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叔叔太凶猛 - xp1024.com
《警官叔叔太凶猛》


第一章 带女人回家

华灯初上,街道上的车一辆紧跟一辆,一排紧挨一排,好似一行行闪烁的星星在移动。

晴朗的夜空,像一条蓝色的地毯铺在上面,月亮像位亭亭玉立的少女,散发出皎洁的柔光。

一套二百多平米的公寓里,灯火通明,温馨一片。

水蓝色的吊带裙,柔美的包裹着夏天玲珑有致的身子。

她倒了一杯热水,见刚刚进屋的妈妈没在客厅,不禁回头扫视四周,看见主卧房门敞开,便走了过去。

只见妈妈正打开所有衣柜,逐个检查,然后又走到床头柜前,俯身,拉开抽屉,拿出里面的杜蕾斯,还打开盒子……

夏天差点晕倒,哭笑不得看着妈妈检查里面的tt少了没有。

幸好妈妈上来时打了电话,她突击性将卧室收拾了一下,藏掉那个夜夜供秦晋阳羞辱她的充气娃娃,还将一盒被她临时扔掉几个的杜蕾斯放在床头柜抽屉里。

看着镜子里倒映出的女儿,斜倚在门边,手里握着一杯清水,嘴角似乎噙着淡淡笑意。

杨夕站起身,转头看向女儿,脸上写满难以置信。

“天天,晋阳和你过夫妻生活?”

不可能吧?女儿惨遭lun奸,秦晋阳怎么可能不计较,不嫌弃?女儿真的像她在电话里说的那样——过得很好?

“妈,你希望晋阳厌恶我,不碰我?”夏天轻笑。

杨夕顿了顿,看着手里的杜蕾斯似乎有些难为情,缓缓放下,“妈不是那意思……”

她希望女儿和秦晋阳从yīn影中走出来,一如既往相亲相爱,同时希望他们快点有个孩子!

见妈妈那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夏天勾了勾唇,缓步走过去,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

然后拉着妈妈的手坐在床边,抬起手来,将杨夕垂下来的短发撩在耳后,一边抚弄一边看着妈妈放心不下的眼神,“妈,晋阳和我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又在国外受过西方教育,他不计较那事,所以,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他对我真的很好!”

杨夕半信半疑,“天天,你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告诉妈妈,妈妈给你做主!”

“我能有什么委屈!妈妈,你想多了,我现在真的过得很好!”夏天淡笑着放下手,站起身,看了一眼时间,忽然又笑了。

“妈,我们好久没去吃鄱阳湖的大闸蟹,要不,现在就去!”

夏天挽起杨夕的手臂,半推半拉出了主卧,又风驰电掣抓起自己的包包。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这时,忽然听见开防盗门的声音。

秦晋阳?!夏天的心骤然揪起!

门开了,门口的一幕……

夏天的心在那一瞬间差点停止了跳动……

是秦晋阳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女人!

杨夕彻底石化!

他们搂在一起,在亲吻,秦晋阳的一只手,搂着那女人的腰,另一只手,艰难探进女人的皮裙里……

甚至于,夏天看到那女人内裤的蕾丝花边!

秦晋阳看见杨夕,陡然僵直了一下,但很快挑眉无所谓发笑。

眼前的一切,让杨夕濒临抓狂!原来,这就是女儿口中的‘过得很好’!

夏天的谎言就像生长在yīn暗角落的苔藓,被眼见一幕彻底——见光死!

此时此刻,夏天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全身的力气似乎被抽干,拳头攥不住,浑身冰凉!

秦晋阳,你还可以更无耻一点吗?

你每天晚上,用充气娃娃羞辱我不算,现在,竟带女人回家!

却偏偏让我妈妈撞见!

“……岳母……来了……”秦晋阳打了一个酒嗝。

杨夕没吭声,只是咬牙切齿死死看着这一幕,看得手背上的青筋一根一根冒起,看得她双目泛红,鼻梁发酸。

“亲爱的……你好坏……家里有人……还带我回来……”

妖艳女人上身的吊带,已经被扯下一根,而另一根,松松垮垮呈下坠状态。

一条超短的黑色小皮裙,非常紧身的那种,薄薄的皮裙紧紧裹着她滚圆的臀。

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拽着秦晋阳的领带,就这么半推半就,半搂半抱的滚了进来。

“没关系……小甜心……来……亲一个……”秦晋阳一个重心不稳,跟女人双双滚在客厅的地毯上。

女人就势趴在他的身上,那超级无敌的波涛汹涌直接挤压在他的xiōng口。

“讨厌啦……你猴急什么嘛……人家不要在地上……人家要在床上嘛!”女人嗲兮兮的声音,很露骨,足以让男人热血沸腾。

秦晋阳的食指,将女人另一根吊带勾下,“席地而‘做’,岂不更有情调……”

再一个娴熟的勾动,女人的内衣搭扣松了下来……

那对巨无霸从束缚中解脱,“亲爱滴……尺寸还满意吗?想吃不?!”女人上下移动身子,咯咯荡笑着。

秦晋阳还没来得及进行下一步,身上的女人尖叫一声,“啊……”

惊慌地从梁非凡身上蹦起,转身冲杨夕气呼呼叫嚷,“你干嘛打人?!”

杨夕一手拿着从自己脚上脱下来的拖鞋,一手叉腰,朝慌忙系着内衣的女人怒叱,“你瞧瞧你,年纪轻轻,学什么不好,偏偏勾引有妇之夫……你还要脸不要脸啊,你爸妈是怎么教育你的?”

“哼!有妇之夫怎么了,他情我愿的事儿,又不犯法……你管得着吗?”女人不屑的嗤之以鼻。

“你……你……你……你怎么不要脸啊,你?!”杨夕被女人这通不知廉耻的荒谬话语给气住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来。

秦晋阳依旧躺在地毯上,yīn郁的目光看看两个犹如泼妇骂街的一老一少,再瞟向那个无动于衷的女人!

她是麻木了,还是绝望到自闭了?为什么任凭他怎样折磨,怎样羞辱,怎样发泄,都无声无息?

秦晋阳xiōng膛起伏难定,青梅竹马的恋人,却在新婚之夜被其他男人糟蹋!这种奇耻大辱,他怎么咽得下?

想不明白,当时她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软弱不反抗,为什么不拼了命地逃脱?为什么让他承受任何男人都无法承受的滔天耻辱?

她是他梦寐以求的女孩,想拥在怀中呵护一生一世,可是,想到那不堪入目的一幕,想到她的身子被几个男人同时玩弄,秦晋阳俊美的一张脸,越发yīn沉,冷鸷目光仿佛要吃人。

气愤不过的杨夕,再次挥动手中的拖鞋,朝着浓妆艳抹的女人打去,一边挥打,一边忿忿不平,“我今天就替你爹妈好好教育教育你……”

“啊……”女人见杨夕像发了疯似的母老虎,立刻惊恐的朝秦晋阳身后躲了过去,“你快起来啊,她打我……”

夏天也在注视着他,望向他的目光,说不出的复杂难辨,还有几分嘲笑。

她嘲笑他?!就她这副残花败柳龌龊不堪的身子,够资格吗?

秦晋阳瞳孔骤然一缩,慢慢站起身,无人看到他眼底汹涌的yīn霾,伸手将带回来的女人护在自己身后。

这样一来,那女人愈发趾高气扬,指着杨夕肆无忌惮漫骂,“老女人,你有没有教养啊?!竟敢动手打人?!”

“你……你们……”杨夕一手捂着几乎气炸的xiōng口,一手拿着拖鞋哆嗦指点,“秦……晋阳……你这个……”

夏天抿抿唇,缓缓走过去,搀扶住浑身颤抖的母亲,抬头直视那一男一女,“滚!”

眸光淡漠平静,情绪不见丝毫波动,仿佛这个字不是她吐出来的。

秦晋阳冷哼一声,她终于忍受不住,要爆发了吗?一个月来的,她不悲不喜,不言不语,不可思议的安静。

“哟,你凶什么凶,你男人都这样厌恶你了,你还有脸在这里发飙……我要是你,早就一头撞死在墙上了!”躲在秦晋阳身后的女人探出头来,仗着身前这个高富帅的男人给自己撑腰,yīn阳怪气辱骂夏天。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给我滚,滚出去!”

那个女人的最后一句话让杨夕奔溃,夏天出事后,她最担心惧怕女儿绝望至想不开,为此,她曾经一个星期衣不解带陪在女儿身边,哪怕女儿发誓不会做傻事,可杨夕就是害怕。

“妈妈,冷静点,好不好?”夏天紧紧抱着要冲过去的妈妈,一边安抚,一边狠狠瞪着秦晋阳身后的女人,“滚出去,滚!”

连她都没想到,自己的声音会这般清冷严厉。

“你……”那女人欲要反驳,却被秦晋阳按住肩膀,并用眼神示意她出去。

“哼!”那女人早就想离开,只是找不到台阶下,抓起掉在地上的包包,跺着七寸高跟鞋,临走时,还不忘狠狠白了杨夕母女一眼。

客厅内,安静下来,空气紧绷如弦。

杨夕将手中的拖鞋狠狠丢在地上,一脚穿拖鞋,一脚穿袜子,气急败坏坐到沙发上。

夏天知道妈妈怨恨秦晋阳,也很生她的气。

秦晋阳仰起头,两手插在裤兜里,很欠扁地晃悠着一副好皮囊的身躯,将‘我是流氓我怕谁’演绎的淋漓尽致。

要不是妈妈在这里,夏天绝对比秦晋阳更沉得住气。

她耗得起,可妈妈经受不住这种残忍的折磨,思忖了一会儿,用最平静的声音说,“妈妈,我带你……”

“别叫我妈,我没你这样懦弱的女儿!”杨夕早就气得浑身颤抖,脸色煞白。

夏天咬了咬唇,选择沉默。六岁时,父亲和一个海归女博士搞婚外情,并怀了孩子。妈妈见薄情寡义的父亲去意已决,没有像一般女人那样一哭二闹三上吊,要了属于自己的那份财产,和爸爸很快离了婚。

现在,杨夕看到女儿委曲求全维持这虚伪破败,甚至是恶心的婚姻,她很伤心,很难过。

女儿已经惨遭不幸,她这个做母亲的不能在女儿低谷的时候雪上加霜,刚刚那句更多的是对秦晋阳的痛恨。

杨夕紧握的拳头在自己的命令下缓缓松开,愤怒的心,也努力恢复正常节奏,她勒令自己冷静去帮助女儿走出这片沼泽地。

“秦晋阳,你准备什么时候和夏天办离婚手续!”

秦晋阳的心微微一震,沉默了一下,眼光幽幽望着窗外,“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想过!”

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和夏天离婚!

秦晋阳,你够狠,够毒!

夏天冷冷勾唇,心里怒意翻涌,一个月来,他变着法子,想尽法子折磨她,羞辱她,当妈妈替她说出离婚时,他竟然说从来没想过。

一双芊芊素手在身侧紧紧攒住。

听到秦晋阳无脸无皮无耻的话,杨夕脸庞顿时一沉,牙关咬得咯蹦作响,“秦晋阳……这事由不得你……”

当初,秦家为了家丑不可外扬不肯报案,杨夕为了女儿的颜面打落牙齿和血吞,以为秦晋阳会对夏天好!

事与愿违!

既然秦晋阳把事情都做绝了,那好,也别怪她杨夕孤注一掷!大不了带着女儿回农村娘家。

当场一个打电话打给身居高位的秦老爷子。

离婚!势在必行,但离婚前,必须将这起惊悚事件查个水落石出,不然,杨三姐要告状到京城,让声势显赫的秦家颜面尽失!

第二章 暗潮汹涌

一个星期后的下午,一辆白色宝马张扬且不安规定停靠在夏氏集团大厦前,保安一见,急忙蹭蹭上前,“小姐,那边有指定的车位……”

余下的话戛然而止,只因来人是夏氏集团总裁的前妻——一个让保安们头疼的女人!

杨夕从摇下的车窗里不屑地睨了一眼保安,然后慢条斯理掏出手机,今天是秦老爷子定的时限,她来带女儿去报案。

“夏太……”

急中出错,保安暗自叫苦不迭更正称呼,赔上笑脸,“杨女士,请您把车停到那边指定车位……”心里开始为这个月即将阵亡的奖金默哀!

大楼前的车辆乱停乱放,直接关系到保安的切身利益,血淋淋的教训,在杨夕每一次大驾光临时,都会悲剧重演。

对于保安小心翼翼的言行举止,杨夕置若罔闻,如果可以,真想把车一溜烟开到楼上的会议室。

这不,明知道女儿在开会,她还是我行我素拨打电话。

“……关于我公司近两年所投资的几家国家重点制造业与出口贸易这一方面的股市上涨阻力增大,虽然夏氏于一个月前已获十几家银行的近千亿授信,挽救暂时的危机,但这其中还存在不小的隐患,近两年各大市场的买卖数据情况可以清楚的看出……”

夏天只是一个部门经理,在这种大会上并没有什么发言权,会议开了一个多小时,她虽然很认真在听父亲的讲话,记录每一个会议要点,但终究昨晚一整夜纠结今天将要面临的事情,有些欠缺精神。

中途她困的几乎要睁着眼睡着的同时,忽然被自己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吓了一跳。

一时间,二百平米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几十个夏氏的高管们不约而同望向她。

场面有些吓人。

真是的,怎么忘记调成震动了。

夏天来不及看来电显示,直接按下拒听键,垂下眼眸,尽量不去触及任何人的视线,特别是继母张蕾任何时候都戴着一副大大棕色眼镜的双眼。

手机铃声却不依不饶再次响起。

“对不起。”夏天迎上父亲yīn霾重叠的眼光,蹙起秀眉,飞快编辑了一道短信“妈妈,我在开会,求您了!”发出去。

如果不加上后面三个字,估计妈妈会没完没了打电话,如果不理不睬关机的话,妈妈肯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勇往直前杀到会议室里来,那样会是一场惊心动魄的闹剧。

“夏小姐,没有人告诉你在开会的时候要将手机调成静音模式吗?”一句奚落从财务主任那边传来。

夏天一怔,看向那个带着无框眼镜满眼精明的三十多岁的女人,歉意的笑了笑,“抱歉,我忘记了,下次会注意。”

财务部主任是张蕾的表妹,明目张胆针对夏天,不足为奇,人以群分嘛。

夏天无奈。

“别以为自己是夏大小姐,就可以视公司的规章制度如同虚设,别以为嫁到了秦家,多了一层炫耀的光环,就可以自以为是!”夏天已经退让,结果财务主任却不愿放弃这大好机会字字针对她,满眼奚落。

顷刻间,所有人的眼神再次纷乱复杂对着她,包括坐在夏正其身边的张蕾,那副眼镜遮住她不知名的眼神,却遮不住她一边嘴角扬起的诡异笑容。

会议室内窃窃私语声四起,‘秦家’两字频频出自众人之口,夏天蹙眉,淡看着财务主任,“李主任,开会时忘记关机是我的错,不过私事公事麻烦你分明一些,如果实在看不惯什么,大可以找工作之外的时间我们好好聊聊,我嫁到秦家也不知道碍着你什么事?至于在财务会议上说?”

秦老爷子是中央委员,秦父在京城也身居高位,自然而然,她的夫家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讲可望而不可及。

“你……”财务主任被噎的一愣,“夏大小姐你不要仗着自己的身份在会议室里目中无人,大放撅词,这里是公司,公司的规章制度针对每一位员工,也包括你!”

夏天不禁冷笑,一个女同事在她身旁拍了拍她,她才不以为然整理手中的资料,没再理财务主任的狐假虎威,要不是有张蕾给她撑腰,她能这样飞扬跋扈吗?

“总裁,这……”副总裁见状,忙俯下身在夏正其耳边低问,“会议还得进行下……”

夏正其没说话,抬眸淡淡扫了一眼议论纷纷的那群人,忽然合上手中的数据报表,“散会。”

“啊?散……散……?”副总裁差点咬舌。

刹时四周归于安静,众人满脸惊愕,夏正其起身向外走,在路过夏天身后时微微顿住,冷硬的目光落在她背上,“夏天,公司的规章制度不是你一句抱歉就算了,下次关好你的手机。”

夏天脸色一僵,对面的财务主任顿时一脸鄙夷冷笑的看着她。

握在圆珠笔上的手指渐渐收紧,她抿唇,凝眸盯着桌上的资料,“我知道了。”

夏正其头也不回的出了会议室,跟在他身后的张蕾一身珠光宝气,连投在地上的影子都显出那么雍容华贵。

会议室的人渐渐随之一起散去,夏天笑了笑,一边走出去,一边打电话,“妈……”

“天天,妈妈刚才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杨夕从短信里看出了女儿的无奈,明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会让张魔女一党见机行事打压女儿,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性子。

“没有!你是不是在楼下?”夏天抱着资料走向扶梯,怕电梯里信号不好。

“嗯,你快点下来,那边要下班了。”

那边是指公安局,夏天明白。

“知道!”她在步行楼道里慢慢走着,心里零落不安,募地抬眼看见站在前边同样正在打电话的人,手机赫然从手中滑落。

第三章 极品老妈

一尘不染的办公室里,两人安静地站在那里许久,谁都没有先开口说一句话。

夏天没想到秦晋阳会忽然来这里,自上次那事之后,妈妈软硬兼施将她带走,已经一个星期了,他没有出现,也没有任何电话和短信。

刚刚在公司扶梯楼道里,她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手机掉落在手中资料上的刹那,才回过神。

之后两人心照不宣来到她的办公室,可是好半天,他们也没说什么话。

夏天看了一眼时间。

杨夕在楼下等她,秦晋阳怎能不知道,看着夏天那一副纯职业女性的窈窕身姿,眼中浮现一丝难解的冰冷,过了两秒钟才沉声道,“你真要去报案?”目光将她再次从头到脚扫视了一番。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夏天没有正面回答,双眼盯着比明星还英俊的面孔,一字一字说得清楚。

秦晋阳直勾勾的看着她,眼神不是痛心疾首,而是恨铁不成钢,“你!有没有考虑到后果?!”

他这话,显然在暗示,若一旦报案,警方就会介入,那么她在新婚之夜被人lun奸之事就会一传十十传百……

到时候会怎样?诸多复杂难解的情绪,在夏天眼底一闪而逝,刹那又归于平静,令人无从捕捉。

“晋阳,这就是你今天来的目的吗?”她忽然嗤地一笑。

眼前的他陪夏天一起度过了无忧无虑的快乐童年,在她情窦初开的日子里,也给了她美好的憧憬与遐想……只是,现实往往比命运更加残酷,它会在你毫无防备,满怀期待之时,无情地将所有美好的过往撕碎。

青梅竹马的恋人?她想问他,什么叫同舟共济,什么叫患难见真情?

人生数十载,说短也短,说长也长,没人可以保证未来会一帆风顺,有很多苦难和坎坷会出其不意出现,而他却在她苦不堪言时,给了她致命一击!

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无论后果如何,至少此刻,她的心,是明朗的。

秦晋阳仅是看着眼前的她,没有回答。

时间静静流逝,夏天的电话再一次响起,她转头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轻声道,“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事,我先走了。”

说着,拿起自己的包包,然后对秦晋阳点了点头,转身便要离开。

“天天!”

夏天脚步一顿,僵僵的站在那里,背对着他,可眼眶已经止不住发红。

这是结婚以来,他第一次背着别人这样叫她。

“别跟着你妈瞎折腾!她的所作所为只能让你今后的生活一塌糊涂!”

一塌糊涂?

骤然,一直故做镇静的夏天转身,似笑非笑望向他,“莫非你就是那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吗?一个月来,你又给了我怎样的生活?”

变着法子不堪入目的羞辱历历在目……到底是谁将她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

秦晋阳脸色一阵发白,转开头,有些不敢看她眼里汹涌的痛苦和愤恨。

“晋阳,既然我们做不了夫妻,那就不要再无休止折磨下去,看在秦家与夏家是世交的份上,好聚好散吧!”

夏天笑了笑,然后,再也笑不出来,转身快步走出办公室。

心头涌起的涩意,无法忽视。无论在他的面前装作多么淡定多么平静,可总在不经意间,那甜蜜的,快乐的,痛苦的,心酸的,往事总会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原来,秦晋阳留给她的记忆,已经这样深刻。

深吸一口气,来不及整理杂乱无章的心情,就被楼下等得不耐烦的杨夕一阵噼里啪啦炮轰,“夏天……你在磨蹭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去那边需要一些时间,早知道,就不该让你今天来上班!”

夏天扫了一眼车旁沮丧的保安,无语。

“快点,上车!”杨夕本来掐算好了时间,赶到公安局不早不晚,可谁知道女儿如此不配合。

“妈,我来开车!”

“算了,就你那开车的破技术,不把我急死才怪!”

不等女儿坐稳,杨夕启动车子,接着一个华丽转弯,冲力差点让夏天整个人撞在车门上。

“妈,你慢点!”

“你坐好,系好安全带!”杨夕目不斜视注视前方。

“妈,去公安局只需半个小时,现在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一切来得及。”夏天坐正了,双手拽过安全带干净利落扣上。

“上班像拉纤,下班像放箭是一些公务员的通病,我们得抓紧时间,要是去迟了,那些警察们下了班,我们报不了案,会被秦老爷子耻笑,他还以为我杨三姐是虚张声势装装样子而已。”杨夕紧握方向盘,踩下油门朝公安局的方向驶去。

杨夕上面有两个姐姐,她在家里排行老三,更多时候,大家叫她杨三姐。

可是t市的路况,要是堵起来,会让人哭笑不得。

疾驰了一段路程之后,杨夕开始心急如焚。

“天天,这车的续保交了没有?”杨夕别有用意问道。

夏天一愣,“当然交了!”

“那就好!”杨夕点点头。

好?好什么好?夏天不明所以。

谁知道就在下一瞬,杨夕看着前面快要堵起来的路况疯狂踩下了油门,尖锐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吓了夏天一跳,她赶快抓紧门把手,心惊胆颤。

白色宝马在一堆慢行的车子之间穿梭,喇叭的鸣叫声绵绵不绝。

杨夕目测着距离,在拥堵的车辆之间穿梭,在夹缝中闪过,事实证明能横冲直撞的时候绝对要横冲直撞,否则等冲不出去就真的惨了。

“妈,你小心点,快撞上了……”夏天的身子被甩得东摇西摆,吓得不敢睁大眼睛看窗外。

杨夕全神贯注凝眉不语,话说自从与夏正其离婚之后,她喜欢上了赛车。

车子依旧见缝插针地在车流中行驶。

“妈,你慢点!”

“啊!你居然穿公交车道……”

“妈,你怎么可以拿你风华正茂的生命开玩笑……如花似玉的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

慢慢的,夏天的尖叫声变成了调侃声,“妈,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十岁的儿子,那可是你与王叔叔爱情的见证!”

一路狂奔,除了被堵车辆按喇叭的声音之外,只剩下夏天叽叽喳喳的疯言笑语。

“吱”得一声,车子停下,安全带勒得夏天胃里的酸水往上冒。

“到了!”杨夕拍拍双手,很有成就感吐出两个字。

夏天侧头看看,t市公安局,忍不住看看时间,十九分三十五秒!

真是极品老妈!

第四章 报案

“妈,我想一个人进去!”夏天一手拉住准备下车的杨夕,一手撩了下额前凌乱的发丝,从窗外透进来的夕阳照在她完美的脸上,幻化成了碎汞般美丽璀璨的光芒。

杨夕难以置信侧头看她,脸上纠结出深深的心疼和担忧。

“妈,我已经二十二岁,不是十二岁,让我一个人去面对!ok?!”夏天松开杨夕右臂的同时,红润的嘴角微微扬起,带着一抹发自内心的灿然笑意。

“天天?”杨夕舍不得让女儿独自一人去面对警察们的刨根问底。

夏天新婚之夜的遭遇,就像是一场毁灭性的海啸,让女儿痛不欲生,也让她这个做母亲的心如刀割!

说实话,为了女儿的声誉,为了女儿的未来,她也想打落牙齿和血吞,想和秦家当初的建议一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只是秦晋阳简直不是人,竟那样作践羞辱她的女儿。

杨夕不能让夏天毁在秦晋阳那个畜生手中,哪怕鱼死网破,她也要将丧尽天良的凶手绳之于法,当然她得借助秦家的权利和威望。

“妈,你在车上等我,就这样!”夏天抬高下巴,微翘的眉眼透着一股灵气,为了让妈妈放心,还轻拍了几下她的肩膀。

“天天,把这带上!”杨夕像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黑色方便袋。

准备推车门的手一滞,夏天不解道,“这是什么?”

“证据!报案需要的!”提着黑色方便袋里的手几不可闻抖了两下。

事发现场,杨夕多了一个心眼,将这些货真价实的物证悄悄收集,并偷偷留了下来,如果可以,杨夕真tmd想把这个方便袋里的东西扔到太平洋里去。

仿佛被触动的某种东西就像激流一般涌入夏天的眼底,又迅速被压制成更复杂的情绪。

“妈,这个,你先放在车上,如果警察需要的话,我会出来拿。”

“天天,里面装的都是物证,除了你撕破的内衣,还有数个用过的避孕套……”看着女儿渐渐yīn暗的脸,杨夕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三个字几乎就是发出的腹语。

夏天沉默着推开车门,微风扬起她的裙边,在夕阳的映照下,有一种格外的悲壮。

杨夕知道自己手里的东西就像碎了毒的无形利剑,万箭穿心般刺透女儿,可报案需要证据,不然警察如何立案,如何破案?

带着沉沉的无奈和无法言喻的心痛,杨夕的眼角渐渐湿润,她艰难的张了张口,却未能出半点声音,但她的表情,却清楚地表达了她想说得话,“女儿……不管你今后将面临怎样的狂风暴雨,妈妈会豁出命来为你遮挡……”

夏天的每一步仿若都是高空上走钢丝,紧张到连呼吸都带刺!

“请问你是夏小姐吗?”进了大厅,一位穿着公安制服的俊朗警察走到她面前。

夏天一怔,停住脚步,细眉微敛,感觉这位警察是专门在此等候她的到来。

不否定便是默认,警察小郭笃定眼前这位气质绝佳的漂亮女人就是自己要等的夏小姐了,忍不住再次打量了一眼她不施粉黛的脸颊,最后礼貌的微笑着,请她上楼。

楼下有些嘈杂,可办公大楼的上面就不一样了,很安静,可能是心里作用,觉得连空气中都透着一种神圣和威严。

“夏小姐,请!”小郭将她带到一扇门前,伸手拧开门把手,示意她进去。

约莫感觉不对劲,夏天站着没有动。

“夏小姐,请您在里面坐一会儿,我们局长马上就到。”小郭露出友好的笑容。

局长?

她是来报案的,怎么,还要见局长?

夏天这才留意眼前的门牌上标着‘局长办公室’。

为了家丑不可外扬,所以秦老爷子便如此安排,是这样吗?

那么,自己岂不是持有报案的vtp贵宾卡,勾起的唇角不由流露出一抹讽刺。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来的躲也躲不过去,她进去了,小马让她稍等,并把门掩上。

当夏天第n次打量这间普通且干净的办公室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所谓的局长还没出现。

她是土生土长的t市人,也在这个城市念完了大学,但不怎么关心t市的政治,除了知道市长和市委书记是谁,别的官员们,她一无所知,所以t市公安局长的尊姓大名和长相,对于她来说,根本就是未知数。

来到窗前,站了一会儿,再看看时间,快要下班了,怎么回事?

把她一个人撂在这里?是忽悠,还是什么?

她是不是要出去问一下,或者直接去报案室?

正纠结着,门开了,进来一位身材高大挺拔,身穿藏青色制服的男人,如雕如刻的面容,呵,原来警察也可以这样帅,而且帅得有些离谱……

只是……

夏天的心咯嘣一下,眼睛眯起,银色的肩章,衬得那张似曾熟悉的轮廓英气凛然……

他是秦、邵、璿?!

自他考上军校后,十年未见,可夏天在秦家看过他身穿军装的照片,那范儿真的很牛逼!

这些年,秦邵璿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就连他亲侄子秦晋阳的婚礼也没回来参加,他的工作很神秘,很特殊,至于他究竟在干什么,夏天茫然不知。

可为什么,他忽然出现在这里?

一肚子狐疑的夏天,眨了眨眼睛,慢慢靠近办公桌,视线停留在他的脸上,而他竟然当她是空气,看都不看她一眼,自顾自坐下,放下手中的一个文件夹后,从抽屉拿出一个工作笔记本。

“姓名,年龄,籍贯,职业?”

第五章 没感觉

声音如他整个模样一样冷冽,僵硬!

他在询问她?

办公室里还有别人吗?

看样子,他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那么,他是……

局长?公安局长?

“……”夏天的心几乎处于故障状态,不仅仅是她有点制服控,而是这位秦局长就是秦晋阳的亲叔叔!

看情形,她的案子由秦邵璿负责。

要知道她报的案可是lun奸……秦邵璿按说是她的叔公……这似乎有点不伦不类吧!

“姓名,年龄,籍贯,职业?”秦邵璿抬起眸子,貌似根本不认识她,声音一如既往清冷僵硬。

夏天再次眨眨眼睛,没错,眼前这个将形同陌路演绎到淋漓尽致的男人就是货真价实的秦邵璿!

她纳闷了,即便两人十年不见,她的变化让人认不出,可根据目前的状况,他应该知道她是谁,更何况,他曾经是她年少时的欺负对象。

莫非这男人受过什么重伤,失忆了?

“回答问题!姓名?”依然是不折不扣的公事公办。

对上一双漆黑如墨的深邃眼睛,夏天闪动着长长的卷睫毛,开口,“我叫臭丫头!”

小时候,眼前的男人叫她臭丫头,叫秦晋阳臭小子,于此显示他是高他们一等的长辈。

现在,她之所以这样回答,当然是有意试探他的。

秦邵璿脸一沉,低头,龙飞凤舞在笔记本上写了两个字——夏天。

哼!原来,他记得她!

夏天不由暗自一笑,她不得不承认,由秦邵璿接手此事,真是让她松了一口气。

“年龄?”淡漠的语气一如之前。

夏天嘴角微抽两下,只觉得眼前的男人将装模作样又上升了一个无可超越的高度。

抿了抿唇,把一股子切齿的恼意压下,要是十年前,早就对他高高在上拽得像帝王似的可恶行为呲牙咧嘴开战了。

哎!此一时彼一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过,天生丽质的脸上泛着一丝狡黠的涟漪。

“你的减去……”右手伸出,摆出一个数字。

秦邵璿看着那葱白的拇指和小指,额头黑线n条,也没再问籍贯和职业。

他抬起沉静的眸子,一张俊脸除了正气,就是严肃和认真,“夏小姐的遭遇,我略有所闻,作为一名惩恶扬善的公安人员,我希望夏小姐能详尽说明整个案件过程。”

还夏小姐?怎么不叫夏太太?

看着那张不再是青涩的成熟俊脸,夏天勾唇嗤笑坐在对面的一把椅子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们需要夏小姐提供有力的线索,将逍遥法外的恶徒绳之于法……”

她眼皮一跳,有那么一瞬,不敢去看那双精锐的眼眸。

“现在,请夏小姐从离开婚礼现场说起!”

秦邵璿左手放在摊开的笔记本上,右手执着一只普通的中性笔,深邃的双眼看着她明亮而澄澈的瞳眸,不放过她眼里任何一分神情。

自认识秦邵璿以来,这恐怕是他一口气说最多话的一次,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要知道,年少的他惜字如金呢。

“据说你是在洗手间忽然消失的!”不给她走神的机会,秦邵璿就那样居高临下盯着她。

“是!”看向他锐利到可怕的眼神,夏天轻轻吐出一个字。

简洁的回答让他不满意,“请详细叙说!”

或许是对方的气场太强大,又或许迫以无奈,夏天垂了一下视线,抬起,目光平平盯着他眼里的淡漠,“婚礼结束后,我去洗手间,正准备出来时,忽然一只拿着手帕的手出现在我眼前,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嘴就被那手帕给捂住了,之后,眼前一黑,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话落,办公室里一阵静谧。

没有重要线索,秦邵璿也没必要记录,习惯性挑挑浓眉,“接着说!”

哪知,夏天接下来的话让人真的很无力,“我醒来后,就那样了。”

碰的一声,秦邵璿放下手中的中性笔,闷声道,“哪样?”

夏天心细地发现某人带着略微的情绪,原来他不是波澜不惊的木头人。

“就是秦晋阳见到的那样,你可以去问他。”

秦邵璿面无表情,单手握着椅扶手,目光沉冷如霜的看着撇开视线的她,语气重了许多,“有些事,我自然要去问他。”

既然他这样说,夏天沉默下来。

可很快,秦邵璿的问话在办公室里再次响起,“案发过程中,你一无所知?”

她点点头。

秦邵璿咬着牙关看了一眼光线慢慢暗下来的窗外,收回,双手随意交叉在一起,平放在桌面上,目光高深莫测,“几个男人那样弄你,难道你会没感觉?”

夏天面色一紧,低头,握在包上的手用力捏紧。

此话太tmd刁钻刻薄邪恶!

可事到如今,不管他在刻意强调什么,也不管他的问话有多难堪和苛刻,她都必须硬着头皮承受,甚至还要麻木不仁回答,“没感觉!我什么都不知道。”

夏天做梦也没想到,几个月后,这段诡异且恶趣的对话会成为他们房事中的经典回顾。

每当有着惊人**的秦邵璿带着她攀上神魂颠倒的巅峰时,总会如痴如醉问她,“感觉如何?”

一旦她的回答不能让他满意,那么接下来的战况会越演越激,当然,这只是后话。

‘几个男人那样弄你,难道你会没感觉?’秦邵璿之所以这样恶意玩味问她,并不是他有着畸形变态的心理,而是对夏天不配合态度表示的抗议。

她没有提供一点有价值的线索,这叫他如何破案?

秦邵璿看着她,看了许久许久,忽然问她,“酒店二楼的新娘休息室里有洗手间,你为什么去三楼?夏氏集团名下的产业也有五星级大酒店,而你为什么执意要将婚宴放在海澜大酒店?据我所知,海澜大酒店是海氏集团的产业,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的做法让人匪夷所思。”

夏天微怔。

知道那么多,他根本就是有备而来。

“回答问题!”秦邵璿目光锁着她凝神的面容,骤然站起身一步一步走过来。

身高一米八八的他站着,夏天只有一米六四,而且坐着,之间的落差让夏天不得不仰头,目光落在他冷峻无瑕疵的脸上,看着他紧抿的嘴角和眼中的犀利明锐,拧了拧眉,没有说话。

“难道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冷语讥讽。

“秦邵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六章 吃不消

‘见不得人’这四个字似乎戳到了夏天心中的某个敏感区,她嗖地站起来。

“是,二楼新娘休息室是有洗手间,但里面有人,我当时内急,总不能活人被尿憋死吧,再说了,二楼高朋满座,洗手间也很紧俏,我去三楼上洗手间,难道不可以吗?不错,是我执意要把婚宴放在海澜大酒店的,我喜欢那里的优美环境和氛围,难道不可以吗?结婚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我把我的婚宴选在我喜欢的酒店,难道不可以吗?还有重要的一点,我讨厌张蕾,我要膈应我那虚情假意的父亲,难道不可以吗?”

觉得自己和他又像十年前的那样,他老气横秋,她叽叽喳喳,他冷言冷语,她上蹦下跳……

那时,明明是她欺负了他,可到头来,急赤白脸却是她,就算旁边的秦晋阳是她的死党兼帮凶,可秦邵璿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没想到,时隔十年,还是这种局面,唯一不同的是,此刻她是孤军作战。

果然,只见秦邵璿面色沉静端起桌上的一杯白开水,另一手插在笔直修长的裤袋里,略微歪着头挑眉看着她那一脸的狂躁。

“你若不急不躁,泰然处之,我也许会相信你的话,反之,证明你的心里有鬼!”

天啦!十年不见,他还如此懂她!

记得曾经有一次她和几个小朋友在院子里玩,忽然看见秦邵璿停放在一旁的自行车,想到他叫她臭丫头的得瑟样,夏天不服气偷偷放了那车轮的气。

自行车没气,就连车轮上的气嘴也不翼而飞,别提秦邵璿有多气愤,“谁干的?”

看着那张yīn沉沉的脸,小朋友吓得纷纷摇头,连大气都不敢呼。

迎上那双恨不得要杀人的可怕眸子,掩嘴偷笑后的夏天叫得比谁都响,“不是我,我根本就没靠近你的车子,你看,你看,我手里什么也没有。”

最后,一言不发的秦邵璿从她的裤兜里搜出了气嘴。

没想到,时隔十年,他还记得她的秉性。

此刻,夏天在心下暗骂自己的失态,该死的,人家将你拿捏得死死的,你在这儿抽什么疯啊,真是的!

事已至此,只能是煮熟的鸭子嘴硬了,于是她淡淡一笑,气定神闲抬头扬声,“秦邵璿,别以为你是警察,局长什么的,就自以为是,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我心里有鬼,这可能吗?我都被几个男人那样了,你却在这里说些风凉话,你到底有没有人性?”

秦邵璿听完她的话后,喝了一口水,目光随意瞟了一眼她微微伤感的脸。

放下水杯,深邃如黑曜石的目光牢牢盯着她,“那天你上三楼之后,海澜大酒店的监控设施莫名就出了故障,所有的监控器全部瘫痪,这是海澜大酒店至开业以来前所未闻的事。海氏集团的少爷海飞宇与你关系匪浅,而且还是计算机网络的行家,这应该不是巧合吧?”

不知是他犀利的目光,还是他针针见血的话,夏天有些吃不消。

“是不是巧合,你应该去找证据,而不是在大肆想象,夸夸其谈。”

秦邵璿笑了,寡淡的目光带着意味深长的浅笑。

这厮竟然还会笑,只是他的笑让夏天的心碜得慌。

“夏天,记住,不管你如何狡辩,隐藏,我迟早会将你打回原形!”

“你什么意思?”夏天大步上前,双手往他面前的办公桌上重重一按,双眼死死瞪进他孤傲的眼里,“秦邵璿,既然你有能力坐在这位置,就应该伸张正义,而不是徇私枉法公报私仇!”

原来自己还有巧嘴簧色的本事。

秦邵璿嘴角顿时露出一抹冰冷的讥笑,“夏小姐不提供线索,我怎能破案,我又如何伸张正义?至于徇私枉法和公报私仇也是无稽之谈。”

“……”夏天一时无言以对。

“我倒是很好奇,你不是经历了一场非人的遭遇吗?为什么你的眼里没有忧伤?”他看着她,目光出鞘般的利剑,带着萧杀的压迫。

“我……”

夏天咬牙,深呼吸几口气,“我为什么要忧伤痛苦?那样只能让亲者痛仇者快!”

不知是不是这间办公室的门关的太紧,气压太低,她只觉得站在这里连呼吸都那么困难,在秦邵璿咄咄逼人的目光下,真的,很困难!

秦邵璿仅是看着她微微躲闪的视线,目光沉静微凉。

就在夏天举步维艰时,手机在震动。

如同见到救星,很快接起,“妈,我正准备出来!”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挂了电话,转身就往外走。

“记住二十四小时开机,我随时会问话!”秦邵璿不急不慢地在她身后说。

问你妹……

恨不得回头爆他一句粗话,最后咬紧牙关忍住了,郁闷的是,他还知道她的手机号码。

无可厚非,他之前的那些明知故问,什么‘姓名,年龄,籍贯,职业?’根本就是在戏弄她。

真可恶!

出了一楼大厅,见到来回不停焦急踱着脚步的杨夕。

“天天?”三步并着两步走过来,借着亮起的灯光,心疼地打量着女儿的脸色。

一开始,杨夕还能沉住气在车上等,直到那些警察们都陆陆续续下班了,夏天还没出来,杨夕亟不可待了。

她在一楼找了一遍,不见女儿,问值班的警察,他们也不知道。

心急如焚的她又坚持等了一会儿,才打电话。

“妈……你?”看到杨夕手中提着的黑色方便袋,夏天像是被蛰了一下。

“天天,妈妈知道破案需要线索,这些证据或许可以成为线索,所以我给你带着。”杨夕怎么知道女儿心中的难言之隐,还讨好般示意着。

“呃!”垂眉间,掩去眸里的复杂,然后伸手接过那黑色方便袋,“我就是来拿这证据的,谢谢妈,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不等杨夕回应,夏天拧着袋子大步走进大厅,走进电梯口一侧的女洗手间。

第七章 不要让他们离婚

夏天将黑色方便袋里的东西很快处理掉后,又在洗手间磨蹭了十五分钟,才如释重负出来。

下一秒她便如干菜一般眼巴巴的浑身僵硬的看着秦邵璿缓步走出电梯。

这巧合简直是tm狗血!

猝不及防的双眼看着他那似乎也吃了一惊的表情,随即又掩去,客气的点了点头,幸好将那些定时炸弹销毁了,不然,被他雷达般的双眼盯上,就糟了。

秦邵璿突显诧异的看着还没有离开的她。

“我上洗手间!”见他的目光有些凌厉,夏天说了一句很白痴的话。

秦邵璿深不可测的眸子淡看着她眼里的平静,点了点头,便没再看她,径自迈开步子。

夏天微愣了一下,想到外面等候的妈妈,为了制造一种假象,她加快步伐。

前面的秦邵璿听出后面的脚步声似乎想跟上他,大步流星的步伐不由慢了几分。

当杨夕看见夏天和一个帅气凛然的警察走出来时,脸色僵住,嘴巴张大成o型。

“妈……”夏天刚要开口,迎面走来一个警察。

那警察依稀就是之前带她去楼上的那位,他见了秦邵璿十分恭敬,叫,“秦局长。”

他果真是局长?!

夏天心中的不确定终于得到了证实。

杨夕的表情犹如被雷劈了一般,直到那辆车牌号前面全是零,末尾是2的警用牌照的越野车消失在路灯下,她才缓过神来,“天天,他、是、不、是、秦家的……”

被雷的太狠,一时想不起那小子的名字。

“秦邵璿!”夏天轻轻挽起杨夕的手臂,扯了扯嘴角。

“他,怎么?”这个从天而降的事情真是把杨夕给震蒙了,她一下消化不了,身子任由夏天扶着,脚步机械迈动,嘴里还在不停的念念叨叨,“t市的公安局长不是黄……怎么……来了个姓秦的……空降?对了,你和他一同出来,莫非你的案子由他负责?”

“嗯,就是这样!”夏天为杨夕打开副驾驶车门,自己开车。

“难怪秦老爷子让我过一个星期来报案,原来……嘿嘿,为了秦家的颜面,他们真够下本的,不过这样也好,免得让你身陷尴尬。”

“但是,天天,那小子打小和你就是水火不容的冤家,他、今天该没为难你吧?”

“别人现在是局长,是有身份的人,怎么可能做那种幼稚的事呢?”

夏天一边开车,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一些陈年往事。

秦家几代都是清一色的男丁,特别渴望有个女孩,事与愿违,哪怕秦老爷子人过中年,宝刀未老枪法精准,可生下来的还是带把的,也就是秦邵璿。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好不容易盼到大儿子秦邵然造人成功,哪知十月怀胎呱呱落地的小生命依然长着小**。

求女无望,秦家只得把夏家的宝贝千金夏天经常接到家里,寻求安慰。

小夏天长得极为漂亮,粉嫩的小脸,细嫩的皮肤,整个模样,人见人爱(除了秦邵璿那小子嗤之以鼻外)。

秦夫人见小夏天不仅人长得可爱,而且聪明伶俐,很讨人喜欢,便认她为干女儿。秦晋阳也特别喜欢小他两岁的干妹妹,面对小叔秦邵璿无缘无故的刁难和抵触,他总是护着小夏天,这样一来二去,秦家与夏家心照不宣默认了这桩天作之合的亲事。

青梅竹马的恋人,水到渠成的婚姻,现在竟到了这种地步。

“天天,你走错路了。”杨夕的提醒让夏天后知后觉的发现前面不远处就是她结婚后的新家。

“妈,我没有走错路!”她回答的似乎有些深意。

不管是曾经的决定,还是此刻的举动,她都无怨无悔。

夏天索性将车停在路边。

“妈,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在你那儿住了一个星期,现在,让我回家,好不好?”

昏暗的路灯下,看不清杨夕脸上的表情。

“妈,说实话,我特看不起那些和丈夫一吵架就回娘家的女人!觉得两人有什么分歧,有什么问题,两人解决好了,干嘛要把烦恼和不快传递给父母呢?”

“所以,之前不管秦晋阳怎样羞辱你折磨你,你都不打算告诉妈。”

“……”夏天低下头,没再说什么,要不是上次被妈妈直接撞见,她绝对不会回娘家告状叫屈。

僵持了一会儿。

“妈,看在秦家与夏家世交的份上,看在这些年秦爷爷,干爹干妈对我不错的份上,你就不要为难晋阳了。我和他的事,我会圆满解决。放心,他伤害不到我。真的,你看,我的眼里有忧伤吗?呵呵,没有吧!”

‘眼里没有忧伤’是秦邵璿说的,她倒是现学现用了。

“天天,你话都说这份上了,妈妈也不好再说什么,这样吧,你想吃什么?”

这表示她答应了。

“我想吃海鲜!”

右边就有一家海鲜餐厅,前段日子,夏天经常光顾那里。

而此刻,t市的马路上,一辆越野车的警车内,接电话的人,神情淡淡,冷酷的俊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邵璿,你小子到t市都两天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哪怕秦老爷子的威名在中国几乎是家喻户晓,但威慑不到他家的倔小子,每次都是老爷子主动打电话。

“我很忙!”一成不变的回答,没有一点改变和创新。

借口,纯属借口!你很忙?难道你走路,上厕所,吃饭,这期间都不能给我打个电话?一分钟绰绰有余,根本占用不了你多长时间。

秦老爷子气得抖动唇角,也不能发泄,不然,那倔小子一挂电话,就再难得联系上。

说也奇怪了,这些年来,老爷子多次软磨硬泡让他结束那种飘忽不定危险的工作,都被他毫不犹豫拒绝了,这次倒是很听话。

“邵璿,你到t市后,一是要查出伤害天天的恶徒,二是想办法别让他们小两口离婚,知道吗?”

由此可见,秦家对夏天的喜爱程度。

“第一条我做得到,至于第二条,我无能为力!”

如此说着挂断电话,秦邵璿面无表情的开着车子,不远处的中建总公司t市分公司的字眼,特别耀眼。

秦晋阳是那里的主要负责人,很多商家眼里的财神爷。

第八章 给继母买毓婷

办公室桌上,放着一本女性杂志,被窗外的微风吹的轻轻翻开了一页,那上边写着——

做一个坚强的女子,坦然面对,勇敢体会,忘记消逝的人和事。不能拥有的,懂得放弃,不能碰触的,学会雪藏。与其沉溺过往,不如沐浴晴朗,扔掉悲伤和孤寂,摆脱无助和漠然,不再害怕未知,也不必盲目迷茫。告诉自己,我可以。

昨晚秦晋阳一整夜没回来,看情形,这一个星期,他应该很少回家。

让夏天觉得纳闷的是,衣橱里的那个充气娃娃不见了,为什么?

这已经是她第n次苦思冥想这个问题了。

忽然,黄芳捧着一叠文件放到她桌上,嘻皮笑脸,“好天天,你帮我把这文件拿去给总裁好不好?”

“正好你这几个数据表整理好后要去交给总裁,你就顺便帮我送一下啦!”

夏天睨了她一眼,没答应。

“哎呀,天天,我很憷你的那位继母,你帮帮我,好不好?”

面对公司里的唯一朋友,夏天无奈,“放这吧。”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好天天你真是可爱死了!”黄芳一阵开心,低头在夏天脸上啵了一口,顿时把她恶心加肉麻的抖了抖满身的**皮疙瘩。

说心里话,夏天也有些怵张蕾。那个海归女博士有一个响当当的绰号灭绝师太,身高一米七二,相貌中上水准,穿上高跟鞋和夏正其一样高,整天带着一副大大的棕色眼镜,嘴角时不时勾着一抹诡谲的笑容。

不过这女人绝对不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有谋略,有眼光,而且有手段,是夏氏集团的财务总监。

不管是在公司,还是在家里,对夏天从来就是不冷不热,除了谈公事,很少和她说话,当然,夏天求之不得。

等到夏天捧着自己的数据表和黄芳的一堆文件来到总裁办公室门前时,被夏正其的男秘书挡了道。

“对不起,大小姐,你现在不能进去。”

“为什么?”

“咳……”特助握着拳头抵在鼻子处,很不自然轻声说道,“那个……总裁夫人在里面!”

张蕾在里面?难道她就不能进去吗?

夏天刚要开口,头皮陡然一紧,男秘书的面部表情无疑不是说明办公室里正在上演一场活色活香的……

呵!她的父亲也真够体力充沛,和张蕾在家里寻欢作乐不说,还跑到办公室里来翻云覆雨。

“把这些交给他!”夏天将手里的所有文件朝秘书的怀里塞去,头也不回走了。

回到办公室,关电脑,收拾东西。哼,他们能在办公室里干那事,我为什么不能提前下班?

等开车出了公司,夏天顿时觉得自己有些感情用事,在办公室至少还有工作上的事充实自己,这一旦下了班,真不知道该干什么,该去哪儿。

开着车在公路上瞎转转悠。

很快,张蕾的头号帮凶李主任打来电话。

“别以为你是大小姐,就可以目无公司的规章制度……”那噼里啪啦的教训就像打机关枪似的,还真当她是夏正其的表姨子。

“李主任,你今天可是冤枉我了。”夏天很有耐心等对方发完飙,才慢悠悠开口,“我在外面给我那继母买毓婷,毓婷你知道是什么吗?事后紧急避孕药,地球人都知道,对了,李主任,麻烦你去总裁办公室问一声我那继母,需不需要我帮她买一条内裤?快点啊,我等你回话。”

痛快!简直太痛快了!挂了电话的夏天将车内的音响拧到最大,并随着快乐的节奏哼起来。

一路行驶,直到油表上的红灯亮起,快要没油了。

这时她才发现手机里有两条未接电话,是海飞宇打来的,夏天调节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将电话按了过去。

“天天?你怎么不接电话?”刚响了一声,那边就迅速接起,海飞宇的声音略有些着急。

夏天吸了吸鼻子,然后轻笑,“车上的音响开得有些大,我没听见。”

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好好照顾自己,我过两天回t市。”

“嗯、好。”

又闲聊了一会儿,夏天挂了电话,约黄芳出来一起吃晚饭。

半夜11点多,她开着车刚要驶进公寓,陡然看见一辆熟悉的车在前面停下,驾驶车门打开,下来的是秦晋阳的秘书小郑。

夏天正孤疑着,见小郑打开后车门,扶出连站都站不稳的秦晋阳。

“小郑?”她没有理由做到视而不见。

“秦太太!”小郑叹了口气,“秦总今晚参加一个饭局,一杯接一杯的敬酒,来者不拒,你可没看见,白酒啤酒洋酒还有其他的,后来就成这样了。”

“谢谢你送他回来!”对着眼前的工作人员感激的点了点头

“这是我应该做的!秦太太,我帮你把扶秦总扶上去吧,喝了那么多的酒,一定很难受……”

“好,谢谢。”夏天连连道谢。

下一瞬,秦晋阳忽然推开小郑,转身弯下腰对着路边大吐特吐。

“你怎么样?”夏天忙上前扶着他一边吐一边站不住要倒下去的身体,轻轻拍着他的背,“你干嘛喝这么多酒,不要命了?!”

秦晋阳又吐了一会儿,直到再也吐不出来什么东西,才直起身子,转过头来,看着她。

夏天无奈,抓住他的手臂,“晋阳,我们回家。”

小郑见状,连忙上前,准备帮秦太太一把,可触到秦晋阳的目光时,蓦然僵在当场,没敢伸手帮忙。

“怎么了?”夏天不解,见小郑莫名地僵愣着,这才看见秦晋阳目光冷冽的注视小郑。

她不禁面带歉意的对小郑笑了笑,“算了,我自己扶他上去,麻烦你帮我把车开进公寓,把车钥匙交给管理员。”

秦晋阳明明浑身酒气醉意满身,可那双因为酒气而更为深暗的黑眸却一动不动盯着她,冷冰冰的,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回家!”夏天用力扯着他的手臂。

秦晋阳深暗的黑眸一动不动注视着她咬牙吃力的拉自己的模样,从最开始的纹丝不动,直到夏天有些气恼,他才终于动了动身子,听话的任由她扶着自己进了公寓。

第九章 酒后施暴

电梯门刚一关上,夏天转头看了他一眼,“既然不喜欢同性搀扶,为什么不找一女秘书?”

话语刚落,秦晋阳幽幽地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因为她的搀扶,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呼吸陡然交织在一起,夏天眼神一暗,忙趁着电梯到达18楼的时候转开脸直视前方,扶着他出了电梯,一边走,一边伸手在包里拿钥匙。

发现没有钥匙时,才想起房钥匙与车钥匙挂在一起,交给小郑了。

“你的钥匙呢?”不得已,夏天停在1801的房间门口,伸手掏他的口袋。

秦晋阳不耐烦将她推开。

夏天被他突如其来的一推,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抬眸见他脚步虚浮不稳的站在门前,从口袋拿出钥匙。

看都不看她一眼,秦晋阳自己打开房门走了进去,看他走两步就能倒下去的步伐,夏天翻了个大白眼,进门伸手打开壁灯。

秦晋阳摇摇晃晃好不容易走到沙发边上,便赫然倒了下去,躺在沙发上闭着眼不动了。

沉重的呼吸刺痛着夏天的耳膜,她知道他现在胃里很难受,她曾经也喝醉过,也曾几样酒搀在一起的乱喝过,她知道那种头痛的像要炸开和胃痛到痉挛的难受感觉。

见他躺在沙发上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烦躁的扯开衬衣的领口,好看的眉宇皱到几乎要拧成一个结,夏天想到了什么,忙转身出了房间,十分钟后,回来了,手中拿着一盒解酒药和小苏打。

房间里的壁灯亮着,微弱昏黄的灯光照耀在沙发一角,颀长的身体慵懒而颓然地躺在沙发上,手中指间的香烟带着忽明忽暗的星星点点,微薄的烟雾在略微苍白的脸上缭绕。

秦晋阳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夏天握在药盒上的手指紧了紧,见他的西装外套被随意扔在地板上,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三四颗,沉重的呼吸在她耳边听着格外清晰。

几分钟后,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夏天将毛巾浸湿拧干,走回到沙发边弯下身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他额头上因为隐忍胃里的痛楚而溢出的一层薄汗。

秦晋阳夹着烟的手赫然僵在半空不动,一直望着天花板的眼转向她,双眼因醉意暗的有些骸人,凝视她时,更是深邃幽暗的仿佛是一处无底的深渊。

夏天替他擦好脸,见他手中的香烟就要燃尽还没有察觉,不由抬手将他指间的烟头拿出来,在沙发边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按熄。

“水马上就烧开了,我买了些小苏打,呆会儿冲成溶液洗胃,不然明天还是难受。”

夏天无视他冰冷幽暗的视线,起身欲去拿解酒药和小苏打。

手腕忽然被握住,她一僵,正要转头,整个人便被重重拉向后边,秦晋阳按住她挣扎的身子,翻身而起将她压在沙发上,矫健颀长的身体不给她逃离机会将她牢牢锁住,俊逸的脸向她缓缓靠近,逼人的气息带着阵阵浓烈酒气。

咫尺间的冰冷目光仿佛隆冬的烟雾,摄的夏天整个人僵僵的陷在柔软的沙发和他沉重的身体之间,澄澈的双眼错愕的对上他眼中的挣扎与迷离。

“你做什么?”夏天鼻间满是他浓重的气息,抬手想要将他推开,可双手被他一只宽厚的手掌握住,牢牢的,紧紧的,很疼。

“为什么要让那几个混蛋得逞?为什么?”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在她耳边狂乱的质问。

夏天挣扎不开,奋力扭着身体,“你放开我!”

握在她双手上的力度越来越紧,一时间几乎让她有些错觉,他再多一些力道,几乎能将她捏碎。

“结婚前,你一次次拒绝我,不让我碰,而你却在我们的新婚之夜,让几个男人一起搞!你的身上没有伤痕,说明你根本就没有反抗过,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让我承受这种奇耻大辱?”

昏黄的灯光下,夏天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那双在黑暗中绽放着寒光的冷眸牢牢锁着她的眼,让她逃无可逃。

“放开我!”夏天慌了,乱了,他这样竭斯底里的哀嚎已经不是第一次。

明明已经很努力不去在意,不去伤心,可这一句句逼问几乎让她于心不忍,“晋阳!放开我!快放开!”

骤然,脖颈上一阵剧痛,夏天双目圆睁,不敢置信的看着忽然狠狠掐住自己脖子的男人,“你……”

那是几乎快要掐死她的力道,毫不留情,可他的手明明越来越用力,却越来越颤抖。

“我真想掐死你,真想……”

夏天艰难的呼吸,怔怔的看着他眼里毁天灭绝的愤恨与痛苦,抬起手抓住他握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腕,想要拉开,却敌不过他的力气。

快要窒息了!一道道黑白光芒在眼前交错,耳边是他粗重的呼吸。

“我不会答应离婚!”他的呼吸喷在她嘴边,如鹰一般的黑眸擒着她眼里的慌乱,声音暗哑非常,“我要拉着你陪我一起煎熬,一起下地狱,一起生不如死!”

夏天脑中仿佛有什么清明的东西闪过,却是一闪而逝,什么条理都没有抓住,窒息感包围着她全身所有的神经。

“晋阳……”因为喉咙被钳制太久而干哑虚软的声音在她口中轻轻溢出,澄澈的双眼似是怜悯的望着他。

那一瞬,秦晋阳脑中的一根弦就那样硬生生的断裂。

滚烫的唇压了下来,不给她一丝喘息的空间,掐在她脖子上的手松开,滑落到她领口间解开纽扣,夏天惊的抬手要制止他的手,却反被他擒住手腕按压在身侧,衣裳半敞间因她的挣扎更使衣服就这样敞开了大半,他的吻越来越没了章法,他的手在她的身上肆意妄为。

“秦晋阳!”夏天奋力撇开头艰难的找到一丝空隙吐出声音,在提醒自己,也在提醒他,两人如今的大不一样。

下一秒双唇再次被凶猛的俘获,唇瓣传来阵阵痛楚,直到双唇被他残忍的吮咬出甜腥的味道,修长的手指插入她早已经散开的发间,陡然一把将她拦腰横抱而起,抬脚踹翻沙发边的茶几,惊人的碎裂声挡不住他现在无法控制的意图。

在夏天不顾一切想要从他怀里挣扎出来的时候,秦晋阳将她扔在卧室的床上,沉重的身体将她牢牢压在身下,理智早已消耗殆尽,挚爱与憎恨,残忍而又无法抗拒的将她层层包围。

“不要!晋阳……”夏天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用力在他xiōng前推拒,“不要这样!”

他紧紧压制她的身体,在她一次次挣扎的低呼声中褪去她身上的屏障。

“秦晋阳,你混蛋……”

他堵住她的唇瓣,撕咬着她已经被他凌虐的残破不堪的双唇,在她的挣扎扭动间愈加失去耐性,强硬的按压着她挣脱的手臂,分开她的双……

敏感处的明显触感刺戮夏天几近崩溃的神经,下一秒,她将跌入万劫不复……

第十章 秦局来捶门

“你不是说充气娃娃都比我干净,为什么还想强暴我?”夏天放弃了挣扎,双眼静静的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身上的男人骤然停止了所有动作,因为隐忍而通红的双眼看着她苍白凄楚的脸。

婚后的一个多月来,他总是当着她的面一边猥琐对充气娃娃做运动,一边狠狠嘲讽挖苦刻薄她,“知道吗?充气娃娃都比你干净!”

颈间忽然一阵刺痛,夏天眉心一皱,没有挣扎,任由他咬着自己,任由颈间白皙的皮肤上渐渐溢出血来,他狠狠吸着她的血。

夏天浑身一颤,全血液流动的方向仿佛都顺着脖子上的齿痕流动,那一块被他咬住的地方,灼烫的惊人。

秦晋阳只吸了一口,她听见自己的血在他喉咙间咽下去的声音,然后他松开她的脖子,翻身躺到她身边,闭着眼,粗重的呼吸渐渐平息,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他就这样睡着了。

夏天翻坐起身,就在这时,门铃声的忽然响起惊得她一震。

这么晚了,谁会来?

匆匆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

门铃一个劲响着,没有停顿,让人不难想到,外面那人的手根本就没离开门铃。

夏天打开房门视频一看,惊悚了,防盗门外站着的那个器宇轩昂的身影竟然是秦、邵、璿!

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还一副主人不开门,他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咚、咚、咚!’拳头捶门的声音怪瘆人。

来不及收拾一片狼藉的客厅。

夏天调节了一下自身的情绪,打开门,“你有事吗?”

这不是废话吗?秦局长要是没事,能半夜三更捶她家的门?

别人是敲门,他可是捶门!

秦邵璿扫了她一眼,眼神有些怪,半响道,“晋阳在家吗?”

找晋阳?!可以给他打电话,可以大白天来家,不至于深夜造访吧。

“晋阳……他睡了……”夏天站在半开着的门口,没打算让他进来。

“我找他有事!”秦邵璿沉静的目光看着她凌乱的黑发,掠过她破损红肿的嘴唇,落在她脖子上的掐痕和伤口时,一抹森冷的寒光乍现,淡淡的表情消失不见,只剩一片寒风萧萧。

夏天莫名打了一个寒战,下意识低头,发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之前被扯掉的内衣没穿,导致还没扣严实的xiōng口处,一片春意盎然。

两只素白的小手飞速将若隐若现的美好雪山掩住,“他已经睡了,要不,你明天来找他,或者我让他去找你!”

秦邵璿看着她发窘的娇颜,深邃的黑眸里有一幕难懂的幽色,如同湖底的蓝宝石,光芒内敛,神秘莫测。

“见不到他,我不会走。”

昨晚秦晋阳那臭小子居然忽悠他,明明打电话说好了,他在公司,秦邵璿去了,被门卫告知,秦总出去了,打他电话,竟然不在服务区。

今天秦邵璿太忙,也没时间找那臭小子算账,本来心里窝着一肚子火,现在看见了令他雪上加霜的画面,岂能转身离开。

夏天看着秦邵璿撑着防盗门的手在用力,知道自己拒绝的话起不到作用,便挪开身子,让他进来,自己径直去了卧室,飞快的抓了几件衣服钻进浴室。

因为惦记外面的情况,她戴着浴帽冲了一个战斗澡,温水淋在伤口上,呲牙咧嘴。

穿着整齐出来,眼前的一幕让她惊愕不已。

秦邵璿已经将狼藉的客厅收拾的差不多,就连秦晋阳扔在地上的西服领带和皮鞋,也被他一一归位放好。

他的手脚麻利和自然而然显得那么协调,就像他是这家晚归的一份子,见到家里的凌乱,便义不容辞收拾整理。

“今晚,你去客房睡觉,我有话要问晋阳!”秦邵璿抬眸看她一眼。

现在问他?夏天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睡得像头死猪似的秦晋阳,他能配合吗?

要知道,秦晋阳打小就有一个臭烘烘的毛病,最烦别人打扰他睡觉了。

估计这会,秦邵璿要吃瘪,夏天很想亲眼看看年龄相差四岁的叔侄如何斗法,但考虑到明天要上班,再说,她也有些累了。

秦晋阳睡得正沉,曲池穴忽然传来一阵刺痛,“啊……”那是一种几乎痛到极致的感觉,睁开眼,正要天杀的将始作俑者活剥了,可发现那张英俊,英俊到让他有些嫉妒的熟悉的脸。

“小叔……你怎么?”睡意一下子驱赶殆尽,秦晋阳无比惊诧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名表,凌晨一点多,这还让不让人活?

“起来!”秦邵璿眸色冷得可怕,攥紧成拳的左手松了松。

“小叔,我喝多了,这头疼得几乎要爆裂,胃也火辣辣的疼,您老让我睡会,好不好,就一会。”秦晋阳所言属实,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舒坦的。

本来夏天给她买了解酒药,也准备了小苏打,谁叫他心术不正想对她施暴,失去了她的悉心照顾。

“起来!”秦邵璿不仅对他打出的感情牌到了漠视的地步,掐着秦晋阳曲池穴的右手再次用力。

那种锥心之痛就要蔓延之时,秦晋阳哭丧着脸大叫,“别、别,我起来,我起来,还不行吗?”

“说,昨晚为什么言而无信?”秦邵璿深邃的眸子宛若淬毒的剑般,寒光四溢,说好了在公司的办公室等他,最后却放他的鸽子。

秦晋阳微微颤了下,小叔完全遗传了爷爷身上那股威严和霸气,哪像他的父亲有亲和力。

小时候,他就有点怵不拘言笑的小叔,但为了在小夏天面前表现男子汉的威风,他壮胆和夏天成为统一联盟挑战小叔,

十年来,秦晋阳只是通过照片和视频看到小叔的英姿勃发和威风凛凛。

现在,他真真切切感受到小叔的威力。

“昨天和你通完电话后,我才从我妈那儿知道你到t市担任了公安局长一职,当时我有点蒙了,觉得爷爷能有这样的安排,一定是杨夕的话让他老人家生气了,所以,我想把见你的时间往后缓一缓。”

秦邵璿的眸子宛若利剑般能将对方刺穿,“你是心虚,不敢见我,所以开溜。”

对,秦晋阳昨晚就是心虚,才脚底抹油的,现在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否认。

第十一章 打击报复

“你不是很爱夏天吗?怎么舍得欺负她?”秦邵璿立在一旁,目光不经意扫到床边一件蕾丝xiōng衣,闪开,然后紧紧盯着晋阳的面部表情,抿了抿干涩的唇,脑海里闪烁的都是那个柔美却狼狈的身影。

“只要是个男人都无法承受自己老婆被人lun奸的事实!况且当时,她的身上没伤,说明她在整个案件过程中自始至终根本就没有反抗过。如果换做别的女人,或许是怯弱的想要活命。但夏天是谁,她的个性就是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我是她的丈夫,要她是天经地义的事,但她却拼了命抗拒。”

“这让我不得不有一种夏天根本不爱我的想法,真的,自回国以来,更准确的说,自结婚来,我感受不到她是爱我的。她看我的眼神有时漠然,有时清冷,有时甚至带着一种讥讽。”

秦晋阳委屈的痛诉让秦邵璿心潮翻涌,夏天身上没伤?难道真如她自己所说,她被几个男人施暴时,真的一无所知?

凭借他对夏天的了解,那丫头遇到那事会拼了命的竭尽反抗。

而她没有!

这正是秦邵璿在得知这事后的第一个疑惑,那丫头……

“接到匿名电话后,你是第一个进房间的?”

“嗯!在去的路上,我通知了夏天的妈妈。当我进了那房间,整个人都傻了,地上扔着几条男人的内裤,还有数个用过的tt……满屋子都充斥着男人体液的腥味……很龌龊……”

亲眼见到的那一幕就像穿肠利剑,将他片片凌迟……

当时的他仿佛傻了般,一动不动,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夏天,他连动一动手指都感觉很艰难,任由绝望在心中无休止蔓延……

秦邵璿紧紧的锁住沉浸在痛苦往事中的晋阳,风云变化的神色恢复了惯有的平淡无波,“你有没有留下现场的一些线索和证据?”

秦晋阳无力的摇了摇头,然后紧紧攥着自己的碎发,当时他只觉得天崩地裂,恨不得将那些脏东西焚烧的干干净净,哪还想留下它们。

“对了!”蓦然,秦晋阳似乎想到了什么,双唇微动,“我记得当时夏天身上胡乱地盖着被撕烂的婚纱,是杨夕褪下自己的外套将她包裹,然后,她叫我抱起夏天……杨夕,杨夕似乎弯腰在地上捡了几样东西……你最好去问问她。”

杨夕捡了几样东西?!秦邵璿听了后,浓眉微挑,那是一个浑身带刺的女人,这次要不是她给老爷子打电话,自己也不可能空降到t市。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起来,这个时候来电,肯定事关重大,秦邵璿脸色一沉,“晋阳,你睡吧,明天等你清醒些,我会再问你一些细节。”

大步离开,直到关上防盗门,他才接起电话,脸色随着电话的内容越来越严峻。

*

“额?天天?”第二天,夏天刚一赶到公司,在一楼撞见了黄芳,黄芳看见她职业套装里不仅穿着一件领子较高的衬衣,脖子上还系着一条丝巾,吓了一跳,“这大热天的,你干吗?”

夏天尴尬一笑,“有点感冒,所以这样。”

她的皮肤轻轻一碰,就有淤青。昨晚脖子被秦晋阳掐,手腕被他使劲捏按,虽然事后,她在客房擦过药膏,但一早醒来,身上的一些地方还是泛着触目惊心的淤青,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猜测和议论,就直接这般穿着打扮了。

只不过,这大热天的,很不舒服。

为了遮掩那些恼人的淤青和脖子上的伤痕,可是耽误了她上班时间,为了堵张蕾之流的口舌,她在上班的路上给父亲打了电话,理由是她感冒了,要晚到公司。

要不是上午九点半有个会议,她会直接请假得了。

夏天和黄芳打了个招呼,急匆匆的奔进电梯,看了一眼时间,八点五十九。

因昨天已经核对过太多次,冲进办公室的夏天所以没再检查,直接将抽屉里的u盘拿到临间去打印,直到她捧着一叠数据文件冲到会议室门口时,时间正好指在9点半的地方。

夏天长吐了一口气,调整呼吸,又理了理因为奔跑而微乱的发丝,端正了面色,推开会议室门走了进去。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一时间,会议室里,领导阶层都坐在那里,回头望向她所站方向,可能是她与季节格格不入的穿着,让大家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不晚不晚,时间刚好,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夏正其的特助快步走来,接过她手中的资料,对她使了使眼色,提醒她今天小心些。

夏天转眼,果然看见端坐在会议桌一侧的张蕾和李主任脸色不是很好看。

夏天缓缓垂下眼眸,尽量不去触及任何人的双眼。

“总裁,会议可以开始了。”特助将夏天送来的资料放到夏正其的面前,恭敬的说。

会议进行了半个时辰,坐在夏正其身边的张蕾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翻看着夏天送去的资料。

“夏经理,这是怎么回事?”

夏天看向张蕾莫名铁青的面色,“怎么了?”

“你自己看看!”

夏天站起来,狐疑着走过去,接过张蕾冷冷递来的几张数据空缺的表格,最重要的结算数据怎么都是零?她昨天明明将这些报表都做到了万无一失,今天这么会这样?

“请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张蕾的眼神就像铁钩子一般穿透她的眼镜片,直刺夏天。

“对不起。”夏天蹙起秀眉,“我昨天明明和办公室里其他两名同事仔细核对过,放进u盘前我又小心的重新检查了一遍,可……”

“可事实证明,你昨天是为了赶时间提前下班,才忙中出错的!”李主任赫然站起身,抬头看向四周的众人,“各位,夏经理身为夏氏集团的大小姐,不仅不以身作则,还公然触犯公司的规章制度。她上班迟到早退不说,就连一个数据报表都出这么大的失误,对此,我真的很无语!”

一时间,办公室里,人声哄哄,各持己见,有人认为夏天进公司第一次犯这种错误可以原谅,没酿成大错就可以给机会,有的人则认为不能因为夏天的特殊身份,就可以网开一面。

夏天知道,此刻所面临的难堪源于昨天‘给继母买毓婷’引发的!这是心狠手辣丧尽天良灭绝人性的张蕾对她的打击报复。

“正其,公司员工犯了这样低级的错误,你说该如何处置?”张蕾看着端坐在一侧目光深暗却一直没出声的夏正其。

张蕾也真够狠,什么‘公司员工’‘低级错误’,这些敏感的字眼分明是在提示夏正其,要一视同仁,员工的眼睛是雪亮的!

第十二章 义愤填膺

夏天抬眸,目光直视张蕾,捏着报表的手指不禁暗暗用力,“既然张总也认为这是一个低级的错误,那我就不得不说两句了。”

绝不能坐以待毙,不能做张蕾手中的一团面粉,任她肆意揉捏!

张蕾一边的嘴角微微勾了下,眼眸泛起的幽光被眼镜片遮掩,十六年前能战胜杨夕,将夏正其揽入怀中,就足以证明她有着高人一等的老谋深算。

至于眼前这丫头片子,她根本没放在眼里,这些年,要如何对待夏天,得看她的心情。

昨天,在听到李向梅的小报告后,心中浊气翻滚,看来不教训一下这丫头,她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对于我的身份,我的家庭,在座的各位都心知肚明。自我踏进公司以来,我一直都严格要求自己,我努力工作,就是不想有任何的失误和差池。因为我知道,如果稍有不慎,不仅公司的员工会对我指指点点,更有个别的人会落井下石。”

夏天顿了顿,相信若有所指的话大家都听得明白。

“所以,在这样一个步步惊心的工作环境下,我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怎么可能像傻帽似的往别人的枪口上撞?那不是自投罗网,找死吗?我夏天不是很聪明,但也不至于如此糊涂。”

“至于报表上为什么会出现空缺?那些数据为什么会不翼而飞?我也很想知道。”

“你是说有人动了你的u盘,故意陷害你?”李向梅太阳穴的部位突突跳着,剧烈到微微泛痛,脑海里无数道声音在提醒她,夏天针对的就是她和张蕾。

“大家听到了,这可是李主任说的!”

夏天看了她一眼,走过去,缓缓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我知道,那些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人恨不得立刻马上把我赶出夏氏,只是我这个人呢命贱,却骨头硬,没办法,爹妈给的……”

“天天!”

夏天的一番话似乎触动了夏正其的某根心弦,他打断夏天的话后,视线扫视了一遍四周,声音不紧不慢,“昨天中午,我去过夏天的办公室,她为了核对这份数据资料连中饭都没去食堂吃,饭还是黄芳给她带到办公室的,我趁她吃饭时,也看了一下她做得初步表,除了一些小细节需要更改之外,并没有什么空白漏洞。”

“我准备离开时,她办公室的另外两名员工正一同核对,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错误。”

夏天稍稍松了一口气,昨天中午父亲是来办公室找过她,那是为了想让她跟秦晋阳吹吹枕边风,想从秦晋阳的手中顺利接一笔工程。

只不过她一口拒绝了,当时夏正其的脸色很不好看,转身拂袖而去,根本没看什么报表,他现在之所以这样说,当然是想帮夏天一把,当然也是帮他自己。

一旦夏天离开夏氏,今后谁来帮他打理公司,再说,夏氏也离不开秦家那棵参天大树的凉荫。

夏正其的证词让张蕾憋闷在xiōng腔里的愤恨如江河之水绵绵不绝,可又不能发作,那样的话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关于这件事,我会派人调查!”夏正其双手随意交叉在一起,手臂靠在会议桌上,目光看着众人。

夏天知道,父亲的这句话根本只是说说而已,离开会议室后,这话也就随风而去了。

再说了,这事怎么查?张蕾这女人心思慎密,她让人破坏u盘之后,肯定把办公室的监控录像也做了手脚。

“散会后,夏天抽时间将这份报表做好,送到我的办公室。”僵持的会议在夏正其的这话后,有条不紊的继续。

也因为这话,注定夏天这苦妞今天要加班。

今天是周末,夏天答应带弟弟王星星去世纪广场的,这下泡汤了。

“妈,今天我要加班,你去接星星放学的时候,麻烦帮我给他说一声,如果我明天有时间的话,带他去。”

下午,夏天把当天的工作完成后,一边拿出那些空白表格,一边用肩膀和下颚夹着手机给杨夕打电话。

“妈妈知道了。”杨夕嗓音带笑,她正准备给女儿打电话,哪知母女连心,女儿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女儿,今天表现的不错,干得漂亮!”

妈妈接上来的一句话让夏天一愣。

“对付张魔女那种一肚子坏水的女人,我们就要针锋相对,给予狠狠打击!胆小怕事只能助长她的嚣张气焰……”

原来杨夕知道了今天在会议室里发生的事。

“张魔女不就是想将你赶出夏氏,赶出夏家吗?哼,门都没有!女儿,你千万不能着了她的道,一时意气用事离开公司。夏氏不是她女儿夏威夷一个人的,还有你的一半,当年妈不将你带走,就是不想便宜了张魔女,将夏家的家业拱手让给她。切!就算夏正其让你离开公司,我都还不答应呢,她张魔女算哪根葱,在一旁指手画脚,她配吗?”

“十六年前,我杨三姐并不是输给了张魔女,我是输给了夏正其这个负心汉。如果当初夏正其还念及一点夫妻之情的话,我就是站在那茅坑不拉屎,我也不会让张魔女这个小三转正,是夏正其太绝情了……”

想到不堪回首的往事,想到自己的女儿在张蕾魔爪下受尽委屈,杨夕的心像猫抓似的难受。

“妈,王叔叔那么爱你,你现在不是过得很幸福吗?”

“女儿,妈妈是过得很幸福,但让你受苦受委屈了……”

“我没事,我过得很好,真的!别担心我,妈,我要工作了,等我有时间,就去看你,我最喜欢吃王叔叔做的菜了。”

“那是,你王叔叔可是特一级厨师,这些年要不是把心思放在我和星星身上,他早成技师了。”

杨夕自顾说这些事,竟忘了另外一件大事,那就是今天中午,秦邵璿去找过她,问了她一些关于夏天在新婚之夜发生的事,后来还问起她有没有在现场拿一些恶徒留下的线索和证据。

她如实回答了秦邵璿,也告诉秦邵璿,她是多了个心眼捡了几样东西,但都放在一个黑色方便袋里,报案那天,她不是让夏天把方便袋交上去了吗?

杨夕清楚的记得当她说完这话时,秦邵璿的脸色蓦然一沉,她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等她挂了电话再想起这事时,想问夏天,谁知,夏天竟然关机了。

夏天为什么关机,当然是被一个陌生的电话给骚扰了。

第十三章 陌生号码

夏天和杨夕通完电话后,随手将手机放在办公桌上,拿起笔,小心的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在空白的表格里添写,连续将几页表格中漏下的数据按着记忆填好。

“呵,记忆力不错!”李向梅就像一只苍蝇嗡嗡出现在办公室里。

听着那yīn阳怪气的声音,夏天连头都没抬。

“喂,夏天,你怎么这么没礼貌,我在跟你说话。”李向梅就是来看夏天被整之后的苦逼模样,哪知,臭丫头对她不理不睬。

再怎么说,她是财务主任,总裁夫人的表妹,理应受到夏天的恭谨。

办公室里另外两名员工,不时抬头看向她们,这在李向梅眼里认为他们是在看她的笑话。

“喂,夏天,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李主任愈发脸色难看,伸手在夏天的办公桌上敲击。

夏天瞟了一眼李向梅戴着两个金戒指的手,正要抬头,手机屏幕一闪一闪,有来电,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她伸手直接挂断。

“李主任,我现在很忙,请你哪里凉快哪里去。”夏天冷瞥着她,如果不是拜她和张蕾所赐,自己也不会这般苦不堪言,因为要顾及办公室同事的感受,空调的温度不能开低,今天的她穿得有些严实,本来就难受,李向梅还在这里添乱添堵。

夏天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口吻,彻底刺激到了李向梅!什么叫‘哪里凉快哪里去’,这、这、这,另外两位同事竟在抿嘴偷笑。

李向梅觉得肺都要气炸了,“你……简直无家教,你……”

“你什么你?”夏天冷然打断她的话。

“……”李向梅一口气憋着快要背过气去!

冷笑在夏天脸上绽放,“放心,李主任的三个字‘无家教’我会如实汇报给夏总裁。至于我有没有家教,到时候,让他给你一个满意的说法,如何?”

在公司,能震慑到李向梅,让她唯唯诺诺的除了张蕾,就是夏正其了。骂夏天无家教,这究竟触犯了谁谁谁?李向梅察觉自己刚刚口无遮拦说错了话,额上直冒冷汗。

夏天看着脸色煞白的李向梅,“李主任回去向某个人汇报时,麻烦替我带句话……”

关键时刻,桌面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又是刚才的那个陌生号码。

真够烦的!

“让她今后有什么招数尽管使,不管是明枪还是暗箭,我夏天都不怕,只会越战越勇!”

夏天一边说一边拿起电话,关机!

秦邵璿听着短讯的忙音,脸色暗的发青!臭丫头竟然不接他的电话!

继续拨打,哪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不是叫她二十四小时开机的吗?她?!

大掌攥着手机咯吱作响,秦邵璿生平第一次有了捏碎手机的冲动。

“秦局,这是您要的资料!”小郭敲门进来,见局长的脸色怪吓人的,赶紧轻轻放下手里的资料,小心翼翼退出,走到门口时,忽然想起一件事,“秦局,今晚在福来大酒店的饭局,您别忘了……”

“我今晚有事,去不了。”秦邵璿拿起有关海飞宇的资料,一口回绝。

什么状况?之前秦局不是答应了吗?现在却陡然变卦。

“秦局,今晚的饭局是柳副局长特意为您……”

“需要我再重复一遍?”秦邵璿不冷不热看了他一眼。

小郭怵然,没再说什么,轻轻掩上门。

晚上8点,夏天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听只“咔吧”一声,她扭的太大力了,疼的她眼泪都快冒出来。

“哇,终于完成了!”另外两位同事如释重负呼出一口气。

“谢谢两位!”因为自己,殃及池鱼,连累他们跟自己一起加班,夏天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我去打印,你们回家。”

“……那好吧!”接下来的打印也是一件很简单的工作,两位同事也不用惺惺作态留下来。

“嗯!”夏天去了打印室。

秦邵璿来时,办公室的两位同事已经离开,他站在门外不动声色的看着正一张张打印的夏天。

那道专注的身影,身高一百六十四厘米,一身浅耦色薄款职业套装,黑色及腰的海藻般长发映衬着她脸如晰白润玉,眉色清丽,眸光澄澈明亮似翦水秋瞳,晶莹剔透的一双小巧耳廓被头发遮住,但依然能在发间看见若隐若现的两粒小小珍珠。

笔挺的直筒裤修饰出她修长完美的腿型,白晰细致的脚腕下是三公分高的耦色系小细跟高根鞋,身形纤瘦更显玲珑。

夏天拿着打印好的报表,转身,忽然看见门外矗立的俊挺身影,不禁发出一声本能的惊呼,“啊……”手中的报表差点散落在地。

“……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掉魂!”在看清来人是秦邵璿后,夏天皱眉,鼓起腮帮子瞪了他一眼,心里腹诽着,特别像他这种神出鬼没的冰冻人,更骇人。

秦邵璿沉默是金。

“秦邵璿。”夏天迟疑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和面无表情的脸,“你为什么来这里?”

“你为什么关机?”秦邵璿暗恻恻的冷笑。

夏天滞了一滞,才想起自己的手机还关着呢,走到办公桌前,放下报表,然后拿起手机开机,“我不想工作时被那些讨厌的陌生电话干扰,所以就……”

咦?一开机便嘀嘀嘀的响个没停,未接来电n个,她一个个往下拉,一个是海飞宇的,剩下的竟然是同一个号码,只不过是陌生的!

莫非?一道灵光在脑中闪过。

“这个号码是你的?”夏天举着手机问他。

秦邵璿眸如寒烟。

真是他的!夏天想到他曾经的警告:记住二十四小时开机,我随时会问话。

想必自己挂他电话后又关机,惹火他了,不然,他也不会一个劲打她的电话,还找到办公室来。

“你有事吗?”夏天不解的看看窗外,再看看他。

秦邵璿听见她这种白痴问题,顿时抬手,拽住她的手腕,往走廊上走。

“……你干什么……秦、邵、璿……”那微凉的粗糙手指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道,拽人的时候没个轻重,很疼。

夏天踩着胡乱的脚步,被迫跟上,“我的报表没交……我的包没拿……办公室的门还没锁……”

这些理由被秦邵璿黑了。

眼看自己被他不付吹灰之力快要拽到电梯前,夏天急着伸手去掐他的手臂,可那手臂就像钢筋铁骨铸造似的,他没事,倒把她的手指给掐疼了。

急中生智,改掐他胳肢窝底下,终于将他掐得停下脚步,秦邵璿回眸,走廊上的灯温馨地亮着,照耀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更显冷峻。

“秦邵璿,你是不是很少跟女性接触?你知不知道,女人和男人的受力感不同,你这么拽着,我胳膊快要脱臼了!”

(一语成谶,没过多久,夏天的手臂真被秦邵璿给弄脱臼了!——后话)

第十四章 有些暧昧吧

秦邵璿英俊魅惑的脸,略微铁青,

自己一双擒拿格斗的手是经过千锤百炼打磨出来的,一般男人都吃不消,更别说她这柔弱的女子了。

修长粗粝的手指松了一下,果然把她纤细的皓腕攥出了一圈嫣红,秦邵璿眸色沉了沉,指间的力道松了一半,抬眸闷声道,“这样呢?”

他很少跟女性打交道,即便有,要么是战友,要么是蛇蝎心肠无恶不作的女犯罪分子,所以秦邵璿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

夏天看着自己的手腕还被那只像铁钳子般的大手握着,心里尴尬了一下,就他们的身份,有着这样的举动,有些暧昧吧,小脸微红,“这样……似乎也不妥,男女授受不亲,况且我还是你的侄媳妇。”

秦邵璿深邃的眸子闪过一抹冷冽yīn鸷的流光,压着心底的复杂情绪冷哼一声。

冷哼?什么意思?夏天不解地看着他,“难道小叔有异议……啊……”

话音未落,手腕上顿时传来一阵剧痛,她究竟哪里说错了?

“……你以强欺弱……”

“少啰嗦,跟我走!”脚步一旋,笔挺健硕的身影透着说一不二的虎虎生威。

夏天咬唇,盯着他宽阔的背,微微示软,“让我把报表交了,好不好?”硬碰硬是行不通了,只能以柔克刚。

背着光的高大身影顿了一下,握着她手腕的大掌一松,缩回去插入裤兜,“快点!”

夏天轻轻摇了摇手腕,活动活动筋骨,含恨地瞪了某人一眼,回到办公室,一番收拾后,拿起包包和报表。

发现秦邵璿站在电梯前,整个人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

避开那道犀利的视线,夏天按下电梯按钮,哪知秦邵璿跟她上了电梯,好像怕她开溜似的。

真是的,在他眼皮子底下,她能有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吗?

电梯停在顶层,夏天径直走出去,之后看着紧闭的厚重又奢华的紫檀木雕大门,整个楼层都很安静,也不知父亲在不在?

忽然想到昨天父亲和张蕾在里面……准备转身,身后传来夏正其的声音,“天天!”

夏天后退一步,转头,见父亲手里端着一杯正冒着气的热茶,微笑的看着她。

“唔,你还没下班?”

听到她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夏正其笑了笑,推开她身后的门,走进去。

夏天进去后,将报表放在桌上,面无表情看了父亲一眼,“你早点回去。”转身,不想在这里多停留一分钟。

“天天!”

身后急切的声音拉住了她的脚步。

夏天转身,不明所以看着那张有些清瘦的面孔,目光沉静微凉,“有事?”

夏正其握紧手中的茶杯,“天天,爸爸想和你说件事……”

“如果你是为了要我去说服秦晋阳大开方便之门的话,那就请您免开尊口,我不会答应。”就算婚后她与秦晋阳伉俪情深,她也不会替夏氏说情,更何况,现在她与秦晋阳的关系一触即发。

“天天,昨天中午的事,就当爸爸没说!”夏正其摩挲着盛着普洱茶的马克杯,茶的热度传递过来,麻麻的烫手。

其实,他了解女儿说一不二的倔强性格,不然,今晚他也不会一个人独自在办公室里等女儿交报表。

“天天,爸爸就你和威夷两个女儿。”夏正其喝了一口茶,走过来,语重心长看着她,“威夷还小,而且一心想考戏剧学院,上次,竟然瞒着我和你张阿姨去给人拍平面广告,气得你张阿姨还动手打了她一巴掌,哎,这也是威夷长这么大来的唯一一次挨打,她哪受过这种委屈,当时就冲你张阿姨大呼小叫……”

“你要说得就是这事吗?”夏天不想谈论有关张蕾的话题,于是开口打断。

女儿的不耐,让夏正其意识到自己说远了,他轻轻咳了一声,“爸爸说这些就是想要告诉你,威夷我是指望不上了,夏氏只能靠你了。”

“夏氏在你的管理下,不是好好的吗?”

“爸爸老了,在工作上,也有些力不从心了。我不想等到撒手归西的那一天,忽然把公司交给你,那样会让你手忙脚乱,让你难以服众。所以,我想从现在开始着手培养你。这样吧,你回去想一想,你是跟着我,还是跟在蒋副总的身边,星期一给我答复。”

夏天沉默了一下,开口,“不用等到星期一。”

“……”夏正其浑身一颤,茶杯里的水差点溅出,自从脑子里酝酿出这个计划,他就一直惴惴不安着女儿会答应吗?果然,她连想一下的时间都不用,她真的要让他失望伤心吗?

夏正其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红着眼望着她,“天天,就算你心里怨恨爸爸,可夏氏是……作为夏家的女儿,你不能撒手不管……”

夏天仅是看着误解了自己的父亲,没有说话。

如今,掌管着公司命脉的张蕾已经在公司各个部门安插了她的心腹,其目的不言而喻。

一旦时机成熟,张蕾就会取夏正其而代之,那样,将夏天赶出公司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夏氏是夏家祖祖辈辈的心血,她怎么可能让张蕾暗度陈仓霸占夏氏?

要想不被张蕾之流欺负,要想打败对方,就要把自己变得比他们强大!

“星期一,我就去蒋副总那里报到。”只有让自己具备了超强的能力,才可以让对手俯首称臣,不然,自己终究会被对方踩死。

今天在会议室发生的事情足以让夏天震耳发聩。

“天天,蒋副总是公司的元老,他带你,爸爸放心。”

夏正其看着女儿走出办公室的身影,视线一片模糊,他万万没想到,女儿会答应他的安排。

自顾想心思,夏天忘了还有一个人在等她。

从电梯里出来,差点撞上那堵人墙。

“喂,你还没走?”夏天发现自己总是问一些废话,就秦邵璿又臭又硬的脾气,他会空手而归?

第十五章 一雌狡兔

“我真的饿了,能不能让我先吃点东西,填填我那可怜的胃?”

越野警车停在公安局门口,夏天赖着不下车,她不知道这话是第几次从自己口里说出来。

一路上,任凭她说得口干舌燥,秦邵璿就像一个坚不可摧的堡垒,不吭声,也不妥协。

夏天想发火,但没力气,今天被张蕾算计,没胃口吃午饭,后来又是加班,现在都九点半了,还没吃晚饭,她饿得都快肚皮贴后背了。

“自己走,还是我拽着走?”车门被他从外面拉开。

看着那道铜墙铁壁的身躯,想着那铁钳子般的大手,夏天咬牙切齿怒气滚滚从车上下来。

秦邵璿脚步一旋,朝着里面走去。

奶奶滴,他根本就是披着公安制服没有人性的暴君!

不是说有困难找警察,怎么到了她这里就此路不通?!

夏天恨恨地跺了一下脚,无奈地跟上。

以为秦邵璿要带她去楼上的办公室,哪知走到电梯口时,他忽然一转身,让没有防备的夏天差点追尾。

后退两步,站定,一时语塞的莫名的看着秦邵璿眼里的yīn沉。

秦邵璿蓦然抬手指着她后面,双眼直锁她的眼睛,“说,那天你在里面干什么?”

呃?夏天眼皮眨了眨,回头瞄了一眼‘女洗手间’的门牌,脸色紧绷,小声道,“洗手间不是解决生理问题的吗?不然,我能在里面干什么?”

“夏天,十年不见,你伶牙俐齿的本事见长了不少。”秦邵璿眉宇微挑,眸中的锋芒胁迫着她,使夏天在与他目光交视时脸色幻化万千。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夏天咬牙,眸光中略有些闪躲。

秦邵璿上前一步,如冰川一般的寒眸染着一丝另人费解的情绪,牢牢锁着她的眼睛。

这气势,tmd真强大!

夏天颤了颤,脚步不由自主后退,身子抵靠在身后的墙上。

“我已经见过你妈!”秦邵璿逼人的视线看进她的眼里,“你最好如实交代。”

夏天只觉得头顶黑压压一片……

“快点说!袋子里有什么?”秦邵璿继续盯着她。

夏天蹙了蹙眉,抬眼对上他逼人的目光,“袋子里有我撕烂的内衣和几个用过的避孕套。”既然隐瞒不下去了,只能说啰。

“为什么要扔掉?”他问,这也是关键所在。

“看着恶心,就顺手扔了。”她答。

答案让秦邵璿双拳紧握,“我看你不是恶心,是担心,担心事情败露,就来了个毁尸灭迹。”

夏天弯了弯唇角,哪怕他的话击中要害,也不能承认,“随你怎么想,怎么说。”

死不认账,他也奈何不了。

俊脸逼近,夏天已经无路可退,她紧皱起秀眉转开头躲避他鼻间温热的呼吸,双手抬到xiōng口,阻挡他的下一步靠近。

“小叔,请保持距离。我是你的侄媳……”

“少跟我扯蛋,在我眼里,你就是一雌狡兔。”

听着秦邵璿雷死人的话,夏天的脸刷的通红,她被震住了。

狡兔就狡兔,干嘛还注上‘雌’字,这似乎有点不和谐。

秦邵璿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些突兀,他没说‘母的’,已经是口下留情了。

高海拔的他,垂眸,目光很不客气一寸一寸掠过她白皙脸颊上泛起的粉嫩,心旌摇曳,要命的是,下半身的那玩意儿有些按耐不住了!

气氛静谧的有些诡异。

夏天好像听到某人喉结滚动的声音,而且,感觉秦邵璿坚实的xiōng膛已开始大幅度起伏,甚至,感受他男性的身躯正散发着一种叫雄性荷尔蒙的东西。

这似乎有些离谱吧!

“喂,我说秦邵璿,你该不会想……吃我豆腐吧?”用挡在自己xiōng口握着拳的双手将他推开。

秦邵璿退后半步,顿时以发现自己不小心看走眼的怪异眼神凝视着她,许久,反问,“你如此认为?”

脑海里顿时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是自己不够收敛,还是她太过于敏感。

“我……”夏天仰起好看的秀眉,眼中略染了几分狡猾,“我认为秦局不仅荷尔蒙过剩,还内分泌失调。”

秦邵璿星眸半眯,仿佛一只顿倦而伺机待发的老虎假寐,如利剑出鞘的目光锁视着她脸上那狡猾的小表情,“你如果不爱晋阳的话,可以选择不嫁,为什么要在新婚之夜来一出自编自导的假lun奸?”

夏天脸色僵了僵,似乎难以跟上秦邵璿跳跃似的思维。

“不是……”她还想负隅顽抗。

见她还如当年明明已经败露却还不服输的模样,秦邵璿骤然笑了,“夏天,海飞宇破坏了海澜大酒店的监控设备,但你别忘了大酒店前的路口还有一个治安监控,那天你穿着酒店服务员的制服,手里拧着包一个人走出酒店,那包里应该就是婚纱吧。之后你就开着一辆白色丰田轿车离开,而那辆白色丰田是海飞宇表姐的,他的这位表姐在市医院化验室工作,找她弄一些男人的东西应该不成问题。海飞宇之所以留在酒店一是要恢复酒店的监控设施,二是要证明他没有作案时间,是吗?”

夏天低下头去双手的手指搅在一起。

赫然,秦邵璿双手牢牢捧住她的头,俯首靠近她,在她惊愕万分的目光下看着她的双眼,“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很喜欢晋阳的吗?为什么为了不让他碰你,设计这一出闹剧?你跟那个海飞宇究竟在玩什么鬼把戏?”

掌控着她的脸不让她乱动,双眼死死盯着她的眼睛,“说!你跟那个海飞宇是怎么回事?”

夏天笑了,只是笑意未达眼底,“秦局不是很能查吗?你自己去查呀,干嘛问我?”

抬起手将他的双手挥开,正巧秦邵璿的电话响起,夏天趁他掏手机时,快步走出去。

还没走出大门,秦邵璿跟上来,“右边有一家餐馆。”

第十六章 包括内裤

秦邵璿一脸无语的看着桌上一道道上来的菜,终于忍不住开口,“你点这么多菜,能吃完吗?”

正大快朵颐的夏天,看了他一眼,含糊不清说着,“因为、你、拖延了我的、晚饭时间,我、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咽下嘴里的菜,认真严肃地补上一句,“这顿饭作为你的补偿。”

她是在声明要秦邵璿买单!

不就是一顿饭吗?他付账就是了,只是看着服务员还在继续上菜,秦邵璿忙摆了摆手让他们先停一会儿。

“喂,秦邵璿,你怎么还是一副小气抠门的德行。”小时候,要他给自己买一个冰激凌,他鼻子一哼,掉头就走,惹得她差点掉眼泪。

夏天白了他一眼,朝着站在一旁呆呆的看着他们的服务员吩咐,“上菜,继续上。”

“这么多,你吃得完吗?”秦邵璿直皱眉。

“我吃不完,不是还有你吗?”

秦邵璿看着足够十个人吃得菜,眼见拦不住,气不过的拿起筷子低头往嘴里塞食物。

直到其余的菜全都上来,夏天已经吃饱了,她心满意足的笑眯眯的转身出了餐馆,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服务员,结账!”秦邵璿恼火的望着满桌的剩饭剩菜,如此浪费,老天爷第一个要打雷劈的是她,第二个就是自己,怒道,“打包!”

二十分钟后,秦邵璿拎着几包菜上车,收到夏天发来的两条短信。

——秦局办案辛苦了,请吃好喝好!

“臭丫头!”秦邵璿愤慨咕哝了一句。

——记住,别对秦晋阳胡说八道,否则,我跟你势不两立!

看着第二条短信后面的数个惊叹号,秦局嘴边不禁多了一弯似愉悦的弧度。

*

第二天早上,夏天从客房里出来,茶几上几包貌似从餐厅里打包回来的东西像一记闷棍敲击在她的脑门上,沙发上的公安制服外套……还有洗手间里哗哗的水声,夏天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些接触不良。

“天天……”一身价值不菲的浅色休闲服将秦晋阳衬得分外英俊潇洒,高贵优雅。

夏天转身看着从主卧里出来的他,轻勾唇角,眸底浮现一丝难解的嘲讽。

“今天张总约我打高尔夫,你呢,将客房收拾让小叔住下,就这样,晚上我回来请小叔吃饭。”说完,还赏给她一记微笑。

这究竟算什么,好像一个多月来窒息在他们之间的硝烟yīn霾污垢从来没有似的!

夏天没有接话,望着秦晋阳换鞋,看着他潇洒地关门而去,脑海里回荡着秦晋阳那句‘将客房收拾让小叔住下’,心里凉了半截。

打死夏天,她也不相信,有钱有势的秦邵璿会没地方住。

“……&@!”她在肚子里骂出一连串。

因为秦邵璿占用了外面的洗手间,她不得不去主卧的浴室洗漱。

二十分钟后,夏天看着茶几上的几包菜,头都大了,从小到大,她最讨厌吃剩菜,秦邵璿应该知道的,九岁那年有一天去秦家吃晚饭,秦邵璿故意给她夹中午吃剩的菜,被秦晋阳一口揭发,她委屈的连饭都没吃,自然而然,秦邵璿成了秦家所有人的攻击对象。

现在,他把剩菜打包拿回来分明是故意气她的!

转身去拿垃圾桶,看见秦邵璿只在下身围了一条她的白浴巾,松松垮垮的仿佛随时能掉下来,夏天脸色大变,声音陡然提高了不少分贝,“你……怎么这样?”

“没办法,衣服洗了,只能这样。”他走到沙发边坐下,点了一根烟,半透明的薄雾在他口中肆意飘乎而出,萦绕在他小麦色与轮廓极好的俊脸上。

夏天黑着脸不看他,目光落在几包剩菜上,只觉得一阵懊恼,“那是我的浴巾。”

为了避免和秦晋阳发生不必要的尴尬,她在外面洗手间备用了洗漱用品。

“是你的?”他轻声问,难得语气温柔。

夏天立刻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不说是她的还好,这么一说,倒真有些暧昧成分了。

“请你心里阳光一点。”就在她不知所云时,秦邵璿一句精妙绝伦的话悠悠传来。

“你……”夏天彻底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是他跑到她家洗澡,还像暴露狂似的出现在她面前,她只不过说这浴巾是她的,他倒猪八戒倒打一把,说她心里不阳光。

见过秦晋阳不要脸,没想到秦邵璿更不要脸。

夏天深呼吸一下,将打包回来的剩菜一股脑扔进垃圾桶,“你应该知道,我和晋阳连貌合神离都算不上,你没必要住在这里。”

如果他住客房的话,那她不是要和秦晋阳睡一个房间吗?

秦邵璿眉宇微微一挑,旋即将半截香烟掐熄,烫到手指眉头也没有一丝皱意,沉默的不发一言。

见他不答,夏天拿目光冷冷扫视着他,“喂,秦邵璿,你有没有听见我在说话?”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制造假案?”秦邵璿看向她,眼角似乎带着笑,却又带着一层她看不清的冰冷。

“你认为我会告诉你?”

切!做梦!

“那没办法,要想查明敌情,就得打入敌人内部。”

看到秦邵璿站起身走向自己,夏天不禁转脸看向窗外,结果他大大咧咧走到她面前站定,不让她避开。

眼前是他赤果的xiōng膛,因他洗过澡出来时没有擦去身上的水,这么半天,虽已经蒸发的差不多,却仍有一点细细密密的水珠在他坚实的xiōng肌上挂着,属于她最喜欢的沐浴露清香蔓延在她鼻间。

秦邵璿垂眸看着眼前娇小的才及他肩膀的女人,“不想我这样呈现在你眼前,那么麻烦你出去给我买几套衣服,包括内裤。”

包括内裤?!被刺激到的夏天忍无可忍大吼一声,“秦邵璿,你让你的侄媳妇给你买内裤,合适吗?”

星眸半眯的秦邵璿忽然叹笑,笑的意味深长,“如果你真想成为我侄媳妇的话,我不介意马上给晋阳打电话,告诉他你新婚之夜的自编自演……”

“你敢?”夏天有一种败下阵来的感觉。

拿着他给的银行卡,身后飘来一句,“记住,在我眼里,你就是一雌狡兔。”

第十七章 可笑的忠告

又是一别扭的‘雌’字,夏天狠狠关上防盗门,却不知道原本冷凝着表情的秦邵璿,在门关上的一刹那,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来。

公寓附近不远处就有男士服装店,夏天知道秦晋阳和海飞宇身上的衣服,件件都做工考究,绝对不是普通服装店所能比拟的,只是不知道秦邵璿除了穿军服与警服外,平时都穿些什么档次的衣服。

要不是秦邵璿比秦晋阳个高体健,她会走捷径,把秦晋阳衣橱的衣服扔给他了。

走进服装店,发现这里的衣服都是年轻人穿的,想到秦邵璿一副深沉的模样,再想到他那小麦色的肌肤和他那高大健挺的身形,她选了一套略微成熟的衣服。

然后就是该死的‘包括内裤’!

夏天只知道海飞宇跟她进内衣店会有尴尬,却不知道自己买男士内裤,也有些尴尬。

“随便看,这件很不错,买给男朋友,他肯定喜欢!”在一家较高级的内衣店,老板是一个穿着非常摩登的时尚女郎。

夏天看了一眼老板介绍的非常野性暴露的内裤,想着秦邵璿的身材,脸不由一红,没有再看。

“这件也不错,要多大尺寸的?”女老板见夏天似乎很内敛的样子,马上又笑着推荐另外一款。

“呵呵,不要不好意思,这些都是最新款,销路可好了,很多都是女顾客挑选!现在的情侣,谁不讲究情趣呀?”

夏天伸手扯了一条纯棉的黑色内裤,之前她收整过秦晋阳的内衣,就买大一个码的。

步伐飞快的从内衣店出来,夏天才微微松了口气。

她打小和秦邵璿就是冤家,两人一见面,不是她呲牙咧嘴的瞪眼,就是他不屑一顾的冷哼。

现在居然到了给他买内裤的地步,夏天想到这点不免咬牙。

就在她拧着包走进公寓大门时,看见管理员对自己点头微笑,一霎那,夏天想要作弄秦邵璿的老毛病又犯了。

“管理员同志,我现在有事,挺着急的,麻烦你给a座1801打个电话,让他下来到您这儿拿衣服,呵呵,谢谢!”

想到秦邵璿接到管理员电话后脸黑的样子,夏天心里几乎乐开花,呵!料他也不会围着浴巾下来,那就只有将就穿着秦晋阳的衣服啰!

坐在计程车上,夏天一边想着秦邵璿穿上秦晋阳的衣服像稻草人的模样,一边抿嘴偷乐。

昨天是坐秦邵璿的车离开夏氏的,今天,她要去公司开车。

还没到公司,手机就有短信提示。

打开一看:臭丫头,想整我是吧。呵,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那衣服从洗衣机里拿出来后,用电吹风一吹,就能穿了。至于你给我买的衣服,很合适,特别是那条内裤,大小正好,让你费心了!

混蛋!

夏天气得磨牙!

为什么每次都这样?明明是要欺负他,作弄他的,到头来,却把自己气得牙痒痒。

是她肤浅吗?可他都说她是狡兔,那么是他道行太深?!

夏天开着车,漫不经心的琢磨着。

红灯亮起,她的视线掠过车窗,向外面望去,脸上渐渐有些难看起来。

秦晋阳从黑色奔驰里走出来的时候,一边的副驾驶座上,也走出来一个女人,高高的身材,火爆而性感,漂亮时尚的短裙,有着光鲜明艳的噱头,一头乌黑明亮的头发,再配上一副黑超,红红的唇瓣,白白的皮肤,有点儿冷艳的美。

看着秦晋阳带着笑容,淡淡的和她说话,一前一后,并不是特别靠近,似乎刻意保持着距离,一起走进了一家豪华宾馆。

绿灯行,夏天稳稳地启动了车子,就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一个静雅小区的时候,她的情绪已经恢复过来,对于秦晋阳的种种行为,她已经是刀枪不入了。

“天天,你没和晋阳在一起吗?”夏天准备下车时,夏正其打了一个电话过来,对方明明是疑问语气,可她心细的听出,父亲已经笃定她没和秦晋阳在一起。

“有事吗?”没有下车,索性将身子依靠在椅背上,视线落在车前的某一处。

“天天,像晋阳那种高富帅的男人,哪怕他跟你结婚了,但外面的一些女人脸皮太厚,她们仍然会像嗜血的苍蝇前仆后继盯着他,所以,爸爸希望你时常跟在他身边,不要让外面的女人有机可乘。”

这话从父亲口里说出来,她还真是觉得可笑。

如果可以,夏天真想把电话挂了。

十六年前,她虽然还小,但父亲的外遇给母亲,给他们这个家,带来的伤害和痛苦,一切历历在目,现在,父亲是以亲身体验的身份在忠告她吗?

夏天红着眼望向窗外,“属于我的,别人永远夺不走;不是我的,我想留也留不住。”

女儿一句颇有禅意的话让夏正其有些急了,“天天,你知道吗?张慕远有一个妹妹是世界名模,他今天约晋阳去打高尔夫,特意让他妹妹作陪,这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没想到,世界上有这种哥哥,为了弄到工程,不惜将亲妹妹奉献出来。”

夏天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之前在路上见到的那个画面,原来那女的是世界名模,呵呵,晋阳艳福不浅。

现如今,张慕远是夏氏最强劲的对手,看来,他也看中的秦晋阳手中的工程。

这么说来,夏正其打这个电话,美其名曰是为了女儿的幸福,其实更重要的是为了不让肥肉落入别人碗里。

“对了,张慕远不是你娘家人吗?工程被他捞走,应该叫肥水不外流吧。”张慕远是张蕾的一个远房亲戚,以前是一个小混混,这几年也不知怎么回事,爆发的程度让人瞠目结舌。

女儿暗嘲热讽的话夏正其岂能听不出,想说什么,但气虚词穷。

夏天看见十岁的星星在外敲车窗玻璃,“好了,我挂电话了。”

“姐姐、姐姐……”虎头虎脑的星星本来和几个同学在小区里玩,看见熟悉的车,就飞一般跑过来。

第十八章 疼死了

杨夕和夏正其离婚后,心情郁闷的她喜欢飙车,一个深夜,将从餐馆下班回地下室居住的王大山撞了。

王大山家在农村,因照顾几个年幼的弟弟妹妹,一直在t市做厨师,直到弟弟妹妹都成家立业,他还是孤身一人。

真是不撞不相识,这一来二去,杨夕就和小她两岁的王大山走在了一起,还生了一个儿子。

“天天,多吃点儿,瞧你这段时间瘦成什么样了!”剥了皮的虾仁一个接一个送到她碗里,杨夕对女儿的心疼溢于言表。

“天天,来,尝尝这个。”王大山将一条长江刀鱼夹在夏天碗里。

“谢谢叔叔!”长江刀鱼七八千块钱一斤,他们也舍得吃?!

夏天怎么感觉自己在吃钞票!

按说,她也是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主,但如此奢侈,她还是望尘莫及。

“天天,这刀鱼是你叔叔特意去水产品市场专门为你买的。”杨夕看着夏天盯着饭碗,不敢动筷子,又给她夹了一条,“嗨,不就是几条鱼吗?吃,反正有人给咱挣钱。”

夏天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当初父母离婚时,妈妈没有装清高,理直气壮要了夏家一栋别墅,不过转手就买了,要了夏氏的5,股份,这样,夏氏的利润分红就源源不断流入了杨夕的兜里。

杨夕和王大山结婚后,又开了一家中型餐馆,自然他们一家就衣食无忧了。

“姐姐,下午可不可以带我去世纪广场?”星星还惦记昨天泡汤的计划。

“没问题!”夏天冲星星点点头,反正她也没事,正好有此打算。

“偶也!”星星伸手摆了一个喜悦的造型。

敦厚朴素的王大山一边收拾餐桌上的碗筷,一边笑着说,“星星,姐姐难得休息,你能不能不要缠着她,要不,我和妈妈带你去?”

“不,我就要和姐姐去,姐姐长得漂亮,走到哪儿,回头率都高,我也可以跟着沾光。”

王星星的真心话引得大家捧腹大笑,小屁孩最喜欢向别人炫耀她有一个漂亮姐姐。

看着姐弟俩感情甚佳,杨夕尤为欣慰。

晚上十一点多,夏天才回到空无一人的家里,记得早上要去给秦邵璿买衣服,根本没来得及收拾房间。

可现在呢?

打量着整洁干净的屋子,就连她睡得客房也被收拾了,这事与秦晋阳沾不上边,肯定是秦邵璿做的。

走进书房,看见墙边多了一张单人行军床,还有上面被叠成豆腐干的军用被,夏天莫名笑了。

不知为什么,这一夜,夏天睡得特别安心。

一早醒来,整个房间依然很安静,他们叔侄一夜未归吗?当夏天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时,才知道不尽其然。

她使用的香水是清新淡雅型,至于这种浓郁的女人香水味道来自于衣篓里的那套高档男士休闲服。

很快,公寓对面干洗店的老板来敲门,将衣篓里的衣物全部拿走,如果没有女人的香水味,夏天会自己用方便袋将这些衣物送到干洗店,晚上再去取。

让干洗店老板来拿秦晋阳的衣服也不是一两回,每次他用过充气娃娃,故意将那白浊沾在内裤上,‘贤妻良母型’的夏天就会给干洗店老板打电话。

想让她洗?门都没有!

想给他直接扔了,夏天又觉得满足了秦晋阳畸形变态的心理,让他觉得羞辱她的伎俩得逞。

思来想去,夏天将这项艰巨而宏伟的工程交给了干洗店,晚上取回来后,给他整整齐齐放在衣橱里,接着看他像一个跳梁小丑在自己面前蹦跶。

……

暮色逐渐笼罩大地,华灯初上,又是一天过去了。

明天是星期一,要面临一个全新的工作岗位,夏天和黄芳吃完晚饭分手各自回家。

客厅黑乎乎的,伸手刚要按下灯开关,发现半开的书房门,有灯光透出来,谁在里面?为什么如此安静?

夏天很诧异地脱下高跟鞋,放下包,赤着脚,蹑手蹑脚走过去。

如水的灯光下,秦邵璿临窗而立,静静的,一动不动,似毫无声息的一尊雕像。

大概过了三分多钟,夏天听见那雕像发出一声‘我知道’,原来,秦邵璿在打电话!

之后,他便倾听着,不再吭声。

秦邵璿是在调查她?还是在向秦家人检举揭发她?还是……

一时间,无数个巨大的问号从夏天的脑海里喷涌而出。

为了便于偷听到一些真相,夏天垫着脚尖,屏息凝神接近目标。

常年山中为虎、沙漠为狐的磨练让秦邵璿的神经异常敏锐,当一种陌生气息渐渐靠过来时,他一气呵成挂断电话,转身,然后一记狠戾的擒拿手反身将身后想要偷袭他的人狠狠拧住!

只听见“咔嚓”一声骨节的错位断裂声,伴随着凄惨的尖叫声,夏天被他反扣着手腕死死按在墙上!

“啊……”身体撞在墙上疼得她呲牙咧嘴。

秦邵璿冷峻如冰的危险眸子在看清被自己轻而易举制服的人时,脑海‘轰’炸开了,满脸的不可思议,也忘了松手。

夏天?!

“……疼……疼疼疼……好疼啊……”夏天感觉右手臂已经不是自己的,“……松开……疼死我了……松开啊……秦邵璿……”

秦邵璿这才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不知所措放开她。

夏天倒吸一口凉气,左手托着右手腕,浑身哆嗦的身子就着墙壁软软滑下,毫无形象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如雨水一般洗刷着脸颊。

不是夏天矫情,因为她打小就怕疼,现在,右手腕上铺天盖地的钻心疼痛,让她几近虚脱。

此刻,她就像一个易碎的玻璃人儿,苍白的脸颊,满脸的泪痕,还有隐忍的哭泣声。

秦邵璿大脑懵了,心也乱了,“夏天……”

“你……混蛋……”夏天抬头就向他吼,“我不就是想进来看你鬼鬼祟祟在跟谁打电话……谁知你反应这么激烈!你神经病啊……我疼死了……”

难解心头之恨的夏天,坐在地上踹了他几脚,秦邵璿岿然不动,浓眉蹙得死紧。

“你怎么样?手腕有没有事?”他知道自己的力道有多大,对付十几个壮汉都不成问题,更不要说是个手无缚**之力的她了。

第十九章 有点乱套

自己疼得死去活来,他还猫哭耗子假慈悲问她‘怎么样’,难道他看不见她的手腕已经渐渐肿起。

夏天赌气不看他,也不回答他,只是低头流泪,如泉涌般的流泪。

“起来。”秦邵璿一只手扶住她的左手臂,担忧的声音响起,“让我看看。”

很想要将她抱起,然而,却不能……垂着的右手握成拳。

“不给你看!”眼泪在肆意流淌的同时,不忘向他瞪眼。

看着她右手腕很快肿起,秦邵璿缓缓蹲下来,深沉的眼神不觉间多了一层怜惜,“我又不是故意的。”

“那你就是有意的!”夏天看着他,急剧的抽气让她连呼吸都变得艰难,每说一句话都是上气不接下气,却仍是咬紧牙关,一字一句,无比清晰,“不就是昨天没跟你把衣服送到楼上来吗?你也犯不着这样报复我!秦邵璿,你好卑鄙。”

她怎么可以这样误解他?!

秦邵璿皱起眉,凝视她,谁叫她不声不响的偷偷靠近一个因职业必须高度警惕的国际刑警,更何况他之前接听的电话属于绝对机密……这些不能解释给她听。

“哼,秦邵璿,被我说中了吧,你没话说了吧。没想到,你堂堂一个大男人,心xiōng狭窄的比针眼还小。”他的沉默让夏天的眼里除了眼泪,就是对他小肚**肠的指责和控诉。

秦邵璿苦涩地扯了下嘴角,感觉呼吸不畅,伸出右手,想要拭去她脸上的泪,可是,手只伸出去一半,便停在了空中,“起来,让我看看你的手腕怎么样了?”

“不给你看。”夏天疼得小脸苍白,冒着冷汗,颤抖着转过头去,像个别扭任性的孩子。

“让我看看……”秦邵璿担心她的手腕,说话的语气陡然抬高了几分,想想又不该用这种冷硬的口气,接着顿了顿,压着情绪缓声道,“我确定你手腕没断,不过很可能脱臼错位了,你这样捂着会误事的,懂么?”

“你也知道错位了!”夏天泪水泛滥抬眸看他,不依不饶,“这是我的家,我不过就是想进来看看而已,你干嘛对我使用暴力!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的。”秦邵璿在她面前从来没有这么低声下气过。

夏天忍着痛,咬唇,抬起的泪眼里注满了委屈。

“我这样只是条件反射。你以后要么叫我,要么就发出点声音让我知道是你,这次幸好是在室内,如果是在外面的话,你这条手臂就废了。”

夏天才不会相信他说的‘条件反射’,一根筋认准他是在找机会报复她,记得那次偷偷拨了他自行车车轮的气嘴后,他挥舞着拳头,“臭丫头,小心我揍你!”

后来,两人每次拌嘴闹别扭,他总是举着拳头在她眼前晃悠,虽说那拳头终究没有落在她身上,可现在,秦邵璿终于逮住了机会,把她的手腕……

夏天咬着牙想站起来,可那右手腕疼得全身发软。

面对她的倔强和眼泪,秦邵璿有些不知所措了,轻声说道,“相信我,让我看看。”

夏天犹犹豫豫,生怕他再次使用暴力。

红肿透着淤青的手腕放到了他手中,秦邵璿试着捏了一下,夏天疼得想要缩回去。

“别怕,起来。”一手托住她的手腕,一手臂将她搀扶起来。

夏天似乎猜到他的意图,当即悲戚地嚷嚷,“我不要你弄,我要去看医生,去看医生……”

秦邵璿没有理她,专横地将她抱起放在那张行军床上,她四肢都是软的,没有力气挣扎,只有眼泪,还在流淌。

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她的身子,秦邵璿形容不出自己的心情,只知道特复杂,微微闭了闭眼睛,深深呼吸,xiōng口左上角的沉闷随着呼吸一阵阵澎湃,“忍着点儿,忍不住就叫出来,知道么?”

手腕被他握在手里,夏天听出他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心想大概是因为他内心愧疚了吧。

“你有没有把握,如果没把握的话,就送我去医院,我可不想这辈子栽在你手里。”其实,夏天说这话的意思很简单,如果右手废了,那她这辈子不是栽了吗?而罪魁祸首就是他。

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秦邵璿眼角微微跳动了一下,眼里有异样的光闪过,却没有说话,站起来,从他的旅行箱里拿出一瓶红花油,他的职业注定跌打损伤是家常便饭,所以随身佩带一些药物不足为奇。

修长的手指握着她的手腕,秦邵璿用指腹擦着红花油在上面揉抹开来,看她倒吸着冷气缓和疼痛,男人沉着冷静的声音响起,“夏天,海飞宇是你高中时候的同学?”

夏天眉头一蹙,不解地抬头看他,就在她以为他要刑事逼供,要拿她脱臼的手腕施压问出一点什么时,一瞬间,“咔擦”一声清脆的响声。

“啊……”尖叫被生生憋在嗓子里发不出来,呼吸被突如其来的剧痛哽断,一阵头晕目眩,夏天倒在秦邵璿怀里。

看着已经被掰回原位的手腕,秦邵璿冷峻的脸色缓了缓,手中的力道没有放松,手指继续握着她的手腕,攥紧,定格了几秒这样不容易再次变形。

夏天试着想从他怀里支撑起来,却发现自己全身大汗,已是虚脱无力,她都痛得快要死去,可秦邵璿还在她的手腕上使劲揉着。

眼泪再次飙出来了,浑身颤抖,压着哭腔蹦出几个字,“你、还、揉……”却也有些明白,他之前提起海飞宇是想分散她的注意力,以此减缓疼痛的侵袭。

秦邵璿不敢去看那张哭花的小脸,紧紧握着她的手腕,低低说道,“只有把药性揉出来,才能好得快。”

看他一副经验之谈的样子,夏天也只能强忍着,任他医治。

可是垂眸一看,她整个人半趴在他身上,凌乱的发丝妖娆得铺散在他xiōng口,更加尴尬的是,没受伤的左手,此刻正撑在他两腿之间,支撑着她的身体。

小脸顿时碾过一阵热量,不知道他有没有察觉,反正她觉得……有点乱套……

第二十章 什么时候离婚

秦邵璿怎能没感觉?!

他是男人,是一个有血有肉,血气方刚的男人!

她的美好,她的柔软,她的气息,她发丝间的馨香,乃至她的无意之举,就像一个个巨大的致命诱惑,体内的那份原始的冲动就像千军万马横冲直撞,他清晰感觉身体的某一处硬生生昂起……

“坐好!”秦邵璿努力控制澎湃的情潮伸手将她扶正,不然,裤裆处的秘密就要暴露……只觉得自己像是在经历一场浩劫。

“哦!”夏天长长的睫毛垂下,半晌又抬起,小脸吃痛地皱着,“别揉了,我受不了。”

秦邵璿浑身一热,他真怀疑这臭丫头是不是在故意撩拨他折磨他,虽然他和女人没有那方面的实战经验,可在训练他们这种无坚不摧的特种兵时,教官特意让他们看过一些a片,什么美国的,日本的,韩国的,他曾经在执行任务时,还亲眼目睹了真人版的春宫图。

夏天长得本来就容易使人犯罪,再加上她软糯的声音,还有令人想入非非的话,让具有钢铁般意志的秦邵璿忍不住热血沸腾。

要是换做别的男人,早就对她下手了。

稳了稳心神,将她的右手腕轻轻放下,“记住,这两天,右手不要用力。”站起来,准备去洗手,红花油刺激性很大,味道也很难闻,秦邵璿无所谓,没想到她倒还承受得住。

动不动就是‘记住’,命令式的语气让夏天极不舒服,用眼睛瞪他,“我又不像你是左撇子。”做什么事都是右手在前冲锋陷阵,这是一种习惯。

秦邵璿心口猛然一悸,看着她的目光愈发深邃,原来她对自己的记忆并非一片灰白,至少她还记得他是左手使用筷子。

“在家里,若是要做什么,叫我。”深邃的眸子直直盯着她,隐含不明的意味。

“切,我使唤晋阳,也不应该使唤你,是吧?”夏天完全把某人的好心当成驴肝肺,眼睛一眯,嘲讽的语气不饶人。

秦邵璿的脸在一瞬间冷了下来。

“如果晋阳不在家,我就只有使唤你咯。”能够使唤这个从来不把她放在眼里的牛逼哄哄的酷男,应该很有成就感吧!

秦邵璿的俊脸终于不再那么紧绷,举着被红花油染得满是猩红的手走出书房。

然而,几分钟之后,他洗完手回来,手里还拧着一条湿毛巾,“把脸擦一下。”

被泪水冲刷之后的脸紧绷绷,夏天正需要擦一下脸,“谢谢!”她保证,这两个字绝对真诚,不带任何虚伪成分。

秦邵璿微微一怔,似乎很不适应她这样的客套,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钟,收回,转身又从旅行箱里拿出白纱布,沉默不语缠在她右手腕处,这样可以保护手腕,还能将擦过红花油的地方裹住,免得弄脏衣服,也能减少熏人的气味。

小麦色粗糙的手指滑过她光洁的肌肤时,微微的异样让夏天脸红,他的细心配着他紧绷的脸,说不出有多么不搭调,就像他此刻的行为与之前的暴力,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视线下移,刚好看到秦邵璿的唇,健康温暖的唇色,好看的弧度,下巴上青青的胡须冒出了头,目光再下去一点,是他敞开的衬衫领,他的喉结随着呼吸微微地动……

“如果晚上疼得厉害,就叫我。”做完这一切,秦邵璿直起身子,敏锐地发现自己正被某人偷窥时,眸子里的亮光一闪,唇角浮起淡淡笑意。

夏天轻轻呼出一口气,站起来,“你没把握?”其实,内心已经给他的手法打了满分,因为手腕关节处的疼痛正被火辣辣的感觉代替,应该是红花油起了作用。

“我是说如果!”秦邵璿不是怀疑自己的能力,给脱臼的手腕复位已经做过很多次,但给女人的手腕复位还是第一次,而且臭丫头又这么娇柔。

“嗯,我知道了。”

随着夏天走出房间,秦邵璿感觉书房和他的心一样,落寞!

秦晋阳回来时,发现书房还亮着灯,悄悄往里探看,小叔坐在书桌前正盯手提电脑的屏幕,右手握成拳抵在下颚处,左手中指和食指之间夹着一支烟,烟圈一圈一圈地往上浮,却不见他抖掉烟灰,或者吸一口。

晚归的男人正要开溜,“站住!”秦邵璿的语气和他的脸色一样冷。

“小叔,还没睡?”撤退无望,秦晋阳笑着走进去,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没有把握,只能见风使舵。

“几点了?”秦邵璿目光直直地盯着他,仿佛要刺穿他的身体。

秦晋阳知道小叔不是在询问他的时间,而是在谴责他的晚归。

已经在官场上混得八面玲珑的秦晋阳,依然微笑着,仿佛看不见某人乌云密布的脸色,无辜地耸了耸肩,“小叔不是还没睡吗?”

我是为了工作,为了等你,而你呢?你都干了些什么?秦邵璿缓缓站起来,牙关咬得紧紧的,额头的青筋一股一股,双唇微微颤抖,“又和张慕芳开房了?!”

又?!那么昨天他和张慕芳开房的事,小叔也知道?!

秦晋阳脸上闪过一丝惊异后,警觉的光芒在眼中一闪,“你跟踪我?”

我跟踪你?是你的一举一动自动撞在我眼皮子底下!秦邵璿的脸色愈发yīn郁,深不可测的深瞳里有一缕不易察觉的隐痛闪过,却没有说话,更没有为自己争辩。

“男人在外面逢场作戏也很正常,况且送到嘴边的美味,不吃白不吃。”秦晋阳继续笑着和小叔打马虎眼,“再说了,夏天都不计较,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告诉爷爷,别告诉……”

侃侃而谈的声音越来越小,只觉得走过来的秦邵璿透着一层薄薄的寒气笼罩下来,侵入他的毛孔,通体,冰凉起来。

他看见盛怒在秦邵璿眼中放大到极限,而后,小叔的瞳孔里,有火在炙烤。

“小叔……”秦晋阳全身发紧。

没有人能看出秦邵璿心里的酸楚在不可抑制地高涨,千言万语,毫无头绪,“你什么时候和夏天离婚?”

话落,秦邵璿微微一惊,他有些不相信,这话出自他的口。

第二十一章 吃她剩下的

“我从来没想过要和夏天离婚!”他曾经也是这样回答杨夕的。

秦邵璿死死看着他,没有说话,有用拳头砸过去的冲动。

“小叔,你也知道,我打小就喜欢夏天,打小就憧憬着夏天能做我的新娘,你说,我怎么可能和她离婚?我还打算和她白头偕老呢!”

“秦、晋、阳!”秦邵璿撕磨着他的名字,第一次见识人模人样的谦谦君子还可以这样厚颜无耻,而此人竟然是自己的亲侄子。

“小叔,你的任务是查清lun奸夏天的畜生是谁,至于别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既然不打算离婚,就好好对她,不要做一些伤害她的事。”拳头紧了又松,松了有紧,积压在心中的多年情感,像海绵吸了水一样,迅速膨胀,但又被他死死压下。

“伤害?我伤害到她了吗?小叔,你没看见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秦晋阳说得愤愤不平,好像受委屈的是他。

‘无所谓’只是她的表面现象,她的内心深处一定有着难言之隐,不然她也不会用贬低自己的法子来保护自己,秦邵璿张了张嘴,很想告诉晋阳,那次的lun奸是伪造的,可……一旦说出,带给夏天的绝不是雨过天晴,或许会对她造成更大的伤害。

小叔的沉默让秦晋阳更加言之有理,“我甚至怀疑,那根本不是lun奸,而是夏天和海飞宇的tong奸,既然她无情,就别怪我无义。”

“晋阳,你这样做有意义吗?看在你和夏天从小长大的份上,看在夏家与秦家是世交的份上,你为什么不能……”

“不,我不会离婚,我不会成全她和海飞宇,我要把她拴在身边折磨她一辈子……”

“啪!”打在秦晋阳脸上的一巴掌,在深夜分外清晰。

那清脆的一声响,有着震撼一切的力量,似乎,一个耳光之后,万事万物都沉淀下来,只有秦晋阳那双瞪大的眼睛,不可思议望着微微颤抖的小叔。

小时候,年长他四岁的小叔虽有些严肃,有些扮酷,还时不时挥舞拳头威胁“臭小子,小心我揍你!”,但那拳头终究没有落下来,可今天……小叔却打了他,为什么?为什么呀?

“除了离婚,你没得选择!”秦邵璿压抑地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我离婚?我告诉你,在这个世上,除了杨夕,没有人支持我们离婚,而且我也不会离婚!”

“记住,这事由不得你!”甩下这句话,秦邵璿去了客厅,如果再呆下去,指不定会再扇这个混小子的耳光。

黎明的时候,下了一场雨,客房的窗户开着,飘进少许雨点,凉风暗袭,睡梦中的夏天醒了过来。

过了一夜,右手腕已经不疼了,只是还有一些不适。

幸好有秦邵璿住在这里,秦晋阳才有所顾忌,不会用下流龌龊的法子影响她的睡眠。

想到今天是星期一,自己将要面临一个新的工作岗位,夏天提前起床,打开客房的门,客厅里没人,但沙发上有人睡过的痕迹。

主卧留给了秦晋阳,想他也不会睡沙发;那么是秦邵璿吗?书房不是有一张行军床吗?

夏天怎么也想不到,秦邵璿是担心她的手腕,才睡在沙发上便于注意客房的动静。

他们叔侄都不在,她进了浴室,开始梳洗。

手腕上的纱布很显眼,她就挑了一件长袖的白色衬衣,可以稍加遮掩,外面穿着修身的职业套裙。

刚准备完毕,听得门一响。

“夏天!起床了吗?来吃早餐!”外面响起秦邵璿的声音。

“来啦!”还以为他们都去上班了,原来是出去买早点。

来到客厅,只有秦邵璿一个人。

这应该是结婚自现在,第一次在家里吃早点,以前都是在上班途中,顺便解决。

秦邵璿看了一眼她的右手腕,据目测没事,才把早餐摆出来,有她喜欢吃的三鲜面,还有稀饭和小笼包,“你吃什么?”他问。

“三鲜面!”夏天想也没想,在餐桌边坐下。

这才发现,秦邵璿身上穿的衣服是她星期六挑选的,原本稳重成熟的气息,因为这一身衣服,让他多了一种别样的风采来,乍一看就像是广告画里的西欧男模似的,不显得突兀,只让人耳目一新。

正如他短信里所说,这衣服很适合他,情不禁想起那句‘特别是那条内裤,大小正好’,夏天顿时脸一热。

“嗯,快吃!”秦邵璿原本严肃的脸,此时多了一份随和,而他的声音,温和的像是情人的低喃。

“谢谢!”夏天尝了一口面条,因为时间过长,面被汤水浸泡,糊了,失去了应有的口感。

但她不想负了秦邵璿的好意,还是勉为其难一口一只地吃。

秦邵璿看着她,“怎么,不好吃?”这家伙好像特了解夏天,一下子看出端倪。

“好吃!”有时候睁着眼睛说瞎话是照顾别人的情绪,秦邵璿为她买了喜欢吃的三鲜面,她总不能说,不好吃,那样多伤人。

夏天这娃虽然有时不近人情,刁钻古怪了些,但她就是那种爱曾分明嫉恶如仇的妞,别人对她好,她知恩图报,一旦你处处与她作对,伤害她打击她的话,她就像毒蜂一般蜇你。

这也就是小时候,她为什么跟秦邵璿像仇人似的,一见面就吹胡子瞪眼。

“给我!”秦邵璿将冒着热气的稀饭和小笼包推到她面前,然后,端走那碗三鲜面。

夏天看着白蒙蒙软乎乎的小笼包,应该不错吧,夹起一个,咬一口,一股汤便喷了出来,不小心还有几滴溅在手上桌上,满口都是肉馅的余香。

真的很好吃……

“慢点!谁和你抢?”秦邵璿瞪着她。

她瞪大眼睛,“好吃啊!而且我还要去上班!”

看来,有些东西不能因为它很早进驻到心里就一直贪恋,比如秦晋阳,比如打小就喜欢的三鲜面,她该适应别的了!

“吃完早餐,我送你上班。”秦邵璿坐下来,端起那碗她吃过的面,大口大口……

夏天被华丽丽的给雷劈了!

“咳……咳咳……”

“不是让你慢点的吗?”精明如斯的秦邵璿岂能不知她为何被呛,只是不点破而已。

第二十二章 让秦局买ABC

看着秦邵璿将那碗面吃了个底朝天,夏天说不上来自己的心情,只是不由想到前几天看到的一篇《那一口剩饭》。

文章讲述一个男孩在西餐厅向女友求婚,他如痴如醉看着心爱的女友,很真诚很动人的表白着,什么我爱你一生一世,我爱你海枯石烂,什么不离不弃,白头偕老等等,只怕旁边的人听了也会被感动。

而那女孩只是笑了笑,将手边的盘子推给男孩,“西餐的量很少,你肯定吃不饱,可我又吃不了,你吃我的吧。”

那男孩想都没想,“别,我再点一份就是了。”

男孩以为自己这样很慷慨,女孩一定很喜欢,也毫不犹豫又点了一份,等到牛排端上来时,女孩问他,“你会吃我剩下的饭吗?”

男孩不明白她的意思,还未回答,女孩抢着回答,“你不会,你刚才的行为已经证实了,如果你连我的剩饭都不吃,有怎么能呵护我一辈子?”说完,站起来就走了。

其实,那女孩认为,你连她的剩饭都不吃,那么你一定是嫌弃她了!你又怎么能够在她生病,在她红颜衰老白发苍苍的时候,陪伴她照顾她?

那女孩不在乎玫瑰花,不在乎西餐厅,不在乎音乐是否浪漫,更不需要男孩的海誓山盟和信誓旦旦,她只在乎他能够在最微小的事情上给她满意的答案,她要找的是一生相依相靠的人。

如果换做秦邵璿是那男孩的话,一定会求婚成功,因为他做得到。

“秦邵璿,你有女朋友吗?”窗外的景物向后快速划过,夏天很好奇地看着开车的他。

“怎么忽然问这个?”意识她开始留意自己了,秦邵璿嘴角不自觉勾起,一向冷魅的眸子氤氲了一层潋滟的光晕。

“因为想问,所以就问咯!”夏天盯着那张立体感十足,很有男人味的侧脸。

秦邵璿笑了笑,未答。

“喂,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夏天差点伸手去摇秦邵璿的手臂。

“到了!”车子平稳地停在夏氏大楼前。

“切!”没问到答案,夏天不满意白了他一眼,推开车门,其实,她心里琢磨着,如果秦邵璿没女朋友的话,那她考虑要不要把黄芳介绍给他,黄芳那妞都说过好多次了,让她给介绍一个男朋友。

“记住,右手别用力!”

怎么又是‘记住’,当她是孩子,还是他手下的一个兵,夏天气呼呼看着扬长而去的越野警车。

接下来,她去原来的办公室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然后抱上楼,蒋副总裁早就接到夏正其的指示,也给她把办公室安排好了。

“今后要给蒋总添麻烦了。”被派遣到蒋副总身边工作,应该是历练,好为今后她能胜任更高的职位作锻炼。

“夏小姐客气了!”五十多岁的蒋副总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微笑的面容和蔼可亲,其实,夏天知道,蒋副总裁在商界是出了名的狠角,他有谋略,有眼光,而且有手段,管理的水平很高。

可以说他是集东方人的儒雅和西方人的无情于一体,是冷酷和慈善完美结合的企业管理者。

果不其然,夏天第一天在他手下做事就见识他的铁手腕,蒋副总没有看在她是小老板的身份照顾她,还吩咐秘书将她的工作安排满满的,一整天,除了吃饭上厕所,她根本没有空闲时间。

“夏小姐,那份初稿完成了没有?”快要下班时,蒋副总走进她的办公室,慢条斯理笑着问道。

“哦,已经好了。”夏天看着屏幕上已显雏形的企划书,很满意,“我这就打印出来。”

葱白的手指刚在键盘上敲打了两下,忽然,电脑屏幕一黑……夏天脑子里“轰”的一声巨响……

对着一片黑的屏幕……夏天完全懵了,企划书?我的企划书?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企划书?怎么一下子……不见了……

“怎么了?”蒋副总裁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我的企划……”夏天很悲哀的发现,是她办公室里停电了,可为什么外面有灯亮着?

“明天早上,我要在我的办公桌上看到这份初稿。”见她就像霜打的茄子,蒋副总裁准备转身。

如此说来,一个下午算是白干了!

如此说来,她又要加班了!

天啊!为什么会这样?

“蒋总,为什么仅仅只是我的办公室里停电了?”夏天站起来,蒋副总不仅是爸爸最得力的左膀右臂,而且他们还是好朋友,他怎么像张蕾一样坑她呢?

一时,苦涩溢上心扉。

蒋副总回头看她,脸上是惯常的笑意,“你怀疑是我故意安排的?”

不然了?夏天望着他的眼圈开始泛红,心里膨胀的不仅有委屈,还有怨恨,怨恨蒋总怎么跟张蕾同流合污?

蒋副总笑了笑,“不错,是我特意吩咐下面的人做的?”

“为什么?”身体上的疲劳加上心情不好,夏天有些激动。

蒋副总的脸开始变得严肃,“我暗中观察你在工作时,没有保存的习惯,所以就……”

所以就断了她的电,让她知道工作完成后,要记得保存。

“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就像上次你的u盘被人做了手脚,如果当初你的防范意识强一些,也就不会出现那种情况。”

夏天终于明白了蒋副总的良苦用心,也正是有了蒋副总今天的‘无情’,让她养成了做备份的习惯,对她今后的工作起到了很大的帮助。

时间一点一点滑过,窗外的光线渐渐变暗,夜幕降临。

夏天揉了揉酸痛的腰,然后做了几个深呼吸,又开始伏案工作,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累得够呛还要加班不说,大姨妈还提前了。

桌上的手机再次响起,之前海飞宇从t市机场打来电话,说他回来了。

左手接起电话,“喂,海子。”眼睛盯着屏幕,潜意识以为还是海飞宇。

奇怪,电话那端没反应。

“喂,海子,你怎么不说话……”夏天一边皱着眉头有气无力轻问,一边凑近电脑屏幕,想确证其中的一个数据是否有误。

“是我!”秦邵璿压下xiōng腔里的恼怒,冷硬地吐了两个字。

可想而知,夏天听到对方的声音后,怔愣了一下。

“哦……你有事吗?”她问得漫不经心。

夏天的声音第一次没有那么清脆悦耳,反而带着一丝虚弱。

“你怎么了?”秦邵璿蹙了下眉。

“没怎么!”总不能告诉他,自己腰酸腹痛。

秦邵璿换了一只手接听电话,推开车门,“我就在你公司的楼下,想吃什么,我给你买上来。”

他知道的只是她小时候喜欢吃的,比如冰激凌、麦当劳、蓝莓蛋糕……总不能买这些东西,再说她可能不喜欢这些东西了,比如早上买的三鲜面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他在楼下?!夏天呼了一口气,“那你帮我买一样东西上来。”说完,觉得不妥,想要挽回。

而秦邵璿已经接上话,“什么东西?”

夏天咬了咬牙,“abc。”本来她昨天记得买了,但早上吃早点被呛,后来为了赶时间,就忘记放包里了,现在,她是用护垫救急的。

“abc是什么东西?”很少被难倒的秦邵璿不耻下问。

“你管它什么东西!”夏天没好气,“一样一包。”

一是为了报那天他让买内裤之仇,二是她真的急用。

第二十三章 秦局,请自重

想到她电话一接就是‘喂,海子。’秦邵璿脸色也不好看,她跟海飞宇关系真的不一般吗?她是为了那家伙才自编自导的lun奸案?

可凭他对夏天的了解,如果她真爱海飞宇的话,她会不顾一切有情人终成眷属,根本不会委屈自己嫁给秦晋阳。

这臭丫头到底想干什么?

想起她现在需要abc,秦邵璿做不到不理不睬,拿起车上的外套去了附近一家便利店。

“先生,请问你买什么?”便利店年轻的女老板见走进来一个超级大帅哥,心一下子如同被电击一般,扑通扑通急剧提速。

无视花痴般的女老板,秦邵璿照着夏天原话说道,“abc,一样一包。”说话的语气就跟他平常买烟一样。

“哦……”女老板本来就脸红心跳,现在愈发心肝乱颤,小跑过去取了两包,还非常贴心地拿了一个黑色方便袋给他包起来。

秦邵璿瞧出一丝的不对劲,看着老板手中的东西,“你等等,给我……”

说着,拿过那两包东西,读着上面的字——abc日用型卫生巾,柔软棉质,从头至尾的干爽,您最贴心地选择!

还有一包是夜用型。

卫生巾?!

一瞬间,秦邵璿的一张俊脸就像被打了**血一般,双手将两包卫生巾捏成小小一团,手背上的青筋自然暴起。

夏天叫他买的东西居然是卫生巾!

他还以为abc是什么零食,一样甜的,一样咸的,哪知道?

臭丫头,捉弄人的本事突飞猛进了!现在让他买卫生巾,说不定过几天让他买避孕套了!

秦邵璿死死咬紧牙关,目光如炬般盯着那两样东西,觉得xiōng腔里简直要喷出火来,现在他懂了,终于懂了这个年轻的女老板为什么面带羞涩,举止尴尬。

“先生,找您的钱。”女老板意识到超级酷男的不对劲,连忙将零钱递给他。

秦邵璿单手接过钱,顺手将两包卫生巾和方便袋一起裹在外套里,带着浑身凛冽找某人算账的架势出了便利店。

近来他越来越发现,臭丫头非但不简单,而且出牌往往不遵常理,弄得他这个特警队的佼佼者情绪失控。

当夏天打了一个喷嚏,莫名感觉有一股危险气息笼罩在她办公室时,已经晚了,秦邵璿面无表情,目光冰冷,嘴角紧抿站在她的面前。

夏天被他看的有些受不住,清了清嗓子,“东西呢?”视线停留在他空空如也的双手上。

“很抱歉,便利店没有什么、a、b、c。”秦邵璿咬文嚼字的重音,重得仿佛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打磨挖掘出来的。

夏天硬着头皮,“不可能。”

“不相信,那你自己去买!”秦邵璿知道自己不仅冷得可以冻人,而且心里憋着的那股火就要焚人。

夏天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不是说有困难找警察嘛,我现在遇到困难了,难道你这个局长要见死不救吗?嗯?”

臭丫头绝对有激怒他的本事,秦邵璿死死看着她,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在这个世上,只有她,也只有她,才能让他感到无力。

“不就是两包卫生巾吗?”夏天长卷的睫毛抬起,好笑地看着他,“请秦局心里阳光一点!”

心里阳光一点?

秦邵璿清楚的记得这话是自己说她的,现在,臭丫头反过来将他的军!

简直是……

“夏天!”秦邵璿那张铁青涨红的俊脸倏然靠近过来,双臂撑在她的办公桌上,这下,两人的距离拉近,呼吸清晰可闻。

他发怒说明没事,要是他皮笑肉不笑,那就麻烦大了,这是夏天小时候英勇抗战之后得到的宝贵经验。

“干嘛?”夏天憋着笑,优雅靠向椅背,双手合在一起放在桌上,葱白柔嫩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转着那只漂亮的中性笔。

秦邵璿被她气得快要内伤,某女不仅春风拂面,而且她的一笑一颦都带着勾魂夺魄的魅力。

某男对她的免疫力本来就弱,这下,有些无法抗拒了。

“知道我想干什么?”秦邵璿眸色深邃如海。

“切!不就是想揍我吗?”夏天想起小时候他的那句经典台词‘臭丫头,小心我揍你!’

秦邵璿听了,拿一双高深莫测的眸子凝视着她,直看得她有些无措了,忽伸手捏住了她的脸颊,“别忘了,我有时还这样。”

夏天一挣,他也就松了手,刚刚被他捏过的地方,隐隐发烫,整张脸都发热。

“秦局,请自重!”夏天用力擦着被他捏过的地方,恨不得擦掉一层皮,小时候捏她的脸,她可以不计较,可现在有些乱弹琴。

秦邵璿一只手放入裤兜,整个人慵懒地靠在桌边,眉梢扬起一缕邪笑,淡得看不出来,“是谁让我去买卫生巾的?”言下之意,你怎么不自重?

夏天想了想,自己让他买卫生巾是有些不像样,哎,当时不是一着急,就……算啦,事情已这样了,今后注意就是了。

她站起来。

“去哪?”看她像是要出去的样子,他问。

还能去哪,当然去买abc,夏天看了他一眼,脸上写满了委屈。

“真的需要?”秦邵璿略偏着头,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夏天懒得理他,低着头拿起手机和包包。

“给!”秦邵璿像一阵风出去又进来,将一个黑色的方便袋递给她。

原来他买了,只是放在外面,这男人真别扭!

夏天气得说不出话,放下包和手机,打开袋子,是她要的牌子,“谢了。”说着,拿了一包,出了办公室。

闻着房间属于她的幽幽清香,秦邵璿缓缓坐在她的椅子上,看着电脑屏幕上的企划书。

就在此时,夏天搁在桌上的手机响了,秦邵璿侧目一看,没有号码。

如果是署了名的电话,他不会接,但这个被对方刻意隐藏了号码的电话让从事特殊职业的他警觉起来。

不假思索接了电话,不需他开口,对方娇滴滴的声音传过来,“夏天,晋阳抱着你做得时候,一定叫得是我的名字,是吧?”

秦邵璿倏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说话,就是承认了,呵呵,我就知道,你即便是嫁给他,也是空有其名,晋阳爱的人是我,他的第一次也是和我做的。”

第二十四章 你行吗?

“喂,夏天,你不是挺能言巧辩的吗?这次怎么啦,成哑巴啦……”

听着对方飞扬得瑟的话,秦邵璿的浓眉蹙得更紧,神色更寒。

“我告诉你,夏天,哪怕你现在嫁给了晋阳,又能怎样,我会把他夺过来,等着瞧,因为我有绝对的制胜法宝……”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秦邵璿眼中立时狂风暴雨无数。

听见由远及近的高跟鞋声音,他迅速挂断电话,并相当敏捷将此来电删除,很自然拿起桌上的一个相框,照片上的夏天轻盈地行走在一望无际的薰衣草里,漂亮迷人的容颜和明媚的笑靥,自然中卷的黑长发在肩上飘散,阳光从她的发梢透进来,几乎照亮了世界一般,清新动人。

照片上的她穿着白色飘逸的长裙,裙角翻飞,光裸的手臂和修长完美的小腿无不魅惑人心,如果不认识她,会认为这是某个广告公司的宣传照了。

“有什么好看的。”走进来的夏天单手揉了揉太阳穴,或许在别人眼里,这是一张美不胜收的照片,其实,在她的心中,那是她人生中的一个分界线,将这张照片放在办公桌上,具有深刻意义。

秦邵璿拧眉扫了一眼她疲倦的模样,放下相框,“还要多久才能下班?”

“只要打印出来就可以了。”

正说着,桌上的手机叫嚣起来。

夏天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名字,顺手拿起放在耳后,“喂,海子?你还有几分钟就到我公司楼下?我不是说我在加班吗?嗯,还没有完成……吃晚饭?算了,我不想去,太累……明天晚上?好吧,嗯,知道。”

她打电话含笑的声音让秦邵璿听了觉得烦躁。

“你坐那边去。”夏天放下手机,示意她要工作了。

“不就是打印吗?我可以。”秦邵璿看了她一眼。

他要替她完成接下来的工作?!

“你行吗?”夏天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一记近乎吃人的严厉目光甩在夏天的脸上,“记住,永远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三个字。”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说这三个字?夏天一脸呆呆,莫非这三个字是对他能力的质疑?

小看他了?还是把他看扁了?

想到他拉得像喜马拉雅山的一张冰冷冰冷的脸,夏天觉得此解法不简单,肯定有玄机,第二天中午在公司食堂吃午饭,她忍不住低声请教黄芳。

“噗……”黄芳嘴里的一口饭差点来个天女散花。

此举自然引来周围员工们的注视。

“黄芳,你……”好像她问了一个让人笑掉牙的问题。

黄芳紧紧捂着嘴,脸上生动的恶趣的笑意分外明了,好一阵,她终于消停了一些,“天天……你先告诉我,你问得男人是谁?”

种种迹象显示,夏天觉得自己问的‘你行吗?’很二!

“喂,天天,你问得男人到底是谁?”黄芳眨着八卦眼,脸上的表情明显泄露了她脑子里正在yy些什么。

夏天没好气白了她一眼,“你以为是谁?”

囫囵吞枣的回答让黄芳直接想到是秦晋阳,她神秘兮兮左顾右盼了一下,压低声音,“天天,你老公床上功夫行不行,你还不知道?”

奶奶滴,难怪秦邵璿当时冷得掉冰碴,原来她的问题涉h?

这、这能怨她吗?是他心存邪念。

“天天,让你给我介绍男朋友的事,咋样?”黄芳看着夏天起身离开,连忙屁颠屁颠跟上去。

“有了目标。”

“太好了!”黄芳两眼冒星星,就凭夏天的眼光,肯定是精品男。

“分不清单双!”她还没有侦探秦邵璿到底有没有女朋友。

“这个你放心,只要是我黄姑娘看上的,双的也能成为我的胯下囚。”

“是吗?”夏天觉得此话有些惊悚。

“不过,如果他有真爱,我也没辙。”

闻言,夏天好看的眉头微微蹙了下,此话就像一根细针刺到了她心中隐藏的痛楚。

真爱如同根基建立在磐石之上,任凭其他女人的诱惑和攻势有多强大,也会固若金汤。

假爱就是建立在泥沙之上,海水一冲,便顷刻瓦解。

所以,秦晋阳并不是真的爱她,不然……

下午,夏天办公室的内线电话响起,是蒋副总打来的,“公司为了一个案子组织了一只优秀团队,公司决定这个团队由你负责,接下来,我会让秘书将这个案子的详细情况传给你,希望你和你的团队打一个漂亮仗。”

夏天按了关闭按钮,从一大堆文件中抬起头来,双手揉了揉太阳穴,很快,电脑就有邮件传来,怎么会是中建?还是t市分公司负责?

这不是明摆着利用她打通秦晋阳这个关系网吗?

她疲惫的单脚点地,将椅子转了个方向,看向办公室侧边的窗口,叹了口气,她已经拒绝过父亲了,现在却又以公司的名义给她施压。

夏天的大姨妈来了,身体乏的很,心情也略有些烦闷夹带着几分浮躁,现在公司又给她这样坑爹的任务,这不是给她出难题吗?

正呕着气,手机响了,回眸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名字,夏天重重揉着太阳穴,“有事?”

“我给我老婆打电话,非得要有事吗?难道说说亲热话不可以?”那端传来秦晋阳爽朗的低笑。

夏天揉着穴位,有一种要立刻挂电话的冲动。

秦晋阳似乎接收到她不耐的情绪,一本正经道,“今晚有个饭局,陪我去。”

自秦晋阳从国外回来到现在,每当有应酬,酒会,饭局什么的,只要他邀请了,夏天欣然前往,和他扮演一对天作之合的恩爱夫妻。

此刻,她拒绝了,“我很累,恕难相陪。”

身累,心更累。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空旷,就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一样。

秦晋阳怒了,“夏天,别忘了,你是我老婆,而且夏氏现在有求于我。”

不就是他手中捏着一个工程吗?夏天冷冷一笑,“跟你说实话吧,公司的这次夺标案由我负责,我会尽力而为,但不会为了这个案子去做委屈我自己的事,之前陪你出双入对,都是我心甘情愿,因为我想……”

‘看戏’两个字只能从她的口型上读出。

“你想干什么?”秦晋阳刨根问底。

“我想挂电话!”声响手指一动,安静了。

第二十五章 秦家叔侄想干什么?

直到公司例行下班铃声响起,夏天还坐在电脑前根据资料勾勒初步议案,时不时看看电脑,又时不时在纸上记录些数据。

无论中建t市分公司的项目花落谁家,她都会尽心尽责。

工作中的她忘记了时间,直到海飞宇进了她的办公室,那张灿烂的笑脸映入她眼帘,“天天,你还真拿自己当工作狂啊?昨天加班,今天又加班,累坏了怎么办?除了我还有谁会心疼你?”

海飞宇走上前将她手中的文件夹合上,又径直将电脑电源拔掉。

“你?”这也太冒失了吧。

海飞宇看着黑掉的屏幕,再看看她眉头紧皱,“啊……我是不是……”

夏天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幸好昨天吃一堑后长了一智,做了保存,否则被他无意一弄,就惨了。

海同学摸摸后脑勺,嘿嘿一笑,白眼没事,如果是红眼,那他今天就倒大霉了。

“你工作了一天不累?你是否还拿自己的身体当身体?难不成你丫当自己是铁人?”说着,又拉拉扯扯强迫她起身,“乖,我也忙了一整天,现在饿死了,我们一起去吃饭。”

“可我……”

“你昨天不是答应我了吗?走,吃饭去……”

“海飞宇!”

“少废话,快走,我们都半个月没见面了,你要敢哭丧着脸给我看,小心我今后天天缠着你。”

夏天无奈,他的威胁其实没什么大用,不过她也确实有些累,只好拿起手机和包包,任由他拉着自己出了办公室一路强行带着她下了楼,没去停车场,没让她取自己的车子,而是开着他那辆炫的吓死人的宝蓝色兰博基尼载着她在路上奔驰。

她疲惫的在副驾驶位上假寐。

“想吃什么?”海飞宇开着车,一边哼着情歌,一边得意洋洋的问。

“随便。”夏天有气无力揉着太阳穴,“我这几天有点乏,随便吃一些就好,然后我回去睡觉。”

“哟,我还以为你打算吃完东西后让我把你送回公司继续工作呢。”海飞宇转头取笑了她一句,“得,前边就有一家西餐厅。”

他们进了一家名为blues的高级意氏餐厅。

夏天一边切着牛排,一边瞟着眼前的男人,纯熟的手法让对面的海飞宇欣赏不已。

“天天,你这又是何苦呢?我觉得你根本就是在折磨你自己,你看那个秦晋阳哪有受打击,依然花天酒地,现在,又和名模张慕芳勾搭上了。”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样的路,就得走下去。”夏天叉起一块小牛排,随意塞进嘴里,神色是谁都撼动不了的坚持。

“走下去?”海飞宇一脸伤心的望着她,“你是说,你要和秦晋阳一直这样下去?”如此一来,那个新婚之夜的一出戏,自己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害她。

夏天抬眸,淡淡的瞟着眼前的帅男,这是她高中时的同学,因为她,放弃了读北大的机会,因为她,放弃自己的爱好,就读于t大,只为和她在一起。

只是这个世界,就有一些不知好歹之人,比如她,为什么眼前的高富帅加痴情男就进驻不了她的心呢?

说白了就是一贱命,不过,她认了!

“我在问你话!”海飞宇见她将自己的问题当成耳边风,帅气十足的脸上堆满了纠结。

“嗯嗯,我听着呢。”夏天饿坏了,含着东西喏喏。

“那我问你,你什么时候离婚?”海飞宇眼里的冰冷与绝决一闪而过,“不然,我可不顾后果,不顾你的狗屁感受,来个霸王硬上弓。”

“……啪哒。”夏天噎着了,手中的食物掉落,满脸诧异的抬起眼,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海飞宇。

其实当她决定嫁给秦晋阳时,也希望能让海飞宇死心,可他怎么这样死心眼呢?

夏天低头专心的喝着咖啡,没许久,才缓缓道,“像你这种家世显赫的名门小开,身边美女环绕,富二代更是一抓一大把,我又没什么姿色,不过就是七年的同学而已,不然咱俩这辈子估计也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

“一派胡言!”

她说了一大串,敢情这位老兄就拿四个字来定论?

看着海飞宇眼中显而易见的执着,“何况,你们海家也不会接受一个二婚女人。”

“这个不用你担心。”海飞宇挑眉一笑,白晰的俊脸在柔和的灯光下勾勒出蛊惑人心的俊朗线条。

本来是环绕在xiōng前的手臂忽然放开,抬手轻轻握住夏天微凉的手,慢慢握紧,“我的婚姻我做主,爸妈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他们一定会听我的。”

夏天没有吭声,七年了,海飞宇向她表白不少一百次,可她就是没答应,因为对他没有心动,只有感动!

如果自己爱他的话,当初也不会嫁给秦晋阳。

“天天?”

见她只盯着杯中的咖啡,顿在那里怔愣着不说话,海飞宇将她的手又握紧了几分,“我认识一个很不错的律师,他接手的离婚案没有不胜诉的,要不,我们约他明天见面。”

“海子。”夏天轻微的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抬起明亮清澈的眼眸,见他因为她这道人人都叫的称呼,额上顿时掉下三条黑线,她不禁一笑,“我从来没想过和晋阳离婚要走法律程序……”

话语忽然停顿,夏天的目光被窗外一辆缓缓而过的越野警车吸引,那车的速度不快,车窗半开,开车的人和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人,除了秦家叔侄,还能是谁?

“怎么了?”见她呆呆的望着窗外的马路,咖啡杯在她手中倾斜,咖啡即将流出来也不知道,海飞宇忙站起身绕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腕,俯首看向她忽然怔愣的双眼,“天天?”

“没有,没什么。”夏天回过神,匆忙的放下咖啡杯,没注意到身旁与自己站的很近的海飞宇,仅是目光迟疑的看向早已经没有那辆越野警车的马路,呼吸稍显急促。

怎么回事?

秦晋阳不是有饭局吗?现在却和秦邵璿在一起,他们想干什么?

是想抓jian吗?

第二十六章 给他一巴掌

秦晋阳不是有饭局吗?现在却和秦邵璿在一起,是想抓jian吗?

她又没做见不得人的事,当然不必害怕,只是担心连累到海飞宇。

“你身体不舒服?”海飞宇不等她回答,直接叫来waiter买单,随后扶她站起身,“走,我送你回家。”

在回去的路上,海飞宇的车里循环放着一首莎拉克劳克兰的《angel》,静谧又暖心的曲调,醉人的嗓音,使夏天本来刚刚提起的心缓缓放下。

眼见到了公寓门口,她忙喊,“停车!”

“我送你到楼下。”公寓大门到a座还有一定的距离,海飞宇不想让她累着。

“不用,真的不用!”

夏天见他摇下车窗,在公寓保安那里登记,“谢谢你的无微不至。”她无奈。

海飞宇挑眉自嘲,“再怎么努力,也打动不了某人的铁石心肠。”

夏天撇了撇嘴,无语。

“天天!”海飞宇停下车,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夏天已经打开车门,“谢谢。”

她知道海飞宇没有在第一时间离开,却没回头。

回到家,客厅里灯火通明,首先跃入眼帘的是站在窗口的那道身影,秦晋阳手中的那个军用望远镜刺地夏天的眼眸一缩,这是在监视她和海飞宇的一举一动吗?

他也配?

夏天讥诮地勾了一下唇角,视线随意扫了一下坐在沙发上默默低头抽烟的秦邵璿,然后换上一双舒适的棉拖鞋。

“真够情意绵绵,竟然送到楼下了,为什么不让他送到家里来呢?”最先说话的是秦晋阳,他的脸色yīn郁得可怕。

夏天看了一眼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秦晋阳,沉默着倒了一杯温水喝了一些,放下,转身朝客房走去,可秦晋阳yīn沉着脸一步一步逼过来,她情不自禁退了两步,“你想干什么?”

他对她,什么都做过了,目前就除了家暴,现在不排除这种可能会发生。

“对于和野男人在外偷情的妻子,你说我会做什么?”秦晋阳眸色像笼了一层冰,闪着冰凌的光。

坐在沙发上的秦邵璿稳若泰山磐石,毫无表情的俊脸根本就没看那剑拔弩张的两个人,就当他们是空气,整个房间就他一人似的。

“如果和别的男人吃饭就算偷情的话,那你和其他女人开房上床又是什么?”这话埋在夏天的心里,没有说出口,因为不需要说。

从她选择在新婚之夜自编自导那出戏后,她就做好了忍常人不能忍的打算。

“小叔,你也看见了,不是我负她,是她背叛我在先!结婚前,她和海飞宇鬼混在一起,我也就打落牙齿和血吞了,可她不该在我和她的新婚之夜,还和那个该死的男人通jian!那是我的新婚之夜,她把我秦晋阳当什么了?当发现她不见了,宾客问起,我替她搪塞,说她身体不舒服,而她又是怎么对我的?”

“今晚,我打电话让她陪我参加一个饭局,她一口拒绝了。我以为她真的很累,可她竟然和她的jian夫在一起吃喝玩乐。”

在秦晋阳竭斯底里发泄时,保持缄默成了夏天的一种习惯。

而秦邵璿稳稳坐着,冷静得出奇,他在等她开口,听她说一些,只是她一声不吭,这似乎是他早就预料之中的。

因为小叔那一耳光和一席话,让秦晋阳不服气,所以,他要竭力为自己辩护,“小叔,我的妻子给我一份奇耻大辱的新婚贺礼,你说,我能离婚?能便宜他们这对奸夫yín妇吗?”

不知何处来的力量,夏天抬眼看他,并随之一耳光打在他脸上,咬牙含恨,“秦、晋、阳!”

忍耐终有极限!

秦晋阳一震,脸上火辣辣地痛,看得出来,夏天用了很大的力,而且用的是右手,当坐在沙发上的某人发现这一点时,唰地站起,看向她的黑眸沉了沉。

果然,夏天很快皱眉,左手本能揉向右手腕。

“晋阳,说话要注意分寸!”秦邵璿眸子寒上几分。

“小叔,连你也替她说话?!”秦晋阳紧紧捂着被打的脸颊,痛心疾首望着训斥他的人,“你都亲眼看见了,她拒绝我,却跑去和野男人幽会,那个男的还开车把她送到楼下,你说,我能吃得消吗?我是一个男人,怎么能容忍我的老婆给我戴绿帽子?”

“晋阳,说话不能凭空想象。”正是因为需要证据,有些缺乏力度的话秦邵璿不能说出来。

“凭空想象?”突然,秦晋阳发出一阵神经质的笑声,越笑越大声,笑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呼吸的不顺畅,让他猛烈的咳嗽着!可他一边咳还一边笑,仰起头,笑个不停,跟疯了似的笑!不停的笑!

“难道我亲眼所见的东西都是凭空想象?新婚之夜,当我找到她的时候,那场面不知有多恶心,多龌龊!”

秦邵璿的黑眸在瞬间一敛,努力抑制着心中汹涌澎湃的思绪万千。

夏天什么也没说,转身走进客房,关门的时候,她一脚踹过去,将门踢得震天一响,然后,再将自己扔在床上。

妈的,一个多月了,那女人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她为什么不出现呢?为什么不回来和她面对面交战呢?那样,她就可以很直接,很畅快,很威武将秦晋阳像垃圾一样扔了。

夏天天马行空地想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倦意袭来,才想起自己没有洗澡。

客厅的吊灯关了,只亮着橘黄色的壁灯,虽然暗了些,但给人的感觉很宁静和温暖。

以为秦家叔侄都出去了,转眼,窗前居然立着秦邵璿的背影,站得笔直而挺拔,空气里似乎还飘荡着淡淡的烟味。

淡青色烟圈袅绕而上,这样的画面居然让他的背影看起来多了几分孤寂。

很想悄悄走过去,但是……

“秦邵璿,你在干嘛?”夏天这次谨慎了,免得他再条件反射。

秦邵璿抿成一条冰冷直线的嘴唇微微弯了弯,看来他说的话臭丫头听进耳了。

“我在等你!”此话一语双关,他便看着她,目光深邃。

第二十七章 我高兴

“晋阳接了一个女人的电话出去了。”

咄咄逼人的犀利目光看着夏天的双眼,那种犹如x射线的目光,似乎要将她的内心世界翻个遍,看个透。

夏天嘴角的肌肉不淡定的颤动了几下,淡笑,“无所谓。”只有整颗心被击得千疮百孔,痛到麻木之后,就无所谓了。

简单的回答让秦邵璿心一颤,就像是心头流泻着沙子,涩涩的疼痛。

“你要是有什么委屈,就告诉我,就当我是你的大哥哥,或许我可以帮你。”秦邵璿的声音很悠然,饱含着心疼、怜惜、爱护,如清冷月色幽幽地滑过湖面……

夏天微愣,马上硬着头皮干笑,“嗨,我能有什么委屈?”

转开脸急急忙忙冲向浴室,“我去洗澡了。”担心自己心中的不为人知被那双厉害的眼眸看穿。

“面对晋阳的一派胡言,你为什么不据理力争?你在我面前不是伶牙俐齿的吗?”

“我高兴!”夏天忽然从浴室里露出一个头来,双目圆睁的瞪了他一眼。

秦邵璿如漆的瞳孔里,瞬间染上一抹的笑意,情不自禁,记忆倒带到了某一个片段。

……

因为小夏天长得漂亮可爱,让晋阳的妈妈羡慕不已,见到杨夕总嚷嚷,“我说杨妹子,等天天长大了,嫁给我晋阳吧,瞧这小模样,比童星还漂亮,怎么看着都想让她成为咱秦家的人。”

“长得像个丑八怪,还漂亮?”坐在一边的秦邵璿哼了一声。

谁知臭丫头把脸转向他,嘴嘟得老高,“你才丑,像个猪八戒。”

“臭丫头,我是你叔叔,你得尊敬我!”他站起来,板着脸教训她。

“你是欺负女生的臭男生,臭男生,臭男生……”小夏天一口气叫了好多声。

“臭丫头,臭丫头,臭丫头……”秦邵璿也回了好多句。

眼看两人杠起来,秦邵然适时制止,“邵璿!你该去上学了,小心迟到。”

“哼,好男不跟女斗!臭丫头!”他不屑地瞪了小夏天一眼,却在经过她身边时,把她的发辫扯了两下。

小夏天小嘴一瘪,芭比娃娃似的眼睫毛眨了两下,晶莹的泪花溢满眼眶,大哥秦邵然皱眉了,“邵璿,你为什么要欺负天天?”

他拧起书包,对着犯委屈的小夏天扮了个鬼脸,“我高兴。”活脱脱就是一个把自己幸福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坏小孩。

到了第二天,他发现书包里的笔不见了,问晋阳时,发现臭丫头捂着嘴在偷笑,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臭丫头,你为什么要拿我的笔?”xiōng脯一挺,怒目而视。

“我高兴!”小夏天插着小腰,不甘示弱。

见她鹦鹉学舌,他气得牙痒痒,往前踏一步,举起拳头,“臭丫头,小心我揍你!”

……

想到这些,秦邵璿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泛着点点星光的眸子看向洗手间,里面没有任何声音。

“夏天,夏天,你怎么了?”记得她扇晋阳耳光时,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莫非伤到手腕了。

里面还是没有声响。

“夏天,夏天,你听见没有?我在问你话,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秦邵璿早就注意到她这两天可能是例假来了,脸色很差,精神状况也不好。

某人轻轻擦着身子,故意不发出任何声音,谁叫他们叔侄欺负她,哼!就不理他,就不!

“你应一声好不好?”夏天听见浴室门边传来离的很近的声音,秦邵璿靠在门边,敲着门,“你再不开门,我可要进来。”

门反锁着,他怎么进来?夏天继续将沉默进行到底。

“喂,夏天,你再不出声,我可要踹门了……一、二、……”

这喊号子的节奏也太快了,容不得夏天迟疑,想秦邵璿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主。

“喂……”她一慌,拽过白色浴巾将自己上上下下包了个严实,转身打开浴室门。

已经提起一只脚准备踹门的秦邵璿见状,紧急刹脚,然后面色微微不悦,“你好歹吱个声。”

夏天瞪他一眼,没好气的朝客房走,“我高兴!”我就不搭理你,看你能怎么样!

瞧她这副臭德行!

秦邵璿摸摸鼻子,看着她裹着大浴巾的背影,长长的头发垂在身后,似乎没有擦过,还在滴着水,也许夏天她自己都不知道,刚才在她打开门的那一刹那,他看着她因刚洗过热水澡而白净透红的小脸,差一点就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古人所说的出水芙蓉,大抵也就是如此吧。

看她关上客房的门,秦邵璿才想起自己又忘记问她右手的状况。

做事井井有条的他,什么时候变得丢三落四了?

都是臭丫头的秀色可餐惹的祸!

更让秦邵璿哭笑不得的是,下腹又起了反应,他苦笑着走到冰箱旁,拿出一罐冰啤酒狠狠饮下,然后去冲了一个冷水澡,尽管如此,第二天醒来,内裤黏糊糊的,床单被他光荣地画了一块地图。

奶奶滴,何时才是个头!

一整天,秦邵璿的浓眉几乎没有展开过。

从他身上弥漫出来的生人勿近,闲话免谈的冷冽气息让小郭格外小心翼翼,进出局长办公室的脚步小迈轻放,就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快要下班时,将一个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的男子带到‘局长办公室’门前,他小声示意,“秦局在里面。”

来人点点头,推开门,毫无悬念,视线撞见坐在办公桌后的秦邵璿,见他目光微凉,带着几分犀利的审视。

白一腾抓了抓头发,“邵璿,干嘛这样看着我?”

秦邵璿不言不语的淡望着他,直到白一腾被盯得发毛正要开口发牢骚时才开口,声音缓缓,“为什么现在才到?”

白一腾嘿嘿一笑,接着竟跳坐到他的办公桌上,顺手拿起搁在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放在鼻尖嗅着,“你以为我是孙猴子,一个筋斗就从菲律宾翻了过来?自打接到你的电话,我就马不停蹄了。”

“是啊,某人的马蹄子也太快了,竟然跑偏了道。”秦邵璿yīnyīn地来了一句。

“喂,邵璿,你该不会在我的身上装了gps?”自己不过转机去了d市,前后也不过两个小时,行踪怎么就暴露了。

秦邵璿眼角染了一分晒笑,掏出一只打火机,扔在桌上。

“我都快一年没见我女朋友了,所以……嘿嘿……”白一腾尴尬一笑,不好意思拿起桌上的打火机,此模样明显去沾了腥开了荤。

秦邵璿眯了眯眼,黝黑的眸子里闪过嘲讽,还带着几分邪邪的意味儿,“你可真够抓紧时间!”两个小时都不放过,特意坐飞机去解馋。

“邵璿,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第二十八章 最可爱的人

饱汉子?

拜托!他从来都没吃过,谈何饱汉子?秦邵璿涩涩一笑,不敢明说,不然,传出去,特警队堂堂的秦大队长,公安局的秦局长情何以堪。

秦老爷子到他这个年龄,大儿子都会打酱油了,而他连女人都没碰过,真的很无语!

“邵璿,能不能给我两天假?”白一腾说着,将点燃的香烟殷勤递到秦邵璿的嘴边。

他们是在军校认识的,两人毕业后,又一同去了特种部队,在后来无数次的风风雨雨中,两人成了好朋友,铁哥们。

现在,白一腾明摆着是在行贿,用香烟给香烟的主人行贿,亏他想得出。

“打住!”秦邵璿头一偏,右手接过点燃的香烟,毫不犹豫掐灭,手一扬,壮烈牺牲的烟准确无误进了墙边的垃圾桶。

“喂,邵璿,请你看清形势,现在是你……”白一腾抬手指指自己的xiōng膛,再指着秦邵璿,“……请我过来帮你,别不识好歹。”

“那好,请你打哪儿回哪儿去。”秦邵璿才不怕他赤果果的威胁。跟他斗狠,你白一腾什么时候赢过?看了对方一眼,一句话也不说,居然拿起一份文件在那里看。

白一腾忘了一件事,比手段比腹黑比酷,眼前这人永远比他厉害!

行!他不比了,他服输还不行吗?

吃瘪的白某人点点头,自从秦邵璿离开菲律宾后,他就一直在等消息,有秦邵璿的地方,肯定有他老白,因为他们一起出生入死,曾经在无数次的血雨腥风中圆满地完成了任务,他们之间的配合与默契简直出神入化。

跟秦邵璿并肩战斗,是他白一腾梦寐以求的事,再说了,这儿离d市近,也就离女朋友近,时不时去谈情说爱温香软玉一番,倒也惬意,他当然不愿回那个鸟不下蛋的地方。

无数次的经验教训证明,白一腾又一次搬石头砸自己脚,不过,他也不会低三下四,思考了一会儿,说道,“邵璿,我不就是想请两天假,把我的女朋友安排到t市来工作,既然你铁面无私,那就算了。”

秦邵璿终于抬起眸子,放下文件,“白鳍豚!”

拜托,他叫白一腾,不叫白鳍豚,为什么秦邵璿非要这么叫他,而且一叫就是十年。

“你度蜜月啊,执行任务还想带女友?我告诉你,你随时都可能归队,没必要有安家落户的打算。”边说,边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个档案袋扔在桌上,“按里面的资料去一趟美国,查清他在那里的一切情况,如果查不到我需要的东西,你直接归队,不必来见我。对了,这是机票,小郭在外面等,他会送你去机场。”

白一腾瞬间面如酱色,一把抓起桌上的文件袋和机票,“我怎么交了你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的家伙,连喘口气的机会都不给我。”

说罢,赫然转身踢开门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一副要杀人的气势。

望着他的背影,秦邵璿眼角染了一分晒笑,一手掏出烟来一手拿起打火机,须臾薄薄的烟雾萦绕在鼻间,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视着窗外,外面已有灯光亮起。

“在哪?”夏天接到这个电话时,稍稍一愣,狐疑着将手机移到眼前,没错,是秦邵璿的电话,可他的语气,他简明扼要的问话,怎么有着一种错觉,就当他是夫,她是妻似的。

他们一个是叔公,一个是侄媳,好不好!?哪怕此关系纯属虚构,但依照夏家与秦家的关系,他也是叔叔呀。

“秦局,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夏天淡淡提醒对方。

“废话!”我怎么可能打错电话,秦邵璿揉了揉眉心。

没打错吗?夏天哦了一声,秦邵璿听见电话那端有服务员的声音,“小姐,xx贵宾楼的湘菜馆欢迎您。”

湘菜馆?!她竟然去湘菜馆吃饭!秦邵璿气得脸色铁青,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来了例假,还去吃以辣著称的湘菜,她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其实,之前他也不知道这些,因为吃了abc的亏,便在百度上恶补了一些关于这方面的小常识。

“我在外面吃饭,你要是没事,我挂电话了。”

夏天踩着高跟鞋走进去,她当然不知道,秦邵璿那张冷峻却帅气得人神共愤的脸跟她挂掉的手机屏幕一样黑。

不是夏天自己找抽,而是今天的客人是湖南人,客人好这口,她能有异议吗?只能投其所好了。

本来这顿饭是夏正其特意宴请的一位银行行长,而且上个星期就定好的,可从星期一父亲就没到公司来,说是身体不舒服,让她和蒋副总裁代劳。

蒋副总可能是有意要历练她,半路上接了个电话走了。

“我要82年的拉菲红酒!”这是夏天第一次以夏氏小老板的身份招待客人,要趁客人还没来,做好准备工作。

“好的。”服务生遵行顾客就是上帝的原则,微笑的应着。

“对了,以湘菜为主,菜式的口味也要重一些……”夏天一一吩咐,只说得她心里打鼓,双腿发软,脊梁骨发凉,她打小就怕辣,再加上现在是非常时期,这不是要她的小命吗?

可,她有选择的余地吗?

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奔赴战场的英勇战士!

就在夏天开始为自己默哀时,一个浑身弥漫着一种叫冰冷气息的身影推门进来,虽然那张脸紧绷的可怕,但见到他的那一刻,夏天觉得他就是……那话怎么说来着,对,最可爱的人!

此时此刻,秦邵璿就是最可爱的人。

“你怎么来了?”夏天曾经想让海飞宇过来保驾护航,但怕把事情弄复杂,就放弃了。

秦邵璿看着她,嘴唇紧抿,一张俊脸在水晶吊灯下透着冷冽的魅惑。

“别把自己弄趴下,否则我可没有照顾女人的习惯,你最好记住这一点。”秦邵璿又盯了她半分钟,才冷冷说道。

真是……别扭的男人!

夏天勾唇笑了笑,小脸闪过一丝妩媚的流光。

她身影袅娜对着服务员轻声说了几句话,服务员点点头下去了。

接下来,只等客人。

第二十九章 你抖什么?

夏天觉得,自己还真是小看了秦邵璿酒场应付能力,以为以他的职业,以他的个性,他就是那种比较僵硬古板老套的男人。

可他的随机应变令夏天叹为观止。

当赵行长问她秦邵璿是谁时,夏天刚要如实道来,秦邵璿伸出手,“秦某是夏天的家人,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他这次在t市是低调上任,外界很少有人知道。

“家人?”赵行长这才念念不舍松开夏天那只柔若无骨的嫩白右手,与眼前这个如同王者的男人交握。

他们这些人对秦家的威望与显赫早已是如雷贯耳,而眼前这个仿佛光芒万丈的秦某人让他们很感兴趣。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家人。”秦邵璿面无表情给了这些市侩之人一个回答。

自然,饭桌上的觥筹交错是必然,阿谀奉承是陪衬。

夏天只觉得自己笑得脸都僵了,胃被一堆辣得要死的湘菜折磨得天昏地暗,该死的痛经又滚滚而来,却还要陪着笑一杯一杯地喝酒,偏偏那个一脸横肉的副行长还殷勤地一个劲儿地给她夹菜。

“来来来,尝尝,夏小姐尝尝,这可是我们行长最喜欢的剁椒鱼头,这家做的味儿相当不错……”副行长殷勤地夹着菜,示意她再跟行长喝一杯。

夏天一边笑一边在心里抽搐,不错,不错你妹……老娘快要挂掉了!

但想到这是她的首次出征,只能赢,不能败,不然,还不被张蕾和李向梅他们笑掉大牙。

决定豁出去了,四年来,自己还是练出了一些酒量。

夏天将筷子放下,端起酒杯,朝着赵行长道,“这么说来,赵行长,您得赏脸跟我喝一杯吧,您要喜欢,下回咱们还来这儿,我照样做东,怎么样?”

眯着眼睛正品着菜的赵行长,看到夏天妩媚动人的笑,心里砰然跳了一下,“那笔贷款我要是全贷给你们,短期之内我可就没别的款再贷给别人了,但看在夏小姐的份上,我决定直接给夏氏。”

笑着端起酒杯,一大杯红酒在透明高脚杯里面荡漾,“这样吧,夏小姐陪我喝上三杯,这事儿咱们就这么定了,夏小姐觉得如何?”

三杯?!夏天端着酒杯的手一颤,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

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秦邵璿,看到这个男人正靠在椅子上装着假寐,修长的手指支着额头轻点,其实他刚刚也被灌了不少,此刻这模样当真不是装的。

“赵行长肯让我陪着喝,那是您给我面子,三杯,我干了。”原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也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夏天笑着举了举杯子,仰头,第一杯就这么大口大口地咽下肚子。

赵行长一行人拍起掌来,叫好声一片。

夏天恍惚了一下,胳膊肘在轻颤,仿佛察觉到身旁一丝薄冷的眸光,她抑制不住打了个寒颤,分神回眸看了一眼,却见秦邵璿压根就没看她。

也许是她感觉错了。

其实秦邵璿懂得她今天请客的重要性,也从他们交谈的话中略知一二,再大的公司都会有个周转不灵的时候,夏正其没有儿子可以帮着打理公司,今后的重担就要落在她的肩上,商场如战场,在人情世故中学会八面玲珑,真是难为她了。

看她的背挺得笔直,跟一帮大男人笑着奉承着,蝴蝶骨隐隐若现,秦邵璿有一种想拿手抚上去的冲动,眸子闪过一丝光,又压下了。

最后一杯的时候夏天终于喝呛了,狠狠咳嗽了一下,脸红得宛若化不开的胭脂一样,一群男人一边说着心疼的话,一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再度仰头喝完。

一瞬间,夏天有了“壮士未捷身先死”的味道,她很多年没有这样玩命地喝过了,记得还是两年前,跟海飞宇一起在酒吧里的一醉方休,虽然很痛苦,但好歹那一夜真是一夜好眠。

“咳……”她忍了一下翻涌到喉咙里的恶心,抬眸朝众人笑着,“行了,我喝完了,你们先坐着我出去一趟。”

她站起来的时候,又有人在喊,“夏小姐,你可得赶紧回来,这才刚开局,回头我们还得轮圈儿喝呢!”

因双腿发软,脚步发飘,走到门口时,脚生生崴了一下,夏天疼得咬牙,回头媚笑不止,“我去去就来。”

说着门就关上。

秦邵璿跟周围的人客套了几句,抓起餐巾纸擦擦嘴角,跟着走出去。

走廊尽头的女洗手间里,夏天趴在洗手池上吐了个痛快,爬起来的时候手都是颤的,她哆哆嗦嗦掏纸巾擦手,接着又掏出两片解酒药吞下去。

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缓缓出现在她身后,深沉的眸子扫过她狼狈的模样,接着缓了几秒,就听见“啪”得一声火机点燃的声响。

夏天一怔,转身,就看到秦邵璿在她身后优雅自若地点燃了一根烟,烟雾缭绕,很快就将他的半张脸掩盖过去,可能是她真的喝多了,觉得这个男人帅的一塌糊涂。

呆呆看了几秒,纤细的眉猛然蹙起,“你怎么出来了?你刚刚不是也喝得不行了吗?”

秦邵璿狠狠抽了一口烟,妖娆缭绕的烟雾从他修长的指间冒出,将他俊逸的脸映衬得更加蛊惑人心,抬眸,似笑非笑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不行?我跟你说过?……还是你验证过?”

臭丫头,怎么如此不长记性,不是让你别说什么‘行不行’之类的话吗?

呃?他好像很生气,是她说错什么了吗?

脑中的晕眩感越来越强烈,许久,她也反应不过来,自己究竟错在哪儿了,咬着银牙,洗完手甩甩水,才挤出一丝不以为然的笑,转头看向他淡冷无比的脸。

“既然你还行,我也没事,那我们一起进去,眼看这笔贷款马上就能到手了,你说呢?”

秦邵璿任由手中的烟燃烧,却眯起眼睛,看着她,深邃的眸光在昏暗的灯光下似深似浅,什么话都不说。

夏天耐不住了,咬牙瞪他一眼,深吸一口气往包房走,“那你抽完这根烟再进去,我先去了。”

擦肩而过的瞬间,秦邵璿抓住她的胳膊,垂眸凝视着她白皙若凝脂般的手腕,缓声道,“既然没事……你抖什么,嗯?”

第三十章 臭丫头如此妖孽

“……”夏天一下子被噎住。

真是不提醒不知道一提醒吓一跳,她这才发现自己因为胃痛和痛经,还有脑子里酒精灼烧的眩晕,手腕在不停地抖,想停下来,可抑制不住。

须臾,她弯了弯唇角,灿然浅笑,抬眸凝望着秦邵璿这张俊逸的脸,纤手触摸上了他的手背,嫣红的唇瓣气吐如兰,“怎么,你担心我?”感觉自己的身体热得快要爆炸,而他的肌肤很清凉,触上去很舒服。

柔软嫩滑的指尖,带着撩拨的味道一点点抚上他的手背,沿着他手背上那一点点青筋暴起的方向往上,速度缓慢,抵达他的袖口,还要往里探过去。

秦邵璿的手不可抑制地颤了一下,幅度很小却很剧烈。

看来她真的有些醉了,竟然勾引他!

“呵呵,你也在抖。”清澈若水般的眸子荡开一抹涟漪,眉眼之间的妩媚妖娆所向无敌。

“夏天,我送你回去。”秦邵璿急促的滑动着喉结,硬生的作了一个干涩的吞咽动作,她都不知道这样的她,有多美,多柔,多娇,多诱惑人。

“不!”夏天顿时推开他,秦邵璿纹丝不动,倒是她因为惯性后退一步,秦邵璿伸手扶住她的同时,她也撑住了墙,清脆的笑声在洗手间门口响了起来,“你以为我刚才调戏你,是醉了吗?”她的轻笑声如银铃般动听。

调戏?她竟然说调戏?!

这个臭丫头!

要不是她现在有些醉意,真想给她一些教训,让她知道只要是个男人,对她都充满着危险。

“秦邵璿,你……哎哟,你笑死我了……哈哈……”夏天扶着墙,笑出了眼泪,捂着肚子,一张被酒熏染的小脸愈发楚楚动人,“我忽然有了一个很大的发现,我觉得你没碰过女人……哈哈……”

不过就是摸一下他的手背就这么大的反应,想想都好笑。

秦邵璿俊气的眉倏然一蹙,脸色铁青下来,幽深的黑眸,暗得只见层层叠叠的yīn霾,连一丝光亮都透不进去。

觉得自己出来有些时候了,也闹够了,夏天忍住了笑,“秦邵璿,这笔贷款我非搞定不可。”

半途而废不是她的风格!留下话柄让张蕾和李向梅耻笑不说,今后怎么在夏氏的员工面前树立威信。

用黄芳的话说:夏天,你要强耍愣的时候,像极了革命烈士。

秦邵璿不动,不言,不语,静默的目光看着的她,这时候,他想到了一个词:视死如归。

他跟出来,不止是担心她,更心疼她,其实他有的是办法把餐桌上的那群男的一个不漏地整趴下,但就是想看看臭丫头长大到如今,学会了些什么,又会做些什么。

可她偏偏一副小妖精模样,明明醉得不轻,还大言不惭说是调戏他,怪不得那几个男人都像苍蝇闻见腐肉味儿似的跟着她转,成心要把她喝趴下……

越想越愤怒的秦邵璿狠狠剜了她一眼,挺拔健硕的身影陡然转身往回走。

“……”晶莹的水光在夏天眼底闪烁,一半是因为秦邵璿刚才的反应真的好笑,另一半是因为肚子真的疼得受不了,她借着这个姿势好好揉揉,揉上去的手都是颤的,腿部虚软,她都开始怀疑这个饭局能不能撑下去。

重新回到酒席,接下来的形势更加严峻,这个夏天早就有所准备,只是没想到,有些人,不仅嘴贱,心够狠。

比如说坐在主座旁边的副行长,一整晚都在那里叫嚣着喝酒,结果酒都进了别人的肚子,他自己乐呵乐呵地清醒着,把别人灌得酩酊大醉。明明刚刚已经喝到了一定的限量,此刻他却硬是撺掇着轮转了三圈。

三圈,酒不够了,又硬上了几瓶白的。

如此喝下去,这桌上没几个人能安安稳稳回去。

夏天依旧巧笑嫣然跟行长划拳,划就划吧,悲喜参半,输的时候较多。轮圈的时候她一杯都不落,划拳输了还得喝。

秦邵璿在餐桌上点燃了一根烟,思考着她的酒量到底有多大?

终是看不下去了,他烦躁地扯开衣领,端起自己的杯子,轻轻看了一眼夏天。

后者这才回眸,不知道身边的他想干嘛。

秦邵璿轻轻靠过去,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四两拨千斤,让她看清眼前的形势。

夏天受到启发,眼睛一亮,“你确定?”

秦邵璿眉眼低垂,“不然,你就这样继续喝,到时候走不了我会直接把你丢在这里,或者给晋阳打电话……你自己选。”

夏天白了他一眼,两个选择,打死她,夏天也不愿要。

那就只有照他的法子试试。

“哥俩好啊……五魁首啊……六六顺啊……”夏天一声清脆的尖叫拍手笑起来,“赵行长,你输了,这回绝对是你输了,喝酒喝酒……”

赵行长喝得糊里糊涂,看着自己伸出的几根手指,搞不清楚自己怎么就输了,抬眸看着妩媚动人的美人巧笑嫣然,激动亢奋的模样,心里痒得厉害,一个高兴就干了一杯,又惹得她一阵轻笑,听起来可真是舒服。

“来来来,小夏我们继续,继续!”赵行长划拳划上了瘾。

夏天挑眉,笑得像一只狐狸,索性腾出两只手来跟他玩,几个轮回下来,赵行长硬生生被连灌了五杯酒下去,推着掌心表示不行了,趴在桌子上要停战。

她哪里会放过?挤开副行长的位子,夏天一屁股坐过去,把酒给他满上,柔美嫣红的小脸凑过去,娇声劝酒,“赵行长,你不能这样啊,你怎么跟我喝就耍赖呢,咱们合同都签了,我得让您喝尽兴才是啊,来来来,我给您满上……不行不行,你得喝,不喝不行……喝嘛喝嘛……”

秦邵璿在旁边听了,有一种要打她屁股的冲动,狠狠吸了一口冷气,垂眸用修长的手指抵着额头,臭丫头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妖孽?

第三十一章 他在国外就有女人

说是灌酒,总不能让人家喝得爬不起来,夏天见好就收。

见赵行长趴在桌上直摆手,表示今天到此结束,她扶着桌子站起来,“秦邵璿!你过来扶赵行长,别让他摔着了。”

秦邵璿垂着脸不说话,要不是为了她,才不屑去搀扶赵行长。

夏天试着往前走了一步,发现自己的双脚就像踩在云端上,却硬生生撑着,直到行长的司机过来把那醉醺醺的男人搀走为止。

副行长眯着眼睛朝她谄笑,伸出大拇指,“夏小姐,能把我们行长喝到这个地步,男人也没几个,你真牛。”

夏天脑子疼得快要爆炸,烈性的酒精弄得她浑身都要烧起来一样,迷蒙之间一抬眸看着圆滑的男人,笑了一下,“副行长,我今后可不敢找您喝酒,今儿晚上我算是受益匪浅,这一桌,就你最不够意思……”

她醉意朦胧,说出来的话也毫无顾忌,倒是惹得副行长脸色一变,铁青得厉害。

秦邵璿一个箭步上去扶住她踉跄着快倒下的身子,抬眸浅笑,“抱歉,她也醉了。”

副行长讪笑了两下,没好气地离开了。

夏天趴在一个健硕有力的臂弯里,索性全身都松了力气往下倒去,秦邵璿蹙眉,将她抱得更紧。

“你不是很厉害的吗?现在怎么了?”他眸色冷冽如冰,为了一笔资金,拿自己的身体当酒坛子,秦邵璿气得无话可说。

夏天趴在他怀里,无力地摆摆手,浑身颤得厉害。

她身上的酒香与独属于她的淡淡馨香此时对秦邵璿来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但此刻的他没有被迷得昏头转向,相反还保持清醒的头脑教训她,“如果我不来,你今天要如何收场?”

“这个你不用担心,蒋副总说了,如果我实在支撑不下去,就给他打电话,再说了,我不是还有海飞宇吗?”她喝太多了,舌头有些不听使唤。

我不是还有海飞宇,这句话似乎伤到了某人。

“那好,我把你丢在这里不管了。”秦邵璿生冷地放着狠话,可抱着她的双手没有松开半分,反而力道越来越大。

“秦邵璿,你弄痛我了,放开……”想去掰开他的手,但浑身一点劲也没有,只能朝他喊道,“放开,你是不是男人?怎么不知道……”

大脑有些糊了,怎么也想不起‘怜香惜玉’那个词来。

秦邵璿黑眸里蓄积着yīn霾之色,见她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也就不跟她纠缠‘他是不是男人’这个话题。

“臭丫头,我问你,你是不是经常去酒吧?”瞧她在酒桌上老练劲,竟然还划拳,明眼人一看,她就是经验丰富。

臭丫头?!这可是重逢之后,他第一次这么叫她。

她都二十二岁,他还叫她臭丫头,太可恶了。

经常去酒吧又怎样?他管得着吗?他以为他是谁?

“对呀,我是经常去酒吧寻欢作乐,怎么了?对了,我还经常去夜店,嘿嘿,你不是来调查我的吗?觉得我今天的表现怎么样?像不像一个白骨精?还有,你小时候专门欺负我,现在长大了,那个道貌岸然的秦晋阳又欺负我,所以,你们叔侄都不是好东西,我讨厌你们。”

在酒精的刺激下,夏天脾气也上来了,推开表情僵硬的秦邵璿,转身醉醺醺地朝着街口走去,伸手拦车。

这个臭丫头,现在将近十一点,她醉得神智都有些不清了,居然还醉醺醺到马路中间拦车?!

路口驶来一辆车,险些朝摇晃的她撞过来,秦邵璿骤然脸色大变,冲上去一把将她扯离马路中间的车道划分线!带着她退到了安全地带!

“你想死是不是?!”秦邵璿朝她低吼,也不知这些年,她是怎么过来的。

夏天趴在他怀里笑起来,“我才不想死……我活得好好的,干嘛想死啊,我还没结婚生小孩,我人生长着呢,谁想死啊……你有病啊,你才想死呢……”

还没结婚生小孩?

秦邵璿苦笑,臭丫头真的醉了,抱住她,防止她再踉跄到马路中间去。

怀里的人却哼哼唧唧,戳着他的xiōng膛乱嘀咕,就是不说一句完整的话。

将她打横抱起,又低头看了一眼在他怀里仍然低低呓语些什么的臭丫头,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要是累了,就闭上眼睛睡觉,我带你回家。”

“不回家,我……哦……”夏天忽然难受的一蹙眉,抬手捂住嘴,挥开秦邵璿,摇摇晃晃的冲到路边,大吐特吐。

秦邵璿叹了口气,快步走过去,扶着她让她继续吐,直到她吐够了,才从衣服口袋里掏出纸巾,然后扶着她转了过来,一只有力的手臂将她搂紧,一手帮她擦着嘴边残渍。

夏天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擦拭,眼睛怔怔的看着他。

“公司的事固然重要,但你的身体更重要,今后不要这样玩命地喝,你不是说有困难找警察吗?我就在你身边,嗯!”见她傻呆呆的样子,秦邵璿不禁笑了笑,帮她擦干净了,便要将她抱起。

“为什么……”她忽然哑声低低的说。

他低眸看她,与她直视,“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你不是说爱我的吗?可你为什么要在外面找女人?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真的就相信你的那些甜言蜜语了。如果不是因为我被人lun奸,你会永远戴着一副虚伪的面具,是不是?”她呆呆的看着他,抬起手紧紧揪住他的衣袖,“秦晋阳,你在国外读书这些年,每天都给我打电话,一个星期几次视频,我真的以为你是爱我的……”

虽然她的声音太小,微弱的只有他能听得见,秦邵璿明白她将自己当成了谁,不由的苦笑着抱紧她,低声问,“他在国外就有女人?”

第三十二章 她去了哪儿?

问罢,他忽然又无奈一笑,“也对,如果他在国外没有女人的话,你也不会自编自演……好了,我们现在回家。”

正要将她打横抱起,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然后就有短信提示。

秦邵璿脸一沉,将她用一只手臂搂着的同时,拿出手机,在她看不见的角度,查看了一下短信。

“夏天,我现在有事,不能照顾你了。”秦邵璿一脸严肃,想到自己正好要路过杨夕住的小区,“我送你去你妈那儿。”

“不去,我不想让妈妈看见我这个样子,我不想让她担心。”夏天提高了声音,可是,听在耳里却没有多大的区别,只不过嘶哑之声有些明显而已。

秦邵璿看着这样的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不是案情紧急……他真的不想在此时此刻离开她。

抬眼扫了一遍四周,见不远处停着几辆等生意的出租车,不能耽误了,急切抱起她走过去,见其中有一辆出租车是女司机,毫不犹豫打开其后车门,将夏天抱进去,然后递给女司机几张百元大钞后,对她嘱咐了几句。

看着出租车载着夏天离开,秦邵璿转身朝他的车子小跑过去。

“小姐,你男朋友对你真好。”女司机一边开车,一边透过后视镜审视后面的女顾客,刚才那男的甚是出众,想必女的应该也是绝代佳人。

男朋友?

对于这个荒唐的定义,夏天没力气解释,发颤的手指拂开额前的刘海,额上有虚汗冒出。

透过后视镜,女司机见她果然是美女中的上等美女,顿时话更多了,“呵呵,你男朋友真有心,也很有意思,他怕男司机趁机对你揩油,所以选了我这名女司机,他还让我把你送上楼,看到你进门才能离开。”

夏天闭了闭眼睛,睁开,“麻烦你把我送到……”她说了一个地址。

到了凌晨,秦邵璿一脸疲倦地回到那栋高楼的十八层,拧开客房的门,床上没有人,而且没有睡过的痕迹。

猛然一震,大步走过去,拧开主卧的房门,被子下的身形显示只有一人,是秦晋阳。

那她人呢?

推开两个洗手间,都没有人。

夏天根本就没回来!

“小叔,你干嘛,这么早,你还让人睡不睡?”秦晋阳被吵醒后,不耐烦坐起来,打了一个呵欠,“你现在才回来啊?”

“晋阳,夏天呢?夏天没回来吗?”急切的口吻无疑不透着秦邵璿的担心。

秦晋阳眨眨眼睛,不确定地看着,这还是那个稳重从容波澜不惊的小叔吗?

“喂,问你,你是不是又欺负她了。”秦邵璿像座天神矗立在床前,小麦色的脸庞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秦晋阳无辜地耸了耸肩,“我晚上九点钟回来,就没见到她,也没见她回来,后来我就睡着了,怎么她不在?”

她去了哪儿?难道出事了?难道昨天那个女司机?

秦邵璿心里翻滚着担心和焦急,紧咬了一下牙帮,终于缓缓归于平静,冷冷的一句,“夏天没回来,你不担心?”

“十二点多钟的时候,我给她打了几个电话,她没接,后来关机了。”说到这,秦晋阳白皙的脸庞隐隐透着青色,双手将被子越攥越紧,“这还用说吗?她肯定和她的奸夫海飞宇在一起。”

秦邵璿皱起眉。

“小叔,你一回来就找她,是不是调查出,她在外面不止一个男人?对了,好几天了,凭小叔你的能力,应该查出那天晚上她被人lun奸是怎么回事了吧?”

秦邵璿居高临下看着他,xiōng口一股冲动像巨大的气流,冲击得他喘不过气来,可是,不能说……

“晋阳,我问你,你在国外读书期间,是不是有女人?”

惊愕在秦晋阳眼中放大到了极限,而后,他的瞳孔里,便是一片墨色的暗……

果然如此!

秦邵璿控制要一拳头打过去的冲动,咬牙,“秦晋阳,记住我今天说过的话,失去夏天,你会后悔一辈子。”

“我不是没失去她吗?她现在就是我老婆。”只要自己不答应离婚,夏天永远就是他秦晋阳的老婆。

“晋阳!”秦邵璿上前一步,死死看着他瞳孔深处,一字一句告诉他,“从你有其他女人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失去了她。”

秦晋阳大骇,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恐慌,“小叔,你……”感觉小叔说的话大有文章。

难道他在美国的事,夏天也知道?

不可能吧!结婚前,夏天除了不和他上床外,一切正常,他们一同选购结婚戒指,一起试婚纱,拍结婚照,没什么不对劲呀。

如果夏天早就知道他在美国有女人的话,依她的小性子,绝对不会嫁给他的。

“小叔,你到底想说什么?”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秦邵璿甩下这句话,冷飕飕的转身,夏天是怎么知道秦晋阳在国外的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晋阳的行为彻底伤害了她。

当小郭被手机铃声吵醒时,牢骚了一句,看看窗外,天还没亮,谁这么缺德。

惺忪的他在看清来电的下一秒,顿时精神百倍,“秦局,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我发一个车牌号过来,你给我查一下,并把车主的电话号码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我。”出于职业的习惯,秦邵璿将夏天抱上车后,就把那辆出租车的车牌号记在心里了。

秦晋阳说得不错,夏天的电话打不通,关机了。

她去哪儿了?醉成那样,她又能去哪儿?难道真是和海飞宇在一起?

秦邵璿揉着越蹙越紧的眉心。

二十分钟后,他收到了小郭发来的信息,按着短信上的号码打过去。

“哦,您是问那位小姐呀……”值夜班的女司机对昨天那对俊男美女的印象很深,秦邵璿一提,她就想起来了。

“那位小姐让我送她去了团结路,至于她在什么地方下的车,我没看,她叫停,我就停了……对了,那地方比较窄,车不容易开进去。”

女司机提供不出具体的地方,但至少说明夏天是安全的。

第三十三章 海同学出谋划策

夏天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她按着太阳穴艰难的坐起身,窗帘遮住阳光的效果极好,略有些黑暗的房间里腕表的夜光指针指着2点的方向。

她又揉了揉头,才想起怎么没有电话吵到自己,连忙揭开被子下床,转身拉开窗帘,刺目的阳光瞬间照耀进卧室里。

这套小户型的一室一厅带一厨一卫的单身小公寓,是她大学时就买下的,除了海飞宇,没人知道这里。

只有心烦,想要一人独处的时候,她才过来,昨天,醉得太厉害,索性就到这里来了。

拿出手机,才知道没电关机了。

充电后,随即又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去洗手间洗漱,那一个接一个的未接来电提示,她懒得搭理。

半个小时后,她拧着包包打开房门,却忽的吓了一跳,因为门前站着正要抬手敲门的海飞宇。

夏天用着见鬼的表情瞪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海飞宇顿时乐了,“如果你消失了,我准能在这找到你。”

夏天白了他一眼,“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现在要去公司。”昨天和赵行长签合同的事还没向蒋副总汇报。

“我当然有事,不然,怎么会满世界找你?”

海飞宇走过来,足足有一米八五的身高,夏天即便穿着高跟鞋也和他差了整整一个头,一种压迫感侵袭而来,她不由向后退了一步。

她退一步,他邪魅着向前逼近一步,她再退,他再向前,夏天脸上登时一阵红一阵白,忍了又忍没发飙,“有事就快说,我赶时间。”

海飞宇怕她大发脾气,不理自己,便适可而止,“这样吧,我送你。”

“我有车。”

“夏天,你就瞎掰吧,你的车在xx贵宾楼。”

看来这家伙真的到处找过她,连她的座驾在哪儿都一清二楚,夏天在海飞宇戏谑的目光下尴尬的咳了一声,“我瞎掰了吗?满街跑的出租车不是车吗?”

海飞宇不爽的斜眼瞅她,“打我的车也一样,起价费15块钱,之后去哪里,我都帮你算好费用,怎么样?”

夏天顿时瞪着他,想了想,不言不语转身绕过去。

这就表示同意了,海飞宇帮着她关门,车子进出这个小区不方便,海飞宇的车停在公路边,两人只能走出去。

一辆停在不远处的黑色jaguar,车窗缓缓落下,戴着墨镜的秦邵璿静静望着窗外那两人上车的一幕,眼神深藏锋芒。

“你找我什么事?”上车后,夏天朝外看了一眼,随即扭头看着海飞宇。

“这个……”海飞宇摸摸后脑勺,欲言又止一笑,启动车子。

“海子,别跟我玩捉迷藏的游戏,我现在没时间,也没心情,你有话就说。”这个单身公寓就像是她的防空洞,不到非常时期,夏天是不会来,既然海飞宇能来这里,足以说明他有事。

海飞宇抿了抿唇,迟疑着。

“你还不说,小心我火山爆发。”惹天惹地,惹母老虎都行,就是不能惹经期的女人,此话在夏天身上得到了验证。

“哎,不就是张慕芳吗?不值得你怄气。”海飞宇开车绕过一个转盘。

夏天怔了怔,张慕芳?张慕芳是谁?名字有点耳熟,她让自己怄气吗?

海飞宇集中精力开车,没留意她的混沌样,见夏天默默不语,以为她正黯然神伤,“天天,我真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那个秦晋阳,***,老子看他就是禽兽阳,都那副德行,你为什么还不离婚?”

夏天沉默了一下,看向窗外。

海飞宇忍无可忍了,一拳头打在方向盘上,“***,禽兽阳昨天下午和张慕芳在海澜大酒店开房!”

本来不想说,怕惹夏天伤心,但看她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他要一吐为快。

“我知道!”夏天低下头去看着自己干净的指甲。

车子骤然刹车,她愕然抬头,便见海飞宇转眸正在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你知道,所以就躲起来伤心。”

“不是这样。我昨天替我爸爸招待客人,喝得有点多,就来这儿了。”

“真的?”他看着她,目光锐利。

夏天点点头。

“既然你不是为了这事躲到这儿的,那我就放心了。不过,为了给你出口气,我昨晚想了一夜,终于想了一个好办法,要不要听听?”

“什么办法?”

他勾起嘴角,俊脸染上一抹坏笑,“我们之间的关系只停留在只打雷不下雨的阶段,根本打击不到禽兽阳,要不,咱们来点实际的,也去开房,并且在禽兽阳的眼皮子底下,怎么样?”

海飞宇对于自己刚刚发明创造的‘禽兽阳’很满意,一口一个,朗朗上口。

夏天面色一窘,发现自己被下套了,连忙摇头。

“喂,天天,我海飞宇心甘情愿成为你的一颗棋子,你怎么不知好歹呢?放心,我不要你为我负责,我愿意为你付出,为你贡献我纯洁的身子……”

见他越说越离谱,夏天狠狠瞪了他一眼,骤然推开车门,在他要拉住她的同时将车门在外边重重关上。

副驾驶的车窗迅速降落,海飞宇哭丧着脸,“下车做什么?我送你去公司!”

“我去开自己的车。”夏天勉强扯开一丝笑,转而直接穿过人行横道。

海飞宇在车里看着她的背影,一时间极为懊恼,该死的,他刚才究竟在说些什么?

夏天来到公司,看见办公桌上放着一份请柬。以为是同学或者同事的结婚请帖,拿起一看,是t市市长亲自发出的请柬,说是参加慈善会。

这明明是邀请夏氏总裁夏正其的,怎么放在她桌上?

“哒、哒、哒……”办公室的门开着,蒋副总裁站在那里敲着门板。

“蒋总。”夏天微笑着。

“夏天,昨天干的不错,公司财务部已经接到银行的通知,去办手续了,你爸爸对你的首战告捷很满意。”

想想昨天的饭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昨天要不是秦邵璿,她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结局。

蒋副总裁瞟到那份请柬,忽然想起,“这是市政府送来的,总裁让你代表他出席。看来,你爸爸对你的期望很大,不要辜负了他。”

夏天除了点头,无话可说。

蒋副总裁在转身出去时,迟疑了一下,“夏天,有时间回去看看你爸爸,他好几天没来公司了,还有你的张阿姨,也没上班……其实,你爸爸还是很疼你的,你要多关心关心他……”

蒋副总裁走了,夏天却陷入了沉思之中,蒋副总裁不仅是公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层管理人员,他跟夏正其的关系也很好。

从他刚刚的神色和言语,莫非,难道?父亲和张蕾……

“嗨,天天!”黄芳悄悄而来。

“干嘛?”夏天被吓得一跳,拍拍xiōng口,顿时满头黑线。

黄芳顿时笑眯眯的拉着夏天的胳膊,满脸讨好,“天天,人家就是想来问问,你说得那个目标……”

“目标?什么目标?”白了她一眼。

“喂,天天,你不是说给我介绍男朋友的吗?怎么忘了?”

“哦!”夏天想起要把秦邵璿介绍给她,“这样吧,我问一下他到底有没有女朋友,然后听听他的意见,再给你回话,怎么样?”

“那你现在就打电话。”

第三十四章 恭迎秦局回家

“那你现在就打电话。”黄芳嬉皮笑脸趴在办公桌边,双手托腮。

“你也太猴急了吧?”夏天用手指戳戳她的脑门,“大美女还怕嫁不出去。”

“天天,你也知道,我妈每个星期都会安排我相亲,烦都烦死了。这个星期天,她给我报名,让我去参加什么万人相亲大会。”黄芳拉着她的手哀求,“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拜托你快点,为了让我脱离苦海,你要在星期天之前,把我推销出去,否则,我就死翘翘啦。”

夏天轻笑,了然地点点头,“我抓紧时间问一下他,看看他的态度,然后给你回话。”

“现在不行吗?”她还在争取。

夏天看看手腕上的精美女表,“人家可是身居要职,忽然打电话冒昧问这事,太突兀了,不是还有两天吗?嗯。”

“好吧。”黄芳离开时,再次回头叮嘱了一句,“天天,抓紧点啊。”

“知道了。”夏天应了一声,也记住了,可晚上回到家,秦邵璿不在,秦晋阳也没回来。

第二天,夏正其依然没来公司,夏天留意了一下,张蕾没上班。

真是奇了怪了。

下班后,夏天在车上静静坐了一会儿,启动车子,踩动油门,朝夏氏老宅的方向行驶。

四十多分钟后,车子在老宅院外熄了火,夏天刚一下车就看见管家正在修剪院墙上的高草坪。

“夏伯,辛苦了。”她打了个招呼便要进门。

“不辛苦……”夏伯抬头,看见是她,神色欣慰却又带着几分苦闷,“是大小姐回来了……”

夏天顿了一下,看见一个中年妇女神色不安从大厅里出来,“彭妈!”

家里的管家和佣人都是夏家曾经的那些,这些人看着她长大,对于夏天来说,只有他们才能让她感觉这里还有一种家的味道。

“大小姐,你可回来了。”彭妈叹息着将手在围裙上擦了两下。

夏天脸色微微一僵,“怎么了?”她已经感觉到了某种紧张气息。

“……”彭妈皱了皱眉,回头看向二楼,“你回来的正好,去劝劝……都好几天了……”

她拧着眉点头,进了客厅,听见楼上传来女人嘤嘤的哭声,是张蕾吗?

十六年来,夏天没见张蕾唉声叹气过,更别说哭了,今天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夏天的脚步不受控制被好奇心牵引着上楼,来到书房门口。

“夏正其,你我夫妻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吗?”张蕾的声音虽然带着哭腔,但音量还是很高昂,似乎理直气壮的很。

“我怎么你了?啊!家里你说了算,公司里你是财务总监,难道你还想要我这个总裁的位置不成?”

“我张蕾没这个能耐,也没这个好命。”张蕾嘲讽了一句后,夏正其不再出声。

夏天抬手正要拧门把手,里面传出父亲克制的控诉声,“不就是因为我着手开始培养夏天吗?你就跟我闹,跟我吵,还动手把我脸抓伤,让我去不了公司,你……”

原来父亲没去公司,是因为脸被张蕾抓伤了,也是,堂堂夏氏总裁,又到了这个年纪,要是去公司一晃,还不被员工和外界议论八卦死。

“我怎么了,我?夏正其,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着手培养夏天?你不就是打算把夏氏总裁的位置交给她吗?”

“我夏正其就两个女儿,夏氏当然是她们的,威夷还小,现在就只能辛苦夏天了,而且夏天有经商管理公司的天赋,你也看见了,昨天我都不可能办成的事,她都做到了。”

“切,还不是靠出卖色相!瞧她长得那副狐媚样……”

“张蕾,你跟我说话嘴里放干净……”

夏天抬着的手缓缓放下,也放弃了要进去的打算,对于爱面子的父亲而言,她的出现只能让他无地自容。

她是父亲和张蕾起争执和吵架的导火索,那么她的闯入可能会加剧他们之间的矛盾。虽然夏天很讨厌张蕾,也有些怨恨父亲,但让她唯恐夏家不乱,她做不到。

深吸了一口气,在书房的争吵声中,慢慢下楼,与夏伯和彭妈点头道别,犹如逃亡一般从夏宅里出来。

行驶了一段路程,看看时间,不早了,也有些饿,不想去妈妈那里蹭饭,也不想一个人在外面吃,寻思了一会去了一家超市,打电话询问王叔叔,若是做意大利**蛋面需要买哪些东西。

一开始,王叔叔非要她去家里吃,可经不住她的拒绝和执意要求,王大山便告诉她应该买些什么,等她回家后,又在电话里很细心很详细教她。

待到一碗香喷喷的**蛋面在自己手中诞生时,夏天很有成就感,很享受似的把面条端到茶几上,然后打开电视。

正津津有味吃着,防盗门打开了,低着头的她睨到一双男式皮鞋,以为是秦晋阳回来了,她无动于衷继续享受着自己的劳动成果。

可门口没有任何动静,说明那人还站在原地,没进来。

秦晋阳又想玩什么鬼花样?

夏天不免暗自冷笑,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面条,根本不往那个方向看,就当站在那里的男人是空气。

门口那人好像在跟她比耐力斗意志似的,也屹然不动。

当夏天感觉有些不对劲时,才想起某一个人来,抬头看过去,果然是他。

门口站着的秦邵璿,一半身形,淹没在yīn影里,一半在灯光的照耀下,有种神秘而难以靠近的感觉。

高大健挺的身材,无与伦比的俊美面孔,一双永远深邃的似乎看不透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盯着她。

“怎么不进来?”夏天咽下嘴里的面条,疑惑地看着他。

哪只那男人就像被人念了定身咒语,一动不动,高深莫测的目光像钉子钉在她的身上。

难道她身上有什么……夏天忍不住低头检查自己的穿着,没什么呀?回来洗过澡的她穿着一套舒适的家居服,长发用一个发夹随意挽起。

莫名其妙!

“我可没闲心站起来恭迎秦局回家!”夏天吃不消他这样的注视,不施任何粉黛的漂亮面孔微微一恼。

第三十五章 欺负她的手段升级了

看着秦邵璿走进来,夏天发现他的脸色貌似有些不善,而且还闻到一阵淡淡的酒气,毫无疑问,是从他身上散发的。

“你吃饭了吗?”知道自己是无话找话,但总不能两人都像哑巴。

可结果一样,秦邵璿没理她。

行!秦邵璿,俗话说,事不过三,我开口说了三句话,你都置若罔闻,那我也不会理你!

夏天收回视线,暗自忿恨,低头一口一口吃着**蛋面。

秦邵璿放下手中的公文包和车钥匙,走到沙发旁,不言不语,不怒不笑,眼神似平静又似波涛汹涌,居高临下垂眸睥睨着她,仿佛要将她看出一个窟窿。

要不是夏天和他有着多年的抗战经验,早就手足无措了,哪还能在这个男人骇然的犀利注视下,还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面条。

夏天本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他老人家一转身,稳稳的坐在她身边,距离不过半米。

豪华的布艺沙发这么宽,他干嘛离她这么近?拿着筷子的手不知不觉用力。

秦邵璿的目光从那份热气腾腾还冒着香味儿的**蛋面上,移到她拿着筷子越来越紧的手指上,微微眯起双眸,募地扔出三个字,“你做得?”

夏天对付他一贯是以牙还牙,所以,除了沉默,就是低头吃面条。

臭丫头的小性子,秦邵璿岂能不知,他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气定神闲歪头看着她,看起来也不知道是心情极差,还是心情极好,总之,夏天被看的有些抵挡不住。

为了调整一下有些紊乱的状态,夏天伸手去拿茶几上的遥控器,准备调换频道。

可接下来的一幕……

一只大手伸过来,干脆利落端走她的碗。

“喂,你干什么?”惊诧的杏眼圆睁,瞪着抢她面碗喝她面汤的男人。

秦邵璿喝了几口面汤,然后将碗完璧归夏放在她面前,“你不回答,我只能自己找答案。”

夏天只能干瞪着眼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神。

“怎么不吃了,继续吃啊!”他笑意加深,眼中染着十足的好心情。

“你吃了,我怎么吃?”银牙紧咬,一双眼睛瞪大到了极限。

秦邵璿俊脸逼近,眼眸染着一丝炽热,牢牢锁着她的眼睛,缓缓开口,“你吃过的东西我都吃了,为什么我吃过的东西,你就不能吃?嗯?”

夏天向后仰着身子躲避他的靠近,抬眼对上他逼人的目光,“是你抢的,又不是我让你吃的。”

“我记得某人在前几天说过这样一句话,‘秦局不是很能查吗?你自己去查呀,干嘛问我?’所以,我问你这面是不是你做得,你不吭声,我就只好自己找答案,结果……”他笑,笑得意味不明。

“结果怎样?”

“当然是你做得,外面的厨师哪能做出这样的味道,又咸又酸……简直难以下咽,亏你还吃得津津有味。”

“不可能!”夏天紧皱起秀眉转开头躲避他鼻间温热的呼吸,眼神却不离开他的眼睛,直盯着他,满眼愤慨,她**蛋面的过程和用料全部都是遵照王叔叔的要求,而且她也吃了一些,味道真的不错,怎么他说又咸又酸?

“不信,你自己尝尝,这能吃吗?”秦邵璿倾前的身躯收放自如靠在沙发上,神情慵懒,星眸半眯,仿佛一只顿倦而伺机待发的老虎假寐。

“不可能!”夏天气冲冲瞪了他一眼,端起碗,喝了一口,咂吧咂吧嘴,不咸啊,再喝一口,也不酸,怎么他?

放下碗,抬头看他,那墨如点漆的眸子里溢出的笑意极像一只狐狸……

呃?夏天眨了眨眼,再看看茶几上的碗,想想他们刚刚的对话,脸刷的通红。

“我吃过的东西,你不是照样吃了吗?”秦邵璿顿时嘴角上扬。

“……”夏天嘴角抽搐。

“味道如何,甜不甜?”秦邵璿眼中笑意更深。

夏天有一种败下阵来的感觉,随即扬眉还给了他一记古怪的笑,站起来,在沙发上拿起方枕朝他身上狠狠砸去,“fuck!秦邵璿!你欺负我的手段升级了,是不是?”

闷笑不已的秦邵璿躲开她砸过来的方枕,瞥见她脸上的羞愤及不甘心,在她扔过来第二个方枕的刹那抬手接过。

“你小时候欺负我也就算了,现在,你还这样变本加厉欺负人,你不是人民警察吗?怎么可以这样?你这个变态,混蛋。”

直到一口气将沙发上的方枕和抱枕都扔给他,夏天才气呼呼端起碗,去了厨房。

秦邵璿开始还憋得住,最终还是低笑出声。

为了出气,夏天在厨房将锅碗瓢盆弄得碰碰响,“死秦邵璿,此仇不报,非夏天,死秦邵璿……”

水池的水龙头开着,哗哗的流水声,让她没听见有人走进来,直到闻到一阵酒气,感觉有人在身后靠近,夏天先是一愣,正要转身去看,却是同时腰身一紧,被人在身后一把揽住,带着灼热而暧昧呼吸的唇在她耳际轻叹,仿佛带着笑,“秦邵璿就在你身后,你想怎么抱?”

夏天瞬间石化!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邵璿竟然?从身后抱住她,还……

夏天真的被惊骇到了,脑袋一片空白,耳里只有哗哗的水声。

秦邵璿感觉到她的僵硬,置于她腰间的手不由收紧,仿佛坚守在心口十年之久,或者更长时间的秘密彻底垮塌瓦解,仿佛积压太久的情感就要像火山爆发。

“告诉我,你要怎么抱?嗯?”耳边的低喃声,将她整个人包围,xiōng脯已开始大幅度起伏。

夏天以为让他买卫生巾已经够劲爆,哪只他现在的所为也太恐怖,太惊悚了吧。

“放开我……”脸色紧绷,尴尬的向旁边转了转头。

秦邵璿倒是极听话,放开了她,在夏天转过身来的同时双臂擦过她腰际将她禁锢在橱柜与自己身体中间,那双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眼瞳,牢牢锁着她的眼睛,缓缓俯下头,“不回答,是让我自己找答案吗?”

第三十六章 你太过分了!

不行,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之前已经输过一局,不能让他有恃无恐,想到那次触摸他手背时他的反应,夏天微微一笑,“想知道我要怎么抱你吗?别动。”

秦邵璿笑意阑珊的注视着她脸上那狡猾的小表情,真的也就一动不动。

“恩……这就对了,秦邵璿,我是生意人,礼尚往来,我从不喜欢吃亏。今天就当是你补偿我,给我抱一下,抱得舒服了我自然就放过你……”

夏天小脸涨红,将他的双手从自己的腰际上缓缓拿开,见他颤抖了一下,“秦邵璿,叫你别动。”

说着,踹了他腿一脚,“哦……”真怀疑他的腿是钢筋铁骨铸造的,反而硌痛了她的脚尖。

秦邵璿笑了,眼里明显在观望看戏。

“对了,就这样,表现不错,值得表扬。”夏天的脸贴上他的xiōng口,妩媚的小脸闪过一丝狡黠,且又透着紧张。

这样的姿势和触感对于秦邵璿太过难熬,他难以忍受她热热的气息吐在他衬衫上,还有她身体的弧线……呼吸越来越粗噶,垂着的双手慢慢握起,分明的骨节微微泛白。

夏天咬了咬嫣红的小嘴,对他的表现也有一丝满意了。

可是这些,远远不够。

她一只手抱住他健硕的身躯,一只手大着胆子轻轻探入了他衬衫两颗纽扣之间的部位,单薄的布料被她莹白柔嫩的手指挑起,轻轻的,一点一点的,探入进去……忍不住偷偷抬头,睨见他脸部轮廓紧绷出硬朗的棱角,还有那性感的喉结在艰涩滚动。

终于触到了,他的xiōng膛,那皮肤确实紧绷,像是透着无限的力量和张力一般,柔软的指腹在上面轻轻跳跃了几下,手感极好,接着犹豫了一下,想试试他的底线在哪里,便发扬再接再厉的精神继续摩挲,攀登,终于,指尖触到了那个微微凸起的小点……

夏天壮胆似的闭了一下眼睛,接着手指用力……却不曾想,一只有力的大掌猛然紧紧扣住了衬衫里的那只放肆的柔荑!

他的手在颤抖,但力道也大,隔着衬衫简直要将她细嫩的手骨都捏碎!

“啊……”夏天生生倒吸了一口凉气,小脸埋在他xiōng口疼得都快扭曲了。

意识到她的疼痛,秦邵璿急忙松了手劲,掌心扣住她的柔荑不让她乱动,另一只手将她的手拽出来,呼吸不稳面色潮红凝视着眼前的她。

“怎么,你不是好奇我要怎样抱你吗?”夏天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媚笑一下,抬起骄傲的小下巴,“所以,记住了,今后不准欺负我,否则,我还有更厉害的招数对付你。”

手撩一下额前的发丝,笑得更加灿烂。

“更厉害?是这样吗?”星眸眯起,既迷人又危险。

夏天还没反应过来,手腕上忽地一紧,柔软的身体撞入他的xiōng膛,有力的臂膀将她死死拥着,不等她挣扎,他的嘴就堵上来,对着她娇嫩的唇瓣又是咬又是吸吮又是啃噬……

惊骇世俗的一幕,震惊的夏天张着嘴,正好方便某人的入侵,淡淡的酒香味夹杂着他浓烈的男人气息,狂猛地扫荡,凌厉的掠夺,用力吸吮着她柔软滑嫩的小舌。

“唔……”在那犹如铜墙铁壁的怀里,夏天的推拒敲打根本无济于事。

“不……”

“……唔……”霍然,在他嘴上用力一咬,秦邵璿却不为所动的继续侵占着她口中所有的呼吸,唇瓣被他吸吮到肿胀发烫,舌头被他强势的缠住。

“不……”

“唔唔……”

直到夏天觉得自己腹腔中所有的呼吸都要被剥夺干净,他才停下来,大掌捧着她的后脑,额头贴在她额间,深邃的黑眸仿佛带着一层能将人吸进去超能量,看着她的眼睛。

夏天一旦得到自由,连忙大口大口的呼吸,一边小心谨慎不再刺激他,一边盯着他唇的牙印和几丝血迹。

“秦邵璿,你太过分了!”她的唇咬地渗出血来,近乎咬牙切齿地说道。

秦邵璿心脏狂跳,快要跳得把xiōng膛都震破了,“夏天,你听我说……”他嗓音沙哑得厉害,如果仔细看,会看到他眸子里,有一丝猩红的剧痛!

“说什么?”夏天狠狠瞪她,动了动身体,因为身后的橱柜太过坚硬,抵在背上发疼,她蹙了蹙眉,“放开我……”

并不想伤到她,见她因难受而抗拒,秦邵璿到底还是松手,凝眸注视着她整理凌乱衣着的模样。

“夏天……”秦邵璿神情极为复杂的看着她,想开口向她表白,又怕吓着她,怕自己的一厢情愿成为天大的笑话。

夏天扯了扯衣服,又抬手将凌乱的发丝拢至耳后,然后看着秦邵璿深沉纠结万分的目光,很委屈的说,“秦邵璿,你是不是想说,我永远是你的手下败将,永远斗不过你,是吗?”

“不是的,夏天……”他皱起眉,凝视她。

“那,你是想说,‘臭丫头,小心我吻你!’”小时候,他不是很喜欢说‘臭丫头,小心我揍你!’

“不是……哦,是……”秦邵璿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这样语无伦次过,妈的,他的胆识,他的勇猛都到哪儿去了?

他一向拥有清醒的头脑,敏锐的反应,任何事情经他的手,都会变得举重若轻,唯独她,才会让他茫然,让他失措……

夏天看着他,右手移至到水池边,将水龙头关了,其实,对于他的吻,心里虽然有些委屈,但也不是很讨厌,至少比秦晋阳给她的感受好多了。

“夏天,我没有要欺负你,我……”他今晚注定是说不完一句完整的话。

“你什么?”夏天刚要刨根问底,听见客厅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是秦晋阳回来了,一眼瞟见秦邵璿嘴角处的血迹,她抄起水池边的湿抹布,踮起脚尖给他擦拭干净。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也说不上来。

秦邵璿居然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站在那里任由着她。

“快出去,听见没有?”夏天推了他一下,攥着抹布的手微抖不停。

秦邵璿粗粗地呼出一口气,“紧张什么,我们又没做错什么。”暗沉的脸色,眸光坚定。

还没做错什么?

叔公狂吻侄媳,他竟然说没做错?!

请问,什么才叫错?

第三十七章 找个未婚的

夏天愤恨地瞪了秦邵璿一眼,转身去收拾橱柜,秦邵璿真的也没出去,就站在原地,看着她。

“小叔,你也在家?”秦晋阳一身酒气走过来,颀长的身形依靠着门框。

“嗯!”秦邵璿一张冷魅的脸上,眸光明灭,深晦难测。

秦晋阳的目光转向那纤细的背影,大手摩挲着自己完美而有型的下巴,“天天,明天我要去北京,你陪我一起去。”

“不去!”夏天连头也不回,

她的拒绝让秦晋阳恼火的皱眉,“后天晚上就回来,不耽误你星期一上班。”

夏天咬了咬红肿的唇,侧头看着他,眼里满是决绝,“我不会陪你去北京演戏。”

在t市为了一些原因和他扮演一对恩爱夫妻也就算了,现在让她去北京,去秦家扮演连貌合神离都算不上的夫妻,她绝不会答应。

秦邵璿蹙了蹙眉,眸里巨大而无声的痛楚,一闪而过。

“天天,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是夫妻,今后的日子还长着……”

“打住!”夏天将手中的抹布用力扔在水池里,她真的很讨厌他提起夫妻这个词,只要一提,心里的愤怒就不可抑制地高涨,“我们不是夫妻,也没有今后。”

音量不高,但语气很重。

“夏天,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先不说我不会和你离婚,就算是离了,海家也不会接受你这个二婚女人,这个你应该有自知自明。”

“这个也不需要你cāo心。”说完,听见客厅的座机在响,两个人男人都没动,看样子,都不想接电话,夏天擦干手,从脸绷得铁紧的秦邵璿身前走过,然后与秦晋阳擦肩而过。

“喂!爷爷。”电话是北京的秦老爷子打来的。

“对不起,爷爷,我很忙,走不开,这次就不来看您了……”从她的说话中不难知道,秦老爷子知道秦晋阳要去北京,所以想让她一同前往。

夏天和秦老爷子聊了一会儿,挂了电话,没几分钟,黄芳又打来电话,她无非就是要问夏天给她介绍男朋友的事。

从来没见过找男友这么心急的,夏天一边接电话,一边走进客房,现在让她去问秦邵璿有没有女朋友,太突兀,而且她看见秦邵璿拿着公文包去了书房。

“那你明天给我回话,别忘了。”

“知道,知道了。”嘴里答应着,脑子里记住了,可第二天一大早,没见到秦邵璿的人影,叫她怎么问,夏天有些后悔当初不该多嘴。

将家里收拾一下,去了妈妈家,杨夕问起秦晋阳有没有欺负她,还问起秦邵璿调查的案子怎么样了?

夏天迟疑后,坦言道,“妈,我想跟秦晋阳离婚,越快越好。”因为昨晚秦老爷子嘘寒问暖的电话,让她心中的想法开始摇摇欲坠。

这样下去,会将她和秦晋阳曾经美好的东西消磨殆尽,也会牵扯到她与秦家多年的情分。

杨夕一改往日的疼爱,站起来,当场训斥。

“婚肯定是要离的,但要等秦邵璿将你的案子调查清楚了再说,我很怀疑害你的人是张魔女,所以,我要借用秦家的势力和权力将害你的人揪出来,如果真是张魔女,我不会便宜她,包括夏正其那个王八蛋。”

“妈,其实……”

“闭嘴!我告诉你,就算离婚,也不能便宜秦晋阳。拿出点狠劲来,管他什么狗屁秦家,是秦晋阳不是人。哼!你不就是被几个男人那个了吗?多大点事,秦晋阳这畜生竟然那样作践你?他的心xiōng怎么那么狭窄,还不如秦老爷子的十分之一,想当年,秦老爷子的新婚老婆也被两个男人糟蹋了……要是秦老爷子跟秦晋阳一样,那现在根本就没有邵然和邵璿,更没有秦晋阳这个混蛋。”

听到妈妈无意泄露的秦家秘闻,夏天当场张大嘴错愕不已。

“我知道这些年,你也算是半个秦家人,到时候,打离婚官司时,由我出面,属于你的一分不能少,多了我们也不要。”

“天天,放心,这段时间,我都把你离婚之后的路想好了,你是我杨三姐的女儿,要有斗志,要相信自己的魅力。离婚后,咱们来个电视征婚,征婚的首要条件,男方必须是未婚,就跟你妈一样,找个未婚的,气死秦晋阳,嫌弃我女儿,哼,你就找个处男结婚……”

“妈……”见母亲越说越离谱,夏天都感到难为情。

“我都听说了,这几天,你在夏氏干得不错,到时候,咱们来个事业爱情双丰收。”

“天天,妈妈现在已经开始给你物色男朋友了,对了,你身边的那个海飞宇就不错,典型的高富帅,而且他也很爱你,最重要的他是未婚,呵呵,他就是最佳人选。”

最佳人选?……如果她爱海飞宇,也不需要七弯八拐嫁给秦晋阳后再选择他吧。

“对了,天天,你给我听好了,和秦晋阳离婚后,咱们非未婚男不嫁!妈妈可是要严格把关的。”

妈妈的逻辑往往异于常人,长篇大论听得夏天耳朵嗡嗡作响,连忙竖起双手投降。

“好了好了……妈,我会向您学习,找个未婚男,为你争光。”

“那是为了你自己争光!”

“对,为我自己争光!”吃过午饭,夏天简直就是落荒而逃,不过她真的很佩服妈妈。

十六年前,当妈妈的婚姻经营不下去,面临破产的时候,她没有懦弱死皮赖脸的死撑着,更没有怨天尤人,跌倒了爬起来,妈妈竟然遇见了王大山这个意外的惊喜。

原来女人的魄力有时恰好就是一种难以抵挡的魅力。

夏天将车驶进地下车库,走出来的时候,感觉有人跟踪,神经顿时敏锐了许多,刻意走向花坛时,身后不远处的影子,越来越明显。

她麻利走了几步后,听见后面的脚步也很急切,夏天猛然转身,对方一副架在脸上的名牌黑超,遮掩了她半边的脸庞,衬托她那烈焰般的红唇,越发厚重妖娆。

低xiōngv领的上衣,露出傲人耸立的xiōng围,一条可以随时击溃男人意志力的事业线,毫无顾忌彰显着。

黑色短裙搭配肉色丝袜将那两条修长的美腿衬托的更加性感。

毫无悬念,这是一个可以让男人雄性激素瞬间迸发的尤物。

第三十八章 只不过是个偷“鸡”

这个冷艳的女人应该就是世界名模张慕芳,没错,应该是她!

夏天短暂的滞缓瞬间,眸底有一缕不易察觉的隐痛闪过,可很快平静的问道,“这位小姐,你为什么跟踪我?”

“你就是秦太太吧?!”女人红唇如同绽放的玫瑰,那傲慢的声音刺入耳膜。

“我是不是秦太太,你不是很清楚吗?”不然,你也不会跟踪我。

她没看张慕芳一眼,只是盯着花坛里的花。

那女人一怔,可能没想到夏天会用问题回答问题。

“是这样,我想和你谈谈。”那女人拿下墨镜,露出一双妩媚的大眼睛来,她四下看了看,身姿如同水蛇般的扭了一下,“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你觉得我会跟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走?”夏天有意把‘来路不明’四个字说得很重。

她此时才把淡漠的目光投到她身上,冷然的声音问,“请问你是谁?你为什么要跟我谈?谈什么?”

“我……我是……”刚才还趾高气昂的张慕芳以为夏天早该认识她,也以为夏天会跳起来乱骂,但夏天这样冷静的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倒让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一时还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介绍自己。

夏天微微一笑,犹如对着街头的路人,没有鄙夷,也没有愤怒,“怎么,你连你的名字都难以启齿吗?”世界名模,暗地的干些偷‘**’的事,现在,连名字都说不出口吗?

“我难以启齿?我难以启齿了吗?我倒是觉得你秦太太的称呼有些难以启齿了,结婚不到两个月,老公就在外面找女人,难道你不觉得很悲哀,很没用!”张慕芳竟然恬不知耻得瑟起来。

呵,这年头,连小三都有理了……偷了别人的老公,还找上门来骂他老婆没用!

夏天微微皱眉,若有所思,“也是哦,比起一些人来,我是很悲哀,很没用,同为女人,我怎么就不会卖弄风骚去勾引有妇之夫呢?我怎么就不会张开双腿,yíndang让男人上呢?我怎么就不会不顾廉耻和有妇之夫开房呢?我怎么就不会像个妓女像个婊子一样,去卖……”

“够了,夏天。”张慕芳急了。

夏天皱了皱鼻子,“记住,别弄脏了我的名字!”

呵!这口吻,这‘记住’倒像某个人。

张慕芳自知说不过她,便从包了掏出一叠照片,“我这次来,就是想让秦太太看看这些照片,然后给指点指点,给些建议,看还有那些地方不足?我和你老公好在今后的xing生活里加以改善,争取做到更合拍,更如鱼得水。”

夏天本来不想接,怕脏了手,脏了眼睛,可如果那样,肯定会让这个女人羞辱自己的目的达成。

不就是一叠照片吗?两年前,她不是见过秦晋阳和一个女人在床上翻云覆雨的视频吗?相对于那说,这不是小巫见大巫?

夏天默默咬牙给自己打气后,挺直脊梁,接过一叠五彩缤纷的艳照。

纤纤玉指不知是太过坚强而镇定,还是因为麻木而镇定,一张张照片,一个个yin秽的画面,就像是恶魔张开的血盆大嘴。

画面上鸳鸯交颈的男女,贴着女人xiōngbu动情啃噬的男人,即使只是一个侧面,即使脱光衣服,即使头发已经凌乱,她都会认出那个姿容斐然的男人是谁。

“不错,两个人的动作很完美,拍摄角度选择的也很好。”夏天柔美的十指一张一张挪动照片,不施任何装饰的干净指甲在阳光下尤为圆润。

张慕芳见她如此波澜不惊,眼底里露出微微的惊诧,不留痕迹再次将容貌和气质极佳的夏天打量一番。

“我来找你,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看看你长得什么样子,为什么新婚不久,老公就在外面……”

“召妓,是吗?”夏天连头都没抬,笑着接过她的话。

好一个‘召妓’!犹如一个无形的耳光狠狠扇向对方。

“你……”张慕芳美艳的脸蛋顿时活脱脱成了一个调色板,她可是世界名模,走在哪里都光芒四射,明艳照人,现在被人说成是ji女!

“怎么,我说错了吗?要不这样,我替你把这些照片交给报社或者杂志社,让广大的读者来评论谁是谁非,如何?”

夏天淡淡一笑,将一叠照片扬起。

“拿来!”张慕芳脸色一白,伸手抢过来,如果让这些照片曝光,不仅自己的事业和前途毁于一旦,想必秦晋阳也不会放过她,因为那男人事先警告过她,让她严守秘密,不要闹出绯闻。

“难不成这些照片是你偷拍的?”那个‘偷’字,被夏天刻意加重。

“才不是,我告诉你,晋阳喜欢和我边做边拍。”看见有几个穿着不俗的男女从公寓大门口走过来,好似还在注视这边,张慕芳迅速带上黑超。

“既然是这样,那你今后就多拍一些。”夏天让自己继续保持巧笑嫣然,可接下来的话挖苦的意味更浓,“记得到时候,给我看看,让我给你们指点指点。”

只是微笑,只是无所谓,哪怕是自欺欺人,也要保护自己不被伤害。

“好了,我也不知道小姐是干什么的?但你这么‘职业化’地往这里一站,而这个公寓的暴发户和富二代比比皆是,我也别那么不识趣,不然会影响你的生意!”

呵呵,这唇枪舌剑的,不就是说张慕芳是‘暗娼’,是‘**’吗?

不理会身后女人气得变形的俏脸,夏天踩着优美的脚步,扬扬头,阳光在她水雾的眼眸里片片碎裂。

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只是人生中最寻常的苦,人生本身是一场戏码,而这场戏码风云变幻,今天这一幕又是她人生的一场可笑的戏码。

只是可笑的戏码落幕,需要用双手死死捂住鲜血淋漓的伤口。

昏昏噩噩上楼,准备开门时,夏天才发现自己早上出门时忘了带钥匙。

苦笑着的她长长叹了一口气,揉揉眉心想了想,即便秦晋阳在t市,她也不会向他求救。

看着紧闭的房门,夏天想到一个人来。

“喂,你在哪儿?”

电话很快被对方接起,“有事?”

这不是废话吗?

没事她会给他打电话?这应该是夏天第一次给秦邵璿打电话。

“我忘记带钥匙了,你可不可以回来帮我开一下门?”

夏天以为他会很爽快的答应,可没想到,秦邵璿这混蛋一声不响挂了电话。

怎么回事?

你不愿意的话,直接说明,我也好另作打算。

好几分钟过去了,干等也不是办法,夏天正想打电话,却听见里边传来开门的声音,不由的拿着手机的手僵在半空,看着眼前的防盗门被打开,秦邵璿随意的裹着淡蓝色的浴袍,一脸苍白疲惫,站在门前,看了她一眼便转身往里走。

第三十九章 喂他吃药

夏天赫然僵在原地,一脸忿忿不平地看着他宽厚的背,你明明在家,也不在电话里说一声,还让我等这么长时间,坑她呀!

发现门外的人没有动静,秦邵璿转眸,苍白的脸色没有任何表情,“这是你的家,不需要我恭迎大驾吧?”扫了她一眼,转身往书房里走。

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记仇!不就是她昨天说了‘恭迎秦局大驾吗?’

难怪小时候,他处处和她作对,真是小肚**肠,夏天在心里不爽的嘀咕。

只是,嘎?

他大白天在家里睡觉,那么他昨晚出去了?

接电话那么积极,开门却磨磨蹭蹭,他在书房里干什么,里面不会有女人吧?

这么一想,夏天关上门,放下包,直奔敞开门的书房。

里面没有女人,他也没有睡觉,此刻坐在书桌前,看一份貌似文件的东西,属于他的笔记本电脑还开着,屏幕上的网页是hao123。com,而右下角有一个头像在不停闪烁。

夏天觉得他在接电话之前一定在电脑上做什么,或者在和别人聊qq,接电话后,又似乎掩藏了什么。

工作上的秘密,还是他个人的**?

该不是关于她的什么吧?

秦邵璿看完第一页后,又翻了一张,表情上似乎很认真,其实心里正翻涌着五味杂陈,只要想到她在团结路还隐藏着一套小户型的公寓,而那公寓很可能就是她和海飞宇的爱巢,他就恨不得要揍人,要杀人。

憋着气不理她,就是希望她知趣的出去,可臭丫头站在书桌旁很邪乎在想什么。

夏天站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件事,正要开口问他有没有女朋友,陡然发现秦邵璿眉宇间的一丝摺痕,似乎是皱了半天的眉,脸上的神情愈加苍白,虽然已经尽量掩饰,但鼻间喷薄出的呼吸比之前粗重了些许。

“你怎么了?”说着,俯身低头仔细看他脸色,见他微转开头沉默不语。

夏天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文件,“问你怎么了?”

“我没事!”秦邵璿说没事,手却按住胃,想站起来,健挺的身体因为胃部的疼痛而无力跌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眉心紧拧。

夏天看着他手捂住的位置,“你胃不舒服?”

“可能是吧!”他脸色却愈来愈苍白,额上溢出一层薄汗。

什么叫可能是吧?

夏天瞪了他一眼,“你有没有胃药?”瞟了一眼他的行李箱,记得他曾经从里面拿出过红花油和纱布之类的东西。

秦邵璿摇摇头。

“那你等着,我给你去拿药。”她记得自己包里有紧急止痛的胃药,找到后,回到他身边,伸出手想要拽开他死死按着胃部的手臂,“你别这样按着,没用!我喂你吃药。”

秦邵璿疼的不作声,夏天见他这样,不由仿佛想到了什么,脸色一黑,顿时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现在已经是下午3点,你是不是一整天都没吃东西?!”

像是被说中了什么,秦邵璿拿开她的手继续捂着胃部寒着脸硬撑。

到了嘴边的骂声被她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夏天恨恨的咬牙瞪着他,“自作自受!活该!长时间不吃东西,疼死你也是活该!”

虽然这样说,夏天还是出去将饮水机的插销插上,几分钟后热水烧开,找来杯子接了些水。

再来到书房,秦邵璿已经斜躺在床上去了,他闭着双眼平顺着呼吸,忍着胃里难过的痛楚,额上有汗,脸色苍白让夏天觉得可怜极了。

“起来,吃药。”她俯下身将水杯递到他面前。

秦邵璿睁开眼,看着她,堵着气没有动弹。

“我让你吃药,你难道想疼死啊?神经病!”夏天怒了,伸手就要掰他嘴。

秦邵璿想要拒绝,刚抬起手,看到夏天俯下身来强迫喂药的眼神,那么坚定,心不由颤了下,一动不动的任由她“虐待”自己。

“来,张开嘴。”见他老实了许多,夏天像哄着弟弟王星星吃药时那样,温柔的抬手轻抚他的肩膀,另一手将药递到他嘴边,“乖,把药吃了。”

见他抿着嘴看着她,不拒绝也不反抗,夏天耐心的对着他笑弯了眉眼,“乖,这药又不苦,你要是嫌苦的话我一会儿给你找糖吃,好不好?”

秦邵璿眼里有一丝不明的意味闪了闪,陡然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在夏天正专心哄他吃药的刹那抬起手一把搂住她近在身前的纤腰,往怀里一拽,夏天募地低呼一声,手中的水杯没拿稳,洒了他满身都是,也撒到她手上。

“啊……烫……”她痛的低呼,抬手看着自己被水烫红的手背,用力甩了甩,不由的狠狠瞪他,扭动着身体开始挣扎,“你干什么?放开我!”

“你也知道烫?”他仿佛无力的靠在被子上,可禁锢在她腰间的手犹如钢筋铁钳一般不可动摇,反而将她越搂越紧,直到夏天整个上半身都贴在他xiōng前,才叹笑,“知道水很烫,还让我吃药,你想谋财害命?”

“我……”夏天一怔,又看了一眼自己被烫红的手背,刹时反映过来。

刚才见他疼的厉害,一时有些急了,忘了水刚烧开,这忽然被烫到手才回过味儿来,不由的将药放在一边,双手在他xiōng前用力推拒,“那你放开我,我去兑点凉的。”

“其实可以先吃糖。”他陡然勾唇一笑,眼神牢牢锁着她清澈的眼睛,像是看出了其中的一丝羞涩,唇边的笑意不由放大。

夏天咬咬牙,“那你放开我,我下楼给你买糖去,行吗,你想吃牛奶糖还是……”

刹时,嘴边的话戛然而止,她惊愕的瞪大双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因为秦邵璿刚才忽然将她往下一拉,使得两人的脸几乎没有缝隙,四唇之间只差一毫米就可以相贴,他噙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看着她眼里的错愕,在她唇边似笑非笑的低语,“用不着去买,眼前就有现成的。”

想到昨晚在厨房的一幕,她不敢动弹,紧张小心垂着眼看着两人几乎就要贴上的嘴唇,小心往后挣了挣。

“告诉我。”他忽然眯起深邃的黑眸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眼里的慌乱,“既然很早就知道晋阳在国外有女人,为什么还要嫁给他?”

第四十章 你的问题真多

他也知道秦晋阳在国外有女人了?!

夏天心口“咯噔”跳了一下,猛地转头作势要咬他的肩膀,秦邵璿闪了一下身躲开她咬下来的嘴,她成功从他怀里脱离了出来。

其实,秦邵璿根本不想逼她,不然,就她这细胳膊细腿的,他只要用一只手十分之一的力道,就可以将她禁锢的动弹不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夏天说着,端起还有一些水的水杯,低头看了眼被烫红的手背,在心里恨恨的低咒了几声,“水已经凉了,可以喝药。”

难道他的皮是猪皮做的?刚才那杯水也撒在他手上,他居然一点反映也没有,想到此,夏天不禁偷偷侧过头瞄了他一眼。

“你应该不用我再喂了吧?”转过身,将水杯和药递给他,双眼直愣愣的瞪着他,脸色的平静。

秦邵璿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将药喝了。

夏天想到他一天没吃东西,也想逃避他之前的问题,“要不我去厨房给你弄点吃的?”

“怎么?”秦邵璿兴味地挑眉,“你会做饭?”

对于他看不起人的模样,夏天很无奈,“我只会**蛋面,而且还是昨天才学会的,要不,我给你叫外卖吧?”

“不用,就吃面条。”只要是她做的,哪怕是毒药,他也愿意吃,况且他昨天也喝过面汤,感觉味道不错。

夏天对他翻了个白眼,径自钻进厨房。

秦邵璿等她出去后,走到书桌前,对着电脑,移动鼠标,将右下角那个闪烁不停的头像点开。

还是那个迟迟不下线的白鳍豚:闪哪儿去了?该不是和她逍遥快活去了?

“逍遥你个头,别整天一肚子黄水,赶紧把事情办完了,回来!”

敲出这几句话后,秦邵璿赶紧下线,换上她卖得那套衣服,缓步走了出去。

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来来回回的身影,许久,问道,“你学习成绩不是不错吗,为什么高考失利?还不愿接受你父亲的安排去国外读书?为什么?”

一刹那,夏天拿着锅铲的手僵在那里,怔怔愣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站在厨房门口的他,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你的问题真多。”

明显就是不想回答他。

秦邵璿见她开始笨拙地切番茄,手动了动,很想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刀,可还是忍住了,沉默了许久,开口,“为什么就不能和我推心置腹的说说?”

“没什么好说的。”这次,她连看都没看他。

“就因为我姓秦,你就像刺猬一样防范着我?”

“就算我想防范你秦局长,也是自不量力。”她调侃了一句。

她的顽固和倔犟让秦邵璿再也问不出什么来,听见书房里的手机在响,便去接了。

等夏天将**蛋面端到餐桌上时,秦邵璿从书房出来。

“你怎么患有胃病?”她不由想起秦邵璿小时候身体健康的跟小超人似的,那么多年她只见他感冒过一次,其他时候都是她三天两头在生病。

以为十年之后,做了军人的他身体强壮的百病不侵,谁知他竟然犯有胃炎。

听她这么一问,秦邵璿脸色暗了暗,嘴角抿的更紧,因为职业的原因,他很少沾酒,但在秦晋阳和夏天结婚那天,他却喝得胃出血,昨天和局里几个人吃饭,实在是盛情难却,喝了一些后又熬夜到现在,加上没吃东西,胃不抗议折腾才怪。

胃病的起因他能说吗?

他不说,夏天自然认为他是以牙还牙。

对着那个跟她斤斤计较的男人背影,夏天毫不客气递过去一个白眼,可他的后脑勺好像长有眼睛似的,秦邵璿忽然转身,一下子将她愤怒的白眼捕捉到了。

“小心,别噎着。”牵强的扯扯嘴角,要不是看他今天犯有胃病,非给他面里多放两勺盐,多放些醋。呵呵,这种恶作剧,小时候,她经常对他使用,最记忆犹新的一次,是把一条菜叶上的小虫子放在他的早餐奶里,直到秦邵璿喝完了,才华丽丽发现那条虫子,自从那次之后,秦邵璿再也不喝牛奶了。

“嗯,真香!”秦邵璿眉飞色舞地闻了闻,对着那道带有不满情绪的身影扬唇。

哼!夏天孩子气拿起沙发上的包包和手提电脑回了客房,蹭掉拖鞋,面对窗户盘坐在床上,打开电脑,看里面贮存的一些资料。

忽然电脑里响起提示音,她打开海飞宇发来的邮件。

whenever/you/need/me(当你需要我的时候)

i‘ll/be/here(我在这里)

whenever/you‘re/in/trouble(当你有麻烦的时候)

i‘m/always/near(我都会在你身边)

and/you/think/everyone/has/given/up(当你认为所有的人都已绝望)

reach/out/for/me,and/i/will/give/you/my/everlasting/love(到我这里来,我会给你所有的爱。)

夏天一怔,很快右下角有一个头像在闪烁,一看就是发邮件的家伙,轻轻点开。

——天天,有没有被我的情书感动?

夏天的指尖在键盘上僵滞了许久,然后轻笑着回复:

——海子同学,你什么时候学会写情书了?我要是个妙龄少女肯定被你征服,哎!只是可惜晚了,我已经是个有夫之妇了。

两人常用e-mail聊天,说话也比较随意。

那边很快回复:

——我们认识也快八年了吧,你当初为什么就没被我征服呢?

——随叫你当初不会写情书。

——这么说来,禽兽阳很会写情书?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夏天犹豫了许久才回复:

——如果你没事,我要去看资料了。

海飞宇见她又要使用逃避问题的招数,急了,马上敲出一行字来:下个周末是我父亲的生日,家里要开生日party,我妈给我下了一道死命令,那天必须带一个女朋友回家,思前想后,也只有你夏小姐能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了,行行好,大慈大悲的夏小姐,千万别见死不救!

夏天的心往下一沉,屏幕前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手指忽然之间很沉重很沉重,似乎有千言万语想对海飞宇诉说,可是缓缓打出去的只是三个字:

——对不起!

这些年来,每次都是他在帮她,包括策划她新婚之夜的事情,而她从来没有回报过他。

真的对不起,原则性的问题她不能让步。

对方似乎也犹豫了很久,才回复:

——你的无情让我的心碎了一地,这样吧,为了补偿我,你要对我说三遍‘我爱你’,不然,我马上过来把你生吞活剥或者到时候将你绑架到我家。

这都哪儿跟哪儿,夏天无奈一笑,忽然觉得背后yīn风习习,她忍不住回头一看,秦邵璿正站在她身后,嘴角紧抿,面无表情。

第四十一章 给他介绍女朋友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也不知道她和海飞宇的email聊天被他看到了多少,真没礼貌!

夏天很不客气瞪了秦邵璿一眼,听到提示音,回过头去看屏幕,见海飞宇这样回复着:

——快说!再不说,我立刻放马过来,管那个禽兽阳在不在家,将你狠狠那个一番。

什么那个这个,夏天抬手抠抠头皮,真不知道如何回复,可能身后站着秦邵璿的缘故,她的手放在键盘上,迟迟按不出一个字来。

“怎么不继续?是不是我影响了你的正常发挥?”yīn阳怪气的话语在身后响起,夏天不用看,也想象得出秦邵璿那张冰冰的脸。

夏天盯着屏幕,回了秦邵璿一句,“既然有自知之明,为什么不出去?你这样很没礼貌。”

床垫一阵颠簸,这家伙径直坐在她身边,侧头看着她,眼里有一种咄咄逼人的穿透力,“别忘了,我是来办案的,有权知道你的一切动机。”

还动机?

明明是秦晋阳薄情寡义,做了对不起她的事,现在反倒秦家要来讨伐她。

夏天越想越不是滋味,看着海飞宇一连串的话语:

——天天,我对你的爱已经无法自拔了,你说怎么办?快来安抚安抚我这受伤的心灵,说你爱我,快说!不然,我真要放马过来了。

想了一下,夏天纤细柔嫩的十指在键盘上飞快移动:

——不就是说那三个字,小菜一碟,你先给我从实招来,刚才那情诗是怎么回事?完全不像你的水准。

她又没做什么坏事,凭什么有秦邵璿在,她就不敢和海同学聊天了呢,就聊,就聊!她就是要旁若无人和海子聊。

——偶买噶!被你看出来了?那是我在外国诗集里抄的。

——我就知道!

——别给我扯开了,快说,你爱我!快说!快说!

加了好几个感叹号以示他的心情很急切。

夏天不顾身边的寒风瑟瑟,回复道:

——爱你!我最爱的人就是你了!海大少爷!

“既然爱他,为什么当初还要嫁给晋阳?”这话是秦邵璿说的,只是他的语气,他的声音,他的脸色,他的眼神,好像要将她五马分尸似的。

夏天蓦地打了一个寒颤,啪地一声,合上电脑,侧头看他,“秦大局长,你十万个为什么吗?”

他怎么有这么多的为什么,没完没了,真是。

秦邵璿看着她脸上一晃而过的不悦,冷冽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转,“既然我接了你的案子,就要负责到底。”

“那你去查呀,干嘛守在这里?”夏天强词夺理,她就不明白,秦老爷子让秦邵璿来t市,是要将她的案子潜掉,现在他已经查出新婚之夜的那一处是她自编自导自演的,按说可以回京交差了,可他为什么还要纠缠此事呢?

“我守在这,就是在查案。”他说的理直气壮。

夏天当成翻了个白眼,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反驳他,想了想,“那你查出什么了吗?”

秦邵璿面无表情,声音凉凉,“正在进行时!”

夏天再次翻了个白眼,这样说下去不被他打败才怪,还是换个话题,她将腿上的电脑放在一边,很严肃看着他,“秦邵璿,你有女朋友吗?”

被问之人蹙眉,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记得她曾经问过这样的问题,被他藐视了,今天她怎么又老生常谈,想干什么?

夏天生怕这男人效仿她的拒绝回答,眯眯一笑,“不要对我的问题有敌对情绪,我发誓,绝无恶意。”说着还抬手作发誓状。

秦邵璿脸色骤然一紧,须臾眸间的色彩更是暗的吓人,紧抿的嘴角悄然弯起邪魅的弧度,“想给我介绍女朋友?”

“真聪明,秦大局长果然不同凡响……”余下的话来不及横空出世,就被某个男人饿虎扑食般堵在喉咙里了。

妈的,太快了,夏天根本没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

她本来就是盘腿坐在床上的,半点地理优势都没有,而秦邵璿这厮的身手简直比风驰电掣还要快,一眨眼就将她压在床上,动作异样轻松将她双手往头顶上收拢压住,那嘴自然将她聒噪的小嘴堵了个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唔……”可怜的夏天除了干瞪眼,就是又急又气又羞恼。

她的樱唇完全被他掌控,轻咬嫩唇,深吮唇瓣,接着霸道蛮横敲开她的贝齿,滑入她的口中,深深吸吮着她口中的甜蜜。

大手在她妙不可言的身子上游走,感受着她的纤柔、妩媚与美好。

夏天想要挣脱,但他健壮厚实的身躯压在她娇小的身子上,使她动弹不得,肌肤与肌肤之间仅隔着薄薄的衣服,那种令人心驰神往的摩擦让秦邵璿瞬间像燃起一把火,不断调逗着他深埋已久的**。

他迫切渴望能够得到释放,厚实而温暖的手掌带着滚烫覆上雪峰,贪婪、尽情、疯狂、痴迷享受着……

她那令人窒息的美好让秦邵璿感到血液就要喷贲而出,一边忘情吻她,一边急切解开她xiōng前的扣子,一旦有了机会,大掌毫不犹豫覆上去……

毫无反抗之力的夏天,觉得自己快要死去,除了呼吸困难,她那美好的柔软被他恣意……

重重的力道让她又疼又痛!

当意识有些恍惚时,他那可恶的嘴唇终于撤离,夏天大口大口呼吸,心酸和委屈涌上眼眶,眼角一片酸涩。

秦邵璿就那样用左臂支撑自己的身躯俯在她的上方,而右手还恋恋不舍覆在她急剧起伏的柔软上。

“拿开你的咸猪手!”闭着眼睛的她说得如此绝决。

咸猪手?

她竟然这样说?

该死的,难道她看不出他喜欢她么?难道她看不出他是因控制不住爱意而想要她么?她怎么能歪曲他的意思,怎么能说他是咸猪手?

秦邵璿嘴角抽了两下,缓缓将右手移开,撑在她的身侧,可他的身躯依然呈压着她的状态。

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他不能错过今天这个机会,决定对她说出内心深处的爱恋。

夏天吸了吸鼻子,极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睁开一双泛着湿气的眼睛,“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介绍女朋友吗?”

秦邵璿紧紧看着她,目光暗沉仿佛一汪黑潭。

第四十二章 她吃了雄心豹子胆

“秦邵璿,你连你的侄媳都想上,看来你已经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我正好认识几位小姐,要不,我给你介绍介绍。”

不管秦邵璿有没有女朋友,夏天都不会把黄芳介绍给他,因为这男人真他妈邪门,变态。

昨天吻她,今天再次侵犯她,还得寸进尺揉她的xiōng……低在她小腹处的某一危险的突起让她怀疑他随时可能做出更加疯狂的事来。

他的行为让夏天恼火极了,她要狠狠的打击他,不留一点情面,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解气。

果然,她的一席话让某男脸上布满了黑线,神情极其复杂。

有那么一瞬间,夏天忽然有些于心不忍,把头侧向,“请你放开我。”

“不放!”秦邵璿狠狠的从牙齿缝间挤出二个字,猛然间伸手扣住夏天的小巧下巴,固定她的脸正对着他,力道之大让夏天蹙紧了眉头,看着她瞬间苍白的脸,他不由松了一些力道。

他再次开口,几乎是闷吼出来,“夏天,你知不知,我喜欢你,喜欢你!”

喜欢?他喜欢她?

天方夜谭也不过如此!

秦晋阳不仅喜欢她,还口口声声说爱她,结果如何?他还不是和别的女人同居,忙着跟其他女人上床!

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男人这张嘴!

秦邵璿说他守在这是为了查案,那么他现在的言行也是为了办案吗?想知道秦晋阳口中的她是不是伤风败俗,是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那好,如他所愿。

经过短暂的挣扎,夏天暗暗握起拳头,凉笑了一下,任由他掐着自己下巴,直接看向他幽暗的黑眸,“你喜欢……喜欢我的身体,是不是?我的那些男人都这样说,他们说我的身体给他们的感觉很美妙,你也想尝尝?”

夏天自己都难以置信,那话是她说的吗?

秦邵璿更是眉头成川,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的看着夏天,他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结了。

突起的青筋暴露着他痛苦的隐忍,目光像是能够喷贲出火焰,“你什么意思?”

大手捏痛了夏天的下巴,令她禁不住闷哼出声。

秦邵璿终究还是舍不得她受到伤害,右手缓缓而无力的松开。

“我当然是在说,如果你喜欢我的身体,想要成为我众多男人里的一员,我不介意。”

最难堪的一句话终于脱口而出,说出话犹如泼出的水,覆水难收。自秦晋阳狠狠伤害了她之后,她就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相信男人的话,要想不被伤害,只有将自己水泄不通层层包裹,哪怕将自己变得一文不值,她也在所不惜。

反正她在秦晋阳眼里也就那样了,恐怕在秦邵璿眼里也不咋地。

她的名声,她的清白,别人怎么看,她都不在乎,不是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吗?

屋子里一片寂静,静得可听到二个人的心跳声。

一不做二不休,夏天抬手,用食指戳着秦邵璿紧绷且坚硬如石头的xiōng肌,“秦局的身体好棒,想必可以把女人伺候的很舒服,要不,你抱我到晋阳的床上,怎么样?或许那样更刺激。”

她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连这种话都说得出,事后,夏天想想头皮都发麻。

秦邵璿咬了咬牙关,缓缓支撑起身子,坐在一旁,不言不语,也不看她,只是低垂着头,似乎将自己彻底封闭起来。

夏天不再说什么,起身去了洗手间,将凌乱的衣着收拾整齐,再回到房间时,秦邵璿已经离开了。

她静默了一会儿,说不出来什么滋味,心头有些小小的落寞,脑海里总会忍不住想到秦邵璿听到自己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后,他那种复杂万分的神情。

想想他说的‘喜欢’,想想她和秦家的关系,想想她和秦晋阳的关系,再想想她和秦邵璿的关系,简直乱得让她头疼。

晚上九点钟,t市一处外观显得极为考究,颇有些年头的复古式别墅内,豪华的装修,犹如英皇的宫殿,富丽堂皇之间,尽显着奢华与优渥。

穿着紫色丝绸睡衣的中年妇人,一手优雅的勾了一下自己鬓间散落的碎发,一手将手里的牛皮纸袋,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刚刚沐浴完毕,发丝还带着水珠的海飞宇从卧室里出来。

“妈,什么事?”一张万人迷的脸上,多了一抹放松的同时,眉心略微蹙着,然后肆意的用毛巾擦着自己的头发,一双眼睛显得狐疑而不容侵犯的看了母亲一眼。

“堂堂海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到现在却没有女朋友,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海夫人看着自己儿子那只擦头发的手突然间一顿,顺手就把牛皮纸袋里的照片,全都掏了出来,照片散落在他面前,全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个个都如花似玉,而且还大有来头。

“妈,我的事,不用你来cāo心!”海飞宇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严肃和不耐。

“不用cāo心?你当妈不知道,你一直都喜欢夏天,她没结婚之前,妈不反对你追她,可现在关键是她已经嫁给秦晋阳,难道你还不死心,还有什么奢望吗?”

海夫人的脸上已经有了怒气和痛心。

‘奢望’一词将海飞宇不易爆发的怒气引爆出来,“妈,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还奢望着她。”

“你……”海夫人因为生气,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一只手捂住了xiōng口道,“你这个不孝子……你如果想气死我,你就继续我行我素!你知道妈妈生你的时候冒了多大的危险?你知道妈妈对你寄予了多大的厚望?你知道你在我眼底里是什么?小宇……”

海夫人恩威并施,让海飞宇略微无奈,“妈,您跟您儿子呕什么气,我不是说说而已吗?”

她松了口气,正想再接再厉催促儿子相亲,却听见海飞宇道,“妈,我不想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会乏味,与其将来离婚,不如现在慎重点!”

说完,将毛巾一抽,顺势搭在自己的肩头。

“妈只是想让你先挑一个女朋友,又没让你马上结婚。”

海飞宇沉思了一下,“妈,给我一段时间,最长不会超过一个月,好不好?”

“那过了这一个月,你的听我和你爸爸的安排。”面对这个独子,海夫人只能退而求其次。

“好!没问题!”海飞宇用力点头,但很快试探道,“妈,如果夏天离婚了,你和爸爸会同意我娶她吗?”

第四十三章 是他?!

这不是摆明了儿子对夏天还心存奢望吗?

海夫人蓦然大怒,“不可能!想我海家在t市也是赫赫有名,而你又是我们唯一的儿子,我和你父亲怎么可能答应你娶一个离婚女人,绝对不行,你想都别想,想……都……别……”

由于情绪激动,她忽然脸色苍白,喘不过气来。

“妈、妈……”海飞宇见状,一边急忙抚着妈妈的xiōng口,一边顺着她的意思,“您消消气,千万别激动,我听您的,我什么都听您的。”

衡量利弊,总不能把老妈给气死吧?

*

自从被秦邵璿压在床上又吻,又摸之后,夏天好几天都没看见他,不知是他在躲避,还是因为他的工作太忙,总之,她在家时,他不在。

起初以为他搬出去住了,可他的行李箱还在书房里,有一次,夏天忍不住好奇,偷偷打开看了看,里面几套衣服和几样日用品,包括那瓶红花油,最令她感兴趣的是一个用子弹壳做的台灯,很漂亮很独特,让人爱不释手。

后来黄芳问起她给介绍男朋友的事,夏天说那男的是一个gay,总算是敷衍过去了,但那妮子不死心,非要夏天往后给留意着,一旦有合适的目标,再给她介绍。

时光总如白驹过隙,一个星期的时间匆匆便在岁月的流淌间不知不觉划过。

星期五,夏天随蒋副总去d市参加一个商业酒会。

到达d市时,已经是当晚6点多,天色有些暗了,但稍微还带着一层薄薄的余光。

所谓酒会,当然是各大公司老总们洽谈合作的大好机会,一路上,蒋副总交代了她很多,也给她着重介绍了几家大型公司,包括t市的天籁集团和张氏集团。

张慕远是张氏集团的总裁,也就是世界名模张慕芳的哥哥,这个夏天已经略有所知。

“夏天,那个张慕远怎么说呢,虽然人长得文质彬彬,可我总觉得他来路不正,这次我们很可能会遇见他,你提防点。”

“那个天籁公司六年前才在t市成立,可短短的时间内,这家公司就以雷霆万钧的趋势发展壮大起来,六年时间里,不仅成功上市,还跃为跨国集团,这家集团的副总裁是一名退伍军人,叫丰泽年,至于真正的老板,也就是总裁,从来没有露过面,大家都很好奇,当然也包括我。”

夏天点点头,“谢谢您告诉我这些。”目光直视前方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的公路。

公司提前在酒店给他们定了房间,夏天在蒋副总裁的指示下先上楼进房间换了一身稍显正式的衣服,也不过是一套剪裁合体的职业小西装,通体白色,她将及腰的长发用一个素雅的发夹随意挽起,然后拿着资料出了门。

一楼大厅内的酒会已经开始进行,夏天四处搜寻了一下,便在不远处的水晶吊灯下看见正举着高脚杯与一位看起来四十几岁的男人聊着什么的蒋副总裁,捧着资料端步走过去,在他身后停下。

“这位是?”眼前衣冠整齐不乏贵气的某公司老总看着蒋副总裁身后的夏天。

“忘了介绍,这是我们夏氏集团的大小姐夏天。”蒋副总裁转眸看向她,“这是鑫华的总经理李先生,鑫华一直以来是夏氏的大客户,对我们向来关照。”

“李先生。”夏天笑了笑,对眼前直盯着自己的李总点了点头。

“哦,她就是夏正其总裁的女儿,真漂亮!”李总从一旁的桌上拿起一只倒了些许红酒的酒杯对夏天微微一抬,“夏小姐要不要喝一杯?”

夏天宛然轻笑,接过酒杯,“李先生盛情,我就算不会喝酒,又怎么好意思推拒?”

“好好好!夏小姐既然这么给面子,少喝一口就行,不用太勉强。”

夏天微笑着举杯抿了口酒,在李总放光的眼神下将酒杯放回一旁的长桌上。

“蒋总。”他笑着转手又倒了一杯红酒递给蒋副总裁,“今晚酒会过后,一起去打牌如何?”

“李总邀约,岂有不去之理?”蒋副总笑着与他碰杯。

“夏小姐也会一起吧?”

夏天本来以为客套一下就没自己什么事儿了,没想到这李总的目光又投到自己身上,不由勾唇笑了笑,不知要怎么拒绝。

她怎么可能不懂,像他们这种阶层的人,酒会只是一种给外人看起来奢华又正式的礼仪洽谈会,而在晚上约出去所谓的打牌喝酒,都不可能真的那么单纯。

“夏天是夏氏未来的接班人,她当然要去。”蒋副总裁看了她一眼,就是那一眼,让夏天知道自己要适应这种场合,就跟上次招待赵行长一样。

“蒋总?好久不见!”旁边走过几个男男女女,蒋副总裁顺着他们的召唤点了一下头,便走了过去。

夏天立在原地,想了想,便转头对李总歉意的轻声道,“失陪。”

李总举了举手中的高脚杯,对她笑笑,夏天这才就着蒋副总裁朝那边走去的方向跟了过去。

有那么一瞬,仿佛在影影幢幢的人群里看到熟悉的一抹身影,还未来得及看清,那边就忽然一阵搔乱,正待她要走过去时,一个高大的身形挡在她面前,他的目光就这样肆无忌惮打量着夏天,足足半分钟。

“夏天,真的是你?隔着老远觉得像你,没想到这么巧?”施楠珅一笑,收敛了他那每每看人都如同猎人似的眸光,对她咧开那张招牌式的笑脸。

“好久不见。”夏天微笑着打招呼,施楠珅是d市钻石级的富二代,是她t大的学长,她念大一时,他读大四,这位校草狂热地追求过她,为此还曾经和海飞宇打过架。

他一把搂住她的肩,笑眯眯的贴在她耳边说,“几个月不见,你更加漂亮迷人了。”

“你说你怎么忽然就结婚了,你知不知我有多伤心。”他笑眯眯的贴着她的脸,看着她面无表情的模样笑着说。

“你喝了多少?”夏天顿时抬手捂住鼻子,一脸嫌弃的瞪了一眼身旁粘人的臭男人。

“不多,不多!”施楠珅笑嘿嘿搂着她的肩,低头看着她略有些不自然的脸色,“我就想不明白,我施楠珅要钱有钱,要模样有模样,你为什么就不爱我呢?我想呀想呀,就是想不明白,我以为你会嫁给海飞宇,没想到,你嫁给了秦什么来着……”

他嘿嘿的笑着,俯在她耳边,身体几乎是挂在她身上,“喂,夏天,你听没听见我说话?”

却是发现她的目光正看着前边不远处一道鹤立**群的挺拔身影。

“那男人是谁呀?”旁边有人问。

“听说是从t市来的,此人来头不小。”

“听说此人不仅家世显赫,而且还是t市的公安局长。”

“这么年轻就是公安局长?对了,今天是商业酒会,一个公安局长来这里干什么?”旁边某某老总的千金皱了皱鼻子,说着风凉话,却是时不时抬起眼一脸花痴的看着那道笔挺的身影。

“喂,有传言说,他可能是天籁集团的幕后老板。”一位某高官的夫人神神秘秘压低声音。

第四十四章 猎物

“真的?这么年轻,也不知有没有结婚,有没有女朋友……”

“怎么?你看上人家了?”

“哪有!就是觉得那男人……挺有吸引力。”

“吸引力?要是有吸引力,我看刚才你在灌施楠珅的时候人家对你可是有点吸引力呢!”

“去!我们就是喝喝酒,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那种看起来稳重好看又背景显赫的男人,简直是没得挑哇!一看就特有安全感……”

“嘿,你还真别说,刚刚就是听别人在讨论那个秦先生,身边除了丰泽年,没有带女伴。”

“哼,就算带老婆,我也不管,等一会儿,我非亲自邀请他跟我跳一支舞,我就不信了,像我这样妖娆又美丽的女人啊,风情万种什么的最适合他这样的男人了……”

“那祝你马到成功咯……”

“客气客气!我一定要把他弄到手不可!”

耳边一阵阵唏嘘不己,施楠珅又醉醺醺的倚在夏天身上在她耳边含糊的唠叨些什么,夏天好不容易将目光从已经没了人影的地方移了开来,刹时低头看向靠在她肩头闭着眼睛一副酩酊大醉的男人,最后直接将他拽到墙角的沙发坐下,然后长吐了一口气,坐在沙发边有些木然的看着沙发上晕黄的灯影,脑子里在想什么,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这位小姐,怎么了?”一位衣冠楚楚,带着金边眼镜的斯文男人忽然走到她面前。

“我……”出于礼貌,夏天站起来,很快认出此人就是三十多岁的张慕远。

张慕远的目光犹如两道x视线,似乎可以把她看穿,就那样盯着她,俊逸的脸笑了出来,整个人更显得风流倜傥,温文儒雅之间,更有一股老辣犀利的味道,“小姐好像有心思?”

“我只是有些累了。”夏天轻轻一笑。

张慕远笑着喝了一口酒,闪着精光的双眼淡淡的瞥着她,“既然这样,在下愿效犬马之劳,扶小姐上楼休息。”

夏天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暗自叫苦不迭,正当无所适从时,赫然被一道熟悉而笔挺的身影撞进眼里,忐忑不安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夏天,怎么了?”当她看着秦邵璿这张俊美无俦的脸看着自己,他的微笑,甚至连那深邃的眸子都有一份别样的光芒时,夏天扬起一抹浅笑,一个字都没有吐出口。

“怎么?秦局认识这位美女的小姐?”原本眼底里微微露着笑容的张慕远,此时耐人寻味。

秦邵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为夏天别有用意介绍他的来头,“夏天,这位是张氏集团的张总,人家的妹妹可是世界名模张慕芳。”

夏天如有所悟,便落落大方的伸出手去,笑道,“张总,您好,我是夏氏集团的夏天。”

张慕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作了一个恍然大悟状,“对不起,对不起,恕张某眼拙,原来是夏小姐,不对,我应该叫你秦太太,你和秦局应该是一家人,对吧,呵呵,瞧我,对不起。”

抬起手与她伸过来的手轻轻一握,目光似是而非的上上下下打量着她,“难怪我之前觉得小姐有些眼熟,不对,不对,应该是秦太太,其实我们之前应该在哪儿见过?”

夏天趁机收回手,微微一怵,“张总说笑了,我是有幸跟着蒋总出来才有机会见到您这样的人物。”

“我们之前一定见过。”张慕远还在回忆,他身后的一位男士忽然俯耳低语了几句。

夏天撑着笑,悄悄以眼角的余光扫向身旁不动声色的秦邵璿,见他一点也没有帮她的意思,正和另一位老总交谈甚欢,她一阵气闷,明显感觉张慕远的目光仿佛能看透自己,只能努力端着笑。

“对、对、对!”被身边的秘书耳语了几句的张慕远忽然意味深长的笑看着夏天,“两年前,在t市的慈善晚宴,夏小姐曾拒绝过我的邀舞,看样子我记得没有错!”

“张总裁,她那天只跟一个人跳过舞。”张慕远身后的男士,小声提醒着,“是海氏的独子海飞宇。”

“可不是嘛。”张慕远顿时一脸好奇的看着夏天脸上渐渐发白的神色,试探着低声问,“我记得海总私下曾暗示的说过,夏小姐是他的准媳妇。”

“张总认错人了吧?”夏天在心里暗暗低咒,该死的,那个慈善晚会是父亲强带着她去的,她明明已经不太记得那次宴会见过什么人,怎么这人倒把她记得清清楚楚。

“怎么可能认错,夏小姐当晚毫不留情的拒绝了我的邀舞,害我伤心了好一阵呢。”张慕远若有所思的目光从她的身上转到她身旁的秦邵璿的背影上。

“真是奇怪,你和海少明明就是情投意合的一对,怎么会忽然嫁给了秦晋阳?如此说来,还是秦晋阳的魅力大。”

夏天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终于秦邵璿转回身来,竟微笑着掠过她的脸,随即朝一脸好奇的张慕远笑道,“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没什么,不过是对秦太太有些好奇罢了。”张慕远大而化之的笑笑,目光有意无意的在夏天脸上扫过,像是一只精明的狮子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猎物。

“哦?看来夏天真是魅力非凡,这么快就吸引了张总的目光。”秦邵璿一边不以为然的笑着,一边接过张慕远递来的烟。

明显察觉到他刻意的挖苦,夏天抬眼看了他一眼,轻笑,“小叔说笑了,太过抬举的话,我怕我会骄傲的。”

“怎么会?”他看着她,笑的意味不明,打火机的声音骤然在耳边轻微的一响,点染香烟,须臾薄薄的烟雾在她鼻间缭绕。

酒会大约进行了一半,夏天终于摆脱了那位看起来不好对付的张慕远的纠缠,施楠珅也不知被谁带走了。

渐渐的,酒店大厅内明亮的灯光渐渐昏暗,成双成对的人步入人群中央缓缓的跳着舞,蒋副总坐在幽暗处的沙发上与几位有生意往来的客户攀谈,这份合同看起来十分重要,他竟然亲自洽谈签约,她便坐在一边倾听着。

时不时有着彬彬有礼的年轻人走到她面前,递给她一杯香槟或是一杯红酒,然后邀请她一起跳舞,都被她一个一个的婉言回绝。

直到眼前忽然伸过来一双手,她一怔,缓缓抬起头看向眼前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张慕远。

“秦太太,你不会再拒绝第二次吧?嗯?”

夏天想了想,抬眸看着他眼里那明晃晃的意味,才勾起唇角,“张总真是执着。”

“好奇心害死猫,何况眼前是一只神秘的小白鼠?”

夏天哑然失笑,抬起手放在他手上,那一瞬,她仿佛感觉不远处传来一道冷冽的目光,几乎要将她站立起的身子冻成冰块。

第四十五章 衣服太露?

她未去理会,笑着被张慕远牵到人群中间,优雅的在他抬起的手臂下旋转了一个圈儿,然后被他以手臂轻轻搂住腰身,随着轻慢怡人的音乐,轻轻蹋着最简单的舞步。

“都会什么?”

“除了华尔兹,其他都不太会。”

“还不承认?嗯?可爱的小老鼠?”男人微烫的手掌在她腰间缓缓上移,暧昧的划动,目光牢牢锁着夏天眼底的澄澈。

“有必要吗?”夏天歪着头,察觉到他在自己身后渐渐不规矩的手,明白了他的意图,“这好像不关你的事。”

“你成功吸引了我,怎么不关我的事?”他俯首在她耳边吐着灼热的气息,手掌在她背上更搂紧了些,几乎要将她整个身子搂进怀里,“我想,是个男人都会被会你捉住所有目光。”

灯光越来越昏暗,暧昧的幽光在每一对相拥着跳舞的男女身上环环相绕。

“看不出来,张总对有夫之妇还感兴趣?”感觉他将自己越搂越紧,夏天忍住一丝不快,似笑非笑的说。

“现在流行重口味。”他忽然微微偏过头,邪魅带笑的唇与她的嘴角缓缓贴近,“而且像秦太太这么诱人的少妇,更会让男人心驰神往。”

张慕远身上的气息虽干净,但环绕在夏天周身,让她不太习惯,她将头缓缓向后挪开了一些距离,蹙着眉看他,“我哪有张总的妹妹诱人?”

“这么说来,秦太太好像……”眼前的男人看着她笑,仿佛她已经是到了嘴的食物,怎么都逃不掉,“要不,今晚我让秦太太消消气。”

他话里话外都透着一种信息:既然你老公和我妹妹睡了,那么我和你上床,让你报复你老公。

想占便宜还卖乖!这人真够yīn的!

夏天正想着怎么脱身,两人身旁忽然多了一对相拥着跳舞的男女,她察觉到熟悉的目光,转头看过去,竟然是秦邵璿。

“张总,换个舞伴如何?”秦邵璿一脸的笑,不等张慕远答应,便将身前随便抓来的女人推向他怀里,伸手揽住夏天的腰,略微使力,一把将她扯向自己。夏天穿的是高跟鞋,刚被张慕远刻意往怀里紧搂,她就一直将半个身子向后仰。

这忽然间被拽走,整个身体重心不稳,重重的撞进秦邵璿怀里,刚才那股恼人的陌生味道消失,熟悉好闻的男性气息灌入她口鼻,她呆愣住,回过神来时,整个人已经被秦邵璿拥着离开那个张慕远好大一段距离。

夏天不由自他怀里抬起脸,看见一张面无表情目光冰寒的俊颜,忙小心站稳身子,随着他耐心的引导找到正确的舞步。

她尴尬轻咳了一下,随便找来一句话,“想不到你还会跳舞?”

“让你很意外?”秦邵璿如此说时,唇角多了一份淡淡的弧度来。

夏天不知道,刚刚那一拉扯,头上只用一只发夹挽住的头发松散了许多,几缕发丝静静垂落在她白皙的脸颊两旁,简单素净中又添了些许温婉轻柔。

“离他远点。”秦邵璿声音平平,不带感情,但明显是非常不悦。

夏天顿时就觉得委屈,明明是张慕远招惹她,她哪里离人家不远了……

本想跟他抢白一番,但奈何她知道要注意场合,只能双眼圆睁瞪着刚刚救自己于水火的男人,舞步渐渐乱了套。

正搂在她腰背上的手忽然离开,夏天疑惑抬眸,只见秦邵璿看着她,“回房间换身衣服。”

“为什么?”

“太露!”冷冷的甩下两个字后,秦邵璿转身朝丰泽年的方向走去。

太露?

有没有搞错?

夏天低头看着自己这身很平常的职业小西装,裙子稍微短了些,但好歹这是专人设计的精品女装,哪里像他说的“太露”?

“神经病。”夏天冲着秦邵璿所在的方向斜了一眼,转身躲开人群的视线,乘着电梯上了楼,回到房间一番梳妆打扮,然后冲着镜子扮了个鬼脸。

打开酒店的房门,吓的一跳,猛地抬头,视线正好对上一双毫无温度的骇人冷眸。

一条英伦风的俏皮小吊带裙,鼓囊囊勾勒出她妖娆的曲线,裙摆的叉开得很大,加上她的肌肤如同天上的积雪一样,晶莹剔透,吹弹即破,此刻的她就像一个魅惑至极的尤物。

“又怎么了?”她傲然抬起下巴,迎上他冷然yīn翳的瞳光。

“你非要跟我作对?”撒旦般暗黑yīn沉的男人死死看着她,就知道臭丫头不会顺着他的意思,所以,秦邵璿才跟来,果然不出所料,这样穿着的她就是一妖孽。

“拜托,秦大局长,这衣服是服装设计师做出来的,况且全世界也不止这一件,为什么别人穿得,我就穿不得?再说了,你也管的太宽了,别忘了,我是你的谁,你是我的谁。”

左手紧紧攥着名贵的手包,右手在身侧悄然紧握成拳,又刹时分开,抬手以手指勾住颊边一缕的头发拢至耳后,嘴边募地扬起一丝别样的浅笑。

“我说不能穿,就是不能穿。”秦邵璿此时本来就面无表情,吼出这话后,冷硬的线条将他雄性的戾气全部彰显出来,那冷酷狂妄的姿态就像藐视一切的天神。

夏天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秦邵璿,简直就是凶神恶煞。

开始有些胆虚的她,斜了他一眼,不准备搭理他,要关门出去,这模样摆明就是不换,不换,坚决不换,看你能怎么着?小时候养成和他对着干的习惯怎么就改不了?

“这次是你自找的。”

秦邵璿笑了,笑的莫名寒凉无度,缓缓逼近她。

“你想干什么?”抬起眼看向他絮满寒烟的黑眸,脚下踉跄的向后退了一步,第一次是吻,第二次是摸,这次会不会将她……

他不吭声,只是死死盯着她,一步一步迈动脚步,压迫的身型,可怕的脸色,吓人的眼神。

夏天忙向后又退了几步,“小叔,你别乱来。”她在提醒他,两人的关系。

秦邵璿目光紧逼着她闪烁的双眼,一步一步直至将她逼进墙角,夏天惊骇的转身推开他,只觉得快要无法呼吸了,冲向门口想要逃出去,顷刻身后不知是什么被他一脚踹翻,随着乒乒乓乓的一阵巨响,手腕上忽地疼痛,整个人便被他一把扯了回去,后背重重撞在墙上,不等她挣扎,铺天盖地的吻瞬间将她席卷,厚重颀长的身体牢牢将她锁在他与墙壁之间。

下一秒双唇被凶猛的俘获,唇瓣传来阵阵痛楚,不难猜出,双唇被他残忍的吮咬出甜腥的味道。

更可怕的是,随着一阵布料撕烂的声音,夏天感觉浑身一凉。

“啊……”她惊恐地大声尖叫。

第四十六章 被欺负

“换?还是不换?”咬牙切齿的威胁声近在耳畔。

“换、换、换……”夏天闭着眼睛,浑身颤抖,小吊带裙已经被他撕烂,她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不换也得换!

松开她的那一瞬间,秦邵璿呼吸霎时停滞,只着黑色蕾丝内衣的她毫无保留呈现在他的眼前,那雪峰,那娇嫩的肌肤,那盈盈一握的细腰,那平坦的小腹,那神秘的……那修长的美腿……

说句内心话,他也曾经幻想过她身子的模样,甚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还冲动地yy过,只是没想到她的身子这样完美,美得令人窒息。

他愣愣的看着,一时失了神。

“滚出去!”夏天一声怒叱后,抱住双臂瑟瑟地靠着墙壁蹲下。

她知道此刻他的目光肯定是邪恶,因为她已经感觉那道火辣辣的目光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仿佛要将自己燃烧一般。

秦邵璿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雄性的冲动让他攥紧双拳,转身,不敢多停留一秒钟,怕一失神,内心的那团火将她一并燃烧。

酒会接下来的活动选在不远处的一家会馆,夏天气急败坏呆在房间,本来不想去,可蒋副总裁打来电话,说合约的事情已经谈得差不多,他本人喝多了,也有些累,让她去走走过场。

不得已,夏天重新穿了一套衣服离开房间来到一楼。

秦邵璿正在角落里的沙发上坐着抽烟,拢着眉抬头看着走过来的她,平静的黑眸里仿佛有着什么倏地闪烁流窜,淡绿色的丝质衬衫,白色紧身九分裤及腰间恰到好处的黑色皮质腰带,尽显她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段,浑身散发一种迷人的优雅气息。

夏天在他面前站定,想到他不可理喻的粗暴行为,泄愤的嘟囔了一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真是不明白,她的穿着究竟碍着他什么了?

凝视眼前漂亮妩媚又清丽脱俗的夏天,秦邵璿硬生生的别开眼,不冷不热回了一句,“你以为我愿意?”

如果你不是夏天,如果你不是我秦邵璿心中那道解不开的魔咒,你以为我愿意吃饱了撑着,跟到t市来?

*

一个小时后,酒店不远处的一家会馆,夏天无视着这一切的纸醉金迷,安静的坐在包厢一角,看着那群玩的正嗨的男人,只觉困倦。

要不是蒋副总再三交代,这样的场合她必须适应,她真想一走了之。

怪不得海飞宇以前每次被一些朋友兄弟约去打牌却总是找理由拒绝,肯定也都是这种场合。

此刻,不知究竟是被哪个老总叫来的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加入了进来,男男女女的尖叫笑闹声让夏天受不了的一阵翻白眼。

人太多,她眯着眼睛仔细寻找着秦邵璿的方向,莫名的想知道他这个金戈铁马一身硬汉的男人在这种地方是什么样的,结果找了半天,才终于看见他正和丰泽年、张慕远、李先生一边玩纸牌,一边被旁边几个耐不住寂寞的女人一杯接一杯的灌酒。

虽然他没像其他三位那样左拥右抱,但身旁紧贴着他一直给他倒酒的女人他也没推开,甚至来者不拒的喝着人家喂到嘴边的酒。

这算什么?

不也一样的道貌岸然?

还以为他有多伟大,原来一样沉溺酒色!

夏天冷冷的瞥着那个方向,眼前忽然被人递来一个倒满了洋酒的玻璃杯。

“美女?怎么不和大家一起热闹热闹?来,陪我喝酒!”

身旁靠过来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公司的老总,夏天本能的向一旁缩了一下,结果人家的虎臂就这样抬了起来,十分自来熟的搂过她的肩,“躲什么呀,这种场合不喝酒多没意思,来来来,要不我喂你?”

喂你个妹!

夏天真想爆他一句。

见他满身酒气,俨然就是喝到位了,她努力忍着脾气想甩开,陡然接到不远处秦邵璿冷冽的目光,见他看着自己,示意她到他那边去坐,她才将身边缠上来的醉醺醺的人小心推开,快步走向他的方向。

这种场合她还是乖乖找安全的地方呆着为好,商场中的黑暗与虚伪她不是不明白,在弱肉强食的现实世界,哪怕她是夏氏的大小姐,还有秦家罩着,但为了磨练自己,她还得学会识时务。

秦邵璿身边美女环绕,哪里有什么位置,倒是和他坐的不远一位老总,应该是张慕远一起的,他醉意朦胧的睁着眼见她走过来,不等她越过,伸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自己身边,“来,坐我腿上……”

说着,转手倒了一杯酒像刚才那个人那样递到她嘴边,“来,宝贝,喝酒!”

“对不起,我不会喝酒。”夏天勉强撑着笑,抬手将嘴边的酒杯推开。

秦邵璿双手握着纸牌,目光沉冷如霜地落在牌桌上,眼角的余光凌厉注意着他对面的张慕远。

丰泽年视而不见,出着手中的牌,而那个张慕远竟然张嘴示意身边的女人用她的小嘴喂酒。

秦邵璿闭了一下眼,再睁开,平静而寒凉无度。

“哎呀,装什么矜持啊!像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怕喝酒就别跟着过来!快喝!”也许是酒后吐真言,清醒时候的一脸正经早已经不见,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捏住夏天的下巴就要给她灌下去,“不喝?我喂你喝!快喝!这么不识抬举!”

“唔……”夏天奋力挣扎,猛地抬起手将酒杯推开,玻璃杯落在地面碎裂的声音在喧闹的包厢里不是很明显,却彻底激怒了带着某种目的的男人,他骂骂咧咧的扯开领带,伸手就要扯她衣服。

夏天忍无可忍,抬手直接朝他脸上煽去……

一刹那,现场安静了许多,每个人的脸都朝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

夏天一愣,即便知道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但她明白她现在这种做法是不懂规矩,毕竟商场上永远存在的都是合作关系,一旦被孤立,再怎样强大的企业都会慢慢被冷却,生意流失。

“妈的,哪里飞来的‘野**’?”被打得男人满眼怒火。

“你妈才是‘野**’,你们一家都是‘野**’!”夏天攥着拳头,不甘示弱。

张慕远不动声色看了一眼脸色平静的秦邵璿,嘴角微微扯了扯,一抹嗜血的yīn冷稍纵即逝。

丰泽年摸了摸鼻子,依然保持事不关己明哲保身的态度。

“妈的,老子今天不当场办了你……”被打男人似乎在无形遥控器的指挥下,露出一副狰狞的丑陋嘴脸。

第四十七章 他究竟喝了多少?

就在一触即发的刹那,秦邵璿放下手中的纸牌,缓缓站起,慢慢开口,“张总就是这样教育自己的手下?”声音低沉,平静而暗藏锋芒。

那个企图将事态扩大化的色鬼察言观色住了手。

“哎呦,秦局,此言差矣。孔子曰:食色性也。但凡是男人,面对美色都无法抗拒,我之前差点把持不住,况且还是我的兄弟老三。他只是被美色诱惑而已,秦局不必动怒,秦太太不仅是你的侄媳,跟我张慕远也算得半个亲戚,是不是?老三,还不下去醒酒。来来来,秦局,我们继续玩牌。”

一场暗潮汹涌的风波随着那个叫‘老三’的离场而平息下来。

“你回酒店去。”终于,秦邵璿寡淡的目光掠过夏天被气的苍白的脸孔。

她咬唇,转身奔出了会所,被冷风一吹,紊乱的心终于清醒了许多,怔怔的站在路口,不知应该去哪里。

这时发现手机里有几条未接电话,都是海飞宇打来的,调节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将电话按过去。

“天天?你怎么不接电话?”刚响了一声,那边就迅速接起,海飞宇着急的声音舒缓了夏天所有神经。

夏天吸了吸鼻子,轻笑,“我在d市,刚才和客户……在ktv唱歌,没听见。”

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哦,原来是这样,去d市也不告诉我一声,或许我可以陪你去。”不由想到d市还有一个危险人物施楠珅。

“没事,我和蒋副总裁一道呢。”闲聊了一会儿,夏天挂了电话,心头平静了很多。

反正酒店离这儿不远,一路又是灯火通明,她一个人慢步走了过去,在酒店一楼坐了一会儿,刚要上楼,见丰泽年和他的助理回来了,为何不见秦邵璿?

“丰总!”夏天站起来,叫住准备上楼的身影,想问他,却又不知怎么问,有些尴尬的转头朝酒店门外望了望,还是没有看到那道身影。

丰泽年敛眉,沉思一下,淡淡一笑,“你是在等秦邵璿吧?”

“……”夏天尴尬的撇撇嘴,没点头也没否认。

“他……还有事,留下了……”丰泽年抬手抓了抓头发,有些欲言又止,“那个以张慕远为首的几个老板很难搞,我差点也脱不开身,幸好邵璿帮我解围,不然我现在也回不来。”

回不来是什么意思?

“他是不是喝了很多酒?”

“这种场合喝酒是免不了的。”他干涩一笑,似乎有难言之隐。

看得出来,丰泽年和秦邵璿是一起的,只是后者喝高了,前者应该带他回来,为什么丰泽年一个人回来了?

夏天正想问什么,丰泽年挪了挪脚步,靠近她身边,“如果你想要去找他的话,我劝你还是别去了,不然,很尴尬……”

这话什么意思?几乎一瞬间,夏天眼里隐约冒出来的蹭蹭火光。

她这个人,被别人激将不得,否则就算天塌下来,也会去探个究竟。

丰泽年挑眉看着冲出的身影,眼角染了几分笑意。

当夏天返回会所时,看见陆续走出来的张慕远一行人,他们身边都搂着一两个穿着劲爆的美女,脸上皆是醉态,看起来着实喝了不少。

她在外面等了大概几分钟,包厢里的人大都出来了,却唯独不见秦邵璿,也不知怎么回事?是喝得走不动了,还是……上次他陪她招待赵行长时,他不是很有一套的吗?

夏天走到包厢门前,见门关着,仔细听了听,里边没什么声音,迟疑了一下,才抬手小心的推开房门。

入眼是一片昏暗,没有开灯,只有墙上50英寸的屏幕里还放着伴奏的英文歌,转头看向另一边真皮沙发上,第一眼看见的不是秦邵璿,而是一个身材不错皮肤白嫩穿的却有些暴露的女人,那女人的容貌看不清楚,只有头上酒红色的大波浪长发凌乱的散在她身后,看不见她的脸,因为那女人的整个身体正趴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秦邵璿。

夏天一脸见鬼似的看着那女人趴在秦邵璿身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亲来亲去,听见身后的开门声,她回头望了一眼,看见夏天时只是冷冷瞥她一眼,以为她走错房间,没理她,继续转回头在秦邵璿身上扭来扭去,波涛汹涌的xiōng脯在他xiōng前磨蹭。

就在那个女人刚刚转过头的一瞬间,夏天在这边的角度总算看清楚,秦邵璿闭着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无意识状态。

他究竟喝了多少?!

夏天呆站在门前,一时间不知道是应该冲进去把那个女人拽开,还是应该马上关门离开不要破坏人家好事……

就在夏天一手紧紧握着门上的把手,另一手在身侧紧握成拳,双目圆睁的看着那女人扑在秦邵璿身上越来越放肆的上下其手的时候,身后忽然走过来一个人。

夏天踉跄一下被人横推到门外。

“哎呀,我说莹莹呀!房已经开好了,你还不赶快把他扶到楼上去?”像是经理模样的女人看了一眼站在门口发呆的夏天,没当回事,探头进去催促着,“这可是张总特意关照的,你千万要把他伺候好了。”

趴在秦邵璿身上的莹莹一脸欣喜的转头瞪了一眼门前的经理,“放心,我会拿出我的看家本领,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

那经理倒是见惯了这场面,挑挑眉示意她快点,便不再说什么。

夏天一脸冰霜的矗立在门前,顺着敞开的包厢门,看着趴在秦邵璿身上的女人将他已经开了两三颗纽扣的衬衫衣领拢了拢,站起身扶住被强上了都不知道的男人。

“让开!”那女人走出门来,看见夏天像根柱子一样杵在门口直视着他们,蔑视的瞟了她一眼,毫不客气的大声说。

夏天不动,仅是冷冷看着她。

女人见状,倒也不恼,以为这半路杀出的女人是新来的,嫉妒她捡到这么一块儿宝,干脆冷笑一声,扶着秦邵璿走出门,又故意贴着夏天的手臂走过去,肩膀用力一撞,将她撞开,然后扭着小腰扶着秦邵璿走向会所内部人员的专用电梯。

第四十八章 你生气我很高兴

这一晚,夏天失眠了,她没有刻意去想,但那香艳的一幕就像放电影一般一个镜头一个镜头闯入她的脑海,她甚至想到那两人在床上……

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得已,无法入眠的她只能坐起来打开电脑,直到窗外泛白,天亮了,她才疲倦的合上电脑,斜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睡着了。

似乎睡了很久,也似乎刚刚睡着,蒋副总裁打来电话,叫她下楼吃早餐。

她说太困,想睡觉,早餐就免了。

又睡了一觉之后,被敲门声给吵醒的,有些疲惫的她,睁开眼睛,居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

“夏天,你在不在?”蒋副总的声音关切而有些着急,她应了一声之后,起床在睡衣外披了一件晨褛,打开房门站在门口,没打算让蒋总进来。

“怎么了?还没起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每一个问句都表达对她的关心。

“我没事,就是想睡觉!”她皱着眉头,勉强的笑了笑。

“昨晚的事我已经听天籁的丰总说了,你也别窝在心里怄气,作为一个漂亮女人遇到那样的事也不足为奇,俗话说商场如战场,今后多看看孙子兵法方面的书再多历练历练,我相信你以后一定能迎刃而解做到自保又不得罪人。”

“知道了。”夏天点点头。

“这样吧,昨天幸好有秦局解围,为了表示对他的感谢,我以我私人的名义请他和丰总吃饭,再说他是你的叔公,都不是外人,你赶快收拾一下,一起去吃饭。”

“你们去吃吧,我不想……”夏天正拒绝着,门外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蒋总转过脸去时,多了恭敬和笑意,她还没有明白是谁来了,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蒋总,夏天她怎么了?”

秦邵璿的声音响起来时,夏天感觉心浮气躁,她很想孩子气就此把房门一甩,隔绝这声音。

“她……”蒋总回头看了她一眼,不知怎么回答。

“这样,你和泽年先去餐厅,我们马上下来。”秦邵璿的声音轻淡的很,带着一锤定音的味道。

“好!”就在蒋副总转身离开,夏天就要将门关上时,却被人抢先一步用脚抵在门板与门框之间。

她根本无法关门!

“你……”蒋副总没走远,她也不好动怒,只感觉心中的怒气像浸水的海绵,迅速膨胀。

“不想见到我?”秦邵璿一副好心情睨着她恨不得将他杀了的表情。

夏天懒得和他说话,狠狠yīn了他一眼,再次用力要将门关上。

秦邵璿睨见蒋副总已经走进电梯,便逆着她的力道轻而易举的将房门推开,直接走进来。

他的小动作被夏天瞧在眼里,不免讥诮道,“原来小叔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不道德。”

秦邵璿看了她一眼,要不是为她着想,他才懒得顾忌这么多,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高大的身形走到窗口前,大手一扬,打开窗帘,屋子顿时明亮,身穿黑色衬衣和西裤的他在窗外阳光的透照下,更是气度非凡。

“我说,你脸皮怎么这么厚,没看见这里不欢迎你?”夏天恨恨咬牙。

“如果我脸皮不厚些,没吃早餐的某个人会生气的连午饭也不吃,那样会饿坏的。”望着她,意味深长的浅笑。

没吃早餐?他怎么知道?而且他话中的意思好像是说她的生气是因为他……

夏天恼怒地看着那张可恶的俊脸,“我吃不吃饭管你屁事,请你出去。”

秦邵璿慢慢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用一双含笑的眸子凝视她,“啧、啧、啧,熊猫眼,憔悴脸,你莫非一夜没睡?”

“……”理亏但气盛是她挑战秦邵璿的方法之一,夏天抬高下巴与他对望,“对呀,我和海飞宇聊了一晚上,当然成熊猫眼憔悴脸了。”

“是吗?”秦邵璿抿唇一笑,也不拆穿她的谎言。

“你以为呢?”双手不由将披在肩上的晨褛抓紧,此时,她倒还记得她里面穿着一件吊带的性感粉色睡衣,因为有人来敲门,她担心春光外泄,就随意拿了一件晨褛披在身上。

眼前的男人对她有前科,她不能不防。

秦邵璿看着她那一副谨慎提防又似乎随时准备进入战斗状态的模样,微微眯起双眼,抬手要去握住她的双肩。

夏天及时后退,“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你真的是因我昨晚的事生气?!”秦邵璿抬着落空的双手,不怒反笑,她在意这事,说明她开始在乎他这个人,虽然之前有些揣测,但不确定,现在,她的厌恶就像是茫茫黑暗之中透进来一丝光亮,让他雀跃不已。

“少自作多情!”夏天抬眼瞪进他眼里的满面春风,秦邵璿什么时候竟然学的这么不要脸?

这次,秦邵璿不容她拒绝用双手握住她的双肩,垂眸注视着她澄澈泛怒的双眼,释然轻笑,“夏天,你听我说,我跟那女的什么都没做,真的……”

“都那样了,还没做?”不等他说完,夏天忍不住冷叱道,感觉自己的言行有点匪夷所思,她急急忙忙开口解释,“我之所以这样,只是没想到铮铮的铁血男儿秦邵璿也是江中的木偶随大流,哼!原来世上的男人跟天下的乌鸦一样黑。如果你是特意来证实这件事,我还是那句话,请、你、不、要、自、做、多、情!我如果对你有意思的话,我会当场将你直接带走,而不是眼睁睁看着你和那女的苟且!”

“你认为我秦邵璿就那么没眼光?”秦邵璿脸色募地一紧,置于她肩上的手不由用力。

“都醉成那样了,你还睁得开眼吗?再说了,饥不择食的你能放过大好时机,说不定你是故意装醉的呢?”

她像个气鼓鼓的孩子一样,双眼满是顶撞的怒火。

仿佛还是童年时的她,秦邵璿看着这样的夏天,不由无奈一笑,低叹,“夏天,你只要记住,我装醉是给有些人看的,不是给你看的。”

夏天似懂非懂看着他。

“你生气我很高兴!”下一秒,吻上她正要争辩而微启的红唇。

第四十九章 你是他的亲叔叔

夏天正要反抗,秦邵璿及时放开她,抬手放在她头顶轻抚,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发间穿梭,仿佛情人最温柔的抚触,“快点收拾,我下去等你。”

“秦邵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夏天仿佛终于回过神,在他出门之前霍然转头看向他,就算她努力想将他的离谱行为忽略不计,也不行了,她发现他的胆子越来越多。

“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说话间,他已推开房门。

想要什么?他想要……她吗?

荒唐!

夏天震惊的瞠大双目,霍地大喊,“别忘了我和晋阳是合法夫妻,而你是他的亲叔叔!”

秦邵璿已经走出门,因她的叫喊而顿了一顿,回眸看了她一眼,“这个我比你更清楚!”

既然清楚,为什么……

夏天脑子一团糟,却快步走过去,“我希望你理智一些……”

话音未落,秦邵璿淡看着她,“快点收拾,别让大家等太久。”说罢,房门被他在外边关上。

“你……”夏天想开门冲出去,和他理论,但恼怒这里是酒店,只能含恨咬牙骂他“混蛋”。

干生气了一会儿,才去梳洗,选了套精干的浅色套装,卷发整整齐齐绾成髻,镜子里的她脸色不好,别说下去吃饭,待会儿怎么去见合作商?

于是又稍稍化了个淡妆,提了包,从从容容打开门。

午餐是在酒店的一个包厢里,夏天去的时候,三个男人也不知在聊什么,气氛还不错。

“对不起,我来迟了,让大家久等了!”

“不迟不迟,反正我们大家都不赶时间。”蒋副总显然是打圆场的。

夏天看到丰泽年的目光看了过来,便点头微笑算是打招呼,只听得丰泽年淡笑道,“夏天,我知道你和秦家的关系,正好我和邵璿又是很铁的战友,所以我们都是自己人,你也不必客气。”

午饭吃的很安静,偶尔只有蒋总和秦邵璿的交谈,原来秦邵璿是因为丰泽年来d市,正好双休的他就一起过来了。

可夏天潜意识觉得他来d市,并不单纯。

大家都没喝酒,午餐自然吃的很快。

“夏天,我和三江公司的施总约好三点见面,等一下我们一起过去。”蒋总见她放下筷子,一副已经吃好的样子,就说了一下下午的工作安排。

三江?施总?

夏天拿起纸巾的手顿了一下。

“怎么,那人你认识?”蒋总顺口问了一句。

“我是认识d市一位姓施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夏天优雅的擦了擦嘴角,不以为然说道,要不是对面秦邵璿那脸冷飕飕难看,她会笑着说。

“我说的施总叫施楠珅,是d市钻石王老五,虽然才二十七岁,但做起生意来,手段快狠毒,子承父业后,很快将三江公司发展成为d市的龙头企业,而施家自然也成为了d市的首富。呵呵,说来你们恐怕不相信,别看那位丰神俊朗的施总在生意场上如鱼得水,但他有一个致命弱点,就是酒量浅,一杯可以醉,二杯可以倒,三杯就不省人事,昨天他在酒会上,当场就显现,后来被他的助理带走了,不然,我们昨天就能见面。”

蒋副总这么一说,夏天自然心知肚明,只是没想到,蒋总如此好奇,“对了,夏天,听说这位施总是在t大毕业的,你认识的该不会就是他?”

在秦邵璿那道深不可测复杂万千的眼神下,夏天很坦诚点点头,“嗯!是他!”

“那就好,那就好,既然你们认识,那接下来的事情就方便多了。”

方便?只怕蒋副总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施楠珅才不像海飞宇那样单纯。

“蒋总,我可不可以不去?”离开包厢回房间拿资料时,夏天小声征求蒋副总的意见。

“怎么?你……”他略微讶然的看了夏天一眼,倒是没有想到她会突然间说出这样的话来,却见得她了然的笑了笑道,“我之前和他有点过节,怕影响谈合约的事。”

蒋副总略微一思,却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好吧,你留下来,我一个人去。”

不再勉强,他觉得敬业的夏天若是不想去,自然有她不去的理由。

一个小时后,她的电话响了,一看是弟弟星星的电话号码,陡然提起的心平缓下来,还以为是蒋副总或者施楠珅。

“星星……”夏天的声音不自觉柔和了许多。

“姐姐,你在哪儿?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见到你?”姐弟俩的感情很好,以前隔三差五就能见到,可这一次,王星星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她了。

“我在d市出差,估计明天就能回去。”夏天想了想,“嗯,明晚我回家吃饭。”那样的话,星星就能见到她这个姐姐了。

“别……你还是别回来。”

夏天眉头一锁,脸色变了,什么叫‘别,你别回来。’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似的。

“星星,告诉姐姐,怎么回事?”她的声音不由严肃起来。

哎呀!电话那端的王星星小朋友很懊恼拍了自己的嘴巴一下,爸爸妈妈再三嘱咐不要告诉姐姐,可还是被他说漏了嘴。

“快说,星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见电话那边的姐姐急得不得了,星星小朋友只好如实道来,“姐姐,妈妈生病住院了,爸爸妈妈怕影响你的工作,不让告诉你,要不是你说明天回来吃晚饭,我也不会……”

妈妈生病了?!

“星星,妈妈得了什么病,你知道吗?”夏天边说边往酒店的客房走,她要收拾行李回t市。

“我只知道两天前,妈妈做了手术,至于什么病……我不知道,好像是什么囊肿……”

两天前?还做了手术?

夏天一刻都不想耽误,“好了,星星,姐姐马上回t市。”

之后,她又打电话询问了王叔叔,才知道妈妈是卵巢囊肿,尽管王叔叔在电话说妈妈已经没事,让她不要挂念,夏天还是决定马上回去,反正d市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

刚把行李收拾完,手机又响起,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本来想按拒听键,可因为妈妈的事情,她一紧张,按成了接听键。

“你存心想躲着我?”低沉磁性的男声在电话那端响起。

夏天听得清清楚楚,是施楠珅,就知道他会这么做。

“施总想多了,我有事,马上要回t市。”

“限你半个小时之内到我公司,晚一分钟算夏氏放弃这次的合作。”喀——那边竟然挂了!

夏天只觉得头顶飞过一群黑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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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情提示:夏天不会理睬施楠珅的威胁,立刻动身回t市,而意想不到的一幕让她不得不求助秦邵璿:她要离婚!

第五十章 回T市

奶奶滴,威胁她?!

商人做生意讲究的互得好处,她就不相信施楠珅与夏氏合作就没有利润可图!

夏天一个短信发过去:施总如何决定,悉听尊便。

然后,她又给蒋副总发了一个信息,将事情缘由简单说了一下。

手机再次响起时,她已经退房走出酒店大厅。

电话号码是秦邵璿的,她看了一眼,接听,“喂!”她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干什么呢?”他如此轻描淡写的问着,就像是情人间才有的亲昵。

夏天犹豫一下,撒谎道,“在三江公司!”吃午餐时,蒋副总和她商议要去见商家,他怎能没听见。

酒店外,一辆黑色jaguar的车子里,握着方向盘的男人,英俊的脸上,略微有些僵硬,眼底里淡淡的,冷凝的,眺望着不远处的窈窕身形。

“有事吗?”秦邵璿的沉默,让夏天略微有些不太适应,她不认为他会在她‘工作’时打一个无聊电话。

“没事,我只是问你,我今天回t市,你要不要搭车?”

“不用,如果我要回去,会和蒋副总一道,谢谢你的好意。”当她一手接着电话,一手拖着行李箱走向排队等候的出租车时,一辆黑色jaguar嚣张而霸道挡住她的去路。

从半摇下的车窗里,她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一下子愣住了。

夏天抓紧行李箱的拉杆,很想当作视而不见的离开,但是秦邵璿已经打开车门,一步一步走过来。

“去哪儿,我送你!”没有给她太多的尴尬,很自然抓起她的行李箱,说话间,仿佛有淡淡的热气喷在她脸上。

“你跟踪我?”不然的话,他怎么知道她此时此刻会离开酒店,还是蒋副总第一时间打了小报告?

蒋副总没道理这么做,唯一能说明的也就是她的认知——跟踪。

“和我在一起,就这么可怕?”

秦邵璿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自然的牵过她的手,发觉她的手心里因为流汗而有些冷,却是抓的更紧,紧到夏天感觉有一种疼痛的地步。

夏天觉得与秦邵璿的对话,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想甩开的手,力道奇大无比,用力想缩回去,却是徒劳无功。

他似乎没有特别关注她的脸色,更没有问她离开的理由,而是将她的行李箱放进车子的后备箱,然后打开副驾驶车门,用力把她推按在座位上。

“秦邵璿,我是你的侄媳!”她看着他,冷静的看着他,陈述的语气和力度,倔犟的如同不容融解的冰山。

“这个理由,需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吗?”从外将车门关上。

夏天赌气坐着,也不系安全带。

秦邵璿上车后,发现她在闹情绪,似乎意料般笑了笑,倾过来,帮她系上安全带,然后一句话也不说,启动车子。

夏天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d市的街景,快要上高速时,她不知不觉睡着了。秦邵璿一边开着车,眼角的余光却一直是在留意她,见她沉睡过去,停了车。

天已经黑下来,他脱下外套,轻轻盖在她身上,离开的刹那,他的手不小心轻擦过她的脸,肌肤的接触,像一股电流刺激着秦邵璿的神经。

立刻缩回手,可那细嫩柔滑的感觉,让他留恋不已。看着夏天熟睡的小脸,他忍不住再次伸出手,大手停在半空中,似乎经过了复杂的心理斗争,大手握了又握,终于无法抵挡来自心底的深爱,轻轻触上夏天的脸。

起初只是用手指轻轻的触了触,那种美好的感觉只想让他拥有的更多,摊开大掌,开始在她细嫩的脸颊上摩挲起来。

当他发现自己的举动实在像个趁美人安睡时想要采花的登徒子,不禁摇头并自嘲地笑弯了唇。

她均匀的呼吸着,樱桃般的唇轻轻抿着,吐气如兰,让秦邵璿的手不忍离去。

他只觉得浑身一热,那份雄性,那份渴望,那份神秘,令他欲罢不能,费尽力气缩回自己的手,目光回到她脸上时却发现她两只眼睛正睁得大大的地望着他。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上高速后还要走两个多小时。”他平静地说,至少,表面平静。

夏天没想到他能这样收放自如自己的情绪,秦邵璿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我不饿,如果到了t市我没醒的话,叫我一声。”

“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要回家?还是……”她这么急着离开d市,应该不是回家。

“我妈在市医院。”

秦邵璿点点头,明白她为什么急于要回来,重新启动车子,“直接去医院?”

“嗯!”知道他会送她去,夏天也没有矫情拒绝。

车子上高速行驶了一会儿,天下起了雨,随着雷声滚滚,雨越下越大,雨刷器在玻璃上不停摆动,每一次撇干净上面的水渍,天空中那漂泊大雨就噼里啪啦倾盆而下。

夏天听见不断有车呼啸地超过他们,由此可见,秦邵璿的车速不是很快。

又是一个震耳欲聋的雷声,她忍不住惊颤了一下,放在腿上的双手不由攥在一起。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伸过来,盖在她的双手上,稍稍用力捏了捏,夏天微怔了一下,顷刻间,敏感的肌肤感觉他给的暖意和安定……

夏天控制着想要侧头去看他的念头,硬生生望着前方。

因为下雨的缘故,到达t市市区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钟,雨势没有减弱,反而更大。

“我劝你现在不要去医院,这么晚了,你妈妈说不定已经休息了,去了反而打扰到她,而且这种糟糕的天气,会让你妈妈更担心你的安全。”秦邵璿给了一个建议,如果她坚持要去医院,他会全程护送。

“回家吧!”如果知道回家会见到那种不堪入目的恶心场面,打死夏天,她也不会回去。

第五十一章 那对狗男女在她房间苟且

秦邵璿考虑很周到的将车开到a座的楼下,在夏天要开门下车时,他将他的外套罩在她的头上,这样只需下车就上台阶的她就淋不到雨了,“你先上去,我把车开到车库后再上去,行李箱等明天来拿。”

从车库到这里还有一定的距离,那样,他会被雨彻底淋透。

“你在地下车库等我,我上楼拿伞来接你。”

雨下的那么大,即便打着伞,她也会被淋湿,秦邵璿心里怎么舍得她这样,“不用,我常年风里来雨里去,这根本算不了什么,下车吧,小心点。”

夏天再不明白秦邵璿对她的好就是傻子了。

电梯停在十八层,她将秦邵璿的外套用左臂挽着,右手从包包里拿出钥匙,开门,准备换鞋时,大脑猛的一嗡。

玄关处的那双红色高跟鞋就像一张血盆大嘴,将她整个人彻底吞噬!

她的衣服包括鞋子全部都是素色,哪怕结婚当天,她也没穿这种猩红的鞋子。

毫无疑问,秦晋阳带女人回来了!

虽然他上次带女人回来被她和杨夕撞见,可毕竟那天她在家,等她不在家,把女人带回来,还被她撞见,这种冲击力度又不一样。

地上散落的男女外衣和内衣足以说明他们是多么的急切和狂野……

夏天无法动弹,无法迈动脚步,男人的闷吼夹杂着女人的娇吟就像一道道重锤撞击她的耳膜,更让她难以承受的是,不堪入耳的声音是从敞开的客房里传出的……

他们竟然在她的床上苟合?!

她以为自己很坚强,也有足够的勇气面对秦晋阳给予她的伤害和打击,但唯独这个让她奔溃!

那种肆无忌惮的践踏,那种痛彻心扉的羞辱,那种毁天灭地的作践,夏天终于撕心裂肺痛到了极致!

痛到她全身无力,乃至包和手臂上的衣服滑落在地上。

她从来没打算在这里长住,可为什么?秦晋阳要弄脏她的房间,弄脏她的床?为什么连一寸净土也不留给她?为什么?他就那么恨她,厌恶她?

那她又该去怨恨谁?

夏天踉跄着转身,脚步不稳仓皇而逃,冲到电梯前对着正在向上运行的按钮一阵猛拍,就像她的身后有洪水猛兽似的。

出了电梯,她发疯一样冲入滂沱大雨之中……

在车上接了一个电话的秦邵璿刚出地下车库,明锐的眼神看见一个在雨中奔跑的身影,而那身影除了夏天,还能是谁?

“夏天?!”用惊讶来形容秦邵璿远远不够,那神情便如同见了女鬼一样,不仅有震惊,更多的是惊恐……

下一秒,他便像箭一般飞奔过去。

“夏天……夏天……”风雨交加中,她隐约听见焦急的呼喊声,却疯了般狂奔,任泪在暴风雨中横飞,任后面呼唤在身后痛心揪肺……

就在秦邵璿离她只有几步之遥时,夏天脚下踩到一个石子,脚一崴,重重摔倒在地,膝盖处,手肘处,疼痛钻心……

“天天……”从小到大,这样的称呼他一直深深埋在心里,可现在,随着心痛和怜爱喷涌而出。

将她以最快的速度抱起,一手捧住她的头,“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她声嘶力竭地哭喊,把这么久以来隐忍的痛苦都发泄在这哭喊中,喊完最后一个字,心口却痛得无法呼吸……

如同被什么揪住了心一样,她大口地喘着气……

倾盆大雨中,分不清哪是雨水,哪是泪水?

哭成泪人的她,还有那一遍遍撕心裂肺的哭喊,让他心如针扎,雨水在他脸上蜿蜒而下……

“天天……”纠结的眉间刻满痛楚,秦邵璿想说话,咽喉却辣地痛,最终,却问出一句,“你都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这句话似乎提醒到了伤心欲绝的夏天,她用手狠狠抹了一下脸上的肆意横飞的泪水和雨水,憎恨地看着他,“都怪你……你为什么要让我回家……为什么……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情绪失控的她有些怪人不知理!

可秦邵璿没有为自己争辩,想着此时的她,或许需要发泄。

捧着她的脸,叫着她的名字,声声裂心,“天天,不要这样好不好?有话回家再说,好不好?”

回家?

那也叫家?

唯一可以栖息的地方被两个狗男女给玷污了。

秦邵璿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同意了,伸手将她整个人抱起。

“我不回家,不回去……”已经没有力气挣,只能咬自己的嘴唇,咬得很用力,一颗小小的贝齿露在唇外,眼里满是决绝。

秦邵璿痛苦地低下头,覆着她的唇,嘶哑的声音里有了梗塞,“天天,不要惩罚自己,非要出气,你咬我,咬我好了……”专横地将她抱起,她四肢都是软的,没有力气抗拒,只有眼泪和着雨水,肆意流淌,“我不回家……放开我……放开……”

秦邵璿十分坚决,“不放!这么晚了,下这么大的雨……”

话没说完,感到肩头传来一阵剧痛,原来,夏天咬住了他肩膀,咬得很重,死死的,如同要生生咬去他一块肉一样。

秦邵璿咬牙忍住了,只要她能出气,只要她能平息,随便她怎样都行,哪怕她真的要一块一块咬掉他的肉……

她咬累了,他却岿然不动。

“天天,我们不回家,我带你去一个安静的地方……”

见她浑身冰凉,还在止不住打颤,秦邵璿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冒着风雨冲回地下车库的车上,又从后备箱的行李箱里翻出她的浴袍,然后重重关上车门,隔绝了外界,在后座位上迅速帮她解开已经湿透的外衣,着手便要将她身上所有的湿衣服除去,不然她很容易感冒。

夏天一动不动,任由他的所有动作,仅是双眼盯着他头上还在滴着水的短发,看着他头发上的水滴滴落到他的眉毛上,然后又落在他的睫毛,她不由自由的缓缓抬起冰凉的手指抚上他的眼睛。

却是刹那间,秦邵璿深暗的眸光看进她满是茫然和空洞的眼底,在她身上脱衣服的双手速度陡然加快,甚至到了撕扯的地步,转而俯首吻住她苍白冰凉的双唇,一臂环过她的脖颈强制的让她仰起头迎上他陡然狂热的吻,双手在她身上如火一般撩动,被雨水肆虐的一双冰冷的身体渐渐回温。

第五十二章 告诉他新婚之夜的事

怀中的娇软身躯不安的扭动,秦邵璿不禁颤了一下,转瞬间飞快扯甩掉自己的衬衣和西裤,俯身将她再次压住,双手紧紧抱着她的身体,手指插入她湿漉的发间,狂乱的吻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夏天几乎被他吻到窒息,脑中一片空白,没力气挣扎,也不想挣扎。缠绵的吻愈加温柔,轻轻的吮咬,他忽然加快了动作,落在她身上的手掌加力的抚摸直到揉捏,仿佛是早已等不及,童年时的喜欢,年少时的迷恋,因为她曾经的一句喜欢军人,他便做出了他人生中的一个巨大跨越和挑战……所有的点点滴滴都证明他是爱她的!

此时此刻,只要他一个接下来,就可以得到她……

身体被一双结实的手臂紧紧抱住,她不知是在哭还是在吟,夜色无声雨连潺潺,理智皆在脑中崩溃垮塌,他的唇一刻都没有离开她的唇边。

俯身圈紧她的腰,动情的在她额上一直滑落到下巴都落下细细密密爱怜的吻,然后,想要坚决进去时,忍不住抬头去看她的脸……

该死的!她竟然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这一瞬间,秦邵璿的心与身在挣扎,喉结在艰涩滑动,嘴角在抽搐,眼角越来越酸涩。

夏天安静的看着他,目光渐渐模糊,眼前的脸部轮廓终于不再鲜明,嘴唇机械蠕动,带着思索和犹豫,“这样是不是就可以报复到他?”说完,两行清泪缓缓从她眼角滑落……

“天天……”她茫然的表情,空洞的眼神,残忍的话语毫不留情刺到了秦邵璿,一种苦不堪言的滋味涌上心头,他从浓浓的*中清醒过来,抓来她的浴袍,将她美好的身子紧紧裹住。

尽管他可以现在要了她,可他却不能不顾忌她的感受,如果呈一时之快满足了自己,可能会在她的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yīn影。

他不止想要她的身,还想要她的心!既然已经煎熬了十年,那他情愿继续,他会等到她心甘情愿水到渠成的那一天。

秦邵璿快速调整好情绪,隐忍下自己的*,温柔的看着夏天,轻轻的抚着她的脸颊,“天天,对不起,我控制不住……”

夏天鼻子有感觉的一酸,眼里终究微亮了一下,“我要离婚,哪怕秦晋阳不同意,我也要离,越快越好,请你帮帮……”

“我会帮你!”她话音未落,秦邵璿忽然低声说了一句,瞬间俯首吻上她的唇瓣,封住她所有的话语所有的担心。

相信他,哪怕那个臭小子蛮横无理,哪怕老爷子和大哥大嫂都会反对,他也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她和秦晋阳离婚。

手指抚过她微微发烫的脸颊,秦邵璿想到她可能是着凉后在发烧,也只能带她去他的住处了。

黑色jaguar停在t市较为僻静的一处别墅区,一座单独的别墅门前停下。

雨势已经减弱,秦邵璿抱着昏睡的夏天,下了车,见别墅里亮着灯,眉头不由一紧,早知要抱她来这里,真不应该让丰泽年把别墅的钥匙给白一腾。

因为白鳍豚这家伙常常是口不择言,一开口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走进去后,见一楼客厅里的灯开着,电视也开着,惟独不见有人。一楼拐角里的浴室里传来水声,秦邵璿看见沙发上放着一件价值不菲的深色西装外套,又看了一眼门边皮制顶级的皮鞋。

这家伙,倒是会用秦邵璿的钱来享受!

正要抱着夏天转身上二楼,浴室的门打开,白一腾身上松松跨跨的系着浴袍,一边拿着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往外走,陡然看见秦老大抱着一个……

我靠!酷男出浴的那家伙当场被震地张大嘴巴,浓眉大眼瞪得像铜铃。

那散开的长发,那裸露在外的一双玉足,还有被裹住的娇小身形,哇塞!再看看他的秦老大,竟然只穿着一件敞开的衬衣和一条内裤。

奸情,大大的奸情!

邪念的想象画面在白一腾脑海里无限放大,他仿佛明白了什么,目光飘啊飘,笑起来很邪恶很欠扁,“呵呵,邵璿,刚刚玩了一场限量版的3d车震?”

秦邵璿看了他一眼,嘴角抽抽,就这情景,别人不误会都难,“跟我准备一点开水和感冒药,对了,还要擦外伤的药。”

这下,白一腾更要过足口瘾了,“喂,我说邵璿,你也太凶猛了吧,不仅把人搞得受伤,还把人给弄感冒了,你难道是把人朝死的……”

一个很流氓的字眼还没蹦出来,成功接到秦邵璿杀人的目光,白一腾忙举手做投降状,“我只是想告诉你,做这种事还要怜香惜玉……”

“闭上你的臭嘴,出去住酒店!”

看到秦老大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白一腾赶忙摸摸后脑勺,“邵璿,别这样,你们在二楼怎样折腾都行,我睡一楼,保证不偷听,不偷看。”

“阿嚏……”迷迷糊糊中的夏天打了一个喷嚏,混沌之中感觉太热,想要将裹在浴袍中的手臂伸出来,却被秦邵璿一把按住,他才不要让白一腾看见她的美景,即便白一腾是铁打的战友也不行。

“哟、哟、哟……还生怕我看见了……”

秦邵璿抱着夏天在白一腾又坏又痞的挤眉溜眼中上楼,将她合着浴袍整个放在他的大床上,然后拉来被子将她盖好。

白一腾很快端来开水,拿来药,见房门虚掩着,想要借机进去,看看和秦老大玩车震的女人长得什么样?

“站在那儿,别动!”暗沉的目光扫向门口。

“邵璿,让我看看未来的嫂子……”白一腾嬉皮笑脸的,想要一睹某女的芳容。

“去了一趟国外,听不懂我的话!”秦邵璿咬着牙关,缓缓走过来。

咦!白一腾终于有些后知后觉发现,秦老大今天很不爽,整个就像欲求不满的暴躁男,难道他没有和这女人翻云覆雨,男欢女爱吗?

那他们这副令人想入非非的模样又是怎么回事?

秦邵璿从白一腾手里接过开水和药之后,碰地一声,将门重重关上,为保险起见,还落下锁。

……

下楼时,看见沙发上躺着的人影,“怎么还没走?”

“喂,邵璿,你这重色轻友的家伙,有了女人,连兄弟都不要了,这三更半夜还在下雨,你要把我赶出去流落街头。”因为忌惮秦老大,连一楼的客房,他都不敢睡,只能躺在沙发上,可这姓秦也太冷血心狠了。

之前的秦邵璿虽然铁面无私了一些,但也不至于恶劣到这种地步,难不成是因为楼上的那个女人?

不错,秦邵璿就是考虑到夏天的缘故,才坚决要白一腾离开。

前者看了后者一眼,缓缓坐在沙发上,疲倦的揉揉太阳穴。

白一腾受不了他这种恐怖的沉默,张了张嘴,还是问了出来,“邵璿,那个女人是不是你心中的她?”

这些年来,白一腾和丰泽年曾经无数次偷偷猜测和笃定,秦老大心中有座坟,藏着未亡人,并断言这个女人就在t市,所以,白一腾来t市的当天就说过这样一句话‘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秦邵璿缓缓抬头看向他,沉冷漆黑的眸子深邃而探不到底,“你说跟秦晋阳同居的女人回t市了?”

白一腾扯了扯嘴角,好个秦老大,将他的问题直接屏蔽了。

“邵璿,和你大侄子同居的彭佳美太狡猾了,我真***怀疑那女人前世就是一日本女间谍,自从秦晋阳离开美国的第二天,她就消失了,我一路调查,***她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在这个国家住一个月,马上又到另一个国家住一个月,老子这回算是托那个女人的福,周游了世界,嘿嘿,幸好,用得是秦局的钱。”

说到最后一句,不免得意的摸摸下巴。

“说完了,就拿着车钥匙离开。”秦邵璿站起来,不由分说下了逐客令。

白一腾不禁一愣,恼火地看了一眼某个人,“行,我现在是为你办事,反正所有的开销都是你的,我***今晚不住豪华总统套房,我就不是白一腾。”

他咕咕唧唧抓起茶几上的车钥匙,甩开大步走了。

夏天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昏昏沉沉不知自己在何处,睁开眼,窗帘没拉开,屋子里光线暗沉,眼睛并没有不适的感觉,只是,这究竟是哪里?

隐约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回到家里,看见秦晋阳带着女人在她的房间苟且,然后她冲进大雨中,后来就是秦邵璿……那这里是?

洁白素净的墙面,蓝色窗帘,以及灰白色的被子……是秦邵璿的住处吗?

可他不是没地方,而住在她的家里?

忽然想起昨晚在车上,他似乎很想要她,后来呢?

夏天惊得一坐而起,发现身上穿着自己那件性感的粉色吊带睡衣,急于搞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她光着脚打开门往外跑……

看样子这里是一栋别墅,很安静,推开几扇没锁的房门,发现都没人,她就顺着楼梯匆匆下来,然而,当她看到一楼客厅的现状时,当场石化……

那一瞬,夏天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因为秦邵璿坐在沙发上正和一个人说话,而那个人听见她的脚步声,已经转过头来。

是丰泽年!

完了!

她穿得那件粉色低xiōng吊带睡衣,是她和黄芳一起买的,借用黄芳当时的话:引人犯罪。

在家里,她很少穿,怕被秦晋阳侵犯,这次出差她一时兴起就带上了,没想到昨晚被那个谁谁谁穿上!

细白性感的美腿,光洁的脚踝,细细的吊带,莹润的手臂,还有脖子以下美不胜收的绝色春光。

就她现在这副模样,恐怕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完了!真的完蛋了!

就她和秦晋阳的关系,而秦邵璿又是……丰泽年肯定以为她跟秦邵璿……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丰泽年看见她,也彻底石化!

“今天就说到这,你先回去。”秦邵璿沉稳地站起来,缓缓说道。

“好的。”丰泽年终于回过神来,一张脸涨得通红,马上非礼勿视地把目光转向别处,可脸上的表情却明显泄露了他脑子里正翻天覆地勾勒着遐想着。

夏天恨不得开口告诉他,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

可恼火地是,秦邵璿接下来的一句话将本来就说不清的事情搅和的更加让人浮想联翩,“泽年,先不要让白鳍豚知道她是谁。”不是不相信白一腾,而是那家伙的嘴巴邪气的很。

什么她不她的,这不是越说越邪乎。

夏天觉得,秦邵璿似乎就是故意将她定格成了什么?

“是!”丰泽年若有所悟,只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秦老大心中的女人会是夏天,难怪这次去d市,他要一路同行,难怪在酒会,在会所……

夏天与天籁这二者之间似乎也有扯不开的关联。

种种迹象让丰泽年震撼了,他和白一腾都知道有一个首长的女儿朝死里追秦老大,秦邵璿都没有为之动摇半分,看来这个女人是秦邵璿最深的牵绊。

只是夏天不是秦晋阳的老婆吗?如此说来,秦邵璿岂不是?丰泽年开始为老大捏一把汗。

呆站着的夏天看着有些仓皇而逃的丰泽年,愈发苦闷不已。

“头还痛不痛?”秦邵璿缓步走上楼梯,安静的站在她身边,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抬手将她颊边的一缕头发轻轻拨开。

让丰泽年知道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秦邵璿不打没把握的仗。

夏天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仅是目光静静的看着眼前真的是好看极了的男人。

“头很痛,是不是?”秦邵璿继续抚着她的头发,挑眉道。

“因为你,我头更痛!”夏天终于开口,声线带着几分嘶哑,“你非得要把我和你,还有很多人置于不堪的境地?”

将她另一颊边的发丝撩至她白到近乎透明的耳后,淡淡看着她,眼中有着几抹挣扎,最后归于平静,“为什么不往好的方面想?或许再往前一步,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就像你妈妈那样。”

“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夏天挥开他的手,转身上楼,忽然想起一件事,“我身上的衣服是你换的?”

“你以为会是谁?”他努努嘴,挑眉,用着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向她。

“我警告你,别再做这种荒唐的事!”

秦邵璿黑着脸听见她嘴里传来磨牙的声响,视若无睹的淡声开口,“有什么了不起,二十年前,我就将你看了个精光!”

看他那副心安理得的样子,夏天气的差点跺脚,“二十年前,我才是一个奶娃子,能和现在一样?”

“呵!不都是夏天吗?难不成长大了就成了另外一个人?”他神色里居然有了很欠扁的强词夺理!

纯属狡辩!

夏天横了他一眼,二十年前,你秦邵璿还是雏鸟一枚,哪像现在动不动都带了强烈的*色彩。

懒得理他,上楼。

“厨房有吃的,你先填填肚子,我有事出去一下。对了,记得把膝盖和胳膊上的伤擦药!”要不是等她醒来,他早出去找某人算账去了。

说到厨房有吃的,夏天还真的有些饿了,赶紧洗漱完了,下楼,还将这座房子打量的一番。

看样子,这栋别墅是秦邵璿的,他明明有地方住,为什么还在她家的书房里支个行军床,这不是找虐?

走进厨房,看着那碗面条不像面条,混沌不像混沌,饺子不像饺子的东西,夏天犯疑了,这三不像的是什么?能吃吗?

夏天拿着筷子在里面挑了一下。

“吃了没有?感觉如何?”接到秦邵璿打来的电话时,夏天抬头看看四周,怀疑这房间里是不是安装了摄像头。

“这什么呀?能吃吗?”夏天拿着座机旁的无绳子母机,回到厨房,再次挑了一下碗里的面疙瘩,眉头皱起,从面相上看就没胃口。

“当然能吃,还挺好吃了,我一人就吃了两大碗,不信,你尝尝。”在他热情的鼓动下,夏天挑起一丁点放入嘴里,可以吃,但不好吃,只能说不咸不淡,煮熟了而已。

“怎么样?很好吃吧。”电话里传来秦邵璿显摆的声音。

这也叫很好吃?夏天觉得好笑,估计他身为军人,长年累月在外奔波执行任务,也不知道什么叫好吃。

为了不打击他的自信心,夏天红口白牙说谎了,“嗯,还不错,好吃!”

“那好,我天天做给你吃!”

噗!夏天终于知道什么叫自食恶果!

“能告诉我,你做的这是什么吗?”即便这东西不仅长相难看,而且仅限能吃,应该有名字吧。

“呵呵,这叫军用混沌!我们特警队的最爱!”

还最爱?!

充其量只能算能吃,能填饱肚子而已。

挂了电话后,夏天打开冰箱,里面就几瓶听装冰啤酒。算了,还是出去吃,然后去医院看妈妈。

幸好昨晚雨下得大,行李箱没带上18楼,被秦邵璿拿到这儿来了,换上衣服,才发现没包,没手机,没钱包。

俗话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现在一分钱难倒夏天了。

她只能在秦邵璿的卧室里翻找,只是,这家伙的家里怎么一穷二白,没现金呢?

万分无奈,也只能用座机求助他了。

“真笨,难道你没看见沙发上放着一个女式手包。”这是一大早,他专程出去为夏天买的,里面不仅放有现金,还有一部女士手机。

秦邵璿想得可真周到!知道她的包落在那个18层的家了。

打开手机,里面储存的第一个号码是‘邵璿’,第二个是‘妈妈’,毫无疑问,这是他存上去的。

*

秦邵璿记不清这是秦晋阳第几次打他的手机,从昨晚一点多钟开始,对方就在不停的拨打,直到现在他才接起。

“小叔,你有没有看见夏天?”昨晚,秦晋阳跟张慕芳好一阵风流快活后,走出客房,忽然发现玄关处的包包和一件男士外套,顿时大惊失色。

他以为夏天去d市出差,而且这样的鬼天气,不会回来,于是就在张慕芳的怂恿和发嗲下,带着一种侥幸心理将那女人带回家,还忘乎所以满屋子寻欢作乐。

哪知道?

特别是从那件男士外套口袋里的证件上,知道这衣服的主人是小叔,更加惊魂未定,急急忙忙说服张慕芳离开后,将整套房子收拾一番,给秦邵璿打电话,谁知他压根不接。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等到现在,小叔终于接电话了。

秦邵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你在哪?”

“我在家!”秦晋阳已经做好了各方面的应对准备。

“嗯,我马上过来。”秦邵璿说如此轻描淡写,只是眸底正聚集着风雨欲来风满楼的乌云滚滚和电闪雷鸣。

将车停在公寓外,他没有急于上楼,而且去了一个地方。

十几分钟后,秦邵璿用钥匙打开那扇门,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秦晋阳抬头,微笑着打招呼,“小叔。”

臭小子,倒镇定的很!

秦邵璿缓缓走进去,房子一如既往的整洁,空气中还飘荡着茉莉香型的清新剂。

不用说,秦晋阳已经毁证灭迹,打扫了战场。

“昨晚是怎么回事?”一股冷冽的低气压缓缓逼近秦晋阳。

“什么怎么回事?”坐在沙发上的他站起来,望着发话的小叔,心里虽然虚地厉害,但脸色平静如常。

“我问你,你昨晚是不是带女人回家了?”秦邵璿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边缘,再也不想和他兜圈子。

秦晋阳愈发坚信小叔没有和夏天一起进来,换句话说,小叔没有看见他和张慕芳在家里做那事,不然,小叔当时就爆发了。

“没有啊!我怎么可能带女人回家?小叔,你是不是听夏天胡说了什么?”

“我让你嘴硬……”拳头带着狠戾的力道,扫过秦晋阳的脸。

“砰!”得一声闷响,秦晋阳只觉得下颚骨快要碎裂开来般的剧痛,强劲的力道将他生生砸落到了倒下的茶几上,稀里哗啦的声响在耳边狼狈响起,一丝浓郁的血腥伴随着剧痛在嘴角蔓延开来!

半响,秦晋阳才从茶几上狼狈地爬起,摇摇晃晃地半跪着,根本说不出话,只是如喷火龙一般粗喘着,眸色发红,扭头瞪着小叔。

秦邵璿眸色冷得可怕,攥紧成拳的手掌松了松,缓和了一下刚刚甩出去的力道,哑声问道,“你昨晚带女人回家了吗?”

话落,秦邵璿似乎根本没等着他说话,微微俯下身,用一双犀利到可怕的眸子盯着他,“想清楚了再回答,免得接下来满地找牙。”

一声嗤笑溢出秦晋阳的嘴角,“小叔宁可相信她,也不愿相信我。别忘了,我是你的亲侄子。”

“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亲侄子的份上,我刚刚那一拳头出去,你可能一辈子也说不了话!”秦邵璿咬着牙,扬了扬那铁拳头。

秦晋阳恐怕不知道,他小叔有一次一拳头将一个贩毒分子的下巴都打飞了。

“你昨晚有没有带女人回家?”秦邵璿将这话又问了一遍,秦晋阳胆颤心惊不再说什么,抱定只要自己不承认,就凭夏天的一面之词,小叔也不敢把他打成怎样。

见他用沉默对付自己,秦邵璿锋利如刀的薄唇紧紧抿着,走过去揪住他的领子将他往上提,两人的目光相撞,在空气里噼里啪啦磨擦。

“晋阳,这十年来,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我没见过,什么样的血雨腥风我没撞过?原始森林,热带丛林,无人区,我都亲身经历过,什么杀人不眨眼的贩毒分子,什么人肉弹的恐怖分子,我也打过交道,那大大小小你死我活的血腥战斗,我有时自己都数不过来,所以,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玩花招!”

秦晋阳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真正感受到,小叔的危险和威慑所在。

“你以为将房间收拾干净,我就拿你没辙!哼,秦晋阳,在上楼之前,我去过物业管理处,查看了小区和大门口的监控录像,九点过五分,你和张慕芳一起上楼,凌晨一点二十六分,她从公寓大门出去。哼!别说你和她只是在这里聊天喝茶。”

秦邵璿声音很低很重,低得宛若烟雾缭绕,重的让人汗毛竖起。

此时此刻,秦晋阳感觉自己全身的毛孔都透着一阵寒气,他怎么就没想到,去物业管理处将监控录像做手脚呢?

既然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发泄,“我带女人回家了又怎样?是夏天先做对不起我的事,你知道吗?d市有她的情夫施楠珅,说不定她这次去,两人又厮混上床了,所以,我就是要带女人回来,还要在她的床上做,让她……”

“砰!”的又是一记狠拳砸过去,秦晋阳颓然被砸得掀翻在地上,咳出血来。

“记住,这拳是我替夏天揍你的!之前那拳是因为你说谎!”秦邵璿额头上暴起的青筋在突突地跳!原来夏天的奔溃是因为晋阳和张慕芳在她床上……

秦晋阳咳嗽着爬起来,眼前仿佛杀伐决断的小叔陌生的让他心惊,但也让他嘴角嘲讽的笑越来越大,站起来,手戳着自己的xiōng膛,“秦邵璿,请你搞清楚,夏天是我老婆,用不着你来替她出气。我想将她怎样就这样,你管不着!”

直呼小叔其名了,足以可见秦晋阳是多么的愤怒,是啊,从小到大,他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天之骄子,父亲没弹过他一个手指头,母亲对他没有一句重话,之前,他的人生字典里根本就没有‘挨打’这个词。

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亲小叔为了一个外人,上次打他,他也就忍了,那料今天下手更狠!

秦邵璿冷冷睨着他,拳头的骨节捏地格格响,他很想替大哥再揍他两拳,但毕竟他是自己的亲侄子,于心不忍!

要知道,之前两拳他已经是努力控制自己手下留情了,静静看了秦晋阳一会,漠然转身,从包里拿出两份离婚协议。

“晋阳,你和夏天已经走到这步,我看……”

秦晋阳倒吸一口气,募地向后退了一步,“我说过,我绝对不会离婚!我要耗她一辈子,要让她痛的体无完肤,万劫不复!”

“看来这份协议你是不会签了,那我只好走捷径,让民政局直接给你们发离婚证。”修长粗粝的大手将他昨晚打印出来的协议一下一下撕成条状。

“你以权谋私,这是违法乱纪!”秦晋阳激烈喘息,连呼吸都是血腥的。

秦邵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嘴角渐渐弯起一丝薄冷的弧度,“不错,我就是以权谋私了!你能把我怎么着!”随手一扬,那纸条便纷纷扬扬飘落在地上。

接着不以为然的整理着袖口的纽扣,随手又拢了拢衬衣的领口,目光淡淡的落在他的脸上,“对了,晋阳,我告诉你一件事,夏天在新婚之夜发生的事情都是她自编自导自演的,那天海飞宇一直都在海澜大酒店,至于你怀疑的tong奸也是莫须有的事。”

“……”秦晋阳赫然僵住,瞳孔紧缩,同时双眼错愕的看着小叔,心中的疑团似乎在瞬间豁然开朗,同时也如雷轰顶!难怪夏天身上没伤,难怪她看他的眼神时不时带着嘲讽,原来她压根没被人lun奸!

“你一定很好奇,夏天为什么要这么做?”秦邵璿仿佛是在问他,却又仿佛不是在问,仅是轻笑着看着晋阳眼中一抹抹恐慌的裂痕。

“小叔,你什么时候知道,为什么不早说……”

“就算我一查出来,就让你知道,也是于事无补。夏天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记得我曾说过,从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那刻起,你就已经失去了夏天,而她很早就知道了你跟彭佳美的事,夏天之所以在新婚之夜那样做,就是为了保护她自己,不让你碰她!”

秦邵璿淡淡的目光,落在晋阳越来越灰败的脸上,“事到如今,你觉得你和夏天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

“既然她很早就知道我在国外的事,为什么还要结婚?”心,在无底的深渊里轻轻下沉,秦晋阳顿时觉得自己如冬风残叶,耗尽生命的能量,再也无力翻飞。

秦邵璿看向他彻底灰白的脸色,蓦然微微一笑,“彭佳美不仅是夏天的同学,也是最好的朋友,男友被好朋友夺走,她怎么可能甘心?她之所以这样做,可能还与张蕾有很大的关系……”

“所以,我更不能离婚了!”秦晋阳连忙冲过去抓住小叔的手,紧紧的不肯放,“小叔,帮帮我!我不想离婚,你是知道的,我真的很爱夏天……”

很爱夏天?

这也是叫爱?

秦邵璿已没有耐心再听,“你和她的好朋友同居,又找各种各样的法子羞辱她,还把乱七八糟的女人带回家,更可笑的是还在她的床上做……你就是这样爱她的?”他一边冷嗤,一边将秦晋阳的手一点一点扯开。

“晋阳,你已经超出了太多富家子弟的纨绔性格,世界唯你随心所欲,唯你的想法为中心,从来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大哥大嫂已经将你溺爱到无法无天,我想,夏天是不会再回到这个家了。”挥开晋阳的手,拉开门便走了出去。

秦晋阳四肢无力,软软瘫坐在地上,许久,“妈,帮帮我,我真的不想和夏天离婚!”他在第一时间里给母亲打求救电话。

他知道,也看得出来,小叔是一个言出必行的男人,他似乎看到离婚证正向他缓缓而来。

“晋阳,谁让你和天天离婚了?”儿子和夏天的事,霍华琳也听老爷子和丈夫说了一些,大家都没说让这小两口离婚,也不赞成他们离婚。

“是小叔,他刚刚拿来一份离婚协议,我没签,他又说不惜以权谋私,让民政局直接给办了。”秦晋阳本来就没打算离婚,现在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他更加坚定不移了。

“胡闹!我打电话问问邵璿。”霍华琳气呼呼挂了电话。

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他秦邵璿到底想干什么?十年前,邵璿跟夏天和晋阳不合也就算了,为什么都长大成人了,还犯冲呢?

正在开车的秦邵璿接到大嫂的电话,没有一丝的意外。

“喂!是邵璿吗?”电话接通后,那边一阵沉默,霍华琳怀疑是不是自己打错了电话。

秦邵璿脸色冷冷的,淡淡说了两个字,“是我!”

“邵璿,你为什么要晋阳和夏天离婚?为什么?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况且你还是他们的长辈,应该劝和不劝离,怎么能以权谋私让民政局给直接办了,我告诉你,万万不可,别说我不答应,就是你大哥和你父亲,也不会答应!”

秦邵璿又是短暂的沉默,而后低沉的声音透着极强的紧绷感震着霍华琳的耳膜,“你们根本不知道晋阳都做了什么?”

“我知道!我听杨夕说晋阳带女人回家是不是?”她倒是答得很快,只是回答的仅仅粘了一点皮毛。

“算了,我正在开车。”这前因后果一时也说不清楚,大嫂处于私心也是人之常情,秦邵璿干脆找了个理由,挂了电话,霍华琳一句“你不能胡闹”甚至没有机会说出口。

她不放心,又给夏天打电话,接电话的是秦晋阳,“妈,夏天把包放在家里,离家出走了。”

好一个离家出走,霍华琳当务之急决定来t市一趟。

*

杨夕虽然做了手术,身体还很虚弱,但精神状况不错,加上王大山的悉心照料,她的气色也很好。

母女俩聊了一会儿,夏天听得谁的手机在响,循着这声音,发现来自于病床旁一个半开着的抽屉里。

见妈妈要伸手去拿自己的手机,夏天前一步拿起,递给她,处于本能睨了一眼屏幕,只有一个号码,没有任何称呼。

杨夕看着这个熟悉却被她取消了署名的号码,抬头,“天天,你去问问医生,妈妈今天肝功能的结果出来了没有?”

明显就是要支开她!

夏天点点头,走出去,在轻轻关门时,正琢磨这个有些熟悉的号码是谁的,她听见妈妈打电话的声音,“秦夫人……”

原来是霍华琳的电话。

以前,妈妈和秦晋阳的妈妈好的跟亲姐妹似的,可自从她亲眼撞见晋阳欺负夏天之后,杨夕不再是‘华琳姐’,而是‘秦夫人’。

不能不说,妈妈爱曾分明的性格首屈一指!

来到医生办公室,被告知杨夕肝功能的结果还没出来,夏天便在走廊上慢慢踱步,既然妈妈是有意支开她,她总不能不知趣。

走到走廊的尽头,是妇产科,夏天正要转身,却在看到从里面走出一个女人时,脸色骤然紧绷,怎么是她?!

这女人肚子圆滚大概五六个月,身材纤瘦因为怀孕补食而比两年前丰满了些许。

彭佳美同时也看见了夏天凝滞的表情,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她多次设想与夏天见面的情景,很多个版本,却独独没有忽然就在医院里不期而遇!

“好久不见!”夏天整顿心神,弯起唇来自然而然的轻轻一笑,目光落在她圆挺的肚子上,赫然明白她为什么音讯全无,原来是躲在一边制造原子弹去了。

记得彭加美曾经在电话里说,即便她跟秦晋阳结婚了,她也会将秦晋阳夺走,因为她有制胜法宝。

她所谓的制胜法宝就是用肚皮造人!

法子不错!也真难为她了!

“夏天,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吗?”彭佳美习惯先发制人,就跟几年前样,一举将秦晋阳拿下,然后悠哉悠哉给夏天发一段堪称经典大片的视频。

几乎快要窒息的夏天淡淡一笑,“你是问你肚子里的私生子或者私生女的父亲是谁吗?”

她这样反问,无非就是要给彭佳美的肚子贴上不光彩标签。

彭佳美岂能不明白她的暗指,只是别人认为的不光彩对于她来说就是筹码,只有怀上秦晋阳的孩子,就有机会得到秦家的认可,甚至还可以进入秦家。

之所以躲在国外,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就是想让孩子成型,这样,即便秦晋阳逼她打掉孩子,也不可能了。

“夏天,我怀的可是你老公的儿子!”此话一出,顿时引得走廊上的几位孕妇和孕妇的家属纷纷看过来。

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堪比不要脸中的极品!

“不错,这下有好戏看了!”面对众人,夏天仰头讥诮的弯唇。

好戏?

彭佳美愣住了,夏天不仅不怒,不恼,不骂,还说有好戏看了,什么意思?

“慢慢享受你的愚昧吧!”夏天离开时,看了她一眼,仿佛不经意说了一句。

在那平静却意味不明的眼神间,彭佳美没读到自己想要的暴怒和灰败,她不甘心,便迈步朝夏天离开的方向走去,想看看她是不是背地里给秦晋阳打兴师问罪的电话去了。

夏天刚推开洗手间的门,便跨步到大理石洗手台边,俯身接着水往脸上狠狠泼下去。

“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晋阳离婚?”门关了又开,耳边传来轻微的平底鞋踩踏地面的声音,随即彭佳美的说话声在她身后响起。

夏天一顿,没想到她锲而不舍跟来了。

缓缓抬起头,透过眼前的玻璃,看见彭佳美站在她身后,目光得意,而似带着浅浅的敌意。

呵,这女人真是可笑!

夏天抬手抹去脸上的水渍,转过身正视着对方的脸,“高考前一天,是不是你在我杯子里放了泻药?”

彭佳美哧笑,冷冷盯着夏天天生丽质的干净脸蛋儿,纤纤玉指在发间轻轻一拢,“夏天,说话要有证据,不然就是诬陷。”

“是吗?”夏天再次转身背对着她,抬眸看着镜子中身后的那个女人,“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交了你这个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朋友?”

彭佳美神色微变上前一步,拉过夏天还沾着水的手,“天天,你错怪我了……”

“我错怪你什么了?让我高考失利,去不了秦晋阳的身边,而你正好趁虚而入,然后和秦晋阳同居,又怀上他的孩子,还大言不惭问我跟他什么时候离婚?!”

彭佳美皱起秀眉,“就算你高考失利,凭借你家里的条件一样可以去国外读书,是你主动放弃的。”

对!是夏天主动放弃的,就是因为心高气傲的她发飙,说要凭借自己的本事考到晋阳的身边,谁知让张蕾看到了笑话,她还怎么有脸接受夏正其的安排,去国外读书。

也正是通过这事,让她明白江湖险恶,也让她明白说话做事要稳重,且不可浮躁!

“你知不知道,四年前你放弃去晋阳身边,他很伤心,也很失望,后来,他知道你和海飞宇走的很近,整天借酒消愁,有一次喝醉了,我送他回公寓,就是那一晚,我跟他在一起了。”

“这么说来,晋阳才是受害者,而你也是情非得已,更或者你是在学雷锋做好事!”夏天几乎嘲笑出声,不管是秦晋阳曾经的甜言蜜语,还是彭佳美此时的巧舌狡辩,她都不会相信。

“难道不是吗?本来你放弃去他身边,晋阳已经够难过,之后得知你和海飞宇……那天,他喝了很多酒,而且我第一次看见他抽烟,看他那样痛苦,我就陪在他身边,你也知道,人醉了之后就欠缺理智……”

第五十三章 公共场所吻她

“第二天醒来时,他说他会对我负责,之后我们两个就在一起了。刚开始,我一直以为他只是想要负责,从来没奢望过他会爱上我,毕竟你们是青梅竹马,是一起长大的,但……也许上帝听见了我的祷告,看见了我的真心,也懂得了我的付出,所以我跟晋阳才会在一起那么久,要不是夏家是秦家的世交,要不是你是霍华琳的干女儿,他也不会离开我和你结婚……”

夏天看着她,听着,却仿佛在听着别人的故事。

“晋阳回国后,我才知道怀了他的孩子,我不敢告诉他,怕他以为我是想用这个孩子阻碍他跟你的婚姻,我也不敢把他打掉,因为这是我跟晋阳的爱情结晶,是我跟晋阳的孩子。”

“所以呢?”夏天沉默了许久,淡看着眼前孕味十足的女人。

彭佳美叹息,再次抬手拉住夏天的手,一脸难过,“天天,刚才是我的态度不好,因为怀孕期间的女人情绪不稳容易暴躁,所以才会那样。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我没有抢晋阳,我只是捡走了一个你不要的男人,而且我们在美国读书期间真的很幸福,很恩爱,我希望你能把晋阳还给我……”

“你放心。”夏天将手抽了出来,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漂亮又可怜兮兮的女人,“从他和你在一起后,我就不爱他了,而你发给我的一些彩信和视频什么的,根本就没有伤害到我,当然,我也没兴趣碰别人的男人!”

最后一句话让彭佳美几乎不可置信瞪大眼睛,如果她没听错的话,夏天是说她和晋阳没上床?怎么可能?

“听不懂我的话?”夏天转身洗了洗手,然后走到墙边将手烘干,不以为然的淡淡看着她,“谢谢你不遗余力去了秦晋阳的身边,又处心积虑和他同居,才让我守住了心,也守住了身。”

夏天不在乎的歪着头,“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可要抓紧时间。”

话落,推开洗手间的门,大步走出去时,回头冷冷一笑,“告诉你的主子,我的命运我的人生,也包括我的婚姻,她干涉不了,更掌控不了!我想嫁给秦晋阳就嫁给他,想扔了他就扔了他。”

在门被关上的刹那,彭佳美脸上的错愕和失色瞬间消失无踪,美丽的脸庞对上镜子,嘴边翘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纤细的手指在手机上快速按了几个数字,放在耳边。

“张阿姨,您还记得我是谁吗?对,我回国了……我怀了晋阳的孩子……四年前,我听您的话,也接受您的安排,可现在,您不能坐视不管……”

不得不承认,彭佳美此人不简单,电话里分明带有威胁成分,如果对方置之不理,她就将四年前的事给抖搂出来!

*

夏天回到杨夕病房,见王叔叔正小心翼翼扶着妈妈在下地慢慢活动。

“天天,我这里有你的王叔叔照顾就行了,你去忙你的,嗯,去吧!”杨夕对霍华琳的电话只字未提。

“是啊,天天,这里有我,你就放心!”王大山好心好意说着。

“那好吧,我去陪星星!”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想到弟弟,夏天决定去妈妈家里。

“也行!”杨夕赞同。

夏天打车去团结路的单身公寓拿了两套衣服,和放置在那里的车钥匙,出了小区,慢慢走在方砖步道上,听着高跟鞋嗒嗒踩出的音律,呼吸着清新的晚风,准备到前面不远处的超市给星星买点零食。

一阵轮胎摩擦地面的刹车声,一辆黑色jaguar霸气的停在路边,副驾驶的车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上车!”低沉的男音,从车里飘荡而出。

下一秒,那双黑的深邃的眼,那张板着脸的俊容就闯入了夏天的视线。

她倒抽一口凉气,应该不是巧遇吧,那么秦邵璿怎么知道这个地方?

彭的一声,上车后,夏天略带情绪关上车门。

“别人的车子不知道爱惜?”秦邵璿如星子一般明亮的眼,笑看着她。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抬起眼反问。

秦邵璿启动车子,直言不讳,“别忘了,你的事情还没结案,既然没结案,而我又是全权负责你的事情,如果连你的落脚点都不知道,那我十年来的光yīn岂不是虚度了?”

还落脚点?说得她像到处流窜作奸犯科的坏人似的。

夏天翻了个白眼,气哼哼的转头看一眼窗外已经渐渐黑下来的天色,回头看他,“那么请问秦局,我的案子什么时候结?”

“快了!”秦邵璿开着车的同时,修长略布茧子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可见他的心情不错。

星期一上午。

夏天没想到今天的例会由张蕾主持,夏正其坐在张蕾身边,时不时看夏天一眼,见她脸上没多大表情,才专心看着大屏幕。

在会议结束前几分钟,张蕾很认真严肃宣布了一件事,“d市的三江集团已经和我们夏氏有了合作意向,施总也将在这个星期来t市,到时候,与三江洽谈意向的事由夏天经理全权负责!”

由她负责?张蕾什么时候这么慷慨放权了?

夏天抬眼,瞳光明亮如镜,嘴角隐约染了一丝讥笑的锋芒,对上那个带着大框茶色眼睛的中年女人,明显感觉到对方的yīn谋诡计。

施楠珅曾经追求过她的事,张蕾不是不知道,她这么做,无非就是要将夏天置于风口浪尖上。

仿佛是终于找到了能让自己大显身手的战场,张蕾弯唇,“怎么,夏经理好像不乐意?”

真是骑虎难下,夏天笑容褪色,勉强勾了勾唇,“能得到张总的重用和赏识是我夏天的荣幸,我岂有不乐意之处?”

大概是她的话露芒了一些,夏正其不动声色的瞥了她一眼,没说话,眼里盛满幽怨,却是转瞬而逝。

会议结束后,夏天回到办公室,很意外也很惊愕收到由鲜花公司的小弟送来一捧红色郁金香!

一捧,花语巧妙细心,且不多不少的99朵。

谁送的?

没看到什么卡片,也找不到注明。

是海飞宇吧?除了他,夏天想不出别的人。

结婚之前,秦晋阳一天一束送过,但直接都被她扔垃圾桶了,结婚之后,倒也没这个必要,想到他星期六晚上的无耻行为,笃定这花与他无缘。

第二天,夏天照样收到一束99朵的蓝色妖姬,她才终于无奈的打电话给海飞宇,“海子,你是不是疯了,昨天郁金香,今天又是蓝色妖姬,你到底想干什么呀?我告诉你,我最讨厌这种光鲜表象的东西!”

看厌了秦晋阳背地和别的女人同居,明的又一天几个电话和她谈情说爱!

电话那端静默数秒,似是迟疑了片刻,才带着几分不解答道,“天天,我没有叫人送花给你呀,我可将你的那句‘送花还不如请你吃海鲜’牢记了。”

不是他!

夏天一怔,挂了电话之后在蓝色妖姬里翻了翻,依然没有看到什么卡片和注明。

到底是谁呀?装神弄鬼!

翌日又是一大束火红的玫瑰。

星期四送花的小弟又来时,夏天特意看了一眼他xiōng前的工作牌,记住了该鲜花店的名字,又趁机寻问他送花人究竟是谁,结果那送花小弟只说是老板让送的,其他一概不知道,让她签收了之后就直接走人了。

看着这束娇艳欲滴的香槟玫瑰,不知道这花究竟是谁所送,送花之意本为讨女人欢心,脑中闪过数个影,却最终还是被她一一打破了各种想法。

下班时,黄芳神秘兮兮跑来,“天天,你都是有夫之妇了,可别玩红杏出墙的游戏哟!要不,把这男的介绍给我认识,一来可以解我没有男朋友的燃眉之急,二来可以免去你的后顾之忧,咋样?考虑考虑!”

“这样吧,你先把这花拿走,等我知道送花之人是谁,我再考虑!”下班后,夏天启动车子向她之前查到的那家花店行去。

晚上6点,她自花店出来,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地址。

究竟是什么人?这么神秘?

竟然猜到她会来这家花店查,刚才找到花店老板时,那老板说他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只是每日打电话过来订鲜花而己,但今天那人派人过来递给他一张纸,上边写的就是这个地址,说如果她来问时,将这纸交给她。

民主路3号旋转餐厅,夏天知道这个旋转餐厅在t市是很受欢迎的,因为这里是t市的最高建筑,而且占据着t市的黄金地段。

最豪华的装潢,最浪漫的环境,最无微不至的服务,最顶级的享受,尤其受生意人、恋人们的青眯,坐在这里鸟瞰着灯火阑珊,夜色绮丽的t市,轻松愉悦的心境会令食欲大增,既浪漫又有意境。

每当傍晚时分,这里向来都是宾客如织,一座难求的。

想到这些,夏天心里隐约觉得事情不对,神神秘秘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好事,但终究还是不由自主的开车去了,抬眸望向十几层楼高的建筑物,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地址,想到旋转餐厅是公众场所,如果对方有恶意的话,不会约在这么一个地方。

最终她还是乘坐电梯上了楼,到达顶层时,有人拦住她,说里边被人包下了,让她改日再来,就在夏天孤疑着正要离开时,那位工作人员又看了她几眼,似乎想到了什么,打了一个电话后,唤住她,又让她进去。

夏天满脸见鬼似的看了那工作人员几眼,说,“不必了,只是有人约我来这里,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就不进去了。”

“秦太太,抱歉,秦总已经在里边等你了,我刚刚没认出来是秦太太,实在抱歉。”工作人员谦虚谨慎的朝她点了点头。

“秦总?”夏天不禁喃喃出声。

哪个秦总?

就在夏天发愣时,身边的服务生彬彬有礼帮她把门轻轻推开,如梦如幻的灯光,柔美的钢琴曲,再仔细一看,整个餐厅似乎只有中间一桌,其他位置都是空的。

“天天!”气宇非凡的秦晋阳穿着一套雪白的阿马尼西装,工整的无可挑剔的蝴蝶结,还捧着一束娇艳的红玫瑰,正款款向她走来。

挺直坚毅的鼻梁,修长飞扬的眉毛,狭长却明亮的眼睛,无可挑剔的脸庞,修长的脖子显得优雅高贵,精心打理的发型,飞扬中显得他的英挺卓然,更别提那身材挺拔欣长。

夏天呆呆看着这个男人,连续几天送花,还装神弄鬼引她来这里,想演哪一处?

“老婆!”秦晋阳嘴角不觉上扬,让他看起来更加俊美。

老婆?夏天差点呕吐!

“有事吗?”没事的话,我要走了,夏天冷冷看着他,哪怕身边有几个餐厅的服务生,她也没有好脸色。

“老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秦晋阳将手中的玫瑰强行塞到她怀里,脸上满是愧疚和歉意。

“你若是孤独寂寞需要人来陪你喝酒,大可找些年轻有活力的美女来陪你玩,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夏天将手中的花扔进一旁的垃圾箱,转身便走。

“天天,我都听小叔说了,对不起,是我的错……”

夏天脚步赫然顿住,猛地回头,“秦邵璿都告诉你什么了?”

好个秦邵璿!她都警告过他,不要说出真相,否则跟他势不两立!

秦晋阳看了一眼几个服务生,他们都很识相的退下,然后贴近夏天,低声道,“小叔告诉我,说你在新婚之夜的事情都是假的!”

“所以呢?”她退后一步,冷冷一笑。

很想去拉她的手,但看她像刺猬一样防着他,秦晋阳皱着眉头恳请道,“天天,我希望我们能摒弃前嫌,重新开始。”

“你觉得可能吗?”她再一次觉得好笑,难道他认为他们之间还能继续过下去?

灯光打在她脸上,半明半暗,令她脸上表情难以分辨。

“有可能!天天,我们有感情基础,我们之所以这样,就是有些误会,只要把误会解开,问题不都解决了吗?”

“这个提议不错!”夏天轻轻地笑着,眼底一片刺目的嘲讽,“这样吧,晋阳,只要你能将我脑子里的一些不堪记忆一一剔除,我或许会考虑你所说的重新开始。”

把她脑子里的记忆一一剔除?这不是强他所难吗?秦晋阳面色变了几变,眸光暗沉,看来,她是抱定不再与他重修于好了。

“怎么,你办不到吗?”夏天忍不住笑了,“既然你都办不到,凭什么要我接受你的提议?”

秦晋阳咬紧了牙,脸色愈加yīn沉,死死地盯着她,说不出话来。

夏天挑挑眉,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转身的时候,仿佛说着一件无关痛痒的事,“彭佳美回来了,还怀有五六个月的身孕。”

秦晋阳脸色刹时僵白,惊愕的看着她眼中的寒霜讥讽,“你、你说什么?”

“我说,恭喜你要做爸爸了!”夏天嘲弄一笑,不再看目瞪口呆的秦晋阳,转身仰头走进电梯,没有看到身后投来的目光,懊悔得像是要让时光重新来过。

夏天目视前方,开着车,对放在副驾驶座上手机铃声的叫嚣置若罔闻,随后一条条语音留言消息滴滴作响。

几分钟后,她在路边停下车,拿起手机看着数个未接来电,显示的都是秦晋阳的名字,在屏幕上轻轻一点,语音留言里瞬间传出那个男人灰败的声音,“夏天,你很早就知道我跟彭佳美的事,是不是?”

于是又听了第二条,“天天,我真的是爱你的,请你相信我,我和彭佳美在一起是有苦衷的,请你听我解释……”

第三条:“夏天!我永远也不会和你离婚!”

哼!不离婚?你以为你想怎样就怎样?

夏天忿忿想要将手机扔在座位上时,猛然想起一个混蛋来!拿起电话,拨出那个号码,铃声只响了一下,对方就接了,“夏天?有事?”听起来语气倒是挺急迫的。

她脸上浮起尖刻的笑,仿佛电话彼端的他也能看见一样,“秦大局长,我是不是要有事才能给你打电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我还真你有事找你!”心里窝着一股火的她不想跟他废话,直接打断了他,“你在哪?”自从星期天,他把她送到妈妈住的小区,就音讯全无了。

“我不在t市,你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说。”问他在哪,他说不在t市,搞得跟地下党似的。

“秦邵璿,不是不让你告诉秦晋阳的吗?你为什么出尔反尔?”她觉得自己根本就在低吼。

那边陷入一片沉默,只有他的呼吸,透过电话传过来,尽管隔着电话,仿佛他就在她耳畔呼吸一样。

“秦大局长?理亏了吗?”

“我又没答应你不告诉他!”他闷闷地回了一句。

呃?也是,记得那天她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记住,不准对秦晋阳胡说八道,否则,我跟你势不两立!

秦邵璿这家伙还真没表态。

嚯!这男人够yīn的,留了一手!

“秦邵璿,你混蛋!”夏天咬牙大骂。

“晋阳找你了?!”不然,她也不会这般气急败坏。

“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如果秦邵璿就在眼前的话,她肯定会冲上去,踹他两脚,秦晋阳本来就不想离婚,现在知道真相的他更要顽固到底了。

电话那边又是一阵沉默……

夏天憋不住了,冷笑道,“秦邵璿,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小时候处处和我作对,现在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还这般恶劣,你是不是看见我像个跳梁小丑上蹿下跳,你就高兴了?”

“夏天!”那边的他,忽然火了,对着电话咆哮一声,末了,似强压了怒火,压着声音道,“我现在有事,一时半会在电话里也说不清,这两天我就回来,到时候给你一个交代,好不好?”

“不好!我要你现在就回来!”她像个赌气的孩子。

那边的他立刻又笑了,充满几分纵容,“放心,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夏天得了他这个许诺就把电话给挂了,不,准确的说,是扔在座位上。她才不相信他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他姓秦,怎么会站在她这边,替她说话主持公道?

电话刚放下,手机就响了起来,是蒋副总裁,心里大概明白为了她负责夺标中建总局t市分公司项目的事。

果然,电话接通后,首先传来一声叹息,“夏天,已经得到可靠消息,秦晋阳到底还是把项目给了张慕远。”

夏天没说话,只是冷冷一笑,人家张慕远花了那么多的价钱,把他的亲妹妹都打包送给了秦晋阳,后者能不把项目给张氏吗?

只是她的失败,也就是夏氏空手而归,必将引发公司员工的一番议论,试想,凭借她是秦太太这个得天独厚的条件,想要中建总局t市分公司的项目,不就是吹吹枕边风的事?

本来,公司的员工都在私下议论秦晋阳和张慕芳的绯闻,这下可真就大放阙词了。

也不知张蕾他们会幸灾乐祸成什么样!

哎!管不了那么多了,做自己想做的事,让他们去蹦跶吧!

“好了,夏天,你也别太在意,虽然这事已经敲定了,但夺标这个过程我们还是要走完,再怎么说,我们夏氏也不能半途而废。”

“我知道了!”夏天也没什么好感慨了,毕竟这样的结果她是她意料之中的。

车子在宽阔的柏油马路上行驶,夏天来到医院,走进妈妈住的病房,很意外看见了一位不速之客,秦晋阳的妈妈。

霍华琳出身名门世家,还到英国接受过贵族礼仪的学习,嫁给赫赫有名的秦家,当之无愧成为了贵妇中的佼佼者。

一米六八的个头,哪怕人过中年,还凹凸有致,容颜更是没得说,漂亮的五官加上长年累月的护肤保养,就像三十岁的女人。

霍华琳常常教导夏天,女人如果到了该保养的时候保养,那就迟了,看来不无道理。

此刻,霍华琳出现在t市,出现在这里,应该不单纯吧。

夏天很快敛去脸上的一丝诧异后,微笑着叫人,“干妈!”

这个称呼在她和秦晋阳结婚前被秦家人笑呵呵地打趣过,却被她带有某种目的坚持着,她说这些年习惯了,就让她叫干妈吧!

正和杨夕谈话陷入僵局的霍华琳转过身来,站起,脸上的尴尬之色迅速切换成了暖暖的笑意,“天天!”淡雅的旗袍,上面还有中国特色的苏绣,长发挽在脑后,整个人优雅的就像一幅油画。

“干妈,您怎么来了?事先也不跟我说一声,让我去接您。”夏天放下手中的包包,走过来,拉起霍华琳的一只手臂。

她不会忘记,爸妈离婚之后的那几年,她几乎就是在秦家度过的,而霍华琳待她像亲闺女一样,还有秦爷爷和干爸,他们把她当心肝宝贝一样护着,照顾着。

她以为可以报答,以为可以永远孝顺他们,看来,她要亏欠他们了!

“天天,帮妈妈把秦夫人送一下。”躺在病床上的杨夕面色有些不友善。

其实,夏天在推门进来的一瞬间,就感觉气氛不对,发现两人的脸色不好,想必她们之间的谈话也不会融洽。

“那我就不打扰杨妹子休息了!”既然人家都下逐客令了,霍华琳只得告辞,“明天,我会带晋阳来看你!”

“别!”杨夕哧溜一下从床上坐起,引得伤口一阵刺痛,眉头急蹙。

“妈,你没事吧!”夏天急忙放开霍华琳的手臂,走过去,扶着杨夕的双肩,“你干嘛这么激动。”

“妈不激动行吗?”杨夕轻轻喘息着,在女儿的帮助下,慢慢躺下,“秦夫人,你若真希望我快点好起来,就别把你的那个宝贝儿子带来,拜托了,千万别把我又惹出什么心脏病来。”

霍华琳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夏天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扶妈妈躺下。

杨夕性格耿直,说话不留情面,霍华琳早就耳有所闻,也领教过了,可没想到,杨三姐接下来的做法让她犹如耳光扇脸。

“天天,把这人参燕窝统统拿走,妈妈吃了怕噎着,看见了容易引起血压上升。”

夏天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高档补品,不用问,也知道这些都是霍华琳带来的,可妈妈这样得理不饶人,是不是太过分了,毕竟霍家曾经待她不薄,妈妈怎么可以一根头发就遮脸呢?难道今后就老死不相往来了吗?

“妈,我先送干妈下去,再来拿这些东西,好不好?”她采用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杨夕将脸转向一边,不看她和霍华琳,其实,她也不是真的要夏天当着霍华琳的面拿走,只是想给霍华琳一个下马威,哼!想赖着她女儿不离婚,门都没有!

“干妈,对不起,我妈就这脾气,您就别放在心上!”出了病房,夏天小声安慰霍华琳。

后者没说话,只是勉强的笑了笑,她霍华琳哪曾受过这种窝囊气?夏天没进病房前,杨夕说话字字带刺,句句带着火药味,并一再强调,晋阳和夏天必须离婚!

“天天,你真的决定要和晋阳离婚?”夏天是她看着长大的,霍华琳也是真的喜欢她,不然也不会收她为干女儿。

夏天眸里的光暗了下来,“对不起,干妈!”声音很低很轻,但两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霍华琳默默看着她,瞳孔深深,良久,她微微笑了,“你和晋阳结婚了也不改口叫我妈,是不是从开始就抱定没打算和晋阳过下去?”

夏天怔了怔,没料到她想到了,随后又释然,霍华琳本就是一个聪慧的女人,无意识收紧垂在身侧的双手,默默点头,“是的。”她可以在别人面前说谎,但在霍华琳面前,她感到很难。

霍华琳看着她,目光极为复杂在她清丽的脸上缓缓掠过,“给我一个可以说服我的理由。”

任何人都听得出来,此刻,她有着一股引而不发的怒气。

夏天下唇几乎咬的青白,她慢慢的,一字一句说着,“自从妈妈离开夏家后,我感觉妈妈把家的味道也带走了,我害怕呆在夏家,所以找种种借口去秦家,只有在那里,我感觉到了温暖呵护和关怀,那时我甚至幻想能做秦家的一份子,能做秦家的女儿,能叫您妈妈。”

她浑身因克制而不自觉的发抖,过了好一会儿,她微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启声时嗓音有点哑,“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我和晋阳的朝夕相处,随着少女时期的情窦初开,我慢慢喜欢上了晋阳,自从明白自己的心思之后,我懵懂而羞涩想着,希望有一天能嫁给晋阳,成为真正的秦家人。”

“能叫您一声妈妈,不仅是我儿时的梦想,也是我少女时的憧憬……”声音蓦然哽住,她几乎说不下去了。

霍华琳有些茫然,既然她有这般想法,为什么又?

“对不起?我不爱他,两年前……我就不爱他了,可又不甘心……”

霍华琳看着她用一只手紧紧掩着嘴,肩膀轻轻的,无法抑制的耸动着,像某种受过伤害的小动物。

就那么一个瞬间,她的心温柔的不可思议的疼,许久,伸出手,抚着夏天的肩,轻声道,“为什么不爱晋阳了?是他的原因,还是你爱上了别人?”

眼泪快要落下来,夏天急忙掩饰性的撇开头,说了声,“我就是不爱他了!”

霍华琳抿抿唇,还想问些什么,她包里的手机响了,一看,是秦晋阳,和夏天说了一声,“那你进去照顾你的妈妈吧,我走了。”

重新走进病房,免不了被杨夕上了一堂政治思想课,什么不能被秦家的糖衣炮弹所蒙骗,不能对秦家心软,不能便宜了秦晋阳,等等,夏天都能倒背如流了。

等到王叔叔从饭馆里赶过来照顾妈妈,夏天才离开。

第二天,因为送星星上学在路上堵车,她赶到公司时,已经是九点多钟,迟到了。

她办公室的那层楼的走廊上,几个员工正在窃窃私语,见她来了,个个脸上浮动着暧昧的笑和艳羡的光彩。

也不知黄芳是从那里冒出来的,凑了过来,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花痴,低声对她说,“天天,你和你老公好浪漫呀!真让人羡慕死了!”

夏天愕然,不懂她在说什么。

黄芳神神秘秘指指她的办公室,“玫瑰花!好多好多,我数了数,应该是521朵——我爱你,我噻,你的老公好浪漫好深情哟!我已经帮你签收了,你怎么谢谢我?”

秦晋阳?他不玩匿名游戏了,又直接留名了?!

夏天苦笑,走进办公室,果然,那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占据了办公室的一些位置,加上前三天送的,堆放在,就像是开花店。

她翻了翻,里面有张卡片,上面写的是:老婆,我爱你!落款是:老公——秦晋阳。

之前,不知道这花是谁送的,还能勉勉强强将花放在办公室里,现在,面色微僵的她越看越虚伪,越看越恶心。

“黄芳,几种花香味蹿在一起实在太刺鼻,麻烦你帮我把这些花都扔掉!”

“什么?扔掉多可惜!啧啧……”黄芳看着这些漂亮的花,一脸可惜了,“要不,送给我一些吧!”

“随便,只要别放在我这里就行!”

这时,桌上的固定电话响了起来,“喂,你好,我是夏天!”

那边有一秒钟的沉默,短得让人听不出来,而后,便传来夏正其的声音,“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知道了!”她说话的语气就像真正的上下属关系,仅此而已。

夏天进去的时候,蒋副总裁也在,他们似乎正在说一件很严肃的事,看见她,蒋副总站起来退出去。夏正其示意她坐,可夏天很倔强地站着,“什么事?”

“天天!”夏正其苦涩地抿了下唇,“听说你妈妈生病了?”

夏天暗暗冷哼,你倒是挺假惺惺的。

我妈妈生病,关你什么事?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天天,听说你上次回家了……”想到上次被女儿撞见他和张蕾吵架,夏正其感到脸红。

“如果你没别的事,我要回办公室看三江公司的材料,下午,施总他们就过来谈合作的事。”关于这些无关痛痒的话,夏天根本就不想说。

尽管她一再抵触,夏正其还是说着另外一件事,“天天,爸爸很担心你跟晋阳。”

“有什么好担心的,是我的夺也夺不走,不是我的守也守不住……”正说着,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不敲门就能大大咧咧进来的除了总裁夫人,在夏氏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

她进总裁办公室不久,张蕾就不请自来,应该是她安插的眼线通风报信了。

“原来夏天也在!”正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张蕾竟微笑着和她打招呼,还是主动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夏天瞬间想到一个人来——彭佳美!

彭佳美是她初高中时的同学,也是挺要好的朋友,夏天很少带同学回家,而彭佳美是唯一的一个。

出乎意料的是,张蕾没有刁难,也没有板着脸,还面带微笑和彭佳美说话,临走时,竟邀请她今后常到家里玩。

夏天以为张蕾是维护她自己的形象,也没多想,也常常带彭佳美去她的家,直到高考头天晚上忽然拉肚子,拉到她差点虚脱,她是输着液,参加完高考的,事后,她觉得蹊跷,但苦于没有证据,也只能有苦说不出。

为此事,杨夕曾经和张蕾差点打起来。

所以,张蕾这个女人有时真的让夏天害怕,她也只能惹不起躲得起,点了一下头,便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让自己变得强大,是夏天目前面临的重要任务!

下午,和三江公司的会谈很顺利,施楠珅一改平时的油腔滑调,严肃又认真。

等她签完字,施楠珅冷峻的脸上扬起高贵般的笑容,此时的他显得谦和而有礼,“能和夏氏合作,是我们三江的荣幸!”

夏天在会议桌上所表现出的睿智、冷静以及聪慧让他陪感欣赏。

“彼此彼此,能与三江合作也是我们夏氏求之不得的事。”夏天同样和他客套着。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两人握手后,施楠珅眯了眯眼,“夏小姐,为了共同发展,共同创利,我建议我们庆贺一下,如何?”

蒋副总是个极其聪明之人,想到上次在d市夏天有意逃避,看到施楠珅又不辞辛苦亲自来t市会谈,他立刻开口,“施总,我们夏氏定要尽地主之谊!”

“在t市,当然由夏氏做东了!”夏天附和着。

*

晚上6点半,距离夏氏集团不远处的一家中氏餐厅,一时觥筹交错,杯盏碰撞与欢笑的声音在一间包房铃荡。

“施总,蒋某敬您一杯,预祝夏氏和三江合作成功。”蒋副总对施楠珅举起面前的红酒,示意了一下。

“合作成功。”施楠珅礼貌的点点头,两人碰杯后,喝干了彼此杯中的红酒,其他人均是助兴般的鼓了鼓掌,气氛异常活跃。

夏天看了一眼施楠珅空空如也的杯子,想起蒋总曾经说过施楠珅酒量甚浅,一杯醉,二杯倒,三杯就不省人事!也想起他们出夏氏时,他偷偷对她耳语的一句话,“夏天,千万别让蒋副总灌醉了我,否则,你就麻烦大了。”

什么叫麻烦大了,难道他会缠着她,撒酒疯?

思前想后,夏天特意安排低度红酒,而她也只是象征性喝了一点点,揉了揉紧绷的眉心,看着畅谈的蒋副总和施楠珅,站起来笑笑,“我出去一下。”

经过灯光较暗的长走廊,发现有一个包房的门半开着,无意间,她的眸子朝里面扫了一眼,竟然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应该是天籁的丰泽年,没错!至于他和谁在一起吃饭,夏天没看清楚,因为门半关着的缘故,她也看不清楚。

从洗手间里出来,正琢磨着要不要再仔细看一下,却猛的撞到一个高大壮实的xiōng膛上。

“哦……”犹如铜墙铁壁的xiōng膛撞得她冒金星,若不是那人的扶她一下,她可能会摔倒。

揉了揉疼痛的前额,正要看清拦路虎是谁,却感到有些异常,扶着她的人怎么不放手了?

一种似曾熟悉的男性气息沁入她的鼻腔,心中一惊,迅速抬起头,刀刻般的俊脸没有任何表情,一双闪亮的眸子发出熠熠光辉,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秦邵璿?!

辨别出对方的身份,夏天的身体瞬时紧绷,挣扎一下,想要挣脱那双铁掌,可他没有丝毫放开的意思,反而不容分说半拧半提半抱把她带到安全通道的楼梯口。

“放开,你弄痛我了?”话落,捏着她胳膊的大掌松开。

“想谁,这么出神?”冷硬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夏天揉着被他捏痛的手臂,不悦的瞪了他一眼,“切,想谁,也不会想你。”

对了,昨天给他打电话,他不是说这两天回来吗?还以为他要明天或者后天呢?怎么今天就回来了?丰泽年是在和他一起吃饭?

秦邵璿紧紧贴着她,垂眸,以他的这个角度,刚好看到她职业小西装里那勾魂夺魄的美妙沟壑,一张脸立刻yīn得像没有月的夜空,“为什么又穿这么露的衣服?”

夏天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她穿得是很正规的职业套裙,好不好?

她自己低头也能看见,再说别人也不会像他这样紧贴着她,专往那地方瞄。

不过,她才不会向他解释,照样仰起骄傲的小下巴,“我就要穿这么露的衣服,你管得着……”

“唔……”嘴唇被毫不留情地封住。

通过为数不多的经验证明,秦邵璿明白,让她闭嘴的唯一方法就是吻她!死死吻她!他的吻霸道有力而且狂野,狠狠的吮吸和啃噬着她的娇唇。

将她的身体紧紧锢住在身后的墙上,一只大手抵在她的脑后,使她无法移动。随着吻的深入,他加大了手中的力道,她的身子与他紧紧贴合在一起,似乎已经融入彼此。

“唔……”他疯了!他真的是疯了,这里是餐馆,是公共场所!她用指甲使劲掐他的手臂,秦邵璿却任由着她,好像根本不知道疼似的。

想踢他,她的双腿则被他的腿夹得紧紧的,她可以感觉到她的小腹上顶着的坚硬。

他刚刚喝过酒,嘴里还有陈年拉菲的味道,而她也喝过,两种酒交融在一起,她有些晕,有些醉,身子一软,就要从他的身上滑落,幸好他强有力的双臂攫住她。

从最初的凶悍,到认识到抵抗无用的哀求,她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他的征服欲暴涨,动作却温柔了许多。

依然继续着他霸道的吻,大手亦在她身上游走,抚上她美好的脊背,纤细的腰肢,不再满足隔着衣料,手慢慢探进她的衣服,触摸到她光滑的肌肤。

激缠中她xiōng前的扣子被扯开两颗,嫩白而性感的美好春光呼之欲出,立即灼痛了他的双眼。

他低叹一声,一路向下,她的耳垂、脖子、锁骨雨点般的被他亲吻着。

夏天忍不住浑身激颤,之前对他所有的抵抗都抛诸脑后,轻轻闭上眼睛。

突然秦邵璿的手和唇撤离了她的身体,紧紧的拥住她,将头埋入她的颈窝,大口的喘着气,亦贪婪的感受着她的娇美和清香。

第五十四章 ‘太平洋的警察’会来吗?

突然,秦邵璿的手撤离她身体的重要部位,紧紧的拥住她,将头埋入她的颈窝,大口的喘着气,亦贪婪的感受着她的娇美和清香。

灼热的气息令她感到酥麻,耳畔响起他霸道的声音,“何时你才能乖一点,明白一些……”

“秦……秦邵璿,你……你说什么?”夏天似乎听清楚,又似乎没听清,喃喃的问着。

听着她轻柔的声音,秦邵璿抬起头,双手覆上她的肩,眼神沉静而坚定的看着她,“饭吃完后,马上回家,我把事情处理完,就去找你!”

说完为她整理好衣服,并轻吻了她的额头,放手离开,刚离开几步,又转过身来,“记住我的话,别穿这么露的衣服。”

夏天呆呆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好久,直到消失在长廊的尽头,愣在原地,心中浮起复杂的情绪,不知是茫然,疑惑、还是惶恐不安。

回到包房,大家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攀谈得也甚是愉快,夏天感觉施楠珅递给她的一记眼神甚是邪魅诡谲。

晚餐结束,施楠珅在站起来时,忽然向她这边一歪,总不能任由他摔倒,几乎出于一种本能,夏天伸手扶住他。

后者倒好,干脆将头靠在她的肩上,半眯着狭长的眼眸,一副醉意朦胧的样子。

施楠珅带来的几名员工都像事先商量好了似的,心照不宣一笑,东张西望,索性面带了然先行告辞。

夏天的目光看向蒋副总,后者明白,刚要上前来搀扶依靠在她身上的男人,施楠珅大手一摆,“嘿嘿,我醉了,我要我的小学妹送我。”

既然醉了,谁送不一样,为什么非要小学妹送,这不是装醉吗?

夏天推了推肩膀上靠着的头,“施总,请你注意自己的身份!”

“身份?”施楠珅只是笑,目光在她的脸上梭巡,仿佛对她言语间的警告和厌恶一点也没听出来一般,薄情的唇暧昧的渐渐靠近,在她唇边似笑非笑,带着一丝危险的暗哑用着只有他们两人听得清的声音说道,“那你刚才出去和情夫紧紧抱在一起,又是吻又是摸的,注意身份了吗?”

夏天脸色一滞,她刚刚被秦邵璿……他看见了?!

难怪秦邵璿忽然放开她,他一定是警觉出有人在偷窥。

“夏天,要不要我帮你送施总回去?”蒋副总带着某种的暗示在问她。

“你们都走,我只是想和小学妹叙叙旧,不会骚扰她。”施楠珅不耐烦挥着手。

既然施总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蒋副总和夏氏的几个人只得离开。

一时间,包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夏天微转过脸,略微躲开他嘴边略微醉人的酒香,有瞬间的无奈,“你想干什么?”

“我做梦都没想到,身为人妻的夏天也会红杏出墙……”施楠珅那张毫无瑕疵的脸在灯光中平添了几分邪肆,“因为老公和张慕芳搞在一起,所以报复他?”

见他将头又靠在她肩上,温热的呼吸在她颈间吹拂,夏天不禁全身打了一个激灵,忙伸手要推开他,“我看你真是喝多了!”

“那男的是谁?像是一个见着女人就往上扑的饿狼,简直比我施楠珅还‘性’急。”她越是努力回避,他越是死死咬着穷追不舍。

夏天陡然扬眸注视着他近在咫尺含笑的眼,“你别误会,他只是一个喝多了的登徒子!”

“夏天,你蒙谁呢?当我是一个三岁大的孩子,如果是酒鬼侵犯你,你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哪里容得他又吻又摸?”

“算了,我懒得理你!走吧,我送你。”夏天心虚,握拳,在他肩膀上推了推,看着他一米八几的高大身体如此小鸟依人的靠在她一米六几削瘦的肩膀上,这么鲜明的身高对比,简直是人神共愤!

“这个人的身形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对了,上次在d市的酒会上……”

“施楠珅,你有完没完?”夏天第一次发现这男人一旦婆婆妈妈起来,比女人更胜一筹。

“呵呵,我醉了,你扶着我!”他脸贴在她脖子上,懒懒地说着,像是在耍赖,又像是在威胁。

“好吧,我扶着你!”夏天不得不妥协,说着,便搀起他的手臂,却又保持一定的距离,避免身体与他有更多的接触,经过走廊,经过那间包房,里面已经有服务员在收拾,说明客人已经离开。

秦邵璿去了哪里?

这个念头在夏天的脑子里一闪而过,想起他说过的话,‘饭吃完后,马上回家,我把事情处理完,就去找你!’

去找她?他就那么肯定她在哪儿,就笃定能找到她吗?

还有,记得他说过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那个满意的答复是什么?他就笃定她会满意?

“夏天,你还魂吧!”一个弹指落在她的脑门上,让她思绪回笼。

“你干什么?”夏天气恼地甩开他的手臂,弹指这么用力,哪像是喝醉的样子?

“车钥匙?”施楠珅摊开手,向她要她的车钥匙。

“你喝酒了,怎么开车?”夏天当然不会给他钥匙。

“我没有让女人开车的习惯。”施楠珅顺手一揽她,夏天想躲,根本抵不过他的力气,没来得及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只感觉到额头一热,被施楠珅吻了一下,“我喜欢挑战!”

夏天一怔,还没发难,却见施楠珅已经笑了一下,推开她,把她包抓过去,从里面拿出车钥匙,“放心,我还没儿没女,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在施楠珅的坚持下,夏天坐在副驾驶座位上。

他轻轻吹了一声口哨,眯着一双桃花眼,“瞧你紧张的样,简直就是对我的打击。我虽然花名在外,但觉得这男人和女人上床,讲究一个你情我愿,强取豪夺不是我施楠珅的作为,就像当年,我追你,你拒绝了我,我便不会再死缠烂打,我就不相信,这世界上,除了你夏天,我就找不到我喜欢的女人。”

看着施楠珅含着笑意,眯起眼眸,一副恣意自信的样子,夏天多少有些惊讶,原来但凡事业有成的男人都有极强的自尊。

施楠珅启动车子,慵懒而随意驾驶着,他在t市生活了四年,对这里当然很熟悉。

夏天靠在椅背上,空空的望着窗外。

万家灯火和璀璨的霓虹灯将这个大都市渲染的格外神秘,让人有种突然间迷失在天地间的感觉,喧嚣的城市,似乎一个人在漫步,让人产生一种淡淡的迷茫。

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抓住她的左手,夏天一怔,转脸看了施楠珅一眼,却见他一边认真开车,一边有些严肃的道,“和秦晋阳维持这种要死不活的婚姻应该不是你夏天的性格,那么请问,你到底想干什么?有什么可以需要我帮助的吗?”

感觉他抓得很紧,夏天第一次觉得这男人,虽然风流不羁,却有一双敏锐而洞察一切的眼睛,让人无处逃避。

夏天没有说话,只是挣了挣手,未果,也任由他握着,总不能强行去掰,影响他开车。

“这样吧,我们都是商人,讲究互利的合作关系,我帮你一次,你再帮我一次,怎么样?”施楠珅语气笃定,充满自信,夏天听得出来他有几份愉悦的味道,不由间有些怀疑,他有什么需要她帮助的吗?

“施总,谢谢了,我没有什么需要你帮助的。”当然,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我也不会帮助你。

“你有!其实,我看的出来,你很想报复秦晋阳,但苦于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哪怕你的身边有忠心耿耿的海飞宇,但你觉得他比较单纯,所以,不想利用他,对不对?”

他说这些话时,英俊的脸笑了出来,整个人更显得气度逼人,风流倜傥之间,更有一股老辣犀利的味道。

夏天一怔,她真怀疑,施楠珅来t市前,将她似乎研究了一个透彻。他所言不假,当海飞宇提出和她开房去气气秦晋阳时,她虽然觉得很幼稚,但想想似乎可以解气。

只是现在没必要了,真的没必要了,她已经将秦晋阳当个屁给放了,根本没必要有这种幼稚之举。

正要一口否定,她的手机响了一下,是短信提示,施楠珅见状,松开她的手。

夏天打开一看,竟然是秦邵璿的:你回去了吗?

若是回去了,他会去找她吗?

若是没回去,他会怎样?会不会到处找她?要是他和施楠珅在一起……他会怎样?会像秦晋阳一样厌恶她吗?

太多的问号,太多的犹豫,太多的不确定让夏天彻底迷惘,甚至找不到一条可以通往幸福的阳光大道。

就在她的思绪一团糟时,车子停下来,施楠珅看着夏天惊讶的脸,“我们坐下来谈谈。”

“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尽管脑子里的诸多想法在打架,夏天还是很理智拒绝道。

“你怕我?!还是不相信我?!”施楠珅那双严肃审视的眼眸,突然间笑了出来,整张脸,散发着男性成熟不羁的魅力。

“我的婚姻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的,我无所谓,所以,我不需要别人的帮助,或者是怜悯。”夏天收拾了自己的情绪,却是冷淡无波的看着他,保持着自己的清醒。

施楠珅看着她一脸如此淡然的表情,顿了一下,并没有掩饰,却是开口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帮助了你,便会狮子大开口,为难于你,要挟于你,是不是?”

夏天努了努嘴,虽然没说什么,但她的内心,她的表情已经给了施楠珅一个‘有这个可能’的回答。

施楠珅忍不住扑哧一笑,举双手作投降状,“夏天,看来你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和你合作根本占不到一分便宜,这样好了,看在你让我动过心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得失,我心甘情愿帮你,至于你愿不愿意帮我,随你的便,行了吧。”

“其实你有足够的理由看我的笑话,为什么还要帮我?”夏天唇角略微勾起,整个人有一种清冷傲然的感觉,微微一笑的她,却是如同冰山雪莲绽放。

“不错,想当初被你三番五次拒绝,还动手和海飞宇打过架,现在看你老公和张慕芳搞在一起,我真该幸灾乐祸,真该在t市的夜空放几天几夜的烟花以示庆贺,但我是一个爷们,做不到那样的小肚**肠。”

看着夏天眼眸里难以掩饰的讶然,施楠珅又继续道,“你知道吗?在大学是,我就发现,一个明明该天真烂漫的你,却整天板着小脸,对着周围的人不打开心门,虽然你自我保护的很好,但是你知道不知道,最有效的掩饰,就是,本色出演,你是什么,就该做什么,无需委屈自己!”

他说的没错,从头到尾夏天只是在委屈自己。

她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呢?

当秦邵璿给她又发了一道‘你回家了吗?’的信息时,夏天任由施楠珅握着手,进了一家有名的西餐厅。

他没有选包间,就着一处窗口挑了个位子坐下。

窗外可以俯瞰城市的风景,倒是一个好地方,“坐进去!”

施楠珅为她拉开椅子,示意她坐进去,夏天略微一怔,见得他脸上的认真,没多问,坐了进去,然后看着他就势坐在她身边,将菜单推在她面前,“看你晚上也没怎么吃,喜欢什么,挑一挑!”

说完一只手搭在她的肩头,然后就势两人凑在一起选菜,夏天有些不太自在,正准备推开,却听得施楠珅凑在她耳畔轻语,“秦晋阳和张慕远在这家西餐厅。”

夏天心一紧,终究明白,施楠珅为何要选这家西餐厅,原本准备推脱的手,也没有再动。

“酒是不能再喝了,要不就点鲜果汁吧!”

施楠珅率先恢复状态,这一招以牙还牙让夏天明白他做事的能力。

夏天不自觉的朝四周看了一眼,哪里有秦晋阳和张慕远的影子,想必他们是在包间。

本来已经吃过了,加上心里有事,她不够专心,但施楠珅兴致却很好,吃的很随意,还时不时说一些冷笑话。

夏天起初还能应付笑一笑,但后来发现施楠珅似乎越来越肆无忌惮,拿着他自己的叉子将他盘子的牛排送到她唇边。

“施总……”抿唇,蹙眉,躲开。

“再叫我施总,我会吻你!”夏天一脸的严阵以待,换来施楠珅的玩味和警告。

夏天摒住呼吸,生怕刺激到他。

如此近的距离,他的轮廓更加清晰,甚至连他唇角那一点细微的小斑点,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男性的气息已经触手可及,夏天忍不住全身防备的想要推开时,却听得施楠珄道,“原来,你对那男的有感觉!”

如此不着边际的话让夏天不知所以。

当发现他的目光死死停留在她的衣领处时,夏天有些恍然大悟,一定,一定是秦邵璿在那里留下了吻痕。

“我对那个男的很好奇!”施楠珅突然间靠近,脸近乎贴在她的脸上,夏天心头一慌,“施总……”

下一秒,施楠珅却露出一抹迷惑心魂的笑来,“我说过,如果你再叫我施总,我就……”

吻你!

夏天自然没料到这个看似自信的男人,真的下一刻就吻了她,毫不犹豫准备站起来推开施楠珅时,却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张总,每次都是你请,我都不好意思了,这样吧,明天让我做一次东,如何?”

下一刻却听到张慕远这样说道,“今天是为秦阿姨接风洗尘,秦老弟就不要客气了……”

秦阿姨?!

干妈?难道干妈也来了吗?

夏天有一种世界末日来临的天昏地暗!

“哥,那不是秦太太?你看到了吗?”张慕芳的声音近乎带着欣喜。

几乎一瞬间,本来恨不得遁地而逃的夏天竟奇迹般平复下来,秦晋阳和张慕芳在一起吃饭也就算了,干妈也在,什么意思,难道干妈默许认可了秦晋阳的所作所为?

施楠珅的唇不紧不慢撤离,夏天自然也看到了一脸扭曲暗沉站在那里的秦晋阳以及他身边震惊的霍华琳,还有后面勾着诡异微笑的张慕远和张慕芳。

“晋阳,你太太……身边的俊男是谁?两人好像挺……”张慕芳欲言又止,却是带着一股子酣畅淋漓的味道来,似乎眼前的情景,抓住了夏天红杏出墙的证据来。

秦晋阳一张俊脸黑的跟锅底似的,凌厉的目光足以杀人……

而霍华琳原本光彩照人的面庞,眸子里有些僵滞,整个人都严肃而漠然了起来,似乎眼前见到的不是夏天一样。

张慕远看到这一切,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架,脸上有着别样的情绪,看了一眼张慕芳,“芳芳,这位青年才俊是d市三江集团的总裁施总,跟秦太太是旧识,他们在一起,不足为奇!”

好一个不足为奇!

让夏天从霍华琳的眸子里看到了疏离与鄙夷。

尽管如此,她还是要上前打招呼,“干妈,这么巧?”一颗心像浸在了北冰洋的水中,那么凉,凉的透骨。

再怎么说,霍华琳也是有身份的人,她努力克制自己烦怒的情绪,“天天,早知道你……在这里,我应该叫你一起……”

施楠珅一手插入裤兜,慵懒上前一步,悠然和他们打招呼,“早知道天天的熟人在这里,我施某应该做东。”

秦晋阳听见他说“熟人”,忍不住上前,挑衅般看着施楠珅,“我是她老公!”

老公?施楠珅当然知道,可他不仅不吃秦晋阳这一套,还歪着头上上下下将夏天打量一番,“喂,天天,你什么时候结婚了,我怎么不知道?不行不行,你得好好跟我解释一下。”

顺手一拉,力气之大,让夏天惊呼了一声,然后在施楠珅的拉扯下,快速离开餐厅。

“天天……”听见霍华琳的声音,夏天回过头去,看到她一脸的失望和愠怒。

秦晋阳英俊的面庞再度扭曲起来,脸色是一片怕的青白,双眸yīn鸷骇人,众目睽睽之下,自尊心极强的他终究拿不下面相来争夺夏天,而他也知道夏天不会站在他一边。

出了西餐厅,夏天还在忍不住看后面,却被施楠珅塞进车里,“与其看他们,不如多看看我。”

“为什么要把我拉出来?”车子启动的那一刻,夏天茫然地看着他,觉得这种像毛头小伙的作为跟他成熟稳重的气质相距甚远。

“我如果不强行把你拉走,秦晋阳和他妈就有绝对的理由带你回家,那么你面临的除了奚落和指责,就是讨伐,与我想帮你的初衷背道而驰了,这不是我想要的。呵呵,这一跑,倒是把秦晋阳的面子给跑得七零八落。”

施楠珅自顾自说着,而夏天不再答话,她在想刚才这一闹,秦家必然会掀起浩然大波,那么接下来,秦晋阳会在秦家的大力支持下同意离婚了?

车子停在大名鼎鼎的海澜大酒店前,施楠珅抓起她冰凉的小手,“夏天,要做就做得更彻底,有没有信心和决心?”

夏天一颤,目光飘忽。

“放心,我绝对不会占你便宜!”唇角勾起,带着保证和承诺,“我只是让你利用我!彻底利用我!”

她还在犹豫和苦苦的挣扎之中,施楠珅又开口了,“如果你不相信我,那就算了,我下车,你离开!”

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强她所难,夏天自然明白,刚才那个吻,或许是他一时失控,或许是他早有安排,施楠珅绝对是有矜持和尊严的男人。

秦晋阳和干妈都已经看到了,她还需要做到那么彻底,那么逼真吗?

就在施楠珅推开车门的一霎那,夏天拿定了主意,“我和你一起上去。”连新婚之夜那种难度系数特高的戏份她都一一做出来了,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

其实,夏天内心深处有着另外一个期待。

*

深夜十二点,t市较为僻静的一处别墅区,一辆飞驰的悍马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后停在一座单独的别墅门前。

“怎么现在才来?”站在窗口的挺拔身影见到大步走进来的白一腾,脸上出现少有的不耐。

“喂,邵璿,我开的是悍马,不是飞机,这已经是我来这里的极限。”白一腾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走到沙发旁,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貌似u盘的东西放进秦邵璿手提电脑里,然后捣鼓着。

“给我!”秦邵璿可能嫌他动作迟缓,一把抢过电脑。

“切,你以为我愿意帮你调试。”白一腾看见茶几上放着半瓶子红酒,应该是秦老大喝过而剩下的,他伸手打开瓶盖,然后就着茶几上的一个高脚杯倒进一些,端起来,像是喝水一样,大口大口喝着,他知道这个高脚杯也是秦老大刚刚用过的,但丝毫不在意,像他们这种从最恶劣环境中闯过来的特种兵,一瓶水十个人嘴对瓶地轮流喝是常事。

白一腾又倒了一杯,只是小抿了一口,放下酒杯,这时的秦邵璿已经在看电脑里的机密文件。

“菲律宾那边怎么样了?”凑过身去,发现都是一些代号和密码。

“lviminda已经抓获,只是京津在逃,总部担心他会潜伏到中国来,与他们这个团伙的第三个头目回合。”秦邵璿深沉而低凛的声音,预示着一场血雨腥风即将来临。

“邵璿,这第三个头目究竟是谁?难道真是……”白一腾的神色异常紧张起来。

“总部也只是猜测,我也无法确定,只能暗中寻找蛛丝马迹。”秦邵璿将电脑里面的资料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后,关掉,合上,揉着紧蹙的眉头,默不出声。

白一腾只能看到他一半晦暗不明的侧脸,“邵璿,听说你去d市参加了一个商业酒会?”

“嗯!”没有更多的字眼。

“应该不止是为了引蛇出洞?”白一腾双臂环xiōng的向后一靠,似笑非笑。

“好奇心过重,没什么好结果。”秦邵璿面无表情的转身淡看着他,随即眉宇微挑。

白一腾眯着眼嘿嘿一笑,又痞子般看看二楼的方向,“今天我住这里方不方便?”他不会忘记那天晚上秦老大抱了一个女人回来,然后将他撵走的事。

秦邵璿黑着脸站起来,“随便你!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也不知臭丫头回去了没有,发信息也不回,真是一个让人头疼女人!

“我跟你去!”白一腾站起来,心里打着小算盘。

秦邵璿脸上差点掉黑线,“你去?”你去干什么?去当电灯泡?

“嘿嘿,我去给你们站岗放……”说话时,抬头看他,结果被一记冷眼扫的闭了嘴。

正巧这时,秦邵璿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便接起,“大嫂……嗯……好,我知道了,不用担心。”

白一腾眯眸看着秦邵璿接电话时淡淡的说话声,可是他的表情就像是在北极的冰水下浸泡过一般,执电话的大手青筋暴起。

直到他挂了电话,白一腾笑道,“秦老大,谁惹你生气?”

秦邵璿yīn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上楼。

刚刚给他打电话的是霍华琳,这么晚了还给他打电话,当然是因为夏天在她和晋阳的眼皮子底下公然跟别的男人一起走了,这成何体统!

“晋阳,我说你为什么就不拉住她,任由那个姓施的将她带走?”

“妈,夏天已经铁了心要离婚,她不可能跟我回来,在那种众目睽睽之下,我的行为只能是丢人现眼自寻其辱!”秦晋阳眼眸泛着血丝,双拳紧握,样子挺骇人。

让他在情人张慕芳的面前去挽留夏天,那他的自尊,他的骄傲呢?

“晋阳。”霍华琳敛眉,在儿子身旁坐下,眉眼深深地看着她,“那个张慕芳是怎么回事?你和她是不是……”

本来她是和晋阳一起出去吃饭,后来不知怎么来了姓张的兄妹俩,还大献殷勤买了单,在吃饭途中,她总感觉张慕芳看晋阳的眼神不对,凭女人的直觉,凭她的阅历,想必儿子跟那个女的关系不正常。

“妈,你想多了。”秦晋阳微垂着头,低低狡辩了一句。

霍华琳却是眼神一凛,眉眼间多了一抹严厉的东西,“晋阳,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妈妈或许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夏天的个性,你应该清楚,还有那个杨夕,脾气是又臭又硬,如果让你爷爷知道你还一如既往和别的女人来往……上次杨夕的电话让他尤为恼火,不然,老爷子也不会让你叔叔来t市……夏天被人lun奸,妈妈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妈妈也能理解,但是……”

秦晋阳抬头,正撞上霍华琳痛心又无奈的眸光,“妈……我以为夏天在新婚之夜被人lun奸,所以心里很难受,就和张慕芳……”

就算霍华琳平时云淡清风惯了,但现在骤然听到儿子说的‘我以为’这三个字,她不免大惊失色。

夏天在新婚之夜发生的事情,只有极少数几个人知道,被人lun奸这种令人心碎的事情曾经在他们秦家发生过,悲剧的重演,虽然让他们心里难以接受,但又不得不打落牙齿和血吞。

现在听儿子这么一说,莫非?

“晋阳,你说明白些,夏天她……”

秦晋阳的脸上扯出一抹不只是凄凉还是悔之晚矣的苦涩来,“听小叔说,那是她自编自演的……”

霍华琳倏然间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为什么这么做?”满脸的难以置信。

秦晋阳垂下头。脸色更是白了。

“我问你,她为什么这么做?”霍华琳不傻,似乎瞧出了一些端倪,厉声吼了一句。一个女儿家,不惜用自己的清白做赌注,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坚强?

秦晋阳心神顿时一阵恍惚,叔叔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的真相,再也瞒不下去了,只能从实招来,“妈,我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有过一个女人,夏天她知道了,所以……”

霍华琳脸色当时就惊白了,十指紧紧攥在一起,身形发颤,“既然这样,她可以不结婚,为什么还选择嫁给你?”

秦晋阳摇摇头,沉默着。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什么话是你不能说的?”霍华琳一脸怒色,眼睛里全是怒火。

“可能,可能那个女的是她的同学,夏天不甘心。”秦晋阳的声音有些哆嗦,这是他百思之后的结果。

她难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儿子,脑中忽然间惊鸿一闪,想起夏天说过儿时的梦想和少女时的憧憬。

“你,你……”霍华琳气的无法言语,她闭着眼睛,xiōng口剧烈起伏了好一会,才慢慢平复下来,既然事已至此,责备儿子已经改变不了事实,只能采取补救措施。

她给京城的丈夫打了一个电话,将事情大致说了一下,到时候老爷子怪罪下来,他们也还有个思想准备。

却说夏天将施楠珅扶进电梯的时候,已经用力把他推开,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即刻,她不会和他同住一个房间。

“不住在一个房间?那秦晋阳明天岂不是要扑空?”施楠珅挑挑眉,眼神里已经有了些许的揶揄。

夏天看了他一眼,黑眼睛眨了眨,模样竟是有几分俏皮,“等出现了再说吧!”说完在电梯打开的同时先一步走了出去。

“等出现就来不及了!”看着她坚定的步伐,施楠珅眼神闪了闪了,他忽然间觉得,她,或许是一个谜,一个,他并不了解的谜,就像她的灵动,她的勇气,他以前从不知道一样。

瞪着美丽的眼睛,望着奢华的酒店吊灯,秦晋阳来不来无所谓,她在琢磨那个人会不会来?不知该作何是想,可是又不敢百分之百的否定,因为现在的秦邵璿已经不是她所认识和理解的,或许十年之前的那个板着脸扮酷,和她处处作对的俊美少年,她都不成真正读懂过。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看着那闪个不停的“太平洋的警察”,她的心在苦苦挣扎之中,任由它响着。

之前那个被他署名的‘邵璿’被她毫不客气冠上“太平洋的警察”的标签,也不知他看见了,会有怎样精彩纷呈的表情?

手机铃声响了一遍后,停顿了一分钟,再次恣意叫嚣起来,低头看了看,却是秦晋阳,手指一按,轻轻按掉了,再响,就关了机。

夏天闭上了眼睛睁开,睁开了闭上,可是总能看到秦邵璿的一张俊脸在自己眼前晃荡,就那么意味深长看着她,而秦晋阳那张带着嘲讽笑意的脸慢慢变淡,最后竟然模糊不清。

秦晋阳会来吗?至少他知道她是跟施楠珅离开的,而秦邵璿却不知道。

将近黎明的时候,夏天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到闹钟响了起来时,她从床上弹了起来,然后趴在窗口,向下望去,楼下,没有秦晋阳的黑色奔驰,更没有那辆黑色jaguar。

这一刻,夏天的心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秦邵璿根本就不担心她吗?混蛋,还说“喜欢她”,还动不动就吻她,原来,他依然在玩欺负她的游戏。

夏天洗漱了一番之后,离开了这间一夜几千元的房间,踩在走道柔软的地毯上,却是略微一犹豫,看了一眼隔壁房门,站在那里没有动。

抿了抿唇,抬起手,敲门。

“哪位?”房间里的男人显然睡眠极轻,很快就反应过来,带着一抹慵懒和不耐烦,甚至有种懒洋洋的,沉醉在温柔乡里的沙哑。

施楠珅信手打开房门时,那张原本略微不容打扰的俊脸,快速的清醒,蹙紧的眉头舒展开来,整个人都显得敏锐而犀利。

“不欢迎我?”夏天唇角一弯,笑了,笑容明亮。

此刻才发现穿着睡袍的施楠珅浑身散发着性感的魅力,看起来就像是刚刚苏醒的大卫一样。

“夏天,你不知道早晨的男人很危险吗?”施楠珅悠然侧身让她进来,黑眸微微眯起,眸光深邃如夜空,忽然间觉得她很单纯。

夏天秀眉微微一蹙,明亮却是调侃的眼睛凝向那个俊逸非凡的男人,“不是说‘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

“或许这种说法在我这里不成立!”施楠珅关上房门,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同时,在夏天不自觉的后退一步时,霍然向后一倾,一只手臂支在夏天背后的墙壁上,英俊的脸与她咫尺的距离,夏天不自觉的向后扬起了脸颊,而后脑勺碰到了墙壁上,退无可退。

“你不怕我真的吃了你!”肆意无畏的脸上,突然间严肃起来。

“我带了这个!”夏天抬起右手,那是一枚黑色的类似手电筒的东西,施楠珅瞄了一眼,自然认识那是防狼棒。

犹如被蛰到了一样,脸上一沉,只听得他一字一句道,“你还是不相信我?”

夏天似乎从他口吻里,听出一抹不愉的火气来,抬眸,“我已经不知道该去相信谁?”

她的话一出口,明显感觉到对方的身形微微一僵。

“是吗?”心口忽然间一扯,叹息一声,撤离。

夏天看出来施楠珅显然是被她刺到了,可是一向不允许自己失控的他,依旧努力保持着平静。

“这么处心积虑的要摆脱秦晋阳,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嫁给他?要知道,你们结婚才两个多月。”施楠珅唇角一勾,如同锐利的鹰隼一般,刺探她的内心。

夏天轻轻一笑,“正因为结婚才两个多月,他都这样了,你说我还有信心和必要把婚姻继续维持下去吗?”

施楠珅浓眉一敛,走到她面前,紧紧俯视她,“这好像不是你真实目的所在。”

夏天目光一闪,却不再与他对视。

也在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她一怔,整个人似乎浑身触电,有些紧张的看了那扇门,施楠珅脸上也露出一抹不可思议来。

“我不认为这个早上,谁还有理由来敲我的门!”他话里的意思何其明显,是秦晋阳和干妈来了吗?还是……

夏天以为自己可以做到淡定从容,可以像新婚之夜那样,从海澜大酒店心如止水一个人离开,然后去那个早就安排的房子里,一个人静静坐在那里,等待,等到一定的时候,将所有的道具拿出来……

可此时此刻,她真的很紧张,或许因为有霍华琳的缘故,或许她的心里隐隐有着某种期待,总之,她就像一个站在十字路口,不知道家在何方的孩童,望着同样在看她的施楠珅,“下面我该怎么做?”

他笑了笑,眼眸里有些促狭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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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情提示:因为有秦晋阳这个前车之鉴,夏天还能相信谁?茫然和挣扎之中,她再一次……我知道亲们都在等一个重要时刻的来临,为了感谢亲们的一路追捧,我在此给亲们透一下剧情,下一章,那本离婚证就噗的一下……飞过来了……呵呵,完结本《豪门囚情》里有肉肉,亲们可以去看看……

第五十五章 离婚证?!

";“谁?”施楠珅没有走过去,依旧站在夏天面前,转头看向门的方向,语气有些不友善。

敲门声还在继续,只是敲门的人没有说话。

夏天的心随着那敲门的节奏一起一伏,她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就跟当年看高考分数一样。

“我去开门!”施楠珅蹙眉,准备转身时,被一只手抓住,转过脸去,看到夏天正仰着那张巴掌大的小脸,黑眼睛清澈明亮地看着她,可以看出她在努力抑制她的不安和紧张。

他的心头不由涌起一股怜爱,那只大手不由自主反过去轻轻包裹住她微凉颤抖的小手,“如果想让我帮你,就赶紧躺到床上去!”

如此说着,还坏坏的笑了笑,用下巴直指床。

夏天一怔,却是了然,转身脱掉鞋子,就上了柔软的大床,麻利的动作让施楠珅不觉间蹙了眉,可是眸子里却不自觉的柔和,唇角抿了抿,什么都没有说。

她快速躲进了柔软的大床时,施楠珅还站在床边看着她,夏天一怔,才看见他慢慢转身,自然是把她的包包从床上拿到一边,然后顺手又掏出来一双拖鞋放在地下,再然后,突然间俯向她。

夏天以为这男人要吻她,脸上一紧,竖起所有防备,却见他大手落下,沿着她白皙的耳廓,散开她的长发,看了看她的衣领,声音低哑道,“要想逼真到让别人相信,衣服不用这么严实。”

等到施楠珅走到房门口时,夏天咬了咬牙,果断的解开衣领处的两颗纽扣,将衣服向下拉了拉,然后缩进被窝里,眼睛看向门口时,心头却是一阵鲜有的紧张与慌乱。

如果是秦晋阳和干妈看到这样的场景,那么今天就可以快要快刀斩乱麻离婚了。

如果是秦邵璿呢?他会来吗?他会不会像秦晋阳那样厌恶而鄙夷地看着她,然后像躲瘟疫一样转身就走?

房门打开,一位推着餐车的漂亮女服务员见到身穿睡衣的男人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妖孽味道,顷刻间,竟是有些脸红心跳的感觉,幸好她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慌乱地弯身鞠躬,“先生,这是您要的早餐。”

目光不自觉向房间里面瞟去。

“我没有叫早餐,你走错门了!”施楠珅眯起眼眸,眼底里露出来一抹犀利和审视,却依旧保持着礼貌和风度,唇角勾勒一抹迷人的笑容来。

“对不起!打扰了!”女服务员转身离开时,心像小鹿般怦怦直跳。

嘭的一声,施楠珅关上房门,夏天不由松了口气,迅速的从被窝里爬出来。

女服务员推着餐车,向走廊一边的拐角走过去,当她的目光与那个男人的视线相对的一刻,本来就紊乱的一颗心更是失了节奏,今天真是走了桃花运,大清早就遇见两个帅呆了男人。

眼前血气方刚的男人有着一张俊美如斯却又冷硬面庞,碎发如墨,长眉入鬓,俊眸淡薄却奕奕,冷冷中透出一种似是与生俱来的凌锐霸气,他穿着一袭合体的黑色阿玛尼西装,显得他高大身材更加的俊挺。

“先生,里面有一个漂亮女人,不知是不是您要找的……”女服务员赶紧如实汇报了情况,只见得这个男人冷然的脸,顿时如同冰川之巅,浑身上下散发着寒意来。

“嗯?”她的不确定,让冷峻的面庞没有半分多余神色的秦邵璿看了她一眼。

女服务员低下头,心跳,已经到了极限,“她应该就是您所说的面如皎月,清尘脱俗,她在床上,一个男的穿着睡衣……”

她还准备继续汇报,可是眼前出现几张百元大钞,赶紧接了,什么都没说,推着餐车匆匆离开了。

而秦邵璿,眯起的双眸已经泛出幽冷的光,他的喉结在急剧收缩,强烈的愤怒正从他的心头窜上来,狠狠冲撞着他的大脑。

可很快,当他高大的身形逼近紧闭的房门,之前的情绪全部收敛,一张冷静沉然的脸,唇角抿着,看不出来任何的喜怒哀乐。

一向锋利的黑眸,带着一丝了然的自信,修长布着茧子的大掌猝然推开了没锁的房门,波澜不惊的脸上,因为自己的目光所及,顿然绷紧。

奢华的房间内,忘情拥吻的男女,高大的背影,虽然没有正面交锋接触过,一眼便能够知道他是谁,而那缠上男人脖子上的雪白双臂,那张精致干净的小脸,长发飞扬,闭目‘沉醉在’施楠珅怀抱里的女人,除了臭丫头还能是谁。

夏天猝然睁开眼眸时,就看到了站在门口,如同一尊雕塑的秦邵璿。

俊朗的脸上,一双眸子,冷静沉然,直直的注视过来,似乎看到的不是一场刺激眼球的画面,若非他的脸上肌肉绷紧,如同是冰川凝固,或许夏天还会以为此刻的秦邵璿只不过比平时冷酷一些罢了。

但是他握紧门把手的大手,没有松开,就像是一尊门神一样,站在那里,冷冷的没有说话,目光yīn沉凌冽,像两把小刀子嗖嗖的削过来,似乎要削开她的身体,看穿她的灵魂一样。

夏天本能的推开了凑在自己脸颊上亲吻的施楠珅,后者显得不耐烦似的在意识到有人突然闯进时,自然的将被子一拉,盖在怀中人的身上,然后蹙起眉心,转脸有些愕然的看向了门口的人。

只是这个犹如天神般的男人不是秦晋阳,他是谁?

忍不住回头看看目瞪口呆的夏天,再看向门口站着的那个唇角紧抿,脸上锋芒毕现的男人。

“阁下是谁?大清早打扰别人的好事,很不礼貌!”

施楠珅起身,xiōng前露出的洁白肌肤,健康而性感,睡袍松散,犹如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战事,整个人脸上都露出餍足的表情来。

秦邵璿没有说话,只是用一双yīn鸷得骇人的利眸死死盯着他,似乎要将施楠珅钉在某个十字架上。

后者按说也是见过大风大浪,见过大世面的成功人士,这会儿有些扛不住对方几乎要杀人的目光。

“天天,这男人是谁呀?”

施楠珅挑了挑眉,既然那男的不说,他只能问夏天了,似是意犹未尽的看向床上的女人时,还送给她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

只见到反应过来的夏天似尴尬紧张般躲在被子下面,半个香肩裸露在外,此时此刻,何其风情妩媚,一个有着正常思维和判断力的人,都会联想到之前的火热与缠绵。

夏天抿了抿干干的唇,嘴巴一张一合,“他是秦晋阳的叔叔,t市的公安局长秦邵璿。”

她紧紧的抓住被子,说完后,却是半倚在了床头,看着门口岿然不动的男人。

“秦局?”

施楠珅慢慢吐着这两个字,忽然抬起头紧紧看着那个男人的身形,脑海里闪过一道白光,昨晚在中餐厅吻夏天的应该是他吧?可他不是秦晋阳的叔叔吗?怎么?

有意思!

迈动脚步,痞痞的走过去时,带着一种桀骜,还有雄心的挑战,和一种男人之间暗涌流动的胜利,成熟而俊逸的施楠珅,露出来一种天生好情人的模样,顺手打着了不知何时拿在手里的打火机,然后点燃了修长的手指间夹着的香烟,自在的抿了一口之后,走到酒店的房门口,顺手准备关门。

但这一用力才知道门根本关不上,也不知道看似平静的秦邵璿,好像没怎么用力,怎么关不上?是哦!别人可是公安局长,没两下子,怎么可能坐上那个位置?

“请问,秦局以何种身份出现在这里?是秦晋阳的代言人?还是以维护治安的人民警察?”

施楠珅带着挑衅站在秦邵璿面前,刚好挡住了秦邵璿看向夏天的视线,“就算天天是秦晋阳的老婆,但我跟她是她情我愿,这应该不算是犯法吧?再说了他秦晋阳能和张慕芳开房寻欢作乐,天天为什么就不能和我花好月圆呢?更何况,天天一直都是我心仪的女人。”

他的脸上露出一抹严厉和认真,整个人都显得那么在乎起来,乍一看,似是风流不羁的他,却是眸子里有着不容人侵犯的威仪,与眼前之人,势均力敌。

“她不喜欢你施楠珅!”

嘲弄的声音带着秦邵璿特有的凌冽嗖嗖传过来,一双比那冬夜的星星还亮上几分的眼睛透着yīn冷,直叫人打冷噤。

施楠珅明显一震,因为秦邵璿既然知道他的名字,简直就是磨刀霍霍有备而来。

第一回合,他不得不认输!

秦邵璿并没有刻意彰显自己的尊贵,但是此时那样静静的站着,浑身散发着霸气和强势,足足就是一个所向无敌的战神。

“那又如何,只要我喜欢她就成!”施楠珅眯起眼眸,认真的口吻,眼神里都是坚持,仿佛夏天他要定了一样。

“她不是你能碰的女人!”

秦邵璿冷幽幽开口,施楠珅只觉得一股透骨的凉意倏然窜入了领子,在五脏六腑间流窜,他的身形蓦地一顿,“秦局,你这话说的,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对她……莫非,你对你的侄媳有着某种不良企图……呵呵,这就奇了怪了,出现在这里的应该是秦晋阳,而不是你这位叔公……”

嗖的一下,施楠珅的话没说完,只见秦邵璿大掌一扬,一不明飞行物以凌冽之势飞过来,从施楠珅的嘴角划过,后者侧身偏头,那飞行物便落在床上,准确无误落在夏天伸手可及的地方,而施楠珅性感的薄唇边华丽丽出现了一道明显的伤口。

真是好身手,不仅直截了当教训了施楠珅,还把那东西给了夏天。

施楠珅抬手,修长的手指在火辣辣嘴角处一抹,竟然出血了,换做是别的男人,他肯定会拳头相加,可一看对方这、这、这威武凌厉的架势,算了,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吧!

“记住,最好别乱说话,否则,下次就是破相了!”秦邵璿唇角绷紧,面无表情,只是那双锐眸却是如淬了冰狠狠看着他。

由于施楠珅的避开,秦邵璿的眸子可以畅通无阻直视床上的臭丫头。

心情极为复杂的夏天,在看到那本子上的三个字时,视线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般。

离婚证?

是她和秦晋阳的离婚证吗?

眼角酸涩,xiōng口猝痛!

颤抖的伸手拿过来,慢慢翻开,真的是她跟秦晋阳的离婚证!

是秦邵璿帮她办到的吗?

他说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难道他说的就是离婚证?

夏天不自觉将稍稍凌乱的衣服扣好,坐直身子,看到了秦邵璿冷峻的脸,眼眸里黑沉深邃,眼神耐人寻味。

当然,施楠珅也看清了夏天手里拿着的是离婚证。

“记住,她不是你能碰的女人!”秦邵璿又黑又亮的目光从夏天身上移向施楠珅时,yīn惨惨的,再次重复之前说过的话,那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夏天的心跟着一动,施楠珅不能碰她,那谁碰她?他吗?

可自己已经亲口对他说过自己有很多男人,而且现在他也亲眼看见她就睡在施楠珅的床上,最令人难堪的是她还是秦晋阳的前妻,难道他敢碰,敢要吗?

“难道秦局没看见?我已经碰了她!”施楠珅的口吻里多了一份不服输来,那挑衅的语气与秦邵璿针锋相对,嘴角处的伤口还在微微出血,但是仍旧无法掩饰他的桀骜和帅气,还有一份男儿的血性。

“你有没有碰她,我心里很清楚!”秦邵璿的话带着笃定,说的如此有力,夏天看到他看向自己时,似乎能从他的唇角看到一抹自信的弧度来。

这一刻,夏天的心有些烦躁。到底是自己太傻,太幼稚,还是他太精明,太犀利?

施楠珅眼眸一闪,顿了顿之后,抬头看向秦邵璿,满脸挑衅,“不让别人碰,难不成秦局是要让夏天成为她前夫的婶婶?”

这话问得真tm干脆!

“难道不可以?”秦邵璿的答案似乎无须思考,简单铿锵,却如雷贯耳,震得夏天脸色煞白。

施楠珅大惊!面对强大的商业竞争对手都能侃侃而谈的施大总裁竟然瞠目结舌了,这实属罕见。

秦邵璿的内心究竟潜伏着一种怎样的超能力,竟然要让夏天成为秦晋阳的婶婶?!这种勇气和胆识世上又有几人能及?除非,除非他的内心,乃至灵魂深处都融入了这个女人!

“只要是我秦邵璿决定的事,我就一定做得到!”秦邵璿再次开口,这话应该不只是说给施楠珅一个人听的吧!

秦邵璿冷面如冰,却如同是统治万方的神祗,这次他的声音不高不低,甚至说完之后,没有再多看夏天一眼,而是冷冷的剜了施楠珅一眼,然后转身而去。

他说,只要是他秦邵璿决定的事,就一定做得到!

他决定了什么?

让她成为秦晋阳的婶婶?

他可以抗拒所有如山的阻力,娶她吗?

当夏天发现房门外再也没有那道凌锐霸气十足的身影时,才发觉心头的震动和落差如此之大,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无形中撼动了灵魂最深处的希冀。

秦邵璿是这样一个人?

十年前,他的所作所为又作何解释?

十年期间,他和她没有任何联系,为什么忽然之间说喜欢她?甚至说……

秦邵璿走了,却留下了震撼,被震撼的除了夏天,还有施楠珅。

是的,输与赢,骄傲与自尊,总有一刻,甘拜下风。

和施楠珅的失神相比,夏天最先清醒过来,身下的床如同针毡,再也无法停顿半刻。

快速滑下大床,穿上鞋子,拿起包包,却迎上了施楠珅那张带着淡淡漠然与自嘲的脸。

“他爱你,难道你不知道?”

似乎是提醒,又似乎是玩味的一种促狭。

夏天看着施楠珅那张英俊,道了一声,“谢谢你!”

起身离开时,施楠珅没有阻拦她,只在夏天身后丢了一句,“谢谢我让你知道秦邵璿比秦晋阳优秀,比我和海飞宇优秀,是你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这一次,夏天默默无言。

“看来你欠了我一个大人情!”施楠珅知道自己输得一塌糊涂,却还是在挽回一点男人的面子。

“放心,除了原则和道义上的事情,只要你开口!”夏天还记得施楠珅之前要她帮忙的话,她不是一个喜欢欠别人人情的女人,能两清,最好!

“夏天,陪你这么一闹,我也饿了,要不,你在楼下餐厅等我,我们一起吃早餐,总可以吧?”

大概半小时后,施楠珅还在优雅享受着美味的早餐,夏天已经吃完了,按说她也没怎么吃,餐厅外停下一辆车,从车上快速跳下两三个人,大步走进来。

“别忘了,三江是夏氏的合伙人,你陪我吃早餐也算是在工作!”看她时不时看一下时间,施楠珅不由打趣道。

“你的那几个员工呢?”夏天看了看四周,桌边走过来几个人坐下。

施楠珅正要回答,忽然神色微变,转头看向不远处桌边的那几个年轻的男女,倏地站起身,面无表情走向他们,“把你们的微型摄像机给我收起来。”

夏天一愣,这才发现那几个人神色古怪的坐在他们不远处,手中的一个黑包的口对着他们的方向,难道包里有微型摄像头?

心口顿时狂跳了数下!

那几个人见自己被发现,不由的满脸尴尬,一不做二不休的举起摄像头和相机对着他们猛拍,一脸不照到什么劲爆新闻不罢休的姿态,“请问施总跟秦太太到底是什么关系?一起在海澜大酒店用早餐,是不是表示你们昨晚……”

“麻烦你们有些职业道德。”施楠珅没料到会有记者,眉心微蹙,抬手挡着那几个要冲到夏天身边的记者,“快走,否则我告你们骚扰。”

“秦太太,是不是因为秦先生和张小姐感情的升温,让你心里不痛快,所以就找昔日的追求者施先生,以示寻找心理上的平衡和慰藉……”

“秦太太,请问你如何看待你老公和张小姐的事情……”

“面对新婚不久就亮起的红灯,你该何去何从……”

“施总,据说你在t大时就追求过秦太太,你现在的行为作何解释,透露一些吧……”

“shit!”施楠珅黑着脸,转头看见夏天煞白的脸色,知道她还是有些害怕,毕竟社会议论真的可以积毁销骨,忙将眼前几人挡住,“都给我滚出去!”

“哎呀,施先生……”

“保安!”

“把保安给我叫来,把这些人轰出去!”

“保安……”

一阵混乱中,餐厅的保安急忙冲了出来,用了几分钟的时间终于把那几个记者给赶出了餐厅。

“夏天?”等到施楠珅走回餐桌边时,只见夏天一脸担心的看着外边,“我刚才看清他们的工作牌,知道是哪家媒体,你放心,今天的事不会传出去。”

“我在想,是谁给记者爆的料,让他们来这里?”夏天忧心忡忡的看向他。

见她这表情,施楠珅咬着牙不爽的拧眉,“想封锁这条新闻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你不是和秦晋阳已经离婚了吗?没必要害怕。”

夏天不语,仅是拿起包站起来。

“要不,你直接公开你已经离婚的消息,他们这些记者便不会像苍蝇一样盯着你!”

“施楠珅!”抬眸迎上他的视线,“不管怎么样,你一定帮我把今天爆料给这几个记者的幕后人查出来……”

施楠珅不说话,拧眉看着她,许久,才轻问,“这种两败俱伤的的事情应该不是秦晋阳,那么会不会是张慕芳……”

“不知道!”其实,兴风作浪之人大有所在。

“我知道该怎么做。”他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满脸不悦。

在他们离开之后,一辆停在不远处的普通黑色轿车,车窗缓缓降落。

透过眼镜片,张蕾的目光安静而透着几丝寒凉。

须臾,拿出手机,“彭佳美,跟你指一条明路,秦晋阳的母亲在t市!你只有想办法去见她,才有可能改变你目前的状况。”

纤纤手指在关机键上轻轻一按,不等那边说完,便挂断了电话,保养得体的脸上yīn霾层层笼罩。

秦邵璿收到夏天发来的信息时,已经来到秦晋阳住的公寓。

“先不要把我离婚的事情告诉我的妈妈,拜托!”

难道她只担心她妈妈一时咽不下这口恶气,难道她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臭丫头,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之前自编自演了一起假lun奸案,昨晚竟然胆大包天和别的男人……

秦邵璿用钥匙打开那扇防盗门时,看见霍华琳和秦晋阳正准备外出。

“邵璿?”霍华琳的声音不乏意外。

“大嫂!”对于霍华琳,秦邵璿打心眼里是尊敬的,俗话说,长嫂如母,长兄如父,他的母亲去世的早,虽然秦家条件优越,不愁吃不愁穿,但霍华琳却给了他类似于母爱的照顾和亲情。

“小叔,这么早?!”秦邵璿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联想他的每次到来都给他皮肉之苦,秦晋阳的一颗心隐隐揪起,好在他已经向妈妈坦诚了自己的风流韵事。

秦邵璿看着秦晋阳,暗自吸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绿色的本本递给他。

后者脑袋一蒙,傻了!

“邵璿,这是什么?”霍华琳瞪大眼睛,一字一句,声音难掩颤抖,这是什么?她当然知道,只是无法相信!

“这是夏天和晋阳的离婚证!”秦邵璿冷淡的声音像一把把利剑在秦晋阳心头穿过。

“凭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做?”秦晋阳一挥手,狠狠打掉那本刺戮他眼睛和心的离婚证,脸颊上的肌肉在抽搐,脑中好像有团火在烧,烧得他太阳穴又胀又疼,瞬间猩红的眼睛恶狠狠瞪向秦邵璿,似乎要将这个毁了他婚姻的刽子手千刀万剐。

“凭你的所作所为已经把夏天伤害的体无完肤,凭你们已经没有半点理由生活在一起!”秦邵璿没有洋洋洒洒说长篇大论,只是简简单单两句话,但偏偏就是他的简单让秦晋阳的心生出荒漠一般的感觉来。

眉眼依然是那双眉眼,脸依然是那张脸,可是那种冷漠萧杀的气息将秦晋阳的心硬生生掏空。

以前不管是和彭佳美同居,还是和张慕芳寻找刺激,他总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叫夏天的女人在为他守候,在为他停留。

甚至潜意识认为,夏天的痴痴等待就是他在外面挥霍的资本。

不管他在外面如何花天酒地,彩旗飘飘,家里不是为他准备了一面永远不倒的红旗吗?

现在倒好,这面红旗被秦邵璿他的小叔给毫不留情拔掉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跟你拼了!”秦晋阳爆吼一声,轮着拳头冲过去。

“晋阳,不要……”面对这种失控的局面,霍华琳尖叫一声,惊骇地双手掩面。

只见矗立在原地没动的身影抬手间,掐住迎面直击过来的拳头,稍稍用力扭转,秦晋阳立刻痛得嗤牙咧嘴,暴怒之余,抬脚狠狠朝对方踢去。

跟秦邵璿动粗,简直就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自不量力!秦邵璿可是特种兵里尖刀上的刀刃!

秦晋阳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小叔一个利落的擒拿手反扣住动弹不得,“放开我!”额头上青筋跳动,两只几乎喷着火的眸子恨不得将眼前之人直接给点燃化为灰烬!

“邵璿!”震惊,不知所措交相在霍华琳失色的脸上变换,她抬头看过去,秦邵璿脸色青红变换过后又是一团黑,如泼了重墨一般。

“你们是亲叔侄,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好说,为什么要这样?”

大嫂哀婉悲戚的声音一字字划过秦邵璿的耳膜,心一紧,抿了抿唇,松开秦晋阳,凛凛站在原地,没有退后半步,背着光,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晋阳!”霍华琳生怕不服输的儿子再耍横,急忙冲上前,想把他拉过来,但秦晋阳攥起拳头似乎还要拼一拼。

秦邵璿深黑的眼瞳望向呼哧哧喷着粗气的秦晋阳,低沉沉地开口,“想找我打架,我随时恭候,也随时奉陪,但你先把你的麻烦事解决清楚了再说。你知道吗,彭佳美回来了,并且怀有五六个月的身孕,当然,夏天也知道了,她们已经碰过面。”

说完,却是已经转身,离去。

秦晋阳的心跳在这一刻几乎停滞,他就像没有了呼吸一样瞪大赤红的眼睛,脸色的血色在一瞬间抽离。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什么五六个月的身孕,那个孩子是你的吗……”霍华琳完全是语无伦次,心尖好像一下子被人死死捏住了,秦邵璿刚刚留下的又一个巨大的惊涛骇浪让她难以置信。

……

因为一夜没怎么睡好,夏天上班时有些昏昏沉沉,注意力不集中。

公司里总能听到一些切切私语,但她听不太清楚,不知道和自己有没有关。

人总是这样,做贼心虚,想着已经和秦晋阳离婚的事实,想着秦邵璿早上说的话,要是让大家知道……岂不是……她和秦晋阳虽然有两个月的婚姻,但他们之间根本就是清白的,可是大家会相信吗?这事她又能解释吗?

别人怎么取笑她,夏天倒是不怎么忌惮,但秦邵璿是t市公安局长,公众人物的他承受得住四面八方的嘲笑和口沫吗?

“哎,你怎么了?”蒋副总的秘书将几份资料放到她桌上,在她肩头轻轻一拍。

“没事。”夏天猛地回过神,失了焦距的目光扫了一眼电脑屏幕,然后转头看向桌上的那份资料。

“我一会儿要去三十层开发部帮助修改几个文件,这是等一下开会要用的资料,蒋副总让你送到总裁办公室去。”

“好。”

夏天有些精神恍惚的乘电梯上楼,在走廊上看见了张蕾,两人目光相对的刹那,她便侧身走开。

张蕾似乎本没想停留,但想到她刚刚得到的最新消息,夏正其已经决定,让夏天担任夏氏的总经理。

在夏氏,总经理一职一直由蒋副总代理,张蕾对这个职位已经觊觎很久了,就算她坐不上去,也应该扶一个自己的人上去,现在倒好,让夏天捷足先登了。

她不由的脚步微停,回眸淡看了她一眼,冷笑着,带着令人难懂的讥讽,“我听说彭佳美回来,还怀有五六个月的身孕。”

夏天这才重新看向她,“你不就是要告诉我她怀着秦晋阳的孩子。”说罢,走向总裁办公室。

“连这个都知道,还很沉得住气,你果然非同一般。”身后一道平平的不带感情的声音传来,夏天不由停在原地。

须臾,她面无表情的转头看她,张蕾不知名的目光被眼镜片遮挡,但她嘴角一边那抹冷列yīn谲显而易见。

夏天轻轻一笑,眼神里已经有了些许的讥诮,“有了张总这些年对我的魔鬼‘教育’和‘训练’,我才会‘非同一般’。”

说罢,深呼吸一口气,转身敲开那扇门,在得到允许的情况下,进去后,彭地关上,远离与隔绝身后那道恨不得撕碎她的可怕目光。

下班后,夏天开车行驶了一段路程,停下,沉默的望向车窗外的繁华夜景,想到父亲这么快就让她担任总经理一职,不免感到肩上的压力颇大。

今天是周末,拿出手机要打电话给黄芳,邀她出来,才想起她中午说今晚她又要去相亲。

想了想,发了一个信息后,启动车子。

秦邵璿正准备下班,电脑里忽然有丰泽年发来的一份邮件,“中建t市分公司的项目已经花落张氏集团。”

他的目光落在后面一行字上:张氏集团近期合作项目关联中竟然包括夏氏!

一抹犀利从他那漆黑的眼瞳映出来。

“怎么回事?”拿起电话。

丰泽年在电话那端撇了撇嘴,“我就是想问你这事,你明明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为什么让张氏捷足先登?”

秦邵璿深吸一口气,心底有些烦躁,手不由自主在桌上找烟,最近他的烟瘾好像真的大了,动不动就想抽烟,尤其想到秦晋阳和张慕远纠缠在一起,还有现在张慕远又想搭上夏氏,他找到了香烟和打火机点了一根烟,慢慢吸了一口,又徐徐地吐出烟雾来,眼神有些缥缈。

丰泽年见秦老大迟迟不说话,便娓娓道来,“作为商人,绝对不会做赔本的生意。可这次张慕远将标书的报价做得几乎与秦晋阳他们的低价如此接近,那种风险我们都心知肚明,他这样做,我怀疑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停下,静默了片刻,“我甚至确定,张慕远这一招险棋下的十分故意。”

见秦邵璿不知在思索什么,转身拿起之前秘书送进来的水,喝了一口,然后挑眉,“邵璿,这事,你怎么看?”

“你找机会亲自去一趟张氏,张慕远是只狡猾的老狐狸,先探探口风,如果他非要硬着来,那就不必手软。”

挂上电话,发现有一条最新消息:你怎么知道施楠珅没有碰我?

臭丫头?!

他的嘴角渐渐弯了起来,慢慢编辑了一道信息:我秦邵璿看上的女人没有这么肤浅!

想了想,却一个字一个又删除,结果,没有回复!

*

夏天在超市买了几样新鲜的时令水果后,去了母亲家,上午,王叔叔打电话说妈妈非要回家休养,没办法,只能依着她。

她去的时候,妈妈躺在沙发上,星星在一边陪着她说话,王叔叔一个人在厨房包饺子。

“叔叔,我想跟你学包饺子。”

夏天刚走进餐厅,就被王大山给笑着轰出来,“学什么呀?你想吃的话,就回家,叔叔给你做,什么三鲜的,牛肉的,虾仁的,你想吃什么口味的,叔叔立马手到擒来,怎么样?”

“哎呀,大山,你就教教天天,让她学学也好,一个女孩子,连饭都不会做,今后怎么相夫教子过日子,总不能餐餐都在外面吃。”杨夕嘴里唠叨着,可神色温和,笑若春风。

“学什么呀,天天就回这里来吃!叔叔别的保证不了,但厨房可是我的用武之地。”围着围裙,手上还沾有面粉的王大山憨厚一笑。

“谢谢叔叔!”夏天打心眼里很喜欢他,王大山不仅对妈妈好的不得了,对她也像亲生女儿一般疼爱。

“谢什么呀,都是一家人,去,陪你妈妈说说话。”王大山笑呵呵转身进了厨房。

夏天正要在妈妈身边坐下,她包里的手机响了,一看,是秦晋阳的,之前,他已经打来多个电话,都被她挂掉。

这次一样,毫不犹豫按了红键。

“天天,是不是秦晋阳?他是不是做了伤害你的事?”不然,夏天不会不接他的电话,这个认知,杨夕还是有的。

“他妈不是来了吗,可能迫于***压力,晋阳想找我好好谈谈,我懒得理他。”如果让妈妈知道她已经和秦晋阳离婚了,妈妈肯定不甘心,怕影响妈妈身体的康复,夏天暂时保密着。

“对,就是不理他!妈妈支持你,挺你!”

“呵呵,还‘挺你’,妈妈还懂网络词。”一旁的星星忍不住呵呵笑道。

“臭小子,你以为你妈老土呀!”杨夕含着笑意叱了儿子一句。

饺子端上来,夏天看了一眼酒柜上陈放的名贵酒,这个时候,她很想喝一杯,庆贺自己单身了,但怕妈妈看出破绽,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吃完饭,夏天推说有事,只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身后传来王叔叔和妈妈的说话声,“你应该留天天住在这里。”

“今后她还要面临更大的狂风暴雨,我不可能陪她一辈子,就让她在战斗中学会战斗。”这是杨夕的回答,她深知秦晋阳不可怕,最可怕的应该是那个张魔女。

在战斗中学会战斗!

夏天用力吸了吸鼻子,将眼角里的酸涩憋了回去,城市的夜空,到处是灯光的点缀,回头望向妈妈的家,点点柔和的灯光从窗子透出来,那是温暖的气息。

快走到自己的车子旁,身形却是倏然一顿。

夜色下,一点烟火明明灭灭,一道黑色的身影,倚着她的车身。

秦晋阳?!

他低头吸着烟!

在等她?!

夏天并不想见他,可他却站在她的车身旁。

“怎么,不接我的电话,也不敢见我?”淡淡的嘲弄声带着他特有的磁性一字一句幽幽传来。

秦晋阳抬头,一双眼睛透着yīn冷。

夏天眯了眯眼,“我觉得跟你已经无话可说!”不等他开口,也无视他的存在,迈着步子向驾驶车门走去。

秦晋阳又吸了一口烟,冷幽幽的眼睛凝了过来,“我想知道你究竟是用什么法子让我叔叔都在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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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亲们应该知道,下一章会发生什么,激动啊激动,



第五十六章 办人?办案?

";夏天眯了眯眼,淡淡的,“我觉得跟你已经无话可说!”不等他开口,也无视他的存在,迈着步子向驾驶车门走去。

秦晋阳又吸了一口烟,冷幽幽的眼睛凝了过来,“我想知道你究竟是用什么法子让我叔叔都在帮你?”

秦邵璿一直都很讨厌夏天,这个事实大家都有目共睹,可小叔为什么要帮她?

两个当事人都没到场,秦邵璿只是拿走他们的结婚证,就让民政局给他们办了离婚,真是可恶!

“这叫帮理不帮亲!或许秦邵璿觉得你的行为太可耻,连他都忍无可忍。”夏天仰起头,夜色下,那双眼睛黑得又冷又亮。

“夏天,你听我说!”秦晋阳的脸色急促的变化着,他夹着烟的手指在不可预见的发颤,愤怒之余,丢掉烟头,长臂一伸,一把攥住夏天的手臂,“我们之间有误会,请你给我一次机会。”

夏天想躲,但挣不过秦晋阳的力道,只能抬头狠狠看着他,“我们之间没有误会,更没有机会!”

他的两只大手狠狠地捏着她脆弱的臂膀,一双淬了毒的双眸狠狠逼视着她,“夏天,哪怕你和我离婚了,我也不会放手,不放手。”

他的手指钢叉一般死死掐着夏天的肩胛,疼,很疼,脸色越发白了,但她却倔强地仰头回视着他,“你休想!”

“我就是想!”秦晋阳愤怒低吼的同时,狠狠一扯,将她抵压在车身上,两只大手死死捏着她的肩,冷森森的面容,眼底冰冷的火星迸现。

昔日的优雅和风度转化成了狰狞可怕的魔鬼!

“放开我!”她用力挣脱,却无济于事。

“放开她!”一声大吼传来,王大山一个箭步就跨到他们面前,挥拳击中秦晋阳侧脸,把毫无防备的他击翻在地,然后,将惊恐的夏天护在身后。

“叔叔……”见到王大山,夏天犹如见到自己亲人,委屈的气泡一个一个在心里直冒,鼻尖酸楚难耐。

“上楼去!这里让我来解决。”王大山立刻心疼地皱起眉头,他下楼是要去餐馆看看,没想到看见这种状况。

“叔叔,我有地方住,请您不要告诉妈妈刚刚发生的事情,求您了,不要告诉她,妈妈的火爆脾气您是知道的,而且她之前才做了手术……”夏天在王大山身后轻轻说着。

“好,天天,我不告诉你妈就是了,那你现在……”要是她回到自己的家,那不是又要和秦晋阳发生冲突,被欺负吗?

“叔叔,你放心好了,我已经搬出来了,有地方住,但请您不要告诉我妈妈。”依妈妈那脾气,若是知道了,肯定会杀秦家一个**犬不宁,这不是她想要的。

王大山点点头,“那你开车走,我看他敢不敢欺负你?”

又愤恨地瞪着秦晋阳,警告道,“姓秦的!亏我还以为你和天天是青梅竹马的恋人,算我瞎了眼!别让我再看见你欺负天天!”

秦晋阳从地上站起来,抹了抹唇角,灯光下,指尖上有淡淡血迹。

王大山把他击倒的那一瞬间,他没有想过立刻爬起来,更没有想要还手,“打架”解决不了问题,他还指望能和夏天破镜重圆呢。

站立在原地,看着夏天的车尾灯越离越远,感觉心里便如拉出了一根线,随着那车灯的远去,心便如毛线球一样,一圈一圈的,线越来越长,心留在xiōng腔里的部分也越来越少,最后,拉到头时,狠命一扯,痛不堪言。

难道真如叔叔所说,当他和彭佳美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彻底失去了夏天?

“夏天是一个好孩子,你却不知道珍惜,会有后悔的那么一天。”王大山丢下这样一句话,也走了。

秦晋阳僵直在原地,全身乏力,体力和精力都透支到了极限,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

霍华琳因为愤怒他的所作所为,在秦邵璿走后,狠狠扇了他一耳光,并扬言,你惹出来的乱摊子,你自己摆平,之后收拾行李,回北京去了。

他想找夏天好好谈谈,谁知她连这个机会都不给,她就对他这么深恶痛绝吗?

秦晋阳的心口忽然间一疼!那么清晰,清晰到让他深切地感受到了焦虑和难言的不安。

夜色撩人,t市团结路的一处小酒吧,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刺目交错的灯光几乎晃花了人眼,夏天手捧着酒吧里最便宜的啤酒坐在较为安静的角落里。

本来她已经把车停在了小区,本来想买几瓶酒上楼关在家里庆贺自己终于单身了,不是在围城里呆了两个月的单身,而是……

从小,大家都认定她是秦晋阳未来的老婆,而她自己也承认很喜欢那个阳光帅气对她也体贴宠爱的晋阳哥哥。

如果没有高考前一天的腹泻拉肚子,如果不是她自命清高不愿接受父亲的安排,如果不是她个性倔强因为母亲的事情和父亲唱反调,她应该就飞到了秦晋阳的身边,那样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一系列的事情发生?

只是世事难料!

她蹙了蹙眉,将手中的空酒杯往桌上一放,烦躁地拿起易拉罐啤酒,直接送到嘴边。

“小妹妹,一个人啊?”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男人缓步朝她走过来,眼神在她身上和脸上审视两圈,笑眯眯的朝她靠近,“要不要哥哥陪你喝几杯?”

夏天仿佛没看见,整个身子坐躺在沙发里,仰头安静的喝着她自己的酒。

感觉自己被无视了,那男人不爽的走过来,瞥了一眼她桌上的几个空易拉罐,顿时乐了,“啧啧,小妹妹,酒量不错嘛,来来来,哥哥陪你……”

“滚。”那人刚要坐到她身边,夏天赫然放下手中的易拉罐,酡红的脸颊在酒吧里看不太清楚,只有略微迷蒙的双眼冷冷扫着这只死苍蝇。

那男的一怔,见是个不懂情趣的女人,也懒得搭理她,嘀咕一声,骂骂咧咧的走开了。

“死苍蝇!”夏天莫名奇妙忽然笑了出来。

她吸了吸鼻子,忽然想起一个东西,双手匆匆在包里摸了摸,摸出一盒刚刚在外面买的香烟。

呵呵,好久没有抽烟了,颤着手点燃,吸了一口,因为太急,被呛的嗓子难受,用力咳了两声,勉强歪过头去眯着眼看着舞池里的“群魔乱舞”,皱起秀眉,曲起双腿,懒洋洋的又吸了一口,然后对着上空轻轻吐着烟圈,看着朦胧的烟雾在空气中化成一个白色的圈圈,然后静静的一点一点散开。

独自陶醉的夏天根本就没注意酒吧里进来了一个健挺冷肃的高大身影。

秦邵璿步入酒吧后,目光在凌乱的人群中迅速梭巡,似乎知道她喜欢坐在角落安静的位置,便朝四周扫一圈,远远的终于看见那个让他找了一大圈的女人,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

看见她的车停在小区,但单身公寓的窗口没有灯光,他知道她没走远,打她电话又不接,便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寻找。

夏天抽的太狠,又呛了一下,顿时剧烈的咳嗽起来,低下头用力拍着咳的发疼的xiōng口,“咳咳……咳咳……咳……”

正咳的难受,手中的烟忽然被人一把夺走。

夏天蹙眉,以为又是死苍蝇跑过来骚扰她,用力咳了一下,看都没看清楚是谁,便呵斥道,“滚开!”

话音刚落,抬头,目光便落到秦邵璿冷然yīn翳的瞳光中,她浑身一颤,见鬼似的瞪着来人。

“臭丫头,居然抽烟?”秦邵璿咬牙切齿将手中夺过来的香烟举到她面前,狠狠碾碎,眸中寒光愈加冷冽。

“你们男人能抽烟,为什么我不能抽?”看来,她还没有喝醉,认识来人,也知道和他顶嘴。

伸手去拿啤酒时,纤细的手腕被秦邵璿一把握住。

“放开我!”夏天尖叫出声,用力甩着手,“放开我!放开!”

“臭丫头!”秦邵璿低咒一声,一弯身,将她整个人扛了起来,跟她讲道理根本没用,只能用强。

“啊……”身子腾空的她乱蹬乱打,这家伙怎么这么粗暴?

在酒吧尽情释放玩乐的人们对这种情景早已是见怪不怪,起哄声还有口哨声,响成一片。

夏天早臊红了脸,而那厮却旁若无人扛着她出了酒吧。

“放我下来!”她又羞又气在他耳边尖叫,“我不行了,心里难受,要吐了。”

秦邵璿皱眉,将她放下来,大手却没撤离她的手臂,昏头转向顾不了那么多,“呕……”酒喝得不多,但被他一扛,弄的人头昏眼花,胃里翻江倒海,不吐才怪。

“臭丫头,你到底喝了多少?”呵斥出的话严厉些,但细细一听,能辨出几分心疼和怜爱来。

吐过之后,在秦邵璿的扶持下直起身,拍拍xiōng口,喘了一口气,“我就算没喝酒,被你这么一扛,也会吐。”

秦邵璿一笑,“那我今后改成抱。”

“抱你个……”夏天差点爆了粗口,后面的那个妹字没说出来。

看着她酡红的小脸泛着一丝恼怒,煞是好看,秦邵璿勾唇,星眸半眯,“我抱着走,还是你自己走。”

夏天眨了眨眼,靠在他怀里,恍惚的抬起头看向他的脸,“我要回家,你要去哪里?我们又不是一条道上的……”

秦邵璿的脸色刹那间黑到不能再黑,眼见着她伸手要推开他的样子,不禁无奈低笑,骤然将靠在自己怀里的女人拦腰抱起,在她惊呼的同时俯首吻住她微启的唇瓣。

呃?她刚刚才吐了,他怎么可以吻她,难道不嫌脏吗?

夏天惊愕的瞪大双眼看着他,眼中是一片迷蒙,秦邵璿低笑,轻轻的又吻了吻她,直到她忘记惊呼,才一路抱着她走进她住的小区。

她不再挣扎,有人抱着走,不要是傻子,况且抱着她的怀抱舒服安稳极了。

电梯门打开,出来一对中年夫妻,看见他们,女的一脸唏嘘,“现在的年轻人真开放,公共场所就搂搂抱抱。”

“这叫恩爱甜蜜!”男的能够理解。

恩爱甜蜜?!

就她和这个‘太平洋的警察’?

埋在秦邵璿xiōng口的那张小脸差点要爆了。

电梯在她住的楼层停下,秦邵璿抱着她走了这么远的路,气息平稳放她下来,像个没人似的。

“谢谢秦警官送我回家!”夏天像个城市好市民对他礼貌地点头,然后绕过他出了电梯,刚想开门,身后有男性的气息环绕过来,一只壮实有力的手臂已将她圈住。

“喂……”转身推他,但他的身体纹丝不动,反倒是一下子低下头,毫无预兆就吻住她的。

他吻她似乎上瘾了!

夏天一双美眸顿时瞪大。

秦邵璿却是边吻她,边腾出一只手伸向自己的口袋,从里面掏出一把钥匙,门被他打开了,夏天的身子被他连搂带抱进了房间,给这房门配一把钥匙对于他来说小菜一碟。

“喂,秦邵璿!”夏天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知道她的住处也就罢了,可他怎么会有她房子的钥匙?

这、这也太邪门了吧!

夏天迷醉的眼里盛满了无不吃惊的神色,而秦邵璿却是脚一勾将房门关上,将她准确无误扔在客厅的布艺沙发上,伸手扯了扯束缚的领带,俯身倾向她,双手撑在她身子的两侧,然后一瞬不瞬盯着她。

“干吗,我脸上又没写字。”她摸了摸自己的脸。

黑眸幽深,盯视着她,却是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谁给你的胆子爬上施楠珅的床?”

夏天心头跳了跳,黑亮亮的眼睛缩了缩,却依然倔强地回视着他,“我想上谁的床就上谁的床,你管得着吗?太平洋的警察!”

“你……”秦邵璿被她这句话噎得差点出不来气,咬了咬牙。

就她这样的表现,他今天晚上若是不霸王硬上弓对她做些什么,都对不起她了。

看着他双眸忽然像一团黑黝黝的乌云,夏天有些无措,“喂,秦邵璿,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成何体统?请你快点离开。”

“你是在提醒我该做点什么吗?”他倏然耐人寻味地一笑。

夏天心一晒,斗胆进言,“秦大局长,你知道这单身公寓是我用来干什么的吗?”

秦邵璿双眸一眯,似乎已经猜到她的下文会让他抓狂,脸色一瞬间青红变换,他的黑眸喷出足可以烧死人的小火苗,“你知道我今晚是来干什么的吗?”

“你来干什么?”

“办案!”脸色yīn了yīn,直起身子,黑眸沉沉。

“办案?”夏天勾了勾唇角,撇撇嘴,他带来的压迫感让她呼吸有些急促,所以,努力平稳心跳。

她都已经和秦晋阳离婚了,而且他也知道那个lun奸案是假的,他还要办什么案?

秦邵璿的手在衣兜里摸了摸,似乎在找烟,忽然想起一件事,抓起夏天的包,将里面的烟和打火机掏出来扔进垃圾桶。

夏天不由冷哼,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记住了,今后不准你吸烟。”似乎料到她心里会有不满,秦邵璿站在一边紧盯着她。

“凭什么?你是我什么人,为什么那不准,这不准?”夏天将沙发上的抱枕拿起来,重重一扔,以示抗议,自己爸、妈都没这样严厉,他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太平洋的警察!

秦邵璿的下颚抖动了几下,眼睛如刀一般削过来。

“看什么看,这是我的家,我的地盘,请你出去!”夏天yīn了他一眼,站起来,“对了,把你采用不正当手段弄来的钥匙留下,否则,我告你非法入侵……”

“我都还没追究你报假案的责任,你倒想反咬一口。”秦邵璿一步步走过来,眸光深深地看着她,那眼神却又似暗藏了什么看不见的风暴,让夏天的心头微微发颤。

报假案会造成什么后果,夏天还是知道一些:如果是无意的且没有造成严重后果,报案者一般不承担责任。如果是故意的,公安机关有权依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的相关规定对其处以拘留和罚款。因报假案造成严重社会危害性,已经构成刑事犯罪的,则需要依法追究其刑事责任。

她知道自己的行为不是很严重,对社会也没有危害,所以,当时在骑虎难下的情况下就报案了。

可现在,在他面前,哪怕自己理亏,也不能认输。

“喂,你无凭无据,怎么说我报的是假案?”夏天眼睛眨了眨,挑眉道,“说我一个人离开,说海飞宇在海澜大酒店,说我毁了证据,说我用得道具都是从海飞宇的表姐那儿弄来的……等等所有的一切加起来在你秦局的推断下,就能说我报的是假案?!我不服!”

“你不服?”高大的身形压迫过来。

危险在即!

因为他的强势,因为他的粗暴,也因为他的身手和力道,夏天头皮开始发麻。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不敢顶嘴了,也不敢与他对视,视线小心翼翼瞟向一边。

“怎么?不说了?”秦邵璿好笑地看着她有些胆怯的小模样。

“懒得理你!”淡淡哼了一声,越过他时,手腕被他一把捏住。

“喂,秦邵璿……”她挣了挣被他捏着的手腕,没成效,皱眉,只得用另一手去掰他的大掌,嘴里忿忿不平道,“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怎么动不动就用武力?”

秦邵璿似笑非笑看着她,俊颜一点点拉近,耳边传来他邪魅至极的声音,“我是不是男人,你可以验证一下!”

夏天脸一热,呼吸有些紧,“神经病!”撞上他那双眸子,异样深邃黝黑。

“你不是说你有很多男人吗?那应该是经验丰富咯。”他的俊颜与她的脸越来越近,高挺的鼻梁几乎贴上她的小鼻子,那么近的距离,他脸上的毛孔,都能看见,夏天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蹦到嗓子眼了。

一脸警惕地盯着他的眼睛,挑衅道,“对呀,你今天早上不是看见了吗?”看见她和施楠珅在床上拥吻。

“可我没看见你是怎么撩拨男人的?”松开她的手腕,意味深长看着她。

“这个简单!”夏天眯起眼睛,两手一抬,轻而易举将他的外套从上至下给剥了下来,当然,这其中有某个闷骚男几不可见的默默配合。

想试探她,是吧?!

夏天狡黠一笑,低头伸手乱七八糟用力扯着他的皮带,结果好一会儿才终于扯开。

听着秦邵璿低沉性感的闷笑声,夏天抬眸瞪了他一眼,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双手使力将他衬衫用力撕开,几颗精致的纽扣落在地上的清脆声惹得她心一颤,却毫不犹豫把他的衬衫剥下扔到一旁,然后低头盯着他的裤子愣神,发愁。

“怎么不继续?”满眼调笑的瞥她。

夏天只觉得口干舌燥,想到自己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怕什么,索性赶鸭子上架,放开胆子认真解着他的裤子,扯着他裤子的拉链,手指碰到那个蠢蠢欲动!

好像发现了什么,忽然贼笑,慢条斯理扯着拉链,又假装卡住了拉不开,磨啊蹭。

脸爆红,怦怦直跳的心里有些发慌,知道这次玩的有些过分,该如何收场,如何脱身?谁能告诉她?

紧张不已的她觉得手心在冒汗。

被汹涌情潮淹没的秦邵璿,完全不打算再放过或者再给她任何拖延的时间,“你这死女人!”欲火焚身的男人骤然打横抱起她轻盈的身子,直奔卧室。

某女吓得大呼小叫,“你不是为了办案,才来…”

“先办人,再办案!”披着公安制服的‘狼’大言不惭,而且说得合情合理,“办人也是为了办案!”

他的声音嘶哑的不得了,一颗心砰砰乱跳,只要想想马上要做的事,浑身火热的不得了……

“不,我不玩了……秦邵璿……放开我,听见没有……我跟你说实话……我没有和施楠珅上床,也没有很多……”叫苦求饶的小嘴被某人直接堵上,含着……

那柔柔软软的甜美像火苗,将他体内所有奔腾待发的暗火都点燃,并且迅速燃成燎原之势。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夏天觉得身体失重,原来,他将她压在了床上。

完了!这次玩得有些离谱!

拼命抵抗,可在他这个极品练家子身下根本就是枉然。

感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不要……秦邵璿……”只要给她一点点呼吸的机会,她都大声尖叫。

这个时候,若还放过她,还由着她的性子,他就不是男人了,吻住她的唇,将她所有的废话都堵了回去,扯下的衣物被他一件件扔在地上。

缺氧,昏眩,晕晕乎乎之中,思维完全被冰冻。

继而,一道撕心裂肺的痛呼声,感觉被人给撕裂了一般,拼命掐着他的背,他的手臂。

“痛!……好痛……”

“……”秦邵璿倒吸一口凉气,险些一泻千里……活了这么久,他太少失控过,可每一次忍不住的爆发和失控,都是因为身下这女人,而现在,他竟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看她五官皱起,脸色苍白,湿漉漉的长卷睫微微颤着……

“出去!快出去啊!”

臭丫头叫得那般凄厉急切,他以为伤到她了,匆匆忙忙撤退。

他一离开,夏天伸手抓过被子从头到脚将侧着身子蜷缩成一团的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秦邵璿微张着嘴,瞪大眼睛,似乎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看被子下瑟瑟发抖的人儿,再看看自己那上面还有她的血丝……

“天天!”他坐在床上,思维完全转不过弯来,却只能喃喃叫着她的名字,他知道她说她有很多男人,是骗他的,但万万没想到,她还是个娇嫩嫩的未经人事的女孩儿。

早知道,他就不会这么急切,这么粗鲁,更不会一下子就冲进去……

愣愣坐了一会儿,见她还蒙着被子,在里面轻颤着,秦邵璿伸手扯了一下被子,轻轻哑声问道,“天天!你没事吧?”

当然有事了!夏天觉得此刻的自己委屈极了!冤枉极了!怎么,稀里糊涂就跟他发生了?小时候,他是她的死对头,更让她难以启齿的是,他是秦晋阳的叔叔,秦晋阳是她的前夫,这其中的关系到底还让不让她活?

天啊!她怎么就和他发生了?!

越想越窝心,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于是将被子裹得更紧,也无法让自己的心感到踏实,反而越来越害怕,如果,把自己交付给一个深爱且可能的人,或许情况会不一样,偏偏,对方是秦邵璿。

只要想想秦邵璿是谁,她就感觉暗无天日。

“天天……”不能让她这么憋下去,同时也担心是不是伤到她的那地方了,秦邵璿挪过身去,要将她被子拉下去,却发现她双手紧紧抓着被角不肯松开,他用力一拽,她更是用力遮住。

秦邵璿沉思了一下,不得已,伸手要钻进被子朝她身子下的床单摸去。

觉察出他的举动,夏天颤了一下,尖叫着,露出头来。

“天天!”秦邵璿抓住时机,俯过身去,轻轻捧着她的脸,温柔地安慰道,“对不起,我刚刚动作太大了,把你弄疼了,你有没有事,告诉我。”

夏天哪里敢看他,紧紧闭着眼睛,以前的勇气,以前的胆大妄为全都飞了。

“我听说,男人如果太用力,会伤到女人……”

“哬,你知道的还挺多。”睁开眼,抢白了他一句,可想到刚刚和他,脸红,羞涩地看向别处,哪知他依然未着寸缕,视线华丽丽撞在他的某一地方,脸更红了,“暴露狂,穿衣服!”

秦邵璿窘了窘,目光扫了一遍,床上哪有衣服,干脆扯过她的被子,这下可好,两个赤身果体的人共盖一床被子,当触到她柔滑的身子时,忍不住一颤,还未消褪的欲望再次泛滥成灾!

“谁和你盖一床被子!”羞怒的夏天一把扯过被子,毫无悬念,那东西赫然落入她的眼帘。

“流氓!”侧过身去,一张脸顿时像被煮熟的虾子。

他强忍着笑意,“自己想看,还说别人流氓!”

秦邵璿的这句话,让夏天恼火了,“谁想看了?谁是流氓?”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想看,我是流氓,行了吧。”这个时候,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总可以了吧,姑奶奶!他的把她哄高兴了,再继续,不然,憋着真难受。

“把衣服穿上!”背对着他,指挥着。

“好,我穿衣服!”堂堂秦大局长,特种兵里的刀刃这时倒是很听话,捡起地上的内裤,穿上,这样总行了吧。

夏天这次转过身来,依靠在床头,看着他,“你的案子应该办完了吧?可以回去结案了。”

这是在赶他走!

走?既来之则安之!秦邵璿坏坏一笑,倚过去,凑近她,“之前的那个案子已经结了,但刚刚又发生了一起恶性案件。”

“……”夏天吸了吸鼻子,眨眨眼,刚刚又发生了一起案件,指什么……

“你刚刚……强……jian了我……”

“混蛋!是你强jian了我!”夏天呼地一脚踹过去,这人怎么倒打一耙,刹那脑中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刚刚踢到什么了?怎么这么硬?

秦邵璿痛的闷哼,咬紧牙关忍住已经冲到嘴边的痛呼,攥着床单的指节僵白。

夏天见他面色难看至极,心头一惊,以为他怎么了,正要去关心关心。

“叩叩叩——”陡然一阵敲门声传入耳里,两人身体皆是一僵。

“叩叩——”

“夏天,你在里面吗?”是海飞宇在门外敲门。

秦邵璿瞬间黑了脸,夏天明显感觉他似乎有将门外的海飞宇大卸八块的冲动。

夏天一阵慌乱,之前因为秦晋阳的骚扰电话太多,她把手机关了,海飞宇一定是在楼下看到她的车了,所以才上楼敲门。

眼见着秦邵璿的脸色越来越黑,也不知有没有把他踢坏,忙冲着他小声的嘿嘿一笑,透过开着的卧室门看着被敲的一阵发颤的房门说,“海子,我在家里,已经睡了……你……啊……”

话音未落,捂在肩上的被子一松动,夏天登时脸被羞了个酡红,只见得秦邵璿钻进她的被子,双手还很不老实,夏天大窘,不知道该说什么,莫名其妙地,忽然又羞又臊地来了一句,“海飞宇……在外面……”

秦邵璿不禁哑然失笑,如果那个该死的男人不在外面敲门,他就可以继续了吗?

凝视她红透的,宛若水蜜桃的脸,再一次,俯身而下,这一次,不再那么急躁,那么粗鲁,而是温柔地在她泛着粉红色的脖子印下一吻,而后,她的颈窝,她的嫩腮,还有她耳际,粉红的小耳朵……

“天天……你开门……我有话对你说……”敲门声还在,而且看样子,夏天不开门,海飞宇是不会走的。

“海子……我已经睡了,有什么话……明天再……”咬了咬牙,却被他越来越放肆的行为浑身止不住的发颤,再也说不出完整的话,可是海子还在外边敲门。

“想叫就叫出来,别忍着……”他吸吮着她粉嫩的耳垂时,轻轻地对她说。

她摇头,表示坚决不叫!

他笑,吻开始下滑,离开耳朵,沿着如玉颈项,滑落至肩……后来竟然像个孩子似的……

终于,她控制不住地叫出了声。

“怎么啦?”海飞宇停止敲门,却听见房间里传来的惊呼,连忙一脸关切的再次敲门,“天天,你没事吧?”

“没事……”夏天双手紧紧抓住秦邵璿粗而短的碎发。

“天天,你开门,我很担心你!”敲门声急切了几分,一个小时之前,他知道施楠珅在海澜大酒店住宿,让他感到震惊的是,他还看到了夏天的住宿记录,甚至通过监控录像看到了一些画面,所以急不可待想问清楚。

秦邵璿知道她还是第一次,所以不敢造次,哪怕只是吻她,都是谨慎而小心,避免自己的牙齿伤到她娇嫩的肌肤。

即便是这般温柔,夏天已经承受不住,陌生的酥麻电流一波一波蔓延开去,真是冰火两重天!

可敲门声还在继续!

夏天咬紧牙关,努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正常,再正常一些,“海子……我真的睡了……”

秦邵璿全身火一样的烫,凝视着她娇美的容颜,心中再次纷乱不堪,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倾吐着要她的渴望,他的汗,因为隐忍,大颗大颗地渗透出来。

滚烫的大手在她腰际停留徘徊片刻之后,刚刚有所行动,她便像只受惊的兔子望着他。

“乖,别怕……”他呢喃着安慰,声音柔软得恨不得将她所有的害怕都软化。

门外的海飞宇似乎觉察到房间里的不正常,再次放大声音,“天天……你再不开门……我可要踹门了……”

“天天,看着我。”秦邵璿抬头托着她的下巴,夏天迷蒙的睁开眼,看着他因欲望而氤氲的黑眸。

“别紧张,这一次我会很轻,决不让你疼……”他饱含沙哑性感的嗓音在她耳轻吟,反手扣住她双手,十指交缠,牢牢压在床单上。

“咚……咚……咚……”海飞宇那家伙真的在踹门。

就在秦邵璿准备就绪,就要……夏天骤然低头咬住他的肩。

“啊……”秦邵璿毫无意料夏天会有此举动,可能是猝不及防,也可能是故意而为之,张嘴痛呼。

房间男人的闷哼就像一个巨雷在海飞宇的头顶炸开!

他惊愕往后猛退三步,然后像被抽取了灵魂的破布娃娃。

再迟钝,他也知道房间里正在发生什么?

这一刻,海飞宇感觉自己的心快被掏空了。

怎么都没想到,夏天会和别的男人在房间……以为除了秦晋阳,他是她的最佳选择,谁知她会有其他的男人,是谁?是施楠珅吗?

他满心等待,满心期待,可到头来,她却和别的男人在这里……

她伤了他的尊严,她是如此的轻视他,轻视到令他心痛,他无法承载这满满的痛,他要找一个出口,找一个放纵自己的出口。

海飞宇无法控制的将自己送进一家酒吧,一杯接着一杯的tequila被他大口的灌入喉中,火辣辣的液体向下流淌,所经之处无一不像火烧一般灼痛,可终究无法抵档那骇人的心痛。

不知喝了多少杯,喝到已经无力再拿起酒杯,可依然还想继续麻痹自己,恨不得麻痹所有的神经和意志,那样就再也不会心痛……

门外终于安静了,而夏天的心也变得异常沉重,她拒绝过海飞宇很多次,有时也不留情面,但独独没有像这样彻底,残忍。

秦邵璿当然已经看出她情绪的低落,也不敢为了自己的欲望不顾她的感受将她扑倒,“天天,我抱你去洗澡。”

“不用,我自己可以!”攥着被子的她看了他一眼,再瞄瞄衣橱。

秦邵璿明白了,穿着一条内裤的他下床,走到衣橱前打开,从里面拿出浴巾,浴袍。

看着她去了洗手间,回头,发生她睡过后的床单上映着一片血迹,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大手轻抚着,嘴角现出迷人的笑容。明明已经知道臭丫头是纯洁的女孩,可他还是不由心颤。

在菲律宾时,接到老爷子的电话,知道臭丫头的遭遇后,他的心像针扎像刀剐一般难受!

这一次,他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老爷子回地方工作,回到臭丫头身边,也是在那一刻,他决定只要夏天愿意离开秦晋阳,他不惜与全世界宣战,也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和臭丫头在一起。

万万没有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夏天没有让秦晋阳碰过,也就是说,他与夏天之间最大的障碍不存在,这愈发坚定了他的想法和斗志。

他从来不指望,也不奢望他是臭丫头的第一个男人!

但夏天却出其不意给了他一个意外,一个惊喜!

秦邵璿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更没有爱错人!

十年的放弃,十年的付出,真的值了!

夏天裹着浴巾走出洗手间,抬头,看见秦邵璿光着上身,穿着一条西裤,正拿着手机在打电话,也不知那边的人说了些什么,他提高音量,“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总之,快点。”

然后挂断电话看着就像一颗刚刚剥了壳的荔枝一样的她,鲜嫩水灵,一抹雪肩,亮得耀眼,尤其那一双左顾右盼的眼睛,像是把人的魂都给勾去了一般,粉嫩的,微微嘟着的唇,宛若刚刚吃了水果糖一般,泛着柔腻的光泽,让人忍不住只想一亲芳泽……

他暗暗哀叹,臭丫头,要不要这么考验他的定力?

“喂,你怎么还没走?”夏天瞪了他一眼,难不成要留下来过夜?

走?去哪儿?从今往后,她住哪儿,他秦邵璿就在那儿!他要把空缺了十年的事情连本带利捞回来,当年,要不是她站在路口,看见一个军人像掉了魂似的,他能在高考的志愿上填军校?



第五十七章 秦局还需努力

他暗暗哀叹,臭丫头,要不要这么考验他的定力?

“喂,你怎么还没走?”夏天瞪了他一眼,难不成要留下来过夜?

走?去哪儿?从今往后,她住哪儿,他秦邵璿就在那儿!他要把空缺了十年的事情连本带利捞回来,当年,要不是她站在路口,看见一个军人像掉了魂似的,他能在高考的志愿上填军校?还不是因为她的那句,“哇!晋阳哥哥,那军人好帅好酷,我好喜欢!”一个十一二岁的黄毛小丫头,竟然花痴般成这样,简直丢他秦邵璿的脸。

所以,那一刻,他想成为一名军人,让臭丫头花痴般看着他,说喜欢。

就是因为她,秦邵璿经历了一个九死一生的十年,不过,他真的不后悔。

现在他不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

此刻,见她找来吹电吹风,准备吹头发,秦邵璿便走过去,直言道,“我的女人在这里,我还能去哪?”

噶?夏天一顿!拿着电吹风的手僵住!

他的女人?就那么一下,就成他的女人了?!

手上一松,电吹风落在他的手里,暖风一吹,大手抓起她头顶的湿发。

“啊……好痛……”夏天脖子一缩,不是她矫揉造作,而是他的一抓扯到头皮了,转头,蹙眉,“让我自己吹。”

“一回生,二回熟,我轻点,轻点,总可以了吧。”一手拿着吹风,一手抚着她的肩头,笑着讨好。

“那你轻点。”转过身去。

这次,秦邵璿用手指勾起她垂着的湿发,呼呼吹着,夏天抬着头,正好看见镜子里他认真给她吹头发的模样,柔和的灯光下,平日的冷酷无影无踪,那执着的模样如此认真温柔,她真怀疑自己看错了,眨眨眼,确实是他秦邵璿,没错啊……

这样的角度看起来,他真的很帅,很温柔。

可是他在抱她,吻她,压着她的时候,怎么就那样粗暴狂野,想到这个,身体某处隐隐有些疼,不过,他还是懂得怜香惜玉,懂得心疼她,没有为了他自己的一己私欲……让他出来,他很听话就出来了。

渐渐的,夏天的脸上蒙上一层娇羞。

终于,头发吹干了,电吹风被他关上,夏天看着镜子中的他,“秦邵璿,很晚了,我要睡觉,你呢?”

“废话,我当然要留下来和你一起——睡。”很邪气地将后面一个字拉长,咬重。

夏天低下头,纠缠着十根葱白柔媚的手指。

秦邵璿挑挑眉,知道自己的那一下让两人的关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臭丫头的心里肯定一时接受不了,当下不敢强迫她,只能采用死缠烂打。

“天天,我的衬衣被你撕烂了,我总不能光着上身就这样出去,你看我的手臂,我的xiōng口,还有后背,肩上还有你狠狠的一口……”他邪笑着示意身上被她留下来的杰作,那神色之中带着得意和自豪。

“你不是有外套吗?天黑,出了小区,一上车,没什么妨碍。”知道他根本就是在找借口,抬头,横眉怒视。

“反正我不走,我去洗澡了。”光着脚就这么去了洗手间,他已经满屋子找过了拖鞋,也试过她的,臭丫头只穿三十六码的鞋子,她的拖鞋哪够他的大脚丫塞,还不如光脚利索。

“喂,秦邵璿,你不能……”反应过来追出去,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紧接着惊叫一声,闭上眼睛。

秦邵璿勾了勾唇,深黑的眼睛露出几分玩味的神色,此时,正弯身脱下内裤,“臭丫头,你之前不是才看过,怎么还害臊?”

“你……”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十多分钟后,有人敲门,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的夏天一惊。

“天天,开门。”门外的人没出声,洗手间的秦邵璿喊道。

夏天攥着拳头,犹豫了几下,在敲门声的不断催促下,她提心吊胆打开门,只见丰泽年拧着大包小包东西站在门外。

“嫂子,这是邵璿要的东西。”丰泽年笑笑,站在门外,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室内。

等等,他刚才叫她什么?

嫂子?!

她怎么就成他嫂子了?!

“泽年,辛苦了!”这时,秦邵璿从洗手间里出来,带着她常用的沐浴露清香,腰间系着她的浴巾,光着两只大脚丫。

这厮还真不客气,他身上的掐伤,抓痕,还有肩上那个深深地咬印毫无保留呈现在眼前,暧昧呀,暧昧!此情此景,无不向丰泽年透露他们两人刚刚那个了。

夏天见了,不知道气该往哪儿出,暗暗咬牙,带着满腹的怒气转身。

丰泽年觉得自己比白一腾幸运多了,真真切切见到了秦老大身上的辉煌战绩,大饱眼福之后的他,抿唇偷笑了一下,忙从一个手提袋里拿出一双深蓝色的男士棉拖鞋递给秦邵璿,“弄得满身是伤,这战况也太激烈了吧!”

他不善于开玩笑,但面对此景,他还像平时一样严肃,那就不是战友了。

“我不知道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所以下手狠了……就被她这样了。”秦老大摸摸鼻子,嘿嘿一笑。

听听,听听,这是秦邵璿在向他的战友显摆,他是夏天的第一个男人!多自豪,多骄傲!

“怎么……”丰泽年大为惊讶,秦老大是夏天的第一个男人,太不可思议了吧?

秦邵璿眯了眯眼,“床单带来吗?”

“哦!带来了,都在这里。”指指那几个袋子。

“谢了,到时候请你喝喜酒!”大手在丰泽年的肩上拍了拍,也不等外面的人离开,关门,拧着几个袋子进卧室。

好几次,秦邵璿想做点什么,都被夏天一连串的,“疼、疼、疼……”给打消了念头。

“真的,假的?有那么疼吗?”欲火焚身的秦邵璿不免质疑,a片上的那些女人不是很享受吗?有的还嫌男的不卖力,怎么她的臭丫头会这样?难道真如白鳍豚曾经在澡堂里戏谑,他的男人本钱非同小可。

那该如何是好,难不成今后每次做这事都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侧身躺着的夏天大气都不敢出,她穿着睡衣,可他倒好,就一条内裤……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邵璿顺手关掉床头的台灯,侧过身面对她,轻轻调整着姿势,然后把她的脑袋托过来靠在自己的肩窝,两只手拦腰合抱将她揽在怀里。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一看,是白鳍豚!想了想,给发了一个信息过去:怎么回事?

那边很快回复:我撞人了!

白一腾开车的技术怎么可能撞人,该不是从丰泽年那里嗅到了风声来戏弄他的吧?

秦邵璿发过去:严重吗?

那边回复:不严重!

既然不严重,打扰他干嘛?这次,秦老大不再回复,干脆关机。

夏天在睡意朦胧中磨蹭了几下,找了个自然而舒服的位置窝着,很快被睡意侵袭。

她那完美的曲线,柔软无骨的身子,于他,真是致命的蛊惑……

感觉到体内那熊熊燃烧的烈火,急需去降火了……轻轻挪开她的身子,以便抽出身来去冲洗一下冷水。

哪知,他刚刚一动,臭丫头就呢喃了一句,“别动……”往他怀里蹭了两下,又迷迷糊糊睡着。

好吧,好吧,不动就不动……

于是,他便这样抱着她。

可想而知,苦的却是秦大局长,贴着她柔软的身子,只能憋着,忍着,承受着,煎熬着,不忍心打扰她的睡眠,不忍心一开封就大吃狂吃,直到下半夜,才勉强睡着……

却说白一腾,之前,开着悍马在街边疾驰,忽然在一个路口的转角处一阵急刹车,车窗缓缓降落,一张浓眉大眼又满是邪肆不羁味道的脸被一副墨镜遮住,他转头看向前方的几个口路,抬起手抓了抓利落了的短发,嘴里低咒了一声,低下头拿出手机按了几个数字后放在耳边。

“莹莹,你就来t市好不好,我保证在这边给你找一个舒适又高薪的职业,如果你不想上班,我养着你也行,只要你答应来t市,我现在就来接你,好不好?”

手机那边不知说了什么,他骤然将手机往副驾驶位上一扔,烦躁的抬起手扯了扯衣领。

“把老子惹毛了,直接把你给绑来!”白一腾垂眸,重重的吐了口气,单手握拳放在方向盘上,另一手抚额,闭着眼,直到前边转盘道的车辆少了些,他才重新启动车子,疾速向前行驶。

一辆计程车在转盘处停下,黄芳从车上走下来,转眸看看天色还很早,不想这么早就回到家里听老妈唠叨,今天相亲失败,意味着下一个相亲来临,这无休无止的相亲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正郁闷着,她抬起手揉了揉黑色长发,苦恼的转身看向转盘那边的咖啡厅,想要过去,刚走到一半,虽然是车让人,但她还是安静的站在中间等车子通过后再过去。

哪知,那边忽然冲出来一辆悍马,疾驰的速度之快让人乍舌,就在她刚刚准备迈步走到对面的时候,那车就笔直的冲了过来,吓的她低呼一声,赶忙转身要跑开,却没来的及,尽管车的主人终于看见路中间冒出来她时,紧急刹车,但还是晚了一步。

车子骤然停滞的瞬间,四周一阵喇叭的轰鸣,似乎在抗议他的急刹车,白一腾低咒一声,抬眼朝车前看了看,刚刚在他车前要跑开的女人不见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猛然低咒。

连忙解下安全带推开车门跨步走了出去,绕到车前,果然看见一个女人满脸僵白跌坐在他车前,手臂上隐隐沁出些许血迹。

“你没事吧?”白一腾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低下身努力挤出一丝关心的表情。

这个女人,看起来很漂亮,但比起他的女朋友莹莹差远了。

黄芳捂着被擦伤的手臂,心有余悸的转头看看那车头,刚刚差一点,就差一点点她就被碾到车轮下边去了!

想到这些,黄芳不禁白着脸猛地转过头狠狠瞪了一眼旁边一脸焦急,却一看就知道不是焦急她的伤势,而明显是着急想要离开的肇事者,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又看了一眼那车牌号,皱着眉,“你丫的撞人了怎么不采取施救措施,想肇事逃逸吗?”

“……”白一腾脸色一僵,见她似乎一点事也没有,便不打算跟她罗嗦,“我看你没事,这样吧,我给你钱,你自己看着办!”

说着,掏出钱包,从中拿出一叠,反正用得是秦老大的,他一点儿也不心疼,在黄芳惊骇的表情下往她怀里一甩,转身便要回车上。

黄芳脸色发黑的看着手里的一叠百元大钞,咬咬牙,捂着手臂站起身,腿似乎也被擦伤了,膝盖处有些疼,她皱了皱眉,脸色冰寒的瞪着那个冷漠的正要打开车门的人影骂道,“你以为姑奶奶稀罕你的臭钱。”

白一腾脚步一顿,没理她,拉开车门便要钻进去。

“混蛋!”见他已经坐进车里关上车门便要离开,黄芳大步踏到他车前边,挡住他的路。

“嘀嘀嘀……”刺耳的喇叭声此起彼伏响着,白一腾在车里皱着眉重重拍着方向中间,脸色极为难看。

黄芳歪着头,一双冒着火星的大眼瞪着车上的男人,就是不让路。

“shi。t!”白一腾落下车窗,探出头来目光冰冷的看着她,“不是给你钱了吗?你还想干什么?”

“我受伤了!”黄芳双眼依然牢牢盯着他,神色凛然,“你扔下钱就想跑?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白一腾咬咬牙,忍下想揍人的冲动,努力心平气和的挤出一丝极难看的笑来,“那么,小姐,你还想做什么?难不成你被我撞的下半身瘫痪,下辈子生活无法自理,要我管你后半生不成?”

“那倒不是。”黄芳撇撇嘴,转身绕过他的车子走到副驾驶那一边,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去医院。”

学着他刚刚甩钱的模样,将手里那叠钱往他怀里狠狠一摔,“给你!姑奶奶不缺钱!我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送我去医院包扎一下,快走!”

白一腾见鬼似的瞪着忽然坐到他身边的女人,女人他见的不多,也就莹莹一个,现在这女人强行上了他的车还坐在他身边,要是被莹莹知道了,那他吃不了兜着走,不行,绝对不行,顿时将车熄了火,面无表情,“下车!”

“不下!”黄芳扬头,还犟上了。

白一腾深呼吸一口气,今天他怎么这么倒霉,打了n个电话,好话说了一箩筐,莹莹说什么也不肯来t市,他一急,加上对t市的路况不熟,就坏事了。

他脸色难看的重新发动引擎,拉长了脸的抬手握住方向盘,冷声,“附近有医院吗?在哪个方向?”

“怪不得瞎开车,原来是个路痴。”黄芳挑眉,满眼奚落。

“少废话,送你到医院自己去看伤,我还有事,没时间陪你闹。”说话间,车子已朝前行驶。

“前面第二个十字路口往左走再往右走,再走两个路口,向右拐,再向左,再行驶到第三个路口,向左拐就到了。”黄芳像绕口令似的,说得白一腾头都大了。

他没听她的指挥,一路向前,“我就不相信,一直朝前会没医院。”

黄芳一时语塞,转眼瞪着这个嚣张到很拽的男人,“喂,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在那家医院有熟人,这点擦伤去那里包扎一下是不用花钱的!我给你省钱你还不领情啊?”

“劳你费心,大爷我不差你那几个包扎的钱。”白一腾头都未侧,一路朝那边行去。

“真怀疑你这种人究竟是怎么教育出来的,你爸妈把你教成这个得性?撞了人甩钱就走,一点也不懂礼貌,我好心好意帮你省点医药费倒好像我要害你一样,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白一腾冷冷斥笑,不以为然冷语讥讽,“没看出来,你还挺善良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自己打车去医院,没看见我烦着呢?”

“哼。”黄芳冷笑,“你烦就拿别人的生命开玩笑?要不是我反应灵活,我都成了你车轮下的冤死鬼。看你之前还想跑,我告诉你,即便你跑了,我变成鬼,也会把你的车牌号托梦给公安局长!”

公安局长?!

公安局长是他的秦老大啊!

白一腾忍不住乐了,拿出手机,不由调侃道,“这样吧,我现在就把公安局长的电话拨通,你托梦给他,怎么样?”

看他真的在拨号,黄芳讥笑道,“别以为你认识什么公安局长,就了不起,就算你认识国家主席,也老老实实送我去医院。”

白一腾脸色铁青,骤然狠踩油门,一直朝前开,真的就找到了一家医院。

“下车!”他不耐烦的催促。

黄芳白他一眼,“下次开车小心点!”

“少废话,滚下去。”手机有消息来,以为是莹莹,一看是秦老大的。

本来黄芳正要打开车门下去,却忽然一恼,猛地转过头看向他,“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回复着信息的白一腾愈加的不耐烦,不禁抬手扒了扒头发,不打算再跟她周旋下去,“拜托,我没心情陪你逗嘴。”

黄芳狠狠瞪了他一眼,推开车门下了车,狠狠将车门一甩,在白一腾落下车窗张口欲骂时,她迅速的扭扭腰撅撅屁股晃晃脑袋,须臾又用力给他一记白眼,才转身一瘸一拐的走进医院。

结果,白一腾被气的在车里抬起手指着她的背影,颤抖,咬咬牙,启动车子,“死女人!下次别再让我看见你!”

直到那辆悍马疾驰而去,黄芳从医院的正门探出头来,瞥瞥那车离开的方向,扭头,转身再次进了医院。

*

早上醒来后,夏天裹着被子在床上呆了好久,听见客厅有轻微的响声,她下了床,走出去。

秦邵璿还在,就坐在沙发上,旁边放着他的手提电脑,而他本人手扶着额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天脚步滞了一下,便无视他的存在,径直去洗漱。

秦邵璿看着她窈窕的身影,睡衣里的玲珑有致,让他的体内忽然间涌出一股子燥热,喉咙口咕咚一下,压制住体内涌出来的**。

洗漱完后,五脏庙开始抗议,她从柜子里翻出桶面,看看日期,然后打开天然气,烧上水。

秦邵璿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将桶面撕开。

夏天感觉来自身后的眸光,耳根处有隐隐的热度烧上来,锋芒在背一般。

这一室一厅的公寓本来就小,厨房更狭窄,这厮人高马大往这里一站,整个空间显得逼仄起来。

好不容易水烧开了,夏天想了想,反正柜子里还有桶面,就发发慈悲,给他也煮两桶吧,就他那体格,应该要两桶的量。

看到还有自己的一份,秦邵璿无声的笑了笑。

见她用一个大碗盛了满满一碗,再盛上一小碗,秦邵璿觉得这画面真是***爽死了,美死了。

“让我来端!”怕她烫到,秦邵璿主动上前,要不是在电脑里看上级来的邮件,他早就出去买早点了,也用不着她来煮面,不过在家里,就他们两人,还面对面坐着,感觉美滋滋的。

“天天,你会做饭?”秦邵璿看她低着头,静静吃面,不想说话的样子,便逗她。

“不会!”头也没抬。

“那今后我做饭给你吃!”他笑着说。

今后?他们还有今后?

夏天猛的抬头,便撞上了秦邵璿黑亮黑亮的双眸,“你会做饭?”就他上次做的面疙瘩,难吃死了,吹吧,反正吹牛不交税!

秦邵璿呼啦啦吃了一口面,狼吞虎咽之后,竟然像个领导似的讲话,“夏天,我跟你说,做饭其实挺简单的,不就是锅里放油,放适量的盐,然后把菜放进锅里,煮熟即可。”

噗!夏天刚吃了一口面差点吐出来,“秦邵璿,你那是做饭吗?整个就是煮猪食!”

可秦邵璿那厮却是呵呵一笑,道,“煮猪食放盐行,但不放油,不然多浪费。”

夏天这次是真的吐了,她捂着嘴跑进厨房,拧开水龙头处理了一下,出来。

秦邵璿粘着那身影的目光越来越深,正要开口,放在客厅的手机响了,是她的。

夏天放下筷子,去拿手机,电话一接通,黄芳焦急的声音像打机关枪噼里啪啦响了起来,“天天,你昨天怎么关机了?你知不知道我昨晚差点就跟你yīn阳相隔了……”

“怎么回事?”夏天心一紧。

“有个混蛋开车不长眼,要不是我反应快,就被垫车轮了,***,仗着有钱就了不起,拽得像个二百五,姑奶奶我就不吃他那一套,也不稀罕他的臭钱,别让我再看见他,有他好看。”

“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不然,现在能这么大声和你说话。”

“伤到你哪儿了?”别人能给她钱,一定是她受伤了。

“小事一桩,就是手臂和膝盖擦伤了,不过,因祸得福,今天不用相亲了。呵呵!”

听着电话里的嬉笑声,夏天似乎想像出黄芳正手足舞蹈。

这妞,出了车祸,逃避了相亲,还说是因祸得福,看来她得了相亲恐惧症。

“对了,天天,那个海飞宇是你的好朋友吧?我昨天从医院里出来,看见他被医护人员从一辆120的救护车上抬下来……”

“你说什么?”夏天双腿一软,跌在沙发上,脑袋嗡嗡,浑身发凉,接电话的手止不住颤抖。

一边吃面,一边注意着她的秦邵璿放下筷子,慢慢走过来。

“哎呀,天天,你也别太担心,我既然能认出他是海飞宇,证明他伤的不是很重,当时我打不通你的手机,就多留意了一下,听说他是喝酒喝多了,开车撞在他家的大门上了。”

“我知道了,谢谢!”夏天低低的问了是哪家医院,等到手机挂断,她猛地抬头,撞上了秦邵璿黑沉沉的双眸。

他一脸的yīn沉,还有吓人的探究,盯视着她的眼睛。

夏天怔了怔,收回眸光,虽然那人的眼睛像两把锋芒毕露的刀子在剜着她头部的皮肤,她还是神色自若去把那碗面吃完了,收拾着。

秦邵璿看着她走进卧室,换了一身杏色衣裙,拿着包包往外走,沉声问了一句,“你要去医院看那个男的?!”

“不可以吗?”要不是他故意在她身上煽风点火,她也不会在情急之下狠狠咬他一口,自然海飞宇也不知道她的房间有男人,这样的话,海子就不会去借酒消愁,更不会开车出状况。

“你是女的,他是男人,你们干嘛要走这么近?”秦邵璿知道夏天和海飞宇之间没什么,但他就不明白,这男人应该和男人做朋友,就像他和丰泽年,和白一腾;女人当然和女人在一起,就像她和那个叫黄芳的,但她干嘛要与海飞宇,还有施楠珅的走得那么近?

夏天看了没看他,低头换鞋子时,来了一句,“秦大局长是不是认为这男人或女人不应该有异性朋友?”

“嗯!正确!”秦邵璿挑了挑眉点点头,对,应该就是这样!他觉得的吧,这男人和女人做异性朋友,容易影响家庭的和睦和安定团结。

“什么逻辑。”夏天白了他一眼,蹬蹬出门,也不管他的去留。

小区里有不少的人在溜达,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晃悠悠走过来,到了夏天面前,扑通摔在地上,接着就咧嘴哭了起来。

夏天忙蹲下来,伸手将女孩扶起来,“来,宝贝,让阿姨看看摔伤了没有?”她温柔地说着,目光在女孩的身上打量,小女孩想必是摔疼了,自顾自哭着。

从包里掏出纸巾轻轻擦去女孩脸上的泪珠,柔声呵哄着,“乖,小宝贝,一会儿就不疼了。”说着,托起那肉嘟嘟的小手,将她手心上沾上的灰尘擦干净。

秦邵璿从楼里出来时,看见他的臭丫头蹲在地上,杏色的衣裙衬着她本来就白皙的脸颊更加楚楚动人,她一脸的温柔如水一般,正轻言细语哄着满脸泪痕的小女孩,看着她伸手用她柔白细嫩的手指轻轻擦着女孩的眼泪。

那情景就像一幅油画,就像一阵温柔的暖风轻轻拂过他的心头。

看着臭丫头温柔如水的漂亮侧脸,感觉她此刻的举动就像是那个女孩的母亲。

秦邵璿的心头忽然间涌出一个念头,如果和她生有一个孩子,像臭丫头小时候那样粉嫩却又刁钻古怪的小女孩儿,应该人生中的一大美事。

就在心中的涟漪在一圈一圈荡漾开来时,他那张飞扬的俊脸又慢慢沉下来,想到昨晚才刚刚掏出枪,就把她吓得……他连子弹都没来得及放……

革命尚未成功,秦局还需努力!今晚一定……脑子无限勾勒时,口袋里的电话响了。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直接去现场……”

挂了电话,再抬头,哪里还有臭丫头的身影,而那个之前摔倒的小女孩被一个中年妇女抱走了。

医院的走廊上寂静无人,夏天在护士站问到了海飞宇的病房,直接来到一间vip病房。

透过门上明亮的玻璃窗,看到那张帅气俊美的脸,他静静的躺在床上,头上缠着几圈绷带,呼吸匀称平稳,睡着的样子多了几分苍白,少了几分阳光。

轻轻推开房门,悄悄走进去,站在床边,近距离的看着他,不安的心稍稍得到缓解,看起来,他伤的不严重,但她心中的内疚强烈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昨晚她和秦邵璿……阳光十足且乐观派的海同学也不会躺在这里。

可能是某种感应吧,海飞宇倏然醒来,因酒精和撞击仍眩晕和疼痛着,但意识还算清晰。

睁开迷离的双眼,一张清晰、美好而魂牵梦萦的脸庞出现在眼前,他有些不敢相信,使劲的眨了眨眼,唯恐那是一个梦境或是一个幻觉。

夏天发现床上的海飞宇醒过来,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更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思前想后,竟还是说出一句明知故问的话,“海子……你醒了?”

听到她颤抖而依然动听的声音,海飞宇确认,这不是梦,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她就这样真实的站在他身边。

惊喜和悸动占据了他的心房,忘了此刻的不适,忘了此刻的疼痛,甜蜜在不经意间已涌上心头,可又在瞬间被心底的另一个声音重重的打压下去,她来做什么?

看自己的笑话吗?

想到这里,将头转向另一侧,目光看向窗外,原本泛出喜悦眸子冷却了下来,带着凉意冷然说道,“你来干么?看笑话么?”

冰冷的话语就象冬夜里的寒风,凛然而刺骨,刮得她更加愧疚,强迫自己挤出笑容,尽量平和的说,“对不起!”

尽管对夏天的到来,海飞宇承认有意外更有窃喜,感到自己在她的心中至少还有一定位置,她能够及时来看他,说明她还是在乎他——这个朋友同学。

但想起她和施楠珅在一起,他就无法遏制自己的情绪,想要对她还以颜色,因此言词犀利的令夏天难以承受。

“知道对不起,还来干什么?那就走啊!何苦惺惺作态!”任性的话一而再而三的冲口而出,完全不顾她的感受,解气似的吼出这句话,之后又后悔内疚不已。

“我来,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势如何,既然你都能大声说话,证明你没事!那我走了!”刚刚迈出的脚步却被身后一股力量扯住了手臂。

海飞宇揉了揉鼻子,冷瞥了她一眼,然后乐了。

“这才像是我认识的夏天!”用力想要将她拉近一些,夏天本能后退一步,海飞宇看着她眼里的一丝刻意疏离,想了想,最终还是放下手,“陪我坐一会儿。”

夏天不忍拒绝,就着床边的椅子坐下,室内寂静一片。

“天天,我答应我妈和别人订婚了。”他忽然眨了眨眼睛,那比女孩子还长的漂亮睫毛在他微微苍白的脸庞上落下两排yīn影。

昨晚,海夫人看见他出了车祸,吓得当场就晕过去了,经过医生的全力抢救,海夫人早上才醒来,海飞宇刚刚和他妈妈通过电话,并答应妈妈的一切安排。

连交往一段时间都不要,直接订婚,看来海夫人是担心夜长梦多。

夏天先是怔愣了一下,随即想到海飞宇已经过了二十三岁,确实是该有正式的女朋友。

“真的啊?你也该有女朋友……该有未婚妻了。”她是真心的说。

海飞宇募地转过头,眸光里带着几分让她难解的情绪,“从高中到大学,哪怕你一次次拒绝,哪怕你和秦晋阳结婚,我都没有交女朋友,我究竟在等什么,你心里应该明白。如果你现在不赶快抓住我,我真就马上成了别人的男人!”

“……”夏天不以为然笑了笑。

见她明显还是一如既往的态度,海飞宇骤然气急败坏,“夏天,你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爱上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英明神武痴情重义的我……”

夏天双手的手指搅在一起,轻笑着说,“海同学您不止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英明神武痴情重义,您还风化绝代受万民景仰,小女子实在愧对……”

赫然,海飞宇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从来没有这样的力道,靠近她,在她惊诧的目光下看着她澄澈见底的双眼,“你他妈到底哪点看不上我?一个秦晋阳已经把你变成了这样,我早料到这一切,可是夏天你给我说清楚,那个施楠珅是怎么回事?别人不了解你,难道我还不了解你?你并不爱施楠珅,可为什么还要和他,为什么?”

“说!你跟他是怎么回事?你房间里的那个男人是不是他?”

夏天一时语塞的呆呆的看着他眼里的yīn沉,“……”

他皱了皱眉,继续盯着她,“快点说,再不说我活剥了你!”

夏天眼皮颤了颤,感觉他掐着她手腕力道有些重,只好抿着嘴角垂下眼眸,保持沉默,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说出秦邵璿来。

“就算你想和施楠珅造出绯闻逼着禽兽阳离婚,你也不应该带他去你的公寓呀?你到底想干什么?”

“随你怎么想。”夏天眸光中略有些闪躲。

海飞宇略有些逼人视线看进她的眼里,“你跟他之间有什么约定?是他利用你?还是你利用他?我可知道他在d市,被一个三流女明星缠得脱不开身。”

施楠珅被一个三流女明星缠得脱不开身?!难道这就是他说请她帮忙的原因?

夏天顿时掰开他的手,站起来,“你好好休息,订婚时,别忘了送一份请帖给我。”

“我的订婚宴,不许你带禽兽阳,也不许你带施楠珅,找到合适的男伴后,告诉我,不然,我不会邀请你!”海飞宇赌起气来,有时也像一个孩子。

“看来,你的订婚宴,我是参加不了了。”话落,大步朝外走。

在妈妈家蹭了午饭之后,受不了她的唠叨。

妈妈一会儿商讨她和秦晋阳离婚时,该要些什么,一会儿又问秦邵璿把她的那个案子破了没有,总之,两个话题她都受不了,干脆回到自己的小窝。

夏天在家里睡的正香,脑袋蒙在被子里睡的是天昏地暗,今夕不知何夕。

忽然手机铃声大作,她翻来覆去的将被子蒙的严实,紧闭着双眼告诉自己听不见,结果打电话过来的人简直是执着的可怕,铃声叫嚣了十几分钟仍不罢休。

直到夏天受不了的从被子里边露出一只爪子抓过手机,迷迷糊糊放在耳边,没好气的喃喃道,“喂?”

“在家里睡觉?”是秦大局长的声音,“吃饭了没有?”

都几点了,现在才惦记她吃了饭没有?真是的。想起他早上说的话,什么放油,放适当的盐,然后煮熟即可得话,夏天忍不住戏谑道,“还没了,等着秦局回来煮……饭。”

那个煮字咬的特重。

秦邵璿何许人也,当然明白臭丫头所知,当即低低一笑,“这样吧,我让丰泽年给你送饭……”

“别、别、别!我吃过了!”这厮此刻倒是挺好骗的。

电话里沉默了一下,“昨晚t市发生了一起恶性杀人案,我走不开,你……你还疼吗?”

疼?疼什么疼?

哇!夏天猛然醒悟过来,原来他是指昨晚……

对着电话一个“流氓”,碰地一下挂了电话。

第五十八章 真的,很美好

一个骚扰电话,而且还是xing骚扰,让夏天再无睡意,索性起床,买了一些水果,去看黄芳那妞。

黄芳住在第四中学附近,而夏天正是在第四中学念得高中,当然还有彭佳美,秦晋阳长她两岁,她读高一时,他已经在第四中念高三了。

到了楼下,夏天忽然想起打个电话,免得碰壁,不知是不是巧合,黄芳有事出去了,但很快就会回来。

为了等她,夏天在附近独自压马路,走进一个小型超市外廊,找到一家奶茶店,进去买了一杯奶茶,然后坐在窗口一边喝着温热的奶茶,一边看着对面的母校,才知道有些记忆是忘不掉的,即便过去了很久。

她和秦晋阳曾经很甜蜜很温馨过,她仍记得他第一次当着众师生的面抱她时的那困窘一幕。

高一那年,学校开秋季体育运动会,在400米赛跑时,她马虎的忘记了运动会当天很可能就是她要来例假的日子,那时候刚进入青春期没几年,她根本没有记得这些的习惯,也没有亲娘在身边提醒。

那天早上起床时,感觉肚子有些难受,也没太在意,爸爸平时忙着公司的事,也忙着和张蕾甜蜜恩爱,对她几乎不闻不问,而那个看她连鼻子都懒的哼一下的张蕾更不用说,哪管她的死活。

她苍白着脸硬撑着站在起跑线上,等到体育老师气枪响起的刹那,刚跑没几步,她就感觉身下的异样。

那天,夏天穿的是白色运动短裤,等她发现时已经来不及,连忙停下脚步呆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喏大的cāo场四周所有人都望着她,不知道她怎么跑了几步就忽然站在那里像个木头一样矗立着。

夏天生怕自己裤子后边渗出血来,在那种年纪,感觉例假是女孩子最私密而且最不能被别人发现的事,恐慌的她最终坐在地上抱着双腿不知如何是好,等到体育老师发现她的异样朝她走来时,她惊的连忙看向自己班级同学的位置,想找彭佳美来帮助自己,毕竟体育老师是男的。

结果,彭佳美不在,班上所有人都一脸惊讶的看着她,还对她挥舞着手中的东西让她快点站起来跑。

夏天委屈的坐在地上,目光扬起,寻找秦晋阳的身影,也不知他在哪,能不能看到她?

仰着头,找了一遍,没有看见他,没过半分钟,感觉下体溢出湿湿热热的东西,脸色更是白了许多,天啦,难道她要在全校师生的面前出丑了吗?

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她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满脸的无助,除了正向她走来的体育老师,还有几个校委的老师和工作人员都向她走过来,急的她更是眼泪掉个不停。

“天天,怎么了?”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看见秦晋阳向她走来时,鲜明的轮廓,温润的眉宇,阳光照在他身上,让他的面容呈现出如水般的温柔,像是童话中的王子……

“晋阳哥……”泪眼模糊中带着委屈和求救,小时候,叫他晋阳哥哥,稍大一些后,便是晋阳哥,试想啊,要是别人听见一个高中生还娇滴滴叫什么晋阳哥哥,不起**皮疙瘩才怪。

不出几秒,本来走在体育老师后面的秦晋阳,迅速加快步伐,几乎是跑过来的,在体育老师要扶起她的刹那,抢前一步将校服外衣系在她腰间,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在夏天红着眼睛可怜兮兮扁起嘴的时候将她的脑袋按在xiōng前,转身对一脸不明所以的体育老师说,“我妹妹腿抽筋。”

“抽筋?哎呀,那快送去医务室看看,我还以为这孩子怎么了呢!”

在秦晋阳抱着她离开众人视线之后,夏天眼睛红红的,脸上也一阵发红的看着他在自己眼中比以前更帅的脸,“晋阳哥……谢谢你,我自己过去就好……”

不得不承认,没在学校众师生面前丢人,她真是大松了一口气,而且秦晋阳在她的心目中更高大,更英俊!

秦晋阳他不仅没放下她,反而将她抱进了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将她放在座位上,警告她不许乱动,然后转身出去了一会儿,几分钟后,拿着一个黑色的袋子回来,她好奇的看了一眼,见里边是一小包在学校外边超市买的卫生巾。

夏天当场脸颊爆红,说话都结巴了,她是和秦晋阳关系甚好,可给她买这个,还是头一次。

秦晋阳蹙了蹙眉古怪的瞥了她一眼,“超市收银员说青春期的女孩子用柔软一些的比较好,不知道这个牌子你用会不会习惯。”

夏天当时差点要找个地缝钻进去,羞涩的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卫生巾,灰溜溜的裹着他的校服准备去女厕所,却意外见到参加完另一个项目比赛的彭佳美,她可能是听班上的同学说了些什么,才匆匆跑到教室里来的,当时,她表情古怪,想必是听见秦晋阳说的那句话了。

为这事,彭佳美调侃了她两年。

也是在这两年里,远在美国的秦晋阳每个月的这几天,都会给她打电话提醒她准备卫生巾。

哪怕她考上t大,他也坚持打这样的电话,不过有时过了这几天,他才想起来。

曾经,那么好那么好的秦晋阳,真的是因为国外生活的寂寞空虚和单调,和彭佳美走在一起吗?还是因为真如彭佳美所说,他觉得她和海飞宇走的太近而……

手中的半杯奶茶已经变的冰凉,夏天从回忆中醒来,抬眼看向窗外渐渐变暗的光线。

接到黄芳的电话,得知她已经回家了。

“哎呦,夏天,来就来,干嘛还带东西?”黄妈妈接过她手中的水果,笑呵呵的,她也是一个直肠子,快人快语,黄芳遗传了她妈的性格。

“夏天来了!”黄父点点头,却斯文多了。

“黄叔叔好!”夏天以前来过一次,当然也见过。

“天天,你早点说来,我就不出去了,免得你在外面溜达,多不好意思。”黄芳大夏天五岁,也是从第四中学毕业的,所以,两人就是这样成为朋友的,当然,夏天主要是喜欢她这种大大咧咧简简单单的性格,不会从背后捅刀子,就像彭佳美那样。

“我反正是没事,就到学校四周走了走。”夏天笑着打量她,“你怎么样?”

“哎呀,我没事,就是胳膊和膝盖擦伤了。”说着,还把受伤的部位弄出来给夏天看,证明真的只是有惊无险。

“人是没事,但损失大了,害得今天的亲也没去相。”黄妈妈从厨房里端来一些洗干净的水果,热情招待着夏天,并放在她面前,“来,吃水果。”

“谢谢黄妈妈!”夏天礼貌地笑了笑。

“妈,我这都为相亲挂彩负伤了,还差点壮烈牺牲了,您老就歇歇,好不好?”黄芳拿起一个苹果,扑哧一下,脆脆地咬了一口。

“夏天二十二岁就结婚了,你看你都快二十八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人也没个正经的,你想急死你妈呀?”说是这么说,可黄妈妈脸上却是挂着笑的,俨然的慈母情怀。

“哎呀,又来了,又来了,您老去做饭,别把夏天饿着。”黄芳笑着把他妈推进厨房。

哪知进了厨房的黄妈妈从厨房探出头来,“芳芳,楼下的李阿姨给你介绍了一个在银行工作的小伙子,明天下午三点见面,你给我听好了,咱们宁相一千,不漏掉一个。”

这时,夏天都忍不住笑出声。

黄叔叔一边听一边笑着摇头,看来,他对家里的这种现状是习以为常了。

吃了饭后,夏天被黄芳拉进她的闺房。

“你都相亲了这么多,难道就没看中一个顺眼的?”夏天拿起她床头柜上的一个相册,转头看着将自己直落落甩在床上,双手枕着后脑勺,眼睛看着天花板的黄芳。

“我觉得好的男人,不是结婚了就是有男朋友。”黄芳叹了口气,“为什么跟我相亲的男人都是被别人挑后遗留下来的次品?天天,我觉得吧,这挑男人一定要慎重其事,它不同于买东西。买东西可以一时兴起头脑发热,就算买回来,自己觉得不喜欢,可以退回去,或者放在一边置之不理,也就是几个钱的事。可这挑男人,一旦结了婚,想离吧,太伤神,还挺折磨人的,那比烫手山芋还烫手山芋。”

夏天垂眸,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去劝说她,毕竟她自己的感情问题也是不尽人意。想着,她看了一眼皱着眉头,鼓着腮帮子的黄芳,笑了笑,“我觉得这男人不是挑出来的,而是等出来的,可能是你的有缘人还没出现……”

“哇!”大概是夏天的这句话引发了黄芳的共鸣,这妞一下子从床上坐起,因为动作的幅度有些大,扯到膝盖上的擦伤,不免嗤牙咧嘴了一番,但紧接着发表自己的感叹,“我也是这么想,我觉得老天爷把我安排到这个世界上来,一定给我准备了一位真命天子,所以,我的这位亲爱的一定在某处等我,一定是的。”

劈哩叭啦说了一大串后又重重平躺在床上,“只是太不公平了,我黄芳都在这里苦苦等了二十八年,我的有缘人却还没到。”

乖乖,二十八年?这也太夸张了吧?敢情她还是奶娃子,还在襁褓里吃奶时,就想着有缘人了?

夏天憋着笑,问她,“黄芳,你上次谈的那个男朋友,挺不错的,时间也最长,为什么要分手呢?”

“切,那臭男人就是一个假绅士,动不动就笑,平时也没见他生气过,像个笑面虎一样,我不喜欢这样yīn森森的男人。”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嘛,我喜欢那种直接的,率性的,跟我这直肠子一起吵闹打闹在一起的,这样生活多有滋味啊!我还喜欢野性的男人,不喜欢那种规规矩矩的类型,我看着别扭。”

夏天挑眉,想想黄芳的性子,她也确实对那种什么淑女啊,绅士啊这种类型敬而远之,动不动就说人家虚伪,她不禁乐了,“要真找到你喜欢的这样的,恐怕难呢。”

“不急,我又不着急嫁人。”黄芳耸耸肩。

“可是你妈妈急呀。”夏天说出了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我总不能为了父母,就草率地决定我的婚姻,那样,不止是我痛苦,他们也跟着受罪,唉!这结婚就跟玩股票一样一样的。”黄芳再次坐起来,搂住夏天的肩膀,“不说我了,说说你吧,说说你的那位秦晋阳,真羡慕你,你和你的老公不仅是青梅竹马,而且还……”

“黄芳,人看人好看,你觉得我好,其实,我还挺羡慕你的。”

“你羡慕我,拉倒吧。”

“真的!”

看到夏天神色严肃起来,黄芳也正经了许多,秦晋阳和张慕芳的事在公司里已经传得是沸沸扬扬,她当然也知道,只是不敢说出来,也不敢问夏天,怕她伤心。

一向口直心快的黄芳真不知道该如何劝她,只得说了一句,“天天,不要太委屈了自己。”

“我知道!谢谢!”夏天见时间不早,便提出告辞,也预祝她明天的相亲能够成功。

回到家时,已经十点多钟。

洗澡后,坐在床上打开电脑,上网看了一会公司的内部资料,又把下个星期的工作进度和任务安排了下,现在公司内部的网页上都发有她夏天从星期一担任夏氏集团的总经理,也不知张蕾有没有为这事和父亲闹别扭。

就在这时,她看见一封邮件,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发件人是彭佳美,约她明天下午四点钟在昔日情怀咖啡厅见面。

似乎很久很久没有收到她的邮件了,上次是什么时候都不记得,但夏天却清楚记得彭佳美第一次给她发的邮件,那一字一句曾经深深刻在她的脑海里。

“跳跃的烛光,火红的玫瑰,悠扬的小提琴,此刻我和我的白马王子晋阳面对面享受着美好的烛光晚餐,这如梦如幻的美景让我深深陶醉……这种心跳,这种如痴如醉,这种被晋阳呵护宠爱的美妙感觉属于我,属于我彭佳美……今夜,我不再孤单,不再孤枕难眠,今夜,我将和我心爱的男人合二为一,共浴爱河……”

看到邮件后,夏天在第一时间给秦晋阳打电话,结果对方关机。

那一夜,夏天失眠,觉得头痛欲裂!

她不敢,甚至害怕去证实这一切,只能任由心被那一字一句剜刮,凌迟……

那种痛虽然已经模糊,但依稀还在,即使选择遗忘、拔掉,也会留下一抹痛。

明天,彭佳美约她见面,去还是不去?夏天合上电脑,想仔细想一想,还没想出一个答案,却睡着了。

秦邵璿打开房门时,明显愣了一下,看看手腕上的表,都凌晨两点多。洗了澡,不敢开灯,借着窗外的灯光,轻轻上床,她果然睡的很沉,很香,轻轻的呼吸,安静的像一只小猫。

尽管秦邵璿怕惊扰到她,可当他轻轻揭开被子时,夏天惊叫一声,“谁……”惊恐万分的坐起。

“是我,天天!”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拍哄,“别怕,别怕。”

还以为是色狼什么的,认出是他后,夏天眯了眯眼,身子一软,趴在他微凉的怀里。

“睡吧,嗯……”紧紧抱着她,一同钻进被子里。

尽管她穿着睡衣,但她身子的曲线,她的柔软,她的馨香,她的一点一滴就像电流瞬间将他击中,哪怕刚刚冲过冷水澡,那温香软玉在怀里,简直要他的命啊……

尤其,她呼出来的热气还喷在他xiōng前的皮肤上。

情不自禁将手臂收紧,将她深深嵌入自己的怀抱,以这样的方式来压抑体内的躁动不安……

夏天之前还有些迷迷糊糊,可被他紧紧一抱,感觉自己都无法呼吸,意识却愈发清醒。

把她抱得那么紧,他的气息,他的温暖将她深深笼罩,她的侧脸被紧紧挤压在他xiōng膛上,他的心跳便在耳边强劲有力地跳着,并在她脑子里产生了回音,那嗡嗡嗡的一片,让她不知不觉探出手去,环住他的身子。

秦邵璿一阵心颤,吻,浅浅落在她额头和发梢,强力忍着奔腾的**,低低叫了她一声,“天天……”

仅仅只是她的名字。

“嗯!”那小猫一样的声音像申吟。

喉咙一紧,呼吸愈发粗嘎,真想一翻身……

夏天可以清楚感觉到他蹭蹭的需要,一时都忘记了呼吸,手心湿漉漉的,开始冒汗。

秦邵璿强压着,煎熬着,极力控制着,“天天……天天……”他将她抱得紧紧的,不让她退后,全身烫得像火一样,无法自抑地在她身上磨蹭,整个人就跟发烧时的症状差不多了,脑袋昏昏沉沉的,有点不受自己意志控制了,唇贴着她的耳朵,轻轻吻着,轻轻叫着她的名字,一声,两声……

“放开……我都无法呼吸了……”脸颊一片绯红的夏天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大口大口呼吸。

“天天……”满含**地叫了她一声,然后准确无误含住她微张的小嘴。

终究还是忍无可忍!

不可避免,房间里回荡着她的痛呼声。

这次打死他,他也不会出去了!

不知她是在哭还是在哀求,理智皆在脑中崩溃垮塌……

原来,这感觉!

真的,很美好……

当一切都结束以后,夏天虚脱般瘫软在凌乱不堪的床单上,而秦邵璿却收获了近乎癫狂的愉悦感!

“天天,我抱里去洗一下好不好?”轻轻抚着她香汗淋漓的背,眼里柔光无限潋滟无限。

“别动,疼死了!”感觉浑身像散了架似的。

秦邵璿脑袋打了一个卷。

他不否认,开始他也有些疼,可后来,激烈的快慰顺着脊椎骨迅速窜上大脑,嗡嗡的一片,所以,那种疼很美妙,让他如痴如醉想再体验!

“天天……”抱着她轻轻俯首下去吻她的脸,一下一下,深深地眸色越来越灼热,呼吸越来越急促。

夏天浑身虚弱的连手指都无法动弹,湿透的眼睫上沾染着薄雾,缓缓睁开,带着一丝心酸的委屈凝视着眼前的男人,乞求道,“让我睡觉,好不好?我真的又累,又难受。”

秦邵璿察觉得到她的委屈,心下一片疼惜的柔软,灼热的黑眸半阖,带着一丝愧疚缓缓覆上她的唇轻轻吻她,柔声道,“对不起,我刚刚没能控制力道……”

夏天咬唇,水眸里一片剧烈的颤动,他岂止是没控制力道,他的身躯又重,身上的骨节又硬,硌地她浑身都痛。

秦邵璿的吻最终在她耳后停下,亲昵地收尾,他不知道自己数了几万只绵羊,才迷迷糊糊睡着,可能是生物钟,他很早醒来,而夏天还在昏睡。

淡蓝色的被子下,露出一张皎月般的美丽小脸,凌乱的卷发散落在枕头上,猫儿似的睡样,却有着倔强无比的性子。

他轻轻掀开被子下地,然后拿起他的衣服出了卧室,还不忘掩上房门。

夏天醒来时,艰难地睁开水眸,才发现浑身僵硬酸涩得可怕。双腿间有着异样的难受,唇瓣也是干裂的。她很想翻个身,再美美睡一觉,却发现自己还一丝不挂着,而且,而且身体上,床单上,总之,黏糊糊,稠乎乎的,哎呀,完全是乱七八糟稀里哗啦,无法用言语描述。

努力支撑着身子起床,听见秦邵璿在客厅打电话,卧室的门虚掩着,他冷硬的声音从客厅里传过来,应该不是打给丰泽年的,难道是为了昨天他说的什么凶杀案,也不知凶手抓获归案了没有?

穿上掉在地上的睡衣,狼狈地打开房门,便撞上那双被她瞬间定位为色迷迷的眼睛。

“天天,怎么不多睡会?”瞧他那得瑟样,用眉开眼笑神采飞扬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一小步一小步走进洗手间。

就在她要关门时,秦邵璿扬眉,撩唇,很暧昧问道,“还痛吗?要不,让我看看?”

夏天大羞,他怎么可以这么流氓?!想看人家那种地方……

彭地一声,洗手间的门甩地震天响。

某厮更是心情愉悦,春意盎然!

等到夏天从洗手间里出来,秦邵璿已经收拾妥当,连床上的床单、被套和枕套都已经换好了。

看她出来,他又把换下来的床上用品抱进洗手间,放进洗衣机里,并调试好,让洗衣机运转起来。

来到卧室,站在一边,看着已经换了衣服,却没准备出门的夏天。

“怎么?你?”夏天这次发现他貌似在等她。

“昨天那起凶杀案的凶手已经成功抓获,今天星期天,我们一起出去吃早餐。”昨晚,秦邵璿虽然没有淋漓尽致的尽兴,但怎么说,他也是满足了一次。

夏天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忽然一暗,“我不想出去。”

“为什么?”他黑眸幽深地睨着她,丢过来一句,同时也走过来,蹲下来,与坐着的她对视。

“不为什么。”夏天垂头,十指纠缠在一起。

“看着我!”秦邵璿忽然托着她的下巴,看着她躲闪的眸子,“是不是因为我是秦晋阳的叔叔,你不敢和我走在一起。”

这话一出口,明显感觉夏天纤细的身子微微一僵。

秦邵璿的心口忽然一疼,就像无数的针尖同时一起狠狠扎过,他叹息一声,握起她微凉发颤的小手。

终于要面对这个问题了,她不说,但并不表示她没想。

一路将她牵到床边,他坐下,然后长臂揽过她盈盈一握的细腰,微微用力,她的身子便坐在他的双腿上。

“天天。”秦邵璿的一只大手轻轻并执着扳过她的脸,看着她一向清澈的眼睛里泛着淡淡的yīn郁,他的眼神深沉而柔和,“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也正是顾及到你的感受,我一直强忍着不敢要你,直到你和晋阳离婚,也就是昨天。天天,从我决定来t市的那一刻,就想好了,只要,只要你肯和晋阳离婚,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秦邵璿的,哪怕你成了晋阳的女人,我也要你,我也会娶你!你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我要娶你,我要和你共度一生,和你白头偕老,生死契阔!”

秦邵璿这话说的时候有些沙哑,而生死契阔,说的沉重,夏天一直以为这样的词语,不过是书上才有,不过是在生命走到头时,才有的感悟罢了。

可是此刻由秦邵璿说出来,是何等的具有张力。

生死契阔,他想过与她生死契阔吗?夏天心头一颤,有一种感动和悸动。

“况且你和晋阳根本就没什么,所以,这比我在来t市的路上想象的要简单的多,我甚至觉得我们现在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障碍。你心里的坎我知道,不就是我是秦晋阳的亲叔叔吗?我又不是你夏天的叔叔,你害怕什么?嗯?”

秦邵璿修长的手指轻轻穿过她耳后柔软的发丝,声音带着叹息,“天天,我真的感谢你,感谢你的纯净,感谢你的倔犟,感谢你的聪慧,甚至感谢你的狡黠,让我不需要披荆斩棘斩妖除魔就可以轻轻松松和你在一起。”

还斩妖除魔?!把他的家人和她的家人都当成妖魔鬼怪了。这男人,为了感化她,什么都敢说!

“不,秦邵璿,你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夏天坐在他的腿上,娇小的身子被高大健硕的他搂在怀里,那种无形中带来的安全感让她心头一阵阵恍惚,贪恋,可想想她所担心的问题,她忍不住咬唇。

“好,那你把你的顾虑说出来,我帮你分析,看是不是问题?”将她的身体拉近一些,双手捧着她的脸,他与她这么近,彼此的呼吸都缭绕在一起,他能清晰看到她脸上细细的绒毛,也看到她眼底的忧虑,也正是她眼底难言的不安将他的心活生生绞疼。

夏天想了想,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反正就是一团糟,社会上的冷嘲热讽,两家人的暴跳如雷,她甚至想到如果再到秦家,如何面对秦晋阳,等等,忒乱了,搅得她昏头转向,前天晚上怎么就被他把那层膜给毁了,还有昨晚……怎么?唉!

脸上的表情随着心理的纠结千变万化,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咬唇,一会儿苦脸,全都被秦邵璿看在眼里,这会儿,他的脑子也不好使,犯难了,不知她到底在纠结什么。

“天天,我问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秦邵璿轻轻问她,眉目间几许哀愁,嘴里在征求她的意见,心里却非也,想你夏天都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所以从今往后,你只能跟我秦邵璿在一起,只能做我秦邵璿的老婆。

“不知道!”夏天摇摇头,心里真的没底。

好个不知道?!

秦邵璿的一张俊脸起无数个褶子。

“你都已经是我秦邵璿的女人了,怎么说不知道?我告诉你,你的身上盖了我的私人印章,你这辈子只能嫁给我。”

夏天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悠悠叹了口气,发出感慨,“秦邵璿,你爱我吗?”

明明有秦晋阳的前车之鉴,她不再相信男人的表白,她却问这样幼稚的问题。

迎上他深深地炽热几乎能烤化她的眼神,夏天笑了笑,“算了!当我没问!”

天天……我爱你!

秦邵璿在心里如此说,却不敢说出口,低头吻她的额头,唇温柔地触在她皮肤上,反问,“你不相信我?”

她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想了想,有种慷慨就义的味道,“哎!算了,都已经这样了……顺其自然吧!”

这是她纠结了两个晚上和一天的事,只不过,既然秦邵璿都说哪怕她成了秦晋阳的女人,他都会要她,咦,看来,秦邵璿这厮是爱她的,于是下意识地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腰身。

见到她有这种行为,秦邵璿不动声色一笑,低哑地道,“天天,我会一辈子和你不离不弃,相信我!”

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只要他活着,就不会放开她的手。

夏天不知道一辈子有多长,也不知道他会怎样不离不弃,只是抱紧了他不松手,他的xiōng膛,在这一刻成了她最温暖最坚实的依靠。

她xiōng前的饱满柔软蹭得他又开始心猿意马,小腹内的燥热便不受控制地开始萌生,对自己过于强烈而频繁的反应,他微微皱起眉头,不知如何去抑制。

“天天,我们出去吃早餐。”秦邵璿已经清楚感觉到身体某一处的变化,生怕被坐在他腿上的臭丫头碰到,便推开她,站起。

很不巧的是,夏天站起来时,用手去支撑身子,而那小手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那鼓起的一处。

可能是弄疼了他,也可能是难受,秦邵璿忍不住“嗤”了一声。

夏天顿时羞窘的脸色爆红,毫不犹豫脱口而出,“秦邵璿,你哪方面的需要也忒强了吧,昨晚你不是才那个过吗?现在怎么又……”

“你还说,要不是担心你,我……”想着那美滋滋的事,身体里的燥热却越来越盛,干脆一把将她扯过来,直接压在床上。

“喂……唔……秦邵璿……”

他训练有素,身手敏捷,此时,哪有她反抗的余地,身上的衣服很快就被剥得一干二净,当然也快速地褪去自己的束缚。

尝到甜头,找到乐趣的秦邵璿很快进入佳境,带着他的臭丫头一起沉入那足以溺死人的海洋,随浪起舞……

当他们终于可以出门的时候,夏天已经不知道具体几点钟了,只知道已经过了中午,哪里还有精力去想彭佳美邮件上的约见不约见。

昏昏沉沉,无精打采依躺在副驾驶位上。

“想吃什么?”相反,秦邵璿刚刚又补了一餐,得到大大的满足,愈发神采奕奕,开车的时候愈显神采飞扬。

“随便。”夏天有气无力的揉着太阳穴,“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你不是喜欢吃海鲜吗?我们去吃海鲜。”看着她疲倦懒散的模样,秦邵璿就想笑,伸出右手握着她的左手放在车子的cāo纵杆上。

夏天嘟着嘴瞪着他,心里只叫不公平,为什么她累得呵欠连连,他却神清气爽还春光明媚的,随即哼了哼,“随便吃一点,我要回家睡觉。”

“睡觉?!”秦邵璿这厮痞痞一笑,还故意挑出这两个字,有滋有味重复一遍,有声有色说道,“睡觉好,我最喜欢睡觉了。”

这暧昧的调调,这色迷迷的口吻,真的让夏天无语,索性看向窗外,不再理他,让他独自乐个够。

忽然,一家挂着药店招牌的店面从她眼里一晃而过,猛然间她想起一个严峻的重中之重的问题来,“停、停、停车……”

秦邵璿以为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一阵紧急刹车,夏天来不及防备,整个身赫然往前差点撞到头,秦邵璿反应敏捷一把按住她肩膀将她拽了回来。

“怎么回事?大呼小叫。”

夏天吐吐舌头,嘿嘿一笑,知道自己刚刚的急切容易误导一向警惕性极高的秦局。

她转头向窗外看看,那药店都落后好几十米了,忙指挥秦邵璿,“倒车,往后倒一截。”

秦邵璿不知所以,只得一切行动听指挥,倒车,边看后视镜,边倒车。

当车子倒到药店门口时,夏天说,“好,可以了,你在车上等一下,我马上就来。”推开车门,下车。

坐在驾驶座位上,秦邵璿微俯着身子,看着那窈窕的身影走进一家药店,臭丫头去药店干什么?她没有生病呀?怎么要去药店,还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

慢慢的,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喉头一缩,渐渐的,随着浓眉堆积成川,一张神色飞扬的俊脸瞬间乌云密布。

夏天上车后,关上车门,“好了,可以走了。”

可车子也没有重新启动的迹象。

“可以走了!”夏天坐稳后,转头看向秦邵璿,咦,这厮怎么回事?刚才不是晴空万里吗?怎么忽然就乌云滚滚,看样子还要电闪雷鸣了?

“怎么了?”夏天愣愣的看他,见他俊冷的脸庞略有些冷硬,锐利的目光注视着她的眼睛。

秦邵璿不语,仅是侧着头沉默无言的看着她,仿佛想要看清楚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喂,你有病啊?”夏天在他的眼神间败下阵来,真是莫名其妙,不开车,也不说话,她的肚子饿的都快肚皮贴后背了。

“我是有病,把你买的药给我。”秦邵璿笑了,笑的异常凉薄无度。

夏天有些明白了,但是不够彻底,难道他想到自己是去药店买紧急避孕药的?

可就算是,这也很正常,做了那事,当然要采取措施。

“把药给我!”秦邵璿伸出手来,脸部轮廓隐隐紧绷。

“那不是你们男人吃的。”夏天不由抓紧包包,抬眼看向他的黑眸。

“我又没说我要吃!”他不冷不热的哧笑。

夏天蹙了蹙眉,“那你要药干什么?”抬起眼看向他,见他眸色很暗,深不见底的让她终于感到一丝怯然。

“我不准你吃!”强势的态度一点一点扎进她眼里。

不准吃?

那是要怀孕的!

莫非他想和她生孩子?!

不行,坚决不行!他们之间的关系未必能够得到秦家和夏家人的同意,怎么能要孩子?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大家认可了他们,她也不想要孩子,生孩子的事情不过三十岁,她是不会考虑的。

“把药给我!”严厉地看着她,伸手来抓她的包,却被夏天把包移至到身后,生怕被抢走。

秦邵璿如果真要抢,根本就没有夏天将包移到身后的可能,他只是不想动粗,不想把她给逼紧了。

“给我。”

“不给!”

“听话。”

“不听!”

秦邵璿没有伸手抢,仅是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须臾,竟笑了,笑的夏天心里发憷。

“我告诉你,秦邵璿,我不要怀孩子,不要!就算我现在把药给你,但街上的药店到处都是,我随时可以买。”她的态度,或许已经足够表明了她的坚决。

然后,车里恢复持久的安静沉默。

车窗缓缓打开,秦邵璿烦躁地掏出烟来,碰的一声,点燃,安静无声的抽烟。

稀薄的烟雾在夏天鼻间萦绕,她蹙了蹙眉,试图打破这股异常难过的沉闷,“秦邵璿,就我们现在这种情况,根本不能要孩子。况且,我爸爸他正在着手培养我,从明天开始,我就是夏氏的总经理,但张蕾绝对不会甘心,接下来的路肯定很辛苦,我不能有任何的闪失,所以,我不能让意外发生。”

第五十九章 二十年前的初吻

许久,车中内置的烟灰缸中传来“咝……”的一声,秦邵璿将半截烟按熄,抬头看着她,“你不是说顺其自然的吗?我们不吃药,顺其自然好不好?说不定你三年五载都怀不上……”

“秦邵璿,你当我几岁?会相信你的这话?”他以为他是哄三岁大的小孩,真是!要是怀了孩子,受苦受难的可是她。

“那这样吧,咱们各退一步,今天这药咱们就不吃了,今后的避孕措施由我负责,怎么样?”他的脸上写着一个成语:低声下气。

“不行!”夏天才不会答应,这种事情马虎不得,说不定就是这一次让她中奖,她必须防患于未然。

“我说的话你不听,是不是?”秦邵璿摇上车窗,看样子,要来横的了。

夏天觉察情形不对,闻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喂,你想干什么……”

“干你!”粗暴而且带着色情的话竟然从秦邵璿唇间迸了出来,撞击到夏天的耳膜,容不得她有任何的反应,陡觉眼前黑影一闪,双唇瞬间被重重覆住,她一僵,双眼怔怔的看着忽然侧过身来堵住她嘴的男人。

这混蛋!这流氓!

难道他想在车上?

就是所谓的车震?

她被自己内心骇人的想法震慑住。

“你不想要孩子,我偏让你怀上。”他在她唇边厮磨,霸道哑声低语,再次吻上她,温柔而狂热,直到渐渐凶猛的撕咬着她殷红的唇瓣。

抬手想推开他,他反擒住她手臂,横跨过正副驾驶位之间的屏障,欺身压在她身上俯首侵袭着她口中甘甜的津液。

“不……唔……”

“我等了整整十年,好几次我都差点死去,我以为我这辈子和你没有可能,但没有想到,我的机会来了,我会把空缺的十年连本带息捞回来,我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我就要你跟我生孩子,听到没有?”

他在她耳边仿佛发泄一般的啃咬,有一点点疼,又有一点点辛酸,夏天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能依附在他身下,感觉到他全身肌肉的紧绷,手臂揽在她腰间的力度几乎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你不想要孩子,是不是?那我就天天要你,要得你没有力气吃药。”他捧着她的脸,细细密密的吻着她脸上的每一寸,直到再次虏获她唇边的芳香甜蜜,深吻纠缠。

夏天推不开他,无助承受着他的粗暴和狂野,甚至是野蛮和凶猛。

秦邵璿忽然不知在座椅的什么地方轻轻一按,副驾驶的真皮座椅赫然向下倾倒,在夏天惊呼的刹那将她牢牢禁锢在身下。

夏天忙要挣扎,抬头看着他,满眼火热的**,看得她心惊胆战,“这、这是车里……外面有好多行人……”

再多的话被他顷刻悉数吻去,亢奋的身体强悍的压了下来,他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深邃暗黑与深沉的渴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体里蕴藏已久,被她彻底激怒而勃发了出来,眼里亦是她从未见过的坚决。

“秦、邵、璿……我答应,我答应……你……”她真的很害怕,要知道这里是市中心,外面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如果他们在车上那个的话,车身振动,那她还要不要活。

炙热的身体骤然牢牢覆在她身上,狂热深暗的眼神近乎疯狂直视着她,“你答应我什么?”

“我答应你这次不吃药,不过今后你要采取措施。”不是说七十二小时之内可以避孕吗?那她明天再吃,先躲过这一次再说。

夏天低声说着,妥协的原因不止是因为这是在车上,在市中心,更因为他前二次的疯狂让她到现在还隐隐灼痛。

秦邵璿真不想就此放开她的身子,但她都示软了,给她一点颜色的效果让他很满意。

如果今后她要是不听话,就用这个法子治她,挺管用。心里笑的像只狐狸的秦邵璿没想到,有一次,他在采用这个法子时,臭丫头横眉怒视,“秦邵璿,你要是敢的话,我马上打110,告你强jian!”可那厮却笑得更欢,“可以,我就是110,你打我的电话,还有,我得赶紧给你弄出一些告我的证据来。”说着,还就心想事成了。(当然,这只是后话。)

此刻,秦邵璿欠起身子后,帮她把衣服整理好,也把座位给调整好了。

这个时候,电话响起,是白一腾打来的,他用蓝牙耳麦接听。

“老大,我在咖啡厅守候了大半天,时间早已过了,没有见到兔子,是不是张慕远临时换了地点?”

“你继续盯一会儿,再看情况自己决定去留。”秦邵璿边说,边启动车子,说实话,两餐没吃东西,他早就饿了。

在t市的昔日情怀咖啡厅,环境幽雅独特,白一腾静默的看着手中的平板电脑,直到一名黑衣男子走进咖啡厅,他才放下电脑,抬眸看了一眼站在桌边的男子。

“我按照那边给来的消息,将t市所有的酒店旅馆都查过,没有京津的任何踪影。”黑衣男子将手中的一份u盘递给他。

白一腾接过u盘,插进平板电脑里,打开文档,就只看见一份关于京津在t市入境的记录,然后就像空气一样蒸发了。

“我们安置在里面的线人有没有说什么?”白一腾又看了看那里边的资料。

“他说,t市的黑道上最近没有新面孔出现。”

“我知道了!”白一腾将u盘拿下,交回给那黑衣男子手里,“你拿好,我去一下洗手间。”

“好!”

白一腾站起身,拿出手机,一边给秦老大打着电话一边向洗手间走去。

咖啡厅的另一侧,黄芳无聊的搅着杯中的咖啡,时不时咬一口手里的甜点,完全不要什么淑女形象,要不是妈妈亲自出马强行将她带过来,她真就以受伤为由把这相亲给推脱了。

相亲的小伙似乎一点也不受影响,依然一脸淡笑的喝着咖啡,很礼貌的与她聊这聊那,包括他单位的一些趣事,由此可见,这位银行小伙对黄芳挺中意。

看着眼前长相不错,家世不错,学识见识也不错的男人,黄芳在心里感叹着,可惜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如果真要跟这样一个虽然优秀但绝对不是她喜欢类型的男人交往,丫的她真的从心里不愿意。

黄芳正百无聊赖的低头搅动着杯里的咖啡,听着银行小伙说东说西,聊着一些她真的完全都听不懂的事,无聊的转了一下眼,忽然就瞥见一道身影匆匆走向洗手间。

那身影,高大魁梧!

她双眼一眯,噫?这不是星期五差点害得她小命没了的混蛋吗?他怎么在这个咖啡厅?

募的,她又转头看向他刚刚起身时离开的那个座位,看见一个黑衣男子静坐在那里。

哇!好酷!好有男人味!

都是她喜欢的类型!

“你在看什么?”银行小伙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黄芳猛地回过神,咳了一声,抬起手抓了抓额头,急急道,“那个,我去一下洗手间。”

银行小伙点头,眼里带着一丝笑意,“去吧。”

黄芳嘿嘿笑了笑,连忙起身,快步朝洗手间走去。

等她到洗手间那边的拐廊时,正好白一腾从男洗手间里一脸轻松的走出来,她挑眉,往那儿一站,就等他认出自己。

结果白一腾根本不看人,径自绕过她要走出去。

黄芳脸色一黑,骤然转头道,“喂!”

白一腾一顿,觉得似乎有人在叫他,转过头去一看,只见一女的一脸兴奋的对他招招手,“嗨,肇事想逃逸,拽得像二百五的帅哥。”

他一蹙眉,盯着她看了半天,似乎把她给忘了,正在黄芳脸色越来越黑时,他忽然没好气道,“真是冤家路窄,这地方也能遇见你。”

就差说,上个洗手间也能遇见你,真倒霉!

“嘿嘿,这叫不打不相识,这咖啡厅里其他人我也不认识,那什么,你帮我个忙呗……”黄芳忽然红了红脸,往前一步,抬手拽住他衬衫衣袖一角轻轻摇了摇。

黄妈妈今天是御驾亲征,她倒要看看为什么女儿的每次相亲都是失败,所以,黄妈妈此时此刻守在咖啡厅的外面,并且下了死命令,那银行小伙不离开,她不能出去。

这不是坑她吗?

于是,她要见机行事了。

白一腾对她这过于亲昵的动作有些不解,扬眉冷笑道,“我帮你忙?你开什么玩笑?”

“就一下,一下就好。”黄芳笑嘿嘿的,又往前一步,在白一腾眯起眼时,陡然顺着他头侧扫视向那边银行小伙所坐的位置,深呼吸一口气,猛地倾身一把抱住白一腾,在他敏捷的正要推开她时赫然扬起小脸用嘴死死堵住他的嘴。

“……”白一腾惊骇的双目圆睁,一时竟忘记推开她。

黄芳就像一个敢死队的成员,就着赴死一般的心态双唇紧紧贴着他的嘴不放,微微将眼睛睁开一条小缝,先是看见一张近在咫尺似乎被自己惊吓到了的脸,然后转了转眼珠,果然,这边角度能让相亲小伙看的清清楚楚,那边银行小伙的目光正看着她的这个方向,脸色yīn沉,眸光冰冷,像是懂了什么,忽然站起来,头也不回,走了。

走了?!太好了,她就是要让他先出咖啡厅,这下妈妈就不会喋喋不休了。

黄芳将头抬了起来,白一腾已经回过神来,一手擦嘴唇,一手将她拽回拐廊里。

“你这女人光天化日之下,欲求不满,也要问问白爷是不是愿意给你亲?”白一腾呸了一口,抬手狠擦着嘴,脸色一片死白。

“美人送抱是多好的事儿啊,我还没跟你计较自己的清白咧,不就是亲了一下,能怎么着?”黄芳顿时白了他一眼,抬起手也擦了擦自己的嘴,“得了得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我要你帮的事办完了,你走吧。”

白一腾顿时一脸惊异的看着这个居然比他更嚣张还牛逼的女人,倏然一笑,“哟,怎么就这么过去了?你要是欲求不满就跟白爷说,味道还不错,多少钱一晚你开个价。”

他曾经在黑道里做个卧底,什么世面没见过,跟他耍流氓,他会流氓的更彻底!

再说了,他甚至发挥想象,觉得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会不会是张慕远弄来搅场的。

“你见过有ji女像我这么漂亮这么可爱大方人见人爱的吗?”黄芳傲然的扭了扭头,反正银行小伙已经走了,这次的相亲终于以失败告终,她可以向母亲交卷了,便抬手把白一腾一推,“让开让开,姑奶奶有急事,先走了!”

“shi。t!”白一腾骤然按住她的肩膀,“亲了就走,你以为我这么好惹?”

黄芳一顿,她刚刚决定找他帮这个忙,是知道星期五的晚上,他看起来不像是个难缠的人,反倒是自己把他缠的够呛,所以才出此下策,却没想到似乎甩不掉了,顿时转过头瞪着他,“你要干吗?”

“什么干吗?既然你招惹了,就别中途而废。”他忽然一阵坏笑,挑眉,将她往怀里一拉,俯首贴在她耳边,“正好白爷来这里几天没碰女人了,一起共度良宵怎么样?”

“滚蛋!流氓!”黄芳骤然脸色一白,赫然举起手中的小包就往他头上甩去。

白一腾利落的夺过,刚刚两人的亲吻这附近的人没有几个察觉到,就算有看到的也见怪不怪,没人知道谁是主动谁是被动,但两人这样忽然的拉扯终于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黄芳一顿,忽然用力甩着他的手,大叫,“救命啊,快来人帮忙!这个色狼刚刚强吻我,还要把我带走!”

“快来人啊,谁帮我报警,把这不要脸的色狼拖走……”

“你!”白一腾没料想到她会来这么一招,顿时黑着脸看着几个打抱不平的顾客还有这咖啡厅的保安围了过来。

若论打,倒也不是打不过,如果因为这事一闹,现在有事在身,不方便太引人注目,又担心秦老大教训他,眉心一蹙,“女人!很好!你很好!”

骤然,白一腾松开手。

黄芳顿时如获大赦一般转身,忍着腿痛逃似的奔出了咖啡厅。

出了咖啡厅后她又跑了几百米才停下,气喘吁吁的转头看看身后,见没人追来,她才忽然笑出声来,最后笑到肚子疼,索性蹲下身蹲在路边咯咯笑个不停。

“芳芳……芳芳……”黄妈妈在后面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追赶着,“你跑这么快……干什么,妈妈喊你……你也不理……出了什么事……”

“没事……没事……妈,我们回家……”黄芳喘着气,走过来,将妈妈扶着。

*

走进海鲜餐厅,那盒买来的毓婷被秦邵璿扔进了垃圾桶,“这药对身体有副作用。”完了,还来一句总结。

夏天本来心里就不服气,便恶趣地挑眉看向他,“你怎么知道?莫非你以前的女人吃过?”

秦邵璿单手插着裤袋侧过头站在那里看着她,“是药三分毒,这个道理你都不明白?”至于她后面的那个问题简直问的白痴。

“不明白,没你秦局聪明!”夏天又讽刺了他一句。

对于她的满腹怨气,秦邵璿不以为然,反而看着她,轻笑,“那你今后跟着我,多学着点。”

“你的脸皮真厚!”不由伸手去掐他的脸。

看着那只白皙的小手和凝雪的皓腕,秦邵璿骤然抬手握住,然后牵着她走进一个包间。

当服务员把海鲜一样一样端上来时,夏天忍不住小声问道,“秦邵璿,我听说你是天籁的幕后老板是不是?”

“你觉得我像吗?”秦邵璿斜了她一眼,神色自若吃着虾片,喝着海鲜汤。

他这人怎么老喜欢用问题回答问题?夏天想了想,凑近他,“我要你回答是,还是不是?”

秦邵璿学着她的样,同样凑近她,看着她一脸严肃的表情,挑起她的下巴,又左右转了转,打量着她的脸,然后又抹了抹自己的脸,“我说臭丫头,你是不是没生过青春痘?”

转换话题,根本就是转换话题!

夏天横了他一眼,垂头切着盘中的龙虾,将切好的虾片放入嘴里,面无表情的嚼着,全然懒得理他。

秦邵璿笑着的举起红酒抿了一口,“我记得我十六七岁的时候满脸红红的痘痘,某个臭丫头见了我,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夏天咬着柔软顺滑的虾片,抬眼扫了他一眼,才喏喏道,“我有密集恐惧症,特别是看见人脸上密密麻麻的东西,五官再好看的人也会让我看得恐怖。我十六七岁的时候满脸也是红痘痘,很丑很吓人,我们班上很多女生可能怕被男生看见不好意思,都喜欢偷偷用手抠,用手挤,而我没有,反正晋阳哥不在身边……”

持着勺子的手僵了一僵,看着眼前的海鲜汤发呆,直到眼前伸过来一只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她才回过神,抬眼看向秦邵璿带笑的眼,这才勉强勾了勾唇,将勺中已凉的汤喂进口中。

“彭佳美没去美国之前就喜欢晋阳,难道你不知道?”他替她剥着龙虾,闲闲的轻问。

夏天顿了顿,没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按说彭佳美家里就那个经济条件,她根本去不了国外读书,你是不是怀疑有人在背后支持她?”他将剥好的龙虾放进她碗里,让她自己切着片吃,然后又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慢慢喝着。

“我是怀疑过,但没证据,再说,事情都发生了,也挽回不了什么,我也不想去追究。不过,如果她再在后面使坏捣鬼的话,我一定会对她不客气。”夏天切着虾肉,头也不抬,狠狠说着。

她说的那个‘她’,秦邵璿心知肚明,不就是她的继母张蕾吗?

“天天,离张慕远远点!”他忽然又提到,这话在d市酒会他也说过。

夏天手中的刀叉赫然僵住,大概过了五秒,才又重新继续之前的动作,“蒋副总也对我说过这样的话,我也知道,那个张慕远不是什么好东西,上次在d市会所,我听说那个叫‘莹莹’的女人就是张总安排给你的,想必这个张总就是张慕远,是吗?”

秦邵璿抿了一口酒,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夏天刚要问那天那女的将他扶进电梯之后的事情,她包里的手机响了。

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不由看了秦邵璿一眼,想了想,没接,放在桌面上,任由它叫嚣。

停顿一下后,再次响起,夏天由这个电话忽然想起昨天的那封邮件,看了一下时间,早过约见的时间,想必应该是彭佳美。

她一把拿起手机在秦邵璿复杂难辨的神色中出了包间。

“夏天,你就这么胆小,害怕见我?”果然是她。

“我怕你?我为什么要怕你?”夏天讥诮的反问。

“那你为什么不来?不要说你没看见邮件!”

“对!我看见邮件了,但我的时间不是跟你彭佳美准备的,我也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你的身上,如果你有事,去找秦晋阳,找张蕾,甚至可以去北京找秦老爷子!请你不要骚扰我,听明白了吗?”

挂断电话,旋眸,看向窗外,日已西斜,黄昏没入流云,渐渐染上星点的暮色。

毫无疑问,回去的路上,夏天躺在座位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有人抱她上楼,有人似乎在脱她的衣服,还有哗哗的流水声。

本能之中,双手按住那只大手,睁开眼,发现这是在她家的洗手间。

“让我为你提供星级服务。”秦邵璿表面极诚恳的样子,眼里却闪过一丝狐笑。

他这是要跟她洗澡!旁边浴缸的水已经放的差不多。

“我自己洗。”她的脸泛了红。

“有什么害臊的,你身上的每一个地方我都看过,也都摸过,再说了……”他眼里狐狸般的笑意更深了。

“再说什么?”她的羞怯之心被好奇心略略掩盖,急于想知道他还没说出来的下文是什么。

他一笑,靠近她,低声说道,“二十多年前,我不仅看你洗过澡,还亲过你的嘴……”

“混蛋啦你,臭流氓!”敢情这厮有流氓的潜质,小时候就亲她的嘴?亏他做得出,还有脸说出来。

看着她纠成一团红彤彤的脸,秦邵璿干脆将流氓进行到底,“那可是我们的初吻,真的,挺让人回味无穷的,我将嘴凑上去的时候,你以为是奶嘴,对着我的唇就吮,然后,我把舌头伸到你嘴边,你又吸吮……呵呵……”

“臭流氓……臭流氓……你这个超级臭流氓……”

气愤加羞恼,夏天一脚朝他踢过去。

这一脚使足了力气,想到小时候他就是这样欺负她的,还让她吸吮他的舌头?简直,简直……连带下午他在车上对她的威胁,新仇加旧恨,恨不能一脚把他踢成太监!

只是,一如既往,她的愤怒她的抓狂,在他面前就像小p孩与成年大人的较量,他不过轻轻伸出手,就抓住了她的脚踝。

反倒是她,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后倒去。

秦邵璿眼疾手快,双臂一捞,便搂住了她的腰,而她,则出于本能,就像抱树干一样抱住了他。

身手敏捷的他干脆抱着她一起躺进浴缸。

“唔……”

“不……”

可想而知,接下来的情景便是夏天的连连抗拒,可唇瓣在秦邵璿凶猛的辗转亲吻间无法获到一丝自由。

“天天……天天……”狂野的吻滑向她白晰的颈项,仿佛带着火一样的手掌在她身上轻抚,夏天身上白色的衬衣被水浸泡后完全起不到任何遮盖作用,淡紫色的内衣轮廓在半透明的衣服下若隐若现。

夏天艰难的仰起头深呼吸着,想说些什么,但到了嘴边的声音化成一阵无法抑制的嘤咛,“嗯……”

下一瞬,身上的男人似是失去了耐心,骤然一把将她半透明的衣裳撕扯开,衣服前排的扣子接连掉落进温热的水中,直至沉没在浴缸水底……

“轻点……疼……”

“好,我轻点。”他虽然这么说,可根本就没轻,反而越来越重。

……

风平浪静之后,窗外的天色已然接近黎明,从洗手间,到客厅,再到卧室的大床上,被秦邵璿不知到底要了多少回的夏天累瘫在他怀里,在他臂弯中睡的香沉。

看着怀里安睡的女人,秦邵璿轻轻收回手臂,让她躺在枕头上,转而拿出烟和打火机,须臾靠在床头,唇线微张,薄薄的烟雾吹拂在俊逸的犹如古罗马神裔一般的脸上。

许久,温热的手轻轻抚上她恬静的睡脸,手指穿梭在她乌黑的长发间,目光落在她安静闭合的眼睑,密长的睫毛在床头昏暗的灯光下投下晕影。

摩挲在她额头的手轻轻滑到她唇边,深暗的目光看着她。

夏天醒来时已是翌日清晨,浑身酸痛,就像被碾子碾过一般,如果今天不是星期一,如果没有该死的例会,她真的不想上班。

混蛋,都怪秦邵璿这个坏蛋!

支撑坐起,才发生该死的始作俑者没在床上,她一边起床,一边瞥了一眼放在床边的秦邵璿的外套,瞥见那外套里有一小块细微的光芒闪烁,她一怔,探过身去将衣服拿起来掀开,才知道是他手机不知什么时候被调成了静音,没有声音没有震动,只有屏幕上有闪烁的亮光。

她想着要不要帮他接一下,或者叫醒他,却在拿起手机看见来电显示的名字时,脸色刹那僵白。

霍华琳!

来电显示上边是干妈的名字。

手机响了几下后,停了。

但很快有一条信息发来,还是之前的人名。

夏天忍不住好奇,深呼吸一口气,打开信息:邵璿,下个月的二十五号是爸爸生日,十年里,你都没陪爸爸过生日,这次你一定不能缺席。还有,你也老大不小,该考虑自己的婚事了,如果你不好意思跟周司令说,我来说,怎么样?

‘什么叫你不好意思跟周司令说?’夏天正在琢磨这句话,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什么掉在地上的声音,应该是盘子碗之类的东西。

她连忙将手机里的信息退出,然后放在原地,走出去。

看见秦邵璿从外面买回早点后,在厨房里拿碗准备装上,却不小心将一个碗弄掉在了地上。

“你看我,笨手笨脚,把你吵醒了。”说的有些抱歉,可看他,黑眸闪亮,唇角飞扬,明明就是一副餍足的样儿。

笑得真够妖孽!

心里忿忿不平,可嘴里比较客气,“我已经醒了,正要起床。”

“那你去洗漱,马上吃早餐,今天星期一,你们不是要开例会吗?”脸上隐忍的笑意始终挥之不去。

眼睫疲软地抬了抬,责怪道,“知道是星期一,昨晚还那样。”

诡异而炙热的眸光落进她的眼里,紧抿的嘴角悄然弯起邪魅的弧度,“我不是控制不住吗?”

夏天心一热,避开那道炽热而滚烫的目光,去洗漱。

秦邵璿将早点一一放在桌上后,又去卧室把床铺收拾了一下,然后换衣服,看着他军事化的速度,又看着他矫健的步伐以及神采飞扬的神色,真怀疑他是不是超人?

“为了赶时间,我就去把早点买了回来。”一碗混沌,一杯豆浆,一杯牛奶,咸菜稀饭,还有香脆的甜饼和汤包。

“你怎么买这么多。”这两个人吃得完吗?

“你尽管吃,吃不了的我会全部解决掉,不会浪费。”今天是星期一,秦邵璿换上了藏青色的制服,短短的发簇,青青的鬓角,使他的五官看起来更加俊朗完美,眼神亦更加清朗璀璨,比穿西装更多了几分男人的味道……

其实,在她少女时代,她就有点制服控的,尤其记得十二岁那年,她站在路边,看见一个特帅特酷的军人,呆呆的忘了行走,正好被那个板着脸装酷的家伙,也就是眼前的臭流氓还嘲笑过,说什么一个黄毛丫头就犯花痴……

想到这个,夏天不可抑止,失笑。

正一口一个吃着汤包的秦邵璿莫名其妙看着她,“笑什么?”

“……”夏天抿唇,不告诉他,看着放在桌上的早点,明白这是要她自己挑选。

把那碗混沌端过来,再去拿那杯牛奶时,手微微一僵,顿时带着一种坏心眼选择了那杯豆浆。

把牛奶留给他!

呵呵!果然,她细心的发现秦邵璿的眼角微微抽搐了几下,因为小时候,她放过一条虫子在他早餐奶里,引得他吐了个稀里哗啦,后来,他再也不喝牛奶了。

没想到,至今为止,他还是不喝牛奶。

夏天再度失笑。

秦邵璿的脸刷地黑了,明白臭丫头是在耍他,须臾眸间的色彩更是暗的吓人,声音幽幽的响起,“我看你的精神挺好的,要不要我今晚再加把劲。”

夏天先是愣了一下,见他眸色暧昧,顿时满脸羞红。

再加把劲?想想头皮就发麻。

还是老实点,正了正脸色,用豆浆换回牛奶,慢慢坐下来,挑了一个混沌送到口中,轻轻一咬,香滑的味道立即漫入口腔,有一种唇齿留香的感觉,嗯!也不知他在哪儿买的,味道真不错。

秦邵璿三两下就把汤包稀饭给解决了,那豆浆也都被他消灭,见他站起来要走,夏天示意他把甜饼吃掉。

“你不是喜欢吃甜饼的吗?”深黑的眸子带着一种疑惑的眼神望着她。

“你当我是……”一个‘猪’还没吐出来,意识到说错了,如果吃得多的话是猪,那不是变相说秦邵璿吗,赶紧改口,“我是女人,吃不了那么多的。”

秦邵璿坐下来,又把那两个甜饼解决了,这家伙的胃口真好!

“快点,难道你想迟到?”再次站起来的他,指指他手腕上的表,心里腹议着,吃饭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慢慢吞吞磨磨唧唧。

记得臭丫头两三岁,吃饭跟吃药一样,每次又是哄,又是劝,弄的大人恨不得掰她的嘴,强行喂饭。

“我们又不同路,你先走。”夏氏与公安局之间虽然只有三十分钟的时间,但从她这里出去,不顺道,夏天不想给他添麻烦。

“我送你过去。”秦邵璿不再跟她罗嗦,本来吃的慢,再一说话,她会更慢。

当夏天吃完后,站起来,秦邵璿已经把她的包,她的鞋子都一一准备停当。

这家伙的服务真周到。

“如果我有时间,下班会去接你,没时间的话,你就打车回去。”车子停在夏氏门口,秦邵璿在她下车时,嘱咐道。

夏天什么也没说,她发现,只要是他决定的事,自己根本无法说“不”。

向公司的大门走了十多米,瞟见他的车走远了,夏天又转身,向右边的一家药店走去。

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她只能采用迂回战术,去买毓婷。

上午繁忙而紧张的工作使人总感觉时间一眨眼便已度过。

下午,被任命为夏氏总经理的夏天在看几份新到手的资料时,目光忽地看着一份曾经是夏氏在海外经营的地段如今竟已纳入张氏的名下,经手人竟然是张蕾?!

“张总,我是夏天,我想问一下夏氏在海外的经营地段怎么纳入了张氏的名下?”夏天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拨打财务总监张蕾办公室的电话,面无表情的询问。

张蕾在一份文件上写下一串数字,然后又看了一眼末尾的数据后,合上文件,才不紧不慢说着,“你这是在兴师问罪吗?”

冷硬的表情,夏天能够想象得到。

“事情发生在两个月前,我想问清楚是怎么回事,总不为过吧?”

“什么怎么回事?字是我签的,但是经过你父亲同意的,难道你以为我是在中饱私囊?”

“是不是中饱私囊,我会调查。”夏天率先挂掉电话,财务部是公司的命脉,如今却掌握在张蕾的手中,想想就头疼。

之后,她又调出海外经营地段的资料,发现只有仅仅两张,资料上无非就是说年年亏损,经营不下去,便经得夏正其的同意,被张氏收购。

没多久,一个内线电话转接进来。

“夏总,刚刚中建总局t市分公司有人打电话过来,说他们公司的项目承办商由两家负责,名单上已经写了夏氏的任务,t市分公司的秦总邀请您下星期到他们公司去开会。”

接线机里传来陆秘书的声音,夏天按了关闭按钮,从一大堆文件中抬起头来,双手揉了揉太阳穴,疲惫的单脚点地,将大班椅转了个方向,看向办公室侧边的窗口,叹了口气。

秦晋阳不是把项目给张慕远了吗?

怎么会忽然有夏氏的一份?

正想着,手机便叫嚣起来。

回眸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名字,夏天持续揉着太阳穴,顺手拿起手机放在耳后,“秦晋阳,怎么回事?你们公司不是把项目已经给张慕远了吗?怎么会忽然又有了夏氏的一份?两家公司合摊的事情太过不伦不类?简直是天方奇谭!”

“天天,我知道夏氏有实力,也有能力把我们公司的项目做好……”

不等他说完,夏天抢过话来,“夏氏的实力和能力不需要你来肯定,夏氏也不需要你的施舍。”

“我没有施舍,这样吧,晚上我们一起吃过饭,我们当面说,好不好?我在你们公司附近的中餐厅等你。”

“喂……喂……”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夏天揉着穴位,冷冷放下电话,面无表情的看着站在门外一脸笑意的黄芳。

“干嘛,好像在哪儿捡了金元宝似的。”调侃了黄芳一句,想想不对劲,“是不是昨天的相亲男士让你很满意?”

“满意个屁呀。”黄芳撇撇嘴,好看的眼睛眨了眨,转头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那你得瑟什么?”夏天轻轻一笑。

黄芳叹息,黑着脸,“我这叫笑一笑十年少,如果整天愁眉苦脸,不是老的更快。”

“听你妈妈说昨天和你相亲的男士是银行的,她很看好,怎么,你不满意?”好久,夏天才说。

“在我妈眼里,和我相亲的男人个个都是她女婿。”黄芳顿时双目圆睁,“就那斯文样,我看的都没劲。”

夏天凝着她脸上划过的一丝无奈,抿着嘴角不再说什么。

“靠,逼疯了我,我哪天跑酒店去随便找个男人借种好了,反正现在的一些小说里不是很流行女人跑酒店借种的吗?然后我生个孩子,这样就不用相亲,不用结婚。以前是男人把女人当生孩子的机器,现在女人把男人当借种的机器,然后过咱自己的逍遥日子去,这多好!”

第六十章 太累了

";“靠,逼疯了我,我哪天跑酒店去随便找个男人借种好了,反正现在的一些小说里不是很流行女人跑酒店借种的吗?然后我生个孩子,这样就不用相亲,不用结婚。以前是男人把女人当生孩子的机器,现在女人把男人当借种的机器,然后过咱自己的逍遥日子去,这多好!”

她说这话的时候,顾副总经理正好推门而入,夏天转头时,正巧看到顾副总嘴角抽搐。

“夏总,方宇公司的总经理邀你共进晚餐,要不要去?”顾副总问。

“方宇公司?”夏天怔了怔,“网络游戏开发公司与夏氏向来没什么合作项目,怎么会找我?”

想了想,她忽然乐了,“而且这事也不应该是你通知我啊?陆秘书人呢?”

“听说她家里有事,我让她提前下班了。”顾副总推了推眼镜,“我来问你的原因你应该明白,那就是我不希望你去,与各公司谈的合作项目等事,我处理好了给你过目。”

“顾总真是越来越帅了,越来越有男人味儿了……”黄芳忽然转头对着他直抛电眼。

顾副总顿时尴尬的咳了一声,夏天也忙抬手在黄芳头上一晃,“去!别闹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都结婚了,人家孩子可还在老婆的肚子里呢!”

“开开玩笑么……”黄芳吐了吐舌头,对着顾副总嘿嘿一笑,“顾副总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顾副总再次咳了咳,最后终究还是重复的推了推眼镜,不理那个小疯子,直接看着夏天眼中的笑意,“我去见方宇的人,到时如果他给你打电话,你就说自己生病了。事情交我负责,何况这些事本来就是我份内的工作,那方宇的总经理找你,摆明了就是不怀好意,看你年轻想试试水深水浅罢了。”

“那就让他试试。”夏天轻笑,“这段时间以来,试过我的人还少么?对于公司来说,我确实年轻,包括董事会的那些股东们对我也不是很信任,特别是以财务部为首的一些人,他们又能奈我如何?上次在d市,我这趟水是深是浅他们早就试过了,何必又介意一个方宇公司?”

说着,转身就要去做准备,“过一会儿把时间地点告诉我,我过去看看。”

晚上七点,t市中心一处咖啡厅,旋转楼梯下,夏天看都懒得再看一眼眼前果真在试她深浅的方宇经理,什么所谓的合作项目根本与夏氏不搭边,她客气的说了几句话便要告辞。

“夏总就这样走了?”

“我公司还有事,改天有机会孙总可以到夏氏大厦一叙,夏氏定会好好招待。”她拾起小外套。

“年仅22岁就坐上夏氏集团总经理的位置,真没看出来你除了清高傲慢之外还有什么本事,哦,对了,你是夏正其的大女儿,自然就是夏氏未来的掌门人,顺理成章坐上总经理的位置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怪不得你们公司的一些高管们不少人对你大有意见。”

夏天脚步一顿,回眸看向他,仅仅几秒,便不以为然的眨眼轻笑,“孙总,你终于说到重点了。我知道,你之前的什么合作,什么洽谈,根本只是一个借口,你真正要说的也就是刚刚这段话,是吗?领教了,谢谢!”

说罢,她再不做停留,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她知道一定是张蕾在背后搞鬼,不仅在公司内部给她施压,还不惜借用外力,之前是张慕远,现在又来一个方宇。

清高傲慢?

呵……

那要看她面对的是什么人。

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目光淡淡的看着街道两旁的喧嚣与霓虹灯影,踩动油门,白色奥迪决尘而去。

*

秦晋阳一直在中餐厅等着,等到别人打烊,他才拖着飘忽的步伐离开,夏天终究还是没有来,而且连他的电话也不接。

他边走边找烟,可整整一盒烟早就被他一个晚上解决了。

开车回到公寓,电梯停在十八层,一道高挑亮丽的身影,一身精致的黑色衣服,卷发披肩,正是张慕芳。

“晋阳!”听到响声,张慕芳一转身,看见电梯里走出来的英俊男人,她明眸皓齿,升起了无数璀璨的烟花,向着他快步奔过来。

“我打电话给你,你一直不接,知不知道,人家真的想死你了。”她娇声婉转,娇嗔的粉拳砸在男人的xiōng口,又将凹凸有致的身子送进他的怀里。

秦晋阳只是微微敛了下眉宇,暗叹一声,轻轻推开怀里的女人,“我们前天还在一起吃饭。”

张慕芳怔了怔,再次抱住他的手臂,将自己的头靠在男人的xiōng口,喃喃的撒娇,“晋阳,我都在这里等了三个多钟头,我腿站得又酸又软又麻,你快开门,让我进去。”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属于小女人的幽怨,没有世界名模的那种骄傲自信和光芒万丈,此刻,她就像是一个等丈夫晚归的小女人。

“你不能进去!”秦晋阳的眼睛很深很深,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潭水,里面闪现的什么,张慕芳看不懂,她美丽的眸子露出从未有过的惊讶之色,继而,两只大大的眼睛里涌出晶莹的泪花。

委屈和难以置信?

为什么不能进去?

那个晚上,她不是进去了吗?

还和他那样畅快淋漓的欢爱,从客厅到卧室再到客房……

成功将那个高傲的夏天从家里赶出去。

可现在,秦晋阳为什么不让他进去?

他厌倦了她?还是决定选择夏天?

“芳芳。”秦晋阳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花,女人的泪有时就是一种武器,可以成功得到男人的怜爱,而夏天没有,他好像很少看见夏天流泪,记忆最深的那次就是他要离开她去国外读书,那一次,她的眼泪就像连了线的珠子,让他差点就不想登机。

如果那时一时冲动留下来,留在她的身边,那么他们现在肯定就不是这种状况,是不是?

“晋阳。”看着这个男人失神,张慕芳动情地抱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的嘴贴上他那性感的薄唇。

“芳芳,你回去吧,我真的很累。”秦晋阳再次扯开这个女人。

张慕芳眨了眨眼,眨去眼睫上蒙着的那层毛茸茸的泪珠,清晰地看见,他的瞳孔里没有她,失望在唇边掠过,扬长而去……

而他,愣愣地站在原地,许久才打开房门。

*

已经是深夜两点多,秦邵璿面向透明的玻璃窗一动不动,公安局喏大的会议室安静的吓人,仿佛有人来来回回轻手轻脚的上楼下楼,有人小心翼翼的低语,却没人敢惊扰到他,声怕发出任何动静打扰到他。

直到小郭走进来,他才回过身,眸光落在他手里的对讲机上,转而扫向他的脸。

对上那锐利的目光,小郭赶紧回报,“秦局,已经按照您的部署和命令对老三夜总会进行快狠决的大清查,行动正在进行当中,而且这次的任务绝对遵照您的意思,事先没有走漏半点风声。”

秦邵璿目光沉了沉,没有说话。

“秦局,太晚了,要不要我去给您准备宵夜。”

“我不饿。”

小郭看着他一如往常那般淡冷的脸色,便住嘴,不再说什么。

“哈哈,邵璿,你说你这几天都在办公室过的夜,可我已经问过小郭,你根本就是在撒谎,哈哈,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共度良宵。”白一腾一脸风搔入骨的笑推开门走进,笑声不断。

秦邵璿顿时转眸淡淡睨了一眼小郭,后者顿时脸色一白,尴尬的向后退了一步,愁着眉头,低垂着头,早知道白一腾打电话是为了刺探秦局的**,就算借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实话实说,再说了,秦局也没嘱咐让他帮着圆谎啊。

“怎么不说话?哈哈,快跟我说说,那女人到底是谁?究竟用了什么妖术将你迷得神魂颠倒,乐不思蜀?”

秦邵璿摆弄着手中的打火机,要笑不笑的瞥了他一眼,“上面来电话说马上要去非洲维和,让我推荐几个人,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写上你的名字?”

白一腾的笑声嘎然而止,一脸不爽的黑了脸,“算你狠!”

秦邵璿只是仰起唇角,眸光若有似无的又扫了一眼身旁的警员,“小郭,你要不要跟他一起过去?”

“啊?秦局?”那小郭顿时低下头去,如同霜打的茄子,他刚刚交往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朋友,怎么舍得分开?

白一腾一时无话,找个机会将小郭支了出去,才无奈的坐到沙发上抽烟,“我老白这辈子注定被你丫吃的死死的,非洲我不去,莹莹正和我闹别扭,要是我这一走,那我和她恐怕这辈子就没戏了,你也知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对我工作没有任何怨言的漂亮女朋友。”

秦邵璿手臂支在桌上,双手在脸前合并,又微微分开,变成塔尖状,目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才不冷不热的说道,“谈恋爱是你的事,我不干涉,但你最好别给我误事。”

白一腾一时语塞,瞬间脸色极为难看,知道秦老大指的是星期五晚上将一个女的撞了的事情。

“还不是莹莹说什么也不肯来t市,我一时心急,就忙中出错了。”白一腾狠狠抽了口烟,满眼怒极的青色。

“那证明她对你没那意思!”秦邵璿很干脆给他的感情一刀切,要是那女的爱白鳍豚的话,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会屁颠屁颠跑过来陪男朋友,像他们这种一年难见几次面的男女关系,如果说什么也不来聚聚,秦老大无法理解。

就像上次在d市的会所,如果臭丫头不返回去找他,秦邵璿肯定会伤心难过,由此证明,天天的心里还是有他的一席之地。

“不可能,莹莹和我交往了三年多,怎么可能对我没意思!她还为我流过产。”他闭上眼,欲哭无泪的抓了抓利落的短发,“邵璿,给我两天假,我想去见见莹莹。”

要是秦老大不准假,真把他白一腾的名字写在维和名单上,那就惨了。

秦邵璿忍着笑,睨了他一眼,“你上次不是才去解了馋?”他这是在报复白鳍豚在小郭面前揭他短的事。

白一腾瞬间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熄,然后浑身虚软的靠坐在沙发里一副受伤的表情,讪讪的“虚弱”的一笑,“我上次去的真不是时候,她来月经了,没做成。”

秦邵璿不禁学着他往常的流里流气,痞痞一笑,“那可憋苦了你家‘老二’。”

白一腾冷扫了他一眼,“看兄弟笑话是吧?我就知道这几天你家‘老二’叫唤的狠,悠着点,别把人家做的下不了床……”正打算站起来,忽的手机响了,垂眸看了一眼手机,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直到白一腾出门接电话之后越走越远,似乎有急事,玻璃门外映出渐渐合并的电梯,秦邵璿才转回身,拿起电话,这么晚了,臭丫头肯定睡了吧。

小郭上来时,便是看到秦邵璿坐在那里静静出神,直到走近,他才似乎发现了他,缓缓抬眸看了他一眼。

“秦局,老三夜总会的突击检查全部结束,抓获嫖娼卖yín的不计其数,正在登记之中,同时还收缴了大量的冰du、摇头丸和k粉。”

听罢,秦邵璿面无表情的略微扯了扯唇角,眸光清洌鸷冷,“所有的都登记在册,一切按法律程序办事,谁来说情也不行。”

“知道!”

*

夏天和方宇公司的孙总见面后,她又回到办公室,直到十二点多才离开,到家已经一点钟,将包扔在沙发上,拖着软软的双腿进了洗手间,在浴缸里放满水,滴了几滴精油。

把自己泡进浴缸里,在精油的气味里缓缓闭上眼,疲倦就这样将自己掩埋。

“天天!天天……”她听见有人在大声叫她的名字,听见砰砰砰的敲门声。

恍恍惚惚张开眼,发现自己还在浴缸里泡着,而水早已变凉,在外面敲门猛喊的除了秦邵璿,还能是谁?

还没从迷迷糊糊半醒半睡中间彻底清醒,浴室门被撞开,巨大的撞击力连门锁都被弹开。

秦邵璿惊惶未定的脸,在看见她一脸睡意朦胧的瞬间,大吼,“你是只猪啊!洗澡都能睡着!”

夏天怔怔的,脑子转不过弯来,只记得自己累成这样,疲惫成这样,与他有直接的关系。

“起来,难道想把自己泡成冰棍?”他还在数落,但怒意却减了不少,“水都凉成这样,还没醒,笨地像头猪。”

一把将她抓起来后,用旁边的浴巾将她包裹,抱起就往卧室里走,往床上扔。

看着他急促撕扯他自己沾湿的衣服,然后猛扑过来,夏天似乎意识到他又想干什么,大叫,“不要,不要,臭流氓……”

准备扯开被子的大手一僵,原本稍稍松弛的脸垮了下来,“天天,我不做那事,只是想将你捂热……”说着,扯开她身上的浴巾,然后密不透风将她冰凉的身子紧紧抱在怀里。

很快,她冰凉的身上有了一些温热,煞白的脸上也泛起一层粉嫩的潮红,而他受不了了,从将她从浴缸捞起来的那一刻,他的某处就昂首挺xiōng了,现在愈发想冲锋陷阵,可看她又沉沉睡着,秦邵璿苦笑起身,只能去用冷水浇灌自己滚烫滚烫的身躯。

然而,他感觉自己的**就像被关在一个瓶子里,现在这个瓶塞被臭丫头打开,便如同着了魔一般。

睡梦中,夏天只觉得背依着火山似的,有些热,她轻吟了一声,混沌的意识告诉她臭流氓又要干坏事,“秦邵璿!”她连抗争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重重叫着他的名字。

哪只,这厮真是死皮赖脸,还特魅惑低哑着,“天天,我在!”唇瓣掠过她的脸颊,轻轻的吻了过来。

“秦邵璿,从明天开始,不准你来……”话还没说完,耳畔传来他低低的轻笑,接着身体一紧,已经被他牢牢的拥有。

“流氓……”心头一热,却是脸红的骂了他一句。

“我就是要对你耍流氓,怎么着?”唇已经吻着她的肩头,夏天明显感觉到了他的欢愉。

觉得秦邵璿简直就是经验丰富,也不知他的流氓行径从何而来。

这混蛋,这流氓,磨的她心头越来越痒,气息越来越不稳。

夏天也由被动渐渐的本能反应,随着他的拥有,慢慢的起舞,卧室内的风光旖旎,连被子悄然滑落都不知道。

亢奋,凶猛,秦邵璿如一头饥饿万分的兽!

而夏天则变成了一只被驯服的猫咪,当他的唇瓣落下时,本能的拥有着彼此的呼吸。

直到后来,眼皮越来越沉,夏天还不忘嘀咕着,“明天不准你来。”

“我偏要来。”秦邵璿意犹未尽吻了吻她的唇角,然后抱着她,一起入眠。

第二天醒来,腰腿间的酸涩,无以复加。浑身像被重型车辆碾压过一般,似乎快要散架开来。她恨恨的握拳,却发现自己一丁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而那个始作俑者的男人,却神采奕奕。刚刚冲洗完毕的他,头发微湿,根根矗立在头皮上,刚刚整理完的胡须,更显俊朗。

腰际裹着浴巾,袒露着完美的xiōng肌,小麦色的肌肤透露难以言语的诱惑味道。发丝有些凌乱却丝毫影响不到他的帅气,反而更为他增添了野性美和雄性美。

这个臭流氓的体力,恢复得也忒快了点儿吧!

夏天只能瞪他一眼,便侧过头不理他。

“还能下床么?!”秦邵璿问得暧昧,且露骨。

她气急败坏的侧过头来,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最终还是选择趴在床上懒得动。

“真累坏了?!”他倾过身,伸出大手去抚摸她光洁的后背。

“走开!”想挥开他的手,可落在他手背上时,已经恰似温情的触抚。

他笑,笑得得瑟,笑得宠溺。倾下身,将头埋进她的发际里,深深嗅着她的味道。上面,还残存着情爱余韵的气息

夏天背对着他,一声不吭,不停躲着他伸过来的毛手,他却乐此不疲……

**

“昨晚凌晨两点,t市公安局出动大量警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击搜查了本市一些娱乐场所,整个行动前后不过几十分钟,但却在短短的时间内,大有收获,其中在老三夜总会,警方共带走五十六名进行色情活动的男女,还收缴了不少的违禁品和涉嫌藏毒的四男七女……”

杂志,报纸,电视新闻上从一早开始皆是这条新闻报道,老三几个小时声色俱厉的咆哮过后,已经没有力气,只得垂头丧气坐在餐桌旁,一边盯着电视屏幕里的画面,一边偷偷瞄向面无表情吃早餐的张慕远。

不仅仅是老三,所有几个能跟张慕远坐在一起吃早餐的心腹皆看着他,有的是直接看,有的是像张慕芳那样一边揪着面包一边小心翼翼的时不时偷看着张慕远的表情。

可他脸上唯一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

“咳……”老三忽然单手轻握成拳放在嘴边咳了一声,目光瞟了瞟张慕远,又跟一个男人对视了一眼,想了想才说,“老三夜总会自成立到现在,经营了十几年,从来没出过差错,一直平安无事,没想到秦邵璿这个王八蛋一来,就拿老子开刀,老子看他是活腻了。”

张慕远淡淡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的忽然转头问另外一个莽汉,“公安局不是有我们的人吗?怎么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

“哦,我们接到电话时候,警方的人已经出动了,那人说,事先根本就没有接到通知,不过,还得感谢这个电话,不然,损失更惨重,连我都来不及撤。我也托人打听了,其他夜总会也去了一些警察,但不像我们这边的,我觉得秦邵璿根本就是冲我老三来的,妈的,老子什么时候把他给得罪了?”回答他的还是老三。

老三想了想,“老子也只见过他一次,就是在d市会所,可没得罪他呀。”

张慕远似笑非笑,“那天你动了他的人。”

“他的人?”老三一脸思索,“我那天就是按照你的旨意调戏了一个叫夏天的女人,可那个夏天是秦晋阳的老婆。”

“秦邵璿是秦晋阳的叔叔。”张慕远喝了一口清水,将水杯放在桌上才缓缓道。

“这个我知道,不就是那个臭娘们是秦邵璿的侄媳妇吗?他犯不着跟我过不去。”老三yīn狠地嗤笑。

“他这样做的目的一是要教训你,二是要看我如何反应。”张慕远不冷不热的说。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不能就这样算了。”老三眼里杀气泛泛。

“现在,我们绝不能乱了阵脚,那样会中了他的圈套,静观其变,必要的时候给他一点颜色,但必须小心谨慎。”张慕远一脸yīn森。

*

夏天在办公室批阅关于与d市三江的案子,看着看着眼皮越来越重,真是太累了。

都怪秦邵璿这个混蛋,这个臭流氓!

打了一个哈欠,看了一眼办公室门外认真工作的陆秘书,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钢笔,起身冲了一杯咖啡,趴在桌子上。

又困又乏,真想睡觉。

转头看着桌边的电话,想了想,她忽然拿起拨打。

没一会儿那边便已经接通。

“天天,上班时间想我了。”秦邵璿像是个刚刚处于热恋中的小伙子一样满眼放光。

“我想跟你说,从今往后,不准你去我家。”早上的报道她也看见了,联想起昨晚秦邵璿去她那里已经很晚,工作到凌晨,还像个超人似的跟她做那事,真不知道那家伙是不是钢筋铁骨铸造的,他劲头十足,她可吃不消,扛不住。

“要不你去我家。”秦邵璿一张一张翻看桌上的材料,一边看,一边和电话那边的女人谈情说爱。

“想得美!”夏天趴在桌上,有气无力说着。

“那没办法,只能我去你那住。”

夏天趴在桌上,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

所有的力气都耗在昨晚的床上了,还没恢复元气,怎么又和他争辩?秦邵璿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无赖,这样不要脸?她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厚颜无耻的。

“秦邵璿,你怎么不说话?”懒洋洋的声音带着几分可怜,想改变战略方针,用一副要死的状态说服他。

“嗯?我以为你已经挂了。”秦邵璿正要放下手机,忽然听见她的声音,不禁挑眉低笑。

“你才挂了!”夏天猛的坐直身子,声音提高了几分。

“……我是说挂电话。”秦邵璿脸色渐黑。

“哦……”夏天撇撇嘴,哀怨的看了一眼办公室的玻璃墙中倒影着自己一身rǔ白色新款套装,脸上还施了一层薄薄的淡妆,看起来清新可人,却也隐藏着一丝的疲惫。

趴在桌上一阵困意,只好先放下电话,然后看着时间,正好是吃午饭的时间,她干脆躺到一边的沙发上。

黄芳在员工的小餐厅找了一遍,没有看见她要找的人,直奔总经理办公室,

刚一推开门就看见夏天一手撑着头,睡的好香。

她蹑手蹑脚走上前,歪着头,将睡美人的脸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目光忽然定格到她那白皙的脖子上,那系着的丝巾微微松垮,赫然露出……吻痕!那东西就是吻痕!

呵呵!这妞连午饭都不去吃,却在这里补觉,原来是晚上太辛苦了!

就在黄芳伸手来扯夏天脖子上的丝巾,想要看的更多时,夏天醒了,拍开她的手,“干什么?”

“检查。”嬉皮笑脸。

夏天看了她一眼,又眯起眼睛,懒得搭理她。

“天天,看来你跟你老公的感情很好嘛,都到了纵欲过度的份上。”

“你才纵欲过度!”将沙发上的抱枕拿起来往她身上一砸,“出去,让我休息。”

“呵呵,瞧你脖子上的……呵呵……证据确凿……让我看看……看看你的xiōng口,指不定是多么的……啧啧……”

黄芳正有恃无恐嬉笑着,忽然看见办公室的门口站着一个人,一个大肚婆。

夏天看见彭佳美后,一张微红的脸当即冷却下来,她不仅没起身,还调整了一下坐姿,翘起腿,抱着手臂,淡淡地看着挑衅上门的女人。

“夏天,我们谈谈!”彭佳美五官本来小巧精致,虽然怀孕在身,但为了来见夏天,还画了淡淡的妆。

夏天一动不动的看她。

诡异,忒***诡异了……

感觉不对劲的黄芳瞧瞧这个,望望那个,似乎听见空气里有火花一闪,爆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夏总,这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是谁呀?”黄芳眉头一皱,皮笑肉不笑盯着彭佳美圆圆的肚子瞧。

夏天勾了勾唇,没吭声。

聪明的黄芳明白了,望着门口站着的女人,“你是谁呀?”

“我是夏天曾经的同学。”

“啧啧,曾经的同学,那么现在呢?”黄芳一边问,一边围着她慢慢打量,口气颇不逊,“看我们夏总对你的脸色,你莫不是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

“这里轮不到你说话。”彭佳美居然一声冷笑

“你……”黄芳气不过,正要跺脚将对方骂个狗血淋头,被站起来的夏天制止了,“黄芳,跟这种人生气犯不着。”

别人都叫战上门了,夏天岂有不迎之理。

一间富有中国古典特色与欧美风结合的咖啡厅,临靠着窗边的桌旁,面对面的两个女人安静的坐那里许久,谁都没有先开口说一句话。

直到一杯咖啡和一杯奶茶被送了过来,夏天才从服务员手里接过奶茶,亲手递放到彭佳美眼前。

“你还记得我喜欢蜜瓜的味道。”彭佳美抬手拿起奶茶杯,没有喝,抬起发亮的眼笑看着夏天。

只是,她的笑再不是当初一起在四中那种亲密的聊着天,偶尔像是两只偷腥的小猫一般的那种笑了。

“里边没有放糖。”夏天淡看了她一眼。

彭佳美看着手中的杯子,微微倾着头有些愣神,不知在想些什么,大概过了一分钟,她才缓缓抬眸,看着夏天眼中的淡漠,放下奶茶杯,露出一丝浅笑,“就算我的存在对你构成不了威胁,那张慕芳呢,我就不相信你夏天能够忍受秦晋阳整天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耳鬓厮磨?”

“看来还是老同学了解我!”夏天喜怒不形于色的看着她,“你见我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见夏天并未对自己笑,彭佳美唇边的笑意陡然加深,伸手握住夏天微凉的手轻问,“听说秦晋阳都把张慕芳带回你们家了,有这事吗?”

夏天决然从彭佳美手里将自己的手撤出,向后,靠在椅背上,勉强弯了弯唇,“彭佳美,我可以很明确,很坦诚,很开诚布公的告诉你,我不爱秦晋阳了,从你勾搭上秦晋阳的那一天起,我把他当成狗屎,当成垃圾,所以,你现在的任何言语都伤害不倒我,反而是你彭佳美,肚里里怀着秦晋阳的孩子,而那个男人又和别的女人打成一片,你该怎么办呢?难道这辈子真要成为一个单身妈妈吗?那样,岂不是很可怜,很凄凉。”

“这个你尽管放心,我会让秦晋阳娶我。”彭佳美笑眯眯的,仿佛像当初在中学时那样的亲密,“夏天,你什么时候和晋阳离婚?”

夏天看着昔日的好友,忽地失笑,“这样吧,等你和秦晋阳确定了婚期,我就和他离婚,离婚也就几分钟的事,不会耽误你们的良辰吉时。”

彭佳美怔住,她不得不承认,夏天的话仿佛当头棒喝,她不是傻子,不是看不出来夏天对秦晋阳无所谓了。

那么,在这场拉锯战的强取豪夺中,到底谁赢了?谁又输了?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秦晋阳?”夏天问,眼中没有一丝多余的波澜,看着眼前娇美的脸庞。

彭佳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答,“也许是看到他的第一眼吧,每当他来找你,我就在一边看着他,悄悄偷看他,再有你常在我面前聊秦家的事,聊秦晋阳的点点滴滴,从家庭到感情,你总是那么直白,我问什么,你也不藏着,还有晋阳那时候对你的种种好,都叫我班上的女同学羡慕极了也嫉妒极了,看着他为你买卫生巾,我都止不住脸红心跳。”

彭佳美说到秦晋阳时,眼睛发亮。

“是吗?”夏天嘴角紧抿,“那我知道了,也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夏天……”彭佳美略有些迟疑的望着她眼里的耐人寻味,“你在想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不能。”夏天勾起唇,似笑非笑,“我不想再和任何人去分担自己的喜怒哀乐,搬起石头砸自己脚这种蠢事,我再不会做第二次。”

“夏天,你这话是什……”

“我下午还有事,先走了。”夏天站起来,再不看她。

下班时,天下起了雨。

“夏总,这都下班了,你怎么还没准备走?外边都下雨了。”陆秘书将手中的资料放在夏天的办公桌上后,准备下班。

“哦,我没带伞,正好可以核对一下明天要上交的议案,你先走吧,我等雨停时再走。”

“这雨看起来暂时不会停,要不我送你去停车场?要是雨越下越大怎么办?难不成你要在公司过夜?”陆秘书一番好心提议着。

早上来上班,是秦邵璿送来的,她根本就没开车来。

“我太早回家也没事情做,你走吧,不用管我。”夏天笑笑,想到回家要面对秦邵璿那头动不动就扑过来大吃特吃的色狼,她的身子骨可受不了那番折腾,宁可呆在公司避难。

“……那好吧,你早点回去。”

“嗯。”

陆秘书生怕被留下来一起加班,说完就直接小跑步走了。

晚上八点,夏天感到有些饿了,不由站起走到窗前,雨果然还在下,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这可不行,难不成她今晚真要在公司过夜了?

想了想,便开始快速收拾自己的东西,然后关灯走出办公室。

夏氏集团的办公楼每一层都有值班的保安看守,但平时都在保安室里,不常出来,所以整栋大楼每过了下班时间,都安静的仿佛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外边的雨下的很大,雷声阵阵的,夏天站在一楼大厅望着雨帘许久,几乎都快站了十几分钟,也不见雨势减弱,恨得她直咬牙。

可这样干等着也不是办法,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没办法了,忙举起手里的包挡在头顶,冲进雨中。

没跑几步,前边忽然驶来一辆黑色的奔驰,熟悉的车,熟悉的车牌号,不知道秦晋阳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副驾驶车门从里往外打开,“上车,我已经等了你很长时间。”

秦晋阳知道约她见面是不可能的,只能采用堵截的方式,从下班后他一直守在这里。

她不觉得他们之间还有什么要说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要走。

“天天!”碰地一声,秦晋阳开门下车,撑着一把伞走过来,为她遮上,而他自己完全置身于雨中。

可夏天根本不领情,啪地一声,挥开伞,因为力道有些大,秦晋阳一时没有防备,那伞翻滚落在地上,和它的主人一样狼狈。

“秦晋阳,你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太过虚伪,幼稚可笑吗?”夏天很想一言不发离开,但终究忍不住说了一句,在雨中,她撩了一下额前被淋湿的发丝,嘴角有些发颤。

雨夜里,看不清秦晋阳的脸色,但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起,“天天,我们之间真的存在很多误会,你为什么就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声音疲惫而充满痛苦。

他还会痛苦?

夏天冷冷一笑,“解释?你觉得有必要吗?”

“有!真的,天天,你有没有想过我在美国……”

“打住!”夏天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了他一眼,目光是一如既往的冷笑,“你的以前对于来说只是过眼云烟,你的现在跟我更是楚河汉界,再无牵系,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说了,失陪了。”

说完,快步冲到路边。

***平时不下雨的时候,她往路边一站,这些计程车就急吼吼的在她面前停下,根本不管她是否想要打车,就问她:小姐要去哪儿?

结果真轮到她想打车的时候,也没个车过来!他***,真是车到用时方恨少,不用车时满街跑!



第六十一章 霸道男

";秦晋阳已经启动车子,跟上来,摇下车窗,扯着嗓子哀求,“天天,上车,我们谈谈……”

不想站在原地跟他废话,夏天转身朝公交车站奔去,只要能甩开秦晋阳,坐哪趟车都行。

结果天不从人愿,人一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眼看最后一趟公交车从她眼前滑过,她急忙跑过去,可那车已经关上车门,缓缓驶离。

“喂……”

夏天冲上前,冲着远去的公交车大吼一声,结果车站路旁飞速行驶的车仿佛在故意欺负被遗弃在路边的行人,车轮下溅起的水花尽数溅在夏天身上,气得她干瞪眼,连骂一句都觉得无力。

这世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天天,上车,我送你回去。”这次,秦晋阳为了能让她上车,将自己的要求也打了折。

夏天中午没吃饭,晚上也没吃,现在又冷又饿,终于体验了什么叫饥寒交迫,加上等车难和秦晋阳的纠缠让她几乎要绝望了。

就在这时,公交站台旁驶过来一辆奥迪,车门被人自里边打开,“夏小姐,我的车,你不会也拒绝吧?”

原来是丰泽年!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夏天犹豫了一下,“我身上都是水。”

“没关系!”

丰泽年拿出一包纸递给她,夏天坐进车里便伸手接过,一边擦着脸上和头发上的水,一边看向车窗外越下越大的雨和那辆停滞不前的黑色奔驰。

“丰总怎么在这?”想到丰泽年知道她和秦邵璿的事,夏天不由一阵脸红。

“有事经过这里,忽然看见夏小姐在等车。”他将车子里的空调改成暖风,对着浑身直打寒颤的夏天轻吹,随手将身后的外套扔到她怀里,“先穿上,小心感冒。”

夏天被暖风吹的暖和多了,看了看手里的外套,转身放回在原来的地方,“不用,我不冷,倒是丰总,出现的真是时候,天降救星呐。”

她才不相信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

丰泽年轻笑,一边开着车,一边笑道,“我只是受人之托。刚办完事,邵璿打电话让我看看你在公司没有,结果正好赶上你从里边出来,本来是想过去叫你上车,但……”

“但你看见秦晋阳?”夏天一边擦着手臂上的水,一边不以为然的替他接过话。

丰泽年沉默了片刻,叹笑,目光直视着前方被雨水冲刷的湿麓的马路,“我知道你和秦晋阳离婚了,但我也知道你们曾经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刚才,我以为你会上他的车。”

“那只是丰总以为。”夏天轻笑,“我现在跟他是路归路桥归桥,毫无瓜葛,他的生活精彩纷呈,而我还得往前走。”

“夏天……”丰泽年转头看了她一眼,淡笑道,“我和邵璿是同生共死的战友,现在也是铁杆兄弟,希望你跟他一样叫我,不然,我会很不自在。”

夏天沉默,让她叫‘泽年’,不、不、不,她还真叫不出口。

丰泽年很快发现秦晋阳的车一直咬在后面。

“他似乎还不死心。”

因为这句话,夏天也看见那辆黑色的奔驰跟在后面。

“要不要我甩掉他?”丰泽年挑眉,征求她的意见。

“那你小心点。”夏天撇了撇嘴,这大雨天的,甩掉后面死缠的尾巴还真让人担心,其实,她知道这么避开秦晋阳也不是长久之计,但依她目前的心境,真的不适合和秦晋阳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话,想到他带着女人在她房间里苟且,想到彭佳美挺着一个大肚子,想到她现在已经是秦邵璿的女人……

哎,先平静一段时间再说吧。

丰泽年凭借几年的军营生涯,很快将秦晋阳甩掉。

夏天回到家,屋子里黑漆漆的,想到丰泽年说是受秦邵璿所托去接她的,想必秦邵璿一定很忙,这样也好,她可以没有干扰了。

煮了一桶方便面,为了增加营养,她在里面放了一个**蛋,洗了澡,以着神奇的速度睡着,似乎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她梦到了爸爸、妈妈,梦到了秦老爷子,干爹干妈,幼时的光景,欢乐的笑声,就像是一张张幻灯片,在梦境里回放。

“我们天天将来肯定要嫁给晋阳!”

干妈将扎好了小辫子的小夏天仔细的打量着,终于忍不住亲了一口她粉嫩粉嫩的脸。

可是突然间秦邵璿不知道从哪里跑了过来,却是直冲冲的撞到了夏天,夏天只觉得肚子一疼,人却是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困倦的她,才发现刚刚做了一场梦,等到梦醒,还来不及失落,便被肚子的胀痛给弄清醒了,似乎感觉还有一股热热的……

好像是大姨妈来了!

咦?!日子不对,提前了!难不成是这几天被秦邵璿没完没了……再加上因为吃避孕药的缘故,导致内分泌失调?

这份猜测,只持续了两秒钟而已,她似乎听见外面似乎有响声,再想听清楚,却是一片安静。

没有时间偷懒和多想,尽管又累又乏,她还的起床,找出卫生巾和一条干净的内裤,打开卧室的房门。

竟然看见秦邵璿和衣横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发出轻轻的酣睡声。

那沙发对于高高大大的他来说实在是小了点,可看他眉头舒展,嘴角微松,满足的睡相似乎觉得这地方还不错。

夏天看了一会儿,去了洗手间,再出来时,走到沙发旁,将他掉在地上的外套捡起来,轻轻盖在他的身上,还伸手触了触他那棱角分明的眉眼,这个男人,有着魅惑女人的足够资本。

挺直的鼻子,清冽的面部轮廓,线条分明的嘴唇,他的确是个英俊的男人,他的英俊染上了咄咄逼人的阳刚之气和雄性美。

视线不由自主滑过他充满无限活力的身躯,小脸微微的羞红,他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与他曾经那样亲密过,他们的身体、他们的肌肤甚至他们的毛孔,都曾亲密的贴合过……

但是想到他的身份,夏天又惆怅,心里像打翻的五味瓶,说不出是酸涩还是挣扎。

静静的看着,默默出神……

一躺一站,画面唯美了起来。

像秦邵璿这样的男人,就连睡觉都保持着清醒。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处于戒备状态。所以,在夏天打开房门走出来时,就已经醒了,现在,见她给自己盖上外套,还像只偷腥的小猫在他脸颊轻轻摸着,他很想一个鲤鱼打挺,将她压在身下,然后来一场欢爱。

可想到她那弱不禁风的身子骨,再说,他已是通宵达旦地奔波了一个晚上,上午九点又要到市政府开会,他不是神仙,现在要好好补觉,即便是钛金打造的身体,也会扛不住的。

在夏天轻轻离开去卧室时,闭着眼睛的秦邵璿唇角咧地更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夏天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决定起床,蹑手蹑脚洗漱后,又出去买了几样早点,只为能让秦邵璿多睡一会儿,看看时间,正要喊他起来,只听见他的手机响了一下,应该是他之前定的时间。

秦邵璿关掉闹铃,揉了揉太阳穴,从沙发上跃身而下,活动了几下身体。感觉自己的生理机能还处于疲惫状态,钻进了洗手间,把冷水开到最大,冲洗着自己的头脸,然后拿过他的牙刷漱口。

“秦邵璿,我赶时间要去上班了,你的早点放在桌上。”夏天拧着包,边换鞋子,边探向洗手间的方向。

“等一下。”人未到声音道。

夏天以为他有事要说,换好鞋子,没有很快离开,站在原地,看见他忽的靠近,呼吸喷在她脸上,邪笑,“我的早点在这里。”

扣住夏天的后脑勺,轻轻往前一带,她的双唇,就被他吮住,吻吮,秦邵璿的吻,永远带着强势的攻击性。

高大健硕的身体,紧实的挤压着她娇小的柔软,连呼吸也被掠夺,一只大手隔着衣服轻轻捏了捏她的饱满,这是他最爱捏的地方……

一抹邪气的笑,在秦邵璿唇角勾起,“一天一夜没摸,好像大了许多?”

死流氓!她骂了一句!挥开他的爪子。

她来月经了,xiōng部当然涨了许多。

“路上开车小心点,晚上我去接你,然后一起出去吃饭。”秦邵璿眯着眼,黑眸幽深,蕴着望不见底的粘稠黑色,暗得仿佛能吸收世间的一切。

“晚上的事,我说不准,也无法答应你。”她现在是夏氏的总经理,因为工作关系,当然就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变化没有一通电话快。

“不行,今晚你要陪我!”他身上属于暴君的潜质又开始显山露水。

陪他?夏天不用想也知道这个色胚子想干什么。

“到时候再说吧,我尽量推掉其它的应酬来陪你,总可以了吧?”嘿嘿!她坏坏一笑,利用来月经这个机会,今晚好好戏谑一把这厮。

秦邵璿感觉她的笑有些动机不纯,也没多想。

*

彭佳美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拨打秦晋阳的手机,但结果一样,他要么不接,要么直接挂断,她也试过用别的电话拨打,可秦晋阳只要一听见是她的声音,就毫不客气挂掉。

走出她的住处,彭佳美深深呼吸着外面的清凉空气,可心里憋闷的滞堵还是没有减轻半分。

她不能这样等下去了,打车去了秦晋阳的公司,她想,有些事情,需要挑明了问个明白,不然,她可能会被逼疯,自己不算什么,但她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宝宝,更重要的是不能让夏天看笑话。

从夏天那里是找不到突破口了,现在,也只能找秦晋阳,希望他看在他们同居两年的份上,希望他看在她肚子还怀着他孩子的份上。

彭佳美站在中建总公司t市分公司的大厦前,深深吸了一口气,仰头看着那几十层的摩天大楼,那里面,有她赌上一生的男人,那是一个让她爱也悠悠恨也悠悠冷漠无情的男人。

本来见秦晋阳是要预约,是要通报的,但前台小姐见她挺着一个大肚子,便给她大开方便之门,让她直接乘电梯上去。

正直上班时间,彭佳美可以感觉到格子间里那忙碌的气息,但也感觉别人看她的那种诧异眼神。

依照门牌上的标示寻找,推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她的陡然出现,无疑不让让正埋头工作的秦晋阳感到意外。

她定定看着他,他的容颜恍似清瘦了一些,但那种斯文和与生俱来的贵气丝毫未少。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秦晋阳的黑眸里迸出一闪而过的震惊之后,面上露出恼怒的神色。

彭佳美一手拧着包包,一手扶在臃粗的腰身上,一双秀气的眼睛露出一丝惊惧的神色,继而又凄惶一笑,“我就不能来吗?”

他冷漠的神色就像一把利刃在她的心头狠狠戳着。

秦晋阳放下手中的签字笔,缓缓站起,修眉一点点就冷冽起来,“彭佳美,请你搞清楚,我们之间已经银货两讫了。”

银货两讫?

好一个银货两讫!

两年来,她出身子,他出钱,两人就像商人在进行一场交易,而这场交易在他回国和夏天完婚,在他给她一笔分手费时,就已经宣告结束。

彭佳美的心跳在这一刻几乎停滞,她像是没有了呼吸一样瞪大眼睛,脸上的血色在这一瞬间抽离,她的手紧紧抓着包和她的衣服,十根手指紧紧抓住,眼里的酸雾早已凝集,弥漫。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何曾一夜?就算他们不是夫妻,但两年的同吃同住同睡确是真真切切发生和存在的,他怎么可以这样残忍,怎么可以用“银货两讫”来总结他们两年来的的朝夕相处?

彭佳美一双漂亮哀婉的泪眼毫无生机看着秦晋阳,身子在颤抖,嘴角在颤抖,口里发出孱弱的声音,“晋阳,我也不想来找你,只是我没有想到我会怀上你的孩子,真的没想到……我曾经试着去过妇产科,想打掉他,但是他毕竟是一条生命,我做不到,也狠不下心来,晋阳,他是你的亲生骨肉,是你的儿子,我知道你和夏天结婚了,但你放心,我不会破坏你的婚姻,我只想生下这个孩子,只要你承认他是你的孩子,我别无他求。”

“痴心妄想!我说过我们之间两清了,至于这个孩子,我永远不会承认,你爱怎么着就怎么做,与我无关,从今往后,你也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一分钱。”

他黑色的身影站在她的面前,眉眼依然是那眉眼,脸依然是那脸,可是他的冷酷让她的心汩汩流血,他的无情让她几近绝望。

“晋阳,你怎么可以这样?”尽管心里已经被眼前的男人刺得千疮百孔,但她不甘心,依然咬紧牙关,一把攥紧秦晋阳的手腕,“他可是你的儿子,还有三四个月就要出生了。”

“彭佳美!”他沉声打断她的话,眸子里也闪过一丝窒息般的猩红,冷冷开口,“你以为利用怀孕就可以让我娶你?简直幼稚可笑,愚昧至极,我今天就跟你交个底,就算全世界只剩下你一个女人,我也绝不会娶你!”

冷酷无情的话就像万箭穿心,将彭佳美的如意算盘击成粉碎,这一刻,愤怒和绝望从指尖开始,逐渐蔓延到全身,气息憋在xiōng膛里面上下流窜,“我只是想要生下这个孩子,没有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鬼才相信!

秦晋阳的脸冷若寒冰,冷笑出声,“彭佳美,我问你,我和你在美国之间的事,是不是你告诉夏天的?”

“我没有!”她的手颤抖不止,这个时候,若是承认此事,除非她是傻子。

“不是你?难道是我?”寒冽如冰的眸子里,有的不止是威胁,那些生命中不可侵犯的剧痛隐匿在他冷峻的外表之后,看不到,也碰不得。

他和彭佳美在一起,最开始是为了报复夏天,因为当他收到关于夏天和海飞宇在一起游玩,甚至亲吻的照片时,他像只困兽般走进酒吧,那夜的买醉换来的是和彭佳美的一夜疯狂,之后,他们便顺理成章在一起。

曾经多次警告彭佳美,让她保守秘密,哪料到夏天竟然很早就知道了,为了不要成为他的女人,竟然来在新婚之夜设计他。

秦晋阳这样笃定,刺激到了彭佳美,“你不能把夏天知道的责任推卸到我的身上,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你可以再无耻一点!”嘲讽至极的冷笑在秦晋阳脸上绽放出来,一张英俊的脸开始变得有些狰狞!

说起无耻,他比她更胜一筹,彭佳美心里暗暗啐了一句,但眼里泪水迅速被刺激得上涌,“晋阳,你知道我是爱你的,是真心爱你的!”嗓音里透出一丝撕裂感。

“是zuo爱的”爱“吧?”秦晋阳尖锐的讽刺声,像是将曾经的过往生生撕了一个大口子,汩汩地冒出丑陋不堪。

彭佳美气得都不能自己了。

“那笔分手费足够你衣食无忧生活一辈子,而你却人心不足蛇吞象,不仅心怀叵测向夏天透露不该透露的事,还异想天开利用怀孕来威胁我,我告诉你,这个孩子我不会要,也不会承认,如果你不把他尽快解决掉的话,我会找人帮你做掉。”

彭佳美清晰地听着那一句句都像尖刀一般刺向她的话,这种感觉,像是一颗鱼雷藏在xiōng腔里面,很闷,闷得连那一声爆裂的炸响都被水声淹没,此时此刻,她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幸亏她的身体好,怀着孕还可以满世界飞,还可以承受秦晋阳比刀枪还无情的话语!

“现在,请你马上离开这里,我一分钟都不想看到你。”

“晋阳,你听我说。”明明已经被判了死刑,她还不死心想要申诉。

“说什么说。”秦晋阳大手一挥,低沉的嗓音响起,居高临下,透着yīn冷寒气的冷眸死死盯着她,“彭佳美,在美国时,你一边在我面前诋毁夏天,一边又对我展开柔情攻势,千方百计诱惑我。只怪我当时鬼迷心窍,所以,我秦晋阳这辈子的幸福就是葬送在你的手中,所以,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仇人,我恨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娶你,怎么可能认可你肚子里的孩子,所以,你做梦吧!”

“晋阳,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装傻充愣是彭佳美唯一的救命稻草。

“听不懂是吧?”卷着一道冷厉,秦晋阳几大步冲到办公桌前,轰地一声拉开最低层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牛皮纸的档案袋,嘭的一声,狠狠甩在桌面上。

一叠高清照片迅速滑出来,“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你好好给我解释一下这些东西是不是你找人拍的?”

彭佳美不用看也知道照片上男女主角是夏天和海飞宇,这些曾经刺激到秦晋阳的照片当然不是她拍得,但她也不能把张蕾供出来呀。

“晋阳,你真的冤枉我了,我当时在美国,怎么可能去拍这些照片?”

“照片当然不是你拍的,但是你找人拍得。”额头的青筋直冒,当时怎么那么傻,傻到就相信夏天背叛了他的感情,如果夏天真的爱海飞宇的话,她可以直接嫁给海飞宇的,根本不用瞒着藏着躲着,夏天的性格他还是清楚的,可为什么当时就犯傻了呢?

“我没有,晋阳,我真的不知道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我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秦晋阳绝情地抬手,按下办公桌上的座机,开着免提命令着,“叫保安来我的办公室。”

他要用保安将她轰走?!

彭佳美美眸瞪大,几乎忘了怎么呼吸?这个男人比她想象的还要绝情千万倍。

不出两分钟,楼层的两个保安在第一时间推门进来,“秦总,有何吩咐?”保安员训练有素地沉声问道。

秦晋阳沉静的眸子里藏着滔天的怒火和厌恶,冷冽的薄唇低低吐出一句话,“如果今后这个女的再出现在这里,你们就不会来上班了。”

这句话让保安员领悟了他的意思,挡在彭佳美面前礼貌地请她出去,而明显她抵抗不从的下场会是被强制请出。

彭佳美顿时慌了,苍白的脸上青筋暴起,挣扎着挣脱开保安员的碰触,“秦晋阳,你想干什么?我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你的,虎毒还不食子,你想干什么?”

秦晋阳径直朝里面的休息室走去,那尖锐的反抗声如针一般尖锐地刺着他的耳膜。

“秦晋阳!”尖锐的嘶喊声从背后传来,彭佳美被两名保安架着胳膊,喊着他的名字。

秦晋阳的脚步缓缓停下。

他停下却不是因为她的喊声,而是因为他的手机响了。

*

上午,正直夏氏开发的新项目上马,夏天早上一上班就带着陆秘书赶过去,亲临现场,这个项目叫高智能屋苑,之前做了一系列的考察和评估,投资的成本较低,也不冒风险,也契合了市场需求,这个时候开发出来,没有观念接手障碍。一旦运作成功收益会很高,能给夏氏带来巨大收益。

直到四点多钟,她才回公司,刚从车里出来,忽然跑过来一个人,“姐……嘻嘻,我已经等你很久了,你怎么才回来?”

看着穿着高跟鞋和吊带妖娆小凉裙的夏威夷,夏天微微一愣。

夏威夷是夏正其和张蕾生的女儿,小她六岁,当年张蕾别有用心给起名为“夏唯一”,表示她的女儿才是夏家的“唯一”,后来是杨夕拿着菜刀上夏家拼命,才各自作出让步,叫夏威夷。

不过,张蕾很yīn险,她总是在写她女儿的名字时,保持一贯的调调——夏唯一。

“姐,我之前给你打手机,打不通,打电话到你办公室,才知道你不在,我只能在这里等你。”年仅十六岁的夏威夷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漂亮的容颜不在夏天之下,只是少了夏天那份与生俱来的出尘气质。

今天不是节假日,夏威夷怎么没上课,还在这里等她?还有她这身衣服怎么回事?

见同父异母的姐姐盯着她的衣服看,夏威夷清秀的小脸一片娇俏的嫣红,顿了顿,笑道,“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穿校服,应该在上课,是不是?”

夏天不得不承认,这个身上流着和她一半相同血液的女孩,有时候还挺聪慧的。

“这个呀,你可能就想不到咯。我每天上学时,带上一些漂亮的衣服和鞋子,放在校门口的小卖部,等放学后,我就到那里把校服换掉,所以……”自问自答的夏威夷转了一个圈,以此显示她漂亮的衣服。

“小卖部的老板对你不错。”夏天对这个妹妹谈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

“呵,我是那个小卖部的vip。”她的零用钱几乎都花在那里了,老板能不对她格外开恩。

夏天扯了扯唇角,“你不在学校上课,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这个……”夏威夷看了看陆秘书,尴尬的一笑。

夏天明白,“陆秘书,你先上去。”

看着陆秘书走远,夏威夷将夏天拉进后车位,还神秘兮兮向四周望了望,关上车门,很明显,她不想让夏正其和张蕾看见,也不想让认识她的人看见之后向她妈妈告密。

皱着眉头的她,双手合起,对着夏天做了一个作揖,“姐,帮帮我!”

夏天看看她,再瞟了一眼窗外,外面没下红雨呀?夏家的小公主怎么跑来向她求救?要知道,张蕾可是高人啊!

“姐姐,我的亲姐姐,救救我吧,救救我吧。”夏威夷心里纠结得快要崩溃了,一心急一咬牙,抓住她的手不放,月牙般的眼睛里满是哀求。

夏天再次看看窗外,“你的爸、妈应该都在公司,你只要打个电话,或者上去找他们,就可以了,为什么找我?而且我觉得自己也没什么能耐可以帮助你?”

“哎呀,要是能找爸、妈解决的事,我干嘛还在这里守一个多小时等你呀?”那声音软软的,充满了无助。

夏正其和张蕾都解决不了的事,会是什么?夏天一时好奇,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老师让家长去一趟学校,我哪敢跟我那老虎妈说,也不敢给爸爸打电话。思来想去,也只能劳烦姐姐您亲自跑一趟。”夏威夷可怜兮兮就这么定定看着她。

老虎妈?张蕾不是一直对夏威夷都溺爱有加,什么时候变得严厉起来了?夏天忽然想起不久前父亲提起过的一件事,说夏威夷一心想考戏剧学院,还偷偷给人拍平面广告,结果被张蕾打了一巴掌,想必从那事之后,张蕾便要对夏威夷严加管教,加上这段时间,夏正其又在着手培养夏天,张蕾肯定急的火烧眉毛,她怎么可能让夏氏落入夏天的手中?

张蕾当然要全力以赴斩断她女儿的爱好,让夏威夷学有所用进入夏氏,这可能就是她陡然对夏威夷严厉的原因。

夏天沉默了半响,深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沉静如水,问道,“你在学校做了什么,使得老师叫家长去一趟?”

夏威夷的小脸,顿时“腾”得红了,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她也不再隐瞒,清澈的眸子里依旧透着可怜,“我喜欢我们班上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就忍不住在上课的时候给他递了一张小纸条,被班主任看见了,你不知道,我们那女班主任很变态的……”

原来是因为早恋!

夏天点头,表示理解,想她和夏威夷一样的年龄,不是一样悄悄喜欢秦晋阳吗?

“姐,如果让我妈知道了,说不定她又会扇我耳光,所以,拜托你,求求你了……”夏威夷急了。

不就是一张小纸条吗?犯不着兴师动众让家长去学校,夏天心里这样想着,但没有说出来。

“姐,我们那女班主人真的让人受不了,你去了就知道。”

“你笃定我会去?”夏天自己都还没决定要不要去,如果事后让张蕾知道她去了学校,还不把她冤枉死,还以为她是怕夏威夷今后进夏氏,而故意怂恿纵容夏威夷这么做的。

最毒妇人心说得就是张蕾那样的女人!

“啊?姐,我求你了。”夏威夷可怜巴巴重复着,也不遗余力说服着,“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这是第一次,姐,你不能见死不救,如果再不去,老师会给我妈打电话,到时候,我不被她骂死才怪。”

夏天不甚耐烦,沉声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哇塞!谢谢姐姐!”夏威夷非常开心,啪一下亲了夏天一口。

夏天一边开车,一边警告,“你才多大,就穿这种衣服?”风情万种的系带凉裙,该裹住的地方裹得倒是严实,可发育玲珑的形状却勾勒得那么明显。

“嘿嘿,我喜欢漂亮衣服,喜欢别人一脸羡慕地看着我,所以,我才要考戏剧学院。”

夏天的脸顿时沉了下来,还以为她是真的喜欢戏剧表演,原来是这样,如果被张蕾听见,指不定会气成什么样。

“其实,戏剧学院的门槛很高,不是你想考就能考上的。”

“这个我知道,就算考不起戏剧学院,到时候就去做模特。”

夏天“吱——!”得一声踩下了刹车,转头看她,“夏威夷,别去做什么模特。”可能是想到张慕芳,让她有些失控。

“姐……”除了和父亲叫板时,姐姐的情绪才会外露,而这次,是个特别。

夏天拧了下眉头,什么也没说,重新启动车子。

而夏威夷却话多了,“姐,是不是因为张慕芳抢了姐夫,你讨厌模特?”话落,感觉车身晃了晃。

一双素白的手将方向盘攥得紧紧的,现在连夏威夷都知道秦晋阳和张慕芳的事了,也不知是外界的传闻,还是夏正其和张蕾在家里说了什么。

很快,夏威夷给了她答案,“我在家里偷听到了爸、妈的谈话,听说还有一个女的叫彭佳美,有了姐夫的孩子,对了,姐,我记得你曾经有个好朋友叫彭佳美,她还多次去过我们家,她们是不是同一个人……”

趁着等绿灯的机会,夏天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说道,“交朋友时,一定要把眼睛擦亮,别做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

“哦!”夏威夷若有所思点点头,其实,她之前的话有所保留,昨晚,爸爸和妈妈因为姐姐的事又大吵了一架,这也是她不敢让爸、妈去学校的原因之一,心情不好的妈妈肯定会把气撒在她的身上。

没多久,夏天的手机响了,她稍缓了些车速,接起电话,“我有事,不在公司。”

那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她看着前方的双眼渐渐酝上一层柔和的浅笑,“你不用来接我,因为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不是应酬,是我的一点私事。”

“我在开车,接电话不安全。”

夏威夷见她放下电话,取笑道,“姐,姐夫对你这么好,那外界的传闻,还有爸妈的争执又是怎么回事?”

夏天顿了顿,夏威夷当然不知道给她打电话的不是秦晋阳,而是另有其人。

她没有吭声,不知不觉间,车子加快了速度。

刚到四中校门口,夏天的电话又响了,还是他。

“在哪?我来接你!”

这家伙,真够倔的!

夏天看了一眼身边的夏威夷,小声说道,“我真的有事,完了会回去。”

秦邵璿才懒得跟她啰嗦,很霸道地提高嗓音,“回答我,你在哪儿?”

就连夏威夷也听见了,“呵呵,姐夫好霸道,这样的男人我最喜欢啦。”

夏天白了她一眼,对着电话说道,“我在四中有点事。”

说完,挂断,抓住夏威夷之前的那句话教训她,“既然喜欢霸道的男人,还在学校向那个青涩的男同学递小纸条?没出息!”

“呵呵,姐姐,你的口气跟我们班主任是一样一样的。”说着,停住脚步,挺直了腰板拍拍xiōng脯,底气十足地将那些经典的话复述给她听,“我们班主任说,你们早恋个屁啊,总共就一个楼层十个班级,挑个男人在几十个人里面挑?出息!有本事考上大学你去京城,去国外挑啊,大把的好男人好前程给你们选!犯的着在这么个小破地方偷**摸狗?”

夏天嘴角也不禁勾了勾。

“姐,你先等等我,我去换校服!”

臭美的真是可以,这换来换去,她也不怕麻烦!

夏天是在四中毕业的,这里的老师她自然认识一些,但夏威夷的班主任是个新面孔,正如夏威夷所说,这位女班主任先是将杜绝早恋的理论强调了一遍,然后嘱咐夏天,一定要配合老师的工作,将夏威夷的早恋现象杜绝在萌芽状态。

“我会的!”夏天除了点头,就是答应。

终于等到女班主任滔滔不绝将早恋所带来的危害讲完了,天也快黑了,当然,夏威夷识时务点头答应今后思想不会开小差,她会一心一意搞好学习,班主任这次满意点头,让她回教室。

夏天走出学校大门时,看见自己的车旁停靠着一辆黑色jaguar。

没有看见秦邵璿,她走过去,打开他的车门,就看见那个英挺不凡的男人正靠在后座上,修长的手指在推开的手提上跳舞般敲动着,华灯初上的灯光透进来,衬得他冷硬逼人。

夏天忍不住心旌,轻声道,“既然很忙,为什么还来这里?”

“不忙,见你不出来,我闲来无事,就上上网。”秦邵璿合上电脑,放在座位上,从车里出来,“想吃什么?”

“嗯……”夏天想了一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忽然看见身边走过去一对夫妇,男的拧着刚刚买的菜,女的挽着男人的手臂,两人有说有笑,好温馨!

看着她随着别人移动的视线,秦邵璿揽住她的肩膀,勾唇一笑,“是不是想效仿人家……”

“外面的饭菜我也吃腻了,我们干脆买菜回家自己做,怎么样?”夏天拿掉他搁在自己肩上的手,提议道。

“老婆都发话了,我岂能不唯命是从?”秦邵璿笑得温润隽永,眸中柔情万丈。



第六十二章 有人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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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拜访丈母娘?!

差不多凌晨四点左右,秦邵璿才从郊区回来,本来去他的别墅比来这要近的多,但就是控制不住心中的念想。

推开房间的门,看到的画面很温馨,夏天的呼吸,平缓规律。轻轻的,浅浅的,仿佛生怕惊到其它人似的,上下起伏的xiōng脯,演绎着女性的窈窕美好。

刚想走近她,却嗅到了自己身上浓郁的烟味儿,并且皮肤表层也有些凉意。虽说很不情愿,但他还是逼迫自己乖乖的进去洗手间,将自己打理干净。

洗漱完毕之后,腰际裹上一条浴巾,或许是因为冲凉的原因,秦邵璿困意全无。他关上了灯,黑夜在瞬间将他包裹,赋予他更深沉的东西,如暗夜中的帝王一般。

幽深的黑眸,仿佛吸纳了星辰之光,别样的深沉。在半黑的夜色中,仿佛会发光一般。

紧贴着她躺了下来,静静的凝望着。

臭丫头睡着的样子是百分之百的温柔可人,让他的心灵深深悸动。

她好美,记得二十年前,他就喜欢站在她的摇床边偷偷看她睡着的样子。

两排如蝶翼一般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般把她的水亮明瞳给遮盖住了,鼻息规律的呼吸着,发丝披泄在枕上,他凑近一嗅,发香与体香混合成一股迷人的馨香。

看着她性感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的美好雪峰,喉头忍不住一紧,右手一个勾搂,便将她整个人拉入了怀里,让她紧紧地贴着他。

他在她身后,一手环绕住她的轻盈柳腰,一手则放在她黑发缭绕的头顶,侧着身,弓着腰。

睡梦中的夏天,似乎感觉到这股强势的禁锢力道,本能的扭动着身体,轻吟一声。

他的身体,瞬间一热,某处的反应更是坚硬如铁。

臭丫头细若无骨的身躯仿佛水做的一般,触手是娇嫩细腻,舍不得挪开。

怀抱里,黑发缭乱,仿佛水藻一般的游动,黑沉沉的仿若魔域。一抹白皙的脖子在黑发间露了出来,闪烁着魔魅的诱惑,仿佛地狱之手,秦邵璿控制不住低下头,吮上了她的粉颈。

睡梦中的夏天,低低地呜咽了一声,在无意识中蕴上了媚态的气息。他的眸色不可抑止染上了**,忍不住嘴下用力,在她脖子上落下深深的吮痕……

“秦、邵、璿……”夏天终于还是醒了,睡眼迷蒙的看着身侧的他。

“乖,睡吧!”秦邵璿宠溺的低喃,他的黑眸越发亮的璀璨,仿若暗夜的星辰。

“你这样……我怎么睡得着啊?!”夏天娇嗔的责备一声。

“那就别睡了!”低低的声音在她耳际洋溢,透着泛滥的情潮。

夏天侧过身去,留给他一个娇娆的后背,“别忘了,我来月经了!”真不知道他的那啥这样强,动不动就想那事。

“……”秦邵璿一阵凝噎,随后就笑了,笑得邪气,“臭丫头,想什么呢,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你怎么尽想那事?”

她想那事?明明就是他,好不好?

“……”扁了扁嘴,堵着气闭着眼睛不理他。

“天天……”秦邵璿露出一抹引人无限遐思的邪笑后,将她的睡衣缓缓褪到腰际,火热的大手在她仿若丝绸一般柔滑的肌肤,一一逡巡而过。

不停的吮吻和轻抚,让夏天整个人晕陶陶的,“流氓!”她实在找不到更好的词来形容他此时的邪恶行径。

“臭丫头,知道流氓是怎么熬成的吗?!”他哑着声音问她,手指在她身上煽风点火。

感觉他的手指似乎有电流,让她通体舒畅,无法解释也无以形容。

“我正来着月经!”她娇斥一声,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咬了咬娇艳欲滴的红唇,羞羞答答的弱声道,“那天不是帮你……用手了吗?!”

“正因为很美好,所以,想继续……”沙哑着声音哀求着。

“秦邵璿,你这个臭、流、氓!”

“即便真成了流氓,也是被你臭丫头熬成的!”炙热的唇,再次封住她的娇叫,吻得更深、更猛、更狂、更炽!

她的矜持被他狂野激情的热吻给彻底燃烧毁灭,一双雪玉般的手臂圈住了他的脖子,身子不由自主的与他贴近、贴紧!

结果,被这厮如愿以偿……得逞!

*

日子如流水,两天过去了,彭佳美却迟迟不敢拨打秦老爷子的电话,她实在没有勇气,也害怕迈动这一步,人生如棋,而她已经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盘死棋,却不敢承认。

秦老爷子是她最后的唯一念想,所以,她不敢去打碎,宁可自欺欺人幻想着。

下了车,走进气派恢宏的医院,看着有人相伴的幸福妈妈,彭佳美知道自己的勇气正在被一点点消磨殆尽,感觉自己仿佛是站在悬崖峭壁中的栈道上,一边是走投无路,一边是粉身碎骨。

因为考虑到费用问题,她没有选择私人医院,而是选择了生意红火的公立医院,孕妇们一排排的坐着,旁边皆有丈夫陪伴!

周围的人成双结对,年轻的妈妈们,一脸的怀孕最大的幸福模样,任由老公鞍前马后,彭佳美一脸怅然,接受着医生的检查。

躺在床上,听着医生的吩咐,感受着孩子的存在,脑海里,却是回荡着童年的画面,家庭不是很富裕,但爸妈总是尽最大的努力满足她,笑得总是那么灿烂,没有夏天的漂亮容颜和夏家的傲人财富,但她有敢作敢为的性子和远大的理想。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理想就是能拥有夏天拥有的一切,只可惜,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是她彭佳美的真实写照!

不然何以闭上眼睛,眼底里有些酸涩的感觉。

以为夺走夏天的初恋,就可以水到渠成拥有美好的爱情婚姻和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哪知到头来……

彭佳美如此想着,心头犹如针扎。

“好了!”医生发现她似乎睡着了一般,顺手在她肩头敲了敲,彭佳美睁开眼睛,眼底里有些潮湿,而那医生见状,多少有些疑惑,却是带着一抹试探的开口道,“要不要让你丈夫进来搀扶你?”

彭佳美听了这话,神经快速的复位,表情也多了一抹自嘲的笑容来,“我丈夫出差了,我是一个人来的。”

“哦,那你今后来孕检时,一定要有人陪伴,都六个月的身孕了,很危险,不能掉以轻心的。”

“我知道了,谢谢!”

医生点头道了声不客气,彭佳美收拾好自己出去,听见坐在那边长椅上的孕妈妈们正在议论纷纷,还不时偷偷打量着她。

“我看,她肯定是一个小三。”

“就是,就算老公不陪在身边,至少有家人吧。”

年轻妈妈两眼八卦,但是丈夫却是责斥了一声,“你管人家那么多干嘛!”

年轻妈妈轻哼一声,“谁管她,我是好奇,这年头,破坏人家婚姻的小三太多了,动不动就搞大肚子弄出一个私生子或者私生女来,简直就是影响社会和谐。”

彭佳美快速的收回了理智,没有继续在这里多停留一秒,而是赶紧走出这个是非之地。

上了一辆为了方便出行而买的二手车,心似乎还停在了某个至高点无法回旋,愣愣的看着窗外的风景,或许该是时候,作个了解了。

电话打通的那一刻,她的心出现前所未有的紧张。

“请问,是秦老吗?”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不可抑止地颤抖着。

对方沉默了一下,“你是?”

“我是彭佳美!”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是全盘皆输,还是起死回生?就取决于这个电话了。

秦老爷子一听,倒是哦了一声之后,高深莫测说了一句,“我等彭小姐的电话很久了。”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等她的电话很久了?莫非秦老爷子翘首企盼着这个金孙?

如此一定位之后,彭佳美脸上瞬间浮现出幸福的味道,声音也倍为柔软乖巧,“爷爷,其实我很想给您打电话,但怕打扰了您。”想必这话秦老爷子听了会舒心。

可谁知,电话里传出,“彭小姐还是叫我秦老吧!”淡淡的声音很和蔼,就像是邻家老爷爷在跟她拉家常一般。

只是,只是,这话似乎不对劲,叫秦老?

不能叫爷爷?!

这不就是一竿子把她给打死了吗?

好一个笑里藏刀啊!

彭佳美崩溃的咬唇,孤注一掷了,“我怀了晋阳的孩子。”

“所以了?”秦老爷子的声音很淡,很轻,几乎要飘起来。

彭佳美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双眼猩红,“我要秦老为我做主!”

“谁为夏天做主?”对方根本没有犹豫,张口就道,秦老爷子的话没有怒,也没有愤,更没有指责,但那种凛然不可犯的气场,通过电话传递过来,让彭佳美顿时哑口无言。

是她抢了夏天的青梅竹马,是她破坏了夏天的一切,现在却要秦老爷子为她做主,请问谁来为真正的受害者夏天做主?

一语戳在彭佳美的心头啊!

现在该怎么办?怎么办?

纤细的手指掩着嘴,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呜咽声,“这么说来,我只能让社会,让媒体给我做主了。”心底,萌生出一种豁出去的勇气。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她这么说是要向媒体爆料此事,让网络,让社会来给秦家施压。

“可以!彭小姐可以让媒体为你做主,我不仅不干涉,不阻止,还给你提供一些完整的材料。嗯,从你和张蕾合谋设计让夏天高考失利那一刻开始,然后再到你趁虚而入和秦晋阳同居,再到你不择手段怀孕,最后到你害怕被别人发现,便满世界换着地方安身,只为让孩子成型,好成为你的筹码,怎么样?材料很齐全吧,对了,包括你前两天和张蕾在星巴克咖啡厅见面的谈话录音,我都有,要不要放给你听听?彭小姐,你说,如果把我手中的材料一并给媒体,社会公众是站在你这方,还是站在夏天那方?”

自始至终,秦老爷子说得不急不慢,一个字一个字,一句话一句话,没有抑扬顿挫,整段话说下来,都平淡的很。

没有惊心动魄,但让彭佳美心惊肉跳!毫无疑问,秦老爷子手中的材料足足可以让她成为丧家之犬,成为千夫所指的过街老鼠!

她傻眼了,彻底傻眼了,再也没有任何的片言,很久很久,就像一个世纪那么长,电话里传来秦老爷子幽幽的声音,“如果彭小姐无话可说,我可要挂电话了。”

“不,就算是这样,但我肚子里怀得可是你们秦家的骨肉,难道你们一点也不在意吗?”彭佳美放声大哭,当然也是竭斯底里,“那可是一个男孩,是您的金孙啊!”

“说了半天废话,终于说到重点了。”似乎听见电话那端的秦老子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才不徐不疾说道,“晋阳都不在意,我一个黄土都埋到脖子上的老头子会在意吗?对了,你应该去找张蕾给你做主,当初你不是上的是她那条船吗?”只差说‘贼船’了。

完了,真的完了!

之前的她就像是躺在重症监护室的高危病人,而此刻的一通电话,感觉自己带的呼吸机被秦老爷子毫不留情给拿走了。

彭佳美靠在椅背上,全身乏力,体力和精力都透支到了极限,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力气把车开回去,索性,便不开了,就这样犹如没有知觉的躺着。

*

下班前几分钟,夏天接到王叔叔打来的电话,让她回家吃晚饭。

将还没有完成的工作带上,这样可以两不误,快到妈妈家的时候,却接到秦邵璿的电话。

“在哪?要不要我来接你?”

夏天贼兮兮的笑了,“不用,我回我妈家了。”反正妈妈家里有给她准备的房间,今晚可以没有某人的骚扰了。

“是这样啊!”电话里传来隐隐的失落声。

“挂啦!”夏天嘴里很开心,但心里有点不舍,脑海里情不自禁想到秦邵璿放下电话时落寞的样子。

“姐姐!”刚把车停稳,在小区翘首等待的星星就跑过来。

“星星,没有作业吗?守在这儿干嘛?”推开车门,捏了捏他的脸。

王星星小朋友嘿嘿一笑,“作业做完了。”

“是吗?”抬手摸摸他的头顶,“走吧。”

“让我给你拿这个包。”王星星抢着要提夏天手中一个较沉的手提袋。

“挺沉的,让我自己提。”里面装着加班用品。

“我是男子汉,有力气,看,我都快赶上你的个头了。”提起手提袋后,还垫垫脚,证明自己说言不假。

夏天笑了笑,姐弟俩一起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姐姐,你不是结婚了吗?为什么总是你一个人来,没有见到姐夫呢?”这个问题藏在王星星小朋友心里很长时间了,今天终于问了出来。

“……”夏天一是哑口无言,走了几步后,便淡淡说道,“他很忙,每次我来这里,他正好出差。”她用说谎来维护星星心里的纯真。

“哦!我明白了,一定是姐夫出差,你一个人在家里害怕,所以就来我们家,是不是?”

夏天苦涩的笑笑,“对。”

现在连妈妈和王叔叔都不知道她和秦晋阳离婚的事,夏天当然不会告诉星星。

一进门,杨夕发现女儿脸色有些疲倦,问她怎么回事。

“可能是刚刚接受了新的工作岗位,有些不适应,感觉有点累。”夏天敷衍了一句,就钻进浴室,泡个澡,精神就会好一些。

要是让妈妈知道她和秦邵璿……丫的一想到这些她就想钻进地缝里死了得了。

洗了澡,换上一套家居服,感觉神清气爽,厨房里,王叔叔正在大显身手,妈妈在书房的电脑上看赛车比赛,星星可能是受妈妈这方面的熏陶,站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

夏天正要打开她的手提,听见有人按门铃,这个时候会是谁?

带着疑惑从猫眼里一看,她感觉晕,真的,脑袋一片空白。

那熟悉的身影,熟悉的面容,不是秦邵璿,还能是谁?

他怎么可以来她的妈妈家?找抽,是不是?

门铃声再一次响起,不行,在没有人发现他之前,把他赶走。

咬牙切齿打开门,见到他手里竟然拧着貌似礼物的东西,怒意油然而生,咬唇,压低声音,“秦邵璿,你怎么来这里?”

挡在门口,不让他进来,这里她的妈妈家,他怎么可以来这里?

“你能来,我为什么来不得?”秦邵璿眼里闪过狡猾的笑。

“这是我妈妈家,我当然要来。”她微沉着脸,可某个人接下来的话比原子弹的威力还凶猛。

“这是我丈母娘的家,我当然也要来!”

他居然说……丈母娘!

夏天彻底崩溃了!

无言的抚额。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她算是彻底见识了秦邵璿的真面目,那就是厚颜无耻,而且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咬牙吞下这口怒火,“秦邵璿,你别乱了程序,乱了分寸,在他们没发现你之前,赶快离开……”

话没说完,王大山从厨房里出来,“天天,外面是谁呀?”

秦邵璿看着臭丫头皱成一团的小脸,只是淡淡一笑,深邃的眼神愈加显得深远。

“是、秦邵璿。”夏天边回答,边侧身退后,还是让这厮进来吧,现在王叔叔已经看见了,如果不让他进来,那说不过去呀。

“叔叔,您好!”别看秦邵璿这人平时板着脸装酷,这个时候还挺讲礼貌的,王大山随即连连点头,“嗯、嗯,你好、你好。天天,招待客人,我要去炒菜了。”

见王叔叔去了厨房,夏天发出警告,“注意你的言辞。”秦晋阳以前见了王大山叫叔叔,现在秦邵璿也叫叔叔,这简直乱套了。

“天天,是谁呀……”杨夕在书房听见有人说话,慢慢出来。

“阿姨,您好!”秦邵璿毕恭毕敬,一脸礼貌的微笑。

阿姨?!夏天悲催的转过身去,不敢看妈妈的表情。

杨夕似乎也被这个称呼给惊骇到了,但很快淡定下来,“是邵璿啊,你怎么来了?”

“我之前应该到医院去看阿姨您的,但一时脱不开身,现在才来,请阿姨见谅。”秦邵璿说的彬彬有礼。

背着身的夏天觉得她之前真是小看这厮了,能说会道不算,还一口一个阿姨,叫的夏天冷汗直冒。

“太客气,坐吧!”杨夕看了一眼站在原地,似乎不知所措的女儿,“天天,给客人倒杯水去。”

夏天便向饮水机走去,给他泡了一杯茶,端来时,发现秦邵璿的唇角浮起不易察觉的狡黠的笑。

笑,笑你个妹!

夏天趁妈妈不注意,狠狠瞪了他一眼。

秦邵璿接过她手中的茶杯,只是笑,仿佛任何言语已是多余。

“邵璿,你来的正好,都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天天的案子怎么样了?”杨夕坐下来,很严肃看着他。

秦邵璿端着茶杯慢慢坐下,手指在倒满茶水的玻璃壁边缘轻轻划动。

夏天刚要靠着杨夕坐下,就被她妈支开,“天天,你该干嘛就干嘛去。”

这样也好,免得在这里提心吊胆受煎熬,她在离开时,忍不住警告地看了一眼秦邵璿。

走进她的房间,打开电脑,才知道什么是人在曹营心在汉,她惦记着客厅里的谈话,哪有心思做别的事情。

正坐立不安,房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小缝,虎头虎脑的王星星挤进来,还朝她扮着鬼脸。

“星星,过来。”夏天小声招招手,那小男子汉便屁颠屁颠跑过去,看姐姐的样子,似乎是有事,能为姐姐效劳,是星星小朋友梦寐以求的事。

“姐姐?”那一眨一眨的眼睛当真像夜空里的星子。

“星星,姐姐问你,妈妈和那个、大哥哥说话的时候,脸色凶不凶,声音大不大,有没有发脾气?”一口气问了几个问题,说明她真的很担心。

王星星睁着一双大眼睛,摇头。

怎么摇头?急死夏天了。

“你是不是没注意,那你出去,看清楚妈妈的脸色后,回来告诉姐姐。”夏天怂恿着王星星出去刺探军情。

“姐姐,妈妈和那个大哥哥去书房了,我也是被妈妈赶出来的,而且我看见妈妈把房门关上了。”

完了,完了,事情严重了!去书房谈话,那证明非同一般。

夏天愈发焦躁不安了。

“姐姐,那个大哥哥是谁呀?长得又帅又酷,是不是你男朋友?呀,不对不对,你都结婚了,就没有男朋友了。”

“他是姐姐的一个朋友。”夏天索性拉着王星星的手,一起出去。

果然正如星星所说,书房的门关得紧紧的,她在客厅占站了一会儿,去餐厅帮助叔叔准备开饭。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后,秦邵璿从书房里出来,夏天迅速望过去,两人的视线交汇在一起,她的心底莫名跳乱了半拍,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搜索不到任何信息,他唇边勾起的一抹迷人弧度让夏天心情沉重起来。

她的担心很快得到证实。

“大哥哥,过来吃饭。”看得出来,王星星很喜欢秦邵璿,因为自始至终姐姐都没有带什么大哥哥来这里,包括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姐夫都没和姐姐一起回家。

“叫叔叔。”杨夕的三个字不仅让夏天的心下沉,也让秦邵璿的眉头几不可闻跳了两下。

星星嘟了嘟嘴,抬眼小心翼翼的看着身边的姐姐。

“没事,星星想叫大哥哥就叫大哥哥。”夏天低头摸着星星的头,她不敢去看妈妈的脸色,不知道这话说出去会引起什么样的波澜。

站在餐厅的王大山搓搓双手,“叫什么都行,叫什么都行,来,坐下来吃饭,邵璿,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今天应该喝两杯。”

杨夕走过来时,淡淡看了一眼夏天,什么也没说。

夏天忍不住瞟了一眼秦邵璿,见他也在看她,眸光温和,嘴角噙着一抹轻笑。

整个吃饭的过程,就王大山和秦邵璿在边饮边聊,夏天低头默默吃饭的同时,不忘给身边的星星夹菜。

“大山,秦局长回去还要开车,我看这酒就别喝了。”

秦局长?夏天手一抖,筷子差点掉在地上。之前还是邵璿,现在又成秦局长了,不知妈妈和秦邵璿在书房里谈了些什么?

“阿姨,我一会儿可以打车回去。”秦邵璿似乎不在意杨夕那疏离的称呼,还面带微笑。

王大山也感觉出什么来,但不知道如何开口,怕说错话。

一顿饭吃得步步惊心,之后,秦邵璿接了一个电话就走了,夏天以为妈妈会找她谈话,可让她大惑不解的是,妈妈什么也没说。

进来房间,反锁上房门,亟不可待给秦邵璿打电话了解情况。

可他只是说如实禀明她和秦晋阳的一切,包括新婚之夜的事情,包括她已经离婚的事实,其他的什么也不说。

“秦邵璿,我妈一定问你别的了……”

“天天,我现在有事,很重要,等一下,我再打给你,好不好。”既然他这么说,夏天挂了电话。

而他的等一下,也太长了,没等到秦邵璿的电话,自然,她也没有打给他。

两天之后,夏氏在d市的一个施工项目出了状况,有个女的冒充她男人在里面扛钢丝,被上面掉下来的砖头砸到了!

被砸伤的女人并不是工地里的职工,而是代替生病的丈夫,偷偷来干一天活,现在她丈夫带着一群家属已经赶了过来,闹着要赔偿,还不准工地施工,很混乱。

那边控制不住事态的发展,打电话向集团汇报。

顾副总挂断了电话后,转身走进总经理办公室。

为了赶时间,夏天让陆秘书定了一张机票。

登机的时候,已经接近五点钟,夏天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有一个未接电话,名字取消了,但是夏天却大致记得这个号码,是秦晋阳的。

没有理会,关机,登机。

d市有一种宜人的风情与婉约,安澜一下了飞机之后,早有d市的工作人员,将她带到了施工工地较近的一处星级酒店。

被砸女工的丈夫见夏氏集团的负责人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小丫头片子,愈发嚣张,甚至狮子大开口。

尽管夏天说得口干舌燥,对方还是蛮不讲理,她也只能来硬的,“我们公司已经出于人道主义付了医疗费等等一系列的赔偿,如果先生还是不满意,硬是不讲道理的话,那么我只好在法庭上见。”

“法庭上见就法庭见,我老婆受伤了,你们应该赔偿,我相信法律是公正,别以为你们有钱,我告诉你,法律会为我们这些弱势群体声张正义。”

“那好,请你把你老婆的从业资格证,还有你老婆和我们公司签订的用工合同一起带上。”

“这些我没有。”

“没有?!你老婆连这个都没有跑到我工地上来干什么?”

之前还理直气壮的男人顿时有些垂头丧气,也答应心平气和坐下来谈。

第二天,夏天出于同情心给了那受伤女工一笔赔偿金。

晚上,施楠珅在这个星级酒店堵上她,并请她吃饭,“这是怎么了,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发现你魂不守舍?工地上的事不是解决了吗?怎么像只带来躯壳,灵魂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一样?”施楠珅的手在夏天眼前晃了晃。

夏天立时回过神,瞥他一眼,只笑了笑没说什么。

“怎么了?有心事?”施楠珅将切好的牛排放到她面前,转而将她面前没切的放到自己面前,然后一边切一边抬眸看她。

“没什么。”夏天脸上染了一抹尴尬,用叉子叉了一小块牛排塞进嘴里,有些机械的嚼着。

她这真念课文字的僵白的三个字倒是让施楠珅的手停了下来,认真的看了她几眼,顿了顿,放下刀叉,向后边的坐椅背上轻轻一靠,慵懒的扫着她机械的一口一口吃牛排的样子,“你不是已经和秦晋阳离婚了吗?难道是因为秦邵璿?你不方便说我当然也无权过问,只是你这魂不守舍完全敷衍的样子,让我没有心情吃东西。”

夏天一顿,忽然放下叉子,迟疑了一下才道,“施楠珅,你上次不是说要请我帮忙吗?什么事,只要不违背道义和我的原则……”

见她话说了一半却停在那里,施楠珅笑了笑,喝了一口咖啡道,“说下去。”

“我不想欠别人的人情……”

施楠珅挑眉不语,静静等她说下去。

“只要我能帮的,我会尽力。”

施楠珅凝眸看着她,见她说话时目光虽然看着他的方向,却在对上他的目光时总会忽闪一下的跳开,不仅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是让我们两清?”

“对。”

“你觉得我帮了你。”他忽然笑了。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觉得秦邵璿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夏天顿了一顿,没做声,叫服务生给自己倒了杯白水,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准备做前夫的婶婶了?”他忽然笑道。

“噗……”水刚一进喉咙里就呛进了气管,夏天连咳了数声,咳的整张脸通红眼睛里也畜满了泪水才抬起脸惊愕的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

施楠珅递过一张纸巾给夏天,她接过时说谢谢,他才又笑,“其实,我回到d市后,也暗地调查了一些关于秦晋阳和秦邵璿的事,秦晋阳和你青梅竹马,而且应该算是娃娃亲,他在美国读书那几年还和你的一位好朋友彭佳美同居来着,是不是?但关于秦邵璿,就是他考起军校之后,就没有任何消息,而他和你应该是十年未见吧。”

这可是他花了大价钱请人弄来的资料。

夏天一边擦着嘴,一边不知该说些什么,无奈苦笑了一下,低头小心的又喝了一口水。

她没想到施楠珅会去调查这些。

“和秦晋眼离婚后,准备嫁给前夫的叔公,你的勇气可嘉!”他忽然满脸恶趣味的笑。

“你少八卦一些会死?”夏天白了他一眼。

施楠珅失笑,“我伤心还不行吗?你今天要和我扯平,俨然就是说我这一辈都没有希望了,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心都碎了?”

夏天恶寒了一下,“嗯,难怪我听到了有一瓣一瓣的心在落地?”

“真的,我真的很难受,我喜欢别人欠我人情,尤其喜欢女人欠我人情。”施楠珅咂咂嘴,横了她一眼,“这样,我就能趁火打劫。”

“是吗?”夏天叹笑,睨他一眼。

施楠珅摇摇头,“我就一直都感觉你这女人少一根筋,果然是真的少一根,你怎么就不想想,旁上d市的首富,搭上我这条大船,你就可以乘风破浪,根本不用担心暗礁索马里海盗什么的。”

“……”夏天瞪了他一眼,这究竟是哪儿跟哪儿。

施楠珅忽然笑叹着抬手抓了抓头发,“真不知道那个秦邵璿去哪里修行了十年,忽然冒出来,就把侄媳妇给霸占了,还不费吹灰之力把我这个情圣也打败了,还包括那个海飞宇。”

夏天却是再次被牛肉卡住了喉咙,转身对着地上猛咳。

“咳咳咳咳……”

“你说你,才出秦晋阳那个狼窝,又落入秦邵璿那个虎口,难道这世上就秦家两个男人,难道你就不能冲出秦家,走向施家?”

夏天任凭他耍着嘴皮子,继续叉了一块牛排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含糊道,“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

“废话,我施楠珅身边的女人,哪个不是魅力四射?”施楠珅用着看白痴一样的表情看看她,然后一脸不服气的瘫坐在椅背上无奈叹气,“可惜就你冥古不化。”除了她夏天,哪个女人不往他身上粘?特别,也最令他头疼的当属那个三流女明星邓晓晴了。

夏天擦了擦嘴,坐正身子,深呼吸一口气,才抬起眼看他,“听说你最近因为一个叫邓晓晴的女人头疼?”

“知我者,夏天也。”施楠珅忽然叫来服务生,要了一瓶红酒。

“来吧,虽然我的酒量甚浅,但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天我拼了。”他将两个高脚杯里倒了红酒,推给夏天一杯。

夏天静静看着眼前的红酒,以前觉得富二代的施楠珅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没想到他不仅是个有能力的商业奇才,还颇讲义气。

“chrees!”夏天抿了一口酒,见他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目光顿了顿。

“施楠珅,谢谢你,也祝你早点找到真爱。”她诚心诚意的说。

他看了她一眼,又倒了杯酒在自己的杯里和她的杯里,低声问道,“你找到真爱了吗?”

夏天想了想,无声的笑了笑,记得和彭佳美还是很好的朋友时,她问自己,“秦晋阳是你的真爱吗?”

而她的回答则是,“我这辈子非他不嫁!”

看来世事难料,有些话说出来为时过早,她再也不会像少女时代那样自信满满点头,哪怕她现在已经和秦邵璿上过床,成了他的女人。

施楠珅顿时叹笑,“男人了解男人,我看得出来,那个秦邵璿对你是真心的,如果人的眼睛能杀人,那天在海澜大酒店,我直接被他万箭穿心了,而且他扔出离婚证的那一下,真是帅呆了。我想我如果请你帮忙的话,他会不会活剥了我?”

夏天沉默了一下,“这是我跟你之间的事,他无权干涉。”再说了,她总还有私人活动空间吧,总不能做什么事都要向他咨询,向他禀报,而且那家伙不知在忙些什么,已经消失好几天了。



第六十四章

却说那天晚上秦邵璿接到一个电话后,就风驰电掣赶去和开着悍马的白一腾回合,然后那辆悍马,如离弦之箭,刺穿空气,拉起阵阵劲风,一路呼啸疾驰。不知道闯了几次红灯,悍马一直没有减速过。

白一腾看到一个完全熟悉的秦邵璿,刀刻般俊美的脸庞上,有着嗜血的凌厉,整个人被一团寒气笼罩着,让人不敢靠近。

“确定那是一个地下赌场?”秦邵璿冷声问道。

“不会错,而且我已经打点好了,到了那里,有人带我们进去。”白一腾脸色紧绷,凌厉之中却又带着一丝跃跃欲试,离开菲律宾好多天了,终于可以活动活动筋骨了,奶奶滴,他怎么如此贱命,几日不真枪实弹的干,就皮痒痒。

“呵,t市竟然还有一个地下赌场,应该是张慕远的吧?”秦邵璿俊脸上yīn霾满布,目光幽寒,透着嗜血的兽性光茫。

“我也觉得,但没有真凭实据。”

“他太狡猾了,当然不会留下证据,这次,咱们就去探探虚实,对了,到了那里,我一个人进去,你留在外面。”

“邵璿,太危险了,还是让我们一起进去……”

“少废话!”秦邵璿根本不容他说完,直接身先士卒,“我就是要去赌场里的摄像头下晃一晃,让张慕远这只老狐狸坐立不安,也让他好出招来对付我,不然,从他那个美其名曰的张氏公司下手,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找到他涉黑的证据。”

“那你小心一点!”白一腾知道秦老大一旦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

“放心,死不了!”秦邵璿的唇角,勾起一抹凌厉的弧度。

夜,漆黑如墨。

在一处略显荒无人烟的地方,秦邵璿被人用黑布蒙上眼睛,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而白一腾不得不留在一幢显得有些陈旧的两层楼房里。

两名黑衣男子将秦邵璿带进了一个很宽敞装饰也奢华的地下室,里面的客流量看来很不错。每张赌台前都围着不少男男女女。穿着标准制服彬彬有礼的侍应生,手法利落的荷官,穿着性感晚礼服的艳丽女郎,各种很复杂的声音:扑克牌,骰子,轮盘,各种仪器转动混合在一起……

秦邵璿进去后,很快进入角色。半个小时后,面前花花绿绿的筹码已经堆积如小山,看上去足有好两百多万。

监控室的几个超大屏幕,都已经切换到秦邵璿身上。

老三已经坐不住了,站起来,来回踱着脚步,口里骂骂咧咧,“妈的,没想到,秦邵璿会去赌场,老子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张慕远静静坐在屏幕前的沙发上,此刻,他是安静的,他的安静很可怕。

他的手很漂亮,白皙而润泽,修长而骨感,指间夹着一支烟,一支点燃的烟。规律而平缓的点去烟灰,再送至唇边轻吸,动作优雅而娴熟,他平日里很少抽烟,只是最近多了些,可能是因为这位新上任的公安局长。

烟雾缭绕后那张戴着金边眼镜的儒雅的脸,读不出神色,烟灰缸里的烟头数个,已足够证明他在这里坐了很久,就因为秦邵璿的到来。

“妈的,你们看见那个姓秦的出老千了吗?!”老三脸色yīn寒,身侧的几个同伙都纷纷摇头。

秦邵璿玩的自然不是老千,玩的是高科技。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老三暴戾的咒骂一句,随后朝着一个型男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通知那边把‘满筒’请出来!让那个姓秦的输干净了走!包括内裤!老子让他赤条条从那里走出去。”

“满筒”是赌场养的资深老千,也是张慕远从澳门请来的,一般顾客赢了不少时,他才会出现平衡一下局面。

见到“满筒”出场,秦邵璿的眉心暗自一挑,知道今晚的重头戏就要开锣,他曾经去过澳门,大脑里自然储存着“满筒”这个人。

“先生,加筹码,如何?”秦邵璿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赌徒模样,在荷官看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找死着急!

“满筒”长相斯文,穿着唐装,看上去就像一位咬文嚼字的学者,“正合我意!”能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自然是“满筒”所期待的。

花花绿绿,杂乱无章的筹码,在五分钟内被清理成了清一色的金色筹码。一个金筹码,就是一百万。

玩的是“满筒”最擅长的梭哈。

梭哈上手容易、对抗性强,既有技巧也有一定的运气成分,高手必须具备良好的记忆力、综合的判断力、冷静的分析能力再加上些许运气。

各家一张底牌,底牌要到决胜负时才可翻开。从发第二张牌开始,每发一张牌,以牌面大者为先,进行下注。有人下注,想继续玩下去的人,选择跟,跟注后会下注到和上家相同的筹码,或可选择加注,各家如果觉得自己的牌况不妙,不想继续,可以选择放弃,认赔等待牌局结束,先前跟过的筹码,亦无法取回。

最后一轮下注是比赛的关键,在这一轮中,玩家可以进行梭哈,所谓梭哈是押上所有未放弃的玩家所能够跟的最大筹码。等到下注的人都对下注进行表态后,便掀开底牌一决胜负。

第一局,“满筒”很轻松的赢了五个金筹码,也就是五百万。

秦邵璿不动声色的扬了扬英挺的眉宇,第二局开始,他稳稳坐着,也不正眼看荷官发给他的牌,而是静静的用咄咄逼人的幽寒目光看着“满筒”的左手。那种凌剑般锋利的目光,直逼“满筒”心理防线。

“满筒”急促的滑动着喉结,硬生的作了一个干涩的吞咽动作。

聚拢的人,越来越多,似乎都被秦邵璿奇怪的目光所吸引,一个个都朝着“满筒”的左手看去,似乎也想看出什么端倪。

“满筒”的额角,开始冒出细细的冷汗。对于一个资深老千来说,最忌讳的,莫过于对手知道自己出千的套路。

更致命的是,秦邵璿不仅知道他的出千套路,而且还用上了高压心理战术。

大屏幕前,老三上蹿下跳,如雷贯耳似的咆哮着,“妈的,让老子过去一枪解决了那个姓秦的!”说着,就去抄家伙。

“放肆!”一直没吭声的张慕远半眯起眼,犀利的瞪着老三,厉声呵斥,“不可轻举妄动!”

“老大!别人都寻上门来,欺负到我们头上了,难道我们要坐以待毙吗?上次,那家伙动了老子的夜总会,老子还没找他算账,今晚他又……”

“如果你冲过去的话,今晚进yīn曹地府的不是他,而是你!”张慕远语气yīn森而强硬。

“老大……”原本就凶残嗜血的老三听老大这么一说,顿时耷拉着脑袋,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秦邵璿此次来的目的就是要引我们出洞,而你这样鲁莽地冲过去刚好着了他的道。”

“老大,不就他一个人吗?咱们神不知鬼不觉就把他给……”冷酷暴戾的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意思就是要把秦邵璿干掉。

“秦邵璿不是吃素的,而且他也不可能一个人去赌场。”张慕远慢悠悠掏出一根烟,老三见状,急忙讨好般给他点上。

“老大,这个姓秦的到底什么来路?”

“这正是让我最头痛的地方,秦邵璿自从考入军校之后,他的所有资料显示,他只是一名军校教官。军校教官?你相信吗?”张慕远唇角隐过一丝yīn鸷的笑意,深吸上一口烟,缓缓吐出。

“老大认为他是……国际刑警?”后面四个字,让他自己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管是不是,我们都必须谨慎小心,菲律宾那边已经出了事,我们更不能轻举妄动,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的上任只怕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张慕远最大的优点,就是沉得住气!

“那赌场那边怎么办?”

“让打手出去按照一般的行规教训他一顿,放他离开,然后密切监视他近来的行动。”张慕远yīn森的话在房间里回荡。

二十分钟后,秦邵璿已经赢了足有二十多个金筹码。

这时,一个满脸横肉的型男出现在了大厅里,“狗、杂、种,你出老千!”暴戾在秦邵璿耳际恶声低嘶道。

老三到底还是没出来,找了一个垫背的,秦邵璿黑眸里瞬间蓄积着yīn霾之色,从椅子上前倾着身体,生冷坚硬的嘶哼着,“老子就出了,你管得着吗?”

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推波助澜的话,“你算什么东西,充其量就是你老板喂的一条狗,一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你妹妹的!”满脸横肉的型男一记右勾拳重重的朝着秦邵璿下巴砸了过去,在拳打出去后,就立刻意识到,这拳打空了。

随后,秦邵璿如猎豹一样飞跃而起,开始重拳猛击型男,一边打,一边将手上的鲜血往自己脸上摸,面对冲上的一群打手,场面火爆的失控了。

一阵拳打脚踢,擒拿格斗,十八般武艺样样使出来……直打得**飞狗跳,狼哭鬼嚎。

感觉打得差不多了,秦邵璿才跳上一张桌子,厉声吼道,“场子上的兄弟姐妹老少爷们,你们都看到了吧,在这里,只能输,不能赢!赢了,下场就跟我一样!所以,你们还是好自为之……”

也不知谁喊了一句,“砸,砸了这赌场……”

接下来发生的事,可以用风在吼马在叫,人们在咆哮,人们在咆哮来形容。

……

“邵璿,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这几天纵欲过度,身子发软,四肢无力,导致……”一路飙驰的悍马内,白一腾拿出几张纸巾,递给满脸是血的秦邵璿,微微调侃道。

秦邵璿接过纸巾,用力的擦拭着脸上的血迹,不羁道,“你以为那群打手真能伤得了我?都是他们的血,只有这样,张慕远才知道我受伤了,接下来,我会在医院待几天,你注意一下他们的动静。”

白一腾愕然,半响又戏谑道,“要不要我帮你把亲爱滴送到你身边,那样多甜蜜,多快活。”

秦邵璿瞪了他一眼,“少贫嘴。”

这几天,他会关掉手机,免得臭丫头跟他联系,打乱他的计划。

又是一天过去了,没有秦邵璿的任何消息,自从那天他从妈妈家里离开后,就消失了,连个电话和短信都没有,打他的手机也关机。

会不会是那天在书房,妈妈直接切断了他的念想,那家伙就退避三舍了?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啊啊啊啊啊啊——”夏天坐在酒店的床上,抓起枕头发泄一般乱锤,“秦邵璿,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一定拧掉你的耳朵!”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正要迷迷糊糊睡着的夏天以为是那家伙,一下子清醒,拿起手机一看,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带着淡淡的恼怒。

来电显示的号码,是秦晋阳!

夏天迟疑了一下,冷笑着挂断了这个电话,秦晋阳这个时候给她电话能有什么好话?无非就是那些废话,什么他们之间有误会,什么给他一次机会,什么不会放手……

手机被挂断之后,再也没有响起来,夏天将手机关掉,钻进了被子,放空自己内心所有的事情,只求能够好好睡一觉,只求第二天起来,有无尽的力量支撑着她,开始一天的工作。

第二天夏天起床,时间逼近了八点半,想要急着收拾一番去d市的分公司,看看施工地是否一切正常。

但是在洗了一把脸之后,却是顿住,应该没有什么意外,不然,分公司的负责人会打电话过来。

正想着,咚咚的敲门声响了起来,夏天一怔,却是有些惊讶,是什么人这么早敲自己的房门。

透过猫眼看到了丰泽年的脸,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丰泽年怎么来d市了,还知道她住的酒店和房间?

“丰总,你怎么?”

丰泽年脸上有些讪讪道,“我昨天来到d市,也听说你们公司在这里出了一点事,想必你就住在这附近的酒店,没想到一打听,你果然住在这里,今天回去吗?要不一道?”

夏天看着丰泽年脸上笑的不自然的神色,却是不会如此天真去相信他的话,她隐约猜到了一些,这大抵是秦邵璿的意思吧。

“丰总,秦邵璿呢?为什么他的电话打不通?”

丰泽年听了夏天的话,一怔,脸上有些尴尬,却是马上镇定自若道,“邵璿在t市,可能是在开会,把手机关了。”

夏天看了他一眼,没有反驳,难不成她每次打他电话,哪怕半夜三更,秦邵璿都在开会,蒙谁呢?

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夏天自然接听,熟悉的声音,让她一怔,“如果想帮我,就准备一下,我来接你。”

施楠珅的话,果敢直接,没有半点儿玩笑的成份,说完后,静静等待着夏天的决策。

夏天看着站在门口还没有走开的丰泽年,不自觉的咬唇。

以施楠珅在d市的地位,她知道只要他开口会有很多女人愿意陪他走这一趟,但这样的话容易给其他女人一个误导,一个误区,只有夏天不会缠着他,不会对他痴心妄想。

“当然,我不喜欢勉强女人,你有选择的权利!”施楠珅不会强迫于她。

“我在酒店等你!”夏天淡淡的开口,挂断电话之后,看见丰泽年光洁的面庞上都生出了褶子。

回到房间的丰泽年,却是挠了挠后脑勺,有些沮丧的赶紧打拨打了一个电话。

正伫立在某医院窗口的秦邵璿一个仅仅只有三个人知道号码的手机响起,英俊的脸上,略微一紧,像严肃,又像是紧张。

“她怎么了?”

淡淡的声音,乍一听非常的严厉,甚至笃定的语调,彰显了他惊人的判断力。

“邵璿,夏天她接了一个电话,应该是施楠珅的,她可能要跟他一起出去!”

电话那端的沉默让丰泽年紧张起来,“需要我阻止吗?”

就臭丫头那性子,自己有时候都拿她没辙,她怎么可能听丰泽年的。

“算了,由着她。”秦邵璿轻微上挑的语调,完美的五官上,英挺的眉心,不自觉蹙起,一双深邃晶光的眸子,不自觉的收缩起来,唇角抿紧,隔着电话,仍旧让丰泽年感觉到秦老大的无奈和纵容。

“对了,看她打电话的表情,听她说话的语气,夏天好像是要帮施楠珅什么忙。”

“我知道,施楠施要甩了他的初恋,但那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所以,他想要夏天扮演他的新女友。”

“那应该告诉她!”

秦邵璿淡淡的沉默之后,“她知道。”

“哦!”知道还甘心被别人利用,真是不可思议。

“丰年,帮我盯着她。”

说完,挂断了丰泽年的电话,那张没有任何褶痕的俊朗面孔,多了一份淡淡的怒色,拿起另外一个手机拨打了一个没有任何署名的号码。

听见手机叫嚣着,而且还是‘太平洋的警察’打来的,夏天撇撇嘴,本来不想接,但忍不住想听听他的声音,想听听他说些什么,于是就接了。

“在哪?”手机里传来秦邵璿似乎不高兴的声音。

“我在哪儿,你不是了如指掌吗?”她冷冷还了一句,秦邵璿一下子语噎。

电话里一阵沉默,果然丰泽年的到来与他有关。

见他迟迟不出声,夏天深吸了一口气,“我有事,挂电话啦!”

“什么时候回来?”秦邵璿握着手机,修眉聚拢,眉心却是隐隐有一丝戾气冒出。

“不知道!”她淡淡回了一句。

“是不是因为我几天没跟你打电话,心里不高兴?”他还算有些自知自明。

“不知道。”夏天仍是淡淡的三个字。

这算什么回答,秦邵璿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即使心里吃了瘪,当然也有难言之隐,他也不能发泄情绪。

“好了,天天,在外面注意安全。”秦邵璿等到夏天挂了电话,才寥寂地垂下执电话的手臂。

*

上午的阳光暖暖的,t市富人区的一栋别墅里,在二楼的一间偌大豪华的卧室内,空气中,似乎还流动着昨晚的暧昧气息。

男人衣冠楚楚,指间夹着一支点燃的烟,平缓的点去烟灰,再送至唇边轻吸,动作优雅而娴熟,烟雾缭绕后的那张脸,很冷漠,很yīn森。

烟,在指间燃尽,似乎不愿意再等待,张慕远从一板药上扣出两粒药片,端起案台上的那杯水,朝着床上依旧睡得正酣然的女人靠近。

重重的,张慕远将睡梦中的女人拍醒。

女人茫然的睁开惺忪的睡眼,“远……”温情的喃喃。

“把这药片吃下去!”冷漠的命令口吻。

女人看了一眼药片后,脸上闪过一丝喜悦,昨晚上张慕远没有带安全套。如果自己身体里能留下他的种子,那他就甩不掉自己了!

“我不吃!”

张慕远没有再跟女人多说一句话,下一秒,用力卡住她下巴,用上了几乎要让她下巴脱臼的力道,两粒药片被无情的塞了进去!

女人想将药片吐出来时,满满一杯水泼洒了过来……从嘴里,从鼻孔里肆意的流入……

女人被迫的将药片吞咽下去!

“张慕远!你不是人!你禽兽不如!除了权势和地位,你还在乎过其它吗?为了拉拢秦晋阳,不惜把自己的亲妹妹送给他!”

张慕远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懂个屁,我妹妹和那个秦晋阳是郎有情妾有意。”

“对,你妹妹就是秦晋阳的妾,人家的妻子是夏氏的千金大小姐夏天。”

“就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夏天……哼哼……”张慕远yīn森森一笑,彻头彻尾就是披着人皮道貌岸然的禽兽!

忽然手机铃声响起,他面色一沉,拿起手机,“嗯,讲!”

“老大,那个姓秦的千真万确被我们打得住进了医院,接下来,您有何指示?”

“会不会是那小子使得诈?”眼镜片内的一双眼眸透出凌厉光芒,脸色yīn寒得能刮下一层冰霜。

“不会,我亲自去了一趟医院,看见他的脸上缠着纱布,上面还有血迹,错不了。”似乎感觉这样的言语还不能完全表达全面,手机那头又补充道,“我还亲耳听见医生对他身边的警察小郭讲了秦邵璿的伤情,还说是脑震荡,看样子很严重。”

“都是些什么人去探望过他。”

“就几名警察。”

“那个夏天没去?”张慕远特别关注这个女人。

“没有,自始至终,那个女人都没去。”

“我知道了!按原计划行动。”只有把京津那个瘟神‘送走’,警方才不会注意到他,张慕远唇角噙着一抹yīn笑,却饱含鲜血与獠牙,带着浓郁的杀气,让人心头一寒。

*

d市一家成衣店,夏天看着施楠珅用挑剔的目光看着那些店员一件一件送来的衣服,眯起眼眸的他,就像是一个严格的主考官,听完店员把衣服介绍完毕之后,蹙眉,“换下一套!”

夏天没有说话,似乎施楠珅所做的事情和自己没有关系一样,不是她太置身事外,而是施楠珅觉得他带出去的女人必须是个极品,那样才能将那个邓晓晴彻底赶走。

她的衣服已经够档次了,可施楠施说不够性感。

性感?要是被秦邵璿听见或者看见了,不知他该有怎样的爆发?

“这件怎么样?”

看到夏天那淡然的脸庞时,施楠珅不觉间口吻里有些挫败来,还没有哪个女人,对他送的衣服,如此波澜不惊,事不关己。

夏天看了一眼,那米白色的小礼服,低xiōng,v领,肩头有一个蝴蝶结,下摆在膝盖上。

“这件适合你!试一下就知道!”

施楠珅给店员丢了一个眼色,那两个店员马上机灵的邀请夏天过去。

夏天没有说话,进了换衣间。

果然,如施楠珅所料,这件衣服穿在夏天身上,将她所有的美都展现了出来,xiōng口含而不露,欲遮还羞,肩头的肌肤如同天上的积雪一样,晶莹剔透,吹弹即破,抽象派的蝴蝶结,让她看起来犹如一个翩跹的仙子,又似一个遗世孤立的女神。

“小姐的腿真漂亮,又细又直,这件衣服把您所有优点都展现了出来。”两个女店员忍不住赞叹和艳羡。

站在窗口的施楠珅似是不经意的回眸,一双盯在夏天身上的眸子,难以离开。

所谓冰清玉洁,气质逼人,不过如此!

此时的她,干净而妩媚,清冷而淡雅。

“如果让秦邵璿看见你穿这身衣服,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把我大卸八块?”施楠珅携着夏天出去时,他的目光不自觉的看向她,眼眸内,流光溢彩间,深晦莫测。

“这种装扮,可以让我们有几份胜算?”

夏天有些僵硬,而她的询问让施楠珅不由蹙眉看了过来,见得她一脸紧张,眸子深处多了一份微笑来。

“有些东西,无论输赢,都得撑起来,这个东西,叫面子!”

施楠珅回答的滴水不漏,可夏天却清楚,他没有给予肯定的答案,说明那个邓晓晴的女人很强大。

d市的高档消费场所,却是极致的安静,似乎整个西餐厅只有一个人一样。

“看到那个女人没有?”

车子停下,施楠珅并没有第一时间走出来,而是坐在车子上,脸色透露出来一丝的疲惫与无奈。

夏天自然看到了那个坐在窗户跟前,摆着娇艳的百合花的餐桌旁坐着的女子,她虽然戴着墨镜,虽然她的打扮很低调,可是夏天还是险些脱口而出。

那不是三流女明星邓晓晴,还能是谁!

“下车!”打开车门的施楠珅居高临下,俯视着她时,面露一个含蓄的微笑,似乎之前的疲惫和不耐都不见,他的神采有一种风流倜傥的潇洒,帅气英俊,又风流自许。

“放心,不需要你说话!恶人我来做!”

施楠珅不由皱眉,若是别个女人,估计早已不问原因,趁此机会恨不得挤走他身边的任何女人。

但夏天不同别人,这正是他找夏天帮忙的原因。

她抿了抿唇,暗自给自己加油,在随施楠珅出去时,看着他已经像一个名符其实的护花使者为她打开车门。

却不料施楠珅居然开口道,“长痛不如短痛,既然不可能在一起,何不早点结束!”

他如此说时,似乎有些疲惫,还有一丝的倨傲,夏天隐隐觉得,施楠珅对那个女人,其实有些感情。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分手,还要不遗余力?

夏天正琢磨着,邓晓晴已经看了过来。

餐厅的楼上,优雅的休息室内,面容沉静的男子正在翻着杂志,只听得前来汇报的人道,“丰总,邓小姐包下了整个餐厅,好像是在等施总!”

丰泽年略微一怔,看了面前恭敬谨慎的下属,只是阖上了手中的杂志,淡淡道,“嗯,知道了!”

楼下,夏天不自觉的打量着戴着墨镜的女子,下巴略显尖削,不施粉黛的皮肤更显得苍白,粉嫩的唇瓣显得干裂,隔着墨镜,仍旧能够感觉到邓晓晴的目光逼视过来。

夏天不自觉的挺直了脊梁,到了这等地步,她已经无路可退了,自然要把戏演到底。

而身边的施楠珅坐下来时,自然帮她拉开了座位,细微的动作,却是极为刺人眼球,当夏天坐下来时,邓晓晴的唇瓣已经紧紧抿起。

“waiter,来一杯草莓汁!”

施楠珅并不急于和邓晓晴对峙,甚至从他进了这间餐厅开始,都表现的风流不羁,脸上带着潇洒而无所谓的表情,成熟之中,散发着久经情场的天性,让人一看,就危险,又魅力无穷。

那边的服务生随着施楠珅的呼唤,很快送来了草莓汁,然后还礼貌的微笑道,“欢迎施总光临!”

施楠珅只是微笑着点头,示意那服务生不必站在一边毕恭毕敬,而是把草莓汁推到夏天面前,很是自然的道,“天天,记得你在大学时就爱喝草莓汁,这几年应该没有改变吧?”

夏天咬了下唇,看着微笑的施楠珅,终于明白什么叫杀人于无形,然后自然的笑了笑,不由看了一眼对面的邓晓晴,却见得她殷红的唇瓣,似乎被咬得渗出血丝来。

“不知道邓小姐找我,有什么话要说?”施楠珅伸手搭在夏天坐的椅背上,那副好情人的架势不言而喻。

夏天优雅的喝着果汁,动作镇定,施楠珅很满意她的配合,很显然自己没挑错人,她身上的那份美和气质,无疑是完美的,自然也成功的刺激到了邓晓晴。

“阿珅?”

邓晓晴开口的声音已经沙哑,或者是说她不敢相信施楠珅这么快找了下一任情人。

夏天不自觉的看了一眼施楠珅,眸光垂下,同为女人,不想看到邓晓晴克制隐忍的痛苦。

“分手费我已经给你了,你现在还想要什么?”

施楠珅动作自然优雅,顺手喝了面前服务生默默准备的白开水,显然他是经常来这里,不然服务生不可能这么了解他的习惯。

邓晓晴显然被男人如此无情的一面给刺激了,夏天以为她会立刻站起来离开,可她还是克制住了。

“我想和这位小姐单独谈一谈可以吗?”

邓晓晴隐忍着痛苦,故作平静的要求,超出夏天的预料,不觉间有些讶然,不自觉的看了施楠珅一眼,只见他没有回答邓晓晴的话,而是直接长臂一揽,将夏天揽入怀中。

夏天顿时浑身一紧,在她浑身僵硬的承受着这份亲热时,却感觉有一道目光,刚好投射过来。

丰泽年下楼时,不经意的撇了这边一眼,却让原本无波的脸上一怔。

夏天对上那双视线时,愣在施楠珅的怀里,丰泽年是为秦邵璿来监视自己的吗?可她的身上又没有贴上秦邵璿的标签,那家伙为什么这么做?不相信她,还是闲得无聊没事做?

在她一愣之后,随着丰泽年的离开,心头却是莫名的烦躁起来。

“施楠珅,既然你如此铁了心和我恩断义绝,我邓晓晴也不稀罕你,不稀罕你的豪门世家!”

再转脸时,邓晓晴满腔的痛和倔犟,已经起身,手袋将她面前的杯子碰到也似乎没有看见一般,走的飞快。

夏天不由看了一眼身边的施楠珅,却见得他抱着自己的姿势,一如之初,没有半份改变。

“她走了。”

夏天一边看着施楠珅,一边提醒他的手臂还搂着自己的事实。

后者的脸上露出来一丝了然,那双眼眸看着夏天时,不觉间深沉了许多。

“可以了,合作的不错。”在夏天还没有来得及推开他的手臂时,只见得他长臂收回,人已经站起来了。

“如果为此影响你和秦邵璿的关系,我可以向他解释清楚。”他唇角一抿,没有了往时的不羁与邪佞,而是多了一份认真和严肃,丰泽年的出现,他不是没有看见,看来秦邵璿很在意夏天。

就这么解决了施楠珅的问题,确实不难,但是夏天一想到丰泽年刚才的出现,她觉得倒霉透顶。

秦邵璿连她的穿着都管,如果被他知道自己穿成这样还被施楠珅搂在怀里,那家伙会不会凶她?

“我们现在两清了,我也该回t市了!”她表情有些暗淡,可脑子还清醒着,她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

正是她与众不同的个性,让施楠珅眼底里多了一抹温柔,如果可以,他宁愿她像个小女人依附他,缠着他。

“刚好我也有事去t市!机票都已经买了,下午六点钟的,两张。”

施楠珅回答的轻描淡写,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借口骗不骗得了人,反正机票都买好了,有钱就是方便,多一张少一张机票,如同挠痒,微不足道。

“回头我会把机票的钱打在三江的账上,让财务部的人转给你!”

夏天的话让刚刚还带着一抹欣慰的施楠珄,眼角不由一抽,不过旋即他的脸上又恢复了欣然接受的模样来,似是风流不羁,可是眼眸里,多了一份灰败。

现在时间还早,施楠珅决定先送夏天回酒店,再去公司处理一下事务,然后接她一起去机场。

“其实,我可以打车回酒店!”夏天开口阻止他的相送。

“把你接来,利用完了,就让你一个人离开,不是我施楠珅做事的风格。”这一次他蹙眉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样的男人即便是花心,也是知心,即便多情,也是深情,这就是他的魅力。

回到之前的那家酒店,走进大厅,险些和迎面而来的女人撞到,邓晓晴一双眼睛红肿,脸色苍白,唇瓣干裂,发型不整,正幽幽的看着她。

夏天心下一惊,本能的向四周看了一眼,却见对方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怎么,刚刚还和他在一起,现在就分开了,是不是阿珅只把你当成暖床的工具,根本不会给你任何名份?”

邓晓晴既痛苦,又酸涩,既揶揄,又冷讽的口吻,让夏天没有办法逃避。

这个时候,没有施楠珅在身边,夏天也不想在邓晓晴受伤的心头再撒一把盐,但对方不惜来兴师问罪,她也不想无故承受这份委屈。

“抱歉,邓小姐,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和冲突!”

转身准备继续走,却被邓晓晴一把给抓住手腕,长长的指甲戳在夏天的手腕上,她吃痛的皱了眉,对方却是更加激动起来。

“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我告诉你,阿珅也只是对你图个新鲜而已。”

夏天看着邓晓晴起伏的xiōng口,再看看她此刻的表情,哪里有电视里,广告里的优雅端方,明艳动人呢?注意到了那边有人看过来时,她倒是不担心自己没办法脱身。

毕竟邓晓晴是明星,如果被人认出来,她应该是不愿意丢这个人。

“邓小姐,爱一个人爱到没有自我,你认为值得吗?如果一个男人的心不在你身上,你找我有什么用,就像你所说,施楠珅对我只是图个新鲜,那么明天,后天,将有源源不断的女人出现在他的身边,世界上的女人那么多,你阻止得了吗?”



第六十五章 翻窗而来

夏天这话并非是要替自己开脱,只是看着她此时为情所困而痛不欲生的样子,忍不住说了一些。

“你懂什么,我从十七岁出道就认识他,他是我的初恋,我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男人。因为有他,我才一步步走向今天的辉煌,没有他,我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我告诉你,阿珅是真心爱我的,只不过是他家人反对而已,只不过那些豪门的门槛太高而已,因为我是艺人,因为之前的不真实的报道,就一竿子把我打死……”

邓晓晴似乎一肚子的委屈无处发泄,虽然声音不高,可是那份不甘和痛楚是如此明显。

“我现在不想和他闹,不想和他争吵了,所以我会和他和好的,就算这辈子他不给我名份,我也要和他在一起,而你,不过是他一时的替代品而已,他真正爱的人是我,你懂吗?”

夏天看着眼前快要崩溃,不甘心爱情覆亡的女人,有些觉得她可怜而又可悲,如果是自己,她应该不会做到如此卑微的地步。

就像她和秦晋阳,哪怕自己曾经不甘心过,也委屈嫁给他,但自己的内心一直都是强大的。

“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而放弃自己,本身就是愚蠢的,如果你继续执迷不悟下去,那就无药可救!”

夏天淡淡说着,虽然残忍,却是好心,用力扯开邓晓晴抓住自己的手腕,大步向电梯走去,那边正有很多人好奇的看过来,她想邓晓晴是没有这个胆量纠缠她的。

“小姐,刚才那个是邓晓晴吧?”

有人问夏天,她不置可否,那边有一些人,其中有两个是抱着摄像机的,却是赶紧的走了过去,夏天走进电梯,忍不住转身透过就要关闭的电梯门望过去,邓晓晴果然已经被人给团团围住。

而转身准备逃离狗仔队的邓晓晴,被一个个接踵而至的问题问的脸色发白。

“听说,邓小姐第一次进施家,就被施夫人甩了一巴掌?”

“听说,施总在t市读大学时,曾经追过一个名媛,但被拒绝了,而这次,那位名媛似乎回心转意了,这是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那邓小姐不是彻底没戏了吗?”

……

人群之外,忽然冲过来一位身材火爆,长相美艳,衣着暴露的年轻女子,她甩着一头时尚的红色大波浪长发,努力将被人围攻的姐姐救出来,“让开,都给我让开。”

最终,施楠珅回到公司,因为事情太多无法去t市,他让司机在下午四点钟的时候送夏天去机场。

第二天,夏天刚进办公室不久,黄芳就拿着几张报纸溜进来,“天天,昨天你不是在d市吗?看看这个人,是你吗?”

当黄芳将一张关于那张d市的报纸塞进她手里时,夏天才意识到一夜之间,d市的媒体,将邓晓晴渲染成了什么样子了,而自己居然不知不觉中也上报纸。

“邓晓晴假孕逼婚,施夫人怒甩巴掌赶人!”

“邓晓晴豪门梦碎,施楠珅新欢悄然登场!”

“邓晓晴当场被围堵,拒绝承认施楠珅已经移情别恋,整个人却憔悴不堪!”

夏天慢慢看着,眉心不自觉的皱紧,明星的私生活,早已被娱乐记者无孔不入,无所不写。

“天天,这个是你吧?”

黄芳并没有让夏天把所有的版面看完,已经快速的把报纸翻到了那版有着夏天侧脸的身形上去。

“据传,这位是施楠珅的新欢,很得他的宠爱!”

黄芳念完之后,则是仔细观察着夏天的脸色,自然已经推断出来一二。

而夏天的视线却停留在邓晓晴被人围攻的那张照片上,全力护着邓晓晴的那个年轻女子让她觉得眼熟,似乎在哪儿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喂,天天,你没事吧?如果秦晋阳看见这些报道,他一定会生气的。”

黄芳虽然八卦,但却是真心关心夏天的。秦晋阳和张慕芳的事虽然让她很为好友打抱不平,但要是夏天再闹出什么绯闻来的话,那夏天和秦晋阳的婚姻将何去何从?

夏天看了一眼黄芳,不以为然的一笑,“没事!”

她都跟秦晋阳离婚了,当然没事,但就是不知道秦邵璿看见这些报道后,会做何感想。

不由的,脑子里全是秦邵璿yīn沉沉的脸,没来由地就有点害怕。

当她意识到害怕他的时候不禁嘲笑自己,怕什么怕?他又不是她什么人?这么一想,心里仿佛踏实一些了。

放下报纸,正要去做自己的事,忽然,视线被一条小篇幅的新闻吸引:昨晚,在t市公安局领导坐镇指挥下,市公安局出动大量警力,一举包围了郊区的逍遥农家乐,当时,有一股黑势力正在此聚集,抓捕过程中,遭到部分歹徒的顽抗,2名公安干警被持械歹徒刺伤,其中,一名领导伤势严重。

在这次扫黑行动中,一名黑势力的头目京津被当场击毙,抓捕十六名穷凶极恶的歹徒,还收缴了大量的违禁品,此案正在审理之中。

‘一名领导伤势严重’这句话让夏天的心一炸!

在黄芳疑惑不解的眼神下,哆嗦着掏出手机,拨打那个署名为‘太平洋的警察’的号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关机?

夏天心慌意乱拿起包包,冲出办公室,身后传来黄芳的质问声,“喂,天天,你要去哪儿?”

去哪?当然去找秦邵璿!

踩动油门,白色奥迪一路朝市公安局行驶,停在目的地,却迟迟不敢下车,第一次来这里,是为了报案,第二次是秦邵璿强行拉来,找什么证据,而这次呢,因为担心他?

可他是她的什么人?不就是两人在一起做了那个啥吗?

名不正言不顺!

算了,还是打道回府吧!

夏天正准备启动车子,倒车离开,就见两名身穿制服的女警察从公安局里出来,然后站在路边貌似在等车,其中,高个的欠着身,左顾右盼了一下,抱怨道,“哎呀,小郭也真是的,去了这么长时间,还不来。”

“几天没看见秦局长,你这心里是不是想的慌?”个矮的女警察不由眯着眼,打趣道。

“去你的,瞎说什么。”那娇嗔地模样一看就知道她对那个所谓的秦局长有意思。

车上的夏天不由一怔,准备拧钥匙的手缓缓放下,她知道市公安局的副局长里也没有姓秦的,那么她们说得应该就是秦邵璿了。

几天没看见秦局长?他怎么了?

“哟、哟、哟,我们的警花还不好意思了,喂,听说秦局还没有女朋友,你可要加把劲,千万不要错失良机。”这话是个矮的说得。

高个的是警花?!夏天忍不住看过去,英姿飒爽的女警察模样长的还真俊,那一身制服穿在身上,该凸的凸,该凹的凹,还别有一番风味。

“你怎么知道秦局没有女朋友?你该不会暗恋着秦局吧?”

“切,什么呀,你自己暗恋着秦局,还赖在我头上?”个矮的为自己澄清之后,又取笑着那个警花,“秦局一住院,你整人就像掉了魂似的……”

蒙的一下,夏天的心被‘秦局一住院’这几个字揪紧,紧得她喉咙也被掐住了一般,憋得难受。

他真的受伤了?伤势严重吗?

夏天屏息静听着车窗外两个女警察的谈话,可她们唠唠叨叨说了半天,就是没说出秦邵璿伤势怎样,伤得部位是哪儿?

真想把头伸出窗去,问问她们秦邵璿到底怎么了?可如果那样,不被她们看成是神经病才怪。

犹犹豫豫中,看见一辆越野警车开过来,那车牌号夏天认识,是秦邵璿的专车,透过摇下的车窗玻璃,认出开车的是小郭。

“小郭,鲜花和果篮都买了吗?”两位女警察走过去时,开口问道。

“我办事你们放心。”小郭一脸的自信。

鲜花和果篮?他们是要去医院看望秦邵璿吗?夏天的心不自觉咯噔了一下,泛起了微微的,疼痛的柔软。

她很想很想跟着那辆警察,去看看他。

但以什么样的身份,以什么样的理由?

终是没有启动车子,直到越野警车走远了,她拿出手机给丰泽年打电话,“喂,丰总……”

“什么事?”

她犹豫再三,终究吞吞吐吐说出了口,“那个……我想问一下……秦邵璿……他……怎么了……”

问完后,她想自己可能是疯了……

电话那端的丰泽年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当然是为秦老大,微微思忖了一下,“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我刚从d市回来,还没有去看他,要不,我打听出他的病房后,再给你打电话?”

这不就是要她自己去一探究竟吗?

感觉他身边的人都跟猴精似的,“算了,我现在还有事,没时间,以后再说吧。”自己找了个理由也推脱掉了。

挂断电话没多久,妈妈打电话让她今天回家吃晚饭。

小郭和两名女警察来到医院,经过走廊,刚来到病房门,一位男医生走过来,阻止道,“秦局刚睡着,我看你们就不要进去打扰他了。”

“我们只是进去看一眼就走。”警花笑着道。

“对不起,我是医生,我要对我的病人负责。”男医生一口回绝。

警花心里都开始冒相思的气泡泡,脸上却维持着亲切的笑容,“看一眼,应该不会影响到秦局的休息。”

“不行,你们秦局的睡眠质量一直不好,现在好不容易睡着,我不能让你们进去影响他的休息。”这位男医生不仅职业性说着,而且脸上露出来的神色让人感到没有商量的余地。

“那好吧,麻烦医生把这些东西给秦局。”小郭也不再要求什么。

“放那儿吧!”男医生用下巴指指走廊上的椅子。

警花似乎还不甘心,撅着嘴看了一眼病房的门才慢慢腾腾离开。

直到那三人走进电梯,男医生才抬手敲着病房门,很快,门从里面打开。

男医生摘下脸上的口罩,原来是白一腾,他邪邪地一笑,满脸玩味,“喂,邵璿,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秦邵璿看了他一眼,就他这份表情,肯定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果然,白一腾戏谑着,“我发现你们局里的警花暗恋着你。”

警花?警花是谁?秦邵璿不禁皱了皱眉,打了个哈欠。

白一腾不免多看了他两眼,衣服皱巴头发散乱不说,脸色极其难看,黑眼圈严重,眼眶里的血丝都布满了,胡子邋遢的好几天没刮了。

“你都没休息?”昨晚秦邵璿溜出去参加了扫黑行动,早上回来后,以为他会小睡一会儿,哪知他一直都在工作。

秦邵璿走到床边,坐下来,身体斜靠着,慵懒而疲倦,连眼角都是斜斜地往上飘着。

休息?他倒是想,昨晚扫黑之后,要召集刑侦支队开会,要写材料,要整理,虽然有办公室的干警准备,还有很多项工作等着他去做,最重要的是,菲律宾警方给他发来的邮件,还有上级的,那个流窜到t市的二号头目京津在昨晚的扫黑行动中,因持枪袭警,被当场击毙,还有那个老三也死在现场,可秦邵璿觉得事有蹊跷……太多太多的事了,怎容得他休息?

此时,他很想抽一支烟来提提神,似乎已经有了这样的依赖,在思维混乱疲倦的时候必须要靠烟来镇定。但最近几天因为抽烟太多,感觉嗓子有些隐隐泛痛,若是未回t市之前,他想怎样就怎样了,可现在,他有了臭丫头,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所以,只是从柜子上的烟盒里掏出一根烟来,放在鼻端,吸入烟草的味儿,以期达到和吸烟一样的效果。

“呵呵,邵璿,为谁爱惜自个的身子呢?”不能不说,白一腾这人的眼神和思维还是够厉害的,一下子瞧出端倪来。

秦邵璿看了他一眼,将烟扔进垃圾桶,“把身上的白大褂脱了,咱们离开医院。”

“怎么,秦局不装病号了。”这几天,为了给秦邵璿打掩护,白一腾也伪装成了他的主治医生。

“张慕远这次不惜将京津贡献了出来,还让老三成了他的垫背的,这一招丢车保帅之后,他可能要消停一段日子了。”秦邵璿皱了皱眉,站起来,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白一腾一听,一把脱下身上的白大褂,却忍不住戏谑着,“我老白这辈子,干过国际刑警,混过黑道,上回还给你当了一回私人侦探,这一回又当了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哎,我说,邵璿,什么时候,让我去扮装一次采花大盗,那应该很过瘾吧?”

秦邵璿想了想,开玩笑道,“上次你来t市报道,不是转机去d市,扮了一次采花大盗?”

“那花本来就是我的,不算是盗。”白一腾摇手不承认。

秦邵璿笑了笑,“这样吧,看你最近表现不错,后天之后,给你两天的假,去d市好好闻闻花香。”

白一腾呵呵一笑,可很快抓抓头发,“这样,我打电话问一下,如果她不方便的话,我想把两天的假往后挪一挪,你可不能耍赖。”

这是什么意思?白鳍豚不是望眼欲穿想去d市吗?怎么?

秦邵璿收着行李的手一顿,望着他,有些匪夷所思。

白一腾嘿嘿一笑,在秦老大那双咄咄逼人的视线下,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很狗血的话来,“我怕莹莹来月经了,去了也干不成那事。”

白鳍豚还真是有啥说啥。

秦邵璿要笑喷了,“我说,白鳍豚,你找女朋友敢情就是专做那事的?”

哪知老白一点儿也不觉得难为情,还邪气凛然,“你说我正直血气方刚雄性勃发,见到我漂亮美丽的女友,能不发情吗?做那事是必须,不然不正常。”

秦邵璿无语,好似在想他的自己,上次臭丫头来了月经,是他强行攥着她的小手为自己解决。

“喂,邵璿,什么时候让我看看我未来的嫂子?”白一腾说的明明理所当然,可仔细一听却又似染上淡淡的邪气。

“到时候,会让你看见。”秦邵璿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见手机在叫嚣,接起,原来是丰泽年。

“嗯,我知道了!”丰泽年的电话内容就像一道强心剂,将秦邵璿的疲倦全部赶走,呵呵,臭丫头,臭丫头心里还是有他的。

*

夏天回到妈妈家时,妈妈和星星逛超市还没回来,王叔叔一如既往在厨房里忙碌着。

“天天,回来了?”听见门响,王大山从厨房里出来,见是夏天,微笑道。

“王叔叔。”夏天笑了笑,换了拖鞋,低头打开玄关处的鞋柜准备把鞋子放进去时,一愣,因为鞋柜里多了很多双她的鞋子,这些鞋子之前都是放在秦晋阳那里的,自从上次撞见他带女人回家后,她就一直没回去过,哪怕他们已经离婚了,那里的东西她也没去拿。

而现在,这些鞋子的出现意味妈妈去过她曾经的那个家。

王大山可能是意识到了夏天的觉察,慢慢走过来,脸一红,尴尬的笑笑,“我和你妈去把属于你的东西都拿回来了。”

这几天,妈妈没说什么,但并不表示她什么也没做,想必妈妈不仅只是拿回属于她的东西,应该做了什么,或者教训了秦晋阳。

夏天无奈一笑,“王叔叔,谢谢你!”

王大山眼里含着怜惜,“说什么谢谢,都是一家人。对了,天天,今后就住在家里。”

夏天笑笑,转身走进自己住的房间,属于自己的书籍和一些物件都摆放的整整齐齐,可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梳妆桌上多了一个镜框,里面的照片是从结婚照上剪下来的她一个人的照片。

就知道妈妈不会就此罢休,哪怕她已经和秦晋阳离婚了,妈妈绝对去那个家闹过,折腾过。

“王叔叔。”夏天转过身去,就见王大山还站在原地,好似早就料到她要问些什么,“我妈她去了那里,都做了些什么?”

“你妈,你妈去了之后,把你和秦晋阳的结婚照全部剪了,还将房子里面的装潢和家具全部砸了,当然,你妈妈的身体还没好利索,砸东西这事都是我干的。”

说完,呵呵一笑,还搓了搓手。

“没有了?”夏天不相信只有这些。

果然,王大山的回答留有余地,“我只知道这些。”杨夕似乎和秦晋阳说了一些,但他没听清,这总不能怪他隐瞒军情吧。

在夏天沉思发愣时,门忽然打开,最先进来的是星星,“姐姐。”

也不换鞋子,跑过来,抱着夏天的手臂摇,“你去哪儿,好几天没有看见你了。”

“我有事,出差了。”夏天看了一眼缓步走进来,脸色略微严肃的妈妈,不知为什么,有些提心吊胆。

“星星,去做作业,妈妈有话要跟姐姐说。”杨夕淡淡看了夏天一眼,转身将包放在沙发上,然后看着粘着夏天的星星。

王星星小朋友见家里的老大发话了,不得不对着姐姐挤眉溜眼吐吐舌头,声音放低,“我先去做作业,等会跟你说话。”

“去吧!”夏天摸摸他的头,挑眉微笑。

星星撅了撅嘴,有些不舍得的看了一眼跟着妈妈走进她自己房间的姐姐。

杨夕可能是怕星星来捣乱,将房门关上,然后解下颈间的丝巾,坐在床边的一把椅子上,脸色略带疲惫的看着站在房中间的夏天,努了努她眼前的床沿,“过来坐。”

夏天不知妈妈这水有多深,小心的瞥了她一眼,才走过去,坐到她面前的床沿上。

杨夕看着她坐下,看着她眼里的小心翼翼和隐约的不安,笑了笑,“说吧,这几天连电话都不给我打,应该想得差不多了。”

呃?夏天似懂非懂看着妈妈,双手不自觉纠缠在一起,不是她在装模作样,而是她心里明白,知道妈妈要讯问的话题很多,却不知她具体问的是哪一件。

比如彭佳美和张蕾的从中作梗一直隐瞒着妈妈,比如新婚之夜的弄虚作假让妈妈担惊受怕,比如和秦晋阳的离婚没有按照妈妈制定的方案进行,还有秦邵璿上次来这里耐人寻味的称呼……

太多了,夏天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希望妈妈给提个醒。

“妈,对不起,我知道我的一些所作所为让您生气了,所以,才不敢给您打电话,我想等你消消气后,再向您认错。”

杨夕瞥她一眼,忽然指着梳妆桌上那个镜框里的破损照片问道,“知道我为什么放这张照片吗?”

应该是为了告诫她什么。夏天心里是这样想的,但还是摇了摇头。

“天天,不管是彭佳美,张魔女,还是秦晋阳,过去的事,咱们就让它过去。”说时,杨夕忽然起身,走到夏天身边坐下,手臂环住女儿的肩膀将她搂进怀里。

“一个人默默经历了那么多,也真够难为你的。”杨夕叹息的抬手轻轻抚着夏天的头顶,垂眸看了看她,忽地轻轻一笑,“我看了d市的报纸,说说看,你和施楠珅有什么打算?”

夏天被母亲抱在怀里,想也没想的便脱口而出,“我和施楠珅永远也不可能。”

抱在她身上的手忽然顿了一顿,杨夕的脸色莫名的沉了下去,收回手,在夏天还没回过神时仔细看了看她的表情,“因为秦邵璿?”

夏天脸色一变,一时语塞。

杨夕抬手指着梳妆桌上的镜框,苦涩不已,“天天,妈妈放这张破损的结婚照的意思就是告诫你,秦晋阳是你的前夫,而你和秦邵璿永远也不可能。”

“为什么?秦邵璿是秦晋阳的叔叔,又不是我的叔叔,再说了,我和秦晋阳之间是清清白白的,为什么我和秦邵璿就不可能?”夏天心一紧,骤然回嘴。

“你和秦晋阳是清清白白的?”杨夕很意外,那天在书房,秦邵璿没说这个,他只是说要和夏天在一起,要坚定不移娶夏天。

“对,我和秦晋阳是清清白白的。”她仰起头,说得理直气壮,心里一阵欣慰,是不是这样妈妈就同意了?

可杨夕还是一口咬定,“那也不行,妈妈绝对不会答应。”

夏天皱了皱眉,轻声问道,“请给我一个理由。”

“就算你和秦晋阳是清清白白的,可你毕竟和他有过两个月的婚姻,而秦邵璿就是你名符其实的叔公,我不想别人在背后说我闲话,戳我脊梁骨。和人家的侄子离婚,又嫁给叔叔,就像这个世上只有他们秦家有男人似的。况且,秦家和夏家是世交,秦邵璿和你父亲是平辈,他以前叫你爸爸夏大哥,如果你和秦邵璿在一起,那他该如何称呼你的爸爸?还有,你如何称呼霍华琳,叫干妈还是大嫂?叫秦邵然是干爸还是大哥?叫秦老爷子是爷爷还是爸爸?天天,别说我不答应,就是秦家的人也不会答应。”

“我就不明白了,你和秦邵璿从小就八字不合,犯冲,现在怎么忽然……”

杨夕喋喋不休说了一些后,想了想,用着试探的口吻轻问,“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夏天听到妈妈的问话,也没太去看她的表情和眼神,只是有些不好意思搓了搓手,尴尬的笑笑,“没有,我们……没在一起。”如果承认了,多丢人。

杨夕像是瞬间放下了心口的一块大石,笑了笑,抬手抚了抚女儿柔顺的长发,“那好,听妈妈的话,今后别和秦邵璿走得太近,我看那个施楠珅就不错,曾经也追过你,你不妨试着和他交往一下。还有那个海飞宇,也挺优秀的。你好好想想,妈妈出去了。”

夏天看着妈妈的背影,感觉有一块巨石压在自己的心口,喘不过气来。

吃了晚饭之后,杨夕说什么也不准女儿回她的那个单身公寓,“今后你就住在这里,妈妈和你叔叔会好吃好喝伺候你。”

“你不是要我在战斗中学会战斗吗?怎么,现在要把我放在温室里呵护着?”夏天一副苦逼的表情。

杨夕笑着用手指戳戳女儿的额头,“妈不是怕那个秦邵璿纠缠你吗?我跟你说,那小子鬼的很,比秦晋阳精多了,他以前很少叫人,上次一来,什么叔叔阿姨,叫的真勤,我知道,他是故意提醒,来探虚实的,从现在开始我得把你给看严实了,绝不能让他把你给蒙骗拐走了。”

“妈,瞧你说得,就当我是一个三岁大的小孩。”她笑,心里却是苦涩的。她和秦邵璿才刚刚开始,就被妈妈给判了死刑。

疲倦的她,躺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便钻进被子里,伸手关了灯,迷迷糊糊,似睡非睡中,忽然听见窗子一响。

响动声音虽小,但她还没有睡沉,便警觉起来,“谁?”低喝一声,立刻伸手摸索着按下床头灯的开关。

我的天!

眼前赫然伫立着黑衣黑裤的秦邵璿!

夏天顿时瞪大眼睛,如果她没记错,妈妈住的可是六楼,可他竟然……他是蜘蛛侠,还是有飞檐走壁的特异功能?

他、他不是受伤住院了吗?就算自己在公安局门口听错了,可她打电话问过丰泽年了,也确证了。此刻的他明明就是完好无损,徒手爬上六楼,足以可见他生龙活虎体格健壮。

秦邵璿没有说话,站在那里,脸绷得铁紧,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怒气。

“你……来干什么?”夏天很快感觉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斥着怒气,不免有点害怕,情不自禁抓紧了被子。

“我来干什么?难道你心里不清楚?”他板着脸,说话的时候,肌肉都没动过。

夏天看着他,想着他这些天的怪异行为,想着妈妈说的话,委屈便往上涌,抬着头,扬起下巴,“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怎么知道神出鬼没的秦局来干什么?”

秦邵璿慢慢走近,黝黑的眸子里闪过yīn郁和嘲讽,还带着几分邪邪的意味儿,“几天不上床,你就忘了我是你什么人?”

挺拔的高大身躯靠近床边,微微俯身,手指在她脸上摩挲。

夏天想躲过,却被他另一只手扣住后脑勺,他的脸离她不过一寸之遥,他灼热的呼吸排山倒海一样往她呼吸里钻。

她有些闹不明白了,刚才他那眼神好像要活剥了她一样,怎么突然之间又变了呢?变得有些暧昧,有些……不正常……

瞧他那眼神,在她看来根本就是色眯眯的!

危险在即,夏天不是不知道,但想想这是在妈妈家,秦邵璿应该不会把她怎样吧,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我当然没忘记,你是我喊叔叔……”

话还没说完,便被他掐住了后颈,且一股大力将她猛然一拉,直接把她从被子里拉了出来,和他面对面。

“秦邵璿!你放手!你想干什么?!”尽管心里火冒三丈,但害怕惊动妈妈和王叔叔,她咬牙压低声音。

“你说这半夜三更,我爬上六楼干什么,还不是来……”他低头,贴近她耳朵,说了个极下流的字眼,末了,还含住她耳垂,轻轻咬了咬。

“你……”夏天彻底愕然,愕然之后便是愤怒,该死的秦邵璿,能不能不要这么流氓?!

“你就是一超级大流氓!”她讨厌地瞪了他那魅惑的脸蛋一眼,看向一边。

“还不是被你逼出来的。”他捏住她下巴,逼迫她看向自己,两人的身体紧密贴在了一起,“你把我的话权当耳边风了是不是,在d市,不仅穿着性感的暴露衣服,还和姓施的搂搂抱抱。”

在d市?不提d市还好了,提起d市她就来气,这混蛋明明就是不信任她,还卑鄙无耻让丰泽年跟着去。这不,性感的衣服,搂搂抱抱全反馈到他这儿来了。就算如此又如何,她又没有嫁给他,他凭什么要管她?

想到这些,不由冷哼,“秦邵璿,请你搞清楚,弄明白,我不是你什么人,我想怎样穿衣就怎样穿,我想和哪个男人在一起就在一起,你管不着。”

“我管不着?”他无语了,他不就是担心张慕远对她不利,才让丰泽年去看着她的吗?明明知道她是一个洁身自爱的女人,但就是受不了其他男人看她的目光,只要一想到她穿着性感的衣服被其他一些不怀好意的男人贪婪的注视,他心里就冒火。

“对,你就管不着!”夏天勇敢迎视着他,唇角挽起一朵凄婉的花,“既然你来了,我索性跟你说明白了吧,我妈妈不同意我们交往,所以……”

还没说完,她就被他堵住了双唇,秦邵璿的吻,有些急切,一种迫不及待的占有,又有些狂野,像似在宣泄自己这几天来的思念,又像是对她刚刚所说的惩罚。

直接被他启开了唇齿,火热的舌便闯了进来,带着犹如破竹的力量,使她在第一时间内迷失了方向,大脑里只剩一片嗡嗡的声音。

当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压倒在床上,他的手已伸进她睡衣里。她因为洗完澡就躺下睡了,所以并没有穿内衣,他轻而易举就握住了他想要的,掌心里的热度烫的她发颤。

这个臭流氓!竟然又想用强!

她开始反抗,用手打他,用脚踢他,甚至用牙齿咬他,他全都来者不拒,硬生生承受了,根本没有退缩的打算,一手掌控着她枉费心机的扑腾,一手开始脱她的睡衣。

觉察到他的企图,夏天紧紧抓住自己的领口不放松,他试了几次没得逞,索性开始撕扯。丝质的布料怎耐得住他的大力?只听“嗤啦”一声脆响,睡衣的袖子便被扯掉,露出她藕段般的手臂。

夏天一时急了,在他身下挣扎得愈加剧烈,但,这却更加挑起了他的征服欲。

这世上大多数男人,表现自己对一个女人的所有权时用的便是这种最直接最原始的方式,也许,这方式不是最好的,却是男人在情绪失控时无法克制的举动。

更何况是秦邵璿是一个善于用行动证明一切的男人!

凭他的身手,其实不要一分钟就可以将她搞定!

但考虑到她细皮嫩肉的,考虑到自己的力道可能把她弄伤,秦邵璿使出的每一下都有所保留,双腿收紧,将她乱踢的腿桎梏住,手上再一次用力,又是一缕布条被撕了下来。

夏天紧紧护着领口,连叫喊都发不出来,在他霸道而又强悍的吻里,只能“唔唔”地叫……

可怜的睡衣,无论她怎么保护,终在秦邵璿手里化成了碎片,因为竭尽全力的抵抗,她雪白的皮肤上也留下几道青紫的痕迹甚至指甲划伤的印记。

指甲的划伤是她自己九yīn白骨爪造成。

接下来,那双大手便伸向她身体唯一的庇护——蕾丝小内裤。

“不要……”按住他的手,不让他的手再往下滑动,既然妈妈已经将他们的关系送上了绞刑架,那她不要再和他那样了。

“你不要,我要!”秦邵璿反握住她的手,牵引着她摸向他,那地方的硬度吓得她赶紧松开,这样位置的变换,使得她一只腿可以活动,于是毫不犹豫抬起来踢他,却被他握住脚踝,然后,将她修长的腿搁在他腰间,手,却迅速滑向她腰际,同样的一声布料撕裂的声音过后,她的蕾丝内裤被他扔到了地上。

秦邵璿没有急遽地去冲锋,却和她玩起了猫捉耗子的游戏,一边狂野地吻她,一边伏在她身上煽风点火,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裤子也散落在地,和她亲密的接触的,不再是柔软的布料,而是他的。

可怜的臭丫头早已累得气喘吁吁,一边是登峰造极的强大对手,一边还要顾忌外面有没有声响,要是被妈妈或者王叔叔听见,忽然推门进来,那她直接从窗户跳下去得了。

不顾一切地抓他,打他,也不知自己着手处到底是他的脸还是他的脖子,或其他部位,只因这个流氓故意的研磨,她快要承受不住了,“秦、邵、璿,求你别这样,会吵醒我妈的……”

“那样岂不是更好,我就是要让她知道,我是不会放弃的,哪怕她不让你在外面住,我同样可以来……爱你……”

随着后面的两个字,一种痛如初次那般。



第六十六章六 双管齐下

这一夜,秦邵璿不知疲倦,夏天却抵挡不住他的凶猛,投降睡去……

醒来时,窗外已泛起浅浅的灰白色,似乎快要天亮了,而秦邵璿不在床上。

夏天不禁哑然,难道只是春梦一场?只是,为何她动了动身体,全身像被碾过一样,而且,还有地方火辣辣地痛?

显然那个臭流氓翻窗进来又翻窗出去了,原来t市公安局长的高超身手是用来翻墙采花的,他就这样发泄完他的兽性,然后跑了?

也好!就当做了一场梦吧!

正想着,听见门铃响起,过了一会儿,门外似乎有人说话,好像是什么人来了,时间还早,她还想睡一会儿,可她的房门一响,门缝里探进来一颗小脑袋来,星星嘿嘿一笑,“姐姐,那个大哥哥来了,还带来了好多早点,嘿嘿,快起来吃吧,我要去上学,拜拜。”小家伙还顺手把门关上。

裹着被子的夏天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什么大哥哥?什么早点?星星口中的大哥哥是谁呀?

正挖空心思想着,房门再次被推开,“天天,还不起床?”

夏天怔住了!只见推门进来的形象高大,帅气亲和的制服男,居然是秦邵璿!

她张了张嘴,只觉得一口气憋在xiōng口,却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秦邵璿!

为什么他总是能弄出点出其不意的状况来?

妈妈不是不同意他们交往吗?他为什么一大早,堂而皇之登堂入室?

看来,他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怎么,身体不舒服吗?”身穿藏青色制服的他大大咧咧走进来,声音还那么多,这家伙,这色胚绝对是故意的。

夏天看了看窗户,再看了一眼没有人影的门口,小声低问,“喂,你怎么回事?”

他笑而不语,凝视了她一会儿,转身走到衣橱前,推开,从里面取出一件睡袍扔给她,“我是专程来送你去上班的。”

夏天接过睡袍,敢情他还知道这个时候她是未着寸缕,刚要揭开被子,就见妈妈走到门口,一脸严肃,“秦局,既然你把早点都送上来了,那就出来一起吃吧。”

杨夕这是在提防秦邵璿,怕他进了夏天的房间,对她女儿心怀不轨,其实,她哪里知道,昨晚秦局已经把想做的事都畅快淋漓做了,今天一大早是特意来攻克她这个丈母娘的。

“好的,阿姨!”虽然杨夕的态度已经相当明确,还一口一个疏离的秦局,但是秦邵璿不会放弃的,和夏天在一起的决心不会减少半分。

嘴里答应了,但秦邵璿并没有很快的转身离开,他等杨夕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时,从制服口袋里掏出一东西来,走到床边,一把揭开她裹着的薄被。

“干什么?!”她呲牙咧嘴,含怒低斥,昨晚被他那个也就是,现在他要干嘛?浑身痛得正担心自己怎么下床。

秦邵璿举了举手中的药,有点难为情,“对不起……好像过猛了点,可是……实在忍不住……”

暧昧的笑意显而易见在他脸上扩散,蔓延。

“你……”原来他是要给她涂药,不禁羞愤交加,“放下!我自己来!臭流氓!”

一大早,他去买药了?还好意思去买,还穿着一身制服,流氓就是不怕丢人。

“还有呢?”她手一伸。

“什么?”

“事后药啊!”

秦邵璿的眸色明显暗了暗。

记得在做那事的时候,她哼哼唧唧问他,为什么不用tt,可他说来得急,忘了,还咬着他的耳朵说下次一定记住。

还下次一定记住,每次都是这句话,根本就是在搪塞她。

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赶忙起身,抓过睡袍想穿上,可还没展开的时候就被秦邵璿轻轻按住,错愕间看到他眸光灼热了一下,抿唇,轻轻俯首下去吻上她因为起身而袒露在外面的背。

夏天一抖,拿眼瞪他,“你胆子也太大了。”门都没关,他就……

秦邵璿置若罔闻,双臂撑开在她身侧继续轻轻吻着她的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那敞开的一大片春光上,触目惊心的吻痕遍布整个凝白的脊背,尤其是颈子和肩,更是印满了红痕。

“天天,知道么?”他嗓音沉静如水,却透着一丝灼热与悠远,“如果可以,真想让你一辈子都带着这些痕迹,再也洗不掉——天天,你是我的,永远只能是我的。”

他第一次说这样的话,沉静的嗓音里带了一种男人对女人才有的独属霸占欲。

明显的表达,也许会吓到她。

果然,怀里的人儿僵了僵,耳根虽然烧得微红可还是尴尬得不敢回头。

秦邵璿眸子里的灼热渐次褪去,恢复了温柔,哑声道,“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妈妈同意我们在一起。”只要杨夕同意了,他的家人,包括夏正其,他们的抵触他都可以视而不见。

夏天默默看了他一眼,有几分感动,有几分心酸,该死的,还有几分意乱情迷,可只要想想他翻窗的行为,她又有些心疼。

下了楼的时候,他牵着她的手,夏天挣了一下,但没挣开,便由着他去了,两人都上床做了那种亲密的事,还在乎牵牵手吗?

她忍不住停住脚步,抬头看向那楼层,虽说墙壁上有落水管和空调架,但那是六楼,就那高度若是摔下来,她想想都心惊胆战。

“担心我?!”长长的健臂从她的身后环过来,将她圈入怀里,耳边吐着温热的气息。

“多危险,别再做这种傻事。”清澈的眼瞳里被担心占满。

“那每天晚上,你偷偷起来给我开门。”秦邵璿眼里闪过狡猾的笑。

“休想!”横了他一眼,还攥着拳头打了他xiōng口一下,让她给他开门进来欺负她压榨她,亏他想得出。

他轻笑,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在她眼前一晃。

夏天一愣,旋即明白了,这钥匙一定是她家的,应该不是早上出去配置的,或许他之前就预备了,伸手去抢,却被他重新放入口袋里,松开她,自顾自朝那辆越野警车走去。

“喂,秦邵璿,我明明看见你是翻窗进去的。”她迈步紧紧跟上去。

他停下来,转身,居高临下,看着她笑,“是啊,我是翻进去,走出来的。”

夏天也顿住脚步,看着他笑,不知道是不是该上去踹他一脚。

原来他是趁妈妈和王叔叔还没起床,偷偷从家里出去的。

这混蛋,还警察,还公安局局长,简直就是厚颜无耻诡计多端的采花大盗!

好不容易等他笑够了,秦邵璿却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天天,我告诉你这个,就是要让你明白,不管你妈妈的态度又多坚决,我都不会放弃!我的这招双管齐下保准奏效。”

夏天仰起头,“什么叫双管齐下,请秦局赐教。”

他这是要制服谁,收拾谁呀,还双管齐下,当她妈是阶级敌人?

“一方面网住你这个臭丫头,另一方面攻克丈母娘那个堡垒。”他笑得倒是得瑟。

而夏天脸黑了,敢情自己也是他阶级敌人的一份子,还网住?她倒要看看,最后是谁网谁?

“早上谁给你开的门?”

秦邵璿微微锁眉,做沉思状,“门一开,我就看见丈母娘站在门边,应该是丈母娘开的门吧!”

什么应该,听他这么一说,明明就是妈妈开的门。

咦!这夏天就不明白了,妈妈不是极力反对他们在一起的吗?怎么还给他开门,她应该将他拒之门外,或者大发雷霆把他赶走才对呀。

“走吧,再磨蹭,就该迟到了。”桃花绽放般的笑容魔术般浮在秦邵璿的脸上,杨夕开门时,一定透过猫眼看到是他,却还是让他进去了,这说明什么,他还是有希望的,即使杨夕现在可能是想利用他来帮助夏天整垮张蕾,他也愿意做这枚棋子。

一路上,夏天一直好奇的追问秦邵璿,“你为什么要向外界说你受伤了?”见他不回答,她又紧声接着道,“你到底在玩哪一出?难道对我也需要保密?”

说实在的,秦邵璿还真的有些无从作答。

见他没有搭理自己,夏天自嘲道,“对了,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你当然不会告诉我真实原因了。”想知道原因,只是担心他的安危,没有别的意思。

“你是我什么人,昨晚不是才给予了有力的证明?怎么,你现在又要?”秦邵璿蕴满暧昧的嘶声,是那般的邪气凛然。

即便他的回答让人发窘,他也能说得那么的冠冕堂皇、义正词严。好像错的是她……该死的秦邵璿,能不能不要这么色情?!

夏天转过头,不予搭理。

不告诉她?那好,她今天要去中建总局t市分公司的事也不告诉他,气死他!

下车后,夏天碰地一声,甩上车门,出气似的踱着高跟鞋,看也不看就进了夏氏。

而那辆越野警车停了好久才离开。

秦邵璿知道臭丫头心里不舒坦,闹情绪呢,但有些事情不能告诉她,自己的职业是玩命的,她胆小,怕她担惊受怕。

中建t市分公司一处外观壮丽的大厅内,一张优雅大气的红木圆桌旁,坐着几个气度不凡的男子,他们正在等夏氏的夏天,时间对于在座的几个人来说,都是分秒必争的金贵,可开会的时间都过了十几分钟,她还没有来。

作为主要承建方的张氏总裁,张慕远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的神情,依旧含着温文尔雅的笑,“秦总,你太太迟到的习惯是你给宠出来的吧!”

如此开口调侃时,唇角却勾起一抹玩味儿的笑意,目光沉沉的盯着坐在圆桌最顶端,面色yīn郁的秦晋阳。

趣味的话引得在座的几位男人一阵发笑。

秦晋阳扯了扯唇角,附和的笑了笑,望着身边的空座位,没吭声,不过,笑得真难看。

在座的谁不知道张慕远为了拿下秦晋阳,把自己的妹妹都双手奉上了,所以,八卦并不是女人的专利,有时候男人也很感兴趣。

此刻,他们不仅是在等夏天,也可以说在等看一出好戏。

夏天会来吗?若是来了,她和张慕远,和秦晋阳又会怎样?是暗潮汹涌?还是剑拔弩张?

“秦总,你太太是不是忘了今天的这个会议?”终究有人按耐不住,约莫有些急躁了起来。

只见所有的目光再次聚集在秦晋阳的脸上,他眸光略微一抬,扫视大厅门口之后,又看了一眼腕表,语气间约莫有些失落道,“不会的,她应该……”

明明已经和夏天离婚了,可虚荣心作祟,他不敢说,也不能说。

“秦总……你太太该不是故意的吧?”

新婚不久,老公就在外面寻花问柳,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接受不了,况且还是心高气傲的夏大小姐,所以,他们都认为夏天的迟到或者不来,根本就是故意闹情绪。

“不会,她一定是有事耽误了!”说完,倏然起身,高大的身形,露出一抹淡淡的落寞来,完全忽视了,或者说压根没注意到张慕远那张冷若冰霜且yīn霾满布的脸。

夏天和陆秘书走进来的时候,早有人迎了上去。

“秦太太,你终于来了!”张慕远拉长着声音,很慵懒,什么秦太太,什么终于,讥讽意味儿很浓郁,很显然,他的话带着很深的意味。

“对不起,路上堵车。”夏天微微一笑,抬起头直视张慕远那冷幽的眼眸,“张董,我今天是代表夏氏来的,请你叫我夏总,或者夏天,谢谢。”

什么堵车,根本就是借口,心知肚明的陆秘书抿了抿唇,为夏天挪开一把椅子,小老板坐下后,她才坐在一边。

夏天的话,让站着的秦晋阳心头一紧,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发现她根本没有看自己时,便寥落的坐下。

张慕远微笑着把手中早就准备好的文件夹推到她面前,“夏总之前已经看了草案,这是张氏的预案,请过目,如果有需要补充的地方,请赐教。”

“张董,客气了!”夏天接过文件夹,打开,认真的看着。

她竟然看都没看自己一眼,秦晋阳似乎料到她会这样,但当真正面对她的漠然时,心里不是滋味。

随意斜靠在椅子上,视线若有似无注视着夏天的一举一动,感觉她即便是在看协议时不经意地咬唇,都是那么的迷人!

她的唇,应是没有涂唇膏的,对,一直以来,她的唇都是自然红润亮泽,正因为没有唇膏的覆盖,而更加凸显出她唇瓣的娇柔,花瓣一样的唇形,亦柔嫩得如一朵初开的花,仿佛用手轻轻一捻,就可以捻出花汁满指,这样的唇,极易受伤的。

忽然之间,他听见自己心里有什么声音微妙地“铮”一响,像琴弦拨动,余音久久绕心。

莫名地,便开始回想,吻在她唇上的感觉,虽然回国后每次吻她都是用强,但那软糯的唇瓣真的让人迷恋。

仅仅只是看着她的唇,他便感到小腹的窒紧,该死!他暗咒一声,视线开始下移,经过那小巧的下巴,然后是系这丝巾的脖子,可从他的这个角度,刚好看见那白皙的肌肤上,有一块明显的吻痕,是吻痕,没错,说明她昨晚和男人在一起……

不由想起彭佳美的电话,她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看来,他有必要去调查一下。

此刻,不仅秦晋阳在仔细打量夏天,那个张慕远同样不例外,他紧紧盯着对面那双柔美细嫩的双手,忽然有一个惊人的发现,那就是夏天的纤纤玉指上,没有任何的装饰物,也就是说,连一枚戒指也没有,她不是结婚了吗?为什么连没戒指也没有?

这个时候,他自然去看她丈夫的手。奇怪的是,秦晋阳的手上却戴着一枚钻戒。

这是什么状况?他们是吵架了,还是……

夏天捏着那份协议,看着张慕远时,他的脸上,那微微的笑意,似乎只是出于一个商人的精明和绅士风度,“协议上的内容对于夏氏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吧!”

张慕远淡淡开口,说的那么云淡风轻一般,似乎他之余她的恩惠,不过是一碗饭,一杯水那般简单一样,而他此刻在商言商,公事公办的样子,让夏天没有办法去说多余的话。

“百分之二十的入股虽然不多,但对于主要承建方张氏来说,已经是忍痛割爱了,我希望夏总,可以为夏氏着想,当然也是给张某一个展示城市文明动向的机会!”

张慕远的表情依旧那么老练,似乎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而夏天在听到了‘忍痛割爱’时,心头一动,张慕远这么做是为什么?

“是啊,天天,张总如此豪迈慷慨,你还在犹豫什么?”秦晋阳咬了咬牙,说了一句‘私房话’,反正在场的都是张氏和他公司的人,说这话也无妨,再说了,如果闭口什么也不说,落在别人眼里就是不正常了。

夏天看了秦晋阳一眼,迎上张慕远那双复杂的眼眸,淡淡一笑,“想我夏天何德何能,忽然得到张氏的垂青,我当然要犹豫了,这个合约对于我们夏氏来说,真的很划算,可我就不明白,张董为什么就舍得忍痛割爱了。”

“因为你是秦总的太太!”张慕远微笑着给了她一个这样的答案,“其实,在任何人眼里,t市分公司的这个项目非夏氏莫属,说实话,我张某当时对这个案子也没抱多大希望,因为秦太太的身份,这个项目怎么也轮不到我的头上,可没想到,张某得到了秦总的厚爱,所以,我不能忘本,不能独享这个香馍馍,说什么,我也要分一杯羹给夏氏。这样的解释,夏总满意吗?”

夏天没想到张慕远这么直接,可对他的有些话却不敢苟同,什么叫当时对这个案子没抱多大希望,哼!把自己的亲妹妹都送给了秦晋阳,还说没抱多大希望。

一边涉及到公司的利益,一边是秦邵璿的警告,夏天正犹豫着,她包里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蒋副总的。

“对不起,我接个电话。”夏天想起蒋副总对她说过的那句话,口头承诺可以有,但合同不能随便签。

“喂,蒋总,张氏的那份草拟我看了,没有问题。”正是没有问题,才让她难以抉择,她想给公司创造利益,想让张蕾无话可说。

“那就先口头答应他!”

得到蒋总的认可后,夏天忍不住给‘太平洋的警察’打了一个电话,可没人接听。

算了,自己的路还是自己走吧。

再回到会议桌旁,张慕远站起来,“夏总如果有什么异议的话……”

“我没意见!”

夏天淡淡的吐出的字眼,让除了她自己之外的人,第一时间鼓掌了起来,而那些原本还坐着的人,此刻已经起身祝贺。

“夏总,能够和夏氏合作一直都是我张某梦寐以求的事,这样,我会尽快安排签合约的事!”

“那就有劳张董了。”夏天低眉弯唇浅然一笑。

“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张慕远微笑着,带着他的人匆匆而去。

夏天似笑非笑转身,没走几步,一只有力的手臂,将她紧紧抓住,不让她离开,“天天,去我办公室,我有话对你说。”

“我有事,需要马上回公司。”现场还有人,夏天只能无奈恨恨瞪着他,回公司当然只是一个借口,她怎么可能去他的办公室?

“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秦晋阳肃穆着俊脸。

夏天的手腕被抓的很紧,想甩都甩不开,秦晋阳也是一脸少有的严肃,拉着她就朝自己的办公室走,而夏天被他这么拖着,又拗不过他力气大,只得先跟了进去,身后早有一堆人在他们进去之后赶紧把脑袋挤在了一起八卦。

“喂,看样子,秦总和他老婆的关系好像不错!”

“我还以为因为那个张慕芳,两人关系破裂了。”

“别人毕竟是青梅竹马,有着感情基础!”

“哎,别说那个夏小姐的气度也够大的,听说秦总把姓张的都带回家了……”

“把张慕芳带回家?不可能吧?”

“真的,上次张慕芳来找秦总,我听见她在洗手间给一个人打电话说得,还说当时就把夏天气跑了。”

“遇到那种情况,夏小姐不跑才怪。”

“哎!遇到这种事,受伤的总是女人。”

……

秦晋阳将夏天扯进办公室后,顺手关上办公室的房门时,反锁上,然后滴滴的在门锁旁边的加密按钮上按了几下,才放开她的手腕。

夏天还没来得及躲开他,秦晋阳已经长臂一伸,将她禁锢在双臂与房门之间,“天天,你不给我解释的机会,是不是因为你爱上了别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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