个场景很浪漫,少女心十足。

可惜、金译不是少女。

尘嚣:\好看吗?\

看到这条消息,金译沉默了一下,这要他怎么回……

人家好心安排,他还是说不好看,会不会不太好?

于是、金译斟酌了一番后,手指在屏幕上打了两个过去。

沉寂:\还行。\

尘嚣:\在厕所冷不冷?\

沉寂:\还好。\

尘嚣:\二中校服还没发下来?\

沉寂:\发了。\

尘嚣:\放学等我,有东西给你。\

金译微微一顿,回道:\好。\

一中学生会办公室内,肖沉坐在电脑面前,看着屏幕上的聊天消息,慵懒的往椅背一靠。

嘴角微扬,失笑道:“还真是有把天聊死的潜质。”

目标太大,先撤。壁咚

这个厕所,金译上了十多分钟。

回教室的时候,对上数学老师狐疑的眼神,金译半点儿不虚。

数学老师像是随口一问:“怎么这么久?”

金译面不改色的回答:“拉肚子。”

数学老师微微皱眉,脸色浮起一抹担忧:“怎么忽然拉肚子了?要不要紧?”

金译:“不要紧。”

数学老师道:“赶紧进来坐下吧。”

金译:“谢谢老师。”

围观的同学们:“……”

差别对待啊!

金意同学一句拉肚子老师就信了?

他们就算真拉肚子,老师也不会信他们半个字!

呵。

五班的同学们,感觉自己受到了歧视!

还有。

为什么之前一直叨叨着,要找金意同学麻烦的张圈同学,反倒成了金意同学的狗腿子??

晚自习结束,已经晚上20:50。

除了住宿的学生,还留在教室写作业,走读生,都兴奋的冲出了教室。

金译整理好书包,并不着急走。

见金译没走,张圈跟他的一个小弟凑了过来。

张圈一脸谄笑道:“老大、你要不要考虑考虑,参加我们社团?”

金译微微皱眉:“社团?”

张圈点点头:“没错,拳击社!你以后就是我们社长!”

金译:“没兴趣。”

张圈试探性的问:“那等什么时候有兴趣了再说?”

金译抬眸,淡淡的看了张圈一眼。

张圈连忙抬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走了,老大明天见。”

说完、带着他的小弟,一溜烟就没影了。

收拾好东西的张小礼兄妹俩,路过金译座位时,犹豫了一下,停了下来。

张小倍问道:“金意同学,一起回去?”

金译抬眸:“我还有事。”

张小倍抿了抿唇:“那我们先走了。”

金译:“嗯。”

班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金译才缓缓起身,背着包走出教室。

操场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但校门口,不知为何聚集了不少人。

时不时,还听见女生的尖叫。

“哇!好帅!”

“啊啊啊是肖沉!!”

“我的天!要把我帅晕!”

“肖会长是不是在等人啊?”

……

听到这些声音,金译已经明白是什么情况了。

“嗡嗡”

裤袋里,手机震动了一下。

金译拿出手机一看,是肖沉发的微信消息。

\留堂了?\

金译往校门口看了一眼,微微蹙眉,回复道:\目标太大,先撤。\

没等肖沉回复,又发了一条:\你先走,我后面来。\

肖沉没有回复,把手机揣兜里,转身就走。

围观群众一脸懵逼。

咦?为什么走了??

金译等人散了一些后,才出的学校。

如往常一般,走在回李子大院的路上。

刚走到拐角处,一只手就伸了过来。

金译眸光微动,抓住那只手,一个转身,转过去。

右手扯着那只手,左手手肘,抵在对方的脖子上。

俩人离得太近,在这寒冷的夜里,能够清晰感受到,彼此身上的温度。

“反应这么快,不愧是二中老大。”肖沉背靠着墙,一点也不介意,自己被人壁咚。

低沉的嗓音中,还带着一丝笑意。

捏脸。肖沉的聘礼

金译微微皱眉,松开肖沉,后退几步:“为什么不还手?”

肖沉整理了一下微乱的校服衣领,不甚在意道:“又不是约架。”

闻言、金译不禁微微蹙眉,防范意识这么差……

整理好衣领,肖沉站直身子,将右手伸进校服口袋:“手伸出来。”

金译迟疑了一下,随即伸出手。

肖沉用左手,将金译的袖子往上拉了拉,露出白皙的手腕。

从校服口袋里,拿出一个手环。

垂着头,一边戴在金译手上,一边说道:“里面装的是草药,有助睡眠。”

金译沉默的看着手腕上的手环。

是一根透明的管,戴在手上,冰冰凉凉的。

不是玉,材质有些像玻璃,但比玻璃透亮、坚硬。

管里,装着青色的草,白色的花。

还有一些,金译叫不出名字的干花。

肖沉松开金译的手道:“这手环不能沾水,否则里面的药草会生霉腐烂。”

金译颔首道:“谢谢。”

肖沉唇角微勾,桃花眼泛着笑意:“没事,就当是聘礼。”

金译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却又把话咽了回去。

微垂着眸子,眉头轻蹙。

见此、肖沉微微凑近一些,像个调戏良家女的富家子,语气低沉撩人:“在想什么?”

金译抬眸看向肖沉,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道:“在想……我收了你的‘聘礼’,是不是要给你‘嫁妆’。”

闻言、肖沉不禁一愣,眸中的笑意逐渐加深。

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金译的脸:“我发现,你的思维模式挺可爱。”

肖沉只是轻轻一捏,就松了手。

虽然手感细腻,软软的,捏起来很舒服,舍不得放。

但捏太久,估计会被打。

金译眉头微皱:“……可……爱?”

肖沉嘴角上扬,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住哪?送你回去。”

金译把手收进衣袋:“不用。谢谢你的手链,我先走了。”

肖沉抿了抿唇,没有做声。

金译刚转身,没走两步,身后忽然响起肖沉的声音。

“金意。”

金译脚下一顿,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肖沉,露出好看的侧颜:“嗯?”

肖沉眉眼带笑,慵懒随意的站在阴暗之中,那双眸子,深邃迷人。

“我等着你的‘嫁妆’。”嗓音低沉,带着磁性。

撩人心弦。

金译:“……”

回到李子大院。

金译洗完澡出来,躺在床上,却见书包里,有金色的光在闪。

见此、金译起身靠在床头,拿过床头柜上的书包,把金菊戒取了出来。

手指轻轻按在金色的花瓣上,微微一动,金菊戒上的金色花瓣,突然转动起来。

金色的光,照亮了整个屋子。

金译脸色微变,坐直身子,闭上眼睛。

他的身上,也逐渐散发出金色的光芒。圣洁、神秘,恍如神明。

须臾。

光芒消散,金菊戒恢复平静。

两行清泪,从金译脸颊,悄然滑落。

他睁开双眼,眼眶已是一片通红。

伸出手,一朵漂亮的金色菊花,灿然开放。

散发着幽幽清香。

这是金译的花灵,金菊九华。

一夜未眠

靠在床头,金译面色逐渐苍白。

刚刚、金菊戒认他为主了。

这代表,他的父亲,就在刚刚,死了。

金菊戒没有认主,他还能有所期待。

他的父亲还活着。

而现在、他连这点妄想,都没有了……

良久、金译收手,面前的金菊消失。

他坐在床头,一动不动。

紧紧握着手里的金菊戒,微垂着脑袋,看不见他的脸。

可却有泪水,不断从下巴处滴落,被子、湿了大片。

他坐在那里,仿佛与世隔绝。

那种孤绝和悲伤,令人窒息。

整个人,毫无生气。

这天夜里,金译就这样,坐在床头,一晚上,不曾合眼。

直到一道曙光,从窗户缝隙射进来,照到那张苍白的脸上。

金译才动了一下。

抬手,遮住刺眼的阳光。

适应了这光,金译揭开被子,下床,穿着拖鞋走到窗户边。

伸手推开窗。

阳光涌入屋内,驱散一切颓废。

其实早上的太阳,并不是很刺眼。

睁开眼睛,可以直视太阳。

只是、明明太阳很亮,阳光很暖。

可金译,却感受到不温度,再亮的光,也无法照进他的心底。

微微垂眸,目光落在左手手腕上,透明的手链,在阳光的照射下,变得更加透亮。

似想起什么,金译眸光微动,低声道:“‘嫁妆’么……”

二中。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金译的情况有些不对劲。

整个人,变得更加冷漠。

平时他只是看上去高冷,难接近一点。

但今天,冷得像块冰。

数学课上,数学老师想叫金译上台答题,刚喊了一声:“金意,你……”

金译抬眸,看向数学老师。

数学老师顿觉背后一凉,轻咳一声:“咳、没事,认真听课。”

下课后,数学老师回办公室,跟许老师说了句:“许老师,你们班金意是不是心情不好?”

正在批试卷的许老师听数学老师这么说,忍不住笑了一笑:“你什么时候见她心情好过?”

那孩子,总是冷着一张脸,还从没见她笑过。

数学老师皱了皱眉头道:“我觉得她有点不对劲,你抽时间跟她聊聊,了解一下情况吧。”

闻言、许老师收敛笑意道:“好,谢谢张老师。”

数学老师摆摆手:“不客气,那孩子挺出色的,要是出什么问题,就可惜了。”

许老师点点头:“嗯。”

数学老师一走,许老师就亲自去五班,把金译叫到了办公室。

许老师坐在办公桌前,目光看着金译。

这孩子确实不对劲。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冷意,脸色苍白,看上去,还隐隐有些颓废。

许老师斟酌着开口:“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要是不舒服,可以先请假回去。”

金译面无表情的摇头:“没有。”

许老师一脸温和道:“那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金译再次摇头:“没有。”

许老师抿了抿唇道:“金意,你要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可以和老师说,不要一个人憋着……”

话说到这,许老师忽然一脸严肃道:“是不是班上那帮小子欺负你了?”

金译:“没有。”

什么也问不出来,许老师有些无力道:“那行吧……你可以走了。”

七大隐世花灵世家

学校的图书馆,是最安静的。

现在是中午,学生们都去食堂吃饭了。

因此、除了一个管理员,整个图书馆,就只有金译一人。

坐在靠窗的位置,能够看到食堂的盛景。

学生们不是金译所想那样,排列整齐的打饭。

而像一群饿疯了的难民,一个挤一个,毫无秩序可言。

生怕菜被前面的人打光了。

虽然混乱,但却无比和谐。

金译收回目光,看着手中的书。

一句“岁月静好,现世安稳”,让他陷入了沉思。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啊……

在这世上,有一种存在,为隐世家族。

他们身处黑暗,为光明而战。

不为世人所知。

他们拥有一种可怕的能力。

普通人称之为超能力。

其实、这种能力,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花灵。

作为隐世花灵家族,金菊金家的继承人,金译自然也拥有这种能力。

这个世界的国家很多,不过享誉全世界,让人耳熟能详的也就那么几个。

每个国家,都有属于自己国家的花灵世家。

金译所处的华国,就有七大花灵世家。

为首的,是牡丹杜家。

依次是寒梅白家;幽兰玉家;山茶乔家;金菊金家;清荷连家;云桂辛家。

金译合上书,眸中一片黯然。

父亲死之前,在想什么呢?

七大花灵世家,一直相互扶持,也互相制约。

作为金菊金家的家主,没有战死疆场,却死在自己人手里。

那种感觉,一定不好受吧……

他的母亲齐媛,是上阳市第一富商,齐家的女儿,在家有父母宠,出嫁有丈夫哄。

是个知书达理、温柔善良的女人。

他的父亲金佑阳,是花灵隐世家族,金菊金家的家主。

向来顾全大局,以守护上阳、守护金家为己任。

母亲受辱而死,父亲终究没有忍住。

去杜家,替母亲报仇。

这一去,便没能再回来。

杜家与金家,几百年来,世代交好,哪曾想,杜家出了一个败类……

金译微微垂眸,眸底,满是摄人的杀意。

须臾、再抬眸时,又恢复了冷漠。

“嗡嗡~”

裤兜里,手机震动了两声。

金译伸手拿出手机,屏幕亮着,显示出一条消息。

是肖沉发的。

\上线,生孩子。\

金译顿了一下,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好。\

随后转了一千块钱过去。

说好的一人一半。

见肖沉领了之后,金译便点开了游戏,登陆账号。

一上线,就收到一个大礼包。

礼包内,是一套紫色的女款古装。

金译不假思索的点了穿戴。

紫色的长裙,华丽优雅,高贵冷艳。

系统提示:\您的夫君尘嚣邀请您进入女娲洞。

同意。拒绝。\

金译点了同意,游戏画面变成了一个山洞。

山洞里有一张石床,上面铺着大红棉被。

周围挂着红绫,红灯笼。

铺着公布的石桌上,放着两杯酒,还有几碟小菜。

肖沉的游戏人物,穿着那身紫色锦袍,矜贵的坐在那。

看着这山洞的布局,金译眉头一皱,感觉不太妙。

莫不是还要洞房?

会不会设置得太细节了点?

肖沉说:放学小心点

好在,只是布景比较细节。

喝了交杯酒,就入了洞房。

两个游戏人物,脱了衣服,蒙在被子里。

私聊:

尘嚣:\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嫁妆’?\

金译顿了一下,回复道:\你喜欢什么?\

尘嚣:\自己想。\

这时候,洞房已经结束了。

屏幕上弹出一个页面。

是三个在襁褓之中的婴儿。

分别为铜宝宝、银宝宝、金宝宝。

金译要做的,就是选一个。

尘嚣:\喜欢哪个?\

金译看了看,三个宝宝中,只有金宝宝粉雕玉琢的,看上去分外可爱。

但相应的,需要2000元宝。

相当于200人民币。

这个孩子,实际上也就是养着玩,并没有什么作用。

不管是金还是银,都一样。

金译正想说,选铜宝宝就好。

肖沉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尘嚣:\就金宝宝吧,跟你姓。\

金译:……所以为什么还要多此一问?

系统提示:\您的夫君尘嚣邀请你生一个金宝宝。

拒绝。同意。\

金译点了同意。

页面消息,游戏中,金译的游戏人物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紧接着,孩子头顶上出现两个字:金子。

是肖沉取的名字,金译看着那两个明晃晃的字。

欲言又止。

结婚也就算了,现在还洞房生孩子了……

尘嚣:\我打副本,你投喂。\

金译还没来得及回,系统提示:\您的夫君尘嚣邀请你进入宝宝副本。

拒绝。同意。\

宝宝副本需要两个人一起进去。

肖沉在把boss打残血后,就退到了一边,让金译补刀收人头,

金译只管收人头,捡投喂宝宝的食物。

一共九层,九个boss,难度逐渐叠加。

这对肖沉来说,难度并不大。

每天可进入三次宝宝副本。

两人不一会儿就过了。

午休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正准备和肖沉说一声,下游戏的金译,忽然收到肖沉发过来的消息。

尘嚣:\你有麻烦了。\

金译微微皱眉,回复:\?\

尘嚣:\放学小心点。\

金译顿了一下,这句话看起来,很像威胁。

沉寂:\……\

尘嚣:\江浔。\

肖沉发了这条消息后,就下线了。

金译随即也下了游戏,收起手机,把书还回去,离开了图书馆。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许老师的语文课。

作为五班的班主任,许老师很负责任的在下课后,占用了大家几分钟。

把最后一个题,讲完了。

讲完之后,他一脸凝重的站在讲台上,双手撑着桌子,身体前倾,语重心长的说:“同学们,快要月考了,该收收心了。课上讲的内容,你们回去好好看一看,背一背,月考肯定会考到……”

许老师准备开始他的长篇大论。

一名男同学不耐心的站起来:“老师!放学了!别的班人都走光了,有什么话你明天再说行不行啊?”

紧接着又有几名同学站了起来。

“老师,我还赶公交呢!”

“就是、再不放学,都赶不上公交车了!”

许老师暗暗叹了口气,挥挥手道:“行吧……下课。”

也不是那么难相处嘛

许老师一喊下课。

班上的同学就像疯了一样,欢呼着往外冲。

许老师无奈的喊道:“慢点慢点!跑那么快小心撞到!!”

然而、根本没有人听。

许老师叹了口气,拿着书,慢慢的走出了教室。

张圈收起正在看的漫画书,拿着一个小本本和一支笔,走到金译桌旁:“老大,今天食堂有玉米排骨汤、清炒白菜、胡萝卜炒肉,还有土豆丝,有什么是你不吃的吗?”

金译淡淡道:“不喝汤,不吃白菜。”

张圈点点头,在本本上,歪歪扭扭的写下,‘不喜欢喝汤’‘不吃白菜’两行字。

写完后,张圈收起本子和笔道:“老大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取饭。”

金译点点头:“嗯。”

此时。

教室里除了金译以外,还有几个奋笔疾书,复习课文的学生。

五班并不是每个学生,都那么顽劣。

还是有一部分,热爱学习的。

只是、不管他们怎么努力,成绩始终提不上去。

金译在二中,是出了名的学霸。

因为他入学考试时的成绩,不知怎么的,泄漏了出去。

很多人都很好奇,他成绩这么好,为什么不去一中。

二中虽然与一中不合。

但这并不影响,二中成绩好的同学,向往一中的想法。

几个同学,见金译坐在座位上,便大着胆子,凑了过来。

但迟迟不敢开口。

冰山女神的名号,不是吹的。

站在她身边,都能感觉到一股冷意。

首先开口的,是跟金译坐在一排的女生,王楚。

“金意同学……”王楚叫了金译一声,手里拿着一张英语试卷。

金译偏过眸子:“嗯?”

王楚指着英语试卷上面的一道题,问道:“这个怎么读?我忘了……”

金译看了一眼,不急不缓道:“abandon。放弃、舍弃。”

王楚恍然大悟,笑道:“噢噢噢!对对!没错!你一说我就记起来了,谢谢啊!”

一看金译回答了王楚,周围的同学,都拿着书本或卷子来询问。

“金意同学,这道题我不会做,你能教教我吗?”

“金意同学,不可置否和不置可否是什么关系啊?”

“这道英语题的题意是什么?我怎么看都看不懂。”

“阅读理解我觉得我写得没毛病啊,为什么错了……”

金译:“……”

虽然有些吵,但好在,讲题的时候,大家都很安静的在听。

正好闲着没事,金译也都一一解答。

经过此事,同学们发现,金意同学,也不是那么难相处嘛……

张圈拿着饭盒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生人不近的老大,居然在给同学讲题!

张圈愣在教室门口,有点怀疑,那是他老大吗?

金译抬眸,看向张圈,淡漠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疑问。

不进来,站在那挡风?

对上金译望过来的眼神,张圈立刻回神,拿着两个饭盒走了过去:“都让让啊!我和老大要吃饭了!顺便提醒你们一声,再不去,食堂的饭都没了。”

同学们识相的让开。

准备去食堂打饭。

入学那天的邀请

张圈很狗腿的帮金译把饭盒打开。

扑鼻的香气,散发出来。

金译侧眸看了张圈一眼,不咸不淡道:“谢谢。”

张圈搬了个凳子,坐在旁边,笑得一脸纯良:“老大,不用每次都这么客气,给老大打饭,是小弟应该的。”

金译看了张圈一眼,张圈低着头,正啃着一块骨头,吃得欢快。

收回目光,刚吃了两口,兜里的手机,忽然“嗡嗡”震动了两下。

拥有他联系方式的,除了网管向闲,就只有肖沉了。

向闲不可能找他,谁发的消息,不言而喻。

金译拿出手机一看。

肖沉:\没回去?\

金译右手拿着筷子,左手拿着手机,左手大拇指在屏幕打了一个问号过去。

\?\

肖沉很快就回了过来:\江浔还在二中门口堵你。\

看到这条消息,金译手指一顿。

好像……是有那么回事。

中午的时候,肖沉在游戏上,提醒过他。

金译:\我下午不回。\

现在除非必要,他中午和下午,都是不会回李子大院的。

之前回去,是因为穷,得回去吃泡面。

但自从张圈认他做老大之后,每天都有张圈给他打饭。

因此、也就没有回去的必要。

更何况,他现在有钱。

说到钱这个问题,他似乎还没有还借王主任的那一百块……

“嗡嗡”

手机震动了两下,打断了金译的思绪。

垂眸看着手机。

肖沉:\哦。\

金译收起手机,专心吃饭。

金译吃好的时候,张圈已经在旁边等了一会儿了。

张圈拿过饭盒和筷子,笑嘻嘻的说:“我去帮你丢。”

金译:“……谢谢。”

“不客气。”张圈起身向讲台那边的垃圾桶走去。

金译把凳子往后挪了挪,起身走出教室。

张圈丢完垃圾,转身看见金译出教室,连忙追出去:“老大,你去哪?我陪你去。”

金译淡淡道:“找王主任。”

张圈脸上笑容一僵:“那你自己去吧……”

王主任每次看见他,都少不了一番长篇大论。

他躲都来不及。

“嗯。”金译步伐不停,一路走向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并没有关。

只有许老师和曲老师在里面。

金译敲门前,还听见两人在交谈,不太愉快的那种。

许老师扬声道:“请进!”

声音里,还夹杂着一丝怒气。

金译走进去,还没开口。

许老师见是金译,已经一脸温和的问道:“是金意同学啊,找老师有什么事吗?”

金译面色冷淡:“我找王主任。”

许老师微微皱眉:“找王主任做什么?”

旁边的曲老师扶了扶眼镜,笑问:“金意同学是在五班呆不下去了,想找王主任换班吗?”

旁边的许老师,因为曲老师突然插嘴,脸色已经不太好了。

听了这话,更是沉下了脸。

金译顿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

曲老师已经轻声的“呵”了一声道:“也是、像五班那种毫无纪律的差生班,成绩好点的同学,都呆不下去。”

话音一顿,曲老师冲着金译微微一笑:“金意同学,入学那天,我的邀请依旧作数。”

闻言、许老师微微一愣,邀请?入学那天,他已经尽量不让曲老师接近金意同学了,为什么还是……

五班很好

入学那天,在女厕所。

曲老师特意跟金译说了一句。

“如果在五班不适应的话,一班随时欢迎你。”

一至五班,一班最好,五班最差。

金译淡淡的扫了许老师一眼,目光转向曲老师,面色如常道:“曲老师误会了,我找王主任,是为了还他一百块钱。既然王主任不在,那我就先走了。”

刚转身,金译微微侧首,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还有……五班很好,我没有要转的打算。”

说完这话,金译便走出了办公室。

刚走出办公室,看着张圈以及几个五班的人,佯装经过的样子,金译脚下一顿,看向张圈。

张圈一副刚刚注意到金译的样子,抬手打了个招呼:“哈哈哈哈老大!好巧啊,我刚走到办公室,你就出来了!”

五班的那几个人附和的笑道:“没错,真巧!”

“是啊……挺巧的哈哈……”

金译:“……”

没有理会张圈,金译径自离开。

找到王主任,还了一百块钱。

晚自习之前。

金译回到教室,忽然发现,五班的同学,突然对他很友好。

就连女生,看他的目光,也没有了之前的敌意。

反而满脸友善。

金译在张圈口中了解到,这些突如其来的友好,都是源于他在办公室说的一句话。

“五班很好。”

经过张圈和几个同学的大肆宣扬,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

五班的同学,莫名的感动。

从未有人说过,五班很好这样的话。

就连身为五班班主任的许老师,也不曾说过。

那些老师,总是说他们,这儿不好,那儿不好。

渐渐的,五班的同学就真的觉得,自己很不好。

张圈还在说:“老大,你说这话的时候,真的帅呆了!”

得知真相的金译:“……”

其实他会说那样的话,只是单纯想断了曲老师挖他的念头。

以及、转班很麻烦。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后。

张圈跑到金译桌旁,低头悄声说道:“老大,我刚刚收到消息,江浔带着一人,在我们学校门口,等了一下午,直到快上晚自习才走。”

话音一顿,张圈狐疑道:“老大,你说……他该不会是在堵你吧?”

金译淡淡道:“不会。”

第二节晚自习时,一夜没睡的金译,终于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小憩。

数学老师想叫醒金译,但是她还没开口,只是刚伸出手,还没碰到金译,就感受到了无数目光盯着她。

数学老师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齐刷刷盯着他的五班同学们。

只见、同学们不约而同的对着数学老师摇头。

意思很明显。

不要叫醒金译。

数学老师虽然有些莫名,但却收回了手。

她白天的时候,就发现金意有点不对劲。

眼下竟然在教室里、课堂上睡着了。

想必、是真的不舒服。

于是、数学老师没有叫醒金译,反而离开了教室。

躲在教室门口,数学老师发现。

每次她一离开,必叽叽喳喳闹闹哄哄的五班,此刻、安静的睡觉。

而他们安静的原因,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女生。

数学老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难怪曲老师老是到处挖好学生。

有个好学生在班上,还真是不一样。

一会儿,不要反抗。(给江亦白加个更)

下课铃一响,金译就醒了。

或许是因昨晚没合眼,他这一觉,睡得很沉。

照例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后,金译才背着包,离开教室。

离学校有一段距离之后,金译发现,身后有人在跟着他。

想到肖沉白天的提醒,以及张圈的话,不难猜测,身后跟着的人是谁。

只是金译感觉,似乎人还不少。

今天这条回去的路,注定不太平。

本以为今天,必打一架。

手机忽然震动两下。

拿出来一看,屏幕显示:

肖沉:\一会儿,不要反抗。\

看到这条消息,金译微微一顿,不要反抗?

不反抗,难道任由他们打?

从张圈那儿,金译经常听到关于一中的事。

最常听到的,就是学生会会长肖沉,以及副会长江浔的事。

肖沉和江浔是很好的哥们。

肖沉从文,江浔从武。

一个慵懒随意,一个阳光热情。

一中校网上,还有被偷拍的两人合照,cp粉一大堆。

当然、他们也就是仗着肖沉和江浔不上校网,尽情yy。

断然没有那个胆子,在现实中说出来。

肖沉的性子,金译已经有一定的了解。

而江浔。

从张圈的口中,金译了解到的关键词是。

暴躁、易怒、爱面子、直男癌晚期、成绩很好等等等等。

金译可不觉得,江浔这样的人,在他这里吃了那么大的闷亏,会不报复,

这样想着,金译已经走到了拐角处。

面对突然伸出来的手,金译下意识就要拧对方的手腕。

脑海忽然想起肖沉之前发的消息,而且……

这样的事,昨晚肖沉才做过。

于是、金译放弃了挣扎。

直接被对方扯进了拐角处。

拐进去金译才发现,这个拐角处,竟然是个黄金三角。

三栋楼房相邻,留下一个三角形的空隙。

他们此刻,就躲在这漆黑的空隙之中。

金译听见外面有人的脚步声。

还有人惊讶、疑惑的声音。

“人呢?刚刚还在这里,怎么转个弯就不见了?”

“还转个弯就不见了,你当时鬼呢?肯定是躲起来了。”

“江哥、还找吗?”

江浔怒喝道:“找个锤子!回家!”

“江哥明天见!”

“江哥路上小心。”

送走江浔后。

几个小弟转身,猝不及防的看见了那个空隙。

“诶!你们看!这儿好像可以进人!”

“嘘!小声点,说不定金意就躲在里面。”

“手机电筒打开看看。”

在他们拿手机的时候,金译微微一动,就想出去。

结果,腰间突然被一条胳膊搂住。

对方带着他,往后靠了靠。

导致金译整个人,都压在了对方身上。

金译微微蹙眉,想推开。

就在这时,眼前突然一亮。

原来是那几个小弟,开了手机电筒,光芒照了进来。

借着这光,金译方才发觉,原来他们旁边,还有一卷草席遮挡。

“没人,就一个破席子,我们走吧。”

光芒消失,确定人走了之后。

金译站直身体,想要出去,对方却依旧搂着他,没有放开的意思。

反而逐渐收紧。

金译眉头微紧:“肖沉?”

真好。青梅竹马

没错,这个把金译拉到这个犄角旮旯的人,就是肖沉。

漆黑的空隙中,看不见肖沉的表情。

嗓音,依旧那般慵懒好听:“一边是‘女朋友’,一边是兄弟,你觉得我该怎么选?”

金译不假思索道:“你不是已经做出了选择?”

话音未落,没等金译反应过来。

温热的气息突然靠得很近,耳边,响起肖沉的低笑:“这么说,你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嗯?!

居然跟他玩套路?

金译面色冷淡:“你可以不用来。”

江浔那一帮人,他完全可以解决。

反正躲过今天,躲不过明天。

他这句话,也是变相的拒绝肖沉。

肖沉不甚在意的松开金译,语气依旧散漫:“我是担心,江浔被你揍哭。”

金译:“……不至于。”

江浔那样暴躁,又好斗的个性,不至于哭鼻子。

肖沉轻笑道:“那是你没看到他哭的样子。”

金译钻出空隙,听到这话,忍不住回身问道:“你跟江浔,关系很好?”

肖沉紧跟着出来,拍了拍沾灰的外套:“从小一起长大,你说呢?”

金译顿了一下道:“真好,青梅竹马。”

听到金译这么说,肖沉忍不住掐了掐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青梅竹马是你这么用的吗?”

金译任他掐着,口中淡淡道:“差不多。”

张圈是这么跟他形容的。

性格暴躁的江浔到了肖沉跟前,就像老鼠见了猫。

像见了竹马的小青梅一样,乖得很。

肖沉挑了挑眉,没跟金译继续争辩这个问题。

突然。

金译感受到身后有一股敌意,转过头去看,却什么也没看见。

“怎么了?”肖沉问道。

金译摇摇头:“没事。”

知道金译不会让自己送,肖沉也没有说什么客气话,拉好外套拉链道:“路上小心,到了发个消息。”

如果是平时,肖沉不会特意嘱咐一句。

到了发个消息这样的话。

但是、刚刚那股莫名的敌意,他也察觉到了。

太过明显,却又藏得很好。

金译点点头:“嗯。”

肖沉是等金译走得没影了之后,才走的。

因为从这条路开始,他们一个往右,一个往前,不同路。

肖沉离开后,过了好一会儿,一道黑影出现在方才他站的地方。

面对的,正是金译走的方向。

从黑影的轮廓看,有着一头直发,身形略瘦,是一个女生。

她的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

回到李子大院。

金译洗完澡,躺在床上才想起,给肖沉发一条微信消息。

金译:\我到了。\

没过一会儿,肖沉回了一个字:\嗯。\

金译正准备放下手机睡觉,手机在离手前,又震动了一下。

肖沉:\爬山去不去?\

看到消息,金译顿了一下。

金译:\什么时候?\

肖沉:\每个周末,都去。\

肖沉:\江浔也在。\

金译:\好。\

肖沉:\到时候,联系你。\

金译:\嗯。\

他最近正着寻找,适合修炼花灵的地方……

山顶,或许是个不错的地方。

也可以,顺便和江浔,解决一下恩怨。

肖沉估计也是这个意思,才会邀请他一起去爬山。

第一次,有点生疏

最近几天。

可能是肖沉的缘故,江浔没再堵过金译。

但每天晚上,在回去的路上,总是能感觉到一股敌意。

金译探查过,对方只是普通人,而且只有一个人,并非花灵修炼者。

因此、他并没有太过在意。

除非他自愿,否则普通人,没有能力对他造成伤害。

很快就到了周末。

星期天早上六点,肖沉准时发来消息。

金译还在睡,手机在床头柜震动的声音,将他吵醒。

伸手拿了手机。

这次肖沉发的消息,不再是文字,而是一条简单的语音。

金译点开。

低沉慵懒的嗓音,从手机喇叭里传了出来:\醒了么?\

可能是刚醒,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沙哑性感。

但在金译看来,并不觉得性感,声音那么哑,明显是感冒了。

点着屏幕,回了一条消息:\刚醒。\

发了消息,金译便起身去洗手间刷牙洗脸了。

等他出来,换了身衣服,再看手机。

肖沉:\你家在哪?\

或许是因为金译没有很快恢复,肖沉又追加了一条。

肖沉:\我们过来接你。\

肖沉:\?\

金译迟疑了一下,回复:\漠江路李子大院。\

肖沉:\收到。\

收到肖沉的消息后,金译将金菊戒,用一条绳子串起来,戴在脖子上。

收进领口。

拿了手机和钥匙,换了运动鞋,便出了门。

刚关上房门,金译似想起了什么,打开门,去了卧室。

在抽屉里,拿了一盒感冒药揣进兜里才走。

金译在李子大院门口,等了将近十五分钟。

才能看到一篮、一红两道身影,骑着单车而来。

穿着蓝色外套的,是肖沉。

穿红色外套的,是江浔。

停在金译面前,肖沉将单车立稳,把身后拖着的单车,推到金译面前。

“会吗?”肖沉问。

金译顿了一下,看上去很简单的样子,只要掌握好平衡力,就行。

于是、金译点了点头:“大概会。”

肖沉微微挑眉,没说什么。

江浔在一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连个正眼都没给金译。

会就会,不会就不会,什么叫大概会?

三人踩着单车,去往梵灵山。

终于。

在金译第八次险些翻车的时候。

差点撞倒一边的江浔,江浔忍不住了:“你到底会不会骑自行车啊?!”

金译面无表情:“抱歉,第一次,有点生疏。”

闻言。

江浔诧异道:“第一次?你以前没骑过?”

金译:“没有。”

说实话,以前的他,从未接触过自行车。

对此、江浔有点不相信。

第一次骑,没有人教就能骑这么好?

想当初他第一次骑的时候,连起步都难。

肖沉停在一旁,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并没有多惊讶。

三人骑到一个岔路口。

金译就像是刚学走路的孩子,一路跌跌撞撞,倒也没真的摔倒。

渐渐地,他已经掌握其中诀窍,骑得越来越稳。

直到从小路口,突然出来一个女孩。

金译临时刹不住,眼前就要撞上去了!

只见他直接跳起来,一脚把自行车踹飞了。

“砰”的一声响。

动静很大,周围三三两两的行人,驻足侧目。

金译面色冷淡的收脚,看向面前吓傻了的女孩。

金意,她就不是个女生!

在后面,看了全过程的江浔,嘴巴都张得可以塞进一个鸡蛋了。

这反应速度,这威力十足的一脚……

这还是女孩子吗?!

江浔被金译这一脚,给震慑到了。

肖沉看上去,没什么反应,只是握紧车把的手,微微松了松。

“你没事吧?”金译看着面前的女孩,总觉得,似乎有点眼熟。

女孩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忽然一脸兴奋的抓住金译的手臂:“金意!你好厉害啊!”

金译微微蹙眉,抽出自己的手臂:“你是?”

女孩嘻嘻一笑道:“你认不出我吗?我是王楚啊,坐你旁边那个,上课给你传纸条还被老师发现那个。”

闻言、金译眸中闪过一抹诧异。

面前这个有着长长的秀发,清丽脱俗,活泼开朗的女孩,会是那个每天浓妆艳抹,顶着一头爆炸黄毛的王楚?

仔细看,是有点像。

金译了然的点点头:“哦。”

王楚看了眼后面的江浔和肖沉,自来熟的问道:“那不是一中的会长和副会长吗?你怎么会跟他们在一起啊?你跟他们很熟吗?你们这是要去哪?”

金译微微皱眉,还没开口。

肖沉已经推着金译踹飞的那辆自行车,走了过来。

没有看王楚,只是对着金译挑了挑眉。

意思是:走不走?

金译接收到肖沉眼里的讯息,转头看向王楚:“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已经坐在自行车上。

王楚并没有缠着金译三人。

她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三人的背影,眼冒桃心:“都好帅啊~”

梵灵山离市区有点远。

再加上金译一言难尽的车技,到山脚下的时候,已经快早上七点了。

梵灵山很高,肖沉给一人买了一瓶矿泉水。

自行车停在小卖部,三人徒步上山。

梵灵山的弯道很多,过了一个弯道,是长长的石阶。

再过一个弯道,又是长长的石阶。

仿佛永无止境。

等三个人爬到山顶上的时候,已经八点了。

爬了一个小时。

坐在草地上,江浔打开矿泉水,喝了一大半。

随即、精疲力尽的躺在了草地上。

不是他太没用,是这次的速度,比他们以前的速度,足足提前了半个小时。

爬山前,他还想着,要不要等一下女生。

结果、是他想多了。

金意、她就不是个女生!!

那家伙,爬起山来,简直如履平地!

爬那么快,还气都不带踹的!

肖沉站在草地上,面朝阳光,俊美的脸庞,修长的身形,都镀上了一层光。

微喘着气,回身看向那个爬了这么久的山,还脸不红气不喘,四处蹓跶的金译。

肖沉不禁失笑:“真是人不可貌相。”

金译确实一点也不累,他看上去体格不强健,可这点程度的运动量对他来说,毫无压力。

要不是怕吓到肖沉和江浔,他还想跑一个来回。

肖沉冲金译喊道:“金意,坐下休息会儿。”

闻言、金译停止了对这儿的探查:“好。”

走过来,坐在离肖沉不远不近的地方。

肖沉侧眸看了金译一眼,提醒道:“你衣服口袋里的东西快掉出来了。”

金译垂眸一看,由于衣服口袋有些大,随着他坐下的动作,出门前揣在兜里的感冒药,露出了半个盒子。

高中毕业前,不谈恋爱

金译把感冒药从兜里取出来,递给肖沉,面色冷淡:“给你。”

肖沉挑了挑眉,眸中带着一抹浅笑,勾人心弦:“‘嫁妆’么?”

金译:“不是。”

肖沉接过一看,眸光有一瞬的凝固。

居然是感冒药……

他一向不喜欢吃药。

躺两天,感冒就自然好了。

肖沉把感冒药放进自己口袋,道了声:“谢谢。”

躺在一边的江浔,看见肖沉放进口袋的感冒药,忍不住插嘴:“沉哥,你感冒了吗?”

江浔仔细看了看,并不觉得他沉哥有感冒的样子。

明明就很正常。

对江浔的询问,肖沉只是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嗯。”

山顶的风很大,太阳也已经露出了全貌。

天空,火红的一片,红霞满天,颇为壮观。

站在山顶,吹着风,赏着日出,倒颇有意境。

但山顶的风,对肖沉这样的病号而言,并不友好。

本就感冒了,爬了一个多小时的山,出了汗,又在山顶吹冷风。

不用说,回去感冒肯定会加重。

肖沉已经隐隐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疼了。

微微皱眉,伸手按了按,并没有得到缓解。

连脸色,都有些发白了。

金译注意到肖沉的举动,不禁问道:“怎么了?”

肖沉垂着眸,声音有点闷:“头疼。”

江浔翻了个白眼道:“感冒了还吹风,不头疼才怪。”

说着,江浔已经站了起来:“我们回去吧。”

肖沉眉头紧拧:“你们先走,我再休息一下。”

金译和江浔,是不可能丢下这么个病号,独自离开的。

看了眼似乎很难受的肖沉,金译沉默了一会儿道:“躺下,我给你按。”

闻言、肖沉揉着太阳穴的手指一顿,眸中闪过一抹诧异。

这人看上去冷冰冰的,心却似乎格外的软。

“好。”肖沉靠近金译,直接躺下,头枕在金译的腿上。

金译不觉有他,伸手轻轻按在肖沉两边太阳穴,指尖隐隐泛着淡淡的金光。

他的花灵是金菊,本属药类花灵,虽然他修的不是医,但对头痛脑热这些常见疾病,还是有些作用的。

金译手指一按下去,肖沉顿时感觉,太阳穴没那么疼了。

闭上眼睛,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

旁边的江浔看见自家沉哥这波操作,眼睛都瞪大了,这还是他那个女生碰他一下都嫌弃不已的沉哥吗??

等等……他沉哥该不会是看上金意了吧?!

不……不可能吧。

他沉哥亲口说过,未成年,高中毕业前,不谈恋爱。

江浔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他沉哥向来一言九鼎,说话算话,不会自己打自己脸的。

于是。

稍稍放下心的江浔,坐了下来。

目光瞟向金译,迟疑了一会儿,问道:“你明明身手很好,那天为什么不正大光明的跟我打?”

金译抬眸看了江浔一眼:“那天有点头晕。”

江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头晕你可以告诉我,咱们下次再约啊!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我被那帮混蛋私底下嘲笑到现在!”

金译:“告诉你,你会信?”

闻言、江浔顿了一下,脸上浮起一抹不寻常的红:“不信。那你也不能……”

不能对他老二出手啊!!

早点铺子里的四眼叔

明白江浔想说什么,金译手指微顿,道:“抱歉。当时只想速战速决。”

江浔:……速战速决?为什么明明是道歉的话,听起来这么难受呢?

抛开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江浔爽朗一笑道:“没事,都过去了。”

人家女孩子都开口道歉了。

他一个男的,也不好紧抓着不放。

况且、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件光彩的事。

金译和江浔的梁子,算是了了。

秋风习习,带着丝丝寒意,拂过草地。

红霞渐渐消退,太阳散发出刺眼的光。

光芒照在身上,有微微的暖。

蓝衣少年,枕在黑衣少女的腿上,享受着少女轻柔的按摩,舒服惬意。

红衣少年,坐在一侧,手撑着草地,感受着阳光。

风、吹动他们短发。

阳光,在草地上映出他们的影子。

静谧美好。

时光好似停滞,定格在这个画面……

……

金译给肖沉按了好一会儿,肖沉感觉好些了之后。

三人才下了山。

下山的路,跟上山的路不同。

上山,全是石阶。

而下山的路,很宽,稍微有点斜坡。

这条路,是自行车道。

梵灵山不远处,就有一个铺子。

卖的早点,看样子,正准备关门了。

也是、哪个早点铺,到了早上十点,还营业的呢?

江浔熟门熟路的骑着自行车过去,熟络的喊道:“四眼叔!还有肉包子吗?”

一个看上去斯斯文文,穿着毛衣,围着围裙的男人,走了出来。

看见江浔,他笑了笑,声音温和:“还有三个,你要几个?带走还是在这儿吃?”

他看上去,三十多岁了,戴着眼镜,书卷气很浓。

与这个简单朴素的早点铺老板的身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江浔转头看向肖沉和金译,询问道:“你们吃吗?”

肖沉侧眸看着金译:“吃点东西垫肚子?”

金译点点头:“好。”

一大早起来,空腹爬山,感觉肚子确实有点空空的。

肖沉把车停在早点铺旁边:“就在这吃吧,还有豆浆么?”

四眼叔点点头,笑道:“有,也是三杯吗?”

肖沉扫了一眼金译,见金译没什么反应,方才应了一声:“嗯。”

接着,又一人点了碗面。

坐在狭小的铺子里,金译的眸光,落在柜台后,那个有条不紊,正拿纸杯,装着豆浆的男人身上。

四眼叔这个称呼,很不适合这个,看上去儒雅绅士的男人。

仿佛拉低了他的身份似的。

尽管并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

金译从小跟着父亲,看多了各种形形色色的人。

很多人,很多事,他不需要怎么费心,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就如这个有着四眼叔这样的外号。

干着平凡的卖早点的工作。

尽管他的动作,看上去很娴熟,可那一身的气质,却掩不住。

这人一看,就并非普通人。

而且……

察觉到金译打量的目光,四眼叔抬眸看了过来。

不期然四目相对。

四眼叔先是一愣,随即冲着金译,微笑着颔首。

金译同意点了点头,收回眸光。

四眼叔并不近视。

只是简单一个对视,金译便看出,四眼叔并不是近视。

简不简单,与我无关(给peace、love加更)

近视的人,没有如四眼叔这般锐利的目光。

有的人戴眼镜,并不是因为近视。

有可能只是单纯觉得好看、好玩。

也有可能,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内心。

虽然只是一瞬,但还是被金译捕捉到了,四眼叔眸中一闪而逝的警惕。

这顿早点,是江浔付的钱。

肖沉和金译,并没有跟他争。

吃完早点,三人正要走。

江浔的电话突然响了。

说是家里有事,要赶快回去。

江浔的脸色,也有些不正常。

肖沉眉头轻皱:“很麻烦?”

江浔点点头,脸色有些沉:“嗯。不过没关系,我能处理。沉哥、金意,我先走了。”

肖沉颔首道:“有事打电话。”

听肖沉这么说,江浔的脸色,有所缓和,他笑了笑道:“放心,要是处理不了,我肯定会找你的。”

“走了。”江浔再次打了声招呼,就先骑着自行车走了。

他要骑到路那边去,然后拐个弯,等车。

因为这边的梵灵山路段,小车、摩托车都不能入内。

金译的车技,好了很多。

慢悠悠地骑在路上,金译看了眼右前方的肖沉,问道:“肖沉、你们跟早点铺老板很熟吗?”

肖沉似乎并不诧异,金译为什么会突然问起四眼叔。

语气一贯的慵懒随意:“不算很熟,只是周末从山上下来,偶尔会在他那吃点东西。”

金译复又问道:“他的店,开了多久?”

肖沉道:“大概半年。”

金译不再询问。

肖沉却径自说了起来:“四眼叔本名叫路海白,半年前盘下了这个早点铺。虽然对人待物,亲切友好,但没什么朋友,总是独来独往。”

金译微微脸眸,路海白……这个名字,好像似曾相识。

明明似乎在哪听过,不知为何,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金译沉吟片刻,道:“不要跟他走得太近。”

路海白,让他感到有些危险。

他离开前,暗中释放花灵,探查路海白是否花灵修炼者,竟然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阻隔。

会发生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一、路海白身怀花灵世家传家之戒,花灵戒将路海白保护了起来。

譬如他的金菊戒一般。

二、路海白的花灵修为,比他高。

这两种,无论是哪一种,都不容乐观……

听金译这么说,肖沉停下自行车,转头看向金译:“你也觉得他不简单?”

金译骑着自行车,从肖沉旁边过去,淡淡道:“简不简单,与我无关。”

路海白是半年前来的,很显然不是冲着他。

无论路海白留在这的目的是什么,只要不招惹上他,其他的他并不在乎。

在尚未有足够实力,对付牡丹杜家之前,他绝不能暴露身份。

反正他已经提醒过了。

当不当回事,是肖沉的事。

看着金译骑着自行车远去的背影,肖沉微微挑了挑眉。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有小情绪了?

肖沉不甚在意的勾了勾嘴角,慵懒一笑,骑着自行车车,追了上去。

乔昀说得对,女孩子的心思,总是这么难以琢磨。

徐氏集团遭黑客攻击

早点铺。

路海白站在店门口,掏出手机,按出一串熟悉的数字,拨了出来。

“嘟……”

只响了一声,电话那头,便有人接了。

略有些苍老的声音,从手机喇叭里传出来:“说。”

路海白的表情,不再温和,声音变得冷硬起来:“目标身边,出现一个女孩,很有可能是花灵修炼者,我看不透她的修为。”

“知道了。”对方只说了这一句,便挂断了。

路海白垂下手,神色晦暗不明。

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再度亮了起来。

手机震动着,铃声响起:愿此间山有木兮卿有意,昨夜星辰恰似你,身无双翼却心有一点灵犀……

路海白抬手,垂眸看着手机,屏幕上,“默默”两个字,让他冰冷的眸子,瞬间柔和下来。

接听电话,嗓音,温柔得不像话:“默默。”

——

回到李子大院后。

金译坐在沙发上,把买自行车的钱,转给了肖沉。

估计肖沉还在回去的路上,没有立刻收钱。

金译躺在沙发上,拿着手机,浏览着新闻。

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物。

多半、都是报道一些明星的事。

金译看了几眼,翻了下一页。

并没有什么可看的。

正欲关上手机,眸光瞥见一个新闻标题,金译眉头轻蹙。

\徐氏集团遭遇黑客攻击,徐氏集团董事长言称……\

徐氏集团……

金译忽然想起,之前帮jun攻击的那个食品公司。

翻译过来,不正是徐氏集团吗?

思及此、金译手指一动,点了进去。

新闻内容:\徐氏集团日前遭遇神秘黑客恶意攻击,导致集团内部系统,发生混乱。

更有网友爆料,徐氏集团旗下子公司,使用坏肉加工,且生产环境恶劣,食品安全存在隐患。

徐氏集团因此,股市下跌,损失惨重。

徐氏集团董事长徐天河表示,警方正在调查之中,对于恶意诋毁、中伤者,徐氏集团,必将追究其法律责任。

……

徐氏集团作为黔灵市,数一数二的食品有限公司,一直深得消费者认可……\

这则新闻,是给徐氏集团正名的。

金译翻了一下底下的评论,都是替徐氏集团打抱不平。

\不用说,肯定是对手公司恶意中伤!\

\徐氏的东西超好吃的!我从小吃到大,各类零食都吃过,一点事也没有,不可能有问题。\

\良心企业,支持徐氏!\

\像徐氏这样良心的食品公司,不多了,望喷子不要恶意诋毁。\

还有很多类似的评论。

金译看得微微皱了皱眉,一个不好的评论都没有……

看来、他有必要去问问jun。

这些评论是水军,还是jun在糊弄他。

随便找了些图片,来骗他。

他当时因为缺钱,也没有仔细问。

要是徐氏集团,真的是良心企业,徐氏因他的原因,造成损失,还真是过意不去。

想到这里,金译收起手机,立刻去了附近的夜猫网吧。

看到网管,金译微微顿了一下。

向闲也是一愣,随即腼腆一笑:“好巧。”

金译微微颔首:“嗯。一个小时。”

向闲点点头,给金译开了一台机子。

金译:我也想见你

金译登陆黑客聊天软件。

刚上线,就被die发来的信件吸引了注意力。

点开一看。

die:\你没事就好,下次不要这样突然消失了。\

die:\没记错的话,你是华国人吧?我明年可能会去华国,到时候,见个面?\

die:\迫不及待的想见你。\

金译啪嗒敲了两下键盘,回复:\好。\

die那边很快回过来:\还以为你不会答应见面。\

毕竟黑客这身份,一般都是见不得光的。

金译回复:\我也想见你。\

他有些好奇,这个在电脑另一端,年龄、身份、性别不详的人。

长什么样子。

他的第一个朋友。

die:\喂、不要突然说这种话,这么撩,我会误会你对我心怀不轨的。\

撩?

金译看了一眼自己发的消息,有些不解的发了个问号过去。

kim:\?\

die:\……没事。我有点事要处理,下次再聊。\

kim:\好。\

die的头像暗了下去。

金译找到jun,搜索网页,把关于徐氏集团的那篇新闻,给jun贴了过去。

jun不在线。

金译没有退出聊天软件,坐着无聊,就点了电脑上的少年英雄,登陆上去。

全是小馨儿发来的私聊消息。

金译点开一看,眉头缓缓皱紧。

尤其是看到那张照片时,眸光都寒了下来。

照片上,是他和肖沉骑着自行车的合影。

拍的是背影,隔得很远。

明显是今天刚拍的。

私聊:

小馨儿:\我明明提醒过你了,你为什么不听?\

小馨儿:\不许再接近肖沉!他只能是我的!\

小馨儿:\再让我发现你跟他在一起,我会杀了你!\

金译点的目光,落在照片上。

一黑一蓝两道身影,骑着自行车,并行。

风将外套吹得扬起。

两边是行道树。

树上的叶子,已经泛黄。

平坦的道路上,铺了不少落叶……

这张照片,很有意境。

金译将照片传到了手机里,保存起来。

回复了小馨儿一句:\照片拍得不错。\

小馨儿:\你有病吧?!看清楚!我在威胁你!!\

沉寂:\我知道。\

小馨儿没有回复。

金译操控着人物,打了两个副本,喂了宝宝,正闲来无事,运镖。

途中、遇到了小馨儿。

金译这个号才61级,遇到70级的小馨儿,自然是打不过的。

系统提示:\玩家小馨儿正在劫你的镖,是否向帮派求助?\

金译点了“否”。

就目前的路程,不等小馨儿杀他,他就已经运完镖了。

运完镖后,进了安全区,小馨儿就不能攻击他了。

系统提示:\玩家小馨儿正在劫您的镖,已自动向您的夫君尘嚣求助。\

金译眉头一动,还能自动求助?

就在游戏人物快抵达运送点时,jun的聊天窗口弹了出来。

jun:\老大、我哪敢骗你啊!\

jun:\那确实是徐氏集团,不过是子公司,那些照片是我亲自去拍的,绝对没有作假!\

jun:\我把照片贴在网上,是想让徐氏集团受点教训,那家子公司现在已经关闭了。\

jun:\用生虫的肉制作肉丸,损失这么点钱算什么?没告他们就挺好的了!\

被小馨儿杀死

jun:\真的,要不是身份不便,我就告他们了。\

jun:\老大、你说我蒙你,我很伤心,你这是在怀疑我的黑客素养!我可是一个有道德底线、热爱祖国的好黑客!\

jun这番话说得义愤填膺、言之凿凿。

金译勉强相信了。

回了个省略号给jun,金译就退出了聊天软件。

视线,落在游戏页面上,金译微微一顿,失策……

系统通知:玩家小馨儿轻轻松松杀了玩家沉寂,劫镖成功,获得大量经验,真是太厉害了!

玩家小馨儿轻轻松松杀了玩家沉寂,劫镖成功,获得大量经验,真是太厉害了!

世界消息:

一壶清酒:\卧槽??!尘嚣的媳妇被小馨儿杀了???\

鱼要吃猫:\下意识,擦了擦眼睛……\

白牡丹:\我靠!杀我男神的夫人!找死呢吧?!@尘嚣。@尘嚣。\

雨绵绵:\麻蛋!!欺负大神的媳妇,就是得罪大神!得罪大神就是得罪广大的大神迷妹团!\

露华浓:\没什么好说的,疯狂艾特@尘嚣。@尘嚣。@尘嚣……\

90后老阿姨:\@尘嚣。\

小馨儿不要脸:\沉寂,坐标发过来,我给你报仇!尼玛这个婊子一天不收拾,就要上天!\

……

帮派消息:

像清风温和(帮主):\@小馨儿。@沉寂。你们俩是怎么回事?\

三岁就作死(长老):\马上就要和5区合区了,都是一个帮派的,这种时候,不要自相残杀。\

……

世界消息:

小馨儿:\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想跟沉寂开个玩笑,没想到轻轻一碰她就死了……(委屈脸)\

小馨儿不要脸:\开个玩笑?轻轻一碰?你有这么牛。逼?来、你当着我们的面,碰沉寂一下试试?看看是不是碰一下就死!\

一壶清酒:\@尘嚣。你媳妇被人杀了,你管不管?\

鱼要吃猫:\不知道该说什么,艾特一下尘嚣吧。@尘嚣。\

……

帮派、师门、世界消息都是说的这事。

还有人发私聊问他。

金译看着这些消息,微微蹙眉,从复活点出来,看着守在一旁的小馨儿。

私聊:

小馨儿:\金意、我不是开玩笑,别刺激我,我真的会杀了你。\

金译面不改色的回复:\知道了。\

电脑那端,一名穿着黑丝袜,一身黑色长裙的女孩,猛的站起身。

一把挥开电脑桌上的东西,水杯、课本掉在地板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女孩紧盯着电脑屏幕上,那简短的“知道了”三个字,忍不住怒喝:“有病吧!神经病!!”

看不出她是在威胁恐吓吗?!!

这个女孩,正是小馨儿。

也是周文馨。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一道带着担忧的女声从门外传进来:“文馨?怎么了?把门开开,让妈妈看看。”

周文馨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柔声道:“我没事,就是电脑上弹出一个黄和谐色网站,吓了我一跳。”

“这样啊……文馨、你不要进那网站,电脑会中毒的,等你爸下班回来,给你下载个清理病毒的软件。”周妈妈说道。

周文馨软着声音道:“知道了。”

反杀

“嗡嗡……”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震动了两声。

金译扫了一眼,是肖沉收钱的通知。

看着还在不断艾特肖沉,询问情况的世界消息,金译觉得,他要是不冒个泡,这些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金译颇有些费解,被杀的是他,这些人这么激动做什么?

金译扫了一眼还在旁边守着他的小馨儿,点开小馨儿的资料。

计算了一下两个游戏人物的技能、装备、属性、血槽。

然后,给小馨儿发了一条私聊消息。

沉寂:\打一架?\

小馨儿很快回复:\你比我低十级,攻击力和防御力都不如我,你打不过我,不要自取其辱。\

沉寂:\那你守在这里做什么?\

小馨儿理所当然的回:\杀你啊。\

沉寂:\打一架和你杀我,并不冲突。\

小馨儿过了一会儿才回:\打就打。\

金译操控着人物,从复活点出来。

小馨儿在金译操控人物出来的瞬间,一个技能甩了过来。

金译连续点击三次鼠标,跳跃避开。

紧接着贴近小馨儿,先放了个控制,一套技能甩下去。

坐在电脑前,看着自己降下去一小半的血槽,周文馨有点懵圈。

她明明锁定了目标,为什么沉寂能躲开?

周文馨按着键盘,把技能全丢在沉寂身上。

无一例外的都被躲了。

一来二去,沉寂的血量一点没降,她的血量却掉了一半!

什么玩意?!

看见技能被再次躲过,周文馨气得握着鼠标都都在发抖。

这挂机手游还能这么玩的吗?!

好端端的挂机手游,为什么被玩成了竞技游戏!

金译操控着游戏人物,站在小馨儿面前,一动不动。

小馨儿试探性的打了一下,发现金译没反应,锁定之后,技能噼里啪啦的丢下。

就在金译的游戏人物,只剩下一点血的时候。

金译握着鼠标的手一动,人物一个跃起,他没有点技能,也没有逃跑。

而是点了旁边的红色长条。

长条炸开,一把红色长剑,突然出现在人物手里,带着火光,横劈而下!

人物落地的瞬间,原本还有小半血的小馨儿倒在了地上。

为防小馨儿耍无赖,金译人物落下的地方,是复活点内。

系统通知:\玩家沉寂轻轻松松杀了玩家小馨儿,真是太厉害了!\

……

小馨儿重生在复活点。

复活点内属于安全区,无法攻击。

小馨儿没有发怒,也没有对金译消息轰炸。

只是发了一条私聊问:\你级别比我低,就算是红色光武,也不可能一刀秒我,你做了什么?\

金译的回复只有简单的三个字:\愤怒值。\

愤怒值,简单来说,就像boss挨的打多了,会积蓄能量,愤怒值满,就会爆发一个攻击力很强的技能。

所以、之前金译才会掐着时间,站着让小馨儿打。

小馨儿:\你又不是boss,哪来的愤怒值?!\

金译回复了一句:\光武附加属性。\

然后不等小馨儿回复,就下线了。

照例清除电脑上的记录,给向闲发了个红包。

千人追杀令

因此。

金译并不知道,他下线之后,没多久,肖沉就上线了。

坐在自家沙发上,看着疯狂艾特他的消息,眉梢微挑。

什么情况?

这种事情,只在之前出现过一次。

那时。

九华退游后没几天,一个叫龙翔的帮派迅速崛起。

同样是跟九华一样的玩法,喜欢杀人。

但这群人玩起来,格外惹人厌恶。

九华虽杀人,但只是杀惹他不痛快的人。

不会这么随意,见人就砍。

他们的目的,是想成为这个区的霸王。

那时候、区内战力排前的,就数他、九华、像清风温和、似暖阳和煦,以及一壶清酒、家长、鱼要吃猫几个。

像清风温和组建帮派,大家统一战线,打到龙翔帮自闭换区。

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龙翔帮又崛起了?

肖沉点开系统信件,里面的内容,让他慵懒的眸子,瞬间沉了下来。

信件:\亲爱的玩家您好。您的夫人于今天上午10:19分,被玩家小馨儿成功劫镖,死于刀下。\

刚上线,是看不到之前的系统和世界消息的。

但是、能看见别人给他发的私聊消息,以及帮派内的历史消息。

肖沉点开帮派消息,发了一句话。

尘嚣(副帮主):\怎么回事?\

露华浓(长老):\我的天!大哥你可算上线了!你媳妇都被人杀了!\

像清风温和(帮主):\(此处省略三百字)就是这么回事。\

尘嚣(副帮主):\自己杀回去了?\

露华浓(长老):\实不相瞒,我当时就在不远处,看着你媳妇反杀的。我本来是打算上前帮忙的,但没想到,你媳妇居然那么厉害!残血反杀!那操作,不扣个666都过意不去啊!\

尘嚣(副帮主):\小馨儿呢?\

像清风温和(帮主):\踢了。\

……

肖沉叉掉帮派消息页面,花了一百元,下了千人追杀令。

和追杀令不同。

追杀令是一个人追杀另一个人。

千人追杀令,则是相当于悬赏任务。

所有人都能参与。

杀了被追杀者,就能领取一份随机礼包。

千人追杀令一开,只要小馨儿上线,系统就会提示。

并在世界消息上,公开小馨儿的位置。

时效两天。

就算小馨儿下线,也不行。

因为一旦在被追杀时下线,系统会识别为逃跑,战斗力会下降。

身上的装备也容易掉。

就看小馨儿是要命,还是要她好不容易提升的战力了。

肖沉关了游戏,把平板放在一边,拿了手机,点开微信,发了一条微信消息给金译。

彼时、金译正在做早饭。

全神贯注的把事先打好的鸡蛋,倒入油锅中。

并没有注意到,放在客厅的手机震动声。

几分钟后,金译神色复杂的看着盘子里,焦黑的一坨,颇为不解。

都是按照教程来的,怎么做出来的差距,这么大?

金译倒掉鸡蛋,认命的烧水煮面。

炒菜做饭没天赋,煮面他还是很擅长的。

等金译看到肖沉发的消息,已经是吃完面、洗好碗之后了。

风景很好,人也很好

肖沉:\被人欺负,怎么不告诉我?\

看到这条消息,金译按着屏幕的手指微微顿了一下,眉梢微挑。

是说游戏里,小馨儿的事?

为什么要告诉他?

金译有些莫名的回复了一个问号过去。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复,金译便放下手机,认认真真的看起了食谱。

《十天,教你从零基础成为大厨》

金译看得很认真,看了之后,还在脑海里过滤一遍。

他不太喜欢吃外卖,但又不能总吃泡面,照他现在的情况,只能自学。

自己下厨。

正看到教蒸蛋的那页,肖沉发来了消息。

肖沉:\在游戏里,咱们是男女朋友。你有事,却是别人告诉我的。\

看到这条消息,金译瞬间懂了肖沉的意思。

他们在游戏里结了婚,游戏里的人,也认为他们是现实中的情侣。

女朋友被别人杀了,身为男朋友,却是在别人那里得到的消息。

是游戏里有人跟肖沉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吧?

否则、肖沉没必要这么在乎。

毕竟、他们在游戏里假装情侣,只是为了替肖沉挡桃花。

结婚,也只是为了那套服装而已。

而且在金译看来,小馨儿这事,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再说,他也给自己报仇了。

实在不明白,这点事,怎么就闹得这么大……

\我能解决。\金译想了想,这么回复。

肖沉很快回复:\下回,要是有事,第一时间告诉我。\

没等金译回复,又发来了一条。

肖沉:\懂?\

金译:\嗯。\

肖沉:\上线、带你刷boss。\

金译看了一眼左手的书,回复:\我要看书。\

肖沉:\复习?\

对此、金译直接拍了一张书的封面照片过去。

肖沉那边过了一两分钟才回:\食谱?你要学做饭?\

金译:\嗯。\

肖沉那边没有再回复,金译本来准备按熄屏幕,眸光却瞥见自己一片空白的头像。

想到在网吧保存的那张,小馨儿发来的照片,就用来当头像了。

嗯、两个骑着单车的背影,两旁行道树上的树叶,泛着黄。

树叶落了一地,满地金黄,秋意绵绵。

比一片空白看上去,舒服多了。

想着,金译把手机的风景壁纸,也换成了这张照片。

刚换上,肖沉就发消息来问了。

肖沉:\头像,哪来的?\

金译想了想,婉转的回道:\你的一个爱慕者拍的。我觉得不错,就保存了。\

金译这回复,摆明了是不想说。

肖沉不会看不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肖沉才回:\原图发我。\

金译没有多问,直接把照片发了过去。

然后、眼看着肖沉的头像,也换成了这张照片。

肖沉:\确实不错。\

金译看见朋友圈好友动态提示,点进去一看。

不出意外的,是肖沉发的。

图片就是那张背影照,配文:\风景很好,人也很好。\

金译微微蹙眉,这配文,容易被人误会的吧?

还有……一摸一样的头像,确定不会被认为是情侣头像?

不过、金译转念一想,他好友就向闲和肖沉两人。

其他人不是好友,也看不到,便没什么所谓了。

微信这点,还是挺好的。

上课不听讲,下课使劲浪

想到这一点。

金译便打消了换个头像的想法,甚至还给肖沉这条朋友圈,点了个赞。

放下手机,继续琢磨食谱。

下午。

金译看着锅里焦黑的火腿片,陷入了沉思。

最后、还是决定煮碗泡面吃。

晚上去上晚自习,金译是跟张小礼、张小倍一起去的。

张妈妈说,一个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

不知怎么的,非要叫张小礼和张小倍护驾。

说什么,以后下晚自习,一定要一起回来云云。

千叮咛万嘱咐的。

金译有些莫名,张妈妈对他,突然热情得过了头……

张小礼更是忍不住抱怨:“妈、金意才是你亲生的吧?!”

张妈妈脸一黑,一巴掌拍在张小礼的脑门上:“兔崽子胡说什么呢!!”

张小礼捂着脑门,小声嘀咕:“妈……你天天骂自己,有意思吗?”

张妈妈一个冷眼扫过来,张小礼立刻抿嘴噤声。

一起去。

晚上又一起回。

第二天一早,还是张小礼敲门,把金译吵醒的。

打开门,张小礼站在门口,身上还穿着毛绒卡通睡衣,脚踩一双毛线织的拖鞋。

头发乱糟糟的,睡眼朦胧的说了一句:“我妈让我叫你起床。”

金译:“……哦。”

听到金译的声音,张小礼停顿了几秒,迟钝的擦了擦眼睛,再擦了擦。

最后、不敢置信的“啊!”了一声,一溜烟跑了。

楼道里,响起张小礼欲哭无泪的呐喊:“我的形象啊!!”

去学校的路上,张小礼都没好意思看金译。

把兜里的鸡蛋,塞给张小倍,让张小倍转交给金译。

张小倍看着自家哥哥那没用的样,鄙夷的白了一眼。

转身,笑意盈盈的看着金译:“我妈给你的,糖心鸡蛋。”

金译顿了一下,接过鸡蛋:“谢谢。”

从这以后,放学、上学的路上,金译不再是孤身一人。

几天下来。

熟悉了之后,张小礼和张小倍,已经不再像一开始那么拘束。

张小礼和张小倍在前面有说有笑,金译则在后面静静的看着。

时不时被前面两人提名,便淡淡的回应几句。

很快、月考到了。

月考前一天,五班那群,上课不听讲,下课使劲浪的同学们,开始了疯狂的复习。

一个个吵着叫金译讲题。

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张小礼看着手里的英语课本,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趴在桌子上,哀嚎着:“啊……完了……一个都看不懂,我已经想象得到,我妈拿着菜刀要剁我的样子了……”

张小倍白了张小礼一眼,道:“活该,你昨天不是说还能浪吗?浪去啊?”

张小礼倏的抬头,一脸幽怨:“张小倍,有你这么说哥哥的吗?你肯定是老母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张小倍不甘示弱道:“你个买手机送的没有资格说我!”

张小礼和张小倍又吵了起来,这已经成了五班的常态。

比起张小礼,同样成绩差的张圈就机智多了。

直接把主意,打在了金译身上。

噌噌噌的凑到金译跟前,眨了眨眼睛,嘴里冒出一连串肉麻的称呼:“老大~老大大~大大~”

你就不想超过肖沉吗?不想

对此、金译的做法是。

拿着手里的课本就拍了过去:“别这么恶心。”

这一拍,并不怎么痛。

从张圈依旧笑着的脸,就能看得出来。

金译拿起书本挡住了张圈的脸。

张圈干笑着把书拿开,委屈巴巴的噘着嘴道:“老大……救命……”

金译淡淡的扫了张圈一眼,眸中有明显的嫌弃:“说。”

张圈笑嘻嘻的说道:“咳、就是……明天考试,能不能……”

“不能。”没等张圈说完,金译就一口否决了。

张圈脸色一垮:“老大……我还没说完呢……”

“老大,我就抄一点点,及格了就好。”张圈一脸期盼道。

无论张圈怎么装可怜、扮委屈,金译都没有一丝动摇。

眸中的嫌弃,却是越来越深。

月考过后。

金译毫无悬念的,取得了全年级第一的好成绩。

由于一年级尚未分文理科,是以门科较多,金译的总分,为990分。

仅差60分就是全科满分。

这在二中,是有史以来,头一回。

全校第二名,是理科二年级一班,学生会长向闲。

总分750分,他考了670分。

一直以来,他都稳居第一,二中的老师们,对他抱有极大的期望。

得知第一,被人占了,向闲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忽然有些激动起来。

从学生会出来,向闲第一次去通告墙,看了成绩单。

看到通告墙上,金意:990分时,向闲眸光一亮,果然是她……

回到学生会,向闲拿出手机,点开微信,微信聊天界面第一个,就是金译。

他们没有聊过天,微信聊天里,只有两条消息。

那是金译发的两次上网费。

手指按在屏幕上,打了删、删了打,删删减减,犹豫了一下,终于点击了发送。

心情忐忑的等着对方回复。

一分钟……

十分钟……

对方没有回复,向闲有些失落的放下手机,拿了一本书,心不在焉的看。

与此同时。

金译正在一年级办公室,接受着老师的批评。

按说、他取得这样的好成绩,老师们应该高兴才是。

但、高兴之余,老师们也有些气愤。

金译站在办公桌前,面前坐的是王主任,站在旁边的是许老师、曲老师、吴老师等几位老师。

许老师叹了口气:“差一点,说不定咱们二中就能打破一中的记录了。”

金译微微一顿:“什么记录?”

曲老师解释道:“上次月考,一中的肖沉,考了1045分。刷新了一中的历史记录,这次、肖沉只考了1040分。”

王主任也是一脸惋惜:“要是你这次写了作文,咱们二中,说不定就能扬眉吐气了。”

一中和二中,不论是学生,还是老师,都是相看两相厌的。

有个能超越一中的机会,二中的老师们,自然不会放过。

金译了然的点点头:“哦。”

金译这冷漠的态度,让王主任不禁痛心:“哦?我说了这么多,你就一个哦吗?你就不想超越一中的肖沉吗?超过他,就等于超过了整个一中啊!”

金译面色如常道:“不想。”

王主任:“……”

众老师:“……”

感觉话都白说了呢,这姑娘,油盐不进啊……

金译被罚写检讨

王主任沉默良久,忍住想破口大骂的念头,妥协的问道:“能说说为什么不写作文吗?”

金译一本正经道:“懒得写。”

没错。

金译就是觉得字数太多,懒得写作文。

而且、作文的题目是《我的梦想》,金译从小到大,没有梦想。

现在,他唯一的目标,就是韬光养晦,报仇雪恨。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金译这句“懒得写”,配合淡漠的语气,面无表情的样子。

很像是在挑衅权威。

王主任终于忍不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气得指着金译,喝道:“金意!别以为成绩好就可以这么任性!”

总分1050分,考了990分,所有成绩都是满分。

只有作文没写,作文60分,扣的就是这60分!

前所未有的天才。

本以为不写作文,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他也就勉勉强强原谅了。

但是!

居然轻描淡写的丢给他一句“懒得写”!!

这是要翻天吗?!

事实证明,成绩好,就是可以这么任性。

金译目光淡漠的扫向王主任,语气微凉:“我的成绩,并不是用来给你们与一中攀比的。如果主任觉得,不写作文,是件不可饶恕的事,我可以退学。”

王主任一听,顿时有点愣。

许老师连忙扶王主任坐下,对金译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就说到退学了?”

向来与许老师不和的曲老师,也难得的帮腔道:“退学不至于,这样、金意你先回教室,明天交一份检讨上来。”

“检讨……”金译顿了一下,检讨要怎么写?

许老师不断的冲着金译挤眉弄眼,示意金译离开。

金译也就没有吧“检讨怎么写”这话问出来。

走到门口,似想起什么,金译忽的转身说道:“以后的作文,我也不会写的。许老师、这学期语文还有多少次考试?我把检讨一次写好。”

“金意!!”王主任气得浑身发抖。

曲老师有些哭笑不得的把金译退出办公室:“你快别说话了,先出去。”

王主任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再这么激下去,还真有可能一时冲动把人开了!

这孩子除了不写作文,其它各方面都很优秀的,要是被开除了,实在可惜。

“老大!你真牛!”躲在办公室门口偷听的张圈,一脸崇拜的对着金译,竖起了两个大拇指。

其余围观的各班同学们,也是一脸的佩服。

敢跟王主任这么刚,说出把检讨一次性学完这种话的,金意同学还是第一个。

从这天以后,学校里的同学看见金译,无不是一脸佩服。

当然、也有非常看不惯的。

这件事过后的第三天。

金译去女厕上厕所,因为听到里面有很多女生说话的声音,所以没有立刻进去。

想等人走了,再进去。

没想到,听到了这样的一番对话……

“什么以后的作文我也不会写的~我把检讨一次性写好~真恶心!”

“呵、仗着自己成绩好,目中无人,狂妄自大!”

“学校的男生整天女神女神的,我看见她就觉得火大!”

此书的作者,是个骗子

“自视清高!真想撕了她那张假脸!”

“真是受不了!”

“没办法,谁让人家有那资本呢。”

“娇娇怎么还不回来啊?风头都被那个金意抢光了!”

“快了、娇娇说下个星期就回来。”

“太好了!是时候整整那个金意了……”

……

听到这些话,金译半点感觉也没有。

反倒是厕所出来的女生们,看见金译从面前走过,都是一阵心虚加害怕。

见金译进了厕所,几名女生顿时松了口气。

“她应该没听见吧?”

“看样子,应该没有……”

虽然她们看不惯金译,但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看不惯。

金译现在是二中的老大,小弟迷妹一大堆,她们刚刚那些话,得亏是金译本尊听见的。

要是被金译的小弟们听见,可就惨了。

上完厕所,刚洗好手。

裤袋里,手机震动了两声。

“嗡嗡……”

金译拿出手机,是肖沉发的。

肖沉:\秋游去不去?\

秋游?

金译想了想,回复:\去。\

出去走走也挺好。

肖沉:\这周末,我们去接你。\

金译:\好。\

正欲收起手机,向闲发来了消息。

历史消息还留着。

是月考成绩出来那天,向闲发的祝贺,出了办公室后,他回了句“谢谢”。

向闲:\我今天听到一些关于你的不好的言论。\

看到这条消息,金译已经明白向闲要说什么,手指按在屏幕上,回了一条:\没关系。\

然后便关了手机,连手一起揣裤兜。

如果可以,一篇作文而已,写写也是无所谓的。

梦想什么的,随便写一个就好了。

只要够感人,一定能加分。

可金译……

虽然从小就很聪慧,学什么东西,一学就会。

但作文,是个例外。

他的作文,说起来可能没人信,目前还停留在小学阶段。

一开头,就是:今日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哦、现在多了一样他怎么也学不会的。

炒菜做饭。

周六下午放学后。

金译坐在房间里,手里拿着一本刚买的《高中作文素材大全》翻看着。

桌面上,放着一个笔记本和一支钢笔。

笔记本上滴墨未沾。

钢笔连盖都没打开。

金译看了一会儿《高中作文素材大全》,最终把书垫在了沙发底下。

由于地板不平,这沙发总是有点一摇一晃的。

推了推沙发,沙发纹丝不动,一点也不晃。

金译目光淡漠,语气如常:“厚度刚好。”

晚饭时间。

金译拿着《十天,教你从零基础成为大厨》本书。

根据书上所述,西红柿切片,鸡蛋打散备用。

点火、倒适量的油。

倒入西红柿,翻炒片刻,倒入鸡蛋。

放入适量的盐,以及各种调味料,翻炒均匀,起锅装盘,即可食用。

每一个步骤,金译都严格按照要求进行。

但即使这样,还是出了意外。

西红柿没熟,蛋变得了碎末。

这次没有糊,也没有焦。

就是特别咸,还特别油。

金译皱着眉头,全部倒入垃圾桶。

看了一眼手里的书,把书也丢进了垃圾桶,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骗子。”

《十天,教你从零基础成为大厨》,他都买来半个多月了,还没学会。

此书的作者,是个骗子。

确实有点可疑

最后。

金译还是煮了泡面。

好在他每次试图做饭的时候,都很有先见之明的,没有淘米煮饭。

不然得多浪费。

煮饭这事简单,就是炒菜难了点。

吃了面,金译就拿着钥匙出门了。

他现在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上一次网,算是给die报平安。

夜猫网吧。

作为网吧的网管,向闲看见金译,熟门熟路的带着金译找了个隔间,开了一台机子。

时限为一个小时。

金译拿着手机,先把上网费给向闲发了过去,才把手机放在桌上,转战电脑。

修长的手指,在电脑键盘上快速输入,一串串代码闪过。

屏幕一黑,出现黑客软件聊天窗口。

信件的图标不断闪烁。

金译点击鼠标查看,是die发来的私信。

die:\kim、我前天不小心攻破了你们华国的信息网主脑,看到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金译眉头一皱,这家伙居然去攻击华国信息网主脑,这可是犯法的事情。

华国机密信息若是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die是夏国人,一不小心,是要引发两国战争的……

金译沉默了一会儿,回复:\什么?\

die立刻回了过来:\你知道花灵吗?\

没等金译回复,die又发了一条过来:\是我犯傻了,但凡有点能耐的黑客,不会不知道花灵。话说、你们华国最近没有出什么大事吗?\

kim:\没有。\

die:\那就怪了。七大花灵世家,平白无故消失了一个,而且还是实力排行第五的金菊金家,华国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消息封锁得这么严,华国内外连关于这事的流言都没有。\

die:\你说……金家的消失,该不会是华国国际高层默许的吧?\

金译微微垂眸,手指不快不慢的按着键盘:\不知道。\

die突然感叹:\金家估计凶多吉少。偌大的一个家族,就这么凭空消失了,突然感到一阵悲凉……\

die这番话,指明了金家的消失,与华国国际高层那群人有关。

作为金家的继承人,亲口下令焚毁金家庄园的人。

金译很清楚金家消失的原因。

但被die这么一提醒,金译忽然觉得,事情确实有点可疑。

他毕竟没有同父亲去往杜家,并不知道在杜家发生了什么。

他只知道,母亲被一个杜家的人,凌辱致死,父亲带着金家的人,去报仇,也死了。

其余的,他什么也不知道。

金叔、金至他们,到现在也没有回来,连个消息也没有……

金译眸光微凉,手指在键盘上敲下一行字:\信息网主脑中,关于金家的记录,还有什么?\

die:\一片空白。\

die:\我就匆匆看了一眼,就被对方黑屏了,反正就只看到六个世家。\

金译敛眸:\我知道了,回聊。\

发完这条消息,金译便下了线,将所有信息清楚。

坐在隔间内,透过隔间的缝隙,向外看去。

这个网吧里,总共有四个摄像头,四角落各一个。

除了厕所和十几间隔间,网吧内所有的角落都在监控范围之内。

金译收回目光,手指在键盘上不快不慢的敲打着,很轻松的入侵了网吧的主电脑。

入侵国际信息情报网

坐在柜台内的向闲看着突然黑下来的屏幕,愣了愣,连忙弯腰去按开机键。

按了好几下都没有反应。

拍了拍电脑,也没有反应。

向闲站起身,四下看了看,所有的电脑都没坏,只有主电脑黑屏了。

向闲想了想,拨了老板的电话。

此时。

金译虽入侵了网吧的主电脑,却并没有做什么,只是放置一边。

重新在键盘上敲打。

手指敲打的速度极快,看不清他的手指到底按在了哪个按键上。

只能看见不断晃动着的虚影。

以及“啪嗒啪嗒”不绝于耳的,按动键盘的声音。

电脑上,一串串数字字母符号不停的闪烁变化。

没等看清楚,就飞快的闪了过去。

一层又一层,一道又一道。

修长的中指在回车键键上一按。

“啪嗒”一声。

复杂的代码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类似于文件夹的页面。

与此同时。

华国中枢城,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繁华的街道,人潮拥挤。

国际信息网情报局内。

几名国际信息技术人员,正目不转睛盯着面前的电脑,修补前天被入侵的防火墙。

正在修补中,电脑屏幕突然亮起红色警报,几名技术人员顿时脸色大变!

连忙起身看向偌大的主端电脑。

只见、主端电脑上,一样亮起了红色警报。

机械冰冷的声音,传遍整栋大楼:

【一级警报!一级警报!系统被不明身份人员入侵!系统被不明身份人员入侵!】

一名戴着眼镜,约莫二十来岁的技术人员,气得一拍桌子:“靠!搞什么!才修好,又来!!”

一名四十来岁的技术人员,已经在尝试赶走侵略者。

但最终、却无力的垂下手:“电脑主端已经被对方完全控制了。”

闻言、在场六名技术人员,皆是脸色一白。

被对方完全控制,那信息网内的资料,岂不是全都暴露了!!

那战斗在第一线的战士;潜伏在他国的卧底;游走在生死边缘的特工……

越想越胆战心惊!

思及此、几人连忙上前,不断按着主脑上各个按钮。

这时、一群西装革履的人,大步而来。

脸色皆十分难看。

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地中海,一进来就吼道:“怎么回事!国家花重金养你们,你们对得起国家对你们的信任吗?!!”

另外一个近三十岁,相貌英俊,脸色冰冷的男人,眸光向地中海扫了一眼,冷冷开口:“李局,先问清楚情况。”

地中海的气势顿时熄灭:“是、江部长说得对,抱歉,是我太着急了。”

地中海李局收敛脾气,向几名技术人员问道:“说吧,现在是什么情况。”

眼镜技术员说道:“对方已经入侵,掌控了主端电脑,只要破开密码,就能窃取所有资料。”

“没有办法阻止吗?”江部长沉声问道。

难道就这样看着对方,窃取所有资料,如入无人之境,肆意妄为?

六名技术人员,无一人开口

须臾、眼镜技术员沉声道:“有!联系供网电局,关闭中枢城内所有电闸,把主端电脑紧急关闭!只需要一分钟,我们就能夺回主动权,并追踪入侵者的位置!”

绝密档案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

主端电脑一直是由供网电局直接供电供网,在情报局内部,是无法单独关闭的。

必须两边同时关闭。

关闭中枢城内所有电闸,意味着全城,都会断电断网。

虽然一分钟,并不是很久。

但却会造成很多无法挽回的损失。

可这些损失,跟整个华国的安危相比,孰轻孰重,已然明了。

江部长想也没想,当即对身边的下属下令:“联系周局。全力配合信息情报局工作!”

“是!”

彼时,黔灵市,夜猫网吧内。

金译按着键盘,屏幕上的页面飞速滚动。

随着金译停手,屏幕的页面最后停在了一个封锁的文件夹上。

文件名:【绝密档案】

金译点击了一下,需要密码。

金译知道入侵华国国际信息网情报局的严重性。

按着键盘的手,速度更快了。

破译密码,看到了自己想看的东西,便立即退出了。

点击夜猫网吧系统网,进入监控中心,将自己进网吧前后两个小时的监控,全部删除。

并清除电脑所有记录。

这才缓缓站起身,关闭电脑。

这电脑的性能,还挺不错,但他用过这么一次后,算是报废了。

里面的零件,多半烧坏了。

金译刚出网吧。

夜猫网吧柜台主机便恢复了正常。

华国信息网技术员,连忙通知江部长,对方已经撤出,不用关闭电闸。

第一时间查看信息网上的情况。

修复并加强防御。

半晌之后。

眼睛技术员起身,看向一直在此等候的两位领导,一脸凝重道:“江部长、李局长,对方看了绝密档案,关于……花灵世家的。”

还好只看了花灵世家的档案。

江部长与李局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又狠狠的提了起来。

江部长阴沉着脸,当即下令:“立刻将此事通知各花灵家主。联系各大警局,国安部以及特警队,不惜一切,找到这个人。”

……

走在回李子大院的路上,金译微微低眸,刘海挡住了他的眉眼,脸色是一贯的白皙。

微抿的唇,有些泛白。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进冷漠的气场。

经过的行人,都忍不住侧目而视。

太阳西落,晚霞满天,紫红色彩霞,绚丽多姿。

明明身后的太阳还未完全落下,身前却已是一片灰暗。

甚至已有几颗星星在发光发亮。

金译站在红绿灯路口,微低着头,垂于身侧的手,攥得很紧。

不存在……

为什么华国绝密档案里,没有一个字是关于金菊金家的?

曾经的辉煌历史,也被删得一干二净。

金译还记得,小时候,他的父亲经常离开,一走就是好几个月。

每次回来,满身的伤。

听金叔说,每一场战争,都会死很多人。

父亲好几次,都差点丧命。

金叔说,父亲曾说过这么一句话:保家卫国,是每个公民的责任和义务,身为金家家主,更该做出表率!

可如今……

金译不禁嗤笑,嘴角勾起的弧度,都是冷的。

父亲、你知道你曾付出生命去保护的国家,做了什么吗?

七大花灵世家,六个世家都有所记录。

独独金家,就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

就算金家没落了。

华国、也不该抹去金家在历史上的痕迹!

遇到车祸

此时的金译并不知道,他这一次侵入国家信息情报局,使整个华国,都翻了天。

隐世已久的花灵世家,纷纷出动。

花灵世家、花灵修炼者的存在,不再是各国高层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当神秘的花灵力量,逐渐出现在普通人的视野,会引起怎样的轰动?

人们是害怕?还是崇拜?

金译抬起双眸,微红的眼眶里,乍然流露出一抹嗜血。

红灯变为绿灯。

金译抬脚,率先走出等候区。

等红绿灯的人们,也随即过马路。

原本手牵着手的一大一小,母女俩本来说着话,不知为何,那小女孩突然大喊一声:“我讨厌妈妈!!”

然后挣脱她妈妈的手,冲了过去。

现在是绿灯,小女孩冲过去也没什么事。

她妈妈也并不担心,反而冲着小女孩怒喝道:“你再怎么讨厌,我也是你……!”

话说到一半,女孩妈妈蓦然瞪大了双眼,面露惊恐之色,冲着小女孩边跑边喊:“媛媛!回来——!!”

“滴滴滴——!”刺耳的汽车喇叭声不断长鸣。

过马路的行人们都是一惊。

原来、绿灯亮起的那一刻,右边路口,一辆大卡车不知何为,并没有停下,而是直接冲了出去。

刹车失灵了?!

卡车司机心里一慌,看见前面人行道没人,干脆加了油门,打算先冲过这个车辆、行人多的路口。

没想到,突然冲出来一个小女孩,卡车司机蓦地一惊!

猛踩刹车,长按喇叭!

可那个小女孩像是没听到一样,只顾着往前跑。

这个时候,卡车司机不能打方向盘,无论左右,都是行人!

千钧一发之际,就在卡车即将撞上小女孩时,金译面色一紧,顾不得会不会暴露。

脚下蓄力,金色的光微微闪烁。

金译猛的冲过去,速度快得像一道电光!

抱着小女孩,就地一滚。

避开卡车的同时,卡车司机为了避免撞到前面骑自行车的人,猛打方向盘,向左拐去!

这个方向,势必会撞到行道树。

而根据方位和速度,撞到树的就是驾驶位,这要是撞上去,卡车司机必死无疑!

围观群众刚松下了心,又提了起来。

已经有人发出尖锐的叫声。

抱着小女孩,蹲在地上的金译,看到冲出去的卡车,眸光扫向前方的施工工地。

那里、正在修建一栋大楼,里面有很多大石头,已经不少砂石。

金译连忙开口,冲着傻站着的施工人员喊道:“把石头丢过去!”

施工人员一听,当即回过神,把石头丢在卡车车轮前,试图阻止卡车与大树相撞。

卡车冲过石头的阻碍。

最终还是撞上了大树,“砰!”的一声巨响!

卡车前面,被撞得稀烂。

车头都在冒烟。

路上的行人连忙上前查看,发现卡车司机呆呆地坐在驾驶位上。

满头大汗,瞳孔散大,一脸呆滞。

双手紧握着方向盘,脚下还踩着刹车踏板。

石头虽没有阻止卡车撞上去,但却起到了缓冲作用。

除了双腿被卡住,无法动弹外,卡车司机看上去,并没有受伤。

就是吓得不轻。

金译受伤,巧遇肖沉

呆楞中的小女孩,被她的妈妈抱在怀里。

小女孩眼眶通红,推开自己的妈妈,转身看向金译,目光落在金译的手和膝盖上,脸上满是泪痕:“呜呜呜呜姐姐、你流血了……”

金译垂眸看了一眼火辣辣的发疼的掌心,由于刚刚冲过来的时候,小女孩太矮,必须蹲下才能抱住。

手撑在地面借力,地面的沙子将掌心磨破了。

避开的时候,膝盖蹭到了卡车车轮。

膝盖处,裤子被蹭破,已经有血流了出来。

这点伤,是在金译预计范围之内的。

毕竟出这么大事,不受点伤,说不过去。

但真的伤到,委实很痛……

金译强撑着站起身来,看了眼红绿灯,一瘸一拐的转身过马路:“去路边。”

女孩妈妈连忙上前扶着金译的手臂:“我扶你。”

小女孩也上前拉住金译的手臂。

让金译的手,搭在她小小的肩膀上。

金译并没有拒绝这母女俩的帮助。

因为膝盖,刺痛得心脏都有些发紧,连说话都觉得费力。

绿灯一闪,红灯亮起。

等待着红灯的车主们,一边开着车,一边忍不住开车窗往金译和卡车那边看。

已经有人报了警。

警察很快就来了。

这一起事故,虽然没有出人命,但因为是在十字路口,所以造成了严重的堵车。

一辆黑色的轿车,也在堵车齐列。

肖沉坐在这辆轿车的后座,手里拿着手机,微微皱着眉。

手机页面是跟金译的聊天框。

历史记录并没有删除。

聊天记录是上次,邀请金译去秋游的消息。

肖沉的手指在屏幕点了几下,打了一段字。

然后又删了。

眉头皱得有些紧,他要怎么跟人家开口,秋游活动取消……

肖沉最终什么也没发,收起手机,看向司机:“等个红灯要这么久?”

已经等了三分钟了,现在又不是高峰期。

司机回答道:“前面出了车祸,交警正在疏通。”

肖沉往窗外看了一眼,前前后后,都堵满了车。

就在肖沉收回目光时,眼角余光,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蓦地回头一看。

正是他刚刚犹豫,要不要发消息的人。

奇怪的是,平日里除了上学跟张小礼、张小倍一起,总是独来独往的人,今天身边竟然出现了两个陌生脸孔。

而且、脚是怎么回事?怎么瘸了?

肖沉眸光微暗,沉声道:“锁打开。”

司机顿了一下,问道:“少爷、您要去哪?小少爷还在等……”

司机话未说完,从后视镜看到自家少爷并不是很好的脸色,便默默的闭嘴,开了车锁。

肖沉打开车门,一言不发的下车了。

司机一脸委屈的拿出手机,拨通了明管家的电话:“喂……管家,少爷又把我抛弃了……”

这边。

那母女俩正扶着金译,走在人行道上。

说是附近有个市医院,必须去检查一下,她们才放心。

伤口也确实需要处理,金译也就没有推辞。

正走着,前面却出现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看见这人,金译不禁顿了一下:“肖沉?”

肖沉眉心微拧:“脚怎么回事?”

肖沉疑似生气

金译微微抿了抿唇,不咸不淡道:“摔倒了。”

走得近了,肖沉才发现,这人不仅膝盖受了伤,搭在小女孩肩上的手,也磨得血肉模糊……

肖沉眉头一紧,面色微暗:“摔倒?摔得这么严重,是掉坑里了么?”

这是市区,哪来的坑?

明明很关心,说出的话,却带着讽刺,甚至还有一丝怒意。

察觉到这若有似无的怒气,金译微微蹙眉,有些不解地问:“你生什么气?”

听金译这么问,肖沉微微一顿,随即挑了挑眉:“我有生气么?”

金译点点头,认真回道:“有。”

肖沉不甚在意的瞥过眸子,慵懒的吐出两个字:“错觉。”

旁边的小女孩突然仰头看着金译,插嘴道:“姐姐、不是错觉,哥哥骗你的,他就是生气了。”

闻言、肖沉和金译,同时垂下眸子,看向小女孩。

眸中都带着一抹询问。

小女孩悄悄的看了自己的妈妈一眼,自以为很小声的,一脸无可奈何的说道:“有一次,我跑出去玩,到了半夜才回家,一回家爸爸就骂我,妈妈还动手打我,边打边哭。

很生气的告诉我,以后不许再独自跑出去玩了,要出去,也要跟爸爸妈妈说一声。

明明就很关心我,还要那么凶。

唉、真是不明白这些大人,打完了,自己还心疼,何必呢……”

金译:“……”

肖沉:“……”

扶着金译的女孩妈妈嘴角微抽,见气氛似乎有些尴尬,自作聪明的想缓和一下气氛。

便干笑着开口道:“你是小姑娘的男朋友吧?”

此话一出,肖沉微微一顿,并没有立刻否认。

金译只是拧了拧眉,沉默不语。

女孩妈妈向肖沉解释道:“刚刚我女儿差点被车撞了,幸亏你女朋友及时把我女儿救了下来,否则、我女儿就没命了……”

说到这里,女孩妈妈的眼眶都湿透了。

肖沉听了,忽然想到司机说的车祸,垂眸看了一眼小女孩,见小女孩一点事也没有。

又抬眸看向金译,目光落在金译满是血的右手掌心。

看不出来,这人看上去冷冰冰的,居然这么舍己为人……

肖沉忽然转身,顿在金译面前,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道:“上来。”

见此、小女孩和她的妈妈都松开了金译的手臂,退开几步。

金译顿了一下,半晌没有动作。

肖沉半蹲在地上,微微侧头,露出俊美的侧颜,语调是一贯的慵懒:“现在堵车。医院虽离这不远,但以你现在的情况,走过去,天都黑了。”

金译垂眸扫了一眼胸前的隆起,不是他不愿,只是担心,会被肖沉察觉到什么……

见金译还是没有反应,肖沉唇角微勾,邪肆一笑:“还是……你想用抱的?”

话音刚落,金译便弯腰曲背,趴在了肖沉背上。

两条胳膊搭在肖沉的双肩。

胸前离肖沉的背,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肖沉回过头,反手勾着金译的腿,站了起来。

肖沉微微挑眉道:“看不出来你这么重?”

看上去那么瘦,没想到竟然这么重。

得有一百多斤吧?

金译顿了一下,淡淡道:“你自己要背的。”

单纯的想撩而已(此章谢赏,谢票票)

市医院。

医院里的人很多,而且还需要挂号。

小女孩和她的妈妈去挂号了。

肖沉背着金译,到医院走廊的长椅上休息。

肖沉放下金译,脱了外套,铺在冰凉的铁椅上:“坐。”

金译敛眸坐下,说了一声“谢谢”。

肖沉在金译身边坐下,侧头看着金译,语气很淡的开口:“保护别人之前,先保护好你自己。”

闻言、金译侧眸看了肖沉一眼,收回目光,不咸不淡道:“我没事。”

肖沉挑了挑眉:“伤成这样也叫没事?”

金译微微垂眸:“嗯。”

见金译如此,肖沉有些气馁。

感觉跟这人说什么,都是白费。

态度不冷不热的,又不生气,连语气都没有什么波动。

他就是想生气,看见这人疑惑的眼神,淡漠的表情,就没法真的生气。

尤其是、她的脸色还这么白,连唇都失了血色。

心里,顿时一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时。

挂完号,排好队的小女孩,哒哒哒的跑了过来:“姐姐,可以过去了。”

肖沉起身,直接将金译打横抱起,转头看着小女孩:“帮哥哥拿衣服。”

小女孩乖乖的点头,笑嘻嘻的回答:“好~”

“……”金译欲言又止。

两人的颜值都很高。

走在医院走廊上,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医院里的人,忍不住频频回头看。

一对恋人经过,女孩回首,眼睛都是亮的。

她忍不住,对身边的男友小声说道:“你看、人家是怎么对女朋友的?”

旁边的男生拿着收费单,有些无语道:“你没看见人家膝盖受伤了吗?”

“那我也受伤了啊!”说着,女孩就弯腰,挽起裤脚,露出脚脖子。

指着脚脖子上那一点淤青,振振有词的说道:“你看!”

男孩嘴角一抽:“是,你伤得可重了。”

话是这么说,但手已经伸出去,把人拖走了。

金译受伤的右手抬着,左手勾着肖沉的脖子,抱着双腿和背后的手臂,让他觉得很是别扭。

众人的目光,也看得他有些不自在。

微微蹙眉,抬眸看向肖沉:“你不觉得有点招摇吗?”

肖沉低下眸子,看了怀里的人一眼,嘴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有么?不觉得。不过……”

说着,他微低下头,凑到金译耳际,压低嗓音道:“你是真的重,我有点后悔这么抱你了。”

耳边的热气,暧昧又撩人。

身子微不可察的一僵,金译皱紧了眉头,凝眸看着肖沉,嗓音冷淡如旧:“说话可以不用凑这么近,我听得到。后悔的话,现在就可以放下。”

“后悔?再来一个你,我也抱得动。”肖沉唇角微扬着,眸中一抹无奈,稍纵即逝。

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这么迟钝?

她关注的点,未免太偏离中心意思。

他是怕她听不到么?

他就是单纯的想撩而已。

金译看着肖沉,眸中是明显的质疑。

察觉到金译的目光,肖沉并没有低下头,也不再说什么。

从金译的角度看去,看见的是肖沉下颚轮廓,以及右边侧颜。

这人长得,是真的妖孽。

连轮廓弧度,都完美到无可挑剔……

肖沉:你轻点

诊室里。

戴着口罩,穿着白袍的男医生,拿着剪刀剪掉了金译膝盖处的布料,布料都被血浸湿了。

露出一条长长的伤口。

之前,金译穿着黑色裤子,看不到伤口怎样。

现在没了黑色布料的遮挡,才发现,竟然伤得这么重。

金译依旧是面无表情,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肖沉站在旁边,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小女孩眼眶都红了,抱紧了她妈妈的大腿。

女孩妈妈,也是一脸的内疚和自责。

金译膝盖处的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划开了一道口子,肉都翻了出来。

血染红了小腿。

这伤口看起来,不像是被刀划的,周边还有红肿的擦痕。

医生有些诧异的看了金译一眼,伤口这么严重,这女生竟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医生一边拿清理伤口的工具,一边问道:“怎么伤的?”

女孩妈妈上前一步,说道:“车祸。被车擦伤的。”

听到是车祸,医生看着金译的膝盖,皱了皱眉:“我先帮你清洗伤口,待会儿拍个片,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女孩妈妈连连点头,有些急切道:“好,医生你快包扎一下吧。”

看见医生要倒消毒水,肖沉突然伸手,握住医生的手腕:“不用打个止痛?”

医生顿了一下,他见这女生似乎不觉得痛,止痛剂……应该没必要吧?

思及此、医生低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的金译。

金译摇摇头道:“不用。”

他想看看,会有多痛。

事实上。

金译还是高估了自己。

他一个锦衣玉食,连破个皮,家里人就觉得是出了大事的世家少爷。

连手指都没割破过。

何曾受过这么重的伤?

当消毒水倒在膝盖上,膝盖处便有些刺痛。

等医生倒下酒精的时候,剧烈的疼痛,让金译心中一抽,下意识抓住了身边的肖沉。

握着肖沉手臂的力度,很紧。

不抓住点什么克制住,金译担心,自己会一脚把医生踹飞……

肖沉垂眸看去,只见握着他手臂的人,脸色煞白,唇紧抿着,毫无血色。

有汗从额角流下。

到底是个女孩子,膝盖处的皮肉本就薄,清洗伤口后,连骨头都清晰可见。

肖沉微微侧身,另一手,轻轻按在金译的后背。

转眸看着医生,眉头紧皱,语气带着明显的责备:“你轻点。”

膝盖和手掌上的伤口清理下来。

金译都一声不吭,只是脸色和唇色都泛着白,整个人,看上去十分虚弱。

受伤的腿,都在轻微颤抖。

伤口,已经痛到了麻木。

医生看着,都有些佩服这个女生了,这伤口,连他一个大男人看了,都觉得很痛。

但医生觉得,这女生的男朋友,可能觉得更痛。

全程都在嚷嚷。

“轻一点。”

“温柔点行不行?”

“别太用力。”

医生内心:……要不你来??

他想说,这跟轻重没什么太大关系,他已经很轻了。

伤口沾上酒精,不痛是不可能的。

包扎好伤口,医生给开了些药。

又开了几张单子,让金译去拍个片。

小女孩和她的妈妈,主动去排队、取药、交钱。

金译和肖沉则坐在等候区。

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

趁着这个间隙。

肖沉找邻座女生,问了张纸巾。

女生受宠若惊的从包里,把一整包纸巾拿出来,全给了肖沉。

“不用这么多。”肖沉取了一张纸巾,便把那包纸巾还给了那个女生。

微微勾了勾唇:“谢谢。”

那女生脸一红,吞吞吐吐地说:“不……不客气……”

肖沉转身,把纸巾递给金译:“擦下汗。”

“谢谢。”金译接过纸巾的瞬间,接收到了,来自邻座女生,幽怨又羡慕的眼神。

这时候。

金译救下的小女孩,拎着一个大袋子,走了过来。

把袋子放在椅子上,将里面的药一样一样的取出来,像个小大人一样嘱咐道:“姐姐,我妈妈说,让你现在就把药吃了。”

说着,把药盒子都打开,弄得一团乱。

看着小女孩手忙脚乱的样,肖沉伸过手道:“我来。”

肖沉看了看这些药,有外敷的,也有内服的。

消毒水、酒精、纱布、消炎药、止痛药什么的,一大堆。

肖沉并没有立刻把药拆出来,而是去了饮水机前,拿了个一次性纸杯,接热水。

小女孩坐在金译右侧,笑弯了眼:“姐姐、哥哥对你真好。”

金译侧眸往肖沉那边看了一眼。

肖沉侧身站着,那双腿,很是修长。

还在接热水,由于饮水机放得很低,他需要弯下腰,才能看到出水口。

金译收回目光,眉头似乎轻轻皱了一下。

肖沉接完水走过来,把水放在旁边空坐上。

按照盒子上所写,取了药。

大概五种药,躺在肖沉掌心。

等水冷了些,肖沉才拿起水杯,双手齐齐凑向金译,道:“吃药。”

窗外是西沉的落日,昏黄的一片。

太阳已经遮住了它一半的脸。

少年拿着还冒着热气的水杯,捧着药,凑到少女身边,像是在哄不肯吃药的孩子一样。

他们的身边,是一堆药。

以及一个笑看着他们的小女孩。

这一幕,衬着窗外的景色,格外温暖。

这个冰冷的医院,似乎也因着这一幕,而变得温馨起来。

有人忍不住,悄悄拍了一张照片。

发到朋友圈,配文:\突然觉得,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愿99。\

顶着周围人羡慕的目光,金译用没受伤的左手,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放回肖沉手中。

又从肖沉左手掌心,拿了两颗药,仰头放进嘴里,和水吞服。

在医院拍了片,等结果的时候。

小女孩的妈妈,跟金译、肖沉说起了小女孩在过马路的时候,为什么突然跑开。

原来。

小女孩的爸爸妈妈,不久前离婚了。

是女孩妈妈主动开的口,原因是、她遇到了一个,对她很好,并且很爱她的男人。

女孩爸爸也没有挽留。

分开的事情,双方并没有瞒着小女孩。

小女孩是跟着她爸爸的。

今天、她的妈妈接她出来玩,她意外听见妈妈跟那个男人打电话,说要结婚的事。

小女孩就问了她的妈妈,她的妈妈说,就算她结婚了,她也是她的妈妈。

小女孩问:“可不可以不结婚?”

女孩妈妈当时沉默了。

这、是我的承诺

也就是这么一沉默。

小女孩心中有了答案。

一气之下,就跑了。

小女孩说。

她的爸爸妈妈,从来没有吵过架。

连小小的争吵都没有。

因为她的爸爸,总是让着妈妈。

在小女孩心里,即使离婚了,爸爸妈妈总是会和好的。

可这次出来,却听见她的妈妈要和别人结婚的消息。

她就感觉,自己被妈妈遗弃了……

小女孩说:“我讨厌妈妈!爸爸对妈妈也很好,妈妈却看不到,只看得见别人的好!”

小女孩的妈妈听见自己孩子这么说,顿时愣住了。

从来没想到,平静接受了他们离婚的女儿,心里竟然是这么想的。

她忽然想到那个,不会浪漫,不懂甜言蜜语,只顾着埋头挣钱的男人。

她的前夫。

他们是相亲认识的,那时候,她也到了结婚的年纪,觉得这个男人踏实,家里人也很满意,就和他结婚了。

恍惚记得,新婚夜,那个男人曾对她说过一句话。

“我虽然没有很多钱,但绝不会让你在钱的事上发愁。

我虽然嘴笨,不会说什么讨你欢心的话,但我绝不会惹你生气。

也绝不会让你受到任何委屈。

这、是我的承诺。”

那个男人确实做到了。

结婚十年,不曾让她生活拮据,不曾惹她生气,不曾委屈过她。

他就像是没有脾气一样。

人……怎么会没有脾气呢?

这一瞬间,小女孩的妈妈,似乎明白了什么。

瞬间,热泪盈眶。

……

片子出来后,小女孩的妈妈去取了结果,给医生看。

医生看了之后,倍感诧异:“竟然没有伤到骨头……”

按说、这种程度的伤,骨头都露出来了,肯定是伤到骨头了的……

小女孩的妈妈在一旁庆幸:“幸好幸好,小姑娘这么年轻,看上去还是个学生,可不能瘸了。”

医生说,金译这伤,需要好好养。

血也要补。

饮食要以清淡为主,注意营养,注意休息,注意不要碰水……

医生说了很多。

金译基本没怎么听,其实、这伤口对他而言,除了痛,是没什么大的影响的。

以他现在的能力,催动花灵,最多半个月,就能恢复如初。

甚至连伤疤都不会留下。

肖沉倒是听得极为认真,还询问了一些注意事项。

等离开医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街道两边的灯,都亮了起来。

小女孩的妈妈,没带几百块现金在身上,为了表示感谢,想加金译的微信,给金译转钱。

金译自然是拒绝了。

表示,付过医药费就行了。

小女孩的妈妈连连道谢。

金译道:“不用谢,以后记得要握紧媛媛的手。”

媛媛,是这个小女孩的名字。

他的父亲,曾无数次,呼唤过这个名字……

媛媛妈连连点头,眼眶湿润,牵着媛媛的手紧了紧,又哭又笑道:“不会再松开了。”

这时候,一辆警车忽然开了过来。

几名警察下车,请金译和媛媛母女,去警局配合调查。

说是有些问题,需要问一下。

关于下午那起车祸的。

喂、这么多人听着呢……

金译和肖沉听了,皆是一顿。

这是一起交通事故,而且又没有造成极大的伤亡。

按说、警方应该不会找到他们这儿来的。

就算真的要找,来的也该是交通警察,而不是派出所民警。

媛媛妈颇为不解的问了一句:“警察同志,我们是受害者,而且、这属于交通事故吧?怎么还要去派出所问话呢?”

之前、因为着急金译膝盖的伤,所以并没有在那儿久留。

现在想来,造成这起事故的,可是那个开卡车的司机。

因为卡车司机后来晕过去了,双腿又被卡在驾驶位,一时半会出不来。

金译的膝盖当时还留着血,所以也就没有找那个卡车司机麻烦。

一位民警小哥哥,一板一眼的说:“这场车祸存在一些疑点,交警队已将此事移交派出所处理,希望你们能够配合调查。”

媛媛妈还在问:“不是卡车司机全责吗?”

民警并没有直面回答,只是回了一句:“到派出所就知道了。”

媛媛妈沉默了一下道:“等一下,我打个电话可以吧?”

民警点点头:“可以。”

媛媛妈走到一边,从包里取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

通话页面第一个就是“徐哥”。

徐哥就是那个说,就算她嫁过人、生过孩子,也不会介意的男人。

但是、媛媛妈手指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徐哥下面的另一个号码。

备注为:媛媛爸。

打过去没响几声,电话那端,便有人接听了电话。

媛媛妈简短的将事情说了一遍,便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最终。

金译四人,上了警车。

坐在后排,肖沉是挨着金译坐的,他坐在中间,左边坐着一名警察。

右边就是金译。

车辆启动,肖沉自然的垂下手,护着金译受伤的左膝,防止金译的膝盖,撞到前座。

这个很小的举动,让金译心中微窒,顿了一下,侧头抬眸看着肖沉:“不会撞到。”

虽然膝盖和前座后背有些近,但市区的道路都很平稳,不会有太大的颠簸。

不颠簸,就不会撞到。

肖沉也侧过头,看向金译,理所当然道:“以防万一。医生说,要避免二次伤害。”

“我自己来。”说着,金译便伸出没有伤的左手。

肖沉护着金译膝盖的手,一个反手,便握住了金译左手手腕。

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我来。”

金译微微拧眉,正要拒绝,却见肖沉缓缓凑近,在耳边低语:“喂、这么多人听着呢……”

慵懒撩人的语气扩散在耳际,让人无法抗拒。

俊美妖孽的脸,眼眸慵懒深邃,单是看着这人,就让人说不出拒绝。

金译犹豫了一下,不动声色的离远了些,才低头说了一声:“谢谢。”

金译低着头,并没有捕捉到肖沉眸中,那一闪而逝的笑意。

金译微垂着头,看上去像是在害羞。

实际上,他却是皱着眉头的。

肖沉这样的人,跟不熟的人,理都懒得理。

对熟的人,却很好。

那种恰到好处的关心,很容易就会让人感动。

他在想,肖沉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好?

譬如……江浔?

没事就好

坐在旁边目睹了全程的警察小哥哥,一脸委屈,在所里那一双双、一对对的,天天腻歪。

被迫吃吃狗粮也就算了。

为什么出来执行个任务,也能让人塞一嘴粮?

从市医院到派出所,用时二十几分钟。

肖沉的手,始终护着金译的膝盖,保持着一个动作,似乎感觉不到胳膊传来的酸痛。

金译一直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车停在派出所内后,金译才抬起眸子。

肖沉收回手,率先从另一边下车,然后从后面绕过来。

金译开了车门,正准备下车,只是左边膝盖弯曲太久。

现在下车,突然伸直,膝盖上的伤口拉扯得有些痛。

这让金译下车的动作,都顿了一下。

肖沉站在车门前,背过身,曲着腿。

意思很明显。

金译也没跟肖沉再客气,手撑在肖沉肩膀,趴了上去。

进了所里。

经过警察的一番询问,金译大概明白了,警察叫他们来的用意。

原来、卡车失灵,是人为的。

这是一起有预谋的事故。

只是不知道,弄坏刹车的人的目标,是那个卡车司机,还是另有他人。

目前、卡车司机还没醒,警察通过调监控,找上了金译几人。

媛媛妈那边,警察还在询问。

不多时,一个男人,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男人身上穿着工地的工作服,身上脏兮兮的,皮肤很黑。

他身形高大,一脸淳朴。

是一个看上去,就十分老实忠厚的人。

此时、这个男人的脸上,满是焦急。

眼眶都有些红:“警察同志,你让我进去,我老婆和女儿在里面!”

“这位先生,你现在不能进去,再硬闯,我们会按律拘捕你!”几名警察并未动容,男人的情绪看上去有些激动。

警察的手,已经悄然按在腰间的手枪上。

听见声音的媛媛妈,连忙起身对警察说道:“他是我孩子的爸爸。”

媛媛已经哒哒的跑了过去,看见爸爸的刹那,媛媛愣了一下。

站在门口,愣愣的看着站在门口,略显狼狈的男人。

她从未见过自己的爸爸,这副模样。

她的爸爸,从来都是西装革履,干干净净的。

男人看见媛媛,顿时松了口气,蹲下身,温柔的伸出双臂,喊道:“媛媛。”

媛媛随即展颜,笑着冲进男人的怀里:“爸爸!”

媛媛爸一把将媛媛抱起来,问道:“妈妈呢?妈妈有没有事?”

他只知道自己的老婆……不是,是前妻和女儿出了车祸,被带到了派出所,其余的,一概不知。

媛媛摇摇头道:“妈妈没事,是一个很漂亮的姐姐救了我,姐姐流了好多血……”

说着,媛媛眼眶一红,眼泪就掉了下来。

媛媛爸伸手抹去媛媛脸上的泪痕,小声的哄着:“没事就好,媛媛不哭……”

这时候,媛媛妈也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媛媛爸和媛媛妈沉默的看着对方,时间仿佛定格于此。

良久、媛媛爸酝酿了好久,才艰难的开口:“你……没事吧?”

媛媛妈笑着摇摇头:“没事。”

“哦……那就好……”

金老大沦陷了

最后,警察确定,车祸的事,媛媛一家完全只是受到了牵连。

若非媛媛突然冲出去,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金译就更是无辜了。

大概晚上八点左右,守在医院那边的警察来电话,说是卡车司机醒了。

卡车司机并不知道,刹车是人为破坏的,他平时很低调,跟同事也没说什么话。

对刹车被破坏的事,感到很惊诧。

据他自己所说,他最近并没有跟谁闹矛盾。

车刚开出来的时候,刹车明明还是好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到红绿灯路口,车突然停不下来了。

警察去卡车司机工作的地方,调查了一番,最终一无所获。

入卡车司机所言,他平时是个很老实的人,并未树敌。

而且、监控也并未拍到什么可疑现象。

说到可疑现象……

几名看过监控的警察,都看向了金译。

监控拍得很清楚,卡车撞向媛媛的刹那,金译以极快的速度,冲过去,救下了小女孩。

那种速度,快得像是一阵风。

离开派出所时,有名二十来岁的警察,还开玩笑的问了一句:“有兴趣成为运动员吗?”

……

下了出租车,肖沉是背着金译回李子大院的。

晚上九点钟的李子大院,不少居民都坐在大院中心,那棵老李子树下,拉扯着家长里短。

孩子们,则在一旁玩耍。

张小倍和张小礼不知为何,又拌嘴了。

肖沉背着金译进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

张小礼和张小倍,一脸惊悚的看着这一幕。

震惊!

一中和二中向来不和,可一中老大竟然和二中老大混在了一起!

一中老大,那是谁?

那可是肖沉啊!

一个慵懒到骨子里的冷血动物!

一中的学生会主席啊!

而且、他们金老大,不是有轻微洁癖吗?

平时、张圈碰到一下手臂,都一脸嫌弃的人,竟然让肖沉背她……

而肖沉,竟然还愿意背……

张小礼一脸惊讶的看着二人,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们俩……该不会……是……是在一起了吧?!”

就像那句话说的。

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

肖沉挑了挑眉,没有理会。

金译也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对于这种问题,他懒得回答。

金译和肖沉没有表示,旁边的张小倍,一巴掌拍在张小礼的头上,由于海拔不够,还是跳起来拍的。

“啪”的一下。

“啊!”张小礼鬼叫了一声,转头瞪着张小倍:“你有病啊!打我干嘛!”

张小倍甩了甩拍得发麻的手,一脸鄙夷道:“因为你瞎!你没看见金意膝盖和手上都缠着纱布啊?”

闻言、张小礼一愣,转回头,确实看见金译左膝和右手缠着还有血迹的纱布。

张小礼眼睛一瞪,怒视肖沉:“你竟然把金老大打成这样?!太过分了!”

金译淡淡地解释:“不是他。”

金译亲自开口解释,张小礼并不相信,反而一脸悲痛道:“完了……金老大沦陷了……竟然还帮凶手隐瞒……”

金译:“……”

肖沉:“……”

这货哪来这么多戏?

张小倍嘴角一抽,捂脸道:“我不认识这二货……”

肖沉去而复返

肖沉背着金译上了楼,到了屋里,把金译放下,扶坐在沙发上。

肖沉便走到对面沙发,一下子坐了下去,躺在沙发上,呼吸有些重。

一路把人背回来,又爬了六层楼,不累是假的。

何况、看起来很瘦的金译,实际上,却重得要命。

肖沉能背上来,一个气都不歇,已经很不容易了。

“冰箱里有水。”金译说道。

肖沉缓了缓,坐起身来:“我不渴。”

“你……”金译原本想问,什么时候走。

但是,才说了一个“你”字,就被肖沉把话给截下了。

“我今晚留下来照顾你。”肖沉道。

金译一顿,直言拒绝:“不用。”

肖沉挑了挑眉,目光在金译膝盖和手上一扫,抬眸道:“你觉得,你一个人可以?”

金译微微点头:“可以。”

金译都这么说了,肖沉也不好强行留下。

坐一会儿,肖沉便起身,准备离开。

说了句“自己注意点”,就出了金译的房间,并且把门带上了。

刚下到五楼,就听见了张小礼和张小倍,在走廊上的对话。

“张小礼,你是不是傻?有肖沉那种级别的人物在,你觉得金意还看得见你吗?就你这样的,完全就是去衬托肖沉的绿叶。”话音一顿,张小倍继续说道:“不、跟肖沉比,你连绿叶都算不上。”

张小礼把手中的医疗箱子放在阳台上,背靠着墙,黑着一张脸,偏头看着张小倍:“我说、张小倍,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妹?嘴巴那么毒。”

张小倍鄙夷的瞥了张小礼一眼,一脸冷漠道:“不是。这么明显的问题,还需要问?”

张小礼:“……”

张小倍耸了耸肩道:“反正我已经提醒过你了,如果你以后还想跟金意做朋友,就把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丢到后脑勺去。金意是不可能看上你的。”

张小礼白了张小倍一眼道:“我虽然喜欢金老大,但我从来不觉得,金老大会喜欢我。

还不是老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对金老大那么好,每天回来都问我,进展怎么样。

就金老大那冷淡的性子,老妈又不是不知道,我跟她能怎么样?

老妈也真是的,以前天天叨叨,不准早恋,要是敢早恋,就打断我的腿。

现在、倒是天天劝着我早恋,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

“你说……是老妈叫你这么干的?”张小倍微微皱眉,若有所思。

张小礼无奈道:“不然呢?”

张小倍的脸色,忽然有些奇怪,良久、她吐出这么一句话:“老妈糊涂了。”

张小礼先是一愣,随即有些莫名其妙的说道:“嗯?你竟然说老妈糊涂?你是皮痒了吗?”

张小礼和张小倍,又莫名其妙的拌嘴了。

肖沉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转身,折回了六楼。

也没有敲门,直接就压下门把手,把门推开道:“金意,我想了一下,还是不太放心。”

彼时、金译正站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正打算过来锁门。

金译对肖沉的出现,并不意外,事实上,他刚刚已经察觉到,外面有人。

他以为是张小礼,没想到是肖沉去而复返。

肖沉:不然洗洗睡了?

肖沉走进来,伸手把金译扶回沙发,一说走一边说道:“我明天就走。”

对肖沉说要留下来的话,金译微微皱眉,拒绝道:“孤男寡女,不合适。”

他现在是以女装示人,肖沉背着他回来,是整个大院的人都看着的。

要是肖沉今晚不走,院里指不定会传出什么闲话。

虽然他对这些不太在乎,但让肖沉留下,委实不太方便。

肖沉面色自若道:“没什么不合适的,明知你行动不便,身为朋友,又怎么能一走了之?”

朋友?

金译顿了一下,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跟他说……

见金译不说话,肖沉忽然倾身,嘴角挂着一抹邪肆的笑:“还是……你认为我会占你便宜?”

见肖沉凑近,金译默默的往旁边挪了挪。

神色淡淡地回答:“没有。”

肖沉挑了挑眉,直起身正欲退开,脚下不知是绊到了什么。

肖沉猝不及防,一下子往后倒去。

后面就是桌角,肖沉这么一倒下去,必定头破血流。

金译连忙伸手,两手抓住肖沉的手臂,用力把肖沉拉了回来。

因着惯性,肖沉被金译这么用力一拉,一个不稳,直接把金译给扑倒在沙发上。

好在、肖沉及时把腿挪开,才没有碰到金译的膝盖。

两人挨得很近,鼻息交错,空气中,都似乎弥漫着一股暧昧的味道。

肖沉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深邃。

金译面不改色的直视肖沉的眼睛,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你可以起来了。”

肖沉顿了一下,手撑着沙发,起身,顺手抓着金译的手腕,把人拉了起来。

“你还真不像是个女生。”刚刚那一拉,那么用力,扯到掌心的伤,肯定很痛。

但她竟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在医院,医生处理膝盖的伤口时,她也只是紧皱着眉。

一声不吭。

坚强得不像话。

听到肖沉的评价,金译未置一言。

他本来,就不是女生。

侧眸看向门口。

肖沉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关门,而现在、张小礼正双手背在身后,站在那里。

看着肖沉和金译,发愣。

直到金译看了过来,张小礼才醒过神来,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咳、那什么……我妈叫我上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金译淡淡道:“没有,谢谢。”

“哦……”张小礼一步步后退,干笑着说道:“那……不打扰了你们了。”

说着,便打着后退,退离金译的视线范围。

肖沉漫不经心的说道:“他好像误会了什么,不用解释一下?”

金译微微脸眸道:“不用。”

借此、断了张妈妈,想让他让儿媳妇的心思,也是好事。

房间里很安静。

两人都没有话说。

肖沉随便找了两个话题,被金译一句话给终结。

对此、肖沉很是无奈。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道:“已经九点四十了,不然洗洗睡了?”

金译微微点头,还是那般话少:“好。”

肖沉问道:“我扶你去房间?”

金译敛眸,应了一声:“嗯。”

卡车刹车失灵的真相

得到同意,肖沉站起身,拉着金译的手臂,把人扶起来。

看了一眼,两件紧闭的房间,问道:“你睡哪间?”

金译道:“右边。”

肖沉把金译扶进房间,便出来,关好房门。

这个屋子,是两室一厅的,房间里并没有厕所,肖沉站在房间门口,等金译拿好东西,再把人扶去厕所。

背靠着墙,肖沉眸光瞥见沙发底下,似乎有一本书。

肖沉眸光一动,走了过去。

蹲下身,看着那本压在沙发底下的书,微微挑了挑眉:“《高中作文素材大全》?”

刚刚就是这东西,绊了他一下?

他记得,前段时间,因为某人月考不写作文的事,似乎被请进办公室,写了一堆检讨。

据说、还把二中的王主任,气得发狂……

这书看上去很新,似乎刚买没多久。

不写作文,又为什么要买这本书?

买了又为什么把它垫在沙发底下不看?

肖沉正想着原因,兜里的电话,突然震动起来。

起身拿出电话,屏幕上显示\小明来电\。

肖沉看了一眼没有动静的房间,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点了接听,低声道:“说。”

手机喇叭里,传来肖明管家的声音。

明管家:“少爷,您现在在公寓吗?”

肖沉不甚在意道:“不在。”

听肖沉这般说,明管家顿时紧张起来:“您在哪?我现在就过去接您。”

肖沉眉头微动:“出什么事了?”

明管家道:“您让查的事,查清楚了。”

肖沉没有出声。

明管家继续说道:“那辆卡车,原本是冲着您去的。”

闻言、肖沉挑了挑眉,他当时还没有到红绿灯路口,而那时候,卡车已经撞了。

怎么会是冲着他去的?

明管家明白肖沉的疑惑,接着说道:“我查过了监控,当时,红灯亮起的时候,卡车因为刹车失灵,所以并没有停下来。

如果不是那个突然冲出去的小女孩,和少爷您的女朋……同学。

按照卡车的速度和方向,那辆卡车,会撞上您坐的轿车。

这有可能是一场经过精密计算,有预谋的谋杀。”

肖沉垂着眸子,声音少了平日里的漫不经心,变得有些沉:“什么人做的?”

明管家道:“目前还在调查中。”

肖沉语调微扬:“你这也叫查清楚了?等真的调查清楚了,再告诉我。”

说着,肖沉就准备挂了电话。

明管家对自家少爷脾气很了解,知道肖沉这是要挂电话了,连忙开口道:“少爷、您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您把地址发过来,我现在就过去接您。”

肖沉沉默了一下道:“我还有事。”

明管家道:“少爷,有什么事,您可以先交给我去办。”

对此、肖沉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报恩这种事,还是自己来比较好。”

说完,也不等明管家回应,便自顾自挂断了电话。

若是不挂,以明管家的性子,能叨叨的说个不停。

“咔嚓”一声轻响。

是门把手,被压下的声音。

肖沉收起手机,回到房间。

金译手里拿着睡衣裤,或许还有其他一些东西,掩藏在睡衣裤底下。

你最喜欢的

看着慢步走过来的肖沉,金译不禁微微拧眉。

只是几分钟而已,隔着一扇门再见,肖沉的眼中,似乎多了一些什么。

一些、金译不太理解的东西。

肖沉并没有说什么,扶着金译去了厕所。

留下一句:“有事叫我。”

就出了厕所,把门关好。

金译站在厕所内,看着玻璃窗外,朦胧的身影,有些莫名的皱了皱眉。

是他想多了吗?

为什么总觉得,肖沉好像有点不对劲?

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金译把换洗的睡衣裤,挂在挂钩上。

然后脱了衣服裤子,丢到旁边的洗衣机里。

开了水,将毛巾淋湿,左手拧干,笨拙的擦着身体。

厕所外。

肖沉走过去关了出租屋的大门,背对着厕所,靠在门边。

听着厕所里,不断传来的哗啦啦的流水声,肖沉有些口干舌燥的抿了抿唇,眉头紧锁。

去冰箱拿了一瓶矿泉水喝,打开灌了一大口。

看着冰箱里,玲琅满目的食材。

肖沉疑惑的皱了皱眉,一个人住,为什么要买这么多菜?

吃不完,会烂掉的吧?

看了一眼连人影都看不到的厕所玻璃门。

这一下午,俩人都没有吃东西。

这时候煮饭太晚,叫外卖吧……

附近没有熟悉的店,也不知道干不干净。

肖沉沉默了一会儿,从冰箱里,拿了香肠、西红柿、鸡蛋、香葱出来。

动手把菜洗干净,切好。

拿过挂在旁边的围裙,围在腰间。

洗锅、开火。

半个小时后。

金译穿着睡衣出来,闻到一股浓浓的香味。

从下午饿到现在的肚子,似乎也闻到了这香气,抗议的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肖沉已经解了围裙,走过来扶金译。

金译闻着肖沉身上,也有那香气,便知道,这香味不是从别人家传过来的。

金译抬眸看了肖沉一眼,问道:“你做了什么?”

肖沉把金译扶坐在沙发上,嘴角噙着笑:“你最喜欢的。”

他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么喜欢吃泡面。

厨房里,放了好几个纸箱子,里面全是泡面。

最喜欢的?

金译眸光微动:“泡面?”

可是这气味,怎么跟他平时煮的,不太一样?

虽然平时香味也很浓,但却没有这么诱人。

“等着。”肖沉走去厨房,端了两大碗面过来。

看见冒着香气的面,金译眸光微亮。

肖沉将面放在桌上,示意金译开吃。

但金译右手的伤,让他只能用左手拿筷子。

夹了两次,都没有把面夹起来。

金译皱了皱眉,直接伸出右手。

察觉到金译的意图,肖沉连忙伸手握住金译的手臂,嗓音有些沉:“是嫌伤得不够重么?”

明明他就在旁边,这人就不会开口,叫他帮忙么?

肖沉不太好的语气,让金译愣了一下。

没等金译反应过来。

肖沉已经端着碗,拿过金译手中的筷子,夹了面凑到金译嘴边。

金译顿了一下,皱眉看着肖沉,颇有些不解。

好端端的,肖沉又生什么气?

肖沉把面挨在金译唇上,挑眉道:“看我干嘛?吃面。”

我听媳妇的

金译敛眸,张嘴咬了面。

肖沉似乎很有经验,喂得得心应手。

连面都是一夹夹的卷好,才喂到金译嘴边。

金译一口,就能吃得两颊馋包都鼓了起来。

嚼的时候,还一动一动的。

一脸冷淡,可爱而不自知。

肖沉的目光微微有些深,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可爱得,想咬一口……

金译并不知道肖沉心中所想,吃完之后,评价了一句:“很好吃。”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清贵慵懒的人,竟然还会下厨。

而且、味道还极好。

这一点,出乎意料。

肖沉喂完金译,拿了自己的那碗没动过的面,夹了一夹凑到金译嘴边,面碰到了金译的唇:“还有一碗。”

金译往后退了退道:“我吃饱了。”

肖沉挑了挑眉,把面夹到自己嘴里,慢条斯理的吃着,丝毫不介意,那夹面,刚刚碰到金译的唇。

金译看得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却也没说什么。

肖沉都不介意,他要是介意,就显得矫情了。

反正都是男的,也没什么。

肖沉吃面,金译则坐在一边玩游戏。

没一会儿,吃完之后,肖沉把自己手机拿出来,上了游戏,让金译帮他看着,便拿着碗筷去厨房洗了。

金译看了一眼厨房,那道修长的身影,立在窄小的厨房里。

厨房顶上的白织灯,打在他身上,周身都仿佛泛着淡淡的白光。

有种纡尊降贵的感觉。

金译收回目光,手指在屏幕上点着,操控着游戏人物,和肖沉组队,把副本都打了。

帮派消息:

像清风温和(帮主):\兄弟们,玩这游戏也有一段时间了,我有个建议。\

露华浓(长老):\啥建议?\

三岁就作死(长老):\同问。\

像清风温和(帮主):\年后帮派聚会怎么样?\

露华浓(长老):\妈耶!我举双手双脚赞成!!\

三岁就作死(长老):\同意。\

大哥(护法):\这个好,定好时间和地点,方便的话可以见一面。\

露华浓(长老):\时间地点帮主定吧,我都可以。\

似暖阳和煦(副帮主):\@尘嚣,@沉寂,你俩去不去?\

金译想也没想,回复了俩个字。

沉寂(帮众):\我不去。\

爱豆死活要娶我(帮众):\那尘嚣去吗?\

露华浓(长老):\@爱豆死活要娶我,你傻啊,女朋友都不去,尘嚣怎么可能去。\

金译正准备回复不知道。

这时候肖沉洗好碗,擦着手走了过来。

很随意的坐在金译旁边,拿过桌上的手机,随口问道:“任务都完成了?”

金译:“嗯。”

肖沉点开99的帮派消息,并没有往上翻记录,看见有人@自己,就在帮派里发了个问号。

尘嚣(副帮主):\?\

似暖阳和煦(副帮主):\年后帮派聚会,问你去不去。\

看到这条消息,肖沉顿了一下,侧头看向金译:“帮派聚会去不去?”

金译淡淡道:“不去。”

“嗯。”肖沉应了一声,转过头,低眸回复。

尘嚣(副帮主):\媳妇说不去,我听媳妇的。\

肖沉留下过夜

看到这条消息,金译皱了皱眉。

肖沉发了这么一条消息后,把帮派里潜水的人都炸了出来。

露华浓(长老):\呃……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妻管严……\

似暖阳和煦(副帮主):\不冒泡则已,一冒泡就扔狗粮。\

小星星(帮众):\来、干了这碗粮!)

后面露出跳出很多条这样的消息,而且还在持续增加中。

金译关掉了帮派消息。

在屏幕上点了点,运镖去了。

人物在运镖中,无事可做,金译忽然想到了小馨儿。

自从上次杀了回去之后,小馨儿有一段时间没出来蹦跶了。

最近、那个暗中跟着他的人,也消失了。

本来想看那个跟着他的人想干什么,结果、人居然不见了。

金译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金译的思绪。

肖沉起身去开门,张小倍拿着一个医疗箱,站在门口。

看见肖沉,张小倍愣了一下,往里面看了一眼,把手里的医疗箱提起来一点,说道:“金意好像伤得很重,我上来看看。”

肖沉侧过身,让张小倍进屋。

张小倍看金译已经换了睡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顿了一下,把医疗箱放在桌上道:“这里面是消毒水、酒精之类的,创可贴也有。”

金译点点头道:“谢谢。”

“看你好像行动不太方便,要不我留下来照顾你?”张小倍犹豫了好半天,才说出来意。

都怪老妈,非要她上来看看,说是担心肖沉占金意的便宜。

肖沉这人,一中二中的,谁不知道他是什么性子,怎么可能趁人之危,占女生便宜。

多的是女生想占他便宜好吗。

“不用,有肖沉在。”金译早猜到,张小礼一走,下楼跟张妈妈一说,张小倍肯定会上来,这也是金译答应肖沉留下来的原因之一。

肖沉是男的,肖沉留下,总比张小倍一个女生留下的好。

张小倍皱了皱眉道:“这……肖沉是男生,留在你这过夜,会招闲话的。”

金译淡淡道:“没关系。”

张小倍回头看了眼,还站在门口的肖沉,然而肖沉根本没有看她。

张小倍无奈,既然这俩人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她又有什么好在乎的?

于是、张小倍留下医疗箱,便下楼了。

肖沉关了门回来,站在金译身前,问道:“我睡哪?”

金译指了指另一间,原本金叔要住的房间:“那?”

肖沉过去,打开门看了看,里面很脏乱,根本没法住人。

肖沉侧过身,示意金译看。

金译:“……”

天气冷,睡沙发是不可能的,容易感冒。

而且、根本没有多余的棉被。

最终,肖沉简单的冲了个澡,换上了金译的睡衣,进了金译的房间。

肖沉进来的时候,房间里的灯光已经成了暖色,金译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充电。

肖沉皱了皱眉,走过去把充电器拔了,插在离床远一点的位置。

这样睡着觉给手机充电,还离得这么近,万一发生意外怎么办?

睡意朦胧的金译,察觉到响动,微微蹙眉,随即又舒展开来。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肖沉并没有关灯,轻手轻脚的上了床,揭开被子一角。

才看见被子底下,正中心放了一条叠好的薄被。

肖沉顿了一下,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浅浅的笑意。

他就说,这人怎么会这么随便的,就让他跟她一起睡。

她说出“一起睡”这三个字时,说实话,他差点没反应过来。

不过……她今天间接救了他。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如果对象是她,他倒是很乐意。

虽然是躺在一张床上,但俩人却离得很远。

金译似乎对肖沉很放心,睡得十分安稳。

可肖沉就没那么轻松了。

躺在床上,没有半点睡意。

这是他有记忆以来,除了家里那只外,第一次和别人睡在一起。

而且这个别人,还是个女孩子。

让他动了非分之想的女孩子……

只要一想到,她就躺在床的另一侧,脑海里就升起一些想法。

一些让他下腹发热,怎么压也压不下的想法。

肖沉的呼吸都有些重了。

恰在这时,金译忽然动了动。

原本是背对着肖沉的,现在平躺着,肖沉只要一侧眸,就能看见金译的侧脸。

肖沉确实侧眸看了过去,眸光有些深。

这人平日里,总是一脸冷漠、生人勿进的样,此刻睡着了,倒是柔和了许多。

肖沉伸出手指,捏了捏金译的脸,嘴角上扬的弧度,彰显着他内心的愉悦。

灯光是暖的,被窝是暖的,她、也是暖的……

肖沉只是轻轻的捏了一下金译脸颊的软肉,就悄然收回了手。

他知道,这人睡眠浅,很容易醒。

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约莫一个小时后。

肖沉已经睡着了。

睡着睡着,他忽然侧身,胳膊越过中间的被子,直接搁在了金译胸口下一点的位置。

金译被这么一碰,蓦地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极为俊美的脸。

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金译睡意全无。

肖沉本就生得俊美,气质清贵,疏冷中又带着一股子漫不经心的意味。

有点儿玩世不恭。

邪佞时,撩人心魄。

慵懒时,动人心弦。

就连睡着的样子,都有些引人犯罪。

金译很认真的看着,有些疑惑不解。

明明都长的眼睛、鼻子、嘴巴……为什么这个人,会生得这么好看?

此时、睡着的肖沉,像是察觉到金译在看他,忽的凑上前,找准位置,把头埋进了金译颈窝。

然后不动了。

感受到脖颈上温热的气息,金译冷淡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凝固……

翌日清晨。

一向起来得很早的金译,到了八点钟才醒。

身侧已经没有肖沉的身影。

厨房里,响起乒乒乓乓的声音。

金译揭开被子,穿了拖鞋走出去。

肖沉正围着围裙,在煎蛋。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糊味。

看见金译走出来,肖沉面不改色的把煎得焦黑的鸡蛋,倒进了垃圾桶。

转头提议道:“要不……还是吃面吧?”

金译:“……”

原本以为,肖沉是个大厨,煮的泡面很是好吃。

没想到,肖沉跟他一样,只会煮面。

昨天是汤面,今早是干面,花样还挺多……

不要乱跑

今天是周末。

肖沉和金译玩了一天的游戏。

俩人的关系,借此机会,亲近了不少。

下午。

肖沉接到了一个电话,神色略有些不对劲。

金译问了一声,肖沉只回了句没事。

知道肖沉是不想说,金译也没有多问。

肖沉把手机给金译,让金译帮他过副本。

然后去厨房,给金译煮了一碗炸酱面。

看着端着面走过来的肖沉,金译不禁问道:“你是不是只会做面?”

肖沉沉吟片刻,道:“不是。我还会做清蒸鱼。”

金译眉头微动,似信非信。

其实、对于肖沉是不是只会做面这个问题,金译并不是很好奇。

他奇怪的是,肖沉一个人住着那样的公寓,请清洁工、还有管家,应该是富家少爷。

而真正的富家少爷,成年之前,所有的路都是家人铺好了的。

基本上都是不会下厨的。

甚至连厨房都不会进。

金译以前,就是这样,所以一开始,连火怎么开,都是先研究了一下,再施行。

从肖沉花式煮面,味道还极好这点,可以看得出来,肖沉应该经常自己下厨煮面。

可上次、在肖沉的公寓,金译清楚的记得,那个开放式厨房,并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肖沉也亲口说了,不开火,连碗筷都没有……

金译微微敛眸,每个人都有秘密,他有,肖沉自然也有。

肖沉端着面,坐在金译身旁,垂眸夹着面:“要是想吃,下次给你做。”

金译微微颔首,不假思索地说:“好。”

金译想,肖沉做面这么好吃,清蒸鱼的味道,想必也不会差到哪去。

肖沉夹好一夹面,喂到金译嘴边,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道:“张嘴。”

金译坐在沙发上,闻着浓郁的面香,并没有急着张嘴吃,而是微微后退了一些,疑惑的看着肖沉:“你不吃?”

刚刚,肖沉好像只盛了一碗……

听到金译的询问,肖沉摇头道:“我不饿。”

早上就吃了一碗干拌面,怎么可能不饿?

金译不经意的蹙眉,并未多言。

垂眸,张嘴咬了面。

肖沉这次喂得很慢,等金译嚼完咽下了,才夹起来喂。

一碗面,喂了好几分钟才喂完。

肖沉把碗筷放在厨房,拿了外套,一边穿一边说道:“碗等我明天来再洗,一个人住,记得把门窗关好。”

穿上鞋,系好鞋带,肖沉顺手把放在鞋架上的钥匙揣进了兜里。

把放在门边的垃圾也拎了起来。

开门,丢下一句“不要乱跑”,转身,关门一气呵成。

坐在沙发上的金译:“……”

肖沉这一系列举动和言语,让金译都有些发愣。

明天还要来?

来就来,为什么要把钥匙带走??

肖沉刚一走,张小礼就来了。

“你今天要去上晚自习吗?”张小礼看了一眼金译连地都没落的左脚,问道。

金译摇头道:“不去。”

张小礼有些尴尬的没话找话道:“你请假了吗?”

金译微微蹙眉:“没有。”

张小礼眸光一亮,自告奋勇地笑着说道:“那我帮你请吧!你要请几天?”

金译:“两天。”

鸡毛掸子式疼爱

李子大院门口。

一辆黑色轿车,静静地停在路边。

这辆黑色轿车,牌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轿车旁边、站着一个年月三十来岁,西装革履、头发后梳的中年人。

中年人一脸和气,对周围那些好奇的目光,都回以礼貌的微笑。

这个中年人,正是明管家。

肖沉拎着一袋子垃圾走出来,明管家连忙迎上去。

“少爷、老爷来了。”明管家一上前,就低声说了一句。

肖沉眸光一凉,把垃圾丢在李子大院门口的垃圾桶。

转身走向黑色轿车道:“上车再说。”

“是。”明管家应声,给肖沉打开了后车座车门。

等肖沉进去了,才又打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

等候在驾驶位的司机,启动车辆,离开了李子大院。

李子大院的人们,看着轿车离开,纷纷议论了起来。

“刚刚那个人叫那个小伙子少爷?”

“看来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啊。”

“你们说,那家新来的,到底是什么来头?我瞧着那小姑娘,高傲得很,都不爱搭理人。”

“说是乡下来了,我看着不像。”

“依我看,说不准那小姑娘是有钱人家的私生女。”

“去你的!你以为这是看电视剧呢?”

“那小伙子昨晚就来的,今天下午才走,怕是跟六楼那小姑娘,关系不一般啊……”

说这话的人意有所指。

大家纷纷咂舌。

“女孩子家家的,竟然那么随便。”

“啧啧、现在的小姑娘,思想开放着呢……”

张小礼和张小倍下楼,去上晚自习,刚好听见了这番言论。

张小礼很是生气道:“你们别乱说,金意不是那么随便的女孩子,刚刚走的那个,是学生会会长。他是担心金意受了伤,一个人住不方便,为了照顾金意,才留了下来。”

张小倍也帮着解释道:“我可以作证,他们之间清清白白。”

听张小礼兄妹这么说,有个女妇人笑了:“清清白白?小倍、你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吗?一个女孩子,也不害臊。”

女妇人此话一出,大家都笑了起来。

张小倍脸色有些冷,语气平和:“知道。不就是交配吗?生理课,初中的时候老师就教过了。”

“交配?哈哈哈哈哈!”

听张小倍这么说,女妇人忍不住大笑出声。

明目张胆的嘲笑。

张小倍握了握拳,脸上有些燥热,扯了扯张小礼的衣摆,咬牙切齿道:“张小礼,快把我拉走,我怕我忍不住揍这个老婆娘!”

老婆娘?

女妇人脸色一沉,面上一阵青一阵红,她才三十岁,怎么就是老婆娘了?!

“老婆娘!”张小礼冷哼一声,拉着张小倍的手,狂奔而去。

女妇人一怒,抄着扫把就追了出去,一边追一边骂:“小兔崽子!给老娘站住!骂谁老婆娘呢?!我今天不收拾收拾你们,我就不姓杨!”

“老婆娘!丑婆娘!有本事来啊!”张小礼一脸嘚瑟。

论跑,他一点也不虚。

张小礼和张小倍不是不敢跟女妇人正面刚。

他们是怕,刚完之后,会被老妈鸡毛掸子式疼爱……

肖沉被跟踪

大伙笑看着女妇人骂骂咧咧的追出去,又气喘吁吁的拿着扫把回来。

把扫把一丢,女妇人气呼呼的说道:“算他们跑得快,改天我再收拾他们。”

有人说道:“行了,我们这么议论人家小姑娘,本来就是不好的。”

“姑娘家名声很重要,咱们还是别说了,只当没看见那个小伙子。”

女妇人呵了一声,翻了个白眼道:“她都敢这么做了,还怕人说吗?”

大家似乎不想跟这个女妇人说下去,随便应付几句就散了。

女妇人自讨没趣,也回了自个屋。

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口中议论的主人公金译,就站在六楼阳台。

金译不太听得清他们说什么,只抓住了几个字眼,便洞悉了一切。

他并未在意,而是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街道。

这边是居民区,而且多是穷人,没什么车会进来。

就是有,也只有一些出租车。

由于站得高,从金译的位置看过去,能够看见肖沉坐的那辆黑色轿车,在路上行驶。

除了肖沉坐的车外,后面还跟着一辆白色的车。

车距很远,白色的车只是远远的跟着,而且开得很慢。

十分可疑。

原本、金译是察觉到,有人在窥视自己,才走出阳台来看。

没想到,会看到这么一幕。

金译沉默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给肖沉发了语音视频。

响了两声,那边就接了。

“金意?”

肖沉的声音,通过喇叭传入耳中,好似变得更低沉慵懒了。

手机屏幕上,并没有肖沉的脸,而是一片漆黑。

金译的摄像头,对着黑色轿车那边:“你走远了?”

肖沉:“嗯。”

金译道:“你明天来的时候,帮我带几瓶矿泉水。”

肖沉有些疑惑:“你冰箱里不是还有吗?”

金译顿了一下道:“只剩两瓶,不够。”

“好……”肖沉应下这声后,突然噤声了。

金译也没有开口说话。

过了一会儿、金译才故作疑惑道:“卡了?”

肖沉回道:“没有,除了水,还有什么?”

金译想了想道:“薯片。除了番茄和青瓜,其它口味都可以。”

“嗯。”肖沉应了一声,沉默了一下问道:“你现在在哪?”

金译道:“阳台。”

话音刚落,金译就看见肖沉坐的那辆车,拐了个弯,回来了。

那辆白色轿车,也跟着拐了个弯。

电话喇叭里,传来肖沉慵懒如常的声音:“嗯、有点事,挂了。”

金译:“好。”

语音视频挂断后,肖沉坐的黑色轿车突然加快速度,七拐八拐的,离开了这一片。

那辆白色轿车,失去了目标,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居民区车不多,但巷子多。

一看、黑色轿车的司机,就是个熟悉这一片居民区的老司机。

金译收回目光,转身进了房间。

把窗户和窗帘都拉上了。

窥视他的人,不知道是什么目的,刚刚出去,因为肖沉和楼下张小礼兄妹的插曲,让他分了神。

所以并没有精准的捕获到窥视他的人的位置。

不管对方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以金译现在的状况,不宜直面和对方相对。

不太好的预感

回到房间的金译,拆开手上和膝盖上的纱布。

手上只是擦伤,倒是好了许多,不需要缠着纱布了。

就是膝盖上的伤口周围还很红肿,伤口处,也有血渗出来。

金译右手掌心,泛出淡淡的金色光芒。

似想到了什么,金译微微一顿,只是须臾,光芒又散了。

他原本是打算,用花灵加速治疗,但想了想,明天肖沉还会来,未免引起怀疑,还是算了。

哪有刚伤,第二天就好了一半的道理。

等过几天,再治也不迟。

晚上、金译坐在床上,身上泛着淡淡的金光。

一朵虚幻的金菊花,从金译体内缓缓显现出来。

金译闭上眼睛,用心修炼。

第二天一早。

金译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忽然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

金译皱了皱眉头,睁开双眼,拔下在床头柜充电的手机。

按亮屏幕,看了一下时间。

06:00

早上六点。

昨天睡得太晚,现在金译眼睛还有些睁不开。

挣扎着起床,金译走出房门,看见的是肖沉忙碌的身影。

今天的肖沉,身穿黑色长裤,外披红色外套。

艳丽的红色,衬得他整个人,邪肆尊贵,无比吸睛。

只是他脚下穿的,是金译的棉拖鞋。

有点破坏美感。

冰箱旁边的红色塑料袋,破了一个洞,一袋零食,洒了一地。

肖沉正蹲在地上,把水放进冰箱里。

听见动静,他测过头,看了过去:“吵醒你了?”

“没事。”金译一瘸一拐的走过去,想蹲下身帮忙把零食捡起来。

察觉到金译的意图,肖沉忽的起身,扶住了金译。

把人扶到沙发上坐着,将一个袋子放在茶几上:“这有汤粉,肉包和豆浆,你先吃,我来收拾。”

说着、肖沉已经打开袋子,把汤粉端了出来,还把一次性筷子拆开,递给金译。

服务得很周到。

金译并没有接过筷子,抿了抿唇道:“我还没洗脸刷牙。”

于是、肖沉又扶着金译去厕所。

等金译洗完脸、刷好牙,又把人扶回沙发。

金译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肉包子,咬了两口。

眸光扫向蹲在冰箱前,整理冰箱的肖沉,咽下嘴里的包子,问了一句:“你不去学校?”

“还早。”肖沉已经把零食用一个篮子装了起来。

买的矿泉水和牛奶、水果、蔬菜之类的东西,也整齐的排放在保鲜柜。

提着篮子走过来,把篮子放在茶几上:“脚好点没有?”

金译咬着包子道:“好多了。”

肖沉拿了一个包子道:“冰箱里有饺子,煮一下就能吃,别总吃泡面,不营养。”

金译眉头微动,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吃完包子,金译刚要伸手拿筷子吃粉。

坐在对面的肖沉突然伸手挡住金译的手。

金译抬眸,对上肖沉的桃花眼,眼中露出一抹询问。

“我来。”说着,肖沉站起身,走了过来。

一碗粉吃完,肖沉把吸管插好,才把豆浆递给金译。

金译顿了一下,接过豆浆喝了一口,眉头微微蹙紧。

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肖沉对他……似乎有些好过头了。

还是说……朋友之间,就是这么相处的?

金译赴小馨儿之约

今天是星期一。

肖沉走后,金译一个人呆在家里,有些无聊的点开游戏。

一上线,就接收到了小馨儿发来的私聊。

小馨儿:\我等你很久了,你终于上线了。\

小馨儿:\你吃的早餐,肖沉是给你买的吧?包子、汤粉,还有豆浆对不对?\

小馨儿:\我在李子大院外,左拐第一个巷子,要不要出来见一面?\

小馨儿:\不要拒绝我,如果拒绝的话,我会很生气,我一生气,有可能会把你和肖沉在游戏里的事,都说出去。说起来、游戏里很多人都想知道,肖沉和你的样子。我这儿有很多你们的照片……\

明显的威胁。

金译微微敛眸,回复道:“等着。”

小馨儿:\不要让我等太久喔~\

金译看了一下时间,10:20,这个时间,小馨儿不是应该在学校么?

金译想了想,把聊天记录截图,发给了肖沉。

肖沉应该是在上课,金译等了几分钟,都没有回复。

家里的钥匙,被肖沉带走了。

金译只穿了件黑色外套,换了双运动鞋,拿着手机出了门。

光是下个楼,金译就用了二十分钟。

由于膝盖不能弯曲,每下一个台阶,都很困难。

而且、他又住的六楼。

周文馨都有些等得不耐烦了。

她走到李子大院门口,想进大院,刚好看见金译从楼道里走出来。

看见金译一瘸一拐的样子,周文馨皱了皱眉。

怎么突然变成瘸子了?

瘸了也好,好下手。

金译也看见了周文馨。

如果不是那时,听见肖沉跟江浔打电话询问过,金译都认不出来。

面前这个披散着头发,穿着灰色运动装,刘海长得遮住了半张脸的女孩,会是照片上那个穿着暴露、清纯又性感的小馨儿……

周文馨身上的气息,很熟悉。

金译暗暗使用花灵查探了一下,确定,周文馨就是前段时间,一直跟着自己的那个人。

面对金译,周文馨一扫平日的胆怯,把头发撩到耳后,露出一张干净漂亮的脸。

她微微一笑,纯洁无暇:“你很漂亮。”

这句夸赞,是出自内心的,不带任何负面情绪。

听到这话,金译皱了皱眉。

身为男生,被夸漂亮,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见到面了,还有其他事吗?”金译淡淡道。

周文馨顿了一下,笑得一脸灿烂道:“有。我想送你去个地方。”

金译问道:“哪?”

周文馨有些神秘的笑道:“那个地方有点远,跟我来,很快就到了。”

闻言、金译眉头微蹙,有点远,又很快到?这话不是自相矛盾吗?

金译跟着周文馨走到了一个巷子里,巷子很深,走了大概二十几分钟,才到达目的地。

面前是一个荒废了很久的木房子,看起来摇摇欲坠。

木房子周围长满了齐腰的野草,草色发黄,已经枯了。

这里很荒凉,人迹罕至。

周文馨站在木房前,沉默了很久,转身看向金译。

她的脸色,忽然变得狰狞可怖,一把锋利的水果刀,从袖子里滑落手中……

杀人犯法

看着逐渐逼近的周文馨,金译面不改色道:“杀人犯法。”

闻言、周文馨有一瞬间的哑然。

把自己都气笑了。

她都把刀拿出来了,这人怎么还这么冷静?!

“金意,你就不害怕吗?”周文馨抬手,挥了挥手上的水果刀。

金译目光淡漠,掏出手机,将屏幕对着周文馨:“我已经把位置发给了肖沉。”

周文馨先是一愣,随即忽然笑出了声:“你发了又怎么样?他现在估计连手机都拿不到,又怎么看得到你发的消息?”

金译眉头微蹙:“你做了什么?”

以肖沉的性子,按说,是不会把手机交给别人的。

周文馨把玩着水果刀,不甚在意的笑道:“没什么,就是一中校规向来很严,更是严禁带手机入校,身为学生会会长,却明知故犯。一向严谨的刘主任,自然不会姑息。”

金译眉头微动:“带手机入校的,不止肖沉。”

学校一般都是严禁学生带手机的。

虽然如此、但带手机的人,也不在少数。

不过都是心照不宣。

周文馨笑道:“可当着刘主任面,手机响铃的,只有肖沉一个。”

“响铃?”金译挑了挑眉,肖沉的手机,似乎没有铃声……

周文馨没有说话,突然将手中的水果刀,抵在金译胸口。

这时候,她只要一用力,刀尖就会插进金译的心脏。

金译并没有动,连神色都没有变点变化。

周文馨愣了愣,有些好奇起来:“你真的不害怕?”

金译抬眸,神色如常的重复了开头那一句:“杀人犯法。”

“你有病啊!!”周文馨一边用水果刀威胁着金译,一边从身后的小背包里,拿了一条绳子出来,瞪着金译,厉声道:“手伸出来!”

金译很顺从的伸出双手。

不仅如此,还主动的把手合拢,方便周文馨绑。

周文馨:“……”

周文馨将金译绑着,带进了木房子里。

金译被绑在椅子上,不能动弹。

即便如此、他的脸色,始终淡漠,没有丝毫波澜。

周文馨坐在金译对面,手中拿着金译的手机,打开微信,给肖沉发了很多消息。

金译不知道周文馨发了什么。

但看周文馨的手,一直在屏幕上迅速的点按,就知道,她一定打了很多字。

所有的消息,都石沉大海。

最后、周文馨给金译拍了张照片,发给了肖沉。

发了之后,她就放下金译的手机,拿着水果刀,在房子里闲逛着。

她的神色很平静,看起来没有任何反常。

金译静静的看着,观察着周文馨的一举一动。

周文馨对这里,似乎很熟悉。

眸中的情绪,很复杂。

过了好一会儿,周文馨转过身,突然拿出一个打火机,把旁边一堆干草点燃。

火瞬间燃了起来。

周文馨看着火光,突然放声大笑,猛的转头看着金译,神色癫狂:“你还有一次机会,离开肖沉,我就放你走!”

这下、金译是真的确定了。

周文馨有病。

精神病。

知道周文馨的情况和目的,金译想也没想,便应道:“好,我答应。”

晚来一步

听见金译的回答,周文馨愣了好一会儿。

就这么答应了?

“什么?”周文馨有点懵。

金译抬眸,对上周文馨的眸子:“我说,我答应你,离开肖沉。”

周文馨又是一愣。

她凑近金译,仔仔细细的瞧了一会儿。

然后突然变脸,面目狰狞:“你骗我!骗子!你现在假装答应我,等我放了你,你好跟肖沉告状,让他厌恶我是不是?!”

金译看了一眼周文馨身后,已经逐渐庞大起来的火势,皱了皱眉:“不是。”

或许是金译的态度太冷淡,太平静。

让周文馨觉得这是在敷衍,她眼睛一瞪,恶狠狠的说道:“骗子!都是骗子!”

说着、周文馨突然情绪失控,拿着水果刀,猛的刺向金译!

金译眸光微动,手中光芒一闪,一下子便挣脱了绳子。

抬手,准确的握住周文馨的手腕,一个反手,便将周文馨的手腕拧得“咔嚓”响。

手一松,水果刀“啪嗒”掉落在地。

周文馨蓦地瞪大眼睛,大声呼痛,低头就想咬金译的手。

金译眉头一蹙,把人随手甩开。

周文馨被甩得后退了好几步,本来已经站定,这时候,她忽的抬起头,一脸惊恐:“你……你你……怎么……”

她明明绑得很紧,她是怎么解开的?!

金译一瘸一拐的走过去,拿了手机。

手机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看来、肖沉还没有拿回手机。

把手机揣进兜里,金译淡淡的扫了周文馨一眼,转身向门口走去。

木房易燃,经过这么会儿功夫,火已经蔓延开来。

虽不是很大,但再这么下去,整个屋子都会燃起来。

周文馨跌跌撞撞的想跑出去,脚下却不知道绊到什么,突然往后摔去。

金译察觉到动静,转头一看,却正好看见周文馨往后倒。

这一倒,可就是倒在了火堆里。

金译眸光一动,也顾不得膝盖上的伤,冲回去,拉住了周文馨的手腕。

把人拉回来,跑出了木屋。

刚跑出去,金译便松开了周文馨。

目光看向远处,那个奔向这里的身影。

哪知、周文馨像是着了魔一样,不仅不感激,反而怒目而视。

旁边正好有一堆废弃的干木板。

周文馨悄悄的弯腰,捡起一块木板,就要砸金译的脑袋。

金译是背对着周文馨的,虽然如此,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察觉到周文馨的举动。

一抬手,便抓住了木板,手上一个用力,夺过木板,反手一拍,周文馨就这么被拍晕了……

金译丢下木板,面色冷淡。

侧身垂眸看了周文馨一眼,金译皱了皱眉,拿出手机,按下了120。

正准备拨出去,身后突然有人接近。

没等金译转身,身后的人,突然从背后抱住他。

气息喷在耳际,温热急促:“不是叫你不要乱跑么?”

肖沉的嗓音少了一贯的慵懒闲散,变得低沉浑厚,语气中带着责备和庆幸。

金译微微一震,手指顿了一下,不小心按下了屏幕上的呼出键。

电话喇叭里,响起一道女声:“您好……”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木屋被大火完全吞噬,周围的杂草也受到牵连。

肖沉拿了一块木板,让金译坐在木板上。

蹲下身,拉起金译的裤脚察看。

果然、白色的纱布被血浸湿。

揭开纱布一看,伤口已经裂开,血顺着小腿流了下来。

肖沉面色微凝,抬眸看着金译:“还有哪伤着?”

金译摇摇头:“没有。”

肖沉皱着眉,从兜里掏出手机,按着屏幕,发了几条信息给明管家。

收起手机,就这么蹲在金译面前,抬头问道:“怎么会被她抓住?”

金译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当然、使用花灵挣脱绳子的事情,他并没有说。

就算说了,肖沉也不一定信。

可金译不说,不代表肖沉不问。

“你是怎么解开绳子的?”肖沉扫了一眼不醒人事的周文馨。

照片上,整个人都是被绑在椅子上的。

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出了木屋。

他亲眼看见,周文馨要拿着木板打人。

都已经作出这么多疯狂的事了,没道理周文馨会自己放人。

金译垂眸,面不改色道:“绳子质量不好,系得不牢。”

肖沉挑了挑眉,没有再深究这个问题。

绳子已经随着大火烧毁,也没法去考证。

救护车很快赶来,把周文馨抬走了。

事情并没有闹得很大,肖沉来的时候,因为周文馨的威胁,所以并没有报警。

在别人眼里,这就是两个学生,跑到这儿玩,不小心引发了火灾的意外事故。

救护人员把周文馨带走,肖沉就把金译背了起来。

一步步的走回李子大院。

俩人一边走,一边说着话。

身后的木房子,烧得只剩下一个空架子,冒着浓烟。

肖沉侧头,眼角余光看着金译,很认真的说道:“回去把我号码存上,今天是我来晚了,让你伤上加伤,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金译微微一顿,眼睑微垂,口中吐露出一个字:“好。”

回到李子大院的出租房,肖沉等金译洗完澡出来,让金译坐在沙发上。

自己则蹲在沙发旁边,打开昨日张小倍拿来的医药箱,小心翼翼的,给金译上药。

金译低垂着眸,能清晰的看到肖沉的睫毛,纤长的,打下两扇蝶影。

骨节分明的手,力度不轻不重。

认真严肃得,不似平日里,那个慵懒随性的人。

金译垂着眸子,看着肖沉,不知在想些什么,放在两侧的手,都在不自觉地握紧……

缠好纱布,肖沉起身坐在金译身侧,摊出手道:“手机给我。”

金译拿出手机,解了锁,把手机放在肖沉手中。

肖沉把自己手机也拿了出来,手指在金译的手机屏幕上,按了一串号码,拨出去。

肖沉的手机震动着,发出“嗡嗡嗡”的震动声。

肖沉的手指在屏幕上按了好几下。

一串铃声响起。

“我喜欢你生气的模样,我喜欢你小小的倔强,我喜欢你如果没有了你,就像缺氧……”

这音乐铃声……

金译顿了顿,侧眸看着肖沉,眸底闪过一抹复杂。

肖沉神色自若,把手机还给金译,问道:“困不困?”

金译敛眸:“嗯。”

肖沉的心意,吻~

肖沉把金译扶去房间。

跟金译告别后,又嘱咐了几句,伤口不要碰水之类的话。

然后才转身出去。

金译刚坐下,兜里的手机,突然滑落出来,掉在地上。

“砰”的一声响。

金译不想再麻烦肖沉,弯下腰伸手去捡。

肖沉走到门口,听见动静,转身看了过来。

金译拿了手机,直起身,抬眸便看见肖沉立在门口,目光注视着胸前。

金译心中一震,他忘了,身上穿的天蓝色睡衣是圆领的,因为买的女版宽松款,所以有些宽大。

现在身上,穿着的是米白色内衣,内衣底下,塞的都是棉花……

肖沉是看到了吧?

刚刚弯腰的时候,肖沉肯定发现了。

肖沉的眸光有些沉,带着一抹探究和怀疑。

肖沉凑近的时候,金译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连腿都压上了床沿。

肖沉微微弯腰,突然把手向金译的胸口伸去。

金译眉头一紧,伸手抓住肖沉的手腕,抬眸看着眼前的人,声音有些凉:“你干什么?”

肖沉顿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这样的举动,对一个女孩子来说,确实有些不妥。

很容易引起误会。

于是、开口解释道:“你脖子上的项链哪来……”

肖沉话未说完,金译眸光微变,忽然松开肖沉的手腕,转而握住了从领口掉出来的金菊戒。

金译的反应,更加引起了肖沉的注意。

肖沉垂眸,对上金译的目光。

此刻、金译那双淡漠的眸子,带着一丝冷意和防备。

这种冷和防备,让肖沉忽然有一种危机感,他低下身形,缓缓凑近,嗓音低沉:“戒指谁送的?”

一般、父母亲人,是不会送女孩子戒指的。

会送的,多半都是对象。

这戒指,很有可能是哪个男生送的,她这么紧张,那个送她戒指的人,一定很重要吧……

金译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些,神色冷淡:“与你无关。”

听见金译这话,肖沉眸光一沉,嗓音低得有些危险:“与我无关?金意、难道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么?”

金译微微一震,原先只是猜测,现在听肖沉这么说,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

肖沉喜欢他。

男扮女装的他。

金译很清楚的知道,肖沉会喜欢他,是因为他不知道,他是男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金译是真的把肖沉当作朋友了,可现在,有些事,不能告诉肖沉。

而且一旦说了,恐怕连朋友都没得做……

不能说。

“我不明白。”金译垂下眸子,这般回答。

肖沉眸光一暗,突然伸手按住金译的双肩,把金译按倒在床上。

紧接着,整个人都压了下来。

唇也跟着压了下来。

紧紧的贴在金译的唇上。

金译心中猛然一窒,瞳孔极具放大,大脑在这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

并不仅仅只是贴着,肖沉像是失去控制一样,张唇,重重的吸吮。

连舌头都似出笼的猛虎,带着绝对的不可抗力的力量,攻入金译口中。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没想到肖沉会突然这么做,金译根本毫无准备。

等他反应过来,嘴已经被堵住,双手被肖沉压住,连腿都被肖沉的长腿,压得牢牢的……

不喜欢可以扔掉

金译想反抗,却被压得死死的。

手中金光微闪,一片金色花瓣,出现在指间。

只要他动一动手指,肖沉的手腕就会被割伤,他也能趁机挣脱。

可是、金译犹豫了。

指间的金色花瓣,缓缓融化为金光,消失得无影无踪。

感觉到金译不再挣扎,肖沉压着人的力度,放轻了许多。

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金译的下颚,侧头将金译的下唇,含入口中。

动作比原先,温柔了不少,如同爱怜一般。

金译不忍动手,只能任由肖沉亲着,看着肖沉的眸光,有了些许不易察觉的变化。

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变化。

良久,肖沉松开金译的唇,抬头凝视着身下之人,眸光深邃,嗓音低哑:“现在明白了么?”

醉人的嗓音,如罂粟般从耳中,直抵心脏,激起一阵酥麻。

金译眼睫微颤,调整了一下呼吸,眼睑下垂,脑海中,思绪万千。

见金译迟迟不吭声,肖沉眸光又是一深,按在金译下颚的手指,覆在金译略微红肿的下唇,轻轻摩挲,声音撩得不像话:“如果还不够明白,我不介意再来一次。”

金译神色一震,下意识伸手打开肖沉的手,嗓音泛着凉:“我介意。”

刚刚只是没有防备,被男生强吻这种事,比小时候脱下裤子强调自己是男孩子,还要窘迫丢人。

手背上的痛感还没消失,肖沉顿了一下,问道:“你……生气了?”

肖沉抿着唇,轮廓线条紧绷,他有些后悔了,他这么对一个女孩子,确定太过分了……

金译没有回答肖沉的问题,目光冷淡道:“起来。”

肖沉没有迟疑,坐起身,把金译也扶了起来。

俩人陷入沉默,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压抑。

肖沉垂眸坐在床沿,低着头,手放在两侧,手指有些不安的轻轻挠着被子。

很乖巧的模样,时不时偷偷抬眸看金译一眼。

这样的他,莫名的,有点可爱……

看肖沉这样,金译忽然有些心软,狠不下心说什么重话。

但事情已经到这个份上,朋友大概是做不了了。

金译垂眸,把手腕上的手环取下,递给肖沉:“还你。”

这是变相的在拒绝肖沉。

金译思来想去,担心伤到肖沉,没有直接拒绝。

可他不知道,他这么做,比直接拒绝更伤人心。

肖沉心中微滞,眸光有些暗:“送出去的东西,我不会收回,你不喜欢可以扔掉,不必还我。”

金译也没有强行让肖沉收回,垂下手,把手环放在床上,淡淡道:“很晚了,你该回去了。”

明显的逐客令。

明白了金译的意思,肖沉微微一顿,心脏隐隐传来一阵疼感,口中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话音落下,肖沉起身,走到房间门口时,忽然站定,侧头,露出俊美的侧颜,声音情绪很低:“可以……告诉我原因么?”

他以为,她对他是喜欢的。

就算不喜欢,也不至于这样,连送的礼物,都要还回来。

这是……要绝交的意思么?

可至少,让他知道,为什么。

不喜欢就说不喜欢

原因……

金译有些为难的蹙着眉,他总不能告诉他,他其实是男的吧……

他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

况且、知道他的身份,对肖沉来说并不是件好事。

“我喜欢女生。”这是金译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说出的答案。

这是事实,不算撒谎。

肖沉听到这句话,心中一突,说实话,他有点被吓到了。

转身看着金译,眉头都皱了起来,有些不确定的问了一遍:“……喜欢……女生??”

金译面不改色的点点头:“嗯。”

肖沉顿了一下,先是有些不敢相信,随后又问了一句:“这么说,你有喜欢的人了?”

听肖沉这么问,金译下意识否认:“没……呃……”

话说到一半,金译顿了一下,道:“……有。”

肖沉心下了然,被拒绝的失落感,尽数消失,他挑了挑眉,追问道:“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话已经说漏嘴了,金译再说有,肖沉也不会信。

于是、金译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没有。”

肖沉像是找到了突破口,打破沙锅问到底:“那你是怎么确定,自己喜欢女生的?”

说着,肖沉已经走到了金译跟前,慵懒的桃花眸中,夹杂着些许笑意。

只是这笑,泛着凉。

金译微微皱眉,肖沉问的问题,怎么都这么难回答……

金译拧着眉,正想着该怎么回答,却突然听见肖沉轻轻的“呵”笑了一声。

带着一丝自嘲的意味,笑道:“不喜欢就说不喜欢,何必找这种借口?金意、我不是死缠烂打的人。”

说完,肖沉从兜里掏出金译房间的钥匙,弯腰放在金译身边:“钥匙还你。”

金译微微张唇,想解释什么,却无法解释,也解释不清楚。

因为他所说的并不是借口,字字句句都是实话,

而且、他是男的,喜欢女生是顺理成章的,这种事,还需要确定么……

“再见。”肖沉留下这句话,没等金译应声,便转身走了。

金译坐在床沿,抬手把手环戴在腕上。

目光聚焦于手环上,微垂着眸子,神色落寞,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告白失败的人是他。

事实上,金译确实很难过,除了网络上的die,肖沉是他唯一的朋友。

可显然、这段(变了味的)友情,被他自己生生折断了……

与此同时。

出了李子大院的肖沉,站在大院门口等车。

修长的身影立在那里,夜晚的照明灯,打在他的身上,在地面投下长长的黑影。

还是那个慵懒又疏冷的样,俊美得天怒人怨。

只是线条轮廓,比平日冷了许多。

明管家来接人的时候,看到肖沉时,愣了一下:“少爷?”

肖沉抬起眸子,看了明管家一眼,那双眼睛,黑得像深渊:“嗯?”

明管家看肖沉脸色有些不对劲,不大放心的再次询问了一遍:“您……确定要回主宅吗?”

主宅那边那群人,没几个希望少爷回去,而且少爷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这一回去,怕是会闹大矛盾…,

周文馨的过往

肖沉也没隐瞒自己的意图,坐进车里,侧着脸,看向窗外,嗓音疏冷:“嗯、心情不好。”

别人或许不知道,肖沉心情不好,跟他回主宅有什么关系。

但跟随肖沉多年的明管家却很清楚。

听见肖沉这么说,明管家嘴角就是一抽。

自己心情不好,所以也不让那群人心情好,少爷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黑心……

明管家看了一眼六楼那间还亮着灯的屋子,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位,侧身看向后座,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少爷跟金小姐闹矛盾了?”

不然、怎么会这么晚,还让他来接,脸色还这么冷。

车辆起步,肖沉回过头,眸光扫向前座偏着身子的明管家:“没事。周文馨的事查清了么?”

明管家回道:“嗯。周文馨的父母在她七岁的时候就离婚了,父亲另娶、母亲另嫁。

周文馨是跟着她父亲的,继母刚过来那年,对周文馨倒是很好,有求必应。

后两年有了孩子,对她就疏远起来,到后来更是非打即骂。周文馨还曾被她的父亲囚禁过半年。”

话说到这,明管家停下了,目光投向肖沉,意思很明显。

原本听见周文馨被囚禁,肖沉还皱着眉,见明管家挤眉弄眼的,有些好笑的配合的问了一句:“然后呢?”

明管家转过身去,缓缓开口道:“原因是因为,她害死了父亲和继母的儿子,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

周文馨十岁那年的冬天,因为摔了一跤,把她的继母刚洗好的弟弟的衣服,打落在地。

害得她的继母又重洗了一遍,气得两天没给饭吃。

因为太饿,周文馨趁着继母去领居家拿东西,悄悄去厨房偷继母炖在灶上的肉吃。

不小心打翻了旁边用来做料酒的白酒,白酒遇火,瞬间燃了起来。

周文馨吓得跑了出去,忘记了还在熟睡中的弟弟,由于是木房,易燃,等反应过来,火势已经很大了。

周文馨太害怕,不敢进去,也不敢等继母回来,于是逃走了。”

“周文馨的弟弟死在了这场大火里,逃跑不成的周文馨被继母捉回来毒打。打累了就歇歇,歇好了又打。

直到她的父亲回来,把她关进了一间废弃的房子里。”

被关的那半年,周文馨过得自然不会好。

周文馨的生母回来看女儿才发现,自己的女儿,竟然过着这样猪狗不如的生活。

周文馨的生母气得当即报警,警察抓走了周文馨的父亲和继母,把人救出了出来。

人虽然救了出来,但周文馨的精神,也受到了严重影响。

周文馨的生母,用了五年的时间,才让周文馨的精神恢复正常。

只是受不了刺激,一受刺激,就会精神失常。

就是因为这样。

周文馨在学校,才会那样没有存在感,那样刻意把自己隐藏起来。

明管家也是查过了才知道,周文馨对自家少爷,有多迷恋。

那房间里,墙上贴的全是少爷的照片,电脑屏幕都是用少爷的照片做的壁纸。

只是见一面

周文馨的母亲和继父,还以为女儿房间贴的,是哪个明星的照片,所以也没怎么管。

关于照片的事,明管家并没有告诉肖沉。

因为他担心,告诉自家少爷之后,以自家少爷的性子,周文馨如此疯狂,还做出伤害金小姐的事,恐怕周文馨就不止精神失常这么简单了……

周文馨已经够可怜了,经过这事,怕是会被送进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又何必把照片的事说出来,还惹得少爷不顺心。

不得不说,明管家的却很了解肖沉。

听明管家说了关于周文馨的情况,肖沉确实没有再追究的意思。

沉默了一会儿后道:“派几个人保护金意,不要被她发现,等她膝盖好了,再把人撤走。”

明管家点点头道:“是。”

——

第二天中午,金译正坐在沙发上,玩着游戏。

帮派里热热闹闹的讨论着,要去哪聚会的事。

似暖阳和煦还特地找金译私聊。

私聊:

似暖阳和煦:\沉寂,真的不考虑一下吗?之前听尘嚣说过,他是黔灵市的,你们现在应该都在黔灵市吧?聚会地点已经定在黔灵市了,就出来见一见嘛。\

似暖阳和煦:\只是见一面,吃个饭,不会怎么样的,费用的问题你们也不用操心,只管吃好玩好就行。\

似暖阳和煦:\在网上相识也有一段时间了,大家是真的很想见面,看看彼此现实中的模样。帮派现在总共三十个人,二十八个人都去,你和尘嚣真的不去吗?\

似暖阳和煦:\你玩游戏不久,大概不会明白,一款游戏玩久了,是会生出感情的。有些感动,是现实生活中所没有的。\

似暖阳和煦:\记得那时候,我们被横空出世的龙翔帮,打得差点集体弃游。

是尘嚣帮我们报了仇,大家一起把龙翔赶出了六区。你能明白那种胜利的喜悦吗?\

似暖阳和煦:\尘嚣对我们六区而言,是特别的存在,我们真的很想见他一面。\

似暖阳和煦:\当然,并不仅仅想见他,我们也很想见见你。\

后面还发了很多。

似暖阳和煦这招,叫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因为肖沉曾在帮派发过“媳妇说不去,我听媳妇的”这样的消息。

知道直接劝尘嚣没用,所以从侧面突击。

就目前来说,这招对金译很有用。

似暖阳和煦也算是用对了方法。

金译明白似暖阳和煦说的。

就像他和die一样,把彼此当做朋友,想知道对方的模样。

心里面不由得会好奇,屏幕那端,正和自己聊着天的,是怎样一个人。

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心里会一直惦记着,就是想见一面,仅此而已。

金译指间在屏幕上点着,回复了一条消息。

沉寂:\我考虑一下。\

原本是想答应的。

但金译想到,他和肖沉现在的关系,似乎有点儿尴尬。

人家主要想见的,是肖沉。

他答应了,万一肖沉不答应呢?

金译说考虑一下,也有一点私心在。

万一肖沉生气不理他,他也能借此机会,跟肖沉搭上话,向肖沉道歉。

似暖阳和煦收到金译这条消息,高兴得不得了。

从她给金译发了不少兴奋激动的表情这点,就可以看得出来。

周文馨父母来访

金译关了游戏,正想去上厕所。

门外忽然有人敲门。

陌生的气息让金译皱了皱眉,没有感觉到敌意,才憋着尿意,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男一女,大概都四十几岁的样子。

男的看上去像是个商人,一身黑色西装,样貌肃穆,眸光却很温和。

应该经常动脑,有点地中海。

女的穿着短裙黑丝,外披貂毛大衣,气质优雅,模样与周文馨有几分相似。

俩人手中都拎着大包小包的一些礼品。

女的看见金译的瞬间,微微愣了一下,随即一脸歉疚的低下了头。

尤其是看见金译的膝盖时,更是眼眶都红了。

看着这俩人手里拎的东西,金译眸光微动,隐约猜到了这俩人的身份和来意。

屋子里。

三人坐在沙发上,沙发旁边堆着一堆礼品。

金译猜得没错,来的这俩人,是周文馨的父母。

他们是来给金译赔礼道歉的。

“真的很对不起,是我没有教育好女儿,才让她做出这种过激的行为。谢谢你没有追究……”周妈妈说着,眼泪也流了下来。

周爸爸在旁边,伸手搂着周妈妈的肩膀,无声安慰。

金译在周妈妈这里,得知了周文馨患精神病的原因。

而周文馨会这么激动的想让金译离开肖沉,就是觉得,肖沉被金译抢走了。

心里面开始不安、焦虑,为了安心,她才三番两次警告金译。

周文馨觉得,没有人配得上肖沉,包括她自己。

对肖沉,除了喜欢,更多的是崇拜。

肖沉对金译的态度,让周文馨情绪失控得厉害。

她消失的那段时间,是去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了,很显然,并没有什么用。

“我们明天就会带着文馨去中枢城接受治疗,不会再让她来骚扰你了。她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让我跟你说声对不起。”周妈妈说道。

周妈妈夫妻走出房间的时候,周妈妈似忽然想起什么,折回来对金译说道:“对了、说了这么多,差点忘了。文馨让我帮她转告你一句话,说小心你们校花什么的。”

校花?

金译眉头不经意一蹙,二中的校花,徐娇娇?

周妈妈从包里拿出两个很厚的信封,递给金译:“这是文馨让我交给你的。”

金译接过信封:“谢谢。”

周妈妈夫妻走后,金译关上门,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打开信封,把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

是两叠很厚的照片。

全是肖沉的。

基本上都是侧面的,看角度,应该都是偷拍的。

大部分照片都是在一中学校里,操场上,教室里。

照片的背面,有双面胶,还有一些字。

金译粗略看了看。

写的基本上都是对肖沉的表白,我喜欢你之类的话,右下方,写了文馨二字。

金译皱了皱眉,周文馨把这些照片给他做什么?

要给也该给肖沉才对。

把照片收进信封,放进抽屉里。

这些照片,他留着没用,还是交给肖沉自己处理吧。

这么想着、金译拿出手机,给肖沉发了两条微信消息。

金译被跟踪

说了帮派聚会和周妈妈送来的这堆照片的事。

等了好一会儿,肖沉都没有回复。

金译眼睑微垂,视线落在聊天背景上。

他的背景图和头像一样,都是他和肖沉骑着自行车,周文馨偷拍的背影。

一天很快过去,金译催动花灵治疗了一下后,自己换了药。

睡前,还特地点开微信,看了看。

肖沉并没有回复。

第二天醒来,金译第一件事就是拿过手机,打开看。

肖沉还是没有回复他……

手机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金译眸中,闪过一抹失落,快得难以捕捉。

几天后。

金译每日催动花灵治疗,伤口恢复得很快,已经结痂了。

这几天,金译给肖沉发的消息,都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应。

肖沉的朋友圈,也没有更新。

原本几乎每天都能见着面,即使不见面,也会用手机联系的人,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这天早上,金译早早起身,去学校。

金译走的时候,天还不太亮,李子大院的门口,还亮着照明灯。

张小礼和张小倍这时候,还窝在被窝里,睡得正香。

金译并没有去叫他们,背着单肩包,独自走在去学校的路上。

可能是真的太早了,路上并没有什么人影。

走着走着,金译忽然蹲下身,系了一下鞋带。

走在金译身后一名男子,忽然也停下了脚步,装模作样的左顾右看。

金译挑了挑眉,最近一直有着被人监视的感觉,从出李子大院后,身后这人就一直就在后面,果然有问题。

四下扫了一眼,金译的眸光微微有些冷,直起身,突然撒腿就跑。

一遛弯儿,拐进了一个巷子里。

身后那名男子下意识追了上去。

进了巷子之后,半晌没有动静。

不多时。

原本无人的街道上,忽然多出了几个人。

有穿着西装的,有穿着运动服的,看上去只是很普通的路人。

但他们的眼神,却不是普通路人该有的。

防备、警惕,目之所及,都像是在查探情况。

他们看起来应该认识,彼此互看了一眼,然后进了巷子。

进巷子之后,巷子里依旧久久没有动静。

明明是一条死巷子,进去的人却像是已经从那里走了一样。

此时、巷子里。

金译站在巷子尽头,一身简单的红色校服,神色冷漠,满身冷冽。

右手随意的按在右肩的单肩包带子上,目光凝视着对面的人。

在金译对面,正是刚刚那群跟在金译后面,进入巷子的人。

大概有五六个小时,年纪不大,都是二十多岁的男人。

他们俨然没料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都有点发愣。

“谁派你们来的?”金译嗓音微凉,眸光都有些冷。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其中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看起来像是年轻白领的男人走了出来:“我们没有恶意,跟着你,是为了保护你。”

只是没想到,这次少爷让他们保护的人,防范意识这么强。

刚刚突然跑进巷子里没了动静,害得他们已经是出了什么事,连忙跟了来,结果全暴露了……

他只是对你好吧

“我问的是,谁派你们来的。”金译凉声道。

几人面面相觑,然后,突然转身撒腿狂奔,活像后面有鬼一样。

金译:“……”

看来确实不是敌人了。

如果是敌人,刚刚他主动把他们引到这里,他们不会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

不甚在意的收回指间的小金菊,金译缓步走出巷子。

没走一会儿,就在岔路口,看见了江浔。

他靠在一根路灯柱上,一身蓝白色校服,嘴里咬着根棒棒糖,姿态桀骜,少年气息十足。

像是想起什么,他伸手掏出裤袋里的手机,微低着头,在屏幕上打下了很长一串字。

这儿是金译去学校的必经路。

金译刚走到江浔旁边,江浔就察觉到了。

他收起手机,伸手把嘴里的棒棒糖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面色有些凝重的看向金译,问道:“你有沉哥的消息吗?”

闻言、金译微微蹙眉:“没有。”

听到金译的回答,江浔微垂着眸,有些失望的样子。

“出什么事了?”金译疑惑的问。

江浔和肖沉不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吗?

好好的,江浔怎么会跑来问他肖沉的消息?

江浔沉默了一会儿道:“沉哥最近没去上课,我都十天没见到他了,也联系不上他。听张圈说你也很久没去上课,我还以为沉哥失联跟你有关系,正犹豫要不要去你家看看。”

金译眉头紧锁,眸光微凝,问道:“多久了?”

“啊?”江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金译抬眸,看着江浔,目光很淡。

江浔被金译这么一看,突然就反应过来道:“有十来天了吧。”

金译眼睑微垂,十来天……时间差不多就是肖沉从他这里离开的时候。

肖沉失联,说不定真跟他有关系……

思及此、金译收起思绪,问道:“问过学校了么?他家里你有没有去过?”

江浔点点头,皱着眉道:“问过了,老师说是请病假了。我去他住的公寓看过,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沉哥从来没有这么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消失,我担心他是遇上事了,毕竟、他性子那么欠揍……”

肖沉性子欠揍?金译皱了皱眉:“他人很好,哪里欠揍?”

听金译这么说,江浔嘴角狠狠一抽:“他人好?毒舌、黑心又冷血,还懒得要死,哪里好了?”

金译微微一顿,眉头轻轻皱了起来,毒舌?黑心?冷血?懒?

这便是江浔对肖沉的评价?

作为肖沉的发小,江浔怎么会这么说肖沉?

肖沉有时候,虽然有些霸道,但却是个很细心的人。

金译有些不太高兴的皱着眉:“他没有。”

江浔忽然笑了一声,挪揄道:“没有?我从小跟沉哥一起长大,不说有多了解,但他的脾性我是一清二楚,你说他好……”

说到这,江浔话音一顿,嘴角微勾,低笑道:“他是只对你好吧?”

金译心中猝不及防的一窒,面上却是毫无波澜:“这是重点么?”

江浔嘴角一抽,有些无语:“这话题不是你挑起的吗?怎么还赖我了?”

什么话要在厕所说

金译淡淡的扫了江浔一眼,绕过江浔往前走,转移了话题:“你只去过公寓?”

江浔跟了上去,语气有些有心无力的无奈:“他家我也去不了啊……”

“嗯?”金译侧眸扫向江浔。

江浔耸了耸肩,并没有说什么。

看出江浔不愿说,金译也没有追问。

江浔只是大概的说了句:“沉哥跟他家里人关系不好,去哪也不可能去那。”

闻言、金译了然的点点头:“难怪……”

难怪肖沉一个人,住那么大的公寓。

“难怪什么?”江浔问道。

金译摇摇头:“没什么。”

江浔把手揣进裤袋,认命的吐出一口浊气道:“算了,不跟你说了,再联系不上他,我就只好去他家找了……”

“再会。”打了声招呼,江浔就走了。

金译看着江浔快步离开的背影,微微垂下眸子,若有所思。

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失联了近十天,江浔看上去却并不是很担心的样子。

明明一起长大,可江浔却说,去不了肖沉家,这点委实有点奇怪。

肖沉恐怕不是普通的富家子弟……

路过早餐店,金译进去买了个肉包子,一边走一边吃。

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刚好吃完。

金译走到校门口的垃圾桶边,把装包子的白色塑料袋丢进去。

由于垃圾桶有点矮,金译是微弯着腰的,刚一直起身,就看到一群女生站在面前。

为首那个,有些眼熟。

金译眉头微动,这不是……那个在厕所堵着肖沉告白的女生么?

带着这么多人,这是要打架?

徐娇娇穿着一身红色校服,一头黑色长发披散着,容貌娇美,明媚动人。

她的肤色很白,脸上干干净净的,身材比例也很好。

无怪乎被誉为二中校花。

“娇娇、她就是金意。”一个女生站在徐娇娇身边,小声说道。

徐娇娇点点头,一脸笑意的看着金译,看上去很友好的样子,声音也很温柔:“金意、我有话想跟你说。”

金译目光淡漠,看了徐娇娇一眼,错身走过:“进去再说。”

金译不用想也知道,徐娇娇来找自己,多半是为了肖沉。

奇怪的是,他与肖沉虽然是朋友,但知道的人并不多,也就江浔、张小礼和张小倍他们几个。

徐娇娇是怎么知道的?

离早读课还有些时间,徐娇娇几人,带着金译去了女厕所。

女厕所里刚好有个女生在洗手,看见这么多人进来,目光在金译身上停留了一瞬。

然后连忙跑了出去。

金译站在女厕内,眉头轻蹙:“什么话要在厕所说?”

不嫌臭?

徐娇娇笑了笑,手一挥,身边的两个女生便走到厕所门口守着。

另外几人,将金译包围了起来。

金译面色冷淡,眸光落在徐娇娇身上。

徐娇娇还是那副温柔和善的样,笑意盈盈:“你跟肖沉是什么关系?”

金译眉头微动,面无表情道:“我跟肖沉的关系,跟你有什么关系?”

徐娇娇不甚在意的笑了笑道:“不久之后,我就会成为他的未婚妻,你跟我的未婚夫走得那么近,恐怕不太合适。”

嫉妒的嘴脸,真难看

未婚妻……

不知道为什么,听徐娇娇这么说,金译心里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不管你跟肖沉以前是什么关系,现在是什么关系,以后、最好斩断你们之间的关系,否则……”

话说到这,徐娇娇轻轻一笑,笑意有些冷。

她扫了一眼旁边,装满水的水桶,冷冷的警告:“这桶水就会浇在你身上。”

金译:“……”

其实、他觉得,那桶清水换成脏水,可能更有威慑力。

金译一脸淡漠:“等你真的成了他的未婚妻,再来宣布主权不迟。”

徐娇娇脸色一沉,后退两步道:“看来我还是对你太客气了。”

金译面色冷淡,不置可否。

周围那几名女生,在徐娇娇话音落下的时候,就已经自发的围拢过来。

很有默契,看来这样的事,以前没少干。

她们笑着,一副嘲讽的表情,手上蠢蠢欲动。

“金意、我们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整天端着个架子,还以为自己是大家小姐呢?”

“就是,仗着自己长得好看,成绩好,装得跟什么似的。”

“不是女神吗?你说你的护花使者们,会不会来救驾?”

金译面不改色的扫了这群人一眼,嗓音泛凉:“你们嫉妒的嘴脸,真难看。”

“你!!”听金译这么说,围着金译的几个女生,顿时脸色阴沉。

张牙舞爪的直接向金译扑了过去。

金译眸光冷淡,抬脚一踢,踹中一个女生的肚子,把人直接踢倒在地。

那女生面色泛白,捂着肚子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其余几名女生并没有看到那个女生的脸色,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要抓金译的衣服。

金译双手一抬,劈在离得最近的两个女生的肩膀上,那两个女生痛呼出声,随即按着肩膀跌坐在地上。

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从后面,试图想抓金译的头发。

金译一个转身,右手抓住马尾女生的右手腕,把人拉近前,绕到背后,左手揪住马尾女生的马尾,随手一甩,把人丢了出去。

这些女生,连金译的衣服,都没碰到一下。

其余几名女生见此,都有些踌躇不前。

就这么一会儿,原本气势汹汹的女生们,有一半趴在了地上。

脸色都有些白,可见金译并未因对方是女生,而手下留情。

徐娇娇的脸色可想而知,明明阴沉着脸,却还是笑着的。

这笑,难看得很:“是我小瞧你了,作为二中新晋老大,怎么能不会点拳脚功夫。”

说着,徐娇娇上前几步,垂于身侧的手,缓缓握成了拳头。

从地上被扶起来的几个女生,原本正生着气,看见徐娇娇的举动,突然笑了起来。

笑容里,满是幸灾乐祸。

像是徐娇娇一定会给她们报仇一样。

金译眉头微动,徐娇娇这是要亲自上阵?

徐娇娇确实准备自己出手收拾金译,但脚下刚向金译走了没几步。

厕所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伴随着王主任中气十足的一声呵斥:“竟然敢在校内聚众斗殴!我看谁敢动手!!”

在厕所交朋友

徐娇娇的脸色变得飞快,松了拳头,转过身,冲着王主任展颜一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王主任好。”

徐娇娇的跟班们,也跟着喊:“王主任好!”

声音整齐划一,很有气势。

王主任有点的懵逼,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不是来抓聚众斗殴的坏学生,而是来检阅的……

下意识,就想回一句:同学们好!

跟在王主任身后来的学生们,也是有点懵。

不是说有人在厕所聚众斗殴吗?

怎么两位女神都在这儿?

不会是这两位女神要打架吧?!

众人神色,变化莫测。

旁边的金译:“……”

最终。

金译和徐娇娇等人,被叫去了办公室,站成一排。

王主任一脸狐疑看着徐娇娇:“没打架?那怎么有同学来办公室跟我说,你们在女厕所打架呢?”

徐娇娇一脸认真的说道:“真的没有打架,我们只是想跟金意认识一下,交个朋友。主任要是不信,可以问金意。”

“交个朋友?一大群人在厕所交朋友?”王主任明显不相信。

转眸看向金译,问道:“你说怎么回事。”

金译面无表情,惜字如金:“没事。”

不咸不淡的两个字,让王主任额角一突,忍不住咬了咬牙。

这是什么态度?!

没有半点尊重师长的样!

王主任觉得,如果自己在学校突然猝死了,那一定是被金意气的!!

看了一眼乖巧漂亮的徐娇娇,以及其他低着头的学生。

王主任顿时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金译和徐娇娇等人被王主任放走的时候,早读课已经上了一半。

操场上空无一人。

出了办公室,徐娇娇冷笑着,看向金译:“这次是我小瞧了你,如果你再敢跟肖沉接触,下次、我会让你知道,二中到底是谁的天下!”

说完,徐娇娇转身就走。

她的跟班们尾随其后,其中几个,还冲着金译冷哼和翻白眼。

回到教室。

下了早读课后,五班一群人围拢了过来。

“金意,你没事吧?”

“金意,听说你和徐校花打架了?”

“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惹到徐娇娇啊?”

“……”

张圈扒开人堆,凑近前,一脸担忧:“老大?你怎么样?有没有被徐笑话打啊?”

说着,就要动手检查。

金译往后退了退,背靠后桌:“我没事。”

张圈并不相信,眉头皱得紧紧的:“怎么可能没事?徐笑话下手有多重,我又不是不知道!”

闻言、金译眉头微动,带着些许询问的目光,落在张圈身上。

不止金译。

周围的人,都是一脸疑惑加好奇的看着张圈。

徐娇娇下手重?

难道柔柔弱弱的徐校花,还打过校霸张圈??

张圈自知失言,抿了抿嘴,干笑道:“呃……老大没事就好,我昨天的数学作业还没做,先去赶作业了。”

说完,张圈便回了自己靠后墙的座位。

拿了作业本和笔,像模像样的做起题来。

但是……

二中校霸张圈,是老老实实赶作业的人吗?

他都敢明目张胆的跟数学老师作对,哪里会做数学作业?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说悄悄话的好地方

下午放学。

金译一反常态的走得很早。

一下课就出了教室,原本打算放学跟金译说说徐娇娇的张圈,看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之后,张圈连忙追上去,叫住了金译:“老大!老大等等我,我有话要跟你说!”

金译停下脚步,回身看向正奔过来的张圈。

张圈气喘吁吁道:“这儿人太多了,换个地方。”

正是放学的时间,金译和张圈所处的,是通往校门的必经路。

人确实有点多。

于是,金译和张圈去了图书馆。

这时候的图书馆,除了管理员之外,空无一人。

是说悄悄话的好地方。

金译和张圈来的时候,二十来岁,戴着眼镜,梳着马尾的女管理员,正坐在柜台吃着泡面。

就算吃面,也不忘拿着一本书看。

金译进来的时候,女管理员愣了一下,随即睁大了眼睛:“原来你是二中的学生?!”

女管理员的反应,让金译皱了皱眉。

张圈疑惑道:“你才知道吗?我老大都转来一个多月了。”

女管理员有些激动的拿着手机,走出柜台,点开相册,找到一张照片,把屏幕转向金译和张圈:“这是我在微博看到的图片,照片里这个女生,是你吧?”

金译眸光落在照片上,那是他受伤,在医院时,肖沉拿药给他吃,无意间被人拍下的。

金译微微颔首:“是我。”

张圈看着那张照片,双眸都睁大了:“老大,原来你认识肖沉啊?你们不会是在谈恋爱吧?!那可不行啊!二中和一中是势不两……”

金译淡淡的瞥了张圈一眼。

张圈连忙噤声,抿着嘴不说话了。

女管理员说:“前几天,这张照片被人发在朋友圈,然后又被转去了微博,在网络上火了,很多人都拿这张照片做屏保壁纸。我小姨在影视公司上班,她们公司正在找照片上的人,没想到被我给遇到了。”

说完,女管理员笑了起来。

金译面色如常:“哦。”

女管理员:……这么高冷的吗??

她说了一大堆,这人竟然只回了一个“哦”??

在女管理员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金译和张圈已经走到了看书的区域。

在靠墙的位置坐下。

女管理员不是个不识相的,知道人家有事要说,也就没有上前打扰。

回到柜台,继续吃自己的泡面。

这边。

张圈一坐下,就开始了他的滔滔不绝。

“这个徐娇娇,表面上看弱柳扶风的,实际上,打起人来,一起也不虚。”

话说到这,张圈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两声:“咳……我之前不是有点花心嘛……徐娇娇又是二中的校花,追她的人很多,她一个也没答应。

有一次,我趁她放学的时候,就把她堵了,想让她做我女朋友。”

张圈一脸尴尬的说道:“她没答应,我就威胁她,不答应的话,就揍她。没想到……反被她揍了一顿,她还威胁我和我的兄弟,要是把这事说出去,她见我们一次,就揍我们一次……”

徐娇娇、肖沉家族联姻?

“从那之后我才知道,徐娇娇居然是徐氏集团的大小姐,就是黔灵市挺有名的那个食品公司,徐氏老牌子,你知道吧?”张圈说道。

金译点点头:“知道。”

前段时间,被他攻击过的那个。

张圈说:“我原本以为,徐娇娇是不满你在二中贴吧上校花投票中,票数比她高,所以才找你麻烦。原来是因为肖沉啊!”

金译眉头一皱:“校花投票?”

张圈点点头:“对啊,你转来没几天,就有人拍了你的照片,发到二中贴吧跟徐娇娇的照片做对比。

你的票数比徐娇娇高出一百来票,已经荣升为我校校花了。”

说这话时,张圈脸上露出无比骄傲的神色。

新晋校花金译:“……”

“徐娇娇跟肖沉,什么关系?”金译问道。

张圈有些诧异道:“老大,你连徐娇娇跟肖沉是什么关系都不知道??”

金译面色淡漠:“知道一点。”

徐娇娇曾在厕所跟肖沉表白。

徐娇娇曾在厕所警告他跟肖沉斩断关系。

张圈撇撇嘴道:“我看你这样子,是压根一点都不知道。”

“你肯定没上过二中贴吧吧?这事全校的同学都知道。

就在你转来二中的前几天,张小礼告白徐娇娇,被徐娇娇拒绝的时候,徐娇娇亲口说过,她喜欢一中的学生会会长肖沉,而且、听她那话里的意思,她的父母和肖沉的父母,有意家族联姻。”张圈的声音越说越小,像是在说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

金译眸光微动:“二中贴吧内没有老师?”

学校禁止谈恋爱,要是被老师发现,会被点名批评的吧?

“应该没有吧……”张圈回答完,不禁一愣:“老大,重点不应该是张小礼告白被拒,徐娇娇和肖沉家族联姻吗??”

“嗯。”金译应了一声,不咸不淡地问:“徐娇娇是徐氏千金,肖沉呢?”

张圈摇了摇头,若有所思的说道:“不知道……黔灵市好像没有姓肖的大户。按说、像徐氏集团这样的大公司的老总,是不会让女儿跟籍籍无名的人家联姻的……

如果肖家真的只是普通人家,徐娇娇也不会说出联姻两个字……”

听了这一番话,金译对张圈,有些刮目相看:“如果你把这些的心思,放在学习上,月考就不用费尽心机作弊了。”

说完,金译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张圈想了一圈,忽然眉开眼笑的跟了上去:“老大,我知道你是在夸我聪明!”

金译顿了一下:“……难为你能这么想。”

“嘿嘿……”张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摸了摸头。

金译侧眸扫了一眼,看上去傻兮兮的张圈,收回目光,看向那个站在柜台边的女管理员。

女管理员在金译站起身的时候,就跟着站了起来,像是有话要说。

金译走到柜台边,就被女管理员叫住了:“同学你好,我刚刚的话还没有说完。”

女管理员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金译:“小姨说,他们公司非常看好你和你男朋友的形象。这是我小姨的名片,你要是有出道的意向的话,可以打上面的联系电话。”

恋爱中的少年(此章谢赏、谢票票)

金译接过名片,看了一眼。

环影传媒公司,经纪人——庄晓烟

“嗯。”金译点点头,收了名片,转身走了。

张圈跟在后边,眼睛都在发光:“老大,你要当明星了吗?有个明星当老大,想想就很刺激啊!”

出了学校。

张圈还在后面跟着。

金译停下脚步,眸光扫向张圈:“别跟着我。”

张圈乖巧的点点头:“好嘞!老大慢走!老大晚上见!”

金译:“……”

金译并没有回李子大院,而是靠着记忆,去了肖沉的公寓。

站在公寓大门口,金译按了按门铃。

等了一会儿,并没有人开门。

金译想了想,眸光落在旁边不高不矮的围墙上。

趁着没人,一个助跑起跳,撑着墙头翻了进去。

双脚落地,金译把滑落在手臂的单肩包背带,拉到肩膀。

抬眸一看,肖沉房间的窗户是关着的,窗帘没有拉。

金译迟疑了一下,还是去按了按铃。

屋里还是没有动静。

金译走到肖沉住的房间下方,眸光落在阳台上。

这个阳台,他熟。

上回翻了一次,还被肖沉抓到了。

金译轻车熟路的爬上阳台,肖沉房间的窗户虽然是关上的,但并没有锁。

金译轻轻一推,就开了。

四下扫了一眼,被子很整齐,浴室也没有水迹。

看来、肖沉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了。

金译沉默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第一次给肖沉打电话。

手机喇叭里,传来“嘟——嘟——”的声音。

紧接着,是很官方正式的女音:“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aserediallater”

电话能通,只是没有人接。

金译垂下手,把手机收回口袋。

转身出了房间,关上窗户,从阳台跳了下去。

彼时。

在高速公路上飞速行驶的黑色轿车中。

肖沉上穿白色高领毛衣,下穿黑色长裤,蓝色外套随意的搭在腿上。

他微低着头,慵懒俊美,手里拿着手机。

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屏幕上显示着金意的未接来电。

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深邃的桃花眸子里,泛着淡淡的笑。

连嘴角都抑制不住的扬起。

坐在副驾驶,注意了自家少爷好一会儿的明管家,忍不住问了一句:“少爷、是金小姐的电话吧?”

能让少爷露出这么纯粹的笑容,除了小少爷,也就只有金小姐了。

肖沉收敛了笑,关上手机,抬眸间,眼底的笑意都还未散尽。

靠在车座上,肖沉侧头看着窗外飞速而过的路景,懒懒的应了一声:“嗯。”

明管家侧身转过头看向肖沉,笑问:“您怎么不接啊?您离开了十多天,金小姐应该很担心吧?”

从主宅出来,拿到手机之后,少爷的脸色就不太好。

上了车,连带着车内的气压都有些低。

直到少爷的手机响了起来,少爷的脸色才有所缓和。

明明就很想接,手指在接听键上方,却又迟迟不点下去。

明管家不禁疑惑,现在这个时代,恋爱中的少年,是不是都这么别扭?

害人的寒假作业

肖沉一身慵懒,嗓音散漫,全然不在意:“不用理会。”

明管家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叮咚。”

手机响了一声,肖沉看了看,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随后,把手机收进了外套口袋里。

与此同时。

从肖沉家又翻出去的金译,站在肖沉公寓墙外,目光盯着手里的手机。

屏幕上是短信页面。

上面有他发给肖沉的短信。

\你在哪?\

\江浔很担心你。\

手机迟迟没有收到短信,金译眸光微敛,收起手机。

看了一眼紧闭的公寓大门,金译眉头紧锁,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担忧。

肖沉不会是真的出事了吧?

并没有让金译担心太久。

第二天早上,上学的时候,金译在经常遇到肖沉的那个岔路口,看到了肖沉的身影。

肖沉也看见了金译。

平时、肖沉都会过马路这边来,跟金译一起走。

等快到学校的时候,再过去。

但今天,肖沉只是冲金译笑了笑,还是那副俊美邪佞的样,帅气撩人。

不过这笑中,却多了一抹疏离。

然后、在金译的注视下,继续往前走,步伐不紧不慢,似闲庭信步。

根本没有要过来的意思。

张小礼看了一眼马路对面的肖沉,忍不住拍了拍金译的肩膀:“诶!金老大,你跟肖沉是不是吵架了?”

金译面不改色道:“没有。”

张小礼一脸的不信任:“不可能。明显就是吵架了,不然他怎么不过来跟我们一起走?”

金译自顾自走着,并没有搭理张小礼。

张小倍给了张小礼一个白眼,也没有搭话。

时间过得有些快。

转眼已是冬季,大早上的,走在路上,风一吹,透心凉。

尤其是手脚和脸,更是冷冰冰的。

如今这个天气,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下雪。

天亮得晚,黑得早。

学校也特别人性化,把早读课的时间,推迟了一个小时。

原来的晚自习,也从两节,减至一节。

还发了冬季棉校服。

一中是蓝色的,二中是红色的。

颜色不一样,款式也各有不同。

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丑!

丑虽丑吧,保暖还不错。

而且、当千百个人都穿着时,看着看着,习惯了,也就不觉得丑了。

金译原本以为,过段时间就会消气的肖沉,已经很久没有跟他说话了。

爬山也没去,游戏也没上,之前发的信息,也一条没回。

金译在网上查过,朋友之间发生矛盾,冷战一段时间,是很正常的。

但这冷战期,未免也太长了点。

这个学期都快结束了。

肖沉恐怕不是在跟他冷战,而是跟他绝交了。

可能是因为金译确实没再和肖沉走得太近,徐娇娇也再也没有找过金译的麻烦。

上学、放学、考试、放假。

日子平静得不像话。

放假后的金译,坐在沙发上,写着寒假作业。

放下笔,松了松发酸的肩膀,甩了甩手臂,看着桌上叠了一摞的书,金译的脸色有些黑。

为什么还有寒假作业这种害人的东西??

真想全部丢进垃圾桶……

考全校第一还被批评

也就只能想想了。

明年还能带着它去学校报名。

金译面无表情的先把数学作业写完了。

仅仅用时两小时。

刚写了两页语文的,手机就响了。

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金译的号码除了肖沉外,没人知道。

以为是骚扰电话,就没有接。

任由手机在桌上不停震动。

直到“叮咚”一声,收到一条短信。

金译放下笔,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金意,我是江浔。\

金译皱了皱眉,正想回复。

江浔又打了过来。

金译不假思索的点了接听。

电话那头的人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金意、从你膝盖伤到之后,我们就没去爬过山了,我看今天天气不错,咱们一起爬山吧?”

确实是江浔的声音没错。

只是……天气不错?

金译侧过身,抬眸看了一眼窗外。

云层很低,天空灰蒙蒙的,还有些黑,一看就是要下雨。

这叫天气不错?

金译沉默了一下,问道:“肖沉也去?”

江浔嗓音欢快:“对啊,一起去。”

金译没有半分犹豫,点点头:“好。”

江浔:“那你穿厚点,山顶上很冷。”

金译:“嗯。”

一个小时后。

江浔发来短信,说到李子大院门口了。

金译披上淡蓝色的棉袄,拿了手机和钥匙,出了门。

李子大院门口。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那里。

江浔穿着一件及膝的黑色大棉袄,戴着围巾,裹得严严实实的。

完全不像是要去爬山的。

反观金译,显得单薄很多。

淡蓝色的短款棉袄,浅灰色的裤子,白色加绒运动鞋。

因为想到爬完山后会热,金译棉衣里面只穿了一件短袖……

看见金译来,江浔连忙拉着金译的手臂往黑色轿车走去:“走走走、这外面太冷了,先上车。”

轿车后车门是开着的,肖沉正坐在最里边。

巧得很,肖沉今天穿的,和金译很像。

藏蓝色的短棉衣,搭配黑色长裤,高领白色毛衣打底。

一张脸,俊美依旧。

他慵懒的坐在那里,单手玩着手机。

察觉到有人接近,侧眸看了一眼,又不甚在意的收回了目光。

肖沉冷漠的态度,让金译顿了一下,想到俩人如今的关系,正想转身跟江浔商量,让江浔坐中间。

但没等他开口,江浔就推了一下他的后背催促:“愣着干嘛?快上车啊!”

金译只得作罢。

上了车,挨着肖沉坐下,给江浔留了足够的位置。

江浔关了门,也上了车。

只不过,江浔坐的是前座……

金译:“……”

司机启动车辆,轿车平稳的行驶着。

江浔侧身趴在座椅上,看着金译:“金意、听说你期末考了全校第一,还被校长和主任点名批评了?”

金译点点头:“嗯。”

江浔有些好奇的问:“为什么?考了这么好的成绩,不该夸奖你吗?”

金译面不改色道:“我没写作文。”

江浔有些不敢相信:“啊?为什么?那可是道加分题。随便写写分数都很高。”

金译抬眸扫了江浔一眼,加分题?随便写写分数就很高??那只是对你们这样的学霸而言吧……

已经放弃治疗了

金译迟迟没有回答。

江浔忍不住开始猜测:“该不会是到时间了,没来得及写吧?”

金译看着江浔,面无表情道:“我不会写作文。”

旁边靠着窗假寐的肖沉,听见这句话,纤长的睫毛,颤了颤。

难怪那本看起来很新的《高中作文素材大全》,会被压在沙发下垫底。

这是已经放弃治疗了吧……

“不会写作文?你是在开玩笑吧?都高一了,还不会写作文??”江浔挑着眉,说话的音调都有些高,明显是不相信。

“我像是在开玩笑?”金译一脸冷漠。

看着金译的面瘫脸,江浔微微一愣:“呃……不像。你真不会写啊?”

金译点头:“嗯。”

江浔像是来了兴趣,冲着金译笑道:“我作文在我们班是一流的,改天我教教你怎么样?”

金译拒绝道:“不用。”

江浔劝说道:“真的不用?我作文可都是作为范文……呃……”

话说到一半,江浔感受到一道熟悉的,含着警告意味的眼神。

脊背一凉,劝说的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变成了:“作为范文给人参考的,改天拿来给你参考参考。”

金译皱了皱眉:“不用,谢谢。”

“好吧……”江浔干笑了一声,坐正身形,目视前方。

有了某人不动声色的警告,江浔再也没有转过头来,跟金译搭话。

江浔一不说话,车内显得格外安静。

可能是车里面开着空调的原因,肖沉睡着睡着,像是热了,就把外套脱了,随手搭在腿上。

车开得很稳。

也没有什么颠簸。

但临近梵灵山的时候,有一段路,由于年久失修,有点坑坑洼洼的。

下雨天,还会积水。

金译一直坐在后车座中间,注意着前面的路。

快到那段陡的路段时,金译侧眸看向肖沉。

肖沉歪着头,靠在窗户边上,呼吸平稳,似乎睡得很熟……

金译皱了皱眉,没有叫醒肖沉,但担心肖沉的头会撞到窗户,抬手,正欲把手挡在窗户边。

没想到……

车子一歪,再一抖。

肖沉身子一偏,倒在了金译身上。

头也随着惯性,靠在了金译的肩膀。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一下又一下,金译浑身一震,手僵在了半空……

半晌、金译的手才垂下来,搭在肖沉肩上,以半搂的姿势,抱着肖沉。

防止颠簸的时候,肖沉又会倒向窗户那边。

车一抖一抖的,颠簸得厉害。

好在颠簸的路段很快就过去了。

车内恢复了平稳。

前面的江浔忽然转过头,想跟金译说什么。

看见肖沉靠在金译肩上,顿时愣了一下。

什么情况?怎么就搂上了??

江浔愣了愣道:“金……”

意字还没说出口,只见,金译抬手,伸出食指按在下唇,对江浔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扫了一眼像是睡得很熟的肖沉,江浔嘴角微不可查的一抽,欲言又止的转回头去。

金译伸手把肖沉滑掉到膝盖的蓝色外套拉了拉,给肖沉盖好。

垂眸看了肖沉一眼,心想:车这么颠都没醒,还睡得这么熟,想必是昨晚上没睡好。

然而、在金译看不到的角度。

肖沉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极浅的弧度……

还要生多久的气?

到梵灵山下,司机停好车后,金译才伸手拍了拍肖沉的肩膀:“肖沉?”

须臾、肖沉缓缓睁开眼睛,喉咙里发出一道慵懒的音节:“嗯?”

金译面色淡然:“到了。”

“哦。”肖沉直起身,拿了外套,对金译说了声“谢谢”,转身打开车门出去了。

不咸不淡的态度,让金译的眉头,都微微蹙了起来。

动了动有些酸痛的肩膀,金译紧跟着下了车。

司机等在车内。

江浔早已下了车,手揣在兜里,在前面走得不快不慢。

这条上梵灵山的路,金译三人已经走过很多次。

与往常不同。

这回、金译走得很慢,三人几乎是排着走的。

冬天爬山的人很少见,更何况还是爬这么高的。

路上,就只有金译、肖沉、江浔三人。

走了没一会儿,金译停下脚步,伸手拉住了肖沉的衣角:“肖沉。”

肖沉亦停下脚步,侧眸看向金译,眸中带着一丝询问:“嗯?”

金译松开肖沉的衣角,面色冷淡:“我有话跟你说。”

肖沉没有说话,倒是旁边的江浔,很有眼力见的笑道:“那我去前面等你们。”

说完、大步流星的往山上走去。

而且很快就没了踪影。

沉默了一会儿。

金译抬眸看着肖沉,皱着眉问道:“你还要生多久的气?”

肖沉走到路边,靠在树干上,不甚在意道:“我没有生气。”

还是这样不冷不热的态度,像是对什么都不在意。

金译凝视着肖沉,眸光和语气,都是一贯的冷淡:“你这样,是要绝交吗?”

听见金译这么问,肖沉忽然勾了勾嘴角,有些好笑道:“要绝交的,不是你么?”

闻言、金译微微一愣,面露不解。

要绝交的人,怎么变成了他?

自始至终,他可从来没有说过绝交的话。

金译皱眉,面无表情道:“我没有。是你先消失,不回信息,也不接电话。”

“哦?”肖沉不禁失笑,一步步靠近金译,虽是笑着,说出的话,嗓音却泛着凉意:“那是谁先用‘喜欢女生’这种借口拒绝我?我走的时候,你一句话也没有。”

看着肖沉离得越来越近,金译往后退了退:“我不是……”

肖沉有些不耐烦的打断金译的话:“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事?”

解释的话,被肖沉堵了回去。

金译眸光微敛:“不是。游戏里帮派聚会,大家都去,暖阳叫我们也去。”

肖沉眉头一皱:“不是已经拒绝了?”

金译道:“他们把聚会地点定在了黔灵市。只是见个面,一起吃饭,不会怎么样。”

肖沉挑了挑眉:“所以、你这是在劝我去?”

金译点点头:“嗯。”

“这么说,你也会去?”肖沉问。

金译迟疑了一下,点头:“嗯。”

肖沉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也不说去还是不去,转身往山上走去。

金译愣了一下,伸手揪住肖沉的衣角:“你去不去?”

肖沉侧眸扫了金译一眼,不咸不淡道:“到时候再说。”

话音落下,肖沉的目光,落在金译抓着他衣角的手上。

金译了然的松了手。

肖沉收回眸光,走上上山的石阶。

金译默默的跟在后面。

肖沉VS江浔

肖沉一直走在前面。

俩人爬到半山腰的时候,肖沉拿出手机,给江浔发了一条微信。

金译以为肖沉是问,江浔爬到哪了,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彼时。

好不容易爬到山顶的江浔,正抱着山顶上的凉亭的柱子,大口大口的喘气。

连黑色外套的拉链都拉开了。

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水打湿,紧贴在脸上。

兜里手机响了一声,江浔坐在凉亭内,掏出手机一看。

肖沉:\你可以走了,记得把车开走。\

看见肖沉发的微信消息,江浔嘴角一抽,手指按在屏幕上,啪啪打下一连串字。

江浔:\大哥!我刚爬上山顶,能不能让我歇会儿?\

肖沉:\不能。\

江浔:\不行、我不管了,太累了,我得歇会儿。\

肖沉:\江叔前几天好像问过我,你在学校的表现……\

威胁显而易见。

江浔脸色一黑,不甘示弱的回复:\你确定要这么无情?信不信我把你套路金意的事,都说出来?\

肖沉:\你试试?\

江浔:\好啊,反正我有她号码,我现在就发短信告诉她,上次失联是假的,某人只不过是回了趟家。这次爬山,电话也是某人让我打的。还有、昨天晚上九点我发消息找,就回睡了的人,今早上十点才起床,在车上抖成那样还不醒,怕是有嗜睡症哦……\

肖沉:\有点好奇。\

江浔皱了皱眉,有些不解的回复:\好奇什么?\

肖沉:\好奇江叔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学校建了个帮派,还隔三差五跟二中的人打架斗殴,是什么感受……\

江浔:“……”

ko!

\沉哥、别这样,我错了!我已经深刻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现在就走,半刻不停留!以后我还是你兄弟,你还是我沉哥!咱们江湖再见!\

噼里啪啦打下这一连串字发过去,江浔深吸了一口气。

默默安慰自己,咱可是五湖帮老大!不跟那个利用完就翻脸不认人的人一般见识!

还在半山腰的肖沉收起手机,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一个小时后,金译和肖沉爬到了山顶。

金译还是那样脸不红气不喘。

由于这次爬得比较慢,肖沉也不是很累,呼吸平稳。

但是、一上山顶,肖沉就进了山顶上唯一的凉亭,坐下歇气。

金译四下看了一眼,不见江浔的身影。

走进凉亭,坐在肖沉对,开口问道:“江浔呢?”

肖沉不甚在意道:“有事先走了。”

金译“哦”了一声,并不意外。

他知道这次爬山,是江浔有意让他和肖沉独处。

想必也是经过肖沉默许的,不然、江浔又怎么会有他的电话号码?

至于目的,大概是想让他和肖沉借此机会和好吧。

毕竟、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三个人一起爬山了。

这也是他明知这个天有可能会下雨,还是答应出来爬山的原因。

只是、肖沉的样子,似乎并不想和好……

垂眸想着要怎么跟肖沉和好的金译并不知道。

这次爬山虽然是江浔开的口,但背后的主使,正是所谓不想和好的肖沉。

忍不住想靠近

肖沉是个很沉得住气的人。

这一点,从他一个多月没怎么理金译,就可以看得出来。

如果不是金译性子太冷淡,担心把金译心里唯一对他的那点感情给作没了,他也不会让江浔把人约出来爬山。

欲擒故纵是个技术活。

要纵得久,才能擒得稳。

不过、还得看人来。

像金译这样的,就不能纵太久,一个月不长不短。

金译没有肖沉那些弯弯绕,想了一圈,没想到要怎么开口,索性也就不想了。

有些事,是俩个人的事,只有一个人努力,是没有用的。

直到……

一阵凛冽的寒风吹来,细细的雪从雨点大小,缓缓蜕变成鹅毛大雪。

还以为是下雨,没想到是下雪。

金译眸光微亮,站起身走到凉亭边,有雪花随着风向落在身上。

一片雪花落在金译的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为水。

从脸庞滑下,滴落下来。

像极了眼泪。

在华国上阳市,金译的家乡,是没有雪的。

虽离黔灵市很近,却像是两个不同的天。

上阳市常年如春,只会偶尔有一些冷空气袭来。

这并不是金译第一次看到雪,但这是黔灵市今年下的第一场雪。

纷纷扬扬的大雪,很快将地面铺起一层薄薄的衣衫。

这件衣衫,正在缓缓增厚。

肖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金译旁边,目光望着亭外的大雪,似笑非笑道:“没想到今年的初雪,是和你一起看的。”

听说,初雪有很多美好的寓意……

金译侧眸,看向肖沉,面色冷淡如常:“你现在是不是很不想跟我待在一起?”

闻言、肖沉略微一顿,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随即笑了笑道:“有这么明显?”

金译点头,嗓音淡漠:“很明显。”

“既然不想跟我待在一起,又为什么要让江浔约我出来?”金译问道。

肖沉挑了挑眉,明知故问道:“你猜到了?”

金译面无表情道:“并不难猜,我的号码,只有你知道。没有你的点头,江浔怎么会有?”

肖沉微微颔首,手揣进兜里,靠在凉亭柱子上,侧着头看着亭外的景色,也不说话。

金译也侧身靠在旁边的柱子上,眸光看向肖沉:“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肖沉没有动,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只是眸子微微下垂,在思考什么,表情都有些严肃。

过了好一会儿,肖沉才抬眸,语气低沉的说:“我不想看到你。”

金译微微一顿,心头忽然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那种感觉,像是失落,却又带着一丝丝的疼……

有些事心里知道,和说出来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我不想看到你,直白得伤人。

金译眸光微黯,他不是热脸贴冷屁股的人,低过两次头,肖沉还是这样的态度……

金译直起身,正想说以后不会再碍肖沉的眼,却见那个原本靠着柱子,一身慵懒清贵的人,踱步靠近过来。

嗓音低沉得好听:“因为每次看到你,对你的喜欢就会变得肆无忌惮。明知道你不喜欢,甚至可能讨厌,还是忍不住想靠近……”

其实我是男的

金译心中一震,脑海中思绪,有些混乱。

所以、肖沉一直在压抑着自己?

趁着金译发愣的空隙,肖沉忽的低下头,伸手将金译抵在柱子上,声音磁性撩人:“就像现在。”

金译抬眸看着肖沉,面前的人,俊美清贵,桃花眸慵懒深邃,眼角那颗痣,让他看起来,更是邪魅迷人。

四目相对,金译心跳不受控制的快了几分,这让他不禁皱紧了眉头。

这不是个好预兆。

这张脸太过蛊惑人心,容易影响人的判断。

金译偏过眸子,不去看肖沉的脸,面色一如既往的冷淡:“肖沉、我们之间,只能做朋友。”

肖沉眸光微沉,按在柱子上的手,蜷缩了一下。

他笑着,眼睑下垂,纤长的睫毛都在颤抖,嗓音带着一丝落寞和自嘲:“可比起朋友,我更想做你男朋友。”

金译哑然,有些愧疚,又有些无可奈何,这人说话,可以再直接一点么?

肖沉的手,从柱子滑到金译的耳机,微凉的指尖,触到了金译的耳廓,眸色深沉:“金意,你知道我喜欢你。表白被你拒绝,还是以那样的理由,你让我怎么若无其事的继续跟你做朋友?”

金译微微一顿,确实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一开始,在察觉到肖沉有这心思的时候,就该说出来的。

不该心存侥幸,觉得肖沉对他好,只是出于友谊。

金译思前想后,目光定定的看着肖沉,一脸认真地说:“其实我是男的。”

此话一出,周围似乎都变得寂静无声。

金译已经做好承受肖沉生气后,揍他的心理准备。

但是……

没有预想之中怒意。

肖沉先是一顿,随即有些好笑的收回手:“这话你自己信么?”

金译皱了皱眉,就这么说出来,好像是没有什么可信度。

想了想,金译忽然伸手,抓住肖沉的手腕,握着肖沉的手按向胸口,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没有胸。”

肖沉被金译这么豪放的举动,弄得有点手足无措。

掌心下,是软绵绵的一小团,手指贴在那精致的锁骨上,触感温润……

“你……”肖沉觉得自己的耳朵,热度急剧上升。

心脏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压制不住的躁动。

看见肖沉耳朵发红,金译微微一愣,忽然想起,为了扮成女生,他身上穿着内衣,内衣底下还塞了海绵……

毋庸置疑,肖沉绝对是误会了。

金译脸色有点黑:“……”

金译想解释,但他知道,无论他现在说什么,肖沉估计都不会信。

于是、金译干脆松开肖沉的手,转而拉下自己的外套拉链:“我脱了给你看。”

话音落下,金译已经把外套脱了一半。

肖沉眸光一暗,一把抱住金译,阻止金译脱衣服的举动:“你这是干嘛?”

金译并没有挣扎,目光静静的看着肖沉,重复道:“脱给你看。”

肖沉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道:“穿得这么少,还敢脱衣服,不怕感冒?”

我真是男的

这么说着。

肖沉已经松开金译,伸手把金译的外套穿好。

低垂着眸,给金译拉拉链。

金译很认真的说:“我真是男的。”

肖沉点点头,把金译外套拉链拉上,应道:“嗯,男的。”

很明显的敷衍。

金译顿了一下,眉头微蹙:“你不信?”

肖沉沉默着,没有出声。

见此、金译突然伸手,又要去脱衣服:“我脱……”

肖沉眼疾手快的抓住金译的手腕,煞有其事道:“我信。”

肖沉的样子,像是在哄闹别扭的小女朋友。

金译气馁:“……”

见金译似乎打消了脱衣服的心思,肖沉松开金译的手腕,转移了话题:“我想知道,你脖子上的戒指,谁送的?为什么这么紧张?”

金译果然被肖沉转移了注意力。

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爸。”

肖沉挑了挑眉,有些诧异:“你爸送你戒指?”

肖沉不禁皱眉,父亲送女儿戒指,怎么感觉,有点怪异?

金译点点头,面色淡淡:“嗯、传家宝。”

肖沉挑眉,不置可否。

一开始,他也只是看那戒指,好像有些眼熟,才贸然伸手想看看。

为此、他还特地回老宅,去翻了一下老爷子的相册。

确实很像。

但他回去才听说,金家犯了事,已经不存在了。

华国七大世家排行第五的上阳金家,一夜之间,满门皆灭。

理由、不得而知。

关于金家的一切,都被华国高层,收回了。

包括金家的家主信物,金菊古戒,也被一并收走。

所以、金意脖子上戴的,绝不是金菊古戒。

雪下了很久。

金译和肖沉在亭子里,也待了很久。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与他们未冷战之前一样,基本上都是肖沉在找话题。

就算不说话,看着亭外白雪飘飞,绵延不绝,俩人也不觉尴尬。

就是,待得久了,本就穿得少的金译,觉得有点冷。

好在、一个小时后,雪渐渐下得小了。

但下山的路,铺满了皑皑白雪。

梵灵山本就高,要是一不小心摔下去,没死也去半条命。

因此、金译和肖沉,是握着手一起下去的。

下山的路被一层薄雪覆盖后,很是滑脚,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等金译和肖沉到山脚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左右了。

可见、俩人在山上呆了多久。

梵灵山附近本就没有什么车,加上又下着雪,车就更难打了。

金译和肖沉的头发,都被雪打湿了。

就在肖沉拿出手机,准备打的的时候,一辆普通的白色轿车,冲他们开了过来,停在旁边。

车窗缓缓摇下,路海白坐在驾驶位,有些诧异的看着金译和肖沉,问道:“这个时候,你们怎么在这?”

金译眸光微动,沉默不语。

肖沉收起手机,面上露出不亲不疏的笑:“你又怎么在这?”

路海白关了窗,熄火下车,亲和友善,书卷气十足:“来店里拿点东西。”

路海白笑着示意了一下,向早餐店走去。

似想到什么,路海白忽的回过头道:“对了、前面封路了,这里恐怕打不到车,要是不着急的话,等我拿了东西,送你们回去。”

太过巧合,说不过去

肖沉不温不火道:“不着急。”

路海白开了车门,让肖沉和金译先进去,才大步走向早餐店。

金译是挨着车门坐的,侧着头,看着路海白的背影。

雪地上不是没有脚印,周围也不是没有三两结伴而行的人。

为什么,路海白一来,就断定他们是要离开,而不是刚来?

思及此、金译眸光有一瞬的幽暗,状似无意的说道:“他怎么知道我们要走?”

旁边的肖沉,对金译的询问,并不意外。

他嘴角勾着浅浅的笑,像是掌握了一切,笑意慵懒,对什么都不在意:“也许是猜的。”

话是这么说,但肖沉的手,已经拿出手机,给明管家发了条短信。

金译眉头微动,并没有再说什么。

因为路海白拿东西的速度很快,就这么一会儿,已经提着一个袋子,走了过来。

像路海白这样的人,戴着眼镜,斯斯文文,优雅到就算刻意伪装,也掩盖不了骨子里,那份贵气。

路海白上了车,把袋子放在副驾驶位置上,系好安全带,看着后视镜道:“我过来的时候,前面正好在封路,现在只能从小路包一圈再出去。待会儿可能会有点抖。”

金译没说话,肖沉收起手机,应了一声:“没关系。”

路海白走的路,确实很陡。

坐在车里,一颠一颠的。

比起乡下的泞泥小路,不遑多让。

坐在车里,整个人都能被抛起来的那种。

金译不得不伸手抓住窗户上方的平衡扶手,即使如此、身体还是随着颠簸,一甩一甩的。

相比之下,肖沉倒是坐得稳如泰山。

或许是经常坐这么颠的车,肖沉坐得很稳,甚至还能抬手,挡在金译头顶。

防止金译的头,撞到车顶。

颠簸的路段有些长,金译的眉头,缓缓皱了起来。

倒不是因为车里太抖,而是察觉到,有人在窥视。

由于实在抖得厉害,又七拐八拐的,对方方位实在无法明确。

而对方,似乎只是在试探他,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很快从他身上消失。

路也随之平稳。

金译抬眸,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前面的路海白。

路海白立即就察觉到了金译的视线,他笑了笑,像个邻家大哥哥一样温和的说道:“前面很快就到宽路口了,等上了大路,就不抖了。”

金译点点头,“嗯”了一声,面色淡漠的移开目光。

路海白的样子很坦荡,让金译几乎以为,是自己多心了。

可有些事,太过巧合,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路海白的出现,是个巧合,且不说他是不是去店里拿东西的。

封路也是个巧合。

只有路海白,在封路的时候,从被封的路段过来。

走这条颠簸的小路,车抖起来的时候,刚好有人在暗中窥视。

而颠簸中的金译,无法集中注意力,去寻找对方的具体位置,这也是个巧合……

由此可见、路海白今天,明显是有备而来。

让金译在意的是,路海白这次的目的,好像不是肖沉,而是他……

路海白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设计试探。

心照不宣的相处模式

车在进李子大院的岔路口停下。

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路边。

看见路海白的车停下,明管家从黑色轿车中出来,迎了上去。

肖沉和金译向路海白道了谢,一左一右的下了车。

明管家看见俩人,无视自家少爷,一脸笑意的冲着金译,客客气气的称呼道:“金小姐。”

金译:“……嗯。”

路海白摇下窗户,打了个招呼就开车走了。

金译回了李子大院,肖沉上了自家的车。

车内。

肖沉接过明管家递过来的一叠照片,翻看着。

明管家道:“路海白将她保护得很好,我们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查到,拍了她的照片。半年来,她是唯一一个,出现在路海白身边的人,叫默默。

据路海白请来照顾默默的钟点工保姆透露,这个女孩不爱说话,不喜欢出门,常常都在发呆,有时候在房间一呆,就是一整天。”

肖沉看着照片中的人,态度严肃认真。

照片上,是一个女人。

大约二十来岁,身材很好,相貌也很漂亮,只可惜双目无神没有焦距。

每张照片都有一个特点,白色。

这个女人身上穿的戴的,都是统一的白色。

她似乎格外喜欢白色,或者说,路海白喜欢白色。

肖沉把照片还与明管家,问道:“路海白跟她之间是什么关系?”

明管家迟疑了一下道:“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夫妻关系。”

肖沉挑了挑眉:“还有呢?”

明管家犹犹豫豫道:“没了……”

肖沉忽然笑了一笑:“半年,就查出这么点?”

那个路海白再神秘,用了半年的时间去查,以肖家的实力,不该只查到这么点消息。

肖沉很清楚,明管家,有事瞒着他。

明管家微微垂头,小声的应:“嗯……”

肖沉还是笑着,轻描淡写的瞥了明管家一眼,收回目光道:“金意那边怎么样?”

明管家微微一顿,有些疑惑道:“一个多月前,派去保护金小姐的人被她发现后,您不是说,不用再派人跟着了吗??”

听明管家这么说,肖沉笑意一敛,有些不悦的脱口而出:“你是怎么当上管家的?”

这种不悦和不满,虽是装的,却也有几分真意。

他之前跟明管家说的是,不用再寸步不离的跟着,没说不派人保护。

老宅那边的人,一个个看上去慈眉善目,心却比谁都狠,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肖沉别的不担心,就是担心他们对金译不利。

江浔毕竟是江家的少爷,那些人不敢动,可金译,却是孤身一人……

明管家揣着明白装糊涂:“这都是老爷的提拨。”

肖沉和明管家这番对话,看着或许没什么,但一细想,就会发现。

明管家,在用“老爷”压肖沉。

肖沉笑得一脸随意,满不在乎道:“那你怎么不去做老爷子的管家,整天盯着我做什么?”

“少爷……”明管家眉头紧皱,最近少爷是怎么了?有些事,老爷说过,不能告诉少爷,少爷也一直没在意。

这种相处模式,是以前心照不宣的。

可少爷现在,怎么总是有事没事,找他的茬?

难道是叛逆期来了?

又或许,是又跟金小姐吵架了?

是自私么?

回李子大院后的金译,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点开浏览器。

修长的手指,熟练的打出一行字。

\怎么跟喜欢你的人,做回朋友?\

点击搜索,页面上出现很多相关内容。

金译点了最上面的一个。

问题是这样的。

楼主:\怎么和喜欢自己的男生,做回朋友?\

楼主:\详情:一个很好的朋友,我们认识快一年了,一直以来,我都只当他是朋友,没想到他竟然喜欢我。

前几天,我过生日,他突然送了我一个很大的毛绒熊,说喜欢我很久了,叫我做他女朋友。

我当时被惊到了,熊没敢接,就跑了。

他打电话问我,是不是不喜欢他,我说我只当他是朋友,从来没想过,改变关系。

然后、他哦了一声就挂了。

然后、到现在都没理我,也不跟我说话,态度很冷淡。

他人很好,我是真的舍不得失去他这个朋友,求广大网友们支支招。\

下面是一些网友的回答。

一楼:\不是我说,人家跟你告白,让你做他女朋友,就是不想继续跟你做朋友了。认识了一年,我不知道这一年中,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

但他说喜欢你很久了,姑且算作是暗恋了你半年吧。

暗恋你那么久,鼓起勇气跟你表白,你却拒绝了他。

从他对你的态度来看,很明显,他不会再跟你做朋友了。

就算答应继续跟你做朋友,相处的时候,也难免会尴尬。

我觉得他这是放手了,希望你也能放手。

感情的事很复杂,你想清楚再决定,不要后悔。\

二楼:\一楼说得对。楼主你也说了,他人很好,那么问题来了,你是舍不得他?还是舍不得他对你的好?\

三楼:\一楼三观很赞,楼主太残忍。\

四楼:\我什么都不服,就服一楼打那么多字。\

五楼:\给一楼点赞!楼主真自私!\

六楼:\呵、楼主只是不想失去朋友,怎么就是自私了?\

接下来的几十层楼,都是怼六楼的。

答案偏离了主题。

甚至有很多人,都在骂楼主。

楼主:\我是请大家帮忙,让我跟他做回朋友,就算做不成朋友,至少关系不要那么僵。

不是来这让你们谴责的。

因为他喜欢我,我不喜欢他。

所以就不能跟他做朋友吗?

呵、什么逻辑!\

楼主的发声并没有让一些网友,停止对楼主的抨击。

某些网友,甚至变本加厉,问候楼主的家人朋友。

金译看得眉头紧皱,骂这个楼主的字眼里,“自私”一词,出现的次数很频繁。

自私么?

或许吧。

金译能体会到,这个楼主的心情。

被视为朋友的人喜欢,并不是一件好事。

这意味着,你有可能会失去这个朋友。

没有得到有用的答案。

金译退出这个页面,干脆找了个情感贴吧,进去发了个帖子询问。

帖子内容是这样的:\问。他喜欢我,但我跟他都是男的,目前已经冷战了很久,该怎么解除冷战?\

贴子发出去,没一会儿就有了回复。

路海白,白海

金译一看,拿着手机的手,都顿了一下。

腐腐更健康:\啊啊啊啊!愣着干嘛!直接扑倒他啊!我保证!你们不仅会和好,友谊还会得到升华!!\

金译:“……”

继腐腐更健康之后,一大波回复向金译涌来。

腐竹:\除了在一起,我还能说什么?\

类似爱情:\感觉要弯。一般直男知道有男的喜欢自己,第一反应,应该是厌恶,更有甚者,甚至会恶心,说一些伤人的话。然后躲得远远的,老死不相往来。

但题主,竟然想着要和好??\

今天你弯了吗?:\所以题主弯了吗?\

天下皆受,唯我独攻:\祝99。\

其余的回复,都是在一起在一起之类的。

金译:“……”

这些人太不靠谱了。

面无表情的关上手机,金译伸手拿了一包薯片,开了吃。

一边吃,一边想着今天发生的事。

不是关于肖沉,而是在想路海白。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金译忽然放下薯片,站起身,拿了手机钥匙出了门。

下楼,骑着自行车,往梵灵山方向前进。

就在梵灵山入口不远处,大概四五辆有华国红星标志的汽车停在那里。

还有两辆装满石头的卡车。

四周拉了警戒线,几十工作人员,正在忙碌着。

金译停下来,把车放在路边,向抢修的路段走去。

有一个穿着抢修人员,看见金译,连忙抬手喊道:“小姑娘,这里不通,那边有一条小路,你往那边去吧!”

金译像是并没有听到抢修人员的话,继续往前走。

走得近些时,一阵风吹过,风中夹杂着淡淡的香味。

那是清冷的梅香,很淡,不仔细闻,是察觉不到的。

金译四下看了看,现在虽是深冬,但周围并没有梅花树。

这里除了他之外,就只有那边的抢修人员了,不太可能是香水的味道……

金译正想着香味的来源,一片白色的花瓣,被风刮起,闯入视线,然后随着风向,缓缓飘远……

金译心中,隐约有了答案。

金译跨过警戒线,走到了抢修的道路旁。

那是一个凹坑,很深,像是被什么很重的物件,砸出来的。

而且、离得近了,梅香更浓了些。

金译看着,眸中,露出一抹冷色。

他想起来了,清阳寒梅白家,白海。

很久以前,父亲曾提起过这个人,白海,白家有名的花灵天才。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离家出走了。

路海白,白海……

“小妹妹,这里正在施工,请不要妨碍我们的工作!”抢修人员的语气,有些不太友好。

金译循声望去。

说话的那名抢修员,正在站在运满石头的卡车前,面色不虞的看着金译。

抢修人员,是想用这些石头,填平这个坑。

之前在做准备工作,看见金译过来,他们喊了一嗓子,就继续忙了。

本以为金译会绕开,没想到竟然跨过警戒线,走了进来。

几十个人,齐刷刷的看着金译。

显然、金译的出现,妨碍到了他们。

金译顿了一下,是他太急切了。

说了一声抱歉,转身离开。

抢修员看了金译一眼,嘟囔了一声:“莫名其妙……”

无证驾驶,违法

所以、白海是发现了什么,特意来试探他的么?

清阳白家,想干什么?

回去的路上,金译碰到了一个人。

那是学校图书馆的女管理员,叫廖云山。

她从一个小区里走出来。

今天的她,和平日在学校时,穿着普通,扎着马尾,戴着眼镜的样子,可以说是云泥之别。

她化着淡妆,长发微卷。

衬衣配短裙,外穿一件毛呢大衣,脚上穿着长靴。

手里还拎了一个包。

很漂亮,女人味十足。

如果不是正好骑自行车经过,看廖云山身边的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金译有心留意了一下。

也差点没认出来。

似乎等在小区门口有一会儿的西装男,见廖云山出现,殷勤的迎了上去。

很有绅士风度的给廖云山开车门。

在廖云山看不见的角度,西装男偷偷给佯装聊天,实则一直盯着廖云山的,那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打了一个ok的手势。

然后绕过另一边,上了车,扬长而去。

金译骑着自行车,停在小区旁的小卖部旁边,有模有样的,买了瓶橙汁。

眼看着,那几个鬼祟的人,上了一辆黑色的车,跟上了廖云山和西装男。

金译移开目光,付了钱,骑着自行车追上去。

骑自行车当然没人家开轿车的快。

然而、附近又没有出租车。

想了想,金译抿着唇,给肖沉发了条微信消息。

\借你家车一用。\

紧接着,又发了一个定位。

金译在黔灵市,所认识和熟悉,并且有车的人,也就只有肖沉了。

肖沉只回了一句:\等着。\

然后就没有了回音。

甚至连问都没问,只是看了金译发的消息,肖沉就开着车来了。

约莫二十分钟左右。

当肖沉到了金译发的定位的位置,车窗摇下来的时候,看见坐在驾驶位的肖沉,金译不禁一愣。

未满十八岁,不是不能开车上路么?

“愣着干嘛?上车。”肖沉侧眸看着站在路边的金译,挑眉道。

金译迟疑了一下,把自行车锁在路边,上了车。

系好安全带,金译忍不住问:“你有驾照吗?”

肖沉老实交代:“没有。”

意料之中的答案。

在华国,未满十八,不能考取驾照。

金译微微皱眉:“无证驾驶,违法。”

肖沉关上车窗,对着金译漫不经心的一笑:“知道违法还上车?”

金译一顿,面无表情道:“事急从权。”

听金译这么说,肖沉这才正色问道:“你要车干嘛?”

金译道:“一个认识的人,好像遇到了麻烦。”

肖沉挑了挑眉:“这跟你借车,有什么关系?”

“先开车。”金译道。

肖沉根据金译所指,过了两个红绿灯后,又开了一段路。

最终、停在一家西餐厅门口。

西餐厅旁边的停车位上,正停着西装男那辆灰色轿车。

金译记得这辆车的车牌。

肖沉把车停远了一些,俩人下了车,肖沉看着那看上去消费就很高的西餐厅,偏眸看向身侧的人:“你怎么知道他们在这?”

金译面色淡淡道:“等你的时候,查过地图,看过外卖上附近的餐馆和地址。”

越看越满意

这个时间,刚好是饭点。

以廖云山和那个西装男的打扮,不太可能去一些小地方。

而附近,就只有这一家西餐厅。

廖云山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会在这。

剩下的百分之四十,廖云山也有可能不是跟人出来吃饭的。

事实证明,金译料对了这百分之六十。

肖沉和金译走进餐厅时,餐厅门口的迎宾小姐,有一瞬的错愕。

在迎宾小孩看来,金译和肖沉俩人,就是瞒着父母出来约会的小情侣。

长得帅气漂亮,看上去年纪都不大,稚气未脱,多半是高中生。

这里的消费,可不是一般学生能负担得起的。

但这并不是她需要担心的。

迎宾小姐露出标准的官方微笑,微弯着腰:“欢迎光临时光餐厅,请问两位有预约吗?”

肖沉:“没有。”

迎宾小姐微微点头,作出一个请的姿势:“两位这边请。”

餐厅里气氛很浪漫,布置得非常雅致。

餐桌之间,隔着一扇缕空雕花屏风,古风古色,不失优雅。

头顶是气球和彩带,水晶灯。

在餐厅里用餐的,都是一些情侣。

迎宾小姐带着金译和肖沉,走到楼道口,按下耳麦:“二楼接待贵宾两位。”

一楼金译大概看过,没看到廖云山和西装男的身影。

上了二楼。

楼梯口,一名服务员等在那里:“欢迎光临,两位这边请。”

金译四下一扫,在右前方,透过缕空屏风,看见了廖云山。

“我们可以坐那吗?”金译朝着廖云山的方向问。

服务员往那边看了一眼,随即摇摇头道:“不好意思,那个位置被其他客人预订了。”

金译选那个位置,正好挨着廖云山。

那个位置是唯一一个,四面都是屏风的。

别人不怎么看得到里面,但从里面看,却是视野开阔。

而且位处正中心,一旦有什么情况,可以第一时间发现。

不过既然被其他人订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最终,金译和肖沉,被服务员安排到一个与廖云山隔了两个位置的地方。

正好俩人都没有吃饭,顺便也就点了东西吃。

肖沉就点了一份牛排,一杯冰橙汁。

金译同样点了份牛排,外加一份薯条、一份鸡翅、一份鱿鱼、一份排骨、一份骨头汤,还有一杯热奶茶。

对面的肖沉:“……”

肖沉忍住了问金译吃得完吗的问题。

乔昀说过,跟女孩子吃东西的时候,千万不要问这个问题。

她既然点这么多,就证明人家是吃得完的。

女孩子一般都比较在意形象。

要是问了,人家很可能,就不好意思吃了。

不多时。

奶茶、橙汁、薯条、鸡翅都送了上来。

金译像是忘记了此行的真正目的,看都没看廖云山那边一眼,一门心思的拿了烤翅咬着吃。

吃了鸡翅吃薯条,时不时喝一口奶茶。

肖沉喝了口橙汁,偶尔拿根薯条吃,笑意浅浅的看着金译。

眸中有一抹明显的宠溺。

光是看她吃东西,都足以令他愉悦。

越看越满意。

越看,就越不想跟她,止步于朋友关系。

金译故意惹肖沉厌恶

金译知道肖沉在看自己,直勾勾的眼神,让人根本无法忽视。

若是以前,金译肯定会问,看什么。

但现在,他并没有理会肖沉,反而,一手鸡翅、一手薯条,吃得津津有味。

甚至在鱿鱼上来的时候,舍弃了薯条,左手烤翅,右手鱿鱼。

手忙不过来时,偏过头,整张脸都埋在了桌子上,在奶茶杯子边缘,嘬了一口。

金译认为自己这样,很粗鲁。

故意点了很多吃的,吃相难看,借此机会,让肖沉重新考虑喜欢他这件事情,是错是对。

毕竟、没多少人喜欢言行举止粗鲁的人。

但这样的金译在肖沉眼里,却变得更加可爱了。

肖沉眼里的金译:

身后是美丽的布景,轻音乐在耳畔萦绕。

灯光下的少女,两只手都用不过来,吃了鱿鱼,又咬了一大口烤翅,两边脸颊都有些鼓鼓的。

像是担心有人跟她抢一样,吃得很快。

又像是饿得急了。

尤其是低下头喝奶茶的样子,像极了一只乖巧的小奶猫,让人忍不住,想伸出手去摸她的头。

明明举止粗鲁,偏偏她又面无表情,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让人觉得,吃东西,就该这样大块朵颐。

细嚼慢咽,反倒不痛快。

肖沉是何等聪明的人,平日里,吃一碗面就饱的人,怎么会吃得下这么多东西?

她明显是装给他看的。

按说、喜欢的人,在故意伪装自己,让他讨厌,他心里应该是难过的。

可看她这样,抛开其他因素,他只觉得,很可爱。

服务员端上牛排。

金译装作切不动的样子,刀磨在放牛排的木板盘上,发出杂音。

皱了皱眉,金译放下刀,直接拿着叉把肉插起来,做势就要张嘴去咬。

肖沉终于看不过去,拦住了金译的举动。

“这样吃会粘在嘴上,我帮你切好。”说着,就着金译的手,放下肉。

金译顿了一下,邻桌一对在小声的嘲笑着,说什么连吃牛排都不会。

声音并不是很小,像是为了彰显自己的优越性,很了不起的样子,有意让金译和肖沉听见。

金译看肖沉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像是根本没有听见那对情侣的嘲笑一样。

金译微微蹙眉,这样、肖沉都不会觉得,跟他一起吃东西,尴尬或丢脸么??

事实证明。

肖沉确实没有被邻桌情侣所影响。

金译本以为肖沉会把牛排端过去切。

没想到,肖沉直接站起身,绕过桌子,坐在了他的旁边……

餐厅的座椅是皮质沙发,很柔软,两个人坐一起,绰绰有余。

金译往里边坐了一点,侧着头,看着肖沉切牛排的样子。

慵懒俊美,不失优雅。

切好之后,肖沉把木板推到金译面前,示意金译,可以吃了。

金译也没客气,刻意不说谢谢,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肖沉把自己那份端了过来,慢条斯理的切着吃。

不经意的一侧眸,对上肖沉深邃的桃花眸,那眼底的纵容,让金译不禁一怔。

他想、他刚刚的一番作为,怕是起到了反作用……

情人眼里出西施

对感情没有经验,并且连朋友都没有的金译,压根不知道。

这世上,有一个雷打不动,而且众所皆知的定律。

叫:情人眼里出西施。

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不管他做什么,都会莫名的觉得,很吸引人。

打架是帅气,爆粗都显得可爱。

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引人注目。

已经这样了,金译只能默默把点的东西,吃完。

喝完最后一口奶茶,金译只觉得自己快要坐不住了。

肚子很撑,很想躺。

旁边的肖沉,偏头看着金译,眸中满含笑意。

金译和肖沉都吃完了。

比他们早来的廖云山和西装男,自然也早就吃好了。

只是他们一直坐在那边,西装男还拿出一份类似文件合同之类的东西,给廖云山看。

两人在交谈着什么。

大部分都是西装男在说,廖云山听着,偶尔问几个问题。

看上去,相谈甚欢,没有要走的意思。

光就这么看着,廖云山和西装男并没有什么不对劲。

直到西装男离开,再回来。

回来时,西装男手里拿着两杯饮料。

其中一杯,递给了廖云山。

廖云山接过,象征性的喝了一口,继续看着手里的文件。

就在这时。

服务员领上来一男一女。

男的个子很高,将近一米八,但看上去也就十七岁左右,一头黄色短发,刘海中分,狐狸眼,勾人心魄。

明明是个少年,却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西装很合身,应该是定制的。

女的身材高挑,一身红色连衣裙,绒毛短外套,画着艳丽的妆容。

领着小包包,踩着高跟鞋,姿态高傲。

约莫,二十出头。

“乔少爷、王小姐,这边请。”服务员领着两人去了中间那个,金译一开始所选的位置。

听服务员的称呼,这俩人显然是常客。

金译并没有在意这位乔少爷和王小姐。

倒是肖沉,看见这位乔少爷,眉头似乎轻轻挑了一下。

“你认识?”金译问道。

肖沉颔首,笑意慵懒,眸中流露出一抹玩味:“不仅认识,还很熟。”

刚才他一时没想起,时光餐厅,是陈家的产业,陈家的知名度并不高。

但陈董事长唯一的女儿,是乔昀的母亲。

乔昀,顺理成章的成为陈家产业的继承人。

黔灵市那么大,陈家在黔灵市的产业,不止时光餐厅这一家。

怎么就这么巧,会遇到?

像是想到什么,肖沉眸光微动,收回目光,看向身边的金译,特意提了一嘴:“他叫乔昀,有名的花花公子。”

听肖沉这么说,金译往乔昀那边一看,刚好看见乔昀侧身,亲了那位王小姐一口。

亲得特别用力的那种,捏着王小姐的下颚,把人家亲得差点没喘过气来。

王小姐满脸通红,娇嗔着用小拳拳捶乔昀胸口。

乔昀搂着王小姐,开怀一笑。

金译面无表情的移开目光。

那边、廖云山站了起来,拿着包,往厕所的方向去了。

金译看了一眼肖沉。

肖沉心下了然,只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并没有起身让开,而是侧身让了让。

“意外”之吻

餐桌和肖沉之间的距离,不宽不窄。

以金译的身形,刚好能过。

只是、就算侧着身子过去,也难免会挨到肖沉的腿。

要是肖沉没说喜欢之前,金译肯定不会多想,就算挨到也没什么。

可是现在……

肖沉已经让了,不好叫人再让。

而且、他并不是过不去。

抛开脑海里复杂的思绪,金译侧身过去。

尽量靠着餐桌走,衣料只是轻轻擦过。

但是、脚下不知是踩到了什么,忽然打滑了一下。

本来是不会摔倒的。

这种程度,金译还稳得住。

但坐在沙发上的肖沉,看见金译似乎要摔倒的样子,担心金译磕到餐桌,忙伸手抓住金译的手腕一拉。

就是肖沉这么一拉,原本不会摔的金译,摔在了肖沉身上。

肖沉恰好抬头,俩人的唇紧贴在一起,撞上的时候,有些微疼。

这边动静有点大。

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但也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只有乔昀,远远看着,眼睛不自觉的睁大。

回过神后,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旁边的王小姐,一脸莫名。

不明白乔昀为什么突然这么高兴。

此时的金译,单膝跪在沙发上,身体紧紧的挨着肖沉,左手被肖沉握住,右手按在肖沉的肩上。

这一幕,在别人看来,就是金译把肖沉扑倒了。

不是没有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只是鼻息交错,唇上传来的温软,让他的思绪,都慢了一拍。

心脏在一瞬间,好像空了一下。

紧接着,跳动得不受控制……

某种不知名的情绪,在心底滋生蔓延。

这种感觉,让金译不禁皱了皱眉,抬头离开肖沉的唇,微蹙着眉,看着身下的肖沉。

刚刚……这人是故意的吧??

肖沉靠在沙发上,头微微抬起,鼻梁挺直,唇瓣微张,俊美清贵。

桃花眸慵懒深邃,瞳孔中,映着金译清凉的眸。

不经意的勾唇,诱人指数飙升。

从未见过肖沉这么撩人的样子,金译微微一震,下腹某处忽然升起一股冲动。

这种冲动,让他连摔倒的原因都没有细想,对肖沉刚刚的有意而为,也并未深究,就这么去了女厕。

在肖沉眼里,金译就是落荒而逃。

靠在沙发上,看着金译的背影,慵懒的桃花眸中,泛起浓浓的笑意。

这笑,让旁边经过的女服务员,都看红了脸。

那边,乔昀更是低咒了一声:“妖孽!”

金译进了女厕,打开水龙头,掬了好几捧水拍在脸上,整张脸都湿了。

额前和耳边的头发,紧贴在肌肤上,水顺着面部轮廓,缓缓滑落。

气息都有些不稳。

平复过后,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金译微抿着唇,眸色逐渐下沉。

刚刚是怎么了?

他怎么会对肖沉有了反应?

难道是青春期,荷尔蒙旺盛?

金译暗自点头,眸色恢复原本的疏冷,他跟女生没有什么交集,连手都没牵过。

青春期荷尔蒙旺盛,再加上刚刚那一吻,才导致他对肖沉起了反应。

这并不是没有可能。

金译在厕所打架

摒去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

金译伸手把贴在额头的短发撩起,露出额头。

只是有无刘海的区别,头发撩起来的金译,看上去没有丝毫女气。

俊美疏冷,禁欲气息十足。

金译环顾四周,并没有看见廖云山,但却听见了廖云山打电话的声音。

循着声音,金译的目光,落在了其中一个隔间门上。

里面隐隐传来,廖云山有气无力的声音。

带着一丝哭腔:“怎么办,该怎么办……”

金译犹豫了一下,上前敲了敲门:“你好,请问需要帮助吗?”

里面的廖云山,不再出声。

金译侧耳一听,里面寂静无声。

再次敲了敲门,金译自报家门:“廖云山,我是金意。”

话音落下。

下一瞬,门就打开了。

廖云山看见金译的瞬间,双腿一软,扑在了金译身上,泪水夺眶而出。

廖云山搂着金译的脖子,手里紧紧的握着已经没电的手机,哭着小声的恳求:“救我,救救我……”

说完这话,廖云山便晕了过去。

金译本来想把人扶出去,脚下刚动,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

还有很低的交谈声。

一个声音说:“怎么办,刚刚有人进去了,会不会被发现?”

另一个声音说:“应该没有发现,进去有一会儿了,要是发现,早就叫人了,不会这么安静。”

“估计人已经晕了,等那个女孩出来,我们就进去抓人。”

“嗯、那我们等等再进去。”

……

金译单手抱着廖云山,伸手拿出手机,干脆直接的按下了报警电话。

嘟了一声,刚接通,手机滴滴两声,居然关机了……

金译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皱了皱眉,之前在马路边等肖沉的时候,看地图和餐厅地址,把电用完了。

看了一眼廖云山手里,即使晕倒,也握得铁紧的,同样处于关机状态的手机。

金译有些无言的把廖云山扶到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让人靠着墙。

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女厕所门口,三个男人靠在边上,吸着烟。

看见金译出来,三人的神色,有了细微的变化。

这种变化,是惊艳和松懈。

惊艳于金译的容貌,松懈于金译未曾发现异状。

但是、下一秒,三人不禁疑惑起来。

这女孩上完厕所不出来,站在厕所门口看着他们,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发现了廖云山?还是廖云山向她求救了?

可是,如果发现了,为什么这么淡定?

不会是报警了吧??

金译只是站在厕所门口,这三个人就已经胡思乱想起来。

金译面无表情的缓步上前,在接近三人之际,突然出手,一拳砸在其中一人的脸上。

紧接着一脚把人踹倒。

被打的人,躺在地上,人是懵的,头是晕的。

愣愣的躺着,嘴里断断续续的吐出一句话:“……偷……偷袭……犯规……”

另外两人愣了半晌,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伸手去抓金译的胳膊。

金译早有防备,一个后退,侧身,脚下蓄力,整个人腾空跳起。

在半空中一个旋身翻转,一脚踢飞一个!

稳稳落地,金译面无表情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三人。

可以考虑喜欢我一下吗?

听到动静,率先赶来的肖沉,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没有过多的惊讶和疑惑。

肖沉绕过那三人,走到金译面前,伸手用袖子擦去金译脸上的水珠。

皱着眉问道:“头发怎么湿了?”

大冬天的,这样很容易感冒。

难道是被泼水了?

肖沉倏的回头,垂眸看着躺在地上,那还有些晕乎乎的三人,眸光骤然有些冷。

金译有些不自在的伸手挡开肖沉的手,面色冷漠如常:“没事,我手机没电,打电话报警吧。”

餐厅内有一个休息区。

乔昀在肖沉的示意下,抓住了试图逃跑的西装男。

此刻。

正和金译、肖沉在休息区,等着警察到来。

金译坐在沙发上,拿着餐厅提供的毛巾,擦着头发。

左边坐着肖沉,右边躺着廖云山。

休息区除了睡在沙发上的廖云山和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西装男之外,就只有金译、肖沉、乔昀三人。

服务员送来三杯热水,就退下了。

等金译擦好头发,肖沉接过微湿的毛巾,拿了杯热水递给金译。

金译自然而然的接过,喝了一半。

然后把杯子放在桌上。

坐在对面的乔昀,眸光微动,忽然笑着跟金译打招呼:“你好、我是乔昀,肖沉的朋友。”

金译不咸不淡的看了乔昀一眼道:“金意。”

无视肖沉警告的目光,乔昀面露笑容,手撑在膝盖,狐狸眼微微眯着,笑道:“金意,很特殊的名字,我很喜欢。”

金译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

不想说话的态度很明显。

奈何乔昀像是看不出,人家根本不想理他一样。

紧接着,问出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那么……你现在有男朋友吗?或者说,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这个问题,让肖沉拿杯子准备喝水的动作顿了一下,心里隐隐有一种期盼。

金译面色始终很淡,嗓音一贯淡漠,惜字如金:“没有。”

没有……

肖沉眼睑微垂,喝了一口热水,眸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自嘲。

他在期待什么?

竟然希望,一个用“喜欢女生”、“是男的”这样荒谬的借口,拒绝他的人,说出喜欢他的话来。

就算只是拒绝别人的说辞,也甘心甘情愿……

听到金译说没有,乔昀也是一顿,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肖沉。

见肖沉没什么反应,才又笑着,口吻暧昧的低声问道:“那……你可以考虑喜欢我一下吗?”

金译眉头不经意的一蹙,果然是花花公子,外边还有一个王小姐等着,却还有心思来招他。

“不考虑。”声音泛凉的回答了一声。

金译转头,避开乔昀的视线,伸手给廖云山掖了掖被子。

乔昀不傻,自然看得出来,人家根本不想跟他说话,只是出于礼貌,才搭理他几句。

于是、也不再厚着脸皮搭话,反正已经得到了想知道的答案。

乔昀故作伤心的说了句:“真是绝情啊……”

然后便不说话了,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

虽然不说话,但眼睛却没闲着。

向肖沉投去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

执法呢,严肃点!

都是一个大院长大的,乔昀对肖沉的性子,可以说比江浔更了解。

因为乔家少爷这个身份,他知道的,关于肖沉的事,也比江浔多得多。

算起来,他比肖沉还大一岁。

但小时候,他与江浔,却是以肖沉马首是瞻……

虽然小时候挺喜欢跟在肖沉后面,到处跑。

但实际上,小时候,他是挺讨厌肖沉的。

本来吧,他是老宅里最帅的小孩,也是小孩里的老大。

老宅里那些小姑娘都喜欢他。

但是吧。

肖沉一来,他就成了老二。

不仅如此。

老宅里的小姑娘,十个出来,十个都喜欢肖沉。

他小时候真的特别讨厌肖沉。

因为讨厌,一开始没少跟肖沉作对,受到了不少教训。

所以、大概没人比他更了解,肖沉的为人。

表面上慵懒随意,看似什么都不在意。

实际上,心却比老宅里黑袄的毛还黑!

讨厌归讨厌,乔昀心底最羡慕和佩服的人,也是肖沉。

甚至庆幸能和肖沉称兄道弟。

但是、这并不影响,他来看肖沉的热闹。

肖沉从小就是个妖孽,把老宅里大人、小孩迷得团团转。

从小到大,除了他,没有谁会说,不喜欢肖沉。

可现在、有了。

一想到肖沉喜欢的人不喜欢他,乔昀就特别的高兴。

这么多年来,总是被肖沉呼来喝去的窝囊气,好像一下子全都释放了出来。

这种感觉,特别爽!

虽然担心特地跑过来,明目张胆的幸灾乐祸,事后会被肖沉报复……

但是吧、值了!

乔昀并没有发现,就在他幸灾乐祸,暗搓搓的高兴时。

肖沉不经意的瞟了乔昀一眼,然后给明管家发了条短信。

短信内容:\告诉乔夫人,他儿子打架被抓,叫她去市公安局领人。\

收到短信的明管家,特别特别巧的,刚好替老爷子来乔家取东西。

把短信给乔夫人看了后,明管家看着乔夫人瞬间阴沉下来的脸,默默替乔少爷,祈祷了一下……

时光餐厅。

金译三人没有等到警察局的人,倒是先等来了交警……

几名交警打量了金译和肖沉一番,一脸严肃道:“知道未成年无证不能开车上路吗?!”

金译听着话里的意思,有些诧异地问:“有证就可以么?”

不是未年成人不能考取驾照么?

什么时候改规矩了?

交警脸色一黑:“……”

金译还在奇怪。

“噗!”乔昀忍不住笑出了声。

旁边的肖沉,笑得嘴角弧度不断上扬,连肩膀都在微微的抖。

压制不止笑意的肖沉,忍不住抬手掐了掐金译一本正经的脸,深邃的桃花眸里,那笑意像是要溢出来了一样,嗓音都带着笑:“怎么能这么可爱……”

金译一愣,瞳孔中映着肖沉俊美的脸,那双桃花眸,像是能迷人心窍,让他移不开眼……

竟然当着他们的面秀恩爱?!

交警表示很不开心,板着脸孔道:“干嘛呢干嘛呢!把手放下!这是在执法,请你们严肃一点!”

肖沉这才松了手,站好。

金译眸光微敛,面上一如既往的冷淡。

但是心里,好像有什么,在生根发芽……

肖沉过河拆桥

金译没来得及去深究,那是什么。

交警开始了长篇大论。

论到一半,警察局的来了。

其中一个警察,金译认识,是上次车祸,那个跟他和肖沉坐在后面的那个警察。

警察和交警交涉了一番。

最终、还是以廖云山和西装男为重。

未成年驾车属于违法行为。

尤于是第一次犯,没有影响他人或国家财产损失及生命安全。

又因为廖云山和西装男,以及外面那三个小虾米的重要证人。

最终、交警只是口头警告,罚了款,就把人交给了警察。

来龙去脉,在报警的时候,就已经跟警察说了。

外边那三个小虾米看见交警的时候就已经怂了。

再见到警察,没等警察问,就自个全招了。

争取个宽大处理。

现在,只等廖云山、西装男醒来,确认一下就好。

金译、肖沉不可避免的要去一趟警局。

乔昀原本是不用去了。

这件事、跟他并没有直接关系,相反,他帮忙把西装男抓住,还做了件好事。

但是、因为肖沉不咸不淡一句:“他是餐厅的老板,这些人把地点选在这里,没准他们是一伙的。”

让警察起了疑心。

乔昀一懵,看着肖沉的眸子瞪得老大,声调飙升:“啥……啥玩意儿??!”

警察微微点头,觉得肖沉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

面对警察质疑的眼神,乔昀脸色一黑,嘴角一抽:“我说沉哥,有你这么过河拆桥的吗??”

警察蹙眉:“沉哥?”

乔昀猛点头:“警察叔叔!我跟他们是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就是刚刚可能闹了点不愉快,他跟我开玩笑呢。”

警察看向肖沉:“是这样吗?”

面对乔昀期望的眼神,肖沉缓缓吐出两个字:“不是。”

乔昀有点欲哭无泪道:“警察叔叔,我跟他们真的认识!”

警察一脸狐疑,目光落在肖沉身上,问:“你认识他吗?”

肖沉不甚在意的瞥了乔昀一眼,语调平缓:“不认识。”

警察目光一转,看向金译:“你呢?认识他吗?”

金译面色冷淡:“不认识。”

乔昀:“……”

警察一脸严肃的看着乔昀:“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乔昀放弃挣扎。

廖云山适时的醒了,什么也不说,只是一个劲的哭。

出餐厅的时候,两个警察走前面,两个走最后。

金译、肖沉、乔昀、廖云山走中间。

另外三个小虾米,已经被警察押着率先出了餐厅。

肖沉走在乔昀身边,语调低沉慵懒:“我的热闹,没那么好看,这么多年还没长记性?”

乔昀:“……”

知道沉哥会报复,没想到报复来得这么快。

乔昀觉得,他沉哥越来越小心眼了。

不就是小小的嘲笑了一下吗?不就是撩了下他的小女朋友吗?至于这样吗??

肖沉微凉的眼神透露出一个讯息:至于。

乔昀:“……”

乔昀觉得自己要完。

他老妈说过,只要不惹事,不进局子,怎么浪都可以。

随便他找什么女朋友,就是别把自己弄得一身腥,让他自己和乔、陈两家难堪。

这两年,他过得那叫一个快活。

可是现在,他的幸福生活,怕是要画上句号了……

可怜的乔昀

乔昀知道,沉哥肯定已经通知他老妈了。

不然、老妈不会这么巧来电话。

他爸妈一向对沉哥说的话,深信不疑……

上了警车后,乔昀整个人都是焉的,没有半点原来的浪荡公子模样。

裤袋里的手机,一直在响,没敢接。

在警察的示意下,调了震动模式。

偷摸摸的看了旁边的肖沉一眼,乔昀欲言又止的收回目光。

没敢给自己求情。

他现在非常懊悔。

为什么在看到沉哥带了女孩子来餐厅吃饭时,不躲着点,反而还凑上去……

警察局。

警察录完口供后,很快就放人了。

西装男和那三个小虾米,被扣在局里。

西装男四人,对意图绑架、哄骗廖云山的事情,供认不讳。

据说、西装男是受人指使的,三个小虾米是他雇来帮忙的。

只可惜、他并不知道幕后的指使是谁。

倒是廖云山,知道西装男是受人指使后,神色就变得有些不对劲。

金译和肖沉是最先被放走的。

其次是乔昀。

一出警局,一辆豪华轿车刚好停在警察局门口。

从车上,下来三个穿着统一黑西装、黑皮鞋的保镖。

三个保镖下了车后,打开后车座车门,就站在车旁边。

一动也不动,表情特别严肃。

看见这三人,乔昀身子一僵,脸色很是难看:“这次是真完了……”

乔昀有些愤愤的侧头看向肖沉,在看见肖沉微挑的眉时,焉了。

伸手拍了拍肖沉的肩膀,有些大义凛然的说道:“算了!谁让你是我兄弟呢!还是那句话,兄弟去了,以后江湖再见!”

紧接着,转过身,大步走向轿车。

气势汹汹,颇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觉。

但是、这种气势也就坚持了几秒。

乔昀转身就想跑,被保镖给拖进了车里。

乔昀想向肖沉求救,伸出手,喊了一声:“沉哥!”

换来的,是肖沉嘴角微扬,不冷不热的一句:“保重。”

乔昀被他家的保镖带走了。

金译侧眸看了肖沉一眼,再看了眼绝尘而去的轿车,忽然觉得,乔昀很可怜……

正要离开警局的时候。

金译忽然觉得肚子疼,可能是下午的时候吃太多了。

跟肖沉说一声,就去女厕蹲了。

没蹲一会儿,就听到了廖云山讲电话的声音。

像是怕被人发现,廖云山把声音压得很低。

“小姨、你那边没事吧?”

“啊……我没事,我不是在市二中找了个工作嘛。”

“嗯、图书馆管理员。”

“哎呀、工作的事先别提了,这回还多亏了二中的学生,不然我就完蛋了。”

“没事、我真没事,你不用过来,把你那边的事情处理好吧,别让他们得逞了。”

“嗯、我会小心的……”

廖云山还在讲电话。

金译微微皱了皱眉,廖云山显然是知道,西装男的背后黑手是谁。

这事,估计与廖云山那个环影传媒经纪人小姨有莫大的关系。

不过……

金译上完厕所出来洗手的时候,廖云山刚好讲完电话。

看见金译,廖云山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固。

女孩子出门,手机要充满电

廖云山扯了扯嘴角,上前洗手,干笑着打招呼:“呃……你在啊……”

金译洗好手,关了水龙头,抽了张纸擦手上的水,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嗯。”

“那个、今天谢谢你。”廖云山抽了张纸,擦着手说。

金译面色冷淡的把纸丢进旁边的垃圾桶:“不谢。”

廖云山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那个……你什么时候来的?”

金译抬眸看着廖云山:“在你之前。”

闻言、廖云山微微一顿:“你……你都听到了?”

金译点头:“嗯。”

不知道为什么,廖云山觉得心里有点慌。

明明是个比自己年龄小的小姑娘,为什么她会感觉到一种压迫感?

稳了下心神,廖云山请求道:“我希望,你可以替我保密,不要告诉警察。”

金译原本就没打算告诉警察。

人家自己都不打算说,他又何必没事找事?

只是……

金译的眸光落在廖云山手里的手机上,微微蹙眉:“你手机不是没电么?”

“啊?”话题跳跃得有点快,廖云山一时间,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知道金译不会把打电话的事说出去,廖云山松了一口气,笑道:“录口供之前,让警察帮忙充的。”

金译了然,忍不住开口提醒:“女孩子出门,手机要充满电。”

如果廖云山手机要是有电,在时光餐厅女厕,她就可以自己报警了。

金译状似关心的话语,让廖云山有点受宠若惊。

“我是充满电出门的,就是在去时光餐厅的路上,他推荐我下了一个app,里面的小视频挺有意思的,一刷就忘了把手机留点电。充电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趁我不注意,弄坏了。”廖云山一边往外走,一边跟金译说。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被骗的原因。

廖云山的家境很普通,她是农村人。

从小就想当大明星,大学毕业后,一心想进娱乐圈。

可她家里人都不同意她走这条路,包括她做经纪人的小姨,也说她不适合当艺人。

不论是才智和外表,她都不够出色。

那个西装男突然找上她,说她很适合他一部电视剧的女主角。

还说什么女主角的身世背景和她很像。

西装男说话很专业,连合同什么的都有。

她半信半疑的,抱着就去看看的想法,特意打扮了一番,跟西装男去了时光餐厅。

西装男说一边吃一边谈。

她看合同的时候,喝了西装男放了迷药的水,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她想大喊,却发现根本喊不出来。

于是、她就去了厕所。

可没想到,手机在那个节骨眼上,关机了。

就在她绝望之际,金译出现了。

廖云山神色落寞,面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他们说得对,我就不是做明星的料,没家境、没才艺,整天就爱做梦。读了十几年的书,连这种程度的骗局都看不透,真是失败……”

金译没有看走在旁边的廖云山,眸中映着不远处那道修长的身影,语气冷淡如常:“如果你这么想,那才是真失败。”

他们要说,就让他们说。

待他日功成名就,让他们无话可说。

肖沉的圈套

几天后。

廖云山特意找上门,跟金译道谢。

一为道谢,二位辞别。

廖云山辞去了图书馆管理员的工作,她说,她想清楚了,她要去追寻自己的梦想。

哪怕只是做梦,她也要一试。

她跟家里人说好了,三年、如果三年内,她还是这么一无是处,就老老实实的回家,找个安稳工作,相亲结婚。

廖云山走后,金译登陆了游戏。

很久没上线,一大堆未读消息。

都是问他,他和肖沉为什么上线的时候越来越少,是不是很忙。

金译粗略看了一眼,点开了发消息最多的,似暖阳和煦的聊天框。

私聊:

似暖阳和煦:\沉寂,你跟尘嚣最近是不是很忙啊?上线都碰不着。\

似暖阳和煦:\聚会的事你跟尘嚣说了没?他答应了吗?你们最近没上线,我都联系不到你们,能不能给个联系方式啊?\

下面这是,是刚刚发的。

似暖阳和煦:\哇!我终于蹲到你了!\

沉寂:\说了,他不一定会去。\

似暖阳和煦:\那你嘞?考虑好了没有?去不去?\

金译按着屏幕,打了两个字发过去:\不去。\

刚发过去。

系统就提示:您的夫君尘嚣上线了。

金译皱了皱眉,之前觉得没什么,可自从几天前,对肖沉起了某种反应后,“夫君”这两个字,看着就格外扎眼。

要不是怕肖沉多想,他早就点击离婚了。

正在过任务副本的金译,忽然又收到了似暖阳和煦的私聊消息。

似暖阳和煦:\是不是他去你就去啊?\

金译想了想,他跟帮里的人,也不熟,人家主要,也是想见肖沉,他去不去无所谓。

想着、肖沉那天的态度,大概是不会去。

所以、就随手回了一个:\嗯。\

与此同时。

公寓里,玩着平板的肖沉,收到了似暖阳和煦的私聊消息。

似暖阳和煦:\她答应了!!言而有信,你会去的吧?\

紧接着,似暖阳和煦发了一张和金译的聊天记录截图。

看到那个“嗯”字,肖沉唇角微勾,修长的手指,在平板上打出一个字,发送:\嗯。\

这时候,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肖沉把平板放在桌上,掏出手机回消息。

桌上,平板还未退出与似暖阳和煦的聊天页面。

在似暖阳和煦发的那条,“她答应了”上面,还有三句聊天记录。

内容如下:

似暖阳和煦:\尘嚣,你之前不是说过,你听媳妇的吗?是不是她去你就去啊?\

尘嚣:\嗯。\

似暖阳和煦:\我现在就去问。\

李子大院。

还在刷副本的金译并不知道,自己又不知不觉的,中了某人早已设下的套。

从很久之前,发出那句看似无意的“媳妇说不去,我听媳妇的”消息时,就已经设下的套。

帮派里所有的人,都被当成了棋子。

起到关键作用的,是似暖阳和煦。

肖沉就是这么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给你下套的人。

有时候,你甚至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下的套,就已经中了计。

用江浔和乔昀的话来说:肖沉是个很可怕的人,一旦被他盯上,便无处可逃。

并且心甘情愿,任他差遣。

金译约肖沉滑冰,醉翁之意不在酒

在似暖阳和煦那儿,知道肖沉会去帮派聚会时,并没有过多诧异。

只是有点奇怪,怎么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前几天去爬山,他就问过,当时肖沉的态度很不明确,他还以为不会去。

这天晚上,金译睡得并不好。

第二天早上八点。

金译自然而然的醒来,平时、一睁眼都会看一下手机时间,或者直接起床。

但今天、金译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目光近乎呆滞的看着天花板。

半晌、金译眨了下眼,向来没什么表情,冷淡的脸色,沉了下来……

昨晚梦里一些暧昧的画面,不断在脑海浮现出来。

肆意的吻,无节制的索取……

那些画面,清晰到仿佛真实发生过一样。

某个地方涨得发疼,粘粘的,还带着湿意。

金译僵着一张脸,起身扯下被单,去了浴室。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低沉的嗓音,不断从浴室中传出来,带着轻微的喘息。

浴室里。

金译光着身子,靠在墙上,双手垂在身侧,微垂着头,神色不明。

花洒还开着,水源源不绝的淋在金译的头上。

细小的水流,沿着身体线条轮廓,缓缓流下。

须臾、金译抬眸,目光落在桶里的被单,以及睡衣裤上。

唇不自觉的抿紧,连垂在身侧的手,都微微握了起来。

梦遗本身没问题,问题是,为什么他梦遗的对象,会是肖沉?

一个男生……

金译心里莫名的有些烦躁,这种烦躁,源自于不解。

为什么会是肖沉?

明明都是男生……

洗完澡出来后。

金译换了身衣服,拿手机给肖沉发了条微信:\现在有空吗?\

肖沉并没有立刻回复。

金译擦干头发,披上棉外套,连鞋子都换好了之后,肖沉才回了一句。

肖沉:\刚醒,找我有事?\

金译回复:\嗯,你能出来一趟吗?\

肖沉:\去哪?\

金译皱了皱眉,把人约出来,是得要有一个合理的理由。

金译想了一圈,他们最常去的,就是梵灵山了。

但是现在这个天,动不动就下雪,外面积雪很厚,根本不适合去梵灵山。

雪……

金译眸光微动,按着屏幕回复:\滑冰?\

肖沉:\好。\

金译原本想回,“我去你家找你”,他迫切的想见到肖沉。

但是、肖沉又发来了一句:\你现在在哪?\

金译只好删了打了一半的字,回复:\李子大院。\

肖沉:\半个小时后,下楼。\

金译:\好。\

回复完“好”后,金译按着屏幕的手指,顿了一下,明明是他先开口约人的,到最后,怎么反倒是肖沉占了主导?

金译微微蹙眉,回到沙发上坐下。

秉承着:有不懂,问网友。

金译拿着手机,啪啪打下一串问题,发出去。

问题:\怎么确认自己是直是弯?\

刚发出去,很快就收到了回复。

或许是对这个问题感兴趣的人很多,回复还不少。

丁丁回复:\楼主,恕我直言,当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你就算不弯,也不全直了……(偷笑)\

没有惊喜,反而很惊悚

做鬼要讲信用:\楼上说得对,楼主这是要弯的节奏啊哈哈哈!!\

春风十里不如吃东西:\楼主是对男的心动了?

这样、你可以试着接近他,然后做一些肢体接触,比如牵手拥抱什么的。

最好的方法,就是亲他,亲脸不行,一定要亲嘴。要趁他不注意,亲上去,以免尴尬。

万一人家是钢铁直男,生气了呢?是吧?

或者、你可以约他看“催眠”电影,等他睡着了,偷偷亲他。

如果你下得了嘴,并且不厌恶跟他这样那样,还心跳加速,就证明,你弯给他了。

如果你下了嘴,并没有心跳加速的感觉,像亲了自己的手一样无感,那么恭喜楼主,你还是个直的。

如果你连嘴都下不了,那你肯定就是个钢铁直男了。

以上纯手打、望采纳~\

僵尸粉很好次:\楼上回复真良心!\

不要在意马甲:\必须点赞!\

夜归:\加1……\

金译觉得,这个春风十里不如吃东西说得很有道理。

看了看时间,才早上八点四十。

可以先去吃饭,然后溜冰,借机肢体接触。

如果还是检验不出来,下午就去看电影。

不行、下午看电影太早了,万一肖沉睡不着呢?

不管做什么,拖吧、拖到晚上,看电影。

半个小时后。

金译准时下楼,刚好碰到下楼扔垃圾的张小礼。

看见金译,张小礼有些稀奇:“咦?金老大,你这是要出去啊?”

满院的人,谁不知道金老大宅?

跟古时候的闺中千金一样,基本上足不出户。

金译没有说话,眸光微微一动,走向张小礼。

张小礼看着向自己逼近的金译,莫名有点紧张:“金……金老大,你……你要干嘛?”

金译凑近张小礼,就算离得很近,心跳也并没有加快,倒是张小礼,脸都红了。

后退了几步,金译面色淡漠:“嗯、没事。”

然后、在张小礼一脸懵逼中,下了楼。

张小礼回过神来,拍了拍自己扑通乱跳的小心脏,小声嘀咕:“金老大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想着、张小礼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不可能不可能!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老大喜欢的是隔壁肖沉!

金译下了楼,等在李子大院门口。

张小礼丢完垃圾,陪金译站在门口。

“老大,你在等人啊?”张小礼问道。

金译点头:“嗯。”

顿了一下,金译忽的开口问道:“小礼,你有喜欢的人么?”

闻言、张小礼神色一震,满脑子都是“卧槽卧槽卧槽!!!”

金老大这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真的对他有想法了吧?!

可是为什么,他并没有很惊喜,反而感觉有点惊悚??

压下心中的激动和震惊,张小礼结结巴巴的说道:“有……有啊……”

金译一听,神色微动,侧眸看了过去:“谁?”

张小礼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就……就……”

张小礼咬了咬牙道:“就是徐娇娇啊!我之前挺喜欢她的,还向她表白了。”

金译微微颔首,若有所思道:“之前喜欢,现在不喜欢?”

只能装一下了

张小礼点点头:“对啊,我现在已经不喜欢她了。”

金译问道:“你是怎么不喜欢她的?”

张小礼一愣,这个问题还真是把他问住了。

想了想,张小礼鼓起勇气道:“因为我喜欢你。”

金译并不意外,面色一如既往的淡,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哦。”

哦??!

张小礼瞪眼,听到他的表白,就回了他一个“哦”??!

不愧是金老大!

就在张小礼想问金译,哦是什么意思的时候。

忽然就感觉到,一道凉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看到那道渐行渐近的身影,张小礼立刻精神抖擞:“金老大!我说的喜欢你,是佩服、崇拜的意思,就是对偶像的那种喜欢!”

金译点头:“我知道。”

张小礼干笑了一声:“哦呵呵……那我先上去了。”

金译:“嗯。”

张小礼一走,金译便转过身,目光落在已经近前的肖沉身上。

肖沉今天穿着蓝色外套,还戴了一条白色围巾,身形修长,姿态随意。

这样慵懒俊美,清贵疏冷的人。

随便往哪站,都是一道风景线。

金译忽然觉得,自己昨晚做的梦,简直就是对肖沉的一种亵渎。

肖沉喜欢他,是以为他是女生。

而他、明知道肖沉是男生,还做了那样的梦,之前甚至在清醒的情况下,有了反应……

肖沉被金译盯得有些莫名,挑了挑眉:“怎么了?”

金译回过神来,语气淡漠:“没事,你知道哪有滑冰场么?”

闻言、肖沉稍微一顿,忽的笑了一下:“你约我滑冰,却不知道滑冰场在哪?”

金译面无表情道:“想滑,就叫你了,没想那么多。”

肖沉一愣,随即失笑:“算你有理。”

最终、是肖沉选了地方,就在去梵灵山的路上,有一家滑冰场,就是天气太冷,不知道有没有开门。

反正不是很远,也闲,抱着去看看的想法,去了。

肖沉是打车来的,路上有积雪,也不好骑自行车。

因此、金译和肖沉是走着去的。

路上,肖沉问金译:“怎么突然想滑冰?”

金译顿了一下,面不改色道:“无意中看到一个滑冰的视频,觉得很酷。”

肖沉挑了挑眉,没再说什么。

一路上,两人都很沉默。

到滑冰场的时候,已经十点了。

好在老板开了门,并没有白走一趟。

滑冰场里人很少,加上金译和肖沉,也就五个人。

换好鞋子,金译迟疑了一下,扶着墙,小心翼翼的站起来。

看见肖沉完全不用扶,而且站得还很稳,金译问道:“你会滑冰?”

肖沉挑眉:“我以为你知道,不然你叫我来做什么?”

学生会长,他可不是靠脸和成绩当上的。

金译面色如常道:“一起学。”

肖沉忍不住笑了一声,低沉的嗓音都带着笑意:“你是觉得,两个菜鸟扶着围栏一点点的滑很酷?”

看来、肖沉对滑冰很擅长……

金译默然,只能装一下了。

这么想着,金译左手扶着墙,装作不太站得稳的样子,右手则伸向了肖沉。

心跳正常,没有问题

肖沉不经意的挑了下眉,对金译的主动,略感诧异。

自然而然的伸出手,握了上去。

握上的瞬间,金译微垂着眸子,感受了一下。

嗯、心跳正常,没有问题。

肖沉牵着金译的手,进了滑冰场。

教了金译一会儿,就试着松开手道:“你试试,记住腰不要太直,容易摔倒。”

手刚松开,金译脚下一个不稳,直接扑过去,一把抱住肖沉。

嗯、心跳依旧正常。

被金译扑得差点摔倒的肖沉,垂眸看着抱着自己腰的人,眉眼带笑:“不要紧张,保持平衡就不会摔。”

金译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然后、在肖沉带着笑意的目光下,蹲了下过去。

抱着肖沉的腿,不动了。

那样子就好像在说:别叫我,我不会起来的。

肖沉有些无奈笑了:“你这么抱着我,我怎么带你出去?”

金译顿了一下,像是怕摔一样,单手抱着肖沉的腿,另外一只手,抓住了肖沉的手腕。

借着肖沉的力,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站起来的时候,险些往后摔去。

好在、肖沉及时抓住了。

金译这才没有一屁股坐下去。

滑过冰的人大概都知道,摔坐下去的感觉是真疼,屁股能痛好几天。

肖沉也没为难金译,带着金译转了几圈,就上去了。

脱下冰鞋,金译暗暗叹了口气,装不会比学还累……

走的时候,肖沉买了两瓶热牛奶,插好吸管才递给金译一瓶。

金译:“谢谢。”

已经习惯了金译的客气,肖沉咬着吸管,率先走出滑冰场。

走了没几步,肖沉回身看向金译,问:“你饿不饿?”

金译咽下嘴里的牛奶道:“还好。”

肖沉道:“先去吃饭,吃完送你回去。”

回去?金译皱了皱眉,不行不行。

他还没完全确定,还不能回去。

不过现在确实已经是饭点了,是该吃饭了。

金译想了想,像是想到了什么,眸光微亮:“我想吃鱼。”

肖沉微微勾唇:“对面就是餐馆,想吃什么过去再点。”

金译抬眸,目光清凉:“你煮的鱼。”

肖沉微微拧眉:“嗯?”

金译面色冷淡道:“你说过,想吃的话,下次给我做。”

听金译这么说,肖沉顿了一下,是有这么回事,但已经很久了,没想到这人还记得。

看着金译面无表情,说出的话,却像是在指控他的样子,肖沉忍不住轻笑出声。

控制不住的伸手,捏了捏金译面无表情的脸,桃花眸中泛起一抹笑意,语气是不自觉的宠溺:“好,我们去买鱼。”

对肖沉捏脸的动作,金译已经习以为常了。

面不改色的点头:“嗯。”

要买鱼,自然是要去菜市场的,附近并没有菜市场,倒是有一家超市。

喝完牛奶,两人进了超市,推了个购物车。

走到鲜肉区,一股浓浓的腥味传来,金译不禁皱了皱眉。

看出金译的不适,肖沉随便挑了一条鱼,过秤后,推着只装了一条鱼的购物车,去了蔬果区。

金译默默的跟在后面。

应该能吃

蔬果区。

面前是码放整齐、玲琅满目的蔬菜水果。

肖沉看了看,拿起一颗白菜,问金译:“白菜吃不吃?”

金译摇头:“不吃。”

肖沉:“苋菜?”

金译摇头。

“生菜?莴苣?”

金译再摇头。

肖沉:“……”

也只有面对她的时候,他才会如此无奈。

肖沉微弯下腰,双手撑在购物车上,侧眸看着金译:“你是只打算吃鱼么?”

“没有。”金译伸手,拿了一颗芋头递向肖沉:“这个。”

肖沉面色有一瞬间的尴尬:“除了这个。”

金译不假思索的把芋头放回去,随手拿了一根山药:“这个。”

肖沉:“……”

沉吟片刻,肖沉伸手,把金译手里的山药放回原位,推着车走了。

略带着一丝叹息的话语传入金译耳中:“还是吃鱼吧。”

金译顿了一下,转身跟上去:“你是不会吗?”

肖沉脚下一停,似笑非笑看着金译,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你要是实在想吃芋头和山药,可以买来和鱼一起蒸,应该能吃。”

……应该能吃?

金译沉默了一下,正想说,算了。

一道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现在视线中。

金译面色一凝,伸手握住肖沉的手腕,连购物车都不要了,拉着肖沉就走。

肖沉虽然不知道金译这是干什么,却也没有挣扎,他巴不得金译多拉一会儿。

金译拉着肖沉的手腕,走到货架后面,目光从货架的缝隙看过去,低声道:“别出声。”

肖沉乖乖的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金译才松开肖沉的手腕,后退一些。

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肖沉往后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垂眸看着面前的人,问道:“你在躲人?”

金译并没有隐瞒,微微点头道:“路海白刚刚从那里过去。”

金译和肖沉都知道,路海白这个人有问题。

难得在梵灵山以外的地方碰到。

金译和肖沉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的跟了去。

鱼都不要了。

路海白今天并不是一个人,他右手推着购物车,左手牵着一个身穿白色及膝大棉袄的盲女。

这个盲女,正是明管家之前调查到的默默。

本人、比照片上面,漂亮多了。

清纯甜美,一笑,如阳光般明媚。

离得远、虽然不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但他们之前的交谈,从未停歇。

相处模式,和谐得像是一对老夫老妻。

或许是注意力都在默默身上,路海白并不知道自己被人跟踪了。

直到出了超市,路海白接了个电话,才碰巧从黑屏下来的电话屏幕上,看见了金译和肖沉的影子。

路海白神色一冷,见周围没人,目光落在刚好从旁边过去的车辆上。

路海白握着默默的左手,泛起白色的光。

手指一动,白色的光迅速向旁边那辆车飞去。

司机好端端的开着车,突然“砰”的一声,车胎炸了!

“砰”的一声响,惊动了所有人。

除了金译,没有任何人看到那道白光。

看见路海白带着默默离开,金译想追上去,却见那辆爆胎的车,不受控制的撞了过来。

像是被控制了一样,撞向肖沉。

只是想见你

司机坐在驾驶位,一个劲的大喊:“让开!让开!!”

脚下猛踩刹车,却于事无补。

明明已经停下的车,突然冲了过来。

肖沉神色一凝,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这明显是冲着他来的。

车速太快,这时候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尽量减少伤害。

肖沉已经做好了被撞的心理准备。

然而、电光火石之间,一道身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抱着他一个旋身,避开了直冲过来的轿车。

被抵在墙上的瞬间,肖沉的思绪都是空的。

有些不可置信。

一个人的速度,怎么快到那个地步?

“轰”的一声巨响!拉回了肖沉的思绪。

肖沉抬眸看去,只见车头冲过护栏,直接撞在了墙上。

整个车头都撞烂了,司机撞得头破血流,已经失去了意识。

有人拔了急救电话。

周围的路人,自发组织救援。

人命是大事,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司机身上,没人注意到旁边靠着墙的金译和肖沉。

确定肖沉没事,金译松开肖沉的腰,后退几步,向路海白离开的方向看去。

人已经不见了。

然而,这并不是很重要。

眼下、麻烦的是,他要怎么跟肖沉解释?

普通人,不可能拥有那样的速度……

好在,肖沉并没有问。

金译也就没有主动说。

本来是要重新去买鱼的,但是肖沉中途接到一个电话。

鱼是吃不成了。

两人站在路边等车。

明管家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家少爷和金小姐之间的气氛,有些怪异。

上了车后,也是你不言我不语。

明管家看着,忍不住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啊,动不动就吵架……

到了李子大院。

金译下车的时候,肖沉忽然伸手攥住了金译的手腕,声音有些沉:“你没有话跟我说?”

金译顿了一下,哑口无言,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不想骗肖沉,一个谎言,总需要很多个谎言堆砌。

骗人,很累。

金译迟迟不说话,肖沉眸中像是布上了一层阴霾。

松开金译的手腕,肖沉神色如常的挑了下眉:“约我出来,难道不是有话要说?”

金译愣了一瞬,如实道:“只是想见你。”

短短五个字,明明是不咸不淡的语气,却让肖沉的心,不可抑制的跳得快了。

但一下秒,却又被打入谷底。

意识到那样说不合适,金译又加了一句:“跟你和好。”

肖沉心下微沉,说不失望是假的。

还以为,这人开始对他动心了。

原来、她还是只想跟他保持朋友关系。

压下心中的失落,肖沉慵懒一笑,嘴角勾着一抹弧度:“爬山那天,不是已经和好了?”

“嗯。”金译点点头,下了车,手放在车门门把上:“聚会再见。”

肖沉:“再见。”

话音落下,金译便关了车门,毫无留恋的转身走了。

明管家见自家少爷一直看着窗外,金小姐的背影,暗暗示意司机先不要开车。

等金译走得没影了,明管家才看了司机一眼。

司机心领神会的启动车辆。

肖沉调查金译

肖沉收回目光,看向明管家:“这时候他来做什么?”

明管家侧身回答道:“据说是来接您回去。”

闻言、肖沉不甚在意的扯了扯嘴角,侧眸看向窗外,冷淡的语气中,带着一抹嘲意:“呵、他还记得自己有个儿子啊。”

十七年,一次都没有出现,连个电话都没有。

如果不是老宅里那些人,总是有意无意的提醒他,他都快忘了,他还有个父亲。

明管家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少爷、其实姑爷这些年,一直很惦记您。”

肖沉不置可否。

过了一会儿,肖沉转眸看向明管家,眸光很淡,语气也淡得出奇:“派人查一下金意,不管查到什么,先不要让老爷子知道。”

明管家有些疑惑道:“您不是不让查吗?”

按照以往的惯例,每一个跟少爷走得近一点的人,他们都会去查一下底细。

但是、金小姐,是少爷亲自吩咐过,唯一一个不许查的存在。

而且,这么久以来,也没发现金小姐有对少爷不利的举动……

肖沉挑眉,语调闲散:“明管家,你好像越来越啰嗦了。”

明管家有些委屈的点了点头:“是、我现在就派人去查。”

明管家拿出手机,按着手机的力度都比平时重,像是在泄愤。

真是的,他这么啰嗦,都是为了谁啊……

肖沉扫了前座的明管家一眼,靠在车座上,缓缓闭上眸子。

垂下的眼帘,挡住了眸底的暗潮。

嘴里低声吐出两个音节:“金意……”

此时。

回到李子大院的金译,坐在沙发上,神色不复以往的静。

经过今天的试探,金译觉得,自己没弯。

不管是牵手、拥抱,都没有心跳加速。

以前那些感觉,不过是意外产生的错觉。

确定自己对肖沉只是朋友的感情,金译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且不说他们都是男的,光是他的身份,以及目前的处境,就不允许他跟肖沉,有超出朋友界线的关系。

对肖沉,金译感到很愧疚,也有些无奈。

明明都说得那么清楚了,肖沉还是不相信他是男生,难道非要脱光,亲眼目睹才肯相信?

晚上,金译洗了床单睡衣,照常修炼花灵。

这天晚上,可能是因为觉得自己没弯,所以金译睡得格外安心。

一觉睡到自然醒。

金译内心不希望自己喜欢肖沉,所以,潜意识里,克制住了一些外泄的情绪。

十六岁的少年,阅历尚浅,又没有感情经历。

他并不知道,有些东西,刻意试探,是察觉不到的。

人总是这样,当感情违背意愿,不自觉的就会忽略一些东西。

迎合内心。

从而、让自己安心。

金译也不例外。

直到过年,金译和肖沉都没有再见面。

微信没聊,游戏也没上。

年夜饭,金译是在张小礼家吃的。

张妈妈说,过年要吃顿好的,一个人,没有年味。

除夕之夜,李子大院分外热闹。

几乎所有人都出来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炮竹声不绝于耳,烟花绽放在夜空。

寒冷的夜,似乎也变得温暖起来。

此小意,非彼小译

金译和肖沉再次见面,是因为帮派聚会。

想起聚会这个事,金译上了游戏。

似暖阳和煦早就将聚会的具体时间和地点,私聊发给了金译。

时间就在后天,下午四点,花溪公园。

看见消息,金译截图,用微信发给了肖沉。

金译:\一起去?\

不管现实怎样,在游戏里,这些人一直认为,他跟肖沉是男女朋友。

不一起去的话,好像不太好。

金译早上发的消息,肖沉下午才回了一句:“\三点来接你。\”

金译:\好。\

简短的聊天,以金译的一句“好”结束。

直到聚会当天,下午三点,肖沉准时发来消息:\我到了。\

金译看了一眼,没回,直接下去了。

看见门口停着的轿车,一个妇人忍不住说了句嘴:“呦、男朋友又来接你了?”

语气中满是嘲讽,好像将金译视为不自爱的拜金女,神色十分鄙夷。

金译和肖沉之间的来往,并没有刻意避着谁,也没有肆意宣扬的必要。

大院里的人对肖沉的出现,已经是见怪不怪。

光看车都知道是肖沉来了。

大家都认为肖沉是金译的男朋友。

就连张小礼和张小倍也这么认为了。

百口莫辩,金译也懒得解释。

只是……

金译微微蹙眉,脚下顿住了。

平时大家都是背着他说,今天怎么当着他和肖沉面说了出来?

肖沉坐在车里,并没有听见那个妇人说了什么。

但光看那个妇人的脸色,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见金译停下脚步,肖沉皱了皱眉,打开车门,走了出来。

对金译伸出手,俊美的容颜上,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小意、还不过来?”

语气是金译从未听过的温柔。

温柔得有点不像肖沉。

金译眸光微敛,小意……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叫过他了。

虽然此小意,非彼小译。

金译知道肖沉这是故意做给那个妇人看的,没有理会那个妇人,抬脚走过去,配合的握着肖沉的手,上了车。

轿车绝尘而去。

妇人撇撇嘴,嘀咕道:“小丫头还真是好命,找了这么个温柔帅气又有钱的金主。但有钱的,就没有不花心的,我看你能受宠到几时。”

事实证明,金译并不受宠。

一上车,肖沉就松了手。

肖沉靠在一边睡觉,像是很累的样子,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金译是个寡言少语的人,不太会找话题,一直目视窗外。

半个小时的车程,两人没有任何交谈。

连目光都没有交汇过。

到花溪公园的时候,才下午三点四十左右,可以说是提前到了。

公园里没什么人,帮派的人应该还没到。

由于外面冷,金译和肖沉就没有下车。

“少爷、用不用找个地方休息?”司机问道。

肖沉看了一眼不为所动的金译,淡淡道:“不用。”

司机点点头,坐好,眼睛时不时瞟一下内后视镜。

自以为自己的小动作很隐秘,不期然的,就对上了肖沉微凉的双眸。

司机浑身一抖,连忙收回目光,解开安全带:“少爷渴了吧?我去买水。”

话音未落,人已经下车,车门都关好了。

肖沉对金译起疑

肖沉忽然开口,唤了一声:“金意。”

“嗯?”金译转过头,看向肖沉。

肖沉问:“你家住哪?”

金译顿了一下,回道:“李子大院。”

这个回答,让肖沉挑了下眉,看着金译的目光,有些复杂。

就在金译以为,肖沉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不是这个家。”

金译一愣,垂放在坐垫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

果然、肖沉派人查他了……

金译面上毫无波澜,脑海中回想着金叔说过的话,淡淡的吐出一句话:“孟溪,一个小镇。”

肖沉状似无意的问:“我记得,你不是有个叔叔么?跟你认识这么久,我都没见过他,你叔叔很忙?”

金译面不改色的点头:“嗯、他在外地工作,很忙。”

肖沉点点头,没有再问。

因为司机已经买了三瓶热牛奶过来了。

分配好牛奶,司机刚坐下,喝了两口牛奶,就听到自家少爷慵懒的询问:“李师傅不疼了?”

李司机一懵,咽下嘴里的牛奶,转过头去,看着自家少爷,一脸不解的问:“什么不疼了?”

肖沉挑了挑眉道:“来之前,你不是嚷嚷着肚子疼么?”

“肚子疼……”李司机愣了一瞬,随即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对对对!是有点肚子疼来着!”

看见金译投过来的疑惑的目光,以及自家少爷慵懒的眼神。

李司机聪明的把话一圆:“少爷让我先解决,我不是怕耽误少爷的时间,就忍下了嘛,少爷您要是不提醒,我差点就忘了!现在肚子好像又有点痛了……”

说完,李司机对着金译尴尬一笑:“让金小姐见笑了。”

金译有些狐疑的蹙了蹙眉:“没有。”

李司机拿着牛奶,还不忘在车上拿一包纸才下车。

下了车的李司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瘪了瘪嘴。

少爷也真是的,就不能直接开口,让他回避一下吗??

非要拐弯抹角的,这么冷的天,他还得跑趟公共厕所,想想屁股就冷……

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李司机还是不敢不去,喝着牛奶,拿着纸巾,找厕所去了。

这次、李司机决定,在外面多转一会儿,反正回车里也会被支出来。

车内。

李司机一下车,金译便将目光落到了肖沉身上,面露疑色:“你有话要说?”

当着他的面,这么明显的把人支开,他要是看不出来,就白活了。

肖沉侧头看向金译,眸光深邃,反问了一句:“你就没什么话要说么?”

金译顿了一下,面无表情道:“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知道?”肖沉轻笑了一声,忽的近身,向金译凑去:“或许我该换一个提问方式。”

话音一顿,肖沉嗓音微沉:“你的名字,真的叫金意?”

金译面色微凝,不动声色的往旁边退了退,直言问道:“你在怀疑什么?”

肖沉忽然侧身,单手按在车窗上,将金译圈在车门和车座之间,低声道:“先回答我,你是不是叫金意?”

金译面不改色的点头:“是。”

金意、金译,并没有明显差别。

金译掉了一件马甲

从跟踪路海白那天,救下肖沉后,金译就知道,肖沉一定会派人查他。

虽说如此,但他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暴露身份。

金意这个身份并不是虚拟,而是真实存在的。

金叔费了不少力,查了很久才发现,在黔灵市抚平县的孟溪镇,有一个村子,村子里的人都姓金。

在那个村子里,就有一个叫金意的女孩,跟他差不多大。

无父无母,跟着叔叔生活。

金叔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出国了。

那个村子里的人,只知道他们离开了抚平县,其余的、并不清楚。

金叔说过,那个女孩,长得漂亮,成绩也很好,聪明又通情理。

因为女孩家穷,所以并没有照片之类的东西。

照片……

想到这,金译忽然心下一沉,那个叫金意的女孩没有照片,可之前听张圈说,学校贴吧里,有很多他的照片,甚至还评上了校花……

难保肖沉没有让人拿贴吧里的照片,去孟溪镇询问。

事实证明,金译想对了。

听到金译回“是”,肖沉似乎笑了一下,只是那笑,掺杂着凉意。

还有一抹敛在眸底的失望。

肖沉收回手,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似笑非笑道:“可为什么,你以前的邻居,会说不认识你呢?”

金译看了一眼肖沉手里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正是他。

照片背景是在图书馆,他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看。

应该是二中的哪个学生,偷拍上传了贴吧。

照片的下方,还有贴吧地址……

难道这么久没联系,肖沉是去抚平县查他去了?

金译抬眸,面上毫无波澜:“我的邻居很多,你指哪一个?”

听金译这么说,肖沉又是一笑,把照片收回裤袋,不甚在意道:“不想说没关系。”

金译眉头微动,这么好说话?

好说话这个念头才升起,就听见肖沉慵懒的声音,传入耳中:“跟我解释一下,你那天是怎么回事,速度为什么那么快?我就不问你身份的事。”

金译默然,让他解释,还不如继续问身份的事。

关于身份,他还能搪塞过去。

可那天的事,却是肖沉亲身经历、亲眼所见,根本没法蒙混过关。

金译不说话,肖沉也不着急。

他侧过身,左手臂搭在前副驾驶位的椅肩上,右手随意的放在腿上,姿态慵懒。

就这么看着金译,等着金译的回答。

金译垂眸想了一圈,半晌才开口:“你还是继续问吧。”

冷淡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有点自我放弃的感觉。

肖沉忍不住轻笑出声,那笑,真的很轻,低低的,带着温柔醉意。

伸手捏了捏金译的脸,笑道:“算了、不问了。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

很少有肖家查不到的人。

除了查出冒名顶替之外,其它的,竟什么也没有查到。

面前这个人,身手很好,看似冷漠,实则心善。

有时候聪明睿智,有时候又蠢得可爱。

思维模式,更是让人捉摸不透。

这样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是那些人雇佣的杀手?

而且、她要真有歹心,他恐怕早死了。

可爱,想亲

从小到大,遇到的危险太多,能信任的人几乎没有。

都有被害妄想症了。

有一点问题,都觉得可疑。

就算她不是金意又怎样?就算她真是杀手又如何?

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他都不会放手。

这么想着,肖沉像是笃定了什么,面上的笑意,越来越深,手上的力度,也不自觉的重了几分。

脸颊的肉被捏得有些疼,金译不禁拧眉,抬眸提醒道:“疼……”

这一抬眸,正好对上肖沉的桃花眸。

原本就勾魂摄魄的桃花眼,笑起来更是深邃迷人得,让人心甘情愿,深陷其中。

配上那张俊美的脸,慵懒的气质,更是如妖孽一般。

金译移开目光,不去看肖沉的脸。

本以为提醒一声,肖沉就会松手,没想到,肖沉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手上的力度却更重了。

疑惑的抬眸看去,印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的俊颜。

金译不解的皱了皱眉:“凑这么近干嘛?”

肖沉松开手,放过金译的脸,倾身过去,眸色幽深,嗓音低沉的说:“想亲。”

金译一懵:“嗯??”

想亲??不会是……

趁着金译懵圈,肖沉迅速偏头,在金译脸上亲了一下。

一触即离。

金译反应过来,眉头骤然一紧,凝眸看向肖沉:“你……”

肖沉眉眼带笑,打断了金译的话:“我问过你,你答应了。”

金译一愣:“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肖沉煞有介事道:“我说‘想亲’,你应了一声‘嗯’。”

嗯?嗯。

听完,金译脸色有些黑,亲都亲了,不想再做没有意义的争论。

默默的往旁边挪了挪,一副我不想跟你说话的样子。

看金译这样,肖沉又想去捏金译的脸,但是这次,他忍住了。

二十分钟后。

李司机回来的时候,特意看了自家少爷一眼。

见自家少爷躺在车座上,长腿弯曲着,头枕在金小姐的腿上,而金小姐正在给少爷按头……

李司机心里一紧,连忙移开视线,脑海里就两字:完了……

李司机心里很慌,他这次,好像又回来得不是时候。

金译并没有在意李司机的出现,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压,揉着肖沉的太阳穴,低声问道:“头还疼么?”

肖沉闭着眼睛,眉头紧拧,唇没有动,喉咙里发出一声低磁的音节:“嗯。”

金译微微蹙眉道:“你平时不吃药?”

肖沉低声道:“疼的时候吃。”

金译眉头又是一紧,没再说什么,只是指尖的金色光芒,更浓了些。

刚刚肖沉疼得那么难受,莫非是脑子出了问题?

他花灵修为尚浅,还查探不出原因。

脑子出了问题的肖沉,此刻舒服的有点想睡,要是空间再大点就好了,腿一直弯着,有点酸疼。

前面的李司机,听得云里雾里,从简短的对话中,抓住了重点。

少爷经常头疼吗?

他在肖家当了几年的司机了,怎么没听说过,少爷有头疼病??

这么想着,李司机拿出手机,悄悄给明管家发了条消息询问。

李司机:\管家,少爷有头疼病吗?\

等了一会儿,明管家才回复:\谁问你的?金小姐吗?如果是金小姐的话,那可能有。\

李司机嘴角一抽:“……”

一起玩游戏

肖沉是被金译叫醒的。

帮派的人都到齐了,就差金译和肖沉了。

此时、他们正在公园里一边闲聊,一边等。

从金译腿上起来,肖沉动了动腿,顿时吸了一口冷气:“嘶……”

腿一直弯曲着,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现在忽然一动,骨头都有点疼。

金译皱了皱眉,打开车门,伸手扶着肖沉下车。

一直停在旁边的车里,下来两个人,帮派的人自然会好奇的看过去。

一看,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惊艳两个字。

从车上下来的两个人,颜值和气质都很高。

只是、可惜那个男的,好像是个瘸子?

肖沉单手搂着金译的肩膀,一瘸一拐的走着,一半的重量,都压在了金译身上,

金译扶着肖沉的腰往帮派的人走去,面上无甚表情。

走得近了。

一帮人中,穿着黑色羽绒服,相貌英俊的男生,率先开口:“尘嚣?沉寂?”

肖沉没说话,金译面无表情的点头:“嗯。”

男生爽朗一笑:“真是你们啊?刚刚差点没敢认!男神果然是男神。男神的女朋友,果然也是女神哈哈哈哈。”

话音一顿,笑道:“我是像清风温和,叫我清风就好了。”

清风旁边,穿着白色羽绒服,长发微卷,长相甜美的女孩,腼腆地说:“我是暖阳,似暖阳和煦的暖阳。”

“我是露华浓,小名露露。”

“我是杀千刀,小千。”

“我是大哥哈哈哈!”

“爱豆死活要娶我,豆豆。”

“三岁就作死,小三。”

大家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一下,互吹了一番,就去了花溪公园附近的一个饭店。

吃饭的费用,都是由清风付。

既然是聚会,吃了饭,自然少不得要去酒吧、ktv唱歌喝酒。

金译原本是不想去的,因为那些地方,太吵了。

金译不去,肖沉也不去。

大家问问:“为什么不去?”

金译直言吐出一个字:“吵。”

听到这个原因,清风笑了笑道:“放心,咱们去ktv开包间,声音放小一点就不吵了。”

金译信了。

肖沉的腿早就不疼了,但还是亲昵的搭着金译的肩。

碍于帮派的人都在,金译也就没有说什么。

ktv包间内。

外表甜美,唱歌跑调的暖阳,拿着话筒纵情高歌。

其余人都在玩骰子喝酒。

喝了一会儿,大概觉得没意思,于是开始玩游戏。

很简单的游戏,摇骰子,一个骰盅里,五个骰子,大家轮流摇,谁的点数最小,谁就要接受惩罚。

惩罚是照点数最大的人的指令,做一件事。

只要不过分,都可以。

当然、可以选择拒绝,但必须喝一罐啤酒。

既然是游戏,当然是一起玩更有趣。

暖阳也放下了话筒,加入游戏,音乐切换为抒情旋律。

大家自然不会让金译和肖沉,还像之前那样,坐在一边,不唱歌也不喝酒。

所以费了不少唇舌,让两人加入了。

一开始,金译和肖沉还只是打酱油的,点数不高不低。

玩了几把后,肖沉就出了差错。

运气爆棚的,摇出了五个一。

加起来,总共是五点,全场最低。

金译代替肖沉,接受惩罚

大家看着肖沉的目光,都有些微妙。

清风更是笑着说道:“原来你是个高手啊!”

肖沉淡淡的解释:“巧合而已。”

话音刚落,肖沉就伸手拿了一罐啤酒,拉开环就准备喝。

金译手急眼快,伸手握住肖沉的手腕:“你干嘛?”

肖沉侧眸看着金译道:“接受惩罚。”

此话一出,大家都笑了。

露露:“都还没说让你做什么,怎么就喝酒了?”

豆豆:“就是、不会很过分的。”

清风:“哈哈哈哈你是怕了吗兄弟?”

肖沉挑了下眉,放下啤酒,饶有兴趣道:“说说看。”

肖沉放下酒,金译也随即松开手。

大家想了想,也不知道让肖沉做什么。

毕竟人家的女朋友就在旁边看着。

刚刚想喝酒,还被阻止了。

于是、大家把目光放在了金译身上。

点数最高的暖阳提议:“要不然你就跟你女朋友抱一个吧?”

肖沉眉头不经意的一皱,不太满意这个建议。

清风摇摇头,道:“这个惩罚太简单了,不然亲一个?”

露露一脸兴奋地问:“舌吻吗?”

小三:“刺激!”

豆豆:“这个可以!”

最后大家商量好,一致决定,亲一个,要伸舌头的那种。

肖沉想也没想,很干脆的拿起啤酒就要喝。

金译拦住了肖沉,皱着眉道:“头疼不要喝酒,会加重。”

肖沉眸光微动,看着金译:“不然怎么办?”

金译沉默了一会儿,拿过肖沉手里的啤酒,抬眸看着兴致勃勃的众人:“可以替喝吧?”

虽然有点小失望,但大家还是答应了。

只不过,要多喝一罐。

肖沉一听要多喝一罐,就皱着眉要把金译手里的酒拿过来:“我自己喝。”

金译态度强势,单手扣住肖沉试图来拿酒的手,面无表情的喝了。

入口,有点辣,很冰,很难喝。

拧着眉,接过露露开好的酒,一言不发的再次喝完。

两罐啤酒下肚,除了肚子有点胀,金译并没有任何不适。

露露对着金译,一脸佩服的竖起了大拇指:“女中豪杰!”

旁边的肖沉,暗暗挑了下眉,她的酒量,超出预料。

不过也好,原本他只是想自己喝,好让她照顾,没打算要她喝酒,毕竟酒喝多了,会头疼。

怪只怪这群人不给力,替喝这种行为,就不应该存在于世。

接下来,肖沉再也没输过。

倒是金译,输了两次。

不问惩罚,直接喝了两罐。

暖阳和清风奔现,大家怂恿着,让他们俩亲了一下。

肖沉靠在沙发上,眉头不经意的一挑,这群人,刚刚怎么不那么怂恿?

晚上九点多,夜生活都还没开始。

在ktv只玩了一个多小时,金译和肖沉就提前离场了。

因为肖沉说,吵得他头疼。

金译也觉得吵,开一间包间,并没有安静多少,反而感觉,更吵了。

尤其是大家都喝了点酒,话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大。

满屋子,还都是烟味,呛人又熏眼睛。

因为肖沉头疼,不舒服,大家也不好强留,只能放人。

从ktv出来,空气都变得清新许多。

金译拿命换来的酒量

看了一眼靠在肩膀上,似乎很难受的肖沉,金译不禁皱了皱眉:“还是很疼?”

肖沉没有说话,只是抱着金译的手臂,力度重了一分,喉咙里低低的发出一声:“嗯……”

“叫车了么?”金译问。

肖沉道:“叫了,没那么快到。”

金译四下看了看,马路对面就有一家咖啡厅店,垂眸看着靠在肩膀上的人问:“去咖啡厅休息一下?”

肖沉懒懒的应了一声:“嗯。”

过马路,进了咖啡厅。

在点东西的金译并没有看到,靠在他肩膀上,一副很难受的样子的肖沉,拿出手机,给李司机发了条短信。

亲眼看见自家少爷和金小姐进了咖啡厅的李司机,看着手机上的短信,嘴角止不住的抽搐。

李司机觉得,自家少爷,都快赶得上电视剧里那些心机婊了。

肖沉:\躲远点。\

放下手机,李司机默默开车,躲到了某个犄角旮旯。

咖啡厅内。

肖沉靠在金译身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金译喝了一口咖啡,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拿出手机,看见显示在屏幕上的内容,金译侧眸看了肖沉一眼。

见肖沉似乎睡得很熟,才放心的垂眸按着屏幕回复:\怎么回事?\

发消息来的人,是die。

之前因为die说过,要来华国,想要见一面,所以后来加了微信,方便联系。

刚刚、die竟然说,来不了了。

die:\我这边临时出了点事,走不开。而且接下来,我可能会很忙。\

金译:\哦。\

die:\等忙完,我就去找你。\

金译:\好。\

肖沉睡了大概十来分钟,就睁开了眼睛。

如果不是怕靠得金译肩膀疼,他可能还会眯一会儿。

金译问:“好点没有?”

肖沉浅浅一笑道:“好多了。”

看着金译面不改色的脸,肖沉不禁挑了挑眉,这人明明喝了酒,身上却半点酒气也没有。

一点也看不出,喝过酒的样子。

想起金译喝酒时,淡然处之的样子,肖沉不禁开口问道:“看不出来,你酒量这么好?”

金译面色如旧,嗓音清冷:“小时候,经常偷喝我爸的酒。”

大概是四五岁左右吧,金译还有点印象。

那时候,他经常抱着酒瓶子,爬到床上喝。

喝完抱着酒瓶子就睡。

原本、他爸妈还觉得好笑。

后来有一回,他一次性喝了很多,醉得去医院睡了好几天。

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从那之后,家里再也没有放过酒。

酒量大概就是那时候,拿命换来的吧……

金译没有细说,肖沉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

但是、脑海里已经不自觉的浮现出,小小的一只抱着酒瓶子喝得醉醺醺的样子。

这么想着,肖沉忍不住又伸手去捏金译的脸,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原来从小就这么可爱。”

金译:“……”

金译和肖沉在咖啡厅又坐了一会儿,才出去。

远远看见自家少爷出来了,李司机连忙开着车现身,特别内疚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少爷,路上有点堵车,让您和金小姐久等了。”

肖沉态度不咸不淡:“没事。”

李司机表面笑容满面,内心:呵呵……

肖沉偷亲上瘾

在车上的时候,肖沉一直闭着眼睛,很不客气的靠在金译肩上假寐。

金译侧眸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抱着手臂,闭目养神。

二十分钟后。

肖沉感觉到,头上传来一股重量,睁开眼睛一看,发现金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肖沉小心翼翼的伸手,扶着金译的头,直起身,让金译靠在他怀里。

低头在金译额头上落下一吻,才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金译睡得很熟。

并没有发现肖沉的小动作,反而很依赖的往肖沉怀里钻。

并且伸手,抱住了肖沉的腰。

感受到怀里人的依赖,以及腰间的手,肖沉虽然是闭着眼睛的,但嘴角还是忍不住稍稍上扬。

前面偷偷靠着内后视镜,目睹了全过程的李司机,也忍不住偷笑。

到李子大院后,肖沉并没有叫醒金译。

这次过后,有可能要很久才能再见到,多呆一会儿也好。

李司机是知道自家少爷要离开的,暗暗叹了口气,默默下车,给即将分别的小情侣,腾出私人空间。

车内。

肖沉抱着金译,忍不住低头,亲了亲金译的额头。

然后像是不满足一样,又低头亲了亲金译的脸,从脸又移到唇上。

不带任何情欲的,就是想亲一下。

确实也只是轻轻的挨了一下,肖沉就抬起头,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已经快十一点了,还差十分钟。

放下手机,肖沉看着怀里睡得安稳的人,心想:让她再睡十分钟吧。

才过了五六分钟左右,金译就醒了。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刚醒来的金译并没有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窝在肖沉怀里。

抬起头,睡眼惺忪的问了一句:“到了?”

肖沉点点头:“嗯。”

金译“哦”了一声,松开肖沉的腰,转过身去开车门:“那我走了。”

“等等。”肖沉握住金译的手腕道:“有件事跟你说。”

金译回过头,还是很迷糊的样子:“嗯?”

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肖沉,沉默了一会儿道:“我要转学了。”

金译点点头:“哦。”

肖沉顿了一下,眉头轻皱:“我要转学了,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譬如询问原因,或者挽留一下?

金译抬眸,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想了想,道:“嗯……一路走好?”

肖沉:“……”

金译摸索着,开了车门,门一开,突然往外倒去。

幸好肖沉急忙揪住了金译的衣服,把人拉了回来。

“金意,你是傻……”斥责的话还未说完,肖沉忽然发现,刚刚差点摔下车的人,竟然睡着了??

按亮车内的灯一看,才发现,金译的脸很红。

不会是生病了吧?

肖沉皱着眉,捏了捏金译的脸:“金意?金小意?”

金译稍稍睁眼,一脸迷茫:“嗯?到了?”

肖沉微微一愣,随即恍然失笑,捏着金译的脸,低笑道:“金小意,你这醉意是不是来得太晚了点?”

闻言、金译看着肖沉,一本正经的解释:“我没醉,就是有点困。”

肖沉笑着把人抱在怀里,附和道:“嗯、没醉。”

有点心疼,又有点想笑

把人扶下车,肖沉才发现,金译不仅醉了,而且醉得很彻底。

迷迷糊糊、傻里傻气,身体软得很,站都站不稳。

金译觉得自己没醉,他很清醒。

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哪,在做什么。

但就是特别困,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路都走不稳。

只能紧紧的抱着肖沉,免得摔倒。

看见自家少爷抱着金小姐出来,李司机有点懵:“少爷??”

肖沉看了李司机一眼道:“我送她上去。”

李司机:“……哦。”

默默看了一下手机时间,23:03分,李司机暗暗叹息,看来今晚又要加班了。

李子大院的人这个点都已经睡了。

肖沉抱着金译上了六楼,从金译衣服口袋里拿了钥匙开门。

把人抱进屋里,放在沙发上。

肖沉靠在沙发上,打算休息一会儿再把人抱进去睡觉,

毕竟、抱着一个人爬六楼,是真的很累。

但是、完全不累的金译,在沙发上靠了一下,觉得睡得不舒服,就挣扎着站起来。

完全挣扎不起来,一下子没控制住自己,就倒在了地上。

眼看着倒地,伸出手,没来得及扶的肖沉:“……”

有点心疼,又有点想笑……

金译衣服穿得厚,摔下来身上并不觉得疼,只有手掌拍在地上,火辣辣的疼。

此时的金译总算明白,为什么很多人都说,天气冷,摔一跤很痛,

原来、是真的很痛……

肖沉憋着笑,蹲下身,想去扶。

却看见金译自己挣扎着坐在了地上,抬着两只爪子,盯着看,像是在想什么。

肖沉伸手,握着金译的手臂,想把人扶起来。

原本低着头沉思的金译,忽然抬起头,委屈的表情直击人心脏。

那双原本淡漠的眸子,现在更是通红通红的,蓄满了水汽,只要睫毛微颤,泪珠就会滚落下来……

这样的金译,是肖沉从未见过的。

可爱得想一把抱在怀里,狠狠蹂躏……

“有点疼……”金译忽然开口,嗓音很低,还带着哭腔。

肖沉皱了皱眉,伸手握着金译的手,看着摔红的掌心,低头吹了吹:“好点没有?”

金译目不转睛的看着肖沉,老实巴交的摇头:“没有。”

肖沉:“……”

金译困得打了个哈欠,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忘记了掌心的疼,泪眼朦胧的嘟囔了一声:“好困。”

肖沉眸光一滞,突然伸手,把金译从地上抱起来,走向房间。

迷迷糊糊的金译,懒懒的睁开眼睛问了一句:“去哪?”

肖沉眸光幽深,唇角上扬:“抱你回房睡觉。”

金译“哦”了一声,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到了房间,肖沉把人放坐在床上,蹲下身给金译脱鞋。

金译乖乖的坐在床上,任由肖沉给他脱鞋,脱外套,脑袋一点一点的。

看上去实在困极,

外套一脱,没了肖沉扶着,金译身子一歪,倒在了床上。

一躺在床上,金译就陷入了沉睡,原先还有点意识。

这下子,是真的不清醒了。

肖沉任劳任怨的把人抱起来,揭开被子,又把人放回去躺好。

盖上被子,肖沉伸手捏了捏金译的脸,失笑道:“还说没醉。”

翻车不翻车……

肖沉坐在床沿,拿出手机给李司机发了条短信:\你先回去,明天早上带两份早餐过来。\

坐在车里,吹着空调暖气的李司机,看着手机里的短信,微微皱了皱眉,回复:\少爷、您明天下午就得出发,到时候来得及吗?\

肖沉手指微顿:\来得及。\

反正,也没什么好收拾的,那边肯定什么都准备好了,只等他过去。

收起手机,肖沉脱了外套,熟门熟路的找了套睡衣出来,洗澡去了。

大概十几分钟后,才又进来。

关上房门,躺进被窝里,安安分分的睡觉。

只可惜,并没有安分多久,才过了一两分钟,肖沉就睁开了眼睛。

侧身垂眸看着睡得十分踏实的金译,肖沉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拉过金译手,放在自己腰上。

低头亲了那微红的脸蛋一口,才闭上眼睛。

但没闭一会儿,就又睁开了。

肖沉有些无奈的扶额,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金译的影子。

可爱的、呆萌的、傻傻的、一本正经的、面无表情的……

肖沉彻底败下阵来,看着身旁温软的人,暗暗的想:就亲一下,一下就好。

反正她也不知道……

打定主意,肖沉翻过身,低头吻了下去。

双唇轻贴,肖沉眸光一深,禁不住诱惑,张嘴吸吮。

唇齿纠缠间,伸出舌探了进去,软软的,还有一丝咖啡的苦涩。

下腹猛然一紧,某个地方,不受控制的激昂。

涨得有点难受,肖沉含着金译的唇,翻身直接压了上去。

某个地方,刚好抵到金译腿间,有意识的磨蹭着。

肖沉的难受是缓解了,可金译不舒服了。

虽然还睡着,但眉头却皱得很紧。

感知到腿上的不适,金译潜意识曲腿,避开了。

肖沉离开金译的唇,看着身下之人绯红的脸,湿润的唇,眸中欲。色逐渐加深。

看金译并没有被弄醒,肖沉胆子一大,低头吻向金译修长的脖颈。

在精致的锁骨,辗转反侧。

渐渐的,肖沉并不满足于此,空着的手,拉下了金译衣领。

由于金译里面穿的,是圆领纯棉打底衫,肖沉稍稍用力一拉,就把领子拉下了肩头。

肩膀上,黑色的内衣带子,让肖沉的目光微微一滞,理智适时的苏醒。

在她不清醒的情况下,这么对待她,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但是转念一想,明天他就要走了,没有个一年半载的,恐怕回不来。

反正她也不知道,他就是亲一下,不会做什么的……

这么一想,肖沉像是彻底放纵了自己,低头张嘴咬在金译肩膀。

唇逐渐蔓延向下,被子底下的手,已经贴在金译腰腹,撩起衣服,钻了进去。

入手的肌肤,滑嫩细腻,刺激得肖沉心脏一紧,下腹某个地方,涨得发疼。

肖沉的唇落在金译的锁骨,压抑着体内的亢奋因子,像是发泄一样,在金译肩上咬了一下。

轻微的疼让金译眉头一紧,睫毛轻颤,似乎就要睁眼醒过来。

埋在金译脖颈间的肖沉并未有所发觉,按在金译腰间的手,往上攀爬,修长的指尖,已经碰到了内衣……

却在这时候,听到金译带着些许迷惑的声音:“……肖……沉?”

一觉醒来,不肯认账

怎么会突然醒了??

肖沉心中一震,大脑极速运转,想好说辞后,抬起头,正要开口解释。

却发现,金译已经再度睡着了……

肖沉微微一顿,伸手捏了捏金译的脸:“金意?金意?”

连续叫了几声,金译都没有任何反应。

肖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忍不住低笑了一声,嗓音磁性,带着自嘲的笑意:“原来我的自控力这么差……”

喜欢的人就躺在身边,安安静静的,不做反抗,任你鱼肉。

醒来之后,她什么都不记得。

相信没有哪个正常的男人,忍受得了这种诱惑。

肖沉也不例外。

原本只是打算亲一下的,没想到,却一发不可收拾……

第二天一早。

金译想翻个身,发现身边好像有什么堵着,翻不过去。

皱了皱眉,睁开眼睛一看,印入眼帘的,是肖沉那熟悉的侧颜。

金译愣了一下,幻觉,肯定还在做梦。

闭上眼,过了一会儿再次睁开,这次、直接对上了肖沉的眼睛。

金译迟疑了一下,有些不太确定的开口:“……肖沉?”

肖沉嘴角微勾,嗓音慵懒:“嗯。”

金译一顿,贯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像是冰山融化,露出一道裂缝:“你怎么会在……”

肖沉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然低笑了一声,伸出手捏着金译的脸道:“亏我还以为你的酒量很好,还记得昨晚上你自己都做了什么么?”

金译垂眸,想回想昨晚上发生了什么,却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正抱着肖沉的腰,腿也压在了肖沉的身上……

金译眉头一紧,松开肖沉,坐了起来。

不着痕迹的垂着眸子,看了自己身上一眼,衣服还好好穿着,肖沉应该没有发现,不然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态度。

肖沉也跟着坐了起来,见金译沉默着,迟迟不说话,他笑了一下道:“真不记得了?”

金译敛眸想了想,他记得昨晚上,在车上睡着了,是肖沉送他回来的。

还记得在客厅摔了一跤,肖沉送他回房间后,他就睡着了。

所以、昨晚上他睡着后,肖沉并没有走?

他都睡着了,能做什么?

想到这,金译摇摇头:“不记得。”

肖沉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靠在床头,挪揄道:“某人昨晚上,拉着我不让走,非要我留下来……怎么?一觉醒来,不想认账?”

闻言、金译微微蹙眉,半信半疑的道:“可我记得……回来之后,我就睡着了……”

肖沉微微颔首道:“确实是睡着了,但后来又醒了。”

金译疑惑的看向肖沉:“醒了?”

肖沉煞有其事道:“不仅醒了,还拉着我,叫我的名字,不让我走。”

闻言、金译眉头骤然一紧,昨晚上,他好像又梦到肖沉了。

记得他似乎还喊了肖沉一声,肖沉应该是听到了……

金译若有所思的点头,信了肖沉的话。

而且是深信不疑。

金译其它的不太确定,但可以确定的是,他确实在梦里,叫了一声“肖沉”。

可能不小心叫出声,刚好让肖沉听到了。

金译没有继续追问,就让肖沉以为他是喝多了吧,总比让肖沉知道,他做了那样的梦要好……

一看金译的样子,肖沉就知道,蒙过去了。

送别拥抱

金译并不知道,昨晚上中途醒来,发现的一切,并不是梦。

而是真实发生的。

也亏得金译曾经对肖沉有过反应,还做过一次不可描述的梦。

所以、迷迷糊糊之间,就真以为自己是做梦了。

肖沉这次,也算是误打误撞,把金译蒙过去了。

除此之外,其它的,金译都记得很清楚。

也记得昨天,肖沉说要转学的事。

起床洗了个澡,梳洗之后,金译换了身衣服,问起了肖沉转学的原因。

毕竟、市一中怎么说也是重点高中,肖沉还是一中的学生会主席。

前景很好,没有转学的必要。

肖沉只说是家里人做的决定,并没有细说。

金译也聪明的没有再问。

李司机送了两份早餐上来,就又下楼去了。

吃完早餐,肖沉就穿鞋,准备走了。

走到门口,肖沉回过身,对着金译张开手臂。

金译不明所以的蹙了下眉。

肖沉无奈的上前两步,嗓音低沉:“我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难道连个送别拥抱都没有?”

闻言、金译迟疑了一下,还是抱了上去。

肖沉眉眼带笑的把人拥在怀里,将下巴压在金译肩上。

一分钟后,金译伸手推了推肖沉:“可以了。”

肖沉没有动,懒懒道:“再抱一会儿。”

金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两分钟……

三分钟……

五分钟过去,肖沉还是没有松手,金译缓缓开口,语气冷淡:“再不松开,我就动手了。”

肖沉笑了笑,没有再得寸进尺,见好就收,松开了金译。

开学后。

金译依旧每个周日都去梵灵山爬山,一开始、江浔还会一起去。

后来当上了一中学生会主席,据说特别忙,就很少去了。

对此、金译还曾疑惑过,同样是学生会主席,为什么肖沉那时候,那么闲?

除了爬山,金译偶尔还会去一下网吧,打打游戏,上上黑客软件。

金译经常会在各个网吧看到向闲,一度怀疑,附近的网吧网管工作,是不是都被向闲承包了。

作为二中的学生会主席,向闲似乎也很闲。

梵灵山脚下,那间早餐店,已经很久没有开门了。

路海白,或者说白海,从上次的跟踪事件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肖沉已经走了三个月,三个月以来,杳无音讯。

少年英雄游戏也在最近,没撑住,垮台了。

手机里再也搜索不到这款游戏,与帮派里的人,彻底断了联系。

肖沉离开的第四个月,才给金译打了一通电话。

彼时、金译正坐在教室听课。

兜里手机震动频繁,金译看许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字,就垂眸拿出手机看了看。

来电显示,是肖沉。

金译顿了一下,现在是上课时间,不方便接电话。

但是、四个月来,第一次有肖沉的消息……

金译沉吟片刻,拿着手机站起身,喊了一声:“许老师。”

许老师转过身,目光扫了一眼金译手里震动的手机,问道:“有什么事吗?”

金译晃了一下手机,面无表情道:“我想出去接个电话。”

咔!

整个五班,因为金译一句话,瞬间鸦雀无声!

老大不愧为老大

“什么??”许老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卧槽??

全班同学都觉得,要么是他们听错了,要么是金意同学今天没吃药!

金意同学平时不怎么说话,说起话来,也是出了名的耿直。

长得漂亮,成绩又好,连期末不写作文这事,老师们都没有追究。

反正还没有分文理科,金意同学可以选理科。

但也不代表,可以这么放肆啊?!

课堂上,还是在班主任的课上,光明正大的说要接个电话!

金意同学,绝对是二中有史以来,头一号!

同学们觉得,这次金意同学,肯定会挨批评。

金译没有心理去琢磨大家的心理,并且特别老实的说道:“接电话。”

手机还在震动,金译垂眸看了一眼,眉头微微一紧,再不接,就要自动挂断了……

这已经可以说是公开的挑衅了。

许老师贯有的微笑都维持不了了,表情可想而知。

许老师想了想,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是很重要的电话吗?”

没办法、学生太耿直,作为老师,必须自己找台阶下。

金译不假思索的点头:“嗯。”

许老师一脸笑意,温和的说:“去吧。接完电话,去趟办公室。”

金译迟疑了一下,道:“……好。”

刚走到门口,金译就迫不及待的点了接听,嗓音少了平日的冷漠:“喂?”

电话那端,沉默了很久。

金译走到学校操场草坪,才听到肖沉的声音。

磁性的声线,带着一丝幽怨:“一百二十六天了,你怎么都没聊系我?”

金译坐在草坪上,面色很淡的反问了一句:“你不也是?”

肖沉问:“刚刚在做什么?那么久才接?”

金译回道:“上课。”

电话那头的肖沉忽然低笑了一声:“又去蹲厕所了?”

金译顿了一下,想起刚认识肖沉不久的时候,曾为了上游戏结婚,借口去蹲厕所……

收起思绪,金译回道:“没有,跟老师说了,才出来。”

肖沉又是一笑:“跟老师说了?不会是直接跟老师说,出来接个电话吧?”

金译有些诧异的问:“你怎么知道?”

肖沉轻笑道:“像你会做出来的事。”

金译:“……”

金译和肖沉没有说多久,肖沉那边,忽然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少爷,时间到了。”

金译皱了皱眉,忽然觉得有点奇怪:“什么时间到了?你在哪?”

肖沉嗓音慵懒道:“在老家。改天再联系你。”

金译一顿,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电话挂断后,金译坐在草坪上,并没有再回教室。

直到快下课,才主动去了办公室,等许老师。

下课后,许老师并没有对金译批评教育。

而是让金译在下个月月考,写一篇作文。

这次的事情,就不计较了。

金译听到,几乎是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你还是计较吧。”

许老师:“……”

最终、金译在一篇作文和一百份检讨中,果断选择了作文。

这天过后,二中的贴吧上,又多了两条关于金译的帖子。

标题为:\老大不愧为老大,课上公开接电话!\

\金老大接电话,声音温柔,疑似谈恋爱了!\

金译作文废

远在华国边境的肖沉,好不容易有了休息时间,正想给金译打电话。

手机一开机,收到的是江浔的短信轰炸。

对于发信息的人是江浔不是金译这点,肖沉表示十分不悦。

但看见内容是关于金译的,俊美的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抹淡笑,在看到那篇作文时,彻底浓烈起来。

眉目深邃,笑意惑人。

作文题目:人生如茶。

金译作文内容如下:

\阳光明媚,微风徐徐。

在黔灵市花溪公园附近,有一座山。

山下有个茶叶店。

山上有很多茶树。

茶没有成为茶之前,还是茶叶,茶叶还长在茶树上。

茶树没长大之前,还是一根苗。

需要长多久才能成为茶树,我不知道。

茶树上的茶叶采下来,要经过很多工序才能成为茶叶。

具体多少道工序我不知道。

就像人生一样,不经历不知道,不了解不知道。

……

人生如茶,泛着苦,和着甜。\

肖沉是忍着笑看完的,看了看发送日期,已经是一个半月前了。

给江浔回了一条“收到”,肖沉点开电话簿,第一个联系人备注就是:金小意。

手指微动,正要拨出去,外面不凑巧的响起一道声音:“少爷、老爷叫您过去一趟。”

闻言、肖沉瞬间收敛笑意,将手机关机,放回了柜子里。

来到这里这么久,这还是那个人第一次开口,说要见他。

走出房间,外面一个身穿黑色劲装,腰间别着一把手枪,大约三十来岁,一脸冷漠的男人站在门口。

看见肖沉,他侧了侧身,给肖沉让了道。

穿过训练场,绕过一道高墙,才到达目的地。

肖沉看着面前这座院子,眉头不禁一皱。

围墙很高,高到离谱。

门口并没有人把守,周围没有一个人影。

进了院子,肖沉有种被囚禁的错觉。

这座高墙大院,给肖沉的感觉,就像是一座牢。

走过前院,进入正厅,看见那个坐在轮椅上,穿着一身黑衣,头发花白,还断了一条胳膊的男人,肖沉心中猛然一震,神色有一瞬间的失措。

记忆里那个意气风发,威风凛凛的人,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一股怒火,刺激得肖沉眼眶发红,垂在身侧的手,骤然紧握,嗓音冰冷:“谁做的?”

男人英俊苍白的脸庞,露出一抹温和的笑,他说:“萧沉,我们一直在这等你,等你长大。”

——

算起来,金译已经来黔灵市将近一年了。

自从上次,金译答应许老师,月考作文不交白,写了一篇加标点符,字数刚好卡在800字的作文后。

许老师再也没起过,让金译写作文的心思。

金译那篇作文,还被五班的学生,贴在了二中贴吧,并且被置顶了。

全二中包括一中的学生都知道,金译作文废。

感觉,像是冰山女神,忽然沾染了俗世的烟火,融化了一样。

在大家的心里,变得不那么冷漠和高高在上。

临近期末考试,有件事,一直在两校流传。

二中的金意同学谈恋爱了,恋爱对象,似乎是一中的江浔。

心里另有其人

并不是捕风捉影的传言。

贴吧上,有图有证据。

很对同学都声称,经常看到金译和江浔在一起。

对于和江浔恋爱的流言,金译并没有在意,反而觉得挺不错。

因为桌子里的情书,少了很多,也没有男生跑来跟他告白。

江浔听说的时候,第一时间报告给了肖沉。

接到肖沉按兵不动的指示后,江浔松了一口气。

高一升高二这一年。

金译不负众望的选择了理科。

虽然作文语文老师的许老师有点遗憾,但想起金译那作文,还是忍痛,把金译送去了理科班。

五班有一大半的学生,都留了下来。

以金译的成绩,不用说,也知道是分在一班。

兜兜转转,曾对金译抛出橄榄枝的曲老师,还是成了金译的班主任。

纵然金译不愿意,还是被曲老师做主,报名申请进入了学生会。

好在、除了偶尔开个会,并没有什么事需要做,金译也就随意了。

金译在学生会,说白了就是个打酱油的。

与学生会长向闲几乎没怎么说过话。

一般都是向闲问:“放学去网吧吗?”

金译:“不去。”

或者向闲问:“放学去网吧吗?”

金译:“去。”

这样几次之后。

大家又都开始怀疑,金译和向闲在谈恋爱。

甚至在贴吧上,引发了争论。

有的站意浔党:\一中二中双大佬cp!冰山女神,桀骜魔王,绝配!\

有的站意闲党:\温柔冷漠双学霸才是绝配!\

意浔党:\呵!说得好像我江哥不是学霸一样~\

看见这些言论后,江浔表示很头疼。

这些人,说就说吧,扯上他干嘛?

江浔头疼之余,不忘给肖沉汇报情况,以证自己的清白。

于是、几天后的一个夜晚,金译接到了肖沉打来的电话。

一开始,还只是闲聊。

忽然、肖沉话锋一转,进入了正题:“说好的,喜欢女生呢?”

金译躺在床上,有点不明所以:“什么?”

电话那头,肖沉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听说,你谈恋爱了?”

听到这话,金译有一瞬间的茫然:“谈恋爱?”

肖沉:“嗯、二中的向闲。”

金译皱了皱眉:“江浔说的?”

肖沉不咸不淡的应:“嗯。”

金译忽然就明白了,大概是学校的人,看到他经常跟向闲一起走,所以误会了。

江浔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就告诉了肖沉。

想到这,金译问了一句:“那他有没有说,我也在跟他谈恋爱?”

毕竟、关于他和江浔的流言,一直都没消停过。

他没在意,江浔也没理。

彼此都把对方,当作了挡箭牌。

肖沉顿了一下道:“说了。”

金译问:“你信吗?”

肖沉下意识就想说:自然是不信……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肖沉哑然失笑:“金小意,许久不见,你好像变聪明了?”

都学会套他的话了。

江浔心里另有其人,很久以前就喜欢的人。

以他对江浔的了解,江浔性子急、又拧,不会这么容易移情别恋。

就算哪根筋不对,移情别恋了,也不会傻到跟他抢。

肖沉回来了

“暑假回来吗?”金译问。

肖沉沉吟片刻,回道:“不回。”

金译了然:“哦。”

肖沉轻笑一声,挪揄道:“怎么?想我了?”

金译不假思索的点头:“嗯。”

听到金译的回应,肖沉顿了一下,有些不太确定道:“我没听错吧?”

她能主动问他暑假回不回,就已经很不错了,想他这种话,不像是她会说的……

果然、只听金译淡淡道:“没有听错,等回来一起爬山。”

一听金译说爬山,肖沉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嗓音慵懒的应了声:“好。”

肖沉今晚的时间似乎很是宽裕,这通电话讲了很久,以金译说明天上学,要早起而结束。

上了高二,进了理科班。

唯一让金译感到不快的是,选了理科,还是得写作文。

而且、曲老师还要求他,每个星期都必须交一篇八百字作文。

虽然平时测验考试,不强求金译写,但月考一定得写。

金译生平第一次感到后悔,早知道,就选文科,留在五班了……

——

一年后。

黔灵市,市二中。

高二下学期期末考。

快十八岁的金译,长高了不少,目测应该有一米七五。

五官少了年少的稚气,变得更加立体。

两年未剪的短发,已经长成了披肩长发。

留着中分,衬得五官更是精致好看。

虽然是六月的天,但他还是穿着长裤、运动鞋,配上淡蓝色的短袖。

身上唯一的点缀,就是手腕上戴的透明手环。

考场上,金译一站起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单单是因为金译的外在,而是……开考才半小时不到,居然就交卷了?!

他们连一半都没做完!

监考老师看着金译交上来的卷子,面带微笑道:“现在时间还早,你要不要再检查一遍?”

金译摇摇头:“谢谢,不用。”

在监考老师的默许下,金译在一堆手机里,拿了自己的手机,转身走出教室。

金译一走,教室里的个别学生就坐不住了。

一个个的也想交卷,早点走人。

监考老师毫不客气道:“现在才半个小时不到,你们要是觉得,自己考出来的成绩跟金意一样好,我二话不说,让你们交卷。要是考出来的成绩,没有金意那么好,就给我抄一百遍试卷!”

几个一坐下来,就想着溜人的考生,默默垂头,继续答题。

金译刚从考场出来,就接到肖沉的电话。

手机喇叭里,传来肖沉磁性的嗓音:“我在你们学校食堂。”

金译微微一顿,下意识就想问“怎么突然回来了”。

但话到嘴边,金译忽然想起,今天是最后一天考试,学校的食堂,早就关门了。

这么想着,金译随即问了出来:“食堂不是关门了么?”

肖沉嗓音慵懒道:“关了可以再开。”

金译:“我现在过来。”

挂了电话,金译转道,往学校食堂走去。

这个时间点,所有的学生都还在教室考试。

从操场到食堂,并不算太远,路上一个人影也没有。

到了食堂,看着紧闭的食堂大门,金译不禁皱了下眉。

肖沉做的鱼

推开食堂大门,金译就看到坐在桌前,单手支着下巴的肖沉。

一年半没见了。

肖沉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一张脸俊美依旧,还是那副慵懒清贵的样子。

只是给人的感觉,跟以前有所不同了。

低调内敛,也成熟了许多。

一双桃花眸,泛着浅浅的笑意,唇角微扬,勾魂摄魄。

金译愣了一瞬,不是因为肖沉,而是因为肖沉面前的菜。

一条还冒着热气的清蒸鱼,香味扑鼻。

看着桌旁的围裙,金译走过去,坐在肖沉对面,目光看着桌上的鱼,抬眸问道:“你做的?”

肖沉一边拿筷子,递给金译,一边说道:“两年前就答应过,做鱼给你吃,现在才兑现,不算晚吧?”

金译接过筷子,看着还冒着热气的清蒸鱼,眸中的冷色有一瞬间的软化:“不晚。”

肖沉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放在金译面前的碗里:“尝尝。”

“嗯。”金译点点头,尝了一口道:“还不错。”

肖沉挑了挑眉:“只是不错?”

金译顿了一下,加了一句:“很好吃。”

肖沉满意的笑了,深邃眉眼间,笑意浅浅。

看着低头吃鱼的金译,肖沉拿出手机,调了静音,悄悄拍了几张照片。

整条鱼,几乎都是金译一个人吃完的。

肖沉大多数时候,都只是在旁边看着。

这天后,金译喜欢的食物,除了泡面之外,还多了一样。

吃完鱼,接过肖沉递过来的纸巾,擦了嘴,才开口问:“你怎么有食堂的钥匙?”

肖沉翻着刚刚拍的照片,听到金译问,嘴角微勾,抬眸看向金译:“不是只有钥匙才能开门。”

闻言、金译微微一顿:“你难道是悄悄溜进来的?”

不应该是悄悄进来的,肖沉在食堂里做的鱼,可见在食堂呆了很长时间。

要是悄悄进来的,学校的人早就发现了。

怎么说也是市二中,门口的保安可不是摆设。

肖沉设置好手机壁纸,收起手机道:“自然……不是。”

肖沉站起身,习惯性的伸手捏金译的脸:“鱼吃完了,现在跟我去还钥匙。”

听了肖沉的话,金译了然的点头,目光落在桌子上的碗筷上:“碗还没洗。”

肖沉伸手握着金译的手腕,把人拉起来:“不用管。”

肖沉锁了食堂的门,自然而然的握着金译的手腕,往二中校门口走去。

这时候、大部分学生都已经交卷了。

看见肖沉拉着金译的手,堂而皇之的走在学校,众人都是一脸惊诧!

二中除了不玩贴吧的高一学生,高二、高三的学生,就没有不认识肖沉的。

“咦?那不是金意吗?那个男的是谁?简直帅翻啊!”

“卧槽?!那那那不是我消失了一年多的肖大大吗?!!”

“妈耶!是活的肖沉!”

“为什么肖沉会跟金意在一起?”

听见这些言论,高一的学生,一脸疑惑:“肖沉是何方神圣?金学姐居然让他牵她的手?”

“对啊、金学姐的男朋友,不是隔壁江浔吗?”

从考场出来的向闲,远远看见金译与肖沉握着的手,眸光有一瞬间的黯然。

去游泳馆还钥匙

金译听到周围人的议论,眸光微动,并没有甩开肖沉的手。

直到走出学校大门,离学校远了些后,才微微动了一下手腕。

肖沉感觉到金译的挣扎,随即松开了金译的手腕。

并肩走在马路上,金译问道:“你故意的?”

肖沉侧眸,挑眉看向金译:“有这么明显?”

金译淡淡的看了肖沉一眼,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后,金译不禁皱了下眉:“还要走多远?”

肖沉想了想道:“大概还有二十分钟路程。”

金译顿了一下:“为什么不搭车去?”

这么热的天,还走这么远的路,太阳又晒,这一走,现在身上全是汗。

肖沉停下脚步,桃花眸中,带着一抹笑意:“热么?”

金译淡淡的反问了一句:“你不热?”

“热就好。”肖沉嘴角一勾,突然攥住金译的手腕,大步往前跑。

“嗯?”金译一愣,猝不及防的被拉着跑,为了不摔倒,只能跟着跑。

“去哪?”金译问。

肖沉头也不回道:“还钥匙。”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金译除了热外,没有任何感觉。

这点程度,还不至于让他累。

除了脸上汗水不断往下流,披在身后的头发都有些湿了。

身上的短衫,也被汗水打湿,贴在了身上。

肖沉也没好到哪去,头发湿了一大半,后背也是湿的。

汗珠顺着脸庞轮廓滴落下来,气息有些不稳。

即使看上去有些许狼狈,依旧俊美得令人着迷。

抬眸看着面前的游泳馆,金译微微一顿,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等金译反应过来,肖沉已经拉着他的手,走进了游泳馆。

天气炎热,游泳馆的人很多。

放眼望去,全都是穿着泳衣,在水池里游来游去,嬉戏打闹,或安静躺在椅子上睡觉的人。

收回目光,金译看向身边的肖沉:“来游泳馆还钥匙?”

肖沉从裤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往泳池休息区走去:“嗯,顺便游泳。”

金译一顿,眉头微微紧蹙。

肖沉停在一个躺在椅子上,盖着白色浴巾,年约四十岁,风韵犹存的阿姨旁边。

阿姨看到肖沉来,坐起身,浴巾落下,露出白皙的肌肤。

身材姣好,皮肤紧致,穿着比基尼的样子,既优雅又性感。

如果不看脸,光看身材,完全不像是四十岁的女人。

肖沉把钥匙递给阿姨:“谢谢你的钥匙。”

“那个就是你女朋友?”阿姨接过钥匙,笑着往肖沉后面看了一眼,目光落在站在不远处,正在垂眸沉思的金译身上。

看到金译,阿姨微微愣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有一瞬间的僵硬。

肖沉像是并没有察觉到阿姨的异样,嘴角微勾,嗓音慵懒的应了一声:“嗯。”

阿姨披着浴巾,站起身:“我能知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吗?”

肖沉老实的回答:“一年前,我追的她。”

不过没答应。

“哦……”阿姨勉强的挤出一个微笑。

肖沉转身走后,阿姨笑意一敛,面色严肃的拿起旁边的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巧遇徐娇娇

电话一通,阿姨冲着电话就吼:“向闲!你最好给老子好好解释解释,你跟金意到底是怎么回事!!”

网吧里,接到电话的向闲,有点懵:“什么怎么回事?”

向妈妈一边往换衣的方向走,一边说道:“你不是跟我说,你喜欢你们学校的校花金意,在追她吗?”

向闲:“是啊。”

向妈妈脸色阴沉:“她是怎么说的?她有没有告诉你,她是有男朋友的?”

坐在电脑前面拿着手机的向闲,按着键盘上的手微微一顿:“没有……”

向妈妈走进换衣间道:“向闲,你已经成年了,妈妈支持你谈恋爱,但如果你的恋爱对象是金意的话,最好给老子断了!”

要不是肖少找她拿钥匙,她还不知道,肖少口中想吃鱼的女朋友,居然是她儿子的心上人!

还好金意没答应她儿子,这样脚踏几条船的人,再优秀,他们向家也不稀罕!

更何况,对手还是肖家……

这样的人家,他们向家,惹不起。

向闲被这么一通话,吼得有点缓不过神:“妈、你不是答应我,不掺合我跟……”

向妈妈厉声打断了向闲的话:“跟什么跟!赶紧给老子回家!半个小时后,我要在家里看到你!”

说完,不等向闲回话,向妈妈一脸气愤的挂断了电话。

换了衣服出来,看着站在自己换衣间,穿着白色连衣裙,容颜娇美,长发及腰的女生,向妈妈微微一顿,有些莫名的皱了皱眉。

这个女生,没事站在她换衣间门口干什么?

徐娇娇微微一笑,乖巧甜美的喊了一声:“阿姨好,我叫徐娇娇,是向闲的同班同学,刚刚不小心听到您在讲电话。”

徐娇娇?徐氏集团的千金?

向妈妈挑了挑眉:“所以呢?”

徐娇娇笑道:“我刚刚听您说,金意同学有男朋友?不知道您方不方便透露一下,那个男的是谁?”

向妈妈眉头一皱:“那个男的是谁,跟你有关系吗?”

徐娇娇又是一笑:“阿姨,您不知道,金意之前勾引过我的未婚夫,不过她没有得逞。刚刚听到阿姨讲电话,提到金意,一时好奇,所以想问问。”

听徐娇娇这么一说,向妈妈脸色骤然一沉:“勾引你未婚夫?”

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孩子,还跟她儿子说,没有男朋友!

不过……徐家千金,什么时候有未婚夫了?

徐娇娇趁热打铁道:“没错,后来还是我未婚夫被缠得没办法,转学才摆脱了她的纠缠。阿姨、向闲是学生会主席,成绩优异,以后肯定是前程似锦,可千万不要让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毁了一生。”

向妈妈态度随和起来:“谢谢小姑娘提醒。”

徐娇娇微微一笑:“阿姨客气了。”

约好改天一起喝东西,向妈妈就离开了。

徐娇娇得意一笑,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换衣区,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许久不见的肖沉。

徐娇娇眸光一亮,面露喜色,正要迎上去,眸光一转,就看到了金译。

肖沉和金译像是发生了矛盾,金译要走,被肖沉握住了手。

远远看去,如此登对……

金译身份暴露

看肖沉和金译似乎要往换衣区来。

徐娇娇脸色一沉,蓦然攥紧拳头,转身折回了换衣间。

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金译推脱不过,拿着肖沉给的衣服,走进了换衣间。

金译随手将衣服放在柜子上,靠着衣柜,眉头紧蹙。

直到肖沉拿出泳衣,他才反应过来。

今天的一切,都是肖沉早就设计好的,目的就是为了游泳。

刚刚走出去的那个女人,他曾在学校见过,向闲的母亲。

只是不知道,向闲的母亲,竟然会是食堂的老板娘……

不过这些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现在与两年前不一样,身上的男性特征已经极为明显。

平时都得注意,才能避免暴露,更别提换衣服游泳了。

留着这一头长发,也是为了伪装身份……

事到如今,他要怎么瞒过肖沉?还不引起周围人的怀疑?

金译拧眉想了想,目光落在旁边挂在墙上的铁衣架上。

眸光微动,金译走过去,拿下衣架,徒手掰断。

拿着断了的铁衣架,对着自己的手腕划去。

就在快碰到手腕时,又停下了。

划手腕好像有点假……

于是、金译想了想,抬手脱了衣服,露出白皙的上身。

腹部一排腹肌并不是特别明显的那种,身材比例匀称,堪称完美。

黑色长发,配上一张精致的脸,就像是古时候的富家公子。

清冷禁欲,气质出尘。

唯一扎眼的,是身上那格格不入,塞了棉垫的内衣。

塞在内衣底下的棉垫,已经湿透了,黏在身上十分不舒服。

金译皱了皱眉,伸手解开扣子,把内衣也脱了下来。

躲在角落的徐娇娇,看着脱了衣服的金译,蓦地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愕。

金……金意是男的?!

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徐娇娇压着激动的内心,拿出手机,对着金译,悄悄拍了一张照片。

只是紧张之余,徐娇娇忘了调静音。

“咔嚓”一声!

金译眉头一皱,眸光一转,准确的落在了徐娇娇藏身的位置。

刚刚进来的时候,四下没人,他心里想着怎么瞒过肖沉,也没太注意。

不曾想,竟然有人躲在换衣间……

“出来。”金译声音冷淡道。

徐娇娇咬了咬牙,手背在后背,走了出来,率先发难:“金意,你男扮女装接近肖沉,想做什么?”

金译并没有心思跟徐娇娇浪费口舌,只是伸出手道:“手机拿来。”

徐娇娇一笑:“我的手机,凭什么要给你?”

金译收回手,淡淡道:“照片删除,今天的事,全当没有发生。”

徐娇娇得意的笑道:“全当没发生?你觉得我会帮你隐瞒吗?”

金译眸光微凉:“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徐娇娇心里一紧,她知道自己不是金译的对手,下意识的就想跑。

金译脚下一动,拦住了徐娇娇的去路。

徐娇娇张嘴想喊。

金译眉头一蹙,抬手抓住徐娇娇的胳膊,一个用力将人抵在墙上。

“救……”命字还没说出口,徐娇娇就感觉到脖子被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

金译受伤

徐娇娇只觉得喉咙一紧,张着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金译抬眸,目光淡漠的看着徐娇娇,嗓音泛着凉:“敢出声,就划破你的喉咙。”

徐娇娇浑身一颤,耳边冰凉的嗓音,如同冷冽寒气,从脚底,蔓延到后背。

冷汗直冒,心脏都是一紧。

此时的徐娇娇才感觉到,什么叫害怕。

看徐娇娇老实了,金译拿着铁衣架的手,离开了徐娇娇的脖子。

伸手拿过徐娇娇的手机,三两下就解了锁。

彻底删除照片后,金译还找了一下,有没有备份。

确定照片被删除,才把手机还给徐娇娇。

淡淡的瞥了徐娇娇一眼,金译抬手,拿着铁衣架,在徐娇娇惊恐的眼神下,拿着衣架,面无表情的往自己手臂上用力划开一道血口。

鲜红的血,瞬间流了出来。

伤口并不深,血却流了很多,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血液“啪嗒啪嗒”的滴落在地上。

令人触目惊心!

徐娇娇害怕得浑身发抖,脸色苍白。

金译眸光冰冷,缓缓开口:“今天的事……”

话未说完,徐娇娇立马着急的摇头保证:“我不知道!我什么也没看到!”

金译面无表情的穿好内衣和衣服,把衣架丢在旁边的垃圾桶,拿着肖沉给的泳衣,转身离开换衣间。

走到门口,似想起什么,金译侧眸看向徐娇娇:“在这呆着,等我走了再出来。”

徐娇娇浑身一颤,一个劲的点头,眸中满是惊恐。

金译收回目光,出了换衣区。

手臂上的鲜血,瞬间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一群人围了过来。

“怎么流血了?”

“出什么事了?怎么流这么多血?”

“姑娘、你没事吧?”

正在买泳衣的肖沉,听到动静,转眸看了过去。

一眼就看到捂着手臂的金译。

肖沉脸色微变,买了条纱巾,抬脚就冲了过去。

看见肖沉跑过来,周围的人自发让开了道。

见两人认识,金译伤得又不是很重,大家就都散了。

左右跟他们也没什么关系。

肖沉扶着金译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蹲下身,拿着纱巾缠住金译受伤的手臂,打了个结,抬眸看向金译:“疼不疼?”

金译面色淡漠的摇头:“不疼。”

“怎么伤到的?”肖沉嗓音低沉,眸色幽深。

金译老实的回答:“衣架划的。”

肖沉微微皱眉,略感疑惑:“衣架?什么衣架能把你弄成这样?”

金译面无表情道:“铁衣架。”

看肖沉挑眉,金译又加了一句:“断的。”

肖沉本来想责备几句,看了一眼金译的手臂,还是没有说什么,只道:“先去医院处理一下。”

金译:“好。”

游泳的事就算避过去了。

金译和肖沉走后,徐娇娇从换衣间出来,握着手机的手,指节泛白,可见用了多大的劲。

徐娇娇的脸色还很白,即便如此,脸上依旧带着微笑。

这笑,不同于以往的乖巧甜美,变得十分诡异。

她轻笑一声道:“以为删了手机里的照片,就没事了吗?我的手机,可是连接电脑的……”

拍下照片的瞬间,就已经传到电脑了。

徐娇娇你想干什么?

徐娇娇拿起手机,往家里拨了一个电话。

响了好几声,才有人接听。

没等电话那头出声,徐娇娇就急不可耐的开口:“刘妈妈,去我房间把电脑打开,密码是96xxxx,把里面最新拍的那张照片发到我手机,我有急用。”

刘妈妈:“好,我这就去。”

挂断电话,徐娇娇想了想,又给保镖打了电话……

出了游泳馆,金译和肖沉就近找了一家药店,处理伤口。

在包扎的时候,肖沉手机进了一通电话。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肖沉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许是不方便,所以出去接完电话,才又进来告诉金译:“我有点事,你包扎完自己回去?”

金译想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迟疑了一下,还是回了一声:“好。”

肖沉深深的看了金译一眼,转身离开。

那眼底的不舍和犹豫,让金译眉头都皱了起来。

金译出了药店,拿出手机想叫车。

低下头时,眼角余光瞥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金译顿了一下,收起手机,不快不慢的走在路上。

并且专挑人少的路走。

越到人少的地方,金译就发现,跟着他的人越多。

直到周围彻底没人,那些人才突然冲出来,将金译团团包围。

看着这群人身上统一的黑色西装,以及浑身的气势,金译皱了皱眉:“保镖?”

保镖们看金译临危不惧,面不改色的样子,都不禁愣了一下。

怎么感觉,这小姑娘早就知道他们在跟踪她呢?

不过想想也是,他们小姐怎么说也会点拳脚功夫,这姑娘敢恐吓他们小姐,又怎能没点能耐?

保镖们并不想跟金译啰嗦,其中一人沉声道:“抓起来。”

金译眉头一皱,侧身避开向自己伸过来的手,长腿一抬,一踢,把人踹飞!

仰身躲开那些爪子,金译抬手,一手抓住一人的胳膊,借力双脚腾空,一脚踹飞一个。

紧接着一个后空翻,双脚落地的同时,只听“咔嚓”两声脆响!

被金译抓住胳膊借力的那两人,胳膊当即骨折。

都只是写听命于人的普通保镖,金译并没有下太重的手。

只是把人打趴就收手了。

金译蹲下身,揪着一个趴在地上的保镖,凉声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保镖不敢隐瞒,全盘托出:“是徐董事长的女儿徐娇娇,我们是她父亲雇来保护她的,就在半个小时前,她打电话跟我们说,你恐吓她,叫我们把你抓回去……”

听完,金译松开保镖的衣领,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

然后站起身,一边走,一边弄自己又开始流血的手臂。

在保镖们看来,金译只是盯着手臂,像是很无聊一样,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按着被血染红的纱布。

实际上,金译是在给伤口止血,指尖那抹金色的光,隐藏得让人根本看不到。

金译一走,保镖就给徐娇娇回了电话,说没有抓到人。

彼时、徐娇娇刚好坐车抵达自家公司。

她并没有生气,也没有责怪,只是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直奔董事长办公室。

处于暴露的危险中

一身西装,头发后梳,戴着金边眼镜的徐董事长,正在处理文件。

看着冲进来的宝贝女儿,徐董事长放下手中的文件,宠溺一笑:“脸色这么难看,谁惹到你了?”

徐娇娇现在心里很着急,她迫切想让肖沉知道,金译是个骗子!

没有闲工夫跟徐董事长东拉西扯,开门见山道:“爸、你知道明管家的联系方式吗?不、只要是肖家的,都可以。”

徐董事长眉头轻皱:“你要联系方式做什么?”

似想起什么,徐董事长脸色微沉:“娇娇、别想着再接近肖家少爷,那样的人家,咱们惹不起。”

之前就因娇娇在学校胡说八道,说是肖家少爷的未婚妻,还被人登门警告过。

徐娇娇一跺脚道:“哎呀!爸!我这次不是为了接近肖沉!我是为了提醒他,告诉他真相!”

徐董事长表示不信:“什么真相需要你去告诉他?”

徐娇娇一脸笃定:“这您就别管了,总之是件大事,肖沉知道后,肯定会感激我的!”

徐董事长还是不信。

徐娇娇咬了咬牙道:“爸、这次过后,如果肖沉还是看不上我,我答应您,打消对肖沉的心思!”

徐董事长迟疑了一会儿,拿出手机道:“我确实有明管家的号码,但一般陌生号码他是不会接听,也不会回复的。”

徐娇娇把明管家的号码存在自己手机,直接以彩信的方式,把金译那张照片发了过去。

一边编辑这短信,一边自信满满道:“他会回复的。”

这边、徐娇娇静静的等待着明管家的回复。

那边、回到李子大院的金译,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正处于暴露的危险中。

看了一眼已经愈合的手臂,金译想了想,还是把带血的纱布,又缠了上去。

一如既往的煮了面吃,洗澡,睡觉。

当晚、金译并没有如往常一般修炼花灵,而是躺在床上,想着肖沉白天离开时的不对劲。

晚上十一点,金译还没有睡着。

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金译伸手拿过,看来电显示是肖沉,想也没想就点了接听。

可没想到,手机喇叭里,却传来路海白的声音。

或者说,是白海的声音。

很短的一句:“金译、想见肖沉,带着金菊戒,来这个地方,我只给你半个小时。”

话音一落,白海就挂了电话。

紧接着,金译收到一条短信,短信内容是一个地址。

金译坐在床上,垂眸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地址,面色冰冷,眼底满是冷意。

没有时间去琢磨,白海是怎么知道他的身份的,金译几乎是立刻撩开被子,换上衣服裤子。

连伪装身份的内衣都没来得及穿,只戴上帽子,拿着手机,直接从六楼阳台,一跃而下。

“砰!”

落地的瞬间,金译的脚都是麻的,六楼,对现在的他来说,到底还是太高了。

抿了抿唇,金色光芒一闪,金译身影如电,掠了出去。

听到动静打开窗户看的居民,什么也没看到,她一边关窗户,一边小声嘀咕:“难道是听错了?”

里面传来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大晚上疑神疑鬼的,赶紧睡吧,明天还得早起……”

这是个任性的标题

离开李子大院,金译并没有去白海发来的短信里的地址,而是去了附近的黑猫网吧。

好在这次的网管,并不是向闲,少了点麻烦。

金译开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坐在隔间内,金译拉出键盘,修长的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敲打,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敲击键盘的声音响,金译并没有控制力度,是以声音有点大。

让隔间外的人,频频侧目。

啪嗒啪嗒的声音,急促听起来毫无章法,却自有规律。

让人说是乱打拿键盘出气的话都说不出来。

只能时不时好奇的张望。

随着最后一个按键按下,金译停止了敲击,目光凝视着电脑屏幕。

是一个个正方形,排列整齐的监控画面。

金译以白海给的地址为中心点,查出了地址周围的监控。

并且看到肖沉带着人从监控范围经过。

时间在下午两点左右,正好是肖沉离开药店的一个小时后。

金译拉了一下时间条,并没有看到肖沉回来的身影。

查了一下地图,白海这个地址倒是选得很好,一块正在修建的楼房区。

除了睡在附近的建筑工人,周围并没有人。

金译清除电脑使用信息,关上电脑,压低帽檐,走出了网吧。

看了看手机时间,距离半小时,还差二十四分钟。

搭车过去,至少需要四十分钟。

而现在,周围并没有车可以搭,就算搭了车,也不排除路上堵车的可能。

白海只给了半个小时的期限……

金译抿唇,走到没人的地方,扯下手臂上的纱布,足尖一点,金光一闪,轻松跃上房顶。

选定方向,金色光芒乍现。

如同光影一般奔跑起落在各个楼顶。

二十三分钟后。

金译看着月光下的建筑群,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这么多新建楼房,连个灯都没有,根本不知道人在哪一栋楼里……

金译闭目凝神细听,所有的感官瞬间放大数倍,听到其中一栋高楼内有轻微的响动,金译倏的睁开双眼,向声音的来源掠去。

刚修的楼只有一个空架子。

金译一过去,就看到穿着休闲套装的白海,正握着一把精巧的短刀,向绑在柱子上的人刺去。

金译瞳孔一缩,指间金光流溢,一朵金菊迅速生长,随着金译挥出的动作,猛然飞向白海。

察觉到危险,白海手握短刀,手腕翻转,将短刀挡在身前。

“咔嚓”一声!

短刀应声而断!

金菊也随即消散。

白海被击得往后退了几步,稳住身型,就发现一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向自己掠近。

白海脸色微变,抬手,白色光芒瞬间散发出来,寒意中带着清淡的梅香。

有白色的花瓣,在光芒中摇曳。

金光与白光相撞,光芒四射,金白两色同时溃散!

金译和白海双双后退,闪身避开各自的攻击。

光芒消失,金译一身黑衣,站在月色中,长发随风飘动,面上一如既往的淡漠,眸光森冷如冰。

白海饶有兴趣的看着金译,伸手摘下眼镜,气质儒雅,风度翩翩。

戒指给你,把他还我

随手丢了眼镜,白海抬手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目光投向金译,轻笑道:“刚好三十分钟,晚一分钟,他可能就没命了。”

金译没有理会白海,侧眸看着被绑在柱子上的肖沉。

此时的肖沉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

月色下,那张俊脸苍白如雪,白色上衣被血染红。

两条腿上都有一个血窟窿,还在流血,脚下鲜血流了一地……

看见肖沉的腿,金译脸色骤冷,双手蓦然紧握,金色的光若隐若现。

须臾、金译松开手,抬手把戴在脖子上的金菊戒扯了下来。

力度之大,让脖子都被挂戒指的绳子勒得破皮流血了。

金译拿着戒指,递向白海,不再刻意掩饰嗓音,恢复原本的冷冽,声寒如冰:“戒指给你,把他还我。”

白海伸出手,却并没有走过来,而是一动不动的站在肖沉旁边道:“丢过来。”

金译毫不犹豫的把金菊戒丢向白海。

白海接住戒指,仔细看了看,确定是真货,才离远了些,让金译接近肖沉。

金译面无表情的走到肖沉身边,解开绳子,单手抱着肖沉,慢慢蹲下。

止血后,检查了一下肖沉腿上的伤,金译心中蓦然一沉。

竟然会伤得这么重,两条腿的腿骨都断了,再加上失血过多,肖沉已经是奄奄一息。

再不医治,别说腿,连命都保不住……

金译紧抿着唇,伸出手,金色的光源源不断的从手心溢出,向肖沉腿上的伤口汇去。

看见金译给肖沉疗伤,白海并没有阻拦,也没有做什么小动作。

金译花灵之力损耗越多,对他越有利。

反正今晚这两人,谁也别想离开。

思及此、白海轻笑了一声,像是在嘲笑什么,然后继续研究手里的戒指。

气氛莫名的和谐。

金译修复好肖沉断裂的腿骨,把人放下平躺着。

随后站起身,转身看向白海,眸色幽深,嗓音冰冷:“他的腿,是你断的?”

白海不甚在意的笑道:“你看这里还有别人吗?”

他原本是不打算断肖沉腿的,反正左右肖沉都是死。

没想到,这人太能蹦跶,差点跑了,坏了他的计划。

漫不经心的话语,让金译心中蓦然升起一股怒意,双拳紧握,闪烁着金光。

身前金色光芒汇聚,幻化出一朵虚幻的金菊。

空气中弥漫着清雅的花香。

金译神色冰冷,声音冷冽:“他所承受的痛,我会如数奉还!”

“既然你想玩,我就陪你玩玩。”白海把戒指揣进兜里,勾了勾唇,抬起双臂,白光乍现,无数白色梅花凭空绽放。

白色与金色交织,相互辉映。

金译抬手间,金菊九华突然分离,一片片花瓣悬浮在空中,如同利剑!

随着金译抬手的举动,金色花瓣以迅雷之速飞向白海!

白海手臂一挥,白色与金色的花瓣在空中碰撞,然后溃散开。

金白两色光芒,照得这一方天地,亮如白昼!

霎那间,光芒消失,世界恢复原本的灰暗。

金译身影一动,如同金色流光,在夜色中穿行,带着一股肃杀之意,掠向白海!

白海一见,连忙闪身避开,避开的同时,无数白色花瓣从身后涌现出来,将金译团团包围!

白海威胁金译自尽

金译被漫天的花瓣拦住去路,四面八方都被白色花瓣包围。

根本看不清外面的情形。

从外面看,就是一个快速旋转的白色花球。

白海抬手,一片白色花瓣如刀片一般夹在指间。

他浅浅一笑,向花球掷出指间的花瓣。

那片花瓣看似娇弱,实则,锐不可挡!

花瓣刺入花球的瞬间,白海口袋里的金菊戒,自主飞出,没入花球之中。

渐渐的,白光中透出淡淡的金色……

不多事情,金色渐浓。

“砰”的一声!

金光迸发,刹那间花球轰然炸开,无数的白色花瓣飘飘洒洒,漫天飞舞!

白海猝不及防,被无数从光芒中射出的金色飞花所伤!

没想到,金译竟然能召回金菊戒,借此抵挡他的攻击!还反将他一军!

白海脸色微变,迅速后退,并且一个旋身,弯腰把肖沉抓起来,挡在身前。

手中的白色花瓣,如锋利的刀刃,紧挨着肖沉的脖子,一不注意就划开了一道血痕……

一身冷意的金译从花雨中走出,伴着淡金色的光,身后的金菊虚影,神圣而不可侵犯!

昏迷中的肖沉,似感受到了什么,微微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身影。

一身黑衣,长发飞舞,好看的眉眼,冷冽如冰。

周围是漫天的花瓣,她从光里走来,如同天神临世……

只是、视线下移,肖沉蓦然一顿,胸呢??

肖沉看着金译,挣扎着想开口,张开嘴,却无法发出声音。

腿上和脖子上的痛,让他不堪重负的再次昏厥。

光芒散去,金与白双色花瓣飘落在地。

金译凝眸,看见肖沉再次闭上眼睛,心里忽的一沉,垂于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此时、白海的脸色不再如之前那般轻松:“金菊戒护主。金译、我低估你了。”

金译微微松手,压着心底的担忧,面无表情道:“花灵世家与华国总领有约,绝不使用花灵伤害普通人。”

闻言、白海忍不住笑了一声,看了一眼肖沉道:“普通人?他可不是什么普通人,我抓他,不仅仅是为了……”

话音一顿,白海意识到自己险些说漏嘴,当即转移了话题:“金菊戒已经认你为主,据我所知,唯一易主的方法,就是死。”

听了白海后面的话,金译心中微动,易主?

难道白海是想把金菊戒据为己有?

思及此、金译眸光微敛,试探性的问:“你要我自尽?”

白海手上稍稍用力,鲜血染红了纯白花瓣:“你挺在乎他的不是吗?不然也不会不顾危险的,带着金菊戒过来。”

金译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肖沉脖子上的伤,面无表情道:“就算我死了,你也无法使用金菊戒。”

白海脸色微变:“什么意思?”

金译凉声道:“金菊戒,只守护金家人。你出生在清阳白家,怎么会不知道?”

此话一出,白海顿时脸色大变,脱去儒雅的外壳,变得狂躁起来。

然后像是豁然想明白了什么,情绪激动起来,冲着金译大吼:“不可能!!”

金译负手而立,双手交叠,十指指间共八枚金菊飞镖悄然出现,随时待命,面上仍旧毫无波澜:“这句不可能,是否定我,还是否定你自己?”

以肖沉为饵

金译猜到白海的意图,故意说出那些话,想打乱白海的思绪,趁白海不注意,救下消沉。

没想到,白海根本不为所动,只是激动了那么一下,就立刻恢复了理智。

他诡谲一笑,手上猛然用力:“究竟怎么样,把你们杀了,不就全明白了?”

亲眼看见白海手中的白色花瓣,割破肖沉的喉咙,鲜血直流……

金译瞳孔猛然一缩,心脏剧烈抽疼,脱口而出:“肖沉!”

话音未落,金译双手交替,身影闪动间,八枚金菊飞镖猛然脱手,带着强烈的杀气,冲白海射去!

白海原本以为金译会怒火中烧,不管不顾的替肖沉报仇。

没想到,竟然只是把肖沉了抢过去。

一具尸体,还需要抢?

金译单手抱着肖沉,确定伤口不深,肖沉还有一息尚存,金译稍稍动了口气,立即动用花灵治疗肖沉脖子上的伤口。

金色的光源源不断注入肖沉体内。

见肖沉竟还有救,白海嗤笑一声:“白费力气!”

说完、白海猛然抬手,一片片看似娇嫩,实则锐利的白色花瓣凭空出现,随着白海推出的动作,刺向金译!

察觉到危险,金译抱起肖沉,闪身避开。

为了不让肖沉再落入白海手里,金译一手抱着肖沉,一手对付白海。

虽然这两年金译潜心修炼花灵,又有金菊戒当助力,但他之前为治疗肖沉耗费太多,现在已经渐渐开始力不从心。

金译与白海交手之际,并没有注意到,一缕淡淡的金光,从手指上的金菊戒悄然进入肖沉体内。

肖沉脖子上和腿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金译和白海之间的战斗,持续了一个小时。

双方僵持不下。

看似平分秋色,实则、金译已经是强弩之末。

金菊戒是金译最后的机会。

以金译现在的状态,只能催动一次,必须一击即中!

不能硬来,只能智取。

思绪流转间,金译眸光微动,故意露出颓势。

以肖沉为饵,引白海上钩。

白海深知金译对肖沉的在意程度,看见金译露出破绽,并没有多想,当即攻击肖沉!

金译想也没想,转身背对白海,替肖沉挡下白海的攻击。

数片花瓣生生扎进金译后背的血肉里有,整个后背,都被扎成了刺猬!

金译闷哼一声,随即单膝跪在地上,猛然吐出一口血!

白海嘴角一勾,趁胜追击,抬手间,原先飘落在地的白色花瓣被卷起,纷纷向金译刺去!

与此同时,金译掷出金菊戒,金菊戒突然变大,金菊与戒圈分离。

紧接着,金菊花瓣化为尖锐的金箭,速度异常的快,眨眼间便穿透了白海的身躯!

金译单手抱着肖沉,站起身,肩膀一震,扎满整个后背的白色花瓣瞬间被逼出,化为无形。

金译抬手,金菊箭恢复原状,回到手中。

抬眸看向躺在地上,还没断气的白海,金译眸光一冷,放下肖沉,搬起一块石头,对准白海的左腿,松手。

“砰”的一声!

白海痛得龇牙咧嘴,失声大喊:“啊——!!”

金译一脸冷漠的把石头搬起来,往白海右腿砸下。

默默现身

就在金译觉得不解气,想拿石头砸白海手臂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道带着哭腔的女音:“哥!哥!!”

金译微微一顿,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跑来这里找人?

垂眸扫了一眼白海,发现白海脸色不对劲,金译忽然想起,以前跟白海一起逛超市的盲女。

金译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长发飘飘的女孩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因为眼睛看不见,所以跑得并不快,鼻子一个劲的在闻着什么。

脸上满是泪痕,明明很害怕,却不曾退缩。

确实是那个盲女。

白海忍着痛,看向金译,虽然没有说话,但金译看出了白海眼里的意思。

那是恳求,神色近乎卑微,眼里蓄着泪。

金译迟疑了一下,没有砸下去,放下石头,转身走到肖沉身边。

看见肖沉脖子和腿上的伤已然痊愈,金译微微一震,什么情况?

看了看自己的手,金译眉头紧蹙,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金译的态度,让白海松了口气。

他勉强挤出一抹微笑,扬声道:“默默。”

默默脚下一顿:“哥?!你在哪?”

哥?金译顿了一下,眸光落在默默身上,并没有发现俩人有什么相像的地方。

白海努力用手肘撑起上身,冲着默默喊道:“这边,小心前面的沙堆,左转,直走。”

默默根据白海的提示,准确的找到白海的位置。

她蹲下身,笨手笨脚的把白海扶起来,脸上泪痕未干:“哥?你伤哪了?疼不疼?”

白海靠在默默腿上,握着默默的手,不甚在意的笑了笑道:“没事,别担心,哥一点也不疼。”

默默脸色一沉:“你撒谎!我刚刚明明听见你喊了!”

白海讪笑道:“好吧,是有点疼。”

话音一顿,白海像是想起什么,开口问道:“默默、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他们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远,就算开车,也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

默默老实的回答道:“我在你身上,洒了追踪香。”

闻言、白海微微一愣,随即失笑:“没想到,居然是我自己研制的东西,给你带的路。难怪今天出门的时候,你一反常态抱了我一下。”

因为默默眼睛看不见,担心默默乱跑,走丢,所以他特意研制出这种香料,让默默戴在身上。

出门的时候,身上有追踪香的气味。

只是、他当时并没有多想,还以为是抱了默默,不小心沾上的……

默默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问道:“哥、你是不是又害人了?”

白海摇摇头:“没有,哥答应过你,绝对不会再害人的。”

默默脸色一黯,有些失望道:“哥、你别骗我了,我听到你跟那个人打电话,说什么一定不会失手……”

白海脸色微变:“默默……”

十几分钟过去,白海和默默还在聊,还总聊些没用的。

金译听得都有些烦了,皱了皱眉,搬着石头站起身,看向白海,面无表情道:“先废了你,你随便聊。”

金译:以牙还牙

金译突然出声,吓得默默浑身一颤:“谁?!”

白海握着默默的手紧了紧,安慰道:“没事,别担心。”

话音落下,白海抬眸看向金译,半晌,看了一眼金译手里的大石头,憋住一句话:“能来个痛快的吗?”

金译一本正经道:“不要你的命,再废一双手臂就好。”

白海哑然:“那你还不如杀了我……”

金译考虑了一下,点点头:“好。”

话音刚落,金译丢下石头,抬手,食指与中指间,一枚金菊飞镖悄然出现。

那样子,似乎真的打算杀了白海。

白海:“……”

默默几乎是在金译说“好”的瞬间,就抱着白海,仰头哭喊道:“不!不要杀我哥!求你了!我哥是好人,他是不得已的!如果他做错了什么,我向你道歉,对不起!我不求你放过他,只求你饶他一命!”

金译对默默的话不为所动,手一挥,金菊飞镖猛然射出。

白海认命的闭上眼睛,等待死亡。

然而、金菊飞镖只是从白海脖子擦过,尖锐的花瓣顶尖,在白海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脖子一痛,白海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闭了一会儿后,发现自己并没有呼吸困难。

白海倏的睁眼,一脸疑惑的看向金译:“你……”

他不认为金译是失手。

确实是故意的。

对上白海不解的眼神,金译面无表情的吐出四个字:“以牙还牙。”

似想到了什么,白海嘴角猛地一抽,无语凝噎……

金译忽然问道:“你之前说,肖沉不是普通人?”

白海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我说了,你就会放过我?”

金译一脸冷漠:“说、考虑放,不说、不放。”

白海:“……”

权衡利弊,白海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肖沉究竟是什么人,我也不是很清楚。你既然认出了我,想必是听说过,曾经白家声名远播的花灵天才,白家继承人,多响亮的名声……”

说到这,白海惨淡一笑:“我也以为,我的未来,会像大家说的那样。

可没想到,我的存在,只是为了保护真正的白家继承人。同样是白家人,就因为我的母亲是妓女,所以我生来,就是棋子……”

所以、白海离家出走,遇见了默默。

默默全名叫陆默,是白海妈妈的姐姐的女儿,原本是个活波可爱,善良热心的姑娘。

因为白海,所以被白家人抓去。

默默那双眼睛,就是在白家的时候,当着白海的面,被白家人活生生戳瞎的。

白家用默默威胁白海,替白家卖命,不管他们躲到哪里,白家人总能找到。

这些年,白海替白家,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

耐着性子听完,金译皱了皱眉,嗓音冷冽:“你说这些,跟肖沉有什么关系?”

白海顿了一下道:“当然有,正因为这样,我才来到了黔灵市。白家给我的任务只有一个,杀了肖沉。

我一直没动手,第一、是想查出肖沉的身份,为什么白家会让我来刺杀一个不能修炼花灵的普通人。第二、是担心我杀了肖沉之后,坏了花灵世家与总领当年互不侵犯的约定,白家会反咬我一口。”

肖沉的身份

“查到了?”金译问。

白海微微摇头:“没有。”

闻言、金译面无表情的抬手,指间金菊若隐若现:“我没兴趣知道你的遭遇。”

看到金译的举动,白海急得猛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冷……冷静!重点来了!”

金译一身冷冽:“说。”

白海开口道:“我虽然没有查到肖沉的身份,但我查到了有关肖沉父母的事。”

看金译神色未动,白海顿了顿,道:“据我所知,肖沉的母亲是军界首屈一指的肖家小姐,父亲身份不明。白家与肖沉的父亲有仇,此前、多番派人暗杀都没有成功。

大概在肖沉七岁的时候,母亲突然病逝,父亲也下落不明。

再之后、肖家举家搬离中枢城,来到黔州省定居。白家暗杀肖沉,多半与肖沉的父亲脱不了干系。”

听完白海的话,金译收手,眉头轻蹙:“中枢肖家?”

曾经的军界首脑,掌握着华国半壁江山的肖家。

当年、肖家离开中枢城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他也曾听父亲感叹过。

华国安定太久,有些人已经忘了,是谁替他们,挡下了灾难,让华国,免受战乱……

若非肖家,如今的华国总领,还不知道在哪。

白海点点头:“没错,虽然肖家离开了中枢城,但其在中枢城的势力,仍旧不可小觑。”

金译眼睑微垂,明知道肖沉的身份,白家还这么做,看来、白家跟肖沉的父亲,仇怨很深啊……

收起思绪,金译垂眸看着白海,问道:“夺金菊戒,也是白家的意思?”

白海摇头:“不是,白家并不知道你在这里。是我自己想一石二鸟,杀了肖沉,完成任务,如果白家出尔反尔,有金菊戒在手,或许尚能一博……”

金译刚刚出现在肖沉身边时,他就多次暗中查探过。

跟踪肖沉那一次,在李子大院,他只是稍稍多看了几眼,就被发现了。

以至于被肖沉甩开。

原本只是怀疑,从那之后,他就确定,金译是花灵修炼者。

为了弄清金译的身份,他还特地去了趟上阳城。

原以为不足为惧,没想到,居然栽了……

听了白海的解释,金译面不改色的抬手,手指上的金菊戒脱手而出。

伴着金色的光,悬浮在半空中,如梦似幻。

白海浑身一僵:“金译、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还是不肯放过我?”

金译面无表情道:“我放,白家也不会放。”

话音未落,金菊戒快速旋转,白海似感应到了什么,身上白光乍现。

白光中,朵朵寒梅傲然绽放,如雪凝霜!

金译眸光微敛,多好的花灵,可惜了。

此时的白海再无还击之力,除了震惊,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花灵被金菊戒摧毁……

白海心中一空,像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被生生抽离肉体,一口血,猛地吐了出来。

光芒散去,金译收回戒指,抱起肖沉,转身离开。

看着金译的背影,白海双目通红,用尽全力,冲着金译大喊:“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

变成残废,又失去花灵,他拿什么保护默默?

金译脚下未停,声音却传了来:“杀人犯法。”

吃力又不讨好

听到金译不咸不淡的回答,白海只觉得胸口堵得慌,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默默抱着白海,一边哭一边笑:“哥、你忘了吗?没了花灵,只要躲好,白家就找不到我们了。”

闻言、白海微微一震,这些年,他们不是没躲过。

可白家总是能依靠花灵,感应到他的存在,不管躲到哪里,都会被抓回去。

久而久之,他也就不躲了。

如果不是逃不了,他也不会生出抢夺金菊戒的想法。

思绪回转,白海看着金译的背影,苍白的脸上,忽然浮起一抹笑意,面冷心热,说的大概就是这样的人吧……

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毫不费力摧毁了他的花灵。

他有预感,花灵界,要乱了。

不过、跟他没关系了。

白海拿出手机,自己打了求救电话,再不治疗,他就真死了。

离开白海的视线范围后,金译脚步慢了下来。

脸色逐渐苍白,压制不住喉咙里的痒意,金译轻轻一咳,血从嘴里吐了出来,落在肖沉身上。

后背的伤并不是很重,金译还可以忍。

可实力不足,强行使用金菊戒摧毁白海花灵,金译不可避免的遭到了反噬。

吃力又不讨好。

垂眸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肖沉,金译抿了抿唇,这人平时挺聪明的,怎么就落到白海手里,还被折磨得这么惨?

走出这片区域,十几辆汽车,陆续出现在眼前。

车停下后,从车里面下来一群人。

一群穿着军服的军人。

几乎是瞬间,金译就被这些人包围了。

看见这些人腰间的手枪,金译抱着肖沉的手微微一紧,眸光冷冽。

以他现在的情况,根本无法带着肖沉脱身。

不过、这些军人并没有拔枪,应该不是敌人……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跑了过来,金译抬眸看去,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少爷!”明管家冲过来,喊了一声少爷,然后就顿住了。

视线落在金译身上,眸光复杂的唤了一声:“金……小姐。”

金译眸色淡漠,嗓音冷冽:“我叫金译。”

很明显的男声,冷冽如冰,不带一丝情绪。

明管家微微点头,并不诧异,只是十分担忧的问:“少爷怎么样?”

金译道:“他没事。”

肖沉被明管家带走了,金译则被送去了医院。

凌晨两点。

金译趴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眉头皱得死紧。

一名医生和几名护手正在给金译处理伤口。

看着金译惨不忍睹的背,医生皱着眉问道:“你这伤是怎么弄的?”

整个后背都烂了,千疮百孔,血肉模糊的,他都不忍心看。

这孩子也是真能忍,伤成这样,居然还一声不吭。

要换成其他人,吓都吓晕了。

金译想了想,回道:“玻璃扎的。”

医生皱了皱眉,明显不信,如果真是玻璃扎的,那得在玻璃渣上滚好几下,才能扎成这样……

背上伤得太重,等全部处理好,已经凌晨五点。

医院要求住院治疗,由于没有单人病房,很不方便,金译交了医药费,就溜了。

比起金菊戒反噬,背上的皮肉伤,不足挂齿。

金译断发

凌晨五点的大街。

环卫工人正在清理道路,路上行人稀少。

有的形只影单,有的三两成群,不知是刚下班,还是准备上班。

金译上半身被绷带绑得像木乃伊,还有血渗出来。

那件满是窟窿的上衣,已经被丢在了医院的垃圾桶里。

就这么走在路上,很是扎眼。

单独走的女生,都不敢靠近金译,远远看到,就走到马路对面去了。

只有几个胆大的男生,好奇的多看了两眼。

回到李子大院,天还早,院里的人都还没起来。

金译回到房间,随便找了件宽松的衣服穿上,关好门窗,拉上帘子,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淡淡的金光,从金译体内散发出来,一朵虚幻的金菊,浮现眼前。

流光闪烁,恍如梦幻。

直到傍晚,金译才睁开眼睛,收起花灵。

面色还是很白,身心俱疲的金译,没有闲心去想身份暴露的事情,累得倒头就睡。

翌日清晨。

恢复精神的金译,洗完澡,换了身舒适的衣服,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明管家昨天看他的眼神,很复杂,听到他的声音,也没有过多的反应。

像是早就知道一样。

如果明管家知道,那肖沉是不是也知道?

可看肖沉的样子,却又似乎并不知情……

且不管肖沉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现如今,他已经在明管家面前暴露了。

明管家一定会告诉肖沉,这点毋庸置疑。

收起思绪,金译抬眸,目光落在面前的抽屉上。

似想起什么,金译直起身,伸手打开抽屉,把里面那两包东西取了出来。

是两个信封,信封里装的,全是肖沉的照片。

这是周文馨的父母拿来的,之前竟然忘了交给肖沉。

照片都旧了。

想了想,金译穿上鞋子,带着手机、钥匙,以及照片,出了门。

随便在路边买了碗粉填肚子,金译进了一家理发店。

理发店并不大,小小的一间,里面一个客人也没有,很是冷清。

金译一进去,就受到了理发店老板的热情款待。

听金译说要把头发剪短,老板再三询问:“真的要剪吗?”

金译点头:“剪。”

老板拿了剪刀和梳子,把金译的头发梳顺之后,再次询问:“确定要剪?”

虽然一个男生头发这么长有点怪,但五官长得好看,看起来,并不觉得奇怪,反而有一种古典的气质。

再说、这头发发质这么好,剪了怪可惜的,一个男生,把头发留这么长可不容易。

莫不是失恋了,学人家剪头发?

金译面无表情开口,断了老板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确定。”

老板不再多话,“咔嚓”一刀,金译一头长发应声而断。

剪完之后,老板甚是满意的笑问:“要不要染个色?这个发型染浅棕色绝对好看。”

金译面色淡漠的拒绝:“不用。”

金译付了钱,老板把金译送出了理发店,看着金译的背影,是越看越满意。

老板觉得,自己剪头发的水平,是越来越高了,随便剪剪都那么赏心悦目。

给肖沉选礼物

离开理发店后,金译路过一家金店,顿了一下,垂眸看了一眼腕上的手环,抬脚走了进去。

接待金译的店员是个小姑娘,五官端正,眉眼弯弯。

小姑娘倒了一杯水来,问道:“欢迎光临,请问需要看点什么?”

金译扫了一眼玻璃柜里琳琅满目的珠宝,微微蹙眉道:“送朋友该送什么好?”

跟这样的帅哥对话,对于有点花痴的店员小姑娘来说,是极具挑战性的。

听到金译的询问,下意识就问了一句:“是送女朋友还是男朋友?”

金译的注意力都在玻璃柜里的珠宝上,思考着该送什么好。

是以、并没有注意到女店员话里的不对劲。

不假思索的回道:“男朋……”

话说到这,金译微微一顿,“友”字卡在喉咙,咽回去,抬眸看着女店员道:“男性朋友。”

女店员知道自己问错了话,顿时尴尬得面色绯红。

目光到处乱飞,就是不敢看金译,无意间瞥见金译手腕上的手环,干笑道:“呵呵……那个,我看你手上戴的镯子就很好,我们这有一款银手镯,款式跟你手上的有些相似,要不拿给你看看?”

金译点点头:“好。”

女店员带着金译走到专放银首饰的柜台,拿钥匙打开玻璃柜,从里面取出了一只手镯。

很简单的一个圈,刻着简单的波浪纹。

金译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环,差太远了。

视线流转,金译的目光,落在了一块透明水晶吊坠上。

通体晶莹,形似眼泪,表面光滑细腻,看上去简单舒服。

就是好像有点,不太适合给男生戴……

女店员察言观色,聪明的把水晶吊坠拿出来:“这是白水晶。它有一个名字,叫人鱼泪……”

女店员介绍了很多,金译几乎没怎么听,他在想,如果把金菊飞镖封在白水晶内,金菊飞镖能够留存多久……

既还了礼,又能护肖沉安全。

金译没有多做考虑,买下了这条水晶项链,并没有拿盒子什么的包装。

金译付了钱,把项链揣兜里就走了。

然后打车,去了肖沉的公寓。

公寓里并没有人,而肖沉的手机被白海砸了,金译又没有明管家的联系方式,只好买了几套男装,回了李子大院。

大院里的人,看到金译,第一眼都险些没认出来。

张妈妈一脸惊讶的问:“小意,你怎么把头发剪了?”

金译压低嗓音,用一贯以来伪装的低柔声线,言简意赅道:“热。”

张妈妈一脸的不信任。

要是其他理由,她兴许就信了。

热?绝对不可能,又不是刚认识,这大院里谁不知道,这孩子大热天的,不穿短裙,穿长裤……

这不、嘴上说热,身上不还穿着长裤和运动鞋?

想到这,张妈妈的目光在金译胸前停留了一瞬,愣了一下道:“你这打扮得,怎么跟个男孩子似的?”

胸都压平了,看上去,还真像个小帅哥。

金译道:“方便。”

张妈妈虽然不明白金译有什么不方便,但还是好心的轻声提醒:“小意啊,不是阿姨说你,你发育本来就不太好,光长个不长胸,你还这样把胸缠着,会更加影响发育的,以后别这样了,知道了吗?”

金译欲言又止,最终只能漠然点头:“……嗯。”

金至

拎着买的衣服上楼,刚走到六楼楼道,金译脚下一顿,停下了脚步。

有人?

抬眸往上看了一眼,金译放轻脚步,慢慢上了六楼。

走到房间门口,金译放下手里的袋子,拿出钥匙,如往常一样开门。

另一只手,指间金菊悄然绽放。

然而,门打开,看见站在沙发旁边,风尘仆仆的人,金译蓦然一顿:“……金至?”

两年前,跟他和金叔一起来黔灵市的其中一人。

金叔离开,把人全都带走了。

两年未见,当年十六岁的金至,也已经成年。

稚嫩的脸庞,变得刚毅,轮廓分明,身上带着不适合他这个年纪的内敛沉稳。

金至微微颔首:“少主。”

金译收回金菊飞镖,拎起地上的衣服,走进屋子,似是随口一问:“金叔在哪?”

说是回上阳一趟,结果一走就是两年,音讯全无。

他曾一度以为,金叔已经遭遇不测……

金至微微垂眸道:“金叔在夏国,我这次来,就是来带少主去夏国。”

金译放下手里的袋子,坐在沙发上,面色淡漠:“原因。”

两年都没出现,一回来,就说要去夏国?

华国跟夏国,关系可并不融洽。

金至在金译的示意下坐下,听见金译淡漠的声音,他顿了一下道:“经过两年的努力,金家已经在夏国站稳脚跟,少主以后不必再隐姓埋名。”

听了金至这话,金译眸色微凉,抬眸看着金至,嗓音冷冽:“两年……你们在上阳城发现了什么?”

听金至话里的意思,金叔两年前并没有在上阳城逗留多久,随后就去了夏国。

华国与夏国向来不和,边境常有摩擦,就算金家的事真与华国高层有关,以金叔的性子,也不会倒向夏国。

金至沉默了一会儿道:“金家出事,跟华国高层有关。”

话音一顿,金至看了一下金译的脸色,见金译面色如常,才继续说道:“两年前,金叔带着我们,去了江华市,把家主的遗体抢回来。

没想到,居然被杜家的人和国家军队包围。

十几个人进去,只有我和金叔两人,带着家主的遗体逃了出来。

金叔受了很重的伤,却坚持连夜赶去上阳,把夫人的骨灰从已经面目全非的金氏庄园墓地挖了出来。

我们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将家主和夫人安葬。”

听到这里,金译神色未有变化,心却疼得发紧。

金至说:“我和金叔原本是想赶回黔灵市,可没想到被杜家的人发现了。

我们逃到哪,他们就追到哪。

金叔受着伤,在逃跑路上昏迷,我又不是杜家那些人的对手。

一路逃到边境,杜家的人穷追不舍,实在没办法,我只能带着金叔,偷渡逃去夏国。”

“夏国与华国一直以来,关系紧张,边境更是混乱,常常死人,无人问津。

金叔又昏迷不醒,两国人的外形和语言虽然相同,但却有口音上的区别。

为了不引起怀疑,我只好冒充哑巴,装作是夏国人。

一次暴乱,我本想趁机带着金叔回华国,没想到,杜家派了人在华国边境守着,只能等金叔伤好了之后,再想办法。”

至少把礼还了……

金远醒来之后,并没有说要回华国。

而是选择留在了夏国。

以夏国和华国的交界地区为中心,发展势力。

半年后,金远联系上了夏国的一位故友,在那位故友的帮助下,势力逐渐庞大。

直至今日,让华国都不敢轻易动摇。

如今、已经有足够的实力,让金家重现昔日辉煌。

怕金译不相信,金远特地录制了一段视频,交给金至。

看完视频,金译垂下眼睑,静默无言。

过了许久,金至才注意到不对劲:“少主、你的身份暴露了?”

少主这身打扮,一点也不像女生。

金译点头:“嗯。”

现在、知道他是男生的,除了明管家和那群军人之外,还有徐娇娇,以及肖沉。

还有一个不确定因素,白海。

彻底暴露,迟早的事。

而且、他也已经不想再继续隐瞒,不然也不会剪掉头发,穿回男装。

金至一听,当即就坐不住了,面色凝重道:“少主、为了你的安全,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金译面色淡漠:“不急。”

两年了,时间过去太久,有些事却一直扎根在心里,隐隐作痛。

借此机会,他想自己去调查清楚。

离开是必然的,只是没想到,金至来得这么巧。

金至面色沉重:“少主,为了不引人注目,这次只有我一人前来,如果遇到什么危险,无法百分百保证你的安全……”

金译侧眸扫向金至,声音冷冽:“我不是雏鹰。”

话音落下,金译起身回到自己房间,关上了房门。

没有理会外面的金至,金译拿出今天买的那条水晶项链,抬手间,金光璀璨。

一缕金色从金译指尖没入水晶内,透明的水晶内,金色的光缓缓汇聚。

然后、变成了一朵金菊。

只要水晶破裂,里面的金菊,就会化为飞镖。

金译微微垂眸,看着掌心的水晶吊坠,低声道:“至少把礼还了……”

金译并不知道该怎么联系上肖沉,他选择了最笨的办法,去肖沉的公寓等。

于是第二天一早,金译让金至收拾东西,办理退房的事情。

自己则去了肖沉住的公寓,站在公寓大门外等候。

从早上等到中午,才看到两辆黑色轿车开过来。

车内、明管家远远看见站在门口金译,微微顿了一下,面露复杂之色。

停车后,明管家下了车,走到金译面前,有些两难的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金……”

金译神色淡漠:“金译。”

明管家微微一笑,省去了称呼:“你是来找少爷的?”

金译点头:“嗯。”

明管家说道:“少爷还在医院,你要是有什么事,不介意的话先告诉我,我可以代为转告。”

闻言、金译眸光微敛,肖沉还在医院……

如果是以前,明管家一定会拉他去医院看望肖沉。

可现在、代为转告,并没有明确的说,肖沉醒没醒。

明管家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只是不知道,是肖沉的意思,还是明管家自作主张……

金译揣在兜里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水晶吊坠包裹在掌心,面不改色道:“没事。”

金小姐实则是金少爷

明管家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过去打开了大门,转身安排跟随而来的人,进了公寓。

金译微微一顿,肖沉不是不喜欢别人进入公寓吗?

金译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过了一会儿,才发现明管家这是在搬家。

整理了很多东西抬出来,好几个箱子。

后面还来了一辆货车来运。

收拾完毕,明管家出来,看见金译还在,愣了一瞬,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金译沉默了一下道:“确实有件事,想麻烦明管家。”

明管家落了门锁,笑道:“请说。”

金译面无表情道:“麻烦明管家转告肖沉,我明天就要离开黔灵市,走之前,有样东西想给他。”

话音一顿,金译道:“我在这里等。”

最后见一面,为还礼,也为道歉。

不管肖沉是什么态度,他都接受。

明管家眸光微动:“你要离开黔灵市?什么时候回来?”

金译微微敛眸:“不回了。”

闻言、明管家了然的点点头:“好,我会转告少爷的。”

金译抬眸,目光淡漠:“谢谢。”

明管家微微一笑,转身上了车。

车辆启动,看着后视镜内倒退的身影,明管家暗暗叹了口气,眸底浮现一抹愧色。

多出色的孩子,跟少爷如此般配,怎么就是个男生呢?

少爷现在应该已经醒了吧……

明管家打点好从公寓搬的东西,去了军区医院。

明管家拎着食盒到病房的时候,肖沉才刚醒。

由于失血过多,昏迷了很久,肖沉脸色很白,手上还在输液。

他靠在病床上,像是在想些什么,很入神的样子。

连明管家进来了,也没反应。

明管家把食盒放在桌上,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少爷?”

肖沉身子微动,抬眸看向声音来源,眸色很沉:“嗯?”

明管家把病床上的小桌子升起来,转身粥从食盒里端出来:“喝点粥吧。”

看着忙碌中的明管家,肖沉随口问道:“老爷子来过?”

明管家点头回应:“昨天来的,陪了您几个小时才被小少爷劝走。”

像是知道肖沉会问,明管家主动说道:“小少爷的手也没事,就是骨折了。老爷对您擅自带人去救小少爷的事情很生气,说、明知道对方抓小少爷是冲着您来的,您还跳进坑里,一点防备都没有,这次是您运气好,不然哪还有命……”

肖沉眸光幽深,眼底似有漩涡,静谧而危险。

并不是没有防备,去之前,他算好了一切。

只是没想到,对方不是普通人,目的也不是他……

拒绝了明管家喂的举动,肖沉拿过勺子,垂眸在粥里搅动了一下,嗓音低沉:“不是运气好,对方的目的不是我。”

明管家微微一怔,眉头紧皱:“不是您?难道是金……”

话说到这,明管家顿了一下,观察着肖沉的神色。

还不知道,少爷是否已经知晓,金小姐实则是金少爷……

肖沉并没有让明管家看出什么,脸色很淡的转移了话题:“他怎么样?”

虽然并没有明说,但明管家很清楚,自家少爷口中这个“他\她”,指的是谁。

对于金译,他连怨都舍不得

明管家回忆了一下前天晚上的情况,想到金译苍白的脸,以及满身的血……

抿了抿唇,说了一句违心话:“没什么事,就是受了点皮外伤,在医院包扎了一下就走了。”

“嗯。”肖沉微微颔首,并没有生疑,低头垂眸喝粥。

等肖沉吃完之后,明管家犹豫再三,拿出手机,点开短信,把手机递给肖沉道:“少爷、这是关于金……小姐的。”

肖沉接过手机,看着上面的短信内容,桃花眸骤然一冷。

17xxxxxxxxx:\明管家您好,我是徐氏集团董事长徐天河的女儿,徐娇娇。

我找您,是有张照片,想发给您。\

短信后面,还有一张照片。

肖沉点开照片,照片放大的瞬间,肖沉眸光骤冷,周身气压不断降低。

后面还有几条短信,字太多了,肖沉没那个耐心一点点看下去,粗略扫了一眼,就知道了大概。

都是一些金译的坏话。

肖沉抬眸,看向明管家:“身份核实过了么?”

明管家点头道:“核实过了,确实是徐董事长的女儿徐娇娇。”

肖沉并没有把手机还给明管家,而是把手机随手放在了身侧,面沉如水:“徐娇娇现在在哪?”

明管家想了一下,回道:“大概在她家吧……她说只要有需要,可以马上联系她。”

肖沉面色冷漠,嗓音低沉:“带她来见我。”

明管家:“是。”

明管家一边收拾食盒,一边犹豫着,要不要问回自己的手机。

收拾完后,明管家偷偷看了自家少爷一眼,聪明的没有提手机的事,拎着东西,一言不发的走了。

肖沉靠坐在病床上,目光凝视着手机屏幕上照片,眸色晦暗不明。

腿明明被打断,现在却安然无恙的诡异离奇,都比不上金译是男的,对肖沉更有的冲击力。

喜欢了近两年的女生,突然成了男生。

有些可笑,又有些不可置信。

醒来之后,理清头绪的肖沉,第一反应不是生气、不是愤怒,而是觉得心疼。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没有谁愿意这样包装自己。

肖沉的目光从手机上移开,微微仰头,看着房顶,双目无神,整个线条轮廓,都含着颓废。

须臾、肖沉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因为太过相信,所以从未怀疑。

明明人家早就告诉了他事实,他却先入为主不肯信。

那些拒绝他的话,并不是借口,字字句句都是实言。

根本怨不得人家,都是他自己固执,不愿放手……

想到这,肖沉微微一怔,嘴角的笑变得苦涩,眸底似有无奈。

明明是被骗的一方,却不自觉地把错都归结到自己身上。

对于金译,肖沉连怨都舍不得。

保持这样的姿势很久,肖沉垂首,按亮手机,点开了拨号界面。

输入烂熟于心的十一位数字,手指停留在呼出键上方,迟迟未动。

等到手机自动黑屏,才动了一下手指。

肖沉默了片刻,把手机放在了枕头旁边。

还不知道那张照片有多少人看过,先把照片的事解决,再联系吧……

第一军区医院

徐娇娇知道肖沉要见自己的时候,高兴得笑出了声,激动万分。

这还是肖沉第一次,私底下见她。

在等明管家派的人来接时,徐娇娇把衣橱里的裙子试了个遍。

最终穿了一条抹胸长裙。

长发用卷发棒电卷,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穿上高跟鞋,拿着小包包,项链、耳坠、手链、戒指一应俱全,打扮像是要去参加晚宴。

李司机看到徐娇娇的时候,眉头骤然一紧。

去医院穿成这样,是想干嘛?

别人爱穿什么,是自由。

李司机没有多说什么,等徐娇娇上了车,便直奔军区医院。

坐在车上的徐娇娇,看见车窗外越来越偏僻的景色,忍不住住了一句:“叔叔、这是要去哪啊?”

李司机顿了一下,原来她是不知道要去医院,才打扮成这样。

李司机回道:“前面就到了。”

徐娇娇挪到中间,看着前面不远处,有军人守卫的大楼,微微愣了一下:“这是什么地方?”

李司机没有回答徐娇娇,因为已经到了。

下了车,徐娇娇抬头看着大楼顶上,那一眼就能看到的几个大字:第一军区医院。

楼顶上,还有红色国旗。

门口的士兵,身上都配着枪,整栋大楼,显得十分庄严肃穆。

徐娇娇忽然有些心慌:“叔叔、我们来这做什么?”

李司机露出职业假笑:“徐小姐,少爷在里面等你。”

经过检查之后,进了军区医院。

上了电梯,徐娇娇心里越发的慌乱,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慌。

八楼vip楼层。

李司机带着徐娇娇,走到肖沉住的房间,房间门口,守着两名穿着军装的军人,他们身上同样佩戴着枪支。

李司机敲开门,带着徐娇娇走了进去。

看见坐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肖沉,徐娇娇微微一愣,随即不可抑制的窃喜。

之前心里的慌张,被狂喜掩盖。

徐娇娇因着她父亲徐董事长,与肖家曾有过来往的关系,一开始就知道,肖沉的家庭背景不简单。

很有可能是军方的人,而且地位还很高。

从知道金译是男的那一刻起,徐娇娇脑子里就冒出了各种想法。

联合肖沉的身份背景,她觉得,金译一定是有意接近肖沉,想害肖沉。

现在、看到肖沉躺在病床上,徐娇娇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默默的走上前,看着肖沉,心想:说不定,肖沉躺在这里,就是金意造成的……

肖沉并不知道徐娇娇那些小心思,也没兴趣知道,眸光直视着徐娇娇的眼睛,嗓音泛凉:“照片哪来的?”

肖沉一问,徐娇娇就像邀功一样,把那天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着重说了金译威胁她,以及拿衣架划手臂的事。

不可避免的,添油加醋了一番。

肖沉眸光微暗,沉声问道:“手臂上的伤,是他自己划的?”

徐娇娇忙不迭的点头:“嗯、我都被他吓到了,他当时那个样子特别可怕!他这一招也是真狠,既可以不用下水,继续隐瞒身份,又能博同情。”

老司机都被吓了一跳

徐娇娇本来还要说什么,被肖沉冷眼一扫,下意识就噤声了。

“这张照片,还有谁看过?”肖沉冷声问。

冰冷的声音,让徐娇娇打了个激灵,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心里一慌,回道:“没……没有谁,我只发给了明管家。”

这时候还感觉不到不对劲,她这么多年就白活了。

肖沉这态度,根本不是在感激她!

肖沉眸光微沉:“你确定?”

徐娇娇猛点头:“确定!”

肖沉移开目光,不再理会徐娇娇。

在旁边听了全部对话的李司机,听得有点云里雾里的。

徐小姐拍了金小姐什么照片,让少爷这么在意?

难道是……那种照片?

徐娇娇咽了咽口水,试探性的问道:“那个……我可以走了吗?”

肖沉没说话,只是抬手,拿了床头水果篮里的水果刀,在手里随意的把玩着。

水果刀转动在修长指间,刀锋很利,稍稍不注意,就会割破手指。

突然、肖沉手指一动,水果刀停止转动的瞬间,猛然飞了出去!

看着向自己飞来的水果刀,徐娇娇蓦然瞪大双眼,刀从肩膀擦过,“铮”的一声,刀尖嵌进了后面的木门。

“啊!”徐娇娇痛得惊呼出声,伸手捂着肩膀,仍然有血从指缝流出。

李司机也是一愣,自家少爷这一手,也太突然了,连他这个老司机都吓了一跳……

肖沉侧眸看着徐娇娇,目光森寒,不徐不疾的说道:“如果照片流传出去……”

徐娇娇浑身一抖:“不会流传出去的!我保证!”

肖沉收回目光,慵懒的嗓音中,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送她回去,告诉徐董事长,把人管好,再有下次,就不是流点血了。”

徐娇娇脸色一白,没想到肖沉跟金意,居然是一类人,都这么狠……

李司机点点头:“是。”

肖沉抬眸看向李司机:“带几个人查一下,照片有没有备份,一旦查到,立刻清除。”

话音一顿,肖沉似想起什么,在李司机准备请徐娇娇离开时,又加了一句:“另外……带一台手机回来,号码要我原先的。”

李司机:“好。”

晚上八点。

李司机处理好肖沉吩咐的事,带了一台新手机回来。

肖沉把明管家手机里,徐娇娇发的那张照片,发送到新手机里,然后把明管家手机里的照片删除,才把明管家的手机递给李司机。

肖沉把金译的号码存在了手机里,新买的手机里,只有金译一个号码。

习惯性的备注:金小意。

刚保存好,肖沉眉头微蹙,把备注从“金小意”改成了“金意”。

放下手机,看向杵在一边欲言又止的李司机,肖沉挑了挑眉:“有事?”

李司机犹犹豫豫半天,回道:“老爷今天叫明管家去了公寓,把您的东西搬回了老宅,公寓也卖出去了。进了公寓,动了您的东西,还把公寓卖了,明管家怕您责怪,让我替他传话……”

迫于工资,替明管家传话,看着自家少爷明显沉下来的脸色,李司机心里苦……

失约。金译离开

肖沉并没有说李司机什么,也没有责怪明管家的意思,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老爷子手伸得是越来越长了……”

李司机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不语。

晚上十点左右,明管家给肖沉送了汤过来。

肖沉看着那汤,没有半点食欲。

看着明管家递过来的汤匙,肖沉并没有要接的意思,看了下时间,忽然问了一句:“金意知道我在住院么?”

明管家微不可查的一顿:“知道。”

“他来过没有?”肖沉问。

明管家放下汤匙,眼睑下垂:“没有。”

肖沉眉头一皱,看着旁边毫无动静的手机,陷入了沉默。

没来电话也就算了,居然连条消息都没有。

不会是因为身份暴露,所以不敢见他吧?这可不像金意的性子……

向来聪明的肖沉,也糊涂了一次。

号码虽然找回了,手机也有了,但金译并不知道。

在肖沉怨金译不主动联系他的时候,金译已经在公寓门口,等了十几个小时。

为了避免错过,连东西都没去吃,一直等在这里。

可能是电视看多了,总觉得,他一走,肖沉就会来。

等他回来,肖沉又走了。

可事实却是,等了一天,肖沉都没有来。

金译背靠着墙,取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22:15。

抬头看着天空,已经是明月高悬。

这么晚了么?

收起手机,金译拿出兜里的那条水晶吊坠,看着白水晶内的金菊,金译心想:等到十二点,如果没来,就算了。

时间对现在的金译来说,过得很慢,站了很久很久,脚都站累了,才到十二点。

对于肖沉来说,却过得很快,又一天过去了,金意怎么还不找他……

00:00

金译直起身,不带一丝情绪,转身离去。

黑色身影在月色下,被拉得很长,整条路上,只有金译一人。

清瘦修长的背影,配着朦胧的夜景,看上去格外孤寂。

金译回李子大院时,金至已经收拾好所有东西,在屋里等了。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只是屋里的东西,都清理掉了。

整个屋子,看上去空荡荡的。

只留下床、沙发,还有一个崭新的密码箱。

金译打开箱子看了一下,都是他昨天刚买的几套男装,这衣服倒也是买得及时。

金至帮忙拉起箱子拉链,把箱子立起来道:“少主、接我们的人已经到了。”

金译漠然点头:“嗯。”

金至拎着箱子,率先下楼,金译锁了门,把钥匙挂在了门把上。

走到大院门口,金译脚下一顿,转身回看了一眼,面色如常,眸光依旧淡漠。

只是眸底,却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情绪。

金至在一旁等候了一会儿,出声提醒:“少主。”

金译收回目光,转身,嗓音清冽:“走吧。”

半个小时后。

金译在黔灵市郊区,上了私人飞机。

飞机起飞前,金译拿出手机,将里面所有信息删除后,把电话卡取出来,掰断,连同手机,交给了金至。

金至接过手机把电话卡,下了飞机,用力丢了出去。

“噗咚”一声,落进了远处的小水塘里。

警官、天亮了(这里回忆结束)

三小时后。

凌晨四点五十一分。

金译所坐的飞机,在边境被华国空军拦截,发生了坠机。

虽然早已提前做好了准备,但剧烈的撞击所带来的震荡,还是让金译眼前一黑。

迷迷糊糊之际,耳边响起一道软软的声音:“没想到第一次见面,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kim、你好,我是die。”

——这是严肃正经的时光分割线——【看不懂,接不上的,回第三章看一眼】

金译醒来的时候,刚好早上七点半。

睁开眼睛,身边的人还在睡,整个人盖得严严实实,头都埋在了被窝里。

只是、金译眉头轻蹙,这人什么时候,有了抱着人睡觉的习惯?

金译动了动,却被抱得更紧,紧贴着后腰肌肤的手传来的热度,令人无法忽视。

“警官?”金译皱眉叫了一声。

“嗯……”肖沉不满的动了一下,头紧贴在金译胸口,按在金译后腰的手,也上移了许多。

金译浑身一僵,反手握住肖沉的手腕,把肖沉的手从衣服里拉了出来:“警官、天亮了。”

肖沉从被子里冒出脑袋,桃花眸深邃迷离,慵懒的嗓音中带着初醒的低哑:“嗯?是么?”

磁性低沉的嗓音,无形的撩,苏得金译皱紧了眉头。

好听的声音不是没听过,但却没有哪种声音,能像肖沉的声音这般撩人。

连他一个男人,都听得心头一颤。

尤其是、还隔得这么近,近得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

金译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退,抬起没有手铐的左手,给肖沉看了下手表:“07:35分。”

肖沉把头缩回被子里,被子里传来不甚在意的话:“还早、再睡儿。”

金译:“……”

没一会儿,肖沉就睡着了。

睡着后的肖沉像口香糖一样,手脚并用粘着金译。

金译把人拉开,不一会儿就又抱了上来。

无奈之下,金译只能像根木头一样,任由肖沉抱着。

被子里,肖沉嘴角微扬,心满意足的睡了。

这一觉,睡到了中午十一点。

由于两人的手被铐在一起,只能一起去厕所洗漱。

刷了牙,洗了脸,金译转身想走,肖沉却一动不动。

金译疑惑的回眸:“怎么了?”

肖沉坦然道:“我要放水。”

金译:“……”

金译只能回身,跟着肖沉肖沉走到马桶边,背对着肖沉。

感受到右手随着肖沉的动作,往某个隐晦的地方拉去,金译忍不住出声:“一只手不行么?”

肖沉嗓音慵懒,带着淡淡的无奈:“这皮带一只手解不开。”

金译无言,只能稍稍侧身,由着肖沉的动作。

由于是背对着的,金译并没有看到,肖沉眸中那抹得逞的笑意。

听着耳边的流水声,饶是冷漠如金译,面上都有些不自然。

肖沉半点不好意思的感觉都没有,还有闲情逸致,跟金译聊天。

像是随口一问:“你今年多大?”

金译回道:“21。”

肖沉问:“什么专业的?”

金译惜字如金道:“医学。”

听到这个回答,肖沉有些诧异的挑了下眉,表面冷冰冰的人,居然选择了学医?不怕把病人吓跑了?

医学系系草

办理退房手续后,肖沉握着金译的手腕,出了酒店。

肖沉侧眸看向金译,语气低沉:“想好怎么自证清白了么?”

金译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嗯。”

肖沉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十分钟后,金译和肖沉来到了中枢a大。

中午正好是学生下课,吃放的时间。

因为手铐的缘故,金译和肖沉一直是牵着手的。

走在校园里,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周围的人,频频侧目。

两个男人牵着手走路,确实很引人注目。

更何况、两人的颜值气质,都那么出众。

有人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发出惊呼:“卧槽??!那不是医学系系草吗?!难怪那么多女生追他,他都不答应!丫原来是个弯的!!!”

听到这句话,金译脚下微顿,想解释什么,却又觉得没必要。

周围的议论声渐起。

“啧啧、没想到啊没想到,”

“医学系系花要伤心了。”

“靠!我以后要离金译远一点!”

“放心吧、就你这样的,人家连看都不想看。”

“靠!不带人身攻击的!丑怎么了?我有钱!!”

金译微微蹙眉,男生有这些反应,很正常,但女生,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妈耶耶耶!我的鼻血!我觉得我可以写一百万字的小说了!!”

“好激动!心脏狂跳啊啊啊!!!”

“卧槽!我男神一定是攻!!”

“蛋定!不就是gay吗?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憋吵吵!影响我拍视频!鬼叫鬼叫的,影响我视频的美感,哎哎哎!这个镜头好看!!超赞!!”

众女斜眼:“……”

这样的场景,让金译想起三年前,考试结束后,吃了鱼,和肖沉一起从食堂离开学校的时候……

万众瞩目之下,金译带着肖沉,去了男生宿舍。

金译住在三楼,宿管大爷不在,金译拉着肖沉直接上了楼。

307室。

打开门,迎接金译和肖沉的,是浓浓的泡面味。

三个室友正围坐在桌前,各自吃着泡面。

听到开门的声音,都转过了头来。

看到金译和肖沉紧握的手,三人都是一震!

其中一个寸头,一脸惊诧道:“兄……兄弟,你出柜了?!”

金译面无表情的抬手,露出手腕上的手铐。

三人的表情又是一惊!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寸头咽了咽口水,干笑了一声:“兄弟,原来你喜欢这种调调啊?别说、这手铐看上去,质量还挺好的,不过大白天的就这样,不太好吧??”

另外一个戴眼镜的开口了:“小译、这是你男朋友??”

看上去最瘦弱的清秀男生,露出蜜汁微笑,挪揄道:“从来不迟到早退的金译同学,旷了课一上午的课,原来是去约会了?”

金译:“……”

金译垂下手,抬眸看向肖沉。

肖沉似笑非笑的取出警察证,打开给三人看了一眼就收了起来:“我是警察,我怀疑你们的室友跟一件案子有关,请你们配合一下调查。”

闻言、三人的表情,秒变惊恐!

刚认识的陌生人

这三个是金译的室友。

样貌清秀,肌肤白皙的,叫林木森,据说是命里缺木,才叫了这个名字。

戴眼镜,斯斯文文,一看就是学霸,其实门门全班倒数的,叫程前锦。

常年留着寸头,开朗过头变话痨的这个,叫贾富贵,一般他都说自己叫贾富,富甲一方的贾富。

林木森:“肖警官,金译不可能是犯罪分子!”

贾富贵:“小译虽然看上去冷冰冰的,又不爱说话,但他真的是个好人,他们俩都嫌弃我夜里打呼,只有小译不嫌弃我。”

程前锦:“肖警官,我们都可以替小译作证。”

贾富贵:“肖警官、你是不知道,小译在我们学校可火了!虽然还只是个学生,但医术绝对是华佗级别的!教我们的老师都比不上他!小译学的是医,是治病救人的,怎么可能害人呢?”

林木森:“对对对!我上次头疼得要命,金译给我按了两下,立马就好了!”

按头?肖沉桃花眸微眯,深邃的眸子里,泛着一层冷意。

林木森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不知道为什么,后背有点发凉呢……

肖沉轻描淡写的瞥了三人一眼:“有什么证据?”

“啊?”三人懵逼。

肖沉不徐不疾道:“有什么证据证明,金译跟案件无关?仅凭你们的一面之词?”

三人顿时泄气,证据,还真没有……

金译侧眸看向肖沉:“一面之词,肖警官不也是?”

听到这话,肖沉嘴角噙起一抹笑:“我的眼睛,就是证据。深更半夜出现在案发点,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你。”

金译面色冷淡:“我无话可说,不如警官带我去警察局,是非曲直,一查就知道了。”

肖沉轻笑:“那倒不用,把你号码给我,方便联系。”

说着,把自己手机递给了金译。

金译顿了一下,接过手机,迟疑了一会儿,才输入自己的手机号,把手机递还肖沉。

肖沉拿过手机,没有存号码,直接点了呼叫。

等金译兜里手机响了一声,才挂断。

肖沉起身,丢下一句“我随时有可能打给你。”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手铐,转身就走了。

看着肖沉掏出钥匙的金译:“……”

不是说只有一把钥匙??

肖沉一走,贾富贵顿时松口气:“兄弟,你怎么回事?怎么会惹上这种麻烦?”

林木森暗戳戳的笑道:“这位肖警官长得,还真是帅,小译、跟你不相上下啊,你们刚刚牵着手走进来的样子,配一脸。”

程前锦瞥了两人一眼:“面都泡涨了,还吃不吃?”

“吃!不吃多浪费!”

金译沉默了一会儿,起身走到窗户边,垂眸看着那道渐渐走远的身影,眸中露出一抹疑惑。

以肖家的势力,肖沉怎么会当警察?

而且、按这个年龄,不该还在警校吗?

看到金译一动不动的站在窗前,贾富贵冲着金译喊道:“小译、你发什么呆?吃不吃泡面?这还有一桶香辣牛肉的,开水也还有。”

金译转身,惜字如金道:“吃。”

贾富贵把旁边的没开的那桶泡面丢向金译:“喏!你的。”

金译抬手接住:“谢谢。”

无论肖沉怎样,现在跟他都没有任何关系,他们现在,只是刚认识的陌生人。

要说有,也只是警官与嫌疑人的关系。

他不是这样的人

彼时。

肖沉出了a大校门,就上了一辆早已等在路边的轿车。

驾驶位上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相貌英俊,身上穿着蓝色警服的帅小伙。

见肖沉上车,他忍不住问了一嘴:“沉哥、你怎么从学校里出来?昨晚干嘛去了?”

肖沉系上安全带,把座位调低后,轻描淡写的吐出两字:“开房。”

小伙子猛地一惊:“卧槽!开房??!沉哥、你总算开窍了?不过一来就开房,要不要这么猛??”

肖沉淡淡的瞥了小伙子一眼,懒得理会,躺下闭目养神。

见肖沉这样,小伙子聪明的没继续问,启动车辆,开车离开。

当天晚上。

金译躺在宿舍,对面铺上,贾富贵的呼噜声此起彼伏。

金译拿出手机,把肖沉的号码存了起来。

正巧,收到一条微信消息。

金译点开微信。

夏织织:\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要来华国了!\

金译回复:\原因?\

夏织织:\当然是来帮你啦~刚刚收到消息,华国总领的病又重了,他们在找你,咱们是时候现身了。\

金译眸光微动:\什么时候?\

夏织织:\明早的飞机,中午就能到,具体情况等我到了再告诉你,明天记得请假陪我吃饭!\

金译:\好。\

夏织织:\明天还得早起,哥、我先睡了。\

金译:\好。\

回复完,金译正准备关上手机,微信通讯录却显示出一个1的红点。

金译点开一看,发现是肖沉的好友申请。

迟疑了一下,金译忽略了这条消息,放下手机,闭眼睡觉。

与此同时。

酒店套房内,肖沉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追夫攻略一百条》。

翻看了几页,就皱着眉放下了。

这里面写的什么装可怜、苦肉计、死缠烂打什么的,都不适合他。

他不是这样的人。

从桌上一摞书里,重新换了一本《三百条恋爱小妙招》随意翻看,眼睛时不时瞟一眼桌上的手机。

“叮咚”一声,消息提示音。

肖沉立马拿过手机,看见屏幕上显示的消息,脸色顿时一片冷漠。

江浔:\沉哥、我明天七点的飞机,中午到,你让我调查的事情,都查清楚了,明天中午,见面详谈。\

肖沉:\嗯。\

第二天。

金译请了上午最后一节课的假,搭车去了中枢国际机场。

十一点半,还在路上的金译,接到了夏织织的电话。

电话喇叭里,传出软软糯糯的声音:“哥、我到了,你在哪?”

金译看了一下出租车上的导航道:“在路上,半个小时能到。”

夏织织:“嗯、那我等你。”

半个小时后,夏织织准时来电话。

“哥!你到了没有啊?”夏织织绵软的声音里,已经染上了一层不耐。

金译回道:“还没。”

夏织织“啊”了一声:“怎么还没到?堵车了吗?”

“嗯。”金译应了一声,看了一眼窗外排成长龙的车辆,淡淡道:“高峰期,出发太晚了。”

夏织织委屈的说:“好吧……那你还要多久?我肚子好饿……”

金译微微蹙眉:“不然、你先买点吃的垫肚子?”

夏织织撒娇道:“不要。我要等你,你快点过来。”

金译眸底露出一抹无奈:“好。”

大庭广众被非礼

中午12:10分,中枢国际机场门口。

一个脚踩运动鞋,身穿黑色长裤,上穿白色一字领露肩荷叶边上衣的女孩,成了人们视线的焦点。

这个女孩个子很矮,目测只有一米五。

一头栗色微卷长发披散着,刘海用海星发卡夹在了起来,露出额头。

她的五官很精致,精致得让人心动。

水眸潋滟,顾盼生姿,肌肤瓷白,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然而、真正让她成为焦点的,却不全是因她的容貌。

而是……

她此刻正手脚并用的,挂在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身上,不顾那个男人的冷脸,甜腻腻的喊了一声:“江浔哥哥~”

人生得精致可爱,声音也软糯得不像话。

看着周围异样的眼光,江浔深吸了一口气,忍住把挂在身上的人丢出去的冲动:“夏吱吱!别这样叫老子!腻得慌!”

夏织织露齿一笑,搂着江浔的脖子,猛地凑上去,在江浔嘴上“吧唧”就是一口!

江浔脸色骤然一沉,看着夏织织的眼睛里,布满冰霜!

面上看上去很深沉,心里其实已经炸了毛……

靠!老子的初吻!!

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江浔,夏织织甜甜一笑,侧头在江浔耳边低声细语:“江浔哥哥的嘴好软~”

温软的气息喷洒在耳际,江浔脑袋里一轰的一下,耳朵顿时透红。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的!他居然被一个小丫头调戏非礼了!!

江浔阴沉着脸,伸手抓住夏织织的手臂,想把人从自己身上扒下来。

但是这人就像是胶水一样,黏在身上,怎么扒都扒不下来了!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指指点点的声音,让江浔烦躁不已。

无奈之下,只能任由夏织织挂着,一手拎着一个行李箱,冷着脸远离人群。

直奔机场厕所。

从厕所出来的人,看见江浔和夏织织,都是一愣。

夏吱吱一脸娇羞,怯怯地说:“江浔哥哥,不要在这种地方……”

从厕所出来的人一听,顿时一脸鄙夷的看着江浔。

那种眼神就好像在说“看上去挺俊的小伙子,怎么有这种癖好”。

啧啧两声,摇摇头,事不关己的离开。

江浔脸色一黑,冷着声音,压低声线道:“夏吱吱!你给老子下来!”

夏织织摇了摇头,瘪着嘴道:“不要!”

江浔松开行李箱,伸手揪住夏织织的后领,咬牙切齿道:“信不信老子揍你?”

夏织织一听,忽然笑了,笑得颠倒众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歪头笑道:“江浔哥哥,你明知道,你打不过我的。”

江浔脸色又是一黑:……妈蛋!就是这样他才不想见到这鬼丫头!

表面上天真烂漫,实际上一肚子坏水!

这丫头身手了得,他没少在她手上吃亏上当!

今天真是霉运当头,一出机场就被这丫头缠上了!

江浔放弃了抵抗,面无表情道:“你想怎样?”

夏织织想了想,露齿笑道:“我第一次来中枢城,没地方去,你收留我。”

语气理所当然,没有半分商量的意思。

收留你不可能。真香~

理所当然的语气,把江浔气笑了:“让老子收留你?夏吱吱、你傻还是我傻?”

夏织织笑眯眯的回:“你傻。”

江浔脸色又是一黑:“……”

“换一个,收留你不可能。”江浔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

真要收留了这丫头,他怕他二十几年的贞操就没了。

夏织织笑眯眯的说道:“那就这么耗着吧。”

江浔嗤笑:“老子怕你?”

夏织织不说话,只是笑。

一双水眸一眨不眨的看着江浔,夹着江浔腰身的腿暗暗用了几分力。

然后,猝不及防的往下一滑,紧紧贴着江浔下腹某处。

江浔没多想,还以为夏织织是没力气缠着他了,好整以暇的看着。

夏织织看着这个不懂风情的木头,眸光一转,偏头凑过去,对着江浔的喉结上张嘴就咬。

“嘶!”江浔痛得吸了口冷气:“你属狗的吗?!”

夏织织眸中带笑,松开牙齿,舌尖探出,在江浔喉结上轻轻舔过,紧接着重重一吸!

“轰”的一声!

江浔像是触电了一样,浑身一震,无数热流从喉间溢出,向下腹汇聚。

某个地方,顿时坚硬起来……

江浔耳朵红得冒烟,气急败坏的揪着夏织织的后领把人拉开,羞愤大吼:“靠!!夏吱吱!老子真是服你了!!”

夏织织漂亮的小脸上,浮起一抹笑意,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江浔哥哥,还跟我耗吗?”

江浔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下来说话。”

夏织织歪头笑道:“你先答应。”

江浔暗暗咬牙:“好,我答应!”

夏织织又是一笑:“可是……我想跟江浔哥哥紧紧挨在一起,不想下来怎么办?”

江浔脸色一沉:“夏……!!”

“哎哎哎……别气别气,我跟你开玩笑的。”夏织织笑着从江浔身上跳下来,转而抱着江浔的手臂:“我饿了,去吃饭~”

说着,夏织织拿着自己的行李箱,拉着江浔就要走。

江浔没动,目光落在夏织织的手上:“夏吱吱,手松开。”

夏织织仰头看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人,笑着一脸天真:“不要!我松开你就跑了。”

江浔脸一黑:……妈蛋!!

就在这个时候,一串手机铃声响起:\我想我们前生,一定是情人,不然我不会,爱你这样深~\

夏织织松开行李箱,当着江浔的面,毫不避讳的伸手,从胸前里拿出手机。

之前看见江浔的时候,夏织织就聪明的把手机和几百块钱揣进了胸口。

怕跟江浔纠缠的时候,裤子口袋浅,手机和钱会掉出来。

江浔嘴角一抽,居然把手机放在胸口……

江浔正想吐嘈,就看见夏织织接了电话,甜甜的喊了一声:“哥~”

电话喇叭里,传出清冽悦耳的男音:“嗯、我到了,你在哪?”

夏织织笑道:“你在门口等我,我马上出来。对了……”

话说到这,夏织织抬头看了江浔一眼,笑道:“有个人想让你见见。”

夏织织一挂断电话,江浔就忍不住问了:“夏叔叔不是只有你一个女儿吗?”

夏织织笑而不语。

唯一不一样的,是性别

远远看到夏织织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走过来,金译微微蹙了蹙眉,这个人好像有点眼熟……

走得近了,金译才发现,夏织织挽着的人,竟然是江浔。

三年时间,大家都已不是当年的少年郎。

当初桀骜不驯,身上总是带着一丝痞气的江浔,如今身上再也看不到当年的傲气。

变得沉稳,内敛,一身高定西装,身形修长,相貌俊美,贵气不凡。

与肖沉那种慵懒清贵,妖孽得蛊惑人心的俊美不同。

江浔是属于那种冷硬,像是石刻冰雕一样。

夏织织看到金译的瞬间,眼睛一亮,丢下行李箱,松开江浔的手腕,像一阵风似的奔向金译。

直直扑进金译怀里。

“哥!”夏织织抱着金译腰身,一脸兴奋的抬头看向金译。

“嗯。”金译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眸底的宠溺,溢于言表。

江浔不情不愿的拖着两个箱子过来,看到金译的瞬间,脚下一顿,愣在了原地。

“金意?”江浔脱口而出。

夏织织愣了一瞬,转头看向江浔:“你认识我哥?”

江浔凝眉,仔仔细细的看了金译一眼。

太像了……

夏吱吱这个哥哥,跟金意真的太像了。

无论是气质、容貌,还是眼神,简直一摸一样,这就是成年版的金意啊!

唯一不一样的,是性别。

金意是女生,面前这个,却是男生。

江浔摇摇头,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金译:“不认识,只是……他跟我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很像。”

夏织织松开金译的腰,眸光看着江浔,不解的问:“那你怎么知道我哥叫金译?”

江浔微微一顿:“你哥也叫金意吗?”

夏织织点点头,笑道:“嗯、金银的金,翻译的译。”

江浔道:“哦、我那个朋友,是心意的意。”

说完、江浔伸出手,面露微笑:“你好,我是江浔。”

金译面不改色的跟江浔握手:“你好。”

吱吱和江浔认识,他居然一直不知道……

金译目光淡漠的开口:“去吃饭吧。”

一听到要吃饭,夏织织立马兴奋起来:“好啊!我早就饿了,哥你订好位了吗?”

金译点头:“嗯、来的路上定了西湘楼。”

夏织织一手挽着金译,一手挽着江浔:“那走吧,我好饿。”

金译拿过夏织织的行李箱,脚下刚走了两步,就发现江浔没动。

“怎么了?”夏织织问。

江浔面色有些复杂的说道:“还有一个人没到。”

说这话时,江浔的目光扫过金译,眼神极其复杂。

金译不明所以的皱了下眉,为什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江浔和肖沉是一起长大的铁哥们儿,看样子,江浔也才刚下飞机,而肖沉就在中枢城……

想到这,金译眉头皱得更紧了,江浔要等的人,不会是肖沉吧?

大约十分钟后,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

车门打开,看见从车上下来的人,金译眉头轻蹙,果然是肖沉……

“沉哥!”江浔看见肖沉,像是看见亲人一样,三两步走过去,张开手臂就要抱。

肖沉后退一步躲开,斜睨了江浔一眼,眸中满是嫌弃。

江浔:“……”

虽然长得像,但他不是金意

江浔垂下手,可能是习惯了,并不觉得被肖沉嫌弃,而没面子。

眼下、他沉哥是唯一一个,能帮他摆脱夏吱吱的救命稻草!

于是、江浔使劲给肖沉使眼色。

肖沉扫了一眼眼抽的江浔,不甚在意的看向江浔后边看去,这一看,先是一顿,然后、忽然就笑了。

虽是笑着,可那深邃的桃花眸里,却泛着一层冷意。

江浔回过身看了金译一眼,小声跟肖沉说道:“沉哥、虽然长得很像,但他不是金意。”

听到这话,肖沉侧眸瞥了江浔一眼,嗓音慵懒:“难怪你找了三年,都没有消息。”

人就站在前面,居然还说不是,能找到就怪了。

江浔皱眉不解:……沉哥这话啥意思??

肖沉懒得理会江浔,径自向金译走去,目光似不经意的瞥了一眼,金译与夏织织牵着的手。

看着逐渐走近的肖沉,金译忽然觉得,让吱吱握住的左手,如同芒刺在背,下意识的就想收回。

这个想法刚生出,夏织织就主动松开了金译,向肖沉伸出手,一脸天真烂漫的笑道:“哥哥你好,你长得真好看,我叫夏织织,小名叫吱吱。”

夏织织一米五的个子,可以说是十分娇小,有点费力的仰着精致的小脸,看着肖沉,水眸中满是惊艳。

软软的声音,甜甜的笑容,看上去人畜无害。

肖沉似笑非笑的伸手,修长的手指象征性的碰了夏织织的手一下:“我知道,不用提醒。”

言下之意是:我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不用你提醒。

碰一下手,也只是出于礼貌。

夏织织毫不介意的收回手,面上是毫无破绽的笑。

肖沉的眸光从夏织织身上一扫而过,落在金译身上,眸中情绪意味不明:“好巧。”

金译面色淡漠:“嗯。”

江浔、夏织织皆是一脸疑惑:这两人认识??

西湘楼。

西湘楼是中枢首都城有名的大饭店,里面吃的喝的都十分昂贵,光是一杯橙汁,都要小一百。

更别提吃一顿饭了。

西湘楼包间内,金译无所谓,肖沉也没有点菜的意思。

江浔就点了一瓶红酒,只有夏织织兴奋的点着自己想吃的菜。

等上菜期间,包间内一片沉默。

尤其是夏织织时不时抱一下金译的手臂,包间内连气温都降低了……

偏偏夏织织像是察觉不到一样,甚至抓着金译的手,一阵赞叹:“哥、你的手真好看。”

感受到旁边传来的冷空气,江浔轻咳了一声,小声提醒:“沉哥、他不是金意,他是男的。”

肖沉凉悠悠的瞥了江浔一眼,不咸不淡道:“是不是我比你清楚。”

江浔被肖沉一个冷眼,看得是一脸懵逼,他是越来越看不懂沉哥的心思了。

不对、是压根从来没懂过。

既然清楚,沉哥这是在生什么气??

菜上来后,夏织织想吃什么,都是叫金译夹的。

这顿饭是肖沉吃得最糟心的一顿,忍了又忍,才没当场把夏织织丢出去。

对肖沉充满敌意的目光,夏织织恍若未觉,依旧跟金译表现得很亲近。

出卖来得猝不及防

饭后,金译结了账。

夏织织挽着金译的手臂,走在前面,一看就是有话要说。

是以、肖沉和江浔也没有跟上去,只在后面走着。

金译没等夏织织开口,就主动出声:“吱吱、你故意的?”

饭桌上,夏织织明显就是有意跟他这么亲近。

肖沉看上去慵懒,漫不经心,可实际,浑身都在散发着冷气。

夏织织收敛笑意,正色道:“哥、你不觉得,肖沉看你的眼神很不对劲吗?一点也不像看嫌疑犯的眼神。我感觉……你们不像是刚认识。”

之前介绍的时候,听金译说肖沉是警察,以及是怎么认识的,夏织织就留心观察了一下。

这一观察,一试探,就发现了不对劲。

金译面色淡漠,嗓音清冽:“很久之前认识。”

夏织织有点糊涂:“之前认识?现在不认识?”

金译微微颔首:“嗯。”

夏织织更糊涂了,想了一圈,忽然顿悟:“噢!难道是三年前在黔州认识的?”

金译:“嗯。”

夏织织知道金译在黔州省,男扮女装生活了两年。

听到金译的肯定,夏织织眉头紧皱:“哥、他该不会认出你来了吧?”

金译顿了一下,回想之前和肖沉再次见面的情景,当初肖沉看见他,并没有太大反应……

不像是认出了他。

“应该没有。”金译回答。

夏织织仍旧有些疑虑,皱着眉道:“不管有没有认出来,哥你千万不要承认。都已经三年了,他现在是警察,要是他发现了你的身份,就不好办了。”

金译迟疑了一下,没有跟夏织织说,肖沉已经开始怀疑了的事,面色如常的点头:“嗯。”

后边。

江浔拖着行李箱准备溜,被肖沉抬手揪了回来。

漫不经心的问:“哪去?”

江浔防备的看了前面的夏织织一眼,见夏织织没转过头来,低声说道:“沉哥、帮兄弟一回。”

肖沉挑了下眉:“嗯?”

江浔小声道:“夏叔叔你还记得吧?以前在老宅住过一段时间。我这次去华国帮你查kim的案子,碰巧遇到夏叔叔,前面那个就是夏叔叔的女儿。”

肖沉若有所思的问:“你在躲她?”

听到肖沉这么问,江浔开始诉苦水,希望引起他沉哥的同情,从而帮他摆脱夏织织的纠缠:“沉哥、你是不知道,这丫头太难缠了,鬼精鬼精的,甩都甩不掉。在夏国的时候,每天都被她缠着。没想到,回国第一天,居然又碰到了她!再被她缠下去,我真的会疯!沉哥、你帮我打下掩护,我先溜,关于kim的事,回头再告诉你。”

听完江浔的倾述,肖沉眸中冰消雪融,嘴角弧度微扬,在江浔一脸期待中,莫测高深的吐出一句话:“看来、你还有点用。”

江浔一愣:“啊???”

江浔还没反应过来,肖沉就笑着,冲着前面的金译扬声道:“金译、悄悄话说完没有?我顺路送你回学校。”

肖沉这一喊,金译和夏织织都转过了身来,江浔想溜也溜不了了。

还得给吱吱找住的地方,不着急回学校,金译正想说,不用。

话还没说出口,旁边的夏织织就向江浔奔了过去:“江浔哥哥、我们也回去吧。”

江浔不禁咬牙切齿,出卖来得猝不及防!!

无情的金小译

一个“靠!”,已经不足以表达江浔心里的震惊与愤怒!!

看着向自己奔过来的夏织织,江浔垂死挣扎的小声威胁:“沉哥、kim的资料你不想要了?这次在夏国,查到不少东西。”

肖沉不甚在意的勾唇,嗓音慵懒如旧:“不需要了。”

他本来就怀疑kim是金译,因为kim是从夏国走出来的,所以才让江浔亲自去夏国,查kim的背景。

如今、金译就在眼前,是不是kim,对他来说不重要。

江浔蓦然瞪眼,看着自家沉哥漫不经心的样,突然憋屈!想哭!

怎么会有这样当兄弟的?!怎么会有这样当上司的?!

既然这么不在意,为什么要叫他去夏国啊啊啊!!!

惹回来一个大麻烦!!

纵然不情愿,江浔最终还是被夏织织“逼”上了车。

江浔和夏织织先上的车,金译正要进去的忽然被肖沉握住了手腕。

金译一顿,回眸看向肖沉。

肖沉一手握着金译的手腕,一手关上车门:“你坐前面。”

话音未落,不由分说的拉着金译,打开副驾位的车门,把金译推了进去。

甚至旁若无人的把半个身子弯进车里,看上去,像是要把金译禁锢在怀里。

看见肖沉凑近,金译下意识伸手去挡,语气淡漠:“警官、你……”

肖沉眸光一滞,警官……多么疏离的称呼……

没有给金译把话说完的机会,肖沉伸手拉着安全带,“啪嗒”一声扣上:“安全带。”

紧接着,退身,伸手“砰”一下关了车门。

目睹了全过程的江浔和夏织织:“……”

江浔表情有些微妙,沉哥这波操作很强势啊,从来没见沉哥这样过。

而且还是对一个男的……

沉哥该不会是把金译当成金意了吧?!

想到这、江浔眉头骤然一紧,暗暗想道:看来得找个医生给沉哥瞧瞧,别是相思病升级了。

夏织织挽着江浔的手臂,眉眼弯弯,意味深长的一笑,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

肖沉先送江浔和夏织织去了新江小区,然后才掉头去a大。

一路上,肖沉和金译都没有说话。

肖沉开车,金译则拿着手机,在回复消息。

夏织织:\哥、我觉着这个肖沉对你不一般啊,他不会对你做什么吧??\

金译:\没事。你跟江浔怎么回事?\

夏织织:\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喜欢江浔,我要天天跟他生孩子~\

金译:“……”

现在的女孩子,这么直率的么?

到了学校门口,金译下车,说了句“谢谢”,转身就走。

看着金译的背影,肖沉眸光暗沉,似是自言自语:“金小译、你还真是无情……”

三年前不告而别,再次见面,居然假装不认识,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肖沉收回目光,拿出手机,找到一个备注为“陈愿”的号码,拨了出去。

没响两声,电话那头就接了,喇叭里传来清朗的男声:“队长?”

“嗯。”肖沉懒懒的应了一声,道:“查一下、中枢a大医学系学生,金译。所有能查到的关于他的资料,都发给我。”

陈愿:“什么时候要?”

肖沉道:“今天之内。”

陈愿:“是!”

医学系系花

回到酒店不久,肖沉就接到了陈愿打来的电话。

正在研读《论:如何掰弯直男指南》的肖沉,看到来电显示,有些诧异的挑了下眉。

这次效率这么快?

肖沉接了电话:“说。”

陈愿原本爽朗的声音里,带着歉意:“队长、很抱歉,除了在a大校园网上查到,学生上传的金译的照片,以及发表的一些言论外,没有查到任何有关金译的信息。”

肖沉沉吟片刻,道:“入学资料有吗?”

陈愿回答:“有。只是查不到上面填信息,无法核实真假。”

肖沉道:“发给我,你不用查了。”

陈愿:“是。”

挂断电话后,陈愿很快就将金译的入学资料发了过来。

肖沉点开,粗略扫了一眼,一看就知道这些资料是作假的。

陈愿查不到的人,除了被情报局保护起来的之外,就只有一些黑户了。

肖沉并没有看其它的,而是直接把目光落在了住址那一栏。

中枢前山区漠阳三路乜(mie一声)江花园d栋二楼二零二。

记下这个地址,肖沉就把资料删除了。

点开微信,再次申请添加金译为好友。

只是这次,他加了一句“案子有新进展,我现在不方便打电话”,才点击发送。

彼时、金译还在上课,握着笔,认真的写着笔记。

阳光从窗户透进来,打在他俊美的侧脸,给完美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金色。

疏冷气质,仿佛被阳光的暖色融化,让他看上去,不那么生人勿进。

任何好看的事物,落入眼底,都是一种精神上的享受。

然而,很多借机偷瞄、偷拍金译的女生,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字:酸!

这种酸,源于坐在金译旁边,那个身穿湖蓝色连衣裙的女生。

微卷的长发,长长的中分刘海夹在耳后,露出漂亮的脸蛋。

这是一个样貌生得十分好看的女生,与金译并肩坐在一起,也丝毫不逊色。

反而有一种天作之合的感觉。

但是、这样一个样貌不俗的女生,首先令人注意的,却不是她的容貌。

而是周身温婉的气质,清雅恬淡,光是看着她,就让人心情舒适。

她、就是被誉为医学系系花的辛末,与金译一样的天才学霸。

整个学校,唯一能这么近距离与金译接触的女生。

“最近有传闻说,你有男朋友了?”辛末开口,声音也是温婉动听的。

金译握笔的手一顿,淡淡道:“传闻而已。”

辛末手支着下巴,侧头看着金译,眸中带笑,好整以暇道:“还有传闻说,我喜欢你。”

金译眉头微蹙,停下笔,看向辛末:“然后?”

辛末坦然一笑:“我确实有点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虽然关于他俩之间的流言有很多,但辛末从来没有这么直白的说过这样的话。

今天、是第一次。

金译看着辛末,淡漠的眸光有一瞬之间的波动,说实话,喜欢是什么,他实在不清楚。

但他知道,自己对辛末,不是对吱吱那样,出于妹妹的感情。

只是觉得,辛末很好。

是不是喜欢,他不确定。

走路不要看手机

看着金译微蹙的眉头,辛末忍不住轻笑出声:“我就随口一问,不用这么为难。”

“嗯。”金译微微点头,收回了目光。

辛末笑着摇摇头,垂眸握着笔开始记笔记。

金译与辛末之间的互动,台上的老师没发现,周围的学生可都发现了。

于是、有人偷偷拍了一张照片,发在朋友圈,配文:\今天又是系花告白失败的一天,好开森~~\

下课后。

辛末约金译去食堂吃饭,金译拒绝了。

他在西湘楼刚吃没多久。

辛末也没说什么,笑了笑道:“那我自己去了。”

金译点头:“嗯。”

下午就只有这一节课,金译拿着笔记,起身回宿舍。

“叮咚。”

裤袋里,手机响了一声。

群聊,医学系美男扛把子四人帮:

贾富贵是真富贵:\@金译,兄弟、宿舍没有泡面了,买几桶回来呗,什么味都可以,我不挑。\

金译单手回复:\好。\

看见又有好友申请,金译点进去一看,又是肖沉。

看见肖沉发过来的那行字,金译最终还是点了同意。

刚一同意,肖沉就发来了消息。

肖沉:\金译同学,我怀疑你身份作假,解释一下?\

金译微微一顿:\证据。\

肖沉:\查不到就是最好的证据。\

金译:\查到再说。\

发送完,金译就关了手机,肖沉也没有再发消息过来。

学校食堂旁边就是小卖部,金译转道,向食堂方向走去。

辛末就在前边,低着头看手机,金译正要走上去。

却见一个女生,不怀好意的从辛末身边跑过,肩膀狠狠撞了辛末一下。

“啊!”辛末惊呼一声,手机被撞得脱手而出,眼看就要摔倒。

金译及时赶到,一手接住手机,一手揽住了辛末的腰。

这才没让辛末摔倒在地。

“咔嚓咔嚓”的拍照声响起,金译皱了皱眉,把辛末扶正,就松了手。

那个撞了辛末的女生,一脸委屈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做派,好像差点摔倒的人是她一样。

明明就是故意的,金译拧眉,正要说什么,却被身边的辛末拉住了手臂。

辛末笑了笑,对那女生道:“没关系。”

得到辛末的原谅,那女生就走了。

金译把手机还给辛末,面色是一贯的冷淡:“走路不要看手机。”

辛末展颜一笑道:“谢谢,下不为例。”

并肩走在路上,金译问道:“为什么要忍?”

路那么宽,还撞了上来,那么明显的针对,辛末不会感觉不到。

辛末不甚在意的笑道:“太优秀是会招人嫉妒的,我已经习惯了。要不是看手机走神了,那个女生根本撞不到我。只是、刚刚有很多人拍了照片,校园网怕是要炸了。我们俩的流言,就更说不清了。”

金译面色淡然:“嗯。”

已经习惯了金译的冷漠和寡言少语,辛末只是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

到了食堂,辛末进食堂打饭,金译转身去了小卖部。

买了五六桶泡面,从小卖部出来,看见食堂里的情景,金译微微蹙眉,折回了小卖部。

金译与辛末的绯闻

站在冰柜前,金译随便拿了一瓶酸奶,付了钱,去了食堂。

食堂里很热闹,并不是很挤,每一桌差不多都坐了三五个人。

有而辛末,却是一个人一桌。

她安静的埋头吃着饭,周围议论的声音,仿佛被她隔绝在外。

她并不是听不到,只是不在意。

“没见过这么脸皮厚的人,金译都拒绝她多少次了,还这么往前凑。”

“这样的人,活该一个朋友都没有。”

“听说她的室友都不跟她说话的,活成这样,真是失败。”

“别这么说,辛末学姐的优秀大家有目共睹,跟金译学长明明就很配,你们啊、就是嫉妒人家。”

“我也很喜欢辛末学姐,辛末学姐很温柔,长得漂亮,一点架子也没有。”

这些议论的声音,在金译走进食堂的时候,嘎然而止。

在金译坐在辛末对面,给了辛末一瓶酸奶时,更是一片死寂。

什么情况?!这是在一起了的节奏吗??

辛末也是一愣,看了眼桌上的酸奶,失笑道:“突然这样,我有点受宠若惊。”

金译表情淡漠:“吃完送你回宿舍。”

闻言、辛末又是一愣,有些诧异的看着金译:“你受刺激了?”

金译抬眸看着辛末:“没有。”

辛末疑惑道:“那你怎么会说出送我回宿舍的话?不像你的性格。”

金译神色如常道:“辟谣。”

辛末微微一顿,难道这么反常,看来是那些针对她的风言风语,传到他的耳里了。

辛末是个很聪明的人,知道金译这么做,是想让大家知道,她并没有不要脸的往前凑。

没有他的默许,她也凑不上去。

只是……

看着一本正经的金译,辛末忍不住笑出了声:“我怎么觉得,你不是在辟谣,而是在造谣呢?”

这样一来,不就坐实了他们俩在谈恋爱的传言?

金译微微蹙眉:“你不愿意?”

拧开酸奶瓶盖,辛末仰头喝了一口,展颜一笑道:“当然愿意。有医学系系草护送,荣幸之至。”

等辛末吃完饭,金译如言送辛末到了女生宿舍楼下。

才转身回男生宿舍。

虽然男女生宿舍,是挨在一起的。

校园网上,很快有人把这件事编辑文字,贴了上去,有图有真相。

金译一回到宿舍,就受到了来自贾富贵、林木森、程前锦的三方质问。

贾富贵“啧啧”两声道::“兄弟,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啥时候跟系花在一起的?”

林木森一脸疑惑:“小译、你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就在一起了?”

程前锦沉吟片刻后,表情有些微妙:“小译、你有什么经济上的难处,可以跟富贵说,他有钱。”

贾富贵脸一黑:“滚!老子叫贾富!”

金译:“……”

彼时、某酒店套房内。

肖沉正准备出发,去查一下金译填在入学资料上的那个地址,是不是真的。

正准备换鞋,就收到了陈愿的消息。

陈愿:\队长,我刚想起来,金译在a大有一个绯闻女友,叫辛末。我查了一下,发现这个辛末的资料,被列为绝密档案,我无权访问。\

金译、你个渣男!(这章谢赏谢票票)

陈愿:\只能查到她就读于中枢a大,医学系这两年的事情。是医学系系花。\

陈愿:\这是她的照片。\

陈愿:\(这是一张照片)\

上面那张是辛末的单人照,紧接着,陈愿发了一些辛末和金译的合照。

看到最后一张照片时,肖沉的眸光骤然变得幽深。

照片上,正是金译抱着辛末的那一幕。

肖沉握着手机的左手,指节泛白,眸光越来越暗,整个人,像是突然之间,堕入了黑暗。

然后、像是想到什么,忽然笑了。

容颜俊美,慵懒中带着平日里没有的邪肆,分外撩人心弦。

只是这笑,却不达眼底。

相反、眸子里还有一层薄冰。

垂眸看着照片里的金译,莫名的吐出一句:“渣男!”

——

周末学校放假,消失了几天的夏织织,终于舍得离开江浔,找金译谈正事。

乜江花园。

夏织织来的时候,金译刚好吃完泡面。

金译打开门,夏织织张开手臂就要抱上来。

金译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退,躲过夏织织的魔爪。

夏织织噘嘴,眨巴着眼睛,一脸委屈的看着金译:“哥……”

金译面不改色道:“不进来我关门了。”

夏织织立刻收起委屈的表情,走了进来。

“哥、你又在吃泡面啊?”闻到空气中残留的气味,夏织织扭头问道。

金译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嗯。”

夏织织自顾自坐在沙发上,控诉道:“哥、你不爱我,你没有我刚来那天,对我那么好了,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抱都不让我抱……”

金译面色淡漠,坐在夏织织对面,无情的说出真相:“那天人多,不好拂你面子。”

夏织织:……真的是好扎心!

夏织织默默从背包里,取出一个文件夹,递给金译:“这是华国总领的病历,你看看,还能不能再抢救一下。”

金译接过文件,打开看了一下,眉头微微紧蹙:“恶性脑瘤?”

身为华国总领,一国之首,却患了恶性脑瘤……

夏织织道:“总领五年前就得的脑瘤,那时候已经动手术切除了。这次是复发,比较严重,已经昏迷了几天,靠营养液吊着。许多医生看过,都没把握能治,所以找上了你。”

金译合上文件问:“什么时候去?”

夏织织道:“等总领馆通知,趁这几天,你先研究一下怎么治,一定要有十足把握。”

金译:“嗯。”

夏织织沉默了一会儿,一脸严肃道:“这次是接近华国总领的好机会,就算救不活,打也要把他打醒,问清楚,当年金家的事情。”

金译面无表情的应:“嗯。”

夏织织走后,金译看着手里的病历资料,眼睑下垂,遮住了眼底流露出来的情绪。

五年前……太巧了。

金家从花灵界消失,也是五年前。

当时的总领,有没有检查出患有脑瘤?

让金家消失的命令,是检查之前下的,还是检查之后?

七大花灵世家,没有比金菊金家,更适合修医的,可偏偏、金家没有任何一个人修医。

金译有种预感,这其中,隐隐有什么关联……

肖沉险些没绷住!

金译眉头紧皱,他需要一份详细的病历,详细到每个细枝末节……

甚至每个时间点。

别人或许没有,作为国家领导人,一定有这样一份详尽的病历资料。

金译正想着,怎么弄到详细的病历资料。

忽然听见有人敲门。

“咚咚咚”,不轻不重的三声。

金译以为是夏织织去而复返,随手把病历放在桌上,起身去开门。

门打开的瞬间,金译蓦然一顿。

在他面前的,是一把枪,枪口对着他的眉心。

而持枪的,是肖沉。

一身黑色警服,神容肃穆,低沉的嗓音里泛着冷:“别动!突击检查。”

金译:“……”

这样的肖沉是金译不曾见过的。

庄严的警服加身,一扫一贯的慵懒随意,变得认真严肃,身上每一根线条,都带着禁欲的味道。

并不觉得被枪指着有多害怕,金译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乖乖的没有动,甚至还答应了一声:“嗯,不动。”

听见金译的回应,肖沉顿了一下,险些没绷住。

不行、这人太气人了,不能就这么放过,等了几天才等到人放假回来。

不能因为反应可爱,就前功尽弃!

深深的检讨了一下自己,肖沉并没有放下枪,侧身走进了房间,脚一勾一踢,关上了门。

“不是说,除了学校,没有住的地方?现在算怎么回事?”肖沉冷声道。

金译面不改色的扯谎:“那天钥匙丢了,就算来检查,也进不来。”

肖沉怀疑道:“真丢还是假丢?”

金译面无表情的反问:“肖警官那天不是把手铐钥匙丢了吗?在宿舍时,哪来的钥匙开手铐?你又是真丢还是假丢?”

肖沉眸光微暗,居然翻旧账……

“真丢,不过是丢错了房间钥匙。”肖沉道。

金译抿着唇,不置可否。

“后退。”肖沉脚下一动,枪口抵着金译的脑袋。

金译听话的往后退。

四下扫了一眼,这是一间干净整洁的房间,有一个主卧,两个副卧,一间厨房和一间厕所。

大厅内放着冰箱、沙发、茶几,装着电视、空调。

放眼望去,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肖沉的眸光,最终落在茶几桌上。

把枪别在腰间,肖沉缓步走到沙发前,弯腰正想伸手拿桌上的病历资料。

金译眸光微变,突然向肖沉动手。

肖沉有所察觉,迅速反应过来,转身伸手就去拨腰间的配枪。

手按在枪上的瞬间,手腕被一个力道握住往上掰。

肖沉左手一动,刚想有所动作,下一瞬就又被金译握住手腕。

紧接着,整个人被压倒在沙发上,双手都被束缚住,连腿都被压制得动弹不得。

虽然处于劣势,但肖沉却没有半点狼狈。

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俊美的脸上反倒浮起一抹浅笑:“你这是袭警,我有权逮捕你。”

金译垂眸看着肖沉,面色冷淡:“警官有搜查证吗?没有搜查证,我可以告你私闯民宅。”

闻言、肖沉眸色微深,嘴角噙着笑。

这人越来越不好糊弄了……

急。急着见你

略微一思索,肖沉煞有其事的说:“紧急情况下,不需要搜查证。”

金译轻轻挑眉,嗓音冷冽:“刚才紧急么?”

没记错的话,这个紧急情况,指的是有危险或威胁时候的下策。

肖沉抬眸,眉眼带笑道:“急,急着见你。”

金译:“……”

无视肖沉撩人的话,金译垂着眼睑,想着怎么把病历资料收起来。

肖沉一动不动的躺着,唇角笑意不减,不紧不慢的开口:“你要压到什么时候?”

金译微微一顿,松开肖沉的手腕,坐了起来。

伸手把病历拿在手上。

肖沉眸中闪过一抹遗憾,缓缓起身,向金译伸出手:“拿来。”

金译把病历往身后一收:“这是隐私。”

肖沉挑了挑眉,并没有为难金译。

装模作样的搜查了一下,看到电视柜子里,一柜子的泡面,肖沉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这个人,还是对泡面情有独钟。

检查得差不多,确定只有金译一个人住,肖沉放心的向沙发走去。

金译一直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病历资料,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金译拿过手机,看到是林木森发的微信视频通话,没有多想,就点了接听。

视频接通,屏幕上显示出林木森略显焦急的脸:“小译、你女朋友遇到麻烦了!”

听到这句话,金译微微蹙眉:“怎么回事?”

已经走到金译身后的肖沉,眸光更是一暗。

金译使用的是后置摄像头,林木森并不知道自己刚刚历经了死亡凝视……

听到金译问,林木森当即便回答道:“我刚刚在南步行街看到辛末被几个男的纠缠,本来想上去帮忙的,但是有一个男的比我快一步上前揍了那几个男的,然后带着辛末跑了。”

金译脑海中浮现出南步行街的整体路线,开口问道:“往哪边跑了?”

林木森道:“往西街去了,不过辛末应该没事,我看她跟帮她的那个男的好像认识。”

闻言、金译面色冷淡:“既然没事,还告诉我做什么?”

林木森嘻嘻一笑道:“你跟辛末不是在交往嘛,我告诉你,是想让你安慰一下人家,好增进感情。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没陪她一起逛街啊?”

金译微微拧眉:“我跟她……”

话未说完,林木森突然开口打断:“小译、我看见富贵和前锦了,不跟你说了,拜拜!”

金译:“……”

紧接着,林木森从屏幕上消失,手机显示:对方已挂断。

金译把手机放回桌上,一回头就看到肖沉站在自己身后,脸色好像有些不对劲。

金译微微顿了一下,问道:“查完了?”

肖沉并没有回答,眸光定定的看着金译。

金译以为肖沉还在打病历资料的主意,往旁边退了退道:“我手上的文件,是私人隐私,不方便透露,如果警官要看,申请了搜查证再来。”

凝视着面前这张冷漠的脸,肖沉忽的笑了一下,似随意的一问:“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

金译微微蹙眉,面无表情道:“警官,这个问题似乎跟案子没有关系。”

肖沉以公谋私

肖沉眸光一深,突然俯身伸手扣住金译的脖子,猛然拉近,语气低沉:“跟案子无关,与你我有关。”

原本要还手的金译,听到这句话,顿了一下:“什么意思?”

肖沉凝视着面前的人,淡漠的神色,毫无情绪的双眸看得他心头一窒。

见肖沉迟迟不说话,金译疑惑的蹙了下眉,正要开口询问。

微微张唇,声音在喉间酝酿。

见此、肖沉像是蛰伏已久,蓦地低头,将金译要说的话,尽数堵在唇齿之间。

放大的俊颜,唇上的温软,让金译浑身都是一震,心脏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眸中一贯的冷漠被瞬间击溃!

金译有一瞬的晃神。

也只是这一瞬,金译回过神,眉头骤然一紧,这时候哪还顾得上什么病历资料,金译松开病历,抬手想将肖沉推开。

肖沉却似早有防备,单手扣住金译的手腕,一个翻转,把金译的手弯到了金译的身后。

至于金译另一只手,肖沉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理会,只是原本勾着金译脖子的手,移到了金译的后脑勺,更用力的压向自己。

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肖沉不顾金译的反抗,强行把舌伸了过去,毫不留情的侵略占有!

然而这时候,金译的手已经按在了肖沉别在腰间的手枪上,但却迟迟没有动作。

肖沉似是恍若未觉,重重的吸吮着金译的唇,眸色幽深,似有黑色漩涡在其中盘旋不定。

金译眼睫微颤,最终、无力的垂下手。

颇有一种无可奈何和乖巧。

见金译放弃挣扎,肖沉深邃的桃花眸中,闪过一抹邪肆。

虽然时隔三年,但这人一点没变。

还是那么心软。

肖沉原本的强势转化为温柔,松开金译的手,按在了金译的后背。

另一手依旧按在金译的后脑,防止金译退开。

微微偏头,更深的吻了下去。

唇齿间的缱绻缠绵,使金译垂下的手,缓缓握紧,骨节都有些泛白。

良久、肖沉离开金译的唇,眸中染上一层欲。色,嗓音低哑得醉人:“什么意思,清楚了么?”

金译睁开双眼,眸中的淡漠软化了许多,清冽的声音有些微哑:“警官这是以公谋私?”

闻言、肖沉双眸微眯,危险而充满致命的诱惑,隐隐夹杂着一丝怒意:“金译……”

都这样了,都不肯认么?

金译眸光冷淡,面无表情道:“手该松开了。”

肖沉凝视金译许久,随后收回手,眸光幽怨道:“渣男,刚亲完就翻脸不认人。”

金译顿了一下,并没有吱声。

肖沉不甚在意的绕到沙发前,坐在金译旁边,悠哉悠哉的吐出一句:“说说吧。”

金译又是一顿:“说什么?”

肖沉好整以暇的看着金译道:“你夺走了我的初吻,要怎么负责?”

金译:“……”

此刻、金译已经很清楚的知道,肖沉是认出他来了,或许从一开始肖沉就认出来了,只是一直没有揭穿。

既然一开始没有揭穿,现在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之间,原本就不该有交集,三年前既然已经放手,现在又何必再来招惹……

不得不在意的事情

等了一会儿,不见金译开口,肖沉似笑非笑道:“想好怎么负责了么?”

肖沉是不是初吻,金译很清楚,但眼下、跟肖沉争论初吻这个问题,并不是明智之举。

于是、金译干脆顺着肖沉的话道:“既然是渣男,自然是不负责的。”

没想到金译会这么说,肖沉微愣之后,不禁勾唇一笑。

每句话都会被驳回来,想在话头上占这人的便宜,也没以前那么容易了。

金译抬眸看着肖沉,态度不咸不淡:“警官查完了吧?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不留你了。”

很明显的逐客令,肖沉自动忽视,对上金译的目光,缓缓开口:“你是不是kim还不能确定,但我可以确定的是,你跟另一件案子有关。”

金译眉头一紧:“什么案子?”

肖沉道:“三年前,黔灵市,一桩失踪案。”

肖沉意有所指,指的是什么,金译心知肚明。

手指微顿,金译面上仍是一片淡漠:“我从未去过黔灵市。”

肖沉挑了挑眉,不承认没关系,是不是kim也没关系。

只是……

有件事不得不在意。

“你跟辛末,什么关系?”肖沉问。

金译如实回答:“同学。”

肖沉又问:“夏织织呢?”

金译回:“兄妹。”

听到金译的回答,肖沉的心情顿时愉悦了许多。

在第二道逐客令下来之前,肖沉主动走人。

彼时,西街某路段。

江浔拉着辛末的手,跑到拐角处,躲了起来。

脱下西装外套,丢进旁边的垃圾桶,转身将辛末抵在墙上,低下头去将辛末整个人遮住。

“人怎么不见了?”

“去前面找找。”

听见匆匆跑过的脚步声,辛末抬眸看着将自己抱在怀里的男人,心脏狂跳。

这种英雄救美的经典桥段,居然被她撞见了。

而且还是几年没见的熟人……

看着男人俊美冷硬的脸,菱角分明的轮廓,辛末心中一阵悸动。

等追在身后的人跑过去后,江浔才发现,自己跟辛末的距离有多近。

近到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有些紧张的收回手,江浔后退了几步,脸上浮起一抹与他气质不符的淡红:“那个……暂时安全了。”

辛末依旧背靠着墙没有动,面上露出一抹微笑,声音是大家闺秀的温婉:“谢谢。”

江浔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见此、辛末眸中露出一抹笑意,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容易害羞。

辛末笑了笑,主动开口:“什么时候来的中枢城?”

江浔压下内心的紧张,故作镇定道:“大概一年前就搬来了,一个月前去了夏国,刚回来没几天。”

一说完,江浔就后悔了。

他话是不是太多了?这样是不是有点招人烦?人家只是问他什么时候来的中枢城,他回得那么清楚干什么??

辛末微微点头,看了一眼江浔身上的西装,问道:“你已经开始工作了?”

江浔愣了一下,垂眸扫了一眼身上穿的衣服,刚刚应酬完,还没来得及回去换。

江浔与辛末

从饭店出来,因为夏织织非要叫他去南街的美食街买小吃,所以才临时去了南街,没想到居然碰到了辛末。

想到夏织织,江浔的表情略有些僵硬,干笑道:“算是吧,一年前接管了家里的公司。”

辛末一听,有些诧异的笑问:“这么厉害?没记错的话,你今年还不到22岁吧?”

江浔点头道:“到了,后天就满22岁。”

一说完,江浔又后悔了,心里有点小紧张。

人家又没问他的生日,他这么主动的说出来,是不是不太好??

辛末想了一下,从身上的小包里拿出手机,递给江浔:“不介意的话,留个号码?”

江浔压着内心的激动,接过手机,保持着严肃高冷的形象道:“不介意。”

飞快的输入自己的号码,拨通之后,西裤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声,才点了挂断,把手机还给辛末。

带着一丝小期待和小紧张的问:“后天你来吗?”

辛末微微一愣,随即恍然,想了一下,不禁皱了下眉:“我后天有课……”

江浔有点失落,正想说不去也没关系,就听到辛末说:“不过那天的课不是很重要,我可以请假。”

江浔心下一喜,绷不住笑了一下,顿时原形毕露:“那到时候我通知你,你住哪?后天我去接你。对了、你还逛吗?不逛了的话,我送你回去吧?”

辛末微微一愣,随即失笑,目光似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垃圾桶内的西装外套,笑意浅浅:“现在还早,不急着回去,你要是不忙,陪我去一趟广纳商场?”

江浔自动略过接下来的酒局,回道:“不忙,车停在南街那边洗,先过去拿车,再去商场。”

辛末颔首微笑:“好。”

此时的江浔,完全忘了夏织织的小吃,带着辛末去南街,拿了车,便直奔广纳商城。

二十分钟后,到达目的地,江浔把停进地下停车场,与辛末一起坐电梯上了五楼。

广纳商场总共有五层楼,第一、二层是超市,第三层家具,第四层服装,第五层美食。

此时、电梯里只有江浔和辛末两人。

气氛莫名的有些尴尬,江浔不禁紧张起来,垂下眸,眼角余光能够看到辛末短裙下那双修长白皙的腿……

江浔眸光一滞,身上忽然有些热,不自然的移开目光,默默的离辛末远了一点。

察觉到江浔的小动作,辛末愣了愣,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腿,不禁抿唇一笑。

电梯一层层的上升,升到三楼时,进来了四五个人。

四楼的时候,又进来三个人。

通地下停车场的电梯本来就不大,这时候已经很挤了。

更何况,这些人手里还提着很多袋子,就更占空间了。

江浔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伸出手,将辛末与这些人隔离开。

他记得,辛末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小时候,还曾因为这,不肯去学校。

对于突然出现在身前的手臂,辛末抬眸看向江浔,从她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轮廓分明的下颚,突出的喉结,白色衬衣搭配深蓝色领带,成熟性感。

时间过得奇快,当年容易脸红的男孩,已经成长为男人了……

吃这方面,从不委屈

等电梯抵达五楼,所有人都出去后,江浔和辛末才走出电梯。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香味,放眼望去,全是美食店。

人不是很多,但也不算少,很热闹,却不挤。

辛末四下一看,最终将目光落在一家炸鸡店。

江浔陪着辛末走进炸鸡店,店员看到江浔的瞬间,微微一愣,想开口说什么,却见江浔悄悄伸出手,食指按在下唇,比出一个“嘘”的动作。

店员秒懂,点点头,装作不认识江浔的样子。

辛末一直低着头,并没有注意到江浔和店员的互动,点了一只炸鸡、一只烤鸡,一份鸡排,一份大薯条,外加一杯橙汁。

点完,辛末转头看向江浔:“你要吃点什么?”

江浔想到辛末刚刚点的一堆东西,微微顿了一下,所以……刚刚点的那堆,没有他的份??

江浔才刚下饭局,并不饿,只点了一杯可乐。

炸鸡店里面装修得很好,是那种随便一拍,就觉得很高大上的样子。

每个桌子之间,都隔着珠帘。

江浔和辛末进去等了一会儿,东西很快就上上来了。

邻桌有人小声抱怨:“怎么他们的东西上得这么快?”

“是啊、我们等了十几分钟都没上,他们屁股都还没坐热吧?”

江浔知道,这是店员的有意而为,目的是为讨好他。

听着这些抱怨声,江浔下意识看向辛末。

这些抱怨并没有影响到辛末的食欲,她承受过的流言,比这厉害万倍。

如果这么容易就被影响到,早在几年前,她或许就已经自杀了。

桌子都被摆满了,江浔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么多吃得完吗?”

辛末头也不抬道:“吃不完可以打包。”

江浔疑惑道:“明显吃不完吧,为什么点这么多?”

听到这个问题,辛末抬眸看向江浔,笑道:“想吃炸的,又想要烤的,所以干脆就都点了。对于吃这一方面,我从不委屈自己。”

闻言、江浔笑了笑,这就是他喜欢的人,豁达大度,不在意别人的言论。

她一直是个很优秀的人,小学六年,每次考试都是全年级第一。

记得上六年级时,有次不知道什么原因,她考砸了,掉到了十名开外。

一个一直站在神坛上的人,突然跌落下来,踩她的人自然不少。

那时候,他气得跟那些诋毁她的同学们打了一架,最后被请家长。

他原本是想安慰她,没想到后来反被她安慰。

“为什么要生气?为什么要受这些不相干的人影响?我考得怎么样,跟他们又没关系。江浔、不要活在别人的言论里,那会毁了自己。”这是她的原话,他一直都记得。

一个小时后。

果然吃不完,但也没剩多少,只剩下一点没动的鸡排和薯条。

在辛末的邀请下,江浔帮忙把鸡排吃了。

辛末一边吃薯条,一边看着江浔,像是在打量什么。

察觉到目光,江浔微微一顿:“怎么了?”

辛末笑了笑道:“没事,只是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江浔点头附和,语气略显幽怨:“确实过得很快,已经有六年没见了。”

辛末忍不住轻笑出声:“六年了,你还是这么可爱。”

江浔:老……老子一点也不可爱!

辛末给江浔买衣服

四楼。

辛末和江浔进了一家服装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辛末觉得,这些店员格外热情,以前来也没见这么热情……

进了男装店的江浔,以为辛末是要给那个男的买衣服,心里十分不高兴,但他并没有把这份不高兴发作出来。

闷声跟在辛末身后。

当辛末选了一套黑色西装,比在他身前的时候,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是要给他买?还是拿他当衣架?

辛末并不知道江浔心里在想什么,笑着问道:“你应该是穿这个码吧?这套西装你穿上应该会很合适,你觉得呢?”

刚刚她有仔细看过,就算不是这个码数,也应该差不多。

江浔回过神,垂眸看着辛末,问道:“你这是要给我买?”

辛末展颜一笑,温婉动人:“算是报答你的出手相助,虽然你不出手我也能自救,但还是要谢谢你,只是、可能比不上你丢在垃圾桶里的那件。”

江浔也忍不住笑了:“你说话还是这么直来直去,这么直接戳破,我多没面子?”

说着,江浔拿过辛末手中的衣服,看了一下码数,递给售货员道:“就拿这件了。”

售货员点点头,脸上露出标准的官方微笑:“好的,现在就给您装起来。”

售货员拿着衣服去装袋,辛末转眸看着江浔:“不试试合不合身?”

江浔正想开口,兜里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江浔有些抱歉的看了辛末一眼,辛末不甚在意的一笑,示意江浔先接电话。

一点接听,电话里传出夏织织软绵绵的声音:“江浔哥哥,你怎么还不回来啊?我肚子都饿哭了,哄不好的那种。”

语气中带着委屈和撒娇的成分。

江浔有些头疼道:“你不会叫阿姨先煮点东西给你吃?”

夏织织声音更委屈了:“可是……我只想吃江浔哥哥……”

说到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夏织织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带回来的小吃……”

江浔无奈了:“等着,我叫人给你送。”

夏织织突然生气:“不要!别人的都不要,就要江浔哥哥的!”

夏织织说这话时,嗓音很大,连旁边挑领带的辛末都听到了。

辛末顿了顿,回头看了江浔一眼,眸中流露出一抹询问。

看到辛末的眼神,江浔头更疼了:“夏吱吱,为什么你说的话,总是那么容易引人误会?”

夏织织不解道:“有嘛?没有啊……是江浔哥哥自己胡思乱想……”

怕夏织织又说出什么惹人误会的话,江浔连忙开口打断:“行了、我一会儿就回去,你先吃点东西垫肚子,别饿死了。出了事,我没法跟夏叔叔交代。”

夏织织“哼”了一声道:“明明就是关心我,非要用我爸做借口。”

江浔脸色一黑:“关心你个鬼!”

说完,江浔冷着脸挂断了电话。

辛末选了条深紫色领带和灰色领带,拿给江浔问:“喜欢哪条?”

江浔看了看,道:“紫色这条。”

辛末点点头:“那就拿这条。”

有幸再遇,绝不放手

江浔叫助理去买小吃,自己则送辛末回家。

约好后天晚上见,辛末就上楼了。

江浔并没有着急走,打了个电话给助理。

电话接通后,江浔开口就说:“后天帮我办一个酒会,地点无所谓,把那些有女儿,女儿到了适婚年纪的老总都请过来。”

电话那头的助理懵逼了一秒:“江总,后天不是您生日吗?您不是说不用庆祝吗?您这是想通了?要打算谈恋爱了?”

江浔突然傲娇起来:“叫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问题?”

助理:“是是是,我这就去。”

挂断电话,江浔又给自己的老铁肖沉打了过去。

肖沉:“说。”

肖沉冷漠的态度,并没有冲淡江浔的喜悦,甚至笑出了声,嚣张的炫耀:“哈哈哈哈沉哥!我今天运气爆表,碰到我的女神了!她还给我买了衣服!”

此时的江浔虽然还穿着衬衣,打着领带,但一点也没有之前的成熟稳重。

肖沉:“女神?”

江浔笑着提醒:“辛末啊,跟咱们一个班,我初中同桌,长得贼好看的那个,记得不?”

肖沉恍然:“哦、那个男的。”

江浔脸色一黑:“不是男同桌,是那个女同桌!”

肖沉不咸不淡道:“没印象。”

肖沉这句没印象,让江浔有点不高兴:“没印象?怎么可能!她可是咱们初中时候的校花啊!就是老被你压……呸!是每次考试都排在你后面那个,那时候你年级第一,她第二,我第三,记得吗?”

被江浔这么一提醒,肖沉像是想起什么,忽然沉声问道:“你说她叫什么?”

江浔一脸傲娇:“辛末。”

话音落下,江浔就发现肖沉把电话挂了。

不过江浔并不在意,他觉得,肖沉一定是嫉妒他了。

他的女神都找到了,而金意还下落不明。

发现自己终于有一处可以胜过肖沉,江浔觉得无比骄傲。

他伸手随意的把领带扯开,松了两颗扣子,笑起来的样子,桀骜不羁,显得十分野性。

江浔并不知道,他这副样子,正好被下楼丢垃圾的辛末看在了眼里。

辛末住在二楼,上了楼发现之前出门时忘记把门口的垃圾拎下去,于是拎着垃圾下楼去丢。

车窗并没有关,看到江浔的那一瞬,辛末愣在了原地。

关于以前的记忆,变得逐渐清晰。

辛末唇角上扬,眉眼之间都是笑意。

这才是她认识的江浔……

那个桀骜难驯,有点嚣张,却聪明可爱的江浔。

在她面前,会腼腆害羞,收敛所有锋芒的江浔。

让她在那段灰暗的日子里,觉得生活其实很美好的人。

因为他,她认为死气沉沉的世界,都变得鲜活起来。

江浔正高兴,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本性,开着车,美滋滋的离开了。

辛末站在原地,看着绝尘而去的轿车,心中暗暗做了决定。

有幸再遇,绝不放手。

只是……

想到银行卡里所剩不多的余额,向来什么都表现得毫不在意的辛末,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该干活了,不然就要吃土了……

川州云桂辛家

中枢国际信息中心。

肖沉挂了江浔的电话,就来到了这里,坐在电脑看,看着屏幕上显示的资料,肖沉眸光微凝:“云桂辛家……”

原来是川州云桂辛家的人,难怪陈愿无权访问。

有关于花灵世家,皆为机密,陈愿自然是查不到的。

其他的倒没什么,肖沉只是有点担心,辛末是否已经发现了金译的身份,才跟金译走得这么近……

想到辛末的身份,肖沉把之前陈愿发给自己的照片,转发给了江浔。

肖沉什么也没说,只是把照片上金译的脸打了严严实实的马赛克,才给江浔发了过去,算是提个醒。

普通人跟花灵界的人扯上关系,并不是一件好事。

更何况,江浔喜欢那么多年的女神,可能已经喜欢上某个无情的渣男了。

彼时。

拿着助理买的各类小吃,满心欢喜回江家的江浔,正在帮夏织织把小吃的包装袋打开。

看到江浔这么主动,脸色不仅不臭,还隐隐透着欢喜,夏织织有点受宠若惊:“江浔哥哥,你今天的心情好像很好?”

江浔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扬:“还行吧。”

夏织织若有所思的吃着肉丸,难得的没有像平时那样,在口头上惹江浔。

“你慢慢吃。”江浔留下这句话,回了自己房间。

夏织织看着江浔的背影,一脸狐疑。

江浔哥哥今天是吃错药了吗?

平时,不是“整天吃吃吃,撑死你”,就是“夏吱吱,你要胖死”,今天居然没有恶语相向?

有点不太习惯啊……

吃得差不多后,夏织织擦了擦嘴,起身离开房间,决定去一探究竟。

站在江浔房间门口,夏织织迟疑了一下,压下门把,没压动。

夏织织小脸一黑,大白天的,江浔哥哥居然把门锁了!

这是连白天也要防着她了?!

夏织织有些鄙夷的看着门把下的钥匙孔,抬手把头发上的海星发夹取了下来。

整齐的刘海瞬间垂了下来,挡住了额头。

刘海被发卡夹了太久,还有点翘。

不甚在意的撸了下刘海,看似普通的海星发卡,在夏织织几个动作下,变成了一根铁丝。

铁丝的顶端是尖的,这种尖锐很危险,被它轻轻扎到,马上就会破皮流血。

夏织织轻而易举的开了锁,把海星发卡恢复原状,重新将刘海夹上去。

打开门,夏织织进去后,听到浴室传来的水声,才知道江浔原来是在洗澡。

夏织织走到沙发边,拿起江浔脱下的裤子,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

坐在沙发上,三两下就解开了锁。

看到有未读的微信消息,夏织织点进去一看,是备注为“沉哥”的人发的一张照片。

这个沉哥,自然就是肖沉了。

只是、夏织织有点疑惑,肖沉发一张女生的照片给江浔干什么?

看着照片上的女生,夏织织不禁瘪嘴,哼、长得还怪好看……

江浔洗完澡出来,看到夏织织的瞬间,擦头发的动作顿了一下:“有事吗?”

江浔只围着一条浴巾,上半身暴露在外,腹部一排腹肌看上去特别性感,还有盈盈水珠顺着轮廓滑落。

夏织织看得眼冒红心,由衷的夸赞:“江浔哥哥,你身材真棒!”

对此、江浔的反应是,火速返回浴室,把原本准备洗了的睡衣穿上。

喜欢了很久很久的人

江浔穿好衣服再次出来,夏织织有些遗憾的瘪了瘪嘴,把手机递过去道:“喏、你家沉哥给你发了微信。”

江浔接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就是一张照片。

看见辛末和一个被挡住脸的男人抱在一起,江浔脸色蓦然一沉。

连夏织织私自解锁,看他手机的事都不追究了。

把夏织织推出房间后,江浔回到沙发坐下,看着辛末的照片发呆。

想打个电话过去问,却发现自己没有问的资格。

有些烦躁的把手机丢到一边。

居然忘记问,她有没有男朋友了……

万一有怎么办?会是照片上打了马赛克这个人吗?

江浔没有去问肖沉要原图,首先、要是有原图,沉哥就不会发这张打了马赛克的照片了。

其次、要是真有原图,既然沉哥打了马赛克才发过来,就是有原因的,问也问不到。

就辛末有没有男朋友?以及、照片上这个男人是谁的问题,江浔烦躁得一夜没睡。

约好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江浔生日的当天下午,辛末正在听最后一节课。

她的样子看上来有点魂不舍。

金译就坐在辛末旁边,座位是辛末帮忙占的,比较靠前。

眼角余光看到辛末晃神,金译侧眸看向辛末,眉头微蹙:“在想什么?”

辛末回过神,笑着摇头道:“没事。”

明显是不想说,金译也没有多问,收回目光继续听课。

一节课下来,金译发现辛末的本子上,并没有像她平时那样,记很多笔记。

只写了半页纸。

大家都陆续出了教室,辛末依旧坐在座位上没有动。

人走得差不多时,金译拿着自己的笔和本子,起身准备离开。

辛末忽然毫无预兆的开口:“金译、咱们是不是该澄清一下流言?”

因为走得近,加上上次去食堂的意外事件,学校的人都认为他俩在谈恋爱。

这股cp风吹起来的时候,辛末和金译两人都没有刻意解释,日子照旧那么过。

只是现在,不能再放任不管了。

辛末这话说得很突然,金译垂眸看向辛末,试图在辛末脸上看出什么。

辛末神色如常,脸上带着一贯的温婉笑意。

“你不是不在意?”金译有些奇怪的问。

辛末笑着,一手支着下巴,一手随意的转动着笔杆:“我倒是无所谓,就是怕我喜欢的人知道,会误会。”

金译眉头微动:“喜欢的人?”

辛末像是想到什么,转动笔杆的动作一停,眼角眉梢都含着笑意:“嗯、算是一个喜欢了很久很久的人。”

金译微微拧眉,没有说话,他有点不太理解,辛末口中的喜欢是怎样的。

认识一年,他对辛末也算有所了解。

她看见一幅画,会说喜欢。

看见美食,会说喜欢。

看见帅哥,也会说喜欢。

甚至前不久,还对他说了喜欢。

原来、喜欢这东西,是这么三心二意的存在……

看见金译皱眉,像是在思考什么的样子,辛末站起身,笑着打趣道:“你怎么一副失恋的表情?嗯……只怪咱们相遇太晚,如果不是先遇见他,说不定我就喜欢你了。”

智商爆表,情商为负

金译并没有在意辛末打趣的话,一脸认真的看着辛末:“辛末。”

见金译这么认真的样子,辛末笑意一敛,疑惑的应:“嗯?”

金译神色严肃,看着辛末的眸光里,带着一丝不赞同:“你怎么可以同时喜欢那么多人?”

辛末一懵:“啊??”

金译嗓音冷冽的说:“做人不可以三心二意。”

辛末彻底懵了,有些好笑道:“不是……我怎么三心二意了?我觉得我挺专一的。”

她对江浔,从以前的习惯依赖,到现在的真心喜欢,从懵懂到明确,她可一直没变过心……

如果不是当年的辛家太弱小,也不会再次被迫离开黔灵市,断绝与黔灵市的所有来往。

她也不至于与江浔分开那么多年。

这次、她一定会守护好身边的一切,不再重蹈覆辙。

“你喜欢很多人。”金译言简意赅道。

喜欢很多人?她?有吗??

仔细想了想,辛末恍然大悟,忽的“噗”一下笑出了声:“金译,有没有人说过,你的思维模式很可爱?”

闻言、金译微微顿了一下,恍惚记得,当年肖沉送他手环的时候,曾说过“思维模式挺可爱”这样一句话……

见金译顿住,辛末了然一笑:“看来不止我一个人这么认为。”

辛末解释道:“金译、有些喜欢,是不能一概而论的。也怪我没有说清楚,我说喜欢任教授,是因为他讲课时风趣幽默,有问必答。喜欢校门口卖包子的小哥,因为他善良热心,经常喂流浪猫和流浪狗。

上次说喜欢你,并不是假话,这种喜欢,只是纯粹欣赏你的为人和才华。”

金译皱眉,用一句话,将辛末那番话做了总结:“所以、一生不会只喜欢一个人?”

辛末无奈了:“金译,你平时挺聪明的,怎么对感情的事,这么迟钝?”

他们俩说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个问题啊!

她口中的喜欢,和他理解的喜欢,压根不是一个意思。

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智商爆表,情商为负的人?

这负得也太厉害了点……

回到宿舍,金译连泡面都不想吃了。

坐在桌前,面前放着今天课上记的笔记,但金译的眼睛,却是望着窗外。

一生不会只喜欢一个人,这么说、肖沉不会一直只喜欢他。

不知道为什么,放松的同时,心脏空了一下……

19:18分。

晚上没有课,下午没吃饭的金译正准备烧水泡面,夏织织却在这时候来了电话。

夏织织:“哥、方便说话吗?”

林木森那三个家伙出去玩了,金译似是察觉到什么,扫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语气淡漠道:“方便。”

夏织织悄悄的说道:“今晚八点会有人来学校门口接你,一个小时后到总领馆,我在总领馆等你,记得戴麦。”

金译微微蹙眉:“你也去?”

夏织织道:“当然要去,万一有什么意外,有我在,还能帮你一下。”

金译知道夏织织的性子,就算他不让她去,她也会悄悄的去,索性也就没劝。

“嗯、注意安全。”金译道。

肖警官VS金医生

夏织织有些嘚瑟道:“放心吧,我又不是第一次入侵总领馆了,不会有事的。”

金译点头:“嗯。”

挂断电话后,金译径直走向房门,转动门把,开门看着站在门口的三货:“还没听够?”

林木森和贾富贵一脸尴尬的笑了笑:“咳、我们刚到……听到你在打电话,就没进去……”

程前锦淡淡的瞥了一眼林木森和贾富贵,毫不留情的拆穿道:“早就来了,他们非要听你讲电话,还不让我进去。”

贾富贵瞪着程前锦,一脸的不可置信道:“你个叛徒!刚刚你可是贴门贴得最近的一个!!”

程前锦无谓的耸耸肩:“偷听小译跟他女朋友说骚话的主意,是你出的,我跟六木最多是从犯,你才是主谋。”

话音一顿,程前锦看向林木森:“六木,你说是不是?”

林木森一脸正直的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贾富贵蓦然瞪眼:“靠!你们居然狼狈为奸!”

金译原本是懒得理会这几人的,想到下午辛末说的话,才解释了一句:“辛末不是我女朋友。”

贾富贵一愣:“啊?你们不是都抱了吗?还一起在食堂吃饭,你还送她回宿舍了。这不等于告诉大家,你们在一起了吗?”

林木森与程前锦也是一脸疑惑。

金译转身走到桌前,拿水壶去接热水,嗓音冷冽道:“抱她是意外,去食堂是辟谣,送她回宿舍是顺路。”

贾富贵“啊”了一声,一脸遗憾:“这么说你没跟系花交往啊?害我白高兴一场,还以为咱们307室,终于有人摆脱单身了……”

程前锦疑惑的问:“既然没交往,那你之前怎么不说?现在又为什么突然说了?”

“之前懒得说,现在必须说。”金译丢下这句话,拿着水壶出了宿舍。

留下程前锦、林木森、贾富贵三人面面相觑。

金译这话是啥意思?他们怎么不太懂?

不过、懒得说……还真是任性得让人羡慕!

19:30分,金译跟贾富贵三人一起,泡了桶泡面吃,拿了一件深灰色风衣,披在身上。

贾富贵吃完最后一口面,仰头看向金译:“诶?出去啊?”

金译换了鞋,不咸不淡的应:“嗯。”

贾富贵:“回来的时候带一箱泡面,越辣越好!”

金译:“好。”

19:50分,金译站在a大校门口的路灯柱旁边等,身上的风衣被风吹得扬起下摆,长身玉立,气质疏冷。

容颜俊美,散发着与世隔绝的禁欲气息,惹得路人频频侧目。

金译没等两分钟,就见停在马路对面的黑色轿车里,下来一个人。

帅气严谨的黑色警服,脚踩黑色长靴,腰间的武装带上,别着一把手枪,以及一些陌生的装备。

耳朵上戴着黑色耳麦,一张脸俊美得近乎妖孽,气质是令人望而生畏的肃冷。

他的出现,瞬间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直到人走到面前,金译才回过神来,皱了皱眉:“肖警官?”

肖沉嘴角微勾,眸中泛着潋滟笑意:“金医生。”

肖沉手动检查金译

金译皱着眉:“来接的人是你?”

肖沉轻笑道:“不然……你以为我是来跟你偶遇?”

得到答案,金译眉头紧皱,是他想得太天真了,肖沉身为肖家的少爷,又怎么可能只是个普通的警察?

就现在来看,肖家应该是知道总领病危的事。

肖沉见金译拧眉一动不动的,又不说话,挑了下眉道:“还不走?金医生是要我牵你过马路吗?”

话虽带着调笑的意味,但那双桃花眸,逐渐幽深,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

金译知道,肖沉是做得出牵他过马路这种事的,抬眸扫了肖沉一眼,语气淡漠:“不用。”

话音落下,金译抬脚向马路对面走去。

肖沉不甚在意的一笑,跟了上去。

到了马路对面,车里的人见金译过来,主动打开了车门。

坐在里边的,是一个跟肖沉穿着一样的小伙,这个小伙叫季凛,那时候来a大门口接肖沉那个。

季凛正要开口对金译说什么,却见自家队长突然伸手握住了金译的手腕。

季凛很识相的,把叫金译上车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手被握住,金译回眸看向肖沉,眸中露出一抹疑惑。

肖沉并没有松开金译的手腕,俊美的脸上带着不亲不疏的笑:“上车之前,需要检查一下,你身上有没有带杀伤性武器。”

金译想了想,确实应该检查,毕竟请他看病的人,是华国总领,不是别人。

于是、金译点了点头:“好。”

车里的季凛欲言又止的把头转了过去,看见队长和这位年轻有为的医生互动,有一种大灰狼哄骗小白羊的既视感……

得到金译的准许,肖沉伸手把金译掰正,让金译面对自己。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双手,从金译肩上往下滑,滑到手腕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紧接着、又把手伸向金译的前胸。

金译眉头一蹙,蓦地抬起双手钳住肖沉的手腕:“你做什么?”

肖沉也不反抗,气息慵懒:“手动检查。”

金译眉头又是一蹙:“没有探测器?”

闻言、肖沉不禁笑了:“有的话,我还会用手?”

金译面无表情的回:“会。”

连强吻这种事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事是不会的?

肖沉嘴角微勾,稍稍靠近金译,提醒道:“金医生,我正在执法,请不要带入私人恩怨。”

金译沉默了一会儿,向车上的季凛,投去询问的目光。

意思是有没有探测器?

季凛摇头,表示没有。

他们身上怎么可能有探测器?枪支弹药倒是不少。

不过、向来拒人千里的队长,怎么会突然提出手动检查?

总领馆那么多安检门,检查又那么严,就是一根针也带不进的。

手动检查,真没必要……

可能因为这次保护的对象是总领,所以队长才如此谨慎吧……

见季凛摇头,金译顿了一下,最终妥协了,张开手臂任由肖沉检查。

不就是搜身?何况搜他身的是肖沉,都是男人,之前亲都亲了,摸一下也没什么。

改天私下给你看

肖沉眸中含笑,也不客气,将金译前身后背,上上下下,除了脸和某个地方外,都摸了个遍。

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有那么多人围观,影响不好,肖沉一定会检查得更仔细。

终于检查完,上车之后,金译心脏跳动的频率,还有些失控。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检查的时候,肖沉的手在他身上不轻不重的抚过,比起检查,更像是撩拨,所到之处,都是一阵颤栗。

对肖沉来说,是意犹未尽。

对金译来说,却是无比煎熬。

肖沉目光落在季凛身上,淡淡的发号施令:“前面去。”

季凛无条件遵从:“是。”

季凛下车去了副驾驶位,肖沉则坐在了季凛原先的位置,与金译并排坐在一起。

金译侧眸瞥了身旁的肖沉一眼,有点心累……

从中枢a去总领馆,不堵车的情况下,需要一个小时。

要是堵车,那就不一定了。

坐在车上,金译的目光一直望着窗外。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听到旁边的人轻轻的发出一声:“嘶……”

金译侧眸一看,就见肖沉手肘撑在腿上,低着头,手指按在太阳穴,不断揉按。

看起来,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他的头疼病还没有好么?

金译顿了一下,想问,微微开口,却又并没有出声。

过了一会儿,金译眉头紧锁的别过头去,只当不知道。

但当他听到肖沉呼出一口浊气时,还是忍不住转过头来,冷冽的嗓音都不自觉的柔了几分:“很疼吗?”

肖沉抬眸,看了金译一眼,没有说话,又垂下了眸子。

但就是这一眼,金译却看到肖沉的眸子里,竟然布满了丝血,脸色也十分苍白。

金译心里一紧,抬手握住肖沉的手腕,想给肖沉诊脉。

肖沉眼疾手快,反手把金译的手扣住,语气有些低:“我没事,按下头就好了。”

“我帮你。”说完,金译抬手按在肖沉的太阳穴,轻轻点按揉动。

微凉的指尖按在太阳穴,带来一阵舒适,肖沉往后一靠,闭上眼睛。

其实、想检查肖沉到底有没有头疼,并不是非要诊脉。

为了防止被套路,指尖按在肖沉太阳穴的瞬间,金译就催动花灵查探过了。

肖沉的头,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不可能会头疼。

可是、看着肖沉苍白的脸,金译并没有收回手。

继续催动花灵,检查肖沉的身体状况。

失血过多,腰腹处有伤……

金译面色一凝,伸手向肖沉的腹部按去。

只是、手指刚刚碰到衣服料子,肖沉却蓦地睁开双眼,握住了金译的手腕,眸中的血丝还未散去,他轻轻勾唇,笑得蛊惑人心:“金医生是想非礼我么?”

金译抬眸看着肖沉,表情有些严肃:“给我看看。”

肖沉笑着,嗓音慵懒的说:“要是想看,改天私下给你看,现在不行。”

此话一出,前面听了全部对话的云常与季凛蓦地瞪眼,云常把着方向盘的手更是一抖,车都歪了一下。

这么骚的吗?!这还是他们那个说一不二,套路满满的队长吗?!!

卧槽都不足以表达他们内心的震惊!!

不像保护,倒像监视

总领馆。

经过层层检查,终于进了总领馆。

总领馆与金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本以为是大气恢宏,金碧辉煌,不曾想,只是一个不算大的院子,院子里有一栋很高的楼房。

大约有二十几层楼,高楼大厦与院子的宁静雅致格格不入。

而且院子的规模比起以前的金家庄园,要小了一半。

过了不知道多少道安检门,终于进入了电梯。

电梯里除了金译外,就只有肖沉、云常、季凛三人。

电梯升至顶楼,出了电梯,到处都是士兵把守。

每一个角落都严防死守。

金译恍惚有一种错觉,这些士兵,并不是来保护总领,而是来监视总领的……

肖沉走在前面,带着金译去了一间守卫森严的房间。

门口的士兵冷冷的开口:“请出示证件。”

肖沉从胸口的袋子里,取出一个小本,递给士兵。

士兵一看,神色一震,立正敬礼:“长官好!”

其余的几名士兵,也跟着敬礼:“长官好!”

肖沉面色淡淡道:“可以进了么?”

士兵双手把证件还给肖沉,并且帮忙把门打开:“长官请进!”

金译眸光微动,看着肖沉的背影,眸中多了一抹深意。

原来、肖沉还有官职在身,这官职让总领的门卫,态度瞬间变得恭敬……

肖沉让云常和季凛留在外面,带着金译进了房间。

进了房间,房间里还有房间,进了一间又一间,才终于见到除了士兵之外的人。

面前被厚厚的透明玻璃隔住,里面一张宽大的床上,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人。

手上输着液,旁边站着五个中年人。

三个穿西装。

两个穿军装。

金译并没有注意这五个人,目光落在床上那个,看起来连呼吸都困难的人身上。

“我在外面等你。”肖沉对金译说了这句话,就走了。

那五个人,犹豫了一下,也出了房间。

并不是他们有多信任金译,他们信任的,是这栋大楼的防守,以及屋子里那几个监控。

金译走到床前,垂眸看着床上的人。

很难相信,这个头发灰白,瘦得皮包骨,呼吸沉重,眉头紧拧,仿佛随时都会咽气的人,居然是华国总领……

纵然他看上去很可怜,金译的眸子里,却没有半点怜悯。

伸手按着总领的脉搏,金译指尖,一抹金色稍纵即逝。

须臾、金译眸光一深,缓缓收手,将总领的手盖进被子里。

装模作样的又检查了一下别处。

眸光有些意味不明的看了总领一眼,金译转身出了这间狭小的房间。

“有救吗??”

“情况怎么样?”

金译一出来,那五个人就凑上来问了。

只有肖沉静静的站在一旁,背在身后紧握的手,看见金译出来的时候,缓缓松开,整个人,都像是松了一口气。

面对这些不明身份的,大人物的询问,金译斟酌着回答:“难度很大,需要手术,但手术有一定的风险,我不敢保证百分百成功。”

其中一个穿军装的中年人沉声问道:“你有多大把握?”

金译沉吟片刻,道:“百分之七十。”

要是说谎,就掐死你

百分之七十……

在场所有人,听到金译这句话,脸色都是一变。

并没有告诉金译,准备手术。

五个人神色各异。

肖沉上前,对金译使了个眼色。

金译心领神会的随着肖沉出了房间。

直到出了总领馆,金译都没有碰到夏织织,耳麦根本带不进去,也不知道夏织织有没有来。

上了车,金译抿着唇,神色不同于往常的冷漠,而是一种睿智的沉寂。

这个总领馆,给金译的感觉,处处透露着诡异,出现在总领房间的那五个人,也是各怀鬼胎。

而让金译感到奇怪的是,经过他的探查,发现总领脑子里,并没有动过手术的痕迹。

五年前、总领根本就没有动过手术……

得了恶性脑瘤,五年前就病危的总领,竟然活到了现在。

以现今的医疗水平,是不可能让总领活到现在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云桂辛家。

向来置身事外的云桂辛家,难道早在五年前,就参与了那场针对金家的阴谋么……

已经等了五年,真相仿佛触手可及,到时候,金译倒不着急知道了。

眼下、令他在意的,是身边这人。

从一开始,脸色就很白的肖沉。

金译知道,直接问,肖沉是不可能告诉他的。

是以、金译根本没打算问肖沉。

只是、在途经一片无人区时,金译陡然开口:“停一下。”

云常并没有停,他只听肖沉的。

金译只能侧眸看向肖沉:“停下车,我内急。”

肖沉这次很好说话的开口:“云常,停车。”

云常:“是。”

肖沉意外的没有跟着金译,而是让季凛陪着金译去。

季凛陪着金译走到远处,一个草垛子后面。

金译伸手按在皮带上,抬眸看向季凛:“背过身。”

“……”想到自家队长交代的话,季凛顿了一下,乖乖转身。

刚一转身,季凛脚下一痛,紧接着就被人过肩摔了,速度快到让他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下一瞬,就发现自己被按在地上,喉咙被一只手掐住。

季凛回过神,第一反应是:卧槽!!队长居然坑他!这金医生哪里是有点身手?!这身手跟队长都不相上下了好吗!!

“金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同伴可都在那边,我要是出什么事,你也走不了。”季凛稳住心神道。

金译面无表情道:“你可以试试,看我走不走得了。”

季凛一噎:“你想怎么样?”

金译依旧面无表情,说起话来,一本正经:“我问,你答,要是说谎,就掐死你。”

季凛一愣,突然心动!

妈蛋!他明明正在经受死亡威胁,可居然会觉得金医生有点可爱!!中毒了吧!!

季凛压制着狂跳的心脏:“你问。”

金译直言问道:“肖沉为什么会受伤?”

季凛嘴角微不可查的一抽,果然是这个问题,一切都在队长的预料之中……

收敛心神,季凛言简意赅的回答:“前几天为了救人,腹部中弹,今天早上刚醒。”

金译眉头一紧:“早上刚醒?”

肖沉套路金译

季凛点点头,将肖沉先前交代的,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原本队长受伤,不用参与这次的护送任务,但队长听到你的名字,挣扎着非要来。”

话音一顿,季凛忍不住问了一句:“金医生,你跟我们队长,是不是认识?”

金译不咸不淡道:“见过。”

季凛:……见过?就没了??

金译松开季凛的脖子,起身随手拍了拍风衣上沾到的枯草,漠然转身。

季凛也跟着站起来,刚刚事绝对不能说出去,要是被云常他们知道,他被看起来很无害的金医生摔在地上,还被威胁,绝对会被笑一辈子的。

仔细检查了一下身上,确定没有沾上泥土、枯草之类的,季凛才整理了一下衣服,从草垛后面走出来,跟上金译的步伐。

上车时,季凛和肖沉一个眼神交换,肖沉嘴角微不可查的轻扬,往后一靠,闭目眼神。

金译侧目看了身边的人一眼,肖沉脸色好像越来越白了,空气中,泛着一股血腥味。

这股血腥,正是从肖沉身上传来的。

想到季凛说的话,金译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这人为了见他,真是什么都不顾。

伤还没好,眼下,伤口又流血了,原本就失血过多,还真是不要命……

这股浓浓的血腥味,自然瞒不过其他人。

季凛一上车,就闻到了这股腥味。

他们之中,只有队长身上有伤……

季凛几乎是立刻转头,侧身看向后座,见肖沉脸色惨白,季凛神色一变:“队长、你的伤……”

话未说完,肖沉适当的打断:“伤什么伤?坐好。”

季凛有些担忧的皱紧了眉,一抬眸,就看到云常在使眼色,意思是:别管。

季凛忽然就恍然大悟了,嘴角猛的一抽,欲言又止的回道:“……是。”

一路上,金译都在观察肖沉的情况。

肖沉一直闭着眼睛,脸上还是不见一丝血色。

快到a大时,金译叫了停车。

这次、云常直接停了车,并没有再请示肖沉。

车停下的瞬间,肖沉就睁开了眼睛。

金译侧眸看着肖沉,面色冷淡道:“陪我去买东西。”

肖沉似乎顿了一下:“季……”

“你去。”金译目不转睛的盯着肖沉,态度很坚决。

肖沉眉头不经意的一蹙,没有说话,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两分钟后,季凛斟酌着开口:“那个……金医生,要不还是我陪你去吧?”

金译没有理会季凛,目光凝视着肖沉:“去不去?”

肖沉忽的一笑,乍如满园桃花开,只是衬着这苍白的脸色,显得有些无力和病态:“去。咱们金医生难得主动一回,当然要去。”

云常做出一脸担忧的样子:“队长,你……”

肖沉瞥了云常一眼,云常心领神会的闭嘴。

等金译和肖沉下车后,季凛才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感叹道:“头一次发现队长这么能装……”

云常嗤笑一声,瞥了季凛一眼道:“这可不是装的,你是没看见,队长伸手按伤口那股狠劲,我看着都疼。”

季凛一愣,看着窗外并肩而行的身影,表情有些微妙:“为了骗取金医生的同情,队长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肖沉拒绝金译??

肖沉这身武装打扮,太过扎眼,走到超市门口,有不少人围观拍照。

不知情的,还以为是超市里出了什么事。

金译想了想,脱下风衣,随手披在了肖沉身上。

肖沉顺其自然的穿上,并且扣上了扣子。

进了超市,金译推着推车,去了生活用品区。

就算肖沉用金译的风衣,挡住了一身武装,但就两人的颜值,也吸引了不少目光。

金译买了牙刷、洁面乳、浴巾、毛巾、脱鞋等生活用品。

然后又买了酒精、消毒水、纱布、棉签。

看见金译买这些东西,肖沉眸光微亮,一抹笑意在唇角稍纵即逝。

金译并没有买泡面,拿了这些东西后,就去收银台买单了。

付过账,金译拎着袋子走在前面。

刚走出超市,金译脚下一停,转身看向肖沉,直截了当的开口:“让你的人回去。”

肖沉顿了一下道:“把你送到学校,他们自然会回去。”

金译道:“我不回学校。”

“嗯。”肖沉应了一声,意外的没有问金译要去哪,而是抬手按着耳麦,低声道:“云常,来朋源超市门口接我。”

话音落下,肖沉手刚要垂下,下一瞬,就被面前的人猝不及防的一推,抵在了墙上。

超市门口人很多,金译与肖沉的颜值和气质,本来就很惹眼,加上这突然的一推,更是引起了围观。

“哇!”

“卧槽?!啥情况??”

“真劲爆!”

“妈耶!必须发到朋友圈!”

有人拿出手机,咔咔一阵拍。

无视周围嘈杂的声音。

肖沉眉眼带笑的抬眸看向金译,眸中还有一抹促狭:“金医生,大庭广众之下这样,不好吧?”

金译面无表情道:“让你的人别过来。”

闻言、肖沉不禁轻笑:“就算你不回学校,我也要回酒店,难道你想让我走回去?”

金译一脸正直道:“不是。我想邀请你,去我住的地方。”

听见这话,肖沉脸上有一瞬间的诧异,随即遗憾的笑了一下:“虽然我很想去,但队里还有些事情,需要我处理,今天恐怕去不了。”

听见这话,金译眉头骤然一紧,脸色都难看成这副样子了,还要处理什么事?不要命了么?

想到这,金译有些不悦的凑近,偏头在肖沉耳边,压低声线,嗓音冷冽的威胁:“是你自己跟我走,还是我把你打晕扛走?”

肖沉顿了一下,面上浮起一抹为难:“金译,今天……”

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看见金译蠢蠢欲动的手,肖沉当即抬手按着耳麦,低声通知云常等人:“不用过来了,你们先回去。”

金译满意的收回按在肖沉肩膀上的手,转而握住肖沉的手臂,面无表情的走出人群。

肖沉状似很无奈的任由金译拉着,深邃的桃花眸中,溢满笑意。

原先拍了肖沉和金译的照片,想上传网上分享的人,配文都编辑好了,点击发送的时候,突然发现,发不出去。

有几个人发出去了,照片也显示不出来,图片是一片空白。

甚至还被提醒:图片内容涉嫌违规……

江浔的生日宴会

彼时。

江家大宅。

今天是江浔的生日,江浔首次举行生日晚宴,江家来了不少有权有势的人。

尤其是美女,更是如云。

这些美人,基本上都是冲着江浔来的。

中枢城有名的,年轻有为的广纳集团总裁,名下商场遍及全国,富豪榜上有名。

而且、江家只有江浔这一个独子,帅气多金,洁身自好,还是个单身。

盯着江浔的女人,多了去了。

男的当然也有。

曾经、有一个十八线男明星,试图勾引江浔,并且给江浔下了药。

想借江浔的势爆红,结果被江浔暴打,差点残废。

此后、再也没有男的,敢打江浔的主意。

今天晚上,这场宴会的主人公江浔,可到现在,江浔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晚上九点开始的晚宴,现在已经过去将近两小时了。

宴会上,人们颇有微词,觉得江浔太傲了。

宴会举行到一半,就有一些老总不满,想提前离场。

还是身体不好的江董事长亲自出面,才把人稳住。

江董事长穿着一身中山装,虽然垂垂老矣,但精气神却很足,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外界说的,身体不好的样子。

和蔼可亲的老人,半点架子也没有,杵着拐杖出来,一脸歉意的环视四周,缓缓开口:“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阿浔的礼服被佣人不小心弄脏,正在等人把新的礼服送过来,还请各位见谅。”

江董事长出现,没人不给面子。

“江老先生客气了,也没有等多久。”

“原来是这样,还以为是江总故意拿架子呢哈哈哈!”

江董事长笑而不语,侧头低声对身边的管家道:“让人去看看,浔儿怎么还不出来?”

管家微微点头:“是。”

女佣在管家的示意下,上了楼。

见江浔的房间门开着,里面没有人,转而去了夏织织的房间。

女佣想了想,伸手敲门:“夏小姐,打扰一下,请问少爷在里面吗?”

“咔嚓”一声。

门打开,开门的正是已经换上黑色西装,打着紫色领带,装着整齐的江浔。

“什么事?”江浔问。

女佣道:“老爷请您下楼,说不要让客人久等了。”

江浔微微点头:“好。”

话音落下,门再次关闭。

女佣一懵:好??那你倒是下去啊??

少爷的事,不是她管得了的,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间,转身下楼。

反正她已经把话带到了。

房间里。

江浔站在门口,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坐在沙发上的夏织织。

夏织织甜甜一笑,声音软糯:“江浔哥哥,你不用看着我了,你看看,都快十一点了,我不会出去的,”

江浔一脸严肃:“不行。”

夏织织随手拿了一个苹果,啃了一口:“江浔哥哥,外面还有那么多客人呢,你可是今天晚上的主角,不下去真的没关系吗?”

听到这话、江浔不禁皱了下眉,虽然很不礼貌,但他还是不能下去。

他答应过夏叔,今晚十二点之前,不能让夏织织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没关系。”江浔道。

夏织织:“……”

一切都是套路

当女佣第三次来催的时候,江浔有所动摇了。

夏织织一看有了突破口,连忙举手发誓:“江浔哥哥,你把手机还给我,我保证不跑。”

江浔迟疑了一下:“真的?”

夏织织猛点头:“真的真的!”

江浔垂眸沉思了片刻,他就下去露个脸,最多十分钟,这丫头应该跑不到哪去……

于是、江浔把手机还给了夏织织,离开房间前,不忘回头丢下一句:“夏吱吱,你要是敢跑,就别想再进来!”

夏织织乖乖点头保证:“不跑不跑!”

房门关闭,听到江浔吩咐女佣在门口看着,夏织织不甚在意的撇撇嘴,她要真想出去,这个房间,根本困不住她。

拿着手机,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机屏幕,夏织织有些失落的给金译发去微信消息:\哥,我没去,你怎么都不找我啊?\

收到微信消息的金译,此刻正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拉着肖沉,往乜江花园走去。

猜到会是夏织织发的消息,金译想拿手机出来,但两只手都没空。

手上的袋子有点重,肖沉是个伤员,金译自然不会让肖沉帮忙提。

如果叫肖沉帮忙拿手机,又怕夏织织发的消息,不宜让肖沉看见。

想了想,金译抓着肖沉手臂的手,变成了挽的姿势。

把袋子换了个手拎,空出一只手,把手机拿出来。

看见消息,金译侧眸看向肖沉,见肖沉并没有看,才回复:\怎么没去?\

夏织织:\江浔哥哥不让我出来,把我锁在屋里了!\

金译:\你有这么听话?\

夏织织:\没办法,他要拦我,我又舍不得打他,肯定是你夏叔跟江浔哥哥说什么了,所以江浔哥哥才不让我出门!\

金译:\……\

夏织织:\哥、总领还能抢救一下不?\

金译:\改天聊。\

回复完这句,金译就删除聊天记录,收了手机。

手机收起来之后,金译才发现,他挽着肖沉手臂的姿势,太过亲密。

抬眸看了肖沉一眼,肖沉神色并没有任何变化,脸色还是一样的苍白。

金译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

一回到乜江花园,打开房门,进去开了灯,门一关,金译拉着肖沉就去了卧室。

火急火燎的把肖沉按在床上,伸手就扒肖沉的衣服。

肖沉老老实实的躺着,很是配合。

没几下,肖沉衣服就被扒光了。

金译的目光落在肖沉腰侧,缠在腰上的白色纱布,已经染成了血色。

肖沉躺在床上,面上还带着笑:“这么热情,我有点招架不住。”

金译蓦地抬眸,看着肖沉,脸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想保护别人前,先保护好自己。”

冷漠的语气,让肖沉愣了一瞬,忽的笑道:“金医生这是生气了?”

金译冷冷的瞥了肖沉一眼,拿了剪刀,把纱布剪开。

把事先买好的东西准备好,将肖沉的伤口重新清理包扎。

肖沉像是不知道疼一样,全程,脸上眸中都挂着心满意足的笑。

有这人的悉心照顾,这伤受得也算值了,也不枉他费了一番心思。

头疼只是借口,按头只是引线,肖沉真正的目的,是让金译发现他身上的伤。

他知道,金译一定会发现。

再加上他表现得那么明显,不发现也难。

金译装睡,肖沉占便宜

金译金家继承人的身份,肖沉三年前被白海绑架后,就知道了。

金译不承认,肖沉也没有拆穿,两人就这么心照不宣的相处着。

好像只要不把话说破,就能一直保持现状一样。

其实、在总领馆,留下金译一个人与总领单独相处时,肖沉心里不是不担心。

担心金译会对总领下手。

还好、金译没有。

这个人,比他想象中,更理智。

等金译给肖沉包扎好,拿了一套睡衣给肖沉换上,整理好一切后,已经十一点四十了。

躺在床上,金译闭着眼睛,装睡着。

肖沉也跟着闭上眼睛。

呼吸逐渐平稳,金译与肖沉都认为对方已经睡熟了。

金译正要睁眼,却敏锐的察觉到,身边的人动了一下。

于是、金译打算静观其变。

但是、当气息渐渐靠近,唇上贴上一片温软时,金译盖在被子里的手,缓缓握紧。

极力控制着心跳频率,为了不露馅儿,金译甚至暗暗催动花灵,稳住心跳。

肖沉并不知道金译没睡着,亲了一下,觉得不满足,张嘴轻轻的咬了咬金译的唇瓣,紧接着,试探性的伸出舌尖,描摹着唇形,不时吸吮轻含。

默然承受这一切的金译,现在很后悔,早知道就不装睡了……

还好,肖沉并没有其它过分的举动,反复在金译的唇上啄了几下,就放过了金译。

肖沉侧身躺下,伸手将金译拥在怀里,侧头在金译耳廓轻吻了一下,低低的说了一声:“这次先放过你。”

过了许久,确定肖沉真的睡着之后,金译才缓缓睁开双眼。

一睁眼,看见的就是肖沉的脸,妖孽俊美,即使睡着,也带着一丝慵懒。

床头灯光的颜色很暖,照得面前这人的轮廓,也跟着温暖起来。

金译心中一动,一种莫名的情绪,排山倒海般涌来,心脏又有些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动。

这种感觉,陌生得让他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抛却杂乱的心绪,金译伸手,似不经意的握着肖沉的手,金色的光,以相握的手为媒介,从金译掌心,悄然汇入肖沉体内。

被握住手的瞬间,肖沉眼睫一颤,似醒非醒,嘴角上扬的弧度,暴露了他的伪装。

晚上十一点五十六分。

江家大宅。

来的客人已经散去,女佣们正在收拾大厅。

江浔此刻正在夏织织的房间,时不时看一下手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夏织织啃着泡椒凤爪,满脸疑惑:“江浔哥哥,你是不是有事要忙啊?”

江浔收起手机道:“没事。”

夏织织一脸不信任:“不可能,要是没事,你为什么一直看手机?”

闻言、江浔顿了一下,眼睑下垂,敛去了眸中那抹失落:“本来有事,现在没事了。”

说好来参加他的生日,结果他生日都快过了,人还没来。

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也不回。

既然不想来,又为什么要答应?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一想到这,江浔连忙自我否定。

他宁愿相信辛末是不想来,也不想辛末出任何意外。

只要你来,什么时候都不晚

十一点五十八分。

辛末拎着一个盒子,从蛋糕店里跑了出来。

一边跑,一边拿手机给江浔发信息。

这里离江家大宅不算近,就算跑过去,也要十几分钟。

还有两分钟不到,就到十二点了,跑过去肯定是来不及的。

辛末微微抿唇,收起手机,转身跑进了一个小巷子。

白光一闪,一阵清淡的桂花香,弥漫开来。

下一瞬,辛末已经跃上了房顶,向江家大宅掠去。

与此同时,收到消息的江浔,几乎是立刻站了起来。

手机上显示这辛末发来的短信,只有两个字:\出来。\

江浔看了下时间,十一点五十八,还有两分钟,他的生日就过了。

现而且在、他也没必要再看着夏织织,防止夏织织放出去了。

想到这,江浔拿起搭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一边穿一边嘱咐道:“夏吱吱,你在这老实呆着,我出去一趟。”

夏织织啃李子的动作一顿:“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江浔敷衍的说了一句:“小孩子别问这么多。”

话音未落,江浔已经出去了。

看着江浔有些焦急的身影,夏织织撇了撇嘴,小声嘀咕:“我已经成年了……”

且说。

江浔出了房间后,就直奔大门而去。

一向准时晚上十点关门的江家大宅,因为江浔今天生日的缘故,还没有关。

江浔冲出大宅,环顾四周,却并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人。

周围空荡荡的。

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就在江浔一脸失落,转身回大宅之际,身后突然响起辛末的声音:“江浔!”

江浔蓦地回身,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向自己飞奔而来的人。

月色下,温婉动人的女子,裹挟着一股桂香,气喘吁吁的来到面前。

辛末跑得太快,到了江浔跟前,都没来得及刹住脚。

江浔下意识伸手,将辛末抱了个满怀。

因着冲撞的惯力,还后退了几步。

温香软玉在怀,江浔愣了愣,感受到紧压在胸前的柔软,江浔的脸,不受控制的红了个透。

辛末也愣了一瞬,按在她后背那双手,像是有火一样,烧得慌。

一时间,两个人都有些腼腆得不好意思说话。

气氛莫名的变得很暧昧。

最后、还是辛末想起前来这里的目的,轻轻推开江浔。

抬手把手上拎的盒子举起来,递向江浔,带着歉意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话音一顿,辛末微微一笑:“生日快乐,江浔。”

江浔接过盒子,目光凝视着辛末,俊脸上笑意难掩:“只要你来,什么时候都不晚。”

原本还有些担心,江浔会怨她来得晚,现在听江浔这么说,辛末才真正的放下心。

脸上的笑容,都变得轻松了许多。

辛末握着江浔的手腕,凑上前,看了下江浔手表上的时间。

“滴”很小的一声,微不可闻。

辛末松开江浔的手腕,抬眸笑道:“刚好十二点。”

“嗯。”江浔应了一声,随即笑了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时间卡得很准。”

真巧,这也是我的愿望

辛末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解释:“刚好有事耽误了,本以为很快就能处理好,没想到会这么久。手机没带在身上,也没办法联系你。”

“来了就好。”江浔道。

话音落下,江浔看了一眼手里的盒子,看见盒子上的图片,不禁挑眉:“这是蛋糕?”

辛末点点头,笑道:“嗯,这家店的蛋糕很好吃,要不要打开尝尝?”

江浔毫不迟疑的把盒子递给辛末:“你来。”

“去那边。”辛末很自然的拉着江浔的手,向前面那棵大树走去。

树底下,有一个长椅,两个人坐,绰绰有余。

江浔顺从的跟着走,目光却是落在两人握着的手上。

此时的江浔,表面看起来很稳,实际上,心跳得老快。

表面:不就是拉个小手?多大点事?不慌。

内心:卧槽!!牵手了牵手了!!怎么办!好激动嗷嗷嗷!!

到了长椅边,辛末就松开了江浔的手。

江浔跟着坐在长椅上,眸中露出一抹遗憾。

辛末低着头,拉开系着盒子的彩带,打开盒盖的那一瞬,辛末顿住了。

盒子里的蛋糕,因为她速度太快的缘故,已经被摧残得面目全非……

为了这个蛋糕,她可是花掉了一个月的生活费……

虽然有点可惜,但辛末还是忍痛,准备盖上盒子:“算了,别吃了。”

江浔伸手阻止了辛末的举动:“没事,还能吃。”

说完,江浔拿过盖子,放到一旁,准备切已经不成形的蛋糕。

辛末连忙开口道:“等一下,过生日都是有生日愿望的,你的愿望是什么?”

江浔想了想,抬眸看着辛末,桀骜不羁的气质,随着他扬起的唇角,若隐若现:“据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辛末正想说,不说也没关系。

微微张嘴,话还未说出口,就见旁边的人突然凑过来,声音很低的说:“但是我想让你知道。”

这句话,莫名的很撩,辛末有些不自然的问:“……什么?”

江浔挪了挪身子,单手搭在长椅靠背上,一手按在辛末的肩上,神色认真的说道:“生日愿望,是希望辛末做我的女朋友。”

此话一出,辛末蓦地一愣,白皙的脸颊,蔓起红霞,垂在身侧的手,有些紧张的握了起来。

辛末抬头,看着面前的人,忐忑的问:“确定不是开玩笑?”

江浔一瞬不瞬的看着辛末,不错过辛末的任何微表情。

看见辛末脸红,江浔故意凑得更近,声音带着一丝引诱的意味:“这就是我的生日愿望,所以……你要替我实现吗?”

辛末鼓起勇气,抬眸抿唇一笑,眸中满是笑意:“真巧,这也是我的愿望。”

江浔一怔,有点惊,但更多的,是喜。

脑子里仿佛在放烟花,震得他缓不过神。

有时候,最幸运的事,莫过于你喜欢的人,刚好也喜欢你。

“辛末……”江浔伸手,抬起辛末的下颚。

四目相对,早已情窦初开的男女,彼此吸引着,缓缓靠近。

鼻息交错,体温开始上升。

很粘你,是有多粘?

江浔略显焦急的偏头,吻了下去。

只是轻轻的一碰,那致命的软,迷人的香气,险些让他失控。

不满足,只是轻轻的碰一下,根本满足不了,他觊觎她这么多年的心。

江浔轻捏着辛末的下颚,蓦地起身,推开隔在两人之间的蛋糕。

手臂一揽,将辛末揽入怀里,随即坐下,让辛末直接坐在他的腿上。

江浔再一次低头,含住了渴望已久的唇。

没有任何经验的江浔,像个四处乱撞的毛头小子,抱着辛末身体的手臂勒得很紧,像是生怕辛末会突然消失一样。

对着辛末的唇,又是咬、又是啃、又是吸……

直到辛末喘不过气,用力推了一下,江浔才依依不舍的抬头。

辛末此时,被亲得浑身无力,四肢发软,只能靠在江浔身上。

胸口剧烈起伏,心脏“砰砰砰”的跳得很快。

江浔的目光,落在辛末被亲得红肿的唇上,眸色幽深得看不到光。

辛末稳住呼吸后,抬眸看着江浔,笑得温婉动人:“江浔、我有点后悔了。”

她真的,差点就被亲断气了……

江浔一听,脸色蓦地一沉:“不行,不许后悔!”

辛末愣了愣,随即“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江浔脸色一黑,低下头,又亲了上去,一阵侵略。

良久、江浔抬头,嘴角勾着一抹笑,眸中满是桀骜,顽劣的气质,在此刻暴露无遗。

须臾、江浔垂眸凝视着辛末,虽是笑着,但眸光却深得有些诡异,冷冷的开口宣布:“不管以前怎样,从今以后,你只能是我的!”

感觉又活过来了的辛末,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不太理解江浔话里的意思,疑惑的问出声:“以前?”

她以前怎么了?

江浔脸色有些不太好的说:“我看过一张照片,你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以后除了我,不许跟别的男人靠那么近。”

话音一顿,似想起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女的也不行!”

辛末恍然的同时,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大概知道,江浔说的是什么照片了。

上次不小心被人撞到,金译扶住了她,那时候,有很多人拍了照片。

其实、那并不算抱,两人中间,隔得很开。

只是金译伸手稳住她,她借金译手臂的力,站起来而已。

辛末抬眸,笑看着江浔:“好。那你呢?”

辛末的询问,让江浔迟疑了一下。

也就是这一迟疑,辛末眉头一皱:“怎么?不让我跟其人男人接触,你自己却想左拥右抱?”

察觉到辛末有小情绪了,江浔连忙解释:“不是。只是目前,我恐怕答应不了,我不想骗你。”

辛末一顿:“什么意思?”

江浔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有一个叔叔的女儿住在我家,她……很粘我。”

“她喜欢你?”辛末一针见血道。

江浔神色复杂的点头道:“她很聪明,也很可怜。我答应过她爸爸,要帮忙照顾她。”

江浔的解释有些模糊,辛末从这些话里,猜出了一个大概。

知道江浔不便多说,辛末也就没有追问,抬眸看着江浔,笑意盈盈的问:“很粘你,是有多粘?”

江浔:……感觉要完。

江浔,辛末

“怎么不说话?”辛末笑问。

江浔身子一僵:“辛末,我保证,以后一定跟她保持距离。”

辛末笑了笑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江浔有些可怜兮兮的说:“我怕你生气。”

没等辛末问,江浔就主动说了:“前段时间回来,在机场的时候碰到她,被她亲了一下。”

辛末挑了下眉:“亲了一下?”

江浔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的说道:“就只是碰了一下,后来……”

江浔乖乖的,把夏织织怎么缠着自己,怎么被亲的,甚至后面,被夏织织故意撩拨,有了生理反应的囧事,全都告诉了辛末。

辛末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江浔以为辛末是生气了。

连忙解释道:“辛末,我喜欢的人是你,对她,只是身为一个男人的正常反应,是个男人都会有反应的,不是……不是出于我本心的……就是……那个……好吧、对不起,你打我吧,我错了,我我……”

他一个活了二十几年的老处男,被一个女孩那样撩拨,更何况,那个女孩并不讨厌,作为男人,很难不会反应。

可对夏织织,他是真的没有想法。

那只是再正常不过的,生理上的反应!

看着手足无措,着急解释,却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楚的江浔,辛末抬头,堵住了江浔的嘴。

一触即分,辛末的手,轻轻贴在江浔的脸上,面上露出一抹浅笑:“江浔,你不用跟我解释得那么清楚。”

江浔愣了一下道:“你……你不生气吗?”

辛末抿了抿唇,笑道:“生气,但看你这么诚实,我反倒没那么气了。”

听辛末这么说,江浔顿时松了口气,低头埋在辛末颈间,轻声呢喃:“辛末,我好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直流窜进心底。

辛末面颊微红,伸手回抱着江浔。

过了一会儿,辛末想起了被遗忘的蛋糕,从江浔腿上下来,俩人并排坐着。

切了蛋糕,一人端着一块吃。

蛋糕并不大,只有四寸,两个人吃,绰绰有余。

江浔吃了一口,眉头便紧紧的皱了起来。

看到江浔皱眉,辛末不禁问道:“怎么?不好吃吗?”

江浔犹豫了一下,回道:“其实,我不喜欢吃甜食。”

甜食,太腻,尤其是奶油蛋糕,更是腻得慌。

辛末微微顿了一下:“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吃棒棒糖?”

小学到初中那几年,几乎每次见面,他嘴里都含着棒棒糖。

江浔有些孩子气的皱着鼻子:“棒棒糖不一样,没那么腻。”

辛末想了想,忽的展颜一笑:“好像是那么回事,你不喜欢就别吃了,我可以全部吃完。”

江浔点点头:“嗯。”

辛末并没有多想,吃完一块,江浔又给她切一块,她也很爽快的都吃了。

江浔靠坐在长椅上,目光凝视着身边的人,嘴角扬起,眸中的情绪,温柔得比奶油蛋糕还要腻人。

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吃甜食。

肖沉:他睡着了

她或许已经不记得了,其实、他并不喜欢吃棒棒糖。

只是因为,那时候,给他第一根棒棒糖的人,是她。

时至今日,江浔依旧记得很清楚,他与辛末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小学时,他打架打输了,很委屈的蹲在墙角,偷偷抹眼泪。

她原本从他旁边经过了,但后面又折了回来,递给他一根棒棒糖,说:“别哭了,我给你吃糖。”

向来不喜欢甜食的他,当即拒绝:“我不喜欢吃糖。”

在江董事长诡异的家庭教育之下,在当时还很年幼的江浔眼里,糖是女孩子吃的,他是男子汉,从小就要学会吃苦。

可是她说:“生活这么苦,生而为人,要懂得给自己加糖。”

明明还是个孩子,她说出的话,却很有哲理。

此时、一个人吃完一整个蛋糕的辛末,此时有点撑。

生活拮据的她,已经很久没有,一次性吃这么多蛋糕了。

江浔回过神,看见靠着椅背,仰头看天的辛末,忍不住笑道:“也不知道你的肚子是怎么长的,能塞下这么多。”

辛末一挑眉:“怎么?现在就嫌我吃得多了?”

江浔忙摇头否认:“没有没有,你吃再多,我也养得起。”

“哼。”辛末轻哼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晚上一点。

江浔坚持送辛末回去,回到江家大宅时,已经晚上两点半了。

江浔本以为夏织织已经睡着了,可路过夏织织的房间时,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夏织织穿着睡衣,仰头看着他,眼睛看上去,又红又肿,明显哭过。

江浔微微一顿:“你怎么了?”

夏织织此前已经哭了很久,她本来是不打算再哭的,但江浔一问,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到底怎么了?”江浔有点懵。

夏织织泪眼朦胧道:“你进来,我有话问你。”

江浔顿了一下,摇摇头:“很晚了,大家都睡了,有什么话,可以在这里说吗?”

夏织织微微垂眸,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江浔哥哥,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江浔微微一怔:“你……看到了?”

夏织织猛地抬头,瞪着江浔:“就在大门口,我想不看见也难!”

江浔沉默了一会儿,道:“她叫辛末,今天刚确认关系。”

“砰!”

话音刚落,夏织织猛地就把门关上了。

江浔:“……”

算了,明天跟夏叔谈谈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听到江浔离开的脚步声,夏织织眸光逐渐黯淡下来。

深吸了口气,拿着自己的小包包,收拾东西,打开窗户就跳了出去。

落地的瞬间,手脚忽然软了一下,差点摔倒。

夏织织眉头一紧,看着自己的手,神色复杂。

好像、越来越频繁了呢……

从江家大宅出来,夏织织无处可去,只好去投奔金译。

电话接通,没等对面出声,夏织织就开口了:“哥、你在家还是在学校?我过来找你。”

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声音传来。

夏织织疑惑的喊了一声:“哥??”

须臾、喇叭里传来低沉磁性,带着一丝慵懒的声音:“他睡着了。”

肖沉:我是他男人,不是别人

夏织织心中一惊,蓦地瞪眼:“啊啊啊你你你你!!你把我哥怎么了?!他的手机怎么会在你这里?!”

肖沉似乎很闲,还跟夏织织聊了起来,声音懒懒散散的:“没怎么,睡个觉而已。”

夏织织蓦然大惊:“睡觉?!!不可能!!我哥有洁癖,他最讨厌跟别人有肢体接触!怎么可能会跟你一起睡!”

肖沉语出惊人:“我是他男人,不是别人。”

夏织织脑子里一轰:“什么鬼?!你你你别乱来!不准动我哥,不然我就打电话报警!”

肖沉:“那你可以不用再打电话了,我就是警察,这案子我接了。”

话音落下,紧接着就是“嘟——嘟嘟”的声音。

夏织织深吸一口气,控制住想爆粗口的欲望。

但最终,还是没忍住破口大骂:“卧槽你个神啊!!这是哪里来的魔鬼?!!”

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夏织织再次拨了过去。

还是肖沉接的。

肖沉:“说。”

夏织织按着胸口,深呼吸:“肖警官,你们现在是在我哥那,还是在酒店啊?”

肖沉:“你说呢?”

夏织织咬牙:我要是知道,还会问你吗?!

再次深呼吸,夏织织问道:“我猜是在我哥那。是这样的,我现在没地方去,想过来借宿……”

话未说完,肖沉再次开口:“睡不下。”

夏织织一噎:“……好吧,那你能让我哥说句话吗?”

肖沉:“睡着了怎么说话?”

夏织织退而求其次道:“拍张照,或者发个视频过来也行。”

只要能确定,她哥现在是安全的,就好了。

肖沉:“我不知道他手机密码。”

没密码,打不开手机,打不了照片。

夏织织再退一步:“那我先挂断,打视频电话吧。”

肖沉很好说话的答应:“好。”

视频电话接通,看到屏幕上的画面,夏织织猛然又是一惊!

看见屏幕上,肖沉和金译躺在床上,亲密的抱在一起,夏织织整个人,如遭雷击,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你!你这个妖精!快放开我哥!!”

肖沉不甚在意的一笑,甚至低头,吻了一下金译的额头,嘴角微扬:“你哥很好,可以放心了。”

夏织织蓦地一瞪眼:我好你个神啊!!放心你个鬼啊!!

“哥!你快醒醒!哥!”夏织织试图唤醒金译。

然而金译似乎睡得格外熟,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夏织织瞪着肖沉道:“你对我哥做了什么?他怎么睡得那么沉?”

肖沉此刻懒得在跟夏织织扯,理直气壮的丢下一句:“没做什么,就是下了点迷药。不过、你最好别来打扰我们,否则、我不介意真的对他做点什么。”

然后,突然就挂了视频电话。

夏织织:“……”

呵呵、被这位肖警官这么一气,突然就没那么难过了呢……

想到这,夏织织幽幽的叹了口气,老老实实的找酒店去了。

彼时、乜江花园。

肖沉把金译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低头啄了一下金译的唇,嗓音低沉:“晚安、我的金小译。”

肖沉下厨

翌日。

金译醒转过来,侧眸看向身侧,旁边的人已经不在了,被子里连余温都没有。

莫名的,有些失落。

拿起床头柜上的时间,本来是要看时间,却被屏幕上的消息轰炸吸引了注意力。

夏织织:\哥?醒了没有?你是我哥吧?\

夏织织:\哥、你咋回事?昨晚我打电话给你,想投奔你来着,怎么是肖沉接的电话啊?他还说,他是你男人,而且、他给你下了迷药,还亲了你!\

夏织织:\哥……你不会是……失身了吧?\

除了夏织织之外,还有另外几条消息。

夏叔:\小译,吱吱是不是在你那?\

医学系美男杠把子四人帮:

六木:\@金译,兄弟,你干嘛去了?课都不来上,还好你兄弟我机智,说你泡面吃多了,拉肚子,去了医院。\

贾富贵是真富贵:\@金译,兄弟,买个泡面买失踪了??\

金译:“……”

逐一回复完消息,金译放下手机,下了床。

刚走到卧室门口,就听见厨房有动静,空气中,还弥漫着令人胃口大开的香味。

金译微微一顿,穿着拖鞋去了客厅。

客厅的餐桌上,摆着三道菜。

土豆丝、青椒炒肉,以及红烧排骨。

金译正看着这些菜出神,忽然听见肖沉的声音:“愣着干嘛?去刷牙。”

循声望去,便见肖沉围着围裙,端着一盘清蒸鱼,走了过来。

金译:“……哦。”

金译去浴室刷牙洗脸出来,肖沉已经盛好饭,坐在餐桌等了。

看着桌上的菜肴,金译忍不住问:“你不是只会煮面蒸鱼?”

金译这句询问,间接承认了三年前的身份。

肖沉不禁失笑:“那是三年前。”

金译微微皱眉,可为什么,三年前他只会煮面,三年后,还是只会煮面?

坐下后,金译把四样菜都尝了一遍,味道出奇的好。

“谁教你的?”金译问。

肖沉挑了挑眉:“这么简单,还需要教?”

金译:……简单吗??

吃完饭,就洗碗这个问题,金译和肖沉争了起来。

金译收拾着碗筷道:“你身上还有伤,我来洗。”

肖沉一边把剩菜倒进垃圾桶,一边说道:“小伤而已,不碍事。”

闻言、金译蓦然一顿,眸光有些沉:“小伤?中枪也是小伤?”

子弹都打进腹部了,这也叫小伤?难道还受过更重的伤吗?

肖沉回道:“中枪自然不是小伤,不过我现在恢复得差不多了。买了菜,做了饭,洗个碗也没什么。”

不是恢复得差不多了,实际上,是差不多恢复了。

花灵之力,不容小觑。

说起来,要不是这人使用了花灵,替他疗伤,因此消耗过多,也不会吸入迷药,而不自知。

金译凝眸看着肖沉,肖沉的脸色,确实没有昨天那么苍白了。

于是、也不再跟肖沉争,嗓音冷冽道:“好,你洗。”

肖沉洗碗的时候,金译拿着抹布,在客厅擦桌子,目光却是看着厨房那边。

从金译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肖沉的背影。

须臾,金译收回目光,眸中露出一抹复杂……

出得厅堂,下得厨房的肖沉

作为一名不太专业的杀手,最基本的,就是时刻保持警惕。

金译自然是知道,昨晚肖沉给他下迷药的事。

并且、他也察觉到了,只是有点困了,就懒得理会。

没想到、夏织织会突然打电话过来,肖沉竟然还接了……

肖沉洗好碗,转身看到金译还在擦桌子,不禁挑了下眉:“你是想擦一天的桌子?”

金译回过神来,面色淡漠道:“不是。”

说完,低头默默的继续擦。

擦完桌子,金译洗手的时候,肖沉已经穿好鞋子,换回了他那身警服。

看到肖沉身穿警服,俊美禁欲,正气凛然,却又处处透露着慵懒和诱惑。

金译忽的想到一句话:出得厅堂,下得厨房。

见金译盯着自己发愣,肖沉有些愉悦的勾起嘴角:“好看么?”

金译顿了一下,老实的点头,嗓音冷冽道:“好看。”

肖沉笑了笑,问道:“你要回学校吗?送你回去。”

金译摇摇头,表示:“不回。”

肖沉略有些遗憾的走了,走之前,不忘悄悄把自己的手机留下,制造下一次相处的机会。

肖沉走后没多久,金译也随即换衣服出门。

搭车去了夏织织发来的位置。

家家酒店。

家家酒店规模不大,门面也相对很小,淹没在芸芸商铺中。

金译为了找这个酒店,还费了一些时间。

最后、在一个巷尾,发现了。

“哥!”远远地,夏织织就冲着金译招手。

金译走过去,微微蹙眉:“怎么不在房间等?”

夏织织笑着露出八颗牙齿:“有件事,迫不及待的想告诉你。”

“进去再说。”金译道。

房间里。

夏织织给金译倒了杯水,邀功似的看着金译:“哥、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金译面色淡漠道:“不猜。”

夏织织:“……”

“好吧、你自己看。”夏织织把沙发上的笔记本电脑,打开,递给金译。

金译接过电脑,目光在看到屏幕时,停顿了一下。

川州云桂辛家,辛末……

夏织织喝了一口水,缓缓说道:“辛末,女,21岁,籍贯川州,云桂辛家唯一继承人,你的同班同学,而且、还跟你有绯闻。”

金译关上电脑,抬眸看向夏织织:“为什么突然查她?”

听金译这么一问,夏织织不禁瘪嘴:“还不是因为江浔哥哥……”

金译眉头微动:“江浔?”

这跟江浔有什么关系?

夏织织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昨天晚上,江浔哥哥跟辛末在一起,被我看到了,江浔哥哥已经跟我承认了,说辛末是他女朋友。”

闻言、金译微微皱了下眉,辛末口中说的,那个喜欢了很久很久的人,是江浔?

夏织织又重重的叹了口气:“江浔哥哥那么单纯,我不是担心他被骗了吗?然后我就动了动手指,查了一下。没想到,辛末的资料居然被列为机密档案,无奈之下,我只好小小的侵略了一下华国信息网,然后、就被我查到了。”

金译面色微凝,一开始、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辛末的身份。

只是、天下姓辛的,又不止川州云桂辛家一户。

金译上课出神

更何况,他从未在辛末身上,察觉到花灵的气息,也曾查探过,各方面都证明,辛末确实只是个普通人。

可为什么,辛末竟然会是云桂辛家的人,而且、还是唯一继承人……

夏织织说道:“哥、你打算怎么处理?万一被她发现什么,你可能会有暴露的风险。”

金译沉默了一瞬,道:“暂时不用理会。”

夏织织想了想,忽的露齿一笑:“我想去试探试探。”

金译拧眉:“试探?”

夏织织神秘一笑:“哥、到时候,听我指挥。”

金译皱眉,有些不赞同道:“不要乱来,辛末的事,我会处理。”

夏织织噘着嘴道:“不会乱来的,我只是想了解一下而已。她在你们a大校园网上,被骂得很厉害,我想看看,她是不是像校园网上说的那样。我很好奇,她明明长得漂亮,身材好,成绩棒,被誉为系花,为什么还会被骂得那么难听。”

夏织织执意试探,金译也没有再多费口舌相劝。

“夏叔今天发消息问,你是不是在我那。有空给你爸回个电话。”金译道。

夏织织撇了撇嘴:“不回!哼、谁让他出卖我的,居然让江浔哥哥拦着我,不让我出去。”

金译面色淡淡道:“你身体不好,夏叔担心会出意外。”

夏织织不甚在意的笑着说:“有哥在,不会出意外的。”

看着金译的眸光里,似有光在闪动,那些闪动的光,是完全的信任与崇拜。

金译默然点头,垂下的眼睑,遮挡了眼底险些暴露的情绪。

夏织织目前就在家家酒店住下了。

金译离开前,夏织织给了金译一个耳麦。

让金译戴在身上,说是可能随时会用到。

金译下午还有课,就先回了学校。

买了一箱麻辣泡面,抱着回宿舍。

看见金译抱着箱子回来,贾富贵一脸激动的冲了上来:“兄弟!你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们就要饿死了!”

说完,张开手臂,对着金译就是一把熊抱。

当然、没能抱到,被金译丢出去的箱子,砸了回去。

被砸回去的贾富贵,悲愤万分:“兄弟、为了等你的泡面,我可以一整天没吃东西,你就这样对待兄弟吗?”

金译一脸冷漠,瞥了贾富贵一眼,没说话。

对金译的冷漠,已经习以为常的贾富贵“啧啧”两声,默默跑去开箱子,泡泡面去了。

贾富贵闭嘴了,林木森八卦的开口:“小译,你昨晚干嘛去了?是不是跟系花约会去了?”

金译微微蹙眉,眸光落向林木森:“我说过,她不是我女朋友。”

林木森斜眼一笑:“嗯,不是,我懂,不用解释。”

金译:“……”

下午选修课上。

金译与辛末,如往常一般,同桌而坐。

但今天的金译和辛末,却不像往常一样,认真听课,两个人,都一副神游太虚的样。

看起来是在听课,实际上,心思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

不同的是,辛末还时不时会笑一笑,金译却是一直在发呆,一动不动的。

周围的同学,都是一脸惊讶。

这两个出了名的好学生,竟然齐齐在课上出神。

还真是日久见。

金译:我好像弯了

选修课结束。

辛末没有如往常一样,直接去食堂,而是拿着先前买的矿泉水,往宿舍走去。

金译要回宿舍吃泡面,所以,两个人顺路一起走。

回宿舍的路上,辛末问道:“你今天怎么了?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金译摇摇头:“没事。”

快到宿舍的时候。

向来话少的金译,主动唤了一声:“辛末。”

辛末正在喝水,侧眸看向金译,从喉咙里发出一个音节:“嗯?”

金译脚下一停,一脸认真的看着辛末,猝不及防的开口:“我好像弯了。”

“噗!!”

正在喝水的辛末,被金译这一句“我好像弯了”,惊得一口把水喷了出来。

甚至还被呛到了。

“咳!咳咳咳!!”一边咳,一边拍自己的胸口,咳得脸都发红了,才止住。

缓过劲来的辛末,看着金译,有些哭笑不得道:“金译、你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不明白辛末为什么这么激动的金译:“……”

辛末想了想,问道:“弯了的意思是,你喜欢男的?”

金译面无表情的点头:“大概……”

辛末有些不太信任的看着金译:“你确定?你的性子可比钢铁直男还直,怎么可能会弯?”

金译面无表情的摇头:“不确定……”

辛末:感觉问了跟没问似的……

鉴于金译情商太低,辛末沉思了片刻,道:“换个方式问。你现在对一个男的有了好感,你知道自己喜欢他,但不知道是哪种喜欢,对不对?”

金译点点头:“嗯。”

“那你看见他,会害羞吗?”辛末问。

金译想了一下,与肖沉相处时的情况,面无表情的回答:“不会。”

辛末若有所思的点头,续而问道:“有没有心跳加速?”

金译回想着,与肖沉有过于亲密的接触时,心跳确实会加速,就像昨晚。

于是、金译很老实的回答:“偶尔有。”

辛末有点懵:“偶尔有?这个偶尔是什么时候?”

金译微微皱眉,说出来,好像不太好。

看到金译皱眉,知道金译不想说,辛末换了个问题问:“那假设,他现在躺在你面前,睡着了,你会不会想亲他?想把他扑倒?跟他这样那样?”

金译疑惑拧眉:“哪样?”

辛末干笑了一声:“咳、这不重要。先回答我第一个问题,想亲他吗?”

金译想了想,有点矛盾的回答:“不知道……”

辛末:“……”

辛末有点无奈道:“最后一个问题,看到他,会想把他扑倒吗?”

金译眉头一紧:“为什么要扑倒?”

辛末哑然,仔细整理了一下金译回答的问题,发现每个问题,金译都回答得模棱两可。

辛末有点纠结的看着金译:“……那你应该……可能……没弯……吧……??”

金译面不改色的点头,眉头却紧紧的皱了起来:“……哦。”

没弯吗?可为什么……肖沉的亲近,他并不反感?

而且……心里那种莫名的失落感是怎么回事??

辛末出车祸

看金译皱眉,辛末开解道:“别担心,你先多跟他接触接触,说不定,只是你的错觉呢?”

金译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跟肖沉,接触得还不够多吗??

见金译还是眉头紧皱,辛末沉吟片刻,道:“他是不是对你很好?人对于对自己好的人,是会生出好感,你先试着多跟他接触,好好判断这种感觉是不是喜欢,不要弄混了。”

金译点点头,不可置否,肖沉确实对他很好。

于是、金译眉头舒展,回道:“好。”

回到宿舍。

金译拿了一桶泡面,一边吃,一边嫌弃,没有肖沉做的饭好吃……

虽然嫌弃,但还是吃完了。

刚漱口,手机就响了。

是夏织织打来的电话。

金译一边拿纸巾擦嘴,一边接听。

夏织织:“哥、我在你们学校对面,你快出来。”

金译顿了一下:“有事?”

夏织织:“不是说好试探一下辛末吗?快把耳麦戴上,我挂了。”

金译:“……我似乎没同意。”

夏织织声音一软:“哎呀,来都来了,不跟你说了,辛末出现了。”

金译:“……”

为了防止夏织织胡来,金译戴上耳麦,出了宿舍。

贾富贵余光瞟到金译出去,连忙开口喊道:“兄弟,出去啊?回来的带几桶酸菜牛肉的呗,好久没吃酸菜口味的了,这次别失踪了啊。”

金译:“……”

从学校出来,金译看到的第一眼,就是辛末推了夏织织。

夏织织往后一倒,脚刚好被凸出来的下水道井盖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后摔去。

刚好,一辆汽车,疾驰而来。

夏织织是突然倒过去的,司机根本来不及刹车。

眼看就要撞到夏织织,金译眸光一滞,刚准备动作,耳麦中,突然传来夏织织的声音。

很轻的一句:“不要过来。”

听到这句话,金译微微顿了一下。

也就是这一顿,让他没能及时上前。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影忽然扑上去,抱着夏织织,就地一滚。

汽车飞驰而过,夏织织被人护在怀里,毫发未损。

而护着夏织织的那个人,却被车撞晕了过去。

那个人,正是辛末。

鲜血从她体内,缓缓流淌出来。

辛末被送进了医院,金译、夏织织,以及汽车司机,都去了医院。

汽车司机一脸的惊慌害怕:“我没想到她会突然冒出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应该开那么快。”

金译坐在椅子上,抬眸看向坐立难安的汽车司机,安抚了一句:“她不会有事。”

那种程度,不至于要命,就是会受点苦。

汽车司机还是不放心,着急得团团转。

没再理会汽车司机,金译侧眸,看向身边的夏织织,嗓音冷冽道:“她为什么推你?”

夏织织抿着唇,沉默了一会儿道:“她没有推我,是我自己摔倒的。”

金译微微皱眉:“我看见她推了你。”

夏织织摇摇头道:“没有,是我主动挑衅,想跟她打架,她拒绝了,我伸手去抓她,被她拂开,不小心被绊到脚,就摔倒了。”

话音一顿,夏织织忽然说道:“哥、我不懂……”

夏织织选择暂退

“什么?”金译微微蹙眉。

夏织织微微抬眸,眸中闪动着疑惑:“她为什么宁愿受伤,也不肯使用花灵?如果她使用了花灵,就不会伤得这么重了。”

夏织织现在心里十分内疚,如果她不自作主张的去试探辛末,也就不会发生这种意外。

她是真的没想到,作为还不算认识的陌生人,辛末居然会用这种,牺牲自己的方式,救她。

金译眸光淡漠道:“或许是有难言之隐。”

最后、辛末被推了出来,转入了普通病房。

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辛末,夏织织犹豫了一下,走出病房,打了江浔的电话。

而金译,则留在病房内。

至于那位司机,知道辛末没什么事了,交过医药费和住院费,留下号码之后,就离开了。

病房内。

辛末很安静的躺在床上,漂亮的容颜,苍白得毫无血色。

凝眸看着辛末,金译抬手,按在了辛末的脉搏。

一抹金色,在指尖流动。

须臾、金译眸色复杂的收回手。

还是探查不出辛末的花灵,这是什么原因?

不管他怎么查探,辛末给他的感觉,都只是一个普通人。

如果不是吱吱查到的那份资料,他根本不会将辛末,与云桂辛家联系在一起……

过了一会儿,夏织织进了病房,声音有些沙哑的说:“哥、我给江浔哥哥打电话了,他现在正在来的路上。”

听见声音不对劲,金译回眸看向夏织织,见夏织织眼眶发红,不禁微微蹙眉:“哭什么?”

夏织织摇摇头道:“我没哭,就是心里有点难过,眼睛自己想哭。”

这套说辞,没人会信。

虽然金译情商低,但智商却不低。

“江浔吼你了?”金译眉头一皱道。

夏织织再次摇摇头,情绪有些低落道:“不是,他没有吼我,我只是觉得,是时候退出了。”

金译有些疑惑的问:“退出?”

夏织织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的一样,眼中泛着泪,嘴角却扬着笑:“也不能说是退出,从今以后,我好好接受治疗,等身体好了之后,如果江浔哥哥和辛末分手了,我一定会想尽办法跟江浔哥哥在一起。如果这样、江浔哥哥还是不喜欢我,我再退出也不迟。”

话说到这,夏织织轻轻一笑,笑意有些苦涩:“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真心喜欢的人,我不想轻而易举的放弃。但江浔哥哥现在有女朋友了,我再掺合进去,只会惹人嫌。”

她说:“我可以等,不管多久。”

金译眉头紧皱,看到吱吱这样,不知为什么,忽然就联想到了肖沉。

以前在黔灵市那时,他的身份还未暴露,对于肖沉的追求,他曾拒绝过很多次。

可肖沉却一直没有放弃。

那时候、肖沉是不是,也像吱吱现在这么难过?

想到这,金译只觉得心脏空了一下,隐隐的有些发疼……

夏织织沉默了一会儿道:“哥、麻烦你在这等江浔哥哥,我不想看到江浔哥哥担心辛末的样子,就先走了。”

金译微微颔首:“好。”

肖沉,金译,这糖有点腻

夏织织走后,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江浔就匆匆忙忙的来了。

一进病房,目光就落在了病床上。

周围的一切,都好像入不了他的眼。

坐在床沿,江浔握着辛末的手,眼中布满血丝:“辛末……”

他轻轻的唤了一声,声音很小,带着小心翼翼的呵护,像是生怕把人惊醒了。

看到这一幕,金译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吱吱不想看到江浔担心辛末的模样。

过了许久,江浔才注意到金译,他微微顿了一下,四下一看,问道:“夏吱吱呢?”

夏吱吱给他打的电话,怎么是金译在这等?

金译面色冷淡道:“走了。”

江浔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金译起身说道:“人交给你,我还有事。”

江浔:“好。”

从医院出来,金译去了附近小卖部,买了几桶酸菜牛肉面,就搭车回了学校。

刚到校门口,金译下车,还没进学校,电话就响了。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金译微微蹙眉,知道他号码的人并不多,就连他那几个舍友,也只有他的微信,没有号码。

金译迟疑了一下,点了接听。

电话喇叭里,响起熟悉的磁性低沉的嗓音,带着贯有的慵懒:“金译,你在哪?”

金译顿了一下道:“学校。”

肖沉有些苦恼的说:“我手机落你家了。”

金译微微皱眉:“你放哪了?”

他出门前,已经到处看过了,并没有看到什么手机。

肖沉道:“好像是早上换衣服的时候,忘了拿。”

金译回想了一下,早上肖沉穿了他的衣服,出去买菜,后来洗好碗,就进去换衣服了……

衣服换了,但衣服里的手机没拿。

金译面色淡漠的开口:“你在哪?我给你送去。”

肖沉拒绝道:“不用,我过来取。”

金译也没多想,让途径的同学,帮忙把泡面带回去,便转身向乜江花园走去。

到乜江花园的时候,看到那个坐在凉亭里的身影,金译一眼就认了出来。

走过去,却发现人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金译有些疑惑的拧眉,身为一名警察,这人的防备意识,是不是太差了点?这样也能睡着?

“肖沉?”金译唤了一声,肖沉并没有反应。

金译伸手想把肖沉摇醒,手刚伸出去,就被肖沉突然抬手握住,紧接着,一股力道,将金译拉坐在了椅子上。

金译眉头紧皱:“肖……”

沉字还未吐出,身边的人突然缠了上来,从背后被抱住,整个后背暖洋洋的,脖颈处,喷洒着温热的气息……

金译身子蓦然一僵,瞬时失声。

这种暧昧的姿势,金译本能的排斥,想伸手推开肖沉,却在这时,听到肖沉有些疲惫的声音。

“别动,让我眯会儿,昨晚一夜没睡。”

肖沉这话,成功转移了金译的注意力:“一晚没睡?”

金译有些疑惑,昨晚,他们不是一起睡的吗?

肖沉的下颚,抵在金译的肩上,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在金译颈窝蔓延:“嗯、你在,睡不着。”

金译偷亲肖沉,确定心意

肖沉这话,让金译更疑惑了:“为什么?”

肖沉并没有再解释的意思,低低的说了句:“没什么。”

然后把头埋在了金译的脖颈,呼吸逐渐平稳。

肖沉这回,是真的睡着了,并且睡得格外熟。

良久、金译忽的想起辛末的话,微微偏头,凝眸看着肖沉。

淡漠的眸光,在触碰到肖沉的脸时,瞬间软化了许多。

今天的月色很亮,金译能够清楚的看到,肖沉的模样。

俊美的容颜无可挑剔,睫毛是令人羡慕的长度,鼻梁很高,唇轻抿着,带着些许淡红。

月色下笼罩下,每一分每一厘,都有着朦胧的美感。

连眼角那颗褐色的痣,都散发着致命诱惑。

金译心中微动,不自觉地抬手,像是被催眠了一样,食指轻轻按压在那瓣下唇。

和记忆中一样的软,带着淡淡的暖意。

如果辛末现在问他:“想亲吗?”

他一定会不假思索的回答:“想。”

因为此时,金译已经微微低下了头,唇瓣贴上了肖沉的唇。

双唇相触的那一瞬,金译蓦然一顿,迷离的眸光逐渐清明。

并没有任何举动,只是轻轻贴着,金译几乎能听到,自己如雷的心跳。

这就喜欢么?

如果是,那么……

他确实喜欢肖沉。

没有比这更确定的事。

须臾、金译侧回头,离开肖沉的唇,眼睑微垂,面色是如常的冷漠。

这份喜欢,至少现在,还不能被发现。

他将要做的事情太多,每一件都充满着危险,他不能将肖沉卷入其中。

且不论其它,单是他们之间的身份,就是一道厚厚的城墙。

肖沉就算知道他是金家人,但却不知道,他不仅是金译,也是kim。

三年后的初次见面,也是缘于一场逮捕,肖沉是警官,而他是罪犯。

很不幸的,还是华国首位sss级,国际通缉犯。

因为下手太重,不小心杀了几个人,断了某些人的财路。

肖沉这一觉,睡了两小时。

睁开眼,却没有松开金译,依旧抱得紧紧的。

察觉到肖沉醒了,金译侧眸,语气冷淡:“可以松开了。”

肖沉有些无赖的笑道:“不松。”

金译顿了一下,面无表情道:“随你。”

金译的态度虽然跟平常一样,冷淡得毫无区别,但肖沉还是敏锐的洞察到,那若有似无的疏离。

肖沉眉头不经意的一皱,怎么睡一觉醒来,这人就像变了个模样?

最终、肖沉还是松了手。

两人一起上楼去拿手机。

房间里。

金译把肖沉的手机拿出来,递给肖沉。

肖沉神色莫测的接过手机,揣进兜里。

“肖警官。”金译忽然开口。

肖沉挑了下眉:“嗯?”

之前还叫他肖沉,这么一会儿,就改口了?

金译面无表情道:“我不是kim,跟黔灵市那桩失踪案,也没有关系。”

肖沉又是一挑眉:“然后呢?”

金译道:“既然我不是嫌疑犯,肖警官也没有理由再盯着我。”

肖沉忽的一笑,明知故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金译嗓音冷冽的说:“希望警官与我,保持距离。”

金译:警官,我是直男,

肖沉眸光一深,笑着咀嚼:“保持距离?可以。”

说着,肖沉抬脚,逼近金译。

金译默默的后退,毫无畏惧的抬眸,与肖沉对视:“肖警官既然答应了,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肖沉忽的抬手,按在金译肩上,笑起来的样子,充满着危险的诱惑:“不是说保持距离么?我看看,保持什么样的距离,比较合适,是零距离,还是负距离?”

金译并没有听懂肖沉话里的深意,一本正经的回答:“如果可以,不要再见。”

此话一出,肖沉眸光骤然一冷,连嗓音里,都带着冷意:“金译、你这样,我会忍不住,想把你撕碎!”

金译顿了一下:“杀人犯法,作为警察,需以身作则,不能知法犯法。”

肖沉被气笑了:“我这么喜欢你,又怎么会杀你?”

刚刚才确定,自己弯了的金译,听见这话,面不改色的扯谎:“警官、我是直男。”

肖沉顿了一下,扯了扯嘴角:“那又如何?”

金译微微拧眉:“我有喜欢的人。”

肖沉不甚在意的笑了笑:“那又如何?”

金译眉头一紧,拿出了杀手锏:“我是罪犯。”

肖沉依旧笑着,只是泛着笑意的的桃花眸中,深邃得让金译心颤。

“那我就更要将你锁在身边,免得你去祸害别人。”

说着,就真的从身后拿出一副手铐,三两下,把金译双手扣住了。

紧接着,金译一个不察,就被抵在了身后的墙上。

金译:“……”

双手被手铐铐着压在头顶,金译有点无奈。

肖沉缓缓凑近,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浅笑:“这副手铐,是用来对付拥有花灵的人。据说、就算是催动花灵,也无法解开。我专门为你准备的,玫瑰金,喜欢么?”

金译面无表情道:“不喜欢。”

肖沉勾着嘴角道:“没关系,这不重要,我们先探讨一下,保持距离的问题。”

金译嗓音冷冽:“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以后不要见唔……肖……唔……”

肖沉一手压着金译的双手,一手按在金译肩膀,将金译牢牢的抵在墙上。

目光紧紧的盯着金译,嘴上毫不留情的侵占,堵得金译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金译想躲,却被肖沉禁锢得很紧。

抬脚想踹肖沉,肖沉却似早有察觉,突然后撤,松开钳制着金译的手,一把将人扛了起来。

第一次被人扛在肩上,金译有一瞬间没缓过神来。

发现肖沉往卧室走起,金译整个人都不太好了,语气都冷了几分:“肖沉,放我下来!”

肖沉并没有理会金译,进了卧室,一脚把门踹关。

金译只觉得身子腾空了一下,紧接着,被丢在了床上。

金译抓准时机,翻身而起。

这时候,肖沉突然压下身来,轻而易举的把金译禁锢在了身下。

金译面色冷漠:“肖警官,这就是你答应的,保持距离?”

肖沉眸光幽深,嘴角噙着邪气的笑:“我答应你保持距离,但距离分很多种,在此之前,需要探讨一下。只是比起探讨,我更喜欢实践。”

肖沉:放开?不可能

此时此刻,若是金译还不明白肖沉话里的深意,那么就不是情商低,而是智商低了。

金译没有挣扎,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肖沉,面色很冷。

肖沉无视了金译的脸色,一手按着金译的手,一手探向了金译腰间。

感觉到衣服被推上来,以及那只危险的手,在身上肆意游离,金译眸光微凉:“你确定要这么做?”

肖沉眸光深邃,漆黑得看不见底:“怎么?不是你要求的保持距离么?后悔了?”

明显的曲解话意。

金译知道自己说不过肖沉,也懒得争论,只面无表情道:“肖警官纠缠我这么久,就是想睡我?如果是这样,睡一觉也没什么,只是希望今天过后,肖警官不要再来找我。”

冷漠无情的态度和言语,伤人至深。

听到这话,肖沉眸光骤冷,心中涌出一股怒火。

须臾、肖沉不怒反笑,桃花眸黑沉,泛着不知名的危险。

“好啊。”肖沉低声应答,随后蓦地低头,在金译脖子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金译虽一声不吭,却疼得皱紧了眉。

肖沉埋在金译颈间,唇紧挨着金译的脖子,低沉得醉人的嗓音,缓缓响起:“给你一次机会,收回刚刚的话。”

金译嗓音冷冽道:“说出的话,我从不收回。”

话音刚落,肖沉猛地抬头,堵住了金译的唇,像狂野的兽,疯狂的掠取。

知道金译这次,不会反抗,肖沉没有再按着金译的手。

双手并用,脱了金译的衣服。

左手按在金译胸前,右手向下探去。

解开皮带,松了扣子,“哗”一下,拉下了长裤拉链。

下身被触碰的瞬间,金译浑身一震,一股热流不断向下汇聚,所有的感官,都在身下那只点火的手上。

金译面色一凝,突然抬脚踹向肖沉。

肖沉早有防备,压下身,将金译牢牢控制住。

从金译胸口抬眸,看见金译的冰冷的脸,肖沉勾了勾唇,嗓音慵懒:“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老实。”

金译看着肖沉,冷声道:“放开。”

“金译,无论是三年前,还是现在,我都给过你机会……”凝视着金译毫无情绪波动的脸,肖沉顿时有些无力。

三年前,知道这人的身份后,他一直在等,等这人的解释。

可没想到,这个人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就这么消失了。

他用了三年的时间去怨,花了三年的时间去找。

见面的那一刻,所有的怨愤,都随着这人逐渐清晰的轮廓,而烟消云散。

再见面,已经是庆幸,哪里舍得怨恨……

而现在,这人不肯相认,他就不认。

不肯说实话,他就不问,还想要他怎样?

放开?不可能。

肖沉模糊不清的话,金译顿了一下:“什么意思?”

三年前,给过什么机会?

肖沉忽的一笑,似嘲非嘲道:“金译,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

金译眉头紧皱:“装?”

装不认识吗?

肖沉突然伸手,捏着金译的脸上的软肉。

这熟悉的动作,让金译神色都有些恍惚。

肖沉:渣男!

肖沉捏着金译的脸,沉声道:“三年前,是谁救了我之后,就不告而别?想用救命之恩,让我原谅你那两年来的欺骗?金译、你知道我一直在找你么?”

金译微微一怔:“找我?”

肖沉垂下头,埋在金译脑侧,慵懒的嗓音,掺杂着一丝沙哑的哭腔:“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当警察?”

金译的身份特殊,不好从肖家动用势力去查,否则会引起华国高层的怀疑。

毕竟、当年肖家从中枢军界隐退,也跟花灵有关。

因此、他只能从国际警局着手……

肖沉沙哑的嗓音,让金译不禁一怔,顿时有点手足无措:“肖……你……我……我没有不告……”

金译有点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是他惹哭的,他是真的不知道,肖沉居然会哭……

正当金译心慌之际,肖沉忽然抬头,眼眶微红的吐出一句:“渣男!”

当头一棒,金译有点懵:“……渣男??我……??”

肖沉眸光幽怨道:“把我掰弯了就跑,不是渣男是什么?”

金译哑口无言:“……”

被肖沉幽怨的目光,盯得有些愧疚的金译,有些不自在的偏过头:“你……先起来。”

肖沉坚定的摇头:“不,说好的给我睡。”

金译:“……”

看着肖沉通红的眸子,金译心中一软,商量道:“那……能把手铐解开么?”

肖沉似有动摇,但也就摇了那么一下,立马拒绝:“不,我打不过你。”

真要解开,金译要是想跑,他拦不住。

金译顿了一下,保证道:“解开,我不跟你打。”

肖沉摇头,一脸防备道:“不,你要是又像三年前一样跑了,怎么办?”

对上肖沉湿润的眸子,金译心下一动,哭起来,耍小性子的肖沉,莫名有点可爱……

金译忍下想捏肖沉脸的冲动,面不改色道:“我不跑。”

肖沉一脸不信任,直言道:“我不信。”

金译:“……”

沉默了片刻,肖沉忽然笑了一下,眼睛还是红的,嗓音依旧有点沙哑,带着隐隐的期待:“除非……你亲我一下。”

金译微微蹙眉,突然就仰头,亲了肖沉一下。

亲的,还是唇。

这一亲,亲得肖沉猝不及防,整个人都是一震,连眸光都变得幽深起来,带着森冷诡谲。

这还是金译,第一次主动亲他,可却是为了离开他……

收起思绪,肖沉履行之前的话,坐起身,拿出钥匙,给金译解了手铐。

双手得到自由的瞬间,金译甩了甩有点酸的手臂,拉上裤链,下床准备去客厅喝水。

刚走了一步,就被肖沉握住了手腕。

肖沉坐在床上,抬眸凝望着金译,面沉如水道:“金译、对你而言,我算什么?”

金译顿了一下,有些纠结的皱紧了眉,迟迟没有回答。

“呵……”肖沉神色冰冷,手上一个用力,将金译拉了下来,翻身将人再次压在身下,嗓音沉得危险:“说好的不跑,你刚刚是想干什么?我就不该心软……”

什么装可怜、嘤嘤嘤,鬼用都没有!

他眼泪都出来了,这人还是一心要跑!

肖沉说:如你所愿

再次被压制,金译不明白,自己哪里惹到肖沉了:“我只是口……”口渴,想喝水……

话未说完,肖沉低头,堵住了金译的嘴,舌探入金译口中,肆意搅动,像是窒息的人,在汲取氧气。

金译大脑一片空白,还没有从肖沉为什么突然生气的问题中回神。

趁着金译发懵,有了刚刚的经验,肖沉三两下就脱了金译的裤子。

压着金译的手,肖沉单手脱了自己的衣服,解开了皮带。

低下头,在金译脖颈,锁骨,留下大片的痕迹。

含住一点殷红,手探向了金译身下。

温暖的手掌,抚着那处隐晦。

不一会儿由软而硬。

金译拧着眉,面色一如既往的冷淡,呼吸渐沉,眸光变得有些迷离。

直到修长的手指,从后面钻入。

外物入侵的危机感,轻微的疼,令金译猛然一震,瞳孔紧缩,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平日没有惊颤。

被压在头顶的手,骤然紧握。

金译身子微微颤动,并不是没有能力反抗,可他却紧抿着唇,任由肖沉为所欲为。

金译轻微的颤抖,让肖沉蓦然停止了接下来的举动,眸中的幽暗森冷,瞬间消散。

抬眸看见金译略显苍白的脸,肖沉心中一痛,深吸了一口气,趴在金译身上。

感觉肖沉撤出了手指,金译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肖沉埋首在金译颈窝,平稳了呼吸后,嗓音低沉的说:“我答应你。”

金译微微一愣:“……什么?”

肖沉没有说话,起身穿上衣服,揭起被子,随手一挥,盖住金译的身体。

“保持距离,如你所愿。”

留下这句话,肖沉转身,黯然离开。

站在乜江花园门口,肖沉抬头看着满天繁星,眸光在星光的映衬下,变得黯淡下来。

他最终还是没能狠下心,对金译用强。

他很清楚,一旦今天晚上,他真的这么做了,他跟金译之间的距离,很可能会越来越远。

明明感觉得到,金译是喜欢他的,可为什么,会发展到现在这步?

与此同时。

金译躺在床上,脑海中回想着那句“保持距离,如你所愿”的话。

心中蓦地一疼,越想,越是揪心的疼。

金译脸色一白,抬手按在心脏的位置,手上金光闪动。

还是很疼,连花灵都没有用……

这天晚上,金译一夜未眠。

脑海中全是肖沉的脸,愤怒的质问,离开时的黯然,以及那句,如你所愿……

从肖沉的话里,金译知道,他们之间有误会。

三年前,他分明托明管家转告肖沉,在公寓见面。

等了很久,肖沉都没来。

他一直以为,肖沉是不想见他,如今再见面,也只当不认识。

可为什么……肖沉竟然会认为,是他不告而别?

问题一定是出在了明管家身上……

事到如今,不管明管家是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告诉肖沉,金译已经不想再去追究。

翌日,金译起身梳洗,看着镜中满身痕迹的自己,微微顿了一下。

身上的能遮住,脖子上的,根本没法遮。

是以、金译也就没有遮。

随便在路边买了个肉包子,一边吃,一边去学校。

于是、学校里传出一则流言,医学系系草金译谈恋爱了。

神秘女友,如狼似虎。

肖沉知道不告而别的真相

关于三年前,金译“不告而别”一事。

金译不想追究,不代表肖沉不追究。

酒店套房内。

同样一夜没睡的肖沉,终于想起来金译那句,被他堵住的话。

没有不告……不告而别吗?

沉思片刻,肖沉拿出手机,给明管家打了一个电话。

远在黔灵市的明管家,接到电话时,很是惊喜:“少爷?”

“嗯。”肖沉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道:“明管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明管家不解:“少爷,关于萧家和花灵的事,您不是都知道了吗?”

“不是这件。”肖沉道。

明管家疑惑:“还有什么事?”

肖沉沉默了一会儿,提醒道:“关于三年前的,你再想想。”

明管家更疑惑了:“三年前?”

肖沉嘴角微勾:“金意这个名字,你还有印象么?还要我提醒你么?”

听到这话,明管家蓦然一顿:“您……您找到他了?”

肖沉似笑非笑道:“怎么?不希望我找到?”

明管家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少爷……对不起。”

肖沉眸光一凛,沉声问道:“当年,他跟你说了什么?”

明管家又沉默了一会儿,回想道:“就是帮您去公寓搬东西那天,在公寓门口遇见了他,他说他要离开黔灵市了,让我转告您,他在公寓等您,说有样东西想给您。”

肖沉蓦地握紧双手:“为什么不带他去找我?”

明管家沉默着,没有说话。

肖沉面色森冷道:“我记得,那天我问过你,他有没有找过我,你是怎么回答我的?”

半晌,明管家缓缓开口:“对不起,少爷。”

肖沉问道:“为什么?”

明管家沉默片刻,道:“因为少爷是肖家继承人,是姑爷唯一的血脉,以少爷的身份,不该和金意纠缠不清。少爷、金意是男生,您不能跟他在一起。老爷、姑爷、肖家都不会允许。”

肖沉握着手机的手,骨节发白,须臾、他缓缓松开,嗓音泛冷:“你回老爷子身边吧,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听到这话,明管家神色一怔:“是……”

电话挂断许久,明管家却还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

半晌、回过神来。

明管家神色疲惫,认命的回去收拾东西。

他不后悔。

三年来,从未后悔过。

他太了解自家少爷的脾性了。

少爷对金意有多上心,有多喜欢,大概没人比他更清楚。

正是因为清楚,所以他才阻拦。

当年的少爷,虽然聪明,但还是太过弱小。

如果少爷喜欢男生的事,被老爷和姑爷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不让少爷去赴约,不让少爷跟金意纠缠,一直悄悄截下一些关于金意的调查,偷偷把少爷的消息,告诉一些大家小姐。

他做这些事,只是希望,少爷能够放下。

可到底,还是没能拦住。

少爷还是找到金意了。

原来有些事,不管你怎么竭力阻拦,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有些人,不管你怎么费心拆散,该相遇的,始终会相遇。

肖沉的小心机

知道当年不是金译不告而别,而是自己失约的肖沉,猜到金译会去上课,立刻出门,去了a大。

肖沉到的时候,金译还在上课。

肖沉并没有打扰,而是等在教室外。

修长的身影,靠着墙,容颜俊美,姿态慵懒,他站在这里,对教室里的人来说,已经是一种干扰。

教室里的人,频频往外看。

有的女生,认出了肖沉是那时候,跟金译手牵手的人,连忙拿出手机,咔咔拍了几张照,上传校园网。

可惜,只能拍到一个侧面。

不过就算是侧面,也很帅了。

跟她们系草,十分般配啊。

金译自然也看见了肖沉,只是、他并没有理会。

直到任课老师忍无可忍,面色不悦的,想出去让肖沉站远点,影响到学生上课了。

觉察到老师的意图,金译眉头一蹙,站了起来:“老师。”

任课老师:“嗯?”

金译道:“我想出去一下。”

任课老师犹豫了一下,点头:“好。”

得到批准,金译走出座位,一出教室就拉着肖沉的手腕,往楼道那边走。

医学系的同学们,眼前一亮:“哇噢~”

任课老师一瞪眼:“哇个鬼!刚刚说的内容,都记下了吗?”

“……”

此时的楼道口,并没有人。

金译松了肖沉的手,面无表情道:“说吧。”

肖沉往后一靠,靠在墙上,微偏着头,笑意浅淡:“三年前,我没有失约,那时候,我在住院,并不知情。”

金译点点头,面色淡然:“嗯。”

关于这点,他以后猜到了。

肖沉微不可查的一顿:“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金译嗓音冷冽道:“没有。”

肖沉心中一窒,突然抬手按在太阳穴,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

见此、金译面色如常,只是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

隔在他们之间的东西太多,在那些危险尚未消失之前,他不能将肖沉牵连进来。

如果被人发现,肖家的继承人,与他有联系,那么不止是肖沉,整个肖家,都会遭难。

他已经承受过家破人亡的痛苦,不想肖沉重蹈覆辙……

肖沉自嘲一笑,低声道:“你回去吧。”

“嗯。”金译应了一声,不带一丝留恋,转身回教室。

肖沉也直起身,准备离开。

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肖沉接了电话,语气很低:“说。”

千里之外,就要登机的乔昀,听见肖沉话里的冰冷,背后一凉:“沉哥、你心情不好?”

肖沉没有出声。

乔昀:“……我今天回国,几年没见了,晚上出来整两杯?”

肖沉本来是要拒绝,但听见身后突然停顿了一下的脚步声,转念一想,又答应了:“好。”

乔昀道:“我对中枢不熟,地点你定,我买单。”

肖沉道:“晚上十点,非零会所。”

乔昀:“ok!手机没什么电,我先挂了,还得给江浔打个电话。”

肖沉:“好。”

话音落下,肖沉收起电话,抬脚走了。

只是没走几步,就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然后摇摇头,又继续走。

这一幕,刚好落在忍不住回头的金译眼里。

看见肖沉按太阳穴的举动,金译眉头皱得死紧,既然不舒服,就不要喝酒……

吃了炸药的肖队长

这边、肖沉刚挂了乔昀的电话,就接到了另一个电话。

陈愿:“我说队长,你好歹也是个大人物,能不能不要天天在外面晃?我上次才拦截了一堆照片,现在又来了。队长,你要是实在想出去玩,能不能……至少不要让人拍到脸??”

原本心情就不太好的肖沉,被陈愿劈头盖脸这么一说,心情更不好了:“还有别的事么?”

嗓音里的冷意,十分明显。

陈愿秒怂:“……咳、是这样的,前天晚上,国际信息网被人入侵了,id叫die。这个id已经不是第一次入侵信息网了,不过前几次,都是在国外,这次的id地址,却是在国内。信息中心那边来人,想叫我过去帮下忙,加强一下防护墙,然后……在die下次入侵的时候,追踪一下位置。但是、我是队长的兵,哪里是他们能调动的是不是?所以、特来跟队长请示一下。”

肖沉一边走,一边说道:“想去就去。”

电话那端,陈愿沉默了几秒,有些不确定的问了一句:“队……队长?你批准了??”

这次,怎么这么好说话??

肖沉嗤笑道:“说这么多,不就是想去?这段时间,没什么要紧事,别烦我,就这样。”

说完,肖沉麻利的挂了电话。

彼时、国际警局总部,坐在电脑面前,一身黑色警服的陈愿,拿着手机,一脸懵逼:“……队长是吃炸药了吗??”

今天一整天,金译上课时,都是心不在焉的。

晚上回到宿舍,程前锦三人,穿戴整齐的坐在桌前。

宿舍里,意外的没有熟悉的泡面味。

看见金译回来,三人齐齐站了起来。

贾富贵埋怨道:“兄弟!天都要黑了,你怎么才回来?真不知道,一个医学系的,选修那么多外课干什么……”

林木森一脸焦急:“小译,你还要换衣服不?别换了算了,反正你穿什么都帅!赶紧走吧,我要饿死了!”

金译微微蹙眉:“去哪?”

贾富贵愣了一下道:“兄弟,你不是吧?!前段时间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今天我生日,请吃饭啊。”

金译一顿,很实诚的说:“太久,忘了。”

贾富贵:“……”

贾富贵请客,在学校附近的餐馆吃了饭。

时间还早,林木森提议道:“要不……去酒吧喝酒?”

程前锦不同意:“还是去ktv吧,酒吧太吵了。”

贾富贵两难之下,将目光落在金译身上:“你说去哪?”

金译蹙眉道:“ktv和酒吧,不都一样?”

贾富贵三人:……一样吗??

程前锦道:“算了、去酒吧这些地方,到时候肯定会玩得很晚,宿舍晚上会查寝,我可不想被扣分。还是别去了,咱们去南街逛逛得了。”

林木森点点头:“说的也是。”

就在贾富贵三人,决定去南街逛一下夜市,就回学校时。

沉默许久的金译,突然开口:“去非零,我请。”

此话一出,贾富贵、林木森、程前锦三人,都是一惊!

林木森有些汗颜道:“兄弟,你知道非零是什么地方吗??”

金译微微颔首:“知道,夜总会。”

肖沉:那两盆盆栽不错……

林木森道:“那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夜总会,就富贵家这样的,进去消费一晚,身家都得搭进去。”

金译一本正经道:“我有钱。”

贾富贵突然叹了一口气,一脸动容道:“行了兄弟!你的心意我领了,就算你有钱,也经不起你这么造,去南街逛逛也挺好。”

非零会所,那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整个华国首都,中枢城中有名的夜总会!

能在里面消费的人,无不是业界大亨,富二代、官二代等有钱有势的人。

随随便便一挥手,光给小费,都是好几万。

更别说其它消费了。

尔等凡人,望尘莫及!

金译面无表情道:“我自己去。”

说完,转身就走。

贾富贵三人呆愣了几秒。

随后,齐齐追了上去:“嗳!兄弟!等等等等!!”

晚上八点,非零会所。

金译和贾富贵三人,是打出租车来的。

站在金碧辉煌、高端大气的非零会所门前,金译并没有急着进去。

而是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

还不到九点。

贾富贵拉了拉金译的袖子,小声道:“兄弟,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金译瞥了贾富贵一眼,抬脚向非零会所大门走去。

会所门口站着两排身材高挑,穿着抹胸长礼服,脚踩高跟鞋,盘着公主头的迎宾小姐。

她们化着淡妆,面露微笑。

看见穿着平凡的金译四人,其中一名迎宾小姐,伸手把人拦下:“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金译摇头:“没有。”

迎宾小姐微微一笑,伸出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态度友好道:“四位这边请。”

能在非零会所这样高档的地方上班,作为迎宾小姐,又岂是没有眼力的。

就算真是群穷小子,她也只负责好生接待,其它的事情,不归她管。

彼时。

非零会所内,一楼大厅。

大厅并不吵,舞池中央,一些美女,在台上表演着节目。

绚丽的彩灯闪烁着,周围坐满了人。

刚回国的乔大公子,穿着一身骚气的红色西装,微卷的酒红中分短发,一双凤眼,透露着邪魅,脸蛋、是比女人都还要漂亮的精致。

他翘着二郎腿,靠坐在皮质沙发上。

手里摇着一杯红酒,身侧各坐着一名穿着性感的美人。

只是此时、他并没有兴趣去看这两位美人。

放下酒杯,乔昀轻笑道:“我说两位,你们就打算以这样的方式,欢迎我回国吗?”

这两个人,答应出来喝一杯,结果,都不喝,就他一个人在喝。

肖沉抬眸扫了乔昀一眼,嗓音低沉道:“头疼,不喝。”

乔昀默默的想:可你看起来,头一点也不疼……

江浔也解释了一句:“我不能喝酒,晚上还要去陪我女朋友。”

乔昀:“……行吧,我一个人喝。”

于是、乔昀只能一边喝酒,一边跟江浔聊天。

坐在乔昀和肖沉身边的四位美人,时不时热闹一下气氛。

过了一会儿,乔昀忍不住问:“沉哥、门口有什么好看的?”

江浔附和道:“我也想问。”

肖沉收回眸光,煞有其事的回答:“那两盆盆栽,看着不错。”

江浔、乔昀面面相觑,不错也不用一直看着吧??

快来看呀!金小译发脾气了~

江浔和乔昀对视了一眼,都觉得,他们沉哥,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于是、两人时不时的,都往门口瞄一眼。

身边的几位美女看了,也时不时,好奇的往门口看。

直到迎宾小姐,领着四个人进来。

江浔和乔昀,都是一愣。

乔昀拉了拉江浔的袖子,小声道:“你看,那边那个,穿蓝衣服的,像不像沉哥高中时的那个女朋友?”

江浔低下头,也小声道:“不仅长得像,而且也叫金译(意)。”

乔昀一脸惊奇,随后摇摇头:“这么巧?要不是是个男的,我还以为是金意回来了。”

江浔小声道:“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也这么认为。”

江浔、乔昀彼此欣赏的点点头,英雄所见略同啊!

乔昀和江浔小声聊着,等他们聊完,才发现,肖沉已经拿着酒杯,喝起了酒。

还一副……情绪低落,伤心欲绝的样子??

嗯??说好的头疼,不喝酒呢??

乔昀和江浔,原本没有管。

但发现,肖沉足足喝了半瓶洋酒后,才发现事态有点不对劲。

难道是看见长得像高中初恋的人,所以触发心底的痛了??

乔昀伸手拦住肖沉倒酒的举动:“沉哥、你不是头疼吗?不要喝了。”

肖沉抬眸,目光冰冷:“别管我。”

乔昀麻利的松了手。

江浔和乔昀,都没敢管。

喝就喝吧,反正有他们在,没人动得了沉哥。

但是、他们发现,事情好像没有这么简单。

一直埋头喝酒的肖沉,俊美的脸上,浮起一抹淡红。

妖孽的容颜,清冷却慵懒的气质,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一举一动,都是一种诱惑。

江浔和乔昀两个大男人看了,心里都是一突。

更别提,一开始就坐在肖沉身边的,那两位美人了。

其中一个抹胸美女,试探性的,伸出手,想挽肖沉的手臂。

江浔看到,正想说:别碰他,他不喜欢别人碰他……

就发现,还好没说出来,不然就打脸了。

抹胸美女,成功挽住了肖沉的手臂,甚至凑上前,用胸器蹭,肖沉都没有半点甩开的意思。

另一个黑裙美女见状,也伸手勾上了肖沉的肩。

肖沉并没有理会两位美女,自顾自的喝着酒,一瓶洋酒,全被他喝光了。

另一边,金译和贾富贵三人,已经坐在了另一个卡座。

点了酒,上了果盘,以及一些精致点心,小吃。

贾富贵三人,吃得很欢,时不时东张西望,四处看看。

金译的眸光,一直落在肖沉那边。

看见肖沉被两个美人缠着,金译眉头一紧,心里忽然堵得慌。

直到肖沉像是喝多了,往后一靠,靠在了沙发上。

穿着抹胸短裙的美女,凑上前,试图亲吻肖沉时,金译脸色微沉。

就在抹胸美女,快要亲到肖沉的唇时,金译猛然起身,转瞬间,出现在肖沉面前。

左手拉开抹胸美女,右手抓着肖沉的衣领,直接把人拎了起来。

被拉开,倒在沙发上的抹胸美女:“??”

乔昀和江浔,也是一脸懵逼:什么情况??

江浔和乔昀齐齐起身。

江浔沉着脸:“金……”

话未说完,金译一个冷眼扫过来,嗓音冷冽:“闭嘴!”

江浔:“……”

金译:跟我走

金译这举动,引起了全场的瞩目。

林木森三人,连忙跑了过来。

虽然不明白什么情况,但却毅然决然,站在自己兄弟这边。

乔昀抬手,想拉金译:“这位朋友,有话好好说,先把人放下行吗?”

这架势,是想干架?

金译并没有理会乔昀和江浔,目光凝视着肖沉,揪着肖沉衣领的手,握得很紧。

骨节泛白,青筋微凸。

肖沉双目迷离,微微一笑,勾魂摄魄,嗓音慵懒撩人:“是谁说,要保持距离的?”

金译顿了一下,眉头紧蹙,没忍住……

肖沉轻笑一声,拂开金译的手,坐下,拿了个杯子,继续倒酒喝。

在肖沉的手,碰到酒瓶时,金译蓦然伸手,握住肖沉的手腕,将肖沉的手抬起,面无表情道:“跟我走。”

肖沉微微勾唇,似笑非笑道:“凭什么?”

金译眸光微凉,嗓音冷冽:“走不走?”

肖沉无所畏惧的抬眸,不甚在意的吐出两个字:“不走。”

金译眉头一紧,抓着肖沉的手臂,就把人拉了起来,想强行把人带走。

肖沉当然不会这么轻易,让金译得手,甩开金译的手臂,步伐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

金译眸光一凉,眸中似有漩涡在酝酿。

贾富贵悄咪咪的凑到金译旁边,小声说道:“兄弟,别乱来,他可是警察。”

林木森也拉了拉金译的袖子:“小译,这里不是闹事的地方,而且他们人多,对咱们不利,不如我们先撤,改天再回来找场子?”

程前锦也低声道:“小译,六木说得对,好汉不吃眼前亏……”

金译目光淡漠,对林木森三人的话,充耳不闻,面无表情的看着肖沉,凉声道:“确定不走?”

肖沉姿态慵懒,俊美的脸上,带着一抹凉薄的笑:“确定。”

金译面无表情的应道:“好。”

话音落下,只见金译突然出手,去抓肖沉的手臂。

见此、江浔和乔昀连忙上前,拦住了金译的举动。

三个人就这么打了起来。

见此、肖沉的眸光,微微有些沉。

林木森三人想上前帮金译忙,却发现,压根插不上手。

只能站在旁边,干着急。

已经很久没人敢在非零会所闹事了。

歌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周围的人渐渐聚拢了起来。

保安已经将金译等人围了起来。

金译下手有分寸,只是想避开江浔和乔昀。

而乔昀和江浔两人,也只是拦着金译,不让金译靠近肖沉。

人围得越来越多,事情闹得越来越大。

金译有些不耐的收手,面色冷漠,语气冷冽:“让开!”

乔昀挡在肖沉身前,一动不动,对着金译冷声道:“沉哥已经说了不走,你最好识相一点,赶紧离开。”

说这话时,乔昀是没有看到,他沉哥黑沉的眸子。

江浔和乔昀不肯让,金译也懒得再废话。

直接出手,简单粗暴的抓着乔昀的手臂,一个转身,手肘外后一拐,把人击退。

江浔显然比乔昀能打多了,好歹在金译手下坚持了几个来回。

扛着肖沉就走

非零会所,怎么会允许一个籍籍无名的人,在会所内如此猖獗?

于是、一群保安围了上来,试图制住金译。

林木森三人想拉着金译跑,刚有动作,就被保安抓住了命运的左右手。

按在地上,不能动弹。

金译只是淡淡的瞥了林木森三人一眼,对来自舍友“你先跑,别管我们”的挤眉弄眼的好意,视而不见。

金译抬眸看着将自己团团包围的保安,猝不及防的出手,蓝色外套,划出帅气的弧度。

一举一动,都带着劲风。

约莫十分钟后。

保安全被击倒,大厅一片凌乱。

金译冷然的站在那里,神色淡漠,像是冷血无情的修罗。

周身散发的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让人不敢再靠近。

金译瞥了周围的的人一眼,一脸冷漠的走到肖沉面前,弯腰,直接把人扛了起来。

被扛起来的肖沉:“……”

江浔、乔昀,林木森等人内心:“!!!”

没有人报警,因为有胆子在非零会所闹事的人,身份都不一般。

这不、连非零会所的负责人,都没有现身。

再说、没见血,没出人命,问题都不大。

大家都是聪明人,没人想惹麻烦。

更何况、不论是肖沉、乔昀、江浔,还是金译和林木森等人,都是生面孔。

在楼上看了许久热闹的非零会所经理,趴在栏杆边,笑着鼓掌:“少侠好身手!”

金译扫了一眼林木森三人,抬眸看向二楼,嗓音冷冽:“放人,今晚非零所有的损失以及消费,由我来付。”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惊!

这非零会所动辄千百万的,一晚上所有的消费,那得多少钱啊??

林木森三人,正想劝金译别冲动。

但是、经理已经笑着,对着金译竖起大拇指:“小兄弟真上道!”

话音落下,马上就有人来收钱。

金译身上并没有带现金,但手机壳里,却有一张黑卡。

收到了钱,经理挥挥手,示意保安放了林木森三人。

看见金译收回那张黑卡,林木森、贾富贵和程前锦,一脸惊呆了的表情。

我的天!

那可是世界通用黑卡啊!

能拿到这个卡,身价起码上亿啊!

原来他们不显山不露水,看上去似乎最穷的兄弟,才是隐藏的大佬吗??

“金译!”看见金译扛着肖沉要走,江浔连忙开口叫住。

他怎么能让别人,当着自己的面,把他沉哥带走?

但是、江浔还没来得及发挥自己的兄弟情深,趴在金译肩上的肖沉,突然抬眸,看向江浔,深邃的桃花眸中,露出明显的冷意。

那一眼,看得江浔神色一震。

江浔:“……”

金译回身,面无表情道:“还想打?”

江浔连忙摇头表示:“不是,我是想说,照顾好他,他心情不好。”

金译眉头一皱,转身走人。

林木森三人,紧随其后。

后知后觉的乔昀,伸手碰了碰江浔的手臂,一脸狐疑的皱着眉道:“你说、咱俩是不是又被沉哥坑了?”

江浔瞥了乔昀一眼道:“这不是很明显么?我就说,从来不来这些场所的人,怎么突然把我们约在这,原来是另有所图。”

乔昀:“……”

滴滴、是你们叫的车吗?

且说。

金译等人出了非零会所后。

贾富贵一脸好奇的看着金译,撇开金译是真有钱的问题,问道:“兄弟,你跟这位肖警官,是不是有仇啊?”

林木森和程前锦,也是一脸疑惑。

金译面无表情道:“没有。”

贾富贵不解的问:“那你把他扛出来干嘛?不是为了揍他一顿??”

金译摇头:“不是。”

话音一顿,似想起什么,金译侧眸看向贾富贵道:“抱歉,坏了你的心情。”

突然的道歉,让贾富贵愣了一下,笑着挠头道:“没事儿,其实、我觉得还挺刺激的!没想到兄弟你这么牛掰!有你这么个兄弟,我觉得倍有面儿!”

“嗯。”金译微微颔首,应了一声后,面色冷淡道:“你们先回去。”

程前锦一顿:“你不回?”

金译:“不回。”

听到金译的回答,林木森三人都皱起了眉。

程前锦道:“兄弟,今晚啊查寝,要是查到人不在,会被扣分。”

金译摇头表示:“没关系。”

程前锦三人:“……”

分开之后,金译用手机叫了车,等车时,把扛在肩上的人放了下来。

肖沉似乎醉得很厉害,站都站不稳。

金译单手扶着肖沉,一脸冷漠。

肖沉迷迷糊糊的抬起眼帘,看见金译时,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伸出手,捏了捏金译的脸,忽的笑了一下:“是真的金小译啊……”

金译:“……”

像是确定了真的是金译,肖沉突然清醒过来,脚下站定,伸手推开金译,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金医生,保持距离。”

金译微微拧眉,垂着眸,没有出声。

肖沉不甚在意的一笑,转身就往非零走去。

又要回去喝?金译眸光一沉,右手抓着肖沉的手臂,用力一甩,将肖沉摔靠在墙上,左手跟着上去,撑在肖沉脑侧,嗓音冷冽道:“再问一次!”

“嗯?”肖沉顿了一下,突然被壁咚,有点没缓过神来……

金译凝视着肖沉,出声提醒:“昨天的问题,再问一次。”

像是想到什么,肖沉忽的勾了一下唇角:“我昨天问了很多,你指的是哪一个?”

金译眉头缓缓皱紧:“我没有回答那个。”

肖沉眸光微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对你而言,我算什么?”

金译静静的凝视着肖沉,像是在思考什么。

就在肖沉自嘲一笑,以为金译又不会回答的时候,金译突然一脸认真的开口:“目之所及,即心之所系。”

目之所及,即心之所系……

这句话传达到脑海的瞬间,周围的一切,都仿佛静止了。

肖沉微微一怔,忽然有点不敢相信,这个迟钝冷漠的人,竟然在跟他告白。

昨天才说保持距离,今天就主动靠近……

虽然其中,少不了他的推波助澜,但也没想到,会这么有效。

早知道让这人吃醋这么有用,他之前就不用费那么多心思了……

“滴滴!”

汽车喇叭声响起。

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车窗打下,司机冲金译与肖沉招手喊道:“喂!是你们叫的车吗?”

引狼入室的金小译

上了出租车后。

肖沉一直揪着金译的手不放,那防备的样子,像是生怕金译会跑了一样。

面对司机时不时,看一眼内置后视镜的举动,以及那怪异的目光。

金译侧眸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膀的人,有点无奈。

半小时后。

乜江花园。

看着那两道手牵手,渐行渐远的身影,出租车司机,笑着发出一声感叹:“啧啧、老了老了,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

回到租房。

进了房间后,连换鞋子,肖沉都不撒手。

金译:“……出汗了。”

肖沉顿了一下,抬手摸了摸自己并没有汗的额头,煞有其事的点头附和:“是出汗了,我先去洗澡。”

说着,松开金译的手,转身就进了浴室。

金译:“……”

去卧室拿了两套睡衣出来,金译坐在沙发上,给夏织织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响,夏织织就接了。

夏织织:“哥?”

“嗯。”金译应了一声,扫了一眼浴室的方向,面无表情道:“卡号和密码一会儿发你,帮我把消费记录清除,所有信息屏蔽掉。”

“啊?没了?”夏织织有点失望道:“就这么点小事啊?你动动手指都能解决,还需要找我帮忙?”

金译淡淡道:“不太方便。”

夏织织:“好吧,交给我,没问题~”

挂了电话,金译把先前消费的那张黑卡的卡号,发给了夏织织。

刚发出去,就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

金译删除记录,关上手机的瞬间,被人从后面一把抱住。

耳际响起肖沉低沉慵懒的嗓音:“跟谁聊天?”

沐浴露清淡的香味,萦绕在鼻尖,金译顿了一下,道:“吱吱。”

肖沉下颚压在金译肩上,微微偏头,低声呢喃:“金译……”

金译:“嗯?”

肖沉吻了吻金译的侧脸,从侧脸,蔓延到下颚,嗓音低哑道:“再说一遍……”

金译不明所以:“什么?”

肖沉伸手转过金译的脸,四目相对。

一个幽深,一个淡漠。

“表白,再说一遍……”肖沉声线撩人的诱惑道。

在肖沉略带期待的目光下,金译张了张嘴,最终,抬手,挡开肖沉的脸。

看也没看肖沉一眼,金译伸手拿着沙发上的睡衣,直接去了浴室。

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肖沉心情愉悦的勾起了嘴角。

一双迷人的桃花眸里,闪动着醉人的笑意。

那种笑,几乎能腻死人。

忽然、肖沉笑意一敛,脸色有点黑。

他只顾着看着金译,有样东西,忘记买了……

肖沉犹豫着,要不要去买。

就在这时、浴室的门开了。

金译一遍擦着头发,一边从里面走出来。

目光触及肖沉的瞬间,金译手上一顿:“怎么不穿睡衣?”

肖沉坐在沙发上,光着上身,下面穿着睡裤。

听见金译问,肖沉缓缓起身,眉眼带笑的走向金译:“不穿,反正也得脱。”

金译:“??”

“你不睡觉?”金译蹙眉问道。

肖沉:“睡。”

话音落下,肖沉已经走到金译面前,拿过金译手上的毛巾:“我来。”

凶残的金译

金译也没有多想。

跟着肖沉去了沙发那边。

肖沉让金译坐下后,站在金译身后,抬手帮金译擦头发。

不轻不重的力道,但却半天擦不干。

金译抬手,握住了肖沉的手腕:“我自己来。”

“好。”肖沉果断的把毛巾还给金译。

金译擦完头发,起身把毛巾拿去浴室。

肖沉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

“你跟着我做什么?”金译疑惑道。

肖沉靠在浴室门口,目光凝视着金译,嘴角噙着一抹浅笑:“怕你跑了。”

金译不解:“这是我住的地方,我为什么要跑?”

肖沉没有回答,张开双臂,冲金译笑道:“过来。”

金译顿了一下,眉头微蹙:“要抱?”

肖沉点点头,眸中含笑,一副等待垂怜的乖巧样:“给吗?”

金译迟疑了一下,走到肖沉面前,主动伸手抱住。

肖沉眸中的笑意,溢了满眶,心满意足的把人抱在怀里,低头,将下颚压在金译的肩颈。

一分钟后。

金译伸手推了一下肖沉,嗓音淡漠:“可以了。”

肖沉并没有松开金译,稍微分开一些,俊美的脸上,笑意减退,眸中,流露出一抹认真:“金译。”

金译微微蹙眉:“嗯?”

肖沉缓缓说着,面上有一抹遗憾:“我有很多,想跟你一起做,却一直没能做的事。”

“什么?”金译问。

肖沉重新将金译抱在怀里,在金译耳际,低声呢喃:“比如约会,看电影,逛街……但眼下,睡觉,比这些事更要紧。”

金译恍然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只见、金译轻轻推开肖沉,拉着肖沉的手,往卧室走去。

肖沉挑了挑眉,隐隐觉得,这发展,好像有点不对劲……

果然。

他的预感是对的。

金译把肖沉牵到床边,让肖沉躺下,盖好被子后,关上房间的顶灯,丢下一句:“睡觉。”

然后,躺下,闭眼就睡。

床头灯亮着,发出暖色的光。

如同一个乖宝宝,被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头的肖沉:“……”

身边的人,很安静,是真的在睡觉。

肖沉暗暗叹了口气,他就不该期待,这个情商为负,单纯的让人无奈的人,会突然醒悟,变身老司机。

想了想,肖沉侧身,伸手抱住金译。

金译并没有睡着,突如其来的拥抱,让他微微顿了一下。

没有拒绝,对肖沉来说,是个好讯息。

嘴角微勾,肖沉缓缓凑过去,在金译侧脸落下一吻。

金译眼睫微颤,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肖沉像是上瘾了一样,乐此不疲的,时不时亲一下金译的脸,手掌在金译腰间流连。

在肖沉的手,抚上金译的胸口,按住一点殷红时。

金译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揭开被子,翻身将肖沉压在身下。

对准肖沉的唇,直接吻了下去。

唇瓣相贴,金译很凶残的用力亲了好几下,甚至在肖沉脸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压印。

肖沉似乎感受不到,脸上传来痛感,笑意盈眶,撩得让人忍不住犯罪。

金译抬头,一脸冷漠:“怕不怕?”

肖沉愣了一瞬,忍不住“噗”的笑出声,眉眼满含笑意。

这真的是他听过的,最可爱的威胁。

肖沉,不要脸的戏精

笑得这么晃眼?看来是不够痛。

金译面色一凝,低头在肖沉脖子上一咬。

肖沉蓦然一僵,下腹猛然一坠,面上笑意凝固,眸中露出一抹深色。

金译并没有用多大的力咬,只是想让肖沉长个记性。

睡觉的时候,别动来动去。

脖子上微湿的触感,有点痒痒的,让肖沉忍不住发出声音:“嘶……”

金译一顿,抬头看着肖沉,皱着眉问道:“痛吗?我没用力……”

肖沉眸中泛笑:“不痛,继续。”

金译:“……”

淡淡的瞥了肖沉一眼,金译侧身躺下,不再理会肖沉。

肖沉眸光微暗,蓦地伸手,拉过金译的手,按在下腹某处,嗓音低哑得不像话:“撩了就想跑?”

手下滚烫的热度,让金译神色一震,下意识想缩手。

肖沉握得很紧,感受到金译缩手的举动,不仅没松手,反而将金译的手,用力压了下去。

隔得一层棉,金译能清楚的感觉到,手下的硬度。

肖沉眉眼深邃,磁性的嗓音里,裹挟着一丝情欲:“怎么?又不打算负责?”

金译眉头紧皱:“怎么负责?”

肖沉微勾着唇,带着一丝诱惑道:“你说呢?”

终于意识到肖沉的目的,金译拧着眉想了想,拉着肖沉的手就要下床。

肖沉反手握住金译的手,挑了下眉:“去哪?”

金译一本正经道:“冲凉,可以降火。”

此话一出,肖沉眸光一闪,忽的松开金译,一脸的黯然失落:“你……是不是不愿意?”

金译顿了一下,神色复杂。

见金译迟迟不说话,肖沉黯然转身,背对着金译趟下,盖上被子,嗓音沙哑的说:“没关系,睡吧。”

见此、金译眉头一紧,迟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肖沉的肩,欲言又止道:“你……要不……洗个澡再睡?”

肖沉摇摇头,闷声道:“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金译沉默了一会儿,躺下睡好。

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肖沉黯然神伤的模样。

有些烦闷的睁开眼,侧眸看向身侧。

肖沉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了身来,伸出手,欲要抱金译。

金译看了一眼肖沉那双蠢蠢欲动的手,微微皱了下眉。

四目相对,空气都安静得有些诡异。

下一瞬,肖沉猛地收回手,背过身去,留给金译一个后脑勺,明显的口是心非道:“我没想抱你。”

金译:“……”

沉默了一会儿。

大概十来分钟后,像是察觉到身后没有动静,悄悄回头看的肖沉。

一回头,就对上了金译的双眸。

肖沉微不可查的挑了下眉,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原来这人这么有耐心,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这么久。

做戏做全套,肖沉忍住了笑意,一脸幽怨道:“还不睡?”

见肖沉这般,金译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

忽然抬手,抚上肖沉的眉眼,侧身,低头吻了吻肖沉的额头。

从额头到脸颊,唇、下颚,脖子,锁骨,乃至胸口,金译吻得十分细致。

肖沉眸光一动,神色微妙:“……”

金译:我不会

须臾、肖沉不甚在意的笑了。

只要能跟这人在一起,上下什么的,无所谓。

金译很努力的亲着,然后、忽然就停下了。

有些为难的皱着眉。

像是想到了什么,单手脱了上衣。

腹部的腹肌,线条流畅,赏心悦目。

金译并没有继续脱,目光毫不避讳的盯着肖沉,拧着眉,若有所思。

肖沉好整以暇的看着,唇角微勾,眸中浮起一抹笑意,他倒是想看看,这人打算怎么办……

肖沉乖巧的躺着,眉眼之间,那深深的笑,藏都藏不住。

沉思良久、金译抬眸,拧着眉,有些纠结的看着肖沉,面无表情的吐出一句:“我……不会。”

“噗!”

“咳……我教你。”憋着笑,肖沉双手握着金译的肩膀,一个位置调换。

紧接着,像是为了防止金译后悔,迅速低下头,吻住金译的唇。

………

床头的灯,显得格外温暖。

不知什么时候,肖沉低声呢喃了一句:“金译,别想再离开……”

房间里,才恢复平静。

阳光照进屋子里的时候。

肖沉随手拿了件短袖套上,抱起金译,进了浴室。

从来不用的浴缸,有了用武之地。

肖沉抱着金译,坐在浴缸边缘,抬手打开水龙头。

水声流淌,肖沉的目光,落在金译的脸上。

还是那样一张毫无情绪的脸,闭着眼睛的样子,比睁开眼时,少了一些冷漠,变得好接近很多。

那些深浅不一的痕迹,因着是在这人身上,也显得格外好看。

肖沉看着看着,那双桃花眸中,便泛出醉人的涟漪……

金译是睡着的,被肖沉放进水里时,眉头紧蹙,本能的伸手,揪住肖沉的衣领。

肖沉不由得轻笑出声:“金小译,松手。”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金译方才松手。

一个小时后。

肖沉把人抱回卧室,换了床单被套,帮着穿好衣服,才把人放下。

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季凛。

彼时、国际警局总部,接到电话的季凛,听到自家队长叫他买的东西,整个人如遭雷击!

挂了电话后,还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

旁边的云常见状,不禁疑惑:“发什么呆?”

季凛机械的转头,看向云常,一脸纠结道:“你说……要是队长犯了什么错误,我们该不该指正??”

云常神色怪异的看着季凛:“你是找到什么靠山了吗?竟然妄想指正队长??”

季凛悄咪咪的凑近云常:“靠山没找到,就是发现了一个把柄……”

云常一听这话头不对,连忙躲开,一脸正直,义正严辞道:“不管队长做了什么,那一定都是对的,我看你最近是太闲了,刚好、有个任务交给你去做……”

季凛嘴角一抽,双手交叠,作出一个拒绝的姿势:“别!我忙着呢!我还得去给队长买药。”

云常一顿:“买药?队长的枪伤还没好?”

季凛神秘一笑:“放心、咱们队长好得很。我倒是有点担心,跟队长呆在一起的金医生。”

云常:“关金医生什么事?”

季凛笑而不语。

金译嫌弃肖沉?不得了不得了

下午。

金译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痛,身下却没有太大的感觉。

只是感觉凉悠悠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而且、身上的衣服,身下的床单被罩,都换了……

什么时候换的,并没有印象。

第一次,睡得这么熟……

撑着坐起身,金译拿着床头的手机,看了下时间。

下午四点半。

金译眉头紧蹙,他没去上课,六木他们,居然没发消息来问……

这时,厨房里传来油倒进锅里,加热的那种滋滋的声音。

金译起身下床,穿了脱鞋出去。

肖沉围着围裙,穿着一身休闲服,在厨房里忙活。

拿着一条一斤多的鱼,放进锅里煎炸。

一阵白烟生气,鱼香味很快散发出来。

正在煎鱼的肖沉,侧着头,看向金译,面带笑意道:“去洗脸,洗好就能吃了。”

金译微微点头:“好。”

应过之后,金译忽的顿了一下,这似曾相识的场景……

像是忽然想到什么,金译目光落在肖沉腰腹的位置。

前两天,还因为枪伤,虚弱得脸色苍白。

就算他动用花灵治疗过,也不会好得这么好……

金译回忆了一下,昨晚上,肖沉的腰上,并没有受伤的痕迹……

思及此、金译眸光微暗,转身去了浴室。

等金译洗好脸,刷了牙出来时,肖沉端着刚出锅,热气腾腾的红烧鱼,走了过来。

坐下后。

肖沉拿筷子,夹了鱼一小块鱼,确定没有鱼刺,才喂到金译嘴边:“刚学的,尝尝。”

金译顿了一下,张嘴咬了鱼肉。

沾了汁的鱼肉,细嫩微辣,很是入味。

咽下嘴里的鱼肉,金译微微蹙眉,有些不确定的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学的?”

肖沉回道:“今天。”

闻言、金译又是一顿,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见此、肖沉不禁挑了下眉:“不好吃?”

话音未落,肖沉拿着筷子,夹了一点鱼肉,自己尝了尝。

“味道有点重,不喜欢就别吃了,吃土豆。”说着、肖沉给金译夹了一夹土豆丝。

金译摇摇头道:“没有,很好吃。”

说完、又面无表情的补了一句:“第一次,很厉害。”

肖沉蓦然一顿:“……”

这人一本正经的说着这些,引人深思的话,真的挺折磨人的……

看见金译面不改色的夹鱼,肖沉知道,是自己想歪了。

不过这人说话,总是这么惜字如金,很容易让人误会……

也怪不得他想歪。

肖沉勾唇一笑,眸色幽暗的明知故问:“你是说,昨晚厉害,还是说……这条鱼?”

闻言、金译夹菜的手,略微顿了一下。

抬眸看着肖沉,微蹙着眉解释道:“我说,你的厨艺。”

肖沉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道:“还以为,你说昨晚……”

话说到这,肖沉故意停顿不语,眸中含笑,意有所指的看着金译。

金译微微拧眉,看着肖沉的目光中,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嫌弃,好像在说:你怎么这么笨?连我说什么都不知道……

肖沉无奈:“……”

他就不该指望这人的思维模式,会有所改善。

还是昨晚上,一脸纠结说不会的样子,比较可爱……

当然,无论这人什么样,都很可爱。

看一眼就会心动的照片

吃完饭。

肖沉洗碗,金译擦完桌子,就在旁边看着。

肖沉侧眸看了金译一眼,意有所指道:“站着不累?”

金译摇头:“不累。”

闻言、肖沉眸光微动:“那今晚……”

话未说完,金译转身就走,留给肖沉一个冷漠的背影。

肖沉忍不住轻笑出声,摇摇头,继续洗碗。

肖沉洗好碗,一边擦手,一边往客厅走去。

看见金译拿着手机,玩得很认真的样子,肖沉挑了挑眉走过去:“在玩什么?”

金译头也不抬的回道:“游戏。”

肖沉:……还是自己看,比较靠谱。

“砰!”

“defeat!(失败!的废特)”

屏幕上,偌大的两个失败,让金译眉头紧蹙。

肖沉靠着金译坐下,目光落在金译手机屏幕上。

这游戏……他拿云常的手机玩过,据说挺火的。

金译点击返回房间。

喇叭里传来贾富贵的声音:“兄弟,下把你选辅助好了。”

金译:“好。”

“敌军还有三秒到达战场,请做好准备!”

二十几分钟后。

“defeat!”

金译战绩:0—10—1。

金译:“……”

贾富贵有点崩溃:“兄弟,你要记住,你是辅助,保命要紧,不要往前冲啊!”

金译面无表情的否认:“我没有,它自己跑过去的。”

贾富贵气笑了:“我信你个鬼!还好你打不了排位!”

金译微微蹙眉,侧眸看向肖沉,意思是,让肖沉帮忙解释。

肖沉挑了下眉,违心道:“确实没有,”

“砰!”

手机里传来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不一会儿,贾富贵清了清喉咙道:“那什么,兄弟,我还有事,先下了,拜拜。”

金译:“……”

“他好像……很怕你?”金译略带疑惑道。

肖沉挑了下眉:“有么?”

金译点头:“有。”

肖沉想了想,道:“可能因为,我是警察。”

金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再言语。

低头,准备重新开一局。

肖沉一看,伸手挡住了手机屏幕:“别玩了,没什么好玩的。”

金译侧眸道:“很闲。”

肖沉嘴角微扬,笑道:“带你出去玩。”

金译:“去哪?”

肖沉关了金译的手机,伸手把人拉起来:“去你感兴趣的地方。”

感兴趣的地方?金译皱了下眉,难道是……泡面加工厂??

金译想问是不是产泡面的地方。

还没开口,肖沉已经推着金译往卧室走去:“先去换衣服。”

趁着金译换衣服的间隙,肖沉打电话,叫江浔送了一辆车过来。

江浔忙着照顾辛末,没有来,只叫助理开了送来。

金译和肖沉出门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

西边,彩霞漫天,红通通的一片,格外梦幻。

金译走在肖沉右侧,肖沉一侧眸,就看到金译轮廓分明的侧脸。

气质冷漠得拒人千里。

背景是醉人的晚霞。

肖沉拿出手机,点开拍摄,叫了一声:“金译。”

金译侧头:“嗯?”

“咔嚓!”一声。

手机画面定格,屏幕上,金译微微偏头,俊美冷冽,一双淡漠的眸子里,带着疑惑。

背景的晚霞,也不及照片上的人耀眼。

这是一张,看一眼,就会心动的照片。

闭眼说瞎话的肖沉

肖沉原本是带着金译去真人模拟枪战,奈何,太晚了,人家已经关门了。

于是、两人转道去了密室逃脱。

密室内。

因为选的是单人游戏,所以这边密室里,只有金译一人。

肖沉则去了另一边。

通过所有关卡,两人就会见面。

手机什么的,进来之前,就锁在了柜子里。

金译站在密室中,四下扫了一眼。

这是一间很狭小的房间,但摆放的东西却很多。

应了一句话: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抬眸,淡淡的瞥了一眼房间的监视器,金译并没有去找所谓的钥匙线索。

看了一眼门锁,锁并不是很高级,戴着一点复古。

金译就地取材,找了一根铁丝,三两下就捯饬开了。

打开门,第二个房间也差不多。

第三个、四个……

金译靠着一根铁丝,直接到了最后一关。

密室逃脱监控室,为了防止消费者出现什么意外,而一直看着的工作人员,见金译拿着一根铁丝过到了最后一关,嘴角忍不住抽抽。

奇葩……人才……这手艺不得了不得了……

如果不是因为,最后一个是密码门,工作人员一点也不怀疑,这位客人会拿着铁丝过最后一关。

毕竟、前面的关,都过了。

工作人员“啧啧”两声,目光看向另一边的监控。

这一看,顿时一愣,什么情况???

这位怎么比拿铁丝的那位,还过得快??

提前知道密码了吧??

密室中。

金译丢弃手里的铁丝,打量着身处的房间。

日历、挂钟、电话、报纸……

所有带数字信息的,都被金译检查了一遍。

密码是八位数,经过对比、排除,得出:81309102。

金译输入后,“滴”的一声,门自动开了。

光芒瞬间照射进来,金译微微闭了一下眼睛,适应了一下。

再睁眼,准备出去时,看着面前的场景,却顿住了。

面前是一个装修一言难尽的房间。

什么桌椅衣柜,梳妆台,床,浴室之类的,一应俱全。

而且、这个房间,并没有监视器。

但也不排除,有针孔监视器。

房间里所有的颜色,都是红的。

大红色的床上,血色的玫瑰花瓣,艳得有些刺眼。

但比这玫瑰更刺眼的,是躺在上面,身穿异域王子服饰的肖沉。

金译皱了皱眉,走到床畔,垂眸看着肖沉:“你在玩什么?”

肖沉闭着眼睛,眼睫微颤,一动不动闭眼说瞎话:“我昏迷了,需要你亲才会醒。”

金译:“……”

看着突然幼稚的肖沉,金译无可奈何的低头,在肖沉额头落下一吻。

“起来。”金译道。

肖沉闭着眼,没有动:“亲额头没有用。”

说完,有意无意的,抿了下嘴。

金译:“……”

金译原本是打算,不理肖沉。

但过了大概十来分钟,肖沉依旧躺着,没有动。

金译皱了皱眉,俯身,贴上肖沉的唇。

轻轻一碰,就在金译要退开的时候,肖沉忽然抬手,一手揽住金译的腰,一手扣住了金译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酷似情侣的相处模式

位置调换。

肖沉埋在金译颈窝,额头都在冒汗。

金译的呼吸同样有些不稳,一张脸,还是那样没什么情绪。

只是向来冷漠的眸子,掺杂了一抹欲色。

要不是地方不对,也担心太频繁,会弄伤金译,肖沉绝对不会这么忍耐。

事实上。

肖沉也没有想到,随便走进的一家密室逃脱,里面设计的情侣模式,竟然这么深得人心。

这间房间,就是用来调情的。

试想、一般女孩子,都比较胆小。

一个人被关在昏暗的密室里,必然是很害怕的。

所有的关卡里,最后一关,算是有点难度。

虽然是密码门,但从这间红色屋子,却是能打开那道密码门的。

正当女生无助之际,男朋友突然打开门,出现在面前。

自然是又惊又喜。

对男生来说,是个绝佳的机会。

而这个房间里,连浴室都有,床头还有tt,什么都准备好了。

肖沉知道,金译情商随低,智商却高。

这种情侣玩闹的密室逃脱的程度,根本困不住金译。

于是、肖沉干脆迅速过关,在这里守株待兔。

刚躺下,兔子就出来了。

金译没有肖沉那些弯弯绕绕,眸光流转,看到床头醒目的tt,微微蹙眉:“这是密室逃脱,还是酒店?”

肖沉笑道:“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密室逃脱。”

从密室逃脱出来。

走在大街上。

金译看了下手机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半了。

手机很安静,贾富贵他们,并没有发消息来问。

金译微微皱了下眉:“我该回去了,晚上会查寝。”

肖沉沉默了一会儿,凝眸看着金译:“金译……”

金译:“嗯?”

“我明天有事,要离开一趟。”肖沉道。

金译眉头轻皱:“去哪?”

肖沉道:“边境。”

金译并没有继续追问,沉默了片刻,问道:“什么时候回?”

肖沉估算了一下道:“大概一个月。”

闻言、金译了然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街上的人很多。

肖沉毫不避讳的伸手,握住金译的手,低声道:“可以不回学校么?”

金译不假思索的点头:“嗯。”

见金译点头,肖沉嘴角微扬,眸中笑意尽显。

两人去南街,逛了一下小吃。

金译对于小吃这些,类似于泡面一样香的东西,很感兴趣。

手里拿着热狗、鸡柳、牛肉串等等一些小串。

一边吃,一边走。

肖沉走在金译身侧,手里拿着两杯果汁。

金译分得很清楚,自己吃一串,就喂肖沉一串。

肖沉偶尔,也把果汁凑到金译嘴边,让金译喝。

南街人很多,走在人群中,两人酷似情侣的相处模式,引起周围人的侧目。

有个女生,被同行的女孩子怂恿,大着胆子,跑上前问:“帅哥,可以加一下你的微信吗?”

被问微信的金译,皱了下眉,直言拒绝:“不可以。”

女生脸色一僵,转头又问肖沉:“那……可以加一下你的微信吗?”

肖沉嗓音懒散道:“不可以。”

女生有些失落,本来打算走了,看见金译喂肖沉吃羊肉串,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个……可以问一下,你们是……什么关系吗?”

肖幼稚鬼沉

金译微微蹙眉,并没有回答。

肖沉看了那女生一眼,侧身对金译低声道:“亲我一下。”

金译一愣:“嗯?”

肖沉笑着催促:“快点。”

可能是因为,肖沉明天就会走的缘故,金译只是犹豫了一瞬,随即、如肖沉所愿,亲了一下脸颊。

肖沉满意的勾了勾唇,侧眸看向那个女生:“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金译:“……”

肖沉此时的样子,幼稚得像个在炫耀的小孩。

女生眸光微亮,嘴角却不禁抽了抽。

金译伸手,拉了拉肖沉的衣角,皱着眉道:“走了。”

女生拿着手机,点开拍照,正想问,可不可以拍张照。

看出女生的意图,肖沉眸中含笑,满面春风的摇了摇头,顺着金译拉拽的力道离开。

晚上十一点。

金译与肖沉回到乜江花园。

金译刚洗完澡出来,就发现,肖沉穿戴整齐的坐在客厅。

神色有些不对劲。

金译一边擦头发,一边向肖沉走去。

刚走到沙发便,肖沉就站了起来,面对着金译,神色严肃。

金译微微蹙眉:“怎么了?”

肖沉没有说话,只是上前两步,伸手抱住了金译。

习惯性的将头埋进金译的颈窝。

金译顿住,没有动,任由肖沉抱着。

过了许久,肖沉才缓缓开口,情绪明显低落:“刚刚收到消息,需要马上出发去边境,接我的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金译微微点头:“哦。”

肖沉一顿,松开金译,挑了下眉道:“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话音一顿,鉴于金译情商太低,又惜字如金,慢热的性子。

肖沉提醒道:“注意安全,早点回来,我等你之类的?”

金译拧眉,似乎想了一下,嗓音淡漠的说道:“一个月后,再见?”

肖沉:“……”

肖沉不禁扶额,一脸挫败:“算了,还是我说吧,你好好听着,记下。”

金译颔首:“嗯。”

重新将金译抱住,肖沉偏头,唇贴着金译的脖子,呢喃细语:“这一个月,我们可能没法联系,虽然有件事,不知道你是否知情,但我还是需要提醒你,辛末,不是普通人,你跟她接触的时候,小心点。还有那个夏织织,我不喜欢你跟她那么亲密,这一点,一定要改。泡面可以吃,但不能天天吃,冰箱里有速冻饺子,煮熟了就能吃。我买了面包和牛奶,还有薯片,放在卧室的抽屉柜里……”

听到这,金译不禁皱眉:“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些东西?”

肖沉道:“早上,你睡着的时候。”

“早上的时候,你就知道自己要走?所以提前买了?”金译道。

“嗯。”肖沉应了一声,埋在金译脖颈,瓮声瓮气道:“我给你请了一天假,想让你好好休息,也想跟你多待一会儿。没想到,出发的时间,提前了。”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金译微微颔首,伸手回抱着肖沉:“我知道。”

从没人过问,到与贾富贵打游戏。

贾富贵闭口不提他没去上课的事。

听到肖沉的声音,还被吓了一跳来看,就已经猜到了。

希望只是一场意外

肖沉并不意外,原本就是显而易见的事。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似在享受,离别前的温存。

听到外面响起两声车鸣,肖沉才松开金译。

彼此注视良久。

金译和肖沉,都没有再说话。

深深的看了金译一眼,肖沉转身,开门离开。

反手关门,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倘若此时的肖沉,知道后面会发生那么多事情,无论这次边境出什么问题,他都不会去。

奈何、世间没有早知道,往后一生空余悔。

金译站在阳台,看着肖沉上了一辆车,直到车辆消失在视线中,也没有收回目光。

凝视着那一方,金译低声道:“趁着这段时间,我会解决好一切麻烦。”

——

一个星期后。

确实如肖沉所说,根本没办法联系。

金译甚至追踪定位过肖沉的手机,却根本追踪不到,屏幕显示,不在服务区。

也不是特意去追踪。

只是在夏织织那,借夏织织的电脑,查东西的时候,顺便追踪了一下。

家家酒店。

夏织织坐在沙发上,腿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手指在电脑键盘上,不断敲打。

不一会儿,“啪嗒”一声,按下最后一个按键!

夏织织抬眸看向坐在对面的金译,笑得露出了八颗牙齿:“哥,查到了!”

说着,夏织织将电脑递给金译:“这就是当年,病历上记录,给总领动手术的医生。这个医生的资料,在五年前就被销毁了,我废了好大的劲才恢复,我是不是很厉害?”

金译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点头迎合:“厉害。”

夏织织撇撇嘴,没好气道:“真敷衍。”

“当年辅佐陈医生手术的护士是谁?”金译问。

夏织织道:“在下一页,辅助陈医生的,是一个年轻护士,她的资料也被销毁了,原因是已逝世。你看她住址那一栏。”

金译点了下页,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女孩,身穿护士服,面带微笑,青春靓丽。

住址上填了一行字:中枢城焦岩区家园路563号相聚孤儿院。

金译抬眸看向夏织织:“这个住址怎么了?”

夏织织起身,走到金译旁边,弯腰,伸手在电脑上打下“相聚孤儿院”五个关键字。

一打出来,页面上弹出许多相关消息。

:相聚孤儿院夜间发生大爆炸,近百人遇难……

金译眉头一紧,点进去一看。

报道内容:相聚孤儿院于3月19日晚上十一点,突发爆炸,全院一百零三名人,仅有五人幸存……

夏织织道:“因为事态严重,这个事曾多次报道过,我在夏国的时候,经常入华国的网串门,这个报道我记得很清楚。爆炸原因,说是有个女孩,晚上煮宵夜,操作不当,导致煤气瓶爆炸。”

话说到这,夏织织点开一张图片道:“你看,这个孤儿院的规模很大,这个孤儿院都被炸得面目全非了。我当时看见只是唏嘘,现在倒是觉得,这场事故很可疑。”

金译微微抿唇,微冷的目光落在那张照片上。

过了一会儿,金译放下电脑,站了起来,嗓音冷冽道:“希望只是一场意外。”

像是遥远银河里,发出来的光

一天下午。

金译请了长假,正在宿舍收拾东西。

贾富贵、林木森、程前锦三人,坐在桌前,欲言又止的看着金译。

金译并没有理会这三人,收拾好东西后,才开口道:“有话就说。”

贾富贵,林木森和程前锦三人你推我,我推你,最后,贾富贵被推了出来。

贾富贵清了清喉咙,一副很紧张的样子:“咳……就是……那个……”

金译面无表情道:“不说走了。”

一听金译要走,贾富贵脱口而出一句话:“你是不是跟那个警察同居了啊!”

贾富贵起了一个头。

林木森也忍不住问:“你请长假,不会是要跟肖警官度蜜月吧??”

程前锦加了一句:“还是去国外领证?”

金译一顿,眉头轻蹙:“没有,不是。”

贾富贵瘪瘪嘴道:“别不承认了兄弟!同性恋又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丑事,喜欢就喜欢嘛,都是兄弟,我们不会因为你跟肖警官的关系,而对你有什么看法。我就是觉得,你才跟肖警官认识多久?这发展也太快了,早知道兄弟你好这口,我就把头发留长了,寸头影响我的帅气……”

金译:“……”

程前锦直接一拍贾富贵的寸头。

贾富贵一瞪眼:“你打我干什么?还打那么重!”

林木森一脸鄙夷道:“他那是想拍醒你,就你这颜值,能跟人家肖警官比?”

贾富贵和林木森吵了起来。

程前锦啧啧两声,摇了摇头。

金译拉着箱子,看向程前锦,意思是我先走了。

程前锦点点头,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因为贾富贵三人那些话,金译回到乜江花园后,整理好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手机,点开了微信。

在屏幕上打下一串字母加符号数字,恢复所有聊天记录。

点击医学系美男杠把子四人帮群聊对话框。

看见聊天记录,金译眉头微动。

贾富贵是真富贵:\@金译,兄弟!你居然旷课!!\

前途似锦:\比起你没来上课,我更想问,你把那个警察带哪去了??\

六木:\小译,你可不能因为人家肖警官怀疑你是嫌疑犯,你就真的对他犯罪啊!!\

金译:\晚了。\

六木:\什么晚了?\

前途似锦:\同问。\

金译:\他已经对我犯罪了。\

金译:\(这是一张照片)\

照片是金译和肖沉的一张合照。

金译闭着眼睛,露出半张脸,肖沉则露了一个脖子,脖子上,那个牙印很明显。

贾富贵是真富贵:\卧槽!!!\

前途似锦:\一百个卧槽!\

六木:\无数个卧槽!!\

后面是贾富贵三人,发的一些表示震惊的表情包。

看见这些聊天记录的金译心情无比复杂:“……”

难怪贾富贵他们,会问他是不是跟肖沉同居度蜜月的话……

金译无言的同时,又有些无奈,嘴角弧度稍稍有些上扬,霎时间冰消雪融。

那浅浅的笑,像是漫天星辰,遥远银河里发出来的光。

肖沉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宣示着主权。

金译孤身潜入总领馆

只是、金译微微蹙眉。

他一直以为,肖沉是在这个群聊里,让贾富贵他们帮忙请的假。

可翻完聊天记录,并没有看见肖沉叫贾富贵他们帮忙请假的消息。

那……肖沉是怎么请的假?跟谁请的假?

金译颇有些不解的皱了下眉,算了、等肖沉回来,问问好了。

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金译垂眸一看,是夏织织发来的语音消息。

夏织织:\哥,我准备好了,在哪里会合啊?\

金译:\晚上九点,中心医院对面的网吧。\

夏织织:\ok!\

收到消息,金译关上手机,换了身衣服,把事先准备好的衣服和口罩,放进口袋里,拎着袋子便出门了。

晚上八点许。

中枢城的夜,比白天还热闹。

人潮拥挤,互不相识。

尤其是红绿灯路口,更是人满为患。

金译披着一件黑色风衣,戴着一个黑色口罩,走在街上,状似随意的闲逛。

实则、已经跟着一行人很久了。

金译跟的,是从总领馆出来采买的人。

他们穿着便服,买了很多食物,两辆车拉运。

目光时刻不离货车。

金译站在离货车几步远的地方,微微拧眉,不太好接近……

眸光一转,金译的目光,定在了一块招牌上。

那块招牌已经很久了,看上去有点摇摇欲坠,趁着招牌底下没人,金译抬手,戴着黑色手套的指间,金色光芒无声显现,金菊飞镖从指间飞出,帮了招牌一把。

“咔嚓!”

紧接着,“砰”的一声!

那块旧招牌砸了下来,人群中响起一声惊呼!

“啊!”

显然是有人被突然砸下来的招牌,给吓到了。

看着货车的那两人,忍不住往那边看了一眼。

也就是这么一移眼,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另一边,金译身形微动,一矮身,钻进了车底。

当车开走,车底下的金译,也被带走。

没有人会注意,有一个人不见了。

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多在意。

九点的时候。

夏织织准时给金译发消息。

彼时、金译正躲在货车底下,过安检。

货车是从后门进的。

并没有复杂的进行安检。

只是守在门口的人,打开车,看了一下车里面,确定没什么问题,才放行。

成功进入总领馆。

等人把车里的东西搬完,人都进了厨房后,金译才落脚,松开手,出了车底。

总领馆很大,厨房离总领住的主楼,还有那么一段距离。

到处都有人把守,时不时就有巡逻兵,防守及其的严,一出去,肯定会被发现。

只能先找一套士兵的衣服换上。

夜里好行动,隐蔽起来也容易。

金译顺利的在一间房间里,找到一套叠放整齐的衣服,毫不客气的穿上,戴上帽子,摘了口罩,大刺刺的走出门。

金译并没有带手机,走出门后,开了耳麦。

耳麦一开,就听到夏织织软软的,戴着一点不耐烦的声音:“哥!都九点半了!你在哪呢?”

金译按着耳麦,低声道:“总领馆。”

夏织织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发飙:“哥!你怎么自己进去了?!说好的一起行动呢?!”

他们没有这么帅的兵!

金译按着耳麦,面无表情的回道:“听话,待在网吧别动,一会儿,我需要你帮忙。”

听金译这么说,坐在网吧里的夏织织才消火,百无聊赖的按着电脑键盘,笑眯眯的问:“什么忙啊?”

金译道:“黑入总领馆,切断所有监控。”

夏织织:“ok!”

说完之后,夏织织便对着电脑,忙碌了起来。

彼时、金译已经接近了总领馆主楼。

看见巡逻兵,金译连忙闪身,躲进转角。

等巡逻兵过去后,金译才从转角里出来。

一出来,迎面就碰到一个士兵。

那个士兵懵逼了一秒:“你在这干嘛?”

金译微低着头道:“路过。”

士兵看了一眼金译衣服上的编号,皱了皱眉道:“c字母开头是厨房那边的,你这时候,不呆在厨房,来这边干什么?不知道夜间不能随便走动吗?”

金译一点不慌的还口:“你还不是。”

士兵顿了一下道:“我是在巡逻,尿急,去那边上厕所。”

金译:“哦。”

像是感觉到了不对劲,士兵缓缓向金译走近,手悄悄摸上了身上背的枪,皱着眉,狐疑道:“厨房那边的人,我都认识,可你的声音我好像没听过,你是新来的吗?”

金译抬头,露出俊美的脸庞,嗓音冷冽道:“厨房没有进新人。”

一看见金译的脸,士兵当即拿枪。

他们这里没有这么帅的士兵!

枪是拿出来了,但是没来得及上膛,就被金译打晕了。

因着这个小插曲,金译耽误了一些时间,随便把士兵找了一个地方藏起来。

金译站在主楼底下,回想上次来的时候,房间的构造以及防守,金译最终选择了从窗户进去。

金译背靠着墙,按着耳麦道:“吱吱,切断三秒监控。”

夏织织顿了一下:“三秒?”

“嗯。”金译应了一声道:“告诉我监控室位置。”

想动监控,必须先把监控室内的人解决。

多了一会儿,夏织织回道:“三楼,正面进入,左侧第三个房间。”

话音一顿,夏织织声音有些严肃道:“哥,去监控室前,你需要先去一趟总控室,我被发现了,总控室内的人,正在追踪我。”

金译眸光微沉:“位置。”

夏织织道:“四楼,只有总控室一个房间,外面有很多人把守,你需要从四楼窗户进入,进去之后,必须快速解决所有人,否则一旦出什么动静,外面的士兵就会进来。”

说到这,夏织织担忧的嘱咐了一句:“哥、你小心一点。”

金译:“好。切断监控。”

夏织织:“一。”

金译抬眸看了一眼四楼,最终,足尖一点,一跃而起。

夏织织:“二。”

金译并没有去四楼,而是先进了监控室。

因为总控室,也是有监控的,一旦他出现在那里,监控室的人必然会发现。

此时、有夏织织牵制着总控室的人,正好给了金译时间,解决监控室的人。

夏织织:“三!”

话音落下的瞬间,金译从打开的窗户,进入了监控室。

电视里都是骗人的

监控室的人正疑惑刚刚监控为什么黑屏,还在查找原因。

听到后面的动静,转头一看,蓦然大惊!

在这些人喊出声之前,金译抬手,指间五道金色光芒,飞射而出,正中他们的眉心。

五名看监控的人,齐齐倒地。

约莫十分钟后,这些人就会醒。

金译没有太多的时间,伸手把门反锁,正欲转身离开,眸光却瞥见监控内的一个背影。

有点眼熟……

在金译想着,是不是在哪见过时,夏织织开口了:“哥,你到四楼了吗?”

金译回过神:“没有。”

夏织织看了一眼自己有些僵硬的手,说道:“我最多只能再拖一分钟。”

金译:“好。”

时间紧迫,金译没有再去想,那个背影是谁。

转身走到窗户边,抬头看了楼上一眼。

四楼的窗户有很多,只有一扇是打开的。

金译纵身一跃,单手拉住窗户边缘,整个人重量,仅靠着一只手支撑着。

金译并没有立刻上去,四楼有打斗的声音。

“怎么回事?”金译问。

夏织织看着监控,有点哭笑不得道:“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因为没有追踪到我的位置,被他的其他人指责,所以他把里面的人全打趴了,外面的士兵正把那些人抬出去。哥、他这是在帮你啊哈哈哈!”

金译眸光微动:“查一下他的身份。”

能在总领馆闹事,这个少年的身份,恐怕不简单。

夏织织:“嘻嘻~我已经拍了他的照片,回头就查。”

金译:“嗯。”

听见上面没有动静后,金译才开始行动。

金译进四楼总控室时,里面只有那个穿着酷炫的少年。

一身的皮质装扮,到处都是铆钉。

额头上戴着铆钉护额,两只耳朵上的耳洞加起来,至少有十个,都带着耳钉。

个子并不是很高,看上去很是消瘦。

明明是张漂亮可爱的脸,气场倒是很强。

这身装扮,在金译眼里,这个少年像极了刺猬。

他坐在皮椅上,翘着二郎腿,看见金译的时候,只是愣了一下,吊儿郎当的打招呼:“嗨!兄弟,来玩啊?”

金译:“……”

金译没有说话,微微抬手。

瞥见金译的举动,少年连忙摆手道:“等等等等!你的目的应该不是我吧?就不劳烦你亲自动手了,我自己晕。”

说完,少年对着自己的后颈,毫不留情的一劈。

“嘶!”少年捂着后颈,疼得眼眶微红:“我怎么没晕啊?电视里都是骗人了……”

金译:“……”

在监控上看见这一幕的夏织织,忍不住笑喷:“啊哈哈哈哈这是哪来的逗比中二啊哈哈!”

金译还是浪费了一点花灵,把这个少年弄晕了。

同样把门反锁后,金译如法炮制,上了顶楼。

监控被夏织织掌握着,监控室里的人也已经解决了,金译少了许多顾虑。

在监控视线内,也不用躲。

只是、令金译感到怪异的,是顶楼的防守。

上次来的时候,明明有很多人看守。

本以为要费一番功夫,才进得去总领的房间,没想法,原本守卫最严的顶楼,居然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不没有。

这也太怪了……

金译与杜家人初次交锋对骂!

金译按着耳麦道:“吱吱,调出总领房间的监控。”

夏织织应道:“等我一分钟,总领房间的监控有密码,无法查看,我需要破译一下。”

金译:“嗯。”

还没到一分钟,大概三十几秒的样子,夏织织就破译了密码。

看到监控里的画面,夏织织蓦地瞪眼,顿时大惊道:“哥!你快进去,有人要对总领下手!”

此话一出,来不及多想,金译面色一凝,当即冲了进去。

踹开一道又一道的门,金译指间八枚金菊飞镖随时待命!

看见一个身穿西装的中年男人,正在掐总领的脖子,金译抬手一挥,八枚飞镖瞬间飞射过去!

意识到危险,中年男人连忙撒手避开。

松开手的瞬间,躺在床上的总领,虚弱得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大口大口的吸着氧气。

中年男人松开总领转身之际,红色的光从他手上散发,牡丹的花香,瞬间弥漫开来。

中年男人并没有立即出手,而是盯着金译,似笑非笑道:“金家余孽?”

金译面色一冷,不甘示弱的回骂:“杜家坏蛋。”

中年男人嘴角微不可查的一抽:“……”

除了金译与这个中年男人,以及总领之外。

房间里,还有一个人。

一个趴在地上,昏迷的女人。

远程看着监控的夏织织,看到金译的眸光落在那个女人身上,不用金译问,便主动开口:“这个女人在你进来之前,试图阻拦这个人,但是被这个人打晕了。”

金译若有似无的点了下头,眸光凝视着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房间里的监控,笑道:“看来,你还有点本事。”

把他派去监控室的人,解决了。

金译没有跟中年男人废话,外面那些人,多半是这个中年男人调走的。

不用担心动静大,引起士兵的注意,现在是个绝佳的机会。

想到这里,金译直接向中年男人动手。

中年男人原本是抱着,给金译点教训的想法,但跟金译过了两招后,便收起了轻松随意的姿态。

面前这个年轻人,并不是那么好对付。

金色的光与红色的光碰撞,屋子里响起金属撞击的声音。

正在打斗的两人,谁也不敢掉以轻心,因此、并没有注意到,那个已经昏迷的女人,醒了过来。

此时、她正一点点的,向总领挪去。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夏织织,愣了一下,又不敢出声提醒金译,怕金译分神,着了中年男人的道。

看着那个女人接近总领,抬起头的瞬间,夏织织顿时吓了一跳!

第一反应是:恐怖!

第二反应则是:恶寒……

那个女人的脸,像是被虫子咬过,整张脸都坑坑洼洼的,布满疤痕。

但是身段和皮肤,却是极好,忽略不堪入目的脸,从哪个角度看,都会让人感觉是个美人。

夏织织不由得感到惋惜。

毁容女站起身,把总领扶下了床,往门口走去。

金译和中年男人这时,都注意到了毁容女的举动。

让金译没想到的是,中年男人宁愿冒着被金菊飞镖刺中的危险,也要对总领下手。

金译被发现

金菊飞镖刺中中年男人胸口的同时,中年男人手里的红牡丹,旋转着向总领的后背飞去。

此时、金译想要阻拦,明显来不及了。

危急关头,毁容女将总领护在身后,身上忽然散发出一阵白光。

清淡的桂香,弥漫鼻尖。

白光将红牡丹击碎,毁容女也猛然吐出一大口血。

中年男人捂着胸口,脸色苍白的瞪着毁容女:“辛家人!”

金译不禁拧眉,辛家究竟打的什么目的?

正想着,耳麦里传来夏织织的声音。

夏织织:“哥!快走,那些守卫回来了。”

闻言、金译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将目光落在了中年男人身上。

想着,是打晕,还是带走?

岂料,中年男人突然对金译出手:“宁死不做阶下囚!”

金译面色微冷,抬手间,金光闪动,四枚金菊飞镖,向中年男人掷去!

中年男人眸光一闪,突然得意大笑,红色花瓣碰上飞镖,改变了飞镖的轨道!

所有的飞镖,瞬间向总领的方向飞去。

中年男人则迅速向金译扑去,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

突然的变故,让毁容女措手不及,反应过来时,没有时间再催动花灵,只能用自己的身体去挡。

与此同时,面对中年男人突然的偷袭,金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最终,想也没想,出手去救总领,硬生生扛了中年男人一击。

手臂划开一道血口。

即便如此,还是有两枚,刺进了总领的后背。

金译冷着脸,一脚将中年男人踹飞。

看见中年男人晕过去,金译转身看向毁容女:“还能走吗?”

“可以。”很轻柔的声音,与布满疤痕的外表,形成极大的差异。

金译一听这声音,不禁一怔。

难怪会觉得她的背影眼熟,原来是辛末……

辛末脸色苍白,对金译笑了笑,道:“你扶着总领,我扶不动了。”

从辛末的眼神和态度来看,显然她也认出了金译。

夏织织在网吧里,看着监控画面,十分着急:“哥!别耽误时间了,再不走士兵就上来了!”

金译弯腰,把已经昏迷的总领背了起来,察觉到总领气息微弱,金译一边给总领输送灵力,一边往外走去。

这间房间里并没有窗户,金译背着总领,与辛末出了房间。

夏织织的声音适时响起:“电梯和左边楼道有人上来,往右边走,下楼梯,这个楼梯口只有两名士兵。”

根据夏织织的提示,金译带着人出了主楼。

夏织织纵观整个总领馆,冷静的开口:“九点钟方向,那边有个车库,里面有一辆防弹车,钥匙在车库旁边的库房里,车库有十人,库房有两人。”

金译:“好。”

金译正想放下总领,夏织织突然喊道:“哥!杜家那个人醒了!”

话音刚落。

原本平静的总领馆,便响起警报声。

随即、整个总领馆,回荡着一道声音:“全体注意!全体注意!我是周生元!目前发现,有敌人入侵了总领馆……第一大队,二大队……进行地毯搜查,其余人不要动,看守好自己的岗位!”

“收到!!”

被军队包围

根本不用进行什么地毯式搜查。

周围没有遮挡物,金译三人很快就被发现了。

几百来号人,个个持枪,对准金译与辛末,探照灯打过来,亮如白昼。

因为总领的缘故,所有的枪都没有上膛。

一名穿着将军服的中年将领,面色冰冷的看着金译与辛末,扬声道:“劫持总领是死罪,倘若你们现在放人自首,还能留你们一条命!”

金译没有说话,辛末却率先压低声音向金译开口:“不能放!一旦放人,无论是总领还是我们俩,都得死。”

金译自然知道,不能放。

这个总领馆对总领来说,并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金译哑着嗓子道:“让我们离开,出了总领馆后,自会放人。”

中年将领正在犹豫考虑。

就在这时,主楼顶上的大喇叭里,传来之前那个杜家人的声音:“周将军!别相信他们!总领已经被他们害死了!他们带着总领离开,只是为了让你们忌惮!不信你可以看看总领背后!”

金译眸光一寒,之前不该手下留情……

围在金译等人后面的士兵,看见总领背上一大滩的血迹,蓦地惊呼道:“周将军!总领背后有伤!留了很多血!”

闻言、不用周将军下令,全体士兵猛地一抬抢,整齐划一的动作,“啪嗒咔咔”上膛。

只等周将军一声令下!

周将军面色阴寒:“总领是否还活着?”

金译侧眸,看了一眼紧闭双目的总领,心下微沉。

辛末查看了一下总领的情况,低声道:“金译,不能再耽误时间了,总领坚持不住了。”

金译眉头一拧,微弯着腰,将背上的总领放了下来。

看见这一幕,夏织织抱着电脑,跑出了网吧。

一冲出网吧,环顾左右,夏织织的目光盯在一辆炫酷的黑色跑车上。

看见车主下来,夏织织保存监控后,关上电脑,跑过去就是一个后肩摔,把人砸在了地上。

抢了钥匙,夏织织头丢下一句:“帅哥!借车一用,明天还你!”

然后、头也不回的上了车,启动车辆,绝尘而去!

从地上爬起来的乔昀,脸色十分难看,刚提的车,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抢了!

抢车的还是个未成年的小不点!

抢车也就算了,摔他干嘛?!

扫了一眼周围盯着自己的人,乔昀不禁掩面,给好兄弟江浔打了个电话。

电话刚接通,没等他开口,就听到电话里传出江浔略显急促的声音。

江浔:“我在忙。”

然后,就挂了……

挂了!!

乔昀盯着手机,咬了咬牙:“还真是好兄弟!”

抢了跑车的夏织织,一边开着车,一边按着耳麦,神色凝重道:“哥!等我十五分钟!!”

夏织织的话,金译听见了。

只是……

金译眸光微敛,等不了那么久。

金译低声对辛末说道:“站在我身后。”

辛末顿了一下,转身躲在金译身后。

周将军缓缓抬手,沉声问道:“再问一遍,总领是否还活着?”

总领在金译那边,周将军始终不敢犯险。

金译中枪

“死了!周将军!绝对不能放走这两个凶手!!”那个杜家人又开口了。

周将军脸色一沉,冲着主楼喊道:“闭嘴!”

话音落下,周将军对身边几名士兵吩咐道:“你们几个,去把那个多嘴的人抓起来!”

“是!”

周将军转头,“回答我的问题!”

金译单手扶着总领,眸光淡漠:“现在没死,但如果再不让我们走,我无法保证能不能救回来。”

周将军沉思了一会儿,道:“我需要确定一定。”

金译微微颔首:“可以。”

双方达成共识,周将军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副官过去查看。

副官卸了枪,一步步走向金译。

刚走到一半。

突然!

“砰”的一声枪响!

一枚子弹从主楼楼顶,射向总领。

金译猛的拉过总领,避开那枚子弹。

“谁开的枪?!”

周将军话音刚落,接二连三的枪声响起,每一枪都冲着总领去。

看出端倪的周将军,连忙指挥道:“掩护总领!!”

于是、数十名士兵,一边冲着楼顶开枪,一边向金译等人靠近。

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根本不需要他们的掩护。

只见、金译抬手,金光乍现,一道半透明的金色屏障,护在身前。

子弹打在屏障上,被弹了回去。

啪嗒啪嗒掉在地上。

霎时间,众人皆是一脸震惊!

有几名士兵,甚至吓得走火,向金译开枪。

周将军看见那金色的光,脸色蓦然一变,突然开口对士兵下令:“开枪!”

这声命令,让金译和辛末都是一顿。

“砰砰砰砰!!”

密密麻麻的子弹飞来,都被金色屏障挡住。

枪林弹雨之中,金译眸光微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花灵消耗太大……

思及此、金译突然撤手,一朵金色菊花凭空出现于身前。

旋转着,散发着淡金色的光。

无数金色流光向包围着的士兵飞去,每一道金色流光,都是一枚飞镖!

一大群士兵倒下,金译收回金菊戒。

一手抓住辛末,一手抓着总领,脚下微动,冲进了人群中!

士兵们见金译不退反进,十几把机关枪就位,对着金译噼里啪啦的设计!

“突突突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

金译身前的金光挡住了一些子弹,但由于还需要护着总领和辛末。

冲出重围的那一刻,金译没来得及护住后背,只是一秒的间隙,顿时身中数枪。

即使中了枪,金译也一刻未停,带着总领和辛末冲出了总领馆。

周将军脸色阴沉,一声令下:“追!死生勿论!!”

一批士兵追了出去,另一批士兵,则奔向车库。

彼时、夏织织开着跑车,以最快400的速度飞驰,距离总领馆,约莫还有十分钟的路程。

夏织织眼眶通红的不断对耳麦说话:“哥!等我!一定要等我!!”

但是始终没有得到回复。

十分钟后,夏织织开着抵达距离总领馆三十米外的位置,看着明显少了大半的守卫,顿时松了口气。

这表明,她哥已经逃离总领馆了。

追踪金译的位置

夏织织熄火后,坐在车内,拿出电脑,开始追踪金译戴着的耳麦。

只是可能因为紧张过度,亦或者是身体的原因。

夏织织的手变得无比僵硬,敲击键盘的速度,明显降低了大半。

水平不到平日的十分之一。

就在夏织织焦急得猛拍自己的手时,车窗被人敲响。

夏织织转头一看,先是一愣,随即眸光一亮,按下车窗。

穿着炫酷的中二少年,看见夏织织的刹那,眸中闪过一抹惊艳,随即敛去那抹惊艳之色,似笑非笑道:“小妹妹,你不知道这里禁止闲杂人等接近吗?”

夏织织勉强的挤出一个微笑,可怜兮兮的看着中二少年:“小哥哥,我迷路了,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你可以带我回家吗?”

中二少年皱着眉,沉思了一会儿,狐疑的看着夏织织,确定夏织织不是说谎,才点了点头:“好吧,谁叫我是侠义心肠呢~”

说着、中二少年从车头绕过,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刚系好安全带,转头就发现,一把亮晃晃的刀,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中二少年呆愣了几秒:“你……你这是……几个意思??”

夏织织随手把电脑抛给中二少年,面色冷漠道,语气冰冷道:“我不想杀你,帮我追踪到另一个耳麦的位置,我就放你走。”

说着,夏织织把一直戴在耳朵上耳麦,摘下来,也丢给了中二少年。

中二少年又是一愣,有些不可思议道:“你拿刀架在我脖子上,就是为了让我帮你追踪一只耳麦的位置??”

夏织织冷冷道:“少废话!快点!”

声音虽然很冷,但也很软,没有半点威胁力。

中二少年像是想到了什么,有点不可置信的自言自语:“我身为黑客的名气,已经这么大了吗??居然有人专门设套,请我帮忙……”

将这些话都听在耳里的夏织织:“……”

追踪一只耳麦,且又有耳麦的所有信息,对中二少年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

手指在键盘上啪啪啪敲打着,不到一分钟,就找到了。

中二少年把电脑转向夏织织,漂亮的手指,点了点地图上的红点道:“喏、这个红点就是,好像离这里并不远。”

“下车!”夏织织威胁道。

中二少年不禁瞪眼:“喂!不用这么急着过河拆桥吧?!”

夏织织面无表情道:“再说一遍,下去!”

中二少年欲言又止,最后,为了小命,只能屈服于夏织织的刀下。

不甘不愿的撇了撇嘴,中二少年刚一下车,车门一关,夏织织便开着车,飞驰而去!

看着瞬间没影的跑车,中二少年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恭敬的声音:“少爷有什么吩咐?”

中二少年笑着眯了眯眼道:“帮我查一下,中qy8888的车主是谁,查到了立马告诉我。”

“是。”

夏织织到了地图上所标示的红点,却并没有看到金译。

只是在草地上,找到了一个带血的耳麦。

夏织织心中猛然一沉,连耳麦都掉了,一定是受伤了……

总领身亡

另一边。

金译一手带着一个人,倒在了一条小河边。

辛末艰难的爬起来,查看总领的情况。

气息已经很微弱了,辛末查看了一下后,顿时面如死灰。

辛末神色灰暗的摇摇头,道:“救不了了。”

闻言、金译面色微暗,一手撑在地上,单膝跪地,另一手拎起总领的衣领,直言相问:“五年前,帮助杜家对付金家,销毁金家档案的命令,是谁下的?”

被金译这么一拎,总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目光浑浊,无力的回道:“对不起……孩子……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金译面色骤然一冷,拎着总领的衣领,使劲荒了一下,嗓音冷冽如冰寒刺骨:“你必须告诉我!否则,你的儿子便会没命!”

此话一出,总领似乎被刺激了一下,目光聚焦了一瞬,随即又涣散开。

他神色疲倦的,低低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然后,永远的闭上眼睛。

金译身形一晃,手一松,总领便躺回了地上。

费力救回一个死人,连句有用的话都没有。

金译微微低眸,脸色苍白得厉害,神色晦暗不明。

听见远处传来的阵阵脚步声,辛末脸色微变,吃力的站起来,拉了拉金译的手臂道:“追兵快到了,我们得赶快离开!”

金译抿了抿唇,深深的看了总领一眼,费尽最后的力气,抓住辛末的手臂,掠向远处的丛林。

进到丛林深处,确定安全之后,金译整个人精神一松,倒在了地上。

“金译!!”

辛末蓦然大惊,连忙查看金译的情况。

看见金译后背中了十来枪,辛末整个人都是一震,眸中血丝遍布。

咬了咬牙,辛末四下扫了一眼,拖着金译,找了个隐蔽的地方。

金译醒来的时候,躺在一棵树下,旁边,还有昏迷不醒的辛末。

金译动了动,后背火辣辣的,撕裂般的痛!

“嘶!”那种痛意,让金译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

只是这轻微的响动,便惊醒了旁边的辛末。

看见金译醒来,辛末神色一喜:“你总算醒了!”

金译微微颔首,应了一声:“嗯。”

辛末伸手,给金译把了下脉,一丝白色的光,在指尖流转。

须臾、辛末松手,只是动用花灵把个脉,就已经令她满头大汗了。

看着金译,辛末愧疚的开口:“对不起,你伤得太重了,我修为不够,救不了你……”

金译摇摇头:“没事。”

沉默之余。

金译的眸光,落在辛末千疮百孔的脸上,之前没有时间问,现在……

“你的脸?”金译问。

辛末微微一顿,随即伸手,在脸上一撕,撕下了一层薄薄的皮。

露出原本光滑的肌肤,但由于不透气,所以整张脸,格外的红。

辛末把那张皮撕碎后,道:“假的。”

不等金译询问。

辛末便主动开口解释。

她易容,是为了救总领。

她假扮的护士,就是五年前,协助给总领动手术的那个护士。

护士在那场爆炸中活了下来,只是脸已经毁了。

现在、那个护士,已经被她送到安全的地方。

辛末打晕金译,独自离开

辛末查了很久,才查到那个护士的消息。

毁容幸存下来之后,护士一直被杜家的人所控制。

在杜家,做仆人。

侥幸逃出来,刚好被辛末找到。

在护士那里得知,杜家要对总领下手,拿她一个籍籍无名的人当替罪羊。

辛末治好了那个护士的脸,照护士毁容后的样子,易了容,接近杜家人。

只是可惜、她的修为太低,不是那个杜家人的对手。

金译脸色苍白,声音也很虚弱:“她现在在哪?”

辛末毫无隐瞒道:“在我家,你放心,她现在很安全。”

迟疑了一下,辛末缓缓开口道:“金译、关于五年前金家……的事,我知道的并不多,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那个命令不是总领下的,总领他……其实很可怜……”

话音一顿,辛末微微垂眸,继续说道:“五年前,被查出脑瘤后,总领被骗进了手术室。那场手术,只是做了个表面功夫,真正替总领治病的,是我父亲辛蔚。

父亲替总领,暂时压制了病况。那之后的一年时间,父亲都在悄悄替总领治疗,明明可以完全治好,却始终没有根治。

有一天晚上,父亲突然跟我说,他想帮总领治好脑瘤,那天晚上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听了这些话,金译眉头一紧,眼睑微垂,神色不明。

辛末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瞳孔中的情绪,变得有些复杂。

沉默了一阵后,辛末偏头,一瞬不瞬的看着金译,忽然沉声道:“金译,以后……无论我做了什么,请你相信,杜家,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金译顿了一下,抬眸看向辛末。

看着辛末坚定认真的眼神,金译微微颔首,应道:“好。”

辛末欣然一笑,突然抬手,趁金译虚弱,将人打晕。

金译眸光一滞,微微张唇,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辛末跪坐在金译身边,将金译翻过身,抬手间,白光闪闪。

白色的光,照亮了这一方天地。

伸手,掌心向下,悬于金译背上。

手中的白光覆盖在金译的伤口上,十指微动。

近十枚子弹,瞬间从血孔中吸出,伤口处鲜血直流。

辛末手一握,子弹尽数握在手心。

随手丢掉子弹,辛末伸手覆在金译伤口处,止住了血。

白光消失的瞬间,辛末猛的吐出一口血,脸色惨白。

伸手抹去嘴上的血,辛末扶着旁边的树干,缓缓起身。

脱下身上的外套,搭在金译身上,辛末看了金译许久,然后转身离开了。

刚一出山,不出所料的,碰到了追兵。

辛末瞬间被围了起来。

等金译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太阳刚刚升起,看了一眼身上的外套,金译四下一看,并没有看到辛末的人影。

金译伸手,把外套揭开,将身上穿的军服,也一道脱下。

露出原本的黑色长裤和风衣。

查看了一下伤势,金译微微一顿,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伤口也已经处理过了。

追兵并没有追上来,十有八九,是被辛末引开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

扫了一眼地上的子弹,想到被打晕之前,辛末说的话,金译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收起思绪,金译抬手,想将子弹销毁。

可此时的他,中了十来枪,虽然没有打中要害,但却失血过多,而且伤口传来的痛楚,根本让他连动一下,都痛得冷汗直冒。

身体太过虚弱,根本没有力气再动用花灵。

四下一扫,金译扶着树干,艰难的站起来。

身后撕裂般的疼痛,让他浑身都在冒汗。

汗水打湿伤口,辣得金译心口一窒,浑身都是一颤。

金译并没有带手机,耳麦也丢了,一直呆在这里,就算不被追兵发现,也只是等死。

必须离开这里。

金译每走几步,就得扶着树休息。

浑身都是汗,身上的伤口痛得浑身都在发颤。

尤其是肩膀那块,因为伤到骨头,所以每动一下手臂,都会吸一口冷气。

短短的一百米路,金译走了十几分钟。

这是一座荒山,不可能从进来的地方出去,因为那样,完全是自投罗网。

所以、想要出去,金译只能靠直觉和运气。

事实证明,金译的运气实在是不好。

中午时分,艳阳高照。

正是太阳最毒的时候。

整个森林里,热烘烘的,地面上冒着热气。

金译又热又渴,又饿又累。

背后的伤口,已经痛到麻木。

本以为一直直走,总会走出这片森林,可没想到的是,不仅没有走出去,反而遇到了大麻烦。

金译扶着树,一动不动,眸光注视着前面,缓缓走来的黑狼。

黑狼优雅的抬着步子,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金译,时不时仰起头,张开嘴,露出锋利的牙齿。

哈喇子直流,像是看到了美味的食物。

看着黑狼走近,金译依旧一动不动。

这时候,只能以静制动。

以他现在的情况,根本跑不动。

此时、只要他一转身,那头黑狼就会扑上来。

有一点值得庆幸。

面前只有一匹黑狼,他并不是没有机会……

金译眸光一冷,眼神变得杀气腾腾。

黑狼敏锐的查到了这股杀意,步伐一顿,微微偏头,注视金译良久。

像是在考量什么。

然后、像是发现金译现在只是纸老虎,黑狼突然向金译狂奔而来!

快要靠近金译时,猛然张嘴,后足一蹬,整个腾空跃起,锋利的獠牙和爪子都露了出来。

凶狠的扑向金译!

金译在黑狼蹬地的瞬间,就转身躲在了树后。

躲过黑狼的第一次攻击!

黑狼一击未中,顿时怒吼:“嗷呜~”

叫声未落,黑狼灵活的转身,再次扑向金译。

金译借着大树做掩体,三番两次,躲过黑狼的攻击。

黑狼聪明的停了下来,金译也停了下来。

背靠着大树,突然停下来,令金译眼前有一瞬间的黑暗,脑海里更是一阵眩晕!

就在这时,黑狼抓准时机,猛的亮出爪子,扑向金译!

金译想躲,可身体跟不上意识,下一瞬,肩膀被锐利的爪子刺入!

黑狼猛然张嘴,露出锋利的獠牙,咬向金译的头。

惨上加惨的金译

痛感来袭,金译条件反射的抬手,用尽全力抓住黑狼的上下颚!

“砰!”

金译被黑狼压倒,后背贴在地面,痛得金译手上一颤。

黑狼猛的一咬,两颗獠牙嵌入了金译的手背!

金译痛得牙齿打缠,手上不敢再松一分。

因为他再松的话,黑狼的牙齿,就会洞穿他的双手!

黑狼用力往下咬,嵌入金译手背的牙齿,越来越深。

金译咬了咬牙,抬起双脚,对着黑狼的肚子,用力一踹!

黑狼在空中一个翻转,稳稳的落在地上。

落地的瞬间,又再次向金译扑来。

此时、金译已经成了黑狼眼中,势在必得的午餐!

而金译,在踹开黑狼的时候,手撑在地上,就地一滚!

滚进了旁边的草丛中,抬手折下一根树枝。

尖锐的断口处,在黑狼扑来的瞬间,多准黑狼的脖子,用力一刺!

霎时间!鲜血淋淋!

黑狼的身体,从半空中掉了下来,狠狠的砸在地上!

然后像是回光返照一样,再次扑向金译!

金译不退反进,用尽全部力气,把黑狼压住!

手上的断枝,对着黑狼的脖子,肚子刺了很多下,直到黑狼身体一颤,完全咽气,金译才筋疲力尽的倒在了地上。

刚一倒下,一个黑影从眼角余光,一晃而过,紧接着,脖颈一痛!

金译侧眸一看,看清是一条黑色的毒蛇,猛然抬手,抓住蛇尾,往树干上用力一砸!

“啪”的一声!

黑蛇被砸在树上,滑落在地,晕死过去。

金译如释重负,已经没有精力再去看脖子上的伤口。

闭眼之际,金译眸中有泪光闪烁。

杜家还没倒。

还没有替金家报仇,还没有找出真相。

还没有……根肖沉道别。

真是遗憾……

晕过去的金译,并不知道。

在他晕死过去的之后,金菊戒从他身上飞出,幻化出一朵金色菊,悬浮在他的身前。

一道金色的屏障,从金菊戒内散发出来,将金译整个人,完全罩在里面。

金色的流光,从金菊戒内,缓缓汇入金译体内。

没一会儿。

晕过去的黑蛇悠悠转醒,并没有急着去咬金译,而是看着那朵金色菊花。

似乎犹豫了很久,黑蛇扭动着身体,蜿蜒向前。

然而、在碰到金光的瞬间,黑蛇瞬间爆体,成了肉块,散落在地上。

与此同时。

千里之外的华国边境。

浑身染血的肖沉,一回到暂居地,就去洗澡,把自己收拾干净后,立刻就要走。

刚刚才结束战斗,平时、怎么都会休息一晚。

可这回,却这么急着回去。

云常和季凛,面面相觑。

你推我我推你的,最后选择石头剪刀布。

云常赢了,由云常去问。

肖沉坐在大院门口的石阶上,微垂着头,神色不同于以往的慵懒,姿态也不似往常随意。

而是带着一股冷漠和肃杀。

云常扭扭捏捏的走到肖沉面前:“那个……队长,你这么急着回去,是有什么事吗?”

肖沉低着头,没有说话。

云常再次开口道:“刚刚才回来,要不还是休息一晚吧?连夜赶路,身体会吃不消……”

冥冥之中的指引

肖沉依旧没有说话,一抬眸,目光泛凉的扫了云常一眼。

云常身子一僵,干笑道:“咳……我胡说八道的,队长身体素质那么好,怎么可能会吃不消?呵呵……是我多嘴了多嘴了……”

说着、云常识趣的转身离开。

肖沉再次垂下眸子,眸中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担忧。

他总觉得,心里很慌。

慌得很难受,连心脏都在隐隐作痛。

回来时,给金译打电话,又没有人接,他很担心……

肖沉在门口的石阶上,坐了半个小时。

半小时了,还没有车来。

肖沉让云常打电话去问。

却被告知,今天没有空出的车,送肖沉回中枢,只能等明天。

肖沉面色一寒,没有多余的闲心去计较有没有车这事,而是拿出手机,翻找通讯录。

季凛看着自家队长冰冷的脸色,迟疑着开口:“队长,要不还是明天再走吧?”

肖沉找到一个电话,拨了出去,头也不抬的丢出四个字:“我等不了。”

话音落下。

电话喇叭里,传出一个少年,略带惊喜的声音:“哥?!”

“嗯。”肖沉应了一声,不咸不淡道:“派一架飞机来华夏交界军政院接我。”

少年冷了一下,有些不解道:“哥、你怎么在边境啊?你在那干嘛??”

肖沉有点不耐烦道:“快点,不要被老爷子知道。”

“好的,等我!”少年应声,挂了电话。

几个小时后。

一架私人飞机,盘旋在边境上空。

无视空军发出警告,俯冲而下,停在了大院门口。

一个模样与消沉有三分像的少年,站在飞机门口,冲着肖沉招手:“哥!快上来!”

肖沉什么也没带,转身看了自己的队员一眼,上了飞机。

坐在飞机上,肖沉侧眸看向少年:“你来做什么?”

少年笑着挠挠脑袋:“这样才能瞒过爷爷啊……”

肖沉淡淡的瞥了少年一眼,眸中露出一抹明显的嫌弃。

少年不禁瘪嘴,显然对肖沉的嫌弃,已经是习以为常。

肖沉看向前面的驾驶员,催促道:“快点。”

驾驶员:“……是。”

飞行了将近四个小时。

途经一片森林时,肖沉心中一突,回头垂眸望向那片看似平静的丛林。

不知道为什么,心脏突然跳得很快,离得越远,心就越慌。

虽然明白,金译远在市区,不太可能在这里,但肖沉还是忍不住让驾驶员折回去,降落在森林附近的平原地带。

肖沉按着胸口,强烈的预感告诉他,金译就在这里面。

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在指引。

肖沉一下飞机,走之前,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冲准备下飞机的少年丢下一句:“在这等着。”

然后跑进了森林里。

少年站在飞机门边,欲言又止……

想跟上去,又不敢跟上去。

且说。

肖沉进了森林去,按照直接,向森林深处走去。

一边走,一边四下寻找。

看到一棵树下,已经干了的血迹,以及一些子弹。

肖沉沉着脸,弯腰捡起那件染血的军服,看着衣服上面,触目惊心的弹孔和血迹,心下猛然一沉……

肖沉找到金译

顺着血迹和心中的感应,走了很长一段路,终于看到不远处,泛着的金色的光。

想到金译金家继承人的身份,肖沉眸光一动,直接冲着光源,跑了过去。

虚幻的金菊下,是躺在地上,看上去毫无生气的金译。

脸色惨白,唇色发青。

浑身染血,肩膀上的衣服被爪子抓破,露出被血淋淋的抓痕,两只手上都有两个深深的血牙洞。

在旁边,还有一头断气的黑狼。

肖沉神色一震,有些不可置信的蹲下身,伸手触碰金译。

心底是剧烈疼痛,那种痛,比每次真的头痛发作,都还要难以忍受。

像是被一双带刺的手狠狠揪住,使劲拉扯!

肖沉伸出去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眸底,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恐惧。

明明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在肖沉手指碰到金色屏障时,屏障瞬间溃散。

金光散去,一枚金菊戒,掉落在金译身边。

肖沉没有去理会那枚戒指,手按在金译的脖颈,感受到那轻微的跳动,才猛然松了一口气。

那种感觉,像是濒临死亡时,得到了新生。

心中满是庆幸,泪水,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肖沉伸手想将金译抱起来,但想到之前看到的血迹和子弹,肖沉蓦地一顿,改变了主意。

将金译翻过身,看见血肉模糊的后背,肖沉猛地握紧了双拳!

小心翼翼的把金译背起来。

看见掉落在地的金菊戒,肖沉顿了一下,弯腰将戒指收了起来。

看着旁边黑狼的尸体,肖沉冷着脸,踹了黑狼好几脚,才原路跑回去。

在飞机上等候的驾驶员,以及那名少年。

看见肖沉背着一个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人回来,都是一愣。

少年连忙上前帮忙:“哥、这是你战友吗?怎么伤得那么重?”

眼见少年的手就要碰到金译的后背。

肖沉猛然抬眸,沉声道:“别动他!”

语气中的紧张和警告,让少年蓦地一顿,这还是这么多年来,他哥第一次对他这么凶……

待肖沉上了飞机,看见金译的后背时,少年才恍然大悟。

坐在飞机上,金译后背上那些伤,让肖沉也不敢把人放下来。

只得让金译坐在自己腿上,趴在自己身前,对驾驶员说道:“去医院。”

话音一顿,想到金译身上的枪伤,肖沉转头看向少年:“肖寒,肖家在中枢城,有没有私人医院?”

这些年,他一直在外面,很少回肖家。

对肖家的情况,并不是很了解。

少年肖寒郑重的点点头:“有!”

肖沉垂眸,看着趴在身上的人,慵懒的桃花眸中,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心疼。

“找个可靠的医生。”肖沉说。

“嗯,”肖寒跟驾驶员说了路线,转头看向肖沉:“哥、刚刚你进森林找人的时候,爷爷来电话了,说是边境有人认出飞机上肖家的标志,给他打了电话。爷爷已经知道我是去接你了,不过我保证,不是我说的!不信你可以问他!”

说完,肖寒一脸坦荡的指着前面的驾驶员。

金译醒来

没有肖寒意料之中的责备或者询问。

肖沉只是抬眸看了肖寒一眼,面色冷漠道:“知不知道,不重要。”

之前不让老爷子知道,只是担心,老爷子阻止。

现在已经找到了他要找的人,知不知道,都没有关系。

肖寒懵懵懂懂:“……哦。”

肖沉的眸光,始终不离金译的脸。

直到下降时,机身抖了一下。

金译的头顺着偏移的力一歪,露出修长的脖颈。

这时肖沉才看到,金译脖子上那黑紫的牙洞。

明显是被蛇咬的。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毒素并没有扩散,而是一直滞留在牙洞周围。

牙洞边的肌肤,都是黑紫黑紫的。

现在没扩散,不代表一直不会扩散。

其余的伤,因为金菊戒的缘故,只要小心不要造成二次伤害,就不会有什么大碍。

这也是肖沉,为何没有火急火燎,给金译就医的原因。

但如果蛇毒蔓延,对金译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肖沉想也没想,直接埋下头,吻了上去,把蛇毒吸出来。

旁边的肖寒见状,蓦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伸手拉住肖沉的手臂:“哥!!”

肖沉眸光一抬。

肖寒瞬间不敢出声。

把人送进医院,坐在手术室外等了很久。

等到金译平安的出来,肖沉才如释重负。

疲惫趁机占领肖沉的意志,纵使身体素质再好,也不可避免的晕倒了。

肖沉这一晕,吓得肖寒眼泪都流出来了。

几天后。

肖家私人医院,vip病房。

在床上躺了好几天的金译,终于醒了过来。

看着屋顶上的灯,金译眸光呆滞了几秒。

神色略有迷茫。

他没死……??

还以为必死无疑……

突然、听到一道略显稚嫩的声音,带着一丝傲气和怨怪,以及浅浅的担忧:“喂?你不会是傻了吧??”

金译侧眸一看。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的脸。

稚嫩的五官,生得很精致,尤其是那双清澈的桃花眼,与肖沉,竟有几分相似。

不同的是,没有肖沉那双深邃的眼眸,来得勾人。

肖寒见金译不出声,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不禁伸手在金译眼前晃了晃:“喂??不会是真傻了吧??”

金译眼睫微颤,嗓音沙哑:“你家大人呢?”

肖寒想了想道:“你说我哥吗?他刚刚出去,好像有什么急事。”

闻言、金译微微蹙眉,忽然想到,肖沉以前的微信头像。

肖沉以前的头像,就是一个小孩子。

而且、曾听明管家说过,肖沉……还有个弟弟。

思及此、金译问出了口:“你哥……是肖沉?”

肖寒一脸傲娇的点点头道:“是啊,你是我哥的战友吧?我哥是不是很厉害?一个人跑进森林,把你救了出来,还给你吸毒,知道这些,你是不是可感动了?你是不是喜欢我哥,想以身相许啊?”

金译:“……”

肖寒一脸鄙夷的看着金译,继续说道:“那你也只能想想,我哥喜欢的是女孩子,我嫂子长得可漂亮了。别以为你长得跟我嫂子很像,就能把我哥掰弯,我哥心里只有我嫂子。你要是实在想报答我哥,就帮我哥一起找我嫂子,有危险的时候,挡在我哥面前就好了!”

金译:“……”

金译害羞??

从这番话里,金译隐约知道,面前这个少年口中的,所谓的嫂子,是谁了……

“你叫什么名字?”金译问。

肖寒大大方方的说道:“肖寒!”

他微微仰着下巴,睥睨着金译,那副小表情,像是在说:人类,我的名字好听吧!

金译:“……”

金译有点不明白,肖沉那样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有点二的弟弟……

晚上。

肖沉回来的时候,金译已经睡着了。

肖寒谨遵肖沉的吩咐,乖乖的坐在病床边,守着金译。

困了就去洗把冷水脸,再回来守着。

“咔嚓……”

开门的轻响,立刻引起肖寒的注意。

条件反射的睁大眼睛,站起身,看向门口。

看见是肖沉,才松了口气,一脸疲倦道:“哥!你总算来了,我先回去睡了。”

肖沉点点头:“辛苦了。”

听到兄长的夸奖,肖沉眼睛一亮,脸上一红,微低着头,不好意思的挠头道:“不辛苦不辛苦……”

肖寒离开后。

肖沉关上病房的门,走到床边,垂眸凝视着金译的睡颜。

过了许久,才坐在床畔,伸手从胸前的兜里,拿出一枚戒指。

正是金译那枚金菊戒。

肖沉看着手里的戒指,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才收起戒指,俯身在金译唇上落下一吻,转身走向另一张较小一些的陪护床。

第二天。

金译是被尿意憋醒的。

见肖沉睡得正香,金译也就没有打扰。

用尽全力爬坐起来,想自己去厕所,却在脚落地的瞬间,双腿一软,险些摔倒。

还好及时抓住了被单,才没有狼狈的跌倒。

但因为手上太过用力,背后传来一阵痛意,手上被狼咬的地方,也是钻心的疼。

金译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嘶!”

察觉到响动,肖沉猛地起身,看向病床。

“金译!”

看金译似乎要摔倒的样子,肖沉鞋都没穿,一下床,直接冲了过去。

想抱,但碍于金译身上的伤,还是只扶住了金译的手臂。

“起来做什么?回去躺着!”肖沉严肃的语气中,带着责备。

金译现在不方便动,除了下半身,上身、双手、脖子上都缠着纱布。

身下穿着一条宽松的短裤,上身什么也没穿。

金译困难的抬头,看着肖沉,有些难以启齿道:“我……想去厕所。”

“等着。”肖沉说了这句话后,把金译扶回床上趴好。

伸手,把床头柜子上那瓶矿泉水拧开,将剩余的一小半喝光,然后就准备去脱金译的裤子。

知道肖沉的意图,金译下意识躲了一下:“我想去厕所……”

肖沉不赞同的说:“用瓶子更方便,不会扯到伤口。”

金译摇头拒绝:“不,我要去厕所。”

肖沉皱着眉道:“用瓶子,你趴着就好,我来弄。”

金译态度坚决:“不用。”

看着金译还有些苍白的脸色,许久没有笑意的肖沉,眸中露出一抹揶揄:“金小译,你是在害羞么?”

金译偏过头,不看肖沉,语气冷淡:“没有。”

肖沉本来是想,逗一下金译。

但看到缠在金译手上的纱布,有血渗出来,瞬间没有了那个心。

肖沉:你死了,我怎么办?

肖沉笑意一敛,低沉的嗓音中,带着难得的温柔:“不会尿在床上的。”

金译依旧摇头。

金译现在这情况,肖沉就算是抱着,也不方便抱去厕所。

一不小心,就会碰到金译的伤。

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

肖沉干脆伸手,按住金译的腰,另一手,拉下金译的裤子。

屁股一凉,金译想挣扎,却听到肖沉警告的声音:“再动一下试试?”

紧接着,金译就感觉到,肖沉的手,有渐渐下移的骤势……

金译身子一僵,顿时不敢再动。

见金译不动了,肖沉才弯腰,伸手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夜壶。

看见肖沉手里的矿泉水瓶换成了夜壶,金译心里稍微没那么尴尬了。

但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裤子被扒下,感受到肖沉手碰到下身,金译默默的把头,埋进了枕头里……

看见金译的小动作,肖沉不禁失笑。

“哗啦啦”的水声,持续了大概十几秒才停止。

肖沉伸手拿了纸巾,擦去不可描述之上残留的几滴液体,把纸巾丢进垃圾桶,放下夜壶,才替金译把裤子穿上。

顺手把桌上的矿泉水瓶丢进垃圾桶,肖沉拿着夜壶,去了卫生间。

等肖沉弄好,洗完手,拿着夜壶出来,金译的脸,还埋在枕头里。

肖沉眸中带笑的走过去,把夜壶放回床底,抽了张纸条擦手,一边擦,一边笑道:“你是想把自己闷死?”

金译一动不动,没有理会肖沉。

肖沉挑了下眉,丢了纸巾,坐在床沿,伸手想把金译的脸,从枕头的怀抱里拯救出来:“金译、把脸露出来,别憋着自己。”

金译不声不响的往旁边躲了躲,明显是生气了。

肖沉的手顿了一下,随即轻轻捏住金译的耳朵,凑过去,低声下气的说:“金小译,别生气了,要不……等你恢复了,你也帮我一次?”

肖沉觉得这几这个意见,提得很公平。

听见这话的金译,确实也理肖沉了。

闷闷的声音,从枕头传出来:“别跟我说话。”

语气没有平时那么冷淡,带着一丝闹别扭的意味。

知道金译并不是真的生气,肖沉侧身,躺在金译旁边。

病床很大,容纳他们俩,绰绰有余。

肖沉平躺在床上,目光凝视着顶头的灯,幽怨的说:“我都还没生气,你倒是先生气了。”

此话一出,金译不禁微顿,动了动脑袋,露出半张脸。

专注看着灯的肖沉,错过了金译脸上那抹从未出现过的红霞。

“你生什么气?”金译不解的问。

肖沉抬手,手臂遮住了双眼,开始细数:“气你没有替我保护好自己,气你以身犯险,气你受伤,气你太过聪明,气你迟钝,气你可爱……”

话音落下。

肖沉放下手臂,偏头看着金译,眼白布满血丝,嗓音低哑:“金译、我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如果我没有提前回来,如果我没有进森林……”

话音一顿,肖沉伸手,触碰金译的脸颊,声音很轻的说:“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了,我怎么办?”

金译怔了怔,眼睑微垂道:“对不起……”

他当时并没有想这么多。

那种情况下,他不能丢下辛末和总领,独自逃走。

金译给自己挖坑而不自知

这声对不起,说得肖沉的心,都是一颤。

不想话题太沉重,也不想让金译不开心。

肖沉捏了捏金译的脸颊的肉,似笑非笑道:“一句对不起,就完了?”

你不知道,看见你浑身是血躺在地上的时候,我有多害怕……

后面这句话,肖沉并没有说出口。

金译垂眸,思考了很久很久,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皱了皱眉,又缓缓舒展,抬眸看着肖沉,一脸认真的说:“等我好了,给你睡。”

听到这话的肖沉,微微一怔,有些哭笑不得的捏着金译的脸:“在你眼里,我是这么重欲的人?”

金译不假思索的点头:“是。”

关于那天晚上的事,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他是真的见识到了,肖沉的体力有多惊人。

肖沉失笑,低头在金译唇角快速的亲了一下,一脸宠溺的笑道:“是就是吧,反正,我只对你起欲。”

金译:“……”

睡了一会儿后,肖沉去洗手间洗脸刷牙,然后一手拿着杯子和挤好牙膏的牙刷,一手端着一盆清水走出来。

看这架势,金译心领神会的想起身。

肖沉见状,三两步走过去:“趴好别动。”

“我自己来。”金译道。

肖沉把盆放在床头柜上,听金译这么说,侧眸看了金译一眼,道:“手不想要了?”

金译顿了一下,垂眸看着自己缠着纱布的手,不禁有些泄气。

他现在连基本的自理能力都没有。

肖沉单手把金译扶起来,让金译趴在自己身上,然后把杯子凑到金译嘴边,道:“喝一口。”

金译听从指挥,喝了一口,漱口后,吐在垃圾桶。

肖沉拿着牙刷,小心翼翼的给金译刷牙。

刷完牙,肖沉胸口的衣服上,沾了不少泡沫。

又是刷牙又是洗脸。

把人放回床上后,肖沉把盆子牙刷什么的,放回卫生间。

出来时,肖沉拿起床上的手机,看了下时间。

已经早上九点半了。

收起手机,肖沉穿上外套,问金译:“饿不饿?”

金译:“饿。”

换好鞋子,肖沉走到金译床畔,问道:“想吃什么?”

金译想也没想,吐出一句话:“麻辣牛肉面。”

肖沉不赞同的驳回:“不行,泡面上火,你现在只能吃清淡的食物。”

金译似乎认真思考了一下,抬眸说道:“香菇炖鸡面。”

肖沉一顿:“……有区别么?”

金译点点头:“有,一个辣,一个不辣。”

肖沉汗颜道:“除了泡面,你就没有其它想吃的?”

知道吃不上泡面,金译微微拧眉,想了想,惜字如金的丢出一个字:“鱼。”

话音一顿,又加了一句:“你做的鱼。”

肖沉点了点头,附身亲了一下金译的脸,笑道:“等着。”

肖沉出了病房后,金译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金菊戒不见了。

明明金菊戒已经认他为主,可他现在竟然感知不到金菊戒的存在,还是头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辛末现在生死未卜,吱吱也不知道在哪。

总领的死,也多半被人推在了他身上……

傲娇兄控的肖寒小朋友

一个小时后。

金译并没有等来肖沉,来的是肖寒小朋友。

肖寒一脸不耐烦,甚至有点嫉妒的瞪了金译一眼,把餐盒放在床头柜上,态度恶劣道:“喏!你要的鱼!”

金译抬眸看了肖寒一眼:“你在生我的气,为什么?”

肖寒沉着小脸,一脸埋怨道:“我哥亲自下厨给你做鱼!我想尝一口都不让!还让我给你送过来!还……还!!哼!!”

肖寒偏过头去,一脸气闷!

金译:“……”

肖寒就是一个在闹别扭的孩子。

金译向来惜字如金,主动安慰或者给肖寒说好话的事,他是做不出来。

可以说,是压根就没有这种想法。

等金译主动和好的肖寒,等来的,是金译起床的动静。

肖寒神色一变,连忙制止金译起身的动作:“你你你不许动!!我哥不让你动!”

金译:“……”

最终、金译重新趴回床上。

肖寒一边拿着枕头垫在金译脖子底下,一边脸红脖子粗,没好气的说道:“你不要误会,是我哥叫我喂你的。本来我是不愿意的,但是、看你这么可怜,连床都起不来,我就大发善心,勉为其难替我哥照顾你一下。你可不要自作多情,我才不是想帮你……”

金译面无表情:“……哦。”

肖寒把粥搅合冷了一些后,才舀了一勺,凑到金译嘴边:“喏!吃吧!”

金译看着清淡的鱼粥,微微拧眉,香倒是很香,只是看上去味道很淡,没有胃口……

见金译迟迟不张嘴,肖寒咽了咽口水,一脸鄙夷道:“别感动了,快吃!!”

金译:“……”

“喂!你皱眉是怎么回事?看不起这碗粥吗?”肖寒小脸一沉。

金译抿唇:“没有。”

肖寒冷哼一声,给了金译一个,就知道你不敢的眼神。

在肖寒灼灼的目光下,金译吃了一口粥。

“你哥呢?”金译问。

肖寒撇了撇嘴道:“不知道,他每天忙得很。”

话说到这,肖寒又一脸幽怨的瞪着金译:“他这么忙,还亲自照顾你,给你下厨,是不是感动得想哭?”

金译:“……”

肖寒一脸防备的看着金译道:“哭一下就算了,想取代我嫂子,不可能!我哥现在就是看你跟我嫂子长得像,一时被迷惑了而已……”

话说到后面,肖寒的声音越来越小。

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他哥是一时被迷惑。

金译解释了一句:“我是男的,没想当你嫂子。”

肖寒一听,顿时双眸一亮:“真的?”

金译点头:“嗯。”

得到金译的肯定,肖寒开心得不得了:“这就对了,你长得这么好看,喜欢你的女孩子肯定很多,你跟我哥都是男的,两个男的,是没有结果的。”

话到这,肖寒突然笑意一敛,板着脸孔,瞪着金译:“我哥那么好,你为什么不喜欢?”

金译:“我……”

肖寒忿忿的指责道:“没良心的渣男!我哥之前为了帮你把蛇毒吸出来,自己中了毒,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我哥觉都没睡好,天天陪着你!”

话痨肖寒,无奈金译

“你说!我哥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不喜欢他?!”肖寒一瞬不瞬的盯着金译,小脸上尽是不满。

金译:“……”

肖寒瞪着金译道:“你说啊!”

金译皱了皱眉,面无表情道:“没有不喜欢。”

肖寒有些不解的问:“那就是喜欢啊!那你还是想当我嫂子?”

金译微微摇头:“不想。”

肖寒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你喜欢我哥,又不想当我嫂子,难道……你想脚踏几条船?!”

想到自家哥哥那个性子,肖寒往门口望了一眼,确定没有人来,才好心的提醒道:“我哥会枪毙你的!”

金译:“……”

看金译依旧面无表情的样子,肖寒悄声道:“我说真的!我哥……”

“我想吃粥。”金译及时打断了肖寒的话。

肖寒撇了撇嘴,舀了一勺粥,送到金译嘴边,一脸的无可奈何道:“好吧,来、张嘴。”

金译以为,把粥吃完,肖寒就会走。

没想到,肖寒搬了个有靠背的小椅子过来,摆在病床上,正襟危坐,目不转睛的盯着金译。

金译眉头一皱:“你……”

话未说完,肖寒一脸嫌弃的伸出手,做出一个no的姿势。

“不是我要看着你,是我哥让我盯着你,不让你乱跑。”肖寒如此解释。

“哦。”金译礼貌性的应了一声,干脆闭上了眼睛。

过了大概三分钟的样子。

实在无聊的肖寒,看见墙上的挂钟,一脸好奇的问金译:“再过十分钟,护士姐姐就要进来打针了,你怕不怕?”

金译懒懒的抬眸,嗓音淡漠:“不怕。”

肖寒一听,顿时一脸震惊,震惊中,还有种隐隐的崇拜……

金译:“……”

“我跟你说,我哥……”肖寒像是想起什么来,一脸兴奋的想跟金译分享。

被金译无情的卡断:“我困了。”

肖寒有些遗憾的撇嘴:“那好吧……”

金译淡淡的扫了肖寒一眼,闭上眼假寐。

约莫十分钟后。

真的有个护士进来给金译输液。

肖寒连忙起身,躲得远远的,背靠着墙,捂着脸不敢看。

虽然是捂着脸,但却能从指缝看到。

看见护士拿针扎进金译的手臂,肖寒移开眼睛不敢再看,可又忍不住,悄悄的看。

纠结又害怕,还要故作镇定的样子,莫名的有些可爱。

护士离开后。

肖寒犹犹豫豫的走过来,看着金译的手臂,一脸同情的问道:“你疼不疼啊?”

金译抬眸,如实回答:“不疼。”

想到金译背上的伤,目光从金译缠着纱布的手上一扫而过,肖寒突然正色道:“你真厉害,是条汉子!”

金译:“……”

金译不是个能言善辩的人,惜字如金的性格,以及肖寒异于常人的脑回路,让他俩根本无法正常交流。

很多时候,金译只能保持沉默。

而肖寒,又是个话痨,一说就停不下来,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话说。

跟肖寒相处了一天,金译感觉心里比身体,更疲惫。

晚上、肖沉回来,把金译从肖寒的话痨中,解救了出来。

金译想肖沉了??

肖沉一出现,肖寒小朋友就变得很乖,抬头挺胸,在小椅子上坐得笔直。

露出“端庄”的笑,向肖沉打招呼:“哥。”

“嗯。”肖沉应了一声,脱下黑色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色短衫。

放外套的时候,不经意的发现,金译看他的眼神,比平日里,多了一丝热切……

热切??

肖沉有些不明所以,才一天不见,就想他了??

想到这里,肖沉不禁自我否定,不可能,金小译想谁也不可能想他。

但金译,还真就是在想肖沉。

肖寒一脸讨好的说道:“哥、爷爷叫我回去读书,我想跟你多待一会儿,你帮我跟爷爷说一声好不好??”

闻言、肖沉不禁挑眉:“我看……你只是想多在中枢城玩几天。”

被拆穿心思的肖寒,脸颊一红,扭扭捏捏的开口:“哥、我这几天都有好好的帮你照顾……照顾你的战友,都没有出去玩过……”

肖沉似乎认真考虑了一下,给出答案:“你先回去,读书要紧。等放学了,我带着你嫂子,去黔州接你。”

肖寒一听,顿时激动得站了起来:“嫂子?!真的吗哥?!你找到嫂子了??”

肖沉嘴角微勾,似不经意的瞥了金译一眼,笑道:“真的。”

肖寒高兴得合不拢嘴道:“太好了!我现在就回去!哥、你一定要带着嫂子去接我!”

金译默默的转过头,不去看这两兄弟。

看见金译的小动作,肖沉不禁失笑,心情很好的伸手摸了摸肖寒的头:“嗯、回去吧。”

肖寒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一边跑,还一边哼着不知名不成调的歌。

人跑远后,金译回头,看向肖沉,问道:“你去哪了?”

肖沉似笑非笑坐在床沿,揶揄道:“怎么?现在就开始查岗了么?”

说着,伸手去捏金译的脸。

金译偏头避过,皱着眉道:“肖寒是你亲弟弟?”

肖沉不甚在意的收回手道:“算是吧。”

“算是?”金译不解的问。

肖沉毫无隐瞒的说道:“肖寒是我舅舅的儿子,因为我之前一直借住在舅舅家,所以跟肖寒的关系,还算不错。”

闻言、金译不禁眉头一皱,不是亲弟弟?

这么说,肖寒才是肖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可为什么,肖家对外,都是宣称,只有肖沉一个继承人?

见金译发呆,肖沉如愿的捏到金译的脸:“在想什么?”

金译抬眸,随便找了个话头道:“肖寒很护你。”

可以说是护到了极点。

不允许说一句肖沉的不好,即使他明明什么也没说,肖寒也能自说自话的,说一大堆肖沉的优点。

听金译这么说,肖沉不禁失笑,捏着金译的脸上的软肉,眸中笑意醉人:“我是他哥,他当然会护我,要是他知道你跟我的关系,他也会护着你的。”

金译面无表情的摇头:“不需要。”

肖沉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松开金译的脸,肖沉起身去给金译打水擦脸。

擦完脸后,肖沉正准备拿着盆去卫生间。

这时候、金译突然开口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肖沉对金译说谎

肖沉顿了一下,敛去眸底的深色,回头看向金译,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如果我说是心灵感应,你信不信?”

金译没说话,面无表情的看着肖沉。

明显是不相信。

肖沉不甚在意的去厕所倒水,一边走一边说道:“只是刚好提前回来,经过一片森林,碰巧遇到了你。”

看着肖沉的背影,金译不禁皱眉:“可肖寒说,你是知道我在那里,才进去的。”

“不是,原本已经过了,是后面才折回去的。”话音一顿,肖沉洗了手走出来,看着金译,轻笑道:“因为我不小心,丢了一样东西在森林里。”

说着、肖沉已经走到金译床边,低声道:“不信你可以问肖寒,是不是后来折回去的。”

其实、金译关心的,并不是肖沉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他在哪,而是……

“你找到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枚戒指?”金译问。

肖沉似乎回想了一下,恍然道:“是很久之前,你戴在脖子上,不让我看,说是你爸送你的那个戒指?”

金译点点头:“嗯。”

肖沉想了想,然后轻轻摇头道:“没看见。”

金译眉头一皱,难道是从总领馆出来的时候,不小心丢了?

可他与金菊戒之间有联系,金菊戒丢失,他不可能感应不到。

突然、想到被打晕前,辛末说的那句话。

金译眉头一紧,莫非是辛末拿走了?

如果是辛末的话,说不定确实有办法,让他感应不到金菊戒的气息……

正想着,忽然听到肖沉说:“我现在就派人去森林里找,只要在那里,就一定会找到。”

听到肖沉的话,金译却是摇摇头,拒绝了:“不用,丢就丢吧。”

他现在消耗过多,等恢复之后,再找也不迟。

只要他没死,他就还是金菊戒的主人,就算别人拿走了金菊戒,也无用。

金译这句“丢就丢吧”,让肖沉不经意的皱了下眉,他还以为,金菊戒消失,这人会很着急……

“不是你爸送你的么?”肖沉问道。

金译面色淡然:“没事。”

金译不甚在意的表现,让肖沉有些摸不透。

不动声色的拧了下眉,肖沉坐在床沿,沉默了许久,突然开口:“总领死了。”

金译眉头微动,没有出声。

他与肖沉之间,一直知道彼此的身份,只是各自心照不宣。

肖沉这句“总领死了”,让金译知道,总领的死,不出所料的被人推在了他身上。

原因很简单,就是那几枚,扎进总领后背的金菊飞镖。

飞镖会消失,但造成的伤口和残留的气息,却不会消失。

“是不是你?”肖沉低眸看着金译,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审视。

带着一丝怀疑的语气,让金译心中一窒,抬眸凝视肖沉,面不改色的吐出两个字:“不是。”

四目相对,视线碰撞中,俩人都没有再开口。

最终、肖沉败下阵来,深邃的桃花眸中,流露出一抹挫败与无奈,俯下身,低头吻上金译的唇。

我信你,你也要信我

双唇相贴,肖沉低声呢喃:“金译、我信你,你也要信我……”

即使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

即使每个人都说你是凶手。

即使查到总领的死因,真的与你有关。

但你说不是,我便信。

金译微微一怔,刚刚还在怀疑他,怎么突然又说相信他了?

金译想开口问,到了嘴边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肖沉的唇堵了回去。

轻柔的吻,温柔缱绻,唇舌缠绵着,空气都变得似乎有了颜色。

那种醉人的绯色。

十天后。

金译的手恢复得不错,已经可以拿东西了,吃饭喝水什么的,慢慢来不成问题。

最主要的,是可以玩手机了。

连医生都说,金译的恢复能力很强。

只是背上的伤,并没有恢复多少,依旧缠着纱布,还是不能下床。

虽说如此,但也比之前好得多了,至少现在,可以去厕所方便。

金译每天吃的食物,都是肖沉做的,肖寒回黔州去了,肖沉白天准时准点,给金译送吃的来。

等金译吃完后,就离开,到了半夜才回来。

这天晚上。

肖沉回来得格外早。

因为要照顾金译,所以、肖沉在几天前,就拎着个箱子,住进了病房。

看见肖沉拿着衣服去洗手间,金译扫了一眼肖沉放在陪护床上的手机,道:“手机借我一下。”

“查岗么?”肖沉话虽这么说,却是直接干脆的,把手机给了金译,转身就进洗手间冲凉去了。

听着洗手间里的水声,金译按亮屏幕,因为知道肖沉的手机密码是六个1,所以直接解了锁。

点进微信,金译没有兴趣看肖沉的信息,直接切换账号,登陆自己的微信。

上线之后,意外的一条消息都没有。

金译有些诧异的皱了下眉,找到夏织织,点开聊天框,发了一个问号过去。

金译:\?\

夏织织很快就回复了:\咦?哥,你的伤好了?\

金译眉头一皱:\?\

聪明如夏织织,立马明白金译的意思,发了一段语音过来解释。

夏织织:“是这样的,那天你从总领馆逃出来后,我追踪了耳麦的信息位置,捡回了耳麦,但没找到你。总领馆派了很多人搜寻你的下落,幸运的是,他们没有找到你,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撤退了。”

夏织织说:“我也是前不久碰巧遇到肖沉才知道,是他救了你,还把你带进了肖家的私人医院治疗。哥、现在总领死了,外面很乱,你就好好留在医院养伤。虽然肖沉对你别有用心,但是有他在,不会有人怀疑到你的。”

听完之后,金译皱着眉,手指在屏幕上打了几个字,发送过去:\辛末怎么样?\

夏织织:\辛末??关她什么事??\

金译手指一顿,夏织织没有认出辛末?

也是、辛末易容成那副样子,他一开始也没认出来,更何况,夏织织还是隔着屏幕。

金译迟迟没回,夏织织又发了一句过来:\哥??你在忙吗??\

金译:\没事。\

回复完之后,看了一眼医学系美男杠把子群,都是吐槽金译请假之后,就玩失踪,重色忘友,不要兄弟的话。

金译回了句“没有失踪”就下了微信。

靠自己的肖沉……标题真难取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金译都呆在医院里。

肖沉回乜江花园,金译住的屋子里,把金译的衣服手机什么的,都带到了医院。

那架势、好像要在医院常住似的。

几个月后。

金译后背的伤都恢复生疤了,肖沉还是不让金译出院。

说是还要在医院多观察几天,防止落下什么后遗症之类的。

于是乎、金译只得继续住在医院。

肖沉最近并不忙,也不像之前那样,偶尔消失几天。

时间充足得每天都跟金译粘在一起,饭也不做了,都是叫人送来。

面对这样粘人的肖沉,金译无奈的同时,又觉得有点可爱。

吃完晚饭后,肖沉拉着金译,非要出去逛逛。

俩人明目张胆的牵着手,走在医院的走廊。

经过的医生们,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因为知道肖沉的身份,所以医生护士们,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议论什么。

只有一些来看病的病患,在窃窃私语。

有个四十来岁的阿姨,看见两个男人手牵手,甚至有些嫌恶的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

除了嫌恶,还有一些,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玩意儿的眼神。

察觉到周围异样的眼光,想到这里是肖家的私人医院,金译微微拧眉,想把手缩回来。

察觉到金译的意图,肖沉下意识把金译的手握紧,一边走,一边侧眸问道:“在意这些人的看法?”

金译摇摇头道:“不是。这事传回肖家,你会有麻烦。”

肖沉脚下一顿,笑看着金译,打趣道:“这么替我着想啊?”

金译停下脚步,面无表情道:“我认真的。”

如果肖家知道肖沉和他的事,毫无疑问,一定会从中干预。

届时、肖沉所要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肖沉抬起金译的手,指尖轻轻按在金译手背处,黑狼留下的齿印上。

低垂着眸子,像是透过齿印,在看待其它的事情:“别担心,我可以解决。”

金译微微皱眉:“你现在还需要肖家作为靠山……”

金译话未说完,肖沉突然抬手,按住金译的下唇,若有似无的笑了一下,低声道:“金小译,我现在郑重其事的告诉你,肖家不是我的靠山,从来不是,我的靠山是我自己。”

金译皱着眉:“可是……”

肖沉按着金译下唇的手指,微微用力,眉眼含笑的威胁道:“再说这些我不喜欢听的话,我就亲你。”

金译一顿,默默噤声。

肖沉笑了笑,冰冷的眸光,在周围看热闹的人身上一扫而过。

许多人都自觉地移开了目光。

只有一个约莫三十岁妇女,不仅不自觉,反而一脸鄙夷加嫌恶的拿出手机,准备拍照发朋友圈。

肖沉松开金译的手,三两步走过去,伸手挡住镜头:“大婶,禁止偷拍。”

妇女脸色一变:“大婶?!你叫谁大婶呢!我今年才三十岁!!”

肖沉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妇女一眼,轻飘飘的吐出一句:“可你看上去,像四十岁。”

金小译一本正经的说假话

妇女怒气冲冲的指着肖沉吼道:“你这人什么素质?!怎么说话呢?再说了,我拍你们了吗?你们是明星吗?还不让拍?你看看我手机,我拍你了吗?自作多情!我拍的是你们身后的墙,你们挡住了我的镜头!”

肖沉微勾着唇角,眸中笑意不达眼低,慵懒的嗓音里,潜藏着危险:“真想揍你一顿,不过、我这人不太喜欢暴力……”

肖沉似乎想了一下,拿出手机,“哒哒哒”打下一行字,发了一条信息出去。

不甚在意的瞥了妇女一眼,肖沉转身,重新握着金译的手,向医院后面的草坪走去。

妇女冲着金译与肖沉的背影,一脸不屑的“切”了一声。

半个小时后,妇女一出医院,就被两个自称是便衣警察的人,以妨碍公务的缘由,请她去局里喝个茶。

医院草坪处。

金译与肖沉并肩坐在草地上,太阳刚好下山,西边彩霞满天,煞是好看。

只是随着太阳落下,周围空气逐渐变得有些冷。

金译侧眸看着肖沉,嗓音冷淡:“我以为你会生气。”

肖沉眼含笑意道:“从哪点看出来我没有生气?”

金译抬手,按向肖沉的眼睛。

肖沉顺着金译的动作,微微闭眼,俊美的容颜,带着一抹慵懒的笑,右边嘴角微微上扬,闭着眼任人鱼肉的样子,看上去十分勾人。

然而、金译只是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这里。”

话音落下,眸光在肖沉脸上停顿了两秒,就收回了手。

肖沉睁开眼睛,挑了下眉,有些失望的说:“金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金译一愣,不明所以的回道:“没有。”

肖沉胳膊搭在膝盖上,侧头看着金译,狐疑道:“是么?”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亲我?”肖沉问。

金译顿了一下:“为什么要亲你?”

肖沉有些幽怨控诉:“你难道没看出来,我刚刚是在引诱你么?”

“引诱?”金译一愣,没看出……

金译的反应,让肖沉不禁抚额,他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个迟钝的人??

肖沉摇摇头:“没事。冷不冷?”

金译道:“不冷。”

肖沉:“……明天出院吧。”

金译:“好。”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

肖沉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手撑在地上,准备站起来:“回去收拾东西吧。”

这时候,金译伸手制止了肖沉起身的动作。

肖沉侧眸,想问什么,却被金译按住肩膀,下一瞬,就被扑倒在草地上。

看着趴在身上的人,肖沉不解的挑了下眉。

金译定定的看着肖沉,低头,亲了一下肖沉的唇。

肖沉眼睫一颤:“你这是做什么?”

金译抬眸,一本正经的回答:“亲你。”

话音一顿,金译又加了一句:“没有不喜欢你。”

肖沉眸光微动,面带笑意的暗示:“那……你之前说的,等你好了……的事,打算什么时候兑现?”

金译蓦地一顿,从肖沉身上爬起来,面不改色的说:“还没好。”

看着金译面无表情扯谎的样子,肖沉坐起身,伸手捏了捏金译的脸,失笑道:“金小译,疤都不疼了,还没好?”

金译偏过头,一脸冷漠:“没好。”

肖沉憋着笑附和道:“嗯、你说没好就没好。”

金译对肖沉心生防备了

病房内。

金译坐在床上,看肖沉收拾东西。

肖沉挑来挑去,最终,只装了几套衣服在箱子里,其余的东西,全丢了。

看着肖沉丢进垃圾桶,还未开封的牙刷,金译不禁开口:“牙刷还是新的。”

“我知道。”说着,肖沉把毛巾也丢进了垃圾桶。

金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丢就丢吧,再买就是了。

看着肖沉把东西丢得一干二净,金译默默起身,拿了套衣服去洗手间。

肖沉明知故问道:“干嘛去?”

金译侧眸看了肖沉一眼:“洗澡。”

“你自己可以?还是我帮你洗吧……”说着,肖沉放下手里的衣服,站起身来。

毕竟之前金译不方便,都是他打水帮金译擦的。

金译防备的转身,面无表情的看着肖沉,拒绝道:“我可以。”

肖沉挑了下眉:“确定要自己洗?”

金译点头:“嗯。”

肖沉眸中含笑,意有所指的又问了一句:“真的不用帮忙?”

“不用。”话音落下,金译已经进了洗手间,反手关了门。

并且快速的上了锁。

肖沉:“……”

略感遗憾的同时,肖沉不禁失笑,居然这么防着他,还锁门……

笑着摇了摇头,收拾完东西后,肖沉拉上箱子的拉链,把箱子靠放在墙边。

卫生间里的水声还在继续,肖沉坐在床沿,手揣在外套口袋里。

手指轻轻摩挲着口袋里的戒指,想到前几天,收到的杜家将从江华搬来中枢的消息,肖沉眸光微暗。

戒指……是时候还给金译了。

总领的案子,因为没有找到凶手,所以迟迟结不了案。

而金译现在,已经上了华国与花灵界的追捕榜。

肖沉把金译留在医院这么久,就是为了帮金译避过这个风头。

总领死后,国内局势紧张,明里暗里的,有很多人在竞争总领的位置。

明年年初,就会选举下一任总领,这时候、杜家搬来中枢城,怕是会破坏这几个月来,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局势。

除了搬来中枢城的牡丹杜家外,华国花灵界内,云桂辛家、寒梅白家、清荷连家、山茶乔家的人都在中枢城露过面。

目前、除了五年前遭难,已经淡出人们视线的金菊金家外,就只有幽兰玉家,还置身事外。

将戒指握在手中,肖沉抬眸看向卫生间。

金译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肖沉知道,自己困不住金译。

这个人要做什么,他很清楚。

关于五年前金家和杜家的事,他曾多方查探过,只可惜,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查出来。

目前所知道的,只有金家夫人受邀去杜家小住,在杜家意外身亡,杜家把人送回金家。

金家认为是杜家的人害死了夫人,所以去杜家报仇。

当时、华国的一些高层,都在杜家。

金家与杜家那一战,华国高层插手了。

除了这些,其余的,竟什么也都查不到……

好像金家夫人的死,真的只是一场意外,跟杜家无关一样。

可倘若真的无关,当年的金家家主,又为何愤怒?

明知是以卵击石,还是带人去了杜家。

唉、想吃小笼包了

翌日。

一大早,金译和肖沉就拎着箱子出院了。

俩人去了停车场。

肖沉把箱子放进后备箱,上车系上安全带,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先去酒店,再送你回去。”

金译疑惑的侧眸:“去酒店?”

“嗯。”肖沉应了一声道:“我有点东西要拿。”

金译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

医院的大门口,有很多买早餐的小摊。

肖沉开着车出了医院大门后,把车停在了路边。

本来、肖沉是准备解开安全带,自己下车去买的。

但是、恰在此时,放在车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像是想起了什么,肖沉停下解安全带的动作,偏头看向金译,轻笑道:“我想吃小笼包,你帮我买?”

慵懒的嗓音,低沉好听,可字里行字却带着撒娇的意味。

金译也是顿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肖沉放在挂档位置旁的手机,心下了然,面色淡淡道:“豆浆要不要?”

肖沉笑着点头:“要。”

金译解开安全带,开门下了车,等金译走到小摊前点东西的时候,肖沉才拿起手机。

陈愿:\队长、你说的那户姓杜的有钱人家,我发现他们是真有钱!私人飞机接送,还派人提前在中枢城内,拍下了一座刚修建完善的庄园。中枢城内寸土寸金,那坐庄园的占地面积,说真的,都快赶上总领馆了!\

肖沉:\废话那么多,让你查的事查到了?\

陈愿:\没查到。也不知道说他们是低调,还是落后。电子设备他们基本不用,我根本无法在网络上,获取有关他们的任何信息。所以、没办法知道他们有没有跟中枢城的人来往,目前能查到的,就是杜家的账户,是真有钱!那一串串数字,我数都数不过来!!\

看完这段话,肖沉眸光一冷,没查到还跟他在这一堆废话?

然而、就在肖沉准备放下手机的时候,一条消息又蹦了出来。

还是陈愿发的。

陈愿:\虽然没有查到,他们有没有跟中枢城内的人联系,但是、我查到杜家有个性格古怪的小少爷,他很久之前就来了中枢城,并且曾在总领馆呆了两个月之久,总领出事后,他就离开了。\

陈愿:\我把这位小少爷的照片发给你。\

陈愿:\(这是一张照片)\

肖沉还没来得及点开照片看,就看到后视镜内,金译拿着早餐回来的身影。

快速删除聊天记录,肖沉拿着手机,随意的翻看着手机里面的照片。

“咔嚓!”

“砰!”

金译上车,关上车门,把装有小笼包的饭盒递给肖沉道:“茴香鲜肉馅。”

肖沉没有接,把手机屏幕转向金译,眉眼带笑道:“怎么样?”

金译看着手机屏幕,眸光微滞,屏保壁纸是他的照片,那张在乜江花园门口,肖沉偷拍的照片。

“一般。”金译面不改色道。

肖沉勾了勾唇,轻笑道:“是挺一般,照片哪有真人好看。”

金译:“……吃包子。”

说着,金译把饭盒塞给肖沉。

只要是你就好~

肖沉依旧没有接,反而往相反的方向退了退:“等等,你手机给我一下。”

肖沉不接,金译干脆把饭盒放在了座位中间的空处,二话不说,把手机给了肖沉。

给了之后,才想起问:“要手机做什么?”

肖沉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点开相机功能,切换前置摄像头模式,“咔嚓”你是一张。

拍了一张后,肖沉看着照片,有点不太满意的皱了下眉:“你的手机,没有美颜功能么?”

明白肖沉打算做什么的金译有些无言,摇摇头道:“没有。”

他手机里没什么东西,照片也是空的,除了几个手机自带的软件,就只下载了两个通讯软件。

肖沉眉头不经意的一蹙,删除照片,重新点开相机:“光线不太好,显得皮肤有点黑,我换个角度,重拍一张。”

金译:“……”

肖沉换了十来个姿势,各个角度都来了一张,加起来,总共拍了十几张照片。

肖沉挑了一张,自认为拍得不错的照片给金译看,问道:“这张怎么样?”

金译一脸淡漠:“很好。”

肖沉挑了下眉,换了一张问:“这张呢?”

金译依旧一脸淡漠:“好看。”

肖沉又换了一张问:“这张跟之前那两张比,哪张更好?”

金译顿了一下,模凌两可道:“都一样。”

肖沉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选一张出来。”

“都可以。”金译道。

肖沉眉头微动,选了两张侧脸照,问金译:“这两张哪张好看?”

金译看着照片,有些不解的皱紧了眉头:“……不是一样?”

肖沉挑了下眉,伸出手捏了捏金译左右两边脸颊的软肉,眸中含笑,一脸宠溺道:“哪一样了?这是右边脸,这是左边脸。金小译、你左右不分吗?”

金译面无表情的反驳:“一样,都是你。”

“不一样,你看,这张因为光线比较暗,脸上没有笑容,所以看上去有点阴郁。这张还不错,就是太亮,有点糊了。”肖沉试图跟金译解说。

听完肖沉的话,金译一脸淡漠的开口:“只要是你就好。”

闻言、肖沉微微愣了一瞬,随即“噗呲”一声,笑了起来,手依旧捏着金译的左脸,深邃的桃花眸中,笑盈满眶:“金译,别有事没事就说这种话,我会忍不住想扑倒你。”

虽然金译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但跟肖沉相处几个月,已经深知“扑倒”二字含义的金译,顿了一下,面无表情的拂开肖沉的手,默默的靠车门挪了挪,离肖沉远一点。

肖沉不禁又是一笑,俊美的容颜上笑意浅浅,菱角分明的轮廓,都变得无比温柔。

尤其是看向金译的眼神,更是腻人。

此时此刻,仿佛只有金译一人,印入这双桃花眸中。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肖沉心情有多好。

笑着低眸,挑了一张照片,设置为壁纸后,肖沉把手机递还给金译:“手机还你。”

金译接过手机,也没看,直接放进了口袋。

金译学会撩人了

肖沉启动车辆,提醒了一句:“安全带。”

金译伸手系好安全带,目视前方。

开了几分钟后,肖沉瞥了一眼饭盒,隐晦的表达自己的意图:“金译,包子冷了。”

金译看了看包装完好的饭盒,回道:“没有,没那么快。”

肖沉一边开车,一边很正经的说:“现在不冷,等回去就冷了,冷了不好吃。”

金译看前面有停车的地方,一脸正直的说:“前面有停车位,可以吃完再走。”

肖沉:“……”

“不想停。”肖沉道。

金译一点也没有明白肖沉的意思,随口回道:“那就回去吃,微波炉加热就好。”

肖沉沉默了一瞬,目不斜视道:“你就不能喂我么?”

闻言、金译微微一顿,方才恍然大悟,皱了皱眉,有些莫名的看了肖沉一眼。

要他喂为什么不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垂下眸子,金译伸手打开饭盒,白色热气升了起来,香味扑鼻。

金译拿了双一次性筷子,掰开,夹了一个喂到肖沉嘴边:“张嘴。”

达到目的的肖沉,乖乖张嘴,一口把整只小笼包咬进了嘴里。

一咬,油水从嘴里流了出来。

肖沉微扬着下巴,示意金译帮忙擦一下。

金译心领神会的放下筷子,抽了一张抽纸给肖沉擦嘴。

擦完之后,金译忽然问了一句:“你车技不好?”

肖沉咽下嘴里的小笼包,嘴角噙着一抹邪气的笑,眸中闪过一抹促狭:“你指的……是哪种车?”

住院期间,在肖沉各种言语撩拨中,金译已经懂了“开车”与“开车”之间的区别。

此开车非彼开车。

听到肖沉揶揄的话,金译眉头一蹙:“能不能正经一点?”

闻言、肖沉不禁挑了下眉,嘴角挂着邪肆的笑:“我哪里不正经了?”

金译认真的打量了肖沉一番,做了如下总结:“长得就不正经,太招人喜欢。”

此话一出,肖沉差点一脚踩下刹车,侧眸看了金译一眼,忽而一笑道:“我家傻小译什么时候学会撩人了?”

金译淡淡的瞥了肖沉一眼,面无表情道:“耳濡目染。”

刚好到红绿灯路口,肖沉停下车等红灯。

听见金译口吻略带怨怪的说出“耳濡目染”四个字,肖沉有些忍俊不禁的偏过头,抬手挡住唇齿间溢出的撩人低笑。

从金译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肖沉好看的侧颜,逆着光,线条优雅,清贵而慵懒,如梦似幻。

肖沉……确实很招人喜欢,金译心里默默的这么想。

十几分钟后。

抵达肖沉居住的酒店时,小笼包也吃完了。

金译拿着一杯豆浆,正喂肖沉喝杯底的最后一口。

杯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把车停在酒店停车场,肖沉带着金译,进了酒店。

肖沉显然是酒店的常客,一路到电梯,碰到的酒店员工,都主动向肖沉打招呼:“肖先生好。”

酒店规模不是很大,位于市区,虽不是什么名气很大的酒店,但环境和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

攻略是虚的,爱你是真的

酒店二十五楼。

出了电梯,肖沉带着金译往右转,走到一个房间门口,停了下来。

只见、肖沉抬手,在旁边绿叶生长茂盛的盆栽里,拿出一张卡来。

“滴。”

开了门。

金译跟在后面,进了屋子里。

肖沉住的是一间套房,整个屋子的装修风格,属于休闲轻奢的。

虽然家具什么的样样具全,却没有人气,冰冷空荡,让人感受不到家的感觉。

反而因为房间太大,内心感觉更加空旷。

“等我一会儿。”肖沉扔下这句话,就进卧室去了。

金译坐在沙发上,眸光不可避免的看到桌上的那一摞书。

看见第一本的书名,金译眉头一蹙,伸手翻开看了一页。

看见目录,金译眉头又是一皱。

:如何让他习惯你。

:体贴都是在不经意间。

:适度接触,不要越线。

:……

合上书页,金译看了一下其余的几本书书名,都是类似于《撩男神的一百招》、《追夫攻略一百条》、《三百条恋爱小妙招》这样的书。

看着厚厚的一摞书,金译无语凝噎,这是做了多少功课??

肖沉拉着行李箱从卧室出来,就看见金译在翻他那些书,挑了下眉,拉着箱子向沙发走去。

听到声音,金译微微偏头,看向肖沉,晃动了一下手里的《追夫攻略一百条》,面无表情的问:“好用么?”

肖沉不甚在意弯腰,低下头吻了一下金译的唇,眸中满含笑意:“攻略都是虚的,爱你是真的。”

金译对肖沉的情话,不为所动,淡淡的瞥了肖沉一眼,把书放回桌上,起身看见肖沉手里拉的行李箱,不禁皱眉:“你要出远门?”

肖沉神神秘秘的笑了笑:“不是。”

金译皱了下眉,有种不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这种不好的预感,是真的。

肖沉回完“不是”后,手机就响了。

接了电话,习惯性的,简单粗暴的说了一个字:“说。”

金译听见,电话喇叭里传来江浔的声音:“乜江花园买下来了,刚刚签下合同,原来住在里面的租客,需要遣散吗?”

听到对话的金译:“……”

肖沉笑看着金译,语调慵懒的说:“不用,像原来一样就好,房租钱你先收着,就当是还你了。”

电话那头的江浔,沉默了两秒:“我出钱帮你买房,还要替你收房租,结果你就打算用我收的房租钱还我?”

肖沉半点儿不虚的说:“让你收钱,你还不乐意?”

江浔:……那你倒是先把买房的钱还我啊!!

如果是平常,被肖沉敲了这么大一笔,江浔肯定是要跳脚的。

但是此时、江浔却没有,他的声音中都透露着一丝疲惫:“沉哥,关于金译……你认真的?”

肖沉依旧笑着,目光凝视着金译,嘴角微勾道:“你以为我很闲?”

江浔沉默了一会儿,提醒道:“他是男的。”

肖沉眉头不经意的一蹙:“我喜欢的不是他的性别。你要没其他事,我就挂了。”

如果不是看在江浔情伤未愈的份上,肖沉早就挂了电话。

金肖的日常生活

江浔缓缓说道:“晚上出来喝一杯吧?咱们兄弟三个,好久没聚了。”

肖沉没有立刻点头,看金译没什么反应,才答应:“好。”

“地点回头发你。”江浔道。

肖沉:“嗯。”

挂断电话后,肖沉收起手机,看向金译:“晚上跟我一起去?”

金译摇头,说出肖沉预料之中的答案:“不去。”

金译向来不喜欢吵吵闹闹的地方。

肖沉本来想说,可以去静吧,不仅不吵,还环境优雅。

但转念一想,江浔已经很痛苦了,还是不要在江浔面前秀恩爱,刺激人了。

于是、肖沉也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开车去了超市。

进超市前,肖沉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两个口罩。

自己戴上之后,拿着另一个口罩对金译说道:“转过来。”

金译转过身,任由肖沉戴上口罩:“为什么戴口罩?”

戴好口罩,肖沉伸手撩了下金译额前的碎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笑道:“为了不让你招桃花。”

进了超市,肖沉在前面挑选东西,金译推着购物车,跟在后面。

大型超市,人很多,但不至于挤。

金译和肖沉出现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的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两个人个子都很高,一个慵懒随意,一个冷淡疏离。

不用刻意去找,第一眼就能被吸引。

出众的外形和气质,甚至有人以为,俩人是刚出道的小鲜肉。

肖沉并没有去理会这些目光,戴上口罩,就是为了避免被人拍照。

肖沉蹲下身,拿了一盒两支装的情侣牙刷,又拿了一盒牙膏。

包括牙缸、毛巾、拖鞋,连碗筷,都是买的情侣款。

金译看在眼里,只觉得无奈。

难怪昨晚上,把牙刷毛巾那些东西都扔了,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东西买得差不多后。

两人付了钱,回了乜江花园。

一回房间,肖沉就开始整理起来。

原先、金译用的,统统都丢掉。

因为几个月没回来住,所以很多东西,也都用不了了。

金译就坐在沙发上,看着肖沉鼓捣。

肖沉慢慢悠悠的收拾完,已经到了十点多。

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出来,拿着平板一边走,一边看着什么。

金译正在玩数独游戏。

“喜欢哪套?”肖沉走过来,坐在金译身侧,把平板屏幕转向金译。

金译看了一下,屏幕上是两款不同的男士睡衣,一个深蓝,一个湖蓝,简单休闲。

“都可以。”金译道。

肖沉点点头,直接付款:“那就都买。”

买完睡衣之后,肖沉又选了两套情侣装给金译选。

看着屏幕上的情侣装,金译眉头一紧,直言拒绝:“我不穿。”

肖沉眸光微动,嘴角噙着一抹笑:“我本来打算,早上煮泡面……”

很明显的威胁,如果金译不穿,就不吃泡面了。

金译微微顿了一下,好久没吃泡面了……

但是……情侣装……他并不觉得,肖沉会穿女款。

思及此、金译面无表情的抬眸,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我是男的。”

在泡面和肖沉之间做选择

听见这话,肖沉瞬间明白金译是什么意思,伸手捏了捏金译的脸,笑道:“没让你穿女装,买两件男装就好,这个可以单买的。”

于是、金译选了一款黑色短袖,上面的图案,是半颗红色爱心,没有多余的图案和装饰。

金译选这款短袖,完全是因为,现在天气冷,穿在里面打底,还不错。

需要买的东西都买完了,肖沉起身,去给金译煮面。

因为买了太久,煮之前特地看了下保质期,确实没过期,才开封煮。

十几分钟后。

金译如愿吃到了心心念念已久的泡面,久违的泡面香,格外亲切。

肖沉坐在金译旁边,侧眸看着低着头,只顾着吃的金译,不禁笑了笑:“有这么好吃?”

金译吃面之余,听到肖沉的询问,点了点头:“嗯。”

肖沉眸光微动,单手支着下巴,笑意浅浅,好整以暇的问道:“金小译,泡面跟我,你选哪个?”

闻言、金译咀嚼的动作停了一瞬,一边吃,一边为难的皱起了眉头。

须臾、金译吃完最后一口,抬头看向肖沉,一脸认真的回答:“你。”

肖沉粲然一笑:“原因呢?”

金译想也不想,一本正经的回答道:“你会煮泡面,泡面不能煮你,选了你,就等于都选了。”

肖沉又无奈又好笑道:“金小译,你这聪明劲儿为什么总是用不对方向呢?”

居然学会钻空子了。

“嗯?”金译不明所以的皱了下眉。

肖沉扶额,疲惫一笑。

金译和肖沉在家里呆了一天。

晚上,肖沉接到江浔的电话,准备出门。

一边穿外套,一边对金译说道:“等我回来。”

金译一边低头玩数独,一边回应:“嗯。”

金译的目光一直落在手机上,一个眼神都没给肖沉。

肖沉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低头玩游戏,对自己的离开而无动于衷的金译,有些不满的走过去,夺过金译的手机,沉着脸道:“我现在要出去。”

金译点点头,有些奇怪的看着肖沉:“我知道。”

肖沉:“……”

“亲我一下。”肖沉微微偏头,沉着脸说道。

原来是要亲……

金译顿了一下,凑上去,很干脆的亲了一下肖沉的左脸。

然而肖沉并不满意,侧过脸,凉声道:“这边。”

于是、金译又亲了一下右脸。

肖沉还是不满意:“还有额头。”

肖沉:“鼻子。”

肖沉:“嘴。”

金译顺从一一吻过,在吻上肖沉的嘴,正要退开时,却被肖沉一把扣住了后脑勺。

金译猝不及防,心下一窒:“肖……唔……”

肖沉伸手揽住金译的身子,将人压向自己,舌伸出去,描绘着金译的唇形。

唇齿纠缠着,两人的呼吸都渐渐重了起来。

心脏狂跳,胸口起伏。

良久、肖沉埋在金译颈窝,稳下呼吸,方才抬头,伸手捏了捏金译那张毫无情绪的脸:“下次再忽略我试试?”

金译微微抿唇,没出声。

肖沉满意一笑,捏着金译的脸道:“乖乖在家呆着,等我回来给你煮面,知道么?”

金译原本是不打算理肖沉的,但听到煮面,还是面无表情的,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辛末失踪

肖沉一走。

刚答应在家呆着,等肖沉回来煮面的金译,起身就去卧室换了身衣服。

披了件厚一点的外套,换上鞋子,拿好东西就出门了。

一边走,一边跟夏织织打电话。

夏织织那边有点吵,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调侃:“哥、你居然有空给我打电话?肖警官呢?不在你旁边吗??”

金译自动忽视这个话题,问道:“让你查的事情,查到没有?”

夏织织略带遗憾道:“没有,杜家的人基本上不用网,根本查不到他们跟华国高层往来的痕迹,杜家连居家必备的电视都没有,活得像古人似的,害得我一身本领,毫无用武之地。”

话音一顿,夏织织突然说道:“哥、你还记得总领馆那个逗逼中二少年不?”

金译道:“记得。”

自己打自己,没有晕的那个。

夏织织道:“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抢了一个富二代的车,去总领馆找你没找着吗?”

金译:“嗯。”

夏织织:“那天我在总领馆附近碰到了那个二货。第二天、我去找那个富二代还车,在路上又碰到了,他听说我在找人,还跟我一起找了你好几天。然后、就存了联系方式。”

“认识几个月了,我也是前不久听他说,他的家人要搬来中枢城,他以后就没那么自由了,再加上他姓杜,才猜到,他是杜家人。”

“杜家人?”金译微微拧眉,为了维持平衡,华国军政界与花灵界,向来互不侵犯。

既然是杜家人,怎么进的总领馆工作?还明目张胆的,在总控室闹事……

“嗯。”夏织织应了一声道:“我没想到他居然是杜家的人,不过、他应该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杜家那么有钱,他却过着身无分文的日子,连吃饭的钱都没有,还要工作挣学费,真可怜……”

金译不置可否的垂下眼睑,不重要的人物,又怎么能在总领馆,出入自由……

金译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嗓音冷淡的问:“有没有查到关于辛末的消息?”

夏织织语气低落道:“没有……这几个月来,我查遍了总领馆,以及中枢城内各个监狱的监控,都没有查到任何消息,辛末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嗯。”金译应了一声道:“不用再查了。”

夏织织愣了一下:“啊?为什么?”

对于辛末失踪这点,夏织织还有些同情。

一个大活人,突然从人们的视线消失,明明有人察觉到了不对劲,却依旧无人问津。

不得不说,很是悲哀。

金译抬眸看了一眼天色,今天夜空中没有月亮,只有几颗不太亮的星星,稀稀落落的挂着。

“几个月都没有消息,要么是她自己躲了起来,要么就已经遭遇不测,无论是哪一种,都没有再查下去的必要。”金译的声音很冷淡,与平日的毫无情绪波动的不太一样,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戾气。

但愿辛末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自己躲了起来,他还有还人情的机会……

金译再探总领馆

听了金译的话,夏织织沉默了一会儿,语气中满是坚定道:“不、我要查!无论是死是活,我都要找到她。”

话音一顿,夏织织声音很低的说:“如果就这么让辛末不明不白的消失,江浔哥哥会惦记她一辈子的。江浔哥哥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即使有一天,我如愿跟江浔哥哥结了婚,江浔哥哥心里还是只有辛末。那样、我就永远没有机会让江浔哥哥喜欢我了……”

听夏织织这么说,金译眉头一紧,直白而无情的说道:“就算你找到了,江浔也不一定会喜欢你。”

夏织织听了,却是笑了:“我知道啊……可是、如果找到了,说不定江浔哥哥就能跟辛末重新在一起,不会像现在这么难过。如果他们没有在一起,至少我还有一丝机会。但如果找不到,我就一点机会也没有。”

金译顿了一下,眸光微敛道:“随你。”

或许、在有限的生命里,做一些想做的事,等到归于自然那天,才不会那么遗憾。

挂断电话,金译将手机放进口袋。

好不容易出院,肖沉又不在身边,金译自然要去做这几个月以来,都没有机会去做的事。

戴上口罩,金译直奔总领馆而去。

比起总领在的时候,如今的总领馆,防守至少少了一大半。

总领都已经不在那么久了,总领馆的守卫自然不会严到哪去。

不过总领的夫人和儿子还住在总领馆,是以、起码的守卫还是有的。

这点守卫,对金译来说,并没有太大难度。

避过监控,金译进了主楼。

麻烦的是,主楼楼层那么多,金译并不知道总领夫人和她的儿子住在哪一层……

背靠着楼道的墙壁,金译闭上眼睛,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闭上眼后,耳朵能听到的声音,会更多,也更清晰。

很安静,只有一些听似凌乱,其实有序的“哒哒哒”的脚步声。

直到听到一道女人的哭声,金译才睁开眼睛,直奔六楼。

到了六楼之后,哭声却停止了。

六楼走道内空无一人,两个卫兵都没有。

金译皱了皱眉,眸光瞥见转角处,冒出一个枪口,安装在走道尽头的监控,也没有亮。

察觉到不对劲,金译正欲上前查看,却听见一个房间里,传来“砰”的一声,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金译面色一凝,不动声色的催动花灵,左手拧开房门,右手指间,四枚金菊飞镖安静待命。

“咔嚓!”

门打开的一瞬间,一道黑色身影一晃而过,从窗户跳了下去。

金译只看到一个背影。

收起金菊飞镖,金译侧眸看向那对母子。

二十来岁的俊秀男生,靠坐在墙边,他低垂着头,目不转睛的盯着怀里浑身是血的女人。

面上无光,看不出是喜是悲。

那个女人,毫无悬念,正是总领夫人。

金译静默了一会儿,眼角余光瞥见那道黑色身影离开了总领馆,随即转身从窗户跳了出去。

等总领馆的人发现,总领夫人遇害时,金译和那个凶手,早已离开了总领馆。

夏吱吱被纠缠

中枢城某酒吧。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嘈杂喧嚣,酒吧的音响,音量大得震耳欲聋。

舞池中央,一个穿着皮衣皮裤,戴着黑色护额的帅气少年,跟着音乐节奏,跳着的舞蹈,炫丽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

自信、嚣张,神采飞扬!

人们尽情欢呼着,大声叫好。

舞池旁边,穿着暴露的美女,跳着性感火辣的舞,妆容精致、魅惑动人。

引得周围的男士,也跟着起舞。

穿着吊带衣和小短裙的夏织织,独自一人坐在一个卡座,喝着小酒,颇为享受的看着舞台上表演。

这时、人群中忽然一阵骚动,不少人都看向了门口。

夏织织有些好奇的往门口看去,一看,顿时愣了一下。

吸引人目光的,是三个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乔昀,一身粉色西装,狐狸眼魅惑勾人,面带笑意,骚气十足。

其次是江浔,应该刚从公司出来,西装笔挺一丝不苟,看上去很正式,气场是那种生人勿近的冷漠。

面部轮廓都带着冷意。

这副严肃冷漠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酒吧领导来视察了。

肖沉走在最后,黑色裤子,白色打底衣,外加一件宽松的藏蓝色外套,气质慵懒,眸眼深邃。

他看上去是三人中最低调,但那张俊美的脸,让他根本低调不起来。

看见这三人,夏织织正想过去打招呼,站起身来的时候,脚突然软了一下。

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回座位。

夏织织眉头一紧,缓缓坐下,手微微颤抖着,在背在身上的小包里翻找了一下,取出一个白色药瓶。

从里面倒了两颗药出来,和白水服下,夏织织缓了缓,手还是在抖……

看了一眼舞台上的人,夏织织撑着桌子站起来,有些艰难的向洗手间走去。

一边走,一边拿手机。

夏织织并没有如愿拿出手机,她步履蹒跚,跌跌撞撞,看上去就像是喝醉了一样。

其实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的手脚都在发抖,走路的姿势,很是僵硬。

夏织织一心想去厕所,并没有发现,自己被人盯上了。

厕所比大厅安静很多,夏织织背靠着墙,拿出手机,还没解锁,就发现有个人停在了自己面前。

夏织织仰头一看,是个很瘦,但是个子很高的男人,长得还算过得去,看起来像是个好人。

前提是,忽略他脸上的邪笑,以及眸中的欲望。

高个男人不怀好意道:“美女,喝多了?要不要哥哥送你回家?”

夏织织微微勾唇,轻笑道:“还是我送你吧……”

送他??高个男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左右膝盖就被狠狠的踢了一下。

“啊!”

高个男人吃痛,连连后退了几步,一脸愤怒的瞪着夏织织:“你!”

夏织织脸色一沉:“你什么你?还不走!”

高个男人狠狠的瞪了夏织织一眼,心有不甘的转身离去。

高个男人一走,夏织织双腿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夏织织拿着手机,正想给金译打电话。

不料、那个高个男人,不知为何,又折了回来。

代价你承受不起

手机被打掉在地,夏织织心中一沉:“你……”

高个男人邪邪一笑:“问我为什么会回来吗?其实我根本没走远。

小美女,我注意你很久了,你一个人坐一个卡座,目光一直看着舞台,搭讪的人都被你拒绝了。你应该很不喜欢喝酒,喝的都是没什么度数的果酒,但我没想到,你喝果酒都能醉。

没猜错的话,你来厕所,是想打电话叫人来接你,或者叫小姐妹出来嗨。

不过、你看上去不像是喝醉了的样子,倒像是有点不舒服,所以、你应该是打电话叫人来接你的……”

高个男人没说一句话,夏织织的心就下沉一分,直至最后,沉入湖底……

高个男人想做什么,夏织织心里很清楚。

可是她现在,因为身体的缘故,连动一下都很困难。

高个男人遗忘了被打落在地上的手机,弯腰伸手,直接把夏织织抱了起来,走进男厕。

夏织织眸中不见一丝慌乱恐惧,面色冰冷道:“碰我的代价你承受不起!”

夏织织的声音很低,低得微不可闻,身体突然出现状况,让她连说话都困难。

“看来你还是处啊?能跟你这样的美女风流一晚,在你体内留下我的种,就算多坐几年牢,我也愿意,反正……我又不是没坐过牢……”说着,高个男人已经抱着夏织织,拐进了男厕。

夏织织浑身无力,无法发出声音求救,头被高个男人扣在胸前,在别人看来,就像是害羞……

在厕所里的几个男人,并没有多管闲事,认为这是小情侣之间的情趣。

掉落在墙边的手机无人问津……

结束表演,从舞台下来,在卡座等了一会儿,还没等到夏织织出来的杜黎,有些坐立不安。

“不会是等着急了,先走了吧?”杜黎自言自语的说着,拿出手机,找到备注为“小凶鼠”的号码,拨了出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怎么不接电话……”杜黎皱了皱眉,拉了旁桌的人问了一下:“你好,请问你们知道,之前坐在这个位置,长得很漂亮,个子很矮的女孩去哪了吗?”

旁桌的女孩,很有防备心的反问:“你是刚刚在台上跳舞的那个吧?你跟那个女孩什么关系?”

杜黎道:“朋友,我跟她一起来的,打她电话关机了。”

女孩犹豫了一下,感觉杜黎不像是坏人,便指了指厕所的方向:“我之前看到她往厕所去了,去了有一阵子了。”

“谢谢。”

丢下这句话,杜黎往厕所奔去。

看到墙边有些眼熟的手机,杜黎心中一沉,捡起手机,发现手机屏幕已经碎了。

但是还能使用。

杜黎三两下破了密码,看到的就是通话页面。

可见、夏织织是想给谁打电话,手机掉在地上,明明还能用,却没有捡起来。

想到这,杜黎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握着手机的手蓦然攥紧,走到女厕门口,扯开嗓子就喊:“夏吱吱!夏吱吱!”

“神经病啊!”

“变态!!”

女厕里传来女生的叫骂。

有惊无险

杜黎张口胡诌道:“各位小姐姐,实在不好意思,我在找一个人,一个矮矮小小,长得很漂亮的女生,如果她在里面的话,麻烦转告一声,她家里着火了,叫她赶快回去!”

可能是杜黎的语气太急切,显得很逼真。

厕所里仅有的几个女生,信以为真。

过一会儿,女厕里传来一道声音:“没有,你上别处找吧!”

听到这话,杜黎二话不说,转身进了男厕。

刚进去,还没准备找,就看见一个隔间的门开了。

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里面摔了出来。

“吱吱!”看见夏织织身上有血,杜黎脸色大变,连忙冲上去,把人扶住。

眸光瞥见蜷缩在隔间内,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男人,杜黎冷漠的别开眼,垂眸看着怀里的人,把吊带拉回夏织织的肩膀,轻声道:“有没有受伤?”

夏织织微微摇头,脸色苍白道:“没事……手机……电话……”

“在这里。”杜黎拿起夏织织的手机道。

夏织织想抬手,微微抬起,却又无力的垂下。

杜黎并不知道夏织织怎么了,看上去不像喝醉的样子,可整个人,却很疲惫,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你要手机做什么,说出来,我帮你。”杜黎担忧道。

“哥……”夏织织有气无力的说。

杜黎开了手机,二话不说,拨了出去。

男厕里其余两个男人,看到这血腥的场面,都是一惊!

他们还以为隔壁是有人那啥,才有那么大的动静,没想到……

有个人,直接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另外一个人,吓得拔腿就跑。

现在这种情况,不利于夏织织,杜黎自然不会让这两个人把消息传出去。

“站住!不许报警!”杜黎冲着那两人喝道。

那两个人都是一惊。

“把维修的牌子放在门口,谁敢多嘴,我就杀了谁!”杜黎声音阴冷,表情阴翳。

两人看了眼蜷缩在隔间内的男人,以为杜黎是什么变态杀人犯,吓得连忙按照杜黎说的做。

电话还未接通,杜黎抱着夏织织,因为外套很大,厕所里又冷,察觉到夏织织的身子有些凉,所以用外套直接将夏织织裹着。

两人共穿一件外套。

“好点没有?”杜黎问。

夏织织没有出声,有些疲惫的靠在杜黎身上,闭上了眼睛。

且说。

金译从总领馆出来后,一直紧追在凶手后面。

跑到一个岔路口时,人突然不见了,金译脚下一顿,正在猜测人往哪边跑了。

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金译拿出手机一看,是夏织织的电话。

此时、距离刚刚通话的时间,才过去两小时而已……

皱了皱眉,金译点了接听:“吱吱?”

电话喇叭里,传来陌生的男音:“你是夏织织她哥?吱吱出事了。”

金译面色一凝:“位置。”

“中枢城,白天区,夜风路,凌晨酒吧,你到了的话,跟工作人员说是夏织织她哥,会有人带你来找我们。”

话音落下,金译挂了电话,脚下金色的光一闪,向远处掠去。

速度快得,只能看到一道残影。

杀手诡夜

黑色身影在金译离开后,从暗处走了出来,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半声就接通了。

他用机械般的嗓音说道:“任务失败。”

电话喇叭里,传出暴戾的中年男音:“怎么会失败?!你不是一直万无一失的吗?!什么绝顶杀手!什么诡夜!你就是个废物!!”

诡夜眸光一凉,声音冷得瘆人:“再废话,杀了你!”

电话里立马鸦雀无声,过了一会儿,传出“嘟—嘟嘟——”的声音。

诡夜收起手机,看着金译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低声道:“kim……”

没想到会在这儿碰面,kim也是接了任务,去杀总领公子的么?

彼时。

凌晨酒吧。

江浔坐在沙发上,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喝起酒来,就像是喝水一样。

一副索然无味的表情。

乔昀看着,不禁皱起了眉:“兄弟,你这样喝容易醉。”

江浔抬眸看了乔昀一眼,随即垂下眸子,灌了一杯酒下肚,双目无神道:“要是能醉……就好了……”

一开始确实会醉,可多次之后,酒量不知不觉就上来了,想醉……却是难了。

这几个月来,尽管他让自己变得忙碌,尽管他夜夜买醉,心里却始终放不下。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在一起……

拥有之后再失去,比从未拥有更令人痛苦。

可是、江浔心里很清楚,如果能回到生日那天,他还是会义无反顾的,跟她在一起……

正因为清楚,所以才更痛苦。

看江浔喝个不停,却没有丝毫醉意,乔昀不禁暗暗咂舌。

原来失恋能让人酒量上增啊,他们三人中,曾经最不会喝酒的江浔,都成了千杯不醉了……

摇了摇头,乔昀拿起酒杯,跟江浔碰了一下,舍命陪君子道:“来,兄弟陪你!”

肖沉从进来到现在,一直没有喝酒,自从上回,在非零会所被某人扛走后,他就再也没有沾过酒。

肖沉靠坐在沙发上,翘着腿,玩着手机,姿态慵懒。

偶尔抬眸,看一眼江浔和乔昀。

眸中露出一抹从未有过的怜悯。

低下头,点开微信,给金译发了条消息:\睡了没有?\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

肖沉不甚在意的又发了一条:\我过会儿就回来。\

发出去的消息,全都石沉大海。

肖沉皱了皱眉,十点不到,这么早就睡了??

收起手机,肖沉一抬眸,想拿饮料喝,眼角余光瞥见门口有个熟悉人影,一晃而过。

肖沉微微一顿,眉头轻皱,饮料也不喝了,直接起身,往门口走去。

“去哪?”看到肖沉走,乔昀连忙开口询问。

肖沉头也不回的,随口丢下一句:“厕所。”

乔昀微愣了一下,有点茫然的看向江浔:“那边有厕所吗??”

没喝醉的话,他记得,厕所似乎在相反的方向吧?

江浔看了肖沉一眼,垂下眸子继续喝:“不用管他。”

肖沉走到门口,却没有看到金译,他并不会认为自己眼花了,金译确实在门口出现过。

我在、不会有事

金译并不知道,肖沉会在凌晨酒吧。

刚走到门口,跟工作人员说找夏织织,自报身份后,工作人员就带着金译,去了后门。

完美的跟肖沉错过。

从后门进入凌晨酒吧,工作人员带着金译,走过了一条长廊,最后进了一个包间。

工作人员带金译进入包间后,就离开了。

金译四下扫了一眼,将目光,锁定在躺在沙发的夏织织身上。

包间里没几个人。

除了夏织织和坐在旁边的杜黎外,就只有两个酒吧的工作人员,以及躺在地上,浑身是血,半死不活的高个男人。

“哥……”夏织织偏过头,声音微弱的喊。

杜黎自觉的站起身,让开位置:“哥、你快看看吱吱,我说送她去医院她也不肯去,非要等你来。”

说这话时,杜黎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埋冤。

这声“哥”,倒是喊得极为干脆顺口。

金译走上前,蹲下身,手指搭在夏织织的手腕上,嗓音一贯冷冽:“你们先出去。”

杜黎犹豫着看了夏织织一眼,见夏织织点头,才转身出去。

关门前,还叮嘱了一句:“哥、那吱吱就拜托你了,有什么需要的就喊我,我就在外边。”

“砰!”

门关上后,金译松开夏织织的手腕,眉头紧皱:“你最近有没有按时吃药?”

夏织织微微颔首道:“吃了……没用……”

话音落下,夏织织眼眶通红,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没入发根。

她脸色苍白,声音里带着哭腔:“哥……我害怕……我这次…是不是……好不了了……”

闻言、金译眸光微不可查的一沉,抬手覆上夏织织的额头,声音难得的温和下来:“我在,不会有事。”

夏织织眼眶红红的乖乖点头:“嗯。”

“闭眼。”金译道。

夏织织顺从的闭上眼睛,被泪浸湿的眼睫轻轻颤抖。

金译催动花灵,按在夏织织额上的手,散发出金色的光。

与此同时,站在酒店后门入口的肖沉,眉头一紧,心里忽然一阵不舒服。

兜里的金菊戒,有些不安稳的抖动,散发出金色光芒。

肖沉面色微凝,把手揣进兜里,指尖碰到金菊戒的那一瞬,金菊戒立刻收敛光华,安静了下来。

彼时。

包间内的金译,缓缓抬手,夏织织也随即睁开了眼睛。

“能起来么?”金译问。

夏织织双手动了动,还是绵软无力:“起不来,不过没那么累了……”

见夏织织明显精神状态好多了,金译起身把几乎趴在门上偷听的杜黎,放了进来。

杜黎讪笑着,走到夏织织身边,见夏织织脸色不再那么白,一脸惊奇的看向金译:“哇塞!神医啊!!”

金译淡淡的瞥了夏织织与杜黎一眼,坐在两人对面,目光在地上的高个男人身上一扫而过,面无表情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夏织织微微低头,瘪嘴道:“都是杜黎,他今晚在这表演节目,非要叫我来看……”

说着、夏织织转眸瞪了杜黎一眼。

杜黎一脸愧疚的附和:“我的错,是我没照看好她……”

肖沉醋坛打翻

夏织织对杜黎的表现很满意,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目光落在躺在地上的高个男人,那惨样,连她自己看了,都觉得惨不忍睹……

“我好像……下手太重了……”夏织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金译瞥了高个男人一眼,嗓音冷冽:“死不足惜。”

比起金译,以及夏织织这个当事人。

杜黎的情绪很激动,像是被非礼的人,是他一样。

站起身,指着高个男人,张口咒骂道:“这种人渣!畜生!活在世上就是污染空气!浪费粮食!枪毙都浪费子弹!就该千刀万剐!剥皮抽筋!五马分尸!下油锅!凌迟处死!!”

骂完之后,杜黎转头看向金译和夏织织:“你们说是吧?!”

夏织织愣了几秒,煞有其事的点头:“……嗯!没错!你说得很对!”

杜黎有点不好意思的看向金译:“哥、你觉得呢?”

金译:“……”

“我送你回去。”话音落下,金译起身走到夏织织旁边,弯腰伸手,将人横抱起来。

旁边的杜黎猛的一瞪眼,欲言又止的抿紧了嘴。

金译抱着人率先走了出去。

杜黎看了一眼地上的高个男人,弯下腰,伸手将夏织织插在高个男人腹部的发卡拔了下来。

抽了几张纸巾,表情嫌恶的把血擦干净。

把发卡揣进兜里,才抬脚走出包间。

守在包间门口的两名工作人员,见杜黎要走,连忙上前询问:“杜少、里面那个人,你看需要怎么处置?”

杜黎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按程序送警局吧,打点一下牢里的人,让他们好好照顾新人。”

两名工作人员身子一抖:“是,这就去办……”

杜黎满意的点点头,抬脚追上已经走远的金译和夏织织。

两名工作人员回头看了包间里的高个男人一眼,有些同情的摇摇头。

动谁不好,偏偏动杜少带来的人……

得罪了杜少,这一进去,别想出来了。

酒吧后门。

一道修长的身影隐匿在阴暗中,背靠着墙,一条长腿微弯,单手转着手机。

气质慵懒得像是沉睡中的狮子。

走出后门,像是察觉到什么,金译蓦然一顿。

一转身,果然看见肖沉背靠着墙站在那里,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眸光幽暗,不带一丝情绪。

眸底、似有风暴在酝酿。

四目相对,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杜黎一脸茫然,这是……认识??

感觉到一道凉凉的目光落在身上,夏织织不禁脊背发凉,感觉再抱下去,小命有点不保……

思及此、夏织织向杜黎招了招手:“咳……那个、杜黎,过来抱我……”

杜黎愣了一下,随即喜滋滋的上前,把夏织织从金译怀里接过。

“哥、你先叙旧,我送吱吱回去好了。”杜黎道。

金译微微颔首:“好。”

话音落下,金译垂眸看向夏织织:“明天我再去看你。”

感觉后背更凉了……夏织织顶着某人冰冷的目光,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呵……好……”

杜黎抱着夏织织离开后,肖沉沉着脸开口:“金小译,我跟你说过什么?”

炸毛瞬间被捋顺

想到肖沉出门前说过的话,金译微微一顿,决定装傻:“你说过的话很多……”

肖沉何等聪明,哪里听不出金译这话漏洞百出的话。

想搪塞过去?休想!

肖沉忽的一笑,那笑里夹杂着一丝危险的意味,转动手机的动作一停,随意的把手机揣进兜里,缓步走向金译,漫不经心的提醒:“让你好好在家呆着,等我回去,你跑出来也就算了,还不回我消息?还有……”

说到这,肖沉话音一顿,伸手捏着金译的脸,微眯着眸子,笑意浅浅的问:“为什么抱她?”

金译任由肖沉捏着脸,眉头轻蹙的解释:“她不舒服……”

肖沉眸色一深,语气蓦地下沉:“我也不舒服!”

金译一听,眉头骤然一紧,抬手按向肖沉的太阳穴,嗓音淡漠的问:“头疼犯了?”

闻言、肖沉顿时气馁,伸手反握住金译的手腕,用力一拉,将人扯进怀里。

金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被人抱住,脖颈处传来温热的,带着几分湿润的触感,让他不禁浑身一震。

肖沉埋在金译颈间,唇瓣摩擦着肌肤,低声呢喃软语:“不许跟女生有肢体接触,听到没有?”

明白了肖沉不是身体不舒服,而是心里不舒服。

金译略有些无奈道:“吱吱是我妹妹。”

肖沉抬起头,嗓音很淡的说道:“不是亲妹妹,而且、妹妹也是女生,避嫌知道么?”

“……”金译不太懂,兄妹之间,他只是送吱吱回去而已,需要避什么嫌……

见金译不说话,肖沉眸光微暗,微微偏头咬了咬金译的耳朵,嗓音低沉道:“听到没有?”

肖沉这一咬,让金译垂放在身侧的手,下意识蜷缩了一下,心脏跳得有些快,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道:“听到了。”

听到想听的答案,肖沉满意的松开金译,伸手牵着金译的手,往酒吧正门走去。

“不回去么?”金译问。

肖沉道:“先带你去见两个人。”

酒吧内。

肖沉带着金译,走到原先的位置坐下。

一直闷头喝酒的江浔,抬头看了金译一眼,就又继续喝。

倒是乔昀,看着金译,不太友好的笑着,打了个招呼:“您好,你跟沉哥高中时的初恋,长得真像。”

虽然只有在时光餐厅时的一面之缘,但乔昀一直记得金译的模样。

不止是因为金译出色的外表,更因为、金译是肖沉唯一上心的“女生”。

所以、那时候,乔昀很仔细的打量过金译,最后不得不承认,他沉哥,眼光是真好。

肖沉没有在意乔昀的无礼,而是侧眸,似笑非笑的看着金译。

对于乔昀的话,金译只是礼貌性的回了一句:“你好。”

便不再做声。

乔昀一愣,随即拿起酒杯,跟金译示意了一下,笑道:“不止是容貌,连性子也很像,如果你不是男的,我几乎都要认为,你就是沉哥高中时的初恋。”

乔昀的语气很温和,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实际上,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暗喻,金译是替身。

肖沉与金译挑明

如果不是乔昀口中所谓的,高中时的初恋就是金译自己。

金译确实会很在意。

拒绝肖沉递过来示好的饮料,金译面无表情的陈述出一个事实:“不算初恋,那时候没有在一起。”

乔昀一愣,看向肖沉,眸中有一抹狐疑:“没有在一起??”

以沉哥的手段,和这张祸国殃民的脸,追个女生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吗?

竟然没追到??

金译不喝饮料,肖沉只好自己喝,靠在沙发上,微微侧身,眸光一直落在金译身上。

慵懒的桃花眸中,满是宠溺。

听到乔昀的询问,肖沉抬手捏了捏金译的脸,一边捏,一边声线懒散的说道:“没有,三年前的金小译不肯答应。”

“三年前的金小意?”喝了酒有点飘的乔昀,一脸茫然:“不是……沉哥、你说的话,我怎么不太听得懂??”

因为三年前的金意不答应,所以就没在一起?

意思是三年后的金意答应了??

喝了一口饮料,肖沉拉着金译站了起来,垂眸看着江浔和乔昀,眸中带着一抹浅浅的笑道:“我带他来,是想让你们重新认识一下。他叫金译,一个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的人。”

听似漫不经心的话语,只有在场的几人才知道,肖沉有多认真。

乔昀不禁愣了一下。

连闷头喝酒的江浔听到,都是一怔。

金译也侧目而视。

看着肖沉被绚烂的灯光,映衬得更加迷人的侧脸,金译微微敛眸,这是正式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昭告了……

乔昀回过神后,放下酒杯,站了起来:“沉哥,你要想清楚,他是男的,肖老爷爷和萧叔叔是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肖沉眸光微沉,嗓音低沉道:“我想做什么,不用谁同意。”

“可……”乔昀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肖沉一句话堵了回去:“可什么?如果你还想再出国进修几年,想说什么就直说。”

威胁来得如此突然……

乔昀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一下:“……”

沉默了一会儿,乔昀忽然很仗义的说道:“沉哥、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做兄弟的,就只好支持了。到时候,要是有什么困难,只管来找我。”

肖沉眸光一深,轻笑道:“会找你的。”

乔昀一震:……为什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就是客气一下,沉哥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客气啊……

肖沉和金译离开酒吧后,直接回了乜江花园。

洗完澡,两人躺在床上,安静得有些异常。

肖沉在金译洗澡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眸底露出一抹冷意。

因为那通电话,肖沉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金译一躺上来的时候,就缠上去抱住。

而是侧身面对金译,开口问道:“为什么去总领馆?”

总领已经死了,肖沉实在想不通,金译为什么还要去总领馆。

闻言、金译蓦然一顿,睁开眼睛,看向肖沉:“你……怎么会知道?”

肖沉伸出修长的手指,捏着金译脸颊的软肉,嗓音低沉道:“这么明目张胆的出现在总领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找你么?嗯?”

金小机灵鬼译

“没人发现我,你怎么知道我去了总领馆?”金译问。

肖沉松开金译的脸道:“确定没人发现?姬如诉也没有?”

金译微微拧眉:“姬如诉?”

听出金译语气中的疑惑,肖沉不禁挑了下眉:“总领的独子,名叫姬如诉。刚刚收到消息,总领夫人为了保护姬如诉,被人杀死了。据姬如诉所说,杀了总领夫人的人,就是你。”

闻言、金译蓦地坐了起来,一脸严肃道:“不是我。我到的时候,总领夫人已经活不成了。”

肖沉横出手臂,把金译压回床上躺着,语气散漫道:“知道不是你,你连姬如诉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跑去杀他。”

听肖沉这么说,金译才安安稳稳的躺好。

“我相信不是你,别人可不会信。”话音一顿,肖沉抬眸凝视着金译,问道:“告诉我,去总领馆做什么?”

金译微微低眸,老老实实的交代道:“除了华国那些高层外,唯一能接近总领的,只有他的妻子和儿子。我去总领馆,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在他们那儿,得到有用的信息。”

尽管几率不大,也要一试。

听到这个理由,肖沉心中不禁有些心疼,为了金家,金译承受得太多了……

事关金家,肖沉知道自己劝不住,倾身将金译拥入怀里,低叹道:“金译、如果今后你要犯险,就算不告诉我,至少给我一点提示,我不想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看到你遍体鳞伤的模样。”

闻言、金译不禁拧眉,有些为难的说道:“提示了……你会不让我去……”

肖沉:“……”

“金小译,你这机灵劲儿能不能换个方式用?口头上哄哄我都不行?”肖沉抬手捏着金译的脸,扯了扯道。

金译微微敛眸道:“不想骗你。”

对于金译的耿直,肖沉表示很是无奈。

沉默了好一会儿,肖沉将趁着金译洗澡的时候,放在枕头底下的戒指取了出来。

“还给你。”肖沉十分坦荡的把戒指还给金译。

金译面色如常的接过,金菊戒在碰到金译手指的时候,散发出微微的金光,光芒转瞬即逝。

“谢谢。”金译道。

金译平常的态度,让肖沉不禁挑眉:“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什么时候知道戒指在我这的?”

金译老实的回答:“肖寒离开之后,没几天。”

那时候,肖沉要给金译擦身子,脱了外套,把外套放在病床上,就去卫生间接水去了。

金译因为不想让肖沉帮自己擦身子,所以下床想溜。

结果因为行动不便,下床的时候,不小心把肖沉外套掉在了地上,金菊戒就这么巧(随意)的,从口袋里掉了出来。

“那么早?”肖沉有些诧异道。

难怪金菊戒不见了,这人竟然一点也不着急,也没去找过。

“嗯。”金译应了一声,把戒指放回枕头底下,凝眸看着肖沉:“我以为你会一直收着。”

肖沉沉吟片刻后,问道:“杜家搬来中枢的事,知道么?”

金译:“知道。”

大灰狼哄骗小白兔

“杜家一来,你肯定会有所行动,我拦不住你,还不如把戒指给你,让你多一份保障。”说这话时,肖沉的眸中,始终带着一抹浅笑,言语间都是包容。

俊美的脸庞,在暖色的床头灯照射下,显得更加精致迷人。

眼角那颗痣,也因为是长在这样一张好看的脸上,而令人感觉尤为特殊。

邪气中,带着一丝慵懒,骨子里,却又透着不易察觉的凛然。

金译凝视肖沉良久,忽然仰头,在肖沉唇上落下一吻,轻轻的一触即分。

随即、伸出双手捧着肖沉的脸,淡漠的眸中,有一抹肖沉从未在金译眼中看见的欢喜柔软。

清凉如水的眸子里,映着肖沉的脸,有点暗,却也无比的暖……

突如其来的温柔和亲昵,让肖沉有点受宠若惊,更多的……是不安。

可是、金译开口,说出来的,却是一句道歉。

“对不起。”冷冽的嗓音中,带着明显的愧疚。

肖沉微微一顿:“金……”

“让你担心,对不起。”话音未落,金译倾身,吻住了肖沉的唇。

肖沉眸光猛的一沉,蓦然抬手,翻身将金译压在身下,声音低哑道:“你又想做什么?”

金译眨了下眼,面无表情道:“亲你。”

闻言、肖沉勾了勾唇,单手撑着身子,一手摩挲着金译的下颚,眸光深邃道:“金小译,你最好说实话。”

金译顿了一下,微微蹙眉道:“只是想亲你。”

肖沉挑了下眉,明显不信任。

平白无故的,在他还了完戒指后,就这么主动,心虚么?

对视良久,看见肖沉越渐幽暗的眸子,金译不禁一顿。

抬手搂住肖沉的脖子,将人压了下来,淡淡的吐出两个字:“睡觉。”

肖沉就势压在金译身上,唇紧贴着金译的耳朵,微侧着眸子,微微挑眉道:“不是想亲么?不亲了?”

说话时,喷在耳际的热气,弄得金译有些痒。

明明是个不怕痒的人,可这热气,却让金译尾骨都痒得发麻。

金译有些不自在的偏过头,避开肖沉的唇,一本正经道:“亲过了。”

“不算,重来。”话音落下,肖沉伸手转过金译的脑袋,直接吻了上去。

一手扶着金译的头,一手在金译身上肆意游离。

意乱情迷之际,肖沉伸手,探向金译身下。

修长的手指,碰到身下时,金译蓦然惊醒过来,抬手就要把肖沉的手抽出来。

肖沉早有准备,反手将金译的手扣住。

埋首于金译前胸,肖沉呼吸沉重,嗓音喑哑道:“金小译,半年了。你的许诺,是时候兑现了……”

金译身形微顿,像是回忆起什么,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低声道:“疼。”

知道金译有所动容,肖沉趁热打铁,长臂一伸,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瓶子,以及一个小包装,眸中带着一抹邪气的笑:“有这个,不会疼。”

肖沉的声音很低,慵懒磁性,带着一丝哄骗的意味。

金译看着肖沉手里的东西,半信半疑的皱了下眉。

谢谢你,没有让我错过你

在肖沉期待的目光下,金译不知想到了什么,迟疑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眼睑微垂,敛去了眸底的愧色。

见金译点头,肖沉粲然一笑,桃花眸中笑意满溢,张嘴咬住小包装袋边缘,单手撕开。

连声音,都泛着笑:“这次,不会让你痛。”

上次是没有准备好,又是第一次,担心金译反悔,才在那种情况下本发生关系。

自从那次之后,虽然一直没有用武之地,但肖沉都随时准备着一些东西。

事实证明,他这个准备,有多么明智。

“嗯。”金译应了一声,缓缓抬手,环住肖沉的腰。

肖沉眸光一深,将小包装袋里透明的东西取了出来。

拧开白色瓶子的瓶盖,粘稠的液体滴在修长指尖。

做好一切事前准备,肖沉低下身,吻向金译的唇。

……

唇齿纠缠间,单薄的被子,掩住底下的只可意会的缠绵。

一些令人遐想的声音,从紧贴的双唇中流泻出来。

这一次,金译没有再说疼。

期间、金译有任何不适,肖沉都会立刻隐忍停下。

不知过了多久,卧室里安静下来,屋子里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床头的暖色灯还亮着,散发着温暖的,如阳光般的光芒。

肖沉虽然已经睡着了,但却还是紧紧的抱着金译。

金译微蹙着眉,疲惫的动了一下,想调整下睡姿。

这微微一顿的一动,让肖沉瞬间皱紧眉头,连带着抱着金译的手臂,也勒得更紧。

像是一松手,怀里的人就会不见一样。

腰间骤然收紧的力度,令金译缓缓睁开了双眼。

见肖沉还睡着,金译眸光一滞,微微抿紧还有些泛红的唇。

肖沉这睡着后的反应,他不是第一次见了。

住院将近半年,后来他伤势恢复的那两个月,两人一直同睡一张床。

每天晚上,只要他有从肖沉怀里挣脱的迹象,肖沉就会立刻惊醒,似乎很害怕,他会半夜离开。

很是不安。

至于让肖沉不安的来源,他很清楚。

这种不安,是他带来的。

想到肖沉这些年来的坚持,金译心中不禁酸涩。

且不说被拒绝过那么多次,当初肖沉在知道他身份,认为他不告而别后,还是坚持喜欢着。

还固执的找了他三年。

换做别人……早就放手了吧?

看着面前这张俊美的容颜,金译侧身,轻轻吻了一下肖沉的下颚,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谢谢你,这么多年的不放弃,让我没有错过你。”

彼时。

凌晨酒吧,凌晨三点。

乔昀扶着烂醉如泥的江浔,从酒吧出来,把江浔送到江家司机的手上,乔昀才转身准备去开自己的跑车。

虽然醉,但很清醒的江浔,坐在后车座,有些不放心的打下车窗,看着乔昀道:“上车,先送你回去。”

乔昀回身,摆摆手道:“没事,我自己能回去。”

江浔还是有些不放心叮嘱道:“你喝了酒,不要开车。”

乔昀双手插兜,不甚在意的一笑:“放心吧,我什么酒量,你还不知道吗?”

江浔撞鬼了

半个小时后。

回到江家的江浔,总觉得有点不放心。

下了车后,又折了出来。

刚一转身,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江家前面那棵树下,一晃而过。

江浔眸光一滞,直接抬脚冲着那棵树,跑了过去。

刚要准备去停车的司机,看见江浔发了疯似的往外跑,连忙追了出去。

一边跑,一边喊:“少爷!您去哪?跑反了!家在这边!!”

已经跑到树下的江浔,看见周围空荡荡手一片,心里也是一空。

放眼望去,除了路灯所照之地,皆是一片黑暗。

这种暗,跟江浔的眸光的颜色,如出一辙。

追上来手司机,微微喘气道:“少爷、您跑什么??”

江浔回过头,看向司机,面色和眸光,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喝了很多酒的样子。

简直比没喝酒的人,还要清醒。

“你看见没有?”江浔忽然问道。

司机一懵:“看见什么?”

江浔一脸严肃道:“刚刚这棵树下,有个长发女孩,穿着白衣服……”

江浔越描述,司机的神色越惊恐。

司机内心:少……少爷不会是撞鬼了吧?!!

“你没看见吗?她刚刚就站在你这个位置。”江浔道。

话音落下,司机猛地发出一声惊呼:“啊——!!!”

紧接着,直接跳到了江浔身上,闭着眼睛大喊道:“少爷!我胆小!您别吓我!!!”

江浔:“……”

江浔一脸冷漠的扯开司机的手,漠然转身,往回走去。

司机有些怕怕的跟在后面,想回头,又不敢回头。

听了江浔的话后,司机总觉得,阴风阵阵,身后像是有人一样……

司机的预感并没有错。

在江浔和司机回到江宅内后,两道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

其中一个微卷长发披肩,穿着黑色牛仔,白色外套的女孩,赫然就是消失已久的辛末。

另一个、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穿得很潮,黑色外套上满是铆钉,黄色短发,五官生得不是特别俊美,却也是帅哥那一类的。

他这身铆钉装扮,吊儿郎当的模样,倒是跟一个人,尤为相似。

不仅装扮,连五官样貌,也有几分神似。

“啧啧、问世间情为何物……情为何物啊……”黑衣男人感叹道。

辛末回眸,冷冷的看着黑衣男人,语气冰冷的警告道:“你敢动他,我就杀了你弟弟!”

黑衣男人有些无辜的耸耸肩:“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动他了?要动我也是动你这样的美人啊~一个男人,我动他干嘛?”

“别告诉我,你悄悄跟在他后面,只是因为无聊。”辛末冷冷道。

黑衣男人点点头,煞有其事的笑道:“哇!你连理由都帮我想好了啊?我确实是因为无聊,所以才想来看看,让辛大美人,辛家家主惦记在心上的,是个怎样的人。”

说到这、黑衣男人不屑的笑了笑,嗤之以鼻道:“现在看了,也不怎样嘛,一个靠着家族才有所成就,失恋后,只知道买醉的男人,根本配不上你。”

配不配,不是你说的算

“配不配,不是你说的算。”辛末漠然转身,冷冷道。

黑衣男人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跟在辛末身后,似不经意的说起:“据我所知,这个江浔为人正派,眼里揉不得沙子。你说……他要是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爱你?”

“你敢!”话音未落,辛末猛然转身,一道白色的光,从手中发出,射向黑衣男人。

黑衣男人闪身避开,看着辛末明显苍白下来的脸色,不禁皱眉责备:“啧啧、你说你,身体不好就不要这么冲动易怒,以前你就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半年前,你还跟金家那小子交手,导致花灵消散,至今还未恢复。现在、就更不是我的对手了。”

明明是关心的话,以嘲讽的语气说出来,只会徒增厌恶。

更别说,是原本就很厌恶他的辛末。

“杜舒阳,我确实不是你的对手,但若你敢动我在意的人,你弟弟杜黎,也别想活命!”冷冷的丢下这句话,辛末看了一眼江宅,转身离去。

杜舒阳不甚在意的挑了挑眉,吊儿郎当的耸耸肩,并没有追上辛末,而是拿出手机,给备注为臭小子的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在杜舒阳有些不耐烦,想挂断的时候,电话那头的人才接听。

一接通,杜舒阳就皱眉低吼道:“臭小子!又上哪鬼混去了?这么久才接电话,这个月的生活费不想要了是不是?!”

电话喇叭里,传来杜黎显得有点偷偷摸摸的声音:“哥!大半夜的,你小声点。”

“小声什么小声!你一个单身狗……”话说到这,杜舒阳忽的恍然大悟:“你小子不会是诱拐良家少女了吧?!小小年纪不学好,玩什么离开出走,现在还拐骗少女,你要上天了是吧杜黎?!”

“哥!我没有!别瞎说!我有事,先不跟你说了,挂……”

杜黎话未说完,杜舒阳嗤笑一声道:“呦!我本来打算一会儿就把生活费给你转过去,不过、你这态度……是不想要?”

杜黎连忙开口:“哥!别这样!你可是我亲哥!你这是到中枢城了?这样、我现在还有点事,等明天,我敲锣打鼓去迎接你!怎么样?”

杜舒阳嘴角微抽,敲锣打鼓这事,杜黎是真的做得出来,别问他怎么知道,那是一个盛夏……

想到某年某月,杜黎打着锣,敲着鼓,在校门口蹦蹦跳跳庆祝他上大学,引起全校围观,让他一度成为学校笑点的事,杜舒阳不禁扶额叹息……

“别!我嫌丢人。”说了这话,杜舒阳果断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前,喇叭里还有杜黎尚未传达完整的话:“那生活费……”

挂完电话后,杜舒阳又“啧啧”了两声,他打电话是为了叫杜黎注意一下身边的人,担心他要真对江浔做什么,辛末会让人对杜黎下手。

但是、一通电话下来,完全忘了原本要说的话……

不过、臭小子最近似乎过得不错,让他小声点,是怕吵醒什么人吧?

吱吱就是老鼠叫

家家酒店。

挂完电话后,杜黎蹲在床畔,手撑在床沿,看着夏织织的睡颜。

俊秀的脸上,带着一抹痴笑。

目光盯着夏织织的脸,眸中笑意有增无减。

灼灼的目光,看得原本睡着了的夏织织,睁开了双眼。

四目相对,气氛有一瞬间的尴尬。

夏织织愣了一下,随即一脸调侃的说道:“你看着我干嘛?不会是喜欢上我的了吧?”

回来的时候,她睡着了,回到酒店,倒床上就睡了。

她还以为杜黎已经走了,没想到还在。

闻言、杜黎给了夏织织一个不屑的眼神,一脸鄙夷道:“呵!我会喜欢你这个小不点?个子还不到我胸口,这么矮,带出去的话,别人还以为是我女儿!”

夏织织上下扫了杜黎一眼,抬手扯着杜黎的脸颊,嗤笑道:“就你这张小白脸,一看就是未成年,想当谁爸爸啊你?”

“你啊。”杜黎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夏织织双眸一眯,咬牙切齿道:“想死是不是?!等我恢复,看我不打死你!”

杜黎无所畏惧的耸耸肩,反手扯住夏织织的脸,不嫌事大的挑衅:“等你好了再说吧,小凶鼠~”

夏织织猛的瞪眼,掐着杜黎脸颊的手一用力:“说谁小凶鼠?!说过多少遍了!叫我吱吱!或者夏织织!欺负我现在没力气揍你是不是?!”

杜黎疼得吸了口冷气,不甘示弱的也在夏织织脸上用力一掐:“吱吱就是老鼠!吱吱吱老鼠叫!”

“啊!!”夏织织疼得惊呼出声:“杜黎!这几天没揍你,你皮痒了是不是?!疼死我了!赶紧给我松手!”

说着松手,夏织织手上的力度却加得更大。

“嗷嗷嗷嗷!!”

杜黎的脸,被夏织织捏得五官变形,艰难的吐出三个字:“泥……鲜……送……(你先松)”

夏织织同样五官扭曲,从牙齿缝里蹦出来两个字:“泥……宣……(你先)”

两个人对掐着,痛得嗷嗷叫,谁也不肯先松手。

掐着掐着,杜黎不知何时,躺在了床上。

双手对掐着,面对面,眼瞪眼,呲牙咧嘴。

最终、夏织织愤愤的闭眼,自顾自睡了,捏着杜黎脸的手,没有半分松懈的意思。

杜黎也一瞪眼,一副谁怕谁的表情,就这么睡了。

两个人,幼稚得像个孩子。

杜黎,今年六月刚满十八。

而夏织织,也才十九岁。

彼时。

某条人烟稀少的路段上,一辆红色跑车,在马路上疾驰而过。

跑车的主人,正是乔昀。

送走江浔后,乔昀就开着自己那辆跑车,出来兜风了。

平时车速就很快,眼下、因为喝了点酒,所以开得比平时还要快。

那速度,跟夏织织抢车去找金译时,还要快。

车开得太快,总是很容易出事的。

更何况、乔昀还喝了点酒,状态有点飘。

出事的时候,坐在车内的乔昀,没什么感觉,只是听到“砰”的一声巨响!

好像有什么东西,砸在了车头,被撞飞了出去!

乔昀蓦然大惊!顿时没了醉意,心慌之下!下意识的,一脚将刹车踩到底!

这是个标题

停下车后,从车里下来,看到躺在地上的人时,乔昀真的是吓了一大跳。

紧接着,心里一群泥马奔腾而过!

这个时候,这里为什么会有人闲逛?!他就是挑中这条路没有人,才跑来这边兜风的!!

乔昀感觉自己走了很久,才走到那个人旁边。

吓人的是,那个原本躺在草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在他接近的时候,猛然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极为漆黑的眸子,眸中没有一丝温度,冷到让人心惊!

可长着这样一双冰冷瞳孔的脸,却是好看到了极点。

无法形容那种好看,每一根线条都完美到无可挑剔。

那是一种,美到极致,荼蘼花开般的,带着绝望与冰冷的美。

看到那人的脸,乔昀呆愣了几秒,随即张开双臂扑了上去:“啊!谢天谢地!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看见莫名其妙冲着自己扑过来的人,诡夜就地一滚,站了起来,转瞬间戴上了口罩。

乔昀扑了个空,不甚在意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沾上的草,自以为很帅气很潇洒的笑道:“美女、你没事就好,不过……车开得那么快,你居然还有命在,还这么活蹦乱跳的,真是福大命大啊!”

诡夜眸光一寒,嗓音冰冷,一字一顿道:“美……女?”

听到“美女”发出冰冷的男音,乔昀有些狐疑的眨了眨眼,仔细看了看诡夜,确定是“真美女”后,乔昀勾唇一笑:“美女,你的声音真特别!”

诡夜:“……”

忍住想杀人的冲动,诡夜转身就走,不再理会乔昀。

见“美女”要走,乔昀连忙上前拦住:“美女!我还是带你去医院看看吧?我开车了撞了你,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让你这么走了,必须去医院看看!”

撞了他??这人怕是傻子吧??

诡夜按耐着杀意,冷冷道:“你撞的,是垃圾桶!”

垃圾桶??

乔昀愣了愣,转身看向跑车的方向。

红色跑车开到了路边,撞毁了围栏,旁边的两个垃圾桶都被撞飞了,垃圾散落了一地。

跑车前头,都被撞烂了。

刚刚乔昀看到的,被撞飞的东西,就是垃圾桶。

如果不是垃圾桶和围栏的缓冲,让乔昀清醒过来,有足够的时间踩下刹车,刚刚、飞的就不是垃圾桶,而是乔昀了。

乔昀煞有其事的摇头,一脸正直道:“不可能!我撞的明明是你!”

诡夜冰冷的目光落在乔昀身上,看见乔昀微红的脸,闻到空气中明显的酒味,诡夜瞬间了然,原来是醉鬼……

只是他之前一直在想kim的事,并没有注意到这股酒气,再加上,这人身上,花香似乎盛过酒气,他一时间,竟没有注意到。

“走!我们现在就去医……”说着、乔昀伸手就要来拉诡夜的手臂。

诡夜目光一寒,抬手就劈向乔昀的后颈!

一个手刀劈在乔昀身上,诡夜冷冷的吐出两个字:“聒噪!”

乔昀身形一顿,随即倒了下去。

诡夜冷冷的瞥了乔昀一眼,抬脚要走的时候,却看见乔昀身上,有血流出……

磨人的肖沉

诡夜迟疑了一下,低下身形看了一眼。

才发现,乔昀额头上边,有一个血口。

应该是撞到围栏的时候,因为惯力,撞上了前面的挡风玻璃。

不过好在,撞得并不是很严重,只是有一点血渗出来,并不会致命。

说起来,乔昀也是走运了。

确定人不会死,诡夜秉持着杀手该有的冷血无情,站起身,转身离开。

留下乔昀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地上,无比凄凉。

翌日。

早上十点整。

天气已经开始冷了,太阳被厚厚的云层挡住,一缕阳光照射不出来。

灰蒙蒙的天空,低压压的云层,让人的心情,也莫名的低落烦躁起来。

肖沉起身的时候,金译还在睡。

床头的暖色灯还亮着,双层窗帘拉得很紧,一点光也透不进来。

屋子里还是那种暖暖的格调,让人倍感温馨。

肖沉撑着枕头,单手支着下巴,端详着金译的脸。

白皙的肌肤,被昏黄的灯光,染上一层淡淡的暖色。

纤长浓密的睫毛,如同栖息中的黑色蝴蝶的蝶翼,稍有动静,就会惊动得轻颤一下。

原本淡色的唇,经过昨夜许久的抵死缠绵,并没有肿,只是有些醉人的红……

肖沉看着,俊美的脸庞露出一抹笑容,眸中笑意渐浓,那毫不掩饰的笑,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好。

肖沉抬手,指尖在金译的眉眼间轻轻扫过,嘴角始终噙着笑。

不可置否,这人真是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喜欢。

肖沉并没有压抑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直接低头,想亲金译的唇。

却在快要碰到的时候,放在床头柜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调的是震动,“嗡嗡嗡”的声音,让原本熟睡中的金译,微微拧紧了眉,将醒未醒。

肖沉顿了一下,并没有去理会手机,再大的事,也等亲完了再说!

于是、直接低下头,堵住了金译的嘴。

双唇紧贴的那一刻,金译“唰”的睁开了眼睛,愣了一瞬,反应过来肖沉在做什么后,金译抬手不轻不重的推了肖沉一下,歪过头避开肖沉的吻。

“电话。”金译提醒道。

“再亲一下。”肖沉看也没看手机一眼,转过金译的头,不管不顾的亲了下去。

被肖沉禁锢着,无法躲开,金译只能在唇齿纠缠的间隙中,发出两声不太清晰的音节:“唔…先……刷……唔……”

最后一个“牙”字,淹没在唇舌之间。

原本只是简单的亲吻,但肖沉的手,很不老实的往底下探了下去。

意识到肖沉的意图,金译猛然惊醒,伸手握住肖沉的手腕,另一只手钳制着肖沉的手臂,一个翻身,上下替换。

“该起床了。”金译嗓音微哑的提醒。

肖沉不甚在意的一笑,唇角微勾,桃花眸中笑意潋滟,慵懒的躺在床上,微仰着头,就像是个祸国殃民的妖精!

看肖沉这副模样,金译不禁顿了一下,压下心中的悸动,松开肖沉的手就要下床。

肖沉哪里会让金译就这么跑了?

顺势勾着金译的脖子,把人拉下来后,对准微红的唇,直接吻了上去。

没错!都怪金译

床头柜上,原本安静下来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金译束缚着肖沉的双手,腿将肖沉那双蠢蠢欲动的紧紧的压制住,微皱着眉,一脸冷漠的说道:“你欲念太重了。”

淡漠的语气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嫌弃。

听出金译言语中的透露出来的嫌弃,肖沉眸光微顿,忽然一脸委屈的小声嘀咕:“我欲念重,还不是因为,遇见了你?”

金译眉头一皱,这意思,还是他的错??

猜出金译的想法,肖沉煞有其事的控诉:“就是因为你。”

金译:“……”

无可奈何的看了肖沉一眼,金译空出一只手,去拿床头柜上,一直固执的在响的手机。

手刚一松,瞥见肖沉蠢蠢欲动的手,金译眉头一拧,嗓音冷冽道:“别动!先接电话。”

肖沉眸中笑意一深,乖乖点头:“好。”

确定肖沉不会动,金译才伸手拿了手机过来。

一直在响的是肖沉的电话,来电的人是乔昀。

金译不假思索的点了接听,按了免提,把手机拿近肖沉耳畔。

几乎是点下接听的那一刻,乔昀略显焦急的声音,从喇叭里传了出来:“沉哥!江湖救急!帮个忙!!”

金译听着,微微蹙了下眉,乔昀的语气很急促,说话时,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说什么悄悄话一样。

说话的声音还有回响,喇叭里偶尔还有水声传出来。

不出意外的话,乔昀应该是在哪个卫生间。

肖沉一如既往的吐出一个字:“说。”

乔昀欲言又止道:“就是……那个……待会儿可能会有人给你打电话,叫你来医院接我,麻烦你来的时候,跟我装不熟,千万别带我走!”

肖沉嘴角微扬,无情的说道:“本来就不熟。”

听肖沉这么说,乔昀有点欲哭无泪:“沉哥!别这样!这件事可关系到我的终生幸福!”

闻言、肖沉饶有兴趣的挑了下眉:“哦?花花公子,从良了?”

并没有在意肖沉的挪揄,乔昀郑重其事道:“沉哥,你就别打趣我了,我下半辈子的幸福,就靠你了!就这样,我先挂了!记住我说的话,跟我装不熟!不要带我走!切记切记!”

“啰嗦。”淡淡的丢下这句话,肖沉抬手从金译手里把手机拿回来,直接挂断。

随手把手机丢回床头柜,肖沉手臂一横,抱着金译的腰,直接坐了起来。

随着肖沉坐起身,原本压下肖沉身上的金译,也只能坐起来。

刚好就坐在肖沉的腿上。

金译抬腿,准备从肖沉身上挪开,肖沉拦在金译腰上的手臂一紧。

金译猝不及防,直接和肖沉挨在了一起。

看着又要亲过来的人,金译抬手抵在肖沉双肩,微仰着上身道:“十点了,我饿了。”

闻言、肖沉迟疑了一下:“真饿?”

金译一本正经的点头:“嗯。”

见金译点头,肖沉有些为难的皱了下眉:“可是……这儿也饿……”

话音未落,肖沉忽然握着金译的手,直接往身下按去。

没料到肖沉会这么做的金译,神色一震:“……”

小译,就一次

由于昨晚事后,两人都睡着了。

因此、并没有起身去洗澡穿睡衣。

此时、两人都未着寸缕,肌肤相贴,身下亦是亲密的挨在一起。

没有任何阻碍,金译能清晰感受到,掌心下的滚烫热度。

连带着金译的心,都跟着发热。

肖沉一手握着金译的手按在身下,一手揽着金译的腰,缠了上来,唇在金译脖颈处游离,声音喑哑:“小译……就一次……”

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一丝哄骗的意味,可听上去,却又让人感觉无比真诚,让人无法拒绝……

俊美的脸,深邃的桃花眸,带着一丝情欲的味道,更是蛊惑人心。

金译眉头一紧,身下的渴望,随着肖沉的撩拨而渐渐苏醒过来……

见金译不说话,肖沉试探性的吻向金译的唇。

奈何、电话在这个时候,又不凑巧的响了起来。

是原本响了一次的,金译的电话。

电话一响,被肖沉迷惑的金译,瞬间回神,看了一眼手机,示意肖沉把手机拿过来,先接电话。

肖沉眸光微不可查的一沉,拿过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吱吱”,顿时有些不悦。

并没有察觉到肖沉的情绪,金译接了电话,夏织织的声音便出传了出来:“哥!你怎么才接电话啊?我刚刚打你电话怎么没接啊?”

肖沉的手在金译身上肆意游离,金译皱了皱眉,单手握住肖沉不安分的手,面不改色道:“刚刚有事。”

“哦……”夏织织不疑有他,有点抓狂的说道:“哥!我跟你说!我昨晚上跟杜黎睡了!怎么办?!”

闻言、肖沉挑了下眉。

金译也是眉头一蹙:“……睡了?”

夏织织:“嗯……我就是……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昨晚上他不是送我回去嘛?然后……(这里省略一万字)他就掐我你知道吗?!我掐得可用力了!然后我也掐他,然后就莫名其妙的睡在一起了!”

金译微微拧眉:“你不是……喜欢江浔?”

既然喜欢江浔,又怎么会跟杜黎睡在一起?

听见金译的询问,夏织织整个人都有点抓狂,又很烦躁:“是啊!我是喜欢江浔哥哥啊!但是……杜黎他……啊!!好烦啊!”

并不知道夏织织在烦些什么的金译:“……”

“……杜黎挺好的……但是、我喜欢的是江浔哥哥啊……”夏织织小声的说。

夏织织的话说得颠三倒四,金译听得眉头微蹙。

尤其是,夏织织明明喜欢江浔,却跟杜黎睡在一起的事情,金译十分费解。

明白大概情况的肖沉,拿过金译手里的电话,散漫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自己喜欢谁都不知道,等你想清楚了,再打电话来。”

电话那头的夏织织,听到这话,顿时一愣:“哦……好……”

这边、肖沉挂了电话,把电话丢回床头柜,张开手臂就要抱金译。

还没抱上来,肖沉的手机又响了……

“电话。”金译面无表情的提醒。

肖沉眸光一冷,脸色有多难看,可想而知……

竟然是个男的……

肖沉一边伸手去拿电话,一边在心里,想了无数个报复打来电话的人的法子。

然而、把手机拿到手上,看到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时,肖沉眉头一挑。

知道他号码的人,并不多……

而且、这些知道的人,也不会平白无故,把他的号码告诉别人。

思绪回转,肖沉点了接听。

电话接通,肖沉并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也没有说话的声音传来。

但紧接着,电话喇叭里,传出有些嘈杂的声音,凌乱的脚步声,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

十分的吵闹。

大概彼此静默了一分钟,电话那头的人,终于主动开口:“你朋友出车祸了,请来精神病院,领人。”

这人的声音很冷,带着一丝机械金属的质感,听起来不像是人的声音,倒像是某种人造的声音。

金译听到这声音,顿时拧起了眉头,这特殊的声音很熟悉,分明就是诡夜……

肖沉看见金译神色有所变化,不由得对电话那头的人,有了些许兴趣。

感觉、打电话过来的人,跟他家金小译认识啊……

且不说金译认不认识,想到先前乔昀说的话,肖沉收起思绪,他还以为打电话叫他去接乔昀的,会是个女人。

没想到,竟然是个男的。

而且、为什么出车祸了,去的却是精神病院??

不过既然答应了乔昀,肖沉自然不会揭乔昀的短,懒懒散散,装模作样的说道:“我朋友很多,你指哪一个?”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冷冷道:“最傻的那个。”

闻言、肖沉故作恍然:“哦……是他啊,怎么出的出车祸,没死吧?”

“酒驾,还活着。”对方的声音仍旧不带一丝感情,很是冰冷。

肖沉道:“地址发过来,我一会儿就过去。”

“好。”

对方应了一声“好”之后,果断挂了电话。

紧接着,肖沉的手机便收到一条短信。

短信内容,就是一个精神病院的地址。

电话挂断的时候,金译从肖沉身上下来,随便找了件长t恤穿上,径自去了浴室。

这次、肖沉倒是没再阻拦,有了这三番两次的打扰,他就是还有兴趣,也不觉得,金译会配合了。

至于这笔扑倒未遂的帐,肖沉直接算到了乔昀身上。

金译洗完澡出来,跟肖沉说了一声“去洗澡”,就去大厅吹头发了。

等肖沉洗完澡出来,看见已经穿戴整齐的金译,微微挑了下眉,明知故问道:“穿成这样,是要出门?”

金译坐在沙发上,抬头看向肖沉:“我跟你一起去。”

肖沉眸光微动,笑着拒绝道:“不用,只是接个人而已,把人接到了,我就回来。”

金译眉头一蹙:“让我跟你一起去。”

闻言、肖沉走过来,手撑着沙发靠背,有些疑惑的问:“为什么想跟我一起去?”

刚刚接电话时,看见金译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时,所作出的反应,肖沉已然猜到,金译很有可能认识那个声音的主人。

也知道,金译跟他一起去,有极大的可能是为了见那个声音的主人。

想当我弟弟,先死一死

即便知道,肖沉还是问了出来。

有些事情,他知道,跟金译自愿说出来,是有很大区别的。

听到肖沉的询问,金译顿了一下,眼睑微垂道:“担心你。”

金译确实是担心肖沉,这一点并不假。

因为肖沉曾被白海绑架,还差点丧命。

而诡夜,本身就是一名杀手,诡夜在中枢城现身,必然是接了什么任务。

说不定、这个任务目标,就是肖沉。

所以、金译担心,诡夜会对肖沉出手。

金译的回答,让肖沉眉头不经意的一蹙,对于不知道诡夜身份的肖沉来说,金译这句“担心你”,比起关心,更像是一个借口。

一个让他心甘情愿带金译一起去的借口。

收敛心神,肖沉似笑非笑的说道:“亲我一下,我就带你去。”

肖沉双手手肘撑在沙发靠背上,微偏着头,桃花眸中笑意浅浅。

由于刚洗完澡,洗了头出来,头发还没擦干,水珠顺着紧贴额前两鬓的黑发,从脸庞轮廓缓缓滑落,衬着脸上那抹略带邪肆的笑,更是诱人至极!

一看,不觉怦然心动!

金译抿了抿唇,心下不禁一叹。

对肖沉这副样子,真是毫无抵抗力,像个讨要糖果的小孩子一样。

金译仰头,吻了一下肖沉的下颚。

肖沉皱了皱眉,不太满意的说:“不算,要亲嘴。”

金译:“”

得寸进尺……

“我自己去。”说着,金译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短信上的地址他也看到了,并不是找不到。

不一起去也没关系,大不了,在肖沉去之前,先把诡夜解决了。

肖沉眼急手快,迅速握住金译的手腕,失笑道:“没说不带你去,等我一下。”

金译目光淡淡道看着肖沉,没有出声。

确定金译不会自己先走,肖沉松开金译的手腕,转而去吹头发。

吹干头发,随意的用手拨了几下头发,便回卧室换衣服去了。

彼时。

某精神病院。

一间普通的病房内,一名精神病医生,以及一名护士,站在病房门口,看着病房内的状况,表情都有些怪异。

病房内的人不知是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存在,还是根本不在意他们的存在,自顾自的闹着。

乔昀的头上,缠着纱布,纱布很干净,并没有沾血。

他躺在床上,双手双脚并用,紧紧缠着诡夜的样子,也并不像是个伤患。

而被乔昀紧紧抱着的诡夜,目光冰冷,周身气场冷得吓人!

嗜血杀意,若隐若现。

这种摄人的气势,让站在门口的医生和护士,都觉得脊背发凉。

可乔昀却像是根本没有感受到诡夜的杀气和怒意一样,抬头起,露齿一笑,干脆利落的喊了一声:“哥哥!”

那样子,有点蠢。

可配着那张邪魅的脸和勾人的狐狸眼,莫名的诱人。

奈何,乔昀诱惑的,不是什么普通人。

而是据说出任务以来,万无一失的神秘杀手,诡夜。

“我弟弟早死了!想当我弟弟,先死一死!”诡夜脸色骤冷,伸手掰开乔昀勒在腰上的手。

可以去死一下

诡夜的冷漠,出乎乔昀预料。

连以前无往不利的美男计,都不好使!

想到自己这次看上的,是个男人,乔昀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装傻充愣。

“哥哥跟我一起死吗?如果是一起的话,我可以去死一下的。”乔昀说这话时,态度无比真诚。

那模样,似乎只要诡夜点头,他就真的会去死一样。

诡夜没有再理会乔昀,转头,冷冷的看向门口:“还不过来把人拉开?”

医生和护士一听,连忙反应过来,他们是过来看病的,不是过来看戏的。

于是、连连点头,走进病房,两个人帮忙,把乔昀从诡夜身上拉开。

乔昀的力气出奇的大,放弃诡夜的其它部位,抱着一条胳膊,死活不撒手!

力度大到让诡夜这个已经习惯了疼痛的人,都痛得皱紧了眉。

“乖、先松手,叔叔帮你看完病后,你想怎么抱就怎么抱,好不好?”医生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哄乔昀放手。

乔昀一开始,似有动摇,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不悦的瞪着医生:“我没病!”

医生:“……”

软硬不吃,医生向诡夜投去询问的目光。

诡夜阴沉着脸道:“就这样看!”

医生:“……好的。”

这人气场太强,医生压力山大!

医生给乔昀看了看,问了乔昀很多问题,乔昀都对答如流,情绪也很稳定。

但是、就在医生提议,让乔昀去做个脑部检查的时候,乔昀突然目不转睛的盯着医生,眸中流露出的威胁和警告,让医生蓦然一顿……

见医生一动不动,诡夜转过眸子,冰冷的目光落在医生身上,声音冷如冰箭:“有问题?”

医生莫名的一抖,回过神来,斟酌着说道:“他的精神状态很好,就是脑子……可能有点问题,你应该带他去市中心医院,或者专治脑子的正规医院就诊。”

乔昀眸光微暗:……这医生居然拐弯抹角说他脑子有病?!

诡夜目光一冷:“你确定他不是精神病?”

医生点点头,特别自信的说:“不是。”

诡夜眉头一紧,侧眸看向乔昀。

乔昀秒变乖巧。

最后,精神病不收乔昀,诡夜冷着脸,带着乔昀出了精神病院。

躲在暗处,观察诡夜和乔昀已久的医生,悄咪咪的拿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你好,这里是xx精神病院,我要报警。对、我们这刚刚来了两个很奇怪的人,我怀疑穿红衣服的那个,有严重的精神分裂,恐怕会对社会造成伤害……”

“好的,那你们快点,他们现在出医院了,我先盯着他们。”

挂完电话,医生深吸了一口气,佯装什么事也没有,昂首挺胸,似不经意的从诡夜和乔昀身边经过。

当医生经过第三次的时候,诡夜冷冷的瞥了医生一眼:“有事?”

医生一脸茫然的摇头:“没……没事啊……我散步……”

一个医生,在医院大门口散步?还时不时悄悄偷瞄他们?

诡夜眸光一寒,转眸看着身侧,抱着自己手臂不放的乔昀,冷声问道:“你朋友什么时候来?”

这就是你的终生幸福?

乔昀一脸迷茫的眨了眨眼:“我没有朋友,我只有哥哥。”

忍住掐死乔昀的冲动,诡夜冷着脸,不再言语。

活了二十多年,当了几年的杀手,诡夜从来没有后悔过。

不管是第一次杀人,还是走入杀手这个行业,都从来没有后悔过。

而现今,唯一一件后悔的事,就是昨晚上,把人打晕后,没有立刻离开!

他也没想到,原本被他打晕的人,居然醒了过来,还以奇快的速度,像只八爪鱼一样,粘在了他身上。

怎么甩都甩不下来!

偏偏、诡夜是个从不滥杀的,有职业操守的杀手,绝不杀任务目标之外的人。

多次想把乔昀掐死,诡夜都忍下来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历经了多少次死亡威胁的乔昀,抱着诡夜的手臂,笑得一脸无害。

肖沉和金译到的时候,警车也紧接着到了。

金译坐在副驾驶,远远看见站在精神病院门口的两人,眉头骤然一紧。

果然是诡夜

只是、诡夜跟乔昀的关系,似乎有点复杂?

肖沉停好车,跟金译下车后,两人便向乔昀和诡夜走去。

诡夜明显也认出了金译,冰冷的眸光,有一瞬间的凝固。

曾经,金译和诡夜,因为一个任务,曾有过一次邂逅。

那次、他们都见过彼此的容貌,但都心照不宣的,闭口不提。

将金译与诡夜的互动看在眼里,肖沉眸光微沉,握着金译的手,微微用力捏了一下,以示警告。

金译:“……”

面对金译看过来的目光,肖沉若无其事的转眸看向乔昀。

瞥了一眼盯着金译看的诡夜,肖沉对乔昀微微挑眉,似乎在说:这就是你的终生幸福?

乔昀悄悄的露出狐狸尾巴,得意又自豪的扬了下下巴,答案不言而喻。

四个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先开口。

外加一个鬼鬼祟祟的医生,目不转睛的偷看。

这时、警车在路边停了下来,几名警察,从车上下来。

看到警察,医生像看到许久不见的亲人一样,无比激动的跑了过去:“警察同志,就是那边那两个人,红衣服和黑衣服的那两个!”

其中一名男警察了然的点点头,向金译等人靠近。

面对这情况,肖沉挑了挑眉,向乔昀投去询问的目光。

对此、乔昀也是一脸莫名,回以一个“我什么也不知道”的眼神……

一个小时后。

中枢城警局。

审讯室内,金译、肖沉、乔昀、诡夜四人,坐在一张长方形桌子旁边。

医生坐在另一边。

四名警察,坐在边上。

只见、一名女警察拿着笔和本子,在记录着什么。

一名跟女警察并肩坐在一起的年轻男警,一脸严肃的询问:“名字、性别,年龄、籍贯。”

肖沉单手搭着桌子,神容无波,很配合的回答:“肖沉、男、22、籍贯中枢。”

其实、要不是证件没带,又懒得麻烦,肖沉不一定会这么配合。

金译面无表情道:“金译、男、22……籍贯……上阳。”

诡夜冷冷道:“诡夜,男,年龄不知道,没有籍贯。”

负责记录的女警诧异的抬眸,看了诡夜一眼。

没有籍贯??被国家抛弃的人吗??

寻死不成,撞坏脑子

对男色不为所动的正直女警,垂眸记录:鬼夜、年龄不详,籍贯不详,目测二十三岁左右,特征……特帅!

划掉!

轮到乔昀时。

乔昀左看看,右看看,一脸茫然看向诡夜:“哥哥……”

见乔昀如此,肖沉不经意的挑了下眉,并没有说什么。

金译也只是皱了下眉,多看了乔昀一眼。

只有诡夜,还是一张冷冷的冰块脸,乔昀的反应,显然在他的预料之中。

跳过乔昀,医生一脸正义道:“医生、男、40岁,家住中枢城。”

年轻男警询问完基本情况,问道:“谁报的警?”

医生果断举手:“我!”

年轻男警问:“为什么报警?”

虽然年轻男警已经知道是谁报的警,大概情况也有了初步了解,但流程还是要走一下的,方便记录。

听到年轻男警的询问,医生指了一下诡夜和乔昀道:“这两个人早上八点就到我们医院了,直接先要了间病房。黑衣服的要走,红衣服的不让,闹了足足两个小时。这个黑衣服的,坚持说红衣服的有精神病!”

“我看过了,红衣服的确实精神上有点问题,我给他看病的时候,表面上傻兮兮的!暗地里用眼神威胁我!据我猜测,黑衣服的并不知道红衣服的有精神病,如果我要是把红衣服的病况说了出来,很有可能会遭到红衣服的报复!”

红衣服乔昀:“……”

黑衣服诡夜:“……”

医生说了很多,都是一些假设、设想。

乔昀已经听得想打人了!

这个医生,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吧?!脑洞开这么大!!

诡夜倒是十分赞同医生的话:“医生说得没错。”

乔昀顿时委屈:“哥哥”

诡夜一个冷眼扫过去,乔昀噤若寒蝉。

用时半个小时,才搞清楚情况。

完全就是个乌龙事件。

医生先被放走了,走之前,很同情的看了诡夜一眼。

金译和肖沉,完全是无辜牵连进来的。

诡夜也是恰巧出现在车祸现场,被乔昀缠得实在没有办法。

才把人带去了精神病院,原本想把人丢进精神病院走人,结果根本丢不掉。

而乔昀,说来说去,就只有一句话:“哥哥。”

要不,就是一脸茫然的摇头。

对此、在场的警察同志,都表示很无奈,打算送乔昀去医院做个检查,再帮忙寻找家人。

听警察同志说要帮乔昀寻找家人,诡夜想到了乔昀开的那辆红色跑车:“可以去出车祸的地方,那边没什么人去,车应该还在那,查一下车牌号,顺藤摸瓜。”

这个时候、肖沉发言了:“没必要查。他叫云云,是个孤儿,没有家人,交际圈很小,没什么朋友。那辆跑车,是他向我借的,可能他觉得生活太艰难了,想要寻死,没死成,反把脑子撞坏了。”

金译顿了一下,蹙眉看向肖沉。

到现在,金译才发现,肖沉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本事,是如此的炉火纯青,无需草稿,张口就来……

警察同志:“……”

诡夜:“……”

乔昀暗暗咬牙,说他脑子坏了也就罢了!云云是个什么鬼?!

云云失忆?

“不信的话,可以查一下,红跑的车主是谁,车牌号中qy8888。”肖沉道。

乔昀一听,顿时有点紧张的向肖沉看过去,这一查不就露馅儿了吗?!

奈何、肖沉连看都没看乔昀一眼。

乔昀心里急,又不能说,只能干着急!

此刻、只有金译才明白,在听说乔昀出车祸之后,去精神病院的路上,肖沉为什么要打那通电话……

一个小时前。

准备好从乜江花园出来后,肖沉就打电话让一个叫陈愿的,查了一下车牌号为“中qy8888”这辆车的去向。

并且、还篡改了车主……

思绪回转,金译眉头紧锁,肖沉这是早有预料,还是……只是碰巧?

如果只是碰巧,又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的篡改车主?

但若是事先料到,又怎么知道,医生一定会报警?

一名警察在年轻男警的示意下,去查了一下,不一会儿回来,对年轻男警点点头道:“跑车车主是一个叫肖沉的人。”

说着,把手里打印下来的资料,给了年轻男警。

年轻男警看过后,把资料递向诡夜:“看看,是不是这辆车。”

诡夜接过一看微不可查的点头:“是。”

乔昀悄悄看了一看,看到车主真是肖沉,顿时一脸懵逼。

他什么时候把车过户给沉哥了??他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难道真的撞失忆了??

原本、警察同志还是想把事情搞清楚后,查一下乔昀的手机号,确定肖沉、金译、乔昀、诡夜四人的身份后,再放人的。

但是中途,却接到了上级的电话,说这事都是误会,让他们赶紧把人放了。

几名警察同志一脸懵逼,怎么这个小小的案子,还惊动上面的人了??

上面的人都发话了,几名还有些许疑虑的警察同志,也只好放人。

从警局出来。

本来有机会摆脱乔昀的诡夜,因为金译的缘故,并没有走。

金译迟疑了一瞬,还是先跟肖沉说了一句:“我想跟他单独谈谈。”

诡夜有些疑惑的皱了下眉,kim想干什么,还需要经过这个人的准许?

向来想干嘛就干嘛,不喜欢解释的金译,能主动开口请示,肖沉对金译的表现,很是满意。

心里那不舒服的劲儿,也顿时烟消云散,

肖沉很好说话的,伸手掐了掐金译的脸,桃花眸中,笑意潋滟,语气无比宠溺:“好。”

看见肖沉这么明目张胆的掐金译的脸,诡夜冰冷的表情,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乔昀并没有在意金译跟诡夜认识的事,他抱着诡夜的手臂,在心里默默的盘算,什么时候,他跟诡夜,也能这么亲密就好了……

四个人,就近找了个咖啡店。

金译跟诡夜坐一桌,乔昀和肖沉坐一桌。

两桌之间,相距较远。(好嘞,我改了(///▽///))

漂亮的女服务员,上完咖啡,微红着脸退场。

柜台那边,几名女服务员,眼睛里都在冒桃心。

今天是什么情况啊?平日里一个帅哥都很难看到,现在居然一下子来了四个!

四种不同类型的帅!

果然、看到美的,好看人和物,真的会让人心情愉快。

肖沉谈恋爱,玩忽职守?

咖啡厅内。

乔昀坐立难安,时不时,往金译和诡夜那边看一眼。

隔得远,生怕诡夜趁他不注意,就溜了。

肖沉慵懒的坐着,喝了一口咖啡,瞥了乔昀一眼,漫不经心道:“表现得这么明显,不怕被看出来?”

闻言、乔昀收回视线,狐狸眼中露出一抹狡猾的笑意,不甚在意说道:“他早就看出来我是在装傻了,只不过、他觉得我有病。”

想到乔昀在诡夜面前,装傻充愣,还叫“哥哥”撒娇的模样,肖沉不禁一震恶寒:“确实有病。”

看见肖沉露出嫌恶的神色,乔昀眸中闪过一抹恶趣味,故作羞怯的一笑,还娇嗔的瞪了肖沉一眼。

对此、肖沉的反应是,面不改色,面无表情的抡起手机就砸过去!

乔昀蓦然瞪眼,双手护头:“沉哥!冷静!我错了我错了!!”

“砰!”

手机无情的砸在了乔昀手背上。

“嘶!”乔昀疼得吸了一口冷气,看着立马就发红了的手背,瞪眼道:“卧槽!沉哥!你下手也太重了吧!我都认错了还砸!”

肖沉懒懒的扫了乔昀一眼,把掉在桌上的手机拿回来,一边检查着自己的手机有没有砸坏,一边淡淡的说道:“没控制住。”

乔昀:“……”

“坏了,赔。”说着,肖沉把手机右下角,那一点点不碍事的裂口,对向乔昀。

家财万贯的乔大公子,自然不会在意一台手机的钱。

没办法,谁让他现在有把柄在他沉哥手上……

看着那一丢丢裂口,乔昀嘴角微抽:“手机里的东西都被我删了,我现在身上没现金,回头再赔。”

肖沉满意的勾了下唇。

这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陈愿打来的。

肖沉点了接听,陈愿的声音,从喇叭里传了出来:“队长,车主已经改回去了,那辆跑车也已经送去车行了。”

肖沉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嗯。”

陈愿犹豫了一下道:“那个……队长,我能不能问一下,你这样改过来,又改回去,是要干嘛啊?咱们这样私自篡改,好像……有一丢丢违法啊……”

肖沉不冷不热道:“我什么时候叫你改了?die的位置查到了么?去了信息中心半年,一点线索都没有,要你何用?”

陈愿一听,顿时委屈:“队长!明明就是你叫我改的!而且!并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查到!是你玩忽职守,只顾着谈恋……咳!我是说,我已经摸清了die经常出没的位置!并且已经在那些地方安排了便衣侦查,做好了万全准备!下一次!只要die入侵,我就能立刻锁定位置!实行抓捕!”

肖沉听到,丢下一句:“抓到了再说。”

然后就挂了电话。

电话一挂,季凛的电话打了进来。

“队长,出来了吧?”季凛问。

肖沉:“嗯。”

季凛有些奇怪的问:“队长,你怎么好好的,混进局里去了?这不是典型的大水冲了龙王庙吗?”

收到消息的那一刻,季凛是懵的。

国际刑警华国三大队刑警队长,竟然在自己的国家,华国首都中枢城,被警察局的人给抓了!

有的人,只需一眼,就会沦陷

队长去警局,就跟回自己家一样,无论是国际刑警,还是国内警察,那都是一家人。

就算有什么误会,说清楚也就完了,怎么还要他叫人打电话放人?

而且、以队长的身份,就是华国高层,也不能轻易扣留。

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为什么还要发消息给他?

难道队长忘了,他现在还在休假期吗?!

似乎是感受到了季凛的埋怨,肖沉挑了下眉道:“有问题?”

季凛:“呃……没有,我就是有点奇怪,只要把证件一拿出来,就能出来,为什么还要拐个弯让我打电话,叫人放人。”

肖沉:“我要是带了证件,还需要叫你?”

季凛:“可以回去拿啊……”

“麻烦。”丢下这句话,肖沉便挂了电话。

回去拿,跟人家说,我是华国国际刑警三队队长,人家会信?

刚好又是在精神病院门口,人家只会认为,是真有病!

与此同时、某个山清水秀,四季如春之地。

季凛站在小溪边,看着手机,心中暗暗吐槽:……难道你不觉得,发消息给我,让我过个一个多小时,再打电话叫人放人,更麻烦吗??

正想着,在水里浑身湿透了的云常,黑着脸道:“季凛!你耍我是吧?!这水里连个鱼影都没有,你叫我下水抓鱼!!”

季凛放下手机,撸起袖子,挽起裤脚,一边下水,一边说道:“淡定淡定!这么大声,鱼都被你吓跑了!”

……

中枢城,某咖啡厅内。

听完通话内容的乔昀,一脸疑惑的看着肖沉道:“沉哥,你什么时候让人改的车主?什么时候让人打电话放我们离开的?我怎么没印象?”

从精神病院,到警局,直到离开警局,他都没有看到沉哥把电话拿出来过。

除了在警局,交东西的时候。

放下手机,肖沉不咸不淡道:“在你不知道的时候。”

乔昀:“……”

肖沉没有跟乔昀明说的意思,往金译那边瞟了一眼,挑眉道:“说说,怎么回事。”

他还真是有点好奇,一个昨晚上还劝他,说金译是男的,叫他不要跟金译在一起,今天就死皮赖脸的缠着一个男人不放的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态度才转变得这么快。

闻言、乔昀转眸看向那边的诡夜。

诡夜在听金译说话,看上去很是专注,侧脸轮廓,精致好看,身形修长,身上的每一根线条,都完美到无可挑剔……

乔昀看着诡夜的目光中,没有平日里的风流倜傥、邪魅妖娆,那双狐狸眼里,包含着满满的爱意。

“沉哥、我以前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有的人,在看见另一个人的时候,明明彼此不认识、不了解,却能瞬间心动,轻易说爱。”

话音一顿,乔昀一脸深沉的说:“看见他,我忽然就明白了。当你遇到那个人的时候,那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得不重要。有的人,只需一眼,就会沦陷。”

只需一眼,就会沦陷?

肖沉挑了下眉,忆起与金译在黔州的厕所初见……

用三年寻找,用三年放弃

那时候,他对金译并没有很特殊的感觉,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子”的气质,很独特。

一身孤绝,那种感觉,就像是站在阳光下,却仿佛身处黑暗。

如果人的气质和性格有颜色的话,那“她”一定是黑色的。

明明光就在“她”身上,可“她”却浑然未觉。

仔细想想,肖沉凝眸,看向坐在不远处的金译和诡夜,目光从金译身上,转移到诡夜身上。

跟金译刚认识的时候,金译的气质跟现在的诡夜很像,只是比起诡夜,年少时的金译,少了一份摄人的杀气。

他是怎么对金译上心的呢?因为什么喜欢上这个人的?

是厕所初见的惊鸿一瞥?

是电梯再遇,那意外的吻?

还是大打出手后,突然流下的眼泪?

抑或是很多很多……

没有确定的时间,也没有确切的答案,只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经泥足深陷。

寻找金译的那三年期间,肖沉不是没有劝过自己。

电话不通,短信不回,微信无人回应。

跑到李子大院,问遍了院里的人、张礼和张倍,都不知道金译什么时候离开的。

房间里空荡荡的,除了那些原本有的家具,什么也没有留下。

他找遍了金译有可能去的所有地方,动用肖家的势力,查了航班、查了车票,都没有消息。

从来没有那样心痛过,胸口揪心的疼。

一个人,突然就消失在生命里,从此杳无音讯……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

这个人“不告而别”,走得那么利落干脆,大概就是不希望再遇见。

那时候,肖沉不是没想过放弃,只是他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他告诉自己,一定要找到这个冷血无情的人,然后再狠狠的揍一顿,把那份感情,彻底做个了结。

可真的查到消息,见面的那一刻,满心只有欢喜。

欢喜过后是愤怒、是埋怨,以及很多的负面情绪,都铺天盖地的卷来。

因为害怕再次消失,强行镇定下来,所有的一切负面情绪,都化为庆幸。

他已经尝试过了,这个人要走,他留不住,要躲,他找不着。

他花了三年时间寻找,三年时间放弃,人找到了,放弃……绝无可能。

肖沉盯着看了太久,那边的金译,转过眸子,望了过来。

还是那样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俊美禁欲,冷漠疏离,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肖沉对着金译,笑了笑,率先收回了目光。

“沉哥,你说我这算不算一见钟情?”乔昀从自己酝酿的深沉中,回过神来,忽然这么问道。

面对乔昀的询问,肖沉微微挑眉,半点不留情道:“钟情他的脸?”

乔昀一脸鄙夷:“沉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俗了?”

肖沉嗓音微凉:“低俗?”

听到肖沉泛着凉的声音,乔昀有点痛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口不择言!

想了想,乔昀补救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用低俗的想法,看透了我低俗的内心!像我这样低俗的人,就该以低俗的态度看待!”

肖沉:“……”

好好的直男,被套路弯了(应啾啾加更)

见肖沉并没有计较的意思,乔昀松了一口气。

从小到大,他真是怕了他沉哥的小心眼!

心眼小也就罢了,还那么心机!

不知为何,乔昀突然有点同情金译,好好的一个直男,就这么被套路弯了……

肖沉喝了一口咖啡,忽然莫测高深的开口:“你不觉得,诡夜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么?”

乔昀皱着眉,想了想,然后忽然就笑了:“没有,我觉得这个名字挺特别的。”

肖沉:“……”

金译和诡夜不知在聊什么,足足聊了半个多小时。

咖啡厅门口。

金译和肖沉正要走,却被诡夜叫住了。

“这只拎走。”诡夜冷冷道。

金译和肖沉还没说话,乔昀已经放弃诡夜的胳膊,转而抱着诡夜的大腿,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眶泛红起的说:“不要!我不走!不然我就撞死在这里!”

乔昀红着眼睛威胁。

诡夜垂眸,冷冷的看着乔昀,冷血无情的吐出一个字:“撞。”

乔昀愣了一瞬。

周围渐渐围拢起来,看热闹的人,也是一愣。

啧啧、还真是冷漠。

乔昀一脸委屈,像是下定决心了一样,咬了咬下唇,“砰”的一下,撞在诡夜的膝盖骨上。

膝盖传来的痛意,对诡夜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我撞了!没死!我要跟着你!”乔昀一脸正直,煞有其事道。

围观人群:……这小伙子,不会是个傻子吧??

金译:“……”

肖沉:“……”

感觉没眼看。

诡夜没有理会乔昀,眸光落在肖沉身上:“你是他朋友,带他走。”

看着丢人现眼的乔昀,肖沉有些嫌弃道:“我不是。”

说完,拉着金译的手就走。

乔昀在心里,偷偷给肖沉点了个赞!真是好兄弟!

诡夜:“……”

……

肖沉的车还停在了精神病院门口,还要去精神病院取车。

走在路上,肖沉旁若无人牵着金译的手,问道:“饿不饿?去吃东西?”

金译点点头:“好。”

都中午了,还没吃早饭,确实有点饿。

两人找了一家小餐馆,点了几个小菜。

餐馆里只有肖沉和金译两个客人。

等饭菜的时候,金译看肖沉皱着眉,像是在想什么。

以为肖沉是在担心乔昀,金译抬眸扫了一眼监控,确定是无声监控,才难得的先开口说话:“诡夜不会害乔昀,你不用担心。”

肖沉从思绪中抽出神来,看向金译:“我没担心,他虽然不靠谱,但不至于拿命去赌。”

因为知道诡夜不会下杀手,所以才那么肆无忌惮。

肖沉是真的一点也不担心乔昀,要真出了什么事,以乔昀的性格,那也是自己作的。

肖沉担心的,是金译。

刚刚在咖啡厅,金译和诡夜这两个惜字如金的人,居然聊了半个多小时。

肖沉担心,这两人会不会是在做什么危险的交易……

“你是什么时候,猜到诡夜身份的?”金译问。

肖沉嘴角噙着笑道:“在警察局,不是他自己说的么?诡夜、赫赫有名的国际杀手,这个名字,和kim、die这两个名号一样,经常被人提起。”

肖沉向金译坦白身份

听到肖沉提到kim,金译眸光微敛,面色冷淡道:“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名字。诡夜只在国际活动,为人低调,很少现身,就算你是警察,也不一定会知道。”

话音一顿,金译抬眸看向肖沉:“你真的只是警察?”

金译的话并不是质问,只是很平常的询问。

语气也如往常一般,没有多大变化。

肖沉笑着抬手,捏了捏金译的脸,笑道:“国际刑警也是警察。”

这和当年肖沉问金译,是不是叫“金意(译)”的问题,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只是、肖沉并没有模凌两可,而是直接说出了身份。

国际刑警……

金译眸光一滞,神色有片刻的恍惚。

以五十个合作国出人出资,合力为维护世界和平,稳定秩序,而建立的国际组织。

他们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却效力于全世界。

世界各地,都有他们的身影。

一个让犯罪团伙,望风而逃的存在。

金远叔,当初就是被国际刑警重伤,才导致瘫痪的。

这事说起来有点复杂,当初金叔与国际刑警交锋,其实完全是一场误会和意外……

收起飘远的思绪,金译问道:“国际刑警,这么闲?”

肖沉收回手,失笑道:“在你看我,我很闲么?”

金译不假思索的点头。

肖沉嘴角噙着笑,语气很平和,没有平日里一贯的慵懒:“现在世界和平,每个国家都有属于自己国家的一套律法,国际刑警组织成立几百年来,一直保持政治中立,并不能过多介入。除了对内部的调动和调整,日前主要做的,就是追捕跨国恐怖分子,抓捕国际犯罪团伙,搜查证据,抓捕疑犯等等。”

听完肖沉的话,金译忽然想到,半年前,他们见面的情景。

那时候,肖沉似乎正在执行任务,可直到现在,金译都不知道,为什么肖沉执行任务,不带枪,只拿了一副手铐。

对此、金译一直没有深究。

现在想来,身为国际刑警,就算对自己的能力再自信,也不该自大到连枪都不带。

除非、料定自己不会有危险。

道难……

思及此、金译顿时醒悟,蓦地看向肖沉,原来早在那时候,肖沉就已经知道,他就是kim了……

“你一直都知道,我的身份?”金译问道。

有些跳跃的对话,虽然在外人听来,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肖沉却很清楚。

肖沉自曝身份,为的就是跟金译坦白。

在国际警局,初次接触到有关kim的案子时,他并没有怀疑什么。

直到去现场勘察,闻到空气中的清雅菊香,听到幸存之人对金译的描述,和那标志性的金菊飞镖,才开始怀疑。

让江浔去夏国查kim,就是为了验证心中,kim有可能是金译的猜想。

只是、没等江浔回来,他就收到消息,中枢市警局,定位到了kim的行踪。

虽然肖沉并不认为,kim一个黑客高手,会被警局的人定位到,但因为刚好在附近,所以就过去看了看。

看到那道修长身影,他才肯定,他要找的人,找到了。

金译:你这是徇私

虽然三年未见,但看见那道身影的霎那,肖沉心中便响起一个声音。

心跳如雷,仿佛在说:就是他。

小心翼翼的靠近,极力克制激动的心情。

结果,没有让他失望。

肖沉将遇到金译那天的事情始末,都说了出来。

末了、说了一句:“那天我也只是抱着去看看的想法,没想到你真的在。那时候,我都有点相信明管家经常劝我的一句话了。”

金译顿了一下,问道:“什么话?”

肖沉目不转睛的凝视着金译,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桃花眸中笑意浓郁:“有些人不需要刻意去找,缘分到了,自然会遇见。”

对上肖沉带着笑意的桃花眸,金译心下微动,眼睑微垂,错开视线。

肖沉轻笑道:“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尽然。假如我没有刻意去找,我现在可能还在黔州,说不定正在哪所学校,坐在教室里听课,而不是有幸坐在你面前。”

如果没有遇见金译,就没有跳出围墙的理由。

他或许会听从家族的安排,顺着那些人的意,过完一生。

这样的话,也就没有现在,坐在金译面前的这个肖沉。

金译沉默了一会儿,抬眸看着肖沉,提醒道:“你是国际刑警。”

肖沉笑了一下道:“我知道。”

“明知我的身份,却没有任何举措……”话音一顿,金译皱着眉,有些严肃的说道:“你这是徇私。”

作为警察,明知道他是国际通缉犯,却没有将他捉拿归案。

被上头的人知道,不仅仅是被撤职查办这么简单。

大好的前途,就这么毁于一旦……

这些顾虑,金译虽然没说,语气也是如常的冷淡,但深知金译性情的肖沉,又怎么会不知道金译是在担心他。

伸手捏了捏金译的脸,肖沉眉眼含笑道:“我这叫策反。”

金译回想了一下,微微蹙眉道:“你有策反过我?”

印象中,肖沉从未说过,让他‘从良’的话。

肖沉收回手,收敛笑意,装腔作势道:“好。那我现在正式问一遍,金译、你愿意被我策反么?”

闻言、金译低眸,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然后摇摇头,一本正经道:“现在还不行。”

“噗!”肖沉忍不住笑出声,失笑道:“要是每个罪犯都像你这么可爱,警察都下不了手抓了。饭菜来了,先吃吧。”

并不知道自己哪里可爱,只是实话实话的金译:“……”

吃饭的时候,金译忽然想起几个疑问:“你怎么知道,医生会报警,提前改了车主?在警局时,那个叫警察放人的电话,是你叫人打的吧?”

肖沉沉吟片刻后,道:“我事先并不知道医生报警的事,让人改车主,是为了帮乔昀。”

金译微微拧眉,有些不明所以:“帮乔昀?”

肖沉笑了笑道:“乔昀和诡夜先后来电话,联合他们所说的话,找出关键点‘车祸、酒驾、精神病院、领人、装不熟、以及最傻的和终生幸福’。

你大概也听出来了,乔昀是在厕所打的电话,语气很急。电话挂断后,没一会儿诡夜就打来了。”

肖沉那些弯弯绕

话音一顿,肖沉笑道:“再加上、出车祸不是去医院,而是去精神病院。

由此可知、我们昨晚走后,乔昀开着他的跑车酒驾出了车祸,然后遇到了诡夜。期间发生了什么,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大概是乔昀看上了诡夜,装傻缠着诡夜不放,诡夜把乔昀当成精神病,送去了精神病院。

乔昀既然选择装傻,又让诡夜打我的电话,而不是联系乔家的人,证明乔昀已经把自己手机里的东西都删了,只有那辆跑车,是诡夜见过的。

照乔昀当时的情况,恐怕来不及更改车主,如果诡夜让人查跑车的车主,乔昀的身份便会暴露,他所做的一切,也就功亏一篑了。”

说到这、肖沉伸手捏了捏金译的脸,宠溺一笑:“所以、不要胡思乱想,我没有你想的那么神通广大。”

说着、肖沉松开金译的脸,一边夹了块鱼挑刺儿,一边说道:“在去精神病院之前,我并不知道,跟乔昀在一起的人是诡夜。改车主只是巧合,那个叫警察局放人的电话,是在医生跑向警察指控我们的时候,我才发信息,让季凛去办的。”

金译听完肖沉的分析,明白这一系列的事情,并不是肖沉主导,不由得眉头一紧:“只是两个电话,你就能推想出这么多?”

这几乎接近了事实……不、应该说,这完全就是事实。

肖沉打了个简单的比喻:“就像一道数学题,用已知的去解未知的,举一反三,从中找出最接近现实的答案。”

金译眉头舒展,一脸认真的看着肖沉,发自内心的,夸赞肖沉:“你很聪明。”

闻言、肖沉把挑好鱼刺的鱼肉,夹进金译碗里,桃花眸中盛满笑意,潋滟醉人,嘴角漾开醉人的弧度,磁性低沉的嗓音中,夹杂着一丝慵懒:“不聪明一点,怎么靠近你?”

语调微扬,半开玩笑,半认真。

金译微微一怔,垂眸夹着碗里的那块鱼肉,面色淡漠:“已经够靠近了。”

已经深切体会过负距离的‘真正’含义,还需要怎样靠近?

肖沉看着金译,似笑非笑道:“不够。”

隔在他们之间的,还有很多。

金译没有再搭话,微低着头,吃着肖沉挑好刺的那块鱼肉。

吃在嘴里,食不知味。

金译虽然不知道,进入国际刑警组织,肖沉付出了什么代价。

但是、想进入国际刑警组织,靠的不是身份,而是本身的实力。

国际刑警组织,并不是国内势力所能比拟的。

就连花灵世家,都不敢轻易与国际刑警硬碰硬,因为那里,有能够克制花灵的存在。

譬如……肖沉曾经拿的那副手铐。

一直以来,金译以为肖沉知道的,只有他金家继承人的身份,没想到……肖沉早就知道他是kim,那关于他用kim这个身份,做的那些事,肖沉又知道多少?

如果知道了,会怎么做?

抓捕?或是阻止?

金译咽下口中的鱼肉,无论如何,既然已经开始,就不能再停下……

幼稚的肖沉

吃完饭,去付过账后。

肖沉走回来,递了一张纸巾给金译:“现在回去么?”

金译接过肖沉手里的纸巾,擦了嘴,把纸巾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道:“不回,去看吱吱。”

肖沉点点头:“我跟你去。”

金译面无表情的拒绝:“我自己去。”

肖沉微勾了下嘴角道:“还是一起去吧,我得看紧一点,不然你跑了怎么办?”

昨晚上的反常,以及跟诡夜的交谈,让肖沉隐隐感到,金译近期会有所举动。

闻言、金译微微一顿,肖沉怎么知道他要跑……

这句话是无心,还是有意?

收起脑海中的猜疑,金译面不改色的扯谎:“我不跑。”

肖沉好整以暇的看着金译,似笑非笑道:“让我跟你去,我就信你。”

金译:“……”

见金译不说话,肖沉笑着伸出手。

金译微微蹙眉,有些疑惑。

肖沉催促道:“愣着干嘛,手给我。”

犹豫了一下,金译伸出手,握了上去。

两人牵着手走出小餐馆。

餐馆的老板娘,一脸怪异的表情,看了看金译和肖沉的背影,忍不住对身边的丈夫说道:“哎!老公、你看这两小伙子,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老板有些奇怪的问:“哪里不对劲了?”

老板娘有些纠结的皱了皱眉道:“感觉太亲密了点……”

老板顺着老板娘的目光看过去,看见金译与肖沉紧握的手,随即收回目光,给了老板娘一个白眼:“成天瞎想,两个大男人牵个手怎么了?那证明人家关系好。你们闺蜜之间还玩亲亲呢,怎么没人说太亲密?”

老板娘愣了愣:“说的也是,好像是没什么奇怪的。”

彼时、出了餐馆的金译和肖沉,搭了辆车,去找吱吱。

出租车司机看见金译和肖沉牵着手,两人又生得这么出色,忍不住从内置后视镜,多看了两眼。

不期然的,对上肖沉微凉的目光,出租车司机一愣,讪笑着说道:“两位关系可真好。”

肖沉唇角微扬,眸中笑意不达眼底,握着金译的手,抬至唇畔吻了吻,嗓音慵懒道:“非一般的好。”

此话一出,出租车司机惊得脚下一抖,差点踩下了刹车:“……咳!呵呵……”

你亲就亲吧,这种炫耀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金译看着肖沉的所作所为,顿了一下,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幼稚。”

肖沉不甚在意的笑了一下,微偏过头,桃花眸中笑意潋滟:“就是这么幼稚,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金译:“……”

到达目的地后,下了车,金译带着肖沉,走进一条小街。

在小街上转了几个弯,步行几分钟后,才到夏织织居住的家家酒店。

肖沉看着面前的家家酒店,微微挑了下眉,酒店居然开在这么隐蔽的地方,难怪一开始,江浔找不着人。

前台的收银员见过金译,也知道金译是夏织织的朋友,是以、说了句“你好”,并没有阻拦的意思。

只是忍不住多看了金译和肖沉几眼,心下感叹:难道长得好看的人,都只和长得好看的一起玩么……

金译的无能为力

站在夏织织居住的房间门前,金译抬手敲了敲门。

“咚咚咚……”

房间里,穿着一身睡衣,正在吃汉堡的夏织织,眼睛一亮,连忙咬着汉堡,起身去门口。

从门上的小孔往外看了看,看见金译的瞬间,夏织织面上一喜,猛的打开门,喜滋滋的喊了一声:“哥!”

然而、夏织织脸上的笑意,在看到旁边的肖沉时,顿时僵硬起来:“肖警官……”

房间里。

夏织织默默的啃着汉堡。

金译抬手给夏织织诊着脉,不一会儿,眉头紧皱,松开夏织织的手。

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一抹凝重。

夏织织抬眸,小心翼翼的,试探性的问道:“哥、很严重吗?”

金译微微颔首道:“回夏国吧。”

闻言、夏织织神色一震,眼眶‘唰’的一下红了:“哥、你不是说能治好的吗?哥,你给我治吧,我……我不想去夏国,我不想回去……”

金译抬手按在夏织织的肩上,面色冷淡:“听话,先回去。”

夏织织眼眶湿润,有些害怕的摇摇头,泪水滴落下来,声音都在颤抖:“不……不要……我不回去,哥、不要送我回去好不好……”

听着夏织织的恳求,金译蓦然起身,一言不发的出了房间。

肖沉坐在夏织织对面,目光在夏织织身上一扫而过,夏叔的女儿,得了什么绝症吗?为什么这么害怕回夏国?

此时、房间外。

金译拨通了远在夏国的,夏叔的电话,将夏织织发病的情况,以及夏织织的意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夏叔。

电话那头的夏叔,许久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喇叭里才响起夏叔沉闷的声音:“你是说……连你也没有办法了?”

金译敛眸应道:“嗯。”

又是一阵沉默后,夏叔有些疲惫的开口:“她想留在华国,就随她吧,如果这样能让她开心一点的话。”

金译眉头一紧:“药物对她已经失去作用,如果不回去接受治疗,病况随时可能恶化。”

夏叔道:“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恶化了。你的出现,让她得以多活了几年。如今、连你都没有办法,以现在的医疗条件,根本治不了她的病,与其将她困在医院等死,还不如让她自由自在的,过完剩下的日子。”

金译不知道,夏叔是以怎样的心情,说出这番话的。

听完之后,金译心里很堵,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年,明知父亲去杜家报仇是飞蛾扑火,却无力阻拦的那种……无能为力。

金译低下眸子,看着脚下的地毯,淡淡道:“我知道了。”

夏叔:“吱吱暂时就拜托你了,过段时间,我再来接人。”

金译:“好。”

挂断电话,金译回到屋子,对上夏织织期盼的眼神,缓缓开口:“你可以留下。”

闻言、夏织织顿时眉开眼笑,激动的站了起来:“真的?!”

金译微微颔首:“在此之前,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夏织织露齿一笑,一脸谄媚的拉着金译的胳膊坐下,十分爽快的点头答应:“只要能留下,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Kim、你好K,我是Die

“未经我同意,不能乱跑,不能胡来,不能……”金译话未说完,夏织织便笑着打断:“哥!你这哪是一个条件呐?都好多个了!你放心,以后、我就算是上厕所,也向你报备,好不好?”

金译认真的想了想,觉得可行,微微颔首道:“可以。”

夏织织忍不住笑了:“哥、我开玩笑的……”

金译面无表情道:“我没开玩笑。”

吱吱现在的情况,确实很严重,如果不是靠花灵的治疗,此时、连说话都困难。

夏织织:“……”

至始至终,肖沉都没有什么表示,看着金译给夏织织治疗,也没有说什么。

离开的时候,似想起什么,金译回身叮嘱道:“不要擅自行动。”

夏织织点点头,笑眯眯的回答:“嗯嗯嗯嗯!”

停在精神病院的车,肖沉打电话让人开走了。

金译和肖沉,是搭车回的乜江花园,一路上,金译都在睡觉。

下午。

肖沉煮了金译喜欢的泡面,两人坐在餐桌前,一人一大碗面。

吃完面后,肖沉洗了碗,坐在金译旁边,拿了一个梨,一边削皮,一边似不经意的问:“夏织织怎么回事?”

金译正在玩数独游戏,听见肖沉的询问,手指略微一顿,明知故问道:“什么?”

肖沉的目光从手上的梨移开,看向金译,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不用想着瞒我,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只是比起其它办法,我更想让你告诉我。”

肖沉其实早在江浔那里知道,夏织织的身体不太好,具体怎么个不好,他并没有兴趣知道。

可经过今天,和昨晚上的事,他开始在意了。

并不是因为夏织织,而是因为金译。

夏织织的身体,就目前来看,是金译用花灵在治疗。

动用花灵,会耗费大量精力,回来的时候,在车上金译就睡着了。

明显不是困的。

肖沉不知道,动用花灵对金译有无害处,但绝无益处。

金译沉默了片刻,退出数独游戏,关了手机,缓缓说道:“与生俱来的东西,也是需要等价交换的。上天赋予你一样东西,也会取走一样东西。”

肖沉挑了下眉,等待金译下文。

金译放下手机道:“吱吱是个电脑天才,学习和领悟能力很强。但她患有肌萎缩侧索硬化,也就是俗称的渐冻症。”

渐冻症?

肖沉微微一顿:“她才十九岁。”

金译回想了一下道:“我是十二岁时,在网上认识她的,真正跟她见面,是十八岁,离开黔州以后。第一次见她,是在医院,我躺在病床上,她坐在轮椅上。”

话说到这,金译微微垂眸,至今、他依旧记得,瓷娃娃一般精致的少女,坐在轮椅上,笑着跟他打招呼

“kim、你好,我是die。正式认识一下,我叫夏织织,你可以叫我吱吱。”

彼时、已经失去行动能力,口齿开始不清的她,把这句话,说得很顺畅。

后来、听夏叔和金远叔说,吱吱在等他醒来的时候,将这句话练习了无数遍……

肖沉没有催促金译,只是听到最后那句话,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躺在病床上……?

———千字外。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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