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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舰娘的决意之晓的水平线下》 第一部分 作品信息 本作是《舰队collection》的同人文，包括《百年孤独》本篇和《风之轨迹：昙花一现的深海提督制》、《风之幻想：永远的空之少女》等外传，视情况可能还会续写《千秋苦酒：铭刻黑暗痛苦的时钟》、《万里航路：利兰卡岛的大明王朝》等前传。 本作首发舰队collection吧，本篇链接： 本作将在贴吧和起点中文网分别更新，在贴吧更新的文章将在校对后更新至此。前述本篇链接的561l将持续更新贴吧的外传链接。 以上两段自公元2015年1月4日下午16:00起失效，以上贴出的链接，无论是否继续存在均为伪贴。《晓的水平线下》本篇的首发正确位置即为本站，且今后所有外传均不在名为舰队collection的百毒吧连载。 美国舰娘设定(截止到游戏时间2014初) 1、美军的镇守府初始是2支舰队，最大保有值是五支舰队。依次完成“早期航母编成”（游骑兵、胡蜂、列克星敦级，总计四舰）“大型巡洋舰编成”（阿拉斯加级两舰）“big7编成”（科罗拉多级三舰）三个任务，各加一个舰队位置 2、圣地亚哥镇守府的远征时间周期与其它镇守府不同，南方海域（中美洲）、西方海域（中太平洋）、北方海域（北太平洋）的远征周期减少，东方海域（加那利群岛）、东南近海（百慕大）、东北航道（北大西洋）的远征周期提高 3、各海域开放顺序是镇守府近海→南方海域→东北航道→东方海域和北方海域→西方海域 4、美国拥有大量夜战舰载机（欧洲也有少数），装备在航母、轻母上可以在夜战间起飞攻击；但如果不是夜航或夜轻，则只计算本身火力和“夜战可”的舰载机提供的爆装、雷装（夜航和夜轻只要舰上还有飞机，就可以夜战全额伤害）。夜战可用的俯冲轰炸机与鱼雷攻击机装备在夜航、夜轻上有几率发动波浪式攻击ci，要求：两个以上舰攻（两倍攻击力，一次攻击），或有舰攻有舰爆（15倍攻击力，两次攻击），显示为（前者）“舰攻1舰攻1舰攻2”；（后者）“舰攻1舰爆1舰攻1”。前者优先。 5、夜航、夜轻，专指企业、萨拉托加、游骑兵三航母和独立号轻母的改二（其后，英国的皇家方舟图纸改二也是夜航），其特点是：夜战无论装备什么飞机均可起飞参与炮击战，且造成全额伤害；夜战时装备“夜战可”飞机并符合要求的，有几率发动ci攻击（航母没有二连，因此可以放心使用ci配置） 6、美国条约后重巡，专指阿拉斯加级战巡和威奇塔号、巴尔的摩级重巡，没有雷装，火力、装甲和耐久高于其他重巡，不能提供二次炮击，射程为长；可搭载水爆，类似航巡，但带路属性依然为标准的“重巡”。同时携带水侦和水爆时高确率防t不利，航空优势以上高确率t有利。此外，条约后重巡在装备两炮一“夜战可”的水爆时，夜战有几率发动（依照所携带的炮主副属性）“主炮1主炮2水爆1（两个以上主炮、有夜战水爆）”“主炮副炮1水爆1（一个主炮、有副炮、有夜战水爆）”或“副炮1副炮2水爆1（无主炮、两个以上副炮、有夜战水爆）”的ci（火爆14倍攻击力，两次攻击），但如果没有触发ci，则依然视为二连配置（火力12倍攻击力，两次攻击） 7、美国的东北航道以上战役相当于日军5图以上的难度，出门敌人最差也是e，主体是f，改型深海栖舰也不是很罕见 8、美国的大建only舰娘包括衣阿华、密苏里、企业、中途岛、罗斯福、塞班岛、黎塞留，其中黎塞留是要完成四艘战列舰的144小时远征（圣地亚哥要求200小时远征）后才能大建，可改二，改二后服用可10运，改一服用4——5运，未改服用2运 9、美国的潜艇（确切来说，除了日本以外的所有潜艇）均可装备小口径火炮或副炮 美国舰娘的特有作战方式和系统 特殊舰种：夜航、夜轻、无鱼雷重巡、大型巡洋舰、导弹巡洋舰 航空战部分 1、usn舰娘早已实装了侦察机系统，ijn的侦察机系统还是美提督约书亚传授给夜神飒的 2、对于约书亚·约翰逊（实际上夜神飒也会）而言，如果确保制空权，可以进行第二次空袭（所有残余舰载机全部起作用，不与对方残余舰载机进行航空战） 3、usn水爆不会参与航空战，但会参与防空火力和第二次空袭 4、usn舰载机中包含部分“夜战可用”的舰载机，如果装备此类舰载机，普通航母、轻母也可在夜间战攻击。此时的攻击力计算为“（火力夜战舰载机提供的雷装）x15夜战舰载机提供的爆装x255” 5、夜航、夜轻，专指在太平洋战争后期进行了夜间战改装的企业、萨拉托加、独立三舰的改二和作为夜战海航训练舰的游骑兵改二。和装甲空母一样并非单独的舰种，其效果是只要搭载了舰载机，夜战可以无条件攻击，攻击力计算为全额“（火力雷装）x15爆装x255”。此外，装备有对空值≥6、索敌值≥5的雷达的航母也可以无条件攻击，计算公式同上。 6、夜航和夜轻装备符合条件配装的“夜战可用”舰载机时可以发动ci，包括由两个舰攻队形成的爆发式雷击（2倍攻击力，一次攻击）和一个舰攻队一个舰爆队形成的波浪式攻击（15倍攻击力，两次攻击）两种ci，前者优先。 前者显示为 舰攻1 舰攻1 舰攻2 后者显示为 舰攻1 舰爆1 舰攻1 条约后重巡 1、usn条约后重巡，包括条约期间的最后一级重巡威奇塔级（单舰）、条约后的巴尔的摩级重巡和战后的德梅因级重巡（未实装）。此外，阿拉斯加级大型巡洋舰被欧洲视为战巡但名义上依然是巡洋舰，属于特殊的大型巡洋舰。 2、条约后重巡的一个突出特点是：与其她重巡不同，usn条约后重巡没有雷装、不能装备鱼雷，因此也不能参与雷击战，实际上相当于战巡。但美国并没有战巡编制，姑且算作重巡（虽然在大西洋的带路属性同战巡）。 3、条约后重巡的火力、装甲、耐久均高于重巡，阿拉斯加级甚至与战列舰相仿。天然射程为长，除了不能装备大口径火炮以外，各方面素质更接近战列舰。不过，装备上的差距使其很难在火力上与战列舰相提并论，而没有雷装也使条约后重巡在夜战时的火力无法与条约型重巡新奥尔良级相比 4、但条约后重巡与航巡一样可以装备水爆，并参与第二轮空袭。在队伍内存在同时装备有水侦、水爆的条约后重巡且没有丧失制空权的情况下，可以高确率防止t不利；而当夺取制空权时，队伍内存在装备有水爆的条约后重巡可以高确率t有利（此处的t有利和t不利是现实情况，而非游戏设定） 5、水爆当中也存在“夜战可用”的，但除了使携带的舰娘夜间也进行反潜作业外效用不大，绝对不适合在潜艇图使用。夜战可用水爆的一个突出优势，是可以在不影响夜战二连的情况下原地增加ci可能性。 6、具体方式是：当条约后重巡配置为二连配置（双主炮/一主炮有副炮/无主炮有副炮），且装备有夜战水爆时，条约后重巡将可以与其她ci配置的舰娘一样发动ci（14倍攻击力，两次攻击，计算火力和爆装） 显示为 主炮1/主炮2/夜战水爆1 或 主炮/副炮1/夜战水爆1 或 副炮1/副炮2/夜战水爆1 但与其他ci配置不同，此配置在未触发ci时，算作二连配置，攻击力计算同二连，不计入爆装。 导弹巡洋舰 导弹巡洋舰，主要是部分轻巡洋舰的战后改装（俄国也有直接就是战后设计的专职导弹巡洋舰）当然，由于是战后改装，全体都需要图纸（无论是俄国的一改还是美意中三国的二改）。顾名思义，导弹巡洋舰可以装备火箭进行开幕导弹攻击（只有第一格装备为火箭的舰娘才能使用，攻击力相当于现有爆装值的五倍，在开幕雷击即潜艇战之前，航空战和二次空袭之后），不过，其余的一部分舰娘（除了有雷装的俾斯麦级以外的高速战列舰、战巡、航战、航巡、载机巡洋舰、直升机母舰）也可以装备火箭，只不过导巡自带不低的爆装值，故而开幕爆击比较强大，一般可以达到150火力的上限。导巡和一般轻巡不同，有四个装备栏，且和雷巡一样可以携带微型潜艇。截止到2014年，已经实装的美国导弹巡洋舰只有斯普林菲尔德、小石城和托皮卡三舰，俄克拉荷马城和普罗维登斯的改二尚未实装（加尔维斯顿本舰未实装，暂不考虑改二的问题） 本世界观下的中国和世界近代史 本段是对本世界观及剧情中的中国的简单介绍。虽然基本地理条件都类似，但是历史中的一些拐点却使得这个世界的亚太地区比地球的更加百家争鸣。同时也是由于这里中国、印度的强大，才会出现了后面欧洲列强在深海栖舰之乱期间竞相“讨好”中印日澳四国，尤其是中国和日本的局面。 这个世界的中国在历史上第一个重大的分歧点是：明英宗时代把持朝政的，并非王振，而是一个好大喜功的将军王晋海。在此人的指挥下，明军三次北伐，把瓦剌打得一蹶不振，几乎亡国，当然也极大地消耗了明朝的国力。王晋海死后，于谦成为首辅，大规模铲除王晋海的党羽，但并未遏制明朝的扩张主义政策。明朝在此后的二百年间逐渐征服了整个南疆地区，并数次迫使鞑靼称臣。 倭寇兴起后，明政府的关注重点转移到了海上，大举造船和改制欧洲火器，终于在丰臣秀吉发动侵朝战争之前先行一步，夺取种子岛并发动了对日战争，史称壬辰海战。海战的结果是日本海军遭到重创，九鬼水军和丰臣水军全灭，但明海军也损失严重，遂改变强攻政策，扶持德川家康取代丰臣秀吉。经此一战，西葡均承认明帝国为远东地区唯一霸主。 取得了日本的铁甲船和朝鲜的龟甲船图纸后，明政府本来打算就此继续研究海军技术，并在半个世纪之内重启下西洋运动。四十年后的17世纪中叶，一个特别的机会——1643年明朝派往暹罗庆祝新王上位的特使在宾馆被杀害——使得明政府以此事为借口挥师南下，消灭了暹罗新王。此后，由于暹罗王年轻无子，明政府顺理成章地把暹罗并入其版图。 但是，明政府在咖喱洋（印度洋）方面的扩张引起了法国和尼德兰的警觉。法国从其殖民地缅甸出兵攻打暹罗西部，尼德兰则趁明帝国海军主力与法国远东舰队交战之机，夺取了福尔摩沙诸岛。印支战争在战术上应该说是明军的失败，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意外地对明帝国有利——英国克伦威尔政府趁法国殖民军忙于对付明军、全线压上之机，袭击了法国远东殖民地的后方——法属孟加拉（孟加拉东部）和缅甸，腹背受敌的法军不得不撤退，甚至最终连缅甸都没能保住，不得不撤回吉尤姆岛（尼科巴岛）。 明政府的胜利只持续了不到三年——新兴起的后金帝国借明朝陆军主力陷于暹罗之机偷袭山海关，明思宗自杀，其子朱慈烺在南京继位，史称南明王朝。由于后金帝国的闪电战十分成功，南方的明王朝主力军甚至没来得及得到消息，反倒没有给英军留下进攻的机会。 南明王朝并没有急于夺回北京，在稳定政局、保住黄土高原一线后，南明王朝继续积蓄力量发展海军，并于17世纪末在兵部侍郎郑经的率领下成功收复福尔摩沙列岛，重新改名台湾府。而在北方俨然成为中国正式政府的后金王朝却在向西、向南两场战役接连失败之后就此止步，既无意于消灭南明政权，也不愿大规模生产和改进火器，逐渐在综合军事素质上落后于南明。 一般认为南明此时若倾全国军力反攻晋绥，应可成功收复京畿，但南明此时的注意重点却放在了海上。一场吕宋之战，南明意外地输给了已经不成气候的西班牙，但却也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西班牙产的欧洲最新式风帆战列舰。此后经过长达一个世纪的发展，南明的海军已经不逊于除了英国以外的欧洲大多数国家。香洲都督黄坚率领的三次下西洋，不仅得知了大英帝国的强大、使荷法西葡诸国深自忌惮，同时也顺利夺取了当时已经落入尼德兰手中的吕宋岛。同时，接受了英美文化的明中宗朱简爠不顾言官反对，开始在国内大兴改制运动，造轮机、设报馆，从各个方面来看甚至比扩张到中国以北的俄罗斯帝国更加近代化。 时代也很快给了朱简爠一个这样的机会——改制运动结束后四年，欧洲战争以拿破仑的失败而告终。英国外交官、著名的卡斯尔雷勋爵在筹备维也纳会议时，向代表东道主奥地利的梅特涅提议邀请中国的使节也参与这场会议。会议因此而迟开了接近一年，但是这个等待确是有价值的——与会的明帝国“外交官”正是年轻皇帝朱简爠本人。由于明中宗的大胆举动——当然，或多或少也是因为对时任首辅陈烙的信任——令决定当时世界局势的组织“神圣同盟”又多了一个重要的成员。朱简爠也在这一次会议上见识到了欧洲的近代政治礼节，回国后立即顺应时势，把外务部从礼部中独立了出来，且只对皇帝负责。 此时与欧洲各大帝国的神圣同盟才刚刚生效，似乎没有理由与它们作战，但没有缔结协约的国家就能随便打了。维也纳会议结束后七年，南明暹罗水师挥师进攻荷属安达曼群岛（即除了吉尤姆岛和大安达曼岛之外的安达曼群岛），南明的第一支真正意义上的远洋水师出现在世界面前——在龟甲船时代便已经有所构思、但苦于重装甲航速过于缓慢而未有发展的计划，随着蒸汽轮船的发明而得到了解决。被称为“铁甲舰”的第一代现代战列舰出现在了世人面前，尼德兰远东舰队几乎被一战全灭。第三次利兰卡岛战争，是明中宗中兴之路的最后一笔。 须知，此时南明帝国和俄国已经是名义上的同盟，而被已经两大国夹在中间的清帝国依然感觉良好不思进取。终于，在第三次利兰卡岛战争结束之后20年，俄国与南明帝国达成了秘密协议，两国沿绥芬河东段－乌苏里江－黑龙江－石勒喀河一线为界，瓜分了占据满洲和蒙古几乎二百年的后金（清）帝国。 不过，在这段时间里，欧洲诸国也在不断发展海军技术，而且比起“双头鹰”的南明帝国，欧洲的主要国家因为大陆已经无地可抢，比南明王朝更加积极。瓜分清帝国之后不到两年，第四次利兰卡岛战争中，法国远东舰队小胜一筹，重新夺取了中属安达曼群岛。但是，南明王朝也不是这么容易就被打败的。23年后，南明王朝挟更加先进的主副炮混装、更携带有舰底鱼雷的战列舰，在第六次利兰卡岛海战中大获全胜，不但一举全灭了法国远东舰队，更是把包括吉尤姆岛在内的全部法属安达曼群岛收入囊中。随即，仅仅作为近海警戒舰队的北海水师又借口在“黑船来航”事件中保护属国日本为由，在第四次吕宋战争（由于真正开战的地点距离美国的殖民地冲之岛列岛还很远，故而一般并不列入一系列吕宋海战中，而是按照开战导火索称为日本战争）中与美国太平洋舰队打成平手。“天威级”战列舰，被认为是前无畏级战舰与铁甲舰的分界线。19世纪末，南明帝国甚至主动挑起了第七次利兰卡岛战争，并且把这个古国锡兰从世界第一海军大国英国的手中夺了过来，风头之劲，可谓一时无两。 不过南明王朝的活力也就到此为止了。英国在第七次利兰卡岛战争中的失败促使了印度大起义和无畏级战舰的形成，而仅仅在13年后，南明北海水师竟然已经不敢在琉球王位继承战争中向日本建立不到半个世纪的“联合舰队”挑衅，坐视其夺取了种子岛和奄美群岛。随即，证明南明海军衰落的另一个标志性事件——第八次利兰卡岛海战中，立国区区15年的印度民族社会主义共和国竟然在正面海战中击败了南明缅甸水师两大主力舰队（南洋水师、西洋水师）之一的南洋水师，而且是彻底全歼！消息传到国内，本来就对明帝国持续六百余年的砖制统治不满的新兴士绅很快发动了革命，推翻了明王朝。 然而，辛亥革命的成果并非为自由主义者或民族主义者所掌握。群龙无首的国内各种派系纷纷而起，中国陷入了长达26年的内战。在此期间，不仅失去了对新疆地区的控制和对西藏、朝鲜的宗主权，边界更是被俄国、印度、日本各种蚕食。 直到20年代的世界规模“大革命”运动结束后，在1937年，中国国民大会党（梅主义）和中国社会民主党（恩主义）组成的联盟终于击败了大大小小十余个政党和军阀，统一了中国（此时尚不包括疆藏地区）。随即，中国国民大会党主席周凯平说服了社民党的领袖们，将权力转让给周凯平30年。周随即开始了这为期30年的“魅力政治”，并立即在接下来的两场边界战争中夺回了乌梁海地区和新疆地区。不过，接下来的中印战争和中日战争却并未能大获全胜，青藏高原和朝鲜半岛各自重新立国，算是对交战双方都不胜不败的结局。 接近30年后的1966年，自知时日无多的周凯平亲自主持了立宪会议的召开，在中国宪法正式颁布的前夕逝世。而事实证明这一场政权的交接取得了惊人的成功，中国的军事、经济实力和政治资本均得到了完全的保持。在十年后，中国在与俄韩联军的边界战争中重新夺回了图们江到绥芬河东段的广阔地区。 如今的中国，正在一边蓄积实力以图韩藏，一边持续不断地强化军事科研力度。在美国情报机构的威胁评级中，中国的经济实力和综合实力仅次于美国而居世界第二位，军事实力则仅次于美国和俄国而居第三位。 ※※※※※※※※※※※※※※※※※※※※※※※※※※※※※※※ 1607第一次印度战争 1609英国在印度战争中击败葡萄牙，夺占印度全境 1639明军借特使被杀事件攻击暹罗，史称暹罗战争、战争很快获胜但引发法国、荷兰不满，纷纷出兵干涉，引发印支战争 1641英军趁法国与明军交战之际出兵缅甸，法军腹背受敌，不得不放弃孟加拉，退回至利兰卡岛，印支战争以明军胜利告终 1642英国革命爆发，第一次殖民地大起义（印、澳、南非、埃及）爆发，但很快被镇压 1643后金借印支战争之际机突破山海关，北京失守，明朝中央迁至南京，史称南明王朝 1650s俄国势力扩张至西伯利亚 1650s土耳其奥斯曼帝国完全统一阿拉伯半岛 1688光荣革命 1696南明王朝夺回台湾 1702第一次吕宋战争，南明败于西班牙 1706第一次巴尔干战争爆发，奥斯曼帝国夺取巴尔干半岛和东欧诸小国 1708第二次吕宋战争爆发，荷兰击败西班牙，夺取菲律宾诸岛 1710苏伊士运河战争，确立了英土沿新运河而治的构局 1714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 1756英法七年战争爆发 1763七年战争结束，魁北克、摩洛哥、阿尔及利亚落入英国手中 1775北美独立战争爆发 1783美国和加拿大分别独立和自治 1789法国大革命爆发 1794南美独立运动开始 1803拿破仑战争开始 1809第三次吕宋战争，南明迅速夺取吕宋岛 1810第一次利兰卡岛战争，法国重创英国远东舰队但未能登陆印度本土1811中国改制运动 1813第二次利兰卡岛战争，荷兰远东舰队遭英军重创 1815拿破仑战败，英、俄、奥、普、土、瑞、法、西、中“神圣同盟”成立 1822第三次利兰卡岛战争，南明夺取荷属安达曼群岛 1827俄土一年战争爆发，俄国夺取罗马尼亚并扶持匈牙利独立 1829俄普瓜分波兰 1830路易·菲利普·波旁开始立宪改革 1840俄清战争爆发 1842朝鲜重新独立，中俄瓜分后金 1844第四次利兰卡岛战争，法国夺取安达曼群岛 1847第五次利兰卡岛战争，英荷联军击败法国远东舰队 1848欧洲大革命昙花一现，奥匈合并，澳大拉西亚和平独立 1849意大利统一战争开始 1861普丹战争 1862第一次中东战争，阿富汗斯坦独立 1861—65美国南北战争 1866普奥战争 1867第六次利兰卡岛战争，南明夺回安达曼群岛，法国在东南亚失去全部殖民地 1868美荷战争，美国夺取冲之岛 1869日本战争，美国承诺不再干涉东亚局势，日本维新 1870普法战争和巴黎公社起义，德意志帝国建立 1882第二次中东战争，伊拉克独立 1894第七次利兰卡岛战争，南明夺取利兰卡岛并恢复锡兰岛之古称 1895印度大起义，印度民族社会主义共和国建立 1904日俄战争，俄国夺取库页岛 1907琉球王朝绝后，南明试图吞并，但被日本插手，奄美群岛被日本占领 1910第八次利兰卡岛战争，印度全灭南明南洋水师，夺取锡兰岛和安达曼群岛并恢复利兰卡岛之称 1911中国革命爆发 1914第三次中东战争 1919日本趁机夺取琉球群岛北部 1920德（瑞）俄战争爆发 1921第二次巴尔干战争，希腊、南斯拉夫、保加利亚独立 1923奥匈帝国战争爆发，匈牙利脱离奥地利 1924德国和俄国社民党人同时发动革命，两国帝制均被推翻，苏维埃起义在俄国失败 1925因一半的加盟王国已不再是王国，国际联盟取代神圣同盟 1931第四次中东战争，波斯革命 1937中国国民大会党统一中国中东部（不含疆藏），主席周凯平开始长期的开明砖制统治，加快改革速度 1939中俄边界战争，中国成功防卫唐努图瓦 1945第五次中东战争，中国夺回西域部分 1949第一次中印战争 1962朝鲜王朝绝后引发第二次中日战争，中国和日本均未能控制朝鲜，大韩民国成立 1966周凯平启动宪政改革，同年逝世 1976中韩边界战争，中国夺回图们江出海口 1980瑞俄冬季战争，俄国夺取摩尔曼斯克 1990非洲独立运动开始 各国名将/重要角色名录 夜神伊织（ioriyagami） 日本海军元帅，也是目前日本海军联合舰队名义上的最高领导人。作为最早一批接触舰娘的人物，夜神伊织并不直接统领镇守府，而是在横须贺外港开设了海军学校，训练一批改装后能够提供至今没能成功掌握制作方式的舰装的舰娘，同时也包括能够指挥舰娘作战的军官。夜神伊织所擅长的是传统的炮击战，在新时代未免有点失于潮流，但其严谨的后勤补给还是让舰娘和其他母港的提督受益匪浅。 夜神伊织现年54岁，身高171cm，面孔比实际年龄看起来年轻，但头发已经花白，总是表情严厉，不苟言笑。 夜神飒（hayateyagami） 日本海军中将，夜神伊织之女。是日本现代海军史以来第一位女将军，也是日本海军学校最高成绩记录的保持者，在把握战机方面十分得力，其专长是海军航空指挥。虽然在军校成绩惊人，但夜神飒本人并不是那种锋芒毕露的人，相反初次接触的话，会让人感觉只是个女学生，平时也是过分和蔼的家伙。夜神飒直到2673年9月为止一直担任吴港提督，但在9月辞职休养了两个月，11月负责重建帕劳泊地。夜神飒的另一项突出特长是与生产工厂有着心灵感应一般的联系，每次都能顺利造出需要的舰娘。 夜神飒现年28岁，但无论身材、外表还是表情看上去都像未成年少女，身高仅有140cm，至今未婚。 樱庭晓（akatsukisakuraba） 日本海军上将，是一员惊人的悍将，在接手吴港事务一周之内便成功平定了两个月以来久攻不下的鲑鱼海南方海域深海栖舰泊地，之后又在各方协同作战下轻取北方海域。值得一提的是，此人在此之前一直是以深海旗舰研究员而非军人的身份出现的，也没有经历过军校教育，甚至此前的经历一概不明。此人因何得到日本海军的信任，有待调查。樱庭晓的专长是水雷舰队指挥，尤其是在训练和应用驱逐舰方面别有心得，且对深海栖舰的了解极高，这是其最大的优势之一。 樱庭晓现年29岁。身高170cm，肤色黝黑，三白眼，表情严肃，但说话的语气并不严厉。 葛城系真（keimakatsuragi） 日本海军少将，在军校的成绩平平，但服役不到一年便升至大佐，成为舞鹤提督。葛城系真并没有显露出在军事指挥方面的特殊特长，但极其善于鼓舞舰娘的士气并将后勤工作做得有条不紊，自称“文职人员”。舞鹤镇守府并没有战略战术极强的人才，却拥有惊人的向心力，这是其独特的优势。 葛城系真现年25岁，身高168cm，棕色短发，戴一副夹鼻眼睛，是一个极具绅士风度的年轻人。 石田猛（takeruishika） 日本海军少将，夜神伊织幺妹夜神光之夫，无论军校成绩和实际作战都显露出了不逊于夜神飒的多面手才能，被称为“未来福音”的优秀将领。担任单冠湾泊地提督时遭遇白令海深海栖舰的全线攻击，单冠湾失守。石田猛孤身一人留在镇守府掩护舰娘撤退，其结果，单冠湾所属舰娘全部安然逃脱，石田猛本人战殁。 石田猛享年24岁，身高177cm，金发碧眼，拥有一半法国血统，和法国布列斯特司令琼·约翰生是表亲（琼·约翰生之母法国贵族伊莎贝拉·约翰生夫人是石田猛之母玛丽贝尔·石田的亲姐姐）。 七夜未（minanaya） 日本陆军元帅，是以鹰派为绝对主力的日本陆军部中，少数姑且称得上清醒的人。因此受到天皇和首相的信任，作为日本托利党的大佬成为陆军部中最大的实权人物。依靠执政的国民大会联盟（由托利党、国家党和除梅特涅派以外的各派国民大会党组成的执政联盟）的权势，七夜未十年以来一直与夜神家族针锋相对，但严格说来仅是战略政策上的不合，并非私怨。 天野丛云（murakumoamano） 日本陆军上校，日本宪兵队的联队级队长，是七夜未的亲信，与海军地方将领的接触基本都由他来完成。由于长时间与海军交流，天野丛云对海军的认识远超过任何一名陆军将领，包括七夜未本人。 天野丛云现年62岁，身高168cm，白发、满脸皱纹，但不蓄胡子。 真雾真嗣（shinjimakiri） 日本海军少将，佐世保提督，与葛城系真类似但不及葛城系真。加之其在军中倚靠陆军大佬七夜未（minanaya）为靠山，并不很受海军部欢迎，在本土五大镇守府中处于被边缘化的尴尬地位。 真雾真嗣现年27岁，身高163cm，墨蓝色短发（自然卷），态度傲慢，不受同僚欢迎。 番轰岁三（toshizoubangou） 日本海军少将，是日本陆军实际总指挥官七夜未向海军部以推荐的名义安插的亲信，这一点在国防部可说是人尽皆知，但是碍于七夜未的权势，包括夜神伊织在内所有人都不能撤下他。番轰岁三其人毫无军事才能，是个纯官僚，狂妄自大而又贪功，曾经在铁底海峡之役创下了半个月之内沉掉20名舰娘的“壮举”。 石丸海幻（kaigenishima） 日本海军中将，是在深海栖舰之乱开始前后从陆军转到海军的。从这个角度来说，应该讲他也是颇具天分。石丸海幻同样擅长传统的炮击战，补给严谨，各方面都与夜神伊织颇为相似，在日军内部也有“伊织二世”之称。在其9月接管吴港事务后，数次不惜沉船进攻铁底海峡均无果，在上级下达调令后自沉于濑户内海。 魏咸平（champinwey） 中国海军大将、海军总司令，为中华国国民海军服役已经超过四十年之久（本应是元帅，但由于“大清算”中受到波及，目前是降衔留用）。魏咸平已经不再亲自带领海军舰队，而是坐镇南京总部，负责人事和战略方面的调动。 魏咸平现年68岁，身高188cm，须发皆白。 苗邰珠（taizumyo） 中国海军大将，依靠家族的关系和在军校的成绩，刚刚毕业便破格提升为超级战舰“北平号”的舰长，在深海栖舰之乱初期的“吕宋大败退”中力保北平号成功撤回天津港，故而得以免于在“大败退”之后清算式的海军高级军官总辞职，并在随后中国建造属于自己的“舰娘”过程中几乎一力包办了从引诱深海栖舰杂兵到最初的建造在内的全部工作，故而在中国最初的舰队（可想而知不仅数量少而且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战斗力很弱的驱逐舰）成立之后，苗邰珠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总清算”之后的第一位海军大将，并且很快成为了中国的最大战区长官——南洋水师督师。 作为一名在旧时代服役过的年轻军官，苗邰珠依然有着明显的旧时代风格：崇尚大舰巨炮、长于政治外交、喜欢用强大的火力淹没敌人——无论是对于炮雷击战还是航空战。苗邰珠的亲和力很强，在后勤保障和战略着点方面的才能没有因舰娘时代的来临而褪色，这也是她直到现在都可以倚仗的能力。 苗邰珠现年24岁，身高173cm，一头浓密的及肩棕发，身材高挑，总是表情从容。 乔纳森·乔布斯（jonathenjobs） 英国海军上将，土生土长的撒克逊人，朴茨茅斯港皇家第一舰队司令，同时也是约书亚·约翰逊和琼·约翰生的表叔（二人的祖父挪威贵族约瑟夫·约翰生是乔纳森之母约翰娜·乔布斯夫人的亲哥哥）。虽然年龄在这批前线“舰娘指挥官”之中是最年长的，但依然保持着优秀的学习能力。乔纳森所擅长的是堂堂正正的舰队决战，无论战列线作战还是水雷战都有着独到的见解。 乔纳森·乔布斯现年37岁，身高203cm，身材极其高大，一头白金色短发，是个非常传统的绅士，说话行事都极其从容。 琼·芬妮娅·约翰生（joanfenrirjohansen） 法国海军少将，布列斯特国民第一舰队司令。凭借过硬的综合素质，毕业一年便成为了校级军官，之后又受命组建舰娘舰队。琼·约翰生有着一半犹太人和维京人的血统，名字中也含有“芬里尔”这种彪悍的词汇，虽然表面看上去似乎挺柔弱，但其实却是个名副其实的不良少女，军队中包括舰娘在内极少有人能够在徒手格斗中跟她打上几个回合。不过，其指挥战术也同样的彪悍倒是给舰娘出了一道小难题。 琼·约翰生年仅23岁，身高154cm，银发金瞳，平日并非锋芒外露，甚至显得有点呆。 乔瓦尼·约丹诺（giovanigiodano） 意大利海军中将，塔兰托皇家第一舰队司令。纯种犹太人，但信仰天主教，因而并不受太大排斥。不同于大多数犹太人，乔瓦尼·约丹诺是个非常急公好义的角色，在深海栖舰之乱开始后，立即向欧洲诸国提出了一系列防御和联合的举措，当然不出所料没有受到重视。此后，乔瓦尼·约丹诺一将率军固守西西里岛一年之久，直到意大利的舰娘部队组建起来前来救援。乔瓦尼因为这等功绩而得到了意大利军方的充分赏识，成为了这支舰娘部队的领军。乔瓦尼长于防御，实际上并不很擅长进攻，但是随着舰娘们学习的结果也使得他学会了不少进攻性的战术。 乔瓦尼·约丹诺29岁，身高172cm，黑色长发，总是皱着眉头。 若亨·约安尼斯（jochenjohannes） 德国海军少将，但泽第一舰队司令（现驻地已转移到基尔）。虽然有犹太人血统，但是性格却是标准的德国佬，过于严肃、方正、说话从不看气氛。作为意大利船王约丹诺家族的旁支，若亨·约安尼斯是德国少有的海军人才，不过也和德国的传统一样，有板有眼，不善奇谋。 若亨·约安尼斯26岁，身高180cm，金色短发，总是板着脸。 萨莉·斐尼克斯·布拉德娜（salleyphnixblutner） 德国海军中校，基尔港的技术开发主任。作为北欧船王桑迪特家族的旁支后裔，是个极度的技术宅，性格阴郁而且非常自卑，但一看到跟军舰武备相关的东西就会兴奋起来，也包括舰娘的装备。萨莉·布拉德娜或许是目前全世界唯一一个种族是人类的舰娘装备开发者（其余的都是妖精），她是真正意义上可以利用舰娘对前世见过但没有装备过的武器描述画出可供舰娘装备的武器的图纸的（至于图纸装备的实效如何则要看地球的装备情况和她的脑洞情况了……） 萨莉·布拉德娜21岁，身高160cm，银发红瞳，平时总是一副虚弱状。 约瑟夫·普加乔夫（josephpugachyov） 俄国海军中将，彼得格勒第一舰队司令，俄国著名的普加乔夫家族的后裔。以中俄混血儿的标准来讲，性格极度强硬，是个很传统的俄国军人。与远亲苗邰珠一样，喜欢用强大的火力淹没敌人。不过，更加不重视制空权。 约瑟夫·普加乔夫30岁，棕色短发，蓄着一部大胡子。 约书亚·约翰逊（joshuajohnson） 美国海军少将，正常意义上的年轻海军将领，是美国在西海岸唯一的军事基地——圣地亚哥港的司令官。虽然此人平时颇具绅士风度，但经常也脱口而出一些美式低俗笑话，有点令人捉摸不透。排除其与多名舰娘传出的**关系，整体来看，约书亚·约翰逊是一个热心、果断、多方面均有上佳表现的优秀军人，另外也是北欧船王家族的有力继承人之一。约书亚·约翰逊最擅长的领域是海军航空作战和潜艇袭击。 约书亚·约翰逊现年27岁，身高190cm，一头紫黑色短发，面部线条极其刚硬，但极少有面容严肃的时候。 关于雾舰的设定 由于这个世界的水文地理、气候情况与地球略有不同，雾舰先前的数据不适用于这个星球，故而除了大战舰水平的计算能力之外，其她雾舰无法准确地把握时机开闭克莱因力场，遇敌时往往不得不长时期地全面开启克莱因力场。而这种程度的耗能对于轻重巡来说过于巨大，因此克莱因力场的作用大不如前。当然，即使这样，强制波动装甲对包括舰娘在内的各种炮火防御力依然强于一般的灵力护盾。 重巡或以上水平的雾舰能够使用超重力炮（但只有战列舰的超重力炮能够在释放中挪动角度）。超重力炮将会直接把路上碰到的所有生命和灵力粉碎为塔纳特素，即使是灵魂也不例外。也就是说，超重力炮将会无视护甲、生命力甚至“大破保护”，秒杀一切被碰到的舰娘和深海栖舰。 与舰娘和深海栖舰不同，雾舰是正常军舰的大小。因此，雾舰不适用任何带路规则，其武备也与舰娘/深海栖舰的武器不通用，但舰体被击沉的雾舰（与心智模型的状态无关）成为深海栖舰后，则其武备系统也会深海栖舰化。 但即使如此，由于超重力炮、克莱因力场、侵蚀弹头等装备需要塔纳特素来启动，而把灵力转化成塔纳特素的方法只有苍蓝舰队掌握，故使用着深海化雾舰装备的深海栖舰依然无法使用塔纳特素装备，仅能使用激光炮、常规超空泡鱼雷/导弹。[[[cp|w:250|h:190|a:l|u:/chapters/201411/9/]]] 序章 1945年8月14日 叶月十四，月曜日 宫津湾 悬挂着日本海军军旗的军舰稍微调了一下头，向着西南西方向减速行驶。 “已经进入盟军的雷区了……”年轻女性的声音在他身旁冷不丁响起。 “……已经，逼近到这里了吗。”略显黝黑但依然清秀的脸稍微凝滞了一下，但说出来的语气并不是问句。 他在确认，并不是向谁而是向自己确认，仅此而已。 没有人回答。 白色海军帽下的额头稍微点了一下又摇了一下，最后还是无声地叹了口气，拿起通讯器：“声纳员提高警惕，返航。” 但是说完这句话之后，年轻军官又站起身来，犹豫片刻之后走出了指挥室。 “八咫乌每天都会不辞劳苦地升起啊。”黑色的眼珠远远望向海天交际之处，“但是这个古老的日出之国，还能够撑过几个昼夜呢。” “这个，您多虑了吧。……也许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呢？”棕发的女孩抿了抿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虽然她早已习惯了无忧无虑的生活——于她的工作而言，简直是乐观得不像话了。但是到了这最后的三个月，她也逐渐明白了。 大势已去。 “不，是必败。”男子慢慢在甲板上蹲下来，脸上是一副后知后觉者的无奈笑容，“我们已经是帝国最后的海军了。被封锁在这里，即意味着盟军已经完全可以切断我们四岛之间的联系。何况……”男子语气平静，没有愤怒也没有恐惧，只是一种淡然的悲哀，“我已经知道了，两周前米国在广岛投下了一枚新式炸弹，仅一枚便夷平了整座城市。” 后面的话，年轻人没有多说，也不必要多说。假如这种炸弹得到量产的话……那么，无论什么样的战斗意志和忠诚，在绝对的破坏力面前都将毫无意义。 “这样的话……提督。”娇小的少女无言以对，只好把自己的手放在年轻男子的肩上。 “很好的天气呢。”被称为提督的年轻人表情依然平淡，“想来，六年前我在横须贺正式加入海军的时候，也是这么一个好天气。” 说到这里，年轻的提督轻笑了出来：“不过，我们的军龄倒是几乎相等呢……如果按你‘下水试航’的时间来算的话。” “……是这样，吗。”少女本来想吐槽这句话在他刚成为提督的时候就对自己说过了，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当年我可是雄心壮志，一心想要追随山本将军，击败欧米列强，把整个亚洲解放出来……什么的。”提督一摊手，“当时我的上级一句‘正好和这艘船同名？’就把我发配到‘晓’号的时候我都差点哭了呢，我可是非水雷舰队旗舰不去来着，驱逐舰能做什么？又不是‘岛风’！” 少女终于被逗笑了：“晓也不是很罕见的名字吧？要是按这个方法来分配水兵的话，‘霞’号岂不是要人满为患了？” “不过也没持续多久啦。”提督耸耸肩，“在‘岛风’和‘雷’那里先后呆了不到三年，我就成功圆梦，到了‘北上’。那可是我梦寐以求的巡洋舰哦，还是美梦中的美梦，重雷装巡洋舰哦~~~”名叫晓的提督一本正经地朝少女摇了摇手指，拖着长声“重雷装巡洋舰哦~~~”，但语气立即一转，“……当然实际结果是如何，我就不多说了。” 确实也无需多说——在晓被调到北上号的时候，太平洋战争已经彻底向着不利的方向发展，中途岛和瓜岛的两场惨败已经使他们失去了战争的主动权。实际上，此时连晓所憧憬的山本五十六将军——或许应该叫元帅——也已经被击坠。 被委以重望的重雷装巡洋舰，直到最后甚至一雷未发。 “这两年，我几乎没有进行任何战斗任务，但官位倒是一升再升。”少年提督的语气没有一点自豪的成分，“也是，因为和我军龄相似、在太平洋战争爆发之前服役的战友，已经玉碎过半了……昭和十九年晋升舰长，从吴港转移之前更是成了提督，这么说来还好我选对了旗舰。” 少女也笑了出来：“毕竟已经是恶名昭彰了嘛，都说是吴港雪风，佐世保时……” 少女的神色突然黯淡下来。从刚刚开始，自己和提督所谈起的军舰，除了自己之外，如今……已经全部被击沉，其中也包括曾经与自己共享有这个不好说是美名还是骂名的“时雨”和姊妹舰“野分”。曾经杀气腾腾奔赴太平洋战场的帝国联合舰队，至今竟然只剩下这么寥寥数艘船。 而且，还是在盟军海军的严密封锁下苟延残喘。 “如果真的是因为我的存在而导致姐妹们的全灭的话……”少女——驱逐舰雪风低下了头。 “完全不是这回事。”提督语气坚定，“如果你真的有着某种特别的幸运的话，也并不是你的罪责——只不过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而已，你所不在的战场上，我们还不是主力舰非伤即沉……这不是你的责任，而是我们的。” “你……们？”少女神色诧异。 “对，我们。”提督没有抬起头，“我们全体海军，包括山本将军——甚至，我们全体国民都错了。从一开始决定扩大这场大东亚战争之时起，我们就开启了一场赔率远远小于一比一百的赌局……而在z作战没能消灭美国的航母编队之时，这场赌局就已经输了。我们并不是败在米国手里，而是败在我们自己的狂妄中……这些事情，只有当我成为提督，而又大势已去的时候才能想得明白。” 雪风一时无言以对。她知道，这些话提督是不能对任何一名士兵说出来的。 “晓、雷、还有电，都已经不在了，北上也在我的眼皮底下受了毁灭性打击。”提督的眼前仿佛浮现出那个娇小身躯中有着巨大力量和活力的女孩儿，和她曾经的舰长——年轻提督心中的偶像排行榜第二位，工藤俊作中佐一样性情温厚。有件事她和自己这些水兵可能至今都没有泄露——在战争前期，她和姊妹舰电曾经救援过被击沉的英军军舰的伤员。她在一年前便沉没了，甚至连如何沉没的都没人知道。 还有北上，这个总是一副不耐烦的腔调却每次都尽忠职守的黑发少女，虽然也因为好不容易完成的雷装全无用武之地而怨声连天，却依然做着自己分内的工作。她就在半个月前被盟军破坏在船厂中，被轰炸之前已经改变武装，成为了搭载“回天鱼雷”的自杀武器格纳库。在接到这个命令之后，连姊妹舰大井被击沉时都滴泪未落的少女把自己关在屋内整整三天，等到终于点头同意改装的时候，24岁的少女头发已经花白。“我们这些士兵理所当然，应该为自己发动的战争付出代价。但你们不应该如此，你们只是兵器，你们本该是无罪的……” “提督，你知道吗？”雪风冷不丁说道，“我从来没有过怨恨你们的想法。对……我们只是兵器，所以如果没有你们的意愿，无论是爱国也好，野心也好，我们根本就没有出世的机会。就算最终这样沉没了，毕竟也是你们让我们有了生活、战斗一次的机会，所以——” “像一个武士那样战斗而死吗……”提督目光中闪过一丝迷茫，“如果只是战斗的话，也许还不会有这样的悔恨……但是战斗之外，我们可是让你们的双手沾上了不必要的血腥呢。” 雪风对这些事情知晓不多，但也曾经隐约听说过。“无限制潜艇战”攻击商船，机枪扫射落水的盟军水兵，以及孤注一掷的自杀式攻击，神风特攻队和回天鱼雷。或许那些军人——大部分还只是孩子，是心甘情愿，为了保卫国土，但是对那些空母和雷击舰来说呢？ “真正的大和民族应该是有荣耀的武士，而不是只知杀戮的修罗鬼。这是工藤中佐离开‘雷’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而我，乃至我们全军，真的合格吗？”提督像是在问雪风，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不提这些了。我有罪，理应受到惩罚，但是……我身后的国民和天皇……他们的责任，必须由我们这有罪之身来担起。否则就不仅是作为武士或军人的荣誉了，连作为一个士兵的最低职责都舍弃了。” “……唔！母港的联络……”雪风正在不知如何作答之际，船上的广播响了起来。 “朕深鉴於世界大势及帝国之现状，欲采取非常之措施，收拾时局……” 刚刚听到第一句话，提督的表情便肃穆起来，认真地——几乎是要用眼神把电池从广播里挖出来一般聚精会神地听完了整段广播。 “……念任重而道远，倾全力於将来之建设，笃守道义，坚定志操，誓必发扬国体之精华，不致落后於世界之进化。望尔等臣民善体朕意。” 玉音放送已经结束，提督跪伏在地上，五体投地行了一个大礼，方才站起身来。 “这样，作为士兵的职责就结束了。”提督的声音很轻，语气像是在谈晚上是吃米还是麻薯。 “雪风……有一件事，可能要拜托你。” “……什么事？”少女下意识问道。他还不明白这个托付的分量。 “驱逐舰响……和你一样，算是目前帝国海军所剩的能战力量之一。她的三个姐妹都跟我关系不浅——而且，她也曾经是工藤前辈的船。”虽然完全不熟悉，提督眼中还是立即浮现出了银发女孩儿的样貌，“她性格比较内向，三个姐妹又早早被击沉了……战后，米国绝对不可能坐视帝国保留主力舰的。但是你们两艘驱逐舰却很可能保留下来，或许会作为抵押交给其他战胜国。如果有可能的话，至少到你们被迫各奔前程之前……希望你能够和她互相照顾了。” “好……不过，提督？” “也许之后你们还将面临各种各样的生离死别，也许会被抵押给战胜国，甚至改变名称。但是……无论怎样，不要恨这些错误地支持了我们的国民，也不要恨那些成功保卫了自己利益的战胜国。这场战争当中最愚蠢和丑陋的，有我们这些不称职的军人就够了。”提督慢慢走到舰首，清亮的男中音念诵起了古老的诗歌： “イロハニホヘト チリヌルヲ ワカヨタレソ ツネナラム……” “……这是？”雪风的知识体系和一般的知识分子可是完全不同，这首五十音诗她还真没接触过。 “伊吕波歌。”提督惨然一笑，“一首很古老的诗，把五十音全都串了起来，像是我们对未探测区域或事物的编号有时会按照这个顺序来。不过它是有自己的含义的。” 花朵艳丽，终将散落 世间无人，永世长存 红尘之山，一旦逾越 俗梦已醒，生醉皆空 “我有罪，唯有一死才能安心。”提督的声音很轻，雪风直过了三秒钟才明白，“之后的这些孩子们，帝国的将来……有可能的话，就拜托你来见证了。” 微笑着、像泡影一般从慌忙奔上前来的雪风手指间划过，提督的身体划出一道弧线，落入了日本海的波涛之中。 如果，这样就可以结束的话…… 和那些被我们错误地指挥，甚至践踏了尊严的孩子们一同长眠于这冰冷的海底，或许可以在某种意义上赎罪……吧？ 大海深处，想必可以安眠无碍？ 但这是什么样的杂音啊…… 成百上千的窃窃私语声，从看起来似乎深不见底的深渊响了起来，钻到少年晓的耳中，钻到他已经开始模糊的意识中。 黑色、黑色、白色、黑色，种种看起来熟悉而又陌生的“某种东西”充斥了年轻提督的意识。有的看上去像是鱼类或者其他海生生物，但提督直觉感觉那并不是什么无害的动物；有的像是浸泡太久已经有着软体动物在其上筑巢的女性尸体，但是那惨白的身体完全不像是浸泡很久的样子，依然保持着一种苍白的美感；还有的脸上覆盖着白色的面具，或者一半身体渐隐于海中，也是在学生时代曾经听闻过许多都市传说的提督才会想到这些存在被称为“缚灵”…… 像是一道带着强酸的绝望的闪电，晓在自己被这些“东西”的噪音吞没之前，终于明白了自己所见为何。 这些都是这场太平洋战争中死难的无辜者、和被击沉的军舰的怨魂！ 被偷袭、被友军误伤、被有意舍弃、因为技术原因而沉没、在投降之后依然被轰沉、非自我意愿的自杀式攻击，这些军舰、飞机、民用船和上面的乘客们死亡的苦恼与怨恨，集中起来就成了这样的存在。其中有一些盟军的，但更多是帝国的。 她们憎恨舍弃了她们的生者的世界，尤其是直接导致她们沉没的日米海军。从这个角度来说，提督也不是不能理解她们。 但提督还是明白了，最终自己还是错了。 赎罪是对的，但赎罪并不是一死了之就可以做到的，这充其量只是逃避而已。常世之国并不是供懦夫逃脱良心谴责的避难所。 那么，现在总之不能逃避了。 “我是帝国海军，你们诸位今日的痛苦都直接间接是我造成的，因此理所当然，都由我一力承担！”在深水之下，提督完全不可能张开嘴巴。奇妙的是，他知道“对方”听见了自己的话。“我愿意承受你们的憎恨……但如果你们的怨恨要倾泻在我身后的人民身上，即使是以这微薄的带罪之身，我也要和你们对抗到底！” 意识逐渐模糊下去，而无数怨恨的杂音却也逐渐远去。在提督即将失去意识之际，似乎身体穿过一道门一般，杂音完全消失了。 但胜负谁属，最终还是要由未来来决定…… 吹雪沉默不语。 这个不怎么平静的秋季，吴港镇守府已经换了第三个提督了。说来，倒是没有一人是战死的（理论上，深海栖舰还真没有百万军中杀入如今的本土镇守府的本事），原因都是一样：在铁底海峡的深海栖舰基地附近战败，重要舰船轰沉而自请调离。 想到这里，吹雪就感觉又好气又好笑：首任提督夜神君，愿你在帕劳镇守府一切安好。这位大好人之前一直兢兢业业保持着镇守府的安全——甚至是作为第一个“舰娘提督”，无论在收支还是在防卫方面都做得无懈可击。但就是在入秋发现铁底海峡的深海栖舰基地之后，连续四次前往海域攻击，却全都在大量的巡洋舰编队下败下阵来。到了最后，连续几天没合眼的提督没顾着确认舰队损伤情况便下令进击，最终导致战舰“山城”被击沉——还是被重巡リ级。受到巨大打击的提督当天回程就写信要求调走了。 “如果新来的提督能够带给我们一场真正的胜利就好了……”吹雪自言自语。 “同感。”年轻男性的声音。 女孩吓了一大跳，抬起头来，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推开镇守府办公室的门：“我是新提督……樱庭晓（sakurabaakatsuki），请问镇守府的旗舰是哪位？” <ahref=>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lt;/a&gt;&lt;a&gt;手机用户请到阅读。&lt;/a&gt; 第一话 提督到任 吹雪沉默不语。 这个不怎么平静的秋季，吴港镇守府已经换了第三个提督了。说来，倒是没有一人是战死的（理论上，深海栖舰还真没有百万军中取旗舰首级的本事），原因都是一样：在铁底海峡的深海栖舰基地附近战败，重要舰船轰沉而自请调离。 想到这里，吹雪就感觉又好气又好笑：首任提督夜神君，愿你在帕劳镇守府一切安好。这位大好人之前一直兢兢业业保持着镇守府的安全——甚至是作为全世界第一位“舰娘提督”，无论在收支还是在防卫方面都做得无懈可击。但就是在入秋发现铁底海峡的深海栖舰基地之后，连续四次前往海域攻击，却全都在大量的巡洋舰编队下败下阵来。到了最后，连续几天没合眼的提督没顾着确认舰队损伤情况便下令进击，最终导致战舰“山城”被击沉——还是被重巡リ级。受到巨大打击的提督当天回程就写信要求调走了。 ……残念的是，之后的两个提督就完全没这么善良了，被降职的原因都是：沉船过多而毫无战果。 “如果新来的提督能够带给我们一场真正的胜利就好了……”吹雪自言自语。 “同感。”年轻男性的声音。 女孩吓了一大跳，抬起头来，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推开镇守府办公室的门：“我是新提督……樱庭晓（sakurabaakatsuki），请问镇守府的旗舰是哪位？” “啊……就是我吹雪……”吹雪见对方微笑点头才小心翼翼地补了一句，“因为超过一天没有提督的委任状，所以就由最早来镇守府报道的我来临时充当领队了。” 吹雪看到樱庭晓的眉头稍微皱了一下：“委任状……没有提前通知么？宪兵队那帮家伙是怎么搞的……” 吹雪不禁汗了一个：“这个……听大凑镇守府那边的消息，好像宪兵队在经过那边的时候把那儿的提督扭送回东京了……”说到这里吹雪也不禁降低了语调，“说他什么‘在晓的水平线上刻下胜利’了。” 提督晓阁下沉痛扶额：“……这个，算了，不提它了，这是个微妙的失误。” “那么，提督？”吹雪觉得这个新提督挺好说话的——只要不会也被铁底海峡逼疯了就好。少女心里补充了一句。“我现在就去叫大淀姊来通报一下最近的战况——” “通报战况的话……把镇守府的全员都叫来大会堂好了，届时我也有些话要说。” 是关于战术的演说吧，吹雪一边这么想一边回答：“明白！” ※※※※※※※※※※※※※※※※※※※※ 在礼堂集结的舰娘，正好有91位——当然，也包括目前作为专职秘书舰的大淀。樱庭晓仅仅扫了一眼便做出了准确的计数，姑且也是老兵了，这点经验还是有的。 然而，当他开始注意每个成员的时候，脸上不由得带上了惊讶。 “这里的”铁底海峡的方位，樱庭晓在上任之前记得很清楚了。在这个方向上，深海栖舰的主力部队已经被消灭得七七八八了，只剩下这个大型基地。 ……也就是说，吴港的孩子们理论上就只有那一个狭窄的区域要去攻略，这理应是一个突击任务，标准编队的六舰就足以塞满海峡了。 但是，面前的舰娘超过一半都带着程度不同的伤。其中睦月级、凌波级、初春级和朝潮级的驱逐舰们几乎人人大破，已经处于再稍微伤一点就连入渠的资格都没有的状态。 “战况……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了？”樱庭晓猛然转头，死死盯着跟在身后的大淀和吹雪。 “之前两任提督已经攻击铁底海峡近两个月……尤其到了上一位提督的时候，为了避免‘飞行场姬’自我修复，提督要求保持24小时不间断的攻击。”大淀情绪比较稳定，回答道：“这些孩子还是侥幸活到飞行场姬面前的，那些在之前便受损的舰娘，算上那些重复的，总计有28个同伴被轰沉：山城、扶桑、妙高、那智……” 大淀说完第一句话的时候，樱庭晓便倒抽了一口凉气。随着大淀一个个报出轰沉的舰娘的名字的同时，年轻人的面色越发难看起来。 “……在我来之前的这三天，就没有安排这些家伙入渠修理么？”樱庭晓咬着嘴唇，拼命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甚至连“为什么前任不安排她们快速修理”的问题都省去了，这种作风他还是见过的。 “有的。但是……工厂的修理渠太少，而快速修理工具没有提督的命令，秘书舰是没有资格调用的……所以……” 樱庭晓猛然伸出一只手阻止了大淀继续说下去。微微颤抖的海军帽沿表明，这个年轻司令官心中的某种感情已经快到了爆发的边缘。 大淀还真担心这个新提督会一时控制不住破口大骂前任——这样对谁都不好，何况，第二任提督那家伙在刚上任的时候也是曾经大骂因为失误而导致山城沉船的首任的，这个时候的热血大爆发并不能证明什么。 令黑发秘书舰吃惊的是，这个看上去还不到三十岁的提督只用了四秒钟就平复了心情，不过之前那种不知出于什么的轻松表情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代之以山雨欲来一般的冷彻。 沉吟片刻之后，樱庭晓做出了更让大淀和周围所有舰娘大吃一惊的举动。他走向满身疮痍的驱逐舰们，接着脱下军帽，向这些孩子深鞠躬。 “都是我们这些军人的失职，让你们受了这样的苦……”樱庭晓声音低沉，“如果，诸位还能对我抱以一点信任的话，请稍微忍耐一下……等我说完要说的话，立即会安排你们修理的。” “……哼，也不能指望粪提督能做些什么啦。”犹豫了一小会，一个银色长发的女孩撇了撇嘴，“不过至少……” “喂喂……”站在提督身后的吹雪脸都白了，赶紧示意女孩住口。 “啊，这样说的话就能安心了。”但是提督却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谢谢你，‘丛云’。” 银发女孩大惊失色：“我是丛云没错……但是……你怎么……？” 舰娘又不会在自己的衣服上标明自己的名字，初次见面就知道对方名字怎么想也不合理。不过因为丛云并没有问完，樱庭晓自然也没有回答，丛云也只好姑且解释为对方在其他镇守府见过“另外的自己”了。 樱庭晓飞快地扫视人群，在纸上写着什么，四分钟之后把一张纸交给了大淀和吹雪：“麻烦两位监督一下，散会之后立即按照这个顺序安排伤员送修。在横线以上的各位，快速维修工具能用多少就用多少，帐算在我头上。那么……” 年轻男子的表情又变得轻松了一点：“说是讲话，倒不如说是讨论吧。” *注：因为之前一届提督确实是屑，所以本来只是傲娇的几个家伙也被曙传染了。至于为啥是丛云，因为提督的基本形象是以《葬晓电光战记》的主角晓为蓝本的…… ※※※※※※※※※※※※※※※※※※※※ “我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刚刚完工的舰娘，或者还没来得及弄明白情况便匆匆上前线的。”樱庭晓表情严肃，“不管怎样，我们在东京集合了各个镇守府的情报，姑且还是闹明白了一些新的东西……所以想借此机会向诸位重新介绍一下我们的敌人……深海栖舰。” 樱庭晓扫了因为不安而躁动起来的五十铃一眼，继续说道：“关于深海栖舰，随着我们的战线开始稳定，也逐渐积累了一些关于她们的情报。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被我们统称为‘深海栖舰’的这类敌人，是直接间接因为战争而亡于大海的人、船的负面情绪的集合体，也就是说是一类特殊的怨灵。”樱庭晓朝正吃力地搬着一张硕大无朋的圆桌走进礼堂的第六驱逐舰队四个小女孩点了点头，上手帮忙把桌子放好，“大家随便坐……” “话虽这么说，我们对这些怨灵为何会形成、为何不在之前而是在此时形成了被称为深海栖舰的族群，还完全不知晓。我们只清楚，深海栖舰的形成并不是某个‘存在’直接的制造。自深海栖舰出现开始，任何沉没于海中的负面情绪，都会助长深海栖舰的实力。”樱庭晓没有明说，但他已经完全这么确信了，所谓飞行场姬的自我修复很可能……恰恰是前面两任提督沉船战术的结果，而非原因。 “深海栖舰的内部构成，我们也不甚明了。可以确定的是，绝大多数深海栖舰是以实力决定地位的。由于她们是怨灵，凭借自身的灵压便可以确定谁强谁弱……不过，”樱庭晓颇为费解地摇了摇头，“她们究竟拥有何等的智慧、有没有与我们和平交流的理智、有没有通过交流和战斗让她们得以成佛——而非简单地击溃削弱她们的办法，目前还不明确。” “和平交流？” 提督这句话一出口，除了雷和电以外的全体舰娘都对他投以注目礼。 “只是我个人的疑问而已，不必放在心上。”樱庭晓耸耸肩，“在东京整理了横须贺、吴港、佐世保、舞鹤、大凑五大镇守府这一年的战斗情报之后，具体来说是清除咖喱洋的深海栖舰主力的时候，我们逐渐对深海栖舰的‘生存’模式有了一些认识，因此才有了之后的‘鬼姬’‘浮游要塞’这样的命名。如你们所知，在此之前我们对深海栖舰的种别一向是‘按照外形和火炮的制式套入舰娘的舰种配置、按照伊吕波歌的假名排序给先后出现的深海栖舰型号编号’的法子，因此闹出了诸如运输舰的编号比战舰还高的笑话。” 终于要讲到重点了，大伙的兴致一下子提了起来：“那么深海栖舰的种类，究竟应该是怎样划分的呢？”明明身上也带了不轻的伤的浅粉色头发的少女蹦了起来，大声发问。 樱庭晓一看对方，先是下意识带着椅子就往后一错，定了定神才苦笑道：“讨论而已，就没必要站起来说话啦青叶……坐下说坐下说……深海栖舰并不遵循舰娘的武装规则，灵压足够强大的深海栖舰，也就是那些身上带有红色甚至黄色灵光的家伙，完全有机会给自己加上各种稀奇古怪的武装……至于那些被归类为‘鬼姬’和‘浮游要塞’级别的对手就更是牺牲了机动性，换来了炮台一般的多种杀伤火力，说‘装甲空母鬼’的种类就是装甲空母，其实是不合适的。因此，我们正在尝试用另一种归类方式……也就是，作为怨灵的种类来划分。 “从大类上讲，深海栖舰所涉及的怨灵包括海怪、缚灵、共生和较为纯粹的亡灵这四大类。海怪类的深海栖舰，顾名思义就是外表看上去并不像灵体，而像是某种不折不扣的海洋生物的家伙。イ、ロ、ハ、ニ这四类被归类为驱逐舰的家伙和ホ型轻巡，以及目前所知的浮游要塞都属于这一类。这些家伙的速度很快、战术灵活，但很明显在深海栖舰中属于弱者，也没有什么有智慧的报告。 “所谓缚灵，就是由于强烈的思念或怨念，被固定在一个地点或者一个概念上的怨灵，其中被固定在一个地点的称为地缚灵，固定在一个概念上的称为念缚灵。前者的标志是身体的一部分会没入地面或水面，代表是潜艇カ级和ヨ级；后者的标志是带着骨质的面具，代表是雷巡チ级。自不待言，这类怨灵都是一个或拥有相同遭遇的极少数舰娘的怨念形成，因此理论上可以拥有相当的智慧，但由于其存在的基础是怨恨，因此基本上都是很夸张的偏执狂，能够交流的可能性很低。 “共生指的是身体一部分是舰娘的尸体或灵体，另一部分是海怪外形的家伙。へ、ト型轻巡、ヌ级轻空母、ヲ级正航、ワ级武装运输舰，都属于共生型的深海栖舰。虽然说是共生型，但是这些深海栖舰并不一定是由两个怨灵合成的……究竟是由两个怨灵合成，还是一个怨灵占据在另一个原本无害的物体上，甚或是大量怨灵集中形成的扭曲形态，都还不清楚。因此，这一类深海栖舰是目前最需要观察的。” 不少身受重伤的舰娘脸上都露出了古怪的表情，但是这次提督并没注意到。“最后，幽灵这一类，也就是从外表来看只是单纯的舰娘亡灵的，包括重巡リ级、战舰ル级和タ级、目前所知的所有鬼姬。亡灵类的深海栖舰，我认为她们全都是由单一的怨灵形成的。因此，她们的神智可能是最为完整。不过，其中必然也分为能够交流的和不能交流的。基本而言，除了没有一定之规的共生型、或者说融合型深海栖舰之外，基本上深海栖舰中的实力排名是亡灵＞缚灵＞海怪，地位上也是如此。可见，越是由单一怨念、越强大而纯粹的怨念形成的深海栖舰，实力越强大，同时智慧也应该越高……” 樱庭晓沉浸在纯学术的领域内不能自拔，但吹雪可是立即想到了切身的问题：“提督！那是不是说，即使我们这些驱逐舰沉了，也不一定会变成杂鱼？变成漂亮的深海战舰或者空母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小女孩一本正经地问。 噗。提督一口水没含住，喷得到处都是：“这个，理论上当然是有的……不过我们还是考虑如何活下去的问题比较好，嗯嗯。……除非知晓并满足她们的遗愿，否则轰沉深海栖舰并不会使她们就此消失，但可以扰乱她们的思念，从而降低她们怨念的纯粹程度和力量，让那些前两个等级的深海栖舰降格为低级共生或者海怪型的小船，直至减弱到普通驱逐舰的程度。” “也就是说，这场战争将会是旷日持久的就是了。即使荡平了一个区域的深海栖舰基地，那个区域依然会有较弱的深海栖舰出没，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吧。”樱庭晓做出了总结，“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一件事，如果今后在战场上遇见了可能存在交流意愿的重巡リ级、两类战舰、ヲ级空母和鬼姬的话，请至少把她们说的话听完，虽然碰上可以和平相处的深海栖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至少或许其中含有什么信息，能够指出让她们成佛的方法也说不定。” “那么第二件事是……”说这句话的是橘色短发的小女孩，刚刚搬圆桌的四小只之一。 “本来第二件事对这里来说并不是很紧要，因为前一段时间……的关系，”提督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哽住了一下，“镇守府有同一‘原型’的舰娘只有七人而已。不过该说的总之先交待完吧。”樱庭晓表情更加阴沉了，“关于……被裁军复员的成员的安置问题。” 场内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前言就不用赘述了，我们就从这里开始吧。”樱庭晓沉吟片刻之后敲了敲桌子，“如无意外的话，你们之前都是来自‘地球’的军舰，而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我想可以解释为命运。深海栖舰是舰娘，理所当然也只有舰娘能够与她们对等地作战。当然，为什么一定会是你们，这还不能断言。基本上来讲，你们都是来自于‘太平洋战争’的战败国，也就是大致相当于我国在星球上位置的日本国。也许正是因为这种地理和文化上的相似，才导致你们来到了这里吧。” 这种开诚布公的方式简直粗暴，大部分舰娘的表情都变得黯淡了不少。 “由于如今的你们已经不是以原本的军舰的形式存在着，而是一种姑且可以称为‘精灵’的状态，因此严格而言，你们并不是和地球上的那些军舰呈现严格的一一对应的关系。同一艘军舰可以有许多舰娘，但是在很大的一片区域——至少远大于一座镇守府的区域内，同一时刻同一艘军舰只能有一个舰娘维持武装。”樱庭晓深吸了一口气，“你们所吃的食物，除了供给你们日常生活的和人类相同的餐饮之外，同时也包括可以供给你们所持武器——当然也包括舰载机——的燃料、弹药和航空铝。不过，后者并不是进入你们体内被消化，而是与存在于你们之内的、象征着该军舰的武装同化。……这也就是说，只要你们不再与你们原型的军舰维持绑定，就不会再有来自于那些武装妖精的燃弹需求，在日常生活上与一般的人类是没有二致的，至少这一点可以放心。” 樱庭晓意味深长地朝目前同舰还有着复数成员在场的那珂等几只舰娘点了点头：“我绝不是说就此便可以随意遣散你们当中的任何成员，但是如果‘鲑鱼海’的深海栖舰基地攻破，我们会有长达数个月的缓冲期，这个时间段内镇守府的资源会很快积攒起来，新的伙伴会建造、或者救援出来。虽然镇守府可以扩建，但工厂和修理渠等设施是很难扩充的。而且，毕竟我们还要考虑国际的因素……有的时候，就算是做做样子，至少也要进行一下裁军，这些行动无疑都会导致你们当中的部分成员退役。不过……话虽然说得轻松，毕竟是这个世界不负责任地让你们作为与人类类似的存在出现在了这个实际上是异国他乡的地方，我想我还是应该为你们做些什么的。” “没关系的，舰娘毕竟也算是军人嘛。”大淀笑了笑，她觉得这个提督简直可以称为母爱了，虽然是男的。 “初步的想法是在吴港的内陆郊外设置一些小的卫星城区，退役的舰娘可以选择到这些卫星城先居住一段时间，觉得适应了这个国家再选择自己的发展方向，当然也可以继续留在吴港。在卫星城市的时候，你们依然可以选择以人类军人的身份支援我们的作战。”樱庭晓摊手说道，“虽然说如果我下令某位退役的话，没有足够的理由你们是不能抗命的；但是反之，假如你们当中有谁厌倦了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只要向我提出申请，我绝对会同意签字，这没有问题。当然建议你们先在卫星城市居住也有方便你们融入社会的考量：当你们退役之后，原来的舰名自然只能作为姓氏，总不能就此叫你们那珂一子、那珂二子、五十铃一香、五十铃次香吧。” 这个土得掉渣的命名法当即引来一阵哄堂大笑。这个少年提督似乎真有一种奇特的天分，能够把原本沉重无比的话题说得轻松愉快——前提是他自己轻松愉快。 “那么，最要紧的两件事说完了，”提督拍了一下手，“我们来商讨一下目前的正经事，也就是铁底海峡的战局吧。大淀，汇报工作就交给你了。” *注1：120不用沉就可以变轻巡ホ级，这是官方设定（笑） *注2：其实按照先清除镇守府附近的深海栖舰、再向蓝水发展的顺序，第一个正式出现的不按伊吕波歌顺序走的敌人是5月活动图的泊地栖鬼，不过嘛……毕竟那个不是大战役，可以解释为当时攻打深海栖舰前线基地的提督（也就是两代之前的吴港提督）粗心大意没报告这件事 *注3：为何表情古怪呢？因为她们刚远征失败的精神病院就打了提督的脸……而且她们不知道的是，精神病院后面的海域还要再打一次…… *注4：官方四格里驱逐舰们表示自己死了只能变鱼,战舰死了却会变女王,这个实在太…… 第二话 铁底海峡 “您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们此前一段时间的攻击重点是位于‘鲑鱼海’北部的深海栖舰基地。为此，我们必须首先夺取铁底海峡入口的通行权。”大淀说着铺开了一张地图，“位于鲑鱼岛北部陆地上、舰载机攻击范围覆盖半个铁底海峡的‘莉可莉丝航空基地’是我们必须拔除的敌方据点。” “飞行场姬真的位于陆地上？”提督的兴致立即高涨起来。飞行场姬的存在，说不定可以颠覆之前海军对深海栖舰的大部分认识，“陆地上，也就意味着鱼雷是无法攻击到的吧。” “是的，您看这里就是飞行场姬的位置。”大淀指了指标有“鲑鱼岛”字样的海岛北端小海湾处一个标着“i”的红圈，“飞行场姬位于一个小海湾，易守难攻，而且有大量的护卫要塞在其周边近海防卫。” “这个地方确实……”樱庭晓点了点头看向地图，眼皮猛然跳了一下，“虽然没有实际去过……果然？” “因为鲑鱼岛西北方的这个小岛以西有着大量的暗礁，我们无法从铁底海峡的入口向南直插深海栖舰的i号聚集点。”大淀指着标有“萨沃岛”小字的扁圆形小岛解释道，“我们只能依照铁底海峡的海流在入口附近绕一圈，从东部进攻飞行场姬。不过……我们的战舰由于惯性过大，往往会被这个d号漩涡甩到铁底海峡的东部，遇上深海栖舰的主力舰队，因此，出击的战舰一般都只有一艘。” “只有一艘战舰吗……飞行场姬的自我修复已经知道了，还有什么困难之处吗？” “还有就是由于萨沃岛附近暗礁的存在，我们必须在涨潮时才能安全进入海峡，而铁底海峡南部形成洄流的时间只在每天午后八点到凌晨四点之间，因此每天能够进入这片作战区域的时间几乎是固定的而且……” “都是在夜里……也就是说航母在前面几片战斗区域完全排不上用场，而打到飞行场姬面前的时候却又很可能拖到白天，使飞行场姬可以放飞机吗。”提督皱起眉头，航母和战舰这两大超级武器被禁还真是令人头疼的事，“时间（天时）、行程（地利）、恢复能力（人和），全都有着严重的不利因素啊。……” 所有人一时都沉默了下来。 “来试试看各种的可能性好了。”提督冷不丁开口说道。 “……？” “今天就算了——夕立、时雨、北上、摩耶、爱宕、高雄，”还没等女孩们反应过来，提督已经飞快地开始下令，“以上六员请在明天早上做好战斗准备待机，接到命令后立即启程，前往铁底海峡进行一次试探性攻击，注意是试探性，不必实际攻击飞行场姬，哪怕遭到中破也可以向这边发报请示撤退，若有任何一员大破，夕立可以独断下令撤退。” “啊……驱逐舰来当队长？好烦哦。”黑色麻花辫的少女嘀嘀咕咕地整理起绑在腿上的鱼雷发射管来。 “彻底舍弃了战舰吗？嗯，就算没有战舰姐姐们，我们也会努力的poi？”苍金色头发的红瞳少女大声应答。 “川内、神通、那珂、木曾、夕张、五十铃，”但提督的命令还没有下完，语气益发凌厉起来，“以上轻巡编队请同时做好战斗准备，在第一梯队出击后半个小时出发，于铁底海峡a号至c号敌据点之间游奕，驱逐准备回到此区域的敌舰，为第一梯队的撤退留下安全通路！” “好哦！是夜战耶！耶！”穿橘红色制服的少女喊了起来。 “晓、响、雷、电、岛风、阳炎，”提督仿佛完全无视了川内的兴高采烈一般，语速愈发快了起来，“以上水雷编队也请做好战斗准备，具体作战任务明日再行通知。” “明白！lady也要鼓起勇气去战斗！” “那么，今天的作战会议就先开到这里，后天舰队返回之后，收集了新的情报再继续讨论吧。”樱庭晓拍拍手，语气立即缓和下来，“现在要紧的事，受伤的孩子赶快去工厂修复吧……” *注：绅士也要鼓起勇气去战斗【斜眼 ※※※※※※※※※※※※※※※※※※※※ “大淀大淀，你觉得这个新提督怎么样？” 秘书舰小姐对神秘兮兮凑到提督办公室门口的这个家伙报以一副毫不掩饰的头疼表情。所有舰娘里面就属这个家伙最容易出娄子，偏偏还毫无自觉，成天沉浸于打探小道消息——而且是不分对方身份性格地打探。 “我说你能不能先修理好了再打听……” “怎么可以！新闻最重要的是时效性，时效性懂伐？不在第一时间搞到提督的全☆部资料，还能叫取材嘛？”青叶果然完全不会听劝。 大淀吁了一口气：“还能怎样呢？是个书生气十足的家伙，但是如果说他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梦想家的话，又和他显露出的意志力不相符。而且——可能只是我的错觉吧……” “怎样怎样！”青叶立即兴奋起来。 “我就不应该说这句话……” “太迟了！” “……好吧，要说证据也没有，不过仅从直觉出发，我总觉得他对于‘打败深海栖舰’这件事有着某种特别的迫切，而且绝对不是什么‘建功立业’之类的考虑。当然，这样的偏执也许反而可以带领我们走向胜利吧……假如他不会也因为久攻不克而失去理智的话。” “原来如此……我走啦~”青叶拍拍手，立即溜了。 ※※※※※※※※※※※※※※※※※※※※ 翌日。 “第一挺身队，出击！” “第二梯队以复纵阵前进，进入鲑鱼海域后分散巡航！” 两道命令飞快地下达了出来，以夕立为旗舰的主力舰队和以川内为旗舰的轻巡编队在半个小时之内先后出发。 但是又过了一个小时，水雷舰队的命令却迟迟没有下达。 性子比较急的队长晓（驱逐舰）已经快要忍不住去晓（提督）办公室敲门请战了，晓（提督）才终于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晓（驱逐舰）顿时急不可耐蹦到了晓（提督）面前，但是提督的脚步却没有停：“走，去港口。” “哇！司令官要亲自送我们出征耶！”一旁的橙发小女孩显然喜出望外，毕竟刚才主力舰队都没有享受这个待遇。 “不不，可不止送你们出征这么简单哦，雷。”晓（提督）微微耸肩，“实际上，是要‘你们送我’出征哩。” “……诶？” “我准备实地观测一下那片战场。”樱庭晓笑了笑，“能拜托各位趁战局打响、深海栖舰无暇他顾的时候，把我的小艇护送到萨沃岛西面的暗礁区吗？” “……哈？” 提督大人的这个决定，理所当然受到了第六驱逐舰队四个小女孩的一致反对，不过显然这位提督的性子比加贺还要顽固，而且还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岛风，最后还是这样出发了。 一路无话。提督的小艇最终找了个好位置，在小岛的西北侧靠岸了。 “好了，那么就这样吧，大家请尽快撤退回母港就好了。”樱庭晓上岸之后，朝小女孩们拍了拍手，“可以解散啦。” “诶诶？司令官回去的时候怎么办？……” “这不成问题。”樱庭晓打了个响指，“忘了我派轻巡编队在哪里巡逻了吗？” ※※※※※※※※※※※※※※※※※※※※ “第一舰队报告！我军已经通过漩涡，正在向南线靠拢！” “轻巡编队报告！夜战顺利！逆流前往c据点的几只小鱼被我军顺利搞定~” 耳机里传来从母港转发过来的报告，樱庭晓小心翼翼地把身体掩藏在热带雨林的荫蔽下。 “面积大概20平方公里……虽然读音有微妙的不同，可以猜测是因为土著的方言问题，果然就是‘那个’萨沃岛，‘那个’海域，吗……那么……” 樱庭晓把望远镜对准东面的海域……然后果然不出所料地没有看见自己的部下奋战的身影。 ……稍等，樱庭晓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有意思的东西。 这个海流…… 樱庭晓把望远镜重新对准东北方，也就是c据点以南的海域，屏气凝神观察着在月光下微微反光的海浪。 “果然，如此吗……虽然我没有亲历……那么，记得那场战斗中确实使用了……高速！对了，问题一定出在这里。假如这个地方的海图果然是完全一致的话……” 樱庭晓精神一振，打开了与母港联络的对讲机：“大淀，请立即叫榛名来一趟。” “榛名吗？好的，提督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好得很，深海栖舰的武备，包括电探，打一开始就是针对舰船而做的，如今又是夜间，不发出任何电信号而又隐蔽于丛林中的我对她们来说就是透明人一般。” 虽然其实说这些也没必要，但是樱庭晓还是颇为认真地做出了回答。 那么接下来……虽然未必有足够的时间，樱庭晓还是立即转身朝岛屿的西南方跑去。 “提督，有什么事要问吗……话说，您现在在哪儿？” 金刚级战舰中唯一一个颇具知性的声音柔柔响起，樱庭晓不禁暗笑：大淀和吹雪干得不错，自己偷跑出来的事情目前还在保密中。 “我有这么一个猜想……之前听说过，在地球的时候，雾岛是在‘瓜达尔卡纳尔岛’之战中轰沉的，是吗？” 榛名的声音明显黯淡了下去：“是的……提督。” “而且在那片海域的入口处，你们四姐妹都曾经执行过轰炸……”提督说到这里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敌军机场的任务，也是在这样的一个海峡，对吧？” “是这样的，提督，那是‘亨德森机场’……都怪我的粗心大意，没有确认战况就当做胜利了。” “然后，你还记得当初供你们转向的那道海流，距离地球的萨沃岛有多远？是四五海里，还是几十海里？” “总之很近……我们当年几乎是贴着萨沃岛向南转向的，这——” “好的！谢谢你，请先休息吧，接下来的战斗很可能会借重到你的力量。” “唔？……哦，是，提督！” 一条新的道路发现了！这一次来果然不是白费功夫。不过……提督心里的奇怪预感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严重了。究竟自己漏掉了什么呢？ 那么现在……樱庭晓看了看已经逐渐西沉的月亮，又看了看已经不能完全遮蔽自己的红树林，一咬牙，攀住一棵最高的古树的气生根，向上爬去。 “西南方……果然是，那个海湾吧。” 提督手中的望远镜向西南西方向扫过，调到最大，果然看见了被鬼气森森的红光照亮的海岸线。 “那里就是，飞行场姬……” 望远镜的倍率调到最大，终于清晰地看见了这个目测有一般舰娘两倍多大的女巨人的身影。 果然如大淀所说，飞行场姬位于一个天然良港的陆地上，四周有五座看起来像某种大海怪的骷髅头一样的浮动要塞。飞行场姬的外表让人颇为印象深刻：和タ级战舰一样，即使是变成了怨灵，飞行场姬依然带有一种特别的美感，表情也并不扭曲，比起憎恨来，倒不如说是悲伤，虽然脸上带有一种凄惨的笑容。这个目测身高大概接近三米的惨白少女蹲坐在一片小平原上，身体两侧各有一道宽达一米多的跑道，还有一门面目狰狞的巨炮在一侧。 跑道是直接铺在地面上的。 提督握住望远镜的手猛然一松，望远镜从手中掉了下去。他终于明白自己之前的预感来自于什么了。 “这、这个家伙，真的是……！”绝望的声音挤压着气管发了出来，“飞行场姬……这个家伙……” 是那些孩子从没真正战胜过的敌人啊！ *注：不要靠夭舰娘世界的望远镜放大倍率了，我不会停手的 第三话 黄金拼图 “情况有些麻烦……”打开对讲机，虽然明明没这个必要，但还是苦笑着说，“可以避免与海峡东侧的舰队交战的方法是有了……但是，能够可靠地击败飞行场姬的方法，可能还是没有。” 沉默两秒钟。 “提督做得很棒哦，如果说之前的我还对您的心意有所疑惑的话，在您这次亲临战场之后也不会再疑惑了。”不久前才刚刚听到的温柔声音，“即使在我们前生，也是希望自己的提督能够与自己并肩作战的……但是，毕竟我们现在的状态，是很难保护好提督的生命的。能够在保护自己安全的同时亲临战场，提督真的比我预想的还要可靠呢。” “呃……榛名……”樱庭晓其实这个时候很想大吼一声“大淀你算计我”，但是不管怎么说，现在他确实没有埋怨母港这几个女生的心情，反而更多的是……怎么说呢？“谢谢……如果我还能够起到些作用的话。” 平复了一下心情，樱庭晓下树去捡不知道还是否完好的望远镜。“夕立，请报告前方战况。” “一切良好poi！我们已经搞定了f据点的敌人，海流也是正常往正西方漂的，马上就要冲到大家伙面前了poi？” “那……损伤情况呢？” “高雄姊中破……不过没关系，不碍事poi！” “原来如此……”樱庭晓摸索了一下地面，把望远镜捡了起来。万幸，这东西居然没砸坏。“嗯……到达港湾之后不必攻击飞行场姬，只敲掉她周边海上的那五个防卫要塞。记住不要攻击飞行场姬，也不要拖到昼战。敲掉五座防卫要塞之后，立即返航，现在海峡北线十分安全，就算逆流航行也不会有危险。” “明白！” 也许没有足以消灭飞行场姬的捷径，但即使是一点点有助于战斗的线索也好。抱着这样的心态，樱庭晓重新爬上热带乔木，把望远镜对准了飞行场姬……亨德森机场的方向。 小港湾已经整个被战火覆盖。 “呃……” 在找到飞行场姬的所在之前，提督倒是先被海中的战场短暂吸引了目光。赤瞳的主力舰队旗舰如同鬼魅一般横冲直撞，甚至一边移动一边放出鱼雷和炮火，而防卫要塞的火力几乎连擦都擦不到她的边，有好几次甚至击中了另一座浮动要塞。 “所罗门的噩梦，名不虚传。”提督听着从（忘了关上频道的）耳机里传来的“随便挑一个打吧poi？”“所罗门的噩梦，让你们见识一下！”“给我往死里打！”之类的问题发言，以及堂堂旗舰大小姐完全沉浸在大杀四方的快感中的狂笑，一边嘀咕一边很正经地思索了一下要不要先腾出一只手关上频道。 思索时间，一秒钟。 望远镜重新聚焦在苍白的女巨人身上。即使在战况胶着的时候，飞行场姬依然很好地履行了自己作为飞机场的职责。没有在夜间放出深海……不，这可不能叫舰载机——攻击，只是启动了岸防炮台，朝着速度相对慢的三只重巡猛轰。 毕竟目前还没有攻击能够对她造成威胁——这次的目标本来也不是这个。飞行场姬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无论面前的敌人——也就是我军的主力舰队占据了怎样的优势，身体的姿势也没有丝毫改变。 ……没有丝毫改变？ 或许不是“没有改变”而是她“不能改变”。 夕立的大发神威以及飞行场姬对此的无动于衷让提督终于想到了自己偏偏要挑这个镇守府插手的初衷。陆基的深海栖舰……而且还不能移动，这不就是说身体的一部分并不完整，与地面融为一体了么？ 那种情况的话……就应该称之为“缚灵”了，标准的地缚灵。 但是……地缚灵能够有这么高的等级？还能够看似正常地说出完整的句子？除了共生型的家伙以外，怨恨的强度和纯度是直接左右深海栖舰的智慧和灵压的决定性因素，怨恨强而不纯的缚灵理论上是无法与亡灵类和那些较强的共生类的家伙比较高低的，而且缚灵的智慧虽然可以赋予她们高超的战斗本能，却无法让她们理智到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基于这些疑惑，名为樱庭晓的少年才在五大本土镇守府当中特别要求调到这里。 如果连对方的形态都搞不清楚，那可完全称不上知己知彼。基于这种考虑，樱庭晓开始仔细观察飞行场姬的身体轮廓，特别是腿部的轮廓。 ……没有，腿部甚至没有与地面直接相接，苍白的双足玲珑而又匀称——以她接近一般人两倍却并不影响整体身材的体积而言。 但是提督很清楚这样的外形绝对不可能是由单一怨灵形成的亡灵深海栖舰。 等一下。 从外形就可以看出，飞行场姬绝对不是怪兽型的深海栖舰，刚刚也证明了她不是缚灵，亡灵更是一开始就被排除了。那么……结论只剩下一个了，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证实它。 这次，改为注意飞行场姬周身任何与跑道、炮台相连的部分。 有了！虽然不明显，但飞行场姬身上的“衣物”并不是穿在身上的，而是与身体融为一体的。而这些“衣物”实际上是飞机跑道的一部分。毫无疑问，飞行场姬与自己的武装是“共生”的，虽然这些武器不是海怪的外形。 共生形式的、只存在于陆基的深海栖舰！这个发现本身已经可以让樱庭晓大书特书一番了，不过奇妙的是，这个时候他的思维已经完全转到了无关的方向上。 不是亡灵，而是共生。也就是说，不是“由强烈而甚少杂质的思念而形成的、与自己生前的形貌相符的单一怨灵”，而是“由一个或多个不定数目的怨灵寄生在原本不具危害性的事物上，改变其原有形态而成的怨灵与异物的融合体”。这就是说……？ 飞行场姬，并不是“亨德森机场”！ 当然，她的外形必然与亨德森机场有着某种联系。不过作为其本体的灵体，并不是亨德森机场的怨灵——亨德森机场也不该有什么怨灵。 那么，现在需要核实的就是…… “大淀？请赶快询问一下，在飞行场姬所在的这个地方，此前曾经有过什么类似于机场的东西吗？民用的军用的都行。” “好的，我马上跟总部联络一下！……好的，明白了。提督，那个地方一直是一个民用港口，但没有机场！所谓的‘莉可莉丝航空基地’只是根据‘莉可莉丝港’命名的。” “好！谢谢你，真的帮大忙了。” 这个地方原本没有机场……而现在这里却出现了一个与机场共生、且不能移动的深海栖舰。结论只有一个…… 这个“机场”，还是亨德森机场。 然而这个“深海栖舰”，却不是亨德森机场。 对“亨德森机场”这个存在抱有巨大怨念的大量舰船沉没在了所罗门海的西侧。而这些怨念最终集结在了亨德森机场——这个怨念的集结地。但最终无法维持自身独立的样子，把自己的形态改变成了飞机场的模样。虽然这样，飞行场姬的怨念还是十分强大的。 但为什么会这么强大？按说，共生型的深海栖舰都是原型越多，实力和智慧越弱的，像空母ヲ级和各类鬼舰这样足以与亡灵型深海栖舰相提并论的强大存在，一般都只有一两个怨灵为原型……除非。 除非有什么重要的因素使得她们的思念有着共同且纯粹的同一性。 而这个因素，很可能就是击败飞行场姬的捷径。 站在树下，樱庭晓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脑海中把自己听说过的、有关亨德森机场的全部故事都过了一遍。 当年日本帝国海军轰炸亨德森机场，也是为了打开其东侧海域的进出权，从而掌握战局主动。 为此，日本海军派出了以高速战舰金刚和榛名为首的炮击部队，使用大量三式对空烧霰弹，对亨德森机场进行了远距离的饱和式轰炸。 理所当然，亨德森机场遭受了重创。但是由于此前日本海军的电文密码便被他们的敌人——米国海军破译，加上所罗门岛的土质松软，不适合重磅炸弹爆炸，这次轰炸并没有造成米国海军足够的物资损伤。相反，亨德森机场的跑道立即便重建了起来。正如榛名刚刚所说，她们并没有确认机场的损毁程度就撤退了。 之后，日本海军当然也发现了自己的失误，并且派出了另两艘高速战舰——比叡和雾岛进行第二次轰炸，理所当然还是使用了三式弹。 但亨德森机场却成了引诱日军来攻击的圈套，最终演变成了所谓的第三次所罗门海战，先是比叡后是雾岛，整支挺身队几乎全军覆没。 如果说与亨德森机场有什么重大渊源的家伙，说不定还就是这些孩子……几乎所有的成员现在都在吴港待命呢，不过她们沉没时的怨念也确实可能—— 那么，她们的弱点究竟应该是？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好，我们已经胜利了一半了。”樱庭晓点了点头，打开对讲机，“天色马上就要亮了，主力舰队战况如何？” “战况顺利poi！防卫要塞刚刚全部敲掉啦！” “好！那么损伤情况呢？” “完全没问题！只有我受了点小伤……不碍事poi？” “一点小伤……我觉得是大破吧？”樱庭晓是又好气又好笑，“好啦，你们的任务已经胜利完成，听我的命令，在天亮之前立即返航！” “呜咕……明白了！” “轻巡编队收拢编制，在主力舰队撤出海峡之后，保持戒备姿态撤离！” “是！这场夜战可真过瘾！” 那么！就剩下一件事了…… 老实说樱庭晓对自己这么偷偷溜出来还真是有点心里没底，要是被舰娘们发现了，回去少不了要被一顿说教。 不过考虑到这次近距离实测的收获，樱庭晓还是觉得，说教就说教吧…… ……诶？ 原本提督停船的地方，如今已经什么都不剩，只有几块碎铁皮姑且可以证明一下提督并没有搞错方向。 “闹哪样！做了这么多准备居然还是让深海栖舰把我的快艇打沉了！” 提督大人此时此刻也只有无语问苍天了，不过光是哀叹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现在只好通知一个刚刚离开海域的家伙回来接自己了……嗯？ “啊啊，好烦，一听‘五个’护卫要塞就猜到了，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乱来啊。” 一如既往缺乏干劲的声音就在自己面前响起，身穿深绿色制服的少女从单膝蹲地的姿势站起身来，向樱庭晓伸出一只手：“算了，我来带你回去吧，提督……或许该说，舰长？” “多谢了。啊…”【察觉 ※※※※※※※※※※※※※※※※※※※※ “请您至少也为我们考虑一下！” 母港提督办公室，樱庭晓乖乖低头闭目听着三只重巡对自己的三司会审。 “提督想要为我们减少损伤、尽快击败敌人，这我们当然很高兴！”摩耶用力拍着提督的办公桌，“但是在前线杀敌是我们这些战士的职责！提督作为指挥者就应该呆在安全的地方！这样轻率地跑上前线，我们在前线战斗也会束手束脚！……” “摩耶姊，提督特意在咱们出发之后一个半小时才行动，而且一直小心封锁这个消息，就是为了避免在前线的我们不能尽力发挥啊。”时雨柔声劝解。 “但是这样也太冒险了！如果被深海栖舰发现的话，好不容易等到一个这么好的提督又要……” “摩耶，提督会特意布置好舰队来掩护并且挑好了这个小岛来作为观察哨，我觉得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自我保护了。”榛名轻声插话进来，“毕竟有些东西，处于战斗中的我们很容易忽略掉，而提督却很容易发现……摩耶也希望提督能够和自己并肩作战，不是吗？” “那是另一码事啦……”摩耶显然还有些不服气。 “啊啊，没关系。”提督挥挥手，“的确我是预想到利用萨沃岛的雨林来做掩护了，不过扪心自问，即使这个战场不是在热带雨林的海岸线上，我也一样会想办法前去侦查的。所以，摩耶的指责没有错，我确实是做出了让你们平添担心的事，我道歉。” “所以说……诶？”摩耶还真没想到樱庭晓会这么爽快地认错，有点愣神。 “那么，我来说一下这次侦查的发现好了。”樱庭晓笑了笑，“通知用了快速修理工具的夕立，还是在大礼堂的圆桌前集合，我们开第二次作战会议。” “飞行场姬是陆基的对手，鱼雷完全不可能击中她，因此，仅靠重巡的火力确实是很难攻克的——而她又如此坚固，以至于即使带了战舰并且安全保护战舰到达‘莉可莉丝港’，似乎也很难对其造成足够的伤害，更遑论阻止其自我修复了。”樱庭晓接过了大淀递过来的大幅地图，指着鲑鱼岛北面的海港说道，“难点无非有两个，其一是如何在夜战期间尽可能保护战舰不受损伤地到达莉可莉丝港，其二是如何在有限的时间内对其造成足够的伤害。关于第一点……金刚、榛名，你们来看一下这个海图是不是有印象。” 樱庭晓把自己带到过萨沃岛的那幅地图展开，递给上装颇似巫女服的四姐妹。金刚刚刚扫了一眼就惊呼了起来：“wow！这不是当年我们强袭solomonisland时候走的路线嘛！提督这是……？” “就是铁底海峡，萨沃岛以东不到十海里处有一道比较隐蔽的海流，加上之后就是这个样子。”樱庭晓加重了语气，“加上这个地形，我想可以确定了……这里的鲑鱼海，就是地球的所罗门海！” “诶？那……不是说？”榛名一下子脸色苍白起来，偷偷看了坐在自己两侧的比叡和雾岛一眼。 “这就是对策第二点的方案——这次的攻击队伍为时雨、夕立、摩耶、爱宕、比叡、雾岛，除了两个驱逐舰以外，所有的重巡和战舰都带上三式弹，越多越好！”樱庭晓的眼神中闪过一道杀气，“莉可莉丝港的防卫要塞刚刚被全部摧毁，一天之内想必无法恢复，充其量也只能调莉可莉丝港以南的这支防卫舰队过来……”樱庭晓指着标有“h”字样的接近鲑鱼岛海岸的点说道，“而在夕立大闹敌舰队、时雨进行掩护射击的同时，你们不要管海上的战局，就给我一心一意把所有的三式弹投到飞行场姬身上！” “……啊？我们？”比叡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榛名已经大惊失色，霍然站起来：“提督！不能派她们去！那里可是亨德森——”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樱庭晓表情冷峻，点了下头，“……对，没错。我也想到了，飞行场姬毫无疑问，和地球的‘亨德森机场’有着必然的联系。” 榛名慢慢放下手，但眼神中的讶然依然没有消退。反倒是坐在一角的北上悄悄换了个姿势，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深海栖舰的具体来源，后方的家伙们做出的假设很多。其中，认为最初的深海栖舰同样也是来自地球，而且正是由于她们来到了这个世界，你们才能够来到这里的证据可有不少，这无需惊讶。”樱庭晓敲敲桌子，“但是，需要注意的是，虽然‘飞行场姬来自亨德森机场’，但‘飞行场姬并不是亨德森机场’。” 知晓深海栖舰来自地球、并且“舰娘”是因为深海栖舰才能出现于此的舰娘还是不少的，但后半句话太玄妙了，至少榛名完全没明白，剩下三个姐妹就更不懂了。 “榛名你也说过的，亨德森机场并没有被彻底摧毁。既然没有摧毁，怎么可能产生如此强大的怨念？”樱庭晓苦笑，“产生飞行场姬的不是亨德森机场自身，而是‘因为亨德森机场的失败’而沉没在地球的这一海域的军舰们的思念……而且应该还不是怨恨，怨恨是很难得以统一到这种地步的。” “因为亨德森机场的失败沉没……啊！”榛名的眼睛一瞬间张大了。 “对，简单来说就是那场使在座各位中不少人前身的军舰沉没的战役，而且——其中最主要的成员必然包括有比叡！”樱庭晓重重点了下头，“不是怨恨，而是对‘自己没能完成任务’的悔恨，造就了这个飞行场姬。所以……我才要求由你们来攻击这里。只有亲手击败这个由你们过往的遗憾组成的亡灵，你们才能够从前身的阴影中走出来。也许……还会有进一步强化自身的可能。” “但……但是……”虽然听了提督的鼓励，比叡却依然低着头，声音带着颤抖，“亨德森机场的话……我……我……” “我知道，确实如果以那座机场为对手的话，凭我们现在能够在海峡北部涨潮的期间投入的火力还远远不够。所以，我才要求你们使用三式弹来轰炸……” “但我们之前……失败了啊！无论是我……还是金刚姐姐她们……三式弹甚至不能正常地引爆！”比叡几乎要哭了出来。而提督的表情却更加冷酷了。 “比叡你知道吗，在你哭泣的时候，你身后……出现了同样在哭泣的飞行场姬的阴影哦。”樱庭晓声音低沉。 啊！提督这一提醒，吹雪才惊呼出声来。由于战舰们的座位正好和提督的座位相对，只有作为旗舰和秘书舰和吹雪和大淀能够直接看到金刚四姐妹身后的空间。随着比叡惊讶地抬起头来而迅速散去的阴风，确实……有那么几分飞行场姬的样子。 “比叡……也许还有光顾着兴奋了的雾岛，现在我可以确定了，你们现在的恐惧和悔恨，就是飞行场姬的恐惧和悔恨。能够唤起飞行场姬尘封的恐怖的，除了米军的那个舰娘和舰攻机——当然，都不在我们这里——之外，就只有代表了她们……你们失败的三式弹了。”樱庭晓无声地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么做很残酷，但是必须跨过这个恐惧，你们才能够成为真正的自己……像金刚那样。我希望你们能够走出这个阴影……不是作为司令官，仅仅是作为人类这么希望着。当然，你们依然可以——” “……我懂了。”比叡的声音很轻，“虽然我现在也不清楚，真正到了铁底海峡的战场上能不能跨越这道障碍……但是，我不想辱没了金刚级战舰的名字，我会尽我的全力努力的！所以提督、金刚姐姐……请不要丢下我，今天……我一定要证明自己！” “这边也一样！请下命令吧，提督！”雾岛也喊了起来，不过大淀总觉得从这家伙的眼镜后面看到的是“上了战场就杀杀杀，抢个mvp回母港耍耍”之类不输给金刚的问题发言。 “——好！”樱庭晓霍然站起身，声音激昂起来，右手重重向下一挥：“攻击第一波次由以下六舰组成。夕立、时雨、爱宕、摩耶、比叡、雾岛！” “到！” “以上六员在一个小时后启程，沿旧有攻击路线到达c据点西侧后，由比叡、雾岛在前并入c据点和f据点之间的海流，其余各舰借助两员高速战舰行进划出的支流前进，走捷径攻击！夕立，” “poi？” “这次的旗舰任务就交给时雨吧，不需要再顾忌旗舰的任务了，这次的敌人全都是军舰，就发挥你的长处，尽情地大闹一番吧，有时雨的支援，此地便是属于你的嘉年华了！” “好极了！一定让您见识到真正的‘所罗门的噩梦’！” “第二舰队听令！吹雪、岛风、阳炎、不知火、赤城、加贺！” “是！” “以上六员在两个小时后启程，依然由两位金刚级战舰带路，在萨沃岛正南侧抛锚。只要战斗拖入次日凌晨，请立即启程向西航行，然后依照时雨和比叡发送的射击诸元进行援助炮击和舰载机直击！” “了解了。” “第三舰队，川内、神通、那珂、木曾、北上、五十铃！请依然执行a到c据点之间的护航任务，务必保持撤退通路的畅通！” “好哦！又是夜战耶！” “第四舰队，晓、响、雷、电、丛云、曙……护送我的小艇前往萨沃岛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诶诶！又来！我看你是根本没有在反省吧粪提督！！！” *注：美帝的那个舰娘，指炸了比叡的企业 第五话 超越过往 “世上没有崇高的战争。”在刻有“莉可莉丝港双方死难者纪念碑”的石碑前献上一束白色百合花，樱庭晓这样说道，“但同样，世上也没有有罪的武器（guiltygear）。” “希望她们来生能够出生在一个和平的世界的说……”电双手握在胸前。 “提督，新的联络到了。”大淀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过来，提醒道。 “哦，我马上去。” 其实内容倒是很简单，满脸皱纹的老宪兵一堆废话之后就说出了来意：晓要高升了。 “因为您甫一上任立即解决了鲑鱼岛的深海栖舰基地，为我们之后在鲑鱼海的战斗打开了通路，总部决定嘉奖您为少将。”陆军老兵说着把一份封装好的公文递给提督，“由于南方海域的战局顺利，总局决定让帕劳的海军基地——也就是这里两任之前的提督也来支援这最后的强袭战，上面的意思是争取在一周之内摧毁这个深海栖舰基地，恢复我们与‘澳大拉西亚’的安全运输环境。” “一周的话……好，没有问题。” “另外还有一件事……”满头白发的老兵说着压低了声音，“陆军部的希望是这样的，您能不能想办法……让我们陆军也有话可说？听说那个世界的陆军也有军舰的，如果您能让那些陆军的舰娘也建功立业的话——” “扬陆……你们就不能有点追求？”樱庭晓鼻子差点气歪了，“地球的日本陆军跟你们有关系么！有么？” “这个我是觉得没关系……”老宪兵也觉得这个拜托有点太囧，摸了摸头，“但是海军陆军只不过是个噱头而已，上面的家伙们是不会懂的。给他们一个交代总是好的对不？” “……由于我们现在依然无法确知这种‘建造’舰娘的工序能够得出哪一位舰娘，因此定向的舰娘建造是不可能实现的事。陆军诸君的提议，在下自然全力以赴，但若短时期内没能建成，也请务必不要过分期待。”樱庭晓踌躇片刻，打了个官腔。 “……好，这样我就有东西可以复命了。”老宪兵看来还挺满意，走了。 “那提督，要开始造船了吗？”大淀走了过来，问道。 “嗯。还是按照驱逐舰的配比来造吧。”樱庭晓点了点头，“雪风、凌波、秋云、舞风……缺口还是不少的。” “好的……不过扬陆舰更类似于轻空母吧？用驱逐舰的公式不会……？” “啊？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目指扬陆舰了？”已经走出几步的提督一回头，脸上全是无辜的表情。 “……诶？” *注1：guiltygear，罪恶装备*注2：澳大拉西亚，澳洲的古称 ※※※※※※※※※※※※※※※※※※※※ “喂吹雪，你注意到了没——” “不要靠近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咧？喂喂加古酱——” “啊我今天没取材任务我什么都没看见……（碎碎念着溜走了）” “可、可恶！果然只有去找战舰来分享了吗——喂~~~金刚酱！” “呀，这不是青叶吗？怎么样，要不要来点cookie☆？” “啊谢谢。金刚金刚，你发现没有，提督这两天对某人的态度不一般哦？” “诶！……是我吗？能够抓住提督的heart的人必然是我death！” “嘻嘻，残念哟，不是！” “诶诶诶！怎么可能！” “金刚你没注意吗？提督第一次去前线侦查的时候没有通知任何人，结果小艇被炸毁了，是北上带他回来的……然后下一次作战的时候，北上就从危险度比较高的第一线撤了下来。” “啊！……这、这不是因为飞行场姬是陆基，重雷装巡洋舰对她没什么效果嘛……”金刚这时候脸都蓝了，但还在努力嘴硬。 “但是那个平时做什么都满口怨言的郁冈北上这次居然什么不满都没有哦！就在刚刚哦，比叡刚去准备改造，提督就把北上叫到自己的办公室，还把大淀和吹雪都支开了——” “不行！！！” 青叶还在得意洋洋，就已经被大喊大叫着往门外冲的金刚一头撞飞，金刚房间的门上顿时多出了两个重叠一半的人形拓印……青叶中破！ 与此同时，显然某个被人念就会打喷嚏的传说不适用于舰娘。 “还有……什么顾虑吗？”樱庭晓颇认真地看着一头黑发的少女。平日里总是一副北上大魔王@提不起劲状的少女已经这样沉默地坐在办公桌对面一分多钟了，一言不发。 “提督……是你的话，我就直说了哦。”少女仿佛下了什么重大决心般地抬起头来，“改造什么的也好，但是……唯独只有那个武器，请无论如何不要给我装备哦。” 北上的话才刚说到一半，提督就明白了——是用心脏而不是头脑明白了这句话。他猛然站了起来，面色苍白。 “我真的不想再变成那个样子……拜托了。” “这个，只管放心。”樱庭晓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双手紧紧攥成拳，“我绝不会……让你们成为刽子手，绝对不会。” “谢谢……”北上叹了口气，“那么，球磨型三番舰北上，请求改装许可！” “准予改装，祝武运昌隆！”樱庭晓立正，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b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rningul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ve！” ……然后办公室的门被某个大喊大叫的花心大萝卜撞出了一个窟窿，而且那只巨傻还余势未减直冲北上砸去。 “呜哇……痛痛痛痛……” 虽然北上已经规避了，但是金刚随身携带的重武器砸人也是很痛的……北上小破！ “……你打破了我的大门！大傻！” 顿时提督的咆哮响彻了整个镇守府。 “为什么就是不肯多注意我一下啊~~~提督~这是要干什么death！”金刚毫无形象地在办公室里滚来滚去……翻滚中…… “呃……”樱庭晓除了扶额还是扶额，“……算了，修理费什么的就不从你的伙食里扣了，喂喂，”提督蹲下身去戳了戳金刚，“起来啦……” “\腋/！金刚，复活death！”堂堂高速战舰被樱庭晓一碰立即活力焕发蹦了起来，笑嘻嘻地往提督身上蹭，“提督~虽然摸一下也可以，但是要分清时间和场合哟~！” “……不，不必担心，我本来就没那意思的。”樱庭晓满脸黑线。 *注1：cookie☆，即东方夏**。【迫真 *注2：郁冈修造的亲姐郁冈北上@提不起劲。【严肃 *注3：你打破了我的大门，老鼠。 ※※※※※※※※※※※※※※※※※※※※ “鲑鱼海峡东部……这里也是你们没能战胜过的地方。”大礼堂里，樱庭晓眉头紧蹙，“目前也没什么可以拿来参考的东西，海域很广，我这次是找不到安全的观察位置的，所以一切都依靠你们了。” “在此之前，提督……镇守府现在只剩下三个空房，这次远征顺利的话，至少也要救起五个同伴，是不是有点——”大淀出言提醒道。 “啊我已经拜托天野丛云（amanomurakumo），也就是那个宪兵队长去跟总部申请扩建镇守府，还有在吴港郊区建设卫星城了。卫星城估计得等至少一周之后才能批准，镇守府的扩建则已经开始动工，马上就可以让她们有休息的地方了。这不是问题……”樱庭晓沉吟道，“海峡东部有至少四个鬼舰或姬舰在等着我们，而且和海峡西部的准入条件相比并没有多少优势，相反很可能在冲入敌阵的时候已经进入昼战……” “啊……那就有点麻烦了poi……” “嗯……总之还是先这个样子吧，先由高速舰编队前去探路，在东部突破口附近保留一支轻巡编队。如果能够发现对方的基地本部则是最好。收集到一部分信息之后再跟帕劳前线镇守府的前辈通力，在剩余六天之内摧毁这个基地……这样一来，时雨作为旗舰的压力就更重了。” “……嗯，我明白。”时雨柔声回答，“毕竟提督能够信任我这个区区的驱逐舰，我当然应该竭尽所能才是。” “提督！比叡请战！”刚刚完成了第二次改装，光彩熠熠的高速战列舰老二站了起来，声音清亮地说道。 “啊……比叡好狡猾，居然偷跑！这种事怎么少得了我金刚death！提督~~~我也要和比叡together！” “……”提督顿时把头埋了下去，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积极，“好吧，这次的强袭编队依次为：夕立、时雨、爱宕、高雄、比叡、金刚。其中时雨为旗舰。另外，爱宕为炮击部队指挥，战场上的战局就由你们两位来判断了。” “是！（death！）” “嘛，在出击之前，这里还有一点小总结要说。”樱庭晓笑眯眯地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大家先不要激动。 “不久之前的莉可莉丝空军基地强袭战，实际上我所做的贡献也不过是让你们在面对飞行场姬的时候可以尚有余裕。但是在此之前，你们在前面的战斗中也是保持着几乎无伤的良好状态，你们想必都明白这是谁的贡献。” 所有参战的舰娘都齐刷刷把目光投向了还在一副“谁啊？谁啊？”东张西望的红瞳女孩儿。 “嗯，在这个世界，你们不再是军舰而是人类外形的舰娘，这对于你们——尤其是你们当中轻装备的人群来说还有另一个特殊的意义。这一点包括你们和我们在内，至今还没有人想过。而也许是本能，也许是前身的舰长的言传身教，夕立首先觉醒了这个新的战斗方式。” “……诶？”夕立是真的到了直接被提起名字才知道提督说的是自己，“明白了……什么？” “对舰近身格斗。”樱庭晓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嗯简单来说，你们依然有着军舰的身体素质，却变成了灵活而有着特别弱点的人类身体，这样的身体在对付同样有着人形或兽形的深海栖舰时，可以采用的战术比原先要灵活得多……就像夕立在这次战斗中做出的近身开炮、头槌攻击、用对方浮空的身体为掩护放鱼雷等等粗看很狂野但实则极其实用的招数——啊，当然，并不是每个舰娘都能使用这种夸张的技巧的，而且因舰娘的性格和随前身的舰长所获得的经验不同，也许不同的舰娘也能够发展出不同的战术来。目前想来，要满足学习这种战术的条件，至少也要包括高速、轻装备、性格活跃这三点……轻装备也就意味着战舰和空母是没戏了，重雷装巡洋舰和潜艇也完全没必要以己之短攻彼之长，之后等到闲下来以后，我会开始拟定一份名单的。” 不是吧？在场所有的舰娘面面相觑。 “这只是个预案，具体怎么做还要看情况。那么。”樱庭晓严肃起来，“除了第一强袭部队之外，川内、神通、那珂、五十铃、夕张、木曾！你们依然执行突入口附近的警戒任务。” “好！这次大概可以连打两次夜战！” “此外，晓、响、雷、电、岛风、阳炎！你们在海峡西侧北部海流处巡逻，如果发现有重新成型的深海栖舰，直接轰沉！” “了解！（的说！）” “接下来……”樱庭晓的表情一下子垮下来，“吹雪、白雪、初雪、深雪，请去南西诸岛武装输送些钢材来吧……” *注：格斗游戏葬晓电光战记的主角晓、boss丛云，提督和宪兵队长的名字和相貌是捏他他们俩。另外，amanomurakumo就是“天丛云剑” 第八话 魔之海域 相较之到任以来一直神经紧绷仿佛不食人间烟火（是真的没怎么吃饭，尤其是主力舰队出击期间）的樱庭晓，吴港舰队的初代提督就显得非常好懂了。当然这也跟在工闲时与她相处的时间比较长有关。 对，是她。吴港的初代提督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女性，看外表的话显得更年轻，只有十几岁的样子。 当然，相较于开着小艇就敢一个人闯到萨沃岛进行侦查，甚至直接踏上距离敌方基地不到三公里的陆地这么彪悍的樱庭晓来说，就算对方也是个**，在他面前也只好乖乖自称文官了。 反正夜神飒本来就是个文官。在她治理吴港的区区三个月期间，吴港的舰队从无到有，迅速地发展起来。她似乎有一种奇妙的天赋，绝对不会造出任何重复的舰娘出来，而且无论之前有没有建造成功的记录，只要有她在场，再稀有的舰娘都能成功建造到。 最大限度地节省资源，再加上很快能和舰娘们打成一片，各种意义上讲，这个提督都是令人满意的。虽然樱庭晓在战斗方面的才能更高，但是……敢一个人驾船出去侦查并且找到“飞行场姬是败于亨德森机场突袭战的日军舰队的遗憾所化，因此会惧怕三式弹”这种隐藏弱点的提督已经完全超出人类范畴了所以可以忽略不计。 ……当然这个丫头隐藏的某些丢人的小嗜好（不仅仅是百合），重巡、战舰和正航们也就认了。啊……当然某只或许会因此反而更兴奋的巨傻不能用“认了”这个词汇。 “啊，是这样啊……”夜神飒听完樱庭晓对前一阶段战局的解说，面色凝重起来，“因为我的消沉导致大家受了这么大的苦……” “夜神大佐，能够在短短半个月之内重建起帕劳海军基地，已经是奇迹般的胜利了。”樱庭晓加重了语气，“何况，也正是您的训练，今天拯救了这些孩子们。” “我知道，现在也不是继续消沉的时候。”少女提督的表情坚毅起来，“那些孩子们已经几乎清空了深海栖舰的主力军，必须在南方海域的深海栖舰前来支援之前，给那个南方海域总旗舰以一次决定性的打击！” “说到那些孩子，”樱庭晓迟疑了一下，“时雨一直昏迷到现在，要和我一起去看望一下她吗？” “当然……只要您同意的话。” *注：夜神飒（yagamihayate）音同八神疾风，这个女提督就是按vivid篇的八神疾风设计的，那个丢人的嗜好自然是……→_→ ※※※※※※※※※※※※※※※※※※※※ 时雨的房间，黑发的女孩儿裹着被子躺在床上**着，脸颊通红，额头放着冰包；苍金色头发的姊妹舰趴在床沿，打着瞌睡。 两个提督一走进门，夕立慌忙站了起来，一不小心牵动了被南方栖战鬼轰骨折的伤口，一阵呲牙咧嘴。 “夕立……怎么，还没去修理？”樱庭晓皱了下眉头。 “呜……人家担心时雨啦……” “……那就更不应该让时雨担心你不是吗……算了，一会儿让白露级其他几个家伙来这里值夜班，你先去修理然后休息一下吧，这次你和时雨可是劳苦功高。” 樱庭晓说着凑近时雨的病榻：“时雨？还好吗？夜神小姐来看你了哦。” 时雨睁开眼睛：“啊，提督，还有初代目大人……” “已经听说了哦，时雨酱这次可是挥斥方遒呢。”夜神飒笑眯眯抚摸着时雨的头，“多亏了你，这些孩子才能够安全回来。” “啊，对了！”听到这句话时雨努力撑起身子，“提督，大家……都平安归航了吗？” “全员生还哦，多亏了你。”樱庭晓温柔的语气让夕立一下子直起了身子，一脸不可置信。这么说来这个彪悍的家伙初到任的时候也是这么语气柔和的……明明只过去了三天而已，却像是前世今生一般。“选择你来作为舰队的前线领导，果然是对的。” “可……可是，提督……我从来没有领导过舰队的经验，甚至连真正获胜的经验都没有……我只是个逃兵！”时雨说着潸然泪下，“这次能够侥幸逃脱，完全是因为扶桑姐姐的保佑，我只是个败军之将……” “扶桑？……”樱庭晓听到这句话暗自皱了下眉头，却没有表示出来，“时雨，逃兵并不一定就没有收获。” 不止时雨，夕立和夜神飒都竖起了耳朵。 “虽然同样可耻，但战场脱逃可以分为两种：有收获的脱逃和没有收获的脱逃。后者就只是单纯的逃跑而已，但前者却不一样。有的人的逃脱是向胜利的方向转进，有的人在逃跑的时候能够获得对战场的把握能力。我相信，”樱庭晓表情严肃，“从你的前身开始，你就一直在默默积累着对这个险恶的战场的本能，而到了今天，终于可以开花结果。你前世今生的这一切都不是全无意义，所谓的幸运，其实就是被动的本能的另一种说法而已……时雨改二。” 听到最后这个称呼，夜神飒不由稍微侧了一下脑袋。 “所以，安心休养吧。虽然不知这一场战役你是否还能赶上，至少未来，还少不得依靠你呢。”樱庭晓挠挠头，像是下了重大决心一般说道，“士气可鼓不可泄。明天上午，我出钱请间宫小姐来开一场大宴会，到时候一定要养好身体来参加！” “噢噢！”不止时雨，连在一边听着的夕立都像小狗一样兴奋得蹦了起来。 “放心吧，就算为了不辜负你的努力，我们也会在下一场战斗中干掉那个超弩级战舰的。”樱庭晓的表情反而轻松起来。这个家伙似乎就是这个样子，在别人都捏一把汗的时候，他反倒是胜券在握了。 ※※※※※※※※※※※※※※※※※※※※ “时雨她们遇到的是一个全新种类的姬舰。”走在镇守府主建筑的甬道中，樱庭晓把一张因为光线不足还有点模糊的照片递给了夜神飒，“虽然灵光是姬舰等级的，但外表却有着许多鬼舰的特征，个头也大于一般的深海栖舰。由于这个家伙可以携带着三个护卫要塞移动，且是整个南方海域深海栖舰的总旗舰，申报总部后，最终决定将其命名为‘战舰栖姬’。” “嘛……理论性的东西我是不懂啦。”夜神飒皱着眉头看了看照片上不祥的黑色女子，“总觉得她比起愤怒来更像是哀怨？” “我还没说这家伙属于共生型呢你就不懂了……”樱庭晓直摇头，“也难怪，铁底海峡对应着地球上一处大战场的位置，如果说这些亡灵真的和舰娘一样源自于那个地球的话，在这里会出现强而纯粹的亡灵并不奇怪。比起这个……”樱庭晓点了点头，“对方看来确实能够号令南方海域大量的战舰，也就是说，现在整个南方海域大部分的战力可能都会向铁底海峡聚拢。虽然我们之前的战斗已经消灭了不少深海栖舰，不过要聚集在这么小的海域里，下一次攻击时敌人的实力未必会降低多少，请注意。” “这倒没关系啦，既然那两个孩子能把这片铁底海峡闹个底朝天，我们两个镇守府最精锐的部队未必就不能，不是吗？”女提督又恢复了平日里一副呆呆的笑容，“这么说来，您最后为什么特意强调‘改二’这个词呢？” “啊，这只是一个猜测而已，有关能够率先进行二次改造的家伙们的猜测。”晓摇了摇头，“先不提它了，我们来看看最后这个海域的海图吧。” “可疑……”夜神飒嘀嘀咕咕地看着樱庭晓，“算了……反正就算你说了我也听不懂，我来看看……” 然后两个脑袋聚在一起看了十几秒钟之后，双双露出了苦笑。 “啊……怎么说呢？该说是意外地好懂来着。”樱庭晓用手指划了一下，“整个海峡东部就只有这么一条东南东方向的径流，在经过从海峡以南北上的那条向西的逆流之后，分成了三条支线——我们之前走的都是北线，大概是遇敌机会最低的一条线，算是不错的选择。” “嘛，整个海峡一览无余，虽然不会像东侧那么复杂，但是敌人的增援也变得容易了呢~看来，只能靠实力硬碰硬啦。”夜神飒听起来一点也不紧张，“那么，支援的舰队应该怎么派，就听您调遣喽~” “我来看看有谁可以派……”樱庭晓接过女提督的本港舰队名册，扫了一下眼就直了：“您说这是……您上任半个月的成果？” “嘛嘛，泊地草创，资源不够，实在是见笑了呢。”夜神飒笑眯眯，这个笑容在樱庭晓看来全是邪恶和得瑟。 也难怪樱庭晓这么吃惊。区区半个月之内，金刚姐妹、扶桑姐妹、big7、南云四航、翔鹤瑞鹤、高雄级重巡、北大组合、岛风雪风……这些稀有而且实力强劲的武勋舰竟然……不仅全数到港，而且全都完成了改造，也就是说这些家伙……简直……樱庭晓已经快一口气上不来活活憋死了。 “咳咳……这样也好，我们的战斗更有把握一些。”樱庭晓强行切断了思路，干笑道，“我方将会出动摩耶、爱宕、夕立、岛风、金刚、榛名为主力舰队先期投入作战，预计将在明晚九点钟左右切入海峡东侧a据点。接下来……贵港请派出长门、陆奥、北上、大井、雪风、时雨的主力舰队，在午夜时强行切入d据点，无论此时d据点的战斗是否结束。与此同时，本港将派出伊级潜艇部队佯攻海峡中线，与敌邻接后且战且退，同时派出轻巡编队在a据点以东埋伏。与此同时，请贵港的水雷编队在海峡西侧进行反骚扰作战，消灭可能出现的深海栖舰杂兵。后天拂晓，本港由第六驱逐舰队护航，赤城和加贺组成的机动部队将到达海峡东侧，对战舰栖姬发动空袭。届时，也请贵港配合一下战斗。” “没问题，我们这边会派出由四个阳炎级的孩子护航的翔鹤和瑞鹤姐妹进行支援的，请放心吧~”夜神飒笑得更开心了，“合作愉快~” “是……祝武运昌隆。” *注：欧陆提督晒千姿，非洲司令肝寸丝 ※※※※※※※※※※※※※※※※※※※※ 海峡北侧，一共五支深海栖舰舰队，而进攻过来的镇守府侧舰队就有六支整的，战局一下子失去了悬念。 “……别把我和五航战的孩子相提并论。” “成功了！太好了！看见了吧，这就是五航战的真正实力！” “……嗯，很棒的指挥呢。真希望下次也能和这样的舰队一道出击啊。”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东西的话，大概就是在主攻部队进入战舰栖姬所在的最深部的时候，面对陆奥“啊，夕立冲过去啦……她直接干掉了装甲空母鬼！”的惊叫，樱庭晓一脸淡（de）定（se）地表示“夕立？这是日常，秒的又不是战舰栖姬，不用报告啦。”瞬间晒得夜神飒心里直痒痒，念叨了半天都是……“回去一定要让夕立酱早点觉醒二改，改二太帅气了……” 终于…… “战舰栖姬，轰沉！” 2673年11月24日，战舰栖姬轰沉！铁底海峡全面光复！ 大和级战舰“武藏”加入吴港镇守府！ 恢复了南方海域的基本平静，吴港镇守府终于进入了近一个月的相对稳定期。不过……稳定只是相对的，而且说到底，也只是外表上稳定而已。 “樱庭晓”的冒险故事，才刚刚开始呢…… *注：欧洲提督晒脸，亚洲提督晒肝 第九话 电光战记 12月1日晴 吴港镇守府秘书舰私人房间 大淀最后整理了一下自己写的几行字，轻声读了起来。 理论知识极高，对深海栖舰的了解极深，显然在首都曾经进行过专门研究。 对深海栖舰的理解和分类方法与我们所知完全不同，此前并未从宪兵处听说过类似说法，是首都研究者的假说？ “试试通过对话来使她们成佛”，是天真还是对深海栖舰的来源有了某种我们尚不清楚的认识？至今没有明说。 极其勇猛，敢于独闯深海栖舰控制区，并全身而退。 对各位舰娘的了解仅次于其姊妹舰，对于不同特性、性格的舰娘可以很快把握其优势并安排到合适岗位。 对驱逐和轻巡特别关爱。 相对而言对战舰则不太感冒，曾经声称自己有“战舰恐惧症”，但平时看不出来有什么厚此薄彼。 与多数提督不同，对舰娘并无任何非礼之处。尤其是对驱逐舰，与其说是司令官，不如说是父亲。 对雷和响似乎有特殊感情，格外照顾。 曾经被误以为和北上有着特殊关系，但现在看来并无此事，只是交谈关于时雨的话题而已。 似乎对应付某些性格乖张的家伙别有心得，几句话便可以劝那珂满意选择退役。 饭量异常之大，可以和赤城吃饭的时间相等，与大和吃普通饭菜的时间也差不多。 大淀认认真真读了三遍，然后叹了口气，把这张纸扔掉了。 “莫名其妙，合在一起更是让人困惑。” 大淀说樱庭晓对应付某些性格乖张的家伙别有心得，确实如此，这还是两天前的事。当时，樱庭晓去主持到任以来第九次造船。然后…… “舰队的idol，那珂酱哒哟！请多关照！” 刚听到第一句话樱庭晓就很不优雅地喷了出来：“那、那珂酱……这玩笑开得有点大吧，镇守府已经有11个和你有着相同灵魂的孩子了……” “啊咧？”偶像双眼睁得大大，“十一个？看来提督一定很有艺术细胞，被艺术女神选上了！kira~” “不……怎么看都是……”樱庭晓脸色灰败，但几秒钟后便冷静了下来，清清嗓子，“咳咳……艺术细胞什么的姑且不论，反倒是你自己这边……条件有点危险啊。” “危……危险？”那珂酱果然立即被吸引了注意力。 “你是舰队偶像，我知道。”樱庭晓坐了下来，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实际上也确实是忧心忡忡不过原因当然是自己的脸而不是那珂酱的出路），“你瞧，整个舰队的偶像，当然是只能有一个的……但是让你们这样和‘自己’相互竞争，不仅毫无意义，也是十分伤感情的一件事。你觉得……” “那珂酱即使和自己竞争也不会输！”舰队偶像努力喊道，但谁都看得出来她动摇了。片刻之后：“……嘛，就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大家都能成为偶像吗？” “……我想还是有的。”樱庭晓冷不丁说道。 那珂酱立即竖起耳朵。 “军队里的话，偶像当然只能有一个。”樱庭晓语气肯定地说，“但是在民间的话，却不一定……有一种方式叫做乐队组合，这个在军队里是不可能实现的，在民间却很流行……想想看，出身军队的乐队组合，而且是多胞胎，这样的设定岂不是完美？” “哇！”那珂酱已经是满眼小星星，“这太棒了！那珂酱可以和与自己相同的姐妹们一起成为偶像！” “遗憾的是，”樱庭晓语气一转，“镇守府目前还没有建设起供舰娘转业，包括星探来访的卫星城。不过我可以向你们承诺，只要卫星城建设完毕，我立即会邀请京都和大阪的星探前来为你们量身订做包装方案的，请放心。” “太好了！祝提督今后可以建出更多的‘我的姐妹’来！”那珂酱欢呼雀跃起来，说了一句在她看来是祝福的让提督脸色铁青的话。 本来想着应该整理一下这个新提督的作风，以便之后更好地合作的，不过这么一看完全看不出任何规律啊！算了，还是这样普普通通地协助吧…… *注：丛云遮月，那珂满港 ※※※※※※※※※※※※※※※※※※※※ 与此同时，造船厂。樱庭晓一脸郁闷地看着妖精们忙来忙去。 “嘛嘛，怎么说呢……那珂酱什么的，也是没办法避免的事情嘛。”在一边旁观的黑发少女一如既往说出了不好说是安慰还是嘲讽的话。 “我好歹是在为你找亲（ji）友你就不能积极一点么？”樱庭晓满脸幽怨瞥了北上一眼，随后忍无可忍地站起身来，“烧火，直接完成！” “您不用……特意学我的蹲姿啦。”北上一时无语，信口胡扯道。 温暖的精灵之火中，全副武装的少女形象若隐若现。北上刚刚看了一眼，眼神就直了，不由自主吸了一口气。 “得，至少给你的承诺算是兑现了。”樱庭晓耸肩，语气里全是渡过红海的恶意满满的快意。 浅棕色的长发，草绿色的制服，虽然此前从未谋面，来自血脉的本能让黑发少女瞬间认出了对面是谁：“大井亲——” “她的宿舍就安排在你对门了，如何？”樱庭晓伸了个懒腰，“简直是累死活人啊……” “嘛嘛……”北上抱起还没有苏醒的大井，犹豫片刻还是说了一声“谢谢……” “……也不用谢什么的。”樱庭晓一挥手，“毕竟，我们之前亏欠你——你们太多了……” *注：渡过红海，第一重引申义是指摩西过红海，第二重引申义他是从非洲往亚洲走的…… ※※※※※※※※※※※※※※※※※※※※ 说来，这几次主持造船倒算是有另一个好处，总算是弄到了天龙级的两个家伙。 “初次见面~我是龙田哦~我家天龙酱没有添麻烦吧~” 一听这个飘忽的声线，曾经面对亨德森碳面不改色的樱庭晓当时就打了个寒噤。这个女人绝不好惹，他心想，“那个，不好意思，天龙小姐还没有来报到啊。” “啊啦~那我就在这里一边待机，一边等天龙酱好啦~” 在薙刀的威胁下，樱庭晓不得不由目指大井短暂改成了目指天龙……等会不都一样是轻巡吗！ 不过龙田的威胁似乎对造船厂的妖精们真的有什么玄学作用，至少在樱庭晓到任以来第12次造船的时候，她就得偿所愿了。 “我的名字叫天龙！呵呵，害怕了吧？” “啊啊好可怕好可怕，天龙酱好可怕。”樱庭晓一点也不紧张，随口应答道，“现在的情况稍后再向两位解释，总之两位先去认一认各自的宿舍，并且换好衣服吧。今后的训练，还有驱逐舰们都拜托两位。” “诶！说到这个……为什么我们现在是这个样子？”天龙一脸惊诧看着自己的双手……现在才发现么…… 不过立即就被龙田拖走了：“嘛~这种事情还是等一会儿再让提督来说吧~反正他又跑不了不是吗~？” 樱庭晓觉得自己的胃隐隐作痛……天龙也就罢了，龙田是真难伺候啊…… 这几次造船大淀倒没有跟提督在一块。她得处理一系列的公文：安排远征、跟夜神大佐——现在是少将进行演习、建设卫星城、扩建镇守府等等。樱庭晓颇为不负责任地把这一切职责都交给大淀、吹雪和榛名来处理，自己乐得当甩手掌柜。 当然实情倒没这么夸张，不过樱庭晓确实不是整理经济的料，只比前线的多数提督略微强点有限——得，这又是夜神飒完爆他的一项优势。 好在还有专职秘书大淀和金刚级里智商和情商正常的榛名。其实大和的理财技巧也是不错的，不过那是土豪的理财方式，樱庭晓有点担待不起。何况他确实有战舰恐惧症，对金刚级这四个家伙还好，遇见山城都要抖两抖的。 说到山城，樱庭晓不禁考虑着如今的资源也逐渐充裕起来，下一次的造船目标不妨锁定扶桑试试？ 这么考虑着，樱庭晓走进了办公室，北上、大井、天龙、龙田四人都陆续前来报到了。 “唔……我不知道你们已经从身边的家伙那里听到了多少信息，不过礼貌起见我还是亲口说一遍为好。”樱庭晓开口了，不管怎么看都是忧心忡忡，“首先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作为‘那场战争’，也就是地球的太平洋战争中活跃的舰船，你们的灵魂被赋予这个形体，是为了与来源不明的敌人‘深海栖舰’交战。从我们刚刚的战役中可以明确，深海栖舰至少有一部分也来自于地球的那场战争，所以我相信你们与深海栖舰有着某种‘命运’上的关联性。深海栖舰来自于沉没的舰船和人们的怨恨和思念，而你们则来自于勇气和羁绊，照神道教的说法大概就是所谓的和御魂跟荒御魂吧——” 樱庭晓随口开了个了不得的玩笑，好在这里包括知晓他底细的北上在内没有一个家伙懂神道教的。 “这倒不是问题，不过现在我的们到底怎么战斗啊？之前的战斗方式和现在可是完全不同哩。”天龙捋了捋头发。 “这不成问题，之前的实战已经证明，你们对于使用这些武器的记忆都还在你们的灵魂中铭刻着。”樱庭晓点头，“包括你们现在可以把武装自由收回和放出的能力，这些都是我们在进行这个计划的时候并没有列入考量的。所成问题的只不过是……你们的灵魂和这副接近人类的身体，还没有很好地磨合。需要进行一段时间的训练，才能把之前作为军舰的战斗经验应用在如今的战场上——这也是我们要求直到你们的战斗评价合格了才允许你们进行改装，成为最终形态的原因……目前也只有山城和扶桑姐妹例外。” “也就是说直到有资格进行改装之前，我们只需要普通地训练就是了？”大井笑了起来，但樱庭晓总觉得这句话带有某种不满，还绝对不轻。 “当然不是，”樱庭晓摇头，“实战也是训练不可缺少的环节，在南部近海击退那些复活的深海栖舰杂兵，还有与其他镇守府的演习等等，都是训练的一环。此外，记得龙田小姐曾经担任水雷舰队的领队？可能今后带队远征的任务还是要拜托你们两位。” “啊啊，去带驱逐舰吗？听起来好像是很有趣的工作嘛。” 樱庭晓肚里窃笑，原来天龙是个孩子王属性……“大致上就是这样，诸位都是今天才刚刚建造完成的，到晚上之前请随便行动就好——北上，你先留一下，还有两句话要说。” “……嘁。” 大井发出了一声自以为没人听见的咂嘴声，但还是跟天龙级两个家伙一起走了，虽然提督可以感觉得到她的视线并没有离开。 “关于我的身份，”樱庭晓轻声问，“还没跟她说吧？” “当然没有了。”北上依然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什么东西该保密我还是知道的。” 樱庭晓稍微一点头。“谢谢。”没有发出声，只是动了动嘴巴示意。 北上离开后至少过了五分钟，樱庭晓才站起身，继续往造船厂走去。对他来说是意外的幸运，虽然铁底海峡的时候飞行场姬的声音很大，又有强烈的颤音，穿透力不弱，但当时的声音都被三式弹和支援舰载机的轰炸声淹没，舰娘们没有一个听到了他的说词。因此，他的一个小秘密至今还保留着。 但是……能够保密一时，终究不能保密一世。不说日后可能的泄露秘密，只要造船过程中造出了“那两个孩子”之一，他的身份势必会当场揭露。这个他也是知道的。 不过现在也想不了那么远了……本能上，他还是倾向于这个秘密多保守一秒钟是一秒钟的。 “山城小姐，请马上来一趟工厂。” 第十话 扶桑神社 深夜，一片静谧。 她悄悄经过空荡荡的码头，避开执勤的驱逐舰的视线，走进了港湾内的这座大型建筑。 虽然那个房间上着锁，但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打开了。 现在她就站在整个吴港镇守府理论上最高军事指挥官的床前。 月光照在黝黑少年的侧脸上，照在她惨白的肌肤上。 红瞳少女神色黯然，银色的长发无风自动，嘴唇嗫嚅，想要说什么话，但最后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 随后，也不知怎地，发出金色灵光的双眼中露出一道杀气。 战舰タ级向前一个箭步，苍白的双手死死扼在了察觉到杀气而正在苏醒的樱庭晓的脖颈上。 “唔呜——” 樱庭晓努力抵抗，但凡人的双手怎么可能与战舰比拼力量。因为缺氧而已经开始冒出金星的目光勉强集中在面前亡灵少女的脸上—— 啊？战舰タ级明显一愣，双手不由自主地松开。樱庭晓大喝一声，奋力推开了银发的少女。 亡灵少女坐倒在地，脸扭向一边，神色恍惚。虽然死者不需要呼吸，但战舰タ级的胸脯在剧烈地起伏着。 樱庭晓定了定神，然后大出银发少女预料的是，他打一开始就没有想过直接对抗的选项，甚至连惊慌责问都没有，就这么理所当然地接受了“一个战舰タ级直接跑到我房间里刺杀我”的事实。 堂堂吴港泊地提督没有任何戒备，就这样朝对方走去：“我们认识吗？……您是？在我的前任手下沉没的……？” 战舰タ级露出有点惊惶的神色，向后错了一步，接着赶紧伸出手来示意樱庭晓别再往前走了。 “啊，对不起。”樱庭晓也蹲下身来，直视着战舰タ级，“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战舰タ级向樱庭晓投来一束惊异的目光，开口正要说些什么—— “——督！提督！出什么……” 发出金色火光的血红双眼一下子长大，一脸惊慌失措地爬起来，在发出这个喊声的山城推开门之前“哗啦”一声撞破窗户逃跑了！ 山城张口结舌：“那不是……战舰……！提督你——” “那孩子似乎想要刺杀我，当然也有可能是根据她生前的某些记忆而来……不过一听到你的声音，立即就逃跑了？”樱庭晓颇为困惑地陷入沉思。山城则在犹豫不决，不知道是否该相信提督的话——如果不是因为那声叫喊千真万确是樱庭晓本人的声音的话，就凭这次目击加上他此前拥有的那些关于深海栖舰的诡异了解，完全可以判断这个提督是深海栖舰的奸细，虽然迄今为止似乎还没有人类叛投深海栖舰的记录。 樱庭晓倒没想到对方会想这么多，片刻之后豁然开朗：“啊……如果是这样的话——” “……？” “请详细跟我讲一下，”樱庭晓站起身来，表情严肃，“‘扶桑’——和你共事过的第一代扶桑的事情，尤其是，她的最后一战……包括和‘时雨’的关系。” “？！？！” 山城的脸色一下子白了。 *注：@深海提督 ※※※※※※※※※※※※※※※※※※※※ 之前樱庭晓就已经知道了，现在的这个山城并不是吴港的初代山城——初代由于夜神飒的疏忽而导致沉没在了铁底海峡，也是导致夜神飒自暴自弃式地自请前往帕劳前线的主要原因。 不过，她临走之前破罐破摔的最后一次造船（甚至都没有确认）的结果，就是目前这一代山城了。 “我知道，无论我怎么努力，都不可能成为姐姐眼中‘真正的’妹妹……”山城低垂着头，泫然欲泣，“但是，姐姐她还是一直和蔼地对待我，还像我们前生那样亲密无间……在第二任提督变得狂暴之前，只有我知道她每天夜里都思念沉没的先代直到以泪洗面……” 山城并没有说到樱庭晓认为重要的事情，但樱庭晓觉得不应该打扰她，只是默默递过一张面巾纸。那位扶桑是在第三任提督的任上轰沉的，山城的这些辛酸话儿想必已经憋了半个月了。樱庭晓突然觉得自己借口战舰恐惧症而少有与战舰们的交流是个错误的决定。 “……到了第三任提督的时候，为了阻止飞行场姬的自我恢复，他已经连主力舰都不顾了。只要能够攻击到飞行场姬，就算主力舰大破也会下令进击。”山城的情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终于哭了出来，“而在那次战斗中，扶桑姐姐和担任旗舰的时雨同时大破……姐姐为了保护时雨，在大破的状态下硬是挡了一发岸防炮台的炮轰……” “又是一次，吗……”樱庭晓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扶桑，嗯，也包括你，你们的前身，好像也是在时雨眼皮底下沉没的吧？到了这个世界成为舰娘之后又是一次，难怪她会对扶桑这样念念不忘……那个头饰，应该也是扶桑的遗物吧。” 山城轻轻点了点头：“姐姐沉没之后很长时间，我都无法原谅时雨……不过在那之后，时雨莫名其妙可以二改了。即使这样，我也是直到这次时雨带着全队突击部队返回的时候才明白，那孩子并不是苟且偷生……” “知耻而后勇。”樱庭晓咂咂嘴，说了一句颇为文气的话。“……大致的情况我也猜到了，对时雨那个胆气不旺的孩子来说，扶桑两次因为她而丧命，对她来说肯定是无法承受之痛……不过，也正是因此，她才能够超越旧的自我，成为一个合格的前线旗舰吧。” “而且顺便，这样一说就都清楚了。”樱庭晓点了点头，但并没说清楚了什么，“走吧。” “……走？”山城一脸困惑。 樱庭晓停下脚步：“连夜去工厂，造扶桑。”语气简短有力。 “……连夜？为什么？” “直觉！”回答干脆利落。 *注：欧洲提督的玄学与非洲提督的玄学之间的差距 ※※※※※※※※※※※※※※※※※※※※ “扶桑型超无畏级战舰的姐姐，扶桑。我的妹妹山城有劳您关照呢。” 暂且不提涌出热泪和姐姐拥抱在一起的山城，樱庭晓倚靠在墙边，露出了一个看破红尘的微笑。也只有在这个时候，这个令所有的舰娘和人类都看不透的年轻人才能够发自真心地感觉，自己的工作是有价值的。 而且，另一件事也可以确定了…… “时雨在铁底海峡的战斗报告中，曾经有两处出现了索敌报告和战果报告不符的地方，都是在战斗过程中一个金色タ级战舰莫名其妙地溜走了。那个タ级战舰应该就是今夜潜入的这个タ级，就是那个扶桑死后的思念形成的亡灵！她并没有忘记时雨和山城……而且不想与她们交战！也许，这会是了却她不舍的一个突破口也说不定……” “……下一次开工就瞄准驱逐舰吧！”樱庭晓心情舒畅，如是心想，“……回去睡觉！” ※※※※※※※※※※※※※※※※※※※※ 12月4日，吴港镇守府。 “喂喂！我说的东西都拿来了吧？” “没问题！但是木板和……球？” “就放在这儿！来来，向那个靶子开空包弹试试？” “才这么点距离？你是当雷大人是笨蛋嘛——” “前提是站在这个上面哦？” “诶……诶？” “如何？嘿嘿，怕了吗？” “才、才没有！诶……多！………………………………啊哇哇哇！喵啊！” “哈哈！可没这么容易哦？” “什、什么啊这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吧！” “果真如此？那么看……” 戴着眼罩的另一边眼睛突然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嘴角露出了促狭的笑容：“喂！提督！来示范一下！” “……哈？” 然后就看皮肤黝黑的年轻人一脸莫名地走了过来。 “来来，试试看站在这个板子上向那个靶子开枪，如何？展示精锐军人的素质的时刻到了哦？”天龙一脸不怀好意的银笑。 “好吧……虽然搞不懂什么名堂……”樱庭晓咕哝着瞧瞧由木板和皮球组成的跷跷板，试着站了上去，“唔……” 乒！乓！咚！ 樱庭晓正准备开枪，突然眼神一愣，几乎立即就摔了下来……但是在此之前他已经开枪了，就在失去平衡的状态下。 一个九环，一个八环。 包括这场恶作剧的始作俑者天龙都有点愣神：“厉害啊，提督！” “这是基本功……”樱庭晓语气颇为自负，把手枪收回枪套，“继续训练吧，第六驱逐舰队的孩子们似乎跟你关系不错？这是好事嘛。” “嘛……嘿嘿，那是当然的啦。”之前一直表现五大三粗的天龙居然被夸得脸红了。 提督挥了挥手，继续朝工厂走去。走出了大概一百步远， “大淀，立即封港，在港内进行索敌作业！”樱庭晓语气严厉，“刚才就在镇守府宿舍和工厂之间的路上，飞过了一架深海侦察机！我们正处在一个空母ヲ级的侦查半径内！” 第十一话 再约相逢 虽然全港都在戒备中，提督本人倒是一点不忙。他又在干着这几天一直没有断过的工作……造驱逐舰。 “嗯嗯，资源投入就是这样……金刚你先在这儿站着就好，索敌什么的交给轻空母啦。” ……结果，开始造船不到一刻钟就收到了新的情报。 “提督！我们已经发现了空母ヲ级的舰载机！看起来……应该是正在向镇守府移动？” “呃……正航全部换上舰战，把深海舰载机全数消灭即可！没有舰载机的空母ヲ级又在陆上……连扬陆舰都可以制服她！” 樱庭晓一边说着，一边加快脚步朝镇守府宿舍奔去，“如果发现了潜入的空母ヲ级，不必直接攻击，立即通知我！” 说话的当儿，樱庭晓就看着几架漆黑的深海舰载机冒着烟坠毁了。 “hey！提督！newface登场了哟！” “啊……是哪位？”看这时间不像那珂酱……樱庭晓肚里嘀咕。 “是雪风酱death！提督一定听说过吧，她可是奇迹的驱逐舰唷！” “……！！！” 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信息困扰，提督停下了脚步。虽然一早就预想到了这个场景，不过樱庭晓还是希望能够延迟一些……但同时也希望雪风能够早点出现，矛盾啊。 不过应对之策其实也早就确定了……本来也没什么选项。 “金刚，稍后请到镇守府的大礼堂来开会……雪风也一起去吧。” “北上……现在那个秘密，你可以说出去了。” “……诶？肿么了？” “刚才……雪风报到。”樱庭晓挠挠头，苦笑道。 “啊……啊！原来如此啊。”北上发出一声夸张的感叹，随即表示同意。 其实如果金刚没有在介绍自己的时候顺带把自己的照片给雪风看的话，樱庭晓还可以托北上跟雪风对一下口供，事情还有继续隐瞒下去的可能。不过再出新的雪风或者北上的话，也是迟早的事……反正不是什么致命的秘密，樱庭晓也没打算为了这种事而殚精竭虑。 于是，下面只需要判断清楚方向，把那个冒冒失失闯进镇守府大闹的ヲ级给……她会藏在哪儿呢？这个问题基本可以等同于“她是为什么而来的”…… 当提督做出这个猜测的时候，瞬间脸色煞白。 “别玩了！第六驱逐舰队赶紧去仓库把守！绝对不许任何人偷渡进去！” “啊……啊咧？” “总之去就是了！”樱庭晓罕见地失态了一把。想到赤城加贺的饭量，樱庭晓不止肝，心肺五脏都在隐隐作痛。 ※※※※※※※※※※※※※※※※※※※※ 虽然话这么说了，但是已经跑到镇守府宿舍门前的提督还是比42小只早到了一步。 “完全没人……是我神经过敏？”樱庭晓左右看了看。 ……怎么可能呢。这么一环视，还真看见了目标。 一只大软体动物一半没在沙滩下，以一副惊人笨拙的姿势慢悠悠划动着触手，朝镇守府的仓库一点点接近。 问题是就算只露出个软体动物，依然是闪着金色灵光的。 于是樱庭晓蹑手蹑脚走到大软面前，蹲下身子——趁大软停止的瞬间一把揪住一根触手：“出来啦！ヲ级小姐。” 一个可以看得到的大感叹号，提督感觉这只把自己埋在沙滩里的空母ヲ级转身就跑，力道之大硬是把他拽倒了。 不过脚踏实地的樱庭晓在地利上可是比没有着力点而且又紧张又累的空母ヲ级占了太多便宜。 “给我出来！”樱庭晓断喝一声，开始跟沙滩下的空母ヲ级玩起了拔河。 ……然后一把就把亡灵小女孩拔萝卜也似从沙滩里拔了出来。 “啊哇哇哇……” “是空母ヲ级耶……” 刚刚赶到，正好目睹了提督手擒大boss的好戏的第六驱逐舰队和天龙姐妹顿时两眼直闪小星星……这一把拔得太帅了。（？） “总而言之，您已经被捕了！鉴于您现在已经没有抵抗能力，我们希望您能够束手就擒，我作为吴港镇守府提督会保证您的生命……我是说，存在安全。”樱庭晓清清嗓子，依然紧紧抓着空母ヲ级的触手。 空母ヲ级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突然发力，硬是挣脱了樱庭晓的手，向港外逃去…… ……结果刚走出两步就被弹回来的触手一下子绊住脚，摔倒了。 咳咳，显然ヲ级忘了自己穿的是长筒高跟鞋。 摔了个嘴啃沙的ヲ级内牛满面……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嘛，”樱庭晓也颇觉尴尬，绕到ヲ级面前，“有没有什么需要，或者未了的心愿什么的，请只管说……虽然不保证一定能满足您就是。” “wo……”ヲ级泪汪汪地抬起头，“wooooou……qaq” 哈？樱庭晓显然没接触过这等高端亡灵语，有点愣神。 “wo……”空母ヲ级依然带着哭腔嘟囔着。 “不，就算你很有诚意地看着我也……”樱庭晓的脸完全变成了个囧字。 幸亏这时候来了个行家。被提督安排在港口处蹲堵ヲ级的岛风正好往回走到了这儿。 “她说她肚子饿了啊。”岛风耸肩，插了一句嘴。 “……哈？” 差点忘了，樱庭晓判断这家伙会在仓库附近的原因就是因为这家伙也是个航母…… “另外她上一句话是说她太紧张忘了生前的话怎么说了，还说你吓着她了……等会，提督你对她做了啥啊？”岛风一脸鄙视瞧着樱庭晓。 “……不，就算你很有诚意地看着我我也什么都没做啦……”话说回来岛风能够翻译亡灵语……压根就是这货自创的卖萌语这事才是最值得吐槽的吧！ “还多说什么，提督让开，否则我杀不了这个家伙！”天龙开始卷袖子，初见mvp什么的岂不赞哉？ “等、等一下……”小女孩显然是最容易被激起廉价的同情心的，电眼泪汪汪抓住天龙的袖子：“天龙小姐不觉得这孩子很可怜嘛？” “可……可怜？喂，这可是深海栖舰，是敌人而且还是怨灵耶！”天龙一愣，接着反驳，“别看她现在没了给养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给她吃点什么你信不信，像你这样的小鬼随便秒哦！” “……提督刚才可是说了会保证她的安全哦。”安安静静走在最后面的响歪歪脑袋，“heпoдчnhrtьcr……我是说，抗命，可是不行的。” “……啊咧？提督刚才说过这种话？”天龙显然是过于兴奋，完全没有注意到。 “说过的哟~~~天龙酱~~~www” “额……这个可以说过。”樱庭晓满头黑线，“……算了，反正立即就要开会了，这家伙先给关在我的书房，接下来的会议顺便讨论一下这孩子的处置问题吧。” ※※※※※※※※※※※※※※※※※※※※ 之前樱庭晓已经让大淀把自己办公室的餐桌换成了浴缸，ヲ级一看见盛满水的浴缸就欢叫一声蹦了进去……然后被热水烫得喔喔乱叫。 “啊……忘了这家伙是常温系的啊。”樱庭晓顾左右而言他。 “wo……qaq”ヲ级抱着被烫红了的软体动物头挥泪如注……人类你算计我…… “唔……因为不是正餐时间，先给你弄了点吃的……不太多，你先凑合一下吧。”樱庭晓额头垂下一小滴汗，要是按赤城加贺的伙食标准来算，这可岂止是“不太多”……完全就是塞牙缝的…… “wo……wo？”ヲ级满眼小星星正要扑向食物，想了想又停下来，依然可怜巴巴地拽了拽樱庭晓的衣袖。 “……诶？”没有岛风的翻译，这还真有点难……“难道？是想吃补给品了？尤其是铝？”刚刚好像她的舰载机全灭了。 ヲ级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 “……没门，我给你吃了铝你还不顺手就把我轰杀至渣了，还是等之后我身边有人保护的时候再说吧。”樱庭晓脑袋一别，完全无视了ヲ级的哭闹，一手把门关上了。 ※※※※※※※※※※※※※※※※※※※※ 大礼堂里还是一如既往充满了大会开始之前的喧哗，当然这次有些不同的是，雪风成为了主要的话题。 不管怎么说雪风也算是明星船了。当然，听信“吴港雪风，佐世保时雨”传言而对她敬而远之的，表面上看不出来，心里这么想的也不一定就没有……尤其是驱逐舰们。 “……原来如此，话说这位提督叫什么啊？” “他啊？叫樱庭晓death，不是驱逐舰晓哦！” “！！！” 雪风的表情一下子古怪起来。 “诶？怎么了吗？” “不……应该只是巧合吧……”雪风喃喃自语，毕竟，不管怎么看这个世界并不是地球，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思索时间，五秒钟。 喧闹的礼堂突然安静下来。雪风回头向门口望去，果然看见一个身着白色制服的年轻男子走进了会堂。 眼尖的女孩几乎是立即看清了提督的容貌，瞬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是……你？”被誉为奇迹的驱逐舰喃喃自语，“但……这，不可能……” “啊啊，我也曾经认为这不可能——在它实际发生在我身上之前。”樱庭晓语气柔和，几乎是悄声说完了这句话，“我回来了……雪风。” 第十三话 谋定后动 “找我吗，提督？又有作战任务了？” “其实不是……这么说吧，”樱庭晓敲敲脑袋，表情苦恼，“木曾，老实说，这次是有关‘重雷装巡洋舰’的事。” “……什么啊，这么神神秘秘的。”戴着眼罩和白帽子的少女皱皱眉头，“一点也不像你啊。” “嗯，那我就长话短说了。”提督苦笑了一下，“重雷装巡洋舰……也就是北上和大井她们，在实战中已经证明了自己的价值。虽然当年的帝国没能善用她们的能力，但今天的事实证明，重雷装巡洋舰确实是一个有效的选项。” 木曾完全不明白提督想要说什么？ 樱庭晓终于憋不住了：“……哎呀，这还不明白吗？同为球磨型轻巡洋舰，你又是在她们俩之后诞生的，虽然只是存在于图纸上的改装方案，有什么不能应用的呢？” “……！！！” 木曾的呼吸一下子加快了。 “虽然只是听说，你们都曾经被列入重雷装巡洋舰的改装计划，而最终只有大井和北上真正改造了。”樱庭晓敲了敲桌子，“但是，山城和扶桑的例子证明，舰娘的灵魂中也包含有关于‘自己被赋予的未竟的展望’的记忆。如果这份愿望足够强大的话，应该足以支撑改造成功的……也就是说，曾经得到过充分研究的图纸上的强化，对于足够坚强的舰娘来说也是可以实现的。基于此，我相信球磨级的孩子们是有进行重雷装巡洋舰改装的潜质的，并且如果有达到条件的人……就是你，木曾。” “啊啊，那还真是好事呢，嘿嘿。”木曾稍微有点脸红，“提督的照顾心领啦……还是让姐姐们先改装吧，尤其是多摩。我的话晚一点也无所谓啦。”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樱庭晓也颇觉棘手，这种首都的神学家们一拍脑袋想到的理论要传递给舰娘们还真是困难，“想要把仅存于计划中的改装落到实际，需要的是比起曾经实际改造过的家伙们加倍的战斗经验和远超出军人水平的意志和信念，如果说训练度还算是纯后天的东西的话，球磨和多摩的在性格上缺了一分执念，先天上差距太大了。让她们先进行这种实验性的改装的话，还是有些危险的。就算是之后她们的战斗经验合格了，很可能也需要你的成功案例来作为参考才能改装。” “还会有危险？”木曾不由自主问了出来。 “进行仅存于图纸中的改装当然会有危险……何况，除了北上、大井、千姐妹之外的二次改造都会有危险……”樱庭晓喃喃自语，“在三人中首先选择你来进行这个实验，就是因为在所有已知可能存在的成功条件中，你都是三人当中最符合的：性格上比较好胜，何况当年的改装图纸也是针对你设计的。” “好啦，不用犹豫不决啦，就我先上吧。”木曾立即截断了樱庭晓的话，“球磨型轻巡洋舰五番舰木曾！请求改装许可！” “准予改装。不过，在改造之前，有几句废话希望你听一下。” “既然是废话，又何必说呢？”墨绿色的左眼颇认真地盯着提督，“既然想说，就不会是废话的，只管说吧。” “……北上和大井的二次改造，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二次改造。”樱庭晓字斟句酌，“和千姐妹一样，她们的‘二次改造’实际上是‘重雷装巡洋舰的一次改造’，是作为重雷装巡洋舰的她们的最终形态。对于她们来说，这个最终形态的能力是恒定的。然而你不同，你所要进行的是图纸改装，是正规意义的二改。你所要探知的是作为军舰的时候用生命才勉强窥见的那一束微光，那之后的新世界。所以，你改造后的能力就将是你最终的能力。理论上应该是高于北上一改、低于二改的样子……但是会在哪里停住，则完全看你的表现。与此同时，你也是‘所有’木曾中，第一个进行二次改造的。你的经验，将会决定所有以木曾为前世的孩子的未来……甚至所有球磨和多摩的孩子的未来也说不定。虽然这可能是一个过重的负担，但因为是你，我希望能把这一切都说透。” “……这么说来，”木曾的表情更加严肃了，“提督，‘二次改造’究竟是什么？” “是精神。”语气斩钉截铁，“是超越了作为帝国海军军舰的你们在灵魂上的升华。” “完全不懂……” “哈哈，这也是很正常的，因为这个结论我也不是特别明白啦。”樱庭晓挠头苦笑，“好了，去进行二次改造吧，我送你。” ※※※※※※※※※※※※※※※※※※※※ “嘛嘛，看来又有战斗任务了呢。” 顺便一提，夜神飒现在的状态很不好，几乎就是被（帕劳泊地的）岛风抱着一路狂奔一天一夜过来的，漂亮的短发都变成蓬蓬头了。（岛风的燃料费自然是吴港出啦……） “嗯。距离本土720海里之内……感觉差不多就在你我的汛地之间呢。”樱庭晓开了个很难算是玩笑的玩笑。 “反正我来的路上并没有看到什么大规模聚集的敌人，不过……”夜神飒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一拍脑袋，“对了！我想到了一个地方，说不定……她们的聚集点就在那里哦！” “什么地方？有这么重要？”樱庭晓也跟着紧张起来。 “就是这儿！”夜神飒指了指地图，“冲之岛以西的这片海域，之前七月份的时候我们曾经在这里遭遇了深海栖舰的超弩级战舰，小胜一局之后一路追着才逐渐收复了鲑鱼海……而且那个时候的超弩级战舰，应该就是我们在鲑鱼海击沉的被称为南方栖鬼的孩子了吧？” “居然懂得逃跑？看来果真如此，南方栖鬼的智慧可能能够达到姬舰的水平。”樱庭晓又有点向纯学术方向靠拢的意思，“……咳咳，扯远了。我立即就让轻母的舰载侦察机改变方向，着重侦查冲之岛海域。如果果真是那个地方的话，大概三个小时之内就会有回信。” “嗯嗯，那我今天就呆在这里好啦，也方便联合作战。”夜神飒笑了起来，“然~后！我要先洗个澡……” “……啊啊，请便请便。”樱庭晓挠头，“大淀，雪风和木曾的改装完成了吗？” “雪风的改装马上就完成了，木曾的大概还需要十几分钟。”大淀看了一下手里的记录表，说道，“要去迎一下她们吗？” “当然，我就去。”樱庭晓转身朝工厂走去，“对了，现在镇守府的房间……” “我正要提醒呢……”大淀语气局促起来，“镇守府的房间又要接近满员……现在的舰娘总数，除了我也还有159人，也就是说只剩下一个空房间了。除非您再自己出钱扩建镇守府，否则就只有等下一次晋升令……” “啊，居然已经这么多……那珂酱……了……”樱庭晓顿时脸色灰败，“卫星城的建设如何了？” “第一期工程已经完毕，作为退役舰娘临时安置用的后勤部门已经在提督指定的地点落户了。”大淀翻了一下记录，“另外，您特别要求的来自京都的经济人昨天启程，据说三天之内就会到。” “……烦。”樱庭晓挠着头，用力一挥手，“裁军！安排所有有重复的舰娘，包括几个已经一改的五十铃集中进行自己作战项目的考核，仅留一名成绩最好的，其余的一律留下装备和武器妖精，暂时转入卫星城协助后勤工作，待另有职业以后可以允许其自行领取遣散费离开！” “啊，大裁军呢……”大淀有点没精打采。 “然后……”樱庭晓又敲了敲脑袋，“所有的武器妖精一律转接给刚刚完成了改装的雪风，直到满员为止，其余的转交给木曾。” “是大规模的近代化改修……了解了。” 近代化改修的命令顿时让镇守府里一片哀鸿遍野，当然主力不是已经被收买了的那珂酱，而是一贯以水雷舰队领军（虽然历史上那啥啥……）而自豪的五十铃——很明显其她家伙是竞争不过已经二改了的初代五十铃的。 不过正如樱庭晓之前所说，让你退役你是别想抗命的。五十铃、最上和利根们最后还是乖乖去考试了。 “根据测试的结果，总计61人被转入二线部队。”大淀的语气还是有点沉重，裁员这种事谁都不希望碰到，“其中，那珂26员、五十铃7员、最上7员、筑摩3员、如月3员、皋月3员、金刚2员、文月2员、利根1员、长月1员、菊月1员，总计56位的装备被转交给雪风近代化改修；五十铃3员、千岁1员、千代田1员，总计5位的装备交由木曾进行近代化改修。合计……那珂26员、五十铃10员、最上7员、筑摩3员、如月3员、皋月3员、金刚2员、文月2员、利根1员、长月1员、菊月1员、千岁1员、千代田1员。” “嗯，我知道了。”樱庭晓点了点头，“我先去安慰一下那些孩子，如果侦察机发现了深海栖舰的动向，立即通知我。” ※※※※※※※※※※※※※※※※※※※※ “提督！在冲之岛正西方100海里处发现规模未知的敌舰队！正在向东北方向缓慢前进！” “很好！”樱庭晓一把将红茶杯顿在桌子上，“立即召集全军！” “这次我军依然将配合夜神司令行动。”一贯被用于圆桌会议的大礼堂内，樱庭晓向夜神飒和金刚等人解说道，“如果按照夜神司令上次的作战经验来看，这一队深海栖舰将会包含有所有的舰种，且会有大量的潜艇在南方栖鬼的战圈外侧护卫……所以，作为从北方强攻的我们，也必须派出两支部队，一支正攻一支反潜。” “而我们这边则将派出全部的正航和飞鹰、隼鹰两人，协助进行轰炸哦。”夜神飒笑容甜甜，“虽然由于预定的三支部队会合时间已经接近傍晚了，可能只来得及持续一轮轰炸就是。” “只要在决战的时候能够派上用场就足够了。”樱庭晓笑了起来，“这次的主力部队由金刚、比叡、榛名、北上、木曾、雪风组成，旗舰……雪风！” 包括金刚在内被点到名字的家伙都是一愣，按说金刚和比叡担任旗舰的经验都在雪风之上。 “本次作战，将以雪风为前线总指挥，吴港镇守府所属全部三支部队均要配合雪风的指挥行动。”樱庭晓的命令还没有完，“反潜部队由夕张、五十铃、鬼怒、阿武隈、夕立、时雨组成，在主力舰队突入敌阵后，立即进入内圈，在主力舰队掩护下进行反潜作业！然后，晓、响、雷、电、白露、村雨一队水雷舰队在战局开始后，于战局外侧进行支援射击，具体的射击诸元由雪风来校正，没问题吧？” “没问题，只是5个舰型12个姐妹的话，我有把握能在一次试射之内完成校正，除非对手是那种灵活的金色驱逐鲸鱼，否则可以省去跨射的校正时间，直接直击。”雪风立即回答。 金刚眼神都直了：省去跨射的校正步骤，这真是何等的豪言壮语！即使是开着探照灯，金刚自问没法确保两次射击之内进入跨射。上次初战战舰栖姬的时候时雨在她第一次齐射之后给了她一个角度校正，立即对装甲空母姬达成了跨射，这已经是自己所见最神奇的裸眼校正水准。 而雪风刚才夸下的海口可是……3个舰种5个舰型12位她甚至还没有共事过的舰娘，一次试射校正之后，确保直击？？？ 如果这不仅仅是吹法螺的话，金刚……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这个小女孩是如何拥有这等神力的。 “安心，既然雪风说出了这些话，就必然有实现的办法。”樱庭晓带着笑意的声音响彻全场，“怀疑什么的，只要实战一次就能够看到结果……出发吧！” 2673年12月11日，木曾改二为重雷装巡洋舰！ 第十四话 动如雷震 吴港的三个批次舰队已经派出，不过与此同时，一丝不安的种子也在镇守府内悄悄生了根。 “怎样？要不要开个会？姐姐可以帮你的哟。”夜神飒笑嘻嘻踮起脚尖去摸樱庭晓的头。 “到底谁年龄大……”樱庭晓满脸黑线躲了一下，“话说，这种问题……我有的选择么？不开个会的话，兵变不至于，主力舰们士气低落是肯定的了。” “就是这样~”夜神飒一拍手，原地转了一圈，“到时候姐姐会帮你解释的，你就放心去演讲吧~” “所以说到底是谁年龄大啦……” 两位提督说的士气问题，主要是来自于6个大型战舰，大和级、长门级和伊势级的大家伙们。 虽然前线战局一片大好，但是镇守府内，尤其是主力舰之间却有着一种不祥的情绪：提督这五次战斗实在是过于倚重重巡和驱逐舰了，甚至旗舰都一直由驱逐舰来担任……反倒是主力战舰，每次只能出动两位、三位，而且全都是高速战舰，长门级、大和级的大战舰一次出击的机会都没有。 由不得主力舰们不担心：这种情况，岂不是和那场战争中的一样吗？由于海军部的愚蠢作风，大和级与长门级的大战舰不得不长时间呆在后方，直到盟军海军兵临城下才仓促出来应战。 而且她们才刚刚知道，这个提督也曾是当年的海军成员……该不会依然抱持着当年的旧观念吧？ ※※※※※※※※※※※※※※※※※※※※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这次的会议是开在提督办公室的，除了樱庭晓之外与会者只有十一人，也就是大和级、长门级、伊势级的六位战舰和与大和级关系匪浅的阿贺野级轻巡，再加上大淀和夜神飒。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就不挤了，六个大战舰的占地面积实在比较妖孽。 “……首先我得承认，你们的担心确有其事。”沉吟片刻之后，樱庭晓继续说了下去，“雪藏你们不在这一阶段的战争中作为主力出击，是我有意为之。” 沉默，舰娘们彼此交换了一下不安的眼神。 “我说说我的理由。”又稍微停顿了一下，“并不是因为害怕你们战损——当然这也是考量之一，夜战中慢速舰闪避不灵，太容易被深海栖舰的鱼雷偷袭得手。最主要的原因是：这五场出击、三场战役，全都是在距离本土一天以上距离的地方，打的速决战。这种情况下，使用作为慢速舰的你们，对于这种速决战是非常困难的事……尤其是在铁底海峡的两场战斗，洋流合适的时间就那么短，如果由你们担任主力的话，从西线进入海峡的我军将不得不多耽搁一天的时间……与从海峡北部切入的夜神司令不同。” “而这一次也是，我们是在广阔的大洋上进行索敌，面对的是拥有着高度智慧的对手，舰队保持高机动性是一个重要的要求。”樱庭晓皱起眉头，“深海栖舰的领军很可能是懂得一些战术的，至少，利用索敌上的优势进行迂回包抄和潜艇战，都是她很容易选择的戏码。要想应对并非十分困难……不过，战斗的规模并不算大，这个时候选择用速度一致的高速舰来活用各种战术，比硬靠着主力舰的火力取胜更有利于减少损失……也有利于雪风的成长。” 沉默，大和稍微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当然，明白的并不仅仅是这几场战斗雪藏自己的原因，还有提督对雪风的格外看重。作为在自己最后出击的那一场必败之战中生还的、奇迹的驱逐舰，堂堂联合舰队总旗舰完全认同雪风的潜力：“大家，请相信雪风的能力……提督对她的信任是没有错的。而且，提督并不是舍不得让我们出击，只是不希望我们受到无谓的损伤而已。想想山本提督曾经说过的话吧……” 所有的大战舰都是一愣，低下了头。樱庭晓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偶像曾经当着联合舰队的面说过什么，不过事情似乎在意外的地方就解决了，总之是好事。 “其实说来，我一直觉得亏欠你们。”樱庭晓继续说了下去，“……当然也不止你们，还有现在不在场的扶桑级和金刚级的孩子们。作为战舰，你们可以说完完全全是因战争而生，完全没有进行过其他知识的学习；又不像驱逐舰们，退役之后还可以回到学校。何况，即使再相像，这个国度终究不是那个日本帝国，……”樱庭晓飞快地瞟了一眼夜神飒，“你们，也并不存在什么必须继续为这个国家争取利益、甚至在战争中杀戮他国国人的立场。我们不负责任地把你们召到了这里，却没能做好一旦你们功成身退，将要进行的善后工作……我也只能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做些能做的事情而已。” “嘛嘛，晓酱已经考虑很周全了哦？再就业培训中心之类的，以后我镇守府里退役的孩子们也要拜托你照顾了呢？”夜神飒依然笑眯眯。 “‘酱’是闹哪样……” ※※※※※※※※※※※※※※※※※※※※ 千岁和千代田的侦察机已经折损过半，好在与此同时，吴港舰队也已经靠近了深海栖舰的南方主力打击群，雪风、金刚和比叡都进入到全力索敌的状态。 “正前方，发现目标death！” 没想到事情进行得如此顺利，雪风立即凑了上去：“金刚姊！敌人大概有多少？” “不清楚，海面上的有12体，潜艇部队的数目未知。”金刚报告道。 “12……”雪风不禁笑了起来，这个数目的话，直接强攻也不是问题……不过？ 心里总觉得有某种奇怪的预感，这个数目与自己之前听到的某个报告有着矛盾。虽然还不太明确，雪风决定再次相信自己的直觉，“稍等一下！这个数目……不可能是深海栖舰的真实实力。” “诶？why？这些家伙不会中途突然想到要瞒住我们吧？”金刚大惑不解。 “如果对方的首领确实是那个叫南方栖鬼的家伙，而且跟夜神司令打过的话，从击坠的侦察机判断出我们是有目的的侦查应该也是可能的吧……”雪风回忆着樱庭晓之前跟自己说过的深海栖舰的特点，突然明白了自己担心的是什么，“金刚姊，深海栖舰出动的时候都是按照标准的主力舰和水雷舰队的编成，没错吧？” 金刚完全不明白雪风想要说什么，点点头。 “也就是说，深海栖舰海面部队的主力舰和非主力舰比值，应该在1:1到1:2之间，因此，一支带有鬼姬的8个主力舰组成的部队，其海面舰队总数应该是18体或24体，肯定不会低于16体！”雪风的语速加快了，“可是我们却只发现了12体，也就是说，至少有一到两支深海舰队没有被我们发现！大家不要忙，继续索敌！” “可、可是这样的话，我们可能已经被敌舰锁定了也说不定……”五十铃有点害怕。 “那方面交给雪风啦！雪风可是不沉的驱逐舰呢！”雪风自信满满。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尖啸声划破长空。五十铃这厮着实乌鸦嘴，一个战舰タ级真的锁定了这边的舰队……还好死不死是冲着她发动了舷侧齐射。战舰タ级的索敌能力，实在是太恐怖了…… “说了不会沉的啦！” 但是在五十铃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雪风已经硬冲了上去，和那组炮弹撞在了一起。五十铃顿时心凉了半截：太清楚了，这么巨大的动能，炮弹肯定会当场爆炸，释放出的灵力足以突破任何舰娘的护甲。除了战舰以外，基本上所有的舰娘都会当场大…… 破？ 然后包括五十铃在内33只惊诧的眼睛就这么看着所有的炮弹都在雪风面前轻轻一弹，落入水中……这家伙，8发炮弹竟然全部都是哑弹，连爆都没爆炸！ “金刚姊和比叡姊不要管我！”雪风一点也不慌，“继续索敌！” “找到了！”比叡惊呼一声，“在我们的北面……有一支身份不明的舰队！而且我们东面这支舰队的背后还有不明电波！” “敌主力在面前这12舰背后是肯定的，刚才那一炮的来源比这支舰队要更远……小心空袭！” 两个以上航母搭载的大量舰载机如约而至，镇守府军不得不暂停对话四处闪避……不过还是继承了深海舰载机一贯的特点，俯冲轰炸机占多数，实际造成的损失并不大。 “看起来并没有上次镇守府里那种金色ヲ级，这种程度的舰载机可以对付……”雪风一边闪躲一边思索着。而与此同时金刚四傻不聋不哑，已经调转炮口，用刚刚得以量产的46cm三连装炮怒射大量的三式弹，给深海栖舰带来了不轻的损失。 不过，从旗舰的角度来看，现在的局势并不因为打掉了几架飞机而好到哪去。 敌人分成了18舰和6舰的两队，显然那支6舰的分队是要在双方排开阵型之后突然杀出的……即使明白了这一点，似乎除了分兵之外，也没什么别的可以应对的方法。此外，水雷舰队是带了一式的外挂声呐水听，预定的反潜作业还是应该由她们来完成…… 现在就必须猜，猜到南方栖鬼的战术……然后做出相应的对策。可能的话，还要反过来骗过南方栖鬼。 “深海栖舰的将领……也就是那些鬼姬。”出征之前，樱庭晓曾经专门找雪风说了一些经验，“基本上都会被自己的仇恨冲昏头脑：即使在她们的本部，她们能够制定出计划，但一旦正面遇上我们，往往头一个把计划抛之脑后。但是……你们这次的对手，既然可以克服深海栖舰的本能选择逃跑，自然也很可能能够冷静地执行自己的战术。在这个时候，你还是应当把她当成是普通的人类指挥官那样推测更好一些。” 普通的人类……毋宁说是普通的舰娘旗舰那样思考。 虽然和对方的旗舰素未谋面，但是雪风总觉得隐隐约约可以捕捉到对方的思路。那么…… “如果不能确定对方的计划的话，就反过来由我们出题就好了。”雪风喃喃自语道。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好的idea？不行的话我们就先后退，组织好队形再——” “对方好不容易分兵了，这么好的机会怎能不利用呢？”雪风笑了起来，得意的笑，“我准备好了一个计划，不过需要五十铃姊的配合……” “……！！！”五十铃听着白衣小女孩的附耳低语，觉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这——这能行吗？” 雪风眨眨眼睛：“五十铃姊也觉得不可思议吧？那么对面的那个南方栖鬼，肯定更是不会想到了。这样，计划不就成功了一半了嘛？” 这也行？五十铃觉得自己完全跟不上小女孩的思维，这孩子真的只是个驱逐舰吗？“可是这么做……临阵更换旗舰，还有使用这样的计谋，难道就不给她们一个堂堂正正决战的机会？” 雪风的表情稍微凝滞了一下：“五十铃姊，我没有义务……更没有权力用姐妹们的鲜血去书写任何虚假的传奇或神话，我的职责——我唯一的职责，是把胜利和我的战友们都平平安安带回母港。战争将会持续多长时间还不清楚，来日方长，只有活下去的人和舰娘，才能够创造和守护荣誉……” 啊？五十铃意外地眼睛模糊起来，这样神色黯然的雪风和当年她最为崇敬的前舰长的身影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完全重合了起来：“真是……” “所以，请加油吧……这场战争的胜利，很大程度上并不取决于我们，而更取决于你能不能保持冷静，骗过敌人的旗舰呢。”雪风说着把自己带的全部军旗都递给了五十铃，“现在，主力舰队及驱逐支援舰队立即进入无线电静默状态，向后后退两海里！驱逐舰队就在那个位置待命，直到看到敌北侧发生战斗为止，无论前方反潜编队做出什么举动都不得前进一步；主力舰队随我迅速向北强袭敌之分支部队，先把这一小股敌人消灭，然后从北侧奇袭敌舰队侧翼！” “行动，开始！” *注1：一共18人，除雪风以外17人，橧一只眼 第十五话 难测如阴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夜神少将，请通知赤城，在一个小时后发动全线空袭。” 按说这一次攻击应该至少可以捕捉到一个舰娘，但是对方全部舰娘竟然还都活蹦乱跳，与曾经是扶桑的那个战舰タ级不同而是发出血红色灵光的亡灵少女明显有点愣神。 南方主力打击群旗舰大人也在皱眉头，不过原因是另一个。 仔细和血红色战舰タ级核对了电探数据之后，她终于可以确信——绝对没错，刚刚对面还有九个以上的敌舰，现在却只剩下了六个。 搞什么名堂？明明自己已经暴露了——可以说是刻意暴露位置的，故意让空母ヲ级和轻母ヌ级在战舰进入射程前后才发动空袭正是她的计策。对方这是害怕了？逃跑了？但如果那样为何还留下了六个目标？南方栖鬼这回是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箭在弦上自然是不得不发的。考虑片刻无果之后，深海舰队继续向西开进了。 ……很快她便发现了更加令人匪夷所思的西洋景：当深海舰队前进到足以肉眼看到镇守府军的时候，前线报告：发现了无线电静默中的敌舰队……6个驱逐舰？而且就在距离之前自己侦查到的6个家伙——全都是轻巡和驱逐——不到五海里的地方保持绝对沉默？ 这还没完，明明已经肉眼可见了，距离自己比较近的水雷编队依然摆出一个古怪的、不甚工整的单横阵，看起来完全无视了杀气腾腾的18只深海栖舰。 究竟是怎么回事？南方栖鬼愣了半天，反倒有点不敢行动了。 按说除非是已经士气低落到轰沉也懒得动一动的家伙，否则断然没可能看到自己一行还若无其事的舰娘——南方栖鬼绝对确定这一点。问题是，对方很明显已经发现了自己——很明显都把目光对准了自己的前锋舰队，而且表情怎么看都是斗志满满。 那为啥还这么装13一动不动？南方栖鬼心里直打鼓，该不会是编好了一个大罗网等着自己上钩吧？ 要说到埋伏的话，最有效的莫过于大批的潜艇……虽然南方栖鬼一直有个潜意识觉得东边这个国家的潜艇有同于无，但是一贯的小心谨慎，还是让她派出了自己的全部潜艇。12艘潜艇从不同的方向向这两支部队围拢过来。 ……简直是正中下怀，六个反潜专精的家伙13个声呐听信仪早就**难耐了。 于是南方栖鬼很快就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区区六个舰娘放出了绝对多于15台深水炸弹投射机密度的深水炸弹，而且那个准头简直是比轻巡ホ级高出数倍，区区12个潜艇，几乎是瞬间就被全灭了。潜艇接近镇守府水雷舰队用了20分钟，然后在10分钟之内全灭……速度之快，除了点一支蜡烛以外似乎实在没啥可说的。 咳……显然只是“肉眼可见”而非“清晰可见”的深海栖舰们都没有发现这些家伙外挂的都是各种反潜设备。 南方栖鬼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这群家伙在搞什么名堂？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来者确实不善，这样故意摆出一副不设防的样子其实神经绷得很紧。那这么一只大鱼饵要钓的，不就是自己的舰队吗？ 双重的谨慎，最终让南方栖鬼放弃了立即吃掉这个鱼饵的想法——不管怎样，深海栖舰也不愿意被敌人牵着鼻子走，现在这种感觉让她一直有种不祥的预感。 于是她下达了决定这支舰队命运的命令：全军后退一海里，维持t字头优势。 ※※※※※※※※※※※※※※※※※※※※ “雪风酱？你是怎么断定敌方的flagship会是一个多疑的家伙的呢？” “金刚姊，炮口向下微调1°12′。” 依靠着四台电探，吴港镇守府军在极近的距离捕捉到了深海栖舰南方主力打击群的行动，深海栖舰的埋伏部队在措手不及之间就被无线电静默之中的吴港镇守府军冲将过来，完成了一次完美的t字夹击。 不过还要看看雪风的承诺！我方还在完善这个t字头，敌军也在试图摆脱不利局面，自己先前的一次攻击真的能供雪风完成校正？金刚心里也没个底。不过，就凭她之前骗过南方栖鬼的这一手，已经足以让喝过英国墨水的少女心服口服啦。 既然已经开战，再进行无线电隐藏也毫无意义。不管是通过深海栖舰的电探还是这边的旗舰腾出手来报告也好，南方栖鬼的本阵一定会很快知道自己中计了。不过，当她们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帕劳基地的机动部队也已经抵达。在近600架舰载机的骚扰下，南方栖鬼剩余的部队是不可能追上撤退的水雷舰队的。 接下来——就是看这边的战局能否足够快地结束了。 北上和木曾的鱼雷已经各解决掉了一个轻巡，战场上还剩下两只没什么灵光的驱逐鲸鱼、一个ル级战舰和一个リ级重巡，基本上是呈22复纵排列。目前距离深海栖舰最近的当然是雪风，不过也只有攻击距离超远的金刚、比叡、榛名三姐妹能够达到射程……而且是类似乱打的随便发了一炮。虽然雪风给三个（sha）大姐都做了射击校正，但第二炮真的能够—— 金刚的炮弹几乎全部正面糊在了重巡リ级的身上，血红色的比基尼少女还没来得及表达任何感想就直接被炮弹带下海面。而榛名和比叡的炮弹发出时间不同，弹道却几乎完全一致：由于一条鲸鱼来援护旗舰，榛名的炮弹并没有打在战舰ル级身上，而是把这只驱逐大鱼炸飞；比叡的炮弹几乎沿着相同的角度飞将过去，把刚刚松了一口气的血红色亡灵lady打得坐倒在地，护盾完全破碎，半天起不来！ “wow……！” 居然真的跟雪风所承诺的那样，连跨射校正都省去，直接直击！三姐妹一轮攻击就造成了一主力舰轰沉一护卫舰轰沉旗舰大破的效果，接下来可以说就是收割了。 “木曾姊，向东转身7°32′……炮口向下压13cm，好立即发射！” 于是，刚刚挣扎着站起来的ル级战舰被副炮的飞弹直接糊在脸上，完全来不及做出任何抵抗就带着满腹的不服回归大海。 最后只剩下了一条大鱼，而雪风也已经到达了攻击位置。指挥别人火力校正都能在一次攻击之内完成直击，自己又怎么会差呢？小口径火炮轻描淡写的一发，大鱼的头部靠下一点瞬间遭到重击，一个翻身，化作黑气消散了。 “雪风！是飞机，帕劳的飞机！”五十铃的喊声这才从通话器中传来，“敌追击速度已经减慢了下来，时机到了！” 雪风立即做手势示意返航：“五十铃姊？你们现在退到了哪里？跟驱逐队会合了吗？” “还没有，差了不到一海里的距离。” “嗯，跟驱逐队会合之后继续保持这个速度慢慢后退就行，不需要还击！” 南方栖鬼终于渐渐不耐烦起来。作为深海栖舰，她的恨一点不比那些更加疯狂的同伴少。只不过，出于一种铭刻于灵魂深处的恐惧和本能，她在战斗中一直能够保持着冷静。 但是面对八艘航母的攻击，己方一个正航两个轻母加上自己数目稀少的舰载机只在一个冲错之内便损失惨重，接着便是成吨的舰攻鱼雷洒下来。身上没有灵光的三只鲸鱼、一个轻巡海怪和两个自己的护卫要塞几乎立即被击沉。而现在，混杂在舰载攻击机里的俯冲轰炸机还时不时下降攻击，让己方不得不腾出手来应付。 这种明明敌人就在眼前却始终追不上的感觉实在太窝火了。因此，当战舰タ级的电探显示一支部队出现在自己身后时，虽然明知道这意味着自己的埋伏舰队已经遭到毁灭性打击，但南方栖鬼还是差点没乐疯。 看对方的速度似乎很慢，和拖着护卫要塞行动时的自己差不多的样子，南方栖鬼下令把速度再降低一点。等那些家伙来了，立即就给他们当头棒喝！ “南方栖鬼肯定已经想通了实际的主力是我们，因此才会故意放慢速度等我们上来。”由金刚和榛名拖拽着，雪风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电探上，“对方攻击距离最长的战舰タ级，有效射程能达到18海里，也就是说几乎达到了最大射程……但是其她大战舰，比如南方栖鬼和可能存在的ル级战舰却连16海里都很勉强。为了保证还击的突然性——何况还有第一次试探攻击被当成没有进入跨射的关系，南方栖鬼绝对不会让战舰タ级单独开火，至少要等到自己也进入有效射程范围才会出击。所以，当我们和敌后卫线距离达到16海里以内时，立即加速，回到正常速度，打她们一个措手不及！” “perfect！雪风酱真是好强，以前对你的质疑真是不好意思death！”金刚挠着头囧笑起来，“我啊，对这样的雪风酱fallinlove呢！” 谈笑之间，南方栖鬼本人的电探也已经捕捉到了这支舰队。 “taaaaa！（亡灵语快速翻译：终于熬出头了）” 三座16英寸三连装炮几乎同时发出轰鸣，16海里的海面上空立即被大量的大口径炮弹所填满。 ……然后三个血红色亡灵少女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的六个家伙猛然加快了速度……足有原先的两倍，一下子把全部炮弹都甩在了身后。 单横阵t有利？ 就在南方栖鬼恍然大悟脱口而出“人类你算计我”的同时，三个战舰的试射也已经如约而至。 这倒还是小事，虽然对方已经凑得很近，但这种程度倒还不至于被一发跨射。只要稍微躲避一下…… 南方栖鬼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而且她也确实躲开了。 不过雪风的攻击节奏从来不是靠试射来捕捉敌主力舰的。 轰！站在南方栖鬼稍微西北一点的战舰タ级脚下溅起巨大的水花，血红色的水手服大姐姐脸上的不可置信还未褪去，便缓缓沉入了水中……竟然是雷击！看来对方真的有潜艇？可是……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才出现？ 与此同时，在不远的北侧，也就是吴港主力舰队和南方栖鬼之间，刚刚把全部鱼雷一次甩出去的两只微型潜艇“甲标的甲”悄悄返航，与她们的母舰——北上和木曾会合了。 瞧，这才是雪风的意图——用试射来掩护甲标的雷击，用潜艇雷击来掩护自己的射击校正。虚虚实实，连目睹了整个过程的金刚和北上都要细琢磨一番才能想明白她的策略。 而现在，南方栖鬼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被雪风完全预测到了，她已经在心理战上对南方栖鬼完成了跨射。 ヲ级正航和两个重巡前突，与南方栖鬼、一个血红色ル级战舰并排而立——这是要避免形成t字不利，强行转化成同航战或者反航战；剩余的三个驱逐一个轻巡海怪分布在主力舰队的南北两侧——这是进行水雷舰队的传统职责，进行反潜作业。天可怜见，吴港镇守府距离这里可是有大半天的路程，谁有功夫派潜艇那种速度慢的…… 那么，现在深海栖舰的软肋就是—— “驱逐舰队！端掉深海的轻母！” 于是南方栖鬼看着被捡了便宜的两只速度慢的轻空母ヌ级，差点没吐血。苦笑，不过到了现在，这场噩梦终于该结束了。 头顶上嗡嗡叫烦人的舰载机也不知何时都溜了回去。这也是正常的嘛，因为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 而到了那个时候，对面的战舰就成了大号靶子。坐拥轻重巡三艘、驱逐3艘的自己，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在南方栖鬼（自己都觉得）超不自重的笑声中，最后一缕阳光也从洋面上消失，深海栖舰南方打击群终于走出了持续三个小时的噩梦。 来到了永劫不复的地狱。 “驱逐舰雪风，探照灯，开启。” 第十七话 宿命传说 “提督，这是六位从六个侧面写成的这场战斗的战报，如果需要帮忙的话——” “啊，不用了，第一手资料就算杂乱点，总比遗漏了重要的消息好。”樱庭晓笑笑，把大淀打发回去吃午饭了。 樱庭晓的总结大会靠的就是众多参战舰娘写的实时战报，上次时雨和夕立的表现也是，这次也是。雪风、榛名、金刚、北上、五十铃和白露都从各自的角度写了战报。雪风的战报主要是自己收集的情报、敌方的火力、电探等装备水平评测；榛名的战报主要是敌我双方的新战术；金刚则是没口子盛赞雪风的指挥若定、校正神准…… 但是都看完之后，樱庭晓却皱起了眉头，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 “……算了，光这么想也是没用的，有机会找她说一下这件事吧，今天就先让她们开心开心就好了。”樱庭晓喃喃自语，随即把几份战报揣进怀里，站起身来走出了办公室。 直向镇守府刚刚建好的顶楼走去。 ※※※※※※※※※※※※※※※※※※※※ 房间内光源昏暗。 确切来说，并不是采光问题，而是双手边各有一座巨大海兽状炮台的少女遮住了大部分光线。 “怎么样，我做的羊羹好吃吧？” 不过除了这个面色惨白、表情阴郁的少女之外，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存在。 是一个身穿白色海军制服的女孩儿。无论从身高、身材、还是那种没什么心机的微笑——总之除了发色微妙地略深一点、眼睛是深蓝色而不是褐色以外，各方面看上去都和驱逐舰雷很相像。 “……” 虽然表情僵硬、一言不发，白色长发束成两根大马尾的亡灵少女还是风卷残云一般一口吞下了羊羹。接着抬头看着对方，张大了血红色的双眼，我盯—— “嘛嘛，直接说出来就好了啦~来，尝尝这个？” 堂堂帕劳泊地最高指挥官夜神飒笑得更甜了，又递过去一杯冰淇淋。 “咕……”莫名有种被当成宠物一样的感觉，南方栖鬼颇觉不爽，扁了扁嘴，但是接过冰淇淋的动作却更快了。 “夜神司令——”充满磁性的男子声音从门口传来。 一听到这个声音，南方栖鬼瞬间睁大眼睛，举起两门巨炮一跃而起，朝向声音来源的房间大门—— 巨炮发出一阵空洞的咔哒声，没有任何东西放出来——仔细看的话，亡灵少女本应具有的血红色灵光也完全消失了，现在的她看上去就只是一个毫无血色的人类少女而已。 但是南方栖鬼显然还不打算就这么结束了，把大炮当锤头用，狠狠向樱庭晓砸去—— 但还没砸到樱庭晓身上，就被看起来只是个小女孩体型的夜神飒一只手就接住了。 “嘛嘛，太过暴力可不是好孩子哦？”夜神飒依然笑眯眯，看起来一点也不生气。 南方栖鬼遗憾地“切……”了一声，坐回到茶桌边的沙发上，又回到了一开始阴郁的沉默状态。 由于南方栖鬼之前一直穿着黑色的外套，还看不太清楚；现在，她坐回沙发的时候用力甩了一下袖子，没有拉上拉链的外套一侧被顺手甩开，露出了同样苍白而光滑匀称的手臂。 手臂靠近肩膀的地方牢牢捆着一根绳子，不过要说是用来捆绑俘虏的，这捆得也太少了，而且又没有束缚在什么东西上——如果不算上绳子上的三根纸垂和牢牢绑在南方栖鬼肩膀外侧的一个十字架的话。 南方栖鬼一脸怨怼地瞪着这根注连绳，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本能使她明白，让自己完全无法使用灵力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两根系在自己左右肩臂上的东西。但是与此同时她的本能也告诉她：别去用蛮力动这个封印具，更不要用自己巨炮上的斜角试图磨坏它，否则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虽然仍然有灵力可以护身，但是却无法主动地调用哪怕一丝一毫的灵力。现在这种状态下的南方栖鬼充其量不过是个皮厚一点的僵尸而已，连跟这两个身怀怪力的职业军人斗殴都会被虐。 “唔，只不过是为了避免您在镇守府内大搞破坏而做出的防御措施而已。除了这种程度的解除武装之外，您在这个镇守府之内是完全自由的。”樱庭晓微微鞠躬，“生活方面有什么需要可以跟吹雪说，另外间宫那里，我也已经打好了招呼，您点的食品花销全都算在我账上……不过，只有一个要求：在总部的人来访的时候，请务必回到这间房间来躲一下。我无法保证如果您被押送到首都，会遭到怎样的待遇……” 血红色的眼睛闪烁了一下，虽然依然没好气，但南方栖鬼终于还是开口了，和飞行场姬一样带着回声的颤音：“ジユウ……是什么？” “……啊，看来这家伙是帝国海军的亡灵无误了。”樱庭晓颇具自嘲意味地低声自语，随即：“在这座镇守府之内，您可以做任何事情——哪怕是跟其她舰娘打架都没关系，不过那样可能会遭到报复就是。只要您不试图逃离这里，也没有被除了夜神司令——也就是这位以外的外人发现，您在这里享受的待遇和舰娘是一样的。” “……哼。” 犹豫了片刻之后，亡灵少女重新把目光投向刚刚被自己一暴走摔在地上的冰淇淋，不说话了。 “嘛，稍等一下好啦，我这里还有哦~”看到樱庭晓的示意，夜神飒一脸微笑如是说道，随即跟在樱庭晓身后也走出了房间。 “真的有必要吗？向中央隐瞒不报……” 樱庭晓皱着眉头：“中央当然会重视这个家伙的事情，从第一个可以实际研究的鬼姬的角度。我的意思是说，这家伙如果被押送到东京的话，会被作为实验动物那样处置……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夜神飒顿时脸色白了一半：“我懂了……不会让这孩子被宪兵发现的！” 樱庭晓无声地点了点头，两秒钟后：“其实办法很简单，如果我们能够让这家伙成佛得脱，或者哪怕说服这家伙说出自己所知的关于深海栖舰和自己的事情，并把这些消息上报海军部，顺便提及这家伙已经是我们麾下的舰娘的话，中央没有理由追究我们。” “啊，这个主意不错！”夜神飒立即开心起来，“晓酱真是好心呢~” “……所以说别再管我叫‘酱’啦。喏，厨房到了。” *注1：注连绳是神道教代表限制的法物，十字架是基督教退魔的，然后强力点的深海栖舰几乎都是前美日两国的，不是神道教就是基督教…… *注2：ziyuu，自由 ※※※※※※※※※※※※※※※※※※※※ 当晚，吴港镇守府举行了例行的庆功宴。不仅吴港镇守府的所有成员，还有帕劳泊地的几位也都出席了。 ……当然，不管怎么说，庆功宴实至名归的主角肯定是雪风。金刚、长门、大和、伊势四个大战舰挤在一起给小女孩切肉切菜，搞得雪风是受宠若惊。 “……” 肤色惨白，除了一件黑色外套之外里面只有文胸的亡灵少女轻手轻脚走进大会堂，表情恍惚，望着正在狂欢中的众人若有所思。 “呀，欢迎欢迎~”夜神飒走上前，拉着南方栖鬼也加入了宴会的队伍，“喂喂，晓酱你也别板着一张脸在那儿思考大事啦，来来，你是东道主，快来招待一下南方栖鬼酱……” 啊？樱庭晓这才回过神来，快步走上前去：“刚才有点走神，不好意思，请随便坐……” 这个时候，夜神飒则在一边打着电话，可以很清楚听到诸如“那她现在在哪儿？总之别让她跑了，但也别伤害她！”之类的奇怪发言。 “啊啊，晓酱，我的泊地出了点紧急事态，先回去了。你可得代我保护好南方栖鬼酱，不要让她伤着一根汗毛哦？对了……” 夜神飒犹豫片刻，建议道：“深海栖舰的装备似乎还没有能够和我们的舰娘装备的46厘米主炮相匹敌的舰炮。如果南方栖鬼酱愿意跟咱们共同作战的话，也许可以试试看舰娘的装备能不能和她们的通用？” “……不要。”想当然尔，南方栖鬼立即冷冰冰地拒绝了。 “啊这种事……以后再说吧。”樱庭晓挠头，“既然是公事，还请以大事为先，我就不送了……” 这个时候另外两个家伙——金刚和比叡也看见了南方栖鬼，于是凑了过来。 金刚四傻的自来熟和好脾气都是很著名的，某种意义上倒是很有夜神飒的风范。南方栖鬼被这两个家伙带着，生硬的态度也稍微软化了一点。 “……干脆这样好了。”樱庭晓瞧着南方栖鬼这一桌和雪风那一桌，喃喃自语。 “……啊？”似乎不太擅长应付这种喧闹场面，而拉着刚刚成为重雷装巡洋舰的大井躲在一边的北上刚好听见了这句话。 “就是这样！”樱庭晓咧嘴一笑，随即提高声音：“那么各位，鉴于我军连续三次大胜，我决定从今晚开始解除三天限酒令——” 话音还没落樱庭晓就一脸尴尬暂停了话头，果然不出他所料，礼堂瞬间被欢呼声所填满——当然，其中闹得最欢的是飞鹰和隼鹰姐妹。 “当然，不能一次性开放所有人喝个宿醉。”樱庭晓等声音低下来才继续说道，“今天将开放金刚姐妹和重巡、航巡的酒限，明天则开放轻巡、重雷装巡洋舰和夕立、时雨的酒限，后天是轻空母和水上机母舰，最后一天是大战舰和正航，就是这样。当然，只开放了限酒令，并没有解除禁酒令，多数的驱逐舰还有潜艇就不要想啦。” “……”南方栖鬼又低下头，若有所思。 “如果您愿意的话，16日也可以跟着一起喝，没有问题。”樱庭晓走向南方栖鬼，说道，“话说，这样叫您‘南方栖鬼小姐’好像有点别扭，您希望我们如何称呼您呢？……” 本来樱庭晓已经做好了对方回复一个奇怪称呼和干脆拒绝回答的准备，没想到对方的答复直截了当——而且也让他大跌眼镜。 南方栖鬼远远望了一眼因为听到好消息而和赤瞳姊妹舰抱在一起的黑发女孩儿，嘟囔道：“……シグレ。” 噗！樱庭晓一口弹珠汽水没含住，喷得到处都是。“什……什么？您说您叫什么？” “对，シグレ……时雨。”南方栖鬼声音极低却真实地重复道。 樱庭晓脸色灰败擦掉嘴边的汽水，手指颤抖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您让我先捋捋思路……” “……切。”南方栖鬼看见这家伙的表现，表情更僵硬了。 “……好吧，保险起见我先问一句，您该不会是诞生在南中国海吧？”樱庭晓最后还是决定从最基础的开始问。 “……奥勒尔海。”南方栖鬼的表情更阴郁了，飞快地瞥了也在跟雪风谈笑的山城和扶桑一眼。 “奥勒尔海，也就是，苏——”樱庭晓的表情一下子郑重起来，用力点了点头，“我明白您所以诞生的原因了，也明白您为何明明拥有着逃跑的理性，却会为了保护僚舰而自我牺牲了……时雨小姐。” 南方栖鬼还是一言不发。 “也许您自己并不这么看，但我要说的是，”樱庭晓表情郑重，直视南方栖鬼的双眼，“您已经完成了赎罪……您已经无需再自责什么。” “……ウルサイ。”南方栖鬼的语气和表情一样生冷，“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对不起……”樱庭晓也觉得自己有点操之过急，停止了话题，“那么，刚才我毕竟是点过名字的，‘明天开放时雨的酒限’……您的限酒令开放时间就改回14日吧，如何？” 南方栖鬼撇了撇嘴，声音稍微提高了一点：“……我要两天。” “……也行，也行。”樱庭晓沉痛扶额，这家伙的态度真难猜啊…… *注1：shigure，时雨的假名写法 *注2：オリヨール海，2－3 *注3：urusai，就是著名的无路赛啦 ※※※※※※※※※※※※※※※※※※※※ “司令官，宴会还没结束就让我们来办公室，要说什么呢？” “是关于这个……”樱庭晓把几份文件放在桌面上，然后示意大淀可以回去了。 大淀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地走出办公室，顺便把门关上了。另外三个孩子还没看出什么名堂，响看在眼里，心中莫名地咯噔一下——办公室里新拉上了一幅厚重的黑窗帘。 又是长达十秒钟的沉默，提督终于开口了，语气像是在对自己的亲女儿报告她们母亲去世的消息： “二次改造……响的那个未来。” *注：响在苏联呆过，你懂的 第十八话 黄金精神 “二次……改造？” 晓、雷、电三个小家伙都一脸茫然，但响却明白了什么，脸色灰暗，向后稍微错了一步。 又沉默了十几秒钟之后，提督才再度开口，声音恰好能让四个小女孩听见：“Вephыn……” 响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开口要说什么。 但是提督并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让我说完，好吗……”提督的声音依然很低，表情像是刚刚跑完马拉松一样疲惫——完全不像是那个单枪匹马闯到前线侦查的凶悍军人。 响愣了一下。 “也许响没有和你们说过，在那场战争结束的时候，她还没有被击沉……”提督说话的速度很慢，说一句话就要停上几秒钟，感觉像是一被人打断就再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力气一般，“战后，她作为帝国的驱逐舰，被抵押给了苏联，作为战败赔偿……并在之后被称为‘冷战’的世界格局下，度过了三十年的光阴……” 三个小家伙一下子转向身旁面色苍白的响：三十年，这可比她们作为第六驱逐舰队共同战斗的时间还多出一倍半呢！ “毋庸赘述，在这之后的响，所使用的武备要比我们曾经战斗过的那个时代要先进得多……但是……”提督沉默良久，才继续说下去，“响，你对那段时光的记忆并不十分清晰，而且缺乏实感，对吧？” 响愣了一下，虽然没有明确回答，显然提督说得没错。 “说来也很自然，一言以蔽之，这是任何灵魂都会具有的一种自我防护机制。”樱庭晓的声音略微提高了一点，“巨大的痛苦，包括濒死体验和过于强烈的情绪，是可以摧毁绝大多数生灵的精神的。为了避免因为这些而崩溃，涉及这些东西的记忆会被下意识地模糊化，也包括你们，甚至深海栖舰们……绝大多数的舰娘，对于自己的沉没都能够记住一些重要的东西；但印象却并不深，除非‘某些契机’迫使她们正面面对这些记忆。” “……赤城开关！”四个小女孩一愣，顿时异口同声喊了起来。 樱庭晓实在没心情吐槽：“所谓的记忆，可以分成两种。一种是可以产生感性的心理变化即‘灵魂’的共鸣的，真正的记忆；另一类则是仅仅作为‘知识’所记录下来，与情感无关的部分。毫无疑问，后者相对比较安全。因此，我们在面对那些过于激烈的情感时，会把包含着这些情感的记忆当作‘知识’来处理，以免精神崩溃。这是一种基于自保的自我暗示……但是，像响的改二这样的重大改变，必然会触动这种拙劣的自我催眠。” “为什么呢？”晓追问。 樱庭晓摘下海军帽，慢慢地说：“因为之前所有二次改造的先例都是这个结果。” 窒息一般的沉默。 “本土五大镇守府加上海外八大海军基地，此前曾经有过五次响二改的先例。结果全都成功了，毕竟这是埋藏在响灵魂中应得的改装……但是，”樱庭晓又回到了一开始那种一句话停好几秒钟的状态，“其中一位完全失忆，三位失去了作为‘响’的记忆而只记得作为Вephыn的，最轻的一位则是……失去了使用日语的能力。” 樱庭晓每说出一句话，响的脸色就黯淡一分。“司令官……我可以选择——” “我知道。”樱庭晓咬着嘴唇，“其实我也不敢……你已经达到他们试行的改二标准线有一周了，我一直都没有对你说，因为我也害怕……我不能明知有可能斩断你们这场跨越时空的重逢，还要硬推着你进这个火坑。” 被樱庭晓首先提了出来，响不禁垂下了头。 “之所以在这个时候提出来，是因为……”樱庭晓考虑了一下该怎么措辞，“可能已经到了不改装不行的地步了。” 四个孩子都完全不明白提督在说什么？ “最近，你稍微激动就会脱口而出俄语吧？”樱庭晓敲了敲桌子。 响的眼皮微微一跳。 “……这应该就是预兆。”樱庭晓叹了口气，“横须贺的响曾经因为种种原因，误以为三个姊妹舰都消失了，在这种为了守护三个姐妹的思绪下，虽然没有进行改装，舰装却全部变成了Вephыn的，记忆也完全解封了……也就是她，在真正的二次改造之后没有失去记忆。我想，开始不自觉地应用Вephыn时代的知识，很可能是这一段记忆被解封的前兆。即使没有进行二次改造，大概用不了多久，这段记忆也不能继续忽视下去了吧。” 既然没有逃避的可能，索性像比叡那样正面超越之。樱庭晓这样想。 “但是……为什么？”响有些难以接受，“我并没有那样的契机——” “因为深海栖舰的关系。”樱庭晓摇头。 沉默数秒钟， “如你所知，有的亡灵类深海栖舰，就像刚才那位南方栖鬼，和‘某个舰娘’有着相同的原身。”樱庭晓继续说道，“有着相同原身的舰娘彼此没有所谓的心灵感应，但深海栖舰和舰娘之间却往往会有，就像那个扶桑化作的战舰タ级和时雨、山城之间那样。现在的你，是剩余的八个镇守府‘所有的’响当中最强的一个……因此，某个由过去的你化作的深海栖舰会与你形成心灵感应——并且使你感觉到危机，也是正常的。 “而那个深海栖舰究竟在哪里呢？这个问题其实并不难猜。”樱庭晓往后一仰，“鲑鱼海的深海栖舰已经遭受重创，数个月之内不可能组织起大规模的攻击行动；咖喱洋和奥勒尔海已经实际上控制在人类手中，剩余的深海栖舰不足为虑；太平洋中部的深海栖舰我们尚且不了解。这样，所剩的只有一个地方……” “……莫雷海。”响轻声吐出这个词，像是说到某种致命的瘟疫。 “莫雷海，也就是地球的鄂霍次克海，是‘冷战’时代苏联的势力范围。”樱庭晓轻声说，“雪风所知的‘你的沉没时间’和你‘知识’的终点并不吻合，所以也不能确定你当初是在哪里沉没的……总之，这片海域曾经承载过你太多的孤单，会在这里形成由你的孤独化作的深海栖舰，也是很正常的事。如果北方的深海栖舰打算从莫雷海卷土重来的话……我们本土的镇守府理所当然会参与到对其的作战当中，而且……不，算了。 “这就是响所面临的选择……我并不想强迫你选择进行改装，因为你是‘那个人’的船，虽然此前没有见面，对我来说你就像是我的妹妹一般……但同样也因为如此，我相信属于那个人的黄金精神，同样也在你的灵魂深处燃烧着。我相信你能够克服过往的黑暗记忆，把全新的力量……可以助你守护而非逃避姐妹羁绊的力量，带回来。” “……我懂了。”响突然重重点了下头，“驱逐舰响……请求改造许可。” “等……等一下啊响？”电愣了一下，这件事的风险也太大了……如果提督不说可能也就这么过去了，但是现在，电—— “我想要……成为你们的力量。”响低下头，声音很轻，但却极其坚定。 “……我懂了。”樱庭晓点了点头，一边戴上军帽一边站起来，“先去准备一下吧，一会儿我送你去改装。” “……？” 响有点困扰地看了看提督。樱庭晓表情严肃没有一点破绽，但没有一丝示意另外三个姐妹解散的意思。 “……是。” ※※※※※※※※※※※※※※※※※※※※ “虽然可能是些无用的话，”樱庭晓等响走远了才对三个姐妹说道，声音压得更低了，“无论这次的改造会多大程度地伤害响的精神也好……我希望你们能够在今后的日子里更加关照响。”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逼迫响酱？”晓忍无可忍地喊了出来，“司令官先生！即使不二次改造不已经很好了吗？不是所有人都为了力量可以舍弃节操的！——” 樱庭晓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雷慌忙拉住激动的姐姐——已经接触半个月了，何况本来就是从她这里出身，樱庭晓可完全不是为了力量不择手段的人，事实上，应该说是正好相反吧。 “……没关系，你说得对。”樱庭晓并没有发火，但脸上的表情更阴暗了，“如果事情没有紧急到不动手改造也撑不了几天的情况，这种事我连提都不会提的……响在之后的几十年里所承受的东西，甚至比你想象的还要重得多。” “诶？司令官……知道那之后的事？”雷吃了一惊。 “都是从雪风那里听来的，虽然雪风当时身处和Вephыn不同的阵营，但是这些事应该八九不离十。”樱庭晓脸上肌肉纹丝不动，“毕竟和他们已经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了，苏联那个国家……可是个跟帝国最疯狂的年代有一拼的国度。” 失去了所有姐妹，与自己同是一师之徒的雷甚至连何时何地沉没的都不知道。在终战之前，据说是响轰出了太平洋战争的最后一炮，但究竟是不是最后一炮也无从查考了。就响自己的心情来讲，那已经完全跟为国尽忠什么的毫无关系了，那只是单纯的宣泄而已。 然而，更加残酷的命运还在后面等着她。背井离乡，被改变名字，相同的事情雪风承受得起，响……当时的Вephыn却要另当别论。毕竟，雪风跟阳炎型的其他姊妹舰关系并不亲密。 即使响能够克服自己的痛苦，这三十年孤单的生涯恐怕也足以使她成为另一个人。也许，到了那个时候她才是会为了力量不择手段吧——为了保护好不容易重逢的三个姐妹。 “所以，无论之后的她变成了什么样子，完全忘记了你们也好，无法和你们用语言交流了也好，疏远了你们也好，请千万不要因此而埋怨她，更不要抛弃她……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也好，她永远是那个响，工藤前辈的船、你们的姊妹，响……”樱庭晓的声音低沉了下去，最后几乎微不可闻。 “司令官……”雷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想了想之后，小家伙把身子从办公桌另一边伸过去，拍了拍樱庭晓的头：“司令官不要有那么多顾虑啦，响永远是我们的姐妹，这是当然的，即使司令官不说，我们也不会因为她失忆或者不敢与我们亲近就疏远她的啦。” “谢谢……”颤抖的手终于重新变得坚定有力，樱庭晓站起身来，“我们走……虽然在工厂里，你们可能无法互相看到，你们的存在是否能够给响以足够的精神力量还不得而知。但是……就这样吧，把一切都……拜托给你们和响之间的羁绊上吧……” ※※※※※※※※※※※※※※※※※※※※ “……那么，司令官，要开始了。”努力放松因为过于紧张而已经开始感觉僵硬的脸，响对提督说道。 “啊……我知道。”樱庭晓的表情更加凝重，“……对了，把帽子给我一下。” “……？” “这帽子暂时交给晓来保管吧。”樱庭晓凝视着帽子上缝着的代表“特iii型驱逐舰”的iii标记，然后把这顶帽子递给了黑发的驱逐舰领队，“这也算是舰装的一部分，如果在改造的过程中被弄丢了……可不是好事。” “……是。”犹豫片刻之后，响点了点头，用力拥抱了和提督拥有相同名字的姐姐。 随即转身，毫无犹豫地走进了改造渠。 “……” 樱庭晓摇摇头，强迫自己思考一些深海栖舰研究方面的事来提高效率。 时雨化作的南方栖鬼，可以在时雨面前同时完成武装。毕竟两者严格来说是不同的灵魂，时雨是驱逐舰时雨的和御魂，南方栖鬼则是荒御魂，但响和Вephыn是相同的灵魂，所以无论如何绝对不能—— 糟，思路被带进沟里了，换个题目吧。 北方海域的深海栖舰肯定不会有鲑鱼海的这么强，毕竟那边在太平洋战争中没有什么重大的战役。唯一可以称得上战役的还是一场偷渡作战。这么说来，不止最后沉没在这片海域，而且响当初也参加了那场作战来着…… 啊，果然还是不行。樱庭晓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是苦涩的。 惨白的脸蛋上也布满着红晕，举着一瓶烈酒，南方栖鬼摇摇晃晃走近工厂。 但是看见这一幕之后，表情立即严肃起来，只剩下惋惜和落寞。 “我可以……帮些什么吗？”自己一定是醉了，或者是被那个天真的灵魂感染了，南方栖鬼心里用力骂着自己。至于自己为何会明白这场改造有可能面临的危险，南方栖鬼自己已经没心思去琢磨这个了。 “……祈祷吧。”樱庭晓也没有问，更没有去质疑这个别扭家伙突如其来的友善态度。 “……啧，先说好，我可不是在担心你们，只是在担心这个小鬼而已……那样痛苦的记忆，留给我们这些幽灵就够了。”南方栖鬼嘟囔了一句。 ※※※※※※※※※※※※※※※※※※※※ 改造时间持续七个小时，樱庭晓、第六驱逐舰队和南方栖鬼就这样在改造渠外站了七个小时。 直到太阳从东方升起，改造渠终于缓缓打开，雪白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 首先映入樱庭晓双眼的，是缝有红色苏联国徽的白色军帽。帽檐下是小女孩特有的天蓝色眼睛。 那目光比起之前的响来说，简直可以用“死寂”来形容，但又多了某种东西——是决毅，只能用“偏执”一词来形容的决意。 接近黑色的瞳孔扫过三个姐妹，但立即黯淡了下去，微微张开想要说些什么的嘴巴最终也闭上了。 目光最终聚焦在已经无意识中把自己的军帽摘下来揉了个稀烂的提督身上，一身雪白衣装的小女孩——然而，已经度过了四十多年的时光——向前迈出一步，接着是第二步。 “……可以，”略显有些生涩的日语从响——Вephыn口中发了出来，“把我的帽子还给我了，吗？果然我还是……” Вephыn刚一开口，樱庭晓已经热泪盈眶。他向前迈出一大步，用力抱紧了银发的小女孩。 “谢谢……”樱庭晓尽力控制着感情，“……谢谢你，这样，就已经足够了……这是对我的救赎，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响……” 第十九话 基斯卡岛 “这个，看来响的改装是恰好赶在了最后的时间线上啊。” 手里拆着带有华丽印花的信封，樱庭晓对吹雪说道，“总部的会议通知……你猜会是什么事？” 吹雪无声地叹了口气：“当然是北方海域需要支援了。说不定，直接就是北方海域的大决战。” “大决战？恐怕还到不了……”樱庭晓把信纸抽出来，“就目前的消息来看，北方海域的深海栖舰显然是处于攻势，如果说是北方战线吃紧，倒是很有可能……大淀，前段时间负责北方海域作战的镇守府是哪一家？” “是……”大淀翻查了一下资料，突然犹豫了起来，“……大凑警备府。” “大凑？记得那个提督在我上任之前一天因为军纪问题被革职了，现在那里的提督是？……”樱庭晓向下看信纸末尾习惯性加上的与会名单，表情在一瞬间僵住，然后是苦笑：“啊啊，是……果然是那个家伙啊。” “……谁？”吹雪来回看着都是一副无奈苦笑的两个上司。 “番轰岁三……”樱庭晓清了清嗓子，“……你们的第三任提督。” 不需要二人再多提示什么，吹雪立即想起了那个男人，以及那个铁底海峡。如果说第二任提督还是被上司一次紧似一次的军令逼得不得不如此的话，那个人则是真的完全不把部下的命当成命来对待。 “莫雷海的战局比较宽裕，尚且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但是，如果进入到整个北方海域……”樱庭晓敲打着桌子，猛然站起身来，“好，看来这次去东京的目标已经确定了，通知全军，我军将在明天，也就是15日进入北方海域攻略，请除了预备在16日开放酒限的正航和水上机母舰以外所有的高速舰做好战斗准备！另外，千姐妹今天的巡逻任务还是照常完成，如果达到了‘轻母改二’的标准，就送她们改装。” “啊……宽酒令还要照常执行吗……” *注：番轰岁三，调换一下顺序就是“岁轰三番”，即“一年炸三次”…… ※※※※※※※※※※※※※※※※※※※※ “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就来说明一下近期的战况。”海军总司令（也是夜神飒的父亲）重重一捶桌子，站起身来，“前段时间，在樱庭君的得力作战下，南方海域鲑鱼海的深海栖舰基地已经被连根拔除，算是解决了一处心头大患。” “还是要多承令爱在帕劳泊地的一力支援。”樱庭晓一丝不苟行了个军礼。 “用不着客气啦……我的这点本事父亲还是知道的。”夜神飒窘笑。 “……但是！”夜神总司令一声怒吼，不过对他的女儿和来自地球的海军老兵威慑力甚小，“我们在北方海域不但进展缓慢，反而被深海栖舰反攻了回来……番轰岁三，你来汇报一下情况！” 被点到名的大凑警备府新提督一脸尴尬：“这完全没法汇报啊，虽然大凑和舞鹤的前辈在半年前就已经收复了莫雷海……实际上，就在我重新升任中佐、在大凑警备府就职的时候，深海栖舰的北方舰队已经重新打了过来……现在双方的战线稳定在莫雷海的入口附近。” 莫雷海的入口？樱庭晓眼皮微微一跳，抬头望向夜神总司令。对方的表情也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樱庭晓皱皱眉头，开始往小纸条上写着什么。 “不过……那个，我们在吉斯岛的部队，在撤退时没能及时撤出……现在处于被深海栖舰牢牢包围的状态。” “这就是问题了！”夜神总司令狠狠一拍桌子，“吉斯岛很重要，我已经跟你强调过……现在，你们已经进攻吉斯岛有五次了，最后甚至把横须贺的老兵团都调了进来，还是无功而返！” 樱庭晓把纸条递给夜神飒，上面工工整整写着： 吉斯岛是东京的深海栖舰研究者在海外的唯一一处研究所，现在那些研究员很可能都陷在了吉斯岛。 更麻烦的是，吉斯岛并不是日本的领土……是在舞鹤第一次收复莫雷海以后，偷偷驻军的米国无人荒地。如果不能在北方海域总攻击之前及时撤走的话，很可能引起外交纠纷。 “我们已经投入了最大程度的战力！”番轰岁三辩解道，“金刚型和陆奥、甚至赤城都投入运用了，但是在吉斯岛以西30海里的地方，也就是我们和深海栖舰的僵持线以东一点，我们都会被强烈的气旋吹到北方航路，不仅无法靠近吉斯岛，而且很容易与敌方的主力遭遇——这根本就没法作战啊！那片海域为何会这么诡异？” “只是这样而已？”类似于讽刺的言语从樱庭晓口中吐了出来。他站起身，“直截了当地说吧，你们有没有试过在救援行动中派遣驱逐舰？” 这……番轰岁三等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佐世保的新任提督举了举手：“我派过。” “效果如何？” “……还能怎么样呢？”年轻人气馁耸肩，“对面可是精英空母ヲ级和战舰ル级各两个，驱逐舰这种小角色完全就只是打酱油的。” “就这样？”樱庭晓笑了起来，“没注意到其他的什么？比如驱逐舰在那片海域里，是不是全程都在大雾的掩护之下，敌舰的索敌能力甚至炮击的命中都大打折扣？” “……诶？”这一点，大概除了樱庭晓之外，别的人都不会注意到，“我去核实一下……” “……樱庭君，你想到了什么了吗？”夜神总司令盯着这个一脸神棍相的家伙。 “很简单，正如我们之前的猜测那样，深海栖舰很大程度也来源于那个地球，那场太平洋战争。”樱庭晓敲敲桌子，“假如把大部分——尤其是那些最强和最弱的深海栖舰想象成太平洋战争的死难者、舰船的直接或间接的怨灵，应该是比较符合实情的。而我之前关于铁底海峡的战报中也有提及，深海栖舰的灵压确实可以改变小范围区域内的气候。” “……然后？”包括夜神父女在内，所有人都没明白樱庭晓的意思。 “然后，然后……莫雷海东端入口的这种天气就是深海栖舰所形成的呀各位！”樱庭晓终于忍无可忍了，拍了一下桌子，“地球的太平洋战争史，在这些舰娘的叙述下也大致上整理出个眉目了，各位就不想着去翻一下？吉斯岛这个地方……就是基斯卡岛，那个日本帝国海军曾经进行过撤退作战的地方。而在这里的深海栖舰，尤其是其中那些集合型的怨灵则无意识地模拟出了只允许基斯卡岛撤退作战的适格者进入的气候。我敢担保，只要派出了哪怕一个轻巡，各位所提及的那个罡风带就会出现；而只要出击的舰队全部都是驱逐舰或者——不知道可不可以——加上阿武隈，不但风暴不会起来，而且还能有和基斯卡岛撤退时一样的浓雾来掩护，对不对？”最后一句话是冲刚刚结束了通话走回来的佐世保提督说的。 “……是！一进入那片风暴区，夕立的周围就形成了持续不散的浓雾，无论是狂风暴雨都无法吹散。”佐世保镇守府提督满面羞惭，没能注意到这个要点真是丢人。 “……但这样又陷入死循环了。”夜神总司令皱起眉头，“樱庭君，深海栖舰侵攻吉斯岛的军力毕竟是由精锐主力舰组成的战队！单凭驱逐舰突破包围网，这简直是自杀！” “那么，难道我们就可以把吉斯岛……放弃给深海栖舰？”樱庭晓重新坐了回去。 沉默，番轰岁三倒是不住点头，但显然是误解了樱庭晓的意思。 “总司令，我的专长便是应用小型舰。在铁底海峡，可以说，我们之所以能够取胜，头功是夕立和时雨两位，而不是战舰。”樱庭晓说道，“……四个驱逐舰，Вephыn、雪风、夕立和时雨，可以担保，她们的战斗力不输给深海栖舰的战舰。” 夜神总司令神色惊异，瞧了一眼女儿。夜神飒则以相同的频率点头。 “……还是先等一等，先试试看轻巡可不可以一试。”夜神总司令最后还是选择了谨慎对待，“你刚才说过吧？地球的这场战斗，轻巡阿武隈也参与了，说不定我们还可以使用轻巡……甚至重雷装巡洋舰，那样我们的局面会好看很多。 “……那么，就是这样，散会！” ※※※※※※※※※※※※※※※※※※※※ “大淀。”樱庭晓的声音从专用通话器中传来。 “啊！提督？” “准备行动，立即叫大和、榛名、北上、雪风、Вephыn、吹雪这六人到办公室。我在临走之前给了你们每人一把钥匙，都到齐以后把钥匙依次插入我新购入的保险箱的七个钥匙孔，然后同时转动，把那份文件拿出来。” “啊？……明白了。” “然后，在上面留好的六个空格上按这个顺序写好名字，分别是：Вephыn、晓、雷、电、岛风、夕立！其余的事情，等她们准备出发的时候我会通过电话向她们介绍情况的。” “……咦？”这是远征吗？大淀心里嘀咕。 很快六人就都聚集在了办公室。这七个家伙虽然舰种和性格都各不相同，但有一个特点：都是樱庭晓绝对信任的。 七把钥匙同时插入锁孔，一、二、三—— 保险箱被打开了，里面只有一张公文纸。唯一知道提督名单的大淀拿起这张纸看了一眼，顿觉情势诡异。上面写着： 兹令以下六员舰娘：（六个空位）接到此令后立即前往莫雷海东部，进行紧急出击任务。吴港镇守府少将提督樱庭晓 第二十话 北之海，真白凤凰 “我回来了。响她们目前在哪儿了？” “在幌筵岛以南十海里左右。”吹雪走上前来，“话说，这支队伍看起来很奇怪啊……” “啊，是吉斯岛……那边的深海栖舰似乎造成了只容许驱逐舰进出的小气候，”樱庭晓吁了口气，“扯皮了半天也只争来一个‘辅助作战’的名义，总之得在那个家伙行动之前先出手，如果让那家伙放手去用驱逐舰的话，那就真的是灾难了。” “可是这个队伍组成……” “来不及更换装备了。”樱庭晓一挥手，“大凑警备府距离东京可是比吴港近得多，要是等我回来下令合适的人选换成重视闪避的装备再出击，铁定会落在那家伙后面，所以就直接派遣之前预设好了作为机动部队的她们出马。不过这次的成员其实倒是歪打正着，算是极好的配置。她们都装备了强化机关，以响的能力，对付两三个ル级战舰不成问题。先接通Вephыn的通信吧。” ※※※※※※※※※※※※※※※※※※※※ “我来说一下这次的任务。”樱庭晓的声音从通信器中传来，“实在抱歉这么莫名其妙把你们支出来，还是要完成一场高危险度的战斗……这次由于气象原因，更大的船不能陪同前往，所以，要拜托响了。” “司令官，还是先说一下任务吧。”Вephыn截断了樱庭晓的话头。 “嗯。”樱庭晓点了点头，“你们的目的地是吉斯岛，与地球的基斯卡岛几乎完全一致。而且，你们的任务就是把吉斯岛上的人员全部救出来。基斯卡岛撤退……你记得吧？” 沉默，显然是肯定的意思。 “所以，那片海域的怨灵们会模拟出那场战斗的天气，只允许驱逐舰进入吉斯岛近海。”樱庭晓继续说道，“深海栖舰在莫雷海以东有两条防卫线，第一条在莫雷海以北沿海岸线约300海里处，呈北北西－南南东走向，大约有12到18轻型舰封锁；第二条是位于第一道封锁线以东一百多海里的主力舰队，至少含有2个ル级战舰和2个ヲ级正航，都是精英。推测来看，很可能总数是6——10个主力舰。如果在第一道封锁线处与敌人纠缠太久的话，敌人肯定会把主力舰集中封锁你们的前路，因此，要以回避为第一优先……驱逐舰在那片海域里会被浓雾笼罩，只要不与敌舰正面撞上，躲避还是很容易的。” “明白了。” “另外，第二道封锁线的南线至今不能确定情况，预估应该是一两个战舰、两三个重巡的样子。如果你们正面遇上了敌人的第二道封锁线，可以与之一战，但绝对不能纠缠太久。”樱庭晓加重语气，“原则上，此战不允许超过半个小时的战斗。你们的战场速度可以轻松甩掉任何对你们有威胁的深海栖舰主力舰，因此与敌主力舰相遇的话，对其主力舰只需要做到无力化即可，无需确保击沉。如果为了击沉敌舰而被封锁线另一端的空母发现，就惨了。” “……是。” “嗯……其余的部分也没什么需要额外交代的了。浓雾之中电探和肉眼都不灵光，是你的听力大放异彩的时候，加油……我等着你和你的姐妹们凯旋的消息。” “……”沉默数秒钟，“……cпacn6o（谢谢）。”Вephыn说着挂断了通信。 樱庭晓放下电话，一边沉思一边拿起积压的文件，“另外，马上召集舰队，总计有以下成员……”樱庭晓低头数了一下，“大和、武藏、长门、陆奥、金刚、比叡、以及所有的伊级潜艇……应该是伊8、伊19、伊58、伊168四员。此外，千岁和千代田也已经完成最终改装了吧？一起过来吧。” “……咦？” ※※※※※※※※※※※※※※※※※※※※ “虽然有点小题大作，但是还是让你们出马吧。”提督办公室，樱庭晓对因为空间狭小不得不解除舰装的6个大家伙和6个小家伙说道，“随着单冠湾泊地的重建，幌筵岛泊地的重建也被提到了议事日程上。目下北方海域并不安稳，单冠湾和幌筵岛两处汛地都在草创，需要其他镇守府派兵保护一段时间，总部于是找到了我们。唔……总之放心去办就是，46cm三连装炮和三式弹的制作工艺已经基本上掌握了，资源的消费由总部报销所以不必在意维护的事情。另外……大和，” “是，提督。” “请保持与这边的联系……一旦这边有另外的命令，请确保能够在半个小时之内召集全部12位集合。” “……诶？好的……” “平时就驻扎在幌筵岛吧，那边的镇守府才刚刚建好，泊位充足，就算多了你们12个也不显拥挤。”樱庭晓又下了一道奇怪的命令。 “……明白。”眼神闪过一丝惊异，大和点了点头，带着众人退出了办公室。 ——正好和这几天完全符合自己种族定位四处游荡的少女擦身而过。 南方栖鬼颇认真地看着12个舰娘都走远了才走进办公室，看见吹雪，首先目光就一闪烁，看来要说的话并不是什么可以在他人面前说起的话题。 “过得还舒心吗？时雨小姐。”樱庭晓站起身来。 曾经名叫时雨的少女完全无视了这句话。“你明明不是为了这个任务，为什么不跟她们直说？”南方栖鬼的语气依然生硬，但这次并没有那种充满怨气的回音，除了显得有点老气之外，意外地还能听得出来和时雨相似的音色：“你明明是为了埋伏一支舰队以便打通北方海域的航道……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任务，就不能明说吗？” “不能。”樱庭晓低头苦笑，“北方海域的攻略主军并不是吴港镇守府，如果这桩任务被捅出去，我就会因无视军令擅自行动而被弹劾。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机事不密则害成，对那个人，不得不防啊。” “……那个人？”南方栖鬼的表情略微有点好奇。 “这次的主力军……一个不把部下的命当命的家伙。”樱庭晓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不知道您是否听说过，11月上旬和中旬主持对铁底海峡的攻击的，就是那个人……” “啊，我知道了。”南方栖鬼立即打断了樱庭晓的话，血红的双眼盯着手中的洋酒，一时陷入了沉默。 樱庭晓一时也无话可说，于是又重新提起了之前的话题，“怎样，这几天过得还舒心吗？” “……这样的队伍只怕整个日本也凑不起来第二支了。”南方栖鬼又一次无视了这个问题，继续反问，“客军派出这么强大的阵容，真的没问题？” “我就没打算甘当客军。”樱庭晓冷哼一声，“这次吉斯岛的救援作战我就是一接到军令，直接远程下令出击的。如果这家伙依然无能而又不顾手下舰娘的生命，我就想办法从他手里把联合作战长官的名义抢过来。” 南方栖鬼稍微点了一下头。 “……？”樱庭晓突然意识到一点，试探性问道：“您希望……我来接过指挥权？即使这样会阻止舰娘的伤亡？” 秀美的脸一下子拧了起来。 “……切。”南方栖鬼立即转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然后推门的时候碰了一下门后的书柜，书柜顶上的一大叠报纸就因为这轻轻一碰而轰然倒塌，全砸在南方栖鬼头上。那啥……想想南方栖鬼这么一个冷艳高贵的女孩儿，满头秀发被弄得乱糟糟的样子，其实也还是蛮有风味的……？ “……哼！”南方栖鬼的表情更别扭了，也不收拾报纸，就这么头也不回走了。 ※※※※※※※※※※※※※※※※※※※※ “……好大的雾。” 真的跟提督所说的一样，一进入阿留申海，视野所及之处就笼罩上了浓厚的雾，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但是，“能听见……”银发的少女喃喃自语。 “响……？” Вephыn稍微停顿了一下，回头朝栗色长发的妹妹露出一个微笑，手指指向一个方向：“……那边，我们走。” 为何会有这种恼人的大雾…… 在封锁线南线附近游奕的三个チ级怨灵已经快要忍耐不及了。北方海域的泊地栖姬似乎更偏爱先解决掉后方的几个小岛，再继续攻击，但是チ级雷巡却只想要尽快前进莫雷海，把那些可恶的舰娘——明明和自己一样只是暴君的帮凶，如今却像人一样鲜活地活着的舰人（？）统统送下海底，让她们也尝尝自己经受过的痛苦。 但是，对这些同样是因为怨灵阴魂不散而形成的大雾，脸上覆盖着白骨面具的少女却有着一种本能的恐惧。何况，在这片大雾里面，还有着一个多少有点危险的气旋，总之还是不去碰为好。 “向南转向……这边。” 虽然为了避开气旋，稍微多耗费了一点燃料，但是好在Вephыn发现得太过及时，全队没有任何损伤便通过了两支巡逻部队之间的风暴区。 2673年12月15日上午5时44分，吉斯岛西线第一道封锁线，突破…… “好厉害！现在我们距离吉斯岛还有多远呢，响？” “……停！”Вephыn突然一挥手。 “……？” 闭上眼睛，身穿苏联军服却戴着第六驱逐队的黑色帽子的女孩儿静静听着什么，蓦然脸色一变：“全军以我为左端，单横排列，全速前进！” 又是一个太及时的命令，在六个小学生再次开进之后才十几秒钟，整整10枚大号炮弹落入了之前被安排在队尾以抑制其速度的岛风刚刚所在的海域，如果没有及时变换阵型的话，这一击至少可以夹叉捕捉到两个驱逐舰！ “两组16英寸三连装炮、两组16英寸连装炮……”Вephыn低声自语，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流向了头部，“前方，精英战舰ル级一体，确认……” 世事不可能事事顺遂，躲过了吉斯岛以西的气旋，新生第六驱逐舰队却不可避免地撞向了深海栖舰第二道封锁线的南部水上打击舰队。 虽然没有北方的机动部队那么夸张，但也是包括了一个ル级战舰、两个リ级重巡的完整六舰编队，全部都是精英！ *注：红撸爷的装备是2个16inch三连装炮和1个125inch连装副炮，16英寸连装炮是指立绘上放在肩膀上的那俩 第二十一话 凛然，如花绽放 “提督，夜神司令来了。” “啊？居然这么快……”樱庭晓连忙下楼迎接。 “嘛嘛，我已经来啦~”夜神飒笑眯眯走进镇守府大门，“毕竟要完成你说的作战，我们这边可得提早出发呢。” “所以你就直接坐飞机回去了么……”樱庭晓脸色灰败，有钱人就是有钱人啊……不过各方面来说，樱庭晓倒也是很感激夜神飒的配合就是。有这姑娘的协助，自己的很多构思都能够轻易完成了。与这个世界的日本海军军校史上第一位笔试满分、综合成绩最高纪录共事，实在是一件很省心的事情。 “嗯嗯，总之我们这边的舰队也已经出动，按照你的作战计划，是三正航、两轻航加11护航的队伍，是吧？” “是这样没错……”樱庭晓点了点头，又思索两秒钟，“……你具体派出的是谁呢？” “你不是说这次的作战是远程投放舰载机，首重搭载量吗？所以三正航是加贺和五航战，轻航是飞鹰和隼鹰姐妹，而护航队伍则是我这边的最强配置，夕张、五十铃、吹雪型的前五个孩子和白露型除了夕立时雨以外的四个，应该不会有重复的吧？” “蛮好。”樱庭晓点点头，“——重复什么的当然不会有，舰载机的支援就拜托你了，届时我会让千姐妹也编入你的机动部队一同指挥。” “嘛，我在军校学习的也就是这些能派上用场了，谁让晓酱对空母指挥一窍不通呢？”夜神飒笑笑，“对了，还有些东西是要送给你的。” 朝同来的岛风和夕立挥手示意，让她们把扛着的鱼雷发射管都卸下来，六组五连装鱼雷发射管堆在了大礼堂的圆桌上。 “……啊？” “61厘米五连装酸素鱼雷一直都没有成功地开发出来，只能通过几个重雷装舰娘自带的装备……晓酱这里一定很缺吧？正好姐姐这里有的是，嘛我的精力也只能培养一些重雷装巡洋舰这类容易达标的啦。” “呃……”樱庭晓顿时张口结舌，六座61厘米五连装酸素鱼雷……自己这里一共才只有四座。 “作为回报嘛……”夜神飒神秘兮兮凑到樱庭晓耳边，“能不能让我单独跟‘那个’时雨酱单独聊聊？然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可能会要借那孩子完成一项任务也说不定……” “时雨？……”樱庭晓先是奇怪跟时雨交谈何必请示自己，随后才意识到夜神飒指的是南方栖鬼，但还是满脸疑惑，“任务？当然没问题，不过是什么——” “总之是给即将到来的北方海域攻略加一道保险的计划啦！晓酱就不要问啦，这是女★孩★子的事情哦~www”夜神飒笑嘻嘻地拉着跟黑发的同位体一起走到门外，正直勾勾盯着酸素鱼雷流口水的双马尾亡灵少女走了出去……也只能流口水了，南方栖鬼毕竟是大战舰（虽然更像航战），酸素鱼雷，你们鬼姬别想啦…… ※※※※※※※※※※※※※※※※※※※※ “响，我们是被发现了吗……？” “嘘……” 假如说对方已经发现了自己，那么就要做出决断了：是依靠速度优势把她们甩开，还是先把对方的主力舰无力化之后再离开呢？ 判断的依据就在于自己距离那个战舰ル级的有效射程半径边缘有多远。 ル级战舰并没有对自己形成跨射，但是老实说，实在是很侥幸的一件事……如果在甩掉对方之前让对方腾出手来再攻击上两三次，结果将会很麻烦。 但是如果贸然冲上去，结果在北方封锁线上的那几个ヲ级空母的舰载机赶到之前没能将这个战舰无力化，届时自己就将是待宰的羔羊了。 当然如果不能及时甩掉这支部队的哪怕一个鲸鱼的话，船的速度再快也比不上飞机，结果还是一样……考虑到这一点，Вephыn最终还是下了决定。 “全速前进，在战舰ル级来得及第二次炮击之前冲过去，混战用意！” “噢噢！”电是被这种彪悍的战术吓了一跳，不过岛风和夕立已经发出了兴奋的声音加快了速度。 “可是……我们毕竟只是驱逐舰，对面可是有战舰的说？”电有点儿词穷，过去的响可没这么凶悍。 在这种大敌当前的环境下依然温暖干燥的右手轻轻捏了捏电的左手，改二之后总觉得有一点点陌生感的银发姐姐回过头来，依然是那种令人安心的笑容，话也只有很简单的几个字：“我在这里。” “啊……”看着说出这句话之后莫名多出一种闪光般的感觉的Вephыn，电莫名觉得鼻子有点酸，“就是……嗯！就是这样的说！” 吴港突击部队箭头与深海栖舰水上打击舰队主力战舰之距离，15海里 *注：我有特别的刷闪方式，当第六卖萌队成员集齐的时候，我会装作四处看风景。 ※※※※※※※※※※※※※※※※※※※※ 驱逐舰队再度出发之后不久，战舰ル级终于再次捕捉到了这些舰娘的信号。但是……战舰ル级有点愣神，对方居然不是逃跑而是……直冲着自己冲了过来，这还真是够胆大？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总不会是六个战舰在等着自己吧？ 但是不管怎么样，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主炮齐射！ “——全体！向左45°！” 六个小女孩同时转身。 “岛风不必继续限制速度了，全速前进，从她们中间穿过去！夕立，在我们停下之后不用管队形，只管按你的节奏前进，超近程炮击用意！” “好噢（poi）！” 两道命令刚刚下达，又是一组大口径炮弹落了下来，正好落在了Вephыn的斜前方——如果刚才没有那个转向的话，必然能够捕捉到Вephыn了吧。 不过，这两次炮击的弹道，已经足够判断出敌舰队的所在，不妨试试…… “岛风！向右转12°11′，鱼雷齐射！” “啊？噢，了解！” 61cm五连装（酸素）鱼雷 61cm五连装（酸素）鱼雷 61cm五连装（酸素）鱼雷 “呢嘻嘻，你很慢嘛！” “第六驱逐队，向右45°，重组单纵线！” 说话的当儿，又是三组中口径炮弹落在了差不多相同的位置，总之还是没有捕捉到谁就是——虽然Вephыn和晓都被溅起的海浪洒了一脸。 “8英寸三连装炮……也就是说，我们已经进入了敌重巡的有效打击范围。”Вephыn心下飞快计算，“精英战舰ル级的有效射程是16海里，即使是我们一进入其有效射程就被雷达捕捉到，我们现在也已经前进了3海里以上……没有问题，不过对方可能也存在有轻巡，大概还要再躲避一次。” 吴港突击部队箭头与深海栖舰水上打击舰队主力战舰之距离，12海里 ※※※※※※※※※※※※※※※※※※※※ 战舰ル级已经确定对方是在冲着自己来了，而且这个速度怎么看也不像是战舰能达到的水平，闹哪样？ 不过，这个距离的话，己方不仅是自己和两个重巡，连ヘ级轻巡也够到了有效射程，按照这个射击诸元的话—— 砰！ 然后血红色的亡灵lady就这么眼睁睁看着ヘ级轻巡在自己面前沉了下去。听声音，显然是撞上鱼雷了。 亡灵类深海栖舰，在直接目睹到舰娘或舰船之前，往往是心细如尘之辈。看到ヘ级轻巡被击坠，战舰ル级先是暴怒，紧接着便是一身冷汗——轻巡ヘ级就在自己前面，很可能和对方正处在一条直线上。也就是说，如果不是这只海怪恰好挡在自己面前，这15发鱼雷就会悉数敲在自己的身上！ 继续炮击！有这个速度的雷击舰，肯定不是驱逐舰就是轻巡，听说你还没大破？战舰ル级就不信那帮混蛋能再躲过一轮炮击！ 但……等等，在此之前，这个疾驰的声音是……？ 在战舰ル级的电探发现这个在雾中以每秒20米的惊人速度急速冲进的小东西之前，对方已经生生超越了浓雾的蔓延速度，出现在了前方不到8海里的海域上——单枪匹马？ 总之，既然送上门来就没有放过她的理由，剩余五舰，齐射！ “要比速度啊？我可不会输哦！” 然后这个小鬼就这么……左闪右躲，明明已经被夹叉捕捉到了，竟然没有一发炮弹直击？ 这不可能。说起来，战舰ル级生前的记忆中，好像确实有那么一艘不起眼的驱逐舰是以速度而著称—— 稍等！当战舰ル级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对方真的只派了一个舰娘过来……哪怕是侦查？ 吴港突击部队主力与深海栖舰水上打击舰队主力战舰之距离，6海里 “但是，响，你是怎么躲开那个战舰的炮击的呢？我们的电探明明没法跟那些家伙相比的嘛？” 依然是颦颦一笑，银发的少女似乎只有在面对三个姐妹的时候会露出这种温柔的表情：“通过声音啊。” 计算闪避时机和计算射击诸元完全不是一个次元的概念。通过被动声呐接收的声音来判断开炮的深海栖舰的所在，通过耳朵捕捉飞行中的炮弹的声音，在一瞬间计算这枚炮弹的弹着点，说起来简单，却是人类——哪怕是天才——的头脑所无法胜任的计算量，无论拥有再多的经验也不行。 但是，Вephыn却做到了……必须做到，因为她现在要保护的，是自己的姐妹…… 53cm舰首（酸素）鱼雷 10cm连装高角炮 53cm舰首（酸素）鱼雷 “无论我被改成什么名字，无论过去多长时间，永永远远，不会褪色的姐妹。” 第二十二话 第六驱逐队，永远 “提督，从本土来的六个驱逐舰刚刚进入了莫雷海。”伊8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来。 樱庭晓一跃而起：“是番轰岁三的队伍……大和！幌筵岛方面没有接到什么过境通知吗？” “过境通知？……有啊，是初代目支援的三支机动部队，据说会在后天上午到达。” “没有其他的……好，情况不错，请继续保持警惕。另外，等夜神司令的机动部队到了以后，千姐妹可以要四个护航舰，暂时和她们一同行动，没有问题。” “是！” “没有通知幌筵岛，也就是秘密行动吗？”樱庭晓挂上电话，自言自语道，发出一声毫不掩饰的冷笑：“番轰岁三……即使自己的实力已经完全不够看，宁可牺牲舰娘的性命也要抢功劳吗？原本我还稍微有一点点愧疚感，哼……” 再次拿起电话：“宪兵队吗？请转接天野丛云大佐。” 趁老宪兵还没有到的期间，樱庭晓转念去想其他事情。 老实话讲，虽然这样收留了南方栖鬼，樱庭晓个人还是倾向于想办法让她成佛。毕竟，樱庭晓已经知晓了她的思念来源何处……不过现在看来，南方栖鬼的思念可没那么容易就能够消弭的，反倒是敌意越来越少，这样下去说不定真的会成为和一般舰娘差不多的存在……仅仅是理论层面吧。 另外，不知为何，虽然是以幸运（不如说是扫把星）而著称的时雨的思念所化，但南方栖鬼却明显表现出了巨大的不幸潜质，尤其是在和——知晓了她的身份之后一下子跟她关系变得很近的——时雨本人及夕立同行的时候，那厄运程度甚至远远超过了扶桑姐妹和翔鹤。 南方栖鬼自然不愿意对樱庭晓谈半句，但对夜神飒却没有相同等级的戒备。刚刚就把实际情况告诉了夜神飒……然后夜神飒转头就跟樱庭晓分享了。 “原因应该很简单吧。”樱庭晓心下思索，“时雨之所以会拥有足以形成鬼姬的怨念，原因是对自己坐视山城、扶桑姐妹被击沉的愧疚。这份愧疚一半来源于自己的失职怯懦，另一部分则来源于自己独活的幸运，尤其是这种幸运被称为扫把星，这孩子显然实际上相信了这种说法。深海栖舰对灵气的控制力比舰娘更强，完全可以做到有意识地抑制自己的磁场，从而降低自己的运气……虽然要提升就比较困难。这么看来，除非了却自己的遗憾，否则这孩子的运气是没有提升的可能了。” ※※※※※※※※※※※※※※※※※※※※ 精英重巡リ级（甲），被弹四枚鱼雷、两枚高射弹，中破！ 精英重巡リ级（乙），被弹一枚鱼雷、两枚高射弹，轰沉！ 精英驱逐ハ级（甲），被弹三枚鱼雷、一枚高射弹，轰沉！ 精英驱逐ハ级（乙），被弹两枚鱼雷、一枚高射弹，轰沉！ 等战舰ル级明白过对方的意图的时候，第六驱逐舰队的四重攻击已然到位——只是四个特型驱逐舰，竟然在浓雾之中完全不减射程地发挥出了媲美重巡的火力，吉斯岛攻击军团水上打击舰队瞬间就遭到了毁灭性打击！ 怎么办？现在这种情况，已经不可能把她们阻止在这一片海域了，只能想办法拖住她们……等北面的家伙们舰载机到达歼灭了。好在自己的护甲足够结实，驱逐舰？就算是真的重巡来了，战舰ル级也有充分信心战她们五个！咳咳，当然一开始那家伙如果在两三海里内给自己来个全弹雷击倒确实有点麻烦…… 唯一的问题是，对面不是五个，而是六个。 61cm四连装（酸素）鱼雷 127cm连装炮b型改二 61cm四连装（酸素）鱼雷 “可以随便打了poi？” 岛风没在两三海里外给战舰ル级来一发，但是夕立在三海里外朝着被重重造势之下已经无法冷静分析情况的战舰ル级来一下也是差不多的效果。 “岛风、夕立，不要恋战，撤退！” “呜咕……为什么次次都要打到一半撤退啊……” 因为这只是偷袭而不是真正的夜战……如果没有造成预想中的杀伤，被战舰ル级缠上就糟了。不过，既然夕立已经服从命令，为避免被深海栖舰之中装备了雷达的家伙监测到起见，Вephыn也乐得少说一句。 看到那个比兔子还快的家伙又跟来时一样一溜烟逃跑了，战舰ル级还在犹豫要不要追打一下，便听到身负重伤的重巡リ级一声惊呼。 还来不及转过身，头顶和脚下同时遭受重击……精英战舰ル级，大破！ 齐活……这下子战舰ル级就算有包天大胆也不敢让一个已经中破的リ级孤身去追这帮不知道磕了什么药的小学生了。从ル级开出第一炮到吴港舰队离开重巡リ级的有效射程，刚好27分钟，2673年12月15日上午7时34分，吉斯岛西线第二道封锁线（南线），突破！ 吴港舰队走的是一条弧线，摆脱了气旋的残余影响后，立即转向正东，向吉斯岛直冲了过去。重巡リ级的侦察机由于中破，根本就没能放出来，而战舰ル级的雷达天线又好死不死被夕立炸毁，连这支舰队的大致去向都没法确认。 于是，来自北方的舰载机基本上是只有扑个空的份了……大概？ ※※※※※※※※※※※※※※※※※※※※ “前方电波信号确认，吉斯岛就在正前方20海里处。” 到了这个距离，围绕驱逐舰们的浓雾已经消散了不少，如果再碰上刚刚那样的敌军就不好办了。不过根据吉斯岛守军前段时间发来的情报，攻击吉斯岛的敌军数目并不多——当然这也是正确的，没有灵力的普通火炮根本就无法触及深海栖舰的灵力护甲，攻击吉斯岛的哪怕随便来个有火力的驱逐都可以完虐岛上的守军。 唯一的问题是，夜长梦多。北方海域的泊地栖姬自信这片海域只有驱逐舰能够进入，觉得自己设下的攻击线顺便充当封锁线也绰绰有余了，因此并没有在吉斯岛投入过多兵力，仅仅派出了一个轻巡、三个驱逐和作为扬陆舰的两个武装ワ级——轻巡还是反潜特化的。 简直是靠第六驱逐队就足以解决的小菜，而实际上也确实就这么安排了。 “岛风、夕立，你们从岛南侧登岸，准备护送残军上船。……拖曳倒不用了，我们并不知道残军还有多少人。余者，随我向敌包围舰队发起进攻！此战并非牵制，乃以歼灭敌军为目的，务求全灭敌扬陆舰队！” “了解！（的说！）” Вephыn仅仅依靠接收功能找到了吉斯岛基地的方位，但是深海栖舰的扬陆舰队似乎还没有开始今日的攻击，需要凑近一点才能够确认敌人的位置。而敌轻巡就算一个外挂火炮都没有，射程也比这群小学生要强点。 那个……就是有一个问题耶：你一开炮，其实就已经暴露了……而且作为海怪型的深海栖舰，这只ホ级轻巡就算特化到旗舰版，其智商也完全想不到像南方栖鬼那样依靠索敌优势分兵诱敌的伎俩出来。 而它对面的敌人，却是在天分上接近岛风而在努力上已经比雪风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响……Вephыn。 “目标，发现……全队以晓为队首单纵排列，方向东北东，前进！” 虽然并没有更多的解释，雷立即就明白了对面的状况，接着，晓和电也明白了Вephыn的用意：驱逐舰不比重巡，火力在变成舰娘之后也没什么加强，维持战列线并无意义，抢占t头在区区七八海里的洋面上也意义不大，倒不如直接来个—— 生生追上了带着两个ワ级且战且进慢慢向吉斯岛方向靠拢的扬陆舰队，一边前进，一边调整方向。等到双方距离进入9海里以内的时候，双方的阵列角度已经不到15°……同航战，炮战回击！ “ypa！” 终于到了有效射程范围之内，Вephыn扬手便朝ホ级轻巡开了一炮。毕竟不比夕立，Вephыn是正规的技术流，这一炮准确地糊在了ホ级轻巡的面门上，当场中破。出了一口恶气的Вephыn欢呼一声，比姐妹们早一步放出了鱼雷。 而在Вephыn开始雷击的同时，另外三小只的炮击也已经奏功，三个驱逐鲸鱼当场被击沉。 ホ级轻巡暴怒！好不容易已经打到岛上的守军弹尽粮绝，难道就因为这区区四个驱逐舰就功亏一篑？ ……显然它想不明白的不止这一点，还不知道这些小鬼的小小身体上挂着大鱼雷，大概组成其的怨灵绝大多数是来自米英的吧。 就在它指挥着两个武装运输舰开枪（是真的枪）回击的时候，两发鱼雷击中了骷髅头的底部，堂堂旗舰版反潜轻巡顿时沉寂了。 消灭了深海栖舰的战斗舰，剩余的事情就变得很简单。 “岛风？岛上部队的撤离情况如何？” “已经起航了啊！啊啊运输艇好慢好慢哦……” 2673年12月15日下午14时2分，吉斯岛守军，包括四名研究员在岛风、夕立护送下全部登船！ 回程的唯一障碍只剩下第一道封锁线的家伙们，接下来自己这支部队就应该从南线回防，把南线的封锁线也消灭掉，当然如果第二道封锁线的那两个残兵败将还在的话…… “……？” 七个小时前刚刚经过的海域已经空无一人……也空无一灵，看来深海栖舰已经撤退了？ 可是Вephыn的电探明确无误地显示出了这里存在有除了自己四姐妹之外的目标存在。 究竟会在哪里呢？Вephыn左右看看，发现了一块不算太大的礁石，然后朝三个姐妹招招手，自己首先走了过去。 “哇……” 一个遍体鳞伤、周身的血红色光环几乎散尽的亡灵lady躺在礁石后面，右手拿着自己被炸断的左小腿，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 “这、看上去很痛的样子……响？” 也不用雷多说，看看三个姐妹的表情，Вephыn就知道了她们的意思。 不过，经历了那么多事的Вephыn老实话讲，已经很难…… “这是对我的救赎，响……” 意外的一句话突然从Вephыn的回忆中蹦了出来。响眼皮一跳，最终并没有说出什么反对的话。“先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吧……四个驱逐舰想要拖拽战舰也没那么容易呢。” 第二十三话 官僚主义 “樱庭少将吗？好像吉斯岛的守军……没错守军，已经安全撤离了？” “……是这样没错，他们现在正在敝港休整，一个小时之后就出发前往东京。” “那可真是太棒了，这样总部那边也就解决了一件**烦啊……这次的头功毫无疑问就是阁下，再加上上次对硫磺岛一带深海栖舰的迎击，估计高升指日可待了，预先祝贺一下。” “天野队长，客套话就先不说了。”樱庭晓截断了老宪兵的长篇大论，“关于我早上提到的那件事，总部的意思是……？” “更换指挥权呢……”天野丛云沉吟片刻，“……咱们也算是老友了，我就老实说吧，樱庭君，总部对贵部的战斗力是没有疑问的然而……引起质疑声的，并不是战斗力的问题。” “是……因为我抢了番轰岁三的功？”樱庭晓皱起眉头，天野丛云的暗示已经很明确了。 “……还是按照之前跟你说的办法，赶在那个蠢才之前写一份战报出来吧！”天野丛云听起来也很是烦躁，“正好如果总部对你们的嘉奖决定出来，我少不了还得跑一趟，大概明天这个时候会到你的镇守府吧。请务必在那之前把战报准备好。” 番轰岁三这个家伙，既无能又不体恤部属，包括夜神总司令在内，整个海军体系跟他有联系的人就没有一个对他评价能够达到他的军衔的——对他了解比较深的甚至会认为他连佐官都不配。但是这个人硬是能够当上中将提督，显然是因为背后有人撑腰。 虽然樱庭晓对这个世界的日本的政局并不很了解，但这一年以来道听途说的也大致上明白了一点。这里的陆军和海军斗争远没有自己曾经来自的那个国度那么水火不容，但是暗地里的对抗还是不少的。正因为如此，为了保证目前的平衡，双方其实都在给对方一定的面子。 番轰岁三能够这么屡战屡败而不倒，九成九是因为有陆军大佬的支持吧。不过老实说，这个时候樱庭晓关心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件事。 ——担任旗舰任务的第六驱逐舰队，目前竟然全无回音，甚至连她们是否返航都不知道。 这四个孩子，一个是自己的出身，两个是一师之徒，一个是曾经的战友，可以说是樱庭晓的命根子啊。现在……表面平静的年轻人制服下双腿已经抖动得快站不起来了。 “……提督！”坚决而温柔的声音由远而近，是榛名。她毫不避讳，用对她来说可说是失态的直率动作一把拉起樱庭晓，“请马上跟我来一趟，有紧急事态！” “……！！！”虽然榛名没说是什么事，樱庭晓还是立即意识到了，“第六驱逐队回来了？” “是……”不过，麻烦的可不是这一件事……榛名暗想。 吴港内海的一处无人烟的的沙滩上，四个小女孩围着一个身穿黑衣的lady。……虽然后者一条小腿已经荡然无存，处于深度昏厥中。 从镇守府到小港湾的路上，榛名用几句话就交代清楚了第六驱逐队的情况。 Вephыn的思路还是十分严谨的，考虑到吉斯岛作战刚刚成功，樱庭晓说不定正在会见那些守军不方便出来见深海栖舰，所以Вephыn先给在上次作战中做出了和自己姐妹相同行为的雪风通了电话。 雪风得知了这件事之后，二话不说就找到了时雨三姐妹和榛名，前者跟雪风一起过去查看ル级的伤势，后者靠着超弩级战舰的面子去找提督，即使他在会客也不会引起疑心。 不过樱庭晓早就把那批军士打发到卫星城参观休息了，倒是省了一些麻烦。 “天哪，这伤势也太……能够这么长时间没有沉没实在是奇迹了……”樱庭晓看着这种对人类来说也是终身残疾的伤，暗自心惊。 “我来了……！”听起来比黑发同位体的声音老成许多的少女刚刚说出半句话，就倒抽了一口凉气，但没有立即上前，而是颇忌惮地盯着樱庭晓。 “有办法……可以治好这家伙吗？”樱庭晓拿起ル级战舰的断肢，给南方栖鬼让开了空间。 “……治好？就你？”南方栖鬼瞥了樱庭晓一眼，抚摩了一下那个可怕的伤口，“……你当初怎么‘处理’我的，一样做不就行了。” “呃……”樱庭晓苦笑，“其实当时我并没有采取什么措施啊……深海栖舰在任何有怨气的地方，也就是说全世界都可以缓慢地自我恢复。我只不过是提供一个休息的地方，让你调养了一下而已……毕竟都是内伤嘛。可是这家伙这样的伤不处理的话……怕是要落下残疾的吧？” “……就用你们给舰娘修理用的流水线大概没问题，”南方栖鬼板着脸说，“不放心的话，你也大可以把‘这玩意’……”颇为怨气地眯起眼瞧了瞧自己肩上捆着的注连绳，“也给她绑一对。” “这样就可以了？”樱庭晓有点担心深海栖舰的怨气会把修理渠污染，不过就算真的造成什么不好的作用，大不了那个修理渠专门给深海栖舰用，也没关系……如果能够治好这家伙的话，一个修理渠倒也没什么。 “肯定可以了！你以为我们是什么……东西啊。”南方栖鬼前半句话还余怒未消，但后一句的声音立即低沉了下去。 “是我们罪行的受害者，这就够了。”樱庭晓拉低帽檐，示意榛名帮南方栖鬼把战舰ル级扛到工厂去。 既然Вephыn回来了，事情就变得很简单——Вephыn和岛风写的战报稍微一规整，基本就是这次作战的完整情况了。当然，Вephыn战报里提到的收容了一个深海栖舰的事是绝对不能写进去的。 樱庭晓整理完战报的差不多同时，番轰岁三的电报也被发送到了吴港和帕劳。 樱庭晓看了一眼就跳了起来，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我军以两艘驱逐舰为代价，成功冲破莫雷海第一、第二道封锁线。因敌航母舰载机及时拦截，进军困难，故暂且撤退。” “这个混蛋……” 看樱庭晓的气势，吹雪还真担心他一激动起来真的拔枪去大凑杀人了。但是在这家伙反复做了四个深呼吸之后，硬是把火气压了下来，只是表情变得阴郁起来。 “吹雪，你去联系一下夜神司令吧。”樱庭晓一边想一边说，同时拿起笔飞快地写着什么，“北方海域的战局已然打开，大概一周之内就会进行最后的决战，届时我们先前的布置就将起到作用，请她立即来吴港一趟商议接下来的措施。” “然后，”樱庭晓把手中的信纸递给大淀，“请把这封电报发给夜神总司令，把战报也发过去。这些都做完了以后通知爱宕来办公室一趟……对了，还有北上。” 樱庭晓写完战报的事情当然要通知天野丛云，不过这也并没有给老宪兵的计划表带来什么改变——天野丛云已经上了火车，大概第二天下午到达吴港。 那么接下来就是…… “喊北上来其实就是一件事，”樱庭晓打起精神，对总是一副淡定表情的雷巡说道，“看大淀的报告书，大井应该已经达到改二标准了？” “啊？嘛，是这样啦。”北上只是愣了一下，立即点头确认。 “陪她去改装吧。顺便，有个战俘……是ル级战舰，现在在修理渠疗伤。虽然已经用封印具中断了她的灵气，如果她的怨气还会对修理渠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就要麻烦你处理一下。大井改装完毕之后，叫上木曾三人一起过来吧。” “你的善心还真是没个尽头啊……好吧，没问题。三雷巡一起过来……是有任务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嘛——” “梆梆个梆~爱宕报到！”虽然是日本土生土长却长着一头耀眼金发的少女推门走进来。 “你先去吧。”樱庭晓朝北上示意。黑发少女香肩微耸，退了下去。 “爱宕，有个问题……”樱庭晓重新走到桌子后面，“……你会打麻将吗？” “……麻将？问这个干什么？”爱宕一时有点愣神，“……恩呼呼，水平勉强说得过去吧~怎么了？” “天野丛云。”樱庭晓苦笑一声，“听说这家伙从陆军时代就玩麻将上瘾，当上宪兵队长以后仍然没事就爱跟别人搓两局。以前我是懒得迎合他这个瘾头，不过这次有求于人，就不得不这么做了。” “有求于人……？” “是这样没错啊。”樱庭晓表情有点疲惫，“番轰岁三……只是面对被响她们清理过一遍的三个雷巡、三个驱逐和两个已经大破的主力舰，就丢掉了两个驱逐舰，而且没有达成任何突破。北方海域的决战，果然还需要我和夜神少将来抢过指挥权。不过，即使算上这次的战功，我也只是勉强升任中将而已；要想让大本营临阵换将，还需要另一个人的支持……” “是天野丛云吗？应该不是吧？” “是七夜未……陆军上将，姑且算是个比较懂海军的家伙。”樱庭晓苦笑起来，“不过也是个没法讲道理的人，当初要我们造扬陆舰并且认为这样会给陆军争光的，就是这家伙……我需要依靠天野丛云来跟这个人结识，哪怕用些我之前不愿意用的手段也在所不惜……所以，我不得不讨好一下他了。” “为了阻止那个人的话……嗯，没问题。需不需要使些小技术，比如约好了用什么暗号的时候和、用什么暗号的时候放铳呢？恩呼呼~” “……这，这就不用了……”樱庭晓满头大汗。 *注1：因为声优问题所以高雄级都会打麻将，你懂的 *注2：七夜未，读音nanayami ※※※※※※※※※※※※※※※※※※※※ 北方海域深海栖舰得知吉斯岛守军已然成功脱逃、三支精锐部队折损，一夜之间后撤300海里，北方海域的战局又回到了单冠湾泊地被摧毁之前的态势。 东京大本营得知这一消息后当机立断，趁北方海域深海栖舰尚未重整旗鼓卷土重来之前，前出莫雷海，提前进行北方海域决战！为此，刚刚被废弃的吉斯岛基地再次被利用起来，作为一处燃油和弹药的临时补给点。 不过作战会议的命令传达到各大镇守府之前，从吴港又出发了一支部队，方向同样是东北。 依然是那间有点昏暗的顶楼房间，只不过主角换成了血红色双眼的亡灵lady。 “唔……腿的伤好得怎么样了？不要落下什么残疾才好。” “……” “需不需要吃点什么？间宫小姐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 “时雨……我是说，南方栖鬼小姐都和您谈了些什么？可以告诉我吗？……当然，说不说是您的自由。” “……” “额，总之ル级小姐……虽然可能不太合适，我们今后暂且按照日本帝国海军的命名习惯，叫您‘骏河’了……如果觉得这样不好，可以跟任何人说，我们立即改口就是。” “……” 不管樱庭晓说些什么，血红色的ル级战舰右手抱着左臂，半坐在墙角，表情恍惚——绝非有什么敌意，一动不动。 “……哎呀，没办法啊……”樱庭晓讨了个没趣，挠挠头，对一直在颇关切地看着战舰ル级的榛名说道，“算了……雷和电有任务不在母港，骏河小姐目下就拜托你照顾了……” 樱庭晓最后朝还是毫无反应的战舰ル级点了点头，退出房间，心下还在思索夜神飒上次来的时候突然问自己リ级、ル级、ヲ级、タ级如果按照舰娘的命名方式应该怎么叫这种问题，到底是要干什么。 战舰ル级依然一动不动，但是榛名总觉得，在樱庭晓关上门的一瞬间，战舰ル级的眼角似乎一瞬间出现了一小滴眼泪。 *注：骏河（suruga，含有ru音）是日本令制国名，ijn的正式战舰都是用令制国名来命名的，战巡出身的傻级不算 第二十五话 天地为棋 今天……咳，本来有很长的话想说的不过仔细想想还是算了，在网上交流永远不可能说服别人的，既然如此又何必说呢？也许这就是“沉默的大多数”的真谛？ ※※※※※※※※※※※※※※※※※※※※ ※※※※※※※※※※※※※※※※※※※※ 深海栖舰的军队在17日凌晨已经完全撤离了吉斯岛近海，不过很明显，这只是一次战术性的撤退。 在莫雷海外海南部的封锁线遭受毁灭打击、由于吉斯岛之围造成的诡异天气又烟消云散的现时，莫雷海封锁线的北线已经成为了暴露突出200海里的超级活靶，泊地栖姬也不傻。 北线的封锁军团缓慢东撤（顺便轰炸一下吉斯岛残余的军事设施），同时从阿拉斯加近海的深海栖舰北方总部又派出了完好的整编军团，向吉斯岛一线全面开进。 问题就在于这两天的时间差，显然深海栖舰并没有预料到日米两国会达成这样的同盟，因而行进的时候并没有很好保持舰队之间的阵型。却不料北方舰队的行动被米军察觉到之后，立即就通知了日军。 于是，比深海栖舰的行动还要早上几个小时，日军便开始向吉斯岛基地的废墟运送补给，作为一处补给点使用。而樱庭晓、夜神飒和番轰岁三这三个家伙又一个赛一个地积极，仅仅到了18日凌晨，樱庭晓和夜神飒的舰队就已经进入了白令海。 这个时候，深海栖舰的高速舰已经前出到原本的第一道封锁线前后，而ル级战舰及其护卫、还有航母战斗群才刚刚离开阿拉斯加近海。 半渡而击之！ 46cm三连装炮 46cm三连装炮 46cm三连装炮 “夹叉捕获……下一次一定要直击！” 46cm三连装炮 46cm三连装炮 46cm三连装炮 “全主炮，齐射……放！” 61cm五连装（酸素）鱼雷 61cm五连装（酸素）鱼雷 203cm（三号）连装炮 “变成海中的藻屑吧！” 61cm五连装（酸素）鱼雷 61cm五连装（酸素）鱼雷 61cm五连装（酸素）鱼雷 “鱼雷先生，拜托了！” 说真的，仅凭一两个重巡加上轻巡（包括雷巡）补足的前卫舰队，即使是平战也完全不是樱庭晓这支先后被夜神飒和他自己用心磨砺的舰队的一合之敌，何况这是夜战。有着雪风、时雨、Вephыn、北上这四个凭借直觉就可以超神的火力校正员，深海栖舰的先锋部队，可以说在双方刚刚接战的时候便告突破了。 “继续前进！这边大和酱和武藏酱的弹药充足，我们先走北线清理敌人，时雨酱和响酱清除掉吉斯岛周边的敌军，为总部的侦察机护航，同时接收补给！别忘了给我们也带一份哦。” “了解！” 由于吉斯岛守军储藏运输船的地点一直没有被深海栖舰发现，如今倒是大大便利了作为补给点的作用。只要来到吉斯岛东西南北任何一个位置，均可以很方便地用运输艇把给养送到舰娘手中。不过现在深海栖舰已经来到了吉斯岛周边，如果不能及时击退的话，岛上的补给点迟早会被发现并且炸毁的——麻烦还远远不止这一点。 不过，现时天色还没有亮起来，镇守府一侧并没有配备可以夜战的舰载机，夜神飒的空母还发挥不上作用，因此主要还是依靠樱庭晓的水雷舰队来对付南线的敌人——深海栖舰在舰载机这方面可是狠狠地用了一把美式装备，至少对旗舰版ヲ级来说是如此。 “现在岛南侧的敌人是以ル级战舰为主。” 樱庭晓的声音咔哒一声从北上耳边的对讲机里传来，“有一个血红色的ヲ级，应该没法夜战……西面则是两个血红色ヌ级，也就是说西边的队伍有两个家伙已经废了。不过无论哪支舰队都有两个反潜特化的那种ホ级轻巡，具体如何调配，总之要在天亮之前消灭她们就是了。” 北上心里有点忐忑，樱庭晓的说词显然证明他又亲临前线，跑到了吉斯岛上。不过，让这个家伙说出“具体如何调配，总之要”这样的口气，证明他也还没想好应该怎么打这一场仗。“还是先担心下自己的安全吧~” “……总之要小心谨慎。只要我们这边闹出足够大的动静，深海栖舰北方海域的本部就不得不持续向西线增兵，届时就是米军进攻的好时机。不过，我——不如说整个帝国海军就没有几个人懂指挥潜艇的，所以潜艇那边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一切都拜托伊58和伊8了。” “既然不懂就给我乖乖回去啦……嘛，现在想回也回不去了。”北上自我吐槽一句，目光重新对准了正东方，“东北面的家伙就交给五八来对付好了，夜神大叔告诉米国人的行动时间可是后天，如果那支强到不像话的鬼畜米军不能在我们开始行动之前赶到的话，还需要你们来帮忙索敌呢。” “没问题的亲！两个ホ级的话，只要在天亮之前收拾掉就好啦！” “天亮……只有四五个小时了，你们能在天亮之前赶到就不错啦。”北上在对讲机里继续吐槽。 “敌舰发现！” 看来深海栖舰并没有发现吉斯岛的临时基地，基本没有在吉斯岛停留，这倒是好事，至少可以早一步搞定战局了。“大井亲，来试试‘那个’如何？” “……那个？”大井显然一愣，那种战术在夜间战使用不是会误……稍等，大井注意到自己这支部队竟然是单纯由雷巡和驱逐舰组成的……纯雷击战队！ “呼呼~”朝着至今才意识到提督这次排兵布阵蕴含深意的亲友得意一笑，认真捕捉电探传来的信号…… “找到了！”北上眼前一亮，语速极快地开始发号施令：“全体停止前进！” 停船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北上扫了一眼身后各舰的位置又默算了一下，开始发号施令……老天！北上这是打算……单舰对单舰，用纯雷击战各个消灭。 问题是，就凭鱼雷的命中率……真的有可能吗？ “我倒数三秒之后，鱼雷齐射！三、二、一……射！” 182枚鱼雷在一分钟时间之内完全放出，16海里的海面顿时被鱼雷填满。但是这个……以酸素鱼雷的命中率而言，究竟能够废掉几只敌舰，还是一个很值得商榷的问题。 “保持队形，继续前进！”北上大概也是知道这个问题，所以立即下达了第二道命令。 16海里的路程在现在不必担心燃料而全速前进的六个高速舰来说，也就是不到半个小时的距离。不过走出一刻钟之后，大伙儿便看到了攻击的效果。 效果是十分明显的：对面已经只剩下了两个发出金光的轻巡，而且除了反潜特化的海怪骷髅之外，另一个家伙看起来也只是苟延残喘而已。 61cm五连装（酸素）鱼雷 127cm连装炮b型改二 61cm五连装（酸素）鱼雷 “挑一个打吧poi？” 实在不需要北上再强调什么，这帮家伙一个个不聋不瞎，看见有收人头的机会焉有不敲之理……嘛，不过具体谁的战功就很难算了。 “第一阶段的作战任务已经提前完成，准备补给好了。呼呼，这就是重雷装巡洋舰的实……” 梳着麻花辫的少女话说到一半看着划着补给艇靠过来的自家提督，颇为尴尬地止住了话头：“啊~太好了~~可以大活跃呢~~~” “你们还真是颇有花别人家的资源的觉悟啊，来取燃料和鱼雷吧。”樱庭晓莞尔一笑，善意地无视了北上那基本是刻意让人听出来假得要死的营业式口吻。 *注：重雷装巡洋舰的自带鱼雷是40发，岛风自带15发，白露级自带8发，总计151发；六舰之中，岛风外挂两组五连装、北上外挂53cm舰首鱼雷，其余都是外挂一组五连装，总计31发，合计182发 ※※※※※※※※※※※※※※※※※※※※ “敌舰，发现……确认是两战舰、一空母、三护卫的配置。”Вephыn猛然睁开眼睛，扫了身旁的两个大战舰一眼，“那么，开始作战吧，拜托了。” “嗯。”长门声音低沉地应了一声，但语气立即扬了上去：“也该是时候让你们见识一下big7的实力了，提督、第六驱逐队的孩子们，还有大和酱！” “啊啊……”樱庭晓听着从对讲机另一边传来的声音，一脸无语，这……放着大战舰一个月没出击，看来这帮家伙都憋得很难受……不过现在也不是临阵给big7做思想工作的时候了，就算要说做思想工作，也许更重要的人应该是…… 61cm五连装（酸素）鱼雷 10cm连装高角炮 61cm五连装（酸素）鱼雷 “xopoшo……”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讲，电探功能更接近米国雷达的战舰ル级都能够更早地发现敌方，因此开炮会早一步也是正常现象。当然，这也是Вephыn早就预料到的。因此开火之后，全体都开始进行规避动作。 炮火不断在六个家伙周围降下，不过夜战的一大问题就是：要想确认是否跨射捕捉，变成了几乎不可能的事，因此，在这个时候……“听到”直击，成为了更加有效的确认方式。 “命中……原来如此。打中的是一个ロ级驱逐啊。” 脚下速度不变，Вephыn迅速向五个同伴报出了各自的射击诸元，可以不用乱打了。 61cm四连装（酸素）鱼雷 10cm连装高角炮 61cm四连装（酸素）鱼雷 “不许叫我小不点！” 46cm三连装炮 46cm三连装炮 46cm三连装炮 “全主炮齐射……放！” 但是最难对付的敌人还是深海栖舰的巡洋舰，所以果然还是要贴近作战，这方面Вephыn虽然没有刻意去显示，但是毕竟也是在战斗民族那里生活过三十年的家伙。 “ypa！” 于是伙伴们的炮火才刚刚放出，Вephыn便全速全开，朝敌舰队冲去。 “这声音……看来对那两只护卫舰的效果不太理想，不过应该是轰沉了……”Вephыn一边计算着，一边朝着硝烟散去的敌阵看了一眼。 ……还留下了一个金色ル级，看来敌人比想象中的要强。如果是樱庭晓的话，此时一定会认真思考深海栖舰在这短短几天从精英版进化成旗舰版是靠的什么，不过Вephыn可没这个闲情逸致。 手中炮平举，指向ル级战舰，炮雷击战，再开！ “……深海栖舰中路前卫部队已击破，下面我军将向吉斯岛以北靠拢，尽可能在天亮之前拖住敌机动部队，为我方侦察机动部队提供安全环境。”Вephыn依然用纯报告的语气说道。 “……”不行，还是觉得有些东西不说不妥。“稍等一下，响……”樱庭晓欲言又止。 “……司令官？” “……要小心，第六驱逐队的孩子们就靠你保护了。”樱庭晓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叹了口气。 沉默片刻，“……cпacn6o。”Вephыn说着挂断了通信。 与此差不多同时，吉斯岛以西的深海栖舰阵中也爆出一连串的爆炸音。通过望远镜可以看到金色的骷髅轻巡放下了深水炸弹，但在夜间无法测算抛投距离，所以……眼看着金色轻巡ホ级沉了下去。 天色才刚刚有点发白，大约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要打败这支废掉一半的部队绰绰有余了。那么现在，就剩下……“雪风那边怎么样了？” ※※※※※※※※※※※※※※※※※※※※ “雪风酱！”大和突然冷不丁开了口，“在预定航路的北面，发现深海栖舰的夜战航母！” “旗舰ヲ级吗……”雪风神色一凛。 在瘦小的小女孩身后的是大和、武藏、金刚、比叡和摩耶，听到这个消息都是一脸凝重。 之前在整个北方海域遇到的正航都只有血红色的精英，此前在中路和南线的队友面对的也都只是精英ヲ级而已。众所周知，精英ヲ级可不会夜战。 深海栖舰北方舰队在接近海峡的地方埋伏了一支带有旗舰ヲ级的部队？果真如此的话，情况可就大大不妙了。如果自己不是因为夜间参照物不明显，比预定的航线多靠北走了几十海里的话，很可能镇守府联军根本无法发现她们。而她们只要再向西走个一百海里，就可以用舰载机封锁住莫雷海的外海口，瓮中捉鳖…… 现在绝不能慌神，否则整场作战计划就玩完了。从全局角度来讲，除了位于南线的水雷舰队，现在自己是唯一可能接触到深海栖舰攻击纵深的人。即使没有支援火力，也必须要缠住这支深海栖舰的机动部队……并且，搞清楚对方的具体意图。 “那么，就这样吧。”雪风冷不丁说道。 “如何？”大和问道。 “保持无线电静默，以最慢续航速度向敌机动部队靠近……” “什么啊雪风酱！想了半天就这么个主意？”摩耶忍无可忍了，“面对夜战航母以这种速度行动，那不是等着当活靶子嘛！敌人肯定早就发现咱们了——” “对！就是因为早就发现我们了，所以我们更要装出这个样子！”雪风断然说道，“敌人早就发现我们了，却没有杀出来，证明敌方有着其他的任务，也就是说……这是一支伏击部队。但是我们不知道她们要伏击的是谁，我们这支拥有最强战舰的部队，作为旗舰ヲ级的伏击对象也足够了——果真如此的话，我们这样背对她们逃跑就正中她们下怀了。 “那么，当我们改变航路向她们那边开进，她们自然会明白我们发现了她们，从而迎击。问题在于，正如摩耶姊所说的那样，在我方射程之外发现对方空母的话，常规的作战思路应该是以最快速度靠近，然后缠斗，这一点深海栖舰也明白，所以当我们冲锋的时候，她们自然会派出全部的空袭火力来迎击我们；相反，如果我们摆出一副搜索靠拢的架势呢？这会证明我们并没有确知对方的舰种，对方就可以只派出在夜间事故率较低的鱼雷攻击机来对付我们……” “这有什么区别吗？”摩耶听得有点糊涂。 “有区别！深海夜战型舰攻的续航时速是110海里、夜战型舰爆的续航时速是200海里，烈风的续航时速是250海里，而我们、深海栖舰机动部队和吉斯岛北岸几乎形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相距都是100海里。现在距离天亮还有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长于我们以续航速度前进的话跟敌舰攻机遭遇的时间，却短于我们与敌舰爆机遭遇的时间，也短于我军的舰战与敌机动部队相遇的时间。也就是说，如果夜神司令的机动部队立即起飞的话，将会恰好把深海栖舰的舰爆机打烂在航母中！”雪风目不转睛地报出了一连串数字，“而我们，这次只需要进行诱敌作战就够了。因为很可能无法及时向南靠拢吉斯岛，我们很可能无法得到充足的补给……消灭了这支部队之后，我们将直捣敌军泊地！” 大和酱、武藏酱、金刚姊、比叡姊、摩耶姊……作为军舰的时候，我没有尽到一丝一毫保护你们的责任，只能眼睁睁看着你们沉没……但是这一次，一定能有什么我可以做到的…… 一定要把大家，一个不少、完好无损地带回母港！ *注：比叡，42年11月12日在瓜岛被误认为无法航行而由雪风雷击处分；武藏、摩耶，44年10月在莱特湾捷号作战途中轰沉，雪风亦参与了该行动；金刚，44年11月21日由雪风护航途中在tw海峡轰沉；大和，45年4月7日由雪风护航进行菊水特攻而战殁。本战理论上是以上五舰为雪风护航 第二十六话 苍天之剑 “高速机动部队不用等北侧的战局结束了，就这样强行起飞！按照雪风所属舰队指出的敌舰位置立即攻击！”夜神飒的声音从通信器中传来。 吉斯岛临时基地的西北侧，横须贺老兵团的侦察部队已经发舰，二百余架侦察机飞上天空。 加贺、翔鹤、瑞鹤、千岁、千代田五位舰娘的20架烈风——甚至还有5架终型舰战，震电——和总计30架不同类型的舰载轰炸机也已经起飞，目标：北方航线的深海栖舰夜战航母部队。 “唔……为什么一次只派出这么少的飞行编队？”樱庭晓这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航母作战指挥，之前在东太平洋的一战看来还是有些被忽略的部分。 “因为这一波的攻击只是为了给那边的血凰酱们制造混乱用哦~”夜神飒的声音依然充满笑意，“天色将亮，那边的血凰酱们一定已经等不及要放全部舰爆机开始第二轮攻势了吧？如果被战斗机一扰乱的话，尚未离开空域的舰爆机肯定是全部摧毁，而且血凰酱不得不把准备发机的舰爆机换成战斗机，一来一去耽搁的时间就足够……第二攻击编队，出发！” 第二次的部队是几乎全部的舰爆机、剩余的舰攻机、全部的震电和大约一半的烈风。 “足够我们趁乱给她们毁灭性打击了哦~” “唔……那为什么要留下近一半的战斗机？” “为了保护我们自己的航母啦，你看，深海栖舰的机动部队总不会只有这一支吧？” 额……这一点樱庭晓还真是没想过。大开眼界，不虚此行，航空战和炮雷击战，果然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领域…… “敌总部开始骚动！显然前线遭到迎头痛击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后方！” “报告！包括四个旗舰ル级的舰队，开始向正西方向出发了！” 正西方？那就是说响她们所在的中路……诚然从深海栖舰能够收到的消息来看，只有两艘主力舰的中路肯定是最弱的一路……但果真是如此吗？“各位，现在布里斯托尔湾的深海栖舰当中还包括多少航母？其中正航有多少，轻航又有多少？” “敌人的港内……有6个旗舰ヲ级、2个精英ヲ级、8个普通ヲ级和18个普通ヌ级，精英以上的ヌ级应该都在第一个批次的战斗中被解决了！” 喔……那倒是不错，不过消息依然不怎么乐观。帕劳泊地的航母舰娘都是精锐，加上功能强大的烈风，即使对上精英和旗舰深海空母的舰上战斗机，大概也能够维持二换三的战果，而更强的震电在目前的最强空母，加贺的指挥下，甚至可以发挥到一换三的水平。6个旗舰ヲ级、2个精英ヲ级加上一个泊地栖姬，充其量也不过是312架高级深海舰战，在我方242架烈风和46架震电的攻势下，还是可以战胜的。 但是……量变，是可以引发质变的。 8个普通ヲ级和18个普通ヌ级，也就意味着多出了……多达504架最低层的深海栖舰战。这种舰战机充其量也就相当于九五式舰战的水准，一战水平而已。像烈风这样的后期战斗机完全可以一挑三，震电则是一挑六毫无压力的。 但即使这样，504架战斗机的含义……即使帕劳的全部舰载机都完好保存到这一战，战局也是罕有第二个结果的！这个时候，也只能指望雪风的海面部队能够及时消灭敌舰的侧翼防卫部队了…… 不，还有……夜神飒猛然想起来。米国海军。 ※※※※※※※※※※※※※※※※※※※※ 天色逐渐放亮起来。 两个旗舰ヲ级和一个精英ヲ级依然在耐心等待。这次战斗，泊地栖姬显然并不怎么看得起日本这一边的敌人——不过也对，凭借布里斯托尔湾这上百的深海栖舰，即使先头部队被击败，只要能够侦察到舰娘的行动和配置就够了。 但是，对于米国一侧的敌人，泊地栖姬却格外看重。圣地亚哥一个镇守府大于日本这边两个最强的镇守府之和，泊地栖姬如此认为。 所以，她需要最强的一支部队来作为侧翼防卫——说是侧翼防卫，其实是伏兵，如果米军的舰娘冒冒失失闯进布里斯托尔湾，就由这三个ヲ级的舰载机来个远距空袭。 虽然之前似乎有一支日本一侧的舰队发现了自己，但是并不要紧，显然对方并没有发现自己这一支部队是全面的机动部队，前进的速度慢得可以。ヲ级只需要用鱼雷攻击机一个批次，就足以将她们消灭在海…… 嗯？随着与对方的距离靠近，视野良好的舰攻机已经逐渐看清了对方的队伍——正如预测的一样，这只队伍里并没有航母，但……绝对没错，里面包括有两只杀千刀的大和级战舰，这条大鱼可是比米军舰队的价值还高！现在不是报告的时候，总之先起飞舰爆机，把这支队伍彻底消…… 灭？ 雷达已经侦测到整整五个多达11架飞机的飞行编队朝自己直扑而来！而这个时候，三个ヲ级的舰爆机才刚刚起飞了一半。至于战斗机？根本不认为这场战斗中日本那帮大舰巨炮厨会派出航母的三个ヲ级还把那些宝贝飞鱼放在格纳库里呢。 总之现在不是发愣的时候了！还好过来的敌机并不多，三个ヲ级连忙把准备发舰的舰爆机收回去，把战斗机换上来。至于已经飞在天上的那些舰爆机……在多达25架战斗机面前，还是让它们自求多福吧…… 不过，显然夜神飒可不会让她们这么简单摆脱困境——所有30架对舰攻击机极有默契地朝向了那只精英ヲ级集中攻击，几乎是瞬间就废掉了那只ヲ级头顶上的海怪！ 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虽然泊地栖姬也按照惯例给这支伏兵派遣了最有力的护卫舰，两个精英ル级，但是显然并没有指望她们发挥什么作用。不过现在，航母的舰战不能及时起飞，岂不就是战舰的对空火力发挥作用的时候？ “噢噢噢噢——！！！” 发出血红色灵光的亡灵lady发出了令大海都为之震颤的怒吼，两人各两尊，总计四尊12门大得惊人的16英寸（41厘米）主炮仰角调到最高，向空中激射炮火。 砰！ 几乎就是同一瞬间，刚刚解决掉了精英ヲ级生力军的30架对舰攻击机在灿烂的烟花中全军覆没！甚至有两架烈风也受到了波及，还好没有被击坠……不过，紧接着怎么看都是无畏级战舰主炮的深海副炮轰鸣之下，一架烈风还是坠落了下来。 “简直了，这种炮弹似乎是综合了三式烧霰弹和近接信管的一部分特性，雷达锁定配合上深海栖舰的这种对空弹头，威力真是太恐怖！还好，夜神司令的节奏掌握得更准确……” 节奏更准确的结果就是——亡灵lady们才刚刚打下成片的舰上轰炸机，炮筒还在装载烧霰弹造成的巨大热量中没恢复过来，只见满眼黑压压的小点——更多的舰载机压了上来！ 而直到彗星舰爆尖啸着从高空飞下来，两个旗舰ヲ级才刚刚完成了舰载机的调换。才刚来得及放出两三架战斗机——成片的炸弹洒下来，两个旗舰ヲ级顿时也被罚站！而与此同时，流星舰攻的战术动作也已经完成，数以百计的机载鱼雷飞过了短短的海面，两个ル级战舰再也不能动了…… “……晓司令！樱庭晓司令！” 樱庭晓连忙拿起手中的对讲机：“我是樱庭晓！前方战况如何了，飞龙小姐？” “樱庭晓司令！我们在阿留申群岛的最东端发现了……番轰岁三的主力战舰群！他们没有进行补给，直接前去布里斯托尔湾了！看样子马上就要与深海栖舰的迎击舰队相遇！” “什么？！” 番轰岁三那个魂淡，这是真的疯了吗，就凭他的那支疲惫之师在几乎耗尽燃油的情况下想跟四个旗舰ル级对抗……稳输不赢！不过，在夜神飒、樱庭晓甚至包括夜神总司令（在他看来）都把他蒙在鼓里预先出击这种事，他肯定也是又怒又惧，怕的是这一战很可能就预告了自己的失势。因此，宁可连主力战舰的命都不顾也要在战斗中发挥一点作用，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樱庭晓并不是没有做好准备，“命令我部主力支援舰队，完成补给后立即启程！依照原定路线中路突击布里斯托尔湾！然后……伊58！你们现在已经接近那四个旗舰ル级了吧？” “是的！我们现在已经很接近鱼雷的射程了，不过再接近的话恐怕就要被那只轻巡——” “立即攻击！进行饱和式雷击之后立即撤退，回到吉斯岛东侧重新补给！北上、时雨！米军的舰队是不是已经到了？” “嘛……五分钟之前收到了那个叫约书亚的家伙发来的消息，好像是说舰队会在一个小时之内进入白令海的样子，总之南线的敌人已经全部清理完毕~” “嗯。现在立即向北，沿海岸线突入布里斯托尔湾！具体的行动策略是……” “司令！我军已经靠近布里斯托尔湾，在我军和港湾泊地之间没有发现任何深海栖舰！” “嗯……雪风，我现在把布里斯托尔湾的敌舰情况告诉你，前线的部队依然由你来全权调动。”樱庭晓用力点了一下头，随即语气严肃起来：“港湾泊地之内，除了作为北方海域总旗舰的那个泊地栖姬以外，尚有九个ル级战舰，其中3个旗舰2个精英4个普通……” 第二十七话 釜底抽薪 “还有……三个旗舰ル级，吗？……” 沉默片刻之后，银发的女孩儿把目光转向三个姐妹和长门，“接下来，本舰队将分为两个分队行动……” ※※※※※※※※※※※※※※※※※※※※ ル级战舰已经发现了朝自己逼近的两艘战舰。其实两者的速度都差不多，不过如果被这么吊在身后的话，还真是麻烦。 何况刚刚那群突然出现、朝自己扔了一大片鱼雷导致一个战舰一个轻巡沉没的可恶潜艇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潜伏。如果让自己追赶的这些残兵败将和身后的家伙们形成夹击之势的话，那些潜艇就很有威胁了。基于此等考虑，ル级战舰们决定先迎击身后的敌人，再和总部两面夹击，消灭那股残兵。 ……恭喜你，答对了，Вephыn也是这么预测的。 “响酱，敌舰转向了！” 听到通信器里的声音，Вephыn并没有回话而是点了点头——她根本没有打开发信器，如果被深海栖舰捕捉到自己的位置就不妙了。 “行动，开始……” 就战局最开始而言，双方的行动似乎都中规中矩：直线互相靠近，在相距约16海里的时候开始转向，变阵成单纵同航，根本就没有考虑抢占t头的可能性——双方都不傻，早知道对方已经发现了自己。 但是，就在两个big7轰出第一炮的同时，战局开始向ル级们始料未及的方向发展。 之前就发现一直在自己西北侧盘旋的一队飞机——被以为是侦察机，因为一直没发现它们进一步的动作——突然向己方扑来。虽然视力还看不太清楚，但很明显是二十多架流星和彗星！ 这可真是糟糕了……是向战舰还击，还是先击破来袭的舰载机？ル级迟疑片刻之后还是选择了对付舰载机。毕竟，被来自空中的攻击命中的话，实在比被炮弹直击更危险，而且舰载机毕竟是命中就爆，不像战舰还需要多次攻击。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三个放出金色灵光的亡灵lady怒吼声惊天动地，原本调整好斜角的41厘米三连装主炮全部开到最大角度，炮火轰鸣而出，在空中放出了璀璨的烟花。所有参与攻击的流星舰攻和三四架俯冲时间过早的彗星舰爆瞬间爆炸！ ……但是，这个作战计划，有点……后续的变化来的。 在飞向深海栖舰水上打击部队的机群扑向任务目标之后，还有四个家伙在那片海面上向ル级靠近，速度不慢。既然是在飞机出现的位置，当然就是镇守府的航空母舰了。可惜现在打不到她们，等解决了这股敌人再进攻她们吧——所有的三个ル级就这么想当然地想当然了一下。 然后，就在一个ル级已经成功跨射长门的同时，一阵微弱的水面滑行声传入深海栖舰们的耳中。 其中一个ル级低头一看，顿时瞠目结舌。还来不及提醒因为刚刚进行了一轮射击，火炮过热的两个姊妹——脚下传来三声巨响，第二个ル级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缓缓下沉——那四个水面舰娘根本不是什么航母，而是鱼雷攻击舰，不是特型驱逐舰就是后期型轻巡洋舰！ 简直是奇耻大辱！堂堂主力战舰，竟然屡屡被驱逐舰和潜艇这样的小辈戏弄于股掌之上，还损失了一半的成员！不管对面是雪风还是欧根亲王，不管周边还有什么敌人，必杀之！战舰ル级咆哮着转向了西北方。 呃……显然她们忘了，最早使她们发现西北这一路的东西是什么了。 于是就在剩余的两个ル级做好了向第六驱逐队开炮的准备的同时，硕果仅存的五架彗星舰爆终于冲下云层，向第三个ル级尽情地倾泻火力…… 平心而论，即使是彗星舰爆，仅仅五架想要一击毁灭旗舰ル级还是很有难度的。不过办法总是人（也包括舰娘）想出来的：彗星舰爆并不是直接把重磅炸弹扔到ル级头上，而是在咫尺的距离平行把爆弹投在海面上。爆弹凭借惯性在海面上向前弹了几下，重重砸在刚刚已经被伊型潜艇的鱼雷攻击过一次的腿部——五枚重磅炸弹几乎都砸在同一个位置，旗舰ル级的右腿几乎被整个炸碎！瞬间失去了浮力，如同陨石一般沉入海底…… 等到最后一个ル级开完这一炮之后，整个水面打击部队已经只剩下她一个，而她又已经被两个大战舰夹叉捕获，任谁都知道大势已去了。 她做了自己最后能做的事：火炮仰角再度抬高，用手扶正刚刚开了一炮、几乎处于白炽状态的炮筒，向还未离开射程范围的五架彗星舰爆，开火。 甚至远远超越刚才三舰齐射的烟花。剩余的五架彗星舰爆被这一击全部击坠…… 同时ル级战舰的全部三座主炮，连同强行固定主炮的双手也瞬间被炸飞。根本无需长门和陆奥继续攻击，最后一个ル级战舰已经大破坐底…… “……啊，又是一次，吗……”发出金色灵光的少女低声自语道，勉强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 ※※※※※※※※※※※※※※※※※※※※ “司、司令！” 由于持续的最高航速赶路，平日一直活力十足的眼镜少女已经快喘不过气来：“已经，甩开了那四个ル级……但是！最上和青叶都已经完全大破，再受到哪怕一点攻击就会——” “管他呢！给我打！”完全变调的大喊声从通信器另一边传来。 “可、可是——”唯二受损不算太严重的高速战舰姐妹咬紧了牙关。 舰娘不同于绝大多数深海栖舰（或许像南方栖鬼时雨，或者飞行场姬这样的是例外），她们拥有理智，可以自由地控制保护自己的灵力层。因此，绝大多数的舰娘都会懂得保留一部分灵力，用于进行最后的防护。一般来说，只要没有大破，舰娘的这最后一口灵力防护足以保证自己四个小时（像某些改二舰娘，甚至可以达到六个小时）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但是，一旦大破以后，由于舰装被破坏殆尽，控制灵力的能力也会下降。一般来说，明智的舰娘都会把这最后一道灵力完全释放出来——毕竟，留气过年也没用了。因此，舰娘能够保护自己的时间无非是大破以前4个小时而已。 而一场海战……能持续的时间至少也是四个小时，像这种攻击敌方泊地的事情，就算敌人全都是白板深海栖舰，所需要的时间也远远超过了这个数目！ “可是个屁！打啊！！就算拿牙咬也给我留下个牙印啊！！！你们不能参战，我就完蛋了！！！！”番轰岁三已经快要发狂了，捶胸顿足。 “……是，利根酱，麻烦你们俩辛苦一下，帮忙拖曳——” “拖曳屁！那俩家伙就扔在那别管！”番轰岁三的声音一点也没减低。 “这——” “听懂没有！立即执行！！！” “……司令的意思，雾岛明白。”雾岛皱了下眉头，切断了通信。 然后用力把榛名拉到利根姐妹面前：“我以行动旗舰的身份命令——榛名！” “……啊？雾岛？”榛名被这一嗓子吓得一愣。 “从现在开始，你将作为分队旗舰行动，带领‘拖曳最上和青叶’的利根和筑摩……向东南逃吧，越远越好。” “……雾岛？！”雾岛的命令太过离奇，榛名过了三秒钟才明白过来，“你是要——” 雾岛摇摇头，用力推了榛名一把：“你们走吧……同为日本的其他镇守府，是没有任何立场保护你们的。倒不如去米国人那儿，或许还有一线生路。” “但是……雾岛你？”由于持续的紧张，榛名的声音也有点变调。 雾岛惨然一笑：“我是旗舰，命令是我下的，不做出点什么表示一下的话，司令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说到这里，雾岛语气反而轻松起来：“也没什么好紧张的，六个小时的时间呢，就算其他镇守府的家伙们再磨蹭，也应该能到了吧？” “那样的话，我来负责这个任务！”榛名大声应答，说着便向东北方冲去。 “蠢！”雾岛快步追上去，当即给了榛名一个耳光，“我是旗舰，我能负这个责任，你能干什么？！你去送死……根本毫无意义！走，快走！敌舰马上要追过来了！” “雾岛……”榛名眼中噙着泪水，抿了抿嘴，什么也没说，转身朝正南方离去。 不是照雾岛所说的东南方，因为她还抱有一丝不确定的希望。 “……好了，”直到剩余五人走远，雾岛才轻轻吐了一口气，“接下来的任务，就只剩下……” ※※※※※※※※※※※※※※※※※※※※ “雾岛？雾岛！该死，现在前线到底怎么样了……” 主力尽出、绝大多数成员都疲劳不堪且身体带伤的大凑警备府，在这个时候的守备能力近乎为零。 即使是“低速战舰”也足以成功潜入了。 于是，当负责镇守府内港警戒的加古好不容易睁开眼睛，看清几乎就在自己面前几米远冷冷盯着自己身后巨大建筑的血红色黑衣亡灵lady时，六声并作一声足以将耳膜震裂的炮轰已然在自己耳边响起。 加古奋力想站起身来防御，但血红色ル级战舰仿佛没看见她一样，开炮之后立即转身，跛着左腿，但却没有丝毫影响速度地扬长而去。与此几乎同时…… “快救救提督！” 炮弹并没有直接命中一个舰娘，因此其所附加的怨气自然也不会真正击杀一个舰娘。 不过，两枚炮弹狠狠炸在了镇守府的二楼，把整个提督办公室炸得粉碎。 虽然大淀和作为秘书舰的涟没有被直击，因而近乎毫发无伤，但肉体凡胎的番轰岁三却当场…… 这起惨案，即战后被称为“伊势湾袭击案”，与“真琴提督案”和“文莱镇守府失踪案”一道，成为了深海栖舰之乱时期，日本海军留下的历史谜题之一。由于这一时期整个日本本土的军力都集中在北太平洋，本土——尤其是关西——驻防的军队极少，关于袭击者的身份，除了那个本来人就迷糊再加上疲惫不堪的加古之外，竟然没有任何一人（或一舰）目击到。而那个精英ル级的来路与去向，也没有谁能够说清楚。加古曾经提到过那个ル级离开的时候前几步是拖着左腿走的，怀疑可能是来自阿留申的战场，因此受到了中破的打击；但是在樱庭晓——作为深海栖舰研究员中的最权威者——做出了“深海栖舰的行动是凭借怨念而非意志力，除非相应部位被直击，否则深海栖舰并不会像舰娘一样因为疼痛而降低战斗和行动力”的说明后，这个说法看来也不怎么靠谱，加古本人也表示自己看错的可能性确实存在。由于番轰岁三性格张狂、无才无德，无论在海军部还是镇守府内都没有什么朋友，这起案件，进行了这样象征性的调查之后也就不了了之，成为了一桩悬案。 而阿留申之战的指挥者樱庭晓和夜神飒却从此绝口不谈此事…… 第二十八话 战国无双 “距离布里斯托尔湾，尚有两个小时路程……？” “那我们就一鼓作气冲进去吧，响酱！唔，怎么了？” “大凑的主力舰队……好像正在朝这边赶过来，不过少了一个。” “唔……响，要和她们会合吗？” Вephыn只是稍微点了下头作为回应，前进的速度更快了。 “长门桑！求你……快救救雾岛！” 根本不用长门和Вephыn问什么，榛名已经三下五除二把之前发生的情况全都说了出来，尤其是雾岛为了承担战场抗命之责，已经一个人冲向敌阵一个小时。 “这……响酱，以我们的速度，现在追上去的话……？”长门皱起眉头，本来自己的速度就比金刚级战舰要慢…… “……试试，这样好了。”Вephыn低声自语。 “……？” “大凑所属主力舰队，由于提督之命令，在战役中无视友军行动单独突进，单军暴露突出，导致损失严重。”Вephыn用公事公办的口吻宣读道，“其后由于提督之命令，强行进击，但因‘除雾岛以外全员动力均受损，速度大为减慢’，被本军赶上，并与长门、陆奥二员临时组队行动。” “……诶？”动力受损？明明自己和两个利根级并没有—— 没等榛名反应过来，在双方应答的当儿已经得到Вephыn反复暗示的晓、雷和电已经把小口径炮对准了榛名、利根和筑摩的鞋…… 砰砰！砰砰！砰砰！ 虽然舰娘的弹药都是经过特制的，对不含怨气的生灵不但不会强化伤害，反而会弱化，但对方毕竟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又猝不及防，即使是普通子弹的杀伤力也绰绰有余了。三人鞋上的发动机装置立即冒出了黑烟！ “诶诶！”榛名吓了一大跳，之后才反应过来：这就是Вephыn所说的“全员动力受损”！ “……然后，本军所部第六驱逐队立即前进，护航大凑镇守府的雾岛，协助其进行布里斯托尔湾南部阵线的诱敌工作。”Вephыn最后宣布完，也不等榛名的回应，立即朝第六驱逐队的三个姐妹招招手，示意走了。三小只愣了一下，这才快速赶上Вephыn一同前进。 “……不应该是这样的！那可是整个港湾！就凭四艘驱逐舰也……”榛名都快哭出来了，非但没救成人反而把四个孩子也搭进去这可是…… 但是话头却被长门摇了摇手指制止了：“放心吧，”长门语气里含着笑意，“那四个孩子，可不是‘一般的驱逐舰’哦。” “响，这个办法实在……你是怎么想到的？” “……经验吧。”Вephыn的语气中没有一点自豪，“在那个国度想要救人的话，‘正确地’谎报情况是基本功。” *注：苏联 ※※※※※※※※※※※※※※※※※※※※ “敌舰发现！” 布里斯托尔湾北部，吴港主力舰队已经突入港湾一个小时了，但却一个深海栖舰都没发现……直到现在。 “以南40海里，吗……”雪风皱起眉头，对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布起了口袋阵等我们钻啊……还好我也有准备就是。” “准备……？” “至少不会让敌人直接用轰炸机把我们打死在路上吧。”雪风苦笑，“武藏酱，请注意听好：除了泊地栖姬和护卫她的两体浮游要塞以外，现在这个泊地一共有23个ル级战舰、13个タ级战舰、24个リ级重巡、16个ヲ级正航和18个ヌ级轻母，每种轻巡约有30余，共141；驱逐的总数则在160以上！” “天哪……”武藏听了这个数目不禁皱起眉头，“这可比莱特湾海战还要大场面……比铁底海峡的守军数目还要多三倍？这个数据真的没错吗？” “所以司令才会怀疑铁底海峡其实并没有伤及南方海域深海栖舰的元气……”雪风点点头，片刻之后又补充道：“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除了两个精英ル级、一个旗舰ル级、六个旗舰ヲ级、两个精英ヲ级、两个旗舰护卫舰之外，其余的全都是没有灵光的普通舰。如果我的计划没有差漏的话，应该可以压制住深海栖舰航母的大部分火力，加上南线响酱她们的机动作战，撑到米军到来应该不成问题。” 呃……大和所最担心的也正是深海栖舰的空中火力，不过即使雪风所说的能够成立……37个战舰（包括泊地栖姬和三个强化过的）也绝对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放心吧，大和酱。”雪风笑了起来，“深海栖舰的战舰是低速舰，不适合用来追击，是用来构成口袋阵、避免我们向一个方向突围的，兵力势必会很分散，一个方向绝对不会有第二个强化战舰。在深海栖舰察觉到自己在空中中了我的计之前，我们在接近战上并不会受到威胁。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消灭深海栖舰的旗舰ヲ级，能消灭两个最好，不能两个，至少也要消灭一个。” 那又是为什么？武藏还是不明所以，但大和却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 “嗯……行动，开始……” *注：美军二战参战战列舰（因此不算上亚利桑那、俄克拉荷马，算上黎塞留）总数是23艘，日军是12艘，如果把泊地栖姬算作低速战舰的话正好各多出一个；莱特湾海战美军出动了一线航母17艘（正航8艘轻航9艘）（因此如果把泊地栖姬算作航母的话就正好那啥啥），护航航母18艘，巡洋舰24艘，驱逐141艘，所以武藏才说这比莱特湾海战还大场面 ※※※※※※※※※※※※※※※※※※※※ 日本人的前卫舰队显然毫无察觉，就这样沿着海岸线持续向东深入海湾，已经一个多小时了。 不过事情有些小变化……还有大约半个小时就可以封住口袋阵收网了，偏偏在南线出现了五个家伙……而且，看上去还来者不善的样子。 上驷对下驷！北侧由高速舰来封住入口，以空中火力歼灭；南线自己亲自出马，四个强化战舰一同出击，先强行把南线的舰队干掉再说！ 虽然并非雾岛的本意，不过南线的行动确实给雪风的计划添上了一道绝佳的保险。 “……那么，做些什么吗。” 还来不及表示什么，四个大战舰和两个反潜轻巡就迎头撞上了第六驱逐队的鱼雷阵！ 九三式酸素鱼雷的有效航程是20海里，而以鱼雷的命中率，就算是Вephыn也只能在十海里的距离上校正射击。不过既然这次是以逸待劳加上距离遥远，自然也不用吝惜本来就多余的鱼雷。 本次作战的最后一战了嘛。 以逸待劳的效果是明显的——旗舰ル级和一个金骷髅当场大破。 但是，既然已经具体到单场战斗，说到底绝对实力的差距也不是依靠这种东西能够弥补的——尤其是，涉及到火炮射程的问题。意识到了这一点的两个精英ル级立即停在16海里的距离上排开了单纵阵。 ……不过Вephыn显然不会让她们这么轻易得逞。 “ypa！” 然后第六驱逐队就这么……面对着两个战舰一个鬼姬，直接冲了上去！ 单纵对单横，同航战！ ……当然，即使是这样，深海栖舰依然占据优势，把第六驱逐队加上后面的雾岛统统大破也不是难事。 “跟预计的一样……真是羞耻啊。” 不过…… “……发现了！” “嘛，我果然还是得靠雷击来打仗嘛……” 这边的战局开始了才一个小时，泊地栖姬还好整以暇地命令北线收网……还没来得及有任何战果，南线一下子就多出了六个小型舰。 然后，三发距离极近的鱼雷分别击向泊地栖姬和那个已经大破的旗舰ル级——显然泊地栖姬没有注意到两个反潜轻巡全部沉没带来的不利影响。 泊地栖姬倒没有立即出问题，不过旗舰ル级却当场被击沉——三大对十小，战局一下子变得有意思起来。 咳……这仅仅限定在北线的计划展开之前。 “发现敌舰位置……她们开始进攻了！这个舰载机数目……至少是一半的舰载轰炸机！” “嗯，我想也是，她们没有派战斗机对吧？”雪风得意一笑，“这也是正常的，对方肯定能够发现我们的舰种没有空母，所以可以放心派轰炸机来轰炸；但根据之前那支深海栖舰的报告，她们肯定也能知道我们这支队伍包含有大和级战舰，因此不会派太少的轰炸机，而且一定会以舰攻为主，而这就是我的目的啦。我们走，朝随便一个有舰载机袭来的方向冲，然后重点关照敌航母！” “好！” 泊地栖姬始终没有想明白三个盲点。 第一，虽然陆上的普通人类军事设施无法对深海栖舰造成致命伤害，但是，在侦查方面的效果却不会减弱。而毫无疑问，这个时代的现代陆基雷达技术比太平洋战争时期要强大得多。 第二，人类的陆基军事基地……也是可以停放、储存舰娘的装备的—— 包括舰载机。 “此处……绝不退让。” 于是在深海栖舰的航母轻母们兴高采烈准备袭向毫无防备（她们认为）的日本镇守府军时，却发现自己要对付的是从阿拉斯加的军事基地出发的帕劳泊地机动部队的舰载机——而且全部是战斗机！ 还来不及作出反应切换到航空战的装备，近三百架高级战斗机已然扑到这片海域上，而它们要对付的仅仅是低空飞行的四百多架低级舰攻机。 布里斯托尔猎火鸡大赛，正式开始了。 而吴港主力舰队此时的目标已经明确——正是为了确保口袋阵而主动进入海湾最深处、如今两面退路都是陆地的两体旗舰ヲ级和一体精英ヲ级！ “第一、第二主炮，开始齐射！” “我的主炮的真实水平，看好了！” “攻击！fire！” “主炮发射，开始！” 平心而论，ヲ级正航强化之后，回避能力还是不错的，四次超远程炮击只有一组夹叉捕获了一个旗舰ヲ级。不过…… 不过，负责校正的，可是凭借直觉能够在19海里外弹着校正的雪风啊。 “夹叉捕获……这次一定要直击！” 46cm三连装炮 九一式彻甲弹 “我武藏的主炮……可不是吹出来的！” “全炮门！fire！” “我会努力的，不要丢下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203cm（三号）连装炮 155cm三连装炮（副炮） “老老实实受死吧？” 由于空中的战场依然是压倒性优势，而所有强化过的战舰又全都在南线被水雷舰队绊住，吴港主力舰队目前可是安逸得很。一轮齐射，一个精英一个旗舰总计两个ヲ级轰沉，另一个旗舰ヲ级大破，被挤在峡湾的两个杂鱼深海栖舰当场轰沉！ “嗯，任务达成……不过，我们这里多闹一会儿，就能够为南线的响酱和时雨酱她们减轻一些负担……而且，我们现在也逃不了了不是吗？”雪风俏皮一笑，“我们先在敌阵里冲一下好了……” 第二十九话 鬼使神差 在击破了两艘空母并大破一艘之后，吴港主力舰队似乎终于和港内的深海栖舰进入了短暂的相持阶段，双方谁都不能对对方造成决定性的伤害。 不过这样一来深海栖舰就比较惨了——四百深海栖舰在这个港湾之内，又要与吴港舰队留出距离，可以说已经快要塞满。几乎已经不需要校正，一炮一个，转瞬间就已经损失了十来个驱逐大鱼！ 深海栖舰本来也可以靠着数量优势硬生生磨死这四个主力舰，不过……由于泊地栖姬之前关于隐蔽性的命令，所有深海栖舰的初始位置都在吴港主力舰队初始位置的至少30海里以外。就算吴港主力舰队很快接近了东线包围圈的那几个家伙，也是在16海里以外，而且很快就收拾光了。在这种情况下，试图接近吴港主力舰队并攻击的深海栖舰首先就要面对两个大和级和两个二改金刚级的火力扫射，当然肯定能够接近，不过战舰、重巡和雷巡是肯定被先点名了。 至于那唯四射程超过16海里的深海主力舰？还在南线跟十个小型舰happy呢。 因此，战局在短时间内依然无法打开局面。 相应地在空中战场，深海栖舰倒是表现良好。正如樱庭晓和夜神飒所预测的，量变最终引起了质变，大量的最低级舰战即使拼着被烈风击坠来给烈风机身上打一个窟窿，也足够消耗掉帕劳军的舰战了。在消灭掉三百架以上的舰攻之后，空中的局势重归平衡。 不过，就在深海栖舰们乐观地预测很快就可以起飞舰爆机的时候，帕劳的舰载机……直接放弃了战斗，凭借高速度很快脱离了战场？ 这个……虽然搞不懂镇守府侧在搞什么飞机，不过既然空中的威胁消失了，自然就该…… 起……飞？ 第三个盲点：时间。 为什么空母的舰载机都开始返航了？原因很简单……北方的冬季夜晚降临得太早，现在已经是午后五点左右，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之所以绝大多数航母不敢在夜间发舰参战，原因很简单：在夜间的海上进行飞机起降实在是太危险了，尤其是降落，可说是困难之极。正因为如此，虽然太平洋战争中服役的绝大多数能够作为舰载机使用的飞机都或多或少携带有夜战用的武装，却极少有海上夜间航空战的记录。 能够解决这一点的，无非通过三种方式：要么在每个舰载机上装备优秀的雷达系统，要么在空母本体装备发达的雷达和通信设施（后者对于舰娘来说倒是很简单的事）…… 要么，舰载机不在航母的飞行甲板降落，而在陆基的基地降落——这还是飞行场姬提醒夜神飒的呢。 因此，在天色已经昏暗下来的现时，大量的舰载机在现在这个船山船海的局势下立即演变成了一场灾难！尤其是那些最低级的深海舰战和舰攻，许多就在空中自己撞上，还有的一头扎在了母舰身边的鲸鱼和海怪身上……可能在这一场混乱中损失的深海舰战比烈风和震电击落的还要多。 但，即使这样……制空权毕竟还是掌握在深海栖舰手中，因为—— 终于天空中重归平静，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天空中布满了发出金色昏暗灯光的深海舰载机，足有200架以上。 对……旗舰ヲ级恰恰就是“本体装备发达的雷达和通信设施”的空母，而如今，就算在镇守府侧的袭击和傍晚的混乱中损失不少，依然还是有着压倒性的优势。 按说夜战应该是驱逐舰尤其是巡洋舰发挥的舞台，大船在夜间战几乎就是活靶子。不过……还是原来那个问题，船太多在此时反而成了很要命的不利因素，要不是因为空母们站位分散，雪风早就下达“朝着对方有灵光的家伙打就好了”的命令了。即使现在这样，依然还是一下一个，没的跑。 还好，深海栖舰还有四个旗舰ヲ级。还好，杂兵的密度低下来以后就是正常的夜战，至少立于不败之地。 泊地栖姬这些“还好”也在下一瞬间“卡嚓”一声碎得满海都是。 ※※※※※※※※※※※※※※※※※※※※ 南线战局……尚可。 按理说只要进入夜战，南线这些深海大战舰就没咒念了。不过由于进入夜战的时候，两军的距离还有12海里，事情就变得有点微妙——想在一个小时之内贴近战，就得使用最高速度了，这对跑了半天燃油消耗不少的水雷舰队来说是有点浪费——还没确认南线中太平洋会不会有深海栖舰增援，如果这边打得正欢吉斯岛的司令部被人给端了就美哭了呀！ 就在这个时候，飞机的轰鸣声从南面传来。大井和岛风都是心里一紧，东太平洋深海栖舰的援军！ 不过北上和Вephыn却是同时松了一口大气。同时泊地栖姬也听到了……绝不是松一口气的表情。 接近150架战斗机以大井和岛风见所未见的速度划破长空，随即后面跟着十几架轰炸机。虽然夜色漆黑，但是轰炸机们却有如目见，大量的鱼雷投射在咫尺之间的海面上，泊地栖姬几乎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瞬间爆炸！ “米军！”时雨惊呼一声，双手伸向空中，“是米国的夜战舰载机来支援了！” 144架f8f熊猫战斗机快速突入北方的战场，立即在闪着金色昏暗灯光的中期型舰载机中间掀起了一股恶风！深海栖舰自以为制空权稳拿，只有六七架舰战作为外围防护，而现在能够放出飞机的旗舰ヲ级只有四个，可以起飞的舰战总数还不到128架，连数量都不及米军的多，更不要提质量了：震电的强大只存在于理论上，f8f熊猫舰战的威力却是在实践中确认过的。 在武藏大破之前，战场上的制空权已经易手，接着就是近百架米国俯冲轰炸机和鱼雷攻击机扑进这片几乎被鲸鱼和海怪塞满的海面！ tbf复仇者舰攻 sb2c舰爆markv tbf复仇者舰攻 “youshallnotpass！” tbf复仇者舰攻 sb2c舰爆markv tbf复仇者舰攻 “knowthat？sorrytotellyoui‘mstilllivingnow！” tbf复仇者舰攻 sb2c舰爆markv tbf复仇者舰攻 “soyouthoughticouldn‘ttouchyou？hmmm？” 12inch三连装炮 12inch三连装炮 翠鸟观测机试制型 “seeit,guam！” 12inch三连装炮 12inch三连装炮 翠鸟观测机试制型 “thisisthepoweroflargecruiser！” 六个少女组成的战队一边攻击一边驶过了北上一行十一舰的身边，仅仅在这个距离上就开始了凶猛的炮击——距离深海栖舰泊地包围网足有16海里，这可是几乎达到了最大射程！ 不过此时米军已经可以尽情地玩了——在夜间第一轮的空战中，旗舰ヲ级的舰载机已经全部被毁，接下来的空袭又对所有带有灵光的深海栖舰来了个大点名，现在深海栖舰的港内除了小型舰之外，中型舰和大型舰加起来不到六十……这还全都是白板货色。 因此，这第三轮空袭——已经达到了炮击可及的距离——几乎就成为了米国三个航母舰娘的飞行特技表演！小编队分散然后又集中，重磅炸弹和鱼雷的轮番攻击，深海栖舰虽多，在这种狂野而技术的打击下如同冰雪消融一般纷纷沉没！ 在六个舰娘当中最为显眼的那个金发小魔女（正航）在经过目瞪口呆的北上身边时，还好整以暇地喊了一句： “跟三个低级的‘屠夫’都耗了这么久，你们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告诉你们在这个世界的上司，别想利用你们玩什么争霸战，要不，哼哼，姐姐我打沉你们第一次，就能打沉你们第二次！” “可恶……该死……”隶属横须贺的龙骧从对讲机里听到这句话（虽然肯定没听懂对方的美式英语），当场气得七窍生烟。 “……啊？怎么了？”樱庭晓和两个夜神都听见了这句话，但没有一个人闹明白她的意思。 “扒了皮我都认识那货的骨头……”龙骧咬牙切齿地说，“萨拉托加……” *注：龙骧在瓜岛海战中被萨拉托加轰沉 ※※※※※※※※※※※※※※※※※※※※ 在舰载机的帮助下，为数众多的杂兵深海栖舰也不过是一大堆靶子而已。 “i‘mtheuscraft,arejapenese？hmmm,who‘stheflagship？yamatoornagato？kongou？” “i‘l,thankyou” 多一门外语就是好，金刚立即上前跟金发小魔女对上了话，没几句就把雪风推了上来：“嘿，这孩子就是我们这次的旗舰，雪风，你们一定听说过吧？” 说话的当儿，米军队伍里一个黑发的小女孩一直在盯着雪风。“丹阳。”在金刚报上雪风的名字时，她突然用标准的闽粤官话说道。 “诶诶？你是……啊啊，襄阳！是襄阳吧？”雪风愣了一下，随即眼前一亮，“大家，这位是萨姆纳级驱逐舰布拉什，嗯……我在中国时的战友，那时她叫襄阳。” 布拉什一脸苦笑：“啊哈哈，日语好像应该说‘よろしくございます’的样子吧……总之以后打通了白令海航路，我们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再见面。” “嗯嗯！” *注：uss是美军现役舰船，萨拉托加在地球是没法使用这个自称的，不过在这儿是可以的…… ※※※※※※※※※※※※※※※※※※※※ 伊8一脸苦相。 本来在日本帝国海军军中，潜水舰就是九等公民。虽然樱庭晓对潜水舰没有什么偏见，但本来就不会的东西也不能指望他一个月之内全学会。 虽然好不容易有机会参与这场大会战，但说到底也只是个打下手的，远不及大和级两员那般中流砥柱。 不过这样倒也避免了自己遭受损伤就是。如今，她们这支潜水舰队只是在阿留申群岛东部游奕，预防万一有来自中太平洋的深海栖舰援军。 “八酱！”突然伊19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来，“南方发现疑似敌影！” “咦？”伊8已经从电台得知，米军已经与布里斯托尔湾的大和她们会合，消灭整个泊地的深海栖舰也不过是分分钟事儿了。中太平洋的深海栖舰打算这个时候来赶场？那可是选错了时间。“具体是什么样的敌人呢？” “不清楚，大概有三个空母、三个战舰或者航战的样子，说不定是鬼姬！” 这个敌人可不弱！伊8一下子打起精神，还好一半是普通的空母，根本没有反潜能力，如果那三个也是普通的战舰就更完美了。说不定这次自己可以和伊19或伊168当年那样发一笔横财？ 这样想着，伊8以最快速度来到了伊19报告的海域，另外两个潜水舰也到了。 “在那边，做好准备，一次偷袭先干掉至少一个鬼姬……”伊58打着手势。 “明白！没问题！” 于是四个死库水开始分散，准备当场猎杀深海栖舰的鬼姬。就在这时…… 一串深水炸弹突然直线落入海中！虽然距离最近的伊58和伊168尽量停住闪避，但水传递压力的速度实在太快了，爆弹爆炸的瞬间四个死库水当场被吹飞！还好没有造成致命的损伤，侥幸逃过一劫的伊58捂着淤青的腹部，疼得五官都扭曲起来。她知道，自己的一时贪功，很可能会使得整支潜水舰队遭遇灭顶之灾——已知的鬼姬（除了没有空母功能的战舰栖姬）都和伊势级一样没有声纳装备，而使用的飞机又不是反潜优势的水上观测机而是普通的舰战舰爆，反潜能力虽然有，但是近乎为零，绝对打不出这么优异的反潜效果！ 在整场北方海域大会战结束的同一时刻，来自中太平洋——地球的中途岛海战遗址的深海栖舰援军部队终于赶到。而这支部队的实力，将成为下一个时代启动的契机…… 第三十话 雪月党徒 *注：雪月是法国共和历的一个月份，对应新历的12月21日——1月19日，响真正的“最后的名字”十二月党人号指的是新历12月26日的十二月党起义 “一个血凰酱改型，两个旗舰血凰酱，还有装甲空母的鬼姬各一个，最后……”夜神飒不慌不忙清点敌手的声音突然停住了，“不认识啊……” “……不认识？新的深海栖舰？”樱庭晓精神一振，夜神总司令则是眉头紧锁。 “什么样的？前线有发回照片什么的吗？”总司令问道。 总司令这次战役真是没一件顺心事，手底下三个将领各怀鬼胎，没一个按着军令来的，包括长官樱庭晓在内全都不按作战部署出牌。这也罢了，随即亲女儿居然跑到横须贺硬把自己拉到这鸟不下蛋的吉斯岛上，美其名曰观战。这……有啥可观的？虽然夜神元帅倒也不怕这个，但是好像根本没这必要啊？而且——别说他了，显然樱庭晓也不知道这是玩的哪出戏。 幸亏他们还想得起来通知米军提前行动，总算没有出差错，虽然番轰岁三的贸然行动让他们很是手忙脚乱了一番，还好樱庭晓战略得当，夜神飒反应极快，硬是把濒临暴走的战局拯救了回来。 现在，又突然多了一队援军，而且还是带有两个鬼姬和…… 刚才女儿是不是说了“改型”？ “照片？啊有的……挺可爱的对吧？”夜神飒笑嘻嘻地把一张有点模糊的照片递给父亲。 照片上是一个个子矮小的小女孩，惨白的脸上带着一种疯狂的笑容，右手维持着一个海军礼的姿势，正在从身边的一个海蛇头中吐出深海飞机，海蛇头的下颚是一枚鱼雷。至于海蛇头跟小女孩之间是怎样的联通，总司令是看不清楚，不过看起来女儿是看清了。 没有光环，一点灵光都没有。 夜神总司令当即倒抽了一口凉气，新的普通深海栖舰！ 众所周知，深海栖舰之中，有的可以通过击杀人类、舰船等，很容易地强化自身，并且通过灵光来显现出来，有的却不能（虽然这些“不能”的家伙也有一些似乎能够强化的）。由于其灵光分成三个等级，普通深海栖舰也被划分为三个等级，各国通用。 所有不能简单强化自我的深海栖舰都会有一圈不祥的灵气笼罩，低级的是血红色，高级的是火焰状。没有灵气笼罩的深海栖舰，那就是说—— “哟，居然遇上‘绞肉机’了啊，你们的运气可真好。” 在樱庭晓的陪同下，一个长着深紫色短发、操着一口既不流利且带有明显西方口音的日语的年轻人走进了吉斯岛的临时司令部，离着老远就大声说道。 “唔……总司令，这位是圣地亚哥镇守府的司令，约书亚·约翰逊少将。”樱庭晓表情尴尬，介绍道。 “呃……我是夜神伊织，请指教。”总司令强行把思绪拽了回来，摘下手套跟米国提督握手。 “客套话一会儿再说……你们好像是遇到了麻烦啊？‘绞肉机’可是随便来一个，只要不出主力舰队就没法对付的强力货色，就凭几个日本潜艇能哪怕拖延得住？”约书亚·约翰逊笑嘻嘻地握握手，随即表情一肃。 “喔？这种深海栖舰这么厉害？贵国是把她称作……‘绞肉机’？” 在两个大脑袋谈论敌情的当儿，夜神飒的航空部队已经冒着夜色从阿拉斯加赶了回来——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二百余架烈风面对数目差不多相当的深海舰战（而且其中还包括反潜机），竟然非但占不到一点便宜，而且还隐隐被压制？ “嘿，这种家伙可是炮击雷击航空战三项专精咧，这飞机，新泽西跟我亲口说的，绝对是战后型的通用型战斗机，跟这些太平洋战争水平的专用战斗机比都不弱，而且这载量……嗯，你们这碰的还是普通型的，140架！这数字如何？” “老天！”夜神总司令倒抽了一口凉气：三项全能……这哪里是舰，完全是一座武库嘛！至于樱庭晓，他在听到“战后型”三个字之后便若有所思地站在一旁，也不知作何感想。 ※※※※※※※※※※※※※※※※※※※※ “啊啊，已经发现那些神气家伙啦。”一如既往提不起劲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 “北上酱，请注意~”接话的不是樱庭晓而是夜神飒，“请先用甲标的攻击那个装甲空母鬼就好~配合上已经围攻装甲空母姬十分钟的苦瓜酱她们，和空中的牵制，干掉那两个鬼姬，然后撤退就行啦~” “……哈？”虽然刚才走了一会神，樱庭晓还是听见了，顿时一脸不可置信看着夜神飒。干掉鬼姬就算取胜了？闹哪样？ “嘻嘻，我自有‘后备部队’！晓酱你就放心吧~”夜神飒一脸得色。 “……咳咳。”樱庭晓一时无语，清了清嗓子。 “甲标的已经放出，敌人的方位已经由潜艇们标在海图上了……好咧。”北上最后做了一次调整，“前进吧——” 话音未落，时雨先向前急驶，躲过了差点跨射她的一组炮弹。“能看到……”黑发女孩儿喃喃自语。 “啊——虽然说装甲空母鬼姬的射程不济，不过那个新型家伙的射程相当不错咧，而且又准。”北上把手搭在额头上，“好吧，总之要拉近距离就是——” 时雨点了点头，跟着三个雷巡一起前进。 但是她的思绪却沉入了深深的意识之海，与某个奇特的存在建立了联系。 这一定是深海栖舰，绝对没错。是装甲空母？对面的某个装甲空母会是……最上？ “呜……” 这绝对不是装甲空母姬，时雨还记得提督曾经提到过，装甲空母姬是由单一的怨念构成的。而这个家伙……由两股怨念构成，是装甲空母鬼？ 不过，对面似乎除了一个装甲空母姬之外都是由两股怨念构成的高级共生类深海栖舰，所以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判断原则。 然而这两个灵魂的差别实在太大了！其中一个带有惊人的怨恨，而且时雨隐隐感觉到并不是对单一事物的怨恨；另一个也是作为主体的一个，可以说没有任何怨恨，有的只是孤独，如同黑洞一般深不可测的孤独。仅仅是向内窥探一眼，时雨的灵魂就几乎被吸了进去！然而时雨勇敢地继续向深海栖舰的内心潜航，在这片黑洞的最深处找到了少女真实的心音，这是什么声音…… ……但没有用，微微泛着紫色的银发小女孩呢喃的，是一种时雨并不懂的语言，而且肯定不是英语。 “好，停吧！” 随着北上一声令下，六个小型舰齐刷刷站住。 “做好准备进行鱼雷齐射，现在，大井亲——” 北上才刚开口布置，木曾就脸色一变，调转炮口朝海面开了三炮。 随即一枚悄无声息的鱼雷在海中诱爆了。 六个小型舰神色都是一凛：深海栖舰之前无论在火炮和飞机方面如何博采众长（其实也就是采了日米两家之长），至少在鱼雷方面，用的一直只有米国水准的鱼雷。而米国的传统鱼雷有多弱，实在都是不值一提的东西。因此，虽然深海栖舰中存在着怨恨极深的雷巡（北上猜测说不定那还就是自己被强制装上回天鱼雷之后的苦恼所化也说不定），但对于深海栖舰的雷装，ijn方面一直瞧不上眼。 但是这次的雷击，却是在远达16海里之外，远远超出了米军传统鱼雷的射程。而这枚鱼雷的速度、尾迹还有悄无声息的特点，绝对错不了，这一定是曾经用于伊级潜艇装备、现在则正装在北上身上的21英寸舰首酸素鱼雷！换言之，如今，深海栖舰也会使用酸素鱼雷了！ “必须加紧行动。”北上下了结论，除了心神不宁的时雨之外，另外四舰都点点头。 当时雨正准备听取其中任何一句话，发到总部问问这到底是哪国语言时，他却突然被其中一句话吸引住了注意力。起先她以为那是一句自己在战场上听过的敌军的言辞，她出神地想了几秒钟，突然恍然大悟：自己光顾着注意这是外语，都完全没想过去理解这些话了，那句话是十分标准的日语。 “キサマハヨロシクヤツテイルミタイダナ……”深海栖舰女孩真真切切地说，“オレハ、ウドノタイボクダツダヨ……” *注：貴様はよろしくやっているみたいだな。俺は、独活の大木だっだよ ※※※※※※※※※※※※※※※※※※※※ “那个家伙，那个新型的深海栖舰，”夜神伊织走近樱庭晓，仿佛老了十岁，“在米国西海岸早有出现。那家伙拥有战争后期型的火炮、日本帝国海军的酸素鱼雷和一百架以上战后的舰载机，是远比战舰ル级更可怕的存在……虽然不能归入我们已知的任何一个舰种，上报总部之后总部决定将其命名为战舰レ级。” 夜神伊织的官位当然比樱庭晓高得多。但是在深海栖舰研究这方面，他还真没什么可以居高临下的，樱庭晓才是专家，而且是从深海栖舰的来源地地球而来的真正专家。这个夜神飒可能不知道，但夜神伊织总还是清楚的。 樱庭晓没有回头，哼了一声。他早就知道了，虽然早就提议总部撤掉用伊吕波歌标注深海栖舰名称这种严重破坏深海栖舰原有思念的做法，但是总部基于各种原因并没有采纳，算了。“战舰？总部喜欢的话，随便吧……不过我能告诉你的是，这家伙不是战舰，而是航巡。” “……航、航巡？怎么可能？”夜神伊织笑了，“我跟你讲，这家伙的炮可是和——” “还不止这些，我还能告诉你，这家伙是这个种类的深海栖舰……战舰レ级？的元祖，也就是说是原型舰。而且出身于莫雷海而非中太平洋，是后来漂过去的。那种舰载机是她自己以露西亚的苏25舰攻为蓝本设计的——” “……不，等、慢着！”夜神伊织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你这么说，莫不是已经确定了对方生前的身份？” “报、报告！”伊58的声音传来，“我们已经击沉了那两个鬼姬，不过潜艇部队自我以下，全员大破，无一幸免！现在将按照夜神司令的命令撤退——” “稍等！”樱庭晓一把抓起对讲机，“北上，在撤退之前再进行一轮鱼雷齐射！目标——那个新型深海栖舰！”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 “不可以！” 带着哭腔的声音来自黑发黑衣的小女孩。时雨一边哭一边喊道：“提督，不能击沉她！那是响！” “响？！” 夜神伊织眉头一皱，但樱庭晓却不为所动。“我知道。”樱庭晓的语气冷得像是结了冰，“正因为那是响，所以你们必须击败她……正因为那是响，所以你们必须击沉她！响只有这样才能有救……响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地‘活在’此世！” “提督，我不明白！”时雨咬紧了嘴唇，“为什么要抛弃她，您不是说过——” “……这是响的意思。”樱庭晓的语气缓和了一点，“之前她就跟我说起过，作为军舰的她化作的深海栖舰，一定会是共生型的。因为直到改装完成之后，她才意识到当年自己内心深处最黑暗的一个角落——她恨日本和苏联，恨这两个用不自量力的战争拆散了她和三个姐妹的国度。这种恨是无法稀释的，哪怕是另外三个姐妹在眼前也没有办法。所以，即使她自己不能在场也好……如果谁发现了由当年的她化作的深海栖舰，一定要击沉她！” Вephыn深知自己的心灵存在着严重的弱点——并不是说对三个姐妹的爱，而是由三十年的孤苦酿成的、对两个故国的恨。如果不能击败这种恨，她永远也不能从铁幕的阴影中走出来，她就永远只是个在西伯利亚的冰窟中苟延残喘的十二月党人，而无法成为真正能够守护姐妹于这个世界的不死鸟。 所以，必须击败……战舰レ级。 “我……懂了，提督！” 声音重新变得坚定，上百枚鱼雷布满了整个海面，随即六个小型舰在还击的炮火降临之前作鸟兽散。 ※※※※※※※※※※※※※※※※※※※※ 旗舰……战沉。 原本位于二号位的ヲ级空母立即接过了指挥权。她全身笼罩着金色光环，一只眼睛中冒出海蓝色的火苗。 虽然两个鬼姬在敌人潜艇和雷击舰的围炉下先后战殁，但ヲ级空母并不是很担心。人类的舰载机已经知难而退，凭借四百余架高级舰载机和Дeka6pnct的船坚炮利，杀出一条血路救援布里斯托尔湾不成问题…… ……稍等。 一股强大的威压，令ヲ级空母毛骨悚然起来。 错不了……幸存的四个太平洋区深海栖舰不约而同望向了西北。 一个肤色苍白、双眼血红的双马尾少女屹立在西北方的洋面上。虽然相距遥远，少女周身的血红色灵光却依然清晰可见。 高傲的鬼舰身旁侍立着一个金色灵光的水手服少女，还有同样眼睛里冒出海蓝色火光的黑衣亡灵lady、手杖少女和瘦削骑士各一名，个个都气焰万丈。 这真是骄兵悍将！南方战区，果然名不虚传…… 对视了两秒钟之后，南方栖鬼神色傲慢地伸出一根手指，向南一挥，意思是让这队家伙快点滚蛋，别挡老娘的路。 这个命令毫无道理，不过ヲ级空母没有资格跟一个鬼舰讲道理。 ヲ级空母犹豫着，向后看了看。 南方栖鬼向前迈了一步，她的四个护卫也向前一步。 与此同时，在巨大的威压下无暇察觉的大量鱼雷也扑到了珍珠港增援部队的身上。虽然只是随手放出的鱼雷又无法预估此时的提前量，还是有三枚鱼雷命中一个旗舰ヲ级、14枚鱼雷命中Дeka6pnct。惨白的小女孩顿时瘫软在海面上，缓缓地沉了下去，只留下一个苦闷的微笑…… 失去了倚为长城的Дeka6pnct，就算这个时候硬顶着南方栖鬼自己也会被完虐，在遇到敌人之前先内耗可不好玩。何况……ヲ级空母看了看身后的两个畏缩不前的家伙，摇了摇头，示意撤退吧。 三个顶着巨大海怪头的亡灵少女转身，缓缓地离开了这片海域。而此时，轰轰烈烈直奔阿留申群岛的帕劳机动部队，所剩的舰战不超过50架，潜艇部队全员大破，水雷舰队半数大破……而这几乎都是战舰レ级……Дeka6pnct一人之功。 南方栖鬼双目瞪视，直到ヲ级空母完全消失在旗舰タ级的雷达范围内，立即坐倒在海面上，一脸脱力。 “哈，这样我算是什么呢……”南方栖鬼シグレ喃喃自语道。 “时雨酱做得很棒哦，”甜甜的少女音从不知道放在哪里的对讲机里传来，“多亏了时雨酱，响酱的心结或许能够解除，而且我们的行动也以胜利告终了呢~” “这算是讽刺吗，飒？”シグレ勉强露出一个苦笑。 ※※※※※※※※※※※※※※※※※※※※ 2673年12月19日，布里斯托尔湾制压完了，北方海域全境光复！ 北方海域泊地栖姬击破！新舰娘“初风”加入镇守府！ 新型深海栖舰“绞肉机”发现，命名为战舰レ级！ 深海栖舰改型为日本军方发现！目前已知为空母ヲ级改！ 吴港暨帕劳前深海栖舰秘密部队在大本营内公开！ *注：Дeka6pnct，十二月党人 第三十一话 理法权天 自身忙于在前线指挥作战，再加上这次是精英尽出，大本营只有榛名独力打理，完全疏忽了对某人的警戒。直到樱庭晓回到吴港之后，发现原本（其实现在也是）一直沉默不语的血红色骏河周身的灵光变成了金色，才从シグレ那里问出了她们做了什么大事。 但是樱庭晓又能如何呢？シグレ跟骏河这次的行动可是夜神飒授意的，总不成这时候跑到帕劳跟夜神飒翻脸？就为了区区一个番轰岁三？ 所以，这桩事樱庭晓也只好装聋作哑，接下了刺杀番轰岁三凶手嫌疑人的罪名。好在这个时候大本营甚至连自己这里养了一个ル级战舰都不知道，加上杀死番轰岁三获得的灵气竟然恰好让ル级战舰强化了，湮灭证据一下子变得简单得多。凭借樱庭晓的权威加上番轰岁三的名声，大本营甚至根本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来，要把这件事压下去并不困难。 不过夜神飒倒是很爽快地承认了自己前一个阶段的计划。这个运气好得吓人的丫头干脆早在铁底海峡之战就开始了捉人形深海栖舰回家养的旅程，当场捉到的是一个リ级重巡，不过她身上的灵光与已知的三个强化等级都不同，眼睛中会冒出不弱于姬舰的海蓝色火光。（所谓的改型，也是后来夜神飒信口叫的，然后这个被樱庭晓称为“两神”的重巡居然也欣然接受了）随后是在珊瑚海捡到了一只落单的旗舰タ级，也就是照着樱庭晓的意思称作“丹波”的家伙。ヲ级和ル级都是在迎击シグレ之后捡到的。 说来也是无巧不成书，当这个ヲ级改看见樱庭晓的时候，当场欢呼一声“好人喔！”然后扑上来……在樱庭晓衣袋里找铝，当场把樱庭晓吓得一个趔趄。看来，血凰在离开吴港并在太平洋西部被シグレ救走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奇遇以致成功升级了，虽然夜神飒坚称是因为シグレ舍身保护她，樱庭晓也这么相信。 另一方面，シグレ始终坚称骏河的行动是自己的意思，证据就是——骏河手臂上的注连绳是她解下来的。确实如此，不过这唯一的意义是——シグレ已经不在是真正意义上的“恶灵”了，因此才会不害怕这种封印具吧。 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啊……算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就好。 比起这些……首先是大和级两个家伙的改装事宜。 虽然樱庭晓（对大和而言还包括前任夜神飒）已经给两个大家伙安排了不少训练，但毕竟不比雪风深得樱庭晓的了解，没有经过实战还是不敢改装的。如今，经历了这一场大会战（而且还顶着z旗在敌阵中心冲杀了八个小时）大和与武藏的水平已经得到了确认，可以进行改造了。 另一方面，则是…… “啊，您不用担心，就算要责罚也是责罚下官，跟您没有任何关系的。” “……” 安抚了一下因为在被收押期间杀人而有点不安的骏河（虽然后者还是一如既往一言不发）之后，樱庭晓立即回到办公室。 *注1：精英骏河：总有种杀了这家伙就能升级的感觉。 *注2：丹波（タンバ），日本古国名；两神（リョウカミ），日本山名 ※※※※※※※※※※※※※※※※※※※※※※※※※※※※※※※※※※※※※※※※ “司令官，你刚刚叫我过来吗？” “啊，是啊，响。” 办公室。银发的小女孩推开门走进来，随即又把门关上。 “你的那个黑化体已经被击沉……当然，即使击沉了一次，或许还有再次复苏的可能。”樱庭晓沉吟一秒钟便直奔主题，“不过，我想跟你说的是另一件事。” Вephыn微微点头，继续听着。 “自从你上次改装之后，另外三个孩子都对你有些担心……”樱庭晓慢吞吞地说道，“虽然都清楚你还是原来的那个响，但是……感觉比原先要冷漠许多，尤其是跟除了她们之外其他人的交流就更少了，她们担心，这样下去你会出什么问题的……” “司令官，我……”Вephыn脸色一白，想要阻止樱庭晓说下去。 “对，我也明白，对于流落异国他乡孤独三十年的你来说，会有这样的转变是很正常的。但是我突然想到，她们有这样的顾虑却没有直接跟你说，却先跟我说了，这个中的意味……” Вephыn神色一震：难道姐妹们已经和自己产生沟通上的隔阂了？ “所以，我多问了她们一句。”樱庭晓敲敲桌子，然后用格外郑重的语气说道：“你和我都太低估你的姐妹们了。” “欸……？” “对，我也和你刚刚一样，以为她们没有对你直说，是因为她们和你产生了距离感，不敢对你直说……”樱庭晓站起身来，“你知道电对我怎么说的吗？她们完全理解你因为孤独而形成的这种孤僻性格，也明白你担心万一有一天自己先离她们而去，为了不让她们产生太多的伤痛……像你一样，所以刻意跟她们保持距离。正是因为明白……正是因为明白这些，并且根本找不出什么依据来反驳你的这种想法，只是觉得这一定是错的……只是觉得你这样做只是在伤害自己，所以她们根本不知道如何对你开口。” Вephыn咬住下嘴唇，微微低下头。 “都是些好孩子，知道为对方着想，但是这种关心对自己的伤害却被对方看在眼里，反而伤害了对方。”樱庭晓摇着头，“你们啊，‘守护’和‘关心’这样的感情，有的时候不说出来就没有意义了啊。” “怎么做……”Вephыn低声问道，“司令官，我应该……怎么做？” 听得出来Вephыn已经快要哭出来了，樱庭晓叹了口气，把手放在Вephыn肩头，“怎么想的，就说出来就好了。只有大胆去说，心意才能够真正传达到姐妹心中，不是吗？” Вephыn神色一黯，随即行了一个苏式军礼，转身大步走出了办公室，樱庭晓也跟着走了出去。 ※※※※※※※※※※※※※※※※※※※※※※※※※※※※※※※※※※※※※※※※ “大家……”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三双熟悉的眼睛齐刷刷盯向自己的时候，Вephыn还是当场后退了一步。 苍白的脸微微一红，Вephыn重新向前迈了一步，“大家，司令官已经告诉了我，你们的担心……对不起。” “响、响酱……”晓连忙出言要阻止Вephыn。 “抱歉之前，让你们担心了……”但是Вephыn继续说了下去，“我会一直守护着你们，这一点绝对不会改变……但，我也绝不会再让你们担心。我……我们还能不能回到以前那样的时光，呢……” 话还没说完，雷就走了上来，紧紧地抱住Вephыn。 “唔……！” “响酱已经做得很好了呢，”雷轻声说，“不过，不用把所有的痛苦和责任都一个人背下了……如果之前你一直在孤军奋战的话，从今天开始，让我们一起并肩作战，好吗？” Вephыn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点了点头。 樱庭晓没有跟着进屋，只是在门外听到了全部对话，之后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 转身朝办公室走去。 然后在半路就和也在朝办公室走的榛名遇上了。 “啊，提督，大和的改装完成了。” “噢，我去接她。”樱庭晓立即转身朝工厂走去。 “大和型战舰一番舰，大和报到。……对空火力方面，已经大幅强化了。” 樱庭晓点了点头，没有立即回话，飞快地打量了一下高挑的少女。舰装方面似乎除了把一门副炮换成了十组高射机枪之外并没什么…… 目光停留在左腿的黑色过膝袜上，樱庭晓的眉头微微一跳。 “……大和，稍微谈两句，方便吗？” “随时都可以，提督。” ※※※※※※※※※※※※※※※※※※※※※※※※※※※※※※※※※※※※※※※※ “我在担心，做出这个改装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樱庭晓叹了口气。 “提督？……您在说什么呢。”大和笑了笑。 “那个东西，”樱庭晓指了指大和左腿丝袜上的五个大字，“虽然我并没有亲临现场……是‘冲绳特攻’吧。” 大和的表情一下子黯淡下来，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你对这件事是怎么考虑的。”樱庭晓字斟句酌，“对我个人而言，那或许只是个人的耻辱——我们这些老兵没能尽到守护那些年轻人的责任。但是对你来说，那是强迫你把他们送入一场大家都明知是送死的战斗中……这已经不是荣耀与否能够决定的问题了，这是谋杀。如果你并不希望——” “提督，”大和伸出一根手指阻止樱庭晓再说下去，“我知道你一直对那场战争的结局抱有愧疚之情，但是……没有必要为我们顾虑那么多的。那场最后的特攻，确实所有孩子都明知是死……但，哪怕是那样无望的、甚至不知是为何而死的战斗，大家也陪着我走到了最后。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我没有任何立场去责备那些孩子的愚勇或者盲目，即使他们确实如此，我也会怀着崇敬之情把他们永远记住的……所以，不用担心我的态度的。” “这算是安慰吗？”樱庭晓苦笑。 “不算，”大和沉吟片刻，露出一个狡猾的微笑，“因为您并不属于那些‘愚蠢的烈士’嘛。” “……哈哈！指摘的是。”樱庭晓大笑起来，但立即语气低沉下去：“虽然可能已经说过一次了……对不起。” “安慰的话可能对您已经没有意义……请和我们一起，赎回名誉吧。”大和静静地行了一个海军礼。 第三十二话 东出扶桑 广岛，国立大图书馆。 “请问您是要把这张借书卡转让给您的……” “学生。”肤色黝黑的年轻人立即接过话茬。 “好的……借书卡转让以后，您就没有权利凭借这张借书卡进入图书馆，请注意。”图书管理员把借书卡翻转过来，看着年轻水兵递过来的申请表皱起了眉头：“是叫？勇……气……” “雪风，樱庭雪风。”年轻男子赶紧补充道。 “……嗯，就这样，”图书管理员在借书卡上写了一行字，然后交给褐色短发的小女孩，“请进吧……” “嗯……好了，雪风，剩下的你自己去找吧。不过，你是想要看哪本书？……” “《海上打击》，地球的卡洛·库珀博士的作品，好像密苏里抄录过。”雪风立即回答道。 *注：“雪”和“勇气”同音 ※※※※※※※※※※※※※※※※※※※※※※※※※※※※※※※※※※※※※※※※ 听夜神飒说米国人准备把他们那里新实验的舰娘生产线搬过到吴港、帕劳和横须贺海军学校（樱庭晓猜测九成九是因为米国人也还没测试这东西安全与否，干脆拿日本当小白鼠，反正也是他们先组装起覆盖全国各个镇守府的新型生产线的），因此樱庭晓在给雪风办理完借书卡后，立即就回到了镇守府。 结果……还真是简单啊，就只是多装了一个加大号的幕帘而已？ “你们肯定也知道，生产舰娘最核心的技术只是那些妖精的‘英灵阵’而已，其余的东西都只是避免它们被妨碍而加的辅助东西罢了。”约书亚·约翰逊解释了一句，“这个帘子也就是起这个作用的。当‘大型舰建造’的仪式开始后，妖精们要先把自己模拟成参与了那场世界大战的优秀军人的灵魂，然后通过这些灵魂、当地的地脉、周围的灵力波动和你们给出的资源来召唤出舰灵……当然，这个过程耗费的资源也是，嗯嘿嘿。” “多少？”樱庭晓连忙问。 “啊……我们还没试验过，不过，怎么也得正常建造的十倍以上吧。” 樱庭晓差点当场背过气去，恶狠狠瞪着这个一脸坏笑的米国佬。 这厮！难怪他们不怕这项技术外泄——外泄了更好，拖垮日本不是梦！ “那么，”樱庭晓还在生闷气，夜神飒却好像完全不在乎……嗯，也对，这家伙的灵力波动……咳咳，说好不提的：“大型舰建造跟我们的舰娘生产线比起来有什么优点呢？” “唔……记得普通舰娘生产线召唤的舰娘区间是在地球的1920——1945年之间活跃的军舰，对吧？”约书亚·约翰逊耸耸肩，“给欧洲的家伙们添了不少苦头啊……前延十年后延五年。据那些利比里亚家伙们的说法，大型舰建造的召唤区间是1910——1950年之间，可能会有两三年的出入，当然这对日本来说意义不大……另一方面，大概可以造出某些在普通建造当中一直出不来的家伙吧……”比如企业啊、企业啊还有企业啊……约书亚·约翰逊补充道。 “嗯？那倒是不错……蛮好啊，谢谢约书亚君~”夜神飒居然……好像很开心？好吧……樱庭晓不吐槽了。 “啊哈哈~祝建好~”约书亚显然是把夜神飒当成一个没什么资源观念的官二代了。 *注1：@导弹防御计划 *注2：利比里亚，美国在非洲建立的一个小国，供南北战争中解放的黑人回归故土之用。 ※※※※※※※※※※※※※※※※※※※※※※※※※※※※※※※※※※※※※※※※ 大型舰建造的场地还需要两三天才能布置好，这段时间之内倒也无事可做。 鉴于在广岛市郊设立的再就业卫星城区已经初具规模，至少可以住人了，樱庭晓又清理了一次镇守府的重复人员，尤其是那珂酱……然后继续着镇守府的日常。 大战一场之后，除了夜神飒那种非人哉的镇守府，其余的地方都亟需休养生息。好在从冲之岛运来的钢材也已经快到了，问题应该不大。 所以，樱庭晓现在只是一脸清闲，陪第六驱逐队在伊豆制油厂海边练习射击。 ……不过事情总不会那么顺利的。 “提督！资源运输舰队在福尔摩沙近海遭到深海栖舰的袭击！” “什？居然逼近到这里！” 按说自从冲之岛收复、文莱镇守府重建之后，南西诸岛的深海栖舰应该已经是复活一个沉一个的靶子。不过，文莱镇守府和除了帕劳以外其他绝大多数远洋镇守府一样，很少给内陆发来信息，本土也并不指望他们能带来什么惊人战果，所以文莱镇守府的地域制压水平，樱庭晓也不清楚。话说回来樱庭晓还真是从来没见过文莱镇守府的舰娘…… 所以，还好樱庭晓在整个第一岛链都布置了接应的人手。“现在在南西诸岛防卫线游奕的是？西村舰队吧？” 大淀低头看了一眼任务表：“……是的，现在南方栖鬼、时雨、山城和扶桑距离运输队只有半个小时路程；满潮和最上则有一个半小时……” “就让她们先过去！第六驱逐队和金刚级战舰会马上跟上，不必担心！” *注：即tw ※※※※※※※※※※※※※※※※※※※※※※※※※※※※※※※※※※※※※※※※ 樱庭晓的部队，练度是远远超过绝大多数提督的（也许只有夜神总司令能够与他相比）。因而即使只有四员，对付一支袭扰的小部队也绰绰有余了。樱庭晓派出的后续舰队仅仅是为了预防这万一是深海栖舰的伏击战术的情况。 话虽如此说，前卫部队也必须做好份内的工作…… “喂，我。” “啊……” 黑发盘成辫子的女孩稍微一滞，转向了身旁带着血红色不祥灵光的亡灵少女。虽然已经愈来愈能够感受到彼此之间的共鸣，但，同样曾经是驱逐舰“时雨”的两个少女依然不习惯用自己的名字称呼对方。 “用一下‘眼’吧。”曾经是南方栖鬼的存在声音低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咦？……嗯嗯，好的。” 从前天的战役到现在，时雨越来越倚重自己这种能够和某些人形深海栖舰共鸣的能力。不仅是侦察到对方的所在，而且还可以约略感受到对方的心情，虽然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或许能找到让对方成佛的方法。 不过之后的通灵没有一次成功过。据シグレ猜测，应该是只有时雨“非常了解”的舰化作的深海栖舰才有可能被时雨感知到。“瞧瞧，你成功通灵的深海栖舰也就三个吧……我、那个……你们镇守府的扶桑、还有Дeka6pnct，对吧？” 这还是有可能的，不过这里是南中国海，距离奥勒尔海很近……同样地还是很有可能的。 闭目凝神，排除杂念，明镜止水…… 首先感受到的显然是一脸不耐烦但双眼一直颇为关注地盯着自己的シグレ。曾经是南方栖鬼的存在与之前所见的タ级、レ级不同，在时雨的视界中是一抹浅紫色的光谱，跟先前作为敌人时的深紫色也是有所不同的…… シグレ感觉到了自己的窥探，“哼”一声转过头，加快了速度……虽然在怎么加速也不可能超过作为驱逐舰的自己啦。 不过，重点显然不在シグレ这儿。 运输船的方向在东南方，所以……思维也随着向东南方向延展。 ……等一下。 几乎是立即，时雨感应到了一道海蓝色的光谱……简直和…… ——看到了。 在发现シグレ和Дeka6pnct的时候，时雨所感知到的只是现在这样类似红外观测仪中看到的光谱色。然而，在这个能力最初觉醒的时候，也就是在铁底海峡东部初战的时候，时雨可是直接看到了“对象”，也就是那个吴港的扶桑化作的タ级战舰的视界的，也是因此而引发了之后的一系列事件。 但之后，时雨真正有意识地使用这个能力成功的时候都是以这种灵魂光谱的形式呈现的……直到现在。 战舰タ级单枪匹马。 当然，即使只有一个タ级战舰，也不是区区四个月字号能够对付得了的。还好双方的距离还很远，所以一时倒也没有危险。 然后，タ级战舰显然发现了时雨，速度减慢了下来。 苍白的脸转向西北方，发出金色灵光的双眼注视着时雨的方向几秒钟。 双方的身体几乎同时猛然一颤，都意识到了对方是谁。 タ级战舰尽己所能转弯，几乎冒着侧翻的危险转向西北方，朝着时雨全速行进。 时雨……我……想见见你…… “快跟我来！”时雨大声说，同时加快了速度。 “……哈？” “是扶桑姊！那是扶桑姊！” “……！” シグレ的表情更别扭了，不过同时把速度提到了最高。 ※※※※※※※※※※※※※※※※※※※※※※※※※※※※※※※※※※※※※※※※ “……シ，グレ……” 战舰タ级向后退了一步，胸口急速起伏着。虽然亡魂没有眼泪，但时雨和シグレ都看得出来，她在哭泣。 “扶桑姊……扶桑姊呜呜……” 而时雨早已经不管不顾哭着扑进了タ级战舰的怀中。タ级战舰紧紧抱住黑发的女孩儿，全身都在颤抖：“シグレ……ワ、ワタシ……モウ……” “不用说了……什么都不用说……扶桑姊……” 有シグレ在一旁看着，她们大可以继续这样相拥而泣下去。但是紧接着两个新的声音从北方传来。 “敌舰在……呃？！” “难、难道……姐姐，大人……？” 第三十三话 西归若木 タ级战舰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惊慌失措，想要转身逃离—— 但是被痛哭的时雨紧紧抱住，タ级战舰最后还是没有用力挣脱，叹了一口气：“ヤマシロ……ワタシ……” “姐姐大人……姐姐大人！” 山城已经扑了上来，和タ级战舰抱在一起：“姐姐大人……我，很想你……” タ级战舰一瞬间露出了一种类似温柔的表情，但立即严肃下来，放出金色灵光的双眼盯着吴港镇守府的扶桑：“アナタハ……フソウ……コノワタシ、デスカ？” “嗯……是的，如果您就是……” タ级战舰点了点头，声音逐渐不再飘忽不定，用很标准的日语说道：“ワタシ……想见一见你们现在的提督，可以吗？” 这……扶桑看了看シグレ，后者摇了摇头，一脸不屑：“那家伙再过半个小时就到……你们啊，还是先趁这点时间先尽情哭一会儿吧。” “……不用了，”タ级战舰表情反而轻松起来，“看到你们都还充满希望地活着，我已经很安心了……很开心……” “……我说，”シグレ皱了下眉头，突然压低了一点声音，“虽然怎样选择是你的事……你可是深海栖舰！‘安心’的话，就意味着……” “那个，没有关系了吧……”タ级战舰苦笑一下，“我只想……得到安宁。” “……啊，那就随你的便好了。”シグレ微微耸肩，“……不要有什么牵挂。” ※※※※※※※※※※※※※※※※※※※※※※※※※※※※※※※※※※※※※※※※ “我来了！” 樱庭晓的声音在对讲机中还未完全消失，四个小女孩和一条快艇便出现在了海天交际。 タ级战舰一直在凝视着快艇的方向。刚刚看清快艇中乘坐的人，立即发出一声惊呼：“是你——” “啊，就是这样。”樱庭晓扶了扶军帽，声音低沉：“又见面了……フソウ小姐。” 不用樱庭晓多说，フソウ和山城立即想起了半个月前那次中途流产的刺杀行动。フソウ在那次事件之后显然已经脱离了南方海域，至于具体是在哪里度过了这半个月，樱庭晓也不想追问。 “这样就好……”フソウ沉默几秒钟之后，叹息一声，“你……是个好人。” “谢谢。”樱庭晓简短地说。他稍微皱了下眉头，重新问道：“那么，我们可以继续半个月前的话题了……您，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也许我们可以帮助您。” “……当然，有……”フソウ思索片刻后，突然说，“山城、扶桑、时雨……请把我，击沉。” “诶诶？！”一人三舰全都大吃一惊，但シグレ却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神色，点了点头。 “这就是我最后的心愿……我希望这个被诅咒的身体，最后由你们来消灭……这样，对我来说……是最好的结局。”フソウ的声音很低，恶灵化之后依然秀美的脸也深深埋了下去，但是语气很坚决。 “我懂了。”樱庭晓突然说。 “提督？” “我，吴港镇守府上将提督樱庭晓，在此宣布。”樱庭晓的声音变得郑重起来，“批准吴港所属战舰‘フソウ’与吴港所属航空战舰‘扶桑’、航空战舰‘山城’、驱逐舰‘时雨’、鬼战舰‘シグレ’之‘实弹演习’！” “诶……我也？”シグレ明显一愣。 “请双方分别向南北航行15海里。”樱庭晓理都没理这个死傲娇，“一小时后，演习正式开始！” 时雨松开一直紧紧抱着フソウ的双臂，还是梨花带雨地盯着フソウ，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快速跟上了奉命向北方开拔的扶桑姐妹。 “谢谢……谢谢您。”フソウ低声说道，随即也转身向南离开。 “你这个人……还真是……”シグレ皱着眉头说道。 “……唔？” “……算了！反正这样也不坏……” シグレ说出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话，也转身离开了。 ※※※※※※※※※※※※※※※※※※※※※※※※※※※※※※※※※※※※※※※※ “演习结束！” 即使フソウ再努力，也不可能与四个舰娘对敌，何况她本来就志在求死，只是因为樱庭晓的话才选择了战斗。 “扶桑姊！” “姐姐大人！” “那个……另一个我？” 四个舰娘立即奔向了倒在海面上的フソウ。 “啊……这就是，解脱，吗……” 虽然遍体鳞伤，连浮在海面上都很困难，フソウ却露出了释然的笑容：“谢谢你们……我现在，很幸福……” “扶桑姊……对不起，扶桑姊……”时雨已经满脸泪水，“我……” “不要哭，时雨……”フソウ勉强伸出手，轻轻抱了抱小女孩，“你们，是我最骄傲的姐妹……” 说完，フソウ稍微移动了一下视线，“提督……在吗？” “一直都在……”樱庭晓依然声音低沉。 フソウ稍微点了点头：“您是个贤明的指挥官……这些孩子们在你的手下，我很放心……但是，请记住，真正的敌人不在阿留申，是在南方……” 不错，那个正体不明的战舰栖姬确实很有可能在保存实力，樱庭晓思索着点头：“我明白了。” 说出前一句话的时候，フソウ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得半透明。但她还是朝向樱庭晓，几乎低不可闻地说出了一句话： “硫磺岛……硫磺岛的地下溶洞……” “硫磺岛？”樱庭晓愣了愣。 “快去……”说着，フソウ完全化作了金色的灵光，消失了。 “扶桑姊……” “姐姐大人……” “……” 樱庭晓脱下军帽，在快艇中默立了一分钟。 随即立即打开对讲机：“金刚吗？这边的问题已经解决了，现在赶快通知在制油所一带的潜艇们，让她们赶快去硫磺岛！硫磺岛的地下水道通向一个山洞，那个山洞里很可能有什么东西！” ※※※※※※※※※※※※※※※※※※※※※※※※※※※※※※※※※※※※※※※※ “就是这里了……” “哇……！” “没想到这个地方会有一个军事基地……是战前留下的吧……诶？” “这是……？潜水艇？” “——侦测，来者非人类，亦非‘心智模型’……对话尝试中……” “诶诶诶？！什么声音？” “……你们是士兵吧，”淡蓝色头发、表情有点冷漠的小女孩从造型奇特的潜艇中走出来，语气也是一样平淡，“我希望与你们的指挥官谈谈。” 第三十四话 云山雾罩 “……啊，可以了，信号良好。” 归程的快艇上，樱庭晓调试了一下船上的视频电视，果然如对方所言，淡蓝色长发、青绿色双眼中闪着奇异精光的小女孩的影像立即出现在了上面。 “虽然您可能已经听她们介绍过我了，不过出于礼节，还是应该先自我介绍一下。樱庭晓，我的名字。” “……潜水舰伊401。您可以叫我イオナ。”话音刚落，来自不明潜艇中的小女孩立即接上了话茬，仿佛早就预料到樱庭晓会在什么时候说完一样，“首先长话短说……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稍等，您说您是伊401？”樱庭晓顿时一愣。虽说他早就听说过关于这传奇的概念舰——伊400型“潜水空母”的说法——实际上，现在除了伊168本身的舰装太小不适合之外，所有的潜艇都是依照潜水空母的理念改造的，但是说到底，这个世界从来也没有过关于伊400级潜艇的任何传闻。 “……稍等一下，您可能误会了什么，我并不是和这些家伙一样的所谓‘舰娘’，我们是——” “……イオナ！给我出来！”盛气凌人的女声突然从远处传来，随即是潜水舰出水的声音。 イオナ很明显动摇了一瞬间。“タカオ……你也来到这个星球了？”她最后问道。 喔？樱庭晓从对方的话里听出了一些很有趣的信息。 首先，她们和自己一样，是来自另外的世界的。不过，她也说过了自己不是舰娘，而且另一个被称为高雄的家伙很明显不是舰娘高雄。其次，能够轻而易举找到并占用自己快艇上电视的信号，证明其至少在电子信息战这方面已经完全超越了雪风所描述的战后水准…… “总……总、总之，给我把‘千早群像’交出来，饶你不死！”被称为タカオ的女性声音突然磕巴了一下，然后声音更高了，可惜在樱庭晓听来明显是底气不足。 イオナ并没有正面回复，把头转向电视：“就是这样，这就是我想要请求您帮助的事。” “您是说……这个名叫千早群像的人，失踪了？您想要我们帮助您去寻找他？”樱庭晓立即意识到了イオナ的意思。 “不，远没有这么简单。听说您是吴港提督，是吗？” “唔，是的。请问——” イオナ点点头，重新转向タカオ：“你应该也意识到什么了吧，タカオ……这个世界，没有群像。” タカオ明显动摇了：“你是说……果然如此？这个世界并不是我们原本的星球？” “对。”イオナ朝樱庭晓和タカオ都点点头，“我想先到吴港，然后再慢慢解释我们所遇到的情况，可以吗？” “随时欢迎。”樱庭晓点点头。 “唔……到底发生了什么啊……”タカオ自言自语，随即“切”了一声：“就这么流落在异世界也不是个事儿，算了，我们暂且休战吧？先声明好！只是暂时的，回到我们原来的世界该怎么打还怎么打！” “嘁……随时欢迎随时欢迎，棒读。” ※※※※※※※※※※※※※※※※※※※※※※※※※※※※※※※※※※※※※※※※ “心智……模型？‘雾’？” “关于我们‘海雾舰’的具体情况，由于您没有更进一步的权限，我就仅仅解释到这……您可以把我们当成是这些未来科技军舰的终端和cpu系统就是。”イオナ对这个比自己落后一个世纪的人还是很有耐心的，“就像‘ヒュウガ’刚刚所说的那样，我们是在与另一批雾舰的战斗中被卷入的……直到回到硫磺岛，发现群像他们都不在地下洞穴里，而且世界的水文地理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才确定这里应该是另一个世界……毕竟‘超重力炮’属于力场武器，全力对撞的话，产生虫洞是理论之中的事情。” イオナ说的日向是个橙发梳成奇怪蓬松发型、一边戴着镜片的女研究员，虽然解释已经很详尽了，但还是不及イオナ的说法好懂，而且总觉得有种不耐烦的感觉。 “这么说来，也就是说与您敌对的另一批……‘雾’也误入了这个世界？”樱庭晓皱起眉头，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是肯定！”蓝色长发的少女语气不屑地插嘴进来，“至少コンゴウ和マヤ肯定是来了，我刚刚试着连上‘战术网络’，发现了她们。” “战术……这个世界也能连上战术网络？！”イオナ和ヒュウガ都是大吃一惊，显然从来没想过链接战术网络的事。 “嗯，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可以。”タカオ点了点头，“也许是因为海雾军团进入了这个世界？但是‘海军法典’显然没有对这个世界作出任何规定，否则……你们也就罢了，我是断然没有理由坐在这里聊天的。” “……对了！”樱庭晓终于想到自己疑惑的一点是什么，“雾舰的外形是舰船没错吧……那么你们出现在这个世界，一定会被深海栖舰攻击的。如果你们的目的是要找到雾之金刚，然后用相同功率的力场武器对轰造成返程的虫洞的话，可能要快一点行动……” “深海栖舰？那是什么？”三人都疑惑不解。 这个有点困难，樱庭晓不得不让人把シグレ叫来，又是一通解释。 “……没有任何威胁。”イオナ考虑片刻立即回答，“ヒュウガ之前的说明太专业化了，您大概没有听懂，雾的防护层分为两层，第一层是只要展开，可以隔绝一切作用力的‘克莱因力场’，只有同样的力场武器和搭载了专门针对克莱因力场的‘侵蚀弹头’的武器才能够破除之……” “这我知道，不过不是说克莱因力场由于这个世界地理条件的差异，所有数据都要重新计算，发动效率比原先低得多了吗？” “低得多也只是相对于原本的密不透风而言。既然深海栖舰和舰娘的时代是相同的，那么以舰娘的攻击密度来计算，重巡和战舰挡住一半攻击是没有问题的。此外，即使绕过了克莱因力场，雾舰——包括我们这些心智模型——都拥有由纳米物质构成的‘强制波动装甲’作为克莱因力场的展开器，本身就可以隔绝几乎全部的作用力……” “那么‘灵力’呢？舰娘和深海栖舰的武器可是绝大多数杀伤力依靠灵力的。”樱庭晓立即反诘道。 “灵力……离子体吗？”イオナ正想回答，突然神色一凛，目光中的小觑之色消失无踪。 “用这些‘舰娘’的所谓灵力可是可以很简便地制造出塔纳特素，而且确实，离子体对纳米物质的破坏力可是仅次于纳米物质自身的……”タカオ咬着嘴唇沉思道，“虽然也有不弱的减免作用，但是也确实没那么保险，尤其是在克莱因力场不太灵光的情况下。看来我们得加紧行动了……” “嗯……不过，コンゴウ究竟在哪里？有多少随从呢？” 这个……谁知道啊，大家都陷入了沉思。 “……先问一句，イオナ，你还有ヒュウガ是在什么地方跟コンゴウ进行超重力炮对决的？” “福尔摩沙三角的东南端。”イオナ立即回答道。 “奇怪啊？如果这个‘虫洞’是以你们为中心的圆形的话……能够把我笼罩进来的虫洞，没有理由不把群像也一起卷进来的吧？” タカオ无意之间改变了对イオナ的舰长的称呼，不过在场的没有一个人表示惊讶。 “……说来，我倒是知道有两个家伙的位置。”タカオ突然冷不丁说。 “谁？”イオナ立即站了起来。 “ハルナ和キリシマ！她们俩在之前因为‘某起事件’而从北海道离开了，之后向南从伊豆一带绕过了‘东方舰队’。我跟ハルナ最后一次接触的时候，她好像说打算重新北上，取道白令海去大西洋的样子，现在应该是在阿留申以南吧。刚刚我也在战术网络中找到了她们存在的迹象。” “……”イオナ低头不语。 “那么，大致情况我了解了。”樱庭晓拍了拍手，也不等イオナ做出回应，“全军，北上！准备救援……或者强制收容ハルナ和キリシマ！” “唔……！” 反过来被人类施以援手，イオナ总觉得哪里错位了，不过总体来说还是很感激樱庭晓的。 *注：福尔摩沙三角，即龙三角，太平洋地区热带风暴的主要肇源地 ※※※※※※※※※※※※※※※※※※※※※※※※※※※※※※※※※※※※※※※※ 显然イオナ和コンゴウ的计划完全背道而驰。在イオナ一行人到达硫磺岛的秘密基地之后不久，コンゴウ仅仅是为了阻击日本海自的潜艇“白鲸”而来到福尔摩沙三角附近，结果没发现白鲸，却误打误撞发现了日本陆自擅自派出来劫持イオナ的登陆队。虽然把后者干脆地消灭掉，但也因此暴露了行踪被イオナ发现，更糟的是完全被イオナ和那位名为千早群像的舰长误以为是来追杀自己的了。 于是イオナ便和コンゴウ来了一场完全错位的单挑，结果就是一发超重力炮对轰，把一大堆人都波及了进来——一大堆舰，タカオ提醒自己。不知为何人在硫磺岛的所有人类全都没有被卷进来，而和他们在一起的ヒュウガ和一群“小イオナ”分身却卷入了虫洞。 现在所能做的也不过就是尽可能收容同伴，然后先回到原来的世界再说了——以四个战舰、两个重巡和一个强力潜艇的演算能力，算出这个虫洞的具体数据只需要两三天就绰绰有余了。毕竟相同出力的超重力炮都是现成的。 不过，コンゴウ究竟在哪儿？连イオナ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都没有看到コンゴウ，也许是先恢复一步，已经撤退了？那就是说，她很可能是在中途岛以西，东洋海雾军团的前线总部附近……就是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也卷进来了。如果她也在的话，事情就变得很微妙了。 ……不过，就算是被那些什么深海栖舰缠住，我们真的足以在白令海峡之前追上ハルナ和キリシマ吗？从之前的谈话中，ハルナ曾经隐约透露她们短期内并不打算回归海雾舰队……因此，说不定コンゴウ和她的部下遇上了她们也会起冲突，这也是不得不防的。 这么说来，タカオ突然发现樱庭晓的建议还真是及时。眼下，タカオ正载着北上、大井、木曾、摩耶、金刚、比叡、大和、武藏、雪风、时雨，以雾舰的标准速度向吉斯岛全速开进——载着舰娘，当然是因为舰娘的速度跟雾舰比起来太慢啦。 ※※※※※※※※※※※※※※※※※※※※※※※※※※※※※※※※※※※※※※※※ “真是糟透了！ハルナ，就没办法在这个时候用一下超重力炮吗？” “……不行，距离太近，这个时候用超重力炮而不启动克莱因力场的话，会在发动之前就被敌人击沉……” “真是……那就用侵蚀导弹！不管用什么方法，把她们全灭就好了！” “但是……剩余侵蚀导弹的数目，低于包围我们的怨灵军团的数量……” “这……！” “……等等，我突然有个主意！” “那就加快速度……哈？” “ハルハル，我们还有半个小时就能到达那个叫做……基斯卡岛了对吧？到那个时候……让舰体下潜，我们登岛！” “……诶？” “基斯卡岛应该是有一些遗弃的防御工事吧？这样，这些鲸鱼和海怪就排不上用场了……而那些丧尸，如果她们敢上岛的话，就是使用超重力炮的时机，怎样？” “这太冒险了！‘海军法典’可没有关于陆上的任何——” “不过，可以一试。” “……哈？ハルナ？” 就这样，发出淡金色奇异光纹的大战舰加快速度，拖着超过三百只低级深海栖舰和数十只高级深海栖舰追兵向北逃去。 而她的目标，正是在区区一周前曾经作为临时补给基地、现在却迫于米国的坚决要求而荒废的——吉斯岛。 第三十五话 五里雾中 “ハルナ和キリシマ似乎登岸了，可以明显感觉到ハルナ离开舰体和舰体下潜的波动。” “看来是被大量的深海栖舰贴身攻击，不得不逃跑了吧。毕竟她们所选的路程几乎全都在深海栖舰的控制范围内。”不过，要是我们的舰娘也拥有能在大量深海栖舰围攻下全身而退的护甲就好了……樱庭晓颇为贪心不足地想。 “话说，イオナ……她们现在距离我们还有多远？登岸这种事儿可是太冒险了……” 樱庭晓沉思良久，突然说道：“依我看，倒是不险。浅海层是深海栖舰的领地，这种事任何敢于进行潜航的人都明白。既然她们决定采取这种海雾主力舰特有的舍弃自己在海面优势、下潜躲避的方法，就证明深海栖舰当中应该没有装备了米国战后那种电子制导鱼雷的高级潜艇。相应地，这样实际上就相当于，整个深海区已经反客为主，成了她们的控制范围。如果深海栖舰把注意力放在她们的心智模型上，她们就可以从容在海底完成你们那个超重力炮的蓄力，然后一举击杀绝大多数深海栖舰。也许这个时机很短暂，但对于作为超级计算机的你们而言，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绝对没问题。”イオナ立即回答道。 “不过，能够逼得ハルナ不使用侵蚀弹头还击，落荒而逃……这个敌人到底有多少啊……” “考虑到侵蚀弹头本身的命中率已经不差，敌人的人数一定在二百以上吧……不过，有这么大的规模，照樱庭先生提供的资料来看，一定绝大多数都是杂鱼了。” “理应如此。”樱庭晓点头。 此时的深海栖舰可没有樱庭晓口称的这么轻松。 356个深海栖舰……够把吉斯岛围个水泄不通了。不过，当那艘偌大的闪光战列舰在短短一分钟的时间里凭空消失、只隐约探测到有三个电信号正在向岛上的基地移动时，还是有点愣神。 不管怎样既然战舰上的乘员已经上岸，就断乎没有让她们活着进入基地的道理。开火！ 于是二百多只驱逐大鱼这次算大开眼界了：十几发炮弹打在了距离应该是目标的人影附近咫尺之遥……竟然毫发无伤的样子？拍拍土继续前进？ 就在它们发愣的当儿，三个人影已经进入了距离这个方向最近的壕沟，然后从战壕里向岛中心前进。 没办法了，虽然驱逐大鱼的炮弹打中三个家伙还是不成问题的，但是这么毫无成效和打不中也没区别，看来只得用大口径火炮近距轰击，还好这些家伙似乎没有能对付自己的武装……26个ル级战舰主动离开队伍，试着踏上了吉斯岛的土地。 踏上了某天才少女为她们设下的陷阱。 ※※※※※※※※※※※※※※※※※※※※※※※※※※※※※※※※※※※※※※※※ “前方！高能反应！”タカオ猛然惊呼道，“所有成员做好防震工作！还在甲板上的成员抓紧！闭上眼睛！前方20海里处‘超重力炮’即将向相反方向发射！” “又不是朝这边发射的，是冲着那群占了雷达显示屏七成的海怪去的，不用担心。”イオナ不紧不慢的声音，“……不对，这……是ハルナ？不是ヒエイ？” “怎么可能是ヒエイ啊，那家伙连第二巡航舰队的正式成员都不算！” 闪着金色符文的巨大战舰破水而出。 不……并非战舰的舰体破开了水面，而是在此之前海水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凹陷。 战舰的舰体前方，五个大小不一的碗状装置正在闪着危险的白光。随后—— 没有任何声音。 后方的四个碗状装置分别发出一道激光，在最大的第五个碗状装置前方交汇，同时—— 时间仿佛凝固…… 大海仿佛分开…… 天空仿佛碎裂…… 一道似乎只是一条线、但又似乎粗重无匹的能量从超重力炮中迸发。 没有任何声音……是因为包括海水、空气，一切的一切都被巨大的斥力场排开，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传递声音的介质保留下来。只有巨量的塔纳特素——即使在近未来的人类而言依然是未知的物质——和塔纳特素燃烧后的中微子——纯能量。 一瞬之间，能量柱便贯穿了23海里的距离，把六个深海海怪分解成了中子和塔纳特素之后——依然丝毫无声地贯入了吉斯岛的山体。 同时，似慢实快地改变着角度。二百只深海大鱼和上百只深海海怪仅仅一个照面便连一丝黑气都不剩…… 直到超重力炮消失，被压倒性的绝对战力惊得目瞪口呆的26个亡灵lady才听到被凭空剜去一半地基的山体向南倒塌的声音，轰—— 又是一次灭顶之灾！虽然深海栖舰的灵力可以隔阻绝大多数物理性质的伤害，但是即使再强大的灵力护盾，面对这绝对的势能也毫无作用，20个ル级战舰连惊呼都来不及发出，就被当场埋在了吉斯岛的山体下！ 一次攻击之下，356个深海栖舰就只剩下了16个雷巡、9个重巡和6个战舰……通过タカオ舰体内的荧幕观战的樱庭晓喉咙发干：领教了，超重力炮，果然名不虚传…… ……当然，相应地吉斯岛上的战壕也被掩埋了大半，通过战壕躲进地下防空洞已经是不可能的事。ル级战舰气急：这真是奇耻大辱！堂堂深海栖舰竟然被自己的猎物——船只给瞬间消灭了全部护卫舰，是可忍孰不可忍！现在操纵那艘船的人类（？）已经无路可退，船只本身也刚刚开了大招，不趁此时消灭之还有脸？ 完全无需ル级们发号施令，25个人形巡洋已经冲进了射程范围，接下来只需—— “堵住耳朵！” 咻————————砰！砰砰！ 复数的飞行物划破天空的声音传来，从意想不到的方向——吉斯岛东侧飞来了除雪风之外在场所有舰娘和深海栖舰都没见过的东西——飞弹。 整整128发飞弹，覆盖了ハルナ舰体以北、心智模型以南的整片区域。在平常的海面和地面上只是引起大爆炸，但也有31枚导弹落地后发出一声闷响，引发了内向爆炸。 爆炸结束之后，所有的深海栖舰都消失了，只看见31个拳头大小的由黑色灵力构成的球体落在海面和地面上…… 紧接着一个兴高采烈的小女孩声音通过扬声器传了过来： “カーニバル哒哟！ハ~ル~ナ~酱~~~久违啦！无论遇到什么危险都会及时赶到哦，因为ハルナ是マヤ心中的旗舰！” “タカオ级重巡……是マヤ，还有三个センダイ级轻巡！”イオナ的声音终于稍微有点慌张。 “卡你八路搭唷？嘉年华的哟？”樱庭晓听了嘀咕道，“卡你八路搭唷，卡你八路搭唷……不错，挺上口，打完仗跟摩耶学一遍去。” “提督泥垢——”不良少女气急败坏的声音。 “マヤ是コンゴウ的亲信，也是来到这个世界的唯一能够确定与コンゴウ处于同一立场的心智模型。不过既然ハルナ和キリシマ没有回应マヤ，看来她们应该是真的暂时不打算回归太平洋舰队了。”ヒュウガ介绍道，“コンゴウ肯定不会愿意与我们哪怕暂时合作的，如果我们现在与她们接触的话，マヤ肯定会被命令攻击我们，三个センダイ级虽然威力不值一提，但也有侵蚀弹头，当然肯定不是イオナ姐姐大人的对手啦~不过你们带的这些拖油瓶就比较……” “……本日天晴，浪高……”被ヒュウガ明着小瞧了，樱庭晓也没有表现出一丝怒意，只是轻声自语了这样一句话。 “哈？樱庭君？” “イオナ，潜航深度，通过暗文向ハルナ发报，在不与其冲突的前提下与其会合，不需要跟マヤ作战！” “明智的选择。”ヒュウガ笑道。 “现在与マヤ的距离是21海里……然后？”樱庭晓脑袋向后一偏，冷笑一声，“大和，升z旗！全部舰娘全武装入海，展开作战行动！目标：在确保不消灭マヤ心智模型的前提下，全歼雾舰队四舰！” “……哈？！” *注1：センダイ级，即夜笨级，那旮旯还是留着最终战用吧xd*注2：本日天気晴朗ナレドモ浪高シ 第三十六话 雾霭沉沉 マヤ当然不是什么有耐心的角色……应该说，除了ヤマト之外，雾舰的耐心实在是比节操还稀有。 因此，在喊了一句话没有得到答复之后，マヤ立即准备亲自上岸了。 呃……必须声明这个时候哪怕イオナ也根本不可能捕捉到マヤ心智模型的动作，更不可能在マヤ上陆之前就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离开舰体，所以武藏这一炮，完全是彻底的巧合。 一炮，直接射入队伍最后方两个センダイ级之间。九一式彻甲弹沿着惯性向下前方滑行了三米，狠狠炸在厚度不到30毫米的水下装甲上。纳米物质的装甲不比一般物体：舰娘使用的弹药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对深海栖舰以外的目标不会产生攻击性的灵力，但纳米物质的特殊性决定了即使是无害的保护性灵力也会对其产生相等的作用。没说的，这样强劲的一击过后，センダイ级已经一侧大量进水，处于随时可能沉没的状态。 一炮跨射，时雨的观测校正已经完成，北上、大井、木曾、摩耶、金刚、比叡、大和、武藏十舰一字排开，正好追着雾之第一巡航舰队先锋部队的屁股，单纵对单纵，t有利确立！ 与此同时，イオナ出现在了刚刚被填平了一块的吉斯岛南麓，开始快速上浮。 “唔……”マヤ当即流下一小滴汗，这些貌不惊人的小炮弹的威力，マヤ可是亲眼见了两个アガノ级用生命验证过的，不过貌似鱼雷就没什么可怕的了？记得那帮丑八怪的海怪都是这样的……“全舰掉头！ナカ停止索敌，把全部纳米物质都投入修复舰体！センダイ展开全面克莱因力场与ナカ调换位置，为ナカ掩护一下！ジンツウ不必关心这边的战局，绝对不能让イオナ碰到ハルナ一根汗毛！”还好鱼雷不足为惧，吊射的炮弹比鱼雷要晚17秒钟才能到达，足够センダイ掩护住ナカ了…… ……大概？ 然后マヤ眼睁睁看着センダイ级轻巡被四枚悄无声息的鱼雷击中，彻底失去了修理船体的机会，ナカ酱，要沉底了哦…… “原、原来这些鱼雷也是有杀伤力的……”マヤ又汗了一个……稍等这个早该预料到的吧！ 现在，就算樱庭晓也看得出来，局势很诡异。 三舰对十舰，三个雾舰只要碰一碰就可以让镇守府侧的舰娘败走，但是相应地由于攻击间隔比较大，正在更换飞弹的マヤ和刚刚开了克莱因力场的センダイ等同于解除了武装的状态。 唯一还有余力的雾舰……ジンツウ还在闷头反潜，没转过船头呢。 现在镇守府侧的舰娘可以说十分安全，但是仅仅是稍纵即逝的。舰娘只有一次攻击的机会，这一点全部成员都想到了。 所以不需要樱庭晓下令，所有舰娘都把自己目前能够使用的最得力的武器对准了センダイ，校正、齐射…… 就在这时，局势突然起了变化。 ジンツウ一直在试图捕捉イオナ的信号，显然此时已经发现了イオナ，所有64座侵蚀弹头已经全部发射。 但是这个飞行高度……似乎高了点？ “タカオ！快规避！ジンツウ的目标是你们！” “什么！” 真是惯性思维害死人，多功能飞弹比起火炮鱼雷来，最大的优点就是受到舰体方向的影响甚小，现在…… “全军！使用‘大破保护’！” “诶！司令——” 大破保护，是发现这一现象的夜神飒给舰娘用来保护自己的最后一道灵力取的诨名。如前所说，灵力的恢复和释放是有限度的，只要把足够多的灵力保留下来，然后在危急时刻再释放，可以保护舰娘在四到六个小时（视具体的舰娘而定）之内完全不受到伤害。自不待言，这种力量正如这个诨名所表现的那样，一般是在舰娘已经大破、控制灵力的能力大大下降的时候才使用的，这也是舰娘应对深海栖舰的秘密武器之一——深海栖舰的憎恨会在面对舰娘的时候影响她们的集中力，就算告诉她们这一招，也没几个家伙能学会的，就算是这些投降了镇守府侧的家伙，目前能够使用自己最后一道灵力的前深海栖舰，也只有シグレ而已——吴港的骏河倒也有可能，不过前提是她愿意配合樱庭晓。 “快做！撑过去我再解释为什么！” 轰！轰轰！ 64发导弹顿时覆盖了11个舰娘……当然，在纯净的灵力护罩下，所有舰娘都毫发无伤，然而这也是她们最后的四个小时—— “这场战斗，绝对不会持续超过半个小时的。四个小时，绰绰有余了。”樱庭晓冷笑一声，“其次，虽然这一道灵力可以隔绝从物理到灵能的一切攻击，但那毕竟也是‘与舰娘同质的攻击’，对仅仅用于破解克莱因力场、自身的主要攻击方式还是物理的侵蚀弹头尚有余力，对付由纯塔纳特素构成的超重力炮是否有效就另当别论了……” “啊，对啊！”タカオ摸摸脑袋，惊呼一声，“侵蚀弹头奈何不了灵力，但超重力炮可是绝对无视灵力防护的……” “最后，还有一个作用。”樱庭晓瞧着由于克莱因力场的保护、毫发无伤的センダイ，“……雪风，操作方法都掌握了吗？” “没问题，随时都可以！”雪风的声音从タカオ驾驶室的屏幕中传来，此时她正在导弹发射控制室里。 “嗯。”樱庭晓点点头，敲了几个按钮：“イオナ！ハルナ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青发小女孩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来：“已经上岸进行了联络，她要求和您直接通话。” 嗞……一个屏幕闪了一下，然后显示屏上变成了吉斯岛上的一片狼藉，一个金发穿着超厚大衣、面无表情的少女出现在屏幕上：“您是这个世界的日本军官……” “严格来说其实也……不过没错，我现在是日本军官。”樱庭晓点了点头。 “我只需要确认一个问题。”ハルナ语气严肃，“如果我同意与您合作，您能否确保与我同行的任何人的安全？” 任何人？是指キリシマ吧？樱庭晓一边思索一边点头道：“没有任何问题，我向您保证。” ハルナ点了点头：“……那么，如果您能够如您所说的那样在确保マヤ智能核心的前提下击败或击退コンゴウ的队伍，我就跟您回去……研究我们如何回到原本世界的方法。” “好……”樱庭晓点了点头，声调立即提高：“雪风，做好准备，倒数十秒后发射混合鱼雷弹幕，目标ジンツウ！” “明白，司令！” “タカオ，倒数六秒后超重力炮开始蓄力，同时上浮！目标如前所说是センダイ！” “好的！” “北上、大井、木曾！配合雪风操作‘主动诱饵’的行动！照之前说明过的战术！” “是！” *超重力炮沉船bug的捏他，当然最重要的是符合世界观的 ※※※※※※※※※※※※※※※※※※※※※※※※※※※※※※※※※※※※※※※※ “这个信号……唔？” 当意识到浅海传来的这个信号意味着什么时，マヤ立即倒抽一口凉气：这个引擎声……肯定是和自己同一级别的重巡，那对方是谁岂不呼之欲出了。 问题是……对面这个声音还不止一处，有两个，显然其中之一是诱饵！ “侵蚀弹头，齐射！”マヤ赶紧下令，“绝对不能让タカオ上海面！” 一个タカオ级重巡，加上两个轻巡，单论覆盖面确实不比コンゴウ级战舰差，不过……那得是所有三舰齐射的前提下。 センダイ级轻巡已经完成了发射准备，但是……啥，又是鱼雷发射？ 不对……这次应该不是刚刚那种貌不惊人的小鱼雷，而是来自不知是不是本体的一个タカオ信号……不妙！マヤ果断改变命令：“对潜激光发射，诱爆它们！”如果是侵蚀弹头鱼雷的话…… 且慢……这个命令刚刚下达マヤ就发现了在浅海区神出鬼没的三个不明小东西，比那种小鱼雷大，比雾舰的鱼雷小……难道是这些不明浮水物的潜艇？不管怎样绝对不能留着—— 轰！！！ 集束音响鱼雷爆炸产生的巨大噪音使得雾舰的声纳系统瞬间失灵！到了这个地步マヤ也该意识到了，真正的杀手锏是那三个微型潜艇！“快停止导弹发射准备！克莱因力场全面展开！不用管耗能！” 由六边形和五边形组成的三个力场瞬间张开。……不过，那啥，真抱歉甲标的酱只是来逗你们玩的…… 因此，就在音响鱼雷的效果还没有过去、マヤ耳朵里还是只有一阵轰鸣时，三个力场之一突然颤抖了一下，坍缩了。 随后，就是强劲的内向爆炸，ジンツウ的舰体哀号着折成两段，沉入海底…… マヤ还完全没闹明白发生了什么，タカオ的舰体已经跃出水面！ 超重力炮一旦启动，在正面近乎无敌！即使是擦伤，也是足以尽数破坏强制波动装甲的强劲攻击。 即使克莱因力场全开，在绝对的破坏力面前也毫无作用。センダイ瞬间被分解成了纯粹的纳米物质，连核心都没有保留下来的机会…… “重巡洋舰‘マヤ’！重巡洋舰‘マヤ’！这里是‘苍蓝钢铁舰队’与吴港镇守府联军临时指挥。” 樱庭晓的声音响彻海面。 “这是警告性攻击，如您所见，我们的下一次攻击即可将您摧毁。请解除武装，接受我军管制！重复一遍，请解除武装，接受我军管制！这不是演习！” “マヤ，解除武装，他们不是敌人。”ハルナ的声音也从岛上传来。 “……咦？不是敌人？”マヤ一脸迷惑不解，“……嘛，虽然不太明白但是总之：投降~” “……这么简单？这也叫亲信？ハルナ的亲信吧！”樱庭晓顿时感觉有点头重脚轻。 啊哈哈……一个战舰两个重巡一个潜艇，我这是在替那位千早群像君打江山吗？亦或是成功利用了他打下来的江山呢？管他呢。 ※※※※※※※※※※※※※※※※※※※※※※※※※※※※※※※※※※※※※※※※ “……大致情况就是如此，至少イオナ和タカオ是这么猜测的。”站在ハルナ的舰体甲板上，樱庭晓对金发少女说道。 “……”ハルナ眉头微蹙，但并没有说什么，不过心直口快的マヤ已经说了出来：“超重力炮？超重力炮怎么可能打出范围那么大的虫洞啊？” “……诶？” 意识到イオナ她们也并没有把全部事情都说出来，樱庭晓点了点头，暂时停止了话题。 “那个……”与ハルナ和マヤ都完全不同的小女孩声音，来自ハルナ的大衣里面。随即一个抱着一只蓝色玩具熊的红发小女孩从大衣里钻了出来：“イ401现在在您的麾下？听说401的组员没有一个跟着来到这个世界的？” “咦？啊，一个都没有……” “唔呜……”小女孩扁了扁嘴，不说话了。反倒是ハルナ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这位是……刑部莳绘，算是被卷入的普通人类吧……目前和我们共同行动。” “和海雾共同行动的‘普通人类’？”樱庭晓摸了摸下巴，重复了一遍。 “……实际上并非如此，不过请您务必这样看待。” “没有问题……不是说キリシマ也在吗？”樱庭晓皱皱眉头，突然目光一转，扫了那只玩具熊一眼，“イオナ好像说过您的舰体已经被她击沉……” ハルナ和マヤ都没有回答，不过樱庭晓也不需要回答就能猜出来，マヤ可从来没承诺过自己只为コンゴウ效劳，相反的承诺貌似倒是有，“ハルナ是心中的旗舰”。 “……这样吧，”樱庭晓想了想，觉得还是赶紧转移已经变得有点尴尬的气氛为妙：“不出意外的话，回到吴港的时间将正好是24日下午，有没有兴趣与我们共度平安夜宴会？圣诞节当天再搜寻コンゴウ和其她雾舰如何？” “如果莳绘没有意见的话……”ハルナ低头看了看小女孩兴高采烈的样子，“……很荣幸。” “说到コンゴウ的话，她正在和ミョウコウ以及全体ナガラ级和アガノ级轻巡在关岛以北300海里的洋面上抛锚重构编队，大概一两天之内动不了就是啦。”マヤ立即果断卖队友。 “那就这么定了，全军，返回母港！” ※※※※※※※※※※※※※※※※※※※※※※※※※※※※※※※※※※※※※※※※ “カーニバル哒哟~カーニバル哒哟~~カーニバル哒哟~~~” “マヤ……你这家伙……有点烦耶！－_－#” “圣诞蛋糕……吗？呼嗯……这么甜能行吗！太甜了！(╯‵□′)╯︵┻━┻” “大家好，接下来将由那珂酱为大家献上一首……” “……タカオ，堵好耳朵。” “……哈？” “マヤ一定会弹琴的。” “唔……！” 应该说，这次宴会的效果是樱庭晓想都不敢想的大成功，舰娘、雾舰心智模型（イオナ、タカオ、ヒュウガ、ハルナ、マヤ）、前深海栖舰（シグレ、金色骏河）甚至还有改造人（刑部莳绘）都在宴会的气氛中其乐融融，完全没有起什么矛盾。 所以，樱庭晓现在可以处理一些小问题…… 推开办公室的门，莳绘刚刚前往礼堂的时候应该是把玩具熊放在了沙发上。樱庭晓目光左右一扫，心下暗笑：果然在档案书柜前发现了蓝色的玩具熊。 “ハルナ一直跟刑部小姐在一起不方便单独谈，我们开诚布公地聊聊吧……キリシマ小姐。” “咕……不愧是admiral，竟然能识破我的机扮熊装……” *不愧是纳粹，竟然能识破我的男扮女装——圣地亚哥提督如是说 第三十七话 弥天大雾 “我们已经联系了帕劳的夜神司令，明天一早就会启程前往冲之岛——也就是关岛以北的海域，准备强制收容コンゴウ……所能保证的充其量也只是コンゴウ和ミョウコウ的核心不被摧毁而已。可惜，ハルナ和マヤ不愿意和コンゴウ起冲突，不会参与这次的行动。” “你不是开玩笑吧？” キリシマ双眼圆瞪：“那可不是和你们相同时代的炮舰！那可是使用着失落的武器的雾之大战舰和重巡！就算タカオ比ミョウコウ强，和イオナ的组合也充其量不过是能够压制ミョウコウ加八个轻巡而已，コンゴウ你打算怎么对付？” “啊，这个不用担心。” 樱庭晓敲了敲手里的文件，“海雾有着舰娘所无法抵挡的武器……相应地，舰娘也有着雾舰所无法企及的优势。只要能够扬长避短，以现在的数量优势击败雾舰并不是不可能的。” “真是……这么看来你还真像千早群像啊……”キリシマ扯掉玩具熊的头，把自己褐色头发的脸露出来，“两个死赌徒。” “……嘛，赌徒的话，也正常吧？毕竟，我是那个人的部下。”樱庭晓倒也不生气，“……刑部小姐的事，可以跟我讲讲吗？” “……我们害死了她的父亲。”キリシマ低下头。 “……是这样。”樱庭晓识趣地不再追问，沉默片刻，“回去以后，你们打算怎么做？即使マヤ这次和你们同行，你们也只不过是一个战舰一个重巡而已。” “取道北方航线，去欧洲。”キリシマ立即回答，“我们之前曾经看到过‘海军法典’的影像，那应该是欧洲平原的某处。我们……一定要找到她，然后，问清我们存在的真正意义。” “我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樱庭晓沉吟道，“……不错，您的决定有道理。不过，听说也有人拜托您详查‘第四机关事件’……” “啊……那个，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吧。”キリシマ流下一小滴汗，“コンゴウ对莳绘的态度实在不能让人放心，如果在日本本土滞留的话，マヤ的立场也不好办……” “关于这方面，我倒是可以帮你们省掉一些麻烦。”樱庭晓悠然道，当场把キリシマ掀了一个趔趄。 “哈？！……你？就你？一个异界居民……”キリシマ咳嗽了半天，才翻着白眼反呛。 “‘第四设施惨案’……你们所处世界的2054年5月1日，发生的原因不明的火灾。学员128名学生中，66名死亡，其中包括千早群像君的青梅竹马，一直排名学院第一名的……天羽琴乃阁下。”樱庭晓古怪地用了个敬辞，“这就是外界所能得知的关于那件事的全部事实。” “……是这样没错。”キリシマ皱起眉头，“您是怎么知道——” “不过要说起这桩事件的来龙去脉，首先要从‘海雾的起源’说起。因为——相信你们也已经有所怀疑——这起事件，与海雾近年来的变动有着明确的关联。” “……与我们的关联？” “那就要先从……‘ヤマト’开始说起了。”樱庭晓声音低沉，“你看，雾舰首次出现在人类面前，是2039年，也就是你们世界的17年前。” “是这样……不过这和总旗舰有什么关系？” “十七年……千早群像君的年龄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数字吧？”樱庭晓冷不丁问道。 “啊？嗯……” “而在那场战争中，ヤマト失踪了……接着，在千早群像君面前出现了名为‘天羽琴乃’的女孩儿，至少我是这么假设的。” 意识到樱庭晓的意思，キリシマ顿时不寒而栗起来。 “完全……唔，作为人类长大，然后在两年前，‘第四设施事件’发生，天羽琴乃失踪了……接着，ヤマト带着两个心智模型回来，其中之一，相貌与天羽琴乃一模一样……如果说这是巧合，我是绝对不相信的。” “……等一下！这么说……” “那么ヤマト做了什么事呢？首先，イオナ出现在了‘国立海洋技术学院’，与千早群像进行了接触。同时，几乎所有演算能力够格的雾舰都拥有了心智模型……”樱庭晓敲了敲桌子，“且不论ヤマト此举是否真的如她所说是为了学习人类的战术、避免被人类超过吧……至少，从イオナ的行动来看，ヤマト应该确实就是天羽琴乃。” “……那么，您认为‘第四设施事件’是ヤマト自导自演的？为了有一个合适的理由从千早群像身边消失？”キリシマ不由自主已经接受了樱庭晓的假设。 “不知道。”樱庭晓冷冷地摇头，“我对你们雾舰内部的一些情况了解不多，我所说的实际上绝大部分都是タカオ和ヒュウガ已经调查到、或者正在调查的东西而已。不过你要问我个人的猜测的话，我相信至少第四设施事件是ヤマト阁下自导自演，这一点是确信无疑的。” “……看来，还是得冒险在日本滞留一段时间……” “……换另一个话题吧。听ヒュウガ提到过，雾舰‘第一次启动’的时间是1945年的5月1日，但是那个时间点，日向、高雄、伊401、榛名，都并没有沉没……那么作为当年启动了却并没有实际运作的你们，究竟只是复制了参与过二战的军舰的影像，还是有什么更深的联系呢？”樱庭晓也皱起眉头，“实际上，这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这我就无从知道了！我只知道，我并不是参与过太平洋战争、沉没在所罗门海的那个高速战舰雾岛，但我确实是‘雾岛’。你所说的那个问题，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毕竟，那跟我没有关系。” “唔，没关系，算了。” 比起与自己毫无关联的第四设施惨案，樱庭晓更关心另一件事，是一个让自己十分不安的想法： 雾舰的启动显然是“海军法典”的直接命令。那么，在深海栖舰这边，是否也有一个高次元的意志在命令她们呢？ 如果，没有一个高层的主宰的话，深海栖舰又何以在地球沉寂了数十年？但……如果真的有一个高层的主宰，那么那个存在为何会放纵シグレ这样的家伙重归人类的怀抱呢？深海栖舰可不比雾舰：海军法典的命令**不清，甚至可以说并不实际含有对人类的敌意；但深海栖舰的仇恨是冲着所有人类和舰船来的，这一点她们自己都承认了。 除非……不，那样也太离谱了。 所以，樱庭晓只能暂时假设影响了深海栖舰的那个存在对深海栖舰的控制力仅限于地球。 虽然他自己也觉得这个假设不太靠谱。 *注：“那个人”自然是指山本老赌棍了233 ※※※※※※※※※※※※※※※※※※※※※※※※※※※※※※※※※※※※※※※※ “我们下一个目标是‘冲之岛’以北的区域，也就是地球的马里亚纳群岛北方海域。根据マヤ的说法，那里的雾舰包括ナガラ级轻巡全部六艘、アガノ级轻巡‘ヤハギ’和‘サカワ’、ミョウコウ级重巡ミョウコウ、还有作为旗舰的コンゴウ，一共十舰。鉴于コンゴウ的一贯态度，我们这里还是假设需要打一仗才能和她们交流比较稳妥。イオナ，麻烦向夜神司令介绍一下这几种雾舰的武装吧。” “ナガラ级轻巡是标准的雾轻巡：不能潜水，配置有强制波动装甲。主武器是3座5英寸123厘米连装炮塔，有效射程为13海里，另有三门76毫米对空激光炮；舰底有4组三连装鱼雷发射管、舰体还有64座**发射井，全部都可以装载侵蚀弹头。除了常规武器比起センダイ级稍有不如之外，其余没有太大差别。”イオナ点了点头，介绍道，“至于アガノ级，装备则比标准轻巡要强一些：可以进行潜水，主武器是3座6英寸155厘米连装炮塔，有效射程15海里，其余的武装也和标准轻巡一致，但重要的是——アガノ级装备有轻量化的超重力炮，虽然必须有另一舰的辅助观测才能发动，不过以コンゴウ的计算能力辅助两个轻巡不成问题。好在，アガノ级的超重力炮的出力肯定来不及进行重巡以上标准超重力炮的扫射攻击的，可以放心。” “那么ミョウコウ和コンゴウ呢？应该和我们这边タカオ和ハルナ差不多吧？” “武装来讲确实差不多。”イオナ表示同意，“ミョウコウ的鱼雷是和轻巡一样的4组三连装鱼雷，索敌能力也弱于タカオ级，因此主炮的实际有效范围只有18海里，其余差别不大；コンゴウ和同级的ハルナ装备完全一致：四座射程24海里的14英寸连装炮塔、36组对空激光炮、256座导弹发射井、大战舰级别的超重力炮。不过，作为舰队旗舰的火控能力得到了强化。” “不过，记得コンゴウ是海雾中的极保守派，没有跟人类进行过什么沟通，所以战术上也会比较平庸吧？” “是的。”イオナ点点头，“不过，还是不要妄想用舰爆来对付雾舰，对空激光可以说是俯冲轰炸的克星。” “嗯嗯，放心吧，办法还是有的~”夜神飒好像并不担心。 “那么，就这么定了吧。”樱庭晓也不点破，只是笑笑：“吴港所属：雪风、大和、武藏、金刚、榛名、摩耶！” “是！” “以上六舰为第一舰队，旗舰为大和，向导舰为雪风！” “明白！” “北上、大井、木曾、岛风、时雨、夕立！” “是是~” “以上六舰为第一水雷战队，旗舰为北上，向导舰为时雨！” “驱逐舰好烦……” “响、晓、雷、电！” “司令官……？” “以上四舰为第二水雷战队，旗舰及向导舰为响！” “……明白。（的说！）” “最后……シグレ，如果与深海栖舰发生了纠葛的话，就由你负责斥退她们了。” “为什么我要做这种事……”シグレ脸上的表情别扭起来，“……要我去做这个的话，有个条件。” “条件？……请讲。” “我要那个孩子——”シグレ朝港口的地面上指了指。 浑身发出金色灵光的黑衣lady站在港口处，看着タカオ的舰体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要那孩子跟我一道同行！怎么样，这没问题吧？” 这……“只要骏河小姐同意的话，我没有意见。” 实际上都不用シグレ说什么，金色骏河一言不发地跳上タカオ，站在了シグレ身后。 “……那这样也不错，骏河小姐，稍后请跟我们到舱室里去领武器吧。” 金色骏河看着樱庭晓，没有说话，但毫无疑问是表示感激的意思。 “那么，该我布置了呢~”屏幕里夜神飒还是一如既往笑眯眯，“大凤、血凰、比叡、丹波、高雄、イオナ~” “提督？（喔？）” “你们作为第一机动部队先行；千岁、千代田、利根、两神？” “到！” “你们是第二机动部队~然后——赤城、加贺、飞龙、苍龙、翔鹤、瑞鹤，你们作为远距离机动部队，特别等候我的调遣~” “……别把我和五航战的孩纸相提并论。” “嘛嘛~最后是飞鹰、隼鹰、长门、陆奥、骏河，作为慢速机动部队，千万注意不要落在后面哦？” “唔……是。” “好，那么就是这样的阵容……”樱庭晓点了点头，“今日天晴浪高……世界存亡在此一战，诸君愈当奋励努力，出发！” *注：本日天気晴朗ナレドモ浪高シ。皇国ノ兴廃此ノ一戦ニ在リ、各员一层奋励努力セヨ。秋山真之的两句电（si）文（qi） ※※※※※※※※※※※※※※※※※※※※※※※※※※※※※※※※※※※※※※※※ “前方，发现大量塔纳特素反应……是コンゴウ！”イオナ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 樱庭晓一下子跳起来：“冷静，进一步侦查的结果呢？对方一共有多少雾舰？” “正如マヤ所说的初始阵容，コンゴウ、一艘ミョウコウ级重巡、四艘アガノ级轻巡、六艘ナガラ级轻巡，显然是コンゴウ为了完善旗舰职能而花费纳米物质重构了两个轻巡的舰体。”イオナ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迟疑。 “喔。”樱庭晓慢慢点了下头，这种程度……并不算很强嘛。 “但是……”イオナ犹豫了片刻才说，“他们正在与被称为‘深海栖舰’的怨灵军团战斗中。” “……哈？”不过以深海栖舰没有“大破保护”的灵力护盾来说，连同级别略弱的ハルナ都可以一炮秒一片，大概コンゴウ只会把她们当鱼屑吧……“战况如何？” “双方战局在胶着当中……”イオナ砸了咂嘴才补充道，“コンゴウ目前处于不利态势。” 什么！樱庭晓当时就一口水喷了出来。“雾舰队？被深海栖舰揍得没脾气？那帮深海栖舰到底是何方神圣？” “马上就把……图片上传到‘战术网络’，タカオ，请注意接收。” “啊啊……好啦好啦！收到！” 一看到这场混乱不堪的大混战的照片，樱庭晓顿时觉得头晕目眩。 “三种轻巡各5体、チ级3体、リ级7体、ヌ级3体、ル级5体、ヲ级4体、タ级2体、十二月党人级2体，而且都是有灵光的……”樱庭晓的声音挤破肺泡里的空气发了出来，“装甲空母鬼2体……泊地栖姬1体……南方栖鬼2体……南方栖战姬1体……还有战舰栖姬……1体……” “啊啦啊啦，连之前被怀疑没有死透的战舰栖姬都来了，这回看来是南方海域……可能还有北方和西太平洋海域所有残余精英总动员呢~”夜神飒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没有紧张感，“现在咱们可是完全插不进手哦？先回去吧？” “……回去？回去干什么。”短暂的讶然已经消失无踪，这个凶悍的海军上将一咧嘴，露出一个冷笑，“好不容易占到这种优势局面，还不趁势把她们全都一网打尽？只要这一战胜利，西太平洋一季以内便再无战事！” “优势……”夜神飒终于想提起精神吐槽一把，却发现自己不紧张太久了连怎么认真吐槽都忘了。 “大和，”樱庭晓脸上的冷笑更浓郁了，“升z字旗、帕劳泊地军旗、夜神飒司令将旗、主力舰队旗……总之能升起来的旗全都挂上！开探照灯！率领雪风、武藏、长门、陆奥、金刚、比叡、榛名、タカオ总计九员，从战局南侧切入，给深海栖舰来个t字夹击！” “呃……是！” “然后北上……率领大井、木曾、岛风、时雨、夕立、摩耶，护卫着除了血凰之外的第一机动部队和除了两神之外的第二机动部队，在北侧伺机而动，对准三个最完好的アガノ级放甲标的！放完之后，再升吴港军旗和我的将旗，目标改为深海栖舰超弩级战舰！还有半个小时时间天就亮了，届时航母的首要目标依然是深海栖舰，重点关照对方的轻巡！” “啊，这也太不光明正大了……” “第二水雷战队和慢速机动部队在我现在所在的这个位置抛锚！等到我下达命令以后再前进！火力校正什么的交给イオナ和タカオ就好！” “是！（的说！）” “最后，夜神司令直属机动部队请向相反方向拉开距离，听候夜神司令调遣！所有前深海栖舰负责护卫她们！” “明白！” “行动开始！” *注：十二月党人级，即レ级，以元祖（黑Вep）为命名舰 第三十八话 雾之本境 “她们人多势众！” 二百米长的巡洋舰再次发射激光，击落了七架甲壳状的舰载机，“七分是敌人三分是海面！コンゴウ大人，这样下去不行！” “我知道！”紫色战舰趁空中被11个雾舰的激光护卫住、暂时没有舰爆的时候一口气放出了24枚**，“赶快想办法使用超重力炮！” 然后3枚被闪开了，剩余21枚也被深海栖舰的飞机或打掉或自杀式引爆，没有击沉一体深海栖舰。 “全体轻巡以我为中心排成轮形！”コンゴウ显然也不耐久战，“不必进行还击了，只要拦截掉对方全部火力就行！” 下令的当儿，已经有一个ナガラ级轻巡被巨兽炮台的炮弹正中，缓缓下沉…… 但即使这样，剩余的9轻巡1重巡全力防守的话，要想护住コンゴウ一分钟时间还是绰绰有余的。 コンゴウ这次也是霉运缠身。 稀里糊涂进入了这个截然不同、充满敌意的异世界，这也就罢了，偏偏停泊的地点正在南方海域、北方海域和中太平洋的深海栖舰准备会师冲之岛的目的地。 结果，就在自己重新构筑旗舰系统的时候被三股深海栖舰无意之中包围了……也还好是无意之中，三股深海栖舰仓促之间发起了攻击，直到被一发超重力炮毁灭了几乎所有杂兵才发现这帮生猛海鲜不好对付。 赶紧整合起部队，凭借四倍的兵力优势团团包围。还真别说，在这样的攻势下，雾舰不得不维持克莱因力场的运转，反击的效率一下子降低了不少。 从深海栖舰成功完成合围至今，才只击沉了一个旗舰タ级，战果实在太凄惨啦。 “我还是建议你趁早撤退。” 清亮的声音回荡在战舰栖姬脑海里。深海栖舰不比舰娘，没有依托于现代科技的通信设备，但她们对灵力的高敏感度也带给她们一种独有的通信手段——基本上，人形的深海栖舰都拥有数十海里以外精神链接通话的能力，越强越远。 战舰栖姬懒得理对面的家伙——深海栖舰某种意义上也是颇为自由的，在“顺从自己对海面上家伙的仇恨本能”和“寻回真正的自我和宁静”的优先选择问题上，虽然前者占压倒性多数，但后者还是存在的，而且数量也不少——甚至一些人形深海栖舰的元祖都属于这一类。而即使战舰栖姬这样前者中的极端派也并不反感后者，关系还不错呢。 “像这样蚂蚁围攻大象的战斗持续不了多久的，而且对方的航速你也见识过了，要想跑的话，至少那个战舰和重巡是绰绰有余的……”对面的声音停顿了一下，“而且，‘クインシー’今天早晨在帕劳镇守府近海目击到‘夜神飒’带着20个舰娘和一个跟这些家伙一样的诡异军舰出海向冲之岛方向来了……‘フォード’、‘ヒエイ’‘ヤマシロ’和‘カコ’也在其中。” 战舰栖姬忍无可忍了：对方提到的昆西可是堂堂的南方栖战姬！“那你为什么不去拦住她们！” “我用什么拦？用クインシー的血肉之躯硬挡16个舰娘和一个这种黑科技军舰，也真亏你说得出来！”对面的声音气急，“キ……总旗舰小姐，你需要冷静一下头脑！以这些军舰的航速载着舰娘全速前进的话，小飒的部队肯定已经到了，正准备趁你们不备来一通舰载机洗地呢！而且，小飒的部队能够到达冲之岛的话，樱庭晓说不定也会来，这两人联手的话，你……稳输不赢！” “那就先干掉这些黑科技！”战舰栖姬冷笑一声，朝一艘アガノ级开了炮，简直有如神助一般恰好在雾轻巡解除克莱因力场、准备下潜的瞬间命中，当场中破！ ……但是，雾巡洋舰全体下潜的……目的是很明确的。 “……认清吾辈海雾和尔等怨灵之间不可逾越的实力差距吧——给我沉！” “前方！高能反应！”イオナ立即发出了警报，“コンゴウ即将使用超重力炮！” “是现在！”樱庭晓立即抓起对讲机：“全舰都有——全体，躺平！” “……哈？” 无论吴港还是帕劳、舰娘还是深海栖舰，所有舰娘都对这个命令迷惑不解，但还是立即照办了。 纯净能量的光束向南延展开来。 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一个旗舰ヲ级、两个リ级改、一个旗舰チ级和作为战舰栖姬副官的南方栖战姬瞬间蒸发！无论在什么场合，超重力炮在这个世界是无坚不摧的，这一点再次得到了验证。 “混蛋！你们在干什么！你们杀了‘ムサシ’！”之前与战舰栖姬通信的声音，不过这次显然已经暴跳如雷。这种光束炮将会连着被其毁灭的生灵或亡灵的灵力一并抹消，化作塔纳特素，从而使其永不超生——之前听北方海域的家伙们说到这一点时，战舰栖姬还不相信呢。 也无需对面的家伙再鸡婆，战舰栖姬已经感觉到元祖南方栖战姬的灵魂不再回响在这片海面上——失去了元祖的深海栖舰等级会逐渐消失，即使再有新鲜血液，也不可能拥有之前的强度。不过鬼姬都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舰船所化，所以本来就不可能有新鲜血液，倒也没关系。 “快卧倒！” 超重力炮继续向一侧扭转角度……但是，效果却完全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所有人形的深海栖舰全都反应了过来，全体卧倒。像战舰栖姬这样舰装比较庞大的干脆不顾形象趴在了海面上。 コンゴウ级战舰的超重力炮，平射的话攻击范围的下限是在距离海面1米左右。这就意味着绝大多数舰娘站立的时候将会正好被吞噬……但是，如果趴下或者躺下，除了非人形和半人形深海栖舰会因为身体体积问题而依然被波及到以外，其余的家伙基本上都可以躲开。 ……其结果，除了15个轻巡和3个轻母避无可避被当场秒杀之外，其余的人形深海栖舰是一兵未损。 “哼，让汝等回想起何谓兵器的荣耀……呃？” 即使已经有一个轻巡被击沉，那也应该还剩下10艘护卫舰才对，9个轻巡1个重巡。 但是コンゴウ却明确地听到了三声闷响，受损程度不深的3艘アガノ级在上浮的过程中突然撞上了什么东西——显然是鱼雷，发生了严重的诱爆，就这样沉入海底…… コンゴウ气急败坏——只剩下7艘护卫舰，自己想要再次发动超重力炮已经没有了密不透风的防护，要想取胜——不，绝对没有在这些疥癣之辈面前逃窜的道理！…… ……这是？援军？ コンゴウ级战舰的索敌能力不及イ400级潜艇，但是コンゴウ作为舰队旗舰的索敌火控能力得到了强化，总比这个世界现有的技术强出不少。 故而，当她发现从南方出现的9个信号时，首先就是心里一紧：敌人的援军！ ……不对。当九个信号进一步靠近时，コンゴウ就发现了问题：其中有一个是雾舰！而且，应该是自己很熟悉的……重巡…… *注：通话中提到了帕劳的四个前深海栖舰的真实名字：血凰是福特（此世的军舰），丹波是比叡（铁底海峡沉的舰娘），骏河是山城（同上），两神是加古（同上）。此外，作为战舰栖姬秘书舰也是元祖南方栖战姬的那个南方栖战姬是莱特湾的武藏变的。至于通信另一边的那家伙带的南方栖战姬，是萨沃岛的新奥尔良级重巡昆西变的 ※※※※※※※※※※※※※※※※※※※※※※※※※※※※※※※※※※※※※※※※ 战舰栖姬感到一阵剧痛。 虽然已经听说了镇守府军有可能冲过来，但是她绝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用探照灯指着自己。 夜空中的一道白光。 热带的古战场。 战舰对决。 隐藏于暗处的战舰。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冷静！你现在被t字夹击了！” 就在战舰栖姬濒临暴走的前一刻，熟悉的声音突然强行把她拉了回来。 没错！自己失控的这几秒钟，深海栖舰暂时处于无人指挥的状态，而这几秒钟最终造成了糟糕至极的结果：镇守府军几乎是大摇大摆在自己眼皮底下完成了变阵！现在对面是8个舰娘1个雾舰，自东向西一字排开；自己、一个南方栖鬼、一个ル级改、一个旗舰タ级和两个旗舰リ级，恰好是自南向北单横阵……简直是教科书般的t字不利！ 而……毫无疑问，对方已经认出了自己。 “苍蓝舰队，前来救援！” “……哼，结果来的不是マヤ，反倒是那个家伙吗……” 虽然这么说着，コンゴウ却明显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算了……不过下次在战场上碰面，就是一对一的时候了！” “那么旗舰大人？”一只眼戴着眼罩的重巡不禁询问道，“我们现在是要配合援军，杀出重围吗？” “就地歼灭这些亡灵！”コンゴウ语气强硬，“既然タカオ是来帮助我们的……我们也没必要对她们表现敌意，但是，攻击的时候无需刻意避开她们，该怎么打还怎么打！” “呃！……”ミョウコウ一时无语。 此时天色已经开始放亮，虽然还没有脱离夜间，但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深海栖舰的局势不妙。 “所剩敌军：战舰栖姬1体、南方栖鬼1体、装甲空母鬼2体、泊地栖姬1体、旗舰十二月党人级1体、精英十二月党人级1体、战舰ル级改2体、旗舰ル级3体、旗舰リ级2体、精英リ级1体、ヲ级改2体、旗舰ヲ级1体、旗舰チ级1体、精英チ级1体，总计20舰……”樱庭晓看着被南侧的突击舰队当场击沉的两个金色黑骑士和一个双马尾鬼舰，耸了耸肩，“看来你的机动部队可以专心等着对付雾舰了，战况还不错。” 岂止是“战况不错”！现在深海栖舰的数目，已经被削减到和雾舰、镇守府联军主力舰的总数一样多了，而且还是被两面夹击，这仗没法打了！ 战舰栖姬冷静下来之后也明白了这一点。还好再向东一点就是深海栖舰的控制范围。一路东去孔雀岛，应该不会…… 所以，虽然很丢人，在和剩余的鬼姬、改型深海栖舰、两个レ级商议了一下之后，留下泊地栖姬带着5个ル级、3个リ级、2个チ级断后，其余众舰最后齐射了一轮后，全部向西北方撤退。 *注：即威克岛 ※※※※※※※※※※※※※※※※※※※※※※※※※※※※※※※※※※※※※※※※ “……！！！” 樱庭晓看着一脸惊诧接通了タカオ内部的通信器的Вephыn，拿起话筒：“怎么了，响？” “那个家伙……”Вephыn稍微停顿了一下，“那个旗舰レ级，是我。” “唔……！你是说，那个家伙就是之前我们击沉在……这么快就复活了？而且还升到了旗舰？” “不……应该不是这个原因。”Вephыn摇了摇头，“我觉得她应该……对，她现在应该不再是敌人了。” “……咦？” 虽然还是不明白Вephыn从何而知，但是樱庭晓反应还是很快：“南线主力部队登船！タカオ，全速追击敌逃窜部队！集中火力，攻击战舰栖姬！” “然后，南线的深海栖舰部队除了血凰酱之外全线压上~”夜神飒的补充命令，依然带着笑意。 ……咳咳，顺便一提她现在是在イオナ的舰体里，就在交战战场的水下，这丫头已经被樱庭晓带坏了…… ※※※※※※※※※※※※※※※※※※※※※※※※※※※※※※※※※※※※※※※※ 能逃掉……必须逃掉。 战舰栖姬清楚这里的深海栖舰的大限。除了自己以外，现在带走的这几个深海栖舰都是再死一次，怨念就会被扰乱到难以保持现在的程度了……尤其是Дeka6pnct，作为深海栖舰秘密武器的元祖，如果这孩子被削弱，就意味着以后一年也可能出不来一个レ级—— 砰。 ……这不可能。 就在战舰栖姬逃出30海里的时候，一发无声无息的鱼雷从诡异的角度，命中了战舰栖姬的舵机。 ……什么时候。 这个角度……潜艇吗？不对，还要更…… 随即，大量的塔纳特素在原地爆开，战舰栖姬的肉体就这样被“吸”进了侵蚀弹头造成的空间中，只剩下被巨大的压力压成小球的黑色灵力，等待无名的南方海域总旗舰复归之日…… 奇耻大辱！ 如果说之前面对雾舰的扫射还是非战之罪，天亡我也，那么这一次……竟然是被敌人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 之前与战舰栖姬通信过的那个声音又出现了，语气焦急：“ユウダチ！不要管战况了，快向东南撤退！我已经派了接应的人员，至少要把你和Дeka6pnct救出来！” “ワカリマシタ、テイトク！”南方栖鬼如释重负，立即招呼Дeka6pnct…… Дeka6pnct？ *注：ユウダチ即夕立 ※※※※※※※※※※※※※※※※※※※※※※※※※※※※※※※※※※※※※※※※ “战斗已经结束，コンゴウ阁下，我们是来邀请您研究让雾舰返回原本的时空的方法的。想必您也知道——” “住口！” 紫黑色晚礼服的女子冷哼一声，“因为刚刚战况紧急而接受了你们的帮助，可不意味着我就要跟你们这群……这群タカオ的同盟联合！” “嗯嗯……”樱庭晓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现在碍事的家伙也已经消失了，算是可以公平决斗了。タカオ！给我出来！你们无论派出多少援军……” “那就没问题了。”樱庭晓大笑一声，“行动开始！” “？！イ400级的潜水音……三个？” 第三十九话 云开雾散 “其中必然有两个是假的！”コンゴウ额头上立即见了汗，但还是保持住了冷静，“ナガラ级专注索敌！绝不能让イ401靠近！” 然后就听见樱庭晓温和的声音：“与你们为敌的イ400级只有一个，但问题是，可不等于你们听到的イ400级就一定有一个是真的啊。” 话音未落。“第四个潜水音……鱼雷射出音！目标为本舰……呜！” 根本还没来得及反应，ミョウコウ就被不知何时埋伏在雾之东洋舰队第二巡航舰队正下方的イオナ一发侵蚀鱼雷送下了海……当然，由于イオナ刻意成全，戴眼罩的重巡的心智模型并没有被销毁。 这还没完，微不可闻的三声鱼雷滑行音之后，两个ナガラ级中破、已经中破的一个当场击沉！舰娘化之后外表只有一个手臂大小的甲标的，简直是人类和海雾雷达的死穴……在第一次攻击之前，大概没有哪个雾舰会把它当成是敌人的。 “三个……难道是你？！”コンゴウ立即想起了自己发射超重力炮之后被莫名偷袭成功的三个アガノ级。 这次樱庭晓没有回答：“接下来是……啊啊，这个啊。” 取代了深海栖舰的甲壳状舰载机，这次是镇守府侧的形状正常的舰载机遮天蔽日。 不过这个コンゴウ可不怕。“对空激光炮全部启动！区区这种飞机，也想与我等雾舰争锋？” ……不，当然不是了。 深海栖舰在此地虽然一度有着1036架飞机可用（毕竟当时是夜战），但由于战舰栖姬并不知道这些敌舰是靠运算能力吃饭的，派遣航空火力的时候还是墨守成规的以四五机为一队渐次排出的传统战术，结果来一队到雾舰头上就被秒一队。 相应地，夜神飒的这1024架飞机这次可是多达半数一拥而上，舰战在内轰炸在外，里外形成一个致密的圆形。 呃……512架舰载机……这可是比当年围攻大和的还要多啊。当然，雾舰大可以停止攻击，摆开克莱因乌龟铁桶阵来应对。不过那样的话，必须把全部运算能力用来计算克莱因力场维持条件的五个轻巡要面对的就是还不知道带了几发侵蚀鱼雷的イオナ……至于用导弹，你要知道，要想精确计算每一枚飞弹的锁定目标，即使コンゴウ也没有剩余的计算力来操作其它武器了…… 所以，コンゴウ也只好吃下这个哑巴亏，除了自己之外，其余五轻巡都没有打开克莱因力场。 额……问题是，夜神飒也没奢望依靠航空部队硬打开缺口，只是想用舰载机牵制五个轻巡的计算力而已，那么真正的攻击则是—— 砰！ 一个之前被甲标的中破了的ナガラ级轻巡当头挨了一发饱含黑色灵力的炮弹，舰首几乎整个被削掉，迅速地向下沉去……コンゴウ立即出了一身冷汗！ “让汝等回想起何谓兵器的荣耀……”一只眼睛发出海蓝色灵气的金色lady面无表情地棒读了一遍コンゴウ之前的台词， “还好，使用我这‘兵器’的，从生到死都是ハヤテ……” コンゴウ简直气急败坏！但是事实如此：无物可破的盾已经不灵光，无坚不摧的矛又在敌方的数量优势下被有效地消磨。顾此失彼，自己…… コンゴウ只能不甘地承认，即使在十七年后的现在，自己依然除了无坚不摧的矛和无物可破的盾之外毫无优势。 ……不，等一下，办法还是有的。 “全体，下潜！” 除了矛和盾之外，自己还有空间优势。如果在海下，能够攻击到自己的就只有イオナ而已。虽然在潜水舰的主场这么做有些危险，但好在还有4个轻巡，应该可以立于不败之…… 结果，就在下潜的过程中，雾舰又吃了一暴亏！身后拖着一条奇怪大尾巴的小女孩诡异地钻出海面，朝着正在下潜中的最后一个アガノ级几乎贴着身放了一枚舰首酸素鱼雷。已经中破的ヤハギ终于被击沉！ “不可逾越的实力差距~不可逾越的实力差距~~~”Дeka6pnct用带着浓厚俄语口音、奶声奶气几乎听不出响的声音特点的声音挪揄道，朝コンゴウ做了一个大鬼脸。 “……” “没关系，只要她没有做出敌意的行为，就不必攻击啦~” 夜神飒还有后半句没有说完：如果做出什么敌意的行为的话……剩下近四百架舰载机秒秒钟教她做人。 *注：ハヤテ哈雅贴，当然是指夜神飒了 ※※※※※※※※※※※※※※※※※※※※※※※※※※※※※※※※※※※※※※※※ Дeka6pnct确实没有再做什么，不过海平面下コンゴウ的日子可不好过。 因为……第六驱逐队这个时候压了上来。 “响，都靠你了……第二水雷战队，开始反潜作业！” “嗯！雷，引导我们吧……ypaaaaaaaaaaa！！！” 既然你潜到水下了，那就别怪别人把你当潜水艇炸了是不是……毕竟在水下，除了轻巡的鱼雷和コンゴウ的超重力炮之外就没什么可以攻击的东西了，而鱼雷的锁定时间显然不及深水炸弹的酸爽，十余发鱼雷没有一发命中四只驱逐舰！ “战舰栖姬似乎已经沉没了，我在那支深海主力舰队伍里没有发现她。”タカオ已经载着战舰队伍回到了大部队，樱庭晓就这么直接跟夜神飒明文通话了，“另外，我在海域以东发现了……呃，深海栖舰的大部队。” “大部队？……” “96体人形深海栖舰……而且，几乎全都是精英以上，还包括了4体姬舰。”樱庭晓摇摇头，“……深海栖舰，还不好对付着呢。” 顺便说现在战舰队伍的状况一点都不好，除了タカオ是小破之外，大和、武藏、金刚、比叡、榛名全都大破。即使是在t字不利的状况下，战舰栖姬的反扑依然不是说笑的。 “哇！这个数目可是比我在南方海域一个月见到的人形深海栖舰总和都多耶！” “先把这边的工作结束了吧。”樱庭晓不置可否，打开扩音器：“重复一遍，我们并不希望与贵舰兵戎相见，请放弃武力对抗并上浮！” “……啧，被击败了吗。” 片刻之后，コンゴウ从海面上浮了出来，加上四个已经大破的ナガラ级。 接着，早有安排的マヤ也从雷达探测距离外进入了海域。 “哼！这个世界并不在‘海军法典’的命令之内，所以……至少在这个世界，我也没必要与你们为敌，就到此为止吧。” “这样最好……其实我之所以要急于早点与两位分出胜负，还基于另一个考虑。” “我没兴趣听——” “今天已经是新年前夜了，在回到你们所在的世界之前……有没有兴趣到敝港与你们雾的姊妹们一同度过这个新年呢？” “……够了，别蹬鼻子上脸。因为你们并不是‘敕命’规定的敌人，所以没有跟你们死战到底，这可不等于我愿意与你们交流。” “那就没办法了……マヤ小姐，您看？” “マヤ！不许跟这个人类过多交流。” “好好~マヤ有コンゴウ就够啦！那么这个新年就请听着マヤ的演奏——” “……姓庭的！” “到？……” “マヤ就暂且交给你了，如果你私自给她加了什么奇怪的插件的话……” “……哦哦，那倒不会，请放心。” “……姓庭的，” “……？” “一定要活过这个平安夜啊……” “……喂喂！” *注：庭の字，逆转5夕神迅的台词 ※※※※※※※※※※※※※※※※※※※※※※※※※※※※※※※※※※※※※※※※ “镇守府的大家，谢谢一直以来对那珂酱的支持~~~这里是nkc48的主唱那珂彩音，不过在这里，我还是大家的那珂酱！谢谢大家的应援(<ゝw·)kira～☆” 新年晚会其实跟圣诞节并没有太大的差异……不过，这次樱庭晓把参与了年度最终战的帕劳舰娘和夜神飒都一同带到了吴港聚会。 ……其实夜神伊织也在场，不过一直只是在跟两府的大淀、间宫认真盘问有关这些前深海栖舰的事情，这家伙不愧是工作狂。另外，之前在吴港复员的48个那珂酱真的在东京作为偶像天团出道了，称号“nkc48”。 这次就是nkc48出道以来的第一次免费巡演。 “啊啊！那珂酱可是舰队级的偶像，绝对不会输给大家……” 镇守府的那珂酱这样自我勉励，但是樱庭晓听得出来这家伙失落得很……果然在舰队里服役和成为偶像之间更注重后者么！ “这个嘛，问题不大……我已经向总部申请了设计图纸，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把演出用的装扮加装成具有实际战斗力的防护舰装的计划，专门为你量身定做的。”其实是因为现在的轻巡除了雷巡和反潜之外完全无事可做不如尝试一下进一步改装这种事，樱庭晓当然是不会说出来的…… “真的？太好了！果然那珂酱对镇守府来说是必须的！” “嗯嗯……”樱庭晓有点心不在焉，“我去看看那几个雾舰……” “这里的气氛还习惯吗，刑部小姐，还有ハルナ和マヤ两位？” “蛮好啊？话说，姐姐怎么没有一起过来聊天呢，难道是不好意思和我们见面吗？” “想也不是啦……タカオ、イオナ和ヒュウガ三位在那边……好像主要是因为ヒュウガ死缠着イオナ，加上她们三个也不是很喜欢热闹的家伙……如果需要和她们交流的话不妨主动跟她们谈嘛。” “嗯……ハルハル，我们去问问イオナ吧？” “这样好吗……” 虽然明显露出了动摇的神色，ハルナ还是跟着刑部莳绘走向另一桌，只留下マヤ和樱庭晓坐在这个靠近礼堂门的角落。 “最后还是决定跟着ハルナ她们走啦？”樱庭晓看着被风卷残云的烧烤，明智地夹起一片生鱼片，“当然，我是没有立场的……无论您选择哪一边，我都会支持。” “嗯……不过マヤ还真没想到耶，你居然能够击败コンゴウ的舰队呢。” 樱庭晓对此一笑置之，之前依靠“保护”给マヤ造成的“舰娘比雾舰还硬”的错觉显然还没有澄清。 “嘛，我们雾舰啊，除非被正面击败一次，否则是很难放弃那种刻板的虚拟人格的……可以说，直到我们被击败的一刻才会真正开始成长。”マヤ伸了个懒腰，“コンゴウ这次被击败，也不知道会不会对她的未来产生影响呢？” “但是ヤマト是例外。”樱庭晓笑笑。 “啊……那当然啦，总旗舰是例外啦。” “话说回来……”樱庭晓敲敲桌子，“你说你们‘直到被击败的一刻才会真正开始成长’，不过我也没看出你的性格有什么变化啊？” “唔……也许是因为教训还不够深吧？”マヤ顾左右而言他，“嘛！我们啊，毕竟‘在作为女孩子之前，首先是兵器’，所以性格什么的也是不必强求啦。” 樱庭晓苦笑一下，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マヤ，其实你也是“例外”吧…… “嘛嘛，其实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个教训。”マヤ咽下最后一块烤肉，突然凑近樱庭晓：“心智模型作为女孩子之前，首先是兵器，但是这些孩子不一样……她们在作为兵器之前，首先是女孩子哦？” 樱庭晓一愣，目送着マヤ起身朝イオナ那一桌走去。 “……啊啊，居然被提醒了。”樱庭晓最后喃喃自语，起身朝礼堂外走去。 *注：彩音和绫音同音 ※※※※※※※※※※※※※※※※※※※※※※※※※※※※※※※※※※※※※※※※ 新月如钩。 “……你可以出来了，她们都没跟来。” “不管怎么说……谢谢。如果不是您的协助，事件也不会这样圆满收场。” 从廊下的阴影中走出的小女孩，有着一头近似白色的银蓝色短发，表情与外表年龄完全脱节地严肃，“我代总旗舰大人感谢您……樱庭君。” “也不过是暂时的合作罢了……毕竟，我也不能坐视雾舰在这个世界乱闯对吧……”樱庭晓坐在沙滩上，示意小女孩也坐下，“……那个战舰栖姬，是被你刺杀的，对吧？” “正是这样。”小女孩微微低下头，“如果此举妨碍到了您的作战计划，非常抱歉——” “那倒不用，毕竟你又不是我的属下。”樱庭晓微微一笑，“话说回来，既然你已经出手，想必已经识破了她的正体……” “是的，她是——”小女孩贴近樱庭晓的耳朵，低声说出了四个字。樱庭晓身体一震，表情凝重地点点头：“情理之中……另外，” “？” “我把你说到的有关ヤマト的事情告诉キリシマ了，没问题吧？” “当然，”小女孩点点头，“我告诉您的一切，都是在场无论哪个雾舰知道都不会改变我们原有的世界的情况的……倒不如说，我个人的判断是：ハルナ她们四个知道了这些，对总旗舰大人的目标反而会更好……” “ヤマト的目标……”樱庭晓歪过头，有些促狭地笑了起来，“与千早群像君在同一个立场下重逢是吗？” “……我是这么假设的，樱庭君。”小女孩转移了视线。 “哈哈，不提这个了……让她们回到你们的世界的准备工作都完成了吧？” “是的……次元曲率变阵系统产生的乱数几乎是字面意义上的随机数，能够真正把握其中规律的，我只见过总旗舰大人一舰而已，连伊400级都做不到。”小女孩解释道，“能够单独把イオナ大人转移走——而且还是完整地转移走——而留下千早君，如果不是单纯小概率事件的偶然的话，就很可能表示佐尔坦·史塔克的潜艇特务部队已经掌握了足够的演算力，不管这演算力是否是‘ムサシ’分给那些u型潜艇的；更重要的是，如果这是有意识的控制的话，很可能是一桩针对千早君的阴谋……好在，作为东洋舰队内最保守派的コンゴウ也被转移了过来，造成整个东洋舰队没有一舰会掣肘总旗舰大人，显然是他们的失策。现在硫磺岛是由总旗舰大人亲自把守，而我则在加强运算能力之后，负责闯入变阵系统造成的异空间，然后在她本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协助作为‘战术网络’的イオナ大人回归原有的时空……不管怎样，总算幸不辱命就是。” “嗯……计算能力什么的，我也并不懂。但是，我想可以信任你。” “应该说是信任总旗舰大人的计算能力……不过，谢谢。”小女孩稍微有点脸红。 “那么，就只有最后一个问题了……”樱庭晓望向天空，舒了一口气。 “我一定知无不言……” “你的正体……”樱庭晓看着小女孩青蓝色的双眸，“作为心智模型的你的本体，究竟是谁呢？” “啊……”小女孩露出一个笑容，轻轻向后退去， “我叫ユキカゼ……司令。” “……噢……” 过了两秒钟之后，樱庭晓才重重点了点头， “不管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的结局如何，在通往‘未来’的道路上，祝你，还有天羽小姐一帆风顺……雪风。” *注：我只能透露……这四个字不是假名的四个字 第四十话 我心永恒 “司令官，那珂的改装设计图纸已经配布下来了。” “嗯，具体事宜交给大淀吧……” “司令，夜神上将来了！……Дeka6pnct也在。” “呃……！我马上去迎接，也叫上响吧。” 送走雾舰之后，也就是在新的2674年，吴港镇守府终于恢复了和平的日常。 不过，无论雪风、吹雪还是大淀，都明显看出来樱庭晓有点心不在焉。 不仅反应比之前慢得多，而且还经常把晓、雷和电叫到办公室布置一些秘密任务，接着就是配置上三个伴随舰前往南西海域。一个月以来一直如此。 这种频繁的任务也不禁使Вephыn不安起来：结果自己还是被排除在四姐妹之外了吗……当然原因她还是理解的，毕竟苏联的锅炉消耗燃油更快了，这种不需要高强度作战的短促押运任务也确实不应该由自己出面，但是…… 此外，夜神飒也明显有着什么心事。自从一月中旬那次到访之后，Дeka6pnct很长时间没有获准跟着夜神飒来到吴港，而且两位提督也从此对“雾之战期间出现在中部太平洋的那上百个人形深海栖舰”的事避而不谈。 “响、雪风、大和、金刚，情况似乎不对，你们看看这个！”樱庭晓刷的一下摊开一张表格，对被叫到办公室来的四舰说。 表格上列出的是自12月22日以来，从菲律宾到冲之岛一线的遇敌情况。从该日起直到如今的2月10日，夜神飒和樱庭晓每天都确保有一支队伍在菲律宾沿线巡逻一遍。在这张表格下面，写的则是之前夜神飒和另外两路镇守府在攻破冲之岛的作战中的遇敌情况。 “瞧，我们这两个月在这片海域遇到的深海栖舰数目，已经接近当**神司令击败的总数了。按照这个曲线来看，显然南西海域的深海栖舰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在增多……文莱泊地的提督到底在干什么？” “啊，这就是这两个月要派晓她们去——” “嗯。”樱庭晓点点头，“还好我们负责的是强度比较低的奥勒尔海域，所以还比较余裕一些。不过即使这样也不是没有危险的……我打算自己去观察一下。” “不过……”金刚十分别扭地皱起眉头，“明明奥勒尔海已经恢复到了战前的水平，文莱的那家伙……什么牧岛隆一郎的一个月才上报一次战果，而且都只是跟小海怪打……真的不是在消极避战？” “就算他是，姑且也别管他好了……”樱庭晓叹息，“我可不希望再逼出一个番轰岁三。” ※※※※※※※※※※※※※※※※※※※※※※※※※※※※※※※※※※※※※※※※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的战斗樱庭晓还是仅仅派出了第六驱逐队全员加上摩耶、鸟海的六舰。当然，以樱庭晓麾下的驱逐巡洋（尤其是Вephыn）的练度，战斗简直是无惊无险。 “……”打扫战场已经完毕，但是樱庭晓还在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司令官，是不是应该回去了……” Вephыn这句提醒反倒令樱庭晓如梦初醒。他立即回过头来：“响，有没有兴趣陪我去一趟利兰卡岛？” “……诶？……” 利兰卡岛，即地球的锡兰岛，在这个世界的经历可是比地球的要复杂得多。 在地球的近代，围绕着锡兰岛并没有经历什么太大的争夺；然而在这个世界，兰、佛、英、中四国围绕着利兰卡岛进行了旷日持久的百年战争，直接导致了印度的独立和中华帝制的崩溃。 ……当然也因此导致新印度和英国的关系长期以来差到极点，如今印度想要学习舰娘生产线还必须向日本和露西亚借舰娘和妖精。（中国的话……中国的舰娘水平完全是地球二战时期中国的水平，自己都要向英佛独意诸国借舰娘……至于米日露，就算中国想借，他们会同意借么？） 顺便一提，这个世界大致相当于印度洋的海域因为当年达·伽马在抵达印度的时候，曾经大量采购、食用印度咖喱以治疗船员中普遍患上的坏血病，因此被称为“咖喱洋”…… 不管怎么说，迄今为止在整个咖喱洋似乎并没有发现过当年地球的日军“兰印（荷属东印度）攻略”中击沉的abda（美英荷澳）舰队成员的怨灵，倒是有不少显然属于原本这个世界就沉没了的利兰卡百年战争时期的旧炮舰的怨灵，尤其是英国和荷兰“远东舰队”的……当然装备也制式化了。此外，还有不少从奥勒尔海和冲之岛游荡到咖喱洋的深海栖舰。 “自从白令海航路重新开通以后，全世界七大海军巨头之间基本恢复了联络。”樱庭晓突然冷不丁说道。 Вephыn点点头，她知道司令官带她到咖喱洋来肯定有话要说，而且肯定不止这一句话。 “……再加上露西亚、中国和印度这三个传统强国，十个国家对于未来进行了长达三个月的讨论……当然，主要的议题是深海栖舰之乱以后，世界利益的分割问题。”樱庭晓又停了一下。 Вephыn在听着，她觉得现在樱庭晓又回到了当初决定让自己改二时候的光阴——会瞻前顾后某种意义上，就是要进行一场他也没有把握的赌局的意思。 “深海栖舰之乱来势汹汹，当然，对于世界原有格局的破坏，是迄今以来最为彻底的。”樱庭晓耸了耸肩，“老实说，在这场战争中占便宜最大的，毫无疑问是日本，由原先一个被中米俄三巨头挤压于一隅的小岛国，一跃而至如今已经接近满洲事变之前地球的日本势力范围的局面：中国的福尔摩沙和吕宋、米国的冲之岛、澳大拉西亚的鲑鱼列岛、露西亚的库页岛、印度的安达曼群岛都被收入囊中。相应地，中国和印度则分别失去了中国海和咖喱洋的制海权，露西亚也失去了远东的出海口，几乎全都是指向日本的矛盾。如果这些领海是依靠实力获得的还好……舰娘的话，就有些微妙了。” “微妙……？” “舰娘的存在可以说是颠覆性的：即使使用最先进的导弹来攻击最弱的舰娘并且正中，也只不过是一些不足道的擦伤；而现在虽然舰娘使用的弹药不会对人类造成深海栖舰一般的伤害，但……那只是人类后来在弹药中加上的限定，只要弹药的生产稍微改动一下，立即可以变成对人类同样致命的武器。也就是说，如果舰娘自己同意的话，未来的战争将会变为纯粹依靠舰娘的战争，没有舰娘的国家都可以一边呆着去了……前提是‘如果舰娘自己同意的话’。” “……啊！” “对……即使看起来再像，这个世界的日本终究不是我们曾经用悲哀的方式为之战斗并且付出了代价的那个日本。为她的自由而战姑且还可以说是人同此心，而为她的霸权送命恐怕没有哪个舰娘能够做出这个决定。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米国和露西亚的舰娘身上……如果这些根本不是自己祖国的人类给了舰娘致命的武器然后让她们为了自己的霸权去死，大概用不了多久这些‘霸权国家’就会被起义的舰娘灭国吧。” “……至少，我不会看着任何人逼晓、雷或电去死的，谁也不能。”Вephыn低声说。 “我是不懂政治的。”樱庭晓摊手，“我只是一个水兵……跟山本元帅、山口将军和小泽长官比起来，我只是个地道的菜鸟。不过，新年的时候一个……雾舰的小家伙帮我分析了后面可能发生的情况，我很以为然：既然舰娘成为了破坏局势平衡的最大因素，而这个因素又没有政权能够控制，干脆从整个棋局中删除掉这个因素好了。当然，删除的方式不可能是把舰娘全灭，这既不现实也不节约，因此，可选项就剩下了……” Вephыn点了点头：“战略缓冲带？” 樱庭晓讶然：“确实如此……原来你也明白啊。此外，还有一个我之前没有想过的因素：人口。” “人……口？” “深海栖舰之乱至今，直接的人口死亡即使没有上亿，至少也得数千万了：兰印、菲律宾、中北太平洋诸岛的人口全灭，日本、中国、西班牙、佛国、澳大拉西亚、非洲的大量沿海地区被深海栖舰攻击。深海栖舰之乱结束之后，必须要有一定量的实力去填补这些空白。同样，无论什么势力去填补这些空白，都不会有原住民的反对。因此，如果列强通过合约，‘允许’舰娘在某片太平洋上的群岛地区独立建国，应该是符合常识的考虑。深海栖舰之乱结束后，米国必然要利用在这场战争中势力范围扩充的日本，阻止中国和露西亚东出太平洋。但一来日本也未必能够阻止得了两大强国，二来如果日本获得了太多优势，羽翼丰满，难保不会对米国下手。故而，这条战略缓冲带最佳的地点无疑是夏威夷。但是……” “但是……？” “但是人类也必须考虑让所有的舰娘——至今为止总数大概上万——有机会团结成一个势力会造成什么后果：人类没有对抗舰娘的武器，如果舰娘当中‘取代人类’这种想法成为主流的话，人类该如何应对……啊啊，人类就是会担心这样的问题啦，尤其是米国人。” “那么……结论会是？” “结论就是这个。”樱庭晓苦笑着掏出一张公文，“……拟于战后在太平洋开辟一地，恩准诸国舰娘于此地开府立国，以慰诸舰诸灵破碎虚空支援我等之功；然，所谓舰娘者，未解甲归田之前皆系特异之生灵，纯为女性，亦不能生育。如若闭关锁国，此国数十年内即将面临亡国灭种之危机。据此，建议该草创之国度开放国境，举凡入籍归化者尤其男性，均可予以欢迎。此外，已退役之舰娘及其直属长官不愿系留各自母国者，其母国应予其移民该国以全力支持；从即日起，鼓励各埠提督与在职之舰娘结为连理，并享有移民之权力。国际联盟理事会，西元2014年2月1日。” “是这样……依靠退役舰娘和原提督来牵制舰娘的决议，并且借移民的名义顺利安插上各自国家的间谍，吗……”Вephыn低头叹息，“一个还没有成立，就被列强放到炭火上烤的国家啊……” “但是，对我个人来说……也有一个转机。”樱庭晓说着抓住岸上的印度水兵扔过来的缆绳，“大家登岸吧！” ※※※※※※※※※※※※※※※※※※※※※※※※※※※※※※※※※※※※※※※※ 坐在印度提供的车上，樱庭晓依然沉默不语，Вephыn也是一样。 倒是第六驱逐队的另三只小家伙，注意力全都被古锡兰的美景吸引住了，嘁嘁喳喳，打打闹闹。 “啊啊……有点烦。”摩耶嘟囔着，脑袋靠在鸟海肩上打起了盹儿。 “到了！大家各自准备吧……”樱庭晓跳下车，对车上的六个女孩说道。 现在七人的位置是在科伦坡郊外的一座天主教堂，显然这是佛占时期的传教士建起来的，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信徒，显得很是清净……当然，或许也和此时是周五，没有什么重要活动有关。 “准备……？” “哎呀哎呀，响酱就不要多想啦，来一起过去啦~” 不过晓、雷和电倒是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直接七手八脚把Вephыn抬进了教堂的后院。 “那么，这也算是一个结论吧。”樱庭晓喃喃自语，把玩着手中一个小黑盒子。 ※※※※※※※※※※※※※※※※※※※※※※※※※※※※※※※※※※※※※※※※ “这、这是……” 穿着洁白的婚纱，总是面色苍白不苟言笑的银发小女孩这次脸蛋通红，声音也不再像以往那样冷静，“司、司令官……” “还记得……去年平安夜的时候，你对我说过什么吗？”樱庭晓走向Вephыn，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 “啊……” Вephыn确实说过。那天晚上，在宴会已经快要结束的时候，Вephыn走向离开大礼堂吹风醒酒的樱庭晓。 “司令官……累了吗？” “啊啊，还好，倒是你们不要——” “……月色真美啊。”Вephыn少有地打断了樱庭晓的话。 “呃？也算不上多好吧，今天是阴天……”樱庭晓完全没有注意到Вephыn脸上不同往常的红晕——即使注意到了，大概也会当成是喝醉了吧。 Вephыn明显露出了动摇的神色，但是声音却依然冷静：“失礼了……我先和姐妹们回宿舍了。” “我是个没文化的士兵，当时没有意识到你的意思，实在是非常抱歉。”樱庭晓低下头，打开手中的小盒——里面是一枚精致的钻戒，“终于明白你想要说的话之后，我认真考虑了很久……” Вephыn深深吸了一口气。 “是的——我想，我喜欢……不，我爱你，响。从命运误打误撞使我成为你们的兄长那时开始，一直都是。”樱庭晓单膝跪地，把装着钻戒的小盒放到Вephыn手中，语速愈来愈快，但是声音却逐渐降低了：“虽然这个回应迟了两个月……但是，我还能够拥有这份荣幸吗？我还能够以比兄长和长官更亲密的关系，守护你在这个异世界度过余生吗？……” “司令官……”Вephыn抿了抿嘴，“Дeka6pnct上次提醒过我……我长大的国度是苏联，‘爱’与‘恋’这样的感情，其实，也许我并不真正了解……” 樱庭晓呼吸急促起来。 “但是……”Вephыn终于抬起头，目光如同她还拥有那个骄傲的名字时一般，清澈如水，“如果会有一个人愿意教给我这些的话，我希望那个人会是你。司令官……お兄ちゃん。” 没等Вephыn说完，樱庭晓就一个起身，紧紧抱住了银发的小女孩。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樱庭晓热泪盈眶，“无论未来遇到怎样的悲欢离合，我愿意与你一同承担……响，谢谢你……谢谢。” ※※※※※※※※※※※※※※※※※※※※※※※※※※※※※※※※※※※※※※※※ 终于…… 从2672年底深海栖舰袭击夏威夷、拉开了深海栖舰之乱的序幕至今，已经过去了十几年。 深海栖舰终于被大部分击垮。剩余的人形深海栖舰都是放弃了对人类和舰船仇恨的一部分，而其余的深海栖舰或被超度，或被消灭得只剩下每个海域一个最低级的海怪。 世界已经不再需要舰娘。她们和先期退役的姐妹、愿意与她们一同离开故国的提督、向往这个永久中立国的年轻人、放弃了仇恨的深海栖舰一起，在这片太平洋的小岛上过着平静的生活。 然而，即使只剩下一点点残余的怨恨，怨灵就是怨灵。即使是这样被削弱到极致的深海栖舰，也不是凡人的武器能够随便对付的。 而当每次某个海域的深海栖舰苏醒的时候，总会有一对夫妇及时赶到，帮助当地的海军顺利消灭它。 他们一个叫樱庭晓，另一个——叫樱庭响。 （《晓的水平线下本传：百年孤独》全章完） 楔子 “我知道你还在为‘那件事’而悲伤，但是现在不是继续消沉的时候了……深海栖舰正在从南北两侧反弹，猛君的战败已经充分显露出了她们北方舰队的实力，现在我必须把全部后备力量都集中在北方。总部只能——” “不用说了。”亚麻色短发的女孩凄然一笑，“我都懂的，爸爸……不，总司令。” “这样就好……”夜神伊织依然愁眉紧锁，但用力点了下头，“你来挑选一位作为你此行护卫的舰娘吧……” “初次见面，我叫吹雪……嘛，大概您已经见过和我——” 身穿洁白海军制服的少女目光一黯，低声说道：“别说了……” “……？”自称吹雪的少女一愣，止住了话头。 “切……”站在房间内五人的最后一位、浅青色头发的小女孩撇了下嘴，“这就是这次的司令官？……” “丛云……吗。”类似自暴自弃的语气。女军人突然下定什么决心一般快步朝小女孩走去，“那，我就和这孩子一起去吧，今后要拜托你照顾了呢，丛云酱。” “哈？……嘛，总之尽力吧！” *注：夜神伊织（yagamiiori），音同“八神庵” ※※※※※※※※※※※※※※※※※※※※※※※※※※※※※※※ 少年突然醒来。 目光所及之处一片黑暗，看上去就像是置身于密室…… 但是，年轻男子心里明白这绝对不是什么密室。 “为什么你们会带走我？为什么你们要让我以这个样子出现……而不是你们现在这个样子？” “因为……”只能看清右眼的海蓝色光芒，温柔的女声略微停顿一下，重新用近乎叹息的语调说道：“我需要你……” 深海栖舰是怨灵——当然，这一点谁都明白，深海栖舰自己也明白。 但是，为什么她们会在此时、此地，以这样的面貌出现？她们究竟是为何而复苏，又将走向何种结局？这一点没有人明白，深海栖舰自己也不明白。 依靠着优秀军人的指挥和现有的资源，人类和舰娘的联盟在各条战线上纷纷告捷。很多人——尤其是那些高级官僚——开始乐观地以为深海栖舰只是一群沉湎于仇恨的野兽，毫无战术层面以上的智慧，更不会懂得创新，就将永远止步于现在。 她们从未停止…… 序章 Genesis “你把那玩意关了吧，咱们的值班时间已经到啦。” “交接班的人还没来，再等等吧。” “等什么啊，还在圣诞节假期不要指望那帮家伙按时到啦，走了走了。” “还是先等一下……哎，慢着雷达上好像发现了大量的不明目标……” “……哈？” ※※※※※※※※※※※※※※※※※※※※※※※※※※※※※※※ 莉莎·约翰逊是一个非常谨小慎微的指挥官——当然了，作为在美国甚至全世界都非常稀少的女性一方海军大员，不谨慎一些是很难在军队这个男人的世界生存下去的。她现年五十多岁，但是看上去只有三十岁的样子——和自己同样在海军服役的儿子一同出行的时候，只有两种情况：被误认成姐弟和被误认成兄妹…… 因此，听说西侧发现大量不明目标时，虽然还在圣诞节假期，她立即派出了侦察机前去侦察——最近本国和日本在冲之岛列岛的归属权问题可是争得剑拔弩张，万一是日本打算强攻了可不好玩。 侦察机很快发回了照片——是一大群鲸鱼，正在快速向瓦胡岛游来。 得知来的不是军舰，莉莎松了一口气，不过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她立即通知海岸警卫队，准备救治这群显然是找错了方向随时可能搁浅的鲸。 侦察机是航拍，当然不可能拍到这群鲸鱼的脸。第一个致命的巧合。 “通知正在度假的家伙们，一会儿如果搁浅的鲸数目太多，也让他们一起过来救援。”莉莎冲坐在办公室另一边的副司令迪亚戈·容德雷特敲了敲桌子，“那帮小鬼也该接受一下人道主义训练了。” 海军上将迪亚戈·容德雷特三十来岁，一头金色卷发，眼睛火红，表情总有种轻蔑的架势，但说话还是很友善的。他也确实有轻蔑的本钱——父辈是英国的男爵，自己又是当年全美海军学校的总成绩第一，仕途也是一帆风顺，谣传若不是同样才华横溢的司令员已经人满为患，他早在三年前就可以成为战区司令了。 “唉，为什么我一个上班族要来管他们环境保护组织的职责呢……”莉莎心情不错，还开着玩笑，“……迪亚戈？在听吗？” 年轻男子没有回答，面色苍白地盯着窗外。 “迪亚戈？” 炮弹撞破这间临海办公室发出的剧烈爆炸声代替迪亚戈·容德雷特做出了回答。 与此同时，半个太平洋以西的某地。 海军老兵重重地咳嗽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东面的天空。 “怎么了，先生！”年轻的护士连忙跑进病房。 “我暂时还没事……”老水兵又咳嗽了两声，目光依然盯着东方，“开始了……” “开始……什么？” “我狂妄自大的擅自行动给这个世界带来的灾厄……已经无法避免了。”老水兵的咳嗽更加严重。他勉强用双手撑起身子坐到床边，双腿无力地耷拉在床边摇晃，“带我去……你们的日本国会。” ※※※※※※※※※※※※※※※※※※※※※※※※※※※※※※※ 上百条鲸鱼双目闪着青色的鬼火，张开长满獠牙的巨口，露出一根足有五英寸粗的炮管，大量货真价实的炮弹倾泻在珍珠湾的港口设施上。 “这是什么武器……！‘弗吉尼亚号’！快反击……迪亚戈，赶快报告总部！我们被不明身份的敌人袭击了！”莉莎在慌乱之中却还保持了冷静，立即开始下令反攻。 停泊在珍珠湾，以2艘弗吉尼亚级战列舰为首的20艘战列舰、3艘试制西雅图级飞弹巡洋舰和八十余艘常规巡洋舰、上百艘驱逐/护卫舰纷纷反应过来，开始对这群相貌奇怪的鲸鱼发动了攻击——怪事天天有，今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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