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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缉凶进行时》 第二章 系统奖励 宋何一路上恶补这个世界的五金知识，踏进五金店略一观察，便知道五金店所缺少的货品。之所以不停的刺激和试探，目的就是要根据五金店老板的反应，作出判断。 而他在挑衅中数次提到警察的刹那，五金店老板无意识退缩的小动作和骤缩的瞳孔，已经说明了一切。 宋何想着深吸了口气：“我的亲姐诶，你可慢点来，不然我可真救不了你了。” 打车虽然比长途班车快一些，但最多也就快个十几分钟，所以宋何现在只有这十几分钟的时间。而一旦赵姐赶到，以她的精神状态，把王大海当街捅死绝对是大概率事件！ 平复了心情，宋何拿出手机拨号。 “喂，你好。我要报警。” “就在第七大街大海五金，有人打架闹事。” “对，我姓宋，叫宋何。” 挂断电话，宋何脸上再次浮起几丝痞气，摇头摆尾的朝着大海五金走去。 王大海正坐在柜台后面，面色阴沉如水，双手紧握，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呦，怂货，思考人生呐。” 宋何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柜台外传来，使得王大海愕然抬头。 只见他双手支着柜台，一脸坏笑的歪着头，眼中全是挑衅的神色：“小爷这次买点你有的货色。” “不卖！”王大海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缓缓站起身道：“我要关门了。” “你敢！”宋何一拍柜台，嚷道：“小爷我今天非要从你店里买东西，你关一个试试！” “滚！”王大海怒火上涌，走出柜台就要将宋何推出去：“再不滚老子抽死你！” “哎呦！你动我一下试试！”宋何说罢，伸手就去扯王大海的衣领。 王大海见他伸手，连忙挥手格开，却不料宋何直接将脸伸了过来，恰巧打在脸侧。 “打人了！老板打人了！”宋何一边大声嚷嚷，一边和王大海撕扯在一起，推着他撞向店内的货架！ 喀拉！ 眨眼间，货架轰然倒塌，两人倒在地上厮打起来！ 一个早有预谋，一个怒火中烧，吃亏的自然是放不开手脚的宋何。 没几下功夫，他就吃了不少暗亏，却把心中的真火打了出来，下手也渐渐重了起来，使出吃奶的力气和王大海扭打在一起！ 当警察赶到的时候，宋何鼻血长流，王大海一颗门牙不知去向，均是狼狈非常。 “警察！他打人！”宋何见救兵来了，一咕噜爬起来，指着王大海大声叫嚷：“我来买东西，他不卖我还打人！” 王大海见状，心头一震，捂着心口就倒了下去，躺在地上没了声息。 宋何见状吓了一跳，却发觉王大海紧闭的双眼睫毛微抖，顿时明白这家伙是要病遁，连忙走向带队的警察。 带队的警察是一名四十余岁的壮硕男子，国字脸不怒自威，个头比宋何还高出一寸，皱眉看着走向自己的宋何。 两名站在他身后的警察也是戒备的看着宋何，一名皮肤白皙的警察出声道：“你干什么？” “是这样，这个王大海可能有案子在身上。”宋何压低声音，顺势掏出手机，点开两起谋杀案的新闻说道：“他和这两个人有关联。” “嗯？”带队的警察目光一凝，看了两眼新闻，目光炯炯的看着宋何：“你确定？” “确定！就是我报的警！”宋何再次压低自己的声音，生怕王大海听到。 “小张，小刘。这两个人都给我带回局里。”带队警察冲身后一挥手，又低声嘱咐一句道：“装死的那个给我摁牢了！” “是！” 两名警察说话间架起兀自装昏的王大海，熟练的钻进了警车，一左一右将他控制在中间，显然没少抓人。 宋何见王大海被搀出门外时扭动了一下，似乎想抽出被抓着的双手，心中不由一紧。却发觉在两名警察的有意防范下，依旧徒劳的被带进警车，这才松了口气。 带队的警察一直在看着宋何，见状笑道：“你都要进派出所了，怎么还松了口气。” “您会明白的。”宋何语气轻松：“我坐副驾驶？” “不然呢？你还想开警车。”带队警察看着宋何坐进副驾驶，这才进入驾驶席发动警车，临了还不忘锁死车门。 放松下来的宋何见状笑笑，将目光投向窗外，忽然面色一变，一声惊呼临出口时被他强压下来，化作一声咳嗽。 “怎么了？”一直关注宋何的带队警察问。 “没什么，嗓子痒。”宋何打个哈哈，心中却是暗叫侥幸，刚才站在路边的两人，正是赵姐和她老公！ 两个人都参与了么？轻叹一口气，宋何收敛心思，开始考虑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 “你是说赵金花告诉你他们三个都是人贩子？” “没错，只是我感觉她当时的情绪不太对，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她说了什么？” “我只记得她说要大海五金的老板是害死他孩子的人贩子，要杀了他给孩子偿命。” “还有别的吗？” “其他的我都忘记了，当时我太紧张了，本来想拦着她，可是没成功。” “然后呢？” “然后我想着不能让她再杀人了，所以就打车赶过来了想阻止她。” “为什么当时没有报警？” “太紧张了，有点害怕，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到了五金店门口了。” “所以你就和店老板打了一架，把他也送进警察局？” “对啊，我想着不管是不是人贩子，送进警察局总是没错，如果是个误会，不还能把他保护起来么，大不了我给他道个歉。” 笔录很快做完，给他做笔录的正是带队的警察，当宋何在笔录上签完字后，带队警察笑道：“看不出来，做事情有一套啊。” “哪里哪里，都是侥幸。”宋何连忙谦虚回了一句，然后问道：“张警官，五金店老板怎么样了？” “被你说中了，是个人贩子。”张警官的笑容不见了，显然王大海交代的东西让他心情很是沉重。 宋何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心头有些沉重，其实在他看来，如果是个误会，可能自己的心里会更好受一点。 张警官叹了口气，对宋何道：“行了，你先回去吧，如果有需要，我们会联系你的。对了，虽然你打架的行为不值得提倡，不过应该会有奖金的，具体多少不确定，到时候我们榆城的兄弟单位会联系你的。” “还有奖金？”宋何一愣，旋即回想起提供关键线索和协助警方抓捕在逃人员是有奖金奖励的，不由得有种意外之喜的感觉。 “不然呢？对乐于维护社会治安的的人，我们是有奖励的。”张警官说罢摆摆手道：“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 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坐在熟悉的沙发上，宋何这才平复了思绪。 点开系统界面，任务列表中原本红色的任务已经变成了绿色： 已完成任务：人贩子的末路（任务奖励待领取） 宋何迫不及待的领取了任务奖励，只见系统光屏一闪，一部分灰色的项目转眼变成了黄色。 仔细看去，分别是系统对话框，属性面板和可领取任务，至于其他，依旧是一片灰色。 “好歹你把商城给我解锁了啊。”宋何心中嘀咕一声。 谁知话音刚落，他的话已经出现在系统对话框中，紧接着对话框中又出现一行字： “系统商城功能将分别在你完成五次c级任务后开启。” 宋何一愣，连忙问道：“你是谁？” “我是追凶系统。” 满脑子问号的宋何继续问道：“你为什么会在我身上？” “我只会绑定在初代使用者及其血脉后裔身上。” “初代使用者是谁？多少年以前的？”宋何突然来了兴趣。 “宋卫。3598年前。” “不认识啊。”宋何挠头：“总共有多少代使用者？” “二十七代。” “这么多啊。”宋何说完，旋即想起第一代使用者距今已经三千多年了，又觉得有些少了，耸耸肩道：“追缉凶手对你有什么好处？” “彰显人道公义，维护社会秩序，可以汇聚人道能量，能够维持我的存在，让我功能更全面。” “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能吸取的能量只能在使用者完成任务后获取。” “明白了，说白了就是寄生在我身上了。”宋何笑了：“那我有什么好处。” “使用者可以获得任务奖励。” “怎么解除绑定？”宋何突然问。 “使用者死亡后自动解除。” 宋何默然不语，不再和系统对话。虽说追凶系统救了他的命，可是完成任务就需要追缉通缉犯，反而要时常处于更加危险的境地，如何取舍，还要看任务奖励值不值得他去冒险。 濒死之际获得系统，完全可以说是因祸得福，或许有人会因此拼命完成任务，改变命运踏上人生巅峰也说不定。然而赵姐刺出的那一刀，始终让他无法下定决心。 因为，生死间有大恐怖！ 算下来自己已经死过两次了，头一次那叫一个干脆利索，醒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体验还不明显。 可第二次的死亡体验让他到现在依旧心有余悸！ 曾经带走他性命的刀光，距离现在也不过才几个小时，那种无法描述的疼痛，生命流逝的无力，以及无论如何挣扎也无法逃脱的黑暗，始终清清楚楚印刻在他脑海中。 这一次死亡能够借助系统侥幸活过来，下一次呢？ 宋何摇摇头，驱散心中的寒意，打开了属性面板： 追凶系统使用者宋何属性： （成年人平均基础属性为20） 体力：18 智力：29 体质：19 精神：23 剩余属性点：5 注：一个聪明的普通人。 “看来还不错，起码没有明显的弱项。”宋何无视了低于品均水平的两个属性，也不急着使用属性点。关闭属性面板后，接着又点开可领取任务： c级任务：逃逸者（待领取）、盗窃者（待领取）、蛊惑者（待领取） b级任务：贪婪者（待领取）、伤人者（待领取） a级任务：凶悍盗匪（待领取）、无视生命的纵火者（待领取） 一条一条看下来，宋何发现，他现在能领取的任务只有c级任务，a级和b级还是灰色，打都打不开。 至于c级任务，每一条任务里都有好几个名字。 第三章 奖金到手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这个世界没有摇滚教主，而宋何的五音不全的音痴天性加上他两世为人的随意性格，自然也不会走上音乐道路，所以便自己录了一些手机铃声，用来提示自己身为重生者的身份，而这一条正是他前世最中意的。 可即便是自己的声音，这么猛地炸响，依旧吓得正在研究追凶系统的宋何一个机灵。 长出一口气，宋何退出系统看了眼来电，发现是自己继承自这具身体的好友兼同事，二邦。 而说来也奇怪，一年相处下来，宋何偏偏只对这一个人生了好感，至于其他人，已经渐渐疏远了。 “啥事儿？”打开免提，宋何一点也不客气。 “约饭。”二邦言简意赅：“我请你，火锅。” “说吧，又要我干啥。”深知二邦套路的宋何绝不轻易上当，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难办的事情要加价，具体价格视难易程度而定。” “加班。”二邦的声音里多了一丝讨好的意味。 “又是张卤蛋？”宋何一听就明白了，心里对这个朋友实在生不起气来，叹了口气，一边起身穿戴一边说道：“你们组的领导让你加班，为什么要牵扯我，我今天轮休啊” “张哥安排我和小米加班”二邦还没说完，就被宋何打断。 “全公司谁不知道你喜欢小米，张卤蛋安排你们加班是为了让你献殷勤！结果你用来坑兄弟？”宋何口嫌体正直，无奈却麻利的锁好门，直奔公司。 来到公司的时候，他就看到二邦正趴在电脑前忙碌，宋何一拍他肩膀坐在旁边，叹道：“兄弟呀，你的这个脑子呀，可让我说什么好。张卤蛋都给你创造条件了，结果你用你神一般的大脑把机会浪费掉了。” “我怕小米睡不好。”二邦赔笑。 “你就不怕你兄弟睡不好？脑子有坑加重色轻友！”宋何没好气的帮着二邦整理数据，动作娴熟得让人心疼，显然没少帮忙。 等他们忙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饥肠辘辘的两人话也不多说，直奔公司不远处的一家火锅店。 这个时间尚在营业的火锅店，一般都是门面不大的小店。好在味道正宗，价格实惠，再加上老板又极热情，自然成了加班后的夜宵首选。 落座后，宋何趁着二邦点菜的功夫，再次打开系统，犹豫的扫视了几眼任务领取列表中茫茫多的选项，最终领取了c级任务逃逸者。 c级任务：逃逸者（待完成，可放弃） 任务描述：责任，不可逃避，请将下列肇事逃逸人员抓捕归案，偿还他们应付的代价。 任务目标： 陈富贵，交通肇事逃逸（详细介绍），距离：7921米。成功抓捕奖励1属性点，10积分。 王建仁，交通肇事逃逸（详细介绍），距离：9357米。成功抓捕奖励1属性点，10积分。 名单很长，足有十多个，距离最远的接近十五公里。 “怎么不显示具体位置了？”宋何纳闷 “除紧急任务及个别特殊任务外，其余任务仅显示距离，需要使用者亲自判断位置并抓捕。” 宋何挑了挑眉毛，对于抓捕两个字并不感冒，如果每个犯人都要他亲手抓起来送进警察局，那他是打死也不会领取任务的！ 笑话！ 豁出命去对抗撞了人还跑的家伙，自己是嫌命长了么！ 打开系统对话框，宋何计划从以前的使用者中寻找一种安全有效地抓捕方案：“系统，曾经的使用者都是如何将任务目标抓捕归案的？” “下药76%，击晕213%，击杀229%，举报04%，劝说001%。” 宋何哭笑不得的看着数据：这下可好，下药的，敲闷棍的，草菅人命的，都凑齐了！ 真是个顶个的猥琐凶残！ 整理了一下思绪，宋何继续问道：“就是说任务目标听了我的话之后，主动自首，也算完成任务是吗？” “是。” “那就好办了。”宋何点了点头，最后确认道：“还有一个问题，你是如何确定一个人是任务目标的？” 对于系统判定一个人是否任务目标的标准，宋何始终有些疑惑，如果任务目标所做的事并没有记录在警方系统里，那自己把人“劝”进了警局自首的行为，基本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系统会实时链接并更新所有记录在警方系统中的未完结案件，同时将尚未被抓捕归案的作案人员判定为任务目标，然后确定目标等级并发布任务。” “哇，好棒，你不说我都不知道你这么厉害。” 宋何放下心来，言不由衷的随口夸了一句，关闭了对话框，打开任务列表中一个目标的详细介绍： 赵兴：交通肇事逃逸。一天前驾驶车牌号榆d74528的黑色轿车，于安阳路中段人行横道处与行人发生碰撞，导致两人轻微擦伤。距离：2米。成功抓捕，奖励1属性点，10积分。 刚才在打开任务列表的时候，这个目标后面备注着两米的距离，让宋何瞬间明白，他就在自己周围！ 肇事逃逸了还能安然的来吃火锅，说明肇事者认为事情并不大，丝毫没有把自己的行为和肇事逃逸联系上。而关于任务目标的详细描述，也证明了宋何的判断。 “不拿你开刀，都对不起二邦的这顿饭。”宋何熟记信息，关闭系统，低声对点完菜的二邦道：“什么也别问，去卫生间给我打个电话，五分钟之后再回来。” 二邦一愣，出于长久以来的默契，大声道：“我去上个厕所。”说完就起身直奔卫生间。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一分钟后，宋何刻意调到最大的自唱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荒腔走板的音调引得周围熟人侧目。他却并不着急的看了一眼来电后，才有些不耐烦的接通，可语气瞬间变得恭敬起来：“张队，您有什么指示？” “对，我刚值完班出来，肇事车辆录入？您等一下。”宋何手忙脚乱的拿起点菜笔，一边在餐巾纸上写，一边说道：“您说，赵兴，榆d74528，黑色小轿车，两人轻微擦伤。” “好嘞，记住了，明天我上班就录进网逃系统。”宋何收好餐巾纸，对着电话点头哈腰道：“您放心，耽误不了。谁说不是呢，又不是啥大问题，陪个礼道个歉就好了。这下可好，成网逃了。行，那您好好休息。” 挂断电话，宋何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转身冲柜台喊道：“老板，来十瓶啤酒，呃，算了，四瓶吧。” 回过身来，余光扫过四周，恰好发现一桌食客变得安安静静，其中一人更是不安的抓着酒杯，悬在嘴边喝也不是，放也不是。 赵兴！ 确定了目标人物，宋何拿起手机给二邦发了条信息：“一会别聊工作，配合着点，看我眼色行事。” 二邦回了一个收到的表情，不一会就出了卫生间，坐在桌旁安静地玩手机。 很快火锅烧开，食材下锅，宋何看了眼冒热气的汤底，喝了一口啤酒，神神秘秘的冲二邦说：“就你上卫生间的功夫，张队又给我打了个电话。” 张队？ 谁是张队？ 张卤蛋的新外号？ 蒙圈的二邦一脑袋问号，开口却是：“头儿说啥了？” 宋何暗赞一声妙，笑道：“还能是啥，录网逃呗。” “细说说。”二邦兴致盎然的看着宋何戏精上身。 “嗐，昨天有辆轿车在安阳路上蹭了人，结果逃逸了。”宋何拿起筷子在锅里拨了两下，发现肉还没熟，放下筷子继续说道：“本来不是啥大事儿，受伤的也是通情达理的人，结果这一天了都没消息，伤者家属不干了，找到局里要立案。” “那司机岂不是有了案底了？”二邦十分配合。 “谁说不是啊，这案底一挂上，将来哪儿哪儿办事都不顺。”宋何摇头笑道：“除非我把他录进去之前自首。不过，我觉得这个可能性是零。” “好可怜。”二邦继续捧场。 “不说了，吃饭。”宋何摆摆手。 不一会，那桌食客匆匆结账离去，宋何嘴角微翘，用眼角余光目送他们离去，只见赵兴没走几步就着急的掏出手机，面色难看的轻点三下放在耳边。 宋何心中暗笑，放下心来，开始低头享受美食。 酒足饭饱后，两人各回各家，就在宋何踏进家门的一瞬间，脑海中“叮”的一声，打开一看，逃逸者任务中赵兴的名字已经变成了绿色。 “这样多好，动动嘴皮子能做到的事情，就没必要下药和敲闷棍了嘛。”宋何心头一喜，将记录了赵兴信息的餐巾纸扔进马桶冲掉，简单洗漱后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宋何换好职装，来到公司，晨会已经开始。 猫着腰进入会议厅，悄悄坐在后排，打开系统开始选取任务目标。 然而让他诧异的是，任务里一些名字突然消失了，同时一些新的名字也出现在任务中。 “系统，为什么任务里有的目标消失了？”宋何打开系统对话框。 “任务目标消失的原因：1、被捕或自首；2、死亡；3、离开侦测范围。” “侦测范围有多大？” “系统目前可侦测到以使用者为圆心，半径十五公里范围内所有违法者。每完成二十个c级任务，侦测范围半径可扩大五公里。” “倒是不小，不过不领任务就看不到，对不对？”宋何撇撇嘴。 “是。” “小宋啊。” 正在选目标，耳边却突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吓得宋何一个机灵关掉系统，发觉一个人坐在身边，正是自己的部门领导，张红梅。 “红梅姨，走路要有声音啊。”宋何心有余悸。 “我这不是出声了吗。”张红梅四十余岁，是公司里的老人了。 “嘴里出声不算，得有脚步声。”张红梅是自己父母的好友，宋何融合的记忆中，对她十分熟悉，见她眉间隐隐约约有些忧虑神色，便问道：“啥事儿？” “你看看大领导今天心情咋样？”张红梅也不客气，指着在会议室讲台上口若悬河的的大领导。 “捅篓子了？”宋何见张红梅点点头，一边观察大领导一边说道：“衬衫有折痕，皮鞋还是前天的那双，以他一天一换的习惯，算起来应该最少两天不着家了，看来家里那位又和他起了争执。精神头不错，言辞也没有多激烈，反而还比较温和，心情不错，估计被人安抚住了。至于是二姨太还是三姨太，还不确定。” “哎呀，小宋，这些话也是乱说的么。”张红梅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四周，生怕有人听见。 “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宋何耸耸肩，继续说道：“一分钟内，他的目光已经五次落在卫经理身上，看来是三姨太没错了。曲线救国吧，出点血，让卫经理帮你敲敲边鼓，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小宋，以后不许说什么姨太之类的话，像什么样子。”张红梅感激地看了宋何一眼，起身坐到了卫经理身边。 宋何饶有兴趣地看着，忽然手机铃声响起，惊得所有人齐刷刷将目光投向始作俑者宋何。 起身鞠躬，接通电话，快速走出会场，动作熟练的让人来不及反应。 “你好？”电话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宋何习惯性地先问候为敬。 “榆城警局？我是我是。” “奖金？好的好的。” “再见再见。” 挂断电话，宋何还有些懵，只因为刚刚电话中让他去榆城公安局领取奖金，八万！ “我去，发达了！” 自从绑定系统以来，宋何头一次感觉它是这么的亲切可爱实用靠谱！ 要知道这个世界的货币价值体系几乎和前世一模一样，而八万对于宋何来说，已经是他月工资的二十倍！ 宋何二话不说，直接杀出公司，干脆利索的拦了一辆出租车，很是豪爽的没有讨价还价，快意非常：“师傅，榆城警局！” 二十分钟后，翘班宋兴奋的坐在榆城警局，面前摆放着让他心心念念牵肠挂肚的八百张人见人爱，一个劲的和发奖金的警察同志握手：“感谢领导！我一定会再接再厉，勇攀高峰！” 第四章 盼人点好 八万到手，宋何似乎看到了一条发家致富的康庄大道，乐得合不拢嘴！ 什么？危险？ 我辈热血青年，大好儿郎，正当披荆斩棘，弘扬正义！ 然而当宋何想起昨天赵兴的任务，就不由得有些不甘心，要是打电话举报一下，也会有奖金的吧。 “系统，哪些任务完成后会有官方的现金奖励？”宋何询问系统，决定有的放矢。 “根据已知条件，b级任务现金奖励最少一万元，a级任务现金奖励最少五万元且不封顶。” “c级任务呢？”宋何纳闷。 “c级任务缺乏判断标准，预计数额在五十到九千之间。” “蚊子也是肉啊。”宋何咂咂嘴，将奖金留下数千，其余全存进卡里，施施然返回公司。 曲线救国完毕的张红梅见他回来，笑道：“你还知道回来啊，今天这个班翘的也太早了吧。” “以后可能翘得更早。”宋何一句话，让张红梅一愣：“啥意思？” “就是说以后可能要经常翘班了。”宋何笑着耸耸肩。 “小宋啊，你现在三天一翘班，还有轮休。再翘班，你上班的时间比休息的时间都少了！”张红梅有些无奈道：“究竟你是我的助理，还是我是你的助理？” “红梅姨，我保证，耽误不了你见客户开单。”宋何打包票道：“就是偶尔出去赚个外快。” “唉，随你吧。不过小陈那头你去商量吧。”张红梅没办法，只能让步，却把皮球踢给宋何，让他和自己另一名助理商量轮休。 “红梅姨，还是你去说吧，现在小陈见了我，脸都是黑的。”宋何想起小陈那难以拯救的发量，不由笑了。 “那好，你帮我把上午这一单谈妥了，我每周多给你排一天轮休。”张红梅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行，咱啥时候走。”宋何一口应下来。 “现在就走。你说你要是入职了多好，以你的本事，开单还不和玩一样。”张红梅颇感无奈，却也没什么办法，毕竟宋何的本事她了解，有他在场，就像是在客户脑子里装了监听器，成交率那叫一个高。 张红梅驱车载着宋何去见客户，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宋何则始终开着系统任务列表，看着一众任务目标和自己的距离，发觉其中一个正在迅速缩小。 不会这么巧吧？ 宋何诧异的挑了挑眉，问正在开车的张红梅：“红梅姨，你这个客户叫啥名字？” “郝建国。”张红梅顺口答道。 不是。 宋何摇摇头，关了系统，暗笑自己太过敏感。 终于，汽车驶进一个高档小区，在一栋别墅外停下。 “红梅姨，可以啊，大客户啊。”宋何赞叹的看了看别墅，感慨道：“这不得一千多万，我得抓多少人才能换个这玩意儿啊。” “小宋你说什么？”张红梅熄火下车。 “没什么，夸您呢。”宋何跟着张红梅走向别墅大门。 门口有一名穿着得体的中年男子等候，微微欠身点头，直接将他们带进客厅，等两人落座后微笑道：“请稍等，郝总稍后就到。” 说完就走上了二楼，显然是去通知他口中的郝总。 “这么大派头，红梅姨，这个郝总来路不简单吧。”宋何看着周围奢侈的家具和考究的摆设，觉得自己现在一件也买不起，哪怕刚拿了八万奖金。 张红梅语带得意的说道：“被吓着了？榆城好多小区都是郝总投资建设的” “运气好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二楼传来一道沉稳亲和的声音，宋何抬头看去，只见一名体态匀称的老者缓步走下楼来，衣着素雅，一丝不苟，五官分明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显得很好亲近。 然而略一观察，宋何就知道，这是一块极为难啃的硬骨头！ 老者皮肤保养的不错，可双手关节粗壮，青筋纠结明显，表明曾在少年时从事过重体力劳动，并且时间极长，在这个过程中，想必吃过不少苦。 再看穿戴，即便如今身价不菲，衣着却并不奢华，身上饰物也是极少，说明他更看重财富之外的东西。 而在老年人身体机能下降，并且物质生活也不差的前提下，依然能保持体态匀称，这就证明他极为自律！ 因此，宋何明白，张红梅即将面对的，是一个少时穷困，中年发达，富不重财，自律且及有主见的一个老人。 如果不能切中要害打动他，恐怕这个大单会毫不犹豫的飞走！ 想到这里，宋何隐隐有些兴奋，打起了精神。 “郝总，终于见到您了。”张红梅笑着上前与郝总轻轻握了握手。 “我老伴说要给我买一份保险，人老了，不亲自看看，总是不放心。”郝建国坐下后，张红梅与宋何才重新落座。 “应该的。不过郝总您还真别说，您爱人帮您选的这份保险，是真的好。”张红梅说着拿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资料，递给郝建国，开始介绍：“郝总，您这这份保险” 宋何坐在一边仔细地看着郝建国，只见他认真的看着手中的资料，绝不是敷衍的扫两眼。于此同时也把张红梅的每一句话听在耳中，不时的反问一两句。 不好办啊。宋何心里嘀咕，又观察了片刻，念头一转，貌似不经意的摸了摸耳朵。 张红梅余光扫到宋何的动作，自然而然的换了话题：“郝总有计划给孩子们也置办两份保单吗？” “他们一个个忙得很，也轮不到我操心。”郝建国说着放下手里的资料，笑着回了一句。 宋何适时开口道：“郝总您这就是开玩笑了，哪有爹妈不操心自己孩子的，再说您这家大业大，儿孙满堂的，操心的只会更多。” 宋何语言舒缓，却在儿孙满堂四个字略略加重了语调。 果然，郝建国闻言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微翘起。 这么明显的提示，张红梅一听就明白过来，撇下介绍给郝建国的保险，开始介绍一些适合老人儿孙辈的保险产品。 宋何见郝建国果然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听得十分认真，心头一松，觉得这个郝总算是拿下了。 要知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哪个老人能不为儿女考虑，而这个起于微末又极有主见的郝总，只会考虑得更多。 更何况，不是谁都舍得给家里所有的棱角都补上真皮包边的！ 由此可见，隔代亲这件事在郝建国身上，绝对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见郝建国和张红梅聊得投机，宋何便无所事事的打开系统，眼睛一扫任务列表，忽地一愣，连忙打开一个目标细看。 刘光：交通肇事逃逸。三天前驾驶车牌号榆d98215的黑色奥迪轿车，于晨光路与行人发生碰撞，导致一人轻伤。距离：10米。成功抓捕奖励1属性点，10积分。 刘光？ 正是宋何刚刚在再来的路上，越来越靠近的那个任务目标！ 10米！ 宋何忍不住四下观望，发觉诺大的客厅只有四个人，除去他们三个，先前招待他们的中年男子也站在不远处。 男子见宋何四处打量，便走到宋何身边微微俯下身，轻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宋何见机起身道：“卫生间在哪里？” “请跟我来。”男子说完缓缓引着宋何向卫生间走去。 宋何索性开着系统，仔细留意着距离变化，试图确定刘光的方位。 终于在走进卫生间的一刹那，宋何终于确定，目标就在正西方13米处！ 那个位置 仔细回想进别墅前的所看到的外观，宋何心中嘀咕，是车库吗？ 这个刘光不会是郝建国的司机吧？！ 出了卫生间，宋何来到男子面前，微笑道：“抱歉，我想出去吹吹风。” “好的。”男子点点头，将宋何送到别墅大门，便折回别墅客厅去。 宋何则直接走向车库，见一辆黑色奥迪正停在车库中，车号正是榆d98215！ 车库空间不小，整洁明亮，显然常有人收拾，墙角处还摆放着桌椅，一名中年男子正在那里抽烟，而桌上的烟灰缸中满是烟头，足以说明他的心烦意乱。 宋何看了一眼系统中的任务信息，打量了几眼，心中一叹，走上前去。 刘光背对着车库门，眉头紧皱着，深吸了一口烟，又重重的吐出，接着在烟灰缸中用力一按，掐灭了烟头，不料一个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自首吧。” 刘光霍然转身，惊慌的看着宋何：“你是谁？” “三天前，晨光路，一人轻伤。”宋何的话让刘光心头一炸，半晌说不出话来，宋何见状摇头继续道：“其实我很纠结，举报你其实是有奖金的，可是却剥夺了你自首的机会，要知道被捕和自首完全是两码事。” 还有一个原因宋何没有说，举报只要一个电话，可是警察一来，就很可能扫了郝建国的面子，坏了张红梅的事情。 “你你怎么知道的！”刘光心中惊慌更甚。 “我看到的。”宋何瞎掰一句，继续道：“如果我是你，现在就会好好想想，该怎么做才能既偿还了应付的代价，又能保住自己的工作。” 刘光终于清醒过来，看着这个眼睛异常明亮的年轻人，脑中一个机灵，焦急的问：“你有办法，你有办法对不对？” “有。”宋何叹了口气，三言两语将自己的办法告诉了面色惊慌的中年人，然后又说道：“我们离开的时候，郝总的心情一定会很好，那时候你才有机会。” “好，好的。”刘光面色复杂的看着宋何，只觉得这个年轻人十分矛盾，让自己陷入泥潭的同时，又给了自己一根救命的绳索。 “是你自己掉泥里的，不是我踹的。这一点你要搞清楚。”宋何一语点出刘光的心思，转身离开了。 “妈的，同情心又泛滥了。”宋何嘀咕一句，脸色却并不难看，甚至还有一丝释然的感觉。 一进车库，宋何就对刘光有了基本的了解，左手的黄铜婚戒，劣质的香烟，便宜却干净利索的西装，廉价的手机上幼儿手工制作的挂件。 这一切把刘光的生活状况暴露得干干净净，家有妻儿，经济拮据，这份收入不菲的工作，对他来说是全家的饭碗！ 站在别墅外的阴凉处，宋何暗暗思忖，面对合适的目标，还是将劝说目标自首排在举报之前比较好，毕竟，有的人还是需要自首的机会的。 总得盼人点好吧！ 第五章 主动出击 离开郝总的家，张红梅一路上哼着小曲儿，显然心情极好。 “恭喜红梅姨旗开得胜，拿下有史以来最大客户！”宋何一点不吝啬自己的吉祥话和厚脸皮，笑嘻嘻的打趣：“祝愿红梅姨大展神威，傲视群雄，一统公司，万紫千红！”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张红梅笑骂一句，嘴角有渐渐向耳根靠拢的趋势。 “哈哈，押韵押韵。”宋何刚刚收到任务完成的系统提示，想必是刘光已经打电话自首，心情也是不错，捧场道：“红梅姨，这一单的收获不小吧。”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人家郝总对第一份产品根本不感兴趣。”张红梅笑着扫了宋何一眼道：“还是多亏了你，一单变三单！” “三单？”宋何一愣：“只给孙辈们买了吗？” “嗯，还好我带着资料，回头再详细些给三个孩子做个计划，送过去就完事了”张红梅顿了顿继续说道：“对了，郝总也计划给两子两女买一些，要我也做个计划，小宋你有什么建议？” “这方面你是专家啊，怎么反倒问我了。”宋何笑了笑道：“下次去的时候，除了计划，再多带点其他产品的资料，这老头有主见的很，对子女估计有自己的想法。毕竟经历过苦日子，看重的东西和寻常人不一样。” 张红梅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回到公司，张红梅匆匆去做计划，宋何见没自己什么事，想起系统中的各种任务，又心痒起来，能不能同时接几个任务呢？ “系统，我同一时间最多能领取几个任务？” “c级任务针对多目标任务，领取无数量限制。a级与b级任务针对单独特定任务，同级别任务，同一时间只能领取一个。” “就是说我解锁高级任务之后，能够同时领一个a级、一个b级和不限数量的c级？”宋何有些兴奋。 “是。” 得到肯定的答复，宋何二话不说，直接将任务领取列表中的所有c级任务全部领取，眨眼间，待完成任务列表中满满当当的全是任务！ 宋何扫了一眼，只见盗窃的，打架斗殴的，行骗的，碰瓷的，林林总总足有上百人。 妈嘢！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个世界这么乱的吗！ “乖乖，这要是全抓了，也算为社会安定做贡献了吧。难怪众多前辈选择下药，这么多人，直接放倒都累够呛，一个一个劝简直不要太费劲。”宋何嘀咕一句又有些犯愁。 这一方世界无论历史走向还是文化背景，都与宋何原先的世界有所不同。其他的都不说，单单是监控的覆盖率，就远低于原先的世界，所以很多案子因为缺乏关键影像证据，很难追踪和锁定犯罪目标，这也导致了不少嫌疑犯在犯案后迅速出逃，直到现在依旧逍遥法外。 而这么多的任务目标，也难免让他多了一些顾虑，那就是必须处理好频繁举报的后果！ 重生和系统的存在是他绝对不能暴露的秘密！ “先找找有没有扎堆的家伙。”宋何想了一下便定下计划，仔细寻找果然有所收获，蛊惑者中有好多目标和他的距离都极为相似，点开一看，宋何顿时笑了：“这个好，一抓就是一窝。” 艰难的蹬着自行车，在烈日下转悠了十余分钟，宋何才确定了方向，顶着大太阳向目标所在的方位赶去。 途中宋何实在受不了系统仅仅提供一个距离，而没有详细的目的地，便询问系统有没有办法给c级任务目标详细定位。 得到的结果是肯定的，只要支付一定的积分进行兑换，就可以显示某一任务目标在追凶地图系统中的具体位置信息，然而可悲的是，宋何暂时还没有权限开启追凶地图系统。 “没有张屠夫，我还吃不上带毛猪了？” 宋何发了狠，先是确认了大致方向，然后打开手机地图，接着一边移动一边对比目标距离，很快就确认了大概方位，榆城城中村！ 当距离目标所在还有几十米的时候，宋何已是满头大汗气喘不休。找了个阴凉的角落停下车，假意乘凉，目光却在斜前方几十米处的建筑中来回寻找，不一会就被他找到了目标！ 那是一栋红顶灰墙的三层小楼，这样的小楼在城中村很是普遍，毕竟拆迁的谣言时常传播，一家盖很快就变成家家盖，最后整个城中村中的住户只要条件允许，都盖起了这种样式的小楼。而这栋三层楼，在村子里只能算是普通大小，很是不起眼。 不过它的异常并没有躲过宋何的眼睛，只见这栋楼上除了个别几个窗户，其余的都关得死死的，并且所有窗户后面的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 夏日炎炎，没有空调外挂机，窗子关死，窗帘还拉的那么紧，里面的人怎么散热，用意念吗？ 事出反常则为妖！ 况且根据附近的垃圾箱判断，里面的居住的人数不下二十！ 骑着自行车假装路过，从系统距离再次确认了自己的判断，果断记下门牌号，远远离开。 直到离开了城中村，宋何才拿出手机报警。 “你好，我报警，榆城城中村有传销团伙。” “地址是” “最起码有二十个人。” “我叫宋何，不客气不客气。” 挂断电话，看时间已经是中午时分，感觉腹中饥饿的宋何走进一间快餐店，进门的一刹那，扑面而来的空调冷风，让他舒爽的长出了一口气。 “好虚浮。” 眯眼享受了片刻，惬意的点了餐，宋何坐在靠窗的一个位置，不一会一碗凉面搭配两个小菜送到他面前，大快朵颐的同时打开系统，平静的看着被举报的几个目标，不知不觉陷入了沉思。 照这么下去，总有举报也不能解决的任务，自己早晚有一天会正面和犯罪分子硬刚，到时候怎么办？ 要提高存活率，就要靠系统提升实力，八成是要落在属性和商城里的东西上了。 “系统，解释一下属性面板中的属性都代表了什么。” “提升体力属性会增强使用者的骨骼与肌肉的强度，提升智力属性会增强使用者大脑的功能，提升体质属性会提高内脏及身体各系统的机能，提升精神属性会提高意识层面的能力，包括并不限于思维、意志、自控能力等方面。” “你说的这么高端，我很难取舍啊。”宋何有些头大，感觉哪个都不能放弃，便问道：“之前的使用者主要提升那些属性？” “体力：55%，体质：31%，精神：9%，智力：5%。” “历代先祖使用者逮人除了下药就是莽吗？”宋何嘀咕一句，心中却是理解，毕竟在那些年代，执法机关哪有现在这么高效，与其跑到衙门报案，不如自己动手来得实在，自然以体力和体质优先。 “可是我的侧重点应该是哪个呢？” 正犹豫间，脑海中一连串的任务完成提示音响起，让宋何心中一喜：传销组织被端了！ 连忙领取了任务奖励，共计7点属性和70积分，让他的奖励积蓄一下涨到了14点属性点和140积分。 “叮！” “系统商城开启，使用者可以进入商城购买物品。” “叮！” “b级任务限制解除，使用者可领取b级任务。” “叮！” 宋何哈哈一笑，果然发现这两个项目变为可以打开的黄色，既然属性决定不了，那么自然先进商城看看，不过进去前还有件事情要办。 “系统，我不喜欢使用者这个称呼，能不能换一个？” “可以，可选择系统自行更换或使用者自行制定。” 宋何的回答充分展现了他的恶趣味： “叫我少主吧，既能体现我的朝气蓬勃，又能明确我们的关系。哈哈！” “是，少主。” 心满意足的宋何打开商城，只见系统界面为之一变，整个光屏划分为两个部分，左边是类别选项，林林总总有好几个，仔细看去，道具、药物、武器、护具等等赫然在列。而右侧是十余个网格，放着为数不多的几样商品，更换类别的话，商品也会随之而变。 粗略看了几眼，宋何的脸耷拉了下来，退出商城打开对话框：“系统，你这商城还不如小卖铺呢，加起来也没多少件东西。” “少主完成的任务越多，商城规格越高，商品越丰富。” “那你这药品只有蒙汗喷雾和止血喷雾，是不是有点太少了。” “少主完成的任务越多，商城规格越高，商品越丰富。” “……” 宋何无语，贫瘠的系统商城让他积极性受了打击，仅花费二十积分兑换了蒙汗喷雾和止血喷雾，打算找机会试试效果，毕竟物品描述五秒见效的药效还是颇让他心动的。 再次打开属性面板，宋何已经有了主意，决定智力和精神为主，体力和体质次之。 毕竟自己更喜欢动脑，自保的话，逃跑为上，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而且刚刚商城中各种功用的物品都有，敲闷棍的击晕木杖，闻之即晕的蒙汗喷雾，甚至还有防弹背心和防毒面具，只要积分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用完了属性点，属性界面的数据为之一变： 追凶系统少主宋何属性： （成年人平均基础属性为20） 体力：20 智力：32 体质：21 精神：26 剩余属性点：4 注：不要和人单挑，你的胜算并不大。 “这个评语很欠啊。”宋何笑骂一句，留下四点属性应急，细细感觉自己的变化。 脑中一些曾经的记忆变得清晰了很多，听觉变强了一些，也许是点数太少的缘故，其他方面则并不明显。 “看来要慢慢观察感受了。”宋何站起身，走出快餐店，准备骑车回家。 然而踏上自行车没骑了几米，他突然觉得自己骑车要比原先轻松少许，而酷暑似乎也变得容易忍受了一些。 “体力确实提高了一点，耐热的话，应该有体质和精神两方面的因素。”宋何瞬间明白过来，忽然喜道：“脑子还真变快了，哈哈。”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宋何一看是陌生的座机，心中有了猜测，八成是警方。 接通电话，果不其然！ “对，我是。登记信息？好的，我现在就过去。” 宋何应了一声，一边哼着歌，一边蹬着自行车向警局赶去。 到了警局，道明了自己的来意，很快一名警员记录了宋何的详细信息，并让宋何签了字。 看着警员收好自己的信息表格，一个声音突然出现。 “是你打的报警电话？” 宋何循声看去，只见一名三十余岁的警官来到他面前，相貌平凡，唯独一双眉毛宛若两把砍刀横在双眼上方，显得很是威风。 “对，是我。”宋何点点头，感觉这位与他身高相仿的警官很是随和。 “谢谢支持我们的工作。”警官语带笑意，显然心情不错：“你提供的线索很有用，我们赶到的时候，他们正在吃饭，一个也没有逃掉。” “没什么，都是应该做的。”宋何放下奖励标准，开口问道“警官贵姓？” “免贵姓赵。”赵警官和气地说道：“我是分管咱们榆城南城区这一块的。” 宋何点点头，南城区包含了榆城仅有的两个城中村，却是人员成分最复杂的地方，想必赵警官身上的压力很大，正是自己线人计划中最好的人选！ 由于系统傍身，宋何可以预见，将来举报之类的事情少不了，如果能在固定的警局挂一个线人的身份，就能一定程度掩盖自身的异常。 所以中午吃饭的功夫，宋何就为自己量身制定了一套循序渐进的线人计划！ “对了，赵警官，我问您个事儿。”宋何两眼放光的凑近赵警官。 “嗯，什么事儿？”赵警官笑呵呵的，显然对协助他工作的人很有好感。 宋何不怀好意的笑笑，活似一只问鸡窝在哪里的狐狸。 “咱们警局招线人吗？” “呃什么？” 第六章 我是线人 “就是那种给警方提供线索，打击犯罪的人。”宋何解释了一句，心中却明了，八成是有指望了。 “小伙子，你别相信影视剧里那些不靠谱的剧情。看样子你有不少线索？”赵警官果然眼睛一亮。 要知道与城南城区是人员成分最复杂，流动人口最多的片区，官方的红线一个没有，收买的黑线没一个顶用的！ 基于以上原因，再加上南城区监控摄像头覆盖率是全榆城最低，导致这里每个月都是报案的多，破案的少，治安压力属于榆城最大的一块，没有之一！ “哪有，我只是擅长找线索。”宋何避重就轻，不过确实也是实话。 “那这样吧，有什么线索直接告诉我怎么样？”赵警官饶有兴趣地看了宋何两眼，拿出纸笔刷刷刷写了几行字，递给宋何道：“这是咱们举报违法犯罪的奖励标准，你收起来。至于你今天的举报，应该会有两千元左右的奖励，到时候我们会派人通知你来领。” 宋何心中欣喜的接过，乍一看，只觉得上面的字迹刚硬，每一个笔画都硬朗至极。再一细看，上面写的是一些常见的犯罪类别和奖励标准，明显只是选取了一部分，最后还有赵警官的电话。 “明白明白，不是线人的线人。”宋何将纸收好，笑着打趣一句：“可能以后还会给您添麻烦。” “如果是今天这种麻烦，你有多少我要多少。”赵警官对于打击犯罪显然很是上心。 宋何闻言笑笑，回想起系统列表中多的有些吓人的任务目标，如果自己真的把他们都举报了，恐怕面前这位赵警官会疯掉吧，不由得对他又有些同情。 赵警官只觉得宋何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却也没有深究。如果这个年轻人真能提供线索，提升他们的破案率，不说别的，单单在为同事们争取年终和奖金的时候，自己也能硬气很多。 离开派出所，宋何心头松快了很多，如果要问有什么人是可以频繁提供犯罪分子线索而不被怀疑。 答案只有两个！ 卧底和线人！ 而无论赵警官怎么否认，他的行为都说明了他需要线人！ “如果线人之间有比赛，我应该是能拿金牌的那种吧。”宋何得意的笑出声来，引得路人一阵侧目。 中午一番忙碌，已经接近下午两点，太阳比中午还要毒，虽说不愿意上班，可宋何权衡了一下，还是决定去公司吹空调，毕竟家里现在肯定和个烤箱似得，执意回家的话，死在家里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舒服啊，看来必须买空调了。” 回到公司，腰包鼓起来的宋何说话很是硬气，低语声被同在公司蹭空调的一名同事听到，不由笑道：“小宋，要买空调了？” “有这个计划。”宋何耸耸肩，一副得意的样子。 可他话音刚落，一个不和谐的声音顿时响起。 “就你那工资？买电风扇都费劲。要是没张姐补贴，你都不够吃饭的，还是多下点心思开单吧！” 说话的这名同事叫王星柏，与宋何年龄相仿，是张红梅组内的一名业务员，很是看不上三天上班两天休息的宋何。偏偏张红梅还很是看重宋何，每次有大单都要带上他。 宋何闻言扫了王星柏一眼，略一打量，咧嘴笑道：“一个大单子搞砸了？消消气，气坏了多不值当，反正以后还会搞砸更多的。” “你！”王星柏被说中了痛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呛声道：“那我也比你这个好吃懒做的强！你不就是仗着张经理和你家关系好么！到现在都没开单，我要是你，早就自己滚蛋了！” “真抱歉，我有关系，你没有。”宋何全然不生气，露出一个欠揍的表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再不开单，这个月的奖金就要泡汤了吧。不过以你的能力，你还是习惯奖金泡汤这件事情更容易点。” “你！我你给我等着！”王星柏恼羞成怒，双拳紧握，却不敢对宋何怎么样，喘着粗气撂下狠话，砰地一声摔门而出。 一时之间，办公室里气氛颇有些尴尬，蹭空调的还有两三个人，见宋何依旧优哉游哉的坐在椅子上，尽皆无语。 片刻后，一名五十余岁的男子站起身，来到宋何面前，苦笑劝道：“小宋，你何苦刺激他呢。他刚丢了一个大单，心情不好，气儿不顺。” “他心情不好凭什么就来招惹我。”宋何对这名男子撇了撇嘴道：“陈经理，这种眼里进屎看不清事儿的人，还是少招进来一些好，免得恶心到别人。” 言下之意，竟是要将王星柏列入驱逐名单了。 王经理见状心中苦笑的劝道：“小宋，我知道你本事大，可这不还是不如你的人居多么。咱部门进个人不容易，小王还是挺努力的，我知道你心气高，回头我教训他，你就别和他计较了。” 陈经理是个和事老，曾经有个大单出了问题，在张红梅的示意下找宋何帮过忙，自那以后就明白面前这个年轻人有多不简单，也是为数不多了解宋何本事的人，不然哪能这么苦口婆心的劝。 “行，陈叔，他不来惹我，我也不去讨人嫌，怎么样？”宋何松了口，笑着答应下来，陈经理不愧是最佳和事老，劝人有一套。 陈经理见状松了口气，花花轿子人抬人，哪有那么多软硬不吃的人。宋何本事大，况且也不是他主动惹人，鞭子自然不能落在他身上，回头约束王星柏才是正经。 直到半下午宋何离开时，王星柏依然没有回到公司。 宋何自然不会理会他，径直来到电器商城，直奔空调售卖区，这么热的天气，他是一天也忍不下去了。哪怕自己意志力能很快提升上来，可是用意念来对抗酷暑也是傻子般的行为。 空调售卖区人不少，宋何站了好一会，才有一名男导购来到他面前：“请问想选什么空调。” 宋何经过观察早已有了打算，指着售卖区内的几台样式新颖的机型直接说道：“一台柜机两台挂机。” 男导购一愣，旋即一喜，意识到是少见的干脆型大客户，笑着说道：“您还真懂行，这些都是今年的最新款，静音无风感，智能语音操作，也可以绑定手机进行远程操作，性能优秀，卖的特别火爆。” “有优惠活动吗？”宋何看着男导购的眼睛问道：“刚才我看到有什么满多少送电饭锅之类的活动。” “是的，您选的这台机子共计一万八千六百元，活动价一万六千三百元，还会送您一台榨汁机和电饭煲。”男导购熟练至极的说。 宋何听了，两眼放光的看着男导购，看得他心里一突，却不知道，他眼里这位干脆型大客户最喜欢的事情之一就是 搞价！ “榨汁机还好，可是电饭煲我用不上，家里有。”宋何眯起双眼，表情有些为难。 “那可以这样，我把电饭煲给您换成” 十分钟后，男导购有些失神的将宋何送出店门，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怎么就搭出去这么多东西，关键是，所有的东西加起来，稳稳的踩在成交线上，他哪怕是再多要一支牙刷，这笔买卖就黄了！ 高手，绝对是高手！ 男导购心里嘀咕一句，振奋精神，下定决心要在下一名客户身上找回场子！ “有钱真好，搞价都这么爽。”宋何的小癖好得到满足，决定趁着心情好，去完成几个c级任务，帮助赵警官破破案，顺便贴补买空调的亏空。 至于b级和a级任务，宋何完全不着急，要知道里面最次的，也是公安通缉系统榜上有名的b级通缉犯！ 来到南城区中心位置的一家商场，一边闲逛躲避室外的高温，一边打开系统任务列表，通过细微的距离变化确定南城区内的任务目标。 不一会，宋何就确定了一个传销团伙的位置，而这个传销团伙的不远处还有一名逃逸者，并且是在造成一人重伤后，从外省逃到了榆城！ 宋何定下计议，不徐不疾的赶到目的地附近，通过观察轻松确定了具体位置信息，一个电话打给赵警官。 “喂，赵警官。” “有个事情想和你反映一下，我在咱们南城区城中村又发现了一个传销团伙的踪迹。” “确定确定，当然确定。” “地址是” “里面估计有四十人左右，南北各一个出入口。” “好的，我等您消息。” 挂了电话，宋何来到不远处的一间出租屋外，静静地缩在门外死角。 二十分钟后，一对情侣路过，一边走一边开心的交谈着，可是两人的眼神却在传销窝点周围不停的观察，而他们的行走路线，恰好能将整个窝点周围的环境摸得清清楚楚。 “经验丰富，动作娴熟，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简直就是教科书般的侦查。”宋何的视线从这对情侣身上收回，笑着嘀咕：“看来我还是差点。” 又过了十余分钟，角落处突然出现几名便装男子，状若无事地守在传销窝点的四周，隐隐将逃离路线控制得死死的，这时，又是三名身穿便装的男子来到传销窝点门外，抬手敲响了门。 宋何见状，打开系统任务列表，仔细的观察着几名任务目标的距离，推断他们的动向。 不一会，二楼一个窗户打开，一名年轻人探出脑袋问道：“谁？” “村委的，登记出租户信息。”为首的一人是真正的村委工作人员，对着年轻人强硬道：“你们都推了好几次了，再不配合我们工作，我们就通知房东和村联防队，不让你们租房了。” 许是看到工作人员态度强硬，年轻人嘀咕一句稍等，就缩了回去。 不一会，他下来将楼门打开，还没开口说话，另外两名男子一拥而上，眨眼睛就将他牢牢制住！ 与此同时，十余名警察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以最快的速度蜂拥而入！ “警察，不许动！” “都蹲下！” “快！双手抱头蹲下！” 一声声充满气势的大喝瞬间在楼里响起，而宋何眼前系统上的任务目标突然开始移动，然而还没多久就静止不动了，显然是被控制住了。 宋何深吸一口气，却将自己藏得更隐蔽了些，完全忽视了一连串蛊惑者任务完成的系统提示音，全神贯注的盯着任务列表中逃逸者和自己的距离。 霍刚焦灼的在房内走来走去，不一会就出了一头的汗，窗外不远处，有警察不断进入那栋三层小楼，将里面的人押出来。 虽然明知这些警察都是冲着那座小楼中的人来的，可是近在咫尺的抓捕，和不时传来的呼喊声，都让他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 不行，得先离开这里！ 霍刚下定决心，匆匆收拾了几样东西就走出门外，临踏出房门前还平复了下心情，努力让自己显得正常一些。 来到出租屋外，脸庞僵硬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小楼，咽了口口水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没走两步，一名年轻人迎面走来，目光饶有兴趣的向他身后不远处投去，显然是个看热闹的。 霍刚低头继续走，冷不丁一个喷雾器出现在眼前。 嗤！ 没等他反应过来，瞬间一阵喷雾袭来，淡淡的异香钻进鼻子。 他诧异的抬头，发现那名年轻人手拿一个小巧的喷雾器，离自己三米开外，嘴里念念有词，满脸戒备的看着自己，仿佛随时要跑。 霍刚虽然心头纳闷，却没心思与他计较，哼了一声就要离开。谁知突然脑袋一沉，紧接着就浑身无力得倒了下去，眨眼间没了知觉！ “还真是五秒就倒。”宋何松了口气，收好蒙汗喷雾，转身冲着不远处的警察喊道：“警察同志，快来！这里有人晕倒啦！” 一名警察闻讯赶到，弯腰查看霍刚的情况，宋何则在一旁说道：“警察同志，刚刚这人是从你们那个方向跑过来的，没跑几步突然就晕倒了，他不会有事吧？” “嗯？我们那个方向？”警察一愣，一边打电话叫救护车，一边翻找霍刚的身份证。 叮！ 脑中传来任务完成的提示音，知道没自己什么事了，无论霍刚的身份证是真是假，都逃不脱了，便转身找了个视野好的地方，与周围人一起看起了热闹。 第七章 小偷大盗 “你是说这些线索，都是你通过观察发现的？” 榆城南城区警局，赵警官办公室内，宋何正一脸微笑的坐在办公室主人对面，谦虚道：“都是小伎俩，哈哈。” 赵警官看着宋何不自觉透出来的得意劲儿，失笑道：“那个霍刚也是小伎俩抓到的？” “那是意外之喜，您就说巧不巧，哈哈。”宋何避重就轻。 “行，一天之内，你给我这儿就抓了十六个人，算上陷进传销窝里被洗脑的人，足有小一百了你知道吗？”赵警官很是好奇宋何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却发觉宋何听了自己的话竟然叹了口气！ 怎么会有种他很心疼的感觉？！ 送进警局小一百人，只得了十六个c级任务的奖励，怎么能不心疼！ 好在宋何也知道其中大多是无辜者，很快回过神来，耸耸肩道：“我也没料到会有这么多人呐，您这里还装得下吗？” “怎么，有心思把我这里塞满啊。”赵警官嗤笑一声道：“你就是把南城区所有的嫌疑犯都搞进来，我也装得下！” “赵警官，激将法不是这么用的。”宋何已经过了热乎劲，所以并不上当，只是笑着打趣：“并且这样给自己立flag不太好。” 宋何现在的任务目标都局限在一个以他为中心的半径十五公里的圆以内，涵盖面积差不多七百平方公里，而这仅仅是南城区面积的三分之二！ 可就在这南城区三分之二的面积内，c级任务目标就有上百个！ 即便除去被抓捕的十六人，数字依然在百人左右浮动，毕竟有的任务目标在宋何举报之前，就被警察抓起来了。 “我只知道你小子有办法给我线索，却还藏着掖着。”赵警官摆摆手。 “赵警官，揪出这些家伙的法子只有我能用，其他人都不行。”宋何有些无奈的笑笑。 “你先告诉我是什么法子。”赵警官一听有门，连忙催促：“别人能不能用我自然会判断。” 宋何闻言，两只眼睛锁定了赵警官，一边观察他的反应，一边说道：“你今天中午没有回家休息，午饭也是在办公室吃的，是一份分量不大的外卖，应该是炒面。” “下午你接过电话，让我猜猜是几个，一个？两个？看来是两个，其中第一个电话让你很开心，是你领导打来的，他对你的某些行为表示赞赏，以至于你能够放松的看了一会书。第二个则让你有些不开心，于是你打开了电脑，查找了一些东西” “怎么样。还需要我继续下去吗？”宋何看着有些被吓到的赵警官，笑道：“您觉得我的法子别人能用吗？” 赵警官确实被吓到了，目瞪口呆的看着宋何，几个呼吸后才回过神来，讶然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注意生活中的细节，然后推理。”宋何说完，见赵警官依旧一脸茫然：“比方说我看到你的垃圾桶里的垃圾，就知道你中午吃的是外卖。再比方说我看到电话的位置挪动了，自然知道你动过电话。” “可是这还不够，细致到炒面和接了几通电话你是怎么知道的？”听了解释的赵警官更好奇了 “这就需要留意你的反应，然后和我观察到的细节结合起来。”宋何没有一丝不耐烦，系统是外挂，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让自己的能力看起来无限接近这个外挂！ “垃圾桶里的餐盒只有一个，再加上一次性筷子上的痕迹，以及你听到炒面时的反应，就能猜到。猜电话数就难一些，说数字的时候要注意你的瞳孔大小变化，你也知道，咱们东方人的眼珠颜色偏深，瞳孔大小不好把握，所以难了一些。” 宋何说完，发觉赵警官脸上摆出一副原来如此的神色，不由的笑道：“其实您还是没大弄明白，是吗？” “这个也能看出来吗？”赵警官感觉三观收到了冲击。 “我猜的。”宋何没说实话，赵警官那种心底透出来的不明白简直不要太明显。 “这种本事很难练吗？”赵警官依旧不死心，如果自己的警员能掌握这种技能，破案率还用担心个鬼！ “天赋，没办法。”宋何一句话将路堵死。 “现在我相信你能在线人这一行干出一点名堂了。”赵警官点点头道：“这三次协助抓捕的奖金我让人一次性给你发了吧。” “没问题，那我就不多待了。”宋何起身告辞，离开了派出所。 回到家中，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冲了个澡，浑身舒爽的躺在床上，又研究了一会系统，很快奔波一天造成的疲劳袭来，不一会就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宋何六点准时醒来，神清气爽的伸了个懒腰，打电话询问张红梅今天公司是否有什么事，得到否定的电话后，直接说今天不去上班了。 匆匆用过了早饭，很快就到了约定好安装空调的时间。 安装工人极为准时，动作也很快，上午十点，宋何就打开了空调，感受着家中舒适凉爽的温度，躺在床上刷着系统。 过了昨日的劲头，再加上自己家明显区别于室外的舒适，宋何一点走出家门的念头也升不起来。 扫了一眼积分，已经升到了220，再打开属性面板，十点属性按惯例分配： 追凶系统少主宋何属性： （成年人平均基础属性为20） 体力：22 智力：35 体质：23 精神：29 剩余属性点：3 注：不想长肌肉的男人不是好基友。 “什么乱七八糟的评语。”宋何嘀咕一句，感受着自己各方面能力的增幅，努力地挣脱了床对他的纠缠，有些犹豫的向屋外走去。 开门的那一刹那，炎热的空气险些让他本就不坚定的决心瓦解，好在他还是及时的收拾心情，走出了家，开始了漫无目的的溜达。 宋何顶着日头走了没多久，就陷入了迷茫。 他向来很聪明，可来到这个世界后，却发觉即便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依然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再说了，像他这种聪明人的迷茫，简直顽固的可怕。 而这种情况在系统出现后，非但没有改观，反而愈发让他不知该怎么办，尤其是在死过一次之后。就像昨天那种新鲜劲头一过，他就觉得原先那种摸鱼的生活其实也蛮好的。 不知不觉间，宋何上了一辆公交车，坐在最后一排，望着窗外继续发呆。 无意识的打开系统，一个目标突然吸引了宋何的视线。 贺嘉铭：盗窃。自十五年前加入盗窃团伙以来，数次行窃被捕，累计盗窃财物八万余元，三天前刑满释放，与一天前盗窃价值2300元电动车一辆。距离：2米。成功抓捕奖励一属性点，十积分。 无论公交车怎么行驶，两米的距离都不见变化，宋何便明白过来，贺嘉铭和他在同一辆公交车上！ 然而宋何此时正在迷茫中，什么干劲都没有，只是将目光投向身前两米处，发觉恰好是公家车下车口，好几名准备下车的人站在那里，或玩手机，或看窗外。 宋何只看了两秒，就确定了谁是贺嘉铭。 只见他近三十岁，穿着不起眼的衣服，戴着太阳帽，左手扶着扶手，右手则隐蔽的夹在腋下。 眼看即将到站的时候，公交车一个摇晃，贺嘉铭顺势晃了一下身体，右手伸向一旁打着瞌睡的妇女，在她敞开的包中一捞，一个手机已然到了手中，眨眼就被他揣进了兜！ 宋何见状，心中赞叹他的技术，却在犹豫要不要挺身而出，谁料一个童音突然响起： “妈妈，有人偷东西。” 出声的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从她的角度恰好能看到贺嘉铭的所有动作，然而她的声音却让整个车厢为止一静！ 这时打瞌睡的妇女也被惊醒，同车上大部分乘客一样，开始检查是否自己丢了东西，片刻后，她起身大喊道：“我手机丢了！有人偷了我的手机！” 整个车厢霎时乱了起来，贺嘉铭狠狠地瞪了女孩母亲一眼，吓得她抱着孩子闪在一边，不敢让孩子指认小偷。 然而终究还是有人看到了贺嘉铭的行为，宋何前排的一名大爷站起身来，指着贺嘉铭斥责道：“你！把人家手机掏出来！刚才我都看见了！” 众人闻言顺着大爷的手看去，顿时发觉了一脸凶相的贺嘉铭，有两名中年男子就要围上去！ “老不死的你不想活了！”贺嘉铭见状大喝一声，伸手掏出一把美工刀，指着众人喝道：“你们过来一个试试！都在原地别动！司机给我停车！” 眼看局势就要失控，宋何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贺嘉铭不远处，冷着脸道：“贺嘉铭，你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贺嘉铭一愣，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却怎么也想不起是谁，然而能叫出自己名字的，除了同伴们，那就只有一种人！ 警察！ “猜出来了？”宋何猜透了贺嘉铭的心思，冷笑一声：“你说你才被放出来几天，一个星期都没过去呢，你这就又犯病了！” 贺嘉铭心中咯噔一下，百分之一万肯定，面前这人就是警察，并且是反扒组的警察，不然不可能对自己这么熟悉！ 然而出来还没几天就又要回去那个地方，顿时一阵不甘涌上心头，手中的美工刀又握紧了几分！ 宋何眼光和等锐利，哪能不明白他的想法，立马放软了语气：“趁现在事情还小，快把凶器放下，难不成你还想着捅我吗？那可不是小打小闹，是罪加一等的事儿！” 贺嘉铭闻言顿时又犹豫了起来，眼神闪烁着环顾四周，只见车上众人都在死死的盯着他，有几人还露出了好笑的表情。 宋何一看，心头暗叫不妙，还没来得及劝说，贺嘉铭一个跨步来到那对母女身边，美工刀横在年轻母亲的脸颊上，瞪着双眼喊道：“你给我后退！你们都给我退开！” 宋何眼睛死死盯着他，一边后退一边说道：“贺嘉铭，你想清楚，劫持人质的话，性质就变了，你现在放下刀还有机会。” “闭嘴！你们都滚远点！”贺嘉铭有些气急败坏。 被他挟持的母亲趁着他说话脚下一蹬，顿时把女儿踢到远处，由于用力过猛的缘故，女孩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哇哇大哭起来，好在被一旁的一名男子抱起站在远处。 “停车！快停车！”贺嘉铭大喊。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宋何身上，只因为他方才的表现，像极了一名便衣警察！ 宋何直觉的胸口发闷，却不敢迟疑，咬牙道：“司机，靠边停车！” 紧张的满头大汗的司机缓缓将车停在路边，生怕刹车急了让被挟持的女子受到伤害。 宋何不等贺嘉铭发话，直接冲司机：“打开车门！” 贺嘉铭一愣，却哪里愿意放过这个机会，车门一开，没有细想就飞身窜出门去！ 宋何本就是要他来不及反应，不然极有可能伤到人质。而一看贺嘉铭逃了出去，他也拔腿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一逃一追，在街边狂奔起来！ 然而没跑几步宋何便发现，即便给自己加了体力属性，依旧只能做到不被甩掉，想要追上却不容易！ 可他如今胸中憋着一股气，甩动双腿死死的跟在贺嘉铭身后，无论贺嘉铭如何逃窜，始终甩不开他！ 几个呼吸后，距离依旧不见缩短，宋何咬牙点开系统属性面板，将仅剩的三个属性点全部加到了体力上！ 刹那间，宋何只觉得身体轻了一丝，速度快了两分，和贺嘉铭之间的距离渐渐缩短。 贺嘉铭同时也感觉不妙，在这么下去自己必然会被逮到，一狠心拐进一个无人的小巷，缓缓停下脚步，转身将美工刀对准宋何！ 宋何见状也停了下来，右手往背后一掏，价值二十积分的敲闷棍专用手杖已经被他捞在手里。左手伸进裤兜，蒙汗喷雾也被他紧紧握在手中。 贺嘉铭一愣，看着手持三尺长的手杖和不知用途小巧喷雾的宋何，登时打起了退堂鼓，然而想起自己又没办法甩开他，心中犹豫了起来。 宋何见状，哪能放过这个机会，一个箭步步冲上前来，右手持杖高高举起，狠狠向贺嘉铭头顶落下！左手喷雾对准贺嘉铭，伺机待发！ 贺嘉铭见状连忙向后退，左手护住脑袋，右手美工刀连连挥动，试图逼开宋何！ 哪知宋何不闪不避，挥着手杖一顿猛敲吸引贺嘉铭注意力，左手拼命前伸，瞅准机会对着他的脸就是一喷！ 接着也不管效果如何，连忙先后退去，拉开了距离。 贺嘉铭只觉得一阵异香扑鼻，连忙闭上眼睛，发觉并不是辣椒喷雾，疑惑的睁开眼，哪知脑袋一沉，身子一软就倒在地上，眨眼间就晕了过去。 第八章 最佳线人 眼看着贺嘉铭倒地不起，宋何长出一口气的同时，只觉得左手一阵剧痛袭来，低头看去，手臂上竟然多了好几个伤口，鲜血正顺着手臂滴在地上。 宋何见了鲜血，心跳不由得加快，一丝似曾相识的恐惧涌上心头，连忙撇下武器，拿出止血喷雾手忙脚乱的对着伤口一顿喷。 好在止血喷雾一如系统所描述的有效，五秒之后，伤口就不再有鲜血流出，紧接着一阵清凉感从伤口处蔓延开来，抵消了原本的剧痛。 宋和见状松了口气，虽说伤口看着还有些可怕，可隐隐的酥痒感让他明白，已经开始愈合了！ “这么有效！感觉我去开个药店也挺合适啊！”宋何惊叹一句，掏出手机打给赵警官。 “喂，赵警官。” “对啊，你怎么知道？” “什么叫我给你打电话只能是报警。” “报警啊。” “是这样的” “对，那个人就是我。” “他已经被我打晕了，地址在” “好，我就在原地等。” 宋何挂断电话，瘫坐在地上，看着晕倒在地安安静静的贺嘉铭，心中却无法平静下来。 就在贺嘉铭将刀横在那名年轻母亲面前的时候，事情就脱离了宋何的控制，而那名母亲将孩子踹开的那一脚，似乎瞬间点燃了宋何心中的什么东西，让他接下来的行为滑向了失控的边缘，同时也把自己置于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 而这，却是他曾经极力避免的！ 直到现在，宋何依然能回想起那名母亲踢开孩子时的眼神，那是他第二次见这种眼神，上一次，还是在让自己领略了死亡恐惧的赵姐眼中。 沉吟片刻，感受着自己心态的细微变化，却不知道这种变化对自己来说是好是坏，可他知道，这种变化对榜上有名的众多任务目标来说，绝不是好兆头！ “毕竟，还有奖金拿，不是吗。” 在找了个借口后劝慰了自己一句后，宋何不由得失笑道：“再跑一会就出了南城区了，到时候接手的恐怕就不是赵sir了。” 十几分钟后，一辆警车赶来，两名警察来到宋何面前，见宋何身上有血，就要叫救护车，却在宋何的再三劝阻下放弃了。 简单询问了几句，就将宋何和贺嘉铭带上警车，警笛长鸣开回了警局。 “怎么搞得这么狼狈！”赵警官见宋何手臂上干涸的血迹，大吃一惊：“胡闹！为什么不先去医院？” 宋何眼看着赵警官要冲着接他回来的警察发飙，立马阻止道：“是我让他们直接回来的，不怪他们。” 赵警官闻言，还是瞪了两名警察一眼，大刀眉毛一副飞起来砍人的模样：“那个谁，过来给他处理一下伤口！” 话音刚落，一名女警拎着医药箱来到宋何面前，细致利索的处理起来，显然不是第一次。 宋何的伤口已经止了血，唯独愈合还需要时间，被消毒的酒精一刺激，险些疼的喊出声来，连忙将痛呼化作一声轻咳：“咳咳，那个小偷，嘶，晕过去了，呼，一会，呃，就醒过来了，呲，我下的剂量力量不大。” “是吗？”赵警官看着忍痛忍到满头大汗的宋何，不知为什么感觉有些好笑：“就和那个霍刚一样？” “差不多吧，呼。”终于熬完了酒精消毒的宋何长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被疼出来的汗，任由女警给他包扎。 女警忙完，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两眼，这才离开。 赵警官让人守着贺嘉铭，将宋何再次带进自己的办公室。 “不简单那，不到二十四小时，你这是第三次进我的办公室了。”给宋何倒了杯水，赵警官问道：“说说吧，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的。” 宋何苦笑，将自己经历的一切都说了出来，中间将知道贺嘉铭名字和信息的事情含糊带过，只说他以为自己是警察。 “行，有血性。”赵警官只觉得宋何又顺眼了几分，夸了一句，拿起一根手杖道：“你这棍子挺顺手啊。” “防身，呵呵。”宋何故作轻松，在系统说明中，这根手杖在打中人的时候会震荡人体，抡在胳膊腿上还好说，也就是酸麻一下，可打在脑袋上就会让大脑震荡、眩晕。 “不错。”赵警官挥了两下，将他递还给宋何，认真道：“小宋，说实话，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想做警察的线人，可是你今天的行为，很危险。有血性是好的，但是我们不提倡老百姓和持有凶器的歹徒搏斗。你能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明白，我这不也是赶巧了吗？”宋何无奈的摊手。 “二十四小时不到，你都往我这送了小一百人了！有案子在身上的就有十几个！”赵警官压根不信什么巧合，只觉得面前这个年轻人浑不把个人安全放在心上，哪知道宋何是真的很怕死。 “这个真的是巧合。”宋何话刚出嘴，就一皱眉，怎么自己受了伤之后智商还下线了呢。 果然，赵警官冷哼道：“那之前的就不是” “之前的也是巧合！”宋何连忙堵住了赵警官的话头。 “总之，我是希望你注意安全，打击犯罪这种事情，冲在最前头的，应该是我们。”赵警官再次嘱咐了宋何一句，冲办公室外喊道：“那个谁，带小宋去做笔录！” 一名身形有些胖的男警察来到办公室，冲宋何笑笑，带他去做笔录。 临出办公室的一刹那，宋何还有些好奇的看着胖警察，心中纳闷：你们是怎么知道赵sir喊得谁？ 宋何录完口供，走出派出所后不久，贺嘉铭悠悠醒来，只是神智还不很清楚，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驾着自己走，等他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已经坐在自己最害怕的地方之一，审讯室！ 审讯室内，两名警察坐在审讯桌后，见被禁锢在审讯椅上的贺嘉铭已经清醒过来，便一人持纸笔准备记录，一人直视贺嘉铭，语气森然严厉道：“姓名？” 贺嘉铭垂头丧气，低声道：“贺嘉铭。” “年龄？” “28。” “籍贯？” 两分钟后，记录完信息，问话的警察带着愤怒冷笑一声：“你知不知道你捅了什么人？” 贺嘉铭闻言一愣，回想起和自己搏斗的那名警察，眨眼间脸色就变得惨白，额头就浸出细密的汗珠，结巴道：“警官，我、我” “我什么我！”警察一拍桌子，大声道：“你知道他伤的有多重吗？” 贺嘉铭被吓得一个哆嗦，旋即想起什么似得，带着哭腔哀求道“警官，我、我举报，我有、有重要线索！” 记笔录的警察一愣，诧异的抬起头，意外地看了贺嘉铭一眼。 问话的警察则眼睛一亮，原本只是奉命吓唬吓唬贺嘉铭，谁知这家伙还有料。心中暗赞领导慧眼的同时，便不动声色的冷声道：“什么线索？说。” “是这样，前几天我刚出来的时候，鬼哥，就、就是刘三贵，他找到了我，说” 已经回到家的宋何自然不知道警局中发生的事，也不知道他的系统任务列表中多了几名目标，更不知道这几名目标因为很快被逮捕的缘故，名字从任务列表中消失了。 此时的他，脑子里乱的很，今天的事情虽然有些波折，却比不上那次死亡之旅。然而论起对他影响，两者绝对难分伯仲。 尤其是赵警官的那一番话，都让他觉得心绪难以平静，想要做些什么。 思忖很久，宋何表情轻松地长出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算了，既然背着个甩不脱的系统，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说完定好闹钟倒头就睡，计划先养好精神，下午再去侦察走访。 三点半的时候，宋何已经先闹钟一步醒了过来，不是因为别的，只因肚子里饿得慌。 将喷雾装进兜里，手持手杖收拾停当，走出家门时，宋何竟有一种舍我其谁的错觉。 摇摇头将这种感觉甩掉，从路边便利店买了个面包，边吃边骑着自行车开始自己的捕鼠之旅。 而南城区的行窃者还不知道，一只装备了罪犯侦测雷达的猫正将目光投向南城区，他们剩余的自由时间，不多了。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内，宋何保持着每各十五分钟一个举报电话的频率，开始横扫南城区内的盗窃者任务目标！ 六点半的时候，宋何再次拨通了赵警官的电话。 “喂，赵警官。” “什么叫又要举报谁？我给您打电话就不能是别的事吗？” “没什么，就是想和您举报一个人。” “您看您这么激动干什么，开个玩笑而已。有正事，正事要紧，你们再不来小偷就跑了。” “地址是” “行，行，听您的，我这就收工。” “您看您这么客气，拿您的奖金，还要吃您的饭。” “去，一定去。” “那好，一会见！” 宋何放下手机笑道：“原先怎么没发现火气这么大。” 回到家中略作休整，宋何叫了辆快车直奔赵警官所说的地点，等到了一看，发觉是一家生意火爆的门面店，顿时让他感觉赵警官的喜好和自己还是蛮像的。 走进店里，角落处的一张桌子传来一声招呼：“那个谁，这里！” 听到熟悉的声音，宋何顿时笑了，走过去坐下，一名警察便开口让老板开始上菜，原来自己竟然是最后一个。 第九章 张弛有度 “今天晚上都别客气，在这儿的都是自己人。”赵警官说完指着宋何冲众人笑道：“你们不是想知道是谁害得你们出警出到头晕么，这个就是正主。” 四双眼睛八道目光顿时都盯在宋何身上，有疑惑，有欣赏，有好奇，也有考量。 “大家好，我姓宋，单名何必的何。”宋何也不怯场，笑着做了自我介绍。环视着周围一圈身着便衣的男女警察，略一观察就知道这些人不简单。 “那个谁，这都是我带出来的徒弟。”赵警官笑着挨个介绍道：“这个胖的叫程斌，别看他见人就笑，一副好打交道的样子，擅长的却是审讯。这个瘦高个叫孙小海，眼睛毒的很，在反扒方面很有一套。还有这个黑脸小个子，周凯，虽然其貌不扬，搏击擒拿可是行家里手。最后这个小美女，今天不是还给你处理伤口么，她是我们警局的警花，叫吴雪蕊，案情分析很独到。” “幸会幸会。见过各位警界精英。”宋何模仿古人抱拳唱了个喏，惹得众人笑了出来。 “你的本事我就不介绍了，自己露两手，让我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徒弟见识见识。”赵警官笑着冲宋何说。 “行，那我就现个眼。”宋何知道赵从军在创造机会让他打入南城区警局的圈子，说着指着不远处的一名食客，笑着缓缓开口： “那个男人，已婚，职业是一名老师，教的科目应该是体育。坐在他身边的是他爱人，也是一名老师，不过科目是物理或者数学。夫妇俩有一个孩子，是女孩，已经上了大学，孝顺懂事，平时做做兼职打工，是个勤工俭学的。家庭条件不错，至少一辆汽车，路边那辆白色suv就是他们的。男的偷偷扫了这里一眼，他们现在谈论的，应该是咱们为什么会一直盯着他看。” 众人闻言一愣，均是莞尔一笑，一时之间，气氛格外欢快，而看向宋何的目光中已是满含惊讶。 “你怎么看出来的？尤其是他们孩子的事儿。”孙小海又看了那对夫妇几眼，虽说也能看出一些信息，可哪里及得上宋何。 “都在细节上。”宋何解释道：“根据男人放在桌上的车钥匙标志，能判断出哪辆车是他们的，然后汽车前挡风玻璃处有一个学校的通行证，基本能判断他们的职业范围，再根据一些交谈习惯 “最后，夫妇两人带着的情侣表价位和造型都很普通，和他们不是很搭，可是保养的都挺好，显然平时很爱护，同时言谈举止间还有一丝炫耀的痕迹，自然是女儿送的。而一般情况没有学生会拿自己的生活费买礼物送给父母，尤其是手表这种性价比偏低的礼物。所以应该是他们女儿用第一笔收入买来送给父母的。” 一番话下来，说的众人瞠目结舌，赵警官则庆幸的咂咂嘴，看着宋何暗暗点头。 不一会，饭菜就端了上来，程斌笑呵呵的开了啤酒，一一给众人倒上，然后对宋何道：“小宋，你这本事是怎么练出来的？给我们说说呗。” 话音刚落，除赵警官外，其余三人都两眼放光的安静下来，孙小海还特意掏了掏耳朵，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 要知道宋何这种级别的好眼力，对于任何一个警察来说都是极为渴求的。 “怎么说呢，一部分是锻炼，一部分是读书研究，慢慢的就练出来了。”宋何笑笑，和众人分享了一些自己的经验。 学会？ 怎么可能！ 两世为人的记忆融合是那么容易就能学到的事情吗！ 不亲自死一次，哪有机会！ 说来也巧，无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两个世界的宋何都在观察力方面别具天赋，各自有各自的独到之处。 而这些东西随着宋何重生后记忆的融合，似乎产生了奇妙的变化，让他的观察力达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 等他说完，四人都打定主意回去试试，哪怕达不到宋何的标准，有所长进也是好的。 “那个谁，别理他们，你那本事没天赋谁能学的来，不然个个都能成神探了。”赵警官一语点破天机，语气却是有些不甘。 宋何笑笑，吃菜喝酒，没有多说什么。 程斌见状，悄然换了话题：“小宋，你和我们说说，是怎么发现那些在逃嫌犯的。” “这就说来话长了” 宋何从赵姐的事情说起，其中隐去重生和系统，只说这件事让自己产生了兴趣主动寻找逃犯，让众人无不感叹。 接下来一众人一边吃喝一边聊天，彼此之间的关系也渐渐变得亲近。 酒足饭饱，宋何终于按捺不住，凑近身旁的程斌问道：“斌哥，你们是怎么知道赵警官说的那个谁是谁的？” “嗯？”程斌一愣，旋即笑道：“我们也不知道，这是我们警界十大玄学之一，人称赵大刀的谁！” 一旁听到他们聊天的孙小海凑过来，笑着说道：“这玩意儿可真是说不来，但是师父一说那个谁，除了他特指的人能听明白，其余的人谁也不知道他说的是谁！并且师父的这个称呼，只会用在自己人身上，所以局里被师父这么叫过的人，喘气都比别人粗一分！” “这么玄吗？”好奇心极重的宋何顿时来了兴趣，问道：“十大玄学剩下的都有什么？” 话音刚落，赵警官突然笑着说道：“你们谁都别告诉他，让他自己问去。” “老赵你这就不对了。”宋何笑顶了一句：“你当我问不着啊？” “反正在我这一亩三分地，没我开口你还真问不出来。”赵警官仰脖干了一杯啤酒，豪迈的说道：“至于榆城的其他地方，有本事你就去问。一群土鸡瓦狗，知道个屁！” 程斌等人见状，顿时哭笑不得，知道他这是喝上了头，开始放飞自我了。 宋何一看，顿时心下明了：赵警官酒量奇差！ 而赵警官喝高了，也成了饭局结束的信号，宋何很快就与一众警察告别，打车回了家。 一边洗澡，一边哼歌，宋何只觉得这顿饭吃罢，不止和赵警官关系更近了一层，对他的了解也更多了，同时，对他的敬意也更多了。 赵警官名叫赵从军，标准的军警世家，以作风硬朗和爱啃硬骨头出名，又因为眉毛像两把大刀，一动就像要飞出来砍人一样，所以又被同行叫做赵大刀。 在子承父业从警之后，赵从军办案很是拼命，加上接连破了几个重案，屡立大功，积功升职，很快就成了坐镇一县之地的警局大佬。 那个时候，南城区已然是榆城治安管理的重灾区，加上原先的南城区警局局长调任他处而位置空缺，接任者的选择就成了榆城警界最头疼的事情。 可就在一众候选人都避之唯恐不及的时候，与南城区没有一毛钱关系的赵从军，竟然主动要求调任坐镇南城区警局！ 如今，他带着自己的四个徒弟入驻南城区已经三个月，对警局内部的调整刚刚完毕，正准备在南城区有所动作，宋何却适逢其会的一头扎了进来。 两天不到，举报电话近十几个，个个实锤，无一错案！ 这就让赵从军无法等闲视之了，要知道，南城区尚未侦破的案件多到他都感觉棘手，虽说其中多数是盗窃之类的案子，可是也不乏重案大案。同时南城区人员密集复杂，流动性大，治安管理混乱不堪，给案件的侦破带来了极大的阻碍。 而宋何的能力，正是他瞌睡时最需要的大枕头！ 躺在床上，宋何酒意上涌，困倦之际，赵从军师徒的样子在脑海中浮现，心中不由的泛起一个念头：这是一群可敬的人 “二鬼哥，咱们先避避风头吧。” 南城区城中村，一间出租房内，昏暗的灯光，屋内简陋的只有锅碗床椅，却杂乱无章的乱摆着，而即便如此，屋内依旧有六七个男子挤着，散发着怪味的空气中，满是焦躁不安的情绪。 说话的是一个站在角落的男子，瘦弱矮小，目光浑浊，年龄看着并不大。 “都有谁被抓进去了？”单人床上坐着一个相貌普通却面色阴郁的男子，显然是男子口中的二鬼。 “出去的基本都被被抓进去了。”瘦弱男子语气不安，一边数着指头一边说道：“干零活的小毛，爪子，还有，踩点的三儿也没回来。” “一群不争气的玩意儿！”二鬼咬牙切齿的一拍床沿道：“肯定是手痒了被黑皮抓了个现行！不行，榆城待不住了。那三个家伙保不齐谁为了减刑就把咱们交代了！” “不应该吧”另一个皮肤蜡黄的男子似有些不甘心，皱眉道：“他们再怎么不讲义气，也不敢犯众怒吧。” 二鬼循声看去，发现是自己新收的小弟，还是个没进过局子的嫩雏儿，面露不屑的冲他笑道：“你现在也就动动嘴皮子，啥时候你进去了，指不定还不如他们呢！” 说完他站起身，环视四周的小弟，沉下脸道：“反正我是要走，你们要留随你们。可若是将来漏了底，牵连了我，别怪我废了你们的道行！” 众人见状，连忙摇头以示不敢，纷纷后退让开一条路，任由他离去。 其余几人互相看看，也一一散去，至于是逃是藏，抑或不放在心上，不得而知。 次日一早，宋何打开系统任务列表，发觉其中的目标变少了一些，都是一些盗窃者，心中顿时明了，这些家伙是躲风声去了。 宋何不以为意的笑笑，对于这种情况早有预料，昨天自己的行为虽然有一些报复的成分，但还是很克制，只向出现在大街上的任务目标下手，可即便如此，依旧会不可避免的被他们同行察觉，从而吓跑一些人。 “别担心，只要你有案子在身上，早晚被我逮到。” 宋何语气轻松，只因为在他累计完成二十个c级任务后，系统通知他侦测范围的半径增加了五公里！ 而在和系统确认后，宋何心中笃定，只要自己以后不停的完成c级任务，早晚有一天能侦测到世界上所有的在逃嫌犯！ 到时候，哼哼 “半径二十公里，基本已经可以覆盖整个南城区了，不过做事情总要张弛有度，从今天起，上午去公司，下午做任务。”宋何并不计划把一整天的时间都用在完成系统任务上，毕竟自己还是公司的员工，上班就当做任务之余的休息了。 来到公司，刚进了开晨会的会议室坐下，宋何心中一动，感到有人向他走来，扭头看去，竟是悄无声息靠近他的张红梅。 只见张红梅沉着脸坐到宋何身边，低声道：“小宋，你上班才一天就又请假，别人看到会有看法的。” “红梅姨，我昨天真有事，正好有碰上个偷东西的，就见义勇为了一下。”宋何举起早晨重新包好的手臂，扮可怜道：“你看，还受着伤呢。” “受伤了？怎么回事？”张红梅闻言吓了一跳，吃惊的端详着宋何的手臂。 “皮肉伤，刀子划了两下。”宋何昨天洗澡的时候就发觉伤口已经开始结痂愈合，但他还是裹上了纱布，毕竟昨天才被捅了，今天就好了一大半，不免还是有些惊世骇俗。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就不能省省心？”张红梅对宋何一贯的我行我素颇感无奈，自己不是没劝过，可效果是一点没有，只有搬出宋何的父母：“你爸妈就快回来了，到时候你可别怪我和他们告状。” “红梅姨你不会的。”宋何扫了张红梅一眼，语气十分笃定：“因为你现在有事求我。” 张红梅深知宋何性格，别人求上门的时候不喜欢拐弯抹角，因为拐弯抹角对他来说屁用没有，纯属浪费时间，便直言道：“我不告状，你帮小王去把单子签了。小王那一单很大，他丢不起。” 宋何没有说话，眼睛眯了一下，心中有所猜测，却还是确认道：“王星柏？” 张红梅点点头，却被宋何盯得脸上有些挂不住，正要说些什么，宋何却眯着眼睛语气平淡的开了口： “红梅姨，你应该知道，他前天才招惹过我吧。” 第十章 分道扬镳 “老陈和我说了，这件事是他不对，我已经骂过他了。”张红梅有些为难的说道：“你也知道，咱们部门考核就差他的单子了，要放平常，我们给他凑个单子不难。可这次” “这次不一样，是吧。”宋何打断张红梅，睁开了眯起的眼睛，接着她的话说道：“他这个月只追了这一个单子，要想他不降职，必须签下来这一单，否则就需要四个小单来凑，可是今天就是考核最后一天，四个小单子没法帮他凑起来，所以只有孤注一掷，是吗？” 张红梅一愣，叹了口气道：“小宋，搁平时” “搁平时也不会找我，可是今天是季度考核的最后一天。”宋何摆摆手，再次打断张红梅：“如果季度考核不过关，整个部门的奖金都会受到影响，所以这一单至关重要。” 张红梅见宋何将自己想说的话全都说了，很是有些失措道：“你就当帮红梅姨，行不行？” “可以，让他给我道歉。”宋何顿了顿，面色平静如常的说道：“还有，您也一起去。” “行！我这就让他过来。”张红梅见宋何松了口，心头一喜，连忙将王星柏叫过来，低声嘱咐几句。 王星柏听了张红梅的话，顿时面红耳赤的想说什么，却被张红梅一瞪，登时安静下来，不情愿的走向宋何，低声道：“前天的事情是我不对，对不起。” 宋何脸上笑着，可是张红梅却看不出一丝笑意，正为难的时候，却发现宋何的目光扫了过来，问道：“张经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嗯？”张红梅被宋何有些陌生的称呼弄得一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说道：“小王约的时间是九点，现在出发正好。” 宋何闻言站起身，率先走出会议室道：“那还等什么，走吧。” 一路上，坐着三个人的车内一丝声音也没有，宋何全然不管别扭的张红梅和不甘的王星柏，独自看着车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来到客户家，依旧没有说一句话。 王星柏的客户是一名中年男子，据说是一名中层公职人员，爱人则是一名汽车4s店的销售经理，家庭条件优越。 落座后，宋何一如既往的安静观察，不一会男子的爱人端上了茶水小吃，十分热情地招待三人，然后乖巧的坐在男子身边，安安静静的听着。 两分钟后，宋何发觉，男子对于张红梅和王星柏介绍的产品极感兴趣，明显已经心动，然而一说到费用，就会有眼神偏移的小动作。 原来是怕老婆！ 再观察了男子爱人片刻后，宋何心中已经明了，这明显是个极聪慧的女子，在外留足老公面子，在内把持经济大权。 而能让老公这般俯首帖耳，除了聪慧，恐怕这个家的大部分收入，都是这个做妻子的挣回来的！ 这一家子，明显是经济地位决定家庭地位！ 明白一切的宋何，缓缓将一只手放在膝盖上，然后又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 张红梅见状心中立马明白过来，单子能否成功签下来，关键在客户精明的妻子身上，难怪小王死磕男主人一个月都没拿下，根本就是找错了方向！ 慢慢将话题引到妻子身上，宋何感觉男子顿时放松了很多，而妻子虽说听得认真，可宋何能看的出来，她心中依旧是兴致缺缺。 然而妻子的反映又如何逃得过宋何的眼睛，不一会就被他找到了关键，右手握拳轻轻撑了下巴一下。 张红梅眼睛一亮，开始着重介绍这款保险产品的稳定性。 果然，妻子的兴趣顿时上来，也开始渐渐开始提问，不到半个小时，就冲丈夫使了个眼色。 丈夫一见，眉开眼笑的找出资料，当着忐忑不安的王星柏的面签了单。 又寒暄了片刻，三人走出客户家。 而直到来到汽车旁，王星柏依旧满脑子问号，心中纳闷：这个单子明明是张经理帮自己签下来的，而宋何自从出了公司就一句话没说，一点作用没起，凭什么让自己道歉？ 想到这里，王星柏对宋何更加反感，认为是他仗着和张经理关系近，不让她帮自己。 小人！ 心中暗骂一句，王星柏看也不看宋何一眼，径直来到张红梅面前，感激道：“张经理，谢谢您了，今天如果不是您，我铁定要被降职。” 张红梅笑笑，没说什么，只是把目光转向宋何，却发觉宋何也走了上来，说出了走出公司以来的第一句话：“张经理，昨天我考虑了一下，发觉自己并不适合在保险公司发展，与其拖累整个部门，不如离职比较好。” “什么？” 张红梅被宋何的话吓了一跳，顿时急了：“小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哪有什么拖累不拖累” “在我看来，就是拖累。”宋何脸上挂着微笑，语气却温和而坚定：“您也需要照顾其他人的情绪，我这样的闲人，别人会看不过眼的。” 张红梅见状，终于明白过来，今天自己的行为，终究还是让宋何反感了，不由得懊悔起来，努力地想说些什么，然而话还没出口，就被宋何的目光堵了回去。 “张经理，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只有一点好。”宋何顿了一下，微笑道：“那就是拎的清情分和本分。” 张红梅顿时没了话，宋何帮自己是出于情分，不帮则是他的本分，而自己不顾宋何的感受，用情分的名义去逼宋何帮王星柏 “你也知道你是闲人啊。”王星柏一声低语，却没逃过两人的耳朵。 而相比张红梅的气恼，宋何则淡然的多，笑道：“所以我待不住了，要找别的工作。” 说完他冲张红梅点点头，笑眯眯地说道：“张经理，祝愿您大展神威，傲视群雄，一统公司，万紫千红！” 两天之前他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可如今听在张红梅耳朵里，却是完全不同的含义，愕然间，宋何已经转身离去了，心中瞬间有了些慌乱。 要知道，在宋何给她做助理之前，张红梅已经在保险公司干了十余年，始终在业务主任的业绩线上挣扎。 而在一年前她邀请宋何父母加入保险公司时，宋何见这一世的父母碍于情面不好拒绝，再加上重生后需要尽快了解这一方世界，便答应做张红梅的兼职助理。 自那以后，只要宋何在场，无论签单还是拉人，张红梅总是无往不利，业绩和职位也是直线上升，仅仅半年时间就成为部门经理，可以说宋何是她最大的助力。 然而得陇望蜀实在是人的本性，张红梅则尤为如此。 职位上升的她不仅仅希望宋何只做自己的助理，更想让宋何协助自己的部门更上一层楼。是以半年以来，让他协助手下签单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很多次，这一次，心态刚刚转变的宋何终究还是决定离开。 “一年了，算是仁至义尽了吧。”宋何边走边笑，笑意明朗：“看来以后只能一门心思和犯罪分子做斗争了。” 打开系统属性面板，照旧拿出十属性点分配到四个属性： 追凶系统少主宋何属性： （成年人平均基础属性为20） 体力：27 智力：38 体质：25 精神：32 剩余属性点：3 注：看得出来，体力劳动对你来说是一种负担。 “虽然这句话很欠揍，但是总结得很到位。”宋何发觉系统评语也有可爱的地方，感受了一下属性提升带来的好处，笑着自言自语道：“思维速度和记忆力的提升是最明显的，接下来是身体的力量和速度，至于体质和精神的提升，直观感受不强烈，恐怕要在一些特殊情况下或者提升的多些才有效果。” 再次打开商城，积分变成了320，里面并没有如宋何期望的更新。 “系统，商城更新的条件是什么。” “完成五次b级任务，系统商城进行一次更新。” “你这是在诱惑我啊。”宋何打趣一句，却毫不心动，因为感觉自己还没有做好领取b级任务的准备：“等我多完成点c级任务再考虑b级任务吧。” “叮！” “特殊c级任务：惊弓之鸟发布，是否领取？” 突然出现的系统提示音，把正准备关系统的宋何吓了一跳，连忙打开任务领取列表，果然发现一个闪烁着红色光芒的任务：特殊c级任务：惊弓之鸟（时限：一小时） “特殊c级任务？”宋何心中好奇，点了领取，紧接着，任务的相关信息出现在待完成任务列表中： 特殊c级任务：惊弓之鸟 任务简介：因同伙被捕，盗窃团伙首犯决定外逃，躲避抓捕，逃脱法律的制裁。请在一小时内将其抓捕归案，接受法律的制裁。 目标人物：沈二槐，外号二鬼，距离17370米。 任务地点：榆城长途汽车站外。 任务成功奖励：2属性点，系统商城抽奖券一张，20追凶积分。 任务失败惩罚：扣除与奖励等额属性点及积分（若有不足部分将从其他任务奖励中扣除）。 “也不知道老赵能不能夸区执法。”宋何毫不犹豫出手机拨号：“喂，老赵。” “诶？你现在已经学会直接问地址了吗？” “我的消息来源说有条大鱼要跑。” “当然有，我凭什么不能有消息来源！” “地址是咱们榆城长途车站附近。我正往那里赶呢。” “行，我尽量不动手。” 挂断电话，宋何径直赶往榆城长途车站，在系统提供的具体地址和目标距离双重加持下，没多久就赶到了车站外。 站在汽车站出车口外，看着二十米外的沈二槐，宋何刚想打电话告诉赵从军，不料沈二槐突然向一辆刚驶出车站的大巴车走去，明显要半途上车。 “该死！” 宋何暗骂一声，今天出门没带手杖，只能暗暗将蒙汗喷雾扣在手里，假作也要上车的样子，小跑着直奔出站的大巴车，一点点缩短和沈二槐的距离。 眼看着大巴车停在了沈二槐面前，宋何加紧两步赶上，终于在车门打开的一刹那来到他的身后！ “二鬼！” 沈二槐一听身后有人叫自己，刚一扭头，忽然一声轻响，一股散发着异香的喷雾直袭面门！ 第十一章 各有特色 当赵从军带着人赶到的时候，路边正围着一群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宋何则正蹲坐在晕倒的沈二槐旁边飙演技，大巴车司机怕惹事上身，早已将车开走。 “我是医生，他只是中暑晕过去了，都退开一点！保持空气流通！”宋何正嚷嚷着，就见赵从军带着孙小海钻进人群，连忙打了个眼色喊道：“警察同志，这个人晕倒了！” 赵从军咂咂嘴，心中奇怪宋何怎么回回都能把犯罪嫌疑人搞晕，表面动作却是不慢，和徒弟合力搀起沈二槐，对宋何道：“麻烦这位医生跟我们一起送他去医院。” “义不容辞！”宋何一个蹦跳站起身来，熟练地钻进一旁的警车。 等回到警局，宋何听着脑中任务完成的提示音，心头一宽：距离完成一百个c级任务又近了一步！ 完成一百个c级任务，是宋何给自己定下的标准，到时候他就会领取自己的第一个b级任务！ “人嘛，总要先定一个小目标。” “你说什么？”赵从军耳朵很好使，眼前宋何的小声嘀咕没有瞒过他的耳朵。 “我说人总要有追求的。”宋何笑笑：“我打算在榆城四处转转，联络联络我的下线，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老赵你有没有兴趣？” “其他片区的线索？”老赵眼睛一转，知道宋何在征询自己对线索的处理意见，顿时计上心头。 宋何的这个决定，是在追捕沈二槐的过程中做的。 沈二槐的出逃，让宋何意识到不同犯罪分子的属性有着天然的区别。 相比传销团伙的集中性，盗窃团伙的机动性更强，更加难以被一窝端掉。而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他们就会像沈二槐一样溜之大吉。 而对于那些b级和a级的任务目标来说，一旦c级任务目标大量被捕，出警太过频繁，他们的活动空间无疑会被大范围压缩，很可能同样远遁他方。 因此，急需提升实力来应对b级任务的宋何，就将目光放在榆城其他城区的传销团伙上！ 赵从军听出了宋何的言外之意，也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善意和那份隐藏在背后的认同感，心中宽慰却将选择权交给了宋何：“你的意思呢？” “我想看看榆城其他地方有没有传销团伙。”宋何语气轻松的看着赵从军说道：“到时候把线索直接给你怎么样？” “哈哈，不错的想法。”赵从军笑着答应下来：“正好，我倒要看看他们承不承这个情！” 要知道为了预防基层单位尸位素餐，每个基层的警局都有破案指标，尤其是同属一地的兄弟警局，有竞争也有合作 指标在身，大哥莫说二哥，谁也不轻松。 “先说好，线索给你，奖金不能少。”宋何心里门清，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现在可是职业线人了。” 赵从军一愣，待宋何解释清楚自己的辞职经过后才说道：“辞了也好，你在那个地方太大材小用了，警局才是发挥你才能的地方。你不知道，我那几个徒弟这几天可是憋着劲，要从你那里找回场子来。” “找场子？”宋何纳闷。 “不然呢？谁让你往局子里送了这么多人！”赵从军笑的很是畅快，显然徒弟们的行为很让他满意：“有压力是好事，你珠玉在前，他们也会努力干的漂亮些。” “你们悠着点，南城区的嫌疑犯都抓完了，我上哪儿领奖金去。”宋何玩笑一句，向外走去。 出了警局大门，宋何拦了辆出租车，一边赶往东城区一边打开系统，发现随着汽车的行驶，可领取任务一栏中的内容渐渐发生了变化，不一会就只剩下了两个b级，a级则是一个都没了。 “看来能够领取的任务也必须在侦测范围内。”宋何点点头，忽然目光一凝，心中失笑：“东城区有点意思啊。” 只见可领取任务中出现了一个新的c级任务，名叫诈骗者。 接下任务，只见诈骗者任务内一连串的名单，几乎有二十余人之多，细看之下，竟然是个酒托诈骗团伙。 “你们运气真好，我今天的目标是别人，改天再来收拾你们。”宋何将目标记在心中，执着的寻找着传销团伙。 然而东城区除却一些盗窃者和诈骗者之外，竟然没有其他的c级任务目标！ 无奈下，宋何只好前往北城区。 来到北区，系统的可领取任务列表中同样多处一个新的c级任务，名叫吸毒者！ 任务目标同样不在少数！ “我滴个乖乖，这北城区是咋了！”宋何惊诧之余，不忘初心的继续寻找传销团伙，顺带领取了吸毒者的任务：“反正c级任务不限个数，领了随时能做。” 这一次宋何终于没有白跑，不一会就发现了一个传销团伙，记下了位置编成短信发给了赵从军，然后赶往xc区。 至于他收到信息后会怎么处理，宋何很放心，以赵从军的为人，绝不会留着这些人逍遥法外。 来到xc区，宋何多停留了片刻，只因xc区是榆城最大的城区，他的侦测范围还没办法完全覆盖，只好多走片刻。 可就这么多停留的一会，宋何就发现了五个传销团伙窝点！ “我去！怎么回事！”宋何在惊诧中再三确认，才发现自己搞错了，传销窝点不是五个 是十二个！ 全都在一条街上！ “可为什么都是三五个目标聚在一起。”宋何挠挠头：“事出反常必有妖！” 站在街口，看着系统任务栏中由近及远的目标，他犹豫片刻，便举步沿街闲逛。 戴上刚买的墨镜，掩盖自己四处观察的目光，宋何表情淡然的从街头走到街尾，心中却满是震惊！ 就在他从街头走到街尾的十分钟内，至少有近八个人曾满含戒备地看着他，其中甚至有两个小卖店的老板！ 而这条尚算宽敞的街道，也极少有出租车出现，即便偶尔有一辆，也仅仅是载着客人路过。 宋何记下街道的名字，一边走一边努力回想刚才自己看到的东西，却越想越是心惊。 “这简直就是一条传销街！”宋何感觉嘴有些干，一边拨打电话一边自言自语道：“还好记忆力和逻辑能力增强了不少，不然连位置都摸不清就抓瞎了。” “喂，老赵。” “我告诉你，xc区这回牛掰了。” “对，你猜猜有多大规模？” “错！整个一条街都是！” “具体情况你们自己侦查走访吧，我这里只能提供线索了。” “地址是xc区的栖凤路，周边三个小区里都有。” “对了，你们小心点里面的小卖店，估计被收买了。还有，出租车司机应该知道一些内情，可以侧面了解一下。” “别大意啊，警力不足可容易放跑了人。” 宋何再三叮咛后，才挂断了电话，心有余悸的看了看任务列表中的数十个目标，头一次产生了不能轻举妄动的念头。 离开北城区，宋何来到市中心，仔细辨认了一番之后，发觉这里不愧是全榆城治安最好的地方，仅有不足三十个c级任务，大部分是盗窃者，其余也不过是些小鱼小虾。 可唯一让宋何在意的，是可领取任务栏中出现了一个灰色的a级任务：贪腐者的夕阳（待领取）。 “系统说过，立案且尚未逮捕才会出现任务，就是说这个a级任务的任务目标已经被立案侦查了，距离逮捕也就是时间问题。”宋何好奇心上来了，却有些无奈的放弃：“会是谁呢？可不管是谁，以我现在的程度，根本没办法领取这种任务，还是先稳扎稳打完成任务吧。” 宋何回到南城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饥肠辘辘的随意吃了点东西，直奔南城区警局。 由于几天下来早已在警局里混了个脸熟，也没人拦着，顺顺当当的就来到赵从军办公室外。 而从不闭门的赵从军的声音清清楚楚传了出来，似乎在和谁通电话。 “老陈，不是我说你，下手要趁早啊。”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我的消息渠道凭什么和你公开。” “爱信不信，反正是你的片区，把消息告诉你是不想你出岔子。” “你还别端着，你如果把他们全端了，那是大功一件。可是如果打草惊蛇跑了什么头头脑脑的，哼哼” “废话，一整条街！那是什么规模还用我说吗？” “还有，熟面孔不好摸排，我派点人过去帮你，不过先说好，联合行动可是有我的一份。” “人手紧怎么了，线索还是我给你的！你要是过河拆桥可别怪我不顾情面。” “就这么定了！我这就让人过去！” 挂断电话，赵从军嗓门又大了起来：“那个谁！你和那个谁带几个人，去协助xc区陈局长摸排侦查！” 赵从军话音刚落，办公区站起两人，却是警花吴雪蕊和一名黑瘦警察，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这还真是玄学。” 宋何依旧没有听明白赵从军怎么喊的人，摇摇头走进办公室，熟练的坐在他对面，笑道：“老赵你效率可以啊。” “不然呢，等他们过年吗？”赵从军淡定的回应，看着宋何道：“你也够可以了，一天下来就把榆城的传销团伙都摸清了。” “我的线人给力。”宋何笑笑，看着赵从军，好奇道：“你就从来没怀疑过我？万一我的线索是假的呢？” “怀疑什么，我观察力虽然不如你，可看人还是有点心得的。”赵从军的话让宋何心中泛起一丝感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他继续说道：“再说了，报假警和提供假线索是犯法的，不是抓他们就是抓你，反正不管是抓谁，我只要有人抓就心里舒坦。” 宋何：“” 这老赵！ 第十二章 撒网捕鱼 宋何只觉得一口闷血憋在胸口，险些没岔了气，好一会才说道：“这还真是符合你的性格。” 赵从军见状哈哈一笑，宋何难得吃瘪，偶尔吃一次很是让人大快人心，旋即正色道：“xc区行动可能需要你协助，我把你的电话给了那个谁了，一两天可能会联系你，你把时间匀一匀。” 宋何这次听明白了赵从军说的是吴雪蕊，点头道：“我正好打算等你们行动完毕再继续打击犯罪，这几天时间都富裕得很，随时都可以。” 离开警局时，宋何恰好遇到孙小海带着几名警员押着两个年轻男子，他笑着看了看宋何，两人都没有说话。 而宋何清楚地看到对方眼中隐藏极深的一抹得意神色。 “厉害了。” 不以为意的暗赞了一句，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打开系统，果然发觉两名被押男子走进警局的一刹那，盗窃者任务中的两个任务目标消失了！ 我去！ 奖励没了！ 两名被押进警局的盗窃者让宋何小小的心疼了一把，一路上念叨着属性点和积分，只是想到过几天会有几十个c级任务奖励入账，这才舒服了些。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把走到家门口的宋何吓了一跳。 “被自己的手机声音吓到，也是没谁了。” 自嘲一句拿起一看，竟是二邦。 “喂，劝我回公司的话就别说了。” “我去，你还真的不说话了。” “那还有假，伺候的太累。” “你可真是我亲兄弟，这时候还想着以后让我帮你加班。” “以后我有空的话就帮你，行不，二老爷。” “约饭？哪里？” “好，一会就到。” 已经把家门用钥匙捅开的宋何反手直接又将门关上，直奔目的地。 来到二邦所说的烧烤摊，才发觉自己是第一个。因为对于兄弟的口味彼此知之甚深，落座后二话不说直接点菜。 等二邦来的时候，第一道菜烤茄子恰好端上来。 宋何见他身旁还跟着一个身穿米黄色连衣裙的清秀姑娘，细一分辨顿时笑了，却是二邦的心上人小米，便打趣道：“咦，弟妹也来了。祝二位喜结连理，百年好合。” 饶是二邦习惯了宋何私下没正形的样子，也有点不好意思了，而小米清秀的圆脸更是瞬间染了两朵红晕。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以后都是自己人。”宋何见状笑笑：“我倒是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捅破这层窗户纸的？” 二邦很快恢复如常，耸耸肩道：“张红梅经理。” “我说呢，要不然你也不能劝我回去。”宋何撇撇嘴：“让我回去是没戏了，不行你俩分手吧。” “不要！”二邦果断拒绝，甚至伸手牵住了小米的手。 “看看！这就维护上了！”宋何见小米又红了脸，好笑道：“你俩也是，都有心思，还都是藏在心里，一天天的在公司和路人似得，我都替你们着急。” 宋何说着给二邦倒了杯啤酒，又让服务员给小米起了一瓶果啤，再加上他刻意缓和气氛下，不一会小米就有说有笑起来。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宋何的手机突然传来一声干嚎，音量之大，甚至让周围两桌客人的聊天都被打断。 拿起一看是陌生号码，顿时心中有了猜测。 “喂，吴警官？” “见我？有空有空。” “地址是” “好，一会见。” “什么情况？”二邦啤酒下肚，话明显多了起来：“你犯事儿了？” “你才犯事儿了。”宋何笑骂一句，简短说道：“帮朋友忙。” 见宋何没有深说，二邦就明白其中有不能说的东西，便不再深究，闲聊了一会，转而问道：“你辞了职，那今后有用什么计划没？” “你说我做私人侦探怎么样？”宋何兴致勃勃的说。 “我觉得可以。”二邦点头，感觉这份职业超级适合自己的好友。 “我也觉得可以。”小米也点点头，颇有点夫唱妇随的样子。 “那就这么定了，要是再能挂个警局顾问的头衔就完美了。”宋何美滋滋的说。 “你协助我们破几个大案，我帮你去和师傅说。” 吴雪蕊人没到，声音却先到了。 三人一愣，她已经自然而然的坐在宋何身边，一身警服干净利落。 “那敢情好。”宋何笑了，招来服务员给她加了一套餐具，然后说道：“下班时间也穿警服？” “能免不少麻烦。”吴雪蕊目光随意的向四周撇了撇。 “这倒也是。”宋何发现四周因为她的出现确实安静了一丝，打量一眼笑道：“有两桌明显安分不少，可见是做过亏心事的，不过应该没有案底在身上。” 吴雪蕊点点头道：“你眼睛毒，我信你。” 她却不知道宋何早已在系统中查看了一众任务目标，三公里内是一个都没有。 二邦和小米安静的看着，只觉得新加入的这个漂亮女警身材匀称高挑，姣好的面容再搭配上一身警服，很是英姿飒爽。 “这是我兄弟，邱杰，和他女朋友，小米。”宋何介绍完兄弟，又冲着二人道：“这是吴警官。” 三人打了个招呼，靠着宋何活跃气氛，很快熟络了起来，及至散伙时，两名女孩已经引为好友，还交换了联系方式。 宋何告别二邦和小米，主动提出送吴雪蕊回家，恰好她找宋何也有事情，不方便在烧烤摊那种人多耳杂的地方说，便答应下来。 “传销团伙的事情？”宋何直接问。 “没错。”吴雪蕊见路上人少，便答道：“情况比我们想的复杂，那条街上很难摸清楚，不明情况贸然行动的话，很容易打草惊蛇。” “需要我做什么？”宋何心中早已猜到了大半，结合系统中的信息和自己观察到的情况，耸耸肩道：“那些小区都是高层住宅楼，一间房子面积最大不过一百二三平米，有很大可能一个团伙分散在很多间住宅里。” “一家警觉，整个团伙就会四散逃跑。”吴雪蕊也有点头疼，说道：“所以我需要你帮忙，帮我尽快掌握他们的具体位置。” “这么艰巨的任务吗？这方面你们才是专业的吧。”宋何有些诧异，却是因为吴雪蕊的措辞中用了一个我字，而不是我们，便干脆地答应下来：“你说吧，需要我怎么帮？” “其实，更准确的说，是帮南城区警局。”吴雪蕊大方的承认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提供给师傅线索，我们南城区警局本来是不会被邀请参加联合行动的。” 宋何闻言，顿时对内幕来了兴趣，面露好奇的神色，落在吴雪蕊眼里，哪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便没好气的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什么了我，还不是你说的有问题。”宋何笑着反驳。 “南城区成员复杂，治安压力大，再加上师傅又是刚接手，所以人手紧张得很。”吴雪蕊耐心解释道：“其他分局觉得南城区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就不容易了，所以不忍心从这里抽调人手。” “可是你师傅还是个要强的。”宋何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所以他硬是抽调了你去帮忙。” “是啊。”吴雪蕊有点发愁：“要说侦查走访，三个师兄那个都比我强，师傅这是实在抽不出人来了。” “我就说嘛，侦查能力你明明排末尾，还偏偏派你去。”宋何恍然大悟。 “”吴雪蕊一时无言，哪怕知道宋何说的是实话，可被他这么说是，心里还是有些别扭：“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哈哈，不短不短。”宋何笑着打断她的辩解，问道：“还好是你，要是派你师兄们还不好装扮了呢。” “嗯？” 两天后的早晨，一辆救护车驶进了xc区栖凤街的一个住宅小区，车上下来一男一女，男的阳光开朗，女的俊秀腼腆，一身白大褂让两人显得格外清爽。 走进物业办公室，一名中年男子迎了上来，笑道：“我是米兰小区物业的负责人，叫我老刘就行。二位就是市医院派来义务服务的宋医生和吴医生吧，欢迎欢迎。” “刘经理您太客气了，我们才刚刚实习毕业，不能叫医生的。”身穿白大褂的宋何将连夜赶制的两张工作证递给刘经理，笑道：“医院忙得很，都抽不开身。不过您放心，我们都是经过选拔的，绝对不会有滥竽充数。” 刘经理扫了一眼工作证便递了回去，心里明白这种事情也只会有小鱼小虾来，可依旧满脸笑容的说道：“哪个医生不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慢慢就好了。” 又寒暄一阵，宋何与吴雪蕊跟着刘经理走进小区的一个单元楼，敲响了第一扇门。 开门的是一个老太太，三人说明来意，走进屋内，宋何熟练的问了几句，吴雪蕊则拿出电子体温计和血压仪，给老人量了量体温血压。 待一切完毕后，宋何又嘱咐了几句，便在老人的感谢声中告辞。 全程下来，不过五分钟出头！ “刘主任，您的工作做的太到位了。”宋何适时捧场。 “没有的事儿，只不过是接到医院通知就立马在小区宣传罢了。”刘经理嘴上客气，脸上却笑开了花。 “那也得您上心才能弄好不是。走吧，咱们去下一户。” 宋何说罢，看了一眼系统任务栏，扎堆的任务目标们依旧待在原地纹丝不动，显然对撒向他们的网毫无察觉。 第十三章 属性暴涨 笃笃笃！ “有人吗？” 刘经理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却没有人回应。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内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谁？” “我是物业的，今天咱们市医院义务体检，昨天就通知了的。”刘经理冲着门回答。 站在后面的宋何面色平静，而他的系统任务列表中显示，五个目标就在门那头！ 咔哒！ 好一会门才打开，一个相貌平平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口，满含戒备的看了三人一眼，这才让他们进去。 走进房门，宋何略一观察，就知道这套两居室里绝对有十余人生活，而此刻客厅只有年轻男子一人，其余人必然都躲在房门紧闭的两间卧室内！ 一如既往的问了问题，看了舌苔，量了血压和体温，宋何只字不提是否还有人要体检，微笑着对男子说道：“体温血压都正常，就是运动的有点少。尽量少熬夜，多喝水，吃饭营养均衡些，适量的做做运动。” “医生，我吃饭总打嗝，有没有什么办法？”男子看着宋何，一字一句的问。 宋何心头一动，明白这是试探，详细问了问，男子却说不出什么，便正色道：“其实最怕的就是你这种不明原因的打嗝，胃炎、胃溃疡甚至胃癌都有可能，你最好是找机会去医院做一下胃镜，如果有问题咱们尽快解决。” 男子不置可否，戒心却是放下了，宋何却优点入戏的说道：“这样吧，你什么时候到医院，直接来急诊找我，我给你挂肠胃科的号。” 男子闻言敷衍的点点头，将三人送出门。 咚！ “什么人这是。” 看着突然合上的房门，刘主任脸上有些挂不住，带着宋何走向下一户。 全然不知身后吴雪蕊正诧异的看着宋何，眼睛会说话似得：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宋何得意的挑挑眉：就是这么厉害！ 一天下来，宋何和吴雪蕊将他们负责的几栋楼走了个遍，而宋何更是借助系统将小区内所有传销团伙摸了个门清，仗着记忆力好，死死地记在脑袋里。 虽然不知道其他小区的摸排工作怎么样，但想想参与侦查的都是长期处在一线的警员，总不会比自己这个半路出家的弱。 与刘经理告别后，宋何立马将自己脑中的信息默写出来，交给吴雪蕊：“给，这就是米兰小区所有的传销团伙了。” 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信息，什么门牌号，几个人都写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对宋何评价又多了几分。 “不对啊，这两户我们都没进去，你怎么知道里面的信息的？”吴雪蕊发现了蹊跷。 “咱们敲门之后，猫眼曾经由光转暗，而且你和刘经理都没听到，里面有轻微的脚步声，并且不止一个人。”宋何闭上眼睛揉着眉心，努力编着说辞：“至于人数，是我基于打开门的那几户的情况，取了个平均数。” 吴雪蕊细看之下，果然发觉这两户人数都写着十一人左右。 “应该没有遗漏的。”宋何回想一下，凡是系统内的目标都在上面，便放心道：“这次行动过后，估计榆城就没有传销团伙的生存空间了。” “那正好，少了一些祸害。” 不得不说，对犯罪行为的态度，吴雪蕊还真是和赵从军一模一样！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回到家中刚刚洗了个澡，手机就响了起来，宋何一看，连忙接通。 “喂，妈？” “在家呢。” “不去了，心太累。你可别劝我回去啊。” “还是妈妈最好，嘿嘿。” “不急，准备过段时间自己找个工作。” “秘密，不过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儿子。” “后天？行我去机场接你们。” “拜拜。” 刚刚挂断电话，系统里传来几声任务完成的提示音，宋何一看，竟是原先北城区的那个传销团伙落网了。 心中一动，宋何顿时明白，北城区这是准备腾出人手参与联合抓捕行动，那么四个城区警局的联合行动，就在今晚！ “不行，我得过去盯着点，不然跑了的可都是我的属性和积分！” 想到这一点，宋何连忙穿好衣服，兜揣蒙汗喷雾，手拿击晕手杖，打车前往xc区！ 待他赶到栖凤街附近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八点，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打开系统任务列表，监控着一众任务目标。 随着时间流逝，很快两个小时过去了，即便是宋何经过强化的身体，也觉得有些疲乏。 就在这时，十数量黑色越野车忽然出现，迅速驶进了栖凤街，紧跟着是各式小轿车，最后警车尾随，形成三个车队分别开进了三个小区！ 车队停下的一瞬间，车内冲下无数警员，眨眼间朝着各自的目标快速前进！ 气势汹涌！ 井然有序！ 宋何被这大场面吓了一跳，然而被吓了一跳的又何止他一个人！ 夏日夜晚的街头本就有不少人遛弯，可是又有几个人见过这种场面，纷纷都站在原地远远观望。兴奋的有，紧张的有，甚至还有鼓掌叫好的！ 同时也有不少人此时回过神来，立马掏出手机打开摄像，缓缓向前靠去！ 宋何借着系统，发觉三个小区内的任务目标安静了没有几秒钟，同时都陷入了混乱中！ 然而此时小区已经被警方包围，别说是人，就是老鼠也跑不了，几十个目标仅仅在自己的窝点移动片刻，就纷纷静止下来，显然已经被警察控制了起来！ 宋何心中赞叹，脑海中适时响起一连串的任务完成提示音，顿时让他乐得合不拢嘴。 打开属性面板细看，他深吸一口气：发了！ 自由属性点已经达到60！ 留下十个属性点备用，宋何迫不及待的将五十点加到四个属性上，然而他还没来得及细看属性面板，属性增强导致的身体变化突然让他浑身一阵酥麻，紧接着仿佛一股清风从头顶吹遍全身，使他惬意的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宋何只觉得周围的世界变得明亮清晰不少，不远处路人身上的细节不用刻意去看，也能分辨清楚，耳中汇聚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却在汇入大脑的时候区分的清清楚楚。思维速度变得更快，记忆力再次加强，头脑清明的不像话。 轻握双手，手中的击晕手杖变得轻了很多，头一次让他感觉到力量有了明显的增长。试着伸了个懒腰，关节处似乎也变得更加灵活，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深吸一口气，宋何只觉得吸气的过程也变得长了很多，明显肺活量也变大了！ “还需要慢慢适应。” 心情愉悦的嘀咕一句，宋何将注意力放在属性面板上。 追凶系统少主宋何属性： （成年人平均基础属性为20） 体力：37 智力：53 体质：35 精神：47 剩余属性点：10 注：你还不知道自己有多弱小，真的。 “越来越搞不懂系统评语了。”宋何不以为意，闪念间已经计算出了他完成的c级任务数量：“不错，计算速度也变快了很多。还有13个，努努力的话，一天就能搞定。” 不过宋何并不着急，身体属性的提高，让他意识到自己还需要尽快适应这种变化。 想通这点，他兴奋的站起身，辨明方向，慢慢的向家的方向跑去。 十余秒后，细细感受身体各处传来反馈，宋何渐渐适应了自己的速度，呼吸绵长而有条不紊，基本感觉不到一丝压力，于是缓慢提速。 而在路人的眼中，一名手持手杖的年轻人在夜色中独自夜跑，步履稳定轻盈却速度极快，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一些夜跑的老手见到，只觉得这个年轻人跑姿生涩，然而还没来得及生出指点的念头，就已经被远远甩开！ 宋何一边跑，一边平复内心的兴奋，集中精神体会自己身体的变化，直到熟悉的小区大门出现在面前，他才发觉已经快要跑回家中。 “呼吸并不急促，体内也没有不适的感觉，看来代谢能力也变强了。” 相比体力和智力的提升，体质和精神的提升宋何很难察觉到，可是这次一次性加了两位数的属性点，让他有了直观的感受。 肺活量的增加，代谢能力的加强，五官更加的敏锐，四肢也变得协调和灵活起来，再加上柔韧性的提高，他甚至可以轻易做到原先很难做到的动作。 精神方面同样有了明显的变化，注意力更加集中，情绪控制也变得得心应手，变得更容易冷静下来，同样面对意外情况的时候，要比从前更加从容淡定。 “也许还有其他的变化，不过我暂时还感觉不到。”宋何走进家门，冲了个澡躺在床上，思忖道：“也许我该去报个什么搏击班，这么好的身体素质，不用一用浪费了。” 第二天一早，宋何悠哉的吃了早饭，走出家门去考察榆城内的搏击俱乐部，打算学两招自保的手段，以备不时之需。 特也不是没有考虑直接请教赵从军的徒弟，但是想想他们各有各的工作，便不好再去用这种事情麻烦他们。 走走停停，一连看了三家俱乐部，都没能让他满意，不是健身房兼职的，就是教小孩子的兴趣班。 无奈之下，只好来到第四家，并且暗下决心：再不成就厚着脸皮去找赵从军！ 第四家搏击俱乐部名叫苍龙俱乐部，满满的中二气息让宋何并不抱太大的希望。 第十四章 初学搏击 走进俱乐部的大门，是一个三米多高的木质屏风。屏风下有一个同样是木制的前台，约两米长，一名少年正趴在前台上玩手机。 宋何轻咳一声，少年闻声抬起头来，兴致缺缺的询问道：“我们俱乐部只对会员开放。” 话音刚落，宋何眼珠一转，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会员？”。 “你是会员啊。”少年一愣，连忙道歉：“对不起，我刚来没几天，人还没认全。” “我说我是会员了吗？”宋何觉得这个少年很有趣。 “啊？”少年懵了，挠头道：“你到底是不是会员？” “不是，我想学搏击，可以先参观参观，再决定办不办会员吗？”宋何不再逗他。 “呃，可以，你换了鞋进去就好了。”少年也不生气，递给宋何一张胸牌后又继续低头玩手机去了。 宋何独自来到换鞋处，只见整整齐齐的摆着十余双室内鞋，还有几双明他人换下来的鞋，显然是这里的会员的。 换好鞋后，仔细看了看那几双鞋，宋何笑着自言自语道：“有男有女，都是有钱人，看来这里消费水平不低啊。” 穿过一个走廊，眼前豁然开朗，场馆面积极大，中心有三个擂台，分别是拳击擂台、八角铁笼和一个摔跤擂台。 而在擂台的四周，分别划分了数个区域，有摆着桌椅的休息区，有提供饮品的水吧，也有摆放着为数不少的沙袋和各种器械的锻炼区，其中一些器具宋何甚至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用途的。 整个场馆虽说面积不小，可现在只有八九个人，除了两人正在八角铁笼内搏斗，其余所有人都围在铁笼外，或冷静或兴奋的看着，很是投入。 宋何静静地来到铁笼外不远处站定，仔细观察八角铁笼内的两人，没几下就被吸引住了。 只见里面是两个二十余岁的男子，身材匀称结实，正赤着上身游走对峙。 忽然，穿蓝色短裤男子一个前冲刺拳被对方躲掉，谁知这一集刺拳却是假动作。收拳的同时紧接着又是一记鞭腿，凶猛的抽在对手护着脑袋的手臂上，发出一声脆响！ 对手刚想借力闪开，不料却被男子侧步赶上，一连两记刺拳接着伸脚迅速一勾，使对手直接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男子作势乘胜追击，合身扑上，挥出数拳均在对手头顶停住，任谁也看的出谁输谁赢。 “教练就是教练，小明还有的练呢。”笼外一名男子笑道。 被人叫做小明的男子虽然输了，却也并不生气，直接躺在地上喘了几口气，才搭上教练伸向自己的手，借力站起：“我有力气坚持到现在就不错了，你们还不如我呢。” 随着两人钻出铁笼，众人各自散去，宋何则心中赞叹，有些明白为什么系统对自己的评语是弱小。 设身处地的想想，要是没有任何搏击技巧的自己进去，绝对是沙包的命，最后的结果就是被活活打死！ “只是这个过程会比较长罢了。”宋何对自己的体质还是有一份自信的。 “你好。”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原来那名教练已经来到宋何面前：“第一次来吗？” “呃，对，我想学点防身的技能。”宋何道明来意。 “哦，明白了，我是这里的教练，叫冯志辉，叫我辉子就可以。”冯志辉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防身的话可以学一点擒拿中的反关节技，上手也快。” “听着挺有趣的。”宋何有些心动的问道：“你这里是会员制？” “是的。” “会费是多少呢？” “我这里只有月会员，一个月三千。” “能不能搞价？” “嗯？” 冯志辉一愣，发觉面前的年轻人眼中似乎有光芒闪烁，心中有些莫名其妙。 “看来是不能，唉。”宋何一眼看出他的内心想法，叹口气的同时也做了决定：“那我就先办一个月的吧。” 十分钟后，宋何已经成为苍龙俱乐部的一名会员，冯志辉则将一个小型背包递给他道：“这是我们为会员准备的，里面有练习服和水杯，并且新会员还有免费的三节课，上完之后如果还想上课的话可以买课时。” “课时怎么卖？”宋何感兴趣的问。 “两个小时一节课，一千块。” 冯志辉的回答让宋何一愣，感觉自己仿佛掉进了个不得了的地方：“三节课就是一个月的会员费了！” “没错。”冯志辉脸上挂着标志性的微笑，对宋何的惊诧早已见怪不怪。 宋何这时才认真打量起冯志辉，只见他身材不高大健壮，却显得很结实，皮肤泛着健康的颜色，同时每一块肌肉都很匀称，轮廓明显而不夸张，没有任何的不协调。而全身唯一相对粗壮的部位，就是他的腿，同样没有夸张的肌肉，可是却给人很有爆发力的感觉。 总体来说，他的体型有别于普通人，异常到只有专业的搏击训练才能造就！ 想明白这些，宋何来了兴趣，笑道：“但愿我有机会上收费课。” 老子的学习能力可不是盖的！ 冯志辉不置可否，依旧很有礼貌的笑笑：“那么你今天想上课吗？我今天正好有时间，其他时候需要预约。” “正合我意。”宋何三两下换好衣服，跟着冯志辉来到摔跤擂台。 “你的体型很匀称，柔韧性也很好。”冯志辉指导宋何热身的同时夸了一句。 宋何笑了笑，心中有些得意，系统在强化属性的同时，也对他的体型进行了一些调整，虽说个子没有增高，可是身材却变得匀称了很多，不再像原先那么瘦弱。 “下面该做什么了？”宋何问。 “我们先学一些基本动作。”冯志辉说着开始做了几个动作让宋何练习。 然而渐渐的，冯志辉发觉自己做的每一个动作，宋何都能在第一时间学会，而且标准的让自己很难找到毛病！ “你以前练过？”冯志辉不由自主地问。 “接触过一些。”宋何含糊其辞：“怎么样，还算标准码？” 其实在他眼中，冯志辉的动作简单明了，看两眼就能记忆理解，并且因为属性提升而同步增强的身体协调性，也能让他第一时间掌握！ “相当标准，看来我们可以进入下一环节了。”见宋何已经掌握了基本动作，冯志辉便站到宋何对面，一边演示一边讲解：“现在我们可以试一试简单的关节技。” “人身上最灵活的地方是关节，但是任何一个关节都有它无法偏转的方向，所以关节技就是针对这一点，用特殊的技巧发力，造成人体的关节非正常扭曲和随之带来的剧痛，制服对手，而最常见的就是扳手指” 冯志辉见宋何听得极为认真，便建议道：“你现在可以用慢动作袭击我，我给你演示一下。” 宋何点点头，右手握拳缓缓伸出，目标直指冯志辉面门，而冯志辉则缓慢侧身，同时右手一搭宋何手腕，左手顺势抓向宋何肘关节，轻轻一拧一压。 宋何只觉得右手不受控制的扭曲偏转，紧接着右臂传来一阵酸痛，手臂瞬间被擒在背后，身体更是不由自主的半蹲下来！ “你可以尝试挣脱一下。”冯志辉的声音在宋何背后响起。 宋何微一用力，之觉得肩膀酸疼得很，便放弃了。 他却没有看到冯志辉一脸见鬼了的表情，只因宋何刚刚被自己制住的手竟然险些挣脱开去！ 虽然我没怎么用力，可是这货好大的力气！ 见宋何放弃挣扎，险些玩脱的冯志辉松了口气，放开他故作轻松的说道：“你力量也挺大的，练过？” “马马虎虎练了练。”宋何活动了下肩膀，细细体会刚刚的感觉。 “马马虎虎可练不到这种程度。”冯志辉咋舌，心中对宋何的评价升了一级。 “教练，我们继续吧！” 宋何只觉得时间珍贵，一千块两小时，算下来就是七秒钟一块钱，说句话的功夫钞票就飞走了，所以抓紧时间学习才是正经。 “好，下面我们试试这样”冯志辉从善如流。 两个小时后，冯志辉眼睁睁的看着宋何离开俱乐部，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在授课的两个小时内，宋何所展现出来的爆发力、柔韧性、协调性等等方面，无一不让他惊讶，即便是冯志辉最擅长的耐力，也仅仅是比宋何强那么一分而已！ 而更让他惊讶的是，在这短短两个小时内，他数次加快授课速度，可是宋何依旧学的游刃有余，最后竟然用一节课的时间学了三节课的内容！ 天赋好！ 脑子好！ 如果不是因为宋何的年龄已经太大了，冯志辉绝对会把他介绍给自己的教练。 “可惜了。”冯志辉惋惜的叹了一声。 “什么可惜了？” 小明见冯志辉发呆便凑上来，却听到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有个搏击的好苗子，可惜年龄大了。”冯志辉摇头。 “就那个新人？”小明顿时来了兴趣：“很好吗？我记得你也是这么说我的。” 冯志辉看看小明，笑了：“比你好，很多，嗯，很多很多！” “不行，我得和他比划比划！”小明一听来了劲头。 冯志辉笑着搭上他的肩膀：“别，你吃了亏你妈又得找我算账。” “我吃亏？”小明一听鼻孔都气大了，伸手直奔冯志辉胸膛：“来来来，咱们大战三百回合，有本事你让小爷一条腿！” “再让你一条胳膊你也不是我对手。”冯志辉哈哈大笑，一个闪身躲过小明挥来的拳头，远远逃开。 第十五章 首次切磋 第二天，宋何一早把家里仔仔细细清洁打扫了一遍，简单吃了点东西，便赶往机场。 因为已经计算好了时间，赶到机场的时候，距离飞机降落还有十分钟左右。 认清方向来到接机口，发现已经有不少人等在那里，同样都是接机的人。 忽然，宋何心中一动，视线落在人群中某处，眉头微皱，只因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宋。” 张红梅也发现了宋何，笑着走上前来打招呼。 “这么巧，张经理也在。”宋何一搭眼就猜中了她的来意，却不点明，面上礼貌的笑笑：“你也接机？是客户？” “这回你可猜错了，不是客户。”张红梅笑着说道“这不是你爸妈回来了么，我知道你们家没车，不方便，所以干脆过来接机，顺便去你家里坐坐。”。 宋何心中转着念头，明白张红梅计划从他父母这里下手，让自己回保险公司继续做助理。虽说手段不怎么高明，可是这也确实是他仅有的软肋。 “张经理，就算我回了保险公司”宋何顿了顿，眯起眼睛，语气淡然道：“你就不怕一单也签不下来？” “小宋，你这是干什么”张红梅笑容一僵，发觉宋何并不是和自己赌气，而是铁了心要离职，顿时有些慌神。 “红梅姨，我帮了你一年，这一年里，你的职位从业务员升到了部门经理，收入更是翻了十倍不止，你还想要什么？”宋何看着张红梅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根据保险公司的佣金厘定规则，哪怕你从现在起的每个月只有一个小单，在四年之内你的收入都会是全公司最高，你还想要什么？ “如果我是你，与其死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不如趁还有机会，自己先学会游泳。” 说完就不再理会她，径自站在接机口外等候。 见宋何打定主意不会回去，张红梅面色为难的张了张嘴，却发觉自己根本无从辩驳，无力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十分钟后，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妇女出现在接机口，一身打扮搭配本身的气质，显得很是温婉。 落后她半步的是一名肤色偏黑的中年男子，虽然身材有些发福，却依旧显得很结实，拉着一个硕大的行李箱，五官和宋何有七分相似。 正是宋何初来这个世界时唯一给他温暖的人！ 他这一世的父母！ 两人见到宋何，顿时都笑了出来，眼中满是见到儿子的欢喜。 宋何连忙迎上前去，接过父亲的行李箱，轻轻松松拉在手里。 “嘿，力气变大了不少，锻炼了？”宋父观察力虽不如儿子，却也很到位：“身材也变好了。” “嗯，最近报了个健身房，准备好好锻炼锻炼。”宋何歪了歪头，把身体的变化推到了苍龙俱乐部身上。 “挺好，男孩子就该练得结实点。”宋父点点头。 “就和你一样？”宋母瞥了宋父一眼，然后满脸笑容的看着宋何，眼里尽是宠溺：“我觉得何何现在就挺好，不胖不瘦，找对象正合适。” 宋何顿时一头大汗：“妈，我刚辞了工作，哪有心思找对象。” 宋母笑了笑道：“不耽误的，前两天你婶婶还和我说她有个学生在开发区工作，人可标志了” 宋何和父亲对视一眼，对开启了碎碎念模式的宋母颇感无奈，便一边应和一边向机场外走去。 “站住！” “抓小偷啦！” 两声大喝声传来，吓得宋何父母停住了脚步，而宋何已然隐隐挡在父母面前，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两名身穿机场保安工作服的男子正在追赶一名狂奔的小偷，那名小偷穿着很不起眼，可是现如今却在两名保安的呼喊中成为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闪开！都特么闪开！” 小偷挥手抛开偷来的钱包，发足狂奔，好巧不巧的奔向宋何的站立的方向。 “叮！临时c级任务：盗窃者，是否领取？” 脑海中系统的声音适时想起，宋何二话不说直接领取，眼睛一眯就要上前，谁知母亲却死死地拽着他的胳膊，生怕儿子出什么意外。 感受了下母亲双手传来的力度，宋何无奈的叹了口气，向后退了半步，却在小偷跑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将脚尖伸向他落地后又即将迈出的脚，轻巧又牢固的勾在了脚腕上，然后猛地一提！ 狂奔中的小偷只觉得自己的脚怎么也迈不出去，顿时失去了平衡，以极快的速度一个俯身栽在了地上，发出让人牙酸的撞击声！ “我去！” “好疼！” “嘶，哈哈哈！” 安安静静的围观者顿时纷纷出声，赞赏的看了宋何几眼，就又将目光转向倒地闷哼的小偷。 两名保安见状连忙扑上前去，将小偷牢牢制服，在经过宋何身边的时候还道了声谢。 “不客气”宋何话没说完，腰上传来一阵疼痛，连忙低声告饶道：“妈，妈！疼！” 宋母没好气的松开掐着儿子的手，瞪了他一眼，向机场外走去。 宋父见状，暗暗对儿子树了个大拇指，这才追上：“老婆，慢点儿走！” 宋何连忙拖着行李箱赶上母亲，脸色纠结的揉着腰，讨好认错。 其实因为属性提高的原因，宋母掐的那一下他并不觉得疼痛，不过他这个样子，终究还是让宋母心疼儿子的心思占了上风。 在两个男人的游说下，宋母很快消了气，并且觉得儿子表现的很是勇敢，想必这件事情很快会成为她和亲朋好友炫耀的谈资。 回到家中，已经是中午时分，而宋何早已通过手机远程操控，打开了家中的空调，是以刚一进门，宋何父母就被室内凉爽的温度惊到了。 “儿子，这是你买的？！”宋母惊喜万分，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台造型时尚的柜式空调：“这得花不少钱吧？你哪来的钱啊？” “你呀，问那么多干什么。”宋父显然对儿子的收入来源极为放心，惬意的说道：“儿子知道心疼咱们是好事，咱们安心享福就好了。” “爸，你的心还是这么大。”宋何没有瞒着父母，将八万奖金的来源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唯独系统只字不提。 “唉，小赵两口子也是可怜人呐。”宋父将一张面巾纸递给眼眶泛红的妻子，问儿子道：“现在他们怎么样了？” 宋何早已通过赵从军了解了赵姐两口子的情况，便说道：“他们杀了人，判刑是一定的，不过街坊邻居都很同情他们，赵姐的老客户们也写了联名信，希望能给他们宽大处理。” “你帮着警察抓了人贩子，就是最好的帮助了。”宋父叹了口气道：“那三个人贩子肯定拐了不少孩子，活着被抓到，就还有找回来的机会。” “人贩子都该枪毙！”宋母红着眼眶骂了一句。 宋何见母亲心情低落，便主动担起了做饭的责任，一番忙碌后，终于在饭后让母亲忘了这些事，开始清点给亲朋好友带的特产。 与父母聊了会天，宋何便离开家，再次来到苍龙俱乐部，发觉这里人数比上次来时多了一些，有几个人甚至在擂台上互相搏斗，周围还有不少人围观。 宋何见状来了兴趣，也站在一旁观看，只是看了两眼便觉得没什么意思。 这也怪不得他，拳击擂台上的两人穿着全套的护具，显得很是专业，可是无论动作还是步法，都和冯志辉所教的相差太远，就像两个寻常人在厮打。 心中暗暗摇头的同时，宋何离开了擂台边，不料冯志辉已经迎了上来：“这么早就来了？距离你的课还有半小时呢。” “这不是提前过来长长见识么。”宋何笑着回应。 “不实战哪能长见识。” 一个声音突然插进来，宋何一看，说话的正是昨天被冯志辉放倒的小明。 冯志辉心中苦笑，暗道自己昨天就不该多嘴，脸上却笑着介绍：“宋何，这是方明，这里的资深会员了。” 看着方明跃跃欲试的眼神，宋何哪能不明白他的想法，正巧上午放倒小偷的那一脚让他现在都回味无穷，想实战一番却没有对手，便欲擒故纵的笑道：“我还是新手，没人愿意和我对战吧。” “新手怎么了，谁不是从新手过来的。”方明故作无所谓的样子道：“正好我有空，要不咱俩试试？放心，我收着点力。” “真的？那拜托你了。”宋何发自内心的笑了。 冯志辉见状不好阻止，便说道：“我来做裁判吧。” “行行，快开始吧！” 方明很是迫不及待，毕竟冯志辉对这个新人评价很高，在天赋方面甚至有超过自己的苗头！如此一来，岂能放过，不然哪里对得起自己俱乐部第二高手的名号！ 待两人穿好防具钻进八角铁笼的时候，笼外已经站了十余人，正兴致勃勃的看着里面交头接耳。 “小明这次挑战的是谁？”一名八字胡男子问道。 “不知道。” “没见过，不会是个新人吧。” 这时一名穿着练功服的男子笑道：“还真是个新人，昨天才入的会。” “不会吧，小明已经堕落到欺负新人了？”八字胡男子一脸的不可置信。 所有人都知道，方明在俱乐部内是出了名的切磋狂人，在场众人就没有一个没和他交过手的，但方明也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从不找比自己弱的人切磋，说是浪费时间。 所以只要连续输给他几次，就不会再被纠缠。 可如今看方明跃跃欲试的架势，难道是已经饥不择食彻底堕落了？ “谁知道呢，也许这个新人有点本事吧。咦？”练功服男子一愣：“新人的姿势很标准啊！” 第十六章 车站行动 众人闻言看去，铁笼内两人已经开始对峙，宋何摆着冯志辉教的姿势，踩着冯志辉教的步法，正一步一步挪动着。 “嗯，是个老手。”八字胡男子也发觉宋何的姿势标准的一批。 “应该是吧嗯？”练功服男子话音刚落，又是一声疑惑的自问：“小明身上那么大的破绽他怎么就放过了？” “那是新手？”八字胡也看出些门道，犹豫着推翻了自己的判断。 “不对，小明那是诱敌！他看穿了！”练功服男子赞道：“厉害！” “老手？”八字胡男子有些崩溃，可他的眼光不如练功服男子，满怀疑惑再次推翻了自己。 “可是他怎么躲闪得那么狼狈呢？”练功服男子只觉得这个新人很是矛盾。 八字胡男子闻言什么也没说，暗暗瞪了练功服男子一眼：你是在耍我吧，绝对是在耍我吧！ 围观的人感觉奇怪，可站在铁笼内的宋何却觉得很是新奇。 这时他第一次站进八角铁笼，无论是身上穿着的防具，还是对面不停尝试进攻的方明，一切都很新鲜，让他有种心跳加速的刺激感。 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擂台上，脑海中回想着昨天冯志辉所教的东西，一板一眼的摆起架子，躲避着方明的进攻。 心中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个新人，所以宋何决定用足够的耐心，从这次切磋中最大限度的把所学应用到实践。 先自保，再进攻！ 方明心中有些急躁，自从站在擂台上，宋何从始至终都在躲闪，一次主动进攻都没有，甚至自己故意漏出的破绽也被对方无视掉了！ 而在他发觉直接进攻无效后，立马改变策略，计划将宋何逼到死角，强迫他应战。可是宋何每次都能看穿方明的意图，总是在即将陷入死角的前一刻脱身，反应之快让一旁的冯志辉都惊讶不已。 “他不会是打算耗光小明的体力吧。”台下一人嗤笑道：“看来他还不知道小明有多缠人。” “那是相当缠人。” “就和水泥一样，沾上就动不了。” “小明体力太好了。” 擂台上宋何也发现了这点，方明到现在依旧呼吸均匀，一点也没有后力不继的样子，心头不由一喜：完美，这样就能多练习练习了。 渐渐地，不知宋何心中算盘的众人越看越是心惊：这个新人的体力这么变态吗！ 宋何靠着灵活的移动和步伐，在半个小时内，一拳不出，将方明累到气息不匀，顿时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他躲得越来越熟练了！”练功服男子一语道出了真相：“他在练习移动和步伐！” “我去！” “是真的！” 八字胡男子一脸震惊，却谨慎的一言不发。 在台上当裁判的冯志辉心中同样满是惊讶，宋何昨天才学了基本步法，今天就能在擂台上应用出来，学习能力简直不要太强！ 可昨天自己教的可不只是躲避进攻，还有关节技，难道 想到这里冯志辉一愣，看向宋何的眼神顿时满是不可置信，然而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宋何面对方明击向面门的一拳一个侧身，一手擒手腕一手推手肘，紧接着一个转身下压，方明的手臂竟被他擒住！ “停。”冯志辉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宋何，不敢相信自己交给宋何的第一招，就这么被他用出来了！ “停什么停！还没结束呢！”方明脸上全是兴奋，略一用力就挣脱开宋何的手，一记鞭腿扫向宋何脑袋。 冯旭辉见方明打得兴起，暗道不妙，还没来得及制止，宋何矮身一窜来到方明腰侧，双臂一环箍住方明，一个扭身抱摔就将方明放倒在地！ “停，停！”冯志辉连忙上前查看，发觉方明安然无恙，只是有些懵，这才松了口气，面色复杂的看着宋何道：“还好你没事。” 宋何一脸意犹未尽的看着缓缓站起的方明，浑没发觉擂台外面已经炸了锅！ “小明输了？” “水泥小明被人撂倒了！” “我擦！最后那两下干脆利落啊！” 练功服男子点点头：“嗯，有两下子！” 八字胡男子：你丫给老子闭嘴！ “没看出来，你进步这么快。”冯志辉一脸惊讶。 “还是教练教得好。”宋何见冯志辉没有让他们继续切磋下去的意思，便摘下护具道：“我们今天学什么？” “你还有体力？”冯志辉一愣，这才发觉宋何只是呼吸急促了些，汗却一滴也没出，不由咽了口唾沫：“你想学什么？” “不是应该你定内容吗？” “我先教你一些擒拿，再教你一些别的。反正以你的学习速度，再怎么快应该都没问题。”冯志辉耸耸肩。 很快两个小时的授课时间过去，宋何又自己练习了一会才离开。 中间方明数次找他，却都被冯志辉拽走，显然怕他又提出什么切磋的要求，还得费心保护，至于是要保护谁就不得而知了。 离开苍龙俱乐部，宋何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径直来到南城区警局找老赵。 “师傅开会去了，估计回来就明天了。” 接待宋何的是反扒高手孙小海，刚刚将一名小偷押回警局。 宋何看着被带去做笔录的小偷，再想想少了好几个任务目标的c级任务，眼睛一转向孙小海建议道：“有没有兴趣和我搞个联合行动。” “什么行动？”孙小海喝了口水谨慎的说道：“我们人民警察是有行为规范和底线的。” “一起上街逮小偷去，怎么样。”宋何眨眨眼，诱惑道：“有我在，保证让你满载而归。” “走走走！”孙小海一听来了兴趣。 “等等，多带点人。” “多带人？带多少？” 宋何嘿嘿一笑：“你能带多少人？” 孙小海笑了，干脆的点齐人马，二十分钟不到，就和宋何一起来到了位于南城区的榆城火车站。 将反扒队战友安排在火车站出口，孙小海只带着搭档和宋何一起来到火车站广场。 状若无事的漫步在站前广场上，宋何饶有兴趣地问道：“小海哥，你们一般怎么判断这个人是小偷？” “简单。”孙小海一边观察周围一边说道：“小偷的目标都是别人的财物，所以一个人的注意力在别人的包上，那他八成是小偷。” “还有呢？”宋何点点头。 “还有就是走路样子。”这次说话的是孙小海的搭档，他也如孙小海一般观察着周围：“小偷并没有特定的目的地，所以他们的移动方式是随着目标在移动，再有就是的手后急速脱离现场。” 宋何这是已经通过系统确定了火车站内的任务目标，便问道：“你们今天想抓几个？” “嗯？”孙小海闻言一愣，看着宋何失笑道：“你当是买西瓜呢，想买几个买几个。” “那这样，今天抓了几个，你就买几颗西瓜。”宋何笑呵呵的说道：“也给大家解解暑。” “行，你今天帮我们抓一个，我就买一颗西瓜，另外再给你家送一颗西瓜。”孙小海答应下来。 “小海哥仗义！”宋何挑了挑大拇指，指着一个方向道：“那个灰体恤牛仔裤的男的，还有他不远处蓝体恤休闲裤的男的，这俩是一伙。” 孙小海和搭档经验丰富，目光粗粗掠过，已经锁定了目标。留心观察下，果然发现了端倪！ “你小子可以，两颗西瓜。”孙小海暗暗冲宋何竖了竖大拇指，就要和搭档跟上去，却被宋何拉住了。 “别急，还有呢，这两个一抓，其他的就都跑了。”宋何笑着低声建议道：“小海哥，让你队友们每分钟进来两个人，咱们先把人盯住了，你们再决定怎么行动。” 孙小海和搭档对视一眼，点点头同意了宋何的建议，掏出手机发了信息。 不一会，两名反扒队便衣找到了宋何，顺着他的指引跟上了一个目标。 十余分钟后，当孙小海和搭档跟上了最后一名目标，宋何则远远地站开，找了个视野好的位置静静观察孙小海等人的行动。 八个目标，最先实施盗窃的是一名穿衬衫长裤的男子，只见他平静地坐在一名打盹的男子旁边，右手穿过左腋下，用一把镊子轻轻地伸进打盹男子的口袋，手腕一扭一抽，一个手机已经被夹了出来。 打盹男子毫无所觉，小偷则揣好手机起身向远处走去，不料没走了两步，就被一名便衣跟上，飞快擒住他的手一拧，转眼间就将他控制住！ 紧跟着被控制的，还有不远处想要逃开的两名同伙！ 宋何眼睛一亮，只觉得警察所用的擒拿手法和冯志辉所教的大不一样，心头刚刚升起想学的念头，不远处被盯着的几名目标竟然同时向远处移动。 宋何心中一笑：你们要是不动，还不好逮你们了。 果然，负责这几人的便衣紧紧的跟上了目标，这些小偷没走两步发现有人跟在身后不远处，心头一慌，连忙撒丫子就跑，谁知这一跑反而坐实了身份，不一会就被逮住了。 宋何松了口气，却突然发觉人数不对，仔细看了两眼，心中一动。 原来除了被捕的这几人外，还有一人显得很是淡定，从始至终都不露声色，只是静静的看着远处热闹的抓捕现场。 可这个目标再怎么镇定，一连准确指出数个小偷的宋何却给了孙小海无穷的信心，和搭档一左一右在不远处紧紧地缀着。 十分钟后，当所有的小偷都被带走，唯独孙小海和搭档的目标没有任何动静，耐心的有些不像话。 第十七章 协助定罪 “你还不跑？” 周明扶了扶眼镜，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年轻人，疑惑道：“你说什么？” “哇，演技真好。”宋何看着周明足以以假乱真的表情，赞道：“不去演戏可惜了。” “我们认识吗？”周明皱眉看了宋何两眼：“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刚才抓走的人中，有一个是你的同伙。”宋何轻松地说道：“你觉得他会不会把你供出来。” 周明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喉结微微蠕动，表情却依旧镇定：“抱歉，我真的不认识你。”说完就要离开。 宋何紧跟着他，顺便冲着不远处静观其变的孙小海暗暗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跟上来。然后一边走一边用只有周明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五天前你在这里偷了三千，四天前两千，两天前一千七，对吗？” “你真的认错人了。”周明停下脚步，摊开手解释了一句。 “心理素质是真的好，这么嘴硬。”宋何心中冷笑，可话音刚落，周明掉转头就是拔腿狂奔，不见一丝犹豫！ 宋何早有察觉，心中冷笑的同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抓住他的衣领狠狠一拽，周明顿时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谁知跌倒在地的周明奋力挣扎的同时，张口就咬向宋何的手，嘴里狂呼：“我有艾滋病！我有艾滋病！” 宋何心中一楞，一看他神色，瞬间明白这不过是周明妄图脱身的谎话，好笑的将他摁住，交给赶来的孙小海道：“放心，根据他的反应，百分百在说谎，完了罪名加上拒捕和袭警。” 孙小海方才听到周明的呼声心头一惊，见宋何这么解释才略略放下心来，点点头的同时也打定主意要给周明做个血检。 而被控制住的周明听了宋何的话，脸色难看的低下了头，顿时老实起来。 待众人回到警局，一连押进了八个嫌犯让警局内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吴雪蕊，来到孙小海和宋何面前，笑道：“你们觉得咱们警局的拘留室还够用吗？” “如果真有塞满的那一天，师父得乐成什么样？”周凯也凑了上来，黑脸上全是笑意。 “合着审讯不是你们负责是吧，看看几点了都，还有半小时下班了！”老大程斌瞪了几人一眼，安排完审讯人员后，自己也向审讯室走去。 宋何见状疾走两步赶上程斌，低声道：“斌哥，这些家伙见了警察就跑，应该都有案底在身上，要不我帮帮你？” 程斌看向宋何，眼珠转动，很是有些意动。 “我就隔着单面镜看看他们的反应。”宋何循循善诱：“这不是也能让你早点下班么。” “行，我安排一下，你和我一起看看。”程斌说完带着宋何来到一间审讯室外。 宋何心中兴趣满满，隔着单面镜看去，只见两名警察正在里面审讯，一人问话一人笔录。 由于警局内的报案系统只登记了受害人所报的案件，作案人是谁却需要调查取证才能确定，所以在审讯时，如果不能将犯罪分子和案件对上号，则有很大可能漏掉一些嫌疑人身上的案件。 而小偷这类罪犯又尤为特殊，很多受害者丢失财物后，因为数额不大或者怕麻烦等原因，并没有选择报案，反而让小偷产生了侥幸心理，在没有证据的时候往往会有蒙混过关的想法。 而宋何因为系统的原因，知道这些人都是有案底的嫌犯，再加上抓捕之前经过他一个一个的确认，所以这些人身上的案子他都清清楚楚的记在脑子里。 并且他旁观的目的除了协助警员给小偷定罪外，还想尝试从这些盗窃者身上，挖掘出一些并没有被失窃者报案的盗窃行为。 毕竟赵从军曾说过的一句话让宋何很是认同：犯罪行为不能因为未被揭发而姑息！ “他对三天前和五天前这两个时间点的反应比较异常，应该是做了案子的。”宋何慧眼如炬，看了片刻后又说道：“对五天前的案子回避倾向偏重，可能是较大金额的现金或者财物。” “小刘，去对比一下这两个时间报上来的案子。”陈斌吩咐完，转头看向审讯室，又看看宋何，叹道：“你这是什么眼睛，怎么看出来的？” “你留意他的手和坐姿，在听到这两个时间点的时候，防备和回避状态十足。还有他的目光，同样有不同程度的回避。而他的瞳孔，在听到不同的时间点的时候，会有不同程度的扩张和收缩。” “你不干审讯可惜了。”程斌眼睛发光的看着宋何。 “算了，我藏在幕后就挺好，抛头露面的事情不适合我。”宋何耸耸肩，将来他还要完成很多任务，频繁出现在犯罪分子面前会让他过度暴露，给以后的行动增添意外。 而意外这种东西，在他讨厌程度排行榜上绝对是名列前茅。 “程队，五天前有一个案子能和他对上，三天前的案子对不上号。”小刘动作很快。汇报的同时看了宋何一眼，眼底的一丝质疑怎么也藏不住。 “可能失窃者没报案吧。”宋何心里清楚，五天前的案子是系统中的案子，自然能对上号，而三天前的案子是他根据小偷的反应推断出来的，只听他语气肯定的说道：“语言可以是假的，可是行为做不了假。” “去吧，让老蒋详细问问三天前的事情，争取让他自己招了。”程斌对宋何的判断也存了疑惑，不过还是打算试试，谁让他说的那么信誓旦旦呢。 不一会，审讯室内精通问话技巧的警察抓准了方向，很快就击溃了小偷的心理防线，将他的盗窃行为挖了个干干净净。 而这个小偷果然曾在三天前行窃，只是数额不大，失窃者没有报警！ “走！看看另一个！”程斌见状，顿时惊喜难耐，拉着宋何来到另一间审讯室外。 “让他把最近一周的行踪都说一遍。”宋何站在外面建议，等里面的审讯警察按着程斌的指令照做后，笑道：“这家伙是个狠角色，每天都有收获，不过金额应该都不大。” “每天都有？加起来应该不少了，够蹲一段时间了。”程斌说完通知了同事审讯方向，拉着宋何走向原先那间审讯室，里面已经换了个人。 八名盗窃者，除去自行交代的一人，宋何协助程斌将七个人定了罪，每一个都妄图蒙混过关，却在宋何的协助下，被负责审讯的警员扒了个干干净净。 至于自行交代的那人，是个新手，头一次出手还没两天就被抓了个正着，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饥肠辘辘的宋何被程斌拉着来到那天聚餐的小饭馆，见到一众熟悉的面孔，顿时开心道：“我说怎么一个个都不见了，原来都跑这儿了。” “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不犒劳犒劳你，师父不得扒了我们的皮。”孙小海最是兴高采烈。 “就是就是。”一旁的周凯也点头笑笑。 酒过三巡，宋何回想起今日追捕小偷的场面，和孙小海碰了个杯，问道：“小海哥，我今天见你们抓小偷的手法，和擂台格斗不大一样啊。” “那能一样吗，难不成我们还和犯罪分子搏斗个几分钟？”孙小海笑了一声：“军警格斗里的擒拿手法讲究的是快速制敌，每拖沓一秒，就意味着多十分的危险。” 周凯看着满脸兴趣的宋何，嘿嘿笑道：“怎么？想学？我教你啊。” “求之不得！”宋何一见有门，连忙打蛇随棍上。 也许是因为赵从军不在的原因，宋何只觉得他这四个徒弟活泼真实了很多，各自的性格也显露颇多。 程斌稳重谨慎，孙小海跳脱机灵，周凯腹黑闷骚，吴雪蕊开朗利落。 不过虽说性格各不相同，可也有许多方面和赵从军是一脉相承，尤其是那种迎难而上的秉性，也难怪赵从军将这四人视如己出，委以重任。 一顿饭吃罢，三名师兄因为喝了酒的关系，各自叫车回家，而唯一没有饮酒的吴雪蕊便负责将宋何送回去。 一路上，宋何只觉得随着体质属性增高，自己的酒量也变得好了很多，以往会让自己头晕目眩的量，现在只不过是让脸色泛红罢了。 “这几天多谢你了。”吴雪蕊把着方向盘，语气少有的轻柔认真。 “没什么。”宋何笑笑。 “不，你不明白，师父来到南城区后，压力一直很大。”吴雪蕊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师父上任之前就立下军令状，要在一年之内将这里的治安水品提升到中城区水平，可仅仅是解决警局内的各种问题，就拖了足足三个月。” “偏偏南城区还是全榆城报案数最多的地方。”宋何家就在南城区与cz区的交界处，对这里的情况早有耳闻。 “没错，不过还有一点，南城区的破案率，全市最低！”吴雪蕊语气变得有些低沉：“这也导致了全榆城的警局都瞧不起南城区警局！” “会好起来的。”宋何看了一眼吴雪蕊，语气肯定的说道：“你师父可不是一般人，南城区的问题虽然多，可是也就是费点功夫而已。” “你不懂，想要提升治安水平，最重要的环节之一就是提升破案率。”吴雪蕊认真的说道：“这一点上，我们几个加起来也比不过你。” “你太高估我了。”宋何嘴上客气，心里却知道吴雪蕊说的是实话，身怀系统的他，绝对是全世界破案效率最高的存在。 “所以我才说多亏了你。”吴雪蕊顿了顿，才说道：“我想向你提个请求。” “我答应。”宋何心中早有预料，再结合吴雪蕊的行为，早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二话不说答应下来。 吴雪蕊一愣，旋即想起宋何的本事，笑了。 “谢谢。” 姣好的容颜，精致的五官，情真意切的道谢，再加上如梅花绽放般的笑容。 宋何看着身穿警服英姿飒爽的吴雪蕊，一时间觉得酒劲上涌，竟有些痴了。 第十八章 B级任务 “说吧，那姑娘是谁。” “真的是普通朋友。” “开警车的普通朋友？什么时候认识的？” 宋父爱莫能助的看着被宋母审问的宋何，摇头笑叹，却没有上前帮忙，兀自去看电视节目。 宋何收回求助的目光，好生后悔，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早点下车，偏偏被遛弯的父母看到吴雪蕊送自己回到小区。 “妈，真是普通朋友，因为前几天赵姐的事情才认识的。”宋何有些无奈。 “那今晚你们干什么去了？”宋母不依不饶。 “这不是打听赵姐的事情吗，就请人家吃顿饭。”宋何说起谎来面不改色。 “哦，那小赵怎么样了？”宋母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 宋何终于松了口气道：“这不是托人家打听一下，有消息就告诉我了。” “这样啊，说实话，那姑娘长得挺不错的。”宋母终于不再盘问。 看着电视的宋父同样精于观察，暗暗对儿子竖了个拇指。 宋何则抱拳回应，一时间父子心中了然，相视一笑，扭头各忙各的。 两天后，宋何在协助逮捕了五名盗窃者之后，c级任务数终于突破突破一百大关！ 打开系统，依旧将二十个属性点投入属性。 追凶系统少主宋何属性： （成年人平均基础属性为20） 体力：41 智力：59 体质：39 精神：53 剩余属性点：4 注：加油，你已经比从前强壮了一倍。 “终于要做b级任务了！”照常无视了评语，宋何打开任务领取列表，细细审视，开始筛选自己的第一个b级任务。 因为侦测范围扩大的原因，系统中任务领取列表内的b级和a级任务多了几个。 “b级任务，贪婪者、伤人者、肇事者还有盗窃者？”宋何挠挠头：“怎么和c级任务有点类似，还有这个盗窃者，这是偷了多少钱才能跑到b级任务里。” 思忖片刻，宋何点击了贪婪者任务： b级任务：贪婪者（待完成） 任务目标：杨思华，现用名杨桦。 任务简介：九年前，拖欠三十九名工人工资九十万元至今。七年前，拖欠五十二名工人工资一百三十万元至今。四年前，拖欠二十七名工人工资五十万元至今。两年前，拖欠三十一名工人工资八十万元至今。两年前，私自携工程款八百四十万元出逃至今。 目标距离：8730米。 任务成功奖励：3属性点，30追凶积分。 “一千一百九十万！确实够贪的。”宋何眉头微皱，摇摇头道：“系统里应该并不是所有的欠款，应该会有个别被拖欠工资的工人没有报警。” 起身在家里来回走了走，再结合手机中的地图，基本确定目标在城南区的一个建筑工地内。 “这是又准备欠钱跑路了？”宋何顿时感觉时间紧迫，略一思索有了计划。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喂，老赵。” “奖金？有空有空！” “那么多！没说的，我请客！把你徒弟都叫上！” “好好，一会见。” 挂断电话宋何连忙穿好衣服，去苍龙俱乐部的计划也挪到下午，一溜烟就赶往南城区警局。 风一般冲进赵从军办公室，直把他吓了一跳：“提供线索也没见你这么积极。” “不一样不一样。”宋何哈哈笑着坐下。 “那个谁，把那个谁的奖金拿来。”赵从军施展玄学，不一会吴雪蕊就拿着一个纸袋走进办公室，放下后冲两人一笑便离开了。 宋何的目光不经意的在她身上多停留了片刻，却被赵从军逮了个正着，顿时笑道：“怎么，有心思做榆城警界的公敌？” “咳咳。”宋何轻咳一声收回目光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有那个本事我才懒得管你，不过我警告你，榆城警界盯着小雪的可多的是。”赵从军笑着提醒一句，将纸袋子和一张纸推到宋何面前，说道：“五万块，签收吧。” 宋何毫不犹豫的签了字，却没急着拿钱，而是看了赵从军一眼，点头道：“我发现你精气神提升了一个档次啊，这是扬眉吐气去了吧。” “一群土鸡瓦狗，根本不放在我眼里！”赵从军喜笑颜开，两个大刀般的眉毛跃动几下。 “真该照照镜子，你如果是只狐狸，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宋何笑骂一句，故作神秘的说道：“我有个线人告诉我一条消息，说咱们南城区建国集团的工地上有个包工头，平时行为鬼鬼祟祟的，用的身份证件都是假的，神秘的很。” “嗯？”赵从军早就对宋何神秘的消息来源充满兴趣，不过既然宋何从来不说，他也就不过问，只是随口问道：“假身份证？叫什么名字？” 虽说系统信息有限，可是宋何依旧能推断出不少内容，比如捐款潜逃的杨思华绝不敢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虚假身份证件就是他必备的。 而且做下这么多案子，必然会下意识的提防他人，孤立自己，外在表现神神秘秘也就正常了。 “杨桦，我觉着吧，这是条大鱼。”宋何循循善诱的说道：“你想，工地鱼龙混杂，工人之间互不相识，治安漏洞那么多，正是隐藏身份的好地方。再说了，小偷小摸的罪过，藏到工地躲一躲就差不多了，还需要弄假身份证吗？” “听你这么一分析，我觉得不调查一下都不合适了。”赵从军思忖片刻，皱眉道：“可如果是大鱼就得谨慎了。” “我只负责把消息给你，其他的我不管。”宋何耸耸肩。 “我还不知道你，心里憋着坏呢！”赵从军对宋何的态度很是不屑，挥挥手道：“说罢，有什么想法。” “老赵，你这样” 一天后，南城区建筑工地，一间棚屋内，一名工人忽然急匆匆的走进来，在自己的床铺上焦急的翻找着什么。 不一会，他忽然大喊道：“龟儿子滴！赶快把老子滴工资交回来！不然我报警信不信！” 喊声不歇，传出棚屋好远，却半晌没人回应，只是多了几个看热闹的工人。 这名工人见状，二话不说就拨了110报警，挂断电话后眼神狠狠的扫过周围：“老子就不信，警察来了还逮不到你锅龟儿子！” 十分钟后，一辆警车开进工地，上面下来三名男子，带头的两人身着警服，一个高瘦，一个矮小，后面跟着一个身着便衣的年轻男子，戴着足以遮住半边脸的墨镜，也不知视线盯着哪里。 三人来顺着报案人的指引来到棚屋，一番查看后，聚在一起商量片刻，为首的高个子警察便指着一个方向说道：“那边是什么地方？” 报案人看了一眼，便说道：“那里是放钢筋的地方。” “走，过去看看，偷你钱的人应该是朝那里跑了。” 报案人一听，连忙带着三人朝那里走去，四周此时已经围了不少人，更有几名工地负责人靠过来询问情况，一听是一名工人的工资被偷了，便留下两人配合警察工作。 这边报案人带着三人在前面走，后面则跟着十余个看热闹的工人，纷纷扰扰的，声势很是浩大。 不一会众人来到存放钢筋的场地，一名浓眉大眼黑脸膛的男子正在指挥工人从卡车上卸钢筋，远远地瞧见来了两个警察，脸色微微一变，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一圈，转身就向着远处走去，走姿一瘸一拐，似乎腿脚多有不便。 戴墨镜的青年在小个子警察耳边说道：“凯哥，就是他，别让他跑了。” 矮小警察正是警局擒拿高手周凯，见状心中哪还能不明白，疾步追上去：“别跑！站住！” 逃跑的瘸腿男子正是通缉犯杨思华，听到周凯的话哪里还敢停留，顿时发足狂奔，却哪里跑得脱，转眼就被周凯追上控制住。 “没事了，都散了吧！”瘦高个孙小海冲四周挥挥手，效果却不大，他也不理会，径直和周凯押着杨思华坐进警车，带着宋何一同赶回了警局。 不久，身份比对结果出来了，而杨思华身上的案底也让众人吓了一跳。 “一千多万，这家伙疯了吧。”孙小海哪里料到自己抓到了这么一条大鱼，顿时有些吃惊。 “真是人不可貌相，这家伙瞅着浓眉大眼的，谁知道却是个蔫坏的。”周凯摇头咂舌。 “我觉得他那条瘸腿有故事。”宋何思索片刻：“按说他贪了这么多钱，正常花销的话，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花掉的，那么他就没有必要冒着被逮捕的风险出来抛头露面的工作。除非” “除非这些钱已经没了！”一旁的程斌闻言点点头，说道：“确实蹊跷，我去审审。” 说完他便带着搭档走进了审讯室。 “小宋，可以呀，我们前两天还说啥时候抓条大鱼呢，你这就给我们送上门来了。”孙小海很是兴奋的看着宋何，仿佛在看聚宝盆。 “侥幸，嘿嘿，侥幸！”宋何笑笑，心中暗想：b级任务也有难有易，这个杨思华并不是悍匪级别的通缉犯，所以抓捕起来并不困难。 半小时后，程斌从审讯室内出来，面色阴沉的说道：“这家伙是个赌棍，那些钱都被他扔在赌桌上了。” “什么？他是真的疯了吧！”孙小海瞪大了眼睛：“那是一千多万，不是特么的白纸，他就这么全输了？” 第十九章 深夜抓赌 程斌点点头，叹道：“那些工人想要回工钱，难了。” “就是说有聚赌的人。”宋何皱眉道：“他是通缉犯，见不得光，况且这么大的金额很可能是去了地下赌场。” “没错。”程斌赞赏的看了宋何一眼，说道：“就在咱们南城区边缘的王家村。” 宋何搜索记忆，瞬间回想起来，王家村位于榆城nc区的边缘地带，紧贴着南城区警局管辖范围的边缘线，村里青壮年大多外出打工，村中留守的基本都是老幼，也叫做老幼村。 “是不是得立案调查了？”孙小海说罢狠狠看了一眼审讯室内的杨思华。 “嗯，我这就告诉师傅去。”程斌说罢离开了。 宋何闻言心中一动，打开系统静静看着，任务领取列表果然在片刻之后多了一个c级任务，名叫聚赌者。 点击领取，宋何打开任务信息。 王亮：聚众赌博。成功抓捕奖励一属性点，十积分。 王青山：聚众赌博。成功抓捕奖励一属性点，十积分。 王勇：聚众赌博。成功抓捕奖励一属性点，十积分。 细数下来，足足有二十几个人名，罪名全是聚众赌博！ “还真是抓了一个，牵出一串。”宋何低声嘀咕。 “谁说不是。”孙小海耸耸肩赞同。 “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宋何嘴上问，心里却明白，以自己的身份，这样的案子恐怕没有插手的机会。 而事实也如他所料，孙小海笑着摇头道：“这个案子你的特长估计派不上用场，再说了，也不是什么案子都得请你这样的高手出马。” 孙小海说的客气，可宋何明白，自己终究不是警察，就像先前抓捕传销团伙一样，针对这类案件的正式抓捕行动，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讲，自己都没有参与的理由。 “你观察力强，擅长的又是发掘线索，抓捕杨思华的关键线索就是你挖出来的。可是像这种这种布局抓捕的事情，还是师兄们更擅长，交给他们没问题的，你就放心吧。”吴雪蕊也劝慰宋何。 宋何点点头，心中却免不了谋算着如何将这些聚众赌博的人抓捕归案。 接下来的几天，宋何上午到苍龙俱乐部锻炼，下午则在南城区搜寻任务目标，将每天完成的c级任务数量维持在两个左右。 这一天，宋何照常刚刚将一名肇事者举报了，就见吴雪蕊开着警车来抓人。 “今天怎么是你”宋何话没问完忽然明白过来，低声问道：“动手了？” 吴雪蕊指挥着两名警员将肇事者押进警车，点点头道：“今晚行动。” 宋何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笑道：“完事儿了请你们吃饭。” “行。”吴雪蕊也冲宋何笑笑，坐上警车，临走前英姿飒爽的摆摆手：“我通知师兄他们，让他们狠狠宰你一顿。” 看着渐渐远去的警车，宋何心想：地图系统激活了还没用过呢，看来今晚有必要试试了。 夏日的七八点，也仅仅是天色暗淡而已，宋何打着遛弯的名号，带着装备出了家门，慢悠悠的赶往王家村。 王家村距离宋何家略有些远，有三十多公里，宋何如今有了钱，早已换了辆自己钟爱的山地自行车，轻轻松松骑了四十分钟，就来到了王家村外。 这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再加上王家村外是一片树林，宋何便推着自行车，寻了个隐蔽的角落猫了起来。 打开系统，挨个看了目标距离，宋何见一众聚赌者任务目标还没开始汇聚，便安下心来。南城区警局今晚行动，必然是有的放矢，那么就说明王家村的赌场也一定会在今晚开张，自己如今需要做的，就是耐心的等着。 果然，一个小时后，二十余名任务目标中八成开始移动，另外几人则没有动静，和宋何的距离基本没有变化。 盯着这几人的距离略一计算，宋何明白过来，这些人应该位于村子的各个出入口，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向赌场通风报信！ “这种大规模的赌场，有望风的不奇怪，不过应该难不住老赵。”宋何嘀咕一句，继续借助距离观察，猜测着任务目标们的行动。 半小时后，所有的任务目标都不再大范围的移动，而数辆汽车依次从宋何藏身地的不远处经过，缓缓驶入村口，消失不见。 宋何心中冷笑：赌徒进场了！ 能够大摇大摆顺顺当当开进村里的汽车，绝对都是赌场信任的人，而一模一样的低调又奢华的车型，让他倍感赞叹：“还有专车接送业务，有两下。” 同样的一幕，在王家村数个入口处上演，加起来三四十两豪华轿车，前后脚将赌场的客人接进了村里。 两个小时过去了，宋何耐心依旧，来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等的时间越长，他回家越不好向父母交代罢了。 当时间接近十二点的时候，几辆黑漆漆的轿车从路边驶过，不开车灯的同时，还刻意压低了声音，宋何顿时知道了车中人的身份。 “老赵可以啊，够专业。”遥遥的向车队竖了一个大拇指，宋何将自己藏得更隐蔽了一些。 车辆驶进村口不久，系统列表中数个任务目标几乎在同一时间消失，都是被宋何判断为望风的人！ “动作好快！”宋何一声低呼，盯着系统中那些尚未察觉异常的目标，受到抓捕行动的气氛影响，下意识的放缓了自己的呼吸。 数分钟后，十余名任务目标同时一乱，和宋何的距离开始急剧变化，显然被突然出现的警察吓到了，正四散奔逃！ 而这时，宋何也渐渐听到了王家村内传来纷乱的声音，其中夹杂着警笛声，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极为响亮！ 然而几个呼吸之后，大部分目标都不再移动，紧接着就从任务列表消失，可依然有两个目标的距离始终在不停地变化，甚至在一阵剧烈变化后渐渐稳定移动起来，竟然是逃过了警察的围捕！ “系统，开启地图系统。”宋何沟通系统，准备打开完成一百个c级任务后激活的地图系统。 “少主，地图系统可锁定少主所指定的任务目标，每锁定一个任务目标十秒钟花费一积分，直至任务目标被逮捕、死亡、超出侦测范围或地图系统关闭。请问少主，是否开启。” “这么贵？！不能讨价还价，是你最大的败笔！”宋何见两个任务目标竟渐渐向自己这个方向靠近，毫不犹豫道：“开启！” “请少主选定需要锁定的任务目标。” “聚赌者，王千财、王万宝。”宋何说完，吐槽道：“一看就是兄弟，起的什么名字这都是。” “任务目标已锁定。” 叮！ 一声提示音响起，系统界面瞬间一变，化作宋何视野内一个透明的俯瞰缩略图，清晰标明了任务目标位置的同时，丝毫不影响视觉。 宋何细看之下，代表地图正中央自己的是一个蓝色三角形，两名任务目标则是红色三角形，三角形上显示着信息，正是任务目标的名字以及和宋何的距离。 地图上种种地形和建筑物也被不同的颜色区块区划分来，一眼就能区分清楚房屋树木道路。 而左上角是两个数字，分别代表地图系统使用的时间和消耗的积分。 “时间紧，任务重！得赶快行动！” 宋何说完拎着击晕手杖朝着两人跑去，同时控制着自己的奔跑方向，始终保持着有地形或建筑物能够遮挡在自己和他们之间，以免被他们发现。 终于，在两人距离村口十几米的时候，宋何矮身躲在村口路边的一栋房子下，恰是他们必经之路上的死角！ 平复了自己并不算急促的呼吸，宋何瞬间冷静下来，紧紧地握着击晕手杖，盯着兄弟俩的必经之路。 几秒钟后，喘息声传来，王千财首先窜了出来，紧接着是弟弟王万宝，两人一心逃跑，哪里注意得到蹲在视线死角的宋何！ 宋何见状，蹑手蹑脚的跟上来，两三步窜到王万宝身后，手中击晕手杖毫不犹豫的敲了下去！ 咚！ 一声轻微的闷响，王万宝翻着白眼应声倒地！ 王千财听到动静，吓了一跳，余光一扫发现弟弟倒在地上，而一个黑影正手持棍棒直奔自己而来，顿时亡魂大冒，脚下加速瞬间窜出好几步。 宋何心中冷静，拎着击晕手杖缓缓追赶，刻意维持着和王千财同样的速度，逼得他用尽全力奔跑却怎么也甩不脱！ 十余秒后，王千财气力不济，正要狠下心返身搏斗，不料宋何一个加速窜到他身后，击晕手杖瞬间落下！ 咚！ “不错，双杀！哈哈！”宋何关闭地图系统，突然发觉这一番折腾下来，花了足有二十积分，顿时收获的喜悦少了一半，叹道：“得，就得了两个属性点。” 弯下腰将王万宝扛起，放到王千财身边，仔细听了听远处传来的追捕声，发觉警察们正渐渐追踪而来，便悄悄跑回藏匿自行车的地方，跨上车子溜之大吉。 没过一会，三名警察追到村口，手电的强光四处晃动，很快便发觉了躺在地上的兄弟二人。 三人相视一眼，谨慎的靠近，不一会来到两人身边，略一探查，其中一人面色疑惑的拿出步话机：“头儿，两个逃跑的嫌疑人找到了，只是他们都晕倒了。” “晕倒了？”电话那头传来赵从军的声音，略一停顿后语气奇怪地问道：“说说，怎么个晕法？” 第二十章 无从下口 回到家中，父母早已睡下，宋何轻手轻脚的回到自己房间，不一会就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含糊两句应付了母亲的盘问，逃也似的来到苍龙俱乐部。 因为三节免费课全部上完的缘故，宋何便独自一人开始练习。 只见他稍微热了个身后，便对着镜子开始空击，姿势步法标准得很，一点也看不出是才接触搏击不到半个月的新人。 空击过后，便是对着人偶练习擒拿技巧，不仅仅是关节技，锁技和寝技也在他的练习范围，毕竟他可是用超强的学习能力从冯志辉手里学到了不少东西，不练明白太可惜了。 到了上午十点左右的时候，一个人远远看到独自练习的宋何，连忙小跑着过来：“宋何，我们切磋切磋。” 正是方明！ 宋何认真的练习着一个个动作，坚决的摇头道：“不干。” “来吧来吧，实战才能进步。”方明兴趣盎然，没有丝毫放弃的念头。 “你为什么不找别人，我还是个新人，你好意思欺负新人吗？”宋何有些无奈。 自从那天之后，只要自己来俱乐部练习，方明总要来缠着他切磋，搞得他很是头疼，不由得低声道：“要是个罪犯就好了，还能把你扔进警局…” “你说什么？”方明显然没有听清宋何的低语，不过他也不在乎：“你知道吗？你是天才，学搏击的天才。” “这倒是。”宋何点点头，毫不犹豫的接受了方明的说法。 “我也是天才，天才只有和天才互相切磋，才能成长。”方明一句话说完，顿时让宋何觉得被他叫天才并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我觉得你和冯教练切磋进步更大。”宋何耸耸肩，打算继续练习。 “辉子在上课。”方明向远处摔跤场努了努嘴：“他是全国冠军，这里的金牌教练，并且他还是俱乐部的老板，时间根本排不过来。” 见方明又开始缠着自己切磋，宋何深感这简直就是一块人形的狗皮膏药，无奈的停止练习，答应道：“半小时。” “好嘞！走起！”方明兴奋的拉着宋何向八角铁笼跑去。 半小时后，方明一身大汗的躺在八角铁笼内，嚷嚷道：“你、你就不能、主、主动进攻吗？” 宋何平复了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回想了一下刚刚的切磋，感觉自己花了半小时练习闪避，果然对闪避技巧的掌握又熟练了不少，满意的笑笑，摇头道：“我能够更喜欢用脑袋把对手放倒。” “原来你、你喜欢头槌。”方明恍然大悟：“被头槌击中很疼的。” “你的脑子里都是肌肉吗”宋何感觉和方明对话实在是让他胸闷，起身离开八角铁笼。 “明天继续啊！”方明的喊声从宋何身后传来，让他的脚步更快了几分。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离开俱乐部，宋何的手机突然响起。 “喂，老赵，啥事儿？” “是我？什么是不是我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昨天？老赵，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没有证据你可不能乱说！” “晕倒就是我干的？你不能不讲道理好吧，确实是我。” “因为我不希望有任何一个罪犯逃脱。” “难道你宁愿犯罪分子逃跑，你也不愿意我插手？”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被我高尚的品格折服了，哈哈哈！” “别生气别生气！说实话啊，老赵，我这是尽心尽力啊，你啥时候给我个编外岗位啥的，让我的行动也合法一点。” “哈哈，小气。不说了，拜拜。” 挂断电话，宋何松了一口气，昨晚的事情他本来就没想着隐瞒，最好能借着这次机会，让赵从军给他一个半官方的身份，让他将来的行动少一些束缚。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电话再次响起，宋何却是一愣。 “喂，吴警官。” “嗯，是我。” “我就干得这么明显吗！” “还有谁知道了？” “那还好。” “我会注意的。” “和你一起？” “哦，哦，好的，拜拜。” 吴雪蕊的电话让宋何愣了片刻，因为她提出，如果宋何想介入警局的抓捕行动，必须和她一起才行。 宋何有些艰难的平复了情绪，知道这是吴雪蕊给他将来的行动扫除束缚，这让他心底泛起一丝感动，还有兴奋。 舔了舔嘴唇，宋何心中又渐渐涌起热忱：我是不是该再领几个b级任务了！ 心动不如行动，打开系统，宋何再次领取了一个b级任务。 b级任务：盗窃者（待完成） 任务目标：白和伟。 任务简介：七年前，于榆城丽佳小区盗窃现金及黄金首饰累计十三万余元。六年前，于榆城华源小区盗窃现金及黄金首饰累计八万余元。五年前 目标距离：16382米。 任务成功奖励：3属性点，30追凶积分。 “我去，年年出手，至今没被抓到？！” 宋何被白和伟的盗窃史吓了一跳，其中大部分都是针对治安条件差的小区下手，并且只拿现金和黄金，绝对是盗窃犯中极为自律的典范！ 想到这些，宋何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个任务目标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极为谨慎的罪犯，再加上盗窃来的现金和黄金大概率无法被追查到，这样一来，缺乏关键证据就不能抓捕。而在查找证据的过程中，稍有风吹草动，必然会打草惊蛇，让他远遁他方。 “不好办呐。”宋何嘀咕一句，眼睛微微眯起。 数天后，一个饭店内的包间里，宋何与吴雪蕊相对而坐。 “说罢，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吴雪蕊夹了口菜，很是直接的问。 “有个案子，我想你帮我查查。”宋何了解对方的性格，也不客气。 “什么案子？”吴雪蕊眼睛一亮，显然来了兴趣。 “盗窃案，近几年每年都有小区被盗窃，丢失的都是现金和黄金，有印象吗？” 吴雪蕊略一思考，答道：“有印象，不过被盗的小区分布在榆城各个城区，案件之间的时间间隔比较长，市局里也没有并案调查。难道这是一个团伙做的案子？” “有可能。”宋何没把话说死，耸了耸肩道：“我记得南区发生了两起类似案件，你能调到相关案卷吗？” “可以，你想了解什么？”吴雪蕊答应得很干脆。 “我想看看案卷，还有我想了解下有没有比较关键的证物遗留下来。”宋何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有目标了？”吴雪蕊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嗯，有个怀疑对象，不过没有证据。”宋何边吃边说道：“我想先尝试着找找。” “调查取证是我们的活儿。”吴雪蕊提醒了一句。 “这可不是个小贼，证据没那么好找。”宋何有些无奈，接着又笑着说道：“你把案卷给我看，我把目标人物告诉你，我们信息共享，看谁先有拿到关键证据，怎么样？” “如果你输了呢？”吴雪蕊来了兴趣，心想自己借助警局力量的话，优势极大。 “输了的就欠对方一个要求好了。”宋何笑着说出了赌注，又补充道：“先别和老赵说，毕竟是捕风捉影的事儿。” “成交！”吴雪蕊笑着答应下来，声如银铃。 下午时分，在完成一个c级任务后，宋何再次来到警局，不过这一次却来到吴雪蕊的办公桌前，只见上面摆着两个装案卷的盒子，吴雪蕊见宋何来了，便打开其中一个，将里面的资料递给他。 十分钟后，宋何凭借着惊人的记忆力，将案卷中的资料牢牢记在脑中，闭上眼睛在脑海中整理，片刻后睁开眼，却发觉孙小海走向自己。 “这几天你的业绩不行啊。”孙小海拍了拍宋何的肩膀。 “你真当我不知道啊？南城区的贼被你抓了多少你心里没数吗？”宋何笑道：“我再冲业绩，你都快跑到别人地盘抓贼去了！” “诶，不能骄傲，还差得远。”明明是谦虚的话，可从孙小海嘴里冒出来就带上了一百二十分的得意味道。 宋何天天盯着系统看，哪能不知道每天消失的c级任务目标有多少。 现如今，南城区仅剩的三四十个目标，都因为风声太紧而安分下来，毕竟一个月不到，南城区的就抓了近六十人，整顿治安力度之大，简直骇人听闻！ 而南城区警局雷厉风行的作风也被市领导点名表扬，据说赵从军很是扬眉吐气了一回。现在正憋着劲再接再厉，准备把南城区的治安水平再提升一个等级，彻底向中城区看齐！ “说实在的，南城区确实需要提升监控设备覆盖率了。”孙小海难得的正经起来：“否则的话，还是会抓了老贼冒出新贼。” “不错，顺手牵羊的人永远不会少。”宋何点点头。 要知道南城区几乎人人都有电动车，而不少小偷做的第一个案子，就是将他人遗落在车筐中的财物顺手拿走，其中也不乏金额较大的案子。 “还有，人口成分复杂也很影响治安，每个月都有好几个打架斗殴的。”吴雪蕊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宋何闻言忽然一笑：“怎么，我们又要探讨如何根治南城区的治安问题了吗。” 孙吴两人一愣，相视一笑，停住了话题，类似的对话在警局中时有出现，早已是司空见惯。 宋何看了看另一份案卷，将白和伟的信息留给了吴雪蕊，便离开了。 回到家中，宋何对比案卷中的资料和系统中的信息，叹道：“每个遭窃的小区都没有监控设备，而且都是近十户遭窃。案发时间集中在节假日，而被盗的家庭都在节假日选择了长途旅游，同时白和伟也选择了午夜至凌晨这个治安最松懈的时间点。” “每个案发现场都很干净，门锁未被破坏，再加上户主离开时家里的摆设和被盗后并没有区别。这些因素导致户主在回家后，没能在短暂时间内发觉家中财物的遗失，最终使案发现场遭到了来自户主本人及家庭成员的破坏。” “并且现场遗留的线索极少，没有指纹，没有毛发，没有脚印，没有任何可以推断出犯罪嫌疑人体貌特征的线索。” “所以这是一个行动迅速，冷静自律，谨慎细致外加谋定而后动的贼。” 第二十一章 取证困难 宋何眯了眯眼睛，心中念头飞转，决定先尝试接触了解一下白和伟，再决定调查方向。 “只要你还是个人，就必然会有弱点。况且无论是现金还是黄金，都不可能凭空消失。尤其是黄金，掩盖的再严实，也会留下蛛丝马迹！” 第二天一早，宋何从苍龙俱乐部出来后，径直根据系统提供的距离，来到了距离白和伟二三百米远的地方。 经过一番观察，宋何终于确定，白和伟身在一家售卖监控设备的店面里。 他没有丝毫不耐烦，躲在监控设备店外不远的隐蔽角落观察，不一会就明白过来，白和伟就是这家监控设备店的老板！ 宋何瞬间想通了很多东西，原来白和伟盗窃财物，还有给自己招揽生意这一层原因。 “真是个有想法的贼！” 毫不犹豫的送上大拇指，他忽然心中一惊：白和伟会不会在已经安装的小区监控中做手脚？ 如果有的话，警察一旦频繁出入这些小区，是不是就意味着所有的调查行动都处在他的监视之下？ 想到这里，宋何连忙给吴雪蕊打电话。 “喂，吴警官。” “你先不要进入小区进行走访。” “白和伟这个人是做监控设备生意的，我担心他在那几个小区中安了监控并且做了手脚，贸然进入会打草惊蛇。” “没错，这是个极度谨慎的人，所以我们调查的时候必须比他还谨慎。” “好，再见。” 挂断电话，宋何看了看不远处白和伟的店面，慢慢走了过去。 白和伟经营的店铺在一条专营电子设备的街上，位置比较靠后，周围有不少同样经营监控设备的店铺。 宋何谨慎惯了，扮作一个购买监控设备的人，随意走进一家店铺，编了个购买设备的理由后，询问了几种设备的价格，又假作要货比三家的样子，走进了第二家店铺。 一路下来近二十分钟，宋何逛了有七八家，才来到白和伟的店铺。 一进门，宋何就觉得眼前一亮，店内光线充足，整洁干爽，所有货品都被整整齐齐的码在货架上。 一个身型偏瘦的中年男子坐在柜台后，穿着简单却一丝不苟，皮肤白皙，个子比宋何要矮半头。五官相貌很是普通，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正面带好奇的看着自己。 “需要安装监控设备吗？”白和伟面带和善的开口。 “对，想请个保姆照顾长辈，不过心里有点不放心。”宋何笑笑，说出早已想好的理由。 “想安清晰的还是普通的？”白和伟很是热心。 “清晰点的吧。” 白和伟闻言拿起一款监控设备：“这一款比较清晰，性能也好，关键性价比高，我店里就装的这一款。” 宋何闻言心中一跳，状若无事的抬头看去，就见他店里确实是这一款，心中却暗道厉害。白和伟一句暗带引导的话，就将宋何的长相记录进监控，以后如果频繁出现，自然会引起怀疑！ “前面也有几家老板推荐这一款，看来确实是好东西。”宋何收回目光，笑问道：“多少钱？” “七百五一台，包安装费。” “嗯？前面几家都是六百五。”宋何做纳闷状。 “一家和一家不一样嘛，我的售后服务好，五年之内都是保修的。”白和伟笑了，补充道：“并且你要是介绍朋友们来，我有回报的。” “老板会做生意。”宋何由衷的赞了一句。 “没什么，做生意嘛，都是人心换人心。”白和伟笑着说：“做事多用点心，回报也大不是。” “没错没错。” 宋何又寒暄了几句，再次以货比三家为由，去往下一家店铺。 等到他离开这条街的时候，心中对白和伟的评价再次升级，这也意味着调查取证难度再次变大，让他不由得感到头疼。 “这个b级任务，简直不要太难” 哀叹一声，宋何再次拨通了吴雪蕊的电话，很快电话接通，他却眼珠一转，不经意的换了个称呼。 “喂，小雪。”宋何略有些紧张的等着电话那头的回应，却发觉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便放下心来继续道：“我刚才去白和伟店里近距离观察了一下。” “放心吧，我假装买东西，之前还到他旁边的店铺做了做样子。” “这人有强迫倾向，平易近人，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并且对每个进店里的人都抱有戒心，我的长相已经被他录进监控了，恐怕之后就不方便在明面调查了。” “你先别出现，最好先查查他的通讯记录，对比一下每次案发前后和平时的通讯记录有没有区别，那么多钱和黄金，不是那么好消化的，总应该有个去向。” “你查了他的社会关系？快说说。” “独居，未婚，和人交往少，孤身一人来榆城打拼。” “看来我得从别的地方查查，回头有消息通知我。拜。” 宋何挂断电话，冥思苦想起来。 罪犯在作案后，心理活动虽然各不相同，但总还有迹可循，尤其是连环作案后，对于自己所做的案子会产生一种特殊的心理，一方面担心自己暴露，另一方面也会有侥幸和得意，并且大概率会将案子里的一些东西当做纪念品来收藏。 那么白和伟会不会收藏什么东西呢？ 如果有，收藏的会是什么呢？ 宋何仔细回想，白和伟的形象在他脑海中渐渐清晰了起来，而得益于系统强化的记忆力，即便连他衣服上的线条纹路，都被宋何清晰的回忆起来。 忽然，他眼睛一亮，然后眯着眼睛笑道：“原来，在这里啊。” 两天后，宋何来到南城区警局，将一个c级任务目标的信息和藏匿地址交给吴雪蕊的同时，轻轻向她眨了个眼，走向了赵从军的办公室。 身后吴雪蕊一愣，明白了宋何的意思，嘴角却泛起了一个胜利的笑容。 赵从军一如既往的没有关办公室的门，看着径直走进来的宋何，只是抬了抬眼，就又看向一份资料，顺口说道：“业绩下降了啊。” “老赵你怎么和你徒弟一个德行。”宋何失笑，因为白和伟的原因，他最近一段时间完成的c级任务变少了很多，自然不能和过去相比。 “放屁！是只有徒弟像师父，哪有师父像徒弟的！”赵从军放下资料，问道：“什么线索，说罢。” 面对赵从军的直接，宋何现在很是适应，坐在他对面缓缓说道：“七年前到现在，有七起小区盗窃案是同一个人做的，这个人叫” “白和伟？” 没等宋何说完，赵从军突然说出了他嘴里的名字，看着宋何有些吃惊的样子，他拍着桌上的资料哈哈大笑道：“怎么样，没想到吧！小雪比你先一步查到关键证据了。” 宋何眨眼间想明白了一切，笑道：“我就晚来了十分钟。” “那也是输了。”对于吴雪蕊能赢，赵从军很是得意。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宋何一天前已经找到了关键证据，而这一天则是可以留给吴雪蕊的时间，至于她能不能把握住，就不是宋何能控制的了。 而那个赌注在提出来的时候，本身就是宋何想要输给吴雪蕊的。 “看看吧，顺便说说你找到的证据是什么？”赵从军说着毫不避讳的将资料递给宋何。 宋何接过资料，只见上面有白和伟七年内的通讯记录对比，而从五年前开始，他每次案发四个月后都会和一个从来没出现过的电话号码联系，五年五个陌生号码，而这些陌生号码的主人都是同一个人，名下有一个店面，从事的是首饰设计和加工！ 同时，吴雪蕊还把白和伟银行账户七年来的流水打了出来，可上面都是正常收入，账面上显得极为正常，没有一笔引人注意的金钱进账。而在资料角落，则有几行俊秀的字迹，大意是指银行流水虽然正常，可是取出的钱却很少，虽说用在一个人身上不多不少，可白和伟明显属于中产阶层，物质生活条件优渥，言外之意不言而明。 其他资料还有不少，都是吴雪蕊通过对比警局系统中的七个案件，调查出来的一些异常，显然是下了一番工夫。 “不错。比我的证据具体很多。”宋何点点头，一边记忆资料一边说道：“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就是做好我们找到的这些关键性证据失效的心理准备。” 赵从军闻言皱眉：“什么意思？” “这个贼不一样，很不好对付。”宋何记忆力超强，很快完成记忆，随手将资料放下道：“我见他第一面的时候，发觉他的手很干净，没带一枚戒指，可是却有七根手指的指根有带过戒指的痕迹，很明显他曾经长时间戴过戒指，导致手指有了戒痕。 “至于为什么是七个戒指”宋何说着看了赵从军一眼。 赵村军恍然道：“每一枚戒指都对应一个案子！” “没错，七个案子，七枚戒指。并且我推测，戒指很可能是用被盗窃的黄金首饰打造的。”宋何缓缓分析道：“而每个戒指要和他所做过的案子一一对应，那么就绝不能是普通的样式，必须带有一丝盗窃案的元素，这样才能让他获得心理上的满足。 “可是，会是什么元素呢？要知道，盗窃案相比其他案子要普通的多，没有风格化的作案手法，也没有受到伤害的人，所以能代表盗窃案的元素，首选是时间和地点。” 赵从军点点头问道：“所以那些戒指上有他作案的时间和地点？” “没错。不过时间和地点应该是一种很隐蔽的样式设计。”宋何指了指资料上的首饰加工店：“找到这个人就能知道白和伟做了什么样式的戒指。” 宋何顿了顿，又补充道：“虽然黄金熔点比较高，自己熔比较困难，但也不是办不到。可万一他是自己熔掉的，定罪就比较困难了。” “那样的话”赵从军的脸色沉了下来。 一旦被宋何猜中的话，现金和黄金的追查就都变成了难题，无法直接证明黄金来自于被盗的财物，给白和伟定罪的难度会直线上升。 “所以。”宋何缓慢而认真的说道：“下面才是我今天要说的重点。” 第二十二章 方明算计 “你是说，他会再次作案？”赵从军手指划过眉毛，皱眉思考。 “不错。”宋何笃定地说道：“我见过他，他是有强迫倾向的人，无论穿着还是他店里的摆设，都很整洁，但也极为对称。看得出来，他是个喜欢对称美的人。” “所以呢？”赵从军问。 “所以他没有办法长时间忍受两只手上的戒指不对称。”宋何说着笑了出来：“有强迫倾向又喜欢对称的人，会被不对称的东西折磨得发疯，而且从案发时间上看，第一起案子和第二起案子间隔时间较短，而第二起案子和第三起案子间隔就较长了，之后的案子也有这样的规律，不过大体维持在一年做一起案子罢了。” 赵从军略一回想，不由的点点头，这些盗窃案基本都是在节假日发生，上半年和下半年都有，不过总体规律和宋何所说的相符。 “而今年他再次作案的时间，就是我们抓他的最好机会。”宋何眼睛眯了一下。 “好吧，我先试着从首饰加工店了解一下情况，但愿他是拿着首饰来的，这样的话案子就能结了。”赵从军顿了顿，沉声道：“如果他真的是自己熔了黄金，就只能派人盯着他了。” “老赵，说到派人盯梢。”宋何看着赵从军的眼睛：“你信不信我？” 从没见过宋何这么认真的赵从军一愣，说道：“信啊，怎么了？” “信我就别派人去盯他，我有办法在他作案的时候通知你。”宋何满脸的肯定，让赵从军没法拒绝，只好答应下来。 只是赵从军不知道，拥有追凶系统的宋何，确实是是全世界最好的盯梢选手，即便隔着几十公里，依然可以全天二十四小时盯紧目标。 从警局出来，宋何见天色还早，便准备再完成几个任务。 打开了系统，先将属性点照常加上： 追凶系统少主宋何属性： （成年人平均基础属性为20） 体力：45 智力：65 体质：43 精神：59 剩余属性点：5 注：请不要浪费你的大脑，虽然你已经浪费了你的肉体。 追凶系统如今已侦测半径已经达到了四十公里，如果宋何站在市中心的话，几乎可以囊括整个榆城，这也意味着全市的任务目标都会出现在系统中，因此宋何的待完成任务列表中出现了大批十五公里以外的任务目标，可供他选择的任务也变多了。 宋何一如既往的将目标放在了犯罪团伙上，因此原先被他惦记上的酒托诈骗团伙就进入了宋何的视线。 c级任务：诈骗者 刘芳，诈骗，距离：17803米。成功抓捕奖励一属性点，十积分。 王烁，诈骗，距离：18720米。成功抓捕奖励一属性点，十积分。 细看了任务介绍，宋何发觉这是一个在外地犯案后，流窜到榆城的诈骗团伙，在东城区附近开了个酒吧，通过手机软件搜索火车站和汽车站附近的目标进行诈骗。 他们筛选的目标大多具备同一个特征，那就是孤身一人来榆城公干或出差。这样一来，有急事在身的他们即便受到经济损失，也大概率不会选择报警，往往会自认倒霉后离去。 “直接举报也不是不行，不过毕竟不是南城区，老赵就长不了脸。”宋何想起赵从军的大刀眉毛，戏谑的一笑：“谁让你这么关照我呢，就当送你礼物了。” 宋何说着直奔电子城，一番采购后来到火车站，打开手机聊天软件搜索附近的人。 通过比对手机和系统显示的距离，宋何很快锁定了任务目标，冲着一个挂着美女头像的目标发起聊天邀请。 很快对方给了回应，聊了几句后宋何以见面为由，要到了对方的电话。 检查了一下隐藏在身上的摄像头，宋何来到了约定的见面地点，只见一名穿着连衣裙的女子正在等候，便上前打招呼道：“你好，是心比脸美吗？” “是。”女子迎上来娇俏的笑道：“你是教科书？感觉比照片里帅呢。” “也没有吧。”宋何做出一副憨厚模样，挠头问道：“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我第一次来榆城，不熟悉。” “那你算问对人了，附近有不少好玩的地方呢。”女子一脸笑容，建议道：“不过现在阳光这么烈，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一坐好不好？” “好好，去哪里呢？”宋何装做没主意的样子。 “附近有一个酒吧挺好的，特别有格调，我们去喝点冷饮吧。”女子循循善诱，露出一个自认为娇俏的笑容。 “没问题，我请你！”宋何很是配合，一脸色授魂与的谄笑。 女子心中得意，熟门熟路的带着宋何来到一个酒吧。 宋何眯眼打量，只觉得这个酒吧简陋非常，只有基本的设施，唯一比较昂贵的摆设，恐怕就是墙上的几个空调挂机，而看样样式，已经是几年前的旧货了。 在这并不算大的酒吧里，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另外一对男女，看男人的样子也是被骗进来的，宋何不由心中一乐。 “我们点一些冷饮吧。”女子落座后没聊了两句，就迫不及待的建议。 服务生自然是同伙，早已等候在一旁，闻言递上两份饮品单。 宋何扫了一眼，发觉饮品的名字真心夸张，什么极品血腥玛丽，彩虹马爹利！ 你们知道什么是血腥玛丽吗，就敢这么乱写！ 腹诽一句后，他便发觉上面的饮品都没有标明价格，假装大方的样子：“你点吧，我和你一样就好了。” “你人真好呢。”女子又送上一个自以为明媚的笑容，随口点了几个饮品，便和宋何聊起天来。 宋何也不担心一会不够钱付账，早先已经暗示过女子自己卡里的金额，而且就算钱不够，自己还能吃了亏？ 不是哥吹，我要是撒丫子就跑，你们谁也追不上！ 搏击？ 文明人，不打架！ 不一会饮品上来，宋何尝了一口，感觉不过是普通的饮料勾兑了一点点酒精饮料罢了，口感真心不怎么好。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片刻，女子便结束了话题，提出要离开，宋何从善如流，起身到吧台买单。 然而当账单送到宋何面前，上面的数字依旧吓了他一跳，三杯冷饮竟然花了小一万！ “这个价格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宋何面色有些难看的将账单递给女子，希望获得她的支持。 女子却突然扳起了脸，也不接账单，只是拿不屑的眼光撇宋何，开口挤兑道：“你还说要请我，原来是要充大个儿呀！” 宋何见状尴尬的笑笑，发觉数名服务员渐渐围了上来，一个个都面露不善的看着自己，便装作有些胆怯的吞了口口水，不情愿的刷卡结账：“有发票吗？我回去要报销，没发票，嗯，收据也行” 待两人走出酒吧，宋何的脸色依旧难看，女子则不耐烦的敷衍了几句，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宋何见状失笑：“真是干脆啊，不一锅端了你们，我还真有点过意不去了。” 半个小时后，赵从军看着电脑里的画面，笑道：“你这是深入虎穴去了？拍的倒是挺清楚。” “几个诈骗的小贼，早些时候收到线索，今天有时间去看一下，可惜不是南城区的。”宋何耸耸肩。 赵从军等了他一眼道：“你是想让南城区变成什么样子！犯罪种类展览区吗？” “一点也不幽默。”宋何毫不犹豫的回了个白眼，递给赵从军一张收据：“记得给我报销。” 赵从军一手接过，拿起电话拨了个号。 “喂，老钱” 宋何见状离开了赵从军办公室，缓缓来到吴雪蕊办公桌旁：“我输了，欠你一个要求，说罢。” “我也是借了警局的优势。”吴雪蕊抬头一笑，宋何只觉得心跳快了一拍，还没说话，就听吴雪蕊继续道：“不过你还是输了，那个要求先存着吧，我还没想好。” “好，随时恭候。”宋何笑着回应一句，便告辞离开了。 不是他不想留下，而是他很清楚这种事情要循序渐进，操之过急未必会有好结果。 回到家里，宋何打开系统，静静地看着白和伟和自己的距离，心中不生一丝波动。 接下来的几天，宋何依旧上午到苍龙俱乐部练习，下午上街寻找任务目标，并且会定时打开任务系统查看白和伟的动向。 “喂，你有心事啊。”方明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就是两记刺拳接一记后手拳。 宋何冷静的晃着脑袋后撤一步躲开，无奈关掉系统，叹了口气道：“知道我有心事还要和我切磋，你这么闲吗？” “少爷我最多的就是时间，看招！”方明一记踢击又被宋何闪开，加速扑上想把宋何逼到死角，却和往常一样功亏一篑，气得他大喊：“还击！你倒是打我呀！” 周围围观的几名会员闻言一头黑线，八字胡男子恰好也在，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小明提这种要求。” “满足他！” “打他！” 周围一众人纷纷起哄，宋何毫不理会，只是认真的躲避方明的每一次进攻。 半小时后，方明再次累的躺倒在擂台上，气喘如牛。 反观宋何，依旧一副轻松的样子，毫无压力。 “我怎么、觉得、你的、体力、更好了。”急促的呼吸让方明的话变得断断续续。 “是你太弱了。”宋何笑着耸耸肩，方明的攻击在他眼中破绽百出，只要愿意，呼吸间就能放倒。 “干！”方明气的坐起身：“明天继续！” “好好好，趁着我的会员还没到期，陪你多练练。”宋何答应下来。 “那我们说好，在你的会员卡到期之前，每天都得陪我切磋。”方明顿时来了精神，一咕噜爬起来，紧紧地盯着宋何。 “看你这个样子我都不好拒绝了。”宋何见方明一脸狂热的模样，无奈中又觉得很是好笑，点头答应下来。 在宋何锻炼完毕，走进更衣室冲澡时，方明一溜烟跑到冯志辉面前，搂着他的肩膀低声道：“我要续费，一年，嗯，还是两年吧。” “续费？”冯志辉纳闷道：“你忘记你一次性缴了二十年的会费了？” 方明两眼放光的看了一眼更衣室的方向，笑的像一只偷到了老母鸡的狐狸。 “给宋何续！” 第二十三章 守株待兔 这时，宋何才刚刚走进淋浴间，对于自己成功续费的事毫不知情，然而就在他冲澡完毕准备回家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 看着手机屏幕上熟悉的电话号码，宋何突然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测。 接通电话，老赵的声音响起，毫无感情波动的将关于白和伟的调查情况告诉了宋何，而事实也一如他所猜的那样，白和伟不知通过什么方法，将盗来的黄金熔成了金锭，才交给了加工首饰的人，并且除了做戒指之外，其余的黄金全都卖给了加工首饰的人。 “就是说加工首饰的人也不知道更多的消息了，是吗？” “祖传的？我不觉得他会相信这种借口。不过对于他来说，不管白和伟的借口是什么，他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出事的时候都能说自己不知情。” “控制起来就好。看来我们只能守株待兔了。” “老赵，你千万别派人盯他，相信我，他跑不掉。” “好，再联系。” 宋何挂断电话，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回想这几天通过系统对白和伟的监控，嘴角微微翘起。 一连近十天的监控，宋何已经能够通过他和白和伟之间的距离，清晰的判定他的位置，并且在一周之前，有了收获！ 引起宋何注意的，是白和伟从这一周之内回家的时间和路线都发生了变化，虽说只是晚了半个小时，绕了两条街。 可经过宋何调查，在这两条街上，恰恰有两个没有安装监控的小区！ 而再过两天，就是端午小长假，因此宋何判定，白和伟百分百会在这一次节假日动手！ “感谢你的强迫症，给了我一个逮捕你的机会。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宋何低笑一声，离开了俱乐部。 第二天，宋何来到苍龙俱乐部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一脸兴奋的方明，紧接着冯志辉来到他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轻笑道：“恭喜恭喜，你已经成功续费两年，荣升年度会员。同时获赠单独授课时间二十四课时，合计四十八小时。” “什么？”宋何一愣，看到方明得意非常的脸，瞬间便明白了一切，失笑道：“没想到我一世英名，被你个满脑子肌肉的家伙给算计了。” “不许耍赖啊。”方明得意非常的笑着催促道：“快快，来擂台和我切磋！” “要是多几个你这种人，我这辈子吃喝是真不用愁了。”宋何面上轻松，心中念头转动，要知道两年会费就是七万多，而谈笑间拿出七万多给一个相识不足一个月的人，怎么也不可能是普通人。 可能对于方明来说这只是一笔小钱，但在宋何眼里却完全是不同的分量，至于还钱，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被他掐死了。 还什么钱！ 人家方明不要面子的吗？ 以后还怎么做朋友！ 说起来，宋何与方明接触时间并不长，他的人品却能看得清清楚楚，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至于这个人情，自己身绑追凶系统，不愁发达不了，将来总能找机会还上。 宋何没有被这件事影响了心态，从前如何对待方明，如今依然如何对待，离开俱乐部时，再次把他累的和狗一样。 “我、我都给、给你续费了，你也不、还击吗”方明今天感觉格外的累。 “我是不会为了金钱而出卖身体的！”宋何很坚定的离开了。 两天后，端午假期来到，炎热的天气像是在催促着人们赶快外出避暑，临近中午时分，气温已经攀升到了往日来的最高！ 榆城中急着出游的人们已经走了大半，而从苍龙俱乐部出来的宋何明白，白和伟动手的时间到了！ 回到家中，静静等到晚上，独自一人坐在卧室，享受着空调吹出的凉风。 眼前是从中午时就被打开的系统，宋何盯着白和伟和自己之间的距离，仿佛入定一般，一动不动。 只见代表距离的数字一如前几天显示的那样，并没有特别的变化，可宋何心里明白，那是因为最可能发生变化的时间，还没到。 当时钟的时针指向十二点的时候，静止了三个小时的数字终于发生了变化！ 宋何又静静的坐了片刻，这才起身出门，慢慢悠悠的向白和伟的位置走去。 半个小时后，宋何已远远地站在一个小区外，隐蔽的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慢慢从马路监控死角靠近小区的白和伟，眼睛一眨不眨。 只见白和伟头戴鸭舌帽，身穿长袖长裤，双手戴着手套，斜背着一个挎包，状似无意的在小区门口角落里塞了个东西，便悄然无声的走了进去。 身体素质得到系统加强的宋何眼力惊人，远远地看清了白和伟塞的东西，竟是一个小型无线监控！ “妈的，你都谨慎的变态了！”宋何暗骂一句，心知任何靠近小区大门的人都会被他的监控拍到，一旦有警察来了，打草惊蛇简直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好在我有系统牌雷达！”宋何嘀咕一句，悄悄退到远处，拨通赵从军的电话，将所有的情况和赵从军做了个汇报。 “老赵，别怪我现在才通知你，那家伙太贼了，能不能逮到他，就看你们的了。” 电话那头赵从军重重哼了一声，挂断电话开始召集人手。 宋何也不着急，依旧打开系统盯着白和伟，通过距离判断他的行动。 白和伟走进小区后，先是在小区后门和几个关键位置，分别放了一个小型无线监控，接着打开手机调出监控画面，这才走进一栋楼。 他没有乘坐电梯，而是通过没有监控设备的楼梯间，熟练地来到某一层。 只见他四下观察一番，紧接着取出一套自制的工具，对着一扇门鼓捣片刻，就听咔哒一声，门开了！ 静静地套上厚厚的脚套，这才走进去，悄然带上门，白和伟取出微光手电筒，先是记住了屋中的布局，然后才有条不紊的翻找。 而看他的动作，娴熟而有条理，对于明面上的财物毫不理会，只对个别他认为关键的地方搜索，即便一无所获也会将翻找过的地方还原，仿佛从未被动过的样子。 二十分钟后，白和伟的挎包内已经装了几千元的现金和一些黄金首饰，可屋内的摆设依旧与他刚进来时一模一样！ 再次扫视了一遍房间，和自己的记忆一一对比，发觉没有遗漏的地方，他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悄无声息的开门离开，然后轻手轻脚的锁好门，直奔下一个目标。 如此这般，直到凌晨三点，已经光顾了近十家住户的白和伟也不看有多少斩获，果断收手！背着沉甸甸的挎包从最后一家出来，准备离开。 因为整个盗窃过程都始终关注着手机中的监控画面，自然知道今晚的行动一如既往的顺利。便很是沉稳的将设置在小区内监控回收，然后才来到大门，状若无事的收起最后一个监控，扫清首尾，缓缓离开。 依旧是循着马路监控摄像头的死角，离开小区几百米后，白和伟长出了一口气。 看着安安静静的大街，他的嘴角不可抑制的扬起，幻想着自己带上了第八个黄金戒指，和前七个一样，手上的每一个戒指都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每一枚戒指独特的造型，只有他自己能明白其中的含义，那种无法言喻的独特美感，让他心跳都加快了一些。 走了没多远，他忽然发觉路边坐着一个赤裸着上身的黑脸小个子，因为夏日炎热，上衣早已脱下，随意地搭在肩膀上。 在他身边，则横七竖八的散落着几个空啤酒瓶，一身难以遮掩的酒味，让闻者皱眉。而此时他手里还拎着半瓶啤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浑然没有注意到从他身边经过的白和伟。 出于谨慎，白和伟通过眼角的余光，扫了这个黑脸小个子好几眼，没发觉什么异样，便脚下速度不变的继续往前走。 谁知刚拐过路口，一男一女勾肩搭背的迎面走来，男子是个瘦高个，笑眯眯的看着女子，似乎想占便宜。女子五官精致，却看到了迎面而来的白和伟，瞬间神情变得有些尴尬，显得不大乐意。 看了两人几眼，白和伟就见男子眼睛瞪了过来，眼神中满是肆无忌惮的挑衅，仿佛在说：你瞅啥！ 白和伟眉头微皱，轻咳一声，想着自己背包里的赃物，哪里还敢惹事，便扭头移开了目光。 谁知他刚把脸扭开，一男一女神色一敛，很是默契的同时急扑，一左一右冲了上来！ 眼角余光扫到这一幕的白和伟吓了一跳，连忙向后退去，哪知身后突然蹿出一个黑影，伸手抓向他的手臂，正是先前那个黑脸小个子！ 宋何一直跟在白和伟身后极远处，甚至连白和伟的撤离路线都是他提供的。 而他在看到周凯伪装的酒鬼出现在路边的时候，就知道白和伟逃不掉了！ 只见周凯协同孙小海和吴雪蕊，眨眼间干脆利索的制服了不明所以的白和伟。 直到坐进警车，被孙小海将双手铐上，他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 孙小海见状，笑着指了指他手腕上的手铐：“看看，对称不？好家伙，害得我们哥几个大半夜爬起来逮你，也是够可以了。” 吴雪蕊发动汽车，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被师兄们牢牢控制住的嫌犯，一踩油门，愉悦的心情似乎也传递给了警车，眨眼间欢快的蹿了出去。 行驶了片刻，她心中若有所觉，将视线投向窗外，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的路边，正歪着头看向自己。那个身影发觉自己也在看他之后，忽然面露微笑冲自己行了一个绅士礼。 吴雪蕊只觉得这一刻的心情格外美好，轻轻摁了下喇叭，算作是一个回礼。 宋何看着远去的警车，只觉得那一声汽车鸣笛，浑然便是吴雪蕊银铃般的笑声，脸上的笑容不自觉的更盛了一分，轻松愉快的吹着口哨，缓缓向家走去。 第二十四章 另类约会 两天后，宋何正在和方明切磋的时候，被一身警服的吴雪蕊找到了。 当她看到身穿运动体恤的宋何，在擂台上动作灵活的躲过对手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很快被吸引了注意力，看得兴致盎然。 宋何气定神闲的从擂台上下来，吴雪蕊迎上来赞道：“看不出来，很有两下子啊。” “哪里，比不上小海哥和凯哥。”宋何笑了笑，毫不理会身后铁笼中再次累到瘫倒的方明的挑衅，带着她来到休息区。 “听你的意思，是比程斌师兄和我要强了？”吴雪蕊落座后笑着问罪。 “哈哈，你要是这么觉得也行。”宋何打了个哈哈，与她隔案而坐，细细打量了一眼后挑眉道：“很少见你这么轻松，白和伟全招了？” “有时候真不知道有什么能瞒得过你。”吴雪蕊耸了耸肩：“没错，不明来源的黄金，加上经不起细推敲的经济状况，最重要的是那晚上人赃并获，定罪轻轻松松。” “那七枚戒指呢？”宋何此时对于白和伟戒指的样式十分感兴趣。 “我就知道你会问。”吴雪蕊一副早已猜到的表情，笑着打开手机相册，递给宋何。 宋何接过吴雪蕊毫无多余装饰的手机，只见一张照片里，整整齐齐的摆着七枚黄金戒指，每一枚的造型都很独特，纹理也很是怪异，不过在整体上都非常对称。 而细看之下，宋何依旧能看出设计规律，隐藏的信息正是作案时间和小区名缩写。 满足了好奇心后，宋何将手机递回去，笑道：“这家伙是有多喜欢对称的东西，戒指都要这样设计。” “其实有个问题我想不明白。”吴雪蕊问道。 “什么问题？” “他为什么会选在端午节，明明之前有很多时间合适下手。”吴雪蕊纳闷的问。 “你还记得他前面七个案子的作案时间吗？”宋何笑着反问了一句，随即解释道：“他的第一起案子是在七年前的中秋节，随后分别是六年前的清明，五年前国庆，四年前的端午，接下来的三起案子，则是中秋，清明和国庆。” “节假日也是对称的！”吴雪蕊一点就透，忽然明白过来：“所以这是他的最后一起盗窃案？” “没错，从时间上分析，他在完成这起案件之后确实会收手。并且从总体来看，他的强迫倾向有逐渐加重的趋势，不然也不会连作案时间都要特意选择。”宋何点点头，见吴雪蕊欲言又止，便说道：“我知道你心中有疑问，为什么他明明有十根手指，却把第八起案件当做最后一个案子，对吗？” “是啊，为什么呢？”吴雪蕊看着宋何。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还是直接问白和伟比较好。”宋何笑着歪歪头，又耸了耸肩道：“也许他认为有更适合戴在大拇指上的东西吧，或者他有大拇指不能戴戒指的理由，总之什么可能都有。” “看来只能回去问问他了。”吴雪蕊看了宋何两眼，忽然笑了：“真难得，竟然还有你不知道的东西。” “我又不是神仙，哪能什么都知道。”宋何看到吴雪蕊明朗的笑容，心跳一如既往的快了一拍。 “宋何，明天继续啊！”方明来到休息区，直接从柜台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仰脖喝了个干净。 “行，只要你受得了。”宋何摆摆手，与他随意聊了几句。 待方明离开后，宋何突然发觉吴雪蕊正诧异的看着自己：“你和他很熟？” “还行吧。”宋何呆愣愣的回答。 吴雪蕊见他这样，忽然饱含深意的笑了：“不，你不熟悉，或者说你们还不够熟悉。” “你是说他有特殊背景？”宋何恍然，笑道：“我猜到一些，不过我不会问，至于他说不说，是他的事。” “奇怪，你好奇心这么重，还真不像是你的性格。”吴雪蕊点点头：“他可不简单，或者说，他上面两代人不简单。” “你还真是成功把我的好奇心勾起来了。”宋和好奇心本身就重，经吴雪蕊这么一说，反而让他有了探究的心思。 “看来抓到你的弱点了。”吴雪蕊爽朗一笑，压低声道：“上层内部常和一些重要人物打交道，有时候也需要我们工作配合，所以一些信息就会流传出来。这个方明就和我们曾经重点保护的两个目标有关系。” “这么厉害？”宋何诧异。 “当然了。”吴雪蕊点点头，依旧压低声音：“一个是他父亲，搞建材的，生意在三年前就做到了海外，还有一个是他外祖父，榆城地产界龙头老大，你说厉害不厉害。” 宋何闻言一愣，脑中突然跳出一个名字，脱口道：“郝建国？” “咦？你知道啊！”吴雪蕊一愣。 “知道有这么个人。”宋何耸耸肩，心中却感叹缘分奇妙，被他虐的死去活来的方明，竟是郝建国的外孙！ “他去年还在上大学，不怎么露面。”吴雪蕊看了眼方明离开的方向：“回了榆城之后，好多他父亲和外公的好友都托关系让各方面多多照顾，所以公职人员少有不认识他的。” “那岂不是一条大腿。”宋何笑了，冲吴雪蕊眨眨眼道：“你是在暗示我要抱紧他吗？” “对啊对啊，哈哈。”吴雪蕊也哈哈一笑：“一定要剁下来抱紧。” “咿，血淋淋的，还要做防腐”宋何做恶心状，逗得吴雪蕊乐不可支。 聊了片刻，宋何突然兴起一个念头，试探的问道：“今天不上班？” “嗯，端午忙了两天，师父开恩，许我们调休。”吴雪蕊点点头：“反正没什么事，来看看你练拳的地方怎么样。” “所以穿警服来？”宋何失笑。 “能有效地震慑宵小。”吴雪蕊歪着头展颜一笑。 宋何轻咳一声，努力控制了一下自己不争气的心脏，说道：“那这样，正好我也有空，中午一起吃个饭，下午咱俩去逛逛，怎么样。” 吴雪蕊眨眨眼：“我没问题。正好借机会让我看看你怎么抓贼的。” 宋何见她答应下来，心头一喜，然而听到她的后一句要求，略一愣神笑道：“那他们惨了。” 走出俱乐部，两人来到一家饭店，一顿饭吃的有说有笑。 饭后，宋何考虑到吴雪蕊穿着警服出现在大街上，大概率会把贼全吓跑，便建议她先回家换一身便装。 而吴雪蕊也从善如流，等返回两人约定好的地点时，原本英姿飒爽的女警，已经变成了一个扎着马尾的娇俏少女。 宋何眼前一亮，只见吴雪蕊身穿白色卡通体恤，配一条深色休闲长裤，再加上原本姣好的面容和精致的五官，顿时展现了另一种风格。让宋何心跳加速的同时，也让他体会到少有的紧张感。 好在他控制力好，借着深呼吸化解掉心中的紧张，迎上前去：“这位美女，我想邀请您一起抓贼，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呢？” “懂事，前面带路。”吴雪蕊作势挥手，却被自己逗笑了。 “美女，我这里提供多种选项，请问想抓什么贼呢？”宋何笑着问。 “我能选吗？”吴雪蕊一愣，旋即思考片刻，不怀好意道：“刺激点的有没有。” “没看出来啊。果然案头工作做得久了，真的需要发泄一下啊。”宋何啧啧有声。 “你看着办就好，别有压力。”吴雪蕊呵呵笑道：“其实只要亲手抓抓人就很好了，平时出警都是师兄们负责，给我上手的机会太少了。” “可你案情分析比他们强啊，每个岗位需要的能力不一样。”宋何劝慰一句，说道：“出来过过瘾就好了，毕竟术业有专攻。” 吴雪蕊应了一声，不一会便跟着宋何乘上一辆公交车，一起坐到了后排。 因为身体属性大幅度提高，宋何的嗅觉也变得灵敏很多，嗅着鼻尖来自吴雪蕊的淡淡洗发水味，对坐在身旁的她煞有介事的低声说道：“其实这个时间往往会有一些小偷出来活动，有的会出没于人员密集的公交车，针对个别警惕性低的乘客下手，有的则会针对一些管理松懈的存车处中的电动车下手。” “你的建议是公交车？”吴雪蕊明白了宋何带她上公交的意思。 “没错。”宋何笑道：“我们去始发站，就坐在公交车最后排，至于遇到遇不到，就看运气了。” 拥有系统的宋何自然不需要碰运气，可这是他重生以来的第一次约会，虽说比较另类，可他依旧不打算借助系统达成目的，那样就太无趣了。 不过好在宋何经过近一个月的锤炼，抓贼的经验丰富了不少，哪趟公交车容易遇到小偷，他心里清楚的很。 来到公交车始发站，宋何带着吴雪蕊坐上了601路公交车，因为沿途站点都在榆城市繁华地段，自然乘坐的人也多，而拥挤的环境也方便小偷下手，自然而然被宋何选定为吴雪蕊的抓贼试炼场。 两人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压低声音有说有笑，两双眼睛却不停的审视着每一个上车的乘客，直到确认了并不是目标，这才将目光投向下一个人。 一时之间，宋何觉得一直这样下去也挺好。 然而，天不遂人愿，半个小时后，随着一个黑脸中年男子登上公交车，宋何顿时心道：哦豁，来了。 没有一丝犹豫，他悄悄拿手指在身旁吴雪蕊的手背点了一下，同时扭头看向一脸诧异的吴雪蕊，眼珠向黑脸中年男子所在的方向一撇。 吴雪蕊见状，哪还不明白宋何的意思，嘴角含笑与宋何聊了两句，眼角余光扫过，几个呼吸后便确定了目标。 第二十五章 遭遇团伙 宋何和吴雪蕊两人不动声色的在后排观察着，黑脸男子则目光紧跟着一名背着双肩包的女大学生，同时不停的用余光扫视周围，装作无意的向目标靠近。 没过一会，黑脸男子就站到了女学生背后，胸口则恰好贴着女学生的背包。 只见他耐心的等了片刻，待到公交车即将进站的时候，一只手扶着扶手，另一只手隐秘的动了几下，紧接着就向公交车出口靠近。 宋何心中冷笑，瞥见男子将一个手机塞进自己兜里，抬头看了一眼吴雪蕊，只见她轻轻点了点头，两人便默契的起身向出口处靠近。 很快两人便一左一右站在黑脸男子两旁，宋何刚想着该怎么行动，就见吴雪蕊冲她打了个眼色，嘴唇微动，开始倒数。 宋何眼皮一跳：姑娘你脾气这么爆裂的吗！ 心念电闪之间，他下手却毫不慌张。在吴雪蕊数到一的时候迅速出手，擒着男子的手腕就反剪到他背后！ “哎呦！” 男子一声痛呼，却在宋何不可抗拒的力道下感到肩臂一阵酸痛，不由自主地蹲在地上。 此时吴雪蕊也奋力将他的另一只手拧到后背，在一车人惊诧的目光中，冲着女大学生的方向喊道：“我是警察！有谁东西丢了！” 车厢里顿时一阵慌乱，眨眼间那名被盗的女大学生一声慌张的惊呼之后，赶来两人身边：“我、我的手机！” 同一时间，公交车司机被突发事件搞得心中很是紧张，可手下依旧稳定非常的将车开进了站，犹豫着没有开车门。直到吴雪蕊开口后，才将车门打开。 宋何协助吴雪蕊将男子押下公交车，此时她已经将男子偷来的手机交回到女大学生手中，正打电话通知孙小海来接手，顺势劝说女子到警局做笔录。一套流程下来，干脆利落得很。 宋何押着男子，偷空打开系统查看，心中顿时一乐。原来这名男子还是个惯犯，身上还有两个案子，都是在公交车上盗窃乘客的财物。 那一边，女大学生因为有急事，婉拒了吴雪蕊的请求，但也留下了联系方式，言明会配合工作。 男子则试图挣扎，双手却被宋何的牢牢地钳在背后，宛如铁铸一般，丝毫不得动弹，脸上渐渐升起了灰败麻木的神色。 “怎么样？刺激不？”宋何看向审视着男子的吴雪蕊，笑了。 “蛮好的。”吴雪蕊浅浅一笑。 孙小海很快赶到，见师妹与宋何在一起，眉毛挑了挑，颇有点赵大刀的味道。 “你俩”孙小海说着一顿，上下打量了两人几遍，笑道：“约会呐。” 宋何一愣，还没说话，一旁的吴雪蕊已经以无比坦然淡定坦然的语气说道：“嗯，约会抓贼。” 孙小海表情一滞，却想起吴雪蕊的性格，不由的摇头笑道：“我就多余问你。” 说罢转向宋何说道：“不管是约会还是什么，三天之内，你的名字就会被全榆城所有未婚单身男警员知道。做好心理准备吧！” “这么刺激吗？”类似的话宋何在赵从军哪里听了很多遍，早就免疫了。 “对啊，加油吧。”孙小海说着将男子押进警车，一溜烟开走了，而任务完成的提示音也适时在宋何脑中响起。 “接下来呢。”吴雪蕊饶有兴趣地看着宋何。 “你兴致是真好。”宋何笑了：“行，今天咱俩就客串一回公交车侠侣！” 吴雪蕊闻言满意的点点头，和宋何登上了下一辆公交车。 这一次运气却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一趟车一个多小时的行程内，一个小偷都没有遇到，倒是给不少老人让了座，获得了几句称赞。 再次登上一辆公交车，刚刚行至半程，宋何就感觉到吴雪蕊因为体质原因而有些疲惫，只是她神色间依旧兴致盎然，便准备打开系统搜寻目标。 而就在这时，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子登上公交车，目光来回逡巡，视线总是围绕着车内乘客的财物。 宋何见状心中一笑，真是瞌睡送来枕头，然后对吴雪蕊使了个眼色。 两人此时已经十分默契，吴雪蕊呼吸间便的确定了目标，也冲宋何眨了眨眼，示意他一起去下车口等候。 宋何点点头，听话的跟着吴雪蕊一同来到下车口，对年轻男子并不过分关注，只是用余光确定他的位置。 谁知年轻男子也是一路来到下车口站定，便没了多余的动作！ 此时站在下车口的人没几个，最前面的便是吴雪蕊，在她后面则是宋何 而年轻男子站在两人左侧，几乎与吴雪蕊并排。 只见他一手扶着扶手一手插兜，静静的看着窗外，丝毫没有刚上车时的那种状态。 吴雪蕊见状一愣，不动声色的看向站在自己身后侧的宋何。 只见宋何眼中含笑的看着她，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示意她不要着急。 吴雪蕊挽了挽耳边的头发，心中依旧有些纳闷的时候，公交车缓缓减速进站，紧接着下车门打开，年轻男子抬腿就要下车。 然而就在他半条腿迈出车门的时候，他的手飞快伸向坐在一边看手机的乘客，精准的一捞，乘客手中的手机眨眼间就被他抢到了手中！ 年轻男子得手后一个加速，飞快的蹿下公交车，撒腿就跑！ 吴雪蕊一愣，拔腿就追，而一个身影已经从他身边追了出去，正是宋何！ 这时车厢里也乱了起来，更有两名男子也追下了车，加入了抓贼的队伍！ “有贼！” “抓小偷啊！” 年轻男子丝毫不理会身后的呼喊，飞快的跑着，偏偏速度还不是一般的快，不一会就与追在他身后的人们拉开了距离。 宋何原本速度不慢，奈何吴雪蕊体力不支加上慢了一拍，已经落到了最后方。 宋何见状，便放慢速度来到她身边：“我抓人，你报警。” 说罢就加速追了上去，有超强身体素质加持，眨眼间超过了几个加入追捕的好心人。 吴雪蕊心知宋何所说的是最好的办法，很干脆的放慢速度，一小跑一边拿出手机拨号。 两分钟后，年轻男子依旧狂奔不休，大口呼吸的同时心中不停的咒骂着。然而他却丝毫不敢放慢速度，只因身后死死的跟着一道身影，正是刚刚公交车上站在他身后的宋何！ 刚才追了没一会，宋何就意识到年轻男子不简单，奔跑速度可以说是极快，一分钟不到就甩掉了除他之外的所有人！ 可惜的是，他偏偏遇到了身体属性大幅提升的宋何， 此时，一路狂奔的年轻男子并不知道，追在身后的男子不是追不上，而之所以一直缀着他，仅仅是因为宋何再次领取了系统发出的临时任务： 临时c级任务：初生的团伙（待完成） 任务目标：林东（5米），夏浩宁（307米），薛歌（306米），刘元奇（301米），郑飞宇（302米），汪华（304米） 任务简介：这是一个刚刚成立的犯罪团伙，在他们犯下更严重的罪行前逮捕他们。成功奖励6属性点，60积分。 宋何一看系统提供的距离，就知道除了前面狂奔的林东，其余人都聚在一起。 并且林东正在向自己的同伙们靠近，寻求帮助以摆脱自己！ 宋何心中兴奋：犯罪团伙难得呐，一锅端的机会就更难得了！ 心里打着小九九，宋何细心的将速度控制在林东的极限上。即便林东将手机丢到远处试图让他放弃时，他也在捡回手机后很快追了上来，逼得林东不得喘息。 片刻后，宋何刻意加重了脚步声，时不时的还会呼喊几声，意在给林东造成越来越重的心理压力，压榨掉他最后的一丝体力。 毕竟一会面对的可是六个人的团伙，情况难以预料，所以能废掉一个算一个。 终于，林东凭着最后的一丝体力，脚下踉跄的拐进一个偏僻的小巷。宋何见状，心知好戏即将上演，便放缓脚步，从容地追了进去。 刚走进去，宋何就见林东瘫坐在墙角喘息不止，而除他以外，还有五个与他年龄相近的年轻人，个顶个的年轻力壮，正一脸戒备的盯着突然出现的宋何。 “就就是他一直…追…我…”林东有气无力的话语传来，让他的五个同伙意识到不妙，不约而同的向宋何围了过来。 打量了五人一眼，宋何发觉角落里丢着三个样式不一的手提包，明显是他们偷抢而来。 眼珠一转，他淡定的说道：“在我看来呢，你们现在最好的办法就去自首。地上三个包，你们有六个人，最少也有两个人没参与盗抢。先一步自首的人，就能把罪名推给别人，再加上举报有功，绝对判无罪。” 宋何的话让五人一愣，互相看看，眼神中却多了些说不清的东西。 其中一个比较聪明的人见状，连忙说道：“别信他的胡说八道，放了他，我们谁也跑不了。” “不放了我，你们还敢杀了我？”宋何笑了，冲着三名面色犹豫的人说道：“你们看，这个人一看就是出手盗抢的，这么急着拉你们下水。” “我没有！”那名男子急了，大声说道：“少废话，今天你只要当什么都没看到，我们就放了你！” “好，我什么都没看到。”宋何的干脆让五人一愣，紧接着他又笑道：“问题是你们信吗？” 五人互相看看，宋何又一脸轻松的指着喘息的林东说道：“刚才追着他跑的人中有我女朋友，她可是警察，已经记住他的样子了。你们觉得他能跑得了吗？” 五人面色一变，宋何又补充道：“他被抓住了，你们猜他会不会把你们供出来？要我是你们，还是多盘算盘算怎么和警察说才能被判的轻点吧！” 宋何的话彻底乱了他们的心思，而所有人的心理活动却都逃不过宋何的眼睛！ 只见五个年轻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都落到宋何和林东身上。 宋何这时也看出来林东就是这群人的首脑，既然决定离间，就干脆做到底！ “我没猜错的话，这家伙现在绝对存了甩锅给你们的心思。”宋何指着林东说：“要知道他被抓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到时候他怎么说可由不得你们。如果他把盗抢的锅全甩到你们身上，你们猜会怎么样。” “别听他胡说八道！”林东这时终于缓过气来，扶着墙站起来。虽说呼吸已经平复，可是依旧觉得一阵阵的腿软。 但他此时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如果再让宋何蛊惑下去，说不准同伙们会抢着把自己绑起来送进警局！ 林东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一些，指着宋何冲同伙们说道：“只要他追不上咱们，咱们就不会被抓到！” 第二十六章 轻松搞定 “这就开始想着跑路啦。”宋何暗赞林东脑子灵活，刚才自己的那些话怕是说中了他的心思。 “跑路也是你逼的！”林东低喊一声，有些阴狠的冲着同伙们说道：“不用打死他，把他放倒咱们就跑，别让他追上咱们就还有机会！有事儿我一个人扛！” “你们要知道，盗抢是一回事，打人致残可就够蹲好几年了。”宋何指着林东循循善诱：“别包一个都没偷，反倒比偷包的罪名还大。再说，万一你们没把我打死，他下了狠手搞死了我，你们可就都背上人命官司了。他现在敢说一个人扛，你们就敢信？别被卖了还感激他！” 原本已经被林东说的意动的五人，闻言又犹豫的看向了林东，林东心中暗骂猪队友的同时，直接走上前来：“烂泥扶不上墙！元奇，飞宇，帮我放倒他！” 宋何看着缓缓逼近的林东，以及两名一同向他靠近的男子，一边维持着距离缓缓后撤一边大声喝道：“我可是警察，袭警什么罪过你们知道吗！” 两名男子闻言一愣，一个人竟停下了脚步，林东不由大为着急：“别听他胡说！动手！” 紧接着他加快脚步，掏出一条甩棍直接打向宋何！ 宋何心中冷笑，他之所以编造身份，要的就是另外两人犹豫的机会！ 只见他全神贯注的看着袭来的甩棍，偏头侧身闪开的同时，垫步上前就是一记刺拳！ 林东只觉得眼前一黑，刚想低头躲避，宋何另一只手跟着一记后手摆拳，结结实实的打在林东下巴左侧！ 紧接着又一名男子扑了上来，想要抓住宋何，不料宋何转身一记上勾拳，从他的双臂缝隙间钻出，狠狠击中了他的下巴！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几乎同时被击中，脑中轰然一声失去了知觉，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宋何却不依不饶，冲向了那名刚刚要停下脚步的男子，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挥出一记勾拳击中他的腹部。 只听一声闷响，男子惨呼着跪倒在地，抱着肚子翻滚不已！ “都抱头蹲下！”闪电般制服三人的宋何瞪着剩余的三人喝道：“动一下就是拒捕加袭警！” 三人早已被吓住，其中一人见势不对就要跑，却被宋何追上去一拳放倒。 剩下两人见状哪里还敢动弹，连忙抱着头蹲在原地，盯着惨呼不已的同伴一阵阵的心悸，却又庆幸自己没有动手。 等到吴雪蕊赶到的时候，就见地上躺着四人蹲着两人，其中一个躺着的还在不停的哼哼。 而宋何则悠哉的站在放着赃物的墙角边，歪着头看着自己，一脸灿烂的笑容。 “你做了什么？”吴雪蕊见宋何无恙，放下心来的同时，疑惑也升了起来。原先和一个小偷搏斗都要受伤的人，现在已经能制服六个歹徒了吗？ “我只是劝他们自首。”宋何耸耸肩，嘚瑟的摇摇头道：“可惜有人不听劝，非要和我动手。唉，罪过，罪过啊。” 当孙小海带人来的时候，见到这样的场景，不由摇头咋舌道：“爱情就是动力啊，这抓贼的效率明显高多了。” 然后他又一脸坏笑的看着吴雪蕊，揶揄道：“干得好，继续好好约会。师兄们是你坚强的后盾，多少人都能收走。放心，千万不要有思想负担。” 吴雪蕊闻言竟然少有的脸红了一下，若无其事的看了看宋何，问道：“接下来呢？” “还来？”宋何失笑：“再来的话，斌哥就别想睡觉了！” “那就算了，哈哈。”吴雪蕊失笑道：“累死他，师父该心疼了。” 时间很快过去，两人闲逛片刻，简单的吃了点晚饭，宋何便将吴雪蕊送回家去。 等到吴雪蕊走进居住的小区，宋何这才有些不舍的离开。 回到家中，见父母遛弯还没回来，便冲了个凉躺在床上。 打开系统，发觉自己的属性点不知不觉又积累了一些，用掉之后，属性界面为之一变： 追凶系统少主宋何属性： （成年人平均基础属性为20） 体力：53 智力：77 体质：51 精神：71 剩余属性点：5 注：追求强大是生物的本能，可你是个另类。 静下心来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宋何摇摇头：“又得去俱乐部重新适应。” 打开任务领取列表，筛选了片刻，宋何再次领取了一个b级任务。 b级任务：伤害者（待完成） 任务目标：江原，现用名曹文林。 任务简介：四年前，于海城和园路持刀抢劫后伤人，致使两人重伤，一人残疾。 目标距离：21517米。 任务成功奖励：3属性点，30追凶积分。 宋何一反常态，领取了一看就是悍匪级的b级任务，一方面是白天眨眼间被他制服的四个人给了他信心，另一方面… 谁说选了悍匪就要放弃智取了？ 一天后，远远地跟了江原一天的宋何，在搞清楚了他的性格以及如今的工作后，很快制定了针对他的计划。 中午时分，宋何走进南城区警局，对正在忙碌的赵从军道：“中午吃什么？” “你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在家吗？”赵从军纳闷：“又有什么鬼主意？” “我在你眼里竟然是这样的人吗？”宋何做了个震惊的表情，然后笑着说道：“这不是见你们天天加班太辛苦，给你们点了点好吃的么。” “给我们？”赵从军冷笑道：“是给小雪吧。” “都一样都一样。”宋何摆摆手，又聊了两句，张望道：“周凯呢？” 赵从军眉毛一挑：“你找他做什么？” “没什么，想学点格斗防防身。”宋何耸耸肩：“一会有个送外卖的，你让你手下把他放进来，别让他放下东西就走。” “还说没事！”赵从军顿时明白了宋何的心思，喊道：“那个谁！” “在呢，师父！”周凯应声而来。 赵从军两句话交代完，看着周凯离开片刻又回来，瞪眼盯着宋何说道：“什么情况，说！” 宋何笑笑：“这不是前几天点外卖吃嘛，感觉这个外卖员有点问题，就打算诈一下。” “你不确定就带来了？”赵从军表示怀疑。 “不确定不确定。”宋何连连摆手笑道：“确定了就让你们直接上门抓了，你说是不？” 周凯此时也明白了过来，眼中放光的看着宋何，以他的腹黑型格，显然是在盘算一会该怎么动手。 不一会，一名外卖员来到赵从军办公室，将数量不少的外卖放在赵从军桌上，带着淡淡的北省口音笑道：“您的外卖，麻烦检查一下。” “辛苦了。”宋何上前清点，冲赵从军使了个眼色。 赵从军瞪了宋何一眼，看向外卖员，忽然轻咦一声，皱起眉毛仔细地打量，轻声道：“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在哪见过吗？” 外卖员一愣，只觉得面前这位警官格外的吓人，笑的有些僵：“应该是以前送过外卖吧。” 这时周凯凑上来，陪着赵从军仔细打量外卖员：“不对，不是外卖，应该是别的地方见过。” 江原此时无比后悔，早知道自己硬把外卖随便塞给一个警察就好了 检查完外卖的宋何抬起头来，看了眼外卖员，拎着外卖暗暗退开了一步道：“想起来了，北省不是有个案子发过来了么，说是让咱们留意一下，是伤人还是什么案子来着” 江原一听亡魂大冒，依然抱着侥幸心理，心虚僵硬的说道：“好…好巧，哈，我同事都说我大众脸，呃，和好多人都长得像…” 说完转身就想离开，哪料周凯早已盯死了他，飞快的抢到他身前拦住去路，认认真真的盯着他道：“没认错，就是你！” 江原闻言面色大变，伸手想将周凯推开，哪料还没摸到人就被锁住了双手，紧接着就失去平衡被摁倒在地！ 直到他被带进审讯室，宋何才小心翼翼的把外卖放下，笑道：“大功告成！” “我就奇了怪了，你是怎么知道是北省的伤人案的。”赵从军打开外卖，顺便让一名警员将外卖发给加班的人。 “他不是有北省口音嘛。”宋何也不客气的留下一份打开：“北省的同胞性如烈火，手掌站人胳臂跑马的，出的最多的还不是这种案子。” “行，你这一个月比我们半年都能干。”赵从军忙碌了一上午，终于吃上了热饭，舒坦的出了口气，说道：“奖金我干脆给你一个月一结算了。” 宋何一笑，听明白了赵从军的言外之意，是打算给他一个半官方的身份，不过答应了就要和赵从军共同进退了。 “没问题。”宋何毫不犹豫的点点头，递给赵从军一个冰镇酸梅汤：“咱哥俩今后互相扶持，共同进步。哈哈。” “哼，还哥俩。你要真和小雪好了。”赵从军一顿，笑道：“得随她，矮我一辈。” “我说老赵你三十多岁的年纪就要大我一辈，亏心不亏心。”宋何一边往嘴里扒拉饭一边说。 “那也是你占我的便宜，寻常人想矮我一辈还没门呢。”赵从军很是骄傲。 宋何心想确实，以赵从军现在的位置和军警三代的辈分，同级别中都是肩上带花的存在，大出一辈来绰绰有余。 在江原之后，宋何当天下午又将两名c级任务目标送进了警局，然后就回到了家中。 打开系统，发觉侦测半径已经扩大到了五十五公里，而待领取任务中b级任务变成了三个，a级任务同样是三个，只是依然是不能领取的灰色。 “系统，完成五个b级任务后，除了能领取a级任务，还会激活什么新功能？”宋何太长时间没有和系统对话，有需要才想起来，感觉自己有点渣男的味道。 “少主，完成五个b级任务后，还会更新系统商城。” “那完成a级任务之后呢？”宋何追问。 “少主，完成a级任务后会开启系统商城的抽奖功能，使用抽奖卷即可抽奖。” “抽奖券？”宋何忽然想起来，曾经一次c级任务的奖励中就有一张抽奖卷。 而打开系统商城，宋何心道果然，抽奖卷数量后面显示的数量是1，只是抽奖界面依然是无法使用的灰色。 “哪些任务奖励会有抽奖卷？还有这玩意儿怎么用？” “部分特殊任务奖励中会包含抽奖卷。完成a级和b级任务后，有一定概率获取抽奖券，并会自动发放至系统商城。使用抽奖卷后可随机抽取商城内现有的商品。” “还有这种福利？看来是鼓励完成高级任务用的。” 宋何嘀咕一句，关掉对话框，领取了一个新的b级任务：肇事者。 第二十七章 渐入佳境 在完成三个b级任务之后，宋何发觉自己原先对于b级任务的理解并不全面。 就像人有高矮胖瘦，不同的任务目标，自然难度不同，并不是他原先认为的那种高级任务目标均是悍匪。 调整好心态后，宋何在选择b级任务时，从容了很多。 b级任务：肇事者（待完成） 任务目标：石向明，现用名张伟。 任务简介：一年前，驾驶车牌号龙a70008的银灰色面包车，于南省龙城光华街与行人发生碰撞，导致两人重伤。 目标距离：8758米。 任务成功奖励：3属性点，30追凶积分。 “这个距离”得益于系统强化，宋何的记忆力很是强劲，只觉得这个距离似乎有些熟悉。 皱眉思考片刻，宋何干脆起身在家中绕了两圈，随即恍然道：“难怪会有熟悉感，原来这家伙也藏在工地里。” 好巧不巧，石向明的藏身之处，与宋何的第一个b级任务目标一模一样！ 想通这一点，宋何不由得笑道：“里面会不会有些别的任务目标？” 打开c级任务目标列表，仔细对比一番，宋何顿时笑了：“得，这还真是个好地方。” 只见相近的距离范围内，有七个c级任务目标，只是因为分属不同的c级任务，并没有被系统放在一起，导致一直被宋何忽略掉罢了。 “要不要来个大起底呢？”宋何笑着眯起了眼睛，里面闪动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彻查建国集团的工地？”赵从军挑了挑大刀般的眉毛，反问道：“先不说他们的背景和会不会配合，这些都不重要。就说人手，你知道这需要多少人吗？最少一百！” “老赵，看不出来啊，你在这憋着坏呢，都悄悄的计算过人手问题了。”宋何一脸坏笑。 “废话！”赵从军不屑地撇了他一眼：“南城区是榆城人口最复杂的地方，而工地就是南城区人口最复杂的地方！” 宋何摆摆手道：“这事儿说来简单，让我那线人同行放点风就好了。” “什么线人？没有线人！”赵从军极为果断的摇头。 “行行行，你说没有就没有。”宋何对赵从军抵死否认线人存在的行为早已经习惯。 “这就对了。”赵从军点点头问道：“说罢，计划是什么？” “是这样” 两天后的中午，经过一上午的施工，工人们早已饥肠辘辘，此时纷纷端着大碗坐在食堂内，享用丰盛的午餐。 这也是建国建筑集团的特色之一，每一个工地都配备了一个功能完善的食堂，专门负责工人的饮食问题。 而在一片咀嚼吞咽声中，交谈的声音则显得更加生动，只见一个身穿工服，浓眉大眼的壮硕男子一边往嘴里巴拉饭，一边和身边的工友交谈。 “你不晓得，三年前，老子的名号可响亮的很。见过的大场面，简直不要太多！” 话音刚落，不远处一个中年工友笑道：“二龙，又吹牛噻。你那么厉害，咋个工钱还叫人摸得去。” 众人闻言一阵哈哈大笑，二龙见状不由得涨红了脸，嚷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个晓得杨工头会贪我的工资！再叫我遇到，有得他好看！” 众人见他一副囧样，又是一阵哄笑。 二龙哼哼两声，低头继续吃饭，脑中盘算着该怎么完成赵从军交代的任务。 很快，午饭就要吃完，一名工友突然说道：“二龙，晚上兄弟们去耍，你来不来？” “不去。”二龙随口应了一声，忽然眼珠一转，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劝你也莫去，小心被抓进去！你不晓得，最近吧，哼哼” 那名工友见二龙话明显话里有话，便凑上来问道：“咋个？有啥子消息？” “消息嘛，肯定有。”二龙见餐桌上的工友纷纷看向自己，便得意地说道：“你们不晓得，我有两个死党，在治安队，他们让我最近安分些，说针对工地有大动作。” “啥子动作？”不少工友凑近了问。 “我告诉你们，你们莫讲出去。”二龙看了一眼周围，见众工友纷纷点头，便押低声音道：“我死党说，有逃犯藏在工地里头，一两天就有警察来摸情况，再然后就有大动作，要一个一个地查。” “那耽误了工期咋办？”工友中不知谁问。 “据说警局大头头已经和大老板沟通好喽。”二龙得意洋洋的说道：“到时候雷霆出击，杀一个猝不及防，一举拿下那个逃犯！” “还雷霆出击猝不及防，二龙你墨水不多，怕是两句话就用光喽。” “哈哈哈哈。” 二龙见工友中不少人眼珠直转，知道任务算是完成了，不由得心中松了口气，笑道：“信不信由得你们，反正老子话都讲清楚喽，到时候被逮到去，莫说我二龙不讲义气！” 说罢不屑的哼了一声，趾高气昂地走了。 第二天午饭之前，警察即将排查工地的消息就传遍了工地，虽说不少人都当做饭资来说，可一众工人并没有发觉，背地里个别人听了消息之后，表现的很是惶惶不安。 而就在下午，不少工人见到两名警察来到工地，在项目经理的办公室中坐了足有半个小时才离开。 可当人们问项目经理警察来意的时候，他只摇头说是小事，但是他这么一回答，反而为警察即将排查工地的说法做了最有效的佐证。 南城区警局，赵从军办公室内，宋何看着赵从军问道：“有什么消息了？” “如你所料，已经传开了。”赵从军应了一声，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其实你等我电话就好，保证放不走一个。”宋何劝道：“你也不能夜夜守着不是。” “那你干脆把人抓到我面前算了！”赵从军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这才沉声道：“你记住，不管你有多大的信心，有什么样的底牌手段，最应该直面歹徒的，始终都是我们。” 宋何心中感慨，嘴上却说道：“我这不是怕你们放跑了人么。” 赵从军只觉得胸口闷得慌，可想到说这话的人直至今天还真没放跑一个他盯上的罪犯，便什么火也发不出来，只能咬牙道：“你放心，只要是出了工地的人，我都盯得住！前提是你提供的人员信息没错！” 宋何好笑的看着赵从军，只觉得自己再嚣张下去，他的大刀眉毛真会飞起来砍人。 然而还没等他离开警局，布置在工地附近的警员就网到了一个从工地出来的逃犯，却是个c级目标，而系统奖励也随之发放。 “效率还真高。”宋何赞了一句，看着陈斌带着人进了审讯室。 “也不看看是谁的人，那个谁和那个谁都带队盯着呢。”赵从军只觉得手下很是争气，嘴角都翘了起来。 “还有七个。”宋何说着站起身，看着依旧闭目养神的赵从军，认真道：“不管怎么说，辛苦你们了。” 赵从军闻言，恍若未觉的继续闭目养神，只是嘴角的弧度隐隐向耳根蔓延了一丝。 两天后，赵从军如他承诺的那样，没放跑一个目标，而宋何完成的b级任务，也累积到了四个。 看着系统商城里丝毫引不起购买欲望的商品，以及高达1800的积分，宋何异常的渴望系统商城尽快更新，于是急不可耐的领取了第五个b级任务。 b级任务：诈骗者（待完成） 任务目标：任二柱，现用名任子贤。 任务简介：五年内，通过诈骗等手段，骗取刘秀梅、徐华、何亚楠方慧等九名女士钱财共计一百三十二万。 目标距离：19598米。 任务成功奖励：3属性点，30追凶积分。 “人才啊！”宋何笑了，直到今天，c级任务重复的不少，b级任务倒是种类繁多，根本没有重复，无形中极大的勾起了宋何的好奇心。 “先去看看目标吧。”宋何见时间尚早，和父母打了个招呼，依旧以遛弯为借口出了家门。 简单判定方向后，不到半个小时，宋何就来到一个电影院外。 “这里不是南城区啊。”宋何皱眉，却发觉任二柱的位置在电影院中，一动也不动，顿时明白过来：“厉害，竟然这么快就盯上新目标了。” 在电影院外等候了片刻，就见一群人从里面出来，而他很快根据系统提供的距离确定了任二柱，远远地缀着。 远远看去，宋何发觉任二柱身材匀称高挑，皮肤白皙健康，五官也十分耐看，而他上半身时尚衬衣，下半身休闲西裤，再搭配上阳光的笑容，简直不要太帅。 摸摸自己的脸，宋何毫无廉耻之心的咋舌：真是和我不相上下的帅。 至于任二柱身旁的女子，相比起他来就逊色一些了，无论气质穿搭还是身材样貌，都和任二柱不是一个级别。 可是女子身处阳光帅哥的柔情攻势下，早已被迷得晕晕乎乎，对他言听计从。 两人在前面走，宋何在后面跟，很快就来到停车场。 眼看着人迹渐少，宋何便放缓脚步，只是站在隐蔽角落远远的看着。好在他眼力极好，倒也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两人在一辆红色小轿车边停下，女子掏出车钥匙递给任二柱，笑着坐在了副驾驶。任二柱则温柔的笑笑，打开驾驶席的车门，潇洒的坐了进去。 五分钟后，汽车启动，缓缓驶离了停车场。 宋何连忙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远远的跟上。 司机听了宋何的要求，奇怪的看了宋何一眼。再看看前面不远处的红色轿车，隐约间能看到汽车中的一男一女，心中一动，不由得向他投去复杂的目光。 见司机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满含着同情担忧欲言又止，宋何哪能不知道司机误会了，顿感哭笑不得。却因为任二柱的车即将开远，便连忙催促司机开车。 一路上，司机倒是尽心尽责，小心的跟着任二柱的同时，还在劝慰宋何，让他不要冲动。 宋何也不生气，原先还想着解释几句，想了想有打消了注意，只是忍着笑，装模作样的敷衍着。 很快，任二柱将车开进了一个高档小区，看门口保安的神色，明显认识这辆汽车，大概率是女子的居所。 “还好，这个小区在南城区警局管辖范围，该着是老赵的案子啊。” 心中嘀咕一句，宋何让司机将出租车停在小区外。可他付了车钱后，出租车却没有离开，依旧停在他身边，显然司机是怕他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 宋何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将偷拍任二柱的照片附了自己的判断，给赵从军发过去后便又坐进了出租车，却发觉这位中年司机露出了安心的神色。 “这位大哥，要不我给您看看面相吧？”宋何突然来了兴致，与其干等着，不如和这位热心大哥聊聊天。 “嗯？”司机顿时一愣，却觉得这个乘客怕是真的受了刺激，不过没有冲动起来就好，便耐心的说道：“好啊。” “我看看。啧啧，您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再加上五官匀称无棱角，这是是家庭和睦之相！”宋何眼光何等锐利，将司机的想法尽收眼底后，信口胡柴了一句。 紧接着他又掐了掐指头，继续说道：“您有一子一女，女孩比男孩大，我算算，一，二，三，没错！姐姐比弟弟大三岁！而且姐姐上高中，弟弟上初中。嗯，兄妹感情还挺不错” 等吴雪蕊带着两名警员赶到的时候，中年司机看向宋何的目光已经满是敬服，一口一个高人叫得很是殷切，就差纳头拜倒喊神仙了。 在司机将车钱和自己的联系方式硬塞给宋何后，吴雪蕊一脸好笑的看着他又偷悄悄将车钱塞回司机口袋，然后好说歹说的支走了司机，一脸窘迫的来到自己面前。 “其实你真的挺适合摆摊算卦的。”吴雪蕊和身后两名警员乐不可支的看着宋何。 “主意挺好，到时候照顾照顾生意哈。”宋何打个哈哈化解了尴尬，指着小区门口的保安室道：“进去还没出来呢，门卫室应该有女车主的房屋信息，车牌号是” 四人来到门卫室，两名男警员道明了来意，很快就获得了女子的信息。 保安极为配合，很快带着他们来到了女子居住的单元楼，而红色小轿车就停在楼下车位。 很快，几人来到女子屋门外，吴雪蕊轻声交代几句后，保安敲响了门。 “谁呀？”好一会传来女子的声音，显得有些不耐。 “吴女士你好，我是保安小刘。刚刚有位住户发现您的汽车没锁好，后车窗也打开了，所以上来提醒您一声。” “哦，你等等啊。” 不一会，房门打开，两名男警员迅速掠过一脸惊诧的吴女士，飞快的冲进房间！ 任二柱此时正坐在沙发上惬意的喝着茶，眼前突然出现的两名警员吓了他一跳，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控制住！ 吴雪蕊跟在后面，一脸正色的站在任二柱面前，掷地有声道：“任二柱，你涉嫌九起针对女性的诈骗案，请跟我们到警局协助调查。” “你们干什么！住手！放开他，放开”吴女士这才反应过来，冲回房间就要和两名摁着任二柱的男警员厮打，却被吴雪蕊一把拉住。 “我们在执行公务，请你冷静点！他涉嫌九起诈骗案，请你也和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第二十八章 心境之变 “叮！” “完成b级任务五次，可领取a级任务。” “叮！” “系统商城更新，少主可进入商城购买商城道具。” 没跟着上楼的宋何此时正在楼下闲逛，听到脑中忽然传来的系统提示音，顿时心中一喜，嘴角含笑的打开系统商城，只见里面果然多了一些商品，连忙细细查看。 忽然，宋何呼吸一滞，眼睛死死地盯住一件光团似的商品！经过再三确认，终于确定不是自己眼花，而是其中真的有这样东西，顿时心中一片火热。 二话不说进行兑换，只见积分瞬间减少了一大截，变成了830！ “花费1000积分，兑换便携式储存装置。是否进行绑定？” “绑定！” 对于系统的废话，宋何答应的毫不犹豫，然后就听一声提示音响起，表示已经绑定完成。 “绑定完成。请少主设置储存装置外形。” “还能设置外形？”宋何兴致满满的开始想象：“眼镜？不行，我又不近视。手环？也不行，太扎眼了” 思虑再三，宋何发觉还是戒指样式比较合适：“难怪小说里写得那么泛滥，这样确实是方便，我不随大流都不合适了。系统，储存装置的外形帮我改成戒指。” “是，少主。设置中设置完毕！” 宋何喉结滚动，心中激动不已的看到一个光团落进自己的手心。 等光华散去，只见一枚银白色的戒指静静的躺在宋何的手掌上，造型简约古朴，十分符合他的审美。 迫不及待的地将它戴在右手中指上，只觉得戒指自动变化了一番大小，贴合度十分舒适，却又不会滑动脱落。 深吸一口气，宋何兴致勃勃的刚要试用，就看到吴雪蕊带着任二柱和吴女士走了出来，便按下心思，远远地向她行了个绅士礼。 吴雪蕊看了他一眼，感觉宋何心情很是不错，眼中却不自觉的露出一丝笑意。微微点了点头，就与同事带着任吴两人离开了。 五分钟后，宋何寻了个没人的角落，急不可耐的开始试用储存戒指。 回忆了一遍物品描述，宋何将注意力集中在戒指上，眨眼之间，戴戒指的右手仿佛联通了一个莫名的空间，就像是衣服上的口袋，虽然看不到，可是手却能探进去。 细细体会这种感觉，宋何发觉储存空间里面的情景也能清清楚楚的反应在脑中。 戒指空间一如商城中的描述一般，是一个一立方米的空间。里面没有光源却不黑暗，整个空间光线柔和，温度也维持在二十余度，不冷也不热。 宋何随手将身上的东西一股脑扔了进去，顿时觉得身上一轻。 什么手机钱包喷雾之类的，挥手间安安静静的躺在戒指空间里。而随着念头转动，手掌翻覆，各种东西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顿时玩的不亦乐乎。 要知道宋何每次出门，喷雾器是必备，其余手机钥匙现金证件之类同样少不得，再加上用作遮掩面容的墨镜和帽子，林林总总一大堆，累赘得很。 如今多了个随身行李箱，浑身松快不说，甚至可以带一些备用衣物在外面换装，两个字：舒坦！ “有这玩意，我去做个魔术师也能赚不少钱吧。” 宋何脑袋里冒着不着四六的想法，兴高采烈的沟通系统。 “系统，储存戒指空间能不能扩大？”这是宋何此时最感兴趣的问题。 “可以。一千积分可兑换一立方米的空间。” “这么贵！你怎么不去抢！” 宋何只觉得刚刚获得储存戒指的喜悦，瞬间就被系统破坏大半，却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个价格与一只戒指的价格完全相等。 继续浏览商城，宋何突然发觉自己购买了储存装置之后，光团样式的图标就消失不见了，不由有些纳闷。 “为什么储存装置的图标不见了？” “系统商城中个别特殊物品为一次性购买物品，购买过后不会再出现。” 宋何这才想起来储存戒指的描述中确实有这么一句话，只不过自己当时太过兴奋，没有在意罢了。 看过一遍商城，宋何确实发现商品变多了一些，不过唯一感兴趣的已经买到了。 关掉商城，宋何吹着口哨打开任务领取列表，只见任务领取列表中，a级任务不再是不能领取的灰色，只是数量依旧只有三个。 a级任务：凶悍盗匪（待领取）、无视生命的纵火者（待领取）、贪腐者的夕阳（待领取）。 权衡片刻，宋何做了选择。 a级任务：无视生命的纵火者（待完成） 任务目标：刘娟梅，现用名赵金枝。 任务简介：六年前，就职于西省法城顺心如意家政公司，因在雇主家盗窃财物被发现，而被公司开除，后怀恨在心。利用私配的雇主家门钥匙，于雇主熟睡期间潜入盗窃并纵火，造成雇主夫妇一死一重伤，两名儿童轻微烧伤。情节恶劣，罪行严重，请将她绳之于法，接受法律的制裁！（案件详情） 目标距离：16153米。 任务成功奖励：8属性点，80追凶积分。 看完任务介绍，宋何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好一会才平复了心中的怒火，将胸中的郁气缓缓呼出。 命案！ 虽然看到任务名称的时候已经有所预料，可在看完介绍后，宋何依旧难以控制内心升腾的愤怒！ 他头一次有些自责，觉得自己将领取a级任务的时间拖得太久了！ 将信息发给了赵从军后，宋何用最短的时间赶到了目的地附近，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不远处摆着小吃摊的刘娟梅，面色少有的阴沉。 只见刘娟梅在小吃摊边忙碌，纵是夜晚凉快了些，她依旧带着帽子口罩，仿佛是怕头发唾液落进食材，而只有宋何知道，她是怕被人认出来！ 少顷，周凯和程斌穿着便服来到小吃摊前排队，不远处几名便衣警员隐蔽的分散靠近，目标直指刘娟梅。 刘娟梅毫无察觉，等轮到周凯时，只见他不动声色绕到刘娟梅身侧，笑着问道：“老板娘拿手菜是什么？” 程斌也缓缓靠近过来，似乎想听一听，以供自己一会作选择。 刘娟梅说了几个菜名，周凯一脸疑惑，表示她带着口罩自己听不清楚。 程斌站在一旁，同样一副听不清的模样，低头将耳朵凑过来。 刘娟梅见状，看了看程斌身后排着队的食客，缓缓摘下口罩。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张口，周凯和程斌在看清她容貌后，迅速向对方打了个眼色，不约而同的飞扑上去，以迅雷之势各自擒住了刘娟梅的左右手，将她牢牢制住！ 紧跟着数名警员一拥而上，或驱散人群或高呼办案，飞快的控制着刘娟梅上了警车，驶离了现场。 直至这时，宋何心头的沉闷感才缓缓散去，阴沉的表情也渐渐化开，长出一口气后转身离开。 回到家中，躺在床上的他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种种杂念纷至沓来，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 自来到这个世界，宋何一直在努力的融入。而经过一年的努力后，他发觉自己虽然可以做到适应这个世界，可自己的内心，依旧是一个旁观者灵魂，想要彻底融入，太难了。 他本以为会一直这样，就这么保有冷静的旁观心态生活下去。可是现在才发觉，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彻底的融入了这一方世界。 现在的他，会为这里的人动情动怒，会被这个世界各种各样的人和事，触动灵魂。 渐渐地，宋何在纷杂的思绪中睡去。 睡梦中，他似乎回到了原先的世界，见到了上一世的亲朋好友，他笑着迎上去，对他们讲起了自己的重生之旅。 而每一个人都认真的聆听着，笑容满面的看着神采飞扬的宋何。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而他们则露出了宋何无比怀念笑容，异口同声的说出了同一句话： “再见，享受新生吧。” 清晨时分，宋何缓缓睁开眼，嘴角柔和，表情不悲不喜，只觉得脑海一片空明，精神前所未有的好。 “从过客变为主人，原来是这样一种感觉啊。” 宋何伸了个懒腰，翻身下床，扭动了一下脖子，笑容灿烂：“不错的感觉。” 没有犹豫，依旧前往苍龙俱乐部，一如既往的和方明切磋，只是这一次，他却偶尔会进攻一下，倒是让方明有些不适应。 “宋何，遇到什么事儿了？”方明喊了停，关切的看着他问道：“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啊，千万别憋在心里，我帮你摆平！” 宋何顿时失笑：“没什么，主要是你的进步太快了，逼得我有点手忙脚乱。” “嗐，我还以为什么事儿。”方明重新开始进攻，嘴里也不停歇：“我是搏击天才，进步是必须的！” “哈哈。”宋何熟练地闪过方明的攻击，觉得有这么一个脑子里长肌肉的朋友实在是生活的一大乐趣。 下午时分，来到南城区警局，刚坐进赵从军办公室，就被一只手掌狠狠拍在肩膀上。 “好！我果然没看错人！昨天干的实在是漂亮！哈哈哈哈！”赵从军肆意的大笑着，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一连抓了两个通缉犯，心中显然快意非常。 “这要是普通人，就被你拍死了吧！”宋何揉揉肩膀，暗道幸亏系统强化了身体，不然还真有点受不住。 “嗯？”赵从军突然将目光停留在宋何眼睛上，啧啧称赞道：“眼睛亮得很，精神头很足嘛。” “想通了一些事情。”宋何耸耸肩，得意道：“没办法，我就是太优秀了，睡觉都能感悟人生。” 赵从军一时语塞，只觉得宋何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但是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却说不清，便不再细究，轻咳一声道：“市里领导对南城区警局这个月的表现很满意，让我去市里做汇报，你的意思呢？” 宋何明白赵从军是在征询自己的意见，看是否要曝光自己。 思考片刻后他认真道：“我觉得还是不要了，多给你的手下们争取点福利才是正经，他们太累了。” 赵从军眉毛微挑，认真看了宋何一眼，转身坐回办公桌里：“以你的本事，早晚会崭露头角，藏不了一辈子的。” “我打算先帮你把南城区搞定，再说其他。”宋何随意的说了一句，却让赵从军不知该说什么。 沉默的看了宋何片刻，赵从军换了话题：“照这么下去，你一个月的收入，就要比我们一年还要多了。” 说到奖金，宋何终于原形毕露，两眼放光：“这次有多少？” 赵从军一愣，只觉得这家伙前后反差太大，让人颇有点适应不过来的感觉，想了想道：“到现在为止，已经累计了不下十万，具体是多少，就看你下一周还有没有新线索了。” 宋何顿时长舒了一口气，闭上眼靠在椅背上，一脸的痴笑：“嘿嘿，有钱真好！” 赵从军愣了：我也是瞎了眼，这家伙根本就没变！ 第二十九章 独面悍匪 宋何盘算完奖金的事情，眯着眼睛陷入了沉思。 赵从军见他不再是刚才那副不着调的样子，问道：“想什么呢？” 宋何自然不会说在看领取的第二个a级任务，随口敷衍道：“在想晚上吃啥。” a级任务：凶悍盗匪（待完成） 任务目标：张佳栋，现用名齐靖宇。 任务简介：四年前，于水南国道530公里处拦路抢劫财物共计九万元，造成三人轻伤。三年前，与项城第九大街抢劫财物共计两万元，造成一人轻伤。三年前，于梅城智慧路抢劫财物共计一万元，造成二人轻伤。两年前情节恶劣，罪行严重，请将他绳之于法，接受法律的制裁！（案件详情） 目标距离：13506米。 任务成功奖励：5属性点，50追凶积分。 宋何细数了一下，共计九起案子，抢劫盗窃财物多达二十多万。 可最让宋何在意的地方，是受伤十余人，均是轻伤！ 由此可见，张佳栋是一个下手极有分寸的人，而伤人只是他达成抢劫目的所用的手段。 宋何心念电转，发觉任务简介尾端还有一个案件详情，不由的一愣。这才想起似乎刘娟梅的案子也有一个案件详情，只是自己当时怒火中烧，没有注意到。 心中暗骂自己一句粗心，打开了案件详情，一些相关资料跳了出来，包括报案人的口供以及嫌疑人的画像，案件的分析和侦查结果等等。 很快宋何有些发愁的合上系统，只因为张佳栋每次作案都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就连一丝一毫的皮肤也不暴露出来。因此案卷中只有关于他口音和身形的描述，而这九起案子，甚至都没有联系到一个人的身上，因此没有并案调查。 “又一个白和伟。”宋何心中叹了一句，开始思考该如何行动。 一边的赵从军见宋何一直做闭目养神状，也不在意，反而忙起了自己的事情。 十分钟后，宋何睁开眼睛，一脸笃定的笑了笑，和赵从军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警局。 一路兜兜转转，奔着张佳栋所在的位置，来到了南城最大的农贸市场外。 “你们这一个个的，真是大隐隐于市啊，就没有一个是不做买卖的吗？”宋何感慨一句，装作买菜的样子走了进去。 不一会，宋何一脚高一脚低，拎着一些蔬菜来到一个生肉摊位前，翻看个不停，嘴里还絮絮叨叨的说着不新鲜。 老板是个三十余岁的男子，身形健壮，见宋何翻看个没完，挡着别的顾客还絮叨个不停，便有些不耐的道：“要买就买，不买滚蛋！” “谁说我不买的，看看不行啊。”宋何弱弱的回了一句，继续翻看，动作却轻了些。 “动作快点，你挡住别人了！”老板被宋何的动作弄得皱眉不已。 谁知话音刚落，宋何一脸惊诧的抬头，有些结巴的指着老板说道：“你、你、你说什么。” 老板见宋何一副弱鸡模样，皱眉道：“我说你动作快点，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宋何一声惊呼丢下手里的蔬菜，指着他道：“你是水南国道的那个拦路啊——” 宋何努力捏着嗓子惊呼一声，转身就跑，直奔农贸市场大门，只是脚下一瘸一拐的，速度与常人小跑仿佛。 肉摊老板正是张佳栋，被人当众揭破自己的罪行，心中顿时一惊，冷汗顺着后脑勺就流了下来。眼瞅着宋何就要跑远，也不管向他买肉的客人，跳出摊位就追了上去，一边追还一边喊：“哪来的神经病，竟敢污蔑我卖烂肉！看我不收拾你！” 宋何前面跑，闻言回头一看，心中顿时一喜，面上却是惊慌不已的喊道：“你、你别过来！对不起，我不会报警的，求求你放过我吧！” 张佳栋闻言，心中咬牙切齿，只能用更大的呼喊声盖过宋何的话，瞬间引来周围人们的视线。 前面宋何一脚高一脚低，跑的极慢，后面张佳栋生怕他继续喊下去，脚下飞快，没几步就追了上来。 一边跑一边呼喊的宋何回头一看，惊呼一声连忙绕过一个菜摊，却不想依旧甩不开张佳栋，眨眼间就被追上，一把抓住领子！ 将一脸惊恐的宋何拽到面前，张佳栋捂住了他的嘴低声吼道：“再敢喊老子弄死你信不信！” 宋何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却一脸恐惧的点点头。 张佳栋见状稍稍松了口气，将手从宋何嘴上收回来，低声道：“现在当众给我道歉，就说你认错人了，敢乱说话，有你的好看！” 宋何闻言一脸茫然，似乎没有听懂的样子，嘴唇因为恐惧而不争气的抖了起来。 张佳栋见他一副懦弱的模样，心中又多了几分鄙夷，耐心的安抚道：“放心，只要你照我说的做，我是不会为难你的。不过千万记住，那个水南国道的劫匪，不是我！” 宋何的表情稍稍放松了一些，喉结滚动：“可是” “没有可是！我说不是就不是！照我说的做！”张佳栋说着又是一瞪眼，心想：必须先稳住这个家伙，争取时间逃跑才是正经。 宋何吓得连连点头：“对、对！不是、不是你！” 张佳栋努力地让自己笑了出来，然后又迅速绷起脸庞：“还有，把你的身份证留下来，放心，只要你不报警，咱们就相安无事，如果你耍什么花招，我有的是办法弄死你！” “不会不会，不敢不敢。”宋何连连摆手，掏出自己的身份证递给张佳栋。 张佳栋顿时放下心来，伸手去接，不料宋何因为太过害怕，手一抖没有拿稳，将身份证掉在张佳栋脚边。 “对不起对不起，我捡起来。” 宋何连连道歉，矮下身子去捡，伸向身份证的手忽然握拳向上挥出，化作一记极为标准的上勾拳，闪电般击出！ 张佳栋正暗暗盘算着逃跑的事情，对面前懦弱胆小的宋何毫无防备。 哪料到眼皮子底下老鼠突然变老虎，眨眼间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只见他脸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变化，整个脑袋就因为来自下颌的剧烈打击猛地一震，紧跟着他眼前的世界迅速旋转扭曲，浑身的力气也消失得干干净净，眼睛一翻倒在地上。 这时宋何气定神闲的掏出手机，关掉录音功能，编辑信息发给了赵从军。 淡定的捡起身份证装好，扫了一眼倒地不起的张佳栋，失笑道：“终于知道前辈们为什么都喜欢放倒对手了，确实方便快捷。” “不过，我还是觉得用脑子更适合我一些。” 围观的人们只觉得今天这个农贸市场简直来得太值了，这一出大戏哪是随随便便能看到的，纷纷交头接耳的指指点点，少数几人还偷偷的报了警。 等警察赶到的时候，宋何熟练非常的坐进警车，让带队而来的周凯一阵无语。 再次回到赵从军的办公室，宋何只觉得办公桌对面的赵从军散发着异常的低气压，不由得有些讪讪：“我承认，得到消息的时候确实有点冲动了，我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下次不会再这样” “我信你个鬼！”赵从军一声大喝，指着宋何的鼻子说道：“我和你说了多少次！嗯？不要擅自行动，不要擅自行动！你呢！擅自行动上瘾了是不是！” 宋何被赵从军的高音量吓了一跳，起身缓缓关上办公室的门，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这不是怕” “怕个屁！这世上还有你怕的东西？”赵从军猛一挥手打断宋何，板着脸道：“我告诉你，能挖到线索是你的本事，可这不是你能够独自面对歹徒的资本！” “是是是，你说得对。”宋何连连点头，一脸正经，眼角却带着笑。 宋何心中明白，赵从军之所以反应这么激烈，完全是出于对他的关心，毕竟身为百姓的宋何替他分担了很多压力，他明面上不好表达，心中却感激的很。 可宋何的做法也确实让身为警察的他无法接受，在他眼里，让宋何站在自己的前面去直面罪恶，这才是自己最大的无能！ “我再说一遍，有线索就交给我，不许再有下一次！”赵从军掷地有声的说完，发觉宋何脸上的笑意又浮了上来，顿时没好气的骂道：“笑笑笑！笑个屁！” “老赵，别生气，我保证以后没有你的允许，我绝不擅自行动，怎么样？”宋何保证，心中暗暗加上了一句除非迫不得已。 “哼！”赵从军的大刀眉毛挑了挑，明显对这个承诺的可信度表示怀疑。 “其实，还有一个解决方法。”宋何顿了顿道：“你可以给我换个身份嘛，比如警局外聘顾问之类的。” “你以为我没想过？”赵从军瞪了宋何一眼，说道：“小雪他们也这么建议，我已经和上面申请了。你等着吧，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不得不夸小雪一句，她有个好师傅啊。”宋何笑呵呵的送上马屁：“真的，老赵你绝对是高瞻远瞩的典范。” “拍完马屁就给我消停点。”赵从军哼了一声，咂了咂嘴：“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我的徒弟有好师傅啊。” 宋何闻言一愣，然后心头一乐，顿时觉得偶尔厚一下脸皮的老赵很是有趣。 离开警局，他回想起赵从军让他近两天消停些的嘱咐，不由一笑。 现在就是想不消停也难，毕竟b级任务全都做完了，而a级任务则只剩下了一个贪腐者的夕阳，只看名字也知道这是针对某个层次的官员在立案调查，绝不是自己能碰的任务。 举报？ 这两个字刚在脑海中冒出来，就被宋何砸了个粉碎！ 要知道，人贵有自知之明，而宋何的自知之明能堆成一座山。 只是不能碰归不能碰，他觉得这个任务的案情还是可以了解一下，毕竟那座由自知之明堆成的大山下，可是镇压着一只名为好奇心的妖怪，满足不了它的话，大山分分钟被掀翻掉！ 当然，在领取任务查看详情之前，他的心中还有一丝疑虑。 宋何打开系统对话框。 “系统，领取a级任务后，我没有参与任务，目标就被抓捕了，会有什么结果？” 第三十章 精心策划 “领取任务后，若少主的行为没有导致任务目标被抓捕，则任务自动消失，少主并不会因此付出任何代价。” “任何一个级别的任务都是这样吗？” “是的，除个别有失败惩罚的特殊任务外，任何一个级别的任务均是如此。” 宋何放下心来，默默选择了领取。 a级任务：贪腐者的夕阳（待完成） 任务目标：西门武。 任务简介：任职期间，多次利用职务之便，非法牟利，勾结社会闲散人员，滋扰地方。情节恶劣，罪行严重，请将他绳之于法，接受法律的制裁！（案件详情） 目标距离：29218米。 任务成功奖励：7属性点，70追凶积分。 点开案件详情，十余页写满了各种记录的页面跳了出来，看得宋何一愣。 好奇心被严重勾起的宋何一边翻看一边感慨：“花样这么多吗！哇，这家产，简直就是隐形富豪啊” 而记录之多，以宋何的阅读速度，全部读完也用了近三分钟。 关掉系统，宋何的表情变得有些纠结，只因为记录中出现了一个人的名字。 方胜杰！ 方氏建材有限公司的老总。 建国建筑集团董事长郝建国的大女婿。 同时，也是方明的父亲！ “什么叫因果缠身？这就叫因果缠身！”宋何纠结万分，回忆了一遍案情中有关方胜杰的描述，叹了口气道：“还好是被索贿，不然谁也救不了你！真是你儿子投资眼光比你强多了！” 回到家中，再次打开案件详情，开始细细研究，就连父母喊他吃饭都答应的心不在焉。 临睡前，宋何终于有了计划，这才长出一口气：“真是傻人有傻福，你个满脑子肌肉的家伙能被我这么上心的帮，怕不是上辈子欠了你什么东西吧。” 第二天，宋何临出门前，和父母说会带好朋友回家吃饭，结果迎来了宋母满含期待的目光，再三保证来人是男性后，看着母亲眼中渐渐散去的期待之光，宋何心中竟还觉得有点小愧疚。 “没有女朋友是应该愧疚的事情吗？” 带着这样的自我怀疑，宋何走出了家门。 待来到了俱乐部，没过多久，方明果然出现。 宋何心头暗暗盘算，趁着切磋，屡屡在言语中对方明的潜意识下暗示，最终在切磋完毕后，邀请他到家里吃午饭。 “行，我打个电话告诉家里一声，让保姆少做我的一份。”方明答应的极为干脆，接受暗示的效果之好，让准备继续邀请的宋何都有些吃惊。 “不愧是满脑子肌肉的家伙，只要刺激到位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吗？”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方明挂断电话问道。 “我说我妈做的饭可是一绝，你有口福了。”宋何打个哈哈。 两人出了俱乐部，来到停车场，宋何之前还从未见过方明的座驾，心中正好奇，却发觉方明带他来到一辆不起眼的吉普车旁。 “上车吧。”方明爽朗的坐进车。 而等宋何坐进了汽车，才发觉这辆外观不起眼的汽车，有着绝大多数人想不到的内涵。 无噪，平稳，舒适，一路上，这辆车让宋何体验了什么叫做享受，而相对的，方明达到平均水平的驾驶技术，让宋何颇有点人不配车的感觉。 宋何在心中暗暗下了评语：白瞎了这辆车了。 很快，汽车就到了宋何居住的小区。 见到方明后，宋父宋母很是温和热情，而午饭早已准备停当，就等他们进门。 方明倒是一反在俱乐部的粘人嚣张，及有礼貌的和宋父宋母打招呼，一副乖娃娃模样。 “爸妈你们别看他现在这样，擂台上可是能吃人的！”宋何笑着损了一句。 “是吗？男孩子就要阳刚一点，我看挺好的。”宋父笑道。 “谢谢叔叔，其实也没有宋何说的那么夸张。”方明应对得体，笑道：“宋何也很厉害，我都打不到他。” 一顿饭下来，宋何再次苦心孤诣的对着方明的潜意识一顿暗示，潜台词就是他要礼尚往来，同样邀请自己到他家中吃个饭什么的。 基于方明极容易受暗示的特性，宋何的辛苦也没有白费，他甚至将时间定在了次日中午，这一下让宋何对方明的评价多了一个标签：极易接受暗示，十分好用！ 下午，宋何决定暂且听从赵从军的嘱咐，待在家中没有外出，把到方明家后行动计划在心中预演了一遍又一遍。 次日一早，宋何精心的准备了一番，上心程度甚至差点引起母亲对他恋爱取向的怀疑。 接下来，一如既往的来到俱乐部，一如既往的和方明切磋，途中再次下了暗示，却与昨天的内容大不相同，主要是针对自己行动的铺垫工作。 中午时分，两人来到方明的家，宋何却发觉目的地竟与郝建国的家同处一个小区，并且同样都是别墅。 而当宋何踏进方明家的大门时，他已经将杂念全都抛开，精神状态也调整到了最好：能不能救你们，就看这顿午饭了！ 走进别墅，宋何一路打量，发觉屋内无论装修风格，还是家具和摆设，与郝建国家都有所不同，却偏偏透露出相似的风格和气场。 略一思忖，心中渐渐明了：恐怕方明父亲方胜杰的性格，和他的老丈人郝建国颇有相似之处，可能这也是郝家父女选择了他的原因所在。 走进客厅，方胜杰正坐在沙发上喝茶，宋何自然而然的看过去。 方胜杰体型匀称，身量却并不高，手指粗壮，皮肤白皙，五官与方明有几分相似，可是要比方明柔和的多。眼睛不大，里面隐隐有光华闪过，虽说被一副宽边眼镜很好的遮掩住了，却瞒不过宋何强化过的视力。 穿着方面方胜杰显然也是下过功夫，休闲而偏商务，颜色搭配得当，浑身上下也没有太过眨眼的装饰品，自然而然的带给人一种温和的感觉。 只一瞬间，宋何心中闪过对方胜杰的评价：知进退，能自律，有主见。 见儿子和朋友进来，方胜杰先是温和的笑笑，才从容起身向宋何伸出了手：“你是小宋吧，小明总提起你，说你很厉害。” “方伯父过奖了，小明也很厉害，教练都说他天赋好又努力，进步特别快。” 宋何开朗的笑着打了个招呼，伸出右手和方胜杰的手握在了一起，感受着对方手掌传来的力度，适时地调整着自己的手劲，一个呼吸后便松开了。 “是吗？看来有机会我得过去转转，现场看看小明的表现了。”方胜杰笑着伸手向沙发一引，和宋何同时坐下，一边吩咐保姆上茶一边说道：“上午在俱乐部累坏了吧，坐下休息休息。” “累炸了都要。”方明接过保姆递来的水杯，一饮而尽。 宋何余光扫过，显然保姆也知道方明的习惯，用的是温度适宜的温开水，不然非烫死这个肌肉疙瘩。 这时，厨房中走出一个中年女子，一身居家打扮，眉眼柔和，举止贤淑：“小明莽撞的很，在俱乐部没有给你们添麻烦吧。” 宋何记忆力极好，眨眼间就发觉中年女子和郝建国长得有七八分相似，身份不言自明，郝建国的大女儿，郝秀清。 “阿姨说的哪里话，他做事有分寸的很，俱乐部的人都很认可他。”宋何笑着回应。 郝秀清闻言，眼角的笑意浓了一分：“那你们之间可得互相多关照。” 宋何笑着点头应了，心中吐槽：那是得关照，我这不来了吗，都关照到家里了 四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方胜杰话最少，可话题始终掌握在他的手里，而一旦出现可能冷场的预兆，他总会及时开口，维持着气氛。 不过好在提前给方明下过暗示，让宋何屡屡得到助攻，一定程度控制话题走向的同时，也给方胜杰夫妇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聊了片刻，宋何心中感慨方胜杰厉害的同时，也越来越想对他吐槽：你这么厉害，可你儿子长了一脑子肌肉你知道吗？ 不过父子性格差异大，也让他在聊天的过程中，发觉方胜杰不显山露水的外表下，隐藏着对方明极为上心的关切，只是表现方式有些异于常人。 这一点上，从方胜杰对儿子身边的朋友如数家珍就能看得出来。 知子莫若父，方胜杰自然十分了解方明，知道儿子天资并不出众，便在为他打造优越教育条件和良好成长环境的同时，开始潜移默化的影响方明的择友标准。 而在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下，方明身边不靠谱的朋友很快消失了，渐渐围绕了一群努力上进的同龄人，而这些人对他的影响可谓不小，导致他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很是认真努力。 因此就结果来看，相对于别人家的教育方式，方胜杰的方法显然更适合方明。 很快，保姆来到客厅，轻声说午饭已经准备好了。 郝秀清见状连忙招呼众人落座进餐，言语间对宋何欣赏得很。 方胜杰没有表现出来，可心中也是暗暗点头，对方明这一次带回来的朋友非常满意。 午饭开始后，饭桌上方家人的话少了一些，即便如方明般粗枝大叶，也同样显得内敛了不少。 而话题的走向，也始终掌握在偶有开口的方胜杰手中。 直到午饭将半，宋何已经获得了自己想要的全部信息，眼睛眯了一下，趁着谈话间隙请教道：“叔叔，我前段时间刚刚从保险公司辞职，虽然关于里面的得失有自己的想法，可是还是想听听长辈的意见。您阅历丰富，能不能帮我参谋一下？” “你们年轻人的想法有时候很独特，我可不敢说能起到多大作用，不过我想先听听你的考虑。”方胜杰没有贸然开口，而是问起了宋何的想法。 “我觉得是这样所以我就辞职了。”宋何说了自己的想法后，顿了顿道：“并且我感觉离开之后，做的是事情让我觉得更充实一些。” “其实我不是很了解保险行业，恐怕没办法给你建议。不过你既然这么喜欢现在的工作，坚持下去应该会有很好的发展。”方胜杰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问道：“方便说说现在是做什么吗？” 宋何心道：总算引到位了！ “我现在帮警局做一些案情分析的工作，顺便辅助警方找找案件线索，并且计划将来也从事类似的工作。” 第三十一章 案情分析 宋何的话让方胜杰夫妇一愣，实在是两个工作领域跨度之大，有些让人猝不及防。 “那蛮好的。”方胜杰点点头，好奇的打量了宋何一眼，有些想象不到的样子。 “其实一开始只是巧合。”宋何说着将赵姐的案子讲了出来，虽说隐去了一些东西，可过程依旧引人入胜，听得一家三口心潮起伏。 “我都不知道你遇到过这种事！”方明一脸惊诧。 “人贩子就没一个好东西！”郝秀清情绪有些激动地低语一句，方胜杰则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肩膀。 “当时心里就挺有感触的，后来在接触了一些案子之后，就发觉挺吸引我的，可能我天生适合做这个吧。”宋何轻感慨一声后，似是无意的说道：“并且还能了解到一些一般人不知道的信息，比如一些隐秘行业的信息，还有最新出台的政策导向之类的。” “哦，还有这样的渠道？”方胜杰眼镜后面的眼睛感兴趣的眨了眨，看着有些炫耀意味的宋何，貌似无意道：“那还真的是很了不起了，像这种政策导向类的信息，可不是一般人能了解到的。” 宋何闻言心中长出一口气：果然无论何时，商人对于政策的趋势总是最感兴趣的！ “确实是这样，就比如最近我就听到警员们不止一次聊起反腐倡廉的事情，总觉得好像有什么行动。”宋何言语中轻轻点了一下，又说道：“不过我刚加入他们，也不好多问，反正以我的资历，也就碰碰小案子。” 方胜杰少见的用手指轻轻摸了摸眉梢，顺着宋何的话说道：“看你的样子，有些小案子也挺有趣的。” “确实，就像前段时间有个盗窃团伙，本来警局已经布局准备抓捕了，谁知道有两个人因为分赃不均，串联了几个同伙把主犯给举报了。”宋何似乎谈兴上来：“结果老大背锅判刑，举报的人因为是罪行很轻的从犯，再加上举报有功，逃过了牢狱之灾。要知道，被抓和举报的结果差的不是一丁点。” “竟然还有这种事。”方明乐了：“这俩贼也是运气好，做什么贼嘛，去买彩票多好。哈哈。” 一旁的方胜杰笑笑：“各人有各人的运气，谁能想到贪心不足也能救了他们。” 宋何视力犀利，发觉方胜杰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如往常的笑容下似乎多了些什么东西，心道：我只能说到这里了，至于运气在不在你们这边，就看你们的了。 饭后，方胜杰夫妇没有再陪着方明和宋何，毕竟不是同龄人，在一起难免感到约束，而宋何也在片刻后找了个借口，告辞离开。 回到家中，宋何看了眼静静的挂在系统中的a级任务，理智的劝诫自己不要再操心。 在他看来，刚刚在方家已经说的足够露骨，如果方胜杰真的有心思打听些什么，以他和郝建国的人脉，蛛丝马迹总能探听的到。而自己能做的就只有推一把方胜杰，至于能不能从悬崖边跳开，不是他一个小人物能决定的。 简单午睡后，宋何出门去抓贼，绕了绕南城区，将一名肇事逃逸者一名诈骗者所在的位置发给赵从军后，他也来到了警局内。 然而在路过办公区，并且习惯性的向吴雪蕊的位置看去的时候，才发觉警花姑娘正皱着眉头看着一份案卷。 宋何顿时换了前进方向，来到吴雪蕊身边问道：“怎么了？案卷有问题？” “神探来了。”吴雪蕊闻言抬头，浅笑道：“南城区治安改善了很多，压力也减轻不少。我打算理一理以前的案子，有不少都搁了一段时间了。” “悬案旧案？”宋何明白过来。 南城区在赵从军接手前，每个月都有不少报案，然而受限于种种原因，破案率始终难以提升，导致南城区警局常年是榆城各城区中垫底的存在。 而时间久了，不少案子因为搁置的时间太长，就成了悬而未决的悬案。 “不好办吧？” 宋何没拿自己当外人，扫了眼吴雪蕊手中的案卷，再对比系统任务，发觉没有能对的上号的，顿时明白案犯已经逃出了系统半径55公里的侦测范围，不由得有些挠头。 “是啊，当初这个人犯了案子就消失了，因为是晚上的原因，光线昏暗看不清容貌，受害人只记得大概的身形和口音。”吴雪蕊说着叹了口气：“线索少加上拖到现在，侦破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之前有过类似的案件吗？”宋何一边思考案件中的细节一边问道：“根据受害者的描述，这个人的作案手法老到，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我查过了，榆城只有这一起，项城在案发前一个月有过一起类似案件。”吴雪蕊点点头认可了宋何的调查方向，将一份电子案卷打开给宋何看，继续说道：“而至于再之前的，我正在系统里筛查，希望能找到点规律。” “果然有一套，这样就能多找到一些与他有关的案件，应该会有不少线索。”宋何赞了一句，看了看电子案卷道：“项城这个案子和咱们南城区的对比起来，确实是一模一样，尤其是案犯的北省口音。” “找到了！开城有一起案子，案情很相似，也是晚上被劫，抢劫者同样是北省口音！”吴雪蕊有些小兴奋的打开一份电子案卷。 “间隔时间多久？”宋何问道。 “两个月。”吴雪蕊一边看一边说道：“作案手法一致，案犯特征一致！” 宋何心念一动，脑中画了个地图，说道：“你查查平城有没有类似案件。” 吴雪蕊点点头，操作系统打开平城的电子案卷库，半小时后，果然发现一起类似案件。 “开城案件两个半月前，作案手法类似！”吴雪蕊好奇的看了宋何一眼。 宋何笑笑，继续说道：“康城，平城案件前两个月到四个月之间。” 吴雪蕊点点头开始搜索，这一次却快了很多，十余分钟就找到了一起类似案件！ 她诧异的看着宋何，想知道他如何确定案件发生的城市。 “别看我，我刚刚也是猜的，不过现在肯定了。”宋何一边在纸上画地图一边说道：“看看，有什么规律？” 吴雪蕊看了片刻，觉得宋何所画的地图除了位置精准，并没有什么明显规律，皱眉道：“有规律吗？” “有，他总是把惯性思维中的逃跑方向否决掉。”宋何说完详细解释道：“这个人在作案后，会否定自己脑中第一时间出现的逃逸方向。打个比方，从康城出发，按说去往河城交通最为便利，能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逃出最远的距离，可他偏偏到了平城。” 吴雪蕊闻言，盯着地图的眼睛一亮：“没错，之后的也是这样，他作案后没有选择最方便逃离的方向！” 宋何笑了：“所以他在榆城作案后的下一个作案地点是” “鹏城！”吴雪蕊说罢，连忙打开系统查找，不一会就确定了目标。 接下来，两人齐心协力，很快就确定了他做的最后一起案件以及逃逸方向，可宋何却皱起了眉头：“证据太少了，就算我们知道他现在所在的城市，也没有办法确定具体目标。” “是啊。”吴雪蕊也有种无力的感觉，明明距离犯罪分子只有一步之遥，却就是抓不到。 “尝试确定他的第一起案件吧，那时候他的手法应该很生疏，可能会遗留关键证据。” 赵从军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吓了吴雪蕊一跳，连忙转身：“师父。” “老赵你看把你徒弟吓得。” 宋何好笑的看着赵从军，其实心中早有所觉，在他画地图的时候赵从军就悄悄靠近过来偷听了，这个老不修！ “呦，这就心疼了。”赵从军笑着揶揄一句，转身走开，留下一句话：“案情分析的不错。” 吴雪蕊听了顿时一愣，面色很快回复正常，却抬手将一侧耳边的发梢理了理，遮住了微红的耳朵。 宋何因为在另一侧，自是没有看到，只当吴雪蕊对赵从军的话没有反应，他便也定下心来：“来，听老赵的，逆推他的第一案吧。” 吴雪蕊点点头，依照作案规律很快找到了第一起案件，却被两人同时否定了，宋何说道：“不对，这起案子他的作案手法已经不像是新手了，所以在形成这种作案习惯之前，应该还有案子，那时候手法应该还很生疏。” “没错，这个案子的证据依然很少。”吴雪蕊思忖道：“可第一个案子应该是哪里呢？” “没办法了，从周边排查吧。”宋何耸耸肩，虽说心中有了猜测，但他却不想说，毕竟和吴雪蕊一起做案情分析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当然，享受之前先得忽略掉周围男警员们如刀子般的目光。 终于在即将下班之前，两人终于找到了案犯的第一起案件，而里面的证据中不光有他的体态和口音描述，还有警方根据受害者描述画的一幅肖像画和留在受害人钱包上的两枚指纹！ “完美！”宋何笑了，立起手掌向吴雪蕊晃了晃。 吴雪蕊心情也是不错，笑着和宋何击了个掌，惹得周围几名的男警员义愤填膺。 这时赵从军恰好走出办公室，见状便明白这个案子有了突破性进展，虽说嫌犯如今不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但总结汇报之后露脸的照样是自己警局，顿时眉开眼笑道：“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总结案情分析，然后发给相关兄弟单位。” “那这功劳可就归别人了。”宋何笑呵呵的看着赵从军。 “帮助兄弟单位是分内的事情嘛。”赵从军的大刀眉毛上下飞舞：“再说了，他们做不到的事情我们做到了，这才是本事！” 后面那句才是你不小心说出来的心里话吧！ 宋何在心中吐槽，身边的吴雪蕊已经先一步笑出声来。 一时间办公室内所有的警员都心照不宣的笑了，只觉得这一刻的老大煞是威风。 宋何见状，暗暗点头，看着总结案情分析的吴雪蕊，心中感觉这个下午过得很是充实。 可以预见，这个罪犯被抓捕后自己不会从系统获得一丝一毫的收获，可心中的满足感又岂是一些属性点和积分能带来的么？ 低俗！ 宋何目光定在某个人身上，心中下定决心：做人要有追求！ 第三十二章 外聘顾问 一大早，宋何睁开眼，回想起昨天与吴雪蕊一起做案情分析时的情形，心情一下子变得开朗起来。 而当他把这种心情带到早餐上的时候，才知道喜形于色是会引起一些人的关注的。 “何何，笑的这么开心，昨晚约会去了吧？”宋母端着碗筷，却丝毫不看早餐，只将似乎会放光的双眼盯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是上次妈妈遇到的那个眉清目秀的姑娘吗？警察工作很辛苦的，你要知道心疼人家” 宋何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因母亲已经在想象两人婚后该如何与儿媳妇相处。 将求助的眼神投向父亲，却发觉唯一有能力打断母亲的这个男人，此时正眼观鼻鼻观心的看着自己的早餐，一点也没有伸出援手的意思！ 宋何连忙三两口吃了早餐，留下一句中午回家吃饭就逃出了家门。 这时宋母鼻孔出了一口气，将目光挪向爱人，只这一下宋父就破了功，飞快的换上一脸谄笑给老婆夹菜。 来到苍龙俱乐部，方明已经到了，见宋何来了，一溜小跑来到他面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看得宋何心中有些发毛。 “我是很帅，可是咱俩没可能的。”宋何一脸嫌弃的看着方明。 方明闻言一愣，失笑道：“也不知道外公怎么会觉得你这个不正经的家伙是好人。” “你外公？”宋何恍然，方明的一句话足够他推断出背后隐藏的所有信息，想必是方胜杰将自己的话向老丈人郝建国和盘托出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暗道：果然和方明不一样，郝建国是个极敏锐的，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不过话说回来，不敏锐也挣不到那诺大的家业。 “我外公说了，让我以后遇事多听听你的意见。还有就是如果你遇到了什么难处，我们家会尽力帮你解决的。”方明说着对宋何越发好奇了，可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究竟宋何做了什么，让父亲和外公这么看重他。 宋何看方明一脸迷茫，却没有告诉他原因。自己与方明的关系注定了不能袖手旁观，虽说对于郝建国这么快猜透了内情有些诧异，可这也在宋何料想中，没什么值得在意的。 而方明也是豁达，想不清楚便不想，照旧热衷于和宋何切磋，毕竟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格斗技巧比原先提高了很多，只是依旧没有办法击中宋何罢了。 下午时分，当宋何正在搜索今天要举报的目标的时候，赵从军突然打来电话。 宋何笑着接通电话：“赵局有什么指示？” “现在就过去？” “这么快就办好了？效率够可以的啊！” “没问题，一会见。” 挂断电话，宋何果断的直奔南城区警局，当他踏进赵从军办公室的时候，一个制作精良的证件被丢到他手中。 宋何仔细一看，顿时笑了，竟是一个南城区警局特聘案情顾问的证件，正中则是他的证件照。 见宋何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赵从军乐了：“高兴了？” “哈哈。”宋何将新鲜出炉的证件揣进兜里，一屁股坐在赵从军对面，笑道：“以后我也算是半个体制内的人员了吧。” “哼，从今天起，你就是全榆城唯一的外聘案情顾问了。上班时间我也不管你，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赵从军哼了一声，又叮嘱道：“其他几个警局可是对我这个案情顾问好奇得很，想要试试你的深浅呢。” 宋何一愣，就听赵从军说道：“上午我去汇报工作才知道，你的名字早就在榆城各个警局传开了。” “嗯？怎么回事？”宋何纳闷，按说自己没有和其他警局的人产生交集，不会这么快见光的，可看赵从军一脸看热闹的笑容，顿时明白过来脱口而出：“小雪？” “还算机灵。”赵从军点点头：“你们那天在大街上抓了小偷之后，消息就传开了，有的小警员还专门查了市里的监控，就为了看看你是什么样子。” “我去，至于吗？”虽然宋何知道早晚有一天他会进入他们的视线，可却没想到会这么快，并且还是以这种狗血的方式闻名榆城警界，不由得诧异道：“老赵，小雪到底啥来头啊！” “没你想得那么复杂，她是我从警校直接挖来的，没什么大背景。不过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知道，她天生就是干警察的料子。”只见赵从军满脸得意地说道：“别看她长的漂亮，可没点真本事谁能让那么多小警员上赶子的追？旁的不说，就说去年，榆城警局内部大比武的时候，她可是挑翻了所有同级选手，一举拿下了案情分析比赛的第一！” 宋何这才明白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吴雪蕊有多牛，同时再深想一分，问道：“那斌哥、小海哥和凯哥呢，恐怕也不简单吧？” “没错。”赵从军很是骄傲的点点头，将另三名徒弟的事迹简单说了，只听得宋何暗暗咋舌。 “知道老赵你手底下都是翘楚。”宋何叹道：“可没想到个个都是榆城拔尖的人才啊。” 赵从军看了看窗外各自忙碌的徒弟，流露出些许赞许的目光：“他们四个人是我精挑细选的班底，就是为了啃下南城区这块硬骨头。可没想到就在我准备下口的时候，老天爷把你送到我面前，三下五除二就把南城区的老鼠们清了个七七八八，让他们都没派上多大用场！” “你说巧不巧，哈哈。总之结果是好的就行。”。 宋何笑着打趣，心里却明白，如果不是他有系统在身，恐怕南城区对于赵从军和他的徒弟来说，真的是一块不好下口的硬骨头。 “你说得没错，结果是好的就行，早一天提升南城区的治安水平，老百姓就早一天安心。”赵从军点点头。 “对了。”宋何问道：“我这个外聘案情顾问的主要工作是什么。” “一会你去档案室找那个谁吧，她负责案情分析，最近正在整理南城区积压的老案旧案，你的工作就是协助她。”赵从军的笑容里带了点意味不明的东西：“有没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感觉？” “赵sir仗义！”宋何仗着自己的厚脸皮，丝毫不介意赵从军的打趣，起身就向办公室外走去。 “记住，以后小案子的线索，你直接交给那个谁就行。” 身后传来赵从军的声音，宋何莫名其妙地明白了他指的是孙小海，一边感叹玄学的神奇，一边朝着档案室走去。 一分钟后，当宋何走进档案室的门，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只见档案室内摆着一张硕大的桌子，桌面上摆满了一摞一摞的案卷，而吴雪蕊则不停地在桌子与档案柜之间来回奔波，将那一摞摞的案卷越垒越高。 宋何见状也不打搅，看了片刻后，渐渐看出了门道，一言不发地上前帮忙。 吴雪蕊似乎知道宋何要来，见他帮忙，便笑着擦擦额头的汗，回到桌子旁开始整理，将在档案柜中寻找各类案卷的任务交给了宋何。 一开始上手的时候，宋何还有些生疏，需要吴雪蕊开口指挥，不过几分钟后，宋何已经能够将需要整理的案卷提前一步递到吴雪蕊面前。 而吴雪蕊似乎很是适应这种情况，整理案卷的同时，会时不时地指挥宋何在几个档案柜之间来回奔波，将一些已经结案的案卷放回档案柜中，有条不紊的很。 直到最后一份未结案的案卷整理出来的时候，两人在档案室中已经不知不觉待了两个小时，只是这两个小时的工作成果让宋何颇有些咋舌。 只见那张硕大的办公桌上，分门别类的堆叠着十余摞案卷，每一摞数量或多或少，林林总总加起来不在少数。 “除了个别重案，剩下的都是一些不大不小的案子。”吴雪蕊说道。 “可不是么。”宋和随意的翻看了几个，其中不少都是盗抢类案件，少数几个情节严重的案件，在系统中都找不到任务和相应目标，让宋何有些挠头：“咱们先从哪个开始？” “这个吧。”吴雪蕊从众多案卷中抽出一个，打开后递给宋何，说道：“两个月前的电动车失窃案，应该可以和一些案子串联起来。” 宋何接过来，仔细看案卷的同时打开系统，依次筛选任务目标。 一分钟后，宋何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找到了！ 陆大龙：盗窃。五个月前于榆城北城区民定路盗窃价值三千元电动车一辆两个月前于南城区城中村盗窃价值两千八百元电动车一辆，一个月前于北城区安富路盗窃价值三千二百元电动车一辆。距离：51860米。成功抓捕，奖励1属性点，10积分。 自从宋何绑定系统以来，除去个别任务，大部分都是针对南城区的罪犯进行抓捕。 而这个陆大龙，明显是北城区的人，所以即便在城区内四处做案，依旧没有被宋何列入抓捕目标。只是因为吴雪蕊整理案件，才被宋何翻了出来。 看了眼还在一桌子案卷中寻找类似盗窃案，并已经找到了几个的吴雪蕊，宋何轻咳一声道：“你有没有想过这可能是南城区以外的人做的案子？” “有想过，不过还是需要排除一下。”吴雪蕊抬起头，想了想道：“我想把这类案件都综合到一起，再根据近期的案件追查一下二手电动车市场，看看能不能找到被窃车辆” 宋何闻言放下案卷，笑着接口道：“然后根据收赃销赃的人追查盗窃犯，是吗？” 吴雪蕊笑着点点头。 不得不说，这样下来，不止陆大龙，其它的一些盗窃犯一样会被揪出来，典型的抓一个揪一串。 宋何笑呵呵的拱手行礼：“在下敬服，此案自当以吴警官马首是瞻！” 第三十三章 查赃之旅 一番商讨过后，当宋何与吴雪蕊确定了调查方向，筛选出了相关案件，时间已经接近黄昏。 经过系统强化的宋何自不必说，精神健旺得很，而忙碌了一天的吴雪蕊依然元气满满，不由得让宋何对这女孩提升了一分敬意。 “每天这么忙碌，辛苦吗？”宋何帮着吴雪蕊将筛出来的案卷抱起来。 吴雪蕊快速的将办公桌整理出一块地方，把宋何手中的案卷一一摆好，回道：“都是一些案头工作，哪有师兄们天天出警辛苦。” “你想出警就和你师父说说呗。”宋何看得出她心中向往的是什么，一边打开案卷一边说。 “做警察哪能由着自己性子来，做不擅长的事情会给别人添麻烦的。”吴雪蕊眨眨眼，神色间有不易察觉的暗淡。 宋何听了不由得耸耸眉毛，事实上无论在哪里，能够出警的女警察都是少数，毕竟出警时面对的可能是很复杂的情况，嘴里喊着男女平等，可是先天的体质劣势不是说弥补就能弥补的。 再加上南城区情况复杂，提升巡逻频率和力度能够最直接的改善治安情况，所以南城区警局巡警工作量比其他区大了不少，时不时的就需要程斌和孙小海分担压力。 而吴雪蕊的体质，宋何看得出来，在女生中也属于中等，一些高强度工作对他来说，不是凭意志就能支撑下来的。 “那咱们就多确定几个嫌疑人，累死他们咱们就有机会出警了。”宋何开了句玩笑。 “对。”吴雪蕊莞尔一笑：“累得他们爬不起来。” 两人聊天工作两不误，很快整理出了南城区所有电动车丢失案的信息。 宋何看着厚厚的一叠信息，扫了一眼时间，笑着邀请道：“明天有没有兴趣一起去探一探销赃窝点呢？” 吴雪蕊眼睛一亮，很干脆地答应了下来。 下班后，宋何先将吴雪蕊送回家，独自在街头闲逛。 打开系统，宋何随意浏览着任务，渐渐陷入沉思。 最近几天因为种种事情的缘故，他完成的系统任务并不多。 再加上因为侦测范围屡次扩大的缘故，系统中任务列表下方的任务目标数量也屡次突破，如今再次突破三位数，接近了一百五十。 “说来奇怪，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销赃者的任务呢。” 宋何略一思忖，便明白过来，销赃者之所以从来没有出现在任务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他们的特殊性。 如果说一个人的电动车被盗，无论盗窃者、销赃者还是购买赃物者，都从中获得了利益，这样一来就在三者之间形成了一条隐形的利益链条，将他们捆绑了起来，杜绝了相互举报的可能。 而对于销赃者和购赃者来说，两者中无论谁被逮到，只要将自己的行为放在不知情的背景下，都会获得宽大处理，大概率只要交一些罚金就好，并且相比盗窃者，他们被抓到现行的可能性极低！ 想到这里，宋何眯起眼睛，低语道：“如果这些销赃窝点掌握在警方手里，会怎么样呢？” 第二天下午，宋何来到南城区警局，将三名盗窃者所在的位置交给了孙小海，便和一身便装的吴雪蕊一同前往二手电动车售卖市场。 而为了不被人看出端倪，他们刻意打扮成大学生的模样，努力让自己显得消费能力不怎么样。也幸亏他们年纪不大，不然露馅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到了目的地后，宋何发觉吴雪蕊在看到广阔的市场以及周边的收售门店后，竟然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笑道：“你现在就像是一只嗅到兔子味道的狐狸。” “快快，别墨迹！” 在吴雪蕊的悄声催促下，宋何陪着她一起在市场中逛了起来。 很快，宋何就发觉自己想的岔了，虽说每个收售门店前都摆着几辆二手电动车，可既然是被盗车辆，怎么可能放在明处，要是被失窃的人找上门来怎么办？ 脑中灵机一动，宋何不动声色的给吴雪蕊打了个眼色。 吴雪蕊也发觉了异常，见状微微点头，示意会配合他。 达成默契后，宋何来到一家收售店前，打量了片刻门口的几辆电动车，似乎相中了一辆七成新的，看向正在修理一辆破旧车辆的店主，问道：“老板，能试试不？” 老板是个五十余岁的男子，打量了宋何一眼，便掏出一把钥匙递给他，笑道：“行，有啥不行的。” 宋何笑着道了声谢，启动车子在市场内绕了一圈，很是认真的试了试各项功能，最终将车停回门店前，下车摇头道：“不行，动力有点小，车闸也挺吃劲。” “七成新的车，算是不错了。”老板接过宋何递回来的钥匙，问道：“其他的有没有相中的？随便试。” 宋何扫了几眼门口的电动车，摇摇头：“给女朋友买，这几辆样式不合适。” “那就没了，前边几家没准有，你们再看看。”店主笑着指了指其他的店面。 宋何道了声谢，带着吴雪蕊走了。 如此这般，半个小时很快过去。 终于，宋何在即将离开一家售卖店的时候，被额头满是抬头纹的店主叫住了：“你们等等，我这儿还有两辆样式比较新的，你们看看？” “真的？老板你也不说摆出来。”宋何顿时停下脚步，同时冲已经走开几步的吴雪蕊喊道：“蕊蕊，回来，老板还有更好看的！” 吴雪蕊闻言返回宋何身边，耳尖不知怎的红了一丝。 店主返身回到门店内，不一会推出两辆九成新的电动车，样式造型都很是精致。 吴雪蕊见状，有些不确定，毕竟她虽然整理出了被盗电动车的信息，却并没有完全记住，只是知道个大概。 宋何记忆力自然不是盖的，冲她笑了笑道：“怎么，傻眼了，这么好的车子还不赶快试试，小心一会别人看中了没你的份。” “嗯。” 得了宋何这么明显的暗示，吴雪蕊哪还不知道这车的来路，发动车子绕了市场两圈，回到二手店的时候宋何已经和店主谈好了价格。 看着宋何痛快的递出的钞票，被店主一脸拧巴的接过去，吴雪蕊心中纳闷，哪里能明白店主在经历了宋何神乎其神的砍价后内心的纠结。 买到一辆赃车后两人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宋何从另一家店中再次购买了一辆，这才施施然赶回了警局。 一个小时后，在吴雪蕊的建议下，赵从军亲自下令，以不惊动二手车市场内任何人为前提，让便衣警察将两名店主带回了警局。 坐进了审讯室，两名店主很快承认那两辆电动车是他们卖出的，可关于来路，说辞却一模一样，一问三不知。 宋何站在审讯室外，笑着对一旁的程斌说道：“现在咬的这么紧，也不知道等等会不会哭出来。” “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得主，侥幸心理重的很。”程斌很是了解的说了一句。 “追查吧，这个家伙一个月里最少收了四辆车，另外一个只多不少。”宋何看了片刻下了结论。 “小雪已经带着同事去搜了，估计收获不小。”程斌说着看了宋何一眼，问道：“你说在二手车市看中一个点儿，啥意思？” “你说我们如果在销赃点放上自己人，会怎么样？”宋何循循善诱的问道。 程斌恍然，思考片刻又面露难色：“主意不错，可是操作有难度。” “我觉得从有前科的人里面选比较好，比如那个捅了我的人。”宋何建议道：“你想，他以为自己捅了警察，那是多大的罪过。可偏偏我不是警察，所以最多是个伤人罪。趁着他没反应过来，在这里面运作一下，把他发展成线人的话” “不错。”程斌一听有了计较，笑道：“关键他就是干这一行的，门门道道熟得很。到时候先让他把别的销赃窝点摸清了，然后办上一大批，独独留下他和另外一两个，后面就好办了。” “你要觉我这个建议可行，就告诉老赵操作起来吧，对那个家伙来说，这可是大机缘。”宋何见自己只是提了个建议，程斌已经在脑中展开了计划，心中暗暗赞叹。 “得嘞，我明儿就整理个计划报上去。”程斌拍拍宋何肩膀，爽朗道：“多谢了，改天好酒好菜伺候。” “没问题，哈哈。” 没多久，吴雪蕊带着几名同事回到了警局，一同带回来的，还有几辆没来得及售出的被盗电动车。 两名店主见状，哪里还能抵赖，纷纷承认是自己收购的，却依旧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这是赃物，只是正常收车被人蒙蔽。 程斌也不急，一一核对后让人估价，很快被盗车辆的价值就出来了，妥妥达到了最低有期徒刑的标准！ 而就在消息传进审讯室的一瞬间，两名店主纷纷向审讯的警员申请举报犯罪，毫不犹豫的将卖给他们被盗电动车的盗窃犯供了出来，让站在窗外观察的宋何哭笑不得。 “现在交代就没事了吗？”宋何摇摇头道：“看来他们还不知道自己要掉进一个坑里了。” “这些人都是这样，为了保住自己，别人的事情交代的那叫一个快。”程斌不以为意道：“再说了，他们要是个个都死扛的话，咱们的工作就太难展开了。” “这就是人性啊。”宋何感叹。 一下午的时间，除去两名收售赃物的店主，还抓到了几名盗窃电动车的嫌犯，而嫌犯在程斌和宋何的明暗配合联手审讯之下，没有丝毫抵抗之力，不光交代了自己的罪行，连带两名店主隐瞒的犯罪行为都竹筒倒豆子一般交代了。 而那两名店主还不知道，他们首鼠两端的行为不仅仅没有为他们争取减刑，反而间接暴露了他们更多的罪行。 第三十四章 北城之邀 就这样一连数日，宋何上午苍龙俱乐部，下午在完成几个系统任务后就会协助吴雪蕊做案情分析，只觉得这样的生活及其充实。 这一日，南城区警局档案室中，宋何帮着吴雪蕊将高高的一摞个案卷放回档案柜，笑道：“得，这些电动车盗窃案算是告一段落了。” “你帮了很多忙。”吴雪蕊摇动连杆，将档案柜合上。 “还好，都是侥幸。”宋何耸耸肩。 吴雪蕊说的没错，那些电动车盗窃案时间跨度着实不小，有个别盗窃犯更是在犯案之后直到如今都没有再次行窃，可即便如此依旧被宋何揪了出来，确认目标之精准，令整个南城区警局再度对他刮目相看。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久违的手机铃声响起，宋何接通，是程斌。 “喂，斌哥。” “北城区？经验分享？” “那应该是找小雪吧。” “点名让我们俩去？” “好，我们现在就去找你。” 宋何挂了电话，对吴雪蕊说道：“斌哥说北城区警局发出邀请，点名让咱俩去做案情分析经验分享。” “什么时候？”吴雪蕊将桌上的案卷整理好，和宋何一同走出档案室。 “明天下午。” 吴雪蕊闻言皱眉，看向宋何，发觉宋何的眼睛轻轻地眯了一下。 找到程斌，吴雪蕊直接开口问道：“师兄，什么时候通知的？怎么会这么急？” 程斌没有回答，冲两人使了个眼色，带二人走进一间会议室，将门关好后才说道：“刚刚来的通知，师父还没答应下来，让我问问你的意思。不过，我估计和前几天的几个被抓的盗窃犯有关系。” 前几天？ 盗窃犯？ 宋何略一回想，旋即明白过来，开口道：“那几个北区的？” 破获电动车盗窃案，宋何从头到尾全程参与，自然知道其中被抓的盗窃犯中，除去南城区的以外，其余的大部分都是北城区的，只是因为在南城区犯了案，这才被捅了出来。 并且在抓捕过程中，赵从军还专程和被涉及的各个区打了招呼，礼数也很到位，从头到尾没出过什么纰漏。 “没错。”程斌点点头，圆圆的脸上有些深沉的说道：“北区负责人是卫志海局长，为人正派，不过这次提出经验分享的是吴坤副局长，他曾经是南城区警局局长的候选人。” 程斌话不多，却道出了关键，让宋何与吴雪蕊一听就明白了。 而相比吴雪蕊的蹙眉不语，宋何则显得张扬了些：“去啊，为什么不去。不去的话，他不就有理由编排老赵了么。” 说着他眉毛一挑，继续说道：“他这是心有不甘，想在我们身上找回场子来啊。到时候挑挑刺，再散布点什么谣言出去，老赵的可就泥了腿了。”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程斌嘴里这么说，头却点了两点，认真的看着两人说道：“师父最不屑的就是这些事情，向来都是硬桥硬马，所以我们能帮他趟雷就尽量多趟一些，你们明白吗？” “明白明白，都是小意思。”没等吴雪蕊发话，宋何就笑着答应下来：“明天保证滴水不漏。” “小雪我不担心。”程斌看吴雪蕊的眼神显得十分放心，可看向宋何的时候就莫名带了些苦笑的成分：“你不这么说还好，可你越是这么说，我这心里越不踏实。答应我，千万别惹事儿。” “我能惹什么事儿，我保证明天保持最低调状态，行不？”宋何说罢，心里补了一句：只要他不惹我。 程斌不知怎的，眼角一跳，心中莫名有些慌，可看宋何的神色，只好对吴雪蕊说道：“小雪，你盯着点他，事关师父，怎么在意都不为过。” “嗯，我一定注意。”吴雪蕊点点头，看向身边的宋何。 宋何则脸上挂着让人安心的笑容看了回去，却发觉吴雪蕊根本不吃这一套，不由失笑：“好歹我也是言出法随的南城区警局功臣，在你们眼里就这么不靠谱吗？” 程斌闻言不好意思的偏过头去，吴雪蕊则不为所动，依旧看着宋何，直到他再三许诺，这才让程斌去回复赵从军和北城区警局。 定下了行止，吴雪蕊便提出要准备明天所用的资料，宋何作为被点名邀请的人，自然出手协助，待两人准备完之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走吧，带你吃饭去。”宋何向一同走出警局的吴雪蕊发出邀请。 吴雪蕊点点头，随着宋何来到常来的烧烤摊，简单吃喝了一些，照旧由着宋何送她回家。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到了吴雪蕊所住的小区。 轻声道别后，吴雪蕊站在路灯下，忽然冲着宋何笑了笑，其中意味，饶是宋何观察力敏锐，依旧觉得复杂难明。只是他觉得心中似乎有什么融化了一般，一种难言的愉悦涌上心头，无论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体会。 眼看着一身警服的吴雪蕊转身走进小区，消失不见。 宋何心头又没来由浮起一丝失落，不由摇头嘲笑自己：“朕的江山，就是这么丢了的吧。” 向家的方向走了两步，他的嘴角出现一道微弧。 “貌似，值得啊。” 一夜无话，第二天下午，宋何难得的穿了一身颇显正式的着装，早早来到南城区警局，给吴雪蕊发了个信息静静的等着。 不一会，收到信息的吴雪蕊走了出来，依旧是一身警服，脸上轻描淡画的妆容又为她添了几分英气，看到宋何后直接将手中的公文包递了过去。 只这一个动作，便定下了今天行动的基调：一切行动听指挥！ 待宋何伸手接过，她径直坐进了警车驾驶席，等宋何坐在副驾驶席后，果断的发动汽车，绝尘而行！ 来到北城区警局，因为吴雪蕊的缘故，宋何心中不停念叨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手里拎着公文包，保持着落后吴雪蕊半步距离，面色平淡。 北城区警局早已安排了一名警员等候他们，将两人带到了一间会议室后，便出去通知参与经验分享的人员去了。 宋何百无聊赖的观察了一下环境，与吴雪蕊没聊了几句，会议室门外就传来一阵脚步声。很快十余名身着警服的警员走了进来。 为首的一人则来到吴雪蕊面前，与她轻轻握手笑道：“我当初就说赵大刀抢了好几个拔尖的苗子，果不其然，你看这短短几个月，南城区大有改观啊。” 宋何一看，心中顿时明白，这个人就是北城区警局现任局长，卫志海。 卫志海浓眉大眼，身材高大，身上的警服整整齐齐，虽然肩章与赵从军的一模一样，可年龄却大了一些。 不过相比卫志海，更加吸引宋何注意里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年龄比卫志海还要大些，约莫五十多岁，五官寻常，眼睛偏小，梳着一个大背头，一脸正色的站在卫志海侧后。目光时不时的扫过宋何，藏着极难察觉的挑剔和不满。 瞬时间，宋何就确定了这个人的身份： 北城区警局副局长，吴坤！ 这时，吴雪蕊脸上挂着诚挚的职业笑：“卫局您的北城区才是真的不错，师父总说让我们来学习，可我们总是抽不出时间来，现在终于有机会了，我可得和您好好请教请教。” 看着吴雪蕊艰难的做着表情，宋何心中微微撇嘴：姑娘，原来你也会商业互吹啊。 又寒暄了几句，卫志海和吴坤才相继落座，他们身后的警员们这才纷纷找座位坐下。 很快，会议室内安静了下来，一名警员站起身，宣布经验分享会议正式开始。 吴雪蕊从容地站起，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和宋何，紧接着是一番客套话，然后才正式进入主题，将准备好的资料一一通过投影展示出来。一边展示一边讲解，把和宋何一起做案情分析的思路一点一点的解读分享。 宋何则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帮着吴雪蕊整理资料，很是配合。 然而他心中非常清楚，现在的安静只是暂时的，简单的交流分享过后，真正的考验恐怕就不远了！ 果然，在吴雪蕊将投影仪关掉之后，一名男警员隐隐看了吴坤一眼，站起身开口道：“吴雪蕊警官，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您指教一下。” “卫局，您的人说话都这么客气吗？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吴雪蕊笑着先冲卫志海说了一句，才对男警员说道：“谈不上指教，互相交流罢了。请讲吧。” “是这样，我曾经遇到一个案子”男警员轻咳一声，先简单说了一件案子，才将自己的问题说了出来：“遇到这种情况，您建议怎么处理呢？” 吴雪蕊听完他的描述，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了卫志海。 只见他眉头微蹙，却没有说什么。 吴雪蕊顿时明白，这个问题并不是出自卫志海的授意，略一思忖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这应该是五年前发生在北城区的一起恶性盗抢案件，是吗？” 众人一愣，纷纷看向发问的男警员，只见他也是一愣，旋即点点头，似乎没想到吴雪蕊竟然知道，要知道五年前她还没从警校中毕业！ “我也是恰巧在警局系统中看到过，所以就记住了。”吴雪蕊笑了笑，说道：“我记得这是一起飞车盗抢案，两名歹徒在抢劫过程中伤人，致使一名女性重伤身亡。因为当时缺乏目击者，并且没有关键性证据，以至于至今仍然没有侦破，案中的两名嫌犯仍然逍遥法外。 “而在案发后，市局曾下命令严打飞车盗抢，可是始终没有获得这两名犯罪嫌疑人的任何信息，所以可以判断，这两名嫌犯极有可能已经逃往其他城市。 “因此从我的角度来讲，如果可以尽量模拟嫌犯在抢劫后的心理反应，再进一步推测他们的行动，于案发后能够加强出市人口检查，应该会有所收获。” 吴雪蕊没有再多说，并且她所说的东西也很浅，仅是对当时案发后对凶手排查手段的一种辅助。 宋何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在吴雪蕊说话的时候就打开了系统，并没有看到这个案件的相关任务，自然说明那两名嫌犯不在榆城范围内。 同时，他也明白吴雪蕊为什么很多东西没有讲出来，毕竟不是自己辖区内的案子，说得太多反而让人反感，这样浅浅的点一句已经是最好的应对了。 男警员看了看吴坤方向，没有再多说，坐回了座位。 另一名警员则站了起来，敬了个礼才笑着问道：“吴雪蕊警官，我想问一下，您刚才针对盗抢案的分析和讲解，是否有您旁边这位宋何同志的协助呢？” 一句话，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宋何身上！ 吴雪蕊面色不变的看了宋何一眼，发觉他脸上笑眯眯地，眼睛也因此微微眯了起来。 第三十五章 别样挑战 吴雪蕊眨了眨眼，给了宋何一个眼神，然后看向提问的警员：“你说的没错，宋何顾问是我们南城区警局聘请的案情顾问，关于盗窃案的案情分析，确实有一部分是出自他的想法。” “相信宋何顾问一定对于案情分析有很独到的见解，我可以和他交流交流吗？”男警员依旧脸上带着笑容，虽然是在和吴雪蕊说话，可目光已经转向了宋何。 “可以，宋何顾问也很乐于和大家交流。”吴雪蕊依旧一脸职业笑。 男警员看向宋何：“你好，宋顾问。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你问吧，马学先警官。”宋何笑着点点头。 在场所有人顿时一愣，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脑中均是一个想法：难道这两个人原本就认识？ “呃，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马学先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宋何笑笑，语气温和淡然的说道：“刚刚走进北城区警局的时候，墙上有你们大部分人的照片和姓名，我一不小心记住了。” “在哪儿？” “我怎么不记得有？” “确实有，可这不可能吧！” 会议室顿时响起窃窃私语声，一众警员看向宋何的目光刹那间发生了变化，满是好奇和不可置信。 卫志海同样好奇的打量着宋何，只是身后的议论声让他有些难堪，眼角微动，心中似有不满，仿佛在南城区的警员面前丢了面子，便轻咳了一声。 见领导表明了态度，会议室很快安静了下来。 马学先喉结滚动，努力平复了心绪，看了一眼吴坤的位置，只见他面无表情的扫了自己一眼，心头一突，连忙开口问道：“我想问一下宋顾问，您觉得案情分析的首重是什么呢？” “你这是第二个问题了。”宋何一句话说的马学先又有些发愣，才顿了顿才笑道：“开个玩笑，我看你心里有事儿，太紧张了一些。 “对于案情分析，其实我是半路出家，并不专业，我只能说我最在意的是细节。” 马学先只觉得在宋何的目光下很是别扭，可碍于吴坤的压力，只能硬着头皮问道：“什么细节呢？” “所有的细节，通过这些细节，我们可以掌握很多隐藏在其中的信息。我就拿你来举例子吧。” 宋何说完装模作样的打量了马学先几眼，缓缓说道：“你的惯用手是左手，比较喜欢动物，在家里养了一只狗。平时下班后喜欢牵着它出去遛遛，时长一般在两个小时左右。那只狗是大型犬，是一只退役的警犬，虽然很听话，可你还是习惯给它系上狗绳，并且捆在左手腕上，以防它奔跑起来吓到路人。 “你现在独居，习惯早起，偶尔健身，生活比较规律。未婚且单身，不过心里有喜欢的姑娘，最近正在计划着怎么向她表明心意，我在这里预祝你能够抱得美人归。 “暂时先说这些吧，其他的涉及隐私，就不好多说了。” 宋何说罢，依旧一脸的温和淡然，可他每说一句，众人心中的惊诧就多一分，说到最后，马学先已经一脸呆滞状，脑子里一片空白，脸色潮红的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自己在宋何面前无法隐藏任何秘密！ 他、他会不会已经知道吴副局长的事情了 马学先越想越觉得可能，心中退意萌发，看向宋何的眼神竟隐隐带了一丝忌惮。 其余人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哪能不知道宋何所说的全部正确。登时群情激动，要不是碍于领导在场不好表现出来，恐怕已经有人扑上来问长问短了！ “这就是细节的力量。”宋何见状心中满意的笑了笑，结束了话题。 “小吴，你们这个顾问可不得了啊。”卫志海说着瞥了一眼身后的警员们，用眼神让他们再度安静下来。 吴雪蕊也不是第一次见宋何这样，可每一次都让她感觉不可思议：“我当初也和北城区的师兄们一样，被吓了一跳，师父当时就拍板让宋何协助做案情分析，拦都拦不住。” “老赵这个手气，确实是硬！”卫志海也知道宋何和赵从军绑在了一起，想到以后少不得有借助的地方，顿时生了亲近南城区的想法，笑着和吴雪蕊说：“回去和你师父说，就说是我说的，以后咱们两家的交流要经常做起来，让他别小气。” “没问题，我们也有很多需要向您学习的地方，能经常来可是求之不得呢。您放心，话一定给您带到。”吴雪蕊总算是露出一个发自真心的微笑。 一旁的吴坤连连看向身后，可目光所及之处，几名警员纷纷低下了头，耳听得卫志海已经发了话，脸色更是沉了下来，难看得很。 直到宋何和吴雪蕊离开的时候，吴坤始终与两人保持既不疏远也不亲近的态度，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宋何则毫不避讳吴坤的眼神，在离开之前公然来到马学先面前，一边伸出手与他相握，一边用周围几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知道穿小鞋不好受，可站错了队，将来可是一辈子穿小鞋。”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马学先等几人看着宋何离开的方向，面色各异，却纷纷陷入了沉思。至于在想些什么，不得而知。 宋何坐在回南城区警局的警车中，右手支着脑袋笑了，心道：北城区，有意思啊。 短短一下午，他已经看明白了很多。 北城区警局内，局长卫志海人至中年，尚是年富力强的年纪。 副局长吴坤资格最老，可是看年龄，距离退休也没几年了。 至于另一个下午没出现的副局长常宁，据说正值壮年，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物。 而根据卫志海对吴坤的态度，不难看出更深层次的东西，这也就导致了警局内各色人物思索该怎么站队的复杂问题。 不过，这次北城之行是心有不甘的吴坤促成的，那么其他的 “你笑什么？”开车的吴雪蕊打断了宋何的思考。 “我在想，老赵当初请调南城区警局且成功上任，算是断了吴坤退休前最后一次升迁的机会。”宋何顿了一下，继续道：“那么其他的几个候选人，会有什么想法呢？” 吴雪蕊闻言，没有立刻回答，顿了顿才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当初他们对这个位置唯恐避之不及。现在情况好转，心里有没有想法我们也看不到。” “所以啊，得未雨绸缪。”宋何歪着头看着吴雪蕊，只觉得心中宁静非常。 吴雪蕊似乎毫不在意宋何的目光，问道：“怎么未雨绸缪？” 宋何笑了一声：“你说，给你师父打一套刀枪不入的护身黄金甲怎么样？” “嗯？” 回到南城区警局，宋何并没有随着吴雪蕊去向赵从军汇报，而是独自一人坐在新近为他布置的办公位里，盯着系统界面思索着。 将任务列表中的信息整理总结后，宋何发觉，在经过赵从军的努力和自己的协助后，南城区破案率一路突飞猛进，仅剩下零星的未逮捕罪犯，并且治安水平正渐渐与中城区靠齐。 而相比之下，北城区则成为了几个城区中垫底的存在，所以卫志海默许吴坤的行为也就在情理之中。 “想必这个卫局也在考虑该怎么和南城区相处吧。” 宋何借着经验交流的机会，将卫志海的一系列反应看在眼里，自然能看得出来他对吴坤的态度。那是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而这种自信背后的含义，在宋何走出北城区警局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过来。 居高临下，目光如炬！ 事无巨细，尽数掌控！ 卫志海，不简单！ 心中感慨，宋何微微咋舌。其实他心中早有预料，随着他不停的把罪犯送进南城区警局，其他几个片区的视线早晚会集中到他身上，从而做出反应。 只是他没有想到最先出手的会是距离最远的北城区，并且初始动机还是想试探赵从军。 不过在他的控制下，事情的发展总算转向他所期望的方向。 “可是，北城区的任务目标有点棘手啊。”宋何皱眉，和北城区合作，必然会涉及那里的任务目标，可其中偏偏有吸毒者这种宋何并不很愿意碰的任务目标。 并且他在北城区警局的时候，系统中多了一个待领取的a级任务，叫做谨慎的售毒者！ 宋何当时并没有领取这个任务，而就在他回南城区警局的半路上，这个a级任务由于目标再次脱离了系统侦测范围，自己消失掉了。不过他依旧根据任务消失的位置，判断出这个人就在北城区警局北面四十公里左右。 “难怪以前侦测不到，感情是距离太远了。” 宋何虽然好奇，可他并不怎么在意这个a级任务，毕竟是已经被立案侦查的售毒通缉犯，估计没多久就会被抓起来，自己冒然提供线索，怕是会被牵连进去。 “那个谁！来一下！” “好的。” 宋何听到熟悉的声音，答应了一声起身向赵从军办公室走去，行至半途犯了迷糊，自己到底是怎么听明白老赵喊的是自己的？ 这玄学有点太玄乎了 来到赵从军办公室内，宋何坐在吴雪蕊身边的椅子上：“什么情况？” “据你估计，南城区还有多少藏起来的老鼠。”赵从军开口就问，丝毫不提宋何的消息来源，却显得极为信任他。 “按照我从线人那里得来的消息计算，应该还有二三十个小虾米。”宋何也很自然的找了个借口，说出了来自系统的数字，笑着问道：“要协助北城区了？” “你的意思呢？”赵从军向来尊重宋何的意见。 宋何将目光挪向吴雪蕊，又挪回赵从军处，耸肩道：“我随意，早晚的事而已。” “那就这么定了，悬案旧案还是你们负责。”赵从军点点头道：“一周去一次就好，至于行事分寸你们自己看着办。记住一条：我们不惹麻烦，可也不怕麻烦！” “明白了，师父。”吴雪蕊脆生生的应了一声。 宋何脑中转着自己的计划，也点点头答应下来，心中暗道： “老赵啊老赵，你这个位置面临的挑战，可不只是来自南城区啊。” 第三十六章 赠送功劳 晚间，宋何将吴雪蕊送回家后，独自一人在向家走去，一边走一边借着行走带来的宁静整理思绪，不一会就回到了家中。 和父母聊了片刻，却招架不住母亲的各种刁钻问题，告饶逃开。 看着儿子钻进卧室，宋母笑呵呵的对宋父说道：“你发现没，儿子有了惦记的人了。” “男孩子嘛，早晚都有这一天的。”宋父点点头，低声道：“总算没继续消沉下去，那件事情对他打击太大了。” 宋母闻言瞪了老公一眼：“说过多少次了，不许提那件事情！” “不提不提。”宋父连忙宽慰道：“这次帮着点儿子，早点定了，你也不用一天天的张罗给他相亲了。” “我和你说啊，那天我见那个姑娘送何何回来，人特别漂亮” 父母的低语声并没有逃过宋何的耳朵，而至于他们讳莫如深的那件事，是发生在宋何重生前的一件事。 简单说来，便是这具身体原主人与相恋三年的女友和平分手后，暂时有些低沉的一段时间。 而宋何恰恰是在这段时间内占据了这具身体，因为继承了记忆，便索性伪装承受了打击的样子，以免被人发觉端倪。 这件事与现在的宋何一毛钱关系没有，并且他也很庆幸重生之前原主分了手，丝毫不想再有任何牵扯，因此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至于他现在所想的，是如何借助系统，让赵从军成为榆城拥有话语权的重量级人物，毕竟宋何相信他的为人，并且与他共事最是轻松愉快。 当然，宋何不会否认，这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吴雪蕊，直面自己的内心可是他很早就具备的能力。 五天后，吴雪蕊而宋何再度来到北城区警局，开始两个警局之间的第一次正式交流。 依旧是那个会议室，依旧是吴雪蕊主导，依旧是那些警员，可这一次吸引最多注意力的，是安安静静坐在她身边的宋何。 而作为众人视线的焦点，他却毫无所觉的坐着，时不时的冲看向他的警员笑笑，却让对方在他能看透人心的目光下狼狈遮掩。 很快，交流结束，宋何也无视了一众警员期待的目光，没有再次展现自己的神技，只是在临别之际，借着握手的机会将一张纸条塞进了马学先的手中。 回程的路上，吴雪蕊开着车，饶有兴趣的问道：“你递给他的纸上写了两个地址，那里有什么？” “马学先，军犬驯养员，从部队退役后分配到北城区警局，现任巡警分队第七小组组长，小组成员两人，分别是他和他的搭档刘仁伟。” 宋何并没有直接回答吴雪蕊的问题，顿了顿继续说道：“在小组成员人均三人的巡警分队中，他的小组各方面都差点意思，而巡视面积之大却能稳稳排进北城区前三。” 吴雪蕊眉头一皱，并没有问他怎么知道的这些，毕竟自己的警局系统登入权限已经向宋何半公开了。可马学先的情况还是引起了她的好奇：“排挤吗？为什么会是马学先？” “用穿小鞋更合适。”宋何笑笑：“这里面最关键的是，巡警分队分归吴坤管辖。” 吴雪蕊恍然，心中顿时明了，意味深长的看了宋何一眼道：“那两个地址是你排查的案犯？” “聪明。”宋何拍掌道：“别人放弃的，就是我们可以争取的。” “你就不怕他抓不到人？”吴雪蕊问道。 “所以我给了他两个。”宋何看着窗外，缓缓说道：“这是我给他的考验，至于能做到什么程度，决定的是他的将来，而不是我们的。” 当吴雪蕊和宋何两人回到南城区警局的时候，马学先已经带着搭档刘仁伟开始了他们的日常巡查。 “这太阳太特么壮了。” 刘仁伟嘀咕一句，几滴汗水顺着他有棱有角的脸庞淌落，因久晒而变成棕黑的皮肤也在分泌汗水试图为身体降温。 可走在前面的马学先则一言不发，左手握拳揣在裤兜里，似乎紧紧地攥着什么，很是魂不守舍的样子。 刘仁伟见状，紧走一步赶上前猛地一拍马学先的肩膀：“想什么呢？” “什么？”马学先一个激灵回过头来，一脸的茫然。 刘仁伟看着搭档，只觉得他自从出了警局就有些不对劲，关切的问道：“是不是身子骨不舒服？要不要去前面诊所歇口气？” 马学先摇摇头看着搭档，原本有些为难的眼神突然一定，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他将左手从兜里拿出来，张开手掌伸到刘仁伟面前，露出了一张纸条，缓缓说道：“还记得宋何顾问上次说的话吗？这是他偷偷塞给我的。” “当然记得。”刘仁伟疑惑的接过因为久握而有些潮湿的纸条，打开看了两眼，将目光看向马学先，问道：“这不就在咱俩巡查范围里么，他什么意思？” 马学先收回纸条装好，含蓄的说道：“八成是这两个地方有些蹊跷。” “送功劳？”刘仁伟也不傻，瞬间领会了马学先话里的含义，可更大的疑惑浮上心头，皱眉道：“为什么？” “站队。”马学先淡淡地说了两个字。 “站谁？”刘仁伟话一出口，心中就有了猜测，连忙低声问道：“站他？他就这么有底气？” “他是南城区的人，管不了北城区的事儿，可是大方向上”马学先话说了一半。 “你就是个小心谨慎的闷罐子！”刘仁伟明白过来，顿时笑了：“那咱俩还等什么？等着继续被姓吴的穿小鞋？” 马学先闻言笑了，笑声中竟然带着些少有的开朗：“我在想，要不要带你这个刘倔牛！” “知道我为什么和你分在一组么？”刘仁伟的牙齿在棕黑色脸膛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白：“因为他打架斗殴的小舅子，被老子亲手送进了拘留所！” 两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却都被吴坤扔到最严苛的环境里，机会临头之时自然万分珍惜，商议片刻就定下计策，通过旁敲侧击很快就确定了目标。 马学先出于谨慎，与搭档一起针对目标进行调查，不出三天，就在跟踪的过程中将正在进行盗窃的两人逮捕！ 当他们将两名盗窃犯押进北城区警局的时候，宋何正在和方明切磋，突然响起的系统提示音让他心中一动，暗暗笑道：表现不错，值得继续合作。 “喂，别走神！” 方明一声大喝，看似提醒，手下的攻势却用了全力，只是在宋何轻轻巧巧的撤步偏头下，依旧无功而返罢了。 教练冯志辉客串裁判，却只是站在笼外静静地看着，丝毫没有进八角铁笼的意思，反正谁也不会受伤，他这个裁判进不进去有什么意义。 倒是每天这个时候周围都会站满了围观的人，两人的对打俨然成了苍龙俱乐部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半小时后，方明带着满身的汗水走出铁笼，却没有像从前一般狼狈，冯志辉递给他一条毛巾，笑道：“你这进步也太快了。” “那是，我可是天才。” 方明话音刚落，宋何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借过，天才。别挡着铁笼的门呀。” 冯志辉看着气息均匀的宋何，再看看依旧洋洋自得的方明，内心不由得再次感叹两人的天赋。 “对了，记得中午到我家吃饭。”方明前两天就向宋何发出过邀请，这时再次提醒怕他忘记。 “我的脑子是正常脑子，不像你。”宋何笑着打趣。 四天前西门武被捕，宋何因为引导方家举报，系统算作他完成了任务，同时将奖励发放给他。 至此，榆城市内的a级和b级任务已经全部被宋何完成，同时他也收获了两张系统商城抽奖卷，连同曾经的获取的一张，合计三张，正静静地躺在系统里，等待他使用。 只是宋何对如今系统里的商品兴趣并不大，所以并不打算浪费，计划将来有了感兴趣的商品后再试试手气。 同时缉凶系统的功能也已经激活过半，而他的属性在刻意控制下，每次都是小幅度增长，并且每次增长后都需要到俱乐部重新适应。 可再怎么控制，他如今的各种属性和原先先比，已经是天差地别！ 追凶系统少主宋何属性： （成年人平均基础属性为20） 体力：67 智力：98 体质：65 精神：92 剩余属性点：5 注：总有一天，你的大脑会甩掉你的身体，因为它们“不合适”。 至于系统中尚未激活的功能还有三个，分别是建设、势力和培养。 每次询问系统激活这三个功能的条件时，系统地回答始终是：少主权限不足，无法查询。 当宋何询问系统为什么权限不足，可是系统又很是无良的让宋何自主探索，一副不负责任的渣男模样，让他很是气结。 中午时分，方家的饭桌上，方胜杰先是很隐晦的对宋何表达了一番感谢，转头又对方明说道：“最近出去的时候注意点，把阿乐带上。” “阿乐回来了？他不是负责轩轩的安全吗？”方明疑惑的问道。 “轩轩被你外公接走了，阿乐就派到你身边。”方胜杰说着看向了宋何，继续道：“我一个朋友的儿子被绑架了，周围的人都有点担心子侄的安全。” “没报案？”宋何看了眼系统，并没有绑架案的任务。 “嗯，他们计划自己解决，毕竟事涉小孩子的人身安全。”方胜杰解释道：“大人并不差钱，考虑的也比较多，能花钱买平安是最好。” 宋何不置可否，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可他心里还是对这件事比较在意：“我觉得最好是通知一下警方，不然会助长一些不好的苗头。” 方胜杰点点头，很是认同宋何的想法：“我觉得也是，不过他们可能会在事后通知警方” 饭后，宋何稍微陪方胜杰聊了会天便告辞离开了，却在回家的路上来了电话。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喂，老赵。” “绑架案？这么快吗？” “没什么，你听错了。” “好，我现在就过去。” 宋何挂了电话，直接打开系统，发现果然有一个新的任务，只是任务级别让他很是疑惑。 “c级诈骗者？不应该啊！” 第三十七章 一场闹剧 待宋何来到南城区警局的时候，除了外出执行任务的孙小海和周凯以外，老赵和他其余的两个徒弟都在办公室中讨论案情。 宋何施施然走进了办公室，缓缓地把门关上，对看着自己的三人说道：“这次的任务，应该重视，但是也不能太重视。” “什么意思？”赵从军听出宋何话里有话。 “适当的加派人手调查是好的，可没必要太着急。”宋何意味深长的说道：“一旦破案的话，场面会闹得很大，到最后刘家的脸上会很不好看。” “你是说”程斌似乎明白了什么，可是却不敢肯定：“怎么可能？” “十几岁的孩子，没什么不可能的。”宋何耸耸肩：“当务之急是和刘家谈一谈，能自首是最好。” 嘭！ “胡闹！”赵从军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破口大骂道：“不知天高地厚！” 宋何见势不对早就捂上了耳朵，程斌则面色难看的苦笑不已，吴雪蕊被吓了一跳，透过窗户扫了眼办公室外，见没引起注意，这才放下心来。 “把握大吗？”吴雪蕊说着看向宋何，悄悄冲他打了个安抚赵从军的手势。 “把握么，百分百大不大。”宋何说着来到赵从军身边，双手搭着他的肩膀将他摁回办公椅。 赵从军只觉得宋何的手如同两只铁钳子一般，力量大的自己连挣扎也做不到，不由得诧异的扫了宋何两眼。 宋何不以为意，笑道：“老赵你先别生气，我估计刘家父母也不知道是小孩子胡闹，不然也不能报警。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在查明真相前让他们自己交代了，不然到时候可就不是胡闹这么简单了。” “师父，宋何说的对。”程斌也凑上来劝道：“如果事情闹的满城皆知，那么社会关注度一定会上来，到时候确实是谁也兜不住了。” “兜不住正好！也让他们长点记性！”赵从军嘴上骂了一句，可还还是伸手去拨电话。 宋何见状，心中不由感叹，这件事如果发生在别的城区该多好，可着几个熊孩子偏偏选在南城区警局的辖区玩“绑架”！ 他其实很愿意让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吃一些苦头，可是如果任由这件事情发酵，那么如何处置这几个熊孩子的问题必然会引发一连串的社会话题，如果再来几个别有用心的人推波助澜，那老赵就真的是进退两难了！ 不一会，赵从军挂断电话后对三人说道：“你们都去刘家，和刘长山把事情的严重后果说清楚。如果他们不想自首更好，有的是人愿意看着他儿子蹲铁栅栏！”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点头应承了便一溜烟地离开了警局。 来到刘家，道明了来意，很快就见到了刘长山，也就是被“绑架”的孩子的父亲。 刘长山将宋何三人带到书房中，问道：“案情有进展了吗？” 宋何上前一步，说道：“刘先生，案犯现在正在确定中，可是有些证据的指向说明您儿子也参与其中。” “不可能！”刘长山断然否定道：“我儿子听话的很，这件事情还让他受到了惊吓，怎么可能参与其中” “您先冷静一下，我们只是说了一种可能。”宋何依然面不改色。 “那也不可能！”刘长山皱眉看着宋何，语气不善：“你们是怎么办案的，找不到凶手就说是我儿子也参与其中！你说有证据，证据呢，拿出来给我看！” 宋何丝毫不着急，依旧不缓不急的说道：“如果我们带着证据来，您的儿子现在就该被带走了。之所以提前通知您一声，是希望您可以劝您儿子去自首，这样的话还有挽回的结果。如果在查明真相之前您还没办法劝服他的话，他不光会进少管所，就连他的人生都会留下不可磨灭的污点。并且一旦媒体深挖这件事情，后果会怎么样，您心里也清楚。” “你、你” 刘长山闻言刚要反驳，却被宋何平静的态度弄得心里犹疑不定：难道真的如这个人所说，那个臭小子骗了自己？ “你们等等，我去问问去我儿子，如果不是你说的这样，哼！” 刘长山撂下狠话就离开了书房，程斌看着宋何淡定的模样，失笑道：“你倒真会唬人，现在咱们哪有证据？” “真要有了证据，刘长山就该求咱们了，而不是冲我大喊大叫。”宋何轻松的来回踱着步子，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吴雪蕊则低着头，不时看宋何一眼，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 不一会，刘长山黑着脸回到书房，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微胖少年，相貌与他有七分相似，身份不言自明。 微胖少年走进书房，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只是偷偷地看着宋何等人，却在看到程斌和吴雪蕊身上的警服时，脸色很明显的慌乱了一瞬。 刘长山见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挥起巴掌就抽在儿子脸上，喝骂道：“叫你骗老子！叫你被绑架！钱钱钱，就知道钱！现在好了，警察找上门来了！” 少年一听脸色大变，也顾不上红肿的脸颊，扑通一声就地跪下，动作极其熟练，吓了宋何三人一跳。 “爸！我错了！我不要进监狱！你救救我，我不想离开家！” 刘长山见儿子没出息的样子，瞬间血气上涌，脑中一阵天旋地转，险些摔倒，好在宋何见状不对上前扶住。 “刘先生，既然事情清楚了，那最好尽快让您儿子去警局主动交代案情。”宋何一边扶着刘长山左下一边说道：“我相信以您儿子的为人，自己是做不出这种事情的，背后应该有别的原因。” 刘长山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闻言看了眼宋何，又看向跪倒在地瑟瑟发抖的儿子，不由得仔细思量。 见目的达成，宋何便冲着程斌和吴雪蕊打个眼色，告辞离开。 回去的路上，程斌问道：“你最后那句话是真有这种事，还是有别的意思。” “这个案子里，最无辜的恐怕就是刘长山的儿子刘鹏了。”宋何回答道：“来之前我以为绑架案是刘鹏的主意，可见了面才知道这个小胖子真的是个听话的主儿。估计平日被企业家父亲教育的没什么主见，再加上养尊处优出手阔绰，这才引来了一群不务正业的朋友，进而导致了这次事件。” “听你这么一说，确实很有可能。”程斌点点头道：“不过能解决了就好。” “也不知道你们师父运气好还是不好。”宋何颇感遗憾的叹道：“刘鹏家住中城区，那么多城区不选，非要到南城区玩绑架，这不是给人添堵吗。” “怎么，你还想让他们到别的城区玩绑架？”吴雪蕊见宋何一副可惜的样子，不由得笑了。 “这样才能凸显咱们南城区警局的牛掰，不是吗？” 宋何看了眼坐在警车后排的吴雪蕊，发觉车窗灌进来的一缕风掀起了她耳边的一丝秀发，心中一动，暗暗地将这一幅画面记在心里。 下午时分，赵从军接到了中城区警局的电话，告诉他绑架案已经水落石出，是刘鹏受到朋友蛊惑，通过“绑架”诈骗父亲钱财以供朋友挥霍，现在已经对那几名怂恿者立案追捕，案件基本可以告一段落了。 赵从军挂断电话，一声小兔崽子从他的办公室内传出来，让宋何心底一笑，没来由升起一个念头：相比对儿子的教育，刘长山着实落后方胜杰好几个段位！ 次日，宋何来到俱乐部，发觉一名壮年男子站在方明不远处，体型中等却很结实，一身休闲装外加一个宽幅墨镜，身份不用猜也知道，保镖阿乐！ 方明见宋何来了，便笑着迎上来：“来吧，今天必须逮到你。” “你每回都这么说。”宋何笑了，热身完毕随着方明进入八角铁笼。 周围的会员见状，纷纷围了上来，阿乐也不例外，只是看不到表情，不过宋何依旧能判断出他心中对俱乐部的淡漠。 “开局了开局了！买定离手！” “我押方明今天还是逮不到小宋！” “我押方明可以！” “小明，男人不能说不行！上啊” 铁笼门关闭的一刹那，周围的人纷纷开口，让旁观的阿乐很是诧异：少爷这么受欢迎吗？这个小宋是怎么回事？ 虽然心头疑问丛生，可他依旧并不怎么在意，在他看来，擂台格斗虽说有一定的实用性，可是在杀伤效率上还是比不上实战格斗技，毕竟擂台格斗规则的存在限制了一些极为有效的手段。 铁笼里的宋何此时并没有理会其余人的想法，只是一门心思的躲避着方明的攻击，如今的方明成长极快，攻击之间的衔接做得也很好，绝不可能像刚开始那样被冯志辉分分秒秒教做人。 可是他在面对宋何的时候，依旧摸不到对方一丝一毫。 只见宋何灵活的步伐搭配上半身难以捉摸的闪避，再加上他惊人的距离感，往往能够以毫厘只差闪过方明的攻击，看得笼外众人一阵阵惊呼。 十分钟后，阿乐隐藏在墨镜后的眼睛里已经全是不可置信，这个攻势凌厉霸道的人还是那个率真幼稚的少爷吗？而他的对手，为什么总是能在攻势临头的那一刻及时闪开？ 渐渐地，阿乐心头的疑问变成了惊讶，慢慢地又变成了震惊，嘴角隐隐抽动：这两个人的体力，是不是有点好过头了 该死，如果以自己的体力，恐怕只能坚持十五分钟吧？ 可是现在多久了？ 二十分钟还是半个小时？ 笼子里的两个人 不，他们还是人吗 第三十八章 风波不断 阿乐满心的疑问没人可以解答，只能在一边带着它们观看这场切磋。 而对于八角铁笼中的两人来说，就像方明不知道宋何的身体素质有多好一样，宋何也同样不知道，他每每用强化过属性的身体和方明切磋，给这个在格斗方面别具天赋的年轻人带来了多大的刺激和进步。 一直关注着两人的冯旭辉隐隐明白些什么，可他却什么也不会说。在天赋方面他比方明要差不少，之所以有所成就不过是努力加时机罢了，现如今有了一个天赋又高，又能够不断刺激方明成长的家伙，他自然乐见其成。 冯志辉有时也会想：或者也只有方明这种单纯率真的人，才能在宋何的刺激下突破极限吧。 很快，结束了对打，结局依旧是方明一击未中。 一众会员押中结局的喜悦，猜错的也不在意，嘻嘻哈哈的打趣几句，纷纷散去。 唯独阿乐有些懵，几个呼吸后才回到方明身后不远处。 宋何看着阿乐，心头奇怪，按说刘长山家的案子水落石出，方明的安全问题就不再需要阿乐。 但是看这架势，方胜杰对于方明的安全问题显然还是很在意，那么背后的原因就只剩一个，那就是和西门武被捕有关！ 完蛋，水这么深吗！ 想明白这点，宋何有些在意的看了没心没肺的方明一眼，暗暗叹息，也明白了方胜杰的难处。 既然用举报换来了脱罪，那么就必然面临举报的负面作用：报复！ 而郝建国把孙子接到身边的行为，也说明了他同样面临着这样的危险。 “今天就这样吧，我爸让我早点回家。”方明的声音打断了宋何的思绪。 “好，回头见。”宋何摆摆手，与方明道别，却暂时没什么办法帮忙。 回到家中，午饭过后，随手打开缉凶系统，宋何一愣，只见待领取任务栏中多了两个任务，一个b级一个任c级，名字相同，都叫作恶者。 点击领取后，宋何点开任务，顿时笑了：真是瞌睡送枕头！ b级任务：作恶者（待完成） 任务目标：袁老九（外号猿王）、任彪（外号彪爷） 任务简介：一天前，聚众打砸多家商铺，共造成经济损失51万元。一天前，与中城区多个高档小区投掷恐吓信，威胁民众安全。一天前，潜入中城区多个高档小区滋扰民众，造成民众恐慌，影响社会安定（点击查看具体信息）。 目标距离：袁老九（16937米），任彪（16936米）。 任务成功奖励：6属性点，60追凶积分。 宋何关掉b级任务，打开c级任务。 c级任务：作恶者 昌和亮：暴力威胁。成功抓捕奖励1属性点，10积分。 韩二牛：暴力威胁。成功抓捕奖励1属性点，10积分。 吕大鹏：暴力滋扰群众。成功抓捕奖励1属性点，10积分。 宋何看完任务，放心的关掉系统，知道赵从军表现的机会来了。 下午时分，来到警局，还没等找到赵从军，就见吴雪蕊有些皱眉思索着什么，便走到她身边问道：“发愁什么呢？” 吴雪蕊也不隐瞒，直接说道：“市局从榆城市范围内征调警员，执行贴身保护任务，我也在征调名单里。” “保护？你？”宋何皱眉，以吴雪蕊的体力，做贴身保护着实有点吃力。 “我知道我体能差，可你的语气能不能不这么明显。”吴雪蕊笑了，可面对宋何的质疑，却没有一丝恼意。 “很明显吗？”宋何不好意思的笑笑，问道：“郝建国一家子？” “你怎么什么知道？”吴雪蕊点点头，猜测的问道：“方明告诉你的？” “差不多吧。”宋何耸耸肩问道：“具体是贴身保护谁？” “还不知道，任务分配还没下来。”吴雪蕊学着宋何耸肩，宋何还没笑，却先把自己逗笑了。 宋何只觉得这个时候的吴雪蕊有些可爱，又耸了耸肩笑着问：“还有多久去执行？” “今晚开始。”吴雪蕊没有再学，而是将一个文件袋交给宋何：“我回来之前，工作就拜托你了。” “这群家伙，真是会给人找麻烦啊。”宋何挠挠头，接过文件袋转身向赵从军办公室走去：“放心，也许用不了两天你就回来了。” 吴雪蕊看着宋何自信的身影笑了：“那就看你的了。” 来到赵从军办公室，宋何直接问道：“小雪给谁做贴身保护？” 赵从军登时气结：“这才几天，你就学会假公济私了？你的原则呢，能不能不要堕落的这么快？” “我的原则就是保护好我在乎的人，其中也包括你。”宋何笑着说道：“说罢，说了我送你一份大礼。” “什么大礼？”赵从军直接问，不接宋何的话茬。 “那些打砸抢的人。”宋何话音刚落，就看到赵从军要用大刀眉毛砍人，立马说道：“我也是刚找到他们！” 赵从军指着宋何说道：“你说说你，我们为了这些蒙面歹徒忙前忙后。你倒好，知道在哪里还这么悠哉悠哉的！” 宋何被赵从军看得有些心虚，硬是腆着脸：“我就当你是在夸我。” “多少人？在哪里？交代清楚。” “十九个人，地址是”宋何竹筒倒豆子，全说了出来。 中城区的一个公寓内，不大的空间挤着十几个人，其中为首的两人一胖一瘦坐在沙发上，胖子正在口若悬河的说着什么，瘦子则在闭目养神。其余人或蹲或坐或站，围着两人静静地听着。 “咱们能吃的上饭，全靠了西门大哥关照！先不说往日里吃香喝辣寻快活，你们每个人每年往家里拿多少钱，你们心里自己清楚！” “正是因为有了西门大哥，咱们才能在老家盖上房、娶了媳妇生了娃！才能扬眉吐气的过日子！要不然，咱们现在还在工地上吃土喝风呢！” “现如今西门大哥被人举报，丢了饭碗！可咱们的饭碗呢？也被这群恩将仇报的白眼狼砸了！在场的兄弟们的有一个算一个，谁家里不是上有老下有小！这是饭碗的事儿吗？这是断了咱们的活路！” “我袁老九今天几把话撂这，西门大哥的恩，咱们要报！断咱们活路的仇，也要报！” 胖子一番话说罢，围着的一群人纷纷面色坚定地应和，更有几个人呼吸粗重面色潮红，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报恩复仇！ 这时胖子袁老九又冲众人说道：“今天晚上，我们就分开行动！我打听清楚了，方胜杰带头举报西门大哥的主意是他丈人郝建国出的，正巧郝建国的女儿郝羽清今天从湖城坐飞机回家。任彪，你现在就带人去机场，把她绑了，这次非得从这老不死的嘴里抠出来兄弟们下半辈子的花销！” “好！” 瘦子任彪睁开眼，冷漠的扫视了一圈，点了三个人，一起离开了公寓。 袁老九看着他们走出房门，对众人说道：“剩下的人，等天色黑了，郝建国家乱起来，咱们就去把郝建国和方胜杰的地盘砸个稀巴烂，让他们知道知道，这就是做白眼狼的下场！” 宋何坐在赵从军的办公室，当他将袁老九和任彪等人所在的位置说了之后，赵从军就一边打电话一边带着周凯和数名警员离开了警局。而在他临走之前还不忘警告宋何不许乱跑。 宋何当时笑着应了，之后就静静地坐着，看着只有他能看到的系统。 忽然，系统中任彪和三个c级任务目标动了起来，代表着距离的数字急剧变化！ 宋何霍然起身，拿出手机拨打赵从军的电话，却久久没有人接，而待他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才发觉吴雪蕊也不见了踪影。 宋何连忙来到一名娃娃脸警员面前，问道：“秦源，吴警官呢？” 警员秦源知道宋何身份特殊，连忙答道：“她说她执行任务去了。” “执行任务也不说一声！”低语一声，又问道：“程斌副局长和孙小海副局长呢？” “程副局长去市里开会了，孙副局长出警还没回来。” 宋何顿时无语，思索片刻，对秦源说道：“小秦，我的线人刚刚传来消息，发现了几个打砸商铺的嫌犯要跑，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带几个身手好的同事跟我一起去抓住他们？” 秦源面色有些犹豫，宋何连忙说道：“你就当是群众打来了举报电话，需要出警处理。” “不是这个意思。”秦源连忙解释道：“是身手好的同事都被赵局和周队带走了，人不好抽调。” 宋何眼珠一转：“这样，你再叫两个人，装备带齐就行。” “好，我这就去！” 一分钟后，在宋何的建议下，身着便装的四人坐进了秦源的汽车，秦源一脚油门踩下去，顺着宋何所指的方向绝尘而去。 很快，宋何顺着系统的指引来到了榆城机场，看着逐渐缩小的目标距离，宋何不由得纳闷：逃跑坐飞机？有必要花这么大的代价吗？ 可是当秦源将汽车开到接机口附近的时候，宋何顿时明白过来：这四个人是来接人的！ 虽然还不知道接的是谁，可既然来了，总得侦察一下。况且无论他们接的是谁，都不影响他布局安排。 略作交代，宋何带着两名警员提前下车，谨慎的从另外一个方向进入机场。 而他们身上的装备果然引起了安检人员的注意，不过在出示了证件后还是顺利的进入了机场，同时还获得了机场警局两名警员的支持。 宋何将情况简单和机场警员说明后，便安排他们去接应独自行动的秦源，他则和两名便衣警员兜兜转转来到了接机口。 第三十九章 暗中结网 任彪静静的站在接机口，体型偏瘦，个子不高，再加上衣着很是普通，放在人群中很难被发现。 不过他此时手中举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三个大字：郝羽清。 正是郝建国的小女儿的名字！ 相比善于蛊惑人心袁老九，他显得话很少，不过接触过的都知道，任彪绝对配得上心狠手黑四个字。 在来之前，袁老九已经将郝羽清的一些情况和他说明了，而任彪也查了航班时刻表，郝羽清所搭乘的航班，会在十分钟后抵达！ 所以他很快定下计划，在留下一名手下在外面的车中接应后，他很快和另外两人扮作接机人员，举着牌子在接机口等候。 就在任彪耐心等待的时候，一名年轻人靠近过来，同样举着牌子站在他身侧。 任彪微微皱眉，却没说什么，毕竟他所选的位置是接机口最显眼的位置，别人凑过来也属正常。 过了一会，可能年轻人觉得累了，便将牌子放在脚边，双手插兜四处打量起来，顺势还看了眼任彪牌子上的名字，却在被任彪瞪了一眼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向了别处。 片刻后，年轻人忽然伸手指着机场内开心道：“出来了！” 任彪一愣，扭头看去，不料年轻人插在兜里的手突然掏出一个喷雾器，冲着任彪的脸就要喷！ 与此同时，任彪身后不远处的两名同伙身边同时冒出两个人，同样举着喷雾器对着两人的脸一顿狂喷！ 谁知注意力被吸引开的任彪一看远处没人，眼角余光一扫发觉不对，连忙以手遮脸退开两步，千钧一发躲过了喷雾。 可他的两名同伙却被喷了一脸辣椒喷雾，哀嚎着倒在地上，捂着脸翻滚不休，显得极为痛苦！ 紧接着，毫无反抗能力的他们就被便衣警员控制住！ “警察办案！这个人是歹徒！都闪开！” 人群顿时一阵骚乱，纷纷避让，空出老大一块地方。 任彪听了宋何的话，心脏猛地一缩意识到不好，刚想要逃跑，却发觉将同伴制服的两名便衣警员已经从他身后围了上来！ 心中一狠，将挂饰和手表同时扯下，做成两个简陋的金属拳套分别戴在双手上，握紧双拳摆了个架势，防备警员的同时死死盯着宋何，凶悍的目光仿佛要吃人一般。 宋何无视了任彪的眼神，有些可惜的将蒙汗喷雾收好，如果不是击晕手杖太显眼，他也不会选择这种喷一次少一次的喷雾器。 两个呼吸后，随着两名警员缓缓的靠近，任彪意识到自己如果再不闯就再没有机会离开，抬腿向宋何冲去的同时，挥拳打向宋何面门！ 宋何见状，很是熟练的后撤一步，与任彪保持着安全距离，待他一拳落空后闪电般矮身欺近，脚下蹬地转胯的同时，一记后手摆拳从刁钻的角度钻出，瞬间击中任彪的耳根！ “嗝！” 任彪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仅仅一声闷哼后就倒地不起。 两名警员吓了一跳，刚刚看到任彪向宋何冲去的时候，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可转眼间这个眼神凶悍的匪徒就被宋何一拳放倒了？！ 会不会太不中用了点 宋何淡定的蹲下身，笑道：“提醒你一件事情，以郝建国的身家，他女儿必然走的是贵宾通道。所以在这个接机口，你一辈子也等不到郝羽清。” 任彪正努力挣扎在失去意识的边缘，听了宋何的话后顿时一楞，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当宋何三人带着被制服的嫌犯找到秦源的时候，他已经在机场警员的协助下擒获了那名开车接应的嫌犯。 至此，宋何组织的这次行动总算是圆满成功，不过由于警车只有一辆，所以不得不借助机场警局的警车，这才将四名嫌犯全部押回了南城区警局。 “你能不能消停点？能不能！”赵从军看着办公桌对面一脸讪笑的宋何，强忍着自己跳起来的冲动：“我临走说什么了？嗯？说什么了！” “说让我别乱跑”宋何笑着解释道：“这不是你们都不在么” “所以你就撺掇那个谁出警？”赵从军很是光火。 “我报了警的，他们是正常出警！”宋何拿出手机，果然通讯记录里有一个报警电话。 这个电话是他在去机场的路上打的，就是为了防止事后赵从军气得跳脚。 “你报、你”赵从军胸口一滞，猛地一拍桌子，才觉得胸口顺畅了些：“你在警局报个屁的警！” “不许骂自己啊！” 宋何一句话将赵从军气笑了，也没了心思和他计较，数落了几句便让他离开。 随着一众作恶者的落网，吴雪蕊在执行了两天贴身保护任务后就回到了警局，而见到宋何的第一句话就是： “在机场的行动挺干脆的，尤其是最后那一拳！” “你保护的是郝羽清！”宋何顿时明了，笑道：“你当时在贵宾通道里吧？” “嗯，你们行动的全过程都看到了。”吴雪蕊笑着叮嘱道：“郝建国父女也看到了，还问我认不认识你。” “是吗？你怎么说的？”宋何注意到吴雪蕊的眼底有莫名的意味流转，对答案带了几分期许。 “你傻了吗，当然是实事求是说你是同事，不然还能怎么说。”吴雪蕊眨眼间将眼底的复杂意味隐去，神色正常的嘱咐道：“不过你还是需要注意安全。” “遵命，吴警官！”宋何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笑着打趣一句，问道：“明天是不是又该去北城区了？” “是。”吴雪蕊听宋何问话就猜到了他的想法，看着他道：“又准备送点功劳？” “对啊，难得他们俩那么有上进心，不帮一帮多不好。”宋何耸肩。 “这次送几个？”吴雪蕊好奇道。 “还是两个。”宋何解释道：“我知道你希望他们效率高些，可是嫌犯需要仔细挑选，尤其是北城区。” “我感觉你还是有些话没有说。”吴雪蕊点点头，笑着说：“不过我相信你这么做有你的理由。” 宋何见状心中一动，谄媚的笑道：“吴警官真是好人。” 次日，南北城区案情分析交流会结束后，马学先第一时间和搭档刘仁伟分享了宋何提供的地址。 “一个星期抓两个人，过段时间咱俩就成了北城区神探了。”刘仁伟记住了地址，随手用打火机点着，借着纸条的火苗引燃了嘴里的烟。 马学先看着纸条化作灰烬，又用脚扫散了道：“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宋何顾问在南城区吃得开了。” “你这不废话么。”刘仁伟弹弹烟灰，笑道：“你也不想想这一个星期同事们看咱俩的眼神。咱们警局内部都是这样，更别说南城区警局了，我可是听说了，市里面准备嘉奖赵局长了。” “这你都知道？”马学先略感诧异的看着刘仁伟。 “谁还没几个兄弟朋友了。”刘仁伟说罢狠狠地抽了一口烟，把烟蒂摁灭丢进路边的垃圾桶，说道：“现在不光是咱们警局，其他警局都想着法的提升破案率！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能把嫌犯抓捕归案的，腰杆子才是最硬的。” 马学先闻言点点头，忽然心中一动：“我有点明白宋何顾问的意思了。” 刘仁伟知道搭档素来谨慎小心，所以想的也多，脑子比自己快了不少，连忙凑近了问：“什么意思？” 马学先低声说了自己的猜测，刘仁伟听了顿时瞪大了眼睛，喃喃道：“我去，玩这么大吗” 看着刘仁伟有些失神的样子，马学先心中也是好一会难以平静：“如果真是这样，咱们能做的事情，就太多了！” 两天后，宋何通过系统提示得知马学先再次逮捕了两名罪犯后不久，手机忽然收到陌生号码发来的一条短信： “宋顾问，请问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看罢短信，宋何笑了，暗赞马学先为人通透，这么快就猜到自己的意图，随即将一个地址编成短信回了过去。 在同事们赞赏的眼神中，躲进了卫生间的马学先，看着手机中明显不在自己巡逻范围内的地址，心道：果然如此。 紧接着他记住地址，删掉短信，走出卫生间，直奔一名巡警同事，拉着他说起了悄悄话。 宋何回了短信后就不再理会，他相信穿多了小鞋的马学先能够说服他的同事，毕竟这个地址对于马学先来说，可不仅仅只有送功劳这一层含义。 “你现在笑的像一只狐狸。” 吴雪蕊的声音在档案室中响起，把宋何从思索中叫醒。 “我更喜欢当一只蜘蛛，铺设一张张巨大的网，把猎物统统网住。”宋何张牙舞爪的说道。 “噫，你好变态。”吴雪蕊扇苍蝇似得扇了两下，嘴角却带着笑意。 “有吗？哈哈。”宋何笑了。 不过宋何明白，自己如今的行为确实和蜘蛛颇为相似，心中暗道：老赵啊，我这么殚精竭虑的帮你，你竟然还骂我！没说的，把你徒弟赔给我吧！ 想罢，宋何满意的点点头，将思绪又拉回到吴雪蕊身边，开动自己的超级大脑，任劳任怨的帮着她做案情分析。 第四十章 紧急事件 两周后，马学先和搭档刘仁伟以一个月抓捕七名罪犯的优异表现，荣登北城区警局内部荣誉榜，成功吸引了全局同事羡慕的目光，并且在收获数个三等功的同时，受到了来自大佬卫志海的褒奖。 在这一个月中，北城区巡警队屡屡立功，硬是靠着一队之力提升了整个警局的破案率，让卫志海认为南北两警局的经验交流很有必要继续做下去，毕竟是在经验交流之后，北城区的破案率才提升了上来。 马学先捏着手中的奖金，感受着自己在警局中地位的变化，不由得对宋何又多了几分敬佩。 要知道这一个月来，他本人不仅仅收获了褒奖和利益，还通过分享线索在巡警队伍中建立了权威，与此同时，宋何所在的南城区警局则赢得了卫志海的认可，潜在的好处简直不要太多！ 而这一切，全部来自于宋何提供的犯罪嫌疑人信息！ 如今，东西两个城区中也有几名巡警和马学先建立了联系，说起个中缘由，同样脱不开宋何提供的信息。 马学先隐隐觉得，宋何所编织的网，似乎要比自己所猜测的大很多！ 就在马学先再次刷新了宋何在他心中的印象的时候，这个织网的人却毫无所觉的陪着吴雪蕊，对着一摞摞的案卷忙碌着，而他同样不知道，榆城市监狱内，正酝酿着一股潜流。 榆城市监狱，地处东城区外侧边缘，占地广阔，表面看起来宁静非常，实则外松内紧，看守力度不小。 此时，晚饭时间刚过，罪犯在狱警的监督下纷纷返回牢房，紧接着狱警们检查了各个房门后，开始了例行巡查。 半个小时后，一间牢房内，一个身材消瘦的罪犯悄然来到房门边，透过半张脸大小的窗口向外面观察了片刻，又侧耳听了听，便对着一个方向打了个手势，然后将耳朵紧紧的贴在房门上望风。 而在他打手势的那个方向，一名佯作休息的男子坐起身来，只见他身材宽大，皮肤黝黑，紧凑的五官搭配上不着寸发的光头，让人很是想笑。 可周围众人没一个敢笑，只因他是这间牢房最狠辣的老大。见光头老大举手挥了挥，囚犯们便纷纷围到了他身边。 扫视众人一眼，光头老大点点头，低声道：“这个屋里的，有一个算一个，最少的也得蹲十年。如果愿意继续蹲，只要你说一句，我就绝不为难。所以我在这最后问一嘴，可有不愿意走的么？” 众人闻言均不言语，看着光头老大的目光各有含义，却唯独没有应声的，因为每个人心里都明白，只要这个时候开了口，绝对活不过午夜十二点！ “那我就当你们都自愿跟我走了。”光头老大似有些惋惜没有人开口，冷笑着撇撇嘴：“虽然少了条能把大家绑到一起的人命，却也没设么大不了的，指不定是谁的运气。今天晚上，钥匙就都做好了，拿到钥匙之后，各开各的门，谁也不许乱，明白吗？” 一群人纷纷点头，连站在门边望风的瘦子也不例外。 光头老大满意的扫了众人一眼，继续说道：“至于之后，都按着计划来，完了到约定的地方集合，自然有人接应，到时候一起离开榆城。只要出了榆城地界，咱们就算是安全了，再没人管你去哪儿。” 说完又是一番威逼利诱，众人则是一阵阵小鸡吃米般的点头。 同样的一幕在不同的牢房内上演，区别只是各间牢房内为首者交代的事情不同罢了。 而在最边缘的一间牢房内，除了一个人在望风外，其余人都围在一个衣着整齐皮肤白皙的男子身边，男子戴着眼镜，双手非常干净，正旁若无人的打磨着什么，并且努力地将声音压在最低。 在打磨间不经意间舒展的双手十指上，隐约可见左三右四七个戒痕，很是不对称。 黄昏时分，宋何照常送吴雪蕊回家后，独自慢悠悠的回到了家中，奖近日来积累的属性点用掉。 追凶系统少主宋何属性： （成年人平均基础属性为20） 体力：77 智力：113 体质：75 精神：107 剩余属性点：5 注：虽然你不想承认，可你还是变强壮了。 仔细的感了一番身体的变化后，宋何握了握拳，伸了个懒腰。 然后他走到书房中拿了一本最近新买的书，准备在睡觉前读完，权当做助眠的消遣。 两周前，精神力破百的时候，他就发觉自己想睡依旧可以睡着，可是睡眠已经不再是每天的必需品，只要睡足两个小时，两到三天之内是不必担心会有精神疲劳的情况出现。 而智力属性则更早破百，当时那种脑海中云雾尽散的明朗舒畅感，到现在他都记忆犹新。 “体力和体质破百的时候会是什么感觉呢，真的很期待啊。” 宋何躺在床上，随意的翻开书，眼珠转动间几乎是一秒一页的读着，不一会就将一本书读完了，整个过程不超过五分钟！ 借助速读消耗些许精神，能够更好的享受睡眠，这是宋何总结出的一个经验。 然而就在宋何进入睡眠六个小时后，脑海中突然响起的系统提示音让他一个机灵坐了起来！ “叮！” “紧急任务：疯狂的逃犯。” “此任务为强制领取任务，请少主于72小时内完成。” 宋何皱眉打开系统，只见一个刺眼的红色任务躺在任务列表中！ 紧急任务：疯狂的逃犯（未完成，剩余时间：72小时） 任务简介：榆城市监狱内发生囚犯集体越狱事件，造成五名狱警重伤，十二名狱警轻伤。请与72小时内，将逃犯抓捕归案，接受法律的制裁。 目标人物：方大同，胡牛，赵臼山，武恺忠，白和伟 目标距离：方大同（42198米），胡牛（42197米），赵臼山（42192米） 任务成功奖励：50属性点，500追凶积分，系统商城抽奖卷5张。 任务失败惩罚：扣除1000积分 “扣这么多，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宋何吃惊之余，也对系统的惩罚力度有些咋舌，悄悄的翻身下床，安静快速的穿戴好，直到出门都没有惊动父母。 凌晨三点的街头依旧黑如深夜，狂奔在路上的宋何显得极为突兀，可当他赶到南城区警局的时候，竟发现这里已经来了不少警员，赵从军和手底下四个徒弟更是一个不少！ “你怎么来了？”赵从军见宋何来了很是诧异。 “这么大的事情，我不来能行吗。”宋何直接站到他身边。 赵从军也不在意，更不问他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继续对众人说道：“这是一群穷凶极恶的歹徒，他们在越狱的过程中袭击了狱警，抢夺了武器，所以极度危险，我们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对！” “那个谁、那个谁和那个谁！和我一起去临时指挥部！”赵从军大刀眉跃动，玄学力大开：“那个谁和那个谁安排人手，做好准备随时待命！” 说完赵从军就向外走去，宋何、程斌和吴雪蕊紧跟在他身后，而孙小海和周凯则安排人手清点装备，做行动的准备！ 飞驰的警车上，宋何不停的盯着系统，很快确定了十余名逃犯的大概位置，却发觉自己忽略掉了新出现的一个c级任务。 不过现在时间紧急，他并不准备理会，可是看到任务名称的时候，毅然点击了领取！ c级任务：越狱胁从者。 楚天：被迫胁从越狱。成功抓捕奖励1属性点，10积分。 王元彬：被迫胁从越狱。成功抓捕奖励1属性点，10积分。 陈勇：被迫胁从越狱。成功抓捕奖励1属性点，10积分。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宋何心中倍感奇怪，细细看去，却发觉这些c级任务目标足有二十余个，大部分人距离相近，可是也有零星几个没有和多数人聚集在一起，显然是选择了独自逃跑，所以距离各异。 而最关键的是，这些人没有一个向方大同等人靠近，甚至两伙人隐约有互相远离的趋势！ 宋何眨眼间已经想明白：这二十余人是被方大同等人抛弃的炮灰，专门用来吸引警方的注意力，为策划越狱的一众主谋们拖延逃亡的时间！ 意识到情况复杂，宋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飞快的思考对策。 专心开车的程斌也知道事态严重，没有放过一个红灯，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东城区的临时指挥部，还没等停稳车，赵从军已经打开车门跑了下去！ 市局征用了东城区警局的大型会议室，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都是各个警局内的一二把手，宋何与吴雪蕊碍于资格不能进去旁听，只能站在门外等着。 不一会，应急决策会议就开完了，而除了赵从军和程斌外，其余的几名局长副局长纷纷离开会议室，面色各异的开始打电话。 宋何见状，心头一跳，给吴雪蕊打了个眼色，恰好看到程斌面色难看的走出来，冲两人打了个进来的手势。 刚走进了会议室，就看到赵从军表情坚定地冲着三个人敬礼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宋何眼睛一瞥，就知道那三人是市局的领导，而追捕逃犯的重任，已经落在了赵从军的肩上！ 随着三名市局领导离开会议室，赵从军深吸一口气，对宋何三人说道：“我立下了军令状，两天之内将这些人抓回来。” 宋何眼睛一眯，明白这是有人推波助澜，不然以赵从军的资历，这种事情哪里轮得到他头上！ 然而赵从军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语气极为坚定： “这次行动我是总指挥，各个警局会全力配合，我们要做的就是尽最大的努力在这些人危害社会安全之前，将他们抓捕归案！” 第四十一章 雷霆出击 听了赵从军的话，宋何点点头，这个时候不是计较谁推波助澜的时候，况且有系统相助，不愁这次任务会完不成，然而重点在于不能给榆城百姓造成太大的危害！ 想清这一点，宋何冷静的问道：“预计出动多少警力？” “二百优秀警力，还有近百特警随时待命。”赵从军毫不犹豫：“各个城区警局和基层警局都要抽调人手。” “多久能到？”宋何又问。 “二十分钟！迟到未到者降职记过！” “明白了。”宋何点点头说道：“我有两个要求。” “说！” 当马学先接到卫志海的电话的时候，他正准备带着虎牙出门遛弯，然而通话完毕的那一刻，他十年如一日般稳定的左手竟然开始微微的颤抖，以至于蹲坐在地的虎牙猛地爬起来，警戒的竖起了耳朵。 因为它能清晰的感受到，马学先紧张而兴奋的情绪顺着手中的狗绳传递给它，仿佛他们从前共同执行任务时的那段日子。 马学先很快控制了情绪，安抚好虎牙，简单穿戴后便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警局，同时一边整理思绪一边给刘仁伟打电话。 刚刚卫局说抽调优秀警力执行全市联合行动，由南城区警局局长赵从军出任总指挥，缉捕越狱的囚犯。 嗯？ 南城区？ 赵从军？ 宋何！ 马学先脑子飞速运转，却依旧想不明白这其中有没有宋何参与，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以最快的速度将卫志海传达的信息告知刘仁伟。 而当他们两人骑着巡警摩托赶到东城区警局的时候，差点被面前史无前例的大场面惊掉了下巴！ 只见东城区警局的大门外，几十辆警用摩托和十余辆警车，在负责引导的警员指挥下，井然有序的划分成五个方阵。 当马学先进入了北城区警局的方阵，依然能够看到不断赶来的巡警与警车！ 五分钟后，一众榆城警界的大佬们出现，而长着一双标志性大刀眉毛的赵从军越众而出！ 只见他面色肃然的拿着扩音喇叭喊道：“中城区王金华、刘辉！东城区姜海、成涛！南城区孙小海、周凯！xc区吕杰、赵岩！北城区马学先、刘仁伟！出列！” 话音刚落，被念到名字的人迅速从五个方阵中跑出来，眨眼间已经站在赵从军面前整齐划一的敬礼，个顶个的腰背挺拔，正气凛然！ “现在，有一群丧心病狂的囚犯打伤狱警后越狱，就隐藏在榆城！” “我们每晚一秒抓到他们，榆城的百姓就多十分的危险！” “在场的每一个人，无论警衔职位！将是挡在这些亡命徒与平民之间的最后一道防线！” “所以就算是牺牲！也要给老子稳稳地站着！决不能后退一步！” “你们几个，是各城区最优秀的警员，也是今晚负责带领各城区警员的领头羊！” “而你们的任务，就是带领各自的队伍，以最快的速度协同行动，追捕逃犯！” “听明白没有！” 赵从军的话一如他本人一般直击人心，肃然站立的十名警员极为统一的敬礼吼道： “保证完成任务！” “分配任务！”赵从军掷地有声，将任务一一分配下去，大喊道： “出发！” 一声令下，五个方阵化作十股车流，井然有序的沿着街道四散而去。 宋何跟着赵从军师徒钻进指挥车，他看着数量惊人的警员洪流，眯起眼睛冷冷的看着系统中一个个目标，眼眸内寒光闪烁。 “去阳光路！” 赵从军话音刚落，指挥车轰然启动，直奔目的地！ 奔行途中，赵从军冷静地坐在指挥车中，根据不同队伍按情报反馈，下达了一个个指令。 同一时间，在东城区警局的临时指挥部内，十数个监控屏不停地闪烁着，将追捕现场的实时情况反映到指挥部，再由专业的警员汇总给在坐的每一个人。 而如今坐在指挥部内的人，除去汇总情报的警员外，只有十一个人，分别是各城区的一二把手和市局的三名领导。 三名领导坐在最靠前的位置，一边听着警员的汇报，一边看着监控，一言不发，却均是面色沉凝。 在他们身后，八名局长副局长则是面色各异，不时低语一句。 “这个人手安排，有点不稳妥吧？” 一个声音低低的响起，一名市局领导听到后向后一瞥，发觉是一xc区警局副局长方元平，只见他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道：“现在还不确定逃犯的位置，这样的行动会不会太难道赵从军认为首重不应该是确定逃犯位置吗？” “谁知道呢？”又一个声音响起，却是北城区副局长吴坤，他叹了一声道：“真的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两人说罢就不再言语，可每一句话都清晰地传到了周围人的耳朵里，一时间众人神色各异，有几人开始低声议论。 这时，年过半百，五官依旧凌厉英挺的榆城市警局局长秦远征低声道：“都看着！等前线的消息！” 话音一落，众人不再言语，眼尖的人却发觉，秦远征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指挥车中的赵从军并不知道指挥部内的事情，不过即便他知道了也不会在意，顶多骂一句无胆鼠辈后继续雷厉风行的打击犯罪。 而宋何则心有猜测，但却同样不在意。毕竟临出行前他与赵从军约定，抓捕计划的第一步由他来制定，如果效果好，宋何可以继续下一步计划，而赵从军如果感觉不妥，可以随时喊停。 但是，怎么可能效果不好！ 其实宋何知道，让赵从军做这样的让步何其艰难，毕竟在这种情况下，一旦有所闪失，身败名裂已经是最好的下场。 他当然也明白其中的深浅，所以宋何打定主意要让赵从军获得完胜！ 四十八小时？ 超出四个小时都算你们赢！ “王金华、刘辉，你们带人封锁明泽街！向工业园区展开地毯式搜索！” “姜海、成涛，你们封锁长宁街！向工业园区展开地毯式搜索！” “吕杰、赵岩，分别以最快速度赶至汇安路南口与北口，相向快速搜索前进，汇合后封锁汇安路！向工业园区展开地毯式搜索！” “其余人，由阳光路向北城区方向搜索前进！” “所有搜索队伍，发现线索立马通知随队特警，协同抓捕！” 赵从军将宋何的抓捕计划一字不落的布置下去，十分钟不到就得到了回馈！ “王金华分队于明泽街逮捕逃犯两人！” “赵岩分队逮捕一名逃犯！” “成涛分队” 二十分钟后，十九名嫌疑人依次落网，而三条街道则刚刚完成封锁！ 宋何心中冷笑，这三条街道位于东城区一个工业园区，恰好将几间工厂围在中央，而这几座工厂中的一座，就是一众c级任务目标的集合地点！ 行动之前，宋何就笃定工厂中的逃犯只是炮灰，是越狱案首脑们丢出来的诱饵！ 在这些诱饵在到达所谓的集合地点后，必然会因为首脑的消失陷入混乱！ 而在短暂的混乱过后，由于意见难以统一，则一定会导致分裂！至于分裂后逃犯们的动向，不外乎抱着一丝希望继续等待和四散逃亡两种。 刚刚被捕的十九名逃犯，就是一部分四散逃亡的逃犯！ 尚未被逮捕的几人，除了还有三人依旧待在集合地点，等待着永远不可能出现的接应。其余的人则在工厂区内来回乱窜，却被越来越小的包围圈压缩着活动空间，距离被逮捕也就几分钟的时间。 指挥车内，一众负责联络和发布指令的警员听着前线的一声声反馈，不由自主的看向赵从军，目光中充满了敬佩！ 行动开始不到一个小时，就找到了越狱的逃犯，效率之高，简直骇人听闻！ 赵从军强忍着车内警员们注视礼带来的不适，摸了摸自己的大刀眉毛，心头同样惊讶莫名，不由得暗暗瞥了宋何一眼。 宋何感受到赵从军的目光，耸了耸肩低下了头，继续飞快翻阅着手中各种各样的资料，以及这次案件中监狱方提供的监控视频。 其实他还可以加快追捕速度，毕竟系统里的目标距离精确到了米。可是关注这次行动的人太多了，指定一个范围已经很逆天了。如果再精确到逃犯们逃哪儿他指哪儿，事儿恐怕真的就遮不过去了。 不过即便如此，追捕逃犯的速度之快依旧让人难以置信，尤其是赵从军指挥着警员们恰到好处的将一众逃犯包了饺子，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天马行空的神来之笔！ 随着工业园区的最后一寸土地被搜索完毕，赵从军很干脆的下令：“原地审讯！核对越狱人数！追查遗失枪支！” “是！” 东城区临时指挥部内，监视屏前，负责汇总情报的警员们一脸的兴奋崇拜，汇报前线情况的时候，声音中都透着一股子骄傲和振奋。 在他们坐姿挺拔的身后，十一名大佬一言不发，市局领导们不约而同的微微点头，秦远征的眉头不知何时已然松开，整个人显得轻松了很多。 至于他们身后的局长副局长们，则是神色各异，有的赞许，有的沉思，有的频频点头，而三两个别有用心的人则不安的扭动了一下身子，心虚的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在同事们投来的目光与议论声中，咬牙硬挺着。 单章 写这本书之前，有很多顾虑，然而一旦开始码字，我就知道，自己再也停不下来了。 然而决定码字的时候，也没有想到会遇到恁多的事情，不过好在这些事情对我的书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不过即便如此，每天依旧会数次点进章节中，确认自己的辛苦没有无故消散后，心中默念幸甚至哉，然后继续雕琢剧情。 书中的每一个人物，我都会尽力描写的鲜活一点，在努力为他们编织人生的同时，也会为自己不够强大的笔力而纠结。 从发出第一章至今，新人依旧是新人。可不知不觉中已经有众多看官大佬赏阅拙作，中间或鼓励或建议，于我帮助良多，且意义重大。 而每每想起能得到各位看官赏识，总觉三生有幸。因此也就越发不敢怠慢，字里行间总想雕琢的更完美些，以回报诸位。 特此，新人左记，愿以诚事书，持之以恒，回馈诸君！ 感谢支持！ 左记，拜上 第四十二章 围追堵截 明确的指挥和高效的行动给了所有人信心，越狱人数很快就核对清楚。 “报告！逮捕二十五人，十二人在逃！遗失枪支十三支，去向不明！” 一声汇报，再次让所有人的心提了起来，个别人更是眼睛一亮松了口气！ 指挥车内，赵从军不动声色的说道：“知道了。” 然后他看了宋何一眼，就见他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便让吴雪蕊切换了通讯频道。 “马学先、刘仁伟、孙小海、周凯，汇报搜索情况！” “东城区与北城区交界处，一家男子服饰店以及一家便利店遭到洗劫！现场遗留有榆城监狱劳改犯的服装！正沿途搜索！” “东城区阳光北路发现被遗弃的监狱车辆，以及一辆车门被破坏的私家车！正在沿路搜索！” 汇报刚罢，指挥车中的警员们纷纷振奋精神，再次将目光投向赵从军。 “逃犯可能已经获得了交通工具，我会联络交通部门调取监控！你们立马停止搜索，以最快速度沿路追捕！”赵从军说罢又让吴雪蕊将通讯频道切回来，将北城区的情况简单说明后指挥道：“吕杰、赵岩带人将逃犯押回警局！王金华、刘辉、姜海、成涛率队沿阳光路赶往北城区案发地点，展开地毯式搜索！一有发现，立即汇报！所有特警向马学先和孙小海方向靠拢，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说罢又对指挥车驾驶员说道：“我们也向马学先和孙小海方向靠拢！” 话音刚落，指挥车就冲了出去。 而这时，距离马学先孙小海的汇报才仅仅一分钟。 东城区临时指挥部内，面对赵从军这一番行云流水般的指令，在场众人无不动容，虽说还没有抓到嫌犯，却让提心吊胆的人却莫名踏实了些，也让别有用心的人再次咬牙切齿起来。 获得交通部门的视频资料后，赵从军毫不犹豫的丢给了宋何，而宋何在飞快的察看了一遍之后，再结合监狱提供的监控，心中终于笃定。 曾经被抓捕归案的盗窃犯白和伟，绝对这次越狱事件背后的主脑之一！ 从越狱开始，再到后来的洗劫商店和偷盗车辆，所有的犯罪行为最大限度的避开了监控摄像头，导致原本覆盖率就不高的监控几乎没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放下视频，宋何看着系统，发觉方大同等人的距离变化波动渐渐变小，从50公里开始稳步缩小，不由得心中冷笑。 要知道宋何从来没有间断过完成c级任务，而随着刚刚二十五名c级目标被捕，系统的侦测范围半径已经扩大到了80公里！ 况且他还有压箱底的系统地图没有动用，即便脱离了沿途的监控，照样能将一众目标抓捕归案！ “监控我看过了。”宋何登上指挥车一来第一次发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他站起身，指着一副榆城的电子地图说道：“他们越狱后很快就和被逮捕的逃犯分散，由于他们的主要目的是逃跑，所以很谨慎的没有惊动沿途的平民，仅仅通过盗抢商铺进行伪装。” “而在他们沿着阳光路逃窜的过程中，以最快的速度获取了交通工具，同时也对汽车进行伪装，之后便逃向北城区边缘。” “接下来在这里。”宋何指着北城区边缘的一个位置，手指一拐道：“他们变更了逃逸方向，改走了小路。因为大路仅此一条，一旦继续走下去，他们无法躲开大路上的监控摄像头，很容易暴露行踪。事实也确实如此，我对比了交通部门提供的资料，在大路与小路十字路口之后的监控视频中，再没有嫌疑车辆通过。” “而改走未设置监控的小路之后，一方面可以脱离监控，另一方面也能够有效的隐藏踪迹，混淆追捕方向。” “至于这条小路，是通往柴村的两条路之一。”宋何说着看向若有所思的赵从军，认真的说道：“以他们的速度计算，半个小时之后他们就会到达柴村，到时候” “不能让他们进柴村！”赵从军极为果断的做了决定，接通马学先的通讯：“马学先、刘仁伟，你们熟悉北城区，从现在起，立即带队为特警队开路，必须在二十分钟之内，避开柴村东面的兴宁路，走柴村南面的白云路，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绕到柴村东口设卡，拦截逃犯！明白没有！” 通讯那头传来马学先粗重的呼吸声，紧接着一声大吼响起：“保证完成任务！” 赵从军紧接着接通徒弟孙小海的频道：“那个，咳咳，孙小海，你和周凯稍后转道进入兴宁路，然后带着随队特警推进，时刻与马学先保持联络。注意，速度不能过急也不能过缓，一定要配合马学先将逃犯堵在柴村外面！明白没有！” “是！” 听着通讯器那头的声音，赵从军稍稍放下心来，调整心情，准备应对极有可能发生的恶战。 宋何看着地图，大脑全速运转，预想着各种可能，丝毫没察觉吴雪蕊看向自己的目光。 与此同时，三辆样式各异的小轿车行驶在兴宁路上，由于路面较窄，路况也不是很好，导致三辆车的车速一直提不起来。 可即便如此，三辆车依旧竭尽所能的加快速度，似乎司机一点也不在意路况对车子的损伤。 头一辆车内，白和伟面色平静的坐在副驾驶上，端详着戴在手上的手套，长长的出了口气。 似乎对他来说，不用再面对手上不对称的戒痕，是一种渴求已久解脱。 “切，有什么好看的，都看一路了。” 车后排传来一声嗤笑，白和伟眼睛一撇，说话的是一个身材宽大的光头，仔细回想了一下，才想起了他的名字，方大同。 “你不懂，这是我的执念。”白和伟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现在我都没想明白，他们是怎么发现我的。”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想那么多有个屁用，想想怎么过下半辈子才要紧。”方大同闭眼靠在座椅上，貌似放松，手中却依旧紧紧的握着从狱警处抢来的手枪，仿佛随时都准备开枪一样。 负责驾驶的司机时不时的扫一眼后视镜，见最担心的情况始终没有出现，不由的松了口气，笑道：“小白，可以呀。你说你咋就能找到这监控的死角呢。我当初就是被监控拍了才被抓住的，要是有你这本事，现在指不定在哪儿逍遥呢。” “没什么，接触的多了就明白了。” 白和伟应付了一句，看了眼仪表盘上的时间，五点十三，然后随意的看向车窗外。 此时太阳还没升起来，天光却是亮了，道路两旁的田地里种满了庄稼，偶尔路过一片特别整齐的农田时，白和伟心中都会轻松一些，渐渐地，就不愿将目光收回来了。 自从他被捕后，原本还不算太严重的强迫倾向急剧加重，双手手指上不对称的戒痕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严重时他竟会出现砍掉两个食指这种疯狂的想法，好让剩下的手指对称一些！ 后来，他的开锁技巧被狱友得知，很快就引来了方大同等一行人，而他为了能够摆脱强迫症的折磨，回到从前那种生活，便毫不犹豫的协助方大同等人制定越狱计划，并在今天凌晨成功出逃！ 白和伟深深的吸了口车窗外的空气，看着车窗外一块块整齐的农田，表情渐渐柔和，就连原本并不算喜欢的青草味道，在这个时候也可爱了起来。 二十多分钟后，得益于不惜一切代价的驾驶，他们比预计时间要早一些来到了柴村外。 而就在他们距离柴村还有五百米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警笛声！ 车内的人瞬间炸了毛，方大同握紧手枪下令道：“快！进村抓人质” 然而他话音未落，前方的村口突然驶出三辆警车，呼吸间已经呈品字停在了村口，将进村的路死死地堵住，同时也逼得三辆小轿车停在了路中央！ 紧接着后面的警笛声飞快接近，数辆警车很快出现在众人眼中，眨眼间就停在了小轿车后面数十米处。 十二名逃犯或惊恐或愤怒的在三辆车内乱作一团，数十名警察则借着警车的掩护，掏出手枪瞄准轿车！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赵从军的声音从指挥车顶上的大喇叭中传来，威严且不容抗拒！ “干！” 包大同飞快的打开车门，大喝一声跳下车，飞身扑向路边茂密的玉米田！然而还没等他的脚落地，一阵破空声忽然响起！ 嗖！ 包大同心头一震，顿时觉得大腿一疼，一支带着尾翼的注射器不知从哪里飞来，准确的命中了他！ 手忙脚乱的拔掉注射器，才发觉里面的不明液体依已然注射进了自己的大腿。 他依然不甘心的想要逃进玉米田，可是中枪的腿一阵发麻，转眼间竟然抬也抬不起来，让他一个踉跄坐倒在地！ 包大同的惨状进一步引起了逃犯们的恐慌，可看着停在远处的警车，以及玉米田内不知隐藏在何处的警员，即便手中握着手枪，却也没给他们带来丝毫能够逃出生天的希望！ “放下武器！投降是你们唯一的选择！” 赵从军经过放大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阵警笛声，带给一种囚犯难以想象的心理压力。 “拼了！” “冲出去！” 逃犯在车内呼喊，却没有一个人真的冲下车，纷纷色厉内荏的看着一个个同伴，张皇失措！ 而相比其他逃犯，第一辆车中的白和伟最为平静，只见他略有落寞的叹了口气，缓缓打开车门，慢慢举起双手下了车，一步一步向警车走去！ 很快，两名特警越众而出，将白和伟控制住拽到了警车后面。 既然出现了第一个，很快就有了第二个，紧接着逃犯们相继从警车内走下来，将手枪丢在脚边缓缓向警车走去。 倒在地上的方大同绝望的看着相继投降的同伴，面色狰狞的大骂一句：“我干你先人个狗娘养的！” 话音未落，他抬手就将枪口对准一个投降的逃犯！ 砰！ 玉米田中远远传来一声枪响，方大同身子一软，顿时无力的倒在地上，扬起一丝微尘。 与此同时，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恰好出现在天边，照在方大同身下缓缓蔓延开来的血迹上，让投降的逃犯们加快了脚步。 第四十三章 圆满结束 “你是怎么知道他们的逃亡路线的？”赵从军的声音从警车后排传来，钻进了坐在副驾驶的宋何的耳朵。 “你猜。”宋何笑的很是欠打。 “猜个屁股猜！”赵从军瞪了他一眼，数落道：“你当老子愿意问啊！让你回去做汇报你又不愿意，领导问起来还不是我说！到时候我怎么说？胡说？！还是和你一样说你猜？！” 宋何看了一眼赵从军，见他表面气急败坏实则得意非常的样子，不由失笑，一边组织语言一边问道：“还记得白和伟吗？” “记得。”赵从军略一回想就回忆起来：“谨慎冷静，胆大心细，算是比较难对付的家伙。” “我没猜错的话，越狱计划以及之后的逃跑行动，应该大部分出自他的手笔。”宋何顿了顿继续说道：“监狱发来的资料我看了，牢房的门几乎是在三分钟之内就被全部打开了，并且袭击狱警的人首先是利用监控死角突袭并控制了监控室，接下来才是大规模的袭击狱警。” 开着警车的吴雪蕊点点头道：“这次越狱中逃犯们的行动模式，与白和伟当初进行盗窃时候的行为习惯，有很多相似之的地方。” “没错。”宋何点点头：“无论是越狱还是逃亡，这种利用监控的死角的行为习惯已经刻在了白和伟的骨头里，可以说是很明显的个人标签了。” 赵从军也认可的点了点头，依然执着的问道：“逃亡路线呢？” “马上就说到了。”宋何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越狱过程持续了十分钟，五十余人参与其中，成功逃出来的有三十七人，整个过程迅速高效，一看就是有预谋的。” “既然有预谋，那么在成功逃出监狱之后，必然会想办法逃避咱们的追捕，而通过伪装抹掉身上囚犯的痕迹只是基本，在逃亡过程中保持低调才是最重要的。” 赵从军若有所思：“没错，然后呢？” “仔细想想最先被我们抓到的那一批逃犯。”宋何引导两人进行回忆：“他们在逃跑的过程中根本没有刻意隐藏行踪，甚至于途中数次惊动居民，导致了三户居民先后拨打电话报警。而依照这些报警电话的时间和显示的地点，以及之后再没有出现类似的报警电话，我能够判断出他们当时所处的位置是工业园区以内，所以我才会让你在第一时间包围那里。” 赵从军恍然：“因为去晚了他们就会分散逃跑？” “没错。”宋何点点头：“并且对他们在出逃后的行为进行分析后，我基本可以判定，这一群人不具备策划越狱并且执行的能力，所以越狱事件的首脑一定不在这群人中间，那么这一群人必然是越狱策划者们抛出来的诱饵！” 赵从军和吴雪蕊一边听一边思考，努力跟上宋何的思路，只听他继续说道：“可是无论越狱首脑们逃窜的方向如何隐蔽，总要遵循一点，那就是距离诱饵越远越好。” “工业园区地处东城区南部，相对于边缘地带的监狱来说更加靠近南城区。而南城区人员成分复杂，治安混乱，监控覆盖率又是榆城市最低，确实是隐藏和逃亡的首选之地。并且我们在发现那些诱饵之后，也会有很大可能猜想一部分逃犯已经逃往南城区。” “故意营造假象！”吴雪蕊略一思索，瞬间明白过来，看了一眼宋何后说道：“如果是两个月之前的南城区确实很好隐藏，可是现在逃往南城区的话就不好说了。并且这样一来，和诱饵的逃亡路线会有一部分重合，有可能暴露自己，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反方向逃离。” “看来，他们有渠道获得外界信息。”赵从军也点头道：“在那个时间点，市区是重点布防区域，再加上他们藏匿的速度远远及不上全市警员排查的速度。这样一来，能够选择的逃亡方向就不多了。” 吴雪蕊帮赵从军总结道：“只有治安比较差的北城区。毕竟监狱在东城区，作为案发地，咱们必然会以最快的速度做重点排查。而且，他们需要进行伪装和能够摆脱警方追捕的交通工具。” 宋何有系统，再加上强化后的超级大脑，由果导因很是迅捷，见两人的思路已经一步步跟了上来，笑了笑道：“有白和伟为他们规避监控，他们就有了在市区内更换衣物进行伪装和寻找交通工具的胆子，并且他们为了防止我们循着这些踪迹追上去，必然会在途中变更逃亡的路线，以混淆我们的视线。” 赵从军摸着眉毛思索，待完全消化了宋何的推理后，开口道：“别怪我追问，这件事情我不解释清楚，免不了又是一场风波。” “明白，我是那么不通事理的人么。”宋何笑着摆摆手。 其实他在行动中就一步步完善了说辞，毕竟为了不影响到榆城市的平民百姓，自己帮助赵从军在极限时间内抓到了逃犯。 这样的高效的战果若是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指不定别有用心的人会编排出什么夸张的谣言来。 不过经此一事，赵从军在榆城的分量可就重了，而宋何为他量身定制的黄金甲计划就变成了可有可无的锦上添花。 果然还是老话说的还好：危机危机，只要是坑不死你的，全能变成你的机会！ 回到东城区警局，赵从军刚刚走进临时指挥部，就看到榆城市警局局长秦远征带头起立，面带欣赏的向他敬了一个极为标准的警礼！ 赵从军立即站定，干脆利落的立定回礼，腰背笔直坚挺：“任务完成！请领导指示！” “好！好得很！” 秦远征笑着喝彩鼓掌，顿时整个会议室中掌声四起，所有人拍着手的同时，看向赵从军的眼神中意味各异，只是有个别人脸色比较灰败，被宋何一一记在心里。 随着掌声渐歇，秦远征已然来到赵从军面前，拍着他的肩膀道：“这次行动指挥的很好，尽快总结报告，其中不少地方很有搞头，对往后的工作也有很重要的指导作用。” “是！” 赵从军干脆地应了一声，心头却有些愧疚的看了身后一眼，发觉宋何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不由一叹。 宋何看着赵从军和一众大佬离开，并没有一起跟去，能说的他都在回来的路上说了，他现在所想的，是怎么处理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家伙。 想着想着，眼睛不由自主的眯了起来。 “喂，别想那些不该想的事情啊。”吴雪蕊忽然拍了宋何的肩膀一下，将他从沉思中唤醒。 “难道放过他们？”对与吴雪蕊的聪慧，宋何心中有数，她的劝阻也在意料之中，可他却不打算放弃。 “我也很生气，可是现在不是时候。”吴雪蕊耐心的说道：“他们的行为就结果看来，叫做有识人之明，你明白这个评价背后的意思吗？” “我又不是傻子。”宋何笑了，心中说道：意思就是谁都能动他们，唯独老赵不行。 “你明白就好。”吴雪蕊也笑了：“所以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最起码，你不能让我和师傅看出端倪来。” “难度会不会太大了。”宋何闻言，顿时感觉小雪警花和自己还真是心意相通，心头一宽，腆着脸道：“搞定了有奖励没有？” “乖啊，搞定了再说。”说完吴雪蕊摸了摸宋何的头顶，就笑着离开了。 宋何吸了吸鼻子，强化后的嗅觉硬生生从空气中抓到了一丝带着紧张的清淡香味，看着吴雪蕊像是脚底装了弹簧般的脚步，顿时乐了：又让马儿跑，还让马儿不吃草，也就是你，换个人坟头草都成草木灰了。 说完，他将目光挪向了依旧停留在监控屏前的几名警员，笑呵呵的走向他们。 当宋何回到家中的时候，恰好是早饭时间，见儿子风尘仆仆的走进家门，宋父招呼道：“正好，快来吃饭吧。” 听到父亲的话，大脑高速运转带来的饥饿感瞬间涌了上来，笑着答应一声坐在餐桌边。 宋母将一碗豆浆递给他，一边仔细打量一边说道：“你说你大早上起来就不见人影了，这个顾问的工作这么辛苦吗？” “这不是突发情况么，你儿子现在受重用得很，离了我他们都转不开。”宋何笑呵呵的答了一句，再耐不住饥饿，便准备将豆浆一口气干掉。 “不会是因为那个特别漂亮的吴警官吧？” 宋母眨了眨明亮的眼睛，一句话差点让即将进入宋何食道的豆浆跑偏了！ 宋何喉结滚动，发出鸽子般的咕咕声，硬是用绝大的毅力让一碗豆浆维持既定路线滚滚前进，一滴不落的进入胃里，这才松了口气道：“妈耶，你这是想让豆浆造你儿子的反吗？” “要是没鬼，反应怎么会这么大？”宋母兴奋劲上来，冲宋父招收道：“老头子，快来快来，有内情！” “哪有什么内情。”宋何心虚的抓起两个馒头，一溜烟的跑回了卧室。 嘴里嚼着馒头，宋何回想着回家路上行色匆匆的行人和那种莫名祥和的氛围，对于赵从军迎难而上扛下任务时的心情颇有些感同身受。 “老赵啊老赵，你这一身的人格魅力，不让老百姓了解了解多吃亏啊。” 说罢拿出手机，淡定的编了个信息，发给马学先。 第四十四章 惊人后续 北城区警局内，马学先因为在行动的最后关头，带领特警快速而完美的布置防线并堵截了逃犯，让北城区的巡警队出尽了风头，顿时成为了警局明星。 而马学先在整个抓捕行动中的出色表现，也侧面证明了卫志海的眼光精准，让他在领导及同行们面前很是涨脸，于是不由得动了提拔马学先的念头。 至于吴坤，出了东城区警局后，就借身体不适为由回了家中，到现在手机关机不联系任何人，当然，这个时候也没什么人愿意联系他。 就在宋何编辑信息的时候，明星警员马学先却有些犯愁。因为在北城区警局内，无论他在哪里出现，都会有数道饱含羡慕与赞赏的目光注视着他，虽说这是他曾经做梦都会笑醒的待遇，可依旧让他有些不适应。 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躲一躲的马学先，恰好收到了宋何的信息，便不动声色的来到卫生间，悄然打开。 短信很快看完，然而他心中却很是愕然，不由得又看了几遍。 信息很简单，大部分是交代行动方向和提醒的话语，只在最后有几句话，是关于一些人言行的描述。 而马学先之所以将这条短信一看再看，关键就在于这些人当时所处的时间和地点！ 抓捕越狱囚犯的行动过程中！ 行动临时指挥部！ 这两个因素结合起来，再加上那些心怀叵测的言论，马学先略一思索就觉得头皮发麻。 可于此同时，他也隐隐有些兴奋，回想曾经所遭受的排挤，所经历的那些打压，谁又能够真正的一笑而过！ 马学先闭上眼睛，牢牢的记住了宋何发来的内容。不一会双眼睁开，控制着因兴奋而微微发红的手指，在手机上快速操作，毫不犹豫的删掉了信息。 当他走出卫生间时，已经心平气和恢复如常，只是插在口袋中的手，依旧牢牢的握着手机。 而刚刚吃完早饭的宋何，正在去往俱乐部的路上，回想了一遍自己发给马学先的信息，心中笑了：耐心，再加上自然而然的引导，才会收获意想不到的果实。 当天中午，凌晨时分的越狱事件以及之后的抓捕行动就传遍了榆城的大街小巷，成为所有人饭桌上的谈资！ 消息传播速度之快，让宋何对新闻工作者的效率咋舌的同时，也表示了理解：毕竟越狱事件不是小事。 要知道，囚犯在当天凌晨的逃亡中难免会被居民注意到，再加上几乎是全市警员参与行动的大动静，新闻不进行报道才是奇怪！ 好在行动够快，在大部分居民出门前就已经结束了抓捕。这样一来，警方也有了足够的时间和榆城市媒体沟通，通过对精确而迅速的抓捕行动进行重点宣扬后，成功将这次恶性事件的影响降到了最低，让老百姓依旧能一如既往的正常生活。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的细节被披露了出来，毕竟参与行动的警员也有家人，而这些数量庞大的半知情者，就是细节的流出端口。 越狱、分散逃跑、精准包围、精确指挥下的围追堵截等等信息一个接一个传进榆城居民的耳朵，再从他们的嘴中扩散开来，很快就成为了现象级的讨论话题，一连数天热度不减。 而日常出勤的巡警们，受到的关注更是直线上升，几乎每一次执勤都会被路上的行人凑上来询问，以至于部分巡警在睡觉时说的梦话都和这次行动有关！ 更有甚者，拉着巡警问东问西的人当中不乏一些媒体记者，他们在街头采访的过程中也确实得到了不少官方未曾披露的信息。 渐渐地，南城区警局局长赵从军进入了记者的视线，虽说头一天和警方沟通时，就已经知道了这位长着大刀眉毛的局长是追捕行动的总指挥。 可是，当记者们在偶然间将目光转移到他的从警经历上时，心思灵活的人顿时意识到： 挖到宝了！ 三代从警的警员世家！ 积功升职成为榆城最年轻的乡镇警局负责人！ 迎难而上请调治安最差的南城区！ 半年内解决南城区治安问题！ 在新闻记者的眼中，林林总总无论哪一条，都足够就着越狱逃犯追捕的热度来一次专题报道。 于是，媒体就向南城区警局提出专访赵从军的要求，并且立马就得到了答复： 拒绝专访！ 原因嘛，是因为赵从军不愿意 最终，媒体为了达成目的采用了曲线救国的方式，直接向市局提出要求。而秦远征也出于树立警界榜样的考虑，让赵从军做了妥协： 依旧拒绝专访，但是可以采访几个问题。 终于，在追捕行动后一周，赵从军不情愿的在自己的办公室中接受了媒体的采访。 当宋何看着赵从军在镜头前别扭的摆出一本正经的模样，心中早已经笑翻了。 而站在宋何身旁的，是赵从军的四名得意门生，一个个面色各异，不过有一点与宋何相同，那就是都在憋着笑。 “让师父冲锋陷阵容易，面对记者的长枪短炮就难了。”孙小海嘴角抽抽着说。 程斌周凯纷纷点头认同，各自暗笑。吴雪蕊则疑惑的扫了宋何一眼，不知在想什么。 采访过程只有不到半个小时，而由于赵从军的僵硬和不自然，导致一些镜头注定因为效果问题不能播出。 不过也不知道是赵从军的幸运还是不幸，整个采访过程都被宋何偷偷录下来并发给了程孙周吴四人。 至于视频会不会流传开？赵从军知道的后会有什么反应？宋何完全没有考虑，反正他决定最近绕着点老赵走。 视频，打死也不删！ 没过多久，赵从军接受媒体采访的事情就传遍了榆城市内的大小警局，可相比外界对这些话题的热衷，榆城警界内部的气氛却开始变的古怪起来。 而导致这种变化的，是一些流传在警员之间言论。 当赵从军指挥追捕行动时，某些人在临时指挥部的说了一些话，虽然他们并没有说什么过激的内容，可言语中暗有所指的味道，再加上他们的特殊身份，让着一切都变得诡异起来。 北城区警局副局长吴坤！ xc区警局副局长方元平！ 两人都曾是南城区警局局长的候选人，同时也是赵从军出任追捕行动总指挥的首倡者！ 一时之间，众皆哗然！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在得知两人的那些言论和背景后，都会在脑海中勾绘出一副画风阴暗的画卷。 而就在警局内流言四起的时候，事件的当事人之一，吴坤，正坐在自己办公室内中懊恼不已：事情怎么会演变到这样的境地，当时我明明只是随口附和了一句而已 到底是谁传开的？ 这个疑问无数次出现在他脑子里，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当时坐在临时指挥部中的人虽说没有多少，可负责汇总消息的警员们他可是一个都不认识，根本没法追查。而如果是其他的局长副局长们甚至市局领导暗中传出来的 想到这里，吴坤心中一叹：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不管是谁散播出来的，他现在的处境都不会再有转机，与其继续受煎熬，不如趁着还有机会选择退路。 同一时间，榆城市警局局长办公室内的电话忽然响起，秦远征缓缓接起： “哦，方元平啊，有什么事儿吗？” “交流互助？没错，是有这么个项目。” “对，咱们是和项城交流。” “项城牛尾镇？” “你可考虑清楚，那地方条件艰苦的很，并且这一去就是五年。你一旦下了决定，可就不能反悔了。” “行，我考虑考虑。” 挂断电话，秦远征的右食指轻轻在办公桌上敲打着，回想着当初临时指挥部中的情形，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个方元平，这会儿倒是有斗志了。” 一周后，两份申请送到了榆城市警局。 吴坤因身体原因，申请提前退休！ 方元平申请参与交流互助计划，调任项城牛尾镇，担任牛尾镇警局局长！ 而更让人吃惊的是，市局很快批准了这两份申请！ 很快，两名当事人一退休一流放的消息就迅速传播开来，无数警员除了将目光汇聚在赵从军身上之外，对于空出来的两个副局长的位置也是满脑子的猜测。 至于南城区警局内，则是一片喜气洋洋，这一次无论从哪个层面看，赵从军都是大获全胜，连带着南城区内不知内情的居民们的说话声都比别的城区响亮。 身在档案室的吴雪蕊，即便隔着门依旧能感受到警局中昂扬的氛围，忍不住好好的看了宋何几眼，好奇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什么都没做！”宋何喊冤道：“这几天我天天帮着你做案情分析，哪有机会搞小动作。” “你觉得我信吗？”吴雪蕊饶有兴趣地看着宋何抵赖，催促道：“说说，怎么回事？” “你这么了解我，以后我怎么藏私房钱！”宋何厚着脸皮笑道。 吴雪蕊闻言，一只耳朵尖瞬间红了，一瞪眼道：“谁管你私房钱！快说！” 宋何哈哈一笑不再玩笑，有些认真的说道：“我让马学先做了两件事。” “什么事？”吴雪蕊挽了挽耳边的碎发，遮住了发红的耳朵。 宋何竖起一根手指：“第一件事，让他和蔼可亲的巡逻，遇到热心市民，回答可以回答的问题。” 吴雪蕊思考片刻，有些不得要领，问道：“那第二件呢？” 宋何又竖起第二个手指：“第二件事，我让他通过市局熟悉的同事，帮他打听一下，他在执行抓捕过程中，市局领导有没有什么评价。” “就这些？”吴雪蕊有点懵。 “就这些。”宋何看着难得犯懵的吴雪蕊，歪着头笑了。 吴雪蕊想了片刻，若有所思的说道：“解释吧。” “其实问题的关键不在于这两件事，而在于这两件事中马学先的表现以及所说的话。”宋何忍着伸手去摸吴雪蕊头顶的冲动，继续道：“第一件事，马学先通过行为影响到了巡警同事和热心市民，加速了消息的散播，让老赵在极短的时间内成为焦点。” “第二件事，马学先让他市局的同事帮忙询问的事情，只有向当时临时指挥部内的警员求证才能得到答案，而那些警员知道吴坤以及方元平当时所说过的话。” “我明白了。”吴雪蕊恍然大悟：“你通过马学先的同事，让临时指挥部的警员回想起了吴坤和方元平的表现。” “没错。”宋何点点头道：“要知道，人类最难保守住的，就是秘密。因为秘密能带来优越感，可如果不泄露出去，那么这个秘密将毫无价值。而我做的，就是告诉那些警员，吴坤和方元平所说的话，是能够泄露的秘密。” “你怎么保证那些警员一定会说？”吴雪蕊发现了宋何计划中的漏洞。 “因为我是第一个知道这些秘密的人。”宋何笑的很神秘：“还记得行动完毕之后，我找他们聊天了吗？” “是那个时候？”吴雪蕊惊诧。 “没错，当时他们情绪还很亢奋，很好套话。”宋何耸耸肩：“不过后来他们回过味来了，可惜为时已晚。秘密这种东西，要么一直藏着，要么就会无数次的拿出来讲。他们泄露了第一次，再加上我稍加引导，后面的无数次也就不远了。”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你师父成了警界明星，吴坤和方元平在警局内风评一落千丈。而这两件事只要在足够短的时间内同时发生，就会给他们造成巨大的压力，扛不过去的话，在周围的舆论中自己倒下，再正常不过。” “你这脑子怎么长的，简直就是妖怪。”吴雪蕊咋舌惊叹。 “哪有。真是妖怪的话，怎么可能没有竟全功。”宋何摇摇头：“方元平在压力下被唤起了斗志，自我磨砺去了。如果不出意外，五年之后他应该能到你师父现在这个级别。” “后果再严重点我就该害怕了。”吴雪蕊摇摇头，看着宋何道：“就到此为止吧，都是军警行业里的，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 “咦？当初蛮不讲理的把事情交给我的人，难道不是你吗？”宋何睁大了眼睛。 “我怎么蛮不讲理了！”吴雪蕊闻言猛地站起身。 “合着你就听到这四个字吗？” 宋何颇感好笑的看着她，感觉自己发现了吴雪蕊爽朗外表下不为人知的一面，心中暗道收获不小，嘴上说道：“我费了这么大的心力，到头来奖励都没有！亏死了！” “活该！谁知道你这么能搞事！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吴雪蕊叉腰歪头，毫不示弱：“没罚你就够客气的了！还有胆子要奖励！奖励你加班要不要？” 宋何闻言，厚颜无耻的笑了笑。 “有你和我一起加就要！” “滚蛋！” 第四十五章 戏精上身 时值八月中旬的一天，太阳正是一天中最猛的时候。 榆城市汽车站外，一名十八九岁的男孩站在出站口附近的阴凉处，踮着脚仰着头，视线投向出站的人群中，来回搜寻。 很快，少年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笑着迎上前去：“虎子哥！这儿，在这儿！” 人群中一个精悍的青年男子闻言抬头，隐藏在棒球帽下阴影中的眼睛顺着看过来，发现了挥着双手迎上来的少年，便加快脚步走上前去：“怎么就你一个人，你爸呢？” “我爸拉活去了，让我骑电动车接你。”少年很是开心，引着他口中的虎子哥坐上电动车，一拧车把，一溜烟向家驶去。 “虎子哥，你有好几年没来我家了吧。”少年声音欢快，眼睛看着路，半边脸却偏向坐在他身后的虎子。 “三年了吧，记不大清了。”声音平淡，并没有太大的波动。 “大姑总和我爸说你出去赚大钱，我爸就一个劲的催我也赶快出去打工。”少年谈兴很浓：“可是我不想打工，我想上学。” “上学挺好的，长本事。”虎子坐在后面，目光四处打量的同时压低了帽檐，随口应和了两句。 “那你能不能帮我劝劝我爸，让他别再催我了。”少年开口请虎子帮忙，浑然没感觉到他的异常， “行。”虎子干脆利落的答应下来，让少年一阵欣喜。 很快，电动车周围的建筑物变得稀少低矮起来，马路也不再平整干净，让少年不得不将速度慢下来。 虎子则暗暗松了口气，腰背也直起来一分，表情轻松了不少，主动开口道：“彪子，你高考考了多少分？” “558。”少年有些骄傲的笑了：“录取通知书下来了，能上我想去的学校，就是我爸不同意。” “你爸是因为学费吧。”虎子对少年的家境很是了解，问道：“每年交多少学费？” “8000。”少年的声音忽然有些低沉，明显这不是他的家庭能承受得起的。 “凑一凑吧，能上学还是上学好。”虎子眼底闪过一丝羡慕和懊悔，说道：“不像我，在外面卖傻力气。” “虎子哥你不一样。”少年闻言连忙替虎子辩解：“你是挣大钱的人。我想好了，到时候毕业了就给你打工，给你做帮手，不让别人蒙你。” “谁能蒙你虎子哥！再说了，你就不怕我蒙你？”虎子笑了，笑的很复杂，因为他感觉的出来，自己这个弟弟心思比自己干净，干净很多。 “不怕！虎子哥你忘了，我可是记得！你从小到大就没蒙过我，还替我出头和别人打架！我记得那一次” 少年不知道自己一句话带给虎子多少触动，只是一个劲的和他聊天。 就这么边赶路边聊天，不一会就来到一处围墙不高的院落前，正是少年的家。 站在不高的院墙外向里面看去，是几间普通的平房。房子并排而建，虽然不小，却因为院子的原因，显得有些简陋。 院门是不到一人高的铁皮门，上面锈迹斑斑。外则是马路，因为是村子里最好的一条路，时常有汽车经过。 走进房子，当少年关上门的那一刻，虎子这才彻底放松下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也不摘帽子，目光直直的不知在看什么，眉头微皱，不清楚在想些什么。 少年再迟钝也看出来他有心事，殷切的给他倒了杯水，端到他面前问道：“虎子哥，你怎么了？” “嗯？”虎子回过神来，愣了一下才接过水：“没什么，想点事情。” “哦，这次准备待多久呢？”少年识趣的不再多问，而是想用自己的办法让他心情好一些，便建议道：“虎子哥，晚上我带你去夜市吧，那里有好多好吃的。” “还是算了。”虎子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我这次来就是想静一静，外面太闹了，心里烦。” “哦。”少年有些沮丧，旋即又说道：“虎子哥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点，这会儿外面的菜可便宜了。” 胡子闻言刚想拒绝，可想想少年那种让自己不适的热情，便笑道：“好啊，中午饭就交给你了。” “好嘞！” 少年笑了一声，出了门直奔菜摊，恰巧老板准备收摊回家，连忙挑了几样依旧还有些水分的蔬菜，给钱回家。 少年脚程极快，很快就回到自家门口，就在即将进门的时候，一名骑着自行车的男子忽然出现。 只见他从头盔护目到口罩服装，骑行装备一样不缺，显得很是专业。而那辆明显价格不菲的山地自行车在他的操纵下，速度极快的从少年身边掠过。 看着他远远离开，少年难掩眼中的羡慕，却发觉骑行男子似乎看了自己一眼。愣神间再看回去，又觉得像是自己的错觉。 当他走进家门的时候，虎子依旧坐在沙发上，而骑行男子已经完全从他脑海中消失了，毕竟家门前时常会有这样的人经过，再是寻常不过。 不一会做好了饭，两人很快吃了，虎子依旧坐在沙发上，脸上神色不定，表情微微变化。 少年见他什么也不说，自是不好问，便独自收拾碗筷。殊不知，被他遗忘的那个骑行男子，正在距离他家几公里外的小饭店里，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的空气。 宋何看着系统面板，研究着上午刚刚领取的a级任务，时不时的往嘴里送一口饭。 a级任务：心存侥幸的杀人者（待完成） 任务目标：章虎。 任务简介：15天前，于威省云城酒吧街枫港酒吧内挑衅滋事，后于凌晨三点在酒吧街聚众斗殴，导致五人重伤，其中一人因抢救无效，于九天前死亡。情节恶劣，罪行严重，请将他绳之于法，接受法律的制裁！（案件详情） 目标距离：4952米。 任务成功奖励：8属性点，80追凶积分。 点开任务详情，里面是警方系统中关于这起案件的种种资料，宋何越看越是纠结，只因为一些被捕涉案人员的口供中，有很多关于章虎的描述和评价： 下手阴狠！ 六亲不认！ 回想刚刚在章虎藏身处遇到的少年，虽只看了一眼，可是宋何依旧看出了很多东西。 家境贫困，热爱学习，对生活依旧充满了希望，总的来说，这是一个依旧怀着赤子之心的少年。 而他，对章虎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 宋何拿出手机，却迟迟没有拨打电话，心中抱怨系统：怎么就不能标明目标周围的普通人呢。 也怪不得宋何犹豫，毕竟章虎的狠辣让心存顾虑的抓捕很容易出现变数。 如果抓捕的过程中章虎将少年和少年的家人当做人质怎么办？ 如果章虎此时已经心生恶念，准备掩盖逃亡痕迹杀人灭口怎么办？ 如果 种种顾虑浮上心头，宋何三两口吃完了饭，结账后倍感头大的走出饭馆，拿起手机拨号： “喂，老赵。” “从外省来了一个麻烦。” “是这样的” “行，听你的，我不动手。” 宋何挂了电话，寻了个隐蔽的角落，从戒指中取出一套休闲西服换上，再将骑行的装备一股脑塞了进去，顿时摇身一变，成了一个白领男。 戴上宽幅墨镜，看着一旁的自行车，宋何一边推着走一边撇嘴道：“空间太贵了，车子不好藏啊。” 不一会，宋何就来到那处院落外百余米处，再次拿出手机，熟练地拨号： “喂，小雪。” “帮我个忙。” “你查一下这个地址的户主是谁。地址是” “放心，我都答应你师父不动手了。” “对了这次带队的是谁？” “是凯哥啊，演技到位，挺稳妥的。他们走哪里了？” “你给他打个电话，就说我记住了吗？” “好，我先挂了。” 挂断电话，将自行车推到角落藏好，紧接着宋何的脸上迅速浮现出一丝非常职业化的笑容，整理好心情向着院落走去。 很快，宋何来到简陋的院落，伸手在铁皮门上拍了拍，换上了一副田省口音，探着头冲里面喊道：“你好呀！家里有人嘛？” 不一会少年走出砖房，看着门外被墨镜遮住大半个脸的宋何，疑惑道：“你找谁？” “小伙子，你好啊！”宋何脸上带着极为标准的露八齿职业笑，清了清嗓子道：“请问这里四不四，咳咳，是不是陈国栋的家呀？” “我父亲没在家，您是哪位？”少年两三步走出来，打开只能遮住宋何胸膛以下的院门，好奇的打量着他。 宋何此时一身的休闲西装，再加上刻意营造的动作和语言风格，活脱脱一个推销员。 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喷雾器，笑着问道：“小伙子，怎么称呼啊？” “你叫我陈彪就可以。”少年陈彪很是老实的回答。 “哦，小彪啊。你和你父亲，长得蛮像的哦。”宋何笑道：“我是来给你父亲送赠品的，我方便进去和你讲嘛？” 陈彪闻言面露难色的回头看了一眼，想起虎子不愿意见陌生人的叮嘱，再看看热情的推销员，不知该说什么。 宋何一副害怕陈彪为难而十分善解人意的样子，连连摆手道：“不方便也没有关系的，我可以和你在这里说的呀。” 在来之前，他就早已猜到章虎不会轻易让陌生人见到他，所以就没有计划进去，只打算将陈彪父子引诱到外面方便周凯行动。 而在他原先的计划中，无论是陈彪还是陈国栋出来，他都会用蒙汗喷雾迷倒一个，再以救人为借口把另外一个骗出来。 如今既然陈国栋不在家，他的目标就只有一个：拖住陈彪！ “你看我们的这个驱蚊喷雾，很环保很卫生的呀。尤其四，呃，尤其是对人体，没有一点伤害的呀。”宋何一边察言观色，一边动作夸张的忽悠道：“并且我们最近在搞四用，呃，试用抽奖活动，你试用一罐，把感受和意见回馈给我们，就能参加抽奖，有机会获得两万元的现金奖励的呀！” 陈彪原本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还在想为什么父亲会同意试用这种东西，直到宋何说出抽奖两个字，他的眼睛就越来越亮。而当宋何说出两万现金的时候，陈彪甚至觉得面前这个口音古怪动作做作的男子都顺眼了很多！ “是真的吗？”陈彪有些迫不及待。 “当然是真的了呀！”陈彪的反应完全在宋何预料之内，他笑容灿烂的继续说道：“籽要，咳，只要用完之后反馈给我们就可以啦。” “怎么用呢？”陈彪上钩极快。 “你看像我这样。”宋何脸上笑着随手向旁边轻轻喷了一下，心中却在滴血：老子的蒙汗喷雾，就这么放空枪了 “喷完就能参加抽奖吗？”陈彪脸上跃跃欲试的表情仿佛在告诉宋何：这么小的喷雾，我一分钟就能用完！ “对的呀！”宋何维持着脸上的笑意。 忽然，他余光看到一辆汽车从身侧经过，而车内坐着的，正是周凯！ 宋何不由得心头一喜，连忙用周凯能听到声音说道：“你父亲现在不在家，你替他登记一下吧！” 说完也不管周凯，伸手在兜里一掏，趁机从戒指中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本和一支笔，递给了陈彪。 陈彪不疑有他，接过来就写。 趁着这个时候，宋何余光紧紧跟着周凯，见他将汽车停在从陈彪家看不到的死角后，带着搭档慢悠悠的走了过来，仿佛经过的路人。 心中冷静的盘算着距离时间，宋何待陈彪写完抬头的一刹那，笑着说道：“小彪你运气好好的呀，我们这个产品，闻起来味道很好的呀，再加上对人体无害，可以当做空气清新剂用的呀。” 说话间扫了一眼陈彪身后的房子，见章虎并没有透过窗户窥探，趁机拿起喷雾对着陈彪脸上飞快的喷了一下！ 陈彪下意识想躲，却哪有宋何动作快，一阵异香进入鼻腔的同时，脑海中闪过种种恐怖的传闻，顿时脸色一变，就要退回到院子里。 可宋何哪里能让他离开，脚下纹丝不动，左手牢牢地拉着他不让他离开分毫，脸上依旧挂着笑：“所以说呀，小伙子你真的是赚大了呀。” 陈彪见状意识到不对，刚要开口呼喊，却发觉浑身上下一丝力气也无，就连简单的张嘴也做不到，脑袋一沉，软软的倒在地上！ “呀！”宋何见状吓坏了似得双手握拳缩在脸颊旁，面色惊慌的喊道：“小伙子你怎么啦！你不要吓我的呀！” 眼看陈彪没了反应，宋何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焦急张慌的蹲在他身边，一边推陈彪一边冲周围喊道：“来人呀！救命呀！有人晕倒啦！” 第四十六章 话痨小姨 周凯与搭档缓缓的走着，脸上一副轻松的表情，内心却绷得紧紧的，有三名警员已经绕到了陈彪家后面的死角，随时准备行动。至于该什么时候行动，就看宋何的了。 想到这里，周凯回想起吴雪蕊打给自己的电话，心头略微安定了些：毕竟宋何还没失过手。 当他们行至陈彪院落的马路正对面时，因为视线阻挡的原因，并没有看到宋何的动作，可是却看到了陈彪晕倒以及某个戏精逼真到极致的演技！ “来人呀！救命呀！有人晕倒啦！” 周凯和搭档对视一眼，三步并作两步穿过马路来到宋何身边，一边蹲下身查看一边说道：“你冷静点，怎么回事？” “刚刚还好好的，突然一下就晕倒啦！”宋何见状连忙配合的让开，一脸恐慌焦急：“他怎么样？不会死掉吧？要不要叫救护车呀！” “不用，就是中暑了。”周凯简单检查一下后，对宋何说道：“你冷静点，不是什么大事儿，赶快帮我把他抬到阴凉处。” 宋何听话的闭上嘴，手忙脚乱的帮着周凯将陈彪抬到院子里的了树荫下。 “你给他扇扇风，我去准备点盐水，厨房在哪里？”周凯背对平房，一边眨眼一边问道。 看着系统中章虎的距离，宋何指了一下中间的平房后，脸上挂着迷茫的表情：“我也不晓得的呀，你去找找嘛。” 周凯冲搭档使了个眼色，转身走进了中间的屋子。 这间房子是陈国栋父子的居所，分里外两间，外间大的是客厅，里间小的是父子二人的卧室。 周凯进门后，并没有看到人，而卧室房门虚掩，顿时明白章虎此时正在里面藏着。 全神戒备的扮作寻找的模样，周凯推门进了卧室。 里间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大床和一些生活用品，床上和衣躺着一人，背朝着门，看不清正脸。 周凯喉结滚动一下，毫不犹豫的走上前去，拍着章虎的肩膀：“你好？” 章虎闻言，似是刚睡醒般的回过身来，隔着口罩沙哑的问道：“你是” “抱歉，打搅您了。”周凯连忙道明来意：“我是过路的，您家里有小孩子中暑晕倒了，我给他找点盐和水，不然就得送医院了。” “晕倒了？是陈彪吗？”章虎装作起身困难的样子，面色痛苦的说道：“抱歉，我起不来，你去厨房看看吧。” “厨房在哪里？”周凯客气的问道。 章虎抬起手，刚要指方向，周凯突然出手，抓着他的手腕狠狠地一拧一扳，将章虎手臂别到背后的同时也将他拽到了地下！ 章虎此时哪还不明白这人的身份，未被擒住的手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水果刀，忍着疼扎向身后的周凯！ 可是周凯的搭档突然从门外窜进来，一把攥住了章虎持刀的手，训练有素的推肘拧腕，将他这只持刀的手也拧到了身后！ 直至这时，周凯依旧不敢放松，招呼埋伏的警员搜身。 而结果证明他做对了，从章虎身上又搜出了一把水果刀。 很快，章虎被押进了警车，一名警员负责处理后续的事情，宋何则骑上自行车一溜烟地跑了。 毕竟他又来了一次擅自行动，回了警局的话，恐怕赵从军免不了又是一通怒发冲冠。 宋何一边骑车一边心想：老赵，这是为了你的健康，可不是我怕了你。 周凯看着宋何远去的背影，想起师父的交代，暗道：最了解宋何的，果然还是师父！ “回警局！” 第二天一早，宋何第一个来到苍龙俱乐部，换好衣服后坐在休息区，打开系统属性面板，将属性点用掉： 追凶系统少主宋何属性： （成年人平均基础属性为20） 体力：95 智力：140 体质：93 精神：134 剩余属性点：8 注：请不要欺负“小孩子”，他们会死的。 宋何对即将破百的体力属性满怀期待，笑着关掉系统：“我不知道谁是‘小孩子’，不过方明绝对不算。” 时至今日，方明与宋何雷打不动的切磋了三个月，宋何不用说，系统傍身，实力提升飞快。 可是方明的成长就有点脱离常识了，这三个月来突飞猛进，曾经在一次和冯志辉的切磋中，整个过程打的有来有往而不落下风，高兴得方明邀请所有观战人员大吃了一顿！ 那次切磋宋何没看到，可是据提供消息的八字胡会员说。那场切磋方明体力占优，技术也不差，冯志辉完全是凭着经验才撑到了最后的平局，宣布结果的时候很是失落。 虽然宋何对于方明的进步看得最清楚，常对他说缺乏常识的人才会突破常识，可是心中也明白方明的进步速度早晚有一天会慢下来。 毕竟极限这种东西，突破一个，就会有一个更强大的阻挡在你面前，直到再也突破不了。 想到这里，宋何啧啧摇头：“所以说极限这种东西，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说罢，他起身看向身后不远处，笑容灿烂：“小雪同学，你是猫吗？竟然从后面接近我，这可是很危险的。” 至见一身警服的吴雪蕊光着脚，正悄无声息的朝着宋何靠近，距离他足有八九米的距离。 见自己行踪暴露，吴雪蕊耸耸肩，很是干脆的穿上鞋，坐到宋何对面：“你怎么发现的？” “闻到了。”宋何笑着眨眨眼，递了一杯水过去。 “你现在是越来越放飞自我了。”吴雪蕊表情不变，伸手接过宋何递来的水，早已习惯宋何在仅有他们两人的时候开一些玩笑，然而她并不知道宋何其实没有开玩笑。 “周末也是这样打扮？”宋何指了指吴雪蕊身上的警服，先她一步笑道：“能有效的震慑宵小，是吧？哈哈。” 吴雪蕊见状也笑了，喝了一口水后，笑道：“你猜师父昨天说什么？” “狗改不了吃屎？”宋何脱口而出，把吴雪蕊逗得哈哈大笑。 好一会吴雪蕊才止住笑，捂着嘴瞪了宋何一眼，点头道：“果然还是你最了解师父。” “他也很了解我。”宋何拍拍胸口，努力让因警花而加速的心跳变慢一点。 “其实那句话是师父在周凯师兄出发前说的，他还叮嘱师兄配合你。”吴雪蕊看着宋何的眼睛：“等师兄回来汇报了之后，师父说你这次做得对，不算违背了对他的承诺。” 宋何闻言，眉头一挑：“早知道能被你师父这么夸，我就回警局了。” “还不是你心虚。”吴雪蕊说罢摇摇头：“你信不信你当时回去的话之后他还会骂你。” 宋何一愣，瞬间回过神来，歪着头道：“以你师父的为人，百分百会这样。” 两人又聊了两句，俱乐部的会员们三三两两的来到俱乐部，因为是周末的原因，比平时的人要多不少，而大部分人都换好衣物后站在八角铁笼周围，其中几人时不时的朝宋何所在的方向看两眼。 “他们在做什么？”吴雪蕊发觉异常。 “在等我上场。”宋何笑着冲八角铁笼周围的人挥了挥手，引起一阵回应。 “你？”吴雪蕊有些难以置信：“看不出来，你已经成俱乐部明星了。” “那是，我向来是凭实力说话的。”宋何站起身向吴雪蕊发出邀请：“反正你也没事，要不要看看？” “行。”吴雪蕊说着站起来，随着宋何来到八角铁笼前。 周围的观众早已留意到宋何身边英姿飒爽的女警，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不约而同的将一个视线好的位置让给她。 吴雪蕊道谢后将目光投向铁笼，只见宋何已经进去热身，而不一会方明也来钻进了铁笼，还很是骚包的在笼内边跑边冲外面的人挥手。 “吁--！” 面对众人的嘘声，方明毫不在意，一边活动身体一边和宋何聊天，显得很是轻松。 吴雪蕊眼睛看着铁笼内的宋何，不自觉的和方明对比起来。忽然发现，方明体型结实壮硕，充满爆发力。而相比之下，宋何则匀称很多，虽然肌肉轮廓并不突出，可是线条很有几分流畅的感觉。 “小雪姐姐！” 吴雪蕊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忽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从她身后不远处响起，扭头看去，顿时面色有些怪异：“羽清？” 只见一个衣着淡雅相貌清秀的姑娘穿过人群，来到了吴雪蕊身边，笑的很是开心：“小雪姐姐，你也是这里的会员吗？” “不对，你平时那么忙，应该没空来这里。那你怎么会在这儿呢？”这姑娘没等吴雪蕊说话就自问自答起来，紧接着看到擂台上的宋何，忽然指着他道：“我知道了！你来看你男朋” “羽清！”吴雪蕊忽然开口打断，生怕这个话唠继续说下去，却没发觉擂台上宋何的嘴角已经翘了起来。 而这个姑娘，正是郝建国视若掌上明珠的小女儿，尚在上大学的的郝羽清。 “你怎么会在这儿的？”吴雪蕊暗暗擦汗，心道幸亏自己动作快，不然郝建国这个掌上话痨还不定说出什么来。 郝羽清闻言笑嘻嘻的大声说道：“我来看我外甥啊！对了，方明就是我外甥！我外甥说他可厉害了，是这里一等一的外甥，啊不对，我外甥说他是这里一等一的高手” 郝羽清一口一个我外甥，周围有意偷听的一众会员顿时笑成一片。 八字胡男子正在喝水，忽然面容抽搐忍不住就要喷出来，慌忙间用手去捂，谁知动作慢了，一丝水流顽固的顺着手掌与下巴的缝隙蜿蜒而下，惹得周围数人嫌弃的散开。 此时铁笼中宋何已经笑的蹲在地上，而方明则脸色铁青的冲到铁笼边，拍着笼子大喊道： “郝羽清！你给我闭嘴啊！” 第四十七章 时间紧迫 “一等一的外甥加油！” “一等一的外甥别怂！上啊！” “小宋，把一等一的外甥累趴下！” 相比擂台中你来我往的两人，笼外的观众热情罕见的高涨，呼声笑声不绝于耳。就连一向沉稳的冯志辉也时不时的捂嘴低头，肩头抽搐的转过身去，掩盖自己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偷笑。 宋何为了不刺激方明，用极大的毅力控制着面部肌肉，表现出一副沉着冷静的样子，而在内心已经不知笑趴下多少次了。 方明也是一脸淡定，可是太阳穴上突突直跳的血管表明，他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宋何依旧执着于闪避，在躲开方明有些失衡的攻势的同时，心头不由自主的有些担心方明的血管会不会爆开，好笑的同时，言语间则屡下暗示，费了好大劲，终于让他冷静下来。 直到这时，台下观众的热闹劲也消散的差不多，开始认真观看两人的对决。 只见方明攻势凌厉周密，往往真假动作环环相扣，为的就是将宋何逼到死角。 而宋何则一次都没有上当，往往能够于千钧一发之际逃离方明的封锁，化解他的攻势。 冯志辉时不时的点头，又时不时的摇头，心中庆幸宋何没有陪着方明练习锁技和寝技，不然自己和方明切磋的结局根本不可能是平局！ 其实冯志辉不知道的是，宋何并不是不想练习锁技寝技之类，只是更愿意自己独自练习。毕竟对于感官增强数倍的他来说，被别人糊一脸臭汗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很快，这一次的切磋结束了，依旧是以宋何不出一拳未中一击结束。 而就在观众们又要冲着方明起哄大喊的时候，方明忽然一瞪眼，大声道：“谁敢说出来，我天天找他切磋！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一时之间鸦雀无声，八字胡男子端着水杯就着嘴唇滋溜了一口，率先缩着脖子转身离开，其余观众有样学样，纷纷散去。 “一等一的外甥啊。” 话音刚落，方明就瞪了过去，看清说话的人后，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宋何笑嘻嘻的看着方明，笑道：“来呀，切磋呀，全力以赴呀！哈哈。” 方明沮丧不已，心想自己天天和他切磋，哪次不是全力以赴了，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拿宋何没办法 既然怼不了宋何，那就只能惩罚始作俑者了！ 这个想法刚刚出现在脑中，方明就狠狠的向郝羽清看去，哪料到这个话痨小姨此时竟将半边身子躲在吴雪蕊身后，一脸得意的探着脑袋向他挑衅。 吴雪蕊好笑的向旁边挪去，郝羽清也跟着她移动，始终将半个身子藏在她身后，和狗皮膏药似的。 宋何不由失笑：得，这股子难缠劲，和方明有的一拼。 吴雪蕊没了办法，干脆走到宋何身边，任由方郝两人胡闹。 很快，方明仗着自己身强力壮速度快，一把抓住了郝羽清的衣领，轻轻松松把她拎到面前，一个劲的捏她的脸。 宋何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笑道：“你说这俩是不是更像兄妹？” “难免的。”吴雪蕊也是嘴角带笑：“要说郝家谁最受宠，绝对是郝羽清，就连郝建国的孙子外孙都比不上。” 宋何点点头：“看得出来，方明下手很有分寸，生怕伤了她。偏偏郝羽清回手不避轻重，要不是方明本事好，怕是已经被挠花了脸。” 这时方明为了避免被抓伤，双手擒着郝羽清的手腕，不料她张口就冲方明手臂咬去！ 方明哪能轻易松手，手下一用力，将郝羽清的手凑到她自己张开的血盆大口前，无论她怎么变换角度，牙口下始终都是自己的手！ 见招数无效，郝羽清嘴一瘪就要往地下蹲。 方明见状，早有预料般的一声嗤笑：“好好的，我请客，蹲下我就告状！” “有本事你就告！我才不怕” 郝羽清话音未落，就见方明无声的做了个口型，隐约是个名字。顿时心中咯噔一下，乖乖的站着，脸上表情很是不可思议。 吴雪蕊一愣，看向宋何，却见他一脸笑意的问道：“苏文渊是谁？” 宋何话一出口，方明与郝羽清直接愣住了，吴雪蕊顿时笑道：“原来你还会唇语。” “简单几个字还行，多了就不灵了。”宋何说罢看向方明，揶揄道：“真是奇怪，你脑袋里的肌肉什么时候变成正常脑子了？对付你小姨的时候竟然蛮灵光的。” 方明还没来得及说话，郝羽清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宋何面前：“你会唇语？不可能！肯定是我外甥说的？我就知道他是个嘴上没把门的！” “看来你很在意他啊。”宋何观察着郝羽清的反应：“男朋友？看来是了。大三？不对，原来是大四的。同系？竟然是外系。不会是外校的吧？还真是外校！你们怎么认识的” 郝羽清骇然后退一步，转身怒视方明冲了过去！ “方明！老娘和你拼了！” 方明见状心道不妙，连忙一边后退一边摆手解释：“喂！不是我说的！都是你自己暴露的！郝羽清你别过来啊！宋何，你给我等着！” 留下一句毫无威慑力的狠话，方明飞快地跑进了男更衣室，无论郝羽清怎么威胁都不出来。 不过郝羽清也是狠角色，扬言要揭方明的短，这一下顿时引来了一群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的观众。 而方明则很是干脆，没等郝羽清开口就缴械投降，怂的又快又狠。 “为什么捉弄他们？”吴雪蕊好奇的看着宋何 “捉弄方明已经习惯了。”宋何说着冲她眨眨眼：“至于郝羽清，她不是捉弄过你吗？这次是小惩大诫。” 吴雪蕊一愣，心中微动，失笑道：“怎么和个孩子似的？” 宋何笑着摊手耸肩，一副讨好的表情。 不一会，郝羽清来到宋何与吴雪蕊面前，身后跟着一脸无奈的方明。 “我请你们吃饭。”郝羽清表情坚定中带着一丝哀求：“你们不要把方明说的那个人说出去，好不好？” “不是我说的”方明无力的辩解了一句，却被所有人忽视。 宋何闻言先是看了一眼吴雪蕊，见她并不反对，便答应道：“好，我觉得这个秘密应该会物有所值。” “没问题，方明掏钱。”郝羽清笑了，一脸的理所当然。 宋何失笑：“所以你管这叫你请客？” “我组的局，我请的客人，我定的地方，自然是我请客。”郝羽清说着瞥了方明一眼：“至于掏钱这种小事，不重要。” 临近中午时分，方明客串司机，带着三人来到了一家私房菜馆。 郝羽清说了一句老地方，服务员便熟练的领着四人走在前面，显然很熟悉她的喜好。 不一会，四人在一间素雅的包间内坐定，郝羽清点完菜后，笑着对吴雪蕊说道：“小雪姐姐，这里的补气汤最有名了，你工作那么辛苦，一定要多喝一点。” 吴雪蕊笑着应了，宋何却暗暗赞叹：不愧是郝建国的姑娘，这么快就发现谁才是最应该拉拢的人！ 四人聊了片刻，饭菜流水般端了上来，不一会就摆了一桌子。 方明大大咧咧的惯了，再加上没有什么外人，第一个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宋何扫了一眼菜品，荤素搭配得当，有主有次，菜量也很合适，显然郝羽清点菜的功力也是不弱，心中暗暗点头的同时，也感慨郝建国对培养这个姑娘所下的那一番心血。 要知道自打郝羽清出现，无论对谁都保持着最真实的心态，喜怒哀乐发自内心，偏偏还不惹人讨厌。 不过，要说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那就是她太能说了！ 从始至终郝羽清的嘴就没有停过。一个人同时与三个人聊天还能丝毫不乱的，宋何还是头一次见。 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走出饭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方明依然是司机，当他把汽车停到宋何面前的时候，宋何准备拉开车门的手忽然一停，储存装备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宋何假装从口袋中掏出手机，个性的铃声瞬间响起。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喂，马警官。” “拐卖儿童？东城区？” “向南跑了？” “好的，我知道了。” “谢谢。” 关断电话的同时打开系统，任务领取列表中果然多了一条b级任务：拐卖者。 “怎么回事？” 吴雪蕊听到宋何的话，连忙上前询问。方明与郝羽清则关切地看着，没有出声。 “马学先告诉我，东城区有一起拐卖儿童的案子”宋何一边说一边领取任务查看。 b级任务：拐卖者（待完成） 任务目标：崔国柱，安慧芬，安宏斌。 任务简介：一小时前，于榆城七彩阳光幼儿园门口，蓄谋拐带儿童毛梓洛。 目标距离：崔国柱（71525米），安慧芬（71524米），安宏斌（71526米）。 任务成功奖励：5属性点，50追凶积分。 看了眼距离，宋何心中盘算：现在我的侦测范围是80公里，而他们距离我有71公里，这个距离 该死！ 宋何忽然沉下脸来，只因系统提供的目标距离正在迅速拉大，说话的时间已经增加了二百多米！ “你想到了什么？”吴雪蕊看不到系统，却能明显感觉到宋何脸色不对。 “一个小时时间太长了，他们很可能已经不在榆城市范围。” 宋何一心二用，一边解释一边沟通系统打开地图，定位崔国柱！ “任务目标锁定完成！” 叮！ 一张地图出现在宋何眼前，只见上面一个红点在迅速移动，而他的移动路线与一条铁路干线重合！ 任务目标在火车上！ 第四十八章 人贩踪迹 “你的车有多少油？能开多远？最快速度是多少？” 宋何问方明的同时，关掉了地图系统，却将崔国柱等人所在的列车号与车厢号记了下来。 方明知道情况紧急，飞快答道：“满箱。不到八百公里。极限每小时300公里，不过从来没开过那么快。” “开车！上高速！”宋何一屁股做进副驾驶席，而吴雪蕊和郝羽清毫不犹豫的跟着坐进后排。 宋何看了两人一眼，无奈一笑，却也由得她们，只是这么一来就需要为自己的行为找个理由。 “中午时分，被拐儿童的父亲照常送孩子去幼儿园，却在园对面的小卖店中买烟时疏忽大意，将孩子留在店外。待他从店里出来的时候，孩子已经不见了。 “当时他以为孩子自己走进了幼儿园，并没有在意。后来被幼儿园老师来电询问才发觉不对，而这个时候，孩子已经消失近五十分钟了。” “这个父亲怎么能这么粗心！”郝羽清不由得抱怨了一句。 “幸运的是附近有目击者，他看到孩子是被一个在附近摆地摊的安姓妇女抱走的，离开的方向是南城区，我估计，老赵该动员巡警搜索了。” 吴雪蕊闻言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估计很难找到，人贩子常年在幼儿园前摆摊，显然是早有预谋。得手之后，没理由再多逗留。” “没错。”宋何继续分析道：“榆城火车站和汽车站全在南城区，而无论乘坐什么交通工具，一个妇女携带一个孩子这样的组合都不便于隐藏，特征太明显了。” “我先联系师父筛查这个时间段发车的长途汽车，汽车公司能够实时联系每辆长途车的司机！”吴雪蕊说完就给赵从军打了个电话。 吴雪蕊没有避讳任何人，开着免提将自己和宋何的猜想说了，赵从军电话也没挂就让程斌前去落实。 “那个谁，在吗？”赵从军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宋何接过吴雪蕊递来的电话，语气冷静：“我在。” “无论如何要找到孩子。”赵从军语气少有的不容拒绝。 宋何则想也没想的答道：“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 听到宋何的回答，赵从军似乎安心了很多，又叮嘱道：“还有，不能让他们狗急跳墙伤到孩子。” “我办事，你放心。”宋何对着电话点答应下来，干脆的挂断电话，丝毫不将赵从军意有所指的叮嘱放在心上。 “人贩子最在乎的是能不能安全离开，所以会尽力规避所有风险。”他继续分析道：“也正因这样，排查长途汽车估计很难有收获。原因有两个，一是因为乘坐人数太少，不便于隐藏；第二则是小雪说的，长途汽车便于联络排查，很大可能还没逃远就被抓到。” “你说得对，这样一来，就只剩下火车了。”吴雪蕊沉思道：“火车上人员基数大，成分复杂，确实便于隐藏。不过购买车票必须使用本人的证件，所以现在应该针对孩子丢失后的时间段，核查榆城火车站车次停靠信息和登车旅客的信息。” 宋何点点头，吴雪蕊则二话不说开始联络警局同事进行核查，而南城区警局也开始全力运转，联动调查。 十分钟后，就在汽车即将上高速的时候，吴雪蕊接到程斌的电话，说联络了所有长途汽车司机，并没有找到符合特征的妇女儿童。 很快，火车站的信息也发到了吴雪蕊手机上。 “孩子丢失时间段内检票进站的安姓女乘客有九人，其中有一人购买了多张不同时间段火车的车票！”吴雪蕊语速极快：“安慧芬！所购买火车票分别于目击孩子被抱走后十分钟、二十分钟、二十九分钟和三十七分钟发车！全部是普快，都向东走了！” “欲盖弥彰！”宋何冷哼一声：“她以为这样就能混淆视线？” “我这就联络同事，通知这些车次的乘务员查票，确定安慧芬位置。”吴雪蕊再次拨打电话。 宋何见状提醒道：“除了名字和特征不要告诉乘务员其他的案件信息，以免他们沉不住气漏了马脚，如果打草惊蛇的话，很可能给孩子带来伤害。还有，他们有可能不在车票上的座位。” “他们？”吴雪蕊注意到了宋何的措辞。 “没错，第一张票对应的火车在孩子丢失后十分钟发车，而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不够她赶到火车站买票并进站登车，而发车前数分钟内这趟车的车票就不会再出售。”宋何趁着吴雪蕊电话接通前的间隙快速解释：“所以买票的另有其人。” “同伙！”车内人异口同声。 吴雪蕊点点头示意明白，与电话那头的同事沟通。 很快，汽车已经开进高速口，车前的起落杆缓缓升起，感觉到方明询问的目光，宋何冷静非常：“项城方向。” 方明二话不说，一脚油门下去，吉普车一声轰鸣飞驰而去。 宋何则缓缓解释道：“铁路并不像公路一样便捷常见，它所串联的城市之间，往往只会有一条铁路线。而每个城市因规模不同，辐射向周边城市的铁路数量也不同。除去秦都与个别特级城市外，一般城市最多只有四条，也就是四个方向。至于榆城，则只有东西两个方向，而东面的下一个站点” “是项城对吗？”郝羽清明白过来。 “对。不过在到项城之前，火车中途会经过一个乡镇停靠点，虽然他们大概率不会在那里下车，不过还是有必要注意一下。”宋何 负责实时信息汇总的吴雪蕊看着手机里的火车信息，迅速说道：“只有三十七分钟的那趟火车会停靠那里。” 宋何眯了一下眼睛，有系统帮助，他自然能精确定位，可是要想集中力量针对抓捕，就必须有说得过去的理由。 好在由果导因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很快就想明白，对众人道：“不在那趟车上。如果这样的乡镇站点都要停靠，其他的就更不用说了。总体来说速度太慢，会拖慢他们的逃跑速度。” 三人听了纷纷点头，就见宋何问道：“剩下那两趟车最后一个共同站点是哪里？” “冶城，还有七百公里。之前还有项城和月城。”吴雪蕊飞快地回答。 “应该来得及，等火车上的排查情况吧。”宋何点点头，看向一脸担忧的吴雪蕊，安慰道：“一节车厢有三名列车员，排查很快的，放心。” 吴雪蕊听了，终于稍稍放松了些，顿时觉得浑身一阵疲乏，脑中微微眩晕，显然是精神紧张下突然放松的后遗症。 好在这种后遗症情况并不严重，没一会就缓了过来，恰好电话响了，她连忙接通，片刻后眼睛一亮：“火车排查结果有了，二十九分钟那趟，车次x1508，九车厢。一共三人，他们所在的座位果然与车票显示不同，只是说孩子睡着了需要安静才在那个车厢休息。” “孩子睡着了？”宋何一愣，旋即脸色一沉，眼睛也眯了起来，冷声道：“真是不择手段啊。” “你的意思是”吴雪蕊猜到了宋何向说的话，脸色一变：“他们怎么能这么做？！就不怕孩子出意外吗！” 方明与郝羽清也听明白了，人贩子为了保持孩子安静，竟然用了手段让孩子陷入沉睡！ 郝羽清咬牙切齿道：“人渣！统统都是人渣！” 方明则加重了脚下的力道，汽车速度飞快上升的同时，握着方向盘对手也越来越用力。 宋何见状，冷静的说道：“方明，我们在追缉罪犯，你如果不能冷静的驾驶，那么我会在下个服务区换小雪开车！” 方明一愣，却感觉到宋何语气中少有的认真，旋即默默的点了点头。 好在此时高速公路上车辆并不多，他始终将车速维持在他能够稳定驾驶的最高速，一路向项城飚去！ 宋何目光冷冷的，看着系统中崔国柱等人不断缩小的距离，心中不停盘算，片刻后开口道：“榆城与项城相距二百公里，按照火车时刻表，应该还有一个半小时到达项城。” “一小时二十八分钟。”吴雪蕊看了眼火车信息，然后又看了看汽车仪表盘：“以我们的速度，还有一个小时到项城。” “足够了。我们就在项城抓他们。”宋何缓缓说道：“一辆列车乘警二到四人，人手明显不足，所以我们需要项城警方的协助。” “人贩子有三个，火车车厢空间狭窄，不好动手，并且人太多容易引起警觉，因此行动人数不能过多。”吴雪蕊想了想道：“需要提前安插便衣警员，等时机成熟一起行动。” “嗯，这样安排很到位。”宋何点点头，看向吴雪蕊：“但是还有一个问题。” 吴雪蕊瞬间明白过来：“跨市执法问题？” “没错。”宋何指了指吴雪蕊手中的电话：“这个就需要你师父出面了。” 吴雪蕊也明白自己处理不了这个事情，很是干脆的给赵从军打了电话。 而赵从军也很是光棍，一个电话打给了秦远征，不一会就沟通好了项城警方。然后就将一个人名和电话给了吴雪蕊，说这是他的师兄兼学长，会由他出面协助宋何与吴雪蕊。 宋何一看，不由一愣，一个长着国字脸的壮硕警官形象浮现在脑海，不由得自言自语道： “张世阳？这个世界好小啊。” 第四十九章 一出好戏 五十分钟后，汽车在方明的驾驶下用最短的时间来到了项城，而两辆警车早已在高速下车口等候。 安抚好想要继续跟随的方明和郝羽清，宋何与吴雪蕊登上了项城警方的警车。 坐在后排，宋何一眼就看到了他完成第一个任务时遇到的那位张世阳警官。而张世阳同样见到了他，轻咦一声：“你是那个打架的小伙子。叫什么来着，宗柯？” 好么，合着您记名字只记韵母 “是宋何，张警官”宋何尴尬一笑，却也理解，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他的超级记忆力。 “啊，对对，宋何。”张世阳一拍脑袋，虽说对宋何出现在这里感到好奇，可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闲聊的时间，便按下心中的好奇心，开口问道：“赵大刀说有拐卖儿童的案子需要我们协助，说说吧。” “是这样的” 待宋何将案情说完后，张世阳饶有兴趣地看着宋何与吴雪蕊，赞道：“你们两个这案情分析做的可以啊。说罢，需要我们怎么协助？” 宋何谦让一句后，说道：“我排了一出戏，您看看可行不可行” 咣当、咣当 随着火车渐渐进站，火车轮底的撞击声间隙也越来越长，直至稳稳地停在了站台。 负责维持秩序的列车员挥着小黄旗，指挥着即将上车的乘客避让下车的人群。 很快，各车厢下车的人走完了之后，上车的乘客们依次登上了火车，开始根据自己手中的车票寻找自己的座位。 在第九车厢内的中端，有两男一女带着一个沉睡的小男孩，正坐在一处四人座位。 那名小男孩躺在一名红脸膛的中年男子怀里，睡得极沉。至于红脸男子，则双手环护着小男孩，目光在窗外的人群中来回逡巡，不知在看什么。 而另外一男一女相对而坐，女子脸色蜡黄，四十余岁，五官紧凑，体态臃肿。她对面的男子与她有几分相似，只是顶着一个光头，身高比女子高出许多。 两人均坐在过道边的位置上，也不说话，只是各自看着车厢的两处出入口，眼神中带着一丝戒备 这个时候，上车的乘客从车厢两头的入口走进车厢，一边向中间汇聚一边查看自己的车票，不一会就有几人找到了自己的座位，纷纷坐了下来。 而没找到座位的则继续向车厢中间移动，不停地核对座位。 很快，一对年轻情侣来到中年妇女身边，为首的男子戴着一个墨镜，依稀有二十岁，一副学生模样。只见他看了看手中的车票，又看了看中年女子的座位号，咧嘴道：“这位大妈，这是我们的位置。” 中年女子一愣，看了眼抱孩子的男子。见他微微点了点头，便准备起身让开。 然而还没等她站起来，另一边走来了两个衣着夸张的男青年，同样来到中男女子的座位边。 为首的是一个寸头高个男子，三十岁上下，只见他歪头看着墨镜男子，指着座位上的编号道：“喂，这是我们的位置！” 墨镜年轻人一愣，看了看手中的车票，疑惑的看着寸头男子，说道：“我没看错啊，你的车票也是这个号吗？能不能让我看一下？” “看个屁啊！我说是我的位子，就是我的位子。”寸头男子语气很是嚣张，说罢还恶狠狠地看着那一对情侣，吓得女孩子躲在墨镜男子身后。 墨镜男子似乎被寸头男子的行为气到了，顿时血气上涌，梗着脖子大声道：“你、你、你这是霸座！我要找乘务员！乘务员，快来” “喊尼玛喊！”寸头男子一把抓住墨镜男子的领口，用力一甩，就将他摔在还没站起身的大妈脚边！ “你干什么！” 墨镜男子的女友吓坏了，见男友倒在黄脸大妈和光头男子中间的地上，连忙蹲下身去查看。却发觉男友哼哼唧唧的捂着肚子，脸色很是难看，似乎摔岔了气，顿时急的手足无措。 “趁早滚蛋，别在这装死！”寸头男子哼了一声，说罢又冲着红脸男子冷笑道：“还有你们，赶紧起开！别占着老子的座儿！” 红脸男子讨好的笑了笑，抱着孩子站起身，只是一只手隐隐扣在孩子的脖间，眼神十分谨慎。 就在他刚要抬脚跨过倒在地上的墨镜男学生时，身后视线死角处，一只手抓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越过靠背，迅速顶在他的后背上，紧接着一声异响在车厢中响起！ “滋啦滋啦！” “啊---” 红脸男子一声惨呼悠扬婉转，只觉得剧烈的疼痛和酥麻瞬间游遍全身，浑身抽搐的软倒在座位上！ 坐在一边的黄脸女子与光头男吓了一跳，惊愕的表情刚刚出现在脸上，就见寸头男子和同伴同时扑向了光头男子，而倒在地上的墨镜男子猛地窜起来，一个擒拿就摁住了黄脸女子！ 至于他的女友，早在红脸男子摔倒的同时，就将他怀中的孩子抢在怀里，死死地护在身下，生怕他受到一点伤害！ 这一番异变发生的极快，以至于整个城车厢内的乘客都没有反应过来，均是一脸呆滞。而几名看不过寸头男子行为的乘客正准备打抱不平，可还没开口就被眼前的一幕惊了个目瞪口呆。 “让一让！让一让！警察办案！” 车厢两头迅速出现的乘警和列车员，让似乎被暂停的时间再次流动起来，车厢内顿时爆发出一阵阵的惊呼声。 “我去！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牛掰啊！这么利索！” “这演技，我都被骗了！” 当红脸男子三人被押出车厢的时候，终于有反应快的人猜到了事实，激动的喊了出来：“小孩！人贩子！那三个人！” 喊话的人激动的前言不搭后语，可车厢里的人顿时全明白了，一时间喝彩声掌声猛地在车厢内爆发！ “好样的！” “别放过他们！” “干的漂亮！” 直到一行人走下火车，车厢内的乘客依旧打开车窗冲他们欢呼，直至他们消失在出站口。 一路上，吴雪蕊数次拒绝了宋何的好意，执意要自己抱着孩子，等坐进了警车，她才将孩子放下，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紧张吗？”宋何拧开一瓶水递给她。 吴雪蕊看了眼依旧在沉睡的孩子，才接过水缓缓喝了两口，看着宋何说道：“当时不觉得，可是抱着孩子的时候，真的很怕保护不好他。” “能感受到。”宋何缓声道，轻轻将手放在她的肩头。 吴雪蕊低头长出了口气，却发觉宋何的手没有丝毫收回去的意思，用眼角撇了他一眼，捏着宋何手指将他的手往旁边一甩。 宋何趁势把手收回来，笑了。 “你们俩可以呀。”坐在副驾驶的寸头警员看着两人，眼睛中满是欣赏：“这案发不到三个小时，你们就把孩子追回来了。” “我们也就盘算盘算，没有你们出手，就算找到人贩子也得抓瞎。”宋何笑着回应。 “得，这次我们白得了功劳，先记上。”寸头警员挠挠头，笑道：“将来有什么事情尽管招呼，我们项城刑警队一定帮忙。” 吴雪蕊闻言笑了，寸头男子现在还不知道，宋何在榆城南城区警局内部已经有了外号，名叫功勋顾问。 之所以会有这么个外号，是因为宋何时常提供案犯线索，偏偏这些线索全都准确无误的指向了犯罪嫌疑人。因此，根据线索按图索骥的警员，累计功勋升职加薪就容易了很多。 也因为这样，每天接收宋何线索的孙小海也成了南城区警局的头号红人，几乎所有警员的眼睛都盯在他身上，搞得他压力山大。 回到xc市警局，方明和郝羽清早已等的焦急万分，见两人一脸轻松的回来，顿时知道孩子已经找了回来。 “小雪姐姐你们真棒！你不知道，我在这里等的都快担心死了” 郝羽清迎上来抓着吴雪蕊的手开起了话痨模式，叽叽喳喳停也停不下来，宋何摇摇头，来到方明面前。 肌肉小明兴趣盎然的打量了宋何几眼，仿佛第一次认识宋何一样。 “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你还是别打我的主意了。” 宋何一如既往的调侃让方明一乐：“真搞不懂你到底是怎么混进警员队伍的。” “喂，注意你的措辞，我是被请进去的。”宋何反驳一句，就见张世阳走了过来：“榆城接收人贩子的队伍已经在路上了，孩子的父母也随队赶来。至于孩子，我们已经送到了医院，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 “谢谢张警官。”宋何点了点头。 “还有，上次那个王大海，已经被执行死刑了。”张世阳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支递给宋何，见他摆手拒绝便兀自点着，抽了一口道：“他招供了不少被他拐走的孩子，后续调查也都找到了。” 宋何闻言，长出了一口气，想说什么，却不知该怎么开口，只是诚恳道：“张警官，你们很了不起。” 张世阳摆摆手，笑着挥去缭绕在他面前的烟，饶有兴趣地看着宋何，忽然开口道：“客气话不用多说，显得生分。你有没有想过”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宋何打断：“张警官，我不跳槽的。” “呃，哈哈哈！有点意思。”张世阳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对宋何的兴趣更大了：“我说赵大刀这几个月和吃了药似的，猛的不像话！原来这里面有你掺和！不错，真不错！你真的没想过” 宋何再次笑着打断道：“张警官，你这样明目张胆的挖人，不怕传出去么。” “怕？他赵从军都不怕，我怕什么？他那四个徒弟我少挖过么！”张世阳眼睛一睁：“你以为他榆城南城区四个顶梁柱是一个一个培养起来的？还不是他下手又快又狠！想当初抢周凯的时候，我就慢了他半步，人就被他拐走了！就半步！” 宋何闻言好奇心顿时被勾了起来，心道：有意思，还有这种事儿？我得好好和张世阳聊聊！ 远在榆城的师徒四人，分处不同的位置，却忽然不约而同耳朵一热，就像被人当众揭了什么糗事似得。 注：小左建了一个书友群，群号在简介里，有兴趣入群的看官可以入群一起讨论《缉凶》，感谢各位的支持，怀念大家的章评和吐槽，话说点娘快点恢复章评功能啊喂！ 另：月初了，有投资机会的书友可以投资一波，小左拜谢了^_^ 第五十章 背后深意 当宋何坐进方明归程的汽车时，一副好奇心得到了极大满足的模样。 归程的路上，由于不再急着赶路，车速变慢了很多，车上人的心情也同样放松了很多。宋何依旧坐在副驾驶，听着汽车后排郝羽清缠着吴雪蕊说个没完，丝毫插不进嘴，便百无聊赖的打开了系统。 因为还没离开项城，系统中新出现了不少任务，不过大部分只c级任务，至于高级任务，仅有四个b级，a级则是一个没有。 啧啧，毕竟是大城市，治安搞得不错啊！ 相比起来，榆城都快成筛子了 宋何心中感慨了一句，并没有打什么举报的主意，毕竟是别人的辖区，外来的警员都不好插嘴，更别说自己只是一个顾问了。 只是那四个b级任务着实有些诱人，毕竟再加上这四个b级任务，自己的系统商城就又能更新一次，也许会出什么好东西也说不准。 片刻之后，郝羽清终于不再说话，而车后排很快传来她与吴雪蕊均匀的呼吸声，竟然都睡着了。 “我这个小姨，也只有睡着的时候安静些。”开车的方明通过后视镜扫了一眼后排的两人，对宋何说道：“没想到你们的工作这么刺激。” “这种刺激还是少来点比较好，还得和火车赛跑。”宋何摇摇头。 “对了，这一路上的违章和超速，你们警局会给我处理吧？”方明笑着问。 “你可是这次行动的大功臣。”宋何笑着瞥了他一眼：“不光是这些会给你处理，还会有表彰和奖金，兴奋不？” “你这么一说，现在我都有点心动了，难怪你这么喜欢这份工作。”方明松了口气，显然他决定帮忙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过警局会不会帮他摆平违章的事。 宋何笑了，一边陪着方明闲聊，一边思考回去后的事情。 这一次事出紧急，他不得已出手，肯定会引来众多目光，放任不管的话，曝光也就成了大概率的事情。 所以在宋何看来，与其等着被人挖出来，不如自己掌握主动引导局势，将人们注意力引到赵从军身上，这也能为将来的行动打些基础。 要知道现在他的行动还仅仅是局限在榆城的南北两个城区，距离走出榆城还有不知有多久。正好趁着这次东城区的拐卖案件，把无条件信任自己的赵从军再扶一把，等他真正具备话语权的时候，自己无论是跨市还是跨省，就都方便了很多。 而想要让赵从军再上一层楼，有一个人是绝对绕不开的，那就是榆城市警局一把手，秦远征！ 其实从越狱逃犯的追捕行动中，宋何就看出了秦远征对于赵从军的欣赏，而在后续方元平和吴坤的处理上，秦远征也隐隐站在了赵从军这边，扶持的倾向在明白人眼中根本就藏不住。 只是秦远征碍于种种原因，现在还不能明目张胆的表态支持。要知道虽然赵从军功劳足够，可是年龄和资历都欠缺一点，所以只能暗中造势，努力提升赵从军在榆城的威望，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强势下令赵从军必须接受媒体采访。 宋何暗暗回想秦远征的信息，渐渐地明白了这位榆城市警局的负责人的心思。 如果说赵从军担任南城区警局局长时，面临的是南城区的治安挑战。 那么这位年过半百的秦局长，则面临的是整个榆城带给他的挑战！ 不说别的，宋何单单从系统任务中看到东西的就能明白，与榆城相距二百公里的项城，治安水平就比榆城好了不止一筹！ 因此，榆城可以说是一个大号的南城区！ 在榆城内，南城区与其他几个城区相比是垫底。可是在全省以内，和榆城相比的可就是十余个同等级的城市！ 也正是因此，老赵的优异表现，让正在筛选助手和接班人的秦远征，隐隐作出了决定。 想通这些，宋何给马学先发了一条信息，心中笑道：秦局长，你不会后悔这个决定的。 “说说吧，这次为什么又把事情栽在我头上？”榆城南城区警局局长办公室内，赵从军看着一脸笑容的宋何，等着他的解释。 “你怎么能用栽呢？多不好听。”宋何避重就轻。 “老子还管好听不好听？快说！”赵从军只觉得宋何让人火大的本事不比观察力的造诣低多少。 宋何笑笑，起身关上了门，认真的说道：“老赵，说实话，因为你信任我。” “所以呢？”赵从军闻言眉头舒展，身体向后靠在了椅背上。 “所以你才是我眼里最合适的榆城市警局局长人选。”宋何耸耸肩：“说句明白话，其他人无论是谁，都不会像你这么信任我，而只有你在那个位置上，我的行动才有最大的自由。” 赵从军似乎明白了什么，目不转睛的看着宋何的眼睛，似乎想看出些什么来。 宋何淡然的继续说道：“榆城之内，南城区治安最差。而在全省以内，榆城的治安水平，与排名垫底的最后一名，只差四个名次。 “我见过秦远征，他和你是一类人，对于你们来说，打击犯罪近乎于执念。如果不能将榆城的治安水平提上去，他心里什么感觉，你应该最清楚。” 赵从军点点头，那种心急如焚的感觉，曾经伴随了他近三个月。 “所以他需要我们的帮助。”宋何指了指赵从军，又指了指自己。 “我明白了。”赵从军长出一口气，看着宋何，说道：“到时候你就会离开榆城，是吗？” “算你答对了一半。其实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榆城的治安水平绝对会与全省最好的阳城看齐，到那个时候，无论是你自己还是更高层次的人，都不会允许你偏安于榆城。”宋何笑着挑了挑眉毛：“而我们需要做的，则是提前做好进行跨市甚至跨省行动的准备工作。我想要的，只是行动人员的名单里有宋何这两个字就可以了，正好我也可以出去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你就当我是出去旅游吧。” “旅游？我就知道你小子没憋好屁！现在就想着出逃了！”赵从军哼了一声，大刀眉毛跃动一下：“想走？先把榆城治安给老子搞定再说！” “你瞅瞅，你瞅瞅！就这个翻脸速度，敢说小雪不是随你？”宋何站起身向外走去，边走边笑道：“还有，你这就把榆城当自己地盘了，也不怕秦远征说你谋权篡位！” “滚蛋！” 走出警局，宋何心中一片轻松，和赵从军把话说开后，以两人的信任无间，自然会在行动之间相互配合。 这样一来，清扫全榆城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回到家中，宋何仰躺在床上，心情终于放松下来，自言自语道：“这个周末过得，真是一刻也不停歇。” 次日，让所有上班族无奈的周一如约而至，宋何则依旧雷打不动的来到俱乐部，只是他并没有看到出门后宋母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自然也无从知晓母亲想要说什么。 而在锻炼后从俱乐部回家的路上，宋何的手机响起。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喂，一等一的外甥，啥情况？” “行行，以后不这么叫你。” “接风宴？你刚才怎么不说？” “对不起我也忘了，你的肌肉脑子是没有记忆功能的。哈哈。” “你先告诉我，接风宴和我有什么关系？” “既然是你外公点名邀请，那我就去吧。对了，能带朋友吗？” “你怎么知道？” “你小姨已经请了？不错，做事情很上道嘛。” “记住了，你以为我是你吗？下周六晚七点开始。” “好，拜拜。” 放下电话，宋何的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赵从军的电话。 “喂，赵局好。哈哈。” “你开会就开会，为什么让我猜会议内容。老赵，你这是皮了啊。” “经验分享，咱们不是和北城区搞完了么？怎么又搞。” “市局？明白了，开来秦局长要给你铺路了。” “可以啊，我能有什么问题。” “你说，嗯，三天，周三是我和小雪负责的案情分析，其它不用管。” “记住了，你以为我是你吗？麻烦你们质疑我的记忆力之前，先站在镜子前张开嘴好好看看。” “看什么？看你们自己的脑子漏不漏呗，哈哈哈！” “喂！不许骂人啊！” 宋何说完赶紧将手机拿离耳边挂掉，以免自己的耳朵被赵从军骂穿了。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宋何一愣，看着兀自唱个不休的电话，诧异道：“今天这是咋了，电话不会被我唱炸了吧。” “喂，小雪。” “嗯，对啊，方明刚邀请了我。” “推不掉就别推了呗，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多好。” “什么叫不正经，我怎么就不正经了。” “这样开玩笑很危险的。” “好，到时候我去接你。” 挂掉电话，宋何依旧站在原地看了一会手中的手机，见没有动静，就要装起来。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我靠！有完没完！喂！” “呃，马学先啊。” “没什么没什么，有什么事儿你说。” “对，案情分析还是吴警官和我负责。” “参与交流的都是有立功表现的优秀警员？” “你是说这还真是巧了。” “好，到时候见。” 挂断电话，宋何索性将手机抓在手里，就这么向家走去。 走着走着，他回想起起马学先的话，失笑自语：“秦局长，你说你给老赵打班底就打班底，怎么还用上我给他选的人了。这下可好，你说你省了我多少劲。” 第五十一章 从容应对 下午时分，宋何准时来到警局档案室，见吴雪蕊正在准备周三要用的资料，便上前帮忙。 一下午的时间，两人准备好了作为案例的按键以及各种资料，临近下班的时候，宋何状似无意的问道：“接风宴的衣服你准备好了吗？” “郝羽清已经帮我选好了。”吴雪蕊笑着回答。 宋何顿时无语，半晌才道：“人和人的差距这么大吗？方明怎么连个提醒都没有。” 吴雪蕊笑着打开手机相册递给宋何，只见照片里是一条蓝黑色的套装，有些类似于晚礼服，可是更加随意和舒适一点，素雅精致，落落大方，很配吴雪蕊的气质。 “郝羽清说这次接风宴是他父亲为一位归国的名宿办的，因为关系比较亲近，所以规矩并不多，也就不需要多么正式。”吴雪蕊从眼珠乱转的宋何手中抽回手机，笑道：“你可别买错了。” “放心，错不了，保证和你是一对儿。”宋何很有些无赖的笑道。 “滚蛋！”吴雪蕊耳根有些发红。 周三下午，当宋何坐在榆城市警局的大会议室，看几十名警员依次签到入场时，颇有些哭笑不得。 只因为参会的警员中有三分之一是巡警，并且是表现优异的巡警。 为什么会表现优异呢？ 因为近期逮捕过犯罪嫌疑人！ 是如何逮捕犯罪嫌疑人的呢？ 是因为都收到过宋何的信息！ 当然，确切的说，是收到过宋何让马学先转达的信息。 而妙就妙在马学先转达信息的时候，没少说过赵从军和宋何的好话，这就导致这些警员们在看到宋何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微妙起来。 吴雪蕊知道宋何有小动作，可是并不清楚具体的细节，待众人入座后，依旧按照准备好的流程，开始讲解一个个案例。 宋何静静的辅助，感受着时不时从不知何处飘来的目光，心中暗笑：得嘞，我给老赵打造的班底，这下算是被秦远征给一锅端了。 不过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宋何同样也是乐见其成。自己在暗，秦远征在明，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赵从军的升职之路，只会更加平稳顺利。 很快，两个小时过去了，案例讲解完毕，进入了自由交流的时间。 这时，宋何感受到了一丝怪异的气氛，几十名警员似乎隐隐分为了几个派系，其中三分之一是以马学先为首的巡警，而剩下的警员中，个别人的目光中带着别样目的，明显是有些想法的。 对于这种情况，宋何早已有所预料，他通过马学先联络的警员仅限于巡警，这些人肯定不会对他有什么想法。而其余的警员中，难免会有身负秘密使命的存在。 很快，一名身材圆润的男警官站起身敬礼道：“你好，吴警官，我有个案子想和大家交流一下。” 他一句话就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了自己身上，而在巡警队伍中的马学先心中隐隐兴奋，期待着曾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幕再次出现。 吴雪蕊看向男警官，眼角却发觉宋何的手指在签到表中的某个名字上轻轻点了一下，暗暗记下后开口道：“邢宽警官你好，请讲吧。” 被叫出名字的邢宽一愣，没注意到不远处马学先眼中忽然闪过的光芒，却看到了吴雪蕊手边的签到表，心中恍然，继续道：“有这样一个案件所以吴警官你觉得这个案子该如何开展案情分析？” 邢宽话音刚落，在座的一众警员纷纷把目光投向了他，不少人更是皱眉打量，表情很是疑惑。 宋何与吴雪蕊也是一时无语，只因为这个案子并不是刑侦案件，而是一起典型的经济纠纷。 看着吴雪蕊微微皱眉的表情，宋何瞥了一眼邢宽，心中嘀咕：兄弟你是认真的吗，今天主题是刑侦案件，你搞个经侦的案子出来，是要和自己过不去吗 其实在现实生活中，往往会出现一些涉及经济的案件，一般对这种案件的调查取证叫做经侦。 而在追凶系统中，同样存在这类任务，只是宋何对这些案件从来都是兴致缺缺，除非犯罪嫌疑人已经被批捕并且藏匿起来，他才会举报一下案犯所在的位置。 可如果案件还在调查取证的过程中，宋何向来是敬谢不敏的。 因为在宋何看来，这类型案件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繁琐了。想要调查取证就必须与各类人员和文件打交道，互相扯皮实属家常便饭，实在不是他擅长的范围。 不过对于邢宽提问的案子，他是有印象的，当初一股脑领取了所有的c级任务，有个别经济纠纷类案件任务至今他都没有完成，而系统侦测范围一再扩大，经侦针对的案件再怎么少，在系统中依旧有一席之地。 只是邢宽对于案情的描述，却与系统多有不大相同的地方。 宋何趁着众人注意力还在邢宽身上的时候，低声对吴雪蕊说道：“让他再说一遍，详细点。” 吴雪蕊闻言，很是配合的提出了要求。 邢宽闻言一愣，他之所以问出这么一个案子，主要是顶头上司让自己出面，代为表达一下不满罢了，并没有别的目的。毕竟在赵从军的同级别警官看来，秦远征选的这个接班人，资历方面确实有些拉后腿。 而之所以是经济纠纷类案件，也是给了吴雪蕊一个拒绝的理由，不想把交流会搞得太僵。 但是吴雪蕊这个反应，就让邢宽有点犯嘀咕了。要知道这个案子他还在调查中，很多地方他也说不清，吴雪蕊拒绝了还好，可如今一脚踩进来，一个应对不好，很可能不光脏了她自己的脚，还会溅邢宽一脸泥。 姑娘你性子这么烈的吗？这是何苦来哉 邢宽心中暗暗嘀咕一句，却发觉如今一众警员目光依旧锁定了他，不说又不行，便索性咬着牙关又说了一遍。 吴雪蕊一边听，一边看着宋何在一张纸上隐蔽而迅速地写着什么，下笔速度之快，险些让自己的眼睛跟不上！ 而当邢宽说完的时候，她手中已经多了一份针对这起案件的案情分析要点！ 快速扫了一遍手中的纸，吴雪蕊压下心头的疑惑，开口道：“你说的这起案件，原告和被告原本是同乡，原告先被告两年来到榆城，开了一家家具店，两年后邀请被告来榆城一同发展最后，原告以扰乱市场秩序罪起诉被告，要求被告赔偿经济损失并公开道歉。 “在这起案件中，原告提供的证据相比被告，更加全面充分。可是被告公司中负责相关文件和证据的管理人员，他们是否与原告有所联系，是一个需要调查的方向 “还有，原告与被告从一开始的互相扶持，到最后的对簿公堂，只经过了短短五个月，事情发展过快。而从事后的反应来看，原告提供证据的速度，相比被告要快很多，这也是一个疑点 “我的想法，大概就是这些了，希望对你有帮助。” 邢宽越听越惊，到最后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淡定从容的吴雪蕊，思潮纷乱。 作为一个经侦警员，邢宽对于吴雪蕊所说的一些方面同样起了疑心，可是除去这些地方，刚刚的分析依旧有一些疑点涉及到了自己的思维盲区，由不得他不惊讶。 努力控制情绪，敬礼道谢后，邢宽坐回座位，心头感叹连连：你一个搞刑侦的，对经侦也这么擅长，合适吗 随着邢宽服软，坐在巡警阵列的马学先开心的笑了，很是满足的搓了搓手。 与此同时，会议室里响起一阵议论声，由于领导不在，声音无人压制而渐渐变大，最后负责主持的警员不得不站出来维持秩序，这才再次安静下来。 接下来，交流的气氛就好了很多，虽说依旧有一些刁钻的问题，不过以吴雪蕊的专业素养，应付起来绰绰有余，完全不需要帮忙。 至与宋何，从始至终扮演着辅助的角色，坚决不扎刺出挑。因为他深深的明白，这次为期三天的交流会，是老赵一脉树立威信的舞台，自己的戏份越少，赵从军的光芒越亮！ “好，今天的交流到此为止。明天同一时间，我们的交流主题是审讯，请各单位的参会警员按时到场。” 主持人说罢，所有警员起立敬礼，宋何与吴雪蕊同样起立还礼，站在原地等待一众警员散去。 很快，会议室中仅剩宋何与吴雪蕊，马学先由于人多的原因，并不方便和宋何做过多交流，便与一众巡警一同离开了。 “怎么样？累不累。”宋何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 “还好，都是不怎么难的问题。”吴雪蕊整理好资料，看了宋何一眼：“倒是你，没想到经侦也挺在行。” “唉，天才嘛，难免的。”宋何腆着脸嘚瑟，逗得吴雪蕊莞尔一笑。 回到南城区警局，两人正准备向赵从军汇报交流会的事情，却发觉他办公室的门少有的闭着，宋何好奇的运用超级听力，听到里面除了赵从军的声音，还有两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好奇心上来的宋何一边偷听一边来到秦源旁边，低声问道：“里面是谁？” “宋顾问你们回来了”秦源见是宋何，笑了笑，回想片刻道：“是云市来的两个警官，特意感谢老大抓到章虎的。” “威省？难怪都是商业互吹。”宋何恍然，咧嘴笑道：“是得好好感谢感谢，演戏演得都快累死我了。” “什么？”秦源一愣。 “没什么，你忙你的。” 宋何说罢走开，独自找了个安静的地方，不再偷听，而是打开了系统。 忽然间，他目光一凝，透过任务领取列表看向赵从军办公室的方向，双眼忽然的眯成了两条缝！ 列表中新出现了一个任务！ a级任务：处心积虑的盗枪者（待领取）。 第五十二章 别有内情 a级任务！ 盗窃枪支！ 宋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点击了领取，希望任务介绍能够推翻自己的猜测，为赵从军办公室中的两名云城警官洗去嫌疑。 a级任务：处心积虑的盗枪者（待完成） 任务目标：蔡明武。 任务简介：三年前，于威省云城华云区警局内，盗窃单手握持瞄准射击枪械一支，型号h-89，藏匿于亡妻骨灰盒内。请在他犯下更严重的罪行前，将他绳之于法，接受法律的制裁！（案件详情） 目标距离：5米。 任务成功奖励：5属性点，50追凶积分。 扫了一眼任务介绍，宋何有些无力的叹了口气，打开案件详情，看了一遍后缓缓地闭上了眼，大脑飞快转动。 四年前的冬天，云城华云区警局内负责枪械维护的警员常某，在对枪械进行日常维护时，发觉手枪少了一支。第一时间通知上级领导后立即展开调查，可是却没发觉任何线索。由于担心对社会造成恐慌，并未对外宣扬这件事，只是暗中立案调查。 至于调查结果，自然是没有任何收获，可是这也意味着云华区警局必须接受对枪支管理不善的处罚。 最终，一名局长、两名副局长以及多名警员受到降职或免职处罚，处罚结果入档，降职者若无重大立功表现，不得升职！云华区警局当年考核成绩取消！当年奖金及假期取消！ 一支枪，牵连整个区警局及各层级警员近十人，更不用说还会对上层警局造成影响！ 而这也侧面反映了秦夏国对于枪支管制的重视。 至于蔡明武，并不在处罚名单中，他当时甚至不在华云区警局内任职。因为案件详情中对华云区警局内所有警员的调查报告中，并没有他的名字。 因此宋何推测，他之所以盗枪，很可能和他妻子的死亡有关联，毕竟那特殊的藏枪位置，本身就能够给宋何带来很多提示。 “系统，这个任务，我能不能暂时放弃？”宋何打开系统对话框。 “少主，同一任务可放弃次数为三次，放弃三次后系统自动判定少主没有能力完成该任务，该任务将永远不再显示。请问少主是否放弃该任务。” “放弃吧，暂时。” “叮。” “少主放弃a级任务：处心积虑的盗枪者，放弃次数：1。” 提示音过后，这个刚刚领取的a级任务重新回到了待领取任务栏，只是任务后面多了几个字：放弃次数：1/3。 宋何见状叹了口气，这件案子不是他不想管，而是他现在管不了！ 蔡明武只是来接收章虎，很快就会离开，而自己除了系统任务，无论证人证物什么都没有，怎么举报？难不成强势要求搜查蔡明武的家吗？ 只怕自己刚提出来就会被当做疯子！ 况且这个案子保密级别不低，到时候人家问自己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怎么回答？ 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尽量了解蔡明武这个人，搞清楚他到底要用那把枪做什么，并且尽量在他使用那把枪之前阻止他，不要让事情滑向不可挽回的深渊！ 想到这里，宋何来到吴雪蕊的办公位，熟练地打开电脑进入警局系统，搜索有关蔡明武的资料。 很快，蔡明武的相关资料出现在屏幕上，宋何飞快的翻阅记忆，不一会就将与蔡明武有关的资料全记在脑子里，干脆利索的退出关机，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 在脑海中推演片刻，宋何眉头微皱，只因刚刚系统中一条条信息综合起来，蔡明武的意图已经暴露在宋何眼前！ 系统中蔡明武的资料，配偶一栏的标注名字为程慧，备注为丧偶。 之后宋何又针对程慧进行搜索，发现她是六年前云城的一起抢劫杀人案中的被害人，案犯至今在逃，而案件就发生在华云区警局的辖区内。 接下来，蔡明武于五年前提交申请，要求调任刑警队。申请通过之后，他开始在警局专用射击训练的靶场内训练枪法，频率维持在一周一次。 四年前，华云区警局发生失枪案，牵连者众，整个警局到现在才将将缓过气来。 反观蔡明武，在他调任刑警队后，屡立大功，表现优异，考核从始至终都是优等，于一年前升任云城刑警队副队长。 宋何轻叹一口气，心情复杂：靶场，你在盗枪之前就已经开始盗子弹了吗？ 他能够理解蔡明武，如果换做是他处在蔡明武的位置，自己的复仇只会做得更加隐蔽更加夸张。 可是，如果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他又不忍心看着蔡明武一步步走向不可挽回的境地。 所以为今之计，宋何只有先蔡明武一步破案，才能阻止他。 至于劝说蔡明武回心转意，宋何自问做不到，要知道这是一个能够潜伏爪牙隐忍至今的男人，心中执念之深，恐怕除了他心心念念的亡妻程慧，谁也化解不了。 “我去个卫生间的功夫你就搞小动作。说罢，你刚才在我系统里查什么了？”吴雪蕊突然出现在宋何面前，刚问完就觉得他神色不对，关切道：“怎么了？” “系统里有浏览记录，你看了就明白了。”宋何并没有打算瞒着吴雪蕊，当然他也瞒不住，他还做不到删除警局系统的浏览记录，那是另一套权限，吴雪蕊没有交给他。 吴雪蕊狐疑的看了宋何一眼，打开电脑进入系统，不一会就被宋何极具针对性的浏览记录吓到了。 当她删掉记录关闭系统，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回到宋何面前的时候，宋何无奈的笑道：“明白了？” “这不是小事！”吴雪蕊压低声音，生怕别人听到：“一旦出现状况，蔡明武就完了！” “并且还会牵连整个云城刑警队和云城警界。而舆论一旦控制不住，就会演变成危及警方威信的大事件。”宋何也压低声音，语气却淡定得多：“你看，我都知道。” “知道你还这么冷静？”吴雪蕊发觉了宋何的异样。 “我们不知道抢在哪里，就没有办法针对蔡明武展开调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先一步把案子破了，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将这件事情妥善处理。”宋何说得极为认真，透露出强大的自信：“案情分析是咱俩的强项，我不信蔡明武一个人能有咱们加起来厉害。” 吴雪蕊焦急的情绪被宋何话语中的自信平息了，却不知道宋何说了谎。 枪械的下落宋何一清二楚，可是他并不想说出来。按说由果导因对他来说极为简单，可是他心中对蔡明武始终抱着敬佩与怜悯混杂的复杂情感，所以宁愿为了他费点功夫。 而在脑海中，宋何已经根据程慧被害的案件资料，推测出了一些东西。 “那个抢劫杀人的案卷资料我看了，案发现场遗留有两人作案的痕迹，不排除有两名以上的嫌疑人，痕迹的主人是两名男性，而杀害程慧的是其中一人。程慧死前有过剧烈挣扎的迹象，且衣物多处破损，不排除案犯因为抢劫过程过于顺利而生出歹念，实施犯罪时遭遇程慧奋力抵抗，最终恼羞成怒下了杀手。” 吴雪蕊点点头，宋何所说的都是案卷上的分析。 “下面是我的推测。”宋何继续说道：“你也看到了，程慧的死状很惨，致命伤在主动脉上，可是根据出血量计算，致命伤并不是最后一道伤口。” 吴雪蕊回忆了一下，点点头道：“没错，案犯在程慧死后依旧没有停手。” “云城警方在案发后调查过程慧的社会关系，得出的结果是她没有仇家，基本排除了仇杀的可能。”宋何看着吴雪蕊的眼睛说道：“那么是什么原因让案犯这么恨程慧呢？” “你是说程慧对案犯造成了伤害？”吴雪蕊一点就通。 “没错，应该是足够疼痛或者严重的伤害，这样一方面能够有效阻止案犯的侵害，另一方面却也导致了他失去理智，对程慧下了杀手。”宋何顿了顿道：“这种伤害应该满足以下几个条件。第一是要害，第二是足够严重，第三是一个女子能在反抗中施展。” 吴雪蕊思索片刻：“双眼或者胯下，这两个地方最脆弱。匆忙之间，程慧不可能控制力度大小，可能会反复伤害，造成永久或半永久创伤。” “是双眼，因为袭击双眼会导致程慧的双手有体液或者血液痕迹残留。而尸检时程慧的双手呈残缺状态，被人为破坏掉了。所以她大概率对案犯的双眼造成了损伤。”宋何说到这里微微一叹，意味难明道：“伤害案犯的手法，也许就是蔡明武教的。” 吴雪蕊听懂了，心中不是滋味，蔡明武或许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会执着于复仇，因为在他心里，导致妻子死亡的原因，也有他自己的一份。 “这些年来，那份内疚，一定很折磨他吧。”吴雪蕊摇了摇头，心情复杂。 “这种事情的对错没办法评价，谁也不知道程慧如果活下来，会不会比死还难受。”宋何的心情也有些低沉。将话题再次转移到案情上：“大部分伤口集中在程慧的腹部，这里的伤口大多是单刃锐器造成的刺伤。只有一道伤口的开口很大，是明显的刺切型伤口。这说明案犯在造成这个伤口的时候，锐器有一个明显的运动，而且运动痕迹不规则，偏向于案犯的左上方。” “有人把他拉开了？”吴雪蕊猜测。 “对，案犯是右利手，当时应该是单膝蹲跪在程慧身边，左手拽着程慧的衣领使她保持坐姿，右手持水果刀反复刺入程慧腹部，直到同伙把他拉开。” 吴雪蕊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长出了一口气，试图驱散脑海中的画面带来的压抑，却并不怎么成功。 只听她寒声道：“所以你说不排除有两人以上是吗？” “是的。”宋何点点头：“除去杀人者和他右侧三米处另一名案犯的痕迹，左侧并没有遗留任何人活动的痕迹。可是偏偏杀人者被左侧的人阻止了，所以这个案子大概率有三名罪犯。” 吴雪蕊回忆了一下案卷，疑惑道：“当时云城很重视这起案子，很快根据程慧的伤口确定了嫌疑人的体态特征，可是排查了很久也没发现。” “这就是我想说的第二个推测。”宋何说道：“杀害程慧的案犯，可能已经死了。” 第五十三章 暂时搁置 “死了？”吴雪蕊瞪大了眼睛，旋即醒悟过来：“你是说他的同伙杀人灭口？” “没错，这是我根据他们的性格和心理推导的。”宋何慢慢分析道：“我把向程慧下杀手的人叫做冲动者。因为他性格冲动，手段凶残，行事风格有些不管不顾的味道。但是他的抢劫手法比较老辣，显然之前有过相关的作案经验。 “现场遗留有痕迹的第二个人，我管他叫屈从者。他性格懦弱，服从强大的人，却又害怕别人伤害他，所以他一直站在远处，不会出手阻止暴怒的冲动者，因为他不敢，他害怕触怒冲动者。而他所做的一切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保全自己。我甚至怀疑他是被要挟加入的抢劫团伙。 “而阻止冲动者的人，我叫他观察者。在整个抢劫的过程中，他都表现的很冷静，很可能是这个团伙的首脑，因为即便是冲动者暴怒的时候，他也敢上前阻止。 “事后更是抹去了所有的痕迹，显然极为谨慎。并且他的经验也很丰富，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存在。 “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冷血果断，能够看着冲动者泄愤杀人，并在他宣泄的差不多时阻止。” “明白了，他们之前实施过抢劫犯罪，所以才会这么熟练。再加上有观察者的约束，一直都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吴雪蕊分析道：“也是这个原因，才导致冲动者会在数次犯罪后越来越肆无忌惮，直至遇到程慧。” “你说得对。”宋何点头：“如果我是观察者，有冲动者这么一个代替自己出手的工具自然最好。可是，容易失控并且即将暴露的冲动者，必然会导致观察者被牵连，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消失。” “恐怕程慧在弄伤冲动者的眼睛的时候，观察者就决定要抛弃他了。”吴雪蕊认同了宋何的说法，旋即又有些犯难：“这样一来，我们的调查方向就有两个了，一个是死掉的冲动者，另外一个就是那个屈从者。可是我们隔着省，没办法开展调查。” “对啊，难题来了。如果从屈从者的角度调查，我们需要之前的案件，总结屈从者的特征。”宋何摊手笑道：“但是你有办法拿到云城六年前的相关的抢劫案卷资料吗？” 吴雪蕊颓然摇头，警局系统并不是万能的，陈年旧案记录的并不全面。重大案件还好说，可是年代久远和未造成严重后果的案件就悬了。 “况且我也不相信蔡明武不会在暗中进行相关调查，所以为我们没必要从这个方向深入。”宋何见状，叹道：“因此，我们就只有一个调查方向了。” “死掉的冲动者？”吴雪蕊有些明白过来。 “要知道观察者必须在冲动者暴露之前干掉他，而以冲动者的脾气，眼伤的存在导致他越长时间得不到救治，就越容易失控。所以我估计，天亮之前冷静者必然会动手然后抛尸！”宋何停了一下，对吴雪蕊说道：“我们分工，我需要云城地图，然后从案发地开始，排查周边适合抛尸的地方。你来查找程慧死后，有没有与冲动者体态相仿的尸体被发现。” “好！”吴雪蕊干脆利索的回到办公位，再次打开电脑，不一会，云城市的地图就送到了宋何手中，足足打了有十张a4纸。 宋何看了一遍地图，闭上眼，在脑海中一张张拼接，逐渐绘制出了包含云城市周边乡镇的一张地图。 他沉下精神，确定了案发地点，慢慢推演观察者和冲动者的心理变化，抛开不易杀人抛尸的地点，再结合案发时间，终于大致确定了一个范围。 可是到这一步依然不够，因为这个大致范围包含了数个乡村和城镇。 “不行，太大了。旁观者抛尸要保证两点，一是足够僻静，二是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发觉。”宋何闭着眼无声的念叨：“案发时间是秋日夜晚，农田不可能，那个时候正是农忙时节。住宅区附近也不可能，晚上有可能会有目击者。主干道旁更不可能，车辆经过被发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还必须留出来藏匿的时间该死，到底在哪里” 就在宋何冥思苦想的时候，赵从军从办公室中走了出来，一同出来的还有两名中年男子。 宋何闻声睁开眼，发觉一名留着短须的男子笑呵呵的冲赵从军说道：“赵局长有机会来我们云城的话，可千万通知我们，让我们好好尽一尽地主之谊，我们云江的小白龙可是一绝。” “唐队长你放心，我要去了，有的是讨你嫌的时候，哈哈。”说罢，冲着一边喊道：“那个谁，帮我送送唐队和蔡队。” 周凯应了一声，起身带着两人离开了。 宋何看着始终一言不发的蔡明武，暗道：如果不是系统，谁能想到你藏着这么大的秘密呢。 忽然，宋何心中一动，迅速来到吴雪蕊身边，低声道：“查一查案发后到现在为止，云江沿岸有没有发现尸骨。” 吴雪蕊眼睛一亮，云江贯穿云城，恰巧就在案发地附近！ “有了！”吴雪蕊仅仅找了片刻，就有了发现：“案发后五个月，云江中的渔船在打捞过程中发现半具尸骨，经鉴定部门还原，死者是一名男性，体态特征与冲动者相仿！” “谢天谢地，老天还是站在咱们这一边的。”宋何松了口气：“那个时候距离蔡明武调任刑警队还有九个月，他接触不到这个案子。而等他进了刑警队，这个案子已经成为众多悬案之一，不是刻意找绝对找不到。” “不是悬案，因为根本就没有立案，系统里只有一些记录。”吴雪蕊听了摇头道：“尸体打捞出来后，鉴定部门还原了死者相貌，发了悬赏通告，三个月后就被人领走了。” “领走了？三个月？”宋何诧异的挑了挑眉：“领走的人是谁？有记录吗？” “只有一个名字和证件号。”吴雪蕊点开一个文件念道：“蒋庆华，证件号说是死者的老乡，原来偶尔有联系，后来就失联了。” “有调查过吗？”宋何问。 “有，毕竟是人命，不过调查结果显示这个人没什么问题。”吴雪蕊明白宋何话里的意思，又补充道：“警员走访过死者的朋友，说他有酗酒以及众多不良嗜好，脾气不好，人际关系比较差。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别人婚宴上与朋友蹭吃蹭喝，结果喝多了，婚宴结束离开后就再没出现过。” “所以当地警员认定是酒后坠河导致的意外身故？”宋何皱眉：“这个决定太草率了吧。” “我明白，一般人在淹死后，过几天就会飘起来，可是作出鉴定的华云区警局有他们的理由。” 吴雪蕊看了眼系统中的报告说道：“云江中有一种杂食性淡水鱼，叫做雪鲳，又叫小白龙。平常还好，可一旦闻到血味就会蜂拥而上，变得很危险。不过由于这种鱼肉质鲜美，是当地人最喜欢的食用鱼，于是就在云江设置有专门的饲养区，而尸骨就是在饲养区发现的。 “当地警方认定死者醉酒后想要偷盗雪鲳，不慎受伤后坠河，导致被雪鲳攻击，没留下完整的遗体。华云区的警局说之前有过相同案例，与这具尸骨的特征完全一致。” 宋何依旧皱着眉，按说案犯死亡，蔡明武再也找不到目标，复仇也就无从谈起。 可是三人犯罪团伙还有两人逍遥法外，尤其是旁观者，是三人中最危险的存在，可偏偏藏得最深。 吴雪蕊同样心中不忿，无论是她还是赵从军或者其他的师兄，对待犯罪行为的态度都如出一辙，那就是绝不姑息！ 但是如今云城华云区警局潦草结案在前，遗失枪械在后，让她很是看不过眼。 “不管怎么说，蔡明武暂时不会出问题，这就是最好的结果。”宋何顿了顿，安慰吴雪蕊道：“至于程慧的案子，将来咱俩找机会了结了。还有，这件事情别和你师父说，不然以他嫉恶如仇的脾气，后果是什么你也能想到。” 吴雪蕊闻言，无奈的点点头，两个人越区查案都费劲，跨省的话，以现在的级别想都别想，便也只能这样了。 其实相比吴雪蕊的无奈，宋何心情更是复杂，无论蔡明武还是案犯，都让他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同于当初白和伟案的无从下口，而是一种让人很颓丧的感觉，仿佛走在一条能够看到终点，却怎么走也走不完的路上。 宋何长出一口气，整理好思绪，将蒋庆华这个名字牢牢记住。如果自己的猜测没有错，破案的关键点就在这个人身上。那么早晚有一天，他会找到这个人，到时候自然有办法挖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看着吴雪蕊找赵从军汇报交流会的事情，宋何跟了上去，吴雪蕊情绪低落，就算不说，被看出端倪的可能性也是极大。 走进赵从军办公室，就见他正好奇的打量着吴雪蕊，宋何连忙笑道：“老赵，幸不辱命，圆满完成任务。” 赵从军将目光挪向宋何，又看了看吴雪蕊，似乎明白了什么似得，瞪着眼睛指着宋何的脑袋道：“我发现你飘了啊！还没怎么样呢就敢惹那个谁生气？赶快给我道歉，否则我饶不了你！” 吴雪蕊：“嗯？” 宋何：“诶？” 老赵，你给我等等，你脑子里在想什么玩意儿！ 经过宋何再三解释，赵从军终于相信他没有对吴雪蕊怎么样，毕竟自己徒弟捂嘴偷笑的样子并不像被欺负了之后的反应，至于吴雪蕊遇到其他的事情，只要不开口求到自己身上他就不会操心，反正有宋何这条忠 走出赵从军的办公室，吴雪蕊心头的阴影消散不少，嘴角上扬，兀自一个劲的乐。 宋何见状坏笑道：“趁现在多笑一会吧，你师父在潜意识里已经把你交给我了。” 吴雪蕊闻言一愣，脑筋一转反应过来，柳眉一竖：“滚蛋！” “我现在严重怀疑你师兄们是不是也会这句。” 祝福章 每年的这个时间，高考都会如期而至，百万学子踏入考场，牵动场外无数人的心。 当他们走出考场时，则会踏上一段新的人生旅程，个中滋味，只有他们自己能够体会。 我也曾参加过高考，所以每到这个时候，总会生出一些感慨，想与众多学子言说。 高考是一座山，一座必然会被征服的山，曾经有无数人在上面留下过攀登的足迹。 而在你翻过这座大山的时候，你会看到独属于你的风景，那也是留待你自己去书写挥洒的人生画卷。 所以，当你走出考场的时候，所面临的是一个结束，却也是一个开始，一个有着无限可能的开始。 同时，也是一个被我们所有人祝福的开始。 在此，祝愿所有莘莘学子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左记，拜上。 第五十四章 郝家宴会 周五，黄昏。 当宋何身穿藏蓝色休闲正装，带着身穿同样色系晚礼服的吴雪蕊，一同来到承办接风宴的酒店的时候，方明正挂着走神的表情，站在大厅中等候。 直到宋吴两人走到他面前，方明才醒过神来，打量了两人一眼，笑道：“平时总见你光膀子的样子，还真没想到你穿这一身也挺合适。” 宋何问好的话顿时被噎在嗓子眼里，一脸黑线。 他看了一眼险些笑出声的吴雪蕊，又看了看将休闲西装穿出紧身衣感觉的方明，失笑道：“喂，好好一句话怎么到你嘴里就变了味道。我说你是故意的吧。” “让你平时总占我便宜。”方明丝毫不在意自己话中的歧义，带着两人走进一个大厅。 大厅内面积颇大，灯光柔和，温度适宜，比外面闷热的天气舒适很多。 宋何舒服的出了口气，放眼望去，只见几张圆桌散落四周，有大有小，桌上摆着一些水果点心，入座人数并不很多。 方明带着两人来到一张能做六人的无人圆桌坐下，笑道：“郝羽清因为辈分原因，需要坐到我外公那一桌，你们两个人就是我负责招待了。” 宋何好奇地看了眼大厅中最大的圆桌，指着坐在那里的郝羽清问道：“你外公不怕她话痨又犯了？” “她活跃气氛很在行的，再说有我外公在，不会出幺蛾子的。”方明说着拿起桌上一个点心，边吃边说道：“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拘束，这个桌子就是专门预备给你们的，一会来这里的都是熟人，放心好了。” 宋何闻言一愣：“都是熟人？” 方明见状得意一笑：“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啊，要不要猜猜这桌的客人都有谁？猜中一个给你续一个月会员。” “你确定吗？”宋何笑了。 “确定确定，快点开始。”方明似乎已经看到了宋何吃瘪的样子，连连催促。 宋何看着方明的眼睛，笑道：“冯志辉算一个。你，也算一个。除了你们还有女警员，人数是一个？两个？是两个。陈蓉和刘晓敏。” 方明瞪大了眼睛，等着看宋何笑话的笑容还没彻底绽放开，就仿佛被摁了定格键一般冻结在了脸上，两个呼吸后才不敢置信的说道：“你要不要这么夸张，我在你面前难道一点秘密都没有吗？” “四个月会员，谢谢惠顾。”宋何哈哈大笑一声，看着方明轻松道：“不是没有秘密，是你在我面前藏不住秘密。” “快说，你怎么猜出来的！”方明对宋何这么快猜出了人选好奇万分。 宋何笑笑，见吴雪蕊也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边解释道：“你在说熟人的时候，特意看了小雪一眼，那么你口中的熟人小雪必然认识。而郝羽清不会邀请她不认识的人，所以受邀的人肯定与郝羽清和小雪有着共同的交集。可是她们两人共同的交集太少了，唯一的一次就是贴身保护的那次。” “我明白了。”吴雪蕊在一旁笑道：“那次参与郝羽清贴身保护的女警只有三个人，而我恰恰和你提过她们的名字，所以你就猜出来了。” “没错。猜人数的时候，他的瞳孔有轻微的变化，正确答案很好捕捉。”宋何点点头看着方明，笑容满面的说道：“至于冯志辉和你也是基于同样的原理。” 方明听得一愣一愣，待宋何说完，呆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不一会，随着大厅内的人渐渐多起来，冯志辉与另外两名女警先后入座，吴雪蕊也少了一些束缚，与同事聊起天来。 宋何与方明和冯志辉闲聊起来，不时将话题引到吴雪蕊与同事们熟悉的领域，充分照顾到了在座的每一个人，让陈蓉与刘晓敏也少了一些拘束。 很快，郝建国夫妇陪着一对老夫妻走进大厅，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而四人所过之处，坐着的人无不站起来冲老夫妻点头微笑。 只见来郝建国一身柔和熨帖略带古风的正装，表情谦逊，时不时的向停下脚步的老人介绍起身问好的宾客身份，行止之间始终对老人执晚辈礼，浑没把自己榆城地产老大的身份摆出来。 老人年龄虽大，可腰背依旧笔直，始终面带微笑，举止风度颇为儒雅。只是体质有些偏弱，身形较瘦，显得五官表情都很明显。老人的夫人体态匀称，身量不高，将黑多白少的长发在后脑盘成一个精致的发髻，一身绛紫色的旗袍，再搭配慈祥的笑容和优雅的举止，气质极为出众。 而在老夫人身边，郝建国的妻子似挽实搀，无论打扮还是衣着，都比老夫人低调半筹，眉宇间也满是真情流露的关切和敬爱，显然与老妇人感情深厚。 宋何所在的圆桌也安静下来看着四人，吴雪蕊看了眼宋何的眼神，忽然低声笑道：“别人都在看正主，你却眼珠乱扫，看什么呢？” “被你发现了。”宋何低笑一声，指了指几个角落道：“你看到那些保镖没有？” 吴雪蕊顺着宋何所指的方向看去，见有不少穿西服戴墨镜的保镖，答道：“看到了，他们怎么了？” “你还记得那些保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吗？”宋何笑着问。 吴雪蕊闻言一愣，会想片刻，犹豫道：“难道不是和郝建国一起出现的吗？” “不知道别瞎蒙。”宋何失笑，趁着没人注意轻轻拍了一下吴雪蕊的头顶，换来一个似乎会咬人的眼神，装作害怕缩手说道：“那些保镖不是同时出现的，大门处的是提前郝建国十秒钟出现，而其他的保镖早在那个时候之前就已经依次就位了，最早的在我们刚坐下的时候就出现了。” “他们怎么做到的？我都没注意到。”吴雪蕊有些讶异，毕竟她也从事过贴身保护，可是自己貌似和这些保镖差的有些远。 “这就是他们厉害的地方了。每当有宾客进来的时候，他们都会趁机接近观察，而整个观察的过程，都没有引起当事人的注意。”宋何轻声赞叹道：“从始至终，无论是从哪个角度看，他们都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直到现在，注意到他们的人都没有几个。” “还没有几个，你直接说只有你不就行了。”吴雪蕊觉得宋何是在嘚瑟。 “怎么会只有我，他们毕竟不是透明的。靠的太近的人和别有用心的人还是能发现的。”宋何说道。 “你是哪种？”吴雪蕊问。 “我不一样，我是天才，他们还没进大厅我就发现了。”宋何得意地笑，嘚瑟的表情终于摆在了脸上。 “那你说说，这里谁是别有用心？”方明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宋何循声看去，发觉除了他以外，同一桌的冯志辉、陈蓉和刘晓敏也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原来他虽然刻意压低声音，可是整桌人就没有说话的，自然被听到了只言片语。 宋何莞尔一笑，指着方明道：“你就是一个。” “我？”方明一愣，发觉同桌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连忙摆手道：“宋何你别瞎说啊，传出去可是会出人命的！” 宋何笑了：“你眼神不停地在他们身上转来转去，敢说你没想过和他们比试比试？” 众人一愣，尽皆莞尔。 方明闻言也笑了，因为他自从和阿乐私下切磋了一次后，就对保镖的身手极感兴趣，那种不择手段以制敌为先的攻击手法，与擂台搏斗大为不同。 他时常会想，如果自己掌握那些技巧的话，是不是就能逼迫宋何还手了？ 而浑不知自己就是始作俑者的宋何，已经换了观察目标，目光在冯志辉与陈蓉两人身上不停打转。 很快，笑而不语的宋何再度引起了吴雪蕊的注意，当她循着他的目光看去，不一会脸上也露出了与宋何相似的笑容。 不得不说，经过精心打扮的冯志辉很吸引人眼球，身材匀称，肤色健康，性格阳光开朗，善于交谈，体贴温柔，关键是没有女朋友！ 简直就是最佳男友的模板！ 而反观陈蓉，可爱的娃娃脸，皮肤白皙，身量高挑，性格乐观，于柔美中又糅合了女警的干脆利落，恰是最让冯志辉心动的类型。 再加上两人比邻而坐，在过了最开始的陌生期后，就越聊越是投机。此时此刻，两人的注意力已经全部放在了对方身上，对外界变动毫不关心。 “真好。”宋何微微歪头，口中揶揄，又惹来吴雪蕊一个白眼。 “还看，小心坏了人的姻缘。”吴雪蕊低语一句，就与刘晓敏聊天去了，免得她因为陈蓉与冯志辉聊得忘我而感到尴尬。 宋何嘿笑一声，挪开目光，心中也为冯陈两人感到高兴。 冯旭辉自不必说，属于方胜杰为儿子精挑细选的朋友，品行性格没的说。 至于陈蓉，在他的观察下秉性脾气哪个能藏得住，自然知道是适合冯志辉的。 于是宋何也扭头找方明聊天，有意成全他们两人。 很快，郝建国与那一对老夫妻落座最大的圆桌，在座的除了郝建国夫妇与老夫妻外，都是郝建国的儿女辈，更像是一桌家宴。 至于其余桌的宾客，纷纷看着郝建国，似乎在等着什么。 不一会，郝建国端着酒杯站起身，面向宾客朗声道：“今天在座的各位，都是我的亲朋好友。而坐在我身边的这位，则是我这辈子最感激的良师” 郝建国情真意切的讲述着自己身边老者的事迹，将一众宾客的目光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可是在这个时候，宋何的目光则盯在了一名保镖身上，眼前是只有他能看到的系统，嘴角露出兴趣满满的笑容。 第五十五章 原来如此 c级任务：恐吓者。 肖亮：匿名信件恐吓。七个月前，向温继祖夫妇投递恐吓信。五个月前，向温继祖夫妇投递恐吓信。距离：15米。成功抓捕，奖励1属性点，10积分。 c级任务描述向来简单直白，并不像高级任务一般详尽，可是也足够宋何推断很多东西，更何况肖亮的身份也能说明很多东西。 而温继祖，恰恰就是郝建国视为良师挚友的老人！ 身为一家安保公司的保镖，向雇主屡次投递恐吓信，背后的缘由，不外乎打击竞争对手和扩大业绩，虽说手段有些低劣，但只要不被查出来，就是性价比极高的方法。 可是一旦被曝光，这家安保公司分分钟就会完蛋！ 因此，这个案子宋何是绝对不会碰的，碰了就等于砸了别人的饭碗，还是安保公司，到时候报复起来，怎么顶得住。 况且从投递恐吓信至今已经好几个月，温继祖周围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这也足以说明并没有针对温继祖的恶性事件。 不过宋何出于谨慎考虑和自己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打算细细探究一下，于是他认真的思考起来。 按说刚刚这些保镖们的表现，足以证明他们具备行业前列的专业能力，完全没必要这么做。 可偏偏有员工这么做了，那么这个员工的行为是公司授意，还是个人行为呢？ 如果是公司授意，那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属于低劣冒险的竞争行为。 如果是个人行为，这个肖亮这么做的背后原因就值得研究了。 是同行公司的卧底？ 还是希望公司做大做强的好员工？ 宋何不得而知，心中越发好奇，对肖亮的观察也越用心，一边观察一边在心中念叨。 站姿足够专业，随时准备应对突发事件。 墨镜性能优良，可以挡住普通人的视线，同时掩盖自己的目光。 眼神也足够警惕，大厅里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 西服下腰部位置别着东西，看轮廓应该是电击枪和塑胶扎带。 仔仔细细看了两遍，宋何发觉肖亮是真的在全心全意做安保，相比起其他保镖来说都认真了不少，完全不像投寄恐吓信之后该有的表现。 毕竟从正常逻辑来看，投递恐吓信的肖亮，是温继祖花重金雇佣保镖的始作俑者，自然对于雇主雇佣自己的理由一清二楚。因此，无论他再怎么掩饰，对安保的上心程度必然会比毫不知情的保镖要差上少许。 可他如今的表现，说明这背后的原因远比寻常人想象的复杂。 想到这里，宋何眼睛隐隐发亮，心中名为好奇的妖怪蠢蠢欲动：看来有必要动点真格了 肖亮正站在大厅的角落，体态端正，右手轻搭左手手腕，在小腹前交叉，是极为标准的保镖站姿。 而隐藏在墨镜后的眼睛，则不停地来回扫视，轻而易举的将大厅内所有人纳入视线。 毕竟他所在的位置，是大厅内视野最广视线最好的几个位置之一。 一般像这样的位置并不是寻常保镖可以占据的，基本都会交给专业能力极强的优秀安保人员，这也从侧面反映了团队对于他能力的认可。 忽然，肖亮来回巡视的目光一定，锁定了一张小圆桌上的一名年轻男子。 只见他左右张望片刻，冲不远处的服务员挥挥手。待服务员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笑着对服务员低语几句。不一会，一摞a4纸和几只笔就被服务员交到了他手中。 他要做什么？ 肖亮心中刚刚生出疑问，就见那名年轻男子笑呵呵的冲同桌众人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将纸笔分发给同桌的几人。 接过纸笔的宾客表情各异，遮遮掩掩的在纸上写了几行字，先后抬起头看向分发纸笔的年轻人。 只见年轻人当众将写有自己字迹的纸三两下叠成一个信封模样，递给了身边的一个颇具英气的年轻女子。 女子在同桌宾客们满含笑意的注视下接过信封，耳根略微发红，随手用自己折好的信封敲了一下男子的额头，然后递了过去。 男子笑着接过，轻轻冲同桌宾客晃了晃，换来一片饱含善意的声讨和笑容。 紧接着，其余人也将自己写好的信封递给他人，至于给谁，似乎并没有规律，因为有一男一女同时收到了两封信。 看到这里，肖亮嘴角不由微微上扬一丝，心情也被这一桌做着有趣游戏的宾客感染，开朗了少许。 肖亮收回目光，心中不由自主的转着念头：现在，也就做游戏时会写写信了吧，自己上一次写信，似乎还是写的恐吓信 心有所想，行为表情自有体现！ 宋何余光始终锁定肖亮，只见他从自己这一桌收回目光后不久，先是有些落寞的低下了头，旋即望向温继祖所在的方向。然后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长长的吐出，再次低下头，隐隐露出些许缅怀悲戚的神色，仿佛在回忆对他来说极为重要的长辈。 紧接着，肖亮重新抬起头，面容表情都变得极为坚定，重新变回了一个专业而负责的保镖。而他的目光在掠过温继祖所在的位置时，表情隐含歉疚，却没有丝毫后悔。 宋何见状，缓缓收回目光，根据自己刻意引导后肖亮的反应，他已经大致推导出了事情的经过，心中疑问有了解答： 原来，是亲厚长辈重病故去了啊 事实也与宋何推测基本一致。 肖亮极在意的长辈因重病需要就医，却因为费用的原因陷入窘境。于是不得已之下，将主意打到了身家深厚的温继祖身上，通过先后投寄恐吓信，促使温继祖雇佣他所在的安保公司，从而争取岗位，获得相对丰厚的安保薪酬。 而在目的达成之后，他依旧没能挽救长辈的生命。同时由于良心不安，始终对温继祖有所歉疚，也因此对于温继祖的安保工作尤为上心。 想明白这些，宋何心中略有感慨，相比于举报肖亮，也许现在他的行为和心态，能够好的偿还他投递恐吓信的行为。 而在数天内相继遇到蔡明武与肖亮，也让宋何对情与法多了一些思考。 要知道，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境遇和选择，就算宋何自己处在蔡明武和肖亮的位置上，所做的选择未必就比他们好到哪里去。 而他如今所能做的，就是在不触碰底线的前提下，尽量保全这些情有可原的人。 毕竟自己将来也有可能会遇到类似的情况，到那个时候，如果有一个可以理解自己的人出现，他可能就不会像蔡明武一样坠入深渊。 在宋何心有感触的时候，同桌的冯志辉和陈蓉在各自收到两封信之后，颇有些不知所措，毕竟除了他们彼此，方明和刘晓敏也分别将信交给了各自的好友，只是内容大同小异，一写早生贵子，一写百年好合。 冯志辉有些尴尬的看着方明写的四个字，脸色有些红窘：“你怎么不给宋何呢？” “我不敢。”方明很从心很坦诚。 “你还真是直白啊。”冯志辉失笑。 至于陈蓉，在看到刘晓敏写的百年好合四个字的时候，就红着脸扑向了好友，此时已经笑闹在一起。 吴雪蕊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心头难得的轻松，也暗暗庆幸多亏郝建国已经结束了致辞，大厅里一众宾客纷纷投入到与同桌好友的交谈中，对于自己这一桌的动静并不在意。 不过当她眼角扫到宋何的时候，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他将信封递过来画面，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你不知道会被那么多人看到吗，真是个混蛋！ 紧接着她又想起自己在信封中写的东西，脸上不由浮起一丝坏笑，却不知道自己的坏笑早已落在宋何眼中。 很快，接风宴进入了正题，一个古风乐队登上了早已预设好的舞台，轻柔淡雅的秦夏古典乐响起，让温继祖夫妻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一分，显然是郝建国特意为两人安排的。 整个接风宴大概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美食酒水精致美味，席间气氛也是极好，直到郝建国送温继祖夫妻离开，宴会才算结束，不久后宾客就各自告辞散去。 宋何所在的这一桌，三名女警早已耐不住宴会的气氛，在郝羽清过来与三人寒暄几句后就提议离开。宋何自无不可，冯志辉有心亲近陈蓉，也跟了出来，于是一桌人只剩下了方明一人，与其待着无聊，索性便提出送众人回家。 ====== “嗯嗯，字迹隽秀，下笔干脆，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关键是这个感叹号后面画的这个表情符号，意味深长呐。” “说人话！” “这姑娘干脆利落，爽朗大方，脾气也好，不暴躁，应该还很有礼数。” 宋何看着父亲拿着吴雪蕊写给自己的信，无奈的道：“老爹呀，你这么做不合适吧。” “奉命而为，奉命而为！”宋父面色为难的弹了弹手里的纸，想递还给儿子，却又有些扛不住身旁妻子带来的压力，只能耸了耸肩。 宋何心中哀叹，自己真的是太得意忘形了，竟然忘记了家里还有两个能完美克制自己的人形兵器。 五分钟前，当宋何走进家门的时候，宋母就敏锐地察觉到儿子心情极好，竟然坐在沙发上看着一张纸傻乐。 找个由头将纸抢到手里，却发觉上面写着硕大的两个字：滚蛋。 而两个字后面跟着两个感叹号和一个手绘的鬼脸表情，颇让人莫名其妙。 宋母心头纳闷却不着急，虽说自己看不懂，但是家里有的是能看懂的人，张口就把老公喊到了自己身边，于是便有了方才的那一番对话。 “何何，是那个送你回家的漂亮女孩子写的吧。” 宋母将a4纸递给儿子，笑呵呵的看着宋何，眼里的含义藏都懒得藏。 松了口气的宋何连忙将纸收好，陪笑道：“我们做游戏写着玩的。” “诶，妈妈没有多问的意思。”宋母眉开眼笑：“年轻人就要多接触的。” 宋何无奈：还不多问，你差点就让老爹做笔迹鉴定了！ 第五十六章 体力破百 周六，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闲暇的开始，可是对于宋何来说，与平常实在没什么区别。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围观他和方明切磋的人数比平时多了很多。以至于兴致高涨的小明被围观的会员们忽悠的不知天高地厚，一再延长切磋时间，导致在长达五十分钟的长时间剧烈运动后，再次把自己累瘫在擂台上。 宋何坐在休息区，一边喝水一边观察冯志辉，只见他正热情的为一位新会员服务。而那名新入会的女会员，正是女警陈蓉。 “辉子沦陷了，会员费打了一折，还送了好些东西。”方明一屁股坐在宋何对面，猛灌了几口水。 “早晚的事，如果不是陈蓉硬要给的话，我估计他都能倒贴。所以你还是准备包红包吧。”宋何笑了，闲聊几句后起身离开了俱乐部，回到了家中。 经过上一次加属性点，宋何除去已经破百的智力和精神属性，体力属性已经达到了99，距离破百仅剩一个c级任务的属性奖励。 而鉴于之前两种属性破百后的变化，宋何觉得针对骨骼和肌肉进行强化的体力属性在破百后的身体反应会更大，于是谨慎的选择在家里进行尝试。 当一切准备妥当，宋何静静的躺在床上，将系统打开。 三天前他就将一些c级任务目标的信息发给了马学先，在俱乐部的时候，曾连续响起三声任务完成的提示音，告诉他正是收获的时候！ 深吸一口气，宋何冷静的打开属性面板，将属性点加到了100！ “呃哼！” 突然袭来的剧痛险些让宋何喊了出来，好在他意志力惊人，生生的将嗓子眼的喊声压了回去，化作一声闷哼。 然而即便如此，从骨头缝中渗出来犹如针刺般的剧痛一瞬间袭遍了宋何全身，每一块肌肉都伴随着刺痛在皮肤下疯狂的抽搐，导致宋何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扭曲变形，仿佛一个真人大小的布娃娃在做着各种诡异的动作。 好在宋何精神力属性高达140，随之提高的意志力让他堪堪能够忍受这种极度的痛苦，只是这种波及全身的剧痛依旧让他汗出如浆，几乎眨眼间衣服就湿透了！ 剧痛来得快去的也快，十余秒后就尽数散去，可宋何却觉得仿佛过了很久。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无声而大口的喘息着，好一会才回过劲来。 没空感受自己的身体变化，宋何直接打开系统对话框。 “体力破百为什么会这么疼？”宋何咬牙切齿，感觉这种现象和自己的预料大不相同。 “强化体力属性会针对骨骼与肌肉进行强化，强化方式为改造少主的骨骼与肌肉结构，此过程会伴随无害的异样感，异样感如何体现因人而异。” “就是说白疼了呗。”对于系统的无良，宋何已经不是第一次体会，摇摇头不再纠结，换了个问题： “为什么我的汗液中没有排出那种又臭又黑的身体杂质？” “抱歉，系统听不懂少主在说什么。” “你还真是个不按小说套路来的系统。” 宋何关掉对话框，将其余的属性照例加好： 追凶系统少主宋何属性： （成年人平均基础属性为20） 体力：101 智力：149 体质：99 精神：143 剩余属性点：2 注：你最弱的方面，是很多人努力一生也无法企及的高度。 “这句话我喜欢，不过你用了很多人这个词，是不是在暗示我有人能够达到？” 宋何走进卫生间，准备冲个凉洗去一身汗水，拧开水龙头的同时打开系统的任务列表，淡定的看着。 系统出现已经三个多月了，虽说只解锁了部分功能，可是榆城的治安在宋何隐隐的操控下，已经变好了很多。 原先的高级任务一个都不见了，而c级任务也仅剩下北城区的吸毒者比较集中，其他的城区大多是一些盗窃者斗殴者之流，零零散散分布在各个城区，不知哪天就会被宋何编成信息发给马学先。 至于那些被宋何看做是鸡肋的经侦类任务，直接就被他忽略了。 三个月来，先是南城区，接下来暗中辐射全城，犯罪分子频繁被捕，整体治安的提升带给宋何的不仅仅是系统奖励，还有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让他甘之如饴。 “要不要对吸毒的下手呢？”宋何犹豫着低语一句。 与其他的任务不同，北城区的吸毒者始终挂在任务列表中，除去消失的少数几个目标，其余的则犹如钉子户一般，三个月来纹丝不动，牢牢地占据着任务列表的一席之地，让宋何每次看到都很无奈。 “按说三个月了，应该行动了，可是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要知道宋何不止一次感到纳闷，隐隐感觉这似乎与缉毒警员的侦查计划有关，再加上此类案件往往案情极为复杂不能轻易涉足的原因，便一再劝诫自己不要轻举妄动。 “算了，再等两个月，还是这样的情况的话，就想办法把他挖出来。每次一到北城就出a级任务，实在碍眼。” 关掉水龙头，宋何擦干水渍换了一身干爽的衣物，来到了南城区警局。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宋何拿起手机一看，是赵从军的号码，索性也不接了，任由手机铃声响着，一路走进了赵从军的办公室。 “接一下手会断掉吗？”赵从军话筒还拿在耳边，就见宋何踩着响亮刺耳的铃声走了进来。 “这不都是话费么。”宋何笑着掏出手机挂掉。 “词儿是好词儿，可是你这唱得太难听了，赶快换一个吧。”赵从军皱着眉毛放下话筒。 “这已经是我唱的最好的了，其他的更难听。”宋何耸肩，他自己录的原世界歌曲不止这一个，可这个是唯一一个放出来不会挨打的铃声。 “那还是算了，我怕忍不住动手。”赵从军摆摆手，将一份文件递给宋何：“我这里有一个培训名额，想让你去，看看吧。” 宋何接过，认真看了一遍，抬头诧异道：“这是警局内部人员才能去的培训吧？” “省里面安排的，那个谁已经去过了，其他人不对口，去了也没用。”赵从军看着宋何说道：“你去的话，一来能学到最多的东西，回来也好开展工作，二来你不可能永远窝在这里，该准备的东西还是得准备。” “行，我去。”宋何点点头，明白了赵从军的意思，在自己给他铺路的同时，赵从军也在给自己铺路。 “那就尽快准备吧，周日出发，为期十天。”赵从军见宋何答应下来，认真道：“我知道你聪明，可是往日里你走的路数和我们警方的路数不一样，希望这次你多学点东西。” “不就是说我是野路子么，我知道的，放心吧。” 宋何笑了，他明白赵从军的心思，自己自始至终所运用的都是自己超强的观察力和心理分析，很少运用警方体系内的知识。虽说一路顺风顺水走到今天，可这方面的基础终究不太牢靠，以往都是靠和吴雪蕊互相弥补，而这次培训就是一次让他补全知识面的机会。 “对了，其他参与培训的都是警员，到时候肯定都得穿警服，我没有怎么办？”宋何问。 “我给你走的是特殊人才引进渠道，那边会给你准备衣服，不过没有相应的警衔和肩章。”赵从军回答，打量了几眼宋何，似乎在想他穿上警服的样子：“说实话，你考个警察应该挺合适的。” “再议吧。”宋何摆摆手，走出了办公室。 因为南城区治安好了很多，再加上是周六，警局内警员并不像往常一样多，只是应对日常的一些事务。 也正是因此，赵从军的四大弟子只有负责日常事务的程斌在场，至于其他三人，难得的能够享受双休日这种警局内罕见的福利，自然不见踪影。 “找那个谁？” 与赵从军相同的话语，却是出自程斌之口，没有一点玄学之力加成，不止宋何，所有听到的警员都有点犯迷糊。 “做不到就别逞能了。”宋何笑着走到程斌身边，问道：“小雪今天休息？” 程斌笑道：“我们下午约好了去靶场，正准备中午约你，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必须有啊。”宋何应了一声，隐隐有些兴奋。 其实系统商城中并不是没有武器，可是偏偏除了个别特殊武器外，秦夏法律规定的任何管制类武器都不予以出售！ 别说枪支类的热武器，就连砍刀都没有，俨然就是一个奉公守法的系统商城！ 也是难为宋何，守着独属于自己的系统商城以及将近三千的积分，硬是没有想要买的东西。 定下了到靶场的时间，宋何告别程斌，抓紧时间确认了榆城内数个盗窃犯的位置，并且编辑信息发给了马学先。 下午三点，当宋何与吴雪蕊准时出现在榆城靶场门口时，而程斌、孙小海与周凯早已在门口等候了。 见两人一同到来，孙小海眉开眼笑的伸出手在程斌肩膀上拍了拍，笑道：“愿赌服输昂，一天轮休，交给你了。” 而一旁周凯则嘴角带笑的看向程斌，对于他输掉赌局毫不意外。 “你们真是兴致高啊。” 宋何苦笑着走上前来，哪还猜不到他们拿什么开的赌局。 吴雪蕊则是一脸淡定，对于师兄们的调侃早就习以为常，率先刷证件进了靶场。 榆城靶场是半公开靶场，自然是警务人员来的最为频繁，而负责登记出入人员信息的工作人员是一名青年短发男子。当他见到周凯后，原本挂着微笑的脸迅速换上了极为热情的笑容。 “凯哥，有段时间没来了吧？” 周凯笑着点点头：“手快生了，来练练。” “那敢情好。”男子有些兴奋，忽然又捶了一下大腿，有些沮丧道：“看我这赶得，正好今天值班。不行，我得赶快找人替一下，晚了就没我的份了” “快点儿的。我们先在室内热热身，给你一个小时。”孙小海拍了拍男子的肩膀，一边登记信息一边说道：“找个新人替你，老人知道了，指不定给你开什么条件呢。” “对对！海哥说的对！”男子说罢，赶忙掏出手机翻找通讯录。 宋何全程无话，有样学样登记了信息，待走得远了才来到吴雪蕊身边，低声问道：“凯哥是这里的红人？” 吴雪蕊微微偏头，看了他一眼，微笑不语，似乎很喜欢看宋何心有疑问的样子。 反倒是落后宋何半步的程斌笑着回答道：“周凯的本事，你一会就见到了，我只能说当年他可是参加过大比武的。” 宋何眼睛一亮，心中的好奇兽被程斌一句话勾醒了！ 第五十七章 大开眼界 因为是榆城警局系统的人，所以进靶场的手续并不繁琐，宋何很快就领到到了枪，而他也听从了周凯的建议，选择了警员用枪中最常见的一个型号，h-89，也与蔡明武偷盗的型号相同。 领取了枪和子弹后，宋何随着轻车熟路的师兄妹四人进入室内靶场，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只见一个狭长明亮的房间被划分为多个区域，他们五人所在的区域是并不算太宽敞的准备区，而他们身后则是用隔音材料单独隔开的观摩区，为方便观摩，将它与准备区用透明的隔音玻璃隔开。 在他们正前方两米远处，是用吸音板隔开的六个射击位，再往前就是未经允许严禁任何人踏入的靶区。 靶区呈狭长状，宽近十米，高四米多，长则达到了几十米。每个射击位都对应一个悬挂式移动靶，可以自行设置靶位距离，再搭配电子报靶系统等等配套设施虽说地方不大，可也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 在宋何选择了射击位后，周凯来到他身边，仔细认真的说道：“正式打靶之前，你必须先熟悉枪支，毕竟每把枪都不一样。一般熟悉枪支的过程是通过试射，而一名老兵需要试射五到十发子弹，才能算初步熟悉。因为你是第一次来，所以在试射的同时，你也可以训练自己的持枪姿势。” “看好，你可以试试这个姿势。” 周凯说着将手枪握在右手中，食指扣在扳机护圈以外，左手手掌轻轻包覆持枪右手的指节，缓缓的将双肘关节微弯的手臂端平，使手枪指向了视线的水平方向。 然后他上身前倾，右脚退后一小步，身体微微向右方侧转，使右肩向后拉回，面色平静的瞄准前方。 宋何不由自主的退开一小步，喉结滚动间，看着依旧呼吸平稳面色淡定周凯，只觉得就在他抬起枪的一刹那，一种难以言明的东西从周凯身上散发开来，给身边的人带来莫名的压力。 “凯哥姿势真标准。” “他一摆这个姿势，我就觉得有压力。” “看着真爽，可是好吓人。” 微不可查的谈话声传进了宋何的耳朵，循声看去，不知何时观摩室中已经站了十余人，看衣着都是靶场的工作人员。 “看明白了吗？” 周凯收起枪，笑着看向宋何，见他点点头，便又开始讲解固定靶的射击技巧：“注意握枪的时候非惯用手要包稳持枪手的指节，因为有的人在松开手指的时候，习惯性地将五个手指同时松开。这样很危险，要知道枪的后座力大小不一，一旦松开，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还有” 十分钟后，周凯将射击位的耳机递给宋何，笑道：“你学得挺快，试试吧，耳机能给你报靶，捎带还能保护你的听觉。” 宋何接过耳机带上，深吸一口气，摆好姿势，持枪瞄准十米处的悬挂靶，压下心中的兴奋和紧张，心中默念： 冷静，然后 砰!砰砰砰! 数声枪响，十米处的悬挂靶微微晃动，报靶的电子音在宋何耳机中响起，让他嘴角微微翘起。 “不错，对第一次射击来说，是很好的成绩了。”周凯看着一旁成绩显示器上的数字，点点头道：“学得挺快，熟悉熟悉就更好了。” “哈哈，还是凯哥教得好。”宋何笑着回应，看向靶子。 其实在开了三枪之后，宋何已经熟悉了手中的枪支，剩下的数颗子弹，全被他打在了六环与九环之间，位置无明显规律，可都是他用超级视力精准定位后打出的。 至于手枪后座力对环数的影响，对双手如铁钳般的宋何来说，基本不存在！ 周凯和一旁的吴雪蕊三人见宋何已经能够熟练进行射击训练，便各自走上自己的射击位，一时之间，把场内枪声此起彼伏，宛若放鞭炮一般。 半小时后，众人有说有笑的走出室内靶场，向室外靶场走去。 成绩最好的周凯，被身边一圈粉丝簇拥着，远远地走在前面。 “凯哥这枪枪十环九环的，谁受得了啊。”宋何失笑。 “我发现你很不老实。”吴雪蕊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每次射击，中间几枪总是精准得很，枪枪描线，准头一点也不比师兄差。可其余的你就乱打一通，让人看不到你的真实成绩。” 宋何闻言顿时后换上一脸痴傻的猪哥相，激动道：“小雪你一直都在关注我吗，我好感动！” 吴雪蕊见状额头血管突地一跳，知道宋何是专门打岔，翻了个白眼不再追问。 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程斌和孙小海一边看着两人一边笑嘻嘻的聊着天，话题总是围着两人打转。 不一会来到了室外靶场，宋何忽然一愣，竟发现这里早已有不少人在等候。这些人在看到周凯后，纷纷兴奋的欢呼，而那名在靶场入口负责登记信息的短发青年也赫然在列，就数他欢呼声最高。 周凯笑着冲众人打了个招呼，径直钻进了更衣室，不一会就换上了一身野战服走了出来。 而人群中早已有人将准备工作做好，一应枪支弹药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一张长桌上。 周凯走上前去，仔细的检查一番后，便将长短枪支一一披挂好，气定神闲的站在靶场入口。 刹那间，周围的喧闹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一名男子拿出秒表，站在周凯身边，看着他将突击步枪端在手中，兴奋地咽了口唾沫：“预备——” “开始！” 话音刚落，周凯面容一肃，端着突击步枪走进靶场，上身维持射击姿势，脚下迈着坚定迅捷的步伐，手指连动，枪声与金属撞击声几乎同时响起，十数米外的金属靶瞬间冒出一串火光！ 的一个靶子火花四射间，周凯已经转向另一个金属靶，枪声再次响起！ 火花再度飙射！ “我去！凯哥这么彪悍吗！”远远站着的宋何不由自主的赞叹，只觉得周凯连贯坚定的动作有着难以言喻的震慑力。 “全省大比武，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参加的。”程斌适时解释道：“虽然名次不是很好，可是在榆城，绝对是拔尖的人物。” “难怪项城的张世阳队长对老赵耿耿于怀。”宋何恍然，然后扭头看向程斌，怪笑道：“不对呀斌哥，以你那不着边际的枪法，今天是来陪凯哥解闷儿的吧。” “噗！咳咳！”一旁偷听的孙小海淡定的放下水杯，缓缓向远处挪了几步，边走边用拇指将嘴角的水渍抹掉。 至于另一边的吴雪蕊，正双手按着太阳穴，而掩盖在手掌下的嘴角，正不可控的向耳根处咧去。 程斌微胖的脸庞顿时红了一片，眨眨眼道：“术业有专攻，专攻懂吗！我专攻审讯！” 当宋何等人离开靶场后，一起找了个馆子吃过了晚饭，才各自离去。 回到家中，宋何将需要出去培训十天的消息告诉父母后，便把可能会用到的东西整理了出来塞进行李箱，又在储存空间中装了些书以及必用品后，就钻进了卫生间洗澡。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片刻后，宋何扔在卧室的手机响个不停，声音之大，让远在客厅看电视的父母都有点受不了。 “有点吵啊。”宋母皱眉，看着身旁的老公道：“要不你去接了吧。” “那多不好。”宋父掏了掏耳朵，有些别扭道：“难听就难听点吧，儿子唱歌你还不了解。” “可是来来回回就这一句，还这么难听。”宋母有些担忧：“会不会被邻居听到啊，很丢人的。” “淡定淡定。”宋父嘴里说着淡定，可视线却不由自主的飘向了隔音效果一般的墙壁。 不过好在手机铃声带给两人的困扰并没有持续太久，对方见没人接听，很快就挂断掉了，着实让老两口松了口气。 在北城区，由于天气热度不减，白天人烟稀少的公园到了晚间才真正热闹起来，附近的居民纷纷来到这里闲逛纳凉，很是惬意。 而带着虎牙在公园休憩的马学先有些紧张的看着手中的手机，虽然拨出的电话没有接通，可是他却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 “怎么样？”一旁的刘仁伟明知故问，显然也有些紧张。 “这不是没接通么，能怎么样。”马学先忽然对自己和搭档的紧张感到有些好笑，转移话题道：“还是先盯着目标吧。” 刘仁伟闻言，眼角余光向远处一瞥，轻声道：“放心，一动手就跑不了。” 马学先点点头，假装给虎牙挠痒，其实已经将不远处一名男子指给了虎牙，只待他一声令下，虎牙就会冲出去把人扑倒。 刘仁伟有些羡慕的看了一眼马学先脚边因伤退役的虎牙，继续锁定着目标。 就在他们侧前方不远处，一名身穿短袖的矮小男子在公园内来回逡巡，貌似漫无目的，其实早已盯上了一名年轻女子。 没过一会，他摸清了女子的行动规律，若无其事的双手插兜，借着昏暗的灯光，在女子必经之路上缓慢前行，。 很快，女子从他身边经过，而就在女子走到他侧前方的一刹那，男子极为隐蔽的掏出一把长镊子，迅速而精准的夹住女子口袋中手机的一角，顺势一提，就在女子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将手机夹了出来！ 紧接着他熟练地收起手机和镊子，转身就要离开。 “汪！汪汪！” 近乎兽吼一般的狗叫声忽然响起，一只壳国黑背以迅雷之势向他奔来，一跃一扑之间，两只硕大的前爪狠狠摁在他下意识抬起的手臂上！ 飞奔而来的虎牙咆哮着，壮硕的躯体携着巨大的惯性，直接将男子扑倒在地。 身着便衣的刘仁伟和马学先紧跟而上，眨眼间就将惊慌大喊的男子控制住！ 虎牙见状，乖巧的退开几步，却依旧牢牢地守在一旁，不停地冲男子发出震慑的吼叫。 自虎牙发出第一声吼叫时，公园中众多行人的目光就被吸引了过来。眼看着就要发生一起大型犬失控袭人事件，却没料到非但凶悍的黑背没有被制止，狗主人反而将被袭击的男子摁倒在地！ 正在大家猜测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刘仁伟高高举起随身携带的证件，面向丢失财物不自知并且还在探头看热闹的女子，大声道：“我是警察！这位女士麻烦看看你手机还在吗？” “嗯？我？”女子一愣神，下意识的一摸口袋却摸了个空，顿时惊慌失措道：“我手机！我手机丢了！” 公园中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脸上看热闹的神色瞬间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由衷的敬佩和赞赏。 相似的一幕对于屡次抓获罪犯的马学先和刘仁伟来说，早已习以为常，只是公园中的行人却倍感新鲜，直到两人押着小偷离开依旧兴奋不减。 当马学先将小偷移交给接收的同事后不久，手机就响了。 “咱~~当兵的人” 看清来电号码，马学先精神一震，连忙接通。 “喂，宋顾问，是我，马学先。” “是这样的，我今天收到了去参加省里培训警员的名单，看到你的名字也在里面。” “对，我也去，这次培训负责带队。” “是啊，好巧啊。对了宋顾问，你明天有空吗？我和刘仁伟有点事情想和你商量。” “上午十一点，苍龙俱乐部是吗？” “好的好的，我记住了。明天见。” 挂断电话，马学先下意识的长出一口气，发觉自己竟不知何时谨慎的弯下了腰，暗笑自己一声。 “怎么样？”刘仁伟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马学先身边。 “你怎么大气都不出。”马学先看刘仁伟一脸紧张，失笑道：“说好了，明天十一点去苍龙俱乐部，宋顾问在那里等我们。” 刘仁伟松了口气，放松了因紧张而绷紧的肩膀，嘲笑道：“你还说我，你接电话的时候比我还不如。” 马学先脸一红：“放屁！虎牙！给我咬他！” “汪汪？”蹲坐一旁的虎牙纳闷：这不是你搭档吗？ 第五十八章 愉快行程 次日，宋何雷打不动的来到苍龙俱乐部，与方明切磋过后，就坐在休息区看书。 不一会，马学先与刘仁伟走进了俱乐部，很快看到了宋何，便走上前来打招呼。 没等两人说话，宋何就抬起头，见马学先与刘仁伟略有些紧张的模样，笑道：“气色不错么，看来是和心仪的人表白成功了。” “多亏了宋顾问。”马学先不好意思的笑笑，放松了下来。 “坐吧。”宋何合上书，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两张椅子，笑着问刘仁伟道：“这里面还有我的事儿？” “马学先现在是明星警员，功劳多得在巡警队里数一数二，那姑娘对他崇拜的很。”刘仁伟因为紧张的缘故，微笑有些僵硬。 “可以呀。”宋何也替马学先感到高兴：“我猜你们卫局有心思让你管巡警队了吧？” “卫局确实找我谈过话，可是我拒绝了。”马学先认真的回答，见宋何露出思索的表情，便主动解释道：“宋顾问，我和卫局提议让刘仁伟管巡警队。至于我，是想问问，你将来离开榆城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 宋何闻言一愣，认真的打量了马学先两眼，发觉他的眼神很诚恳，不由得更加好奇，便问道：“你怎么猜到的？还有，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马学先认真的解释道：“宋顾问，是这样的” 原来从宋何第一次把系统中任务目标的信息发给马学先后，马学先的生活就渐渐发生了变化。 首先，是他屡次立功，从巡警队中尴尬的境地中解脱出来的同时，还得到了卫志海的重视。 然后，他又借着向巡警同事提供来自宋何的信息，使自己的人脉得到了发展，在巡警队伍中树立了威望。 紧接着，越狱事件爆发，他在其中的优异表现更是让他出尽风头。 而真正让马学先对宋何的态度由感激转向崇拜的，则是吴坤的落马！ 直到前几天，他才隐隐约约想明白事情究竟是怎样发展到那个地步的，而身为知情者的他也在那一刻明白了宋何云淡风轻的背后，隐藏着怎样惊人的手段。 因此他对宋何交代给他做的事情守口如瓶的同时，也忍不住将宋何与自己所见过的出色人物进行对比。 然而越对比，他对宋何就越敬服，更在不知不觉间，他给宋何套上了一层光环，将他视作了榜样。 而马学先通过自己的渠道，对“榜样”进行了解后，他发觉虽然宋何周边的人都在发光发热，可是从始至终，他本人依旧是南城区警局的一名顾问，就像隐藏在日月光辉下的萤火虫，丝毫不引人注意。 根据他对宋何的了解，身怀本领而不彰显于人前，必然有着更深层次的目的，于是不由自主的开始思考与宋何有关的一切。 在这个过程中，他渐渐发现，秦远征将赵从军视作接班人，有意整顿全榆城的治安，而宋何则通过自己和刘仁伟的手，整合榆城巡警，协助赵从军打造将来的班底，清扫榆城的犯罪行为。 很快，马学先就找到了自己认为的答案。那就是宋何之所以一直保持低调，是因为一旦榆城治安水平整顿完毕，他的才能就没有了施展的空间，因此一定会踏上更大的平台，迎接更大的挑战。 “所以，我决定将来跟你走。” 宋何有些吃惊的看着一脸认真的马学先，浑没想到自己在心目中的形象竟然如此伟岸，而且他感觉马学先在抓捕罪犯的过程中，找到了源自他内心的一种使命感。 宋何不由得心中喟叹：这颗名叫马学先的种子，有可能会长成名叫赵从军的大树啊。 而回想马学先的一连串分析，宋何不得不承认他确实猜到了自己的一部分计划，就连动机也猜对了很大一部分。 如果说宋何抓捕第一个罪犯完全是因为系统，那么现在他更多的是基于对赵从军等人的认同，以及对于犯罪行为带来的各种伤害的清晰认知。 “你猜的基本没错。”宋何想了想，颔首答应了下来：“如果将来我有资格建立团队，会给你留一个位置。” “太好了。”马学先一直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一旁的刘仁伟也替搭档高兴，至于和马学先一起跟着宋何这样的想法，他从来没有过。要知道他从出生起就生活在北城区，初入北城区警局时，他还是一名辅警。 如今一路走来，虽说中途磕磕绊绊，可近期的生活与工作都各有起色，还能照顾好在家的父母，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宋何自然能看明白刘仁伟的心思，感慨两人志向不同的同时，也开心于自己终于有了第一个拥趸。 聊了几句后，马学先忽然说道：“宋顾问，这次省里的培训，请来的主讲人好像挺厉害的。” “你了解这个人吗？”宋何来了兴趣，自己曾经向赵从军师徒询问过这个人的信息，得到的却是各种莫名其妙的回答，搞得他心痒难耐。 “我好像有战友分配到他所在的警局了，稍后我问问他。”马学先率先应承下来。 “那太好了。”宋何笑了，发现了马学先的一条优点：消息来源广。 临近中午，三人分别后，宋何回家简单吃了点东西，与父母聊了聊天，便在二老关切的眼神中走出了家门。 而当他来到火车站的时候，马学先已经到了。 “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宋何笑着走上前去，玩笑道：“今后十天，请多多关照。” “宋顾问玩笑了。”马学先依旧有些拘谨。 宋何明白这种距离感的消除需要时间，便也不太在意，摆手问道：“虎牙怎么办？交给刘仁伟了？” “嗯，虎牙和他很熟，交给他我也放心。”马学先点头道。 “你是军犬驯养员，难道就没想过驯养警犬？”宋何纳闷。 “想过，后来放弃了，心脏受不了。”马学先神色略有暗淡的开了句玩笑。 “明白了。”宋何从他的神色间读出了很多东西。 军警工作犬一般都背负着各自的使命，驯养困难，而在这一过程中驯养员投入的感情，会在它们退役甚至牺牲的时候带给彼此巨大的心理创伤。 而马学先的虎牙，也是因为在追缉歹徒的过程中受伤，最终导致退役。 当时马学先也到了退役年龄，并且有重大立功表现，软磨硬泡下终于获得批准领养虎牙。之后便一同离开了部队，分配到了榆城。 片刻后，另外三人依次来到，均是在追捕越狱逃犯中表现优异的警员，分别是东城区姜海，xc区吕杰，中城区刘辉。 姜海文质彬彬，体型匀称，颇有些谦谦君子的味道。吕杰则人高马大，皮肤黝黑，看着像张飞，可心思却缜密。刘辉体型微胖，长了一张娃娃脸，笑呵呵的，年龄是五人中最大的，却一副很好相处的样子。 宋何与这三人仅有一面之缘，倒是马学先与他们熟络的多，居中介绍调和，再加上都是榆城警局体系里的人，很快五个人就熟悉了起来。 熟悉之后，刘辉自告奋勇取来了票，五人便依次检票进站。 由于都是掐的时间来，没等多久火车就进了站。 等找到各自的座位之后，众人才发现他们所坐的位置恰好是一个三对三的六人座。 马学先事先考虑到需要乘坐数小时火车，便提前预备好了纸牌，正好又是相对而坐，便提议众人打牌。 其余几人正发愁如何打发时间，对马学先的建议自无不允许。 “五个人不好分，咱们干脆玩吹牛皮吧。”刘辉笑呵呵地说。 “我无所谓。” “我也是。” 姜海和吕杰表示可以。 马学先闻言一愣，看了看提议的三人，想笑不敢笑，心道：兄弟，你们认真的吗，宋顾问可也在牌局上呢。 “好啊好啊。”没等马学先反应过来，宋何已经笑着答应了。 吹牛皮玩法简单，各地玩法大同小异，简单来说，便是出牌人随意出牌，可以是一张也可以是多张，牌面必须冲下且出牌后报出所出牌的点数，所报点数可以为真也可以为假。 报数后下家决定跟牌或质疑或过，跟牌必须将随意数量的牌同样牌面朝下扣在上家所出的牌上，而所报的点数必须与上家相同，可以选择说谎或者讲真话。 如果下家质疑上家的牌，则翻开上家所出的牌，与上家所报点数相同则牌归下家，上家继续出牌。若牌与上家所报点数不相符则牌归上家，下家出牌。 如果下家既不跟牌也不质疑，则视为弃权一轮，跟牌和质疑的权利顺延至下一个玩家。 最终最先出完者胜，留牌最多者输。 总之，这是一个极考验人心理的游戏。 发牌后，刘辉先出，下家分别是马吕姜宋。 “一张三。” 马学先谨慎惯了，见自己手中没有三，便示意弃权。 吕杰思索片刻，宣布弃权，姜海则果断的跟了一张。 宋何笑笑，看着姜海的眼睛，手指在他出的牌上轻点了两下，豁然翻开！ 五！ 姜海叹了口气，将刘辉与自己的牌拿回手中，一搭眼，顿时气笑了：“看不出来啊老刘，你是个蔫坏啊。” 只见他拿回的两张牌，除了自己的一张五，还有一张九！ 就是没有三！ 刘辉笑笑：“游戏嘛，该宋老弟出牌了。” 宋何抽出两张牌，背面朝上拍在桌上：“两张三！” 下家刘辉看看手里的牌，发觉其余人都在看自己，便也笑着拍下两张牌：“我也两张三。” 马学先：“一张三。” 吕杰：“一张三。” 姜海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四人：“各位兄弟，你们要都说的是真话，底下可就六张三了，可这是一副扑克牌啊。” “问题是你敢质疑吗？”吕杰略显沉闷的嗓音响起，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再不能明显。 “我”姜海看着插在自己牌丛中的两张三，一咬牙抽出来拍了下去：“我也两张三！” 宋何见状笑笑，并不质疑，抽出一张牌扣在牌堆上：“一张三。” 刘：“一张三。” 马：“一张三。” 吕：“一张三。” 姜海顿时有些气急败坏：“底下十二张牌了，这一轮没完了是吧！你们就不能换个数吗？” “问题是你敢质疑吗？” 同样的嗓音，同样不怀好意的笑容。 “质疑！” 姜海翻开吕杰的牌，然后手中多了十二张牌 第一轮下来，刘辉成为了赢家，而当其他人出完的时候，姜海手中还握着二十余张牌。 刘辉依旧笑呵呵的，一边洗牌一边说道：“小姜你怕是没在牌桌上听过‘逮住瘸子猛踹’这句话吧。” 姜海一愣，旋即恍然，原来自己从第一次质疑失败时就被盯上了！ 牌局继续，很快一个小时过去了。而早在头两轮的时候，宋何对于每个人撒谎的习惯动作就了然于胸，却并没有凭借微表情读心术大杀四方，而是一直暗暗维持着牌局活跃的气氛，从不让一个人连赢连输。 当众人又开了一局的时候，马学先忽然借着出牌低声道：“我十二点，男，上蓝下黑，四十岁。” 众人都是警局里摸爬滚打起来的精英，哪里还不明白马学先的意思，纷纷一边出牌一边不露声色的暗中观察。 只见一名穿蓝色体恤的中年男子，从面朝马学先的车厢入口一路缓缓走来，行走途中眼神不经意间扫过乘客们的包。 当他走过整个车厢后，五人不约而同的将牌收起来。 吕杰问道：“下一站还有多久？” 宋何：“二十分钟。” 吕杰看看众人：“谁去？这是个三等功。” “我不缺功劳。” 马学先率先表态，他现在有意将所有功劳转给刘仁伟，并且他平日风头出的多了，此时自然不愿抢了同伴的机会。 宋何耸耸肩：“我是顾问，用不着功劳。” “多谢了。”刘辉笑着冲二人抱拳。 姜海则冲宋何与马学先点点头，然后随着刘吕二人一同远远的尾随着男子，去了别的车厢。 不一会，两名乘警从快速走过车厢，向着中年男子离开的方向追去，似乎是得到了什么通知。 十几分钟后，姜海三人笑呵呵的回到了座位上，情绪高涨了不少。 “怎么样？”马学先掏出先前收好的扑克牌，抽出一张拍下去：“一张五。” “惯犯，逮到之前还偷了两个人，交给乘警了。”吕杰检查了一遍自己的牌，也抽出一张拍下去：“一张五。” “已经通知下一站的警员了，到站就押走。质疑。” 姜海笑着翻开吕杰的牌，然后脸一下子黑了。 当他收走了牌堆里的牌后，抬头一看，发觉四名同伴均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姜海心中不由一凉： 这个画面，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第五十九章 又见玄学 傍晚时分，宋何一行五人来到了灵省省立警员大学，也就是未来为期十天的培训所在地。 而之所以选择在这里培训，主要是因为这次培训面向的是全省的区级警局，参训警员基数较大。即便每个警局一个名额，汇总起来也有两百人，除去大学，寻常酒店哪能放得下这么多人。 于是省级领导索性将培训地点定在了省立警员大学，培训之余还能促进警校生与各地优秀警员之间的互动交流，算是一举多得。 在签到处领取了相关资料、物品和酒店房卡后，五人就赶往酒店，好在住宿的酒店就在学校周边，步行三分钟就到。 来到酒店大堂，五人便很是随意的决定用猜拳的方式分配房间。 最终，宋何成功的和马学先分配到了一个双人间，姜海三人分到了三人间。 将行李丢到了酒店房间后，五人均感到有些饥饿，刘辉便提议大家在学校西边的步行街打打牙祭，得到了大家一致同意。 然而如何让过去却是个问题。 警员学校坐北朝南，酒店在学校东面，正对学校东门，而步行街则在学校南门，最近的路自然是穿校而过。可是刘辉和吕杰则有些纠结。 原来五人之中，宋何没有军警背景，马学先来自部队，姜海走的是省考路子，唯有刘辉和吕杰是从省立警员学校中毕业的，对于学校内的一切很是熟悉，尤其是各种规定。 相比普通大学，警员学校更接近于部队，军事化训练加军事化管理，行走坐卧都有相应的要求。 而如今正是警校生们在校的时间，虽说是周日，但是自己如果吊儿郎当的走在校内，无疑会给榆城市警局丢人。可是不走校内，又不想多绕那十余分钟的路程。 听了刘吕两人的话，宋何好奇心上来了，暗暗冲马学先打了个眼色。 培训领队马学先心领神会，笑道：“那咱们就列队横穿学校，没道理在一线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还被几个警校生给看轻了。” “这样，列队的时候，刘辉你熟悉学校布局，排在第一，我押尾，吕杰第三，宋顾问和姜海分列二四。” 刘辉一听，点点头笑道：“这样排合适。” 意见统一，行动自然迅速。在门卫处刷了证件后，五人列队进入警员学校。 没几步，排在第二的宋何就熟悉了走姿，走的像一个经过多年训练的老兵。 很快，身着便衣的五人队列就引起了校内学生的注意，纷纷对他们行注目礼。 只见五人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腰背笔直，挺胸抬头，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稳定不变，随着步伐的起落与手臂的摆动，一种让人心安的感觉蔓延开来。比起警校生平日的队列，身着便衣的五人除了更加整齐，还透露出一种坚定的韵味。 很快，五人队列经过的路上，警校生纷纷驻足敬礼，直到他们走远。 当宋何五人走出警员学校西门的时候，刘辉脸上的笑容比平日还要灿烂几分，连呼爽快。 找了个小门面店填饱肚子后，又在步行街闲逛片刻，众人便回到了酒店休息，准备迎接第二天的培训。 第二天一早，宋何穿上为他准备的警服，与酒店中的一众警员在酒店外列队，一同赶往培训的地点。 因为人员过多的关系，培训被安排在警校内最大的一间教室，可容纳二百余人。 可即便如此，当宋何他们赶到的时候，硕大的教室很快就被参训警员们填满了。 宋何目光一扫，暗叹道：213个警员，再多几个就该站走道了。 很快，榆城五人组根据桌牌找到了自己的座位，由于是按照城市首字母安排的缘故，他们的座位可以说是相当靠后。 落座后不久，负责维持现场秩序的警员提醒道：“大家安静，这次负责得大家做培训的是秦都警员学校的沈江河教授，请大家欢迎沈教授。” 话音刚落，一名个头不高，体型却敦实健壮的老者在参训警员的掌声中走上讲台，坐在了主讲人的位置。 宋何虽然坐在后排，可他的超级视力丝毫不受影响，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名六十岁上下的老者。 只见他身着熨帖的夏季警服，手掌厚实有力，两只胳膊裸露的皮肤上，一些颇有年代的伤痕隐约可见。五官硬朗，表情却很柔和，再配上圆润的脸庞，仿佛是一个慈祥的长辈。 沈江河从容的笑了笑，就着主讲台的麦克风开了口，同时遍布教室的传声音箱响起了一个爽朗干脆的声音：“大家好，我是沈江河，很荣幸能作为主讲人坐在这里。在座的都是优秀的一线干警，不会犯低级错误，但是培训秩序还是先讲明一下” “宋何顾问。”坐在宋何身边的马学先压低了声音。 “怎么？”宋何依旧在观察沈江河，将耳朵向马学先凑了凑。 “我战友早晨给我回消息了，是关于沈江河教授的。”马学先犹豫着说道：“可是回的话很奇怪。” “奇怪？怎么个奇怪法？”宋何一愣。 “他说”马学先回忆了一下道：“他说‘小心沈江河要喝水’。” “小心沈江河要喝水？”宋何皱眉看去，发觉沈江河手边果然有一个硕大的水杯，不由得纳闷道：“小心他喝水，为什么要小心他喝水？话说这句话怎么听着和某句话有点类似？” 宋何正思忖间，沈江河缓缓端起手边的水杯，轻轻喝了一口。 “爸爸！我是你儿砸！爸爸！我是你儿砸” 宽阔的教室内不知从哪里突然响起手机铃声，整个教室为之一静！ 沈江河顿时眼睛一瞪，看着手忙脚乱挂掉手机的警员，语气严厉：“到讲台前面，五十个俯卧撑。” 刚刚挂断电话的警员不好意思的来到主讲台前，俯下身开始做俯卧撑。 沈江河板着脸，拿起水杯又呡了一口水。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 沈江河再次瞪眼：“自己出来！俯卧撑！” 教室头一排一名警员面红耳赤的关掉手机，加入了做俯卧撑的行列。 沈江河再次拿起水杯，小饮一口。 “娘子，啊哈！” 又一个手机铃声响起，又是一个手忙脚乱的警员开始做俯卧撑。 就在沈江河再次将水杯举起的时候，个别反应快的警员已经开始关手机了。 而坐在教室后排的宋何似乎明白了什么，也连忙掏出手机，对身边的同伴说：“快关静音！”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堪堪将手指放在静音键上的宋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机轰然炸响，即便飞快的按下静音键，可惜为时已晚。 而由于他的手机是拿在手中的缘故，声音之响远超前面几位前辈！ 宋何郁闷站起，向讲台走去，抢在沈江河开口前已经俯下身开始做俯卧撑。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问起主讲人的时候，赵从军师徒均是一脸神秘！ 不由得心中咬牙切齿：老头，拿玄学和别人开涮，很好玩吗？ 当沈江河第五次端起水杯的时候，教室中再无铃声响起，所有警员无不松了口气，只是某个口袋内传出了只有手机主人知道的震动。 待宋何回到座位，见沈江河不再喝水，不由满怀恶意的揣测：喝不下了吧，一会憋死你个糟老头子！ 而讲台上的沈江河看着所有警员，严肃道：“往后的授课中，我希望每个参训警员都能全心投入！我只说一次，这里，不允许任何违反纪律的事件出现！再有类似事件发生，二百俯卧撑！记过一次！严重者直接退训！明白没有？” “明白！” “好，培训开始。”沈江河的表情再次柔和下来，打开课件投影，朗声道：“从今天起，我们会针对侧写以及相关的犯罪心理学，进行一系列的授课。” “首先，什么是侧写呢？” 回到座位的宋何平复了心情，认真听了片刻，发觉这个借玄学立规矩的沈江河，于犯罪心理学方面确实有很独到的见解，不知不觉间就听得入了迷。 两个小时后，沈江河在初步讲解了侧写的要领后，在投影上放出一个国外的案件后，问道：“下面，谁能来总结一下这个案件的特点，并且对犯罪嫌疑人进行初步的侧写？” 一众参训警员正在消化刚刚的知识，一听沈江河的问题，纷纷看着案件思索起来。 沈江河见教室内因警员们念念有词而不再安静，也不着急，只是静静的看着。 不一会，一名与宋何一样穿着没有肩章的警服的年轻男子站起身敬礼道：“沈教授，我想试试。” 这名男子约二十岁出头，身材瘦弱，五官线条极为清晰，眼睛大而有神，浑身散发着朝气，只是脸庞上不多的即几颗青春痘让他显得有些稚嫩。 “好，你说吧。”沈江河笑着点点头，似乎很乐意看到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男子说道：“数起枪击案的受害人均是英俊男子，且均是背后中枪。遇害后他们身上的现金都不见了，而遇害地点在树林深处，因为树林面积较大，守林人并没有听到枪声，而且犯罪现场没有遗留线索。 “综上所述，我认为犯罪嫌疑人是一名身体有缺陷的人。首先，受害人背部中枪证明他不愿意正面面对受害者，也就说明他不想让人看到他的不同之处。 “其次，他具备将受害人带到树林深处的能力，因此，凶手是女性的可能性要大于男性。 “最后，受害人财物虽然遭到洗劫，可是丢失的仅仅是现金，更加有价值且易于变卖的财物并没有丢失，证明杀人动机并不是表面的因财杀人，而是情杀、仇杀或者报复类似者的原因。” “所以你认为案犯是一名身体有缺陷，因悲惨经历而导致产生报复心理的女性？”沈江河点点头，示意男子坐下，缓缓道：“接近，但是你冤枉了一个可怜的女人。” 男子闻言，眉毛皱起，教室中的一众警员也纷纷陷入思考。 沈江河看着认真思考的警员们，满意的笑了，缓声道：“注意，受害人是英俊的男子，这类人往往会因为周围人评价的原因，自视较高。也因为这个原因，他们不会被一个身体有缺陷的女子所吸引，自然也不会随她到树林的深处。 “不过你对于案犯身体有缺陷的推断是正确的，并且杀人动机也很接近。但是，你要注意，任何一个案犯的特征被推断错误，都意味着你可能冤枉了一个无辜的人，明白吗？” “我明白了。”男子点点头问道：“那么沈教授，案犯的具体特征是什么呢？” “男性，口吃。”沈江河说道：“身体缺陷有很多种，而你忽略了案件中守林人的提供的一个信息，那就是没有残疾人或者让人印象深刻的人出现，这说明案犯的身体残缺并不明显，易于隐藏” 沈江河将案犯的特征、佐证的线索以及推论依据娓娓道来，使一众警员恍然大悟。 坐在最后排的马学先也同样听得很投入，赞叹间忽然看到宋何在纸上写写画画，定睛一看，原来宋何将自己推断出的案犯特征写在了纸上，沈江河每讲一条，他就划掉一条。 马学先顿时被吸引住了，越看越惊讶，因为沈江河与宋何的推断极为相似！ 而就在沈江河说完的时候，宋何推断的案犯特征还留着三条！ 分别是大致年龄、身高范围和收入水平！ “宋、宋顾问，你写的这些”马学先忍不住开口问道：“是怎么推测出来的？” “哦，这些呀。”宋何低声解释道：“国外生存环境虽然还可以，可是成长环境实在说不上友好。有缺陷的人往往会被同龄人嘲笑。所以他们在面对来自同龄人的嘲笑时，一方面会厌恶对方的行为，另一方面也会羡慕他们的完整。这就导致有缺陷的人在面对同龄人时会产生复杂的心理，而这种心理在他们面对非同龄人时比较难出现。 “至于身高，刚刚投影上有一张受害人的照片，根据枪口的高度和射入角度，可以进行一个大致的估算，案犯的身高也就基本确定了，当然，多来几张照片会估算的更加精确。 “收入范围则和他的职业有关系。从小遭受嘲笑而带来的自卑，会导致他对自己的认可度很低，再加上因为口吃导致凶手沉默寡言，所以能够选择的工作就不太多，收入也并不会太高，基本局限在一定范围，这样收入也就可以确定了。” 马学先听了顿时愣住了，目光在沈江河与宋何身上来回打转，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你可千万别觉得我比那个坏心眼子的老头儿厉害，他可是有真本事的。”宋何看出了马学先的想法：“其实他刚刚提供的案件信息并不全，应该是删掉了一部分。而他今天的行为，主要目的是在树立规则和打击我们的自信心。毕竟都是优秀干警，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傲气，不打磨打磨怎么会放低姿态投入学习。” “是这样啊。”马学先明白过来，可是越发觉得宋何厉害，竟能看出沈江河的心思。 “所以千万千万别小瞧他，研究犯罪心理学几十年的家伙，哪有这么简单。”宋何看着讲台上身材敦实笑容和蔼的沈江河，回想起了自己的五十个俯卧撑，不由得咬牙切齿。 “把玄学用在涮人上，这糟老头子后面还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呢！” 第六十章 捉拿惯犯 很快，一天的培训结束了，宋何凭着超强的记忆力，将沈江河所讲的内容一字不落的记在脑海里，准备加以理解转化成自己的东西。 而其余的警员没有宋何这么游刃有余，大脑经过一整天的高强度运转，早已是饥肠辘辘，在有序的列队进入酒店自助餐厅后，十分钟内就将各色食品扫荡一空！ 宋何身体属性大涨，食量也变得极大，偏偏酒店错估了一众警员的战斗力，食水准备的少了些，就连同行的马学先四人都没有吃饱。 “走吧，咱出去打打牙祭。”刘辉扫了一眼酒店大堂经理。 只见他不停地打着电话，虽说警员们都极有素质，并没有因食水不足而说什么，可无形中的压力依旧让大堂经理满头大汗。 “我同意。”姜海点点头：“我得出去换换脑子。” “一起一起。”宋何笑着催促，马学先与吕杰也点头赞同。 而餐厅中与他们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不少警员已经先他们一步离开了酒店。 当五人走出酒店的时候，宋何已经悄然打开系统面板，只见几个高级任务正静静地躺在任务领取列表中，心中不由得跃跃欲试。 “你们在这里上了四年学，附近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宋何笑着问刘辉与吕杰，心中却在筛选有机会完成的任务。 “还真不少。”刘辉说了几个地方，笑道：“你这么一问，反倒把我的馋虫勾起来了！走，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很快，五人搭乘两辆出租车来到一个饭店门口，停车场中满满当当的车也侧面说明了这里的受欢迎程度。 走进饭店，热闹的氛围扑面而来，饭店内几乎坐满了人，五人好不容易才坐下。 “没办法，晚饭时间。”刘辉熟练地点完菜后，给众人一一倒水。 宋何一边与同伴聊天，一边看着系统中的高级任务，思考片刻，点下了排在第二位的b级任务：盗窃者。 而他之所以这么选择，一方面是因为系统喜欢将任务按照位置远近排列，另一方面是相比其他任务目标而言，盗窃者胆小心虚的心理最严重。 当然，如果说碰到极为谨慎的类型，宋何尝试抓马脚无果后自然会放弃任务，这点变通他还是有的。 b级任务：盗窃者（待完成） 任务目标：陈松。 任务简介：三年前，盗窃手机一部。三年前，盗窃现金五百元 目标距离：1630米。 任务成功奖励：3属性点，30追凶积分。 宋何喉结滚动，陈松的作案履历，以他的超级大脑依旧花了足足一分钟才看完！ 作案上百起！ 全部都是小面值金额与财物！ 然而这些被盗财物累计起来，足有十余万元！ 宋何摇摇头，这还是立案登记了的，一般遇到小面额现金丢失事件，大部分人会嫌麻烦而选择不报警，所以没登记的盗窃案只会更多！ 想到这里，宋何不由得暗道：难怪被系统划分到b级任务里，果然这个级别的盗窃者都不是简单人物。 花费一积分，对陈松短暂的定了个位，宋何记下了地址，不动声色的问道：“铜锣步行街在哪里？” “呦？小宋做过功课哈。”刘辉笑道：“原城是灵省省会，铜锣街则是原城最有名的风俗旅游景点，晚上最热闹。等吃完饭，我和吕杰带你们转转？” “那敢情好。”宋何笑着点点头。 三人用罢了饭，到买单的时候才发觉刘辉趁着途中去洗手间的间隙，已经提前结了账，惹得众人笑骂几句。 马学先见状，反应极快的提议十天培训每人负责两天伙食，这才让众人放过了刘辉。 出了饭店，刘辉和吕杰带着众人步行前往铜锣街。 行至半途，宋何假意对路边一家男装门面店感兴趣，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警服，对四人提议道：“要不要换一身衣服？” “换衣服？”刘辉等人疑惑。 “我是想，万一遇到掏包的呢？”宋何笑笑：“这一身警服不方便抓人。” 刘辉闻言脑子一转，似乎想起了什么，笑道：“好主意，铜锣街里确实有针对外地旅客下手的小贼。” “那还等什么，快换一身。”马学先率先附和，拉着众人进了男装店。 五人很快选了几件最便宜的短袖换上，而宋何心痒难耐的承担了搞价的重任，将价格死死地压在了最低成交金额上，导致老板的脸黑了好一会，直到他们离开后很久都没缓过来。 宋何将做好了伪装工作，便开始在言谈间有意无意的说起盗窃犯的判定依据，疯狂的对众人下暗示，做足了稍后行动的准备工作。 很快，五人来到了铜锣街，宋何抬眼看去，不由眉毛微挑！ 只见一条一眼看不到头的古风街道出现在宋何面前，街道并不宽敞，仅能容两辆小汽车并行，而街口设立的隔离栏，则显然并不允许汽车贸然驶入。地面一水的青石砖，也不知有多少人踏过，磨的很是光亮。 而这条街道内，最让宋何惊讶的，是无论街道两边售卖各种商品的古建筑小店，还是供游客游览的街道内，全都挤满了人！ “这人是不是有点多？”马学先有些发呆。 “这也叫多？”刘辉反问，语气中带着些自豪：“这只是淡季，要是放长假的时候过来，只要在人群里原地一跳，你就能顺着人群飘了！” 刘辉夸张的描述让众人一笑，便跟着他走进了铜锣街。 宋何则跟在刘辉身后，打开系统看着自己和陈松之间的距离，暗暗引导着众人向陈松所在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宋何装作有所发现的样子，暗道：“正前方，上黑下灰，二十到三十岁，男。” 刘辉闻言一愣：好耳熟。 其余人也听到了，纷纷暗自观察宋何所指的人。 这是一个二十余岁的年轻人，中等身高，皮肤偏白，五官相貌都很标志，显得很清秀，可是衣着发型却很普通，显然不怎么用心打理。 只见他缓缓的顺着人群前行，时不时的看一眼周边的店铺，只是普通游客的样子，并没有特别明显的让人生疑的地方，让观察他的刘辉等人心生疑惑。 宋何一看众人表情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低声道：“他是单独一个人，还有，表现有点平静。”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恍然。 铜锣街是著名旅游景点，来这里的人大多是结伴出行的旅客，只身前来的人不是没有，却是绝对的少数，并且基本都是外地人，会对周围环境十分好奇。 宋何所指的这个人，只身一人可以解释，表现平静也可以解释，可这两点结合到一起，就有点让人怀疑了。 而警员恰恰又是警觉性最强的职业，更不用说这几个人中翘楚了。 五人互看一眼，用眼神问出了火车上的问题：谁去抓这个三等功？ 宋何与马学先一如既往的退后一步，得到了剩余三人的一致感激。 而此时此刻，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盯上的陈松，正缓缓地挪动着脚步，仅用余光观察身边的旅客，搜寻着下手的目标。 一边走，目光一边扫过一个又一个衣着单薄的游客，陈松心中暗暗叹道：还是冬天好啊，夏天太特么难下手了。 在他眼里，相比人们衣着单薄口袋少且贴身的夏天，他更喜欢游客们穿着厚实冬装，而不易感知口袋和提包动静的冬天。 摇摇头长出一口气后，陈松心中感慨：不喜欢也得上啊，生活还得继续不是。 不一会，他就盯上了一个女游客的手提包，缓缓的靠近过去。 只见这名女游客兴奋的买了几件别具古风的饰品后，将剩余的钱随手塞进包里，递给了一旁看着手机的男友，自己则开始在店员的协助下，准备将饰品别在头上。 而就在这个时候，陈松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隐蔽的探进男子手中依然开口的挎包内，飞快的一夹，也不管收获了多少钞票，直接转身走人。 就在这时，三名穿着廉价短袖的男子围了上来，其中一名壮硕如张飞的男子与一名书生一样的男子动作极快，眨眼间分别擒住了陈松的左右手！ 而一名体态微胖的男子则走向依旧毫无察觉的情侣，提醒道：“注意你们的包！” 还没别好饰品的女子闻言立马扭过头来，而她男友则终于将视线从手机上挪开，神情却依旧有些懵。 这时陈松的双手已经被吕杰和姜海扭到了身后，被盗的钞票也被吕杰递到了刘辉手里。 “是不是你的钱？”刘辉摊开手掌展示给女子。 女子这才反应过来，瞪了不知所措的男友一眼后，连忙小鸡啄米般的点头：“是是是，是我的钱。” “以后看紧自己的包，可不能这么大意。”刘辉笑着将钱递还给女子，顺便掏出自己的证件举起，展示给周围指指点点围观的游客：“我是警察，在办案子，都散了吧！” 可是爱看热闹的游客哪里还管这些，仅有少数几人离开，更多不明真相却好奇万分的游客纷纷围了上来，一时之间铜锣街内变得有些拥堵。 好在宋何让马学先通知了铜锣街内的巡警，眨眼间赶到并开始维持秩序。 二十分钟后，宋何等人终于等到了前来接收陈松的警员，谁知为首的一名警衔不低的中年警员，在见到陈松后忽然一愣，哭笑不得道：“怎么又是你？” “又？” 逮捕陈松的榆城五人众也是一愣。 宋何正在思索怎么让陈松受到应有的惩处，听到中年警员的话，眼珠一转，心中豁然开朗！ 第六十一章 另类偿还 “警官贵姓？”宋何凑上前去，笑着问道。 “免贵姓柴。”中年警官看向宋何，因为交接之初刘辉已经出示过证件，他自然知晓这几个乐于助人的警员来自哪里，便笑着微微点头问道：“小同志怎么称呼？来原城是公干还是旅游？” “我们是榆城警局安排来这里参加省里的警员培训。”宋何笑着伸出手与柴警官握了握道：“我姓宋，单名何必的何，您叫我小宋就行。” “来参加培训？”柴警官诧异的打量了宋何几人一眼，面带欣赏的赞叹道：“难怪出手这么精准，原来都是榆城的青年才俊。” 宋何趁着与柴警官握手，细心感受来自对方手掌的力度、时常和手掌倾斜角度，同时仔细的观察了一番柴警官的表情神色，并对他出现后的一言一行细细回忆，很快就清晰把握了对方的性格。 与人为善，性格温和，乐于助人，是一名宽厚长者类型的警官。 “我们也是仗着年轻气盛血气方刚，有的是地方需要您指点。”宋何笑着回应的同时，迅速拟定了沟通策略，指了指陈松问道：“柴警官，看样子您认识他？” “能不认识么！这小子前几个月就被抓住一次，谁想到今天又被抓了个现行。”柴警官看了一眼陈松，有些惋惜的摇摇头道：“上次被关了七天，是个挺聪明的小伙子，脑子特别好使，可惜了。” “是挺可惜的，您不知道，当时我看着就感觉是个老手，手段纯熟得很。”宋何点点头道：“这次怎么办？我看了下，金额不大。” “这次？这已经两年第三次了！”柴警官语气中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宋何眼睛一亮，两年内三次盗窃，依法判定为多次盗窃，会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只是在他眼里，这样依旧不够偿还陈松犯下的错误。 “柴警官，您是说够有期徒刑标准了？”宋何明知故问，声音不大，却足够陈松听到。 “可不是。”柴警官点头：“案底都在系统里呢，妥妥的进去蹲着。” 宋何做恍然点头状，余光扫过陈松，却发觉他的表情始终是麻木的，只是在听到柴警官的话时瞳孔微缩，喉结轻轻滚动一下，表明心中并不像表面那样麻木。 “柴警官，借一步说话。”宋何伸手向旁边引了引。 柴警官看了宋何一眼，不疑有他，跟着他来到一旁。 宋何扫了陈松几眼，刻意压低声音，貌似征询的与柴警官聊了起来，过程中时不时的还指了指陈松。 渐渐地，柴警官脸上露出感兴趣的神色，聊到最后，竟眉开眼笑的拍着宋何的肩膀，直呼好办法，让不远处的马学先等人心中满是好奇。 离开警局时，柴警官很是热情的送他们走出警局大门，一再表示让他们有机会常来交流。 等走得远了，满心好奇的马学先还没开口，刘辉就凑上来笑着问道：“小宋，你和柴警官说什么了？看把他高兴成那样。” “好奇吗？”宋何见同伴们都是一脸好奇，便笑着说道：“你们先告诉我，这个陈松，一个月大概能偷多少钱？” 近距离观察并接抓捕陈松的姜海念头一转，答道：“手法熟练，选择的目标极具针对性，再结合旅游淡旺季和节假日规律，现金应该不下五千，如果还有其他财物，只会更多。” 话音刚落，沉默的吕杰便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姜海的猜测。 “没错。”宋何与马学先也认同的点点头，又问道：“可是会有多少人选择报警呢？” 马学先等人听了纷纷摇头，吕杰沉声道：“游客是特殊群体，金额小的话，十个里有三人报警就算不错。” “对，失窃的人不一定会报警，所以即便我们能够提高破案率，也没有办法侦破不曾报案的盗窃案。”宋何耸耸肩道：“因此，我只能断掉陈松出狱后再次行窃的可能，并且尽量让他偿还应付的代价。” “怎么做？”吕杰问道。 “多次盗窃判三年以下，可是陈松不可能心甘情愿的蹲三年，所以我建议柴警官给他表现和立功的机会。”宋何顿了顿道：“我的提议是让记者采访陈松，并且以减刑为代价，强迫他配合普法宣传和防盗工作宣传，降低铜锣街的盗窃案发案率。” “这不是便宜他了吗？”刘辉皱眉，见宋何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你想把他当成反扒典型案例和训练教材！” “好主意！这样一来确实会断掉他再次盗窃的路子。”姜海两眼放光的点点头。 “不止，操作得当的话，还能收获一批铜锣街的惯犯。”吕杰少见的笑了。 马学先嘴慢，这时才开口：“话都被你们都说了，我说什么？” “哈哈。”宋何笑道：“你可以说，当他做多了正确的事情，还会在不可逆转的形势下更努力的反扒。” 马学先一愣，忽然意识到，如果陈松真的如宋何所说，配合采访和警方宣传工作，那么他就会被其他犯罪分子孤立。 而那个时候，摆在他面前的也只有积极配合警方这一条路，可他一旦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必然会协助警方抓捕其他盗窃犯，进一步加剧这种对立。 到时候，陈松就只能死死拽着警方递来的橄榄枝，一步一步走下去，最终成为一个诚心悔改而走上正途的典型人物。 马学先想到这里，心中不由的更加坚定了跟紧宋何的念头。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宋何还向柴警官暗示，可以适当的给予陈松名利方面的奖励。 正确的事做得久了，再辅以名利收获，陈松的心理会自然而然的发生变化，使他萌发出使命感。 哪怕这种使命感只有一点，也会让他对曾经的黑历史产生厌恶感，时间越久，这两种互相冲突的心态所激发出的负罪感也就越重，而这才是宋何为他准备的精神枷锁。 等到他能原谅自己的那一天，该偿还的也就差不多还完了吧。 宋何在心中嘀咕一句，放松下来的同时，忽然心中一动：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转念一想，宋何猛然想起，沈江河喝水时会有来电虽说属于玄学范畴，可是打来的电话却是真实存在的！ 而在培训时他担心沈江河使坏，就将手机调成静音扔进了储存装置，那个来电也就被自己忽略掉了。 想到这里，宋何连忙拿出手机查看，只见手机上显示着七个未接电话和五条未读信息，均是二邦打来的！ 顾不上看信息，宋何直接一个电话打了回去。 “二邦，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小米？怎么了？” “保健品？他父母买之前就不能问问你们吗？” “你先别急，我现在在外地，暂时回不去，先打电话帮你问问。” “好，放心。” 宋何挂断电话，发觉身边的同伴都不说话，而是关心的看着自己，便说道：“好兄弟的老丈人一家子被人骗了，正发愁呢。” “在哪儿？” “怎么回事？” “需要帮忙吗？” 刘辉三人开口问，马学先又慢了一步，却把手机掏了出来，看样子是准备远程呼叫刘仁伟。 宋何心中一暖，缓缓道：“两个月前来榆城的一家保健品公司，昨天收了一百多名老人的预订费，今天早晨就不见了踪影，他们公司位置在xc区。不过我估计，受骗的老人不仅仅限于xc区。” 众人闻言看向吕杰，只见他沉稳的点点头：“放心。” 吕杰说罢就开始打电话，而马学先三人也纷纷拨通电话，询问各自辖区内是否有同样上当受骗的老人。 宋何则拨通吴雪蕊的电话，原原本本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放心吧，这里有我，你安心培训，回来案子就破了。” 电话那头传来吴雪蕊清脆的声音，让宋何原本很冷静的思绪忽然有了一丝波动，于是笑道：“那就交给你了。” 很快，五人纷纷沟通完毕，吕杰最后一个挂断电话，看着众人说道：“xc区三十六名老人受骗，那边正在追查，已经初步锁定了一名嫌疑人，其余二十一名正在核查身份。据报案者说，保健品公司老总及大部分员工有田省口音，今早五点去公司附近遛弯时发觉已经人去楼空。” “东城区有十九名老人受骗，已经报案，也在追查中。”姜海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受害人人均损失两万元，昨天下午六点半刚刚汇款。” 刘辉收起笑容：“中城区二十八名老人受骗，钱存到了一个个人账户。据说这件事闹到了市局，个别受害人有点人脉，求到了秦局长头上。” 马学先看着宋何，认真道：“北城区有十七名老人受骗，刘仁伟查到那家公司雇佣的保洁是北城区人，已经出门准备走访一下。” “南城区二十三名老人受骗，人均损失也是两万，不过部分老人选择现金缴纳，已经报案。”宋何说罢将众人所说的信息在脑海中汇总，说道：“共计一百二十三名受害者，金额在二百万到三百万之间，存到了个人账户。犯罪嫌疑人二十二人，首脑几大部分为田省人，案犯可能携带大量现金。” “我觉得携带现金的可能性比较小。”姜海说道：“少部分现金不引人瞩目，可是考虑到老人操作转账并不方便，并且容易被银行工作人员阻止，所以应该会有不少老人选择现金支付。而大额现金很难交给一个人来保管，可是分散开的话，信任就是最大的问题。” “所以可以筛查昨晚忽然存入大量现金的人。”刘辉点点头。 “六点银行已经下班。”吕杰沉声道：“所以应该针对他们公司不远处的存款机，调取录像重点调查。” “为防止案犯遮蔽个人体貌特征，需要重点追查有类似行为的人。”马学先看着同伴们，分析道：“调取存款机视频的同时，应该针对道路周边监控进行筛查后交给受害人辨认，应该可以确认更多嫌疑人。” 宋何看着认真分析的众人，倍感轻松的开口道：“如果是在昨晚六点至今早五点出逃的话，汽车站在这个时间段是停止营业的，不会发车，所以只能通过私家车或者火车离开。可以调取高速口与火车站相关视频和记录，对比筛查人员信息，锁定目标去向。” 姜海：“火车站监控还算完善，比较好对比。重点是如果他们乘坐私家车出逃，就必须确定逃逸方向” 刘辉：“好办，根据交通部门提供的监控视频，可以明确他们的逃逸方向。” 吕杰：“明确方向之后，可以联系加油站和服务区附近的警点，安排人员进行摸排。” 马学先：“火车以可以联系乘警，一旦有所发现，可以在下一站停靠前联络当地警员实施抓捕。” 宋何：“还需要沟通银行，冻结汇款账户，如果赃款已经流走，则需要尽快追查去向，搜集所有参与转账的账户信息。” 十分钟后，吕杰再次拨打了榆城xc区警局的电话，将众人的分析总结汇报。 刘辉则恢复了笑脸：“这么办案真爽啊。” 姜海露出文质彬彬的笑容：“确实，几乎没有死角，分析很全面。” “是啊，真是一种享受。”马学先目光熠熠，回味着方才流畅而清晰案情分析，不时摇头咋舌。 “也不知道回去有没有这种合作机会。”吕杰挂断电话，声音沉稳。 “只要争取，就会有的。”宋何笑着说，显然也很享受刚刚的案情分析。当他看到同伴的目光投向他的时候，耸耸肩道：“说实话，每一个城市都有犯罪事件，而其中不乏重大却未侦破的案件。这次培训过后，我准备筛一下南城区的重量级悬案，所以，你们明白的。” 宋何话音刚落，其余人的眼睛顿时亮了。 第六十二章 机缘巧合 宋何代表南城区警局，而刘吕姜马，又何尝不是代表了一个城区警局！ “月霞案。”刘辉笑容敛去。 “鱼塘案。”吕杰声音低沉。 “罗村深井案。”姜海眸中寒光闪闪。 “遗骨案。”马学先最慢，却最是坚定。 四人所说，是榆城近三十余年内所发生的尚未侦破的恶性案件，而这四个案件，又恰好分布于四人所在的城区，同时也是各自城区警局所有警员的心病！ 宋何明白他们心中的感受，因为在南城区警局内，程斌等人曾不止一次提起过南城区的重大悬案，而这些悬而未决的案子，曾经折磨着一代身处南城区警局的警员。即便到了今天，依旧有已经退休的老警员对它们心中耿耿，念念不忘。 “放心，会有机会的。”宋何笃定的说道：“近几年刑侦技术不断升级，就算是这种级别的老案子，蛛丝马迹总还是存在的，破案只是时间问题。” “小宋说的没错，只是时间问题。不过案子总要一个一个解决，要不要排个队？。”刘辉笑了笑，眼珠一转说道：“我看按年龄排就挺好。” “喂，敬老院吗？这里有个老不修，麻烦你们派人把他抓走。”姜海习惯性的鄙视了五人中年龄最大的刘辉，一脸认真的表情道：“我觉得按照东西南北排比较好，朗朗上口。” “你能比我好多少。”刘辉闻言失笑：“好歹我还占个尊老呢。” “这样吧，谁先申请到谁先来，搞定之后轮下一个，一轮过后依旧是谁先申请谁先来。”宋何双手插兜提出建议。 四人互相看看，都笑着点了点头。然而下一秒纷纷不约而同的迅速拿起手机，飞快的拨号，生怕比别人慢了一步。 宋何看着四名同伴争先恐后的样子，摇头笑笑，暗暗掏出刚刚盲发了两条短信的手机，装模作样的拨号。 其实在来原城之前不久，南城区堆积的悬案在他和吴雪蕊的努力之下，比较容易解决的一部分已经被他们处理掉了。而在剩下的悬案中，两人准备重点处理的，是一个发生于十一年前的重大案件。 至于申请成立专案组的申请报告，吴雪蕊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合适的时机递交上去。 而有了自己的短信提醒，再加上如今秦远征对赵从军的重视，只要时机把握得好，哼哼 想到这里，宋何得意的笑了：培训结束后联合调查的第一起重大案件，必然也必须以南城区警局为主导！ 正在争先恐后通知各自警局起草成立专案组申请的马学先等人，没有发现宋何得意的笑容，更不会想到他此刻正看着他们心中默念：刘辉、吕杰负责走访调查，姜海负责汇总信息，马学先负责查疑补缺，简直完美！ “侧写，同样可以运用在审讯工作中” 第二天，宋何如饥似渴的听着沈江河的课，努力地将每一句话记录在脑子里，然后转化成自己的东西。 而教室中的大部分参训警员，都与他一样，尽最大的努力去记忆理解，只是效率比起宋何来，差的比较远罢了。 反观沈江河，他并没有一股脑把授课内容的讲出来，而是精确的控制着讲授的节奏，主次分明有缓有急，努力让参训警员能够最大程度的掌握自己所讲的内容。 “虽然有点恶趣味，但人还是不错的。” 宋何微笑低语一句，内心颇为认可沈江河的做法，沉下心继续认真听讲。 当第二天的授课结束时，已经是黄昏时分。意犹未尽的宋何再次回到酒店餐厅时发现，自助晚餐相比昨天，无论是质还是量，都有了较大的提高。可即便如此，他在扫了一眼后便摇摇头，对身边的同伴说：“走吧，今天我请客。老刘带路，最好是本地人常吃的烧烤。” “没问题，今天咱们吃烧烤去。”刘辉依旧笑呵呵。 其余几人也没有反对，只因为他们略一观察就发现，酒店准备的食物虽然多了不少，可依然低估了警员们的饭量，最多只能让所有人吃个六成饱。 而宋何之所以选择烧烤，是因为这种地方比较容易“自然而然”的遇到任务目标。 毕竟他们昨天刚刚抓捕了一名盗窃犯，而考虑到这里终究还是原城警局的辖区，表现过于突出难免会让原城当地警方生出一些不必要的想法。 因此，宋何便决定今晚将自己保持在最低调的状态，如果没遇到目标自然不会做多余的事情。可如果遇到目标的话，他就在暗中稍作引导促成促成逮捕行动好了，总不能让自己撞上来的嫌犯跑了不是。 “榆城的师兄？” 就在宋何一众人站在酒店门口等待出租车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响起，紧接着一名身姿挺拔面貌英俊的年轻警员走到他们面前，笑着打招呼。 “你好，榆城马学先。”马学先笑着敬了个礼，将同伴一一做了介绍后问道：“怎么称呼？” “项城刘劲松，请各位师兄多多关照。”刘劲松对马学先回了个礼，一句话拉近了距离。 “都是自己人，有事招呼。”马学先笑着应了一句，指着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几名同伴问道：“你们也出去吃？” “对啊，刚巧看到宋顾问，就过来打个招呼。”刘劲松说完看向宋何笑道：“昨天就觉得像是宋顾问，可是你们没等吃完饭就走了，让我扑了个空。” “昨天太饿了，跑的就快了点。”宋何笑了笑，面前的刘劲松是张世阳手下的一名刑警，抓捕人贩时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是个很有朝气的警员。 “宋顾问，听说你们昨天逮了个人？”刘劲松眼睛有些放光的问道。 “小刘你消息灵通的很呐。”刘辉闻言笑呵呵的答了一句，饶有兴趣的打量了刘劲松两眼，恍然道：“你们昨天也想试试身手？” “是啊，我们在周围转了转，可是人生地不熟的，没什么收获。”刘劲松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怎么可能有收获！你是不知道，警员学校的在校生一逮着空就会在周围转悠。我们毕业那会儿，方圆十公里以内，想要吵个架还得先观察观察周围有没有警校生！”刘辉哈哈大笑着解释：“你当警校生不需要功劳啊。” “这不是后来想明白了么。”刘劲松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同伴，凑到刘辉面前：“所以我们今天计划走远点，试试这两天学的东西，能不能麻烦师兄给我们指个地方？” “你这算盘打得不错，可是这种事情又哪有定数。”刘辉笑着摇头：“我们昨天也是机缘巧合才撞见一个，你要真想试试，就去铜锣街转转。” “铜锣街？”刘劲松眼珠一转，询问了铜锣街的具体位置后，便道谢回到了同伴身边。 宋何看着刘劲松的背影，眼睛眨了眨，暗暗摇头放弃了提供系统消息的想法，心中却是满满的恶趣味：朝气蓬勃的警员呦，你是想立三等功，还是想立二等功呢？ 一个小时后，吃烧烤吃的酒足饭饱的宋何五人满足的站起身，准备打车离开刘辉介绍的烧烤店，马学先却忽然建议道：“我吃的有点多，咱们走一走再打车吧。” “也好，我吃的也不少。”宋何拍拍肚子，看向刘辉三人，问道：“你们呢？” “小宋你确实吃的不少，后来我都有点害怕了，就想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停下来！”刘辉笑着拍了拍宋何的肩膀：“走着，我们陪你走一会儿。” “消消食也好。” “同意。” 马学先见状暗暗松了一口气，回想宋何悄悄和自己说的话，心中暗笑：原来宋顾问也有腼腆的时候，吃多了还会不好意思。 他哪里知道宋何此时心中也很是哭笑不得，系统中一公里左右的位置有两名斗殴者，并且这两个c级任务目标恰恰就在他们回酒店的方向。而宋何经过系统地图进行短暂定位，发现他们正在路边摊吃烧烤。 宋何在看到这两个目标的时候就在心里吐槽：还真被我撞到了，要不要去摆个算命摊，感觉应该挺来钱的。 于是他十分纠结的做了决定，引导同伴抓捕！ 谁让这两个家伙自己送上门来了！ 向着酒店方向走了十分钟左右，五人的侧前方不远处出现一个沿街摆放的露天烧烤摊，乍一看去，七成烧烤桌都坐着食客，每桌三五人不等，生意很是不错。 而摊位老板和他爱人则不停地穿梭于烧烤架和餐桌之间，时不时与食客打个招呼，忙得脚不沾地。 刘辉正与姜海聊天，目光习惯性的扫过烧烤摊，忽然眉头微皱的停下了脚步。 其余人见状，也纷纷驻足，不由自主的顺着刘辉的目光看去。 只见烧烤摊最靠里的位置，有两名男子占据了一张餐桌，桌上摆满了餐盘和啤酒，正推杯换盏吃的痛快。 可是当依旧穿着警服的宋何等人停在路边，并把视线投向这两名男子的时候，他们的表现却忽然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几秒钟后，刘辉笑着开口问姜海：“还记得沈教授今天讲的东西吗？” “怎么可能忘。”姜海语气淡然，眼睛却亮了：“再怎么隐藏，一个人的身体都不会说谎。” 宋何闻言心中松了口气，还好同伴们智商在线，对罪犯敏感至极，不枉自己在前面带路，于是也放松下来开始观察那两名男子。 只见着两名男子皮肤黝黑，五官寻常，身穿款式相近的宽大短裤，整体看着颇有些相似，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分别穿着蓝色与黑色短袖。 此时此刻，两人虽然依旧在吃喝，可是举手投足间却全然没有了刚开始的自然，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有些僵硬和无措。 “黑短袖小臂上包扎的纱布有血迹渗出，看痕迹应该是刀伤，并且根据受伤角度分析，八九成可能不是自己造成的，”吕杰低语。 “蓝短袖胳臂上有淤青，拳峰有细小的伤口，是打人造成的，时间应该在五天以内。”姜海眨了眨眼说。 “你看你们也不知道收敛一点视线，看把两个人吓得。”刘辉依旧笑呵呵的，眼神却和姜海同样不知收敛：“两个大小伙子都把有伤的惯用手藏起来，开始用非惯用手喝酒了。” “黑短袖心理素质不行，就这一会儿，额头冒汗了都。”马学先点点头，继续补充：“八成是有案子，不过应该不大。” “蓝短袖也够呛，腿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宋何笑着加入讨论，建议道：“别吓坏他们，万一狗急跳墙呢。” 刘辉四人闻言点点头，一起来到烧烤摊，选了一张挨着两名男子的烧烤桌坐下，点了两盘毛豆慢慢吃着。 三分钟后，已经确定两名男子背着小案子的榆城五人众依旧仅限于观察讨论，着实把聊天培训所学温习了一遍。 马学先不由得苦笑，低声道：“兄弟们，有什么法子没？咱没证据啊。” “问问当地警方吧，应该是三天以内的打架斗殴事件的漏网之鱼。”吕杰下了结论。 “得嘞，我来吧。”刘辉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那两名男子在宋何等人的持续关注下，此时已是如坐针毡，随意吃喝了点，趁着刘辉打电话的空档结了账，想要趁机溜走。 谁知他们刚刚离开烧烤摊，宋何等人就紧跟着也结账跟了上来，始终与他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目光灼灼的看着两人。与此同时，刘辉还不停地与电话那头的警员沟通。 两人见状顿时麻了爪，其中一名男子看了一眼犹豫的同伴，打了个眼色，硬着头皮加快了脚步。 宋何五人见状也不阻拦，只是牢牢跟在他们身后五米处，通过行为不停施加心理压力。 被跟着的两人都快哭了，内心无比纠结，盘算着到底要不要跑。可看身后五名警员的架势，只要自己开跑，绝对会在第一时间被摁倒在地！ 可如果不跑，那个打电话的胖警察无意间流露的只言片语，仿佛是催命符一般，不停地催促着他们赶快逃离身后的五人！ 两人正犹豫间，刘辉已然挂断手机，用他们能够听到的声音大声道：“确定了，两天前有一起聚众斗殴的案子，这是两个在逃犯！” 话音刚落，两名男子撒腿便跑！ 宋何见状，笑着冲刘辉竖了一下大拇指，和同伴一同追了上去。 第六十三章 现场实践 两名男子并没有给榆城五人众造成太大的困扰，还没跑出十米就被摁倒在地，分毫动弹不得。 当巡警赶到的时候，刘辉及其熟练地掏出证件交给巡警登记，动作流畅的不像话。 “我觉得这次回去我的奖金能涨不少。” 刘辉笑呵呵的，看着警车远远地开走，开始发挥想象力：“照这个趋势，一天一个三等功，太美了。” “原城警局辖区内，你一个榆城警官天天抓人，这是上门突脸来了？” 姜海习惯性的鄙视刘辉，起初是因为自己在火车上数次牌局败北均是刘辉导致，到现在这种日常怼已经成了习惯，而两人感情也是越怼越好。 刘辉浑不在意的挥挥手：“想想而已嘛，还能真的天天有人抓？连着三天遇到已经烧高香了。” 宋何笑笑不说话，心头暗道：你要想一个小时抓一个我也能满足你，可惜出风头这种事情，还是需要照顾一下同兄弟单位的心情。 回到酒店，五人回顾了一番沈江河所讲的课程，便各自休息，为第三天的学习养精蓄锐。 次日一早，当他们刚走进教室，一个人影忽然出现，眨眼间来到刘辉面前！ 刘辉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来人握住了手，直到胳臂被晃了三晃才看清楚，是项城警员刘劲松。 只见他容光焕发的握着刘辉的手，一个劲的上下摇着，一边摇一边开心的说道：“辉哥，真是多谢了！昨天多亏了你，我们没有白逛游一晚上啊！” “嗯？”刘辉一愣神，很快反应过来，失笑道：“你们真逮到人了？快说说！” 刘劲松连连点头，兴高采烈地把昨天的经历讲了出来。 原来项城来的六名警员在到了铜锣街，看到满满当当的人群时，便分作三组混进了游客中，在铜锣街中来回搜寻。而他们的辛苦也没有白费，当第二次搜寻铜锣街中心位置的时候，终于被他们发现了一名意图行窃的小偷，并在他下手的第一时间将其抓获！ 片刻后，宋何看着一再道谢的刘劲松回到项城的位置，便也笑着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得，今天晚上铜锣街就会多好些个义务巡警。” “哈哈，还真有可能。”刘辉笑呵呵的坐下，扫了眼教室中个别几名始终看着刘劲松的警员，暗暗指给同伴道：“小刘保密工作做得不好，你们瞧瞧那些警员看刘劲松的眼神，就知道心里都憋着一股劲了。” 马学先点点头：“都是各地拔尖的一拨人，谁会轻易服气，凭什么你能做到我们做不到。” “那咱们是不是暂时排名第一？”刘辉开口，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 “恐怕是的。”宋何耸肩：“不过昨天的事情应该还没传开，但是我估计下午大家就知道了。” 吕杰点头，来参训的警员各个城市都有，谁还没有战友故交了，消息传播起来绝对不慢。 “到时候恐怕真的会变成比赛。”马学先失笑：“这可是二百精干警力啊，全撒出去的话，原城警方会头疼的吧。” “当初追捕越狱逃犯就出动了二百警力。”吕杰低沉的嗓音响起，让宋何等人心中一颤，只是想想二百多名参训警员全都上街巡逻的样子，就让人热血沸腾。 而他们想象中的情景，则极有可能变为现实！ 要知道，从警多年的干警，素来将追捕罪犯看做本职工作的一部分，并且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如果他们的积极性和好胜心被调动起来，恐怕真的会变成一场比赛！ “这里有一部分警员同样是从省立警员学校毕业的，对原城熟悉得很，再加上参加工作这么多年，真要刻意客串巡警，恐怕真的会有收获。”刘辉满脸兴奋：“光是想想也刺激，话说咱们得抓紧啊，不能被人赶上了。” “看来你是真的想正面突脸原城警方，人家不要面子的吗？”姜海表情不屑，眼神却亮得很，瞥了一眼教室最前方原城警官所坐的位置。 毕竟是东道主加主办方，原城参训警员并没有按照城市字母排位，而是直接被安排在教室最前排。 宋何同样将目光落在那里，心中念头转的飞快。 如今榆城项城的警员先后在原城逮捕了小贼，消息传开后，其余二百余名参训警员中自然少不了有心动的。再加上身为优秀干警的傲气，很有可能演变成一场抓贼大比武。 到时候，恐怕心情最复杂的就是原城的参训警员了。 “淡定点。”宋何充满恶趣味的说道：“警林盟主争霸赛，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拉开了序幕，现在榆城反对总分三分，以两分优势领先于第二名项城分队。” “哈哈，有意思。”刘辉眉开眼笑道：“在接下来的八天中，赛事将会有怎样的变化？榆城是否还能保持领先位置？” “拭目以待。” 吕杰低沉的嗓音忽然响起，结束了话题，却也让宋何明白，这个貌似张飞的沉稳男人，心中藏着一般人难以企及的骄傲。 ======== “很多时候，侧写并不是被动的追寻与推理，而是主动的引导和控制” 下午时分，讲台上的沈江河依旧不徐不疾的授课，时不时的穿插一些案例，将整个授课过程的节奏牢牢把控。 在讲完一个案例后，沈江河关闭投影，站起身道：“这就是侧写的基本原理，下面我们进行一个简单的实践。” “我在学校中随机选择了三名警校生，他们会分别选择一支警员队伍，被选择的警员队伍派出一人，与警校生进行一分钟的面对面交流和十分钟的观察，然后对他进行侧写。至于侧写的方向和内容，我不做限定，你们自由发挥，只是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太失望。” 沈江河说完，负责主持的警员已经将一名男性警校生带进了教室。 只见他十八九岁，身穿便装，依次向沈江河与参训警员的方向敬了个礼，便站在了讲台上不动了。 沈江河走到警校生身边，对他说道：“开始选择吧。” 警校生看了沈江河一眼，隐蔽的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掉，目光开始在教室内逡巡。 “他会选原城警员。”宋何低语一句，恰好被马学先和马学先身旁的吕杰听到。 两人正自疑惑，就听警校生轻声道：“我选原城的学长。” 饶是马学先已经习惯了宋何的厉害，可每次都倍感神奇，低声问出了吕杰同样想问的问题：“宋顾问你怎么知道的？” “根据他的眼神。他在看到原城警员之前，都在扫视代表警员队伍的桌牌。”宋何笑了笑，低声解释道：“可是在确认了原城警员的位置之后，就不再看桌牌，而是开扫视参训警员了。” “是这样啊。”马学先恍然大悟，吕杰则颇为认真的打量了宋何一眼。 很快一名原城警员走上讲台，与警校生交谈一分钟后，略作思考，开始仔细观察。 十分钟后，他对沈江河敬礼道：“沈教授，我准备好了。” “开始吧。”沈江河淡淡的说：“每一个侧写结果，都要说出判断依据。” “是！”原城警员点点头，面向参训警员说道：“张鑫，十九岁，一年前入学，生活习惯良好，无不良嗜好。据他自己所说，平时娱乐活动较少，而根据警校日常管理制度，他所说比较贴合事实。然而在我询问他是否去过学校周边网吧及出入频率时，曾有短暂的小动作，说明他的回答可能与事实并不相符。同样的小动作还出现在我问及学业时出现，说明他关于相关问题的回答同样值得推敲” 五分钟后，原城警员结束了侧写，敬礼下台。 沈江河点点头道：“还算中规中矩，说明这两天努力听讲了，侧写过程整体节奏把控的不错，但是实际运用依旧存在问题，需要继续努力。” 说着他将原城警员在侧写中存在的问题以及几处疏漏点了出来，并做了纠正，然后让有些脸红的张鑫离开，并叫进了第二名警校生。 第二名警校生依旧是一名身穿便装的男生，与第一名同样敬礼后，视线在教室内扫视片刻，对沈江河道： “沈教授，我选择康城学长。” “他会选康城。” 宋何再次说中了警校生的选择，在马学先八卦的目光中解释道：“他与上一个不同，从头到尾都在认真观察警员，而且目光数次停留在一名没有肩章的康城警员身上。” 宋何说完后，没有在意马学先再次流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那名与自己一样没有肩章的康城警员。见他在康城同伴们信任的目光中走上讲台，宋何心中缓缓出现四个字： 案情顾问。 其实他对这名警员颇有印象，因为就是这名康城警员在第一天主动做了侧写尝试，虽说结果并不完美，可是足以说明他在这方面的能力。而根据康城其他警员们对他的信任态度，宋何能够轻松推断出他的身份。 只见康城的案情顾问睁着一双大眼睛，先是审视了片刻警校生，才开始沟通。一分钟沟通结束后，又瞪大了眼睛仔细打量警校生，那直勾勾的眼神盯得警校生心里都有些发毛。 终于，十分钟过去了，年轻的案情顾问停止了观察，被盯得浑身别扭的警校生也松了口气，心中第n次后悔自己选了康城。 “沈教授，我可以开始了吗？” “开始吧。”沈江河微笑，明显对他有所期待。 “李子航，二十岁，两年前入校。爱好体育运动，根据体型及手掌边缘的茧判断，擅长的运动包括且不限于篮球、羽毛球和游泳。惯用手为右手，根据食指指根处及相关握笔指节处较为明显的痕迹，可以判断他长期书写的习惯，大概率是记日记。衣着方面，上衣无明显折痕，长裤却恰恰相反，证明此时所穿的长裤在穿之前并未妥善保存，很可能曾被揉成一团塞进衣柜。而根据裤脚上遗留的痕迹判断，曾去过植被较少的硬土质荒地。 “我们再看他所穿鞋的边缘磨损情况，可以得知他走路有一定程度的内八字。至于这双鞋的整洁程度，则说明他平时并没有洗刷鞋的习惯” 七八分钟后，康城案情顾问结束了侧写，回到座位。 沈江河则面带微笑的拍了拍手，总结道：“不错，部分地方做得很精准。你的侧写基本着重于痕迹和证据，相对而言比较全面，基本做到了言之有物，只是在细微处的观察力和推理还需要待提高，不过总的来说，做的不错，能打八十分。” 在沈江河点评过后，康城一众警员顿时眉开眼笑，神色间颇有些得意味道，而且余光总是时不时的扫过原城警员所坐的位置。 反观原城警员，个个神色淡然，只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表情虽然平淡，可是不停在笔记本上书写的行为已经表明他们内心并不平静。 这时，主持警员已经将脸色通红的第二名警校生送走，并叫进了第三名警校生。 宋何见状，视线仅在康城案情顾问身上停留了一瞬，便将目光移向这名警校生。 然而仅两秒过后，宋何忽然面容一整，迅速将手伸向桌牌，把印有榆城字样的一面飞快扣倒，同时隐隐的冲站在讲台方向的警校生摇了摇头！ 第六十四章 老谋深算 宋何突然的举动让同伴们一愣，马学先离他最近，低声问道：“宋顾问，怎么了？” “我们被沈江河盯上了。”宋何嘴唇不动，低声解释道：“他刚刚看了这里一眼，而且警校生在看到我们的桌牌后，就不再看别人了，说明他在找榆城的牌子。” 众人闻言一愣，看向讲台上的警校生，只见他极为隐蔽地看了沈江河一眼，然后又将目光看向了这里，顿时明白宋何所说十有八九是真的。 “沈教授，我选择榆城的学长。”警校生声音干脆利落。 “好，榆城谁来？”沈江河拿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水，教室中一个角落传出了极难被人察觉的来电震动，却被手机主人以最快的速度掐断了。 “马学先是带队，快指定吧。”刘辉少有的收起笑容，一脸正色。 马学先闻言点点头，坚定的看向宋何，低声道：“宋顾问，事关榆城，拜托了。” 其余人点点头表示认可，毕竟宋何两天来的表现已经证明他具备这个实力，而且马学先对宋何的态度也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他们，导致他们在潜意识中对宋何极为信任。 “你不指定我也会要求上去的，不过该怎么表现就另说了，反正事情没你们想得那么简单。”宋何刚刚的摇头也只是在试探，看看是否能够拒绝这次突如其来的算计。可现如今必须入局，那就只有全力以赴去应对了。 脑中念头飞转的同时，宋何面色认真地走上讲台，而就在走上讲台前短短的几秒钟，他已经想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说起来榆城参训警员在培训警员中并不特殊，唯一与其他警员不同的地方就是连续两天在原城抓捕罪犯。 既然被沈江河盯上，只能说明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被沈江河知晓，并且项城昨晚抓捕盗窃犯的事情，也极有可能被他掌握。 这些事情如果顺其自然的发展，相信很快就会被其余参训警员得知，后续可能发生的变化，即便马学先也能想到，所以宋何不相信沈江河会猜不到！ 而沈江河刚刚极具针对性的表现，恰恰说明他不仅预测到了事情可能会出现的发展，并且准备通过前两次现场侧写的铺垫，以及最后一次现场侧写中榆城警员的表现，对所有参训警员进行潜意识引导，将可能出现的后续纳入自己的掌控。 至于沈江河会把后续引导向哪个方向，不外乎两种可能。 一种是平息一众优秀干警心中的好胜心，平缓解决。另一种，则是激发各市警员相互之间的好胜心，将之引导至竞争的方向！ 想到这里，宋何心中已经无比肯定，沈江河绝对会选择第二种可能。 如果选择平息，那么就不会让榆城在最后时刻抛头露面进行现场侧写! 因为一旦这样做，第三个出场的榆城警员在现场侧写之后，其余的警员就不再有机会登台，也就不可能在今天的培训中证明自己比榆城优秀。 而榆城无论现场侧写的表现如何，其余参训警员在沈江河的刻意引导下，则可能出现两种心态。 表现的好，是因为有前两场的铺垫，并不是真本事。 表现的差，更会激发优秀干警心中的蔑视与好胜心：凭什么这么几个不如我的警员能抓到两名罪犯，我却做不到？ 当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沈江河就能牢牢把控事情的走向，引导参训警员按照他的设想来行动。 至于沈江河到时候会让警员们做什么，宋何也有了猜测。 毕竟以沈江河这两天的行为来看，他是费尽心力的在为所有参训警员考虑，希望他们能够在这次培训中有所收获。 所以在宋何心中，沈江河此时的形象是一个善于把握学生心理，披着性格多变难缠外衣的良师。 也正是因此，宋何虽然被沈江河算计，此时却并没有打算拆他的台，反而决定配合一下： 老头儿，为了这些一线干警，你也算是煞费苦心了。也罢，反正我也不想把事情变成大比武，不管你想怎么折腾这帮子警员，我都陪你演一出戏。 站上讲台的一刹那，宋何很快定下了策略，向沈江河示意：“沈教授，我准备好了。” “开始吧。”沈江河依旧不动声色，眼神却内含期待，毕竟宋何刚刚摇头的动作已经说明了很多，而此时更让沈江河隐隐感到两人间出现一丝默契。 “你好。我是榆城南城区警局案情顾问，宋何。”宋何伸出手。 “学长好，我是省立警校三年级学生，王智渊。”警校生伸手与宋何的手握在一起。 “我们之前见过吗？”宋何有些好奇，刚刚王智渊在看向榆城警员的时候，表情神色中除去沈江河刻意安排的表现，还有一些别的意味，所以宋何想确定一下。 “周日下午在校内见过榆城的五位学长，给同学们的感觉是很有气势，我还向学长们敬礼。”王智渊说完准备抽回手，却发觉对方并没有松开，不由得有些好奇的看着宋何。 “原来是这样，难怪。”宋何笑着松开了王智渊的手，问道：“平时学业紧张吗？” “还好，并不算紧张。”王智渊从容应答。 “最喜欢哪门课？”宋何看着王智渊的眼睛，目光温和。 “都挺喜欢。”王智渊滴水不漏。 十分钟后，宋何示意自己结束了侧写，沈江河隐隐的微笑点头，将一个话筒递给他，说道：“说说你的侧写结果。” 宋何点点头，接过话筒，凑在嘴边从容道：“王智渊，二十岁，三年前入校。爱好跑步、射击和擒拿格斗。生活作息健康规律，有早起的习惯。根据指甲修剪长度判断，曾于两天前修剪过。我们都知道，一个人日常修剪指甲时的习惯，会影响到他的甲形及甲缘。 “而我观察王智渊的手指后发现，他的甲形规则甲缘整齐，有修剪后的打磨痕迹，甲缝十分干净，说明日常生活中较为自律，卫生习惯良好，比较在意生活细节。 “衣物及鞋袜上无明显折痕及痕迹，不是新买的，却洁净如新，应该是近日清洗过，说明比较注意个人形象。穿搭中规中矩，不过所选择的穿戴衣着，实用性均胜于观赏性，价格中等偏上，可以大致判断出家庭条件以及个人价值观。根据衣物及长裤的口袋轮廓，可以判断除部分必须携带的物品外，还有一两件应急类物品，说明思维缜密，喜欢做万全准备。 “至于身材和体型方面，他的体脂率接近现役军人，足见日常训练的刻苦。这种情况在警校生中也是极为少见的，说明他足够自律，同时也有出众的意志力。 “在刚刚的交谈过程中，从容自信，语言逻辑清晰。交流过程中全程没有撒谎，只是在面对不同问题时会出现不同的反应，由此可大致判断他对于不同事情的态度。 “例如在回答与学业有关的问题时，整体情绪放松，表情缓和，语气中略带骄傲，可以知道他在学业上有着优异的表现。而在涉及在场警员的问题中，却给人跃跃欲试的感觉，下巴微微上扬的同时，身形站姿也有细微的变化，使整个人更挺拔了一些，说明内心中想要挑战权威，并且潜意识中认为自己具备挑战的资格。 “当然，还有一部分问题的回答则存在避重就轻的情况，只是大多是涉及感情类问题，证明并不想与人探讨这方面的问题，而且自己也在尽量回避。出于尊重隐私的前提，我没有针对这方面进行分析。 “综上所述，这是一个生活习惯良好，作息健康。足够自律，意志力强。思维清晰缜密，成绩优异，性格要强，喜欢挑战权威的三年级警校生。” 说到这里，宋何停了下来，将话筒交到另一只手，当参训警员都以为他要结束的时候，沈江河却眼睛一亮。 只见宋何笑着继续说道：“下面，我们来进行下一步侧写。” “我们都知道，警校与军营一样，除节假日以外，学生的在校时间是执行军事化管理的，所以自由活动时间极少。那么王智渊在警校内的生活相对来说就比较单调，很容易进行推测，所以我准备将重点放在他的节假日和校外生活上。 “在刚刚的交谈中，我注意到王智渊有较重的北省口音。众所周知，一个人如果长时间处在特定的语言环境中的话，自然而然会影响到自己的口音。而根据他的口音浓重程度，他应该最起码在北省生活了四个月以上。可是暑假仅有两个月，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北省是他的老家，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会在短时间内恢复原本的口音。 “这样一来，因为家乡遥远的原因，他大部分周末就只能在原城和警校中度过。而以他刚刚谈话中的骄傲程度，以及他在谈及在座警员时的状态，我推测他背后应该有着支撑他的资本，这种资本不同于成绩与性格，大概率是实打实的立功表现。 “所以，在他长达三年的警校生活中，他应该不止一次抓捕犯罪嫌疑人，荣获多项三等功，甚至可能会有二等功。 “到了这一步，王智渊周末时间的活动范围也可以大致确定，不外乎原城犯罪率较高的几个地段。 “而这么一个优秀的警校生，不可能不引起学校的重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宋何说着转向一脸惊讶的王智渊，笑着问道：“你已经可以在一定程度选择毕业后的分配单位，是吗？” 宋何说完便放下了话筒，用行动证明自己的侧写完毕。 “不错，就到这里吧。”沈江河适时开口，来到宋何身边，拍了拍他和王智渊的肩膀，示意侧写结束。 王智渊收起惊讶的表情，立正敬礼后，认真地看了宋何一眼，这才离开。 宋何则在一众警员的注视礼中，回到了座位。 待他坐下后，吕杰等人纷纷冲他点头，认可了他的表现，而马学先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宋何见状一笑，用仅有马学先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觉得我的表现差强人意？” 马学先一愣，旋即微微点头，只觉得与康城相比，宋何虽然心理方面要强一些，可是细节处却打了个平手，同时也远没有达到平时那种举重若轻天马行空的水准。 “演一出戏罢了，后面几天才需要动真格。”宋何微笑，低语道：“下面的事情，就交给那个一门心思为我们着想的糟老头子吧。” 讲台上，沈江河的目光一直跟随宋何回到座位，这才开口总结：“榆城警员的侧写，在前两次侧写的基础上，整合了长处，针对不足的地方，做出了很有新意的调整，使整个侧写的结果更加全面了一些。 “同时，虽然有的地方依旧存在不足之处，不过瑕不掩瑜，算是为今天的侧写实践来了一个不错的收尾。” 相比前两个警员，沈江河在点评后并没有结束，而是继续问道：“榆城的带队警官是谁？” 马学先正在思考宋何的话，闻言立马站起身，敬礼回应：“报告沈教授，我是榆城带队警员，马学先。” “我听说你们分别在前天和昨天逮捕了罪犯？”沈江河笑着问道。 “报告沈教授，前天晚上逮捕一名盗窃犯，昨天晚上逮捕两名参与打架斗殴的在逃嫌疑人。”马学先干脆利落的声音搭配挺拔的身姿，让他显得很有几分气势。 “好！坐下吧。”沈江河很是满意的摆摆手，让马学先坐下，看向神色复杂的一众参训警员，收敛了笑容：“看看人家榆城的干警，不光侧写做得好，培训之余，每天都坚持在一线维护治安！他们不仅把精力放在了学习上，同时也为原城尽到了自己的职责！” 沈江河顿了一下，前一秒还慈眉善目，只一瞬间就又沉下了脸，翻脸速度快的让人反应不过来。 而这样的情况在三天的培训中曾数次出现，让参训警员们对下一刻发生的事情生出不妙的预感。 只见沈江河面色肃然，目光扫过教室内的所有参训警员，中途甚至瞪了个别位置一眼，大声说道：“相比他们，坐在这里的某些人，真的该好好反省一下。身上都穿着同样的警服，可警服里面的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所有参训警员，今晚每人写一份学习心得，明天抽查！听到没有？” “是！” 所有警员异口同声的大声回答，只是这一刻的心情究竟怎样，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宋何看着沈江河，从他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满意的表情，短暂而隐蔽。 然后，他循着记忆中沈江河瞪眼的方向看去，发觉个别几名警员表情不一的瞥着榆城警员的方向，眉宇之间都隐含怨气。 暗暗记下桌牌上的城市，宋何挪开目光，看着二百多名心思各异的参训警员，心中想道： 兄弟们，对不住了，糟老头子把局面复杂化了，从明天起，咱们见真章吧。 六十五章 准备工作 回到酒店，坐在自助餐厅中，宋何等人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其他警员们不时投来的目光，其中含义，有好奇，有不服，有一争高低的跃跃欲试，也有隐藏极深的气恨责备。 而在榆城五人众进餐途中，更有不少人上前搭话，而话语间包含的种种深意，都在马学先与刘辉默契的配合下，化解于无形。 至于什么人说过什么话，以及说话时的表情态度，宋何都一一记在了心里。 片刻后，前来搭话的人少了很多，宋何心中暗道：还好，都是有心和榆城正面较量的，看来心生怨恨的还是少数。 因为沈江河布置学习心得的原因，所有警员的用餐速度都加快了不少，而这一次酒店的食物终于备足了分量，也让酒店经理实实在在松了口气：这些警员，饭量是真好啊。 很快，宋何等人也快用餐完毕，正准备回房间，可还没站起身，一名警员忽然走到他们餐桌旁坐下。 宋何抬头看去，只见这名警员年纪不到三十，皮肤白皙，五官寻常，脸上挂着笑容，却并没有给人友好的感觉。 略一思索，宋何顿时回想起来，这是来自接受过沈江河瞪眼礼的河城警员。 “我说榆城的兄弟，你们这次可把我害苦了。”只见这名河城警员脸上摆着略显做作的苦笑，抬起右手手腕道：“我右手还受着伤呢，这学习心得不得写死我。” 宋何看着他的眼睛，心知他在撒谎，却暗暗放低姿态，赶在同伴们开口前诚恳笑道：“实在对不住，我也不知道沈教授会来这么一手，连累你了。要不这样，你看我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多少让我弥补一下。” “我现在就发愁写学习心得。你不知道，我这手腕前段时间抓通缉犯受伤了，医生说手腕不能吃劲，不然一辈子都会有后遗症。就那种手抖个不停的，叫什么帕什么森。”河城警员看着有些低眉顺眼的宋何，嗤笑一声说道：“你说弥补？是能治好我的伤？还是能替我写心得？” 河城警员话刚出口，吕杰等人脸色顿时一变，马学先则连忙用眼神制止了准备开口的同伴，只因为宋何极隐蔽的冲他打了个按捺的手势。 只见宋何有些为难的看了眼河城警员，低声道：“心得的事，我倒是可以想想办法。” “你可别开玩笑了。”河城警员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神色，假意推辞道：“两份心得，你不得写到深夜去。我还是忍着点自己写吧。” “这个，写两份心得体会还不至于有多耽误工夫。”宋何连忙说道：“这次是我牵连了兄弟，总该做点弥补的。” “兄弟，你这么仗义，我都不好推辞了。”河城警员笑着不再推辞，顺水推舟由了宋何。 宋何顿时摆出一副宽心的表情：“这事儿可千万别说出去，让别人知道了捅到沈教授那里就不好了。” “放心放心，我出去转悠俩小时，回头去你房间拿。”河城警员说完，忽然一拍脑袋：“你看我这记性，还没报家门呢。河城郑泽威，郑重其事，泽被苍生，威风凛凛，兄弟写名字可别写错了。” “没问题，两小时绝对搞定。”宋何打包票，将房号告知了对方。 郑泽威见目的达成，寒暄两句径自离开。 这时榆城的同伴们才纷纷看向宋何，等着他解释。 而宋何眯着眼睛看着郑泽威离开的方向，淡然道：“回房间再说。” 当五人一起回到刘辉等人的房间时，刚一关上房门，刘辉率先问道：“小宋，刚才为什么答应他？” “这就说来话长了，你们先坐下。”宋何给了众人一个安心的眼神，待他们坐下后才开始解释。 “我注意到今天沈教授在说要抽查学习心得的时候，重点看了几个位置，河城就是其中之一，所以我估计，明天的抽查名单中会有河城。” “我明白了。”刘辉恍然大悟道：“你要在学习心得中做手脚，给他一份漏洞百出的心得。” “这么做确实会给他一个教训，可是他也可能会选择自己重写一份，并不保险。”宋何摇摇头：“所以我会给他一份挑不出毛病的作品，这样才能让他心甘情愿的占为己有。” 见通同伴们纷纷露出思索的样子，宋何笑了笑，转移了话题道：“其实现在最重要的，不是郑泽威的事情，而是未来八天中我们作为榆城警员代表，可能会面临的各种挑战。” “挑战？”吕杰听到这个词率先抬起头来：“什么挑战？” “沈教授今天的这场现场侧写，已经把我们树立成一个标杆，在把我们捧起来的同时，还敲打了其余的参训警员。”宋何认真分析道：“而这仅仅是个开始，我不相信沈教授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仅仅就是捧一下踩一下，他肯定会在培训中有后续的动作。所以，我们必须做好准备，应对未来八天的培训。” 宋何顿了顿，见同伴们都看向了自己，便继续说道：“至于会发生什么事情，那就需要我们站在沈教授的角度来考虑。 “根据这两天的培训我了解到，沈教授是一个非常在意警员整体素质的老牌干警，所以才会在培训中不择手段，让所有参训警员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培训中，而这么做的目的也仅仅是为了让我们在培训中获得最大的收获。” 吕杰回想了一下，点头道：“确实是这样。” 宋何继续说道：“所以沈教授看重的，其实是我们能在培训结束的时候能成长多少，因此他后续的培训肯定也会针对这方面来进行安排。 “现在，代表榆城的我们成为了标杆，而沈教授将这个标杆架在仅比其他人高一线的位置上，只要稍加努力就能超越。所以为了激发其他人向我们看齐，表现不佳的几个警员队伍就成为了吓唬猴子用的肉鸡，他们明天所面临的，就是沈教授手中的落下的大棒。” “除了河城还有谁？”姜海很冷静地问。 “根据沈教授的眼神来看，还有荔城和蒙城。”宋何说了两个城市，继续分析：“今天我晚餐的时候观察了他们，郑泽威其实与其他河城的警员们关系并不算太好，行事有些放肆，有恃无恐的样子貌似很有背景。至于荔城和蒙城队伍里，也有类似的警员存在。” “难免的。”马学先开口道：“每个行业都一样，警方部门也是，其中偶尔也会有这样的存在，八成是安排进来镀金的。” “我猜也是，只是他们已经被沈教授盯上了，如果还是老样子，就有罪受了。”宋何笑了：“马学先打听了沈教授的过往，可从来不存在心慈手软的时候。” 吕杰三人看向马学先，只见他用赞叹的语气说道：“沈教授年轻的时候，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国立警校，进入警秦都局后就在一线工作，作风硬朗的很，功劳多得数不过来。后来在因为在任务中负伤，这才不得不退下来，警部就特批他进入秦都警校任职，教授犯罪心理学。如今已经成为了国立警校的终身教授，并且在秦都和多个特级城市的市局里担任顾问。” 吕杰等人瞪大了眼睛，刘辉更是讶然道：“这么一尊大佛，怎么请来的。” “估计代价不小。”宋何在得知沈江河的生平时同样被吓了一跳，现在依旧能感觉道糟老头子手段厉害，不由得啧啧有声道：“所以我很担心明天他们会怎么样。” “那你还准备坑郑泽威？这个担心演的太假了。”刘辉笑了。 “他自己找上门来，不怪我。”宋何耸耸肩：“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杀鸡儆猴之后，就该给糖吃了，表现好的队伍会应该会有相应的好处。” “理应如此。”吕杰点头。 “所以我想问问你们的意见，咱们榆城要不要抢这个好处？”宋何循循善诱。 “要。”吕杰言简意赅。 “明知故问。”姜海淡定自若。 “不要对得起自己吗！”刘辉两眼放光。 “宋顾问，我觉得拿下来比较好。”马学先深思熟虑。 见同伴们意见统一，宋何笑了：“那我们就得好好配合沈教授，一直做这个只要努力一丝就能超越的标杆。” 其实马学先等人的答案宋何早就猜到了，尤其是吕杰，可以说是五人中最具傲气的一个，怎么可能会低头。 况且宋何明白，只有将标杆榆城维持在岌岌可危的位置上，甚至时不时的被人超越一下再追回来，才能让所有参训警员保持最旺盛的竞争意识，而这应该也是沈江河最想看到的。 “既然决定了，那么就需要从这份学习心得开始。”宋何指了指刘辉早已准备好的纸笔说道：“明天的抽查，我们榆城作为标杆，也会是其中之一，所以这份学习心得必须成为被抽查的心得中的最高水平。” “并且别的参训警员还在盯着我们。”姜海深吸一口气。 “看来得挑灯夜战了。”刘辉笑呵呵地说。 吕杰点点头，斗志明显也被激发了起来。 马学先却问道：“我觉得有心打败我们的人会和我们同样用心，这部分人才是威胁最大的吧？” “没错。”宋何想到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不由自主的笑了：“别人能比我们更努力，可是我能复盘沈教授的课程。” “小宋你真能做到？” 刘辉惊喜的问道，如果宋何真的能复盘这几天的课程，他有信心把这份心得打造成当之无愧的第一。 宋何看着一众惊喜诧异的同伴，自信的点头道： “只要我想，动作和表情都能复盘！” 一个小时后，在宋何的建议下，马学先四人先完成了三天培训的总结，与此同时，宋何也写完了一份两千字的心得体会，交给同伴传阅。 不一会，这份心得再次回到宋何手中，在同伴们赞叹的目光中，他弹了弹手中写满了字的纸：“这份心得在明天的抽查中，应该属于九十分水平。” 吕杰赞同的点了点头，刘辉却忍不住问道：“小宋，这份心得真的要交给郑泽威？” “那当然。”宋何神秘笑笑：“我怎么能用劣质心得交代人家呢，况且名字都署上了。” 刘辉见宋何主意已定，并且明显不想多说，便不再过问，转而续道：“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我会开始复盘，不过你们写的时候最好可以选择不同的角度。”宋何建议道：“相比总结培训内容的心得，沈教授更希望看到的，是关于培训内容中我们自己的思考，越是深入，在他那里加分越多。” “明白了，开始吧。”吕杰已经拿起了纸笔，表情少见的认真。 宋何点点头，开始复盘课程：“第一天的课程” “笃笃笃！” 当宋何刚刚复盘完第一天的课程时，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刘辉看了眼时间，笑道：“我打赌是郑泽威。” “看来他耐心也不好，距离两个小时还有十来分钟呢。”宋何的复盘被打断让姜海有些不快。 “人家上赶着来跳坑，我不好拦着的。”宋何摆好表情去开了门。 只见郑泽威笑嘻嘻地站在门外，门开后探头朝里面看了两眼，径直走了进来：“都在呢？” “这不是刚刚商量完心得的事情，准备动笔么。”刘辉很是配合宋何，摆了一副笑脸。 “刚商量完？”郑泽威一愣：“那我的” “在这儿在这儿。”宋何连忙将写好的心得递给郑泽威，有些局促道：“商量的中间我就在写，这不刚写完没一会么，你就来了。” “哦，好好。”郑泽威见状接过，当着众人的面翻看了两眼，两眼放光的笑道：“小宋写的还真是不错，关键你这个笔迹和我的还有点像。” 宋何适时的露出惊讶的表情：“是吗？我专门改了改我的字，你看这事儿，要说不是缘分谁信。” “还真是缘分。”郑泽威笑了两声，很有些爱不释手的收好心得，寒暄两句便告辞离开了。 宋何将他送出房门，看着他远去的背景，眼睛眯了一下。 而带着满意离开的郑泽威不知道，宋何曾暗中让吴雪蕊从警局系统中寻找郑泽威的签名和笔迹，然后刻意用与他似是而非的笔迹写了这份心得，目的就在于诱导他把这份心得占为己有，并在明天的抽查中交上去。 回到房间，宋何已经收敛了情绪，继续复盘沈江河的课程。 第六十六章 默契杀鸡 次日一早，当所有参训警员进入培训教室的时候，纷纷注意到坐在主讲台上的沈江河以及之前从未见过的数名警员。 “今天开课之前，我会抽查五支警员队伍的心得体会，交给我的学生评分，然后公开展示。”沈江河面色淡然的说完便点名道：“河城、康城、荔城、蒙城和榆城，带队警员把你们的心得体会交上来。” 话音刚落，被点到名字的五支警员队伍纷纷站起一人，将所有同伴的心得体会交上了讲台，随之被沈江河分到了身边的几名警员手中。 负责评分的警员动作很快，不一会就将几份审阅完毕的心得交到了沈江河手中。 沈江河随手拿起翻看起来，不时点头沉吟或蹙眉不语，弄得被抽查的警员心中七上八下。而其余没被抽到的警员或多或少也被沈江河的强大气场影响到，心中略有不安，看热闹的心思淡了很多。 连着看了几份后，沈江河的表情依旧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情，可是当他看了两眼新拿起的一份心得后，神色间忽然闪过极短暂的愕然，紧接着眼珠一转又恢复如常，扫了教室里中的参训警员一眼，然后嘴角微翘点了点头。 沈江河一连串的表情变化，除去宋何以外没有任何人捕捉到。可最后的那个不算明显的微笑，却让所有参训警员看见并且意识到，此时他手中的那份心得，看样子是入了他的眼。 而宋何凭借超级视力，看着沈江河手中这份昨晚他亲手送出去的作品，心中暗暗吐槽：糟老头子，稍微演一演就行了，别太过了。 宋何这边念头刚息，主讲台上的沈江河已经将手中的心得投影到了显示屏上，而扉页上郑泽威三个大字也同时映入了所有人的眼帘。 “大家看一下，河城郑泽威警员的这份心得，写的很全面，对三天以来的培训做了很全面的概括，说明这三天中他很努力地学习，并且收获不小。”沈江河面带微笑的点评着这份心得，似乎没有看到随着他的点评而面色逐渐变化的郑泽威。 宋何饶有兴趣的扫了郑泽威一眼，只见他此时额头隐隐出现汗渍，坐在座位上显得很是局促不安，仿佛面对沈江河的夸奖有些不好意思。 郑泽威努力保持镇定，心头却极为不安：该死！为什么会同时抽到河城和榆城！ 他此时死死地盯着负责审核榆城警员心得的人，生怕他将手中的心得交给沈江河。不过让郑泽威安心的是，到目前为止，那名距离沈江河最远的审核警员，还没有将任何一份心得交上去。 努力平复心情的同时，郑泽威借着擦汗的空挡看了一眼榆城方向，就见宋何张皇失措的看着硕大的显示屏，眼神频频打量着自己的方向。 坏了！ 郑泽威心头猛地咯噔一下，连忙收回目光，心中不停盘算如果发生最坏的情况该怎么应对。 恰在这时，负责审核宋何等人心得的警员悄悄走到沈江河身边，直接将手中所有的心得全交给了他。 他的动作顿时让几名参训警员低声惊呼，更有不少人将目光挪向了榆城方向。 只见榆城的警员坐得笔直，对所有投来的目光坦然受之，表情平静的很，唯独一名没带肩章的警员显得有些紧张。 “全都很好？”沈江河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可是出于对自己学生的信任，依旧笑着接过五份心得，一一翻看起来，一边看还一边点头，显然这几份心得确实入了他的眼。 片刻之后，当沈江河看到最后一份的时候，笑容瞬间消失，脸色也渐渐阴沉了下来，途中还不时的抬起头，看两眼依旧投影在显示屏上的那份心得。 不一会，所有的心得都评分完毕，而沈江河板着脸撤下了显示屏上的那份，换上了另外一份，开始点评。 一众参训警员不明所以，只是沈江河散发出来的超强低气压让诺大的教室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只能乖乖的听着。 很快，十余份较为出彩的心得体会被点评完毕，警员们则纷纷将目光再次投向榆城警员所坐的位置，只因为到目前为止，榆城已经有四份心得出现在显示屏上，每一份都写的深刻而独到，很多见解比别人要出彩不少。 可是即便有如此多的警员表现优秀，沈江河的脸色依旧没有变好，只见他沉着脸从一堆纸张中抽出两份，分持在左右手中，扬了扬道：“这里有极特殊的两份心得体会，我们大家一起来看看。” 说完，沈江河干脆利落的将手中的纸张一起投影到了显示屏上。 参训警员定睛一看，心中纳闷，其中一份正是刚刚点评的第一份，为什么又放出来了？ 当他们带着疑问看向第二份的时候，心头无不巨震，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震惊，纷纷惊呼出声！ “这内容有点像啊。” “是有点吗？有几句话一模一样啊。” “有一样的地方，不过第二份后面部分比第一份深不少。” “都给我安静！让你们说话了吗！”沈江河借着话筒呵斥一句，震得教室里嗡嗡作响，成功压下了所有议论声。 然而警员们虽然不再说话，目光却在两份心得以及它们的主人身上来回打转。 两相比较之下，显示屏上的两份心得，在前半部分十分相似，虽说语句有所不同，可整体论述方向很是相仿。 同时，两者的区别也同样明显，宋何的心得洋洋洒洒三千字，越往后越精彩，整体上由浅入深，个别观点极为深入独到。 而郑泽威则写了两千字左右就结束，对比之下，更像是对第二份进行了概括，整体上给人感觉有些匆忙。 “郑泽威！你好大的胆子！”沈江河冲着河城方向横眉竖目的斥责。 可落在参训警员眼里，沈江河此时的表现，颇有点恼羞成怒的样子。毕竟他刚刚表扬了郑泽威，可现在却发觉自己表扬了一个抄袭他人的家伙，这种落面子的事，一般人谁能挂得住。 郑泽威战战兢兢的站起身，面色有些发白，满头大汗，心中所有辩解的话语在沈江河的斥责下烟消云散，喉结频频滚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而宋何此时一边扮低头反思状，一边心中默念：糟老头子差不多得了，别演砸了啊。 其实在沈江河看到郑泽威心得的一刹那，就明白这份心得来路不正，毕竟郑泽威在培训中的表现他是一清二楚，睡觉聊天玩手机什么都干过，就是没有认真听课！ 所以郑泽威能自己写出这样的东西才是有了鬼！ 于是他借着扫视教室的机会，想要找到些端倪，却意外看到宋何冲他微微点了点头，并隐蔽的用手指点了点鼻尖。 沈江河见状哪能不知道这份心得的来路，当下就定好了计划，直接放到投影上，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宋何！还有你！”沈江河忽然点到宋何的名字，横眉竖目的看向榆城方向：“为什么让他抄！” 宋何心道：为什么你不知道吗？我这不是为了让你杀肉鸡么？要不是有郑泽威冒头，今天你能大丰收有这么好的机会？ 心里吐槽的同时他豁然站起身，低眉顺眼道：“对不起沈教授，我错了，今后我一定好好表现，将功补过！” 饶是两人有些许默契，沈江河依然被宋何极快的认错速度弄的愣了一下，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个人警告一次以观后效！再有任何地方出问题直接记过退训！” “是！”宋何极为服从的大声音回应后，坐回了座位。 沈江河见状，眼底流露出一丝欣赏，绷着脸转向郑泽威，冲身边的一名学生说道：“联系河城警局，给郑泽威办退训！” 沈江河话音刚落，所有参训警员心中一凛，惊呼还没出口就被老头儿凌厉的眼神逼了回去。 而郑泽威焦急间再顾不上其他，张口道：“沈教授，我、我没抄袭！” “没抄袭？”沈江河砰的一拍桌子，指着投影上的心得喝道：“你没抄袭这是怎么来的？是天上掉的还是别人给你写的！” “是，是宋何” 第六十七章 课后交谈 郑泽威话刚出口，忽然一滞，冷汗眨眼间浸湿了后背：不行，不能承认，找人代写的罪过比抄袭大得多！ 他的异状引起了沈江河的注意，只见他仔细看了两眼笔迹迥异的两份心得，皱眉道：“你想说什么？” 沈江河颇具怀疑意味的语气让郑泽威心头一跳，可他忽然想起心得上与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笔迹，忽然有些庆幸，连忙道：“没、没什么。” 认真扫视了几眼郑泽威，沈江河掷地有声道：“最好不要有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能坐在这里靠的是谁！就算郑勇站在我面前，我要你退训，你看看他敢不敢冲我嘣一个字！” 郑泽威听到父亲的名字，猛地一个激灵，再不敢说半句话，任由一名警员带着自己去办理退训。 教室中剩余的警员顿时噤若寒蝉，丝毫不敢有任何异动，生怕触了沈江河的霉头。 宋何则静静地看着发生的一切，见自己刻意模仿郑泽威的笔迹并没有派上预想中的用场，心中暗道：本来还想看一场笔迹鉴定的大戏，算了，这样也挺好。 一旁的马学先等人此时才明白了宋何昨天行为的深意，可是依旧有些不理解，刘辉悄声问道：“小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这一下把自己捎带进去，不划算啊。” “那要看从哪个角度来看了。”宋何眼神向着沈江河方向瞥了一下，低声道：“这次咱们的心得本来就是最好的，我为了让他杀鸡儆猴又做了这么大的牺牲，再加上在剩下的几天培训里需要咱们和他互相配合。这些事情，每一件都会加重咱们榆城在沈教授心里的分量。 “而我要的，就是沈教授对于咱们榆城的关注。” 众人顿时明白过来，如果他们真能如宋何所说，在沈江河心中留下好印象，那么无论是现在的培训还是将来的工作，都会有巨大的好处。甚至对于整个榆城警界来说，都会有不小的影响。 想到这里，众人心头顿时热血上涌，摩拳擦掌准备好好表现。 看着同伴们的样子，宋何笑了，其实还有一些话他没有说。在这次抽查风波中，沈江河获得了杀鸡儆猴的机会，榆城警员队伍获得了来自沈江河的关注度，至于宋何自己，则会收获沈江河的善意，而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宋何脸上淡定，心中嘴硬：糟老头子你别得意，我可不会承认这么做是因为敬重你。 “在这次抽查中，暴露了很多问题！可最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出现了这种让人不齿的行为！”沈江河重新坐回主讲台，面色因郑泽威的离开而稍微好了一些：“我决定，在接下来的几天，每天都对你们进行时间随机的临时考核！考核不过关者次日上交两千字感悟反省！至于考核成绩优异的队伍，我会替前三名联系当地警方，以联合协作的方式执行任务，以作奖励。期间若有立功表现，记入个人档案。” 沈江河说完，教室内所有参训警员顿时一愣，好一会才消化了这段话中所包含的信息，纷纷惊喜莫名，若不是沈江河依旧板着脸，只怕此时已经议论纷纷。 “原本刚刚这次抽查会作为考核的一部分，而榆城警员队伍的表现也证明了他们有资格获得一个奖励名额。”沈江河说着加重了语气，看向榆城方向：“但是，由于宋何将心得借给他人誊抄的行为，我收回榆城的奖励名额。从现在起，你们将和其他警员队伍一起竞争今天的奖励名额，表现不好，明天同样交两千字的感悟！” “至与宋何个人，在接下来的每天培训后，负责清洁教室卫生，不允许参加任何联合协作任务！” 沈江河说完，二百余名参训警员看向榆城警员的眼神变复杂了很多，其中含义却不言自明。 提前被宋何做了心理建设的马学先四人坦然回视，或自信或淡然，却没有丝毫回避与胆怯。而他们对于宋何的担心，也在他淡定从容的眼神中压了下去。 很快过，课堂的节奏再次被沈江河把握，开始了新一轮的授课，而参训警员们出于种种原因，拿出了最大的心力投入到新一轮的培训中，与同处一室的战友们暗暗较着劲！ 这一天中，沈江河将一起国外案件穿插在授课中，让警员们进行侧写。而事实证明，在早晨的抽查风波之后，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参训警员踊跃参与的行为，都间接地证明了授课效果，于是他看向宋何的目光变得更加满意。 最终，在对案件的侧写中，榆城凭借吕杰缜密的分析，将自己失去的奖励名额夺回了手中，而一同获得奖励名额的，还有原城，以及因郑泽威退训而导致全员开始拼命的河城警员队伍。 “好！非常好！”沈江河看着河城领队警员黝黑倔强的脸，笑道：“你的表现没有辜负了你身上的衣服！” “真的是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呐。”宋何看着因为被沈江河夸赞而脸色隐隐泛红的河城警员，叹道：“难得，一个队伍里有郑泽威这样的人，也有陆明这样的人。” 吕杰听到了宋何的话，沉声道：“千万不要低估一线警员的血性和潜力，哪里摔倒就在哪里爬起来才是最常见的。郑泽威这类人只是极少数罢了。” 宋何回想起赵从军手下的警员们，很是认同的点点头。 与此同时，数百公里外的河城警局副局长办公室内，人高马大两鬓斑白的郑勇正对着电话咆哮： “老子半辈子枪林弹雨里挣回来的面子！” “你个小兔崽子一个电话就给我败光了！” “赶快给老子马不停蹄的往回滚！” “滚回来直接去留水乡警局巡警队报道！” “老老实实的给老子趟马路去！” “两年之内你要是敢踏进河城城区一步！” “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你个不争气的玩意儿！” “滚！” 挂断电话，郑勇气咻咻的把手机拍在办公桌上，不禁回想起早晨的那个退训电话，只觉得太阳穴又开始突突直跳。 深吸一口气，他坐回椅子里，好一会才平复了心绪，却又想起自己刚刚在电话中说过的话，看着窗外几近黄昏的天光，面色变得有些为难起来：气头上没和老婆商量就做了决定，看来又得睡好几天沙发了。 同样的黄昏时分，宋何却没有郑勇的为难，只是对沈江河以打扫卫生的名义把自己留下来感到有些好奇。 待所有警员离开后，沈江河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宋何，开门见山道：“郑泽威的心得体会，是你写的。” 宋何一愣，察觉到沈江河用了陈述句，旋即恍然，当时郑泽威的反应根本瞒不过面前这个糟老头子，便索性承认道：“糟，咳，糟了，被沈教授你看出来了。” “糟了？这有什么糟了？”沈江河纳闷。 “没什么。”宋何赔笑，遮掩着自己的口误，拍马屁道：“还是沈教授厉害，我就是穿针引线。” “你也不错了，能瞒过这么多人，要知道，参训警员里可是有擅长笔迹鉴定的。”沈江河笑了笑：“赵从军说的案情顾问就是你吧？” “沈教授你认识他？”宋何有些好奇，来那个人明显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唯一能想到的交集就是难以揣度的警界十大玄学。 第六十八章 针锋相对 “他父亲是我战友，按辈分他应该叫我一声叔。”沈江河解释道。 “原来老赵和沈叔叔是熟识啊。”宋何打蛇随棍上。 沈江河也没纠正他，笑着摆摆手道：“来原城之前他还联系我，让我多关照关照你。我当时还纳闷，这次来的怎么不是那个挺有天赋的小女警了。” “您说的是小雪吧。”宋何笑的很亲切：“现在我们一起负责警局的案情分析工作。” “不错不错。”沈江河打量着宋何，只觉得越看越投缘，扫了一眼宋何空空的肩膀后问道：“要不要我帮你打个招呼，顾问的身份多少还是有些不方便。” 宋何讶然，浑没想到沈江河竟然在第一次交谈中就提到这个问题，不过这个问题他早有思考，便回答道：“不用了，我将来还有自己的规划。” 沈江河看着宋何的神色，叹道：“嫌规矩多有些束缚是吗？” 宋何闻言先是不置可否，然后略一犹豫，点了点头。 “军警行业是国之重器，是国家最重要的力量之一。”沈江河点点头表示理解，解释道：“可越是强大的力量，就越需要严明甚至严苛的规则去约束它” “您说得对，容我考虑考虑吧。”宋何能够感觉到沈江河从警一生背后的那份信念和坚持。 “不说这些了。”沈江河收了感慨，笑着问道：“这次培训里有什么想问的问题吗，趁现在我还不太饿，赶紧问。” 宋何闻言顿时两眼放光！ “有！” 当宋何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而马学先则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才回来。 “精神头不错。”收获满满的宋何打量了马学先几眼，笑道：“看来有收获。” “我们和原城警方突击了一个传销窝点。”马学先兴高采烈，忽然想起宋何被沈江河留下打扫卫生，不由得问道：“宋顾问你没被刁难吧？” “怎么可能被刁难？”宋何摆摆手，看着马学先道：“你怎么还叫我宋顾问，刘辉他们都叫我小宋了。” 马学先一愣，心道：那是他们不知道你干过什么事情。 “这样吧。咱俩年龄差不多，你要不叫我宋何，要不叫我小宋。”宋何建议道。 “啊？”马学先一愣，刚想推辞，就见宋何一脸不容拒绝的神色，便为难的改口道：“呃，宋何。” “嗯，这不就对了。”宋何笑笑。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被宋何丢在一边的手机忽然响起，扫了一眼号码，宋何纳闷的接起。 “怎么了，二邦？” “哦，抓到了就好。” “客气什么，回去请我吃饭就好了。” “你好好招呼小米父母吧。” “好，拜拜。” 挂断电话，宋何与马学先聊了几句后，拿出一本书翻看片刻，便休息了。 接下来的几天，培训照常进行，而整个培训在沈江河胡萝卜加大棒的引导下，所有参训警员始终保持着最佳的学习状态。 每一次随机考核，警员队伍之间无不剑拔弩张，火药味极浓！ 而为了将榆城维持在每日考核前三名的位置上，往往需要宋何与同伴竭尽全力才能堪堪做到。只是区别在于马学先等人全力以赴应对考核，宋何则努力地维持水准，不让榆城超越其他人太多。 “沈教授，根据这起案件的几张照片，我们能知道，受害人虽然在不同的地方遇害，可他们具备类似的特征，都是年轻的男性，并且都有金发这个共同特点。同时，案犯的作案手法也极其残忍，其中刻意折磨的的意图明显，仇杀动机几乎不做掩盖。而死者身上的伤痕也可以表明案犯的身高和大致体型。所以我推测，案犯为一名女性，大概率有过被金发男性伤害的经历。” “我有不同看法，沈教授。虽然康城萧顾问的推测比较接近事实，但是还有不足的地方。首先根据照片中被害人的状态和现场痕迹判断，死者身处的地方并非第一案发现场，是被案犯拘禁后转移过去的。案犯虽然是一名女性，可是根据身高判断，她并不具备将受害人迅速转移到离家较远位置的能力。而根据这几个案发位置的地标判断，它们之间相距甚远，所以案犯应该不止一个人。极有可能是案犯的血亲，因为只有他们才会因同情而纵容案犯的行为，然后在一定程度予以协助。” “沈教授，我认为宋顾问的想法虽然有一定合理性，但是却缺少证据支持。首先” 马学先目瞪口呆的看着宋何与康城案情顾问萧晨的交锋，而他们彼此针对案件侧写的对决，在最近五天的培训中已经出现了近十次！ 往往只要榆城发言，康城就会紧随其后针锋相对！ 同样康城如果冒头的话，宋何也会以最快的速度寻找对方侧写中的漏洞并加以反击！ 其实像榆城和康城这样的互相针对的警员队伍还有很多，彼此之间互相竞争针对的原因也是五花八门，有因为城市谐音要一争高低的，也有因为地理位置相邻而彼此针对的，甚至还有几个警员队伍被不止一个对手盯上的。 这其中被最多队伍盯上的，就是榆城！ 马学先曾做过统计，自从沈江河颁布了考核奖惩规则后，榆城就同时被康城、河城、文城以及东道主原城所针对！ 至于其他一些或明或暗盯紧了榆城的警员队伍，马学先即便没有统计，也能点出五个以上，这也导致他心中数次生出感慨：这次培训好恐怖！ 其实说起来也不怪别人，谁让榆城每次都能拿到奖励名额，而恰恰所有的参训警员都把目光盯在了那三个奖励名额上，不针对榆城针对谁！ 这时，宋何正努力控制着侧写节奏，把自己表现的水准维持在超出萧晨一筹的位置上，寸步不让的与对方辩论。 “停下来吧，这次考核结束。” 沈江河看着互不相让的两人，极为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在投影上放出了这个案件的细节以及始末，让所有参训警员评判。 “又是榆城！” “就差两个细节点！” “第五次了，宋何运气好到炸了。” 警员们的窃窃私语没有逃过沈江河的耳朵，不过他却没有制止，反而还很是欣喜。毕竟这几天培训中的反馈前所未有的好，他也就不介意稍微放松一些管束。 “好，既然结果出来了，那么今天三支参与当地警方联合行动的名额，就分别归属榆城、开城和言城。”沈江河说着站起身道：“好了，今天的培训结束，宋何留下打扫卫生。解散！” “是！” 沈江河看着一众警员纷纷散去，而宋何则拿着清洁工具来到自己面前，笑道：“演得挺好，所有人都没看出来你的真实水平。” 宋何扫了一眼教室，见所有人都走了，便放下清洁工具否认道：“不知道您老人家在说什么，那就是我的真实水平。” “在我面前装？有这个必要吗？” 几天下来，一老一少配合默契，让沈江河对宋何越发欣赏，每天借着监督宋何打扫卫生的借口给他开小灶。 刚开始宋何还颇为感动，直到发觉开小灶结束后，沈江河依旧把作为借口的卫生任务一点不少的抛给自己，美其名曰：为防止其他人发觉，需要假戏真做！ 于是，宋何心中对沈江河的敬重瞬间化作吐槽，一边暗暗在心里数落糟老头子，一边如痴如醉的听糟老头子沈江河讲授所学。 第六十九章 培训结束 次日清晨，宋何起了个大早，极为认真的穿好没有肩章的警服，与所有同样衣着整齐的警员一起，无比郑重的坐进了培训教室。而他们之所以这样，原因无他，只因今天是培训的最后一天。 这一天的培训没有了往日的针锋相对，更多的是一种安静宁和的气氛，就连沈江河的表情也柔和了很多，语气中更是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凌厉。 很快，培训的最后一节课结束了，当沈江河宣布培训结束的时候，整个教室忽然一肃。 “起立！” 教室正中忽然爆发出气势十足的口令，二百余名身着警服的警员齐刷刷的同时站起身！ “敬礼！” 呼！ 整齐划一的敬礼因人数众多，手臂与空气轻微的摩擦汇聚成一丝破空声，在安静的教室中显得充满了力量！ 所有参训警员维持着最标准的敬礼姿势，在一言不发的静谧中，用自己最诚恳的目光，告诉站在主讲台上的老者：您的用心良苦，我们知道了。 眼前的一幕让沈江河首次露出了出乎意料的表情，紧接着他心头一热，抬起了满是伤痕的右手，回了一个警礼。 “你们很优秀，但是我依然希望你们能记住八个字：负重前行，不忘使命！” “是！” 一声堪比山呼海啸的回应，令沈江河的眼眶有些不由自主的发热。 他长出一口气，视线扫过所有参训警员的脸，在宋何的脸上多停留了一瞬，这才低下头收拾东西，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出了教室。 站在教室后方的宋何，与所有人一同保持着敬礼姿势，心中感慨：糟老头子，用心良苦却不想被人知道，怎么能让你如愿？我们的这份心意，你就收好吧。 直至沈江河离开，教室中响起一声：“礼毕！解散！” 此时，离开教室的沈江河不知道，今天发生的这一幕，完全是宋何暗中引导。是他寻机暗示了几名警员，让他们“自发的”想明白了沈江河的良苦用心，并将之在警员中传播开来。 至于之后的事情，是所有带队警员统一商量执行，宋何只是顺其自然罢了。 接下来的时间，则是二百余名警员互相告别的场面。 十余天相处，期间考核时合纵连横你追我赶，战友做过对手也做过，期间有并肩作战的携手，也有毫不留手的搏杀，个中滋味，只有当事人知晓。 到如今培训结束，曾经有过多激烈的对撞摩擦，现在就会统统转化作多么浓厚的战友兄弟情义，简直不要太好。 终于，在一一拜别了曾经针对现在亲近的警员兄弟们，宋何等人在下午时分坐上了回榆城的火车。 而相比来时，一路上气氛依旧愉快，只是几人之间的关系隐隐发生了些许变化。虽然吕杰等人还没有意识到，可宋何已然成为众人潜意识中的话语权掌控人。 当宋何走出榆城火车站时，他心中不由自主的生出一丝感慨，颇有种久别重归的感觉。在打开系统界面后，看着那些嗷嗷待捕的任务目标，宋何只觉得在原城时的束缚尽去，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 “能自由自在的逮人，真好。”宋何一句感慨，让同伴们纷纷露出会心的笑容。 “确实。”刘辉伸了个懒腰：“虽然在原城同样天天执行任务，可最自在的还是咱们榆城。” 姜海吕杰纷纷点头，马学先则心中挂念虎牙，顾不上感慨。 “那就先休整休整，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再见面了。”宋何笑着提议。 刘辉等人闻言，心中不约而同的想起，自己曾打电话通知同事申请成立专案组的事情，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宋何哪能不知道他们想的是什么，心中冷笑：抱歉，在你们出手之前，就已经输了。 片刻后，五人便分别离开，宋何也很快找到了前来接他的肌肉明，走上前去，笑着打了个招呼。 “快快快！上车！” 面对肌肉明的催促，宋何莫名其妙的坐进副驾驶席后，便发觉方明以最快的速度发动了汽车。 “喂！你要干啥！”宋何心头忽然升起不妙的预感，看了眼汽车的行驶方向，顿时抗议道：“等等！这不是去我家的方向！” “先去俱乐部！”方明一脚油门踩下去，强烈的推背感猛然出现！ “俱个头的乐部啊！你的脑壳终于被肌肉撑坏掉了吗！”宋何哀叹，终于明白了方明力排众议来接自己的真实目的。 方明舔了舔嘴唇，活动着脖子狞笑道：“总算回来了！俱乐部一群土鸡瓦狗，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诶？这个形容词怎么有点耳熟？”宋何哭笑不得，见方明铁了心往俱乐部开，无奈道：“你倒是慢点啊！辉子呢？” “去看现场比赛了。”方明哼了一声，稍稍放缓了车速，用鼻音说道：“七天之前就走了，和陈蓉一起。” 宋何无语的看着方明，心道：你确定他不是为了躲你才走的。 二十分钟后，宋何目瞪口呆的看着方明把自己的运动装备一件件摆在自己面前，叹道：“你去我家和我爸妈自告奋勇来接我，还能记得把装备拿来？真不知道你脑子到底是有问题还是坏掉了！” “少废话！快点！小爷我可是专门旷工来过瘾的。”方明一边热身一边催促，而在不远处的八角铁笼外，已经有一群会员在等候。 “真的，你没救了。”宋何无奈的换上装备，随他走进了八角铁笼。 等候的会员们见状，顿时呼声四起！ “小宋！给我狠狠收拾他！” “宋何！我今天能不能出口气，就看你的了！” “宋小哥儿！你要替我报仇！报仇啊！” 绕是宋何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铁笼外的呼声依旧把他吓了一跳，开始好奇的揣测方明到底对这些会员做了什么。 四十分钟后，宋何闪过方明一记摆拳接扫踢后，又仰脖后撤躲开两记棉花般的刺拳，看着方明一边气喘吁吁地蹲下，一边嘴里断断续续的大呼痛快。 “还来吗？”宋何嘴上问着，双手却已经开始摘拳套。 “不了，明天记得准时来。”方明也摘下圈套。 宋何登时后悔方才没给他两拳，没好气的道：“滚起来送我回家！” 第七十章 奇葩盗贼 回到家中好好休息了一夜的宋何，次日依约来到俱乐部，在一众会员的欢呼声中，以最快的速度将方明累趴下后，迅速赶到了南城区警局。 走进仅仅十余天未曾踏入的警局，宋何心中竟然莫名的有些放松和怀念。而看着办公室内冲自己打招呼的各个警员，宋何一一笑着回应，感觉内心很是有些欣喜。 “一脸痴笑的想什么呢？” 熟悉的办公位后，熟悉的面孔，熟悉的声音，让宋何心中的欣喜升了一个级别。 当他开心的扭过头去，正要说话，却被吴雪蕊瞪了一眼，眼神的含义极其清晰：敢乱说话有你的好看。 “在想，嗯，怎么把培训所学运用到案情分析里面。”宋何及时改口。 闲聊几句，宋何熟门熟路的走进赵从军办公室，只见他一脸好笑的看着走进来的宋何，笑道：“据说你做俯卧撑了？” “老赵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宋何嗤笑一声，坐在他对面问道：“牛棚案的申请交上去了？” “周一就交上去了。”赵从军见他提起正事，也不再开玩笑，认真的问道：“有把握吗？” “并不大。”宋何摇摇头。 “就是说还是有把握的，只是不大，对吗？”赵从军抓到了宋何话语背后的含义。 宋何点点头。 两人所说的案子，是十七年前发生在南城区郭村的一起谋杀案，当时由于证据极其稀少，办案警员只能走访周边住户。 可是当他们走访了几乎所有的村民，依然没有丝毫收获。 而牛棚的主人王柱子，因为没有人能为他做不在场证明，还被列为犯罪嫌疑人，关了一段时间。 最后，由于证据不足，王柱子又被放掉了，而那件案子，则成了南城区的悬案之一。 “我和小雪看过案卷了，证据太少了，别说锁定犯罪嫌疑人了，就连死者是谁都没办法证明。”宋何顿了顿说道：“可这也证明这起案子不是激情杀人，而是蓄谋已久的，所以我需要弄清楚被害人的身份信息，然后根据身份信息调查社会关系，应该会有所发现。” 赵从军点点头：“是条路子，毕竟是几年前很多手段用不上。” “你觉得什么时候能批下来？”宋何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周末之前应该会有消息。”赵从军想了片刻：“下周应该能成立专案组开展调查。” “那就好。这个案子可是你上任后，咱们主动申请立组调查的第一起重大案件，我可得好好准备准备。”宋何伸了个懒腰，站起身：“趁这段时间，我去活动活动腿脚。” “去吧。”赵从军点了点头，忽然冲着走到门口的宋何说道：“对了，那个谁说了，你有潜力的很。” “那当然。”宋何闻言耸耸肩，走出房门的同时心中默默念叨：糟老头子竟然会在背后夸我。 走出赵从军的办公室，宋何径直搬了个椅子坐在了吴雪蕊身边，丝毫不顾及周围警员怪异的眼神。 吴雪蕊正在打案情总结，对于宋何的行为不为所动，仅仅用手捋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就继续做自己的工作。 宋何倒也不是想做什么，只是坐在这个熟悉的位置让他颇为心安罢了，至于说有没有其他的原因，他反正是不会承认的。 打开追凶系统，扫视了一遍，宋何开始筛选任务。 很快，几个新的c级任务进入他的视线：破坏者。 从前怎么没见过？ 宋何带着纳闷领取了任务，打开一看，顿时恍然。 c级任务：破坏者（待完成，可放弃） 任务描述：公共财物，理当珍惜，不得无故破坏，请将下列肇事逃逸人员抓捕归案，偿还他们应付的代价。 任务目标： 张正华，破坏盗取公共财物（详细介绍），距离：6731米。成功抓捕奖励1属性点，10积分。 张景华，破坏盗取公共财物（详细介绍），距离：6725米。成功抓捕奖励1属性点，10积分。 张明华，破坏盗取公共财物（详细介绍），距离：6740米。成功抓捕奖励1属性点，10积分。 宋何饶有兴趣的打开详细介绍，看了几眼后，心中顿时泛起古怪的感觉：平时破坏寻常的公共设施，不是当场被逮住的话，也没谁会报案，可你们怎么偷这玩意儿去了。 下午时分，当受到孙小海指派的秦源来到宋何提供的地址时，着实愣了好一会。 只见一个宽敞阔气的院落，如鹤立鸡群般坐落在街边建筑群，而院落的周边尽是一些农村寻常可见的平房，对比起来，更显得这一处院落气派。 “当当当！” 秦源敲响了高大的铁门，好一会才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谁呀？没看到旁边有门铃吗？” “开门！”秦源哪能看不到，而之所以这么敲门，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娃娃脸补足气势。 当然，这是宋何说的。 不一会一名身穿背心的男子打开了大铁门，从里面探出头来，见五六名警员站在门外，顿时变得客气了起来。 “同志你好，有什么事情吗？” 秦源绷着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有气势的同时，拿出一张文件放到男子面前，严肃道：“有人举报你们盗窃破坏公共财物，请您打开门，协助我们进行调查。” “没有的事儿！”男子脸色一变就开始大声辩解，并冲着大门外的街上大声喊道：“这是谁家乱嚼舌根子！我们给爹妈盖房子碍着你们什么事儿了！有本事当面说呀！奶奶的！” 秦源皱眉，一挥手道：“打开门！” 话音刚落，两名警员走上前来，就要推开死死挡在门前的男子。 可是男子双手紧紧抓着门沿，寸步不让。 两名警员无法，只能进行劝说，谁知道他依旧纹丝不动的堵在门口，嘴里还大声嚷嚷道：“我们什么也没拿！都是别人冤枉的！” 秦源见状心中一动，对两名警员说道：“快推开他！他通知了里面的人要毁灭证据！” “快让开！” “让开！听到没有！” 两名警员一边呼喝一边掏出两个喷雾器持在手中，吓得男子脸色一变，可依旧半步不退。 呲呲！ 一名警员当机立断，一股气味及其刺激的喷雾兜头兜脸笼罩向男子面门，紧跟着他就捂着脸哀嚎起来！ 警员中随即冲上一人将他摁住，其余警员迅速冲进院门，直奔后院。 当他们走进后院的时候，两名与男子相貌相似的男子正挥舞着铁锹，将后院中的草皮铲碎并丢向院墙外！ “都住手！” “放下铁锹！都蹲下！” 警员们见状大声呼喝着冲上去，眨眼间将两人控制住！ 第七十一章 体质突破 “偷草皮的就是这三个家伙？” “不得不说，他们真的很有想法。” “可不是么，自己种一点不好吗？这回把自己也挖进局子了。” 当秦源将三名男子押进南城区警局的时候，所有的警员都兴致勃勃的伸长了脖子，想看清楚半夜跑到北城区偷草皮的贼是什么样子。 宋何站在最靠外的位置，借着人缝偷眼看去，只见三名胖瘦不一却相貌相似的男子，排成一排被押进了警局。而排在最后的那名男子，眼睛红肿涕泗横流，一边走一边不停的用嘴哈气，似乎鼻子被堵住了一样。 “有点意思哈。”孙小海来到负责带队的秦源身边，眉开眼笑的看着三名男子：“偷东西的见过不少，偷马路边绿化带草皮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关键为了几块草皮还拒捕了。” 这时周凯也好奇的走了过来，面无表情道：“他们是不是认错了，把那玩意儿当中草药了。” 办公室中的警员一愣，顿时纷纷捂嘴偷笑，就连坐在最远处的吴雪蕊也笑的伏在桌子上。 “凯哥还是这个熟悉的腹黑作风。”宋何嘴角含笑连连点头。 “看什么热闹，都没活儿了？”赵从军的声音从他的办公室里传出来，吓得一众警局栋梁赶忙缩回座位。 “得嘞，剩下的就交给我了。”始终安安静静看着热闹的陈斌，说话间带人将三名男子领进了审讯室。 半小时后，陈斌面色复杂的走了出来，宋何见状心中一动，连忙迎上去问道：“斌哥，怎么了？” “长见识了。”程斌看了宋何两眼，突然问道：“小宋你知道他们偷的草皮能卖多少钱吗？” “上万。”宋何面不改色的回答。 “诶？你怎么知道？”程斌惊讶万分。 “你说长见识了，还让我猜，我就往高了猜呗。”宋何耸耸肩问道：“具体多少？” “刚刚那三个家伙说是寻常的草，我就问了林业局、绿植市场和绿化公司。”程斌说着顿了顿，呼了口气道：“结果算下来一万多接近两万！” “得。”孙小海的声音从他的办公位后传来：“偷个草把自己偷进监狱里，我今天也长见识了。” 宋何闻言也是无语，涉案金额到了这个程度，拘留所已经基本不具备容纳他们的资格了，真的得监狱才行。 “关键这三兄弟根本不差钱，两个月前回来给父母盖了房子。”程斌有些哭笑不得道：“这是老两口看着城里公园草地好看，随口念叨了两句，他们仨就下手了。” “做做思想工作吧，让他们先把北城区的绿化带恢复了，后面认错态度良好的话，老两口在村里街坊面前也不至于过的太糟心。”宋何建议，随即叹气道：“关键这个动机让人心里有点不是味儿，哪有这么孝敬父母的，这不是让老两口跟着遭罪么。” “谁说不是呢。”程斌说罢走进了赵从军办公室沟通后续。 而警局中的警员聊了几句三兄弟的事情，便又继续手头的工作，毕竟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是日常可见的工作插曲，只是这一首曲子比较少见罢了。 黄昏时分，当宋何再次走在送吴雪蕊回家的路上时，心头泛起一丝莫名的情绪，转头看向身边的警花，见她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不由得笑了。 “又是这种痴笑。”吴雪蕊瞥见了他的笑容，自然而然的取笑。 “原来你一直在偷看我诶！”宋何的回击一如既往的欠揍。 “滚蛋！”吴雪蕊羞恼的红了耳根。 “嗯嗯！”宋何点头耸肩：“还是熟悉的语调，哈哈。” 两人笑闹一阵，很快就来到吴雪蕊家的小区门前。 “明天见。”宋何歪着头笑笑。 “嗯。”吴雪蕊转身走进小区，步履轻盈，不一会消失不见。 当宋何回到家中，只见宋母略有纠结的看着电视节目，期间瞥了他好几眼，欲言又止的模样再明显不过。 “怎么了？有事情要和我说吗？”宋何坐到宋母旁边问道。 “我来说吧。”同样看电视节目的宋父忽然开口，眉宇间淡定非常：“是这样的，前段时间你前女友的大姨托人向我们提议，想撮合你们。我和你妈妈商量了一下，准备拒绝对方。不过在拒绝之前需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见，看看你的想法。” “我？我没有想法。”宋何很是干脆：“直接拒绝就好了。” “行，那就这么定了。”宋父点点头道：“你这几天也累了，好好休息吧。” “哦。”宋何起身向卧室走去，边走边叮嘱道：“老爹，拒绝的干脆一点，别留任何余地。” “放心。”宋父笑着回应。 宋母目瞪口呆的看着父子两人三言两语解决了战斗，定下了退敌方针，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宋父见状得意的端起水杯，气定神闲的缓缓吹了吹，正要喝水，谁知腰间忽然一酸，宋母的声音忽然响起：“装模作样的装什么装！我渴了。” “你看你早说么。”宋父连忙将手中的水杯递过去，脸上瞬间换上谄媚的笑容：“小心烫啊。” 回到卧室的宋何皱眉思索片刻，便将宋父所说的事情抛在一边，悄悄地关上门，这才打开系统属性面板。 想起体力突破带来的剧痛，宋何额头微微见汗，但还是冷静的躺在了床上，将攒了十天的属性点分配到了各个属性上。 而当他把体质属性加到100的时候，宋何立马咬紧牙关躺在床上，准备迎接随之而来的剧痛，可是两三个呼吸过后，宋何除了觉得腹部微微鼓胀，并没有其他的感觉。 正当他想沟通系统问个明白的时候，腹部的鼓胀速度突然加快，眨眼间就如同吹气球般变得圆鼓鼓，紧接着身上所有的器官全部开始有节奏的一张一缩，循环九次之后，又迅速恢复原状。 宋何一脸吃惊的表情，好一会不敢动弹，等他回过神来，心中虽然感到奇怪，不过还是暗暗庆幸没有再次体会那种剧痛，算是逃过了一劫。 “系统，体质增强的现象为什么会这么怪？”宋何打开系统对话框。 “强化体质属性会针对身体各器官及其相关功能进行强化，此强化过程会伴随无害的异样感，异样感如何体现因人而异。” “我就知道又是这一套。”宋何嗤之以鼻关掉对话框，打开属性面板： 追凶系统少主宋何属性： （成年人平均基础属性为20） 体力：103 智力：152 体质：101 精神：146 剩余属性点：11 注：越是强大的力量，越需要约束，请自重。 “看来系统评语偶尔也会正经点。” 宋何说完关掉系统，看了两本书便沉沉睡去。 第七十二章 离奇案件 清晨，宋何早早的来到俱乐部，换了衣服坐在休息区，细细体会自己身体的变化。 因为体质和体力不同，所以他将重点放在感官上。 一番感受后，宋何不禁微笑点头，这次体质增强让他变得更加耳聪目明，同时内脏方面的增强也让他身体各项指标发生了变化。 如今的他，心跳强劲有力，呼吸平稳绵长，系统甚至对他的骨骼形态也进行了调整，让他的身形显得更加舒展匀称，更不用说脏器强化后带来的那种健康的感觉，让他莫名觉得舒爽。 “热身完了就动作快点！”方明的声音由远及近，站在宋何身边催促：“来战来战！” “宋何你总算回来了，快替我们收拾这个祸害！”与方明一同来到他身边的还有冯志辉。 宋何转头看去，细打量了片刻，笑道：“定下来了？不挑了？” 冯志辉一愣，旋即明白了宋何的意思，不好意思的笑道：“定了，我们性格合适，习惯也差不多，关键三观也一样，早点定下来两边父母都省心。” “那好，回头给你准备大红包。”宋何站起身，看着方明，不怀好意道：“我们可都差不多了，就剩你了。” “你也好意思说差不多，到现在手都没牵过。”方明的鄙视极其自然而精准。 “嗯？”宋何并没生气，略一思索就明白方明从哪里知道的细节，失笑道：“你那个小姨话痨还不够，八卦也这么在行吗？” “所以我从来不告诉她我的秘密。”方明得意的进了铁笼。 “你能有什么秘密，看两眼就看出来了。”宋何鄙视一句，也走了进去。 冯志辉看着两人一边斗嘴一边切磋，不由得笑了。 随后而来的会员见每日好戏提前上演，便也顾不得换衣服，有一个是一个，纷纷站在铁笼外，大声怂恿着宋何出手收拾方明。而他们其中又以八字胡男子喊得最凶，弄的宋何浮想联翩，十分好奇方明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同一时间，南城区某个小区内，一名中年男子刚刚值完夜班回到家中，吃罢了妻子准备的早饭，便瘫在床上闷头就睡。 然而刚刚合上双眼没一会，手机铃声忽然响起。他极不耐烦的伸手拿起，可还没等他摁下接通键对方就挂断了。 低声嘟囔一句，男子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只这一眼，他彻夜值班积累的疲劳困倦眨眼间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寒意和无法名状的恐怖。 “老、老婆，你来、来一下。” 当男子的声音从卧室中传出时，家庭主妇妻子正在沙发上发呆，面容间隐见悲戚，而在她听到丈夫的声音后，缓了缓神才问道：“怎么了？” “你来一下。我、我腿软了，站不起来。”男子有些语无伦次的回应。 待女子走进卧室，就见丈夫脸色煞白的坐在床沿，额头隐隐有汗水渗出，一脸被吓坏的表情，连忙上前关切的问道：“这是怎么了？做恶梦了？” “不是噩梦。”男子吞了口口水，拿起手机点开通话记录递给妻子，涩声道：“你爸来电话了。” “嗯？”女子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接过手机，就见丈夫手机中一个显眼未接来电： 岳父！ “我爸的电话？”女子惊叫一声，险些将手机丢开。 “小声点，乐乐还在睡觉呢。”男子轻声提醒。 女子此时已经是一脸张惶急切的表情，飞快地看了一眼儿子卧室的方向，紧紧抓着老公的手机失措道：“你说我爸给你打电话想说什么？是不是在那边过得不好，想让咱们烧东西给他？他为什么不给我打？”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男子不知该怎么回答，可看妻子隐隐泛红的眼圈，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都怪我，手慢了。” “爸妈你们干什么呢？” 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随之出现的是一个一脸憔悴的初中女孩。 此时她站在父母卧室门边，莫名其妙的看着一脸惶急的母亲和不知所措的父亲，脸上挂满了问号。 男子叹了口气，却不知该说什么。自己的女儿和岳父感情极好，自从前几天岳父下葬后女儿就伤心过度生了病，一直在家里休养。 女孩见父请只是叹气不说话，便看向母亲问道：“妈，到底怎么了？” “你外公来电话了。”女子倒是没考虑那么多，直接说了出来，同时还埋怨的看了丈夫一眼：“可是你爸没接着。” “嗯？怎么可能？”女孩子来到母亲身边，接过母亲递来的手机，顿时愣了：“还真是外公的电话！” “老公，咱要不给爸再做一场法事吧，看看爸想要什么。”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事儿都怪我” 夫妻两人话还没说完，女孩沙哑的声音就再次响起： “喂，你好，我报警。” 宋何感官再强也不是千里眼和顺风耳，不知道数公里外一个小区内发生的事情，可等到他和方明切磋结束，刚刚换好衣服的时候。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喂，秦源？” “出警叫我做什么？” “你害怕？害怕找凯哥啊。” “他走之前真这么说的？” “果然坑人都坑熟人。” “你来接我吧。” 挂断电话，宋何是哭笑不得：“你个当警察的居然还怕鬼？” 十分钟后，一脸担忧的秦源把宋何迎上了警车，这才露出安心的表情。 “小秦呐，你是个警员呐，这个样子不太好吧。”宋何笑了一声，却也理解。 毕竟秦源是非军警专业考进的警局，属于文职，从前都是坐办公室。第一次出警还是和宋何去机场抓人，这方面经验少的很。再加上他性格绵善老实，又总有老警员说些吓人的事情逗他，导致他遇到特殊情况就会怯场。 “宋顾问，你不知道，这个情况太吓人了。”秦源苦着脸：“并且周队说遇到不好解决的事情就找你。” “凯哥腹黑已经黑到我头上了啊。”宋何微笑摇头，暗暗在心中的小本本上记了下来，随口问道：“那小海哥呢？” “孙副局说周队说得对。”秦源说完偷瞄了宋何一眼，殊不知宋何再次在心中的小本本上写写画画。 很快，秦源就赶到了报警人提供的地址，确认没有走错，才抬起手摁了摁门铃。 不一会房门打开，一名男子满脸疲惫的将两人引进了家门，说起了事情的原委。 宋何一边听着一边四下打量，只见一对母女坐在男子身边，不时低语两句。 没一会男子就将事情的经过说清楚了，只是秦源听得有些不安，便看向身边的宋何。 宋何见状示意他安心，开口问道：“报案的人不是你吧？” “嗯？”男子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女儿道：“对，是我女儿报的案。” 宋何看向女孩，见她正好奇的打量着自己，便温和的夸奖道：“小姑娘不错，做事情很果断。” “这位警官，您的意思是？”男子感觉宋何的话似乎有潜台词。 “我不是警官，是南城区警局的案情顾问。”宋何纠正男子的称呼，顺势问道：“老人家的陪葬品中有手机是吗？” 男子连忙答道：“对。不止有手机，还有我岳父平时喜欢的一些书和手把件之类的。” “墓地在哪里？”次是宋何已经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而系统中也适时出现了新的待领取任务： c级任务：盗墓者。 第七十三章 独立办案 当宋何与秦源赶到男子岳父下葬的地方的时候，随他们而来的一家三口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墓地依旧是一个黄土堆成的小土包，可是这个小土包无论是大小还是外观，都与他们记忆中的模样相差甚远。 宋何原本可以直接根据系统提示去抓捕案犯，可是他见目标们并没有移动，再加上他想检测一下十天培训所学，便来到了这处墓地。 让秦源安抚住激动的一家三口，宋何开始在周围细细查看，不一会就发觉了很多自己从前并不会留意的线索。 很快，他来到秦源身边，对于男子说道：“据我观察，老人家的墓被盗了，接下来我们会根据现场线索进行调查。” “被、被盗了？”男子有些不可置信，但是语气中又有些难以言明的放松，似乎卸下了什么重担。 “对，被盗了。”宋何点点头，指了指男子身后道：“我觉得您现在需要照顾您的爱人。” 男子闻言连忙回过头去，只见妻子整个人已经软倒在女儿怀中，一脸悲戚的痛哭起来，匆忙间赶到女儿身边扶住妻子。 秦源见状，有些敬佩的看着宋何，还没开口就听宋何说道：“一天前，两个成年男子。根据鞋码和脚印判断，体型中等，身高都在一米六五到一米七之间。得手之后向北面跑了，交通工具是一辆摩托车。” “啊？哦！”秦源连忙把宋何的话记了下来，然后问道：“那报案人岳父的来电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也想知道。”宋何纳闷道：“盗墓就盗墓，怎么还冒充死者了？” “宋顾问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秦源问出了他心中最大的疑问。 “我又不是神仙，真么可能什么都知道。”宋何笑着看了秦源两眼，继续道：“摇人吧，叫两个警员来，我试试确定一下他们的位置。” 秦源闻言开始联系警局，宋何有些兴奋的继续查看现场痕迹，打算这次不借助系统的提示，依靠自己的判断和推理追踪案犯。 两名警员很快赶到，还是孙小海听了秦源汇报而特意派来的便衣干警。 当他们和宋何汇合之后，宋何已经循着案犯逃跑的方向，找到了途中的一个监控摄像头。 秦源迅速联络了交警部门，要到了案发时间前后的监控视频，仔细对比之下，终于发现了符合宋何描述的目标人物。 然后宋何根据周边为数不多的监控，以及对相关监控视频进行调阅，终于确定了两名案犯的最终藏匿范围。 而时间，仅仅过去了不到三个小时。 “宋顾问，这么快就确定了吗？”秦源已经数不清今天第几次惊诧了。 “其实还可以更快。”宋何摇摇头，暗道对比系统自己的速度就是渣。 可是包括秦源在内的三名警员并不这么想，闻言后更是赞叹的看着宋何。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宋何指了指不远处的村子，对两名便衣干警道：“监控视频的截图已经发到你们手机里了，去村委会询问着两个人的信息，小心别打草惊蛇了。” 两名干警点点头，这类事情他们熟门熟路，自然知晓该注意什么，状若无事的向村子里走去。 半小时后，两名干警发来信息，而秦源也兴奋的换好了便装，与宋何一同向目的地赶去。 两人很快来到一个不起眼的院落外，两名便衣警员与村支书已经在角落中等候。 三言两语确定了抓捕计划，村支书很配合的敲响了院门。 “柱子，在家不在？” 半晌后，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谁呀？” “我你都听不出来了，快开门。”村支书又拍了拍门，大声道：“村里发米面，你们要就快去领，晚了就被人抢光了！” “要，要！”年轻人连连喊道，很快开了门。 然而还没等他看清楚门外站的是谁，宋何与一名干警一拥而上就将他摁住，秦源则和另一名干警飞快冲进了院子，不一会就控制住了另一个目标！ 头发斑白的村支书极为配合的站在一边，见两人被摁住了，这才数落道：“你们俩学什么不好，非学打地洞撬棺材！唉，丧良心呐，死人的钱都贪” 将两人铐住之后，一名干警负责盯着，其余三人则开始在屋内寻找赃物 而由于两名案犯根本没想到会这么快被抓到，赃物基本都摆在明面上，眨眼间就找到了陪葬的手机。 宋何看着手机，一点拿手去碰的心思都没有，而是转向两名案犯，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你们为什么要冒充死者给死者的女婿打电话？” “嗯？” 双手被铐蹲在地上了两人闻声抬头，却都是一脸茫然，好一会才弄明白了宋何的问题。 只见那名开门的年轻人瑟缩道：“我玩手机的时候不小心摁错了。” 宋何等人闻言一愣，顿时哭笑不得。 另一名案犯则瞪了同伙一眼，嘴里无声的咒骂，依稀可辨是两个经典字眼。 夜晚，南城区警局外不远处的烧烤摊。 “不错，办案长进了很多。”吴雪蕊夸了一句，拿起一个烤鸡翅，吃的兴致勃勃。 “那是，本天才是什么人，那是一般人能比的吗？”宋何则吃得快很多，但举手投足间却没有丝毫狼吞虎咽的感觉。 “你这个不能夸的样子”吴雪蕊丢掉一根鸡骨头，摇头道：“真的很让人后悔夸你。” “可你还是夸了。”宋何嘚瑟的笑了笑，忽然做认真状道：“小雪，我已经明白了你的心意，那么你明白我的么？” “滚蛋。”吴雪蕊作势要将鸡骨头丢到宋何脸上，却被宋何谄笑着拦下。 “我说你们能不能稍微顾忌一下周围人的感受。” 孙小海无奈的声音响起，然后是程斌和周凯认同的附和声。 “小海哥，来来来，我替小雪给你们配个不是。”宋何笑着端起啤酒笑道：“还望你们多多担待，习惯了就好了。” 宋何话音刚落，南城区警局四大栋梁异口同声： “滚蛋！” 宋何哈哈大笑，心头轻松愉快。 第七十四章 专案专组 周日，宋何从俱乐部回家后，一家三口稍作收拾，便一同赶往宋何的舅舅家。 宋何本不愿去，却耐不住母亲的絮叨，只能跟着同去。 中午时分，当宋何与舅舅一家坐在饭桌上的时候，才发觉事情的发展有些不对劲。 “何何，听说齐莹然从国外回来了，你最近有没有和她联系呢？”体型偏瘦的舅妈和蔼的问，五官之间处处透漏着精明。 宋何闻言眉头微皱，没有回答反而问道：“我都不知道，舅妈你听谁说的？” “你舅妈一个朋友，恰巧认识莹然，说是前段时间在外面见到她了。”舅妈笑眯眯的看着宋何，满是赞叹的说道：“要说齐莹然那个姑娘吧，是真不错，模样又好，性格也好，配咱们何何是正合适。” 舅妈话音刚落，宋父宋母就觉得不对劲，互相看了一眼还没说话，宋何便抢先说道：“原来是您朋友说的，我还以为是她的什么大姨找关系托到舅妈您这里了。” 舅妈闻言一愣，表情有些僵，连忙道：“就是个普通朋友，闲聊时说起的。” 只是这一番拙劣的掩盖行为在宋何面前毫无用处，只让他在心中冷笑两声，继续道：“真是奇怪，最近总有人和我说齐莹然的事情。这么上心，他们图什么呢？” 宋何说罢又转向宋父，微微眯眼问道：“对了，爸。她大姨是干什么的来着？” 宋父回想片刻，答道：“好像是做钢材生意的。” 钢材？ 宋何心中一动，隐隐有了个猜测，便笑着对舅妈说道：“舅妈，你那个朋友不老实啊，估计是憋着谋什么大好处呢。” “不能吧”舅妈的嘴里说着，可语气却极不肯定。 “你说你也是，何何有自己的想法，咱们瞎操什么心。”舅舅适时开口，说着右转向宋母，笑道：“我听说何何辞了保险公司的工作了？” “嗯。这孩子又主意得很，自己就做决定了，我们也懒得过问，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宋母和自己的弟弟关系自然极好，暂把心事放下就闲聊起来。 宋何此时已经转起了念头，按说他和齐莹然的大姨没有任何交集，理应互为陌路人，可是如今她突然上赶着撮合自己和齐莹然，那必然有背后的原因。 其实猜测起来也不难，结合她突然撮合的时间点，往前推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再总结一下可能产生的交集，背后的原因自然呼之欲出。 方氏建材集团老总，方胜杰！ 这个莫名其妙的大姨不知从哪里了解到自己和方明的关系，然后打算通过撮合两人的方式，曲线接近方胜杰。 宋何心中冷笑：算盘打得真不错，如果真成功了，到时候又是媒人又是亲戚，自然不好推辞。 想到这里，宋何离开饭桌，走到一边掏出电话拨号。 “喂，二邦。” “帮我个忙。” “你想办法联系齐莹然。” “就说她大姨的行为已经干扰到我的正常生活了。” “然后说我和她是没有可能的。” “为什么自己不说？因为我懒得找人问她的联系方式。” “当然是原话说！你要实在想要篡改圣旨的机会也可以。” “中心思想别变就行。” “行，事后不用汇报了。拜。” 宋何挂断电话，重新回到饭桌，而电话那头的二邦则一脑袋的问号，懵了好一会才开始询问同学齐莹然的联系方式。 深吸一口气，二邦拨了号码，话筒中传来的等待音竟让他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紧张再次升起，不由得暗暗祈祷不要接通。 然而事实是残酷的，不一会电话就通了，听筒中传来一个知性的女声。 “喂，莹然吗？” “哦，我是邱明。” “啊？就是二邦。” “没关系没关系，是这样的。宋何说” “对，原话。” “你没生气吧？哦，那就好。”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自己不说。” “可能，是因为懒吧” 当二邦挂断电话后，他下意识的想要打电话给宋何，正准备拨号突然又想起宋何的话，便默默放下手机。 而此时的宋何，丝毫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甚至齐莹然的意向如何，以及她对她大姨的所作所为是否知晓，都不在宋何的考虑范围以内。 他现在思考的，是如何对悬了十几年的案子下手，才能找到那一丝破案的关键。 次日，宋何依旧守约的与方明打了场擂台，只是将时间定在了清晨六点，这样一来，他就能够及时赶到警局，迎接即将成立的专案组以及成员。 当他离开俱乐部的时候，身后的俱乐部内站着精神奕奕的方明以及生无可恋的冯志辉，至于他们心情如何，宋何已经没有心思在意了。 上午九点，针对悬案牛棚案成立专案组的申请终于批复了下来，秦远征大笔一挥，将先前参加培训的人员全部划进了组员名单，负责人则写上了吴雪蕊的名字。 十点，刘吕姜马四人走进南城区警局报道，宋何笑着迎了上去，将四人带进了会议室。 “我听同事说，南城区警局在咱们参加培训的第三天上午，就把成立专案组的申请交上去了。”刘辉不怀好意的笑着，兴师问罪：“小宋，有这回事儿吗？” “是吗？”宋何讶然道：“我也是才知道，你看我这一点准备都没有。” “你这叫没准备？”刘辉被气笑了，指着会议室内码的整整齐齐的各种专案资料，以及早已待机的投影，感叹道：“没准备都这样了，有准备你得弄成什么样？” “老刘你这说的什么话。”宋何笑呵呵的眨眼道：“我就不信你没把月霞案的资料准备好！并且我敢说，老吕他们一个个的都把专案资料备好了，你信不？” “算你运气好。”吕杰沉稳的声音响起：“第二个是我，陈局长已经堵秦老总的门去了。” “不一定，卫局刚刚也出发了。”马学先憨厚的笑笑。 “确实不一定，我们钱局估计正守在市局晨会的会议室门口。”姜海依旧文质彬彬。 “至于么，至于么！”刘辉顿时惊了：“你们这一个个的，怎么个顶个的鸡贼！” “反正第一是我的。”宋何笑着做了总结。 又聊了几句，宋何已经将话题引回了南城区的案子上，吴雪蕊则起身讲解案子。 “牛棚案发生在十七年前，案发地是南城区警局辖区内的郭村，具体位置为村内偏西南边缘的一处牛棚。一名身份不明的中年男子遇害，凶器推测为单刃匕首，至今尚未找到。” “经当时的法医和鉴定部门鉴定，死者面部遭钝器刻意破坏，但不是致命伤。身上有三处伤口，均为贯穿伤。其中有两处是致命伤，分别位于右腹部与右腰部，分别刺穿了肝脏和肾脏。” “死者被发现的时间是死后的第二天清晨，当时牛棚主人的儿子准备去喂牛，这才发现了死者。当时死者身上没有任何衣物，同时也没有可以证明其身份的任何证件，再加上牛棚中牲口对现场的破坏，导致现场可提取的痕迹极少。” “而经现场勘查，负责此案的警员判定，牛棚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死者是死后被人转移过去的，然而可惜的是，自始至终都没有找到第一案发现场。” 第七十五章 证据稀少 “案发后，所有能找到的相关证据都在这里了。” 吴雪蕊说着放出一张投影，只见上面只有三样东西，分别是一个烟头，半个鞋印，以及一根粗壮的带血粗木棍。 “经鉴定，死者面部损毁性创伤就是粗木棍造成的，说明案犯在将死者转移到牛棚后，曾用它中对死者面部进行击打，可惜上面没有找到案犯的指纹。” “至于烟头，由于当时榆城条件有限，所以专程送到秦都鉴定上面留存的生物残留，鉴定部门提取出了牛棚主人的dna，而由于案发当晚他没有不在场证明，还被列为犯罪嫌疑人关了一段时间。不过后来比对了现场那半枚鞋印，发觉他与案犯体貌相差较大，再加上牛棚内多处出现相似的烟头，又没有更加直接的证据，就把他放走了。” 刘辉举起手，问道：“那为什么这没烟头还属于证物？” “那是因为上面还有另一个人的dna残留。”吴雪蕊回答道：“上面不止有牛棚主人的，还有另外一名男子的，大概率是案犯所遗留。” 吴雪蕊说完，就见刘辉等四人纷纷露出不得其解的表情。 宋何见状，轻咳一声道：“当时负责此案的警员也曾经有过疑惑，但是在询问了牛棚主人后，发觉他不仅仅有在牛棚中抽烟的习惯，还因为家庭环境比较窘迫，往往一支烟一次只抽半截，另外半截会留在牛棚，等到下次再抽。” “你的意思是案犯将死者转移到牛棚后，发现了牛棚主人遗留的半截烟，然后就抽掉了？”刘辉明白了宋何的意思。 “当时的警员是这么判断的，当然我也认可这个判断。”宋何点点头道：“另外，牛棚主人没有在牛棚中遗留火柴或者打火机的习惯，所以案犯点烟用的是自己的打火机。” “现场没有残留的火柴棍？”吕杰听出了宋何的潜台词：“案犯是老烟民？” “没错。老烟民烟瘾重，打火机比火柴性价比要高得多。而在他离开的路上，也极有可能因为犯烟瘾而再次吸烟。”宋何说罢摇摇头：“可惜当时没有及时意识到这点，没能向周边扩散侦查寻找第二枚烟头。” “现在看确实挺可惜的。”吴雪蕊点头，继续指着投影上的半枚鞋印道：“真正有价值的是这半枚鞋印，我们根据它推断出了案犯的体貌特征。是一名身高170左右，体重75至80公斤的成年男性。可是除了牛棚内，案发现场的周边并没有找到能对上号的鞋印。” “当时市局对这起案件极为重视，所以花费巨大代价，针对周边所有相同体貌特征的成年男性，进行生物信息收集，统一送到秦都进行鉴定，可是的是始终无法匹配dna鉴定结果。” “并且因为证据稀少的原因，案情侦查困难，当时的警员曾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走访了牛棚周边的所有住户，但是他们都说没听到有特殊动静，只有牛棚主人说看牛的狗第二天比较萎靡。” “是被人下药了。”马学先极为肯定：“准备这么充分，又这么熟悉周边环境，案犯是本地人或者常驻人员的可能性偏大。” “是的。”吴雪蕊指了指会议桌上的资料道：“暂时只有这么多了，其余的调查报告之类的各种档案，我都总结打印出来了，你们可以自己翻看。” 刘辉等人闻言打开资料袋，翻看起来，片刻后姜海微微皱眉道：“东西太少了，大部分都是当时的走访记录和调查报告，和案件有直接关系的只有投影上看到的那么多。” “这件案子麻烦就麻烦在证据少，时间长，所以我们需要从头梳理。”宋何叹气道：“我曾经尝试分析过案犯的犯罪动机。” “要知道当时死者已经失去生命体征，他依旧将死者的脸砸了个稀烂，却对死者的指纹没有丝毫破坏，说明他这一行为具备特殊的意义。” “而这种意义极有可能与死者的相貌有关系。所以我重点关注了鉴定部门复原的死者相貌，发觉他与当时一位红极一时的男星有些相似。” 吕杰此时恰好翻到资料中死者复员后的相貌，点点头道：“东林仪？” 宋何耸耸肩：“对，就是他。然后我又看了当时警员前辈们的走访记录，发觉凡是涉及死者的问题，郭村村民都语焉不详，而在村内相关调查的开展也比较困难，所以我觉这个死者应该不是个什么正经玩意儿。”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也难怪会拖到今天了。”刘辉扫了一眼吴雪蕊，并没有把宋何暗指的事情挑明。 谁知吴雪蕊毫不在意的开口道：“郭村向来是咱们榆城最传统守旧的村子，如果真出了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他们绝对会捂得严严实实，丝毫不会考虑报警。” 刘辉眉头一挑，有点适应不了吴雪蕊的直接，那边姜海已经补充道：“根据走访记录中的明暗阻力，我觉得如果不是出了人命盖不住了，他们绝对会私下处理。” “就是说走访比较困难呗。”刘辉放下资料，看着宋何：“还有什么推测，都说出来吧，我们帮你参谋参谋。” “还有一些是我个人的猜测，还真需要你们帮忙。”宋何笑着站起身道：“当年的前辈们走访没有结果，不代表咱们出不了结果。十几年过去，盖着案子的盖子，我就不信它还是这么严实。” “第一，案犯已经可以肯定离开了榆城。”宋何的系统中没有这个案犯，自然不在榆城，不过他还是给出了现实原因：“原因有二。第一是案犯杀人后逃离现场的本能。第二则是因为家丑的原因，他根本没有办法在郭村甚至榆城待下去。因为只要案犯身处他熟悉的地方，就会让他感觉被窥探和嘲笑。而这种心理会不停地驱使他逃离，逃得越远越好。” “第二，死者的身份至今不明朗，即便当年已经复原了他的面貌特征，依旧没有什么明确的指向性线索。那么我推测，要么这个人是在来到榆城后不久就被杀害，要么他就仅在郭村活动，因为他在死之前都没有来得及让榆城的人对他的明星脸留下印象。” 宋何说完停了一会，吕杰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根据第一条，我们可以排查案发后离开郭村的人，而他离开的方向，绝不可能是东林仪受欢迎的地方。因为只要东林仪出现，就会让他想起自己杀人凶手的身份和所受到的屈辱。” “老吕说的没错。”宋何点点头：“第二条的话，我们则需要去周边城市求证，只要找到死者来榆城之前的上一站，我们就有大概率弄清楚他的身份。” “当然，除了以上两点，我们还需要走访先前负责这件案子的老警员，看看有没有值得注意的地方。” “明白了。”刘辉恍然，看着宋何道：“具体任务怎么分配？” 宋何闻言笑着看向吴雪蕊，歪着头道：“那就要看吴雪瑞警官了。” 吴雪蕊隐蔽的白了他一眼，声音清脆：“宋何和马学先走访老警员，刘辉吕杰姜海调查案发后郭村离散的人口。两组人一有消息就汇总给我，我来做案情分析。” “至于调查死者来榆城前的行踪，我们需要汇总信息后再确定调查方向。” “明白。” 第七十六章 老少通力 定下了计划，宋何等人便纷纷行动。 当宋何与马学先来到负责当年案件侦查工作的退休老警员家中的时候，老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接到电话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派上用场。” 老警员将宋何与马学先领进了屋，容光焕发的招待两人坐下。 宋何看着退休后有些发福的老人，笑着说道：“黄老您说的什么话，咱们这一行，阅历越丰富，能派上的用处越大。” “小伙子会说话。”黄老闻言笑了笑，有些不敢相信般的再次确认道：“电话说是牛棚案的事情？” “对，市局设立了专案组，打算争取拿下来。”宋何点头。 “好，好好！”黄老闻言顿时有些激动，可是旋即又叹了口气道：“难呐！当年这个案子，唉。也怪我们没用，硬是拖到了现在。” “黄老，您看您这就不对了。”宋何连忙宽慰道：“当年技术手段落后，郭村的村民又不配合，再加上案犯准备充足，这才弄成这个样子，怎么到您这就成了您的责任了。”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没把案子拿下来。”黄老听了宋何的话，心情稍微好了一些：“有什么问题就问吧，这件案子我一直记在脑子里，保证一点也没忘。” “那行，我们也就不和您客气了。”宋何直接问道：“我看了案卷里的记载，说是牛棚里的案犯的半枚鞋印，在牛棚外面反而一点痕迹都没有，这一条您有印象吗？” “怎么没有。当初我还纳闷，按说牛棚里有牲口破坏，痕迹少也是正常，可外面再怎么人来人往，哪能一点痕迹也找不到。”黄老直接答道：“可后来发现，再怎么找，都没有找到哪怕一丁点鞋印子。” “会是人为清除或者破坏的吗？”马学先疑惑的问。 “绝对不是。虽说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村民，现场也被破坏了一些。”黄老果断的摇头：“可是痕迹这种东西不是说抹掉就抹掉的，有时候越想消除越会暴露。” “就是说案犯在移尸牛棚的过程中和撤离现场的时候，都没有留下可供追踪的痕迹，那半枚脚印就像凭空出现一样？”马学先更加纳闷。 “那就自有一种可能了，案犯在进出牛棚前换过鞋。”宋何说完心中生出疑惑，缓缓道：“费这么大力气把人抛尸在牛棚里，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黄老也皱起眉头：“我们当时也觉得不可思议，要知道第一案发现场我们始终没有找到，可是排查范围已经涵盖了几乎整个郭村。” 宋何思索片刻后忽然问道：“郭村内还有别的牛棚吗？” 黄老回忆片刻：“有，郭村不少人养牲口的。” 宋何听罢又皱了皱眉，感觉似乎抓到了什么东西，就听黄老续道：“不过大部分牛棚都被村民圈在自己院子里，只有发现死者的这个牛棚是距离主人家比较远的，环境也比较脏乱。” “明白了，案犯选择这个牛棚是因为移尸的过程不容易被人发觉。”宋何恍然道：“而他这么坚决的要将死者丢进牛棚并破坏容貌，很可能是因为死者和牛棚对他来说，都是极为屈辱的存在！” “你是说死者曾经在牛棚中做过让案犯感到屈辱的事情？”黄老明白过来，点头道：“很有可能！我记得死者复原后的样貌和当时一个男明星特别像，那时候这样的样貌很受欢迎。” “这样一来就说通了。”马学先也明白过来：“死者借助样貌四处行骗，案犯的家人被其行骗得手后，事情败露被案犯得知，然后就是死者被杀害后移尸牛棚。至于案犯是如何得知的，应该和牛棚有关系。” “应该贴近事实了。”宋何点头：“所以案犯应该是一个已婚男性，家中养有大型牲畜，身高170左右，体重75至80公斤。” “家中有牲畜这一点还不确定吧？”马学先提出自己的疑惑。 “不，一定有。”宋何肯定的点点头：“案发当晚牛棚周边的所有住户都说没听到特殊动静，说明他很熟悉牲畜的习性，能做到转移死者而不让牲畜发出声响。而且黄老在针对案发现场附近的搜索中，也没有找到负重的脚印和交通工具的痕迹，对吗？” “对，确实没有发觉类似的东西。”黄老应了一声，却发觉宋何意味深长的笑容，忽然间福至心灵道：“他用牲口转移的尸体！” “能转移尸体的只有牛马骡子之类的大型牲畜。”马学先隐隐有些兴奋：“所以我们应该重点调查十七年前家中养有大型牲畜的郭村村民。” 马学先说完黄老忽然开口道：“郭村的话，我们当年调查过了，虽然调查的依据和你们刚刚推断的不一样，可是都是针对与案犯有相同体貌特征的男子的。” “可是这样一来，就又回到原点了。”马学先愕然。 “回到原点才正常。”宋何笑了笑：“黄老他们当年费了多大的心力，怎么可能被我们眨眼间给破了，更别说十七年的时间，人证物证不知磨灭了多少，难度只会更大。” “你们的心情我理解，况且能成立专案组我就很高兴了，这种事情急不来的。”黄老反而开始宽慰宋何与马学先。 马学先也知道自己有些急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继续道：“可如果郭村的人排除了，外村的就更不可能了吧，牲口的移动速度终究慢了些，案发当晚移尸路程如果过远的话，很可能会暴露的。” “所以第一案发现场一定在郭村，并且案犯应该借用了郭村村民的牲口。”黄老点头：“可惜死者被发现的时候身处牛棚，气味破坏的相当彻底，再加上榆城当年都没有像样的警犬，搜索第一案发现场也就很难进行。” “也不是没有办法。”宋何说道：“根据死者的刀口判断，出血量应该不少。要做到转移的途中不留痕迹，就必须等尸体不再出血之后再转移。所以死者刚刚死亡后的这段时间是不能移动的，再根据死亡时间和报案时间进行判断，就大致能够判断出转移尸体所需要的时间。” “没错。”黄老连连点头：“这样一来，再根据大型牲口负重移动的速度，那么第一案发现场的大致范围也就能确定了。” “黄老，有纸吗，大点的。”宋何忽然问道。 “有，我平时喜欢写毛笔字，家里常备大张的的宣纸。”黄老说着起身翻出一张宣纸递给宋何，顺带还递给他一支笔。 宋何将纸在桌面上铺开，不一会就根据记忆画出了牛棚案卷宗中的地图。 黄老看着一张细致准确的地图在宋何笔下迅速成形，不由赞道：“小宋，你这地图画的，有水平啊。” “哪里。小伎俩罢了。” 宋何说着画完最后一笔，指着一个位置道：“这是牛棚。而以案犯缜密的思维，他转移尸体大概率使用的同样是牛。那么根据牛的速度判断，案发第一现场，应该在这个范围内！” 宋何说罢，双手缓缓在地图上圈出了一个范围！ 第七十七章 确定方向 “黄老，您当年摸排的范围您还有印象吗？”宋何问道。 “怎么可能忘记。”黄老仔细看了片刻，拿起笔在地图上标了四个位置道：“除了这几个，其余的都查过了。” 马学先愣了一下：“黄老，除了这四户，您把整个村子都查了一遍？” “岂止一遍，后来不少村民见我进了村子，就闭上门不应声了，和见了臭虫一样。”黄老颇为开了句自己的玩笑，唏嘘的叹道：“当时犯了轴，一天天的往郭村跑，案子却没个头尾，最后被人告到局里，然后，唉” 马学先顿时无语，宋何劝道：“黄老您放心，当年不同现在，这个案子早晚查个水落石出。” “我相信你们能办到。”黄老似乎通过这句话给自己打了打气，然后说道：“当时走访的时候，我们曾经用死者复原后的画像去问询村民，可是很少有村民愿意聊这个人，就算说起也纷纷说不认识不熟悉。” “这明显就是认识不想说。”宋何摇摇头收起地图，继续道：“除了这些，您当年走访的时候有没有遇到其他的比较异常的情况？” “其他的？”黄老回想片刻，点头说道：“还真有，当时有一户人家女儿女婿回门，按说吧，郭村上下历来把这种事看得很重，从来都是能多隆重就办多隆重，就是为了显示自己家有面子。可这家人没怎么大操大办，悄悄地就办了，说是村里出了命案，坏了风气，不适合大操大办。” 宋何心头一动：“后来呢？” “后来据说是搬走了，搬去哪里没人知道。”黄老看宋何神色认真，便道：“小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这家人没嫌疑，每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倒不是嫌疑的问题。”宋何摇摇头道：“我只是觉得这个嫁出去的姑娘，可能和死者有一点关系。” 黄老闻言沉吟道：“你的意思是” 离开黄老家，宋何与马学先又去了几位退休老警员的家中，询问了不少当年的办案过程中的细节，几乎所有老警员都一再表示愿意发挥余热，协助调查，弄的宋何既感动又纠结。可碍于现实，最终只能婉拒。 回到警局，将一天的工作结果汇报给吴雪蕊后，宋何说道：“调查方向应该变一变了。” “怎么变？”吴雪蕊问道。 “以案发时间为节点，排查前后半年内的郭村婚嫁情况，并且需要关注在女儿出嫁后娘家人员的动向。”宋何简单的做了总结。 “明白了。”吴雪蕊做了记载。 当南城区警员几乎全部下班离开后，刘辉三人才赶了回来。将厚厚的一摞纸放在会议室长桌上后，一个个略显疲惫的坐下。 而这时宋何点的外卖也刚好送到，刘辉见状抢过一份狠狠狼吞虎咽几口，然后才开口说道：“不好办呐，年轻人基本都不在村里居住了，老人倒是不少，但是看我们的眼神防备心重的很。好不容易逮着村支书，结果也是个油盐不进的。” “那你这一堆资料哪来的？”宋何笑着把外卖分给同伴，然后开始翻看刘辉三人带回来的资料，一水的复印件。 “这情况能难住哥哥我吗？”刘辉吃了几口热饭终于缓过神来，指着资料笑呵呵的说道：“我找村支书的时候，发现他们有一个大学生村官。于是就让吕杰缠着村支书，要到了他的联系方式。” “老刘一顿忽悠，把人家忽悠的热血沸腾的。”姜海虽然疲累，却依旧习惯性的边吃饭边怼：“结果那小伙子直接就把资料一股脑复印了，偷偷交给了我们。” “什么叫忽悠，我告诉你，做思想工作这一块。”刘辉说着哼了一声，睥睨会议室一圈，傲然道：“你们谁也不是我的对手！加起来也不是！” “确实能忽悠。”吕杰沉稳的给刘辉定了性。 “厉害了。”宋何飞快翻阅资料的同时，赞叹道：“别说十七年，二十年的也有了。” “你们呢？有什么收获没？”刘辉看到了铺在桌上的地图，赞道：“画的不错，有点功夫。” “还好吧。”宋何耸耸肩答道：“顺利的话，应该能找到死者身份线索，运气再好点，案犯的线索也不是没可能找到。” “这么速度？”刘辉诧异。 “只是个方向而已。”宋何说着从一摞资料中抽出几张，递给吴雪蕊道：“这上面的几家人需要侦查走访。” 吴雪蕊伸手接过，直接放在投影上，只见上面记录了近十家村民信息，均是案发时间前后半年内女儿出嫁的。 在场都是精干警员，一看就明白了宋何的意思，不由得纷纷点头。 “这次必须吴警官出马了。”刘辉看向吴雪蕊，意思不言自明。 吴雪蕊也知道这些人中的部分女子极有可能与死者有瓜葛，自然是身为女警的自己出马最合适，可是只有自己的话，难免力有不逮，便看向姜海道：“我需要帮手。” 姜海瞬间明白吴雪蕊说的是东城区警局内唯一的女刑警，点点头道：“我这就联系局里，让刘晓敏明天过来。” “那咱们就先看看这些家伙现在的位置吧。”宋何指了指投影上的资料。 “这个好办，我来联系。”吴雪蕊说着拿起资料开始打电话，十分钟后道：“户籍科的同事说明天早晨给我结果。” “正好，时间不早了，抓紧时间回家养精蓄锐，明天还有的忙呢。”宋何点点头。 第二天一早，经过一夜修养复活过来的众人，精神奕奕的在会议室碰头。 “今天全是走访任务，加油吧。”宋何早已将资料中的家庭信息总结好打印了数份，一一分发给同伴后说道：“有一部分地址确定，这部分有老刘陪咱们的两名女警出马，应该没什么问题。” “剩下的地址比较模糊的，我和马学先一组，老吕和海子一组，分别确定了汇总给老刘。” “行。” “没问题。” “靠谱。” 众人一一应了，分头行动。 很快，宋何与马学先来到了一个小区，通过询问物业，确定了一户人家的信息，发送给刘辉后直奔下一个目标。 就这样，两人马不停蹄的在榆城奔波，临近中午才将自己负责的几户家庭信息确定了，一一发给了刘辉。 而就在宋何与马学先随便找了一间饭馆准备吃饭的时候，刘辉给马学先打来了电话。 “有发现？”马学先张口就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真的？” “在哪儿？” “我们这就过去！” 挂断电话，马学先还没说话，宋何已经站起身朝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喊： “老板，饭不用上了！” 第七十八章 马不停蹄 当宋何赶到刘辉所说的地点的时候，意外的发觉这是一个偏高档的小区，而刘辉三人正站在小区门口。 宋何与马学先连忙走上前去询问，吴雪蕊面色复杂的将他们的走访结果告诉了宋何。 原来吴雪蕊知道走访老人很可能没有结果，便将走访的目标放在了出嫁的女儿身上，而这里正是其中一户人家女儿现在的居所。 找到这名女子之后，吴雪蕊很快就说明了来意，而之后女子的反应，却让吴雪蕊等人有些意外。 “就是说她有些幸灾乐祸？”宋何听了吴雪蕊的描述总结道。 “小宋你说的没错，就是幸灾乐祸。”刘辉点点头道：“根据她的说法，她是同龄人中家庭条件不那么好的，却是当年嫁的最好的。” 宋何闻言心中隐隐有了猜测，问道：“然后呢？” “看她当时的样子，这些话应该憋在心里很久了，所以我们就套出了她的话。”刘辉有些唏嘘：“当年出嫁的人当中，确实如我们猜测的那样，有几名女子与死者有瓜葛，并且都是相貌家境相对比较出众的。” “所以她是因为当年逃过一劫，现在才会幸灾乐祸么。”宋何明白过来道：“那她应该说了不少东西。” “真的不少，她说据她所知就有三个。”刘辉点头道：“而其中她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当年老村支书家的女儿，据说案发后没多久就匆匆忙忙的嫁了，而且老村支书一家不久后也搬走了。” “基本符合咱们的推断。”宋何点点头道：“看来下一步就是寻找这个老村支书的女儿了。具体下落你们也套出来了吧？” “差不多吧，她知道个大概。”刘辉笑着耸肩：“只说是在牛尾镇，具体不是很清楚。” “牛尾镇？”宋何诧异的挑了挑眉，看向吴雪蕊道：“方元平的地界？” “对。方局长的辖区。”吴雪蕊面色如常的纠正宋何。 宋何笑笑，全然没想到方元平自我放逐磨砺之后，这么快就再次有了交集。 不过他自信除了吴雪蕊与马学先以外，谁也看不出方元平倒霉的始作俑者是自己，便无所谓道：“看来得老吕走一趟了。” 刘辉点头：“我已经打电话给老吕了，估计很快就有结果。” “那赶快吃点东西，没准下午咱们还得赶趟呢。”马学先知道宋何食量大容易饿，便建议道。 当五人饭毕，吕杰的电话也到了，说找到了老村支书女儿的详细住址。 宋何等人毫不犹豫，与吕杰汇合后便兵分两路。 宋何、吴雪蕊和吕杰一路直奔牛尾镇，剩下的人继续走访榆城的剩余目标女子，争取掌握更多的信息。 下午时分，三人终于赶到了牛尾镇，而宋何也对警车外的建筑风貌感到有些不适应：“这是镇？比村也好不了多少吧？” “范围和人口确实是镇的级别，只是经济条件差了很多。”吴雪蕊解释道。 “不止是经济条件吧。”宋何看着街边的行人，只感觉人人脸上均有一股暮气，丝毫没有城市中的那种朝气感。 而且街道上年轻人很少，即便有，给人的感觉也并不太好，显得很浮躁。 “牛尾镇是牛尾村和周边几个村子并起来的，可是这些村子互相之间因为种种原因起过争端。如果刚刚出现争端的时候能够疏导解决，就不会出现大问题。”吕杰显然做过工作，了解的清清楚楚：“可惜当时的镇政府负责人和一个村子有些瓜葛，无论怎么解决都很难服众，结果事情就拖了下来。” “所以等新的负责人上岗之后，矛盾就积重难返了。”宋何恍然。 当三人来到镇警局的时候，已经有一名警员在等待了。 “你们好，哪位是吕杰警官？”等待的警员年龄三十许，相貌普通，热情的很。 “我是。”吕杰迎上前去：“你好，怎么称呼？” “张滨。”张滨警员自来熟的拍了拍吕杰的肩膀，笑道：“咱们是休息一会还是直接去？” “直接去吧。”吕杰言简意赅。 张滨点点头，做进了警车指明方向，不一会就来到一个独门独院的简陋院落外。 咚咚咚！ “刘二牛！开门！” 铁质的大门张滨拍起来气势十足，引起了路人的目光。 “来了来了。” 很快一个闷闷地男声响起，转眼打开了门，走出一个面容木讷老实的中年黑脸男子。 刘二牛一见张斌，顿时一愣：“张警官？你咋来了？” “怎么？不让我们进去？”张滨绷着脸：“那我在这里和你说道说道？” “哦，没有没有。张警官你们快进来吧。”刘二牛闻言连忙打开大门把几人让进来。 张滨则引着宋何等人走进，用心招呼着局长亲自嘱咐需要好好招待的三人。 三两句向刘二牛说明了来意，张滨一本正经的说道：“这可是市里来的警官，专程向你家那口子了解情况的，一会警官问什么你就让你那口子说什么，别瞎问不该问的。” “哎，明白了。”刘二牛听了看也没敢看宋何三人，只觉得能让张滨这样嘱咐自己，想必不是简单人物，于是连忙去叫自己妻子。 不一会一名中年妇女出现在三人面前，只见她衣着朴素，皮肤粗糙，眼神闪闪躲躲，打量人的时候神情有些畏缩，吴雪蕊看向她的时候，她迅速低下头，丝毫不敢与人对视。 宋何见状，仔细观察了两眼，皱眉扫了刘二牛一眼，对张滨打了个眼色说道：“张警官，我们问郭慧几个问题，麻烦你带刘二牛回避一下。” “好好，你们问。”张滨虽然看不大懂宋何眼神中的含义，可也毫不含糊的点头，带着刘二牛远远走开。 吴雪蕊见状，冲宋何点点头，看向郭慧道：“郭慧，你别紧张，我们就是问几个问题，你照实说就可以。” “哦，好，好。”郭慧在刘二牛离开后明显放松了些，可依旧有些畏缩。 吴雪蕊温柔的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嫁给刘二牛的呢？” 郭慧犹疑了一下：“十七年前。” 数分钟后，郭慧低着头，手指拧巴在一起，一言不发。 吴雪蕊则有些无奈的看着郭慧，思索着该怎么开口。 而局面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吴雪蕊的问题开始涉及牛棚案的死者。 宋何摇摇头，按下心中的感慨，悄悄冲吴雪蕊和吕杰打了个眼神，便向走到了一边 两人见状跟上，来到宋何身边，就见他一脸认真的表情，低声总结道：“刘二牛有家暴倾向，郭慧则有极强的自我保护心理。可是在听到涉及牛棚案死者的问题时，郭慧神色变化很复杂，但是最先出现的是怀念向往，然后是愤恨不甘，到最后这些情绪全都消失不见，统统变成畏惧屈服。” “怀念向往？怎么会有怀念向往？”吴雪蕊一愣，瞬间明白过来：“你是说她对死者” “没错。”宋何肯定的点点头：“在现在的生活环境中，那段记忆对她来说意义非凡，并且她的潜意识会对这段记忆进行美化。” “所以问询的方式很重要。”吕杰明白了宋何的意思。 吴雪蕊同样明白过来，点点头道：“我来吧，你们就别跟过来了。” 说罢她缓步走向郭慧，轻轻握住了她粗糙黝黑的手。 第七十九章 奔赴月城 一个小时后，宋何看了看手中的画像，就听眼眶微红的郭慧点头道：“就是他，他在我家借宿了一夜，第二天东林就死了。”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抓到凶手的。”吴雪蕊拍拍郭慧的手，语气温和。 “除了相貌你还记得这个人其他的特征吗？”宋何循循善诱。 郭慧回想片刻道：“我记得他说话口音有点外地的味道，具体哪里我也不清楚。” 宋何明白这个半生艰辛的女子确实分不清各个城市的语言特征，便说道：“这样，我来说，你听听有没有相似的口音。” 说罢他就根据自己的记忆，用榆城周边城市的口音说出郭慧记忆中男子说过的话， 好在宋何如今记忆力和学习能力超群，让他的模仿颇为相似，而之所以用榆城周边的口音，是因为宋何笃定，案犯不可能来自太过遥远的地区，不然死者早就死在别处了。 终于，在宋何用到月城口音的时候，郭慧终于说道：“就是这个口音！” 吴雪蕊与吕杰闻言大喜，均感此行收获巨大。 当他们离开刘二牛家的时候，郭慧隐隐有些着急，看向吴雪蕊的眼神满是不舍。 宋何见状心中一叹，家暴这种事情，民不举官不究，更别说牛尾镇这种民情比较复杂的地方，民警大多会选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就这么走了，郭慧往后的日子不用想也能看出来，绝对不好过。 想到这里，宋何心念一转，走到张滨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张滨听宋何说完，连连点头应是，眉宇之间隐含兴奋。然后他就走到刘二牛身边，严厉的交代了几句，让刘二牛看向郭慧的眼神带了些顾虑。 “做的不错。”吴雪蕊自然将宋何的动作全然看在眼里，心头郁闷稍稍消散一些的同时，嘴角微翘低声道：“汇报一下。” 宋何看了眼吴雪蕊，顿时觉得心中郁气扫除了大半，说道：“我给张滨分析了一下方元平的为人，然后让他盯着刘二牛，多关照关照郭慧。” “鸡贼。”吴雪蕊轻声给宋何的行为定了性质。 临走之前，三人特地去见了方元平，宋何全程微笑不说话，却在心中感叹对方的坚韧。 回程的警车上，吕杰看着宋何手绘的案犯肖像，啧啧称奇。 纸上是一个三十余岁的男子，小眼睛，大鼻头，颧骨有些高，脸型上宽下窄，一双招风耳很是显眼。 “已婚男性，月城周边人士，家中蓄养牲畜，现在年龄五十到六十之间。”吕杰总结了案犯的信息：“没想到他竟然能说动郭村的老村支书，协助自己去杀人。” “估计当时老村支书也很想这个东林去死。”宋何感叹一句，思索道：“需要排查的范围还是很大的，月城周边村子少不了。要同时调查死者曾经在月城时的活动范围，根据两个人的交集进一步缩小排查范围。” 吕杰点点头，看了看时间道：“不知道刘辉那边有什么收获没有？” “应该有一些，希望能有新发现。”宋何看了眼开车的吴雪蕊，心中开始走神，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该学个驾照。 回到榆城的时候，正遇上下班的高峰期，好一阵拥堵，这才回到了南城区警局。 而刘辉等人也恰好回来，众人一碰头，发觉各自均有收获，其中最让人欣喜的，是刘辉等人走访的一名女子，反馈了大量死者的信息。 “这个女人说，东林当年和她说过很多曾经的过往，我推测其中有吹牛的成分。”刘辉若有所思的说道：“但是结合案犯是月城人士的结论，那么起码关于月城的一些信息，是具备追查价值的。” “看来一天下来咱们没白跑啊。”马学先伸了个懒腰，感觉这一天过得及其充实。 “奔波一天了，总结收获之后就休息一晚吧。”宋何点点头道：“明天还要联系月城，申请配合行动，摸排一下死者和案犯的交集。” 众人点点头，工作结束后简单用过了饭，便各回各家。 当宋何把吴雪蕊送到小区门口后，吴雪蕊没有像往常那样转身离开，而是看着宋何说道：“你知道郭慧今天都和我说什么了吗？” 宋何心中隐隐猜到了一些，可是看吴雪蕊的样子，不像是询问，更像是想要倾诉，便温和道：“她说什么了？” 吴雪蕊叹了口气，缓缓开口诉说，言辞间满是对郭慧的同情。 宋何就这么听着，渐渐明白了当年发生在郭慧身上的事情。 原来当年东林被杀的时候郭慧已经有了他的孩子，老村支书逼她处理掉，可她并没有听，偷偷保了下来。后来瞒不住了，便急匆匆嫁给了刘二牛。结果孩子在刘二牛家暴郭慧的时候没保住，还伤到了根本，导致不能再有孩子。郭慧大受打击，性情变得沉闷郁郁，而刘二牛也变本加厉，下手更加没了轻重。 吴雪蕊说完，只觉得心头轻松了很多，看着目光温和关切的宋何，微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道：“辛苦了，加油吧。” 宋何任由吴雪蕊施为的同时，同样也将手伸向她的头顶，却被她一跳逃开，不由失笑道：“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不许玩火，小心尿床！”吴雪蕊说完，咯咯笑着挥了挥手，步履轻盈的走进了小区。 宋何耸耸肩，转身回家。 第二天，当宋何赶到警局的时候，吴雪蕊已经到了，脸上全然没有了昨天的压抑，正精神奕奕的与赵从军沟通案件的进展。 很快，吴雪蕊走出了赵从军的办公室，还带来了自市局的批示：“秦局批了，允许我们派人去月城调查，相关的配合行动，市局负责联系。” “我去！这个效率，绝了啊！”刘辉咋舌：“秦老总对这个案子很重视啊。” “你错了。”姜海淡定的否定了刘辉的话，说道：“是全市都很重视这个案子。” “专案组的成色，取决于这个案子的侦破速度。”吕杰一语中的。 宋何认可的点点头，关注这个案子的，恐怕还有各个城区警局的大佬。而根据秦远征的性格，宋何猜测，如果这个案子能够迅速侦破，那么专案组很可能会成为重案组！ 定下了去往月城的人员，宋何等人火速订票，仅在半个小时后就登上了开往月城的特快。 坐在火车上，看着抓紧时间养精蓄锐的马学先、刘辉与吕杰，宋何开始在脑海中整理信息。即便他已经在昨晚整理过，可如今面对的是远离系统侦测范围的命案逃犯，使他不由自主的就想多做些准备。 三个小时后，宋何四人走出月城火车站，坐上了前来迎接的警车，一路开进了月城市警局。 接待宋何四人的是月城刑侦大队副队长苗立伟，四十岁出头的年纪搭配壮硕的身材，再加上凌厉的五官，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你们可是带了个坏消息来啊。”苗立伟笑着伸出手，对于文件中指出案犯来自月城的事情颇感无奈。 “谁说不是呢，我们路上还想着怎么给您说这个事儿，现在脑仁都疼。”刘辉一脸苦笑的伸出手，与苗立伟握到了一起。 宋何打量着苗立伟，心中一点一点勾绘对方的性格。片刻后他心头一松，对警衔高出自己同伴好多筹的苗立伟心生好感。 “走吧，饭菜已经备好了，咱们边吃边聊。”苗立伟不知道宋何脑中的念头，行事说话干脆的很。 第八十章 确认案犯 “你们要办这个案子，可不容易啊。” 饭毕，苗立伟看着宋何等人需要调阅的资料目录，有些咋舌道：“就算我给你们全拿来，你们得弄到什么时候去？” “这个您放心，我们有专业人员。”刘辉笑着指了指宋何道：“这个部分他一个人负责，比我们加起来也利索。” “哦？小宋还有这样的本事？”苗立伟多看了宋何两眼，然后道：“那行，我这就联系相关科室，调取十七年前的信息，你们稍微等等。” 苗立伟说话就开始打电话，一点也不含糊，让宋何等人心中一喜。 下午三点，一名瘦弱的警员端着一厚摞资料来到苗立伟安排给宋何等人的办公室，放下资料后并没有离开，而是问道：“呃，你们哪位是宋何顾问？” “我是。”宋何闻言笑着走上前去，伸出手道：“兄弟怎么称呼？” “哦，我姓王，王勇。”王勇连忙与宋何握了握手，略有局促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苗队长让我协助你们整理资料。” “那好。”宋何点点头指着资料问道：“这就是二十到十五年前，家中蓄养有牛马螺子之类牲畜的相关人员信息？” “对，其中还有个别私自蓄养的，原本是没有登记的。”王勇一说起资料就镇定了很多：“可是恰好十八年前有一次防疫普查，没登记的都被强迫登记了，还罚了款。” 宋何一听不由得满意的点点头，转向马学先三人道：“我来找案犯的信息，你们根据线索找东林曾在这里活动过的痕迹，随时保持联系。” “行，资料就交给你了。”刘辉三人对宋何整理资料的能力极为自信，依言离开了。 宋何活动了活动脖子，笑着对王勇道：“王警官，合作愉快。” “哦哦，我尽力。”王勇连忙坐到电脑前，打开了居民身份查询系统。 宋何拿起资料飞快的翻看了一遍，直接从里面抽出十余张丢在了一边，上面的人员信息明显与案犯没有任何联系，便没有必要进行筛查。 紧接着，宋何看着依旧很厚的资料，整顿精神，报出一个名字和证件号，让王勇查询。 两人配合无间，宋何口齿清晰，王勇查询精准，都把效率提到了最高。 而电脑屏上闪过的一个个人员信息与头像，宋何只扫一眼就能与案犯画像进行对比，不一会就筛选出了两人。 当宋何把手中的资料全部筛选完毕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王勇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滴了两滴眼药水，休息了片刻，看着依旧精神满满的宋何，不由得赞道：“宋顾问，你如果做资料整备工作，一定特别厉害。” 宋何正打量着手中新打印出来的十余份人员信息，闻言笑道：“小聪明而已，不能和你比。你是我见过资料做的最完善的人。” “没有没有，都是苦功夫。”王勇被夸了一句，竟有些脸红了。 “一般人可下不了这种苦功夫。”宋何又赞了一句，看着手中的资料道：“但愿在这些人中间吧，不然可太打击人了。” 晚上，宋何与刘辉三人在招待所中碰头。 “老刘，你是说这个东林总是在城乡结合部之类的位置活动？”宋何微微颔首：“看来是个老手。” “没错，我们根据郭村女子提供的信息，走访了一些地方，发觉对东林有模糊印象的，只有部分城乡结合部的老居民。”刘辉说着指了指宋何手中的几份信息道：“其中有个别与你手中的人员信息登记的的居住地接近。” “那明天就先走这些地方吧。”宋何抽出五张信息，上面是四男一女。 在筛选信息的时候，宋何考虑到登记信息的可能会是案犯父母，于是对可能是案犯父母的人也进行了筛选。 所以这五份资料中，其中有两名男子和一名女子年龄比案犯大二十余岁，却与案犯画像有几分相似。另外两名男子与案犯有七八分相似，年龄也相仿。 商定了行动计划，四人便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名月城警员已经被苗立伟安排来给几人做向导。于是一行五人简单用过了饭便直奔第一个目的地。 终于，在走访第四家的时候，让他们发觉了线索。 相比前面三家，这一家住户位置更接近月城市区，不过在十七年前这里依旧是月城辖区的边缘地带。 由于房屋已经售予他人，宋何等人只能向邻居以及新房主询问原房主的信息。 而就在与邻居了解情况的过程中，每每当宋何提及原房主妻子的时候，邻居的脸上总会出现怪异的神情，仿佛想起了什么让他颇感兴奋的事情。 最终，在宋何的追问下，邻居才说起了当年的事情。 原来当年原房主家底还算厚实，养了几头牛，只是因为长相问题总是被相亲对象嫌弃，婚事便耽搁了下来。 后来年龄大了，他便用三头牛做彩礼，取了村里一个农户相貌不错的女儿。 按说成了家，这日子应该是越来越好。可是婚后不知怎的，那姑娘开始寻思去城里打工，不乐意与他继续养牛。 原房主不愿意老婆出门打工，便不同意。谁成想他老婆竟是认定了要去，且脾气一上来就闹，还一天比一天闹得凶。 这原房主也是个脾气轴的，见老婆这般闹，性子上来便打了她。这一下他老婆却不肯吃亏，非要到村委会去告状，结果给原房主弄了个灰头土脸。 再后来两人三五天总要吵一回，女的要和他离婚，他却不肯，急了便动手。 后来有一天，这原房主把牛租出去犁地，正赶上天气不好早回了家，刚要把牛赶回牛棚，却发觉自己老婆与一个男子从里面出来。 原房主顿时怒火攻心就要动手，那男的见势不妙撒腿便跑。结果男的跑了他老婆却没跑掉，被吊起来一顿打，熬不过便将男子的身份和他撺掇自己进城打工的事情讲了出来。 再后来便是民警赶到，两人吵吵闹闹办了离婚。女子据说去城里打工，后来便再没了消息。原房主则卖了房子与牛，离开这里许多年不曾回来。 邻居滔滔不绝说的高兴，宋何等人相视一眼，眼底尽是惊喜。 随后刘辉迫不及待的将东林与案犯的画像展示给邻居，得到的答案让众人心中的惊喜再上一层。 待回到警局，得知案情有突破性进展的苗立伟迅速找到宋何等人，发觉他们正围着王勇，在系统中查询案犯的相关信息以及最近使用身份证或者银行卡的记录。 很快，结果出来了，可是却兜头浇了宋何等人一盆凉水。 案犯最近一次使用身份证和存折的时间为十七年前！ 具体时间更是在案发前不久！ 宋何虽说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依旧有些失望，更不用说身边的同伴了，刘辉更是气恼的将手掌狠狠拍在桌子上。 苗立伟见状拍了拍刘辉的肩膀道：“别急，这种案子破起来本身就困难重重，冷静下来梳理线索才是最重要的。” “苗队说的没错。案犯卖房子用过身份证，随后更是把存折里的钱都取了出来，说明他在为谋杀东林做准备。”宋何以最快的速度冷静下来，将案犯老婆的信息递给王勇道：“帮我查查他老婆的信息。” “哦，好。”王勇很快查到了信息，却轻咦了一声。 众人连忙看去，刘辉讶然道：“月城农资信用社，可是怎么会是在十六年前？这女人没理由也隐姓埋名啊？” 他话音刚落，心中忽然升起不祥的预感，转头看向身边的同伴，却发觉他们也是一脸凝重。 刘辉顿时惊道：“不会吧，这家伙疯了吗！” 苗立伟闻言面色沉凝道：“月城没有与牛棚案类似的案子，看来有必要查一查这个女人的下落了。” 宋何睁开不知何时眯起的眼睛，看着王勇认真道：“我需要三种资料，第一，案发后这个女人所有能查到的信息记录。第二，十六年前月城所有牛棚的位置，包括当时在建的和准备拆除的。第三，案发后三年内所有身份证遗失补办和户口迁出的记录。” 第八十一章 终于来了 王勇闻言下意识的点点头，等点完头才发觉还没有请示苗立伟，便连忙向他看去。 就见苗立伟同意道：“月城没发现过死在牛棚内的女性死者，假定这个女人已经死了，而且她死在牛棚内对于案犯有特殊的意义，那么很可能这个女人现在还在牛棚。” “牛棚的地下。”宋何说出了苗立伟话中的推测。 一时之间屋内众人尽皆无语，更加迫切的希望尽快侦破这个案子。 已经通过系统暗中筛查了一遍任务的宋何，并没有在系统中发觉以案犯为目标的任务，关上系统后分析道：“这个人心思缜密，行事果决，耐性也极强。这样的人在杀人后会努力让自己变得像寻常人一样，可是他抛弃了原来的身份，那就必须给自己安一个新的身份。但与此同时他又不具备凭空创造新身份的能力，所以只能从别人那里‘借用’，至于方法不外乎偷和买，当然我更倾向于买。” “身份证更新换代是在九年前，中间数年的时间，足够他扮演好‘借’来的角色。而这个角色必须符合几条特征，首先必须是真实存在的，其次不会突然跳出来戳穿他，再有就是相貌相近。” “这样的身份证，只有专门收购贩卖的人能弄到。”吕杰开口道：“他们有渠道弄到没有做死亡登记的身份证。” “对，只有这样，他才能不受丝毫干扰的换上新身份。”宋何认可了吕杰的推测，继续道：“他自己的身份证在案发前最后一次使用，同时取走了自己所有的积蓄。所以应该是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在准备换身份。而在案发后一年左右，他把依旧在月城的前妻杀害并藏尸。” “相信以他谨慎缜密的性格，在远走高飞之前，他会处理好所有的环节，其中就有相貌与身份证存在差异的问题。” “以遗失补办的借口？”刘辉明白过来，又疑惑道：“可是补办需要户口本，怎么办？” “有钱的话，当然有人能替他办到。”宋何说道：“并且他百分百会把身份证原主人的户口信息迁出来，方便自己将来的行动。” 刘辉无语，这些事情确实能办到，最简单的是来一次上门女婿式的假结婚就可以搞定。 王勇此时看向宋何的眼神隐隐有光，急忙站起身准备资料去了。 苗立伟则诧异的看着宋何，对他缜密细致的思维暗暗赞叹。 至于其他人，早已经习惯了。 宋何心中盘算这些一步的行动，心中暗道：你如果杀了人就跑我还有点不好办。可你为了报复前妻，做了这么多事情，我就不信里面一点痕迹没有！ 接下来的两天，宋何在貌似无边无际的资料中不停筛选，就连苗立伟都没想到宋何所要的资料竟然会有那么多。 而这其中最多的就是身份证遗失补办的信息记录，算下来有近两万份，平均下来月城每天有近二十人丢身份证！ 与之相对应的户籍资料就少了一些，可也仅仅少一些罢了。 而这些资料单是整理打印就把王勇累够呛，更别说还要从里面筛选甄别，工作量之大，也只有宋何能够在短时间内搞定。 终于，在不眠不休连续工作两天两宿后，宋何综合各种信息筛选比对出了十余份资料，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与案犯有相似之处，其中有重大相似点的有三人。 与此同时，刘辉吕杰等人在宋何筛选资料的两天内，与苗立伟的刑警队就十六年前的牛棚所在位置进行了侦查走访，并对其中六个进行勘察发掘，果然在其中一个找到了一具遗骨，初步鉴定死者为一名女性。 至此，榆城月城就两起案件进行并案调查已经势在必行，而宋何也将筛选出的结果进行了总结，开始与王勇一同针对每一个有嫌疑的目标进行信息对比。 王勇看着宋何总结出来的人员信息，由衷的赞道：“宋顾问，你真的应该去做资料整备，效率好高啊。” “一次两次还行，时间长了受不了的。”宋何摆摆手，说道：“先把在月城的排除掉。” “好。”王勇迅速操作系统，三下五除二就筛掉了一大半：“然后呢？” “帮我查查更换二代身份证后他们回来月城的记录和频率。”宋何冷静的说。 王勇连忙一边操作系统一边沟通相关科室，很快就将信息汇总到宋何面前。 宋何眯起眼睛，看着仅剩的两份人员资料，轻声道：“走，联络苗队他们，去这两个人留在本地的亲戚邻居那里调查一下。” 下午时分，当宋何与苗立伟等人踏进一个老者的家门时，肃然的气势顿时让耕种一生的老人呆住了。 苗立伟率先走上去问道：“老人家，我们是月城警局的，向您打听个事儿行吗？” “哦，好，好，您问吧。”老者连连点头，略有些紧张。 “您还记得您对门那户人家吗？”苗立伟耐心的问道。 “您说的是老张头他们家？”老人眨巴眨巴眼睛道：“他们家早就没人啦，自从他们家独苗死了，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早几年老两口就死了，老张头的后事还是邻居帮着料理的。” 苗立伟闻言看了宋何等人一眼，彼此隐隐点了点头。转向老人继续问道：“您是说他儿子死了？” “早就死了，有十好几年了。”老人说罢叹道：“他们老两口可怜呐，临了也没个人送终，唉。” “是这样啊。”苗立伟此时心中已经确认了案犯冒充的身份，随口问道：“那他们儿子死了之后做登记了吗？” “啥？人死了还要登记？”老人一愣，仿佛从未听说过这种事。 走出老人的家门，宋何以最快的速度通知王勇调查案犯最后使用身份证的地方。 当他们回到警局的时候，王勇已经将一份资料打印数份分发到众人手中。上面不仅有案犯的原名和冒用名，各种详细信息也赫然在列。而最显眼的，还是一张占据了半页纸的案犯证件照，恰恰取自他冒名顶替所办理的二代身份证。 “这人有点本事，户口都能迁到外地了。”刘辉看着手中的资料，面色复杂。 “看来要申请叶城协助调查抓捕了。”马学先说罢看向苗立伟，建议道：“苗队，咱们两家联合申请吧。” 苗立伟沉吟片刻道：“行，这次办案子的效率没的说，还是我们沾光了。” 五天后，叶城，城乡结合部，张二农机具店。 店主张云来到店门外，看了看天，并不急着开门，而是站在店门前的阳光里。 只见他闭上小眼睛，面朝太阳，任由阳光洒在自己上宽下窄的脸上，一副颇为享受的样子。 站了一会，张云返身走向店铺，熟练地打开店门，将店内简单规整，便静静的坐在柜台后面，打量着外面的行人。 片刻后，他脸上表情微微有了些变化，似乎回想起什么事情，眼角隐隐抽动了一下。 又过了一会，三名身着便衣的男子走进店门，见张云正坐在柜台后，便径直走过来。 为首的一名男子问道：“你是张云？” 张云心头忽然不自然的猛跳了一下，有些疑惑的答道：“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男子闻言拿出一张纸抖开展示给他，不容拒绝道：“你和两起谋杀案有关系，请和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 张云闻言浑身忽然紧绷了一下，让一直死死盯着他的另外两名警员身形一晃就要冲上去。 谁知他又迅速放松下来，摇头的同时脸上也露出了疲惫的笑容，低语道：“终于，来了。” ps：各位看官，书友圈每日福利试营业啦，赶快来打卡签到解锁，领取福利吧^_^ 第八十二章 组长人选 牛棚案嫌疑人落网后的第三天，一直关注案情进展的退休老警员们，联合向专案组发出酒席邀请，以感谢宋何等人为这个案子的一番辛苦。 可是席间，原本应该好好享受的专案组成员却始终提心吊胆，不仅仅是因为众多老警员因为心情激动一个劲的劝酒，更可怕的是劝酒的老警员们纷纷鲸吞牛饮，一个个喝的面红耳赤。 在这种情况下，宋何等人谁敢放松警惕，马学先更是死死的抓着手机，医院的电话号码都输好了，就差拨号！ 终于，酒席结束，老警员们或激动或兴奋的各自散去，宋何等人也放下了心。这种陪着三高前辈胡吃海喝的酒席，对他们来说实在是一种考验。 目送老警员们离去的宋何看着身边的同伴，笑问道：“下一个是谁？” 话音刚落，刘吕姜马纷纷看了看昨天还并肩作战的同伴，眼神里满满都是戒备。 吴雪蕊见状，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却听宋何添油道：“如果我是秦老总，可真不好决断呐。最好是咱们自己能分出个先后来，也算是替领导分忧了不是。” 一句话下去，四人眼睛冒火似得看着彼此，空气中仿佛有刀剑相撞的火光隐隐迸出！ 与此同时，极为相似的一幕也发生在市局的小型会议室内。 只见榆城五个城区警局的老大围坐在桌边，彼此毫不相让的看着对方，唯独赵从军笑呵呵的看着热闹，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和宋何一模一样。 此时，嗓门大，性子烈，眼睛小却爱瞪眼的xc区警局局长陈明努力瞪大了眼睛道：“我和你们说，第二个案子，就得找个时间近的，一来人证物证好找，二来侦破难度低，刚好还能给这群小崽子们打打气！到时候你们排第三第四的案子弄起来也就顺手了不是。” “哎你个老陈，耍心眼子是吧。”浓眉大眼的卫志海笑骂道：“我还说我北城区的案子最大，最急迫呢。” “老陈就不地道，咱把他扔第五，不带他玩的。”为人四海的东城区警局局长钱五常方脸寸头，此时正想着怎么去掉一个竞争对手。 “姓钱的你少给我来这套！”陈明顿时急了眼，霍地站了起来。 赵从军看的心中暗爽，刚喝了一口水，中城区警局局长李正国凑到他身边，低声笑道：“讲道理，你打算看热闹到什么时候？” 没等对方答话，李正国已经继续低声说道：“讲道理，你南城区一步先步步先，与其现在清闲看戏，不如帮我一把。” 赵从军转头看向素来以严肃冷静著称的李正国，笑道：“你这算盘打的和老钱一个水平。” “讲道理，咱们聊归聊，不许埋汰人啊。”李正国嫌弃的扫了一眼方脸寸头的钱五常，感觉对方的脑袋更配自己的名字。 方方正正像个国字！ 恰在这时，会议室门打开，秦远征走了进来，众大佬见状纷纷不再言语，起身敬礼道：“领导。” “外面老远就听到你们吵吵嚷嚷的，也不嫌丢人。”秦远征心情极好，笑骂一句后道：“都坐下吧。” “是。” 满意的看了众人一眼，秦远征说道：“今天把你们叫来，是想讨论一下市里牛棚案和后续的事情。” 众人闻言纷纷竖起耳朵认真听，却发觉秦远征并没有和他们讨论之后该处理那个案子，而是说起了调整重案组的事情。 在座的都是老油条，瞬间想明白了秦远征的打算，纷纷沉思起来。 片刻后，秦远征说罢，看着一众区警局负责人问道：“你们觉得呢？” 别人还没开口，李正国率先说道：“秦局，讲道理我是同意的，毕竟这次专案组的表现我们都看在眼里，确实很出色。可是一个组总要有一个领头的人，这个人选我觉得刘辉比较合适。一个是他的年龄和经验都是专案组里最老道的，另外呢，刘辉的性格也适合领导他们。” 李正国话音刚落，其余四人就纷纷瞪了过来，都是人精，谁还还不知道李正国的意图！ 要是刘辉做了组长，那自己的案子得排到什么时候去！ 于是眼睛最小却努力瞪到最大的陈明大着嗓门道：“刘辉我知道，能力有，但是还不足以做领头的。综合考虑的话，我觉得吕杰更合适，心思缜密，人又严肃，从里到外和老李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当组长正合适。” 李正国一愣看向陈明，心中吐槽：你瞪着眼睛就能说瞎话了？你家吕杰和张飞似得，哪儿和我像了！ 另一边方元平与钱五常也纷纷开口，一个说马学先培训时就是领队，一个说姜海年轻有为需要鼓励。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自己的人更合适做组长。 秦远征看着几人你来我往的明暗交锋，却发觉赵从军一言不发似在想什么，便好奇问道：“赵从军，你呢，什么意见？” 赵从军一愣抬起头来，发觉所有人都不说话看着自己，心中再次回想了一遍来之前宋何的猜测和建议，便说道：“把他们调整进重案组成立一个新的组没问题，我只是觉得南城区的人选方面需要调整一下。” “哦？你觉得该怎么调整？”秦远征来了兴趣。 其余人闻言却是一愣，瞪小眼的陈明已经开口道：“赵从军你可别舍不得宝贝啊，这些个人那个不是我们手里的精英，宋何必须在。” 其余三名大佬也纷纷点头，宋何的表现就连月城苗立伟都赞不绝口，哪能轻易放过。 关键在于他顾问的身份，绝对不可能成为组长人选，丝毫不影响自家崽子上位。 赵从军大刀眉毛跃动两下，在脑海中把宋何的话组织成自己的话，笑着说了出来：“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么。那个谁以顾问身份入组我没意见，我说的是那个谁。她现在手头攥着南城区警局百分之七十的案子的相关工作，如果进了重案组，我南城区可就转不动了。” 两个那个谁下来，众人竟然毫无障碍的听得明明白白，同时也想起专案组中有南城区的两个人，于是纷纷放心的点了点头。 秦远征听了失笑道：“放你的心，我也做不出薅羊毛扒羊皮的事儿来。现在是讨论新组的组长人选，你有想法没有？” “我觉得都挺合适，关键这几个人配合默契，谁当了组长都不影响办案。”赵从军耸耸肩，谁也不得罪，再次复述了宋何的话：“并且他们自己应该也有想法，选个大家都服气的，总好过咱们拎上去的坐着尴尬。” 其实赵从军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会议室中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即将进入重案组的其中四人，正在站在酒店门口，面红耳赤的用石头剪刀布决定案子的排序。 至于重案组和选组长的事情，专案组中除了宋何以外，谁都不知道。 而这个唯一的知情人则看着输了猜拳脸色黢黑的吕杰，心道：老吕，组长的位置，就交给你了。 第八十三章 小小报复 周末，专案组即将并入重案组并成为新组的消息还没传开，刘辉等人就听到了风声，只是每个人听到后的反应不一罢了。 而相比同伴们的心情复杂，宋何此时正在俱乐部内悠闲地享受着一番奔波后的放松时光，即便他面对的是方明的凶猛攻势，也没有给他放松的心情造成多大的困扰。 八角铁笼外，兴奋的会员们一如既往的看着铁笼内的两人，时不时的呼喝两声，气氛高涨。 不过，这个周末的俱乐部还是与往常有了些许区别，而会员们假作不经意间瞟向休息区的目光，也让第一次一起出现在俱乐部的四个人更加显眼。 “看不出来，小宋竟然天天都来这种地方啊。”孙小海饶有兴趣的看看铁笼内闪转腾挪的宋何，又看了看铁笼外热情的会员，不由的笑道：“简直就是明星啊。” “难得，宋何的身手已经比我强了，虽然只是强一点。”程斌一边喝水一边说，在孙小海不敢置信的眼神中淡定自若。 “两个半老大。”周凯面无表情，开口就让三个人一愣，只听他继续说道：“等于一个方明。” 孙小海与吴雪蕊顿时笑了出来，程斌尴尬的轻咳了一声，有些脸红的说道：“实战和擂台又不一样。” 周凯瞥了程斌一眼：“我替你算进去了。” “周凯干得漂亮！哈哈哈！”孙小海虽然哈哈大笑着，可是心中却明白周凯对方明的评价有多高。 程斌作为四个人中资历最老的警员，早年间也是在一线与歹徒搏斗的人物。虽说如今因为负责审讯和警局的日常事务而有些发福，可是身手还在，寻常两三个成年男子还真伤不着他。 想到这里，孙小海兴冲冲的问周凯：“方明比你怎么样？” “我是五个老大。”周凯开口就让刚刚止住笑的吴雪蕊再次捂住了嘴。 “喂，够了啊，我不要面子的吗？”程斌出声抗议。 “那我呢？”孙小海毫不理会程斌的反抗。 周凯打量了孙小海两眼，笑了一下：“一个半，不计手段的话勉强两个。” 孙小海闻言看了看自己的体格，又看了看方明的，咋舌道：“太准确了。” “有完没完？有完没完！”程斌加大了抗议的声音。 吴雪蕊此时也凑上来问道：“宋何呢？” “五个。”周凯表情认真，说完后在三人惊诧的眼神中补充道：“至少。” 而作为度量单位的程斌此时也顾不上抗议了，视线在宋何与周凯身上来回打转道：“意思是你们能打平手？” 周凯在脑海中组织好语言，耐心的解释道：“不限制规则的话，如果里面是我和方明，他已经死了七次了。同样，如果里面是我和宋何的话” “会怎么样？”三人异口同声。 周凯目光复杂的看了眼宋何，说道：“他会翻笼子跑。” “哈哈哈！” “没错没错，是他的为人！” “他绝对会跑！哈哈。” 笑的前仰后合的三人没有注意到，周凯的眼神始终盯着宋何的步法和动作，时不时的还会隐隐摇头，似乎看出了宋何在隐瞒实力，并且对于他这样做感到很不满意。 过了一会，宋何来到休息区，接过吴雪蕊递来的水，喝了两口后笑着问道：“有没有兴趣进去活动活动。” 话音刚落，就听程斌有些不怀好意的说道：“我就算了，你凯哥应该有兴趣。” “真的假的？”宋何有些吃惊：“榆城应该没有能做凯哥对手的吧。” “你凯哥说你可以。”孙小海笑着说。 “我不行。”宋何连连摆手：“凯哥可是高手，能弄死人的那种。” “谁是高手？高手在哪？” 方明的声音忽然想起，话音刚落已经来到了众人身边，视线一一扫过，最终定在了程斌身上。 不过也不怪他，四人中孙小海最瘦，周凯其貌不扬，吴雪蕊是女子，只有程斌体型偏壮。 程斌见状刚想得意地笑两声，就见宋何等人憋着笑看着自己，不由有些气馁，将目光投向了周凯。 “是你？”方明看向周凯，邀请道：“来，我们切磋切磋。” 宋何笑着刚要开口制止，眼珠忽然一转改口道：“你别乱来，凯哥是警局高手，弄伤了你怎么办？” 方明一听兴致更高，直接冲远处的冯志辉喊道：“辉子！给我来套护具！我要打第二轮！” 周凯不为所动，只是若有所思的将目光投向宋何。 宋何见状连忙目光清澈的看回去，仿佛丝毫没有私心，实际上心中正在翻阅小本本，在某一笔账上划了一笔。 孙小海和程斌见状，也纷纷起了看热闹的心思，一边起哄一边半推半拽的把周凯拉起来。 周凯见状，只能无奈的答应下来，开始穿戴护具。 方明则兴奋地钻进八角铁笼，调整呼吸，缓解与宋何切磋后的疲劳。 当周凯也走进铁笼，冯志辉颇有些不放心的也跟进来，准备一有不对立马阻止，以保护周凯。 而刚刚散去的会员们见状，又纷纷围了上来，待发觉与方明对决的是一名个子不太高的男子后，开始诧异的议论纷纷。 “小明又要欺负新人了？” “你为什么要说又？” 方明也不管他们，两记刺拳试探后，习惯性的出腿扫踢。然而他的腿还没触到人，眼前就是一花，紧接着自己扫起的腿就被周凯抱住，同时支撑自己站立的那条腿被对方闪电般伸腿一勾！ 糟了！重心 方明脑中念头刚起，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眨眼间重重摔在擂台上。 周凯动作不停，双手擒着方明一条腿的同时，抬脚就踏向方明另一条腿的膝关节内侧！ “停！停停！” 冯志辉焦急的喊声响起，周凯的脚也停在方明膝关节上。 而倒在地上的方明这时也回过神来，看着自己被擒住的踝关节和被踩住的膝关节，眉宇间竟然升起跃跃欲试的神情。 至于周围的会员，表现的更是不堪，个个都是目瞪口呆忘记了说话。 冯志辉喉结滚动，看着周凯道：“军警格斗术？” “你知道？”周凯放开方明，看向冯志辉。 “这种杀伤风格，想不知道也不行。”冯志辉讶然过后摇头笑了。 方明此时已经一咕噜爬起来，对周凯兴奋道：“教我！” 当宋何等人摆脱方明来到靶场的时候，周凯在经历了方明式死缠烂打后变得有些难看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些。 而一直偷偷观察周凯的宋何心中却在窃笑：终于算计到了凯哥一回。 要知道自从周凯告诉秦源解决不了的案件找宋何以后，秦源几乎每次出警都要给宋何打电话。 宋何曾数次想要拒绝，可是秦源每次遇到的案子又都比较少见，导致宋何在心中好奇兽的驱使下，矛盾的帮了他一次又一次，从而白白被周凯利用，为警局加班打零工！ ps：各位看官注意，书友圈每日福利试营业啦，赶快来打卡签到解锁，领取福利吧^_^ 第八十四章 毒杀案件 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周末，宋何在即将到家的时候，接到了马学先的电话。 “卫局问你组长的人选倾向？” “我没这个意向，况且我的身份也没这个资格。” “说实话你知道我不可能在重案组久干。” “所以这个组长咱俩就弃权吧，组内团结最重要。” “老吕呗。他性子稳，思维缜密，关键那个长相。” “张飞怎么了？多有威慑力。” “听你这个口气，你是瞧不起张飞啊。” “哈哈，得了，你带虎牙玩吧。” 挂断电话，宋何开始思考如何劝说刘辉与姜海，不过好在他之前已经做全了暗示和铺垫，相信并不会费多大的力气。 周一，宋何刚走进南城区警局，秦源就一脸看到救星的表情迎了上来。 宋何见状脸色一变，瞪眼道：“不去！” 秦源一愣，不放弃的继续开口道：“宋顾问，这个案子” “不听！”宋何干脆的捂上耳朵，生怕秦源口中有半个字钻进自己的耳朵。 秦源见状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向周凯的工位看去。却发觉腹黑凯正嘴里念念有词的看着宋何，看口型仿佛是在倒计时。 而就在周凯数到零的时候，宋何沮丧的放下捂着耳朵的双手，脸上同时浮现出好奇与无奈的表情，看向秦源道：“说吧，这次是什么怪案子。” 秦源顿时大喜道：“刚刚有个男的报警，说家里有怪事发生，每天早晨起来都会闻到烧东西的味道。还有” 宋何听罢，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笑着点点头道：“我就不去了，你去联系一下报案人的父母，问问看他们儿子一般什么情况下会出现梦游的现象，还有就是找医生问问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秦源听完，脸上浮现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了声谢就离开了。 宋何则没好气的走到周凯的办公位前，没好气道：“凯哥，记账的本子都要写满了。” “是吗？”周凯淡定道：“那就换个新本子吧。” “呃咕哈！” 在别的警员还在不明白两人在说什么的时候，不远处的孙小海却传来一声憋笑不成功的怪音。 只见他轻轻咳了两声，掩盖偷听他人说话被发现的尴尬，起身走到两人面前笑道：“你们还别说，一轮到秦源出警，这案子就奇怪得很。寻常警员一年碰不到的怪案子，他几乎次次都能遇上。” “这么玄吗？”宋何诧异道。 “对啊，出警单都是按正常流程派发的。”孙小海点头道：“别的警员要么是打架斗殴，要么是偷盗抢劫，偏偏他每次一出去总是这种千奇百怪的案子，让人好奇得很。” 宋何闻言，内心深度怀疑腹黑凯早就知道秦源的事情，然后专门用来针对自己的好奇心让自己给警局做白工！ 用毫无威慑力的眼神瞪了周凯一眼后，宋何走进了赵从军的办公室。 “那个谁说了，下午去中城区报道。”赵从军头也不抬的写着什么，单听脚步声就知道进来的是谁。 “秦局这效率可以。”宋何笑着坐下。 “在你眼里我们效率很低吗？”赵从军写完最后一笔，随手丢给宋何：“出去的时候给了那个谁。” 宋何随手接过，扫了两眼，发现是一份新入职的人员资料。忽然他目光一凝，指着上面一个名字问道：“这个人你怎么挖过来的？” “谁？”赵从军看了一眼宋何指着的名字，大刀眉毛得意的舞动两下，云淡风轻道：“哦，那个谁呀。学校推荐，加上他本人也有这个意愿，就来了。” 宋何看着赵从军一脸嘚瑟的样子，失笑道：“看来你在警员学校有眼线啊，王智渊这种尖子生都能挖来。” “废话！还不是因为你！”赵从军指着宋何的鼻子数落道：“是谁口口声声的说将来组团队要用那个谁和那个谁的，我不早作准备，难道等没人用的时候再抢么！” 宋何笑着抖了抖名单，腆着脸道：“如果我说这个王智渊我也要加到将来的团队里，我相信以你的宽广胸怀，是肯定没意见的！” “我现在发现你这个脸是真的又大又厚啊，人还没来呢你就惦记上了。”赵从军被宋何的厚脸皮气笑了，看着他手中的名单道：“看来这个王智渊确实是个好苗子，能让你这么没脸没皮的跟我耍赖。”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宋何趁势就想把事情敲定了。 “答应？我打爆你的狗头！”赵从军没好气道：“赶紧给老子滚！再想挖我南城区的人，小心那个谁和那个谁也我也不放给你！” “好说好商量么，看你这个气急败坏的样子。” 宋何见势不妙连忙起身离开，径直将名单交给程斌。 赵从军见宋何离开，火速收起佯怒的表情，拧着眉毛开始思索给即将入职的王智渊安排什么工作。 下午三点，宋何准时来到中城区警局，与前后脚赶来的刘吕姜马四人汇合。 坐在中城区警局的小型会议室内，姜海忍不住赞叹：“中城区条件就是好啊，看看这椅子，看看这桌子，看看这” “别看啦！”坐在他对面的刘辉打断道：“都是统一采购的，和你们的家伙事儿有什么区别。” 姜海闻言认真扫视了一边会议室，指着一个角落道：“绿植比我们得多！” 马学先：“确实多。” 宋何：“比我们的也多。” 吕杰不说话，却认可的点了点头。 片刻后，一名中年警员走进会议室，刘辉见状连忙起身介绍道：“这是我们中城区刑侦队副队长，霍广。”随后又将宋何等人介绍给霍广。 宋何细细打量，发觉霍广容貌沧桑身姿挺拔，右手小手指缺失了一截却丝毫不做掩饰，举手投足很是爽朗大方。 “抱歉了各位，这个案子当年我在重案组的时候就负责盯着，本事不济没办利索，给你们添麻烦了。”霍广表情洒脱，言语亲切。 “霍队长可别这么说，这个案子需要您上心的地方多着呢。”姜海连忙回道。 霍广虽然显得毫不挂怀，可是宋何依旧察觉到他眼底的执拗，想必从重案组调到中城区，也有这个案子的原因。 “那我就来说说这个案子。”霍广不开投影不看资料，随手打开案卷盒，拿起里面的照片报告，一边展示一边说道：“月霞案发生在九年前的月霞小区，死者是一名独居男子。案发当天晚饭后感觉身体不适，打电话给医院求救，结果在送医途中不治身亡。后来因为死后尸体状态有别于常人，医院怀疑是中毒身亡，随后报警。我们在征得死者亲属同意后进行了尸检，发觉死者确实是中毒身亡。” “结合医院反馈的死者死前最后时间段内的行为，并不像是自杀，所以我们怀疑是被他人下毒。在立案调查的过程中，我们首先对他的房屋进行了勘察，然后就在他家的垃圾袋中发现了这个。” 霍广说着拿起一个证物袋和一份报告，证物袋里面是一些真空包装的蛋壳，报告则是相关的检验报告。 宋何瞬间从手中的资料里找到了复印的报告，结尾剧毒的结论尤为扎眼。 霍广继续说道：“其实同时找到的还有一些皮蛋，可是实在无法保存到现在，所以只是做了报告，并没有收入到证物中。而在那些未被食用的皮蛋中，我们也检测到了同样的毒素。这些毒素在九年前被广泛用于毒杀老鼠蟑螂之类的害虫，所以来源比较广泛，并不难搞到。” “据死者的邻居说，他很爱吃皮蛋，所以推测案犯应该是比较熟悉死者饮食习惯的人。” “同时，在他的家中我们也没有发现有第二个人活动的痕迹，因此我们扩大侦查范围，对小区的住户进行了走访。发觉当天下午确实有陌生人出入过小区，并且时间恰好是在晚饭时间前不久。” “我们的同事根据目击者描述，画下了这个人的画像。” 霍广拿起一张人物肖像画，展示给宋何等人。 只见这个人长着鹅蛋型的脸，五官很是不起眼，只有几近连在一起的眉毛和圆鼓鼓的腮帮子极为显眼。 第八十五章 乌龙事件 “据目击者描述，这个人身高一米八以上，体态偏胖，穿皮鞋西裤。我们根据这些描述，在死者门口和楼梯间部分位置找到了残留极少的脚印，做了体貌推测。结论是身高一米八以上，体重接近八十公斤的成年男子。” “然后我们对榆城当时售卖老鼠药的商贩进行了走访，终于找到了将老鼠药卖给案犯的小贩。而这名小贩对于案犯的描述与月霞小区的目击者基本一致，并且因为近距离接触过案犯，所以他提供的信息要细致不少。他声称案犯有外地田省口音，在案发当天购买了老鼠药。” “再然后我们在案发后第三天进行了大面积的搜捕，得知的结果却是案犯于死者中毒的当晚就逃离了。根据相关目击者供诉，逃离方向是榆城的东城区。” “在追踪他的同时，我们还对他案发前的行踪进行了摸排，可是并没有丝毫收获。所以我们对案犯的了解，就只有资料中的这些体貌信息。” 霍广遗憾的放下男子的肖像，拿起另一个证物袋，里面是一个小巧的笔记本，而它里面的内容复印件，同样出现在宋何手中的资料里。 “这是我们在死者家中发现的，上面记录了一些信息，而这些信息全是是死者生前的打假记录。” “霍队长，死者是职业的打假人员？”马学先问道。 “与其说他是职业打假人员，不如说是打假诈骗犯。”霍广纠正了马学先的话，继续说道：“上面记录的是死者对售假制假的商贩进行敲诈的金额、时间和地址。” “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死者是在敲诈途中得罪了某些人或者势力，导致自己被恶意报复致死。” “这些售假制假的商贩呢？”姜海问道。 “根据上面的信息，我们已经把他们抓起来了。”霍广顿了顿说道：“可是在后期对他们的审讯中，没有人承认与案犯有过接触。” “那是自然，杀人和售制假货可是两种量刑标准。”刘辉无奈摇头。 “我们也考虑到了这点。”霍广点点头道：“所以我们对售假制假的团伙成员进行了举报悬赏，凡是能提供案犯信息的，会获得量刑方面的减免。” “可是没有收获对吗？”吕杰问道。 “案犯的信息确实没有收获，那些家伙为了减刑什么都敢胡说。”霍广点点头，无奈的笑了：“不过那一帮子团伙老大其他的罪过倒是被检举了不少，算是意外收获。” “所以我们掌握的案犯信息只有外貌、身高、体重以及籍贯。”宋何翻看完了资料，感觉有些无从下口。 霍广收起证物，合上案卷盒交给了刘辉道：“当年我们做了大量的工作，甚至进行过大范围的人员筛查，虽说找到了一些与案犯有共同特征的人，可是一对比就又回到了原点。” “霍队，我看到资料里还有关于死者资产的记录，以及一些租客的口供。”宋何指着资料中的几页问道：“死者风评不太好？” “对。死者身边的人对他的评价普遍不高。”霍广颔首道：“虽然死者比较富有，可是他的钱基本都来自打假敲诈。而他购买的那些房屋在租出去后，租客们对他的评价也很统一，说他刻薄、贪婪、吝啬以及爱占小便宜。” “我们也曾怀疑是租客中有人与死者产生了争执，然后买凶杀人。可是经过调查后发觉，没有一个租客有嫌疑。” 刘辉皱眉，看向同伴们，发觉各个都是一脸沉思状，不自觉的把目光转向宋何，问道：“小宋，有思路没有？” 宋何闻言缓缓出了口气道：“我想见见当年那个卖耗子药的小贩，他曾经近距离接触过案犯，希望他能够给我一些提示。” “倒是个思路，不过就怕时间太久，他也记不得了。”吕杰点头。 “说起那个小贩，也是个倒霉的。”霍广笑着说道：“当初向他询问案犯信息的时候，发觉他并没有售卖老鼠药的许可证。本来他会因为这个被关几天，可是因为配合案件调查的态度良好，又提供了关键证据，再加上售卖的老鼠药数量很少达不到量刑标准，就把他放走了。” “那他应该对这些事情印象挺深的。”宋何说着问道：“霍队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霍广摊手道。“这就不清楚了，他是外地人，在咱们这里出了这档子事，又害怕被牵连，我记得他配合调查的时候还说过想回老家。” “看来又得跑一趟了，但愿不太远吧。”宋何回想起上个案子的奔波，不由得有些苦笑问道：“霍队你们有那名小贩的身份资料吗？” “当然有，笔录记录里面都记着呢。”霍广翻了翻案件资料，抽出一张递给宋何。 宋何接过，看了一眼脸色垮了下来：“他是外省人。” 一众人闻言笑了，笑罢纷纷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三天后，宋何与马学先刘辉走进了机场，静静的等着飞往南省君城的飞机。 其实本不用这么麻烦，由榆城市局出面联络君城警方进行问询会更加迅速，可是宋何总想着亲自与小贩面谈一番，进而尝试获得一些更有价值的线索，这才有了这一趟三人行。 “如果不是为了案子，这次去还能领略一下君城的风光。”刘辉随手挥了挥登机牌道：“君城的玉器可是出了名的品质做工双绝，买几件送朋友绝对有面子。并且这个玉呀，都说是越养越灵。” “真的？那我得弄一件，给虎牙养一养。”马学先笑着接话。 “我发现你满脑子都是虎牙，你怎么不给女朋友买一件？”刘辉被马学先逗笑了。 马学先纳闷的看着刘辉道：“戴那些东西多影响工作。” “你这种人都能有女朋友，真搞不懂月老是怎么想的。”刘辉无奈吐槽。 宋何听着两人聊天不由失笑，马学先的直男属性他也是最近才发现，有时候聊着聊着就会替马学先的女友感到无奈。 三人就这么一路谈笑，终于在下午四点走进了君城市警局的大门。 由于秦远征的重视，两边警局的联络事宜做得很到位，负责接待三人的警员已经做好了准备。简单寒暄后，就带着宋何三人赶往小贩的居所。 “你们要找的这个蒋迎财，九年前回到君城，然后在一家玉器工厂工作。据说人踏实的很，手艺也不错，三十岁不到已经能和老手艺人相比了。”接待警员一边开车一边介绍。 “辛苦罗兄弟了，还提前做这么多工作。”刘辉笑着回应。 “哪里，就是到他们厂子里找厂长确认了一下。不然万一我们这头弄错了人，害你们白跑一趟就闹乌龙了。”罗姓警官性格也很是随和。 没过多久，宋何等人就坐进了一家玉器厂的厂长办公室内，而厂长与蒋迎财已经在等候了。 罗警官率先与厂长打招呼道：“王厂长，辛苦你了。” “嗐，辛苦什么，配合工作嘛，理解的。”王厂长笑着站起。 与王厂长寒暄几句后，罗警官转像宋何，指着一脸局促不安的蒋迎财道：“这个就是你们要找的人，有什么事儿直接问就好了。对了，需要我们回避吗？” “都是自己人，回避什么。”宋何微笑道谢，坐在蒋迎财对面，表情平和的问道：“蒋迎财是吗？” “对，是我。”蒋迎财很是局促，似乎有些紧张。 “不用紧张，就是问一些问题，你照实回答就好。”宋何感觉蒋迎财似乎在害怕什么，可是系统面板中又没有将他列为任务目标，那么他到底在怕什么？ 压下心头疑问，宋何问道：“我们是榆城的警方，九年前在榆城发生了一起命案，我们的同事曾经询问过你相关线索，你还记得吗？” “榆城？”蒋迎财闻言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仔细回想片刻问道：“警官，榆城，呃，在哪儿？” 第八十六章的嫌犯 宋何看着蒋迎财丝毫没有伪装的迷惑表情，认真的一字一句道：“灵省，榆城。” 蒋迎财听后有些莫名其妙的咽了口口水，吞吞吐吐道：“警官，我没去过，呃，榆城。” “嗯？” 宋何等人一愣，纷纷看向罗警官与王厂长，只见他们两人也是一脸意外的看着蒋迎财，似乎没料到他会说出这么个答案。 王厂长皱了皱眉，忽然发觉一屋子警员的目光全转到自己身上，顿时挠头道：“罗警官，你给我的身份证号我和员工资料对过，绝对没错！” 罗警官听了王厂长的话点了点头，转向蒋迎财道：“蒋迎财，你身份证给我看一下。” 蒋迎财连忙掏出身份证递给罗警官。 片刻后，罗警官将蒋迎财的身份证与榆城提供的资料对比完后，顺手递给宋何道：“没错，和你们发过来的资料一模一样。” 宋何听出了罗警官的言外之意是说可能榆城搞错了，便接过蒋迎财身份证后扫了一眼，眨眼间与脑海中的记忆完成了对比，面色有些奇怪道：“信息没错。” “怎么回事？”刘辉看看宋何，又看看蒋迎财，开口问道：“蒋迎财，你和我们说实话。我们知道这个案子和你没有关系，这次找你只是问一问当时的细节。” “警官，我真的没去过榆城。”蒋迎财有些着急，吞吞吐吐道：“当时我在，我在” 宋何见状盯着他的眼睛迅速问道：“九年前你在哪里？” “我在”蒋迎财喉结滚动一下，眼神隐蔽的瞟了王厂长一眼，却受不过宋何的目光，低声道：“我在南城。” 宋何注意到了蒋迎财的异样，转向王厂长道：“王厂长，看来我们追的这个案子有隐情，需要您回避一下。” 王厂长此时也是好奇心满满，却依旧点点头走出了房间。 宋何看着蒋迎财，语气平和道：“你和我说实话，这份工作我们可以帮你保住。可如果你说谎，就不是能不能工作的事情了，而是你要不要进拘留所的问题了。” “别别！我说实话，你们别告诉厂长。”蒋迎财被宋何说中了心事，万分紧张，急忙说道：“九年前我在南城一家玉器行打工，可是我发现那家老板是做假货的，总把我做的真货和假货掺合着卖。然后我就不愿意给他干了，可是他扣着我的身份证不给我，还威胁要废了我的手。” “我当时害怕的厉害，假装配合了几天，晚上就偷跑了。再后来我就回了君城，一直跟着王厂长干活，真的没去过榆城！” 宋何冷静的观察着蒋迎财的眼神和反应，发觉蒋迎财真的没有说谎，不由得皱起眉头问道：“你逃走的时候带走身份证了吗？” “没有。当时我光顾着跑了，什么都没带出来。”蒋迎财立刻道。 宋何略一思索继续问道：“当年那个假货店地址是在哪里？” “南城古玩街，店名叫至诚玉器行。老板姓牛，我听到有人管他叫牛魔王。员工十几个，做真货假货的都有，据说还有专业的托儿。”蒋迎财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一堆。 宋何又问道：“除了那次，你的身份证还遗失过吗？” 蒋迎财想了一下摇头道：“只有那一次，后来我就回来办了新身份证。” 宋何点点头，又问了些问题，偶尔夹杂一些问过的问题，直到反复确认过蒋迎财说的全是真话，才起身道：“放心，你被胁迫加入制假集团的事情，我们会帮你向王厂长遮掩。可是后期如果有需要向你确认的事情，还希望你配合。” 蒋迎财心中石头落地，面带感激忙不迭的答应道：“谢谢，谢谢警官！我一定配合！” 罗警官不了解案情，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解决心中疑问的时候，便配合宋何将王厂长叫进办公室，解释道：“王厂长，你看这事儿闹的。蒋迎财九年前被骗进传销组织了，进去就被逼着骗人。他不愿意配合着坑人，就被关了起来。后来他假意服从，抓住机会跑了出来，怕这事儿被你知道了，你不用他，所以你在的时候他才有顾虑。” 王厂长听了，见蒋迎财一脸局促不安的表情，不由想起他平时工作任劳任怨的样子，顿时笑了：“小蒋，你说你担心个什么劲。人哪有不栽跟头的，这又不是你的错。再说了，你手艺好，又踏实，我眼睛又不瞎，不用你我用谁去。” 罗警官也拍着蒋迎财的肩膀道：“看看，话说开了不就行了，瞎担心个什么劲。” “就是就是，放心干活，我这里有的是活儿让你干。”王厂长附和一句，看着罗警官问道：“罗警官，事情弄清楚了？” 罗警官看了宋何一眼，见他隐隐点头，便说道：“弄清楚了，那帮子传销的扣了蒋迎财的身份证，冒名顶替犯了事儿，结果让榆城的同志们追到了这里。” “嗐，你看看，那些个人就没好鸟。”王厂长点点头：“坑了小蒋不说，又害的榆城警官们白跑一趟。” 聊了几句，宋何留下了蒋迎财的联系方式，几人便离开了 回程的警车上，宋何知道罗警官心存疑惑，便先将月霞案的大概案情与他说了一遍，然后说道：“那个卖老鼠药的小贩有问题。” “九年前在榆城的蒋迎财到底是谁？”刘辉一脑门子问号：“还有他怎么会冒名顶替蒋迎财？” “蒋迎财的身份证只遗失过一次，就在那个牛姓老板手中。”宋何认真道：“可这个人偏偏又是售卖假货的人，正巧月霞案的死者生前又是打假诈骗的。而且我发现死者笔记本中的一条记录，与蒋迎财提供的地址和人员信息，高度吻合。” “死者敲诈过牛姓制假贩子！”刘辉恍然：“所以那个小贩是这个制假贩子派去的？” “这么解释最合理。”宋何顿了顿道：“其实我们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整个案件里，除了案犯，那个卖老鼠药的小贩同样拥有毒杀他人的能力。” “可是案发时间前后小区内并没有人发现小贩的踪迹，只有关于案犯的描述。”刘辉皱眉道：“目击者有很多，并且对于案犯的描述很统一。” “所以案犯一定出现过，并且这个假的蒋迎财也和案犯有联系。”宋何冷静的分析道：“小贩被找到之后，他提供了很多原先目击者并不掌握的细节，对案件最大的作用是帮助警方确定了犯罪嫌疑人。可在这之后没多久，他就离开了。” “如果不是今天发现他的身份存疑，那么他所说的所有东西都会被当做佐证记录在案，我们也会一直根据他提供的线索追捕案犯。” “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马学先疑惑道：“冒名顶替就是为了坐实同伙的罪名吗？” “应该是为了降低自己的嫌疑。”宋何转动脑筋道：“假定他与案犯是同伙，一个人负责下手，一个人负责制定计划。得手后负责下手的人逃离榆城，而他因为要搞到老鼠药，所以假扮做兜售鼠药的小贩。这也导致他在案发后就不方便立刻逃离，不然会引起警方注意。同时，他可能也想确认计划成功与否以及警方的调查进度。” 刘辉咋舌道：“他这么积极配合警方的侦查工作，确实能在洗掉自己嫌疑的同时，掌握警方的调查进度。” “照你们这么说，这家伙可不是普通人呐。”开车的罗警官也被案子中嫌犯的行为惊到了。 “胆大心细，脑子灵活，不简单。”宋何眯着眼睛道：“不过他既然用了蒋迎财的身份证，那么我们就能顺着线找到他！” 第八十七章 核实情况 一天后，已经有所收获的宋何三人赶回了榆城，将案情最新进展与同伴们进行了分享，同时向市局申请前往威省对相关人员展开调查。 市局办公室内，秦远征稳稳地拿着笔，皱眉看着办公桌，上面摆着一份仅相隔三天就再次出现的跨省调查申请。 “这群小兔崽子，太能折腾了。算了，只要能破案，别说跨省，就是跨国”秦远征话没说完，忽然想起什么似得连忙停住，改口道：“呸呸，不算不算，跨省就行，千万别跨国。” 说完，秦远征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让警员联络威省南城警局。 中城区警局内的会议室中，宋何等人并不知道秦远征的自言自语，只是不停的翻阅着资料，商讨案情。 “小宋，有什么问题？”刘辉见宋何始终不说话，便开口问道。 “我在想下毒的人和小贩是什么关系，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有问题。”宋何皱眉道：“如果下毒的人与牛姓制假老板认识，那么霍队长在举报悬赏的时候不可能没有收获。由此可见，下毒者虽然是小贩的同伙，但是他的身份应该只有小贩知道。” 宋何说罢又纳闷道：“可是这样一来的话，就没有必要这么卖力的为警方提供案犯的详细信息。因为一旦抓获案犯，他自己也很有可能被牵出来。” 众人听了纷纷思索起来，片刻后刘辉道：“现在想不明白，等抓到人问问就知道了” “无论如何，我们都得尽快找到这个牛姓贩假者。”吕杰沉稳依旧。 不一会，一名警员走进会议室，将一份文件交给了吕杰。 “秦局同意了？”刘辉凑到吕杰身边，伸着脖子看着他手中的文件。 “同意了。”吕杰放下文件，看向同伴，眼中战意满满。 “来吧。赶快定了人手，咱们好行动。”宋何笑着站起，走到吕杰身边，与他一起的还有姜海和马学先。 只见五人围成一圈，互相戒备着同时开口：“石头、剪刀、布！” 五只手刹那间同时伸出，两个石头三块布！ “老吕你怎么不出剪刀了？”刘辉诧异的收回石头手。 马学先笑道：“老吕出剪刀出的自己案子都排到最后了，哪还敢继续出。” “唉，可惜。”姜海看着眼神得意的吕杰，摇头收回手道：“我还想这次怎么也能有我一个呢。” “下次，下次吧。”宋何拍拍姜海肩膀，假作自己是意外获得了胜利，可实际上他早在一开始就向马学先示意出布。 晚上回到家中，宋母见儿子一回来就开始收拾行李，不由问道：“何何，又要出差吗？” “对，这次去威省南城。”宋何简单收拾了点东西，抬头时却发觉母亲脸上挂着不悦的表情，转念间就猜到了母亲的心事，便笑着走上前道：“你儿子这是受重用了，你怎么还不开心了。” “也太辛苦了，总是出差。”宋母听到重用两个字，表情舒缓了些。 “妈你不知道，为了这三个名额，我们都要打出狗脑子来了。”宋何嘿嘿笑道：“要不是你儿子手段厉害，怕是这次都抢不到。” 把组内为了调查名额你争我夺的情形说了一遍，将宋母逗笑了之后，宋何稍作休息，便带着行李赶往机场，赶乘午夜出发的飞机。 与吕杰马学先汇合后，由于刘辉不在，吕杰又素来话少，三人之间便显得了很多。 好在三人都是能耐得住寂寞的，途中偶尔言语两句，终于在次日清晨抵达威省南城机场。 走出机场，前来接待他们的虽说依然是警用车，可上面硕大的“监狱”二字，着实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坐在副驾驶，宋何礼貌的开口道：“你好，榆城宋何，这是我们组长吕杰，警员马学先。” 开车的警员颇为年轻，一边看路一边笑着点头道：“我叫严浩，是负责监狱日常接待的。你们叫我小严就行。”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宋何亲切的问道：“小严，你知道这个牛宇被判了多少年么？” “十五年。”严浩略一思索答道：“期间表现还不错，获得两次减刑。” “就是说还有三两年就放出去了。”宋何问道。 “不是，是减刑之后十五年。”严浩纠正道。 “看来当初被手下举报了不少东西啊。”宋何笑了。 秦夏法律规定，制假售假金额特别巨大的，才会判二十年以上，由此可见这个牛宇卖了多少假货。 很快，警车开进了南城监狱，不一会宋何就在一间会面室内见到了被人称作牛魔王的牛宇。 只见他身形矮小干枯，满脸沧桑，正穿着囚服安静的等待着。 与吕杰一同坐到他对面，待吕杰拿出纸笔做好记录准备后，宋何开口问道：“牛宇？” “嗯，是我。”牛宇点头。 “这个人认识吗？”宋何拿出月霞案嫌疑人的画像递给牛宇，仔细的观察着他的反应。 牛宇看了两眼，抬头道：“不认识。” 通过牛宇反应看出他并没有说谎后，早有预料的宋何依然有些许遗憾，不过他很快又拿出一张照片递给牛宇道：“这个人呢？” 牛宇看了看照片，眨了眨眼道：“见过，他勒索过我。” 见牛宇的说法与九年前的记录一致，宋何又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他，仔细地看着他问道：“这个人，认识吗？” 牛宇看向宋何递来的照片，只见上面的人略有些模糊，牛宇仔凑近了细看，瞳孔微不可查的扩张又收缩，紧接着装模作样的看了两眼道：“不认识。” 将牛宇所有表情尽收眼底的宋何并没有收回照片，而是说道：“真的？这个人叫蒋迎财，说曾经给你打过工，他因为一些事情被捕，供述的信息与你高度相符。我们需要确认一些事情，你想清楚再回答。” “哦，对对，我想起来了。”牛宇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头笑道：“警官你看我这个记性，他是给我打过工，不过没多久就自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这下认识了？”宋何冷笑看着牛宇。 牛宇连连点头：“认识认识，这不是想起来了。” “后面的问题你想好再说。”宋何板着脸问道：“蒋迎财说当时你有一个手下和他长得很像，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没有啊。”牛宇矢口否认道：“他记错了吧。” 宋何看着牛宇，见他神情非常认真，只是他眨眼的频率却变快了很多，而他的双脚似乎想要扭动两下，但很快又被自己抑制住了。 宋何顿时笑了，这个问题他确实曾经问过蒋迎财，不过蒋迎财的回答是没见过这个人。 但是宋何知道这个人一定存在，不然根本没有办法解释小贩如何能使用蒋迎财的身份证，还蒙蔽了当时负责侦查案件的霍广！ 并且这个人和牛宇的关系一定不一般，否则他根本不会把这种事情交给这个人去办。 而实际情况极有可能是牛宇被勒索后心有不甘，派这个手下去报复月霞案死者。 与此同时，他又恰巧扣留了急匆匆逃走的蒋迎财的身份证。见自己手下与之相貌相似，也为了不牵扯到自己，索性就交给手下使用以掩盖身份。 “好，你很配合。”宋何眯着眼睛笑道：“蒋迎财交代的东西，我们也会和你当年的团伙成员一一核实，希望你没有撒谎。” 牛宇一听顿时一惊，喉结滚动一下，僵硬的笑道：“这都、都是我应该做的。” 吕杰此时已经写好了记录，将纸笔递给牛宇，声音肃然的说道：“检查一下，没问题就签字摁手印吧。” 第八十八章 抵死不认 牛宇拿起笔录，一行一行缓慢地看着，眼珠迅速转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牛宇犹豫的签下自己的名字，宋何则适时说道：“在纸的最下方下上一句话，然后摁手印就可以了。” “什、什么话？”牛宇心中愈发纠结，导致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我说你写。”宋何依旧一脸淡定的笑容：“我保证以上记录真实无误，没有隐瞒任何信息。写吧。” “哦，好。”牛宇额头隐隐冒汗，一边缓缓的下笔一边状若无事的问道：“警官，这个人犯什么事儿了吗？” 吕杰一皱眉，催促道：“你都不认识这个人问那么多干什么？快点，我们还要找别人核对这个人的信息。” 牛宇闻言手中的笔一顿，抬起头犹豫道：“我、我想起来了，当年好像是有一个人和蒋迎财挺像的。” “你怎么总是一会有一会没有的。”宋何皱眉抽回牛宇手中的纸笔，不耐烦的说道：“说，这个人叫什么？怎么才能找到他？” 牛宇眼珠急转思索对策，其实在宋何等人将月霞案相关人物的肖像和照片给他看的时候，他就明白对方这是冲着什么来的。只是他依旧抱着侥幸心理，希望如同曾经那样，只是简单的问询。 可是实际情况出乎了他的预料，一旦自己在这里撒下的谎被以前的手下戳穿，等待自己的绝对是严厉的制裁！ 与其等着别人说出来，不如自己主动交代！ 牛宇一边想一边说道：“警官，他是我的一个手下。以前我不是被人勒索过么，他就主动说要教训一下对方，临走还拿走了蒋迎财的身份证，说是要掩盖身份。” “其实我挺不愿意的，毕竟和气生财，还劝他说能不动手就不动手。然后他走了没多久，我就进来了，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你说这一大堆回答我的问题了吗？”宋何瞪着牛宇，拍了一下桌子道：“我问你他叫什么？还有，怎么才能找到他？” 牛宇陪笑道：“他叫王喜贵，威省罗城聂村人，和我、和我是同乡。现在应该就在罗城。” “看来你们关系不一般呐。”宋何故作冷笑：“他后来有没有找过你？” “没”牛宇下意识就想否认，可是紧接着就面色难看嘴唇发干道：“前、前几年来过一次。” “他和你说什么了？”宋何问。 “他跟我、跟我要钱。”牛宇越说脸色越难看，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停地舔着嘴唇。 宋何心知牛宇说话半真半假，可他也不在意，毕竟只要找到这个王喜贵，另一名案犯也就跑不掉了。到时候案情真相大白，牛宇说的谎越多，要承受的反噬就越大！ 离开监狱，宋何看着牛宇的口供，失笑道：“如果咱们把需要去罗城调查的事情报给秦局，你们说他老人家会怎么想？” 马学先闻言顿时笑了出来，吕杰也微笑道：“直接让姜海打报告吧，咱们直接去罗城。” 当秦远征再次嘴里骂着小兔崽子签批了申请的时候，宋何三人已经在罗城等了一天了。 接到姜海的通知后，三人直奔罗城警局，而负责接待他们的罗城警员人选，恰在他们走进罗城警局的前一秒才定了下来。 这名罗城警员名叫杨书景，是一名年龄二十出头的刑警，办事情很是干脆利索。 杨书景一边感叹宋何等人效率一边熟悉需要配合的工作。好一通忙活后，才驱车带着他们前往王喜贵所在的位置。 “居民系统显示这个王喜贵开了一家玉器作坊。路程不远，很快就到。”杨书景说完好奇的看着宋何三人，问道：“你们一直都是这样先行动后申请吗？” 宋何听了莞尔道：“怎么可能，这不是上一条线正好在南城么，我们直接就赶过来了。” “我就说嘛。”杨书景顿时笑了：“哪有先斩后奏胁迫领导办案子的，吓死我了。” “我们看起来那么虎吗？哈哈。”宋何笑了一声，打开系统，看着新出现的a级任务： 潜藏九年的杀人者（待完成） 任务目标：王喜贵。 任务简介：九年前，于月霞小区毒杀贾俊伟。情节恶劣，罪行严重，请将他绳之于法，接受法律的制裁！（案件详情） 目标距离：7538米。 任务成功奖励：5属性点，50追凶积分。 早在在宋何等人赶到罗城时，系统中就出现了这个a级任务。但是与它一同出现的，还有宋何心头一连串的疑惑。 王喜贵就是下毒的人？ 那先前的案犯是什么人？ 难道是被栽赃的？ 如果是被栽赃的，那他为什么会跑？ 由于时机未到，宋何只能压下心中好奇，暗自思忖：看来只有抓到王喜贵才能解开这些疑点了。 很快，警车在一个小型玉器作坊外停下，杨书景带着宋何三人走进去。 没走几步，几人来到一个工作间，只见一名男子正表情认真的加工着一块玉石原材料。 宋何细细打量，发觉这个人五官普通，相貌与蒋迎财有六分相似，只是应该长有眉毛的地方光溜溜的，两腮也有点凹陷。 “王喜贵？”杨书景开口问道。 “我就是。”王喜贵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连忙停下手中的活，站起身道：“警官您好，有什么事儿吗？” “有个案子需要你去局里协助调查。”杨书景拿出警局批文展示给王喜贵。 王喜贵看了两眼批文，便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工作服道：“好，好。我去换一身衣服。” “行，换吧。”吕杰说着冲马学先打了个眼色，两人紧跟着王喜贵，丝毫不给他离开自己视线的机会。 王喜贵倒也没做多余的事情，从容的换衣关门，然后坐进了警车，显得很淡定。 “心理素质不错，看来心里已经预演过类似的事情了。”宋何低语一句，一路上不动声色的观察着。 待回到罗城警局，宋何三人借用了一间审讯室，依旧由宋何与吕杰对王喜贵进行审讯。 “认识这个人吗？”宋何核对身份后直接拿出月霞案死者的照片。 王喜贵仔细看了两眼道：“不认识。” 看穿王喜贵在说谎的宋何丝毫不着急，继续问道：“九年前去过榆城吗？” “没有。”王喜贵想也不想的回答：“我都不知道榆城在哪儿。” “嗯，认识牛宇吗？”宋何拿出牛宇的照片。 “认识，他是我原来老板。”王喜贵说着身体稍稍向后倾斜了一个极难察觉的角度。 “他说九年前让你去杀一个人，有这回事儿吗？”宋何看着王喜贵的眼睛问。 “他胡说！”王喜贵急忙道：“不是杀人，他让我把那个人两条腿打断弄成残废，还给了我钱。可是我不敢，假装答应就跑了。” “是这样啊。”宋何眯起眼睛问道：“当时牛宇的店里是不是有个和你长得挺像的员工？” “好像有一个。”王喜贵点头。 “他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吗？”宋何依旧眯着眼睛，却极认真的观察着王喜贵。 “记不大清了。”王喜贵皱眉回忆道：“那时候有人总弄错我俩，他好像名字里有个财字。” “是不是叫蒋迎财？”宋何提示。 “对对！好像是这个名字。”王喜贵一副想起来的模样。 “牛宇说给过你蒋迎财的身份证，有这回事儿吗？”宋何问道。 “没有。”王喜贵摇摇头，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他倒是喜欢扣员工的身份证，我的就被扣过，后来费了好大劲才要回来。” 宋何看着王喜贵表演，眼中闪过惊诧的目光：这个王喜贵，真是不简单。 第八十九章 连蒙带诈 在接下来的审讯中，宋何只要问起关于月霞案的事情，王喜贵统统声称不知道。而关于牛宇和蒋迎财的事情，他也仅仅是说了个皮毛，再深问同样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宋何心里明白，九年的时间，长到足够王喜贵做好各种准备。而与蒋迎财相似的相貌，也能让他将所有的事情推到对方身上，尤其是在物证不足的情况下，这种死不承认的策略确实能很好地保护他自己。 当宋何问完最后一个问题，笑着说道：“就是这些了，你还有别的想补充的吗？” 吕杰闻言心中略有些疑惑，不明白为什么宋何就这样结束了审讯，不过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看着宋何，等着配合他下一步行动。 王喜贵闻言摇摇头，始终挺直的腰板微微放松了些。 宋何继续道：“那好，在笔录上签字吧。然后写一句话：我保证以上所说真实无误，没有任何虚假信息。最后再摁个手印就可以了。” “好的。”王喜贵接过吕杰递来的笔录，检查一遍后点头道：“没问题。” 吕杰不知宋何要做什么，不过依旧递给王喜贵一支笔。只见他按宋何的要求签字书写后，将自己右手拇指手印摁在签名上。 宋何见状眯着眼睛，心头暗道：能预演到这一步，真是不容易，可是后面的事情你也想到了吗？ 脑中转着念头，宋何微笑道：“你应该早就猜到有一天会被我们比对手印和笔迹了吧，所以才会烫掉自己右手食指的指纹，并且变更自己的笔迹，对吗？” 王喜贵闻言愣愣的看着宋何，似乎不明白宋何在说什么。 宋何也不管他，兀自说道：“月霞案中的那名卖老鼠药的小贩，在录过笔录之后，签的是蒋迎财的名字，摁手印则用的是右手食指。你针对笔迹和指纹做出应对，确实很不错。” “不过你在签字的途中，双手应该都接触过笔录，所以除了那枚手印以外，上面还留有你其他手指指的纹。” 宋何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清晰地捕捉到了王喜贵眨眼时瞳孔细微的扩张，然后继续说道：“你现在应该在想，我是不是在诈你，毕竟时间过了那么久，指纹可能早就消失了。不过你应该还不知道，纸张上的指纹是可以留存很久的，保守估计十年八年都不会消失。” “更何况丁国早在半年前就研发了一项技术，即便纸张上的指纹消失了，照样也可以重新提取出来，而这项技术咱们秦夏也同样掌握了。” 王喜贵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心底冒出，一瞬间便顺着脊背扩散全身，就连放在双腿上的手也不自然的握紧了。 宋何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他的反应，双手支着桌子凑近王喜贵，睁开微眯的双眼，一字一句道：“所以，麻烦你把十根手指的指纹给我们收录一下，好让我们彻底洗清你身上的嫌疑。” 宋何话音刚落，一直守在审讯室外的马学先就走了进来，按照宋何提前交代的，开始收录王喜贵的指纹。 等指纹收录完毕，宋何对吕杰和马学先打了个眼色，对王喜贵缓声道：“在蒋迎财否认自己去过榆城的时候，我们就对那份笔录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同时以最快的速度提取了笔录上的指纹。相信我，比对结果很快就会出来，所以想要改口供，就抓紧时间吧。” 说罢三人就离开了，只留王喜贵一个人在审讯室内。 杨书景见宋何出来，连忙凑上来问道：“宋顾问，你说的是真的？指纹消失还能重新提取？” 宋何站在审讯室的隔音单面境外，一边观察王喜贵的反应一边回答道：“丁国有没有这个技术我不知道，反正秦都鉴定中心应该还没有。” “所以你真的是在诈他？”马学先拿着提取的指纹诧异的问。 “对，我们现在应该祈祷那份笔录是被妥善保管的，因为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提取到指纹。”宋何看着审讯室内不安的晃动着双腿的王喜贵，继续解释道：“指纹是最直接的证据，短时间内还好。可是月霞案到如今已经九年了，笔录上的指纹能不能保存到现在还很难说，所以只能想办法让他自己招。” “毕竟他自己也清楚，主动交代和被查出来的区别可是很大的。” “时间太久了。”马学先皱眉道：“他会不会死扛着不说？” “确实有这个可能，并且他做了足够多的准备，让我们在物证不足的情况下很难对他定罪。”宋何看着王喜贵，仔细的观察着他的所有反应：“所以我只能诈他，让他觉得我们拥有能够定他罪的底牌，而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把同伙供出来。” “同伙？”杨书景好奇的问。 “对，如果他觉得不能免罪的话，就会把罪责扣在他同伙的头上。你们看，他已经开始想要不要这么做了。”宋何松了口气，指着审讯室中的王喜贵道：“他刚刚还在皱眉纠结，可现在却变得轻松了很多，说明他找到后路了。所以他应该会试探我们是不是真的提取到了指纹，然后再决定是坚决否认还是全栽给同伙。”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推他一把。”宋何顿了顿：“让他以为指纹对比结果很快就会出来，尽快招供。” “可是有一个地方说不通啊？如果他的同伙被抓到，他栽赃的事儿不就露馅了吗？”马学先纳闷。 “所以他心中笃定了绝对不会露馅。”宋何肯定道。 马学先闻言愈发不解：“也就是说在他看来，就算我们抓到了那名同伙，他自己也不会被反咬一口？他这种自信从哪里来的？” “他同伙不会死了吧？”杨书景闻言瞪大了眼睛。 “不排除这个可能。”吕杰沉声道。 就在这时，王喜贵突然冲着审讯室内的摄像头举起了手，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单面镜外众人看向宋何，只见宋何并不理会王喜贵，而是面向杨书景交代了几句，这才让他进了审讯室。 杨书景回想宋何的交代，看着王喜贵皱眉问道：“什么事儿？” “警官，是这样，我想向刚才的那位警官汇报一些情况。”王喜贵看着杨书景说道。 “你和我说也一样。”杨书景走近王喜贵，从容道：“他们联络榆城传资料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王喜贵闻言有些为难道：“警官，您看我刚才忘了一件事儿，挺重要的。您想想办法行不，万一因为这个事儿耽误了调查工作呢？” 杨书景看了王喜贵几眼，有些不悦道：“那你等着吧，我去问问他们。” “谢谢，谢谢警官！”王喜贵连忙道。 杨书景摆摆手，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审讯室。 关上审讯室的门，杨书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宋何身边，就见宋何对自己竖起一个大拇指，不由得眉飞色舞：“宋顾问，现在呢？” “等一会你和我进去，你做笔录。”宋何看了眼跃跃欲试的杨书景，又看向审讯室内的王喜贵，缓缓道：“造成老吕和马学先正在等待指纹比对结果的假象，给他施加心理压力。” 第九十章 是真是假 就在王喜贵等得有些烦躁的时候，宋何终于再次坐到了他面前，只是宋何脸上无所谓的表情让王喜贵的心情没来由的急切了起来。 “你有事情要说？”宋何问道。 “警官，我承认错误。”王喜贵一脸纠结的表情道：“我刚刚撒谎了。” “哪些地方撒谎了？真实情况是什么？”宋何的表情认真起来。 “那个，我认识您说的那个死者。”王喜贵慢慢的说道：“那年这个人到牛宇的店里买东西，牛宇看他不识货，就把假的卖给了他。结果他拿了收据就戳穿了那件假货上的猫腻儿，还说要把事情闹大。因为当时是白天，有不少客人，牛宇担心事情闹大不好收场，就拿钱把他打发了。” “后来呢？”宋何问道。 “后来牛宇气不过，就悄悄找我，给了一笔钱让我去把那个人弄残疾。”王喜贵说着露出为难的表情：“可是我不敢啊，他就硬要我去，还把蒋迎财的身份证给我，让我冒名顶替。” “所以你就叫了个人把他杀了？”宋何冷笑。 “警官，我没有，不是我杀的他。”王喜贵显得有些着急，连忙解释道：“我一直跟着那个人，原本打算等他走远点吓唬吓唬就完了。可是有个人突然找上我，说是他也跟着这个人好几天了，问我是不是要教训他一顿。” “就是这个人？”宋何拿出案犯的照片问道。 “对对，就是他。”王喜贵连连点头：“那个人又高又壮，力气还大，我害怕说别的他揍我，所以就说我也是教训他的。结果这个人听了就说要一起做，我不答应就要收拾我。” “所以你就答应了？”宋何看着王喜贵的表情，心中忽然浮现出一丝怪异的感觉。 “我也是没办法。”王喜贵摊手道：“到了榆城他就让我去假扮小贩给他弄老鼠药，还说剂量少吃不死人，最多让他难受几天。我当时被他蒙了，就答应了。谁知道他直接把人毒死跑了，然后警察就开始追查老鼠药来源，我也没法跑了。再然后就是我怕蹲大牢，就和当时查案子的警员撒了谎。” “所以你也是被迫的，是吗？”宋何语气淡定，没等王喜贵回答，就继续问道：“你今天早晨吃的什么？” “呃？”王喜贵一愣，看宋何认真的神色不似在开玩笑，便回忆道：“喝了点粥，吃了些点心。” “昨天晚上呢？晚饭是什么？饭后做了什么事情？”宋何口齿清晰的连问数个问题。 王喜贵心头纳闷，却还是一一回答了。而坐在一边负责笔录的杨书景也是一脑袋问号，不过依然在飞快的记录。 “案犯的体貌特征你再描述一下。”宋何陡然又换了问题。 “他个子挺高的，一米八多，长得挺壮，五官记不大清了。”王喜贵一边回忆一边说道：“不过他的眉毛挺浓，几乎能连在一起，脸是鹅蛋脸，腮帮子比寻常人大一些。” “嗯，再说说你们遇到后的事情。”宋何又提出要求：“说的详细点。” “警官，刚刚不是说过了吗？”王喜贵看着冷着脸的宋何，心头不知为何有些发凉。 “让你说你就说，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宋何斥道。 “哦，好。”王喜贵表情有些僵硬道：“我跟着那个死者的时候” “点的什么菜？” “我点的” “他说了什么？” “他说” “他穿的什么衣服？” “他穿着”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宋何始终冷着脸，不停地问着王喜贵问题。很多问题问过之后又打乱顺序再次询问，而有一些问题会始终揪着细节不停的问，搞得王喜贵疲于应对。 刚开始的时候无论是在外面旁观的吕杰与马学先，还是做笔录的杨书景，都感到有些不解。 然而一轮问题还没问完，宋何的意图已然在一众干警眼中暴露无遗。 “宋何怀疑王喜贵在案犯的事情上撒谎？”马学先皱眉。 “应该不止是撒谎。”吕杰素来沉稳的声音这一次显得尤为低沉：“宋何在怀疑案犯的真实性。” “如果案犯不是真实存在的。”马学先看着王喜贵，不敢置信道：“他在所有人的视线里造了一个假人！” “王喜贵快暴露了。”吕杰点头。 审讯室中，宋何依旧不知疲倦的重复问着同样的问题，杨书景的笔录也洋洋洒洒不知写了多少。 至于王喜贵，已是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再没有了一开始的装模作样，回答问题也显得结结巴巴，很多细节前后矛盾不清不楚，一看就是谎言。 “再说一遍案犯的体貌特征。”宋何厉声道。 “他，他身高一米八。”王喜贵艰难的咽了口口水，额头渗出汗水，断断续续道：“眉毛特、特别浓，很壮，力气很大，脸上腮帮子有点鼓，喜欢弯腰。不对。他，他” “他根本不存在！”宋何断然道：“这个人是你虚构出来的！” “不是，我没有。”王喜贵慌张不已道：“他去过月霞小区，很多人都看到了！” “他根本没去过小区。”宋何拍桌子道：“去小区的是你！下毒的也是你！有人看到你换衣服了！” “没有！没人看到”王喜贵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色一变连忙改口道：“我没去过小区！那个人不是我！我没有下毒” 宋何看着脸色苍白的王喜贵无力的辩解着，冷笑着打断他道：“还在狡辩！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你化妆成别人的样子去杀人，专门让别人看到！就是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你说的那个人是假的，给警方提供的线索也是假的！全是假的！” 王喜贵被宋何说的哑口无言，使劲的向后靠在椅背上，嘴里结结巴巴道“没、没有，不是我” “不用抵赖了。”宋何目光冷冷的看着王喜贵，嗤笑道：“实话告诉你吧！当年你在皮蛋的包装盒上不小心留下了指纹，我们当时因为疏忽没有与你的指纹进行核对。可是我们刚刚已经重新提取了你的指纹，只要对比出了结果，你觉得你还能抵赖得掉吗？” 王喜贵顿时哑口无言，额头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眼珠乱转，似乎在回忆什么，可是脸色却越来越慌张，越来越不自信。 宋何不再理他，而是好整以暇的对杨书景道：“去告诉吕警官，尽快将从包装盒上提取到的指纹与王喜贵的指纹进行对比，一有结果立马告诉我。” 杨书景正看的投入，忽然听到宋何的话，连忙扭头看去，却发觉对方正从王喜贵的视线死角向自己打手势，顿时明白了宋何的意图，点头应是走出了审讯室。 当他来到单面镜后的时候，吕杰没等他说话就笑道：“知道了，一起看着吧。时间合适宋何会告诉咱们的。” 只见宋何依旧冷着脸，定定的看着王喜贵，语气稍微放舒缓了些劝道：“王喜贵，如果我是你，就会趁现在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要知道你现在说了还算是主动交代，再加上主谋是牛宇，你顶多算个从犯，能争取宽大处理。可如果十分钟之后再交代，哼！” 宋何重重的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而是将手放在审讯桌上，食指指尖一下一下轻轻的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笃笃声。 声音清晰的传进面色紧张犹豫的王喜贵耳中，每一声都重重的敲在了他心上。 仿佛是最终审判前的倒计时！ 第九十一章 真实案犯 “我说” 三分钟后，王喜贵终究还是扛不住心中越来越大的压力，颓然开口。 当他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只觉得身上的力气仿佛也在瞬间被抽离了自己的身体，而一同消失的，还有刚刚让自己喘不过气来的压抑、紧张和焦虑。 宋何没让任何人进来，因为他不想给王喜贵任何反悔的机会。于是他自己拿起纸笔开始做笔录，嘴里则趁热打铁道：“说罢。” “牛宇被贾俊伟敲诈了十万之后，心里气不过，就让我去教训他。当时他说弄残给我五万，弄死给十万，还给了两万的定金，说是做成了再给剩下的钱。他还给了我蒋迎财的身份证，让我冒名顶替别暴露。”王喜贵开了口反而平静了很多，就连表情也真实了不少：“我答应了他之后，就一路跟着贾俊伟，准备找机会下手，半路上” 宋何一边听一边飞快的做着笔录，心中浮现出王喜贵所说的种种情景。 王喜贵跟踪贾俊伟一直到回到榆城的途中，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下手机会，却在跟踪的过程中发觉贾俊伟性格刻薄贪婪，并且掌握了他的饮食喜好。而他在发现自己可以借此向贾俊伟下毒后，出于对牛宇承诺中十万元的贪婪，便开始制定毒杀计划。 在制定计划的过程中，由于他长期从事制假售假，便突发奇想的想通过制造一个虚构的人来执行这个毒杀计划。 然后，那个虚假的案犯便在他脑海中一点点构造了出来。而在构造过程中，他下意识的想要掩盖自己的相貌特征，也就使案犯拥有了浓密的眉毛和鼓起的腮帮子。 案发当天下午，他通过乔装打扮后进入月霞小区，在楼梯间换好推销员的衣服，以推销产品做活动为由，将下毒的皮蛋低价兜售给贾俊伟。 之后，他再次乔装打扮，光明正大的逃往榆城东城区，然后寻机换回原来的身份，继续售卖老鼠药，并以目击证人的身份洗清自己的嫌疑。 安全离开榆城后，王喜贵潜伏了一段时间，可当他再次回到南城时，却发觉牛宇因为贾俊伟的打假记录曝光而被捕。 他见剩下的钱没了着落，又不敢立马去找牛宇，便等了几年借着同乡的名义前去探访，顺便想要从牛宇那里要回那笔杀人的酬劳。 “就是说你向牛宇表示过贾俊伟是死在你手里？”宋何问道。 “对，我暗示过他。”王喜贵老老实实道：“可他说他没钱给我。” 宋何点点头，也明白牛宇是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向他说实话，毕竟知情不报和买凶杀人一旦坐实了，这辈子他就别打算出来了。 不过想想王喜贵如今全招了之后，牛宇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等王喜贵在笔录上签字摁手印之后，杨书景便让两名警员将他押了下去，自己则与吕杰马学先一同围着宋何，欲言又止的似乎想问什么。 马学先见状，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初的影子，心头一笑，便替他开口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王喜贵说的那个同伙是虚构的？” 宋何收好笔录，解释道：“我在审讯过程中发现两个问题。” “首先，一般人分别在回忆和编造的时候，会呈现出两种不同的行为特征。王喜贵在描述与案犯有关的所有事情的时候，他身上出现的细微表情、行为和习惯，与他进行回忆的时候完全不同，所以我知道他在编造故事。” “原来你问他早晚餐，是在确定他回忆时的行为习惯？”马学先笑了。 “没错。”宋何也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第二，他关于对案犯的描述是高大强壮，力气很大，同时月霞案目击者对于案犯的描述也是体型偏胖，描述基本一致。可是我们一直忽略了一点，一个身高一米八，身材强壮偏胖的成年男子，体重怎么会只是接近八十公斤呢？” “而根据不影响行动的极限伪装来看，王喜贵完全有能力伪装成案犯。至于伪装的手段，不外乎多套一些贴身衣物和鞋底增高之类的。” 马学先恍然道：“如果案发后根据这一点，调查一些衣帽店的购买记录，应该会发觉王喜贵的异常。” “这个侦查方向偏离案情有点远，一般情况想不到这里。”吕杰摇头叹息。 “没错。”宋何耸肩：“谁能料到王喜贵会自己给自己做假证洗脱嫌疑。” “好在这一次出差收获不小，也算对秦老总有了交代。”马学先喜悦道。 当榆城接到最新的案情进展通知的时候，刘辉与姜海还在走访月霞案当年的租客们，毕竟这也是一个调查方向，并且他们除此以外实在是没什么事情可做。 而第一个接到通知的秦远征，此时的心情是说不出的舒畅。要知道他签了联合调查的申请还没有二十四小时，案子就破了，这个效率不管放在哪里，都足够他炫耀好一阵子。 至于晚一步接到通知的各个城区警局的大佬，则纷纷开始打电话慰问自己身在重案组的精英崽，除了案子已经被侦破的中城区警局局长李正国以外，其余三位大佬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赶快把自己辖区的案子搞定，让接电话的吕姜马三人苦笑不已。 回到榆城后，马学先被卫志海催促着，马不停蹄赶回北城区警局准备遗骨案的资料，吕杰则赶往中城区汇报案情。 至与宋何，在看到前来接机的方明就黑下了脸，无可奈何地被拖着上了车，看行驶的方向，依稀是某个搏击俱乐部。 “你这天天出差，就快变成不守诺言的食言小人了。”一番切磋后，方明无力的吐槽。 “想当初被你算计，真是我一生的耻辱！”宋何摘下圈套，从容地走出八角铁笼。 “宋何，周凯什么时候来俱乐部？”方明突然问道。 “怎么？你想让凯哥再收拾你一顿？”宋何闻言，想起腹黑凯被方明纠缠的样子，不由得笑了。 “我就想和他切磋切磋。”方明少见的胆怯了：“当然，如果能时不时的教我点东西就更好了。” “我发现你这人是标准的看人下菜啊。”宋何数落道：“算计我你从来不手软，算计凯哥你倒是没胆了。” “我和他说过给他办会员的事情。”方明无奈道：“可是他说我这是收买贿赂国家警务人员，要坐牢的。你说我还敢给他办吗？” 宋何闻言语塞，顿时回想起周凯摆脱方明时，那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再想想让自己屡次吃亏的秦源，不由得有些惋惜的看着方明： 你个满脑子肌肉的家伙怎么就不上套呢？ 知道我算计凯哥一次有多难吗？ 真是个命大的肌肉疙瘩！ 第九十二章人报到 晚上，宋何与赵从军师徒五人齐聚烧烤店。 “那个谁说了，你们组的设施和据点已经准备好了，就是人员配备有点跟不上。”赵从军边吃边说道：“既然你们接下来要处理北城区的遗骨案，那就还是先去北城区警局处理。” “我没问题。”宋何耸耸肩，将两个烤鸡翅瞬间吃下肚道：“什么时候去？” “现在各个局里进新人。”赵从军在一众徒弟担忧的眼神中喝了一口冰啤，舒坦的出了口气道：“等安顿好新人再去，也就两三天的时间。” “正好，放松放松。”宋何点点头，连续为两个案件来回奔波，让宋何心理上有些疲惫，正好趁机休整一下。 “那个谁，那个谁的入职岗位安排好了吗？”赵从军看向程斌。 “师父放心，不光是他，其他人也都安排好了。”程斌点头。 宋何眼珠一转凑近程斌，笑着问道：“斌哥，王智渊安排什么岗？” “巡警，跟秦源一起。”回答他的不是程斌，而是周凯。 “凯哥你终于肯放过我了？”宋何看向周凯，面带喜悦，心中却道：哪有占了便宜就跑的道理？所以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省得你每天记我的小黑帐。”周凯瞥了宋何一眼。 “哪能呢？”宋何心口不一的应了一声，继续问道：“那案情分析这一块有没有新人？” “有。”程斌点头：“你猜猜是谁？” “谷饶振。”宋何脱口而出。 程斌顿时无语，孙小海笑道：“老大你让他猜干什么？这世上有他猜不着的事情吗！” “你怎么知道的？”程斌无奈道。 “人员资料还是我送到你手里的呢，上面信息那么多，综合分析一下就猜到了。”宋何很是嘚瑟的摊手道：“谷饶振履历相比其他人并不算太出彩，可是涉及案情分析的部分学科，成绩要高出其余科目一筹甚至更多。虽然不知道是天赋还是兴趣，不过这都足以证明他具备这方面的潜力。” “又显摆。”吴雪蕊扫了宋何一眼，兀自说道：“但愿这五个人能快点融入南城区。” “该操心的是他们自己，看个人本事。”赵从军说道。 宋何暗暗点头，一个新人想要融入一个团队，尤其是警务团队，就必须获得这个团队成员的认可。虽说老警员会尽力提携他们，但是如果本事不济，融入团队的过程自然不会顺畅。 不过宋何向来信任赵从军的眼光，这些人只怕很快就会得到南城区警员的认可，区别也仅仅是快和更快罢了。 “我押王智渊。”宋何拿手指点点桌子道：“一顿饭。” “我也押王智渊，一顿饭。” “我也是。” 孙小海和程斌笑着入了赌局，吴雪蕊淡淡的笑着，却并不表态。 赵从军见状，呵呵笑道：“那个谁，三顿饭。” “我也押薛亮，五顿饭。”周凯紧跟着赵从军，赌注却极重。 宋何一愣，顿时感觉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仔细回想一遍薛亮的履历，忽然发觉薛亮的信息虽然是最少的，可是年龄却是五名新人中最大的，与孙小海同龄。 而能让赵从军这么重视，履历中必然隐藏了一些信息，同时，这些信息也重要到不能在履历中显示！ 想到这里，宋何忽然抬头看向赵从军，无声的做了个嘴型：卧底？ 赵从军见宋何猜到了，满意的轻轻点头。 宋何顿时转向周凯，讨好的讨价还价道：“凯哥，投降能不能输一半？一定能，对不对？” 周凯看着宋何，笑的极为和善，然后坚定地摇了摇头。 “凯哥，我愿赌服输。”宋何见求饶不成，立刻换了个说辞：“将来点菜的时候，还请凯哥照顾照顾！” 程斌和孙小海也是有些无奈，后悔自己盲目相信了某个不靠谱的家伙，还没开始比就输掉了。 两天后，五名身穿警服的男子走进南城区警局，被程斌安排在了各个岗位。 宋何好奇的看着周凯领走了让自己输掉赌注的薛亮，直到一名男警员来到自己和吴雪蕊的工位前立正敬礼：“警员谷饶振，前来报到！” “你好，我是宋何，案情顾问。”宋何笑着回应，顺势观察对方。 谷饶振普通长相，两眼有神，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体型匀称，有长期坚持锻炼的痕迹。眉宇之间表情柔和，显得性格温和。 谷饶振还不知道眼前的案情顾问已经掌握了他的基本信息，却听宋何忽然笑着说道：“话说你这个姓很少见啊。” “我同学也这么说。”谷饶振笑道：“他们还说我这个名字更少见，就和稀有动物一样。” “还没女朋友吧？”宋何突然问。 “啊？”谷饶振一愣。 宋何见状还准备继续逗一逗他，却忽然感觉从吴雪蕊的方向飘来一个白眼，连忙改口道：“这是咱们警局负责案情分析的吴雪蕊警官。” “哦，吴警官好。”谷饶振有点不适应宋何的转变，连忙打招呼。 只见吴雪蕊隐蔽的看了宋何一眼，看向谷饶振，指了指一旁已经准备好的工位道：“先坐吧。一会给你安排工作。” “是。”谷饶振依言坐到工位上。 当他刚刚打开电脑，就听吴雪蕊道：“到你的系统邮箱里，把我发过去的文件都打印了，然后送到档案室来。” “是。”谷饶振连忙依言操作，同时眼角看到宋何与吴雪蕊起身离开了工位。 宋何落后吴雪蕊半步，缓缓向档案室的方向走去：“怎么样？有没有感觉轻松了很多？”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吴雪蕊瞥了他一眼，鼻子轻哼一声：“那原来都是你的活儿，现在倒好，全丢给别人了。” “那是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宋何忽然疾走两步，伸手替吴雪蕊打开档案室的门，站在一旁做绅士状，微微欠身道：“为你服务是我的荣幸。” 吴雪蕊被逗得展颜一笑，扫视周围发觉没人注意到这里，便举步走了进去道：“免礼平身吧。” “得嘞！” 宋何一脸谄笑跟了进去。 当谷饶振走进大门敞开的档案室的时候，宋何正飞快的翻阅着资料，吴雪蕊则迅速的记录着宋何不时报出的一个个信息。两人高效而又配合无间样子，让第一次见到的谷饶振短暂的失了神。 “愣着干什么，快把资料拿来。”宋何放下手中整理完毕的资料，笑道：“状态正好呢，别断档啊。” “哦，好的宋顾问。”谷饶振连忙快走两步将资料递给宋何。 很快，数份案情分析报告被吴雪蕊交给谷饶振打印，而这次打印出来的东西，与之前繁琐庞杂的资料大为不同。 报告中极具条理又逻辑严密的分析让谷饶振看得有些入迷，整个案件经过抽丝剥茧，仿佛被精细的拆解分离，清清楚楚的摆在了自己面前。 将手中的案情分析报告翻看了数遍，谷饶振心头隐隐有些兴奋：案情分析，可以这样做的吗！ 第九十三章 高级权限 一天的时间匆匆而过，当宋何与吴雪蕊走出档案室的时候，恰好看到了出警回来的秦源与王智渊。 王智渊也看到了宋何，顺势走上前来打招呼：“宋顾问。” “是你啊。”宋何看着将警服穿的极为整齐的王智渊，笑着问道：“上午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碰到了一个挺有意思的案子。”王智渊从容回答道。 宋何瞥了一眼他身边的秦源，暗道解脱的同时，心中的好奇兽也竖起了耳朵，便问道：“说说，什么案子？” 王智渊简单说了之后，宋何失笑道：“这俩夫妻也是虎，竟然拿出警这种事打赌。” “他们认错态度不错，所以秦警官和我就对他们作出警告处分，再有类似事件发生会进行依法拘留。”王智渊点点头，说话办事显得极有章法。 “处置的不错。”宋何赞了一句，感觉他配合秦源确实是一步好棋。 闲聊几句，宋何便与王智渊告别，将吴雪蕊送回家后，自己也回了家。 简单吃了点晚饭，宋何钻进自己的卧室，打开系统，准备将逮捕王喜贵后积累的属性点分配掉。 然而就在他把体力属性加到108的时候，系统忽然响起了提示音： “叮！” “少主任意两项属性达到初始数值六倍，解锁中级权限，获得高级权限体验机会一次，体验时间48小时。” “叮！” “请少主在高级权限体验期间，浏览完毕所有系统项目，并作出权限级别选择。” 系统突然响起的提示音让宋何一愣，他连忙关掉属性界面，发觉系统左上角出现一个倒计时，而原本还是灰色的三个项目如今已经全部解锁！ 与此同时，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发生了变化，感官更加灵敏，思维更加迅速，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系统，发生了什么事？”宋何保持冷静，打开系统对话框询问道。 “追凶系统使用者的四项属性中，有任意两项达到原始数值六倍时，解锁中级权限，并可提前体验系统高级权限。”系统的声音依旧平淡冰冷。 宋何回忆片刻，想起自己的精神与体力属性先后达到了原始数值的六倍，可依旧有些纳闷道：“解锁中级权限我能理解，可是为什么要让我体验高级权限？” “少主需要在体验后做出选择。” 宋何心头升起怪异的感觉，皱眉问道：“什么选择？” “少主需选择解锁高级权限，或维持中级权限。选择结果无法更改，维持至少主死亡。” “就是说两者不是递进关系，而是只能选一个，并且区别很大是吗？”宋何推测道。 “是的。” 宋何犹豫片刻，问道：“高级权限和中级权限有什么区别。” “请到选择页面查看。”系统说完，突然弹出一个占据系统界面页面三分之二的页面，只见上面用极其方正的字体写着： 越是强大的力量，越需要约束。 宋何看着这具有些熟悉的话，略一回想，便想起这是他某一次加属性时系统给的评语。 片刻后，宋何眼前的页面发生了变化，只见两个选项并列在他眼前，分别是高级权限与中级权限，而在选项下方，则是相应的规则。 宋何点开中级权限的规则，见里面只有十余条规则。三两眼看完后，自言自语道：“约束倒是不算太大，基本等同于现实世界的部分法律法规。” 说罢他又点开高级权限的规则，只见数十条规则豁然弹出，每一条都是长长的一串，密密麻麻罗列在一起，占据了宋何大部分视野，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这么多吗？”宋何皱眉，耐着性子往下看。 可越看宋何的角色越难看，忍不住开始吐槽。 “一天抓一个c级！三天抓一个b级！七天抓一个a级！三代定的规则？你累死我算了！” “不得违反任何法律法规？六代你知道现在法律法规有多少条吗你就敢这么定！” “任务失败将受到与奖励等价的任务惩罚？八代先祖真是严于律己，佩服佩服！” “” 好不容易看完了所有的规则，宋何有些气急败坏的退出规则页面，脸色难看的吐槽：“选个屁的高级权限！这就是个高级监狱，还是每天做苦工的那种！人家寻常监狱还有放风休息的时候呢，你倒好，来了个二十四小时贴身监督！还要点脸不！” 宋何心中骂骂咧咧，回到选择页面直接点选中级权限，却发觉选择的按键是灰色的，根本点不了！ 心中一惊，宋何暗道不好，连忙打开对话框：“系统！给我滚出来！耍赖是不是！跟我玩黑的是不是！” “系统听不懂少主在说什么。”冰冷的声音响起。 “不要叫我少主！我没有你这样的少主！呸！”气到口误的宋何深吸一口气，努力冷静下来问道：“不是让我选吗？我选中级权限！” “请少主浏览完毕所有系统功能后再做选择。”系统平淡依旧。 看到有办法做选择，宋何连忙退出对话框，首先点开了属性面板，谁知只看了一眼心中就是一惊！ 追凶系统少主宋何属性（高级权限体验期）： （成年人平均基础属性为20） 体力：180（已达到极值） 智力：290（已达到极值） 体质：190（已达到极值） 精神：230（已达到极值） 剩余属性点：999 注：请善用自己的力量。 “我去！原来高级权限的属性极值就是原始属性的十倍啊！难怪感觉自己就和换了身体似的。”宋何握了握拳头，有些不舍的看着属性界面：“系统，能截图吗？中级权限肯定达不到这种水平，能让我偶尔拿出来看一看也好啊。” “抱歉，系统并没有截图功能。”系统冷冰冰的否定。 宋何又看了两眼属性，死死记住了这个画面，然后毅然关掉，开始浏览其它功能。 接下来，宋何将平时常用的功能依次浏览了一遍，豁然发觉任务栏的目标都有彩色照片了，地图定位系统能够三维定位了，任务领取列表可以跨距离提前指定预领了，系统商城宋何思虑再三，还是没敢点进去，怕自己沦陷了。 接着宋何点开了新解锁的选项之一：建设。 刹那间，一个宛如画册的书籍出现在宋何面前，翻开画册，则是二十余个建筑图样分门别类罗列其中，名称与简介则标在图样一侧。 压下心中惊叹，点开建筑简介。 宋何发觉这些建筑似乎和自己的四个属性有一些联系，而且都需要花费一定的属性点与积分才能建设。 在简介的最后，则标明了每次使用建筑需要花费的属性点和积分，以及单位时间内消耗的精神数值。 不过让他无奈的是，即便自己选择了高级权限，也仅仅能从这些建筑中选择十座来建设，可想而知中级权限只会更可怜！ 宋何目光不舍的翻看着建筑画册，浏览过一个个建筑的名字，心中滴血：练功房，推演室，射击室不要怪我，我也舍不得你们呐 当他以绝大的毅力合上建设画册的时候，宋何感觉自己仿佛完成了一次精神的升华，虽然心在流血，可是他流的很平静。 做了两次深呼吸，宋何打开了势力选项。 眨眼间，宋何系统界面上出现了一个个面目模糊的人物，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个面板，上面标注了四个属性数值与各类信息，信息中甚至包含人物所处的位置。 细看了一番规则，宋何发觉这个选项是管理势力的最佳助手！ 上面每个人物的各类信息齐全准确，上至属性特长，下至性格爱好，简直无所不包，堪称人事管理最高级别的档案室。 长叹一声，宋何关掉势力选项，打开了培养选项。 忽然间他目光一凝！ “系统，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第九十四章 北城遗骨 “少主需要了解什么？” 宋何认真至极的问道：“势力中的人为什么可以通过培养提高属性？” “因为正义比邪恶更需要同行者。”系统冷说出的话依旧冰冷，可是却让宋何无法反驳。 “这句话是谁给你输入的？”宋何并不认为系统能说出这样的话。 “追凶系统第一代使用者，宋卫。”系统老老实实的回答。 “原来是他。”宋何面色复杂的点点头，只因为刚刚浏览的高级权限约束规则，几乎有一半是宋卫制定的。 作为追凶系统的首任使用者，想必这位祖先大人拥有设定系统功能和规则的最大权限。可是他并没有利用这些为自己行方便，反而设定了各种条条框框来约束自己和后面的使用者。 高级权限中很多封堵漏洞的规则，基本都是出自于他。 思忖片刻，宋何又问：“不允许直系血亲加入势力的也是宋卫吗？” “是的。” 宋何：“” 虽然通过培养这个项目，可以帮助势力中的一些成员提升属性。然而其中有一条规则却明确指出，不允许血亲成为势力成员。 这样一来，就断掉了借助系统造就一个强者家族的可能，简直就是奉公守法到了极致。 “不过配偶是可以成为势力成员的，对吗？”宋何确认道。 “是的。”系统给出答案，让宋何心中生出欣喜。 继续浏览培养，宋何发觉高级权限仅可培养十名势力成员，而且培养代价极大，需要花费大量的属性点和时间。 细细研究了一遍，他退出培养项目，看着尚未浏览的系统商城，宋何无言苦笑。 根据之前的情况推测，宋何不用想也知道系统商城中绝对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商品。 而在这些商品的背后，则是一条名为高级权限的毒蛇。 一旦自己动心，这条毒蛇就会伺机而动，将自己拖进一个一辈子也挣扎不出来的深坑！ 片刻后，借助深呼吸稳定了心神的宋何，轻轻点开了系统商城。 眨眼间，宋何的心脏仿佛受到了暴击，两只眼睛不受控制的瞪得溜圆！ 只见原本乏善可陈的商城空间此时摆满了商品，每一件都散发着诱人的光芒，仿佛一只只奇珍异兽，不停的炫耀着自己珍惜独特的地方。 宋何隐隐感觉自己握紧的双手在颤抖着，迫切的渴望着把积攒已久的积分挥霍掉！ “易容面具！” “万能钥匙！” “虚弱手铐！” “麻痹戒指！” “体态塑造衣！” “真是个混蛋系统” 宋何痴迷的看着一件件商品，感觉内心仿佛有两个小人在争吵。 一个大声的喊：“买买买！” 另一个用更大的声音喊：“快点！照他说的做！” 十分钟后，呼吸粗重的宋何在关掉系统商城的瞬间，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整个人虚脱的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想做。 “系统，我记得高级权限中有一条规则，是可以建立三条或者废除两条规则，是什么意思？” 此时的宋何，在浏览过所有高级权限的项目后，内心渐渐产生了动摇，开始询问更多关于高级权限的事情。 “选择高级全权限后，少主可以制定三条高级权限规则来约束下一任使用者，或者废除两条你认为并不合适的规则。在系统绑定下一任使用者后，被废除规则将被删除。如果少主违法犯罪，制定或废除行为无效。” “就是说我废除了规则，下一任享福？”宋何总结。 “是的。” “一点空子不给留啊。”宋何哀叹，只觉得高级权限的各种福利离自己越来越远，无奈下随意的问道：“为什么要用这样严苛的规则来约束人呢？” “因为强大的力量会让人迷失本心，腐化堕落。第一代使用者为了防止追凶系统带来的力量失控，制定了相应的规则。”系统解释道。 “迷失堕落？”宋何心中一动，翻身坐起问道：“有多少代使用者选择了高级权限？” “二十三代。” “其中有多少堕落了？”宋何又问。 “十一代。” “接近一半这么多吗？”宋何吃惊于堕落使用者的数量，紧张地问：“他们的结果是什么？” “他们因违背系统规则而失去力量，并且受到法律的制裁。” “明白了。”宋何长出一口气道：“我可以做选择了吗？” “可以。” 权限选择界面再次浮现，宋何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中级权限： “我不觉得我在力量面前能保持本心不堕落，并且最重要的是，我不喜欢被过分约束的人生。” 话音刚落，系统忽然传出一阵声音： “中级权限确定，系统更新” “系统更新完毕！系统功能调整完毕！” 宋何诧异的看着耳目一新的系统界面，忽然发觉自己的高级权限依旧未解除，不由得心头一跳！ “系统，高级权限为什么还在？”宋何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高级权限体验为系统奖励，不会因为选择中级权限而消失。” “就是说我还能体验四十多小时的高级权限？”宋何欣喜若狂。 “是的。” “那我也可以从商城买东西了？”宋何飞快的打开商城，翻出了易容面具，眨眼间点击了购买。 恰在此时，系统声音响起：“可以购买，不过体验时间结束后，独属于高级权限的商品会消失。” 正准备购买万能钥匙的宋何豁然静止，心头的喜悦瞬间烟消云散！ 片刻后，只见他直勾勾的瞪着系统界面，咬紧的牙关中迸出两个字： “退货！” “系统商城不具备退货功能。” 冷冰冰的声音传进宋河耳中，活生生让他感受出一丝嘲讽的意味。 “八百积分！”宋何看这手中薄若蝉翼的面具，咬牙切齿道：“岂能用都不用！” 说完宋何就钻进了卫生间，将面具戴在脸上，照着说明放松心神，慢慢将精神集中在脸上。 不一会，面具仿佛液体般在他脸上流淌，眨眼间宋何就换了一副模样。 宋何看着镜子中赵从军的脸以及那一双宛若大刀的眉毛，不由挑了挑眉道：“那个谁，你去那个谁那里。让那个谁把那个谁的资料给了那个谁！” 整整一晚，宋何在房门紧闭的卫生间里玩的不亦乐乎，一度让宋父宋母怀疑自家儿子是不是犯了什么癔症。 次日一早，宋何早早来到北城区警局，见吕杰等人还没来，便找到马学先，提前坐进了会议室，兀自翻阅起遗骨案的案件资料。 而当吕杰等人赶到的时候，宋何已经看完了资料，正皱眉思索着，并时不时的摇一摇头，仿佛遇到了什么难题。 众人见过他这个样子，便纷纷默契的没有打搅，拿起准备好的资料看了起来。 数分钟后，宋何抬起头，叹道：“不好办呐。” 话音刚落，吕杰三人纷纷抬起头，一脸沉凝的放下资料，看向马学先。 马学先叹了口气道：“负责遗骨案的警官前辈已经去世了，所以我特意走访了之前参与侦查的前辈们，给大家总结了案情资料。” 说着他站起身，打开投影，点出几张人物肖像和雕塑道：“遗骨案总计三名死者，遗体只剩骸骨，这是我们根据他们骨骼复原后的相貌。” “相比前两起案件，遗骨案死者人数多，拖延时间长，现场遗留线索几近于无，侦破难度比我们想象的要大的多。” “所以，我在这里拜托兄弟们，请务必全力以赴，帮我一把！” 第九十五章 分析引导 宋何看着态度诚恳的马学先，面带让人安心的笑容道：“放心，都是自己兄弟，一定全力以赴。关键是这个案子，你得和我们好好说说。” 马学先苦笑点头：“二十三年前，因为夏季降雨量大，北城区一处路面发生塌陷。而就在对塌陷部位进行排水后施工的过程中，挖掘出了严重破损的三个编织袋，其内是三具遗体。” “经过现场勘查，遗体衣物严重腐化，并且未在周围找到身份证明，只能判定三具尸体均为男性。” “鉴定部门进行初步鉴定后，发现每一具遗体的头部均有不同程度的破损，所以判断死者是死于钝器击打头部，并且凶器应该是榔头之类的东西。” “同时，根据击打的角度判断，三名死者的头部在遭受击打的时候，已经处于倒地状态。因此考虑是先昏迷，然后被杀。” “后来我们做了死者的体貌还原和骨龄鉴定，发觉是三名相貌相似的成年男性。其中一名年龄偏大，五十岁到五十五岁之间。另外两名则年龄相近，三十岁左右。当时的侦查警员们初步判断为父子三人。” “在进行了体貌还原后，前辈警员们对发现死者的周边进行了走访，发觉并没有人对他们有印象。同时榆城范围内也没有类似的失踪人口，所以判定死者是外乡人。” “还有，根据死者掩埋地的地质环境和遗骨状态推断，案发时间应该在尸体被发现三年前。” “也就是说案发时间是在二十六年前。”宋何说了一句，就继续将注意力集中在系统上。 因为还在高级权限体验时间内，待领取任务列表保留着跨距离提前预领的功能。 而系统也告知宋何，这个预领功能只能领取一个a级任务进行侦破。 所以在宋何打开任务领取列表后，发现有一个a级任务名叫：等待伸冤的遗骨，便毫不犹豫的选择领取。 a级任务：等待伸冤的遗骨（待完成） 任务目标：黄国远。 任务简介：二十六年前，因贪图钱财，杀害黄宝，黄金亮，黄玉亮父子三人。情节恶劣，罪行严重，请将他绳之于法，接受法律的制裁！（案件详情） 目标距离：595638米。 任务成功奖励：7属性点，70追凶积分。 宋何点开案件详情，发觉里面资料与马学先准备的分毫不差，便索性关了，打开地图系统进行定位。 眨眼间记下详细位置，宋何关掉地图系统，开始在脑中制定计划。 这起案件在宋何看来，如果不依靠系统，侦破的可能性比前两起案件低了不知多少。 所以与其做大海捞针般的调查走访，不如趁着自己还能使用高级权限，使用一些非常规手段，抓紧时间搞定它。 几个呼吸后，宋何已经有了定计，见同伴们还在沉思，便开口道：“我先说一些我的想法。他们父子三人从外乡来榆城，又没有和本地人产生交集，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时间短来不及，另一个就是刻意回避和他人交往。” “无论是哪一个，他们来榆城应该有着自己的目的，而这个目的则很可能和案犯的杀人动机有直接关系。所以，我们不妨推理一下，这个目的既然需要父子三人同时出现在榆城，那么就一定有一起出现的必要。” 刘吕姜马四人听了刚刚陷入沉思，宋何就继续说道：“其实从生物学角度来看，人类的大部分行为目的和动物是没有区别的，不外乎趋利避害。不过人类更复杂一点，趋避的不仅仅是现实中的利害，可能会涉及到心理上的利害。” “所以我们需要知道这父子三人趋的利是什么？避的害又是什么？” 四名同伴闻言，有些诧异的看着宋何，就见他从容不迫的说道：“如果是利，那么应该是利于他们整个家庭的事情，不然无法解释父子三人同时出现的现象。同样道理，如果是害，也是需要举家逃避的事情。” 宋何一边想一边说，只觉得自己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明，思路清晰顺畅，使思考变成一件极为享受的事情。 “我们先从利的角度看，父子三人举家前来，可能性有两种，一个是要债，这一点不难推测。而另外一个目的，则可能是寻人。” “寻人？”刘辉终于找到机会插了句话：“需要他们同时来，就只能是” “配偶子女。”吕杰声音沉稳：“或者仇人。” “没错。”宋何点头：“资料中显示，当年负责案件的警员前辈们走访过很多地方，并没有发现类似死者三人的人员失踪案件。所以这父子三人就是家中的全部成员，并且没什么亲人，而父亲的婚姻状况大概率为丧偶或离异。” “至于那两个儿子，应该还没有成婚，并且他们的家庭条件不太好。” “为什么？”姜海有点跟不上宋何的思维速度，下意识开口提问。 “同样因为没人报案。”宋何解释道：“二十六年前，二十五岁已经算是晚婚年龄，这个年龄阶段的大部分人孩子都出生了。可是这两个兄弟三十岁左右，失踪了却没有人报案，自然是没结婚。而且他们相貌周正体态正常，所以制约两人婚姻状况的只可能是家庭经济条件。” 姜海点头，感觉宋何今天的状态出奇的好，便问道：“趋利完了，那么避害呢？” “我个人排除他们是来避害的可能性。”宋何说罢解释道：“死者三人在死前已经昏迷，应该是吃了什么东西导致的。” “假设是避害的话，他们会尽可能的不与别人的产生交集，自然也就不会得罪当地人导致被杀，那么杀他们的只可能是他们躲避的人。” “被这样的人找到，他给的食物，一来他们在吃之前会有所顾忌，二来如果是强迫食用的话，就需要五个甚至更多的人，才能做到。可如果对方人多势众的话，就没有必要先弄晕再杀人，直接下手就好了。” “而且凶手先弄晕再杀人的行为，已经说明他没有信心同时解决三父子，所以才会下药，并且他也具备让死者失去戒心的能力。”宋何说着总结道：“因此我判断凶手应该是一或两人，且与父子三人相熟。” “在明确了这一点后，我们再回过头来分析死者前来榆城的目的。”宋何从容不迫掷地有声道：“凶手既然是死者的熟人，就应该知道死者的家庭条件并不好。可凶手偏偏大费周章谋杀三父子，说明他有这么做的动机。” “如果死者是来寻人，凶手很难从谋杀中获得好处。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死者三人前来找债主要债，拿到钱后被同行的另一人谋财害命。” 宋何说罢，看着同伴们若有所思的表情，心中长出了一口气：费了这么大的劲，终于导过来了。 刘吕姜马四人思索片刻，纷纷抬头看向宋何，刘辉更是赞道：“小宋，感觉你今天和平时不大一样了啊。” “应该是大不一样才对。”姜海点头。 宋何知道这是高级权限体验期属性暴涨带来的变化，让自己思维速度和逻辑都上了一个台阶，不由得心中苦笑：明天晚上就打回原形了。 马学先此时感激的看着宋何，不知该说什么，宋何已经开口道：“我建议我们下一步开始走访周边城镇，在居民信息系统中开展户籍排查，寻找二十六年前与死者有相似点的家庭。” “这可是个大工程啊。”刘辉咋舌。 “没有办法的办法，分组行动吧。”吕杰点头道。 第九十六章 厉鬼寻仇 分组过程中，宋何通过暗做手脚，如愿以偿的独自一人行动。 而就在五人分别的二十分钟后，宋何孤身一人来到了高铁站，搭乘最近出发的一列动车，前往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目的地。 终于，在中午时分，宋何来到了一个村落，隐蔽在极远处，目不转睛的盯着一个简陋的院落，以及正端着碗蹲在门前树荫下吃饭的一名老者。 老者五十余岁，头发稀疏，眉眼局促，皮肤粗糙黝黑。身材虽然有些矮小，却十分结实，举手投足间并不见有多衰老。 只见他身穿一身老旧的衣服，上面不少污渍，显然许久未曾清洗。其中最为显眼的就是双手手腕下方袖口的位置，那里磨损严重，不少地方出现了线头，而线头周边的位置则附着了一层被磨得有些发亮的污渍。 宋何看着系统任务中黄国远的名字，略一思索就知道那些痕迹是长期混迹麻将桌造成的，心中冷笑：老赌鬼。 不一会黄国远吃罢了饭，也不起身，把碗放在一边，坐在树下的一块大石头上打起了哈欠，很快就睡着了。 早已定好计划的宋何见状，从戒指中摸出两张百元大钞，折成元宝状，悄无声息的靠近过去，轻轻放在黄国远碗里就离开了。 半个小时后，黄国远忽然一个激灵醒来，眨眨眼醒了醒神，俯身去拿脚边的碗。 可就在他的手碰到碗的一刹那，眼神忽然一顿，然后把手探进碗中，轻轻拿起两个元宝，拆开一看，顿时一阵惊喜！ 黄国远抬起头疑惑的打量了周围几眼，发觉并没有人看到。便将钞票塞进了口袋，眉宇之间隐隐全是喜色，拿着碗起身回了屋子。 宋何躲得远远的，极为耐心的等着。而到了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黄国远终于出门了。 只见他依旧穿着那身衣服，眉开眼笑的向着一个方向走去，途中频频和遇到的人打招呼，显然心情极好。 宋何借着系统的帮助，跟在黄国远身后极远处，保证不被任何人发现的前提下，看着他走进了一家棋牌馆。 这时，宋何放心的出了口气，依旧把自己藏好，盯着麻将馆的门。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天色就暗了下来。就在太阳落山的时候，黄国远从棋牌社里走出来，整个脸耷拉着，一看便知是输了钱。 只见他回头看了眼棋牌社，转身正要回家，忽然看到脚边静静的躺着两个元宝，依稀与中午出现在自己碗里的两个元宝一模一样。 飞快的捡起来后，黄国远再次打量了一下周围，不过这次却认真了许多，只是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犹豫片刻，他拆开元宝，返身走进了棋牌社。 再次坐在麻将桌边，他的运气似乎变好了很多，一连赢了好几局，赌资顿时变得雄厚起来。黄国远的心思也因此渐渐被牌桌吸引，暂时忘记了连续捡钱带来的疑惑。 这一赌便一直赌到了午夜时分，而他的赌资也再次输得干干净净，只能无可奈何地离开了牌桌。 因为连续打了数小时麻将，黄国远也是有些疲累。可当他走出棋牌社的一刹那，便猛然想起了捡钱的事情，连忙就着夜晚的微光，低下头来回寻找。 可是这一次他的运气似乎用完了，找了好一会也没有收获，便不甘的站起身向家走去，只是眼神依旧时不时的扫一眼脚边的路面。 喀。 行至半途，黄国远脚下忽然传来一声异响，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 他心中一动挪开脚，赫然是两个被踩扁的折纸元宝，顿时喜不自胜，迅速俯身捡起，一边拆一边向棋牌社走去。 可没走两步，他就发觉手中的元宝手感似乎有些问题，当他带着疑惑将拆开的元宝凑到眼前看清楚后，忽然一个激灵远远甩开！ 冥钞！ 黄国远眨眼间浑身汗毛直立，一股寒意袭上心头。 他努力睁大眼睛，不停的来回巡视，可目光所及的黑暗中什么都没有，安静得让人心慌！ 黄国远面色惶急，抬腿向棋牌室走去，只因那里聚集的人能给他一丝安全感。 然而抬起的脚刚刚落下 喀！ 熟悉的异响瞬间传来！ 又一个元宝！ 冷汗瞬间而下，黄国远不敢俯身查看，只有硬着头皮向前走去。 喀！喀！喀！ 连走三步，连续三声异响！ 黄国远顿时动也不敢动，冷汗顺着脸颊滚滚而下。 此时宋何正穿着一身黑衣，悄无声息的站在黄国远身后的视线死角，手中拿着一把冥钞折成的元宝，静静的等着黄国远抬脚走路，便会将元宝扔到他脚下。 然而等了片刻，宋何见他依旧不敢动，心念一转，带着易容面具的脸庞顿时一阵变幻，变成了一个五十余岁的男子，正是遗骨案死者的容貌！ 宋何无声的吸了口气，将手中元宝向天上一抛，便死死地盯着黄国远的行动。 黄国远正不知所措，忽然感觉有东西落到了头上，一个机灵抬头看去，竟是冥钞元宝从天而降！ “啊！” 一声惊呼，他连忙抬手护头，却忽然看到一个黑影出现在身前不远处。 惶急之间黄国远扫了一眼黑影的容貌，可只这一眼，便吓得他浑身发软，一屁股坐倒在地！ “黄、黄宝叔！” 黄国远一声惊骇到极点的惊呼，在午夜显得尤为刺耳。 宋何扮演的死者脸色惨白，额间隐隐有血色的痕迹。 只见他缓缓挪着脚步，脸上带着冷峻骇人的表情，悠忽间从手中变出一把尖刀，一步一步向黄国远靠近。 “黄宝叔，你别过来！” “我、我、我错了！” “我给你们烧纸钱！” “给金哥玉哥立牌位！” 他话音未落，宋何表情一变，控制着易容面具做出一个狰狞至极的表情！ 黄国远见状惊呼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就跑！ 宋何见他头也不回地狂奔而去，转身凭着暴涨的身体素质，以最快的速度兜了个圈子，绕到黄国远正前方的拐角处，拎着尖刀缓步走出！ 黄国远正深一脚浅一脚的跑着，忽然发觉前面转角走出一个人，正要呼救，却看到了那张熟悉而骇人的脸！ “别、别过来！” 一个趔趄停下脚步，黄国远也不辩方向，转身就跑！ 就这样，宋何凭着自己超卓的速度，时不时的绕行到黄国远的前方，精心控制着他的逃离方向，强迫他向自己预设的目标跑去。 不知过了多久，黄国远双脚肿胀，两腿发软，喘息如同风箱似得，却依旧不敢停下脚步，只是一个劲的盲目逃窜。 忽然间，他发觉自己似乎好一会没有遇到那个恶鬼，便缓缓放缓脚步，向身后看去。 只见那个不停折磨自己的黑影就静静地伫立在不远处的黑暗中，黄国远心头一慌连忙紧走两步。 可还没等他站定，就发觉那恶鬼只是站着，两只骇人的死人眼依旧紧紧地盯着自己，却没有向自己逼近分毫。 黄国远心头稍定的同时也生出疑惑，打量了一下四周，发觉自己竟跑到了镇警局门口！ 宋何戴着面具，做出凶狠狰狞的模样，向着警局走了两步，吓得黄国远惊呼数声。 然而紧接着宋何仿佛受到了什么伤害，痛苦挣扎着退后两步，站在距离警局大门十余米的路边，恶狠狠的看着黄国远。 黄国远顿时明白过来，心中松了一口气，紧贴着警局大门坐在地上，疲惫喊道：“黄宝叔，你、你别来找我了，快投胎去吧。” 宋何闻言动也不动，只是让看向黄国远的眼神变得更加狠厉。 黄国远见状不由的缩了缩脚，却不敢再说什么。 </br> </br> 第九十七章 意料之外 就在黄国远坐在警局门口想对策的时候，警局大门口值班室的灯光突然亮了，里面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谁在门口？” 黄国远一愣，正不知该如何应答，就听里面的人喊道：“说话！监控都看见你了！” “我、我”黄国远看了一眼监控摄像头，开口正要说话，眼角忽然发觉黑影不见了，连忙道：“我就是休息一下。” 说罢他壮着胆子站起身，缓缓的离开警局门口，同时警惕的扫视着四周。 当他离开警局大门七八米的时候，忽然发觉路边树下站着一个黑影，仔细看去，不是死在自己手中的黄宝叔又是谁！ 宋何见黄国远看到了自己，拎着尖刀作势欲扑。 黄国远顿时被吓得惊骇欲绝，口中惊呼着扭头再次跑回警局大门外。 值班室的灯依然亮着，显然是想看黄国远是否真的离去。 而眼看着他再次跑了回来，值班室的门豁然打开，一名中年警员站在门里大声问道：“怎么又回来了？你要干嘛？” 黄国远扫了一眼路边，只见宋何依旧死死地盯着他，连忙转头冲中年警员说道：“救、救救我！有鬼要杀我！” “你喝多了吧？”中年警员不悦道：“我告诉你不许在这闹事儿啊。” “真的有鬼，还拿着刀！”黄国远指着宋何站立的地方，却发觉黑影又消失了。 总年警员闻言走出值班室，隔着大门看向黄国远指的方向，却什么也没有看到，不由得有些气恼：“我告诉你，这是警局，你闹事我们是可以拘留你的，明白吗？” “拘留”黄国远闻言缩了一下，忽然又急切道：“拘留好！拘留我，快点拘留我！” 中年警员愣了一下，退开两步仔细打量黄国远。发觉他一身脏兮兮的衣服，整个人狼狈非常，神情慌张恐惧，仿佛被吓坏了。 心中一动，中年警官隐约有了猜测，不悦情绪立马不见，反而带着同情低声道：“年龄这么大了精神还不正常，也不知道子女怎么照顾的。” 说罢，中年警员换上平和的表情，隔着大门靠近黄国远：“老人家，快回家吧。大晚上出来家人多担心你啊。” “我不回家，我要拘留！你帮帮我，帮帮我！”黄国远抓着警局大门的栏杆喊道。 中年警员无奈的笑了：“老人家，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我遇到鬼了，真的，鬼要杀我。”黄国远焦急不已。 中年警员见状，感觉面前的老人精神怕是真的出了问题，便顺着说道：“那您说说，您是遇到什么鬼了？” “我遇到，我”黄国远顿时语塞。 中耐警员见状，失笑道：“您看您也说不清楚吧。您有儿女的联系方式吗？我替您给他们打电话。” 黄国远心中着急，明明找到了救星，却没办法实话实说。不由得焦急的走来走去，只是始终不离开警局大门。 中年警员看着明显精神不对头的黄国远，也不知该怎么劝，只有站在大门内，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聊着。 过了一会，黄国远依旧没有想到如何才能在不说实话的情况下，得到警局的庇护。只能再次坐在警局大门外，弄得不敢把他放进来的中年警员左右为难。 远处宋何则耐心的很，始终保证只有黄国远能看到自己，一旦中年警员看过来，他就飞快藏起来。 就这样，黄国远一直处在神经紧张的状态里，一刻也没有放松过。 等到凌晨四点左右，恰是天色最黑的时候。宋何隐蔽身形，换了身衣服，借助面具变换了容貌，趁着夜色浓重，绕到了警局另外一侧，扮作一个寻常路人，缓缓走到了警局门口。 中年警员见有人走来，自然而然的看去。 只见宋何假扮的三十多岁的男子来到警局大门前，好奇的打量了一眼坐在门口的黄国远，便微笑着开口问道：“警官同志，我问一下，羊角山在哪里？” “往东走半个小时就到了。”中年警员指明了方向，好奇道：“你去那里做什么？” “哦，我出来旅游，想去山上看看日出。”宋何笑呵呵的回答，然后看了眼黄国远，问中年警员道：“这位大爷怎么坐在这里？他身体不舒服吗？” “我也弄不大清，可是他不走我也不敢回去，只能在这儿看着。”中年警员摊手。 宋何假作好奇状，转身背对着中年警员，装作打量黄国远，将脸冲着黄国远轻声喊道：“大爷？” “嗯？”黄国远此时精神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缓缓抬起头，看向宋何。 只见一名面容俊俏的男子看着他，一脸关切的表情，让他心头放松了不少。 可就在黄国远准备回话的时候，却发觉男子的脸仿佛融化了一般，眨眼间变成了黄宝叔那张狰狞狠厉的鬼脸！ “啊！”黄国远猛地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连滚带爬的向后退去。 “黄宝叔！你放过我！我不该杀你们！求你了！我不该杀你们三个！我错了” 警局大门内，中年警员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大喊着逃走的黄国远，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宋何此时又变回问路男子的样子，看向中年警员，诧异道：“他说他杀人了？还杀了三个？” 中年警员闻言心头一惊，连忙打开大门追了出去。 宋何则看着没跑多远就被中年警员一把摁住的黄国远，维持着脸上好奇的表情，缓缓转身离开了。 次日一早，当宋何赶回北城区警局的时候，发觉四名同伴正精神疲惫的坐在会议室中，商讨着今天该去哪里查户籍资料。 “小宋，事情处理好了？”刘辉打了个哈欠问道。 宋何点点头道：“抱歉，遇到点急事儿。” 一般一天调查之后，五人总要回来交流进展，可是宋何当时正盯着黄国远，分身乏术，只能打电话告假。 “谁没点急事儿了。”刘辉宽慰道：“这个案子是水磨工夫，急不在一时的。” “今天我多跑几个地方。”宋何笑了笑，揽下了很大一部分工作。 “那敢情好。”刘辉喝了一口浓茶，抖擞精神道：“咱们组里也就你了，审资料和喘气似得，那叫一个轻松。” “我也就擅长这个了。”宋何摊手。 聊了两句，五人定了各自的调查范围，便准备分工行动。 恰在这时，吕杰的手机响了。 “喂？” “方便，小陈你说吧。” “案子破了？” 吕杰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一个八度，让宋何四人停下了脚步。 而相比其他三人，宋何此时虽然也露出一脸惊讶疑惑的表情，可心中却满意道：看不出来，红盘镇警方办事效率挺高嘛。 片刻后，吕杰挂断电话，脸上少见的挂着喜悦的表情，半晌不说话。 刘辉见状没好气道：“别卖关子了，说话呀！” 吕杰嘴角抽动一下，笑道：“鱼塘案的案犯抓到了。” 宋何闻言一楞，假疑惑变成了真惊讶： “鱼塘案的案犯？” </br> </br> 第九十八章 鱼塘结案 赶往东城区警局的路上，宋何心中纳闷非常，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错领了吕杰的鱼塘案。 可是昨夜的经历清清楚楚的告诉他，他确实是把遗骨案的案犯送进了警局。 “怎么回事？”宋何问吕杰。 “我也不大清楚，等到了局里问问。”吕杰颇为兴奋的开着车。 宋何见状也不再问，而是回想他曾看过的资料。 三年前，东区一个鱼塘改建时，意外发掘出一具女子遗体，而鉴定结果则显示这句尸骨已经掩埋在地下二十年以上。 法医在尸骨上发现多处骨折痕迹，并且颈骨严重错位，由此判定为他杀。 然而，案发时间无法确定，死者身份至今不明，现场证据几近于无。 种种难点加起来，导致这起案件的棘手程度，与北城区的遗骨案实在是难分伯仲。 可如今这个案子竟然侦破了？ 宋何摇摇头，抛开脑中的杂念，等着揭开谜底。 很快宋何五人就赶到了东城区警局，还没走进警局大门，一名警员就激动地跑了出来，引着几人往一个方向走去。 吕杰也有些按捺不住，开口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那名警员笑道：“张队正在审，咱们快去吧。” “臭小子，还和我卖关子。”吕杰心情显然不错，平日里的沉稳少见的下线了。 不一会，几人来到一间审讯室外，透过单面镜向里面看去。 只见一名五十余岁的男子正坐在审讯椅上，他对面则是东城区警局刑侦队长张建仲张队，以及一名负责笔录的警员。 宋何见张队不停地询问男子关于鱼塘案的细节，言语间隐隐带着几分迫切，不由的笑道：“张队算是得偿所愿了吧。” 吕杰点点头道：“鱼塘案就是张队负责的，我记得当时队里的同事们忙得脚不沾地，上火的头都大了。” “话说这个案犯到底是怎么抓住的？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刘辉早已耐不住好奇，拉着带路的警员问。 带路的警员这时才开始向众人解释事件的经过。 五天前，外省警方在一次突袭抓捕行动中，逮捕了一个抢劫犯。 而这个抢劫犯为了争取宽大处理，在审讯过程中举报了一个同伙，并且声称这个同伙杀过人。 他的这一说法立马引起了警方的重视，负责审讯的警员便开始询问详细情况。 原来抢劫犯的同伙在一次饮酒后炫耀，失言将自己杀人的事情说了出来。抢劫犯原本并不相信，只当他是吹牛。可是他的这个同伙又说了很多杀人的细节，就让抢劫犯记住了。 警方经过再三确认抢劫犯并没有撒谎后，立即对他的同伙展开了追捕，并在三天前将其逮捕。 当时出于谨慎的考虑，担心造成一起乌龙案件，外省警方就没有在第一时间通知榆城，而是对抢劫犯的同伙进行审讯。 审讯的结果则表明，这个人清楚地记得杀人的所有细节，确认是案犯无疑。于是这才通知了榆城警方，并在第一时间将案犯移交给榆城。 “张队刚接手案犯就开始审讯了，还叫我给你打了个电话。”带路警员带着兴奋解释道。 宋何听了一阵无语，自己费了那么大力气搞定了遗骨案，结果黄国远的消息还没传到榆城，东城区鱼塘案的嫌犯倒是先一步被送来了。 看着吕杰喜悦的样子，宋何忍不住吐槽：“老吕你这可真是气运加身，搁古代绝对是个飞黄腾达的人物。” “谁说不是。”刘辉感叹的摇摇头，啧啧有声道：“我们的案子个顶个的难办，你这倒好，凶手自己送上门来了。” 一旁的马学先与姜海则一边替吕杰感到高兴，一边又为自己的案子操心不已。 不一会，审讯结束，张建仲一脸轻松的走出审讯室，恰好看到了吕杰，笑道：“怎么样，能睡个踏实觉了吧？” “嗯，张队辛苦了。”在张建仲面前，吕杰终于稍稍恢复了一丝往日的沉稳。 “辛苦个屁！运气好罢了。”张建仲闻言拍着吕杰肩膀，笑骂道：“不过只要案子能破了，怎么辛苦都值！这个案子结了咱们也就歇心了，好好忙你的去吧。” “是。”吕杰敬了个礼，目送张建仲押着案犯指认现场去了。 走出东城区警局，众人的情绪渐渐定下来，心思纷纷回到了遗骨案上。 而刚刚落网的鱼塘案凶犯，仿佛给刘吕姜马四人的打了一股劲，让他们倍感神清气爽，就连遗骨案那宛如大海捞针般的调查走访，似乎也变得轻松了起来。 宋何看着像是打了鸡血般的同伴，一个个正卯足了劲要投入到遗骨案的调查中，不由得有些无奈。 他心知黄国远被捕的消息早晚会被红p县警局送到榆城，可是偏偏还得扮作不知情，需要陪着同伴们在遗骨案上挥洒汗水。 想到这里，宋何心道：也罢，趁着这个机会研究研究系统吧。 傍晚时分，重案组五人众总结了一天的调查工作后，便各自回家。 宋何吃罢了晚饭，静静的躺在床上，手中紧紧的攥着易容面具，看着系统街表面的倒计时，等待高级权限体验到期的那一刻。 “00：03” “00：02” “00：01” “叮！” “高级权限体验时间结束，为少主切换中级权限切换完毕！” 随着系统提示音的响起，宋何只觉得身上的力量瞬间被抽走了一部分，思维慢了下来，感官也不再灵敏，就连身边的空气仿佛变得粘稠浑浊了起来，让他极不舒服，好一会适应不过来。 心头忽然变得烦躁的宋何连忙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停地做着深呼吸。 片刻后，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手掌，有些失落的摇头道：“只有体验过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真是不爽啊。” 打开系统，宋何打开属性面板： 追凶系统少主宋何属性： 体力：108 智力：158 体质：105 精神：138 剩余属性点：23 注：肩负责任，请务必慎思而行。 只扫了一眼，宋何就有些气不顺道：“我精神原本都快到一百五了，你现在又给我扣了十几个点，有意思吗？” “少主选择中级权限，将属性超出极值部分予以扣除，扣除点数还原为自由属性点。” 忽然响起的声音让宋何一愣，连忙关掉属性面板，发觉系统对话框消失不见，而系统界面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中级权限可以直接对话了？”宋何尝试的问道。 “是的。”脑海中响起系统的声音。 “倒是方便了一点。”宋何无所谓的耸耸肩，继续观察系统的变化。 只见地图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依旧是付费试用，而原先解锁的三个项目依旧存在，只是如今又变成了灰色。 “中级权限不是解锁了吗？为什么建设、势力和培养又不能使用了？”宋何纳闷。 “势力、建设和培养，将在少主的四项属性达到中级权限极值后解锁。”系统回答。 宋何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点开系统商城，只看了一眼就感觉简陋寒酸之气扑面而来，无奈叹气关掉，以免自己触景伤情。 第九十九章 红盘之行 当宋何打开任务列表，准备筛选两个任务目标调整一下心情的时候，赫然发现所有任务目标的奖励额度有了变化。而在显示目标距离的括号内，则统统变成了“点击购买距离”的字样！ 连日来感觉自己已经快要被系统气死的宋何，无力的开口问道：“说吧，中级权限任务目标的距离需要购买这条规则，是不是我那算无遗策的一代祖先宋卫制定的？” “是的。”系统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让我再猜一猜，系统地图定位功能需要花费的积分，是不是比初级权限更高了？”宋何继续问。 “是的。”系统毫无情绪波动。 宋何无奈的长出了口气：“这种不给人钻空子机会的风格，真的很气人呐。” 其实早在体验高级权限的时候，宋何对于先祖宋卫在中级权限中可能留有的后手，就已经有所猜测。 毕竟在做选择的时候，他就发现中级权限的约束规则，比起高级权限来说要宽松太多太多。 而一旦作为约束的规则减少，那么选择中级权限的使用者极有可能出现消极怠工的情况，导致他们打击犯罪的积极性下降。 所以宋卫为了保证使用者在选择中级权限后，依旧能对打击犯罪保持较高的积极性，那么就需要针对这些不求上进的使用者，在系统功能上做出一些具备敦促性的调整。 当时宋何就依照自己对宋卫的了解，对这些调整做出了猜测：威逼利诱，促进消耗。 而现在系统的变化也证明他的猜测没有错。 之前系统直接给出目标距离，使系统使用者因为屡屡抓捕罪犯而飞黄腾达的同时，也让他们习惯甚至依赖这种极其便利的功能。 因此，只要在选择中级权限后改为花费积分购买距离，就等于掐住了使用者的刚需。 与此同时，再适当的调整奖励额度，让使用者不舍得放弃任务，就能引导使用者进入一个良性循环，促进他们不停地完成任务。 想到这里，宋何不由自主的冒出一个念头：如果使用者就是不购买距离怎么办？ 不过这个想法刚出现，被宋何狠狠地摁成了渣渣，心中咬牙切齿：以宋卫的鸡贼程度，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那三个没解锁的项目，只怕都不是省油的灯！ 强忍着属性暴跌带来的不适，宋何关掉系统，强迫自己看了两本书后，便睡觉了。 次日清晨，在与方明的切磋中再次适应了自己的属性，宋何便赶往北城区警局，开始了新一天的调查走访。 接下来的两天内，他不停的前往榆城周边各个县镇，排查户籍资料，同时借此熟悉系统的变化。 而宋何也发现，虽然距离和位置需要购买，可是案犯的姓名依旧照常显示。所以只要有居民信息系统，就不愁找不到罪犯。 不过这可能也是因为宋卫没有想到社会会发展到这种程度，不然案犯名字恐怕也会被列为购买项目！ 终于，接手遗骨案后第四天下午，当宋何完成走访后回到北城区警局的时候，发觉马学先正面色古怪的坐着，顿时心中一动：来了！ 果然，当马学先看到他的时候，迅速站起身道：“红p县警局打来电话，说抓到一个杀人犯，供述的案情像是咱们正在查的遗骨案。” “嗯？”宋何挑了挑眉毛，面带诧异地问道：“他们确定吗？” “就是不确定才打电话希望咱们去看看。”马学先有些犹豫道：“可是我看了下发来的笔录，很多细节和遗骨案高度吻合。” “那就去看看吧。”宋何点了点头，笑道：“这次把姜海带上，不然次次出差都没他，该不平衡了。” “好，我这就通知老吕他们。”马学先迫不及待的拿出电话拨号。 半小时后，宋何五人齐聚北城区警局，听了马学先的话后，当即决定宋马姜三人搭乘动车前往洪城红盘镇警局。 宋何索性也不收拾东西，打电话通知家里并安抚了有些担心的母亲后，就坐上了动车。 当他们三人来到红盘镇警局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午夜时分，而负责接待的警员宋何恰好见过，正是那晚值班的中年警员。 因为时间太晚的缘故，中年警员将三人安排在了招待所，约定次日一早接他们去警局后，便回家了。 躺在招待所的床上，宋何心知肚明是黄国远怎么回事，思绪稳定的很，很快就睡了过去。 而马学先则有些患得患失，难以入眠。 毕竟前几天东城区的鱼塘案刚刚告破，虽说是案犯自己栽进了警局，可是依然给马学先造成了无形的压力，使他破案的心情更加迫切。 次日一早，中年警员来到招待所，就见到宋何三人早已经准备好，便带着三人来到了警局，讲述事情的始末。 原来那晚宋何离开后，中年警员便将黄国远押进了警局，并且通知了负责刑侦的警官。 刑侦警官赶到后，先是询问了中年警员事件的前因后果，然后又调阅了当晚的监控视频。 通过视频，刑侦警员发觉黄国远确实一整晚惊恐的看着空无一人的路边，仿佛见了鬼一般。 其实所有人都不知道，宋何当时精准的控制着距离，所以监控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没有拍到，自然导致黄国远看起来十分的神经质。 看过监控后，刑侦警官又针对黄国远的身份，以及中年警官听到的信息进行了调查，发觉他们均是来自黄家村，而黄宝父子三人自二十多年前离开村子后，就再没有回去过。 至此，刑侦警官了解了事情的大概，开始对黄国远进行审讯，并且将审讯结果发到榆城，申请协同调查。 “就是说这个黄国远全招了吗？”马学先有些激动的问。 “差不多吧。”中年警员点点头道：“一开始他情绪不太稳，总说有鬼，好像吓坏了。后来稍微好了点，然后就交代了。” “怎么会突然说自己见鬼了？”姜海纳闷。 “可能是作案之后心里有鬼，再加上这些年担惊受怕，自己把自己吓到了。”中年警员猜测。 宋何在一旁点点头，谨慎的没有说话，虽然那天他伪装时也刻意变了声音，可还是担心中年警员察觉出什么。 讲完了事情的始末，宋何等人很快就见到了拘留室内的黄国远。 只见他精神萎靡不振，不停地唉声叹气，时不时的扫一眼四周，似乎在害怕什么。 马学先见状，提出审讯黄国远，中年警员点点头道：“没问题，领导说案子牵涉榆城一起大案子，需要尽快出结果。咱们两边确定了之后，人也就交给你们了。” “多谢多谢，真的是帮了大忙了。”马学先感激不已。 第一百章 劈头盖脸 两天后，当宋何等人回到榆城的时候，三个人变成了四个人，多出来的那一个，自然是怕鬼怕得要死的黄国远。 陪着兴奋的马学先将黄国远押回北城区警局后，宋何与组内同伴们打了个照呼就离开了。 走出警局大门，宋何面带微笑，心道：虽然案子破的速度快了点，可这两个案犯都是被迫投案。秦老总，你可千万冷静点啊。 而就在此时，端坐榆城市警局局长办公室内的秦远征，脸上同时出现了纠结和欣慰两种表情。 “玛德。本来想给重案组塞个新组进去，敲打一下那帮不争气的玩意儿。这下倒好唉”秦远征摇头失笑：“我也有玩脱的一天呐。”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进来。” 话音未落，秦远征已经收起表情，恢复了镇定淡然的大佬架势。 一个呼吸后，一名警员推开门，跨进一步站定道：“局长，重案组罗警官找您。” 秦远征点头道：“让他进来吧。” 警员点头应是退了出去，不一会一名身材匀称的中年警官走了进来，一身警服干净整洁，五官周正相貌堂堂，只是眼角有一道略显狰狞的疤，让他平白多了几分凶狠气息。 正是榆城重案组领头羊，罗威。 罗威走到秦远征办公桌前，立定敬礼道：“领导。” “坐吧。”秦远征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待中年警官坐下后，他问道：“什么事儿？” “领导，我听说鱼塘案和遗骨案的犯人都抓到了？”罗威坐着朝前探了探头问道。 “消息挺灵通嘛。”秦远征打量了罗威两眼，淡然道：“你个实心眼的就别和我拐弯抹角的，有事儿说事儿。” “我就说什么都瞒不过领导。”罗威笑呵呵道：“是这样，xc区不是有个罗村深井的抛尸案么，我想再查一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怎么，被一帮小崽子正的有压力了？”秦远征张口点出了罗威的心思。 “哪能呢，领导。”罗威闻言笑着摆手否认：“这不是想给手下提提气么” “少给我在这儿装！我还不知道你？”秦远征打断罗威，道：“当初把你调进重案组，是让你把它带起来的！你再看看你，这两年给我做出什么成绩来了！” 罗威顿时有些气沮，眉眼耷拉了下来。 秦远征见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坐直了身子瞪着眼睛，指着罗威大声道：“又特娘的装锯嘴葫芦是不是！你跟我要案子？我还跟你要犯人呢！王村赌场背后那几个外地首脑呢？你们追到哪儿了！” 罗威低声道：“已经派人去外省追查了。” “这特么都多长时间了？还在追！我让赵从军把案子交给重案组，你特么给老子当挂历看！”秦远征越看罗威越气，站起身叉着腰道：“老子来榆城的时候重案组就是这个死样子，到现在还是这个死样子！特么的还把你给老子搭进去了！要不是看你立过功，你以为你还能在里面待着！” “对不起，领导。”罗威低下头。 “老子要对不起有用吗？”秦远征瞪了罗威一眼：“你说你也是在一线拼过命立过功的人，带个重案组就这么难吗？” “领导，我真的不是带组的料。”罗威犹豫道：“要不你还是让我回一线吧，我在一线心里踏实。” “你诚心想气死我是不是！”秦远征骂了一句，感觉经过刚才一通发泄，心气稍微顺了一些，便又坐回椅子，看着罗威道：“你回头就给我和赵从军好好学学，看看人家怎么整顿南城区警局的！哦，案子你能破，几个两脚猴子你管不了？” “是！”罗威见秦远征语气缓和下来，连忙答应下来。 “实话告诉你，给你塞个新组，就是要羞臊你手底下那一帮子不争气的玩意儿。”秦远征认真道：“要不是刚来的时候顾不上，能让你把问题给我拖到今天？” 罗威点点头，犹豫片刻后开口道：“领导，我想要个人。” 秦远征见状，表情稍微柔和了点，长出了一口气：“总算开窍了。说罢，想要谁？我看看能不能给你。” “吕杰。”罗威开口。 秦远征顿时失笑道：“他现在就在重案组里，你跟我要人？” “我想让他做我副手。”罗威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人在你手底下，怎么安排就是你说了算。”秦远征大手一挥道：“但你要是敢把这几块好料给老子带废了，你就去乡下趟一辈子马路吧！” “是，领导！”罗威心头一喜，连忙立正敬礼。 秦远征见状，心头一叹，语重心长道：“小罗，你是我手底下出来的兵，敢打敢拼我是知道的。可是我希望你能明白，既然从了警，咱们就要拿本事说话，越是优秀的人，就越要顶在前面，明白吗？” 罗威听罢，重重的点了点头，感觉自己听明白了秦远征没说出口的话： 越是废柴的人，越要清除出警员队伍！ 想到这里，罗威心中不由得涌起热血，仿佛当年冲在一线直面歹徒的时候！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晚上，宋何的手机响起，看了眼来电，宋何放下手中的书接通。 “喂，老赵，啥事儿？” “他找你干啥？” “整顿？这种事儿也是能问别人的？” “感觉出来了，可这人也太实在了吧！” “明白了，他敢打敢拼，可是手下良莠不齐，是吧。” “既然你给支了招，就是说我们也在整顿范围里呗。” “不就是配合工作吗？我知道该怎么做。” 挂断电话，宋何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赵从军是通过这通电话提醒他，重案组最近会针对内部警员做整顿。 其实整顿不难理解，可是背后的深意，就值得让人深思了。 要知道自从宋何等人并入重案组后，他们所在的新小组表现极为突出，自然不可能是整顿的对象，所以这次整顿针对的只会是重案组内的老警员。 可这样一来，宋何所在的组就会显得更加突出，一个操作不慎，就会让组内整顿产生波折。 想到这里，宋何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配合工作没问题，但愿没有不开眼的跳出来吧。” 第二天一早，因为黄国远已经被捕，遗骨案的调查自然便不用再继续。而宋何也接到了吕杰的电话，说罗威让他们组在休整两天后到重案组报到。 “看来给咱们准备的据点弄好了。”宋何对着电话那头的吕杰说道：“那罗村深井抛尸案呢？” “那就行，姜海资料都弄好了，如果还得交到别人手里不得气死。” “对了，内部消息，重案组要整顿了，需要咱们配合。” “我听你这口气，你已经知道了吧？” “是不是罗威联系过你，说了需要咱们配合的工作了？” “下手目标都告诉你了？老吕，你这是要被重用呐，请客吧。” 第一百零一章 初至重案 虽说吕杰说可以休整两天，可是宋何发觉自己并没有什么事做，便来到南城区警局，并且很快在档案室内找到整理资料的吴雪蕊，径直上前帮忙。 “堆积的案子整理的差不多了。” 两个小时后，吴雪蕊看着仅剩的几个档案盒，皱眉道：“就剩这些细碎的案子了。” “一个一个来呗。”宋何笑道。 自从两人开始整理悬案旧案，到今天已有几个月的时间，宋何身怀系统，能追踪到的自然无一错漏，一个都没有放过。 而案犯不在系统侦测范围内的案子，两人则凭着默契的配合，一点一点进行调查分析，也纷纷确定了案犯，并派遣警员与相关警局合作追捕。 到了今天，原本堆满了档案盒的桌子已经空出来好大一块面积，上面剩余的都是时间较久且没什么线索的案子。 “这几个案子没头没尾的，线索少的可怜，恐怕短时间内是没办法搞定了。”宋何看了几眼案件档案道：“大部分都是盗窃案，有两个咱们去走访的时候报案人都搬到外地了。” “对啊，还有的连报案人都不想再追查的。”吴雪蕊摇摇头：“只能暂时搁置了。” 宋何闻言耸耸肩，将几个档案放进档案架一个特定的位置，问道：“谷饶振呢？他怎么不见了？” “被师兄叫去协助审讯了。”吴雪蕊站起身，一边朝门口走一边说道：“毕竟案情分析这一块需要了解很多东西，所以师兄安排他各个岗都跟一跟。” “赶快上手吧，南城区治安水平已经上来了，咱们早晚要去别的地方忙的。”宋何跟在吴雪蕊身后，随手带上了门。 “谁和你咱们。”吴雪蕊闻言想起宋何说的那个设想，瞥了他一眼道：“想得倒是远。” “我还想了更远点事情，小雪你要不要听一听。”宋何腆着脸凑上来，一脸坏笑显然说不出什么好话。 “不听！滚蛋！” 宋何笑了一声，感觉心情格外轻松。 两人边走边聊，刚刚回到工位，就看到秦源和王智渊小跑着从两人身边经过，险些撞到宋何。 “什么事儿这么急？”宋何一个闪身躲开秦源，顺口问道。 “出警！元和路有人抢包！”秦源脚下不停答了一句，转眼就与王智渊一同消失在门口。 “元和路？那不就是警局外面那条路吗？”宋何说罢，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得看向吴雪蕊，诧异道：“秦源能接正常案子了？” 吴雪蕊瞥了宋何一眼道：“全局里也就你说秦源不正常。” 宋何哈哈笑了一声，眼角的余光扫过警局大门，却发觉秦源和王智渊又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一女两男三人，其中一名男子还被秦王两人押着。 “不是去抓抢劫犯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宋何纳闷问道，心中忽然闪过一个想法，登时被自己吓了一跳：不会吧？ 秦源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将男子押到一边，然后指着男子对宋何解释道：“我和王智渊刚出了楼门，就看见他着急忙慌的跑进了警局大院，后面还追着一个男的。我们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追人的那个指他就大喊抓劫匪。” “先跑进来的这个人看见我们出现他自己也懵了，丢下手里的女士包就要跑，然后没跑几步就被我们摁住了。” 宋何边听边笑，听到最后已经是乐不可支，而周围的警员们也纷纷探头，笑呵呵的看着这个抢了包却被人撵进警局的男子。 “你这个出警效率，我估摸着近几年是没人比的上了。”宋何打趣道：“还没出了咱警局大院呢，犯人就被逮住了。” 在南城区警局待了两天，宋何感觉心情格外舒畅。 即将去重案组报到的前一晚，宋何将在重案组可能会遇到的情况理了一遍，力保没有疏漏，就睡觉了。 次日，当他来到市警局重案组的时候，径直走进了吕杰告诉自己的办公室，随便找了个靠窗的工位坐下，一点去拜会其他组的意思都没有。 按照宋何的想法，罗威既然要整顿重案组，并且已经定下来需要开刀的目标。那么自己现在就完全没有必要做多余的事情，冷眼旁观等着配合就好了。 况且吕杰与组内每个人都事先通了气，将需要配合罗威行动的内容沟通了一遍。所以其他人同样直接来到新据点，唯有吕杰身为组长，与罗威沟通了好一会才回来。 当他一落座，姜海就站起身，将准备好的资料分发给所有人。 “准备挺齐全啊。”刘辉笑着翻看资料，只见第一页就是死者的所有信息，不由咋舌道：“听说这个案子死者身份信息一清二楚，可是没想到这么详细啊。” “也只是信息清晰罢了，难办的地方多的是。”姜海指着资料里的死者信息道：“死者是一名女性，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在井里泡了几天了。这还是路过的罗村村民发觉这口废弃的浇灌用井气味不对劲，进行了探查之后发现的，并且事后罗村村民嫌晦气，就把这口井填了。” “打捞的时候因为已经出现巨人观，井口太小无法完成打捞，还进行了井口扩大。据说打捞上来的时候，在场的警员几乎全吐了，负责解剖的法医在出具鉴定结果之后，好几天没缓过劲来，就连他带的徒弟都有一个辞职不干了。” 正在翻看资料的刘辉喉结滚动一下，粗略的翻了一遍手中的资料，松了口气道：“姜海仗义啊，里面只有报告，没给我们上现场照片。” 江海听罢抓起一个档案袋扬了扬，苦笑道：“你想看也行，我这里还复印了一份带照片的资料，寻思万一谁有兴趣可以试试。” “别别！自家兄弟，有鉴定报告就行了。”刘辉连忙摆手。 “死因不明确？”吕杰疑惑道。 “死者遗体状态过于糟糕，除了判定骨骼没有受损外，其余的鉴定结果很少。”姜海放下档案袋，很快恢复了文质彬彬的样子：“就连死亡时间都很难确定，只能判定一个大概的范围。” “早期资料中说难以界定是他杀还是意外？”宋何问道。 “一开始确实有过类似的争论。”姜海点头道：“主要是因为死者身上有残余的身份信息，而这些信息被缝在衣服内侧的比较隐蔽的地方，一般人发现不了。所以当时有人推测她可能是精神失常人员，信息是家人缝的，死者是意外坠井导致的死亡。” “后来因为判定为意外的话疑点太多，就定为他杀进行了调查。” “基本可以判定为他杀。”宋何点头道：“不说别的，单就死者如何来到这口井就是个问题。周边没有人认识她，说明不在附近居住，可是现场又没有发现交通工具。” “而且走访的结果也很明确，是仅在东城区有过目击者见过她。两地之间的距离可不近，不论怎么去的罗村，途中都应该会留下痕迹，不可能任何人对她都没有印象。” “所以大概率是被杀她的人带去的，并且她自己预知到了这一点，才会在衣服里留下自己的身份信息。” 吕杰等人闻言点点头，见姜海站起身翻开资料另一页，就知道他有话要说，可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却突然被推开了。 “呦，正忙着呐。” 第一百零二章 逐渐清晰 门口话音刚落，一个人已经走了进来。 屋内众人循声看去，却发觉是一个三十余岁的男子，浑身上下捯饬的干净利落，整个人白白胖胖的，比刘辉还要胖两圈。 来人眨巴着小眼睛，自来熟的来到吕杰工位前，笑的一脸和气道：“刚才见你去罗头儿的办公室了，瞅着面生，我估摸着应该是新组的队长，就过来套套近乎，没打搅各位吧？” 吕杰打量了他几眼，站起身道：“你好，我是吕杰。你是？” “哦，二组队长，谭荣。” 谭荣说着伸出手，吕杰微微笑了一下，伸手与短暂他握了一下，便抽回手道：“谭队有什么指教？” “嗨，哪有什么指教。”谭荣摆摆手道：“我早就听说组里要进新组了，一只寻思着组个局给你们接个风，可就是没机会。今天毫不越容易等到你们，千万给个面子，咱们三个组好好聚聚，互相之间熟悉熟悉，以后有什么事儿也好彼此照应一下。” “谭队费心了，可是这个时间不太巧。”吕杰摇了摇头道：“我们正追一个案子，怕是没什么空。” “别呀，我都通知一组了。你们正主儿不来，我们两个组聚个什么劲。”谭荣看着吕杰，又看了看宋何等人笑道：“再说了，你组长也得征求一下组员们的意见不是，万一兄弟们想去，你却给否了，多不好。” “抱歉了，谭队，实在是没时间。”吕杰依旧不动声色：“并且我们组的人我了解，案子挂在身上，就算勉强去了，也没那个吃喝的心思。” “哟，我的吕队长呐，抽点时间而已嘛。”谭荣笑呵呵的，顿了一下忽然道：“你该不会是瞧不上我们吧？” 吕杰闻言依旧不动声色，只是马学先与刘辉瞬间收起了笑容，姜海目光灼灼的看着，而宋何已经将眼睛微微眯起。 “谭队说的哪里话，真的是不方便去。”吕杰沉稳道：“好意心领了，以后再找机会亲近吧。” “唉，好吧。”谭荣见吕杰态度坚定，而其余人也没这个意向，便摊了摊手道：“你说这事儿闹得，都怪我没弄清楚。那回头我替你们和一组请个罪，等得了空再聚。” 吕杰表情不变道：“那就辛苦谭队了。” “这有什么辛苦的。”谭荣笑笑，说罢看向吕杰放在桌上的案件资料，好奇道：“兄弟们研究什么案子呢？需要帮忙就说一声。” “谭队有兴趣？那是再好不过了。”宋何没等吕杰说话就笑着站起身，把姜海桌上一个档案袋拿起，热情的递给谭荣道：“谭队是老干警了，愿意给点意见那是我们的运气。您不知道，我们正为案子的事儿发愁呢。也幸亏多预备了一份案件资料，给谭队正合适。” 姜海神色有些诧异，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宋何将没开封就吓退刘辉的档案袋递给了谭荣。 而其余人则同样不说话，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那我就不客气了。”谭荣顺手接过宋何递来的档案袋，笑着挥了挥道：“我回去好好看看，你们先忙。” 待谭荣离开后，刘辉起身将门关牢，然后返身给了宋何一个大拇指道：“小宋，没看出来啊，这手坑人的本事依然是信手拈来呐。” 宋何笑着拱拱手道：“刘兄客气，小弟愧不敢当啊。” “宋啊，里面的照片有多吓人你知道吗？”姜海面带惊叹的点头，显然对宋何的行为很是认可。 “不琢磨事儿，光琢磨人的家伙，和他客气也多余。”宋何耸肩：“他们不是想聚餐么？拿这个案子开开胃也是好的。” 马学先闻言欲言又止，看着宋何心中暗道：你琢磨起人来比谁也吓人！ 吕杰摇头坐下，对于谭荣拿走一份案件资料毫不在意，再次将心思转回了案子上。 其余人也是混没当回事儿，开始继续探讨案情。 “当时我们城区的师兄曾经到女子的户籍所在地进行调查。”姜海翻开一页资料道：“发觉她在大专毕业后就很少再回去过。” “而后又调查了她的工作记录，可是自从九年前她从一家会计公司辞职后，就没有任何工作记录了。从那时起到被杀的这两年间，她虽然没有彻底消失，可是却没有人知道她在到底在做什么，然后就是七年前被人发现死在了井里。” “死者在校所学的专业是会计，并且毕业后始终在从事会计工作。”宋何若有所思道：“根据资料里她辞职的次数，以及原单位中同事和领导对她的描述，可以判断这个女人的虚荣心比较强，花钱大手大脚又好面子。” 姜海点头道：“确实是这样，她的同事声称死者经常请他们吃饭，工资虽然不少，可是她并没有什么存款。”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她应该是在空白的两年内找到了一个薪水极高的工作。”宋何合上了翻看完毕的案件资料，分析道：“虚荣和花钱大手大脚，单单这两个习惯就会导致她对金钱的需求要超出常人很多。” “而且我看了一下资料，她辞职的原因基本都是因为待遇问题。并且因为专业水平高，每一家公司在挖她的时候，都给出了比上一家公司更高的待遇条件，这也在一定程度促使她频频更换工作单位。” “可是你们看她任职的最后一家公司，这家公司所给出的待遇，基本是在她当时那个年龄和资历能拿到的最高值，即便如此她依然选择了辞职，足以说明有人开出了更高的条件。” “其他的离职原因不作考虑了吗？”刘辉问道。 “一看你就没看完资料，才会这么问。”宋何笑了。 “别光说我，这屋子里有一个算一个，扫资料谁是你的对手。”刘辉扫了眼周围同伴，指着宋何笑道：“别墨迹，快说。” “别急，马上就说到了。法医虽然被刺激到了，但是鉴定报告还是很到位的。”宋何笑了笑解释道：“死者无论身材还是相貌，都是中人之姿。而且熟悉她的人都说，死者性格也不算讨喜，是典型的才高貌低。再加上她数次恋爱时间都不长，而所有接触过她的男性，对她的印象也出奇的一致，那就是强势。” 刘辉点头道：“你这么一说，确实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会因为别的原因抛掉那份高收入工作。” 宋何翻出一页资料，上面是死者亲友的笔录：“在她辞去最后一份工作后到被杀的这两年内，同学聚会她参加过，期间也偶尔走访亲友，回家看望父母的次数同样不少。可是对于她具体的工作是什么却众口不一，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收入高。” “那么问题来了，是什么样的工作，能够给她高收入的同时，还需要她进行保密呢？” “洗钱？”马学先皱眉。 “不对。”宋何想了一下，摇头道：“要把钱洗干净的话，与一些机构打交道是必不可少的，最起码也需要一个公开的职位。可是她这两年中并没有与任何类似的机构接触过，自然谈不上洗钱。” 刘辉思考片刻，说道：“她最擅长的是会计类工作，花费那么大代价把她挖走，肯定是要用到她的专业” “黑账。”吕杰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刘辉。 “没错，还是很大数额并且没有明面身份做掩饰的黑账。”姜海点头：“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要用大价钱来挖她。” “但是可以做黑账的勾当有很多，具体是哪种呢？”马学先提出自己的疑问。 宋何闻言笑道：“我知道。” 第一百零三章 事涉赌场 “是赌博。” 宋何说罢，径直解释道：“死者亲友关于她的描述中有一个细节，那就是死者死亡前两年间她出现的时间。” “无论是同学聚会还是回家走亲访友的时间，都错开了节假日，就连年节和中秋她都没有出现，反而是在这些时间点前后出现过。而众多做黑账的勾当中，也只有赌博需要她在这些时间点加班工作了。” 吕杰等人恍然，却很快发觉案子仅仅是前因后果清晰了些，侦破难度似乎并没有降低。 “既然明确了她是为赌场工作，那下一步就是确定赌场的信息了。”马学先思考了一下率先开口。 “当年虽然没有弄清楚她具体在做什么，可是相关的调查还是有的。”姜海说道：“经过走访，死者在榆城的居住的地方也被确定，是一座高档宾馆，并没有在里面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而以她身份证开通的电话的通话记录也被调取过，发现两年间她的电话仅和亲友联系过，并没有可疑的通话记录。” “下手的人手脚相当干净啊。”刘辉摇头：“看来赌场和她联系是用的另外一部电话，杀人后应该被处理掉了。” “宾馆的指纹和相关痕迹采集过了吗？怎么没看到相关报告？”马学先发现资料中并没有类似的报告。 姜海苦笑：“因为没有别人的痕迹。” “看来这个赌场不一般，下手的人很专业。”吕杰的脸色沉了下来。 “我觉得应该还有疏忽的地方。”宋何也皱起眉头：“死者知道自己凶多吉少，所以在衣服里留下了自己的身份信息，没道理不留下其他的线索。” “可是所有和她身份有关的信息我们都查过，并没有发现类似的信息。”姜海也感到有些不对劲，可却想不明白是哪里有问题。 “我们进行逆推吧。”宋何认真道：“死之前在衣服上留下身份信息，应该是在她察觉自己会被灭口，到被凶手找到之前的这段时间内完成的。” “在这段时间里，她从赌场所在地逃到了榆城，而且时间应该很短，短到她都来不及报警或者求救。” 说到这里，宋何突然坐直身子道：“不对！报警和求救是最容易完成的事情，如果这都做不到” 刘辉闻言似乎想起什么，疾声道：“不是来不及！是没有报警的条件！” “没错！死者死之前应该就已经被控制起来了，根本就没有办法联络警方！”姜海一拍大腿道：“而衣服上残留的身份信息很可能是她仓促间找机会留下的，并且极有可能因为时间紧迫，信息本身就并不完整！” “可如果这样一来，赌场就应该在榆城范围内。”吕杰说着看向宋何。 宋何读懂了吕杰的眼神，点头道：“王村赌场。” 数月前，南城区警局破获一起聚众赌博的案子，地址恰在王村，抓赌期间宋何还敲晕了两个人。而被捕的除去组织者，还有部分参赌人员，如今正在看守所里面蹲着。 “那起案子牵扯很多，案犯声称他们是在一个外省人的教唆下开的赌场。而那个外省人几年前就已经把赌场转手给他们，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宋何说着歪头指了指隔壁道：“现在这个案子就是重案组在追，可惜暂时还没有任何结果。” 众人闻言表情不一，吕杰皱了皱眉头道：“太慢了。” “心不齐，效率自然不高。”刘辉摸了摸下巴，笑道：“这下倒好，他们拿了咱们的资料，咱们也得问问他们的案子。” “我直接找罗队吧，趁他现在还没动手，稍微把计划变一变，不然督察组来了又得麻烦。”吕杰说着站起身，直奔罗威的办公室。 与此同时，重案组二组办公室，谭荣正坐在工位玩着手机。而被他带回来的档案袋则到了一名年轻组员手中，只见他正细细的翻看着案件资料。 “我去！什么玩意儿！” 年轻组员忽然一声厌恶的惊呼，抖手就把资料丢在桌上，一脸被恶心到的表情。 其余两名组员见状，纷纷好奇的打量着年轻组员。 “大呼小叫嚎屁呀嚎。” 谭荣放下手机，不满的看着年轻组员。 “头儿，资料太恶心了。”年轻组员苦着脸道：“里面有死者照片，全烂了，膈应死我了。” “巨人观？”谭荣毕竟是重案组成员，一下子就猜到了照片的内容。 随即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探究竟的心思刚刚升起就瞬间消失，重新拿起手机道：“你就不能直接看法医的鉴定报告？笨死你算了。” 年轻警员欲言又止，在周围组员们看好戏的表情中，再次拿起资料，翻阅起来。 片刻后，年轻警员放下资料：“头儿，看完了。” “嗯，说说。”谭荣头也不抬。 “案子没头没尾的。”年轻警员说着将资料中的内容简单说了一遍，然后道：“死者身份倒是清楚得很，就是一点指向性线索都没有。再有就是关于死者亲友们的调查比较详尽，看来当初负责案子的前辈们没少往文省跑。” “麻烦。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行么，一天到晚不是这就是那。”谭荣说着叹了口气，丢下手机说道：“抽几张关键的我看看。” 年轻警员点点头，从资料中抽出几页交到谭荣手中。 笃笃笃。 敲门声突然响起，外面的人也不等里面的人发话就推开了门。 只见一名警员探进半个身子，敬礼道：“谭队，头儿叫你过去一下。” 说罢警员就离开了，从始至终也没有多看其余人一眼。 谭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离开，鼻子里轻哼一声，在一众警员的目光中走出了办公室。而当他敲开罗威的办公室时，豁然发觉吕杰也在，不由的一愣。 罗威见他进来，直接说道：“老谭，吕杰这里有个案子，好像和你手里的赌场案有点牵扯，需要审几个案犯，你现在就去安排一下。” 谭荣此闻言眨了眨眼，打量了吕杰几眼，忽然笑了一下，说道：“吕队长这有来有往的，动作挺快啊。” “罗村的案子可能和赌场案的个别人有些关联，我们想去查一下。”吕杰解释了一句。 “别别，不用解释。”谭荣摆摆手道：“我了解吕队长的为人，放心，一定办妥。” “那就多谢了。”吕杰也不愿多话。 “说什么谢不谢的，我这里倒是有个不情之请。”谭荣说着也没给吕杰回话的机会，直接说道：“一直听朋友说吕队长带的组本事高，我吧，也想让两个手下跟着学习学习。想必以吕队长的心胸宽广，肯定愿意帮我行这个方便。” 罗威闻言脸色一变，却听吕杰微微点头道：“没问题，既然谭队发话了，来几个人都行。” 谭荣见吕杰这么干脆就答应下来，反而有些困惑，滞了一下才笑道：“就两个小崽子，多了我这里也转不开了。” “他们什么时候来？”吕杰问道。 “难得吕队长这么爽利，我这就让他们去报到。”谭荣说着站起身：“提审赌场案人员的事情，让他们跟着就行了。” “那好，我在组里等着他们。”吕杰也站起身。 待谭荣走出去，罗威忽然叹了口气道：“吕杰，你也看见了，重案组不整顿是真的不行了。” 吕杰想起组里的某个人，笑着点头：“罗队，我明白的，有我们组在，谭荣手里的案子您就放心吧，按计划整顿就好。” 第一百零四章 恶语敲打 当吕杰回到组里没多久，谭荣组的两名警员就敲门而入。 刚刚听吕杰说完前因后果的宋何，看着两名年龄不大的警员，眯着眼笑了笑道：“你们就是谭队的得力干警吧，先自我介绍下呗。” 一名身材偏瘦的年轻警员闻言敬了个礼：“我叫侯义，进二组一年。” 另一名警员身材匀称，只是个子不太高，待侯义说完后才道：“我叫张英杰，进二组三年了。” “我叫宋何，是组里的案情顾问。”宋何打量着两人，微眯的双眼缓缓睁开，表情亲切道：“谭队带回去的资料，看过了吗？” 宋何话音刚落，侯义似乎想起什么似的，脸色微微一变，张英杰却摇了摇头。 “正好，我这里有两份资料，你们去看守所的路上好好看一遍。”宋何说着拿起两份资料塞到两人手中。 姜海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两份资料是宋何特地让自己将死者照片打印出来加了进去，绝对是猛料。 “宋顾问，我看过了。”侯义开口道。 “看过了？”宋何笑了笑，看着他的眼睛道：“你说你刚才怎么不说，再复习一遍。” 侯义：“” 因为组里多了两人，导致吕杰组警车不够用，于是专门借调了一辆，分坐两车一前一后去往看守所。 后面的一辆警车中，宋何依旧坐在副驾驶，开车的是马学先，后排则做着侯义与张英杰，只是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中午咱们吃点什么？”宋何忽然开口，选择时机恰好是侯张两人刚看完死者照片的时候。 马学先看了眼后视镜，发现侯张两人脸色有些发白，便笑道：“有什么选项没？” “我知道有一家酱肉馆，味道正宗，中午可以去尝尝。”宋何笑呵呵的说道：“那个肉呀，炖的烂烂的，在光底下显紫色，咬在嘴里汁水浓郁，光是想想就美得很。” 坐在后排的侯义和张英杰，此时脑中全是死者的照片，听了宋何的话更是一阵阵反胃，只觉得下一刻就要吐出来！ “你们吐一个试试。” 冷冰冰的话语传进两人的耳朵，吓了两人一跳！ 只见刚刚还和颜悦色的宋何，此时正冷冷的侧头看着他们，眼神中不带丝毫情感的说道：“你们俩再不特么中用，也给我有个限度。” 说话间散发的气势，顿时就把侯义和张英杰镇住了。 一旁的马学先从未见过宋何这个样子，不过依旧平静的开着车，仿佛面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常态一样。 宋何看着有些害怕的侯义和张英杰，森然道：“说说，谭荣和你们交代什么了。” 张英杰一愣，下意识的开口道：“那个，谭队说” “谭队让我们好好配合三组工作，一切都听吕队长和几位师兄的。”侯义打断张英杰道：“谭队还让我们多听多看，少说多做，说学本事是最重要的。” 宋何看着侯义的眼睛，嘴角浮起一个颇具玩味的笑容，问道：“真是这么说的？” “谭队真的是这么交代的。”侯义迎向宋何的目光，却感觉对方似乎能看穿自己的心思一般，脸上的笑容有些微僵，。 “你这名字是真没取错，真是个讲义气的。”宋何说罢，脸上升起和气亲切的表情，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错觉。 “谭荣让你们盯着我们对不对？”宋何笑的春风和煦，说出的话却让两个人一惊。 “宋顾问，您这就冤枉谭队了。”侯义苦笑道：“谭队就是让我们跟着好好学本事，没别的。” “录口供呢？你们要旁听吗？”宋何依旧看着侯义的眼睛。 “谭队说了，让我们务必帮着吕队做笔录” 宋何挥手打断侯义，脸又冷了下来道：“用不着，你们弄好手续就行，别的事儿不用操心。” “可是谭队说” “你的意思是，谭荣说什么我们就得听着是吧。”宋何脸上的笑容再次瞬间消失，目光冷峻地盯着侯义，压迫感十足：“还是说你觉得我们组里都是残废，笔录也做不了？” 侯义和张英杰一时讷讷无语，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宋何这种撕破脸式的聊天。 宋何见两人不说话，脸上冷意瞬间消失，再次出现了亲切的笑容，转头看向窗外的风景，嘴里缓缓道：“动作麻利点，别做多余的事情。你们就算想做手脚，也得看我们有没有那个闲工夫陪你们玩。” 侯义和张英杰对视一眼，只觉得宋何喜怒无常，言语间咄咄逼人难以招架，不由得心生退意。可回想起谭荣的交代，嘴里又有些发苦，不知该怎么去完成。 等到了看守所，侯张两人在宋何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神监督下，飞快的办好了相关手续，不一会就将一名赌场案犯带到了会面室。 “你对他们做什么了？”刘辉诧异的看着侯义和张英杰，赞叹道：“这么听话，办事儿利索得很呐。” “没什么，就是吓唬了一下。”宋何看了眼两人，低声笑道：“咱们哪有时间陪他们过家家，赶快弄完案子是正经。” 吕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好苗子给带歪了。” “能进重案组的哪个不是好苗子？老吕发善心了这是。”宋何笑了一声：“想掰过来也行，就看他们表现了。” 吕杰闻言不置可否，带着刘辉去审讯赌场案犯。 侯张两人犹豫地看了眼吕杰，忽然发觉宋何皱着眉头瞪了他们一眼，顿时什么心思也没了，拔腿走得远远的。 宋何见状，拉着姜海与马学先耳语起来。 接近中午十二点，众人终于将赌场主要案犯全都审了一边，便离开了看守所，就近找了家饭店用餐。 刚一落座，宋何就率先点了一份排骨一份酱肉，导致侯张两人又是一阵反胃。 吃饭中间，相比宋何五人的谈笑风声，侯张两人就安静得多，只是问到他们的时候会开口，其余时间都显得很是乖巧。 饭毕，众人回到重案组，稍作休息就又开始商讨案情。 宋何看了眼安静的坐在角落的侯义和张英杰，笑着问刘辉道：“怎么样？有收获没？” “你还别说，收获还真有。”刘辉拿出几份笔录递给宋何，说道：“上午审讯的大部分人都说没有见过死者，不过我问了他们在赌场资格最老的是谁，他们就说了几个人。然后我和吕杰重点审了一下，其中有个别人声称见过死者，这是他们的供词。” 刘辉说话间，宋何就在侯张两人惊讶的目光中，飞快的翻完了笔录，皱眉道：“只有两个人见过？” “对，也就是抓赌时赌场的两个头头。”刘会继续说道：“这还是因为当年似乎有一笔账对不上，他们才见过死者一面。而平时那个外省人对账的时候，死者从来都没有出现过，都是把账册统一交上去。” “还有，我特意针对外省人把赌场盘给他们的时间进行了询问，就是七年前。” “得，俩案子得一起查了。”宋何失笑，然后看向一脸诧异的侯义，将一份笔录丢给他说道：“还等什么，回去二组汇报吧。” 侯义接过笔录，看了一遍，正要带着张英杰一起走，却被宋何喊住：“汇报一句还得两个人一起去？你得废物到什么程度。” 侯义顿时涨红了脸，喉结滚动一下却不敢反驳，点头应了一声便独自离开了。 待他离开后，吕杰也迅速拿着一份笔录直奔罗威办公室。 宋何则带着刘辉走到张英杰面前坐下，笑的一脸和气，拍着他的肩膀道：“来，小张，和我们聊聊你们正在追的赌场案子。” 张英杰只觉得肩膀一沉，身子不由得缩了一下：“诶？” 十分钟后，重案二组办公室内，谭荣看着手里的笔录，面色阴沉。 一旁的侯义不敢说话，想要退开却又有些害怕，只能在心中祈祷谭荣不要发火。 啪！ 谭荣随手将笔录丢到桌子上，没好气的看着侯义道：“忙了一上午你就给我弄了这么个玩意儿回来？我让你干什么去了？” 笃笃笃。 上午的推门警员再次推门探进半个身子：“谭队，头儿叫你。” 说罢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谭荣见状皱眉：“这么快？” 第一百零五章 急转直下 当谭荣离开后没多久，推门警员再次走进了二组办公室，身后还跟着宋何与刘辉。 “梁川，从今天起。你们组的那个赌场案子，归三组了。”推门警员走到一个中年警员面前，将一份文件交给他道：“你们谭队已经知道了，正和头儿聊天呢。” 梁川眨巴着眼睛，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推门警员见他这个样子，皱眉道：“快点，档案呢？没看见三组的同志们在等着吗？” 梁川看扫了旁边一眼，只见平日里最是机灵的侯义在看到宋何的一刹那就扭过头去，缩着头不做声。 他只好站起身道：“李警官，这个，要不等谭队回来” “你是不相信你们谭队？还是不相信头儿？”推门李警官皱眉道：“反正你们好几个月也破不了，占着茅坑不拉屎有意思吗？” 梁川闻言顿时愣了，看着平日里只会推门说头儿找你的李警官，今日里仿佛换了个人似的，言语之间咄咄逼人，让他极不适应。 “我、我不知道档案在哪。”梁川终于说出一句话。 “你们组的案子你不知道档案在哪？”推门李警官失笑道：“你是不是觉得胜任不了重案组的工作了？我帮你和罗头儿说一声怎么样？” 梁川闻言脸色一白，顿时不知该说什么。 而一边的侯义则心中一跳，感觉这些话只有一个人能说出口，便下意识的看向李警官身后的宋何。 只见宋何正冷冷的看着梁川，一如上午看向自己和张英杰时，目光中不带一丝感情！ “梁川，我帮你回忆一下。”李警官脖子微微泛起血色，看着梁川快速道：“你们组的档案就在二号柜，谭队和你一人一把钥匙，而那把钥匙现在就别再你腰上。怎么样，现在想起来没有？” “你怎么”梁川脸色大变。 李警官笑着打断他道：“张英杰和侯义说的。” “我没说过！”侯义腾地站起身，却发觉梁川面色怪异的看向自己，目光中更是满含怨怪。 侯义见状顿时急了，看向李警官道：“李警官，是这样的。资料有点乱，你们要的太急了，可是我们还需要整理。等我们整理好了，立马就送到三组，怎么样？” 宋何见状暗暗摇头，对谭荣的厌恶更多了一分，看向侯义的眼神隐约有一丝赞许，可更多的却是失望。 “也好，等你们整理好了再送去三组吧。”李警官这次却好说话的很。 然而侯义还没来得及庆幸，宋何冷冰冰的声音忽然响起：“侯义，进重案组之前，你立过两次二等功，四次三等功。今天下班前，我要看到完整的案件资料，如果被我找到一丁点的疏漏，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侯义听了先是下意识的缩了下头，却忽然觉得这几句话没头没尾，让人莫名其妙。 然而他还没来的及细想，就见宋何冲李警官点了点头，随后三人便一起离开了。 当宋何三人离开二组一段距离，李警官忽然长出了一口气，兴奋道：“太爽了！早看他们不顺眼了！宋顾问，多谢你了，让我出了口气！” “没什么，配合罗头儿工作么，都是应该做的。”宋何笑笑：“咱们也就趁着谭荣不在，点一点他们俩，到时候别犯傻在档案里弄什么手脚。” 李警官依旧兴奋难耐：“对了，你们怎么知道他们会说什么？太厉害了！” “这还多亏了张英杰。”刘辉看了眼宋何，嘿嘿笑道：“小伙子很热心，又藏不住话，和我们是一见如故呐。” 同一时间，罗威办公室内。 就见谭荣面色难看的说道：“罗队，你让小李直接拿案卷，不太合适吧？” “我说过了，你只要服从就可以了。”罗威一反平时好说话的样子，坚定淡然道：“既然你们没有进展，交给别人也许会有起色。” “我组里已经派人去追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谭荣皱眉，觉得罗威今天不再是往日里的实诚做派，顽固的很。 “就是说你拒绝服从命令。”罗威根本不理谭荣说什么。 “我没有拒绝服从命令，只是觉得这样不合适。”谭荣看着罗威的眼睛说道：“我们很快就要出成果了，案子就被转走，组里同志会有想法的。” “那好。”罗威点点头。 谭荣以为自己的坚持有了效果，还没来得及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就见对方从抽屉中拿出一张纸递给自己。 “你休息休息吧。”罗威闷声说道。 谭荣一愣，接过一看，却发觉是一张调查令，让他自今日起接受督察组调查！ “罗队！这是什么意思！”谭荣站起身，白色的脸庞瞬间涨红：“我可从来没做过任何违反纪律的事儿！” “我也希望没有。”罗微摇摇头道：“不过看守所的案犯们可能有不一样的想法。” 罗威一句话就让谭荣后背渗出了冷汗，却兀自嘴硬道：“罗队，这是有人在冤枉我” “谭荣，督察组明天就来了，今天就把你们的案子全部移交给三组吧。”罗威看着面色难看的谭荣，顿了一下说道：“我给你的机会太多了，回去等调查吧。” 谭荣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罗威坚定的目光看得哑口无言。 待他回到二组时，梁川与侯义立刻围了上来，就要将李警官前来要案卷的事情告诉谭荣。 可还没等他们开口，就发觉谭荣的面色难看非常，眉宇之间全是暴躁，就差将生人勿进四个大字写在脸上。 梁川与侯义对视一眼，纷纷缩了缩头，最终还是侯义壮着胆子问道：“谭队，出什么事儿了？” “滚！”谭荣瞪着眼睛一声低喝，直接将两人吓得退开老远。 侯义心中惴惴的坐回工位，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越想越是不安，只觉得自从谭队把三组的案件资料带回来后，二组就像犯了太岁，糟心事儿一件接着一件。 而如今看谭荣的样子，显然是遇到了他自己也料理不了的大事，连李警官来抢案子都顾不上了！ “梁川！侯义！”谭荣喊了一声。 两人闻言连忙跑到他身边，侯义心中不安道：“谭队，需要我做什么？” 谭荣深吸一口气，又狠狠吐掉，咬牙切齿道：“去把咱们手里所有在办的案子都整理出来，送到三组！” “啊？”两人顿时一惊：不是只有赌场案吗？ 紧接着谭荣就恶狠狠的继续说道：“你们好好的整理，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我整成悬案！” 谭荣话音刚落，侯义脑中顿时响起宋何临走时说的话，刹那间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第一百零六章 侯义归心 黄昏时分，重案三组办公室。 “小宋，侯义会做手脚吗？”刘辉将张英杰打发回二组后，关上门问道：“那小子看着挺机灵的，不会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吧？”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宋何淡定的答道：“我会把他交来的资料认认真真审一遍，是死是活看他自己。” “那他岂不是死定了？”刘辉诧异。 “你这样会不会太严苛了点？”姜海少见的与刘辉意见相符。 “标准，会不会定得太高了？”马学先竟然也向着侯义说话。 宋何无语的看向唯一没有开口的吕杰，却发觉他正低头沉思，一脸的不明所以，显然对自己这么做不是很明白。 “我真的很好奇，在你们眼里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宋何失笑。 刘辉：“推理机器。” 姜海：“录像机。” 吕杰：“测谎仪。” 马学先没有开口，眼神却清晰的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人精。 宋何直接忽略马学先，吐槽道：“怎么全是机器？就没有正常点有感情的那种吗？” “哈哈，别在意我们的看法。”刘辉笑着摆摆手道：“先说说侯义你打算怎么处理，我们都觉得是个好苗子，能带回正路上还是带一把比较好。” “我知道这是个好苗子，所以我需要看到他的态度。”宋何收起玩笑，认真道：“他机灵是好事，讲义气也是好事，可是我想知道原则在他心中的分量。” “原来你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是在点他。”刘辉恍然大悟。 “可能当时他没听懂。”宋何耸肩道：“不过他现在绝对懂了。” “那就看他的表现吧。”吕杰顿了下说道：“现在我们的线索指向了那几个田省人，二组已经有人去追查了，不过至今没有什么进展发回来。” “准备接手吧。”宋何看着吕杰说道：“二组大部分案子都是这两个派出去的人在追，这次受了谭荣的牵连，也算是无妄之灾。” “放心，罗队都安排好了。”吕杰点点头。 “罗队实在人。”刘辉笑了笑，继续说起了案子：“据说那几个外省人来自田省，最初是被王村一名外出打工人员带回来的。而赌场在建起来之后，也是这个人在管着，几个田省人偶尔来查一下帐。直到七年前，田省人把赌场出手离开后，那个打工人员也跟着离开了，再没回来过。”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马学先问道。 刘辉边笑边说道：“哈哈，王发财。” “这个名字听着就觉得喜庆。”宋何乐了。 刘辉补充道：“据熟悉他的人说，这个王发财一直有改名字的想法。可是自从带着田省老板来王村后，就说什么也不愿意改名字了，还总让别人叫他发财哥。” “这是那几个田省人的喜好。”宋何不以为意道：“八成是因为名字得了赏识重用。” “这个王发财会不会知道一些死者的事情？”姜海皱眉问道。 “现在还不确定。”宋何摇摇头：“不过我估计他不是主谋也是从犯，不熟悉榆城的人怎们可能知道罗村有一口灌溉用井。而杀人这种事情，那几个田省人不用自己的心腹怎么可能放心。” “所以只要找到了他，我们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死者被害的原因。” 宋何说罢，众人点点头。 笃笃。 吕杰扫了一眼门口：“进来。” 门缓缓打开，是侯义。 只见他端着三个档案盒，表情复杂的走到吕杰面前，低声道：“吕队，这是我们组正在追的案件资料，麻烦您签收一下。” “嗯，给宋顾问吧，他说没问题我就签字。”吕杰指了指宋何。 侯义一听脸色顿时一变，喉结滚动一下，端着档案盒来到宋何面前：“宋顾问，我们的档案都在这里了。” “坐吧。”宋何笑的很热情，指了指身边的椅子，然后看向同伴们道：“你们不是要去吃饭么，我看看资料，就不去了，你们吃完记得给我捎一份回来就行。” 众人闻言，纷纷同情的看了侯义一眼，就离开了。 侯义见状顿时心底发虚，却不知该说什么，就听宋何忽然冷冷的开口道：“安安静静等着。” 说罢宋何打开一个档案盒，极为认真的一页页翻阅。 半小时后，吕杰等人还没有回来，宋何却看完最后一个案子，而一旁的侯义则始终忐忑不安的看着宋何，一脸的担心。 “难得，你们谭队让你做手脚，你竟然没有听他的，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宋何打量了侯义几眼，忽然问道：“谭荣明天要接受督察组的调查，你还不知道吧？” “啊？”侯义被惊的瞪大了眼睛。 宋何若无其事继续道：“说说吧，你被开除之后有什么打算？” 侯义还没从谭荣接受调查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听了宋何的话顿时满脸不可思议的张口结舌道：“开、开除？” 宋何一脸玩味的笑容，仔细地看着侯义的表情，缓缓开口道：“你觉得，你进了重案组之后，做的很好？” 侯义惶急的嘴唇蠕动两下，却什么也没说出口，缓缓低下了头。 “说实话，我搞不懂你为什么要从警。”宋何看着侯义隐隐渗出汗水的额头，说道：“你们明明知道凶手不会主动投案，可还是把赌场案拖了几个月。如果这段时间里面他们害了人，该算在谁头上。” 侯义：“” 就在宋何敲打侯义的同时，谭荣则心浮气躁的坐在二组办公室内，苦苦思索着该如何应对督察组。 一旁的梁川与张英杰一声都不敢吭，眼看着过了下班时间还不走的队长，只好假装忙着自己的工作，眼神却时不时的飘向谭荣的方向。 片刻后，谭荣忽然满面愁容的站起身，重重的出了口气，一言不发走了出去。 梁川和张英杰顿时松了口气，探头扫了一眼离开的谭荣，互相看了看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一会离开。 谭荣走在重案组走廊里，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偏偏怎么也做不到。 低声咒骂了一句，当他走了两步再次抬起头时，却发觉自己走到了三组门外。 门缝下，三组办公室的灯光还亮着。谭荣怨毒的扫了一眼紧闭的门，站在门口静静听了片刻，却发觉什么声音也没有，便重重哼了一声，大步离开了。 办公室内，宋何放下竖起的手指，扫了一眼办公室的门，又看向侯义道：“继续。” 侯义见状，压下心头的疑惑，继续道：“有一次，我家里遇到了急事儿，谭队” 市局食堂，吕杰四人围坐在一张餐桌边，正百无聊赖的聊着天。 “你说侯义会怎么样？”刘辉问姜海。 “服服帖帖是肯定的了。”姜海毫不犹豫。 “我觉得也是。”刘辉点点头道：“小宋做思想工作的能力，应该有我一半水准了。” “你还要点脸不。”姜海鄙视。 马学先看着两人斗嘴，呵呵傻笑，忽然见吕杰扬了扬手机道：“小宋搞定了，咱们回去吧。” 第一百零七章 即将出行 当吕杰等人回到三组，并将一份晚餐递给侯义的时候，这个被宋何整的精神疲惫的年轻警员已经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吃吧，给你的。”刘辉拍着他的肩膀笑道：“今天你也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 吕杰则直接拿起侯义带来的档案签收表，一言不发的签了字，递给了侯义。 “谢、谢谢吕队。”侯义连忙点头道谢 “吃了就回去吧。”宋何一边吃饭一边说道：“别忘了你说过的话，我会盯着你的。” 侯义下意识的一缩头，低声道：“宋顾问你放心吧，我一定说到做到。” 看着侯义小心翼翼的样子，吕杰等人纷纷相视一笑。 次日，当宋何来到重案组的时候，谭荣与督察组已经先后而至，正在进行相关问询。 “你认识王金福吗？” “认识，他是王村赌场的案犯之一。” “他说你曾经答应替他向家里传消息，有这回事吗？” “没有。” “七月二十三号你在哪里？” “记不大清了。” “” 宋何站在问询室外不远处，凭着超强的听力，听了片刻就离开了。 整整一个上午，督察组对多名警员进行问询，其中包括所有二组警员和部分一组警员，至于三组，因为成立日短，仅仅是简单地走了个过场。 及至中午时分，谭荣再出现时，面色已经是一片灰败，只因督察组掌握的东西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然而颓丧的同时，他也深深地庆幸自己并没有犯下太过严重的纪律问题，否则等着自己的就不是调查，而是拘捕了！ 相比二组的人心惶惶，宋何所在的三组则要忙碌的多，因为他们现在不仅仅要将赌场案与罗村深井案并案调查，同时还要处理二组的另外两件案子。 “你们真不需要我帮忙？”宋何看着商讨案情的同伴们问道。 “你就专心弄赌场案和深井案吧。”刘辉摆摆手道：“另外两个案子我们处理，等你回来应该就差不多了。” “老刘你少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宋何闻言无奈道：“我这个才是最需要人手的吧！现在可倒好，你们全撤了，就靠我一个人，还能再不靠谱点吗。” 吕杰闻言笑了：“那行，你说要谁，点名字就跟你走。” 宋何顿时一阵无语，这个时候正是人手紧张的时候，罗威需要三组配合重案组整顿工作，接手的二组案子需要尽快出成绩，三组工作的各个方面都需要人盯着。 所以如果自己抽调人手，就只能从外组抽。 可是外组的人 宋何想到这里忍不住摇摇头，瞪了吕杰一眼道：“将我军是吧，小心我和你鱼死网破。” “现在人手宽松的都是各个城区警局。”吕杰少见的笑了一下道：“罗队和你们赵局说好了，这个案子算是联合调查，人手可以从南城区警局抽调一个。” “不早说！”宋何说着拿起电话拨号，不一会就通了。 “喂，老赵。” “什么风不风的，这不是关心你嘛，就打电话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你哪是三宝殿，你是百宝店。” “我要征调凯哥和薛亮。” “诶你怎么骂人呢！” “你敢动手我就报警，就说你说话不算话！一天之内你赵从军的名声就得臭掉！” “那就把人借我，反正也是南城区的案子，咱们自己搞定说出去多好听。” “凯哥一个人也行，这次估计要动手。” “考虑啥考虑，就这么决定了，拜拜。” 在宋何得意洋洋的挂掉电话后，吕杰等人或竖拇指或鼓掌，纷纷赞叹他臭不要脸将南城区刑侦队长拉为壮丁的行为。 当事人宋臭不要脸何则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将赌场案资料与罗村深井案资料摊开，摆在桌上细细对比，寻找其中的关联。 下午时分，当周凯黑着脸来到重案组的时候，宋何已经腆着脸等了好久。而同组的吕杰等人因为要走访调查案件，只能无奈放弃了看戏的机会。 “凯哥出马，一个顶俩。”宋何谄笑一声，给周凯让了个座道：“凯哥，咱俩首次跨省合作，给个面子，就别算计我了。” “我什么时候算计你了？”周凯看着宋何，一脸莫名其妙的无辜模样。 “口误，口误。”宋何嘿嘿一笑，有些认真道：“说实话，凯哥，这次抓的人不是普通人。搁别人就算想去我也不放心，动手的概率几乎是百分百。” 周凯收起玩笑道：“说说。” 宋何一边展示案件资料，一边介绍案情，让周凯的面色越来越凝重。 “赌博集团？”周凯皱眉，感觉两起案件合并后牵扯的内幕越来越惊人。 “其他人可能没感觉，可是根据我的推测，八九不离十。”宋何放下手中的资料道：“罗村深井案的死者在原工作单位是出了名的能干，她经手的账目可不是普通人能管的。可是这样的人还是被赌场挖走了，也侧面反映了这个赌场的盘子有多大。” “况且王村赌场的头头说了，赌场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建起来的，并且流水数目很大。可是在他们接手之后，赌场收入最高的时候还不到接手之前的一半，我觉得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老手，狠辣，警觉。”周凯简短总结后，皱眉道：“因为是你的推测，跨省联动师出无名，人手也不够。” 宋何点点头：“所以这次真的很难办，不是人数能解决的问题。” “你打算怎么办？”周凯问道。 “我得先汇合二组的两位警员，看看他们的进展再做决定。”宋何郑重道：“据说在湖城发现了王发财的踪迹，所以咱们得先去湖城。” “行，什么时候出发。”周凯干脆利落道。 “明天中午。”宋何说着扬了扬手机，笑道：“我给你也订好票了。” 次日清晨，苍龙俱乐部。 “又要走？去哪儿？”方明不满的皱眉。 宋何闪过方明的拳头，轻声道：“湖城。” “湖城？郝羽清上学的地方？”方明把宋何逼向角落的打算落空，振奋精神再次扑上。 “对。”宋何点头退开一步，却发觉方明若有所思，连忙道：“你可别掺和啊，这次案子大得很，你去了就是添乱。” “我去看话痨还不行么？”方明见宋何脸色认真，扫腿被躲掉后笑了笑道：“我小姨也算半个地头蛇，多少应该能帮点忙。” “少来。”宋何摇头道：“这不是普通人能参与的案子，再说我们有当地警方协助，用不着话痨地头蛇。” “当地警方可靠吗？”方明随口问了一句。 宋何心头一惊，退到铁笼边好奇的打量着方明，心中暗道：肌肉脑子也有好使的时候？ “不会吧？”方明看向宋何的眼神顿时变了：“你觉得当地警方不可靠！” “我警告你，别掺和，别乱说，乖乖待在榆城。”宋何郑重其事的嘱咐道。 方明闻言反而扫了周围几眼，生怕自己和宋何的话被人听到。 “别看了，这么早没谁来。”宋何摘下拳套，走到方明面前低声道：“别和任何人说，这次真的不是闹着玩的。” 方明见宋何少见的认真，眼神坚定的点点头道：“放心，我谁也不说。” 第一百零八章 湖城定计 中午时分，宋何与周凯登上飞往湖城的飞机。 落座后，周凯看着明显超出警员出差标准的座位，好奇的问道：“你奖金挣了多少了？” “哪有什么奖金，都是打白工。”宋何意味深长的看了周凯一眼，心道：你不算计我，我就还能多挣点。 “所以你奖金到底挣了多少了？”周凯不为所动。 “几十吧。”宋何含糊其辞。 “不错。”周凯点点头：“能宰了。” “凯哥你的想法很危险呐。”宋何无奈。 其实他已经很久不关注自己的收入了，只是赵从军和孙小海在每次收到宋何的举报信息后，都会申请奖金发给他，一笔笔极为清晰。 宋何也曾暗示不必这样，可是赵从军却说这是警方的硬性规定，是对于为社会治安做出贡献者的必要奖励。 他明白赵从军的心思，因此宋何也会在出差的过程中，用奖金收入为自己和同伴们创造一些舒适的条件，飞机升舱就是其中一项。只是他往往会因此与航空公司客服进行长时间的讨价还价，并且很是乐在其中。 数小时后，宋何与周凯走出湖城机场。与此同时，在机场贵宾通道中，一个健壮的身影缓缓的向接机口走去。 只见他戴着棒球帽与能遮住半边脸的墨镜，将手机贴在耳边，小心翼翼的四处打量，似乎生怕被什么人发现。 “我快出来了，你在哪儿？” “好，我这就到。” “我认识路！” “你好烦” 挂断电话，他犹豫片刻，打开了手机短信界面，几个呼吸后又关掉。然后脸上浮现畏惧的表情，自言自语道：“宋何怎么不告诉我周凯也来了。” 对于方明也来到湖城一无所知的宋何与周凯，此时已经坐上了开往市区的大巴。不过他们的目的地并不是湖城警局，而是重案组二组两名干警的落脚点。 一个小时后，两人敲响了某个宾馆标间的房门，两名三十余岁的男子开门将两人迎了进去。 “你好，榆城重案三组顾问宋何，叫我小宋就行。”宋何率先介绍了自己，然后指了指周凯道：“南城区警局刑侦队长，周凯。” “我是二组张禹，这是陈平飞。”一名方脸警员作了介绍，顺手关上了门问道：“组里来电话说案子转给你们了？什么情况？” “张哥，是这么回事儿”宋何笑了笑，将事情的经过解释了一遍。 “谭荣被督察组问询了？”方脸张禹吃了一惊。 “两个案子并案调查？难怪周队长会来。”陈平飞圆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罗队说了，案子咱们四个人一起追，争取尽快出结果。”宋何客套两句后问道：“张哥，方便说说王发财的调查情况吗？” “这个王发财，不好搞。”张禹摇头道：“前几天我们查到王发财的身份证在湖城办了一张银行卡，就追了过来，想从他这里挖出那几个田省人。可是这家伙滑溜得很，几天下来我们和湖城警方始终没抓到他的影子，倒是他老婆和女儿有消息，这两天正盯着。” 宋何闻言点点头，打开系统开始筛选任务，却发觉其中并没有符合王发财的任务，心知这家伙此时不在湖城，不由得有些犯愁。 张禹不知宋何心中念头，继续说道：“根据湖城警方的调查，这个王发财人称发财哥，名下有两个酒吧，一共有近百名员工。他挺有钱，也很舍得花钱，再加上为人四海讲义气，狐朋狗友一大堆，平日里都聚在他的酒吧。” “有人说他在外省有一片地，后来发现地下有矿，就把矿包给了别人了，每个月都能拿到大笔金钱，于是在田省定居逍遥。” “不过我们都知道他的背景，这个说法应该是他自己放出来的烟幕。其实他的大部分金钱，是来自于一个海外账户的定期转账。可惜的是，这个海外账户比较特殊，我们没办法追查。” “海外账户？”宋何纳闷问道：“能知道是哪个国家的吗？” “勒国。”张禹答道。 “赌博业合法的国家？”宋何皱眉，继续问道：“转账频率和金额呢？” 张禹毫不犹豫道：“大概每个月会有近百万转过来。” “看来那几个田省人到境外了。”宋何心中无奈，分析道：“这个王发财能让田省人每个月转这么多钱给他，想必是有原因的。” “我们也是这么推测的。”张禹点头道：“后来我们追查了他账户金钱的去向，发觉大部分会被他取出来，剩余的则流向三个私人账户。这些账户的转账数额固定，每个月十万，年节会翻倍。” “子女？”周凯皱眉。 “没错，他外边有三个儿子。”陈平飞摊手说道：“他平日不怎么回家，估计和他老婆给他生的是女儿也有关系。” “那些现金呢？”宋何问道。 “查不到。”张禹苦笑：“时间太短了，还有就是王发财的朋友和员工都很警觉，只要问起王发财的事情就会被人盯上，调查走访很难展开。” “警觉？”宋何低语一句，分析道：“这里是湖城，他们不可能知道榆城赌场案和罗村深井案的事情，所以隐瞒的应该是另外的事情。” “能让这么多人愿意帮着他隐瞒，那么这些人必然或多或少参与其中，并且能够从中获益。” “而他的员工和朋友，唯一的交集只有那两个酒吧，所以” “那两个酒吧有问题！”张禹恍然。 “应该是赌场。”宋何沉吟道：“他在榆城就负责替田省人管理赌场，做这些自然熟门熟路。” “况且凭他每个月从海外收到的转账和酒吧明面的进项，养活手底下的员工都比较困难，更别说还有日常开销和交际。” 张禹和陈平飞听罢对视一眼，同时意识到宋何所说的应该是真的。 周凯沉吟道：“如果不是王村赌场被端掉，估计这个王发财还不会暴露。” “当地警方的态度呢？”宋何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张禹和陈平飞看了看宋何，几个呼吸后张禹才开口道：“态度不一。” 宋何一听就明白了张禹的意思，低头思忖片刻后，抬起头道：“张哥，陈哥，我有个想法，你们帮我参谋下怎么样？” 陈平飞闻言看着宋何笑了笑，毫不犹豫道：“小宋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吧，我们当局者迷，眼里看着可能不如你清楚。” 一旁的周凯摸了摸下巴，看向宋何的目光发生了些许变化。因为他看到宋何在低头的一刹那，眼睛微微眯了眯！ 第一百零九章 方明露馅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吓了张禹和陈平飞一跳，宋何连忙告歉接通，却发觉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 “郝羽清？你怎么有我的电话？” “方明说的？哦，喂，你慢点说！” “还没来得及找。” “这么大方？喂，我还没答应，你别擅做主张！” “服了你了，燕山路长明宾馆。” “行了行了，一会见。” 挂断电话，宋何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好一会才缓过来。 周凯见状问道：“怎么回事？” “方明的话痨小姨。”宋何耸耸肩道：“我和方明说要来湖城，这家伙就上心了，让他小姨给咱们找好了住宿的地方。” “方明？”周凯低语一声，摸着下巴不知在想什么。 “这样安排也好，住在一个宾馆里，将来难免被有心人撞到。”宋何说着看向张禹和陈平飞，认真道：“张哥，陈哥，那事情就先这样定下来。你们在明，我们在暗，争取早点把这个王发财揪出来。” “好嘞，明面上的事情就包在我们身上，你们放心行动，快去休息吧。”张禹和陈平飞笑着点头，表情比刚见面时轻松了很多。 闲聊几句，宋何与周凯离开了标间。 房门关上的一刹那，张禹看向陈平飞，赞叹道：“这个小宋，有两下子。” “确实不错。我打电话给张英杰的时候可是听说了，他收拾侯义这臭小子的时候，手段可不是一般的厉害。”陈平飞笑了笑，松了口气道：“有这批新血进来，重案组总算是有起色了。” 走出宾馆大门的宋何自然不知道有人在夸他，不过就算他知道了恐怕也顾不上骄傲了，因为郝羽清正坐在一辆黑色轿车的驾驶席上，远远的冲着他们挥手喊道：“这里这里！快来快来！” 宋何见状一惊，扫了一眼周凯，只见他也有些愣神。 “我去，你开车吗？”宋何走到车边，犹豫着要不要上车。 “放心，驾照我都拿了两年了。”郝羽清丝毫没把宋何的担忧放在心上，笑道：“平常我都是开车上学的，算下来开了有几千公里了。” 犹豫片刻后，宋何在郝羽清话痨式的催促下，满脸苦笑坐在了轿车的副驾驶席，而周凯则独霸后排最安全的位置。 “坐稳，系好安全带，我要开车了。”郝羽清嘴里不停，动作连贯的发动汽车道：“幸亏方明打电话及时，不然我家的房子连收拾也来不及。” 宋何见郝羽清的动作极为娴熟，便放心了些，闻言纳闷道：“你家的房子？” “对啊，我家的房子。”郝羽清语速极快：“我爸怕我住不惯学校宿舍，就在我们学校附近给我买了套房子，让我平时住。现在已经打扫出来了，你们想住多久都行。” “……你爸真任性。”宋何听了顿时感觉有些受打击，不过他很快意识到不妥，开口问道。“不对，我们住你家房子，那你住哪里？” “没事，我住另外一套。”郝羽清不以为意的说道：“我爸买的那套太大了，我住不惯，平常都是堆一些东西的。我在同学住的小区里买了一套公寓，那里离学校更近，环境也不错，我平时都住那里。” “两套”宋何听了郝羽清的话，一点聊天的兴致也没有了。看了一眼后排，只见周凯正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的风景，只是眉梢比平时微微挑高了一分。 宋何摇摇头，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掉，却忽然嗅到车内有一丝熟悉的味道。 凭借自己超强的嗅觉和记忆力，宋何瞬间分辨出空气中的味道来源是谁，不由得在心中暗骂：你个肌肉疙瘩也会和我耍心眼了是吧！ 在心里将方明骂了一百遍后，宋何压下内心的无奈，眼珠一转，看着郝羽清问道：“这辆车是你同学的吧？” “咦？这你都看出来了！”郝羽清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一边看路一边催促道：“快说快说！怎么看出来的！” “车里的装饰和你的审美不是同一种风格，而且你把方向盘的动作虽然很娴熟，可是仍然有些不适应。”宋何顿了顿缓缓说道：“看你驾驶技术娴熟的样子，平常开车应该很频繁，说明自己是有车的。既然现在开着别人的车，那么你的车大概是送去维修或者保养。至于借车给你的人是谁，根据你现在的社交圈子就能猜到，九成可能是家境相当不错的同学。” “哇！方明说你眼睛毒的很，果然好厉害！”郝羽清兴奋道：“能不能教我？我要是学会了，看人一看一个准，吓死他们！” “我还没说完。”宋何瞥了一眼郝羽清，继续道：“今天下午，这个车的副驾驶席应该坐过一个男人。” 郝羽清的表情顿时僵了一下，强笑道：“哦，可能是我同学的朋友吧。” “嗯，也有可能是你同学的亲戚。”宋何哼了一声：“这个男人身材健壮，头脑简单，有点一根筋。” 郝羽清顿时心中一突，哪还不知道宋何说的就是方明，立马心虚的转移话题道：“你们还没吃饭吧？要不要我带你们去逛逛湖城的小吃街” 接下来的路程上，郝羽清一直没有停过嘴，甚至让宋何有点后悔暗示她方明来到湖城的事情已经被自己知晓。 终于，在忍受了近二十分钟的话痨式折磨后，宋何与周凯走进了郝建国为自己掌上话痨准备的房子。 “你管这叫房子？”宋何看着灯火通明的双层别墅，室内布局与郝建国在榆城的居所别无二致。 “不叫房子叫什么？”郝羽清好奇反问。 看着郝羽清理所当然的表情，宋何忽然感觉自己对于有钱人的生活实在是太过缺乏想象力，于是放弃了维护三观的挣扎，颓然道：“确实是房子，大房子。” “哦，时间不早了，你们休息吧。房间随便选，这是房子的钥匙。”郝羽清看了一眼时间，将一串钥匙递给宋何道：“车库钥匙和小区门禁卡也在上面，有什么需要就给我打电话。” 宋何瞬间调整好心情，收好钥匙道：“多谢了，回去榆城请你吃大餐。” “你说的啊！”郝羽清似是想起什么，语速极快道：“我要吃南街的炸酱面，还有自留井的羊汤，还有” 宋何见郝羽清大有停不下来的趋势，连忙打断道：“快走吧快走吧，再说天就亮了！” 郝羽清意犹未尽的停下话头，寒暄几句便离开了。 看着郝羽清一蹦一跳的离开，宋何看向周凯，见他正不停打量着四周，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顿时笑道：“凯哥，原来你也有露怯的时候啊。” 周凯面无表情的扫了宋何一眼：“卫生间在哪？” 宋何：“” 第一百一十章 分头行动 次日清晨，宋何与周凯早早的离开小区，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分开了。 昨夜，宋何四人商定行动计划后，决定由张禹和陈平飞在明面上行动，负责与湖城警方沟通交涉，摸清楚湖城警局内部对于榆城警员追查王发财的态度。 至与周凯和宋何，则分别调查酒吧周边和王发财身边人的信息，争取通过这些信息来推测王发财的动向。 “凯哥，咱们可是异地行动，方式方法你可千万注意啊。” 宋何看着周凯走远的身影，从戒指中拿出一个宽边墨镜戴上，然后找到报刊亭买了一份湖城地图。 展开地图看了片刻，宋何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打开车门后径直坐在后排，换上一口东省口音，笑嘻嘻道：“西给西服（司机师傅），我包一天车几，馁（你）带我逛一逛武行（湖城）阔不阔以啦？” “嗯？你说什么？”司机一辆茫然。 宋何见状连比划带说，总算让司机连猜带蒙的弄明白了自己的意图。 “八百块。”司机说着还比划了个手势，生怕宋何听不懂。 “某问题啦。”宋何笑着掏出五百递给司机，满脸笑容道：“剩嘅钱馁送我回来再给馁啦。” “不去太偏远的地方啊。”司机双手张开比了个长长的距离。 宋何见状忍着笑意，随意胡乱比划道：“阔以阔以，馁放心啦，雨果服务周到，我嘎（加）钱。” 司机听了脸上顿时笑开了花，比了个ok的手势道：“某问题啦！” 宋何配合的哈哈大笑一声，随即打开系统，盯着待领取任务列表，和司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黄昏时分，当出租车回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宋何已经借着系统的侦测范围，将湖城内所有的任务目标筛了个遍。可是即便他连邻近的村镇都没有放过，也始终没有找到王发财的踪迹。 至此，宋何不得不承认，王发财确实不在湖城。 无声的叹了口气，他付钱下车。而收获了一千元车费的出租车司机，则热情的与他挥手告别，喜滋滋的离去。 看着出租车司机欢欣雀跃的模样，宋何被逗笑了。 其实这一天他也不算毫无收获，因为一开始之所以选择以出租车作为出行方式，就是因为出租车司机这个群体几乎能够掌握一个城市所有的即时信息和隐秘传闻。 而在宋何与司机交流的过程中，通过暗中针对引导，他如愿以偿的获得了王发财的信息。而且信息量之大，甚至让宋何有些难以置信。 “虽然信息可信度需要打些折扣，不过收获还是蛮大的。”宋何嘀咕一声，活动活动脖子，等待着周凯归来。 因为小区门禁卡只有一个，所以宋何只能站在小区门口等着，即便他知道区区一个小区大门根本拦不住像周凯这样的警界精英。 不一会，一个身影出现在远处，宋何无意间扫了两眼，忽然一愣。 待那个人走到宋何身边，宋何惊叹道：“凯哥，可以啊，这乔装改扮的技术，绝了！” 只见此时的周凯肤色呈黄褐色，身形健壮，个头高了近十厘米，腰腹上一个圆滚滚的肚腩极为惹眼，乍一看仿佛是个强壮的中年男子。 “化妆侦查的基本功。”周凯淡定道：“先回去再说。” 宋何点点头，一路好奇的打量着周凯，嘴里啧啧称奇。 回到别墅后，周凯钻进卫生间，再出现时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宋何倒了一杯水地给周凯，问道：“怎么样？酒吧周围有什么异常没有？” “两个酒吧一整天都有人盯着，看外观不是很起眼，估计猫腻都藏在里面。”周凯显然口渴了，一口气喝光了杯中水道：“根据占地面积判断，赌场藏在地下的可能性比较大。” “出入口不好找，那个大点的酒吧我只找到一个可能是出口的地方，在紧贴着酒吧街的一个停车场里，因为那里有人守着。” “至于另外一个酒吧，占地面积虽然比较小，可是看守的人却比前一个多了很多。” “小一点的更重要？”宋何思忖片刻道：“果然出租车司机了解到的只是皮毛。” “出租车司机？”周凯疑惑。 宋何将自己一天的行动更改了些许告诉了周凯，然后说道：“他知道的信息虽然可靠性比较低，不过经过我的观察，有一部分信息是他比较笃定的。” 周凯很信任宋何甄别信息的能力，点头问道：“比如呢？” “他说有些深夜打车的乘客会在言语中透露一些信息，所以笃定酒吧街有赌场，不过不清楚具体是哪个酒吧。”宋何看了眼时间后道：“他回忆那些乘客打车的时间是十点左右，也就是三个小时后。而在我表现出不相信的态度之后，他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又说了很多东西做作为佐证，其中包括一些乘客的特征。” “所以我判断，酒吧街较大的那个赌场，应该是针对中等偏上收入的人开设的。实行的是会员制，入会方式还不确定。” “至于那个看守更严密的小酒吧，没理由比这个大的要次。所以我推测能出入这个赌场的都不是一般人，作用也不仅仅是赌博这么简单。” 周凯闻言皱眉，微微摇头道：“越来越难办了，得尽快把王发财拽出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宋何说道：“其实比较让我意外的是，那个出租车司机对于王发财并不陌生，我听他说了很多关于王发财的事迹。虽然大部分是虚假信息和夸张的道听途说，需要仔细甄别，不过其中两件他说的很笃定。” “什么事？”周凯好奇的问。 “第一个是王发财孩子生病住院的事情。”宋何缓缓说道：“王发财的老婆和一个外室都住在湖城，可是两个孩子生病后他的反应却很不一样。” “他女儿生病住院后，他花了很多钱请秦都专家给女儿看病，人却不出现。可是外室生的儿子生病后，他却在医院守夜。” “花了很多钱？”周凯敏锐地抓到了重点。 “第二件事情是他老婆过三十岁生日的时候。”宋何继续说道：“据说当时排场很大，王发财甚至请了一个明星给他老婆庆祝生日，可是他本人依旧没有到场。” “我记得在榆城赌场案犯的描述中，王发财是一个很爱财的人，对于赌场金钱的管控堪称严苛。而在湖城民警的调查中，他对于金钱的态度又变成了花钱大手大脚。” “我在想，这两个看起来有点矛盾的描述，会不会有一个是他刻意营造的？” “你想的没错，湖城的表现是王发财刻意营造的。”周凯点头。 “我也觉得王村的村民更了解王发财一些。”宋何继续分析道：“可是这样一来，他对于老婆和子女的态度就值得思考了。” “既然他看重钱财，那么他手中的钱流到谁手里，这个人就是他最在乎的人。” “看来那些现金都到了他老婆手里。”周凯认可的点点头道：“如果真的不在乎，就没有必要这么费心思。” 第一百一十一章 初探酒吧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现金会追不到，应该是被他老婆藏起来了。”宋何摇头道：“可惜这部分钱是从国外比较正规的途径转进来，算是比较干净的，就算追查到了也没什么大用。” “钱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得把王发财找到。”周凯思索片刻道：“这对母女现在是湖城警方在盯着，我们没必要插手这条线，就交给张禹和陈平飞吧。” “暂时也只能这样了。”宋何耸肩道：“如果这条找王发财的线我们不能用，那就只有通过另外的途径了。” “那几个田省人跑到了境外开赌场，把王发财留在国内，每个月还给他打钱，说明他们之间联系很深。” “可是这两个赌场的进项应该不在少数，为什么不直接让王发财从里面取钱，而要选择境外转账这么麻烦的方式。” “这是黑钱，不能见光。”周凯摇头道：“他们应该有渠道把钱直接转到国外去。” “没错，所以这个渠道应该就掌握在王发财手中，才会让田省人心甘情愿的给他打钱。”宋何目光灼灼：“现在我们把王发财看做一个普通人，将他的时间分为工作和生活两个部分。那么他的工作就是代替田省人管理赌场和把钱转到国外，而生活方面则是老婆孩子。” “普通人的工作出了问题，会想办法解决，而王发财这样的特殊工种更会这样。所以只要他的赌场或者转钱渠道出了状况，他一定会出现解决问题。” “说吧，肚子里又准备冒什么坏水儿。”周凯笑的意味深长。 “什么叫坏水儿，这叫引蛇出洞。”宋何喊了声屈，笑道：“转钱渠道我们还没有消息，所以只能从赌场下手。而最了解赌场的人就是赌客和赌场内部人员，因此要想牵出赌场，那么就需要其中一个做线头。” “你能做到？”周开眼睛发亮。 “对，不过我得确定合适的目标。”宋何点点头，心中暗道：有系统在，从赌场里找个有案底的还真是小意思，到时候 “什么时候行动？”周凯很上心。 “就今晚吧。”宋何摊开地图，指了指两个酒吧所在的位置道：“大赌场我远远地盯着就行，凯哥你帮我留意一下小赌场周围的出入口。” 周凯看了眼地图，点头答应下来。 两人先是按照约定，与张禹和陈平飞通了个电话，将一天的收获和行动计划沟通了一下，然后就开始乔装打扮。 两个小时后，宋何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颇有些不熟悉的感觉。只见自己皮肤白了，腮帮子大了，个子高了，就连平时并不显小的眼睛也再次变大了几分。 “凯哥，你这是跟化妆师学的吧。”宋何对着镜子转了个身，赞不绝口。 “这是侦查的必修项目。”周凯不动声色的将假肚腩缠在腰上，转眼间变成一个有些痴肥的矮胖男子。 走出小区，两人直接打车前往，在距离酒吧街还有几百米的时候下车，分别寻找合适的观察点。 宋何等周凯消失后，径直走向暗藏赌场的大酒吧，意料之中的在门口被人拦住了。 “对不起，先生，我们酒吧只对会员开放。”一名穿着保安制服的男子站到宋何面前。 宋何见状假作愣了一下，隐隐察觉到身后不远处有几名身穿便服的男子看向自己，目光中全是戒备。 “哦，是这样吗？”宋何挠挠头问道：“是需要办会员卡是吧？” “是的，不过需要老会员推荐才能成为新会员。”保安没有一点不耐烦，而不远处的几名男子却隐约有靠近过来的意思。 宋何原本也只是想试探一下，并没有打算进去，便咧嘴笑道：“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这条街上的酒吧都能随意进呢，既然这样我换一家好了。” 保安点点头，看着宋何走向了不远处的一家酒吧后，就收回目光，冲远处几名便衣男子挥了挥手，继续站在门口守着。 几名便衣男子见没什么事，放下心来，回到路边谈笑起来。 宋何余光扫过，将身后的一切尽收眼底，若无其事的走了进另一家酒吧。 找了个相对比较僻静的座位坐下后，宋何打开系统界面的同时点了一瓶低度酒，倒出一杯举在嘴边，慢慢的喝着。 看着任务列表中曾经显示目标距离的位置，如今已经全部变成了“点击购买距离”的字样，宋何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开始筛选可能在赌场中的目标。 “先看看c级任务，不可能是蛊惑者，排除掉。” “然后诈骗者也不可能，去掉。” “盗窃者有一点可能，暂时留着吧。” 片刻后，宋何看着剩余的几十个目标，头一次为系统侦测范围过大而感到郁闷。 犹豫了一下，宋何没有购买距离，而是将被怀疑的目标名字一一记下来，准备找张禹要到酒吧员工信息后再进行对比筛选。 筛选完c级目标后，宋何看向任务领取列表中的八个b级任务，思索该选哪一个。 其实宋何明白，相比c级任务，b级任务目标的罪行要重得多，待在赌场的可能并不大。 可是他更加清楚，c级目标被捕后将赌场供出来的可能太小，而b级目标可能会面临的严重惩罚，才会促使他们通过举报赌场来获得减刑！ 想到这里，宋何一咬牙，点开一个b级任务，直接购买了距离。而在他发觉目标远在十几公里外的时候，则果断选择了放弃任务。 两分钟后，当宋何领取第六个b级任务的时候，购买后的距离直接显示为35米！ 苍天有眼呐！ 宋何心中呐喊一声，激动的点开地图系统进行定位： b级任务：伤人者（待完成） 任务目标：李胜东。 任务简介：五个月前，于泽城长泽路组织参与聚众斗殴，导致三人轻伤，两人重伤。三个月前，于湖城安平路寻衅滋事，导致两人轻伤。（案件详情） 目标位置：湖城辉月酒吧地下赌场。 任务成功奖励：4属性点，80追凶积分。 “老天有眼！总算找到了！”宋何开心的仰脖将杯中酒一口喝掉，回想起任务领取列表中五个被放弃过一次的b级任务，以及自己花掉的积分，心中咬牙道： 你可千万别跑啊，我还什么都没干呢就亏掉二十多分，不拿你补回来难消我心头之恨！ 关掉系统地图和距离，宋何点开案件详情翻阅片刻，开始谋划下一步行动。 然而就在宋何绞尽脑汁制定计划的时候，酒吧内原本节奏就很快的音乐忽然一变，迅猛爆裂的音浪轰然席卷了整个酒吧！ 毫无准备的宋何顿时被震得一个哆嗦，逐渐成型的行动计划刹那间烟消云散。 他面色难看的站起身，捂着耳朵以最快的速度穿过拥挤的人群，转眼间冲出了酒吧。 来到街上，宋何总算松了口气，心有余悸的看了身后的酒吧大门一眼：“脑子差点给我震出来。”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平时显得很吵的手机铃声，对比酒吧内的音浪，顿时让的宋何感觉有些绵软无力。掏出一看来电号码，顿时冷哼一声接通： “你个肌肉疙瘩终于有胆子给我打电话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谨慎布局 “错？你字典里还有这个字？” “那你现在就掉头回榆城。” “不回去也行，帮我个忙。” “先别急着答应，这事情得落在你那个话痨小姨身上。” “明天中午吧，你来接我。” 挂断电话，宋何离开了酒吧街，很快就找到了周凯，远远打个眼色率先离开了。 不一会，周凯来到两人约好的地点，问道：“怎么了？” “找到一个合适的目标，该准备下一步的行动了。”宋何笑了笑。 周凯见状眼角一挑：“干得不错。” “凯哥你是在夸我吗？”宋何立马瞪大了眼睛，做不敢置信状道：“其实你是在心里算计我对不对！” “戏精又上身了吗？”周凯失笑，打断宋何的表演道：“说说吧，下一步怎么办？” “等张禹和陈平飞的消息。”宋何收起玩笑认真道：“王发财在湖城生活的时间是我们的成百上千倍，我不相信他会乖乖的只是管理赌场，我甚至不相信他只管着这两个赌场。要知道这里可是田省的省会，如果连这里都有他的据点，我不认为其他地方能幸免。” “就像那种小型高端赌场，不管开在哪个城市，进出的赌客绝对不会是普通人。而最让我们被动的地方，就是我们还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 “所以在搜集到足够证据之前，我们追捕王发财的真实意图无论如何都不能暴露在任何人面前，就连张禹和陈平飞也得适当的降低存在感。” “我明白你的顾虑。”周凯点头，目光深沉道：“可这不是长久之计，我们既然开展了调查，就总有藏不住的时候。” “不会太久的。”宋何嘴角微翘：“虽然我们这样做很难获得官面上警方的支持，但是可以营造一个他们不得不查办王发财的局面。” “只有到了那个时候，榆城的两个案子才有机会了结。” “既然定了就出计划吧。”周凯点头，然后问道：“本地的支援找好了？” “凯哥你这么精明会显得别人很笨的。”宋何打了个哈哈。 周凯不为所动道：“两眼一抹黑的时候找支援很正常，但是无论如何也别让普通百姓遇到危险。” “凯哥你放心。”宋何收敛了笑容，认真道：“我有分寸，保证不会出问题。” 周凯见状便不再过问，笑了笑道：“接下来呢？守着还是回去？小赌场的入口在酒吧的里面，可是出口我还没摸清楚。” “撤吧，不急在一两天。”宋何伸了个懒腰道：“谁知道会是场持久战，这次出差时间可长了去了。” 当两人回到郝家别墅的时候，已经到了后半夜。 简单洗漱后，宋何躺在床上，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完善自己的计划，直到凌晨时分才放松了心神，闭眼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宋何拉着周凯讲了自己的计划，一讲就是一个多小时。 “这么繁琐吗？”周凯皱眉，回忆宋何所说的东西，虽然缜密细致，可是越想越觉得仅凭榆城四个警员的话，实在是难以实现。 “没办法，王发财藏得太好了。”宋何也有些无奈：“直到咱们来了湖城，当地警方才发觉这个人有问题。可是偏偏又因为种种原因得不到重视，所以我只能这么搞。” 周凯思索片刻，眉头舒展问道：“我负责哪些部分？” “所有需要隐藏身份做的事情。”宋何狮子大开口。 “所有？”周凯闻言回想了一下宋何的计划，顿时黑下了脸：“看来你账本上记着的东西不少啊。” “哪、哪有。”宋何心虚的移开目光，喉结滚动一下道：“一半也行，剩下的我能搞定。” “你看着，要是事情办砸了”周凯冷哼一声：“咱们回了榆城再计较。” 说罢周凯就钻进了卫生间，开始行动前的准备。 宋何松了口气，拿出手机拨号： “喂，小雪，帮我个忙，别和你师父说。” 临近中午时分，宋何离开别墅，在小区门口等了一会，一辆汽车停在他面前。 方明从驾驶席探出脑袋，腆着脸笑了笑。 “你说你乖乖在家呆着多好，非得过来蹚浑水。”宋何吐槽一句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当时也没多想，就想着过来帮忙来着。”方明耸耸肩，却让宋何心中微暖。 “算了，懒得和你计较。”宋何挥挥手。 方明松了口气，笑了一声道：“对了，需要我们帮你办什么事？” “很繁琐的事情。”宋何摇头道：“一会见到郝羽清细说。” “明白了。”方明见状顿时明白过来：“这次案子很难办？” “比以前的都难办。”宋何点点头：“不然也不至于找你们帮忙。” “需要我做什么就说。”方明挺起胸膛。 “安安静静开车。”宋何闻言笑着瞥了方明一眼，发觉他果然认真开车不再说话，不由得心里一乐。 半小时后，方明驱车来到一个高档小区内，将车停在了一栋单元楼下的车位。 乘电梯来到郝羽清所在的楼层，宋何发觉这是栋一层一户的单元楼，也就是说郝羽清的居所占据了整整一层！ 宋何看了方明一眼，就见他习以为常的换鞋开门，心中无奈吐槽：来了湖城还什么都没干成呢，就被人花样炫富 “方明你快点，开饭了。”郝羽清的声音从餐厅中传来：“今天饭可是我做的，端盘子洗碗全归你！” “知道知道！烦死了你。”方明耷拉着脸，看着宋何低声道：“能不能让我也去别墅住，我快受不了了。” “谁管你死活！” 宋何说罢，感觉总算出了一口被炫富的气： 果然上帝给了一个人优越生活条件的同时，还会给这个人一张永远不知停歇的嘴！ 三人也算熟稔，落座之后，宋何表情诚恳的率先开口道：“我先说需要拜托你们的事情，你们也别急着答应，更不要勉强。事情比你们想象的要复杂很多，做不到没关系，我还有其他办法。” 郝羽清看着宋何的脸，少见的没有犯话痨，一脸专注道：“你说吧。” 宋何也不客气，将事情一一说了，然后安静的等着。 郝羽清听了宋何的要求，看了方明一眼，思考了片刻后问宋何道：“就是说做这些事情的同时，还需要把我们自己藏好是吗？” “对。”宋何重重的点了下头：“不能漏一点端倪，否则宁可不做。” 郝羽清闻言低头想了想，再次抬起头时已是一脸笃定道：“没问题。” 第一百一十三章 意外发现 直到半下午，三人才敲定了事情的所有细节，而途中郝羽清所展露的聪慧机敏，也让宋何看到了这个话痨身上另外的一些闪光点。 可惜就是太能说了 宋何暗暗吐槽，准备先行离开。 叮咚！ 门铃忽然响起，郝羽清轻快地走到门边，打开可视电话，单元门口的影像顿时出现在门边的一个显示屏上。 宋何好奇的扫了一眼，发觉是两女一男三名年轻人，乍一看年纪与郝羽清相仿，都是一副学生模样。 “又来了。”一旁的方明扶额哀叹，站起身看向宋何，有些不耐道：“咱们走吧，他们上来了会烦死人的。” “这都是什么人？”宋何见状心中去意更浓，便也站起身道：“去哪里？消息汇总过来之前，我都不适合到处跑。” “这是郝羽清的同学，一来了就没完没了的聊天，吵的人头都要炸了。”方明下意识答了一句，听了宋何的话后眼珠一转：“找个没什么人的格斗俱乐部吧！咱俩活动活动！” 宋何一听顿时没了好气：“来了湖城还打？你脑子里除了肌肉，是不是连一点脑浆子都没有了？” “走吧走吧，再不走你会后悔的。”方明快走两步，率先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门。 宋何摇头失笑跟上，走到门口时恰好看到郝羽清遥控打开了单元门，而方明则看着逐渐下降到一层的电梯郁闷不已。 “看来他们是真的把你烦透了，竟让你连个照面都不想和他们打。”宋何见状对这三个人生出一丝好奇。 片刻后，叮的一声电子音响起，像极了追凶系统的提示音，紧接着电梯门无声打开。 “羽清！我们来啦咦？你是羽清的外甥！” 人还没出电梯门，一个女声已经传了出来，紧接着一名穿着时尚妆容精致的女子已经快步跨出电梯，与方明打了个照面。 方明勉强收起臭脸，却没有说话，只是笑笑。 女子也不在意，展颜一笑直接进门，路过宋何时还冲他点头笑了笑。 宋何颔首回礼，就看到电梯中又走出一男一女。 男子五官立体，身材高挑，体型比较修长，脸上挂着颇为阳光的笑容，浑身上下无论发型还是衣着，都收拾的一丝不苟。 男子身后的女子则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脸庞和五官都很秀美，只是表情有些清冷，显得不是很好接近。 两人路过方明和宋何的时候，男子冲他们点头笑笑。女子先后看了宋何与方明一眼，没做什么表情就跟着男子走了。 “走吧。” 方明说着就要进电梯，却发觉宋何笑眯眯的走了回去，冲刚来的三人道：“你们是郝羽清的同学吧？我是孙小海，郝羽清原城的朋友。” 三人一愣，看了看宋何，又看向郝羽清，就见她笑着介绍道：“你们看我都忘记介绍了。这是孙小海，我朋友。” 说完郝羽清又一一指向清冷女生、阳光男生和时尚女生道：“这是林雪霏和她男友张宏宇，这是袁静，他们都是我同学。” 三人闻言好奇的看了宋何几眼，依次与他打招呼，殊不知此时郝羽清满脑子问号，只是凭着下意识的机敏反应在应付场面。 “我就说嘛！刚刚在门口就猜会不会是你们！”宋何笑的极为开朗，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你们不知道，郝羽清总说起你们。说她总是受你们照顾，是个顶个的好朋友。” “羽清，真的吗？”时尚女孩袁静顿时兴高采烈地拉起郝羽清的手，开心的笑着。 张宏宇也笑的更开朗了些，林雪霏则是脸上清冷的表情化开了些。 “不然呢？我在背后骂你们吗。”郝羽清笑着点头，扫了宋何一眼，清晰的向他表达了眼神中的话痨式内涵：什么鬼？老娘什么时候说她的好话了？你又在密谋什么是不是？我警告你不许坑我啊！ 方明此时一只脚还踩在电梯中，见宋何这个样子，明显是在密谋什么，顿时也来了精神。于是迅速转身走进了屋子，随手把门带上站到宋何身边道：“宋，咳，孙小海” 宋何瞪了他一眼，打断道：“叫小海哥。” 方明表情一僵，勉强开口道：“小海哥，我我要说什么来着？” “想不起来就歇歇，等想起来再说。”宋何说罢转向张宏宇，热情的笑问道：“你们下午有什么活动吗？带上我和方明吧。” 张宏宇见宋何一脸讨喜的笑容，没来由觉得有些亲近，摊手道：“下午做什么可不听我的，得问袁静。” 宋何向袁静看去，却发觉她与郝羽清已经到了客厅，正叽叽喳喳的聊着，而林雪霏则看着两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来今天的主角不是咱们，哈哈。”宋何笑了一声，与张宏宇聊了起来，目光则隐蔽地在他们三人身上来回逡巡。 片刻后，宋何忽然建议道：“难得聚到一起，咱们打牌吧。” 正被袁静缠着的郝羽清一愣，就见宋何隐蔽的扫了自己一眼，便假作兴致勃勃道：“好啊好啊！好久没打牌了！” 一旁的方明反应慢了一排，不过却下意识的附和宋何。 其余三人见状，便也点头同意了。 “玩什么呢？”袁静好奇的看着宋何。 宋何笑笑：“吹牛皮吧，人多热闹。” 很快方明拿来两副扑克，混在一起洗了两下，众人便玩了起来。 三小时后，由于宋何在暗暗控制牌局，所有人都玩得很开心。 不过也因为袁静三人受到宋何的特殊关照，从始至终都兴高采烈的，精神消耗极大，很快就感到疲惫不堪，牌局结束后没多久就离开了。 当三人乘电梯下楼后，郝羽清看着宋何，好奇的问道：“你究竟在密谋什么？” 方明闻言也凑过来，对于宋何演了两个小时戏的原因好奇万分。 “张宏宇有问题。”宋何捏了捏有些发紧的眉心，让自己放松了一下。 毕竟除了操控牌局以外，他还精心控制着话题的走向，同时还引导着所有人的情绪，精神负担着实不小。 “张宏宇有问题？什么问题？”郝羽清更好奇了。 “他可能涉及我追查的案子。”宋何放下捏着眉心的手，感觉精神了很多，舒了一口气解释道：“在他小臂靠手肘的部分，有一个位置的毛发比较稀疏，皮肤也有经常摩擦压迫的痕迹，说明他的双手手肘经常放在桌子上。类似的痕迹，一般会出现在喜欢赌博的人身上。” “所以你提议打牌？”郝羽清明白过来，有些兴奋道：“你是在通过他在打牌时的表现，确定他的身份！” “没错。”宋何点头道：“他打牌时的习惯有很明显的赌徒式风格，牌技也高出你们一大截，甚至会时不时的揣摩我们的心思。很显然，打牌对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应该是经常流连赌桌。” “并且他对于胜负很执着，输赢之间的态度转变也很情绪化，不是能冷静看待牌局的人，所以他在赌桌上应该输多赢少。” “你是说他经常输钱？”郝羽清纳闷：“可是他家庭条件一般啊，也没有什么收入。” “看得出来，所以我发现了另外的一些问题。”宋何笑了笑，只是笑容微微有些冷。 “这个袁静，可不是什么好人呐。” 一百一十四章 牌局真相 “袁静？她怎么了？”郝羽清回忆片刻，却并没有发觉袁静身上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看来你还不了解她。”宋何扳着指头说道：“我做了个统计，她出假牌的次数是所有人中最多的，质疑别人的次数也是最多的。在成功诱导别人质疑失败后，她是最开心的。可是一旦自己质疑失败，她又是最不爽的，甚至会因此悔牌。” 郝羽清听了若有所思，回忆了一下打牌时的情景，发觉宋何说的一丝不差。 “用牌品总结人的人品太过于绝对，可是却能看出一个人对于不同事情的态度。”宋何看着郝羽清道：“袁静最让我感觉矛盾的地方，就是她总是在讨好你和林雪霏同时，又会隐蔽的出手，狠狠地坑你们一把。” “要知道牌局始终是在变化的，相比于我们在不同情况下针对不同的人，袁静则始终在针对你和林雪霏，只是隐藏的比较好罢了。” “你这么一说，我发现确实是这样诶！”郝羽清眉毛微挑，兴奋的问道：“还有呢，还有呢！他们还有什么猫腻儿，快点分析分析！” “你是在看热闹吗？”方明失笑，虽然他也是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闭嘴！别打断宋何！”郝羽清瞪了方明一眼。 方明识趣不再说话，心中却在吐槽：你竟然让别人闭嘴 “接下来的事情你们应该就不觉得有趣了。”宋何摇头笑了一声，继续道：“整个打牌的过程，张宏宇和袁静都在把我们当傻子玩。” “嗯？”郝羽清一愣，心中忽然想到一个可能，顿时惊讶的掩嘴道：“不会吧！他们俩，他们俩” “你想的没错。”宋何耸肩：“还记得我说方明还没女朋友的时候，袁静的反应吗？” “喂，别扯上我啊！”方明抗议。 郝羽清习惯性的无视了自己的外甥，认真回忆道：“我记得她好像开玩笑说要做方明的女朋友来着。” “她是认真的，只是用开玩笑的方式试探方明的反应罢了。”宋何好笑的看着方明，见他黑着脸，便又说道：“当然也是在掩盖自己的真实意图。” “不过你们当时应该没有看到，张宏宇的表情也很精彩，并且他还在桌子下隐蔽的踢了袁静一脚。” 郝羽清闻言一脸的不敢置信，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就吓到了，还有更劲爆的呢。”宋何冷笑道：“从始至终，张宏宇和袁静在牌桌下的接触，超过二十次。而且他们经常会互相配合着打牌，针对的目标则十分统一，就是林雪霏。” “这两个人渣！难怪雪霏总是输呢！”郝羽清忽然义愤填膺的站起，怒道：“不行，我得告诉雪霏！” “你有证据吗？” 一句话把郝羽清定了一下，宋何就见她眼珠一转把手指指向自己，无奈摊手道：“都是我的推测，有什么用？” “可是我不能看着他们这么坑雪霏啊。”郝羽清有些气恼：“不行！是你推测出来的，就得想办法收拾他们！” “你放心，张宏宇很有可能与我调查的案件有关，并且我既然拜托你帮忙，自然会帮你解决这些事。”宋何点头道：“再说了，我还坐过你好朋友的车呢。” “你怎么知道是雪霏把车借给我的！” “因为香水。”宋何扫了一眼方明，揉了揉鼻子道：“你肌肉外甥的汗臭味我都能闻出来，更何况那么明显的香水味。” “我很臭吗？”方明见状连忙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然后疑惑的抬起头：“没什么味道啊。” 郝羽清又瞪了方明一眼，宋何则和看傻子似的看着他，然后直接说道：“这三个人当中，唯一值得相处并且好相处的，也只有这个林雪霏了。” “好相处？”方明皱眉道：“我没记错的话，她一直都冷着脸吧。” “她的性格和袁静几乎是完全相反的。”宋何回忆道：“她在牌桌上的时候，几乎每一次出牌都是真牌，出假牌的时候会出现很明显的犹豫。并且上家说什么，她首先会下意识的选择相信，质疑的次数极少。所以这是个单纯善良的姑娘，并且为人处世也没什么心机。” “因此我估计，张宏宇的赌资就是从林雪霏那里骗的，而袁静平时也没少从她身上吸血。” “至于方明说她总是冷着脸，其实只是表面现象。我能看出来她并不是清冷，而是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而已。” “对啊对啊，雪霏人特别好！只是不善交际罢了！”郝羽清又又瞪了方明一眼，转向宋何道：“所以你必须帮她讨回公道！” “所以我才说这么多啊。”宋何笑了：“张宏宇可能和我追查的案子有关系，而他又坑了你的好朋友，那么我们一起设局对付他，同意吗？” “同意同意！计划是什么！快说快说！”郝羽清有些急不可耐道：“这种人竟然是老娘的同学！恶心死了！” 宋何眯着眼睛笑了：“打牌的时候我就想好了，针对张宏宇的计划是这样的” 片刻后，郝羽清眼睛发亮的笑了，而方明则一脸茫然的看着宋何，问道：“那我做什么？” 宋何想了想道：“我还缺个司机，有兴趣没有？” 方明：“” 当宋何带着外卖回到小区的时候，周凯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翻墙进了别墅，正在拆卸身上的伪装道具。 “凯哥今天收获怎么样。”宋何看着周凯的新装扮，只觉得自己是在和一个瘦竹竿说话。 “你要的东西基本都打听到了。”周凯踢掉不知垫了多少层增高垫的靴子，递给宋何一张纸道：“品类和地址都在上面了，你自己去就行。” 宋何接过纸，扫了几眼，竖起拇指点头笑道：“厉害厉害，这些家伙手里的东西，可够我祸祸一阵子了。” “这些东西得花不少钱吧？”周凯突然问，嘴角翘起一个不怀好意的弧度。 “估计得上万了。”宋何预想了一下搞价后的价位，咂了咂舌头，忽然抬起头看向周凯道：“凯哥，你的意思是能报销？” “你有收据和发票吗？”周凯冷笑。 “这都是明面上不让卖的东西，我上哪儿搞收据和发票去！”宋何顿时明白了周凯的险恶用心，无语道：“凯哥你已经不只是想让我打白工了吗？终于开始算计我的小金库了！” “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乱说。”周凯洗了把脸，打开宋何带回来的外卖，笑呵呵的吃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的发现 次日一早，两人吃了几碗泡面后，周凯开始为宋何做出行前的伪装。 “看不出来，你这饭量是真不小啊。”周凯扫了一眼垃圾桶中的泡面包装袋，感觉宋何吃了自己一整天的口粮。 “没办法，我太聪明了，脑力劳动消耗的能量太多。”宋何嘚瑟的想要做个表情，却被周凯冷眼制止了。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性格，可是真的让人忍不住想收拾你。”周凯哼了一声，手停了一下，看了看宋何画的肖像后继续动手：“画上这个人怎么招惹你了？” “这是个小赌棍，我得摸摸他的底细，如果他是赌场会员就完美了。”宋何缓声道：“并且用他的样子去做一些不能见光的事情，最合适不过。” “我警告你，以我的能力只能弄个大概，伪装可不是易容术。”周凯提醒道。 “七八分相似就足够。”宋何不以为意道：“人类的记忆力很不可靠，总会把相似的东西弄混，等你弄好了我带个墨镜遮掩一下就好了。” 周凯点点头，片刻后停下手，打量着宋何说道：“你还缺个假发，这我就帮不了你了。” 宋何看着镜子里立体的五官，再回想张宏宇堪比明星的发型，咬牙道：“又是一笔开销。” 半小时后，宋何戴着墨镜走进一家假发店。当他走出来时，已经变了个模样，活脱脱一个高仿版的张宏宇，足有八分相似。再加上墨镜的遮掩，只怕熟悉的人都会认错。 辨别了一下方向，宋何徒步向一个方向走去，很快来到一个报刊亭外。 轻轻敲了一下售货窗口，宋何压低声音，模仿张宏宇的口音语气道：“老板，有不记名的靓号手机卡吗？” 报刊亭内，正翻看一本杂志的中年男子抬起头，打开售货窗露出半张脸，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宋何。 片刻后，宋何有些不耐烦的往下勾了一下墨镜，两只眼睛从墨镜上方看着中年男子道：“你看我像钓鱼的么？快点儿的！” 流里流气的表现似乎打消了对方的一丝戒心，只听他慢声道：“只有两个，都是别人办了之后又不想要的号码，在我这里寄卖的。” “什么号？我看看。”宋何伸手。 “我找找。”中年男子拿出一个小本本，翻开一页，指着两个手写的号码给宋何看：“喏，就这两个。” “号不行，不够靓啊。”宋何看罢皱眉，将墨镜推回眼睛上，摇头摆手道：“算了，我去别处看看。” “等等。”中年男子突然开口喊住宋何，眼中的戒心再次消散一丝，低声问道：“你想要什么靓号？说说看，我看有没有办法帮你搞到。” “就是那种炸弹号和吉祥号。”宋何说罢笑着补充道：“老板，钱不是问题，关键是号码要符合我的心意。” “那你等着。”中年男子说完从一摞杂志下翻出一张纸，递给宋何道：“选吧，选中了我帮你搞。” 宋何拿起纸，只见上面写着二十多个号码，最次也是双连号，脸上顿时浮现喜悦的神色。 看了片刻，宋何控制着语气表情，咧嘴笑着一连指了五个号码道：“这五个我要了。” “两千块。”报刊亭老板开价开的毫不犹豫。 “老板，你这价格水分有点大啊。”宋何将号码纸递给他，却不松手。而是在感觉了一下对方收回号码纸时传来的力道，才松开手道：“一千二，多一分我扭头就走，湖城也不是只有你这里有靓号。” 中年男子闻言无语的看着宋何，嘴唇蠕动一下道：“小伙子，你这个还价水平，不简单呐。” “嗐，牌桌上练出来的。”宋何笑着把手伸进口袋，实则是从戒指中取出十二张百元钞，从售货窗递进去道：“老板，麻烦快点，我赶时间。” “两分钟。”对方接过钱，在报刊亭内鼓捣片刻，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摞手机卡，从中挑出五个递给宋何道：“回去上在手机里直接就能用。” 宋何接过一看，只见五张完整的手机卡上分别贴着相应的号码，只要掰下来就能上到手机里，顿时乐了：“好嘞，多谢老板了。” 接下来的时间内，宋何徒步穿行于湖城的大街小巷，而相似的一幕也陆续在各个兜售不记名手机卡的地方上演。 终于，在花掉六千多元后，宋何拿到了十余张靓号手机卡和三十余张普通号手机卡，共计五十张。 从不记名手机卡中抽出一张上在手机里，然后把其余的都收到戒指空间后，宋何回忆着自己购买过手机卡的每一个位置，嘴里念念有词道：“可千万别怪我不地道啊，实在是验货需要。” 在用蹩脚的理由说服了自己之后，宋何心怀坦荡的打开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喂，你好，我报警。” “有人售卖不记名的手机卡。” “好几个地方呢，地址是” “哦，我姓张，叫张宇。” “好的，不客气。” 挂断电话，宋何迅速关机，拆掉手机卡随手丢到一个垃圾箱里，直奔下一个目的地。 黄昏时分，他来到和张禹约定好的地点，就见对方已经等在那里了。 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张禹身边，宋何笑道：“张大哥，来的这么准时啊。” 张禹一愣，仔细打量了一番面前的陌生男子，忽然笑道：“小宋？你这化妆侦查课是满分毕业的吧，我差点没认出来。” “可不是我，都是凯哥的手段。”宋何笑着推了下墨镜，将一个袋子递给张禹道：“张大哥，手机和卡已经装好了，咱们平时用这个联络就行。” “这么谨慎，难为你了。”张禹收好袋子。 “没办法，赌客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万一你们因为追查王发财被盯上呢。”宋何顿了下问道：“最近湖城警方有什么动向？” “我正准备和你说说呢。”张禹低声道：“我和陈平飞听你的，最近低调了些，然后就感觉湖城警方追查王发财的力度有点不足了。后来我们借着请客，和湖城警局的个别警员打听了一下。了解到酒吧街辖区的警局从始至终都没有出力，只是例行公事的派警员在酒吧街转了转。” “他们的局长是谁？”宋何问道，墨镜后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第一百一十六章 收集信息 “任守安。”张禹说了一个名字，然后继续道：“酒吧街原本很多打架闹事的，在他坐镇辖区警局之后，那里的治安确实好转了很多，这也是他的一笔功绩。” “他是什么时候调任这个辖区的？”宋何问道。 “三年前。”张略一思索，答道：“当时的酒吧街是湖城比较乱的地方，时有打架斗殴事件发生。任守安上任后，约谈了所有的酒吧老板，敲定了一系列治安管理条例。据说王发财就是最配合的一个，也是出力最多的一个。” “我知道了。”宋何点点头问道：“还有别的发现吗？” “你让我们查那两个酒吧的员工信息还没着落，不过估计两天后就有结果了。”张禹说看了眼周围，见没什么人才继续说道：“倒是湖城警局各个岗位的人员信息比较容易弄到，基本都在警局里面公示着。我和陈平飞趁人不注意就记下来了，回头就发给你。” “那太好了。”宋何笑了：“辛苦你和陈大哥了，这么配合我。” “都是为了案子么。”张禹摆手道：“况且我和你陈大哥也想看看你的本事。” “那我就不客气了。”宋何笑着拱了拱手。 两人又交流了片刻，共享了消息，然后又把后面的计划调整了下，便分开了。 回到别墅，宋何没有卸下伪装，而是等到周凯回来，把一天的调查结果进行交流了之后，两人直接躺在沙发上打起盹来。 当时间到了晚上九点，宋何与周凯先后醒来，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伪装，然后一起离开了别墅，打车前往酒吧街。 与前天相似，宋何在即将到达酒吧街前与周凯分开，然后绕到街外一栋六层楼后，仔细检查了一遍环境，发觉四周没有任何监控设备或者行人。 宋何松了口气，活动几下手脚，凭着自己超强的身体素质，开始借助楼体上的各个能够借力的位置，一点一点向上攀爬。 上次到酒吧街，宋何在赌场酒吧门口被拦住的时候，就已经将周围能够看到酒吧入口位置的建筑一一记在心里。 之后经过再三筛选，他将这栋高度适中且易于攀爬的大楼作为目标，而监控点就选在楼顶。 十分钟后，宋何悄无声息的爬上楼顶，来到一个角落坐下，恰好能让他的半个脑袋露出围墙，远远地看到暗藏赌场的酒吧。 宋何看了片刻，发觉即便以他的超级视力也仅能看清楚人的体型，分辨面貌则有些困难。至于酒吧门口看场子的人，想看到他绝对难比登天。 满意得点点头，宋何从戒指空间中掏出一个望远镜端在眼前，开始监控酒吧的出入人员。 很快，几名男子出现在酒吧门口，保安似乎与他们很是熟悉，聊了几句后就把他们让了进去。 宋何连忙掏出纸笔，一边监控一边将几名男子画了下来。不一会，几个男子惟妙惟肖的画像就出现在他手中。 就这样直到再没有人进入酒吧，宋何才停下手来，而时间也过了十二点。可即便如此，他也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到了凌晨五点，宋何依旧透过望远镜牢牢地盯着酒吧，就连途中身体僵硬需要更换姿势的时候，他也没有放下过眼前的望远镜。 而就在这个天光渐亮的时刻，夜间先后进入酒吧的人们突然接连走出，出现在望远镜的视界内。 宋何精神一振，仔细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表情动作，大脑飞速运转。 直到最后一个人离开酒吧后保安将门关闭，他才收起望远镜，转身紧走两步，趁着四周没人，飞快的翻出围墙，顺着墙体原路返回到楼下。 当宋何回到别墅，周凯已经先他一步回来，卸掉了伪装正在等他。 “小赌场营业时间大概是十点到四点，进去的人不超过二十人，都是酒吧员工直接开车接来的。”周凯有些疲惫的搓了搓脸道：“大部分人进去后直到酒吧关门也没有出来，应该是有另外的出口，至于在哪里，还需要继续调查。” “和王村赌场的经营模式有点像啊。”宋何皱眉：“看来需要调查一下这些车在送了人之后的去向了，车牌号记下来了吗？” “记下来了。”周凯扔给宋何一个小本，然后问道：“你呢？” 宋何点头道：“人都记下来了，一会我就画出来，然后去查查这些人的来历。” “那我先补一觉。”周凯闻言直接起身回房间休息，表情淡漠再没多说半句话。 宋何心知这是接连高强度调查工作带来的疲劳，只能通过睡觉补回来。于是不以为意的耸耸肩，三下五除二去掉伪装，来到了二楼书房。 郝建国设计的书房儒雅古朴，面积不小，数个摆满了书的书柜整整齐齐立在墙边。硕大的透明窗边是一张深色实木书桌，宋何虽然不知道材质是什么，却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钞票味道。 心中稍作感慨后，宋何就收敛了心神，将一夜的收获从戒指中取出。 只见一幅幅标满了备注的肖像画，被他在地板上铺陈开来，转眼就占据了大半个书房，足有近百张。 细看之下，每一幅肖像画上的备注都极为详细，性格爱好、生活习惯、身高体重以及经济条件俱在其中，甚至个别画像还标注了画中人的职业！ 虽然备注中没有能直接表明身份的信息，可是依旧详细的令人发指！ 宋何盘腿坐在所有肖像画的中央，根据记忆将一起出现的人放在一起，开始梳理画中人之间的关系。 片刻后，每一幅画都多了一个编号，而在编号后面，则是每一个人可能认识的赌客编号。 整理到这一步，宋何又看向肖像画角落处一个不起眼的数字，那是他将保安和赌客的熟悉程度进行打分后标注的。 思考了一会，宋何最终从所有画像中抽出五张，只见每一张上面都写了很多编号，而且代表熟悉程度的数字也比其他人要高不少。 宋何看着手中有男有女的画像，眯着眼睛冷笑道：“先从你们开始吧。” 一个小时后，郝羽清来到了别墅，带来了一个复印机，走的时候则拿走了一个档案袋，里面是宋何为她准备的人员信息。 与此同时，张禹和陈平飞也收到了宋何的信息，准备按照计划排查警局内部可能存在的涉案人员。 做完这一切，宋何离开了别墅，买了一些东西后，在下午五点时来到了郝羽清的家中。 郝羽清与方明正聊着什么，见宋何来了，有些兴奋的站起：“你确定张宏宇会上钩？” “放心吧，他笃定自己的牌技比我们都高，有赢钱的机会，自然不会放弃。”宋何看了眼时间道：“时间差不多快到了，你准备的怎么样？” “输钱嘛，有什么不会的。”郝羽清说罢瞥了一眼方明，笑道：“他都不用准备，正常发挥就能输个底儿掉。” “你说得对。”宋何没当方明抗议就赞同的点点头。 数分钟后，张宏宇、袁静和林雪霏三人来到郝羽清家。 六人聊了片刻后，宋何再次提出打牌，同时建议道： “没有赌注感觉不刺激，这次咱们带点彩头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设局钓鱼 张宏宇轻轻捻开自己手中的牌，又扫了众人一眼，忽然自信的笑了笑，将一张牌扣在牌堆上：“一个九。” “九。” 张宏宇的下家袁静同样淡定的扣了一张牌，然后就轮到了宋何。 他看了看自己的牌，纠结的表情从脸上一闪而过，随即将两张牌扣进牌堆：“两张九。” 郝羽清：“过。” 方明：“不出。” 林雪霏：“我也不出。” “等等，我质疑。”张宏宇极清晰的捕捉到了宋何出牌前的表情变化，故作淡定的翻开他的牌，赫然是两张杂牌！ “辛辛苦苦大半年，一夜回到解放前。”宋何苦笑着收了四张牌到手里，看了一眼后，诧异的看着张宏宇道：“我去！两副牌八张九全在你手里？运气爆棚啊！买彩票岂不是赚翻了！” 张宏宇呵呵一笑，得意道：“今天手气壮，你们可别质疑我啊！两张八！” 很快，张宏宇第一个出完手中的牌，又一次成为赢家！ “不玩了不玩了。”宋何丢下手中的牌，点清后将两张百元钞递给张宏宇，有些颓然道：“今天我运气不好，偏偏还遇上你这个走运的，一下午输了一千多了。” “出息。”郝羽清笑呵呵的看着宋何，也丢下手中的牌，若无其事的将三百块递给张宏宇。 “祖奶奶，你家底儿厚，抗造啊。”宋何失笑道：“我的旅游基金可缩水了。” “谁让你说要带彩头的。”袁静清点着自己的赌资，咯咯笑道：“自己坑自己了吧。活该！嘿嘿！” 这时方明才点出五百元，直接交给张宏宇，挠头道：“你今天手气是真的好。” 张宏宇收起钱，有些意犹未尽的看着几人，笑了笑：“运气这东西，有高有低，估计过几天就是你们发威了。” 一旁的林雪霏输了五十，不过由于郝羽清提前要求，宋何便操控牌局让她总体上维持不输不赢的局面。 她把钱给了张宏宇后，看了眼他，又看了看郝羽清和宋何，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郝羽清拉着聊天去了。 众人聊了片刻，张宏宇说要请所有人吃饭，宋何则一眼看出他只是在客气，便率先婉拒。 郝羽清和方明自然以宋何为主，便也找理由推掉。 片刻后，时不时搓手的张宏宇再坐不住，起身告辞，袁静与林雪霏也跟着离开。 “他会去赌场吗？”郝羽清看着电梯下到一楼后，迫不及待的问宋何：“要设计他了对不对？” “对。”宋何走到窗边，隐蔽的看着张宏宇脚底生风的大步离开，笑的像一只老狐狸：“我这么费力的操控牌局，又和你们一起暗示他运气好，更在他兴头上中断了牌局，你们说他不去赌个尽兴还能去做什么？” “至于后面他惨不惨，就看他是不是我要找的人了。” “我怎么觉得你现在有一种幕后大佬的样子。”郝羽清眨巴着眼睛：“很阴险很狡猾的那种。” “请注意你的措辞，我这是睿智。”宋何说着离开窗边，走到门口开始换鞋：“与其说我阴险，你还是先让你的苏文渊小心点行事吧。” “你你你”郝羽清顿时脸涨得通红，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你怎么知道我把事情交给他了！” “不然呢，你还能交给谁？”宋何哈哈一笑，走进电梯离开了。 回到别墅，周凯已经伪装成了一名中年男子，而时间也恰好到了九点。 “又要值夜班了。”宋何开了句玩笑，递给周凯一个一次性餐盒。 “怎么样？今天有进展没有？”周凯扒拉了两口饭问道。 “已经撒了饵，至于是不是我要钓的那条鱼。”宋何深吸一口气：“就看今晚了。” “如果不是怎么办？”周凯眉毛一挑。 “那就让他知道那里有个赌窝，然后找合适的机会把他捅给警局，替咱们揭露这个消息。”宋何耸耸肩。 周凯闻言极为赞同的点点头：“主意不错。” “哪里哪里，拾人牙慧。”宋何笑呵呵的说着，看了周凯一眼。 周凯似乎没听懂宋何的隐喻，三两口吃完了饭：“出发吧。” 两人轻车熟路的来到酒吧街，直奔各自的目标。 宋何依旧以最快的速度攀上了屋顶，端着望远镜继续监控酒吧入口。 不一会，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宋何的视线内，牵起了他嘴角的一丝冷笑：“这么迫不及待吗？” 那个身影自然是张宏宇，依旧是下午打牌时的模样，一身装扮分毫未变。只见他快步走到暗藏赌场的酒吧门口，拿出一张卡片放到保安面前。 保安认真审视了他手中的卡，冲他点点头，便将他放了进去。 “看来还是新会员。”宋何低语一声，继续监控着进入酒吧的赌客，并将新出现的面孔画了下来。 就这样直到清晨，宋何再次收获了几十名昨天未曾出现的赌客，带着他们的资料离开了楼顶。 而这一次宋何返回别墅的时候，发觉周凯还没回来，不由得心中有些奇怪。 不过出于对周凯的信任，宋何压下心中的疑虑，耐心的等着，终于在时间临近六点的时候，周凯回来了。 “怎么回事？”宋何诧异地问道。 只见周凯换了一副伪装，一副晨练的模样，满头的汗水。 “没什么，假装锻炼路过酒吧街，拍了一个赌客的样子。”周凯将手机中的一张图片发给宋何，给自己倒了杯水狠狠灌下，然后说道：“小赌场的出口找到了，就在酒吧后面不远的地方，接送人的车都在那里停着。” 宋何看了眼照片，发觉是近距离拍摄，纳闷道：“凯哥，这照片距离有点近，没被发现吧。” “放心，我跑步路过的时候趁机拍的。”周凯问道：“看出什么来没有？” “不到三十岁，性格轻佻浮躁，应该是富家子弟。不喜欢束缚，虚荣心强，以自我为中心。”宋何仔细看了看照片，然后抬起头笑道：“凯哥，你这运气不错啊，随随便便就碰到这么合适的一个目标。” “像这种人，典型的不知天高地厚。能到现在还没惹出事来，估计是家里管的比较严。可越是这样，他的逆反心理就越重，早晚捅娄子。” “合适就行。”周凯点点头道：“那就赶快确认身份吧。” “放心，这种目标确认起来很快的。”宋何笑着将照片发给了郝羽清，然后指着早已摆放在桌上的几张画像说道：“凯哥，从今天起你就不用盯小赌场了，帮我确认这几个赌客的身份、工作和家庭住址吧。” “可以。”周凯答应下来，肖像画一一观察：“都是大赌场里的赌客？” “没错。你会伪装侦查，跟踪这些人正合适。”宋何解释道：“这些人有的赌性比较重，是典型的赌棍。有的只是玩一玩，平常应该有体面的工作。” “我能侧写出来的信息都备注在上面了，而上面没有的信息，你能查到多少就查多少，多多益善。” “明白了。”周凯认真的点点头。 第一百一十八章 当场撞破 两天后的清晨，宋何照例打开系统，可是依旧没有看到关于王发财的任务。 叹了口气关掉系统后，宋何看着几乎堆满了书房的各种信息和画像，自言自语道：“该开始了。” 说罢宋何拨通郝羽清的电话： “喂，今天约张宏宇他们逛商场吧。” “对，要帮你好朋友出气了。” “你别这么激动好不好。” “还有，千万别演砸了。” “好，一会见。” “袁静，快来快来！试试这个，这个也特别搭你。” “哇！羽清你眼光真好！雪霏你看我穿这件好不好？” “挺好的。” 湖城最大的商场内，三名女孩子手挽着手逛个不停，虽说叽叽喳喳的有些吵闹，可是各具风格的姣好容颜使她们形成了独特的风景，让路过的人下意识的忽略了她们略显喧闹的说笑声。 而在她们身后两米左右的地方，三名男子并排而行，虽然脸上神色各异，却唯独没有享受的表情。 “所有的女人都是这样吗？”方明耷拉着脸。 “我估计她们的技能点全加在这上面了。”宋何摇头叹息。 “深有同感。”张宏宇点头笑了笑。 很快，三名女孩子再次走进一家服装店，不停地来回逛着。 郝羽清左手挽着袁静，右手拉着林雪霏，心中则在盘算着宋何的交代。 “今天这场戏的主角是袁静和张宏宇，所以所有的行动都需要围绕他们两个人的喜好来展开，而其中又以张宏宇最为优先。” “在逛街的过程中，从第三家店铺开始，你要保证袁静每一次试穿的衣服，都是张宏宇内心渴望袁静穿上的。” 郝羽清想到这里，开始回想宋何所说的张宏宇的喜好，心中默默念叨：紫色，红色，布料少，锁骨，显腿长 “袁静，试试这件吧！你皮肤白，穿上应该很衬你。” 郝羽清突然开口，把一件紫色的夏季长裙指给袁静。 袁静驻足看了两眼，眼角忽然捕捉到来自张宏宇的目光，忽然促狭一笑：“好啊，我去试试。” 说着就像导购员要了合适的尺码，钻进了试衣间。 片刻后，身穿绛紫色长裙的袁静笑着走出试衣间，步履轻盈的走了几步，站在一面全身镜前，欢快的转了个身，隐隐瞥了张宏宇一眼，笑道：“你们看，怎么样呢？” 郝羽清笑着赞叹几句，林雪霏也点头看着她，连说好看。 宋何一边和方明聊天，一边关注着张宏宇的反应，心道：看来火候还不到。 郝羽清见宋何没有反应，便又选了一件让袁静试穿。 就这么不停地一边逛一边试穿，不知过了多久，众人来到一家品牌夏装店的时候，正在为袁静物色衣服的郝羽清忽然眼睛一亮。 服装店的展窗中，一件完美符合张宏宇审美的夏季短裙穿在模特身上。 “老板，这件这件！拿一件合适的尺码！让我闺蜜试穿一下！” 片刻后，袁静盛情难却的换上了这件短裙，而宋何则清晰地感觉到张宏宇的呼吸稍稍急促了些。 “你们也太能逛了。”宋何忽然苦笑着抱怨了一句。 “我们就喜欢试衣服，要你管！”郝羽清听了立马冲宋何翻了个白眼，说罢看向袁静，脸上立马浮现开心的笑容道：“袁静，你现在美炸了，就这件吧！不要换下来了！老板，这件我们要了！” 宋何见郝羽清收到了自己的信号，作出无奈的样子：“得，我是没辙了。” 一旁的张宏宇笑笑，眼睛却不停地看向袁静。 郝羽清强势的替袁静结了账，脑中回忆宋何的计划，暗暗想道：下面该干什么了？哦对，给张宏宇和袁静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此时宋何已经开口道：“我和方明去买点东西喝，你们要喝点什么吗？” “好啊好啊！正好我渴了。”郝羽清自然明白宋何的意思，点了几样饮品就把宋何与方明打发走。 然后她为自己和林雪霏选了两件衣服，拉着林雪霏钻进了试衣间。 至此，诺大的店铺内，除了几名店员和顾客外，就只剩下张宏宇与袁静了。 袁静满意地站在是全身镜前转了两圈，然后眼珠一转来到张宏宇面前，踮起脚尖笑着问道：“感觉怎么样？” 张宏宇喉结滚动一下却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看四周，发觉并没有人看着他，便伸手轻轻捏了袁静的锁骨一下。 袁静没有躲避，咯咯笑了一声，大胆的看着张宏宇，反而更凑近了几分。 “你们在做什么？” 林雪霏的声音忽然响起，吓了两人一跳，张宏宇连忙后退两步与袁静分开，却是已经晚了。 原来不知何时，试衣间的门开了一道半人宽的缝隙，刚刚发生的一切恰恰被林雪霏瞧了个正着！ “雪霏，我们闹着玩呢。”张宏宇很快恢复了淡定，笑了一声走向林雪霏，就要牵她的手。 “你们刚刚在做什么？”林雪霏闪身躲过张宏宇的手，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澈，竟没有因为男友和闺蜜的背叛而产生太大的情绪波动，似乎站在她面前的根本就不是她男友。 一旁的郝羽清见状，走到林雪霏身前将她挡在身后，眼神嫌恶大声道：“离雪霏远点！恶心！人渣！” 清脆的声音在店铺内响起，顿时吸引了所有店员和顾客的目光，也让袁静的脸色一白！ 张宏宇皱眉道：“郝羽清，你嘴巴放干净点，我说了只是开个玩笑。况且这是我们的事情，和你没关系。” 说罢伸手就要拨开郝羽清！ 恰在此时，一只健壮的手臂忽然伸出，瞬间擒住了张宏宇的手腕！ “你动我小姨一下，我废了你！” 方明的手宛如铁钳一般死死地抓着张宏宇的手腕，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眼神里全是骇人的光华，盯得张宏宇不由得后退一步。 郝羽清站在方明身后，紧紧地护着林雪霏，指着张宏宇的鼻子骂道：“不要脸的人渣！从今天起，再敢出现在我们面前，老娘叫你身败名裂！” 说罢就拉着林雪霏大步走出店铺，留下方明善后。 方明看着郝羽清和林雪霏与店外的宋何汇合走远，才放开张宏宇不停挣扎的手臂，面沉如水的离开店铺，竟是连和张袁两人说一句话的心情也欠奉。 宋何站在店铺外，将一切尽收眼底。看着事情一如自己预料的发展，心中冷笑的同时，护着走出店门的郝羽清与林雪霏缓缓向商场外走去。 行至半途，郝羽清只觉得身边好友出离的平静，便好奇的开口问道：“雪霏，难道你一点一不生气吗？那两个人渣这样子骗你，我都恨不得把他们丢到江里去诶。” “嗯？”林雪霏此时不知在想什么，似乎没料到郝羽清会突然问自己问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然后想了片刻才柔声道：“可能我心里从来没有把他当男朋友吧。” “啊？”郝羽清惊讶万分。 第一百一十九章 悄然进行 在林雪霏说出那句话后，相比郝羽清的惊讶，宋何则显得淡定很多。因为早在第一次见到林雪霏的时候，他心中就隐隐有了猜测，只是顾虑个人隐私，没有说出来罢了。 郝羽清拉着林雪霏不停的要她解释，林雪霏则在离开了张宏宇和袁静后，似乎也脱离了什么束缚，变得话多了一些。而她言语之间透露的信息，让宋何进一步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原来林雪霏进入大学后就和袁静分在了一个宿舍，而对方的主动示好和活泼开朗的性格，也让不善交际的林雪霏在学校中省去很多麻烦。 后来，张宏宇出现，并向林雪霏频频示好，同时袁静也适时地多次说张宏宇的好话。 于是，在她对张宏宇没什么感觉的情况下，基于袁静的推动和回报对方好意的双重原因，依旧导致她对张宏宇的态度与别人有了明显的不同，。 而这种不同在袁静和张宏宇的刻意营造下，落进别人眼中却逐渐有了男女朋友的味道，殊不知张宏宇想要牵手林雪霏还依旧是尚未达成的目标。 宋何听着听着不由得笑了，感觉林雪霏本身矛盾得很。一方面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另一方面却又很有原则底线，而由于不善交际言辞的原因，给人一种容易被摆布的感觉。 不一会方明追了上来，宋何便低声对他说道：“你这几天护着点你小姨和林雪霏。张宏宇虽然还是个学生，可他身边有不少常年混迹酒吧和赌场的朋友，所以你们最好是待在家里别出门。” “我明白了，你放心。”方明点头应了下来，转而问道：“那你呢？” “我去做我该做的事情。”宋何说罢又叮嘱道：“我刚才看袁静和张宏宇的神色有点不对，有点有恃无恐的味道，似乎抓着林雪霏的把柄，你们千万小心点。” “好的，有什么事情我第一时间联系你。”方明体格健壮，却知道分寸，该认怂的时候怂的极快。 宋何失笑：“你这个狡诈的应对有点不符合你的人设呐。” 在商场门口与方明三人分别，宋何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做了番伪装，仔细回忆张禹交给自己的信息，拿出准备好的不记名电话卡，拨打了报警电话。 十分钟后，一辆警车开到了一个小区门口，一番搜索后，将一名正在吃饭的男子从早餐摊拽起押进了警车，然后警笛长鸣飞驰而去，留下一众意犹未尽的围观群众。 不远处的角落，戴着宽幅墨镜和棒球帽的宋何目睹了一切，然后在心中暗暗对出警警员的性格习惯进行侧写。 接下来的时间，宋何又废掉了四张不记名电话卡，观察了十余名出警警员，并且根据侧写结果进行筛选，很快心中就有了目标。 “凑了六个。”宋何沉吟道：“不太够啊，还得再筛几个。” 从收到张禹提供的警员信息起，宋何就开始通过报警对任守安辖区内的警员进行筛选，而他的筛选标准也极为简单：正直，公正，有原则有底线，行事有章法，不轻易妥协。 时至今日，宋何已经筛选了大半警员，其中还包括一部分不出警的，是他专门于上下班时间蹲守在警局门口观察的收获。 翻开一个小本，在记录了新筛选的警员信息后，将它放回戒指中。然后宋何戴上手套，将近百封信件从戒指中取出，趁着没人的时候，投进了邮局门口的邮筒内。 至于信件上所写的收信地址，不是学校的校纪部门就是企业的人事部门。 返回别墅的路上，宋何盘算道：“根据前几天测试的结果，两天内信件就会送到，四天内就会有反应。而赌场那边的话，第五天就会有连锁反应出现。” 再三推测确认了时间之后，宋何拿出一个靓号手机卡，上到手机里。 等到手机再次开机后，宋何仅仅发了一条短信，就立马把卡卸出来丢进垃圾桶。 然后他又拿出一张靓号手机卡，将刚刚的举动重复了一次后，自言自语的笑道：“发酵嘛，就应该从最重要的位置开始。” 与此同时，湖城市警局局长办公室内，身形高大的局长楚飞头发已经半白，不过无论从相貌还是精神，都丝毫不见老态，依旧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 楚飞正思索着什么，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界面显示收到一条短信，而发短信的号码则是一串颇为吉祥的数字。 楚飞见状心头一动，打开短信，只看了一眼脸色就沉了下来，正准备喊人，却忽然停住了。 只见亮着屏幕的手机显示着这样一条短信： “局长同志，听说你在查我。我就想问，你查得到吗？” 简单的两句话，尽显嚣张！ 楚飞心中顿时被激起怒火，待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后，缓缓放下手机，回想起发生在几天前的事情。 当时他正在批阅文件，手机忽然收到一条短信，是一个炸弹号发来的。 心头好奇的楚飞点开短信，发现里面是一条颇具蛊惑力的邀请短信。而信息中的几个关键词，却让身为警局局长的他立马警惕起来！ 赌场！ 湖城本地！ 绝对隐蔽！ 楚飞当时反应极快，不动声色的回了条信息过去，询问怎么加入。 谁知对方过了良久后才回复，说是开玩笑发错了。而从那之后就再也没了消息，打电话过去也是关机。 楚飞出于谨慎，随即让手下调查了这个手机号。可调查结果却显示这个手机卡并没有登记购买者的信息，而且通话记录也极为干净，似乎是刚办理的一样。 唯一调查到的就是这个号码的短信记录比较多，足足发了有数百条，而时间恰恰是在楚飞收到短信的时间点前后，其中甚至很多都发到了外地。 “丢人都丢到省外去了！” 当时的楚飞并不知道宋何发短信几乎发到手抽筋，只是在得知调查结果后很是有些气愤。 时至今日，忙碌的他已经渐渐将这件事情放在心底，可是刚刚收到的这条信息，却让他重新审视起短信中的内容。 “问题是，他怎么知道我在查他？” 楚飞的表情有些凝重，因为短信是发送到自己私人手机上的，所以当初仅仅是让手下警员私下调查，拢共也没有多少人知道。 可即便如此都能让对方察觉自己在私下调查，那么岂不是说明 想到这里，楚飞眉头皱了起来，重重的出了一口气。 而就在他沉思该怎么针对这件事情进行深入调查的时候，相似的事情也发生在湖城市警局刑警队长王浩身上，只是收到短信的人变成了他的爱人。 “王浩，你说这个事儿会不会是有人在恶作剧？”王浩爱人满心疑惑。 “不管是不是恶作剧，这种行径都不能容忍。”王浩黑着脸盯着手机中的短信，其中“高抬贵手必有厚报”八个字，在素来嫉恶如仇的他眼中显得尤为刺眼。 “短信先别删，剩下的事情你就别管了。”王浩将爱人手机中的短信拍了照片，安慰道：“就算警局里有人涉及这件事情，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做什么。” “我明天找领导聊聊，问问他的看法。” 这个时候，远在郝家别墅的宋何与周凯正一人端着一碗着泡面，大口吃着。 “你这么搞，就不怕把事情弄大？”周凯随口问道。 “事情会有多大，得看湖城警方的应对。”宋何毫不在意。 “不对。”周凯忽然想起什么，抬眼看向宋何，缓声道：“你是在故意把事情扩大。” “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乱说。”宋何先是笑着说出周凯几天前说过的话，然后收起笑容认真道：“不是我想把事情弄大，而是它本身就很大。” 第一百二十章 发财现身 “凯哥，你也跟踪过一部分赌客，那么你知道大赌场的会员有多少人吗？”宋何问道。 “三百？”周凯试探着说了个数字，说出口后旋即皱眉：“不对，有点少。” “最少一千。”宋何有些无奈道：“说实话我虽然有预料，可是这个数字还是有点吓到我了。” 周凯吃惊的看着宋何，忽然明白过来道：“你让除了我们以外的人调查赌客信息了？” “没办法，赌客各行各业都有，单靠咱们几个人查不过来的。不过凯哥你放心，计划都是我安排的，保证没有纰漏。”宋何说着又端起一碗泡面，边吃边说道：“现在唯一让我感觉庆幸的，就是暂时没有发现警局里有人牵涉其中。当然，希望以后也不会发现。” 周凯点点头，眉宇间微微放松了些，没再说什么，低头继续吃饭。 次日，刑警队长王浩走进湖城市警局局长楚飞的办公室，待了二十余分钟。 在这段时间内，办公室的门紧紧的闭着，没有人知道两人在里面聊了什么。只是有人看到王浩走出来的时候，似乎得到了什么命令，并且他在回到刑警队后就开始择点人手，开了秘密会议。 而唯一知道王浩与楚飞交谈内容的宋何，则不停地穿梭于任守安辖区内的大街小巷，小心翼翼的遵照某种规律，将追凶系统中的任务目标进行举报。 至于周凯、张禹和陈平飞，听从了宋何的建议，彻底偃旗息鼓。除非必要，否则绝对不出现在任何人的视野中。 五天后，宋何照常前往酒吧街进行监控，而就在这一天夜晚，宋何预料中的变化，终于出现！ 曾经将宋何拦下过的保安，依旧尽忠职守的站在暗藏赌场的辉月酒吧门口。只是这一天进入酒吧的顾客，数量却明显比往常要少。 这一变化很快引起了保安的注意，他满怀疑惑的思索片刻，却没有想出个所以然。 “赌客数量缩水，你们会怎么办呢？” 远处建筑的楼顶，宋何端着望远镜，嘴角噙着笑容：“别担心，以后还有更劲爆的。” 接下来的两天，酒吧地下赌场的赌客数量进一步缩水。虽说每天依旧有几十人光顾，可是大部分都是有一毛赌一块的赌棍，哪有什么余钱贡献给赌场。 而那些能够为赌场贡献稳定红利的中高收入赌客，则消失了近半。 “这特娘的怎么回事儿？赌客呢？” 结束了当天的营业后，面相凶狠的李胜东在赌场内大声训斥着手下：“干！说话呀！一个个的平时不是挺能吹的吗！现在怎么哑巴了！” 连日来，李胜东管理的赌场，流水缩减幅度一天比一天大，到了今天已经减少了三成以上。 而这一现象也导致他被隔壁赌场的领班冷嘲热讽，可李胜东偏偏没办法驳斥，只能将火气撒在手下身上，这才出现了他气急败坏破口大骂的场景。 待他骂的累了，一名手下壮着胆子抬起头，弱弱的道：“东哥，要不我找几个兄弟去查查，看看是不是有人在呛行。” “呛个鸟蛋！”李胜东一瞪眼道：“谁特么能三天就把这些赌客呛走！你说话给老子走走你的脑花！” 这名手下顿时缩着脖子退开几步，而另一名看着机灵点的手下建议道：“东哥，给发财老大发消息吧。兄弟们没听到市面上有抓赌的风声，这事儿咱们理不清楚，所以我觉得越早告诉发财老大越好。” 李胜东闻言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思忖片刻后挥手道：“都滚！” 话音刚落，一群人如蒙大赦，顿时走了个一干二净。 李胜东则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喂，发财哥” 下午时分，宋何正在书房中根据实际情况调整计划，期间例行公事般的打开系统，点开了可领取任务列表。 可就在他把目光移过去的一刹那，他忽然一愣，紧接着激动地站起，毫不犹豫的领取了一个任务！ a级任务：心狠手辣的贪财者（待完成） 任务目标：王发财。 任务简介：八年前，于田省朗城组织参与打架斗殴，致使五人重伤，七人轻伤。七年前，于榆城杀害刘海英，弃尸罗村灌溉井。五年前，于朗城恐吓威胁他人，致使一人重伤残疾。四年前情节恶劣，罪行严重，请将他绳之于法，接受法律的制裁！（案件详情） 目标距离：点击购买距离。 任务成功奖励：10属性点，200追凶积分。 只扫了任务一眼，宋何就被王发财所犯的罪行惊呆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闭上眼睛半晌没有动静。 当他睁开眼的时候，心情已经恢复了平静，唯独眼神变得冷冽坚定。 半小时后，宋何面色如常的走出书房，与周凯打了个招呼后就离开了别墅，再次徘徊在街头，寻找他早已选择好的c级任务目标。 小林区警局内，警员张伟正在与搭档聊天。 “张伟，咱们这个月可是逮了不少在逃的案犯了，你说任局会不会给咱俩申请个奖金啥的？”搭档笑呵呵地说。 张伟听了搭档的话，笑了笑道：“其他同事比我们也不差，就算有奖金也不应该是我们的。” “你呀，就是这个性子，太耿直。”搭档耸耸肩，不以为意。 忽然，两人接到出警通知，连忙收了玩笑，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出警单指定的地点。 “这次是什么人来着？”搭档一边寻找目标一边问。 张伟回忆出警单的内容，答道：“偷东西，男，穿着上红下绿，二十岁，染黄发” 搭档拉了张伟一下，打断他的描述，指着路边低声说了一句：“在那儿！” 张伟顺着搭档的手看去，果然找到了站在人群中的目标。 哪知还没等两人靠过去，目标也同样看见了身穿警服的张伟两人，顿时大惊失色掉头就跑！ 张伟见状想也不想，拔腿便追，终于在一个街角逮住了目标。 类似的事件在这一天中数次发生，而现在还没有人知道，被宋何送进警局的这些人中，参杂着两个并不仅仅是盗窃犯的人。 夜晚，酒吧地下赌场。 李胜东看着赌客数量依旧缩水的赌场，面色阴沉的走进一间隐蔽的房间内。 房间并不大，布置却很精致齐全，灯光柔和，让人感觉颇为舒适。 此时一个体型消瘦的中年人正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看到李胜东走进房间，一双三角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歪着头笑问道：“看出什么来没有？” 李胜东摇摇头，心中有些烦躁却不敢表现出来，恭声道：“发财哥，我脑子直，想不明白。您就告诉我吧，我都连着两天睡不好了。” 原来这个中年男子就是宋何一直在追索的王发财！ 第一百二十一章 引导抓捕 “你也算尽心。”王发财笑了一声道：“其实我以前也碰到过这种情况，一部分赌客忽然就不来赌场玩了，当时我也吓一跳。” “不过后来知道了原因，是上面有文件下来了。而这部分赌客因为工作的关系，需要学习一些文件，这才腾不出时间来赌场。” “学习文件？”李胜东有些纳闷：“那是啥？” “这你不用管，你只要知道过几天就好了。”王发财站起身道：“赌客么，这段时间憋得狠了，等他们来的时候就是你笑的时候。” 李胜东听着王发财笃定的口气，稍稍安心了些。只是他眼底隐隐闪过一丝纠结，似乎有话要说却又不敢说。 就这样一直到王发财离开赌场的时候，李胜东都没有开口。 而在王发财走后不久，他将一名手下叫到身边问道：“找到那两个猪脑子没有？” 这名手下低头弯腰，面带恭敬道：“打听消息的兄弟说是他们手痒掏了个包，被警察抓了。” “他们俩脑壳子烂了？”李胜东一瞪眼：“老子每个月给他们发的钱不够花吗！非得犯贱去掏包！” “找人通知他们俩，敢乱说话我弄死他们全家！” 这名手下被吓得一缩头，连连点头走开了。 被手下失踪的事情折磨良久的李胜东此时总算放了些心，准备回头等两名手下出来之后好好收拾一顿。 然而在酒吧外的一栋楼顶上，正有一个人端着望远镜，耐心的等待着李胜东的出现。 第二天上午，任守安照常来到警局，屁股还没坐热乎，一名警员就敲响了他的办公室门。 “进来。”任守安心情不错，小林区警局最近的破案率很是喜人，就是总找不到报警的人让他有些遗憾。 “任局，有您一封信。”警员就将一封信放到任守安办公桌上。 “信？”任守安有些疑惑，挥手让警员离开，好奇的拿起信封打量：“这年头还有人写信？” 只见信封上的笔迹柔和秀美，乍一看很是赏心悦目。 任守安拆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纸，只看了两眼，表情就变得凝重起来，仿佛能从字里行间感受到笔者的伤心和痛苦。 片刻后，任守安皱着眉头放下了手中的信，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道：“李东？李胜东？” 然而还没等他想出什么头绪，敲门声再次响起。 思绪被打断的任守安有些不悦，不过依然说道：“进来。” 门外的警员推门而入，只见他手中拿着一封信，走到任守安办公桌前站定，敬礼道：“领导，我收到一封群众的举报信。” 任守安闻言心中顿时一动，看了看依旧摊开在自己办公桌上的信件，又看向警员手中的信封，正色道：“去看看还有谁收到了这封信！” 警员也发现了不对劲，感觉自己手中的信件和任守安桌上的一模一样，闻言应了声是便跑出了任守安办公室。 片刻后，数封信件摆在了任守安办公桌上，如出一辙的笔迹和大同小异的内容，说明这些信件全部出自一人之手。 而收到信件的警员此时也汇聚在任守安办公室，好在办公室空间不小，并不显得逼仄。 “伤者的母亲？写这么多信得费多大功夫？”一名警员好奇的低声道。 “写信的人是谁在哪里已经不重要了。”另一名干练的警员走到任守安面前，表情认真道：“任局，我现在担心的是市局和其他城区警局，会不会也有人收到这封信。” 任守安脸色顿时一变，立马道：“去问问其他警局的收发室，看看有没有类似的信件！” “是。” 一众警员纷纷就地拿出电话开始询问，很快就问出了结果。 “汇山区警局没收到。” “兰坪区警局也没收到！” “” “任局！市局刑警队王队长收到一封！” 这名警员话音刚落，立马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只见一名红脸警员刚刚挂断手机，正看着任守安，等待着指示。 看向红脸警员的警员们顿时又把目光移向任守安，却发觉他们的局长重重哼了一声：“给谁不好非给王倔牛！看来是非查不可了，去把你们刘队叫进来。” 警员们闻言鱼贯离开，不一会一名又白又瘦的大高个警员快步走进了任守安办公室：“任局，有事儿找我？” 任守安随手从办公桌上一堆信件中抽出一封递给刘队，说道：“看看吧，然后定个计划。动作要快，别让王倔牛找上门来。” 刘队很快看完了手中的信，然后扫了一眼桌上的信件，讶然道：“这些全是？” “不然呢？”任守安颇有些无语。 “没邮戳，说明是直接投到信箱里的。还写了这么多，这不是摆明了不信任咱们？”刘队翻了翻信封，疑惑道：“每个收信人名字都一点错没有。这人很熟悉咱们警局啊。” “看出来了？”任守安思忖道：“不相信我们，又逼着我们办这个人，还熟悉王倔牛的为人，看来这个女人是做过功课的。哼！” 刘队点头思索片刻，明白了任守安的意思，不仅仅要查李胜东，还要查这个投信的女人！ 于是他点点头起身道：“任局，那我安排了。” 任守安没说话，只是挥了挥手，心中有些郁闷。 如果说只是单纯的举报他也不会挂怀，该调查就调查，该逮捕就逮捕。 可是这种明明是求助，却还极不信任被求助者的行为，实在是让任守安难以接受。 “搞什么名堂。”任守安嘀咕一句，感觉好心情都被影响了。 炮制信件并寄出的宋何早已料到任守安会怎么想，不过此时他并不在意，而是盯着系统中李胜东的名字，一边忙着手里的事情，一边等待着他被抓捕归案。 宋何为了确保李胜东的被捕不会导致王发财出逃，他特意确认李胜东独自一人回家后才投递的举报信。 与此同时，他料想王发财回到湖城有极大可能会去见外室，而系统的地图定位也印证了宋何的猜测。 而为了能够将王发财的注意力牵制在别处，宋何专门针对王发财的外室设计了数次“偶遇”。 在这几次“偶遇”中，宋何与郝羽清等人轮番上阵，要么装路人在她身边闲聊，要么扮推销员让她填调查问卷，甚至还让苏文渊和郝羽清在她路过的地方吵了一架！ 而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在王发财外室的心中种下暗示，放大她潜意识中的危机感！ 想象了一番王发财可能会遭遇的事情，宋何摇头笑了笑，自言自语道：“任局长，我费这么大力气，又是布局又是给你们挤时间，可以说今天就是你们调查抓捕李胜东的最佳机会，所以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第一百二十二章 突发变故 中午时分，由于宋何炮制的举报信极为详尽，再加上警局系统电子案卷中清晰的案情，刘队仅用了不到半天时间，就锁定了李胜东并制定了抓捕计划。 相比针对李胜东机具效率的调查，投信者的身份却始终没有任何清晰的调查方向。即便小林区警局联络了李胜东作案地的警方，对两起案件的受害者家属进行了走访，但得到的结果却是没有任何类似人员存在。 而直到刘队带着便衣刑警队来到李胜东居住的小区外，投递举报信的人到底是谁这个疑问，依旧死死盘绕在他大脑中。 来到小区物业，说明了来意，刘队压下心中的疑问，请求物业派出人员协助抓捕。 物业自然极为配合的答应下来，很快就将所有知道的信息告诉了刘队，并指派了一名机敏的保安进行协助。 没多久便衣刑警队就在保安的引领下，来到李胜东房门外。 笃笃笃。 “你好，有人吗？”保安说罢听了听门里的动静，然后稍稍加大了敲门的力度：“你好，有人在家吗？” 一干便衣刑警早已获知李胜东就在屋内，丝毫不为所动，十分耐心的等待着，并且示意保安再加大一些敲门力度。 终于，在保安第五次敲响房门的时候，门内传出一声男子的怒吼：“别尼玛敲了！奔丧呢！” 保安愣了一下，吞了一口口水，按着刑警给的台词，装作有些畏惧道：“大哥，你家卫生间漏水了，挺严重的。您楼下找到物业了，麻烦您开下门，我们给您检查一下，一会就好。” “干！什么破事儿都来！” 门里传来一声咒骂，很快响起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不一会脚步声来到门口，然后猫眼微微暗了一下。 便衣刑警们紧贴着楼梯间墙壁，屏住呼吸静静等着。 咔哒。 门锁收起，房门缓缓打开，露出了李胜东带着凶狠表情的脸庞，嘴唇一动就要骂人。 谁知喝骂声还没出口，一名便衣刑警忽然冲出，扒着门沿狠狠一拽，将门开到最大的幅度！ “别动！警察！” “蹲下别动！” 数声大喝，便衣警员们飞快涌入房间，眨眼间就将还没反应过来的李胜东控制住！ 片刻后，被刑警摁住的李胜东忽然清醒过来，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却被摁得更死了。 紧接着他的心中想起被捕的两名手下，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心中一慌：赌场，完了 与此同时，郝家别墅的书房内，宋何脑中忽然传来一声任务完成的提示音。 心中一动打开任务列表，只见李胜东的任务已经变成完成状态，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翘起：“该加火了。”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手机响起，宋何看了眼号码，笑容瞬间不见，飞快接通： “喂，方明，出什么事儿了？” “他用什么要挟的林雪霏？” “袁静拍的照片？” “你先告诉我张宏宇约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地点是哪里？” “好，你们告诉他，就说需要时间取现金，然后立马来别墅，记得把通话录下来。” “别管有没有盯梢的，只要不去警局，他们不会怎么样。” “好，一会见。” 宋何挂断电话，飞快下楼找到周凯，面色认真道：“凯哥，有事情需要你出马。” 周凯见宋何少有的认真，十分干脆道：“说。” 宋何将事情大概简单说了一遍，飞快转动脑筋思考对策的同时冷静道：“还需要通知张禹和陈平飞过来，马上！” 周凯二话不说，迅速拿出手机通知张陈两人。 半小时后，郝家别墅宽敞的客厅内，错落有致的坐着八个人，其中还有一名相貌俊朗身型匀称的年轻男子，正是郝羽清的男友苏文渊。 所有人都知道事情紧急，于是互相之间仅仅简单打了个招呼，便不再说话，全部看着宋何，等他开口。 宋何站起身环视众人一圈后，开口道：“在座的所有人应该都知道，我们这些天所做的事情都是在针对什么，对吗？” 众人纷纷表示知道，就连苏文渊也微微颔首，唯有林雪霏略微有些茫然的看着众人，有些不明白。 郝羽清见状连忙凑到她耳边，简单几句说了个大概，让一旁的方明无比诧异，不明白郝羽清的话痨癌什么时候治好了。 宋何等到郝羽清说完，继续说道：“在接下来的两天以内，这件事情应该就会出结果，到时候王发财落网，榆城的两起案子也会有结果。” “可是现在我们需要解决的是另外一件事情，一件可能会让案件更快完结的事情。” 众人闻言顿时一愣，纷纷看着宋何，脸上表情各异，或疑惑或惊讶不一而足。 就听宋何继续说道：“在前几天我监控赌场的时候，曾经发现张宏宇和一些赌徒有过比较频繁的交流。现在结合这次勒索事件，我认为会有一些赌徒参与其中。” “至于参与勒索的人数，大概有四到六人。因为人数如果再多的话，勒索到的钱就不太好分配了。” “所以如果能够趁这个机会把这些赌徒都送进警局，那么总有人会为了逃脱罪罚主动交代赌场的事情，赌场也一定会更快暴露。” 宋何见众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顿了一下继续道：“不过在将这些人送进警局之前，我们需要帮林雪霏把那些勒索用的照片进行处理。” “进行处理？”周凯疑惑于宋何的用词，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林雪霏，然后又看向宋何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首先我想确认一件事情。”宋何心中感叹周凯敏锐的同时，看向林雪霏，缓声问道：“那就是张宏宇和袁静手中关于你的照片，即便流传出来也并不会有多严重的后果，是吗？” 话音刚落，在场所有人纷纷看向林雪霏，顿时让从未经历过这种场面的林雪霏有些手足无措。 只见她豫了一下，微微点头。 见她承认，在场所有人心中莫名松了一口气，不过疑惑也在心中升起。 郝羽清嘴快，直接问了出来：“雪霏，那些照片真的不重要吗？” 只这一句话，就把所有人的耳朵拽了起来，宋何见状心中失笑，同样好奇的等着林雪霏解释。 其实在林雪霏来到别墅的时候，宋何就发现她并没有多么害怕，仅仅是偶尔流露出淡淡的犹豫和担忧。 而相比之下，郝羽清就显得很着急，甚至就连方明都比林雪霏要忧虑的多。 林雪霏轻轻点了点头，有些歉疚的看了众人一眼，声音悦耳：“我家就在湖城，所以从来没有在学校过夜，并且我和袁静相处的时候也没有过于亲近。只是我担心我妈妈会看到这些照片，到时候恐怕她会些不愉快。” “如果实在麻烦，就不用管他们了，反正最严重也就是我被骂一顿。” 众人闻言恍然，却也感觉到林雪霏对于母亲似乎颇为畏惧。 “不能不管。”宋何笑了笑道：“要知道处理照片可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这个任务只有你能胜任。” “可是照片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啊？”郝羽清疑惑地问道。 “问就好了，这个任务交给文渊、张哥和陈哥。”宋何笑着依次看向苏文渊、张禹和陈平飞，云淡风轻道：“我会设计好需要问的问题，并且告诉你们张宏宇和袁静撒谎时的习惯。这样一来，照片的下落就清楚了。” 苏文渊很有涵养的点点头，隐隐有些兴奋，而张禹和陈平飞互相对视一眼，心底同时涌现出一丝怪异的感觉。 “你不去吗？” 第一百二十三章 施计应对 方明不是第一个察觉宋何将测谎工作交给了别人，却是第一个问出口的。 “我不能去，并且凯哥也需要在解决事情后尽快撤离，不能与警察打照面。”宋何解释道：“我如果去了，张宏宇进了警局难免会捎带上我，那么我榆城警局案情顾问的身份就藏不住了。” “至于凯哥，他和张宏宇没有见过面，又擅长伪装体貌特征，安排好行动计划的话，很难被查到。” 方明点点头表示明白，毕竟宋何来了湖城就从来没有在明面上和警方有过接触，可是暗地里的动作却多到令人发指。 如果一旦宋何被张宏宇牵扯出来，就很容易把他和张禹陈平飞联系到一起。 而张陈两人正在追查王发财，所以宋何也就难免被有心人注意到。 “明白了。”周凯开口道：“所以到时候适合留在明面上处理这件事情的，就只有老张和老陈。” “没错。”宋何点头。 “具体计划是什么？”周凯两眼放光跃跃欲试，连日来的蛰伏让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僵硬，急需一场酣畅淋漓的行动来调整身体状态。 宋何见状不由得有些同情张宏宇和他的同伙，暗骂他们活该的同时，笑呵呵的眯起了眼睛：“我先帮你们分析一下这些人的心态” 一个小时后，众人互相商讨着完成了行动计划，甚至粗略演练了一遍。 宋何满意的点点头道：“差不多了，准备出发吧。” 这时林雪霏站起身，感激的看着宋何道：“谢谢你，孙小海。” 林雪霏说出谢谢你三个字的时候，宋何正准备客气一句，可紧接着孙小海三个字就清晰的传到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中！ 宋何表情一僵，少有的不知该怎么应对！ 其余人此时也表情各异。 方明与苏文渊正在聊天，没怎么在意。 张禹和陈平飞则好奇的打量了宋何一眼，不知林雪霏为什么会这样称呼他。 唯独周凯目光灼灼的盯着宋何，连正在做的伪装也停了下来，抬手摸了摸下巴。 宋何感受到周凯的目光，眼神急忙瞥向一旁的郝羽清，精准传达自己的疑问：你没告诉她我是谁？ 郝羽清对发生的事情全不在意，见宋何看了自己一眼，一个话痨式眼神直接丢了回去： 不是你说要隐藏身份的吗？ 我怎么知道你要隐藏到什么时候？ 我替你瞒着还有错了？！ 宋何眨眼间败下阵来，感受着周凯越来越有压迫力的眼神，连忙摆摆手对林雪霏解释道：“其实我不叫孙小海，原先是为了伪装身份用了朋友的名字。我真名叫宋何，何必的何。” 林雪霏不以为意，表示理解后依旧点点头道：“哦，谢谢你，宋何。” 下午，临近五点，湖城一条人迹罕至的道路，张宏宇正与袁静站在路边，不停的看向远方。 而在他们身边，围绕着五名男子。 这五人年龄在三十岁上下，穿着不修边幅，手中拎着铁棍木棒，言谈举止之间流露出一股痞气，一看就不是正经来头。 “小张啊，他们到底来不来啊？” 一名头领做派的男子来到张宏宇身边，将嘴里叼着的烟丢在地上，露出一口大黄牙，歪着头道：“你可别放了我们的鸽子啊。” 张宏宇眼底闪过一丝嫌弃，脸上却挂着笑容道：“哪能呢，我办事儿你还不放心？虎哥你可别瞧不起人啊。” “那行。”虎哥拿出烟盒又点了一支，深吸一口缓缓吐出道：“今天就陪你等着。” 片刻后，张宏宇忽然冲虎哥喊道：“虎哥，来了！” 只见一辆黑色轿车远远驶来，缓缓停在张宏宇等人面前。只是里面的人既不下车也不熄火，就这么停在路边。 张宏宇认识林雪霏的车牌号，招呼一声带着人就要围上去。 谁知开车的方明一脚油门踩下去，轿车轰然窜了出去，跑了老远才停下。 张宏宇脸色一沉，忽然感觉手机震动，心中一动，拿出来看了一眼，果然是林雪霏的电话，连忙接起： “雪霏，你什么意思” 汽车内，郝羽清开着手机免提，努力绷着俏脸寒声道：“你有什么脸叫雪霏的名字！给老娘开免提！” 手机中传来张宏宇错愕的声音：“郝羽清？雪霏呢，让她接电” “老娘叫你开免提你聋了？”郝羽清打断张宏宇的话头道：“开免提！让你那帮子同伙都听见！否则我们现在就走！” 张宏宇的声音气愤不已：“郝羽清你别多管闲事” “方明开车！” 郝羽清话音刚落，方明直接将车开出近百米！ “我开免提！” 张宏宇焦急的喊声从电话中传来，方明听了缓缓停车，打量了一眼后视镜，见张宏宇身边的五名男子隐隐靠近了他，便冲郝羽清点了点头。 郝羽清冷哼一声，语气稍有缓和：“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张宏宇这边虎哥五人刚靠近过来，就听到郝羽清的话，于是纷纷看向虎哥。 虎哥愣了一下，拿捏了一下道：“小姑娘你也别问我们是谁，拿了钱咱们就谁也不认识谁了，知道太多了反而不好，明白吗？” “既然是要钱就简单了。”郝羽清的声音从张宏宇手机中传来：“你们把张宏宇和袁静给我打残废了！我现在就给你们五十万现金！” 张宏宇顿时一惊：“郝羽清你别欺人太甚！虎哥你别听她的，她就是个骗子！” “你急什么！老子说要打你了么？”虎哥皱眉瞪了张宏宇一眼，若有所思地看了远处的汽车一眼道：“这个我不能答应，小张是我兄弟，答应他的事儿没做到不说，还把他废了，这我可就没法混了。” “郝羽清你听见没有，别在这挑拨离间！”张宏宇趁机说道：“赶快把钱给我们，否则我现在就把照片发网上！” “蛇鼠一窝！”郝羽清在手机那头气恼的骂了一句，冷声道：“你们过来取吧，警告你们别靠太近！” 说罢通话就被挂断了！ 张宏宇看了眼百多米开外的汽车，又看了看身边的虎哥等人道：“虎哥，走吧。” 虎哥点点头，冲其余几人一挥手，与张宏宇并肩而行：“我刚刚看见汽车前排坐着俩男的，你认识吗？” “那是郝羽清的外甥和她男朋友。”张宏宇同样看到了方明和苏文渊。 “瞅瞅你惹的这人，要不是你说手里抓着把柄，就你答应的那点钱，我是真不乐意帮你。”虎哥意味深长的说道。 张宏宇一听就知道虎哥的言外之意是嫌钱少，心头恼怒却没表现出来，嘴上不动声色道：“虎哥你别担心，只要按计划把林雪霏骗下车，有的是来钱的机会。” 虎哥闻言嘿了一声，转身冲身后四人说道：“一会把车围住了，别让他们跑了。” “好的虎哥！” “放心吧，虎哥！” 张宏宇也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袁静，认真交代道：“一会动手的时候你站远点，需要你拍照的时候再过来。” 袁静点点头，看向远处汽车的眼神中满是怨恨。 第一百二十四章 勒索失控 张宏宇等人距离汽车并不算太远，也就两分钟路程。 可就在他们走到距车还有十余米的时候，郝羽清再次打来电话。 张宏宇对一个劲震动的手机毫不理会，加快脚步就要接近汽车。可还没等他靠近，汽车就又开出十余米，始终不给他接近的机会。 汽车内，郝羽清清了清嗓子，扮了个冷脸，再度拨通张宏宇的电话： “老娘叫你们别靠近！听不懂是吗！” “只能你一个人过来取钱！否则我们立马就走！” 说完就挂断电话，通过后车窗看了眼不远处的张宏宇，然后恢复了正常模样，兴奋的问道：“下面我们该干什么了？” 苏文渊看着她可爱的样子，笑了笑道：“给张宏宇创造机会拦下我们。” “对对对！”郝羽清连连点头道：“方明你一会让汽车不小心熄火一下，让他们追上来！” 方明一愣：“这车是自动挡，怎么熄火？” 郝羽清对他从来不知道客气：“不能自动熄火！你还不能手动熄火！傻不傻！” 方明无语，只觉得自己确实是傻，竟然会和她去争论，看来十几年的教训根本不够自己长记性的！ 车外张宏宇面色阴晴不定，和虎哥商量片刻独自向汽车走来。 原本他想走到驾驶席窗边寻机牵制开车的方明，然后让虎哥等人围上来。 哪想到方明并不开车窗，车门也被锁死，他又没有躺在车前以命逼车的决心。 无奈之下，张宏宇只能听从郝羽清的指挥，来到副驾驶的车窗外。 只见副驾驶的车窗打开一道两厘米的缝隙，苏文渊正露出两只眼睛看着他。 “苏文渊，你也来多管闲事。雪霏呢？”张宏宇皱眉凑近了车窗，透过缝隙发现林雪霏正坐在车后排，眼神清澈的看着他，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让他心中没来由生出一丝烦躁。 “你如果不生事，我也没心情管你。”苏文渊淡漠道：“照片呢？” “怎么，苏大少想看看我女朋友的隐秘照片？”张宏宇皮笑肉不笑道：“可以啊，花钱就能买到，保证你满意。当然，不花钱也行，你们现在就走，晚上我们学校的网站就会挂出来。” 苏文渊看着张宏宇刻意做出有恃无恐的表现，脑海里回想起宋何说过的话，顿时感觉自己在看一个演技拙劣的小丑，色厉内荏的样子让人想发笑。 “还真是这样。”苏文渊摇头失笑，从座位下拿出一沓百元钞，顺着车窗缝塞出去道：“照片呢？” 张宏宇毫不犹豫的收起钱道：“我不能给你，再怎么说雪霏也是我女朋友，我不想让你看到她的照片。” 苏文渊明白张宏宇这么说的缘由，是因为他手中根本没有他所说那种的照片，于是假作皱眉道：“你不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很恶心么。” “那是你们有钱人的看法。你说你们赚那么多钱，反正都花不完，也不知道分给我们一点，所以我们只能自己动手了。”张宏宇说着朝汽车后面不远处的虎哥看了一眼，打了个眼色继续说道：“先给我十万，我把照片给雪霏看，剩下的钱你们分开给，我分批删除。” 苏文渊皱了皱眉，正要说话，方明忽然咳了一声，而林雪霏也紧跟着开口道：“可以。” 郝羽清和苏文渊顿时明白过来，便装做勉强同意的样子，冲车外的张宏宇点点头。 张宏宇还以为会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不料林雪霏这么爽快便答应了，心头顿时一喜，完全没发现遥远处出现一个人，正骑着自行车缓缓向这个方向驶来。 苏文渊将一叠叠钞票顺着车窗缝隙递出来，张宏宇以最快速收起。 摸着充满质感的钞票，想到还可以拿到更多，他吞了口口水，壮着胆子快速绕到汽车前方，稍微停留了一下。 就这一下，虎哥等人飞快跑上前来，眨眼间就将汽车围住！ 正寻思该怎么让汽车熄火的方明顿时一愣，见目的已经达成便干脆的放弃了熄火计划，静静地坐在驾驶席，看着车外一众赌徒挥舞着手中的铁棍木棒。 张宏宇见虎哥等人围住了汽车顿时松了口气，当即就将汽车正前方的位置让给虎哥的两名手下。 他自己则跑到林雪霏的车窗外，频频拉动被锁死的车门把手，同时轻敲车门说道：“雪霏，出来吧！我有话要对你说！” 林雪霏只看了一眼车窗外的张宏宇，就收回目光不再理会，甚至还向郝羽清身旁挪了挪。 郝羽清嫌恶的看了看车窗外的张宏宇等人，握住林雪霏的手道：“没事的。” 其实到现在为止，事情始终在照着宋何的推测发展。不过即便他们事先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事到临头，依旧感到有些紧张。 苏文渊为了稳妥，早已关闭了车窗，在感受到郝羽清和林雪霏心中的不安后，便开口安慰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他话音刚落，路边的野地中忽然钻出两个人，一人拖着一个硕大的编织袋，里面似是刚刚挖到的野菜。 再看这两个人，一副农户打扮，个头差不多，却是一个方脸一个圆脸，正呆呆的看着张宏宇等人围着汽车耀武扬威。 “看什么看！滚！” 一名赌徒拿手中的棒球棍指着两人骂了一声。 两农户顿时被吓了一跳，圆脸农户连忙推了一把方脸农户，焦急道：“快快！快报警！我在电视里见过，这是要杀人啦！” 方脸农户闻言立刻丢下编织袋，掏出一个破旧的手机，眼看着就要拨号！ 虎哥顿时急了：“不能让他们报警！快拦住他们！” 话音未落，两名意识到不好的赌徒已经呼喝着跑向两个农户！ 两农户见状惊呼一声，返身就钻进了野地，深一脚浅一脚的向远处逃去，可没跑了多远就纷纷摔倒在半人高的草丛里，不见了踪影。 两名赌徒想着好不容易拦下来的车和即将到手的钱，心中也是发了狠，发足狂奔追了上去。 虎哥看着两名手下卖力的在野草丛中搜索农户，心头忽然变的有些浮躁。 他沉着脸，拎着铁棍来到汽车正前方，狠狠敲了一下引擎盖，指着驾驶席的方明大喊道：“给老子滚下来！听到没！” 铁棍砸在引擎盖上造成了巨大的声响，顿时把汽车内的郝羽清与林雪霏吓得一个激灵。 方明握紧双拳，压抑着怒气。苏文渊则面目含煞，死死地盯着车外的虎哥。 恰在这时，骑自行车的人缓缓接近，他似乎被这一声巨响吸引，竟将自行车停在不远处，好奇的打量着张宏宇等人。 这次就连张宏宇也停了下来，包括方明四人在内，所有人都看着这名个子不算高的骑车男子。 而与赌徒们浮躁的心态不同，躲在车中的方明四人此时颇有些担心，即便宋何在三保证周凯不会遇到危险，可心中依然会为他的安危感到担忧。 车外，伪装成骑行者的周凯就这么一脸好奇和戒备地看着，弄得赌徒们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纷纷看向虎哥。 只见他冲着一名手下打了个眼色，暗道：“去把他手机抢了，省得麻烦！” 这名手下点点头，毫不含糊的跑到周凯面前，用棒球棍指着他道：“你！手机交出来！” “啊？”周凯一愣。 “啊什么啊？手机给我！不然揍你信不信！”赌徒拎着棒球棍指着周凯面门，浑然不知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物。 汽车中的方明此时已经顾不上别的，有些兴奋地看着被威胁的周凯，激动道：“他完了！” “谁完了？”郝羽清一愣，回头看了方明一眼，却发现自己的外甥一脸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第一百二十五章 引火线头 扮成路人骑手的周凯似乎被赌徒吓到了，连忙掏出手机递了过去。 赌徒一把夺过，却发觉是一款价值不菲的品牌手机，不由得低头打量起来。 谁知就在他低头的一刹那，周凯忽然飞起一脚，带着一道恶风精准的踹在他两腿之间！ “啊！” 赌徒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宛如虾米一般蜷缩着身体，眨眼之间，痛苦到扭曲的脸上已是涕泗横流！ 反观周凯，一脸惊恐错愕的表情，仿佛也被自己这一脚吓到了。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迅速捡起自己的手机，转身就跑！ “发什么楞！追啊！” 虎哥顿时有些气急败坏，冲最后一名赌徒大吼一声！ 最后一名赌徒立刻醒悟过来，手中拎着甩棍，大喊别跑追了上去。 然而他还没跑两步，就见周凯又着急忙慌的返回了自行车边，抓着车把飞快掉转车头，眼看着就要跨上去！ 甩棍赌徒心头一急，赶忙快跑两步，想要在周凯跨上自行车之前把他拽下来。 谁知周凯这时忽然拎着自行车猛地拧腰转身，看准甩棍赌徒的来向迅速松手！ 就见这硕大的交通工具结结实实打横拍在赌徒身上！直接将他拍倒在地！ 这一番变故顿时让车内车外所有人都呆住了，看向周凯的目光已经全然不是刚开始的样子。 周凯丢出自行车后，脚下不停，迅速来到被自行车压着且一时间挣扎不起的赌徒身边，控制着力度一脚踢在他的腰眼上！ “嗷！” 又是一声惨叫，瞬间把虎哥和张宏宇喊醒了过来！ 虎哥看着缓缓走近的周凯，心中明白自己是被算计了，话也不说转身就跑。 周凯见状，看也不看张宏宇，拔足加速直追虎哥。 狂奔中的虎哥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拼命加快脚步想要逃离。 不料忽然间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在他背上，顿时让他失去了平衡，整个人歪斜着前冲两步，狠狠摔了个以头抢地！ “嘶！” “这才是高手！” “啊呀！活该活该！” “好厉害。” 伴随着虎哥倒地，汽车内顿时响起一阵喧闹声，不再是担心周凯的安危，反而开始为赌徒感到疼痛。 不过这也怪不得周凯，如果不用特殊手段，怎么可能在一分钟内把三名赌徒接连放到，逆转形势。 放倒虎哥后，周凯站在原地，戒备的盯着三名赌徒，以防他们逃跑。 这时车内郝羽清忽然喊道“方明，快！张宏宇要跑！”。 方明这才想起来自己的任务是放倒张宏宇，连忙下车追了上去，一个擒拿将他摁倒在地。 与此同时，张禹和陈平飞也分别押着一名赌徒钻出了野地。 至此，所有参与勒索林雪霏的赌徒均被控制住，就连见势不妙想要逃离的袁静也被方明拽了回来。 见局势已经控制住，周凯一言不发跨上自行车施施然离开。 而其余人在用绳索将虎哥等人捆住手脚后，一起围到了张宏宇和袁静身边。 苏文渊回忆了一遍宋何的交代，蹲下身，平视着蹲坐在地上的张宏宇，拿起从他身上搜出来的手机，认真的问道：“照片是不是在手机里” 片刻后，问完问题的苏文渊与张禹陈平飞低语几句，将张宏宇和袁静的手机递给林雪霏道：“他们还没有备份，估计是因为不太重要的原因吧。” 林雪霏点点头，接过手机的同时看了眼周凯离开的方向，然后又迅速收回目光，开始按照宋何的交代，有选择的删除里面的照片。 待她将手机再次交给苏文渊的时候，仅被捆着双手的袁静忽然站起，表情哀切道：“雪霏，你放过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是我做的不对，可是我也不想啊！” “你看我以前对你那么好，你就当就当是花钱买朋友！你那么有钱，我只是个穷学生，你不知道没钱有多辛苦！求求你，放过我” “滚开啊！谁要你这样的朋友！”郝羽清不等林雪霏回应就打断袁静，拉着好友站得远远的。 袁静见状还想上前说些什么，却被张禹和陈平飞拉住，所有求饶的努力统统变成了徒劳。 而一边的苏文渊已经报了警，和方明一起防备着赌徒逃跑。 很快警员赶到，带着郝羽清等人到了湖城汇山区警局。而在张禹和陈平飞表明身份后，立即在无形间拉近了他们和办案警员们之间的距离，案件的处理速度也隐隐加快了不少。 在录口供期间，由于宋何已经提前给所有人准备好了剧本，因此整件事情在郝羽清等人口中变得严丝合缝毫无破绽。 至于一个人放倒三名赌徒的周凯，则被统一描述为一名见义勇为后不留姓名的路人。 “手机里只有这些照片吗？” “怎么可能只有这些呀！还有很多，不过我们删掉了。” “为什么要删掉？” “哎呀！我好朋友是女孩子啊，怎么可能留着那些照片呢？被人看到多丢人呀！” “那些都是证据。” “啊？是这样的吗？不是还留了几张吗？并且我们都录音了，录音可以做证据吗？” “可以。” “” 离开警局前，张禹和陈平飞热情地与警局中的警员们告别。 而就在张禹与做笔录的几名警员最后寒暄的时候，忽然一拍脑袋，似乎想起什么，笑着说道：“你看我这个脑子，一路上就想着告诉你们来着，偏偏进了警局就忘了，结果现在才想起来。” “我们在抓他们的时候，不知他们中谁说了一句什么赌场什么东哥之类的。” “你们也知道，咱们这一行对这些东西敏感的很，当时我差点就想问清楚。” “可是回头一想这是兄弟们的辖区，我问出来哪有你们问出来用处大。所以吧，就想着告诉你们，有点什么成果也是个荣誉不是。” 一众警员闻言你看我我看你，浑没想到还能得到这种消息，惊喜的同时对张禹也更多了几分亲近。 离开汇山区警局后，众人一起前往郝家别墅。 而此时的郝家别墅内，宋何心情放松的坐在沙发上，手中捧着一本书，竟是少有的轻松。 周凯坐在他对面，已经将脸上的伪装去掉，好奇的问道：“不去放火了？” 宋何抬起头，笑了笑道：“不去了，张宏宇这次机缘巧合把最后一块拼图拼上，我就不画蛇添足了。” “我特别好奇，你原本打算怎么放火？”对于宋何的计划，周凯知之甚详，可唯独最后的行动，宋何从来不说。 宋何合上书，耸肩道：“凯哥，如果我说到今天早晨我也没有定下来最后会怎么行动，你信吗？” “嗯？”周凯目光一定。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不得不动 “任何计划在制定之初，做计划的人都会尽可能的完善它。”宋何有些惋惜道：“不过可惜的是，任何事情都不会完全按照设定好的计划进行。而我们身处湖城这种没有根基的地方，想要像在榆城那样正常执法都做不到，更不用说办这种大案子了。” “所以在一开始设定计划的时候，我就已经做了一些预案，准备随时应对计划中会出现种种意外。不过让我庆幸的是，这些预案中的手段并没有派上用场。” 周凯听到这里，忽然想到了宋何那份购买清单，莞尔一笑道：“多花了很多钱吧？” “你说呢。”宋何顿时有些无力，苦笑道：“二手手机买了好几个，电话卡现在都没用完，什么摄像机录音笔打印机现在还在书房里，更别说车库里的二手电动车了。” “咱们局里自己用也好。”周凯面不改色的把宋何的东西划归榆城南城区警局。 “凯哥你是真黑啊，我就问二手电动车怎么运回去？”宋何顿时被逗笑了，继续说道：“考虑到可能存在的意外，所以我准备了几个点火的线头，就是为最后关头揭露赌场做准备的。” “说说，都有哪些。”周凯略感好奇。 “最直接的就是扮路人打电话，把赌场消息让刑警队长王浩不小心听到。”宋何随口说了一句。 周凯皱眉：“这么冒险？” “点火嘛，总有可能烫到手的。”宋何不以为意地笑笑：“你也知道，因为我发了挑衅信息，所以他正在私下里查赌场的事情，我估计已经查到卖给我靓号电话卡的人了。” “而我在买电话卡的时候留了线索，只要那个老板不失忆，就能想起来。况且我用的是张宏宇的相貌，顺着线早晚查到赌场。” “还有吗？”周凯来了兴致，对宋何埋得线头兴趣大生 “有啊。就比如你从赌场外面拍的那个公子哥，我买电动车就是预备好找他碰瓷的。再有就是我一直盯着几个赌客，准备挑拨挑拨送进警局，再把消息泄露给抓他们的警员。警员人选我都选好了，你都不知道我研究出警规律研究的脑子都要炸了。还有” 宋何笑着一一说了，然后表情放松道：“这些事情不好操作，我也不放心交给别人。况且我来办风险最小，不过好在现在都用不上了。” “不放火也能慢慢查到赌场，为什么要冒险？”周凯略显疑惑。 “因为两眼一抹黑。”宋何叹了一声道：“慢慢查确实会查到赌场，可是我总担心王发财勾连了什么人，让事情发生变故。” “而且我们时间有限，哪能一直待在湖城？可我们走了，只怕王发财稍微听到点风声就跑了。” 周凯点点头：“确实是这样。” “所以速战速决才是最优解。”宋何也有些无奈。 “那现在呢？我们还需要做什么？”周凯问道。 “李胜东被抓，我估计王发财很快就会收到消息。”宋何看了看时间，眯起眼睛道：“咱们就帮着湖城警方盯紧王发财，决不能让他跑了，最好是让他想跑都跑不了！” 说着就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周凯听罢，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好一会才开口：“就这么简单？” 头一次见周凯这样的宋何哈哈大笑道：“越是简单粗暴的计划，就越有效！” 当郝羽清等人回到别墅的时候，宋何与周凯已经不见了踪影。 而桌上留着一个纸条，让众人不用担心，还特意嘱咐了张禹和陈平飞等着他们回来。 众人见状便不再挂怀，互相聊了起来，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浑然不觉。 黄昏时分，汇山区警局局长办公室内，两名警员静静地站着，眼看着他们的顶头上司将一份笔录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又一遍，丝毫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我明白了。”汇山区警局长面色阴沉：“去把相关的笔录全部发给小林区警局，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这个任臭屁，一天到晚吹牛说酒吧街治安有多好，现在看他怎么把这些大话吃回去！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儿！” 汇山区警局长语气不悦，显然有这么一个赌场潜藏在湖城很是让他恼火，即便这个赌场不在他辖区内。 很快，小林区警局局长办公室的门就被急促的敲响，而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任守安微微一皱眉：“进来。” 敲门警员急忙推开门跑到任守安面前，将几张纸递给他，语气焦急快速道：“任局，汇山区警局发来一起敲诈勒索案的笔录。” “敲诈勒索？和咱们有关系？”任守安接过纸翻看起来，一眼就看到被重点标注的地方，刹那间脸上浮现出错愕的表情，猛地抬起头问道：“你们刘关队长在哪？叫他来！” 警员连忙跑了出去，任守安则不停地翻看手中的笔录，只觉得笔录中被重点标注的信息仿佛一句句嘲笑，不停地在他耳边回响！ “任局！出什么事情了？”刘关门也不敲直接跑进办公室，就看见任守安黑着脸死死盯着几张纸。 “你看看！”任守安直接将笔录丢给他道：“辉月酒吧！好得很呐！” 刘关迅速看完了笔录，转眼间意识到事态紧急，连忙道：“任局，现在李胜东被咱们抓了，他的手下如果联系不到他，会不会警觉？” “还用你提醒我？”任守安显然心情很不好：“去！突审李胜东，同时通知所有警员，今晚不许回家，等待执行任务！给我以最快的速度制定计划布控抓捕，必须在九点之前准备好！” “是！” 刘关应了一声冲出办公室，安排相关事宜。 任守安则重重的出了一口气，面色阴沉的看着窗外酒吧街的方向，拳头狠狠的砸在办公桌上！ “王发财！你行！” 酒吧街中，辉月酒吧地下赌场内，李胜东的几名手下百无聊赖的聊着天，打发着赌场开门前的无聊时间。 片刻后，一名小眼睛手下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得，看了下时间纳闷道：“东哥还没来？” 众人闻言停下话头，有一个人看过时间后露出疑惑的表情：“是有点晚了，要不咱们打个电话问问？” 他刚说完，另一个人不以为意的摆手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东哥平常来的是早，可也有来的晚的时候。你们打电话我不拦着，可万一你们坏了东哥的兴致，吃排头的时候可别算上我。” “就是就是，东哥还有不来的时候呢，我们瞎操什么心。”有人附和道。 提议打电话的人本身主意就不坚定，听他们这么一说，顿时打消了联系李胜东的心思。 殊不知李胜东此时已经被警方控制起来，就算他们把电话打爆，也来不了赌场。 不过他们更不知道，不光李胜东来不了赌场，就连王发财此时也被麻烦缠身，想要出门都做不到！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两个傻子 湖城富家小区，算是湖城中档偏上的小区，交通便利环境优越，居住在这里的大多是收入水平不错的家庭。 王发财的外室就居住在一栋高层单元楼的十二层，属于相当不错的位置。 而因为这个外室素来表现的十分贴心，所以王发财对她也很不错。买房装修都是顺着她的意思，把房子弄得极为精致舒适。 然而，位置再不错，装修再精致，外室再贴心，也没能让此时的王发财心情好一些。 只因为此时此刻，正有两个蒙面胖子死死地堵在他们的家门口，不停地叫嚣着！ “发财，怎么办？阳阳差点被吓坏了。”王发财的外室坐在他身边，表情有些担忧。 “我能怎么办？”王发财没好气道：“我出去让他们砍了？哪儿来的这两个混不吝，脑子里都是浆糊！” 十分钟前，就在王发财与外室逗孩子的时候，忽然炸响的敲门声把两人吓了一跳。紧接着就是两个男人的叫嚣声，说什么找刘二牛报仇。 出于谨慎，王发财顺着猫眼看了一眼，却发觉两个蒙面胖子正站在门外，情绪激动的不停挥舞着手里拎着的菜刀，嘴里叫嚣着刘二牛绿了他们表弟，上门来讨要说法。 屋内有女人孩子，王发财哪敢开门，只能隔着门说自己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谁知这两个人死活不信，还说王发财是在糊弄他们，说到激动处还拿菜刀砸门！ 王发财顿时无比庆幸，因为装修时考虑安全问题装了防盗门，所以只要自己不主动打开，两个胖子无论如何都进不来。 可是终究不能被这么堵在家里，谁知道那两个人什么时候走。 正思忖间，外室忽然说道：“要不咱们报警吧？” “报什么警？”王发财直接否定了外室报警的建议，然后气恼的说道：“物业也不能叫。物业来了一样会报警，我是能经得住警局盘查的？” “那怎么办？”外室有些怯懦。 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一声菜刀砸门的动静，紧接着是一个胖子愤怒的声音：“刘二牛你不出来是吧！老子今天就让你出不来！” 王发财眉头一皱，凑到猫眼前，就见两名胖子从随身背包中掏出一管管强力速干胶水，顺着门缝糊了个遍！ “我说过我不是刘二牛！”王发财心头大怒道：“警告你们快点滚！不然有你们的好看！” “哥，你看他把咱俩当傻子！还在抵赖！还吓唬咱！”一名胖子瓮声瓮气嚷了一声。 说罢就把背包大打开，包口冲下一抖，十几卷强粘力宽胶带顿时滚落地上。 两胖子二话不说，拿起胶带嗞啦一声拉开，直接开始封防盗门。 一时之间，俩胖子也顾不上叫嚣了，不停地扯出一截截胶带，眨眼间将王发财的门封了个严严实实。 乍一看去，哪里还看得到门，只剩下满墙的胶带！ 这一下顿时把王发财气得不轻，而防盗门的猫眼也很快被封上，再看不到外面的情形。 “这特么是两个什么玩意儿！”王发财怒骂一声，拿起手机快速拨号。 小林区警局审讯室内，一名板着脸的中年警员面对李胜东而坐，李胜东则一脸颓丧，内心纠结的低着头。 “李胜东，我们既然问你赌场的事情，就是已经了解了相关情况。所以你最好配合点主动交代，这样也能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说起来你的那两起案子，好在都没出人命，如果你态度良好，不是没有减刑的可能，明白吗？” 李胜东闻言抬起头，心中一片乱麻。 自他被带到警局，他就以为赌场的事情藏不住了，已经做好了主动交代的准备。 可是警员们偏偏没问赌场的事情，反而询问他身上的两起伤人案，这让他心中升起一丝侥幸。 但就在审讯结束，他以为赌场不会暴露的时候，很快就被再次被带进了审讯室。 而审讯警员则直接了当的开始询问他赌场的事情，并要求他配合调查！ 该怎么办 此时再不抱什么侥幸的李胜东转了个念头，张口道：“警官，我说” 只是他话才说了一半，一名警员敲门而入，拿着李胜东的手机凑到审讯警员耳边说了一句。 审讯警员看了眼震动不休的手机，定下心神看着李胜东，沉声道：“既然你愿意配合调查，那是最好，你先看看这是谁的电话？” 李胜东一看号码，顿时配合道：“王发财，他是赌场老板。” “那好，你现在就接电话，正常点应对。然后想办法弄清楚他在哪里。”审讯警官说罢将手机接通，打开免提放在李胜东面前。 李胜东探头靠进了点手机：“喂，发财哥。” “你在哪儿？”电话那头王发财似乎很暴躁。 “我在家呢，正准备去场子里。”李胜东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像平常一样。 电话那头王发财似乎也没空感受李胜东有没有异样，直接说道：“有两个傻子堵我家门口，还把门封上了，你带几个人来处理一下！动作快点，别让他们跑了！” 王发财话音刚落，审讯警员就冲李胜东点了点头，于是李胜东无缝衔接道：“没问题！发财哥你在二嫂家？” “废话！不在这我能在哪儿？速度点！”王发财说罢就挂了电话。 李胜东顿时松了口气，主动说道：“现在他在富家小区，三栋一单元十二楼。” “你表现的很好。”审讯警员的表情柔和了很多，嘴角甚至出现一丝弧度：“一会你带我们几名便衣去，指认了地址就行了。然后我们会把你的表现记在档案里，为你争取争取。” “谢谢警官。”在手下面前极为跋扈的李胜东，此时如同一只兔子，乖顺得很：“还有一个情况，就是酒吧街还有一个赌场” 王发财门外，头戴面罩手戴手套的宋何贴着门板，凭自己过人的听觉，将王发财打电话过程中的每一个字都清晰的听在耳中，顿时心头一喜。 一旁的周凯正捏着嗓子不停地喊：“邻居们别怕，我们只找刘二牛，不会搅扰大家。” 宋何见状笑了笑，离开门边拍了拍周凯的肩膀，示意撤退。 周凯点点头，又喊了两声便和宋何收拾好东西，一同顺着楼梯间离开。 “听到什么了？”周凯摘下面罩递给宋何。 “王发财让李胜东过来收拾咱俩。”宋何耸了耸肩，把两人的面罩手套丢进背包。 周凯一听，顿时想起被抓的李胜东，笑道：“怂的挺快啊，不过不如咱们手底下的罪犯快。” “不都是这样吗？罪犯的共性。”宋何说罢，忽然失笑道：“并且我觉罪犯认怂这种事情，就没有必要攀比了吧。” 重新背好背包，宋何和周凯快速离开了单元楼，避着小区监控翻墙溜走。 他们离开没多久，王发财门外就出现了一群身着便衣的警员。 而当便衣警员看到被胶带完全封住的防盗门时，顿时有些无语。 尤其门上还用喷漆写着“人渣二牛”四个字，更是让几名警员不约而同的生出一个疑问： 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儿吗？ </br> </br> 第一百二十八章 剑指赌场 “发财哥？你在吗？东哥让我们过来帮你。”便衣警员扮作李胜东的手下，用力地敲门问道，就怕里面的人听不到。 “你觉得我能出去吗！”王发财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明显被气得不轻：“快点给老子拆了那些破烂玩意儿！还有，那两个傻子呢？抓住了没？” “我们没看到，估计刚跑，已经有兄弟去追了。”便衣警员随口应了一句，冲同事们一挥手，数名警员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开始拆胶带。 王发财听着门外的动静，火气渐渐降了下来，不再说话。 而门外的警员在费尽心思对付胶带的同时，心中不由的涌起奇怪的感觉。 要知道平日里抓捕犯罪嫌疑人遇到困难是很正常的事情，可像现在这种嫌犯被胶带封在家里的情况实属首次见到。 一时之间，撕扯胶带声络绎不绝，而在好不容易清理了胶带后，警员们豁然发觉门缝里挤满了早已凝固的强力胶！ 一名警员哭笑不得的看着带队警员，低声问道：“好家伙，这个二牛做了什么事儿，招惹了这么两个活宝。” 带队警员也是一脸无奈，浑没想到抓捕嫌犯最大的阻力是胶带和胶水。 其余便衣纷纷忍着笑意，想办法开始清除胶水。 二十分钟后，门缝里的胶水被清除的七七八八，其中辛苦，甚至曾好几次让警员产生直接拆门的冲动。 “发财哥，我们弄好了，你试试能不能打开门？”带队警员喊了一声，冲着身后的同事们打了个手势。 王发财闻言来到门边，打开门锁试着推了一下，果然发觉可以推开。只是似乎还有残胶，导致需要费些力气去推。 喀嗞嗞。 房门缓缓打开一道缝，王发财满意的点点头，就要全部打开。 谁知这时忽然数只手攀住了门沿，猛地用力一拉，防盗门豁然洞开！ “警察！” “不许动！” 便衣警员一边喊着一边冲进房子，转眼把王发财摁的蹲坐在地上。 而王发财似乎还没转过弯来，有些呆愣的看着帮自己把门打开的“手下”，任由他们将自己控制住。 两三秒后，王发财忽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此时，宋何与周凯刚刚走到别墅门口，恰好系统提示音在宋何脑中响起，他不由得笑道：“基本稳了，剩下的就是张哥和陈哥的事情了。” 周凯盘算了一下时间，点点头：“快点办完，回榆城。” “这么急的吗？”宋何活动了一下脖子，感觉心中轻松了许多：“确实拖了很长时间了，关键前期调查时间太久了。” 当两人走进别墅，所有人看到他们逼真的胖子装扮后，纷纷惊呼出声。 与众人笑闹几句，两人卸掉了伪装。宋何来到张禹和陈平飞面前，笑道：“王发财也搞定了，剩下的就拜托两位哥哥了，哈哈。” 张禹陈平飞闻言对视一眼，脸上同时浮现了笑容，张禹更是赞道：“小宋，你这手段，真是可以。” “都是小伎俩，上不得台面，见了光就不灵了。”宋何难得的谦虚了两句。 “能把人抓到就是好的。”陈平飞说罢问道：“接下来你们还是不出现？” “要藏就藏到最后。”宋何摇摇头道：“赌场案子牵连的人太多，并且事情会越来越大。” “越来越大？”张禹纳闷，却发现宋何神秘的点点头，至于缘由却只字不提，便明识趣的不再多问。 陈平飞不知宋何指的是什么，但是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已经对他很是信任：“那我们就不多问了，等回了榆城，咱们好好聚聚。” “那必须的。”宋何笑着应了，又聊了几句，张禹和陈平飞便告别离开。 郝羽清等人见有人离开，也纷纷告别，并约定好离开前好好聚一次，让苏文渊做东，一尽地主之谊。 这边郝家别墅内众人言谈甚欢，那边小林区警局内却是忙得不可开交。 由于李胜东怂的极快，不仅仅将自己管理的酒吧揭了个底儿掉，还把王发财苦心隐藏数年的小酒吧供了出来。 刘关根据李胜东提供的情报，制定了周密的抓捕计划，同时他还让李胜东打电话通知他赌场的手下照常营业，以麻痹赌场中的抓捕目标。 而任守安在得知两个酒吧地下均有赌场存在，并且仅参与其中的工作人员就有小一百人后，终于知道仅凭小林区警局的力量，实在难以执行严密的抓捕计划。 于是他不得不向市局提交支援申请，请求调拨人手协同抓捕。 当申请递交到市警局的时候，恰好王浩正在向楚飞汇报关于赌场短信的相关调查收获。 由于宋何所发的几条短信，局长楚飞和刑警队长王浩对警局内部的人员进行了筛选，并且将所有的调查转入暗中，导致调查速度并不是很快。 不过正因为如此，王浩也如同宋何的猜测，刚刚查明了靓号手机卡的来源以及售卖方，并且还通过售卖靓号手机卡的老板，拿到了宋何的画像。 只是由于宋何当时化妆成了张宏宇的模样，所以王浩手中的画像，怎么看怎么像此时被关在汇山区警局的张人渣。 就在王浩准备就下一步调查方向做汇报的时候，一名警员将任守安的申请报告交到了市警局局长楚飞手中。 “不用查了。”楚飞看罢将报告，面色古怪的递给王浩，然后说道：“应该就是这两个赌场了。” “酒吧街？”王浩看着报告，忽然眉毛一挑：“这个规模是不是有点大？” “其他警局现在估计抽不出人了，你辛苦辛苦，把刑警队开过去，我再给你们拨点特警，别放跑了一个。”楚飞说着一顿，然后冷哼一声道：“等把人都控制起来了，你再查查这个发短信的人，我非得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是，领导。”王浩起身就走出了办公室，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开始安排行动。 很快，王浩带队来到了小林区警局，而他们的加入也让小林区警局捉襟见肘的行动人手得到了极大的补充。 晚上九点，简单的动员后，任守安一声令下，所有警员化整为零分散行动，目标直指酒吧街地下赌场！ 第一百二十九章 赌场末路 夜晚，湖城的酒吧街热闹起来，习惯于在这里消磨时间的人们再次陆续汇聚于各个酒吧，而隐藏于酒吧地下的赌场也渐渐热闹起来。 十点过后，辉月酒吧迎来了今天的赌客，虽说客流量依旧在缩水，不过因为李胜东的交代，赌场中的工作人员依旧照常工作。 很快，时间来到了十二点，辉月酒吧门口的保安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有人进入，有些无聊的打量着过往的行人，目光停留处，多是人形风景所在。 就在他乐于其中的时候，两名浑身酒气的男子来到辉月酒吧门口，驻足打量片刻，其中一人笑道：“这个酒吧我没进去过，咱哥俩进去看看。” 另一人笑呵呵的点了点头，显然喝得不少。 两人歪歪斜斜来到保安面前，抬腿就要进去，却被保安皱眉拦住：“两位，有会员卡吗？我们酒吧只对会员开放。” “会员？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办不就得了吗？”提议的男子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卡递给保安道：“多少钱，随便刷。” 然而保安并不接他手中的卡，只是冲两人身后打了个眼色，看着几名青年渐渐围上来后，缓缓道：“抱歉，新会员需要老会员推荐才行。” “什么狗屁酒吧这么麻烦！有钱不赚！傻呀！”提议男子一听不乐意了，红着脸冲保安喊了一声，浓浓的酒味瞬间弥散开来。 保安懒得理会他，直接冲围上来的青年们摆摆手。 几名青年见状一拥而上，二话不说分别架住了两名男子的胳臂，就要把他们拖开。 谁知这时斜刺里忽然冲出几辆黑漆漆的警车，眨眼间冲下来二十多名警员，一言不发就往辉月酒吧中闯。 为首一人更是走到保安面前，拿出一张纸给他看了看，同时厉声道：“有人举报你们举办非法活动，现在对酒吧进行搜查，请你们配合。” 保安一愣，刚想说什么，忽然看到架着两名男子的几个青年已经被数名警员牢牢控制住。一点反抗的努力也没有做，就在警员的呼喝声中抱头蹲下，动作熟练自然。 保安顿时缩了头，静静的站在一边，眼神乱瞥，心中寻思该怎么找机会逃跑。 谁知两名醉酒男子来到他面前，一脸正色道：“抱头蹲下！” 保安咽了口口水，看着两名男子毫无醉意的脸，听着身后酒吧内不时传来警员的喊声，乖乖的蹲在了地上，动作也很熟练。 酒吧内，根据李胜东提供的情报，警员们很快找到暗门的位置，留下数人看守为数不多的酒客，其余警员大喊着径直冲了进去！ “全部别动！” “警察！抱头蹲下！” “警察！原地蹲下别动！” 然而除了极少人听话的蹲下外，很多人在警车开进酒吧街时就提前被赌场工作人员提醒，正蜂拥向赌场专用于逃离的暗门。 从酒吧冲进来的警员们并不在意，只是将听话的赌徒一个一个控制住，让他们沿着墙角站好。 而他们之所以如此淡定，是因为根据行动计划，暗门外的停车场早已被他们的同事控制，根本不必担心会有人逃离。 相比于大酒吧的雷厉风行，另一个暗藏赌场的小酒吧则安排了更精干的警力执行抓捕。 而就在那边开始针对大酒吧行动的同时，刘关径直带队开车停在了小酒吧门口，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 他先是出示了搜查证，紧接着在酒吧经理的带领下进入了酒吧。 “您看我们这里都是正常的客人，并没有什么非法活动。” 酒吧经理弯腰低头，很是配合，只是脸上闲得很是从容淡定。 然而刘关并不为所动，观察片刻后来到一个隐蔽的卡座前，指了指卡座上方的一个监控，然后又指了指卡座墙壁的一个位置：“把门打开。” 酒吧经理脸上闪过一丝惊恐错愕，然后装着懵了一下道：“警官，这是墙啊。” “你觉得你在这里拖延时间，里面的人就能跑得掉吗？”刘关忽然笑了：“你态度良好点配合调查，还有减轻处罚的机会。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一直这么硬顶下去的话，会是什么后果你知道吗？” 刘关说着收敛了笑容，瞪着酒吧经理大喝一声：“你真当我们没有证据？打开！” 酒吧经理心中一慌，却梗着脖子不说话。 “找破拆小组来，以最快速度打开暗门。”刘关见状转身冲身边的警员说了一句，然后指着身后的酒吧经理道：“给他记下，拒不配合警方调查。” “带人登记酒客信息，问一问他们有没有什么情况要反映。并且告诉他们，一旦有非法活动嫌疑人指认他们，具备态度积极配合调查情节的话，可以在将来获得从轻处理。” 说罢他也不理会脸色瞬间苍白的酒吧经理，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手下警员们在酒吧内布控，登记酒客的信息。 片刻后，一个警员小组走进酒吧，带着很多狰狞吓人的设备，向刘关敬礼等候命令。 刘关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酒吧经理，绷着脸冷声道：“最后问你一次，配合还是不配合？” 酒吧经理焦急的扫了一眼酒吧内的酒客，就见隐约有几人在警员的询问下，指着自己说了些什么，心中抗拒的心思顿时瓦解，慌张的开口道：“我配合！” 很快，暗门打开，可是地下赌场的赌客已经尽数离开，只留下来不及收拾的赌场和散落在地的各式筹码棋牌，整个现场一片狼藉。 刘关毫不在意的巡视了一番，任由警员们忙前忙后拍照取证，心中暗暗点头舒了一口气。 其实他那一番动作，只是为了让酒吧经理尽快屈服。毕竟李胜东对小酒吧内的细节布置所知寥寥，惟独进入赌场的暗门位置和逃逸出口的位置还算比较清楚。 所以刘关将大部分人手布置在了逃逸出口上，然后带着一些警员进入酒吧，刻意打草惊蛇让赌徒们出逃，在外部实施抓捕。 很快，刘关接收到执行抓捕行动警员的汇报，可是拿着对讲机的他眉头却皱了起来：李胜东可没说这些啊，不过他能了解个大概就算了不得，哪能知道这个赌场的赌客是谁 “刘队？” 对讲机那头传来传来一声问询，打断了他的思绪。 回过神来，刘关暂时抛下了心中的疑虑，抓着对讲机问道：“王队怎么说？” 对讲机那头很快答道：“王队说绝不姑息。” “我就知道。”刘关忽然松了口气：“告诉王队，我也是一样的看法。” “是！”对讲机那头的警员精神振奋！ 第一百三十章 靶场游玩 “这些人都在小赌场里？” 郝家别墅内，周凯有些诧异的看着宋何。 “一开始可能是机缘巧合被别人带过去的，后来慢慢就成常客了。”宋何收起给周凯看过的人物资料，思忖道：“我觉得那里最初可能是单纯的高端赌场，最近几年才加了些类似于私人聚会和休闲的功能。” “这些人都牵涉里面的话事情的波及范围确实会像你说的那样变大。”周凯若有所思的看着宋何，笑的意味深长：“后续的事情你也想好了吧？是不是王队长和楚局长？” “对啊，不然我费那么大力气招惹他们干什么？”宋何做了个夸张的表情：“我发的可是匿名威胁短信，现在想想手还抖呢，当时我竟然有胆子威胁市警局局长。” “你这个装怂的样子让小雪看见又得骂你。”周凯笑了。 “没办法。”宋何苦笑耸肩：“我查了整个湖城警方的大佬，只有这两个人是最合适的。” “这才半年，你就开始算计市警局局长了。”周凯摇头靠在沙发上，摸了摸下巴道：“估计哪天你就把我也算计了。” “凯哥你认真的？”宋何诧异的看着周凯，有些不敢置信道：“感情你以前干过的事儿自己心里就没数吗？” 周凯不为所动，并不接宋何的话头，而是问道：“什么时候回榆城？” “明天有一趟班机，票方明已经买好了，到时候一起走。”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自录的手机铃声响起，宋何看了眼来电号码，笑着接通： “喂，啥事儿？” “现在？有空啊。” “聚可以，可别去什么格斗俱乐部啊。” “靶场？” 宋何讶然，停下了话头看向周凯，却发现他豁然抬头，神色间隐隐有一丝兴奋。 心中一乐的同时，宋何笑着回应道：“可以，一会来接我们吧。” “方明？”周凯问道。 “对，约咱们去湖城的户外对战基地，里面有个靶场。”宋何说道：“手续和介绍信苏文渊已经办齐了，就说咱俩是他老爸公司的安保人员。” 周凯犹豫片刻，实在是有些按捺不住内心想要尝试的心情，便点头道：“反正你已经答应了，那就过去看看吧。” 宋何无语，心中默默吐槽：明明是你自己想去好不好！ 半小时后，众人来到户外对战基地，在检查过苏文渊准备的手续和众人的身份证后，一行人畅通无阻的进了基地。 “凯哥，感觉怎么样？”宋何笑着问道：“你可是专业人士，可别说看不出个好坏。” “比榆城强。”周凯言简意赅道：“设备好，地盘大，功能齐全。” “那岂不是全方位超越了？”宋何没想到周凯会给出这么高的评价。 两人正聊着，忽然方明凑上来，把宋何挤到一边和周凯聊起了天。 宋何观察了一下方明，心中暗笑的同时缓缓放慢脚步。当他走到了苏文渊身边，低声问道：“指使方明把我叫过来是郝羽清给你出的主意吧，还有，林雪霏什么时候相中凯哥的？” 苏文渊顿时瞪大了眼睛，压低声音惊讶道：“真的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你们暂时还做不到。”宋何看着苏文渊，摊手道：“想知道我怎么知道的吗？” 苏文渊连忙一脸热切的点点头。 宋何笑笑，因为苏文渊在调查赌客信息时出力极大，办事牢靠再加上性格又好，所以宋何对他感官极好，也就愿意和他亲近。 “咱们几个人中，郝羽清爱美食，方明好搏击，你和我喜欢看书，林雪霏外表清冷，内心却偏爱极限运动。”宋何说道这里指指周凯道：“只有凯哥，热衷于军警项目。而你们偏偏选了这么一个地方，可见这次活动是针对他的喜好来的。” “不过凯哥虽然喜欢这些，却是只有我们少数几个人才知道。仔细想想，也只有郝羽清有渠道了解到，所以想必是她用你的名义邀请了我们。” “她这么上心的安排，再加上林雪霏出现后总是偷看凯哥，前因后果自然一下就猜到了。” 苏文渊听得入神，两眼异彩连连，赞道：“难怪羽清和方明都说不能对你撒谎，否则瞬间就会被打脸。” “放心，我打别人脸的时候不会太用力的。”宋何开了句玩笑，神神秘秘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安排需要我配合？我先声明，凯哥还没有女朋友，我呢，也觉得林雪霏和他挺搭。” “不过缘分这种东西，就算我们创造了条件，可最终还是得看他们两个人，对吧。” “你说得对。”苏文渊点点头买看了眼身后不远处的郝羽清，然后靠近了宋何少许，低声道：“我们是这样想的” 十分钟后，室内靶场，宋何站在宽敞明亮的射击位前，暗叹这里的设施确实比榆城高档很多。 站在另一个射击位的周凯早早选好了枪，对着远处的靶位连开三枪之后，就已经适应了手中的枪械，开始了个人表演。 只见他连连扣动扳机，五秒之内打空枪了中的子弹，而远处的枪靶上瞬间出现数个弹孔，最次也是九环！ “周大哥，你教教雪霏好不好？她也想试一试。”郝羽清忽然说道。 躲在自己射击位的宋何眼角余光一扫，却发觉周凯身子一僵，心中忽然闪过一丝明悟：看来凯哥不擅长应对女孩子啊！ 感觉抓到周凯的软肋，宋何便更加鬼祟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只见周凯硬着头皮走到林雪霏的射击位，面无表情的开始教导她站姿和射击时的注意事项，可是整个过程中却连林雪霏的衣角都不敢碰一下。 宋何忍着笑，迫切的想要把这一幕录下来，回去后展示给赵从军等人看。 片刻后，周凯教完了林雪霏，回到射击位时额头已是微微见汗，好一会才找回了状态。 半小时后，在苏文渊的建议下，众人来到了依山而建的对战区。 放眼看去，只见山脚下一片极为宽广的地区被划分成数个对战场地。 场地有大有小，地形设计也是各具特色，草原坡地应有尽有，甚至还有搭建着建筑的巷战区。 “这地方不错啊。”宋何赞叹一声看向周凯，兴高采烈道：“凯哥，这次你可不能一个人玩了，怎么着也得组团打打对战。” 周凯也是见猎心喜，看着各种地形齐备的对战区两眼放光，竟开始下意识的活动关节：“我一个对你们五个？” “我说你这是瞧不起谁呢？”宋何笑着嚷嚷一句，厚颜无耻道：“不给你扔俩人拖一拖后腿，我能是你的对手？” 第一百三十一章 草原对决 经过宋何的暗中操控以及除周林两人之外所有人的紧密配合，六个人被成功分成了两队，宋何、郝羽清和苏文渊一队，周凯、林雪霏和方明一队。 而在商定对战规则上，宋何也是极为无耻的和周凯讨价还价，终于敲定周凯队被淘汰两人就算输，而宋何队则需要全员淘汰才算输。 定好了规则，周凯的表情瞬间变得认真很多。 只见他站在对战区外的观战台上，仔细的打量着场内的每一处细节的同时，嘴里念念有词，仿佛在做着什么计划。 宋何见状，明白周凯准备火力全开，也不敢怠慢，飞速运转大脑，一边熟记对战区的地形，一边在脑中制定算计周凯。 至于其他人，则纷纷好奇的打量着周凯选择的对战区。 考虑到除自己以外，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玩户外对战，所以周凯特地为他们选择了一个草丛对战区。 这个对战区布置简单，百多米长，几十米宽，整体呈长方形，两端各有一个简易木质围挡，算作是营地。 至于其余的地方，则密布着一米多高的杂草。对战的人只要往草丛里一蹲，别说对手，就是自己人也不知道你在哪里，绝对是伏地狂魔的最爱。 对战区中还有三条蜿蜒交叉的黄土小路，路宽仅两米。任谁走在路上，都能感受到一种敌人隐藏我暴露的恐惧感，逼得人想赶快蹲进草丛寻找一丝安全感。 数分钟后，两队穿戴好整套的对战装备，分别进入自己的营地，而观战台上的工作人员则开始倒数。 “我们的目标是给凯哥和林雪霏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对吗？”宋何又问。 “对啊。”郝羽清连连点头道：“你有办法对不对？” 宋何点点头，看着郝羽清与苏文渊说道：“你们比我弱，承不承认？” 两人闻言互相看看，颔首认同，毕竟宋何在靶场时表现有目共睹，虽然不如周凯，却比他们四个要强很多。 “所以你们一定要替我吸引凯哥的火力，让我活到最后，明白吗？”宋何说起厚脸皮的话来，气定神闲。 “不应该是你保护我们吗？”郝羽清瞪大了眼睛。 “太被动了。”宋何摇摇头道：“我们三个全阵亡就算输，而凯哥他们只要被淘汰了两个就算输，所以我只要活着，对战就没办法结束！” “而且在我淘汰了方明之后，凯哥要是想赢就必须保护好林雪霏，后面的事情还需要我说吗？” “好啊好啊！我们替你吸引火力！”话痨郝羽清两眼眨巴眨巴，点头如捣蒜。 苏文渊也认可了宋何的想法：“宋哥说的有道理。” “所以把你们的枪械电池都给我吧。”宋何伸出手，也不多做解释，只是承诺道：“我保证凯哥和林雪霏寸步不离。” 两人愣了一下，就被宋何不容置疑的目光说服，开始拆卸枪械电池。 这个对战基地在人与人对战中采用的是电子感应枪械，虽然并没有彩蛋枪的那种打击感，可是却胜在安全。 而且为了尽量贴近现实，枪械射击时会伴有声音和轻微后坐力，同时每把枪的电池只能支持枪械射击二十次，之后就需要充电或者更换电池。 很快，观战台工作人员发出开始的信号，宋何快速交代了行动计划后，揣着两人拆下的电池就独自钻进了草丛，转眼不见了踪影。 郝羽清与苏文渊看了眼消失的宋何，也很快分头钻进了草丛。 同一时间，周凯则还在营地中分析宋何的性格：“总之他很阴险，所以一定会把你们两个当做淘汰目标。因此你们无论如何都要跟紧我，看我的手势行动，绝对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林雪霏闻言认真地看着周凯，眼神专注的不像话。 方明则想起自己肩负的任务，不由得有些纠结，既想和周凯并肩作战杀的宋何满地找牙，又不敢不完成郝羽清的命令，实在为难。 片刻后，周凯讲了几个简单手势的含义，端着枪道：“好，出发吧，千万跟紧我。” 说罢就带着两人钻进了草丛，贴着对战区的边线缓缓推进。 行至半途，周凯忽然左手放在腰侧，掌心向后微摆一下，然后收回左手竖起食指放在嘴前。 林雪霏一看就明白周凯在示意她和方明停下保持安静，便听话的停下脚步单膝跪地，一声也不吭。 方明则是心中有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学着林雪霏的样子停下不动。 周凯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余光扫过身后两人，微微点头。 两个呼吸后，周凯右前方不远处传来一声低呼，似乎是走路绊到了什么东西。 周凯立刻分辨出那是郝羽清的声音，打手势让两人原地匍匐等待后，独自一人摸了过去！ 砰！ 一声电子枪响过后，郝羽清头盔上冒出一股色彩鲜艳的烟雾，无奈的站起身，看着茫茫不见人影的草丛，哼了一声离开了对战区。 而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对战区正中心的草丛下，正爬在地上的宋何忽然睁紧闭的双眼，盯着一个方向无声的笑道：找到了。 片刻后，周凯返回了林雪霏与方明身边，带着两人继续向前推进。 而在他们右侧不远处，宋何蹑手蹑脚的缓缓跟了上来，用耳朵努力捕捉着三人发出的细微声音，牢牢的缀在他们身后，像一只悄无声息的狸猫。 又过了一会，周凯再度停下脚步，安顿好身后两人，绕到了被他发现的苏文渊左前侧不远处，瞄准后立马扣动扳机！ 砰！ 苏文渊淘汰。 周凯开枪后飞速撤离，却在距离自己队员还有两米的时候听到一声枪响！ 砰！ 周凯心头暗道不好，一个加速猛扑将方明和林雪霏摁倒在地，却不料一股烟雾已经从方明头盔上冒出。 “宋何，我还一枪没开呢！”方明站起身抱怨了一句。 可回应他的却是远远离去的脚步声。 离开对战区，方明来到了观战台，居高临下看着下方的草丛，楞道：“宋何人呢？” 郝羽清和苏文渊摇摇头，就连观战台上的工作人员也有些纳闷，扫视了一圈后，不太确定道：“可能趴下了吧。” 草丛中，宋何仗着自己耳朵好速度快，一边监控周围的动静一边匍匐在地迅速移动，时不时的还会开一枪，然后迅速变更位置，以扰乱周凯的视线。 而周凯此时已经摸到了宋何他们的营地，和林雪霏藏在围栏后，仅露出眼睛，仔细的观察着草丛中的的动静，试图确定宋何的位置。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一个轻易不出营地，一个只在草丛中乱窜，活生生将时间拖到了工作人员宣布对战时间结束。 来到观战台上，宋何就见周凯黑着一张脸：“你为什么能开五十三枪。” “我的队员大公无私，知道自己实力不行，就把弹药都给我了。”宋何哈哈笑，得意的拿出三个枪械电池。 “再来一局，规矩不变。”周凯看着摇头晃脑的宋何，脸色更黑了，咬牙切齿道：“巷战！” 第一百三十二章 图穷匕见 注：各位看官安好，本书预计本周五上架，望多多支持小左，万谢^_^ 接下来的时间，周凯队分别在巷战区、阵地区和森林区和宋何队展开对决。 而被宋何逼到认真起来的周凯，第一次让所有人见识了他恐怖的战力。 巷战区中，周凯先一步带领方明与林雪霏占领视野极好的建筑，然后让方林两人居高临下压制宋何队，直接导致苏文渊惨遭林雪霏淘汰。 紧接着，在宋何趁机点掉方明试图逃跑的时候，周凯与林雪霏互相配合，一步步缩小宋何的活动范围，最终让他被周凯一枪淘汰。 至于从始至终游离于状态外的郝羽清，周凯队一致认为对她开枪就是浪费子弹，还不如全力淘汰掉宋何之后再对付她。 之后的每一局中，周凯队都把关注重点全部放到了宋何身上，导致他每一次对战都承受着最大的压力。好几次被逼到死角的时候，差点就要忍不住全力反抗，险些暴露了过人的身体素质。 与此同时，宋何也发觉由于自己每次都是第一个把方明淘汰掉，间接导致了林雪霏和周凯之间的默契程度急速上升，也让自己越来越疲于应对。 “话说林雪霏看着文静腼腆，可是这战斗力也太彪悍了吧。”宋何再次被点掉，出了对战区，来到苏文渊身边说道：“你被她干掉几次了？” “三次了。”苏文渊不以为意，笑着说道：“她很喜欢极限运动的，身体素质也算不错。只是家里管得严，机会少。如果不是她母亲最近在外地谈生意，现在应该在上古琴课吧。” “他父亲什么时候离开的？”宋何有些好奇。 苏文渊已经习惯了宋何近似未卜先知的推测能力，低声道：“玉清说过，应该是在十几年前吧，去海外出差的时候失踪了。” 这时周凯已经收起枪，郝羽清与林雪霏也相伴走出对战区，方明则头一次没有被宋何淘汰，正一脸兴奋的跟在周凯身后。 一上午的时间，两支队伍对战近十次，每次都是苏文渊第一个被淘汰，然后方明第二个，至与宋何会不会被干掉，则要看他有多不要脸。 而这一次，宋何感觉实在有些饥饿，便主动卖了个破绽，让方明一枪把自己干掉，提前结束了战局。 “你们不饿吗？”宋何含蓄的表达了自己想要进食的愿望。 “我知道附近有一家餐厅，味道很好的，我带你们去！”开口的自然是热衷美食的郝羽清。 其余人经过一上午的对战，听了两人的对话，立马感觉自己也有些饥饿，便纷纷点头。 来到餐厅，郝羽清十分熟练地点餐，还充分照顾到了每个人的口味，很是面面俱到。 唯独在考虑给宋何点餐的时候，郝羽清微微犹豫了一下，有些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指着菜单的主食页对服务员说道：“这一页的主食都上一份。” 服务员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却发现一桌人纷纷笑呵呵的看着一个年轻人。 宋何有些无语，看出了服务员的疑惑，便无奈的指着自己说道：“都是我的，放心吧，能吃完。” 服务员闻言好奇的打量了宋何两眼，见他一脸笃定，便下了单，临出包间前还提醒道：“我们主食量很足的，如果需要打包可以叫我。” “看来你的饭量已经大到饭店都害怕的程度了。”经过一上午的活动，周凯明显和众人熟稔了很多，话也多了一些。 “还就是吃不胖，你说气人不气人。”宋何早已习惯了身边人对他饭量的打趣，摇头晃脑很是得意，顿时惹来众人的笑骂声。 很快饭菜上桌，众人边吃边聊，气氛融洽愉快。 一个小时后，负责上菜的服务员怀着满心的好奇，在宋何等人离开时扫了餐桌一眼，登时一愣。 只见餐桌上所有的餐盘都是干干净净的，没有留下一丝残余！ 真的吃完了？ 这个人好能吃！ 吃饱喝足的宋何看了一眼服务员，瞬间明白了她的想法。不过他毫不在意的径直走出了饭店，就像他不在意此时湖城市警局局长办公室中楚飞的咆哮一样。 “查！给我狠狠地查！”楚飞扬着手中的一个文件夹，一挥手狠狠地摔在办公桌上：“所有牵扯在里面的人，都给我查出来！” “我不管谁来递话！也不管谁来求情！这上面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给我带到警局定罪量刑！” “还有你！特么的是怎么当这个刑警队长的！是吃干饭吃上去的？再有人找你求情，你给我连求情的人也扣了！” “王浩，我告诉你，这点屁事儿办不好，老子亲手扒了你的警服！” “出去！” 站在他办公桌前的王浩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楚飞则很快收敛了怒容，看向坐在办公桌前的一名身穿警服的五十余岁男子，叹了口气道：“你看看这叫什么事儿，赌徒还能找到人求情。” “少给我这儿装。”男子哂笑道：“你们师徒俩演这一出，不就是为了堵我的话头么。” “我不管，反正这事儿必须查清楚。”楚飞一摆手道：“我就是要让今天的事儿传出去，也让那帮子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儿好好受点教训。” “说实话，已经有人和我递话了，让我和你求情，不过我没答应。”警服男子点点头道：“赌博这种事情，量刑虽然比一般罪要麻烦些，可参与不深的话处罚也不会过重。关键是得让他们受个教训，别什么事儿都敢掺和。” “难得你还是个明白人。”楚飞面上轻松，心中却松了口气。 “少在这挤兑人。”警服男子笑骂一声道：“你护着王浩，我不说什么，可总还是需要他担事情的。” “这次不行。”楚飞微微摇头，叹了口气道：“小林区警局抓捕王发财和端掉赌场之后，那些个子侄被抓的人很多都动起来了。” “那你可悠着点，后面的事儿估计还要多。”警服男子认真道：“我老家有人传来消息了，王发财可能涉及多起伤人案。也不知道受害者和家属从哪里知道的消息，他刚被抓没多久就找到警局讨要说法了。” “朗城？伤人案？”楚飞皱眉。 “可不止这些，还有呢。”警服男子坐直身子道：“前段时间灵省榆城有两个警员来了咱们湖城，请求协助调查榆城一起赌场案，好像就和王发财有关系。可我听人说，底下有人把人家晾了快小一个月了，今天他们听说王发财被抓了，来局里特地感谢我来了。” “榆城？晾了人家一个月！”楚飞有点纳闷。 要知道警服男子的一部分工作内容，就是在外地警员来湖城公干时，安排交接协作，出了这种纰漏明显不应该。 “可重点不在这里。”警服男子说着买了个关子：“而是他们说的一件能把你下巴吓掉的事情。” “什么事儿？快说！”楚飞向来讨厌对方说话说一半的毛病。 警服男子认真道：“王发财可能和榆城一起凶杀案有关。” 楚飞面色一凝：“嗯？” 第一百三十三章 重归榆城 湖城市警局为了王发财的事情鸡飞狗跳，始作俑者宋何却是气定神闲。 其实早在抓捕李胜东之前，宋何就将所有与案件有关的事情交给了张禹和陈平飞，然后便彻底不再理会。 而无论楚飞对榆城警员在湖城赌场案件中所扮演的角色有怎样的猜测，在没有直接证据的情况下，都仅仅是猜测而已。 至于赌场案最终会有什么结果，宋何也不再关注。 毕竟事情是在他的推动下发展到这种程度，波及范围和裹挟人数都不会允许王发财逃脱法律的制裁。更何况他还用不记名电话卡最后发了一波短信，就是要让王发财为他所犯的所有罪行偿还代价。 从户外对战基地回来的第二天，湖城机场。 宋何三人趁着安检前的时间与前来送机的郝羽清三人闲聊着。 很快，广播中传来提醒安检的声音，宋何笑道：“我们先撤了，等你们来了榆城再聚。” “等一下。”林雪霏忽然开口，将三个小巧的手提袋递到三人面前，面色平静道：“谢谢你们帮了我。” 宋何顿感好笑，扫了一眼貌似淡定实则局促的林雪霏，又看向有些发愣的周凯，心中吐槽：凯哥你把技能点全点在对付罪犯上了吗？ 眼看周凯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宋何连忙笑着接过手提袋：“哈哈，这怎么好意思。却之不恭，却之不恭！” 说罢就分出两个硬塞给周凯和方明，同时暗暗瞪了方明一眼。 方明见状明白过来，连忙挠头道：“谢谢，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周凯见宋何两人已经收下，便也不再拒绝，冲林雪霏微笑道：“不客气。” 林雪霏见周凯收了礼物，隐隐松了口气。看着周凯的笑容，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丝明媚的笑意。 一边的郝羽清和苏文渊早已做好了上前助阵的准备，见林雪霏心愿达成，心中均为她感到高兴。 片刻后，众人告别，宋何三人过了安检，在候机大厅中找了个位置坐下，等待登机。 宋何好奇心重，第一个打开手提袋，发觉是一部新款手机，顿时笑道：“不错，可以给小雪用。” 把手机重新装好，宋何见周凯不为所动，眼珠一转问道：“凯哥，你觉得林雪霏这个人怎么样？” “林雪霏？”周凯看着宋何，表情认真道：“做人要专一。” “凯哥，你心真脏。”宋何气顿时气结，一旁的方明已经笑出声来。 “你可没资格说我。”周凯顿时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她人不错，关键是靠的住。” “靠得住？”宋何纳闷：“你从哪里得出来的这个结论？” 周凯认真回忆了一下道：“在户外对战的时候，一开始配合还有些不顺畅。不过后来她进步挺大的，战术执行和战场分析也很到位，之前应该接触过户外对战。” “不过她持枪姿势不规范，显然不怎么和别人交流，玩的估计也是路人团。” “凯哥，不得不说，你的分析角度还真是独到啊。”宋何一脸见鬼的表情，无奈的终结了话题，越发好奇周凯和林雪霏将来会发展成什么关系。 不会是战友吧 三人没等多久，飞机就抵达机场，广播通知乘客登机。 “我去！头等舱！”宋何登上飞机，好奇的打量着机舱里的布置，拍着方明的肩膀笑道：“好兄弟！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大哥了！” 方明一乐：“那你也得叫郝羽清小姨。” 宋何立刻厚颜无耻的换了说辞：“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大叔了！” 一路笑闹，三人终于在黄昏时分再次回到了榆城。 周凯心系警局，第一时间赶回了南城区警局汇报，宋何则与方明各回各家。 回到家中，宋母拽着儿子问东问西。往往一个问题问过之后，没过多久就再次问了出来，显然心思并不在问题上，而在回答问题的人身上。 宋何心中暖意重重，没有一点不耐烦，笑呵呵的与母亲聊了很久，直到宋母让他去休息。 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宋何感到连日来积累的心理紧绷感终于得到了放松，没一会就沉沉睡去。 次日凌晨，宋何自然醒转，只觉得神清气爽。 可看了眼时间，还不到四点，顿时对自己身体的恢复能力有些无语。 百无聊赖间，宋何打开了系统，将在湖城收获的属性点分配完毕： 追凶系统少主宋何属性： （成年人平均基础属性为20） 体力：108（已达到极值） 智力：174（已达到极值） 体质：114（已达到极值） 精神：138（已达到极值） 剩余属性点：28 注：肩负责任，请务必慎思而行。 看着不再变化的评语，宋何心中忽然感觉少了点什么，不过想想自己四项属性已经达到极值，便开心的来到系统主界面。 只见系统主界面三个项目中建设项目已然解锁，宋何心头火热点了进去。 片刻后，他心头一片冰凉的退了出来，咬牙切齿：“你这价钱都贵到姥姥家了！几百属性点和数千的积分，老子得抓多少人才能盖楼房！” 宋何心头郁郁的点开任务列表，细细数着其中的任务数量，怎么数都感觉凑不齐一个建筑的首付！ 片刻后，宋何叹了口气，暂且放下建造系统建筑的打算，悄悄起身，走进厨房开始忙碌。 当宋父宋母醒来的时候，宋何已经将早餐做好，并极为贴心的客串了一把服务生，让老两口开心得合不拢嘴。 用过早餐，他便出了家门，先是给重案组打了个电话，得知张禹和陈平飞已经汇报了案情进展，并被吕杰告知可以休整几天，于是便向南城区警局走去。 半小时后，刚刚走进南城区警局没几步，宋何鼻孔微微张合两下，好奇的四处打量：“什么味道？牛肉？” “宋顾问你回来了！”只见谷饶振从工位上站起，笑着打招呼道：“要不要尝尝我独家秘方制作的牛丸泡面？量大管饱！” 宋何一愣，就发觉吴雪蕊坐在工位上捂嘴偷笑，顿时明白这不是什么好消受的美食，连忙打个哈哈应付过去。 快步来到吴雪蕊身边，轻轻将林雪霏赠送的手机放在桌上，凑到她耳边轻声道：“这是你周师兄头号女粉丝赠送的贿礼，有机会可得撮合着点。” 吴雪蕊只觉得耳朵一阵阵发痒，扭头瞪了宋何一眼。 然后她毫不客气的从手提袋中拿出手机，轻轻在宋何额头敲了一下道：“既然是贿赂，那就没收了。现在汇报工作细节吧。” 宋何顿时露出只有在吴雪蕊面前才会出现的坏笑：“咱俩不是经常通话吗？好多湖城警局大佬的电话还是你帮我查的呢。” “通话是通话，汇报是汇报！”吴雪蕊俏目一瞪，话音未落耳根却是已经红了。 宋何见状嘿嘿笑了一声，搬着椅子坐到吴雪蕊身边，将自己在湖城的所作所为一丝不漏讲给了她。 最终，吴雪蕊在听完关于周凯和林雪霏的事情后，偷偷看了眼不远处低着头不知思索什么的周凯，自言自语道：“我说师兄怎么换手机了呢，原来背后还有这种原因。” “凯哥换手机了？这么快！”宋何摇头咋舌：“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第一百三十四章 南城毒踪 与吴雪蕊聊了片刻，宋何走进了赵从军的办公室，直接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赵从军看了他一眼，嘴里却不停的跟电话那头的秦远征保证： “南城区一定做好这个表率。” “领导您放心，我什么时候让您操心过。” “好的，没问题。” 挂断电话，赵从军大刀眉毛跃动一下：“你还知道回来啊，周凯可说了，你在湖城闹得是鸡飞狗跳” 赵从军话没说完，宋何已经一脸热切的表情打断了他：“老赵！我可想死你了！” “听你鬼扯！”赵从军根本不受影响，瞪了宋何一眼继续道：“那个谁要不说我都不知道你胆子这么大，算计了这个算计那个，还有你不敢干的事儿么！” “事情都搞定了，没事啦。”宋何满脸笑容着回了一句，对于赵从军表达关心的方式很是怀念。 “得亏事情搞定了，哪天耍脱了我看你怎么办。”赵从军数落了宋何几句便不再多说，可脸上的表情却很是欣喜，显然对于宋何在那种情况下依旧能办成事情极为满意。 宋何明白赵从军的心思，笑着问道：“秦老总说什么了？” “南城区的治安问题。”赵从军淡定道：“破案率上升并不能真正的阻止案件发生，那个谁希望我能找个有效的法子，然后推广全市。” “责任有点大啊。”宋何思索道：“南城区人口成分复杂，不好监管。再说很多人对于自己的行为后果也没有清晰认知，不知道很多行为的后果就是蹲栏杆。” “确实。”赵从军点头道：“因为抓了一批小偷，再加上那个谁经常带队反扒，所以盗窃案少了很多。可是碰瓷和打架闹事的却多了，并且不少交警也反映，有些违章人员在被抓了现行后，很不配合，工作很难展开。” “这样的话”宋何眼珠一转：“违章归违章，违法是违法。也许你可以抓个违章又违法的典型处理一下。” “并且这个典型我可以帮你选，保证是见了警察就跑的那种，到时候你只要安排警员蹲守就可以了。” “行。”赵从军信任的大手一挥，直接将事情交给宋何，然后又问道：“碰瓷的和打架闹事的呢？” “你还真是逮着劳力往死里用啊。”宋何吐槽一句，说道：“碰瓷的监管比较难，不过我有个法子你可以试试。” “什么法子？”赵从军好奇。 宋何笑着说了，问道：“怎么样？” “你心眼太黑了。”赵从军一脸嫌弃，却点了点头。 “我这是帮谁呢？嫌黑别用！”宋何笑骂一句，然后说道：“我这法子不是正经解决问题的办法，最关键还是你得想办法从根上处理。” “你不说我也知道。”赵从军缓缓道：“我计划先在主干道和案发率较高的地段布置监控，然后针对司机群体进行普法工作，争取让他们不要姑息这些事情。” “你这么一搞，报案率可就上来了。”宋何咋舌。 “怕什么，也就两周！”赵从军抬头挺胸，自信道：“嫌疑人我一个不落全送进去，看他们到里面怎么碰瓷儿！” “得，局里又得累趴下一批人。”宋何打趣道：“你也不看看小海哥都瘦成什么样了。” 笃笃笃。 两人正聊着，谷饶振忽然出现在门口，面色焦急地敲了敲门道：“赵局，有情况。” 赵从军见状心里一动，正色道：“进来说。” “今天凌晨南城区一家烧烤摊有人打架，有人受伤被送到医院，可是有一个精神状态有点不对。”谷饶振走进办公室快速说道：“负责治疗的医生留了个心眼，给他验了血，发觉血液中有违禁药品成分残留。” “人呢？”赵从军闻言豁然直起腰背，双眉跃动似要砍人。 “还在医院。”谷饶振迅速答道：“吴警官正在和医生沟通，她让我过来汇报，而且周队已经带人去医院了。” “告诉那个谁，不要轻举妄动。”赵从军面色凝重，玄学力大发神威：“先按照正常的打架斗殴案子流程走，想办法把人带回来，全交给那个谁摸底。” “记住，在不确定案件具体情况的时候，不能引起任何一个嫌犯的警觉。那个谁你也去帮忙，争取摸清楚嫌犯的情况。” “是，赵局。” “好，你放心。” 宋何与谷饶振应了一声一起走出办公室，一个给周凯打电话，一个直奔吴雪蕊的工位。 “怎么样？”宋何带着一阵风来到吴雪蕊身边。 “只有检验报告，人员信息我正在查。”吴雪蕊一边说一边快速操作电脑，很快调出一个人的信息。 宋何一看，眉头皱了起来：“北城区？他来这里做什么？” “不知道，所有的东西都需要查。”吴雪蕊沉着脸，俏目含煞，心中出离的愤怒。 感受到吴雪蕊的心情，宋何将手轻轻放在她肩上，声音柔和，语气坚定：“放心，有我在，一个也跑不掉。” 当周凯带着一队便衣警员来到榆城市医院急诊科的时候，报警的医生已经在等候了。 “胡医生？”周凯见一名发量浓密的男医生正在张望，连忙上前确认。 发量浓密的男医生点了点头，就见身着便衣的周凯问道：“人在哪里？情况怎么样？” “我找了个理由给他们挂了点滴，我带你们去。”胡医生说完就要带他们去认人。 周凯连忙拉住热心的胡医生，低声道：“你别去，告诉我们这些人的病房和床号就行，千万别让他们发现是你报的警。” 胡医生闻言顿时明白过来，将病房床号一一说了，便听从周凯的建议不再理会。 周凯定好行动计划，将其余人安排在病房门口，仅带着薛亮与另外一名警员来带病房。 刚走进病房，就见三名男子躺在病床上，正挂着吊瓶输液。 周凯若无其事的来到三人床前，表情有些随意的说道：“我们是南城区警局的，接到群众的报警电话，说今天凌晨有人在明海路一家烧烤店打架，是不是你们？” 三名男子闻言互相看看，目光落在最中间床位的长脸男子身上。 长脸男子犹豫一下，为难道：“警官，是别人先打的我们，我们是正当防卫。” “是不是正当防卫我们会判定清楚。”周凯看向长脸男子，语重心长道：“问题是你们下手要注意轻重，烧烤店里东西都给人家老板砸坏了不说，关键店员和路过的行人都被吓坏了。” “警官，实在对不住。”长脸男子似乎有些紧张：“喝了点酒，上头了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哎，这不是挺明白事儿的么。”周凯见长脸男子态度不错，脸上出现一丝笑意：“实话实说，你们这个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关键看你们是私下协商解决，还是想追究。” “警官，我们不追究了。”长脸男子听明白了周凯话中的意思，似乎松了口气。 “那行，你们一会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周凯摆摆手道：“那几个和你们打架的人，我们也会带回去调查。如果你们都同意协商解决，做完笔录再签个意向书就可以走了。” “警官，是这样”长脸男子想要再说什么，却发觉周凯脸上露出一丝怀疑的神色，心头一惊连忙改口道：“我们输液还没完，等输完液我们一定配合工作。” 周凯见状，这才收敛了怀疑的表情，对身边的薛亮说道：“你在这里等等，我们去找另外几个做做工作。” “好。”浓眉大眼的薛亮随口应了一句，就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好像根本没把这三人放在心上。 周凯走出病房，对另一名警员低声说道：“你带人守在病房门口，护着点薛亮。一有动静立马进去控制局面，决不能给他们逃跑的机会。” 警员点头道：“凯哥放心，有我们和亮哥在，一个也跑不脱！” 第一百三十五章 小鱼小虾 当周凯带着五名男子回到南城区警局的时候，早已得知消息的警员们已然紧锣密鼓的暗中做好了准备。 宋何面色如常的看着五个人被分别带走做笔录，心中盘算着该怎么借着这件事情把北城区的涉毒人员清一清。 一直以来，宋何都没有触碰北城区的涉毒人员，主要原因是担心自己的贸然介入，会破坏缉毒警的计划。 然而时至今日，榆城仅剩的一个a级任务已经晾了很久都没有动静，宋何决定不再等下去了。 片刻后，宋何来到周凯身边，低声问道：“凯哥，带人回来的时候顺利不顺利？有没有暴露意图？” “过程倒是挺顺利的。”周凯回忆了一下道：“涉毒的这三个是被打的人，而打人的昨天就已经跑了好些，医院只有两个。” “薛亮盯人的时候，这三个家伙很听话。就是临走的时候三个人偷悄悄丢掉一包烟，已经被薛亮带回来送去检验了。” “看来有直接证据了。”宋何稍稍松了口气道：“我去看看斌哥那头的进展。” “小心点，这次的嫌疑人和以往的不同。”周凯叮嘱一句。 “放心，我有分寸。”宋何点点头，很快来到审讯室外。 程斌正隔着单面镜观察审讯，见宋何过来，面色沉凝的点点头：“三个人里领头的应该是这个人。” 宋何闻言看向审讯室，就见一名个头矮小的长脸男子正在做笔录，表情动作较为自然，并没有什么引人注意的地方。 “打架原因弄清楚了吗？”宋何看了片刻忽然问道。 “正在抓紧时间问，估计就是一两分钟的事情。”程斌说罢扫了一眼另外一个方向，恰好见到一名警员抓着两份笔录跑到了面前。 “斌哥，这是笔录，打架原因是两拨人起了口角。” 程斌接过笔录看了一遍，递给宋何道：“你看看，顺便帮着出点主意。” 宋何快速扫了几眼，口中轻咦一声：“这里有点不清楚。” “打架原因是吧？”程斌点头道：“打人的这一方，两个人对于起争执的原因口径不一，应该是其中一个人隐瞒了一些东西。” 宋何立即对比了两份笔录，选出一份笔录递给警员说道：“是这个人，带我去。” 警员连忙带着宋何来到一间审讯室，里面坐着一个精神有些萎靡的中年男子，额头上有一块明显的红肿痕迹。 宋何来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直接开口问道：“你们因为什么原因和对方起的争执？” “啊？”中年男子一愣，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的看着宋何。 宋何看着他的眼睛，斩钉截铁道：“你做笔录的时候撒谎了是不是？” “没有”中年男子连连摇头。 “那为什么你同伴和你说的不一样？”宋何一脸不相信地看着他。 “他他说什么了？”中年男子明显犹豫了一下。 “是我在问你还是你在问我？”宋何表现得很强势：“实话告诉你，你知道的事情，你的同伴也知道。他已经全说了，我现在只是来找你确认一下。如果你是这个态度，我会认为你有知情不报和包庇犯罪的嫌疑。” 宋何说罢看着中年男子的眼睛，见他还在犹豫，转身对警员道：“他同伴有立功表现，可以走了。然后去叫刑警队来，就说这里有人包庇重大案件嫌犯。” “别，别别！我说！”中年男子顿时急了。 中年男子连忙将发生的一切说了出来。 原来昨天他和几个朋友吃烧烤，其中一个烟瘾犯了，可恰好自己身上没烟，便向邻桌去借。 可是眼看着邻桌人的口袋里有烟盒的痕迹，却都推说没有，于是便记恨上了。 吃到半中间的时候，借烟抽的人见邻桌有人拿出烟抽，心中就越发气愤。加上他又喝了酒，就上前吵闹，不仅将桌子上的烟丢在地上狠踩几脚，还伸手打了人。 谁知那一桌也不含糊，直接下了狠手，两拨人这才打了起来。 而中年男子隐瞒的东西，恰恰是他偷听到邻桌谈话，其中隐约有涉毒信息。只是他担心说出来被报复，所以才隐瞒不说，甚至连香烟的事情都隐瞒了，这才导致了他和同伴的笔录出现了差异。 了解了真实情况，宋何急忙赶回程斌身边，一一说了之后，看着单面镜那一头的嫌犯，沉着脸道：“动手这拨人和这三个人没什么牵扯，机缘巧合才打起来。不过根据撒谎的人偷听到的消息判断，他们应该是送货来的。看他们还有闲情逸致吃烧烤，估计已经送到了。” “问题是来源去向都不明了。”程斌皱眉道：“不行，如果时间太长，他们就该起疑心了。” “斌哥，你让里面兄弟帮我问几个问题。”宋何忽然说道：“不用太刻意，闲聊着问了就行。” “没问题，你说。”程斌当即答应道。 宋何将问题一一写在纸上递给程斌，由着他去安排。 片刻后，做笔录的警员忽然收到信号，眼珠一转装着不舒服，喊了另外一名警员替自己一会。 这名警员进来后，笑呵呵的拿起笔，一边询问记录，一边与长脸男子闲聊，不一会就将宋何交代的问题问完了。 “小宋，看出什么来了？”程斌好奇的问道。 “他地位太低了，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宋何摇摇头道：“并且他满嘴谎话，除了打架的事情没怎么说谎，其他的没几句真的。” “现在唯一确定的，就是他还没有对咱们起疑心。” 宋何说罢无奈叹了一声，涉毒案件与其他案件不同，小鱼小虾被抓了，极有可能引起他们背后主要人物的警觉，从而导致抓捕失败。 所以凡是涉毒案件，要么不动手，要动手就必须无论大小一网打尽！ 程斌见状先是安慰了宋何几句，然受说道：“既然没起疑心，那咱们后面就能安排行动了。放长线钓大鱼，禁毒科做惯了的。” 一个小时后，三名男子纷纷表示不愿意追究打人者的责任，走完了正常程序，便离开了南城区警局。 紧接着，赵从军将所有相关证据发到了市局，没过多久就等到了回复： 南北两城区警局与市局禁毒科联合调查！ 第一百三十六章 排查目标 南城区街头，宋何与谷饶振来到一个偏僻的十字路口，辨别了一下方向，便朝着一个路边公园走去。 来到公园门口，宋何看了看周围的街貌，点点头道：“应该就是这里了。” “宋顾问，为什么你判定他们选在这里交接？”谷饶振好奇道。 市局安排联合调查之后，赵从军就设立了以宋何为首的专案分析小组。 而在分析了交警部门提供的监控视频后，宋何从烧烤店附近逆推，针对所有拍摄到长脸男子三人的监控视频，结合拍摄的时间和地点，推断出了他们交接的时间和大致范围。 “大数据和心理分析。”宋何笑了笑：“你也看过监控，他们在十点之前还背着一个单肩包，可是十一点之后这个单肩包就不见了。说明两段视频间隔的时间内他们就完成了交接，交接地点则在两个监控摄像头之间的范围内。” “然后你可以想一想，他们交接的时间是会选在十点还是十一点？” 谷饶振想了片刻，恍然道：“十一点！交接之前必须反复确定没被人盯上，而交接完之后需要尽快撤离！” “没错，所以他们选择的地点，应该是距离后面那个监控不远的地方。”宋何点点头道：“至于为什么是这个公园，则是因为人们选择见面地点的时候，总是会选择在一些地标建筑附近，否则会降低交接的效率。” “而方圆数公里内，只有这个快要废弃的公园最合适。” 谷饶振闻言若有所思：“下一步呢？是不是该确定他们的交接对象了？” “对。”宋何问道：“通讯记录查的怎么样了？” “三个人昨晚都没有通话记录。”谷饶振有些发愁。 “愁什么，把自己代入收货人的角度考虑一下。”宋何拍了拍谷饶振的肩膀道：“他与送货人的心态不同。送货人在送完货之后可以放松下来，可是他收到货之后就该紧张了，所以他绝不可能在外面停留太久。” “而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藏匿起来，他必然会选择移动速度比较快的交通工具。” “明白了，既然是交通工具，那就不可能离开街道。”谷饶振拿出手机，一边拨号一边说道：“我这就联系局里，调查昨晚十一点左右在附近出现过的车辆信息。” 看着忙碌的谷饶振，宋何盘算着怎么才能把线索指向系统中的任务目标。 片刻后，谷饶振接到了警局发来的信息，边看边说道：“宋顾问，有二十多个。” “总比没有强，但愿能有所收获吧。”宋何说了一声，接过谷饶振递来的手机，细看了一遍后心中一喜：谢天谢地，对上号了！ 不动声色的把手机递回去，宋何目光灼灼道：“走吧，去查一查这些人。” 谷饶振顿时瞪大了眼睛：“就咱们俩？不要局里支援吗？” “放心，很快的。我远远看一眼就行。”宋何自信道：“如果顺利的话，还能赶上局里的晚饭。” 谷饶振闻言咽了口口水，满脸的不敢置信。 然而很快他就蒙了，因为宋何所说的看一眼，真的是远远地看一眼！ 虽然不是所有目标都能顺利地被找到，可是宋何并不在乎，并且他刻意选择先排查二十人中的个体户。 表面原因是这些人容易找到，可真实的原因是任务目标就是一名个体户！ 很快，见几名在自己店铺内忙碌的个体户老板被宋何排除掉，谷饶振实在忍不住问道： “宋顾问，你到底是怎么排除嫌疑的？” 我能告诉你立了案系统就有任务吗 宋何在心中吐槽了一句，开口解释道：“需要三个人来送的货，数量不可能太少，可如果是自用的话又太多，所以大概率是贩卖或者以贩养吸。” “如果是后者，那么嫌犯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会有所体现，毕竟这些东西会侵蚀身体和精神，细微之处很难掩藏。” “而若是前者，他昨晚做了这种不能见光的事情，心理状态会发生明显的变化。即便今天正常出现在工作岗位上，心里也会想着尽快把货出手的事情。这种心不在焉的状态，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这些东西，宋顾问你远远看一眼就能看出来吗？”谷饶振眼睛瞪得溜圆：“这还是人眼吗！” “话说你这种说话风格跟谁学的。”宋何被逗笑了：“赶快去找下一个人，顺便看看还剩几个？” “哦哦。”谷饶振拿出手机看了眼道：“还有十七个，下一个是郑柏，烟酒店老板。” 宋何听了心中长出一口气：带着这个积极主动又好奇的小尾巴，实在不好直接杀过去啊，好在终于到正主了！ 十分钟后，两人状若无事的路过一家烟酒店，宋何通过敞开的店门，看到了坐在柜台后面的目标。 郑柏体型偏胖，个子不高，皮肤比一般人要粗糙很多。尤其是脸上，皮肤松弛，面色暗沉，眼眶有些下陷。 谷饶振好奇的扫了一眼，顿时发觉了异样，担心被察觉又连忙挪开了目光。 直到两人离开烟酒店百米开外，谷饶振兴奋地看着宋何说道：“宋顾问，是这个人！” “通知局里吧。”宋何点点头。 数分钟后，接到谷饶振通知的赵从军把吴雪蕊叫进办公室：“这个人，通话记录、人际关系、沿途监控等等所有能查到的东西，统统用最快的速度查出来！” “还有，让那个谁就守在烟酒店外面，把所有购毒的嫌犯都给我确认了！然后让那个谁去接应，确认一个盯一个！” 当宋何接到吴雪蕊的电话，已经猜到赵从军想法的他没等吴雪蕊开口，就率先说明自己会盯着烟酒店，言语间满是令人安心的可靠感。 吴雪蕊叮嘱了一句注意安全，便挂断了电话，心中莫名的踏实，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而电话那头的宋何自然无缘得见警花的笑容，还在心中吐槽：在湖城表现得太狠了，老赵要把我往死里用了，唉 旁边的谷饶振却是纳闷得很：“宋顾问，咱们两个盯梢烟酒店？” “不然呢？”宋何看了眼谷饶振，解释道：“南城区警局的警员很多都是熟面孔，也就咱门案情分析小组不怎么出门，不会引起怀疑。” 宋何说罢看了眼周边的店铺，然后指着远处的一家快餐店道：“咱们就去那里盯梢吧。” “那么远？”谷饶振已经不知道自己今天第几次吃惊了。 宋何笑着瞥了他一眼，玩笑道：“那当然，我的眼睛不是人眼嘛！” 第一百三十七章 设计断粮 当谷饶振带着画板画笔以及一摞白纸赶到快餐店的时候，宋何已经选定了店内角落一个靠窗的位置，并且提前做好了店员工作，允许他们在这个位置写生，当然代价是需要点餐。 而宋何的饭量也没有让店员们失望，并且除了预定一大桌子午餐外，他还答应免费为每个店员绘一幅肖像画。 谷饶振很快将画板支好，宋何拿起铅笔，假装观察窗外，很快就画好了一副男子肖像画。 “这个是刚刚来买货的，拍照发给凯哥，他会派人去盯。”宋何飞速的写好了备注信息，低声叮嘱谷饶振一句后交给他收好，然后又展开一张画纸。 片刻后，一个中年妇女的形象跃然纸上，惟妙惟肖。 “她也是？”谷饶振吃惊，竟然这么快就出现了第二个人。 “这是路人，我们掩盖身份用的。”宋何不动声色道：“坐一天时间就画几个料鬼，怎么看都值得怀疑吧。” “对对对。”谷饶振点点头，看了眼二百米开外的烟酒店，有些咋舌：“宋顾问，这么远你也能看清楚吗？我只能分辨清楚男女。” “对啊。”宋何笑道：“用你的话说，我的眼睛不是人眼嘛。” 谷饶振顿时不好意思的缩了缩头。 接下来的时间，宋何不停的画着肖像画，画像上或是路人或是目标。 每一幅画像都活灵活现，他举手投足间还故意做出一副绘画大师的做派，甚至吸引了众多食客的目光。 临近黄昏，宋何将一幅青年男子的画像交给谷饶振后，微微点点头，示意可以结束盯梢了。 谷饶振将画像拍照发送，豁然发觉远处的郑柏已经在收拾店面，准备关门了。 “孙老师，明天还来吗？”一名男店员走上前来，询问正在收拾东西的宋何。 “明天就不来了，要去别的地方写生。”宋何礼貌的笑笑：“以后有机会再来吧。” 男店员有些惋惜，宋何写生期间也为几名食客画了肖像。而收到画像的食客都显得很开心，消费普遍高于平均水准。于是店长动了心思，便让男店员来询问。 走出快餐店，谷饶振回想宋何确定的十几名目标，好奇的问道：“宋顾问，你怎么确定这些人是来购毒的？” 小谷啊，你就是活生生一只好奇兽啊 宋何暗暗吐槽一句，耐心解释道：“寻常烟民买了烟之后，出了店门就会拆开，因为吸烟在他们眼中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料鬼呢？他们买到货之后，是不会在大街上拆开就抽的。并且他们还会担心自己的行为被发现，下意识的藏着掖着。” 宋何见谷饶振依旧一脸好奇的表情，显然又要冒出新问题，干脆不等他开口提前解释道：“昨晚的那个单肩包的大小仅能放下两条烟。而上门购毒的人离开时，衣服上口袋的位置都会出现一包香烟的轮廓。” “二十包香烟，除去他留下自用的部分，今天应该都出手了。至于对不上的数字，可能在我们来之前已经有人买走了。” “而抓捕的话，这个人知道的应该不多，最多就是追索到送货的人。不过好处是抓了他不会引起警觉，毕竟送货的人在送货后很少主动联系买家，更不会时时刻刻关注买家。” “至于抓捕时间，则需要看北城区和禁毒科的进度。很可能是我们先动手，可是他们必须得找到关键证据。” 同一时间，榆cb区警局，卫志海看着调查警员传会来的消息，面上看不出喜怒。 只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现在心情极差，而这一切，都源于不断传回来的调查结果。 其实早在卫志海来北区警局之前，这个城区就曾经历过不止一次扫毒行动。 而直到十余年前，盘踞此地数年的贩毒集团被彻底端掉之后，情况才改观了很多。 然而这一次三名运毒人员意外暴露，却明明白白的告诉卫志海，榆cb区的贩毒网络，已经在无声无息中铺展开来。 “哼！不端了你们，我还真没脸在这个位置上坐下去了！” 自语一句，卫志海整理心情，开始布置警力，针对现有线索深入调查。 夜晚，宋何把吴雪蕊送回家后，并没有回家，而是打车来到北区一个公园，找了个位置静静等着。 很快，马学先出现在公园中，扫了几眼后看到宋何，连忙牵着虎牙来到他身边。 “怎么样，重案组整顿的差不多了？”宋何见外表威猛凶悍的虎牙不停在自己身边转圈卖萌，笑呵呵的蹲下身子开始盘它硕大的脑袋。 虎牙则舒服的眯起了眼睛，一脸享受的表情。 马学先见状笑了笑，将重案组的变化一一说了。 “不错，二组组长既然定了是张禹，那将来就好办了。”宋何一边盘着虎牙的头一边若无其事的说道：“我让赵局借调了你们城区的监控视频，有了些结论，你通知刘仁伟关注一下这几个地方。” 宋何说着将一张纸递给马学先，马学先认真的点头接过，一一记下后撕得粉碎丢掉。 “搞得就和特工接头似的。”宋何笑了笑，却对马学先的做法颇为赞同，紧接着他又递给马学先一个名单：“上面是我曾经排查过的人，都是料鬼，你看怎么让刘仁伟交上去比较合适。” 马学先一愣：“上面全是？” “全是。”宋何点头，这是他从系统中抄下来的任务目标，准确性自然有保障，不过宋何还是想好了解释：“以前机缘巧合发现的，担心禁毒科有抓捕计划，就没动。” 马学先恍然，仔细收好道：“有什么需要咱们组帮忙的地方吗？” “有你帮我就足够了，他们都有案子在手上，还不到麻烦他们的时候。”宋何说着站起身，虎牙却不舍的仰头望着他，似乎还没被盘够。 “乖啊，有空给你找个相好。”宋何被逗笑了。 “汪汪？” 有空是谁？ 相好是什么？ 好吃吗？ 次日，宋何来到南城区警局，找到赵从军道：“要想尽快抓到毒头的破绽，就得让郑柏再次要货，打乱他们的送货节奏。” “你有什么想法？”赵从军一看宋何的样子就知道又要冒坏水，顿时来了兴趣。 “昨天他才把货散完，短时间内不会要货。”宋何眯着眼说道：“可是如果那些买货的料鬼手里没料了，怎么办？” “他们会找郑柏。”赵从军明白过来：“而郑柏会找供货的人再次要货，然后供货的人会去货源取货。” “对。但是需要控制好分寸。”宋何迅速道：“我们只能让一个人手里的料消失，而且最好是让被选中的这个人自己销毁，这样才不会让他们起疑心。” “说，怎么弄。”赵从军毫不客气。 第一百三十八章 郑柏催货 三天后，南城一个小区内忽然窜进一个戴着口罩的男子。 只见口罩男子在小区内一路狂奔，试图寻找出路，而他身后则是数名警员紧追不舍。 然而由于不熟悉小区布局，即便他跑得比警员快那么几分，可是左冲右突依旧找不到出路，不一会就被警员追进一个单元楼。 两分钟后，男子被几名警员押下了楼，而呼啸的警车也开进了小区。一番喧闹后，在小区百姓看热闹的围观中，一众警员将口罩男子押进警车离开了。 而曾被口罩男子慌不择路跑进去藏身的单元楼三层，一家住户的窗户打开半扇，露出一个年轻苍白的面孔，略带惊恐的看着警车离去的方向。 在楼下单元门口，一群居民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猜测口罩男子犯了什么事儿。 “你们不晓得，现在的警员厉害地很，像这种没头没尾乱窜的人，三两下就逮到起。” 一个大嗓门忽然响起，面色苍白的年轻人下意识的顺着声音看去。 只见一名眉毛浓密的壮硕男子站在一群人中间，滔滔不绝的说着“就不说在外头，犯罪分子在家里头，照样逮！” “如果犯罪分子不开门咋办？”一个老头忽然开口问。 大嗓门见有人好奇，更是兴高采烈，嗓门又大了几分“你不开？人家来的时候你都不晓得，敲门就说查水表，你能想到是警员来逮人的？” “胡说！水表就在外头，你为啥进家里查？”另外一个老大爷质疑。 “那就查煤气！”大嗓门立马改口 “要是前两天刚查了咋办？”大爷笑呵呵的问。 大嗓门一梗脖子“啥子电表煤气表暖气表，你家里头总有能查的东西！要的就是出其不意先发制人！” 众人见他这样，纷纷笑呵呵的打趣。 三楼年轻人看了两眼就缩回头去，将窗户关得死死的。 第二天，年轻人起床没多久，看了眼手机，发觉还没到上班时间，便打算躺回去再睡会。 笃笃笃。 “你好。查煤气！” 忽然响起的敲门声和男声让年轻人一愣，旋即就想起昨天大嗓门的话，眨眼间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冷汗顺着鬓角淌下来。 一周前刚刚查过煤气，现在又来查，一定是警方！ 年轻男子心脏狂跳，努力的放缓呼吸声，希望外面的人能够放弃离开。 然而对方敲了片刻后见没人开门，开口说道“房东大哥，看来里面没人，麻烦你开下门吧。” “好嘞，我找找钥匙。”另外一个男声响起。 年轻人顿时炸了毛！ 警方把房东也找来了，怎么办 就在他张皇失措的时候，门外传来钥匙触碰锁口的声音，他连忙大喊一声“家里有人！别开门！” 门口的声音一顿，房东纳闷道“小刘，你在里面怎么不应声？快开门啊！” “我、我……”年轻人仓皇四顾，忽然看到卫生间，眼睛一亮道“我在卫生间！马上就好！” 说罢他连忙从衣柜里翻出一盒烟，一股脑连带烟盒揉得粉碎丢进马桶，并且以最快的速度按下冲水键。 看着花费一千多块买的东西随水冲走，他也来不及心疼。慌忙洗了把脸努力平复心情，走到门口拧开门锁。 就在他准备迎接警员一拥而入的搜查时，房东先一步走了进来随口问道“小刘，又熬夜了？” 年轻人一愣，然后就看到了紧随房东走进来的男子，一身煤气公司的制服和手中的登记表，清清楚楚的表明了他的身份。 “你好，查一下煤气。” 年轻人此时满脑子都是被他冲走的烟盒，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嘴唇蠕动却说不出话来。 房东与煤气公司员工互相看看，关心的问道“小刘，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没事……”年轻人回过神来，面色怪异的问道“前几天不是才查过吗？” “不好意思啊，上次来登记的同事写错了，没办法录进系统，所以今天过来重新登记一下。”煤气公司员工笑着道歉。 当房东和煤气公司员工离开后，心情复杂的年轻人看了眼卫生间，瘫坐在沙发上，迫切的希望抽一口加料香烟。 半小时后，扮作煤气公司员工的谷饶振走进南城区警局，换上警服走进赵从军办公室“赵局，任务完成了。” “不错。”赵从军点点头问道“目标什么反应？” “和宋顾问说的一样。”谷饶振有些兴奋道“紧张错愕，还有点懊悔气恼。” “我就说吧。”坐在办公桌前的宋何得意地笑笑“这个目标胆小怯懦，意志力弱，又没什么担当，最容易接受暗示。” “如今他断了货，很快就会到郑柏店里去再次购买。郑柏如果动用自己的存货，那么必然会加速消耗。” “这样一来，他应该很快就会联系送货的人，到时候就看卫局他们的了。” “放心，那个谁已经派人盯着送货的人了。”赵从军说着看了宋何一眼“他手底下有个刘仁伟，这几天筛出来好些个料鬼，火眼金睛很有两把刷子，你听说过没有？” “嗯，听说过。”宋何做出若有所思的样子道“看来是个精干人才，卫志海好运气啊。” 赵从军冷哼一声，不再理会。 宋何则找了个理由，拽着谷饶振溜出了办公室。 一天后，负责盯梢郑柏的周凯传回消息，说年轻人进了烟酒店很久才出来，只是出来的时候神情很放松，口袋里有烟盒的痕迹。 一周后的夜晚，郑柏回到家中，翻开床头柜的抽屉暗格。他看着仅剩几支烟的烟盒，咬了咬牙，拿出一个老旧的手机，极为熟练地拨号。 同一时间，榆城北区长脸男子居所内，他口袋里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看了眼来电号码，长脸男子不耐烦的接起 “老子不是说没事儿别给老子打电话么？” “又要货？这特么才多长时间，你都散完了？” “你别说，老子也不想听。这次要多少？” “嚯，要这么多！你也不怕抽死你！” “等着吧，有货了联系你！” 挂断电话，长脸男子盘算片刻 “这郑老抠，拖人下水散料子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可是老大那头，也不知道来新货了没有。” 说罢他穿上外套走出了家门。 </br> </br>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两起案件 “快看，出来了！” “等他走远再上去，宁丢勿醒！” 长脸男子居住的小区外，两名蹲守的便衣警员在隐蔽的角落中，紧紧地盯着他。 而待他走出小区后，便衣警员也远远的跟了上去。 同一时间，马学先家中。 宋何坐在沙发上，在茶几上铺开一张硕大的纸张，看了眼分坐茶几两边的马学先和刘仁伟，缓声道“根据你给我的信息，他们贩毒的网点应该在这几个位置。” 宋何说罢，将榆城市北区的地图清晰地画了出来，然后圈了几个位置。 “这三个是已经掌握了的。”刘仁伟拿笔点了三个位置，却已获得看向另外几个道“宋顾问，这几个是怎么判断的？” “我根据人口数量和送货人笔录中透露的信息推测的，具体我就不细说了。”宋何指了指刘仁伟没掌握的几个位置道“关键是你需要确定这几个位置，是否确实是售毒网点。如果是，那么就要尽快上报你们卫局，布置人手监控。” “明白了。”刘仁伟点点头。 “我们曾经搜集到一盒样本，经检验这是一种成瘾快、发作周期短和依赖性强的新型违禁药物。外形伪装成香烟，极具迷惑性。”宋何认真道“最关键的是，它的价格相对传统违禁药品来说，要低廉不少，散播容易，危害极大。” “所以无论如何，这次一定要全盘掌握所有的贩售渠道，争取一网打尽。而我也会尽全力帮你挖出来北区的贩毒网络。” 帮着刘仁伟敲定了行动的具体细节，宋何才离开了马学先家，临走前还不忘盘了盘虎牙的头。 次日，宋何一到南城区警局，就被赵从军叫到办公室。 “昨晚送货的人联系上家了。”赵从军说道。 “是谁？”宋何来了精神。 “一个货运司机。”赵从军道“卫志海怀疑他是从外地运毒回来本地贩卖。” “货运司机？外地运毒？”宋何诧异，连忙打开系统，忽然就是一愣。 只见任务领取列表不知何时新出现了一个a级任务，与原先“谨慎的售毒者”并列着，名叫堕落的贩毒者。 为什么会出现两个贩毒的人？ 宋何脑筋一转反应过来是两个案子！ “你等下，我捋捋！”宋何冲赵从军说了一句，首先领取了原先一直不愿领取的a级任务谨慎的售毒者。 片刻后，看罢案情介绍的宋何直接放弃了任务，然后领取了新出现的a级任务。 细看之下，他豁然发觉两起案子虽然都涉毒案件，可主犯却是两个人，相互之间更是没有瓜葛。 谨慎的售毒者任务中，主犯是一名养猪场老板，名叫冯泰，长期产毒向省外售贩。 而郑柏手中的加料香烟，则来源于一名货运司机，名叫杨华峰。他贩运的违禁药品，全部来自于外省。 宋何心中喟叹这两个家伙，都不是什么好鸟 一旁的赵从军见宋何脸色少见的凝重，不由得受到影响，心中渐沉。 殊不知宋何此时也是极为头疼，要知道抓捕毒贩的动静向来都不会小。而隐藏在北区城郊的冯泰至今没露了马脚，足见其谨慎，恐怕对榆城警方的风吹草动都极为关注。 而且从量级上来说，产毒售卖的冯泰，无疑要比贩毒的杨华峰重得多。 如果抓了杨华峰，惊跑了冯泰，个中得失，可就真的难以说清了。 “到底什么情况？”赵从军见宋何半天不说话，终于开口问道“有什么问题说出来，我帮你想想。” “你太笨了，理解不了我天才的大脑。”宋何看了眼关心自己的赵从军，一句话出口，把自己也逗笑了。 赵从军却松了口气，冷哼一声“还有心思开玩笑，看来还没到要命的时候。” “不要命，但是麻烦。”宋何挠头，却没办法把冯泰的事情说出口，只能问道“北区的事儿你能查不？” “先说查什么。”赵从军大刀眉毛跳了一下。 “北区郊外一个养猪场。”宋何转眼想好了说辞“卫志海查到这个货运司机之前，我曾经怀疑北区有产毒点，就在晚上私下调查。不过你也知道这种东西气味重，不好藏，我就针对能掩盖味道的地方查了查。” “昨天我在路过北区一家养猪场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怪味。我向来鼻子灵，分辨出这种怪味不仅仅是养猪场的味道，还有产毒过程中的特殊气味。” “本来我想着你们应该能顺着送货人查到这里，可是今天你说卫志海查到毒源是在外省，所以有点想不通。” “你小子又擅自行动是不是！”赵从军眼睛一瞪，眉毛跃跃欲试就要砍下来。 “哎呀，我就知道说出来你是这么个反应。”宋何做出无奈的表情，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总算圆上了，好在自己昨天确实去了趟北区。 “完了我再收拾你！”赵从军也知道事关重大，抛下教训宋何的想法，连忙问道“哪家养猪场？” 早已看过系统任务的宋何顺口答道“丰泰养猪场。” 赵从军拿起电话拨了个号 “喂，老卫。” “有个情况和你反应一下。” “我一个线人探听到一个消息，说你辖区的丰泰养猪场可能有问题，有时候会有产毒的味道。” “耳熟？怎么会耳熟！” “委托运输？你是说这俩人有牵扯？” “行，你查吧” 赵从军挂断电话，看着宋何道“卫志海查货运司机的运货记录，发现有丰泰养猪场委托运输的记录。委托频率大概一个月两次，都是运往周边城镇的肉猪。” 宋何闻言一愣，脑中念头顿时飞转！ 两人有牵扯？ 可是系统关于两人案件的描述中，并没有相关的迹象啊？ 想到这里，宋何心中一惊！ 如果两个人没有案件方面的交集，只是正常委托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冯泰知道杨华峰从外省贩毒，并且通过掌控杨华峰的动向，间接掌握了榆城的缉毒状况！ 而一旦杨华峰被捕，从事产毒的冯泰就会跑路！ “看来确实是有牵连。”宋何压下心中的思绪，暗道侥幸，面色如常的对赵从军道“你得给我记功啊，不然这个养猪场的产毒嫌犯就跑了。” “跑个屁！那个谁马上就查出来了！”赵从军一瞪眼否定了宋何的说法，不知第几次警告道“以后再给老子擅自行动，收拾不死你！” 宋何顿时做出郁闷无比的样子，叫屈道“是我发现的线索！我！老赵你不能过河拆桥啊！” “我说不是就不是！”赵从军一摆手“别得了便宜卖乖！赶出去胡咧咧有你的好果子吃。” 宋何明白赵从军是在保护他，笑着收了玩笑，认真道“抓人的时候，叫上我。” 赵从军闻言刚想拒绝，却发觉宋何眼神极为坚定，思忖片刻点头道“你去现场出出主意也好，不过不许别乱跑。” “没问题。” </br> </br> 第一百四十章 警匪交锋 由于宋何将原本并没有什么牵扯的案子强行联系到了一起，北区警局的调查压力大增，而市局禁毒科也以最快的速度抽调了精干警力进行支援，展开对丰泰养猪场的调查。 然而很快警方就发觉，丰泰养猪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如果不是那个来源不可追究的线人消息，所有参与调查的警员都会认为这是一个普通养猪场。而在初期调查无果的情况下，也确实有警员这么怀疑过。 拿到调查报告的卫志海有些头疼，杨华峰的情况已经基本掌握，包括他在榆城市内的贩毒网络也已经清晰，唯独这个冯泰和他的养猪场，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线索能指明能和产毒有关联。 至于赵从军所说的气味，缉毒警也曾在夜晚尝试查找过，可结果是根本没有闻到。 “难道为了这个没头没尾的案子，拖延杨华峰贩毒集团的抓捕进度？” 卫志海犹豫片刻，拨通了赵从军的电话。 “喂，从军。” “丰泰的调查报告收到了没有？” “既然收到了就给个说法，杨华峰那边三天后就要送货了，我是动还是不动？” “我知道线人身份需要保密，我也不强求什么，关键是我需要证据。” “行，我等你消息。” 南城区警局，赵从军挂断电话，面色有些沉凝，看着坐在对面的宋何，缓缓说道“先说明，我相信你。” “多谢了。”宋何笑了笑，心中对于赵从军的无条件信任很是有些动容。 “客套话就不用说了，现在你有什么看法？”赵从军看着，表情认真。 “晚上确实会有生产毒的味道，很淡。并且我尝试摸进去过，可是没有成功。”宋何云淡风轻，说出的话却让赵从军眼角一阵跳。 “你先别生气，听我说完。”宋何一看对方眼色就知道他的想法，赶紧劝了一句继续说道“我看到有缉毒警盯梢了，就换了个方向。可是围墙上设置了很多监控，虽然有死角，但里面还养了很多狗，根本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摸进去。” 其实宋何在说养猪场有问题之后的每个晚上，都暗中独自调查过，可结果却是根本没有办法靠近养猪场十米范围以内。 因为一旦靠近，就会引起院墙那边似乎无处不在的护院犬的叫声。 而且对方将养猪场周边数百米范围内的树木全都砍掉了，根本没有可以居高观察的位置。 不过产毒过程中的刺激气味确实像宋何推测的一样存在，只是对方掩盖的极好，再加上养猪厂本身的臭味，普通人发觉不了罢了。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他们这么谨慎。”宋何摊手道“但是这也侧面说明了，里面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不过虽然没有摸进去，可是收获还是有的” “什么收获？”赵从军问道。 “原料运送方面的破绽。”宋何解释道“产毒原料是夹带在运送饲料的车里的，虽然看着和平常运送饲料的车一样，可是细微处还是有差别的。这种区别你们看不出来，我可以帮你们指认出来。” “你是说针对运送原料的车来一次行动？”赵从军明白过来。 “没错。”宋何继续道“有进就有出，出货的车我虽然还没看到，不过我相信遇到就能认出来。” “有运原料的汽车就足够了，把号牌告诉我，别说你不知道。”赵从军丝毫没有让宋何参与行动的意思“我答应让你去现场，可是行动就算了。” 宋何还想说什么，却发觉赵从军极为坚定地摇头，便将车型与车牌号说了出来。 然后他又说道“我建议你们在抓捕杨华峰之前行动，因为现在种种迹象表明，杨华峰还不知道冯泰是比他级别还高的毒头。而且冯泰之所以选择让冯泰运送猪肉，极有可能是在通过观察杨华峰的状况，来判断榆城的扫毒情况。” “因此，冯泰被捕不会让杨华峰警惕。可是如果先抓了杨华峰，暗中关注他的冯泰则很可能逃脱。” 赵从军闻言思索片刻，点点头道“还有什么建议？” 宋何也不含糊，将自己的想法一一说了，也不管成熟不成熟。 “你小子是不是早就想好怎么炮制养猪场了？无人机高空侦察你也敢想！”赵从军有些吃惊，宋何的想法之多，人性了解之深，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说罢他拨通卫志海的电话，很快商定了初步的行动计划。 两天后的夜晚，一辆运送猪饲料的中型货车驶进了榆城市北区，缓缓向城郊驶去。 可就在货车司机驾驶着它拐了一个弯之后，开了数百米就被迫停下了车，而眼前的景象则让他一愣。 只见前方不远处停着几辆警车，将原本还算宽敞的马路封了一半，仅留下两个车道以供通行。 数名交警站在可供通行的车道旁，随机拦下汽车，对司机进行酒精测试。 货车内的司机与副驾驶的男子对视一眼，男子问道“你没喝酒吧？” “滚你娘的！老子开了一整天车，上哪儿喝酒？”司机摆手，显得有些烦躁。 就这样，货车走走停停，很快就轮到他们。 车窗外，一名个子不高的黑脸交警敬了个礼，示意他们摇下车窗，司机极为配合的照办，对着伸进车窗的酒精测试仪吹气。 “嘀嘀！” 嗡鸣响起，交警扫了一眼酒精测试仪显示的指数，展示给司机道“麻烦把车停到前面来，出示驾驶证和行驶证。” 司机一愣，看着仪器屏幕上“13”的字样，否认道“我没喝酒，警官你闻，我一点酒味儿都没有。” 交警不为所动道“请配合我们的工作。如果真的没有饮酒，指数应该很快就会恢复正常。” “毕竟一些食物或者其他原因也会导致酒精测试仪不准确，不过在事情明确之前，还请配合我们工作。” 司机闻言看了眼副驾驶席的同伴，见他也是一脸犹豫，不由得有些犹疑不定。 “怎么？有问题吗？”交警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司机。 “哦，没问题。”司机连忙笑着回了一声，隐蔽的冲同伴打了个眼色。 副驾驶的同伴见状，趁着交警不注意，状若无事的拧开了广播，并似乎很不小心的调到了最大声。 注上架了，小左跪求首订！求月票！求推荐票！总之各种求 </br> </br>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一触即发 货车司机很快把车开到了黑脸交警指定的位置，并在他的要求下，走出汽车出示了证件。 三分钟后，当货车司发觉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便稍稍放下心来，向黑脸交警机提议用酒精测试仪再测试一次。 “说实话，三分钟可能还没散掉。”黑脸交警此时似乎已经相信了司机的说法，笑着同意了他的请求。 “试一试嘛，万一散掉了，也不耽误你们工作么。”司机说着凑到酒精测试仪前长长吹了口气。 “嘀嘀！” 嗡鸣声响起，司机凑过去一看，只见一个硕大的“0”，顿时放下了心，笑道“你看，我说没喝酒吧。” “那行，你们可以走了，路上注意安全。”黑脸交警将证件交还给司机，满脸职业笑容的看着司机拉开驾驶席的车门。 就在司机一只脚踩上踏板的时候，黑脸交警左手瞬间掏出电击枪，嗞啦一声狠狠戳在司机腰眼上！ “咿啊！” 货车司机惨叫倒地，副驾驶的同伴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黑脸交警右手正举着一支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自己的脑袋！ “举起手来！快点！” 副驾驶男子哪还不知道他们早已暴露，心头一发狠，伸手向座位下掏去！ 砰砰！ 砰砰！ 黑脸交警毫不犹豫的开枪！ 男子双手手腕血花乍现！近乎断折！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惨呼，就被潜伏至副驾驶席车门外的警员拉开车门拽了出去，扳着手臂摁倒在地！ 至此，周围所有的车辆中的人全部冲下了车，直奔停在路边的货车，其中甚至包括几辆正在等待检查的私家车司机。 “为了这辆车，又是封路又是演戏，也是够了。”远处一辆私家车中，万年副驾驶宋何看着远处扮作交警的周凯，赞道“老赵，凯哥是个宝啊。” 驾驶席的赵从军认可的点点头“那个谁的执行力，榆城没有第二个了。” 宋何回想货车司机以及他同伙刚刚的举止，拿下别在车上的步话机，凑到嘴边道“凯哥，货车车厢里有人，开门的时候小心点。” “知道。”货车边的周凯应了一声，见两名嫌犯已经被同伴控制住，便迅速和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员快速来到货车厢门外。 两名警员已经用搜到的钥匙打开锁头，紧紧握着车门把手等待命令。 而车厢门里传来隐隐的撞击声，似乎有人想要冲出来。 警员们丝毫不为所动，迅速的排好队形。 只见周凯和两名警员端着枪，站在几名竖着防爆盾的警员身后。余下的几人或持长叉或举灭火器，严阵以待的盯着车厢门。 “打开！” 周凯开口，负责开门的两名警员立即卸掉卡扣，拼尽全力将车厢门迅速拉开！ 呼呼！ 眨眼间一股浓烟从车厢内疯狂冒出，紧接着两个火人迅速飞扑出来，直奔车门前的警员！ “后退！” 周凯大吼一声的同时迅速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 另外两名持枪警员也是毫不含糊，一边后退一边瞄准开枪，几乎同时与周凯把枪中的子弹打光。 好在两个火人扑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强弩之末，中枪后直接倒在车门边，即便是寸步未退的持盾警员也毫发未伤。 举着灭火器的警员连忙上前灭火，更有数名警员拎着灭火器窜上货车车厢一顿狂喷，几乎眨眼间就把火灭掉，不顾依然残存的高温，开始对货车进行搜查。 远处轿车内，宋何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了，无论是歹徒的疯狂，还是缉毒警的果决，都带给他心灵上前所未有的冲击。 好一会，宋何才缓过神来，心有余悸的问道“老赵，缉毒警的对手都是这种人吗？” “感觉我们很熟练是吗？”赵从军说着松了一口气，却并没有回答宋何的问题“三年前，九名缉毒警逼停三名毒贩的汽车。在迫使他们下车的时候，三名毒贩将准备好的汽油浇到身上并引燃，然后就下车扑向缉毒警。当场造成缉毒警一人牺牲，一人严重烧伤。” “而活下来的这个，是那个谁最看重的学生之一。” “沈老，应该很骄傲吧。”宋何喟叹一句，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充盈心中。 “不只是他，我们都很骄傲。这个人现在是南省龙城禁毒总警长，我见了也要叫一声师兄。”赵从军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掉“面对毒贩这类人的时候，我们谁都不会抱着侥幸，全力以赴只是最基本的。而如果没有无视生死的觉悟，是干不好缉毒警这一行的。” “你平时不接触可能不知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平均下来每天都有缉毒警牺牲。可能就在我和你说话的这个当口，就有一个缉毒警倒下了。” 宋何听着赵从军语气平静的说着，不由得心生波澜，同时也感受到他心中的惋惜和坚定。 片刻后，宋何开口道“我忽然想到一个办法，也许可以给稍后的行动少一些风险。” “什么办法？”赵从军平复了心情，对宋何的主意颇感兴趣。 宋何简单说了，赵从军微微点头“确实有点用。” 这时，周凯带着两名缉毒警来到两人车前“师父，货车里有残余的制毒原料。” “干得不错，执行下一步行动吧。”赵从军说着又下了个命令“让人去逮两只野狗来，凶一点的那种。” “是！”周凯也不问为什么要野狗，应了一声迅速离去。 半小时后，宋何与赵从军坐在指挥车内，停在了距离丰泰养猪场一公里的位置。 “你出的主意很有用。”赵从军指着一个显示屏的画面说道“这个就是无人机侦查反馈的画面，指挥也很方便。” “地形都摸清楚了？”宋何看着显示屏，发觉传回来的画面十分清晰，显然设备档次不低。 “摸清楚了，带着特警暗中演习了两趟。”赵从军说罢忽然安静下来，紧紧地盯着无人机的画面。 宋何也是全神贯注的看着，而由于无人机飞的够高，所以视野范围很大。 而在无人机视野边缘处，曾被周凯拦停的中型货车缓缓出现，驶向视野中心的丰泰养猪场。 与此同时，数支身穿伪装服的特警队伍借着夜色掩护，从数个方向摸向养猪场。 宋何有些紧张，忽然感觉自己的手心隐隐沁出汗水。 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了一眼指挥车内的众人，发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即将抵达养猪场的货车上。 与此同时，众人焦点所在的货车驾驶席上，经过乔装打扮的周凯握着方向盘，面色如常的看着前方的路。 而在副驾驶座位上，一名缉毒警扮作原本货车司机的同伴，打量着越来越近的养猪场，暗暗检查了一遍隐藏在衣服下的装备。 临近养猪厂大门的时候，周凯按照宋何的描述，按下汽车喇叭。 只听一短三长四声鸣笛过后，养猪场的大铁门缓缓拉开。 而周凯始终开着货车的远光灯，至于大门内因为两眼被强光晃得睁不开而破口大骂的人，都被周凯无视了。 </br> </br> 第一百四十二章 负重前行 指挥车内，看着养猪场缓缓打开的大门，赵从军拿起对讲机“特警二小队，货车即将进入！立即使用诱饵，分散歹徒注意力！完毕！” “特警二小队收到！完毕！” 对讲机中话音刚落，一队特警迅速潜伏至养猪场侧方监控死角，从两个口袋中拎出两只封着嘴巴的野狗，迅速拆掉封绳合力丢进院墙。 院墙内，因为嗅到陌生人气息的护院犬刚刚开始吼叫，就见两只野狗闯进了自己的领地，登时什么也顾不上了，冲着两只同类狂吠！ 而面对同类的驱逐，两只野狗自然也不甘示弱，一边在养猪场内乱窜一边纵声吼叫！ 很快，其他位置的护院犬也嗅到了同类入侵的味道，纷纷开始狂吠。 眨眼间，此起彼伏的狗叫声在整个养猪场内蔓延开来！ “特么的怎么回事！狗怎么都叫起来了！”大门处一名男子拿出一台步话机，拿到嘴边问道“监控室的人都死了？院子里的狗怎么回事儿？” 步话机静了两秒，一个声音响起“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两只野狗，在场里乱窜。” “那还不派人去抓！等死吗！”男子骂了一声，挂断步话机。却发觉大门已经开了一个货车可以通行的宽度，而货车的远光灯依旧开着，晃得人看不清车里人是谁。 “都特么回来了还开着远光灯干毛呢！”男子大声冲着周凯大喊一声，却并没能让他熄掉远光灯。 而明确了这些人身份的周凯脚下用力，作势发动货车就向里开。 “趁现在！拉低无人机视角！开启红外摄像头！各特警小队切入目标监控死角，切换夜视仪待命！” 赵从军沉稳的声音在指挥车内响起“七队汇报进度！” “七队已就位！等待指示！” 即刻的反馈让赵从军一喜，迅速道“七队切断电源！” “电源已切断！完毕！” 电字刚出口，对讲机中传来咔嚓一声！ 瞬时间，整个养猪场的灯光全部熄灭，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行动！” 赵从军一声令下，大门口的周凯毫不犹豫，一脚油门踩下去！硕大的货车如同脱缰野马般冲进了养猪场，直奔先前无人机侦查指定的位置！ 被货车丢在门口的歹徒被突如其来的连续变故吓了一跳，浑然没有发觉黑暗中豁然冲出一队特警，各个头戴红外夜视仪！ “趴下！” “都趴下！” 在特警的呼喝声中，一众歹徒这才反应过来！ “草！干翻他……” 砰砰！ 话音未落，率先开口的歹徒身上多了两个血洞，颓然倒地！ 紧接着，除个别人听话的趴下，其余所有试图反抗的人，迎来的都是特警精准果决的枪火。 而在枪声响起的刹那，养猪场周边的各个监控死角，数队特警眨眼间翻墙进入，按照计划迅速奔向各自的目标。 这时，周凯已然将货车开到了一栋建筑外。 然而车还没停好，车厢已然洞开。 十余名全副武装的特警鱼贯而下，眨眼间击倒了守在门口的歹徒，一步不停的冲进了建筑。 刹那间，枪声大作！ 指挥车中，宋何通过无人机视角，看着养猪场内发生的一切，呼吸莫名的粗重起来。 五分钟后，养猪场内的枪声停歇，赵从军的对讲机中也传来特警队的汇报。 “报告！现场已被我方控制！共抓捕歹徒十五人，毙击八人，我方轻伤两人！行动完毕！请领导指示！” 对讲机这头的指挥车内，包括宋何在内的所有人纷纷松了口气。 赵从军拿起对讲机，露出难以抑制的笑容“干得好！送伤员就医，其余人原地待命！” 很快，更多的警员进入了养猪场，而遭遇抵抗最激烈的产毒工作间也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中。 “下一步就是追查这些东西的去向了。”赵从军带着宋何在养猪场中巡视了一遍，看着榆城的方向道“不过在这之前，还得把榆城的毒老鼠清掉。” 榆城市北区警局，卫志海收到了赵从军的消息，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看了眼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静静的等着它响起的那一刻。 临近十二点，先前给郑柏送货的长脸男子，从杨华峰的家中走了出来。 只见他身上背着一个双肩包，后面跟着两名同伴，一前两后施施然向单元楼下走去。 就在三人刚刚踏出单元楼的一霎那，隐藏在门两边的缉毒警一拥而上，擒臂环颈捂嘴下压，眨眼间就将三人悄无声息的摁倒在地！ 而当他们被押走的时候，长脸男子恰好没有看到，先他们一步出来的一个同伙被缉毒警带了回来。 只见这名同伙双手被铐在背后，任由缉毒警押着他，顺从的走进了他们刚刚出来的单元楼。 片刻后，这名同伙诈开了杨华峰的房门，缉毒警一拥而入，大喊着将所有人直接摁到地上，丝毫不给任何人反抗的机会。 片刻之后，杨华峰贩毒网络中的购货人，纷纷收到了送货人发来的信息，指定了新的交货地点。 然而当他们赶到的时候，陌生的送货人摇身一变化作缉毒警，直接将他们尽数控制住，没有让一个人逃脱。 至此，两起涉毒案件所有涉案人员尽数落网，同时也预示着南北两区和禁毒科的联合行动圆满完成！ 及至凌晨，虽然行动已经结束，可是依旧有警员在忙碌，突审、搜查等等工作有条不紊的接连展开。 而结束任务的警员，基本都没有回家。而是聚集在警局内的各个房间，或谈笑风生，或闭目养神，全然没有执行任务时的紧张气氛。 不过，就是这一个不那么安宁的夜晚，在没有受到丝毫惊扰的榆城百姓眼中，和平时安宁祥和的夜晚没有丝毫的区别。 次日，害怕父母担心而隐瞒了所有事情的宋何，在走进了好几天不曾来过的俱乐部时，发觉俱乐部中的一切在自己的眼中变得更加鲜活了。 就连往日里极为缠人的方明，这时也显得可爱了很多。 宋何心知这是昨夜缉毒行动带给自己的心境变化，在目睹了这世界上潜藏的危险后，也让他能够更清晰的感受到生活中的美好。 “怎么感觉你快要升仙了？”方明纳闷的看着宋何，只觉得他脸上的表情有几分出尘的气息。 “那我就勉为其难给你一个跪拜仙人的机会。”宋何无情吐槽，感觉心中的感悟被方明破坏殆尽。 “话说你们什么时候能把作息时间给我改回去啊？”冯旭辉打着哈欠来到两人身边“你们大早晨的来俱乐部，搞得好多会员也改了时间。可是你们锻炼完事了就跑，我可是晚上九点关门呐！” “雇个人呗，我给你出工资。”方明活动着手脚，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冯旭辉脸色纠结片刻，摇头道“算了，还是我自己出吧。反正以后需要人手的地方还多，干脆多雇两个。” 宋何怪笑道“约会时间不够用了吧。” 冯旭辉看着热身结束钻进铁笼的两人，吐槽道“我是被谁害的，你们俩心里就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吗？” “我有，不过他应该没有。”宋何闻言看了看方明，笑呵呵道“只能等你结婚的时候，让这个肌肉疙瘩包个大红包了。” 三人聊天打趣，气氛轻松欢快。 而在榆城中城区的一栋高档宾馆内，一名消瘦的年轻男子正躺靠坐在豪华大床上，兴致满满的看着床前不远处的巨大显示屏。 至于显示屏中播放的内容，是一段从极高处俯瞰拍摄的影像。 而如果宋何在场的话，他一定哪能认得出来，显示屏所播放的影像，是昨晚丰泰养猪场内警方的所有行动！ </br> </br> 第一百四十三章 沈老相邀 豪华大床上，正兴致勃勃看着影像的男子约莫二十岁出头，头发呈棕褐色，五官有极明显的混血儿相貌特征，很是帅气。 可让人惋惜的是他身形消瘦，皮肤惨白缺乏光泽，很明显重疾缠身。而在他那双有些凹陷的眼眶内，有一双宛如孩童般的眼睛，明亮而清澈。 此时，显示屏中播放的正是行动开始前的一刹那，而无论画面还是角度，都比宋何在指挥车内所看到的要优良几分。 “忠叔！快看，快看！”混血男子忽然兴奋的指着显示屏，笑道“他们还会用野狗分散对手的注意力！寻常特警可不会这么干！哈哈！” “制定行动计划的人确实很有想法。”一名颇具气质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说罢笑着站起身，不容置疑的关掉了显示屏“威少爷，该休息了，你看了很多次了。” “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很有意思啊。”男子有些疲惫的仰面躺下，没有丝毫怨怪忠叔的意思，任由他整理着身后的靠枕，缓声道“忠叔，他们的生命，不会有我身上这种病朽的味道吧。” 忠叔眼底闪过一丝遗憾和痛苦，柔声道“睡一会吧，你不是还想去勒国吗？” “嗯，去看看赌博之都也好。”男子听话的闭上眼睛，低语一句“原本想看看那些尾国的新玩意会让生命凋零成什么样子，真是让人失望啊……” 说罢就不再出声，不一会就沉沉睡去。 忠叔则看了呼吸短促无力的男子一眼，顺手拿起一本书，坐在床边阅读起来。 宋何在俱乐部中再次累趴了方明之后，神清气爽的来到了南城区警局，径直坐在吴雪蕊身边的工位上，有些无所事事的看着她忙碌。 “没事做了？”吴雪蕊见状直接吩咐道“师父去市局了，涉毒案子后续事情不少，王智渊被借调帮忙去了，你帮秦源去吧。” “秦源？”宋何一愣，顿时眼睛一转“不错，看看奇葩案子换换心情也是好的。” 说罢他扶着吴雪蕊的肩膀站起身，赶在警花瞪他之前已经一溜烟跑到了秦源身边，满脸亲切的笑容“小秦，最近怎么样？要出警吗？带我一起吧。” “宋顾问？”秦源一愣，听了宋何的话顿时一喜“太好了！有个举报夫妻俩藏毒的报警电话，正好是咱们前几天盯上的目标。” “走走，多带几个人一起去。”宋何满怀期待的催促道。 很快，两人与四名便衣警员赶到了一个小区。 将警车留在小区外，一行六人很快找到了物业，并在对方的指引下来到了被举报人的家门外。 站在门外的楼道里，宋何抽了抽鼻子，意味深长的笑了，对秦源低声道“没跑了。” 安排好诈门计划，宋何让物业经理离开，然后和秦源等人纷纷贴着墙藏好。 紧接着一名便衣警员站在目标门外，用独有的嗓音大声道“你好，有人在家吗？” “谁？”屋内很快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 “我是物业检修门禁电话的。”便衣警员看着门上的猫眼从容道“刚刚在底下摁了你们家的号码，可是没有声音，所以来问一下，看看你们的门禁电话是不是有异常。” 片刻后，男子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改天吧，我今天不方便。” “哦，可以，那麻烦您签个字。”警员拿出一张纸在猫眼晃了一下道“证明我们来过了，顺便定一下检修时间。” “好吧，你稍等等。”男子说完，好一会才打开了门。 “警察！” “别动！” 所有人大喊着拉开门一拥而入，却见屋子内有两男一女三个人，不由分说全部控制住。 片刻后，夫妻俩被确认了身份，另一名蒙圈的男子被松开了手脚。 “警察同志，他犯什么事儿了？”男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是他什么人？”带队的秦源问道。 “我是他哥哥。”男子答了一句，有些担心道“我弟弟犯了什么错误了吗？” “一会你就知道了。”秦源看了眼正在搜查的同事。 很快，便衣警员从嫌犯家中搜出了烟状违禁药物，正与杨华峰贩卖的一致。 “看到了吗？藏毒。”秦源对嫌犯的哥哥说。 “弟！警察同志说的是真的？”男子闻言顿时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你怎么能干这种事儿！爸妈还盼着你回家看他们呢，你竟然藏毒！” “你犯错也就算了！可你怎么能把弟妹拖下水！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秦源见状连忙劝道“行了行了，请保持冷静，配合我们工作。” 男子带着一脸震惊沉痛的表情退到一边，看着蹲在地上的嫌犯，语重心长道“弟！进去了好好改造，好好表现，争取早点出来！” 宋何在一旁看着嫌犯的哥哥，心道果然秦源出马，正常案子也能变得有趣起来啊。 想罢，他走到依旧数落着嫌犯的男子面前，笑道“走吧，麻烦你陪我们回警局做个调查。” “我？”男子一愣。 “对啊，不然怎么给你验血呢？”宋何笑的意味深长。 男子心头一惊，拔腿就向门外跑去。 谁知宋何早有预料，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旋身一拧，男子惨呼一声顿时蹲在地上，嘴里大喊“我投降！我坦白！” 秦源等人见状怎能不知男子有问题，连忙上前将他控制住。 宋何笑着腾出了手道“等回去了把执法记录仪里的录像存起来啊，让大伙也乐呵乐呵。” 秦源闻言哭笑不得的点点头，与同事押着三人下了楼。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走在楼道里的宋何被自己的手机吓了一跳，看了眼号码接起 “喂，沈老？” “折腾？没有啊，您可别听老赵胡说。” “真没有！我拿所有嫌犯的自由起誓。” “哈哈！您说，我听着呢？” “援助？什么案子？” “您这也太神秘了。” “愿意愿意，做您助手那么露脸，哪能不愿意！” “真的？那我可自己选人了！” “得嘞，包您满意！” 挂断电话，宋何隐隐有些兴奋。而走在他身边的秦源也满是好奇“宋顾问，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有个心眼儿贼多的糟老头子要给我送礼。”宋何随口嘚瑟道“我说不要吧，可毕竟人家是你们赵局的长辈。没办法，只能勉为其难收下了。” 秦源听得有些愣神，片刻后犹豫道“宋顾问，赵局和凯哥说你欠揍，我一直当是逗我呢……” 宋何“……” </br> </br> 第一百四十四章 检验本领 向来拿周凯和赵从军没有办法的宋何，面对秦源却不会手下留情。一直到踏进警局大门之前的一秒钟，宋何才结束了对他的思想教育，并且在心中的小黑帐上记了一笔。 回到警局，见赵从军已经回来，宋何便直接走进他的办公室坐下，一脸猜到的表情“是你给沈老打电话的吧？” “不然呢？”赵从军一瞪眼道“不给你找点活儿干，谁知道你没事找事得出什么幺蛾子。” “让你承认我优秀就这么难为情吗？”宋何戏谑一句，心中却明白赵从军是在给自己铺路，只是脸面上不好意思承认罢了。 果然，赵从军大刀眉毛一挑一劈“优你个鬼！我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皮了。” “老赵，放心。我不会怪你面子薄不好意思的。”宋何打趣一句，忽然谄笑着问道“沈老也不在电话里说是什么案子，你有眉目没？” “怎么？好奇了？”赵从军看着宋何百爪挠心的样子，莫名有些想笑“还是沈老知道怎么治你。” 宋何见赵从军一脸就不告诉你的表情，顿时急了“老赵，这么长时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这样啊！” “行动机密。”赵从军轻飘飘一句话把宋何推了回去，心中莫名舒坦。 吃了瘪的宋何看着赵从军的眼睛，不甘心的问道“南面北面？是北面！哪个省？北省？罗省？……” 赵从军没好气的指着宋何的鼻子笑骂“臭小子你敢把读心术用在我身上！小心你的皮！” “老赵，你学坏了。”宋何哀叹。 “不是不想说，是我也只知道个大概。我只能说没出省，就在灵省北边。”赵从军摆摆手道“与其乱说，还不如你当面问那个谁。” “还有，这次出去不单单是弄案子的，你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意思？”宋何回想起沈江河培训时的手段，咋舌道“糟，咳，沈老又在谋算什么？” “谁知道呢。”赵从军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宋何，不再多说。 离开赵从军的办公室，宋何努力镇压了心中的好奇兽，开始思索人手的问题，并且很快就有了预案。 “小雪，有没有兴趣一起出去旅个游呢？”腆着脸来到了吴雪蕊身边，宋何很是自然的双手握拳，轻轻捶打着吴雪蕊的肩膀。 吴雪蕊的脸腾的红了，扫了一眼警局各个角落里偷窥的目光，扭头瞪了宋何一眼“收手！给我正常点！” “遵命！”宋何很是听话的缩回了手，坐在吴雪蕊身边道“过几天要陪一个心眼贼多的糟老头子出差，我心里不踏实，一起去吧？” “你心里不踏实？”吴雪蕊诧异的回了一句，手底下的工作却是丝毫不慢。 “对啊，没你在特别不踏实。”宋何厚着脸皮说道。 “滚蛋！”吴雪蕊耳根红了起来，伸手挽了下发梢道“出差的事情师父和我说了，周凯师兄也去。还说其他人选你定，名单交给他，剩下的他来想办法。” 宋何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八成是沈江河通过赵从军分析了自己，猜出了自己会带谁去，于是提前做了工作。 “你看看你师父，心眼越来越多了，就等着我出丑。”宋何扫了一眼赵从军的办公室，果然发觉他匆匆收回看向自己的目光，做一本正经的思考模样。 “如果还有人选就快点去通知吧，晚了师父就不好抽调了。”吴雪蕊笑着提醒一句。 “还是你对我好。”宋何闻言坏笑一声，走出警局拨打了马学先的电话。 五天后，宋何、吴雪蕊、周凯和马学先四人轻车简从赶到了灵省北部的酒城。 下了火车没等多久，四人就与晚他们一步到达的沈江河汇合了。 只见他依然是一副慈祥长辈的模样，只是心中盘算什么，宋何也有些拿不准。 见沈江河只身前来，宋何不由的好奇道“沈老，只有您一个人吗？” “这不是还有你们吗？”沈江河笑笑，上下打量了宋何四人一番，点头道“不错，都是好苗子。想来你们对这次出差的目的都很纳闷吧？” “沈老您别逗我们了，快说吧。”宋何早已耐不住心中好奇兽的折腾，身边三人见状纷纷笑了。 “你呀，真的是得好好磨一磨。”沈江河笑了笑道“五年前有一起灭门案，在酒城宁县，你们谁知道？” 宋何四人愕然，吴雪蕊更是惊诧开口道“沈教授，我们今天来是为了这起案子？” 沈江河不置可否，继续说道“这起案子当时引起了轰动，宁县百姓人心惶惶，而因为种种原因，案子到今天也没有侦破。恰好前段时间宁县警方申请专家团援助，我就接了。” “不过我叫小宋和你们来，真正的目的并不是冲这个案子来，而是要用这个案子做引子。” “引子？”宋何疑惑道“做什么事情的引子？” “我问你一个问题。”沈江河没有回答宋何的问题，反而问道“你觉得咱们国家的优秀干警多吗？” “不少。”宋何答道。 “既然不少。”沈江河看着宋何问道“那么你觉得我们缺不缺优秀干警？” 宋何一愣，心念一转，讶然道“沈老，你是想提升地方干警的业务能力？” “聪明。”沈江河赞了一声。 “这可是个大工程啊！”宋何咋舌。 “所以要讲究方式方法。”沈江河认真道“我听小赵说你有心思组个团队？” 宋何愕然，顿时明白了沈江河让自己选队员的深意，不由苦笑道“沈老，合着您还有考察我们的意思。” 周凯三人闻言互相看了看，虽说宋何曾经有过暗示，不过经过沈江河这么一点明，三人心中纷纷涌起怪异的感觉，看向同伴的眼神中多少带了些考量。 “既然你把团队带出来了，总要练练兵的嘛。”沈江河笑得像一只老狐狸“你也是机缘巧合撞上了，我有个设想，想在你们身上试试。” “什么设想？”宋何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谁知沈江河却不明说，反而笑道“什么设想先不说，可是关于这个案子我要提一点要求。” “沈老您说。”宋何点点头，虽然没有得到答案，可是心中的猜测却越发笃定。 沈江河缓缓说道“案子必须是当地的警方来侦破。” 宋何顿时笑了，看了眼身边的同伴道“您想让我们做案情侦破督导，对吗？” 沈江河神秘的笑笑，不置可否，可周凯三人的眼睛却是亮了。 </br> </br> 第一百四十五章 灭门惨案 很快，宁县警方派来接待的警员就找到了沈江河等人。 “沈教授，终于等到您了。”警车驾驶席上，一名中年警员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您要的资料局里都准备好了，保证一下车就能看到。” 副驾驶上的宋何暗暗摇头，宁县警局的警员显然只是知道沈江河的身份，却不了解他的为人。 不然的话，资料随车来才正常。 沈江河一脸慈祥的笑容“辛苦你们了，这个案子压在身上，不好受吧。” “可不是吗。”中年警员叹了口气道“现在酒城百姓一说起宁县来，开口就是那个灭门案发生的宁县。搞得我们都没脸去外面公干了。” 听着中年警员和沈江河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宋何扫了眼紧跟在后面的另一辆警车，想起了周凯对自己说的话。 “宋何，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沈教授无论需要你做什么，我都希望你可以全力以赴。” 案情侦破督导…… 宋何脑中转着念头，下意识地又看了沈江河一眼糟老头子你心可真大，这种事情都敢交给我。 就这样，在赶往宁县的路上，宋何一直在想沈江河所说的话，预设行动计划。 而沈江河在火车站外说了相关的设想后，就什么都不再透露。至于他将来如何布置，则说需要看这一次宋何等人的表现。 相比冥思苦想的宋何，另一辆警车里的周凯三人则要平静得多，一路上谈笑风生，似乎根本没把沈江河的设想放在心上。 不过这种貌似不放在心上的态度，完全是基于对宋何的信任。 作为最了解宋何的一批人，无论他们中的谁，都能明显感觉到宋何在处理案件时的游刃有余。 换句话说，从半年前宋何出现时算起，直到现在他处理案子时，都没有出过全力！ 所以说，如果真的有人能够完美执行沈江河的计划和设想，那么必然是宋何。 因此三人分别表明会全力辅助宋何后，便将动脑子的事情全盘交给了他，丝毫没有在意当时宋何脸上幽怨的表情，以及他极具个人风格不要脸）的抱怨。 “我的聪明才智暴露的这么彻底吗？” 心中再次抱怨一句，看着车窗外越来越近的宁县警局，宋何收敛心神，打量着站在警局门口迎接沈江河的一众警员。 而就是这即将下车前的几眼，宋何心中很快就对宁县警局有了一个基础判断 青黄不接，有心无力。 “沈教授好。” 沈江河刚下车，警局门口的一众警员就齐齐敬礼。直到警衔高出他们好多的沈江河回礼后，为首的几人才放松下来，满脸堆笑的走上前来。 其中一人五十余岁，抬头纹深深刻在额头上，被众人拱卫着，明显是宁县警局局长。 就见他率先开口道“沈教授，这个案子就拜托您了。再没有进展，宁县警员实在是没有脸面见同行了。” 沈江河点点头，也不多客套，直接说道“场面话我就不多说了，带我们去看看案子资料吧。” 宁县警局局长侧身让开道路，伸手一引道“这边走。” 很快，众人来到一间不大的会议室，相关资料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会议桌上，而早已经准备好的投影边正站着一名警员，略有些局促的看着突然走进会议室的沈江河等人。 待众人落座，局长开口道“小张，开始吧。” “是，局长。”站在投影旁边的警员应了一声，迅速打开了一应设备。 “宁县灭门案是发生在五年前十月，死者是一家三口。除男女主人外，他们年仅十二岁的儿子也惨遭杀害。” “发现死者一家全部被杀害并在第一时间报案的，是男主人的弟弟。但是当警方赶到的时候，距离案发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八小时。” “我们当时经过细致的现场勘察，可惜并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案发现场的烟灰缸中残留有烟灰，却并没有烟头。” “地面经过细致的打扫，也没有遗留脚印。” “现场没有采集到任何陌生人的指纹，所以我们判断嫌犯始终带着手套。” “……” 宋何一边听一边翻阅案件资料，眉头微微皱起，不是因为案子线索稀少，而是因为案犯的凶残手段。 三名死者，致命伤均为穿刺伤，最多的身中十余刀。而且他们每个人都被绳索绑着手脚，嘴也被案犯用布条堵住了，显然是为了防止他们呼救， 每一名死者在临死前，都是先被案犯用一张床单盖住，才下的杀手，目的则是为了防止血液喷溅到自己身上。 在杀害了一家三口之后，案犯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死者家中逗留了数个小时。期间甚至下厨做菜，在吃饱喝足之后才离开，足见其具备强大的心理素质。 “在走访了附近一百多家住户以及周边近千名群众后，我们的收获依旧微乎其微。只是死者弟弟曾经反应过，死者家中有一张近万元的存折消失了。” “之后我们迅速在相关银行网点展开调查，发现有两名男子曾去银行将死者存折中的钱取了出来，这是银行的相关影像。” 警员说着打开一段视频，然后暂停在一个画面上。 只见两名身着灰色西装的男子出现在画面上，身形不胖不瘦，只是面部特征极为模糊，即便想做面部还原也很困难。 沈江河见状略一皱眉，还没开口，讲解案情的警员已经解释道“银行网点的监控设备太过简陋，这已经是最能反应嫌疑人体貌特征的一段视频了。” “继续。”沈江河点点头谈声道。 “是，沈教授。”讲解警员连忙关掉视频，打开几个现场图片道“因为嫌疑人取钱的时间在死者的死亡时间之前，所以我们判断还有第三名犯罪嫌疑人在案发现场，负责看守尚未被杀害的死者。” “而由于嫌疑人手段娴熟狠辣，现场也被打扫得很干净，体现出了相当强的反侦察意识。因此大概率是劳释人员伙同作案，所以我们对相关的劳释人员进行了调查，可是并没能锁定嫌疑人。” “沈教授，案情基本就是这个样子。” 讲解警员说罢欠了欠身，站到了一旁。 “我看到你们在追索嫌疑人的过程中，间接破获了一些陈年旧案，也算有所收获。至于这起案子……” 沈江河瞥了眼宋何道“嫌疑人手段凶残老练，遗留线索极少，不好办也是正常。后面的事情咱们一步一步来，别着急。” </br> </br> 第一百六十六章 试探陈华 回到警局，宋何帮着陶勇将一个个有案底的人员筛选出来后，胡乱吃了口饭，便跟着陶勇直接找人去了。 而一名警员在打听了陶勇和宋何等人上午的去向后，一溜烟的跑进了张局长的办公室，许久没有出来。 接下来的时间，宋何和周凯陪着陶勇一个一个的问询目标，对于他骨子里的执着劲都颇为赞叹。 众人这一番忙碌，直到晚上才停歇下来，并在分别之际约定好了次日的行动。 “这个陶队，可真是能下苦功夫的人。”宋何看着远远离去的陶勇，赞了一句。 周凯点点头道：“确实。在这里历练几年，云安县警局局长的位子恐怕也能坐。” “陶队能不能坐我不知道。”宋何嘿嘿一笑道：“反正张局应该快坐不住了。” 云安县警局局长办公室内，平日里早该熄了的灯此时依旧亮着。 张局正皱着眉头翻看着一份笔录，而办公桌上还堆着厚厚的一摞笔录，正等着他一份份的翻阅。 片刻后，张局烦躁的将手中的笔录丢在一边，用力的揉了揉眉心。等平复了心情后，又拿起一份笔录从头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的看。 而根据笔录的数量，可以预见张局今晚是完全不用休息了。 至于大胆做出预言的宋何，则在招待所中笃定的说道：“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他一定会亲力亲为，绝不让任何人插手。” “毕竟他向来喜欢耍小手段，所以在他眼中，看谁都像在耍小手段对付他，尤其是被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的陶勇。” 周凯思忖片刻，再次确认道：“你确定他不会再干扰我们的调查了？” “不会，张局最缺乏的，就是撕破脸皮的勇气。”宋何肯定的说道：“我查过他的任职经历，说实话立的功不少，可是却一桩硬桥硬马的案子都没有，所有的政绩都是通过小聪明和绕弯子达成的。” “所以他具备从警的才智，却不具备警务人员应有的精神。” “今天我在笔录中留下了痕迹，就是为了让他觉得小辫子可能被我们抓到了。这样一来，他在疑神疑鬼之下，自然会把伸出来的手脚缩回去。” 吴雪蕊闻言忽然问道：“伸出来？他有小动作了？” “对啊，这个消息还是马学先战友打听到的。”宋何摊手道：“他让手底下警员散布我们来了的消息，并且把我们夸得极为能干，简直就是秦夏警界的破案专家。” “至于他这么做的目的，大概是想让我们疲于应对，没时间调查案子吧。毕竟破案专家都来了，哪个老百姓手里要是有个什么尚未侦破的案子，不得找上门来催一催？” 马学先笑道：“怎么感觉和看病一个样，都喜欢找专家。” 宋何点点头道：“你们看着吧，虽然他不会再让警员去到处宣扬我们来了的消息，可是已经听到消息的百姓自然会把消息传开，过几天陶队可就有的忙了。” 吴雪蕊听了皱起眉头，不悦道：“这种手段除了加重内耗，还有别的意义吗？” “有啊。”宋何请轻拍了吴雪蕊肩膀一下，笑呵呵道：“总之他觉得这样做能维系自己的权威地位，所以最起码还是有点心理安慰作用的。” 众人闻言失笑，对于宋何的奇葩解释不以为意。 宋何则继续说道：“如果这种行为仅仅是极少数时候出现，也不过是有些烦人罢了。” “可是张局的性格和升迁经历，导致他已经将这种观念固化到自己的价值观中，所以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会想着用小手段去处理。” “再加上他现在身为一局之长，行事风格自然而然的会影响到手下警员，也就间接致使陶队这样的人显得有些特立独行，两个人不对付自然是早晚都会发生的事情了。” 周凯叹道：“怎么感觉云安县警局内部不协调的根本原因，就出在张局身上？” “本来就出在他身上。”宋何认可道：“所以我们这次来的目的除了案子，就是让张局从局长的位置上下来。” “不过今天上午我已经把种子种下去了，至于什么时候会开花结果，就不是我们需要操心的了。” “接下来的时间应该会比较轻松，我们帮着陶队把戏唱好就行。” 第二天，宋何依旧陪着陶勇奔波了一天，直到下午，两人才按照计划，一同来到陈华的家。 “陶警官，宋顾问，案子有进展了吗？”陈华见面还是同样的老问题，表情也依旧是关切无比。 “有了一点，知道你比我们还操心案子，这不是就来通知你了么。”陶勇笑了笑，指着宋何说道：“让宋顾问和你说吧。” “是这样。”宋何也不客气，全神贯注的看着陈华的眼睛说道：“我和法医沟通了一下，针对一些疑点重新做了鉴定。这不是上午才出了结果，下午我们就来通知你了么。” “经过法医鉴定，您爱人的死因有了进一步确认。不过由于时间比较久，一开始我们对于您爱人的死因产生了分歧，陶队认为是锐器，法医认为是钝器，我则觉得两者都不是。” “后来我们一致认为，您爱人是死于窒息，并且很有可能是凶手用双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导致的窒息。” “而弃尸的时间，我们同样意见不一，陶队认为是十点到十二点，而我觉得是十二点之后，最后当然也达成共识，一致认定是在十二点之后。” “……” 陶勇看着宋何不紧不慢的和陈华谈论着并不存在的分歧和结论，隐隐感觉陈华有些不对劲，似乎颇为紧张。 而宋何则仿佛没注意到一般，始终看着陈华的眼睛，表情极为温和，似乎怕吓到陈华一般。 片刻后，宋何说道：“除了上面的推测，我们还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您爱人失踪的当晚，周边曾发生过盗窃案。而盗窃案发生的时间恰恰比我们推测的弃尸时间早了那么一点。” “所以，我们觉得这个小偷极有可能见到过抛尸的凶手，所以正在追查这个小偷，希望能有所收获。” “哦，是这样啊。”陈华表情略有些僵硬的回应，似乎在努力的克制自己不去回忆什么。 宋何装作没有察觉，站起身道：“基本就是这样了，如果案子再有什么进展，我们会来通知你的，你就不用往警局跑了。” 陈华闻言连连点头：“哦，好，那就辛苦您二位了。” 宋何笑着回应：“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br> </br> 第一百六十七章 功行圆满 走出陈华的家门没多远，宋何不动声色的扫了眼陈华家的窗户，隐隐见一个身影站在窗边，心知那是陈华，心头冷笑一声，装作什么都没发觉的走出小区。 直到上了汽车，宋何才对陶勇和一直在车内等候的周凯点了点头，语气肯定道：“就是他了，案发经过也了解的差不多了，你们有没有兴趣听一下？” “快说说。”陶勇早已急不可耐，周凯也露出好奇的神色。 “刚才聊天的时候我一直在观察他的微表情和微反应，发觉他对某些信息的反应很不寻常。”宋何分析道：“尤其是在谈及一些作案手法的细节时，他的呼吸会出现细微的混乱，瞳孔和鼻孔也会有相应的变化。” “而为了不打草惊蛇，我故意说出一些错误的判断，这个时候他就很放松，甚至有多余的精力去控制表情和情绪。” “所有这些引起他反应的信息和细节，总结起来，基本可以还原他作案的过程。” “难怪感觉你比平时啰嗦了很多，原来试探了这么多东西。”陶勇恍然大悟道：“那具体的作案过程是怎样的？” “啰嗦……陶队你是认真的吗？”宋何无奈的耸耸肩，继续道：“我在谈及他爱人的死因时，陈华的眼神曾向卧室方向短暂的游移了一下。” “所以他应该是在卧室中将妻子掐死，等到晚上十二点后，再将她装入旅行箱中带出去，弃尸附近的某个下水道口。” “至于他妻子的旅行箱和身份证，应该被丢弃在桃源巷。” “桃源巷？难怪。”陶勇皱起眉毛点了点头，奇怪的看着宋何道：“三年前的桃源巷里发廊多得很，不过都不是什么正经理发的。” “只是宋顾问，你怎么知道桃源巷的？” “我们也是做过功课的。”宋何神秘的笑笑：“咱们之前不是分析过丢弃身份证的位置特点吗？再结合陈华今天的反应，大致就能判断出来了。” 陶勇看向宋何的眼神满是赞叹，不由感慨道：“难怪沈教授让你们来援助，果然都不是简单人物。” “哪儿的话，就算我们不来，了结这起案子也只是时间问题。”宋何言语间对陶勇很是认可。 陶勇闻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问道：“之后呢，咱们怎么安排？” “我估计真实的目击证人是找不到了。”宋何摇摇头，思忖道：“咱们还得抓紧时间造一个假的目击证人。” “好在案件细节也推敲的差不多了，这个假目击证人能够将大部分‘目击到的细节原原本本的交代出来’。” 周凯闻言突然开口道：“桃源巷也可以造一个目击证人。” “不错不错。”陶勇哈哈一笑：“这下可就齐活了，一个不行就再来一个。” 数天后的早晨，陈华正准备上班，忽然接到警局打来的电话，而电话中传来的消息，却让他骇然难以自抑！ 陶勇在电话中告诉他，在追查盗窃犯的过程中，一名不久前在荔城被捕的盗窃犯声称，曾在三年前目睹了一场时间与地点都与他妻子被害案高度吻合的凶杀案！ “该死！怎么会被人看到？”陈华焦急的自言自语，努力回想当时的细节，却发现自己怒火攻心下确实没有拉窗帘，而自己家二楼的位置也的确会被攀爬盗窃的小偷看到！ “不行！得赶快离开！” 陈华说罢就开始收拾东西，简单拿了些钱财和行李便离开了家，直奔县火车站！ 而在他家楼下不远处隐蔽的角落中，宋何、周凯和陶勇正静静地看着仓皇离去的陈华。 “凯哥，你造的假证人派不上用场了。”宋何嘿嘿一笑，看向陶勇道：“陶队，人手布置好了吗？” “放心，小区外面有人盯着呢。”陶勇轻松道：“咱们回警局吧，估计很快就又见到这家伙了。” 宋何笑笑，跟着陶勇上了警车，不一会就回到云安县警局。 而就在他们回到警局后没多久，陈华面色灰白的被数名警员押进了警局，而一名警员来到陶勇面前，兴奋地汇报道：“陶队，我们在火车站把他堵住了！” “干的漂亮，抓紧时间安排审讯吧。”陶勇说罢看向宋何，指着审讯室的位置笑问道：“宋顾问，有兴趣没有？” “陶队，你的主场，你来就行了。”宋何推辞道：“临门一脚，你踹进去了，这个案子才叫有始有终。” “那我就不客气了。”破了案子的陶勇很是开心，哈哈一笑向审讯室走去。 宋何则与周凯打了个眼色，见他点点头，便独自回到了招待所，一边陪无聊的虎牙玩，一边静静的等着。 没过多久，马学先回到了招待所，将一个档案袋递给宋何道：“都打好了，绝对没有让人发觉。” “你办事，我放心。”宋何随手将档案袋放在一边，熟练的拨了个号码： “喂，小雪。” “那几个警员查的怎么样了？” “那就好。劳改所那边呢？” “厉害！我就知道交给你没问题！” “绝对真话！” “对了，记得给沈老说一声，别让人家鼓足勇气写的举报信石沉大海。” “行，回来吧。” 挂了电话，宋何长长的出了口气，盘着虎牙的脑袋笑道：“总算都办完了。” 虎牙舒服的呼噜两声：“呜汪？” 当周凯通知宋何审讯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而审讯中陈华所交代的作案细节，也一如宋何所料，几乎分毫不差，再次让审讯的陶勇叹为观止！ 可是审讯结束后，陶勇还没来得及将内心的欣喜全部释放的时候，一名警员忽然找到他，一脸无奈道：“陶队，下河村丢了牛的那个老农民又来了，指名道姓要找周队长和宋顾问！” “指名道姓？”陶勇眉头一皱：“他从哪里知道支援小组的消息？” “我也不知道，问了他也不说，就赖在警局不走。”警员叹了口气，眉头皱的比陶勇还紧。 陶勇思索片刻，却没想出个眉目，只能对警员说道：“这样，你先去安抚安抚他，我……” 然而他话音未落，宋何忽然笑呵呵的出现在他面前：“陶队，借一步说话？” “宋顾问？”陶勇一愣，挥手让警员离开，带着宋何来到空无一人的会议室：“有什么事情吗？” “案子破了，我们也该走了。”宋何说着将手中的档案袋递给陶勇，笑道：“不过在临走前还得交给你一份东西，我觉得你会用得上。” “这是什么？”陶勇疑惑接过。 </br> </br> 第一百六十八章 喜怒无常 陶勇说着打开档案袋，只见里面装着几张纸，可他仅仅扫了一眼就瞪大了眼睛！ “这是……”陶勇将档案单中的资料看了一遍又一遍，惊异莫名道：“宋顾问，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你以为我那两个不露面的同事在做什么。”宋何面不改色的将锅甩给马学先和吴雪蕊，笑道：“这些是我们暗中调查出来的一些案件嫌犯。我觉得用这些案子锻炼一下你手下的警员们，效果应该不错。” “就这么几天，你们就查清楚这么多案子，这也太……”陶勇依旧没有从惊骇中走出来，看着手中十余个刑事案件的嫌犯资料，颇有些语无伦次。 “感觉很夸张吗？”宋何看着有些被吓到的陶勇，摆摆手继续信口开河道：“其实在来之前我们已经做过功课了，云安县的这几个案子我们也发觉了一些端倪，稍微调查了一下就查出来了。” “其实做这些还是因为沈老。陶队你也知道，沈老向来看重一线警员的业务能力，他对你放心，可是强将也得有精兵。” “这些个案子虽说并不是什么大案，可是用来锤炼警员队伍却是正合适。” 陶勇闻言，感觉自己明白了宋何所传达的“意思”，郑重的点头道：“我明白了，请代我向沈老道个谢。” “放心。一定带到。”宋何点点头，笑道：“我们还得和张局去打个招呼。来了这么些天，都没见他几面，临走还不说一声就太不礼貌了。” 与此同时，周凯已经坐在张局办公室内，将案件进展汇报了一遍。 “案子被陶勇破了？”张局有些诧异，却很好的掩盖了心中的不悦，面上带笑道：“果然你们一来，没几天就拿下了。不简单呐！” 周凯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张局说的哪里话，我们不来，陶队破案也是时间问题。” “时间快慢就很说明问题了嘛。”张局竖着手指强调了一句，笑道：“对了，陶勇这个人干劲足，性子冲，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张局说的什么话。”周凯似乎没听懂张局的话，面色如常道：“是我们给您和陶队添麻烦了，工作之余还得招呼我们，拖累了你们的正常工作。” “这么说可就见外了啊。”张局笑的很亲切：“你们今天就走吗？不如多留两天，我安排人带你们在周边转转，云安县还是有很多特产的。” 周凯眉头微不可查的一皱，旋即故作不知的无视了张局的暗示，笑道：“还是算了，榆城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中秋又需要加班，不好多打搅。” “哦，明白了。”张局眼神微微冷了下来，面上却还是很和气的样子：“那我就不多留你们了，祝你们一路顺风。” 周凯礼貌的笑笑，起身告辞。 而自从他走出张局办公室，直到一行人离开云安县警局，张局都没有露面，一如他们刚来的时候一样。 很快，警车开上了高速，周凯将在办公室内与张局的谈话说了一遍之后，正抱着笔记本电脑打报告的吴雪蕊皱眉道：“好烦人。” “放心吧，烦不了多久了。”宋何安慰了吴雪蕊一句，笑了一声道：“但愿他在得知自己做的事情即将败露的时候，还能这么淡定的看着。” 周凯见状思忖道：“沈老让你去协调，你把人家局长搞下台，你这算是完成任务了吗？” “怎么不算？”宋何一梗脖子，辩解道：“不协调的根本原因被解决，自然就协调了。” 周凯嘿笑一声：“希望你和沈老解释的时候，也能这么硬气。” …… 三天后，南城区警局的男厕内，宋何双手捧着电话，压低声音弯着腰，一脸讨好的笑容，把卑躬屈膝四个字体现得淋漓尽致。 “喂，沈老。” “哎呀，怎么还劳您亲自过问，我正准备给您汇报呢。” “我这次真没折腾，可老实了。” “冤枉呐！那是他自己撞上来的！” “我都很隐晦的提醒过他了，可他做的那些事情，我也没办法遮掩呐！” “对对对！我就不该提醒他，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 “好的好的！您满意就好。拜拜。” 挂断电话，宋何听着男厕外隐隐离去的脚步声，不用想也知道是周凯，不由得有些无奈。 而同一时间，秦都不知何处的一个房间内，沈江河得意非常的挂断电话，看着屋中的几人：“看见没，这就是我找的人，波澜不惊的就把事情办了。” “看把你给得意的，不就是办了一个县里养贼的局长，至于么！” 一名六十余岁头发灰白的高个警服男子嗤笑一声，对沈江河的得意极为不屑。而他肩上吓人的警衔，也表明他确实拥有不屑的资格。 另一名发际线堪忧的中老年警服男子摆摆手，满脸笑容的说道：“你们还别说，老沈相中的这个苗子确实不错。虽然还不是很成熟，可办事还是很靠谱的，没有把事态扩大化，这就很值得鼓励了嘛。” 沈江河闻言，得意的端起水杯，缓缓喝了一口。 “我要洗澡，皮肤好好……” 电话铃声刚刚响起，屋内众人一起将目光看向高个警服男子。 只见他手忙脚乱的掐断手机，面红耳赤的指着沈江河大声道：“你个老不休！把水杯给老子放下！” “哎老子就喝水了怎么地！你孙女儿给你设置的铃声凭什么不能放出来！”沈江河说着把水杯凑到嘴边又喝了一口水。 “我要洗澡，皮肤好好……” …… 此时，远在榆城的宋何还不知道，千里之外的沈江河正在与一帮警界大佬聊天喝茶怼来怼去。 不过他即便知道了也没心思理会，因为他正坐在赵从军的办公室里，被那个谁挑着眉毛的怼了一遍。 “你搞事情可真不手软啊。”赵从军将一份文件递给宋何，啧啧称奇道：“堂堂一介县警局局长，你就这么给拽下来了！” “赵局谬赞，举手之劳罢了。”宋何接过文件扫了一眼，发觉是一份职务任免的内部文件。 罢免的自然是远安县警局局长，理由附录中也写得清清楚楚，与宋何所知的基本一致。 “你当我夸你呢！”赵从军一瞪眼：“还举手之劳，我是不是还得多谢你手下留情了？” “我不手下留情的话，你以为只有这些事被挖出来？”宋何哼了一声。 赵从军听了猛地一拍桌子：“谁特么让你手下留情了！这种人你不掀个干净，留着吃月饼呢！” 宋何：“……” </br> </br>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中秋前夕 中秋将至，宋何也从南城区警局中感受到了一丝节日前夕的气氛。 不过为了这次小长假不再像国庆那么忙碌，宋何主动找上了程斌和孙小海，接过了安排警员工作的差事。 而在国庆期间经历了宋何式执勤的警员们，也纷纷配合度极高的接受了宋何安排下来的工作。虽然个别任务有些莫名其妙，可执行警员却纷纷一丝不苟的完成了。 “这么频繁的查酒驾！”孙小海有些吃惊的宋何又一次安排交警去查酒驾。 “还差得远呢。”宋何在南城区地图上标记出一个个红点，淡然道：“我要暗示所有南城区的百姓，中秋期间查酒驾的力度会前所未有的高。” “这倒是可以理解。”孙小海点点头，又指着宋何定制的一堆警员人像警示牌，问道：“这些玩意儿你准备放在哪里？” “当然是各大电影院和节假日人员密集的地方。”宋何翻看着谷饶振递来的一厚摞资料，随意道：“这些东西可以替代警员的部分工作，毕竟人只要看到警示牌的提醒语，就会意识到需要保护好自己的财物。” “况且这部分工作基本可以由影院及各个单位相关的工作人员来完成，完全没有必要每次都安排警员去提醒。” “难怪你总让王智渊去各个影院和商场宣讲防火防盗和警务配合。”孙小海恍然。 三两下翻完手中的资料，宋何抬起头道：“其实一部分监督和提醒工作可以交给非警务人员去完成，我们只要保证足够的执行力和震慑力，就能在一定程度上预防违法犯罪。” “而要提升这两方面，自然需要一些合适的目标。” “什么目标？”孙小海好奇地问。 “你看看。”宋何从手中的资料中抽出几张，递给孙小海道：“这上面的几个人，有驾驶汽车多次违法违规未处理的，有常年混迹人群密集场所的盗窃惯犯，还有打架斗殴后藏起来的。” “虽然他们犯的事儿不一样，可是却都有一个好处。” “什么好处？”孙小海纳闷，嫌犯身上还有好处？ “性格冲动，侥幸心理重，一定程度蔑视规则。”宋何说罢笑了：“只要他们遇到执法人员，第一反应不是认罪伏法，而是试图逃避，这样就给了我们宣传执法力度的机会。” “我已经派人盯着去了，估计今天就能有收获。” “这是要抓典型啊。”孙小海明白过来：“你心好黑。” “再黑能有凯哥黑吗？”宋何嘿嘿一笑，又怂又作的扫了一眼不远处办公的周凯。 “那不能，全警局就属他最黑。”孙小海认可的笑笑，补充道：“包括脸。” 两人聊了一会，交警部门很快传来消息，发现一辆多次违规未处理的车辆，正违章停靠在主干线路边。 “来了。”宋何精神一振，将地址告诉整装待发的谷饶振和王智渊，认真交代道：“去支援吧！声势要起来，记住绝对不能手软。” “没问题，宋顾问！” 两人应了一声，开着警车直奔目的地。 数分钟后，两人赶到违章车附近，停好警车远远的看着。 只见不远处的路边，一辆红色越野车停在路边，三名交警正在登记车辆信息，而接到交警通知的车主也适时出现。 谷王两人静静的等着，毕竟现在还是正常执法，车主与交警还没起冲突。 “你说宋顾问就这么笃定这个车主会和交警起冲突？”谷饶振满心好奇得不到释放，只能问王智渊。 “我觉得车主八成会闹起来。”王智渊经常和谷饶振一起执行任务，早混的熟了，笑着说道：“如果按照宋顾问教咱们的法子分析，这个人说话动作都很冲，显然平日缺乏约束，对规则的敬畏自然也就少了。” “可以呀。”谷饶振拍了拍王智渊的肩膀，笑道：“你这都学以致用了。” 两人在车内边看边聊，不远处的违章车主已经绕过交警，直接拉开车门。 “你好，请出示行驶证与驾驶证。”交警对车主敬礼道。 车主面无表情的看了交警一眼：“我这就把车开走，行吧。” 貌似询问，车主却直接坐进汽车，转眼就发动了汽车。 交警见状连忙拉开车门，对车主严厉道：“请熄火，然后出示你的行驶证和驾驶证！” 另一名交警生怕汽车突然开走，立马站到车前，指着驾驶位上的车主声色俱厉道：“下车！” “麻皮老子开走还不行！”车主直接爆了脏口，坐在驾驶席瞪着车门外的交警，大声道：“你再动我车试试！” “这辆车涉嫌多项违规！立即熄火下车！出示行驶证和驾驶证！” 交警寸步不让的站在车外，拉着车门把手的手掌坚定不移！ 远处的警车内，谷饶振目不转睛的盯着交警和车主，再次检查了一下身上的执法记录仪，沉声道：“准备吧。” 王智渊没有说话，手指却放在警车的警笛开关上，并把音量预设到最大。 谷饶振话音刚落没多久，远处车主一脸怒容的跳下汽车，飞起一脚直接踹向交警！ 然而还没等他的脚触及交警，尖锐的警笛声骤然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响起！ 警笛呼啸的警车眨眼间来到违规车辆前，谷王两人飞快跳下警车，大喊住手的同时一起扑向了目瞪口呆的车主！ 数个呼吸后，违规车主被双手反剪着按在汽车引擎盖上，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接下来，谷王两人与交警小队在现场滞留够了宋何交代的时长，才带着违规车主回到警局。 而在宋何的安排下，相似的一幕数次在南城区人群密集场所发生，声势浩大的抓捕迅速在平民百姓的口中流传开来。 数个小时后，南城区内数以千计的晚餐桌上，数个版本的警方大型行动被人们谈论着，无形间让隐藏在各处的身影顾虑重重。 时间很快来到中秋前最后一天，宋何为小长假特地打造的计划已经初见效果，南城区警局中的警员们已经能够预料到未来三天的轻松，而宋何也被赵从军招进了办公室。 “中秋你就别来了，回去好好休息。”赵从军开门见山道。 宋何闻言诧异的看着赵从军，做目瞪口呆状：“老赵，你啥时候转性子的，竟然不压榨我了？” “滚蛋！”赵从军笑骂一声：“老子放你一马还落埋怨了。” 宋何耸耸肩笑道：“你要这么说我可就真放假了。反正事情都安排好了，按计划来不会出什么问题。” </br> </br> 第一百七十章 午夜窃贼 晚上，送吴雪蕊回家后，走在回家路上的宋何思忖良久，始终想不明白自己放假该做点什么。 “不会是被压榨的习惯了，得了什么精神疾病吧。” 笑着打趣自己一句，宋何放松心神，晃晃悠悠的回了家，将自己得了三天假期的事情告诉了父母。 “何何，你有假期了？”宋母惊喜道：“正好你外婆让我们回去过节，说你二姐带男朋友回家，我还担心你加班回不去该怎么办呢。” 宋何闻言脸上顿时一僵，回想起数量庞大的亲戚长辈，心中不由有些后悔。 一旁的宋父察觉到了儿子的心思，笑道：“回去陪你外婆吃顿饭聊聊天就好。不想待了就回来找你的小雪，又没人锁着你。” “老爹英明！”宋何松了口气，开始帮父母收拾行李。 次日一早，宋何一家与舅舅一家同行赶回了农村二姨家，见到了七十高龄却精神健旺的外婆。 “呦，乐乐何何都回来了！”老太太见到了孙子和外孙，顿时开心的合不拢嘴。 宋何见姨姨舅舅几乎坐满了屋子，礼貌的一一打了招呼后，径直坐在了外婆身边，陪老人聊起了天。 而事情的发展不出宋何所料，不管他如何打岔，聊天内容很快绕到了他的婚事上，而长辈们也适时加入了进来。 霎时间，宋何犹如面对千军万马，脑瓜子嗡嗡的高速运转，却怎么也绕不开这个话题。 无奈之下，他只好祭出万能替罪羊术！ “我听说乐乐在大学里谈恋爱了！”宋何当机立断的指着舅舅的儿子李佳乐道：“来的路上我见他和一个姑娘发信息，还偷笑来着。” 只一句话，就把悠闲吃瓜看热闹的李佳乐整的一蒙：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我暴露了？ 然而下一刻他就明白了宋何此举的意图！ “乐乐，快和我们说说！” “是大学里的同学吗？” “快把她的照片给姑姑们看看！” “……” “我不是！我没有！哥你别乱说……哥？” 身处舆论中心的李佳乐辩解了一句便愣住了，只因他忽然发觉宋何竟不知何时溜了出去！ 而来自长辈的攻势竟然有越来越猛烈的势头！ “哎呀，乐乐害羞了。”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快说说这姑娘人怎么样？” “儿砸，快和妈说说，啥样的姑娘。” “……” 站在屋外的宋何听着屋内热烈的氛围，笑得很是满意：“真是幸福的一家人呐。” “宋何？” 忽然一个女声响起，宋何扭头看去，却发现一个温婉女子走进二姨家的院落，身后还跟着一名衣着得体的腼腆男子。 正是二姨的女儿郭芸和她男友。 “二姐，你们才回来啊。”宋何笑道：“饭点掐得这么准，一看就是有预谋的。” 郭芸脸色微红，看了眼拎着大小礼盒的男友，答道：“哪有什么预谋，你别乱说。” “没有就没有。快进去吧，乐乐正需要救兵呢。”宋何笑了笑，丝毫不觉得是自己坑了李佳乐。 “救兵？”郭芸一愣，没明白宋何的意思。 宋何笑呵呵的摆手，十分干脆的冲门里大喊道：“二姐带着二姐夫回来了！” 只听屋里一静，转眼冲出一个人影，解脱般的说道：“二姐、二姐夫，你们可算回来了！” 李佳乐迎贵客般的将郭芸和她男友引进了屋，心中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恰看见满脸微笑的宋何，无奈道：“哥呀，你啥时候看见我交女朋友了？没有的事情别乱说。” “哦，没有的事情啊。”宋何看着李佳乐，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我猜猜，是不是同专业的？看来不是。同年级吗？也不是。可你是大一，难道是学姐？我去，真是学姐！” “哥，哥！亲哥！”李佳乐顿时慌了，回头看了眼屋内聊得正开心的一群人，连忙走到宋何面前：“我错了！你别说出来！” 宋何云淡风轻道：“看你表现。” “明白明白！”李佳乐很是懂事的一脸狗腿笑，与某人见到警花时一模一样。 而有了郭芸和她男友吸引火力，宋何与李佳乐便解脱了出来。午饭时间很是自在的和长辈们一起围攻自己的姐姐和未来姐夫，一点也不手软。 饭后，并没有吃饱的宋何与长辈们闲聊至黄昏，见没自己什么事情，便与一众长辈以及留宿的父母告辞，独自回到榆城好好吃了一顿，然后回到了家中。 由于他全程步行，虽说速度不慢，可进家门时已经不早，索性便没有开灯，直接躺在卧室床上慢慢睡去。 约莫半个小时后，宋何忽然耳朵一动醒了过来，疑惑的看了眼手机，发觉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 而将他惊醒的门外谈话声始终不曾远离，也不似同楼的邻居，他便索性在黑暗中来到家门前，无声倾听。 “你确定他们家没人？” 一个沙哑男低音悄声传进宋何的耳朵。 “三哥放心，我今早亲眼见他们拎着行李走了。” 紧接着开口的是一名年轻男子，声音略有些尖细。 沙哑男：“那就好，快动手吧。” 尖细男：“很快的，三哥。” 然后两个人就不再说话，而宋何家门的钥匙孔却传来摩擦扭转的声音。 宋何有些无语的站在门里，心中暗道：我这是抓的人太多遭报应了吗？还是外面那俩贼坏事干的太多遭报应了…… 虽说脑中念头纷杂，宋何却毫不慌张，甚至还有点小兴奋，毕竟中秋节没什么事情做的他可是无聊得很。 只见他悄无声息的退开几步，从戒指中拿出许久不曾使用的蒙汗喷雾，安静的蹲在角落中，耐心的等待着门被撬开的那一刻。 然而这一等就是近二十分钟，宋何感受着脚底传来的微麻，站起身看了看异响不断的家门，一边活动腿脚一边心中吐槽：你们俩业务还不熟练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行不，这都几点了？你们还想凭这个发家致富吗？ 宋何在门里吐槽，外边两名男子却停了动作。 尖细男：“三哥，要不咱换一家吧？” 沙哑男：“你不是说很快吗！” 尖细男：“他家这个锁好像换过，级别有点高……” 宋何顿时气愤难耐： 你们技术不过关还怪我家换过锁！ 还有没有点做贼的担当！ 不行！ 你们今天就是钻，也得给我钻进来！ 沙哑男：“那行，换一家。” 尖细男闻言应了一声，顺手就要从锁眼里抽出撬锁工具。 然而就在撬锁工具被他拽动的一刹那！ 咔哒！ 锁开了！ </br> </br> 第一百七十一章 智擒双贼 沙哑男：“你特么这不是能打开么！” 尖细男：“我也不知道怎么打开的……” 沙哑男：“我管你怎么打开的，还愣着干什么！这才第二家，你想耽误多久！快进去” 随即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两个黑色的身影缓缓打开了宋何家的门，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此时宋何已经躲进了卫生间，透过虚掩的门缝观察着两名窃贼。 只见两个体型相近的男子迅速走进来后，熟练地反手带上了门。 两人头戴兜帽，身穿深黑便装，手戴手套，就连脚上都带着脚套，似乎生怕留下什么痕迹。 具备一定的反侦查意识。 宋何在心中评判了一句，继续观察。 两人站在门口片刻，并没有开灯，而是不约而同的拿出头戴式微光手电筒，三两下套在兜帽上打开，分头在屋内翻找起来。 手段熟练，要么是有前科，要么就是惯犯。 宋何点点头，感觉这两个人总算有了些让他认可的表现，开始有些期待起来。 两名窃贼丝毫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真正人监视着，轻手轻脚的翻看着可能藏有财物的位置，翻过之后还细心的把痕迹消除、物品归位。 宋何越看越满意，心道：不错，抓人之后还省的收拾屋子了。不过以老妈的谨慎和老爹的鸡贼，你们可得认真点啊。 很快，时间过去了数分钟，两名一无所获的男子凑到一起，低声商量起来。 尖细男：“三哥，这家人看着挺富裕，可实际上没什么钱啊。” 沙哑男：“不可能，现金这种东西谁家都会备一点，不可能一张都没有。” 尖细男：“可我这翻了半天了，一点没见着啊。” 宋何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偷笑：老爹综合了多少被盗案件研究出来的藏钱位置，你俩要是能猜出来，那才是有鬼。 想法刚息，就听外面沙哑男说道：“还有哪里没找？” 尖细男想了想道：“还有书房和卫生间。” 沙哑男很是干脆：“你去书房，我去卫生间。” 宋何一愣，心中失笑：谁家藏钱往卫生间藏，不怕返潮发霉吗？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宋何轻轻躲到门后死角，心中计算着时间，忽然一抬手在虚掩的门缝位置喷了两下蒙汗喷雾，高度恰在沙哑男口鼻位置。 就在宋何收回手的一刹那，沙哑男推门而入，迎面撞上了透明无形的气状喷雾！ 沙哑男一皱眉：“什么味儿？吃饱了撑的把拉屎撒尿的地方弄这么香。” 沙哑男说罢，正要检查卫生间，忽然觉得头晕目眩身体发软，想要呼喊尖细男却舌头发直出不了声，呼吸间眼皮一沉就晕了过去！ 门后的宋何始终屏着呼吸，暗暗数着倒计时，就在沙哑男话音刚落的一刹那，缓缓伸手虚扶向他的腋下，恰好将晕倒的沙哑男扶住。 淡定冷静的宋何缓缓将沙哑男扶坐在马桶上，悄无声息之间，已经换上了他的上衣和装备。 兴趣满满的照了照镜子，宋何发觉在头戴式微光手电筒的照射下，对方很难在第一时间看清自己的样貌。便模仿着沙哑男的脚步声，来到了书房门外。 恰在此时，尖细男忽然欣喜的开口：“三哥，找到现金了！” “在哪儿？” 宋何模仿着沙哑男的声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尖细男身侧，赶在他没有发觉自己不是同伙之前，伸手在他鼻尖摁下了蒙汗喷雾！ “三哥，你这是干啥？” 尖细男骤然一愣，回头看向宋何，略一辨认发觉面前人似乎并不是自己熟悉的同伙，登时吓了一跳，惊呼道：“你是谁……” 然而话音未落，尖细男只觉得身体一阵发软，头晕目眩间摔倒在地，眨眼就晕了过去。 宋何见状，轻松的出了口气。先是晃了晃手中的喷雾，发觉还有些微余量，便满意的收回戒指中，然后才打开灯查看书房。 只见书房中有些微凌乱，父亲练毛笔字的书桌上，用来装宣纸的盒子被翻了个底朝天，数十张百元钞散落四周，显然是从里面掉出来的。 宋何顿时面色古怪的看了眼晕倒的尖细男，感叹他手段高超。 “正经藏钱的地方你没找到，老爹藏的私房钱倒被你全翻出来了，你可真是盗贼界的怪才啊。” 自言自语后，宋何拨打了报警电话，警员很快就赶到了。 “宋顾问，你家遭贼了？” 因为宋何家位于中城区偏南，所以来人是中城区的巡警，不过因为和宋何打过交道，也算是相识。 “对啊，也不知道这俩贼咋想的。”宋何指了指被他摆在客厅的两人，正呼呼大睡人事不省。 “怎么晕了？”巡警扫了眼并不见凌乱房间，感觉很是诡异。 “都是老手，反侦察意识很强。”宋何说着将偷偷摄录的影像放给警员，随意道：“我趁他们不注意就给弄晕了，毕竟周凯队长教过我两手，应付他们绰绰有余。” “宋顾问厉害。”巡警看了遍视频，恍然大悟，笑着冲随队来的警员道：“都带走吧，宋顾问连动手的功夫都给咱们省了。” “多谢宋顾问。” “宋顾问辛苦。” 几名警员笑呵呵的上前将两名男子架起，鱼贯离开。 带队巡警只觉得这是从警以来最省事的一次出警，轻松道：“宋顾问，有空过来做个笔录就行。我们就不打搅你休息了。” “放心，节后我再去，也让你们轻省点。”宋何对这名巡警颇有好感，补充道：“这俩人之前应该犯过过不少案子，我听他们说我家是今晚第二家了。” “明白，我会处理好的，放心吧宋顾问。”巡警点点头，也没有多停留，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宋何回到书房，只觉得心中的无聊消去不少，一边收拾父亲被翻出来的私房钱，一边笑道：“这些钱要是被顺走了，老爹肯定不敢言语，只会以为被老妈没收了，到时候绝对是一出表忠心的苦情戏码。” 此时，远在农村的宋父早已睡着，可是原本睡相安宁的脸上忽然多了一丝惊慌，似乎梦到了什么让他害怕的事情。 次日清晨，宋何随意做了些早餐，胡吃海塞消灭掉之后，跑步来到了俱乐部。 不过刚换好衣服没多久，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大门外传来。 “方明，我跟你说，这次中秋节你必须帮雪霏把事情办妥。不然你就等着我给你告状吧，看我爸怎么收拾你。” 方明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你爸就是我外公，他最讲道理了！” </br> </br> 第一百七十二章 突遇执法 “他是我爹！我在他心里就是道理！” “郝羽清你欺人太甚！” “我劝你最好配合我们，不然你绝对会知道什么叫做全家都是你的敌人！” 在八角铁笼外热身的宋何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脑瓜子隐隐有些发涨，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 果然，当郝羽清的身影出现在俱乐部大门的时候，一眼看到宋何的她立即飞快跑到宋何面前。 “宋何，雪霏妈妈不在家，和我们一起来过中秋节了，你必须想办法撮合她和周凯。”郝羽清语速极快偏偏又吐字清晰：“对了，他们现在还只是短信联系，一个电话也没有通过！你得好好想想办法，把他们弄成男女朋友！” 宋何无语挠头，心道：姑娘，你还不知道凯哥已经站在沦陷的边缘了吧。 不过这句话他是不可能说出口的，毕竟周凯的面子还是很重要的。而且在局里恶搞周凯的时候，湖城可是怎么用都不会腻的梗。 “你们难道不知道，节假日才是警局最忙的时候吗？”宋何看了眼随后出现的林雪霏和方明，又看向郝羽清，有些无奈道：“如果我没猜错，林雪霏应该是被你鼓动来的吧。” “对啊，雪霏一个人在湖城多孤单，所以我邀请她和我一起过中秋啊。”郝羽清理所当然道：“再说了，周凯就在榆城，你还欠我好多顿饭呢。我现在不要饭了，换成你撮合雪霏和周凯吧！” 宋何一听乐了：“不要饭了？我觉得你还是要饭去吧。” 郝羽清察觉都自己的口误，脸一红正要开口，却被宋何拦住道：“还有，撮合人这种事情总要问问当事人的意见吧？雪霏还没发话呢，咱们就贸然帮忙，万一反而坏了事情怎么办？” 站在郝羽清深厚的方明闻言连连点头：“对对对，宋何说的有道理！” “对你个头！”郝羽清对方明却是从来不会客气，伸手推开肌肉疙瘩，看着林雪霏关切道：“雪霏，你觉得要不要我们帮你呢？” 林雪霏闻言脸色一红，思忖片刻后道：“还是我们自己聊天吧，他工作挺忙的，况且他已经知道我来榆城了。” 竖着耳朵的宋何脸上露出八卦的笑容，心中鄙视周凯道：凯哥，你藏得真是深呐。看着不动声色的，我们都替你着急，谁知道你是这种人！ 鄙视完周凯之后，宋何见郝羽清有些担忧的看着林雪霏，笑道：“你也是个能操心的，雪霏和凯哥谁不是个有主意的。要真是能被你左右了，在湖城的时候就领证了。” 话音刚落，林雪霏的脸腾的红了，郝羽清想了想也觉的宋何说的有道理，有些不甘的放弃了插手的打算。 方明见状松了口气，连忙拽着宋何进了八角铁笼，盼着能离郝羽清远一些。 半小时后，几人在休息区坐定，宋何喝了口水，看着好奇打量俱乐部的林雪霏道：“我前几天已经安排好了警局的工作，下午应该是凯哥轮休。不过榆城他愿意消遣的地方不多，也就是俱乐部和靶场。” “靶场今天人应该很多吧？”方明问道。 “对，所以把他约来这里应该没什么问题。”宋何点头，掩盖住自己眼中的八卦之火，若无其事道：“不过凯哥看着厉害，面子还是有些薄，所以咱们还是人多一点好。既热闹，又能避免尴尬。” “那还等什么！”郝羽清闻言顿时坐不住了。 “现在还不到八点，他还没上班呢？”宋何一翻白眼：“你让我现在约什么？约西北风吗？” 笑闹几句，宋何与方明上午无处可去，便决定在俱乐部待一上午。 郝羽清则与他们约定了下午来的时间后，就拉着林雪霏去逛小吃街，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就这样，宋何通知了周凯后，便与方明在俱乐部中时不时的对决一两场，引得周围的会员大呼过瘾。 终于在三点多钟的时候，郝羽清与林雪霏赶了回来，而周凯也穿着便装来到了俱乐部。 不过看他面色如常的表现，显然是早已知道林雪霏也在俱乐部。 “凯哥！方明说他要吊打你！”宋何张口就把方明推到了火坑里。 “绝对没有！”方明连忙喊屈，在周凯扫来的目光中怂的极快。 宋何义正言辞悲痛万分的指着方明道：“凯哥你看这家伙竟然不承认！显然是在戏耍你！” “我没有！”方明急了。 “那你就是承认了！”宋何冷笑。 “承认个屁！” “那你就是戏耍凯哥！” “……” 周凯无语的看了眼戏精宋和肌肉明，径直找了个桌边的位置坐下。 可是他的坐姿有些僵硬，似乎不敢看一旁的林雪霏。 宋何见状嘿嘿一笑，指着林雪霏的方向坏笑道：“凯哥，你看这是谁！” 周凯额头的青筋微微一跳，努力维持着表情的平和。 林雪霏则脸上一红，偷眼看了周凯一眼，恰发现周凯余光扫过了她，顿时脸色更红了一分，低下头不敢说话。 宋何见状只觉的乐趣无穷，正要再说什么，却听到俱乐部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并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冯志辉正在给一名会员上课，连忙冲两名员工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前去处理。 哪料两名员工还没走到门口，几名身着警服的年轻男子就闯了进来，指着俱乐部中众人喊道：“你们谁是负责人！” 冯志辉见状愣了愣，看了眼休息区的宋何与周凯。只见宋何悄悄冲他做了个口型，顿时放下心来，满脸带笑的迎上前去。 “各位警官，我是苍龙俱乐部的负责人，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几名警服男子上下打量了冯旭辉两眼，为首一人敬了个礼道：“我们是市警局执法队的，接到群众举报，说你们的消防通道存在违规情况，特此来通知你们整改。” “强调一句，在整改期间不得营业，整改后我们会来检查。” 冯志辉愕然道：“警官，前几天不是才查过说没问题吗？” “你是在怀疑我说的话吗？”为首警员厉喝一声，指着冯志辉训斥道：“你最好配合执法，否则我们会采取强制措施！” 就在冯志辉与几名警员交涉的时候，不远处的休息区中，宋何却在与周凯低声谈论着：“凯哥，这些警服挺像真的啊。” “嗯。”周凯点点头，扫视着几名年轻人道：“三年以下。” “冒充什么不好，冒充警员这条罪状可是从重处罚的。”宋何摇摇头道：“警衔级别那么高，都比老赵官大了。” </br> </br> 第一百七十三章 智斗假警 原来在几名警员刚进俱乐部的时候，宋何与周凯就发觉了不对劲，略一辨认便发现是一群冒充警员的人。 “你说他们是假的？”郝羽清瞪大了眼睛，只觉得这几名“警员”与平常所见并没有区别，便连珠炮般的低声问道：“你怎么发现的？他们哪里不对劲？罪名很严重吗？快和我们说说！” “你的话痨癌已经晚期了……”宋何吐槽一句，缓缓解释道：“他们穿的鞋不对，如果一个有问题还情有可原，可个个都是这样就值得让人怀疑了。” “还有，他们的警衔大的有些夸张。像这个级别的警衔，区警局负责人都算是小的。” 周凯点头接口道：“站立行走没规矩，说话交谈没章法，臂章警号不规范，如果再勒索钱财的话……” 然而他话音未落，几名假警员已经开始言语暗示冯志辉破财减灾了。 “……三年以上。”周凯摇摇头说完了后半句。 “这几个人冒充警察不是为了骗钱的。”宋何忽然开口道：“或者说骗钱只是顺道而为，并不是主要目的。” 周凯闻言略一思忖，仔细看了几名假警员两眼，顿时恍然，冷笑道：“还真是。” “你们俩别打哑迷了好不好。”郝羽清见状不满道：“我们又不是你们，快点说清楚怎么回事！” 宋何笑了笑，轻轻指着几名假警员道：“你看那几个人的站姿，虽然不是警员的站姿，可是却有几分格斗的味道，而且初学者的味道很浓。显然还在练习的头三个月，就连新手都算不上。” “你再看他们的眼神，基本都落在格斗区和部分健身器材上，并且跃跃欲试的想要试两下，哪有看什么消防通道。” “所以他们是别的格斗俱乐部派来砸场子的！”郝羽清顿时兴奋起来，似乎可以看到一场格斗大戏即将上演。 宋何看着郝羽清，有些无语道：“你这个吃瓜看热闹的八卦心思还真是重啊！” “话说你们不去制止的吗？”方明有些诧异的看着宋何与周凯。 宋何厚颜无耻道：“现在还早着呢，罪还不够重。等他们罪名再多点。” 周凯面无表情道：“现在我轮休，不过我已经通知了同事。这种罪名很受重视，估计很快就到。” 两人同时开口，言罢一愣，互相看了看，宋何忽然一怕大腿道：“凯哥，还是你黑！” 冯志辉一边应付几名假警员，一边关注休息区的宋何等人。 只见宋何在提示自己这几名警员是假的之后，便若无其事的与周凯等人聊天，一点紧张情绪都没有，索性便放下心来。 倒是其余的会员们有些不明所以，有几人还上前来准备帮冯志辉说些好话，却被假警员们喝退。 冯志辉担心起冲突，便劝开了会员。而了解宋何为人的他心中吐槽：这都什么朋友，脸厚心黑爱坑人，我不给他们钱你是不打算出头了是吧。 吐槽过后，冯志辉脸上陪着笑容，毫不犹豫的将十几张百元钞塞进假警员手中：“警官，带警员们吃些早点，平常执勤肯定很辛苦。” 假警官若无其事的收起冯志辉递来的现金，开口道：“你这态度还是不错的，不过该整改的还是得整改。三天吧，三天之后我们来验收。还有，整改期间无论如何不能营业，明白吗？” “明白明白。”冯志辉点头哈腰，偷偷看了眼宋何。 宋何笑着冲冯志辉打了个搞定的手势，将偷悄悄摄录的行为改为光明正大的拍摄，直接举着手机冲冯志辉和假警员走去。 他的这一行为很快引起了一众假警员的注意，而在看到宋何手中的手机时，有两个假警员连忙背转身去，生怕自己被拍进去。 而为首的假警官和他身边几人则心中一跳，呼喝着向宋何走来！ “你干什么！放下手机！” “没经过我们允许，不许拍摄！” “快删掉！听到没有！” 宋何见状心中冷笑，停下脚步扮作惊恐状，只是手中的手机依旧对着几名假警员不停拍摄。 眨眼间，为首的假警官已经走到了宋何面前，见宋何似乎被吓呆了，心中一喜的同时，伸手就要抢夺手机！ 谁知宋何急退一步，低声讶然道：“你们是假的！我见过你们！前几天还在街上发传单！” 一语说罢，宋何惊慌不已的撒腿便跑！ 带队假警官心中一惊，和几名同伴加快速度追了上去，想要控制住宋何。 怎料宋何速度不慢，又极为灵活，屡次以毫厘只差躲过几人的追捕！ 带队假警员羞怒交加，冲几名呆愣愣站着不动的假警员吼道：“楞你麻痹！快来帮忙！” 假警员见状，连忙加入追捕宋何的队伍！ 宋何一看，心中暗自好笑：这才有过节的气氛嘛。 心中念头飞转，一边仗着强大的身体素质屡次逃过追捕，一边观察着假警员们的状态，暗暗计算时间。 而在假警员和宋何这一追一逃间，不少会员想要上前劝阻帮忙，却都被假警员以不得妨碍公务支开。 休息区的方明同样想要上前帮忙，却被周凯拉住了：“你没发现他是故意的吗？” “故意的？”方明很听周凯的话，闻言坐回座位，纳闷道：“为什么？” 郝羽清与林雪霏也是同时看向周凯，不过与郝羽清对宋何行为的好奇不同，林雪霏的关注点始终在周凯身上。 而能够正大光明的看着周凯，让她很是欣喜。 只见周凯摇头笑道：“宋何正在消耗他们的体力，降低稍后的抓捕风险。” 方明一愣，看着宋何在一群假警员的追捕中闪转腾挪，忽然有点面熟的感觉：“我怎么觉得他现在和在擂台上的时候一样？” 周凯兴致勃勃的看着宋何将追捕他的假警员们耍的团团转，淡然笑道：“你能坚持半小时是你的本事，你猜他们能这样跑多久？” 方明精于格斗，很快发现宋何始终把假警员的追捕速度控制在接近极限的程度，同时还兼顾到了每一个假警员，从不让任何一个人有休息超过三秒的机会！ “太鸡贼了！” 方明果断的下了评语，获得了身边同伴的一致认可。 片刻后，周围的会员们多少看出些不对劲。毕竟大部分人都见过宋何与方明的切磋，此时不过是把一个高手小明换成了数个弱化版小明。 心中好奇自然会来寻求答案，总在俱乐部消磨时间的八字胡男子来到休息区，搬个椅子坐在方明身边：“小明，啥情况？” </br> </br> 第一百七十四章 紧急任务 方明闻言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眼周凯，见他点头后才将前因后果原原本本解释了一遍。 八字胡男子越听，脸上表情越是兴奋。 待方明说完后，他笑呵呵的说道：“小宋厉害，哈哈！” 言罢，八字胡男子就离开休息区，转眼之间就有数名会员围着他问东问西。 而在片刻之后，所有会员都知道了依旧锲而不舍追捕宋何的警员乃是假冒的，于是纷纷站到了俱乐部的各个角落，将最大的空间留出来给宋何发挥。 众人视线中心的宋何自然察觉到了这种变化，看着身后气喘吁吁地一众假警员，忽然眼神一变，缓缓放慢了速度。 始终追在他身后的带队假警官见状心头一喜，拼着力气紧追两步伸手抓向宋何肩膀：“站……站住……把视频……删……”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宋何转身擒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拧的同时，抬腿勾住了假警官的脚腕，顺势就是一推！ “删掉……吭！” 假警官身体一个失衡，顿时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令人牙酸的一声闷哼。 此时数名假警员也纷纷追到，见带头的假警官被宋何放倒，纷纷叫嚷起来。 “你动……手是不是！” “袭……警！” 看着一群人有气无力却执着叫嚣的样子，宋何颇感好笑，二话不说走到一名假警员面前。 扳肩！ 绊腿！ 拧腰！ 甩手！ 动作一气呵成，这名假警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放倒在地！ “干什么？” “住手！” 依旧站立的假警员立即一拥而上，可体力不支的他们哪里是宋何的对手，三两下就被一一放倒，引来周围看热闹会员的一阵阵喝彩声。 至于那些还有力气挣扎站起的人，宋何则毫不留情的在他们起身之后再次放到，看的周围会员哈哈大笑。 片刻后，一阵警笛声响起，十余名警员冲进俱乐部，还未开口询问就见数名身穿仿制警服的人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而一名男子则在他们之间来回逡巡，见谁站起来就上前把他再次推倒。 “宋顾问？” 一声有些耳熟的询问，让宋何停下了手，转头看去却顿时乐了：“是你啊！昨晚加了班，怎么今天还在忙？” “这不上午睡了一觉，刚出来执勤么。”带队警官笑了一声，指着躺在地上的一群假警员，疑惑道：“这是？” “哦，冒充警员，敲诈勒索。”宋何笑着向昨晚刚把偷到自己家的贼抓走的警官解释道：“我是这里会员，过来锻炼锻炼，这不是就碰上了么。” 说着宋何就拿出手机，将里面的视频放给带队警官看。 带队警官见状，精神忽然有些恍惚，感觉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识。 在接过手机的一刹那，他忽然想起昨夜似乎也是这个样子，心中不由得有些好笑。 而在他看完了宋何手机中的视频之后，一众警员们已经抓，不，扶着假警员们纷纷站起，仿佛扶着一个个虚弱无力的老大爷，鱼贯走出了俱乐部。 “宋顾问，你这身手可以啊。”带队警官笑得很是真诚，与宋何握手道：“连着两次都把动手的力气给我们省了，你要是个警员，这功劳可是实打实的。” “我要那玩意儿有啥用，分给你们才实惠。”宋何一脸不在意的笑容：“笔录过几天一起做，今天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怎么样？” “没问题。”带队警员笑着应了下来，聊了两句就带队离开了。 当宋何回到休息区的时候，站在周围看戏的会员纷纷涌了上来，八字胡男子更是热情的搂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着对宋何的行为赞不绝口。 宋何费了好大力气，将热情的会员们支应过去后，这才得空做回自己的座位。 他刚一坐下还没说话，就见周凯递过一杯水道：“干得不错。带头的那个身手还是不错的，硬抓估计会很麻烦。” 宋何接过水杯，怀疑的看了眼，恍然大悟指着周凯道：“凯哥！你给水里下毒了是不是！” “下你个狗腿子！”周凯险些被气的一口气没喘上来：“爱喝喝，不爱喝滚！” “我喝我喝！”宋何笑嘻嘻的一缩头，就着水杯一仰脖，眨眼间喝了个精光。 经过这一场假警事件，周凯与林雪霏间的些许不自然竟然神奇的消失不见，再加上宋何居中缓和，几人聊得很是愉快。 直到冯志辉隐晦的提醒，宋何等人才发觉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便随着自告奋勇的郝羽清来到了一家饭店用餐。 饭后，一行人聊了片刻便一一散去，而宋何则随着周凯来到南城区警局。 “你来警局做什么？”周凯纳闷。 宋何脸色有些阴沉，自不能说是因为系统原因，只能找借口道：“我心里不踏实，想过来看看。” 周凯闻言诧异的扫了宋何一眼，见他眉头微锁，心中便是一动：“师父今晚也值班。” “嗯。”宋何点点头径直走进赵从军办公室。 “你怎么来了？”赵从军见了宋何顿时一愣。 “有个线报，很严重。”宋何沉着脸说了一句，回想着刚才突然出现的系统任务： a级紧急任务：被逼无路的冲动者 任务目标：田永发。 任务简介：一小时前，于榆城东城区西平路九十二号杀害三人。情节恶劣，罪行严重，请将他绳之于法，接受法律的制裁！ 目标距离：点击购买距离。 任务成功奖励：10属性点，200追凶积分。 刚刚饭局过后，宋何脑中忽然响起系统提示音。打开一看，却发觉一个红到刺眼的任务在任务领取列表中，催促着他领取！ “很严重？什么事情能让你说很严重？”赵从军皱了皱大刀眉毛，却不敢忽视宋何的话。 然而还没等宋何开口说什么，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 赵从军看了眼号码，心头一跳连忙接起： “老钱，啥事儿？” “说吧！” “明白，我这就安排！” 三言两语后挂断电话，赵从军看着宋何，面色凝重道：“东城区杀人案，死了三个，是这个案子？” “没错，我就是想说这个案子。”宋何点头道：“我的线报刚刚传来这个人的消息，正在南城榆修路步行前往修云县。” 赵从军很是默契的没有询问宋何线报的来源，直接将周凯叫进办公室把案子说了一遍，沉声道：“这人手上有三条人命，迅速安排抓捕，如果情况紧急可以击毙！” 周凯深吸一口气，点头朗声道：“明白！” </br> </br> 第一百七十五章 案后谣言 南城区榆修路上，田永发在没有路灯的黑暗道路边缓慢而坚定的前行。 借着来往车辆的灯光和月亮投下的微光，田永发的形貌依稀可辨。 只见他身穿一身朴素简陋的衣衫，头发凌乱，表情茫然，连带着他那略显紧凑的五官都显得很是没有精神。 可是他的双眼却直勾勾的盯着正前方，仿佛那里有什么他必须见到的人或者事物一样。 田永发走着走着，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脚下步伐加快，时不时的小跑两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身后追着。 就这样他走走跑跑，很快就看到了修云县标志性的牌楼。 田永发脸上升起一丝希冀，脚下步子更快了几分。 谁知恰在此时，斜刺里忽然冲出三辆汽车，眨眼间将他围困住1 紧接着车上冲下十余名全副武装的警员，隔着汽车举枪对着他大喊: “蹲下！不许动！” “警察！快蹲下！” “田永发！蹲下！” 周凯站在田永发背对着的一辆警车后面，悄无声息的盯着似乎有些吓坏的目标，紧了紧身上的防弹衣，冲身边的警员打了个手势，缓缓向田永发背后靠近。 田永发看着指向自己的手枪，顿时呆愣住了。而就在他不知该作何反应的时候，两只手腕忽然被人死死地擒住！ 与此同时，一股大力袭来，眨眼间完成扳肩拧臂下压一连串动作，待他反应过来时，已经不由自主的弯腰蹲在了地上！ 此时周围警员同时松了口气，不由分说将田永发铐上，这才开始搜身。 “周队，他身上没有危险品。” 搜身结束后，一名警员向周凯汇报道：“他袖口有血迹，成喷溅状，身上似乎有暗伤。除此以外，并没有其他发现。” “好的，收队。” 回程的路上，田永发坐在押运车中，三名警员死死地盯着他，却发觉他极为老实的一动不动，眼神涣散没有丝毫神采，仿佛认命了一般。 当周凯带队回到南城区警局后，东城区的警员已经在等候了，而宋何则正在与他们聊着天。 “兄弟，这案子究竟怎么回事？”宋何心中纳闷，系统中给出的案件详情的状态始终是调查中，由不得他不纳闷。 “说实话，宋顾问，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东区警员有些无奈道：“接到报警的第一时间我们就去了现场，乱得要死。不过我估计是输急眼了，因为案发现场摆着一个麻将桌，三个死者的位置分别是厨房、餐厅和客厅。” “现场打斗痕迹很明显，邻居也听到了很大的动静，不过没敢探究，是等平静了好一会才报的警。” “输急了眼？”宋何皱眉：“输急了眼有可能，可是杀人这种事情，不是寻常状态下能做的决定，里面可能有隐情。” 东城区警员点点头，见周凯来到了两人面前，连忙道谢：“多谢周队长了。” “没什么，都是应该做的。”周凯点点头道：“人就交给你们了。” 两人很快办了交接，田永发连押运车都没下，就直接被带走了。 看着东城区警员驱车离开，宋何转身跟着周凯走进警局，拿出手机对周凯说道：“东城区这次效率挺高，通缉短信已经发到榆城市百姓手机里了。” “这么快？”周凯执行任务的时候关掉了手机，自然不知道相关事宜，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后眉头一皱道：“只有通缉信息？” “被捕归案的信息估计也快了。”宋何耸耸肩道：“毕竟得做好善后工作，如果不及时把嫌犯被抓捕归案的消息通知百姓的话，会引起社会恐慌的。” 周凯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手中的手机却突然震了一下。 宋何心中一动，眼角余光扫过周凯的手机屏幕，却仅仅看清楚一个“林”字就被周凯按了息屏键。 “你在看什么？” 周凯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宋何轻咳一声连忙挪开目光：“哎呀，眼珠子有点困，活动一下舒服多了。” 说罢宋何就快速走到孙小海工位边，交头接耳不知说些什么。 周凯看着交谈中不时面带坏笑看向自己的两个人，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吓得两人连忙低下头，做探讨工作的模样。 次日，宋何跑步前往俱乐部的路上，眉头渐渐皱起，只因他在跑步过程中，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路人谈论田永发的事情。 而案件前因后果的版本之多，偏离事实之远，更是让他哭笑不得。 “你们不知道，这个人是找仇家报仇去了……” “我告诉你们，他老婆跟人跑了，然后他气不过，直接拎着菜刀就找上门……” “你说那三个人收了人家的钱，还不给人办事儿，这不是不地道么……” “……” 而当宋何来到了俱乐部，不同的故事版本已经开始在一众会员中流传。更有甚者，数名会员在宋何与方明切磋完毕后，纷纷到宋何这里询问案件的真实起因。 那满脸八卦的样子，让一旁的方明依稀看到了郝羽清的模样。 不过很快，会员所说的一件事情就引起了宋何的注意。 “现在街上都在传，说这个田永发是被人坑了。” “都在传？被坑了？”宋何眼珠一转，发觉早晨听到的所有信息，都把田永发摆在了一个相对弱势的位置。 虽然昨夜已经了解了案件真相的宋何知道，事实确实有些类似。可是东城区警局除了曾发布过田永发的通缉和被捕短信外，并没有对案情进行过多的描述。 所以，这么多版本的故事是从哪里来的？ 宋何念头一转，应付了数名向他询问案情的会员，直接来到南城区警局。 “老赵，榆城有人传谣。”宋何开门见山道。 “传谣？”赵从军问道：“怎么回事？” 宋何回忆了一下道：“单单咱们南城区，关于田永发案就有近十个版本的故事在传，而其中一种流传最广。” “那就是田永发被三个放高利贷的骗光了给孩子看病的钱，昨夜他被逼债，不堪受辱起了杀心，这才做下杀人案。” “嗯？”赵从军疑惑道：“怎么回事？” “感觉有点接近事实真相是吗？”宋何分析道：“昨夜东城区审清楚案子之后就通传了各个警局，如果是警局内部人员泄露的消息，那么准确性必然很高。” “可是现在流传的说法虽然是假的，但是关于三名死者和田永发的基本信息却是真的，所以应该是对他们有一定了解的人员。” “我是担心，这些谣言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br> </br> 第一百七十六章 欢乐中秋 “其实乍一看上去这些谣言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并且占据主流的也没有什么引导或者暗示的信息，所以一开始传出这个谣言的应该是被三个死者坑过的人。” “而他之所以这么做，很可能是因为田永发做了他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想要借此宣泄情绪的同时，让人们对田永发多一些同情。” “可是……” “可是谣言越传越失真，对吗？”赵从军点点头道：“如果任由这些谣言传下去，确实有可能会造成不好的社会影响。” “你的担心没错，我得提醒那个谁一句。” 赵从军说罢一个电话打到了东城区警局，简单几句说清楚谣言的事情，挂断电话后对宋何说道：“放心吧，那个谁会公开一部分案件起因，同时对造谣的人进行追查。” 宋何无所谓的耸耸肩，原本他也只是想提醒一下而已，见事情解决，便不再挂怀。 然后他眼珠一转，扫了眼赵从军敞开的办公室大门，然后笑呵呵的低声道：“老赵，你宝贝徒弟谈恋爱了。” 赵从军顿时来的精神：“那个谁？” 片刻后，赵从军的办公室中突然爆发的一阵大笑，顿时吸引了所有值班的警员。 而大笑过后，赵从军与宋何又聊了几句，忽然问道：“我记得节假日咱们是一只避免那个谁值班的。可是这个中秋三天小长假，你让那个谁休息两天半是个什么意思？” “难得你能注意到。”宋何嘿嘿一笑：“我这不是寻思这个中秋节比较轻松么，让他给咱们找点乐子，让大家过节的时候能开心开心。” “开心点？你也真敢说！”赵从军眉毛一挑，脸上露出几分期待的神色。 下午时分，宋何掐着点来到南城区警局，恰与秦源一同走进警局大门。 “宋顾问，你怎么来了？”秦源见了宋何，笑着打了个招呼。 “这不是在家没什么事么，就过来看看。”宋何笑着与秦源一同走进警局，却被眼前的景象弄得一愣。 只见偌大的警局，大半的警员都在，甚至还有一些本该轮休的警员，也都翘首以盼的看着警局大门。 待他们看到秦源走进来后，竟纷纷露出不虚此行的表情。 秦源对此倒是毫无所觉，很快换好警服，等待出警单派发到自己手中。 由于宋何提前安排，中秋最后一天的下午几乎没什么事情可做。大家便纷纷关注着秦源，甚至在与他搭档出警的人选问题上出现了激烈的竞争！ 最后，终于是薛亮技高一筹，以石头剪子布三局两胜的傲人战绩，从孙小海手中抢到了出警名额。 而周凯则在黑倒了所有竞争者后，夺得了与秦源共同审讯的资格。 至此，孙小海和程斌手中的权利，被南城区刑警队毫不留情的全部夺走！ “周凯，薛亮，我说你们刑警队的头两把交椅，和我们抢东西算什么事儿。”孙小海极不甘心的开始争辩，希望能够拿回自己失去的东西。 周凯冷笑一声：“我们刑警队就是要证明，有些东西不是我们做不到，而是我们不想做！” “真是嚣张啊。”程斌咬牙切齿的看着周凯，摇头道：“要不是我打不过你，你以为你能这么嚣张吗？” 宋何兴致满满地看着师兄弟三人斗嘴，笑呵呵的对身旁的吴雪蕊说道：“你看，这才有过节的气氛嘛。” 吴雪蕊轻拍了一下宋何的头顶，笑道：“你就是个惹事儿的。” “大过节的，大家都得高兴点嘛。”宋何轻笑一声，来到实诚孩子秦源身边，叮嘱道：“小秦呐，你可千万把执法记录仪戴好，别漏了一个细节。” 秦源点点头道：“好的，宋顾问。” 很快，一张出警单派发到秦源手中，同时薛亮也闻声而起，在众警员期待的眼神中，与秦源一同奔赴报案地点。 半小时后，三名男子被带回了警局，一同前来的还有几名火车乘警，而每个警员脸上都带着抑制不住的笑容。 期待良久的众警员连忙上前询问，周凯则迫不及待的与秦源带着一名被押来的男子进了审讯室。 一旁的程斌和孙小海互相看了一眼，冲对方一点头，便分别带着警员领走了剩下的两名嫌犯。 “走走走，快看热闹去！” “三个人，看哪个？” “废话！当然看秦源！” 一众警员一边说一边冲着周凯所在的审讯室走去。 宋何见状一笑，冲吴雪蕊歪头邀请道：“这位美女，有没有兴趣去看看审讯呢？” 熟悉的语调和姿态让吴雪蕊咯咯一笑：“前面带路！” 当宋何与吴雪蕊来到审讯室外的时候，单面镜外已经围满了人，不过警员们还是很快把两个位置让给了他们，而审讯室内的声音也适时传来。 秦源：“原本打算在哪里下车？” 男子：“蒙城。” 秦源：“那你在蒙城下车了吗？” 男子：“没有。” 秦源：“为什么没下车？” 男子：“因为我们输了钱。” 秦源：“怎么输的钱？” “……” 随着审讯的进行，案子也渐渐清晰，而审讯室外的警员们的表情也越来越精彩。 原来审讯室中的刘某与同伴陈某在搭乘火车时，巧遇张某，见张某很有钱，便决定借打牌骗取一些钱财。 于是两人主动和张某套近乎并很快混熟，然后就邀请张某一同打牌，打的也是两人很有默契的斗地主。 谁知在打牌的过程中，张某技术好手气旺，打到后来竟把两人的钱赢了个精光。 而陈某输光了钱财，再加上为了骗钱还坐过了站，越想心里越是不平衡，便向张某提出拿回一部分钱。 哪料张某一开始就看出两人要骗自己的钱，根本不同意退钱，陈某一怒之下索性便报了警。 审讯室中，周凯难得的嘴角带笑，低头做着笔录，秦源则哭笑不得的问道：“你同伙要报警，你为什么不拦着他？” 男子一副苦瓜脸：“他动作太快，我也没有办法……” 审讯室外一众警员已经笑得乐不可支，见没有什么后续便纷纷散去。 “斗地主二打一也能输成这样，也是够可以了。” “想想这两个家伙幸亏遇见的不是宋顾问和周队。” “遇见会怎么样？” “要是遇见宋顾问，我估计以他爱搞价的性格，这俩人应该会刚好输到能够承受的最大限度。” “你这么一说确实有可能啊！那要是遇见周队呢？” “那他们惨了，输到底儿朝天不说，周队绝对会让他们借钱继续输下去！” </br> </br> 第一百七十七章 支援源县 中秋过后，警局的日常工作瞬间恢复正常，不过依旧有很多关于中秋的话题被警员们谈论。 比如宋何的高效工作安排； 比如秦源的奇葩逗趣的怪案子； 再比如终于向月饼下手的牛丸怪谷饶振…… “你这次准备怎么形容这个牛丸月饼？”宋何看着手中的手工月饼，而它正中央的两个汉字清晰明白的表明了它馅料的独特。 “宋顾问，我做了很多口味，保证个个q弹！”谷饶振兴奋地看着宋何，希望得到他的反馈。 “很多……口味？”有着超级大脑的宋何忽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吞了口口水问道：“你都尝过了吗？” “对啊，我觉得都很好。如果非要选一个的话，我感觉五仁牛丸的口味应该比较出众。”谷饶振一脸认真兴奋的表情，用实际行动告诉宋何自己已经被牛丸蒙蔽了感知。 “唉，也是苦了你了。”宋何看着谷饶振磨起了水泡的双手，不用猜也知道这些牛丸绝对出自他亲手制作，不由在心中哀叹道：可正因为这样才难拒绝啊…… 最终，宋何还是忍着丢掉的冲动，张口咬了下去。 片刻后，宋何点点头道：“嗯，味道不错。去吧，把月饼分给同事们，就说周队很喜欢。” 谷饶振闻言一喜，却又有些纳闷：“为什么说周队很喜欢？” “周队的口味你也了解，肯定会喜欢的。”宋何笑着说了一句，心道：没个重量级的帮你镇场子，我拍你被打死。至于为什么不是我帮你，对不起，小谷，我也怕被打死。 不过宋何终究没有能看到其他人吃到牛丸月饼后的反应，因为沈江河又将一个案子发到了宋何手中，而这次他们要去的，是言城源县。 这是一个极其有名的地方，而它诺大的名声，全部来自于一个著名的旅游景点——一座占地面积极为广阔的古城。 然而多年以前，源县除了这个古城外，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的亮点，并且经济收入也是言城周边县城中垫底的存在。 于是，为了提升县经济水平，源县很久之前就开始全面开发旅游经济，逐步将源县打造成了以古城为中心的旅游型城市。 因此，每到旅游旺季，源县都会迎来难以计数的游客，其中甚至会有不少国外的游客前来古城游览。 而即便是旅游的淡季，奔着古城而来的游客都比榆城节假日期间的游客要多。 “不好办了啊。”疾驰的警车中，宋何皱眉低语一声。 周凯正坐在后排闭目养神，闻言看向宋何，问道：“怎么？哪里不好办了？” “案子没什么奇怪的，关键在于源县警局的警员能力问题。”宋何解释道：“源县在很久之前就向旅游型城市转型，而且因为文化底蕴和旅游景点的基础比较好，转型也极为成功。” “只是这样一来，虽然旅游经济会得到极好的发展。可游客数量的暴增，也会导致当地治安压力增大，让源县长期处于警员人手不足的窘境之中。” “而如果一个地方的警员每天面对的都是来自全国各地和国外的游客，维护城市日常的治安就成了他们工作的重心。” “所以，时间长了的话，警员的业务能力会呈现偏科式增长。因此可以想见，日常事务他们处理起来绝对得心应手，可如果是重大案件……” “力不从心。”周凯点点头，明白了宋何的担忧，转而问道：“那你计划怎么办？” “舍大抓小吧。”宋何摊手道：“给他们打造一个精兵队伍，专门处理刑事案件。” 吴雪蕊笑了，瞥了眼周凯道：“你胃口好大，竟然想对刑警队开刀。” “刑警嘛，总要像凯哥一样。”宋何冲吴雪蕊眨了眨眼睛道：“我敢肯定，现在源县的刑警队，应该经常被借调到各个治安维持岗位支援，业务能力不下降已经是烧高香了。” 开车的马学先忽然开口道：“我怎么觉得你还有点不满足的感觉？” 周凯瞥了宋何一眼，冷哼一声道：“他？要不是源县没有重案组，恐怕现在已经在算计怎么改组重案组了！” “凯哥，没有的事情可不敢乱说。”宋何说罢，可惜的砸了砸舌头，低声嘀咕道：“唉，怎么就没有重案组呢。” 来到源县的时候，已经是接近黄昏时分了，而源县警局局长黄力功和刑警队队长杜一飞已经带着几名警员等着了。 而宋何等人下车后，依旧照例由名义队长周凯出面沟通，实际领队宋何静静观察。 片刻后，宋何轻轻松了口气，马学先见状，上前悄声问道：“怎么样？” “比我预期的好一些。”宋何侧头低声道：“黄局精明干练，待人接物也没的说，是个称职的县警局局长。” “只是杜队虽然精气神不错，可是在破案子方面就有些力不从心了。不过好在态度不错，这就能帮我们省很多麻烦。” “估计黄局和杜队都知道源县警员队伍的不足之处，并且也预见到了长此以往会带来的麻烦，所以才借这一起案子向沈老申请的援助。” 马学先点点头，依宋何所言暗暗观察，果然发觉微胖黝黑的黄力功对周凯极为热忱，而身强体壮相貌堂堂的杜一飞对自己等人也招待的极为周到。 “周队，这个案子就劳烦你们了。”黄力功三言两语摸清楚了周凯的性格，索性便开门见山道：“说实话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源县的警员处理寻常治安问题是个顶个的好手，可如果遇到复杂点的案子，就拿不出手了。” “所以这次我也算是拉下这张老脸，和沈教授求来了各位，拜托你们好好带带我手底下的兵。” “关于工作协调方面，周队放心。你们都是沈教授相中的精英，我无条件信任。所以需要怎么配合，只要你们开口，我没有不答应的。” 周凯闻言连忙客气几句，而宋何则看到周凯隐隐扫了自己一眼，目光中满含警告。 至于一旁的吴雪蕊和马学先，也看了宋何一眼，个中含义不言自明。 宋何心中不由苦笑：黄局啊黄局，你搬出沈老来约束我们，恐怕还不知道这些约束全会加到我身上吧…… 寒暄片刻后黄力功就离开了，杜一飞恰如其分的接上来，看着周凯道：“周队，你看咱们是看看案子还是先休息休息？” 周凯闻言尚未开口，宋何已经率先开口道：“杜队，这天都快黑了，看完案子估计就不早了。” </br> </br> 第一百七十八章 宋式计划 宋何笑着继续说道：“再说你们忙了一天，我们也坐了一天的车，状态都不怎么好，现在看案子难免有疏漏。” “要不咱们先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精神也好不是。” 杜一飞方才察言观色，早已发觉这个名叫宋何的案情顾问在支援小组中分量极重，闻言便点点头道：“那好，我这就带你们去招待所。” 很快，杜一飞就带着宋何四人一狗来到了招待所，而在他安顿好他们准备离去时，宋何忽然叫住了杜一飞。 “杜队，聊聊？” 杜一飞见状，哪还不知道宋何有话和自己说，立即笑着应道：“我这正有一肚子话呢，可就怕打搅你们。” “有什么打搅不打搅的。”宋何笑着摆手道：“我们初来乍到，是有很多东西需要请教杜队。” “好说好说。”杜一飞说着挥手让随行警员散去，留在招待所与宋何四人聊了起来。 “杜队，你和黄局是不是有心思动一动刑警队？”宋何开门见山，一反方才的拐弯抹角。 杜一飞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来之前我们查过源县的电子档案和相关数据。”宋何扳着手指头道：“报案率呈逐年上升的趋势，其中刑事案件占比也是逐年增大。” “而反观破案率，说句不怕得罪的话，真的是有些拿不出手。” “宋顾问，你说的没错。”杜一飞点点头，脸上略带苦涩的笑容：“说起来还是我们源县刑警队丢人了，好些个案子拿不下来，影响了源县在外面的风评。” “杜队，你这么说可就不合适了。”宋何暗暗感叹杜一飞承受的压力之大，开口宽慰道：“人员密集且流动性强的景点向来就难管理，更别说源县是以古城为中心的旅游型县城了。” “现在的关键，是怎么让刑警队回到专精于刑事案件的路子上来。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想听听你和黄局的计划，看看怎么配合你们。” 杜一飞一听，看了周凯等人一眼，见他们不约而同的点头，又回想起黄力功的交代，索性直接说道：“我计划抽调一些合适的基层警员进入刑警队，同时把队里的一部分刑警调换到其他岗位。” “然后在处理案子的过程中整顿一下队伍，提升一下刑警队整体的业务能力。” 宋何思忖片刻，从杜一飞的话中分析出了很多信息，不由得暗暗点头。 “就是说，杜队你已经做好了各方面的协调，刑警队的行动不会遇到丝毫的外力干扰，是吗？” 宋何说罢看着杜一飞的眼睛，等待着他的答案。 杜一飞闻言吃惊于宋何的分析总结的能力，旋即认真的点头道：“没错。” 宋何点点头，继续确认道：“所以为保万无一失，这起案子就是刑警队换新血后的第一起案子，是吗？” “没错。”杜一飞稍微习惯了些宋何的思维方式和语言风格，补充道：“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好了，刑警队也已经整装待发，随时可以投入到案件的侦破工作中。” “明白了。”宋何知道杜一飞所说的案件侦破，就是向自己等人学习，顿了顿后对杜一飞说道：“杜队，计划不错，不过强度不够。” 杜一飞一愣，无意间看了看周凯等人。 只见周凯和吴雪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而马学先则轻抚虎牙的脖颈，一脸的思索状，很快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们都明白了？谁来解释一下啥意思啊…… 杜一飞此时丝毫没有察觉屋内所有人都把他和虎牙划了等号，带着满心的疑惑开口问道：“宋顾问，强度不够是什么意思？” 宋何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神秘的笑道：“我们是这样想的……” 就在宋何将自己的计划假借团队之名说给杜一飞的时候，已经回到家中的黄力功才刚刚用过晚饭。 看着老伴收拾碗筷走进了厨房，黄力功拿起手机，拨通一个电话放在耳边。 “老武，是我。” “援助小组来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吧。” “怎么不放心？我打听过了，这是我们警界传奇亲自选的人，那可是，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说你不懂还急眼了，什么臭脾气！” “你个糟老头子！管好你的旅游经济，治安的事情少操心！” “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子管不好你能踏实到现在！” “……” 厨房中，正在收拾锅碗瓢盆的黄力功老伴听着客厅中的笑骂声，微微停了一下，才面带笑容的继续手中的活计。 次日，杜一飞一脸振奋的来到警局，回想起昨晚将宋何的计划告诉黄力功后得到的反馈，心中涌起一阵兴奋，感觉这次刑警队整改成功的机会又大了几分。 当宋何等人来到源县警局的时候，杜一飞满脸笑容的迎了上去。 “杜队，考虑的怎么样了？”宋何笑着问道，仿佛根本不知道杜一飞其实是在借考虑为由请示黄力功。 杜一飞自然也不会戳破这层大家都知道的窗户纸，笑道：“我考虑了一宿，发觉宋老弟这个主意是真好啊。咱们就这么办，怎么样？” 宋何早已猜到黄力功会同意，闻言点头道：“杜队同意就好，那咱们开始吧？” “没问题，昨晚我想通了就开始安排工作了，现在就能开始。” 杜一飞说罢，带着众人来到一间坐了二三十名警员的多媒体示教室。 而当他们走进示教室的时候，所有警员同时起立敬礼，动作整齐划一，气势十足。 杜一飞略有些自豪的点点头，让所有警员坐下。简单介绍了宋何四人后，就将讲台让给了宋何，同时带着周凯三人坐在了第一排。 宋何站在讲台上，环视了一圈示教室，看着近三十名表情各异的警员，隐隐感受到了沈江河站在讲台上的感觉。 心中慨然一叹，宋何收敛了心绪，凑近话筒开口道：“各位，想必杜队长已经强调过你们的任务和肩负的责任，所以在这里我就不做赘叙了。” 宋何说着指了指讲台上的几个档案盒道：“而在接下来的几天内，我们将借助这几起刑事案件，对你们进行全方位的培训和考核。” “而所有与实际案件侦破相关的考核结果，也将作为你们履历的一部分，归入你们的档案，所以请各位务必重视，明白吗？” “明白！” “好。”宋何听着警员们异口同声的回答，拿起一份案件档案：“现在打开你们手中的资料，我们来对第一起案件进行分析。” </br> </br> 第一百七十九章 眨眼破案 宋何边说边对比系统任务和手中的案卷，心道：这可是我特意给你们筛选的案件，可一定要珍惜啊。 “这是发生在七年前的连环抢劫案，在第一起案件中，嫌犯无论穿戴还是行为都表现的很老练。而在作案时间和地点的选择上，他也很有经验。” “与此同时，他的抢劫目标为比较富裕的外地游客。而且抢劫金额也不大，每次都是数百元，即便游客身上还有更多的钱也不会多抢。” “而根据报案人的供述，在抢劫完毕后，嫌犯会看一眼被抢者的身份证，并扬言如果对方报警会实施报复。” “……好，基本案情就介绍到这里，现在请各位把你们对于案件的想法说一说。” 示教室中的警员正听得投入，忽然听到宋何的话不由的一愣，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宋何已经将一个话筒塞到一个警员手中。 一时之间，警员们纷纷冥思苦想，想要从有限的案件描述中总结出一些特点。 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的宋何看着接过话筒的警员，只见他缓缓站起，眼珠急转间开口道：“我觉得这是一个惯犯，或者他有前科……” 待他说完后，宋何不置可否的将话筒递给另外一名警员，一边听一边观察着其余的警员。 很快，在三名警员说完想法后，后面警员所说的内容虽然依旧有独到的地方，可是部分内容开始与之前警员的说法产生重复。 宋何暗暗点头，要知道先开口的会把大部分思路说出来，导致后面发言的人能够发挥的空间越来越少，毕竟查疑补缺要比随想随言困难得多。 又让两名警员发言后，宋何果断的收回了话筒。因为他发现在场所有警员的表情都变成了一个模样，仿佛生怕自己把话筒递到他们面前。 “还有人有新的补充吗？”宋何笑着问了一句，而结果也是不出所料的没人回应。 头排的杜一飞略带紧张的看着宋何，同时思索着案件的要点细节。而周凯则面色淡然的看着他，嘴唇蠕动间，隐隐约约仿佛是“虎牙”两个字。 一旁的吴雪蕊见状，忽然捂着嘴开始做笔记。只是她忽然抖动了一下的肩膀，让刚刚想通一些案件要点的马学先好奇不已。 宋何仿佛没有看到周凯三人的行为，脸上笑容迅速敛去，肃然冷厉道：“如果只有这种程度的话，这个嫌犯你们还是放弃吧。” 话音刚落，示教室内的警员均是一愣，似乎没有想到一直温文尔雅的宋何会突然变了脸。 而宋何却没给他们惊讶的时间，冷着脸说道：“这些连环抢劫案虽然金额不大，也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可这不是你们轻视它们的理由！” “六名警员，对案情的所有分析全部流于表面！没有动机分析！没有嫌犯性格特征总结！能够帮助你们破案的东西我一个都没有见到！” “整个分析过程，没有人对这些案件做到真正的重视！” 说到这里，宋何冷冷的看了杜一飞一眼，缓声道：“杜队，这就是你带出来的人。” 杜一飞心中一宽道：终于来了。 只见他极为配合的站起身，面带为难的看着宋何，解释道：“宋顾问，他们从警时间短，有些方面还有所欠缺……” “如果替他们开脱能抓到嫌犯的话，我不介意站在这里听杜队你说一天！”宋何挥手打断杜一飞的话，看着一众羞愤填膺的警员，慢慢的说道：“总算还有点身为刑警的血性。” “这个案子我只分析一次，如果你们对之后的案件还是这个态度，我会对整个源县刑警队非常失望。” 宋何说着不再理会众人，兀自分析起来： “由于嫌犯选择的目标是外地游客，这就导致我们想要再次取证极为困难。而我也相信有一部分被抢的游客并没有选择报案，所以涉案金额应该远比案件中记载的要多。” “同时我们可以看到，这些连环抢劫案仅仅发生在三个月之间，之前和之后都没有出现过，所以一定有什么原因导致了案犯决定不再实施犯罪。” “再看他实施抢劫的过程，很多方面都证明他具备很强的反侦察意识。再结合抢劫金额和游客的描述，我判断他是本地有前科的劳释人员。” “并且，根据他在掩盖自己所有体貌特征的同时，还对被抢游客强调不许报案，所以我断定他不会轻易离开源县，否则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说到这里，宋何顿了一下，然后在警员们逐渐变样的眼神中加快了语速：“我查过源县的相关记录，七年前曾经有一个古城修补工程。” “相关修补工程结束后，古城新开放了一部分区域。这些区域中的一些临街铺面也在修补完毕后，面向社会大众进行招商。” “而这些抢劫案，全部发生在招商日期之前！” 话音刚落，包括杜一飞在内的所有在座警员，全部被宋何天马行空般的分析惊到了！ 而宋何心满意足的扫了一眼示教室内的警员，语气平缓干脆：“明白了吗？” 这……这就完了？ 杜一飞满心震撼的看着宋何，再扭头看看被惊得说不出话的手下警员，心中莫名升起一个念头：和宋顾问比起来，我们都是狗脑子啊…… 无意间找准自己在宋何等人心中定位的杜一飞，此时又听到宋何有些不耐的声音：“我问你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一众警员连忙开口回应。 宋何点头道：“明白了就尽快去筛查相关人员，怎么调查还需要我说吗？” 杜一飞连忙站起身安排，而被宋何指明了调查方向后，震惊与激愤混杂的警员们很快找到了符合条件的目标。 紧接着，经过各种明暗调查，警员们终于从目标七年前的银行流水中查出一丝端倪。 而案犯被捕的时候，距离宋何分析案件，仅仅过了十二个小时！ 夜晚，源县的一家特色饭店内，杜一飞满脸敬服的看着宋何，端着酒杯道：“宋顾问，没说的，我服了，这一杯敬你。” 说罢他一个仰脖，杯到酒干。 宋何也不客气，同样一口饮尽杯中酒，笑道：“杜队，我今天只是种了个种子，至于将来怎么引导，还得你和黄局下功夫。” “我明白。”杜一飞殷切道：“所以这几天我就留在招待所不走了，宋顾问你可千万别嫌弃。” 宋何一愣，有些无语的看着杜一飞，心道：你这是陈述句吧，我说嫌弃有用吗？ </br> </br> 第一百八十章 最终考核 次日，当带着黑眼圈的杜一飞和精神健旺的宋何四人走进示教室的时候，心中疑惑不已的看着宋何与周凯，纳闷为什么同样是凌晨才睡，这俩人的精神咋就这么好呢？ 不过很快杜一飞就感觉到，示教室中的气氛与昨天有了很大的区别。 如果说警员们昨天还对突如其来的培训心存疑虑的话，今天则是心服口服的等着宋何登上讲台。 同样感受到警员心态变化的宋何心感满意，面上却不动声色，直到站在讲台上扫了示教室一眼，才点头道：“精气神不错，不过今天的案子如果还是昨天的死样子，你们就别做刑警了，趁早去压马路吧。” “今天我们要分析的案子，是一起三年前的伤人案……” 宋何很快说完了基本案情，开始询问警员们对案子的看法。 而警员们的表现也一反昨天的死板生硬，多了很多独到的想法。 虽然个别想法在宋何眼中显得有些站不住脚，可是从其中几名警员脸上与杜一飞相仿的黑眼圈可以看出，这些想法是经过彻夜思索讨论后得出的。 看来得适当鼓励一下了。 宋何想罢，便开始语言引导，赞同一些观点的同时，也点出了某些想法的漏洞。 很快，在宋何的暗中引导下，伤人案的案犯被锁定在一个范围。 杜一飞则回想了数遍宋何与周凯关于案件的交代，带着被宋何夸奖后兴奋不已的警员调查去了。 黄昏时分，当一名男子被押进了源县警局之后，所有刑警队警员马不停蹄的开始研究次日即将分析的案件。 而杜一飞稍作休息便来到了招待所，准备迎接支援小组给他安排的小灶。 接下来的三天，宋何保持着每天侦破一个案子的速度，不停的提升着源县刑警队警员的业务能力。 到了宋何四人来到源县的第七天，宋何站在示教室的讲台上，看着下方兴奋难耐的一众警员，朗声道：“今天，我们将针对你们申请援助的案子进行分析。” “而在这个案件结束的同时，也意味着这次培训的结束。所以，这是一次检验你们能否学以致用的最终考核，明白吗？” “明白！” 警员们的回应极为整齐，只因为这几天已经经历过太多次这样的询问。 宋何点点头，开始讲述案情。 两年前，源县周边的旅馆里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死者是一名本地男子，从事旅游工作，家境富裕。 接到旅馆老板的报案后，警方迅速赶到并对现场进行了细致的勘查。 然而除了发现死者被洗劫一空，且现场遗留了一把被当做凶器的斧头和几枚极其模糊的脚印外，案发现场并没有其他的线索。 与此同时，警方也对死者的社会关系做了调查，发觉死者社会关系极为复杂，曾与多人结仇，并且数名仇家在案发当晚没有不在场证明。 而除了这些具备嫌疑的人员之外，警方还针对作案手法做出判断，认为行凶者作案时曾穿戴手套和脚套，具备相当强的反侦察能力。 因此警方也对一些有前科人员作了调查，同样发觉部分人员没有不在场证明。 就在嫌疑人数量和案件调查难度同步增加的时候，警方在案发现场有了意外收获。 原来在位于死者租住的房间窗户外的窗台上，勘察警员发现了一枚清晰的鞋印和两枚指纹！ 感觉调查有了方向的警员们振奋起来，耗费大量的时间去追查这种鞋印的鞋型，然后根据鞋型寻找卖家和购买者。 同时，警方也核对了死者所有具备嫌疑人员的指纹，终于找到了同时符合这两个条件的目标。 这是一个名叫丁奎的中年男子，也是从事旅游行业，曾与死者在争夺游客的时候有过数次争执，具备杀人动机。 然而在随后的调查中，丁奎的嫌疑意外地被警方自己洗清了！ 原来丁奎在死者被害当晚确实去过死者所住的宾馆，同时他也说自己动过杀心想要杀掉死者。 可是他在攀爬窗台的时候，由于长时间打不开窗户，并且被死者翻身的动静吓到，害怕对方报警，就仓皇逃回了家。 而且这一点也在案发现场得到了印证。包括窗台上的脚印在内，不少丁奎遗留在宾馆窗外的脚印都被凶手踩到，证明凶手其实是在他离开后才进入宾馆行凶的。 至此，案件的调查彻底陷入了僵局。明明具备嫌疑的人不少，可偏偏没有关键证据。而关于死者被盗财物的追查也同样停滞不前，各个方面的线索不约而同的断掉，让案子一直拖到了如今。 讲完了基本案情，宋何说了声自由讨论，就静静地看着警员们你一言我一语议论不停。 很快，部分警员发现，这起案件的难度比之前几天他们侦破的案子要高出不少。 而数名曾参与过这个案件调查的刑警，正对身边不了解案子的同事们讲述在调查中遇到的困难。 笃笃。 十分钟后，宋何忽然敲了敲讲桌：“各位，你们在今后的警务工作中，难免会遇到各种类型的案件。” “但是不管案子是难是易，我都希望你们能注意其中的细节。” 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身上，宋何缓缓说道：“在这个案子中，有两个地方需要你们注意。” “第一，丁奎曾经说自己是饮酒后起了杀心，想要杀掉死者。而他喝酒的饭店也证明他离开前确实喝了不少酒，至于他离开饭店的时间，与他到达宾馆的时间前后相差并不多。” “第二，死者的死亡时间是早晨五点到六点之间，而这对一个具备极强反侦察能力的凶手来说，并不是一个适合行凶的时间。” 宋何说罢就不再开口，而是看着所有的警员思索其中的关系。 坐在头排的杜一飞经过多日刻苦学习，刑侦能力提升很多，转眼间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一脸兴奋的就想开口说话。 谁知宋何已经将他的心思看在眼中，狠狠瞪他一眼，顿时将他的兴奋劲打消大半。 而一旁的周凯三人早已明白宋何所指，正暗暗关注着身后的警员，期待能有人尽快想明白这两个时间点之间的联系。 没过多久，一名警员兴奋的起身道：“宋顾问，您说的是丁奎醉酒后醒酒的时间！” 宋何不置可否的笑笑，眼神中却满是赞许道：“说说你的理解。” “是！”这名警员兴奋地脸色微红，声音也略有些颤抖，可还是口齿清晰的开始阐述自己的思路。 </br> </br> 第一百八十一章 谋财害命 “丁奎说他离开饭店的时间是在十一点左右，到达宾馆杀人无果之后就回家睡觉了。” “而死者是在早晨六点前被杀害，中间的这段时间足够丁奎恢复清醒！” “恢复清醒后，他进行了周密的计划，趁死者依然熟睡的时候潜入宾馆，作案后离开。” 这名警员将自己的猜测一股脑全部说了出来，然后在周围同事们的惊叹声中，强压着内心的局促，努力做出淡定的样子，等着宋何做出评价。 “很精彩的推测。”宋何如他所愿的露出一个赞赏的微笑，然后看着所有人说道：“然而我们和歹徒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丁奎杀人后不会坐以待毙，侥幸躲过罪罚的他一定会尝试彻底逃脱法律的制裁。”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寻找到能够直指他就是凶手的铁证！” 十分钟后，刑警队的所有成员仿佛打了鸡血一般，在队长杜一飞的带领下开始运用各种刑侦手段，对丁奎展开了全面调查。 而负责做动员的宋何则悠哉悠哉的待在杜一飞办公室内，与周凯等人翻看着杜一飞提供的案卷。 本着送佛送到西的原则，宋何让杜一飞从源县的陈年悬案中抽出几个，由自己一行人分析后再交还给杜一飞，由他引导源县刑警队进行侦破。 “宋何，看看这个。”周凯忽然面色沉凝的递来一个案卷。 周凯的脸色让宋何意识到案子不简单，连忙放下手中的案子，接过案卷快速翻阅。 案卷中的资料并不多，可是里面的内容却让宋何的脸色冷了下来。 片刻后，宋何放下案卷，闭上双眼，牙关紧紧的咬着，强行压抑着内心的波动，缓缓开口道：“熟人作案。” 吴雪蕊很少见宋何这个模样，拿起他放下答案卷看了起来。 可她仅仅只看了两眼，心头怒意止不住的往上涌。待她看完后，俏脸已是一片寒色，直接将案卷递给了不明所以的马学先。 而随着马学先翻阅案卷资料，整个案子也渐渐展现在他眼前。 四年前，源县泗村发生一起恶性凶杀案，而被害者是一名年仅五岁的孩童！ 案发之间为四年前的八月份，被害儿童因暑假期间父母工作忙无暇照看，被送回在农村务农的爷爷奶奶身边暂住。 暂住期间，老人因喜爱孙子，又不明白家传手镯的贵重，再加上孩子被过分宠溺后形成的刁纵胡闹性格，便将手镯给孩子玩耍。 可就是这一份宠溺，将孩子置于一个极危险的境地！ 数天后，当孩子带着家传手镯与村中玩伴玩捉迷藏时，藏起后就再没有出现。 一直看顾孩子的奶奶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当下就招呼邻里开始寻找，寻找无果后才报了警。 可是当孩子的尸体在一口枯井中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数天之后了。 案件的严重性至此全面升级，但可惜的是，凶手至今没有抓到。 看罢案卷，马学先捏紧双拳抬起头，心中愤怒难当。 虽然案卷中并没有描述孩子父母长辈的反应，可是马学先依旧能从字里行间体会到他们当时的绝望。 宋何扫了眼三名同伴，摇摇头道：“尸体被发现时已部分腐烂，经过法医鉴定，死亡时间与孩子失踪时间极为相近，死因是窒息，并且随身的手镯不见了。” “所以警方判断凶手寻机带走孩子后，担心哭喊呼救声引来村民，就掐死了孩子并抢走手镯，然后弃尸枯井。” 吴雪蕊点头道：“判断基本准确。可是他们报警时间太晚了，枯井位置偏僻一开始没有引起重视。等到警察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被破坏了。” “对，所以线索几近于无。”宋何眯着眼睛道：“可还是有蛛丝马迹可以追寻。” “孩子爷爷奶奶所居住的农村地处偏僻，消息闭塞，所以明白手镯价值的人不会太多。” “而能够在捉迷藏时将孩子拐走，必然是时刻关注孩子的人。并且整个案子预谋的迹象极为明显，恐怕凶手从见到手镯的第一眼开始，就动了心思。” “没错。”周凯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只是眼神极为冰冷：“恐怕就算手镯不在孩子手里，凶手也会铤而走险对老人下手。” “的确有这个可能。”马学先赞同道：“根据老人的回忆，警方还原了手镯的样式，寻找专家进行估价，结果是价值百万以上。” “财帛动人心呐。”宋何冷笑一声，查看了系统却并没有发现相关任务，心知案犯已不在源县范围。 虽然略有失望，不过这也在宋何预料之内：跑了？跑了也照样把你揪出来！ 心念一动，宋何分析道：“知道手镯的价值并不惜杀人夺取，显然不是为了收藏。” “可如果要把它出手换钱，就绝对不能在源县甚至言城范围。” “这样一来，只要调查案发时间在村里并在案发后离开的人就可以。” 吴雪蕊闻言皱了下眉毛道：“人数有点多吧？” “并不会很多。”宋何摇头道：“要知道陌生人进村会第一时间引起村民注意，再说凶手熟悉枯井位置和村里的地形，那就只能是熟人。” “而凶手在杀害孩子后，熟人的身份会导致他经常与孩子的爷爷奶奶照面，这种心理负担可不是一般的重。” “况且他需要把赃物尽快带离农村，弄到安全的地方或者出手换钱。” “这些因素加起来，必然导致他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源县。” 周凯三人点了点头，吴雪蕊回忆案卷中的资料，叹道：“不行，大部分都是口供，相关证据太少了。” “别担心，很快就有结果。”宋何安慰吴雪蕊一句，拿出手机拨通杜一飞的电话，将自己一行人对案件的分析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的杜一飞听罢，飞快的安排好手头的调查工作，直接赶回了警局。 “宋顾问，案子有进展？” 杜一飞见到宋何第一句话就是问案子，实在是宋何这两天的表现，给了他一种是案子就难不住他的感觉。 宋何点头：“有一点，可是需要大量的调查。” “没问题。”杜一飞思忖片刻，干脆利落道：“丁奎那里已经有了点眉目了，我这里立马调人，宋顾问你直接说怎么办就行。” 宋何很是欣赏杜一飞对待案子的态度，将案件要点简单清晰说了一遍后补充道：“理论上越早离开泗村的人嫌疑越大，不过关键性证据应该是嫌疑人的经济状况和银行流水。” </br> </br>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两案并行 看着杜一飞匆忙离去的身影，宋何心头宽慰的同时，不由得有些失神。 吴雪蕊看出他神情不对，上前温言询问道：“怎么了？” “不能插手的感觉，真不好。”宋何回过神来，看着吴雪蕊道：“杜队是黄局特意挑选出来的刑警队长，成长起来足以坐镇源县。” “可是现在无论是杜队，还是他通过精挑细选后拽起来的手下，面对这种疑难大案都有点力不从心。” “偏偏我们还是异地支援，能借着培训参与几个案子已经是黄局和杜队努力运作的极限了。” “再插手其余的案子，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否则杜队也不用这样遮遮掩掩的，让我们在他办公室里分析案子。” 吴雪蕊看着宋何惋惜的表情，忽然莞尔一笑道：“你就知足吧，跨区域执法本身限制就多，你能经常出来处理案子还是多亏了沈教授呢。” 吴雪蕊说罢，忽然发觉宋何眼珠一转，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念头，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听到了周凯的冷哼声： “小雪你还安慰他？现在他正想着怎么蛊惑沈教授给他行方便呢！” “凯哥，话可不能这么说！”宋何叫了声冤，辩解道：“你看咱们小组，工作内容根本配不上我们的工作能力，每次出来不用五分力就搞定案子，这是严重的劳力浪费。” “况且，我不相信沈老在组建支援小组的时候会考虑不到这些，所以肯定有后续安排。” “而我现在所想的，是怎么把这些后续的安排提前引出来。” 周凯闻言顿时无语，看了眼将信将疑的吴雪蕊和全盘相信的马学先，努力按捺下自己信了七成的心思，叹道：“你这张嘴啊，真是没道理也能硬掰扯出来几分。” 宋何嘿嘿一笑：“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吧。” 四人聊了几句，将剩下几个案子三下五除二解决掉，便耐心的等着杜一飞的调查结果。 傍晚时分，当宋何拿到杜一飞提供的四年间离开泗村的人员信息后，丁奎的调查也有了不小的突破。 “丁奎的不在场证明是他爱人和邻居为他提供的，说两人在夜里因为他喝酒的事情吵了架，还砸了东西。” “而且这个不在场证明曾经是洗清他嫌疑的关键，不过在一开始并没有被他提起，是我们后来调查发现的。” “至于他们夫妻俩为什么一开始不说，两人的解释倒是比较一致，就是觉得丢人。” “不过我们今天通过讨论和走访，发觉他在案发前三周左右的时间，曾买过一个大功率播录机。” “所以我们认为……”说到这里，杜一飞略有些感激的看了宋何一眼，继续道：“他和妻子提前录下了吵架的声音，在案发时间营造不在场证明。” “不错。”宋何一边翻阅杜一飞提供的泗村人员信息，一边听着他对丁奎的调查，一心二用的同时开口询问道：“还有别的佐证吗？” “有。”杜一飞微微挺起胸膛道：“今天我让几名警员暗中走访了他当年的邻居，据说两人平时虽然也吵架，可基本吵不了多久，时间也就十几分钟。” “但是那一次两人吵架的声非常大，时间持续了有一个多小时。而且在那之后，丁奎夫妻俩再也没有吵过架。” “佐证也不错。”宋何很快翻完了人员信息，拿起笔勾了几个名字道：“这几个人嫌疑比较大。” 杜一飞感叹宋何效率高的同时接过信息表，低头看了几个被勾出来的人员后，诧异的抬起头问道：“宋顾问，死者的二叔也是嫌疑人？” 宋何点点头道：“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们没有怀疑他，可是确定嫌疑人的时候，永远不能被表象和个人倾向迷惑。” “从理性的角度讲，被害儿童的二叔才是嫌疑最大的人。” “首先，与孩子熟悉，所以他具备悄无声息带走孩子的能力。” “其次，他在外地工作多年，各种行业都有所接触，知道古董手镯价值的概率极大。” “最后，则是他的职业和身份便利。打工多年后自主创业，很可能会遇到资金问题。在外地工作又可以顺理成章的在事后离开而不惹怀疑。” 杜一飞顿时目瞪口呆道：“那这个嫌疑人不就确定了吗？” “还早着呢。”宋何摇头：“具备嫌疑和是凶手可是两码事，千万不能混淆。所以才需要我们把有嫌疑的人找出来，去逐个调查。” 杜一飞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宋何问道：“丁奎的这件案子我们遇到些问题，宋顾问能不能帮我们看看？” “不能。”宋何开口就把杜一飞说得一愣，然后他看着瞠目结舌的杜一飞很快又说道：“杜队，刑警队的领头羊是你，所以后面的事情，我只帮你。” 杜一飞顿时喜出望外：“好好，多谢宋顾问！” 宋何笑着点点头：“说罢，什么问题？” 杜一飞连忙说道：“目前我们调查到的东西，只能证明丁奎夫妻的嫌疑在增大，却没有关键性证据。接下来的调查，我们该从哪个地方下手？” “没有证据是吗？”宋何眼珠一转，思忖道：“时间这么长，足够他们销毁相关证据了。所以与其在外围寻找证据，不如让他们自己暴露。” 杜一飞一听有门儿，打蛇随棍上道：“宋顾问，怎么操作？” 宋何神秘一笑：“杜队，你听过‘囚徒困境’没有？” “听过，在警校里的时候还学过。”杜一飞心中一动，顿时有些兴奋。 “了解就好。”宋何点头道：“其实我们可以把‘囚徒困境’略作调整，针对他们的实际情况进行操作。” “我们只要在隔绝他们沟通的同时，放大丁奎夫妻两人之间的不信任，就可以让他们暴露出来，具体可以这样实施……” 晚上，丁奎和妻子刚刚从旅行社回到家，还没来得及休息，就听到一阵急促有力的敲门声响起。 两人已获得对视一眼，丁奎隔着房门询问道：“谁啊？” “我们是源县刑警队。”门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麻烦开下门，有个案子需要你们夫妻协助调查。” 丁奎心中一动，冲妻子使了个眼色，贴在猫眼上看清了外面的人，这才打开了门。 只见三名警员依次走进房间，为首一人出示了证件后，表情温和的敬了个礼道：“现在有一起刑事案件需要你们协助调查，请两位到警局配合一下工作。” </br> </br> 第一百八十三章 心防崩溃 审讯室中，丁奎的妻子王静淡定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两名的警员，脑中不停地回想丁奎对自己的交代，想象着警员可能会提出的问题。 而坐在她对面的警员，正是第一个想明白宋何所说两个细节联系的那名警员。 此时他心中回忆着杜队的交代，平复了内心的振奋，面色平静的问道： “姓名？” 王静：“王静。” 警官：“年龄？” 王静：“29岁。” 警官：“齐云宾馆知道吗？” 王静心跳瞬间加速，脸上却不动声色道：“知道。” 警官点点头，若无其事道：“去过吗？” 王静摇头：“没去过。” 警官追问：“从来没去过？” 王静心中泛起古怪的感觉，却不知哪里有问题，努力做出平静的样子：“从来没去过。” 警官颔首：“好。郭伟认识吗？” 王静想起丁奎的交代，照着他曾经的话说道：“认识，他在齐云宾馆死了。” 警官看着王静的眼睛：“他死的那天晚上你在哪里？” 王静假作疑惑片刻，实则在趁机回忆丁奎教她的说法：“当年不是问过了吗？我和丁奎在家吵架，邻居都听到了。” “你别担心，就是确认一下。”警员笑着说道：“省里的破案专家来了，案子的流程还得走一走。我们曾经对案发现场进行了地毯式搜索，发现了一些女人的头发。” “原本以为那些头发是之前旅客留下的，可是经过反复追查对比，发现其中一根并不是旅客留下的。” “所以我们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看能不能抽点血，对比一下你的生物信息。” 王静顿时一惊，不知该做什么应对，好一会才说道：“我爱人当时都没有进去，怎么会留下我的头发。” 警员听罢王静隐含漏洞的辩解，心中笃定的同时，笑容更加灿烂：“所以说是为了排除你们的嫌疑嘛。不过如果比对结果吻合，你或者他，不就进去过了吗？” 话音刚落，王静脸色煞白，整个人如坠冰窖！ 同一时间，另一间审讯室内。 丁奎心中的紧张已经散去，因为审讯警员的问题没有一个超出他的预想。 所以他在游刃有余应对询问的同时，不由自主的开始思考王静会遇到什么样的问题。 不管遇到什么问题，只要她咬紧牙关我们不在场，就绝不会出问题！ 想通这一点，丁奎的表情愈发轻松，甚至开始偶尔和审讯警员开两句玩笑。 审讯警员也很轻松，毕竟杜一飞的交待就是让丁奎绝对放松，直到对王静的审讯有所收获。 既然任务是拖住丁奎，审讯警员便也索性与他闲聊几句，等待着另一边的消息。 片刻后，审讯室外的杜一飞面色纠结，看着负责审讯王静的警员，确认道：“她真的说要见过丁奎之后才说？” “对，刚刚她已经无法自圆其说了。”警员回忆道：“可是后来忽然说要见丁奎，我看她脸上神色很坚决，像是要自己扛下来。” “这个女人。” 杜一飞皱了皱眉头，径直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将情况与独自等待的宋何说了一遍。 宋何摇头笑了一声，问道：“他们有一个女儿是吧？” “对，现在三岁，平时住在爷爷奶奶家。”杜一飞点头道：“我觉得这个女人想要替丁奎扛罪，让他照顾女儿。” “她觉得一个人进去总比两个人都进去强。”宋何轻松道：“可是一见面就会串供，所以绝对不能让他们见面。” 杜一飞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考虑的，可是该怎么和王静说？” 宋何笑了：“简单，成全她，让她把所有事情都扛下来。” 说罢对杜一飞简单交代了几句，听得杜一飞连连咋舌。 很快，警员回到审讯王静的审讯室，坐在她对面平静道：“对不起，我们不能满足你的条件。丁奎现在是这起案件的受保护证人，并且他拒绝见你。” 王静闻言一愣：“受保护？证人？” 警员点头道：“他说在醉酒期间隐约感觉你离开了家，回来后也是气喘吁吁的，仿佛是跑回来的。并且一进门就拉着他吵架，还故意把吵架的动静弄得很大。” 王静整个人如遭雷击，呆坐在审讯椅上，两眼失焦空洞，好一会回不过神来。 “王静，王静！” 警员连呼数声才将王静唤回了神，趁着她心神不稳，严厉道：“你最好老实交代你的犯罪事实和作案过程，不要心存侥幸！” “我……”王静心神不定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一会才断断续续的说道：“那天晚上……” 警员心知她在撒谎，不过还是认真的听着。 很快，王静磕磕绊绊的将自己的“犯罪经过”说了一遍，而警员则心中冷笑一声，开始发问： “你怎么打开的窗户？” “作案工具从哪里来的？” “当时郭伟是平躺还是侧卧？” “第一下击打在什么位置？打了几下？” “是单手抓着斧子还是双手抓着斧子？” “斧子丢在什么位置？” “……” 警员接连抛出针对细节的询问密集而紧凑，顿时让王静慌乱起来，仅仅勉强回答了两个便再说不出话！ 十分钟后，心理防线被全部击溃的王静，终于将配合丁奎完成谋杀案的全过程和盘托出。 而在另一个审讯室的丁奎，还不知道他已经完全暴露，只觉得这一次审讯又让他平安度过。 得了消息的杜一飞心头一松，便将后续事宜交给警员处理，他则回到办公室，笑着冲尚在等待结果的宋何说道：“宋顾问，案子搞定了。” “不错，比我预计得快。”宋何点头站起身道：“杜队，你选的这几个警员，真心不错。” 杜一飞心中自豪，呵呵一笑：“他们要知道宋顾问你这么夸他们，尾巴都要翘到天上了。” 宋何活动了一下脖子，拍了下杜一飞的肩膀，笑道：“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源县刑警队的业务能力可就是业内翘楚了。” “不敢想，不敢想啊。”杜一飞连连摆手，可他的嘴却因为开心而笑得合都合不拢。 招待所内，周凯等人已经收拾好了行李。 见宋何回来后，吴雪蕊率先开口问道：“搞定了？” 宋何点点头，看了眼时间道：“理论上我们该走了，可是我知道小孩子的那个案子你们一定放心不下，索性就多留一天吧。” 周凯闻言笑了：“你自己不放心，还非得把我们扯上。” 宋何若无其事的扫视了一圈，嘴硬道：“说得好像你们放心似得。” </br> </br> 第一百八十四章 寻觅尸踪 次日，杜一飞的办公室内，宋何等人一边等待杀童案的消息，一边和杜一飞讨论几个案件的细节要点。 而相比一开始的生疏，杜一飞如今看待案子已经周到全面了很多。 虽然还比不上被宋何开了无数次小灶的马学先，可是已经成功脱离了虎牙的层次，并且正在飞速进步中。 终于在午饭过后，杀童案嫌疑人员的部分调查结果被第一时间送到了杜一飞的办公室。 看罢资料的宋何心中郁闷稍微消散，却难免心情有些许低沉，随手将调查结果交给了杜一飞。 “是孩子的二叔。”宋何的声音有些低沉：“他的公司出现了三次财务危机，有一次恰好是孩子被害前，不过那一次他安全度过去了。” “只是最近这一次的财务危机来临时，他突然拿出近两百万资金进行周转，且资金来源不明。” 一时之间，办公室内所有人尽皆沉默。 片刻后，感觉气氛有些沉闷，不明所以的虎牙忽然叫了两声，而杜一飞也适时开口：“宋顾问，我替被害的孩子向你们道声谢。也请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让这个人逃掉。” 宋何点点头，便与杜一飞告别，临行前黄力功还特意抽空来向四人道谢。 离开源县后，饶是见惯了各类案件的众人依旧没怎么说话。直到半途才相继调整好心情，开始谈笑起来。 回到榆城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 宋何为了不吵醒熟睡的父母，悄无声息的打开家门，蹑手蹑脚的钻进自己的卧室。 躺在熟悉的床上，宋何心中一片宁静，回想一天前自己私下打给沈江河的那一通电话，思索道：“继承人？糟老头子你壮的和头牛似的，这么着急做什么。” 嘴里嘀咕一句，宋何又苦笑一声：“被糟老头子在电话里一顿煽情，搞得我立了那么大的承诺，也是没谁了。看来我果然是善良正直有勇有谋的优秀青年天才啊。” 满意的自夸一句，宋何闭上眼睛，不一会就睡着了。 次日，早起的宋父突然看到在厨房忙碌的宋何，险些惊叫出来，好不容易稳定心神之后，埋怨道：“你回来就不能打个招呼吗？吓死你爹了。” 宋何闻言一愣，感觉这句用来占便宜的话从自己老爹嘴里说出来，当真是合适无比，心中不由一乐。 于是他笑着将一个煎蛋和一杯果汁递给父亲后，打量了两眼道：“老爹，减肥效果不错啊，比原来都瘦了。”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宋父接过儿子递来的早餐，三下五除二吃掉后：“俱乐部？” “嗯。”宋何点点头，转眼将五个煎蛋吃进肚子，还捎带了近一升果汁：“早晨确实得少吃点，不然胃里难受。” “你还有脸说少吃点？”饶是宋父已经习惯了儿子暴增的食量，此时依旧有些不敢置信：“以你这个食量谁不说你是饭桶？” 来自父亲的吐槽让宋何有些无法反驳，只能无奈道：“您见过这么英俊潇洒足智多谋的饭桶吗？” 父子两人谈笑间赶路，没过多久就到了俱乐部。 “叔叔好。” 先一步赶到的方明和冯志辉连忙上前问好，甚至有几名会员也来和宋父打招呼，而宋父也很是开心的回应。 宋何凑近冯志辉，好奇道：“我老爹什么时候这么受欢迎了？” “你还不知道？”冯志辉笑了笑道：“自从你上次把那些假警员累趴下之后，叔叔就成了俱乐部的红人，不少会员都说他有个好儿子。” “这还用的着他们说？”宋何恬不知耻道：“我的优秀不应该是有目共睹的吗？” 冯志辉闻言一滞：“和你聊天太噎人了。” “哈哈。”宋何哈哈一笑：“习惯就好。”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手机铃声响起，宋何看了一眼顺手接通： “喂，老刘，啥事儿？” “用我？说罢，什么案子？” “都确定了怎么还用我？” “明白了，你们是想让我找到被藏起来的尸首。” “没问题，八点准时到。” 挂断电话，宋何忽然发觉方明和冯志辉看向自己的眼神很是怪异，转眼明白他们的心思，笑道：“怎么？吓到你们了？” 方明有些担忧的看着宋何，关切道：“接触这些案子时间长了？你的脑袋不会变态吧？” “变你个头！”宋何顿时被气笑了：“再变也变不成你的肌肉脑子！” 当宋何来到重案组的时候，刘辉已经带着侯义在等他了。 “小宋，你心思野了啊，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们。”刘辉笑呵呵的迎上来。 “你还有脸说我，你们比我还忙吧！”宋何笑骂一句，看向刘辉身后。 而只这一眼，就让心里有阴影的侯义下意识的缩了下头，表情僵硬道：“宋顾问好。” 宋何点点头，指着侯义看向刘辉问道：“好用不？不听话就交给我，正巧最近心情不好。” 侯义一听心跳顿时漏了一拍，连忙面带紧张的看向刘辉。 “你可算了吧，小侯现在干活上心得很，别瞎祸祸他。”刘辉摆摆手道：“今天叫你过来是县里报了个案子……” 宋何一边听一边思索，逐渐将案子在脑中整理清晰。 七天前，一名中学生报案，说她母亲失踪，于是警方介入调查。 很快，警员们就从报案人家附近的监控摄像头中发现，报案人的继父曾在失踪者失踪后，将她平日乘骑的电动车推到了周边农村藏匿。 而锁定嫌疑人并对他进行审讯的过程中，他主动承认杀害了失踪者，并在碎尸后投入锅炉中焚尸灭迹。 “本来到这里就差不多可以结案了。”刘辉说着摇头道：“可是我们发现他的锅炉并不具备把人完全焚烧干净的条件。” “明白了。”宋何点点头：“你们觉得这个人的供词有问题，所以想让我帮你们确定一下真伪。” 刘辉笑呵呵道：“没错，毕竟你是人形测谎仪，靠谱的很。” “关于你对我的评价，我只喜欢后面半句。”宋何笑了一声问道：“嫌犯呢？” “已经在审讯室了。”刘辉带着宋何来到一间审讯室外。 宋何站在单面镜外，细细的打量着独自坐在里面的男子。 这是一个四十余岁的瘦弱男子，正静静地坐在审讯椅中，双目无神的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宋何冲刘辉点点头，两人便一同走了进去。 宋何坐在了男子对面，干脆利落道：“我是重案组案情顾问，需要你回答几个问题。” </br> </br> 第一百八十五章 再次出发 瘦弱男子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点头道：“呃，好。” 宋何微微颔首，快速问道：“你杀人之后把电动车藏到哪里了？” 瘦弱男子略一思索道：“寇村。” 宋何看着他的眼睛，继续问道：“什么时候藏过去的？” 瘦弱男子：“晚上十点。” 宋何：“什么时候杀的人？” 瘦弱男子：“八点。” 宋何：“你把杀人过程说一下……” 半小时后，宋何依旧在不知疲倦的快速问着问题。 而瘦弱男子已经显露疲态，并且宋何在提问的过程中掺杂了很多莫名其妙的问题，往往让他需要仔细回忆才能回答上来。 “她在被你杀害之前买保险了吗？” 宋何忽然问出的问题让瘦弱男子一惊，心头慌乱的同时下意识的就想否认，可旋即想到这种事情根本没有办法隐瞒，便连忙换了说法：“我不知道……” 宋何通过一连串的询问，此时已经猜到了所有的真相，心中慨叹一声继续问道：“她根本没死对吗？” “她死了！”瘦弱男子闻言顿时激动地想要站起，却因为被铐在审讯椅上根本没办法站起来，只能一个劲的大声道：“她真的死了，我把她杀了，然后丢进锅炉里烧了……” 宋何打断他的叫嚷，果断问道：“她在哪里？” 瘦弱男子依旧咬紧牙关：“她真的死了，是我杀了她！” 宋何摇摇头道：“装死骗保确实有一定的可操作性，并且几乎所有的保险在被保险人被杀害后都会赔偿。” “可是如果官方不出具死亡证明和谋杀案的结案证明，你拿什么领保险金？” 瘦弱男子登时瞠目结舌的看着宋何，结结巴巴的辩解道：“她……死了，真的，是我……杀……” “不用狡辩了。”宋何看了他一眼，站起身道：“你现在最好和我说实话，并且她儿子最好不知道你们两个谋划的事情。否则他一辈子都会背着这个案底，永远抬不起头来。” 说罢，宋何就不再理会颓然不知所措的瘦弱男子，对刘辉打了个眼色，一起离开了审讯室。 回到单面镜外，宋何一愣，只见吕杰、姜海和马学先正面带微笑的站在外面，而侯义则是满脸敬服的表情，看向宋何的眼神也变得敬多畏少。 “看来没退步啊。”姜海拍了拍宋何的肩膀。 “我可是天才，怎么可能退步。”宋何洒然一笑。 吕杰微笑点头：“不要脸的劲头倒是更足了。” “好歹我也是重案组案情顾问。”宋何笑骂道：“你们这么埋汰我，良心不会痛吗？” 谈笑几句，见众人还有事情要忙，宋何便离开了重案组。反正已经弄清楚案情原委，后续的调查自然不需要他再操心。 况且他有一种预感，可能很快援助小组就要马不停蹄的开始加班了，毕竟在与沈江河通电话的过程中，糟老头子貌似无意间透露出的些许信息，足够让宋何猜到很多事情。 “凯哥执行力强，小雪擅长收集分析官方信息，而马学先战友遍布天下。”宋何暗暗总结小组成员的特长，思忖道：“还缺什么人呢？” 就在宋何思索如何完善小组功能的同时，秦都不知何处的房间内，一众警界大佬正表情不一的翻阅不知写着什么内容的报告。 片刻后，沈江河满意的点点头，放下手中的报告，伸手就去端水杯。 暗暗注意沈江河动作的高个警服老者心中暗笑：喝吧喝吧，老子手机已经提前调静音了，看这次谁丢人现眼！ 嗡嗡嗡。 随着沈江河一口水下肚，不知何处传来一阵震动声。 只见一名身板笔直的中年警服男子淡定的掏出手机，说了几句就挂断掉，然后一脸正经的继续看着手中的报告。 “臭小子！”高个警服老者丢下手中的报告，眼睛一瞪道：“你给我这假正经的装什么装！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鸡贼呢？把手机音量给我调开！” 中年警服男子闻言，一本正经的模样立马不见，无奈苦笑道：“钟老，您可放过我吧。不管年龄还是资历，这屋里就属我最小，尊老爱幼可是传统美德。” “哎呀，老钟。”发际线堪忧的警服老者摆摆手笑道：“你这个脾气啊，真是一辈子也改不了。讨论正事儿呢，你这一岔，思路都断了。” “这小兔崽子事情办得漂亮，再断还不是把事情定了。”钟老仗着自己年龄最大，不依不饶道：“上次尽是我丢人，这次必须得有手机给我响起来！都给我开铃声！” “别理他这个老炮仗，咱们说咱们的。”沈江河笑骂一声，继续道：“这三个案子的后续报告你们也看了，支持力度的讨论我不参与，省得你们说我偏心。” “我只问一句，后续的跟进，是不是能按我说的来？” 众人闻言一阵思忖，发际线堪忧的警服老者开口道：“这个小伙子确实不错，不光三个案子完成的干脆利索，就是后续的处理也很到位，算是做到了因地制宜。” “只是后面的事情会越来越不好处理，老沈，你确定要用这个小伙子去趟雷？” 沈江河看了眼屋内众人，沉声道：“咱们都是基层上来的，什么样的情况没见过。可是我们现在再下基层，还能看见以前能看到的东西吗？” “更何况，咱们这里最年轻的就是小谷，他已经四十八了。我就问你们，谁找好继任人选了？” “我找好了！”钟老得意的扫了沈江河一眼，却忽然发觉屋内大半人的面色都略有些低沉，便讪笑两声不再言语。 发际线堪忧老者点头道：“那行，就按你说的来吧。只是不到基层不了解情况的复杂，而到了基层什么事情都有可能遇到，老沈你确定他有应对的法子？” “哼，那个臭小子，贼的和个鬼似的，我都快唬不住他了。”沈江河哼了一声，笑道：“再说了，磨砺越多，收获越多，将来的步子也越踏实。” “还有，你们没选好人的还是快点吧，别死撅着不服老。现在真让你们去跑案子，累趴下你们一帮子老咸菜！” 后一句话直接点燃了众怒，一时之间笑骂声不断响起！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来来来！老子让你一只手一条腿！” “沈豹子你给我等着！老子的拐棍呢？” …… 当晚，远在榆城的宋何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不过他已经心有预料。 因为就在刚才，他收到了援助小组再次出发的通知！ </br> </br> 第一百八十六章 佛爷警局 仅仅休整了一天就再次出发的警车疾驰在高速路上，马学先疑惑道：“为什么感觉这次的援助申请怪怪的，并且案子也不是一个。” “沈老说开始正式试点了。”宋何看着手中的案卷复印资料，解释道：“现在还是局限在一些地方上，申请援助的条件也初步定下来了。” “并且其中有最关键的一条，那就是申请援助的案子不会影响当年的考核，会正常计入当地的破案率。” 吴雪蕊皱眉：“可是这样一来的话，申请援助的地方岂不是会很多。” “这方面不用担心。”宋何说道：“可以申请援助的条件之一，就是当地的考核水准必须低于某一基准值，具体审核工作有审核组负责。” “而且咱们的行动报告也会有两份，一份是公开的，一份是专门递交给审核组的。” 吴雪蕊点点头问道：“审核组对报告有什么要求？” “我也不是很清楚。”宋何略一思索道：“不过肯定不仅仅是针对案子的，应该会和当地的基本情况挂钩。” “像今天这个地方，我查了一下他们以往的考核成绩，真的很有问题，所以估计是重点关照对象” 周凯点头：“明白了，所以为了查清楚里面的缘由，给他们申请援助的案件指标就比较多了。” “对。”宋何合上了手中的资料，递到后排的吴雪蕊手中，皱眉道：“而且我也猜到他们的问题在哪里了，你们看看吧。” 吴雪蕊心中一动，分给周凯一份案件的资料，随手翻开自己手中的案卷复印件，只看了几页就看不下去了。 一旁的周凯倒是从头到尾翻了个遍，只是面色已经沉了下来。 “这么乱，他们怎么归的档？”吴雪蕊不满道：“其中很多资料的顺序还是错的，记录也不详细。要是督察组来了，查档案就查死他们了！” “所以这是一个从上到下都有问题的地方。”宋何摇头道：“里面的资料表明，记笔录的人不认真，审讯人员没有章法，调查人员态度消极，做案情分析的信口胡来，就连归档的人都在敷衍了事。” “而这么多问题同时存在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周凯黝黑的脸上眉毛一挑：“你又要搞人家局长？” 宋何摊手道：“凯哥，你就说这种情况，如果不搞他们局长，还有别的法子吗？” 周凯一本正经道：“下手隐秘点，并且要干脆利索。” “凯哥，你这个一身正气却又黑心眼子的性格……”宋何笑了一声继续道：“真的是深得我心呐。” “你还笑！”吴雪蕊瞪了宋何一眼道：“资料都不能用了，去了还得重新调查！” 宋何神秘的笑笑：“放心，你只要把我要的人员信息给我，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均城武安县距离榆城其实并不远，也就不到半天的路程。 不过它作为均城最平庸的县城，是均城人扳着手指头细数周边县城的时候都会遗漏的存在。 而作为无特产、无特色、无名人的三无县城，武安县唯一让人高看一眼的，也只有冠绝均城周边县城的安定。 根据资料显示，武安县不仅仅报案数是均城所有县城内最低的，就连恶性案件的数量也是最少的！ “资料做成这个样子，偏偏安全系数还高的离谱。所以说武安县这个地方，很神奇啊。” 宋何说罢，就与周凯三人一起下车，走向早已等候着的一众警员。 客套几句，宋何一行人被引进了一间会客室，而一名大腹便便的年长警官正笑呵呵的看着他们。 “各位青年翘楚请坐。”年长警官仿佛一位慈祥老者，指着会客室中的沙发到道：“为了我们的案子千里奔波，真是辛苦你们了。” “陈局长这就太见外了。”名义队长周凯点头应和道：“都是为了案子，没什么辛苦的。” 宋何乖顺的坐在一边，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客套着，这位陈智国局长的性格渐渐在他心中清晰起来。 皮肤光洁不粗糙，双手小巧关节匀称，显然没干过重活。 坐姿放松，双目无神且隐含敷衍，似乎对自己等人的到来与否并不在意。 四肢纤细腰腹粗肥，再加上肌肉松弛，表明日常锻炼也是极度缺乏。 宋何隐隐摇头，很快又发现了一些问题。 在与周凯的交谈中，陈智国隐隐表现出对于具体警务工作的不熟悉，可同时却能很清晰的说出两位副局长分别负责的工作内容！ 宋何心道：看来，这位慈眉善目的陈局长，可不仅仅是“佛系”这么简单呐。 “这次援助申请和各种配合的事宜，全都由张金祥副局长负责。”陈智国忽然指了指一旁的中年警官道：“千万别难为情，有事你们尽管找他。” 宋何顺着看去，只见一名五官精明眉毛稀疏的中年警官笑着站起，冲周凯说道：“周队长你放心，需要什么样的配合你就说，保证不打折扣！” 周凯维持着职业笑：“那就叨扰张副局了。” “应该的。”张金祥笑着应了一声又坐了回去。 就这样寒暄了一个小时后，时间便到了中午时分。 而这种拖沓的办事风格似乎在武安县警局中是一种常态，会客室中的所有人竟都没有一丝不耐。 终于，在难熬的饭局过后，宋何四人终于有机会在招待所中单独沟通。 “这都是什么人？办事这么拖沓，安全系数还能这么好？”吴雪蕊很是不耐：“没问题才奇怪！” 宋何无奈摇头，要知道吴雪蕊在警局内就是出了名的办事干脆利索，而南城区警局在赵从军的手下也是同类中出类拔萃的存在。 如今遇到了这么一群“佛爷”，自然受不了。 周凯和马学先也很不适应，毕竟两人一个出身武警一个来自部队，都是雷厉风行惯了，哪受得了这种行事作风。 “我觉得我知道为什么武安县的治安好了。”宋何长出了一口气道：“摊上这种风格的警局，遇到问题自己解决都比报警要强。” “况且上行下效，基层警员们一定也是这种作风。” 周凯皱眉：“那武安县警局在当地百姓心中的可靠程度可就不好说了。” “不止这个问题。”宋何叹道：“警局在治安上下多大的力气，就有多少收获。毕竟犯罪率和警局的业务能力是直接挂钩的。” “可是看今天这个状态，报案数和破案率绝对有问题！” “而且更严重的，恐怕是副局长间的内斗！” </br> </br> 第一百八十七章 双杀案件 宋何竖起一个指头道：“上午在会客室的时候，还有一名警官与张金祥警衔相同，可是除了一开始介绍的时候开过口，后来就没怎么说过话。” “另一个副局长？”马学先摸了摸虎牙的头，回忆道：“我记得他叫王洪，年龄似乎比张金祥大一点。” “没错，就是他。”宋何点头道：“上午在警局的时候，他虽然也和我们说过话，可是对我们的态度明显和陈局以及张副局不一样。” “在陈局看来，我们是可有可无的。而张副局对我们就热情很多。至于王副局，根本就不欢迎我们。” 周凯点头道：“确实有这种感觉，有点对人不对事的味道。” 宋何摇头笑了一声道：“根据我的推测，张副局在内斗里处于下风。恰好武安县有申请援助的资格，于是他就向陈局建议申请援助。” “而陈局为了搞平衡，就同意了张副局的提议。再加上张副局是个贪小便宜的人，索性就把三个指标一次性用掉了。” 周凯皱眉：“这都什么糟心事儿。” “确实。比起源县的黄局和杜队差远了。”马学先也是摇头不满。 “人和人总有差距的，不过这下我们可有的查了。”宋何无所谓道：“不过反正是查，咱们根据实际情况出计划就好。” “凯哥，咱俩还是在明面上和他们打交道。小雪把所有警员的信息都收集起来给我，越详细越好。马学先还是尽快联系到在这里的战友，了解一些私下里的传闻，不管多夸张，全部收集起来。” 三人点头应了后，宋何又说道：“这次武安县申请了三个案子的援助，资料虽然很混乱，可是基本信息还是比较准确的，有难度的应该是两个。” “一个是五年前造成两人死亡的杀人案，另一个是三年前造成一死一重伤的抢劫案。这两个案子性质要比第三个恶劣得多，需要我们重点关注。” 吴雪蕊点头同意，然后问道：“那武安县警局的事情怎么处理？” “好说。”宋何云淡风轻道：“调查案子的过程中就能搞定。” 下午三点，当宋何四人走进武安县警局的时候，放眼望去，数个本该有警员的工位此时依旧空着。 宋何若无其事的冲吴雪蕊点了点头，警花同学瞬间明白宋何是要这几人的信息，便回了个让他放心的眼神。 在约定好的会议室中等了片刻后，张金祥带着几名警员走了进来。 “周队，你们来得好快啊，比约定时间还早了好一会呢。”张金祥笑呵呵的坐在周凯旁边。 周凯笑笑：“在招待所也待不住，所以就过来了。” “是不是招待所住不惯？”张金祥闻言关切道：“要不我给你们换一家宾馆吧？说实话，这县里的招待所条件实在是上不了台面。” 心中微烦的同时，周凯面上却笑着婉拒道：“算了张局，能住就好。回去还得给上面汇报呢，太铺张了不好。” 周凯对张金祥的称呼似乎让他很是满意，只见张金祥笑着一拍脑门道：“你看我这个脑子，把这茬忘了。” 由于实在是忍不了张金祥的拖沓风格，周凯假意扫了一眼一旁的警员，指着一名警员手中的盒子诧异道：“这是那三起案子的资料？” “对对。”张金祥连连点头，然后瞪了拿档案的警员一眼：“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资料给周队看看。” 警员连忙将盒子打开，把数份案卷资料分别递给宋何等人。 片刻后，张金祥见周凯等人默不作声的看着资料，一点开口的意思都没有，便冲两名警员使了个眼色。 两名警员心领神会，悄悄的退出会议室。等再次进来的时候，两人手里拿着水壶与水杯，开始给周凯等人添茶倒水。 “周队，喝点水吧。”张金祥说着适时问道：“你看咱们先从哪个案子开始？” 周凯假作思索，实则隐隐看了眼宋何，见他仿佛在沉思案情般的微微点了两下头，于是心道鸡贼的同时开口道：“张局，从这个案子开始吧。” 说着周凯就将一份资料递到了张金祥面前。 “没问题。”张金祥扫了两眼便点头同意，然后看向一名警员道：“小刘，把案子和周队说说。” “是，领导。”一名戴眼镜的警员站出来，有些紧张的开口道：“这起案子是……” 这是一起发生在五年前的杀人案，一对夫妻在大街上行走时，被人从后面赶上，残忍的杀害。 据目击者回忆，当时是冬季的黄昏时分，光线昏暗，路上行人不多。 一开始谁也没有注意到，直到有人发出惊呼声的时候才有人看过去，可是夫妻两人很快就倒在血泊中，而凶手也趁乱逃走，不知去向。 由于县城的临街监控极少，案发现场又是监控盲区，所以只能通过对现场进行勘察和对目击者进行询问来还原作案经过。 很快，完整的作案过程被拼凑了出来。 当时死者夫妻两人正相携同行，忽然有一名矮小微胖的男子从后面冲上来，一刀刺进妻子的脖颈！ 然后在丈夫惊呼声刚刚响起的时候，男子迅速将刀拔出又扎进了丈夫咽喉！ 紧接着，在夫妻两人倒下后，男子又在两人身上分别补了几刀，刀刀都是要害位置！ 整个作案过程不足一分钟，行凶者在周围目击者报案之前就已经火速逃离了现场。 而据目击者供述，凶手头戴兜帽围脖墨镜口罩，身上是一件宽大的蓝色风衣，手上戴着手套，犯罪现场那个没有遗留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而那件便于辨认的蓝色风衣，也于一天后在周边的一个垃圾桶内发现，是一件随处可见的长款蓝色工作服，很多职业都会用到。 至此，凶手的线索完全断绝，而他的作案手法和反侦查手段，则表明这个人并不是第一次做此类案件。 “凶手不好抓，所以我们就打算从动机这一条来追查。” 警员小刘说到这里，已经不再紧张，讲述也条理了很多。 “因为凶手没有从死者身上带走任何财物，所以动机应该是情杀或者仇杀。” “然后我们对死者进行了调查，发觉他们的社会背景比较复杂，和他们有纠葛的人很多。” “男性死者是一名工程监理，性格比较固执，为人又正直，所以在工作过程中与很多人产生过矛盾。” “女性死者几年前刚刚从外地回来，据说做的是金融，但因为不懂规矩惹到了人就躲回来了。” </br> </br> 第一百八十八章 真实目标 “我们对所有相关人员进行了调查，可是因为与他们夫妻两人有纠葛的人太多的关系，调查速度始终没有办法提起来，而进度也停在这个当口很久。” “后来，我们甚至到女子曾经打工的城市进行调查，可是发现她的工作履历有很大一部分是假的，用人单位并没有她的任职记录。” “而男性死者这方面也陷入了僵局。由于凶手手段老到，所以我们判断是有人在买凶杀人。” “同时也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只调取了相关人员的通讯记录。” “可结果是即便我们把可疑人员周边人的通讯记录都调查了，也没有发觉任何可疑的地方。” “可以了。”周凯忽然开口道：“基本明白了，当年做尸检的法医还在吗？” 警员小刘一愣，连忙道：“在的。” 周凯在小刘说完后等了片刻，见周围人都没有反应，略有些无奈的开口道：“方便叫他过来吗？” 小刘看了眼张金祥，见他皱眉道：“周队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还不快去？” “是，领导！”小刘应了一声连忙跑出了会议室。 “唉，我们小地方的警员就是这样，反应都慢半拍，周队你千万包涵包涵。”张金祥苦笑摇头叹了一句，转口问道：“周队有什么发现吗？” 周凯点头道：“尸检报告这里有些地方我不是很明白，需要和法医确认一下。” 片刻后，一名中年男子跟着小刘走进会议室，有些茫然的看着会议室中的所有人，略有些局促的问道：“张局，当年那个案子有什么问题吗？” 张金祥简单介绍了周凯几人后，带着平易近人的笑容道：“是这位周队想和你确认几件事情，有什么说什么就行。” 法医点点头，看向周凯，心中略有些忐忑的等着。 周凯从事刑侦工作多年，早在法医进门之前，就想明白了宋何暗指给他的几个地方存在什么疑点，从容问道：“造成这种伤口的刀具有猜测吗？” “有，这种创口很少见，所以我记得比较清楚。”法医点头道：“你看这些伤口，有的是双刃型穿刺伤，深度在十五厘米左右。” “而另外一种深度较深，虽然也是穿刺型伤口，可是伤口边缘却有撑破的痕迹。” “根据目击者供述，歹徒只有一把凶器。所以我推测这是一种有柄无锷的双刃匕首，应该是一根铁棍打磨而成。” 周凯闻言点点头，继续问道：“关于要害伤，两名死者有什么区别吗？” “每个人的身体都不一样，区别自然是有的。”因为说的是自己专业的东西，法医心态渐渐从容道：“就像这个男性死者，挣扎的力度应该比较大，所以凶手虽然也是冲着要害去的，可是准头却差了点。” 紧接着，周凯又问了些问题后，暗扫了宋何一眼，见他点头，便说道：“没什么问题了，辛苦你了。” “没什么，都是应该做的。”法医与周凯握了握手，见没什么事情，便离开了。 “周队很细致啊。”张金祥笑呵呵的赞道：“难怪这么年轻就带队支援我们了，果然是年少有为。” “张局过奖了。”周凯笑了笑，按捺着心中的不耐，建议道：“张局，方不方便让人带我们去见见目击者？” “没问题。”张金祥闻言张口就答应下来，不过话一出口就有点为难道：“不过事前也没有通知这些目击者，要不咱们先通知一下他们，今晚或者明早去？” 周凯早已与宋何定下了计划，正需要拖延时间，索性便答应下来：“这方面自然要听张局的安排，毕竟县里的事情还是您说了算。” 张金祥闻言一乐：“都是为了案子，考虑周全些也是应该。” 寒暄几句后，周凯趁着张金祥心情愉悦，便提议道：“张局，这三个案子恐怕用的时间不短，方不方便给我们准备个办公用的房间？不用多大，放得下我们四个人就行。” 张金祥思忖片刻，点头道：“确实得有个办公室，不然真有点不方便。你放心，我这就去安排。” 说着他对一名警员吩咐几句就让他去安排，待那名警员赶回来的时候就，一间小会议室已经被空了出来。 张金祥很是满意手下警员的办事效率，夸他几句后将宋何等人带到了小会议室，笑问道：“怎么样？周队，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张局，这么大的地方足够了。”周凯满意的笑道：“办公设备我们都有，都在车上，搬进来就能用。如果还有什么需要，我们自然不和张局你客气。” 就在周凯和张金祥进行商业互吹的时候，宋何三人已经将警车上的设备搬进了会议室，就连虎牙也被马学先牵了进来。 “周队，您和张局先聊吧，我们把这里收拾收拾。”宋何冲周凯使了个眼色。 “管得倒是宽！干你的活去！”周凯闻言一瞪眼道：“你当张局没事儿干了？还我和人家聊天，工作都交给你？” 宋何忍着吐槽的冲动，低眉顺眼的继续干活。 倒是一旁的张金祥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哎呀，不碍事儿的。周队你对属下也着实严厉了点。” “张局你不知道。”周凯指着宋何公报私仇道：“这可是我们组里的皮猴子，一天到晚就想着躲事儿！我要是被他支走了，指不定怎么偷懒呢！” 低头干活的宋何眼闻言一滞，看到吴雪蕊和马学先偷笑不已，心头暗道：凯哥你是掐准了我不敢反抗是吧！ 张金祥这时已经看出来周凯只是在调侃宋何，便笑了笑道：“休息休息也没什么，劳逸结合效率才高么。” 又聊了几句，两人定下了晚上走访目击者的时间，张金祥便离开了。 关上会议室的门，周凯终于松了口气，刚刚互相吹捧的戏码实在是让他有些不舒服。 “凯哥，你学坏了。” 第一个开口的自然是宋何，而吴雪蕊和马学先则放开了笑容。 “闲话少说。”周凯扫了宋何一眼道：“案子什么情况？” 宋何闻言耸耸肩，认真道：“凶手的目标应该是女的，男的只是附带的。” “我也是一样的判断。”吴雪蕊顺着宋何的话头道：“女子身上的伤口比男子多两处，而且力度和深度都比男子身上的要夸张一些。” “没错。”宋何点头：“法医的话也是佐证，男子身上的伤口虽然也在要害位置，可是精度要比女子身上的差一些。” </br> </br> 第一百八十九章 各怀心思 周凯点点头，随手拿起一张纸，手指捻了捻纸角，一边卷搓一边说道：“这个凶手的杀人手法相对比较专业，看得出来每一刀都是奔命去的。” “而且他出手的第一目标就是女性死者，同时两名死者身上的伤口可以看得出来，面对女性死者的时候他是在力保不失，而对男性死者则随意了一些。” 说话间，周凯手中的纸已经卷成一根二十多厘米长的纸棍。 然后他对宋何与吴雪蕊说道：“站起来，咱们模拟一下。” 宋何耸肩笑笑，与吴雪蕊并排而立。 周凯则握着纸棍站在两人身后，抬手将纸棍在吴雪蕊脖颈右侧戳了一下。 “宋何回头。” 周凯话音刚落，宋何就听话的扭头看去，恰好看到周凯手中的纸棍飞速在自己咽喉处点了一下。 紧接着，周凯扳着吴雪蕊的肩膀转到她正面，手中纸棍在她胸肋间点了三下，又在腹部点了一下。 此时宋何很是配合的捂着喉咙软倒在地，周凯赶上去随手在他心脏位置点了一下，腹部点了三下，然后又用纸棍在他颈动脉点了一下。 至此，整个凶杀过程模拟完毕，而宋何也站起身道：“男性死者咽喉一刀，颈动脉一刀，心脏一刀，肝脏三刀。” “女性死者颈部一刀，心脏两刀，肺部与心脏对称位置一刀，肝脏一刀。” “仅从位置上看，凶手似乎在担心女子的心脏长在左面，特意补了一刀，就怕她死得不够透彻。” 周凯随手丢掉手中的小纸棍，肯定的说道：“根据死者的身高和伤口角度判断，凶手右利手，身高一米六到一米六五，力气不大，体型应该比较瘦，而不是目击者所说的矮胖子。” 马学先叹道：“又一个在体型方面做伪装的。” “而且这个人虽然显得很专业，可是并没有经过什么训练，是个野路子。”周凯补充道。 “凶手不好找，可是买凶的人应该好找。”宋何目光灼灼道：“既然主要是奔着女性死者去的，那就应该把这个女人的过往也调查调查。” “可是这个女人的大部分履历是假的，这就有点让人头疼了……” 就在宋何等人在探讨案情的时候，武安县警局内王洪副局长的办公室内，几名警员正挨个汇报工作进度。 当最后一名警员汇报完毕后，眉眼五官有些凌厉的王洪开始安排工作。 待他干净利落的安排完工作，就把目光看向一名警员，开口问道：“张副局那里什么进度？” 这名警员心知肚明自己的顶头领导指的是什么，略一组织语言便道：“刚刚才定下来先处理那件五年前的夫妻被害案，还给援助小组分了个办公室，就在小会议室。” “中间讨论案子的时候，他们把刘法医叫过去了。我侧面问了一下，刘法医说带队的周凯有点本事。对了，他们好像晚上还要和案子的目击者去聊聊。” “自己的案子不好好处理，非请什么外援！丢人！”王洪毫不客气的评判一句，然后吩咐道：“盯着他们，有什么违规违纪的都记下来！” 同一时间，张金祥也在办公室中向数名警员做着交代：“这三个案子如今牵扯了咱们今年的考核，如果破不了，不光后面的工作没办法展开，甚至刑侦这部分工作也得交给别人，所以无论如何咱们都不能轻忽。” “总之，我再强调一次，不管援助小组做什么，只要能把案子破了，你们就给我全力支持！” 很快，时间到了晚上七点，张金祥亲自带人来到小会议室，与假装闲聊的周凯等人寒暄几句后，指着身边的两名警员道：“这是我特意给你们挑的人，县里的事情门儿清，目击者方面也是他们两个人联系的，绝对不耽误事儿。” 周凯起身道谢：“那就多谢张局了。” “这有什么，都是小事情。”张金祥笑道：“其实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去，可是声势太大了又担心群众们多想，所以只能是给你们解决这些后勤问题了。” “这是什么话。”周凯耐着性子应付道：“张局已经帮了很多忙了。” 终于在十多分钟后，张金祥心满意足的收起话头，笑呵呵的说道：“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工作了。” 说罢他就离开了。 宋何看着张金祥离开的身影，腹诽不已：你这何止是打扰，简直就是在妨碍我们的工作！ 当会议室的门重新关上，宋何打量着留下来的两名警员，发现除了上午讲解案情的警员小刘以外，另一名警员也是上午张金祥身边的一个，只是比局促的小刘沉稳很多。 “将来一段时间就要一起共事了。”宋何走上前去，将屋内众人介绍一遍后指着自己道：“我是援助小组案情顾问宋何，何必的何，你们呢？” 沉稳警员点头道：“宋顾问好，我是刑警队警员胡宇。” 警员小刘扶了扶眼镜，有些局促道：“宋顾问你好，我是刑警队刘昊，负责案情分析，我们上午见过的。” “坐吧。”宋何淡定的让两人坐下，似乎并不着急去走访目击者，而是开始和两人聊了起来：“这个案子的目击者有几个人……” 半小时后，宋何满意的点点头，看向始终稳如泰山的周凯道：“周队，我建议今天咱们先去两家，明天再把剩下的跑完。” “还有，最好是分开行动，这样效率也高点。” “行，听你的。”周凯点头起身道：“还是老办法，你和学先一组，我和小雪一组，有状况了随时联系。” “没问题。”宋何点头笑道：“把小刘分给我吧，我也是做案情分析的，和他对脾气。” 周凯看着宋何人畜无害的笑容，再想想他下午制定的一系列行动计划，不由得在心中升起对刘昊的同情，然后极为果断地点头同意道：“就这么定了。” 在去往目击者家的路上，早已摸清楚刘昊底细的宋何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聊着天，时不时的借用一些沈江河培训中说到的经验，把个小刘唬的一愣一愣的，看向宋何的目光也满是敬服。 而在三人到达目击者家楼下的时候，刘昊俨然变成了宋何的一个迷弟，对他言听计从崇拜不已。 宋何也似乎很是享受，声情并茂的讲着自己虚拟的过往经历：“你是不知道，那个案子的线索是真不好找，不过最后还是根据物质交换原则才锁定了嫌犯……” “宋顾问，我们到了。” </br> </br> 第一百九十章 人心复杂 马学先按照宋何的吩咐，在三人来到目击者家门外的时候，果断喊停了宋何的话头。 宋何闻言，意犹未尽的砸了砸舌头，对刘昊道：“正事儿要紧，咱们先和目击者聊聊，改天再给你讲那些案子。” 刘昊心里也对宋何所说的案子感兴趣的很，闻言笑呵呵的点点头，上前敲响房门。 很快，事先接到通知的目击者将三人引进家门。 宋何则在刘昊简单介绍了来意后，开始询问。 一个小时后，询问结束，三人和主人家道谢后便离开了。 而在回程的路上，获知了一些新细节的宋何开始对案件过程进行还原，而一旁的刘昊则按捺着心中的疑惑，不敢贸然开口，生怕打断了宋何的思绪。 “小刘。”宋何忽然轻声开口，却把刘昊吓了一跳。 然而还没等刘昊回过神来，宋何已经问道：“五年前凶手杀人后逃逸的方向，有哪些建筑工地是男性死者监理的，你们应该有过调查吧？” “查过的，宋顾问。”刘昊想了一下说道：“可是并没有什么存在异常的地方。” “应该是你们没有查到。”宋何极为肯定的说了一句，然后解释道：“杀害死者的凶器是一柄二十多厘米长的匕首，法医也推测这把匕首无锷有柄，有很大可能是自己加工的。” “而根据两名死者身上的穿刺伤判断，匕首宽约十六毫米，刃长约十五厘米，握柄处不短于十厘米。” “再加上歹徒因用力过度导致握柄深入伤口的部分，基本可以断定这是一把长二十七厘米以上，私自加工而成的匕首。” “然而你们不知道的是，就在建筑材料中，有一种规格的螺纹钢筋直径恰好是十六毫米。再加上建筑工地具备大量的钢材加工和切割工具，要制作这样一柄匕首，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汽车后排的刘昊此时目瞪口呆的看着宋何，殊不知这是宋何早在下午会议室中就已经推测出来的东西，此时不过是再说了一遍而已。 “而且这种螺纹钢还有一个好处。”宋何仿佛没有察觉到刘昊的惊讶，顿了顿继续说道：“那就是它表面的螺纹会非常便于抓握，二十多厘米的钢筋即便是轻轻握住，脱手的可能性也极小。” “同时，因为有部分握柄深入死者伤口，这部分的螺纹上一定会有受害者的血液残留。” “而凶手在杀人后并没有丢掉凶器，就说明他始终把匕首带在身上。” “所以，如果案发后能在第一时间对建筑工地进行排查，找到使用过这种类型螺纹钢的建筑工地，再核对钢材的去向，就一定会有所收获。” 刘昊然此时终于回过神来，结巴道：“可……可是……” 宋何明白刘昊所要表达的意思，摇头叹道：“可是如今已经过去了五年，根本追查不到了。” “宋顾问，那该怎么办？”刘昊隐含期待的问，希望宋何能够再找到新的线索。 “别担心，线索这种东西，只要细心找，总能找到的。”宋何的话让刘昊重新燃起希望，就听他继续说道： “先把男性死者监理过的工程信息全部收集起来，再对比和他有矛盾的人，然后针对这些人名下的建筑工程，筛查是否使用过这种规格的螺纹钢。” “同时满足这三个条件的人，就是具备嫌疑的人。” 刘昊然心悦诚服：“宋顾问，我明白了！今晚我就对比信息，保证明天早晨第一时间把资料送到你面前！” 宋何闻言道了声谢，然后暗暗与马学先对视一眼，均对刘昊的积极主动十分满意。 舒服地靠在副驾驶靠背上，宋何心道：洗脑这么长时间，才把一个人洗的积极了点，看来还是糟老头子的洗脑术功力深厚啊！ 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吴雪蕊和周凯已经回来了，宋何连忙上去询问进展。 吴雪蕊看着宋何好奇的模样，故意卖了个关子才说道：“我们把女性死者身上可疑的地方点出来了一些，胡宇果然很上心，今晚肯定会汇报给张金祥，估计最快明天，她的信息应该就收集到了。” 宋何闻言点点头，将自己与马学先的收获说了一遍后，缓声道： “就像咱们下午推理的那样，凶手如果仅仅只是针对女性死者，那么完全可以在她单独外出时下手，没有必要同时把夫妻俩都杀掉。” “所以杀害男性死者，必然是有原因的。因此不论这一行为是有人指使，还是对凶手有特殊意义，我们都得进行相关的调查。” “而且这一次，两条线同时开展调查的时候，武安县警局也该好好整顿一下了。” “对了，你让我们探的事情，有点眉目了。”周凯面色古怪的忽然开口道：“这个胡宇，有点意思啊……” 当夜，被宋何成功洗脑的刘昊，刚刚挂断打给张金祥的汇报电话，就满腔热血的投入到繁琐的信息筛查工作中。 至于和周凯与吴雪蕊一同行动的胡宇，在刚刚回到自己家之后，就拨通了张金祥的号码，沉稳的将下午的所见所闻汇报了一遍。 然而就在张金祥鼓励夸赞了他之后，胡宇语气恭敬的挂断电话，紧接着十分熟练地拨通了一个号码，沉稳干练道：“领导，今天下午我协助援助小组……” 次日，宋何一行人并没有去警局，一方面是周凯不愿意再和张金祥絮叨个没完，另一方面则是胡宇和刘昊直接来到了招待所，索性便直接开始走访目击者。 不过在此之前，他们还得把两人带来的早餐消灭掉。 “这是你安排的吧？”周凯看着胡刘两人手中分量惊人的早餐，瞪了宋何一眼 宋何摆摆手道：“放心，我给了钱的。” 说罢他就接过刘昊递来的豆浆，叼着吸管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在饭桶宋消灭了五人份的早餐后，终于舒服的出了口气，坐上了警车的副驾驶。 周凯等人相视笑笑，分别坐上警车，照着计划分头走访案件的目击者。 宋何看着朝另一个方向驶去的胡宇，随手接过刘昊递来的资料，面带微笑的翻阅片刻后赞道：“小刘，你这个资料弄得不错。” “条理清晰信息详尽，结果和筛选过程都很到位。” “真的吗？”刘昊兴奋地扶了扶眼镜，脸都红了。 宋何温和的笑了笑：“当然是真的，虽然有些地方还需要提高，不过瑕不掩瑜，好就是好。” 开车的马学先闻言心中偷笑：傻孩子，该上钩了。 </br> </br> 第一百九十一章 抽丝剥茧 果然，刘昊一听顿时紧张起来，连忙问道：“宋顾问，是不是有些地方我做错了？” “看把你吓的，没你说的这么严重，都是小瑕疵。”宋何若无其事的笑了笑，拿出一支笔在手中的资料上写写画画道：“就像这里，你可以再写的详细些，这样一来就更准确了……” 十数分钟后，刘昊心服口服的将宋何勾画了一堆的资料收起，诚恳道：“谢谢宋顾问！” “谢什么，都是为了案子。”宋何随意的摆摆手道：“案情分析这部分工作比较特殊，需要你对案子全程跟进，并且对警局内的大部分工作都要做到了如指掌。” “所以你就必须做到高效准确，不能拖沓，更不能模糊。因为很可能你的一个分析失误，就会造成整个案件调查方向的偏离。” 刘昊认真的点点头：“宋顾问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做到高效准确。” “我相信你。”宋何勉励了刘昊一句，而他脸上笃定的笑容着实让刘昊充满了干劲。 宋何见状，继续说道：“其实谁都会犯错，我也一样，关键是我们要从错误中吸取教训。” “宋顾问这么厉害也犯过错吗？”刘昊满脸的不可思议。 “唉，那是我刚开始接触案情分析的时候……”宋何满脸感慨的开始讲述自己的“过往”。 握着方向盘的马学先扫了眼后视镜中的刘昊，只见他一脸投入敬佩的表情，显然又进入了“迷弟”状态，心中暗道：小刘啊，你要瘸了。 由于部分目击证人需要上班，所以宋何三人只能在县里各个地方来回奔波。 而当他们走访完部分的目击者，已经是中午了。 回到警局，宋何与马学先状若无事，可是刘昊的情绪却有些低沉。 宋何见状，拍着他的肩膀笑道：“怎么，嫌收获少？” 刘昊见宋何一语道破自己的心思，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毕竟五年了，能记得这些已经很不错了。”宋何倒是很有些无所谓：“并且该调查的东西你们大致都调查过了，现在只要针对一些方面挖一挖就好了。” “哪些方面？”刘昊好奇的问道。 宋何指了指刘昊拿着的文件袋，笑道：“男性死者生前是工程监理，为人正直固执。这些与男性死者产生过矛盾的建筑公司，我不相信你们没调查过。” 刘昊回忆了一下道：“查是查过，可是这些公司都没什么大问题啊。” “当时没有问题，可不代表后来没有问题。”宋何摇头道：“工程中很多东西都需要工程监理验收签字，而如果在工程监理验收的过程中出现问题，那么就有可能面临返工的可能。” “所以在男性死者被杀害之前，以他的性格和为人，经由他签字验收的工程必然查不到问题。” “可是一旦他不再监理原先可能出问题的工程，你觉得这些和他产生过矛盾的人，会自觉的按照建筑规范施工吗？” 刘昊愣了一下，看了眼神情泰然的宋何，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文件袋，使劲点头道：“宋顾问，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宋何做出云淡风轻的模样，斩钉截铁正色道：“在建筑过程中偷工减料可不同于谋杀，只要他们盖的房子还在，就一定能查到铁证！” 刘昊被宋何正义凛然的语气激的心血上涌，恨不得现在就去把这些建筑公司调查清楚！ 一旁的马学先则有些担忧的看着宋何，毕竟他们准备着手调查的不是小事情，牵头这些调查的人必然会面临巨大的压力。 而这些调查又与宋何制定的武安县警局被迫整顿计划挂钩，所以是必须进行的一部分工作。 因此，明面上的执行者人选是谁就成了计划成功与否的关键。 “小刘，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想着手调查，可是我必须提醒你一句。” 宋何忽然严肃起来的表情让刘昊瞬间冷静下来，只听宋何语重心长道：“这个调查方向针对的事情可不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它却是我们破案的关键环节。” “所以我会和张局说清楚它的重要性，而你要做的，就是尽可能隐蔽的调查，不能暴露一丝一毫。” “毕竟你调查的这些人当中，极有可能就隐藏着敢做出买凶杀人这种事情的罪犯！” 当刘昊走出小会议室的时候，脑中还有些晕乎乎的。 不过很快他就清醒过来，胸中充盈着两种情绪，一种是要追查到底的坚定，另一种则是为将来的担忧。 而宋何在以休息为由送走刘昊之后，一个电话打给了周凯。 “喂，凯哥。” “我这里搞定了，你那里呢？” “那就好。至于怎么做张金祥的工作，就看你的了。” “这怎么能叫偷懒呢？这叫战术安排！” 挂断电话，宋何看着马学先问道：“你战友联系的怎么样了？” “联系到了一个战友的战友，人不错。”马学先点点头道：“约好了晚上聊聊，看看能不能问到什么。” 宋何点点头道：“重点问问报案数的问题，这里一定有猫腻。” “放心。”马学先认真点头。 下午时分，周凯等人终于回到了警局，只是他一回来便和胡宇去找张金祥，而吴雪蕊则将一厚摞资料拍在宋何怀里。 “这是胡宇拿到的女性死者的资料，估计不怎么全。”吴雪蕊说着打开电脑登陆系统：“不过好消息是我的系统权限升级了，要查什么我可以直接给你查。” “沈老这雪中送炭来得及时。”宋何笑赞一句，飞快翻完了手中的资料，摇头丢到一边：“全是她朋友的笔录和一些人际关系的调查，在得知外地的工作履历有造假成分之后也没有下力气追查。” “算了，我也料到靠不上他们，咱们自己查吧。” 说话间宋何来到吴雪蕊身边，分析道：“根据笔录中死者朋友同事的描述，她平时并没有和人结仇，为人处世也很有分寸，从没有惹到别人。” “由此可见，这个女性死者要么长袖善舞，要么温柔和善，” “长袖善舞。”吴雪蕊点头道：“她的工作业务成交量很高，和客户关系也很好。” 宋何思忖道：“这样一来在本地惹到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只能是回来之前惹到了人。” “而那部分造假的履历说明她在外地做的事情不能见光，所以大概率是违法的事情。” “既然事情严重到了要用命来填的程度，那就绝不可能是小偷小摸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br> </br> 第一百九十二章 诈骗团伙 “小雪，资料里有她的人际关系调查，先把她所有亲戚朋友的联系方式给我。” 宋何说罢，吴雪蕊飞快操作笔记本电脑，不一会就找到了他要的信息。 “权限升级后速度这么快吗？”有些被惊到的宋何嘀咕了一句，便开始照着信息中的电话依次拨打。 “你好，我是武安县警局的，请问你是李春玲的同事吗？……” “你好，请问你是李春玲的领导吗？我是……” “……” 一个小时后，宋何放下有些发烫的手机，拿过一张纸边写边说道：“李春玲，七年前回到武安县，在银行工作，工作内容为销售金融产品。” “据她的领导所说，李春玲初上岗时业务就很熟练，与客户沟通也很顺畅自然，试用期头一个月的业绩就比部分老员工还要高。” “六年前，李春玲因表现突出业绩优秀，升任部门经理，并在同年与贾鹏结婚，婚后尚无子女。” “五年前，贾鹏与李春玲在当年冬季遇害。” 宋何放下笔，看着手中的纸，缓缓分析道：“李春玲在回来武安县之前，一段长达三年的工作履历是假的。不过在假履历之前两年的履历则是真的，只是工作内容是和金融并没有什么关系的服装销售。” “而根据她在武安县的工作表现，显然在金融方面有过相关工作经历和经验，所以只能是在假履历的三年内接触的。” “违法，金融，得罪人，这几个词结合到一起，她所做的事情也就呼之欲出了。” “不过这种事情她一个人可没有办法完成，所以一定有同伙。因此，要想知道她得罪了哪些人，就必须找到她的同伙。” 宋何说到这里，又把目光看向吴雪蕊，警花同学瞬间心领神会：“要她在那三年内的银行卡信息和流水，是吗？” “不愧是我……”宋何正要犯老毛病，却在吴雪蕊的目光中败下阵来：“……们小组的案情分析大师。” 片刻后，数张银行流水清单交道了宋何手中，而且还附带了一些通讯记录和人员信息。 吴雪蕊淡定道：“我捎带着把她三年内的通讯记录也打出来了，再附带一些通讯记录和银行流水涉及的人员信息。” “干得不错。”宋何夸了一句后，一边筛查银行卡和通讯信息，一边看着吴雪蕊提供的人员信息。 片刻后，宋何看着人员信息中的一个人，皱眉道：“这个人有点可疑，三年间他们联系次数比较多，可是时长都只有十秒左右，并且李春玲回到武安县之后就再没和他联系过。” “小雪，这个人现在在哪里？” 吴雪蕊手指飞舞，迅速在电脑上敲了几下，旋即一脸惊愕道：“他死了！” 马学先顿时感觉一股寒气顺着脊柱直冲大脑，宋何则面色一沉问道：“什么时间？怎么死的？” 吴雪蕊一脸认真的飞速操作系统，片刻后面色凝重道：“三年前，谋杀案，死于利器穿刺，伤口与李春玲相同，至今没破案！” 宋何闻言深吸一口气，缓声道：“连环杀人案。” 此时周凯推门而入，恰听到宋何的话，下意识地问道：“什么连环杀人案？” 三人闻言纷纷看向周凯，面色却都前所未有的凝重。 “小雪，把李春玲和他同伙的通讯记录进行对比，找到共同联系人。同时把这些人银行卡的信息和流水也打出来，我要进行对比，寻找共同点。” 宋何说罢，将刚刚得到的调查结果给周凯讲了一遍，然后郑重道：“凯哥，这是一个针对金融诈骗团伙进行报复性杀人的杀人狂，我们必须尽快抓到他。” 周凯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看着宋何问道：“把握大不大？需不需要上报？” “稍微等等。”宋何摇头道：“我会和沈老沟通，把事情和他说清楚。” 周凯点点头：“我相信你有分寸，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还是按原计划来，男性死者的调查交给张金祥。”宋何咬牙沉吟道：“李春玲这边我们来追，只是力度要加大一些。具体怎么做还得等小雪的信息” 宋何说罢就不再言语，而周凯也和马学先默默的等着，屋内顿时安静的只剩下吴雪蕊敲击键盘的声音。 “出来了！” 片刻后吴雪蕊一声轻喝，转眼间将数份人员信息和相关的银行流水打了出来！ 宋何接过一看，见足有五人之多，可细看之后脸色顿时一黑：“已经死了两个了！” “什么！” “不会吧！” 周凯和马学先惊呼出声，连忙凑到宋何身边。 只见五个人的资料上，有两个人的备注中写着：死亡。 至于死因，毫不意外的全是死于利器穿刺！ “这个人已经疯了。”宋何努力按下心中的烦躁，深呼吸两次后道：“必须赶在他再次杀人之前抓到他。” 马学先也感到异常紧迫：“可是还有三个人，只靠我们是没办法盯过来的。” “看我们的运气吧，如果运气够好的话，我们可以先不管这三个人。”宋何微微眯起眼睛，大脑飞速运转道：“只要抓到凶手就可以了！” “这种不留活口的手法，没有深仇大恨说死我也不信！所以必定是超大金额的金融诈骗，并且是能让一个人从正常人彻底转变成杀人狂的大案！” “这种大案无论侦破与否，都会在警方系统中留档。而从这几个人还没暴露来看，案子绝对还没有查到他们身上。” 说到这里，宋何语速渐渐加快：“我们再来看这几个人的银行流水。在那三年中，他们七个人的银行卡多次同时收到转账，转账金额不定，时间无规律。” “根据每次转账的总金额和时间，我们对比警局系统里的案件就能够确定是哪一起诈骗案。” “再分析诈骗金额的分配比例，这个金融诈骗集团的首脑就确定了，幸运的是他尚未被杀害。” 宋何停下话头，指着人员信息中的一人道：“陆东海，文省人，现居地文省鲸城，开着一家小额贷款公司，明面上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人。至于凶手……” 宋何说着看向不停在电脑中检索的吴雪蕊，问道：“小雪，案子对比出来了吗？” “马上就好！”吴雪蕊应了一声加快手下的速度，很快打印了数张信息表！ “符合条件的有八起，涉案金额最多三百万，最少八十万，共一千六百万！” “可是这些人在转账时做了手脚，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们是诈骗犯！” </br> </br> 第一百九十三章 寻踪觅源 “这八起诈骗案的受害者在被骗转账后，所有的钱都被转移到了国外，这部分转账记录我没有办法追查。”吴雪蕊有些无奈道：“而诈骗团伙会在案发后一个月收到转账，总金额少了百分之十五左右。” “洗钱手续费？难怪这么多起案子都追查不到线索。”宋何微微皱眉道：“把那八起案子的资料打出来，顺便查一下案件相关受害者的信息。” 很快，拿到资料的宋何经过反复对比，总结道：“这伙人选择诈骗目标有他们的标准，经济方面必须有百万以上的身家，性格则都是冲动易诱导的类型。” “而难得的是他们全程都站在受害者的角度考虑投资，途中甚至会奉劝受害者少投钱。不过在我看来，这种做法基本都是欲擒故纵的手段。” “至于要杀他们的人，应该在这三个人当中。” 宋何说着抽出三个人的资料放在桌上，周凯三人纷纷拿起翻看。 片刻后，吴雪蕊放下资料，摇头道：“这三个人在被骗后确实有点惨。” “岂止是有点惨，有两个都倾家荡产了。”宋何叹了口气：“第三个虽然算是东山再起了，可是当时他父母受打击先后去世，这笔账绝对会被他算在诈骗团伙身上。” “如果没有这种仇怨，被害者基本只会执着于追索被骗的钱财，而不会下狠手杀人。” 周凯点点头，然后看向吴雪蕊道：“根据体貌信息排查吧。” “我已经对比了三个人曾经登记的体检信息，没有符合的人。”吴雪蕊说罢看向宋何。 “那就只能是买凶杀人了。”宋何耸肩：“这也好办，既然死了四个人，那肯定会支付相应的买凶钱。” “而要让这样一个专业的杀手做这种事情，花费一定不少，所以调查他们在这四个人死亡时间前后的银行流水就可以了。” 吴雪蕊闻言立即着手调查，片刻后就有了结果。 “有两个人有问题。”吴雪蕊说道：“第一个是东山再起的那个，有两次支取现金的时间是在两名诈骗嫌疑人死亡时间之后，金额分别为四万元和五万元。” “第二个开了一家小吃店，存款记录混乱，不排除手头留存大量现金以便随时支出的可能。” “查通讯记录。”宋何很快道：“还是针对诈骗团伙成员的死亡时间。” 吴雪蕊点点头，手指翻飞间调出了通讯记录：“确定了，是第一个！我正在查他联系的那个号码信息……不行，是不记名电话卡。” 周凯和马学先原本抱着希望，闻言顿时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开始思索如何确定凶手。 宋何稍稍顿了顿，眼珠一转问道：“小雪，杀手的号码还在用吗？” “你想查是不是还有人和杀手联系过，是吗？”吴雪蕊说话间操作系统道：“没有作废，但是只和买凶的人联系过。” “而且他们只是通话，并没有短信联系。况且就算是短信联系过，我也只能查询通讯记录，而没有调阅短信内容的权限。” “没作废就好。”宋何闻言顿时松了口气道：“先监控着吧，他们两个早晚还要联系，到时候一定会露出马脚。” “从现在开始，我们重点关注买凶的主谋。他能在被诈骗后一年以内就联系上这样的杀手，中间绝对有人介绍。” “小雪，无论多少，不管什么时间，把他所有能查到的通讯记录都打出来，我们逐个排查！” 吴雪蕊担心的看了眼刚刚配备没多久的打印机，生怕它扛不住这样的重担。 直到这时，宋何才有空询问周凯和张金祥的沟通情况：“凯哥，你这和张金祥聊了一个小时，结果怎么样？” “他同意调查。”周凯点头道：“不过如你所料，他说必须暗中查，动静不能大，更不能让人察觉。” 宋何嗤笑一声：“既然他怕惹到人，那咱们就帮他一把。” 同一时间，王洪的办公室内，一名警员坐在王洪对面，干脆利落的汇报道：“领导，援助小组计划对男性死者曾经监理的建筑公司进行调查，已经和张副局聊过了。” “他怎么说？”王洪的声音低沉暗哑，听不出喜怒，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 警员早已习惯王洪的嗓音，面色如常道：“张副局说尽量别惊扰到百姓，担心调查暴露造成外界动荡。” “怂包！”王洪嘲笑一声，丝毫不避讳面前的警员，面带不屑道：“从警这么多年，就知道占小便宜！这也不敢那也不敢，哪有点身为警员的觉悟！” “还有这个援助小组，就盯着这个贾鹏，不知道追查女的才能查到源头么！” 警员心中尴尬，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是静静的等着王洪的指示，毕竟自己这位领导过足了嘴瘾才会开始说正事儿。 片刻后，王洪脸色一整：“不行，再这么下去刑警队也要被张金祥祸祸完了，必须抓在手里。援助小组那边有什么违规违纪的没有？” 警员略一思忖道：“暂时没有发现，还在盯着。就是那个叫宋何的顾问饭量有点大，不过买早饭都给钱了，没什么不合规矩的地方。” “给我盯紧点。”王洪撇嘴道：“还援助小组，也就助一助张金祥那样的软蛋。” “是，领导。”警员站起身应了一句，却不知是回应前一句还是后一句，或者两句都回应了。 傍晚，尚不知道自己饭量大的事情已经被王洪得知的宋何，终于拿到了刘昊收集到的信息，可惜信息极少，仅有基本的建筑信息。 “宋顾问，对不起。”刘昊有些不好意思道：“张队不允许大张旗鼓的调查，我只能查到这些。” “别在意，张局也是为了保护我们。”宋何笑着拍了拍刘昊的肩膀，安慰道：“一点一点来，反正房子又不会跑，咱们总能查到线索。” 勉励了刘昊几句，宋何就把他打发走了，拿出吴雪蕊刚刚打印好的资料，一页一页翻阅起来。 一旁的吴雪蕊与周凯也是一人一份资料，而马学先则发动技能“无中生友”，找战友搜集情报去了。 两小时后，周凯揉了揉发酸的眼角，抬头活动了一下脖子。发觉吴雪蕊买饭还没回来，而宋何则依旧是最开始的姿势，只是手中的资料仅剩最后几页没有看完。 “话说你这个一目十行的能力有点犯规了吧？” 当宋何看完最后几页人员信息，周凯的声音适时响起。 宋何笑笑：“更犯规的也有！” </br> </br> 第一百九十四章 赶鸭上架 吴雪蕊拎着大包小包的吃食回到武安县警局的时候，警局内除了看大门的值班警员外，其余警员早已一个不见。 而当她推开小会议室的门，一个身影展开双臂笑嘻嘻的迎了出来，不是宋何又是谁！ 吴雪蕊脸一绷，顺手将打包的晚饭一股脑塞进宋何怀中，瞪他一眼后侧身走了进去。 宋何若无其事的带上门，笑呵呵的回到会议室中将晚饭包装打开。 “师兄，资料筛完了？”吴雪蕊忽然发觉自己没完成筛查的信息从办公桌上消失了。 周凯接过宋何递来的一次性餐盒，冲他努了努嘴道：“这家伙干的，我的他也搞定了。” 吴雪蕊闻言，见宋何谄笑着递来餐盒，嘴角微翘伸手接过：“有结果了？” 宋何点头道：“嗯，找到一些。有名有姓的人都排除掉了，还剩下几个不记名的电话卡，中介人应该就在里面。” 吴雪蕊皱眉：“不记名电话卡追查太困难了。” “只能监控主谋的通讯了。”宋何短期一个餐盒，一边吃一边说道：“他能找到这些诈骗团伙的成员，肯定有他的渠道。” “如今还剩三个人，而已经做了的案子又没有追查到他身上，所以他一定会继续寻找剩下的诈骗团伙成员。” “这样一来，那些他联系的不记名电话中，有一部分应该是他找的调查人员。” 周凯闻言思忖道：“要跟进这方面的话，需要大量人手。” “对。”宋何点头道：“我准备和沈老说一声，他那边安排调查比我们更有效率。我们现阶段只要保证让武安县警局按计划整顿好就可以。” 是夜，远在秦都的沈江河将宋何汇报的案情整理了一遍，迅速安排人手跟进这起连环杀人案。 至与宋何，则一边让吴雪蕊关注连环杀人案主谋的通讯记录，一边紧锣密鼓的策划调查工作。 次日，张金祥勉强同意了周凯参与调查建筑公司的要求后，除了刘昊和胡宇，又安排了数名警员给周凯，并一再强调要低调行事。 而当身着便衣的宋何与周凯和一众便衣警员来到五年前建成的一个小区外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状若无事的从玩着手机的门卫面前走进小区，一行人停在一个僻静的角落。 宋何看向身后问道：“小刘，贾鹏被害时这个小区的工程进度是怎样的？” 刘昊早已对所有的资料烂熟于心，很快说道：“一到四号楼建筑进度过半，五到八号在打地基。” 宋何点点头道：“也就是说，可能出问题的地方就在一到四号楼的上半部分，以及五到八号楼的建筑主体。” “周队，咱们分开调查吧。我来一到四。” 周凯同意道：“行，剩下的我来。” 很快，宋何与周凯分别后，带着刘昊和另一名警员直奔目标。 “宋顾问，我们不会被物业抓到吧？”刘昊有些紧张。 “小刘，你是警员。”宋何有些无奈，看着第一次出来执行调查而有些紧张的刘昊，强调道：“我们现在是来寻找案件的相关证据，不是来做贼的，明白吗？” 刘昊闻言小鸡啄米般的点点头，看得另一名警员偷笑不已。 没过多久，三人就来到了一号楼的一个单元内，顺着楼梯间向楼上走去。 来到三层的时候，宋何停下脚步冲刘昊打了个眼色，刘昊连忙从背包中取出钢筋测量器，顶在墙上开始测量。 宋何看着表情专注的刘昊和他手中的仪器，想起张金祥在周凯的催促下从城建局借仪器的场景，心中嗤笑：我们不催，你能拖到明年！ 不一会测量结果就出来了，刘昊又分别测量了地面和承重墙，记下数据后冲宋何点点头，三人便继续向楼上走去。 当刘昊和另一名警员气喘吁吁地登上最高层的最后一个台阶，宋何则气定神闲的指了指地面和墙面。 刘昊心中惊讶宋何体力的同时，顺从的拿出仪器开始测量。 “宋顾问……数据……不对！” 刘昊还没缓过气来，测量仪上的数据已经出来了，而上面显示的数据，与刘昊背包中的建筑规范相差甚远！ “果然！”宋何冷笑一声道：“一层一层的测，把所有数据记录下来，拿回去给张局过目！” 接下来，整整两个小时，宋何三人不停地穿梭于一到四号楼的各个单元和楼层，记录下来的数据堪称海量，可其中符合标准的数据仅仅只有贾鹏监理的部分！ 下午，当张金祥看到摆在面前的数据，心中纠结万分，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警员问道：“真查出问题来了？” “对啊，领导。”跟了宋何一上午的警员点头道：“我亲眼看见的，贾鹏监理的都合格，可他死了以后的数据就都不对了。” 张金祥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问道：“周队他们呢？” “他们去下一个小区了。”警员如实答道。 “下一个小区？”张金祥一愣：“这不是都查到问题了吗？” “周队说害怕有漏网之鱼，要把所有贾鹏监理过的建筑工程都要查一遍。” 张金祥闻言心中咯噔一下，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片刻后，正在登记数据的周凯手机突然响起，他扫了一眼来电显示后，写下了一个数据才接通： “喂，张局？” “哦，调查进度挺好，就是有问题的数据不少。” “回去？也好，反正很快就查完了，一会我们就回去。” “对啊。为了保证速度，我和宋顾问分头行动，这是最后一个小区了。” “张局，张局？你怎么不说话了。” “嗐，不辛苦，都是为了查案子。” “先不说了，我查完这里很快就回去。” “好嘞，回见。” 挂断电话，周凯冲跟着他的两名警员点了点头道：“走，去下一栋楼。” 下午五点，宋何与周凯一同走进张金祥的办公室，恰好看到他眉头微锁的坐在办公椅上，内心的焦躁清清楚楚写在了脸上。 “张局，问题很大呀！”周凯先声夺人，直接说道：“这一天查下来，没问题的小区只有一个，其他的小区问题重重啊。” 张金祥看了宋何与周凯一眼，抿了抿嘴压下心中的烦躁，勉强笑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些建筑公司的老总都有嫌疑吗？” 宋何看出张金祥心中的纠结，似乎不想面对因为调查这个陈年谋杀案而牵扯出的建筑质量问题。 于是宋何心中冷笑的同时拿出纸笔，面色郑重道：“张局，我给你算笔账。” </br> </br> 第一百九十五章 鸭子不上 “我给你们算笔账。” 同一时间的小会议室中，马学先按照宋何的吩咐，手中拿着纸和笔在刘昊和胡宇面前写写画画道：“建筑工程中，建筑材料种类繁多，价格自然也不同。” “而就算是同种建材，不同规格之间的价格也相差很多。我就拿小刘你们测量的钢筋来举例……” 很快，随着马学先的讲解，刘昊和胡宇纷纷瞠目结舌的看着马学先计算出的一个个数字，只觉得浑身汗毛直立！ 马学先内心满意面色认真地看着两人，轻轻点了点手下的纸道：“看到了吧，只要我把整个工程用到的钢筋规格下降一个档次，节省下来的钱就是一个大到惊人的数字。” “更何况建筑工地上的省钱手段可不止这些，说出来绝对吓坏你们。” 马学先说完，心中感叹方明靠谱的同时，也想起自己被方明昨天所说的东西惊到目瞪口呆。 “难怪要设置工程监理。”刘昊吞了口唾沫，有些害怕道：“贾鹏原来是在和这些人起争执吗？感觉他好厉害啊。” 一旁的胡宇眼睛盯着马学先写下的数字，似乎在努力记忆，好一会才抬起头道：“马警官，能说说建筑工地上其他的一些猫腻吗？” “你有兴趣？”马学先笑得很是和蔼，继续道：“那行，我就把我知道的说一说，这都是我曾经的战友告诉我的……” 就在刘昊和胡宇被马学先所说的东西震惊到的时候，张金祥此时的心中已是一片凌乱，似乎不知该怎么面对宋何所说的事情。 而坐在他对面的宋何与周凯则安静得很，耐心的等待着张金祥的决定。 就这样过了近一分钟后，张金祥面带纠结的开口道：“这个事情……实在是不小，我会汇报给领导，一起商量一下是个什么章程。” “至于贾鹏的案子，我希望你们能再找一个调查方向。毕竟这个方向惊动的人太多了，我担心会有意外。” 周凯闻言不动声色的点点头道：“确实应该和陈局汇报一下，那我们就回去等消息了。” 张金祥见周凯压根不提一起去见陈局的话头，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脸色好看了很多。 宋何则暗叹一声，掩饰着心中的失望，起身与周凯走出了张金祥的办公室。 “这样的副局长，也是够了。”宋何低语一声，看了眼身后渐渐关闭的办公室，微微摇头：“看来只能指望王洪了。” 周凯扫眼周围，见没人关注他们，边走边低声问道：“你就这么笃定王洪能胜任武安县警局局长？” “虽然只是见过一面，可这一面的时间可不短，足够我看清楚他的为人了。”宋何轻笑一声道：“况且，凯哥你觉得胡宇这个人怎么样？” 周凯回忆片刻，点头道：“挺有想法，心气儿也高，对违法犯罪几乎是零容忍，关键精气神都不错，是个好苗子。” 宋何点头道：“这样的警员都愿意给王洪做探子，凯哥你说王洪这个人会差到哪里去？” 周凯诧异的看了宋何一眼道：“我只是说他的心思不在张金祥这边，你怎么知道他是王洪的人？万一他是陈局的人呢？” “凯哥你考我？”宋何洒然笑道：“陈局两年后退休，我实在看不出来他有上进心。再加上行事风格又是一切以稳为主，所以才会在警局里面搞平衡。” “像这样一个胸无大志却又算计下属的领导，胡宇这样的警员会愿意跟吗？” “反观王洪，性子倔，有原则，到现在只是派人盯着咱们，却从始至终没在暗中下绊子，足以说明很多东西了。” 周凯嗤笑一声：“所以你让马学先把案件进度和建筑公司的猫腻透露给胡宇，就是为了让王洪知道。” “总不能上门去告诉他吧。”宋何耸肩：“其实就算没有胡宇，也会有王宇刘宇，像王洪这种耿直有傲气的人，对付起来并不难。” “真正让人头大的，是陈智国和张金祥这两个满肚子歪心思的人。” 周凯闻言，忽然想起马学先昨夜从战友初探听到的消息，喟然一叹：“真想不到他们为了数据好看点，会想出这种伎俩来。” 宋何摊手：“但愿王洪能把这种事情敲掉，毕竟武安县百姓对于警局的信任度，实在是不怎么高啊。”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小会议室门外，而马学先的声音从里面隐隐传出，似乎正在讲述什么东西。 宋何与周凯对视一眼，纷纷收敛了情绪，面色如常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只见马学先坐在桌边写写画画，刘昊和胡宇则静静地坐在一边听着，一个瞠目结舌一个面色凝重。 见到这个场面，周凯就知道宋何的算计又向前推进了一步，便扫了他一眼。 谁知宋何趁着此时无事，笑嘻嘻直接跑到了吴雪蕊身边闲聊起来。 而相比宋何与周凯的轻松，张金祥此时却是满心焦躁，看了眼知道工程质量有问题后依旧稳稳的喝着茶的陈智国，心中的焦躁没来由的又加重了几分。 “呼。”陈智国眯着眼睛，微微摇着头吹了吹水杯中漂浮的茶叶，刺溜一声轻轻喝了一口，缓声道：“这种事情，在你负责的工作内容里吗？” 张金祥闻言一愣，顿时明白了陈智国的意思，可是如何回复周凯却成了难题。 好在他脑子也是灵便，瞬间想到了办法，脸上换了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情：“领导，我是觉得这个事情不小，得想办法让城建局重视起来。” 陈智国不置可否，扫了眼张金祥后，缓缓道：“案子是你的，刑警队也是你在管着，案子怎么办你决定。” 张金祥点点头，站起身道：“领导，我明白了。” 说罢他就走出了陈智国的办公室，直奔小会议室。 笃笃笃。 敲响房门，张金祥换上一脸笑容推门而入，张口就道：“周队，事情我已经和领导说了，领导很重视，也给了指示。” 周凯一脸好奇的站起身，见宋何等人纷纷停下话头，便问出了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陈局怎么说？” 张金祥语重心长道：“领导考虑了多方面的因素，认为这个案子虽大，可必要的章程还是得走，不能让别的单位难做。” “所以这件事情我想办法联系城建局，让他们牵头调查，然后咱们适时跟进。” 面对这样的说法，已被宋何做过预防的周凯欣然同意。 而在张金祥视线死角的宋何则双眼微眯，不知在心中盘算着什么。 </br> </br>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一警两报 当夜，招待所内。 马学先再次去找战友，宋何摸着脚边虎牙的脑袋，若有所思。 周凯见状，笑了一声道：“停手吧，房间里全是狗毛，都是你薅下来的，你也不怕把虎牙薅秃了。” “这还没到换毛的时候呢。”宋何闻言笑道：“现在还只是日常掉毛，万一到了春天，凯哥你不得疯。” 虎牙：“汪汪！” 周凯笑了笑，不以为意道：“张金祥说他联系城建局，可是他那个效率，我估计有动静就在三天以后了。” “是啊，拖拖拉拉的。”宋何摇头道：“我也在想这个事情，毕竟咱们没时间跟他耗。我看，后面的两个案子还是让王洪上手吧。” 周凯顿时摇头笑道：“张金祥请来你这么个能折腾的，也是流年不利啊。” “这也不能怪我啊。”宋何一挑眉毛：“他自己办错了事情，总要付出点代价吧。” 宋何说罢拿出手机，换上一张在湖城时剩下的不记名电话卡，飞快拨出一串数字： “喂，我报警……” 当宋何用武安县口音打完报警电话后，随手把电话卡卸掉，站起身道：“走吧凯哥，看看他们的出警效率。” 周凯点点头，起身随他一起走出招待所，来到一个公园外的隐蔽角落，静静地看着。 十多分钟后，一辆警车呼啸而过，停在了远处公园入口，三名便衣警员同时下车，不紧不慢的向公园内走去。 “太慢。”周凯摇头道：“态度轻忽，就算电话里说没有伤人，也不能这么漫不经心。” “走吧，看看下一波。”宋何说罢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行为，只是号码和地点有所变化。 当他们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周凯的脸色比平时更黑了几分，而早已回来的马学先见状不对，谨慎的开口问道：“结果怎么样？” 宋何长出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道：“电话虽然每个都能接通，可是接通前的等待时间太长。” “况且出警速度也慢，就连对待案件的态度也比别的地方要差，真的不是一般的差劲。” 马学先闻言皱眉：“那他们整这个报警热线有什么用？” 宋何嗤笑一声：“不用在警局里死守，又不算进报案数里，何乐而不为。” 周凯黑着脸接口道：“不打官方的报警电话，只会按照私人通话记录，也就不会走报案流程，接到电话后怎么处理都不会有记录。” 宋何此时眼睛微微眯起：“陈智国和张金祥，真是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啊。” 原来马学先在昨天和战友沟通后，带回了一个让众人无比诧异的消息：武安县的报警号码有两个！ 其中一个是秦夏的官方报警电话。 另一个，则是一个座机号码！ 得知这个消息后，宋何等人没有声张，而是针对这个座机号码展开调查。 很快他们就发现，这个座机号码是武安县警局内某个办公室的电话。 而经过宋何的暗中观察，直到昨夜他们离开武安县警局时，这个电话一声都没有响过！ “既然今晚我可以打通，那就说明是有人守着的。”宋何分析道：“并且小雪查过，这个电话被呼叫的频率，可比官方的报警电话要高得多。” “所以，这个号码应该是被设置了呼叫转移，至于转移到了谁的手机上，那就要看当时谁负责出警了。” 马学先皱眉道：“可是这个座机号码的被呼叫频率，竟然能高出官方报警电话，这就有点……” “很不可思议是吗？”宋何歪头看着马学先，解释道：“其实要办到这一点并不难，只要宣传一下打这个电话的好处就可以了。比如出警快、破案率高、出警警员职位高等等。” “反正案件侦破这一块工作是张金祥在负责，把打官方电话的案子弄慢点，打座机的案子上心点，用不了多久就能让武安县的居民倾向于打座机。” “而且以张金祥的胆子，没有陈智国的暗示和首肯，他顶多是个敢想不敢干的。” “这些案子破案率怎么样？”马学先问道。 “差得远呢。”宋何摇头道：“小雪查了相关数据，发觉通过官方报警电话报警的案子侦破率还是可以的。” “而那些打座机的报警电话很少有案子会记录在资料里，我估计大部分都被拖着，尤其是一些不受重视的小案子。” 说到这里，宋何打开系统在心中补充道：难怪感觉系统里面任务目标少了不少，原来根本就没立案！ “对了，你那个战友说什么新消息没有？”宋何突然问马学先。 “正想说呢。”马学先点头道：“设计质量问题的建筑公司中，有一家风评不是特别好，叫金宇建筑有限公司。” “这家公司参与建造了很多县里的小区，可是它的物业服务却很糟糕，住户满意度极低。” 宋何点头：“那就从这一家下手吧。” 次日，武安县城建局的员工们刚一上班，举报电话就响了起来，数个小区被接连举报，每一个的举报电话内容都不相同。 而举报电话中举报者武安县当地的口音，和言之凿凿的举报内容，让数天接不到一个举报电话的城建局员工顿时凌乱不堪。 “领导，今天上午也不知怎么了，举报电话响个不停。” “就好像是商量好一样，好几个小区的居民都打来举报电话。什么消防通道堵塞，什么绿化面积不足，还有什么钢筋量不足有质量问题……” 城建局某个办公室内，一名员工正大倒苦水，而坐在办公桌后的科室负责人却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表格。 片刻后，负责人打断员工的抱怨问道：“表格上面的数据是怎么回事？” 员工连忙答道：“这是打举报电话的人提供的，精确地很。什么地方违规，具体数据是多少，电话里都说得清清楚楚，有些地方的标准冷门的很，平日里根本不会有人注意。” 负责人思索片刻，却怎么也想不清楚这些电话的含义，又问道：“会不会是闹事的？是不是一个人打的电话？” “不是。”员工回忆了一下道：“打电话的有男有女有老人，说话都是武安县的老口音。对了，举报电话都有录音，您要不要听一听？” 负责人刚想点头，就看到手中表格里密密麻麻的电话信息，顿时熄了听录音的想法，思忖道：“算了，我就不听了，你走正常流程去处理就行。对了，整理一下举报的内容，把问题最多的地方标出来。” </br> </br> 第一百九十七章 把水搅浑 “我匿名举报，为什么还要留个人信息？” “我怕他们打击报复。” “怎么可能放心？金宇的员工说他们老板和你们冯副局长是亲戚！” “那你们不管的话！我就去市里面举报！” “……” 片刻后，宋何挂断电话，摇头道：“反应挺快，已经开始登记举报者的个人信息了。” “这不是在你的计划里么，装什么惆怅。”吴雪蕊轻笑一声。 “我是可惜马学先弄回来的这些不记名电话卡。”宋何耸肩，不再拨打电话，而是一边编辑短信一边说道：“不管怎么说，金宇公司这些年盖房子偷工减料贪出来的钱，足够让他们蹲栏杆了。” “再加上他们物业公司的各种违法违规行为，早已经惹了不少小区的住户。” “而之所以他们还没完蛋，一方面是金宇的老板确实和城建局的一个科长有亲戚关系，另一方面是他们表面上没有触及到小区住户不能触碰的底线。” “可是小区住户不知道的是，金宇已经把这条不能触碰的底线砸了个稀巴烂，顺带还赚了个盆满钵满。” 周凯扫了一眼宋何编辑的短信，摇头叹道：“你这条短信一旦群发出去，可就乱了。” 宋何嘿嘿一笑：“不怕，这部分工作是王洪负责的，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不追查这种事情。而只要有了实证……” 马学先见宋何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心里咯噔一下，低声道：“我忽然有点同情张金祥了。” “你这个同情心真是一点道理都没有。”宋何舞动手指，快速的编辑完百余字的短信，抬头看了眼马学先，吐槽道：“我为了武安县的事情死了多少脑细胞，你咋不知道同情同情我呢。” 说罢宋何就开始回忆吴雪蕊查到的电话号码，并设置短信群发。 早在昨晚定下计划之后，宋何便让吴雪蕊查询金宇公司建造的小区的住户电话。 而出于谨慎考虑，宋何便没有让吴雪蕊打印这些信息，硬是把所有住户的手机号码生生的记了下来！ 周凯三人看着宋何游刃有余的回忆那数量惊人的手机号，心中不由惊诧感慨。 同时他们也留意着会议室外的动静，生怕突然出现个什么人打搅到他。 片刻后，宋何如释重负的出了口气，手指轻轻在发送键上一点，嘴角翘起一个奸计得逞的弧度：“也不知道这个金宇公司能坚持多久。” 周凯闻言看了宋何一眼，冷声道：“有你折腾，估计也就两三天。” 众人听了均是会心一笑，可居住于金宇建筑公司承建小区内的住户们，在同一时间收到了同一条短信。 而当他们看过短信的内容后，怀疑担忧不安害怕种种情绪不约而同浮上心头。 短信中一一列举了金宇公司的“罪状”，其中包罗众多，可足以作为重磅炸弹的钢筋含量不足这一条却并不在其中。 大部分都是一些消防、绿化、安防或者房屋产权之类的问题。 “我之所以不把钢筋含量的问题加进去，就是不想造成太大的恐慌。” 武安县警局小会议室内，宋何面色平静的解释道：“并且我们要做的，仅仅是给王洪一个介入的机会，让他去追查这些谣言。” “至于追查谣言的源头，我觉得王洪在想清楚前因后果后，就不会在意了。” “况且就算他想查，凯哥的易容术是那么简单就能识破的？开玩笑！” 宋何说完，马学先忽然脸色一红，吴雪蕊则乐不可支的转过头去。 至于周凯，就见他若无其事的摁了摁想要翘起来的嘴角：“把马学先化成女人这种事，对我来说挑战还是挺大的。” 宋何哈哈一笑，看着脸红到脖子的马学先道：“没办法，武安县地方太小了，追查陌生人很容易，况且王洪盯得太紧了。放心，你的牺牲我们会记住的。” 马学先无奈点头，长长的叹了口气，感觉心里累得慌。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宋何的手机铃声让四人停下话头，宋何看了一眼后，低眉顺眼的接通： “喂，沈老。” “查到了？怎么查到的！” “沈老威武！大发神威！千秋万载！一统……” “沈老你怎么能骂人呢？” “行，那我就乖乖的等您的好消息。” 收起手机，宋何忽然发觉身边的同伴们都认真的看着自己，心知他们忧心案情，便笑了笑道：“沈老安排人手对主谋的人际关系进行了调查，发觉他和一个私人的调查机构有过来往。” “而因为那个私人调查机构有过违规操作，就被沈老安排的人找上门去，并且查到了他们和主谋的来往交易记录。” “然后沈老以协助调查为由，让这个私人调查机构给主谋提供了一份假信息，准备一举抓获主谋和杀手。” 周凯点头长出了一口气：“有结果就好，看来这一下稳了。” 吴雪蕊思忖道：“那三个剩下的诈骗犯呢？” “正在调查中。”宋何摸了摸下巴道：“不过已经找到了一部分受害者进行辨认，基本确定了他们的身份。” “只是需要注意的是，咱们也该加快速度了。毕竟沈老说主谋在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联系了杀手。” 当宋何开始想办法加快武安县的办案速度的时候，张金祥则发愁的看着前来汇报的警员，皱眉低声吼道：“怎么这么快就传进城建局了？” “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警员说道：“城建局报案的人说是被骚扰了一上午，录音我也取回来了，正在安排人排查，估计一会就有结果了。” “不过我听了两个，都是咱们武安县本地人报的警，口音没个几年熏陶说不出来，所以应该和援助小组没关系。” “妈的，这都什么事儿。”张金祥少见的低骂一声道：“还有那几个报警有人造谣的呢？” 警员连忙说道：“都是金宇建筑和金宇物业的人，说是有人散布谣言破坏他们的名誉。我对比过，发短信的号码在早晨给城建局打过骚扰电话。” 张金祥哪里知道宋何还将短信发给了金宇公司的员工，就是为了让他们报警。 而就算金宇不报警，宋何也会代劳。 “不要脸！”张金祥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王洪现在为了能插手案子，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在另一间副局长办公室内，王洪正饶有兴趣的听着一名警员汇报。 当警员停下话头时，他思索片刻咧嘴笑道：“有点意思。” </br> </br> 第一百九十八章 王洪介入 “领导，您看我们该怎么办？” 王洪办公室内的警员说罢，就站在那里静静的等着王洪的指示。 谁知王洪笑了两声，看着警员问道：“你觉得这是谁干的？或者说，是哪伙人干的？” 警员思索片刻，心中隐约有了猜测却并不肯定，便缓缓摇了摇头：“不确定。” “这有什么不确定的！”王洪坐直身子快速分析道：“张金祥个软蛋，巴不得把刑警队和巡警队死抓在手里，怎么可能给我机会让我介入案件调查。” “陈局又是个万年不理事儿的性子，只要我和张金祥势均力敌，他就稳坐钓鱼台，绝对不会出手打破平衡。” “那算来算去，武安县警局还有别人吗？” 警员闻言不敢置信道：“援助小组？可是打电话的人都是武安县口音啊！” “口音很难改吗？”王洪不以为意道：“全国各地警局里本事大的多的是，改个口音还不是和玩儿似的。” “关键是他们这么做是为什么？或者说，他们为什么想让我介入调查？” 警员脑筋转动却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问道：“领导，您看我们该怎么办？” 王洪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他转不出结果的脑子有些不满，撇了撇嘴便不再理会警员的问题，继续说道：“你不知道，昨晚小胡和我聊了很久，说是咱们武安县的建筑公司可能有问题。” “而今天上午县里就开始传谣言，偏偏追查谣言和谣言里说的东西还是咱们的工作范畴，可以说硬是把一个介入案件的机会送到了咱们面前。” “还有就是电话的口音问题，会引导张金祥和陈局想到我身上。这样一来，除了援助小组和我知道这事儿不是我干的，张金祥和陈局都会怀疑是我干的。” “你说说，他们这么做，是图什么？” 警员在王洪的分析下忽然想到一个可能，顿时惊呼出声道：“示好结盟？可他们不是来帮张副局的吗？” “所以这才是有意思的地方。”王洪见手下终于想明白了一些，点头道：“明着帮张金祥，却暗地里给我示好，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吗？” 王洪说完，把目光再次投向警员，却发现对方的大脑再次宕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看见你我都觉得脑子在你身上真是个多余玩意儿！” 警员顿时有些尴尬，抿了抿嘴问道：“领导，我错了，您看我们该怎么办。” 王洪闻言顿时气沮，无力的挥手道：“去张金祥那里接手追查谣言的工作吧，还有，对信息里说的裙带关系和经济犯罪也派人查一查。” “是，领导。” 警员顿时如释重负，应了一声就要离开，却听王洪又叮嘱道：“对了，让胡宇给我来个电话，他应该已经被援助小组看穿了。” “好的，领导，我马上通知他。” 会议室内，吃罢中午饭的四人忽然听到脚步声从门外传来，由远及近很快来到了会议室门外。 然而预料中的敲门声并没有响起，让周凯等人颇为诧异，纷纷拿目光看向宋何。 只见宋何面带笑容做了个嘴型，众人顿时明了门外站着的是谁。 两三个呼吸后，门外的人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敲响了房门。 马学先轻笑一声站起身，很快打开门，就见胡宇一脸局促的站在门外，往日的沉稳内敛此时已是消失不见。 走进会议室，胡宇径直来到周凯面前，开口道：“周队，领导让我问你们有什么计划，需不需要我配合。” 周凯笑笑，也没问胡宇口中的领导是指谁，直接说道：“我们想尽快开始下一个案子，当然，是在我们一起协作的前提下。” 胡宇闻言思索片刻，豁然明白了周凯话里的含义，不敢置信道：“周队，你们……” “我们已经把张金祥私设报警电话的事情报到了省里。”宋何挥手打断了胡宇的话头道：“估计处理结果很快就会下来，所以我们希望在下一个案子里可以愉快的合作。” “不过，以你领导对我们的看法，恐怕事情不会太顺利，所以把这些交给他吧。” 宋何说着将一个档案袋交给胡宇，然后便不再说话。 而胡宇直到此时依旧一脑子问号，看着周凯等人均不再开口，自己竟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这么欺负小胡是不是不太合适？”马学先忽然开口，脸上却全是笑意。 宋何不以为意：“得让他动动脑子，不然会锈掉的。” 数分钟后，档案袋来到了王洪的办公桌上，而王洪在看过里面的三份资料后，脸上的轻视消失不见，就连呼吸都有些短促。 “老子就知道事情不简单！特么的！”王洪一拍桌子：“连环杀人案！张金祥个耽误事儿的软蛋，能查出个屁来都算他鼻子好使！” “刑警队当巡警队用！巡警队当辅警队用！再特么让他抓着不放，两支队伍就都废了！” 王洪站起身，看了眼装做什么都没听见的警员，直接把一份资料丢进他怀里：“装装装！装什么听不见！敢站到我办公室里还怕听见我骂人！” “赶快给老子照着上面的信息查，提前把线索都给我抓到手里！少了一条你看我怎么收拾你的！” 警员强忍笑意，手忙脚乱的接过资料，立正敬礼道：“是！领导！” 待手下警员离开了办公室，王洪坐回办公椅，拿起剩下的两份资料，一边看一边寻思道：“援助小组，真有你们的，这是给我在这显摆本事来了！” 傍晚时分，小会议室的门再次敲响，张金祥急不可耐的推门而入，忍着内心的焦急客套两句后问道：“周队，除了从建筑质量问题入手，还有别的线索和方向吗？” 周凯听罢，闪念间已经明白王洪的行动带给张金祥极大的压力。 于是他假作思考道：“张局，恐怕比较难。现在的线索说明，买凶杀人的主谋极有可能身居这些建筑公司的要职，并且死者的存在给他造成了极大的经济损失。” 张金祥心中咯噔一下，脑中大乱！ 原来王洪不知怎么，说接到线报，这些建筑公司存在经济问题，要进行调查。 而张金祥这边却因为办事拖拉和畏难情绪等问题，迟迟没有制定侦查计划，导致现在步步落后于王洪。 如果早想染指刑警队的王洪在调查过程中“意外”发现了凶杀案的线索，自己在刑警队的威望就…… 想到这里，张金祥心中的焦急又加重了一分！ </br> </br> 第一百九十九章 配合行动 “张局，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儿了？” 早已明白张金祥心思的周凯假作不知，关切的问了一句。 张金祥闻言回过神来，心念电转，敛去脸上的焦急，叹道：“我是担心案子拖得太久，有什么变故。” “你们不知道，王洪副局长说这些建筑公司的人有经济问题，要展开经济侦查。” “他向来没个轻重，这要惊动了嫌犯，让他跑了，咱们的功夫不就白费了吗？” 周凯闻言，按捺心中的不悦，皱眉道：“是这样啊。那咱们要不要找他沟通一下，让他先缓缓。” 他话音刚落，张金祥眼珠就是一转，做愁眉苦脸状道：“说实话怕你笑话，可是不说你肯定觉得我藏着掖着不坦诚。” “唉，这个王洪脾气倔，总觉得我小家子气，看不上我。所以我和他商量事情，他就没有同意过。” 周凯听出了张金祥画中的暗示，余光扫到宋何微微点了点头，便顺着张金祥的话头道：“那怎么办，咱们总不能在这干等着吧？嫌犯跑了怎么办？” “谁说不是呢！”张金祥重重叹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略带兴奋道：“周队，咱们一起去找陈局！让他给王洪做做工作，先暂缓调查！这样案子还有转机！” 周凯闻言做低头沉思状，一旁的张金祥也不敢过分催促，只是心中越来越焦急。 终于在三个呼吸后，周凯点头叹道：“如今也只有这样了，就是有点对不住王副局。” 张金祥见盘算得逞，笑道：“没关系，王洪度量大，咱们办完了案子给他道个歉就好了！” “那行，都听张局的。” 周凯话音刚落，就被急不可耐的张金祥拉出了会议室，直奔陈智国的办公室。 待门缓缓合上，宋何摇头感慨道：“和王洪比起来，这个张金祥就是个要糖吃的孩子。如果不是陈智国帮着他，恐怕早就被王洪收拾了。” 吴雪蕊笑道：“那岂不是说王洪一个人顶得上他们两个？” “差不多吧。”宋何点头道：“主力警队不在手里，还能把工作做得这么好，足见他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不过可惜的是，武安县警局也就只有他能撑撑场面了，底下的人能力实在是差了点。再加上陈智国和张金祥这些年的熏陶，将来有的是他忙的。” 马学先深有同感的点点头道：“现在已经快下班了，凯哥这一下去了，估计回来就不早了吧。” “原本就是要拖时间的，毕竟王洪的调查再怎么快，一个下午的时间也还是太短了。”宋何看了眼时间道：“不过这个张金祥也真是后知后觉，这个时间才反应过来，凯哥只要随意发挥发挥就撑过去了。” “而到了明天早晨，就算是陈智国出面阻止，也没什么影响了。” 笃笃笃。 敲门声再次响起，吴雪蕊和马学先不约而同的看向宋何，目光中满是诧异。 “是小刘，他来送资料的。”宋何说着站起身，向门口走去：“趁现在有时间，咱们看看后面两个案子。到时候王洪肯定要和咱们较劲，早作准备总是好的。” 打开门，刘昊果然站在门外，还抱着两个叠在一起能抵到下巴上的资料盒。 “宋顾问，这两个案子的资料我带来了！” 刘昊欣喜的走进门来，想着宋何曾说要通过这两个案子教他一些案情分析的窍门，脚下都不由得轻快起来。 夜晚九点，面色如常的周凯和一脸疲惫的张金祥回到了会议室，却看到刘昊一脸认真的听着宋何讲着什么，整个人投入非常，根本没注意到有人进来了。 倒是马学先站起身冲张金祥打了个招呼：“张局，怎么样了？” 张金祥重重的叹了口气，摇头坐下，旁边的周凯开口解释道：“半小时前刚刚定下了让王副局暂缓调查，可是却联系不到他。” “不光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局里和家里都找了，连个影子都没找到。” 马学先一愣，皱眉道：“那让他的警队停下来啊！” 周凯扫了眼张金祥，发觉他的脸更黑了，便冲马学先使了个眼色，低声道：“一样，都联系不上。先别说了，都是糟心事儿。” “不是，这能不说吗？”马学先心领神会，做出焦急的模样：“这么大的动静，要是嫌疑犯跑了怎么办？” 张金祥闻言心头一阵烦躁，一旁察言观色的宋何胸中了然：张金祥根本不担心嫌犯跑不跑，而是担心王洪会抓到嫌犯！ 一边的刘昊在宋何停止讲授的时候，就察觉到会议室中气氛不对，此时更是不敢说话。 宋何拍了拍刘昊的肩膀，站起身道：“张局，您和周队离开的时候我考虑了一下，与其等王副局那边的反馈，还不如先重点处理后面的两个案子。” “所以我就让小刘把那两个案子的资料带来了，您如果觉得可行，那我们这边就开始，怎么样？” 张金祥正想着怎么让王洪把手缩回去，听宋何这么一说，心中一动道：“也好，这两个案子反正也要查，早查晚查也差不了多少。” 宋何笑笑：“那行，我们明天就开始，也不多要张局您的人，还是小刘小胡就行，有进展了第一时间通知您。” 见宋何这么为自己考虑，张金祥稍稍放下了些心，聊了几句便离开了。 而回到招待所后，周凯说的第一句话便是：“陈智国和张金祥也太不像话了。” “怎么了？凯哥，和我们说说。”宋何两眼冒光的看着周凯，刚刚在警局不方便开口，可把他憋坏了。 周凯似是回想起什么烦心事，皱眉道：“张金祥一门心思就想着怎么把王洪挤开，话里话外的不停挑拨陈智国和王洪，就差说王洪谋夺局长的位置了。” “陈智国更夸张，还没到下班时间就想着撤。被张金祥堵在办公室里就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硬是一个多小时才含含糊糊的表态。” 宋何闻言想象了一番，摇头笑道：“那他们被我折腾也就不亏了。” 马学先愣了一下道：“还不亏？这是小组成立以来第二个要倒霉的县警局局长了。” 武安县不知何处的一个房间内，王洪看着不知被打了多少次电话的手机再一次亮了起来，强忍着摔掉它的冲动，骂骂咧咧道：“你个软蛋！老子一动手你就急了，平时查案怎么不见你这么上心！” 数十秒后手机屏幕暗下去，很快又来了电话。 王洪扫了一眼迅速接起：“进展怎么样！” </br> </br> 第二百章 张局急了 待手机那头的警员汇报完毕，王洪哈哈一笑道：“干得漂亮，证据全了就好！收队吧，明天早晨找陈局申请逮捕。” 挂断电话，张金祥又打来了电话，王洪面带微笑的接起： “张软，呃，张副局？” “没什么，打了个哈欠。有什么事情吗？” “停止调查？为什么？” “重合怎么了？你查你的我查我的，放心，我不嫌你碍事儿！” “陈局说的？张金祥你可别诳我，明天我可找陈局确认！” “那行，我先收队。如果你敢诳我你等着我的！” 说罢王洪就挂断了电话，走出屋子向家的方向走去。 而电话另一头的张金祥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手中的手机，对于王洪这么好说话很是不适应。 不过旋即他就放下心来，只要王洪没有把他手中的案子抢走就好！ 次日，陈智国刚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就看到自己的两名副局长一人坐一把椅子，静静的等着自己。 心中暗道麻烦的同时，陈智国换上平日云淡风轻的表情，坐在办公椅里后缓缓问道：“你们俩一起过来是因为什么事情？” 王洪扫了一眼张金祥，开门见山道：“领导，昨天张副局说让我把手头调查的事情停了，说是你也同意了。” 陈智国听了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脸色难看的张金祥。 “领导，昨天援助小组不是说过了吗？”张金祥二话不说就把周凯卖了：“周队说这些人不能打草惊蛇，毕竟现在还不确定谁是杀人凶手。” “这万一王副局的调查把嫌疑犯惊跑了，那这个责任谁来担？” 王洪一听嗤笑了一声，直接将一个厚厚的档案袋递到了陈智国面前：“领导，昨天我刚查到证据，张副局就告诉我收队。” “他怕放跑了嫌犯！我就不怕？领导，我就问这些人今天是能抓还是不能抓！” 陈智国依旧没有说话，慢条斯理的打开档案袋，一页一页仔细地看着王洪调查来的证据。 十多分钟后，陈智国不紧不慢的问道：“都是昨天查出来的？” “对啊。”王洪飞快地应了一声道：“昨天才报的案，从昨天中午到今天凌晨我就没合眼。查案子嘛，总得用心点不是。” 陈智国见王洪说罢后扫了张金祥一眼，心中冷哼一声，随手把证据放在办公桌上，淡然道：“看来你平时的准备工作做得不错。” 王洪似是没听懂陈智国的暗指，张金祥则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陈智国将两人表情脸色尽收眼底，慢吞吞的说道：“你既然查到了这么多铁证，那就没必要急于一时。毕竟里面有可能藏着杀人犯，惊跑了就不好办了。” 张金祥适时开口：“就是！人家援助小组都说了，嫌疑犯一定在里面！” 王洪心中冷笑一声，意味深长的看了张金祥一眼，摸着下巴道：“既然你们都说让我缓一缓，援助小组还说得这么肯定，我也不能和你们对着干。” “可是这调查总得有个时间限制吧？不能你们查多久我就等多久，你们要一直查不出来，我这些嫌疑犯还抓不抓了？” 话音刚落，张金祥顿时反驳道：“这办案子哪有一定能办成的，总要一步步来，有时候方向错了……” “你不是说嫌疑犯就在这里面么？”王洪打断张金祥，看了眼陈智国的脸色道：“五天，我就等五天。到时候也不管你查到查不到，这些人我是一个个都要抓进来！” 然后他也不管陈智国和张金祥同意不同意，起身道：“领导，我那边还有点事儿，先回去了。” 王洪说罢，三两步走出办公室，顺手还关上了门。 就在办公室门合上的那一刻，张金祥立刻指着王洪离去的方向道：“领导，你看他这个样子！一点规矩也没有！” 陈智国似无所觉，将桌上的证据递给张金祥，挥手道：“看看吧。” 张金祥连忙接过，翻看片刻后惊怒的抬起头：“领导！这根本不是一天就能查出来的东西！他早就准备要插手案子了！” “插不插手已经是这个样子了。”陈智国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是语气更加认真了些：“你要是能争气点，我也不用费这个心思给你出头。你说是不是？” 张金祥被陈智国的话吓了一跳，连忙道：“领导！你放心，我一定在五天以内把案子拿下来！” 说罢他起身敬礼，手中拿着王洪调查的证据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陈智国淡定非常的看着张金祥离开，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周队，领导说他五天之后再介入。” 小会议室内，胡宇收起手机，站在周凯身边转达王洪发来的消息。 宋何轻笑一声道：“王副局留的时间有点多吧，均城的调查组已经来了，估计也就三两天的事儿。况且你领导也不是会乖乖等五天的人，对不对？” 胡宇顿时有些很慌乱，张口说了声宋顾问，就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 “紧张什么，还和以前一样就行。”宋何见他一脸囧状，顿时笑了，忽然他耳朵一动，改口问道：“后两个案子的资料你都看了，有什么想法？” 然而他话音未落，会议室的门就被推开。 只见张金祥连寒暄都没寒暄，直接走到周凯面前说道：“周队，我费了老鼻子劲，王洪总算同意先等五天。这五天咱们可一定得调查出结果来啊！” “五天？”周凯皱眉，仿佛根本不知道一样：“时间有点紧张吧？” 张金祥立刻将手中的证据资料递给周凯，快速道：“我有办法！” 片刻后，宋何看着自己交给王洪的线索资料充实了很多后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虽说早有预料，可是心中还是有些怪异的感觉：这么好用吗？要不我再多给王洪点线索？ 而此时的张金祥为了保住自己手里的警队，总算是激发了斗志，只是说话办事都乱的没有一点章程，显然是急了。 接下来的一整天，整个刑警队在张金祥的指挥下到处乱跑，效率没怎么提高，调查方向还乱成了一团。 总算宋何等人实在看不下去，帮他维持住了局面。而针对建筑公司的调查，也总算有了些许结果。 然而这些收获并没有让张金祥心中的焦躁减少丝毫，只因这些调查收获与杀人案没有丝毫联系，仅仅是各个建筑公司暗地里的一些违法行为。 就这样，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而武安县警局也迎来了一场突发变故。 </br> </br> 第二百零一章 佛爷走了 清晨时分，两辆警车驶入了武安县警局大院，车上下来六名警员，其中一人随手拉住一个武安县警员，问清了陈智国办公室的位置后就直奔而去。 然而当他们到了局长办公室外，敲门良久都没有人应声，原来陈智国竟然还没来上班。 “有点派头啊。”为首的警官看了眼时间，对身边的警员说道：“去，把两个副局长找来，咱们一起在这里等。” 两名警员应了声是便火速离去。 很快，从来对工作极为上心的王洪第一个赶到，而最近几天马不停蹄办案的张金祥也好奇赶到，却被局长办公室外的阵仗吓了一跳。 偷眼打量后，发觉这六名警员的警衔和警号有点不一般，心头更是惴惴，便上前打招呼道：“你好，我是武安县警局副局长张金祥，各位找局长是有什么事情吗？” 为首警官仔细打量了张金祥几眼，微笑道：“确实有点事情要办，等一会陈局长来了咱们一起说吧。” 张金祥见问不出什么来，心头有些不安，不自觉的微微塌了些腰，笑着建议道：“要不各位去我那里等等，喝口水歇歇脚，总比在这里干等强。” 为首警官闻言不冷不热道：“张副局的意思是，陈局还要很久才能来？” 张金祥一愣，惯会察言观色的他顿时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一些不好的信息，心底一阵慌张，连忙摆手道：“哪能呢，陈局应该很快就到了。” 当张金祥在局长办公室外煎熬了十分钟后，陈智国终于踏进了警局大院，然而走了没几步就发现两辆警车停在警局门前。 眉头微皱的同时细打量了两眼，他忽然发觉车牌号有些不对，在心中略一回忆，陡然间一个激灵，连忙加快脚步！ 待他略有些气喘的来到自己办公室外的时候，就见六名陌生警员和自己的两名副局长正站在门外，目光齐刷刷的看向自己。 一路上已经想好如何应对的陈智国极其自然的换上一张笑脸，快步迎上去道：“人老了果然不能熬夜，昨晚加班到两点，还以为自己和年轻的时候一样能起来，结果闹了笑话。” 话毕，人已经走到门前，干脆利索的推开道：“各位请进，请进。” 为首警官笑着进了办公室道：“陈局认识我们？” “小刘，快送点茶水进来。”陈智国笑呵呵道：“去市里开会的时候见过两面，不过忙的没顾上打招呼。” “哦，是这样。”为首警官也不坐下，待所有人都进了办公室后让警员把门闭上，拿出一份文件展开道：“陈局，我们接到举报，说武安县私设并篡改报警电话，希望你能配合调查。” 陈智国听了一愣，疑惑道：“不可能啊！这方面工作都是张金祥在负责。他是从警多年的老警员，不会犯这种错误的，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一旁的张金祥在为首警官开口的时候脚底就是一软，紧跟着听到了陈智国的话，眼前发花耳中嗡鸣，好一会回不过神来。 待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就见包括陈智国在内的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似乎在等着自己说什么。 为首警官眉头一皱道：“张副局，有这回事吗？” “什么事？”张金祥下意识的开口，然后才反应过来，急忙道：“我也是头一回听说。” “是吗？”为首警官似乎已经料到了这种情况，看着张金祥和陈智国淡然道：“调查小组已经掌握了相关的情况，我们今天来这里，是希望两位可以配合调查。” “而在调查期间，县警局的相关工作，请移交给王洪同志” 十多分钟后，当陈智国和张金祥随着六名警员坐进警车离开的时候，警局内部已是纷纷攘攘流言不停。 而在王洪接管警局相关工作的通知传进每个人耳中的时候，整个警局顿时哗然。 不过这哗然也没有持续多久，王洪用最短的时间走遍了警局的每一个科室，强势宣布一切工作正常进行。 紧接着他召集刑警队和巡警队的正副队长，开会布置任务。雷厉风行的作风下，人心还没来得及浮动就全部投入到了接下来的工作中。 “凯哥，你觉得这个王洪怎么样？” 宋何站在敞开的小会议室门前，笑呵呵的打量着外面忙碌的一众警员。 周凯站在他身边，点头道：“有点师父的味道。” 宋何瞠目：“这可是相当高的评价了！” 不过宋何很快想起两人的年龄差距，心道：一个五十多，一个三十多，偏偏还是大的像小的，这差距…… 没过多久，小会议室内的胡宇来到两人身后：“周队，宋顾问，领导说到大会议室开会。” 周凯点点头，宋何已经开始招呼马学先和吴雪蕊。四人同行，很快就到了大会议室。 王洪此时已经在里面等着了，而同在的还有刑警队的不少警员，正拿着手中的资料认真看着。 待宋何等人落座，王洪朗声道：“关于那起夫妻被杀案件，援助小组已经调查到了一些眉目。但是由于案情复杂，其中又涉及多宗相关案件，就移交给上级单位跟进。” “而你们手中涉及这起案件的资料，都是援助小组调查的结果。” 话音刚落，所有在座警员纷纷诧异的看向宋何等人，在对资料中案情的分析总结感到惊叹的同时，也对这个援助小组多了几分敬服。 不过王洪并没有给警员们太多感慨的机会，很快就说道：“既然案子已经移交给上级单位，那么我们今天就针对剩下的两起案件进行讨论。” “刘昊，开始吧。” 话音刚落，早已准备好的刘昊就自信的站起，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沉着淡定道：“这是一起造成一死一伤的抢劫案……” 三年前，武安县的郊区，一男一女驾驶私家车出游，途中将车停在人烟稀少的到路边，在车内聊天。 然而就在两人聊得兴起的时候，车门忽然被打开，一名男子手持榔头冲男性车主的头部连击数下！导致男子当场死亡！ 紧接着他又用榔头对惊恐不知所措的女子头部进行击打，不过由于车内空间狭小和角度等原因，女子只是受重伤昏迷了过去。 后来，劫匪在将车内财物洗劫一空后迅速逃离，而路过的行人发觉车辆情况不对，查看后报警。 “……幸运的是，受伤女子就医还算及时，经抢救活了下来。只是醒来后神志不清，没能在第一时间提供案件的有效线索。” </br> </br> 第二百零二章 案中较劲 “我们根据现场勘查和对女子清醒后的供词进行了梳理，总结了凶手的部分特征。” “凶手为男性，身高一米八左右，身形偏瘦，体重在七十公斤左右。作案时戴棒球帽和面罩，上身穿黑色长袖上衣，下身一条藏蓝色长裤。” “经勘查，车内指纹均为男性车主亲朋好友所留，怀疑凶手行凶时戴着手套。而车内遗留有带有血迹的翻找痕迹也证明了这一点。” “根据女性受害者回忆，凶手在行凶时曾开口说话，有武安县本地口音。只是因为面罩遮挡，话语模糊，并没能听出更多的有用信息。” “大家手中的资料，有现场所有的照片。而根据这些照片，我有一些推测。” 刘昊说着看了王洪一眼，见他没阻止。紧接着他又看向宋何，见对方点头鼓励，便挺胸吐气，朗声道： “根据车内的痕迹来看，凶手并没有犯罪经验，击打男性死者头部的时候用力极猛，但是准头偏差严重，甚至将驾驶席座椅打坏。” “这说明他当时很紧张，想要尽快让男性死者丧失反抗能力。” “紧接着他在用榔头击打女子头部之前，曾开口喝止女子的惊呼，被女子听出了较重的武安县口音。” “由此可见，凶手并没有相关经验。可是他准备充足，做好了伪装，使用了一定的反侦查手段。” “综合以上两点，我判断，这是一起有预谋的抢劫案，凶手为初次作案，可能为死者亲友，也可能在案发地附近居住。” 说到这里，刘昊冲王洪略一鞠躬后坐下，表示自己的讲述完毕。 王洪此时眼睛贼亮，看向刘昊的眼神包含赞赏，显然是动了重用的心思。 然后他又看向身边的警员，见他一脸等待指示的表情，丝毫没有转脑子思考的迹象。 王洪顿时没来由的一阵气沮：人和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王副局，这个案子您有什么想法吗？”周凯忽然开口，将王洪的注意力叫了回来。 王洪点头道：“初次作案手段生疏，根据车内带有血迹的翻找痕迹判定，他戴的手套是工地所用的胶面施工手套。” “武安县售卖这种手套的店铺不多，这些店铺的店主应该会有凶手的印象，或者凶手曾在工地工作。” “况且谋夺钱财就说明他需要钱，所以凶手必然没有汽车这种较高级的交通工具。” “而案发地位置偏僻，往来不方便，因此凶手的交通工具应该是自行车或者摩托车。” “再加上他没有相关经验，很可能会在交通工具上留下受害人的血迹……” 片刻后，王洪停下话头，见周围警员都是一脸敬佩的看着自己，心中得意的同时，淡淡的看了宋何等人一眼。 周凯心中一笑：果然被宋何猜对了，一张嘴就堵了这么多思路，看来只能开门放恶犬了！ “宋顾问，说说你的想法。” 宋何见周凯一脸古怪笑意的让自己出马，有些莫名其妙的同时迅速站起身，笑了笑道：“王副局的分析很到位，堵了我很多路子啊。” 王洪若无其事道：“没什么，只是年龄大经验多罢了。” “还好没有全堵死。”宋何轻笑一声，语态自然轻松：“其实很多人都会有犯罪的冲动，不过一般在作案之前，每个人都会在潜意识中考虑一个代价问题，即如果这么做会失去什么！” “失去的东西越多，那么他犯罪的可能性就越小。这也是为什么很多罪犯在犯罪之前，他们的生活状况并不是很好的原因，因为他们能失去的东西，太少了。” “而根据凶手的行为判断，凶手的经济收入微薄，家境不好，可是开销却比较大。这种生活状况对他当时来说，并不是不可舍弃的存在。” “我们再来看女性受害者对凶手的描述，上衣是一件黑色的夹克，下身藏蓝色裤子，这种穿搭多见于老一辈男性。” “可是根据现场勘查的鞋印判断，凶手穿的是一双当时销量极大且深受年轻男性喜爱的运动鞋。” “服装和鞋之间的矛盾证明，上衣是他的父母为他购买，鞋则是他本人喜欢的。再考虑到他是武安县本地人的事实，所以他应该与父母同住。” “凶手接受了父母选购但自己并不喜欢的衣服，足以说明他性格偏向内向怯懦。” 宋何说到这里，发觉王洪看向自己的目光已经不再是开始的那种考校和较劲，而是满满的认真，便微微点头继续说下去： “当时这起案子在当地引起了轰动，所以凶手也一定得知了女性受害者没死的消息。以凶手怯懦的性格，不趁机逃离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一定会在案发后离开武安县。” “而无论他怎么离开的武安县，这样一个从小生活在这里，却在案发后离开的年轻人，街坊邻居一定会对他留有印象。” “因此，我们只要针对凶手的特征，在周边的小区进行筛查，一定会有所收获。” 说罢，宋何面向王洪，笑容可掬道：“王副局，你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王洪听得入神，闻言回过神来眉毛一挑，轻哼一声看向身边的警员，发觉他依旧是一脸等待指示的样子，心头顿时有些堵得慌，大声道：“记下来没有？” 等指示警员闻言愕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指示，只好点头道：“都记下来了。领导，您看……” “领你个……咳！”王洪差点骂出来，却忽然想起这里是公开场合，硬生生改口道：“领你的人做案情分析总结，从案发地辐射周边小区，给我挨个筛查具备相关特征的人！” 等指示警员听到这么清晰的指示心头一喜，起立敬礼：“是，领导！” 待会议室内的警员散尽，只留下王洪和宋何等人的时候，王洪看了四人一圈，摸了摸鼻子道：“不错，有两把刷子。” 周凯点头笑道：“让您夸一句可真不容易啊。” “可以就是可以，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王洪摆摆手，目光灼灼的看着周凯道：“案子有眉目了是你们的本事，可是把武安县警局弄的一团乱也是你们干的，对不对？” 宋何闻言心里一乐：果然年龄大了都是一样会变成糟老头子，这就要冒坏水了吗？ 王洪见四个人沉默不语也不在意，直接把眼神落在宋何身上：“其实这个乱子也不是你们的错，可是你们总得有点表示吧。” 宋何眼睛一亮：“王局需要我们做什么？” </br> </br> 第二百零三章 小小算计 王局？ 王洪听到这个称呼从宋何嘴里冒出来，眨眼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见他似无所觉的说道：“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也就不说废话了。武安县警局虽然问题很多，可是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我都有办法解决。” “不过，我记得五天之前，刘昊还是个没开窍的傻小子。可如今他的表现，真的是有点让我刮目相看。” 见王洪说罢就直直的盯着自己，宋何顿时明白刘昊看自己的小动作被他看得清清楚楚，同时也明白王洪动了什么心思，索性开门见山道：“王副局，这件事情好办。我们可以保证在两个案子的侦查过程中，尽力帮他们成长起来。” “可是今天上午的事情还不算完，过几天牵扯出来的人可不少，王副局你的人选可得好好考虑清楚，尽快定下来。” 王洪爽快的点点头，站起身道：“放心，我很快就把人送过去。” 半小时后，十名警员低眉顺眼的站在王洪的办公室内，头也不敢抬，生怕正在气头上的王洪发现自己比别人高一头，而把火气倾泻到自己身上！ “看看你们今天讨论案情时候的样子！”王洪站在办公桌后，挥舞着手臂大声道：“丢人！武安县警局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要不是老子和刘昊给你们撑着，你们就被个破援助小组碾压了！碾压！懂吗！” 王洪炫耀着刚学会没多久的新词汇，装作恼羞成怒的样子，指着等指示警员道：“你不是说姓宋的顾问能吃吗？人家能干你怎么没看出来！” “一天天的就知道问我该怎么办，万一哪天老子壮烈了，你也下去问我该怎么办？” 王洪的话让众警员心头一颤，纷纷抬头想说什么。 可王洪哪里会给他们机会，横眉竖目道：“从今天起，你们给我寸步不离的贴着援助小组给我学！我打听了，这个小组四个人没一个是简单人物！” “我要求也不高，你们就给我不停的问，最好是像茅厕里的苍蝇一样，不明白的地方要问，明白的地方给我往深了问！” “给我问到他们恶心，问到援助小组求我把你们撤回来！” “明白了吗？” 所有警员立正敬礼：“明白！” 两分钟后，宋何站在小会议室的角落，看着突然涌进来的十名警员，心中破口大骂：王洪你个得寸进尺臭不要脸的糟老头子，你看看这里还有地方站人吗！ “周队，领导让我们帮你们把东西搬去大会议室。”胡宇此时站在周凯身边极近的位置：“他说那里地方大，能施展开。” 周凯见状哪能不同意，刚刚点头答应，连带刘昊胡宇在内共计十二名警员，纷纷出手将一众办公用品搬到了大会议室。 直到这时，宋何心中才舒坦了些，可还没等他坐稳，心中忽然一慌，数个身影眨眼间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 “宋顾问，为什么你和领导都认为凶手年龄不大？” “为什么你认为凶手家境不好？” “为什么……” 看着他们不约而同的提问，宋何顿时明白这都是出于王洪的授意！ 只见他眼中精光闪过，心中冷笑一声道：这么爱学习吗？好，那我就成全你们！ 一旁的周凯三人看着好戏，却见宋何站起身来：“每个人三个问题，每个问题只回答一次，想好再问！” 一众警员听了立马静了一静，然而一个嘴快的警员已经脱口而出：“为什么凶手选择在那里动手？” “不错的出发点。”宋何点点头：“每一个有预谋的案件，无论大小，嫌疑犯都会选择一个合适的时间和地点。不过更准确地说，是选择一个时机。” “这个时机最重要的特征之一，就是便与他达成目的……” 十分钟后，宋何停下话头，看着一众听得入神的警员，嘴角微翘：“记住了吗？” 警员们纷纷回过神来，而提问的警员更是意犹未尽的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宋何见状，似若无意的看了眼在一旁疯狂记笔记的刘昊。 众警员立刻醒悟过来，纷纷去取纸笔。 周凯见状，暗暗摇头，为这些警员即将遭遇的算计感到同情。 “别干听着，多喝点水。”宋何热情的招呼众警员，然后问道：“下一个问题呢？谁想好了举手。” 警员纷纷举手，宋何扫视一圈，点了一个警员。 被点警员立刻道：“宋顾问，这起案子的凶手具备相当的反侦查能力，可是你们一致判定他是新手。我对这个判定依据不是很清晰，能不能解释的详细些呢？” 宋何点点头道：“对于犯罪嫌疑人是否首次作案的判定，能够帮助我们缩小嫌疑人的范围，所以是侦查工作中很重要的一环……” 就这样，每一个警员提出的问题都会被宋何由浅及深的详细解答，一众警员的笔记也很快从一页变成了数页。 两个小时后，宋何一边回答问题，一边观察着警员的表情状态，同时还掐算着时间。 终于在回答了第十四个问题后，一名警员的脸上浮现出些许焦虑难耐。 宋何心中冷笑：这就忍不住了？给我憋着！等你的同伙们也快炸的时候我就放你们走！ 而不停被他劝着灌了一肚子热水的警员们发现，宋何的解答渐渐变得更加引人入胜。 与此同时，他们的丹田处已经渐渐开始翻江倒海，隐隐有不受控制的倾向！ 宋顾问怎么还不停？ 当这个疑问在所有警员的脑海中不知盘旋了多少次的时候，宋何看着他们忍耐良久的脸上已经隐隐沁出汗渍，终于果断的结束了解答：“休息一会，去交水费吧。” 一众警员如蒙大赦，一窝蜂的一涌而出，就连刘昊胡宇也是一脸焦急地冲出门去。 周凯见状失笑道：“不就是被王洪小坑了一下，至于么？” 宋何并不回答，而是挑眉笑道：“这里距离男厕二十五米，而这一层的男厕内蹲位三个，站位两个。” “如今需要拆炸弹的人有十二个，可是通往上下两层的楼梯间距离男厕有十五米。” “到底是在这一层排队，还是绕远去其他层，真是个难以取舍的选择啊。” 吴雪蕊早已笑得乐不可支，红着脸笑骂道：“恶趣味！” 马学先笑呵呵道：“十二个人喝了九暖壶的水，能忍到现在已经是身体好了。” 宋何耸肩：“这世上哪有白占便宜的好事儿，他们这就叫代人受过。” 周凯不屑道：“直接说自己心眼儿小就得了。” </br> </br> 第二百零四章 进展迅速 下午时分，走访排查的警员纷纷从一线传回的调查结果，在吴雪蕊的手中汇总后再梳理，很快变得条理分明，清晰明了。 十二名警员此时全部化身援助小组的学徒，很快将结果打印分发到每个人的手中。 “宋顾问，已经筛查了案发地周围的全部有人居住的地方，具备嫌疑的人共计七名，这是吴警官查到的人员信息。” 一名警员说了一声，将几张资料交到了宋何手中。 宋何细细的看着，只见吴雪蕊汇总的资料中，所有嫌疑人的基本信息、乘车记录、银行卡流水、通讯记录以及邻里风评等等全部在内，周密到不能在周密。 宋何点点头，以最快的时间看罢了资料，把所有警员召集到了一起问道：“男性死者的身份你们还记得吗？” 刘昊率先答道：“七家门面店的房东，单身，案发时间当天他刚刚收完房租，还没来得及存进银行。” “没错。”宋何给了刘昊一个赞赏的眼神，继续道：“这里有两个疑点，案犯从哪里知道死者当天会收租金，还有就是这些现金的去向问题。” “现在，所有人根据这两点对嫌疑人进行筛查，有结果后进行统一讨论。” 片刻后，十二名警员拿着自己的筛查结果一同讨论，宋何则静静地看着，直到最终讨论结果送到他面前。 宋何拿着已经排除掉了三名嫌疑人的讨论结果，微微点头道：“现在进行分组，每三人一组，每组负责一个嫌疑人，进行全方面调查。” 说罢宋何就将资料摆在桌上，随手指点间就将十二人分组完毕，任由他们各自讨论如何调查。 吴雪蕊此时刚刚将资料分析完毕，听了宋何的话顿感纳闷，正要说话就发现周凯和马学先也是一脸诧异的看着宋何。 宋何感受到三人的目光，手指竖在嘴唇前示意他们先别出声。 直到十二名警员拿着资料去和负责调查的警员汇合，宋何不等三人开口，就气度从容的说道：“你们想问为什么这些嫌疑人没有一个是凶手，还要把他们派出去，对吗？” 吴雪蕊失笑：“谁要问你这个了？” 周凯冷笑：“自作多情。” 马学先憨笑：“我们知道你想锻炼他们。” 宋何一愣，轻咳两声掩盖卖弄失败的尴尬。转念一想明白了三人的的真实疑问，仗着自己厚脸皮若无其事的快速说道：“真凶被漏掉了，应该在一开始被一线警员筛掉的人当中。” “硬性的凶手特征他们肯定不会遗漏，可是有一些疏忽是心理层面的，很容易被个人的认知影响。” “咱们现在只能对那部分人进行重新筛查了。” 说话间，吴雪蕊已经打出一张表格，递给宋何道：“这是武安县三年前十五到三十岁，身高在一七五到一八五的男性个人信息。不去现场确认的话，我只能缩到这个范围。” “没关系。”宋何看了眼表格，随手划掉一部分道：“这是不符合条件的小区，剩下的小区一线警员都排查过了。现在只要对比他们报上来的可疑目标，再进行调查就好。” 四人很快对比完毕，重新找到数名可疑目标。 吴雪蕊摇头：“这个不是，他有正式工作，收入水平高。” 周凯放下手中的一份资料：“我这个也不是，家庭条件相当优越，父母管得也不严。” 马学先无奈的从虎牙嘴里抢回一份资料，抹平放下：“还有这个也不可能，三年前还是胖子，最近才减肥成功了。” 筛查良久，三人见宋何正皱着眉头看着一份资料，便纷纷凑过去。 感受到同伴们的目光，宋何将资料递出去道：“这个人在三年前的调查中就被询问过，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周凯看了眼资料，皱眉道：“咖啡馆小票？” 宋何点点头，可皱着的眉毛依旧没有放松：“这个人三年前二十岁，体貌与我们推断的凶手相似，居住在案发地两公里外的村子。” “当时他已经大学二年级，在村子里风评很好。因为案发时间是暑期，所以正好他回家帮父母务农，同时也做一些家教类的兼职。” “案发当天，他先帮父母做完了农活，然后去做家教。案发时间恰好在补课的咖啡馆，那张小票就是证据。” 吴雪蕊此时也看完了资料，问道：“让他补课的那个孩子呢？查了吗？” 宋何：“没有。” 周凯摇头问道：“他常用的交通工具查了吗？” 宋何：“没有。” 马学先不敢置信的问道：“当时的家庭成员的相关背景呢？” 宋何无奈：“也没有。” 吴雪蕊气恼道：“不用说，张金祥查的案子。” “猜对了。”宋何终于点了点头：“这就叫因果循环啊，我们坑了他，现在就得把他没做的工作补上。” “先确定一下，这个人现在在哪里？” 吴雪蕊马上打开系统，三下五除二查到了结果：“在均城工作，做汽车销售，已经是一家4s店的负责人了。” 宋何微感诧异：“他大学的专业是什么？” 吴雪蕊答道：“数学。” “看来他很看重金钱啊。”宋何冷笑一声：“总结一下疑点，然后交给刘昊胡宇他们，我估计他们现在差不多该回过味儿来了。” 半小时后，刘昊一组率先回来，说他们负责的嫌疑人不是凶手。 没过多久胡宇组也会来了，同样排除了他们目标的嫌疑。 紧接着剩下的两个小组也纷纷回到警局，然而四个小组全部排除了目标嫌疑的事情还是让他们有些懵圈。 宋何长出一口气，终于有机会卖弄让他心情颇为愉悦。 只见他语态认真的说道：“办案子就是这样，我们不知道眼下的嫌疑人到底是不是真凶，可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他查清楚！” “现在，你们所有人针对这个目标进行调查，给我想尽一切办法，把他查的清清楚楚！” 十二名警员见宋何脸上少有的认真，立即郑重其事的答应了一声，接过宋何递来的资料开始研究。 次日，当一份调查报告被送到宋何四人的手中的时候，十二名警员黑沉浮肿的眼袋足以说明他们有多认真。 而在看过调查报告后，宋何笑了笑直接将王洪叫来了会议室。 “最好是有进展，局里一摊子事儿，市里的调查组还要让我协助调查……”王洪看了两眼宋何手中的调查报告便停了话头，挑起眉毛瞪着宋何，不敢置信道：“你这就查完了？” </br> </br> 第二百零五章 相继落网 宋何一看王洪的表情就知道他理解错了，抬手指了指十二名警员笑道：“不是我干的，是他们。” 王洪更是诧异，一个个扫过这十二人，目光忽然一定。只见等指示警员依旧一脸等待指示的表情，顿时笑了：“就这个货？他是不是就摁了一下打印机？” 宋何一听也是一乐，不过还是实事求是道：“你不在的时候他表现挺好的。” 王洪瞥了等指示警员一眼：“怪我咯！” “看您说的什么话。”宋何打个哈哈，指着资料道：“三年前这个人的父亲去帮同村人盖房子时，不慎从高处跌落导致骨折，需要手术。” “不过在医院做术前检查的时候，发现体内有恶性肿瘤，需要尽快切除。” “但是因为他们家经济条件不好，拿不出足够的手术费，事情就拖下来了。不过这个人很快筹到了钱，补足各种费用，让他父亲顺利手术，据说现在已经恢复的很好了。” “至于那些钱的来源，据说是从亲友邻居那里借了些，并且同学也帮他筹措了一部分，只是具体数额不清楚。” 王洪皱眉：“数额不清？倒是做手脚的好手段！” 宋何点点头继续道：“而且经过调查，他提供不在场证明的那家咖啡店是他固定的补课地点，不过那天下午的小票并不是他本人购买咖啡的凭证。” “胡宇查到了当时补课的孩子，一开始询问的时候他还想抵赖，可是被胡宇吓唬了一下就说了实话。” “原来这个人和这名学生约定好，学生请他喝一杯咖啡并把小票给他，他就给学生放假一下午去网吧玩，别人问起来的时候两人就互做假证。” 王洪听到这里摇了摇头：“有这种脑子拿来做什么不好，非得拿来犯罪。” “我也觉得他太浪费了。”宋何耸肩：“并且他和死者也有一定的联系，就是他做兼职的一个辅导班，租用的恰好是死者的门面店。” 王洪点头，看向等指示警员，正色道：“这就连起来了，准备逮捕吧！” “是，领导！” 原本因为王洪的到来而有些紧张的警员们纷纷开始忙碌，而王洪则看了看宋何等人，叉腰道：“我说你们这个效率是不是太高了点。” 宋何嘿嘿笑了一声：“有人衬托嘛。” 王洪顿时明白宋何指的是张金祥，哈哈一笑拍着宋何的肩膀道：“说得好！” 夜晚，均城一家汽车销售4s店的单人值班宿舍内，许荣不知第几次盘算着自己的积蓄：“快了，再有十个月，房子的贷款就还清了。” 说罢，他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开始计划还清房贷后该购买什么汽车，把自己骑了六年的自行车换掉。 而当许荣刚刚想到自行车，就回想起自己曾经为了洗清车把上的血迹，将自行车狠狠的洗刷了整整一天！ “对不起，我也没办法。我只是想打晕你，没想过杀你的。” 低声嘀咕一句，许荣脸色难看的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最喜欢的数学上，很快就平静下来。 笃笃。 “许经理，您睡了吗？”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是值班的门卫。 许荣坐起身：“什么事儿？” “有个买了车的顾客，说是车子的发动机有异响，正在店门口闹呢。” 许荣眉头一皱，站起身去开门。 谁是门锁刚刚打开，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间把门拉开，数名警员眨眼间冲进房间，二话不说把许荣摁住！ “蹲下！” “警察，抱头蹲下！” 蹲在地上的许荣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脑中念头纷杂：来了。我贷款还没还完。爸，妈…… 次日，宋何等人看着连夜审讯得到的笔录，脸上不见悲喜。 片刻后，宋何放下笔录，揉了揉脖子道：“可惜了，挺孝顺的一个人，父母也都是老实人。” 周凯摇头：“可惜归可惜，可这不是他可以罔顾法律的理由。” 吴雪蕊丢下笔录，看向旁边的马学先和叼着笔录不松口的虎牙较劲，忽然莞尔一笑：“以前怎么没发现虎牙这么淘气？” 宋何笑了一声：“那是因为马学先现在总是看资料，没时间陪虎牙玩了。” 吴雪蕊这才想起马学先闲暇时不是在看书就是在看资料，那股子努力的劲头，和参加高考的学生也没什么差别。 对马学先努力的原因心知肚明的周凯看向宋何，转移了话题道：“最后一个案子呢？我见你已经看了不止一遍了。” 宋何正要说话，手机忽然响起，一看是沈江河的电话，连忙接起： “沈老有何吩咐！” “抓住了？这么快！” “枪！有人受伤吗？” “那就好那就好。” “我去！这是个悍匪啊。” “行，您先忙，我等您邮件。” 挂断电话，宋何一脸震惊的看了看周凯三人，见他们一个个表情凝重，长出一口气说道：“杀手抓到了，具体情况沈老马上发来。” 众人闻言，又迅速看向吴雪蕊面前的电脑。 吴雪蕊则不停地刷新邮箱，不一会就看到一封来自沈江河的邮件。 众人挂念案子，迅速围拢到电脑前，一字一句的看着邮件中的内容，不一会就满心震骇！ 原来沈江河在接到宋何的汇报后，就迅速安排优秀干警队伍接手了案子。而在将假信息提供给主谋后，就对他进行全面监控。 没过多久，监控警员就发现主谋与杀手进行了联络，并约定了见面地点要将信息交给杀手。 沈江河针对主谋和杀手，一方面在见面地点安排警力准备抓捕，另一方面安排警员化装成假信息中的诱饵目标，以应对不能实施抓捕的可能。 不过好在沈江河准备周全，在见面地点将两人一举抓获。 然而在两人的审讯过程中，主谋虽然在经验丰富的警员面前很快招供，可是杀手的审讯工作却遭遇了阻力。 杀手先是一言不发，无论警员们问什么都不说，后来又企图越狱，越狱不成又尝试自杀。 不过总算在警员们的严密看护下，杀手的种种行为都被阻止，而转机也在追查到杀手的配偶和儿女后出现。 最终，这名杀手在见了一面妻儿后招供，承认自己曾在多年来游窜全国各地，为谋取利益而作下多宗伤害案和谋杀案。 “最关键的是，他被捕的时候身上有枪。”宋何指着资料中的一张单手持枪械照片道：“幸亏在制定抓捕计划的时候就考虑到他身上有武器，所以他还没来得及掏枪就被控制，否则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br> </br> 第二百零六章 房产迷局 “根据这个杀手的供述，他已经出手十来次了。”宋何叹了一声道：“沈老说，有一些没公布的杀人案就是他做的，也算是间接破了一些案子。” “而武安县死掉的这个男人，纯粹是无妄之灾。因为女子是第一个被查到的诈骗团伙成员，主谋为了泄愤，特意嘱咐要把男的也杀掉。” “至于负责中间联络的老鼠和枪支的来源，沈老已经安排人手追查了，估计很快就有结果。” 看罢邮件，四人纷纷长出了一口气，暗暗庆幸自己及时上报案件的同时，又有些埋怨张金祥当初没有下力气追查。 不过他们还没埋怨张金祥几句，就见王洪带着一众警员走进了会议室。 “第一个案子也破了？” 王洪说了一句话就满是期待的看着宋何四人，见宋何点头，他脸上顿时浮现了一丝轻松：“好！现在就剩最后一个案子了。” 宋何示意吴雪蕊将沈江河的邮件打印出来，看着王洪道：“王副局就不想知道这个案子的详情？” 王洪闻言纳闷的看了宋何一眼，理所当然的说道：“我们是因为这个案子才申请的援助，破案后给我们一份详细的报告不是应该的么？” 宋何挑了挑眉，心道：臭不要脸的老头子你心态转变的倒是快，前几天还瞧不上我们呢！这么快就当家做主了！ 不过王洪在拿到案件的详细资料后，脸上理所当然的表情瞬间不见，与周凯等人一样变的凝重起来。 宋何观察他的同时心中转着念头，思考这两起案件告破会带给王洪什么样的影响。 毕竟这两起案子是在王洪的主导下才侦破，虽说支援小组是张金祥邀请来的，可是也恰恰能对比出俩个人的工作效率。 恐怕最终年底考核的时候，领导嘉奖，同辈羡慕，手下敬服，哪一个也少不了！ 不过看王洪的表情，似乎并没有想到这些事情，或者想到了也不是很在意。 片刻后，王洪的表情恢复正常，看了眼正好奇的打量着自己的手下警员，一瞪眼道：“叫你们来是干瞪眼的吗？开会，讨论案情。” “是，领导。”刘昊应了一声，站起身一边将资料发给众人一边说道：“一年前，一名独居女性被发现在家中遇害。经调查，现场有搏斗的痕迹，室内财物也被洗劫一空，因此初步判断为入室抢劫杀人。” “因为案件发生时间是夜晚，并且死者居住小区的入住率并不高，所以并没有从周边住户了解到关于嫌疑人的线索。” “而且现场没有遗留任何有价值的痕迹，因此当时判断这是一名老手作案。” “请看这些现场照片。” 这次讨论王洪特意准备了投影仪，只见在刘昊的操作下，屏幕上很快出现了一张张照片。 第一张是死者的照片，只见一名身穿居家服饰的老年女子面朝下倒在地上，太阳穴凹陷且血肉模糊。 接下来的数张照片是死者家里被盗抢后的样子，各种东西杂乱无章的散落地上。 宋何看罢照片举起手，看了在场的所有人一眼，问道：“凶器找到没有？” 刘昊推了推眼镜，口齿清晰的说道：“据死者的亲友反应，死者家中一对石质镇纸少了一个。法医根据剩下的镇纸进行鉴定对比，发现死者头部伤口确实是它造成的。” “不过当时并没有在案发现场找到那个镇纸，怀疑是凶手带走了。” 宋何点点头不再说话，示意刘昊继续。 “死者一直没有结婚，不过在四十多岁时领养了一个养子，一直抚养到大，如今已经大学毕业。” “根据死者养子的供述，死者家中所有现金都不见了。而由于死者并不信任银行，所以大部分积蓄都在家中藏着，共计现金十余万。” “至于其他的财物，凶手分文未动。” 刘昊说罢就关闭了投影，示意自己讲完了。 王洪刚想问宋何的想法，可还没开口就见宋何冲自己摇了摇头，然后就看向自己身边的警员。 脑子一转，王洪顿时会意，转向自己身边的等指示警员，一脸认真的说道：“去，带人分析讨论案情，半小时后交一份案情分析。” 等指示警员立马起立敬礼，然后就带着一众警员去讨论案情。 王洪见状，看着宋何抬手指了指会议室外，起身走了出去。 片刻后，宋何跟着王洪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笑道：“王副局想说什么？” 王洪皱着眉毛看着他，问道：“为什么你给我一种胸有成竹的感觉？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知道了。”宋何点头承认，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是没有直接证据，我让马学先的战友盯着。” 王洪恍然，旋即指着会议室的方向问道：“你都找不到证据？他们能行？” 宋何耸肩笑道：“万一呢？” 会议室中，周凯看着讨论声渐渐增大而不自知的警员们，缓缓靠近马学先，悄声问道：“说吧，凶手是谁？” 马学先一愣，忽然发觉不远处的吴雪蕊也竖着耳朵等待自己的回答，不由诧异道：“我什么时候露馅的？” “宋何一开始就让你和你战友调查这个案子，对不对？”周凯不动声色道：“我偷看了你调查的资料，发现是这个死者周边的信息。” 马学先恍然点头，然后诚恳道：“凯哥，宋何说你一定会发现，并且嘱咐我不能告诉你。” 周凯一愣：“为什么？” 马学先嘿然一笑：“他说也要让你尝尝百爪挠心的滋味。” 周凯愕然，发觉不远处的吴雪蕊偷笑了一声，便冷笑道：“这个货！” 半小时很快过去，等指示警员将众人讨论后的案情分析交给王洪后说道：“领导，我们查了死者的信息，发现她曾在死前找律师立过一份遗嘱，准备将包括房子在内的所有财产留给自己的养子。” “然而她死后，她的哥哥和两个姐姐极力反对这份遗嘱，并因此不停的骚扰死者的养子。” “后来，养子在法院的帮助下得到了这间房子，可是随后就把房子转让给了死者的哥哥，并从他那里得到了二十万的转让费。” “紧接着死者的哥哥又将房子过户到自己儿子名下作为婚房，可是他儿子嫌弃房子不吉利，很快就卖掉了。” 王洪听了冷笑一声：“哼，看来是私下有协议了。死者的养子做出让步的条件是什么？能查到吗？” 等指示警员回忆了一下立马说道：“除房子以外的所有财产。” </br> </br> 第二百零七章 亲情利益 王洪疑惑道：“除房产以外的所有？有没有统计？” “在现场勘查和清算丢失财物的过程中，当时进行了大致的估值。”刘昊站起身答道：“除去被盗的十余万现金外，还有一些黄金首饰和其他有价值的财物，总共约二十万左右。” 王洪想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宋何，缓声道：“就是说死者的养子在她死后得到了四十万财物，而死者的哥哥得到了那栋房子。” “没错。”刘昊点点头，推了一下眼镜道：“还有就是死者的两个妹妹，因为放弃了争夺房产，死者的哥哥给了她们一人十万元。” 王洪嗤笑一声：“这么大的手笔，想必这栋房子一定很值钱。” 等指示警员点头道：“据了解，相同地段相同面积的房子，估值最少在九十万。” “当时的调查记录呢？”王洪刚一开口就又摆手道：“算了，从头开始吧，以前的资料可信度太低。” 众警员应声离去，很快就又只剩下王洪和宋何等人。 王洪待会议室的门关上后，看着宋何说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宋何摊手笑了笑，看着马学先开口道：“马学先，和王副局说说案子。” 马学先从容起身，将一份资料递给王洪。 王洪接过扫了一眼，就见资料封皮上有一些划痕，不由的一愣：怎么有点像牙印？ “在了解案子的基本情况之后，我就调查了死者的信息。发觉她是一个待人和善小心谨慎的人，而且案发地点是小区的十一层，属于那栋楼中上位置。” “而在实地勘察过之后，我发觉无论从楼顶还是楼下，都很难攀爬到死者的家中，因此，罪犯只能是从大门进入。” “再结合死者的性格，判断她绝对不会允许一个陌生人或者有仇怨的人在深夜进入家中。而且根据她的衣着和身亡位置，同样也排除了有人撬锁进入的可能。” “所以，凶手必然是死者认识的人，在死者打开门之后进入家中，并且两人之间没有仇怨。” 马学先说到这里，翻开资料的某一页，指给王洪继续道：“在明确了这些之后，根据利高者疑的原则，我对所有从这起案子中获益的人进行了调查，最终锁定了两名嫌疑人。” “分别是死者的养子聂海，以及死者的哥哥张国鑫。” “而在案发当天，虽然两人都有不在场证明，可都不是很可靠。” “并且我问过负责保存死者遗嘱的律师，张国鑫曾与死者争论过遗嘱中的财产分配问题，之后死者似乎有修改遗嘱的倾向。” “不过可惜的是，现在我们还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谁才是真凶。” 马学先说到这里，再度打开刘昊关闭的投影，指着上面的照片说道：“而作为缩小嫌疑人范围的佐证，王副局请看这几张照片。” “经调查室内没有陌生人的脚印，而我也注意到，凶手在翻箱倒柜后并没有将摆设复原，随处散落的东西导致家里能落脚的地方很少。” “可是这些东西并没有踩踏碾压的痕迹，说明凶手在翻找财物的过程中并没有踩到它们。” 马学先说着调出一张卧室的照片，只见里面凌乱非常，床头柜和衣柜被全部打开，衣物被服全被随手扔到了地上。 “王副局，注意这里。”马学先指着一个床头柜的位置道：“这就是死者藏钱的地方，十余万现金全在里面。” “您再看周围的痕迹，可以尝试判断一下，凶手第一个翻找的地方是哪里？” 王洪认真看了看照片，忽然面色郑重道：“是床头柜。” “没错。”马学先点头道：“如果凶手先找的是其他地方，然后才去翻床头柜，那么那些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床品一定会有踩踏的痕迹。” “而有类似情况的地方还在书房出现过，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死者家中贵重物品藏在哪里，那么凶手不可能一下就找到藏财物的地方。” 王洪听罢认可道：“不错，能调查到这个地步，关键是把嫌疑人缩到了两个，看来这个案子很快就要拿下了。” 马学先微微躬身：“多谢王副局夸奖。” “唉。”王洪突然叹了口气，看着宋何四人道：“什么时候我的手下，能有这种独当一面的本事就好了。” 宋何看着王洪饱含挖角想法的眼神，笑呵呵的说道：“别想了，王副局你挖不动的。” “挖不动我不能申请援助啊！明年我们一样有申请指标！”王洪鼻孔里哼了一声道：“哪个地方还没几个悬案了，到时候非把你们困在这十天半个月的，给我好好训训手底下的石头脑袋。” 宋何见王洪挑眉瞪眼的样子，笑着耸肩道：“我就怕到时候你们自己就把案子拿下了，你有指标也只能申请小案子。” “那样最好。”王洪摆摆手，看着宋何说道：“先不说将来的事情，我就问这个案子，什么没证据的话你也少给我说，就说现在你更倾向是谁干的？” 王洪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把目光停留在宋何身上，静静的等着他的回答。 宋何心中无奈一叹：我能说是系统告诉我的吗…… “先说清楚，我还没实地调查，所以没有实证，只有佐证。”宋何强调一句后说道：“马学先查到的资料其实有很多，其中也包括了这两个人的很多信息。” “首先从风评上看，养子聂海品学兼优，在大学期间多次获得奖学金，他朋友对他的评价也比较统一，是个很孝顺的孩子。” “死者哥哥张国鑫也不错，因为是家中长子的原因，对于这个没成婚的妹妹着实操了不少心，周围邻居都说他是个知冷暖懂人情的人。” “其次，在案发之前，他们的身体都很健康。可是在案发后，两人相继生病，都曾到医院就医。聂海是食欲不振，夜晚失眠，精神抑郁。而张国鑫是心慌气短，身体乏力。” “还有，从需求上看，聂海没有房子，找了个女朋友，如果死者改遗嘱，他的婚事可能会告吹。张国鑫则需要为自己的儿子准备婚房，不过他的家庭条件并不允许他立即购买。” 王洪听到这里忽然一愣：“聂海没有房子？那死者的家具财产都放在哪里。” 宋何笑了：“他租了一个房子存放这些东西，后来贷款买房后就把这些东西都搬进去了。” 周凯一看宋何的笑容，顿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摇头道：“是死者的哥哥。” </br> </br> 第二百零八章 结案归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宋何说罢开始解释：“其实从心理学角度来看，一个人的情绪会在一定程度影响到身体。” “从两人就医的情况，聂海是忧虑抑郁导致的身体不适，而张国鑫则是惊吓过度，应该是梦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王洪站起身道：“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根据现有的已知条件判断，张国鑫是凶手的可能性最大，所以只要揪着他调查，就可以抓到狐狸尾巴？” 见宋何点了点头，王洪顿了顿又问道：“你计划什么时间帮他们进行调查。” “二十四小时。”宋何说道：“说实话，如果能在案发后第一时间就深入调查，这个案子的调查难度并不高，侦破也不是难事儿。” 王洪无所谓道：“你直接说张软蛋不行不就得了。那这件案子就交给你了，我还有的忙，有事再联系我。” 说罢他就离开了会议室。 次日上午，会议室中吵吵嚷嚷，一众警员不停地对比讨论花费巨大精力调查搜集来的线索。终于在临近中午的时候，将犯罪嫌疑人的范围缩小到聂海和张国鑫两个人身上。 宋何坐在始终冷眼旁观的周凯身边，悄声笑道：“凯哥，感觉怎么样？评价一下。” 周凯闻言暗指着等指示警员和刘昊，低声道：“这是两个灵魂人物，其他人各有侧重，总体来说算是一个合格的调查小组，唯一的缺点就是人数有点多。” 宋何点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武安县底子薄，拿人数凑一凑多少能堵一些漏洞。” “确实，慢慢来吧。”周凯说罢看着宋何问道：“接下来呢？咱们要介入吗？” “我会给个方向，然后再给他们一下午的时间。”宋何说着看了眼不停地打着报告的吴雪蕊，收回目光后道：“时间不足了，这个案子明天必须拿下来。” “好几个援助申请已经送到沈老手里了，发下来估计也就两三天的事儿。” 宋何说罢站起身示意所有人安静，然后将警员们调查中的漏洞和下一步调查方向说了一遍，就任由他们自由发挥去了。 明确了调查方向的警员们顿时精神一振，宛如见了兔子的狼一般，自动划分成数个调查小组，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而他们也没有辜负宋何的期望，终于在黄昏后不久查到了蛛丝马迹，对张国鑫进行逮捕和突击审问。 在突击审问的过程中，张国鑫试图抵赖，可是在宋何与周凯的联合审讯下，很快就被击溃了心理防线，招认了自己的犯罪事实和作案经过。 “王副局，案子拿下了。” 王洪的办公室内，宋何将三个案件的汇报总结交给王洪道：“据张国鑫所说，当时他只是心里不平衡想和妹妹理论，可是两人在沟通过程中起了争执，张国鑫怒极失手把她打死。” “然后他想着儿子还没成婚，心中不甘，就把现场伪装成盗窃杀人的样子。” 王洪接过三份资料，看也不看放在办公桌上：“要走了？” 宋何点头：“一会就走，后面的事情都排满了。” “还说请你们吃顿饭。”王洪略有遗憾的站起身，伸出手道：“再找机会吧，一路顺风。” 宋何笑了笑，与王洪的手握到了一起：“借王局的吉言。” 数小时后，警车在夜色中驶入榆城，让车内众人齐齐的松了一口气。 “三个案子，累死我了。”宋何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熟悉的夜景，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这次可真是不亏，警局局长也拉下来了，新人也带了，案子也破了，感觉就和走了一年似得。” 周凯不屑：“就这也敢喊累，看来你是不知道小雪新收到的消息。” 宋何一愣，就见吴雪蕊将笔记本电脑递到了他面前。 片刻后，宋何看着接下来两个月要援助的地方，哀叹道：“七个县！九个案子！我长得很像牲口吗！” 回到家中，好不容易平息了母亲的不满，宋何壮着胆子说出接下来两个月的出差安排后，宋母的脸瞬间黑成了锅底色！ 宋父见势不妙，捂着肚子钻进了洗手间，彻底堵死了宋何唯一的退路。 待宋家的暴风雨过境之后，在卫生间躲足了一个小时才出来的宋父，依旧能感受到家中恐怖的低气压。 “何何，我们不是反对你出差。”宋父终究还是心疼儿子，开口帮腔道：“就是你的个人问题，可千万不能耽误了。” 宋何冲父亲暗暗竖了个大拇指，一边观察母亲的神色一边许下了空口承诺：“我和小雪说好了，过年我们互相走动走动。” 宋母竖着的耳朵顿时又拔高一分，嘴角则微微上翘：“到时候多带点礼物，不要让人家说你不懂礼数。” 宋何连忙点头答应下来，心中吐槽：妈耶，这距离过年还有好几个月呢！还有小雪那头我可怎么说…… 得知宋何要连续出差而心情不爽的，可不仅仅只有宋母，还有苍龙俱乐部吉祥物方明。 “我说你能不能信守承诺一点。放鸽子也要有个限度啊！看拳！” 宋何接连摇闪躲过方明一套组合拳，退开两步道：“我就知道你是这句话，当初被你算计是我的一生之耻！” 接下来的两天内，宋何一方面陪着方明过足了格斗瘾，另一方面则把时间全部分配到了审核案件资料上，而这些资料，全部来自于申请援助的各个县域。 “少见你这么积极啊。”吴雪蕊轻松地坐在南城区警局中，手里端着宋何亲手泡的茶，看着谷饶振在递给自己一袋牛丸零食后又去忙碌工作，心中难得的安宁。 “我这么忙图的是什么你还不知道吗？”宋何头也不抬，在手中的案件资料上写写画画。 吴雪蕊细细打量着宋何伏案认真的样子，歪着头笑了笑道：“知道啊，所以你一定要加油。” 宋何眼角扫过吴雪蕊的脸庞，被她明媚阳光的笑容吸引，只觉得呼吸一滞，脑中关于案子的思考尽数消散，索性停下手中的笔，笑道：“过年的时候，我要去你家看看叔叔阿姨。” 吴雪蕊闻言顿时乱了手脚，羞赧慌乱同时出现在脸上：“你、你胡说什么！我还没同意呢！” 宋何假作愕然：“你不同意？那我不去了。” 这下轮到吴雪蕊愕然了，可她很快发现了宋何奸计得逞的笑容，顿时知道自己被戏弄了！ “你给我等着！” 看着咬牙切齿的警花小雪，宋何心头一颤：完蛋，惹祸了！ </br> </br> 第二百一十章 C县旧案 注：抱歉各位，这章发的超前了正在联系编辑撤回，万望见谅…… 宋何一听就知道是自己的亲妈，索性腆着脸道：“小雪，我看今天时间合适，不如我一会上台和你求个……” 吴雪蕊顿时紧张起来，睁大眼睛看着宋何。 却见宋何故意拖长了音调，坏笑一声才说了下半句：“……求个职？” 吴雪蕊紧张的脑子转不过弯来：“求职？” 宋何哈哈一笑：“对啊！职业老公！” “滚蛋！” 两人谈笑间，婚礼仪式很快过去，紧接着就是最后一个环节：敬酒。 而作为伴郎的宋何则当仁不让的跟在二邦身后，完美地充当了一个挡酒的角色。 至于他挡酒的方式，说来也简单，不过是凭着超强的身体素质硬抗罢了。 因此，不管有多少人递来酒杯，宋何从来都是杯到酒干来者不拒！ 到后来，被他挡酒的二邦竟有些不敢再让宋何继续喝下去，生怕他喝出个好歹来！ 当最后一杯酒下肚，以宋何的身体素质，也感觉有些肚胀。 没错，仅仅是肚子胀！ “宋何，喝这么多，没事吧？”二邦关切的问道。 “放心，没事的。”宋何随意的摆了摆手，看了眼时间道：“不过很快就有事了。” 二邦瞬间明白过来：“又要出差？” “没办法，赶上了。”宋何点头：“这个案子不是寻常案子，耽误了老长时间，最近才有了点进展。” 二邦理解的点点头道：“那你去吧，路上小心。” 宋何笑了笑，与二邦道别后，寻了间屋子飞快换回便装，不一会就找到了在酒店大门处等候的警花小雪。 吴雪蕊此时也换回了一身警服，莞尔一笑道：“酒量不错。” “那是。”宋何得意道：“我能喝躺下一百个你师父！” 两人聊过了一会，马学先开着警车来到酒店门口，宋何刚上车他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不由诧异万分。 后排的周凯皱眉道：“你掉酒缸里了？” “他？”吴雪蕊鼻尖微皱道：“喝了都快一缸了！” “小意思！”宋何笑道：“出发！” 马学先摇头笑笑，一脚油门，警车轰然上路！ 七个小时后，警车在夜色中开进了谷城曹县警局，而一名警员也从值班室中跑出，来到了警车边。 “你好，请问是援助小组吗？”警员立正敬礼，姿势标准干脆，不见丝毫的拖泥带水。 走下车的周凯一如既往的平静：“你好，我是援助小组队长周凯，这是我的队员。” 警员伸出手与周凯握了握，微笑道：“我是曹县警局刑警队警员董萧，负责接待各位。” 宋何站在周凯身后，微微点头，先不管曹县警局整体如何，起码面前的董萧让他比较满意。 片刻后，众人随董萧来到招待所，而在安顿好四人和虎牙后，他见宋何等人没有别的要求，就离开了。 “这个董萧不错。”宋何点点头：“说明要么曹县警局整体水平很好，基层警员都有这种素质。要么就是内部一团乱，人才得不到重视。” 马学先笑道：“但愿不是第二种，不然你的战绩又得再加一个县警局局长。” “我也希望不是第二种。”宋何摊手耸肩，转移话题道：“我先说说案子吧，做点准备工作。” “曹县的这起案子是三十年前的老案子，由于年代太过久远，很多负责这起案子的警员已经去世。” “据说曹县警局一直没有放弃追查，可惜收效甚微，所以咱们得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宋何继续说道：“三十年前，曹县的一个宾馆内发现一具男尸，死亡时间为尸体被发现时间的前一天。” “据报案的宾馆负责人交代，男子在死前一天入住宾馆，根据被发现时的状态判定，是在沉睡中被人杀害。” </br> </br> 第二百零一十章 （续） 注：为弥补我昨天的过失，今天这一章设定为公众章节，望各位看官海涵 次日，宋何起了个大早，胡吃海塞混了个饱，换上伴郎装就冲出了家门。 当他来到二邦家的时候，时间刚过六点半，可是却已经热闹了起来。 可他见到二邦后却是一愣：“你们在干什么？” 只见二邦和两名提前赶到的伴郎正在手舞足蹈的跳舞，舞姿实在是有些膈应人。 “别傻站着了，快来吧！”一名伴郎见了宋何，拉着他站在二邦身边道：“那面的卧底传来消息，伴娘团领头的一到，就把我们安排的开门卧底全揪出来了！现在都被轰到小区外面了！” “没办法，二邦软磨硬泡，总算是从新娘子那里套出了整治咱们的手段，这不是正练着呢么。” 宋何一听顿时心中一凉，开口道：“新娘子的消息在哪里？快给我看看！” “在这里。”二邦闻言将手机信息调出来递给宋何，心头惴惴：“有问题吗？” 宋何看了两眼，一股熟悉的感觉升上心头，不由苦笑道：“一般结婚当天，新娘忙到爆炸，所以她的手机是由伴娘保管的。” “并且这个说话的语气虽然和小米有点像，可部分用语习惯却是我认识的一个人。所以这些信息绝对不是新娘子发来的。” 二邦与两名伴郎顿时愣住：“什么意思？” “就是说不用练了，这是耍你们呢！”宋何将手机还给二邦，摊手道：“能这么大方的把这些东西全交给你，绝对有诈！放心吧，迎亲的时候百分百是另一套手段！” “我去！这么阴险！” “这也太狡猾了吧！” 两名伴郎话刚出口，就见宋何扬起了手！ 啪！ “说谁阴险！” 啪！ “说谁狡猾！” 头顶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的两名伴郎顿时懵了，看着宋何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知道原因的二邦因为嘴笨，开口的晚，见状哪里还敢说话，只是在脸上摆出认可两人评价的表情。 宋何瞪了三人一眼，叹道：“兄弟们，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今天如果遇到什么非人待遇，你们就忍着吧。” 一名伴郎顿时回过味来，指着宋何瞪眼道：“是你！人家伴娘整治的是你！” 就这样，宋何在三人鄙视的目光中坚持到了迎亲的时间，挺胸抬头的坐上了迎亲的车队，并且暗暗给吴雪蕊发了一条信息： “我们出发了，快关门！” 与此同时，新娘的家中。 吴雪蕊乐不可支的将宋何发来的信息递给新娘看，然后英姿飒爽的一挥手：“关门！他们就快到了！” 十分钟后，当车队来到小米家的小区时，紧闭的小区大门和站在侧门后的新娘家人，都预示着即将发生的事情。 不过车队笑闹几句就放弃了闯门，毕竟迎亲自然就要热热闹闹，有这样一个欢欢喜喜的开头，也是众人喜闻乐见的。 而第一个下车的宋何，带着一副舍我其谁的气势站在二邦身边拍门道：“开门！” 门后众人闻言笑呵呵的不予理会，看着宋何等人的眼神犹如在看一只只待宰的小羔羊。 终于，在付出了山歌九首、劲舞七支以及红包近百个的代价之后，二邦终于突破重重“封锁”，艰难的敲开了新娘子所在的房门，也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新娘。 至于其他迎亲人员，在宋何的强势压制和洗脑下，哪敢去找吴雪蕊等伴娘的麻烦，只能埋头在屋中寻找被伴娘团藏起来的鞋子和手套。 而宋何虽说已经从蛛丝马迹中猜到了两样东西的藏匿地点，可是在吴雪蕊饱含警告的目光下，屡屡指示众人在错误的位置不停寻找。 终于，了解宋何的二邦实在看不下去，指着宋何冲众人说道：“这家伙已经叛变了！他指的地方都是错的，快找他没说过的地方！” 宋何闻言松了口气，心道：兄弟，不是我不帮你，我也是被逼无奈啊！还好，总算你还没有傻到家。 很快手套从某个角落中的气球里被找到，鞋子也被发现藏在了玩偶的肚子里。 紧接着，在伴娘团内某人的指使下，所有伴娘一直将新郎及伴郎折腾了数十分钟，然后又逼着二邦签下了“丧权辱国”的婚后条约，这才放过了众人。 而过了这一关，接下来的事情便顺畅了很多，宋何也终于逮到机会站到了吴雪蕊的身边。 吴雪蕊此时看着二邦笨拙的给新娘献花穿鞋，正掩嘴笑个不停，忽然察觉到宋何靠近，看他一眼后又转头去看一对新人，只是眼角的余光不停的关注着宋何。 “项链不错，手链也不错。”宋何忽然轻声道：“不穿警服也超级漂亮。” 吴雪蕊笑了笑没说话，耳根却是红了。 就在这忙碌喜庆间，时间也过得飞快。 宋何与吴雪蕊始终和新郎新娘同行相伴，马不停蹄的一番忙碌后，不知不觉间就到了酒店。 由于二邦选的是中式婚礼，所以到这时候宋何与吴雪蕊反而清闲了下来。只是骤然间的转变让两人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好在婚礼大堂的一个位置坐下，等待着敬酒时间的到来。 “结婚这么繁琐吗？”宋何好奇的打量着一桌桌宾客，叹道：“不过是真热闹。” 吴雪蕊目不转睛的望着聚光灯下妆容精致的新娘，语气莫名：“二邦运气真好，能娶到这样的新娘子。” 宋何闻言嘿嘿一笑：“我运气也很好啊，能娶……咳，遇到你。” 吴雪蕊收回瞪向宋何的目光：“我都懒得警告你了！还有，刚刚有好多叔叔阿姨在远处偷看我，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宋何干笑一声辩解道：“那肯定是因为你太美了，所以才会被那些儿子娶不到媳妇的叔叔阿姨们盯上！我估计这些不怀好意的家伙正偷偷打听你消息的呢！” “信你才有鬼。”吴雪蕊嘴角微翘，不以为意的用手支着下巴：“刚刚还有一个特别热情的阿姨，拉着我的手说她是何何的妈妈。这个何何是谁？你不准备和我解释下吗？” 宋何一听就知道那个热情的阿姨是自己的亲妈，索性避重就轻绕开话题，腆着脸道：“小雪，我看现在时机挺合适，要不我一会上去当众和你求个……” 吴雪蕊一听顿时紧张起来，瞪大眼睛看着宋何，生怕真的做出什么事情来。 宋何拉长语调顿了一下，坏笑一声才继续道：“……求个职？” 心中紧张的吴雪蕊有些转不过弯来：“求职？” 宋何嘿嘿一笑：“对啊！职业老公！” “滚蛋！” 第二百一十一章 T县旧案 两人谈笑间，婚礼仪式很快过去，紧接着就是最后一个环节：敬酒。 而作为伴郎的宋何当仁不让的跟在二邦身后，完美地充当了一个挡酒的角色。 至于他挡酒的方式，说来也简单，不过是凭着超强的身体素质硬抗罢了。 因此，不管有多少人递来酒杯，宋何从来都是杯到酒干来者不拒！ 到后来，被他挡酒的二邦竟有些不敢再让宋何继续喝下去，生怕他喝出个好歹来！ 当最后一杯酒下肚，以宋何的身体素质，也感觉有些肚胀。 没错，仅仅是肚子胀！ “宋何，喝这么多，没事吧？”二邦关切的问道。 “放心，没事的。”宋何随意的摆了摆手，看了眼时间道：“不过很快就有事了。” 二邦瞬间明白过来：“又要出差？” “没办法，赶上了。”宋何点头：“这个案子不是寻常案子，耽误了老长时间，最近才有了点进展。” 二邦理解的点点头道：“那你去吧，路上小心。” 宋何笑了笑，与二邦道别后，寻了间屋子飞快换回便装，不一会就找到了在酒店大门处等候的警花小雪。 吴雪蕊此时也换回了一身警服，莞尔一笑道：“酒量不错。” “那是。”宋何得意道：“我能喝躺下一百个你师父！” 两人聊过了一会，马学先开着警车来到酒店门口，宋何刚上车他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不由诧异万分。 后排的周凯皱眉道：“你掉酒缸里了？” “他？”吴雪蕊鼻尖微皱道：“喝了都快一缸了！” “小意思！”宋何笑道：“出发！” 马学先摇头笑笑，一脚油门，警车轰然上路！ 七个小时后，警车在夜色中开进了谷城唐县警局，而一名警员也从值班室中跑出，来到了警车边。 “你好，请问是援助小组吗？”警员立正敬礼，姿势标准干脆，不见丝毫的拖泥带水。 走下车的周凯一如既往的平静：“你好，我是援助小组队长周凯，这是我的队员。” 警员伸出手与周凯握了握，微笑道：“我是唐县警局刑警队警员董萧，负责接待各位。” 宋何站在周凯身后，微微点头，先不管唐县警局整体如何，起码面前的董萧让他比较满意。 片刻后，众人随董萧来到招待所，而在安顿好四人和虎牙后，他见宋何等人没有别的要求，就离开了。 “这个董萧不错。”宋何点点头：“说明要么唐县警局整体水平很好，基层警员都有这种素质。要么就是内部一团乱，人才得不到重视。” 马学先笑道：“但愿不是第二种，不然你的战绩又得再加一个县警局局长。” “我也希望不是第二种。”宋何摊手耸肩，转移话题道：“我先说说案子吧，做点准备工作。” “唐县的这起案子是三十年前的老案子，由于年代太过久远，很多负责这起案子的警员已经去世。” “据说唐县警局一直没有放弃追查，可惜收效甚微，所以咱们得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宋何继续说道：“三十年前，唐县的一个宾馆内发现一具男尸，死亡时间为尸体被发现时间的前一天。” “据报案的宾馆负责人交代，男子在死前一天入住宾馆，根据被发现时的状态判定，是在沉睡中被人杀害。” “不过死者的相关证件没被带走，所以我们能够追查到死者的详细信息。死者三十三岁，因工作出差途径唐县，随身的财物全部消失。” “而且据死者亲友提供的信息，他习惯在胸前别一支钢笔，可是这支钢笔也被人带走了。” 周凯思索了一下到说道：“死因呢？” “这也正是这宗案子最奇特的地方。”宋何的话引起的众人的注意，只听他详细解释道： “在警员们赶到现场进行初步勘查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在死者身上发现任何破坏性的伤口。如果不是财物被盗，当时的警员甚至会认为这个人是猝死的。” “然而在经过法医的检验后，发觉死者的颈部有两处极微小的灼烧伤，在进一步的检验中确定死者是遭电击死亡。” “至此，警方判定这是一起谋杀案，凶手利用特殊作案手法，有预谋的杀人劫财。” “这个作案手法很奇特啊。”吴雪蕊皱起眉头问道：“现场的线索呢？” “极少。”宋何遗憾摇头：“三十年前，唐县只是一个特别小的乡镇，宾馆只有两家。而且为了增加收入提高容客量，两家宾馆都是允许陌生人拼房混住的。” “这就造成居住在同一个房间内的客人可能谁都不认识谁，再加上没有登记入住客人信息的电子系统，只能登记在纸质登记簿上。” “并且当时入住宾馆也不是凭身份证，而是工作单位的介绍信，可是这样一来，造假的可能性极高。” “不过好在夜间门窗都被锁好，也没有破坏的痕迹，凶手只可能是当时宾馆内的客人和工作人员，而其中又以和死者同住一屋的客人嫌疑最大。” 周凯言简意赅道：“调查结果。” 宋何扳着指头说道：“死者入住的是一间有两张单人床的客房，在死者入住期间，还有两人与死者有过近距离接触。” “警方曾根据宾馆登记的信息，对包括两人在内的所有具备接触死者机会的人进行了调查，排除了大部分人的嫌疑。” “而其与客人登记的信息全是虚假的，共有三名，其中就包括了一名与死者共住一间房的客人。” 马学先因为长时间开车，反应有些迟钝，不过他还是意识这个案子的难度，便说道：“三十年前，别说唐县，就是全国的刑侦技术水平都比不上现在的一个县城。” “而且当时我们还没有引进dna鉴定技术，所以一定不会保存凶手可能遗留的毛发。” 宋何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叹道：“没错，并且这个嫌疑人没有留下指纹。可以说，任何能够明确指向这名凶手的生物信息，都没有任何遗留。” “并且由于发现死者死亡之前，宾馆保洁员曾到屋内打扫房间。不过好在她当时以为死者在沉睡，就没有多打扫。可即便这样依旧破坏了部分现场，导致线索缺失。” “幸运的是，当时的唐县警局还算负责。在仔细勘察和保护现场的同时，还邀请了省里的专家对现场的痕迹进行了分析。终于根据死者床边的一枚陌生人的脚印，大致推测出了嫌犯的体貌特征。” </br> </br>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一个线头 “嫌犯身高一米七左右，身材中等，体重约六十五公斤，是个比较寻常的男人。” “而根据宾馆工作人员对他的记忆，相貌也出来了。” 宋何说话间画出了一幅肖像画递给众人。 画上是一名五官匀称普通的短发男子，唯一比较有特点的地方，是他的人中深长。 三人看过肖像画后，周凯若有所思：“特征明显，比较好辨认。” 吴雪蕊点头认可，看着宋何问道：“当时入住宾馆需要单位的介绍信，嫌犯登记的假信息是哪个单位的？” 宋何闻言面露欣赏的笑容，目光灼灼看着吴雪蕊道：“开城永兴饲料厂，不过警方为了确认这个人身份资料的真实性，特意去当地调查过。” “可惜的是无论单位还是身份信息，都是假的。” “不过我认为这大概率是一个线头，能够帮我们找到一些线索。” 宋何说罢，看了眼时间道：“时间不早了，具体的案子明天到了县警局再说吧。现在需要打探一下其他的事情。” “学先，你本地和开城的战友们联系到了吗？” 马学先闻言点头道：“放心，早就联系到了，一会我就给他们打个电话。” “那就好。”宋何说道：“具体的计划等咱们确定了县里的情况再做决定。” 次日，来接宋何等人到警局的依旧是董萧，而当宋何等人走进唐县警局的时候，虽说有了心理准备，可他们依旧被警局中正在发生的事情吸引了目光！ 只见唐县警局的大院内，三个警员方队正在进行晨练，而与其他警局晨练所不同的是，唐县警员们在跑步热身之后，竟然开始一对一练起了军警擒拿术！ 虽说来来去去只有两三招，可是每个人都极为认真，动作规范娴熟，举手投足颇见气势，看得周凯频频点头！ 董萧察觉到了宋何一行人的异样，笑着停下脚步介绍道：“我们局长出身武警部队，对我们的精神状态要求比较高，所以对晨练做了一些修改。” 宋何忽然开口道：“真不错。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董萧顺口答道：“有七年了。” 聊了几句，众人继续前行，很快来到特意准备的会议室。 会议室中坐着一老一中一青三人，都穿着警服，只是区别在于那名老警员已经退休多年，警服制式古老。 而中年和青年警员都是在职，警服与周凯一般无二。 中年警员见董萧带宋何等人进了会议室，立刻起身敬了个礼：“你们好，我是唐县警局局长刘林俊。” 刘林俊说罢，又将手向身边的一老一青两名警员引了引道：“这位是曾经负责三十年前那起电杀案的前辈路老。这个是我们警局刑警队长蒋钊。” 周凯同样出身武警，再加上早操时间的所见所闻，对刘林俊很是有些好感，郑重敬礼道：“报告刘局，援助小组领队周凯，携队员报到！” 说罢将身后的三名同伴一一做了介绍。 宋何借机打量对面三人，只见刘林俊身高一米八出头，体型结实，双手粗糙骨节粗壮。脸部轮廓明显，五官清晰，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而一旁的蒋钊则比周凯大不了几岁，沉稳有度不苟言笑，宽脸盘加上深棕色的皮肤，让人感觉和包公有六分相似。 至于老年警员路老，虽说年龄大了，可是身上的警服依旧一丝不苟，体型也十分匀称，精神头很是不错。 坐下没多久，早操完毕后警员们纷纷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十余名警员列队进入会议室，依次找座位坐下，很有秩序。 待众人坐好，刘林俊直接说道：“时间紧迫，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蒋钊，你来说说案子，完了让路老补充。开始吧！” “是，刘局！”蒋钊站起身，走到会议室讲台上说道：“这起案子发生在三十年，案发时间为八月十二号凌晨两点……” 蒋钊极具条例的讲解着案情，内容与宋何所说的相差不多，只是更加详细一些。 很快，蒋钊结束了描述案情，退回座位。 刘林俊则示意路老可以开始补充。 “当时我们发现这个死者的时候，他已经有些臭了……” “……在发现他是被人电死的之后，我们就想着，这电死人需要电源啊，所以就检查这个房间的电源插口。” “然后我们就发现，距离死者最近的电源插口，也有两米远。所以歹徒肯定用了电线。” “还有就是现场没有指纹，我们就觉着他肯定戴着绝缘手套……” 也许是因为年龄的原因，路老略有些啰嗦，可是在场警员还是极为耐心的听完了他的补充。 刘林俊起身向路老欠身致谢后，看向周凯道：“周队，由于案子已经过了三十年，当年的宾馆和周边建筑已经都拆掉了，所以我们只能是建了个微型模型，来还原案犯现场。” 话音刚落，董萧就将一个敞口盒子摆上了会议桌，盒子里桌椅床齐全，显然是用心制作的。 宋何见状眼前一亮，心中对唐县警局的评价再高一分，开口道：“刘局，你们真的是用心了。” 刘林俊闻言摇头道：“可还是破不了案子。” “一人计短，三人计长。”宋何自信笑道：“咱们互相讨论，一定会有办法的。” 刘林俊闻言眼睛一亮：“宋顾问有想法？” 一句话，顿时让所有人都把目光移向宋何。 宋何泰然自若道：“有一个地方我比较在意，就是他介绍信中提及的单位，永兴饲料厂，咱们应该调查过吧？” “查过。”蒋钊立刻说道：“可开城根本就没有这个单位，而且我们也把嫌犯的画像交给开城警方协助调查，依旧没有结果。” “能想象到当初的前辈们付出了怎样的努力。”宋何点头道：“我之所以觉得有问题，是因为当时开城周边有很多养殖厂，饲料厂在当地的数量远比别的地方要多。” 蒋钊看了眼依旧自信的宋何，说道：“可是开城所有的饲料厂都查过，没有这个人。” 宋何笑笑，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在自己和蒋钊身上来回打转的同时，也感受到了蒋钊内心隐藏极深的骄傲。 不过宋何并不反感，继续道：“假信息有假信息的价值，最起码人在编造假信息的时候，都是根据自己已知的真实信息来编造的。” “所以我认为，在资讯不发达的当年，嫌犯去过开城。” “因此我查了一下，发现当年的开城有家工厂名字很有趣，名叫昶兴化肥厂。” </br> </br> 第二百一十三章 锋芒毕露 蒋钊闻言一愣，见会议室中除援助小组外的警员全是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刚要开口询问，就看到宋何在纸上写出了两个厂名，展示给所有人。 永兴？ 昶兴？ 昶兴！ 蒋钊心头一震，脑中一道灵光闪过！ 会议室中其余的警员也是纷纷愕然，有两人甚至忍不住低声惊呼。 刘林俊目光闪动，看着宋何的眼神满是好奇。 而一旁的蒋钊忍不住开口道：“那个厂子在哪里？” 宋何缓缓说道：“开城羊角县，三十年前七月份倒闭，与案发时间仅差一个月。” “至于这个化肥厂和嫌犯到底有没有关系，估计我们需要实地调查后才能知道。” 蒋钊闻言冷静下来，看了眼刘林俊，又把目光转像宋何，点头道：“我安排人调查，宋顾问对调查过程有什么建议吗？” 面对蒋钊的征询，宋何颔首：“询问化肥厂老员工和调查凶手这方面照常进行就好。我比较在乎的是，万一在厂子里没有收获，麻烦找一份羊角县当年的地图发回来。” “还有，这份地图需要重点标注清楚昶兴化肥厂周边所有的建筑，可能会有大用。” “另外，如果可以的话，麻烦针对开城以及周边县城，查一下三十年前是否发生过猝死事件，有没有类似于电杀案的受害者。” “虽然可能是我想多了，但是毕竟还有一丝可能，麻烦蒋队了。” 蒋钊暗叹宋何细致的同时，立即点了两名警员道：“收拾东西，立即坐最近的一班高铁去开城，我会发协助调查的申请。记住，不让你们回来就别回来，听指示调查，所有调查结果无论大小全部上报。” “是！” 两名警员应了一声，干脆利落的走出会议室 宋何感激的笑笑，改口问道：“蒋队，还有一个事情，我发现案卷中没有写宾馆工作人员对于嫌犯口音的描述，是有什么原因吗？” “嫌犯说的是普通话，并没有什么独特的外地口音。”蒋钊摇头苦笑：“不过这也暴露了他应该接受过教育，毕竟三十年前普通话的普及还不是很广。” “既然是普通话，那么范围就能再缩小一点了。”宋何思忖道：“要知道嫌犯当时的年龄在三十岁上下，那个时候以他的年龄能掌握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可是不简单。” “所以他应该受过良好的教育，或者是工作原因必须掌握普通话，再不然就是有良好的语言环境。”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个人当时应该都没理由走上谋财害命这条路。” 蒋钊点头道：“我们也有过这方面的猜测，很可能是他的生活环境出现了什么变故，导致他走上了不归路。” “毕竟那个年代人心浮动，很多曾经的铁饭碗都被砸了个稀碎。” “但愿能从那个倒闭的化肥厂查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宋何点点头，拿起一张照片问道：“蒋队，这张关于死者伤口的照片，还有更清晰一些的吗？” 蒋钊抬头看看，语气遗憾道：“抱歉，这是最清晰的了，当时的照相机你也了解，能拍出这样的就算不错了。你问这个照片的事情，是有什么问题吗？” “感觉伤口有点怪。”宋何皱眉，仔细盯着照片，可是即便以他超强的视力，也没有办法突破相片像素的限制。 众人纷纷拿起手中的资料，找到照片那一页，可是却看不出个名堂，只好再次把目光看向宋何。 好在宋何也没有吊着大家的胃口，开口解释道：“这两个伤口是电击伤没错，可是我总觉得作案的工具有点问题。” 这时路老忽然开口道：“小伙子你是觉得这两个伤口有点小是吗？” 宋何见老人发话，连忙站起身点头道：“是的路老。据我所知，能够在人体上留下伤痕的电流强度可不普通，并且伤口这种东西是很难控制的。” “而死者身上留下的伤口这么小，显然作案工具的尖端也很小。同时为了保证能够杀死目标，电击的时间必须达到一定时长。” “我们想象一下，凶手杀人时用尖端去触碰死者，为了预防死者可能出现的挣扎会打断电击过程，这个作案工具就必须具备一定的坚硬度。” “同时，凶手还需要保证自己不被伤害，那么它就必须同时具备导电性和绝缘性。” “要同时满足这四个条件的东西，以当年的条件，我真的想象不出来，所以大概率应该是他自制的。” 路老点头笑道：“我们当年和你想的差不多，并且很多人讨论过，这个伤口是用作案工具的顶部点在死者脖子上，而不是贴在死者脖子上，所以我们就找各种东西尝试自己做。” “最终呢，我们发现，把两根粗一些的铜丝，分别用绝缘胶布缠起来，然后再把它们并排缠到一起。” “接着再通上电，露出顶端的铜丝头，就能在猪身上造成一模一样的伤口。” “不过这都是我们的推论，没有实际证据，就没有写到案卷里。” 电猪…… 宋何喉头蠕动道：“前辈们辛苦，当初真是费了大功夫了。” “唉，不如你们了。”路老摇头道：“我们当时只能下傻功夫，比你们差得远呐。” 宋何闻言连忙谦让两句，看向蒋钊问道：“蒋队，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蒋钊一听还有，顿时精神一震：“宋顾问你说。” “这个人这么煞费苦心的制作作案工具。”宋何表情凝重道：“难道做一起案子就会收手了吗？尤其是这起案子还没能抓到他。” 蒋钊正要说话，却被刘林俊拦住，把发言的机会让给了路老。 只听路老缓缓说道：“我们也想到了这个可能，可是无论电杀案之前还是之后，都没有类似的案子发生。” 宋何却不是轻易改变观点的人，只听他摇头道：“我不否认存在只有这一起案子的可能，但是同样也有可能还有别的案子，比如凶手做了案却没被发现，或者他行凶失败之类的。” 宋何话音刚落，会议室中的气氛忽然变得莫名沉重起来。 刘林俊观察着宋何的表情，在众人沉思之际开口问道：“宋顾问，你知道如果你的推测成真的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宋何认真点头道：“一旦我的推测是真，这起电杀案可能会变成一起震惊全省甚至全国的恶性连环杀人案。” “可是站在凶手的角度分析，一次犯罪而没被逮捕的侥幸，足够催生出下一次犯罪！” </br> </br> 第二百一十四章 证据所在 宋何的话让会议室中的所有人心头一沉，而他本人则似若无觉的坐回座位，不再多说什么。 之后的时间，基本都是蒋钊和周凯在对话。 而经过提前分析案情，再加上自身本就过硬的素质，周凯的表现在蒋钊眼中与宋何也是不相伯仲。 令蒋钊不由得在心中感叹援助小组卧虎藏龙，彻底收敛了自己内心的骄傲。 不知不觉间到了午饭时间，刘林俊在宣布案情讨论结束后，邀请宋何等人到县警局的食堂用餐。 “我们县里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就是所有人都好吃。”刘林俊笑呵呵的指着食堂中的三个窗口道：“我们这个食堂，南边的，北边的，咱们灵省本地的，特色菜都有几个。” “更别说县里的特色饭馆，老板一水的本地人，可是菜系却几乎囊括了大江南北……” 宋何听着刘林俊的介绍，看着三个打饭窗口前排起的长龙，笑着对吴雪蕊道：“方明的吃货小姨肯定乐意来这里住几天。” 吴雪蕊闻言莞尔，翻了宋何一眼。 众人被刘林俊领着来到一个饭桌落了座，刚聊了几句，饭菜就如流水般送上了桌，大家也开始边聊边吃。 不过很快，宋何就发现自己不能再吃了。 虽说刘林俊已经充分考虑到了人数问题，特意安排食堂大厨多上点饭菜。 可是就宋何以一当十的饭量，要么自己吃饱别人塞牙缝，要么别人吃饱自己垫肚底儿。 而照顾到别人的人生观和用餐体验，宋何还是选择了稍稍委屈下自己。 半个小时后，众人用餐完毕。由于案件已经在上午讨论的七七八八，现在只等去开城调查小队传回消息，所以宋何等人暂时无事，便在空无一人的会议室中准备休息片刻。 “像你上午那个样子，可真是少见的很呐。” 周凯看着宋何打趣道：“整个人就和打了鸡血似得，逮谁怼谁。” “我也不想。”宋何摸了摸下巴道：“这个县警局在考核中各项数据都不错，可是偏偏沈老给了一个援助指标，我以为他老人家是发现了什么猫腻儿让我们调查呢。” “谁知道马学先的战友说这里从十年前开始，就常年占据谷城治安排行榜的前三名，都是实打实的数据。” “所以我就想，这么一个地方，为什么要申请让咱们过来帮忙呢？” 吴雪蕊歪头看着他笑道：“所以马学先战友说了这里的事情后，你就觉得是案子有问题？” “没别的解释了。”宋何说道：“你们也看到了，刘林俊人至中年，有魄力有能力，十年前调任县里做刑警队长，七年前升任副局长，五年前升为局长。” “而他刚成为副局长的时候，就能将县里的警员拧成一股绳，足见他有多么不简单。” “最关键的是，他现在连接班人也选好了。等他一调任他方，蒋钊就是县警局的灵魂人物。” 马学先揉着虎牙的脖子，感受着它散发出来的暖意，点头道：“这样的警局才叫警局。” “这样的警局才是最骄傲的。”宋何趁着别人不注意冲吴雪蕊眨了眨眼，换回了个白眼后哈哈笑道：“因为他们有资本骄傲，所以也就有资本称量我们的成色。” “而我们想要占据主导地位，就必须压他们一头。这不仅是不能让他们看轻了我们，更不能辜负沈老特意给我们安排案子的苦心。” “这个案子换个人来，可没这么顺。”周凯慨然一叹：“宋何，你知道你比别人强的地方吗？” 宋何一听来了精神：“相貌？才华？天赋？人品？洞察人心的神通？人情练达的处事风格？” 原本准备说两句正经话的周凯顿时被噎的不轻，一旁的吴雪蕊和马学先也哈哈直笑，就连虎牙也欢叫了两声。 笑声渐歇，周凯终于缓过气来，冷笑一声道：“你的这个不要脸的劲，我是生平仅见！” 宋何听了也是哈哈一笑，竖着耳朵仔细分辨空气中传来的细微谈话声，很快明确了声音的主人。 同一楼层，局长办公室内，刘林俊和蒋钊相对而坐，意态轻松。 刘林俊手指轻点太阳穴，问道：“你怎么看这个援助小组？” “有两个没怎么说话的还看不出来，不过总体给我感觉很厉害。”蒋钊坐姿笔直。 刘林俊点点头，又问道：“上午这个跳的最欢的宋何呢？你感觉怎么样？” 蒋钊皱眉思索片刻，斟酌道：“师父，我觉得他的思维比我们要怪，剑走偏锋的感觉比较重。就像……” 刘林俊看着努力寻找形容词的徒弟，笑道：“就像凭想象办案。” “对！就是这种感觉！”蒋钊迅速点头道：“他办案子第一时间不是找证据，而是先推测，并且他对嫌犯心理和行为的推测都很精准。” “然后他就会让你觉得，证据就在他推测的地方。” “上午所有人都有这种感觉，可是看到这些还不够。”刘林俊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徒弟，仔细道：“你没看到的是，他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在意细节。” “他的所有推测，全部都建立在这些细节上。而且他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什么永兴昶兴，只要他觉得有可能，就会钻进去研究，直到得出结果。” “这样的人，看似不在乎证据。可是他注视的地方，就有证据！” 刘林俊话音刚落，会议室中宋何的嘴角翘起一个很是得意的弧度，心道：刘局，你这样夸我，是想证明你眼光精准吗？ 就这样，宋何等人在会议室中聊，刘林俊师徒在办公室中聊，直到一封调查文件发送到刘林俊的电脑中！ “调查小队在一小时前到达了开城羊角县，然后在当地警方的协助下，对原昶兴化肥厂的人事部负责人进行了走访。” 蒋钊站在会议室中的讲台上，声音沉稳有力：“然而可惜的是，化肥厂人事部负责人并不认识咱们提供的嫌犯肖像。” 话音刚落，会议室中一众警员顿时再次把目光看向宋何，却发觉他并没有沮丧，而是满脸微笑的看着蒋钊。 蒋钊没有从宋何脸上看到一丝沮丧，反而让自己变得有些尴尬，便干咳一声继续道：“不过接着他们根据宋顾问的提醒，拿到了羊角县三十年前的地图。” “经过反复确认，终于确定当年昶兴化肥厂对面有一家宾馆。” “而调查小组在进一步与当地警方沟通后，发现这间宾馆在三十一年前发生过一起深夜电击抢劫案！” </br> </br> 第二百一十六章 进展迅速 下午时分，走访排查的警员纷纷从一线传回的调查结果，在吴雪蕊的手中汇总后再梳理，很快变得条理分明，清晰明了。 十二名警员此时全部化身援助小组的学徒，很快将结果打印分发到每个人的手中。 “宋顾问，已经筛查了案发地周围的全部有人居住的地方，具备嫌疑的人共计七名，这是吴警官查到的人员信息。” 一名警员说了一声，将几张资料交到了宋何手中。 宋何细细的看着，只见吴雪蕊汇总的资料中，所有嫌疑人的基本信息、乘车记录、银行卡流水、通讯记录以及邻里风评等等全部在内，周密到不能在周密。 宋何点点头，以最快的时间看罢了资料，把所有警员召集到了一起问道：“男性死者的身份你们还记得吗？” 刘昊率先答道：“七家门面店的房东，单身，案发时间当天他刚刚收完房租，还没来得及存进银行。” “没错。”宋何给了刘昊一个赞赏的眼神，继续道：“这里有两个疑点，案犯从哪里知道死者当天会收租金，还有就是这些现金的去向问题。” “现在，所有人根据这两点对嫌疑人进行筛查，有结果后进行统一讨论。” 片刻后，十二名警员拿着自己的筛查结果一同讨论，宋何则静静地看着，直到最终讨论结果送到他面前。 宋何拿着已经排除掉了三名嫌疑人的讨论结果，微微点头道：“现在进行分组，每三人一组，每组负责一个嫌疑人，进行全方面调查。” 说罢宋何就将资料摆在桌上，随手指点间就将十二人分组完毕，任由他们各自讨论如何调查。 吴雪蕊此时刚刚将资料分析完毕，听了宋何的话顿感纳闷，正要说话就发现周凯和马学先也是一脸诧异的看着宋何。 宋何感受到三人的目光，手指竖在嘴唇前示意他们先别出声。 直到十二名警员拿着资料去和负责调查的警员汇合，宋何不等三人开口，就气度从容的说道：“你们想问为什么这些嫌疑人没有一个是凶手，还要把他们派出去，对吗？” 吴雪蕊失笑：“谁要问你这个了？” 周凯冷笑：“自作多情。” 马学先憨笑：“我们知道你想锻炼他们。” 宋何一愣，轻咳两声掩盖卖弄失败的尴尬。转念一想明白了三人的的真实疑问，仗着自己厚脸皮若无其事的快速说道：“真凶被漏掉了，应该在一开始被一线警员筛掉的人当中。” “硬性的凶手特征他们肯定不会遗漏，可是有一些疏忽是心理层面的，很容易被个人的认知影响。” “咱们现在只能对那部分人进行重新筛查了。” 说话间，吴雪蕊已经打出一张表格，递给宋何道：“这是武安县三年前十五到三十岁，身高在一七五到一八五的男性个人信息。不去现场确认的话，我只能缩到这个范围。” “没关系。”宋何看了眼表格，随手划掉一部分道：“这是不符合条件的小区，剩下的小区一线警员都排查过了。现在只要对比他们报上来的可疑目标，再进行调查就好。” 四人很快对比完毕，重新找到数名可疑目标。 吴雪蕊摇头：“这个不是，他有正式工作，收入水平高。” 周凯放下手中的一份资料：“我这个也不是，家庭条件相当优越，父母管得也不严。” 马学先无奈的从虎牙嘴里抢回一份资料，抹平放下：“还有这个也不可能，三年前还是胖子，最近才减肥成功了。” 筛查良久，三人见宋何正皱着眉头看着一份资料，便纷纷凑过去。 感受到同伴们的目光，宋何将资料递出去道：“这个人在三年前的调查中就被询问过，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周凯看了眼资料，皱眉道：“咖啡馆小票？” 宋何点点头，可皱着的眉毛依旧没有放松：“这个人三年前二十岁，体貌与我们推断的凶手相似，居住在案发地两公里外的村子。” “当时他已经大学二年级，在村子里风评很好。因为案发时间是暑期，所以正好他回家帮父母务农，同时也做一些家教类的兼职。” “案发当天，他先帮父母做完了农活，然后去做家教。案发时间恰好在补课的咖啡馆，那张小票就是证据。” 吴雪蕊此时也看完了资料，问道：“让他补课的那个孩子呢？查了吗？” 宋何：“没有。” 周凯摇头问道：“他常用的交通工具查了吗？” 宋何：“没有。” 马学先不敢置信的问道：“当时的家庭成员的相关背景呢？” 宋何无奈：“也没有。” 吴雪蕊气恼道：“不用说，张金祥查的案子。” “猜对了。”宋何终于点了点头：“这就叫因果循环啊，我们坑了他，现在就得把他没做的工作补上。” “先确定一下，这个人现在在哪里？” 吴雪蕊马上打开系统，三下五除二查到了结果：“在均城工作，做汽车销售，已经是一家4s店的负责人了。” 宋何微感诧异：“他大学的专业是什么？” 吴雪蕊答道：“数学。” “看来他很看重金钱啊。”宋何冷笑一声：“总结一下疑点，然后交给刘昊胡宇他们，我估计他们现在差不多该回过味儿来了。” 半小时后，刘昊一组率先回来，说他们负责的嫌疑人不是凶手。 没过多久胡宇组也会来了，同样排除了他们目标的嫌疑。 紧接着剩下的两个小组也纷纷回到警局，然而四个小组全部排除了目标嫌疑的事情还是让他们有些懵圈。 宋何长出一口气，终于有机会卖弄让他心情颇为愉悦。 只见他语态认真的说道：“办案子就是这样，我们不知道眼下的嫌疑人到底是不是真凶，可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他查清楚！” “现在，你们所有人针对这个目标进行调查，给我想尽一切办法，把他查的清清楚楚！” 十二名警员见宋何脸上少有的认真，立即郑重其事的答应了一声，接过宋何递来的资料开始研究。 次日，当一份调查报告被送到宋何四人的手中的时候，十二名警员黑沉浮肿的眼袋足以说明他们有多认真。 而在看过调查报告后，宋何笑了笑直接将王洪叫来了会议室。 “最好是有进展，局里一摊子事儿，市里的调查组还要让我协助调查……”王洪看了两眼宋何手中的调查报告便停了话头，挑起眉毛瞪着宋何，不敢置信道：“你这就查完了？” </br> </br> 第二百一十七章 追查困难 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宋何与马学先手中拎着数量和分量都很惊人的各种吃食，把一旁随行的董萧看得目瞪口呆。 “周队，你们这是……” 周凯倒是面色如常：“我们组里有个饭桶，让你看笑话了。” “没有没有。”董萧连忙摆手，目光依次扫过马学先、和宋何，最后终于定格在宋何身上！ “宋顾问，呃，胃口真好。”董萧说罢就好奇的打量着宋何，怎么也看不明白他的胃是怎么容纳那么多食物的。 宋何见状笑道：“小董啊，好奇很正常，可是咱们别表现的这么明显好不好？” 董萧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欠身道歉。 待董萧离开后，周凯看着大吃大喝的宋何问道：“你对去修城的调查小组没信心？” 宋何毫不奇怪周凯能看出自己是在赶时间，答道：“人太少了。” “修城六个城区，辖下八个县，就算是当年发展不如现在的时候工厂少，想要查清楚都需要大量的人力和时间。” “要知道这个案子最大的难度，就是确定凶手的身份，所以大部分时间都会花在这上面。” “而且这种官方的调查，马学先的无中生友就不太好用了。不过好在是修城，我还是有办法帮一把的。” 次日，当宋何四人刚来到警局，蒋钊迎上来问道：“宋顾问，你和修城刑警队的顾副队有交情？” “是认识。”宋何早在昨晚联系过顾力之后就知道会发生什么，点点头道：“这个案子有点麻烦，所以我就托他帮帮忙。” “宋顾问你总是给我们惊喜啊。”蒋钊叹了一声道：“顾副队昨晚主动找到我们正在调查的警员，可是帮了不少忙，今天一大早还安排警员帮着我们调查。” “宋顾问，这个案子上面，我们警局欠你的可太多了。” 宋何与蒋钊没聊了几句已经进了会议室，只是今天在场的人却少了很多，仅有蒋钊手下的几名精干警员，刘林俊却是不在。 “局长事情太多，今天是过不来了。”蒋钊落座后解释了一句，看着马学先问道：“马警官，你线人那里有进展了吗？” 马学先点头道：“消息刚到，三十年前荔城安水县里有个宾馆死过人，据了解死因是心脏病，死者身份查不到。” “这件事情在当时传的比较凶，导致宾馆生意不行，没过多久就倒闭了。我估计资料和记录之类的，找到的可能性极小。” 蒋钊一开始还有点兴奋，一听没办法追查，顿时又冷静下来，开始习惯性的思索这条路能不能走通。 宋何见状道：“也是个方向，没准我们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就能查到什么呢？” “也是。”蒋钊闻言回忆了一下道：“荔城铁路干线也有两条，分南北走。既然已经在谷城做了一起案子，那么按照咱们分析得到的规律，他只能在……” 经过头一天的快速进展之后，第二天的调查进度明显变慢了下来。 毕竟电杀案中的疑点和线索已经挖掘干净，而现在只能是在追索凶手的来历和去向两个方面下功夫。 可是这两个方面的线索偏偏又在外地，而且具体位置不清，只能是不停地推测。 所以蒋钊干脆带着警员不停地沿着铁路干线推测，把有可能发生案件的城市一股脑推出来五个。 紧接着，就在蒋钊等人看着五个需要排查的城市发愁的时候，马学先的表现顿时让他们怀疑这真的就是个特务头子！ “交给我吧。” 只见马学先说罢就淡定的走出会议室，仅一个小时后，他重回会议室并当众宣布道：“我安排我的线人去查了，今天下午应该会有反馈。”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宋何暗暗猜测马学先究竟发动了多少战友，不过看他的样子，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显然远没有到达极限。 是不是该测试一下马学先的极限在哪里呢？ 宋何心中跳出一个荒谬的念头，让本就因为在众人目光中心而有些不自在的马学先后背一凉，仿佛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一样。 至此，蒋钊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仅有四名成员的支援小组，确实具备能够独立完成调查并侦破一起案件的能力。 别的不说，单就马学先遍及各地的“线人”，就是所有警局渴求而不得的东西。 不过蒋钊还是很快发现了援助小组的短板，那就是执行抓捕和盯梢的能力严重不足。 这并不是说个人能力达不到，而是基础人数的限制。 然而蒋钊不知道的是，论起抓捕和盯梢，恐怕宋何和周凯加起来都要比整个县警局要强！ 下午时分，马学先的“线人”接连传来消息，五个城市中有三个曾发生过县宾馆住客猝死事件！ 而这三个城市，确实是在铁路干线上一城相隔。 “宋顾问，这个案子……太大了。”蒋钊已经不再存侥幸心理，表情沉凝道：“算上电杀案死者，总共有五名死者。这个级别的案子，我们只是听说过，从来没有办过。” “确实有些骇人听闻。”宋何揉了揉眉心，心情也有些低沉。 虽然他心中早有预料，可是当事实摆在面前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其实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盼着并不是他推测的连环杀人案。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竭尽全力追查下去！ “我现在疑惑的是，为什么他没有做第六起案子？”宋何开口将所有人的注意力从震惊中唤回：“你们看，他已经找到了完全不会被怀疑的作案手法，那么为什么后面那两个城市没有他作案的痕迹？” “据推测，最后一起案子是在河城东水县，而如果他要再次作案，下一个地方就是月城。” “从他在东水县作案后，到他在月城作案前，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放弃了继续作案。” 蒋钊思忖片刻，皱眉道：“难道我们还需要去河城调查这起案子？可是警方没有立案，宾馆倒闭，还有留存希望渺茫的宾馆顾客入住登记簿，几乎可以说是什么痕迹都没有。” “不一定什么痕迹都没有。”宋何摇头道：“电杀案和后面几起案子间隔的时间虽然没有明显的规律，可是案件本身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凶手杀人图财，为了不暴露自己又不能过多的盗取钱财，想必收获是比不上电杀案的。” “而排除掉意外导致的终止作案，根据趋利避害的原则，他可能有了更安全或收益更大的选择。” </br> </br> 第二百一十八章 心态问题 “趋利避害？”蒋钊疑惑。 “对。”宋何点头：“人在做选择的时候都会遵循趋利避害原则，可能是现实中的利害，也可能是精神方面的利害。” “就电杀案的凶手来说，在他的价值观中，钱比人命更重要，所以他才会做出谋财害命的事情。同样，对他来说更具备吸引力的，就是更高的利润、或更安全的敛财途径抑或两者兼备。” 蒋钊恍然道：“宋顾问你是说凶手找到了更安全的敛财渠道？” “只是说有这个可能，毕竟意外是我们无法推测的。”宋何说道：“不过如果是意外的话，他应该不会那么轻易的放弃作案，宾馆猝死事件也就不会消失。” “那个年代大量工厂倒闭，即便没倒闭效益也不会很好。像他这样的技术人员根本就不缺，别说找工作了，技术岗位的指标空都空不出来。” “所以如果他真的找到了更安全的敛财渠道，一定不会是正经渠道。” “蒋队，当年来钱快的违法行当，都有哪些？” 蒋钊苦笑摇头：“那就太多了，走私诈骗卖假货，哪个来钱都快。” “能杀人的不一定能骗人。”宋何想了想补充道：“凶手谨慎机警，又具备电路电器方面的专业技能，找敛财渠道也是对他了解的方面才比较敏感。” “还有他逃亡时乘坐火车，平时又在火车站筛选目标，极有可能接触到类似的信息。” 蒋钊听罢略一思索，忽然心中一动道：“他会不会去做假冒伪劣的家电产品去了？” 众人一愣，就听蒋钊迅速道：“我隐约记得老一辈警员们说，十几年前在月城端了一个全国最大的制假窝点。” “什么冰箱电视洗衣机，家用电器就没有他们仿不了的！” “有可能！”宋何道：“这个制假窝点的犯罪嫌疑人呢？抓到了吗？” “我也只是听说，不知道具体情况。”蒋钊兴奋道：“我这就问问！” 宋何点点头，见蒋钊和手下警员兴奋不已，忍不住开口提醒道：“蒋队，这只是一种可能，其实还有其他的可能会导致凶手不再作案，我觉得还是保持平常心比较好。” 蒋钊闻言一愣，这才发觉因为宋何的高光表现和两天来案情的进展，自己的心态有些失衡，不由得暗暗惊醒。 “明白了，谢谢提醒。” 蒋钊道了声谢，拿出手机啊开始翻找通讯录，准备申请联系月城的兄弟单位。 宋何见蒋钊迅速恢复心态便不再担心和多说什么，靠在椅背上思索，不一会就入了神。 片刻后，蒋钊的声音响起：“当年总共抓了三十多个人，后来就都陆陆续续放了，判的最长的前几年也放了。” “至于犯人的资料，我打个申请月城明天就能发来。” 宋何摆手道：“不用，我们也能查。小雪，查一下。” 吴雪蕊隐隐白了宋何一眼，随手打开电脑，在蒋钊和他手下惊讶的眼神中，不一会就调出了月城特大制假售假案的详细资料。 “嫌疑人三十四人，当时有两人在逃，不过后来也分别被捕。这是嫌犯的个人信息。” 蒋钊接过吴雪蕊打印出来的资料，一页页翻看，忽然抽出一张道：“这个人有点像。” 宋何眼睛一扫，脑中对比电杀案的嫌犯肖像，果然发现两人的相貌有相似之处，尤其是人中都很深长！ 而资料中显示，这个人名叫朱卫国，被捕时四十多岁，在制假团伙中负责仿造电器电路。 后来因为在狱中表现良好，就被提前释放了。 “无论如何，得查查这个人。”宋何心中暗道侥幸，如果这个人真的是电杀案的真凶，那只能说蒋钊运气好到爆棚，蒙了一次便踩到了正确的路上。 蒋钊点点头，同样明白这是运气的结果。当他刚想让手下去查，就发现吴雪蕊噼里啪啦对着电脑一顿操作，还没等蒋钊开口就有了结果。 “你们猜他现在在哪里？”吴雪蕊一脸莫名的表情。 听到她的问题，众人脑子还没开始转，宋何已经开口：“修城。” 吴雪蕊轻哼一声，冲宋何做了个口型：无趣。 然后她在宋何隐含讨好的目光中笑着点头道：“中秋前夕，他刚刚乘火车回到了修城，开了一个家电维修铺子，暂时没有发现客运系统中有他离开的记录。” “蒋队，恭喜了，这次真是运气。”宋何口中恭喜，脸上却有些不爽。 其实他在做嫌疑人去向的推论时，心中也并不肯定。 然而案子拖延太久，相关的信息又湮灭良多，只能做最大胆的推测。 虽说结果正确，可是依旧让他心中留有一分纠结。 这次是运气，可是下次呢？ 像这种案子，但凡有一个关键点的方向错了，整个案子的侦查都会滑向完全错误的方向…… 蒋钊听了宋何的话，正准备回应，却发觉他皱眉不语，明显走了神，便向周凯看去。 周凯冲蒋钊点点头，示意他放心，然后转像宋何说道：“宋何，别纠结了。” 宋何闻言下意识开口道：“我没纠结。” “我还不知道你？”周凯认真道：“说实话，你现在这个样子，别说是师父和我们四个，相信蒋队也是遇到过的。” 蒋钊一听就知道周凯说的是什么，笑了笑道：“周队你们也遇到过？我还以为你们无所不能呢，哈哈。” 周凯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宋何道：“宋何，自打你进了警局，遇到的每一起案子你都能拿下，这是你的本事。” “可是相信我，这世上总有你也觉得吃力甚至破不了的案子。” “刚刚你在劝蒋队的时候，不是已经做好了一无所获的准备了吗？” 宋何闻言愕然，本就聪明的他瞬间明白了周凯没说出口的话，脸上很快浮现出招牌式笑容：“凯哥，你做思想工作，真的不行。” 周凯噎了一下，瞪眼道：“我吃饱了撑的再管你！” 一时之间，会议室内众人哈哈大笑。 夜晚，在蒋钊安排修城的调查小队去调查朱卫国后，众人就纷纷散去。 而在吃过晚饭回到招待所后，宋何并没有回房间，而是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看着握在手中良久的手机，咂了咂嘴，才拨通了备注名为“糟老头子”的号码。 嘟……嘟…… 等待电话接通的间隙，宋何脑中正盘算着说辞，谁知电话突然接通，瞬间打乱了他的思绪！ “糟老头……” 宋何在下意识开口后就知道不妙，果然手机中传来了中气十足的训斥声！ </br> </br> 第二百一十九章 再见顾力 “沈老，您绝对听错了！” “没有！绝对没有！有的话我就是小狗！” “……” 低眉顺眼解释良久，终于平息了沈江河的怨气，宋何反倒心态轻松起来。听着电话中隐隐传来的切菜声，直接问道：“沈老，这个案子是您故意安排给我的吧？” 远在秦都家中的沈江河稳稳的抓着菜刀，手下熟练地切着菜，冲着放在灶台边开着免提的手机说道：“看出来了？” 宋何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到现在还看不出来的话，我得有多傻。” 说罢他也不隐瞒，一五一十的将心中纠结说了出来。 沈江河听罢，笑道：“你个臭小子倒是有意思，别人都是破不了案子心里不舒坦，唯独你是破了案子心里有疙瘩，真是矫情！” “说实话，给你派这个案子的时候，我就没指望你能拿下来。当然能破了是最好，可我其实是想让你知道，办案子没有永远的顺风顺水。” “你呀，就是太顺了，顺的让人眼红。可是从警的，谁手里没有悬着放不下来的案子。” “远的不说，就说你组里的周凯。他是南城人，南城有一起震惊全国的恶性案件到今天都没有眉目，你当他心里没疙瘩？” “可是你不一样，你过手的案子就没有破不了的。这原本是好事，可是你不可能一直这么顺顺当当……” 宋何的声音忽然响起，语气轻松写意：“所以与其等将来我碰到大钉子，还不如现在就给我个教训。” 沈江河通过宋何的话语，感受到他心中纠结尽数消散，嘿然道：“哼，算你聪明！” 手机中传来一声嬉笑，显然宋何恢复了往日的嬉皮笑脸：“可惜您老人家失算呐！这个案子完全没难度，轻轻松松被我拿下。唉，您说这找谁说理去？” “你个兔崽子！”沈江河随手把菜刀拍在案板上，笑骂道：“你等着！老子手里悬案多得是，我看你嚣张到什么时候！” 片刻后，沈江河欣慰的挂断电话，摇头道：“臭小子，这都难不住你，好在要办的事儿事办成了！不过你这运气，是真好啊！” 回到招待所房间的宋何面色如常，而坐在一边的周凯竟意外地发现他身上似乎多出了一丝沉稳的气息。 正要再仔细观察，就见宋何笑呵呵的蹲下身子，捧着跑到他身边的虎牙的腮帮子，宛如擦保龄球一般开始盘狗头，并且笑的很是放肆！ 周凯摇头，心道：我也是瞎了眼，竟然能从他身上看到沉稳这种东西！ 次日，县警局会议室中，包括宋何在内的所有人全部一言不发的沉思着，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 片刻后，蒋钊忽然抬起头，向周凯建议道：“周队，要不咱们过去看看？” 周凯闻言沉吟片刻，将手中的报告又看了一遍。 原来前往修城的调查小组在顾力的帮助下，很快就拿到了三十年前修城内所有的工厂信息。 可就在他们拿着嫌疑人的肖像走访各个工厂的离休员工的时候，蒋钊就将朱卫国的信息发给了他们，让他们全力调查。 然而从头到尾查下来后，令人无奈事情出现了。 朱卫国的过往资料中，除了曾在月城入狱服刑以外，其余的都很正常。 而他当年因工厂倒闭而远走他乡的经历很多都无法考证，很难找到具备价值的指向性线索。 不过最令蒋钊无语的是，电杀案中曾目击过凶手的两名证人，不是去世就是重病在床神智不清，根本没有办法指认朱卫国。 “他自己承认的可能性几乎是零。”宋何忽然开口道：“六起案子，五条人命，只要他承认了，哪怕认罪态度再好，死刑也是必然的。” “况且这么多年过去了，能指向他的线索几近于无，所以他是绝对不会主动承认的。” “因此，我们必须想办法让他自己露出马脚。” 蒋钊头大得很，按了按太阳穴问道：“怎么操作？” “还没见到人，不清楚。”宋何摇头刚说了一句，忽然眼睛一转：“我有个主意，咱们这样……” 蒋钊等人听罢后面面相觑，心中犹疑不定。不过周凯倒是第一个点头同意，开始按着宋何的办法开始布置。 审讯室中，宋何坐在审讯椅上，安静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周凯和蒋钊，努力揣摩着朱卫国的心态。 周凯见宋何眼神逐渐变得漠然，原本柔和的表情也变为谨慎戒备，心中暗赞一句，开口道：“姓名？” 宋何很快答道：“朱卫国。” “……” 刘林俊、吴雪蕊和马学先及一众警员站在单面镜外，仔细的观察着审讯室内发生的一切。 “你们这个宋顾问，是个宝啊。”刘林俊点头称赞道：“你看他揣摩嫌犯的心理，娴熟精准，不可多得啊！” “刘局，您可千万别让他听见。”吴雪蕊微笑道：“不然又要得意忘形。” 刘林俊笑笑：“人才嘛，总有点小个性，不影响大局就行。再说性格开朗点，总比阴沉无趣要好。” 吴雪蕊回想宋何的过往，嘴角抑制不住的就要翘起来，连忙右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道：“刘局说得对，就是我们这个顾问的个性，有点太欢实了。” 刘林俊闻言哈哈一笑，正要说话，就见审讯室中宋何表情变得复杂起来，然后眨眼间又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周凯和蒋钊也是相视一笑，站起身将宋何从审讯椅中放了出来。 不一会，众人再次回到会议室，开始商讨具体细节。 而在商讨结束后，刘林俊看着整装待发的众人叹道：“这圈子兜的，还得跑一趟羊角县。不过麻烦就麻烦点吧，案子了结了比什么也强。去吧！” 蒋钊点头应是，与宋何等人一同离开了县警局，警车轰鸣飞驰而去。 当宋何等人来到修城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中午了。 而修城警局派来负责接待的不是别人，正是与宋何有过交情的顾力。 “小宋，想不到啊，这么快就又见面了。”顾力哈哈大笑着给了宋何一个熊抱。 宋何笑了笑，毫不客套的说道：“力哥，这次就麻烦你了。” “放心。”顾力豪爽的拍了拍宋何的肩膀道：“都安排好了，话说这个主意是你想出来的吧？弯弯绕这么多！” 宋何苦笑耸肩：“没办法，证据少的可怜，只能诈了。” “嗐，能把案子搞定就是好办法。”顾力说着看向其余人，一挥手道：“走！馆子我已经安排好了，咱们吃饱肚子好办事儿！” </br> </br> 第二百二十章 两根绳子 下午四点，两名警员走进一个家电维修铺面，来到了正在维修一台洗衣机的朱卫国面前，干脆地问道：“你好，是朱卫国吗？” 朱卫国抬起头，看清来人后点头道：“我是，警官同志有什么事情吗？” 一名警官拿出一张纸道：“你好，现在有一起伤人案件需要你协助调查，麻烦和我们走一趟。” 朱卫国站起身，先是仔细看了看警员手中的纸，才点头道：“行，你们稍等会，我去换身衣服。” 很快，朱卫国收拾停当，关了店门搭乘警车来到了修城警局。 而当他坐在审讯室中的时候，心中已经平静下来，盘算着该怎么应对稍后的询问。 不一会，两名年轻警员走了进来，一名面带微笑，身材匀称，另一名黑脸严肃，精干利索。 两名警员坐在了朱卫国对面，面带微笑的警员语气舒缓：“我们是开城羊角县的警员，现在想和你核实几件事情。” “哦，好。”朱卫国回忆了一下，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面带微笑的警员自然是宋何，他观察着朱卫国的表情，余光看到身边的周凯已经摊开纸笔准备记录，向朱卫国问道：“你叫朱卫国对吗？” 朱卫国点头：“对，我是。” 宋何接着问道：“开城去过吗？” 朱卫国摇了摇头，刚想说没有，就听宋何笑着补充道：“想好再回答，你也是有过前科的人，知道咱们的政策，坦白和抗拒可是两种结果。” 朱卫国顿时犹豫了一下，眼珠转动一下才说道：“记不大清了，好像去过。” 宋何眉头微皱：“去过就是去过，没去过就是没去过，哪有什么好像。再问你一遍，到底去过开城没有？” 朱卫国连眨好几下眼睛，点头道：“去过。” 宋何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什么时候去过？” 朱卫国思索片刻道：“真的记不大清楚了，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宋何闻言拿出一张照片：“羊角宾馆，有印象吗？那里三十年前发生过一起电击抢劫案。” 朱卫国仔细看了看宋何手中的照片，那是一个三层楼建筑，楼梯外墙上“羊角宾馆”四个红漆清晰无比。 “有印象。”朱卫国喉结滚动一下，深吸一口气又长长的吐掉，忽然看到宋何脚边有一个敞口的纸盒。 纸盒中有一些杂物，最显眼的是一个封在透明塑胶袋中的短筒状物体。 朱卫国眼角一跳，面上不动声色，双脚却控制不住的往回收了收。 宋何将朱卫国的表情动作尽收眼底，趁热打铁的拿起装着短筒状物体的塑胶袋问道：“认识这个吗？想清楚再说，上面的指纹我们当时就提取出来了，是不是撒谎一比对就清楚。” 朱卫国只觉得胸口有些阀门，歪头靠在椅背上，沉默片刻，终于抵不住宋何的逼视，开口道：“这个是我做的。” 宋何迅速问道：“用来做什么的？” 朱卫国索性不再抵抗：“电人的，把人电晕好偷钱嘛。可是他醒了，我就跳窗子跑了。” 宋何点点头，放下电击器，拿出一张肖像画展示给朱卫国，问道：“这是根据宾馆工作人员的描述画的，你仔细看看，是你吗？” 朱卫国看了看答道：“是我。” 宋何放下肖像，拿出一张足迹报告问道：“当时你穿的鞋子是什么鞋子？身高体重是多少？” 朱卫国一一说了，宋何点头道：“把你在羊角宾馆的作案经过说一遍。” “当时……” 一个小时后，宋何与周凯让朱卫国在笔录等文件上签字后，离开了审讯室。 就在朱卫国以为警员会把自己从审讯椅上放出来的时候，又有两名警员走进了审讯室，直接坐在他面前。 依旧是一名警员准备做笔录，一名警员询问。 只见负责询问的警员宽脸盘，棕皮肤，坐在那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浅色的包公。 不是蒋钊又是谁！ 至见蒋钊绷着脸道：“你好，我是谷城唐县警局的警员，现在需要问你几个问题，请配合。” 朱卫国经过宋何一个小时的高强度问询，已是精神疲惫不堪，两个呼吸后才反应过来蒋钊说的是什么。 谷城？ 唐县！ 朱卫国一个激灵，登时后背冒汗，眼看着蒋钊拿出一张肖像画问道：“这是你吗？” 朱卫国看着蒋钊手中的画像，发觉与方才宋何展示的肖像画一模一样，心中忽然升起不妙的感觉，舔了舔嘴唇道：“这不是羊角县宾馆提供的画像吗？” 蒋钊冷声道：“我们从来没有说这是羊角宾馆工作人提供的画像。恰恰相反，这其实是唐县宾馆工作人员提供的画像。” “另外，羊角县的足迹鉴定结果，与唐县一起杀人案的足迹鉴定结果完全一致，证明案犯是同一人，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朱卫国瞠目结舌的看着蒋钊，可在蒋钊极具压迫力的目光下，抵赖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是你自己说？还是我们替你说？你也清楚，这是两种结果。” 朱卫国不堪重负的仰了仰头，又把头深深的低下，再次抬起时已是一脸放弃的表情，紧接着就颓然道：“唐县的案子是我干的……” 审讯室外，顾力即便隔着单面镜，依旧能感受到朱卫国承受的巨大压力，赞道：“小宋，你这手段可以啊，看来以后得多交流交流。” “力哥有事就招呼，都是自家兄弟。” 宋何此时也是松了口气，毕竟这一番审讯如果不能见效的话，给朱卫国定罪就会困难重重。 顾力笑笑，好奇的问道：“说说，你怎么想出来这个法子？” 宋何看着审讯室中蒋钊不给朱卫国丝毫喘息之机的询问，放心的点点头，解释道：“在不可逃避的惩罚来临时，避重就轻是每个人必然会作出的选择。” “这个朱卫国做了那么多案子，只有开城羊角县的案子没有造成严重后果，所以惩罚就不会太重。” “而我们扮作羊角县的警员，就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况且他在作案后飞速逃离，一定不会知道案件的详细调查过程，也就不知道咱们掌握了哪些证据。” “这样一来，只要我把电杀案的证据混进羊角县抢劫案中，进行相关确认求证，他在认了羊角县抢劫案的罪之后，也就等于认了电杀案。” “好！”顾力点头道：“这些证据看起来是一根绳子，其实却是两根。到头来他就是想挣脱，也没机会了！看来你对搞崩嫌犯的心理防线有研究啊！” </br> </br> 第二百二十一章 占据先机 朱卫国招供后，蒋钊火速召集了尚在修城的调查小组警员，准备将他押回谷城。 高铁站口，蒋钊与来送行的宋何等人与站在一处，不知第几次说道：“这次案子多亏你们了。” “蒋队就别客气了。”宋何笑笑，然后又摇头道：“可惜另外四个案子没有立案，追诉期已经过了。” 秦夏法律中有一条，未曾发觉的犯罪追诉期为二十年，而已经立案侦查的犯罪行为不受追诉期限制。 正是因为这条法律，导致朱卫国身上另外四宗三十年前的案子的追查工作，几乎是走进了死胡同。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蒋钊拍了拍宋何的肩膀道：“不过我还是会继续追查这些案子的，你们放心吧。” “我相信蒋队一定能办到。”宋何笑着点点头，从蒋钊的话中听出了一名警员对于犯罪行为绝不姑息的态度。 又聊了片刻，蒋钊等人押着朱卫国上了高铁。 而宋何一行人也坐上警车，向着榆城方向疾驰而去。 回到榆城，宋何马不停蹄直接回家，趁着父母还没回来，火速做好晚饭。 当宋父宋母相携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听觉超群宋何已经满脸笑容的适时打开家门：“恭迎父皇母后回宫，儿臣已经备好了晚宴，还请父皇母后赏光品尝。” 说罢微微欠身，只是这一番做派并不像是皇子，却颇有几分大内总管的味道。 宋母惊喜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说一声。” “回来就好。”宋父转念间明白了儿子整这一出的原因所在，拉着宋母走进家门，鼻尖抽动一下，夸赞道：“不错，这个番茄牛腩有搞头。” 宋何观察着母亲的神色，发觉她并没有像往常一般因自己出差而不爽，便放下心来笑道：“谢父皇！还有好多菜呢，我专门做的。” “算你有心。”宋母横了儿子一眼，坐在餐桌旁问道：“说罢，下一次出差什么时候走？” 宋何心中苦笑：这家里就没个好糊弄的！ 不过想归想，宋何还是在给母亲夹了一根鸡腿之后，老老实实地招供道：“后天早晨。” “我就知道！”宋母哼了一声，不过仅是佯怒一下便作罢，毕竟正吃着儿子的孝敬，哪好当下就数落他。 等吃完饭再说！ 宋父在一旁满脸笑容端着碗，看看儿子再看看老婆，终究还是选择了明哲保身。 毕竟儿子现在一周只回来一两天，自己可是天天陪着老婆。这个时候替儿子出头，过两天有的是受打压的时候！ 第二天，宋何来到了南城区警局后便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老位置上，长长地舒了口气：“还是咱们警局舒服啊。” 一旁的吴雪蕊看着他笑道：“像什么样子，跑局里放松来了？” 宋何舒服的哼了两声，指着在办公区内来回奔忙的一众警员道：“这才是生活应该有的气息啊。” 话音刚落，他就见不远处的秦源和王智渊一身警服跑出了警局。 而办公区内的警员们则纷纷面露期待的扫了一眼秦源离去的方向后，这才重新投入了工作。 片刻后，秦源和王智渊带着三人回到了警局，而几名好奇心重的警员已经围了上去，其中跑得最快的就是好奇兽谷饶振。 “小谷，和我说说，什么情况？”宋何等谷饶振一脸满足的回到工位，便探头发问。 “宋顾问，是这么回事。”谷饶振很是听话的说道：“两个人碰瓷儿，选的路比较窄，也就他们两个躺下刚好。” “谁知道他俩选中了一个骑电动车的男的，等对方骑近了就躺在路上。可这男的也是个带愣的，根本就没减速，直接轧过去了。” “好在俩碰瓷儿的没受伤，不过他俩气不过，想也没想就报了警。” 在三人刚被带进警局的时候，宋何就看到其中一人身上有轮胎印，此时听了谷饶振的说法不由一乐。 谷饶振说罢，忽然好奇的问道：“对了，宋顾问。凯哥说你们要出差一个多月，真的吗？” “对啊。”宋何想起了接下来要办的五个案子，撇嘴道：“想我一世英名，被个糟老头子算计了。原来多自由，我怎么就上了这个贼船了。” “有本事别去，我替你和那个谁说！”赵从军的声音突然从办公室中传来：“没大没小，我就看你能嘴硬道什么时候！进来！” 宋何一愣，冲偷笑的吴雪蕊和谷饶振无奈的耸耸肩，快步走进了赵从军的办公室。 “老赵，我可想死……” 宋何话还没说完，赵从军冷哼一声打断他道：“千万别！还不知道你在背后怎么编排我呢！” “嗐，哪能呢！”宋何心虚的笑笑：“有什么事儿？” 因为一直把出差的事情推在赵从军头上，导致宋母时不时总要数落赵从军几句。 而赵从军对于自己被卖了的事情尚且毫不知情，开口问道：“如果你们办案子顺利的话，援助小组会接到越来越多的案子。并且申请援助的单位，很可能将不再局限在县警局及以下的单位，这方面有准备没有？” “有预料。”宋何点点头道：“不过我不知道沈老的具体安排，所以具体的准备工作还没办法展开。” “那行，陪我去个地方。”赵从军说罢站起身冲办公室外喊道：“那个谁，准备警车！” “是，领导！” 王智渊喊了一声直接开车去了。 半小时后，王智渊开着警车来到一个工地外，给门卫出示了证件后便开了进去。 待警车停好，宋何陪着赵从军站在一个刚刚打好的地基外围，而一名工地负责人则站在两个人身后。而看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显然是经常会见到赵从军来工地。 “将来这里会有一个独立的办公楼。”赵从军指着面前的工地，看了宋何一眼说道：“那个谁说了，全是你们的。” 宋何心头一惊，看着面积并不算很大的工地，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事情，讶然道：“秦老总的心思，有点大吧！” 赵从军斜看了宋何一眼，笑道：“怎么？有压力？” 宋何摊手道：“这已经不是压力不压力的事情了。步子迈这么大，秦老总也不怕扯……闪了腰？”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赵从军一瞪眼，大刀眉毛差点来了一招力劈华山：“那个谁说了，榆城是灵省首例。而灵省如果行的通，其他省也会慢慢成立类似的小组。” “不过既然是首例，这个先机就必须占住！看你能折腾出多大的水花来！” </br> </br> 第二百二十二章 特殊任务 “我是服了。”宋何摇头笑道：“我现在还被各个县里的案子缠着呢，秦老总已经盯上其他省的案子了。这就是做人的差距啊。” “人争一口气，佛受一柱香。”赵从军背着手说道：“既然从了警，有机会就必须争一争。像这种事情，其实秦都大佬们是认可的。” “并且榆城援助小组作为第一个试点单位，不管将来什么时候，说起来都是同类单位中资格最老的，所以受到的挑战绝不会少！” “我就问你，你甘心被人从第一的位置上挑下去？” 宋何吃惊的看着赵从军，赞叹道：“老赵，你这个洗脑术是沈老手把手教的吧！” “教你个头！”赵从军一秒破功，笑骂道：“你就说能不能守住这个摊子！没信心趁早拉倒，我和那个谁申请，把这办公楼拨给别人用！” “激将法没用着急了吧？”宋何嘿嘿一笑，拍着赵从军肩膀道：“放心吧，只要有我在一天，榆城的援助小组绝对是业内第一！” 赵从军看着宋何信心十足的样子，点点头道：“不管从哪个角度说，这条路走起来可没得退，你有分寸我就放心了。” “不过还有个事儿，后面几个县的案子安排的怎么样了？” 宋何思索了一下继续道：“案子都看过了，没什么大难度。就是县里的实际情况有些不了解，得到了地界具体解决。” 赵从军点点头问道：“一个月的时间能都拿下来吗？” 宋何见赵从军表情认真，知道他是真有事情需要自己办才会要求压缩时间，便认真的说道：“可以，回头我让马学先把各个县的实际情况提前打听清楚了，应该能挤出来不少时间。” “不过你先说说是什么事，我好安排。” 赵从军先是转身让工地负责人离开，才低声说道：“王发财还记得吗？” 宋何点头：“怎么可能忘？他出事了吗？” 赵从军点头道：“他身上的案子太多，本来已经判了枪决。可是临行刑之前他说有重要线索，就被湖城警方暂缓行刑，准备看看他提供的是什么线索。” “他也知道自己轻易逃不过死刑，所以干脆就举报了个大的，直接把田省洗黑钱的渠道供出来两条！” “这两条洗黑钱的渠道有一条是他用来洗赌场收益的，另外一条则是他侧面了解到的。可是不管怎么说，他这一下子都得罪了太多人。” 宋何吃惊道：“他提了什么要求？” “和你说话就是省劲。”赵从军笑了笑继续道：“他在行刑前见过老婆女儿，得知老婆差点出了车祸。” “而他在那种处境下什么都会往坏处想，保不齐就想着是有人对他老婆下手，所以提出要求保护他的老婆、外室以及儿女。” “并且他言明，这两条洗钱渠道只是他了解到的一部分黑幕。如果可以保证他家人的安全，还会提供更多的线索。” “算盘打得倒是不错。”宋何冷笑一声：“田省警方什么动作？” “答应一部分要求。”赵从军眉头微皱道：“其中就有把他老婆和女儿秘密安排到榆城来，那个谁也答应了。” 宋何摇头失笑：“这家伙，真是会给人添麻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需要我办的事情，应该和这两个洗钱渠道有关系。” 赵从军点头道：“确切的说，是和王村赌场有关系。不管是赌场案还是罗村深井案，都和王发财洗钱的那个渠道有点关联。” “根据王发财的供述，罗村深井案的死者虽然死在了他手里，可让他杀人的却是管洗钱渠道的人。” 宋何吃惊的看着赵从军，问道：“这个人没被抓到，对吗？” “没错。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和你说这个事情。”赵从军嗤笑一声，似乎在嘲笑谁：“就在王发财被捕的第二天，他的一个外室就被田省警方带走审查。” “而事后经过调查发现，这个外室和管洗钱渠道的人的女友之一有联系，消息就这么走漏了。” “至于那个人，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跑到了国外。结果就是，田省警方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抓到。” 宋何也是有些无语：“谁办的案子，脑子有坑吗？打草惊蛇都能玩出花来了！那现在怎么办，什么章程？” 赵从军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人名叫马飞，根据他购买的机票来看，是逃到了尾国。可是王发财笃定他会去勒国，也就是他老板开的那几个赌场藏身。” “所以田省警方沟通了上级，展开了秘密调查。发觉他确实在前一段时间到了勒国，而且换了个假身份，就藏在赌场里。” 宋何听到这里忽然心中一动，不敢置信道：“你们不会是想让我出国吧？” 话音刚落，宋何就看到赵从军认真的点了点头，不由得无奈道：“玩这么大吗？” 赵从军没好气道：“你以为我们想啊？这整个就是个擦屁股的活计！并且因为各种原因，我们不能联系勒国警方进行引渡，只能派人去。” “关键这个人还和榆城的案子有关联，我们必须派个人去，哪怕是意思意思！” “最终筛选下来，赌场是你间接揪出来的，罗村深井案你更是整个参与下来的，合适的人选也就是你了。” “干这种活儿不是有专门的队伍吗？”宋何有些抗拒道：“再说了，老赵，你不觉得你说的理由很牵强吗？给我说真话！” “说真话？”赵从军笑了：“真正的原因你猜不着？我不信！” 宋何没好气的撇嘴：“不就是担心田省派的人有问题，得安一个自己的眼睛么？” “知道就好。”赵从军摸了摸大刀眉毛：“马飞在田省经营好些年，肯定有自己的人脉网络和消息渠道。” “田省警方之所以安排这次行动，明面上是抓人，实际上是把家里的老鼠惊起来，好把他们一网打尽。” 宋何掏了掏耳朵，有些不满：“那咱们呢？打白工？” 赵从军看了眼宋何，咧嘴笑了：“湖城，田省省会，将来见了咱们也要矮一头。当然，前提是你能出色的完成任务！” 宋何一翻白眼：“就没点实际的？” “就知道要实际的！湖城的案子要不要？” 赵从军正要数落宋何两句，却发觉远处走来一个戴安全帽的身影，举目望去，忽然改口道：“你先把身份证拿来，护照我们给你办，一个月后准时出发！”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忽然响起：“赵局好，呃，宋何？” </br> </br> 第二百二十三章 出发在即 宋何早已看清了来人，心中哀叹一声，看着对方说道：“这个办公楼是你承建的？” 那人身材健壮，衣服下的肌肉极具爆发力，不是方明又是谁！ “对啊。”方明想要挠头，却挠到了头上的安全帽：“再过两个月就完工了。” “你可千万整结实点啊。”宋何有些担忧的看着不远处的地基道：“别我用的时候再塌了。” 方明一撇嘴：“瞧不起谁呢！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苍龙建筑队盖的房子，质量绝对是业内翘楚！就是一百年也塌不了！” 方明说罢，忽然想起了什么，瞪大眼睛看着宋何，诧异道：“你用？” 宋何满意地看着方面目瞪口呆的样子，轻咳一声，装模作样的点头道：“你就是这么接待来视察工程的领导的？茶水呢？果盘呢？专车呢……” 赵从军看着宋何嘚瑟的样子，实在忍不下去，抬手就向宋何后脑勺拍去：“没个正形的玩意儿！” 宋何见势不对脚下一弹跳开笑道：“住手！把我打傻了可没人去办事情！” 赵从军不屑的哼了一声，与方明聊了几句便离开了。 宋何则依旧留在工地，带着安全帽跟在方明身后，来来回回的打量着这个地基。 “嗯，不错。”宋何志得意满的指着手中的设计图，一副装腔作势的模样：“你看这里，完全可以把墙去掉，这样空间不是变得更大了吗？还有这里，把这些地方分隔开，不就成了一个个的独立小空间了吗……” 方明在一旁看着宋何习惯性的戏精上身，嘲笑道：“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你是甲方了，尤其是这个不懂装懂刁难人的劲，模仿的入木三分。” 宋何放下图纸，瞥了方明一眼道：“我还不能过过瘾了！问题是你怎么搞了一间那么大的训练室出来？” 方明摊手道：“方案有好几个，官方要求功能尽可能的全面，为这个我还专门研究了你们警局的科室。” “不过最后还是外公给的建议，让我直接参照秦都案情研讨中心的功能设计，这才拿了下来。” 宋何闻言暗暗点头，以郝建国的阅历人脉，自然能了解到榆城警局的动向和秦远征的真实需求，这一番对症下药出来的设计方案，中标也是理所当然的。 而且看这个设计图，秦远征明显是要打造一支功能全面的精兵团队，人数方面反而并不多做要求。 至于赵从军把自己带过来的原因，不外乎暗示自己立足于此做长远打算。 想到这里，宋何心中嘀咕：既然这样，看来是时候考虑援助小组的扩编问题了。 暗暗将设计图背下来，宋何就不再干扰忙碌的方明，离开工地直奔书店。 “有教勒国语言的书吗？” 正在玩手机的书店柜员一愣，回忆片刻后终于想起自己书店确实有两本这种冷门书籍，便很快翻找出来递给宋何。 宋何两眼放光的让店员搭了两支笔、一个本和两个书签后果断付账走人，直接跑到了市图书馆苦读。 第二天，当宋何坐上警车的时候，嘴里依旧念念有词的不停诵念着。 可是当周凯三人用心去听时，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听不懂宋何叽里咕噜的在说什么。 而在接下来的日子中，这种情况总是在闲暇时间发生，弄的众人好奇不已。 面对同伴们旺盛的好奇心，宋何也毫不隐瞒，将自己即将去往勒国的事情说了出来。 “眼睛？”周凯听了宋何的话，瞬间明白了宋何的身份，点头道：“确实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了。” 吴雪蕊笑了一声：“难怪你这么赶时间。是湖城警方的要求？” 宋何点头：“没错。他们担心有人里外勾结，干脆暗地里和秦老总借人监督小组。不过我明面上的身份依旧是重案组的案情顾问，并且是秦老总硬要加进去的那种。” 马学先一愣：“那岂不是有点讨人嫌？” “正好方便我观察，也能给真实身份作掩护。”宋何耸肩道：“反正我只要就近观察和搜集证据就好了，也不需要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宋何话音刚落，周凯三人看着他的目光同时发生了变化，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周凯冷笑一声：“又要折腾了。” 吴雪蕊轻哼一声：“信你才怪。” 马学先叮嘱一声：“下手轻点。” 宋何听出了同伴们各具风格的关心，嬉皮笑脸道：“放心，知道你们关心我，我会给你们带土特产回来的。” 一个月的时间在宋何马不停蹄的奔忙中很快过去，与此同时，他还在周凯三人的帮助下提前整理好了援助小组后续的工作安排。 虽说缺了他进度会慢一些，可是也足够支撑到他回国。 至于父母方面，在宋何的有意隐瞒下，只以为他要出一趟远差。所以老两口除了对赵从军颇有微词外，与往日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记住，这次出去就是当眼睛和耳朵，不说不做不问，万事谨慎。”赵从军一再叮嘱之后，将护照等证件交给宋何道：“这个小组会伪装成一个小型观光团，湖城警方已经安排好了所有的行动预案，到了之后你听指挥就好。” 宋何点点头道：“明白，我就怕他们也不乐意指挥我。” 赵从军明白宋何虽说看着做事没什么章法，可其实内心中却最有分寸，便放心的拍拍他的肩膀道：“去吧。” 宋何笑了笑，做了个放心的手势，拉着行李箱走进机场。 下午时分，宋何走出湖城机场，很快就找到了接机的人，并被带到了宾馆。 在宾馆的一个房间内，宋何见到了临时行动小组的其他成员。 “你好，我是小组领队乔鑫。” 宋何看向开口说话的人，只见一名留着寸头的中年男子走向自己，举手投足间动作自然，表情柔和亲切，五官立体明朗，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我是宋何，榆城重案组案情顾问。”宋何笑了笑，与乔鑫伸出的手握在一起。 “幸会幸会。”乔鑫微笑着向宋何介绍其余组员：“这个小眼睛的胖子是李安涛，精通五国语言，客串导游。” “这个戴眼镜的是关亚杰，有多国驾照，不管是左舵车还是右舵车，开的那叫一个溜，是咱们的司机。” “最后这位美女是巩明雨，心理学专业，尤其擅长犯罪心理学，负责评估马飞的心理状态。” 宋何吞了口唾沫，微不可查的塌了塌腰又缓缓直起，有些底气不足的点头道：“大家好。” </br> </br> 第二百二十四章 抵达勒国 戏精宋的一番反应一丝不漏的落在众人眼中，让众人在瞬间对他做出了评价。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宋何在做戏的同时，也在暗暗观察他们的反应，并且准确的推测出了所有人对自己的态度。 有了计较的宋何在一一回应了众人的问好后，面上维持着微笑，心道：乔鑫无所谓，李安涛轻视，关亚杰漠视，巩明雨好奇。四个人四种态度倒是正常，可这个巩明雨怎么会好奇呢？难道也是一只好奇兽？ 思索间乔鑫已经让宋何坐下，开始讲解行动的大体计划：“这次出去主要目的是给明雨创造机会评估马飞这个人，然后再决定针对他的行动。” “当然，我们的评估结果会发回国内进行审核，如果需要接触马飞，就由我来负责这一块工作。” “如果需要联系勒国进行引渡，那么相关工作会交给上级部门，咱们就不用管了。” “行动中有几个必须注意的地方……” 宋何认真的听着，却又偶尔做出走神的样子，其实正在心中仔细评估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然而他很快发现，乔鑫所说的计划中有一些缺失的环节，但是在场的却没有一个人对此提出异议，显然是针对自己有所保留。 有意思了！ 宋何心中冷笑一声，做出认真倾听的样子，时不时的点点头。可是他这一番举动落在众人眼里，已经是严重走神的模样。 很快，乔鑫说完了计划，看向宋何问道：“宋顾问，你是榆城重案组的案情顾问，刚刚的计划你也听了，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建议吗？” “啊？”宋何闻言忽然抬起头，似乎刚刚“回过神”来。 只见他手指轻捏下巴做出皱眉沉思状：“我觉得行动计划已经很完善了，我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行动，实在想不到什么东西。” 李安涛三人看着他说完，眼中一副果然如此的眼神，便又看向乔鑫。 乔鑫依旧是一脸和善亲切的笑容，闻言微微点头道：“宋顾问也是老成之言，具体情况还需要咱们到地方了具体了解。时间也不早了，都休息吧，明天就要出发了。” 话音刚落，包括宋何在内所有人纷纷应是，而宋何也恰如其分的做出一副松了口气的神情，仿佛度过了什么难关。 夜晚，宋何躺在床上，发出轻微的鼾声，丝毫不理会房内不远处同样佯装沉睡的关亚杰。 乔鑫在白天介绍的时候，有意弱化他自己的作用，只说自己是个领队，显然是有秘密藏着的。 而且宋何在看到乔鑫的第一眼时，就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审视。不过这种审视在宋何刻意弱化自己之后，就变做了无所谓的态度。 所以那些注意事项是专门强调给我的吗？ 宋何心中冷笑一声，注意力集中在听觉上，很快乔鑫等人的讨论声就变得清晰起来。 乔鑫：“……不管怎么说，只要他不指手画脚的添麻烦，咱们就按计划来就行，就当多了个打下手的。” 李安涛：“乔队，你说这榆城也是有意思，非得塞进一个人来，还说什么和王发财的案子有关系，这不就是分功劳么！” 乔鑫：“哪有这么多说道，这种安排本也没什么错，就是牵强了些。我查过这个人，就是个案情顾问，据说分析案子比较有新意。入行半年多，估计很多事情还不熟悉。咱们也别说什么，就当新人带就行了。” 李安涛：“也罢，就当他是吉祥物吧……” 宋何见没什么重要信息，便不再理会，只是心中吐槽：吉祥物？信不信这个吉祥物一个吊打你们所有人！ 次日，众人准时醒来，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前往机场，气氛很是轻松愉快。 宋何也非常规矩，始终遵守赵从军的“三不原则”，所以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扮作没见过世面又硬撑的样子。 并且他还时不时的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小组中的组员，努力让自己凹出警界小白的人设。 登上飞机，宋何与坐在身边的关亚杰聊了几句就佯作不适，待飞机起飞后更是做出头晕困倦的样子，不一会就沉沉睡去。 关亚杰也并不在意，任由宋何沉睡，自己则开始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宋何正百无聊赖的想象着吴雪蕊等人正在做什么，脑中却忽然响起久违的系统提示音！ “叮！” “追凶系统检测到第二种司法体系，请问是否更新？” 宋何险些被这个提示音打了个措手不及，佯作歪头掩盖心中的惊讶，略一思索便明白了缘由。 追凶系统检测到其他国家的司法体系！ 宋何没有贸然下决定，而是谨慎的在心中问道：“更新了会有什么后果？会不会与原有的体系冲突？” 系统：“不同司法体系在不同区域生效，可以并存，且不会产生矛盾。” 宋何放下心来，果断做了决定：“更新。” “系统更新中……更新完毕！” 谁知系统提示更新完毕后没过多久就再次响起： “追凶系统检测到第三种……” 再次入睡的宋何又一次被惊醒，而他也忽然想起，自己要去的地方需要途径十余个国家，那岂不是要更新十几次…… 有完没完…… 在飞机上坐了十几个小时后，宋何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勒国首都。 而一下飞机，李安涛就称职的变身成为一个青年导游，满面笑容的举着小旗子，引领一行人找到了早已安排好的小巴。 “各位，我们即将抵达的是贝莱酒店……” 宋何有些僵硬的扮演着一名游客，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生涩，同时也在脑中回忆各种行动预案。 贝莱酒店是一家赌场酒店，也是王发财背后老板在勒国开设的酒店，自然也是马飞藏匿的地方。 据王发财交代，这家酒店表面的老板是一名外国人，实际掌控者却是三名田省人。 而这三个田省人实际掌控的酒店还有两个，只是贝莱酒店规模最大最豪华罢了。 很快，关亚杰就驾车来到了贝莱酒店，一行人也很快办理了入住手续。 与宋何一个房间的依旧是关亚杰，只是这一次舟车劳顿，关亚杰有些撑不住，躺下没一会就睡着了。 宋何看着房间内的布置，暗道：湖城警方真是大出血了，竟然直接把人安排到目标酒店里。 来到房间的阳台上，欣赏着外面的夜景，宋何面色平静的盯着面前的空气，打开追凶系统。 进入任务领取列表寻找片刻，宋何开心的笑了。 a级任务：狡猾的出逃者！ </br> </br> 第二百二十五章 借赌监控 由于时区不同，秦都虽然已经进入深夜，可勒国首都此时刚刚到傍晚，也正是酒店内赌场即将热闹起来的时候。 宋何领取了a级任务，没有理会补觉的关亚杰，走出房间直奔乔鑫居住的房间。 笃笃笃。 “乔队，在吗？我是宋何。” 片刻后，房门打开，乔鑫依旧是一脸的亲切温和，将宋何让进房间的同时问道：“宋顾问有什么事儿吗？” 走进房间，宋何发觉李安涛和巩明雨都在，正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宋何做出一副跃跃欲试却又不好意思开口的模样道：“乔队，我是想问问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吗？如果没有的话，我能不能下去四处转转？” 这一番表现摆明了就是说想去赌场玩两把，乔鑫见状若无其事的打量了宋何两眼，李安涛轻蔑的扫了宋何一眼，摇头嗤笑。 倒是巩明雨静静地看着宋何，面上表情不变，仅是眼珠转动两下。 宋何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正在心中暗暗盘算的时候，就见乔鑫点头道：“也好，你先下去转转。反正我们一会也要下去找目标，咱们到时候汇合就好。” 宋何闻言一喜，强抑兴奋道：“好好！咱们到时候汇合。” 说罢他就急匆匆的走出了房间，乘电梯准备直奔楼下赌场。 站在电梯内，宋何看着电子屏上的数字不断变化，心中回忆在系统中兑换过的马飞位置。 很快，电子屏上的数字慢慢固定，而当电梯门打开的一刹那，无数声音裹杂纠缠，汇聚成一股并不强大却持续不休的声浪，眨眼间充斥于宋何身边的每个角落！ 宋何眉头微挑，缓缓走出电梯，就见一个堪比橄榄球场大小的大厅豁然出现在眼前。 大厅内灯光柔和明亮，却因为内部装修色调的原因显得金碧辉煌。 宋何脚下踩着柔软的地毯，饶有兴趣的举目打量。 只见大厅内各种赌桌分列其中，大部分赌桌边都坐着赌客，或成群结队，或形单影只。 凡是坐着赌客的赌桌边都站着一名荷官，不过无论荷官是男是女，上身都是白衬衫搭配黑底金丝马甲，下身则是一水的黑裤子黑皮鞋。 而大厅纵向空间也是极大，分为了上下两层。 下层游客众多，人声嘈杂。 上层则被分为多个小空间，而这些小空间有开放、半开放和全封闭三种，显然要想使用就必须支付一定的费用标准。 宋何走走停停，在一个赌桌边观察片刻，便又转向下一张赌桌，似乎难以下定决心。 终于，宋何来到一个筹码兑换柜台，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勒国纸币，递进兑换窗口，用秦夏普通话说道：“二十个百元筹码，谢谢。” 很快，二十个黑白相间的筹码装在盒子里从窗口处送了出来，同时飘出一句甜美标准的秦夏普通话：“祝您玩得愉快。” 宋何接过筹码盒，面带微笑的点点头，转身向赌场内走去。 端着筹码盒子转了片刻，宋何忽然心中感慨：允许开赌场的国家竟然不允许自己的国民进赌场，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呐。 根据勒国法律：想要入住勒国的赌场酒店，就必须持他国护照才行。 而勒国国民如果未经允许参赌涉赌的话，将面临五年以上的监禁及巨额罚款！ 片刻后，宋何似乎走累了，坐在了靠墙的一张赌桌边，仔细地观察正在进行的赌局，同时竖着耳朵仔细倾听二楼一个全封闭包间内的声音。 然而在包间良好隔音效果以及嘈杂环境的双重作用下，宋何无功而返。 不过他心中早有预料，余光始终注视二楼包间的门，同时将注意力分散到面前的赌桌上。 这一桌赌客玩的是最简单的猜骰子，荷官是一名黄种人，在他面前摆着一个装满了筹码的盒子和一个金属质地的骰盅，骰盅底座被固定在赌桌上。 赌桌上被划分为大大小小近五十个区域，各个区域内都标明了各种点数和赔率。其中最大的两个区域便是押大小，赔率都是一赔一，其余区域不论哪个的赔率都比押大小单双要大，最高的甚至高达一赔一百八十！ 宋何凝神听了片刻，暗暗摇头，发觉想像电影一般听出骰子的点数绝对是痴人说梦。 不过虽然没办法知道开盅前的骰子点数，可是做足了准备的宋何依旧有办法保证自己在大趋势上获益。 “请下注。” 荷官照常按下骰盅的电动按钮，骰子的跳动声顿时响起。 宋何扫了眼桌边依次下注的几名赌客，笑眯眯的拿出一个筹码押了小。 很快，骰盅安静下来，荷官开盅：“二三五，十点小。” 宋何笑着收回荷官递来的两枚筹码，毫不理会周围或欣喜或沮丧的赌客，又将一枚筹码押了小。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宋何期间只押大小，仿佛在熟悉赌局，而他的筹码也增加到了二十六枚。 宋何笑着数了数手中的筹码，活动了下脖子：“看来运气还好，可以搏一搏了。” 说罢，他拿出九枚筹码，分别押在总数十二上三枚，对一、对二和对五各两枚。 待他下注完毕，周围赌客纷纷好奇地看了他两眼。个别人在心中仔细估算后，发觉如果宋何押中任何一个，那么他的收获最少也是翻倍，不由对开盅后的点数充满期待。 而荷官的目光也若有所思的在宋何身上略作停留，开始提醒众人下注。 不一会，骰盅在宋何平静若水的目光中揭开：二四五！ 宋何低笑摇头，耸肩道：“可惜，看来运气还是不太壮。” 周围赌客也纷纷为他一下损失九枚筹码感到惋惜，不过也或多或少多开始关注宋何如何下注。 就这样，每当宋何押大小收获的筹码达到一定数量，就会冒险赌一次大的，期间也是有输有赢。 当他的筹码增加到了三十二枚的时候，二楼封闭式包间的门终于打开了！ 宋何不动声色的继续下注，注意力却转移到走出房门的几人身上。 当先一名男子西装革履，面带微笑，只是给人的感觉有些像猴子，尖嘴猴腮体格瘦小，一口田省口音颇有点浓重。 跟在他身后的男子虽说也是面带微笑，两个角眼却耷拉着，情绪明显有些低沉。 尖嘴猴腮男拍着低沉男的肩膀笑道：“放心，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场子都没了，渠道留着有屁用。过两天给你介绍个大人物，二哥给你再寻条路子。” 低沉男闻言，脸上的笑容这才真心了些：“给二哥添麻烦了。” </br> </br> 第一百二十六章 物色帮手 看过资料的宋何立刻确认了低沉男的身份，马飞！ “一起拼出来的兄弟，这算什么。”尖嘴猴腮男笑道：“没准哪天你二哥我蒙了难，还得你来搭救。” 马飞连忙道：“二哥你在国外风生水起的，唯一的难处就是钱太多花不出去。” 尖嘴猴腮男闻言哈哈一笑，带着低沉男远远离开了，浑然没注意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尽数落在别人的眼中。 宋何眼睛微眯，看了眼远远离开的两人和簇拥着他们的保安，又玩了半个小时才离开赌桌，很快找到了同样来到赌场的乔鑫等人。 “怎么给你发信息也不回？” 乔鑫带着些许不满询问道，其余三人也是或责备或不屑的看着宋何。 “我……”宋何装作犹豫了一下，抓着筹码的手紧贴着大腿侧后，似乎不想被人看到。 然后他略显局促的指着马飞离开的方向道：“我刚刚看到马飞了，没顾上看信息！” “马飞？”乔鑫精神一振：“现在他人呢？” 宋何连忙道：“上楼了，都是保镖跟着，我没敢跟上去。” “这么好的机会你……”乔鑫顿时有些气沮，话说了半截改口道：“以后遇到他先把位置告诉我们，明白吗？” 宋何连连点头：“哦，好、好！” 乔鑫见状没再说什么，而是摇摇头后转身对李安涛三人低声说道：“既然马飞出现过，那么他一定会再次出现。咱们四个两人一组轮流蹲守，一旦发现目标立刻通知所有人！” 三人纷纷点头，看都没有看宋何一眼。 宋何讪笑着靠上去，不好意思的问道：“乔队，你看需要我做什么吗？” 乔鑫有些为难的看着宋何，有心教训他一下，却又担心行动被破坏，况且宋何实际并不归他管辖，思忖片刻后说道：“你就扮作寻常旅客，时不时的下来看看马飞出现没有。” “一旦出现你立马通知我。还有，下来之前先和我报备，并且下来之后每半个小时汇报一下情况和位置。” 宋何松了口气似的笑道：“没问题！我一定做到！” 乔鑫说罢摇摇头，便不再理会宋何，与组员们分了组，便和李安涛返回了楼上。 而留下的关亚杰和巩明雨也很快扮作游客，混入了众多赌客当中。 宋何待他们走远，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乘电梯回到客房。 进门后，他三两步来到客房座机旁，开启免提摁下重播键。 而就在座机电子屏显示出重拨号码的瞬间，宋何飞速记下并在即将拨出的一刹那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他又查询了客房电话的通话记录，发觉上一通电话是一天前拨打的，且号码与重播电话一致。 “恭喜你，关亚杰，你的嫌疑比别人降低了一些。” 低语一声，宋何回想赵从军的交代，自言自语道：“我们五个的通话都被监控着，而马飞的表现也不像是提前接到消息的样子，所以我们到勒国的消息至今还没有走漏。” “田省参与洗钱的相关人员都被控制了，知道我们来的只有很少一部分人。可即便国内的不用我管，这四个人我也不可能完全盯的过来。” “这个老赵，真是给我出难题，不好办呐……” 想了片刻，宋何站起身再次走出房门，很快又来到了赌场，看到了坐在赌桌旁装模作样的关亚杰和站在他身后不断观察四周的巩明雨。 宋何抓准时机，似若无意的在巩明雨视线中坐在了附近的赌桌，开始了他的表演。 只见他先是畅快的赌了几把，期间或输或赢，输时摇头沮丧，赢时欢欣雀跃。 而当巩明雨的视线第四次落在他身上的时候，宋何忽然站起，快步追着一个人远处走去，转眼就走得远了。 “洗手间？”巩明雨满心好奇，低语道：“他要见什么人吗？” 正在扮赌客的关亚杰因为身边声音嘈杂，没有听清巩明雨的话，便转头问道：“什么？” “没什么，我去一下洗手间。” 说罢她也不理会关亚杰，径直向宋何追了过去。 眼看着宋何消失在了通往洗手间的走廊，巩明雨连忙加快脚步，三两步跨过拐角进入走廊。 “好奇心这么重？竟然不调查就敢跟上来。” 只见宋何笑呵呵的站在拐角处，挂着一脸不出所料的表情看着巩明雨。 “你果然是装的！”巩明雨刹那间明白了过来，微微退开一步道：“为什么要扮成那种样子？” 宋何没有回答，而是仔细看着巩明雨，忽然开口道：“看来想给马飞传递消息的，就是你了。” 巩明雨闻言一愣，疑惑道：“传消息？什么消息？” 宋何笑道：“当然是让他逃走的消息。” 巩明雨恍然大悟道：“难怪秦远征一定要塞个人进来，原来是小组里有内鬼！” “好吧，不是你。”宋何摇摇头，探头看了眼远处依旧坐在赌桌边的关亚杰，看向巩明雨问道：“想知道内鬼是谁吗？” 巩明雨正好奇的打量着宋何，闻言两眼一亮：“你打算怎么查？” 宋何有恃无恐道：“答应合作我才会告诉你。” 巩明雨低头思索片刻，心中似有一只小兽在抓挠着她的心，片刻后终于抬头道：“好，怎么合作？” 宋何心中嗤笑一声：果然也是个心怀好奇兽的家伙。 “你先说说，我有什么地方惹你怀疑，让你死盯着我不放？”宋何站在走廊口，一边观察关亚杰一边问道。 “我怀疑的不是你。”巩明雨顺着宋何的目光看去，见关亚杰发愁的看着自己手中越来越少的筹码，笑了一声说道：“其实你演得很到位，虚荣无知，贪图享受，活生生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典型。” “可问题是我之前因为好奇你们秦局长硬塞人进小组的行为，特意查过他，发觉他不是一个愿意用废物的人。” “所以，你要么是个背景深厚到秦远征也不得不拉下脸来捧着的废人，要么就是有特殊的目的才进的小组。” “你这个好奇心有点太吓人了，一天到晚揣摩的都是什么。”宋何摸了摸下巴问道：“对了，乔鑫所说的行动计划里有些环节缺失了，是什么？” “你的好奇心也不轻好吧。”巩明雨笑了一声道：“我觉得就算我不说你也能猜到他是为了拖延时间，不过出于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那些环节繁琐的很，其中……” 片刻后，宋何在了解乔鑫刻意隐瞒的东西之后，抚额苦笑道：“就不能有个省油的灯吗？” </br> </br> 第二百二十七章 套个近乎 “什么意思？”巩明雨有些不明白。 宋何扳着指头道：“对我隐瞒这些环节的原因我能理解，毕竟我是个外人。可是这些环节虽然繁琐，有几个却是极为关键的行动步骤。” “而这些行动全都是由乔鑫一个人来执行，花费的时间又长，他拖这么长时间，不可能没有目的。” “什么目的？”巩明雨好奇。 “不知道。”宋何摊手：“不过有一些地方我比较在意，就是你们四个分别来自警、检和法三个部门，互相之间从来没有合作过。” “这次突然把你们拉到一起成立小组，来勒国执行劝返任务，你觉得成功的可能性有多高？” 见巩明雨露出思索的神色，宋何继续说道：“还有，给我们安排的地点还是目标所在的赌场。虽说寻找目标很方便，可是暴露的概率同样是直线上升。” “万一让赌场的幕后掌控者知道了咱们的身份，后果会是什么？” 巩明雨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宋何，嘴里缓缓吐出三个字：“有阴谋！” 宋何不置可否，转而说道：“现在回头再看乔鑫所说的行动计划，繁琐是繁琐了很多，可是仔细思考一下，就会发现计划非常看重行动的隐秘性。” “就比方说接触马飞之前的准备工作，明明稍微冒一点风险就可以更便捷的达到目的，却偏偏选择了迂回隐秘的做法，不得不说制定计划的人的脑回路还是有不短路的地方的。” 巩明雨明白了宋何的意思，好奇的问道：“你不装傻的时候，说话始终是这个风格吗？” “你的关注点真的和寻常人不太一样。”宋何闻言有些无语，顿了顿道：“从这一点上来看，负责严格执行计划，并且让制定计划的人把所有关键步骤放心交付的乔鑫，八成是可以信任的。” “这也说明如果内鬼真的存在的话，可能就在李安涛和关亚杰两人之中。” 巩明雨点点头，忽然说道：“那乔队把你和关亚杰安排在一个客房，是有意让你盯着他吗？” 宋何点头道：“我说他安排房间的时候怎么表情怪怪的，偏偏对我的容忍度还这么高。真是狡猾，藏这么深。” “说起来狡猾的是你吧。”巩明雨摇头：“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内鬼的？” 宋何瞥了她一眼，继续盯着侥幸赢回一些筹码后松了口气的关亚杰，说道：“正常内鬼谁会一直盯着一个对任务毫无威胁的人，并且我为保万一，也冒险试探过你了。” 巩明雨没有一点不好意思：“那你会和乔队说你的真实目的吗？” “不会。”宋何略一思索后说道：“就这样先维持一种潜在默契就好，他把关亚杰和你安排到一起，本身可能也有让我一起观察的意思。” “现在你在明我在暗，关亚杰算是全面处在我们的监视下，而李安涛八成是乔鑫想自己负责。” “更何况，谁又能百分百保证，乔鑫就一定是可以相信的呢？万一上级都看走眼了怎么办？” 巩明雨吃惊的看了宋何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他说道：“咱们这样……” 不一会，巩明雨回到关亚杰身后，却见他有些愁眉苦脸的看着手边的筹码：“你可算回来了，我快撑不住了。” 巩明雨看了看赌桌上的情况，又看了看关亚杰的的牌面，果断道：“弃掉。” 关亚杰松了口气，果断弃牌，低声问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巩明雨自然不可能说实话，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然后站在关亚杰背后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可能是内鬼的男人，发觉他丝毫没有可疑的地方。 很快，牌局又开一轮，巩明雨仔细打量着同一张牌桌上的赌客们，继续帮着关亚杰出谋划策。 不远处，知悉了全部行动计划的宋何，此时已经明白乔鑫想要在小组内部造一个赌术高手出来，然后寻机接近马飞进行近距离评估。 可是这个“高手”该由谁来扮演，乔鑫似乎还没有作出决定。 亦或者谁来扮演都无所谓？ 想到这里，宋何有些头疼大，毕竟想要执行好一个周密的计划很困难，可是想要破坏它却易如反掌。 即便是没有内鬼，任何一个人稍有不慎暴露了身份，马飞都会逃之夭夭。 而身处国外不能执法的自己一行人，到时候除了瞪眼估计什么都干不了。 “还得我来。”宋何嘀咕一句，心中跃跃欲试道：老赵啊，回去别骂我不消停啊，我这也是逼不得已。 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后，宋何找到一张赌桌，看了一会就入了坐，示意荷官给自己发牌。 同桌的赌客还有四名，彼此并不熟悉，对于他的加入也是态度不一。 不过宋何也不在意他们的态度，加入这个赌局也仅仅是因为马飞在从二楼包间离开的途中，眼神关注最频繁的就是这种类型的牌局，德州扑克！ 所以要想接近马飞，成为德州扑克高手就是途径之一。 幸好想要做到这一点，对宋何来说是轻而易举。 不说读心术，单单超级视力带给他的便利，就能让他通过各种反光的位置看到对手的底牌！ 当然，有后续安排的宋何并没有表现的太显眼，基本维持在十局之中六胜四负，因此他面前的筹码一点一点变多了起来。 临近午夜，宋何看了眼时间，其实是在查看系统中马飞的位置。 见对方此时正在客房中一动不动，便知道再等下去也没有意义。 于是他挑出两枚筹码当做小费丢给了荷官，便志得意满的回到了客房。 在他回来后不久，关亚杰也回到了客房休息。 宋何连忙凑上去，眉开眼笑的将几枚紫色筹码递过去道：“关大哥，我今天运气好，赢了些钱，这些给你。” 关亚杰微微皱眉，打量了宋何几眼，却并没有接他递来的筹码。 宋何有些讪讪，可伸到关亚杰面前的手却没有收回来，有些惶急道：“关大哥，你看这个任务我也帮不上忙，再加上我这个人又贪玩，一玩起来就有些收不住，以后肯定还会给你们添麻烦。” “拜托了，关大哥，你帮帮我，平常执行任务的时候多提点提点。不然乔队回去一汇报，我就没脸见秦叔叔了。” 关亚杰闻言心中一动，脸上带着勉为其难的表情收下筹码，似若无意的说道：“小宋，既然你开口了，我找机会和你说说，到时候别嫌我唠叨就行。” “对了，你叫秦远征叔叔？” </br> </br> 第二百二十八章 以身做饵 “我老师和秦叔叔认识。” “老师在秦都。” “他不让我在外面说我是他学生。” “……” 关亚杰躺在床上回想宋何所说的每一句话，第n次感叹宋何命好，并在心中想象了各种各样的大戏，猜测宋何的背景。 烈士遗孤？ 大佬的私生子？ 军警世家镀金子弟？ 良久，想不出个所以然的关亚杰便沉沉睡去。 次日，当关亚杰被闹钟吵醒的时候，屋内已经不见了宋何的身影，略一思索后摇摇头，已然猜到他去了哪里。 简单洗漱后，关亚杰振奋精神来到赌场，找到了李安涛和乔鑫。却发现两人一个面色难看，一个情绪低沉，便好奇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李安涛带着歉疚的看了乔鑫一眼后，乔鑫才叹了口气道“输了。” 关亚杰一愣“输了？输了多少？” 乔鑫整理心情，揉了揉眉心道“四分之一。” 关亚杰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李安涛，扫了扫四周才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李安涛苦着脸道“昨晚太背了……” 原来乔鑫和李安涛接了关巩两人的班之后，便在赌场内逡巡蹲守，等待马飞的出现。 然而总转悠不赌难免惹人怀疑，作为受过专业训练的两人自然时不时的要下场赌两把。 可是不管是乔鑫还是李安涛，但凡下场就是输多赢少，赌场的各式赌局两人尝试了大半，愣是没能在一张赌桌上赢回个一分两毛的。 就这样赌赌停停到了现在，马飞还没见着，行动资金却搭进去不少。 关圣杰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但看着李安涛沮丧不已的样子，又有些庆幸自己和巩明雨一组，得了个略有收获的结局。 可是在乔李两人离开后，他顿时想起宋何地给自己的几枚筹码，心中一动宋何赢的要多得多！ 想到这里，关亚杰靠近巩明雨，低声道“小巩，我发现小宋似乎很有些赌博的经验，咱俩得留意着点他。” 巩明雨眼睛一亮，看了关亚杰两眼，却发现他一脸的疑惑凝重，根本摸不清他这么提议的目的，便点点头试探道“咱们今天和他坐一桌，就近好观察。” 关亚杰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各怀心思的两人商量一定，便满赌场的寻找宋何，不一会就找到了玩德州扑克的宋何。 两人出于谨慎，没有贸然加入赌局，只是全神贯注的观察着宋何。 只见他神情亢奋的坐在赌桌边，每每拿到牌的时候，都是一脸期待的搓开牌角。 而一旦看清底牌便火速把牌扣在桌上，然后要么便是眉飞色舞的看着同桌的赌客，要么就是飞快弃牌。 关亚杰看了片刻，感觉宋何无论是手法还是眼神，都有一股赌场老手的味道，心中越发笃定宋何私下参与过赌博。 不过他身边的巩明雨则是另一番感受，眼睛越看越亮！ 因为在她眼里，宋何正在不停地运用读心术和心理暗示，操纵着整个牌局！ 很快，两名置身赌局中的赌客仿佛是他手下的牵线木偶一般，将手中的筹码全部输光。 而这些筹码分成数额不等的三份，分别跑到了宋何与另外两名赌客手中！ 关键是收获最多的那名赌客，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之所以能够获得最多的筹码，全部依赖于在整个赌局中赢得最少的人的暗箱操纵！ 巩明雨心中对宋何娴熟谨慎的操纵手法赞叹不已，不过她心中很快升起一个疑问要想操纵整个牌局就必须知道每个人的底牌？可宋何是怎么知道的？ 好奇心旺盛的她此时百爪挠心，如果不是宋何事前交代过，恐怕已经冲上去寻根问底了。 赌桌边，两名输光的赌客面色阴沉的离开，而那名赢得最多的却还舍不得走，看向宋何与另一名赌客，眼神中满是趁胜追击的想法。 宋何摇头笑笑，站起离开了赌桌，而巩明雨毫不怀疑那名赢得最多的赌客会在稍后输个精光！ “关大哥，明雨姐，你们来了。”宋何笑着指了指用餐区“一起吃早餐？” 两人点点头，与宋何相携来到免费自助早餐区，取了些食物坐到了一起。 “小宋，你平时接触这些吗？”关亚杰忽然问道。 宋何志得意满的笑道“偶尔和朋友们玩玩，就研究出一点规律来。关大哥你不知道，我就喜欢研究这些好玩的东西。” “哦，这样啊。”关亚杰无所谓的点点头，似乎没有深究的意思，也不知信了几分。 一旁的巩明雨低头吃饭，脑子却在不停地转着，回想刚刚宋何在赌桌上的种种行为，可是对于他在赌局中的很多手段依旧想不明白，不由皱起了眉头。 宋何知道两人在想什么，却故作不知的掏出一把筹码递给两人道“关大哥，明雨姐，我这个人虽然贪玩，可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这次任务我估计是帮不上什么忙，也没别的本事，就是赢钱有点心得。这些给你们，反正也是从赌场赢的，就当我支持工作了。” 关亚杰和巩明雨诧异的对视一眼，巩明雨率先开口道“那行，你这也算协助工作了。” 见巩明雨干脆利索的收起筹码，关亚杰也没再说什么。 关巩二人吃罢了饭，见宋何没有再去赌场的意思，便一起继续守株待兔去了。 宋何则直到填饱肚子才离开，到桌球室选了一张空无一人的球桌，独自一人玩了起来。 其实昨天宋何见到马飞时，发现他的左手虎口和手指位置，有长时间打桌球留下的痕迹。 而他又与巩明雨达成一致，约定想方设法延缓所有组员与马飞可能发生的接触，将第一次与他接触的机会交给宋何。 于是，巩明雨在盯着关亚杰的同时，也在给宋何打着掩护。 终于，在宋何自娱自乐了两个小时后，马飞带着几名保镖走进了桌球室。 宋何见目标出现也不着急，依旧自顾自的玩着。 只是这时他的技术突然变得精准犀利起来，再加上他刻意弄出的动静，很快就吸引了数人围观， 马飞同样注意到了宋何，在远远的看了几眼后，他的眼睛忽然一亮。 只见宋何在给自己做了一个近乎无解的斯诺克后，又以极为漂亮的手法为自己解了围，顿时引起周围观众的惊叹！ 而众人视线中心的宋何似乎也很兴奋，歪着头冲众人嘿嘿一笑，很是有些得意洋洋的味道。 忽然，一名保镖走到宋何身边“你好，我老板想请你和他打一局。” 第二百二十九章 戏精摊牌 宋何迟疑了一下，看向保镖示意的位置。 只见马飞站在一张球桌边，面带微笑的冲宋何抬了抬手，似乎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然而宋何清楚地知道他身上背负着多少罪行，仅仅记录在案正在追查的就有近十起！ 更不用说他指使他人犯罪的行为了，要知道王发财仅仅是被他指使犯罪的人之一。 宋何看了眼马飞身边人高马大的保镖后，略带畏惧的点点头，装出从容的样子，缓缓走到马飞面前：“斯诺克还是美式？” 马飞打量了宋何两眼，见他一副故作镇定的模样，心中颇感好笑道：“斯诺克吧，看你打得挺好。” 说罢马飞便让保镖把围观的人群隔开，一边给台球杆头擦壳粉一边说道：“我怕人太多干扰你发挥。” 宋何点点头，心中下了评语：怕输好面子。 随后两人抛硬币定下由宋何先开球，不过在他刻意操控下自然一球没进。 马飞见状嘿然一笑，拎着球杆思索片刻，手起杆落，一颗红球眨眼间入袋。 就这样，两人你来我往，比分交替上升，而宋何也趁着近距离观察的机会，将马飞的性格和习惯摸了个底儿掉。 谨慎狡猾，果断狠辣，蔑视规则，争强好胜，简直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渣种子。 宋何心中冷哼：如果不是为了挖出来田省的老鼠，这种人根本就没有劝返的必要，引渡回国明正典刑才是正经！ 心中想着怎么灭掉马飞的同时，宋何也在努力维持着比分的胶着，数次貌似紧张而犯下的失误，都被马飞抓住了机会将比分反超。 不过宋何同样也会抓着对方的疏漏疯狂赶上，并将比分的差距再次拉大。 最终，马飞拼尽全力，抓住宋何的失误以三分优势赢得胜利！ 而当黑球入袋的一刹那，马飞甚至兴奋地挥杆畅呼，因为连日奔逃而积累在心中的郁气似乎也消散不少。 “唉，手生了。关键我自己用惯了的球杆还在国内没带来，不然就不是这么几个分。” 马飞似若无意却暗含得意的炫耀，让宋何故意表现在脸上的沮丧无奈又多了几分不甘。 “怎么？不服？”马飞一看就明白了宋何的“心思”，笑了一声道：“给你个机会，再打一局。赢了的话给你这个。” 马飞说着将一枚粉色的筹码摆在球桌边缘，而上面赫然标着一个数字：5000！ 宋何做出吃惊地表情，不敢置信道：“真的吗？” 马飞毫不在意的笑了一声：“骗你有个屁用？老子赌牌随便一次押注也比这个数大！赢了赏你！” 宋何脸上顿时浮现出兴奋的笑容，抓着球杆的手都不自觉的握紧了。 马飞见状一笑，率先开球，也是一个没进。 宋何雀跃下场，抓住机会连得五十多分，直接把马飞吓了一跳！ 可是紧接着，宋何在出杆前扫了一眼桌边的筹码，这一分神直接导致一个大失误。 马飞这才放下了心，眼看着桌面上对自己极为有利的大好局势，嘿然笑道：“我给你机会，可你不中用啊！” 说罢他连续出杆，直接反超宋何近十分。 看着球桌上仅剩的一黑一红，马飞知道即便全部让给宋何也不可能反超自己，暗道侥幸的同时哈哈笑道：“瞅瞅，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宋何脸色有些难看，视线在两颗台球和筹码之间来回逡巡，显得很是懊恼。 马飞见状又笑一声，抓起筹码丢给宋何，摆手道：“瞧你那点出息，心理素质但凡好一点都有机会赢！赏你了！” 宋何手忙脚乱的接过筹码，眉飞色舞道：“谢谢大哥！” “你倒是会顺杆儿爬。”马飞随手将球杆丢到一旁，笑道：“你都不知道我叫什么就敢喊我大哥？幸亏这套近乎是不要钱，不然非得跟你敲一笔。” 宋何一愣，咧嘴笑道：“我知道大哥是好人就行。” “我是好人？”马飞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就连他身边的保镖也有两人嘴角微翘。 片刻后，马飞笑够了，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宋何，拍着他的肩膀道：“你这个眼睛啊，可真是火眼金睛。” 宋何似乎不知该说什么，就听马飞继续说道：“以后见了我就叫大哥，还有多来台球厅玩，陪我解解闷，记住了吗？” “记住了！大哥。”宋何连忙点头应下。 马飞满意的点点头，带着保镖离开了台球室，直奔二楼。 宋何看着他离开，一脸傻笑的抓着筹码进入了赌场。 巩明雨见马飞从台球室出来，连忙让关亚杰将注意力集中在赌桌上，并且隐隐挡住关亚杰的视线，直到马飞进入了二楼一个包间。 长出了一口气，巩明雨就见宋何忽然站在远处冲她竖了个大拇指，顿时明白自己的任务完成了。 片刻后，巩明雨再次借口去洗手间，在约定位置找到了宋何。 “怎么样？目标什么情况？” 宋何看着坐在赌桌旁，却因为巩明雨离开而惶惶然不敢下注的关亚杰，低声道：“有恃无恐，没有劝返的可能……” 巩明雨认真的听完宋何的描述，叹道：“我突然觉得让你出评估报告更合适。可是既然已经有了结果，我们还需要按照乔队的计划来吗？” 宋何见关亚杰终于鼓足勇气下了一注，嗤笑一声后说道：“你先别着急总结。至于乔队，咱们得弄清楚他是个什么角色才能做决定。” 巩明雨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道：“我现在感觉你才是这个小组里的幕后黑手。” 宋何闻言愣了一下道：“我就当你是夸我吧。一会你按计划联系乔队，就按咱们商量好的说。” 巩明雨点点头，然后回到了赌桌边，顿时令因输了钱而紧张兮兮的关亚杰长长放下了心。 宋何又看了一会，拿出手机拨通乔鑫的号码：“喂，乔队，刚刚我不是在打台球么，可是中间马飞也到台球室了……” 二十分钟后，赌场内一个餐饮店的临窗位置，宋何与乔鑫相对而坐。 其余三人则在赌场内蹲守着，关注着马飞进去的那个房间。 “小宋，解释一下，什么情况？”乔鑫皱着眉头，感觉面前的年轻人让他很是莫名其妙。 宋何笑呵呵的喝了口水：“乔队想知道什么？” 乔鑫深吸一口气道：“榆城湖城合作，联手揪出湖城这次执行劝返任务小组里的老鼠，我不信你不知道。” “哦，是这个呀。”宋何拍了下大腿，看着乔鑫的眼睛道：“可我不知道，乔队你是不是内鬼啊？” </br> </br> 第二百三十章 调整计划 乔鑫闻言一愣，脸上表情瞬间有些失控，难以置信莫名其妙等不一而足。 宋何心中顿时一乐，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也是难为乔鑫，竟然能做出这种高难度的复合表情。 眼看着乔鑫一口气噎住，骂人的话马上就要冲出喉咙的时候，宋何果断说道：“乔队，你也知道这次行动不单纯的是为了马飞。可你还是在行动计划上对我有所隐瞒，所以我不得不多想。” “就因为这个？”乔鑫按捺着心头隐隐的怒意，低声道：“你的任务是揪内鬼，行动几乎不需要你参与！我之所以弱化你在小组中的地位，就是为了给你创造便利让你盯人的！” “乔队你看，我们在这个方向上的想法是不谋而合的嘛。”宋何摊手笑了笑，然后看着乔鑫道：“可是这依旧没有办法打消我对你的怀疑。” “乔队，你的安排能够让我同时兼顾到巩明雨和关亚杰，李安涛则由你来盯着。可是这样一来，谁来盯着你呢？” 宋何目光灼灼，不等乔鑫开口就继续说道：“我接到的任务是盯着小组内的所有人，所以我必须怀疑小组内的每一个成员。” “而这种怀疑需要你们用自己的表现来消除，最终由我来决定这个人是否值得信任。” “至于现在，我可以信任的名单上面，只有巩明雨一个人。” 乔鑫看着宋何认真且隐含气势的表情，心中竟隐约升起一丝退缩！ 不知不觉中，他怒意全消，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坐在自己对面的年轻人。 宋何则始终将乔鑫的所有反应眼神纳入眼中，并不停地引导暗示，让他暴露内心真正的想法和情绪。 “我明白了。”乔鑫点了点头，然后语气认真道：“你有你的顾虑，可这不是你私下接触马飞的理由。如今，不光整个小组的计划需要做出调整，你自己的处境也变得很危险。” 宋何笑了：“乔队，我这个人做事情没什么固定的章法，所有手段都是为了完成任务。况且，仅仅挖出内鬼，对我而言可并不算是完成任务。” “现在马飞的评估我已经完成，并且交给了巩明雨。所以为了保障我的安全，乔队你需要全力以赴的揪出内鬼，这样计划才能继续进行下去。” “当然，乔队你也可以不帮我，毕竟是我私自行动导致行动计划必须做出调整。可是，如果小组计划完不成，我受处分是自然，乔队你回去会好受吗？” 乔鑫一愣，顿时反应过来，宋何已然将自己逼到了一个必须帮他的地步！ “可这是你犯的错误，和我并没有任何关系。”乔鑫摇头回了一句，仔细的盯着宋何，想看看这个人前虚荣冒失人后精明如鬼的年轻人会作何反应。 谁知宋何耸耸肩道：“我无所谓。其实乔队你帮我或者不帮我，我都不在意。” 乔鑫没想到宋何会这么说，转念一想却猛然惊醒道：“你在试探我！” “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宋何叹了一句，舒服的靠在椅子里道：“乔队，如果你是内鬼，自然不会放过把所有错误推到我身上的机会。” “也许早在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已经故意让李安涛知道了我的所作所为。此时再给他们三个相处的机会，然后劝返任务就会因为我的过失而陷入僵局，你也有了很多机会让任务搁浅。” “可惜，乔队你不是内鬼。李安涛和关亚杰此时都被巩明雨盯着，你也会不得不调整计划帮我接近马飞。” 乔鑫心情复杂的叹了口气，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转眼之间宋何就掌握了主动，成为行动计划的中心人物。 沉默片刻，乔鑫调整好情绪道：“你说得对，任务是最重要的。你希望在哪些环节作出调整？” 宋何似乎早已预料到乔鑫会配合，很快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乔鑫听了微微皱眉，开始与宋何商讨计划的可行性。 片刻后，两人重新拟定了计划，乔鑫回想一遍，有些担心道：“你和马飞相处的机会太多了，会增加暴露的风险。如果出现最坏的情况，到时候我们又不在，你怎么脱身？” 宋何回忆了一下那些保镖西装下的藏枪，然后又想了想系统商城中的各类道具，自信道：“乔队放心，我有办法。” 乔鑫没有被宋何简单的承诺敷衍过去：“什么办法？” 宋何没办法，只好说道：“我是国家级别的格斗高手，也许咱俩交交手乔队就对我有信心了。” 乔鑫半信半疑的点点头，又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这么着急？” 宋何看了眼赌场中蹲守的巩明雨三人，解释道：“如果内鬼真的存在的话，我不想给他太多的时间，这样会增加不可控的因素。” “相信乔队你们在编组之前肯定有过相关筛查，有明显疑点的人绝对不会塞进来，那么内鬼一定是第一次来这里。” “还有就是他的根基在国内，所以不可能冒着暴露的风险去直接提醒马飞，因此一定会隐秘行事。” “可是不管是想办法破坏行动还是提醒马飞，他都需要时间来适应这里，寻找机会。” 乔鑫点头，无奈笑道：“所以拖的时间越久，他的机会就越多。只是我原本想拖到他动手，却被你给破坏了。” “也好，这样主动权就到我们手里了，也能给内鬼造成一些紧迫感。” “乔队理解就好。”宋何颔首，忽然问道：“还有，乔队你拖延时间，是因为国内有行动需要配合吗？” 乔鑫闻言眼神一凝，发觉自己还是低估了宋何！ 过了片刻，两人离开餐饮店，发信息让所有人去楼上客房集合。 回到客房后，乔鑫看着李安涛和关亚杰发自内心的迷惑眼神，以及巩明雨装出来的迷惑眼神，清了清嗓子说道： “今天小宋给了我一个惊喜，所以我认真想了想，也问了小宋的意向，决定征求一下你们的意见，看看能不能对行动计划做一些调整。” 乔鑫话音刚落，关亚杰三人就向宋何看去。 只见宋何有些忐忑的搓着手，神情既犹豫畏缩又坚定骄傲，给人一种极为矛盾的感觉。 乔鑫被宋何逼真的演技惊了一下，继续说道：“是这样的……” 很快，两人编好的故事通过乔鑫的描述缓缓展开，而一个擅长赌博又热心支持小组工作的宋何也成功的被刻画出来！ “……所以我觉得，也许可以由小宋来做这个赌场高手，你们觉得呢？” </br> </br> 第二百三十一章 演员观众 乔鑫说罢，就见关亚杰皱眉沉思，李安涛审视宋何，巩明雨则假作思索片刻后开口：“从我个人角度看，他不具备担任这个角色的条件。” 一边的宋何面色顿时有些难看，并控制自己的脸上升起一丝略带尴尬的潮红。 同时他的眼睛看向了还未表态的关李二人，心中冷笑道：来，跳出来表个态吧。 只见关亚杰说道：“乔队，小宋确实比较擅长打牌，起码比我擅长，所以在技术上他有这个实力。其他的方面，我暂时还想不明白。” 乔鑫点点头，然后看向李安涛。 李安涛察觉到乔鑫的注视，收回观察宋何的目光，却发觉另外两名同伴也在看着自己，便耸肩道：“我也不知道小宋合适不合适，反正我是不合适。要不是有行动资金顶着，我裤子都快输没了。” 宋何听了瞬间换上一副忐忑不安的表情，看向乔鑫，似乎在寻求帮助。 乔鑫心道戏精，却思忖着开口道：“那这样吧，咱们去下面实地演练一下，看看小宋是否能胜任这个角色。” 宋何连忙站起，其余人互相看看，面色各异的随乔鑫来到赌场。 乔鑫很快选定一张赌桌说道：“根据举报者的供述，目标喜欢德州扑克、梭哈和台球之类，是个喜欢动脑子的人。咱们要想引起他的注意，必须得在这些方面下点功夫，就试试德州扑克吧。” 宋何心中顿时升起一阵鄙视：有这种信息不早说，非得让我猜，有意思吗！ 众人很快依次坐定，宋何将脸上的忐忑不安换成了跃跃欲试的小兴奋，让巩明雨和乔鑫为他得心应手的表情管理暗中赞叹不已。 德州扑克说来不难，不过是将自己手中的两张牌与桌面上五张公共牌中的任意三张组合，组合后的牌面大就赢。 然而实际上手却是难之又难。由于五张公共牌并不是一次性翻开，而每多翻开一张，就需要开始新一轮投注。 这就导致玩家不仅要判断自己的牌面，还要猜测对手的底牌。 并且每一次投注前的心理攻防战，都远比判断对手底牌要复杂得多！ 乔鑫给每人兑换了一千勒币的筹码，言明谁输光谁下台，最后剩下的就是赢家。 按说这种考核对宋何来说着实有些不公平，相当于一人对战多人。 不过众人都没有反对，只是每个人所怀的心思，却又各不相同。 赌局开始，荷官发牌，除却宋何兴奋加注外，其余人纷纷弃牌，谨慎的选择了观望。 接下来，宋何很快摸清了众人性格习惯，开始引导暗示，可是他很快遇到了一丝来自巩明雨的阻力。 不过这一丝阻力并不算大，完全是巩明雨出于好奇而刻意选择和宋何较劲罢了。 只是明白她心态的宋何直接选择了无视，将注意力放在李安涛和关亚杰身上。 近半小时后，李安涛忽然发觉自己的筹码经只剩下三分之一，心中不由一惊，连忙看向身边的同伴。 只见关亚杰面前的筹码也同样所剩不多，乔鑫则稍微好点，可也仅仅是稍微好点。 而宋何却是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举手投足间很是自信，面前的筹码翻了个番还多。 至于巩明雨，明显是属于赢家之一，面前的筹码比一开始多了不少，只是表情却并不开心，隐隐间似乎还有些气恼。 李安涛不由纳闷：姑娘，你都赢了，怎么还不高兴了？ 不过旋即他就想到巩明雨反对乔鑫提议的事情，自以为明白了真相，一脸恍然。 又过了半个小时，严防死守下依旧输光了筹码的李安涛和关亚杰撤出了赌局。 乔鑫虽说因为宋何刻意留面子还有剩余，却也不再坚持，与关李两人一同退出赌局，开始观察宋何与巩明雨的对决。 可是巩明雨明显不想给他们当观众的机会，简单玩了两把后站起身，绷着脸道：“我承认我不是你的对手。你在赌桌上的时候，确实有可取之处。” “可是我站在个人角度还是持反对意见，至于别人同意不同意，和我没关系。” 宋何明白巩明雨所说的认输是什么意思，而她这一番表态也是两人商量好做给关李两人看的。 不过这一番话落在关李两人的耳朵里会让他们产生什么联想，就不是巩明雨所能控制的了。 乔鑫有些无奈的看着互相飙戏的宋何与巩明雨，赫然发觉自己也是演员之一，便轻咳一声道：“亚杰，安涛，你们的想法呢？” 关亚杰摊手：“我觉得可以。” 李安涛点头：“小宋应该可以胜任。” 两人说罢，宋何殷勤的将赌桌上所有筹码递给乔鑫，表情激动的轻声道：“谢谢乔队，我一定会努力的。” 乔鑫收回筹码，拍了拍宋何的肩膀道：“那就靠你了。走，我们上去聊聊细节。” 同一时间，酒店顶层超豪华客房内的客厅中，三名男子坐在沙发里，其中一人正是曾与马飞一同从二楼包间内出来的尖嘴猴腮男子。 另外两名男子与尖嘴猴腮男相貌相似，体型却是各有胖瘦。 而如果贝莱酒店名义上的总经理在场的话，会惊诧的发现，隐于自己背后的三名实际掌控者，此时竟然难得的齐聚一堂！ 不过，酒店的三名实际掌控者此时都是异常安静，或双手相绞或抿着嘴唇，仿佛在极力压制着内心中的紧张。 而与他们同处一室的还有数名肤色不一的保镖，从行为举止到穿着装备，都是安保行业顶尖中的顶尖，恐怕单拿出一个都能把马飞身边的所有保镖无伤碾压！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尖嘴猴腮男后脑勺微微见汗时，卧房的门于无声间缓缓打开，一名颇具气质的中年男子轻手轻脚的从里面退了出来，然后小心翼翼的合上了门。 三名男子连忙站起，却一句话也不敢说，只因中年男子面无表情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片刻后，三人随着中年男子来到书房。 在保镖关上房门后，中年男子面向三名男子微微颔首道：“这次来勒国，多谢各位款待了。” “哪里哪里，您二位愿意来我们酒店才是我们的荣幸。”尖嘴猴腮男一脸讨好的笑容，塌腰窝肩关切道：“二少爷休息的还好吧？” 话音刚落，中年男子就盯着他道：“威少爷不喜欢听到这个称呼，我也不喜欢，麻烦以后不要提起了。” “抱歉抱歉，您看我这张嘴，说话不过脑。”尖嘴猴腮男急忙道歉，说着不轻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嘴。 </br> </br> 第二百三十二章 难以分辨 尖嘴猴腮男一番道歉后，中年男子面色依旧平静，看不出喜怒，却在无形间带给三名男子极大的心理压力，不敢再贸然开口。 中年男子目光依次扫过三人，不徐不疾道：“丹尼尔和我说你们想在尾国开一家赌场，是吗？” 尖嘴猴腮男见对方终于开口，心中松了口气道：“对！所以我们想先征求一下威少爷和您的意见，看有没有这个荣幸？” 中年男子闻言微微一笑道：“你们刘家三兄弟在勒国赚了不少钱呐。” 尖嘴猴腮男谦逊如三孙子：“这在您二位眼里还不是小打小闹，也就挣点小孩子过家家的钱。” 中年男子很有风度的摇摇头道：“从秦夏一省之地辗转运作，出国后仅用数年就能在勒国占有一席之地，如今更是资本雄厚到能够进军尾国赌博业，可不是小打小闹这么简单。” 三兄弟闻言面面相觑，心中骇然。 中年男子言语间透露出来的信息，足以证明对三人的了解是深之又深。 要知道三人是在一周前和中年男子的手下提过这件事，而仅用一周就能把三人的来历调查的清清楚楚，怎能不让他们心中骇然。 尖嘴猴腮男首次结巴起来：“李忠先生，您二位，呃，这么了解我们，真是让我们，受宠若惊。” 李忠见状眉眼柔和了一分，笑道：“调查是必须的，你们也不用紧张。至于有没有位置给你们开赌场，还需要威少爷拿主意。” 三兄弟听了心中一喜，一起点头：“明白明白。” 尖嘴猴腮男则微微欠身问道：“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什么都不用做。”李忠摇头，然后极为认真道：“威少爷刚刚经过治疗，精神好些的时候会下去转转。记住，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事情，就当他是普通客人。” “如果让威少爷发现你们做了一丁点让他不开心的事情，别说是尾国，勒国你们也待到头了，明白就点点头。” 三人忙不迭的点头，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忽然发觉李忠在谈及这个威少爷的时候，无论言辞语态还是神情气度，都与方才温文儒雅的做派判若两人！ 又被李忠交代了几句，三兄弟在他含蓄的表达了送客之意后，丝毫不敢多做停留，迅速离开了豪华客房。 而直到踏进电梯，三人这才松了口气。 一名稍胖一些的男子后怕道：“二哥，也就是你见的场面多，还能张得开嘴。我特么的都要被吓死了！” 尖嘴猴腮男苦笑道：“我？现在后背还冒着汗呢！就那几个保镖，你看见他们的枪没？我一直觉着就在我脑门上顶着呢！要不是还想去尾国谋个大场子，我早溜了！” 稍瘦些的男子男子也是长出一口气，纳闷道：“这个李威，他不是行二么？怎么就不愿意人叫他二少爷了？” 尖嘴猴腮男连忙劝阻道：“这种事儿咱别听别问别打听，最好连想都别想。大家族的事情，能不搀和就不搀和！” 此时已经是午饭时分，宋何与乔鑫坐在赌场餐厅中僻静的角落，透过窗户观察着赌场中负责盯梢的李安涛。 “你就这么放心关亚杰一个人在客房？”乔鑫忽然问道。 宋何笑了笑，打开手机调出一个界面，递给乔鑫道：“巩明雨盯着呢，回头我也给你弄一个。” 乔鑫接过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只见手机屏幕显示的是宋何客房内的俯瞰全貌，而关亚杰正在床上闷头补觉。 “实时摄像头？”乔鑫诧异道：“这玩意儿你怎么带到勒国的？安检怎么过的？” 宋何自然不会说是因为储存戒指，得意的笑道：“秘密。” 乔鑫越发觉得宋何神秘，好奇道：“你试探我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费这么大功夫，怎么到了李安涛和关亚杰身上就复杂了？” 宋何摇头：“你不一样，先不说巩明雨这个脑回路有问题的。试探乔队你的时候，我已经有了九成把握你不是内鬼。” “可是这两个人无欲无求的，似乎就是要配合着把任务完成，没有一点异样。” 乔鑫纳闷：“你都没看出问题来吗？” “所以这才是最大的问题。”宋何解释道：“巩明雨除了她的任务，死盯着我不放，这就不是脑子正常的内鬼能做出来的事情。” “乔队你呢，一直在为我的任务打掩护。而且我也暗中观察过你，你盯梢李安涛是真的一丝不苟，简直比盯隔壁老王还用心，怎么可能是内鬼。” 乔鑫点点头，然后疑惑道：“隔壁老王是谁？” 宋何嘿嘿一笑：“就是邻家间谍的意思，不重要，不用在意。” 乔鑫对宋何的说话风格已经略有了解，便没有多想，又问道：“还有，你昨天是怎么猜到国内有行动需要咱们配合的？” 宋何眼睛看着李安涛，嘴里说道：“洗钱渠道的存在本来没什么奇怪的，可是王发财逍遥那么多年，怎么可能只掌握这点消息，况且洗钱渠道能存在这么久，背后肯定有原因。” “我仔细想了一下，发现另外一条洗钱渠道的掌控者并没有跑掉，那么会不会挖出来一些人呢？” “然后我就用我的权限侧面了解了一下，果然湖城有几名老鼠落马。” 宋何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乔鑫却明白了他的意思，感叹道：“难怪秦局长信誓旦旦的说没问题，果然是有这个底气的。” “我也就是一般天才罢了。”宋何嘚瑟的笑笑，继续道：“乔队，其实你该想想，如果这两个人不是内鬼，你怎么和他们解释。毕竟咱们把评估报告提前发回去，可是瞒着他俩的。” “还不是你的主意！”乔鑫没好气道：“再说你竟然还要骗他们，说马飞有极大可能被劝返，你让我怎么往回圆！” “乔队，想办法吧，上了我的船哪有那么容易下去。”宋何耸肩：“再说你都同意了的。这样既能让国内掌握主动权，自己控制动手时间。咱们也能安心于任务，不让内鬼有可趁之机。” “一举两得，多好。” 乔鑫再次无奈叹气，却也不得不承认宋何的办法确实更好一些：“来之前国内对任务时长有心理准备，可谁能想到咱出来还没两天，就能汇报评估报告。” “结果内鬼时差还没倒过来，动手的机会就快没了。而评估报告公布之后到我接触马飞之前，就是他最后的机会！” 一天后，宋何与马飞在台球室打球的时候，与巩明雨和关亚杰“偶遇”！ </br> </br> 第二百三十三章 联手宰羊 “小宋？” 一声带有疑惑的轻呼，吸引了宋何、马飞以及一众保镖的注意。 “雨姐？杰哥？”宋何看清了来人，诧异道“你们也来打台球？” 小组所有成员因为身份需要保密等原因，所以用的全都是假身份，名字似是而非，仅保留名或者姓。 而在公开场合，巩明雨和关亚杰分别叫做张雨和王杰。 巩明雨看了眼宋何与马飞身边一脸生人勿近表情的几名保安，笑道“你先玩，我和你杰哥瞎转转。” 说罢，巩明雨就拉着关亚杰选了张美式台球桌，一人一根球杆自己玩起来。 马飞扫了两人一眼，不以为意的问宋何道“你朋友？” 宋何点头道“我们一起来的，可是他们赌也不会赌，玩也不会玩，这两天尽输钱了。我就劝他们干脆跟着我学学，好歹也能赢回点钱来。” 马飞嗤笑一声“听你这口气，还是个高手？” “嘿嘿。”宋何挠头笑笑“肯定比不了大哥，不过对上普通人还是有点胜算的。” 马飞弯腰架杆，手腕一抖，球桌上一颗红球眨眼入袋“喜欢什么赌局？” 宋何皱眉想了一下道“有点技术含量的那种，像猜大小和轮盘赌我就不是很喜欢。” 马飞笑笑，给球杆打了点壳粉道“德州呢？喜欢不？” 宋何点点头后又摇摇头道“我玩的一般，不过比普通人是肯定厉害。平时打得比较好的是斗地主。” 马飞失笑道“就算这里主要针对秦夏客人开放，可谁会来这里玩斗地主？明天咱们去玩玩德州，大哥带你宰几个肥羊去。” 说罢马飞就看到宋何欣喜的连连点头，心头不由得对这个性格实在又颇为讨喜的年轻人多了两分亲近。 宋何自然清楚马飞脑中的想法，毕竟他是刻意针对马飞喜好制定的人设，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获得他的好感。 片刻后，马飞在赢了两局桌球后尽兴而去，宋何则走到了拿着球杆胡乱鼓捣的巩明雨和关亚杰身边。 两人看了眼周围，见没什么人，关亚杰便问巩明雨道“怎么样？马飞的评估结果能出来吗？” 巩明雨点点头道“有把握了，这个人现在看起来具备劝返的可能，得赶快汇报给国内，和乔队商量商量对策。” 宋何观察着关亚杰的反应，却发觉他除了淡定就是淡定，根本没有一丝不自然的表现，心中不由松了口气。 回到客房，同样的话再说了一遍，乔鑫顿时面色轻松下来，点头道“明雨，评估报告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明天我们趁机近距离观察一下，然后就把报告尽快发回国内。” 巩明雨点头，宋何一脸骄傲的表情，完美的演出了与有荣焉的味道。 而在宋何的余光中，李安涛不发一言的点点头，表情认真无比，然而眼珠却不由自主的转了两下。 同时关注他的还有乔鑫和巩明雨，见状心头具是一动，面上不动声色，对他却是更加关注起来。 李安涛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暴露，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让劝返无法实施。 可由于宋何等人动作太快，导致他匆匆忙忙的连准备时间都没有，直至夜晚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 而宋何与乔鑫则寻机暗中商量针对李安涛的对策，并决定暂时不将真相告诉已经被排除了嫌疑的关亚杰。 虽然两人嘴上说这么做的主要原因，是担心关亚杰知道真相后不小心露出马脚，让李安涛警觉。 不过他们俩彼此都明白，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两个人谁都没想好，到底该怎么和关亚杰解释。 毕竟宋何想出来的试探方法除了高效，根本没考虑被试探的人能否接受，而这种同事之间的互相试探又很容易导致小组协调工作出现问题。 因此两人决定，索性等李安涛主动暴露，到时候再做关亚杰的思想工作，难度自然就小了很多。 次日，宋何在台球室等到了马飞，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打台球，而是被对方拉着商量如何痛宰肥羊。 “……记住，这些信号就是咱俩的暗语，到时候咱俩互相造势，裹挟肥羊的筹码来几下大的。” 宋何顺从的点点头，又有些担心道“那个，大哥，荷官和赌场的保安不会管咱俩吗？” 马飞得意的嘿然笑道“放心，我已经打好招呼了。再说就是过把瘾，不会有事的。倒是你，今天可就发财了。” “嘿嘿。”宋何顿时笑得咧开了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这都是大哥照顾我，完了我得请您好好喝一顿。” “算你有良心。”马飞哈哈一笑，拍了拍宋何的肩膀“走！割羊肉去！” 很快两人就找到了目标，是一桌有五人参与的德州扑克。 马飞冲身后不远处的宋何打了个眼色，端着筹码盒子坐在了赌桌边，佯作观察局势，并随手玩了一局。 其余几名赌客见来了一个财力雄厚的对手，表情不一，却不约而同的打起了精神。 宋何则在马飞玩了两把后，同样坐到了赌桌边，示意荷官自己也要参加。 他的行为引起了几名赌客的注意，见他年龄有些小，又带着为数不少的筹码，便认可了他的参加。 这样一来，这一桌赌客人数就高达七人，即便在这么大的赌场内，也算是少见的情况，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而这桌的荷官心头也很是高兴，毕竟他的抽成和赌注息息相关。 虽说领班已经和他说过，身后站着两名保镖的那名男子只要不在明面上偷牌换牌，其他的行为都不用管。 同时领班也暗示过，赌局中的抽成一分也不会少，而服务的好甚至还有额外的小费。 宋何看了眼打足精神的荷官，哪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心头不由一乐，却忽然看到马飞已经开始暗示他裹挟其他赌客下注。 宋何眨眨眼示意自己明白，看了眼自己的牌后，扮作底气不足却又硬撑的模样，接连下了大注，一下吸引了所有赌客的目光。 马飞心中满意，在两名赌客跟注后，冲着宋何做出不屑的表情，随手跟了注。 两轮下来，桌面上已经积累了大量的筹码，而宋何却在看到最后一张翻开的公共牌后，颓然拍了一下桌子，一脸羞恼的弃了牌。 马飞嗤笑道“小子，赌性别这么重。这次教你个乖，下次小心输个底儿掉。” 同桌的赌客纷纷看向宋何，或面露笑容，或点头赞同，浑不知自己已经遭了算计！ </br> </br> 第二百三十四章 抓个现行 宋何羞恼弃牌后，紧接着又一名赌客弃牌，马飞则狠狠下了一大注，顿时把剩下的三名赌客吓了一跳。 到了这个时候，众人才发觉自己似乎忽略了这个身后站着保镖的男人。 就在他们轻松敲掉宋何之后，局势几乎在眨眼之间滑向了一个诡异的方向。 而荷官隐含催促的提示也逼得他们来不及多想，很快做出了决定，一人弃牌，两人跟注。 马飞冷笑一声，示意荷官亮牌，两名跟注赌客内心略带忐忑的扫了眼自己的底牌，也纷纷点头。 很快，三人依次亮牌，而马飞手中直接翻出一对，与底牌中的一对凑成了四条！ 两名赌客顿时一惊，同时围观的众人也纷纷惊呼出声！ “我去！包圆了！” “牛掰啊！这手气！” 马飞听着人们的惊呼，得意的哈哈一笑，从面前陡然增多的筹码中拿出两个，丢给荷官道“赏你了！继续！” 荷官面带微笑的收起筹码，开始发牌。 而不论是马飞、荷官甚至赌客们，都没有发觉在周围观战的人群中，有一女三男四个人正暗暗关注着马飞。 宋何早已察觉到乔鑫等人的到来，并且格外关注李安涛的动向。 虽说明知李安涛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贸然提醒马飞，可是出于谨慎，宋何还是再三叮嘱乔鑫和巩明雨不要给李安涛一丝现场发难的机会。 片刻后，他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就见李安涛靠近乔鑫，低声说道“我去个卫生间。” 乔鑫似乎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到了马飞身上，随意的点点头就不再理会。 然而李安涛刚刚走远，他就走到关亚杰身边低语一句“我怎么觉得安涛怪怪的？” 关亚杰正看着宋何下注，闻言一愣，低声询问道“哪里怪？” 乔鑫皱眉摇头“我也说不上来。走，咱们看看去。” 说罢就带着关亚杰缀了上去。 只见李安涛三步并作两步走进了卫生间，两人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听到里面传来一声隔间门落锁的声音。 乔鑫冲关亚杰打了个眼色，关亚杰点点头，然后就蹑手蹑脚的跟着同样蹑手蹑脚的乔鑫，悄无声息的走进了洗手间。 两人屏着呼吸侧耳倾听，很快发现了异常，洗手间的一个隔间传来有节奏的摩擦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划过墙壁一般。 乔鑫竖起一个手指，示意关亚杰静静等待。 片刻后，冲水声响起，接着隔间门打开，李安涛一脸放松的走出来，忽然看到乔鑫和关亚杰正表情凝重的盯着自己，心头猛地一阵心慌，结巴道“乔……” 然而刚开了个口，乔鑫已经打断他的话，飞快的冲到他身边，一把拉开隔间的门！ 只见隔间的墙壁上，用马克笔写着几行匆忙写就的勒国文字，而一旁的垃圾桶内，一只黑色的马克笔被丢弃其中。 “你写的什么？”乔鑫不认识勒国文字，面色阴沉的看着李安涛问道。 李安涛喉结蠕动一下，定了定心神，挤出一个笑脸道“这不是我写的。” 乔鑫皱眉看着李安涛，指着那几行勒文和垃圾筒内的马克笔，低声道“怎么？需要我做笔迹和指纹对比吗？” 李安涛顿时一惊，却依旧心存侥幸道“这就是个小笑话，我写着好玩的。” “那你为什么要把笔扔掉？”乔鑫扫了眼四周，压低声音“稍后我就把这些文字拍下来发回国内，看看究竟是不是笑话！” 李安涛心头一震，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镇定，慌乱害怕的哀求道“我不是……” “闭嘴！”乔鑫沉声喝道“回客房再说，正好让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和我解释！亚杰，盯好他！” 一旁的关亚杰目瞪口呆的看着发生在眼前的一切，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可是却对自己所猜测的东西感到不敢置信！ 然而面对乔鑫的指令，关亚杰知道自己猜测的事情十有就是事实。深吸一口气后紧紧地盯着李安涛，以防他有所异动。 眨眼间，乔鑫已经拍下了文字，并且用纸裹着手将马克笔拣出来包好，然后又将那些字迹清除掉。 看了眼清除干净的墙壁，乔鑫转身说道“咱们先带他回客房。等小宋他们回来再说。” “哦，好。”关亚杰应声上前，与乔鑫一左一右夹着面色灰败的李安涛，悄悄回到了客房。 两小时后，宋何与巩明雨回到了客房，就看到李安涛低头沉肩坐在椅子上，乔鑫和关亚杰则一个面色沉凝一个纠结惋惜，目光不停在李安涛身上打转。 而在宋何两人进来后，乔鑫冲他们点点头，关亚杰则露出一个有些复杂的表情。 宋何一看就知道关亚杰已经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开口直接道“怎么样？” “证据到手了，正等你们回来一起问呢。”乔鑫将手机中拍下的照片递给宋何道“稍后我就发回国内，看看他写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终于派上用场了！不用费事，我能搞定。”宋何仔细看了眼手机中的照片，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念道“秦夏田省警方，派人来抓马飞。” “真是个好主意，既隐蔽又安全，自己身份暴露的可能性也降到了最小。果然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啊。” “话说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 乔鑫吃惊的凑到手机前，再三确认上面是自己看不懂的勒国文字，不敢置信道“小宋，勒国语你也会？” 宋何耸耸肩，无所谓的笑道“简单，来之前突击了一个月，就学会了。” 话音刚落，宋何身后的巩明雨哼了一声“又来了。” “明雨姐，你这个语气很像我一个朋友啊。”宋何打趣一句，看向局促无措的李安涛，观察片刻后冷笑道“这下子罪名坐实了，回去身败名裂都是轻的，妻儿老小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 李安涛脸色顿时一白，似乎想到了什么人似得，哀求道“乔队，我真的不认识马飞，是有人让我破坏行动的！” “是谁？”乔鑫趁热打铁。 李安涛嘴唇蠕动，看了看屋里的人，低声说出一个名字。 屋内众人听了互相看看，宋何好奇的问道“大老鼠？” “不算，不过背景比较有意思。”乔鑫点头道“这次筛选人手之前曾下发通知到各机构领导层，由领导圈子举荐入组。所以在小组成立之前，谁也不知道组员会有谁。” “而小组出国对马飞进行劝返的事情并没有刻意隐瞒，就是想看看谁先露出马脚。” </br> </br> 第二百三十五章 赌场异常 “不控制消息的扩散？”宋何思忖道：“难道是把领导层全面监控了？” “没错。”乔鑫看了宋何一眼，点头道：“在下发通知的那一刻，领导层就被监控了。并且从筛选人员到举荐入组，每个人是被谁推荐的，都有档案记录。” “虽然小组出国执行的任务在三家机构的领导层不是秘密，不过下面的人却什么都不知道。可李安涛所说的这个人，却不是领导层内的任何一个。” 宋何眼中燃起八卦之火：“监控了领导，小组成员却被下面的人指使，说明是出于某位领导的授意，难道国内就没有查出来是哪个领导吗？” 乔鑫奇怪的看着宋何，诧异道：“先不说查到没有，你见过上级办事还需要向手下汇报的吗？” “万一呢？我好奇嘛。”宋何摊手道：“况且你说这个人背景有意思，说明乔队你肯定认识他。” “认识是认识，但也就是点头之交。”乔鑫说道：“这个人是从基层历练上来的，挺有想法的一个人。一开始也没人知道他的背景。因为一次偶然事故，大家才知道他是一位警界前辈的后人。” “不过这位警界前辈已经牺牲了，他的师父是三个机构里领导层中的一员，也是他父亲的战友。” 宋何顿时明白了这件事情的水有多深，连忙摇头道：“算了，这种事情拽一个拉一串，我就不掺合了。” “你都把小组的任务掺合完了！”乔鑫有些无语的看了眼宋何，然后又看向关亚杰和巩明雨，缓缓说道： “咱们小组的任务其实还有一个，就是尽可能的配合国内的行动，营造马飞可以被劝返的假象，逼迫国内的老鼠露出尾巴。” “不过马飞的评估报告既然已经提前汇报，这部分任务就简单了。国内会自行制造假象控制节奏，咱们只要保证马飞在被引渡之前不会脱逃就可以。” “这个任务我计划交给宋何来完成，毕竟他与马飞搭上了线，做起来也是得心应手，你们没意见吧？” 巩明雨笑呵呵的摇头：“我没意见。” 关亚杰长出一口气道：“完美人选。” 乔鑫转向宋何，见他一脸无奈的表情，顿时觉得心中舒畅了些，笑道：“小宋，靠你了。我们会轮班盯着李安涛，同时和国内沟通两边的进展和动向，你就放心盯着马飞就行。” 宋何闻言顿了一下，忽然笑道：“就是说我玩就行了呗？” 乔鑫看着宋何的表情，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只能下意识的嘱咐道：“别玩得太过火。” 接下来的两天，关亚杰搬去了乔鑫的房间，配合乔鑫盯着李安涛，并展开适当的审讯。 宋何则对他们的行为不闻不问，一副毫不关心的模样。 在他眼里，这些事情毕竟是湖城警方的事情，自己的任务基本圆满完成，并不需要再过多关注，免得惹人不快。 不过令他奇怪的是，马飞这两天出现的次数却少了很多。 虽说每次出现时都照常与宋何打球玩牌，可是宋何总觉得他在忙活些什么事情，而且马飞在打球玩牌时，总会出现几次心情愉悦且不由自主的笑容。 然而还没等好奇心重的宋何去深究导致马飞心情愉悦的原因，赌场中的一些异状就率先让他转移了注意力。 这一天，就在宋何因为马飞爽约而在赌场内闲逛的时候，他忽然发觉一些赌客不太对劲。 略一观察，宋恩心头一惊！ 只见这些赌客肋下突起，隐约有枪支的轮廓！ 而除了枪支以外，他们衣服里穿着防弹衣，耳朵里别着通讯器，墨镜后的视线根本没有关注自己面前的赌局，反而不停地在人群中扫视，似乎在警戒什么。 宋何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仔细观察，顿时发觉类似的人竟然散布在整个赌场内！ 而无论是他们占据的位置，还是习惯性的动作姿态，都表明这是一个专业素养极高的战斗团体！ 宋何压抑着心中的惊讶，暗道：这家赌场终于要被血洗了吗？我要不要报个警？毕竟有好多无辜的秦夏人啊……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这些散布在赌场内的不明人员忽然全部动了起来，而他们所有的行动，都围绕着一个位置！ 宋何心头疑惑：在守护那个位置？难道是保镖？ 在心中的好奇兽奋力折腾下，宋何抬眼望去，只见一名身形消瘦的混血男子缓步出现。 这名男子约莫二十岁出头，头发呈棕褐色，一双明亮清澈宛如孩童般的眼睛，再搭配上立体的五官，完美的展现了他身为混血儿独有的帅气。 然而让人惋惜的是，他的皮肤惨白而缺乏光泽，眼眶凹陷的厉害，似乎有重疾缠身。 在他身后，一名身穿休闲西装的男子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举手投足之间颇见儒雅从容的气质，而他看着混血男子的眼神中则满是关切。 “什么人这么大排面？” 宋何低声自语一句，越发的好奇起来。 然而再怎么好奇，能够发现这种异常的人，在赌场中也只有他一个，更别说有人能站出来给他一个答案了。 感受着内心好奇兽的怂恿，宋何硬下心肠，祭出名为自知之明的大山，直接将它镇压在心底！ “无论这个人什么背景，都不是我能探究的。不过既然是保镖和主子，应该不会干扰到我放松吧。” 劝了自己一句，宋何端着这些天赢来的筹码，随意找了个赌桌坐下，开始了属于自己的放松。 然而他很快发现，自己压下好奇心不去探究，可是他想探究的人却主动来到了他的身边。 “忠叔，你觉得怎么样？” 一个略显虚弱的脚步声在不远处出现后，微弱却有磁性的嗓音也随之响起。 然而声音的主人没有等别人回话，很快又说道：“忠叔你看，那里有人在玩梭哈！” 宋何控制着自己回头观察的欲望，恍若未觉的继续示意荷官发牌。 脚步声越来越近，宋何甚至能感受到周围伪装成赌客的保镖们的目光，不停的扫视着自己这一桌的所有人。 而当他战略性的输掉一把之后，一名男子坐在了赌桌边，恰在他的斜对面。 正是那名混血男子！ 混血男子好奇的打量着这一桌的所有人，举手示意荷官给他发牌。 拿到牌的一刹那，混血男子兴奋地看看手中的牌，又看看同桌的人，甚至连荷官他都看了几眼，仿佛这一切对他来说很是新奇。 </br> </br> 第二百三十六章 玩牌玩人 混血男子的表现顿时吸引了赌桌上所有人的目光，宋何自然也偷偷打量了对方几眼，借机仔细观察，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然而越是观察，宋何就越是心惊，只因为混血男子身上流露的信息，太过不寻常！ 不说别的，仅是他身上的衣着，就让宋何有些傻眼。 材质？没见过！ 样式？没见过！ 商标？没见过！ 就连衣服裤子缝合所用的针脚手法，宋何同样没见过！ 而比起这些彰显身份、地位与财富的外物，混血男子体表和体内糟糕到极点的生理信息，同样让宋何吃惊。 呼吸急促有杂音，皮肤轻软薄脆，骨骼形体轻微变形，心跳无力，内脏蠕动迟缓滞涩…… 林林总总加起来，感觉咽气也就是眨眼间的事情！ 宋何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在惊叹：这位兄台，你尽快躺到医院的特等看护病房才是正经。带着一大票武装分子跑到这种人多且杂的地方来，是想拉几个垫背的吗…… 脑中不停转着念头，宋何隐隐看到被混血男子称为“忠叔”的中年男子微微皱了皱眉，略带不满的扫了几眼对混血男子行注目礼的一众赌客，却没有说什么。 宋何连忙收回目光，暗暗庆幸自己只是偷眼观察，如果被这样的人惦记上，恐怕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情。 终于，混血男子介入后的第一局牌开始后，所有赌客开始关注牌局，将目光从这个似乎是新手的混血男子身上收了回来。 荷官照常发牌，而宋何出于习惯，在所有人拿到牌的一刹那，已然通过各种反光位置将所有人的底牌尽数掌握，开始思索该怎么来玩这一局。 按计划赢？还是先藏起来看看局势？ 原本有所规划的宋何，因为混血男子的突然到来而有些拿不定主意。可带给宋何困扰的始作俑者正好奇的打量着一切，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牌权到了他的手里。 梭哈玩法简单，每人先得一张底牌，这张牌只有在最后决胜负时才能翻开。 然后从发第二张牌开始，往后的每一轮皆为明牌，并且都是这一轮牌面最大的人先决定下注还是弃牌，之后其余人才可以选择跟注、加注或者弃牌。 跟注即与先下注的人下等额赌注。 加注则需要其余跟牌人补齐与加注者差额的赌注。 而一旦弃牌，之前所下的赌注就不能收回。 当第五张牌发完，桌面上依旧有两名或以上的赌客时，则可以开牌定输赢，或者押上所有筹码进行梭哈。 最后，牌面最大的人将赢得所有的筹码。 “这位先生，目前您的牌面最大，请问您是选择下注还是弃牌？” 荷官在时间过了十五秒后，面带微笑的提醒混血男子。 而混血男子似乎终于开始考虑输赢的问题，点了点头道：“下注，五千。” 宋何扫了一眼，隐约从混血男子眼中看到一丝戏谑的味道，心头一动，扮作底牌不佳的样子，直接弃牌。 其余三名赌客则纷纷跟注，很是不以为意，甚至有两人还鄙视的看了宋何一眼，有些瞧不起这个才发两张牌就弃牌的怂人。 紧接着，第三张牌发下来，牌面最大者变成了一个赌客，只听他毫不犹豫的扔出一枚筹码下注道：“一万。” 其余赌客纷纷跟注，混血男子则笑的很阳光，随手推出五枚筹码：“加注，五万。” 宋何眼睛一亮，他清楚地记得混血男子底牌是方块六，而明面的牌则是黑桃十三和红心九！ 单就这三张牌看来，目前的赢面非常之小，而即便算上后面的两张，他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三条。 可是明面上已经出现了一张九和一张十三，再算上宋何的底牌也是一张十三，混血男子的赢面简直低的可怜！ 不过宋何也明白，自己知道底牌才会这样想，可其余赌客却是不明白，所以顿时有些被唬住了。 然而能坐在赌桌上的人，赌性多少还是有的，所以并没有人放弃，纷纷加注到五万，开始下一轮发牌。 荷官极为专业的将发给每个赌客的牌翻开，顿时有人得意地轻笑出来。 只见这名笑出声的赌客面前三张明牌分别是一对七和一张五，正是这一轮牌面最大的人。 其余赌客表情各异，却没有人放弃，而是纷纷看向获得一张梅花十一的混血男子。毕竟就现有的牌来看，他是具备成顺子的可能的。 混血男子脸上的笑容也是越发灿烂，略带催促的看向对七赌客。 对七赌客哼了一声：“五万。” 其余赌客有一人弃牌，剩下的一人略一犹豫选择了跟注。 轮到混血男子时，他直接丢出十枚筹码，开心道：“加注，十万。” 这一下却直接让对七赌客有些犹豫起来，而另一名赌客则果断弃牌。 片刻后，对七赌客还是选择了跟注到十万，让荷官发最后一张牌。 荷官不动声色，手下的动作却自然顺畅，对七赌客再度获得一张七，立马荣升三条赌客。 而混血男子则拿到了一张红心十，仅差一张任意花色的十二，就能大过三条。 “太好了！” 混血男子低呼出声，满含期待的看向三条赌客，急不可耐道：“我梭哈。” 说罢手掌轻推，面前所有的筹码被他推到了赌桌中央。 三条男没心情计较混血男子没按顺序出牌，面带纠结的看着自己的牌，咬牙推出面前的所有筹码：“梭了！” 说罢三条赌客翻开自己的底牌，却是一张四。 宋何心中冷笑，三条男赌性极重，一开始也是搏顺子，只是事不从人愿，落了个小一级的三条。 很快，混血男子面带胜利的笑容翻开底牌，却让同桌的赌客们尽皆无语！ 不入流的散牌！ “哈哈！这种牌也敢梭哈？笑死我了！” 三条男大笑着把桌上的筹码揽到自己面前，状极得意。其余赌客则或摇头或淡定，唯独宋何心中感到一丝怪异。 混血男子从头到尾都给人一种吃定了所有人的感觉，这才逼的两人退出战局。 然而他对于赌局中赌客的关注，远胜于赌局本身。 就好像他不是在玩牌，而是在玩人！ 想通这一点，宋何看了一眼得意雀跃的三条赌客，为他稍后的遭遇感到同情。 挥霍掉了所有筹码的混血男子饶有兴趣的看着三条赌客，而他身后的忠叔则很快让荷官刷了一笔不菲的筹码，摆到混血男子的面前。 宋何看着混血男子，一个念头难以抑制的升起：这么爱玩，要不要我和你玩一玩呢？ </br> </br> 第二百三十七章 事不从愿 想要和对方玩两把的念头刚一升起，宋何忽然警觉。 仔细思量，宋何发现自己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完全是因为对方身上有一种与自己极为相似的东西，那就是对于人心的琢磨。 然而自己是出于好奇心和兴趣所在，才会研究推测人的心理和行为。 混血男子呢？ 他从头到尾都像是在主导和欣赏一出舞台剧，而赌桌上的客人，就是他手中的演员！ 想通这些，宋何的视线落在了最后赢得所有筹码的赌客身上，毫无疑问，这就是上把赌局中的“主角”。 回忆着对方在赌局中操弄人心的种种行为，宋何想要和混血男子玩两把的想法就变得更加难以抑制。 同时，他心中也不禁吐槽：原来我在赌局刚开始的时候，就面试失败了啊。 不过宋何终究没有出手与混血男子斗法，毕竟他需要顾虑的东西太多，且不说不能横生枝节的小组任务，仅仅那些武装保镖和对方身后极为记仇的忠叔，都是他不能任性出手的理由。 于是宋何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继续若无其事的参与赌局。 紧接着在接下来的两局中，混血男子依旧是一副吃定所有人的样子，接连梭哈，直接导致了两名赌客一输一赢。 而无论是获胜后得意忘形，还是输光了所有筹码后的羞恼气愤，混血男子始终都饶有兴趣地看着。 宋何心中暗道一声变态，装作抠门的样子，接连下注后又弃牌，强忍着心痛输掉了自己二分之一的筹码后，挂着一脸痛惜的表情离开了赌桌。 只是宋何并没有发现，在他转身离开的一刹那，混血男子略带疑惑的打量了他一眼，才继续专注于自己的游戏。 对此毫不知情的宋何转悠了片刻，坐在不远处的一张赌桌，计划补回一些损失，顺带继续观察混血男子。 由于宋何的离开和一名赌客的出局，原本的梭哈赌桌上只剩混血男子、三条赌客和一名胖赌客。 混血男子却丝毫没有改变自己的风格，依旧一脸自信的不断加注，每到开牌环节必然梭哈。 而每当他输完筹码后，忠叔就会立刻补上，数额也与赌桌上筹码最多的人持平！ 三条赌客和胖赌客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落进了套，只当混血男子是个不在意钱的富家子弟，纷纷在心底盘算着如何大赚一笔。 不远处的宋何暗暗摇头，知道混血男子刻意这么做，就是为了在两人心中种下自己人傻钱多的设定，同时营造一种只要他们愿意就能赢得的巨额赌注的假象，从而将两人牢牢的拴在赌桌上。 因为他真正在等的是一个瞬间，一个他们从天堂跌落到地狱后的瞬间！ 又是两局过后，混血男子依旧毫不在意的加注，然而此时每轮的加注已经多达数十万，两名赌客的牌面也很不错，一个是同花，一个是三条。 这时，混血男子在拿到最后一张明牌后，牌面同样是三条，但却是最小的三张二。 不过三条赌客和胖赌客却没有在意混血男子和他的底牌，反而是互不示弱的盯着对方，似乎想从对方的神色中获得自己期待的信息。 “我梭哈。” 混血男子照常梭哈，缓缓将面前的筹码全部推到赌桌中央。 简单的三个字，顿时将另外两人推到了一个极为难受的位置！ 弃牌，或者梭哈！ 可是在跟着混血男子押注时，已经将大半筹码押上赌桌的两人，根本不可能选择弃牌！ 所以，摆在他们面前的路只有一条！ 三条赌客看了看自己的同花牌面，又看了看两名对手的三条牌面，毫不犹豫的将身前仅有的筹码推了出去：“干！我梭了！” 胖赌客脸上凝重的表情瞬间化作笑容，轻轻一推身前的筹码道：“本来还想给你留点本钱，可这位公子动作太快。唉，想不赢也是不行！梭了！” 话音刚落，胖赌客翻开了自己的牌！ 三条加一对！ 满堂红！ 三条赌客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气急败坏的挥拳连砸赌桌数下！ 混血男子看着输到一无所有而口爆粗口的三条赌客，脸上绽放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就像一个孩子看到了心爱的玩具一样。 胖赌客此时只觉得胜券在握，于是志得意满的将双手支在赌桌上，缓缓站起道：“这位公子，开牌吧。” “哦，好。” 混血男子转向一脸期待的胖赌客，笑着翻开了牌。 底牌翻开的一刹那，胖赌客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脚下一软跌坐回椅子上，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只见混血男子的面前整整齐齐的摆着四张二，稳稳大过胖赌客的满堂红！ 宋何远远地看着，心中冷笑不已。 细算下来，这两名赌客输掉的不过是一开始自己手中的那些钱而已。 之所以他们的手中会拿到可观的筹码，也都是混血男子故意输给他们的。 可如今看这两个人一副死了爹妈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已经输到倾家荡产了。 “人性呐。”宋何心中叹道：“不是你的东西在手里过了一下，就以为是自己的了吗？白痴！” 宋何看了眼依旧兴致勃勃的混血男子，心中打定主意离这种人远一些。 因为就在那为时不长的接触中，宋何已经能感受到这个人心中堪称扭曲的恶趣味，以及能够通过各种手段引诱别人以满足自己恶趣味的实力。 可是世事不如人愿，对于今天的宋何来说更是如此。 就在他打定主意不再理会混血男子的同时，那种透漏着虚弱的脚步声再一次缓缓向他靠近。 宋何心中一动，哪还不知道对方这次是冲着自己来的，于是迅速扮作有些无聊的样子，起身走向一张空着的德州扑克赌桌，坐在桌边佯作闭目休息。 而就在他刚刚坐下的一刹那，混血男子脚下就改变了方向，直奔宋何而去。 片刻后，脚步声来到宋何耳边，紧接着是落座的声音，以及一个虚弱好奇的男声：“你认识我？” 宋何心中好奇的同时，颇为无奈的吐槽：我认识你个头啊，你哪来这么大的脸！ 吐槽过后，宋何扮作惊醒的样子，皱眉看着对方问道：“嗯？什么意思？” “你的技术比他们都好。”混血男子好奇的打量着宋何，却没有多做解释，而是继续问道：“为什么要躲着我？” 没头没脑的两句话，宋何瞬间听懂了对方话中的深意，脸上扮出疑惑的模样：“躲着你？是你们玩得太大了好不好！每次都是梭哈，哪有这么玩的？” </br> </br> 第二百七十八章 蒙混过关 混血男子没有理会宋何的辩解，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发现那个荷官有问题的？” 宋何闻言心中一凛，却用强大的控制力控制着面部肌肉，强行做出一个极为自然的惊诧表情：“荷官有问题？不可能吧？那可是赌场的忌讳！” 混血男子被宋何真实的表演弄得有些疑惑，眼中的好奇却更加浓重：“你真的不知道？你能及时逃走，不是因为发现了荷官的问题吗？” 宋何似乎迫于混血男子的压力，身体微微向后仰了一点，看了看周围低声道：“你别瞎说，在赌场里说荷官有问题，小心人家把你撵出去啊。” 混血男子歪着头看看宋何，笑道：“你刚才其实想宰那几个人一笔的吧？” 宋何顿时摆出一副被戳穿心事的样子，有些气急道：“你第一次来赌场吗？这种事情都是看破不说破的！” “咱俩玩几局。”混血男子用手指点了点赌桌道：“如果答应我，你不仅能保守住秘密，还能从我这里赢好多钱。” 宋何面露纠结，看起来似乎想答应，却又有些担心的问道：“你那么厉害，我输了怎么办，我好不容易才赢了这么多钱。” “赌博不是有输有赢的吗？只想着赢多没意思。”混血男子笑道：“这样吧，你输了的话，我只要你一半筹码怎么样？” “那行。”宋何闻言放松的笑了出来，然后又问道：“对了，赌场里那么多人，你为什么来找我赌？” 混血男子略带认真的说道：“刚刚的赌局上，你是唯一一个不受我控制的人。” “嗯？控制？”宋何用疑惑的语气掩盖住内心的震惊，在心中对混血男子重新做出评价的同时，皱眉道：“我没听懂，什么意思？” 混血男子似乎不愿多做解释，淡然说道：“没什么，你只要知道有机会从我这里赢很多钱就好了。” “好吧。”宋何耸耸肩，暗暗在心中一遍遍告诫自己：我在赌场的人设是有小聪明的率真小伙子…… 混血男子自然不知宋何正转着凹人设的念头，见宋何正准备叫荷官，便出言制止道：“不用叫荷官，忠叔发牌就好。” 宋何一愣，点点头坐回位置，看向一身休闲西装的忠叔。 只见忠叔将手中的筹码盒子放在混血男子面前后，旁若无人的走到荷官的位置站定，从口袋中掏出一副扑克拆开，极为熟练的洗牌发牌。 宋何拿起牌，扫了一眼后迅速放下，然后看向正在看牌的混血男子，轻易的凭借超级视力，从对方瞳孔的反光中看到了底牌。 与此同时，宋何大脑飞速运转，想的事情却是与牌局无关，而是混血男子从出现在赌场后的一系列变化。 “荷官认识他，甚至主动出千帮他，可是看他的样子是随机选择的牌桌。也就是说无论他选择哪一张赌桌，荷官都会为他创造便利。” “而赌场内鱼龙混杂，难免会有人识破荷官的手段，能让所有荷官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帮他，身份绝对不普通。” “并且在他来之前，似乎不少荷官都换了班，恐怕换上来的这些人，就是专门为他服务的。” “不过，为什么刚刚那名荷官在做手脚时，会有纠结犹豫的情绪呢？难道这一行也有被逼无奈？可是后面几局他都很乐意的样子，也就是说荷官愿意帮他，却在犹豫要不要帮？” “再看他现在的样子，明显不希望荷官帮他操纵赌局，而且揪着不受他控制的我陪他玩，就说明他不喜欢能够预料到结局的事情。” “综合起来看，这是一个有恶趣味，喜欢挑战，有钱有势，不达目的不罢休且做事不讲规矩的人。” 全力思考下，宋何于眨眼间想通了诸多关节，心中已是明如悬镜：“看来是我刚才无意间摆脱他控制的行为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才死盯着我不放。” “既然这家赌场的幕后老板刻意讨好他，就说明他们的关系不一般，因此难保这个人会与马飞有什么关联，这样我的人设就更不能崩了。” 此时宋何更加坚定了凹人设的想法，脸上自然而然的浮现起一丝谨慎，第一局略作试探便选择了弃牌。 混血男子则一反玩梭哈时的无所顾忌，认真看了看宋何的表情，才将筹码收回面前。 如是再三，宋何每次都是极为谨慎的下注，如果公共牌区的牌不能和他的底牌凑成大牌，他宁愿舍弃赌注也不愿冒被反杀的风险。 面对宋何的谨慎，混血男子的应对颇具针对性，接连下大注吞食宋何的小注。 而在宋何下大注的时候，他又很快认怂弃牌，导致宋何每次赢得的筹码都极少，很快就入不敷出。 半小时后，宋何看着自己的筹码，略显焦急的挠挠头，仿佛在思索该不该弃牌。 对面的混血男子此时已经略显疲惫，对于宋何的套路颇感无趣，心中兴趣大减。 不过他依旧有些疑惑：真的是因为谨慎抠门，才侥幸从我手中逃走的幸运儿？ “这样吧，我们把各自的赌注分为三份，盲牌各一张赌三局，输赢全看运气，怎么样？” 混血男子难掩疲态的靠在椅子上，说罢等着宋何的回复。 宋何一愣，看着自己面前仅有的十数枚千元筹码，以及对方满满一盒子的各色筹码，实在想不到以自己现在的人设有什么理由拒绝，便连连点头道：“你别后悔啊！” 混血男子笑了笑，示意忠叔发牌。 很快，宋何与混血男子面前各扣了三张牌，两人依次翻开。 “哈哈，这才有点意思。” 混血男子笑了一声，站起身带着忠叔离开了赌桌，竟是丝毫不在意的将所有筹码留在了赌桌上。 宋何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似乎被眼前的惊喜惊得不知该做什么反应。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兴奋的连连挥手，然后手忙脚乱的将筹码塞进盒子里，抱着盒子撒腿就跑。 而在他身后的赌桌上，宋何这方的三张牌，竟每一张都大过混血男子！ 回到客房，宋何面色凝重的放下筹码盒子，回忆从赌局开始后不久就站在二楼死死盯着赌桌的那几个人，赫然发觉除了熟悉的马飞和出现过一次的尖嘴猴腮男之外，还有两名与尖嘴猴腮男相貌相似的男子。 当时没有顾上细想，不过在回客房的过程中，这四个人的表情却被他清晰地看在眼里。 “恐惧？害怕？”宋何皱眉思索：“不可能是因为我，是在害怕他吗？” </br> </br> 第二百三十九章 刘家兄弟 “为什么会害怕他？” 独自冥思苦想却想不出个所以然的宋何摇摇头，显然也没有指望这时有人能给他一个答案。 而同样回到客房的混血男子，此时已经躺坐在豪华套房内卧房的大床上。 只见他很是习惯自然的接过忠叔递来的药片，就着水一口喝掉后笑了笑道：“忠叔，你说那个荷官会怎么样？” 忠叔笑了笑问道：“威少爷希望他怎么样？” 混血男子想了下道：“自作主张的蠢材而已，关键是看刘家兄弟会怎么处理。如果表现得好，也许能让我回心转意也说不定。” 忠叔摇头笑道：“这三兄弟也算识趣，却没料到被自己手下坑了一回，估计其他荷官多少会受点牵连。” 混血男子有些疲惫的说道：“人嘛，做了错事总要付出代价的。如果在我睡着之前，这个代价还没送来的话，他们就别在勒国开赌场了” 忠叔点头道：“相当仁慈的决定。” 混血男子不以为意的躺下，缓缓闭上眼睛，脑中回忆着在赌场里遇到的事情，胡乱转着念头。 自以为是的荷官，贪心无尽的赌客，谨慎抠门又爱耍小聪明的同龄男子…… 忽然，混血男子猛地睁开双眼，莫名惊喜的眼神在眼眶内闪烁，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一直安静地坐在床边的忠叔，瞬间发现了混血男子的异样，连忙关切的问道：“威少爷，怎么了？” 混血男子看了眼忠叔，笑道：“没什么，就是忽然想到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忠叔暗暗观察着混血男子的身体状况，见确实没什么问题，这才放下心来道：“威少爷，该休息了，想太多会劳神的。” 混血男子微微颔首，心中却依旧在回忆有关与宋何的一切，片刻后暗暗喜道：我现在才看出来，你撤出赌局的时机抓得那么好！ 明明是只狐狸，可后来却表现的像个受到惊吓的兔子。 你在隐藏什么？你身上还有秘密对吗？ 既然你给了我一份额外的惊喜，那么…… 床边，始终关注着混血男子的忠叔，耐心等待着混血男子入睡后熟悉的呼吸声响起的时刻，神情专注忘我。 同一时间，赌场酒店中一个不知位置的房间内，马飞的面色略显焦躁忐忑，却一言不发的看着正争吵的两人。 其中一人正是被马飞叫做二哥的尖嘴猴腮男，也是刘家三兄弟的老二，刘耀宗。 而站在他面前体型略胖却与刘耀宗有几分相似的男子，则是老三刘敬宗。 “二哥，这个人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找来，你不是不知道！”老三刘敬宗有些上火的挥手道：“现在为了一个可能，你就要把他废了？” 刘耀宗此时也有些气恼，盯着刘敬宗冷声道：“老三，我最后再问你一次，是去尾国发展重要，还是这个荷官重要？” 刘敬宗顿时说不出话来，可身为三兄弟中最讲义气的他却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只能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为了去尾国，你是不是连我也能……” “你混账！”刘耀宗大喝一声打断刘敬宗的话，看着心知自己说错话而有些讪讪的弟弟，语重心长道：“老三，这不仅仅是去尾国的事儿。” “如果不处理好这件事情，我们兄弟半辈子打下来的基业眨眼就没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你讲义气，可是你手底下的其他人呢？他们一样是跟着你讨生活的！难道为了一个人，你舍得下这一大家子？” 刘敬宗的脸色垮了下来，嘴里嘀咕道：“万一他没被发现呢？” 刘耀宗摇头道：“那你告诉我为什么那些牌局会是那种牌型？还有后面那几局牌，威少爷为什么不用荷官，却要用李忠先生发牌？” 刘敬宗这些彻底不说话了，刘耀宗却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犯了轴，只能说道：“还是老规矩，兄弟三个里有两人意见不一，就听第三个的。” 说着，老二刘耀宗看向老大刘光宗，刘敬宗也是眼含期待看向大哥。 刘光宗摇头道：“处置了吧，荷官出千是赌场最忌讳的事情之一，更何况是为了讨好客人出千。像这种心性有问题的人，如果放任不管，早晚有一天会坑了老三。” 刘耀宗闻言点点头，看了眼有些颓然的老三，搂着他的肩膀道：“知道你心疼手下人，事情就交给小飞来办。事后和他家里报个意外，还有他的一家子就由你照顾了。” 说罢，刘耀宗看向马飞，认真道：“小飞，下手干脆利索点。记住，要想办法让人家看到我们的诚意。” 马飞见三兄弟的意见达成一致，缓缓放下心来，点点头走出了房门。 十多分钟后，马飞回到了房间，一同被他带回来的，还有一个长方形礼盒。 他冲三兄弟点点头示意事情办妥，然后就将礼盒放在屋内桌上，并将自己的手机放在礼盒上。 刘耀宗点点头，隐约间看到马飞袖口有鲜红的斑点，不以为意的说道：“小飞，去换身衣服休息休息。如果我们运气好的话，勒国另外两家赌场就得你来忙活了。” 马飞咧嘴笑笑，道了声谢走出了房门。 刘耀宗等马飞离开后，看着自己的两个亲兄弟，叹道：“走吧，做错了事情，就要认。至于能不能过关，就看老天给不给我们机会了。” 很快，三兄弟拿着礼盒与手机来到豪华客房门外，敲开房门说明来意后，不一会就被带到了书房。 书房中，李忠坐在书桌后，面无表情的打量着忐忑难安的刘家三兄弟，淡然开口道：“你们来晚了。” 李忠话一出口，就将兄弟三人吓得不轻。 然而还没等他们辩解，李忠又说道：“但是威少爷临睡前想再给你们一个机会。” 刘耀宗闻言心中一松，连忙答应道：“李忠先生请讲，我们一定办到！” 李忠点点头，李理所当的说道：“威少爷说他还没想好，先记在账上。并且他会在尾国给你们选一个地方，希望你们能发挥亲近秦夏赌客的优势。” 刘耀宗听了信息难耐，连连点头：“一定一定！请威少爷和李忠先生放心！” “行了，你们回去吧。”李忠站起身道：“这两天少爷还会去赌场放松，希望今天发生的事情不会再次出现。” “还有，把你们带来的东西拿回去吧，少爷已经猜到里面是什么了。” 刘家三兄弟互相看看，客套两句后便迅速离开。 进了电梯，老三捧着礼盒纳闷不已：“这就完了？” </br> </br> 第二百四十章 被盯上了 刘耀宗瞪了刘敬宗一眼道：“怎么？你还嫌简单？” 刘敬宗缩了缩头，不再说话。 “回去交代下去，任何人都别再生不该有的想法！”刘耀宗想了想说道：“还有，小飞不是说认识和威少爷赌牌的那个小子么，让他带着那个小子多在赌场转转。” “我看威少爷最后走的时候挺开心的，没准就和这个没见过世面的菜鸟看对眼了。” 刘耀宗不知自己误打误撞的安排正中了混血男子的下怀，却也把宋何推到了一个莫名叵测的境地。 此时的宋何已经想好了如何应对马飞，正盘点筹码盒子中的筹码，而这一盘点就把他吓了一跳。 只见数量最多的筹码被宋何单独码在一堆，而上面的面值全是最大的，每一枚都代表一万勒币！ 其余筹码各种面值都有，可面值越小数量也越少，写着数字五的仅有三枚，被宋何随手丢在一边理都不理。 “老天！换成秦夏币都有快两百万了！”宋何咋舌，眼睛却被最多得那一堆筹码牢牢吸引住：“果然赌博吸引人是有原因的，还真是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话说赢了这么多钱，我不会上黑名单吧？” 话一出口，宋何就自嘲的笑了。 且不说这些钱不是赌场的，就以混血男子的身份和性格，赌场也不敢对自己有意见。 况且就算是上了黑名单，宋何的身份信息全是假的，上去了有个屁用！ 想到这了，宋何嘿嘿笑道：“要不要试试我最多能赢多少钱呢？” 不过宋何也知道这也就是想想而已，真正实施起来困难太多。 将筹码收好，宋何去看了看乔鑫等人，得知国内的监控已经初见成效，有一个人露出了狐狸尾巴。 心中推算了一下时间，宋何知道回国也就是十天以内的事情，又与乔鑫等人聊了聊便回到了房间。 美美睡了一觉之后，他调整好心态，拎着一整盒子筹码，来到台球室找了个角落坐下。 此时虽说已经是早上九点多，可台球室中的人却并没有几个。 只见宋何假作没有发觉那些暗中关注自己的赌场服务员，反而面带兴奋与焦虑混杂的表情，盯着台球室的大门。 很快，得到消息的马飞连忙赶来台球厅，然而还没看到角落中的宋何，就听到一声急促兴奋的呼喊！ “大哥！” 呼声刚落，宋何就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马飞面前，抱着筹码盒子的样子就像抱着身家性命一样。 马飞见状，脑中一边盘算着如何完成刘耀宗的交代，一边笑道：“看你这样子，就和没见过钱似的。出息！” “大哥！你不知道！”宋何兴奋地说道：“昨天有个巨有钱的帅哥带着管家来赌，那双眼睛特亮，好像一眼就能看穿我的想心思一样，可吓人了。” “当时我正准备按你说的宰两个肥羊呢，人家直接连续梭哈了三局，硬是扫了我一半的筹码。” “要不是我跑得快，几天努力赚的钱就一毛不剩了！” 马飞早已从监控中了解到了一切，故作不知的好奇问道：“那你怀里这些钱哪来的？我瞅着可不少，起码一辆豪车是足够了。” 宋何左右看看，似乎害怕有人抢他的钱一样，啰啰嗦嗦将昨天的事情一五一十说给马飞听。 “……我也觉得奇怪呢，现在心里还直突突。大哥，你说会不会是有人给我下套啊？” 马飞将宋何的话与昨天的监控一对比，顿时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拍着宋何的肩膀笑道：“下套？人家拔一根头发，就能压死你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马飞说罢，宋何自然的抬起手揉了揉鼻尖，目光则迅速扫过马飞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心头一跳：为什么会有血腥味？ 念头闪动之间，宋何顿时想到了昨天的那名荷官，心中骇然，脸上却做出惊讶的表情：“大哥，你认识那个帅哥？” “我没那个资格。”马飞苦笑摇头道：“说实话我也是听别人说起过这个人，根本都没见过人家。也是你小子运气好，还能从人家的指头缝里接点钱。” 宋何瞪大了眼睛：“这么厉害吗？老天！我说怎么感觉在人家面前就抬不起头来呢。” 了解了事情全部经过的马飞想好了该如何与刘耀宗说，心头放松了少许，露出笑脸对宋何说道：“走吧，大哥带你压压惊，放松一下输一些钱。” 马飞刚说完，就见宋何一脸不情愿的表情，笑骂道：“你还真是个抠门不要命的！我是为了你好！在我们这一行，赌场赢的钱都是横财，不化解不能花，不然对自身运势不好！” “如今你有了这一笔横财，必须得散出去一些，才能放心的花销，明白吗？” 宋何闻言顿时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却还是有些心疼道：“大哥，散多少呢？” 马飞看着宋何一副舍命不舍财的样子，失笑道：“这哪有个定数，看你运气。运气好散一块，运气不好留一块。” 宋何顿时一副苦瓜脸，马飞见状哈哈大笑，拉着他直奔赌场，选了个德州扑克的牌桌坐下。 十多分钟过后，宋何在盲投输了十几个一万的筹码后，终于牌面好转开始赢钱，而马飞也示意他可以不用继续输钱。 可是还没等他想办法从马飞口中套取一些情报，就发现赌场中再次出现了伪装成赌客的保镖。 宋何心中哀叹：兄逮，你又来？ 察觉异状的宋何立刻开始盘算该屎遁还是尿遁，可是这一次混血男子出现的速度却是极快！ 在他刚准备开口和马飞说话的时候，对方已经出现在赌场并一眼就看到了宋何，笑呵呵的向他走来。 逃跑的借口卡在喉咙里转了三圈，被宋何无奈的咽下，只能装作不知的样子，等着混血男子坐在自己身边。 很快，混血男子带着忠叔来到赌桌上，笑呵呵的看着宋何，表情亲切熟络：“这么巧，又见面了。” 宋何一脸惊愕状，似乎不知该怎么回应，心道：我和你很熟吗？再说你管这叫巧合？你的保镖和你通风报信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似乎很满意宋何的表情，混血男子兴致勃勃道：“今天我们再赌几局，输了我给你双倍，赢了我收你一半。” “真的？” 宋何面露惊喜，心中却是骇然：补救失败，还是露馅了！ 混血男子探究的眼神瞒过谁也瞒不过宋何，而且这个提议还是针对宋何身上人设的弱点！ 只要宋何按人设来做选择，就必须得同意！ </br> </br> 第二百四十一章 再次相遇 面对混血男子的提议，宋何所有拒绝的借口因为马飞的存在而无法说出口，只能装作兴奋地点头答应下来。 同桌的其余赌客也当两人是熟识，纷纷带着敌意扫了两人几眼，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一旁的马飞则在感叹宋何运气好的同时，难以控制的生出几分嫉妒，希望自己也能够获得混血男子的关注。 好在他始终谨记刘耀宗的叮嘱，再加上那名荷官的凄惨下场，所以没敢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只是静静地看着。 混血男子并不在意马飞的态度，时不时似若无意的与宋何闲聊几句。 然而在宋何听来，混血男子的每一句话都别有目的，这些闲聊式的交谈中隐含的试探和语言陷阱，绝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 不过，头一次因为人设问题而处于被动境地下的宋何并没有慌张，心道：反正就是一张皮的事情，大不了在里面再套一张就好了。 况且，你以为你能轻易扒掉我的第一张皮吗？ 想罢，宋何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混血男子聊着，貌似随意实则小心翼翼的将话题中所有的试探和陷阱巧妙化解。 只是在下注时，赌博的风格依旧是昨天那种谨慎无趣的做派，眨眼间就让同桌的所有赌客摸清了他的套路。 不过这一次混血男子却没有感觉无聊，反而有点像是遇到有趣的解谜游戏一样，一边诱导同桌赌客，一边关注着宋何的一举一动。 很快，因为赌博风格简单无聊的缘故，宋何被赌桌上所有赌客忽视，渐渐变成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透明。 反观混血男子，无论他拿到的牌是好是坏，总有办法让其余的赌客在无形之间掉进陷阱，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就这样，一个小时很快过去，牌桌上的赌客纷纷将筹码输给了混血男子，一个个接连退出赌局。 而他们或沮丧或恼怒的表情，也让混血男子多少收获了一些乐趣。 至于自以为是赌桌上第一明白人的马飞，在第五次拒绝了宋何联手宰混血男子的暗示邀请后，终于输掉了自己的最后一枚筹码，不得已撤出了赌局。 而就在马飞犹豫着要不要在宋何身边观战的时候，混血男子微笑着看了他一眼。 马飞悚然一惊，只觉得混血男子带着笑意的眼睛里泛出了冷冷的寒光。 于是连忙冲宋何打了个有事要忙的手势，带着两名不明所以的保镖快速离开。 “其实你们两个联手的话，也许我还能开心点，可惜他胆子太小。” 混血男子笑呵呵的看着宋何，毫不避讳的说出了宋何与马飞联手宰客的事情。 然而无论是主持牌局的荷官，还是侍立在混血男子身后的忠叔，都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混血男子所说的是再正常不过的话题。 反倒是作为当事人的宋何缩了缩头，让自己的眼角闪过一丝慌乱：“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混血男子不以为意道：“如果你还是昨天的那种玩法，恐怕很快就又会输光的。” 宋何眼中露出一丝挣扎和心痛，然后弃掉手中不算太好的底牌，兀自嘴硬道：“反正你答应了只赢我一半的，再说我又不一定会输。” 混血男子感受着宋何与昨天一般无二的下注方式和赌牌风格，脑中一转似乎明白了什么，缓缓冲荷官摆了摆手。 那荷官一愣，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脸上血色眨眼退去。 混血男子一看，笑道：“害怕了？去吧，你今天做的不错，没有人会为难你。” 荷官闻言立时松了口气，手忙脚乱的退走了。 宋何见状，顿时明白了昨天那名荷官可能的遭遇，以及马飞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宋何心头却刹那间明白过来，混血男子口中“没有人为难你”这句话，已经点明了为难荷官的人是谁！ 维持着脸上错愕的表情，宋何就见忠叔再次走上荷官的位置，接过了发牌的任务。 混血男子拿起牌看了一眼，饶有兴趣的问道：“你顾忌的人都不在了，还要这样赌下去吗？” 宋何面露疑惑道：“我顾忌的人？什么意思？” “还在藏？”混血男子脸上的好奇意味愈发明显：“还在顾忌什么？监控？录音？或者你害怕我说出去？” “可是你越是这样藏，就说明你背后的秘密更大，难道你不知道么？” “你在说什么东西？”宋何脸上疑惑不解的神色越发明显，眉头紧皱的扫了一眼面色如常的忠叔，看着混血男子说道：“我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混血男子看着一味装傻的宋何，继续说道：“刚刚闲聊的时候，你竟然回避掉了我所有的语言陷阱，这本身就很说明问题了。” “看来你是一定要继续说这些怪话了，随你吧。”宋何耸肩摇头，看了眼自己的底牌，心道：这么快就发现了？还是有点低估你了。 混血男子并不理会宋何的说辞，随手从筹码堆中抓了一把丢到赌桌上道：“其实你也知道一味在我面前装傻是没有用的，对吧？” “也许，我可以提醒一下刘家兄弟，让他们查一查你的底细？” 说罢他就隐含期待的看着宋何，像是在玩解谜游戏一样，试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你不会这么做的。” 忽然响起的声音让混血男子一愣，然而他却并未看到宋何开口说话，就连他的表情也如方才一般，只是这次他脸上更多了一些无所谓的味道。 似乎不论自己怎么说，宋何都不会再搭理自己。 站在荷官位置的忠叔也有些错愕，却发现混血男子恍然大悟的笑了一声，眼神异常明亮的看着宋何，掩着嘴轻声问道：“是腹语对不对？你会腹语！” “没错。很简单的小技巧，不过却很实用。” 宋何低沉的腹语声再次响起，传达的意思却与他脸上略显烦躁的表情没有丝毫关联。 混血男子顿时觉得分外有趣，这种新奇的体验让他暂时忘却了身体上的虚弱，满含好奇的问道：“你为什么说我不会告诉刘家兄弟？” 宋何似是有些不安的抿了抿嘴，然后嘴唇不动的出声道：“解谜游戏，只有自己解开才有意思，不是吗？” 混血男子微微点头，脸上笑容更盛：“我确实不会主动告诉他们，可你为什么就这么笃定，他们不会来找我求证呢？” 宋何一脸焦躁不耐的挠挠头，声音却极为冷静：“我赌他们不敢找你求证。” “赌？”混血男子微感诧异。 </br> </br>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上下忽悠 “这里是赌场，我为什么不能赌？” 宋何说罢腹语，纠结的拿起三枚筹码，推到赌桌中央道：“加注，三万。” “也对。”混血男子笑着弃掉了牌，将桌面上不足一万的筹码让给了宋何，好奇道：“为什么现在肯开口了？不怕录音了？” 宋何腹语道：“刘家兄弟不敢。” “他们确实不敢。”混血男子点点头道：“而且你现在一脸傻子的表情，事后他们怎么和你求证，你都可以随口胡说，对么？” “对了，你为什么装得像个傻子一样？” 宋何嘴唇不动低语道：“我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一句话就能说清楚，可是你确定现在就要我公布答案？” 混血男子歪着头想了想，摇头失笑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想自己找答案了。三天吧，我还要在勒国待三天，如果我到时候还没猜到你的秘密，就算我输给你了，我会送你一个礼物。” “如果我猜到了，那就轮到你送我一样礼物，怎么样？” 宋何见混血男子站起身，竟没有再赌下去的打算，心中忽然松了口气，控制着自己做出一个愕然的表情，腹语道：“你那么有钱，还需要我送你礼物？” 混血男子疲惫的摆摆手，将面前的筹码全部推到宋何面前道：“送什么你来决定，我只希望到时候你别让我觉得无聊就好。” 说罢竟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宋何错愕的看着桌上的筹码，心道：我去，再来几次，我回去干脆辞职做富翁好了！ 心中转着不着调的念头，宋何下手却是不慢，三两下将筹码装进盒子，脸上喜笑颜开的一溜烟跑走了。 回到客房，宋何直接将筹码塞进戒指，然后迅速来到乔鑫的房间，一脸郑重地把乔鑫拉到一边，低声说道：“乔队，最近可能有人来查咱们的底。” 乔鑫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你惹祸了？” 宋何咧嘴：“我是那种人吗？从来都是麻烦找的我。” 乔鑫一脸不信的表情，看得宋何颇为无奈道：“这次真不是我的锅，有个脑子瓦特了的家伙，死咬着我不放，还要查我的底！” 乔鑫闻言正色道：“什么人？” 宋何简单说了一遍，把乔鑫听得愈发疑惑，却也明白了混血男子来路不简单，不由有些头疼道：“这都是什么人！你是不是又有计划了？” “我是这样想的……”宋何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然后面带期许的看着乔鑫。 就见乔鑫瞪大了眼珠子，低声咬牙道：“赌博团伙？亏你想得出来！我算是知道了，你脑子里就没个靠谱的主意！” “难怪秦局长要把你发配来国外，肯定是你已经把榆城祸害的差不多了！” 宋何看着乔鑫的眼睛，忽然笑道：“乔队，你就说答不答应吧。” 乔鑫没好气的喘着粗气：“老子能不答应么？都有人来摸底儿了！” “这不就结了。”宋何摆手道：“那就安排盯防李安涛的工作吧，我得尽快教你们怎么赢钱。” 说罢他就离开了客房，留下乔鑫没好气的看着不明所以的关亚杰和患得患失的李安涛。 下午时分，宋何在自己的房间内，认真的对巩明雨和乔鑫面授机宜： “乔队，以你的性格，适合去玩梭哈，而明雨姐则玩德州扑克比较合适。下面我给你们说说基本要领……” 宋何一条一条的说，乔鑫和巩明雨一条一条的记，直到两人有些头脑发胀，宋何才停下话头道：“差不多就这些了，关键在于灵活运用。相信以你们的能力，多看几局就能上手。” 乔鑫闭上双眼，揉了揉眉心问道：“亚杰呢？你要怎么安排？” 宋何耸肩道：“他去赌大小就可以，那个最简单，也是赌场内最公平的赌局，算概率下注就好了。” 巩明雨恍然道：“原来在你眼里，关亚杰也是最傻的，对吗？” 宋何咋舌道：“明雨姐，你老公喉咙眼肯定特别大，不然早被你噎死了。还有，这个也字说明你也觉得关亚杰傻。” 乔鑫听着两人不着调的对话，无奈的站起身道：“我去赌场了。还有，算我求你了小宋，消停点。别再出幺蛾子了。” 宋何摊手：“乔队，真不怪我。” 乔鑫向房门外走去：“我没怪你，我是怪我自己，信了你的邪……” 看着乔鑫无奈的身影，宋何莫名的想笑，然后就看到了巩明雨好奇的眼神，顿时明白了她的想法，连忙劝阻道：“明雨姐，你可千万冷静！” “那个家伙可不是好对付的，稍微有点蛛丝马迹就能被他揪住尾巴！您老人家可千万克制点！” 巩明雨脸色垮了下来，不甘的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宋何。 宋何见状心头稍松，暗暗哀叹：果然人类会被自己的好奇心毁掉，这一个个的，全是好奇兽！ 次日，宋何赶在临近中午的时候，才出现在赌场。 而早已等候着的马飞一见他出现，就迫不及待的将他带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摆出一个担心的表情：“小宋，你昨天没有惹到他吧？” 宋何看着马飞的表情，心知他是在监控中看到自己对混血男子不理不睬，担心自己惹恼了对方，便摇头无奈道：“大哥，这个人古怪得很，总和我说一些怪话。” “后来我懒得理他，他还一直说。最后说的累了就走了，还把一堆筹码留给我。” “要不是大哥你说他背景厉害，人又阔气得很，我早就转身走了。” 马飞回想着监控中混血男子离去时的场景，稍稍放下了心，好奇的问道：“他都说什么了？” 宋何挠头皱眉道：“他说话颠三倒四的，我也记不大清……” 说着他便将准备好的说辞安在混血男子名下，零零散散说给马飞。 马飞越听越是皱眉，心中莫名其妙，却依旧努力的记下，准备回去告诉刘家三兄弟。 “……他最后说再过三天就要走了，临走前要和我打个赌，赌赢了就送我个礼物。” 马飞一听眼珠子差点瞪下来，心中疯狂怒吼，嫉妒的眼睛都快红了。 良久，他才表情僵硬的问道：“他爷爷的你个臭小子运气怎么这么好！快说说，他要和你打什么赌？” 宋何顿时哭丧着脸道：“大哥，关键这个人他不说要和我赌什么啊！他让我猜，我要是猜不着或者赌输了，还得给他一份礼物！” “我本来想壮着胆子问他的，可是还没等我开口，他就走了！” “大哥，要不你帮我去问问吧？” </br> </br> 第二百四十三章 狐假虎威 我去问？ 你咋不让我去死呢！ 王八羔子你嫌我年龄大了是吧！ 我吃你家猪肉了？ 马飞腹诽不已的瞪了宋何一眼道：“你咋不去？” 宋何心中冷笑，脸上却怂的极为自然：“我有点害怕。” 马飞看他一脸怂包样，暗叹混血男子性格古怪，怎么就和这么个活宝打起赌来了。 按捺下心中的复杂心情，马飞拿出一张纸递给宋何，叮嘱道：“你就在赌场里随便玩，顺便想想人家要和你打什么赌，这种事情我就不搀和了。” “还有，这是我的电话，有什么事情随时给我打就行。” 宋何愕然接过：“大哥你去哪儿？” 马飞摆摆手道：“我最近有点事情要忙，你玩你的就行。” “哦。”宋何点点头道：“那大哥你啥时候闲下就来找我啊，我还没请你吃大餐呢。” “先欠着吧，有空再说。”马飞闻言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带着保镖离开了，绕了个弯直奔赌场监控室。 监控室中，数名身着安保服饰的男子正盯着十几个监控屏中的几十个画面，其中好几个都直接对准了宋何，各个角度都有，显然是将宋何周围的所有监控全用上了！ “飞哥！” “飞哥好。” 几名保安见到马飞，纷纷起立打招呼。 接手宋何监控工作没多久的马飞倒也不含糊，皱着眉头问道：“有什么异常没有？” 一名始终关注宋何的安保人员说道：“没什么异常，就是您让我们留意的那两个人出门了。” 马飞一听紧张起来：“在哪？什么时候出来的？” 安保人员指着一个画面说道：“一分钟前，现在正在电梯里。” 马飞顺着看去，只见混血男子与忠叔正静静的站在电梯中，而他们按下的楼层恰好是赌场，显然是奔宋何去的。 马飞微微皱眉，心中正纳闷宋何有什么地方吸引混血男子，却见混血男子与忠叔忽然一起抬头看向屏幕前的自己！ 所有看着监控的人顿时一惊，就见混血男子竖起手指虚点，然后冷笑着做了个口型：关掉。 马飞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饶是心中明白混血男子其实看不到自己，依旧心惊胆战的开口道：“关掉！把所有可能会拍到他的机器都关掉！” 其余人也被混血男子极为慑人的冷笑吓的不轻，闻言连忙一通操作。 眨眼间，监控画面瞬间灭掉十几个，留下的大多是酒店各层走廊和一些面向边缘赌桌的画面。 马飞见状稳定下心神，却发觉对着宋何的画面也消失了。 然而虽说知道这是无奈之举，可马飞却不打算就这么当个聋子瞎子。 在嘱咐监控室中的人留心不要拍到混血男子后，便带着保镖来到二楼一个视野最好的半开放包间，小心翼翼的看着刚出现在赌场中的混血男子向宋何走去，同时安排手下向刘家三兄弟申请调查宋何的底细。 赌场中，混血男子再次故技重施，将宋何所在的一桌赌客清走之后，笑着说道：“刚刚在电梯里和他们开了个小玩笑……” 宋何挂着一脸逼真的表情，认真的听完混血男子的描述，心中不爽的腹语道：“你这么做，看起来是在玩他们，其实是想看我的反应，对吗？” “对啊。”混血男子认真的看着宋何，却发觉宋何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和自己说话的是另外一个人一样。 宋何思索着混血男子这种行为可能会引起的一系列后续变化，顿时发觉在混血男子的引导下，自己已经成为刘家兄弟和马飞眼中最醒目的目标。 “你越是这样做，他们就越好奇。”宋何脸上带着些许纳闷和不耐烦，低沉的腹语声却传出与表情截然相反的冷静：“而他们越好奇，就越想知道我们之间聊了什么。” “这样一来，他们会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提升对我的关注度，私下调查几乎势在必行。” “所以你的这个玩笑，既能引诱刘家兄弟下定决心去调查我，又能试探我对他们这种行为的反应，简直不要太赚。” “而最要命的是，你具备让他们不监控的实力，却没有强势的进行监管，所以现在我们依旧有被监控着的可能……” 混血男子笑着继续说道：“因此谨慎的你就必须一直维持着这种状态和我交流，不能有一丝松懈。你看，仅仅一个玩笑，就会发生这么多有趣的事情！哈哈！” 宋何脸上附和的笑笑，心中怀疑如果刘家兄弟真敢继续监控，混血男子恐怕不介意下手“惩戒”一番。 不过无论刘家兄弟监控与否，宋何都不会在意。 毕竟他越被关注，盯着乔鑫等人的目光就越少，自己昨天编好的第二层皮也就坚持的越久。 况且刘家兄弟如果真的联系国内的人调查自己的身份，且不说这层假身份根本没办法查出跟脚，仅仅是严阵以待的田省警方，就足够那些国内突然冒头调查宋何等人的老鼠喝一壶了！ “你好像一点都不慌张，难道还有底牌？”混血男子无法从宋何脸上看到自己期待的东西，心中更加好奇：“我昨天回去试了一下，像你这样一边控制脸上的表情，一边和人交流，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尤其是你说的内容和你的表情完全相反，却还能不漏一丝破绽，简直就是犯规！你是怎么做到的？” 宋何心中冷笑：老子的系统强化是白来的吗！竟然敢把老子逼到这种地步！我警告你，再敢放肆，小心我撒腿就跑！ 心里怂了一遍之后，宋何挠头为难的腹语道：“找个不受打搅的地方和我赌几局，你赢了我就告诉你做到这一点的诀窍。” 混血男子意味深长的看了宋何一眼，却不在意宋何提出这个要求的深意，略显兴奋道：“终于愿意用真本事了？” 宋何这次没有说话，而是用惊讶无比的眼神扫了眼四周隐藏的监控摄像头以及二楼的某个半开放包间。 然后他犹豫了一下之后，才冲混血男子点点头。 “哈哈，有意思。”混血男子有些兴奋的打量着宋何，开口道：“忠叔，去安排一下。” 忠叔点点头，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就有一名畏畏缩缩的荷官将三个人带到了二楼一个全封闭包间。 待荷官额头见汗的退出包间并将门牢牢的关上后，宋何与混血男子分坐一张赌桌的两边。 “我的人检查过了，这里没有任何监控和录音设备，你可以放心。”混血男子开心的笑了。 </br> </br> 第二百四十四章 牌局之中 宋何闻言，看了眼混血男子后才放松下来，脸上忐忑不安的表情缓缓消失，换上了一个淡定自若的笑容：“装傻可真是不轻松啊。” 混血男子饶有兴趣地看着宋何，笑着问道：“你借我的手警告刘家兄弟，是担心他们查出来什么吗？也就是说，他们有可能会查出来一些东西？” “那么是不是同样说明，你来这里的目的，就和刘家兄弟有关呢？” 宋何耸耸肩道：“猜中了我就告诉你。” 混血男子微笑摇头：“你的表情控制能力太强，我都有点不敢相信你说的话了。” 宋何笑道：“少来，你知道什么话可信什么话不可信。” 混血男子眼睛一亮：“你真的是个很有趣的人。快说，怎么赌？” “德州，每人一百枚筹码。”宋何看了看自动站在荷官位置的忠叔，继续道：“轮流坐庄，每注最低一枚筹码，谁先输完谁就是输家。” 混血男子点点头表示同意，示意忠叔发牌。 宋何眨眼间看到了混血男子的手牌，然后看了眼自己的底牌，接着静静的等着坐庄的混血男子下注。 “一枚。”混血男子不动声色的丢出一枚筹码。 “我跟。”宋何干脆利落的跟着押上一枚筹码。 混血男子笑着点点头，示意忠叔开公共牌。 忠叔见状熟练的翻开三张公共牌，还没抬头就听到宋何开口道：“弃牌，下一局。” 混血男子与忠叔都是一愣，互相看看，都有些不明所以。 再次仔细打量宋何的神色之后，混血男子忽然发觉宋何的眼神无比平静，而刚刚那种与他之前谨慎无趣的打牌风格有些相似的做派，隐隐间似乎有极为强烈的自信流露出来。 混血男子不由得有些谨慎起来，而这时第二轮牌已经发到了他的手中。 宋何于眨眼间再次掌握了彼此的底牌，同样押注一枚，在混血男子跟注后同样示意忠叔翻开公共牌。 “十枚筹码。” 混血男子头一次听到宋何发出冷静自信的声音，心中好奇的同时，竟不由自主的想要弃牌。 然而他终究不是寻常人，并没有被宋何故意用强大精神力加成的话语影响，点头道：“我跟，十枚。” 宋何点点头，在第四张牌翻开后，依旧淡定道：“一枚。” 混血男子有些弄不清宋何的想法，不过对于自己的牌依旧有自信，便跟了注。 此时忠叔的好奇心也被调动起来，翻开了最后一张牌。 “三枚。”宋何又丢出三枚筹码。 混血男子皱了皱眉头：“你这是什么玩法？” 宋何笑了笑道：“自创玩法，反正能赢了就行。” 混血男子摇摇头，对宋何底牌的好奇已经被充分调动起来，哪怕是输，也想知道宋何究竟有什么底牌。 宋何点了点头，翻开自己的底牌，只见与底牌中的两张凑成了两对。 而混血男子则是一对带一张黑桃一，比宋何小了一筹。 混血男子诧异道：“这么小的牌，你就敢下注十枚？” 宋何收回桌面上的筹码笑道：“你的牌很大吗？” 混血男子也笑了，眼睛似乎变得更亮了几分：“有意思，再来。” 就这样，两人你来我往的赌了近二十把，宋何面前的筹码已经多达一百七十多枚。 与此同时，混血男子也发现了赌局中的蹊跷：“你好像能知道到我的底牌。” 宋何心中对混血男子的敏锐很是赞赏，脸上却不动声色的微微皱眉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混血男子眼睛发亮的看着宋何，笃定道：“你的胜率不正常，你获胜的十二次中，九次都到了最后的亮牌环节，而在这九次胜利中，你故意诱导我走到了最后的环节。”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你知道自己的牌比我的大，才会有足够的信心在最后关头赢定我。” 那是因为你的眼睛太亮了，反光效果出奇的好！ 宋何心中吐槽一句，耸肩道：“都是你的猜测罢了，现在是我占据优势。” 混血男子笑了笑：“也不一定，我试了很多方法，发觉并不能阻止你知道我的底牌。不过还有一种我没试过，正好可以验证一下我的猜测。” “这把你做庄，你随意。”宋何意味深长的笑笑，心中暗道：终于想到了？ 混血男子眼睛死死地盯着宋何，看也没看自己面前扣着的底牌，直接丢出一枚筹码：“一枚盲注。” 宋何看着毫无拿起面前底牌观看的混血男子，索性也不看自己的底牌，笑道：“我也押一枚盲注。” “果然我不拿起来你就不知道了？”混血男子开心的笑了，仿佛解开了一道谜题一般，然而更大的疑惑浮上心头，他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问道：“话说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底牌的？” 没等宋何说话，混血男子就兀自分析道：“通过一些特定物体的反光？不可能，即便是人类的视力极限，也达不到这种程度。难道是我的行为分析吗？也不可能，期间我有误导过你……” 宋何淡定的听着混血男子的分析，心中笑道：兄逮，唯一的正确答案已经被你排除掉了…… 片刻后，混血男子停下话头，而始终没有从宋何的反应中获悉正确答案的他变得更加好奇。 宋何见状笑道：“你赢了再说吧。” 混血男子微微点头：“只要我看到底牌你就能知道，所以我只有盲赌，才有一丝赢的可能。十枚。” 宋何点头道：“但愿你的运气足够好。不跟。” “不跟？”混血男子一愣。 “因为我的牌比你的小。”宋何说着笑呵呵的翻开了底牌。 一张四和一张七。 混血男子诧异的看着宋何，缓缓翻开自己的底牌，眼神忽然一凝！ 一对八！ 混血男子不自觉的点了点太阳穴：“你知道我的底牌，这一点毋庸置疑。可如果弄不清楚你怎么做到这一点的话，在今天的赌局里，我的胜算趋近于零。” “该死，我现在有点后悔没有监控了，不然我还可以在赌局结束后观察你是怎么做到的。” 宋何带着一丝从容的笑容说道：“相信我，有监控也没有用。” 混血男子听了宋何隐含提示的话，似乎明白了什么。 而宋何又补充道：“刚才那句话，就当我给你的一个小提示。” 混血男子笑了：“这个提示可一点都不小。话说你这样钻研赌术，又擅长表情管理和心理诱导，不会是要对这个赌场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吧？” 宋何摊手：“猜中了我就告诉你。” </br> </br>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两只狐狸 面对宋何的油盐不进，混血男子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不以为然的笑笑：“今天的赌局是我输了。找不到你出千的方法，就没有办法寻找你的漏洞反败为胜。” “所以恭喜你，到现在为止，你的秘密对我来说，依旧还是秘密。” 混血男子说罢疲惫的站起身，依旧洒脱任由筹码散落在赌桌上，带着忠叔离开了赌场。 宋何长出一口气，暗道侥幸。 其实他在赌局中拿到的每一张牌上都会做了记号，同时努力记忆混血男子和忠叔无意间留在牌上的痕迹。 虽然这些记号和痕迹在普通人眼中几近于无，可在宋何的超级视力下却变得勉强可以辨认。 而宋何之所以在盲赌的时候能够辨认出自己和混血男子的底牌，全是因为这几张牌曾在之前的赌局中出现过。 如果换做没出现过的那几张牌，宋何照样抓瞎，哪能唬得住精明的混血男子。 “以他的脑子，估计明天就能想出对策，到时候……” 宋何的大脑飞速运转，同时手下不停的收拾筹码。 而当他离开包间的时候，除了脸上一副兴奋与茫然混杂的表情，手中的筹码盒子也变成了三个。 下午，宋何在乔鑫房间内与众人商量第二天的行动计划时，马飞正一脸不安的等待着刘耀宗开口。 “你是说，威少爷警告我们不要进行监控？”刘耀宗沉思道：“你再把当时的情况说一下。” 马飞不敢隐瞒，将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说了一遍，就连自己被宋何的目光吓出一身冷汗也没有隐瞒。 “看来威少爷的人在你进入二楼包间进行监视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你了。”刘耀宗得出了接近现实的结论，却把发现马飞踪迹的人搞错了。 刘耀宗微笑着宽慰马飞道：“放心，威少爷既然没有什么动作，就说明这仅仅是一个警告。明天你收敛点，所有的事情问那个什么小宋就好了。” “还有，既然威少爷通过这个小宋给了你一次警告，就别再监控这个人了。” “现在咱们一切求稳，先保证威少爷玩的开心再说其他，明白吗？” 马飞闻言松了口气，实在是有些害怕这个什么威少爷会因为被监视而迁怒于自己。 虽说监视这个威少爷和小宋的任务是刘耀宗交给自己的，可是一旦事发，马飞相信自己绝对是第一个被推出去的替罪羊！ 而马飞心中明白自己正在被刘耀宗利用，可他却依然会毫不犹豫的按照刘耀宗所说的做。毕竟他知道自己现在寄人篱下，能做刘耀宗手中的刀就说明他还有被利用的价值。 次日，宋何刚进入赌场，直接就被荷官带进了二楼的包间。 混血男子几乎是和宋何同时出现，可是见只有自己和忠叔在场的时候，宋何依旧是一脸错愕不安的表情，顿时乐了：“放心，我的人又查了一遍，很安全。” “你这么谨慎，不会是想弄死刘家三兄弟吧？” 宋何放松下来，摇头笑道：“猜错了。” 混血男子不以为意，坐下看着与他隔桌相对的宋何，有条不紊道：“我想了一下，虽然还没有办法破解你能知道我牌的方法，可是却有办法回避。” 宋何笑得像一只狐狸：“什么法子？” 混血男子笑的像另一只狐狸：“我怎么觉得我在帮你完善你的千术？” 宋何是刻意在混血男子眼中营造了这种错觉，自然是愿意加深这种误会的：“你想多了。” “无所谓。”混血男子摇摇头笑道：“我也想看看你能把这个赌场折腾成什么样子。” “第一种方法就是换一种赌局，比如赌场内最公平的猜大小，全程机器控制，你没有任何可以作弊的机会。” “可是这种办法是彻底回避了问题，却没有解决问题。所以我更中意第二种方法，哪怕是繁琐了一点。” 混血男子说完，忠叔已经将一个电子发牌机放到了赌桌上，同时与它一起摆在赌桌上的，还有整整一百副没拆封的扑克。 已然明白混血男子想法的宋何顿时笑着点头道：“准备这么齐全，不给我留一点机会是吗？” 混血男子看着宋何，继续补充道：“忠叔会全程带着白手套，除了将牌放进发牌机、操作机器以及翻牌以外，不会再接触任何一张牌。如果这样你依旧能知道我的底牌，那我就只能认输换赌法了。” 宋何点点头：“开始吧。” 很快，忠叔操纵发牌机发牌，混血男子依旧下了盲注，宋何跟注，两人就这样一直押到了亮牌环节。 而就在两人底牌翻开的一刹那，混血男子顿时开怀笑道：“果然是这样！” 只见混血男子的底牌凑成了一个顺子，宋何则是一副散牌，输得极为彻底。 宋何摇摇头，看着忠叔将一副新牌拆开放进发牌机，挑眉道：“这样一来，就变成运气的对决了。可是你难道忘记了，你在赌牌上的运气并不如我。” 混血男子舒了口气道：“起码我的胜率提高了，对吗？” “也不一定。”宋何笑着拿起自己的底牌，看了两眼丢出两枚筹码道：“我做庄，两枚。” 混血男子顿时有些纠结的看着自己面前扣着的牌，想要拿起看一眼却又因为宋何的能力而不能这样做，不由得苦笑道：“这下就变成我拿运气和你的运气加技术硬拼了……” 宋何竖起一个手指笑道：“还有心理战，这方面你会因为不知道自己的底牌，而处于无法逆转的劣势。” 混血男子皱着眉头摇头道：“你这个赌术太犯规了，一点机会不给别人留的是你才对吧。” 一旁的忠叔闻言笑了，从混血男子的语气中，他听到了少见的开心和享受。 那是混血男子在看到一些事情向着意料之外发展的喜悦，也代表着他在喜悦未曾消散的时间内，会暂时忘却身上的病痛，从病魔手中获得短暂的解放。 虽然在别人看来，这种缓解病痛的方式十分唯心。 可在忠叔的观念中，哪怕只是能够让混血男子从心理上远离病痛，就是用人命去填，也是值得的！ 所以，在宋何让混血男子忘记病痛的时候，忠叔向他投去了一丝感激的目光。 宋何自然没有察觉到忠叔感激的目光后面，隐藏着怎样可怕的想法，不过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这两个人对自己的感官已经变好了很多。 “明天就是第三天了。”混血男子突然开口，眼中满是期待：“想好送我什么礼物了吗？” </br> </br> 第二百五十三章 效率惊人 中城区警局档案室中，一名中年警官正在等着，当他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的时候，还没来得及从椅子里站起来，两个身影已经出现在档案室中。 好快！ 中年警官念头刚刚升起，一个人已经发出一声诧异的惊呼“孔队？” 看清来人，中年警官笑了一声道“李局接到南城区警局的通知之后，就让我在档案室等着了，说是我与宋顾问还算熟悉，等着你过来咱们工作好协调。” 宋何闻言笑了，面前这名中年警官，正是当初中秋节时接连从他家中和俱乐部带走嫌犯的带队警官，而且之后做笔录时对方也给宋何行了很多方便，两人自那时便算是熟识了。 “哈哈，那就好办了。”宋何哈哈一笑问道“孔队你先和我说说，距离完成指标还需要破多少个案子？” 孔队闻言也不含糊，指了指身后办公桌上的案卷资料道“实际上硬性指标已经完成了，不过秦老总憋着一口气，要完成他下的指标，搞定这些就差不多了。” 宋何抬眼看去，就见七八个档案盒子摞在一起，显然是用心挑出来的。 “小谷，准备分析汇总。”宋何说罢打开系统，拿起一个档案盒飞快打开，转眼间看完资料，同时也完成了与系统中案件的对比。 此时谷饶振已经做好准备，就听宋何冷静道“犯罪嫌疑人盗窃财物共计三万九千余元，男性，身高一米七……” 孔队就见宋何一边翻阅档案资料，一边连珠炮似得将犯罪嫌疑人的特征总结出来，而一旁的谷饶振则在电脑中飞速总结着一条条信息，转眼间一个犯罪嫌疑人的基本信息就跃然纸上。 宋何从打印机中拿出打好的信息表，连同档案盒子递给孔队说道“孔队，去对比信息吧，嫌犯的活动范围和居住位置基本确定了，到这里打听一下类似体貌特征的人，应该就能锁定了。” 孔队吓了一跳，见宋何不是开玩笑的样子，睁大眼睛犹疑不定道“这还没十分钟呢，你就锁定嫌疑人了？” “这不是还没锁定么，不过不离十了，剩下的工作还需要你们来完成。”宋何笑的极有自信，心中却不住吐槽要不是我怕吓死你，嫌犯姓名住址都能告诉你！ 孔队这才接过信息和档案盒子，叫来几名警员去排查。 宋何笑了笑，忽然发觉一旁的谷饶振一脸见怪不怪的表情，胸膛却隐隐挺起了几分，似乎很有几分优越感。 瞬间明白了谷饶振优越感的由来，宋何暗感好笑，又拿起一份档案继续总结嫌犯信息。 一旁的孔队这一次却认真了很多，却依旧没有发现宋何是如何从案卷中总结出如此详尽的信息，别说跟上宋何的思维，只是听清楚宋何所说的内容就已经需要他全神贯注了！ 十分钟后，一份嫌犯信息和一个档案盒子再次被宋何交到了有些痴呆的孔队手中，并笑着嘱咐道“孔队，运气好的话，估计一个小时之后咱们就完成指标了。” “啊？”坤对闻言回过神来，愣了一下才明白宋何所表达的意思，不可思议的挠挠头道“这……南城区的案子都是这样拿下来的？” 宋何笑了笑，刚要说话，一旁的谷饶振已经隐含骄傲的开口道“孔队您可想错了，这要是都靠宋顾问，不说别人，赵局就踢死我们了。” “其实宋顾问平时经常对我们进行培训，每次培训都会拿一些经典案例给我们讲解。” “孔队您是不知道，我们培训的时候，为了一个近一些的位置，脑浆子都快打出来了！” 孔队听着谷饶振略显夸张的说辞，脑中浮现出一幅幅想象出来的画面，再想想南城区警局高到夸张的破案率，眼珠一转“宋顾问，这个培训我们能旁听吗？” 宋何一看孔队的表情，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心中好笑的同时也有心思促成此事，便点头道“孔队，下次培训我通知你。不过要想在中城区开展，你还得问过李局的意思。” 孔队心中也抱着先申请再行动的念头，见宋何这么说，笑着点点头“那是自然，领导不发话，我们也不敢擅做主张不是。” 说罢他就盘算着怎么和李正国汇报，而宋何在释放了善意之后，再次投入到案情分析中。 一个小时后，宋何将最后两个案件的分析报告交给孔队，摇头道“孔队，这两个嫌犯是外地人，作案之后应该逃离了榆城。” “我估计他们在其他城市应该会再次作案，最好是调查一下其他城市的案件记录，检索一下类似的案件和体态相似的嫌疑人，应该会有收获。” 孔队有些麻木的接过，看着空荡荡的办公桌，下意识的看了眼时间，发觉还没到上午十点，而第一个案件的调查消息刚刚才传回来，说是初步锁定了嫌疑人。 可是这个速度，是不是有点太吓人了…… 宋何有心再帮中城区处理几个案子，可是看孔队的样子似乎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准备，便笑道“孔队，那我们就先撤了。最近三天内我都在榆城，有什么需要可以招呼我。” 孔队闻言总算回过神来，点头道“那好，我这就和领导汇报一声，回头请你们吃饭。” 宋何笑笑“我饭量可大，孔队你可小心点。” 聊了几句宋何便与谷饶振告别孔队，火速赶往下一个警局。 警车上，谷饶振好奇的问道“宋顾问，我感觉你很着急，平时你都是锁定了一个案子具体的嫌疑人之后，才会开始处理下一个案子的。” 宋何点头道“平时确实是这样，可是距离考核也就十几天了，哪有空慢慢来。再说具体的调查需要各个警局自己把控，我个方向就好了，过多干涉没什么好处。” “不过你今天的表现倒是很到位，估计明年中城区的交流培训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话说你是怎么想到暗示孔队这种鸡贼的主意的？” 谷饶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腼腆的笑道“是周队提醒过我们，说有机会就在其他城区警局兄弟们面前说一些这种事情，他说要提前打基础，奠定南城区警局和援助小组的领头羊地位。” “我就知道。”宋何翻了个白眼，嘴角咧开“能想出这种主意来的，绝对只有腹黑指数满点的某个人。你说他平时不显山露水的，暗地里总玩这种弯弯绕，真是……深得我心呐！” 第二百五十四章节 大雪纷飞 临近中午，宋何与谷饶振已经结束了东区警局的协助工作，虽说同样是近十个案子，不过耗时却比中城区略长了一些。 主要原因是东区警局的警员们并不熟悉宋何的行事风格，又没有相熟的人进行配合，办案效率提不上来。 不管即便如此，东区警局局长钱五常依旧被宋何的效率吓到了“乖乖！我说赵大刀怎么这么猛呢，原来是得了你这么一个人才啊！” 宋何客气回应两句，心道是天才。 钱五常看不到宋何脑中的想法，却毫不掩饰对宋何的欣赏，拍着他的肩膀不怀好意的笑道“要不要跳个槽？我这里待遇比赵大刀那里好得多。” 宋何玩笑推辞道“钱局，您就别拿我开涮了。我跳不跳槽都是警局的人，您招呼我一声我还能不理您呐？” 钱五常也是玩笑一句，听了宋何的话顿时大笑道“这话说得圆乎，听着也舒坦。哈哈。” “那行，明年我可请你上我这里来搞几次交流，有你这句话摆在这，到时候你可别躲。” 宋何笑道“我求之不得呢，怎么会躲。” 在为人四海的钱五常的强烈挽留下，宋何与谷饶振在东区警局用过了午餐，这才拜别了热情的有些吓人的钱五常，缓缓赶到了西区警局。 然而西区警局局长陈明见到宋何两人之后，很直接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主要原因是因为宋何将西区警局排在第三家进行协助。 “陈局，虽然我上午协助了李局和钱局。”宋何笑呵呵的坐在瞪着小眼睛的陈明对面，说道“可是您看，我这一下午的时间可准备都奉献给西区警局了，要说这都不重视，那您说什么是重视。” 陈明眼珠一转，用难以压制的大嗓门道“北区呢？” “北区就不去了。”宋何摆手道“卫局说刘仁伟忙得过来，疑难案子也搞定了，就没和赵局提协助的事儿。” 陈明哼了一声“卫志海运气好啊，走了一个马学先，还有一个刘仁伟。他今年的考核，恐怕也就比你们南城区差一点。” “没天理的！老子手底下怎么就没个能独当一面的兵！” 宋何笑笑不说话，无论马学先还是刘仁伟，都是他特意培养起来的，直到现在都时不时的向他们嫌犯信息。 再加上卫志海早就和赵从军达成了一致，经常会要求宋何过去交流培训，手底下警员业务水平的提升速度自然比其他城区要快一些。 不过陈明这也是一种局长之间的通病，谁手底下没有精兵？只不过是习惯性的想把人才都捞在自己手里罢了。 宋何两人陪着陈明聊了一会，将这个爱瞪小眼睛的大嗓门局长哄高兴了，这才开始帮着警员们分析案子。 而直到临近下班时间，宋何与谷饶振才回到南城区警局。 “老赵，这雪都下一天了，交警都派出去了吗？”宋何抖了抖头顶的雪花，径直坐在了赵从军对面。 赵从军有些担忧的看着窗外白蒙蒙的世界，哼了一声“上午就派出去了，也就和你前后脚。” 宋何知道赵从军在这种恶劣天气下的出警安排绝对比自己有经验，便也不再担心，将自己一天的工作做了个简单汇报。 “你小子可以啊！”赵从军挑挑眉毛“这速度，恐怕也就是你了！” 宋何耸肩道“既然秦老总有心思争一争，我就帮他一把。毕竟援助小组就在榆城，如果破案率再上不去，哪好意思做全省的领头羊。” 赵从军打量了宋何两眼，点头笑道“你现在这个大局观是越来越到位了。难得呐。” 宋何嗤笑“说的我以前是有多小家子气似得。” “你？”赵从军回忆了一下，哈哈笑道“第一次来领奖金的时候，你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还因为一个小偷弄伤了你，硬是报复了十几个小偷，还说自己大气？” 宋何无所谓的摆手道“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 赵从军不以为然“你这个年少轻狂也就是半年前的事儿。” 宋何恬不知耻“这说明本天才成长速度快！” “天才你个头！” 两人就这么斗着斗着，很快就都哈哈大笑起来。 恍惚间，办公室外的警员也不知是受两人影响，还是因为冬季这第一场雪带来的清爽，心情也纷纷莫名的愉快起来。 而身在办公室中的宋何与赵从军，则均感到心中一片轻松，仿佛被窗外的大雪洗掉了忙碌工作带来的疲惫。 当宋何回到家中，早已收到消息的父母已经为儿子准备好了晚餐，无论分量还是味道，都让久未归家的宋何倍感温馨。 宋父心情也是极好，开了一瓶白酒，在儿子与自己面前各摆了一个酒盅，并在再三承诺多做家务后，获得了宋母只能喝三杯的允诺。 宋何笑呵呵的给父亲和自己倒酒，然后拿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 “臭小子，你就不能慢点，我喝顿酒容易么我！” 宋父瞪了宋何一眼，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舒坦的出了口气。 宋母见状，白了父子两人一眼，然后就给宋何频频夹菜，区别对待的态度极其明显。 宋何也很是享受这样的晚餐，与父母畅快的聊着天，浑没在意自己吃饱没有。 午夜，宋何沉沉睡下，计划用美梦来缓解精神上的疲劳。 然而就在他与大部分榆城百姓进入梦乡的时候，灵省中某个县城的警局内，从值班室并不怎么干净的窗户上透射出一丝沉闷压抑的气氛。 值班室外，同样下着大雪，室内则是灯光昏黄，烟雾缭绕。 两名警官身处昏黄的灯光中，一人年轻些，正面色凝重的思索着什么。另一人年龄大些，眉头紧皱的叼着烟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两人偶尔看一眼对方，却都没有开口说话。 抽烟警官身边，随手摆放的烟灰缸中满是烟头，清楚地表明了室内的青烟来自于何处。 而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停歇的意思，将燃到尾端的烟头摁灭在烟灰缸中之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抖手从烟盒中又拿出一支烟，叼在嘴上就要点着。 年轻警官实在是看不过去，不悦的挥手驱散面前的烟幕“我觉得你再这么抽下去，还没等姓牛的被抓起来，你就先把自己抽死了。” 抽烟警官闻言手中一顿，拿着打火机的手将嘴边的烟拿下来，重重的叹了口气，冷笑道“援助小组还没来，他们就抓到了嫌犯，你说还有什么指望？” 第二百五十五章 文临异常 年轻警官闻言叹了一口气，便默不作声的低头沉思起来。 抽烟警官则有些烦闷道“玛德！辛辛苦苦选了个案子，还说是个机会，竟然就这么被他们堵死了！” “到时候就算援助小组来了，他们把嫌疑犯一交，案子一结，姓牛的照样屁事儿没有！” 抽烟警官牢骚过后，年轻警官忽然抬头，眼神坚定道“也不是没有机会。” “还有机会？”抽烟警官愕然“啥机会？” 年轻警官认真道“这个案子是申请援助的案子，就算他们抓到了嫌犯也不能结案，必须等援助小组来了走一遍过场。” “到时候只要我提醒一下，让援助小组知道这个案子有问题，他们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放掉！” “不行！太冒险了！”抽烟警官立刻摇头道“他们到时候肯定会做足了准备工作，想翻案哪有那么容易！” “再说你怎么知道援助小组就愿意查下去？万一他们也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怎么办？” 年轻警官没有说话，眼神却很是不甘。 抽烟警官见状继续说道“原本选这个案子递上去，就是因为它不起眼，并且除了咱俩谁也不知道嫌犯就是牛建忠他侄子。” “咱俩这次费了大力气劝说康局同意用这个案子申请援助，就已经够冒险了。” “你如果再冒头，信不信援助小组一走，牛建忠就整死你！” “我……”年轻警官欲言又止，就听抽烟警官继续说道“你老老实实的，什么也别管。等援助小组来了，我先接触接触他们再说。” “你要是敢私自冒头，出了事别怪我没提醒你！听见没有？” 年轻警官低头咬着嘴唇不说话，抽烟警官见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瞪眼大声道“我问你听见没有！” 年轻警官这才不情愿的抬起头，嘴唇蠕动低声道“知道了……” 次日，好好睡了一觉的宋何早早的出了门，入眼就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空气中的清冷味道让他很是受用。 从早餐摊买了些早点带回家给父母准备好，宋何又返身回到早餐摊吃了个饱，这才赶到了南城区警局。 由于周凯与吴雪蕊都在县里执行援助任务，再加上其余相熟的人都在忙碌。所以宋何便直接来到赵从军办公室，捧着一杯热水一口一口的喝着，显得很是悠闲。 不过同处一室的赵从军就忙碌多了，见宋何一副大爷做派，顿时气笑了“老子为了你的事情忙的电话都要炸了。你倒好，跟我在这装上大爷了？” 宋何直接忽略了赵从军话中百分之八十的内容，只针对自己感兴趣的部分问道“他们答应了？” “答应了。”赵从军点头道“都是为了你和你家人朋友的人身安全，哪有不答应的。不过说到底你也得投桃报李，昨天的表现那么抢眼，今天就继续去帮忙吧。” “应该的。”宋何点头笑着应了一声，直接起身离开了。 接下来的两天，宋何每天都会在各个警局之间来回奔波，处理各种疑难杂乱的案子。 而直到他离开榆城的前一天晚上，各个警局的拘留室中人满为患，而榆城警局整体破案率在他的协助下，已经创了二十年以来的最高纪录！ 终于，在回国的第四天，宋何再度投入了援助小组的任务当中。不过这一次却没有警车供他乘坐，只能让他自己搭乘高铁赶到目的地。 同时由于灵省大范围降雪的缘故，周凯等人虽说也在赶来的途中，可是警车却没有办法全速行驶，导致宋何提前一天到达了这一次的目的地文临县。 没有随队前来的宋何，除了将自己提前到达的消息通知周凯等人以外，并没有告知文临县的警方。 因为在来文临县的前一天，周凯突然打电话通知他说文临县警方申请援助的案件已经被侦破，犯罪嫌疑人此时也被逮捕并关押在警局中，就等着援助小组抵达之后结案了。 不过周凯同样说了一些疑点，而最大的疑点就是文临县所逮捕的嫌犯，与宋何等人根据案件资料推断的嫌犯信息有较大的出入，而其中最让人感到奇怪的就是嫌犯的体貌特征。 经过比对，文临县警方逮捕的嫌犯在身高体重等方面，具体数据明显与宋何推测的不一致！ 与此同时，马学先通过各种渠道联系上了文临县的战友，想要从侧面打听当地的一些情况。 可是让马学先比较担心的是，他从战友处得到的反馈有些不太正常。 与之前各地不同，身在文临县的战友对于马学先似乎颇为警惕，话里话外提防的意味很重，并且对马学先打探文临县行为表现的有些不悦。 好在马学先机警，发觉话头不对就及时换了话题，只说连日来工作忙碌很是疲惫，之所以询问文临县的情况是想要放松休整一番。 谁知他换了说法后对方反而热情了起来，一再保证会带他们好好玩玩，期间甚至隐晦的提出要负责费用。 至此，文临县的种种异状让宋何不得不加倍重视，所以就决定先私下查探一番。 于是宋何在临下火车前，提前乔装打扮，甚至不惜动用戒指空间中的假发，将自己扮作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 走出火车站，宋何仔细观察后上了一辆出租车，说了个位置就扮作没看到狂跳的计价器，与司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二十分钟后，被宋何特意筛选出来的出租车司机，差不多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倒了个干净，着实让宋何收获颇丰。 而在毫不犹豫的丢下百元车费后，宋何一再感谢司机给自己说了很多文临县的禁忌。 “牛魔王？” 看着远去的出租车，宋何暗暗盘算着这个牛建忠的身份，心中失笑怎么姓牛的都喜欢起这么个外号，也不想想牛魔王的下场，不嫌晦气么？ 说罢，他便开始在脑中思索消化刚刚得到的消息，同时也在文临县的街头慢慢步行，打算实地了解一下这个县城。 不过宋何也没有盲目乱逛，而是一边走一边查看系统，毕竟一个县域内在逃嫌犯的类型，能够在侧面说明这个县的治安问题。 可很快宋何就发觉有些不对头，因为待完成任务列表中因暴力犯罪而被通缉的任务目标占总人数六成以上！ 而其中很多人都背负了不止一起暴力案件！ 与此同时，待领取任务列表中高级任务的数量也很让宋何吃惊。 b级八个！ a级三个！ 第二百五十六章 客串小贼 “干！文临县的治安到底有多乱？” 宋何低声咒骂一句，心中更加笃定申请援助的案件有问题，开始对系统中的任务进行筛查。 眨眼间，宋何在待领取任务列表中找到了一个a级任务肆无忌惮的伤人者。 领取任务后，宋何看了两眼便是一惊！ a级任务肆无忌惮的伤人者。 任务目标牛亮。 任务简介五年前，于文临县组织参与打架斗殴，致使两人重伤，三人轻伤。三年前，于文临县寻衅滋事并伤人，致使一人重伤昏迷至今。两年前情节恶劣，罪行严重，请将他绳之于法，接受法律的制裁！案件详情） 目标距离点击购买距离。 任务成功奖励10属性点，200追凶积分。 点开案件详情，宋何很快从众多案件中找到了申请援助的案子。 而经过对比，他已经百分百确认，文临县警方所逮捕的犯罪嫌疑人，并非真凶！ 可是紧接着诸多疑问也在宋何心头升起 既然申请了援助，为什么还要找个替罪羊？ 文临县逮捕这个犯罪嫌疑人，是无心之举，还是刻意为之？ 如果是刻意为之，是出于什么目的才找人替罪？ 况且，申请援助不是儿戏，援助小组不来，案件就没办法了结。即便如此还要用这样一个案子申请援助，申请人是否别有目的？目的何在？ …… 太多太多的疑问在宋何心头萦绕不休，可他却没有丝毫不耐，反而心中有些跃跃欲试这么多任务，也许系统建筑的首付，就着落在你们身上了！ 想起系统中功能多样的建筑，宋何的心顿时火热起来，立刻拿出手机拨了个号 “喂，小雪。” “文临县有问题，你们慢点来。” “还有，用你的系统帮我查一些东西。” “你拿支笔记一下，老多了……” “记住了吗？” “完美！我等你消息。” “想你哦，嘿嘿。” 听着吴雪蕊羞恼的挂断电话，宋何盯着待完成任务列表，自言自语道从谁下手呢？有了，就你吧…… 小学毕业就没有再读书的牛杰如今已经三十岁了，而在他并不算太长的人生中，他觉得最值得骄傲的事情，就是在牛建忠还没有发达之前，自己就忠心耿耿的跟着他。 因此，在牛建忠发达之后，一直以建忠集团最大功臣自诩的牛杰，毫不客气的向牛建忠要了一笔钱，开了文临县第一家ktv。 而就在杰出ktv开业的当天，牛杰就放下话来，文临县不允许有第二家ktv开业，即便是有，也只能是杰出ktv的分店！ 当时文临县有心思开ktv的还有几个人，并且其中有一个人已经万事俱备，预定的开业日期就在牛杰开业后不久。 然而牛杰也不管别人付出多大辛苦，在这个人开业前一天找上门去，一顿威逼利诱之下，强迫这个人要么闭店，要么就改名杰出ktv二部，并且每年上交一部分利润当做加盟费。 这人被逼无奈，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半家产打了水漂，只好改了店名，签下了加盟合同。 类似的事情牛杰做过很多，而且他也知道自己最大的靠山是谁，因此他所有的产业都会将一部分干股算在牛建忠名下，用来将自己与身后的靠山牢牢绑在一起。 不过牛杰虽然心狠手黑，却不缺谨慎，从来不会轻易留下案底。 所以他如今在系统中也仅仅是一个c级任务目标，身上的案子也是十八年前的一起盗窃案。那时牛建忠还没发达，牛杰也远没有现在这么猖狂。 可是牛杰的儿子牛亮就不同了。 身为伤人致残案的嫌犯，牛亮从小就被牛杰的行事风格影响，为达目的向来是不择手段。 偏偏他还不知天高地厚，肆无忌惮外加惹祸能力一流，导致自己的任务级别比他老子牛杰还高，也算是青出于蓝。 不过宋何此时对于牛亮的案件依旧有些疑问，于是询问起久未问候的系统“系统，如果一个案件逮捕了一个错误的嫌疑人并结案，那么真凶还会成为系统任务的目标吗？” 系统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不会，已结案的案件不会发布任务。” 宋何皱眉“可这样一来真凶会逃脱法律的制裁，你也不管吗？” 系统声音依旧冰冷“系统只会针对警方系统中已立案且未结案的案件发布任务，已结案案件并不在系统侦测范围。” 宋何冷笑“就是说如果我抓一个无关的人去结案，你也不会管是吗？” 系统无情的回答道“接受任务后请务必将真凶抓获，如果出现冤假错案，会受到相应的惩罚。” 宋何关掉系统“我就知道！你个双标无良系统！” 早已对答案有所预料的宋何此时明白，自己身绑系统又领了任务，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都决不能让这起申请援助的案子潦草结案。 于是他加快脚步赶到了自己的目的地杰出ktv总店。 很快，宋何操着一口流利的文临方言，要了个小包间，并点了很多价格高昂的酒水。 十分钟后，宋何将酒水收进新买的背包，放不下的则装进戒指，然后小心翼翼的躲着工作人员直接离开了ktv。 紧接着，同样的事情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内，陆续发生在文临县的四家杰出ktv连锁店内，损失的酒水高达数万元！ 不过宋何并不仅仅做了这些，他在ktv包房内曾下黑手破坏了点唱设备，造成的损失更加可观。 而他之所以这么做，主要是因为出租车司机曾说过，分管ktv安保的是牛亮的好友刘子涛。 如今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自然需要刘子涛来负责。 并且宋何曾借机近距离观察过这个人，典型的蔑视法规的家伙，这样的人习惯了用暴力解决问题，所以并不会报警来抓宋何。 再加上他同样是身背暴力案件的c级任务目标，选为突破口是最为合适的。 就在宋何最后一次将酒水兜售给烟酒贩子之后，刘子涛此时已经接到了四家ktv传来的消息，着实气得不轻。 “从哪儿冒出来的愣头青？偷到杰叔身上来了！” 刘子涛看着ktv监控中的身影，仔细辨认着。不过由于设备简陋的原因，通过监控画面仅仅能够看清楚宋何乔装后的大概容貌和衣着体型，其余的细节实在难以分辨。 不过刘子涛认为这样也足够了，拿出电话拨号，迅速召集了一票手下，然后将宋何的影像发布下去 “把这个人抓回来！下手轻重无所谓！别死了就行！” 第二百五十七章 你追我逃 宋何藏身角落，冷冷的观察着从四面八方汇聚到ktv随后又散去的闲散人员，努力地将每一个人的相貌都记住之后，很快他选定了一组人，悄悄跟了上去。 这一组人有七个，每个人都是一脸痞气，自打离开ktv后，就边走边在大街上四处打量，试图找到宋何的蛛丝马迹，却不知道他们要找的人正缀在他们身后，盘算着怎么算计他们。 没过多久，宋何就估算清楚这一行人的前进方向，迅速绕了个远跑到他们正前方某处，鬼鬼祟祟的向着他们走去。 很快，搜寻宋何的一行人就看到不远处出现身影，略一打量就发觉很是眼熟，转念一想顿时回想起来，不是李子涛要找的人又是谁！ 一行人连忙加快脚步向宋何走去，而宋何似乎也有所警觉般的停下脚步，看着迅速靠近的几个人，一脸戒备的皱着眉头。 几人见状，不由得又加快了些脚步，其中一个冲动的已经等不及似得开口喊道“站住！” 宋何心中冷笑，脸上却是震惊非常，转身拔腿就跑！ 这几人见目标就在眼前，哪有不追的道理，迅速大呼小叫着追了上去。 然而宋何岂会给他们追上的机会，奔跑间不停回头观望，始终让自己领先身后几人十米左右的距离。 缀着宋何的几人一开始还在奋力追赶，可很快他们就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加速，也没有拉近一丝与宋何之间的距离！ 而在追赶的过程中，自己这一方甚至有两人因为脚底不稳，还狠狠地摔在冬季坚硬的地面上，半天缓不过气来。 两分钟后，最后一个追着宋何的人停下脚步，蹲坐在路边大口喘着气，头顶甚至因为剧烈运动而冒出淡淡的热气，看得宋何不由得想笑。 见对方已经没有力气追自己，宋何带着一脸不屑的笑容来到几人不远处，指着他们的鼻子骂道“特么的一群软蛋！来呀！怎么不追了？你们不是厉害吗？” “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弱智！还想砍我？一群土狗，有砍我的本事吗？” 宋何越骂越起劲，周围渐渐有行人驻足观看。 而这些小痞子们哪能任由宋何嚣张，纷纷开口与宋何对骂。 一时之间，各种字正腔圆的文临县方言秽语喧嚣尘上，只是一方底气十足力压群雄，另一方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没过多久，一个体力好的小痞子似乎休息够了，挣扎着就要站起。 而宋何似乎也骂够了，留下一句极其羞辱人的国骂后，撒腿跑出老远。 “有、有本事别、别跑……” 一名痞子气喘吁吁地喊了一句，却发觉对方连影子都不见了。 跑远的宋何回忆着另一波搜寻自己的人的去向，略微辨别了一下方向，慢慢踱着步子追了过去。 就这样，宋何遇到一拨人就跑，把对方累趴下就返回去大肆羞辱。一下午下来，饶是以宋何的体力，也感觉有些疲劳。 不过相比他的疲劳，追索宋何的人就凄惨多了。 被刘子涛召集来的人中，近八成曾在下午与宋何偶遇并参与追赶，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跟着宋河跑满两分钟。 而在这些人累趴下之后，每个人都被宋何面对面的羞辱了个遍！ “涛哥，那个家伙说话老特么难听了！我爸我妈骂我都没那么难听过！” 傍晚时分，一名瘦高痞子回到ktv，将下午的遭遇和刘子涛一五一十说了之后，开始讲述宋何的过分行为。 刘子涛却是越听越纳闷“这特么哪儿冒出来的？你们以前见过没有？” 瘦高痞子摇头道“反正我没见过。不过他说话是地道的文临口音，老特么正宗了，绝对本地人。” 刘子涛闻言想了想，又问道“其他人呢？干嘛去了？” 瘦高痞子咧嘴道“那个混蛋嘴太臭了，兄弟们谁也咽不下这口气，都在外面找呢。” 刘子涛点头“找着了别急着追，先通知人把他围起来。他不是爱跑吗？你们把他腿先弄折再带回来。” 手稿痞子笑道“放心，涛哥，你不说我们也要把他腿打折！” 这边刘子涛正想着怎么炮制宋何，可宋何此时已经换了一副模样，找到一个环境好的网吧，点了个包间就窝在了里面。 宋何神情放松的打开电脑，仔细查看吴雪蕊发给自己信息，偶尔透过窗户看看外面的天色以及不时从网吧门口路过的“追兵”。 当夜，文临县居民的餐桌上，一群痞子追打某人反被戏耍羞辱的事情统一变成了饭间谈资。 只是他们还不知道，在接下来的几天内，饭间的谈资会越来越多…… 次日，在网吧包间中待了一夜的宋何刚刚走出包间，就看到几名痞子走进了网吧，不停地在一个个座位间来回搜寻，似乎在找什么人。 期间，数名痞子屡次走过宋何身边，甚至还认真打量过他。 不过由于宋何此时的装扮相貌已经与昨日大不相同，自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而当他若无其事的结账走出网吧后，一丝奸计得逞的弧度出现在嘴角，心道不枉我昨天的暗示啊，只有让你们把事态扩大，我才好收拾你们不是。 想罢，宋何步履欢快地缓缓离开，而不久后一众痞子也骂骂咧咧的从网吧中出来，手中还拎着用来增强气势和收拾宋何的器具管制刀具！ 随便选了个摊位吃了早饭后，宋何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先打了个电话，然后才计算着时间，直到临近十点的时候，他才寻机换回了昨天的装扮，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大街上。 没过多久，两个相伴而行的痞子发现了宋何，手中虽然拎着甩棍却没有贸然靠近，而是迅速拿出电话拨号。 宋何见状，很是不以为意的对这两人做了个鄙视的手势，然后才小跑着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两个痞子脸上闪过一丝怒容，一边打电话一边紧紧地缀着宋何。 心知对方打着什么算盘的宋何仔细观察着四周，很快发现有几个痞子手持棍棒和管制刀具与两人汇合，并且紧紧地跟着自己。 瞬间数清了人数，宋何看了看时间，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几名痞子连忙跟上，同时不停地将宋何的位置通过手机传递出去。 就这样痞子追宋何逃，追索他的人数也变得越来越多，而宋何面色也渐渐凝重，算准时间向一个方向快速跑去。 “追！” “别让他跑了！” “站住！” 呼喝声起，宋何再次吊着身后众人狂奔，很快眼前一亮！ 第二百五十八章 周凯发火 只见不远处的路边，停着一辆硕大的黑色越野车。 车旁一名身着便衣的短发女子，正在拿着手机给一只威猛的壳国黑背摄像。 而在女子身旁，一名黝黑精干的男子正饶有兴趣的四处打量，很快看到了狂奔中的宋何以及他身后边骂边追的一众混混。 宋何冲黝黑男子眨眨眼，然后扫了一眼身后，见追兵们之间已经拉开了间距，离自己最近的只有两个，而这两人手中的管制刀具则散发着金属独有的寒光。 转念间宋何放慢了脚步，做出气力不济的样子，来到了越野车近前。 跑得最快的两名个混混见状，加快脚步追上前来，抬起手中的武器指向宋何，一边逼近一边喝骂道“跑呀！再跑老子砍死你信不信！” 宋何闻言，脸上挂着不屑的笑容，看了眼远处迅速追近的混混们，开始绕着越野车躲避两人。 两名混混哪能容他再次逃脱，紧跟而上，却不料宋何突然折返，晃身逼近一名混混，一记漂亮的摆拳直接砸在对方腮帮子上！直接将他击倒在地！ 另一人见同伴眨眼间被放倒，下意识挥刀去砍宋何！ 宋何装作慌张的样子，闪电般伸出左手擒住混混持刀的手，右手则抓住对方另一只手，做出一副咬牙抵抗的模样，向身后的越野车退去。 远处的混混们见状不对连忙赶上来，却见两人已经扭打在一起，而利刃乱挥之间完全没有他们插手的空间，只能围做一圈喝骂不休！ “虎哥弄他！” “虎哥砍死他！” “乖乖投降！不然弄死你！” 然而双手被宋何擒住的虎哥却是惊骇欲绝，只觉得自己的双手被对方死死的钳住，手中刀具不听使唤般的胡乱挥舞，看着像是在逼着宋何后退，实际却是被死死地拽向越野车！ 嘭！ 一声巨响过后，虎哥的刀擦着宋何的脸，结结实实砍在越野车上！ 紧接着，在一众混混的叫嚣声中，虎哥的刀不停落在越野车上，发出的巨响迅速引起众多路人围观。 而似乎是车主的短发女子和黝黑男子，此时已经退到一旁，只是短发女子的手机始终在摄像，并且竭力将每一个混混的脸都录得清清楚楚。 不一会，在宋何的主导下，越野车的车身划痕凹痕遍布，挡风玻璃近乎全碎，就连后视镜也被砸碎了一个！ 至此，宋何才心满意足，寻机挥手将有些脱力的虎哥推开，转身就要跑！ 可周围的混混们哪能从他的愿，挥舞着手中的管制刀具上前阻拦！ 然而宋何却在急速间连续变向，顿时将包围圈撕开一个缝隙。紧接着弯腰缩头脚下连动，眨眼间钻出了包围圈，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儿！ 眼看着宋何再次逃脱，一众混混还没回过神来，人群中猛然响起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异响！ 嗞啦！ “嗷啊！” 混混们和围观路人转头看去，就见一名二十多岁的便衣男子手持电击器，狠狠地戳在一名混混的腰间！ “警察！不许动！” 一旁的黝黑男子一声大喝，飞起一脚将一名混混踹倒在地，手中同时掏出两把电击器，瞬间开启戳在了两名混混的身上！ 而刚刚还乖顺蹲坐的壳国黑背，此时也是悍然跃起，直接将一名混混扑倒，死死咬着对方的衣袖嚎叫不休！ 其余混混见势不妙，立时四散而逃。 至于被宋何控制着砸了车的虎哥，此时也想逃跑，不料却被那名二十余岁的男子一把揪住！ 虎哥下意识的挥刀，就听男子一声闷哼，手臂顿时挂了彩！ 直到这时虎哥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冷汗瞬间沁满了额头！ 可他还没来得及弃刀投降，眼角一道电光闪过，电击器已然狠狠戳在他身上，顿时哀嚎倒地！ 片刻后，变了装扮换回原貌的宋何出现在越野车旁，做出一脸惊诧的表情“周队？出什么事了？” 只见数名混混被铐着双手蹲在汽车边，还有两人倒地不起，其中有一人是被宋何击晕，另一人则是被马学先电到晕厥的虎哥。 周凯见宋何摆出惊恐不安的表情，扫了眼被祸害的不轻的警车，额头青筋暴跳，心道公家的车不知道心疼是吧，刀都砍崩了还不停手！ 想到这些，周凯没好气的沉着脸道“看不出来吗？汽车被人砍了！” “被砍了？”宋何一脸的不可思议，忽然看到吴雪蕊正在给马学先包扎手臂，绷带上丝丝鲜血渗出，面色不由一沉“负伤了？谁干的！” 马学先抬起头，隐蔽的扫了一眼虎哥，不好意思的笑笑“不小心被伤到了。” 宋何一看他的神色，顿时明白他是故意负伤，否则一个毫无斗志的小混混，怎么也不可能伤到早有准备的马学先。 此时围观的路人已经将越野车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议论声和隐约的叫好声不时响起，有几人甚至露出快意的笑容，仿佛是在过节一般。 十分钟后，接到报警电话的文临县警员急匆匆赶到了现场，顿时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不轻。 而直到引着宋何等人回到警局的时候，这些警员依旧没能让心情平静下来，其中有被突发事件吓到的原因，不过更多的原因是被宋何一行人阴沉凝重的表情压得不知说什么好。 周凯将遍体鳞伤的警车停在警局大院中之后，就带着宋何等人站在汽车前，冷脸看着快步向自己走来的一众警官。 为首的警官正是文临县警局局长康国辉，而跟在他身后的则是警局的各级大佬，只从迎接人数来看，显然对援助小组很是重视。 宋何细细打量，只见康国辉五十余岁，体态肥壮，乌黑的头发梳成一个油亮的背头，满是红光的脸上挂着饱含歉意的笑容，将本就不怎么大的眼睛挤成了两条缝。 “实在不好意思。”康国辉欠着身走上前来，将手伸到周凯面前，歉然笑道“周队见谅，刚一到文临县就遇到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 “学生？”周凯皱眉打断，敬了个礼便收回了手，看也不看康国辉僵住的手，冷笑道“康局真是好眼力啊，一眼就看出来这些人是学生，想必和这些学生很熟悉吧？” 康国辉没料到周凯会骤然发难，顿时有些愣住了。 可周凯哪会说一句便放过他，指着身边的汽车森然道“康局，这是警车！你文临县大白天能冲出十几个歹徒，手持管制刀具打砸警车，砍伤警员！” “你竟然说他们是学生！” 第二百五十九章 原话奉还 “康局，既然你说是学生，麻烦你把他们的学校告诉我！我很想看看是文临县的哪所学校，能教育出这种有出息的学生！” 周凯几句话说罢，康国辉的脸色顿时有些难堪，而这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嘀咕：“你们没穿警服，警车也没有标识，谁知道是警车。” 声音不大，却被所有人听得真切，却不知谁说的，只知道是从一众警官中传来。 可是这句话如何瞒得过宋何的耳朵，他很快锁定了一名警官，低声在周凯耳边提示了一句。 周凯冷笑一声，看着康国辉道：“康局，您手下这位刑警队副队长有点意思，竟然怪我们没表明自己的身份。” “那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文临县的普通老百姓遇到歹徒，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康国辉闻言瞪了一眼身后的警官，转过脸来时已经恢复了冷静：“周队，这种事情我们谁都不想看到，可这毕竟只是小概率事件。” “具体文临县的治安到底怎么样，每年都有考核，我相信并不是这种突发事件可以决定的。” “况且事情的原因还不明了，我承诺会安排人去调查清楚，给周队一个交代。也请周队冷静下来，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要越权行事。” 周凯闻言，饶有兴趣的打量了康国辉两眼，点头道：“康局真不愧是坐镇县警局的一把手，办事就是有功力。” “请您放心，我既然负责带队援助小组，自然会把所见所闻原原本本的汇报上去。至于上面怎么处理，我相信肯定是不会冤枉康局的。” “同时我也可以保证，绝对会认认真真的办清楚您申请援助的案子！” 周凯话音刚落，康国辉的眼底就闪过一丝慌乱，想要再说什么时却发现周凯一行人已经抬脚向警局内走去。 然而当他跟上去的时候周凯忽然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看着康国辉道：“差点忘了提醒康局，在来的路上我们已经查清了打砸警车的歹徒的身份信息，希望康局不要介意。” 康国辉闻言正要说话，周凯已经继续说道：“这个人是劳释人员，身上背着一些寻衅滋事和打架斗殴的案子。” “再加上今天打砸警车、拒捕和袭警，相信最终能判一个危害公共安全罪，对吧？康局。” 康国辉脸色一变，就听见周凯继续向警局内走去，边走边说：“带我们见见那起伤人致残案件的嫌犯吧，也看看康局手下的警员是不是抓对了人！” 一语落定，数名警官惊疑不定的互相看看，而康国辉的脸色再度难看起来。 很快，在周凯的强势要求下，名叫石向勇的嫌犯被带到了审讯室内，而当他坐在宋何四人的面前时却有些愣住了，毕竟同时被四个人审讯还是从来没有的事情。 周凯也不含糊，面色肃然的问道：“三年前，工人陈松从杰出ktv出来之后，在回家的途中被人袭击，导致重伤昏迷，至今依旧处于植物人状态。” “七天前你到警局自首，说是你袭击了陈松，对吗？” 石向勇点头道：“对，是我。” 周凯问道：“为什么要自首？” 石向勇听了一个愣神，似乎不明白周凯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其余人才说道：“我觉得他挺可怜的，就自首了。” 周凯面色如常的点点头，继续问道：“你用来袭击陈松的凶器是什么？” 石向勇熟练道：“棒球棍。” 周凯紧跟着问道：“从哪儿来的？” 石向勇愕然，顿了一下才说道：“买的。” 周凯连珠炮般的问道：“从哪里买的？店铺叫什么名字？老板是男是女？” 石向勇顿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喉结滚动一下才频频眨眼道：“我忘了。” 周凯冷哼一身，看了看墙上的单面镜，然后盯着石向勇的眼睛说道：“你用来伤人的凶器，你竟然忘了从哪里买的？看来这把凶器丢到哪里你也忘记了吧？” 石向勇只觉得嘴唇发干，下意识的向后靠在椅背上，舔了舔嘴唇才说道：“我真的忘了，并且我当时特别紧张，不知道把它丢到哪里了。” 周凯满脸的不信任：“现场指认过没有？” 石向勇连忙点头：“指认过了。” 周凯又问道：“打伤陈松之后你去了哪里？” 石向勇眼珠乱转，结结巴巴道：“我、我回家了。” 周凯迅速确认道：“直接回家了？” 石向勇咽了口口水道：“是的。” 周凯问：“家里有谁？” 石向勇答道：“我爸妈。” 周凯冷笑一声：“你打伤陈松后怎么回去的？步行还是打车？回家的时候是几点？” 石向勇双手不安的绞在一起，在周凯的注视下偏过头去，畏缩道：“我……我忘了。” 周凯目光冷峻，继续道：“看来你还不了解这个案子的严重性，我可以提醒你一下，这是一起故意杀人案件。一旦你认罪，那么你即将面对的极有可能是死刑。” “而根据你现在这种不配合的态度，我觉得死刑判决极有可能成为现实。” 石向勇登时吓呆了，慌忙道：“我没有不配合……” “你也好意思说配合？”周凯厉声打断他道：“凶器在哪里你说了吗？行凶的细节你交代了吗？你计划杀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今天！” 石向勇焦急的想要站起，却因为被禁锢在审讯椅上而未能成功，只能张皇失措的辩解道：“他没死，我没打算杀他，我只是想……” 周凯再度打断他道：“想教训一下他是吗？很抱歉，根据法医鉴定，陈松的主要伤口大部分集中在头部与颈部，而他能活下来完全是因为运气！” “从整个作案过程来看，你的杀人意图极其明显，不是你说句话就能掩盖过去的！” 石向勇此时已经完全不知所措，频繁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单面镜。 周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大声道：“你在向谁求助？那个人会进来阻止我们对你的审讯，对不对？” 宋何闻言，耳朵微微耸动的同时嘴角微翘，心中暗道：凯哥你可真黑啊，一句话就把准备中止审讯的人定住了。 在单面镜的另一侧，包括康国辉在内的数名警官面色难看之极，一名警官的手已经握在门把手上，却开门不是放手也不是，只能为难的看着康国辉。 谁知康国辉还没说话，周凯已经转向马学先，极为认真道：“马警官，去告诉康局，不要越权行事，干扰我的本职工作！” </br> </br> 第二百六十一章 找上门来 “只要我们表现的足够强势，那么求助的人会自动找上门来。” 宋何说得笃定，他甚至猜到了谁会来，毕竟在警局门前与康国辉撕破脸的一番谈话，就是在表明立场。 而他唯一不确定的，就是这个求助者会在什么时间找上门来，以及他反康国辉的意念会有多坚定。 就在宋何等人按兵不动的时候，康国辉却在办公室内面色阴沉的挂断了电话。 一名红脸警官坐在他对面，面带担忧的问道：“领导，您看援助小组的事情怎么处理？刚才传来消息，说石向勇似乎快扛不住了。” 康国辉不耐的挥挥手：“那就把石向勇那边尽快沟通好，别让他出了纰漏。没用的东西，诈了两句就傻了，废物！” “还有，既然他们说不用咱们插手，咱们就一个手指头都不用动，我看他怎么查案子！” 红脸警官点头道：“领导放心，我这就去安排。并且只要石向勇知道那个什么周凯是在诈他，就不会出问题。” 康国辉点点头，又叮嘱道：“姓周的肯定会拿打砸警车的事情拿捏咱们，你也处理好。关键是把事情的缘由搞清楚，我也好向市里说一说。” “至于那些打砸的人，你去看看什么背景，具体怎么处理也不用我教你，记住一点，别让姓周的挑毛病。” 红脸警官想了想，认真应承了下来：“领导放心，我一定处理好。” “嗯，去办吧。”康国辉的心情这才好了一些，可随即他又想到电话中牛杰的语气，不由得骂了一句：“什么特么玩意儿！” 红脸警官面色如常，似乎没听到一般，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十分钟后，关押室中惴惴不安的石向勇见到了红脸警官，而两人在经过一番谈话之后，红脸警官便安心的离开了。 可是他却没有看到，就在自己转身走出关押室的一刹那，石向勇忽然死死地盯着他的身影，眼神之中满是怀疑和纠结。 下午时分，马学先按照宋何的吩咐，穿着警服开着车在文临县内四处转悠。 而且他还做出一副车况不好路线不熟的样子，车速也缓慢的犹如牛车，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在瞬间吸引途中所有路人的目光。 很快，一辆被砸得不成样子的警车招摇过市的事情，就传遍了文临县的各个角落。而知道事情经过的人也毫不吝惜自己手中的情报，将上午发生的打砸警车事件散播给每一个探究真相的人。 于是，新的饭间谈资出现了！ 而且文临县的居民们也很快发现，这个新的谈资似乎还是昨日热门话题的续集！ 就这样，文临县居民的八卦之魂在某个戏精的刻意引导下逐渐燃烧了起来，纷纷开始关注事情的进展。 与此同时，静观这一变化的宋何正站在招待所房间的窗边，静静地看着外面的几个小混混。 这些小混混毫不掩饰自己的存在，也没有掩盖他们对于招待所的关注，而根据他们对于马学先开警车出门的态度，宋何百分百断定这些人是奔着援助小组来的。 “没有异地执法权，真是不方便啊。”宋何叹了一声，回头看向吴雪蕊问道：“小雪，通讯记录查出来了吗？” 吴雪蕊点点头道：“咱们离开警局没多久，他就联系了牛杰。” 宋何摇头道：“真是耐不住性子，这么早就联系牛杰，那不是明摆着有问题么？” “你打算怎么办？”周凯一边翻案卷资料一边说道：“以咱们现在拿到的案卷来看，无论程序还是资料，一点问题都没有。顶多是因为时间久远，部分线索缺失。” “可是石向勇的实际情况说明这个案子别有内情，因此每一个在案卷上签了名字的警务人员都不能相信。” 宋何摊手续道：“所以我们的调查需要避开所有不能相信的人，而这一部分内容我打算交给那个求助者。” “而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在明面上吸引康国辉的注意力，并且尽可能的折腾起来。” “又来了。”周凯揉了揉太阳穴，无奈的看着宋何，啧啧有声道：“你已经不满足于自己一个人折腾，要把我们全扯进去了，是吗？” 宋何眼中闪烁着兴奋地光芒：“凯哥，生命在于折腾……” 话音未落，周凯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却是一条短信：周队长，我知道石向勇是替谁顶罪。 “看，帮手来了！”宋何笑了一声道：“小雪，虽说查不到的可能很大，不过还是查一下这个号码的使用者。” 吴雪蕊动作极快，宋何话音刚落就有了结果：“不记名电话卡，刚开通没多久，之前无任何使用记录。” “小心谨慎，我喜欢。”宋何点头，对周凯说道：“凯哥，为保万全，必要的试探还是得有的。如果他了解内情，那么肯定私下调查过。” “所以先让他们提供相关的调查结果和进度，再谈合作的事情。” 周凯点点头，拿起手机开始回短信。 没过多久，负责招摇的马学先回来了，还带回了众人的晚餐，以及一条让他有些无语的消息：他被混混跟踪了。 宋何不以为意的边吃边说道：“这不就证明康国辉和某些人有勾连了吗？正好一并汇报上去，羞一羞荔城警局的脸。” 次日，宋何等人开着破破烂烂的警车来到了警局，周凯径直去找康国辉，却扑了个空。 而对康国辉消失的原因心知肚明的周凯也不在意，便去找副局长，谁知仅找到一位，还是负责日常事务的副局长，对于他们要调查的案件完全不了解。 不过周凯也不在意对方了解不了解，开口直接提出自己的要求：“陈副局，我想看一下石向勇的监控视频，时间段是昨天我们离开之后到现在。” 头发花白的陈副局闻言心中一跳，却是不愿意招惹周凯和康国辉任何一人，便推脱道：“这个不是我分管的工作，要不你们去问问别人？” 周凯冷笑：“麻烦陈副局告诉我，应该问谁？” 陈副局叹了口气，摇头道：“年龄大了，我也记不大清楚，你去问问别的警员吧。” 周凯闻言微微点头，什么也没说就带着宋何等人离开了。 这一走顿时让早已做好踢皮球准备的陈副局愣了一下，然后看着周凯离去的身影，抿了抿嘴叹气关门，下定决心在自己即将退休之前，不理会任何站队问题。 至于退休之后，陈副局心想：到那个时候还有人会要求自己站队吗？ </br> </br> 第二百六十二章 爱子心切 离开陈副局的办公室，宋何与周凯依次把警局内所有的科室走了个遍，间接的将所有人对于援助小组的态度摸了个遍，同时也将自己要查阅监控的消息告诉了每一个见过的警官。 所以，当两人来到监控室的时候，早已得到授意的监控室管理警员在听了周凯的要求后，直接以自己没有权限调阅为由，拒绝提供监控视频记录。 周凯佯怒道：“这个案子现在是我们全权负责，你确定拒绝向我们提供相关的监控视频，是吗？” 管理警员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道：“抱歉，我只是负责管理，机房钥匙我有，可是调阅密码只有康局和几位领导知道。” 周凯做出气极反笑的表情：“那么石向勇自首后到现在的监控记录，你也没有办法提供是吗？” 管理警员索性点头道：“是的，都需要康局点头才行。” 周凯闻言点点头，不再说话，只是仔细记下了警员的警号。 倒是宋何扬了扬手中的手机，笑道：“你应该知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你刚刚的表现我已经录下来了，希望你将来不会后悔。” 说罢将手机往口袋里一塞，丢下面色难看至极的管理警员，随着周凯离开了监控室。 走在警局的走廊中，宋何毫不避讳来往的警员，笑道：“阻力比预想中的大，对吗？” 周凯冷哼一声，扫了眼在远处关注自己一行人的警员，面色如常：“早就料到了。” 宋何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低声道：“先看他们审讯石向勇的录像和记录吧，做做样子，动静弄得大一点。然后咱们去街上转转，到时候意外惊喜差不多也该准备好了。” 周凯想到了宋何昨晚安排的事情，顿时面色有些难看：“你心眼儿真脏。” “埋汰谁呢！”宋何翻了个白眼：“这次的事情不把所有能动的人发动起来，咱们就只能带着石向勇是案犯的结论回老家了！” 周凯无言的叹了口气，微微摇头，颇感无奈。 两个小时后，周凯和宋何离开了警局，坐进了依旧破烂的警车，任由马学先带着他们在文临县中四处溜达，同时也任由街边的路人对着警车指指点点。 就这样溜达了半个小时，坐在副驾驶的宋何目光一凝，冲马学先打了个眼色。 马学先顿时会意，扭转方向盘，努力通过完好的半面挡风玻璃来分辨方向，让警车向一个方向缓缓驶去。 片刻后，当警车驶到一个路口的时候，一对五十余岁的夫妇忽然冲到警车前，还没等早有准备的马学先将警车挺稳，两人就鞠躬下跪，举着牌子大声哭喊起来。 “我儿子是冤枉的……” “求求你们救救我儿子吧……” 突然的变故让街边所有关注警车的路人吓了一跳，可随即他们就带着兴奋围拢了上来，毕竟这种拦路告状的事情只在电视上见过，现实中实在难得一见，尤其还是在文临县的街头！ 而由于此时正是上午下班的时间，因此路上行人着实不少，眨眼间就将警车和夫妇俩围了个水泄不通。 宋何诧异的看了眼表情悲戚的夫妇俩，自语道：“果然最心疼他的也只有他父母了，可是这比我交代的要夸张一百倍啊！” 坐在后排的周凯叹道：“做父母的会想尽一切办法救自己的孩子。既然你给了他们希望，就千万别辜负了他们。” 说罢，周凯看了眼拿起出手机打开摄录功能的宋何，正了正警帽就一脸坚定的下了车。 只见周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夫妇俩面前，扫了一眼两人举着的牌子，很快就看到一张熟悉的照片和照片旁边“石向勇”三个大字。 众目睽睽下，周凯实在不忍两个老人跪在地上，迅速将两人扶起，关切道：“大爷大妈你们先起来，有什么事情咱们好好说。” 此时围观的路人也有很多将手机对准了周凯和老夫妇，不管即将发生的一切是什么走向，都准备先录下来再说。 夫妇俩一见到一身警服的周凯，抓着他的手就不再撒开，不停地哭喊着，可来来回回就是一个劲的说自己儿子是冤枉的，同样的几句话不停重复，让不明真相的人很是摸不着头脑。 好在周凯早有准备，也不着急离开，先是安抚了两人的情绪，这才一点点引着两位老人说出了原委： “我儿子叫石向勇，他前几天被警局带走……” 十多分钟后，夫妇俩总算照着宋何昨天的交代，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个明白。不过他们只说自己儿子是冤枉的，至于怎么被冤枉的自然是一句也没说。 这样一来，整个事件中就留下了巨大的想象空间供路人们猜测，而周凯也适时拿出手机道：“二老你们放心，这个案子还没有结案，我们也是为了调查这个案子才来的文临。” “现在呢，我就打电话给康局长，同时也向你们保证，如果石向勇真的是无辜的，我们一定还他一个清白！” 说罢他就当众拨打了康国辉的电话，然而等待提示音只响了两声，电话就被掐断。 而后，周凯又一一拨打了几个警官的电话，但不是没接通就是被掐断，竟没有一个能接通！ 周围围观的人群有几人脸上逐渐表现出怀疑的神色，周凯不由有些气恼，索性按照宋何的馊主意，打开免提再次拨打电话。 很快，电话中传来警员手机特有的彩铃声，可依然是响了两声就被挂断，显然对面的人并不想接通。 周凯见状，只好诚恳道：“各位，康局可能有什么事情在忙，不方便接听。但是你们放心，今天各位既然在这里做了见证，我保证这起案件的相关调查会进行适当的公开！” “所以，请各位在场的热心群众们，能够监督我们把这个案子弄个水落石出！” 周凯话音刚落，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叫好声和鼓掌声，而石向勇的父母也安心了很多，一个劲的对周凯道谢。 十多分钟后，当交警因为有人报警交通拥堵赶到现场的时候，石向勇的父母已经离开现场不知去向。 而马学先也再次发动破相的警车，缓缓向前行驶。 至于周围围观的人群，除了少部分人还在谈论刚刚发生的事情外，其余人也纷纷离开现场。 看着标志性警车逐渐远去，两名交警表情复杂互相看了一眼，不明白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不约而同的想起了来自上层的交代，默不作声的离开了。 </br> </br> 第二百六十三章 掌握主动 马学先开着警车在县里转了一会，就回到了警局大院，将周凯放下之后，回到招待所接上了吴雪蕊和虎牙，又开始驾车在街上溜达。 “后面那辆车已经跟了一上午了。”马学先看了看后视镜，摇头失笑道：“也真是有耐性。” 吴雪蕊闻言，手下不停的敲击着电脑，笑道：“那上午的事情他们也知道了？” 马学先耸肩道：“能不知道吗？看得真真的，还有人拿手机录像呢！” 吴雪蕊眉头微蹙：“有点明目张胆。宋何去了吗？” 马学先点头：“这方面他比咱们上心，录像完了就走了。” 吴雪蕊微微颔首，稍稍松了口气。 此时，石向勇父母的居所内，乔装改扮的宋何隐在窗后，面带讥诮的注视着楼下小区中闲聊的两名年轻人。 在他身后，石父石母默默地坐着，担忧紧张写满了脸上。 “叔叔阿姨不用担心，石向勇只是被蛊惑了。”宋何感到屋里的气氛有些压抑，转身来到夫妇俩身边坐下，语气宁静：“只要小石愿意说实话，早晚会水落石出的。” “到时候他只要配合，也就是判个包庇，总比现在可能无期或者死刑要好。” 石父闻言长叹一声，难过的摇摇头：“我早就劝他别和那些人走太近，他偏不听，说什么都是好兄弟好朋友，唉……” “现在他一句话也不和我们说，就为了什么兄弟义气去顶罪，还是这么大的罪名。他这是要把自己一辈子都搭进去啊……” 说着说着，石父的眼眶就红了，却因为宋何在场，死死的握着双手，强自将悲伤压抑在胸中。而一旁的石母早已按捺不住，无声的啜泣着。 宋何对两人的悲伤担忧感同身受，心中也是压抑得很，但却不好任由老两口这样难过下去，便温言劝道：“叔叔，等小石回来您好好教训教训他，别再让他掺和这些事情了。” “这次的事情别说是荔城，省里也已经重视起来了，姓牛的早晚被抓。” “小石还年轻，为了这么些事情把以后的日子都搭进去，不值当。” 石父此时稳定下心神，重重的吐出一口气：“给你们添麻烦了，等他回来，我一定好好收拾他。” 宋何点头微笑，心中却在思索其他人的行动是否顺利。 文临县警局，周凯面色阴沉的站在警局门口，等待着康国辉的出现。 从他面前路过警员们纷纷向他投去好奇的眼神，可却在周凯看向他们的时候瑟缩着收回目光，脚下加快从他身边走过。 片刻后，一名年轻警官路过周凯身边，停下脚步不屑的笑了一声：“呦，周队，等人呢？” 周凯一看，发觉是昨天冒头的刑警队副队长杨海宁，正带着满脸幸灾乐祸的笑容看着自己。 周凯此时无心和他多说什么，便若无其事的答道：“在等康局。” 杨海宁貌似是来了兴趣，笑问道：“有事儿啊？打电话呗！” 周凯冷冷道：“电话打不通，被掐断了。” “那就没办法了。”杨海宁摊手耸肩，咧嘴笑道：“康局忙得很，顾不上您也正常。” “我知道。”周凯点点头，忽然笑了：“如果你能联系到他，那么麻烦你告诉他，他每晚一秒钟出现，将来就会多一份后悔。” “还有，就说我在会议室等他” 周凯说罢就径直走进了警局，看方向显然是去了会议室。 杨海宁表情复杂的看着自信泰然的周凯，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而几名路过警员在将这一幕看在眼中之后，则迅速的回到自己的科室，将所见所闻添油加醋的散播了出去。 十分钟后，接到杨海宁电话的康国辉心中犹疑不定，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试图弄明白周凯话中的深意。 然而还没等他弄明白，牛杰就打来了电话。 康国辉有些不耐烦的接起：“喂，又是什么事儿？” 然而随着手机那头牛杰的讲述，康国辉脸上的表情迅速从不耐烦变成了震惊，并像是凝固了一般，好一会缓不过来。 片刻后，康国辉脸色难看的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视频？什么视频？” 然而电话那头的牛杰留下一句看过之后再商量，就挂断了电话，紧接着就发来了一个视频。 康国辉惊疑不定的点开，脸色越看越黑，看到最后，他再忍不住，气急败坏的将手机拍在桌上：“姓周的你欺人太甚！” 站起身愤怒的踱着步子，脑中飞速的思索着对策。而在他看完视频的瞬间，已经将拦车事件的幕后主使直接和周凯划了等号！ 片刻后，手机响起，又是牛杰。 这一次康国辉更加不爽，心中怨怼如果不是牛杰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不过他还是迅速接通电话。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上午？难怪他连着给我打电话！” “怎么办？你儿子的事儿你问我怎么办？” “你如果不怕自己玩儿完你就派人来处理！” “你先别冒头，他现在还不知道牛亮和这件事情有牵连，我先去试试他的底。” “我再警告你一次，管好你儿子！” 气恼的挂断电话，康国辉稳定了心神，看了眼周凯的未接来电，暗骂一句后拨通一个号码：“是我，现在你回局里，去找姓周的探探底，然后……” 数分钟后，康国辉眉头紧皱的再次坐下，脑中猜测周凯会提出怎样的要求，隐隐有些后悔当初答应牛杰找人给他儿子替罪的事情。 很快，警局会议室中的周凯忽然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敲门声起，然后门被推开，一个红脸警官面带微笑的走了进来。 “周队久等了，康局正在办案子，实在是赶不回来，就让我过来问问，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面对红脸警官的明知故问，周凯没有丝毫诧异，点头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是这样啊。”红脸警官恍然大悟，然后看着周凯的眼睛问道：“周队的想法是什么呢？” 周凯摆摆手，面色不变道：“今天的事情我也很诧异，不说别的，只是我们警车的那副样子，就让我觉得很丢人。” 答非所问的一句话让红脸警官一愣，旋即他便明白了周凯话中的深意，点头道：“周队您一到文临县就遇到歹徒这个事情，我们也觉得很没面子。” “您看康局一直不在警局，就是在追这个案子。确实是太丢脸了，没点进展康局也挺不好意思见您的。” 周凯点点头，似乎对红脸警官的话很满意。 </br> </br> 第二百六十四章 尔虞我诈 红脸警官见状，自以为抓到了谈判的脉络，笑道：“周队，您遇到那几个歹徒的事情真的是突发事件，我们也是很重视的。” “不过当时可能您和康局都在气头上，没能坐下来好好沟通一下，误会也就这么来了。” 周凯点点头，忽然笑了一声道：“早这样不就好了？石向勇这个案子，明显是有问题的，根本经不起推敲。” “既然经不起推敲，我昨天为什么没有一鼓作气拿下来，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吗？” 红脸警官顿时愕然：“周队是说……” “我什么也没说。”周凯挥手打断他的话头，认真道：“援助小组的每个案子，都要详细的汇报到秦都总部进行审核，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周凯顿了顿，在红脸警官惊诧的目光中认真无比的说道：“这意味着任何一个细节做的不到位，都有可能引发你想象不到的大麻烦！” “而我不可能把我的身家前途，押在你们漏洞百出的调查上，明白吗？” 红脸警官闻言连连点头：“我明白了。周队您是在乎名声的人，我们自然也不希望文临县给您留下不好的印象，毕竟您是要四处走动的人。” “那我能不能问一句，周队您希望我们怎么处理这两个案子呢？” 周凯看着红脸警官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该严惩的必须严惩！严惩之后，再谈石向勇的事情。” 说罢，周凯站起身，把警帽认真的戴在头上，见红脸警官也跟着站起，便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声说道：“这次拦车告状事件，处理好了，就是你们康局的机会。” “可如果处理不好，那就是他这辈子办的最后一个案子！到时候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就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 说罢，周凯干脆利索的走出了会议室，留下红脸警官在会议室中细细思量这一番话中的深意。 很快，康国辉就接到了红脸警官的电话，在听完对方的汇报之后，康国辉颇有些迷茫：这个人前一脸正气的警员，在背后是这个样子吗？ 不过很快他就根据手下的汇报和自己的推测，得出了一个看起来合理的结论：那便是周凯身处警方高层的眼皮子底下，更在乎的是名声、权势以及前途。 而这样一来，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周凯在警车被砸之后会出离的愤怒，并且在意识到石向勇不是案犯后又会死揪着不放。 毕竟前者是对他权势地位的冒犯，而后者则极有可能会葬送他的前程。 想明白这些，康国辉感觉自己已经掌握了周凯的心理，暗自得意的同时也在心中冷笑：年轻啊，以为自己有两把刷子就能拿捏别人，殊不知自己才是被人拿捏的那一个！ 傍晚，拦车事件在经过白天的发酵和散播后，几乎每一个文临县居民都知道了这件事，很多人甚至从不同渠道获得了多角度的视频。 同时，新话题的出现，也让文临县居民对自己的晚饭时间变得格外满意。 而更让他们兴奋的是，今天的热门话题明显可以算作昨天的后续，并且周凯在视频中所说的话也表明这个话题不会轻易结束，百分百会出现“续集”！ 一时之间，一种别样的追剧心理同时出现在众多文临县居民的心中，而个别居民甚至对后续的剧情展开了猜测，将自己的猜测或认真或自信的散播了出去。 “我跟你们说，石向勇绝对是冤枉的……” “我觉得吧，砸警车这个事情还没完……” “这个石向勇的父母我认识……” 与文临县居民们高涨的八卦热情不同，援助小组的成员除宋何以外，全部在招待所中忙碌着。 吴雪蕊依旧在操纵电脑查询信息，连日来的辛苦已经在她的脸上添了几分疲惫。 马学先则在宋何的远程指挥下，用不同颜色的笔在地图上写写画画，很快就圈出了几十个位置。 而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文临县居民餐桌上的热门人物的周凯，正在闭目沉思，盘算着明天如何应对康国辉。 毕竟康国辉在他和红脸警官聊过之后不久，就对打砸警车事件中的几个混混进行了突击审讯，至于审讯结果和案件始末，相信对方也会用最快的速度送到自己的面前。 到时候，才是围绕石向勇案件展开交锋的时刻！ 至于援助小组的灵魂人物宋何，正端坐在石向勇的家中，一边给马学先发送信息，一边与文临县的援兵沟通，商定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及至深夜，待石父石母睡下之后，宋何依旧把着手机不停的发送信息，只是这一次他的用词却谦虚了很多。 次日，周凯刚到警局，便被红脸警官带到了会议室，显然康国辉是打定主意由自己的手下出面与周凯交涉。 周凯自然清楚康国辉这么做的意图，不外乎面子和方便讨价还价罢了。 “周队，这是昨晚突击审讯和调查的结果。”红脸警官笑着将一摞资料递给周凯。 周凯翻看片刻，指着其中一页嗤笑道：“这个人说当时他被人控制了，才砸了警车，他当我是瞎子吗？” 红脸警官笑了笑道：“周队您还别说，这种人啊，为了脱罪什么都能胡说。今天我们还会进行审讯，不信他不认罪。” 周凯眉毛微挑，放下资料直接说道：“如果这就是你们说的严惩，我看你们的诚意真的是没有多少。像这种试探我底线的行为，我劝你们还是少做比较好” “还有，我提醒你一下，我的组员把当时在场的所有歹徒都拍了下来，但是我希望不会让我有用到它的一天。” 对于周凯直接揭破自己的试探，红脸警官还能面色如常的应对。 可是当周凯说出后半句话，红脸警官顿时一惊，猛然意识到这个援助小组的队长是真的要严惩所有冒犯到他的人！ 见红脸警官面色微变，周凯意味深长的笑道：“怎么，不好办吗？” “这个……”红脸警官有些尴尬道：“我需要请示一下领导，毕竟大规模抓捕需要提前做好计划。” “可以，给你们时间。”周凯站起身正了正警帽：“还有，那个被追砍的人是谁？他为什么要追砍这个人？我不信你们没查到。” 红脸警官努力维持着笑脸：“我们真的正在调查，相信很快就会出结果，周队请放心。” 周凯点点头向外走去：“今天下午，我会公示一部分石向勇案件的调查内容，至于公布多少，就看你们的了。” </br> </br> 第二百六十五章 意外之喜 红脸警官闻言急忙站起身，想要说什么时，却见周凯已经大步走出了会议室。 焦急的他连忙赶到康国辉办公室，将周凯的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然后就等着面色阴晴不定的康国辉开口。 “去，安排审讯，然后把漏掉的人抓起来。”康国辉声音低沉：“提前和牛杰说清楚，这波人都进了局子，他儿子的事情才有转机。” 红脸警官闻言点点头，又问道：“领导，周凯想了解这个案子的根由，咱们怎么办？” 康国辉想了想那个名为虎哥的混混交代的事情，摇头道：“就说小偷偷东西被发现引发的，现在正在追捕，别给他借题发挥的机会。” “让牛杰想办法统一了这波人的口径，让他们消消停停的上门认罪来。等这个姓周的走了之后，再商量后续怎么处理。” 红脸警官笑道：“还是领导想的周全。” 石向勇家中，宋何挂断周凯打来的电话，面带微笑看向石父石母道：“今天下午您二老应该就安全了，到时候我们会公布一部分案件的调查细节。” “不过您二老放心，不会有涉及小石的部分披露，也算我们对他的保护。” 两位老人听罢稍稍放下心来，石父致谢道：“他能遇到你们，真是他的福气啊！” 宋何连连摆手道：“叔叔您快别这么说，等我走之后您和阿姨就在家里待着。除了我以外，不管谁敲门都别应声，立刻报警。” 石父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确认道：“谁敲门都不开？亲戚朋友也不行？” “对。”宋何郑重点头，顺手将一个手机递给石父，叮嘱道：“不管是谁，只要有人敲门你们就假装家里没人，然后用家里的座机报警。” “这个手机就用来联系我，号码我已经存好了，千万保持联系。” “行，我记住了。”石父将手机随身收好，然后又问道：“如果有警察来了怎么办？” 宋何露出让人安心的笑容：“不论来的是真警察还是假警察，叔叔你记住首先要做的就是报警确认这些人的身份，然后全程录音。” 老两口闻言一愣，互相看看，似乎明白了什么。 中午，马学先拒绝了文临县警局派人来对警车进行维修的请求，然后就在警局大院中等着周凯出来。 而周凯此时则站在审讯室外，看着手机中吴雪蕊视摄录的视频，时不时的看两眼审讯室内。 在他目光所及的审讯室内，新鲜被捕的几个混混已经接受了审讯，并且把提前安排好的说辞说给审讯警员。 可是站在周凯身旁的红脸警官此时是真的有些脸红，因为即便他已经提前交代了牛杰，正在审讯的小混混依旧没有背熟台词！ 那拙劣的掩饰和努力扮出来的从容，在他坐进马上后悔椅的一刹那全数消失不见。 而审讯警员们尽量温和的询问也丝毫没能缓解他的紧张，很快就露出了马脚。 周凯收起手机，好奇的打量了两眼审讯室中的混混，看向红脸警官，语气不明道：“人倒是没错，之前的说辞也很统一，可是我怎么觉得这个家伙说的才是真的？” 红脸警官一脸尴尬：“像这种不着四六的家伙，紧张的时候胡说八道也是有的。” 周凯没说话，貌似等待对方解释，实则是在思量对策。 在上午与宋何沟通的时候，两人就料定这些被捕的混混不会说出实情，毕竟这件事情牵扯到刘子涛和杰出ktv，康国辉不可能给援助小组留下抓小辫子的机会。 可是任谁也没想到，康国辉的算盘会被一个不入流的小混混拨了个乱七八糟，竟在胆怯之下无意间吐露了一部分实情！ 这一下子，审讯室内的审讯警员也麻了爪，看向小混混的眼神也产生了变化，却又不敢过于压迫，生怕把他吓坏了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东西，到时候就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先冷静下来，想好了再说。明白吗？” 审讯警员字斟句酌的一句提示，配上有些不悦的表情，登时把本就惴惴不安的小混混吓得不轻。 “我说的是真的，有人偷ktv的酒拿去卖……” 小混混面带懦弱的将自己知道的内情全掏了出来，这一下审讯警员也是愣了，一旁负责记笔录的则吃惊地停下了笔，不知该不该继续往下写。 审讯室外，红脸警官嘴唇发干眼珠乱转，周凯则摸着下巴做出一个不悦的表情，用来压制自己几乎快要失控的笑意。 周凯、红脸警官以及审讯警员都在苦思对策，唯独小混混却脑子都不带转的老实交代了自己知道的事情，浑然不知他已经凭自己一己之力，把四名警员逼到了手足无措的地步。 红脸警官从警多年，见过不少类似小混混的嫌犯，向来都觉得这种人最好对付，三言两语就能让他们老实交代。 可如今自己精心编织的遮羞布被这种人掀了个底儿掉，着实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很快，周凯便想好了对策，毕竟自己等人手中的主动权越多，康国辉就越得让步！ 于是他冷哼一声开口道：“看来这里面还有内情啊。丢失财物不想着报警解决，却私下让人拎着管制刀具去抓小偷。” “而在找到小偷之后，还在大街上追砍，并且毫不顾忌路人安全的砍砸警车，这个什么刘子涛还真是有点意思。” 红脸警官此时索性硬着头皮道：“周队，其他人的说辞都很统一，我估计是这个小混混和刘子涛有仇才胡乱攀咬的，说法的真实性还有待求证。” “那好啊，去求证吧。”周凯好笑的抱胸道：“又不是什么难求证的东西，看看是这个人胡乱攀咬，还是其他人事先串供。” 红脸警官为难道：“周队，这个就有点……” 周凯摆手打断他，冷冷的说道：“敷衍和试探你们已经做过了，现在就是瞎子也能看出来你们康局不想让我查到这个刘子涛。” “那么这个刘子涛和你们的关系，就很耐人寻味了，不是吗？” 红脸警官摇摇头，躲过周凯审视的目光，嘴上却不肯示弱：“周队，您这么说就不合适了。先不管这个刘子涛是什么人，里面这个人的口供现在是真是假都不知道。” “我知道警车被砸了您心里不痛快，可是您这样没有证据的猜测真的于事无补。您放心，我们会把这件事情查清楚的，到时候绝对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周凯闻言，冷笑一声就走进了审讯室！ </br> </br> 第二百六十六章 公示案件 红脸警官被周凯的行为吓了一跳，连忙也跟了进去，就见先一步进来的周凯已经面色冷峻的站在小混混面前：“刘子涛是什么人？还有谁参与了这件事情……” 红脸警官顿时顾不上其他，开口打断周开道：“周队！这是我们文临县的案子，你可以旁观审讯，可并不代表你可以插手案子！” 周凯哼了一声：“怎么？我身为受害者，还不能过问这个案子？” “请周队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毕竟您现在的行为已经越权了。”红脸警官顶着周凯的诘问开口：“周队，能让您旁观调查过程，已经是我们给您行的最大便利了。” “如果您有别的要求，可以和我提。但是您如果贸然插手，传出去援助小组的名声就不好听了！即便您是受害者！” 说罢，红脸警官努力做出镇定的表情，心中却有些发苦：谁见过你这么强势的受害者！ 周凯闻言死死地盯着红脸警官，其余人包括小混混在内都不敢出声，深怕这个看起来有些凶狠的警官会突然发难。 片刻后，就在红脸警官感觉极为难熬的时候，周凯深吸一口气道：“好！我现在起码知道了这背后有一个刘子涛和杰出ktv，接下来就让我看看，你们到底能查出来什么！” 说罢，周凯里也不理面色难看的红脸警官，大步走出审讯室。 走出警局，周凯直接坐上警车，而马学先也在第一时间驱动破相警车，直奔石向勇父母家。 而就在他们离开警局之后没多久，康国辉就从红脸警官的口中得知，自己的敷衍计划被一个胆小懦弱的小混混尽数破坏掉。 康国辉揉着太阳穴，感觉自从申请援助之后，就没有一件事情能顺顺利利的完成。 “去，就说刘子涛本不想追究偷酒事件，但是这些人气不过，决定私下给他报仇，这才发生了这种事情。” 红脸警官连连点头，然后又略有不安的问道：“姓周的会相信吗？” “他信不信不重要。”康国辉看着红脸警官叹道：“关键是要顺着他来，给他台阶下。像这种年纪轻轻就独立带组四处出风头的人，最见不得别人欺瞒违逆他。” “所以，我们只要在这件事情上让他觉得气顺了，也就没什么了。” 洪亮警官疑惑道：“既然他讨厌别人骗他，这波人又露了马脚，咱们还要继续骗他吗？” “不然呢？”康国辉瞪了红脸警官一眼道：“实话实说？就说刘子涛替牛杰养了一群打手？牵出来的事情你能兜得住？” “反正他除了那起申请的案子，别的案子都不能插手，让他顺了气赶快送走就行了，等他走了咱们有的是时间运作。” “关键是趁现在先把石向勇的案子弄的细致些，别再让他挑刺儿了。” 红脸警官想了想道：“可他已经认定石向勇不是真凶了，难道我们另外再找一个？” “这是牛杰需要头疼的事情。”康国辉摆摆手道：“告诉他，这个人必须知道案件的细节，不能让姓周的三两句话又诈出底细来。” 红脸警官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然后又有些担心道：“周凯说他要去公示一部分案件的调查内容，根据咱们警员的调查，他提前联系了县电视台和县报社，现在已经赶过去了石向勇家。” “您之前又发话，说让牛杰不要冒头，所以他也就没有出头做电视台和报社的工作。可是任由周凯这样搞，不太合适吧。” 康国辉笑了笑道：“这里毕竟是咱们的地盘，电视台和报社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事后打个招呼就好了。” “到时候让他们把不合适的内容减一减，就说怕引起恐慌，我就不信这姓周的还能大闹电视台？” “如果真的闹到电视台，我倒省心了！告状也告死他！” 红脸警官顿时放下心来，盛赞领导英明。 康国辉得意的靠在椅背上：“年轻啊，仗着自己的本事和上层重视，就以为能在文临县横着走。哼！我就看他头破血流的时候，还横不横！” 两人又商量了片刻，红脸警官就离开了，而另一边的周凯已经赶到了石向勇家，见到了宋何与石父石母。 不一会，几个电视台与报社的记者和工作人员也来到了石向勇家中，并开始了采访工作。 由于周凯的刻意要求，采访并没有避讳任何人，因此消息在小区中散播开之后，不少人都赶来围观，导致石家人满为患。 不过围观的人虽说好奇满满，可是还算明白轻重，都静静地看着。其中几人也和宋何一样，拿着手机开始摄录，准备入手新鲜热乎的饭间谈资“续集”。 而面对摄相机和记者的周凯虽说心中别扭，不过在宋何早有准备的预案下，还是顺利的完成了采访，将案件的一部分调查说了出来，只字未提石向勇的事情。 倒是两名记者没有忘记采访石父石母，不过在周凯的要求下，问题也仅仅是局限在一些日常生活上。 临近傍晚时分，采访结束，所有人陆续离开了石向勇的家。 而在房门关闭的一刹那，石父石母谨记宋何的叮嘱，立刻反锁了房门，稍微收拾了一下家，便关灯回屋休息。 回招待所的途中，万年副驾驶宋何笑道：“凯哥，你和你师父在摄像机跟前的时候，怂的一模一样。” 周凯哼了一声：“你个戏精还有脸说，两次的事情还不都是你搞出来的！” “为了工作嘛，自然要直面挑战的。”宋何耸耸肩。 回到招待所，留守的虎牙第一个扑上来，吴雪蕊则依旧在忙碌，而看样子已经忙碌了一天，却不知在查些什么。 交流了一天的收获，众人暂时停下手中的事情，准时打开电视，把频道调到了文临县电视台。 而文临县几乎所有的居民也在下午接到小道消息，得知“续集”会在电视上播放。于是时间一到，便都带着一脸兴奋期待的端起饭碗，同时将电视调到了同一个频道上。 六点半，文临县新闻准时播放，而心知什么是重头新闻的电视台自然把对周凯的采访放到了最后，吊足了人们的胃口。 终于，在新闻的最后十分钟，周凯的采访出现在电视上。 而相比文临县居民对于内容的关注，宋何等人更加关注其他东西。 “师兄和师父一样害怕镜头。” “凯哥比平常僵硬多了。” “你们看他紧张的，说都不会话了！哈哈！” “汪汪！” “安静！” </br> </br> 第二百六十七章替罪羊 周凯等人看罢新闻便不再理会，开始一遍又一遍的设定行动预案。 而在宋何得知一名小混混把康国辉的遮羞布扯了个干净之后，很是开心的笑道：“这小石子儿估计很硌脚，够他疼一会了。” 周凯难得的笑了笑道：“也算意外收获，不过康国辉也不是没有补救的办法。” 宋何点点头：“起码把刘子涛拽出来了，如果能逼着警局查一查他的底细，相信他们会更手忙脚乱。” 说话间宋何手机一震，是一条短信：宋顾问，石向勇的好友李鑫与刘子涛和牛亮联系频繁，我们正在进行监控。 宋何将短信内容告诉同伴，回复了消息后抬头说道：“估计这个李鑫就是牛亮给自己选的第二个替罪羊了，等砸车事件了结之后，他应该就会出场。” 吴雪蕊若有所思的看着宋何道：“他会不会很惨？” “你猜。”宋何嘿嘿笑道：“为了避免再被凯哥看出端倪，牛亮肯定会把自己的作案细节告诉李鑫，这可是最直接的证人。” 周凯看着宋何语气不明：“也就是你才能想出来这种鸡贼的主意，让真凶亲手造一个证人送到我们手里。” “过奖过奖。”宋何笑呵呵的说道：“像牛亮这种行事无所避忌的人，只要自己不进监狱，什么都能干得出来。况且他一定给了李鑫重金和承诺，查起来简单得很。” “并且这个李鑫还是石向勇的好朋友，很可能就是他牵线搭桥把石向勇弄成了替罪羊，想必是牛亮的心腹人物。” “这样一个人咱们调查起来不知道费多少力气，哪有让他们亲自送来划算。” 众人闻言均是莞尔，吴雪蕊笑罢说道：“牛亮有这个胡作非为的底气是因为康国辉被收买了，而收买他的人却是牛建忠。” “说实话这个牛建忠才是我们真正的目标，可他如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你确定你的小动作瞒得过他？” 宋何想了想道：“小雪你不是在监控他和他身边人的通讯记录吗，我看过了，和一年内的记录相比并没有异常，应该还没有察觉。” “而且如果他有所察觉，应该会有所异动。而康国辉和牛杰都没有贸然和他联系，显然是他们认为牛亮的事情还在可控范围内。” 吴雪蕊点点头：“你有分寸就好。” “放心吧。”宋何笑了笑，忽然问道：“你查的东西还有多久就整理好了？” 吴雪蕊回忆了一下，笃定道：“再有三天就差不多了，主要是人员信息和数据太多，不好整理。” 宋何想了想：“接下来三天我应该就没什么需要出面的事情了，应该能帮你快点弄完。” 马学先闻言想了想道：“石向勇父母那里呢？还需要盯着吗？” “都安排好了，放心。”宋何得意的拿出一部手机晃了晃，然后对马学先说道：“你也该联系联系你的战友了，给他一个收买的机会。” 马学先点了点头，然后纠正道：“是隔了六层的战友，而从他的行为看，我不觉得他有资格做我的战友。” 午夜，宋何正在睡觉，手机忽然一阵震动将他惊醒，而同屋的周凯和马学先也是先后醒来，坐起身面色凝重的看着宋何。 宋何面露微笑，缓缓拿起手机摁下通话键，开口时却被变成了石向勇父亲畏惧疑惑的声音！ “喂，哪位……” 十分钟后，文临县不知何处的一个房间内，一名身材结实的年轻男子挂断电话，看向坐在一旁的两名男子，笑道：“亮哥，涛哥，电话打过了。石向勇他爹都答应了，不会再接受采访，也不会冒头。” 两名男子点点头，其中一名正是要废了宋何的刘子涛，而另一名发型服饰都很张扬的年轻男子嗤笑一声：“玛德！不靠谱的玩意儿，罪名担不下来，他爹还把事情闹大了！” “现在还得委屈你进去住两天，你看着，我收拾不死他才叫怪事儿！” 结实男子捧场笑道：“石向勇的脑袋里都是浆糊，本来看他听话才让他给亮哥办事，接过是个扶不起来的。” “亮哥你放心，我绝对把事情给你办的漂漂亮亮！” 张扬男子满意的点点头道：“放心，过几天我去大爷面前求个情，康国辉绝对屁也不敢放就让你出来了。” 结实男子闻言连连点头，因担忧而有些垮塌的后背直起了两分。 招待所中，宋何看着再无睡意的周凯和马学先，冷静道：“你们也听到了，李鑫自称是他让石向勇顶罪，并且也答应会去警局自首把石向勇换出来。” “不过他也提出了要求，就是石父石母不能再接受任何采访，同时也要把今天他打电话的事情烂在肚子里。” “而根据援军的调查，他现在应该与牛亮和刘子涛在一起，所以这个电话绝对是出于牛亮的授意。” 马学先点头：“他能这么干脆的答应把石向勇换出来，想必已经做好了准备。” 周凯也补充道：“听他的语气，典型的有恃无恐。估计牛亮答应会尽快把他捞出来。” “是必须尽快捞出来。”宋何微微挑眉：“谋杀未遂案件中的细节，石向勇说不上来是因为没人告诉他，却也说明他不被牛亮信任。” “而我们从一开始就体现了对作案细节的绝对重视，这就导致牛亮必须把自己的事情全部告诉下一个替罪羊。” “这样一来，替罪羊的人选就只能局限在他的心腹手下之中。因此，这个被选中的人，一定知道很多牛亮的烂事儿。” 周凯沉思道：“所以我们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撬开李鑫的嘴巴，让他把牛亮供出来。” 宋何眯了一下眼睛，兴致满满的打量了一眼手机：“这可是个能牵出很多牛来的绳子啊，一定得抓在手里好好盘一盘！” 周凯见状，与马学先对视一眼，叹了一声：“又来了……” 就在三人商讨如何收拾李鑫的时候，对自己的遭遇茫然无所知的李鑫此时正陪着牛亮和刘子涛喝酒。 只是在陪酒时李鑫时不时的就要打一个冷战，似乎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一般。 第二天，周凯来到警局，直接进了康国辉的办公室，扫了眼身后阻拦不及而跟进来的红脸警官，面色淡定的坐在了康国辉对面：“康局，多谢你啊。” 康国辉正猜测周凯的来意，闻言一愣：“谢我？谢什么？” 周凯靠在椅背上，笑的意味深长：“当然是多谢康局让我的采访完整播出。” </br> </br> 第二百六十八章 明暗并行 康国辉眼神微冷：“周队，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哦？”周凯故作诧异道：“就是说不管我和电视台说什么，康局都不会干涉喽？” 康国辉看着周凯的眼睛，下巴微扬道：“什么东西能播，什么东西不能播，都是电视台决定的，周队不要在这里说些让人误会的话。” 周凯笑笑，挥手道：“康局真是会说话，算了，反正过来也不是为了说这些。昨天有个小混混说有个什么刘子涛指使他们去砍的人，不知道您这边调查的怎么样了？” “周队还真是上心。”康国辉冷笑一声，看向红脸警官，说道：“去把昨天下午的审讯资料拿来。” 红脸警官点头离开，康国辉又看向周凯，淡定道：“昨天下午周队忙着接受采访的时候，我们已经调查完毕了，对所有涉案人员我们都进行了调查。” “就连这个刘子涛我们也派人进行了调查，相关的案卷和资料马上就让周队过目。” 说完康国辉就不再理会周凯，戴上一副老花镜就开始装模作样的阅览文件。 周凯面色不悦的哼了一声，也没有多说，只是静静的等着。 片刻后，红脸警官抱着三个档案盒走了进来，放资料放在周凯面前，打开资料盒笑道：“周队请过目。” 周凯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拿起几份笔录翻看起来。 很快，周凯就发现了手中笔录与昨日自己所见所闻的区别。 这些混混的笔录中，统一称刘子涛已经放弃了抓小偷，而这些人是气不过才私下决定帮刘子涛出口气。 而在刘子涛的笔录中，他也说自己并不打算追究小偷的盗窃行为，只是在酒后牢骚了两句，并且对于朋友们的“帮助”，他是死毫不知情。 周凯心中冷笑，又从盒子中找到了收购宋何酒水老板的笔录，侧面佐证了刘子涛的说法。 甚至他还从资料中看到了ktv监控视频中的截图，正是宋河乔装之后的样子。 看罢资料，即便周凯对于康国辉会想尽办法补漏洞的行为早有预料，可是见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准备出这么详尽周全的资料，还是难免有些动容。 佯作查看文件的康国辉自然看到周凯神色的变化，心中得意的同时摘下眼睛抬起头，云淡风轻的问道：“周队可还满意？” “嗯，还行。”周凯放下资料，脸上不喜不怒：“那康局决定怎么处置这些嫌犯？” 康国辉看着周凯的眼睛，答道：“根据条例处罚，为首的既然本身就是逃犯，那自然是重点关注处理。” “至于具体的处罚结果，我保证让周队满意，怎么样？” 周凯笑着点点头：“看来康局不光说话有功力，办事儿也利索。” 康国辉摆摆手：“没什么，都是本职工作。周队打算什么时候开展石向勇案件的调查？” 周凯回道：“我这不是一直都在查，就是不知道咱们警局准备怎么处理石向勇？” 康国辉隐蔽的看了眼红脸警官，见他暗暗点头，便说道：“说实话，石向勇是不是这个案子的凶手我们也是心存疑虑，不过他当初自承是凶手也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呢，我认为还是从他这里下手比较好，应该能查到一些真凶的线索，否则没法解释他的行为。” 周凯心中对李鑫即将自首的事情心知肚明，脸上却做出诧异的样子，似乎很意外康国辉会这么配合。 康国辉心中冷笑：抓住你的脉络，自然能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还想拿捏别人？做梦去吧！ 只见周凯摇头叹道：“康局，我就不明白了，当初你们上报石向勇就是真凶的时候，难道就没有发现端倪？” “我承认，这个确实是下面警员的失误。”康国辉语气平静道：“当时石向勇自首的时候，他们没有认真核对，幸亏有周队在，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后果。” “现在既然已经明确了他身上存在疑点，那自然要针对这些疑点展开调查，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凯认真打量了康国辉两眼，站起身道：“看来我和康局是达成共识了，那我现在对石向勇进行审讯没问题吧？” “自然没问题。”康国辉显得很大度，看向红脸警官道：“你去帮周队协调工作，我这里还有事情要忙，就不过去了。” 说罢就再次戴上老花镜，翻看早已不知翻了多少遍的文件。 周凯一看就知道康国辉自以为做足了准备，打算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等人打发走。 不过他很快想到了宋何制定的行动计划，心中顿时替康国辉感到悲哀。 很快，周凯在红脸警官的带领下再次来到审讯室，第二次见到了石向勇。 “石向勇，还记得我吗？”周凯说着坐在了石向勇对面。 石向勇看着面容和语气都有些冷酷的周凯，顿时响起了两天前的那次审讯，不由得有些心慌。 然而他很快就发现这一次只有周凯和另一名陌生的警官，而不是当初的四个人，心头的压力顿时减轻了很多。 “我记得，您是周警官。” 周凯点头：“记得就好。考虑清楚了吗？打算继续死扛还是说实话？” 石向勇想起了红脸警官私下的暗示，连忙说道：“周警官，我说实话！” “大概在半个月前吧，我有个好朋友找我，说是他把人打伤了，害怕被抓，就问我能不能替他顶一顶。” “我当时觉得不合适，可是他死缠烂打的求我，说自己是家里唯一的经济收入，进了监狱老婆孩子没人照顾。还说只要我答应，就会给我一大笔钱。” “当时我也没工作，还缺钱，就答应他了，所以才会替他顶罪。” 周凯看着石向勇的眼睛，确认他说的大部分是真的，点点头问道：“你这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石向勇：“李鑫。” …… “看样子石向勇差不多应该交代了。” 招待所内，宋何看了一眼周凯发来的短信，坐在吴雪蕊身边，继续筛查电脑屏幕上飞闪过的各种信息。 吴雪蕊操作电脑的同时揉了揉眉心，试图驱散一丝精神上的疲劳，然后问道：“情况比我想象的严重，即便有你帮忙，恐怕也得两天才行。” 宋何笑了一声：“确实比较麻烦，不过办成这件事之后，你的成就感也会是前所未有充足。” 吴雪蕊失笑道：“我怎么觉得你对这种能搞掉县里近六成高层的事情感到很兴奋呢？” 宋何脸上浮现掩饰不住的笑容：“我有吗？” </br> </br> 第二百六十九章 再次发火 中午，石向勇刚刚交代了没多久，李鑫就带着一脸的愧疚走进了警局，说是要自首。 而在值班警员问清楚他因为什么事情自首后，就把李鑫的事情第一时间通知了康国辉。 紧接着，周凯就得到消息，并以最快的速度展开对李鑫的审讯。 审讯中，李鑫面对周凯的问题时，供述的各种细节清晰无比，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一个小时后，审讯结束，周凯看着刚刚自首没多久的李鑫在笔录上签了字，轻轻的点头道：“走吧，去指认现场。” 同一时间，单面镜后的观察室内，红脸警官和两名旁观警官纷纷松了口气，而一旁的康国辉则面不改色的看着周凯和李鑫，肩膀却微微放松了些。 “那个马学先松口让咱们修车了么？”康国辉忽然开口问道。 一名警官越众而出：“说好了，已经让人去处理了。” “还算识相。”康国辉表情淡漠，看向红脸警官道：“去，安排车和人手，盯着点李鑫，别再让他出什么岔子。” “是！”红脸警官应了一声，转身出了观察室。 下午时分，李鑫被周凯和几名文临县警员带到了案发现场。 这是一条仅容两车并行的单向行车路段，杰出ktv就在不远处，四周仅有一个监控，看样子还是近期才安装的。 周凯一行人的出现，让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而周凯也没有刻意遮挡李鑫的容貌，只要路人没有干扰到他的工作，就任由他们围观和录像。 李鑫戴着手铐，对于四周围观的人群很是有些不适。 可他此时已经回不了头，便索性顺其自然的在周凯的监控下来到路段的中间位置，指向路边的人行道说：“当时我跟着他走到这里的时候，趁他不注意就打了他。” 周凯仔细看了看现场，问道：“当时他没发现你靠近？” 李鑫点头。 周凯又问道：“第一下打在哪里？” 李鑫回忆了一下，指着自己后脑偏上的位置道：“这里。” 周凯点点头：“总共打了几下？” “没打几下。”李鑫思索道：“第一下他不是倒下了嘛，我又在他头上敲了五六下，看他不动了我就害怕了，就跑回家了。” 见李鑫回答得这么详细，周凯心知牛亮确实将所有细节都告诉了李鑫，眼底闪过一丝喜色。 一旁随行的红脸警官也是稍稍放下心来，就见周凯又问道：“凶器在哪里？” 李鑫说道：“在我家。” “回去找到。”周凯说着又将李鑫在众目睽睽下押上了警车，去往李鑫家。 很快，周凯在李鑫的指引下就找到了那根棒金属球棍。 戴上手套将棒球棍装进证物袋后，周凯自然而然的问道：“在哪里买的？” 李鑫想也没想的答道：“黄华街的体育用品店。” 周凯点头：“带我们去。” 到了体育用品店之后，很快就见到了老板，而老板也与李鑫的口供一样，是一个身材瘦小的中年男子。 周凯一行人和带着手铐的李鑫着实把老板吓了一跳，不过在周凯表明来意后，老板还是连连点头，表示一定配合调查。 周凯笑着道了声谢，指着李鑫问道：“老板，认识他吗？” 老板仔细看了看李鑫，点点头道：“认识，他常来买东西。” 周凯拿起装着棒球棍的证物袋，又问道：“这个有印象吗？” 老板连连点头道：“这个就是他买的。” 周凯继续问道：“什么时候买的？” 老板回忆道：“差不多有四五年了吧。” 周凯温和的笑笑：“行，谢谢老板了。” 老板肩膀放松了些，腰背也稍稍挺起一些，笑道：“配合你们工作嘛，应该的。” “走吧，回局里。”周凯转身冲身边的李鑫和一众警员说了一句。 紧张的跟在周凯身边的红脸警官闻言彻底放下心来，正要和周凯说两句话，却发觉他忽然回过头去，目光灼灼看着老板：“他常来的话，都买过什么东西？” 老板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两三秒后才吞了口唾沫，摆出一个疑惑的表情：“嗯？” 周凯脸上温和的笑容缓缓消失，在李鑫和红脸警官忐忑惊愕的目光中走近老板，一字一句问道：“我问，他都买过什么？” 李鑫见状知道不对，连忙开口道：“我都是买衣服和鞋……” “闭嘴！我问你了！”周凯瞪眼大喝一声，环视一圈，目光凶狠的似乎要吃人一般。 一时之间，被周凯目光扫过的人仿佛被枪口指着似得，纷纷噤声，整个体育用品店中落针可闻。 “我和你们太客气了是不是？”周凯声音冰冷，看向呆愣的老板，面色阴沉：“说。” 老板心中不安，下意识的微微缩颈耸肩，目光躲闪间看向店内的摆设，随手指道：“呃，平、平常他就买一些运动衣和运动鞋之类的，别的基本不怎么买。” 周凯依旧冷冰冰的问道：“他都买过什么款式的衣服和运动鞋？” 老板紧张的看了眼同样紧张的李鑫，硬着头皮说道：“都、都下架了，他，呃，夏天来得多。” 周凯冷笑一声：“上次来是什么时候？买了什么颜色的衣服和鞋？” 老板此时额头已经冒了汗，却又不得不继续说：“九月初的时候他来过，买的衣服是黑色的，鞋是深色的。” 周凯心中暗道机智，毕竟老板说的时间是夏秋相交，买短袖长袖都有可能，而且衣服和鞋的颜色也很大众，囊括的范围确实不小。 一旁的红脸警官此时也回过神来，连忙走上两步，故作轻松道：“周队，你看你把人家老板吓的，这每天买东西的人……” “看来你是什么都知道啊。”周凯不知第几次打断了红脸警官的话头，面色冷峻的扫了他一眼：“这个案子干脆审你好了。” 红脸警官的脸顿时血气上涌，变得更加鲜红，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周凯哼了一声，又看向老板问道：“款式呢？衣服的颜色能记住，鞋的颜色也应该能记住吧？” 老板顿感口干舌燥，却顺着红脸警官没说完的提醒说道：“每天卖那么多衣服，真的记不大清楚了。” 周凯笑了，可笑容里满是讥诮：“四五年前的棒球棍你记着，三个多月前的衣服和鞋你倒忘了。你是觉得我很好蒙？” 周凯说罢，看也不看一脸惶急的老板，转身冲噤若寒蝉的警员说道：“走！去李鑫家找衣服和鞋，找到了拿来对比！咱们今天就看看是不是又逮到一个石向勇！” </br> </br> 第二百七十章 间接误导 就在周凯大发雷霆的时候，宋何与吴雪蕊终于忙完了一部分工作，出门买了些食物回到招待所中，悠闲的边吃边聊。 “也不知道师兄今天会怎么折腾他们。”吴雪蕊好奇的说了一句，然后将一整个小笼包放进嘴里，嚼了几下就消失不见。 不得不说，自从她和宋何越走越近之后，吃饭的方式都被带歪了。 宋何见她饿的急了，笑呵呵的将早已准备好的汤递了过去。 “其实早在凯哥第一次审讯石向勇的时候，就已经在给他们挖坑了。”宋何以比吴雪蕊快数倍的速度进食的同时，口齿清晰的说道：“所以应该会用这些坑收拾他们一顿。” 吴雪蕊回忆了一下，笑道：“就那几个问题？他们就不知道掩盖一个谎言就要用到更多的谎言吗？师兄要是追查下去，牵扯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宋何笑笑：“这不正是咱们的目的吗？正好咱们也看看他们能收买多少人替他们遮掩，要知道包庇罪也是罪。” “真到了牛建忠倒台的时候，这些被牵扯进来的人，就会在自己被牵连和想要减轻罪罚的双重原因下，变成揭发这个犯罪集团恶行的主力军。” 吴雪蕊点点头，莞尔笑道：“这次你算计的人在数量上可是破纪录了，连文临县居民都算进去了。” 宋何想了想，忽然意识到确实如此，不由自主的摇头笑道：“没办法，必须得把所有能利用的力量全用上，要知道牛建忠盘踞这里十几年，可不是那么好扳倒的。” “而且现在仅仅是面对他的侄子就这么费力了，更何况是把火引到牛建忠身上。” 吴雪蕊点点头认可了宋何的说法：“所以才需要一个能被收买的马学先，以及与师兄面和心不和的我们，对吗？” “小雪真聪明。”宋何嘿嘿一笑，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吴雪蕊的鼻尖。 吴雪蕊的脸腾的红了，整的人似乎被点穴了一样，僵了一会才回过神来，恶狠狠的瞪着宋何，咬牙切齿道：“再敢毛手毛脚，老娘剁了你的爪子！” 同一时间，身在远房战友家的马学先已经浑身酒气的躺在沙发上两个小时，呼吸沉重均匀，看上去似乎因为不胜酒力而陷入了沉睡。 不过，从他偶尔睁开的眼睛和四处打量的眼神看来，他这幅样子纯粹是装的。 片刻后，脚步声响起，一个三十余岁的男子来到客厅，同样是满嘴酒气，可是他却显得比马学先清醒了很多。 “怎么样？小马，感觉好点没有？” 男子笑容可掬的看着马学先，心中却因为自己把马学先喝吐了而感到很是得意。 马学先睁开眼，吞咽了一下，感觉自己因为抠嗓子眼而带来的异样感已经消失，装作有些反应迟钝的样子：“方哥，你这个酒量也太吓人了……现在我还没缓过来呢。” 方哥哈哈一笑：“不行就别逞能，非得和我硬拼，这次就让你长点记性。” 马学先笑着摇摇头：“我认输了。对了，几点了？” 方哥答道：“快四点了，怎么？你还要伺候你那个队长去？” 马学先努力坐起来，歪着头闭了会眼道：“不去不行啊，靠人家才能吃这碗饭的。这要不是车被砸了拿去修，我今天都没这个空出来喝顿酒。” “你呀，真是个想不开的。”方哥将一杯茶水递给马学先，不屑道：“就你们那个队长，以为自己有点本事就能把别人全瞧扁了？” “我告诉你，这样的人做领导就不行！所以你呀，尽快给自己谋出路，有他在你一天也别想出头。” 马学先一口喝尽杯中的茶，发下茶杯搓了搓脸，叹道：“方哥，你说得轻巧，可做起来哪有那么容易？我这是运气好进了这个组，平常开开车跑跑腿，待遇也说得过去。” “真要凭我自己，哪能有这种待遇。” “没志气。”方哥鼻子出气哼了一声，摇摇头，对面前这个别人介绍来的战友心生鄙视。 不过他想着康国辉的交代，自然不可能就这么放马学先走，便说道：“对了，你们这个队长除了办案子，还有什么别的爱好吗？” “他？喜欢汽车。”马学先耸耸肩，咧嘴道：“你别看他像是讨厌砸车的人，其实是心疼那辆警车。这辆车是上面专门问了他的意见给他配的，算是他最喜欢的车型。” “你不知道，方哥。我们这个周队长，从来不让我在工作之外动这辆车。回榆城的时候必须把车停到他家楼下，一有空就擦车，宝贝的很。” “这次警车被砸了，你看着吧，他不折腾够了肯定没完。” 方哥顿时恍然，赶忙记下来，准备回头汇报给康国辉。 这边马学先被远房战友缠的脱不开身，身在李鑫家中的周凯却是看着努力翻找的警员们冷笑不已。 “周队，为什么你就非要认为李鑫也是替人顶罪的呢？”红脸警官无奈的很。 周凯说道：“我没有非要认为他也是顶罪，只是觉得这个案子里有疑点。” 红脸警官更无奈了：“咱们都是办案子的，疑点这种东西有时候并不一定就证明案子有问题，您说是不是？” “所以我才排查啊。”周凯理所当然的说道：“找到运动鞋和衣服，比对清楚了，自然就排除他顶罪的嫌疑了。” 红脸警官噎了一下，顿了顿调整了下语气，继续说道：“可是李鑫也说他上次买的衣服和鞋，都在乘坐公交车的时候遗忘在车上了。” “那也好办。”周凯似乎早已经想好了对策，云淡风轻的说道：“那就把他的运动服和运动鞋都找出来，让他说清楚哪件是在体育用品店买的，然后混合其他衣服，拿到店里让老板一件一件指认。” 李鑫和红脸警官闻言顿时一僵，心头愈发着急紧张起来。 周凯注意到了两人的异样，却装作没看见一样继续说道：“还有所有和运动有关的用品和器械，都让他说清楚，然后再询问老板，对不上号自然就是有问题。” 红脸警官此时只觉得周凯就是特意来折磨自己的，可他偏偏不敢发作，只能任由周凯折腾。 而在警局中，早已接到消息的康国辉阴沉着脸坐在办公室内，接连被周凯弄出波折的顶罪事件让他心中疑虑深重，隐隐间感觉这个周凯似乎是在针对自己。 就在这时，康国辉的手机响了，待他看请来电，犹豫了一下才接通道： “喂，小方。” “嗯，你说吧……” </br> </br> 第二百七十一章 深夜潜行 “难怪。” 康国辉放下手机，将周凯到了文临县后的行为前后串联，很快发现了方哥所说事情的佐证。 恼羞成怒要严惩打砸警车的人。 让马学先开着警车招摇过市。 想要深挖打砸警车的混混们的背景，却屡屡被自己阻拦。 仅仅出现了一两面就缩在招待所中的宋何与吴雪蕊。 …… 想着想着，康国辉在脑海中刻画出了一个刚愎自用且不得人心的周凯。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刚到了文临县，心爱之物就被人损毁，却又偏偏身处外地，不能插手案件的同时也不好宣诸于口，便只能借着申请援助的案件，将心中愤恨发泄在文临县本地警方身上。 根据宋何等人刻意营造的错误信息，以及自己的想象力，康国辉很快拼凑出了自以为的真相，自言自语道：“这就说得通了。” 于此同时他也有些发愁，毕竟被砸的警车属于公家财产，除了尽力维修根本没有别的办法弥补。 可即便尽力维修也没有办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因为砸车事件始终会是周凯心中的一根刺，处理不好就会让他在牛亮的案子上吹毛求疵。 如果真要让他查出些什么来，到时候恐怕就不是折腾两下这么简单了…… 康国辉的眉头皱了起来：“总不能给他买一辆新车吧？” 这个时候的周凯自然不知道康国辉犯起了愁，不过他在折腾了一番李鑫和红脸警官之后，也没有到体育用品店追查什么，便指挥众人回到了警局。 可就在红脸警官松了口气的时候，他又以案件存在疑点为由，让警员们把李鑫看押好。 而且在临离开警局之前，周凯还特意带着红脸警官到了监控室，检查了所有的监控，并一再叮嘱自己第二天要看监控视频，任何与李鑫接触的人都要登记。 红脸警官当时就呆了，周凯这一下算是彻底断绝了李鑫串供的渠道。虽说他依旧可以关掉监控强行沟通，可是这样一来，以周凯的性格，指不定又闹出什么事情来。 做完这一切，周凯便洒脱的离开了警局，将烦恼尽数抛给了康国辉和他的手下。 而且康国辉等人没有注意到，已经习惯性的关注案件进展的文临县居民，不知从何时起，开始主动打听周凯的动向。 因此，周凯带着李鑫指认现场的录像，几乎是在他和李鑫现身街头之后的一个小时内，就被当时围观的几名群众散播到所有文临县居民的手中！ 而针对视频的各种议论，准时的出现在文临县居民的饭桌上，填补了他们因为期待而产生的空虚感。 “我跟你说，这可是第一手消息，我亲眼看见的。” “这个地方不就是周警官说的那个案子的案发现场吗？” “犯人我认识！他是我儿子同学的爹！” “……” 相比文临县居民热闹的饭桌，招待所中就安静了很多，宋何等人正兴致勃勃的猜想康国辉会做何等反应。 “还能有什么反应，他要想保全牛亮，就得消了凯哥的火。”宋何笑嘻嘻的看向周凯，咧嘴道：“可这个火岂是好消的？总要再来一番试探，让凯哥满意了才行。” 吴雪蕊点头续道：“至于师兄什么时候消气，就看师兄的了。” 周凯有些无奈道：“麻烦你们动作快点，来回折腾实在不是我的风格。” 宋何笑嘻嘻的说道：“凯哥，你真是太谦虚了，我觉得你再加把劲，康国辉都能被你弄疯了。” 一旁的吴雪蕊和马学先一脸笑容的点头不已。 周凯摇头道：“康国辉也不是傻子，再来一次他就该怀疑我的目的了，到时候他一定会警觉。” “所以才把这个难题放在最后。”宋何解释道：“我们就是要让他知道，砸车事件是凯哥你心中的一根刺，这根刺拔不掉，就别想消停下来。” “而凯哥你要让他明白，如果任由事态发展，牛亮就极有可能暴露，这样康国辉就必须想办法让你出了这口气。” 周凯点点头：“争取时间对吗？” “对。”宋何认真道：“无论是援兵那里，还是我和小雪这里，都需要时间做最后的铺垫。而且今晚我得去帮援兵们处理一些事情，他们在陈松那里遇到了一点阻碍。” 吴雪蕊闻言心中一动，感觉事情不简单：“陈松出什么事情了？” 宋何冷笑一声：“援兵说昨天有人接触陈松的家人，然后陈松的父母侧面询问了一个相熟的警员，话语间似乎有不想再追究的意思。” “幸亏这个警员是援兵特意安排接近和保护陈松的人，这才在第一时间把消息通知了咱们。” 三人闻言顿时意识到这是牛亮做的好事，面色都凝重了起来。 吴雪蕊更是眉头紧皱开始思索对策，却见宋何依旧淡定，便嗔道：“你已经想到办法了是不是？” “当然。”宋何手撑着下巴，轻松道：“让陈松家人放弃追究的手段不外乎威逼利诱，可是我只需要他们能拖一段时间就好，并不是要坚定他们严惩凶手的决心。” “况且，牛亮的案子只是明面上用来牵制他们注意力的东西，如果陈松那里出些乱子，反而会对我们有帮助。” 三人听着宋何的前半句话还纷纷点头，而当他说完的时候，周凯第一个明白了过来：“你又要搞什么？” 宋何正色道：“什么叫搞事情，这是配合凯哥你行动。” 周凯自然不会被宋何蒙混过去：“换个说法也是搞事情！你要做什么？” 宋何笑了笑，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可他刚说完周凯的脸就黑了下来：“亏你想得出来！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在招待所安静的待着！” 宋何见周凯没有反对，暗暗松了口气，说道：“这种事情自然是他家内部牵扯一下比较好，况且还能贴补家用，何乐而不为呢？” 吴雪蕊也被宋何天马行空的想法惊到了：“正常人谁会想到这种法子，也就是你了。” 宋何得意道：“所以请叫我天才。” 深夜，宋何在黑暗中走到窗边，看了眼窗外空无一人的街道，回头冲无奈的周凯和淡定的马学先点点头，打开窗户翻身跃下。 两层楼的高度对于宋何来说根本造不成任何困扰，只见他刚落地便是一个闪身，然后借着路边灯光死角处的阴影飞奔而去，转眼那不见踪影。 留在招待所中的周凯和马学先互相看看，均不言语，却一个起身关窗，一个掏出手机静等消息，很是默契。 </br> </br> 第二百七十二章 坚韧女子 宋何跑了没多久，就来到了一个小巷中，而一辆所有车等均熄灭却没有熄火的汽车正在里面停着。 扫了一眼车号，宋何毫不犹豫的拉开副驾驶位置的车门，迅速钻了进去。 坐在驾驶席和后排的两个人顿时一惊，待看清宋何的容貌后才松了口气。 “宋顾问，你吓了我们一跳……” “我说你们是抽了多少烟啊，这个味也太重了吧。”宋何揉了揉鼻尖，微微皱眉。 后排的中年警官尴尬的笑笑，随手拿起一个八宝粥罐子，将烟头掐灭扔进里面，然后随手挥了挥，以驱散萦绕在他面前的缕缕青烟。 然后他凑到前排两个座位之间的空隙，热情道：“宋顾问，辛苦你了，大半夜的还得来跑一趟。” “没什么，应该的。”宋何眉头舒展开，笑着点点头，扫了一眼中年警官手中几乎被烟头填满的八宝粥罐子，问道：“联系好陈松的爱人了？” “联系好了，现在正家里等着。”这次开口的却是坐在驾驶席的年轻警官，认真的说道：“我们已经派人检查过周边了，没有人盯着。” “杨警官，辛苦你们了。”宋何点点头。 话音刚落，年轻警官笑了一声转向宋何，昏暗的灯光下他的面容暴露无遗，赫然便是屡次嘲讽周凯的文临县警局刑警队副队长，杨海宁！ 只见杨海宁此时一脸自信从容的笑容，与往日里的轻佻模样迥然不同。 “宋顾问，现在出发吗？”杨海宁问道。 宋何点点头，眨眼间杨海宁便手脚联动挂上了档，汽车很快驶出了小巷。 杨海宁谨慎的没开车灯，而是借着路灯的光芒向着一个方向开去。 “宋顾问，这是你要的警服。”后排中年警官将一身警服递给宋何，补充道：“是我手下的人，身量和你差不多。” “多谢了。”宋何说着便开始换衣服。 而当汽车停在一个小区的某栋单元楼下时候，宋何已经变成了一名文临县警员，而面貌也略有改变，仅能看出几分原先的影子。 杨海宁和中年警官见状，顿时对宋何乔装改扮的手段惊叹不已。 很快，三人相伴来到单元楼的四层，中年警官没有敲门，而是发了个信息。 不一会房门无声的打开，一个面容憔悴的女子将三人迎了进去。 “陈警官，杨警官，这位是……” 面对女子的疑惑，杨海宁早有准备的说道：“这是我们的同事，叫孙小海，他是来帮你的。” 女子连连点头：“哦，快请坐。” 再次顶着孙小海的名字出场的宋何笑着回应了一句，然后开始四处打量。 陈松的家是一个两居室，宋何能够听到其中一间卧室中匀称轻微的呼吸声传出，想必是陈松所在的房间。 宋何看向四周，目光所及处，家居摆设并不多，多为数年前的物品，新物件很少。 不过室内虽然算不上干净整洁，可是不论哪个位置，东西都摆放的很条理，并没有一丝杂乱。 而且宋何看得出来，屋中曾经的家具摆设应该远比现在要多，之所以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应该是去掉了一部分用不上的东西。 同时照片墙上数量众多且一尘不染的相框，也说明经常有人擦拭。 最终，宋何的目光落在了陈松的爱人身上，只看了两眼，便看到了她身上最突出的品性：坚韧。 “刘女士。”宋何忽然开口，打断了杨海宁和陈松爱人的沟通：“我知道你绝不会放弃陈松，也不会放过伤害他的人。不过咱们时间紧迫，请千万认真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陈松爱人闻言诧异的看了眼宋何，又看向杨海宁和中年警官，见他们都点了点头，便答应道：“好，您请说。” 宋何察觉到她眼底犹有疑虑，却也并不在意，开口道：“首先我们明确一点，你和陈松的安全，是我一定会优先考虑的事情。” “所以，不要拒绝那些人的要求，不过……” 半小时后，陈松爱人和杨海宁吃惊的看着宋何，满脸的不敢相信。 而中年警官的眼中却满是赞同：“好！好办法！” 宋何微微一笑，诚恳的看着陈松的爱人，语重心长道：“我知道这需要你做出一定的牺牲，所以我需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如果你不愿意，那么我们就用别的稳妥一些的办法。” 陈松爱人考虑了一下说道：“这样效果最好，是吗？” 宋何点头：“没错。” “那就这样吧。”陈松爱人点了点头，露出一个略有些疲惫的笑容：“骂我两句也不会少块肉，我还能发泄一下，蛮好的。” 又聊了几句，敲定一些细节，宋何三人就离开了陈松的家。 坐上汽车，杨海宁终于忍不住问道：“宋顾问，这样就行了吗？” “放心吧，她会处理好的。”宋何叹了口气道：“我们能帮她做的，就是尽快将牛亮绳之于法。” 杨海宁点点头，发动汽车驶离小区。 回到汇合点，宋何没有立马下车离开，而是与两人商量了很久才离开。 而在离开的时候，杨海宁和中年警官都是一脸蒙圈，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接下来的两天，宋何与吴雪蕊始终待在招待所中，疯狂的对比筛查信息数据，终于整理完了所有信息。 当吴雪蕊疲惫的睡着后，宋何回忆着脑中数量庞大的信息，心中冷笑连连，并一股脑的打包发了出去。 另一边，周凯则被红脸警官屡屡暗示，可以重新调查砸警车案件，并在案件的调查过程中，适当的给周凯行一些方便，让他参与道案件之中。 至与马学先，更是数次被方哥邀请饮酒，并被对方处心积虑的“套出了”很多关于周凯和援助小组的“情报”。 不过，在这两天内，忽然发生了一件与石向勇案件中的受害人陈松有关的事件，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某天夜里，陈松所住的单元楼中，竟被人在墙上泼满了油漆！ 同时，他的父母爱人声称，曾多次接到骚扰和威胁的电话！ “这样行吗？” 陈松家中，陈母与陈父有些担忧的看着儿媳。 陈松爱人则是一脸的笃定：“爸，妈，你们放心，事情闹大了咱们就安全了。到时候他们为了让咱们停手，一定会答应咱们的条件的。” 陈父依然有些不相信：“那可是五十万……” “如果能让陈松醒过来，别说是给我钱让我撤案子……”陈松爱人面色坚定，言语间却满是愤怒：“就是让我给他们五十万也行！” </br> </br> 第二百七十三章 开始收网 秦都，依旧是那间不知位于何处的房间，不过这一次屋里的人数却多了很多。 只见个子最高警衔最大的钟老狠狠将手中的资料摔在椅子边的小桌上，眼睛瞪得溜圆，声若洪钟的大声喝道：“都给老子看看！这就是沈豹子的徒弟趟出来的雷！” “这特么是县城？这特么就是个老鼠窝！” “老钟。”沈江河面色严肃，眼底隐隐带着一丝担忧：“发脾气解决不了问题，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进行调查。” “单从这些东西就能看出来文临县的问题有多严重，需要尽快通知荔城警方处理。不然时间长了，援助小组的意图一旦暴露，很可能会让这些人狗急跳墙。” “跳他爷爷个腿！敢龇牙我收拾不死他们！”钟老依旧是怒气冲冲，饱含怒火的眼神扫过所有人，最终定在一个戴眼镜的胖警官身上： “去！草拟文件，通知荔城组织专案调查组，把所有和这个牛魔王有牵连的妖魔鬼怪都挖出来！” “如果有一个漏网之鱼，荔城警局就是明年的反面典型！到时候老子会通报全国，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臭大街！” 戴眼镜的胖警官连忙敬礼应是，收好钟老面前的资料，一路小跑的离开了房间。 待他离开，钟老才重重出了口气：“这个老鼠窝挖的好啊！临近年终，也给下面那些得意忘形的人敲一敲警钟！让他们别忘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室内众人闻言，感受着钟老渐渐平缓下来的语气，不少年龄偏低的警官纷纷松了口气，紧绷的腰背也稍稍放松了些。 至于熟悉钟老的人，则知道他确实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也不在意他刚才怒火中烧的大喊大叫。 “这一番动作下来，文临县的民生估计会受影响。”发际线堪忧的老者沉思片刻，看向一个警官道：“你也去，沟通一下荔城市的行政部门，做好安抚和维稳的工作。” 被点名的警官连忙立正，敬了个礼也出去了。 这时沈江河才彻底放下心来，预计了一下时间，给宋何回了个短信，看向新近才出现在这间屋子内的警官，认真道： “文临县的事件不是偶发事件，你们回去看看下面发上来的资料，总结一下得失，顺便想想如果没有援助小组，这些事情怎么才能被发现。去吧。” “是！” 十余名警官齐齐站起敬礼，井然有序的依次退出了房间。 等他们都走了，发际线堪忧老者笑容可掬的看着沈江河，啧啧有声道：“老沈，你这个徒弟折腾劲可不小啊，这是第几个县警局的小头头了？” “折腾劲小了你们乐意？”沈江河翘起二郎腿，施施然端起水杯，看着一个个同伴着紧的把手伸向各自的手机，笑道：“都是千年的狐狸，我还不知道你们？” “羡慕就直说，哄得我心情好一点，没准把徒弟借你们用用。” 钟老一咧嘴：“我就知道从你嘴里喷不出值钱的玩意儿来！老子的徒弟好得很，用不着你惦记！” “就那个小胖子？”沈江河回忆了一下，喝了口水笑道：“看着还行，不过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挑徒弟还喜欢这种五花肉类型的。” 钟老一瞪眼就要呲回去，哪知手中的手机忽然间开始震动，只能恨恨放弃和沈江河斗嘴。 文临县，接到沈江河短信的宋何心中松了口气：“算上今天，再有三天就万事大吉了。” 吴雪蕊此时却是闲了下来，眼珠一转：“要开始收网了？” 宋何点头：“一点一点来，先把关键人物控制起来，到时候专案组的人一来，立马就能上手。” 说罢宋何翻出曾经被马学先画了各种标记的地图，扫了一眼记住了所有的信息，给杨海宁发送了一条信息： 准备收网。 片刻后，杨海宁回了一条信息： 万事俱备。 “看你们联系，总有种看谍战片的既视感。” 吴雪蕊打趣一声，眉眼含笑的打开警局系统，很快调出了文临县的出警人员以及报警电话接线员的排班情况。 宋何凑上去看了两眼，笑道：“果然，杨海宁在这些地方都安排了他的人。” 彻底放下心来的宋何很快拿出一个安装了不记名电话卡的手机，得心应手的拨了报警电话： “喂，你好。” “我报警……” “不客气，我叫孙大海。” 用字正腔圆的文临县口音说出了预定的暗号，宋何便挂断了电话。 两个小时后，他再次拨打了报警电话，说出了几乎一模一样的说词，只是举报的嫌犯和地址有所变化。 而当周凯和马学先回到警局，宋何已经打出了四个报警电话，所举报的也仅仅是打架斗殴和寻衅滋事类的小案子。 “开始了？”周凯听了宋何的描述，松了口气道：“就是说我不用再演了吧。” 宋何点点头道：“康国辉不是松口让你参与砸车案件的审讯吗？凯哥你明天好好审一审这几个混混，争取把他们身上的案底都挖出来，然后就和康国辉说可以审李鑫了。” “等到了后天，咱们一起把李鑫拿下！” 就在宋何等人商量如何搞定李鑫的时候，荔城警局则刚刚经历过一阵混乱的鸡飞狗跳，十余名警官坐在会议室中，表情各异的看着投影中的视频，整个会议室中弥漫着一股严肃压抑的气氛。 投影中，十多个拿着管制刀具的歹徒包围着一辆黑色越野车，其中一名歹徒更是屡屡挥刀砍向一人。 不过让人庆幸的是被砍的人始终抓着歹徒的手，虽说刀锋总是掠过他的脸颊，可是却并没有真的伤害到他。 片刻后，被追砍者逃离包围，随后数名歹徒被两名警员和警犬制服，视频也就戛然而止。 一名头发黑白参半的寸头警官站起来，走到投影前，沉声道：“这件事情就发生在我们辖下的文临县，时间还不到一周，可是这条视频竟然是从秦都总警部发来的！” “而我在收到视频之前，竟然不知道文临县发生了这种事！” “各位，你们都是我荔城警界的高层，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一时之间，会议室中噤若寒蝉，即便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好在他似乎也不指望别人能给他答案，继续说道：“还有，摆在桌上的资料和通知，想必你们也看过了。” “麻烦认识这个牛魔王的人，站出来告诉我，为什么文临县各个部门的高层领导，都会有亲属在他的建忠集团任职！” </br> </br>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不胜其烦 这一句话直接揭开了资料中的部分内容，然而寸头警官还没打算停下。 “我不知道你们看了这份资料是什么感受。”寸头警官手指狠狠地点了几下桌上的资料，大声道：“可它让我感觉到羞愧！愤怒！无地自容！” “这些县级高官的亲属，不论工资流水还是存款记录，甚至他们名下的资产信息，全都证明了他们就是一群藏在文临县的贪婪的老鼠！” “而在这些高官治下的文临县，变成了一个歹徒成群结队的当街追砍路人、打砸警车甚至砍伤警员的地方！” 一名警官忽然站起，义正言辞道：“领导，我申请成立专案组，以最快的速度进驻文临县，对相关人等进行审查！” 寸头警官极为严肃的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牛建忠在市里开了一家饭店，相信咱们荔城警方的不少人都去过。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这名警官干脆利索的说道：“明天的这个时候，保证专案小组正式成立，并且对每个小组成员进行审查，力保不失！” 寸头警官点点头：“明白就好！这次事情你全权负责！如果跑了一只老鼠，你就和我一起辞职吧！” 警官敬礼：“是！保证完成任务！” 其余人等看着大出风头的警官，心中很是羡慕，不过也仅仅是羡慕。 毕竟当时大家都被顶头上司的气势震住了，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也属正常，导致这个立功的机会被别人抢走。 不过他们也不着急，因为这种事情必然需要多部门合作，所以出风头立功的机会还是有的。 次日，终于可以不用再与康国辉周旋的周凯放开了手脚，对打砸警车的几名混混重新展开审讯。 而在他毫不保留的审讯手段之下，一众混混很快被挖出了众多犯罪事实，着实把康国辉和红脸警官吓了一跳。 好在周凯的行动也仅止于此，审讯过后，他故意做出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表示再一次审讯李鑫之后，就可以尽快了结李鑫的案件，顿时让康国辉心头一喜。 次日，周凯少有的将宋何等人尽数带到了警局，就连虎牙也不例外。 康国辉见了宋何一行人的阵仗，心中颇有些疑惑的同时也隐约感到有些不安。 可他还没开口问，就见周凯面无表情的说道：“康局，我们在文临县待的时间不短了。现在既然警车也修好了，案子也要结了，我们自然在工作完成后就要回去了。” 康国辉一听顿时明白过来，细细打量之下发觉周凯眼底有几分无可奈何的味道，顿时明白他是因为时间原因没办法再在文临县折腾下去了。 想到这一点，康国辉喜上眉梢，全然忘记了自己心中隐隐升起的不安，巴不得现在就把闹心非常的周凯送走！ “周队你们确实耽误了不少时间，其他县恐怕盼的脖子都长了。” 周凯脸上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貌微笑，留下马学先和吴雪蕊在观察室，带着宋何走进了审讯室。 刚一坐下，宋何就发现李鑫有些憔悴，一看就知道这几天被周凯折腾得不轻，心头暗笑不已。 周凯落座，见宋何拿起纸笔做好了准备，便开口道：“李鑫，想好要说什么了吗？” 李鑫抬起头，表情坚定道：“陈松真的是我打的。” 周凯点点头，无所谓道：“把你行凶的过程再说一遍。” “那天我去ktv唱歌，上厕所的时候他撞了我一下……”李鑫听话的开口讲述，极为顺畅自然。 而之所以他能说得这么清楚，一方面是牛亮反复交代细节，另一方面就是周凯这几天让他不停地重复，现在他甚至能在脑海中清晰的想象出牛亮所有的行动细节，仿佛他就在旁边一样。 宋何一边记笔录一边观察，很快掌握了李鑫的行动和表情反应的规律，轻轻地点了下头。 周凯见状，待李鑫说完后问道：“那天都有什么人和你一起去的？” 李鑫驾轻就熟：“几个朋友，陈龙，李松宁……” 周凯点点头：“他们知不知情……” 观察室中，康国辉见周凯始终问着他曾经问过的问题，并没有为难的意思，而李鑫的回答也毫无破绽，就彻底放下心来。 不过就在这时，红脸警官突然敲门进入，见马学先和吴雪蕊在场，犹豫了一下，却还是硬着头皮走到康国辉身边，一脸焦急的低语了两句。 康国辉原本心思还在审讯室内，可等红脸警官说罢，他顿时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扫了眼吴雪蕊和马学先，隐隐向门外瞥了一下，示意红脸警官跟上。 “吴警官，马警官，我出去处理点事情。”康国辉说罢也不管两人回应不回应，抬腿走出了观察室。 红脸警官紧跟着康国辉，等来到一个僻静角落，康国辉才停下脚步，皱眉问道：“刘子涛被杨海宁抓了？因为什么抓的？” 红脸警官连忙说道：“据说是这几天逮到的一个嫌犯在审讯的时候挑衅，说杨海宁他们不作为，只敢抓小的不敢动大的。” “并且这个嫌犯张口就举报了刘子涛，说他参与了一起伤人案子，还屡次指使他去打过人。” 康国辉眉头皱的更紧：“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天凌晨。”红脸警官说道：“我也是才知道的，牛亮给我打的电话，说让我把人捞出来。” “小兔崽子！反了他了！”康国辉忍不住骂了一句，瞪了红脸警官一眼问道：“那关押室里的人怎么会打起来的？” 红脸警官缩了缩脖子，不过他还是一五一十的说道：“据说杨海宁被气到了，抓了刘子涛就和那个嫌犯关到了一起，还说出了嫌犯举报刘子涛的事情。” 后面的事情红脸警官没说，可康国辉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事情是怎么发生的，顿时又骂了一句。 红脸警官没敢多说，知道近来因为牛亮和刘子涛的事情，康国辉实在是有些被折腾得不轻，此时又遇到这种麻烦，自然是烦躁的很。 半晌后，康国辉控制情绪吩咐道：“你去告诉牛亮，现在先乖乖的在家待着，所有的事情等姓周的走了再说！” “还有，去通知杨海宁，先别审刘子涛，把打架的人分开看押。让他别再给我意气用事，弄出这种乱子他脸上有光？” “到了放人的时候打自己的脸不说，平白惹了牛亮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 康国辉在这里烦躁不已，却不知审讯室中是另一番精彩。 </br> </br> 第二百七十五章 李鑫反水 由于周凯在之前的审讯中总是提一些针对细节的问题，所以李鑫已经借助红脸警官补全了很多作案细节。 不过他不知道，这一切在宋何与周凯眼中都是徒劳，想要掀翻他仅仅需要一些小技巧就能做到。 “你的棒球棍从哪里来的？” 李鑫一愣，疑惑的看着周凯，纳闷道：“体育用品店买的啊。不是问过了吗，周警官。” 周凯摇摇头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当时你的棒球棍是随身携带的吗？” 李鑫闻言点点头：“一般都放在汽车里，那天我去唱歌的时候是开着车去的。” 周凯点点头：“那天晚上你开车去的杰出ktv？” 李鑫说：“对，当时就停在ktv的停车场里。” 周凯问道：“车牌号还记得吗？” “记得。”李鑫说了一串号码。 “哦，是这样啊。”周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看着李鑫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案发时间是三年前八月七日，你的汽车购买日期是三年前八月十一日。” “请问你是怎么做到提前四天把这辆车从销售中心开出来，停到了杰出ktv的停车场的。” 李鑫一下子愣住了，想要辩解，却实在记不清自己购买汽车的具体时间，好一会才说道：“我记错了！棒球棍是随身携带的……” 周凯冷笑打断道：“就是说当时和你唱歌的朋友都见过那根棒球棍？” 李鑫立马停下不敢再说了，可是周凯缺不打算放过他，继续说道：“我们曾经请法医进行过秘密鉴定，凶手是一名身高175厘米，体重65公斤的成年男子，体型偏瘦腕力不足。” “而不论是你还是石向勇，身高和体重都与真实的凶手严重不符。所以我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们两个都是替人顶罪才自首的。” “可是你们对于案件的部分细节都特别了解，显然接触过真凶，所以我们就对和你们有联系的人进行了调查。” 说到这里，周凯顿了一下，发觉李鑫已然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便加重了语气道：“调查结果也很让人惊喜，因为我们发现了一个人的体貌特征与凶手完全相符。” “那么你要不要猜一猜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我相信你一定能猜中。” 周凯的话中每一个字都带给了李鑫巨大的压力，他不愿意相信，可是周凯所说的体貌特征与牛亮完全相符，由不得他不信！ 宋何听着李鑫急促的呼吸声，心中冷笑手下不停，有选择性的写下几行话，然后就抬起头看了眼李鑫，顿时发觉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在周凯的进攻下岌岌可危。 见宋何停下笔，周凯便明白了他的用意，缓缓说道：“前天，陈龙等四人被捕，昨天……今天凌晨，刘子涛被捕。” “是不是有几个名字特别耳熟？你没有猜错，能够证明你在三年前曾去过杰出ktv的证人如今已经全部进了警局的看押室。” “而从今天下午开始，我就会一个一个的审他们，看看是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坚定，替牛亮尽心尽力的遮掩。” 李鑫此时仿佛失去了控制表情的能力，难看的脸色直接出卖了他的内心的真实情绪，长达数天的坚持就在周凯说出牛亮两个字的一刹那，濒临崩溃瓦解！ 周凯自然看出了端倪，继续口齿清晰的说道：“其实我特别希望你们能咬牙坚持下去，毕竟你们越坚定，扣在你们身上的罪名就会越大，法院在的量刑也会越重。” “不过我估计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相信聪明人还是有的，知道第一个说实话的人的罪名最轻，就看谁运气好能把握住了。” 周凯一边说一遍观察李鑫的脸色，见对方眼神涣散无神，便立即换了个话题：“对了，据我们所知，你和你爱人虽然分开居住了，可是你们的孩子明年就要上小学了吧？” 李鑫的眼神瞬间恢复神采，可是其中却满是焦急不安的情绪：“事情是我做的，和我孩子没关系，你们不要……” “看来你们平时没少用孩子来威胁他们的父母啊。”周凯冷笑一声：“放心吧，我们不是你，做不出这种肮脏的事情来。” “不过以文临县居民对这个案子的关注度，只要你扛下来这个罪名，那么你儿子就会在你签字的第二天多一个身份，并且这个身份会陪他一辈子。” “有这种身份罩着，相信他的人生道路不会太顺利。而如果你们父子运气好的话，也许过个十几年，就能在里面相遇……” “我说！” 一声低沉果断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周凯的话头，也表明李鑫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周凯见状松了口气，暗暗瞪了宋何一眼：再照你的台词说下去，我就变成当代酷吏了！ 宋何耸耸肩回了个眼神：都是为了工作嘛，再说扮一扮恶人能有效舒缓内心的压力。 当两人做好准备等待李鑫开口的时候，就见李鑫极为认真的看着周凯，低声问道：“我有很多事情要举报，但是我害怕牛亮报复我，你们能不能保护我离开文临县？” 宋何眼睛一亮，浑没想到在李鑫这里还有意外收获。 不过他很快明白了李鑫的想法，毕竟陈松的事情已经注定瞒不下去，与其老实交代了顶罪的事情，还不如把牛亮所有的罪行全说出来！ 毕竟前者不仅得罪了牛亮，李鑫也得蹲监狱。而后者则还有机会为李鑫争取宽大处理，到时候带着家人远走他乡，彻底与这些事情撇个干净！ 更关键的是，李鑫早在自己停止记笔录的一刹那，就有些魂不守舍的频频看向单面镜。 而康国辉等人迟迟没有出现，也让他明白，单面镜后面的观察室内只有援助小组的人！ 聪明人啊！ 眨眼间看穿李鑫的心思，宋何刷新了心中对李鑫的评价，与周凯对视一眼，兴奋的准备记录。 周凯对于李鑫的行为也感到有些意外，不过他经验丰富，转念间当机立断道：“我们可以保证你的人身安全，不过我们必须确定你所说的都是事实。” 李鑫嘴唇发干的咽了口口水，长出一口气道：“我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 周凯点点头：“那好，你说吧。” 李鑫深吸一口气：“二十多天之前，牛亮找到我，说需要找个人顶罪……” 一时之间，审讯室内除了李鑫的说话声和宋何左右开弓的飞速书写声，不再有其他的声音。 半小时后，康国辉回到观察室，恰巧看到李鑫在笔录上签下了名字。 </br> </br> 第二百七十六章 火锅夜话 片刻后，周凯带着宋何回到观察室，见到了隐含期待的康国辉。 然而事情的走向又一次超出了康国辉的预期，只见周凯面色不悦的没有说话，反而是之前一直不冒头的宋何苦笑着将笔录递到他的面前。 “康局，您看吧。”宋何表情无奈，似乎遇到了什么让人不知该怎么处理的事情。 康国辉好奇的接过笔录，看了片刻，忽然诧异道：“他要见老婆孩子才认罪？” 再一次回到看押室的李鑫，心神依然难以平静下来，实在是方才被惊到了。 先前的审讯室中，在李鑫交代牛亮指使他顶罪经过的过程中，宋何双手齐用迅速写好了两份笔录，并在李鑫准备再说一些牛亮犯罪事实的时候，打断了他的讲述。 李鑫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却看到宋何轻轻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并用身体遮挡在李鑫和单面镜之间，让他在两份笔录上签下了名字。 迅速看罢两份笔录，李鑫瞬间明白了宋何这么做的原因，并在心中发凉的同时飞快签下了名字。 这是两份内容迥然不同的笔录，却又全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对话。 第一份记录了一些常规性的问题，包括一开始审讯时周凯与李鑫的对话，以及李鑫曾提出过的见过老婆孩子才会认罪的条件。 第二份则真实记录了所有周凯和李鑫关于顶罪事件的对话，是足以将牛亮定罪的关键证词！ 而在宋何的刻意控制下，这份笔录只要一拿出来，可以直接推翻了第一份笔录。 并且它同样附有李鑫见家人的条件，同时在最后说明，见过家人之后将揭露牛亮的所有罪行！ 如今康国辉手中的，正是第一份笔录。 回到办公室，康国辉对于牛亮伤人案再次横生枝节感到极为烦躁，因为这样一来，已经做好撤离准备的援助小组就必须继续停留到结案之后。 可是康国辉现在一想到还要面对周凯，就心浮气躁的厉害。尤其是周凯心情一不爽就要挑刺找麻烦，把康国辉折腾的心力交瘁。 片刻后，康国辉稍稍平定了心绪，叫来了红脸警官，面色难看的说道：“李鑫要见到老婆孩子才肯认罪，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嗯？”红脸警官一愣，却发觉康国辉情绪极为不好，连忙答应道：“是，领导。我这就去。” 此时，再次回到招待所的周凯一行人总算彻底放松下来，聊天休憩，淡定的等待着夜色降临。 深夜，宋何极为熟练的翻窗离开，很快来到了曾来过的小巷，坐进了那辆曾经充斥着烟味的汽车副驾驶。 “呦，戒烟了？”宋何刚一坐进来，就感觉车内的烟味比上次消减了很多。 杨海宁顿时一乐，后排的中年警官却打了个哈欠，有些尴尬道：“没，这不是要在车里商量事情么，我怕熏到你们。” “有心了。”宋何哈哈一笑，从怀中拿出李鑫交代牛亮指使他顶罪的那份笔录，递给杨海宁道：“时机成熟了拿出来。” 杨海宁接过，借着车内昏暗的灯光看罢，顿时大喜：“太好了！” 后排的中年警官满是好奇的凑上来，看了个大概却愣住了，讶然问道：“宋顾问，为什么要把这个给我们？你们援助小组不保留吗？” 杨海宁闻言也疑惑的抬起头，就见宋何笑道：“市里的督查小组明天就要下来了，我们不需要，可是你们需要这上面的东西和李鑫后续的证词。” 刹那间，杨海宁和中年警官明白了宋何的意思，顿时不知该说什么。 宋何见状无所谓的拍了拍杨海宁的肩膀道：“这个功劳本来就应该是你们的，要不是你们把我们招来，哪有现在的局面。” “再说了，在督查小组面前表现的积极些，把那些查到的东西报上去，有助于你们继续主持文临县警局的工作。” “到时候，维持稳定和管理治安可就全靠你们了。” 杨海宁的脸有些发红，喉结滚动两下，只感觉手中的笔录尤为贵重。 “收好吧，小杨，这都是宋顾问的安排，我们听着就好。”中年警官面色复杂的看着宋何，摇头笑叹道：“宋顾问，如果你们是文临县人该多好，想必牛建忠这种人也蹦跶不起来。” 宋何笑了笑，语气认真少许：“现在他也蹦不了两天了。” 杨海宁此时已经收好了笔录，感激道：“宋顾问，这次多亏你了，其实我们只想着能引起上层注意就好，没想过能一举拿下牛建忠一伙。” “主要是援助小组始终被上层的关注着，所以我们才能有这些信息汇报上的便利。”宋何笑了笑继续说道：“后续的事情你们需要做好准备。” “盯紧牛家的人是最根本的，明天督导小组一来，你们就凭借这份笔录逮捕牛亮，然后提审李鑫……” 半小时后，宋何交代了行动关键后就迅速离开，留下兴奋不已的杨海宁和中年警官商讨具体细节。 回到招待所，就见房间的正中央支着一口电磁灶，上面是一个盛着鲜浓火锅汤的滚水锅，周凯三人正围锅而坐，不停的将一些食材放进去。 宋何问着满屋子的火锅味，眉开眼笑的坐在三人留给他的位置上：“冬天吃这个就是爽啊。” “办完了？”吴雪蕊递给他一碗调好的蘸料。 “搞定了。”宋何冲她眨了眨眼，换回一个娇俏的白眼，期待的看着汤锅：“关键人物都盯住了，一个都跑不了。” “该保护的人也都保护住了，以防他们狗急跳墙。为了这次彻底铲除牛建忠一伙，杨海宁一拨人都憋着一股子劲呢。” “我看那架势，恐怕是不会惜命的，可能他们还巴不得把事情闹大呢。” 周凯伸出筷子，避开锅里的一个牛丸，夹起一片肉道：“可见牛建忠把文临县祸害的够惨。” “确实。”宋何不怕烫，连吃数口，神秘的笑道：“沈老抄送来的那份公文，你们看了没？” 吴雪蕊挑起宋何夹给她的牛肉，歪着头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是没有，却有陷阱。”宋何目光灼灼：“那份公文附属的文件里，有一部分高层亲眷的经济状况。” “可是它还附了一份名单，这份名单只有几个名字和身份信息，与我们交上去的人员和经济调查出入非常大。” “也就是说，发下来的文件故意没有提供完整的汇报信息！” 马学先筷子停了一下就明白过来：“试探荔城警方！” </br> </br> 第二百七十八章 牛杰落网 其实自打来了文临县，宋何就能感受到周凯三人心中都憋着一股火，并且随着调查的深入和康国辉和牛建忠等人沆瀣一气的表现，这股火也越来越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 然而就在牛亮被逮捕之后，杨海宁安排的盯梢牛杰的人却跟丢了目标，现如今人手又严重不足，这一下直接导致警局很难抽调人手对牛杰展开追捕。 不过这却难不住宋何，不说他的系统定位，单就虎牙和文临县为数不多的监控，只要运用得当，就不可能让他逃走。 于是宋何便从杨海宁手中接过了这个任务，顺势准备大张旗鼓的向文临县居民宣告牛杰被捕的消息，为多日来的舆论引导画上圆满的句号。 宋何先是在系统中确定了牛杰的位置，确认他没有逃离文临县，便放下心来，让马学先将警灯警笛尽数打开，驱车前往牛杰最后出现的地方。 不一会，在路人好奇的目光中，马学先将警车开进了一个小区内，而负责盯梢牛杰的两名警员早已在等候。 “周队长，抱歉，我们把人跟丢了。”一个身着便衣的年轻警员上来就先道歉。 周凯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这种人警觉性高很正常，把他抓回来就好了。” 年轻警员坚定的点点头：“是！” 此时马学先已经将虎牙牵了出来，走到年轻警员面前问道：“牛杰最后在哪里出现？” 年轻警官顿时被虎牙吸引住，毕竟后者是荣获多项功勋的军犬，虽说因伤退役，可是如今这种熟悉的场景瞬间唤醒了它刻在骨子里的记忆，警觉的蹲坐在马学先的脚边，散发出生人勿进的气息。 马学先见年轻警员被虎牙吸引了注意，不由的想起曾经和虎牙执行任务的日子，心中激荡的同时，抓着牵引绳的手也握紧了少许。 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情绪，马学先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年轻警员这才回过神来，指着一栋单元楼道：“就是上面他家，可是刚才我们去找他的时候，发现他并不在家。” 周凯点点头问道：“门打开了？” 年轻警员答道：“用牛亮的钥匙打开的，显示刚离开不久。” 他刚说完，宋何忽然开口问道：“小区电梯的监控调阅了吗？” 年轻警员摇头道：“这个物业公司就是牛杰的，他们说需要局里的文件才行。陈副局刚接手工作，杨队还没来得及申请。” 宋何眼珠一转，看着年轻警员说道：“这样吧，周队和吴警官陪你一起去要监控视频，吴警官全程录像。” “你的任务就是保持强硬的态度，激起物业管理人员的怒火。能让他动起手来是最好，然后周队会出手逮捕这个人。” “到时候再吓唬一下他手下的人，监控视频应该就到手了。” 年轻警员闻言连连点头，就见宋何看向另一名便衣盯梢警员，继续说道：“你陪我和马警官上去，看看牛杰是从什么地方逃走的，尝试用警犬追踪一下。” 宋何说罢，周凯等人对视一眼，深切感受到他不搞事就不舒服的恶趣味，不过还是欣然应允。 很快，宋何与马学先在警员的带领下来到了牛杰的家，而马学先牵着虎牙在屋内转了一圈，然后让它对着一件衣服闻了闻，就下了指令并松开了了牵引绳。 只见虎牙低头嗅来嗅去，在屋内又走一圈就小跑着出了门，然后跑到楼梯间吼了起来。 宋何等人紧跟上去，就见虎牙尾巴一摇就窜进了楼梯间，向下狂奔而去。 数十秒后，宋何三人跟着虎牙来到地下车库的某个停车位，而虎牙则冲着空荡荡的车位不停吼叫，显然是在说目标已经驱车逃走。 就在宋何准备告知周凯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 宋何转头看去，却是周凯等人在一名年轻保安的带领下，押着一个眼睛红肿的中年人走来。 “这么巧吗？”宋何笑呵呵的打量了两眼中年男子，笑道：“他应该知道不少牛杰手下黑物业的内幕，回去好好审审。顺便设立奖励机制，争取让业主们多多举报。” 宋何一句话让中年男子如坠冰窖，想要挣扎却被周凯死死地押着，动也动不了。 周凯瞥了宋何一眼道：“监控里显示他一小时前才走，车牌号是xxx。” “明白了。”宋何点点头，看向吴雪蕊道：“看来他是想跑，不过根据现在的情况分析，他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投奔牛建忠，另一个就是自己逃跑。” “牛建忠咱们也有人盯着，不用担心。至于自己逃跑的话，离开文临县只有五条路，明确一下大概方向就好办了。” 吴雪蕊明白宋何是什么意思，直接回警车打开电脑，调出交通监控，不一会就锁定了牛杰的车辆。 “他向南走了，并且根据通讯记录，他刚刚还给牛建忠打了电话。还有，十五分钟前他还分别从三家银行取出了大量现金，三家银行的位置都在一条线上，均在南面。” 宋何在脑中迅速过了一遍地图，指着物业经理迅速对年轻警员道：“你把牛杰的这个同伙带回去，同时告诉杨队盯紧牛建忠，我们去追牛杰！” 年轻警员愣了一下刚要说好，宋何等人已经飞速钻进警车，眨眼间飞驰向南。 高速路上，一辆黑色轿车正在疾驰，而把着方向盘的牛杰压制着内心的焦虑，谨慎的驾驶着汽车。 随着汽车渐渐远离文临县，牛杰的情绪也慢慢的平稳下来，开始有闲暇打量这条高速路上稀少的车辆。 然而就在他稍稍放松下来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忽然从他左侧超过，随即车头微侧，仿佛是要变道。 可是两车距离实在太近，牛杰吓了一跳的同时脚下一踩刹车，迅速向右打方向盘，直接将车开到了最右侧的车道。 谁知黑色越野依然不放弃，始终别着牛杰减速，瞬间将牛杰逼停！ 直到这时牛杰才发觉这辆越野车有点眼熟，赫然便是文临县被砸的那辆警车！ 顷刻间牛杰亡魂大冒，想要倒车逃离追堵，可是警车同样别着他倒车，竟是丝毫不给他机会。 同时警车上还跳下两名男子，一名便衣男子甚至挥舞着一柄破窗锤，直接将驾驶席的车窗杂碎：“熄火！下车！” 被溅了一身玻璃碴子的牛杰直接傻了，好一会才在呼喝声中清醒过来，却已然没有了任何逃离的机会，只能乖乖下车。 宋何这才收回破窗锤，笑道：“好爽！” </br> </br> 第二百七十九章 事了抽身 牛杰的出逃和被捕让警局中的杨海宁经历了一场过山车般的情绪变化，同时宋何的建议也让他明白，与其耗尽人手盯着所有人，不如重点盯梢关键人物，以防发生在牛杰身上的事情在别人身上再次发生。 想法上的转变很快变成了实际的指令，而陈副局也及时的将权限下放，让杨海宁可以理直气壮的调用人手。 很快，在宋何的协助下，大部分杨海宁信任的警员被撒在了牛建忠等关键人物身边负责盯梢，其余警员则负责盯守一些次要人物。 并且，杨海宁为了防止这些人中有人心存懈怠甚至通风报信导致行动失败，言明如果有人任务失败，那么这个人百分之百会因为在特殊任务中失职，被送到调查小组接受审查！ 这一番动作直接震慑了警局中别有用心的人，同时也将整个警局彻底推到了牛建忠的对立面。 而招待所中审讯康国辉等人的棕脸警官在听到手下汇报后，对于杨海宁的行为很是赞赏：“你们看看，康国辉的老婆儿子全在建忠集团任职，年收入上百万。一家子吃香喝辣一个劲地享受。” “可是这个和他儿子同龄的杨海宁却在暗中做工作，一门心思的要铲掉建忠集团。如今一朝发动，直接将他们钉了个瓷实。” “再过几天，康国辉铁定蹲栅栏，八成连他儿子也要受到牵连，真不知道这样养个儿子有什么用。” 棕脸警官身边的警员很快从这番话中听出了他对杨海宁的认可，也很快猜到这个杨海宁在牛建忠案结束之后将被重点关注，心中纷纷为他的好运而感叹。 不过相比即将因为建忠集团而陷入忙碌的杨海宁和棕脸警官，宋何四人就清闲了很多。 尤其是在李鑫交代了牛亮的罪行之后，案件的终结也意味着他们任务的结束，即便再待下去也没有资格介入与牛建忠有关的案件之中。 于是他们索性寻机告别杨海宁，离开了文临县。 回榆城的路上，宋何雷打不动的坐在副驾驶，活动了下脖子道：“可惜啊，不能对建忠集团下手，不然还能有点搞头。” 吴雪蕊手支下巴，扫了宋何一眼就继续看着窗外，笑道：“知足吧，咱们只能解决申请援助的案子可是铁律，可是你哪次不捎带一点别的事情。” “况且你没有异地执法权都把文临县折腾成这样了，要我是沈老也不敢让你撒开了折腾，要知道砍警车的罪魁祸首可是你。” 周凯点点头，冷冷的盯着宋何：“应该把他铐起来。” 宋何嘿嘿一笑不以为意，腆着脸道：“略作牺牲就能换回文临县的长治久安，这可是大功德。” 车内众人见状一笑，纷纷开启了闲聊模式，一时间车内气氛欢快，在文临县中生出的些许沉闷眨眼间消散无踪。 而言谈间周凯三人均发觉宋何情绪高涨，似乎颇为兴奋。 不过他们都只当宋何是因为能够回归榆城而心情愉悦，却不知道此时他正开着系统界面暗暗流口水。 只见透明的系统界面上，经过长久积累和文临县大丰收之后，宋何的自由属性点和积分终于积累到了能够购卖系统建筑的数量。 而他此时正在犹豫不决的看着建筑选项中琳琅满目的建筑草图，难以抉择。 最终，宋何终于下定决心，点击了推演室下方的建设按键。 “建设推演室，是否确认？” 宋何扫了一眼努力攒起来的属性点和积分，咬牙切齿在心中回应：“确认！” “叮！确认建设推演室！” 一声系统提示音过后，宋何的自由属性点和积分眨眼间消散了一大截，而相比犹有结余的积分，属性点直接降到了个位数，心疼的宋何差点喊出来！ 你妹！ 你个无良系统，要作死啊你，老子的家底儿早晚被你压榨光！ 骂过一句，宋何迫不及待的点开推演室。 刹那间，宋何只觉得脑中一震，一个明亮的空间豁然出现在自己的脑海！ 这是一个五十平米左右的正方形空间，一张巨大的方桌摆在房间正中，四周的墙壁分别是两排空荡荡的物品架、一个占据整面墙壁的白板以及一个有墙壁四分之三大的投影幕布。 而在投影幕布的旁边，则是一个木质的房门，不过无论宋何如何尝试，房门都打不开。 由于开启推演室需要按照时间消耗积分，所以抠门宋在看清楚布局之后很快关闭了推演室，直接在脑中询问道：“系统，那个门通往哪里？” 系统冷冰冰的回答道：“推演室的门通往任务案件的案发现场，指定案件之后，可花费积分进行百分百还原。” 宋何一听心态差点崩了：“你上辈子，不，你这辈子依旧是个奸商！绝对的！” 不过骂过之后，宋何还是没能摁住心中的好奇兽：“说！兑换标准是什么？” 系统模棱两可道：“兑换标准根据任务等级不同而不同，具体标准需要根据实际任务案件决定。” 宋何顿时怒了：“说了等于没说！奸商！” 关掉系统，宋何开始思索推演室的用处，毕竟他之所以选择推演室为第一个系统建筑，就是因为它在分析案件和制定行动计划方面能提供巨大的助力。 可在如今看来，这个能够还原案发现场的功能才是真正的意外之喜，并且是推演室绝对的核心功能。 要知道悬案之所以难以侦破，最大的难度之一就是拖延良久后无法还原的案发现场。 而时间拖得越久，当时遗漏的关键线索就越难找回。 现在有了这个功能，宋何就能跨越时间的阻碍，重现案发现场寻找线索，破案效率绝对会有一个质的飞跃。 想到这里，宋何兴奋难耐的同时又有些沮丧，心道：用指甲盖想也知道，拖得越久的案子，还原案发现场花费的积分也越多，所以注定不可能成为常规破案手段。 再次将系统定义为奸商中的奸商之后，宋何长出了一口气，开始翻看援助小组接下来的行程。 “不用看了，过年之前没有机会去县里了。” 吴雪蕊说罢，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瞥了宋何一眼，耳根竟然微微有些泛红。 宋何坐在副驾驶，自然看不到身后女友的变化，不过还是能听到吴雪蕊略有些急促的呼吸，不由好奇的问道：“怎么？不用出差还不爽了？” 吴雪蕊白了宋何一眼，哼了一声笑道：“看来你还不知道，不用去县里可不代表你能闲下来。” </br> </br> 第二百八十章 有人踢馆 回到榆城，宋何大步走进赵从军的办公室，坐下就问：“之后对于我的工作内容有什么安排？快说！” 正在看文件的赵从军一愣，就见宋何一脸百爪挠心的焦躁样，虽说还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却莫名的开心起来。 缓缓端起一杯水，赵从军小啜了一口，稳稳靠在椅背上，语气舒缓的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往常你不是进来先抒发一下思乡之情吗？” 宋何无奈的咂咂嘴，迅速道：“走程序是吧？我想死你了，老赵！快说吧！” “走个鬼的程序！”赵从军下意识的笑骂一句，然后说道：“说，谁告诉你工作内容有新安排的？” 宋何一撇嘴：“你还不知道你徒弟？” 赵从军思索了一下，顿时笑道：“他们？能让你吃瘪的也就两个，看你这牙都不敢龇的样儿，那个谁？” “对啊！不然还有谁？”宋何眉毛一挑：“回来的路上卖了个关子就什么都不说了，这临近过年的，我也不敢问的急了……” 赵从军挺了顿时一笑：“挺好的。那个谁和那个谁虽然治不了你，可是你要走的两个人却都是能拴住你的绳子，总归能盯着点你。” “不过你之后的工作安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跟着那个谁去培训，然后回来榆城培训基层警员，再有就是物色组员。” “那个谁已经代表上头表彰过你们了，那个谁也舍得下血本给你们支持。既然如此，你的小组就不能寒酸。” “除了技术支援和后勤支援你不用操心，你直辖的行动小组可以扩编几个人，并且多给你配一辆警车。” 宋何消化着赵从军话语中巨大的信息量，眼珠一转问道：“这几个人由我定？” “你以为呢？”赵从军哼了一声：“这可是特地给你放的权，人选你可得好好……” “我想好了！”宋何飞速打断赵从军的话头，张口就说道：“谷饶振、王智渊、薛亮……” “老子砍断你的腿！”赵从军眉毛乱舞，一记横扫千军表达了自己的愤怒，强忍着倒一杯开水泼在宋何脸上的冲动，破口大骂道： “你特么的薅羊毛能不能换只羊！一个个的尽从我手里掏人！我这才练好的兵，有本事你们自己练去啊！” 宋何听着赵从军似有所指的语气，好奇的问道：“谁盯上你的人了？都盯上谁了？” “什么单位我不能说，是保密行动。”赵从军冷哼一声：“不过他们看中的是谷饶振，说是要借调一段时间，然后再还回来。我信他个鬼！一群红眼狼！” “还有你！别总想着从榆城挖人！那个谁的意思是，你跟着那个谁去培训的时候，看看当地警校有没有好苗子。趁着便利直接通知我，咱们先下手为强！” “好主意！”宋何眼睛发亮的点点头，旋即醒悟道：“修城？” 赵从军点头道：“对，能让那个谁去做培训的，灵省也就省警员学院和修城警员学校了。那个地方你也去过，不过事涉咱们支援小组新鲜血液的质量问题，你可千万别手软。” 宋何眉毛略皱了一下，很快又舒展开，笑道：“放心吧，我去搞定。对了，具体人数定了吗？” 赵从军看了眼窗外，沉声道：“还没有，不过你应该明白的。” 宋何脸上露出心知肚明的表情，嘿嘿笑道：“明白明白！我就喜欢这种能自由发挥的活儿。” 赵从军一愣，顿时有些担心起来，开始考虑要不要让周凯或者吴雪蕊去盯着点。 两人闲聊了几句，宋何便回到了家中。 由于此时家中无人，宋何在精神和心理上又实在有些疲惫，便索性洗了个澡，闷头躺下，不一会就沉沉睡去。 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夜色深沉，精神饱满的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出卧室。 客厅中，宋父宋母用最低的声音聊着天，见儿子出来，这才放高了音量。 宋何笑呵呵的给父母请了安，问道：“爸妈，有饭没有？我饿了。” “你看，我就知道是这句话。”宋父笑着看了眼宋母，冲宋何点头道：“你回来得太突然了，我们又怕动静太大把你吵醒，就点了外卖，已经送过来了。” 宋何鼻子抽了抽，拱手笑道：“不错，让儿臣伺候父皇与幕后用餐。” 说罢他就走向厨房，开始准备餐具，不一会一家三口就围坐在餐桌旁，开始吃晚饭。 然而就在一家人饭间愉快的交谈中，宋母忽然看向宋何，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何何，快过年了，该准备的事情就要尽快准备。” 宋何一惊之下险些噎住，敷衍的点点头，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次日，被方明来电催促了十几次的宋何无奈的钻出温暖的被窝，穿好衣服前往俱乐部。 到了俱乐部，在场的会员竟然出乎预料的多，而且看样子都是奔着宋何和方明来的。 “我不在的时候，你们的生活就没有别的娱乐了吗？”宋何无奈的换衣热身，钻进铁笼。 八字胡男子端着一杯热水，嘿嘿笑道：“我们的娱乐活动就是看你虐小明。” 宋何扫了他一眼讶然道：“你的脸怎么了？” 方明嗤笑一声：“前两天有人来踢馆，那天没什么人在，他就上去了，结果被人一顿胖揍。” 八字胡男子脸红了一下，梗着脖子道：“我那天是不在状……” 话还没说完，众人已经开始起哄，气氛一时热闹非常。 “踢馆？”宋何来了兴趣，看着方明问道：“我还没见过呢？你没出手？” 方明无奈耸肩：“我爸说这种事情少搀和，输赢都没有好处。” 宋何打量着方明的脸色，挑眉道：“看来你是手痒了。” “来踢馆的人水平还行。”方明说着已经热身完毕，摆个架势向宋何靠近：“开始了。” 话音刚落，周围会员顿时一静，纷纷兴致勃勃的观看久违的宋何戏耍小明。 宋何一边闪躲一边思索，八字胡男子家境优渥，常年混迹俱乐部，水平虽然不如方明，可也稳稳排进俱乐部前十。 饶是如此还被人胖揍，来踢馆的人恐怕水平不低。 况且宋何还从冯志辉的脸上看到一丝担忧，就明白踢馆背后的原因绝对不简单，不由起了探究的心思。 切磋过后，宋何寻机堵住了冯志辉，悄声问道：“辉子，踢馆是怎么回事？” 冯志辉摇头笑叹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知道还不快说！”宋何催促。 冯志辉无奈道：“同行退役，踩人开馆。” </br> </br> 第二百八十一章 报仇雪恨 “目标是你？”宋何顿时明白了踢馆背后的原因。 冯志辉点头道：“对，他水平还可以，比咱们三个差一些，不过在榆城开馆是足够了。” 宋何恍然：“所以方明他爸说不论赢输都没什么好处，其实也是在对你说，对吗？” “是啊。”冯志辉有些无奈：“可是这个家伙显然是盯上这里了，想要借着和我打一场扬名，并且他为了逼我出来还把人打伤。” “现在会员们气不过，正谋着杀他的威风呢。我是怕到时候出什么事情，所以只能是我出手了。” 宋何摇头道：“你又不可能真的下重手，所以还是别出手了。不然你赢了他会大肆宣扬仅和你差一线。” “更要命的是万一他下黑手弄伤了你，估计就随了他的心了。” “那……”冯志辉有些发愁，忽然明白了过来，看着宋何诧异道：“你要出手？” 宋何理所当然的点点头道：“好歹我也是俱乐部第一高手，总不能放任不管吧。况且其他会员也需要一个宣泄的借口，不然心里面肯定气不顺。” 冯志辉摇头叹道：“把你迫出来了，他可真倒霉。” 宋何哈哈一笑：“他多久来一次？” 冯志辉想了一下道：“应该就是这一两天，以前每次都是上午来，专门堵我的。不过你不在的时候，我和方明上午也不过来，他扑空了好几次，这才对会员下手了。” “看来这家伙准备工作做得挺齐全啊。”宋何眼珠一转笑道：“那就麻烦你去门口站一会吧。” 冯志辉闻言失笑：“得，搁你这我成诱饵了。” 说罢他穿好外套，叫上一名助理，拿着厚厚一摞宣传单走出了俱乐部。 此时方明已经换好衣服从更衣室中走了出来，见宋何还是一身运动装，不由有些纳闷，便上前询问。 宋何也不隐瞒，将来龙去脉一说，顿时把方明的兴趣钓了起来，笑呵呵的也不走了，要等这看宋何出手收拾踢馆的人。 半小时后，冯志辉一脸无奈的走进俱乐部，身后除了助理，还有几名年轻人跟着。 这几个人身形都很匀称结实，一看就是久经锻炼。 而为首的一个寸头男子与冯志辉年龄相仿，大鼻头小眼睛，皮肤古铜色，相貌平平并没有什么特色。可是举手投足之间，总有一股张扬不知收敛的味道。 冯志辉带着一群人来到休息区，抬手指了一下宋何，面色不悦的说道：“你打赢了他，我就写一封战败书给你！” 寸头男子挑着眉毛打量宋何几眼，并没发觉这个面色如常的男子有什么异常。 可是他也明白，冯志辉这么信任这个人，还愿意押上战败书，那么必然是有所依仗，所以按照计划挑战冯志辉才是最好。 然而他还没有开口，宋何已经看出了他的心思，开口大声道：“不敢打就滚蛋！来了别人的地方还不守别人的规矩，脸厚胆小到这种程度也是够了！” 话刚说完，寸头男子眼里顿时冒了火，而他身后的几名年轻人甚至叫嚣了起来，似乎下一秒就要冲上来动手。 周围的会员早已察觉到这里的动静，纷纷围了上来替宋何助阵。 一时之间，休息区吵吵嚷嚷很是喧闹，两边的人互相骂着眼看着就要动起手来。 宋何见状冷笑一声，站起身双手下压，顿时将自己这边的声音压低了下去。 然后宋何盯着寸头男子嗤笑道：“反正我们是定下规矩来了，你们如果不敢，那就别再来了。反正来了也不会有人和你打的，还是少浪费点时间比较好。” 寸头男子火气瞬间被宋何点燃，冷笑道：“那就按你们的规矩来吧，可是得签免责申明书，免得将来麻烦。” 宋何心中欣然，却冷着脸点了点头，似乎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浑不在意。 签罢免责书，宋何带上护具拳套，在一众会员的簇拥下，缓缓向一个方形擂台走去。 而就在宋何即将上台的时候，八字胡男子凑上前来，低声道：“小宋，这个人路子比较野，你可千万小心点。” 宋何笑笑：“放心。” 寸头男子此时也穿戴好了护具拳套，在擂台上做着热身运动。 五分钟后，两人热身完毕，擂台边的观众却泾渭分明的分成两拨，或紧张或兴奋的看着擂台上。 “这个人完蛋了。”方明身处一个视野极好的位置，摇头道：“宋何可是要给八哥报仇的。” 一旁的冯志辉点头叹道：“我也是现在才明白，早知道拦一下了。” 方明鄙视的扫了冯志辉一眼：“你能拦住？” “拦不住啊！”冯志辉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很干脆的认怂道：“所以我现在才明白过来，知道吗？” 擂台上的宋何架起双手观察寸头男子，发觉对方的攻击侵略意味十足，不过却没有方明的动作连贯，显然是惯于快速出击的类型。 数十秒后，宋何已经摸清了对方的动作套路，伺机而动。 而寸头男子也对只知道躲闪的宋何很是不满，急冲一步拧胯抬腿就是一记低扫。 宋何撤步闪过，上半身却似乎没来得及后仰，左脸恰在寸头男子的攻击范围！ 寸头男子心下大喜，右手疾挥一记直拳直奔宋何脸颊！ 谁知宋何这一破绽只是诱敌，迅速矮身闪过直拳，脚下一蹬飞速靠近，右手摆拳结结实实击中寸头男子头部！ “哼！” 一身极其明显的闷哼传入所有人的耳中，寸头男子一个不稳踉跄坐倒在地。 紧接着宋何一记鞭腿疾扫，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稳稳将脚停在寸头男子刚刚被打中的位置一寸开外！ 刹那间，整个俱乐部内鸦雀无声，直到宋何从容收回右腿，才像是打开了声音的开关。 “小宋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这一下太漂亮了！” “龙哥你没事吧！” “龙哥加油！” 在叫好声和寸头男子同伴的惊呼声中，宋何极为自信的摘下装备，站在擂台边看着努力挣扎却站不起来的寸头男子。 他清楚地知道，凭自己的力量和控制力，寸头男子半分钟内你别想站起来。 而方明此时咂了咂嘴，赞叹道：“他动作又变干脆了很多，你看着吧，这个寸头明天就能顶上一个熊猫眼，绝对和八哥的一模一样！” “太吓人了，这么快就结束战斗。”冯志辉点头认同，而曾身为职业选手的他能看出更多的东西，心中不由得有些骇然： 宋何就算现在去打联赛，在同级别中，绝对没人是他的对手！ </br> </br> 第二百八十二章 修城培训 寸头男子清醒过来的时候，宋何已经走下了擂台，而周围的俱乐部会员也纷纷散开，不再理会如同败犬般的寸头男子一行人。 至于曾被寸头男子打伤的八字胡男子，也看出了宋何出手的原因，心中带着感激快意，在休息区内大喊着要请客吃饭，引来一阵叫好声。 将后续事情交给冯旭辉处理，宋何与方明便离开了俱乐部。 “快放寒假了。” 汽车上，方明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打断了宋何的思绪。 然而他很快就察觉到方明的口气不太对，立刻反应过来，挑眉瞪眼道：“不会吧！郝羽清又要搞什么？” 方明一脸纠结，看了宋何一眼，叹道：“她邀请林雪霏来榆城过年，还特地把她们的行李提前托运回来，我看那架势，估计会待到开学。” 转瞬之间，宋何脑海中闪过了各种各样的年度感情大戏，导演一栏妥妥的写着郝羽清的名字，而男女主角则分别是周凯和林雪霏。 至于方明和自己，哦，可能还有苏文渊，估计只能客串一下狗腿子的角色。 等到了警局，宋何看着一脸若无其事的周凯，没有看出一丝端倪，顿时笃定周凯尚不知道林雪霏将要把整个暑假丢在榆城的事情。 促狭之心顿起的宋何嘿嘿笑着来到了吴雪蕊身边，低声道：“小雪，今年大学寒假期间，我们就有眼福了。” 吴雪蕊纳闷道：“什么意思？” 宋何不言语，朝着周凯的方向看了一眼。 吴雪蕊疑惑的思索片刻，顿时明白过来，脸上浮现了喜闻乐见的笑容，看热闹的意思极其明显。 很快，宋何又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赵从军、程斌和孙小海，唯独周凯这个当事人蒙在鼓里。 因此，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周凯总觉得有人在他四周窥探。可是仔细查看之下，又发觉只是来自赵从军等人的正常注视，不由得有些摸不清头脑。 数天后，宋何接到了正式通知，要他赶往修城与沈江河汇合，完成修城警员学校寒假之前的课业培训。 于是宋何掐着时间火速赶到了修城，并在火车站外等到了同样搭乘火车前来的沈江河。 糟老头子胖了啊，宋何脑中转着念头迎了上去，开心的笑道：“沈老，您这精神头不错啊！” 沈江河随手将行李箱递给了宋何，仔细打量了他几眼，笑道：“还是那个爱搞事的皮猴子。” 宋何不以为意的哈哈一笑，纳闷的扫了眼沈江河身后：“这次培训就咱俩？” 沈江河点头道：“年终考核的事情太多，再加上快过年了，大家都比较忙。我看你们榆城比较清闲，就把你拽上了。” 宋何点点头，却知道沈江河更多的原因是在为自己铺路，心头感激的同时也不戳破，言行举止却稳重了很多。 沈江河知道他猜到了原因，默契的没有多说，只是与宋何闲谈，没多久就赶到了修城警员学校。 宋何很是自然的将自己定位到了助理的位置上，跑前跑后一顿操持沟通，没有让沈江河操一点心，就把种种事宜安排的妥妥帖帖。 酒店房间内，沈江河将一摞资料递给宋何，笑道：“看看吧，熟悉一下。” 宋何点头接过，翻看起来。 很快他就发现，沈江河交给他的资料与寻常的培训资料大不相同，除了培训内容以外，还有全部参训学员的资料，其中详细的记录了他们的基础成绩和个人信息。 而从这些资料中可以知道，每一个参训学员都是极为优秀，其中不少都有过立功表现，宋何甚至看到有一个学员获得过个人二等功！ 仔细记下了几个优秀学员的名字，宋何纳闷的看着沈江河，问道：“沈老，您这是让我选组员吗？” 沈江河哈哈一笑：“怎么样，有能看得上眼的没有？” 宋何咧嘴笑道：“有那么几个，不过还是得现场看看，我这里的组员贵精不贵多，总要挑出合适的来才行。” 沈江河点头：“你有主意就行，不过我劝你动作快点，这些人可都被各个单位盯上了，不少人开学就要去实习，算是基本定下了岗位。” “明白。”宋何表情也认真起来。 下午，宋何与午睡过后的沈江河准时出现在培训会场，而能够容纳一百五十人的会场此时已经坐得满满当当，宋何甚至看到有几名老师搬着凳子坐在最后，一脸期待的表情藏也藏不住。 借着协助沈江河的机会，宋何观察着会场。很快他就发觉，在场的参训学员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丝骄傲。 而会场最后的摄录装备以及入口大门外翘首等待的学员们，则让宋何明白过来：这次的培训，恐怕在沈江河来之前，就已经开始了！ “咳咳。” 轻咳一声试了试话筒，沈江河坐在主讲台上，表情严肃道：“相信在座的各位同学，为了能够在这个时间坐进这间教室，都或多或少费了些力气。” “而且我也可以肯定，在你们之中的个别人，是抱着怀疑的心态坐在这里的，想称量称量我有没有资格在这里给你们讲课。” 说到这里，宋何就看到沈江河极为熟练自然的端起手边的水杯，轻轻喝了一口！ 宋何眼睛一亮：我就知道！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瞬间吸引了会场内所有师生的目光，一名面色通红的男学员手忙脚乱的掐断来电！ 沈江河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面色阴沉严肃：“今天你出去听！现在去换个人进来！” 男学员低头站起，缓缓离开座位，默默地走出教室。 负责维持秩序的老师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好在宋何也迅速赶到门口，扫了一眼在门外听课的学员，将一名身穿警校制服的男学员带了进来，顿时让不少没穿制服的学员心生懊悔。 沈江河暗暗点头，没有再继续杀鸡儆猴，毕竟都是年轻学员，心志不如一线警员们坚定，略作敲打就足够了。 课程正常开始，宋何一边听一边观察学员，开始评估每个人的整体素质。 要知道这可是修城警员学校特意选出来的优质苗子，不趁机拔几根，对得起谁！ 很快，宋何就发现沈江河并没有讲什么大案子，而是在生动的讲述一些一线警员平常会遇到的情况，打预防针的意味很是明显。 糟老头子，因材施教搞得不错啊。 宋何心中笑笑，旋即看向教室中的某个位置，那里坐着一个存在感极弱的熟人： 顾力的妹妹。 顾小乐。 </br> </br> 第二百八十三章 因材施教 时间在沈江河生动有趣的授课中过得飞快，期间沈江河精心准备的问答互动更是让一众学员全情投入，回过神来时已经是临近课程尾声了。 最终，沈江河仅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就将一众学员的心紧紧攥在手中，并在宣布下课时收获了经久不衰的掌声。 至于那个因为手机铃声而被赶出门外的学员，则在懊悔的情绪中下定决心，这辈子都不会再开手机铃声。 而侥幸被宋何挑进来的学员，则满含期待的看着其余的学员，盼着能有谁再犯个错误，好让他第二天继续进来蹭课。 回到酒店，沈江河略显疲惫的活动了一下脖子，问宋何道：“怎么样？这些苗子都还可以？” “具体怎么样您老人家还没数么？”宋何笑了笑，将一个笔记本递给沈江河，说道：“这是他们的性格分析，容易出问题的已经帮您标出来了。您就说打算怎么办，我绝对没有二话！” 沈江河见宋何说话时眼珠乱转，接过笔记本笑道：“你上课的时候偷悄悄发信息，别以为我没看见。说吧，盯上哪几个苗子了？” 宋何闻言脸色顿时一垮：“我让小雪查了，基本都被人盯上了，没戏。倒是有一个天赋异禀的，我估计得快点做工作。” 沈江河哈哈一笑：“你可得快点，再抢不着你就哭去吧。说实话，你抢人的功夫，可真不如小赵。” 宋何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赵从军的挖墙脚功夫。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宋何冲沈江河笑笑，叫老头不以为意的摆摆手，便接通手机： “力哥？” “这不是来做助教么，就没想着打搅你。” “那必须有空，你说，我这就过去。” “好嘞，一会见！” 挂断电话，宋何见沈江河一脸好奇，便问道：“沈老，有个朋友请吃饭，我顺手解决一下组员问题，有兴趣一起去吗？” 沈江河摇摇头，笑道：“我就不去了，你不用管我。” 半小时后，宋何依约来到一家小饭店，很快找到了坐在角落中的顾力。 “这保密工作做的可以啊，要不是小乐说你给沈教授做助教，我都不知道你来了。” 顾力面带笑容，显然对于再次见到宋何很是开心。 宋何对顾力的豪爽性格也觉得很亲近，坐下道：“这不是跟着沈教授一起来的吗，前两天才知道，寻思着力哥你可能正在办案子，就没敢通知你。” 顾力给宋何倒了杯酒，笑道：“你要是前两天来，我还真没空招待你。刚弄完一个大案子，队长放了我们两天假。” 宋顺口问道追问，顾力简单说了说，又聊了几句，宋何寻机问道：“力哥，小乐的实习单位定了吗？” 顾力想了一下，笑呵呵的说道：“应该还没有。我听说你的小组要进新人了。” 宋何知道肯定又是孙小海走漏的消息，点头承认道：“我觉得小乐确实挺合适的，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顾力一听就知道宋何想通过自己打听顾小乐的意向，二话不说直接掏出手机给顾小乐打电话。 “喂，小乐。” “你的实习单位定了吗？” “那就好。榆城有个新成立的案件侦破支援中心，现阶段是侦办各个地方的疑难案件，有兴趣吗？” “那行，我这就让他们联系你的学校。” “好了，好好复盘课程吧。” 干错利索的挂断电话，顾力看着有些吃惊的宋何，笑道：“行了，你们沟通学校吧，过了年她就能过去了。” 宋何将鼓励面前的酒杯填满，惊叹道：“力哥，你这办事效率太高了！” 顾力哈哈一笑，端起酒杯与宋何碰了一下，畅快的一饮而尽。 夜晚，当宋何回到酒店的时候，沈江河还没有睡，正在一遍遍的核对次日要讲授的课程内容。 宋何见状连忙上前帮忙，总算在十点之前将所有的工作弄完。 而直到躺在套房外间的床上，听着里间传出的鼾声，宋何才有机会感叹沈江河在工作背后的惊人付出，也察觉到了老人鲜为人知的另一面。 “……昨天下午和今天上午，我给你们讲的都是警局内繁琐工作的一部分，想必你们之中有的人已经开始不耐烦了，毕竟这种工作没有重大案件侦破来的刺激。” “可是我宁可你们在成为警员之后，做足一辈子的繁琐工作，也不要遇到任何一起重大案件！” “要知道，只要一出现重大案件，那么就必然会有受害者……” 随着沈江河的讲述，宋何发觉，大部分学员的表情都变得有些凝重，可依旧有部分学员对于沈江河的说法并不是很认可。 宋何心中冷笑，暗暗将这些学员的名字记下来，心道：好高骛远不知深浅的小朋友们，等着吧，糟老头子会教你们怎么做警员的。 而在宋何将名单交给沈江河之后，两人很快根据曾经发生的一起重大案件，设计了一出现场实战演练，至于参与演练的人选，自然是那些名单上的学员。 只不过他们扮演的角色，都是连环杀人案中的报案人和线索提供者，同时也是受害者的直系亲属。 最终，案件在沈江河的引导与一众学员的合作下告破，众学员欢喜之余，沈江河却抛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现在，请各位扮演受害者家属的学员们告诉我，被杀害的人，会因为凶手被捕而活过来吗？” 问罢，整个培训教室鸦雀无声，扮演受害者家属的学员面面相觑，先后摇了摇头。 沈江河见状，继续沉声问道：“还是你们，告诉我，凶手已经被捕伏法，你们作为受害者的家属，会原谅这个人吗？” 这一次学员们的反应快了些，摇头的同时甚至有人开口说不会原谅凶手。 沈江河观察着他们的神色，暗暗点头又问了几个问题，直到所有学员全是一脸凝重的表情，这才说道：“重大案件造成的伤害，无论对于受害者还是受害者亲属，这种伤害几乎是永久的。” “所以如果你们之中还有人希望经常遇到重大案件，那么我只能说，他不适合当警员……” 宋何看着沈江河牢牢把控着课程的节奏，恍惚间隐约想起了当初自己参加培训时所发生的事情，心中暗暗感叹。 然而还没等他感慨完毕，被调成静音的手机忽然一震，收到了一条短信。 隐蔽的扫了一眼短信，宋何心头一惊，匆匆冲沈江河欠了欠身，溜出培训教室拨通电话： “力哥，怎么回事？” </br> </br> 第二百八十四章 突发事件 电话那头传来顾力低沉的声音，却让宋何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数小时前，警方接到路人报案，说在修城内的一条人工河边见到一名十余岁的男孩，似乎有投河的倾向。 而正在附近的顾力接到警讯后，迅速赶往现场，恰好将刚刚跳入河中的男孩救起。 不过由于如今正是冬季，河面虽然没有冻结却依旧冰冷刺骨，男孩被救起的时候已然陷入昏迷，就连顾力都差点遇险。 好在顾力的同事及时赶到，将两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往医院救治，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然而在男孩在醒来之后，修城警方又遇到了新的问题。那就是无论如何询问，男孩子都不开口说话，导致他的身份信息直到现在依然是个谜。 而且根据医院的检查结果，男孩身上有多处伤痕，新旧不一，似乎曾遭到长期殴打。 其实说起来这些被并不是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无论是什么原因导致的男孩轻生，警方详细调查之下必然会有所发现。 可是顾力救人的时候偏偏有记者就在附近，竟然比顾力还提前数分钟赶到了现场。 因此，当顾力赶到的时候，对方早已拿出摄像机对准了男孩，更是将之后发生的种种一点不漏的拍了下来，想必今晚的新闻上就会出现相关的报道。 听到这里，宋何便已经明白了顾力的担忧。 要知道大部分新闻都是求新求奇，平平淡淡的生活事件不受待见，情节起伏冲突剧烈的特殊事件才能吸引观众的眼球。 而随着时间的发酵，男孩的轻生事件必定会引起广泛关注，如果不能尽快得出一个结果的话，事情绝对会变得不可控起来。 只能说顾力也是实在没了办法，男孩死活不开口，找不到家人，弄不清楚事件的缘由，后续的工作基本陷入了僵局。 再加上记者又在一边虎视眈眈，这要是由着他们瞎编一个理由散播出去，再加上几句貌似猜测实则引导的话，还指不定弄出什么波折来。 “力哥你放心，我马上就过去帮你弄清楚事情的原因。” 宋何挂断电话，立即返回教室，就见沈江河的课程已经到了尾声，在他进入教室的一刹那，学员们也恰恰起立敬礼，然后井然有序的离开。 宋何连忙跑到沈江河身边说清了原委，然后在老人的叮嘱下迅速赶往医院。 到达目的地，宋何找到了顾力所说的那间病房，只见门口站着数名警员，正对两名年轻记者解释着什么，而一名摄影师正肆无忌惮的将摄像机对准了警员。 宋何暗暗摇头，带上帽子墨镜口罩，这才走了过去。 果然，他一靠近，摄影师就将摄像机的镜头偏移了过来。 宋何冷哼一声，一个侧身将后背对着摄像机，人却已经站在记者与警员中间。 “请问这位先生你是谁？” “麻烦你不要阻碍警方执行公务，也不要阻碍我们的采访！” 一男一女两名记者顿时大喊起来，男记者甚至想借机摘下宋何的伪装。 可宋何哪里会给他机会，瞅准角度曲起手指，极为隐蔽的在男记者伸来的手腕上一弹！ 只听一声难以察觉的微响，被宋何超强身体素质加持的弹手指爆发出惊人的破坏力，直接将男记者的手臂弹的高高扬起！ 而男记者只觉得手臂一阵微麻，紧接着便是难以抑制的剧痛，顿时让他惊呼出来！ 一旁的女记者和摄影师见状一愣，就见男记者反应极快的捂着手腕跪倒在地，中气十足的大喊道：“打人啦！警察打人啦！” 宋何冷冷的扫了一眼做戏的男记者，低声和有些不知所措的警员道明了来意。 警员明显得到了授意，很快就打开病房的门将宋何放了进去。 刚一进病房，数双眼睛同时看了过来，其中一道目光的主人正是宋何熟悉的顾力，正裹着被子躺坐在病床上，脸色有些发白。 “队长，这就是沈教授的徒弟宋何。”顾力见宋何摘下遮挡，恍然大悟后连忙开口介绍道：“宋何，这是我们刑警队队长董川，还有这几位是事发地辖区警局的兄弟。” 宋何冲众人点点头，连忙说道：“力哥，我在外面的时候教训了一下记者，保证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但是我看他们有小心思，咱们得把他们所有的影像记录留存下来。” 宋何说罢，顾力和董川就看向一旁的几名警员。 一名警官见状连忙对身边两名警员说道：“你们带两个人去，务必保证留存影像完整清晰。一定要现场查验对比，如果被人糊弄了你们就自己领处分去吧！” 两名警员也知道事关重大，应了一声离开了病房。 待病房被再次关闭，宋何稍稍放下心来，却顾不上寒暄，而是看向病房内的另一张病床。 只见一个十余岁的男孩抱着膝盖坐在这张病床上，身材有些瘦弱，面色发白嘴唇发紫，显然还没从河水的寒冷中缓过来。 可是他却执拗的不愿意像顾力一般裹着被子，就穿着病服坐着，仅仅在宋何进来的时候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力哥，是他吗？”宋何问道。 顾力点点头：“靠你了，小宋。孙小海可是把你一顿夸，你可千万别藏着掖着。” “放心吧，力哥。”宋何说着看向董川和那名警官，笑容温和阳光：“董队，陈队，我先和他聊聊，等完事儿了你们可得请我吃饭。” “好。” “没问题。” 董川和那名警官笑着点点头，紧接着忽然一愣，看向宋何的眼神登时变了。 而病床上的顾力则是眼睛一亮，看向宋何的眼神多了几分信心。 宋何缓缓走到男孩病床前坐下，全力观察着，语气舒缓稳定：“我知道你在观察我们，在听我们说话，甚至还在听外面的动静。” 男孩低头不作理会，双臂抱得更紧的同时，头也微微侧向了一旁。 宋何不以为意的继续说道：“如果放在平常，我会和你好好聊聊，而不是用这么直接的手段。可是现在时间紧张，希望你不要怪我。” 男孩闻言抬起头，有些好奇的扫了宋何一眼。 宋何迎着他的目光笑了笑：“你身上的伤痕是怎么回事？是被人打的吗？同学？不是。老师？也不是。家长？是了，可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不愿意承认他们是家长。” “具体是谁动的手？你爸爸？不是。你妈妈……” 话音未落，男孩表情怨恨声若蚊呐：“她不是我妈！” </br> </br> 第二百八十五章 用心良苦 宋何点点头，并没有因为男孩的突然出声而扰乱节奏，语气轻柔稳定的继续询问。 而不论男孩是否开口回应他的询问，他都能准确的得到答案。 渐渐地，宋何别具一格的问话方式极大地调动了董川等人的好奇心。与此同时，精通审讯的他们也发现，宋何总是在询问的过程中穿插一些出人意料的问题。 不一会，男孩脸上抗拒的神色一点一点的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好奇和惊诧，期间他甚至一度闭上了双眼，想要测试宋何，可结果却是再次见证了宋何的非凡，这让他感到万分惊奇。 “最后一个问题了。”宋何依旧维持着温和轻松的笑容，暗暗把控着男孩的心理变化，眉毛微挑语气舒缓：“你的名字是什么？” “我的名字你也能猜到吗？”男孩此时已经完全被宋何吸引，甚至主动将被子裹在自己冰冷的双脚上。 宋何笑了笑：“能啊，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亲口告诉我。不过为了不让你吃亏，你可以问我一个问题。” 男孩眼睛一亮：“什么问题都行？” 宋何点点头，然后笑叹道：“我好像知道你要问什么了。” 男孩不自然的把被子拉了拉，盖住了自己的腿：“那你能告诉我吗？” 宋何点点头：“我只能告诉你一个小提示。那就是人的眼睛和鼻子，只有一个是诚实的，至于怎么分辨这个人是否在说谎，你要自己去寻找答案。” “现在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 男孩默默点头，然后缩了一下身子：“我叫陈浩宇，浩瀚的浩，宇宙的宇。” 宋何点点头，站起身道：“浩宇，时间不早了，今晚你就别回家了，让这个救你的警察叔叔陪你，好吗？” 陈浩宇闻言，极为明显的松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躺在床上将被子裹得紧紧的。 顾力见状冲陈浩宇点头笑笑，董川等人则露出放心的笑容，与宋何一同走出了病房。 走出门外，记者已经不见了踪影，陈队对看守病房的两名警员叮嘱几句，便与董川跟着宋何走到了僻静处。 “董队，陈队，事情已经弄清楚了，具体怎么处理想必你们也有主意，我就不搀和了。” 董川点点头，看向陈队，而陈队却不置可否的问道：“这孩子的信息倒是问出来了，可是打孩子这种事情向来不好处理。” “尤其是现在任何一个兄弟单位都没有接到孩子丢了的报警，由此可见他父母对他的态度，恐怕送回去还会发生类似的事情。” “小宋，你和那个孩子聊得投机，说说你的想法吧。” 宋何叹道：“陈队，如果是我来处理这件事情，会把事情在可控范围内闹到足够大再收场。不说孩子的父母，就是那两个无良记者我也不会轻易放过。” “可是这些东西落到实处，终究还是要考虑小孩子的感受。就算不变更监护人，也必须保证孩子父母处在法律的监管之下，并且在孩子成年之前，尽量减少与他们的接触。” 陈队恍然：“寄宿制学校？通过舆论迫使相关单位介入？确实是个路子，就是有点不好把控啊。难怪你说不放过那两个记者了，今天的新闻对他们来说可是一把不折不扣的双刃剑！” 宋何笑笑：“陈队是个明白人，看来这孩子遇上你是他的运气。” 说罢他就不再言语，因为他相信陈队不会想不明白其中的关窍，况且如果运作的好，不仅仅能够帮到陈浩宇，还能够让多家单位名声大震，提升他们在民众心中的形象。 陈队笑了笑：“你这么提醒我，不就是为了帮陈浩宇么。我们又不是什么不知轻重的人，知道怎么做对孩子是最好的。” 宋何做了个鬼脸，嘿嘿一笑：“陈队，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是不会承认的。” 陈队哈哈一笑，董川则饶有兴趣的看着宋何，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这些事情先放一边，你先说说是怎么知道陈队名号的，我记得我们应该没说过吧？” 宋何耸肩道：“帮着沈教授培训的时候，我看中了两个人，想收进组里。可是一打听才知道，人已经被陈队盯上了。所以就记下了陈队的消息，看看有没有机会挖个墙角。” 陈队恍然：“我说呢，哪有一见面就能猜中人名号得家伙。估计你也没料到今天会遇到我吧？哈哈！” 稍后，宋何拜别两人，回到酒店，直接将事情与沈江河和说了一遍。 沈江河听罢，意味深长的打量着宋何，直到把宋何看得心里发毛，这才说道：“你说你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好呢？” 宋何顿时懵了：“沈老，几个意思？我不懂啊！” 沈江河将一个档案盒递给宋何，笑道：“过了年之后，我们就要讨论开放县级以上一部分单位的案件援助申请权限，只不过恐怕他们不会轻易开口求助，所以需要有人配合工作先出头。” 宋何已经打开了档案盒，见是一份案件资料，愣了一下道：“这是要申请的案件？” 沈江河少见的开怀大笑：“难得啊！也有你猜不着的事情！这是修城让我帮忙看的案子，本来预备着是交给你来处理，顺便让你在修城打个基础。” “谁知道今天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倒是显得这个东西不值钱了。” 沈江河一语点出，宋何瞬间明白，无论是培训还是手中的案子，都是沈江河在为宋何的小组铺路，其中所耗费的心思，足见用心良苦。 宋何心中感动，脸上却不好表现出来，嬉皮笑脸道：“沈老，您原来这么爱我的吗？” 沈江河浑没料到宋何会是这般反应，顿时一噎，啧啧有声道：“没看出来，你还是个会恶心人的玩意儿。” 话音刚落，一老一少顿时哈哈大笑。 接下来的两天，培训照常进行，宋何在闲暇之余也会和沈江河探讨案件。 由于两人都是本领过人，再加上沈江河经验超绝，很快就将案子理出了头绪。 于是，在结束培训，将沈江河送到火车站之后，宋何就带着案卷和分析报告赶到了修城刑警队，找到了正等着他的董川和顾力。 董川一见宋何和他手中的档案盒，顿时笑道：“我就说沈教授怎么会这么好心，弄了半天还是为了帮你。” 宋何不好意思的笑笑：“让董队看笑话了。” 董川摆摆手：“笑不笑话的另说，案子拿下来就行。” 宋何自信的坐到董川面前：“那董队你就放心吧。” </br> </br> 第二百八十六章 交换原则 宋何的话让董川一喜，显然已经找到了案件的关键线索，连忙催促道：“那就别藏着掖着了，快说说吧。” 宋何也不含糊，直接将报告递给董川，笑道：“其实我和沈老是讨了个巧，从死者生前最后接触的几个人分别着手，模拟了心理活动和行为特征，这才找到了案犯。” 这是一起发生在两年前的杀人案，被害人是一名中年男子，名下有一家在当地极受好评的饭店，失踪三天后家人报警，失踪五天后，遗体在一座垃圾场被发现。 可惜被发现时死者身体多部位被野狗严重啃噬，除了通过生物信息确定身份之外，即便法医再怎么努力也很难确定死因，仅排除了是毒杀。 而根据残存遗体上的遗留信息推测，死者死亡时间为失踪三天后，基本与报案时间为同一天。 同时，由于垃圾场环境恶劣，没有监控，杂乱无章，现场还原极其困难，仅能确定并非第一案发现场，即死者是被杀害后移到垃圾场进行抛尸。 至于其余的信息和痕迹，可以说是零收获。 于是警方对死者生前的通讯记录和接触的人员进行了调查，发觉通讯记录上并没有异样，可是所有被调查的人员中，有五个人具备嫌疑。 这五人分别是死者的爱人、死者女儿的同学、从死者处借走大量金钱的好友、死者的牙医以及死者饭店的一位股东。 不过可惜的是，调查到了这一步就很难进行下去了。可以说是杀人动机每个人都有，但关键证据却始终找不到，导致一拖就到了今天。 “根据我和沈老的分析，凶手抛尸必然需要到垃圾场，那么物质交换原则就一定适用，既然没有办法从垃圾厂找到线索，那就只能从人身上来找。” “并且，凶手杀人是在死者失踪后第三天，也就是说死者生前曾被凶手藏匿在某地，而这个地方大概率是第一案发现场。” “而根据警方的调查，所有嫌疑人的居所，除了死者家中之外，都没有死者残留的生物信息，所以这个藏匿的地方不可能是嫌疑人的家。” “也正因此，凶手置身藏匿地点，也必然会遵循物质交换原则。” 董川在宋何说话间一直在看分析报告，却发觉自己的眼睛尚不如宋何的嘴快，于是仅看了个结果就抬起头来，略带疑惑的听着宋何讲解。 宋何见状笑了笑，继续说道：“我相信董队你们当时肯定进行得相当细致的调查，如果有相关线索，那么一定会找到第一案发现场，从而确定嫌犯身份。” “可是相关的调查资料不可谓不详细，却并没有发觉任何可疑的地方，所以我和沈老断定，凶手具备相应的反侦察能力，知晓物质交换原则，在作案后抹掉了自己遗留的痕迹。” “于是，我们对你们调查的每个嫌疑人进行了性格分析，梳理出了所有人的行为模式，然后进行模拟，并且在此基础上，通过物质交换原则总结了心理交换原则对每个人的影响。” 董川人不知开口问道：“心理交换原则？” 宋何耸肩道：“我和沈老开玩笑取的名字，其实就是说凶手在第一案发现场作案的过程中和到垃圾场抛尸的时候，会在心理上留下痕迹，这是无论如何都消不掉的东西。” “而这些影响，会在凶手作案后的日常生活中，给他带来行为习惯上的变化，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要对所有人的心理和行为两方面进行分析模拟。” 董川不敢置信的玩笑道：“你们现在分析案情已经开始弄这种玄学了吗？” 宋何忍俊不禁道：“董队你是要笑死我，好解剖我的脑花吗？” 一旁的顾力哈哈一笑，知道董川是见案子有了结果，心下轻松，想要逗一逗宋何，却不想反被宋何逗了。 董川笑了好一会，才乐呵呵的说道：“小宋你继续。” 宋何点点头继续说道：“其实这个心理交换原则可以在很多方面得到体现，比如凶手运送尸体到垃圾场的交通工具，百分百会在凶手的心中留下影响。” “想象一下，如果他在作案后频繁见到类似的交通工具，那么就一定会频繁想起运送尸体这件事，从而产生心理变化。” “而心理一旦变化，行为必然会产生变化，所以在这个案件中，心理交换原则才是能够帮助我们锁定嫌疑人的关键线索。” “并且为了写的明白些，我们把每个人的心理分析都打出来了，全在案件分析里。” 董川点点头：“难怪你们的分析报告这么厚，我估计光看就得看半天。你还是直接说结果吧。” “那行。”宋何自无不可，淡定道：“现在基本能确定，凶手就是死者的牙医，因为他在死者被害后第三个月，就换了一辆汽车。” “根据我们的分析，牙医很爱惜他的上一辆汽车。并且数据显示，他驾车七年，交通事故是个位数，最严重的一次事故，也只是买车不久后一次不经意的溜车导致的剐蹭。”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爱车又谨慎的人，案发三个月后竟然将汽车开到了沟里。包括他从发生交通事故到购买新车两件事之间极短的时间间隔，都与他曾经的行为习惯差别极大。” 随着宋何的讲述，顾力拿起案件分析报告，直接翻到了死者牙医的那一份，只见其中详细的罗列了牙医的种种心理分析，逻辑严密，浅显易懂，看得顾力频频点头。 然而这个时候，董川的眉头却微微皱起：“可是没有实际的物证，我们没有办法定罪啊。” “这确实是个问题。”宋何点头承认：“沈老说如果在案发后第一时间调查，证据应该可以在汽车和第一案发现场找到，可现在就只能想办法让他自己露出马脚了。” 董川点点头道：“明白，也不能所有难题都交给沈老来，这种实际调查的事情，还是交给我们处理吧。” 宋何好奇道：“听董队的意思，是已经有腹案了？” 董川神秘笑了笑：“心理交换原则我不怎么懂，不过他既然有这个心理漏洞，那么针对这方面采取行动就是了。” 宋何顿时明了，出了两个点子，顿时让董川连连叫好。 “对了，董队。”聊完案子，宋何问道：“陈浩宇的事情怎么样了？” 董川闻言摇头，看了眼有些无奈的顾力，叹道：“你要不问我也准备和你说来着，老陈这次遇到刺猬了。” </br> </br> 第二百八十七章 汉服男子 “刺猬？”宋何一愣：“是记者还是陈浩宇的父母？” 面对宋何关切的询问，董川解释道：“当天晚上陈队就拿到了记者拍到的所有视频，所以不管记者现在怎么折腾，都不足为虑。” “倒是陈浩宇的父亲和后妈比较难搞，不论是走访邻居还是侧面调查这对夫妻，都没有能直接定罪的证据。” “而且陈浩宇现在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似乎不愿意走法律途径，所以老陈现在比较被动。” 宋何皱眉道：“八成是陈浩宇的父亲和他说了什么，让他的态度有了动摇。” 董川点了点头，有些无奈道：“我们也是这么分析的。现在记者已经把事情捅了出来，很多人开始关注这件事情。” “可是陈浩宇的态度一旦有了反复，事情就很难再进行下去了，到时候老陈就会进退两难。” 宋何盘算道：“新闻我看过了，陈浩宇的脸上打了马赛克，这应该是陈队担心对陈浩宇的生活造成影响，对新闻媒体提出的要求。” “可是在新闻中，记者说了很多具备诱导作用的猜测。而且根据这两个记者的性格判断，他们应该不会轻易放过陈浩宇这个新闻。” “所以他们一定会伺机盯着他们家，恐怕那些邻居已经被暗中采访过，这才引起了陈浩宇父母的警觉和收敛。” 顾力有些担忧：“不论是什么原因，陈浩宇的父母这一次如果逃脱了责罚，那么以后一定还会再犯。” “我知道。”宋何想了想道：“能不能和陈队说说，让我见见陈浩宇？” 董川闻言笑着看了顾力一眼，后者冲宋何挑挑眉道：“陈队说他也想见你，让我想办法做做你的工作，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顾力说着拿出手机拨通陈队电话，不一会就确定了时间。 下午时分，宋何在陈队的办公室中见到了精神状态好了很多的陈浩宇，同时他也发觉了陈浩宇的异样。 “你对这里很熟悉？”宋何瞬间明白过来：“浩宇，你每天都会过来，是吗？” 陈浩宇闻言，有些畏缩的坐在宋何对面，轻轻点了点头。 宋何微笑道：“你能想到这个主意警告你爸爸，也算是聪明了，可是你打算一直这样吗？” 陈浩宇想了想，有些茫然的说道：“我爸说他不会再打我了。” 宋何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天天来这里呢？” “我……”陈浩宇欲言又止。 宋何摇头叹道：“其实你也知道他在敷衍你，对吗？” 陈浩宇低下头，不知该说什么。 “我大概能猜到你爸爸和你说了什么。”宋何拍了拍陈浩宇的肩膀，迎着他的目光说道：“这样吧，你授权陈警官来处理这件事情。” “我们则保证你爸爸不会再打你，并且也不会把他抓进监狱，怎么样？” 陈浩宇闻言笑笑，其实他本就是想让宋何出主意，如今宋何猜到了所有的事情，还做了保证，便痛快的答应下来。 宋何见状，又与他聊了一会，就让他办理了相关手续，然后放他走了。 陈队则安心了些：“这下事情就可以继续查下去，不然还真就不好办了。” 宋何想了想道：“陈队，陈浩宇的邻居们没有说什么吗？” 陈队叹道：“没有，我们去走访的时候他们都说没听到动静，可是陈浩宇居住的那栋楼，各个公寓之间隔音效果并不好，如果有动静一定会听到的。” “那就只能是他们说谎了。”宋何皱眉问道：“陈浩宇父母呢？” 陈队说道：“他父亲是个工人，经常在工厂加班。他后妈倒是常在家，只是为人比较尖酸刻薄，性格也不是特别好，估计邻居也是顾虑到这一点才不想惹麻烦的。” 宋何点点头，若有所思道：“我能去探探情况吗？” 陈队点头：“当然可以，不过那两个记者时不时的总在那里转悠，我觉着可能是想拍到陈浩宇被打的视频。” 宋何思忖道：“陈队，麻烦你安排个假身份让我进去转转，能看看他家邻居是最好。” 陈队想了想道：“也好，明天我让燃气公司配合咱们一下。” 宋何点点头，商定了具体事宜后便离开了警局。 次日，宋何扮作燃气公司的员工来到了陈浩宇居住的小区，开展了调查。 陈浩宇的邻居由于在早晨就接到燃气公司的电话，对于宋何到来并没有感到可疑，都很是配合的协助宋何完成了燃气管道的检查工作。 然而一旦宋何提起陈浩宇家的时候，这些邻居却都面露厌恶忌惮的转移了话题。 可即便这些人如此“不配合”，宋何依旧从蛛丝马迹中发现，陈浩宇父母竟然能让所有邻居厌恶，足见他们平时为人处事的恶劣。 如此一来，宋何更是打定主意要让陈宏宇脱离他们的影响。 很快，宋何来到了陈浩宇家隔壁的住户门外，随手敲了敲门，修城口音正宗：“你好，燃气公司的，检查燃气管道。” 话音刚落，门里就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房门打开一道缝隙，一名外貌普通的年轻男子探身出来，皱眉眯眼打量着宋何。 宋何笑了笑，可旋即就是一愣，只因男子身上所穿的竟是套素雅的汉服。 男子似乎没察觉到宋何打量的目光，打开门让宋何进了屋，关上门时忽然疑惑道：“燃气管道检查的周期不对，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宋何心头诧异，毕竟走访了这么多邻居，还是头一次遇到能关注这种细节的人。 心头好奇的同时，宋何歉然道：“我也不知道，突然就让我们来检查，还说必须逐家逐户的仔细检查。您在电话里没问吗？” 男子依旧皱着眉毛，声音却低了些：“我问了，可是他们也没说什么原因，只说是抽查。” 宋何耸耸肩，一边仔细观察室内布局摆设一边向厨房走去：“抽查一下也好，安全。” 说着他就开始装模作样的检查燃气管道，而汉服男子则返回卧室，片刻后又再次出现在厨房。 “你是警员吧？” 汉服男子的声音忽然从宋何身后传来，让正在演戏的他动作一顿，好奇的转过身体，细细打量。 只见汉服男子正戒备的看着他，方才还空无一物的鼻梁上多出了一副精致的眼镜。 而就是这一副眼镜，让他气质大变！ 如果说先前皱眉眯眼的汉服男子散发着瑟缩畏怯的味道的话，如今眉眼舒展腰背挺拔的他，无形间焕然一变，整个人挺拔沉稳了不知多少！ </br> </br> 第二百八十八章 预备组员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宋何语态悠闲，明白自己是因为从来没有被人识破而产生了心理懈怠，无意间漏出破绽。 可即便如此也不是寻常人可以看穿的，尤其还是直接将自己和警员联系了起来。 汉服男子听了宋何的问话，似乎稍稍松了口气，伸出食指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略带紧张的说道：“你检查燃气管道的程序和原先的工作人员不一样。” “还有，你的手不是检修工人的手，再加上前段时间记者和警员来问过我浩宇家的事情，所以我觉得你是警员。” 宋何明白过来，笑道：“其实你也不肯定，只是想确认一下，对吗？” 汉服男子点点头，又问道：“你是要查陈浩宇父母打他的证据吗？” 宋何闻言笑了：“有意思，证据竟然在你手里。说罢，你的条件是什么？” 汉服男子摇头道：“我没有条件，不过你们得等我搬走之后再警告他们夫妻。” 宋何一听，顿时对汉服男子刮目相看，也不问他是如何猜到了陈队的计划，反而目光灼灼的说道：“我看过警方的走访记录，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叫林灰，大学毕业半年。” 汉服男子点点头，就见宋何笑着向他走来：“坐下聊聊吧，看来陈队他们是看走眼了。” 片刻后，宋何坐在林灰家的沙发上，看着隐约有一丝拘谨的林灰，笑问道：“是录音还是录像？” 林灰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录像，我做了个反光镜从窗户外录到的，半年里有十九次。” 宋何点点头：“为什么要搬走？” 林灰看了眼陈浩宇家的方向：“他们人性不大好，看到证据就会知道是我录的，而你们出于为浩宇考虑，大概率只会警告他们，所以我住在这里会很不安宁。” 宋何愈发好奇：“那你不把证据交给我们不就没事了？” 林灰摇头道：“那样的话我心里不安宁。本来我打算临走之前再交给你们的，可是你们来的太频繁了，所以……” “所以你嫌麻烦，干脆和我挑明了。”宋何接了一句，越发感觉林灰身上的矛盾，紧接着就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个想法。 林灰不知宋何在盘算着什么，却感觉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样，没来由打了个激灵。 然而还没等他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见宋何笑眯眯的问道：“你找到工作了吗？” 离开林灰家的时候，宋何的口袋中多了一个优盘，不过比优盘更让他感觉不虚此行的，是与林灰的交谈以及对方答应了自己去支援小组实习。 不过宋何明白，在林灰的实习期间，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其中就包括他的性格问题。 其实在和林灰交谈的过程中，宋何就发现，这个极为聪慧的年轻人，有时会陷入不明原因的自卑当中。 这种自卑会在林灰摘掉眼镜的一刹那迅速暴露出来，仿佛他因为近视而看不清环境的时候，心中会升起浓烈的的不安全感。 “看来是个有故事的人呐。”宋何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道：“也算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就是这个家伙状态有点不稳定，得交给凯哥教育教育。” 宋何很不负责任的决定将林灰的培训问题丢给周凯，然后就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警局，将优盘交给了翘首以盼的陈队。 在得知优盘内容之后，陈队顿时长出一口气：“这下陈浩宇的父母就必须配合警方的行动了，那些记者也该收敛收敛了。” 宋何笑道：“陈队，你可千万记得等那个林灰搬走再出手啊，他现在可是我的预备组员了，妥妥的自己人。” 陈队拍着胸脯道：“放心，绝对招呼好他。” 中午，宋何与陈浩宇及顾力等人道了别，便离开了修城。 而回到榆城南城区警局的时候，赵从军看着宋何交上来的小组预备组员信息，皱眉道：“才两个？有一个还没有任何从警经验？” 宋何点点头：“对啊，下手晚了呗。就这我还是运气好又从大街上逮到一个，不然就揣着独苗儿回来了。” 赵从军看着宋何叹道：“你这手也太软了吧，出去一趟就抓了俩人，那个谁那里怎么交代？” 宋何一听两眼冒着贼光：“要不你把你手里……” “滚！”赵从军根本不等宋何说完，一个字砸断宋何的话头，将资料拍在桌子上：“反正人手不足的时候转不开的也是你，到时候别怪我们没给你机会！” 宋何缩了缩头，也知道自己这次确实算是没完成任务。 可是他同样清楚，自己身傍系统，一个人顶得上一个参谋组，再加上援助小组所起的作用更加类似于一个大脑，而非手脚器官健全的独立执法小组。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他需要的并不是充足的人手，而是足够聪明的大脑，是能够对案件进行高效准确分析的人才。 至于在修城的几天中，除去几个被别人抢走的苗子，也仅有顾小乐和林灰符合加入小组的条件。 这些道理想必赵从军和秦远征都清楚，只不过秦夏警界任何一个大佬都身患人才不足恐惧症，所以才会一个劲的往自己手里捞精英，巴不得自己麾下个个都是福尔摩斯加兰博。 回到家中，将自己年前不再出差的消息告知父母，顿时让二老一阵欢欣，并决定晚上好好吃一顿，以犒劳宋何往日的辛苦。 一周后，秦远征从省会原城回来，据说刚一回来就把榆城警界各层级的大佬叫到了一起，开了一场气氛热烈的庆功大会。 而庆功的理由大家也能猜到个大概，那就是榆城的年度破案率，荣登灵省排行榜榜首！ 据说，庆功会后的晚宴上，各位大佬纷纷向秦老总劝酒，而秦老总杯到酒干来者不拒，显然很是快意。 临到酒宴结束的时候，饶是以酒量著称的秦老总也喝得晕晕乎乎，不辨东西南北。 不过酒量不如秦老总却同样喝多的还有一人，那就是酒量差到离谱的赵从军。 只是这一次他在醉酒后还没来得及放肆，就被手下两名副局长程斌和孙小海架走了。 至于对破案率做出巨大贡献的正主宋何，却并没有在庆功会和酒宴上露面。 因为这个时候，宋何正在一家特色饭店的包间中，眉头微皱。 而同在包间中的，还有援助小组所有成员、方明、郝羽清，林雪霏及冯志辉和他女友 “这种事情为什么会找到我们头上？”宋何突然开口抱怨。 </br> </br> 第二百八十九章 点名接待 “不就是接待一下来视察的沈老他们嘛，嫌麻烦你可以不去啊。” 吴雪蕊故意做出无所谓的笑容，笑呵呵的回了一句，却发觉宋何露出一个楚楚可怜的表情，顿时起了一胳臂的鸡皮疙瘩。 “好恶心！”郝羽清坐在吴雪蕊身边，环着吴雪蕊的胳膊，皱着鼻子发出一个鼻音：“小雪姐姐，你怎么会看上这个恶心的饭桶！” 吴雪蕊耳根一红，宋何冷哼一声威胁道：“注意你的言辞啊，过两天苏文渊就来了，小心我教他读心术。” 郝羽清不以为意的晃着脑袋，嘚瑟道：“你教啊！我看他敢不敢用在我身上！” “我怕他连学的胆子都没有。”吴雪蕊笑呵呵的说罢，看向宋何意味深长的说道：“沈老点名让咱们去，去就是了，又不是要去弄案子，你愁什么？” “你又不是猜不到，根本不是这么算的。”宋何摇头道：“沈老组团来榆城，虽然嘴里说的是来视察一下灵省治安管理进步最大、破案率最高的城市。” “可是听他的措辞，就知道和沈老一起来的人的资历不简单，指不定就有难伺候的老爷子。” “所以与其说是沈老让咱们去，不如说是另外的老爷爷让咱们去，百分百冲着咱们小组来的，问询考察肯定少不了。这可都是成精的人物，不好糊弄啊。” “糊弄？”周凯正与林雪霏聊天，闻言抬起头看向宋何，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你要干什么？” 宋何解释道：“先前培训的时候沈老和我说了一句，要讨论给县级以上的部分单位开放申请权限，我寻思接待的时候肯定要试试咱们的成色。” “毕竟在县里的工作做得好，不代表更高一级的案子也能顺顺当当拿下来。” “所以有的人可能是想把这个事情缓一缓，让咱们先专注于处理好县里的事情，积累经验打响名声之后再说其他。” “因此，要想去县级以上的单位处理案子，就必须把这些老爷爷们哄开心了” 周凯一听就明白过来：“沈老是希望你能帮他一把，将申请权限尽早放下去。” “说对一半。”宋何靠在椅背上，苦笑道：“沈老不是想让咱们帮忙，而是想让咱们主动打开局面，所以他才指名道姓让咱们接待，先搞定大佬，再沟通其他的单位。” “毕竟这两个难题是必须跨过去的坎，要知道市里和县里的区别还是挺大的。权限开不开是一回事，人家愿意不愿意申请又是一回事。” “那你们为什么这么急？”一直听着两人聊天的方明忽然问道。 宋何看了他一眼，毫不避讳的说道：“因为市里的案子更不能拖。” 周凯点点头，解释道：“县里的案子可能会因为当时县里条件不好而拿不下来，可是市里无论设备还是人员都比下面好很多，拿不下来的都不是普通案子。” “而这样的案子在当时如果破不掉，时间越久越难处理，社会影响也就越不好。” 马学先继续说道：“其实每个城市都有标志悬案，有的地方还不止一个，只是平时你接触不到罢了。” “这种案子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当地治安管理的挑衅，拖得越久，对城市的影响越糟糕。” 郝羽清忽然问道：“那榆城的标志悬案是哪一起？” 吴雪蕊拍拍她的手道：“十年前的一起灭门案，一家五口全被人杀了。幸运的是在四年前被侦破了，现在说起来外地同行还记着呢。” “啊！我都不知道诶！”郝羽清一脸诧异的问道：“那湖城的呢？” “那就多了。”宋何想了想答道：“湖城可是省会，所辖区域大，影响力在全秦夏都能排的上号。所以稍微重大点的案子就能传遍全省，更严重的全秦夏都能知道。” “至于说标志悬案，不算今年刚侦破的案件的话，应该有五个，其中四个杀人案，一个银行抢劫杀人案，最长的已经拖了二十四年了。” 林雪霏闻言差点吓到，看了周凯一眼问道：“那这些案子还能破掉吗？” 周凯语气肯定的点点头：“可以，难度大小不一而已。” 宋何见状嘿嘿直笑，魔掌却悄悄向吴雪蕊的手伸去，谁知对方很快察觉，直接还了宋何一个白眼，向郝羽清的方向靠了靠。 周凯见宋何一脸怪笑，冷哼一声道：“你有空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应对吧。” 宋何闻言喟然一叹：“老狐狸什么的，最难搞了。” 两天后，包括沈江河在内的三名老者在十数名年轻人的陪同下，走出刚刚抵达榆城机场的飞机，没过多久就在接机口遇到了前来接机的赵从军一行人。 “哈哈，小赵啊，很久没见了吧。” 当先一人正是脾气不好的钟老，只见他拄着拐棍却脚下如飞，看到赵从军就大笑一声率众走来。 “领导！”赵从军立正敬礼，面色肃然：“汽车和住宿地点已经安排好了……” 钟老闻言脸一板，回了一下拐棍大声道：“跟我来这生的是不是？你小子又欠抽了？” 赵从军的脸色顿时垮了，无奈低声道：“钟大爷，周围有好多人……” “我管他们？老子多大了，还要管别人怎么看？”钟老说话间扭头看向身后，扫视一眼随行的众人，瞪眼道：“你们谁要有想法就给我站出来！我保证不抽死你！” 跟在他身后的一众人除了沈江河与一名发际线堪忧的老者，其余人要么缩头要么移开目光，怂的相当彻底。 站在赵从军身后的宋何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打量钟老的目光忽然一定，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 此时沈江河也来到了近前，立即察觉到了宋何的目光，有些无奈的笑笑，冲宋何做了个口型。 宋何顿时恍然，看向钟老的眼神多了积分敬重。 一旁的吴雪蕊也有所察觉，颇为好奇的靠近了宋何一点，疑惑低语道：“发现什么了？” 宋何趁着没人注意到自己，低声回应道：“这个被你师父叫大爷的老人，头发底下有一个伤口，据我观察应该是枪伤。” “沈老知道我看出来了，就告诉我说虽然弹片取出来了，可还是伤到了大脑，有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啊？”吴雪蕊低声轻呼，杏目满含惊讶，看向终老的眼神自然而然的也带上了敬意。 不一会，赵从军和一众大佬聊罢，就将一众人安排进了来接人的警车，然后指挥车队向榆城市区开去。 </br> </br> 第二百九十章 工作方向 回到警局，周凯和马学先也先后得知终老的事情，心中感佩的同时也是敬意满满。 不过在接待上，宋何一行人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机会上手！ 因为不管是秦远征还是赵从军，虽说都知道三个大佬有六成是奔着援助小组来的，但真的只让他们去接待，只怕从哪个方面来看都不合适。 但是沈江河既然点了宋何等人的名，他们自然也逃脱不开，所以就从头到尾陪同在秦赵两人身后，算作是接待团队中的成员。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到了下午，沈江河等人第一天的视察也结束了，直到这时，宋何等人才有机会真正的直面三名大佬。 沈江河等人下榻宾馆的会议室内，三名老人意态悠闲的坐着，宋何等人陪坐，却又各有不同。 身处所有人注意力中心的宋何闲得很放松，表情自然不做作，十分从容。 周凯和马学先则是正襟危坐，身上有极为明显的部队烙印。 而吴雪蕊却并拢双腿坐姿端正，虽然不如周凯和马学先，但依旧坐姿标准，显然是在警校中保留下来的。 “老沈，你这个徒弟什么时候入个职？”发际线堪忧的老者率先发话。 沈江河摆摆手笑道：“你看他这个样子，身上一点警味儿都没有，入什么职？现在就挺好，我是顾问，他也是顾问，省得他披上警服给我瞎折腾。” 周凯三人暗道沈江河英明，真要让宋何从了警，折腾劲估计是现在的好几倍！ 钟老闻言一笑：“照你这意思，将来还要让他进秦都警校做教授？那特娘的不还得入职么！” 宋何温言笑道：“钟老，我师父的意思是等我进了警校再让我入职，到时候就妥了。” 沈江河一愣，寻思自己随口一句话怎么就答应了你们这么多事情，又是入职又是做教授，自己明明只是觉得宋何此时还不适合入职而已。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解释，发际线堪忧的老者已经笑呵呵的看向宋何，问道：“知道我是谁吗？” 宋何顿时恭敬点头：“知道，卓老。钟老和您一正一副，总领全秦夏的警务工作。” 卓老脸上笑容更盛：“那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你也知道了？” 宋何点头：“看出个六七成，但是还有些地方说不准。” 这次钟老脸上露出了好奇的神色，催促道：“说说，把你看出来和看不出来的都说说！” 周凯三人以及同样在屋内却同样插不上话的随行人员，纷纷看向了宋何，满心好奇他会说出什么。 宋何依旧一脸的自信淡定从容不迫：“我能看出来钟老和卓老针对县级以上单位申请援助的权限开放问题，已经达成了一致，想必年后就有具体的文件下达。” “可是我不明白，这件事情有必要让您二位亲自过来吗？明明只要我师父说一声就好了。” 话音刚落，屋内众人脸上的表情均是一滞，却很快又变得各有不同。 而沈江河忽然哈哈一笑道：“我就说瞒不住他，你们非得来卖关子，露馅了吧？” “你得意个屁！”钟老瞪了沈江河一眼道：“别以为你收了个聪明徒弟就了不起！老子徒弟多得是，有本事和我比数量！” 卓老对两人的斗嘴视若无睹，好奇的打量着宋何，赞道：“真不错，以前一直看的都是你们交上来的报告，现在见了真人才知道，任务做得好果然是有原因的。” “老卓你可悠着点，这猴子可经不得夸！”沈江河多了句嘴，然后看着宋何认真道：“想不明白就听我们说，这两个家伙过来有过来的原因，事关你们小组，别给我当儿戏。” 宋何见沈江河少见的认真，郑重的点点头，等着卓老开口。 而且不光是他，周凯三人和一种随行人员也静静的关注着即将开口的卓老。 “紧张什么，我先问你几个问题。”卓老笑容满面，想了想道：“你觉得秦夏和其他国家比起来，安全指数高吗？” 宋何脑筋飞速运转间答道：“高，排在全球前十没有任何问题。” 卓老点点头，又问道：“你去过大大小小很多地方，有没有对比过各个地方的报案数量、案件类型和破案率？” 宋何闻言，隐约间似乎抓到一点思路，不过还是摇头道：“只关注过个别地方的这些数据，感觉并不全面，没办法做出准确的结论。” “有过关注就是好的。”卓老笑了笑：“你知道秦都现在的总人口吗？” 宋何随口说道：“两千万出头，如果再算上因各种原因而未录入数据的，应该在两千三百万以上。” “没错。”卓老点点头：“不止是秦夏，全国任何地方都是人口越多，治安压力越大。虽然秦夏在扶持各个地方发展，可是仍旧没办法减少人们向大城市迁移。” “可是单纯从咱们收集到的数据角度来看的话，相比城市中逐年好转的治安情况来看，乡镇县村中在报案数、案件类型和破案率三方面的表现，可以说是进步极其缓慢。” 说到这里，卓老话中的含义已经极为明显，而宋何也明白了两名大佬齐至榆城的深意。 相比大城市，乡镇县村这些地方人口密集程度较低，各个方面的发展都相对滞后，这也导致在无论是技术支持还是警力的布置上，都比不上邻近的大城市。 因此，相同的犯罪行为，在大城市可能会被迅速侦破，可是在周边县镇里则可能会拖延下来。 而宋何小组在成立之初就是为了在帮助能力不足的地区侦破拖延日久的案件，同时提升当地警员的整体业务能力。 所以在开放更高一级的申请权限上，沈江河等人确实是有过分歧。 不过由于宋何等人能力实在突出，所以在权限问题上众人很快达成了一致，而钟老和卓老的到来也是为了和宋何强调一些东西。 “所以我们决定权限正常开放，但是你们小组的工作重心，不能有偏移，明白吗？” 卓老郑重其事的说完这句话，宋何点头应下的时候心中已经了然，这是在承认自己等人工作能力的同时，确定了将来的工作方向。 而这种需要宋何等人真正重视起来的问题，自然得当面交代清楚才好。 卓老见状，哈哈一笑：“既然达成了共识，你们就准备忙起来吧，后面的案子已经帮你们安排好了。抓紧年前的时间休整休整，挑战难度很大的。” 宋何笑得阳光灿烂：“卓老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br> </br> 第三百二十一章 陆明纠结 第二天，众人一起用早餐时，宋何忽然发现陆明脸上带着明显的纠结犹豫，显然还在为是否要和宋何等人共享涉毒案的信息而苦恼。 宋何理解陆明的顾虑，毕竟卧底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是否分享信息，分享多少信息，都要认真考虑才能做决定。 毕竟一旦暴露过多的信息，卧底的身份就不再是秘密，会带来不必要的危机。 而如今这种局面恰是最好的，在涉毒案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的双胞胎，极有可能也与三名学生被害的案件有关。只要把两者串联起来，不愁留水乡警方不下力气。 至于陆明的纠结，其实除了他自己以外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反正宋何觉得这种一人犯傻六人看戏的局面挺好玩的。 来到警局，周凯将昨晚的分析一说，顿时让对援助小组不抱期待的严华和刘益辉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主动将大部分走访任务揽到了手中。 宋何也乐得清闲，便顺水推舟的向刘益辉暗示王荣需要重点关注。 “王荣？”刘益辉眼中带着疑惑问道：“他有什么问题吗？” 宋何做皱眉思索状：“感觉他除了精神状态有点不对以外，他动作还比较刻板，反应迟缓，嗜睡，总之就是给人一种很不协调的感觉。” 刘益辉认真思索片刻，点了点头道：“我会留意的。” 其实经过昨天的事情，刘益辉对与宋何这个案情顾问的能力是带着怀疑的，不过今天的一些分析就让他颇为改观，于是在宋何的提醒下，他决定好好观察一下这个王荣。 见自己目的达成，宋何就不再多言，看着刘益辉带队离去，然后趁人不注意就在警局中乱逛起来，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在每个警员身上来回打转，却丝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与此同时，招待所中吴雪蕊与顾小乐的房间内，两人一个打印一个整理，不一会就弄好了一摞摞的资料，整齐有序依照个人信息分门别类。 “雪蕊姐，还有多少资料需要整理？”顾小乐看着吴雪蕊不停地打印，一点停下来的势头也没有。 “快了。”吴雪蕊手下不停，脑中略一思索道：“还有三个人的。” 片刻后，所有资料打印完毕，吴雪蕊深吸一口气，按了按太阳穴略作休息，旋即拿起笔在一份资料上一边标记一边说道：“小乐，这是留水乡警局内有嫌疑的警员以及相关人员的银行流水和通讯记录。” “我们要做的，就是从这些记录里面找到可疑的银行存取款记录，以及那些没有登记个人信息的电话号码。” 顾小乐闻言吃惊的看着面前小山一般的资料，忍不住问道：“全部？” “对，全部。”吴雪蕊见状笑了一声道：“咱们组办案子看起来轻松，其实要做的工作有很多，这些只是常规操作。” “不过你也不用发愁，咱们只要负责十分之一就好了，其他的会有人负责的。” 顾小乐稍稍放下心来，下意识的点点头，然后就发现吴雪蕊的笑容中带着一丝不同以往的温柔，心中一动脱口而出：“宋顾问？” 吴雪蕊手中的笔一顿，貌似状若无事实则有些慌乱的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点点头没有说话。 顾小乐见状，暗自一笑，林灰的影子瞬间在她心中莫名闪过。 一个小时后，敲门声忽然响起，专心致志的顾小乐豁然抬头：“谁？” “吴雪蕊警官的男朋友！”一个极不着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瞬间在顾小乐的脑海中勾勒出了一个一脸坏笑的形象。 忍着心中的笑意，顾小乐看向一旁安如泰山的吴雪蕊，却发觉她耳根红的快要滴血一般，眼神也有些慌乱。 顾小乐顿时感觉自己被喂了一把狗粮，嗓子眼有点噎得慌。 片刻后，房门打开，宋何一脸笑容走了进来，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就被吴雪蕊瞪了一眼。 于是他谄笑着直接坐在小山般的资料边，拿起一份迅速翻阅起来。 吴雪蕊见状白了他一眼，却放下了手中的资料，打开系统开始配合他。 “警局什么状况？”吴雪蕊随口问道。 宋何手上动作飞快：“我看了一遍，有个别几个人需要重点调查。” “多吗？”吴雪蕊好奇。 宋何摇头叹道：“比寻常警局要多，而且还有一些其他的问题。” 吴雪蕊闻言扫了一眼旁观的顾小乐，见对方也是一脸好奇，便问道：“什么问题？” “养外室。”宋何耸了耸肩，从资料山中翻出一份资料，递给了顾小乐：“仔细查查，上次他把手表藏起来了，这次被我发现了。” “而以他的经济收入，完全不足以同时支撑外室与奢侈品这两项开销，所以收入必然有问题。” 顾小乐一脸惊诧的接过资料，扫了一眼就愣住了，再次抬头看向若无其事的宋何时，整个人都不知该做什么反应了。 “吓到了？”宋何笑了笑道：“丁忠平，留水乡警局名符其实的二把手，同时也是下一任一把手的热门人选。作风硬朗，为人强势，心思缜密，据说年轻的时候是个很优秀的干警。” 吴雪蕊闻言叹了口气，竟是丝毫不怀疑宋何的判断。 顾小乐咽了口口水，拿起资料仔细翻阅，没过多久眉毛就皱了起来：“宋顾问，通讯记录没有问题，银行流水也很正常。” 宋何继续翻看资料，随口道：“都说是心思缜密的优秀干警了，这里能体现的东西自然是正常的。但是我们要从里面挖掘不正常的东西。” “结合他和他爱人的职业收入和固定资产，我们基本能够确定他大概的经济状况。而从他的账户和存取款记录中，我们能够看出近期其实是没有大笔现金交易的。” “而那块被他藏在办公室的手表，让我偷看到并画了下来，发给方明和苏文渊估价。经过他们确定，那只手表是去年面世的新款，金额在一万七千左右。” “我知道这不是一个不能接受的价格，丁忠平咬咬牙也能拿得下来，可是这笔支出体现在银行流水上了吗？” 宋何说罢，顾小乐连忙低头查看，果然发现丁忠平及他爱人的账户上都没有这笔支出，显然手表的来路确实有问题。 宋何继续道：“至于外室的问题，我是结合他的身体状况和家庭现状得出的结论，不能细说，意会就好。” 吴雪蕊莞尔一笑，旋即疑惑道：“他把表藏在办公室，你是怎么发现的？” </br> </br> 第三百二十二章 简单粗暴 “呃、这个、对吧……” 面对吴雪蕊的疑问，宋何结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略感尴尬的同时心中苦笑：总不能说是因为私心去调查的吧。 吴雪蕊鼻孔重重出了口气，冷哼一声道：“下不为例！” 顾小乐听着两人打哑谜般的对话，瞬间明白宋何竟然潜入丁忠平的办公室去调查，顿时惊得合不拢嘴。 宋何自不会说他仗着自己身手灵活感官敏锐，将警局内的办公室转了个遍，只不过丁忠平的办公室搜索的尤其仔细罢了。 “据我观察，有问题的人大多是经济问题。”宋何及时转移了话题道：“你们不知道，除了咱们正在调查的常中奇和唐杰以外，还有几个人身上的嫌疑也比较大。” 宋何说着翻找出数份资料，将自己观察到的疑点一一说明。 就在他们对留水乡警员秘密调查的时候，带队走访相关人员的刘益辉与警员小陈来到了王荣的家中，开始展开相关问询。 而由于宋何事先提醒，刘益辉不禁格外关注王荣的精神状况，并且他很快发现，王荣并不仅仅是精神状态不好这么简单！ 嗜睡，健忘，动作僵直，眼神死板，精神萎靡恍惚，体态消瘦虚弱，根本就是长期服食违禁药品的后遗症！ 刘益辉仅问了几个问题，心中就笃定这个王荣是个重度料鬼。 心头一沉的同时，他凭着多年的办案经验按下心中波澜，不动声色的又问了几个问题，便一脸和气的结束了问询。 直到离开王荣居住的小区后，刘益辉在坐上警车的一刹那，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警员小陈觉察到了他的变化，不由心中惴惴道：“刘队您别生气。我们昨天来的时候，这个王荣就只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记忆力差得很，不知道还乱说，根本就不着调。后面还有好些比他靠谱的，总能问到一些线索的。” 刘益辉听罢小陈的话，转头看了一眼身边这个入行没多久还很是稚嫩的年轻警员，长叹一口气道：“这个王荣，真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啊！” 小陈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刘益辉，浑然不知自己这位队长已经打定主意要派人盯守王荣。 而正在脑海中筛选人手的刘益辉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被身在招待所的宋何预测了个九成九，并且正在实时监控他的通讯记录。 “王荣被刘益辉盯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而下一步……”宋何说着将所有刑警队的警员资料摆在吴雪蕊与顾小乐面前，并从中抽出两份笃定道： “他就会派出手下进行盯守，而我们要重点盯防的，是这两个人。第一个不用说你们也知道，就是曾经联系郑泽威的唐杰。” “另外一个则是林俊鹏，他曾与无身份备注的号码有过通讯，同时也存在经济方面的问题，所以需要重点关注。” “至于盯守人员的选择，我对刘益辉的性格做了侧写，首选不会是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个，但是这并不能保证王荣的事情不会引起他们两个的注意。” “所以我们就要让这些有问题的人主动暴露出来！” 吴雪蕊和顾小乐同时问道：“怎么暴露？” 宋何嘿嘿一笑：“简单，匿名举报就好了。一会我写两封举报信，伪装一下投递了。” 说罢宋何就从口袋中掏出一副手套戴好，然后拿起纸笔伏案片刻，等他再次抬起头时，两封举报信已经炮制完毕。 吴雪蕊见宋何熟练地将信纸折叠好，装入早早准备好的信封，恍然道：“你早就预谋好要用这种恶心人的办法了是吧？” “不然呢？”宋何耸耸肩：“这两个人必须被盯住，可是咱们人太少了，根本没办法去盯守，现在时间又紧迫，只能用这种办法了。” “不过你放心，调查资料显示这两个人确实有问题我才会这样搞，至于是否涉毒，那就看他们自己的底线了。” 吴雪蕊闻言无奈的点点头，而一旁的顾小乐已经被宋何的操作吓到了。 毕竟这两封信一递出去，涉及到的两名警员绝对不会再有机会介入任何一起案件的调查，而他们只要稍微有一点可疑的行为，就会在其他人的监督下被无限放大！ 一个小时后，当刘益辉回到警局，他脑海中依旧在思考关于王荣的事情，准备一会和严华汇报之后开展针对性的行动，争取弄清楚毒源是哪里。 “刘队长！” 一声呼喝瞬间打断了刘益辉的思绪，转头看去，却是值班室的警员。 只见对方带着笑容迅速走近，脸上的表情逐渐清晰，笑容中竟夹杂着揶揄和好奇：“这里有您的两封信。” 刘益辉疑惑的接过，看了一眼身旁探头探脑的小陈。 见小陈察觉到自己的目光，缩着脖子退开两步，刘益辉这才细细打量手中的信。 仅看封皮的话，这是两封寻常信件，除邮票邮戳外地址姓名全有，显然是写好后直接送到值班室。 可信件上寄信人名字的位置虽然不是空白，却是一串英文。而不论是上面的中文还是英文，字迹都极为秀美，让人很是赏心悦目。 “谁送来的？”刘益辉疑惑的问道，顺手才开了信封。 值班室警员好奇的打量着刘益辉手中的信：“一个女的，长发戴墨镜，说是您认识她，是您的亲戚。身份信息我登记下来了，叫刘秀梅。” “刘秀梅？”刘益辉轻咦一声，眉头微皱抽出信纸随手抖开，可他刚看清信纸顶端的三个字面色就是一变。 然后他迅速重新折好信纸放回信封，沉着脸县警局内走去：“我知道了，把这个刘秀梅的信息发给我。” 值班警员有些发愣的看着仿佛在玩变脸似的刘益辉，闻言连忙点点头。 警员小陈也意识到事情不对，赶忙追上去。 却见刘益辉隐含警告的瞪了他一眼后，直接拿着两封信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并将门关得死死的。 小陈茫然无措，浑然不知刘益辉为何会这样，却因为那个警告的眼神不敢再继续探究。 办公室中，刘益辉迅速拆开信封，拿出信件仔细阅读起来。 然而越看他心头越是震惊，如果信上说的是真的，那么唐杰和林俊鹏…… 就在他念头纷纷心情复杂的时候，手机一震，值班警员已经将刘秀梅的信息发了过来，刘益辉二话不说直接登入自己的警局系统查询。 然而当刘秀梅的信息跳出来的那一刻，刘益辉大惊失色！ 刘秀梅死了！ </br> </br> 第三百二十三章 搜集证据 刘益辉盯着电脑中刘秀梅的相关信息，初始的震惊过后，心头疑窦丛生。 资料显示，刘秀梅已经于十一年前死亡，而死亡原因却是过量服用违禁药品！ 可也正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存在，当时留水乡警方经过秘密的多方调查，破获了一起规模惊人的涉毒案件。 而当初逮捕枪毙的涉案人员之多，仅仅是看了一遍案卷，就让电脑前的刘益辉心神震荡。 如今距离那起案件已经过去了十一年，“刘秀梅”的再度出现，顿时让不信鬼神的刘益辉心中犯了嘀咕。 灵异鬼怪之类的事件自然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他所顾虑的，是有人顶着“刘秀梅”这个身份投递了两封举报信，是恶意举报？ 抑或有人在通过这种方式，提醒自己留水乡再次出现了堪比刘秀梅案件背后涉毒集团的组织？ 想到这里，刘益辉再次打开十一年前那起案子的电子资料，仔细查看。 “师兄教你伪装，你就用来折腾他徒弟？”吴雪蕊笑呵呵的看着摘下假发去掉墨镜后，恢复了本来面目的顾小乐，转头对宋何打趣道：“不过真别说，你去开个美妆店是绰绰有余了。” “没办法，谁让我是天才呢。”宋何腆着脸道：“就是这么优秀！” 吴雪蕊嗤笑道：“脸皮厚度也很优秀！” 顾小乐脸色通红的坐在角落里，全然没想到宋何所说的伪装一下是让自己做伪装。 而更让她受打击的是，即便做了近乎完美的伪装，她的存在感依旧没有半分提升，在警局门口的值班室外站了好久都没人理她！ 如果不是宋何一再交代要留下假冒的信息再离开，她有绝对的信心在不惊动任何人的前提下，把举报信留在值班室。 “对了，你们没被盯上吧？”吴雪蕊忽然问道。 宋何点头：“放心，任何痕迹都没留下，伪装也是在远离招待所的隐蔽角落做的，保证天衣无缝。至于接下来，就看刘益辉的应对了。” “如果今天不留下刘秀梅的信息，以他直肠子的性格，绝对会直接上报给严华。不过现在嘛，他大概率会研究一下案子上再做决定。” “而我之所以选择这个刘秀梅的身份做伪装，就是因为在她的案子里，那个涉毒团体的头顶，同样有一把警局内部的伞在护着！” 宋何说罢，饶是以吴雪蕊对他的了解，依旧吃惊于他在这件事情中的谋划：“你竟然对刘益辉下这么多暗示！” “麻烦是麻烦了一点，不过都是为了让他的行为受控一些嘛。”宋何笑了笑道：“不过后面的事情就要看丁忠平的了，暂时可以放一放刘益辉。” 吴雪蕊敏锐的发现了宋何话里隐藏的信息，果断问道：“你对丁忠平做了什么？” 宋何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掏出手机晃了晃道：“人的潜意识是很恐怖的，它会接受身边所有的信息，不论好坏都存起来，然后一点一点影响人的行为。” “我只不过是针对丁忠平办公室周围男警员们的潜意识做了一些暗示，同时又用不记名电话卡给他发了一些信息。” “这样一来，他今晚的去向就变的可控了。到时候我们留下一些证据，等于说这个疑似炸弹的引线就被我们控制住了。如果他真的是那把伞的话，行动之前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他哑火。” 吴雪蕊顿感无语，蹙眉道：“话说你制定这些行动之前，和师兄他们商量了吗？” “没有啊。”宋何理直气壮的回了一句，见吴雪蕊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连忙实话实说道：“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擅做主张呢，当然是在警局的时候就已经商量好了。” 宋何说完，吴雪蕊的脸色却并没有变得好看起来，反倒是眉毛挑了两挑：“也就是说，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对吗？” “嗯？”宋何下意识的感觉不妙，猛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结巴起来：“呃、这个、对吧……” 下午时分，丁忠平像往常一样在在警局中转了一圈，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而就在他坐在椅子上，准备像往常一样办公的时候，心绪莫名其妙的开始变得有些躁动，竟然很难静下心来。 片刻后，他勉力处理完了需要处理的文件，心头越发变得火热，忍不住拿出手机，打开短信界面，不知第几次点开了那条匿名短信，打开连接，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这是他在上午忽然收到的一条短信，里面是一部小说的节选和后续内容的链接。 一开始丁忠平还很不以为意，毕竟这种宣传手段现在很常见。然而他仅仅看了两眼就被吸引住了，一整天下来时不时的就要点开看看，而他越看心头就越是火热，需要花费好大的心力去压制。 他不知道的是，在宋何的暗示下，他办公室周围的男警员们在闲暇时间聊天的内容比平时奔放了很多，这种奔放他或许没有主动关注，可是却实实在在的影响了他的心态。 与此同时，宋何根据丁忠平的性格喜好，从网络上精心挑选的热门小说也极具诱导作用，让丁忠平忍不住的对外室心心念念。 而在这些因素的影响下，丁忠平按捺着内心的躁动熬到了半下午，终于忍不住给家里打电话说要开会值班，然后就摩拳擦掌的离开了警局，直奔那早已倒背如流的某个地址。 招待所中，吴雪蕊看到丁忠平的通讯记录多了一条，立刻通知了待命的宋何。 于是，在丁忠平离开警局的瞬间，一条名为宋何的小尾巴紧紧的跟了上去，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夜晚，招待所中，援助小组的例行会议因为宋何的晚归，而被延迟到了十点之后。 不过众人都很默契的没有提起宋何的去向，只是在讨论案情时偶尔闲话家常，气氛一片融洽。 “我算是知道丁忠平的身子骨为什么那么亏了，简直就是禽兽！不，比禽兽还禽兽！” 宋何回到招待所后，见到众人的第一句话就把自然融洽的气氛毁了个干净。 就见他把一部摄像机丢到了众人中间，然后坐下哀叹道：“我得洗洗眼睛，不然绝对会长针眼的！” 众人表情不一的看了眼宋何，然后又互相看看，一时间尽皆无语。 只是在他们目光流转间，每个人都纷纷好奇地扫量着那个摄像机，却没有一个人主动开口提出看一看能让宋何长针眼的证据。 “大家都是成年人，端着干什么！” </br> </br> 第三百二十四章 全力排查 宋何带着坏笑的一句话顿时让吴雪蕊与周凯怒目而视，其余人则略显尴尬，尤其是林灰和顾小乐，目光闪躲间竟还下意识的向角落中缩了缩身子。 最终，还是周凯拿起了摄像机，不过在开机之前依旧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一下。 而随着摄像机开机的声音响起，屋内的呼吸声瞬间不见了。宋何诧异的扫视一圈，发觉每个人都屏气凝神的盯着周凯手中的摄像机，或多或少都带了些紧张。 打开存储的视频，周凯环视四周，发觉大家是围坐一圈，于是果断将屏幕对准了别人，自己则充当了一个称职的摄像机支撑架。 宋何见状，努力维持着若无其事的表情，争取不让自己笑出来，忍得很是辛苦。 其余众人哪想到周凯会有这一出，顿时有些尴尬。不过周凯总算还是照顾吴雪蕊和顾小乐，摄像机屏幕偏转到了她们不宜观看的角度，也让吴雪蕊和顾小乐暗暗松了口气。 两分钟过后，实在躲无可躲的马学先站起身关掉了周凯手中的摄像机，带着一脸被画面刺激到的表情随口说道：“关了吧，声音有点吵。” 说罢他忽然觉得不对，不由脸色一红。 其实看视频的角度，明显是在窗外拍摄的，声音小之又小，再加上周凯刻意调低音量，几近微不可闻，只是由于室内太安静所以让声音比较明显。 不过大家都没有计较马学先找借口中断这个尴尬的“观摩”，陆明更是向马学先投去感激的目光： “现在已经掌握了丁忠平的违规证据，无论他是不是那把伞，我们都可以选择合适的时机对他展开公开调查了。” “并且这份视频的拍摄位置选得很好，能够直接作为证据对丁忠平进行处分。” 说罢，陆明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好奇，目光挪向宋何。 宋何顿时猜到陆明要问什么，连忙笑着打断道：“老陆你看得可真够仔细的。” 一句话让陆明黝黑的脸庞因为血气上涌而泛起一丝紫色，自然也让他忘掉了去探究如何拍摄的问题。 宋何见状长舒一口气，如果对方追问他实在是不好回答，要知道那可是一栋高层住宅楼的顶层，如果不是宋何自恃身体素质好，这份证据的内容就要大打折扣了。 随后，众人调整心情，开始汇总调查信息，而宋何在一天之内间接控制了三名可疑人员的手段也让众人颇感给力，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到明面上的最后一个目标，巡警队副队长常中奇身上。 “我调查过他，他的父母虽然年龄大了，可是现在依旧经营着一家中等企业，所以他家境挺好的。无论是经济方面还是人际交往方面，感觉都没有什么疑点。” 陆明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调查结果，说罢就看向宋何，好奇问道：“你们呢？有什么发现没有？” 宋何笑了笑，与吴雪蕊对视一眼道：“这个人可是费了我们老鼻子劲了，我估计留水乡警局所有人的朋友加起来，都没有他的朋友多。” 陆明愣了一下，皱眉道：“你是说……” “没错。他把一只狐狸藏在狗窝里了。”宋何直接说出自己的调查结果：“在调查他的时候，我们发现他的通讯记录是正常人的数倍，里面夹杂着各种身份的人。” “同时，我今天趁机近距离观察过他，发觉他身上装着的手机其实不止一部。而统计了他的通话记录之后，我发现能够查到的只有一个登记在他名下的电话卡。” “可是如果另一部手机不常用的话，为什么要随身携带呢？” 提出一个问题后，宋何停下话头，而在座所有人也都明白了宋何的言下之意。 马学先皱眉思索道：“可是另外一个号码如果查不到的话，不就没法追查了吗？” “正常看来是没有什么办法的。”宋何笑了笑道：“所以我只能先下苦工，这一下差点把一半调查信息的时间都搭在他身上。” “我先是把他明面上用的手机号码所联系的每个人都查了一边，筛出了几个可疑的号码，都是用的不记名电话卡。” “然后我把这些卡的开通时间和通讯记录都查了一遍，又去掉了几个排除了嫌疑的人。而这一步仅仅查清了一张电话卡的联系人，并且这其实还算是简单的，后面的才是真麻烦。” “随后我查了他所有使用过的电话卡的开通时间和通讯记录，发觉他是个挺念旧的人，仅仅更换过一次电话卡。同时我也发现，他开始广交朋友并向通讯录中疯狂加人的时间，是在三年前。” “也就是说，如果常中奇这个人有问题，那么他产生问题的时间节点，应该是在三年前。” 说到这里，宋何停了下来，双手接过吴雪蕊递来的水杯，缓缓喝了一口。 其余人除了用目瞪口呆的眼神看着他以外，还纷纷期待的等着他的下文，谁知宋何喝罢了水就是一摊手：“今天就查到了这一步，剩下的还没查清楚呢。”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陆明不好意思的笑笑：“你这个效率，我还以为你又查明白一个人呢。” 周凯想了想道：“下一步呢？” 宋河答道：“下一步我想弄清楚三年前发生在常中奇身上的事情，以及他另外一个手机号码。” 陆明点点头：“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吗？” 宋何说道：“需要调查他身边人的事情，这个我只能查一部分官方记录，其他的就需要老陆你来办了。” “还有就是手机号码的问题，要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弄清楚，我只有一个笨办法。” 马学先好奇：“什么办法？” 宋何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筛选三年前开卡并使用至今的电话卡，逐个排除。” 一时间众人顿时面面相觑，仅凭想象也能感受到其中工作量之大。 “所以估计今晚咱俩是不能睡觉了，小雪你明天再补觉吧。”宋何摊手，无奈的看向吴雪蕊。 陆明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自己亏欠宋何等人的地方越发的多，只能一再称谢。 片刻后，众人散去，宋何则来到了吴雪蕊和顾小乐的房间，彻夜排查。 清晨时分，宋何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心疼的看着一脸疲惫的吴雪蕊，柔声道：“小雪，休息吧，该查的都查完了，剩下的就看小乐的了。” 吴雪蕊连笑都懒得笑，扫了一眼睡了大半夜正精神健旺的顾小乐，和衣裹被蜷在床上，不一会就沉沉睡去。 </br> </br> 第三百二十七章 风雨欲来 次日，周凯带着全组人员来到了留水乡警局，故意将案情分析弄得声势浩大，替前去接应河城缉毒警的陆明打掩护。 而陆明在接到郑勇亲自筛选出来参与抓捕行动的缉毒警后，第一时间将案件进展详细告知，并把他们安排在涉毒集团主要成员周边盯守。 同时，陆明在各个出入留水乡的交通要道安置了便衣，专门针对以骑行旅游作为伪装的双胞胎兄弟。 做好了这些，陆明才扮作吃坏了肚子的模样，与宋何等人汇合。 在警局中，依旧被蒙在鼓里的严华和刘益辉见三名学生被害案至今没有丝毫进展，心中不禁再次升起宋何等人极其不靠谱的想法。 刘益辉甚至数次在案情讨论期间离席，注意力也频频分散，开始思考如何针对王荣展开相关调查。 而宋何作为在场少有的知情者，看着热闹非凡却又名存实亡的案情讨论会，心中数次感慨眼前的一幕颇有点暴风雨来临前夕的味道。 黄昏时分，严华下班后回到家中，回想一天的工作，不由再次被宋何等人的无能行径气得够呛，重重叹了口气，开始思考怎么才能打发走这些名不副实的家伙。 不知不觉中，三个小时过去了，就在严华想到一个办法，并准备第二天就实施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起。 扫了一眼来电号码，他忙不迭的接起：“喂，郑局，有什么指示吗？” 手机那头的郑勇说了几句话就结束了通话，严华则缓缓将手机从耳边拿开，满脸不解的皱着眉头，目光盯着早已熄屏的手机，心中惴惴。 片刻后，严华迅速起身，一句话也没和爱人交代，穿戴整齐就离开了家。 走出小区，他很快就看到一辆不起眼的汽车在路边停着。迅速核对了车牌号后，他三步并做两步来到车外，果断拉开车门坐进了后排。 然而刚一上车他就愣住了，只见除了同样坐在后排的郑勇和坐在驾驶位的陆明外，副驾驶位置上俨然便是被自己评为“名不副实”的援助小组领队周凯。 话说前排这俩人咋都这么黑呢…… 严华一愣神间，脑海中不可抑制的出现这样一个想法。不过好在他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并且郑勇也面色严肃的开了口： “老严，挑这个时候用这种方式把你叫出来，我知道你心里肯定犯嘀咕。不过我相信我把事情和你说了之后，你也就能理解了……” 严华被郑勇的语气所感染，一脸认真的听着，可随着郑勇的讲述的，他的表情从认真变为凝重，又从凝重变为震惊，而最后在从周凯手机中看了几张照片后，他的表情顿时变得出离的愤怒，久久难平。 一个小时后，严华下了汽车，眼看着陆明驾车远去，他长出了一口气，眉头紧皱背着双手在小区中溜达起来。 就这样，直到他第九次经过自己家的单元门口时，面色终于恢复如常，这才回了家。 第二天，严华早早的来到了警局，照常参加案情讨论，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觉得宋何一行人不靠谱，反而带着十二分的重视仔细观察他们的言行举止。 片刻后，严华暗暗摇头感叹：这种让人看不穿的装傻手段，简直就和真傻一样！ 时间很快来到了上午九点，一名警员忽然跑进了会议室，慌张的步伐让嘈杂的人声骤然消散。 只见他迅速来到安坐会议室中的严华身边，面色焦急的俯身低语几句。 早有准备的严华立刻摆出一个愕然的表情，起身就走出了会议室。 而当他赶到办公室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其中面沉如水的郑勇。 “郑局，抱歉抱歉。”严华带着热情洋溢的笑容，迅速来到郑勇面前：“刚刚和周队长他们讨论案情呢。” 只见郑勇先是叹了口气，目光才看向严华，然后压抑着一丝怒意苦笑道：“老严呐，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公事，而是为了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严华已经在昨晚得知郑泽威的纨绔行径全都出自郑勇的授意，饶是已经对好了台词，心中依旧忍不住腹诽一句才配合的问道：“泽威吗？他怎么了？” “他？”郑勇忽然冷哼一声，怒道：“他一天天的好高骛远，就是想把我气死！” “去！给郑局倒杯水！”严华瞪了一眼在门口看热闹的警员，顺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郑局，年轻人嘛，心气儿高也是正常，多历练历练就好了。” 两人就这样一个发火一个劝，门外则不时有好奇的警员借着路过静静探听。 不一会，办公室中传来郑勇的一声大喊：“好大的胆子！把他叫来，我今天就抽死他！” 严华连忙温言劝了几句，然后推门而出，直接找到了常中奇。 “中奇，郑局来了，你听说了吧？”严华开门见山的问道。 郑勇早晨出现在留水乡警局的时候刻意将动静弄得很大，常中奇自然知道，便点了点头。 严华见状看了眼周围，低声道：“郑局现在正在气头上，他这个人硬桥硬马脾气冲，现在见了郑泽威，父子之间怕是要弄出什么难堪来。” “你平时和郑泽威走得近，现在你去找他，带着他躲一躲，只要郑局不走你们就别回来，记住了吗？” 常中奇闻言果断应了下来，掏出手机就给郑泽威打电话，电话拨通时人已经走出老远。 严华看着常中奇的背影，目光渐渐冷了下来，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继续陪着郑勇演戏。 另一边，得了父亲指示的郑泽威在宿舍内佯装睡觉，常中奇的来电却顿时让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待手机响了片刻，郑泽威才扮作刚睡醒的样子接通：“喂，常队，怎么了？” “我爸？他来做什么？” “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 “好！我这就找你去！” 挂断电话，郑泽威迅速从柜子里翻出早已准备好的牛奶和熟牛肉，三两下吃干喝净，又给陆明发了条信息，这才离开了宿舍。 很快，警局中的郑勇收到了陆明的汇报，冲严华点点头。然后两人渐渐放低音量，开始闲聊，营造出一种郑勇逐渐消气的迹象。 半小时后，两名骑着山地自行车的骑手在留水乡南面的公路出现。 紧接着，警局中的严华将刘益辉叫进了办公室，闭门一番密谈。 当刘益辉从里面出来后不久，唐杰和林俊鹏突然接到命令，要他们顶替刘益辉，去会议室主持宋何等人的案情讨论会议。 </br> </br> 第三百二十八章 风卷残云 会议室中，宋何看到突然出现的唐杰和林俊鹏，两只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再次睁开时已带上了浓浓的笑意。 暗暗打开系统查看，果然，原本无法打开的任务详情已经恢复了正常，而里面的内容也证明了宋何推测的正确性。 同样见到唐杰和林俊鹏的周凯冲马学先打了个眼色，同时迎了上去，做出一副热情讨论的样子，将两人牢牢的牵制在会议室中。 一时间，会议室中的气氛再次上了一个台阶，而宋何也渐渐将三名学生被害案件的细节疑点依次抛出，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与此同时，在自己办公室中兴致勃勃看着小说的丁忠平忽然接到了严华的电话，说让他去帮忙应付一下郑勇。 丁忠平不疑有他，连忙赶到严华的办公室。 然而就在他刚刚进入办公室的一刹那，身后的门忽然关闭，两名精干警员忽然出现在他身侧，让有些不明所以的丁忠平心头一沉。 只见面色平静的郑勇缓缓从沙发中站起，气定神闲的拿出几张照片，缓缓伸到丁忠平面前：“丁忠平，我接到举报，你涉嫌严重违规违纪，准备接受调查吧。” 丁忠平闻言一惊，扫了一眼郑勇手中的照片，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一般，面色瞬间变得煞白，冷汗滚滚而下，看着照片的眼睛瞪得老大，已是惊恐到了极致。 郑勇见状冲丁忠平身后的两名警员打了个眼色，两人顿时会意，一左一右架着丁忠平坐在沙发上，死死地盯着他，严防一切异动。 至此，留水乡警局中所有有问题的人员都被或直接或间接的控制住，而负责执行抓捕行动的陆明在接到消息后，心中立时一定，开始全神贯注的投入到抓捕工作中。 很快，从南面公路进入留水乡的两名骑手渐渐向城区靠近，而他们风尘仆仆的样子和极为专业的骑行装备，无形间向周围散发出一个信息：我们只是普通的骑行者。 只见他们似乎有些劳累，山地车缓慢的速度比路上骑着自行车的人还要慢不少，仅仅比行人快那么几分。 而且他们选择的路线也都是人迹稀少的路段，行人车辆在其中显得尤为明显。 负责盯梢的警员见状，恨的牙根直痒痒，却囿于宁丢勿醒的盯梢原则，只能开车呼啸而过。 陆明得知后，很快根据已有信息迅速作出违禁药品就在两人身上的判断，并及时变更了计划，将盯梢警员均匀的安排在诊所周边的各个路口，静待兄弟二人路过。 陆明的这一番应对及时且成功，一路上没有发觉丝毫异状的双胞胎骑手在兜兜转转中逐渐放下心来，开始向一个方向驶去。 而在那个方向的某个位置，有一家诊所刚刚开门，数名男子坐在诊所内，而平日坐堂的草医此时正在诊所后的推拿室中待着，表情中隐含焦虑。 没过多久，两名骑手出现在诊所门口，极为机警的扫视了四周几遍之后，这才停下了自山地车。 只见为首一人背着骑行背包，扶着同样背着背包脚下却一瘸一拐的另一人走进了诊所，似乎想要寻求帮助，极为熟稔的找到了推拿室并走了进去。 诊所不远处的一辆面包车中，陆明拿着望眼镜，眼见双胞胎骑手消失在视界内，果断对着通讯器喊道：“所有人员，立即行动！” 话音刚落，不知从何处突然出现数队全副武装的缉毒警，眨眼间冲进了诊所！ 与此同时，相似的一幕发生在留水乡的十数个位置，一时间，破门声呼喝声同时在通讯器中响起！ 陆明屏气静声，紧张的听着通讯器中传来的各种嘈杂音浪，举着望远镜的手臂似是僵了一般，手背青筋偶尔蜿蜒扭曲一下，显然已经用力到极致。 七八个呼吸后，通讯器中音浪平息，逐渐变成杂乱却平稳的对话声。 “报告，第一行动组抓获嫌犯十一名，现场发现违禁药品约四十千克，枪支三把，无人员伤亡！完毕！” “报告，第二行动组抓获嫌犯九名……” “报告……” 一声声报告迅速安定了陆明的心，只见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手臂微微颤抖着放下望远镜，转头看向身边的警员，却发现对方已是满头大汗，不由得笑了一声。 “紧张什么，多大的事儿！”心头轻松下来的陆明开了句玩笑，对着通讯器说道：“封锁现场，仔细搜查！” 通讯器中迅速响起一声声回应，而陆明也拿出手机，拨通了郑勇的电话。 此时郑勇正在严华的办公室中缓缓踱着步子，手机响起的一刹那立即停下脚步接起，待听罢了陆明的汇报后，紧绷的面容终于舒展开来，连带着因为老伤而时常发酸的腰背都挺拔了几分。 严华见状，哪还不知道行动大获成功，松了口气的同时看向一脸绝望的丁忠平，暗暗摇头。 很快，负责拖住常中奇的郑泽威也接到了通知，他如释重负的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常中奇，见对方已经被自己灌得面色发红，心中竟隐隐生出一丝成就感与自豪感。 警局会议室中，周凯忽然看了眼手机，然后冲站在讲台上的宋何打了个眼色，同时也放松了对唐杰的盯防。 宋何微微颔首，继续说道：“综上所述，这件案子的嫌犯应该是关系极为亲密的两名成年男子，曾在东省以同样的手段作案，并在之后逃离。” “同时，现场痕迹显示，歹徒灭口的意图极其明显，所以杀人动机极可能存在疑问……” 不再需要拖延时间的宋何干脆利落的将案子分析的明明白白，就差直接把案犯的名字说出来了。而这瞬间的转变也让在座的留水乡警员目瞪口呆，看向宋何等人的目光满是不敢置信。 宋何则面色如常的回到座位，冲吴雪蕊低语笑道：“装傻好累啊。” 吴雪蕊嗤笑道：“你不是最爱装傻吗？” 宋何忽然凑近吴雪蕊的耳朵，坏笑道：“我最爱的是……” 吴雪蕊一听不妙，顿时脸色通红的打断宋何的话头：“滚滚滚！” 下午，宋何一行人站在观察室中，看着接受审讯的双胞胎之一，纷纷放松下来。 “所以他就这么全招了？”宋何问道。 陆明点点头：“他也知道没有别的下场了，再加上学先他们查出来的证据，就都招了。” “那三个学生也是可怜，竟然撞破他们的交易，唉。”宋何叹了一声，突然问道：“所以卧底是哪个？” </br> </br> 第三百二十九章 绑架案件 “是……不对！” 陆明下意识的就要说出一个名字，可话到嘴边忽然被他硬生生的咽了回去，然后就是一脸侥幸后怕的表情：“周凯说你是鸡贼宋，我还不信！看来和你说话的时候真的要带着十二分的小心！” “开个玩笑嘛！”宋何哈哈一笑，迎着陆明有些嗔怪的眼神笑道：“不过说实话，老陆，这种突然袭击你都能防住，果然保密意识还是可以的嘛。不过你以为你不说我就猜不到了？” 陆明一愣，发觉宋何一脸笃定的笑容，回想起他前些天的惊艳表现，登时有些心惊肉跳：“你怎么知道的？” “老陆，他说的话你也信？”同在观察室的周凯冷笑一声道：“他这是诈你呢！” 陆明闻言，将信将疑的看着宋何，却见宋何摊手道：“确实不知道，老陆你以为我是神仙么？这种机密事情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猜到。” 陆明这才放下心来，松了口气笑了笑。观察室内其余人也纷纷会心的笑了笑，气氛轻松愉快。 宋何玩笑几句岔开话题，心中却已经对卧底的身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不过他也从陆明的表情看出来，这个卧底似乎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在身上，现阶段还不能公开身份，索性便不再聊这个话题。 随着双胞胎的认罪，宋何等人名义上的任务已经结束，继续逗留也就没有了意义，便趁着郑勇还没离开留水乡，告辞准备离开。 而通过陆明了解到宋何等人所作所为的郑勇，也在离别之际对他们大加赞赏，扬言会在将来与援助小组加深合作。 宋何对此自然是乐见其成，一口一个郑叔叔叫得很是欢快，逗得郑勇开怀大笑。 下午，拜别了郑勇等人之后，宋何一行人便离开了留水乡。 只是由于获得申请权限的地点增多了不少，系统中排队的案子在这几天增加了好几个，所以宋何等人这次却是没时间回榆城休整。 因此，警车在驶出留水乡地界的那一秒，他们就直奔下一个申请案件的城市。而这一次他们的目的地，却是林灰和顾小乐离开尚不足一个月的修城。 “师父，修城申请的这起案子我听说过，传出来的版本很多。” 周凯驾驶的警车内，林灰坐在副驾驶位置，闲聊间忽然把话题转到了案子上，而他这一声师父也是叫的极为自然熟练。 “你听说过？”周凯余光扫过林灰，心中对于师父两个字还不是很适应，不过他还是语气平静的说道：“说说。” “其实不光是我，小乐应该也知道。”林灰扫了眼坐在后排的顾小乐，见对方暂停了手机中的动画视频看向自己，笑着推了推眼镜道： “这起案子是十三年前的一起绑架案，只是当时这起案子波折很多，被绑的人又是富商，所以造成的影响比较大，流传的版本也比较多……” 修城发来的案子是一起富商绑架案，具体的案件资料小组内每个人都看过，可是民间流传的版本却没有任何记录，而林灰所讲述的，正是绑架案在修城居民间流传的众多版本。 十三年前，修城本土富商孔祥天在春节期间被绑架，绑匪勒索赎金八百万，在当时是绝对的天文数字。 而由于孔祥天家人在收到勒索电话后没有在第一时间报案，导致警方介入时间过晚，没能在出事的第一时间掌握主动。 同时，由于孔祥天的家人没有对报警行为进行保密，也给了绑匪足够的应对时间，致使当时负责营救孔祥天的行动小组进一步丧失了主动权，全程被绑匪牵着鼻子走。 后来，孔祥天家人之间也产生了严重的意见分歧，有人甚至擅自联系绑匪，支付了一部分赎金，进一步导致警方进退失据。 并且在孔祥天大儿子的强烈坚持下，警方不得不同意支付剩余的赎金，先行赎回孔祥天再去追捕凶犯。 然而事件的发展却在种种因素的影响下，朝着越来越糟糕的方向发展。 最终结果就是，孔祥天惨死在凶犯手中，赎金也尽数被歹徒取走，连人带钱消失无踪。 而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孔祥天的家人依旧没有能够积极应对处理，接连因家产问题对簿公堂。而且拖延时间过长，也导致民间对于这个案子的关注度进一步提高发酵。 终于，在孔祥天死后一个月，他的长子与妻子再一次因为遗产问题争执不休的时候，修修城居民对于这件案子的议论终于全面爆发开来，而各种各样的版本也开始迅速流传！ 有三个儿子争夺家产串联绑匪杀害父亲的版本，也有孔祥天前妻怀恨报复的版本，还有孔祥天二婚妻子贪图钱财伙同情人暗害的版本…… 总之，在孔祥天死后，他身边所的亲朋好友都在各个版本中或客串龙套或担任主演，动机统一，就是图财。 到了这一步，汹涌的舆情将孔祥天众多亲朋好友推上了风口浪尖，也让警方的调查工作举步维艰。 不得已，警方只能联合相关单位控制舆论方向。 然而可惜的是，在舆情变的可控的时候，案件却被拖了下来，至今仍然没能查到绑匪的踪迹。 周凯听了林灰的描述，眉毛微微皱起，心头明白这是一起因为被害人家属的不配合导致的案件，可以说是绑架案中营救失败的典型案例。 “简直就是反面教材啊。”喟叹一句后，周凯若有所思的看着行驶在前方二百米处的汽车：“这下可有的折腾了。” 林灰与顾小乐听到周凯的感叹后，同时把目光投向那辆汽车，却实在不明白周凯在看什么。 而在他们注视的车中，宋何右手手肘支在车窗上，手掌撑着额头，面带微笑的注视着后排盘着狗头的吴雪蕊，笑道：“修城警员学校出干警，而修城警局近水楼台，人才济济也是正常。”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拿不下来的案子，都是实实在在难搞的案子。” 吴雪蕊根据宋何传授的盘头手法，把虎牙盘出一副哼哼唧唧的痴呆相，不由咯咯直笑：“怎么，你也终于有觉得棘手的案子？” “我觉得棘手的案子很多的。”宋何自然而然的耸肩承认，却让马学先和吴雪蕊愣了一下，可宋何紧接着又得意的说道：“不过这些案子都被我完美的拿下了，这找谁说理去！” 吴雪蕊翻了个白眼：“脸皮这东西，你要是觉得没用的话，可以捐给我们去做防弹衣！” </br> </br> 第三百三十章 老警执念 对于吴雪蕊的吐槽，宋何向来坦然受之，笑了笑道：“其实这起案子单看案卷资料的话，确实比较难搞，不过资料中体现的两个时间点却很有意思。” 吴雪蕊好奇问道：“什么时间点？” 宋何目光灼灼：“报警的时间和第一次交付赎金的时间。” 吴雪蕊和马学先仔细回忆案件资料中的细节，似有所得。 宋何继续说道：“当时负责这起案件的专案行动小组，将制定好的营救孔祥天的计划同样附在了资料中，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已经做了能做到的最好。” “可是延迟报警和私下交付赎金这两件事情，可以说是直接敲在行动小组的手上，让整个计划功败垂成。” “所以在我看来，这种事情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绑匪在行动小组内装了一只眼睛，另一个就是孔祥天的家人中有人串联绑匪。” 吴雪蕊皱眉：“就是说不论我们介入与否，孔祥天都死定了？” “你的这个判断是没有错。”宋何点点头，然后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吴雪蕊：“但是我怎么感觉你直接排除了第一种情况？” “你看我像傻子吗？”吴雪蕊白了宋何一眼：“报警与否，什么时间报警，都是孔祥天的家人决定的，能和专案组有什么关系。” “好巧啊，我们俩想的一样诶！”宋何笑呵呵的竖起一根手指道：“所以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孔祥天身边有人串联绑匪。” 吴雪蕊疑惑道：“可是修城的前辈们事后调查过孔祥天的家人，并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调查不到，不代表没有串联。”宋何摇了摇头：“况且有的串联，根本不可能会留下证据。” 吴雪蕊想了想道：“那么你准备怎么调查孔祥天身边的人？” 宋何点点头：“先在暗中调查他们的各种记录吧，不过当年修城警方也对他们有过细致的调查，所以咱们查出来端倪的可能性很小，因此我更倾向的是找他们聊聊天。” 开车的马学先忽然明白过来：“你怀疑其中有人并没有与绑匪直接串联，而是故意在干扰专案行动小组的行动，从而达到杀害孔祥天的目的？” 宋何点点头，面色却有些许阴沉：“这是最聪明的做法，也是最安全的做法，无论成功与否，都不会把自己搞进监狱。” 吴雪蕊摇头皱眉道：“可是这样一来，即便我们找到了这个人，也没有证据去定他得罪。” “是啊。”宋何喟叹道：“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的话，惩罚他就不能依照常规的法律手段了。” 吴雪蕊心头一动，连忙道：“宋何，依法行事是我们必须奉行的铁律，你可千万冷静点。” 宋何回头看了女友一眼，眼神温柔款款令人安心：“其实沈老之所以这么放心我，完全是因为有你们在啊。” 宋何突如其来的感叹除了让吴雪蕊和马学先感到安心以外，也让两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就连不明所以的虎牙也察觉到了宋何的肉麻，汪汪两声以示抗议。 夜晚八点，终于赶到了修城的宋何等人汇合了专程接待他们的顾力，当下就被带进了一家饭馆，刚坐下就吃到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顾力对再次见到众人感到由衷的高兴，席间频频劝酒很是热情：“要我说你们干脆都调来修城算了，咱们还能经常热闹热闹。” “力哥你开玩笑可悠着点啊。”宋何哈哈一笑：“小心我们赵局和秦老总追着砍你。” 顾力笑得很是畅快：“能把你们挖过来，被他们追着砍也值了！哈哈哈！” 几杯酒下肚，再加上顾力又是熟识，周凯也放开了很多，指着顾力笑道：“你还想挖墙角？自己妹妹都被人挖走了，小心哪天你也被人盯上！” 一时间，周凯和顾力两人你来我往，边吃边聊喝了个开心，不过三分酒意升腾之后，两人便默契的放下手中的酒杯，以免耽误了第二天的正事。 而小组内的众人也从短暂的晚餐时间中得到了放松，在留水乡积累的精神疲劳很快一扫而空。 到了招待所，除却顾小乐得了周凯特批可以回家休息外，其余人纷纷早早睡去，准备应对第二天的工作。 次日上班时间，顾力准时在警局中见到了经过一夜调整而状态极佳的宋何一行人，热情的聊了几句，便带着众人来到了案情讨论室。 “小顾，你来啦。”一名警服老者正在讨论室中翻看案卷，见顾力带着宋何一行人走了进来，起身笑着打招呼道：“你们就是小顾邀请来的专家组吧，欢迎欢迎！” 宋何瞥了一眼老者，只见他身量笔挺，行止有力，眼角额头遍布犹如刀刻一般的皱纹。 而在看到老者肩上的警衔时，宋何眉梢忍不住挑了一下，而周凯已经立正敬礼迎了上去：“领导好！” “领什么导，快退休的老家伙了，叫我张队就行。”老者摆了摆手，然后向身边指了指道：“这两个是我当年的战友，都是一起负责孔祥天绑架案的。” “听说你们要重新调查那起案子，就都闲不住了，想过来帮忙。” 周凯顺着看去，之见两名警衔比赵从军还要大几级的老者随着张队的介绍站起身，两双眼睛毫不掩饰的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来来回回的打量着自己以及身后的同伴。 宋何早已注意到了张队身边的两名老者，并且从座次安排就能看出，在场的警员均以这三人为主，心中明白恐怕一会少不了要验一验自己一伙人的能力，不由得有些兴奋起来。 转眼间两名老者纷纷做了自我介绍，其中一个身材略胖的名叫贾伟峰，有些严肃，沉默寡言。另一个瘦一些的叫做段京，脾气温和，眼中暗藏精明。 而宋何也总算明白，这三名老者对于当年绑架案的执念之深，即便到了今天依旧没有丝毫缓解，哪怕已经身居高位，案子刚刚重启就在第一时间申请参与调查。 很快，在顾力的主持下，众人纷纷落座，讨论会也正式开始。 “周队，案子我们都熟悉，资料也是我们一手弄出来的，相信你们也都看过了。”头发黑白参半的张队率先开口道：“所以案情介绍咱们就省了吧，太浪费时间了。” “现在的情况是现场没有了，孔祥天的家人由于案件的影响问题基本都离开了修城，留下的只有他的小儿子。” “所以我想知道，你们大致的调查思路是什么？” </br> </br> 第三百三十一章 糟老头子 张队话音刚落，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便都集中到了周凯身上。 而周凯似是早有预料，面色如常丝毫不见紧张：“张队，我们想看看孔祥天死后，你们对于他家人以及相关亲友的后续调查。” 话音刚落，张队脸上顿时浮现了一丝笑意，眼角的皱纹不由得更深了一些。而他身边的贾伟峰和段京则对视了一眼，目光中意味难明，可看向周凯的眼神却发生了些许变化。 “这部分工作是老贾负责的，由他来说最合适。”张队笑着点点头，看向贾伟峰道：“老贾，说说吧。” 贾伟峰嗯了一声站起身，依旧是一脸严肃的表情：“当初私自联系绑匪，并支付第一笔赎金的，是孔祥天的小儿子孔瑞星。” “但是根据我们的调查，蛊惑他这么做的却是他的母亲，也就是孔祥天的二婚妻子肖悦。而且在孔祥天死后，肖悦也是争家产争得最凶的那一个。” “当时孔祥天名下有三家外贸公司，一家大型商场，房产十余处，再加上他的现金存款，合计有数亿的资产。” “而且根据当时的情况来看，他并没有立遗嘱。” 说到这里，贾伟峰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周凯和他身边的宋何等人，却见所有人都或好奇或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心中微微点头，继续道： “但是在孔祥天死后的第五十天，有律师带着他的遗嘱出现了。” 贾伟峰说着又停下了话头，再次看向周凯等人，发觉他身边名叫宋何的顾问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宋何此时确实比较兴奋，孔祥天遗嘱出现的时间巧妙非常，想必当时财产的争夺战已经达到了白热化，也让所有人充分的暴露了自己的嘴脸，给警方提供了相当关键的调查方向。 不过宋何此时心中除了兴奋之外，还有隐隐有些气愤，因为他发现这个贾伟峰有个恶趣味，就是喜欢说说停停吊别人的胃口！ 贾伟峰此时依旧一句一句的慢慢说着，时不时的停一下，却不知道宋何已经在心中提起了笔，准备在黑账小本上写下他的名字。 “而根据律师提供的遗嘱，孔祥天将自己名下的财产划分了四分。大儿子孔瑞庭分得了五成，二儿子孔瑞杰分到了三成，剩下的两成归小儿子孔瑞星和妻子肖悦。” “事后我们曾找到律师进行了解，这才发现孔祥天生前曾立下三份遗嘱，生效的条件各不相同，这份遗嘱则是在他被人杀害后才会生效的一份。” 贾伟峰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开始习惯性的打量周围已经有些傻眼的人们，可还没等他走完这个流程，宋何已经按捺不住提问道： “贾老，另外两份遗嘱呢？” 贾伟峰直接看向宋何，脸上表情丝毫未变的打量了他两眼：“另外两份一个是针对因意外死亡的，死后立即生效，会要求家人直接报警进行调查，否则剥夺继承权。” “最后一份还是草稿，针对疾病或其他不可抗因素导致的渐发事件，律师会在孔祥天健康状况不可挽回的恶化时进行沟通再订立最终遗嘱。” 宋何满足了好奇心，舒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 贾伟峰正等着他继续问下去，谁知宋何就这么熄了火，搞得他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在他身为多年老警，瞬间组织好语言继续道： “孔祥天的遗嘱出现后，原本已经拿得了四成遗产的肖悦母子对遗嘱的真实性表示怀疑，申请了相关鉴定，同时在暗中转移财产。” “然而她的行为很快被孔瑞庭与孔瑞杰得知，双方数次对簿公堂，最终遗嘱被强制执行。肖悦因此数次到孔瑞庭与孔瑞杰的公司大闹，甚至因此造成他们员工轻伤而被拘留过。” 宋何一边听一边在脑海中梳理，顿时觉得孔祥天生前和死后的烂糟事儿简直就是狗血剧的完美剧本，拍个连续剧绝对看点十足，在黄金时间播放收视率肯定杠杠的。 不过宋何也从那三份遗嘱中看清了孔祥天的性格，而在他身上众多标签中最显眼的，恐怕就是多疑。 这种多疑的性格一定会在他生前的生活中体现出来，也难怪他死后身边人会迫不及待的争家产了。 而且在贾伟峰充满恶趣味的描述中，很多疑点他都没有说清楚。 例如，从肖悦的角度看，她是不知道遗嘱的存在的，那么孔瑞庭和孔瑞杰同样不知道吗？ 如果知道的话，他们是否了解遗嘱的内容？是通过什么渠道了解到的？ 在肖悦蛊惑孔瑞星提前支付赎金之前，孔瑞庭和孔瑞杰是否暗示过肖悦？ 还有，绑匪既然已经拿到了赎金，那么杀害孔祥天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有人指使？抑或一时激愤？还是孔祥天获悉了绑匪的身份？ 在宋何的脑中，种种疑问纠缠纷扰，让他对说话断断续续喜欢吊人胃口的贾伟峰很是不满。 不过他突然注意到，张队和段京两人气定神闲的坐着，不动声色的看着贾伟峰一个人陈述案情，时不时的还眼神交流或低语几句，看口型竟是对自己一行人的评价。 片刻后，通过唇语了解了张队与段京的交流内容后，宋何在小黑账上贾伟峰三个字下面又添了两个名字，暗暗咬牙：果然，只要是糟老头子就没有好心眼的！ 没过多久，贾伟峰将自己的调查结果大致说了一遍，而周凯在梳理案情的过程中也收到了宋何的提醒。 只见他先向贾伟峰道了声谢，然后看向张队，目光笃定自信：“张队，贾老负责调查孔祥天的家人，您负责调查的应该是绑匪吧，方便说说您后续的跟进吗？” 张队闻言眼睛一两亮，兴趣满满的看了周凯一眼，而刚刚坐下的贾伟峰和一脸和蔼笑容的段京也纷纷注视着周凯，似是被周凯瞬间引出了心中的好奇。 张队看着周凯，然后目光又在宋何身上转了一转，点头道：“绑匪的事情确实是我在调查，不过比较惭愧，我这里的收获很少，完全没办法和老贾与老段相比。” “对了，你应该也猜到老段是负责调查与孔祥天有利益关联和经济纠纷的人了吧？” 周凯点点头，心中却略感惭愧：我只是有点模糊的感觉，具体分工其实是某个戏精猜到的。 见周凯承认，张队满意的笑笑：“那行，我就说说绑匪的事情。我们是在孔祥天被绑架后的第三天才接到报警电话的，报警人是孔瑞星。” </br> </br> 第三百三十二章 执着多年 张队一句话说罢，宋何若有所思，而其余人也很快反应过来，真正让孔瑞星拨打报警电话的，必然是站在他背后的肖悦！ “在孔瑞星报警的时候，他的两个哥哥其实已经筹措好了赎金，准备在接回父亲后再报警。然而孔瑞星的行为却是彻底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由于歹徒始终在监视孔家，我们的出现不仅让歹徒得知孔家兄弟已经报警，而且还让孔祥天被绑匪剁下了一根脚趾。” “后来……” 张队沉稳有力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而从他的讲述中，在场众人也能够体会到他们在介入这起绑架案之后有多被动。 十三年前，当张队带人赶到孔祥天家中的时候，赎金已经分批装在两辆停在孔家车库里的汽车中，而孔瑞庭和孔瑞杰正等着绑匪打来电话，说明交赎金的时间和地点。 但是，由于孔瑞星的冒失和警方的出现，他们等来的却是绑匪变更赎人时间的通知，以及父亲的一根脚趾。 这让兄弟两人对于张队等人极为反感，而孔瑞星似乎也知道自己办了搞砸了事情，对张队更是疏远。于是兄弟三人在对待张队等人的态度上倒是荒谬的达成了一致，配合度极低。 随后，就在张队想方设法取得孔瑞庭与孔瑞杰的信任之后，孔瑞星竟然私自拨打孔祥天的手机联络了绑匪，并驾驶一辆装有赎金的汽车，停到了绑匪指定的地点。 这一下彻底将所有人的计划全部打乱，如果不是肖悦和警方拦着，恐怕孔瑞星就要被两个暴怒的哥哥打死了。 随后，绑匪趁着孔家乱作一团，要求交付剩余的赎金，警方因为种种变故仓促应对之下，在准备万全的绑匪面前进退失据。 结果就是既丢了赎金，又没能救下孔祥天，专案行动小组因此吃了处分，可谓满盘皆输。 “……发现孔祥天尸体的地方，是一栋废弃的仓库。我们进行了详细的现场勘察，判断绑匪在四人以上，手段十分专业。现场痕迹虽然不少，可是有价值的却不多。” “而由于线索限制，我们就连确定绑匪体貌都有些困难。最后经过全队努力，历时近一周才还原了部分案发现场，这才确定了两名歹徒的大概体型。” “同时我们在修城各个出入路口盯防，几乎是一车一查，却并没有任何发现。而在绑架案前后也没有人到银行存储大额现金，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案发后绑匪人钱分离，赎金没有离开修城！ 宋何脑中刚刚冒出这个念头，就听张队继续道：“我们在判断赎金依旧在修城范围内之后，展开了全面搜索，可是依旧没有收获。不过关于绑匪，我们当时判断是有修城本地人参与其中。” “首先，我们研究过无数次电话录音，虽然绑匪刻意改变了声线，但是负责沟通的绑匪有修城口音，而且是土生土长的修城人才有的口音。” “其次，在第二次交付赎金的时候，我们出动了大量的便衣，可是依旧被绑匪甩掉。事后我们同样反复研究了绑匪绕行的路线，其中很多小路甚至连一些修城本地的警员都不知道。” “还有，当年藏匿赎金的地点至今我们都没有发现，要知道那可是八百万，不是一块砖头！” 宋何回忆着案件资料，其中关于绑匪的推测和调查可谓极多，而他也认可绑匪中有本地人的判断，毕竟无论是张队提到的这些问题，还是绑匪通过种种行为透露出来的从容自信，都说明绑匪对于修城有着极度深入的了解。 张队说着说着，语气愈发显得有些无奈：“追查了三个月，没有丝毫收获，不得已只能将案子暂时搁置。到现在一直在追查的，也就只有我们三个人了。” 就在宋何考虑是不是该开口安慰一下老头的时候，就听张队挺胸抬头语气昂然：“不过这么多年下来，我们还是有点收获的！” 一语落定，顿时把宋何恶心的够呛，心里止不住的嘀咕：贾老头喜欢吊人胃口，到你这里就是喜欢耍人玩了是吧！果然糟老头子没一个好玩意儿！ 张队似是猜到了宋何的想法，面带笑容的看了他一眼，正色道：“七年前，老段在持续关注孔祥天朋友的过程中，发现肖悦曾到一家地产公司闹过一次。” “由于那家地产公司的老总是孔祥天的朋友，且听闻知情人说肖悦与地产公司老板有些说不清楚的关系，所以老段进行了深入调查。” “而这一查，就意外发现两个人都喜欢旅游，并且在过去的二十年中，曾有过数次时间地点都相同的独自出游。” 宋何顿时感觉被浇了一脑子狗血，脑海中刻画的孔祥天形象的头顶，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照耀着。至于那部孔家的狗血剧集，完全具备再拍几十集续作的潜力！ 一时间，随着张队将调查结果娓娓道来，讨论室中的听众也是听得如痴如醉。 最终，张队罗列出了孔祥天朋友中的数名可疑人员，均是当年曾与孔祥天有过合作或者利益纠葛的人，但是因为没有证据，如今依旧处在调查取证的阶段。 “至于绑匪，我这现年调查到的信息只有人数、其中两人的体型等等方面。”张队说着拿出一个文件夹，而与警局中的制式文件夹不同，这个文件夹明显是张队自己准备的。 “这里面有我查到的所有资料、推测以及前几年刚刚借助先进技术还原的罪犯录音。” 周凯接过文件夹，直接递到了宋何手中，然后看着张队说道：“张队，多谢您了。” 张队的视线随着文件夹转移到了宋何身上，摆手道：“真想谢我就尽量在我退休之前把案子拿下来。” 宋何听出了这句话中认真诚恳的味道，看了张队一眼，默默颔首，然后严肃的打开手中的文件夹。 近百张手写的调查记录、数十张照片以及一个小巧的优盘，将文件夹撑得鼓鼓囊囊。 宋何翻阅着调查记录和照片，目光流转间已经发现，手中的资料经过了数次整理修改，如今呈现的是最精准详细的调查结果。 然而可惜的是，所有的调查虽然详尽，却也如同张队所说，其中并没有能直指犯罪嫌疑人的关键证据。 不过在宋何看来，这些资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尤其是优盘中经过技术还原的通话记录，给他提供了一个能直接与罪犯“沟通”的机会！ </br> </br> 第三百三十三章 辨音定位 在宋何的授意下，吴雪蕊很快打开电脑，链接优盘播放录音。而在座所有人纷纷集中注意力，竖着耳朵开始仔细倾听。 很快，电脑中传出一个沉稳冷静的沉闷男声：“钱准备好了吗？” 紧接着一个略显着急却又颇具磁性的男声响起：“我们正在准备！可时间真的太短了！这么大一笔钱，现在又是春节期间，银行也很难沟通！我们真的需要时间！” 沉闷男声：“我给你们最后二十四小时，如果还准备不好，那我只能说抱歉了。” 磁性男声：“我们一定准备好！千万不要伤害我爸！” 沉闷男声：“我相信你们的能力，也相信你们的孝心。还有，千万别报警，否则孔祥天身上要是缺了什么，就不是我的责任了。” “嗒！嘟……嘟……” 第一段录音仅有这短短的几句对话，吴雪蕊看了宋何一眼，见他点点头，便打开了第二段录音。 沉闷男声依旧沉稳冷静：“赎人的时间和地点我会再通知你。不过既然你们报了警，那我也只能说话算话了。” 磁性男声越发着急的阻止道：“别，别！我们已经筹到钱了！会一分不少的交给你的……” 沉稳男声打断道：“可惜已经晚了。去你们家小区门口看看吧，那里有个纸盒子。动作最好快点，不然被什么野猫野狗叼走了，你们会后悔一辈子的。” 磁性男声忽然变得惊怒异常：“你们对我爸做了什么……” 沉稳男声：“没什么，一根小脚趾而已，无伤大雅。” 一语说罢，电话挂断，第二段录音也就此结束。 就这样，一段段录音不停播放，很快就播放完毕，而所有录音加起来，竟然连五分钟都没有，足见录音中绑匪的心智有多可怕！ “把第一段和第二段重新放一边。”宋何突然开口道。 众人闻言看去，就见宋何正闭着眼睛侧耳倾听，眉毛微微皱着，似乎遇到了什么疑问。 宋何的表现让所有人心生疑惑，却没有人开口相问，就连呼吸声也纷纷被收敛起来。 只见吴雪蕊一言不发迅速操作，将两段录音重新放了一遍，然后就认真的看着宋何。 “把第三段、第五段还有最后一段放一下。”宋何依旧闭着眼睛，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 就这样，宋何闭着眼睛发出指令，吴雪蕊依言操作，将一段段录音反复播放，也让众人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 终于，宋何在连续听了半个小时录音后睁开了双眼，十分自信的看着众人说道：“十二通电话，分别在四个地方拨打，只有第一个是在类似公寓的室内。” “第二个电话应该是在室外，第三到第五则是在空旷有回音的建筑中，大概率是孔祥天被杀害的仓库。之后的所有电话全是在汽车中打的。” 一番话说罢，宋何气定神闲，其他人看向宋何的眼神却忽然变了，而与周凯等人的信任不同，小组以外的人员显露最多的就是怀疑，包括提供录音的张队！ 负责主持的顾力自然也是相信宋何的，见气氛有些僵，便主动开口缓解道：“宋何，说说你是怎么判断的？” 宋何冲顾力笑了笑，解释道：“一个人在不同的场合，他说话后的音效必然会发生变化。打个比方，在挂着窗帘的室内，和在没有吸音材质的楼道中，回声效果会有明显的区别。” “在第一通电话中没有出现的回音，在第三到第五通电话中出现了，这说明歹徒的位置发生了变化。” “还有，如果将第一通和第二通电话中的杂音进行对比的话，前者杂音很少，后者的杂音明显偏多且音量偏大，对比之下只能是室外。” “至于第五通电话之后的所有录音，明显是在一个狭小却隔音效果极差的空间中拨打的，同时这些录音中传来的其他声音重复出现的极少，并且偶尔会出现店铺叫卖声。” “因此我判断当时歹徒身处一个临街且移动的空间，那就只能是汽车了。” 张队越听眼睛越亮，到最后竟眉毛微挑的忍不住开口道：“这几通录音我们也重点研究过，可惜收获很少。并且录音是近几年才还原完善的，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 “张队，其实也并不是完全来不及。”宋何一句话顿时提升了众人心中的期待值：“现在我们可以结合多反面来研究这些录音。” “比方说这些电话拨打的时间点、歹徒的性格和通话环境中的杂音鉴定，如果把这三点结合起来，我相信可以大致判断当初歹徒所处的位置范围。” 宋何说着站起身，走到了顾力身边的白板边站定。 而顾力很快明白了他要做什么，迅速递给他一支马克笔并让开了位置。 宋何一边在白板上书写一边说道：“根据通话内容来看，之前还应该有一次通话，只是孔家兄弟来不及录音。而在这些录音当中，在我看来最有价值的，就是第一段录音。” “理论上来说这是绑匪打来的第二个电话，而根据语速和内容看来，他单位时间内说的字数比后面几通电话要多，并且无用信息极少，这说明他想尽快把事情说清楚后挂掉电话。” “而根据他在通话和行动中表现出来的冷静谨慎且果断狠辣的性格来看，当时他身处一个可以安全拨打电话却在潜意识中不愿意暴露的地方，且这个地方一定和他有着某种关联。” 宋何在白板上将绑匪性格和通话环境标注出来后，朗声继续道：“我们再来看时间点，这段录音录制于孔祥天被绑架后的第二天晚上七点左右，属于下班时间。” “既然张队你们已经根据绑匪的表现判定他是土生土长的修城人，那么他在修城应该有着自己的工作和人际圈。而为了不引人注意，在孔祥天被绑架期间他一定会表现的极为正常。” “但是当时是春节期间，很多工作不需要上班，走亲会友的时间又很随意。” “而根据孔家兄弟的供词描述，歹徒前几通电话的通话时间范围比较固定，也就是说他在这些时间节点是处在没人打搅且消失也不会被怀疑的状态。” “因此，我觉得他应该是一个独居，且在春节期间依旧工作规律的成年男性。” 宋何说着停了一下，留出时间给众人思考的同时也顺手在白板上写下了新的关键词。 然后他刻意多停了一会，接着才在看了一眼贾伟峰后继续分析。 </br> </br> 第三百三十四章 破案希望 在贾伟峰百爪挠心难以抑制的好奇目光中，宋何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继续道：“在春节期间，需要继续工作的职业并不多，大多集中在交通、服务和零售行业。” “而在这些职业中，其中一个在对城市道路的熟悉度方面具有先天优势，那就是出租车司机。” “张队，我记得在案卷资料中看到了对于当时出租车司机的相关调查，只不过是调查没有结果罢了。” “但这并不能说明歹徒不是出租车司机，所以我看到在张队您的后续调查中，也把这个职业群体列为重点关注对象了，是吗？” 众人又将目光转向张队，只见他点头道：“相关的录音你们也听到了，当时对方在通过电话指挥孔瑞庭驾驶那辆装有赎金的汽车时，仅仅七个电话就把我们所有盯梢的便衣甩掉了。” “如果不是对于修城的路况有着极度深入的了解，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 “然而当时修城内有近三千辆出租车，一辆辆的排查根本就做不到。再加上又是春节期间，出租车打表计费远不如平常那么严谨，又不像现在装有定位仪，所以调查难度极大。” 宋何伸手向桌上的文件夹一引，略带敬佩道：“可根据您的资料显示，这些年您排查掉了其中大部分人，仅剩一百多人还没有排除嫌疑。” 一众警员顿时惊呼出声，不可思议的眼神在张队和他的文件夹之间来回转动，显然是被宋何所说的事情震惊到了。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张队不以为意的摆摆手，似乎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现在越是调查，就越怕查到最后也查不出结果。人老了，心气儿不足了。” 宋何听着张队言语中的萧索，一时无言，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见张队瞬间坐直身子昂然四顾道：“但是我坚信我的调查方向是正确的！并且早晚让我抓到歹徒的尾巴！” 宋何刚刚酝酿好的安慰的话瞬间被噎死在嗓子眼里，无奈之下只好咬着牙继续分析道：“现在让我们回到第一份录音上。” “这份录音虽然时间很短，可是除了歹徒和孔瑞庭的谈话声以外，还有其他一些正常情况下听不到的声音需要注意。” “这些声音极其微弱，我去掉了一些实在难以分辨的杂音，发觉剩余的声音中有狗叫、人的痛呼和极远处的汽车鸣笛。” 宋何说罢在白板上将自己听到的声音写了下来，可是在他身后，修城警方的所有人几乎都皱起了眉头，无论如何回忆也想不起来有这几种声音出现。 张队等宋何停下笔，皱眉问道：“这些声音你都听到了？” “对。”宋何面色如常的承认道：“这些声音混杂在一起，很难分辨，我也是听了很多次才弄清楚了一部分，其他的我暂时也无能为力。” 张队看了眼宋何的神色，又看了看身边的老战友和修成的警员，建议道：“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分辨的？” “可以。”宋何直接答应下来，让吴雪蕊打开第一段录音，然后在对话中间数个发出噪音的时间点放大音量反复播放。 “各位，这里是狗叫声，声音杂乱纷扰，显然是一群野狗。”宋何一本正经的看着满脸茫然的众警员，自顾自的解释道： “这里有人的痛呼声，微弱低沉，应该是孔祥天发出的。最后这里是汽车鸣笛，雄浑宽厚，是大型工具车，也是最好辨认的部分。” 宋何说罢走回了白板前，可是修城警员们依旧是一脸茫然。 个别两个人看宋何说的煞有介事，努力做出一种听明白了的表情，实则却是一脑袋的问号。 顾力实在看不下去，上前走到宋何身边，挠头道：“小宋，我听着都是杂音啊，你真的都能分辨清楚？” 宋何点点头道：“我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分辨清楚的，咱们不妨先试着调查一下，万一有收获呢？” 顾力闻言看向张队，而在场所有人都看出宋何的话其实是说给张队的。 只见张队略一思忖便点头道：“那就先照你的法子来吧，也许是个突破口呢。” 宋何点点头，继续说道：“有野狗的存在说明他所在的地方没有物业管理，或物业管理极差。而极远的汽车鸣笛说明这个地方距离公路比较远，并有大车经过。” “至于痛呼声，则说明孔祥天一开始并没有在那座废弃的仓库中，而是在孔瑞星报警后被转移过去的。” “根据我对于第一段录音的推测，歹徒此时应该在一个与他联系比较密切的地方，孔祥天当时身处那里，最终生还的话歹徒一个都跑不掉。” “所以孔祥天的结局在落到绑匪手中得一刹那就已经注定了，除了死没有别的可能。而这也同样意味着，我们只要找到这个地方，歹徒就会无所遁形。” 一旁的顾力此时已经被宋何的分析吸引，索性便充当了同事们提问用的喉舌，好奇的问：“可是仅凭狗叫和汽车鸣笛，根本没有办法确定位置啊？” “再结合张队他们当年的调查就可以了。”顾力捧哏式的提问让宋何心中一乐，极为配合的迅速答道： “从这个未知位置把孔祥天运到废弃仓库，必然需要时间。同时，孔祥天的鉴定报告和死亡现场的勘察结论中提到，他的脚趾是在仓库内被截断的。” “而从孔瑞星报警到张队带人赶到孔家，用时二十分钟。之后又过了一个小时，孔祥天的脚趾被送到小区门口，然后歹徒打来电话。” “歹徒从得知孔家报警到送脚趾上门，需要完成转移孔祥天和截断他的脚趾并送到孔家三件事情。” 顾力恍然大悟道：“你想通过模拟行程，来确定第一个段录音中歹徒的位置范围！” “没错。”宋何点头道：“确定大概范围后，我们再根据录音中的信息来排除，然后调查当年这些地方是否与某个久未出现出租车司机有关。” “要知道那可是一起大案子，不论从犯罪心理学还是成就感体验的角度考虑，歹徒都没有可能继续再跑出租了！” 宋何说罢，张队的呼吸陡然粗重了起来。 没有人知道，多年的追查对他来说，就像在完成一个不可能完成的拼图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然而宋何今天关于录音的分析，则像是为他添补了拼图中关键的几块，忽然让他看到了能够亲手完结这起案子的希望！ </br> </br> 第三百三十五章的进展 内心激动的张队即便再努力维持表情的淡定，可是脸上舒展的皱纹依旧出卖了他的内心。 察觉到这一点的宋何便不再多说什么，直接将制定调查计划的工作内容甩给了张队，自己则安静的坐回了座位上。 而经过一上午的讨论，张队凭着多年执着调查后对案件的熟悉，很快以发现孔祥天尸体的废弃仓库为中心，向外扩散划分了十余个可疑区域，安排人手逐个排查。 看着变得有些精神振奋的张队三人，宋何却并没有表现的太高兴，毕竟他心中还有很多疑问没有解决。 况且就算是缩小了排查范围，也仅仅是针对张队他们那茫然不见尽头的调查而言，区别仅仅是把大海捞针中的大海变成了池塘罢了，耗时多久真心说不准。 所以为了缩短破案时间，宋何决定继续尝试分辨第一段录音中那些难以辨别的杂音部分。 在录音中，很多声音因为歹徒进行了变声处理而变成了难以区分的杂音，但技术部门的还原也仅仅是针对歹徒的声线做了处理，其余的部分只是捎带。 因此，如果不是宋何耳朵好使的话，很么狗叫等等是绝对发现不了的。并且宋何也不敢说一定能在其余的杂音中有所收获，只能先尝试，有了结果再汇报不迟。 于是，宋何暗暗使了个眼色，周凯顿时意会，起身对顾力说道：“顾力，你们出去调查的时候，我们用一用讨论室商量些事情。” 顾力笑了笑，想也没想便答应下来：“没问题，随意用。” 很快，张队分配好了调查任务，他们三个老警也因为多年执着和对案情的熟悉，纷纷亲自带了些警员参与调查去了。眨眼间就只剩宋何一行人。 马学先二话不说起身关上了门，让讨论室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我想对录音进一步进行分析，你们帮帮我。”宋何说完看向众人，见他们纷纷点头，便继续道：“以当时手机的条件，录音不可能录的太过清晰。” “所以很多具备价值的线索在录音中就统统体现为杂音，而在不能还原的前提下，我们只能根据现实情况来推测。” 吴雪蕊的手放在鼠标上，做好准备后问道：“你想针对第几段杂音进行鉴别？” “还是第一段。”宋何想了想又补充道：“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同时打开波形图。” “没问题。”吴雪蕊随手操作，电脑显示屏突然弹出一个极为专业的软件窗口。 宋何深吸一口气，全神贯注的做好准备道：“开始吧。” 咔哒。 吴雪蕊点击鼠标，很快录音再一次出现，只是这一次室内更加安静，众人竟是为了不打搅宋何不约而同的止住了呼吸。 反复听了三遍之后，宋何让吴雪蕊停下，笃定道：“两人前两句对话之间的杂音听起来很寻常，可是看波形图的话其实是可以分成三部分的。” “前两部分是同一种声音，比较短促，第三部分是另外一种，音量大，时间也长一些，而在之后的通话中，这两种杂音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之前已经确定这是一个能让歹徒安心打电话的地方，那么应该是日常生活或者活动的场所。所以在日常生活中，有什么声音与这两种类似呢？” 众人闻言纷纷陷入开始思索，宋何又详细说了说自己听到的声音的特征，很快就有人提出猜想，可是旋即又被否定了。 就这样听着录音讨论了片刻，始终没有一个让所有人都认可的答案，而就在宋何皱起眉头的时候，马学先忽然说道： “根据你的形容，我觉得前两部分声音和日常生活中的声音没有太大的相同点，反而和部队中的一种声音有点类似？” 众人一愣，周凯却似是回想起什么，宋何则立即问道：“什么声音？” 马学先面色凝重的答道：“挖战壕。” 宋何闻言眼珠一转，旋即喜道：“没错！就是这个声音！” 周凯双手比划了一下，点头道：“节奏比挖战壕慢了些，可是铁锹和泥土的摩擦声确实是你形容的那种短促音，而且从节奏来看，应该有两个人在挖。” 一旁的林灰忍不住问道：“那第二种呢？为什么第二种声音出现之后就不再挖了呢？” 宋何脑中灵光一闪，迅速道：“歹徒有四个人，两个挖土，一个打电话，最后一个人盯着孔家。而因为挖土声可能会暴露一些信息，所以必须制止两个挖土的人继续干活……” 吴雪蕊顿时明白过来：“在场的只有这三名歹徒和孔祥天，所以打电话的人只有亲自去阻止，但是他又怕暴露，只能是把手机通话口堵住再想办法阻止。” 顾小乐面带兴奋的接口道：“第二种声音是手机摩擦衣物或者皮肤的声音！” 宋何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分析道：“挖土的声音实际上并不大，只有在极近的情况下才会传进手机中，而歹徒能够在电话接通期间去阻止，只能说明被挖的地方在他眼里也是极为安全的。” “院落中有裸露的土地，而考虑到当时是冬天，为方便挖掘土质不能太坚硬，那么平常肯定极少踩踏，很可能就是一块菜地。所以当时他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带着一个土质院落的房屋。” “同时，院落内目光所及的四周应该没有楼房，或者院落上空本身就有遮挡，这样就不会有人看到他们在做什么。同时，在绑架了孔祥天之后还需要挖坑，这个坑的作用就极为明确了！”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藏钱！ 见同伴们明白过来，宋何继续道：“挖坑藏钱这件事情几乎可以说是歹徒在孔祥天眼前谋划的事情，再加上他被绑后直接被带到了与歹徒有关联的地方，恐怕孔祥天当时就知道自己会死了。” 吴雪蕊闻言蹙眉轻咦一声，见众人看向自己，便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以孔祥天的多疑性格，猜到自己的结局并不难，那么他会不会留下了什么关键线索呢？” 宋何点点头道：“百分百会留下的，不过根据尸检报告来看，孔祥天一直处在被绑着的状态，行动能力有限，最多就是在那处独门独院的房子里留下些血迹。” “但是以歹徒的谨慎，一定会处理掉相关痕迹。所以，他能遗留信息且不会被清除的地方就只有一个！” 话音刚落，宋何目光微转，而其余人的目光也不约而同的落在了案件资料中的尸检报告上! </br> </br> 第三百三十六章 死亡信息 迅速翻开尸检报告，一群人围坐一圈仔细观察，就连到现在还没有适应去直面尸体照片的林灰，也在强自忍着胸中翻滚的烦闷，强迫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但是，一份尸检报告被众人翻了一遍又一遍，快到翻烂了也丝毫没有发现有什么信息。 “其实这很正常。”宋何看了眼略带些许疑惑的同伴们，自己又开始不甘心的继续翻看尸检报告：“如果信息真的这么容易被发现的话，张队他们也不会把案子拖十几年了。” “没办法了，我来根据尸检报告模拟孔祥天临死前的状态吧，你们把详细数据统计一下，也有可能是暗示类的信息。”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纷纷把照片和报告平摊在会议桌上，开始对每一个伤口进行统计分析。 而宋何则在周凯和林灰的协助下，根据尸检报告，迅速在脑海中模拟孔祥天被绑后的状态，并演练其遭遇和行为。 片刻后，宋何把双手手腕在身前合拢，尝试最大程度的进行活动，去触碰身上的各个位置：“孔祥天的双手始终被绑在一起，不过并没有被绑在身后，所以他的双手有一定的活动自由。” 周凯见状顿时明白了宋何的意图，思索道：“依照手腕上的绑痕来判断，他的活动范围其实并不大。如果要留死亡信息的话，只能局限在很小的范围内。” 宋何点点头：“所以需要重点检查胸腹和大腿等位置。” 这时吴雪蕊三人已经完成统计，正好听到宋何的话，便走近说道：“不止，面部、颈部等位置都需要重点检查。” 宋何闻言看了吴雪蕊一眼，见她表情平淡，眼神却隐含疑惑，便知道有了收获。 于是宋何连忙问道：“怎么样？” “他身上伤痕很多。”吴雪蕊组织了下语言：“从上到下来看的话，面部有多处骨折，淤青也很多，显然是生前曾遭到了殴打，而且是经历过多次。” “然后是颈部，那里有一条极为明显的勒痕，勒痕的周围有抓痕，是他挣扎时双手企图拽下绳子所导致的。肩胛部位皮下和肌层出血，死状是典型的被人勒死。” “颈部往下至下腹部，淤青较多，同时肋骨也有部分骨裂，内脏上有钝器击打造成的伤痕，不过并没有造成内出血。” “至于你说的需要重点检查的大腿位置，是身上伤痕最少的位置。经鉴定，在腿外侧有部分淤青，以及左腿的大腿内侧有一处轻微的伤痕。” “还有……” “等一下！”宋何忽然出声，疑惑道：“大腿内侧？什么类型的伤痕？” 吴雪蕊说道：“擦伤。皮肤因为摩擦力度过大所造成的，法医鉴定形成伤痕的时间是在被绑架期间。” “这个位置……”宋何皱眉：“绑匪究竟做了什么会在孔祥天的这个位置留下伤痕？不对！伤痕的照片我记的，这是孔祥天自己留下的！” 马学先迅速找出相应的照片递过来，宋何一把接过展示给众人，自己顺手比划道：“你们看伤痕的走向！如果孔祥天是坐姿的话，他即便被绑着手腕，右手也可以很顺手的弄出这样的伤痕！” “可如果伤痕是歹徒给他造成的，就需要一个很恶心诡异的姿势才能勉力做到。” 宋何一番话顿时让众人在脑海中勾勒出了一个画面，心中不由一阵恶寒，看向宋何的目光也清晰的传递出了变态两个字。 吴雪蕊白了宋何一眼，还没开口吐槽，宋何已经率先问道：“还有哪些地方有类似的伤痕？” 吴雪蕊顿了一下，说出了几个位置。 宋何回想片刻，摇头道：“不对，那些伤痕都不是他自己能弄出来的，所以很可能这个就是他遗留下来的信息。” “信息……”周凯想了想，不由皱眉道：“这个位置，是有什么说道吗？” 林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思忖道：“会不会是在通过谐音或者首字母缩写提醒我们？” 宋何闻言陷入深思，马学先开始喃喃自语：“谐音的话……打退？不对。缩写……dt……歹徒？不对，地毯？也不对，独吞？更不对了……” 周凯有些无语的看着马学先，感觉自己的思路都被打断了，好不容易静下心来想了个方向，趁着没被马学先搅没了之前迅速提出来： “会不会是赌徒？” 宋何闻言抬起头，眼珠一转道：“有这个可能！先记下来！” 这时林灰也忽然开口道：“修城有个广场，名叫东唐文化中心，会不会是说那里？” “不可能。”存在感极弱的顾小乐开口道：“十三年前那里很繁华，尤其是过年的时候，人超多，绑匪不可能选那里的。” 林灰闻言点点头，开始重新思索。 宋何全力开动脑筋，可忽然发觉吴雪蕊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便问道：“小雪，你想到什么了？” “虽然这极有可能是孔祥天留下的信息，可我的疑问不是关于这个伤痕的。”吴雪蕊说着拿起一张照片道：“这个伤痕和那个擦痕位置相近，在左腿后侧更靠上的位置。” “这个伤痕很浅很小，如果不是周围有淤青的话，我觉得甚至不会被法医拍下来。” “而最令我在意的，是这个伤痕是如何形成的。” 宋何接过照片，仔细观察。 只见照片角落有一个不到五毫米的伤口，伤口整体呈椭圆形，虽然在照片上已经结痂，可是颜色极浅，似乎仅仅是少了一小块表层皮肤而已。 宋何思量片刻，很快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 在这个细小伤口的周围，有不少淤青，可是皮肤破损的伤口却只有这一个。而看伤口形成的时间，显然只有两天左右，恰在孔祥天被绑架期间！ 宋何迅速分析道：“皮肤缺损，说明当时导致受伤的东西曾直接作用于伤口位置，并没有衣物相隔。” “而这个位置严格意义上来说属于臀部，歹徒不会轻易接触，所以这个伤口大概率也是一个孔祥天自己造成的！” 两人的交谈并没有避讳同伴，而这个新的发现顿时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停止自言自语的马学先问道：“也就是说，孔祥天在自己的左腿和臀部分别造成一个伤口，希望从中传递给我们一些关键信息？” 宋何点头：“应该是这样。并且为了便于调查，他的信息应该并不难猜，很可能就是林灰所说的谐音或者首字母缩写。” 马学先疑惑道：“可两个合起来还是dt啊？” </br> </br> 第三百三十七章 破译信息 马学先话一出口，宋何就摇了摇头道：“如果是字母缩写的话，可不仅仅是两个，并且臀部边缘的伤口的缩写应该是pg。” “所以我们一方面需要考虑谐音组合的问题，另一方面也要想想d、t、p、g四个字母能组成什么词的缩写。” “而考虑到便于破解，咱们先从最简单的两个字母组合开始分析。” 众人纷纷点头，并且一致和马学先强调不要说出声来，然后就纷纷认领了字母组合，各自埋头，开始了一场看似好笑实则气氛凝重的信息破译。 十多分钟后，宋何率先抬起头，即便他一个人负责了一半的组合，可是迅捷的思维速度还是让他第一个总结出了他所能想到的全部词汇。 紧接着是林灰和顾小乐，他们两人负责筛选修城内带有这些字母缩写的地名，然后吴雪蕊三人才纷纷结束手头的工作。 众人将手头猜测的信息汇总后，只见各类词汇汇聚于一张张纸上，很多词看上去颇为搞笑，却也在某种程度上符合筛选条件。 宋何扫了一眼手中的信息，正色道：“现在做最终筛选吧，但愿这里有我们要的信息。” 说罢宋何就开始依次念出信息中的词汇，而众人则开始讨论是否可能是孔祥天留下的信息。 半小时后，当宋何的肚子第三次响起咕噜咕噜的声音时，他有些无奈的说道：“当铺排除了，咱们再讨论一个，然后就去吃饭。” 其余人也纷纷感到肚中饥饿，听了宋何的建议纷纷点头，努力振奋精神准备再筛选一个。 宋何见状笑笑，低头翻过一页纸，目光一扫间看到一个词，顿时眼睛一亮抬起头来，认真道：“dp组合第九个词：大棚！” 就在宋何说出“大棚”两个字的一瞬间，吴雪蕊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面色微变杏目含光看向周围的同伴，只见他们或激动或沉思，显然意识到这个词极有可能就是孔祥天想传达的信息！ 宋何拍着马学先的肩膀，笑道：“学先呐，这个词好啊！比你前面那些什么貂皮灯泡强多了！” 马学先脸一红，当时他总结的时候只顾着速度了，根被没思考自己写下来的是什么。 而直到总结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竟然写了很多不靠谱的词，内心很是有些不好意思。 “我觉得这个可以列为嫌疑最大的信息了。”宋何郑重其事的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了“大棚”两个字，志得意满的站起身：“今天战果斐然！吃了饭再战！” 终于，在下午的时候，宋和等人经过一再商讨，终于确定孔祥天留下的信息就是大棚。 因为在众人所猜测的茫茫多信息中，唯有远离市区、地质松软且年节期间人迹稀少的大棚，符合之前宋何从电话录音中推断出来的通话环境特点。 而在确定了这一信息之后，周凯也第一时间通知了尚在一线调查的顾力和张队，帮助他们将需要排查的区域数量缩减到了三个。 警局中，脑袋高速运转了大半天的宋何终于放松下来：“想想也是，孔祥天要传递消息，也只能是根据所见所闻做出推断后再传递。” “而在他被绑走的时候，绑匪不可能让他轻易的知道行车路线和具体位置，只能是在被带到藏身地的时候才有机会观察环境。” “在那个时候，孔祥天能观察到的也就只有他被关押的地方，所以传递的信息自然也大概率是指这种地方。” 吴雪蕊点点头，按了按太阳穴道：“况且八百万的体积可不小，大棚土地面积足够大，藏在里面正合适。” 宋何满意的伸了个懒腰：“总而言之，事情到了这一步，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剩下的事情除了调查和抓捕罪犯，就剩下确定孔家三兄弟在绑架案中各自扮演了什么角色了。” 宋何似有所指的话给原本已经轻松下来的气氛又添了一丝凝重，周凯认真的看着他问道：“我还以为你这次不折腾了，看来果然只是暂时收敛，对吗？” 宋何笑了笑没有回答周凯的问题，而是目光极其坦然的环视一圈：“在所有的电话录音中，只出现了孔瑞庭一个孔家人的声音，除了能听出来他对绑匪的配合度极高以外，也能从侧面看出来他在孔家的地位。” “而站在肖悦和他儿子孔瑞星的角度上，强势有能力的孔瑞庭在他们眼中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从后续的家产争夺战中就能看得出来。” “虽然以肖悦的人品来说可能她才是真正让人厌恶的那一个，可是没有见到孔瑞庭之前，我不会轻易排除肖悦受他蛊惑加害孔祥天的可能。” 周凯面无表情，并没有反驳宋何，而是沉声问道：“说一说你这么做的理由。” 宋何想了想，缓缓说道：“凯哥，你也知道，一个案子的侦破难度高不高，其实从凶手的准备工作上就能看得出来。” “而在这起绑架案中，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绑匪对于孔家的熟悉程度都有点夸张了。如果说没有极度熟悉孔家的人提供消息的话，是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的。” “所以要么绑匪中有熟悉孔家的人，要么就是主使者是熟悉孔家的人，当然我个人更倾向后一种。” “至于孔家兄弟，我觉得他们不大可能是主使者，但是有没有人在案子里推波助澜，我还不确定。但是如果有的话，你们觉得这种人可以被原谅吗？” 一时间众人纷纷沉默，周凯则略一沉思道：“你准备怎么做？” 所有人都明白周凯所问的是什么，宋何自然也不例外。 只见他眼睛微眯一下，冷声道：“放心吧，我不会越界的。不过如果他们中间真的有这种没有底线的人的话，我不相信他的底子经得起查。” 晚上九点的时候，张队三人终于带队回到了警局，而宋何也已经买好了晚饭，在讨论室中笑呵呵的等着。 “十几年了，真是痛快啊！”张队大步走进讨论室，脸上的每一个皱纹都向外散发着喜悦的情绪。 跟在张队身后的贾伟峰也不再是一脸的严肃死板，笑容本就和蔼的段京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宋何笑问：“张队，有收获？” 张队哈哈大笑着坐下：“废弃仓库南边有个村子，十五年前有个人包了一片地弄大棚蔬菜，恰巧他弟弟就是跑出租的。” “兄弟两个十二年前一个退地一个辞职，全离开修城了，现在正在外省做生意。” </br> </br> 第三百三十八章 狗血至极 “那我就提前恭喜张队得偿所愿了。”宋何笑呵呵的送上一句吉祥话。 张队长出一口气，认真的看着宋何，不带一丝玩笑的说道：“说实话是多亏了你，不然我们几个怕是还得查好几年，把退休的日子也得搭进去。” “没有张队您老几位打下的底子，我也没辙。”宋何连忙摆手客气两句，然后话锋一转道：“张队，您看案子破了之后，能不能把沟通孔祥天家属的事情交给我？” “嗯？”张队轻咦一声，好奇的看着宋何，却见对方目光很是坦然，不由心中一动问道：“你有想法？” 宋何恭敬道：“一点不成熟的想法，您老帮我参谋参谋。” 说着他就将自己准备做的事情和盘托出，而没有刻意放低的音量也让正在进餐的警员们不由自主的停下了筷子。 张队与两个老搭档对视一眼，看着宋何若有所思道：“你可以陪我去沟通孔祥天的家属，把要查他们的理由说清楚，后续的调查我们来处理。” 宋何非常认真的道了声谢，因为他清楚，虽说严格意义上这个案子是由援助小组负责，可是他们在张队这个执着的跟了案子十几年的老干警面前，依旧会心甘情愿的站在辅助位上。 在这种情况下，张队方才的举动直接传递出了他们对宋何的欣赏和宽容，毕竟在现阶段看来，孔家人除了肖悦以外，其他人都是清白的。 所以现在就承诺，案子终结之后会根据宋何而判断去调查毫无嫌疑的受害人亲属，就足以说明张队等人对宋何有多么重视。 又聊了一会定下次日的行止，众人便纷纷散去。 宋何等人回到招待所后，忙碌一整天近乎用脑过度的众人很快进入梦乡，好好睡了一觉。 而得益于宋何等人与修城警方的努力，第二天的调查工作尤为顺利，在距离午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外省就传来十二年前逃出修城的兄弟二人被捕的消息。 “老贾和顾力昨晚就乘飞机赶过去了，现在的话……”张队稳坐讨论室，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笑道：“……估计另外两个也快抓回来了。” 宋何看了看外省传来的最新消息，笑道：“这两兄弟也是有意思，弟弟够谨慎，可这个哥哥实在是有点虎。赎金运出去之后竟然直接存账户上，被抓的第一时间就把弟弟供出来，也是够可以了。” “唉，当初竟然败在这种人手里。”张队失落的喟叹一句，旋即换脸似得振奋了精神：“不过这个哥哥是个宝啊，不光供了亲兄弟，还把另外两个招出来了！哈哈哈！” 宋何对于张队这种失落后的瞬间振奋已经习以为常，神情自若道：“事实证明您和段老的调查方向也是对的，那个做地产生意的人就是主使者。” 张队点点头道：“等审完四个绑匪，人证就齐全了，到时候把这个人逮到，就能结案了。” 宋何笑了笑，感觉到了张队卸下重担般的放松。 其实有时候破案子就是这样，一个关键的线头被扯住，后面的人就会被一股脑的牵出来，而四名绑匪中那个哥哥的招供就是这样。 随着他的指认，其余三名绑匪分别被捕，只是其中有一人因为盗窃刚刚入狱，还没等他适应了新的环境，就被拉出来又审了一次，只是这次的罪名却是绝对的重罪。 午饭过后，段老依据四名绑匪最新的口供，前往相邻的城市逮捕幕后主使，张队则开始着手审讯工作，准备亲手为自己追索了十三年的案子画下一个句号。 晚上七点，张队和段老一同坐在审讯室中，身上的警服干净利索，精神饱满充满斗志，隐隐间散发的气势让坐在审讯椅上的绑架案主谋心生恐惧。 “姓名？” “李金国。” “年龄？” “五十七。” “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警局吗？” “我……不知道。” “十三年前孔祥天被绑架了，今天上午我们抓到四名绑匪，现在知道为什么你在这里了吗？” “我……” “你先别急，好好考虑一下是你自己说还是我们来说，你也明白这可是两种结果。” “……” 观察室中，宋何赞叹道：“多年老警员就是不一样，不说审讯技术，只是坐在那里，给人的感觉就杠杠的！” 周凯同样关注着审讯室中的进展，只是他的表情比宋何正经很多：“张队他们应该想象过很多次这样的场景吧。” 满是感慨的一句话顿时让周围的同伴们纷纷侧目，而宋何看着周凯的表情，心中似有所感，旋即灵光一闪，想起沈江河曾说过的事情。 难道凯哥想起南城的那起案子了？ 有所猜测的宋何并没有将想法表露出来，而是准备回去后好好研究一下那起让周凯心心念念不得解脱的案子。 在张队和老搭档的合作下，李金国很快将所有事情招了出来。 而导致孔祥天惨死的绑架案真相，也在本就认为整个事件狗血至极的宋何头上，狠狠地再浇了一勺，不，一盆狗血。 原来孔祥天在与前妻生了两个儿子后不久，就迷上了当时在校的肖悦。而肖悦这个人在某些不可言说的方面很有些本事，再加上她性格观念上的一些原因，导致她当时与数名富豪保持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其中就包括孔祥天和李金国。 至于孔祥天和肖悦后面的发展，基本就是家庭伦理狗血编辑的常用模板了。 什么意外、产子、离婚、结婚各种剧情轮番上演，而最终结果就是肖悦成功上位，成为了孔祥天的第二任妻子。 婚后两人关系也还说得过去，至于肖悦收心了没有，看她多次外出旅游与李金国私下会面就知道了。 而李金国对孔祥天起杀心，则是源于孔祥天曾说过的一句话，大意是说孔瑞星在相貌上与李金国有几分相似。 简单的一句话，让李金国惊恐异常，同时他越看孔瑞星越像自己，心中笃定孔瑞星是自己儿子后又生怕孔祥天知道真相，这才有了后续的事情。 审讯室中，张队和段老一脸难以名状的表情，而一墙之隔的宋何忍不住对身旁的同伴们吐槽：“这个人是白痴吗？他就不能做个亲子鉴定再决定？” “以孔祥天的多疑，怎么可能不做亲子鉴定？否则为什么要把婚礼拖到孔瑞星出生以后？” “再说了，段老不是查出来孔祥天在多家机构做过亲子鉴定了吗？孔瑞星就是孔祥天的儿子啊！” </br> </br> 第三百三十九章 孔家兄弟 被宋何叫做白痴的李金国最终还是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而在宋何到达修城的第四天上午，他终于如愿以偿的坐在了当年报警的孔瑞星面前。 然而仅仅看着张队与他聊了几句，宋何便对这个三十余岁的男子感到无奈，并在心中为他贴上了一个标签： 没主见。 在与张队交流的整个过程中，孔瑞星一直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除了在说起孔祥天本人的时候，他的情绪明显滑向悲伤的方向以外，其余的时候都有些胆怯和不大敢说话。 总而言之，这就是一个内心软弱没有主见的人，同时也是一个容易受人暗示怂恿的人。 离开孔瑞星的家，张队叹道：“原本还好，自从孔祥天死了之后，这个人身上的暮气是越来越重了。” 宋何好奇：“他原来是什么样子？” 张队回忆道：“原来嘛，有朝气，虽然一样没什么主见，可还是很着急他父亲的，不然也不可能干出那些傻事。” 宋何点点头，若有所思道：“张队，您说他会不会把孔祥天的死怪到自己身上了？” 张队想了一下，点头道：“有可能。难怪咱们走的时候他有点得了解脱似的，原来心里有这个疙瘩。但愿他能振作起来吧，一天天守着那点遗产过日子想什么样子。” 常年奋斗在一线的张队自然看不上半死不活的孔瑞星，很快就将话题转到了其他人身上：“孔瑞庭和孔瑞杰下午就回来了，你是准备一起见，还是想分开观察？” “一起吧。”宋何想了想道：“对了，张队，能把肖悦和他们兄弟俩安排在一起吗？” 张队想了一下道：“可以，时间我可以给他们排晚一点。” 宋何面带感激的笑道：“多谢张队。” 张队摆摆手道：“虽然在当时那个局面下，孔祥天无论如何都会死，可是我也想知道是不是有人有别的心思。” 当天下午五点，两男一女先后来到修城警局，在说明来意后，便被值班警员带进了一间小会议室中。 会议室中坐着张队和伪装成小警察的宋何，两人先是等到了体态有些虚胖的孔瑞杰。之后没多久，一身正装表情温和的孔瑞庭也卡着点走进了会议室。 又过了十分钟，年过五十却身材依旧匀称的肖悦，身穿华美时尚的服饰，微仰着下巴走了进来。 宋何借着张队与他们打招呼的机会抬头打量，只见最先来的孔瑞杰坐在了并排摆放的三张椅子的边缘位置，随后的孔瑞庭则直接坐在正中的位置。 至于最后的肖悦，在走进来之后先是用墨镜遮挡的目光扫了俩兄弟一眼，这才坐在最后一张椅子上。 “麻烦你们过来一趟，是因为当年那起绑架案有结果了。”张队面色如常。 “我记得您。”孔瑞庭直视张队，微微颔首道：“您是当年负责我父亲案子的警官。” “没错。”张队礼貌的笑了笑：“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孔瑞庭面部表情很是温和诚恳：“当年的所有细节我都记得，谢谢您这么多年一直在追查我父亲的案子。” “都是应该做的。”张队的脸上浮现一丝被认可的满足和欣慰，继续道：“经过这么多年的调查，我们发现……” 宋何身穿警服坐在张队身边，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同时观察着孔家两兄弟和肖悦的反应，并在心中对三人的心理状态进行侧写。 很快，张队开始按照之前与宋何商定好的计划，对案件的始末进行详尽的描述。而孔瑞庭三人的表情，也开始发生变化。 “就是说不管我们是否支付赎金，祥天都会死，是吗？” 肖悦忽然插嘴问了一句，因为墨镜的遮挡看不清她的眼神，但是略显烦躁的语气和皱起的眉毛，已经将她的真实想法表达了出来。 “恐怕是这样的。”张队带着遗憾的表情点点头：“并且关于真凶，我们发现……” 张队继续说下去，而就在他说出李金国三个字的时候，肖悦终于面色剧变！ 宋何目光敏锐，区区墨镜自然无法阻碍他的视线，不过肖悦的表情却告诉了他一件事情，那就是她并不知道李金国就是幕后主使。 而一旁的孔瑞庭和孔瑞杰也是一脸震惊，显然对于这个消息没有丝毫的预料。 看来都不知情。 宋何在心中下了判断，然后继续认真观察。 张队安抚了三人的情绪之后，开始接着说案子，不一会就把案情说了个七七八八。 然后，他又开始就后续的事情进行沟通，并频繁询问三人的意见。 就这样，宋何坐在旁观者的位置上，将孔瑞庭三人的反应从始至终尽收眼底，很快就梳理清楚了三人之间的关系，并将当年发生在孔家的事情还原了个八九成。 一个小时过后，孔家三人离开了警局，孔瑞庭和孔瑞杰临走前一再郑重其事的向张队道谢，肖悦则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连简单的寒暄都没有就匆匆离开了。 宋何与张队站在警局门口目送三人离开，然后便回到会议室中。此时室内已经多出几人，俨然便是援助小组所有成员和张队的两名老搭档。 见宋何回来，周凯问道：“怎么样？” “我发现我忽略了一个人。”宋何自嘲一笑。 众人顿感诧异，似乎很难想象多智近乎妖的宋何会有遗漏的人物。 吴雪蕊忍不住问道：“你忽略谁了？” 宋何整理心情，面色很快恢复如常：“孔祥天的前妻，孔瑞庭和孔瑞杰的生母，李芸卉。” 负责调查相关人物的贾伟峰一愣，皱眉道：“她有问题吗？不应该啊？” “李芸卉没问题。”宋何摇头道：“有问题的是她的宝贝儿子对她的孝心。” 众人听了宋何的话，瞬间心中灵光一闪，似乎明白了什么。 宋何继续说道：“单从刚才一进门选择座位来看，孔瑞庭和孔瑞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偏近，始终保持着对肖悦疏远厌烦的感觉。可是肖悦对两兄弟的感情，则多是畏惧和愤怒。” “期间聊天，三个人虽然划分为两派，可是关注的东西明显不同。孔瑞庭曾询问张队是否通知了自己母亲，明显不是说肖悦，而孔瑞杰更关注的是孔祥天。” “至于肖悦，你们注意到她在得知孔祥天必死无疑后说的那句话吗？” 众人回忆在监控室中看到的场景，似有所得。 思维敏感的吴雪蕊率先问道：“‘不管是否支付赎金，孔祥天都会死’这句？” </br> </br> 第三百四十章 康城有变 吴雪蕊的话迅速提醒了几个尚在思考的人，而宋何则点头道：“一个人最关注的东西是什么，他在言行举止上就会下意识地表露出来。” “这一点在肖悦身上就体现的十分到位，所以她从始至终最关注的，只有金钱。同理，孔瑞庭最关注的，则是他的母亲李芸卉。” “但是孔瑞庭似乎自己也不知道，他对孔祥天和肖悦也抱着几分愧疚，尤其是在谈及提前支付赎金的时候。那时肖悦有些生气，孔瑞庭则出现了愧疚的情绪，然后才看向了肖悦。这也是他唯一一次不带厌恶情绪的去看肖悦。” “考虑到他对于亲生母亲的感情，他应该曾出于替母亲出气的动机，在绑架案中诱使肖悦犯错。并且，他应该在日常生活中对于肖悦母子也颇为排斥。” 张队听罢便明白了宋何想要表达的意思，想了想道：“小宋，你的处理意见呢？” “我没有处理意见。”宋何的话让众人一愣，然后他又说道：“我只知道，孔瑞庭在不知道父亲必死的情况下，曾对肖悦做出暗示，导致肖悦母子在绑架案的应对中频繁犯错。” “他的行为应不应该受到处罚，该受到怎样的处罚，都不是我能决定的。” 张队闻言，脸上的皱纹微微舒展，笑道：“你倒是把自己摘的干净。算了，咱们弄案子虽然会考虑动机和实际情况，但是实际体现出来的行为才是决定这个人是否无辜。” “既然已经确定了他曾经的行为，就交给我们来处理吧。” 宋何已经表明了态度，自然不会过问张队会如何处理，便笑了笑道：“那就辛苦张队了。” 随着心中的疑问被解决，宋何在修城的任务也算圆满完成。 在顾力与三位老警的热情招待下，援助小组所有人在修城好好地休整了一夜，次日清晨时分，才在顾力和张队的欢送下，再次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警车上，马学先认真的驾驶，宋何看着窗外的风景，吴雪蕊则将小组在修城的行动和对案件的总结，发给了远在秦都的审核单位。 然而就在她发出邮件后没多久，车内忽然响起久违的歌声。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坐在后排闭眼安睡的虎牙一个支愣坐了起来，警惕的看向声音的来源，心中纳闷为什么宋何会忽然发出惨叫声。 而宋何也在被吓了一跳后迅速接通电话：“喂，沈老？” “搞定了，正准备去闻县呢。” “先不去闻县？那去哪里？” “康城？萧晨？” “当然记得，当时参训的可就我们两个顾问。” “重伤昏迷？” “好！我们这就去！” 挂断电话，宋何面色凝重迅速说道：“小雪，康城有紧急案子，沈老一会发来邮件！学先，通知凯哥改道康城！” 吴雪蕊闻言立即打开刚刚关上的电脑，马学先则飞快摘下通讯器，开始通知周凯。 不一会，就在警车刚刚改变方向没多久的时候，一封电子邮件发给了吴雪蕊，然而在宋何看到邮件内容之后，却愣住了：“就这么点？” 吴雪蕊皱眉点头：“据说萧晨正在调查一件案子，但是没人知道是什么案子。昨晚他忽然遭到袭击，早晨被人发现并报警送往医院，一直处在昏迷中。” 宋何眯了眯眼睛，迅速开始从有限的案件线索中推测信息，可是却由于线索太少，实在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吴雪蕊同样有些不明所以，便问道：“这个萧晨是个什么样的人？” 宋何回忆片刻，一边整理思绪一边说道：“很聪明，观察力很敏锐。当初我和学先去原城参加培训的时候，他表现出来的学习能力也非常强。” “而他身上最突出的，是他的发散思维和挖掘事件联系的能力。在除我以外的参训人员中，绝对是最强的。” 吴雪蕊见宋何一脸正经，知道他并没有在开玩笑，便猜测道：“会不会是发现了什么线索，自己调查的时候被嫌犯发现了？” “信息太少了，没办法百分百确定。”宋何微微蹙眉：“只有到了康城在再想办法了。唉，恐怕沈老那里也遇到麻烦的案子了。” 马学先和吴雪蕊具是一愣，眨眼间明白过来。 吴雪蕊一脸惊容的在警局系统中查阅片刻，沉声道：“佳省突然出了一起案子，很严重。” “我就知道，否则沈老怎么可能突然让咱们替他去临场调查。”宋何说话间心头升起一丝不安，问道：“佳省出了什么事？” 吴雪蕊操作电脑，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三天前，奇城附近的劳教所有人越狱，同时劳改的场地附近挖到了两具尸体，经确认分别是两年前和一年前被判为越狱的在押人员。” “还有，越狱事件发生地附近的牧场，有一家牧民共计五口人被杀，家中财物全部消失，现场无打斗痕迹，死者全部死于枪击。” 马学先握着方向盘的手陡然用力，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宋何则面色不变，似乎并不担心，仅仅嘴里忍不住低语一句：“疯子！” 这两个字似乎将宋何不安的情绪尽数送出了体外，让他很快稳定了心绪。 然后他看了一眼吴雪蕊和马学先，宽慰道：“放心吧，沈老没问题的，他可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大拿，歹徒肯定跑不脱。只是可惜了那家牧民，唉。” 一时间，车内气氛颇为沉重，三人都没了说话的兴致，就这么默默的在高速路上行驶，直到他们到了康城。 康城警局负责接待的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高个子警官，名叫高鹏，隶属刑警队。 “高警官，萧晨怎么样了？”刚一下车，宋何就走到高鹏身边直接问道。 高鹏长长的脸上表情有些难看，不过却并不是针对宋何等人，闻言一边带宋何等人向警局内走去，一边答道：“刚刚脱离危险，还在昏迷，医生说不确定苏醒时间。” 宋何心念电转，打开系统，却并未发现袭击萧晨的任务目标，便问道：“高警官，你们对于萧晨的事情有什么猜测？” 高鹏脚下飞快的回答道：“我们已经汇集了萧晨最近查看过的案卷，正在研究，可惜还没有发现什么结果。” 宋何似有预料的点点头，随着高鹏走进了一间屋子。 这是一个宽敞的会议室，十余名警员正趴在一张硕大的会议桌上研究者手中的案卷。 而看他们废寝忘食的样子，显然并没有注意到宋何一行人。 </br> </br> 第三百四十一章 发现疑点 对于会议室内警员们的投入，高鹏似乎并不意外。 只见他快速走到讲台上，大声道：“各位，停一下手里的工作！” 见所有人都将注意力从手头的工作集中到自己身上，高鹏立即将手向宋何的方向一引，迅速道：“这是局里特意向秦都申请调配过来的专家组，主导关于萧晨被袭击案件的调查工作，请大家务必配合！明白吗？” 主导？ 宋何一愣，看向高鹏的目光顿时带上了些许欣赏。 其实在高鹏开口的一瞬间，宋何就看得出来，负责带组调查萧晨被袭击一事的负责人就是高鹏。 而他如今能够这么干脆利索的交出主导权，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性格中的果断起码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思考间众警员已经轰然应是，然后就看向宋何一行人。 宋何见状，立刻就感受到了高鹏在警员心中的权威，于是宋何用眼神制止了要替他上台的周凯，径直走到高鹏身边。 众警员眼见一身便服的宋何走上讲台，不禁在心中揣摩他的来路，就听宋何直接说道：“各位，我叫宋何，与萧晨一样是一名案情顾问。” “时间紧迫，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在我收到的报告里，萧晨是于昨天夜里遇袭，今早被送往医院。身上财物没有丢失，且伤口集中在头颈与腹部等要害位置。” “发现他的地方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巷子，四周无监控。除此以外，其余的消息我们一概不知道。” “所以我想问一下，在我们来的路上，案件的调查是否有新的进展呢？” 一番话说罢，既站在萧晨的角度上拉近了与众警员的距离，又迅速将众人的注意力从对自己的疑虑转移到了案子上面。 一旁的高鹏见状暗暗点头，同时也回答道：“我们已经调取了案发地周边的监控，审阅了一部分，但是还没有新的发现。” “同时我们也将萧晨近一周查阅的所有案卷调了出来，想要找找是否和萧晨被袭击的事情有联系，可惜暂时还没找到线索。” “不过根据萧晨的通讯记录，我们发现他昨天和一个陌生号码联系过，只是这个号没有机主信息，大家已经发动一部分黑线去调查了。” 宋何闻言点点头问道：“萧晨重伤未死但是陷入昏迷的消息，是保密状态还是已经扩散出去了？” 高鹏闻言面色变得难看了几分，有些气恼道：“已经被记者散布出去了，现在病房周围还有兄弟在守着。” “明白了。”宋何默默关掉追凶系统，丝毫不意外任务目标已经逃出侦测范围：“现场勘查有结果了吗？” 高鹏迅速说道：“有。两名男子，身高170左右，一人持刀，另一人持钝器，体重分别在70公斤和85公斤左右，已经在暗中调查相似体貌的人了。” 宋何知道高鹏安排调查工作的时候，丝毫不知道这两个逃离康城范围的凶犯已经抓不到了。 而对于这一点，宋何也不能随意开口，便换了个话题：“高警官，方便和我说一下萧晨遇袭之前都调查了哪些案子吗？” 高鹏立即叫来两名警员，命令道：“把你们调阅出来的案子和宋顾问说一说。” 两名警员也不含糊，一五一十的将众多案子说了出来，听的宋何微微皱眉：“就是说萧晨在同时调查很多起案件，并且他还从档案室调阅了很多案卷？” 一名警员说道：“是的。萧顾问办案子的时候很投入，同时负责多起案件是常态，并且他最常去的地方就是档案室。不光光是去查没破了的案子，很多已经结案的案子他都会去看。” 宋何纳闷道：“已经结案的也会看？都看哪些？” 另一名警员答道：“基本都是与尚未结案的案件有相似点的案子，萧顾问也确实从一些在押人员的身上挖到了不少他们做了却没有承认的案子。” 宋何点点头，萧晨虽然没有追凶系统进行精准定位，却也在通过他自己的方式不让任何一起案子被遗漏，这种行事风格自然会获得很多警员的尊重，也就不难解释高鹏等人为何会对他如此上心了。 然而听警员们的描述，萧晨喜欢亲力亲为，直面歹徒是家常便饭，这就注定他会被很多嫌犯记住长相，导致他被打击报复的概率大大提高。 念头微动，宋何看着高鹏说道：“高警官，你们的应对很到位也很及时。我知道大家都很在意萧晨的事情，但是我也知道康城警局肯定在人手抽调上力不从心。” “术业有专攻，并且康城的情况高警官你们熟悉，实地调查还得交给你们。所以把兄弟们都撒出去吧，根据昨天萧晨的行动路线模拟调查一下，我想知道他下班后去过哪些地方。” “然后在这些地方试着寻找一下目击者，看看萧晨和什么人有过接触，最好可以把嫌犯的体貌弄清楚。” “至于案卷和信息汇总分析这些事情，就交给我们。如果可以的话，就把萧晨近一个月在查和调阅过的案卷都给我。同时，我也希望能看看案发现场周边的监控。” 高鹏闻言，二话不说答应下来，只将自己和一名警员留下，其余人全部撒了出去。 会议室瞬间空了下来，而满桌的档案和凌乱的文件让高鹏微微摇头，却丝毫没有让宋何等人犯愁。 只见宋何与吴雪蕊带着林灰和顾小乐，驾轻就熟的开始整理文件，周凯则与高鹏去整理监控视频，马学先和另一名警员直接去往档案室，准备调取相关案卷。 很快，无论是警局内还是警局外，相关的调查工作迅速展开。 然而在对案卷进行归类整理的过程中，宋何发现会议室中的案卷类别似乎有些问题。 而当马学先与那名警员将成堆的案卷拿到会议室，并分门别类的摆放整齐后，宋何发觉其中两个类别的案件数量要明显高于其他的案件类型。 至此，宋何心中对于萧晨在调查案件类型的选择倾向上，有了更加直观的感受。 “这是什么情况？” 高鹏看着会议桌上有些夸张的案卷数量，很快发觉不同案件类型之间的数量有着明显区别。 宋何看了眼高鹏，顿时知道他也并不知情，便解释道：“高警官，如果这种情况不是康城本地治安特点和萧晨的工作原因导致的话，那就只能是他自己主动选择的结果了。” 高鹏很快明白过来：“你是说他在主动调查盗窃和走私案件？” </br> </br> 第三百四十二章 试探高鹏 宋何点了点头道：“很有可能，但是只有这些案卷还不能下定论。” 他说着微微眯了下眼睛，看向马学先和那名警员，认真道：“学先，你带上凯哥，和这位兄弟去档案室仔仔细细的核对一下萧晨的查阅记录，不要有任何遗漏。” 一旁的周凯面色沉凝的点了点头，与马学先一同跟着那名警员出了会议室。 而他们刚一走出去，林灰就很自然的随手将门关牢，宋何则认真的看着高鹏的眼睛：“高警官，咱们康城的走私案子多吗？” 高鹏想了想，看着会议桌上明显高出其他案卷一节的走私案件资料，皱眉道：“不多啊，萧晨查的这些案子估计是三年以内的所有走私案件了。” 宋何眉头微蹙，面露思索，注意力却依旧在高朋的眼睛和表情上：“难道他查到康城有走私团伙？并且是和盗窃有关的走私团伙？” “盗窃？”高鹏沉吟一句，目光落在另一堆摞的高高的案卷上，走上前去拿起一份准备打开看看。 “高警官。”宋何突然开口打断了高鹏的行动，目不转睛的看着高鹏迅速说道：“我看了两眼，大部分是文物或者古玩的盗窃案。” 高鹏手中动作一滞，愣了一下猛地抬头看向宋何，面带惊容脱口而出道：“文物走私团伙！” 直到这时，宋何才在心中松了一口气，吴雪蕊等人也收回了暗暗关注高鹏的注意力。 “我也是这么推测的。”宋何不动声色的指着会议桌上的案卷，认真道：“但是高警官，我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萧晨既然早就开始调查这些案子，为什么没人知道呢？” “为什么没人……”高鹏顿时被问的一愣，下意识的开始重复宋何的话。 然而话没说完，他忽然停下话头，双眼目光灼灼的看着宋何，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宋何见状，心中清楚高鹏已经明白了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便不再多说什么，转而开始研究会议桌上的案卷。 调查特定类型案件，对同事隐瞒调查内容，突然遇袭险些丧命。 种种事情综合起来，萧晨的行为和遭遇背后的原因已经一清二楚：意外查到了走私犯罪团伙，又苦于不知道可以信任谁，只能私下调查以掌握证据，却无意间暴露身份，被歹徒发现试图灭口。 想到这里，宋何心中微微摇头，而最让他感到无奈的是，如果萧晨身边真的存在与走私集团相勾连的人，他根本没有证据和理由去插手！ 所以宋何在意识到事情有问题的时候，只能试探高鹏和另一名警员，好在高鹏可以信任，不然事情才叫难办。 宋何没有说出口的话，一旁的高鹏此时心知肚明。而萧晨的调查为什么没有通知任何人，他同样在宋何的提醒下了然于胸。 想着想着，他的目光随着宋何而动，同时他也察觉到了吴雪蕊等人不寻常的安静，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不过高鹏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三两步来到宋何面前，认真的点了点头道：“宋顾问，多谢了。” 宋何微笑回应：“没什么，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高鹏看了眼依旧若无其事翻阅案卷的宋何，知道相似的一幕定然会在马学先和周凯前往档案室的途中上演，心中不由得对这个空降而来的援助小组多了几分重视。 片刻后，周凯与马学先跟着那名警员回到了会议室。 一进门，周凯就开口说道：“没问题，那边没有遗漏，会议室里的这些就是全部了。” 宋何这时心中才彻底放下心来，而高鹏也明白周凯那句没问题所代表的真正含义，便不动声色的冲周凯暗暗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明白。 得到高鹏反馈的周凯，与宋何对视一眼，两个人默契的没再多说什么，便纷纷投入到案件统计的工作中。 马学先见状，知道宋何已经排除了高鹏与走私团伙有勾连的可能，也开始上前帮忙。 “这位兄弟。”宋何笑着冲此时依旧毫不知情的警员说道：“麻烦你了，一会还需要你去还一下案卷。” 警员点点头刚答应下来，就见宋何开始以极快的速度翻阅案卷资料，几乎眨眼间就翻完了一份。 紧接着他又报出了一些信息，并让其余人记录之后，就开始翻阅下一份资料。 而在以宋何为中心的高效运转下，整理一份案件资料连三分钟都用不了！ 很快，这名警员就知道宋何为什么会说麻烦自己，因为不到三个小时，宋何一行人已经将所有的案卷整理完毕，并开始汇总信息和数据开始分析！ 临近中午，在出去调查的警员回到警局之前，高鹏已经拿到了宋何的分析报告，而里面的内容也让他感到无比震惊。 “高警官，萧晨调查的事情确实没办法和太多人说。”宋何指着报告中的数据说道：“前年的上半年，康城博物馆和考古研究中心分别报案，声称有人盗窃博物馆与研究中心的古文物。” “关键这两起案件是同一天晚上发生的，且经过现场勘查，盗窃手段高度相似，疑为团伙作案。也就是说，这个盗窃团伙一夜间连续盗窃两家机构内的古文物并运走，至今没有寻回。” “而在接下来的两年内，之前从未发生过的传家宝被盗案开始出现，且不止一起，地点则局限在康城西边的徐县。” “可恰恰是在去年年底，某地产公司在徐县辖区内动工时，发现一座被盗的古墓。经过考古部门勘测，那里有一个大型的墓葬群，预定进行保护发掘的时间则是在两个月后……” 高鹏的目光在报告上迅速移动，在他眼中的整个事件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很快推测出了事情的部分真相。 原来萧晨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忽然开始关注徐县的传家宝被盗案，并且在调查中逐渐发现了一个不知隐藏于何处的文物走私团伙。 而随着调查的深入，走私团伙的规模也让萧晨倍感顾虑，开始怀疑是否有人在为他们打掩护，否则根本无法解释他们隐藏康城多年却从未被发现的事实。 于是，萧晨开始独自调查关于这个团伙的情况，而在调查过程中，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发现，导致他被企图灭口的歹徒袭击，陷入昏迷。 “还有，这里有个地方需要格外注意。”宋何拿出一张数据统计表：“两年前，传家宝被盗案件几乎从未出现过，可近两年却在徐县频繁发生。” </br> </br> 第三百四十三章 萧晨家中 宋何说完顿了顿，给高鹏留了些思考时间才继续说道：“这里有几个问题，第一，是什么人在偷盗徐县居民手中的古文物。” “第二，为什么这种案件集中发生在徐县辖区。” “第三，报警声称家中祖传器物被盗的报案人成分复杂，有部分甚至是暂居徐县的外地人。” “第四，根据报案人的描述，大部分被盗的古文物制式相似，特点相对比较统一。而我根据他们的描述，从网络上找到了一些相似的文物图片。” 宋何说着拿出几张打印出来的图片，分发给众人。 众人接过仔细打量，却见是一些以黄、绿、白三色为主的陶制物品，其中器皿极少，多为动物、人物及乘具，而最引人瞩目的则是一尊陶瓷骆驼。 这尊陶瓷骆驼色彩鲜艳，主体乃是黄色，颈下与四肢则是白色，绿色的绳套和装饰间杂其上，刻画得很是生动。整体造型驼峰明显，骆驼背负货品，驻足于地昂首仰天，驼嘴大张，仿佛正在嘶吼。 “这是……”高鹏看罢图片，有些疑惑的抬起头。 而同样面带不解的，还有马学先和顾小乐。 “墓葬品。”周凯皱眉抬头，将手中的图片放下，面沉如水。 “没错。”宋何点点头解释道：“一千多年前，厚葬成风，这些东西就是当时最具盛名的冥器。可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用来传家的却是极少。” “所以说如果徐县的那些报案人说的是真的，那么要么他们的祖辈有人盗过墓，要么就是他们自己盗过墓。” “而依据这些报案人的身份来历判断，我更倾向于他们意外发现墓穴后进行了私自挖掘，并盗取了其中的陪葬品。” “之后，这些盗取陪葬品的人被盗墓团伙盯上，在将那些陪葬品从他们家中盗走后走私运走……” 高鹏表情复杂的看着宋何，不由自主的走了神：案情顾问都是这么不得了的家伙吗？为什么我感觉他比萧晨还厉害？ 察觉到高鹏走神的宋何停下话头，好奇的问道：“高警官？” “嗯？”高鹏瞬间回过神来：“怎么？” 宋何说道：“高警官，现在需要决定下一步的行动，还有，我们想去萧晨家里看看。” 高鹏顿感头大，原本的行动计划仅仅是查清萧晨索要调查的案件，然后再针对相关案件进行调查。 可是现在经过宋何的分析，背后复杂的情况顿时让高鹏感到有些棘手，仓促间竟不知该怎么着手处理。 宋何看出了高朋的为难，索性建议道：“干脆顺着萧晨的调查来进行吧，不过这就需要我们知道他都调查到了什么。” “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他显然并没有向任何同事透露自己的调查内容。可是他查了那么长时间，肯定会有所收获。” “而那些查到的东西不可能只是藏在他的脑子里，所以一定……” “在他家里！”高鹏恍然大悟，扭头看向那名警员，郑重其事道：“张迪，你带宋顾问他们去萧晨家，不管宋顾问有什么需要你都要全力协助。” “还有，今天的事情不要和任何人说，记住，是任何人！明白吗？” 警员张迪也意识到萧晨被袭击背后的内情不简单，连忙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医院拿找钥匙！” 宋何也知道事不宜迟，与周凯一同根据高鹏提供的地址赶往萧晨家，其余人则留下协助高鹏制定行动计划。 很快，在宋何与周凯赶到萧晨居住的小区后不久，张迪带着钥匙与他们会合，二话不说打开了萧晨家的房门。 三人都不含糊，立即分头寻找。 十分钟后，宋何终于在萧晨的书房中一个极隐秘的位置找到了一个笔记本电脑，然而开机后却发现还有开机密码，顿时郁闷的有些牙痒。 “怎么办？”警员张迪刚进刑警队不久，此时还很稚嫩，一上午又被宋何等人的表现震撼住了，此时完美地充当了一个弟弟的角色。 宋何认真打量电脑键盘，并对着灯光从各种角度观察键盘的光洁度：“能怎么办？蒙呗！又不是演电影，试的次数多了还能自爆了？” 周凯淡定的坐在一边，任由宋何鼓捣，似乎对宋何很有信心。 张迪见状，只能乖乖地看着，却不知该做些什么。 却见宋何一边鼓捣一边自言自语道：“从个人生活习惯来看的话，萧晨是个小心谨慎的，设置密码绝对不会太简单。但是呢，他又是个专心致志不愿意浪费时间，典型怕麻烦的人。” “这样的人设置出来的密码虽然会比较复杂，但是却习惯于一个密码多处使用，并且以他在生活中强调仪式感的习惯看，他设置的密码绝对有特殊意义。” “再加上经常输入，会造成键盘上不同按键之间存在细微的差异性，所以很容易就能推测出来哪些是常用按键。” 宋何说着说着就在键盘上连敲几下，可惜并没有效果。不过他并不以为意，开始继续尝试。 半小时后，宋何在张迪越来越敬佩的目光中敲下了一个九位密码，回车键按下，开机音瞬间响起，电脑界面终于不再是输入密码的界面，顿时让三人眼前一亮。 宋何嘿嘿一笑，立刻在电脑中翻找起来，眨眼间找到了一个名叫“徐县猴儿村”的文件夹。 打开一看，只见数十份文件陈列其中，其中照片不少，基本是相机拍摄的各类案件资料和偷拍的人物。 宋何扫了一眼，顺势开始整理分析资料，很快就整理了个大概，而其中的内容也让三人吃惊不已。 “宋顾问，这……”了解了内容的张迪实在是有些难以置信：“这些东西，会是真的吗？” 宋何失笑道：“你问我？我看到这些资料的时间好像和你是一样的吧。再说了，你才是康城的警员，我只是过来帮忙的。” 张迪闻言顿觉不好意思，就听宋何的语气带了些许认真：“条理清晰逻辑通顺，所以应该是真的。我说刚才就觉得不对劲呢，原来这个团伙就藏在徐县辖区。” 周凯点头道：“徐县内四个村，有三个发生过盗窃案，唯独这个猴儿村从来没发生过文物失窃案，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宋何迅速将资料记在脑中，然后找了个背包将电脑塞了进去：“萧晨已经查了猴儿村的村长和徐县警局的副局长，而根据他昨天的遭遇来看，应该是查到了什么关键线索，还没来得及更新就被歹徒发现了。” </br> </br> 第三百四十五章 谁也不笨 直到一周后萧晨醒来的时候，康城警局内依旧流传着关于康城警史上最搞笑事件的传说。 在那一天，由于未知原因腹泻的康城警界大佬和援助小组部分成员，始终被动的霸占着某一楼层的卫生间，直到高鹏将数名犯罪嫌疑人逮捕归来时都没有得到缓解。 因为没有喝水而“侥幸”逃过一劫的宋何在高鹏刚回到警局的时候就找上门去。 “给，这是你借给我的信号屏蔽器。”宋何将一个小巧的电子装置递给了高鹏，笑道：“屏蔽卫生间信号的时候我们挨个试探过了，没什么问题。” “不过为了保险，在他们离开卫生间的期间我们进行了跟踪和监控，没有任何一个和外界有异常联系，所以在他们之中应该没有老鼠。” “至于还不知情的其他部门，高警官你就慢慢查吧。” 高鹏面色复杂的接过信号屏蔽器，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语气中带着七分轻松三分凝重：“就是说不用这样搞也可以？” 宋何哪能猜不到高鹏的想法，不由失笑道：“从结果来看是这样，可是你在不知道谁有问题的时候，能冒这个险吗？” 高鹏想了想，不由莞尔一笑：“做都做了，从我点头的那一刻，就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这就对了！之后咱们只要做好保密工作就好了。”宋何笑呵呵的问道：“抓到了哪些人？” 高鹏正色道：“两个主谋和他们的几个手下，其余的人都不在康城，运送文物去了。那俩主谋是兄弟俩，都在猴儿村里有官方身份，说是一二把手绝对不算夸张。” “不过他们被抓的时候正指挥手下清理犯罪证据呢，看当时他们的样子，要不是出手及时，恐怕就查找证据这一块工作就是个不小的麻烦。” 宋何点点头，又问道：“审讯呢？人员安排没问题？” 高鹏笑了一声，自信道：“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每个审讯小组都是事先定好的组合，并且他们背后都有监督的人，出不了岔子。” 宋何放下心来：“那就好。” 两人正聊着，张迪忽然找到高鹏，汇报道：“高队，有一个家伙撂了，文物是运往南省武城的，然后那边有人接应，之后他就不知道了。” “还有，他把车牌号和司机都供出来了，早晨五点刚走，有三辆大车！” 高鹏闻言看向宋何，还没开口宋何就率先说道：“高警官你去忙，完了再聊！” 高鹏点点头，脚步飞快冲出了办公室，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宋何心中暗暗盘算，很快得出此时歹徒还没抵达武城的结论，顿时明白事情基本算是尘埃落定。 不过很快他又对于其中包含哪些文物以及文物的数量很是有些好奇，毕竟从萧晨的调查和相关的记录来看，这个文物走私团伙的规模恐怕远比现在看到的要庞大。 然而还没等他的好奇心得到满足，周凯就找到了他，一张脸黑的锅底也似：“戏演的差不多了，可现在还有人跑肚子，你打算怎么办？” 宋何看着周凯的脸色，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强笑道：“排排毒嘛，身体会更好一点的。” 周凯逼近一步，寒声道：“我看了你给小乐的药瓶，上面什么都没写！泻药哪里来的？” “凯哥你先站原地别动！”宋何又退一步，心中苦笑：我系统里兑换的，不然效果能这么好？ 周凯不为所动，逼视宋何问道：“说！药哪儿来的？” 宋何喉结滚动：“我自己配的……” 周凯咬牙切齿道：“好！你有种！现在你就给我去善后！要是有任何一个人出了问题，我就好好和沈老说说你是怎么毒害康城警局的！” 宋何闻言连忙陪笑，却在周凯的目光中败下阵来，一溜烟跑去“善后”。 对于周凯的担忧，宋何心中清楚得很，毕竟来到人家的辖区协助办案却把一群大佬全协助进了医院的情况一旦发生，援助小组的履历上绝对会增加一条一辈子也抹不掉的污点。 不过宋何对此倒不是很担心，虽说系统有点坑，可是商城里的东西确实是质量好的没话说。 再说他曾经再三与系统确认过泻药的安全性，并在一只名叫方明的小白鼠身上做过实验，效果简直不要太好。 要知道药劲过了之后，方明的精神状态不仅没有受到影响，他的肤质等级还略有提升！ 只是计划再周全，依旧有变数，特别是那些关心顶头上司身体健康的人。 所以为了防止有人“热心”的给医院打电话，高鹏特意在开会前知会了众大佬要保密，并在获得许可后找借口将开会楼层的相关人员全部调离。 因此，一众以为自己误食了什么不干净东西的大佬们不仅无法向手下求助，在信号屏蔽器的实时跟踪覆盖下，他们根本连自己拨通120的机会都没有！ 最终，当最后一名大佬不再驻足卫生间后，负责陪同演戏的马学先和林灰这才不再扮演同样遭了难的病友。 不过援助小组不仅没有受到怀疑，还意外获得了康城警局局长的致歉，原因则是招待不周导致援助小组水土不服。 将面色古怪的周凯和面色如常的宋何送出办公室之后，康城警局局长白建军随手关上了门，却听到沙发上传来一个男子的笑声：“这帮兔崽子，胆子倒是大！哈哈！” 白建军若无其事的坐回自己的办公椅上，扫了一眼坐在沙发中年过半百的胖大警官，淡然道：“你还笑？我看着你都拉的瘦了一圈了。” “你还别说。”胖大警官双手握拳砸了砸自己的小腿肚子：“腿是有点麻，可这身上是松快多了。” 白建军笑了一声：“要不你去找他们再要点？” “那还是算了。”胖大警官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了一些：“老白，你说这馊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白建军鼻子一哼：“这种主意绝对不是高鹏那个石头能想到的，你就看谁装的最无辜就知道了。” 胖大警官回想了一下，诧异道：“那个姓宋的案情顾问？” 白建军点头：“八成就是他了。” “乖乖。”胖大警官咋舌道：“他就不怕漏了馅被咱们掐出来？” “他还真不怕。”白建军赞叹道：“这家伙胆大心细，又是安排人试探又是把卫生间信号整没了，就是想挖出来咱们中间的内鬼。” “并且他笃定就算咱们猜到了，也会配合他把戏演下去！” </br> </br> 第三百四十六章 走私团伙 白建军的话让胖大警官很是认同，都是从警多年的老人了，单从萧晨调查到的东西就能看得出来事情有多严重，轻重缓急自然分得清。 “当时那种情况，如果真有内鬼，说是千钧一发也不为过。”白建军冷笑一声，又颇有些庆幸的说道：“不过看结果还算好，不然早就跳出来了。” 胖大警官点点头叹道：“是啊，忒可惜了。” “可惜个屁！”白建军瞪了他一眼：“警局里干干净净的不好吗？你看着，等高鹏把人抓齐全了，我收拾不死徐县的那帮子畜生才叫奇怪！还敢灭口！还有什么事是他们不敢的吗？” “确实该好好整顿一下了。”胖大警官面容冷峻的挠挠头，见白建军有些气上头，便转移了话题道：“你说老李他们不会迁怒高鹏吧？” “迁怒？先把事情看透了再说！”白建军隐露傲然，自信道：“可就算他们看透了又能怎么样？只要我不表态，他们谁敢冲高鹏呲牙。” “而只要高鹏把这个案子拿下来，破获灵省最大规模的文物走私案就是我康城的功绩！” “到时候别说是呲牙，就是把牙打落了，他们也得给我咽下去！” 胖大警官看着自信昂然的白建军，隐约间又看到了老搭档年轻时那种令人心折的血性，心头一阵感慨。 白建军看向窗外，目光熠熠：“干咱们这一行就是这样，有本事，就给你机会折腾！你就是翻了天，也有人替你去扛！” “可要是没本事，就老老实实一手一脚的爬，能爬到什么位置，全看造化！” …… “造化呀！” 医院，萧晨的病房中，前来探望他的宋何一行人围在病床边，打量着呼吸平稳却依旧昏迷的萧晨。 宋何啧啧有声道：“你们看这么重的伤势，还能挺到上了手术台，我都忍不住想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 插科打诨式的聊天顿时将有些沉重的气氛扫了个干干净净，并且他还随手掏出一支笔，准备在包成粽子也似的萧晨身上即兴发挥一下。 不过这种明显带有浓重宋何式风格的行为最终还是被周凯制止了，而周凯不知道，自己在制止宋何的时候，其余同伴眼中跃跃欲试的小火苗也被他掐灭了。 由于萧晨依旧昏迷，宋何等人仅仅稍作停留便离开了医院。 然而基本完成了任务的他们还不能离开康城，必须要等萧晨醒过来或者袭击萧晨的人被捕后，他们才可以去下一个地方。 于是，不能参与执法行动的援助小组就闲了下来，开始在康城中闲逛，享受难得的闲暇。 六人在康城大街上转了片刻后，宋何率先带着有些不好意思的吴雪蕊脱离了队伍，留下一句去看电影就很快不见了踪影。 见宋何如此，早已察觉林灰与顾小乐之间暗生情愫的周凯，索性也给林顾两人放了假，让他们自由活动。 可是当他们离开后周凯才发现，仅剩自己和马学先的时候竟然莫名的有些尴尬。 还好马学先早已想好了安排，言说要带着虎牙放松便离开了，独留下暗暗松了口气的周凯。 而看着远远离开的马学先，周凯心中一动，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拿出手机熟练地拨号。而号码下的归属地隐约可见，是湖城。 深夜时分，高鹏联络好的武城警方将三辆运送古文物的大车在高速口赌了个正着，截获了五百余件各个年代的文物，而其中不乏极具考古和收藏价值的珍品。 次日清晨，当宋何等人在招待所中醒来后没多久，张迪就火急火燎的来到了招待所，一同带来的还有袭击萧晨的嫌犯被捕的消息。 “高队已经带队去武城了！”张迪很是有些兴奋：“据说这个团伙是个跨国团伙，有将近两百人！他们原本准备在武城转道去溯省，然后走海路把文物运出国！” 饶是宋何等人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在得知摧毁了如此规模的文物走私团伙，还是让他们感到震惊。 “我去！萧晨调查的是这种规模的案子吗？”宋何惊呼一声，目光中隐含灼热。 吴雪蕊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你羡慕个什么劲？老老实实带组下乡吧！” 众人顿时莞尔，宋何则咂了咂舌头，犹自感慨。 再次来到警局，白建军亲自接待了宋何一行人，言语间满是自豪，显然对于高鹏能够破获如此大案感到快意。 “这次也是多亏了你们。”白建军笑的眉不见眼：“要不是你们帮忙，恐怕那些文物都流失到国外我们也不知道。” “哪里，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周凯客套间忽然想起宋何昨天的所作所为，不由在心中补了一句：除了下药！ 白建军见周凯脸上略带愧疚，顿时明白了他的想法，不以为意的摆摆手道：“有句话说的好，非常时期用非常之法。” “面对非常规案件的时候，使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我能理解，你们也不用在意。如果这次因为种种疏忽放跑了这伙人，那才是大罪过。” 周凯闻言瞥了一眼旁边的宋何，见他脸上不明所以的表情极其自然，顿时没了好气。 装傻充愣的宋何哪能不知道白建军在说什么，不过这种事情放在明面上说终究不太合适，便笑着岔开话头：“白局，这个团伙的两个首脑交代了吗？” 白建军笑了笑道：“昨晚截住货车之后他们就知道逃不过去，很快交代了。我也是到那时才知道，咱们灵省到溯省竟然有一条走私线路，能直达海岸线。” 宋何好奇道：“一路上都是这个团伙铺开的人？” “对。”白建军点头道：“前几天他们已经把宁县的墓葬群挖了个差不多，之后就把人撒到线路上的节点去了，准备一路接应直接出海。” “他们说只要到了海上，文物就会直接送到丁国，只是这个接手的人他们也仅仅是电话联系过，却一次面也没见过。” “所以我们联络了南省和溯省的兄弟单位，准备先把走私船拿下，再追查这个人。” 又聊了片刻，宋何了解了案件的始末，终于满足了好奇心：“那行，我就提前祝白局马到成功！” 同一时间，曾与宋何对赌的混血男子不知坐在哪栋建筑中的顶层豪华房间内，正看着窗外的夜色出神。 而一声敲门声过后，忠叔明显却不突兀的轻柔脚步声响起，停在混血男子身后一米处。 “威少爷，内森预定的货物似乎出了问题。” </br> </br> 第三百四十七章 春天到了 “好像？” 混血男子微微侧头，目光却依旧注视着窗外的夜景，脸上的表情很是云淡风轻，仅仅在眼底流露出一丝关注。 忠叔缓缓地点了点头道：“在秦夏设立的观测点发来消息，说没有在预定时间见到运送秦夏文物的车辆，但是却有大量警员聚集行动。” “哦？”混血男子脸上露出一个好奇的微笑，感兴趣的说道：“那不就说明，这批古董已经没办法离开秦夏哪怕一厘米的范围了么？” 忠叔表情柔和的笑了，嘴角翘起一个欣慰的弧度，似乎很高兴看到混血男子心情能变好一点：“恐怕是这样的。” 混血男子闻言，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抚掌搓手道：“我那个喜欢收藏古董的大哥啊，可怜他订金都付了。如果他知道自己丢失了这么大的一笔珍贵藏品之后，脸上会出现什么样的精彩表情呢？” 忠叔似乎被混血男子的笑容感染，放松的笑了笑道：“威少爷如果想知道的话，我这就可以安排。” “好啊，生活总要有些乐趣，不是吗？最近这段时间真的是太平淡了。”混血男子从椅子里站起身，缓缓伸了个懒腰，躺倒在房中的舒适大床上：“临睡觉之前能收到一个让我心情好一些的消息，想必也会让我睡得踏实一些吧。” 忠叔眼底闪过一丝暗淡，面上却温和的如同意味宽厚长者。 只见他放轻脚步走到床前，替微笑着缓缓闭上双眼的混血男子整了整被子，然后无声的坐在床边椅子上，静静等待他安稳睡去。 而当不知身在何处的混血男子进入梦乡时，宋何等人已经拜别了白建军，前往了下一个申请援助的地方。 至于那起直接导致萧晨重伤昏迷的文物走私案会有什么样的发展，宋何却因为工作原因没有办法等到调查结果出来的时候了。 接下来的三周，宋何一行人马不停蹄的依次前往四个县区协助破案，好在这些地方警局仅仅是业务能力有所欠缺，并没有太过夸张的内部问题。 所以宋何极为迅速的解决了案子，为整个小组争取到了宝贵的休整时间。 在警车时隔一个月后再度驶入榆城市区的一刹那，宋何结结实实得出了一口气，长久以来紧绷的心弦瞬间放松下来，整个人也随之毫无风度的摊在副驾驶位置里，宛若一只耍赖的虎牙。 坐在后排的吴雪蕊见状，心头瞬间松懈下来的同时也开心的笑了出来，而一旁的虎牙则兴奋地吼了两声，让开车的马学先也是满心欢喜。 十分钟后，马学先直接将两人送到了南城区警局，然后就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眼见警车绝尘而去，宋何笑着打趣道：“我还以为他要抱着虎牙过一辈子呢，原来他也想女朋友啊。” 吴雪蕊站在警局大院里，感受着内心因为久离重归而生出的愉悦，笑道：“人家那是沉稳好吗，平时不会动不动就表现出来。” 宋何坏笑着瞥了吴雪蕊一眼：“我也很沉稳……” “你沉稳个屁！能和俩字里任何一个沾边就不错了！”吴雪蕊打断了宋何的话头，满面笑容的转身走进了阔别已久的警局。 早已不负责南城区警局具体事务的两人径直进了赵从军的办公室，准备好好和老赵聊聊天。 哪想赵从军虽然对两人的归来颇为欣喜，但是眉宇间依旧有些不快，惹得宋何满心疑惑：“老赵，什么情况？不高兴都挂脸上了。” 赵从军重重的哼了一声：“墙角被人挖了！” 宋何惊诧道：“洛雨不要你了？” 赵从军闻言一滞，两只大刀眉毛齐齐一跳，竟笑了出来：“看来这一个月没见，你的皮已经痒不可耐了是吧？” 吴雪蕊见状，顿时笑的乐不可支，兴致盎然的看着两人斗嘴，就差一盘瓜子了。 宋何自是已经猜到赵从军所说的墙角是谁，嘿嘿一笑道：“谷饶振要是知道你这么重视他，绝对能感动哭了。” “老子要的是人，要眼泪有个毛用！”赵从军一瞪眼，骂骂咧咧道：“那帮子混蛋，给老子等着！当老子赵大刀的名号是白叫的？不砍他们几两肉，就不知道老子的厉害！” “老子要不是看他们可怜，分分钟……” 宋何见赵从军怒火上涌，连忙劝慰几句，然后才问道：“到底什么情况？谷饶振去哪里了？” 赵从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去哪里做什么任务我都不能说，不过说好是两个月就回来了。” 宋何安慰道：“不就是借俩月么，看把你气的。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用再被他的牛丸折腾了。” 话音刚落，一阵脚步声传来，熟悉的女声响起：“小师弟呀小师弟，你还不知道他？向来都是他挖别人的墙角，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再说对方还是用命令硬提的人。” 宋何恍然大悟，转身看去，就见洛雨站在办公室门口，仿若老鹰看兔子似得看着赵从军。 “走，陪我看电影去，今天有新电影上映。”洛雨直视自己猎物的双眼，语气不容置疑。 赵从军的气势瞬间弱了下来，音量比平时低了三分：“我还得上班……” “大周末的上什么班！你当我从原城赶过来看你工作的吗？”洛雨柳眉一竖：“快点！我看完电影还要逛街吃饭！” 赵从军见状连忙闭嘴，看样子知道自己再死扛下去必定还会增加更多的项目。 洛雨见名叫赵从军的小兔子乖乖起身向自己走来，顿时眉开眼笑的让开了门口的位置，转眼间从老鹰变作一个依人的小鸟，与赵从军相携离开。 “丧权辱……”宋何摇头长叹，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后背一凉。 只见吴雪蕊笑眯眯的看着宋何，温声温语：“我不太懂，麻烦你解释一下，什么叫丧权……” 宋何不等吴雪蕊说完，飞速转过脸，谄笑道：“我是说他没保住谷饶振的事，还有人敢明目张胆上门抢人？简直太不像话！” 吴雪蕊忍俊不禁，莞尔一笑若桃花盛开：“我饿了。” 宋何心中暖意上涌，脸上不自觉的出现一丝痴笑：“走！我带你吃好吃的去。” 当晚了宋何一步的周凯赶到警局的时候，恰看到赵从军与洛雨相伴远去的身影。 可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就见宋何与吴雪蕊温情蜜意的谈笑着走出了警局。 周凯瞬间一愣，旋即想起警车中情感懵懂的林灰与顾小乐，脑海中不自觉的浮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春天到了？ </br> </br> 第三百四十八章 闲话家常 “真是没良心！走了这么长时间才回来！” “累坏了吧？你看你都瘦了！” 夜晚，宋何家中，宋母在说了几句貌似埋怨实则关切的话后，开始不停地给宋何添菜，尽显慈母本质。 宋父则端着碗仔细观察自己的儿子，疑惑道：“不对呀？你这已经吃了一顿了吧？” 宋何嘿嘿一笑没有回答，自不会提自己上午到榆城却在入夜才回家是怎么回事，而是与父母闲聊，享受难得的家庭温馨氛围。 片刻后，门铃声忽然响起，宋父宋母对视一眼，都有些诧异和不快。 宋何察言观色，感觉父母似乎知道来者是谁，便好奇地前去应答。 然而接起连通单元门的电子对讲器时，宋何脸上顿时浮现了几分无奈。 “小宋？你回来了？我是你红梅姨！” “哦，红梅姨好。” 应对了一句，宋何便按下开门键，趁着张红梅上楼的时间，看向宋父：“爸，什么情况？” 宋父摇头笑笑：“这个张红梅啊，最近过的似乎有点不顺。你离开保险公司之后，她也就是勉力维持不降级。前几个月吧，她就总往咱家跑，也不说让你回去，就说偶尔帮帮忙就行。” “我们想着你是不愿意做这些事情的，所以就没答应，也没打算和你说。后来呢，她也就不说这些事情了，可还是常来。不过她的运气也不怎么好，来的时候你总出差，因此你也不知道这事儿。” 张红梅？ 帮忙？ 宋何闻言皱眉，倒不是他记仇不想帮，只是以张红梅的性格，自己帮一次，她就能找上来第二次第三次以至于无数次。 但是如果不帮忙，她这样经常上门，也不是个事儿啊…… 宋何正思索着对策，忽然间敲门声响起，没办法，只能先开门。 “小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张红梅人还没进屋，已经笑着打起了招呼：“我要早知道你回来了，就给你多带点好吃的来看你。” 宋何打量着张红梅，顿时看出她其实是知道自己在家才登的门。心中暗笑的同时客气的让开了门口，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道：“红梅姨你不用这么客气，快进来吧。” 张红梅笑呵呵的走进了门，将手中拎着的水果放在门厅，便很是熟络的坐在了上发上。宋父宋母见状也迎了上来，客气的陪着她聊天。 宋何很想回避，想了想却并没有这么做，毕竟张红梅是奔着自己来的，就算躲了这次，下次还是会来，索性一次性解决最好。 聊了片刻，张红梅很快看向宋何，调转话头道：“小宋，我有时候真的是佩服你，感觉你离开保险公司过得更好了。看来当初你做的决定真的是对的。” “哪有，年龄小，想到就做了。”宋何闻言礼貌的笑笑，却暗暗与父亲对视一眼，略感困惑。 宋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静观其变道：“宋何现在虽然挣得不少，单位也重用他。可说起来终究没以前清闲，也不知道在哪里更好一些。” 张红梅摆手道：“当然是现在好了，我可是听好多客户说了，小宋如今在榆城警界可是说话很有分量的。” 宋何闻言，余光忽然觑见张红梅灼灼的眼神，顿时若有所思。 宋父似是猜到了什么，与张红梅客气了两句始终不给她话头，熟料张红梅见没机会，直接硬生生扭转了话题方向。 “小宋，有这么个事儿，你帮红梅姨看看。”张红梅语速快的谁也抢不回来话头：“我儿子，你弟弟刘鸿天，这不是刚毕业么，你看能不能给他个机会让他去警局里锻炼锻炼？” “你红梅姨也不求什么正式不正式的，有个事情干就行。如果你实在不好办，给红梅姨打听打听门路也行，我去走一走关系。” 张红梅刚说完，宋父宋母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有些不好看。 而宋何则敏锐的从张红梅的眼底捕捉到了一丝无奈，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顿时明白过来。 “刘鸿天？”宋何嘀咕一句，眉毛微微拧了起来，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很不着调的年轻人的形象。 看着心中惴惴却又不敢催促自己的张红梅，宋何有些无语的摇摇头道：“红梅姨，我相信你也知道，我现在只是一个案情顾问，说白了也就是警局的编外雇佣工。” “别人之所以给我面子，只是看我能把案子破了而已。真要说我进了警局半年就能安排人进来，红梅姨你觉得可能吗？” “况且警局里最讲纪律和服从，打交道的都是各种案子和罪犯，很容易被不法分子盯上，这些方面红梅姨你考虑过吗？” 张红梅的心随着宋何话逐渐下沉，最终只能尴尬的笑笑，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过也不是没有去的地方。”宋何一句话将张红梅的心又拽了起来：“红梅姨你要是愿意的话，我知道有个工程队，鸿天倒是可以去试试。” “跑工地？”张红梅诧异，有些不敢置信。 宋何没有多解释，仅点点头：“对。” 张红梅看着宋何的表情，似乎从中读出了冷冰冰地拒绝，摇头苦笑一声：“算了，我还是让他跟着我在保险公司历练一下吧。” 宋何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道：你想让他锻炼，却又舍不得他吃苦，世上哪有两个便宜都占得事情。也好，我也省得和方明开这个口，免了以后的麻烦。 张红梅只当宋何是在敷衍自己，自认为看清了宋何为人的她坐了片刻就离开了，着实让宋父宋母松了口气。 宋父脑子转的极快，刚关上门就问道：“她如果说愿意试试的话，你是不是就要把刘鸿天交给方明了？” 宋何点点头：“当然了，不然还能交给谁？我只认识这一个工程队。” “幸亏她没答应，不然就坑了方明了。”宋父松了口气道：“方明是个好孩子，前些日子还送了咱们家好些特产，你可别坑人家。” 宋何有些吃惊：“里面是不是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刘鸿天到底是多大的坑？” 宋母冷哼一声，不屑道：“刘鸿天去年毕了业就没回来，一直留在罗省，直到腊月之前才回了榆城。可是后来有个姑娘就从罗省追来了，找到他闹了一通，说是两个人有了孩子。” “我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可是张红梅赔了那姑娘一笔钱，才把事情平了下去。” “好劲爆！”宋何咋舌：“我说一提起刘鸿天你们脸色就不对了，弄了半天是这么个原因！” </br> </br> 第三百四十九章 层层剥削 次日，恰逢周日，宋何约了方明一同前往俱乐部，足足切磋了一整个上午，才算是止住了方明的抱怨。 中午，冯志辉与陈蓉邀请宋何、吴雪蕊和方明齐聚某饭店包间，边吃边聊不亦乐乎。 吴雪蕊坐在好友陈蓉身边，打趣道：“这么迫不及待就要嫁人？不再挑挑了？” 陈蓉脸色微红，迅速瞥了冯志辉一眼，低声道：“他挺好的。” 吴雪蕊露出一个坏笑，却颇有几分宋何的的味道：“才认识半年，就把你喂胖了一圈，你就算想嫁别人也没机会了，能不好么。” 陈蓉闻言脸色更红，双手在自己身上掐了掐，蹙眉疑惑道：“真的胖了？” 吴雪蕊笑呵呵道：“他俱乐部的体重秤你没用过吗？” 这边吴雪蕊与陈蓉聊着私密话，那边宋何却在和方明一同灌冯志辉。 方明拿起酒杯与冯志辉碰了一下，一饮而尽道：“这么早就订婚，我爸我妈又得催我了！我敬你一杯！” 冯志辉此时已经有些晕晕乎乎，愣是没听懂方明前后两句话有什么关联，思忖间已经半推半就的被宋何将一杯酒送进了肚子里。 紧接着宋何再次把冯志辉的酒杯倒满，拿起酒杯碰了一下道：“这么早就订婚，方明爸妈又得催他了！我敬你一杯！” 冯志辉甩甩头，终于抓住了短暂的清明，喊停道：“等等！这个理由用过了！” “是吗？”宋何直接将酒杯推回冯志辉面前，厚颜无耻的否认道：“你记错了！” 很快，冯志辉就喝得眼神发直，好在他酒量还算不错，没有真的晕过去，只是坐在陈蓉身边，脑袋枕着她的肩膀，直愣愣的看着陈蓉的脸一个劲的傻乐。 “看来是真爱了。”宋何嗤笑一声，转头看向方明，笑道：“你呢，有目标了没？” 方明耸肩摇头。 宋何好奇道：“没有目标的话，总得有个标准吧？” 方明想了想，用不太肯定的语气说道：“能和我在擂台上打个平手？” 一语既出，吴雪蕊和陈蓉已经捂着嘴偷笑起来，宋何则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体格打大猩猩也快没问题了！要不你回去问问你爸，愿不愿意找个大猩猩回家做儿媳妇？” 方明脑中自动浮现出一个画面，猛地打了个寒颤，皱眉摇头道：“我就没想过这些事情，麻烦死了。我妈说缘分到了就行，别的都不用管。” 宋何冷笑一声：“我觉得保险点，你在有女朋友之前还是别逛动物园的比较好！” 酒足饭饱聊了许久，五人这才分别，而方明早已安排好汽车等候，很快就将众人一一送回家中。 第二天，也是宋何一行人休整时间的最后一天，无所事事的宋何计划去南城区警局帮赵从军处理些事情，毕竟谷饶振的离开或多或少影响到了警局内部分工作的运转。 于是他早晨从俱乐部出来之后，就径直向警局走去，途中恍惚间竟找到了当初每日里到南城区打卡的感觉，不由洒然一笑。 来到警局，习惯性的向吴雪蕊的工位走去，可还没走两步，就见洛雨正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看着吴雪蕊处理相关工作。 “师姐？”宋何有些诧异的走上前去：“今天不上课吗？” 洛雨有些无聊的点点头道：“嗯，我把课都调到周三到周五了。” 宋何顿时艳羡无比：“师姐，学校还缺人吗？我觉得我完全可以胜任一周上一天课的工作！” 洛雨不屑的扫了宋何一眼：“你就别做梦了！要真想休假？辞职啊！” 宋何嘿嘿一笑：“我这不是舍不得小雪么。” 正敲着键盘的吴雪蕊忽然一滞，耳朵根顿时红透了，一双杏目寒光闪闪的在宋何身上乱扫，似乎在想怎么枪毙宋何才解气。 洛雨饶有兴趣地看了两人一眼，先是呵呵一笑，然后瞬间变得失落，手撑着下巴叹道：“要是赵大刀有你一半不要脸，我俩的孩子都能组团开黑了吧。” 宋何连忙劝道：“师姐，好事多磨，你和老赵天造地设的一对，结婚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儿？红包我都准备好了！” “是吗？”洛雨闻言笑了笑，直接伸出手道：“那直接给我吧，省得他藏私房钱。” 两人正聊着，大门处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宋何耳朵一耸，顿时听到其中有一个熟悉的脚步声，心中好奇兽立刻蠢蠢欲动。 “秦源！什么案子？”宋何看向门口，就见秦源和王智渊押着五名男子走进了警局，而王智渊表情扭曲，似乎正在憋笑？ “宋顾问？”秦源愣了一下，刚想说话，就被王智渊拦了下来。 只见王智渊将五名男子交给同事去录口供之后，就兴冲冲的跑到宋何面前，急不可耐却又乐不可支的解释起来。 原来昨晚接到报警电话，报案人声称有人要杀他，值班的王智渊和秦源就出了警。 到了报案人家中后，两人很快了解了情况，原来是有一名叫做凌某的男子打电话给报案人，声称有人给了他十万，让他杀报案人。 可这凌某也是个贪心的，嫌钱少风险大，就干脆打电话找报案人商量，能不能拍个被绑架的照片应付一下，又不用动刀子还能拿赏金。 这报案人也不含糊，一边敷衍一边录音，然后就直接报了警。 秦源和王智渊见是起大案子，立即就带人查了下去，谁知这一查直接查出来一串！ 据调查，报案人有个仇家叫覃某，出钱两百万让奚某出手杀报案人。 奚某收了钱之后又找到了朋友莫某，给了他一百万就将杀报案人的任务交给了莫某。 谁知莫某收钱之后，立刻就找到了杨某，并支付了二十七万让杨某去杀人。 杨某之后的行为深刻诠释了物以类聚这个词，直接给了弟弟二十万，让弟弟去杀掉报案人。 而杨某的弟弟则通过自己的行动告诉大家，什么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将从哥哥那里拿到的二十万分出一半交给了凌某，让凌某去完成杀人任务。 于是，就有了凌某后续的一连串行为。 就这样，主谋覃某花了两百万，偏偏人还没杀掉，却将自己以及收过钱的五个人全部送进了警局！ “我去！”宋何瞪大了眼睛，看着一串走进了审讯室的嫌犯，咧着嘴角啧啧有声道：“电视剧都不敢这么写！他们就这么干了？” 吴雪蕊笑的抖个不停，洛雨花枝乱颤的指着远去的秦源，拍着桌子笑道：“这、这绝对是个宝啊！” </br> </br> 第三百五十章 矿区凶案 秦源的搞笑案子从未让南城区警局的警员们失望，而这一次则更是让忙得脚不沾地的众人笑了整整一天。 直到宋何回到家里的时候，想起案件的经过他依旧会不自觉的笑出声来，于是很自然就被父母注意到，并笑呵呵的将案子分享给了父母。 第二天早晨，宋父宋母特意起了个大早，为宋何做了些早饭，又亲眼看着他将分量惊人的食物尽数填进肚子里，这才安心的看着他走出家门。 马学先驾驶的警车早已在楼下等着，登车接到吴雪蕊后，又汇合了周凯三人，便全速前往这一次的目的地：阳城金县。 “说起这个金县，就必须得说一说它的矿产业……”坐在副驾驶上的宋何经过三天休整，精神头足的不像话，滔滔不绝的介绍起了金县的特点。 然而这个地方除却矿产业比较发达，终究没什么太过出众的特点，横竖不到十分钟，宋何就把金县说了个大概，开始找一些其他的话题。 万年副驾驶宋何兴致高昂，开车的马学先专心致志，时不时的点点头附和两句，也不知听进了心中没有。 后排的吴雪蕊倒是认真的听着，只是表情却是毫不在意，同时手下盘狗头盘的不亦乐乎。 由于阳城恰在灵省边界附近，而金县更是紧紧地贴着灵省与交省的边界线，所以也可以说是援助小组整体出差最远的一次。 超长的路程为驾车的马学先和周凯带来了预料之内的精神疲劳，而当众人踏上金县的土地时，已经到了黄昏时分。 宋何下车后，还没等接待的警官迎上来，眉头忽然一皱，仰头看去，却见整个天空灰蒙蒙的。 而在宋何的超级视力下，很多极为细小的颗粒在空气中悬浮飘荡，顺着呼吸钻进了人的呼吸道。 虽然知道空气糟糕，可这也太糟糕了吧…… 宋何心中一动，很快拿出准备好的口罩分发给同伴，并重点叮嘱在室外的时候要戴好。 接待警官见状，犹豫了一下才与周凯互相做了自我介绍，然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周队长，看来事先有准备啊。” 周凯瞥了宋何一眼，见他坚持得很，便将口罩拿好道：“让你见笑了，我这个同事毛病有点多，说什么害怕生病了耽误破案子，娇气得很。” 接待警官表情好看了些，礼貌笑道：“确实是注意点好，近几年金县的空气是越来越不行了。走吧，我先带你们去招待所。” 无论是开车的周凯和马学先，还是坐车的其余人，一天奔波所带来的疲劳让众人的精神确实急需休息。 于是在到了招待所之后，简单与接待警官商定了第二天的工作内容，众人便纷纷休息了。 就连一向多话的宋何也没有多说，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深夜，待听觉所及的范围内尽是鼾声之后，宋何蓦然睁开双眼，面色凝重的打开了追凶系统，死死地盯着待领取任务栏，目光阴沉的可怕。 只见平时并不怎么出现的高级任务此时竟然扎堆罗列其中，无论是b级任务还是更加严重的a级任务，其数量之多，都是宋何获得系统后第一次见到！ 而最让宋何无奈的，却是他在经过对比后发觉，这一次金县申请的那起案子并不在任务列表中！ 也就是说，即便他知道金县周边藏匿着数量众多的罪犯，却也没有办法针对任务列表中的任何一起案子去调查和执法。 关键是这种事情还不能和周凯等人明说，否则仅仅是消息来源就是个大问题，可也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 想到这里，宋何有些无奈的翻了个身，从其中点选了一个a级和一个b级任务，仔细看了片刻，放弃后又选了两个任务点开查看。 半小时后，宋何已经将所有高级任务看了个遍，心中逐渐出现一个计划雏形，开始思索完善。 清晨，宋何一行人戴着口罩离开了招待所，很快来到了金县警局。 许是宋何昨天发口罩的表现有一些扎眼，警局内的地面上早早的撒了一层水，空气中湿意明显，空气质量明显比外界要好很多。 摘下口罩走进会议室，案情讨论很快开始，宋何则一边观察着参会人员，一边听着主持会议的警员介绍案情，一步步完善着心中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行动计划。 四年前临近年节时，金县南郊的茂业矿产在停工前的某一天晚上，发生了凶杀案件，直接导致三名矿场值班员工被害，并丢失了数十万现金。 而除了人员死亡和财产遗失以外，夜间负责看守厂区的数只守夜犬也一只不剩的尽数死掉。 金县警方接到报案电话的时间是第二天早晨，只是在他们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被矿厂员工无意间破坏了一部分，导致现场勘查工作进行的比较困难。 不过好在存放现金的地方并没有太多的干扰痕迹，而勘察组也在那里提取到了多枚脚印和一些其他的痕迹，能够对嫌犯的体貌进行推测。 后经过鉴定，三名值班员工均死于同一人手中，凶器为一把刃长约二十厘米的匕首。 根据现场痕迹判断，三人均为单独遇害，且在遇袭的第一时间就失去反抗能力，不到三分钟就因失血过多和要害受伤而死，足见杀人者十分专业。 同时，厂区内的犬类被检验为中毒而死，且死亡时间在三名员工之前。 也就是说，嫌犯先给守夜犬投毒，在它们死后潜入矿厂，杀害三名员工并盗走钱财。 而且现场的痕迹还显示了嫌犯在杀人后直接赶到了藏有现金的房间，并没有在其他区域多做停留。 事后，警方根据嫌犯对厂区的熟悉，判断他是矿厂员工，然后根据名单进行了仔细的排查，结果却一无所获。 后来逐渐扩大搜索范围和深入调查，谁知道案犯的痕迹没有发现，却意外发现了矿厂雇佣童工和容留逃犯的事情。 如今，茂业矿产已经因老板的原因倒闭，可是凶杀案的调查却依旧没有丝毫进展。 宋何听罢案情陈述，心情复杂暗暗摇头，虽然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对于案件没有侦破颇感无语，而更多的则是因为在场的所有金县人员对于案件的不重视而心生不悦。 因为自打进了会议室，整个案情陈述的过程中，金县的所有参会人员从上到下没有一个认真的听足过一分钟，而摆在他们面前的案卷资料一开始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br> </br> 第三百五十一章 得过且过 宋何知道，自己能发现的事情，组内的同伴们即便当下没有察觉，稍作留意同样也能发现。 而事实也如他所料，周凯与林灰很快投来询问的目光，吴雪蕊俏脸隐含不悦，马学先若无其事却眼神闪烁，顾小乐则诧异的思索着。 宋何见状，给周凯打了个眼色，然后冲林灰点点头，便做出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 “范局，是这样的。”周凯冲着会议桌对面的一名肥头大耳的中年警官说道：“我想了解一下，咱们金县警方在追查这个案子的过程中，有没有什么没来得及登记在案卷上的线索？” 肥头大耳的警官名叫范振北，正是金县警局局长，只见他眉眼宽和，面色红润，表情从始至终都很平静。 “来不及登记？”范振北嘀咕一句，摇头道：“调查到的我们都记在案卷上了，如果真的有其他线索，我们不就追查下去了么。” 周凯礼貌的点点头，心中却是一声冷笑。 要知道案卷中最晚的调查记录，距离案发也仅仅是过了三个月而已！ 也就是说，这起导致三人死亡的重大案件，在案发三个月之后就再没有人过问，案卷也被封存至今！ 宋何虽然对于答案早有预料，可还是忍不住有些不爽。 周凯经过半年的外出办案，对于各种情况早已应对自如，面带诚恳暗施诱导：“范局，稍后我们制定个行动计划给您过过目，如果方便的话，您调派一些人给我们，您看怎么样？” 范振北闻言，笑着点点头，似乎对于周凯的态度比较满意，同时周凯征询式的建议也恰中他的下怀：“周队这么客气做什么。人你随便挑，我绝对全力配合。” 见范振北连调配人手这种工作也不想做，宋何一行人尽皆无语。 与此同时，在场其余的金县警员在听到周凯的要求后，十人中有八个的脸上露出无所谓的表情，而剩下的两个则缓缓低下了头，似乎生怕被他注意到。 失望的情绪逐渐在周凯心中升腾，但他知道如果想要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提高行动效率，同时让宋何整顿警局，那么就必须全面掌握主导权。 “既然范局这么信任我们，我们自然是要投桃报李的。”周凯极为诚恳热忱的说道：“您放心，有了您的全力支持，我们一定会竭尽所能帮您把案子拿下来！” 范振北被周凯表达出来的态度所感染，再加上他本人也不想多管事情，没说几句话就承诺会全力配合周凯调配人员，并且还允许周凯面对突发情况可以临时决断。 见需要的东西到手，周凯顿时一脸感激的连连道谢。 很快，甘愿当甩手掌柜的范振北离开了会议室，周凯则宣布会间休息，然后就与宋何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商量对策。 “凯哥，演的太用力了。”宋何吐槽，一脸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 周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老子把你要的东西搞到手里，你还挑起刺儿来了？有胆识呐！” “说得好像你不想要似得。”宋何打个哈哈，表情认真了些许道：“最近咱们小组面临的工作太顺利，精神上松懈了，连事前的调查也没有做到位。” “不过这地方也太松垮了吧，从上到下都是混日子的。” 周凯摇头微叹，然后又点头道：“这还是专门挑出来的人，可想而知其他人是什么样儿。有什么想法没有？” “两条路。”宋何竖起两根手指：“第一种法子就是按老赵的路子来，效果你亲眼见过，好得不得了，就是时间长，还需要有个精明能干一心为公的领导。” 周凯瞥了一眼范振北离去的方向，冷笑道：“你觉得他能做到吗？直接和我说第二种！别扯那些没用的。” 宋何收回一根手指，缓缓说道：“杀鸡儆猴，踩低捧高。” 周凯想了一下，先是一脸认可的点点头，借着确认道：“杀到什么状态？捧到什么程度？” 宋何微微眯眼，看着会议室的方向，掷地有声道：“杀到血流成河！捧到鱼跃龙门！” “血流你个头！”周凯没好气的一瞪眼：“说人话！” 宋何瞬间恢复了平日里的嬉笑模样：“杀出他们心里的危机感，同时捧出一个标杆式的人物就可以了。” 周凯闻言，微微颔首没有说话，隐含杀气的转身向会议室走去。 回到会议室，宋何刚刚坐下，吴雪蕊就将笔记本电脑递了过来，乍一看去，显示屏中显示的竟是金县警局内所有在职人员的信息和关于金县治安的一些具体数据。 看着已经猜到了自己下一步行动的聪慧女友，宋何开心的笑笑，接过电脑开始一一查看。 没过多久，当周凯还没做完调查前的动员，宋何已经看完了全部的信息，心中暗生疑惑。 电脑中查到的数据显示，金县虽然地处偏远，可是报案数和破案率都说得过去，并且除个别不好处理的案子以外，日常最多的就是盗窃和打架之类的案子。 而在这种情况下，金县的治安从数据上看并没有什么有问题的地方，也难怪从范振北往下全是一个样子。 然而没问题恰恰是最大的问题！ 宋何昨夜看过追凶系统，其中满满当当的高级任务至今仍然在里面挂着。并且在查看任务的过程中，宋何曾花费了大量积分兑换了这些目标的位置，知道这些人大部分就潜藏在金县周边的各大矿区中。 由此可以想象，但凡范振北对于矿区多一些关注，这些在外地犯事的嫌犯们绝不会把金县当做一个避风港！ 而且宋何还要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金县的各大矿厂被如此忽视，其中范振北不想管事儿的因素究竟占了几成？ 心中带着疑问，宋何关闭了笔记本电脑，冲讲台上的周凯暗暗点头，示意他已经筛选出了合适的下刀对象，可以开始行动了。 周凯回了个眼神示意明白，三两句结束了动员，宣布暂时散会，准备草拟参与调查人员的名单。 待会议室仅剩宋何等人的时候，门将林灰再次把门关上，等待着宋何宣布行动计划。 宋何站起身环视同伴，清了清嗓子道：“具体什么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多说无益。从现在起，我们的行动将围绕这几个人展开……” 众人聚精会神的听着，努力记下宋何所说的每一句话，可很快他们就发现宋何所说的计划，有些不大对劲…… “照你这么搞，金县的矿业公司能吃得消？” </br> </br> 第三百五十二章 周凯拍马 提问的是吴雪蕊，问出的却是所有人的疑问。 金县地处偏远，产业单一，整个县的支柱只有矿业，可以说这就是一个因为有矿才从早年间的一村之地发展起来的。 由此也不难看出，矿业实实在在是当地的命脉，一旦在这方面有什么波澜，影响的可不仅仅是一家一户那么简单。 而在宋何的计划中，有很多针对当地矿厂的行为，一个操作不慎，极有可能引起连锁反应，反而不如按部就班的调查来的平稳。 宋何明白众人心中所想，解释道：“我知道矿业是这个地方的支柱产业，但不可否认的是，部分矿厂为追求利润，在任用劳工方面是存在疏漏的。” “这就导致了一个与建筑工地上类似的问题出现，那就是矿厂人员成分复杂，极有可能导致在逃犯潜藏其中。而这，就是我们帮助金县警局提升业务能力和精神志气的契机。” 宋何说罢，众人纷纷陷入沉思。 “我明白你的意思，并且我也想让矿厂干净一些的同时，整顿好金县警局。”周凯眉头微皱，有些担忧的提醒道：“可是你应该清楚，即便咱们确实掌握了部分主动权，可依旧存在限制。” 宋何郑重其事的点点头道：“我很清楚我们的局限在哪里，所以我会尽量让矿厂工人们自发的行动起来，去帮我们筛查他们周边可疑的人。” “而一旦他们动了，金县内与矿业相关的人员就同样会行动起来，其余的人也会被迅速带动，到时候警局也就必须动了！” 周凯略带疑惑的点头道：“让外界带动警局确实是个思路，可是你打算怎么做，才能把那么多人发动起来？” 宋何听罢神秘的笑笑：“还记得东省聂城警方动员民众和搜集线索的创意吗？” 周凯五人略一思索，先后反应过来，相视一笑纷纷点头，算是认可了宋何的想法。 “既然都认可，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们俩办吧。”宋何心中舒了口气，看向林灰和顾小乐，笑着说道：“具体方案我会上报申请，名单我也会尽快筛选出来，到时候就看你们俩的了。” 林灰略带兴奋的笑笑，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点头道：“宋顾问放心，我这就联系相关的厂子。” 宋何安下心来，事情交给通晓人性的林灰，绝对会发挥出最大程度的效果，而自己则必须在局势发酵到那一步之前就把准备工作做好！ 就这样，宋何在将所有计划全盘托出后，又在众人的建议下完善了部分细节，这才开始和同伴们讨论矿区凶案。 “这个案子看似没头没尾，可是很大程度是由当时调查人员没有重视导致的。”宋何摇头叹了一句，获得了同伴们的一致认同。 吴雪蕊一手撑着脸颊，一手翻阅调查资料中的笔录：“当时虽然对案发矿厂的所有员工进行了调查，可是审讯却做得并不是很用心。尤其是针对有不在场证明的员工，几乎就是走了个过场。” “而且在工厂隐藏的问题暴露出来之后，调查的重点和警方的注意力就全部转移到了童工和在逃犯身上去了。” 周凯面容冷峻：“根据当时的情况看，很可能是矿厂的内部人员作案，同时也不能排除内外勾结的可能性。所以那些具备不在场证明的矿厂员工，才是真正应该重点关注的对象。” 宋何续道：“因此我们调查的重点，将是当年所有与案发矿厂有关的人员以及他们的人际关系网。” 马学先诧异：“调查任务很重啊。” 宋何得意的笑了笑：“所以我们需要很多人手。” 中午时分，范振北正在办公室内无所事事的犯着困，却忽然被一阵敲门声惊了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过来。 “谁呀？” 范振北说完伸了个懒腰，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数字，眼看着已经临近午饭时间，不由得坐直了身子，打起精神准备下班回家。 “范局，是我，周凯。” 门外传来的声音一如上午时的诚恳干脆，让范振北不由得生出一丝欣赏：“进来吧。” 周凯旋转门把手，挂着替人分忧的笑容走了进来，先是问了声好。等到范振北一个坐字出口之后，周凯这才坐在他对面，双手递上刚出了打印机还热乎乎的行动计划。 范振北此时心中的满意已经达到了九分，笑呵呵的接过计划，感受着手中纸张传来的温度，知周凯是在第一时间送到自己手中，瞬时感觉最后的那一份满意迅速被补了上来。 “嗯，周队你的计划很有想法。”范振北表情认真的翻了翻行动计划，开始询问周凯需要多少人手。 而就在周凯与范振北讨论计划的时候，在会议室中的吴雪蕊却向宋何问出了让她感到困惑的问题：“为什么我感觉你这次的手段很温和？难道不打算像在武安县的时候一样，把范振北拽下来吗？” 其余人听到宋何的问题，也纷纷看向他，眼底或多或少都有类似的疑惑。 “我又不是大魔王，为什么总要把人拉下马呢？”宋何诧异，见众人还看着自己，便笑了笑解释道：“当初在武安县把人整走是因为他们确实存在违规行为。同时还有一个能做得更好的副手，所以弄走那尊佛爷是最合适的。” “可是金县这里不一样，范振北又没有犯错，再说这里除了他以外哪还有拿的出手的人？” 吴雪蕊想了想，又问道：“你让我查他的过往和信息，我还以为你很瞧不上范振北呢？” “我是瞧不上他。”宋何耸肩承认：“可是我也不能否认，他确实是目前最合适坐镇金县警局的人选。不说他性格上的问题，起码金县治安的相关数据还是看得过去的。” “虽说不怎么关注矿区是他抹不掉的问题，可相对来说，能把一个边远县城的治安水平维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程度，我说他一句知人善任应该没有太夸大。” 马学先恍然：“所以你打算给他多弄出一些干实事儿的人出来！” 宋何歪着脑袋双手一摊道：“对啊，范振北为人喜好安逸，所以只要手下人能把事情办成，他是愿意把权力放下去的。” “可是他手底下偏偏没有能用的人，不然为什么那么中意凯哥？拍马屁又不是万能的！” 吴雪蕊一愣：“那你还让师兄去拍马屁？” 宋何脑中闪过一个画面，嘿嘿一笑道：“我也没说范振北不喜欢被拍啊！哈哈！” </br> </br> 第三百五十三章 开始挖坑 从范振北的办公室出来后，周凯很快找到了金县刑警队长陈队与巡警队长刘队，并邀两人一起吃饭。 陈队两人刚接到范振北要求他们协助周凯的电话，周凯就识相的上门示好，顿时对他好感满满，客气两句后，就眉开眼笑的答应了下来。 得到消息的宋何示意马学先去协助周凯与陈队两人套近乎后，就与吴雪蕊从警局系统中调出了一份人员信息名单，装进优盘交给了林灰和顾小乐。 “好好设计。”宋何说着很有气魄的又将一摞现金递到林灰面前：“咱们时间紧张，专项资金批得比较慢，你先拿这些钱做订金。” “还有，最慢三天，申请就能批下来。所以三天一到，我就要将一万份这个东西撒在金县的各个角落，明白吗？” 林灰推了下眼睛，接过钱淡定道：“宋顾问放心，我和小乐会盯着他们把东西做出来的。” “我等你们的好消息。”宋何点点头，目送两人离开会议室，转身看向吴雪蕊道：“开始吧，又要筛查信息了。” 吴雪蕊笑笑，默默的打开电脑，很快，密集的键盘敲击声在会议室中响了起来。 午饭后，当周凯和马学先带着酒气回到会议室的时候，宋何正与吴雪蕊趁着休息的时间吃着外卖。 “这是第一阶段要调查的人。”宋何直接将几张表格递给两人，塞了口饭道：“说实话，里面没有值得怀疑的对象，正好方便咱们铺垫和练兵。” 周凯目光清明的仔细看了一遍表格，见上面都是不再从事矿场相关工作的原茂业矿厂员工，点头道：“不错，够用两天了。” 宋何闻言诧异道：“范振北给了这么多人手？” 周凯冷冷的看了宋何一眼：“按计划没有这么多，不过你不是让我使劲奉承范振北么，自然会多出来一些。” 宋何腆着脸笑笑，丝毫不以为耻：“凯哥威武！” 周凯冷哼一声，继续看表格，却见宋何突然递来一张纸，上面是几名警员的信息。 宋何说道：“这几个是要宰给猴子看的，具体对谁先下手，就看他们谁先触了领导的霉头了。” 周凯细看一眼，发觉上面还有这些人违规违纪的推测，好奇道：“有你这个黑心的，估计里面一个人也逃不脱吧？” 宋何耸耸肩，不置可否，嘴角的一丝冷笑却直接表明了他对于名单上这些人的态度。 下午三点，得到范振北许可的周凯很快聚集了足够的人手，划分小组，下发了详细的任务，并一再强调了注意事项后，便将人尽数撒了出去。 而宋何、周凯和马学先三人，则各自带着两人，分别奔赴三名原茂业矿厂员工的家。 临近四点，宋何坐在一户居民家中，一个笔记本摊在膝盖上，认真的看着正在讲述的中年男子，时不时的在笔记本上写下一两句话。 “……那笔钱据说是准备在年终聚会上发的奖金，当年管钱的都是会计，她的办公室里就有保险柜，大家都知道。” 宋何点点头，余光扫过同样坐在屋内却无所事事走神明显的两名警员，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您还记得当年矿场的大致地形和建筑分布吗？”宋何分出一部分注意力关注两名警员的同时问道。 中年男子点头道：“记得，每天在厂区里干活，怎么可能忘了。” 宋何微笑着递上纸笔：“能帮我画一下吗？” 中年男子接过纸笔，三下五除二就画了个草图，审视了两眼后递还给宋何，不好意思道：“有点潦草，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 “没关系的。”宋何笑着客气一句，仔细看了眼地图：“麻烦帮我标一下当年三名遇害工人的位置，还有会计办公室的位置。” 中年男子略一思索，便在地图上花了四个小圆圈，一眼看去却呈现为一个极不规则的四边形。 宋何颔首道谢，又问了几个问题后边起身告辞。 两名警员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站起身，跟着宋何离开了中年男子家。 接下来的时间，宋何又接连走访了六七名原茂业矿厂的员工，每一户都待了近一个小时，问的问题也大同小异，并且让所有被走访的人都画了一份地图。 而当宋何带着满满一本的调查结果回到警局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午夜了，跟着他的两名警员已是精神萎靡的厉害，哈欠连连，似乎不论站卧，只要闭上眼就能睡着。 宋何见状，表情关切的问道：“困了？” 两名警员愣了一下，反应迟钝的点点头，却是连装样子的劲头都没有了。 宋何笑容和煦，语气低沉柔和：“我也知道你们眼皮子沉的不行了，咱们汇总了信息，就可以回去睡觉了。” 饱含暗示的话语结合让人放松的表情语气，尤其是说到关键词时的特殊发音节奏，顿时让两名警员感觉困意如潮水般凶猛上涌，完全吞噬他们只在顷刻之间。 宋何满意的点点头，带着看起来宛若僵尸一般的两人走进了会议室的大门。 会议室中此时已经坐满了外出走访归来的警员，而除了精神依旧健旺的宋何一行人以外，其余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困倦，甚至有几人已经伏在桌面上，呼吸均匀地打起了鼾。 跟随宋何的两名警员努力坚持着找了两个座位，刚一坐下就再也支撑不住，眼睛一闭伏在桌上，刹那之间就睡了过去。 周凯安静的站在讲台上，目光冰冷的看着会议室中的众人，面色越来越阴沉，一点开口说话的意思都没有。 一时间，依旧清醒的人感觉会议室中的气氛渐渐变得诡异起来，而不时响起的鼾声让所有依旧努力保持清醒的人觉得很是不安。 “让他睡！” 低沉的怒斥忽然从周凯口中传出，目光所及处恰是一名正准备叫醒同伴的年轻警员。 周凯双目似要喷火一般的看着年轻警员，声音低沉道：“你叫醒他做什么？丢人现眼！谁敢叫醒他们任何一个，我亲自找范局说你不适合做这份工作！” “所有醒着的人，统统站到走廊里，他们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开始汇总调查信息！” 保持清醒的众人顿时惊骇，困意顿消。 个别人有心叫醒沉睡的同伴，却被周凯似有实质的眼神震慑，只能乖乖起身向外走去。 而有一人行动便有第二个人，很快，依旧清醒着的众人纷纷离开了会议室，表情发苦的面对面站在走廊两侧，希望陷入沉睡的同伴尽快醒来。 </br> </br> 第三部五十四章 反咬一口 “宋顾问，你也去外面，把想要吵醒睡他们的人和交头接耳的人都记下来！” 宋何面色平静的点点头，拿着小本站在会议室门口。 很快，周凯和马学先也在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中走出会议室，一言不发的来到走廊正中，开始站军姿。 刹那间，原本还算宽敞的走廊顿时变得拥挤起来。 只见走廊两侧分别并排站着十余名背靠着墙的警员，而在他们中间，周凯和马学先肩并着肩，分别面朝一侧站着极其标准的军姿。 宋何心中微叹，知道提前回来的周凯肯定是看到了自己没看到的事情，从而动了真怒，有意要狠狠敲打一下这些人。 而一众被罚站的警员见周凯这番做派，心中纷杂的念头和抱怨顿时消散大半，自然而然的端正了站姿，同样站起了军姿。 就这样，在周凯与马学先的以身作则下，所有被罚站的人都从缠人的困倦中解脱出来，一丝不苟的维持着自己的站姿。而当他们就这样听着会议室里隐隐传出的鼾声时，隐隐感觉自己似乎与熟睡的同伴之间生出了一些距离。 宋何站在旁观者的位置，深切地感受到周凯和马学先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正在潜移默化的影响这些警员。 果然，这两个正牌部队出身的家伙，才是经营警队的最佳人选！ 感受着被罚站警员们的心态变化，宋何感叹于周凯的用心，可是考虑到他们的体力，宋何又有些惋惜。 毕竟这些人没有进过部队，再加上长时间不曾训练，坚持的时间不可能太长。 而心态建设这东西同样存在过犹不及，一旦超过临界点太多，反而不如少站一会。 想到这里，宋何心中无奈：所以说只能是我来做这个闹钟了吗…… 不过虽然已经给自己定好了位，可是宋何还是没有心软，直到一个多小时后，有大半罚站警员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这才开始了他的表演。 只见宋何面色阴沉的喘着粗气，忽然间表情一变，狠狠地将手中的笔记本摔在地上，转身冲进了会议室！ 嘭！ 手掌与桌子的碰撞声在回忆始终骤然响起，紧接着是宋何的怒吼： “起来！都起来！” 突然的变故让罚站警员们一愣，却听周凯忽然开口道：“快去！拦住宋顾问！” 众人忽然清醒过来，立即一窝蜂似得跑进会议室，或劝阻宋何或叫醒同伴，于吵吵嚷嚷之间平息了混乱。 片刻后，周凯与马学先回到了会议室，顿时将最后的一点嘈杂声镇压干净，就连宋何也仅仅是喘着粗气站在一旁，没有多说什么。 周凯冷冷的扫了一眼骤然被叫醒却茫然不知发生了何事的几个人，缓缓走上讲台：“都坐好，汇总信息。” 一语既出，众人连忙找座位坐下，而有一名刚刚醒过来的警员们忽然发现，自己似乎被孤立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罚站警员的认真投入和熟睡警员的茫然无措相比，宛若两条风格迥异且渐行渐远的河流，将两拨人的差距极其明显的体现出来。 当时间来到凌晨三点的时候，周凯终于结束了调查结果的汇总和分析，宣布散会。 “难怪你发这么大的火。”宋何待众人都离开会议室后，笑着说道：“我以为你对他们的调查结果已经有心理准备了，结果还被气成这样。” 周凯此时已经平静下来，可想起交到自己手中的走访记录，他还是有些气愤：“最晚结束的一组人，比我还早三个小时回来！说他们敷衍了事都是轻的！” 宋何宽慰道：“这不是一开始分组就是注定的么。咱们既然让那些人带组走访，为的不就是让他们犯错么？现在这个状态，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三人边聊边收拾，离开警局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抓紧时间休息了几个小时后，一行人就再次赶到了警局，若无其事的向范振北作了汇报，并只字未提昨夜发生的事情。 第二天的调查计划与头一天相同，都是走访当年的矿场员工。 然而这一次周凯却进行了重新分组，将昨天在调查过程中表现不同的人彻底分隔开来，直接从行动上表达了自己对于消极怠工行为的不满。 在中午时分，调查信息再一次汇总，而其中大部分小组相比昨天都用心了很多，这也让周凯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同时，在宋何的暗示引导下，整个调查组也被彻底割裂成了两个群体，只是他们都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就这样，周凯和马学先在明面上组织调查，给予表现良好的人员以鼓励，对于表现不好的人也不惩罚，却冷漠十足的将其边缘化处理。 而宋何则在暗中引导调查组内众人的行为和情绪，促进了两群人的对立。 时间很快来到了第三天上午，而到了这个时候，仅从会议室中参会人员的座位选择上就能看得出来，两拨人之间的关系已经降至冰点。 宋何心满意足的在会议室中扫视一圈，见所有人前后分坐，中间相隔一行空位，泾渭分明得很。 心中冷笑一声，宋何的目光在后排几人身上一转，似乎在看待宰的羔羊。 与此同时，招待所中，连续调查了三天的吴雪蕊将一些违规违纪的切实证据整理成档，一股脑发给了宋何与远在秦都的沈江河。 片刻后，吴雪蕊收到回复，却并不是这些警员的处理方案，而是沈江河关于宋何提交申请的批示。 很快，安坐警局的宋何就收到了吴雪蕊的信息，然后迅速询问林灰工作进度。 而看罢了林灰立即发给自己的回复，宋何迅速冲周凯打了个眼色。 周凯见状，清了清嗓子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在众目睽睽之中对坐在后排的几人说道：“从现在起，你们在调查组的工作结束了，回去找你们队长汇报吧！” 周凯冷冰冰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而他同样冷冰冰的眼神也极为坚定的告诉了所有人，调查组不需要混吃等死的人！ 片刻后，一名被众人目光刺得浑身不舒服的警员离开了会议室，而其余被周凯点名的人也纷纷面色难看的离去。 数分钟后，离开会议室的人中有三人走进了陈队的办公室，为首一人带着怒意道：“陈队，不是我嚼舌头，是这个周凯太过分……” 陈队面色平静的听完了他的话，表情中略带厌恶道：“想知道周队是怎么评价你的吗？” </br> </br> 第三百五十五章 拖人下水 “让他们感觉被排挤只是第一步。” 散会后的会议室，宋何淡定道：“他们遇到逆境就会心生不忿，而通过我的暗示，肯定会有人去找直属领导告状。” 周凯表情莫名：“这就是你让我在陈队和刘队面前夸他们的理由？” 宋何冷笑一声，点头道：“人品是好是坏，就要通过对比来体现。凯哥你通过这些天与陈队和刘队接触，在他们心中留下好印象是必然的。” “更何况我们虽然没有向外宣扬三天前晚上发生的事情，可是那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被那些将你看坐标杆的人传播出去了。” “再加上如今他们反咬你一口的行为，不管在什么人眼里，这些家伙以怨报德的形象都已经坐实了，被人厌弃也就是板上钉钉的。” “如果这个时候再被人们知道了他们违规违纪的行为，你们猜会发生什么。” 周凯哼了一声，扫了宋何一眼，面带不屑玩笑道：“心眼太脏。” 马学先闻言哈哈一笑，宋何则翻了个白眼：“总不能咱们直接去说这些人有问题吧，一没立场，二没力度，三不得人心。还想杀鸡，恐怕刚拿起刀来就有人上来拦着了。” “这样一来，猴子不见血，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改变工作状态？” 周凯知道宋何说的是实话，玩笑一句便问道：“林灰和顾小乐呢？在路上了？” 宋何点点头道：“东西也带回来了，能不能提升这些家伙的成就感，就看这些东西的效果了。” 半小时后，一辆小货车停在了金县警局门口，周凯则指挥着数名警员将车上的东西统一搬到了会议室。 没过多久，被五十个小纸箱占据了一个角落的会议室再次坐满了人，而这一次，参会人员的分量明显比平时要重一些。 因为除了针对矿场凶案的临时调查小组成员外，刘队和陈队也位列其中，就连范振北也坐在前排，满脸好奇的打量着宋何手中的东西。 宋何此时正站在讲台上，手中举着一副造型精致又不失大气的扑克：“大家现在看到的这幅扑克，是秦都特批允许我们使用的，同样也是我们计划中提到的追捕逃犯的利器。” “这里面有五十五张牌，其中五十四张的牌面上分别印制了五十四个通缉犯的照片、罪行和赏金等等信息。” “至于多出来的那一张，则印制了如何识别可疑人员的要点和发现通缉犯后的注意事项。” “这些扑克，我们计划由矿区凶案调查小组的成员在走访调查的过程中，免费发放到金县周边的各个矿区……” 范振北听着宋何的讲述，拆开了特意发到他手中的样品，一张一张仔细端详。 只见最先出现的两张便是大小王，分别是两名a级通缉犯的彩色照片，照片选用的是嫌犯的证件照或者生活照，相貌特点和五官细节十分清晰，显然是经过精挑细选的照片。 照片下方，标明了通缉犯所犯的罪行和通缉级别，再往下看，则是用红色大字标出来的悬赏金额，十分的引人注目。 整副扑克五十四个人，其中最次的也是b级通缉犯，赏金最少的也顶得上一个普通人半年的收入，更不用说大小王上分别高达三十万和二十五万的悬赏金额有多么的惑动人心！ 范振北就这样一张张的看着，竟不自觉地被扑克吸引了心神。 而在他看完之后，抬起头略一回想，却发现自己竟然还记得不少通缉犯的信息和赏金！ “好东西啊，有这东西在，能省我多少麻烦……” 范振北暗暗嘀咕一句，目光不由自主的扫了一眼角落中尚未拆封的近万副扑克。 “……所以出于预防类似案件再次发生的目的，我们才想到了这个办法。” 将范振北的表情动作尽数看在眼里的宋何，心知他已经上了船，便适时的结束了介绍，将讲台让给了周凯。 “各位，经过近三天的调查，我们已经排除了部分原茂业矿厂员工的嫌疑。”周凯掷地有声道：“而经过我们的推测，凶犯即便不是矿厂的员工，也必然与矿厂员工有着极深的联系。” “下一步，我们将针对尚在金县居住的剩余部分原茂业矿厂员工进行走访调查，而在调查的过程中，我们会将这副扑克下发到各个矿区及金县城区，并保证拿到扑克的人能够在第一时间使用……” 宋何听了片刻就走出了会议室，开始在心中复盘自己针对矿区中通缉犯的计划。 其实在提出使用通缉令扑克的时候，宋何就已经计划在其中夹带“私货”了，所以在他交给林灰去印刷的五十四个通缉犯信息中，有九个藏身矿区的嫌犯是宋何从系统中筛选出来的。 也就是说，只要这些扑克发到了相关的矿区，这些人就必然会被接触过扑克的人注意到！ 到时候不管是谁发现了嫌犯而报警，都会引起后续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而随着扑克上通缉犯的被捕，凡是参与这件事情的警员，必然会在潜意识中生出或多或少的成就感。而这种成就感将成为宋何等人离开后，继续鼓励他们积极执法的动力。 同时，所有人都不知道，宋何在扑克中除了夹带“私货”以外，还在通过通缉令扑克对矿厂员工进行暗示。而暗示的内容，则是监督矿厂是否有违法行为。 因为在五十四个通缉犯中，有七名通缉犯是在经营矿业公司的过程中涉嫌违法活动，才被警局通缉！ 想着自己在通缉令扑克上用的心思，宋何差点都要被自己感动了。但是当他想起那些注定要便宜别人的赏金以及打了水漂的系统奖励，宋何的心就一阵阵的抽搐。 “费尽了心机搞这些事情，我容易么我。”轻声嘀咕一句，宋何迅速平定心绪，看了眼会议室中安坐如山的范振北，低声自语道： “范局，享受当下吧，那些你不想管的事情，很快就必须去管了！” 话音刚落，会议室中的范振北忽然感觉有点冷，疑惑片刻，见没什么异状，便不再关注。 而宋何也回到了招待所，找到了依然在筛查信息的吴雪蕊和赶回来支援的顾小乐。 “怎么样？查到了吗？”宋何走进房间，关心了女友两句，捎带着给顾小乐塞了几口狗粮。 吴雪蕊白了他一眼：“处理完了？” 宋何笑着点点头：“搞定了，终于可以一门心思查案子了。” 吴雪蕊笑道：“黑心眼又把人拖下水了。” </br> </br> 第三百五十六章 何人投毒 玩笑几句，宋何看着吴雪蕊的工作成果仔细思索。 “上面就是如今不在金县居住生活的所有原茂业矿厂的员工。”吴雪蕊顿了顿说道：“单从银行流水和通讯记录看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人际关系调查起来太繁琐了，还没有进展。” “至于你说的劳释人员，如果没有具体范围的话，等同于大海捞针。” 宋何点点头，放下资料道：“案卷中关于守夜犬的尸检报告你还记得吗？” 吴雪蕊闻言从一摞资料中抽出几份：“有印象，你想说的是哪部分？” 宋何在吴雪蕊手中的资料上点了几个位置：“药物检验那部分。” 吴雪蕊低头看来看道：“你是说检验到多种药物混合？” “对。”宋何一边组织语言一边说道：“里面有三种药物成分，真正导致守夜犬死亡的是异烟肼，其余两种分别会导致它们昏迷和麻痹。” “金县的法医当时并不是很专业，所以对这份报告不太重视。而我经过估算，三种药的分量都是恰到好处，能让守夜犬依次经历麻痹、昏迷和死亡的顺序。” “虽然这三种药物不难弄到，可是要把所有守夜犬全杀掉，需要的药量可不小。更何况药量不同，它们在守夜犬身上起作用的时间也不一样。” 吴雪蕊恍然道：“所以你想说的是，罪犯很了解什么药物会对犬类起什么样的作用，并且能够准确把握药量。” “这只是一方面。”宋何点头道：“从守夜犬和那三名被害人的尸检报告来看，守夜犬的死亡时间要比最早死亡的被害者还要早半个小时左右，并且几乎所有守夜犬都是在这个时间范围内死掉的。” “还有，遇害守夜犬品种统一，体格相差无几，生活习性和饮食习惯也没有明显区别。那么他们在同一时间死亡，是否就意味着……” 顾小乐瞪大了眼睛，惊呼道：“毒药摄入时间和分量相同！统一投放！” “没错。”宋何继续分析：“但是还有一个地方比较有趣，那就是警方在茂业矿厂内数个位置发现了尚未被守夜犬吃掉的食物，这些食物的相关药物检验与尸检报告中的药物检验结果完全一致。” “那么问题来了，统一投放的毒食，和现场遗留的毒食，到底是不是同一批次呢？” “如果是同一批次，怎么才能控制所有守夜犬去食用相同分量的毒食？” “如果不是同一批次，凶手出于什么原因要再投放一次？并且为什么守夜犬消化道内的残留物与现场遗留的食物成分完全一样？” 吴雪蕊看着提出问题后就一脸得意笑容的宋何，哼了一声若有所思道：“药物摄入量相同意味着它们所食用的毒食分量相同，非原厂员工根本不可能做到。” “而根据相关值夜人员的描述，既便是与守夜犬不熟悉的员工，贸然接近也会被它们围困并不停吼叫，那么真正投毒的人员范围就确定了。” “至于现场遗留的那些食物，应该是凶手为了掩护投毒者的身份刻意留下的。而上面的咬痕，很有可能是他们之前用别的狗做实验遗留下的，恰好用来销毁证据。” 宋何赞同的点点头道：“和我推测的基本一致，所以只要明确当初都有什么人负责喂狗，就能确定串通凶手的嫌疑人范围。” 吴雪蕊立即又抽出一张资料道：“当初调查的时候有记录，是五个人，他们都被重点调查过，不过没有确切的证据，就都放走了。” “当时有三人具备不在场证明，并且身体都比较健康。而那三种投放在毒食中的药物，五个人都没有接触过。” 宋何摊手道：“那就只能是凶犯弄到药物，然后由同伙给守夜犬投放。所以只要查到药物来源，就能查到凶手。” 吴雪蕊皱眉：“三种药物中，除了异烟肼是处方药以外，其余两种都是常规药店能买到的。当时金县警方曾针对这一点做过调查，购入异烟肼的人中并没有值得怀疑的对象。” 宋何摇头道：“虽然这么查了，可并不能保证所有能弄到药的渠道都被查过，只能说凶手有更隐秘的方法能搞到这些东西。这一条线慢慢追吧，先查一查具备投毒条件的人。” 吴雪蕊点点头，迅速通过系统筛选出结果：“五个人中在金县的还有三人，其余两个都不在本地。一个在路城开小吃店，还有一个是阳城三家饭店的蔬菜供应商。” 宋何沉吟道：“先把他们的详细信息调出来，明天中午下班之前把这条线交给金县查。” “明天中午？”吴雪蕊忽然察觉到宋何话中特意强调的时间：“你要干什么？” 宋何嘿嘿一笑：“打牌嘛，总要给牌手一点熟悉牌面的时间。” 吴雪蕊念头一转，顿时明白了宋何的意思，不由失笑：“又算计人。” 当夜，临近十二点，金县某矿厂值班室内，刚刚在厂区内巡逻了一圈的三名男子围桌而坐，正兴致勃勃的端详着手中的扑克，轻松的聊着天。 “你们说，这扑克上面说的奖金真能兑现？” 一名三十余岁的精瘦男子面带疑惑的看着手中的大小王，目光已经在赏金位置停顿了许久。 “东哥，这你就外行了。”一名年轻些的黄脸男子神神秘秘的笑道：“我有个同学就在警局，我今天下午问他了，你猜他怎么说。” 精瘦男子瞪了他一眼：“少卖关子，有屁就放！” “嘿嘿。”黄脸男子笑道：“我同学说，警局下的通缉令老多了，不过一般人不关注这些，可是有的人就是凭这个发财的。” “并且吧，人家一旦发了通缉令，你只要提供了准确的线索，奖金绝对少不了！” 精瘦男子抿了抿嘴，有些泛酸的疑惑道：“还凭赏金发财，老子还怕被人惦记上呢！” 黄脸男子仔细翻看一张张扑克，不以为意的笑道：“东哥你那胆子还有害怕的？再说了，人家警局是给报案人保密的！” “哦。这还差不多。”精瘦男子哼了一声，也开始翻看扑克。 就在这时，他忽然发觉坐在桌边的另一名同伴正盯着手中的牌发呆，不由好奇道：“三牛，发什么愣呢？” 被叫做三牛的男子体型健壮，一脸老实相，正捏着一张牌皱眉端详。 他听到精瘦男子的问话，忽然醒过神来，纳闷的看着两名同伴，把牌面冲着他们道：“我怎么觉得这个人和张华有点像呢？” </br> </br> 第三百五十七章 嫌犯脱离 次日，来到金县警局，当宋何得知夜晚只有一个提供通缉犯线索的报警电话从某矿厂打来时，虽然面上带着惊喜的笑容，可是心中却对报警电话的数量不甚满意。 然而除了他这个别有预谋的始作俑者之外，整个金县警局都被通缉令扑克的高效所震惊。 毕竟距离免费发放扑克仅过了不到二十四小时，就有相关的电话打来，顿时就让参与了发放扑克的警员们兴奋了起来，同时也让对这件事情尚抱着观望态度的人们心生动摇。 不过无论是不满意的宋何还是各具心思的金县警员，都不知道昨夜间拿着扑克对比身边同事的事情，正在各个矿厂内发生。 虽说这些行为大部分是玩笑之举，可是却也不乏真的对隐藏矿厂的通缉犯起疑心的人。 警局内，一大早就接收到了来自范振北的善意和感谢之后，周凯等人都知道了通缉扑克起效的事情，同时也感觉金县警员对自己一行人的关注度大幅度提升。 与此同时，在案情讨论的过程中，调查小组成员们忽然迸发出的热情，几乎在眨眼之间就把会议室的气氛炒热了几分。 布置任务的周凯感受着参会人员内心的成就感和忽然倍增的动力，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笑眯眯的宋何，心中纳闷不已：这才一晚上就有人报警，老天爷就这么帮他？ 宋何感受到周凯的目光，瞬间明白了他心中所想，顿时得意一笑，做了个无可奈何却又嘚瑟无比的表情，似是在说： 我也没办法，天命所在，做什么都这么顺。 周凯见状，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头继续与警员们沟通调查任务。 及至中午，当宋何与吴雪蕊将昨天关于投毒者的分析在讨论会上说出来时，金县警局在一上午的时间内，又接到了两个提供通缉令扑克上嫌犯信息的报警电话！ 霎时间，金县警局内的所有人都开始谈论这副神奇的扑克，而参与这件事情的警员们，也都被同事们的眼神和言语所刺激，内心中感受到了极大的成就感。 周凯看着走路都开始挺胸的警员们，此时已经笃定这件事情绝对有宋何的算计。 于是在送走了前来致谢的陈队之后，周凯寻机悄悄的问宋何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电话？” 宋何不以为意的笑笑：“我可是特意选出来的通缉犯，电话怎么可能会少？如果一个电话都没有，金县警局的谋划不就打水漂了么。” 周凯认真的看着宋何的眼睛：“怎么筛的？” 宋何扳着手指头道：“其实做一个心理分析，就能大概猜到什么样心态的人会来矿厂隐姓埋名。首先不会是惯犯，因为这些人会把犯罪当做家常便饭般的收入手段，不会老老实实干活的。” “其次呢，犯了罪之后还能在这里踏实苦干的，都是心里知道自己犯了错，却又不甘心蹲栅栏或者心存侥幸的人。这种人罪行的严重程度不会太夸张，更不会是小偷小摸等等那种情节轻微的。” “再有就是选择藏在这里的都不会是附近地区的人，当然也不能太远，毕竟知道阳城有矿的多，知道金县多矿的也就是灵省人和部分交省的人。这样一来，嫌犯来自哪些区域也就有了范围。” “最后，想在这里藏着，身体不好谁能扛得住？所以嫌犯的体型和年龄也成了一个筛选条件。” 宋何几句自信的解释让周凯微微颔首，而他所说的这些东西早在与吴雪蕊筛选能够上扑克的人选时已经说过，近两天经过不断完善，已经逐渐趋于完美。 很快，在宋何的授意下，用来掩盖系统存在的借口被周凯等人“无意间”散播了出去，成功的打消了某些人心中疑虑的同时，也大大提高了援助小组在专业上的含金量，甚至收获了数量不少的拥趸。 然而大好局势之下，终究还是发生了意外。 “周队！不好了！许三财跑了！” 下午，一名警员火急火燎的冲进了会议室。 “冷静！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周凯语气沉稳极富感染力，眨眼间就让慌张的警员安定下来。 警员深吸一口气道：“周队，您让我们调查当年负责管理茂业矿厂守夜犬的人。查到这个许三财的时候，他一见到咱们的警员就跑！警员们不熟悉阳城的路，被他钻巷子脱离了！” 周凯闻言顿时火起，却也顾不上发作，立刻看向吴雪蕊和马学先，迅速道：“监控他的通讯记录！联络阳城警方，申请调取监控，协助逮捕！” 吴雪蕊和马学先立即行动，宋何则走到汇报警员面前冷静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汇报警员连忙道：“五分钟前！” 宋何又问：“他脱离的时候有交通工具吗？” “没有！”汇报警员迅速回答道：“他的汽车一早就被扣了。” “小雪！给我调一幅阳城地图！”宋何冲吴雪蕊喊了一声，又迅速对汇报警员说道：“接通阳城调查小组的电话！” 眨眼间，一张阳城地图出现在投影屏上，而汇报警员也将开了免提的手机递到宋何手中。 “喂，我是宋何。”宋何看着投影屏，直接问道：“汇报你们的位置以及许三财脱离的位置！” 手机中的人略沉默了一下，似乎在辨别方向，很快一名男子的声音响起：“我们在安宁街和敬华路十字口，许三财刚刚就在这里脱离！” 宋何迅速作出指示：“首先通过阳城警方联络出租车公司，向所有出租车司机通报许三财的信息，让他们提供相关的线索！” “然后在通过阳城警方联络火车站和汽车站，让他们留意许三财是否购票。” “同时派警员着便衣，分别前往许三财家中、火车站检票口以及汽车站发车点附近蹲守，如果发现目标立即抓捕！” “还有，提醒所有在许三财脱离时间起发车的长途车司机，留意是否有与之体貌相似者中途登车！” “……” 随着宋何清晰的发布一条条指令，电话那头的警员一一照做，很快就全部布置完毕。 这时吴雪蕊突然开口道：“许三财有一条新的通话记录！” 会议室瞬间一静，众人目光齐刷刷聚集在吴雪蕊身上。 宋何迅速问道：“通话对象是谁？” “他爱人！”吴雪蕊瞬间查到了号码信息。 而她话音刚落，宋何手中的手机忽然再次响起警员的声音：“发现许三财！在汽车站外，即将登车！” </br> </br> 第三百五十八章 单独行动 原本就安静的仅能听到呼吸声的会议室，瞬间连呼吸声也不见了，所有人的目光又齐刷刷的转移到了宋何身上。 只见他异常认真冷静地询问道：“你们被发现没有？” 手机那头的警员立即道：“我们都换了便衣，保证这次绝对没被他发现。” “那好，选两个没和许三财打过照面的警员登车。”宋何耐心的叮嘱道：“保证车上乘客安全的前提下，找机会抓捕。” “记住，口音别带着金县的味道，适当分散他的注意力再动手，明白吗？” 宋何话音刚落，身在阳城负责调查许三财的带队警员就极为认真的冲着手机点头道：“保证完成任务！” 挂断电话，带队警员看向身边的同伴，迅速点了一胖一瘦两名便衣警员，三两句话安排了行动，郑重道：“咱们已经翻车一次了，能不能扳回来就看你们的了！” 两名便衣警员深知身上责任重大，点头追着大巴车跑去，一边跑一边调整心态，很快就扮作中途登车的乘客，拦下了即将驶离的大巴，喘着粗气一前一后上了车。 两人面色如常的购买了车票，扮作互不相识的样子，接着如寻常乘客般沿着过道向车尾走去，眨眼间便看到了一脸戒备盯着他们的许三财。 这许三财也是谨慎，座位选在贴着车窗的位置，身边还坐着一名二十余岁的女子，只是看女子神色，似乎对于许三财坐在她身边很是有些厌烦，却又不好意思换座位。 胖瘦便衣见状，不动声色分别坐下，胖便衣坐在女子身后，瘦便衣则坐在了与女子隔着过道的斜前方。 两人刚选定座位，汽车便发动了，可刚启动没几步，瘦便衣忽然一脸惊容站起大呼：“司机师傅！快停车！我上错车了！” 骤然的惊呼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而司机无奈的踩下刹车，众乘客因为惯性不由自主的向前倾了下身子。 许三财自然也不例外，然而就在他前倾过后准备重新靠在椅背上的时候，一双臂膀忽然迅雷般的环住他的脖子，猛地一提就让他离开了座位！ 意识到不对的许三财立即就要挣扎，胖便衣却不给他机会，合身前贴的同时双臂极为熟练的一环，一个裸绞瞬间成形！ 紧接着他腰背一挺，又将许三财拽起了几分！ 许三财知道不妙，伸手向身边女子的脖子捞去！ 谁知手刚伸出去，手腕就被一双手死死地攥住，紧接着一声大喊在耳边响起：“不许动！警察！” 骤然发生的变化让车内乘客目不暇接，尤其是坐在许三财身边的女子。当她运足了气准备喊出来的时候，汽车已经停了下来，而许三财也被两名便衣牢牢制住。 “干得好！”见大巴车停下后飞速登车的带队警员一眼便看到了车内的情形，迅速靠近许三财后拿出手铐将他铐住：“把他带下来！” 数分钟后，身在金县的宋何等人接到许三财被捕的消息，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而更让他们庆幸的，是许三财在逃跑的途中仅仅与他的爱人通过电话，还没来得及通知他的同伙。 “立即把许三财带回来，展开审讯！”周凯因许三财脱离而生出的怒火，也在听到他被捕消息的一霎那消散大半。 然后在宋何的眼神提示下，当众赞道：“调查组干得不错，虽然有些小失误，但是相信以后遇到类似情况时，会更有经验。” 周凯的话让近段时间工作热情极度飙升的警员们欣喜非常，纷纷主动投入到下一阶段的工作中，以至于审讯前的准备工作全部准备好的时候，押送许三财的小组还在半路上。 之后，审讯工作在周凯的主持下，出乎意料的顺利，许三财似乎也知道自己难逃法律制裁，索性便将同伙拱了出来。 “交省人？”宋何诧异的看了眼笔录，随手交给吴雪蕊，摇头道：“但愿不要跨省抓人。” 吴雪蕊迅速查询了许三财提供的同伙信息，而在结果出来的一刹那，她的表情比宋何还要诧异。 察觉到异样的宋何凑近了吴雪蕊的电脑：“怎么了？” 吴雪蕊让开位置道：“这个人确实和你猜想的一样，是个曾经因伤害罪入狱的劳释人员。但是前年他又被捕了，罪名同样是伤害罪。” 周凯闻言轻咦一声，也凑了过来，仔细查看许三财同伙的个人信息，果然发现这人的备注栏里写着谷城监狱。 “鹿城？”宋何表情古怪道：“得，刑满释放也等不到了。” 随着杀害三名矿厂员工的凶手浮出水面，金县的这起恶性案件也终于告破。而当宋何等人结案准备离开的时候，警局局长范振北一改之前的淡然，热情的一再挽留宋何等人，很有相见很晚的味道。 对于范振北态度转变的原因，宋何一行知肚明。在婉拒他热情挽留的同时，也从他的态度中感受到了发自肺腑的满意，并且听他的话头，似乎有把通缉令扑克制作一个系列在金县全面发放的意思。 宋何心中暗笑，细数了一下系统中的高级任务和来自矿厂的报警数，心道：范局，想法是好的，就怕你力不从心啊。 范振北自然听不到宋何的吐槽，却在因为接连收到矿厂的报警电话，越发坚定了制作通缉令扑克系列并全面发放的想法。 然而，在送走了宋何的第六天，心情愉悦了数日的范振北终于迎来了自己头疼的事情。 “领导，矿区有人报警，声称有人涉嫌非法经营，并且报警人说掌握有真凭实据！” 而就在范振北陷入愕然的时候，有些遗憾没有看到范振北表情的宋何，此时已经又侦破了一起案件，来到了下一个执行任务的地方。 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宋何是孤身前来，而且这个地方，也是宋何曾经来过的地方，古风旅游胜地，源县。 从抵达源县的动车下来后，宋何并没有联系任何人，而是径直前往源县最大的酒店。 酒店大堂，正有数名游客，其中一名中年男子一直看着大门，见到宋何出现，转身便向酒店内走去。 宋何见状，暗叹一句装神弄鬼，若无其事的跟了上去，仿佛他本身就住在酒店中一样。 就这样两人装作不认识的样子，乘电梯来到了某一层，中年男子从容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宋何则根据对方的暗示，敲响了隔壁房间的门。 片刻后，房门缓缓打开，宋何一脸淡然的走了进去。 </br> </br> 第三百五十九章 陈年旧事 待宋何走进房间后，为他打开房门的人又迅速将房门关闭，这才摘下了挂在脸上的墨镜，正眼打量宋何。 “你好。” 男子打量宋何的同时伸出手来，与宋何轻轻一握便松开，然后做了个请的姿势，引着宋何坐在了房内的沙发上。 宋何微微颔首，嘴里说着你好，眼睛也同样在打量这个男子。 这名男子四十余岁，身材不高，却极为匀称，身上有长期锻炼的痕迹。一身衣服雅致得体，仅看款式就知道价值不菲。 不过相比衣物，男子更吸引人的是他的相貌。 男子脸型有些偏长，可是五官十分立体，眼睛大而有神，唇鼻周正温厚，搭配若有若无的笑容，举手投足之间很有魅力。 “岳先生，这样近距离看的话，您比电视上可帅多了。”宋何面露微笑，礼貌的赞了一句。 “是吗？谢谢。”岳先生同样礼貌的回应一句，然后笑了笑道：“其实我没想到沈老先生安排的人会这么年轻。” 宋何摊了摊手，笑道：“我进门之前也没想到，他会给我机会接触您这个级别的演员。” 岳先生听到宋何嘴里的演员两个字，眼神微动，表情真实了很多：“什么级别不级别的，做这一行的时间长了，有了点经验而已。” 宋何面露诚恳道：“那也很不容易了。” 两人闲话片刻，岳先生越聊越是满意，忽然话锋一转：“是这样，我是趁着来源县取景拍戏，偷偷联络的沈老，时间有限，我给你说说具体情况吧。” 宋何正色点头：“您说。” “十九年前，过了年没几天，我正好休假。”岳先生一边回忆一边缓缓说道：“我记得那时候是我刚为已经上映的一部电影跑完了宣传，计划好好休息几天。” “但是放松了没两天，突然有人找上我，说让我去出席一个活动。其实我一直对这种事情是比较抵触的，所以就推掉了。” “当时那帮请我的人就不是很高兴，不过也没起冲突，留下几句狠话就走了。” “可是过了两天，我就被人绑架了。” 宋何闻言心中一动，却没将心中的好奇表现出来，只是将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些，带上了几分关切的意味。 岳先生说到这里长出了一口气，似是卸下了什么负担，开口更加干脆了些：“其实也没绑多久，也就是半天。但是那半天可以说是我这辈子最害怕的时候，真的。” “后来呢，我还是没有去参加那帮人的活动，不过却录了一段祝福视频给他们，据说当时活动现场气氛很热闹。” 宋何恍然道：“难怪您当时休假了半年，原来是这个缘故。” “遇到这种事情，我确实很长一段时间调整不过来。”岳先生苦笑一声道：“不过好在后来我认识了我爱人，慢慢就开始重新工作了。” “本来我以为这件事情我会藏在心里一辈子，毕竟我得为我家人的安全考虑。可是最近我拍了一个执法题材的影片，体验生活的时候有了些感触，所以就考虑要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再然后，我打听到圈里有人和我有类似的遭遇，并且还是同一个主谋，所以干脆就托人联系了沈老，想把当年的事情说出来。” 宋何点点头，语气柔和沉稳：“这么多年，想必这件事情给您造成了挺大的困扰。” 岳先生闻言心中微动，对宋何越发满意，带着些洒脱道：“确实有困扰，不过我也在自我调节，不然早就逃跑了。” 宋何见岳先生心态没什么问题，便问道：“您知道那伙人是什么背景吗？” 岳先生收敛了脸上的微笑，语气凝重道：“具体不是很了解，但是我知道他们在南省沱城，当时叫什么君雅集团，因为我那个祝福视频就是给一个名叫张君雅的小姑娘录的。” “录了视频之后我也想找人打听一下，可是后来想想那是人家的地头，万一被发现恐怕结果不会太好，就打消了探究的想法。” 宋何闻言若有所思道：“明白了。您能说一说您还记得什么细节吗？” 岳先生皱眉回忆，缓缓道：“时间太长，有的事情我怕记忆有偏差，不过那个接收视频的邮箱我记得，一会我抄给你……” 宋何听着岳先生断断续续的讲述着回忆中的事情，努力把所有细节都记在脑子里。 半小时后，见岳先生再想不起其他的东西，宋何便主动结束了话题，面带诚恳的笑容道：“岳先生，足够了。” “是吗？那就好。”岳先生笑着松了口气：“希望能帮到你们，其实据我所知，那些年我们这一行遇到类似的事情是比较多的，但是因为各种原因，都不便开口。” “不过我心里清楚，他们也希望能化解掉这个困扰了他们很多年的梦魇。” 宋何点点头：“您放心，我们会进行深入调查的。但是有一点，您需要有心理准备。” 岳先生疑惑道：“什么心理准备？” 宋何解释道：“案件的发生时间我们就不多说了，关键是他们最终受到法律制裁的原因，可能并不是由于绑架了你们。毕竟事情发生的时间和能够证明他们有罪的证据，都不是很好的入手点。” “所以我们可能要从别的方面来下手，可这样一来，罪名可能就不是绑架案了。” 岳先生想了想，洒脱中却又略带遗憾的说道：“理解，这也是我们没有及时报警的原因，怪不到你们身上。” 宋何闻言微微欠身：“感谢您的理解，我们保证会竭尽全力去追查的。” 两人又聊了几句，宋何留下了岳先生的联系方式后，识趣的起身告辞，临走还化身粉丝之子，为父母索要了数份亲笔签名，准备回去换几顿好饭吃。 离开酒店，宋何没有在源县多做停留，而是直奔动车站购票离开。 动车上，宋何思索着岳先生曾说过的话，心中暗暗叹息：可怜啊，经过这么长时间，心理阴影才化解了一部分，还要在外人面前做出洒脱的样子来。 两小时后，走出车站的宋何汇合了等着他的周凯等人，而众人虽然好奇他去源县见了谁，但由于沈江河交代只能宋何知道，便对这个话题只字不提。 不过看到同伴们心中好奇兽作祟，宋何岂能不撩拨两下？于是他坏笑着问道：“你们想不想知道我去见谁了？” 吴雪蕊翻了个白眼：“你能说出来？” 宋何摊手嘚瑟道：“当然……不能啊！” </br> </br> 第三百六十章 人手不足 “恶趣味。” “欠收拾。” “……” 对于宋何极其欠揍的表现，吴雪蕊等人已经习以为常。不过即便是习惯了，也并不影响大家对他的吐槽。 宋何似是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便笑着说道：“沈老说了，具体是谁我不能说，不过事件的经过大家都必须了解一下。” 说着他便将岳先生说过的东西略作整理，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当然，岳先生的名字被他用举报人替代了。 周凯听了宋何的描述，皱眉道：“就是说这个举报人还知道一些其他有过类似遭遇的人？” 宋何点头，然后就听林灰分析道：“那岂不是只要查一查这个君雅集团都和哪些演员有过合作，就能知道大概是谁被绑架威胁过吗？” “我猜他确实是想指引我们这样去查。”宋何猜测道：“一方面暴露这么多人能稍微掩盖一下自己的身份，另一方面也让我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总之举报人的顾虑还是比较多的，不过他已经指出来具体是哪一方势力了，剩下的调查估计也用不着往绑架案方向去查。” “毕竟绑架这种事情都能做出来，其他违法乱记的勾当应该也不少，稍微查一下就拽出来了。” 吴雪蕊疑惑道：“问题这个君雅集团在南省，我们没法子介入，你准备怎么查？况且能把手伸到省外去绑架当红的公众人物，我不信在当地没有势力。” 宋何想了想道：“沈老虽然让我去和这个举报人接触，却没有说后续要怎么行动，估计他也在考虑该怎么出手。只是他目标太大，不好出来接触举报人，所以才让我去搜集一下信息。” “也许等到沈老定下该怎么行动之后，就需要我们协助他了。” 周凯点头道：“这里面牵涉的东西很多，既不能走漏风声打草惊蛇，也不能轻忽对待放跑了任何一个犯罪分子，行动计划和执行人选，肯定要再三考虑的。” 宋何点点头，看向吴雪蕊道：“先打一份总结给沈老吧，既然暂时没咱们的事情，那就还是先处理手头的案子。” 吴雪蕊应承下来，开始在脑子里构思怎么写总结。 很快，众人也放下这个话题，驱车驶离动车站，不一会就驶入城区内。 众人这次办案的地方是灵省最小的一个城市，梁城。 这座城市在多年前还是一个县，慢慢发展下渐渐变得比市不足比县有余，终于在去年成为了一个县级市。 然而城市级别上升，不代表其他的方面也会同步上升，而尤其是在警力方面，梁城是十分的捉襟见肘。 不过好在当年还是梁县的时候，就曾狠抓治安，底子还算不错。 只是如今梁城不光要管自己的辖区，还要管周边各个村落和不少区域的治安，这一下子顿时把原本就比较紧张的警力弄得整天超负荷运转。 其实只要太太平平的坚持一段时间，多补充一些新的警员，再让他们锻炼成长起来，绝对是能缓过来的。 可偏偏天不从人愿，就在青黄不接的这个档口，突然发生的一起案件顿时让梁城警方上了火。 于是，他们在无可奈何之下，索性直接向宋何等人递交了援助申请。 而说起梁城的案子，却是一起让宋何一行人都很感兴趣的案子，因为这是两天前刚刚立案的一起新案子。 要知道自从小组成立以来，申请援助的案子就没有一年以内的。 如今恰碰上一个新的不能再新的案子，众人自然心头火热的给它加了个塞儿，办完上一起案子就直接赶来了梁城。 “周队，实在对不住，局里人力有限，让你们看笑话了。” 瘦高的梁城警局负责人关易军五十余岁，自打见了周凯的面就一个劲的告歉，而他身后两名青涩的警员颇则有些紧张，显然刚入行不久。 周凯见状，笑道：“关局客气，我们这不是给您帮忙来了么。” “万分感谢呐。”关易军握着周凯的手连连称谢。 然而当周凯走进关易军安排的案情讨论室的时候，表情却是一滞。 只见面积不大的讨论室内一个人也没有，也就是说，办理这个案子的只有自己身后的同伴以及关易军身后的两名入行没多久的新人！ “周队，真的是对不住，梁县的兄弟们实在是抽不出来。”关易军将周凯等人送进讨论室之后就站在门口再次致歉，然后又拍着胸脯道： “不过虽然人少，但是周队你放心，但凡有要求，就和小丁小胡提，我保证完全配合！” 说罢，关易军就行色匆匆的离开了，似是有什么急事在身。 众人有些无奈的看着离去的关易军，与两名新人在讨论室中坐下。 周凯知晓梁城警局也是没有办法，索性让宋何做了会议的主持工作，而那两名新人自然也不会提出反对。 宋何笑着站在讲台上，作了介绍之后，温和的看向两名新人问道：“你们了解案子吗？” 两人对视一眼，名叫小胡的圆脸警员站起身道：“呃，宋顾问，我们现在只是接到了他哥哥的报案，推测这个人已经死了，还没有找到尸体。” “坐下吧，不用紧张。”宋何笑着点点头：“把从报案到现在的相关调查都说一说。” 小胡听话的坐下，一边想一边说道：“两天前有个男的来报案，说他弟弟被人杀了。我们接警之后就开始走访调查，发现报案人除了能提供一件沾血的外套以外，并没有别的能证明他弟弟被害的证据。” “然后我们查了这个失踪人员最后出现的地方，发现是他合作伙伴的家，而且那件带血的衣服也是在那附近找到的。” “后来我们还查了失踪人员的住所周边、通话记录和银行卡信息，发现他确实是在见过合作伙伴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也没有与任何人联系。” “而他家里的状况也很正常，没有出远门的迹象，所以我们才判定他已经遇害。” 众人点点头，等着小胡继续说下去，谁知他却停下了话头。 宋何见状，心头一动问道：“就这些？” 小胡闻言局促的动了一下，似乎想要站起却又停止了一样：“暂时只有这些了，局里实在抽不出人手来查。” “明白了，可以理解。”宋何面色如常的问道：“那件衣服在吗？” “在！”长脸的小丁立即答了一句，顺手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了一件装在塑料袋中的衣服。 宋何看向马学先：“让虎牙找找。” </br> </br> 第三百六十一章 藏尸地点 “个头还不小。”宋何嘀咕一句，看着衣服被小丁交到马学先手中说道：“小丁，现在你带马警官和他的警犬去发现衣服的地方，努力找找。” 宋何说罢，马学先已经站起，带着虎牙和有些兴奋的小丁走出了讨论室。 此时，宋何已经扫了一遍追凶系统，却并没有发现相关的案件，想必嫌疑人已经离开了梁城，所以只能一步一步老老实实的调查。 想到这里，宋何看向小胡，认真道：“接下来的几天，我们要调查很多东西，因为我们人生地不熟，再加上执法权的问题，所以你和小丁必须全程跟着我们。” “这样下来你们俩会比较累，但是我们也会通过这个案件让你们尽快成长起来，争取早一点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干警，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 小胡一听顿时一喜，重重的点了点头：“宋顾问您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们一定能跟上你们的节奏！” 周凯等人见状对视一眼，知道宋何又在煽动年轻人的情绪，不由在心中吐槽几句。 “果然还是年轻人有朝气！”宋何将同伴们的表情尽收眼底，知道他们在心中编排自己，面上却依旧毫不在意的说道： “现在虽然暂时推测张昊已经遇害，但是并没有足够有力的证据支撑这个判断，所以下一步我们要针对多方面来进行调查。” “首先要调查的是张昊的人际关系，既然他最后出现的地点是在他的合作伙伴家，那么他的合作伙伴就要重点调查。还有，发现张昊衣服的他哥哥，也要查。” “然后是他失踪前接触的人，不管是面见的还是通过电话联系的，或者在金钱上有来往的，都要列入调查名单中……” 眨眼间，一个个调查方向被宋何接连指出，任务也被逐个分配，最可怜的是小胡，要在调查和走访的途中全程跟随。 不过经过宋何的洗脑之后，小胡已经是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显然在还不了解面前这个小组有多么变态的时候，就已然把即将压在他身上的工作看做了宋何所说的历练。 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小胡的看法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这种来自多个大魔王同时施加的历练，看起来更像是折磨罢了。 一个小时后，做着调查前准备工作的众人突然接到了马学先的电话。 “喂，学先，有发现吗？” “树林？在哪里？” “好，我们这就过去！” 挂断电话，宋何目光灼灼的看着小胡，问道：“泗水路靠近铁道的位置，知道在哪里吗？” 小胡立即站起身，迅速回道：“知道！我这就带你们去！” “带上铁锹！”宋何补充了一句，率先走出了讨论室。 小胡先是愣了一下，旋即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连忙去准备。 没过多久，众人就汇合了马学先。 “就是前面的那片树林了。”马学先说罢，安抚了一下脚边冲着树林吼了两声的虎牙，带着众人向树林里走去。 宋何看了眼四周，发现自己等人此时正在一条不算宽敞的路上，在路的一侧是居民区，另一侧二十多米的位置，是一条与道路平行的铁轨。 在铁轨和道路中间，有铁栅栏相隔，至于铁轨的另一侧，是一片树林，面积看起来大得很。 不过不知道铁栅栏是由于年久失修还是人为破坏的缘故，很多位置都出现了缺口，想要穿过铁轨到达树林，完全没有阻碍。 众人跟着马学先来到树林深处，停下脚步后，马学先指着不远处一个极为隐蔽的地方道：“就是那里，我和小丁都没有靠近，怕破坏现场，只是虎牙过去刨了两下。” 众人闻言看去，就见那处隐蔽位置的地上有几道新鲜的爪印，不用比对也知道是虎牙抓出来的。而且仔细观察的话，能够看得出来有一片约一米宽两米长的地面，颜色与周围略有不同。 看到这些痕迹，众人心中隐隐有了猜测，恐怕张昊已经被人杀害并埋了起来。 马学先指了指四周继续说道：“这些地方我检查过了，一些位置确实有人员活动过的痕迹，只是不知道和案子有没有关系。” 宋何点点头，看向身边有些不知道该干什么的小胡和小丁，吩咐道：“通知关局吧，把勘查小组的人叫来几个，多带几套现场勘查用的穿戴装备，不用太多人手。” 两人连忙点头答应，掏出手机开始联络人。 宋何则顺着原路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观察道：“根据那件衣服来看，张昊的身高应该在一米八以上，体重接近一百公斤。” “想要把这样一个身材的人弄到树林里埋起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凶手在搬运尸体的过程中，总要留下痕迹。” 吴雪蕊闻言点点头，也跟上来查看：“没错，有铁栅栏和铁轨在，大的交通工具是进不来的。而拖拽会有拖痕，背负的话脚印会很深。” 周凯见状，走向另一个方向观察：“张昊是在离开合作伙伴家之后的返家途中失踪，而他的家距离合作伙伴的家仅有两站，根据之前对他合作伙伴的问询来看，张昊当时应该是步行。” “这样一来，凶手所选择的行凶地点就不可能离这里太远。而且当时已经比较晚了，要做杀人埋尸等等事情，把周围痕迹清理干净的可能就比较小。” 说话间，马学先等人也一同散落四周开始寻找痕迹。 “宋顾问！你看这里！” 林灰的声音忽然响起，只见他站在铁栅栏的一个缺口附近，指着地上道：“这里有一个独轮车的车辙痕迹！” 众人闻讯赶来，观察片刻后宋何说道：“从痕迹的清晰程度来判断的话，确实是负重走过这里。查一下它的源头和去向！” 众人立即分为两组，一组沿着痕迹走向，向铁轨处前进，另一组则从铁栅栏缺口处向道路上搜索。 片刻后，众人纷纷回到林灰发现车痕的地方，周凯率先开口道：“痕迹是从道路上来的，可惜来往车辆已经把它破坏了，只能确定它离开道路的位置。” 宋何思忖道：“从去向上看的话，基本可以确定这就是运送张昊尸体的工具了。而且在穿过铁轨的时候，搭载尸体的独轮车是无法穿过高出地面的铁轨的。” “所以在这段时间，凶手肯定会将尸体和独轮车分开运送。我也检查过了，铁轨附近拖拽痕迹极少，也就是说凶手具备背负张昊尸体行走的能力。” </br> </br> 第三百六十二章 有人报案 宋何话音刚落，一旁的小胡忽然开口道：“那就不可能是他的合作伙伴，那个女人很瘦，看着就没什么力气。”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小胡，顿时让他有些不自然。 “没错，小胡你的反应很快，下手杀张昊的确实不是这个刘云霞。”宋何鼓励的笑了笑，然后话锋一转道：“但是你的描述不够准确，因为这里面还存在一个可能性。那就是刘云霞因为某些原因，雇凶杀害了张昊。” 小胡一愣，连连点头道：“对对！是有这个可能！” 宋何拍了拍小胡的肩膀，笑道：“其实破案子很简单的，就是排除可能性。当你把所有的不可能都排除掉之后，最后剩下的那个，就是事实的真相。” 小胡和小丁听罢，认真的点点头，一副乖巧学生的模样。 众人见状笑了笑，讨论了几句案情，就见一辆警车停在路边，然后数名警员拎着硕大的箱子下了车，向宋何等人的方向走来。 “宋顾问，是勘查组的前辈。”小胡迅速点明了来人的身份。 宋何点点头，与周凯一起走上前去，将大概情况说了一遍之后，又从对方那里拿到了勘察用的穿戴装备，与同伴们穿戴齐全后就向树林深处走去。 来到那处可能藏有尸体的地方后，勘查组开始仔细查看四周，宋何等人不做干扰，只是在近处观察。 没过多久，勘查小组的带队警员便说勘察完毕，告诉宋何等人可以开挖了。 宋何闻言点点头，随手拿过一把铁锹，沿着勘查组画出来的范围，一锹接一锹的开始挖掘。 周凯等人也上前帮忙，吴雪蕊和顾小乐则帮着勘查小组整理资料，并试图从中找到一些于调查有帮助的细节。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众人越挖越是心惊，因为单从挖掘的感觉和土质判断的话，这确实是一个刚刚被挖掘后又填埋起来的坑。 然而此时众人已经挖到了一米深的的位置，却依旧不见张昊的尸体！ “凶手是个疯子吗？”宋何站在坑中嘀咕一句，停下手中的动作，对身边已然出汗的周凯说道：“凯哥，你上去吧，我一个人在下面更好施展。” 周凯看了看气息平缓的宋何，看了看空间狭**仄的坑洞，又看了看坑外已然插不上手的众人，无奈点了点头，扶着坑沿跳了出去。 宋何深吸一口气，站在坑洞中再次挥舞铁锹。 不过这一次，他的动作飞快，却在每次下锹时都会全神贯注的感受锹头接触土壤时传来的触感，从而判断自己挖到的究竟是泥土还是别的东西。 转眼间，半个小时过去了，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保持匀速挖掘的宋何终于在坑洞深度达到一米五时，感觉锹头处传来异样的触感！ “找到了！换工具！” 宋何直接将铁锹从土中撤出来向坑外递去，而早已准备好的周凯立即接过，并将一把精悍的工兵锹放在宋何手中。 十分钟后，一具体型健硕的男尸被宋何扫去身上的泥土，曝露在坑洞的底部！ 男尸上半身是一件藏蓝色毛衣，下半身则是一条牛仔裤，面上满是泥土，不过仔细观察下，相貌还是隐约可辨，正是失踪了的张昊！ “送去尸检吧。”宋何跃出坑洞，看着小胡和小丁紧张的和勘查小组的警员将尸体从里面搬出来，分析道：“算上尸体占据的空间，这个坑的深度应该在一米七左右。” “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如果不是有体力基础和熟于劳作的人，甚至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挖出来！” “确实。”周凯点点头，仔细打量着坑洞道：“案犯身高应该在一米七以上，长期从事体力劳动，工作很可能是和工程有关。” 宋何收回目光，去掉身上的勘察装备，一边向树林外走去一边说道：“也算缩小了侦查范围，排查张昊身边符合特征的人吧。” 半个小时后，终于将张昊尸体运送到了尸检中心，宋何一行人也分成两组，开始对张昊周边的人际关系进行摸排。 而连续走访了张昊的亲友和邻居之后，众人在入夜时分再次汇合，开始汇总信息。 “张昊的邻居这边没什么疑点。”宋何将自己走访的信息整理总结道：“所有邻居对他的评价都很统一，是个脾气很好的人，据说对手底下的员工也从来没有苛待。” “具体事例他们说了很多，暂时看没什么意义，就不多说了。我还观察了所有我走访的人说起他时的状态，表现最多的是惋惜和遗憾，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还有就是张昊生前朋友比较多，因为性格原因，关系处的都还不错。对了，我和小雪已经把他邻友中符合嫌犯特征的人都筛选出来了……” 听着宋何说完了自己的调查结果，周凯也拿出了他从张昊亲人处调查得到的相关结果。 两方信息经过结合对比，就发现张昊被仇杀的可能性已经无限缩小。 “就是说只剩下图财害命和情杀了。”宋何看向小胡和小丁，问道：“现场勘查和尸检的结果出来了吗？” 小胡立马拿出两份早已准备好的报告，递给宋何道：“刚到！” “动作挺快，不错。”宋何在有机会的时候，从来不吝啬自己的赞赏。 小胡咧嘴笑笑，难掩内心的喜悦。 宋何看着报告，站起身在自己身上比划道：“张昊身上有五处伤口，均为刀具导致的穿刺伤，伤口极深，集中在他的右侧腰部及腰部后侧。” “根据出血量判断，第一刀在腰部的右后侧偏下部位，而致命伤是在肝脏位置。” “从伤口的形态和角度看，张昊仅在第一刀到第三刀的过程中有过短暂的挣扎，后面两刀都是在相对静止的状态下造成的。” “至于袭击过程，应该是张昊被凶手从后面接近并单手勒住脖子，同时另一只手持凶器行凶。整个过程极短，张昊曾试图阻止歹徒继续伤害，但是没有成功。” “而为什么公路上没有找到血迹，应该是歹徒由于紧贴着张昊的后背，再加上两人身上的冬装都比较厚，血迹都蔓延到了两人身上。” 众人看着宋何的演示，想象当时的情形，不由点头。 见大家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宋何便要继续说下去，谁知这时小胡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只见他接起手机刚要说话，脸色却骤然变化，呆若木鸡的看着众人！ “刘云霞报案，说她老公杀了张昊，还要杀她！ </br> </br> 第三百六十三章 三人之间 小胡蕴含惊人信息的一句话，顿时让整个讨论室陷入无言的寂静之中。 宋何反应极快：“她人在哪里？” 小胡迅速答道：“就在警局！刚刚是值班室的警员打的电话！” 宋何心念电转迅速安排道：“小丁，你带我和吴警官去找刘云霞，然后我们带她去审讯室。小胡你带其余人用五分钟把审讯室收拾的舒服一点，要适合沟通，然后迅速转移到旁边的观察室。” 众人闻言立马行动，不一会宋何就见到了张昊生前的合作伙伴，刘云霞。 “刘女士您好，是您报案吗？”吴雪蕊走到她面前，声音柔缓，却偏偏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味道。 宋何趁机站在吴雪蕊侧后方，仔细打量刘云霞。 站在吴雪蕊面前的刘云霞身量不高，体型偏瘦，穿搭的却极为得体。一件米黄色的修身风衣，搭配收腰的深色毛衣和极显腿长的黑色长裤，再加上一双高跟鞋，显得她身材十分修长。 而相比衣着，刘云霞在妆容上显然也很用心，虽说仅化了淡妆，可是依旧让她并不算出色的容貌增色不少，如果能再笑一笑，想必会更具吸引力。 然而宋何却看得出来，异常在意自己形象容貌的刘云霞，此时此刻不仅一丝笑容也挤不出，脸上还挂满了惊恐和不安。 刘云霞并没有察觉到宋何的观察，因为她饱含担忧的目光在三人身上转了一转，便定在了警衔最大的吴雪蕊身上。 “警官，我要报案！”刘云霞语带紧张，速度极快的说道：“我知道是谁杀了张昊，他还要杀我！” 吴雪蕊见状走近了刘云霞，站在她身侧注视着她的双眼，伸手轻抚刘云霞的手臂，用极感染人的舒缓语气说道：“有我们在，现在你是安全的。你先冷静下来，不要着急。” 吴雪蕊说罢，见刘云霞稍稍安定下来一些，便转头说道：“小丁，你去给刘女士倒杯水。顺便安排一个安静的房间，方便刘女士和我们沟通。” 小丁点点头，应声而去，宋何则依旧扮作背景人物，观察着刘云霞的一举一动。 五分钟后，小丁端着一杯水走来，对依然在安抚刘云霞的吴雪蕊说道：“吴警官，房间安排好了，现在就去吗？” 吴雪蕊先是将水杯接过来递给刘云霞，然后点头道：“走吧，现在就去。” 小丁见状连忙在前面带路，不一会四人就在一间变了模样的审讯室内坐下。 此时的审讯室中，震慑人心的马上后悔椅和审讯桌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简易的办公桌和四个椅子，而纸笔也整齐的摆放在桌子上。 刘云霞此时已经平静下来，情绪舒缓了很多。 吴雪蕊将纸笔递给宋何，又与刘云霞俩了几句闲话，便开始问道：“刘女士，您说您爱人杀掉了张昊？有什么根据吗？” 刘云霞闻言，看了眼坐在一边的宋何与小丁，嘴唇蠕动了几下却并没有说话。 吴雪蕊见状，看向宋何两人道：“你们去把刚刚的工作收尾了吧，一会我这里完了去找你们。” 小丁一愣，眼神不自然的就想瞥向宋何。 可心思灵敏通透的宋何意识到小丁的反应，恰在他目光转向自己之前，适时地站起身道：“好的，吴警官。” 说罢他便转身向外走去，并在小丁跟出去后悄悄的关上了门。 刘云霞感激地看了吴雪蕊一眼，长出了一口气，整个人瞬间放松了不少。 吴雪蕊也没有立即去拿纸笔，而是关切的问道：“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刘云霞点点头，丝毫不知道吴雪蕊是在给宋何拖延时间，方便他去往隔壁的观察室。 片刻后，刘云霞终于在吴雪蕊的询问下开始讲述。 “我和张昊是三年前认识的，都是做服装生意。后来同时看中了一个项目，为了能把摊子做的大一些，就合作开了几家品牌连锁店……” 隔壁的观察室内，连宋何在内的七个人围拢在单面镜后，静静地听着刘云霞的描述，脸上表情不一，心中却或多或少升起一丝八卦之火。 原来刘云霞和张昊合作之后，总要因为种种事情一起去外地工作。而张昊性格和善，脾气又好，每次出去都很照顾刘云霞。 再加上刘云霞爱人是做铁路工程这一块的，常年沿着铁路跑，夫妻俩聚少离多，感情便日渐淡漠。 因此，刘云霞在内心空虚之下，慢慢的就将感情寄托在了张昊身上，并很快与他发展成为情人关系。 而她之所以在之前的调查中没有说出来，主要是因为担心名誉受损。 不过现如今她主动来到警局交代，则是发现了一件令她毛骨悚然的事情。 “……我生意比较忙，平时基本不在家做饭，也就没有管家里的厨具之类的。”原本已经放松下来的刘云霞说着说着，又有些紧张起来： “可是前天早晨我老公回来休息了一天，昨天早晨刚走。然后今天上午我准备切个东西的时候，发现家里的两把菜刀不见了！” 刘云霞的话顿时让吴雪蕊警惕起来，虽然对刘云霞的为人有所不齿，但是事涉人命，本能的让她重视起来。 “两把菜刀？”吴雪蕊确认道：“你确定是你丈夫拿走的？” 刘云霞重重的点头：“我确定！家里有一套做饭用的刀具，前段时间还是全的。可是今天我找的时候，发现里面用起来最顺手两把不见了，家里所有地方都找遍了也没找到！” 观察室内，众人面面相觑。 在刘云霞的供述中，铁路和工程两个关键词，宛若两声静夜的闷雷炸响在众人心头。 再从整个描述中的杀人动机和作案时间来看，刘云霞的爱人完全符合嫌疑犯的全部条件！ 宋何看着刘云霞，耳中却听到了急促的呼吸声。转头看去，原来是小胡和小丁正在激动难抑的用眼神庆祝，不由失笑。 审讯室中的吴雪蕊看不到观察室内的情形，深知事态紧急的她眼珠一转迅速问道：“您家里存放那套菜刀的刀架是什么样式的呢？” 刘云霞愣了一下，对吴雪蕊的问题有些纳闷，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答道：“是原装的木制全包裹式刀架。” 吴雪蕊眼睛一亮，确认道：“就是说每一把刀具都有一个专门存放用的插口，对吗？” 刘云霞依旧摸不着头脑，不过在吴雪蕊的询问下只能点头道：“是的。” 与此同时，隔壁的宋何嘴角微翘，心中暗道：不愧是我未来的老婆大人！聪明！ </br> </br> 第三百六十四章 两个疑点 审讯室中，吴雪蕊嘴角弯起一个与宋何极为相配的弧度：“方便带我们去您家里看一下吗？” 刘云霞虽然不明白吴雪蕊的用意，不过也乐得有警员陪在自己身边：“没问题。不过我和张昊的事情，您能替我保密吗？” 吴雪蕊没有将心中的真实情绪表现在脸上，而是表情认真的点点头道：“刘女士您放心，除了必要的调查，我们会为您守口如瓶的。” 刘云霞没有注意到吴雪蕊所说的“我们”两个字，欣慰的点点头：“我们现在就去我家里吗？” 吴雪蕊微笑一下，缓缓站起身道：“对，越快越好。” 观察室中，周凯看向宋何，认真道：“人多不方便，还是你和小丁陪小雪去吧。该检查的地方都检查一下，细致点，不要有遗漏。” 宋何点点头，冲小丁摆摆手笑道：“我办事，你放心。” 很快，带着刘云霞的吴雪蕊凭借与宋何的默契，在警局大门处找到了宋何与小丁，一起驱车前往刘云霞家。 等到了刘云霞家中之后，三人戴上脚套手套，顺着刘云霞的指点打开橱柜，找到了放置刀具的那个刀架。 宋何抬眼一看，心中便有些沮丧的暗暗摇头，不过为了照顾其余三人的感受，还是拿出了尺子开始测量。 三两下测量完毕，宋何和对于心中的判断越发笃定。 吴雪蕊看了宋何一眼，见他微微摇头，便知道结果不太好。再看向小丁时，发现他正若有所思的看着刀架，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实在吴雪蕊问出放置刀具的刀架时，宋何便知到她是要通过比对刀架插口的尺寸和张昊身上的伤口，来确定那两把菜刀到底是不是凶器。 然而刘云霞报警时只有宋何读过尸检报告，其他人完全来不及看，所以也就只有宋何才能确认比对后的结果。 而看宋何的神色，显然两者尺寸并不符合。 “吴警官，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刘云霞茫然的问了一句。 “暂时还不确定。”吴雪蕊轻轻摇了摇头，又问道：“你爱人身高体重方便透露一下吗？” 刘云霞想了想道：“身高一米七出头，体重一百五左右。” 吴雪蕊又问道：“他这两天接触过什么人吗？” 刘云霞先是摇了摇头，然后有想起什么似得说道：“昨天早晨他上卫生间的时候，我听到他和他弟弟电话联系过，说的什么就不大清楚了。” 宋何与吴雪蕊对视一眼，都清楚又出现了一个调查方向。 吴雪蕊又问了几句刘云霞爱人的情况，说道：“刘女士，您爱人的嫌疑暂时还不能排除，需要我们进一步调查。如果他真的有伤害您的想法，您待在家里可能就不安全了……” 刘云霞顿时明白了吴雪蕊的意思，打断道：“我明白，我可以去警局附近的宾馆住一段时间！” 吴雪蕊点点头，又叮嘱了刘云霞几句，将她送到警局附近的宾馆后便直接回了警局。 警局中，众人正等着宋何的结果，见他回来纷纷用询问的眼光看去。 “不是。”宋何耸肩道：“两把菜刀有一把长度符合，但却是用来切菜的宽面单刃菜刀，根本不可能造成穿刺伤。另一把更夸张，长度宽度都不符合，明显和张昊身上的伤口不一致。” 马学先一脸纳闷：“那他把刀藏起来做什么？” 宋何摇头失笑：“谁知道呢！反正刘云霞一报警，咱们想不查都不行。这一下他算是把自己陷进泥里了！” “小雪，明早查一查刘云霞老公的通讯情况，顺便把刘云霞的也查一下。总不能她说什么咱们就信什么，刚刚在审讯室的时候，她有过明显的掩盖某些事情的反应。” 此时夜色渐深，众人收尾了一天的工作，便各自休息，只是脑子里却在思索案件的种种细节，期望能有所发现。 第二天，宋何等人来到梁城警局，关易军匆匆露了个面，关注了一下案件的进展，然后就再次致歉离开，看起来比昨天还要忙碌几分。 宋何等人对此倒是表示充分理解，送走了关易军之后就迅速投入到案件的分析调查中。 “昨天刘云霞的事情太过突然，很多东西没来得及说，今天咱们补上。”宋何再次拿起尸检报告和现场勘查报告，说道： “昨天我去刘云霞家的时候，报告你们应该也看过了，所以具体的数据我就不说了，只说两个需要注意的点。” “第一个就是张昊身上的伤口和那件带血外套的穿刺口。根据比对，那件外套上五个穿刺口的位置，与张昊身上受创的位置完全一致，并且可以看得出来，他是在穿着外套且拉锁完全拉合的状态下被袭击的。” “同时，根据衣物上所沾染的血量来看，他脱下这件外套的时候已经死了。” 周凯点头道：“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凶手脱下张昊的外套并弃置在刘云霞家的附近，必然有他的目的。单从这一点来看，刘云霞爱人的嫌疑反而会缩小一些。” “确实存在栽赃陷害的可能。”宋何说着伸出两根手指：“第二个问题是血迹的问题。张昊在死亡前大量失血，可沿途道路上没有发现残留的血迹。” “再加上埋尸地点附近的独轮车痕，所以我判断，张昊在遇害后，第一时间就被凶手放在独轮车上，并且这个推车可以有效防止张昊的血液流淌到地面上。” “因此，这个推车可以运输已经死去的张昊且不漏水，在结合凶手可能从事工程相关的工作，那么这个独轮车极有可能就来自附近的工地或者居民家中。” 马学先闻言想了想，摇头道：“居民家里的概率不大，如果是家里自用，两轮推车容量大，稳定性也更高一些，只有建筑工地这种需要大量运输工具的地方，才会考虑低成本的独轮推车。” “更何况现在很多工地出于多方面因素考虑，大部分都是选用容量更大、运输更加稳定的两轮手推车，独轮的正在被淘汰。” 正在查信息的吴雪蕊听了马学先的话，点头认可的同时问道：“宋何，你的意思是要彻查周边工地的独轮车？” “有这个想法，就是不知道实施难度大不大。”宋何说着看向小胡，问道：“小胡，案发地周边正在施工的工地多吗？” 小胡立马仔细回忆，片刻后说道：“挺多的，县里，不，市里最近正在搞基础建设，还有去年筹建的小区也开始施工了。” </br> </br> 第三百六十五章 又来一个 “这样一来的话，工作量就太大了。”宋何惋惜的摇摇头道：“这个调查方向暂时先放一下，先重点查一查刘云霞和她老公李栋吧。” 恰在此时，吴雪蕊清声道：“刘云霞和李栋的资料查出来了。” 话音刚落，一旁的打印机发出一阵运转中的嗡鸣，随后数张资料被缓缓吐出。 宋何接过分发给自己的资料，眨眼间便看了一遍。 “嗯？”宋何微微皱眉，拿起手中刘云霞的通讯信息问道：“她和张昊有联系正常，可是另外一个总给她打电话的是谁？” 众人闻言在自己手中的资料上搜索，周凯反应最快，确认道：“就是那个打给她但是经常未接通的号码？” “对。”宋何点了点头。 吴雪蕊见状，立即操作系统查询，眨眼间查到了机主：“陈胜宇，男，三十七岁，梁城本地人，其他信息比较少。” 宋何想了想问道：“查一下他和刘云霞之间的通话记录。” 吴雪蕊很快给出了宋何结果：“一开始他们两个人通话比较频繁，互相之间打给对方的通话数比较平均。可是自从张昊出现之后，刘云霞就很少给陈胜宇打电话了。” “而在半年之内，刘云霞从未给陈胜宇打过一通电话，并且陈胜宇打给刘云霞的电话很多都没有接通。” 众人顿时恍然，这个陈胜宇显然在张昊出现之前与刘云霞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可是后来因为张昊的出现，刘云霞有些疏远他，这才对他打来的电话冷处理。 “又是一个调查方向！”宋何眼睛一亮：“工作信息有吗？” 吴雪蕊摇头道：“没有，有照片和家庭住址，还有户籍信息。对了，系统里显示他还有一个弟弟叫陈胜宙，” “看来得去和他聊一下。”宋何走到吴雪蕊电脑边，记下了陈胜宇的信息，对众人说道：“一会小雪找刘云霞聊一聊，问问这个陈胜宇的事情。凯哥，你和小丁去找李栋的弟弟了解一下情况。” “在必要的时候，可以用话术诈一下这两个人，看能否弄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小胡，你带我和马警官去找这个陈胜宇，摸一下他的底。” 众人一一应下，立即分头行动。 半小时后，马学先根据小胡的指挥，在一处四合院外停下了车。 宋何打开车门走下车，站在门口打量道：“难得啊，现在还有这种院子。” 小胡站在宋何身边笑道：“其实这种院子梁县很多的，就是不太集中。” 马学先熄火下车，观察了一下四周道：“这个路有点绕啊。” “老院子嘛，难免的。”宋何笑了一声，抬脚向里走去。 三人来到四合院内，这才发现里面分为一内一外两个院子，占地面积不小，只是外面临近大门的院子小一些，显得不是很宽敞。 扫量一眼，不知道陈胜宇住哪个房间的宋何索性开口喊了一声：“你好，有人吗？” 很快，一串脚步声从内院传来，不一会就走出一个人，站在宋何等人不远处，看着三人问道：“你好，你们找谁？” 宋何循音看去，发觉来人是个男子，相貌与陈胜宇的照片一模一样，便笑了笑道：“陈胜宇先生是吗？我们是梁城警局的，想和您确认一些事情。” “找我哥？”男子纳闷问了一句，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他不在。” 男子的反应和回答让宋何三人一愣，心念电转间宋何迅速反应过来：“陈胜宇先生是您的双胞胎哥哥？” 男子点点头道：“对。你们找他具体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你们转达吗？” 马学先和小胡不说话，宋何则趁着男子说话间仔细打量。 只见男子身高一米八出头，身形不胖不瘦，大眼睛高鼻梁，长相算是中上，就是眉毛有些稀疏。 “其实问你也是可以的，对了，请问怎么称呼？”宋何眼睛微眯一下，笑着问道。 男子见宋何态度温和，便也笑了笑：“我叫陈胜宙。” 宋何伸出手去与陈胜宙握了握道：“我叫孙小海，想问一下你哥哥一个朋友的事情。” “我哥的朋友？”陈胜宙想了想道：“方便告诉我名字吗？没准我知道一些。” “那就太感谢了。”宋何客气一句，笑着说道：“刘云霞，你知道吗？” 陈胜宙在听道刘云霞三个字的时候表情微僵，紧接着脸上笑容都收敛了大半：“她是我哥比较早的时候的一个客户，后来听他说都不怎么联系了。” “哦，是这样啊。”宋何点点头又问道：“她最近与一宗谋杀案有点关系，所以我们正在调查。关于她的事情你知道哪些，方便说说吗？” 陈胜宙点头答应下来，一边回忆一边说道：“五年前我哥从工地上撤出来，自己开始承揽小工程的时候……” 宋何三人静静地听着，从陈胜宙不尽不实的话中，零零碎碎的拼凑出了陈胜宇和刘云霞之间的纠葛。 五年前，陈胜宇开始组团承揽小工程，恰好刘云霞有一个项目找上了他，两人这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后来陈胜宇见刘云霞貌美又有风情，便动了心思，开始追求她。 而刘云霞由于和老公聚少离多，再加上陈胜宇死缠烂打，便渐渐背着李栋与他有了进一步的发展。 直到三年前张昊出现，陈胜宇失了宠，导致两人的关系在刘云霞的主动疏远下淡了下来。 当然，这些事情在陈胜宙的描述下，变成了刘云霞死皮赖脸的纠缠，导致哥哥备受困扰，至今未婚。 宋何在陈胜宙的讲述过程中不断附和着，暗暗引导着他不停地将所有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对了，三天前的晚上，你哥有说过刘云霞有什么异常吗？”宋何似若无意的问道。 陈胜宙想了想道：“没有，那天我哥拉着我喝酒，喝的不早了都。” 宋何笑赞道：“你们兄弟感情真好。” “那是，亲兄弟么。”陈胜宙在宋何的语言控制下，逐渐有了向话痨转变的趋势：“唉，说起来我哥也是被这个刘云霞害了，那天晚上……” 近一个小时后，宋何从陈胜宙的口中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便告辞离开了。 回程的车上，宋何一言不发的开始思索，似是遇到了什么疑点。 马学先把着方向盘，疑惑道：“我怎么觉的陈胜宙所说的关于他哥的不在场证明，有点刻意的味道。” 宋何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点头道：“你的感觉没错，确实有陈胜宇刻意营造的倾向。” </br> </br> 第三百六十六章 引蛇出洞 “虽然陈胜宇拉着他弟弟喝酒，有刻意制造不在场证明的嫌疑。”宋何思忖道：“但是他没有办法控制起夜的陈胜宙，更没有办法在作案期间营造偶遇。” “所以他们两兄弟偶遇的时候，陈胜宇一定是在车棚中做一些与案子相关的事情。” 小胡听着两人的对话勉强跟上他们的思路，却是一句话也来不及说，只能听着。 宋何看了小胡一眼，放慢语速解释道：“案发当天张昊从刘云霞家中出来的时候是晚上十点，陈胜宇兄弟喝酒喝到了九点多，就各自回屋。” “晚上一点多，陈胜宙起夜到外院解手，见到陈胜宇在摩托车棚中，所以他笃定陈胜宇一整夜都在家。” “但是从酒后到偶遇，再从偶遇到天明，这两段时间中陈胜宇究竟是否一直在家里，根本没人知道。” 小胡想了想，鼓起勇气提问道：“宋顾问，您就这么笃定陈胜宇是凶手吗？还有您为什么对陈胜宙说刘云霞的爱人有重大嫌疑呢？” “不错，能思考到这些点，就说明你用心了。”宋何笑了笑，看向窗外道：“不要着急，等回了警局，结合其他人的调查结果，你就会明白了。” 小胡讷讷点头，耐下性子回到了警局，一进讨论室就隐含期待的看着已经回来的吴雪蕊和周凯。 见宋何等人回来，周凯率先说道：“李栋的弟弟并没有隐瞒，见我们上门就直接说了，还拿出了李栋让他藏起来的两把菜刀。” “我们见他比较配合，就让他顺带打电话给李栋，看能否从李栋嘴里套出一些东西来。” 说到这里，周凯经忽然笑了一声才继续说道：“原来李栋得知张昊被杀，外套又在自己家不远的地方被发现，就担心警察会找上门来怀疑到他身上。” “于是就有了藏刀的事情发生，并且他还很得意的和弟弟说这是先咱们一步跳出怀疑圈。” “不过出于谨慎，我还是把那两把刀送到检验科了，估计结果一会就能出来。” 众人闻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宋何直接吐槽道：“这操作可以啊！直接往自己身上糊泥，还当自己小透明呢！” 周凯笑着摇头：“我问了李栋身边的人，都说这个人是个怕老婆的，性子比较软，再加上这一档子事儿，我认为基本可以排除李栋的嫌疑了。” “我同意。”宋何点点头，看向吴雪蕊，问道：“小雪，刘云霞那边对于陈胜宇有什么说法没有？” 吴雪蕊声音清脆的说道：“她一开始不是很愿意说，不过我做了点工作，她就说实话了。而根据她的说法，在遇到张昊之前，确实和陈胜宇是情人关系。” “但是呢，刘云霞对陈胜宇的评价很低，基本就是除了长相还行以外，其他方面一无是处。尤其是性格方面，用刘云霞的原话来说，就是独断专行，好面子，心眼小，不顾及他人感受。” “曾经两个人还是情人的时候，陈胜宇经常在李栋在场的时候去找刘云霞，给她的生活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困扰。” “而刘云霞自己也说，她其实就是想在丈夫不在的时候有个能陪她的人，并不想让自己的婚姻受到影响。所以张昊一出现，陈胜宇就被她疏远了……” 待吴雪蕊说完，宋何摇头叹了一声，将自己从陈胜宙处得到的消息和对他的误导说了出来，然后有些无奈的说道：“所以说这是一场小三杀小四，顺带陷害正房的情杀类案件吗？” 众人此时也都基本明白了案情的原委，周凯问道：“证据找到了吗？” 宋何摇头，不过却笃定道：“根据陈胜宙的说法，他在案发当晚看到陈胜宇在修摩托车，而他的摩托车就在车棚里，所以与案件相关的东西也应该在里面。” “但我的建议是，暂时不要去进行调查。” 周凯言简意赅：“理由。” 宋何解释道：“首先，在陈胜宙看来，他哥哥陈胜宇并没有出远门的迹象，仅是骑摩托车游玩。而离开的这两天里，陈胜宙还时常接到他的电话，相比出逃，更像是出去放松几天。” “其次，小雪查过系统，陈胜宇的银行卡并没有大额支出，只是在前天上午的时候，在外地取款机上取走了两千元，是在正常的使用状态。” “而最关键的是他的栽赃行为，无论是将张昊的衣服丢到刘云霞家附近，还是埋尸铁路旁边，这两种极具暗示意味的行为，都表明他想把李栋送进监狱。” “那么我们站在他的角度思考一下，如果李栋被捕并定罪，他会做出什么反应呢？” 吴雪蕊率先明白了宋何的想法，笑了笑道：“你想让李栋配合咱们演一出戏，然后把不知道逃到哪里的陈胜宇骗回来？” 众人闻言恍然，宋何则环视一圈，笑问道：“你们觉得可行吗？” 下午时分，刚刚离开梁城没多久的李栋在他工作的地方被宋何等人找到，并在做了一番私下沟通之后，直接被带回了梁城警局。 而在签订了保密协议和相关的合作类协议之后，李栋极为配合的答应了梁城警局局长关易军的请求，会在警局内待到真凶露面的时候。 搞定了李栋，小胡和小丁就在宋何的建议下，有针对性的对外宣告张昊被杀案已经侦破，凶手就是刘云霞的丈夫李栋，现已被逮捕。 “现在就等陈胜宇回来了。”宋何气定神闲的坐在讨论室内，一边让吴雪蕊监控陈胜宇的通讯，一边对小胡和小丁说道： “等陈胜宇被捕之后，你们需要大张旗鼓的宣扬李栋在这个案子中的贡献，同时以最快的速度把关局主动承诺的锦旗和证书送到他手里。” “如果运作得好，这件事情会让咱们梁城警局收获意想不到的好处，明白吗？” 小胡和小丁闻言，极为认真的一起点头道：“明白了，宋顾问。” 两天后，陈胜宇在与弟弟陈胜宙通了四次电话后，终于得知李栋被捕的消息，并在夜晚时分回到家中。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经过回家必经之路的路口时，负责盯梢的顾小乐和林灰在第一时间通知了严阵以待的宋何等人。 而当陈胜宇将摩托车推进自己的车棚中，还没来得及详细询问陈胜宙警方关于案件的公告，宋何一行人就突然上门，将他围在了车棚中！ “麻烦问一下，你杀害张昊用的作案凶器藏哪里了？” 刹那间，陈胜宇如坠冰窖！ </br> </br> 第三百六十七章 君雅集团 审讯室中，一开始抵死不认的陈胜宇，在看到警方从他车棚中挖出来的bs后，心理防线瞬间崩溃，很快就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至此，宋何等人来到梁城之后，仅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就将这起恶性案件侦破。 与此同时，他们也收获了梁城警局局长关易军的感激，以及小胡和小丁两名新的拥趸。 不过比起收获，宋何更在意的是一份来自沈江河的邮件，并且邮件在标题中就表明了是只允许援助小组知晓的秘密信息。 于是，在告别了热情忙碌的关易军和有拜师倾向的小胡与小丁之后，宋何在警车驶离梁城警局的一瞬间就打开了邮件。 很快，吴雪蕊就发现，与以往的快速阅读不同，宋何这一次明显放慢了阅读速度，说是一字一句的读也不为过，足见这封邮件字里行间所包含的信息量之大。 待宋何合上电脑，负责开车的马学先好奇的扫了他一眼，吴雪蕊则在接过电脑的一瞬间打开：“看那么久，有点不像你啊。” “立马抄送给凯哥，让他们也看看。”宋何歪头看了眼窗外，嘴角微翘缓缓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咱们小组的所有人，应该都在私下里搜索过这个君雅集团的相关讯息了。” 马学先闻言，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然的搓了一下裹在方向盘上的真皮，双眼却极为认真的看着前方的路，似乎没听到宋何在说什么。 “你还有脸说我们”吴雪蕊翻了个白眼，恰看到邮件中的一句话，顿时惊呼道：“沈老怎么知道的？” 宋何瞥了眼有些可爱的女友，失笑道：“我都能知道，沈老琢磨了几十年人心人性了，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不，把大概的行动计划都发来了。” 吴雪蕊将邮件抄送周凯，然后又通知顾小乐念给开车的周凯，这才继续仔看起了邮件。 片刻后，吴雪蕊忽然咋舌道：“这个君雅集团的事情怎么会这么复杂！” 宋何知道马学先满心好奇，便详细说道：“我知道咱们都查到了这个君雅集团的老总，是个仅上了一年大学就回了家的女人，名字就叫张君雅。” “不过这个集团成立时间比较久，细算起来，几天前说举报bn案的那个人，大概是在张君雅过十二岁生日前夕被bn的。” “这个集团的主要营业范围是餐饮、家装和娱乐。前面两个就不多说了，后面这个娱乐，沈老倒是给了我们一个惊喜。” “君雅集团前几年捧了一个明星，名叫张若华。可惜这个人实在不争气，演了两部烂电影就退出了。而这个张若华的本名，就叫张君雅。” “退出演艺圈之后，张君雅就回了南省沱城，正式接管了曾经一直挂在她名下的君雅集团。” 马学先好奇的问道：“那君雅集团原先是谁在管？” 宋何继续说道：“在股权转让给张君雅之前，一直是他父亲张仲山在管。直到张君雅接管集团三年之后，张仲山才彻底放手。” “而这个张仲山的身份就有意思了，他是沱城鼎盛集团的董事之一，分管能源这一块。他还有两个兄弟也在鼎盛集团任董事，各自分管一部分工作。” “行二张伯玉，分管矿业。老三张叔庆，则管着房地产。至于鼎盛集团的董事长，就是这三兄弟的爹，名叫张金喜。” “据沈老邮件中说，这位老人家是白手起家，一生事迹堪称传奇。不过在二十多年前生了重病身体垮了，一直没好起来，去年春天去世了。” 吴雪蕊此时依旧在看电脑中的邮件，听宋何说到了张金喜，嘀咕一句道：“弄出来这么大一个家族企业，可不是一般的传奇。” “是啊，就是管儿子方面太次。”宋何叹了一声，摇头道：“他青年穷困各地奔波顾不上管，中年发达拼搏商界没时间管，晚年病重缠绵病榻无力去管，只能任由儿子们折腾，结果生生把路子走歪了。” “最关键的是张家的第三代，一女六男共七个，只看邮件里的履历就知道全被张家三兄弟带沟里了，硬是没一个成器的。” 马学先心有所思，鼻孔长出一口气问道：“计划是什么？” 宋何整理心情，面色恢复如常道：“先回榆城汇合沈老，然后我和他老人家在明，你们在暗，努力牵出一个可以让沈老他们介入的线头，然后咱们就迅速撤离。” “至于从哪个角度扯线头，沈老给了几个方向，需要好好合计一下。” 很快，另一辆警车中的周凯也得知了邮件中的内容，于是两辆警车迅速驶上高速，向着榆城方向一路狂奔。 三天后的下午，宋何与沈江河相继走出沱城动车站。 沈江河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两手空空，而装着两人行李的两个大号行李箱，被落后沈江河半步的宋何一左一右拖在手中。 两人一边谈笑一边四下打量，很快就看到了前来迎接的人员。 扮作助教与学生的宋何迎了上去，虽然看到了对方手中醒目的接车牌，依旧十分谦逊有礼的问道：“您好，是沱城警局来接沈江河教授的吗？” 对方共有三人，为首的男子四五十岁，浓眉大眼相貌堂堂，再加上个子高挑挺拔，形象分着实不低。就是皮肤泛着棕色，身材有些发福，笑起来显得很是和气。 男子笑呵呵的伸出手与宋何握到了一起：“正是，你是沈教授的助教宋何？” “对，麻烦你们了。”宋何点点头，笑着侧身向后指了指：“沈教授就在那里。” 为首男子向身旁两人打了个眼色，两人立即收起接车牌，顺手提起宋何身边的两个行李箱，放进了警车后备箱。 宋何正笑着听男子做自我介绍，对两人的行为客气两句却并没有阻拦，然后就带着为首男子来到了沈江河面前，介绍道：“老师，这位是沱城警局副局长，赵春阳。” 赵春阳表情认真立正敬礼，然后才微微塌腰缩肩的问道：“沈教授，您现在是去局里还是去宾馆？” 沈江河回敬一礼，和善的笑道：“先去局里吧。把明天的事情确定一下，我就踏实了。” “那好。”赵春阳侧身让开位置，向警车的位置伸手一引：“您这边走。” 沈江河见状，笑呵呵的向警车走去。 与此同时，早一天驱车来到沱城的周凯一行人，在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已然各就各位，随时等待着沈江河的指示。 第三百六十八章 敌友不明 二十分钟后，宋何与沈江河在赵春阳热切的招待下，走进了沱城警局的接待室。， “沈教授！” 早已在接待室中等着的一众警官在沈江河走进门第一刹那，迅速立正敬礼。 沈江河笑容温和的回了个礼：“我们就两个人来，搞得这么隆重做什么。” 沱城警局局长袁立峰如今五十岁出头，个子不高却很有气势，端正的五官搭配方方正正的脸，给人一众作风很硬朗的感觉。 “沈老您快请坐！”袁立峰自然不做作的笑了笑：“您可是咱们秦夏重量级的老干警，要不是这屋子太来欢迎的人会更多！” 沈江河客气的摆摆手，坐下道：“老了，也就能到处跑一跑，把早些年的经验和年轻人说一说，争取让他们快点成长起来” 敬坐末席的宋何此时扮演了一个合格的小助手，努力降低存在感，安静的观察着一屋子不知是敌是友的沱城警界大佬。 片刻后，宋何忽然感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心中一动，克制着去探寻的冲动，不动声色的继续扮作乖巧安静的模样。 五六秒后，那道目光从宋何身上挪开，不知又看向哪里。 宋何心中冷笑，借着眨眼的空隙，余光看向方才目光投来的方向，可是当他看清目光主人的时候，心中疑惑顿生。 赵春阳？ 宋何思忖片刻，始终想不明白赵春阳为什么会关注自己。 在眼下这个时间和场合，不把注意力集中在沈江河身上，反而关注自己这个助教，就如同在一个高层会议上突然关注领导的司机一样，怎么看都不正常。， 暗暗在心中转着念头，宋何开始仔细观察赵春阳，很快发现了他和别人的区别。 在整个接待室内，去掉宋何与沈江河，共有七名沱城警界大佬，其中经济条件明显比较出众的有五人，其中就包括赵春阳。 然而赵春阳与其他四个人却有着寻常人难以察觉的区别，用直白点的说法来形容的话，那就是赵春阳更有品味，且高出他人不止一筹！ 有所收获的宋何开始着重关注赵春阳，心中暗道：果然没有对比就体现不出差距，赵副局您这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鹤立鸡群的劲儿，得多少年才能培养出来啊！ 时不时附和沈江河与袁立峰几句的赵春阳，丝毫不知道他已经被宋何盯上，并在他身上贴了一个鹤立鸡群的标签。 其实早在来沱城之前，宋何就仔细研究过来到沱城后有可能接触的相关人员。 虽然因为这些人级别太高，无法在不立案的情况下进行深入调查，而立案之后又极有可能被对方察觉，所以宋何只能把他们明面上的履历看了一遍又一遍。 而被宋何熟记履历的人之中，如今只有一小部分在这间接待室内。 不过这也足够让他把观察到的情况结合履历，对这些人做一个初步的侧写。 但越是侧写，宋何的心就越沉。 七个人中，除了赵春阳有些态度不明以外，其余六个人或多或少都对沈江河抱着戒心。 再根据他们理论上的家庭条件和实际表现出来的行为习惯来看，这个接待室中已经没有无辜的人了。 明确了自己等人所处的局势，宋何略感棘手，看向了始终谈笑风生的沈江河。 “你们也知道，我们几个老家伙就是想让咱们的新生力量更强大一点。”同样对严峻局势有所察觉的沈江河若无其事的说道：“所以每年都会尽量多的到各地开展培训。” “这次之所以把选择沱城作为第一站，主要是因为我那个在龙城缉毒的徒弟。你们不知道，过年拜年的时候他一个劲的和我抱怨，说我厚此薄彼，只管灵省不管南省。” “这不，今年我干脆就在南省选五个城市搞培训，看他还拿什么话挤兑我！” 袁立峰闻言立即明白沈江河说的是谁，很是捧场的哈哈笑道：“那我回头可得好好请任总队喝一顿，要不是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您盼来。” 看着沈江河游刃有余又极其自然的应对着袁立峰，宋何不由暗赞：难怪糟老头子平时耍人玩是信手拈来，这功夫，深呐！ 临近黄昏的时候，关于次日培训讲座的具体细节已经敲定下来，沈江河以需要备课和年龄过大为由，婉拒了袁立峰的接风宴邀请，直接带着宋何来到了宾馆。 打发走了一直将他们送进房间的接待人员，宋何刚一关上门，就见沈江河拿出一个小巧的仪器，开始在屋内各处来回探测。 片刻后，一无所获的沈江河放松的坐在沙发上，面色如常的看着宋何，问道：“看出来了？” 宋何点点头：“嗯，不乐观。” 沈江河这才长叹了一口气：“一直待在秦都不下地方就是这样，不来不知道，一来一团糟。” 宋何给沈江河倒了杯水：“沈老，也不是所有地方都是这样，榆城就挺好的。” 沈江河闻言失笑，接过水杯看着宋何，意味深长道：“了解我还主动给我倒水的，可没几个人。” 宋何嘿嘿一笑：“手机我已经调静音了。” 沈江河哼了一声，端起水杯一饮而尽：“还有心思逗我的闷子，看来你还没被吓着。行，通知周凯他们按计划行动吧。” “记住，从明天算起，咱们只有五天的时间，五天之内如果抓不到线头，再想插手可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宋何拿出屏幕闪烁个不停的手机，郑重点头道：“您就放心吧。” 次日，沈江河针对沱城的培训如约开展，宋何作为助教跑前跑后的做着协助工作，却也在这个过程中，有了接触沱城警局各种人的机会。 “在场的巡警请举手。” 偌大的阶梯会议室内，沈江河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每一个角落，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真真切切。 宋何坐在角落，见有三分之一的参训警员举起了手，随即就听到沈江河说道：“好，把手放下吧。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认为巡警和刑警的区别是什么？” 提出问题后，沈江河的目光扫过全场，视线所过之处众人纷纷回避，竟没有一个人愿意尝试回答。 沈江河压下心头的失望，朗声道：“在公布答案之前，我希望你们能记住两句话：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善医者，无煌煌之名！两者一字之差” 就在沈江河用自己独具魅力的授课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时，沱城的某个角落，出现了几个陌生人。11 第三百六十九章 酒吧闹事 马学先与周凯装作路人，在街头闲庭信步，目光却落在远处关闭了大门的酒吧。 “还有两家。”周凯暗暗记下酒吧的具体地址和信息。 马学先谨慎的观察着四周，低声道：“张伯玉和张叔庆两兄弟的儿子，怎么都喜欢开这种店？” 周凯微微摇头：“从性格上看，这两个人浮夸冲动，喜好张扬刺激，而这种地方的风格恰恰和他们在性格上比较契合。” “再说了，根据昨晚的客流量来看，带给他们的经济收入也不算少。” 马学先点点头：“你还别说，这两个人确实是合适的突破口，问题是怎么在五天之内把他们弄得势成水火。” 周凯回头看了眼酒吧方向，深吸一口气道：“宋何说的没错，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是世界上最易燃的东西，就看我们拿什么来引燃，进而烧毁！” 某宾馆内，林灰凑在笔记本电脑前，几乎是在一帧一帧的观看着显示屏中的视频。而视频中的主角，是一个年近三十的男子，正在一众男男女女的簇拥下豪饮。 林灰一边仔细观察着男子的一举一动，一边暗暗赞叹拍摄者所选取的角度，因为拍摄者如果再靠近一分，恐怕就要坐到酒桌边了！ 同一时间，宾馆的另一个房间内，吴雪蕊正一如既往的敲击着电脑键盘，并将一页页从打印机中吐出的资料收集整理，递给彻夜盯梢取证的顾小乐，由她拍照发送到宋何手机上。 于是，身在培训会场的宋何只要一有机会，就会掏出手机查看自己收到的最新信息，并在追凶系统的推演室中用近乎疯狂的速度进行推演。 终于，在午饭过后不久，大脑持续高速运转的宋何终于在海量的信息中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在终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将行动计划略作调整，发给了周凯。 正在宾馆内补觉的周凯忽然一个机灵惊醒过来，迅速捞起仅仅震动了一下的手机，打开查看。 片刻后，周凯摇头失笑：“沈老竟然能同意这种计划。” 说罢，他便将手机交给了同样惊醒的马学先。 趁着马学先看信息的空隙，周凯站起身在行李箱中翻找片刻，拿出一堆乔装打扮用的东西，坐在马学先对面，笑道：“开始吧。” 当晚，乔装改扮为两个油腻中年人的马学先和周凯先后走进了一家酒吧，选了两个相隔不远的卡座各自坐下，并在点了一杯酒之后仔细打量舞池，似在寻找什么人。 不一会，周凯便在人群中找到了目标，眼睛一亮的同时迅速叫来服务员，递给他十张钞票后低声嘱咐几句。 此时，酒吧中放着节奏相对比较轻快的音乐，气氛未至巅峰，而一名浓妆艳抹的女子正与好友们在舞池边缘，随着音乐摇头晃脑。 忽然，一名服务员走到女子身边，微微欠身，将单手端着的托盘送到了浓妆女子面前，而托盘之中，恰摆着一杯价格昂贵的美酒。 浓妆女子一愣，而她的一众好友则纷纷笑闹着起哄，询问服务员谁送的酒。 服务员显然是见惯了类似场面的，再加上收了小费，自然竭尽所能的替客户美言：“是那位很有品位的先生。” 浓妆女子和好友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却见一名体型匀称的中年男子遥遥举杯示意，脸上略显油腻的微笑，在先前那杯昂贵美酒所制造的光环下，竟显出几分成熟的魅力。 一时间，浓妆女子的同伴们再次发出响亮的起哄声，中间隐隐夹杂的羡慕，清晰的传递到了她的耳中。 将心中的得意潜藏起来，浓妆女子右手缓缓伸向服务员单手端着的托盘，轻轻拈起酒杯，挽了一下披肩的长发，歪着头冲中年男子微微一笑，同样举杯示意轻啜一口。 乔装打扮的周凯见状，微笑点头之后就将目光转移开去，静等着马学先的动作。 浓妆女子见状，心中暗怀期待的同时收回目光，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与隐怀羡慕的好友们聊天笑闹。 数分钟后，另一个服务员同样单手端着托盘来到她们面前，背着一只手微微欠身，又一次将托盘递到了浓妆女子面前。 同时愕然的浓妆女子和她的好友们下意识的就向周凯看去，却见周凯也是一脸惊讶。 “不会吧！”浓妆女子的一名好友掩口轻呼，迅速转向服务员，迫不及待的问道：“这杯酒谁送的？” 服务员指向了另一个卡座，恭声道：“是那位很有风度的先生。” 远处，被周凯同样打扮为中年男子的马学先颔首示意，举起手中的酒杯微微一笑，并通过价格更加昂贵的美酒为自己罩上了一圈魅力光晕。 两个呼吸后，终于反应过来的浓妆女子犹豫了一下，接过托盘中的美酒，将对着周凯做过的动作冲着马学先又做了一次。 这一次，她的好友们再次起哄，只是话语间的酸味却怎么也藏不住，并让浓妆女子嗅到了几分极为明显的嫉妒味道。 看着好友们竭力做出满含虚应敷衍的赞叹，浓妆女子暗自得意的同时却也陷入了纠结，目光来回在周凯和马学先之间游移，不知该选择哪一个。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自己似乎没机会做出选择了，因为第一个向自己示好的中年男子忽然起身，手端酒杯面色不悦的向另一名中年男子走去。 眨眼之间，周凯在浓妆女子和她同伴们惊疑的目光中走到了马学先的面前，沉声道：“这位朋友，凡事是不是该讲个先来后到？” 马学先身在戏中，维持坐姿，仰头注视着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周凯，倨傲轻蔑的的笑了一声：“在我面前，先来后到也要给钱让道！” 周凯闻言面色一沉，似是觉得扫了面子一般，看了一眼远处有些傻眼的浓妆女子后，端着酒杯的手忽然一歪，竟将整杯酒尽数倾倒在马学先衣服上！ 马学先顿时大怒，猛然跳起就向周凯扑去，眨眼间两人就扭打在一处！ 突然发生的变故让浓妆女子和她的同伴们吓了一跳，而酒吧内的安保人员也迅速向两人的位置赶来。 周凯与马学先一边装模作样的喝骂扭打着，一边关注着赶来的保安，并于刹那间作出判断，向这一个方向偏离！ 从两人偏离方向赶来的保安见状，顿时加快脚步想将两人尽快制住。 然而他刚刚赶到两人身边时，周凯扮作无意的一脚踩在他脚背上，马学先则顺势扬臂，直接将他推倒在地！ </br> </br> 第三百七十章 暴跳如雷 “一群废物！五个人连两个人都拦不住！景少要你们在这里看场子，你们看住了吗？废物！” 酒吧中一个房间内，一名精悍的男子指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五个保安破口大骂。 男子三十余岁，名叫章钰平，性格冲动，心狠手黑，平时被相熟的人叫做章鱼，是张云景名下多家酒吧的负责人。 而在今天，章钰平尤为愤怒，因为自打他管理酒吧以来，头一次出现有人现场闹事还没被抓住的情况。 看着面前手下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的没用样子，章钰平就气不打一处来，狠狠骂了一顿后，终于消了些气。 这时，那名被周凯和马学先联合放倒的保安抬起头，面色纠结的看着章钰平，犹豫道：“章哥，有个事儿我想汇报一下。” “汇报？”章钰平挠了挠头，瞥了他一眼：“你特么还会拽文了？有屁就放！” 保安见状连忙说道：“我被那两个人撞倒的时候，听见有一个人嚷嚷着什么老子的业绩你也敢抢。” “业绩？”章钰平眉头一皱，脑子里无端冒出一个问号：“不是争风吃醋？” 保安想了想说道：“当时觉得就是争风吃醋，可是后来我想了想又感觉不太像。章哥您想，争风吃醋哪有联合起来逃跑的？” 章钰平仔细回忆片刻，心中渐渐感觉有些不对。 其实当他出现的时候，周凯和马学先便不再互相纠缠扭打，而是在保安的围堵下一起向酒吧外跑，期间甚至刻意做过两次十分拙劣的配合。 章钰平静下心来思索，却想不大明白，便对一众保安说道：“去把那两个服务员叫来！” 这边章钰平开始踏进周凯与马学先刻意营造的思维陷阱，而逃出酒吧的周马两人则分头前往数个酒吧，开始了下一步行动。 与此同时，沱城某间公寓内，一名身着睡衣的年轻女子拿着手机，手指翻飞间，兴奋羞喜之情难以自抑。 十多分钟后，女子眼珠一转，打开通讯录拨出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章钰平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老婆，啥事儿？” “老公，你今天在哪个酒吧呢？我闺蜜想去钓两条鱼。”女子好奇又略显期待的问道。 “今天不行，我在景少这边呢。”章钰平说道：“再说今天有点事情，我脱不开身。” 女子闻言，顿时眉开眼笑，可是语气却带了几分遗憾：“那好吧，我让她们改天再去找你。” 章钰平答应了一声，很快挂了电话。 女子长出一口气，双手捧着手机，飞快的发出了一条信息，然后就脸色微红的走进了卧室。 同一时间，一名皮肤白皙五官帅气的年轻男子略显兴奋地收起手机，飞快的捯饬一番就面带喜悦的冲出了家门。 一路之上，男子脑中转着不可言说的火热念头，丝毫不知自己今夜的行为全然是有人刻意诱导而形成的。 而当他心急火燎的赶到年轻女子的公寓外，并迫不及待的敲响房门时，一个存在感极低的人影正隐藏在公寓窗户正对着的某个位置，将手中的摄录设备对准了那即将上演好戏的舞台。 至于再度改变了外貌变为年轻人的周凯和马学先，开始频繁出入于张云景名下的酒吧，寻机接触其中成群结队的年轻人，并很直白提醒他们可以去另外几家酒吧。 在他们的描述下，那几家酒吧俨然化身沱城氛围最好、格调最高且富豪最多的优质场所，着实吸引力满满。 而那几家酒吧的实际拥有者，恰是张云景的堂兄弟，张云卿。 凌晨时分，陆续接到手下电话的章钰平脸色铁青，只因所有人都说张云卿的手下开始到张云景的酒吧中挖人，而且还挖的肆无忌惮。 章钰平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无法向宿醉的张云景汇报，只能用他存量极少的冷静控制住了怒火，打电话询问了张云卿手下的人。 可即便章钰平的手下已经认出挖客户的人中有一个就是对方的小弟，但对方听罢他的问题后依旧来了个矢口否认，还在话里话外讽刺章钰平没事找事。 这种死不承认的态度直接让章钰平怒火中烧，以至于他并没有发现手下们看向自己的眼神，已经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 终于，当章钰平带着人满沱城的搜索周马两人，最终却毫无收获的回到酒吧时，一个与他关系很铁的手下鼓起勇气找到了他。 “章哥，有、有个事儿我觉得你得知道一下。”这名手下支支吾吾的说道。 章钰平正被周马两人弄出来的事情搞得蹭蹭冒火，瞪眼道：“有屁就放！” 手下见状，心中闪过一丝后悔，不过还是咬牙从身后拽过一个小弟，直接将他推到章钰平面前道：“你，把你手机里的视频给章哥看看。” 说罢，他似是害怕的向后退了两步。 小弟一脸苦瓜色，眼神中满是畏缩，也不敢看章钰平的眼睛，直接将手机中的视频打开，递给了章钰平。 一脸莫名其妙的章钰平接过手机，低头看去。 “特么的现在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情看这些玩意儿？”章钰平只看了一眼就破口大骂，可很快他就意识到不对！ 视频里的摆设和人他太熟悉了！ 啪！ 嘭！ 就在章钰平的手下和手下小弟都担心他会动手打人的时候，章钰平已经一把摔下手机冲出房门，眨眼间登上汽车绝尘而去。 近一分钟后，屋内众人终于回过神来，面色古怪的纷纷向着章钰平离开的方向追去。 而当他们赶到章钰平家中时，洞开的大门、杂乱无章的空荡房间和拎着菜刀处在暴走边缘的章钰平，顿时让他们傻了眼。 章钰平看着走进屋内的一众手下，只觉得他们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满含嘲笑与讥讽，当下就一股邪火在心中升腾，将他仅存的理智焚烧干净！ 啪啦！ 章钰平猛地一甩，手中菜刀直接嵌在了电视上！ “所有人都给我去找！找到了就砍死他们！” 就在章钰平大发雷霆时，一辆刚刚启动的火车上，一男一女神情紧张的并排而坐。 随着火车的行驶，两人感受着速度越来越快后车厢的震动，对视一眼，均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忽然间，男子不知想起了什么，拿出手机打开一条凌晨时分收到的短信，神情疑惑的看着上面的字，实在想不通是谁提醒自己。 只见手机界面上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阿贵快跑！章鱼知道你和他老婆的事情了！” </br> </br> 第三百七十一章 马甲到手 一夜之间，某男子与章钰平老婆在章钰平家中大战三百回合的视频被同时发送到了很多人手中。 而经过好事者的传播，究竟多少人看过视频已经无法统计，更不用说追查视频最初的来源是谁了，反正在章钰平的眼中，任何一个靠近他的人都被他认定为看过视频后特意来嘲笑他的。 心态的失衡让章钰平丧失了理智，在将一名鼓起勇气说出视频中男子身份的手下打了一顿后，怒气冲冲的发布了追杀令。 “追杀令？”沱城某个房间内，一个体态宽胖的中年男子坐在沙发中冷笑一声：“他特么知道什么是追杀令么？脑子秀逗了吧？不就是悬赏抓偷他老婆的人么，还说什么追杀，傻缺！” 男子的对面站着一名年轻人，脸上挂着认同的笑容揶揄道：“就是，什么都不懂，就在那唬人，我估计是被气疯了。” 宽胖男子不以为意的摆摆手：“打听到在找谁了吗？” 年轻人摇头道：“已经让兄弟们去问了，马上就能知道。” 宽胖男子哼了一声，脸上挂着看好戏的笑容：“丢人的货！还打电话问我是不是派手下挖人去了？挖他姥姥个腿！脑子有问题的傻缺！” 年轻人点点头刚要说话，手中的手机却忽然响起，接起后不一会就变了脸色。 “龙哥，是阿贵！”年轻人挂断电话，面色有些凝重。 “阿贵？什么意……”被叫做龙哥的宽胖男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豁然坐直身子：“给章鱼戴绿帽子的是阿贵？卧擦他姥姥个腿的！” 两人似是被这个消息惊到了，就这么目瞪口呆的对视片刻，龙哥摸了摸自己寸草不生的光头：“阿贵人呢？” “阿贵在……”年轻人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连忙拿起手机拨号：“我现在就联系他！” 然而手机中传来的提示音却让他心头一沉，放下手机有些无措道：“关机了！” 龙哥闻言皱眉，却见年轻人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登时气结：“慌个屁啊！那只章鱼再发疯能发到老子头上来？又不是老子绿了他！” “去，让兄弟们打听打听阿贵的下落！” “是！”年轻人似是找到了主心骨，刚要去办，却又停下脚步问道：“龙哥，如果找到阿贵怎么办？” “找到的话……”龙哥又摸了摸头，皱眉思忖道：“按说这种不讲道义的玩意儿，丢给章鱼才是最好的，可毕竟是咱们的人。” “算了，找到了就给他点钱，然后告诉他会把他的位置告诉章鱼，能不能跑得脱，看他自己的运气。” 年轻男子点点头向外走去：“我这就去办！” 火车上，章钰平老婆因为困倦难耐，已经靠着阿贵睡着了。 而心事重重的阿贵则满脑子都是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视频和信息，内心忧虑重重。 扫了一眼靠在他肩膀上的女人，阿贵心中五味杂陈，忽然升起一丝后悔。 片刻后，强迫自己驱散纷乱的念头，看着手中早已因电量不足而关机的手机，开始认真思考给自己通风报信的“朋友”的建议。 清晨，当沈江河准时准点的从睡梦中醒来时，发觉宋何已经把早餐买了回来，正气定神闲的翻弄着手机中不断汇总来的信息。 “搞定了？”沈江河自然而然的打开早餐包装，就着豆浆吃油条。 “累死了都快。”宋何伸了个懒腰道：“让小乐跟拍了一夜视频，差点没把她腿累断了。不过好在那个阿贵的手机电量本就不怎么多，再加上我不停地给他加料，老早就关机了。” 沈江河点点头道：“到目前为止还算顺利，不过那个阿贵会听你的吗？” 宋何笑道：“会听的，视频里章钰平的人可是发了疯似得在追索他的行踪，再加上那个什么所谓的追杀令，他也只能听我的了。” 沈江河哼了一声：“你怎么不说你还暗示他了？” 宋何眉毛一挑：“沈老，出主意的可是您老人家呐！” 沈江河瞪着眼：“还有脸说？我的暗示和你的暗示是一回事儿吗？” 宋何梗着脖子：“都叫暗示，怎么就不一样了！” 沈江河见状顿时失笑：“我要通过暗示让他意识到逃无可逃，然后去警局举报和自首！你呢？非要顶着他的名号搞风搞雨，你说能一样吗？” 宋何无所谓的摊摊手：“反正能达成目的就好，再说您老可是同意了的啊！不许反悔！” “兔崽子！”沈江河没好气的拿着油条冲宋何虚点道：“那个阿贵现在就差跟你磕头拜把子了，我现在反悔来得及吗？” 宋何得意的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几部手机，笑道：“没办法，他的姿势摆的太好，不好好利用就浪费了。” “还要脸不？”沈江河三两口嚼掉一根油条，冷笑道：“他的姿势还不是你暗中操控给摆好的！小心你玩脱了吧！” 宋何从沈江河的讽刺中听出了对方期望自己能够谨慎行事，心头一热认真的解释道：“做了那么多准备工作，才给这个阿贵弄了一个等同于绝境的局势，自然是为了让他抓住我这根救命稻草。” “当然，在咱们的运作下，他也不可能再有别的救命稻草了。而此时等同于失联了的阿贵，会是一个完美的马甲！” 原来宋何在给阿贵发了第一条信息后，就在对方的追问下冒充了阿贵的一个朋友。 这个人也没被顾小乐放过，被偷录的视频在第一时间就交给宋何进行性格、语态和声音等等的全方位模拟。 至于联系阿贵用的陌生号码，宋何也在电话中解释说为了不引人怀疑刻意用的新号码。 如果这一套动作依旧没有打掉阿贵的疑虑的话，宋何也不怕，因为早在昨天下午，他所冒充的人的手机就被周凯和顾小乐联合偷了回来，此时正在宋何手中！ 所以，身处火车上且惊胆战正在逃亡的阿贵，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联系到他的这名朋友，自然也就不可能发现昨夜始终与他保持联系的朋友是宋何冒充的！ “从现在起，就是咱们的表演时间了！” 宋何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用自己的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然后就收拾东西，准备和沈江河出门前往沱城警局，开始今天的培训。 而正在另一个宾馆中补觉的周凯再次被短信提示音吵醒，打开一看，嘴角微咧，躺下继续补觉。 只见尚未息屏的手机界面上，显示着一句简短的信息： “马甲能用了，下午穿上逛街。” </br> </br> 第三百七十二章 老将出马 下午三点，周凯精神饱满的从沉睡中醒来，立即开始照着阿贵的样子进行乔装，没过多久就变了模样，乍一看去，与皮肤白皙五官帅气的阿贵足有七八分相似！ 周凯看着镜子中自己的样子，微微摇头：“还是差点。” 马学先闻言诧异笑道：“凯哥，都这样了还要多像。” 周凯拿起一个鸭舌帽戴上，然后又戴了个口罩：“你是没见过真的高手。走吧，咱们先出去试试水！” 说罢就与马学先一同走出房门，而两人在宾馆门口分开不久，周凯就收到了顾小乐传来的信息，看罢便向着章钰平手下搜索的区域走去。 警局中，一个安静无人的角落，宋何正用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对着手机说话。 原来他等待良久，终于等来了阿贵的电话，显然对方已经下了火车，却不知躲在何处。 “阿贵，现在章鱼正发动人手满沱城的找你呢，并且我听说已经有人去火车站打听了，你可千万藏好！” “我现在担心的是他们找不到你，去大校找你妹妹的麻烦！” “你先别急，我有个办法，你看能不能行。” “既然章鱼老婆和你在一起，你和她打听打听章鱼有没有犯过什么铁定蹲监狱的事儿。只要他一被抓，你们不就没事儿了吗？” “你想啊，章鱼现在绝不可能放过她，与其等着被找到，还不如来个鱼死网破！” “……” 没过多久，宋何挂断电话，嘴角微微翘起，似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黄昏过后，夜色降临，在顾小乐和马学先的协助下，林灰根据地图迅速制定了周凯需要的行进路线，并在第一时间发给了他。 很快，周凯便将路线熟记于心，深吸一口气后摘掉口罩，开始在大街上看似小心谨慎实则明目张胆的游荡。 三分钟后，一伙四个人的小混混看到了举止鬼祟的周凯。 同时周凯也看到了他们，大惊失色下立即转身，眼看就要快步离去。 这时，一名看了几十次视频的小混混灵机一闪回想起来，指着周凯大声对同伴道：“阿贵！章哥要找的阿贵！” 一语既出，其他人顿时反应过来，向着周凯追去。 周凯见状也不含糊，抬腿就跑，眨眼间跑出老远。 就这样，宋何曾经做过的事情在沱城街头上演，只是这一次被追的人换做了周凯。 而当周凯像宋何般吊着一众追兵来到沈江河住宿的宾馆外时，闻讯追来的人已经多达二十余人！ 不过所有人都不知道，宾馆五层的某个房间，沈江河与宋何一老一少，正隔着窗户饶有兴趣地看着越跑越近的周凯和他身后的众人。 “小芸，快躲起来！” 只听周凯一声大喊，猛地一个加速就冲进了宾馆！ 一众追兵愣了一下，顷刻回过神来，顿时意识到章钰平的老婆也躲在宾馆里，纷纷兴奋地加速追赶！ 五楼，宋何诧异的看着楼下仿佛打了鸡血的人群：“凯哥好黑啊，这句话可不是计划里的！” 同样看着窗外的沈江河却是哈哈大笑：“你们组里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宋何闻言笑笑，转身走向门口：“我们不省油，您老人家才能安心不是！哈哈！” 玩笑两句，宋何忽然听到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二话不说直接开门，却见一个黑影一扑而入，正是周凯！ 宋何施施然关上了房门，两个呼吸后才听到呼喝声传来，显然追兵才刚刚追到了这一层。 毫不理会门外越来越大的动静，宋何转身走到喘着粗气的周凯身边，笑道：“凯哥，可以啊！还小芸，你咋不喊雪霏呢！” 周凯闻言一瞪眼，却因为沈江河在场没有发作，只是暗暗记下了这一笔账。 沈江河心中挂念着计划进展，没有理会两人之间的玩笑，问道：“怎么样？” 周凯连忙答道：“沈老放心，我没给他们扰民的机会。” 沈江河松了口气，拍了下周凯的肩膀道：“换衣服吧。” 周凯点点头，钻进卫生间开始拆卸清洗身上和脸上的伪装。 宋何则准备站在门后随时应对可能硬闯的混混，然而还没等他走到门口，就被沈江河拽住了。 “我来吧。” 沈江河说罢，淡定的站在门后，随手就把防盗链挂上了，却把宋何吓了一跳。 “您老也不省心呐！”宋何低呼一声，连忙站在沈江河身边劝道：“您就把这个机会让给我们，行不？万一您掉了根头发，再让您的徒子徒孙知道了，就是把我片成千八百片也不够他们解恨啊！” 沈江河看着宋何滑稽的模样，笑了一声道：“我又不是泥捏的，你还是担心担心那几个小混混吧！” 宋何有些无奈的看着来了劲头的沈江河，心知是自己等人的行为让他找到了年轻时从警的感觉，只好退让道：“让您应付也行，我必须在您旁边！” 沈江河见宋何一脸不容置疑的表情，点头笑道：“随你，就怕你没出手的机会。” 见老头嘴硬，宋何也不反驳，站在他身旁，却将一只脚稳稳地踩在门后数寸的位置，以防房门被突然撞开。 将宋何的小动作尽数看在眼底的沈江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门外喧闹声忽然增大，紧接着就是猛烈的砸门声！ “开门！快开门！” 沈江河轻舒一口气，脸上无所畏惧的表情立时变成了诚惶诚恐的畏缩，缓缓拧动把手。 咔哒。 嘭！ 门锁刚落，外面的人就是猛地一推，好在有防盗链挂着，否则恐怕这一下就足以将门后的人弹开！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沈江河畏畏缩缩的从门缝中露出半张脸，一副被吓坏的表情足以以假乱真！ 门外是三名小混混，推了一下见没把门推开，当下便厉声喝道：“找人！快开门！里面有没有叫阿贵的？” “阿贵？”沈江河顿时变得警惕起来，似是下意识的扫了一眼身后卫生间的方向，然后用力推门想要关上一般，同时嘴里大声道：“陈勇贵不在这！你们找错了！” “陈勇贵？”三名混混一愣，忽然察觉不对，连忙合力阻止沈江河关门，同时大声喊道：“老帮菜！把门打开！兄弟们快来！人在这！” 沈江河闻言，脸上表情愈发焦急，拼了命似的推门，无奈门外人数越来越多，却是怎么也无法将门关上。 站在门后死角的宋何一边全力顶着门，一边看着沈江河投入的表演，暗暗吐槽：您老人家这么享受，是过瘾来了吧！ </br> </br> 第三百七十三章 章鱼落网 就这样僵持了几个呼吸后，沈江河忽然察觉到不对！ 因为随着门外越来越多的混混加入了挤门的队伍，防盗链早就应该吃不住劲被破坏了。 可是如今房门虽说依然如一开始般将防盗链绷得笔直，却丝毫不见即将破坏的迹象！ 转念间，沈江河便明白了缘由，余光看向了身边的宋何。 只见宋何此时一脸坏笑，双腿纹丝不动的撑着地面，双臂则如两根柱子似得死死顶在门后，无论外面的人怎么努力，都无法撼动房门一丝一毫！ 沈江河心中微微一叹，知道宋何是打定主意不会让自己涉险，索性扮作被吓坏的模样，转身向屋内跑去！ 门外混混们见这难缠的老头跑了，顿时心头大喜，齐齐大喊发力！ 宋何眼看着沈江河退到客房的卧室中，并等到周凯及时从卫生间出来护卫在卧室门口后，他才收敛心神，一心一意的感受着门外越来越强的推力。 一个呼吸后，宋何迅雷般后撤，眨眼间便离开了门后！ 嘣！ 啪！ 一声巨响，防盗链猛然断裂！房门迅速打开，在门外混混们的喝骂声中狠狠拍在墙上！ 宋何冷静的看着即将涌进来的人群，找准时机脚下前冲双拳连摆，刹那间双拳拳峰就狠狠砸在当先两人的腮帮子上！ 两声闷哼刚刚响起，宋何已然随着逼近的人群后撤一步，而遭受重击失去意识的当先两人将倒未倒矮了半截，直接将第三个人暴露了出来！ 宋何心中冷笑，看准距离挥出一记勾拳，直接命中第三人的下巴！ 又是一声闷哼，又一人失去意识！ 攻击接连奏效的宋何心中不起丝毫波澜，果断地再退一步，始终保持着完美的攻击距离。 然而当先三人几乎同时倒地，直接影响了第四个人的平衡！ 只见第四人将将感觉到不妙，脚下就被绊了个趔趄！他刚要伸手付墙，只觉眼角一道拳影闪过，紧接着耳根一震之下顿时失去了意识！ 再次击倒一人之后，宋何没有再退，因为四个倒在地上的人已经将门廊空间占据大半，第五人惊骇之下已经没了下脚的地方！ 正当他拼尽全力想要告诉身后众人停下脚步的时候，后面看不到房间内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混混们再次爆发出一阵呼喝声，其中间杂着几声“章哥”，喻示着章钰平本人赶到了！ 这一下，第五人的喊停声直接被淹没，与此同时他的身后忽然爆发出一股巨大的推力，直接将他推向宋何！ 宋何依旧抱着拳架子，只见第五人心生绝望下用力一跃，张牙舞爪的跨过地上的四人，直直的向宋何扑来！ 这一幕直接戳中宋何的笑点，不过他颇感好笑的同时却并没有手下留情，矮身闪过漏洞百出的扑击，右手一记有力的上勾拳，再添一个战绩！ 至此，围拢在门口的混混们终于意识到了不对，不再向里面涌，而是在色厉内荏的喝骂声中让开了一条道路，让刚刚赶到的章钰平通过。 宋何见状放松下来，捏了捏手腕，不可一世的看着出现在门口的章钰平，揶揄道：“怎么？打不过准备谈判？” 章钰平面色铁青的看着宋何，如果不是担心自己会成为躺在地上的第六个人，恐怕早就扑上去了。 “叫阿贵出来！”章钰平声音低沉，显然在压制着内心的怒火。 宋何瞥了一眼处在章钰平等人视线死角的卧房，见周凯比了个手势便躲了进去，并大声关上了门。 听到门响的章钰平脸色顿时又黑了三分，而他身后的众人也有些躁动，只是慑于依旧毫无反应的躺在地上的同伴，没有贸然的向里冲。 宋何见状嚣张的笑笑：“你以为你谁呀！想见就见？我老师说了，这里没有什么阿贵！滚！” 肆无忌惮的态度顿时惹得一众混混大怒，纷纷开口大声喝骂起来！ 宋何不以为意的站在屋内，目光带着满满的挑衅和蔑视，直把章钰平看的怒火中烧。 “我再说一遍！”章钰平咬牙切齿道：“让阿贵出来！” 宋何冷笑一声：“这还是冬天呢，阿贵送你一顶绿帽子戴暖和暖和，你还……” “我特么弄死你！” 直戳心肺的话还没说完，章钰平已经暴跳如雷的冲了上来！ 宋何眨眼间架起拳架，矮身前冲的同时，一记右勾拳直冲章钰平没有任何防护的腹部！ 嘭！ “噗哈！” 闷响声与痛呼声几乎同时响起，还没等一众混混反应过来，章钰平已经抱着肚子蜷缩在地！ 宋何却还不停手，趁机挥舞着拳头跃至门口，眨眼间又放倒两人！ 这一下彻底让一众混混陷入了混乱，更加没有办法对宋何造成任何一丝威胁。 而恰在此时，宾馆外忽然响起警笛声，也不知谁喊了一句“快跑”，被宋何吓坏的十余人眨眼间分散奔逃不见了踪影。 宋何见状，冷笑着甩了甩双手，转身走回屋内。 刚一进屋，就见周凯和沈江河正拿着一堆一次性约束带，将被宋何击倒的众人依次绑起来。 不过轮到唯一保持清醒的章钰平的时候，他即便被绑住了依旧不甘心的看着卧房，一双眼睛瞪得通红，似乎在等着他老婆和阿贵从里面走出来！ 宋何蹲在地上，看着睚眦欲裂的章钰平道：“都说了这里没什么阿贵了，你非不信。再说，你还是想想怎么解释今天袭击警务人员的事情吧！” 章钰平似乎没听到宋何在说什么，依旧怒火中烧的喘着粗气，死死地盯着卧房的门。 宋何摇摇头，冲周凯使个眼色，示意他尽快离开。 周凯会意，趁着警员上楼的空隙，迅速从消防通道离开，眨眼不见了踪迹。 当警员们走进客房的时候，顿时被躺在地上的几个人吓了一跳。 然而当他们看到端坐屋内却黑着一张脸的沈江河时，刹那间，数名警员的后背被汗水打湿！ “沈，沈教授？” 带队警官一声惊呼，登时引来了沈江河的注视。 “嗯，我记得你，你参加了培训。”沈江河眼神冷峻，表情阴沉很是有些吓人：“先别动这些人，让你们袁局过来看一眼。” 带队警官顿时又冒出一阵冷汗，却哪里敢给袁立峰打电话，嘴唇蠕动一下，鼓足勇气道：“沈教授，您看……” 沈江河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一字一句却掷地有声：“你的意思是，要我亲自打这个电话？” 带队警官被沈江河眨也不眨的眼睛盯着，当下就是一个激灵，连忙掏出手机拨号！ </br> </br> 第三百七十四章 阿贵报警 “……袁局，沱城可真是个好地方啊！……” “……我在全国各地跑来跑去出差二十几年，头一次被人打上门来！……” “……这就是你坐镇的地方，这就是你跟我说的治安良好！……” 自打袁立峰从沈江河的房间出来后，那些尤为刺耳却偏偏让他无法反驳的话就不停的在他脑海中回响。 而相比沈江河的愤怒和不满，这件事情可能产生的影响却更加让袁立峰焦灼难安。 要知道沈江河自四十多年前从警以来，带过的徒弟如今全部身居要职，更不用说在秦都警员学校中与他有过师生之谊的学生，恐怕比袁立峰见过的警员都多！ 如果让这些人知道了他们的老恩师在沱城培训时被人打上了门，甚至险些还挨了揍，恐怕自己…… 想到这里，年轻时敢打敢拼的袁立峰竟然不敢再想下去了！ “不行！得把事情的影响降到最小！”袁立峰自语一句，加快脚步走出宾馆，开始思索该如何善后。 “沈老，您猜他会怎么善后？”宋何站在窗户边，看着走出宾馆大门匆匆离去的袁立峰。 “还好只是防盗链断了，门锁没受影响。”沈江河淡定从容的关好了门，缓缓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揉着肩膀道：“两天半了，侧写都做了多少次了，你还不知道他会怎么应对？” 宋何见状，知道沈江河因为刚刚在门后与混混们较劲牵动肌肉，如今松懈下来有些难受，便走到他身后给老人放松过度紧绷而有些不适的肩背。 “他被您训了一顿，心里估计快急疯了。”宋何控制着手中的力道，笑呵呵的说：“不过他现在还不清楚事情的始末，恐怕知道了以后就会在第一时间联络张家，演一出转过为功的戏码。” 沈江河感受着肩膀上逐渐放松的肌肉，表情严肃的点头道：“章钰平的事情说白了就是家庭问题导致的聚众斗殴，想要化成偶发性的小事并不难。” “而袁立峰之所以会害怕，只不过是顾虑我的身份和我那些徒弟学生。所以咱们的动作必须要快，你尽快安排周凯他们走下一步吧。” 宋何点点头应下来，忽然腆着脸谄笑道：“那个，师父呐，您老人家要不要找个机会让我和师兄师姐们熟悉一下，将来也好交流交流。” 沈江河睁开眼睛向后瞥了一眼，面露不屑道：“八百年不听你叫师父，果然张嘴就没有正经事儿！一个洛雨就够收拾你了，还想见别人？等着吧，啥时候你能正经出了师再说！” “手里加把力气，我吃劲！” 宋何闻言哈哈一笑，感受着老头上了年龄却依旧强壮的肌肉，暗生敬佩的同时，又有些忍不住想给嘴硬的老头结结实实来个教训！ 深夜，当章钰平及一众被宋何揍趴下的混混被带进沱城警局的时候，周凯和马学先再次乔装出现在张云景名下的酒吧中，更加肆无忌惮的替张云卿的酒吧拉人。 而在拉人的同时，还有意无意的提到章钰平要玩儿完的事情。同时在有心人的追问下，周马两人甚至故作神秘的说出章钰平是在龙哥和阿贵的合作算计下，才进了沱城警局！ “听说了吗，四脚蛇把章哥算计进警局了！” “可不是，据说这个阿贵就是听了四脚蛇的指使，才接近的大嫂！” “没错，我听说四脚蛇的秘书就是主谋！他们还直接把客人拉到他们场子里去了！” “兄弟们，给章哥报仇！” “砸了四脚蛇的场子！” 很快，一些性格冲动又无法无天的章钰平手下就开始叫嚣，一个劲的鼓动同伴们去找龙哥的麻烦，而一些更冲动的甚至直接拎着棍棒就直奔龙哥管理的酒吧！ 然而没有人知道，就在他们出发的一刹那，负责盯梢的顾小乐和林灰就掐着时间拨打了报警电话！ 于是，所有找龙哥麻烦的章钰平手下，纷纷在他们赶到目的地且刚冲进酒吧开始破坏时，就被闻讯赶来的警员们抓了个正着！ 而这一番恰到好处的操作，顿时又被章钰平的手下认定是龙哥的阴谋！ “章鱼就是只疯狗！他手底下的也全是疯狗！” 一个被章钰平手下砸碎了三面玻璃的酒吧办公室内，龙哥双手叉腰，吹胡子瞪眼的来回踱着步子：“他姥姥个腿的！他们脑子有病吧！” “哦，章鱼被抓了就是我干的！他老婆和人跑了也是我指使的！我要是有这个脑子，至于现在和一帮子愣头青平起平坐吗！” 一旁的年轻人也是面色难看，忍不住抱怨道：“龙哥，我可是主谋，比你还招人恨呢……” 龙哥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就你这个脑子，要是用你当主谋，我还嫌丢人呢！” 年轻人见龙哥口不择言，显然是气得有些狠了，立刻耸肩缩头，打算明哲保身。 “不对，我总觉得有人在搞事儿。”龙哥停下脚步，皱眉思索道：“会不会是那群想在我场子里卖药的家伙从中挑拨？” 年轻人闻言想了想，面带不可思议道：“不能吧！章鱼的场子不是同意他们卖药了吗？总不能为了报复您，反而把章鱼给送进去吧？” 龙根闻言，烦躁的一拍头，又开始在屋子里来回走着。 次日，沈江河与宋何照常开始培训，而他们刚走近培训教室，就发现参训人数比前面两天要少！ “怎么回事？”沈江河黑着一张脸，随便叫起一名警员询问道：“他们人呢？” 警员犹豫了一下道：“他们昨天晚上出紧急任务去了，现在正处理后续的工作。” 沈江河点点头，看向宋何说道：“小宋，你去统计一下，让袁局组织他们找时间回看相关培训影像，把落下的课程补回来。” 宋何连忙恭敬的应了，然后就开始登记。 上午十点，宋何忽然感觉手机一阵震动，一看号码，豁然便是阿贵。 于是他冲沈江河打了个手势，便离开了培训室。 “喂，阿贵？”宋何走到无人的角落，改变声线接通电话：“怎么样？报警了吗？……” 片刻后，宋何满意的挂断电话，嘴角升起一丝冷笑。 原来昨天阿贵主动联系了宋何之后，就不停地劝说章钰平的老婆举报章钰平。 谁知章钰平的老婆也是个狠人，直接拉着阿贵跑到了南省的省会龙城，生怕章钰平不死似的，一股脑的将他身上的腌臜事儿倒了个干净！ 而到了这一步，阿贵两人才算真正的掉进了宋何设下的陷阱！ </br> </br> 第三百七十五章 意外收获 在与阿贵保持联系的两天时间里，宋何不停地通过暗示和诱导，成为了身在逃亡途中无依无靠的阿贵心中最值得信赖的救命稻草。 同时，宋何也想尽办法引导阿贵按照自己设下的思路去思考，从而尽快在两天的时间内赶到龙城报警。 而他们两人一旦走到了这一步，就再没了退路！ 因为秦夏制度的原因，龙城即便是省会，对发生在沱城的案子却并没有多少干涉的权利，除非这起案子涉及到的人和事，根本没办法由沱城警方处理。 可是如果章钰平的案子发回沱城的话，有张家做靠山的章钰平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出来，到时候阿贵两个人还是难逃一死。 而阿贵之所以急急忙忙的给宋何打电话，就是他在章钰平老婆交代了章钰平的所有违法行为后发现，龙城警方依旧准备将案子交给沱城警方来处理！ 因此，在阿贵对于章钰平被捕一无所知的前提下，宋何终于露出了最后的獠牙，开始鼓动慌了手脚的阿贵，将沱城警方和张家拖下水！ 最终，身在龙城警局却偏又惶恐不知所措的阿贵，在宋何巧舌如簧的劝说下，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然没有了回头的机会，便咬着牙走上了宋何为他提前设定好的道路！ 想到阿贵将要做的事情，宋何嘴角微翘，同时又想起沈江河联系徒弟在龙城警局中的一番布置，不由得心情大好，甚至感觉自己的步子都轻快起来。 不过当宋何即将走到培训教室门口时，一个身影突然走到了他的面前，笑呵呵的打招呼道：“宋何顾问，这次培训辛苦你了。” 宋何眼睛微微眯一下，注意到来人对自己的称呼与往日有所不同，心中戒备的同时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笑道：“我有什么辛苦的，赵副局您每天负责那么多工作，那才是真的辛苦。” 赵春阳摆手笑笑，忽然正色道：“听说昨晚宾馆出事了？还险些伤了沈教授？” “对，几个莫名其妙的混混。”宋何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却暗暗留意着赵春阳的一举一动：“说是找什么人，老师不开门还硬闯。不过还好咱们沱城警员腿脚快，都给抓走了，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 赵春阳眉毛一挑，略带诧异道：“我可听说咱们警员赶到的时候，宋顾问你已经放倒八个人了，这身手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你可打听的够详细的…… 宋何心中转着念头，谦虚道：“我也就这点本事了，毕竟我要负责老师的安全工作。否则就算老师擦破了个皮，我那些师兄师姐就得活劈了我！” “年轻就是好啊。”赵春阳感叹一声，随手将一个膏药盒子递给宋何道：“我看你今天走路的样子，似乎扭到了腿。正好我办公室有一盒膏药，对跌打扭伤特别有效，你试试。” “那怎么好意思。”宋何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自然而然的接过盒子。 赵春阳见状，表情忽然多了几分生动真诚，和宋何客套了两句便离开了。 轻轻晃了晃手中的膏药盒子，宋何忽然感觉其中传来一阵碰撞，嘴角一咧，似乎明白了什么。 当宋何为计划的顺利实施而感到喜悦的时候，身在办公室中的袁立峰却感觉自己仿佛走进了一个泥塘！ 就在昨晚，当他了解了章钰平袭击宾馆的始末，并想好如何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沱城中接连爆发的酒吧打砸事件，顿时将他好不容易放下几分的心脏再次狠狠地提了起来！ 好在他应变能力强，为了能将案子以最快的速度处理掉，他迅速布置人手开始对夜间被捕的暴力分子进行突审。 然而，当审讯的结果送到他的案头时，袁立峰在感觉自己的心脏再一次被重击的同时，心中竟生出几分世事奇妙难以言说的荒谬感觉。 但是即便案情再荒谬，对于深感无力的袁立峰也没有丝毫帮助。 如果说昨晚宾馆的砸门事件还可以解释运作的话，那么随后的酒吧打砸事件已经没有丝毫可以遮掩的可能！ 袁立峰悲哀的发现，随着时间的流逝，酒吧打砸事件必然会被沈江河发觉。而他唯一能控制的，只有自己是否向沈江河主动汇报案情，以及在汇报时的措辞和表情。 中午时分，袁立峰热情的邀请沈江河用餐，却被沈江河冷淡的拒绝，让他心中更是惴惴不安。 而当宋何与沈江河回到宾馆后，则立马换了表情，打开随身的笔记本电脑，链接赵春阳藏在膏药盒子中的优盘。 优盘中只有一个文件夹，却有数百张内容各异的照片。 一老一少见状，一同凑在电脑前一张一张的仔细查看。没过多久，两个人的表情就变得凝重起来。 “师父，我记得这个赵春阳是空降到沱城警局的，到今年已经做了两年副局长了，对吗？”宋何皱着眉毛纳闷道：“就是说他在没来之前，就已经开始调查了沱城的事情了？” 沈江河点点头道：“官方履历是这样没错，而且结合他调查的东西和他负责的工作内容，显然袁立峰并没有信任他。” “三年时间，能在袁立峰的防备下查到这些东西，也算可以了。”宋何啧啧有声道：“不过这个赵春阳也是够鸡贼，偏等着袁立峰惹到了您老人家，才把东西交给您。” “只要从了警，鸡贼是早晚的事儿！要不然早就被犯罪分子斗败了！”沈江河认真的看着里面的资料，叹道：“赵春阳对于我都不信任了，可见沱城的局势有多糟糕！” 宋何点点头，将注意力再次集中在照片上。 只见这数百张照片中，有部分警员的工资流水和经济状况分析，有偷拍袁立峰等人出入特殊场所的照片，还有一些关于袁立峰等人家属的经济调查。 这些照片都是用手机或高清相机拍摄下来的文件和实景，并且赵春阳还在文件名称上标注了时间和地点。细细串联下来，竟是贯穿了整整三年时间！ 然而这些照片中时间最早且数量最多的，是关于一个已经结案的案件资料和相关调查分析。 这是一起发生在五年前的杀人案，歹徒已经被捕，如今就关在沱城监狱。 至于侦办这起案件的人，是一个名叫王炳乾的警官，现在是沱城警局的另一名副局长。 “师父，这个案子有问题。”迅速看罢了照片中的案件资料，宋何面色凝重的说道：“王炳乾办的这个案子是冤假错案！” </br> </br> 第三百七十六章 坐立难安 沈江河默默的点了点头，表情一点点阴沉下来。 宋何暗暗叹了口气，没有探究当时人在外地的赵春阳是通过什么渠道获知这起冤假错案的，也没有深究他与如今仍被关在沱城监狱中的那个人到底有什么联系，只是在心中升起一丝对赵春阳的敬佩。 “根据照片来看，除了没办法带出警局的东西以外，其他的资料和证据都在赵春阳家里。”沈江河关上电脑，将优盘递给宋何，叮嘱道：“收好。下午你找机会和他聊一聊，看看他什么意思。” “记住，咱们的事情一点也别说。” 宋何点头：“知道了。” 下午，培训照常开始，宋何找了个由头直接走进了赵春阳的办公室，反手锁好了门就坐在他的对面。 赵春阳对于宋何的举动全程未作反应，仅是在宋何坐下后才好奇的打量着他。 “赵副局，老师看过您给我们的资料了。”宋何意态轻松的说道：“里面的内容很有意思，不过我们更想知道，您是什么意思。” 赵春阳对于宋何的直白毫不意外，毕竟在将优盘交给沈江河的那一刻，他就没有了退路。 “昨天早晨九点，我接到龙城一个朋友的电话。”赵春阳想了想，看着宋何的眼睛说道：“他说有一对从沱城来的男女，举报一个名叫章钰平的人贩售违禁药品、放高利贷和杀人。” “而在更早一些的时候，我了解到这个章钰平在前天夜里，因为袭击沈教授而被捕。” 赵春阳说罢顿了顿，可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却让宋何暗暗警惕。 要知道沈江河虽然在龙城有所布置，可并不能完全掌控局势，既然有人给赵春阳通风报信，那么必然存在有人将阿贵报警的事告诉袁立峰的可能！ “放心吧，没有人通知袁立峰。”赵春阳似是知道宋何在担心什么，笃定的说道：“我这个朋友也是意外得知那个阿贵的事情，他是知道我在查沱城的事情才特意打电话告诉我的。” “并且他在中午的时候和我说这个案子已经有人接手，现在他也打听不到什么消息了。” 宋何微微松了口气，毕竟吴雪蕊只能做到实时监控通讯记录，而没有办法对通话进行拦截。 与此同时，宋何也明白，赵春阳对于袁立峰等人的调查，让他对于沱城内发生的以及与沱城有关的事情都极为敏感。 也正是这种敏感，让他察觉到了宋何与沈江河似乎在暗中实施针对张家和袁立峰的计划！ “我明白了。”宋何点点头，表情轻松诚恳的换了话题：“赵副局当初空降沱城，想必费了一番功夫吧。” 赵春阳敏锐的察觉到了宋何态度的转变，心头一定，同样诚恳的笑了笑道：“当初可是找了很多朋友帮忙，才促成了这件事。” 宋何点点头道：“我个人比较好奇的是，您和王炳乾办错的那件案子有什么私人联系吗？当然，如果不方便说就算了。” 赵春阳苦笑一声，神情有些落寞：“死者是我的中学同班同学，我们关系还算不错，不过中学毕业之后联系就少了。后来我在一次同学聚会上才知道，他在外地被人杀了。” “因为从警的缘故，我对这个案子就比较在意。后来我从侧面了解到，整个案子从发生到结案时间极短，感觉有种很仓促的味道，就暗中查了一下，这才发现有问题。” “根据我的调查，这件事情和张家或多或少有些联系。因为我的同学当时在审查部门，负责一些与张家有关联的能源项目。而他死后，那些项目就迅速通过了审查……” 宋何心中暗叹，饶是通过赵春阳的调查资料猜到了些许案情的真相，此时依旧对张家冷血的行事风格颇感心寒，同时也愈发坚定了要把他们连根拔起的想法。 赵春阳的坦诚让两人之间的对话进行的异常顺利，十多分钟后，宋何就离开了他的办公室，准备回培训教室继续协助沈江河。 可当他刚走进教室，就发现中午邀请沈江河吃饭的袁立峰正坐在教室后排，而看他脸上的神色，似乎在等培训结束。 宋何顿时明白袁立峰打的什么主意，不动声色的扮演着助教这个角色。 果然，当沈江河宣布课程结束的时候，袁立峰第一时间来到了讲台上，满是歉意的将一份案卷递给了沈江河。 “沈教授，这是昨天在宾馆闹事的那些人的口供。”袁立峰恭敬道：“事情的起因说起来其实挺让人哭笑不得的……” 沈江河表情淡然一言不发，一边翻看口供，一边听着袁立峰解释事件的经过。 宋何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袁立峰卖力的表演，试图通过积极的表现来挽回他留在沈江河心中的印象。 “嗯，基本明确了。”沈江河合上案卷，递还给袁立峰，看了眼开始收拾东西的宋何，缓声道：“按说这件事情我是不该过问的，不过我知道如果我不看这份案卷的话，你根本不会沉下心去认真处理这件事情。” 沈江河的直白让袁立峰的表情顿时僵住了，不过沈江河却并不在意的继续说道：“这个你案子怎么处理我不管，也没权利去管。但是我身为受害者，会关注你作为警方的处理方式，明白吗？” 袁立峰明白了沈江河的意思，连忙点头：“沈教授，我知道您的意思了。您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沈江河轻嗯一声，似若无意的问道：“听说昨天晚上除了宾馆以外，还有很多地方被人砸了？” 袁立峰心头一跳，迅速说道：“说起来这帮人和章钰平还有点联系……” 沈江河再一次等袁立峰说罢，摇头道：“既然是暗中发展起来的团伙，你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如果你一定问我的意见，那我只能说我更关注的是你会如何整饬沱城的治安。” “一个团伙在你坐镇的地方发展到如今的规模，是有过程的。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是否有过违法活动？有什么违法活动？给当地治安造成了什么影响？为什么到昨天你都不知道这个团伙的存在？这都是需要深究的问题。” 说到这里，沈江河顿了一下，看了眼表情又变得有些难看的袁立峰，长出一口气道：“总之，我是没有权力干涉你怎么做工作的，但是我也不会替你去遮掩这些事情。” “所以相关的报告我一定会递上去，而事情该怎么处理，是你的工作，明白吗？” </br> </br> 第三百七十七章 一家团聚 沈江河的态度让袁立峰很是无奈，袁立峰心中清楚，以沈江河的身份地位，即便是简简单单不偏不倚的一份报告，也足以让自己难以消受。 而且事情就是袁立峰自己理亏，再遇上软硬不吃的沈江河，不对，到现在为止袁立峰一直在服软，根本没胆子也没想过来硬的！ 眼看着沈江河离开了警局，袁立峰颓然无语，开始思考怎样才能在这种情况下保全自己，不至于丢官罢职。 没过多久，他就意识到，如果想要让自己尽可能安全的度过这个坎，恐怕只有牺牲一些给张家干脏活的人才能做到！ 想到这里，袁立峰很快定下心神，回到办公室锁好了门，拨打了张仲山的电话号码。 同一时间，回到宾馆的沈江河也拨打了龙城的某个号码，而一番交谈后，他显然放松了下来，甚至有心情与宋何开起了玩笑。 “怎么样？你师父我下午那一番话，是不是让你感触良多？”沈江河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心态轻松得很。 宋何自打来了沱城后，还是第一次见沈江河这个样子，不由笑道：“您老人家这是吃了人参果了？乐成这样？”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沈江河笑骂一句，正色道：“把优盘里的东西总结一下，写一份举报信，我去交给龙城的专案组。” 宋何闻言一笑，一边拿出纸笔开始写，一边好奇的问道：“这么快就有成立专案组的消息了？难怪您老人家乐成这样。” 沈江河点头道：“有了赵春阳提供的资料，调查的进度会大大加快，估计一个月之内就能有结果。这段时间也正好让省里考虑一下补岗的人选。” 宋何头也不抬的奋笔疾书，同时询问道：“赵春阳呢？您老怎么处理？” 沈江河摇头道：“我没有处理权限，专案组进行调查之后会有处理意见的。如果他没问题，就不会有丝毫的影响，还会因为举报行为立功。” “对了，举报信里先不要体现他的名字，这件事情将来我处理。” 宋何点点头，在与沈江河闲聊的空隙写好了信，交到了沈江河手郑 沈江河挑了挑眉毛，对宋何的书写速度很是诧异，认真看了两眼后，疑惑道：“我怎么觉得不管从哪个方面看，你都是写惯了这种东西呢？” “哪能呢？”宋何尴尬的笑笑：“只是单纯的赋异禀罢了！哈哈！” 沈江河摇摇头，将举报信递还的宋何，叮嘱道：“没问题了，把优盘里的资料调整一下封到一起，培训完了我亲自送到龙城。” 宋何闻言立即操办，很快就将一个封好的档案袋交给了沈江河。 次日，参加沈江河培训课程的警员又少了几个，经过询问，竟全是因为执行紧急抓捕任务而无法到场。 得知这个消息的宋何心念电转，立时便想到了吴雪蕊昨关于袁立峰和张仲山两人频繁通话的汇报，同时也明白了这些抓捕任务所针对的对象。 短短两之内，近百人被捕，多项治安条例开始严格执行，章钰平及其手下在袁立峰的带队调查和审讯下，“主动”交代了多项犯罪事实，认错太态度极其良好。 一番迅猛的动作做下来，看得宋何目瞪口呆，不由向沈江河感叹：“如果不是知道他这是做戏，我还真就被这种执法力度唬住了。” 两后，当沈江河离开前夕，为了安抚严重焦虑的袁立峰，也为了麻痹他的警觉性，沈江河特意扮作有所感触的样子，暗示袁立峰自己会在报告中进行酌情修改，把沱城警方对治安事件的应对也写进去。 袁立峰闻言大喜，实实在在的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能够安然度过这一道坎的可能性又大了几分，殊不知一张难以察觉的大网已经罩在了沱城之上。 在沈江河与宋何的援助组离开沱城的第二十五，来自南省龙城的调查组突然来到了沱城警局，将袁立峰等一众大佬近十人带走，进行深入调查。 与此同时，平时所负责的工作内容极少的赵春阳忽然被委以重任，负责调查沱城大名鼎鼎的鼎盛集团及张家各人名下的大集团公司！ 然而就在人们以为调查会持续一段时间的时候，赵春阳在接到任务的第二，就以贩制和吸食违禁药品、非法侵占他人财产、金融诈骗以及暴力犯罪等罪名将张云景和张云卿逮捕！ 更令人震惊的是，在张云景进了警局之后没多久，就因为毒瘾发作将他另外几个兄弟身上违法乱纪的事情掀了个底掉！ 于是，在赵春阳接到任务的第三，张家第三代除了张君雅，六名男丁因种种罪名纷纷被捕，齐聚警局！ 风云突变的局势顿时让沱城居民好奇的伸长了脖子，打起十二万分的注意力，关注着赵春阳的下一步行动。 而无形间成为沱城居民关注中心的赵春阳没有让上百万的观众们失望，于深夜雷霆出击，一举抓获了准备出逃的张仲山和张君雅两父女！ 一之后，被严密监视无法出逃的张伯玉和张叔庆几乎同时被捕！ 至此，张家满门，被赵春阳尽数送进警局团聚！ “大白的，你们沱城怎么还有放鞭炮的？” 赵春阳的办公室内，一名三十余岁的男警官坐在沙发上，左手支着额头，目光投向窗外空。 “也许是结婚的吧。”赵春阳笑了一声，忍不住再次打量这名有过数面之缘的警官，心中感慨频频。 只见这名警官身材高大健壮，双目炯炯有神，即便此时悠闲地坐在沙发中，依旧如同一只猛虎一般，让人不敢轻视。 不过他身上最让人在意的，则是遍布左手手背和左脸脸颊的烧伤！ 警官眨了眨眼睛，烧伤愈合后部分粘连的左眼眼睑和无法自如控制的左脸脸颊微微抽动，与完好的右脸组合出了一个扭曲的微笑，颇有些骇人。 “你怎么不是庆祝张家都被抓起来了？”男警官声音低沉很有磁性。 “也许吧。”赵春阳闻言笑了笑：“宋何跟我了，这次是多亏你出手，专案组才能成立的那么快。而且你又亲自来沱城帮我们……” “又来了是不是！”男警官挥手打断赵春阳的话，豪爽的笑道：“真想谢我，少点虚头巴脑的话，在我回龙城之前整点实在的，和我好好喝两顿！” 赵春阳顿时被他感染，心头开怀咧嘴大笑：“你酒量行不行？我可藏着不少好酒呢！” </br> </br> 第三百七十八章 方明求助 当指向张家与袁立峰等人的法网在沱城落下的时候，持续关注沱城事件进展的宋何在第一时间就与张春阳取得了联系，并频繁将第一手信息与援助小组的同伴们分享。 “就是说张家这下彻底玩完了呗。”吴雪蕊说着伸了个懒腰，似乎回想起了那段时间埋首资料中的辛苦。 宋何点了点头：“细查下来，他们家犯的事儿太多了，几个命案或多或少都与他们家有些联系，他家量刑最少的一个恐怕八九年才能出来，还是在表现良好获得减刑的前提下。” 周凯冷冷的说道：“咎由自取。” 众人颇为认可的点点头，毕竟从现在调查到的东西来分析，张家触碰的法律底线多到能设立一个违法犯罪行为展览！ 聊了片刻，众人放下了沱城的话题，转而开始认真对待他们面前的火锅。 在离开沱城后近一个月的时间中，宋何一行人再次恢复了来回奔波的日常工作，接连走过三城两县，侦破了五起陈年旧案，进一步打响了他们的名头。 而在高强度工作之后，众人终于再次迎来了短暂的休息，这才有了眼下悠闲吃火锅的场景。 饭后，他们或放松或慵懒的靠在椅子上，闲话家常。可是聊着聊着，话题就总会偏转到这样那样的案子上！ 即便有宋何这个宗师级别的引导大师在，也仅仅只能短暂的将话题扯开，不出五分钟，绝对会有人提起一起案子，而其余人则会全神贯注的开始讨论！ “你们没救了，真的！” 宋何无语的放弃了引导，索性开始主动提起南城区吉祥物秦源。 这一下顿时把所有人的兴趣提了起来，纷纷开始回忆他所经办的那些离奇搞笑的案子，一时间气氛热烈欢快，欢声笑语不止。 “对了，秦源今天出勤吗？”来了兴致的宋何嘿嘿一笑：“要不咱们去探个班？” 吴雪蕊掩嘴笑道：“你这个恶趣味越来越重了。” 周凯冷哼一声：“探班？我怎么觉得你去了只会妨碍公务呢？” 面对两人的吐槽，宋何无所谓的耸耸肩，直接打电话给孙小海询问，然而事不从人愿，今天秦源同样轮休，就连警局里的同事们也没有热闹可看。 “可惜了……”宋何挂断电话，惋惜的话还没说完，拿在手中的手机忽然响起。 宋何看了眼来电，迅速接起：“喂，方明。” “你别着急，出什么事儿了？” “跳楼？报警了吗？” “好！在什么位置？” “你等着，我这就过去！” 屋内众人已然从宋何的话中推断是出了突发事件，连忙站起身，跟着宋何直奔出事地点。 六七分钟后，宋何一行人来到一处工地，出示证件进入工地并很快找到了方明。 “什么情况？”宋何一边跟着方明向工地内走一边问。 方明给所有人发了一顶安全帽，脚下飞快带路同时摇头：“我也不知道，这家伙在脚手架上说要见什么工头，可是方言味道太浓我听不清楚，他又不让太多人上去。” “我问遍了动地里的工头，结果到现在也没找到认识这个家伙的人！” 宋何等人闻言，心头或多或少升起一些疑惑，脚下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警员和消防什么时候到？”宋何又问。 方明回忆答道：“应该还有两三分钟，不过一个路过的警员已经上去了，就是你们警局的秦源。” 话音刚落，宋何一行人的表情全都变得古怪起来，竟然都带了些许好奇和期待的味道，顿时让方明有些不明所以。 眨眼间，众人来到一处未完工的高层楼下，此时周围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不过基本都是工地中的建筑工人，正一个个戴着安全帽仰头朝天，议论纷纷。 “方总，还没找到认识他的人。”一名带着头盔的年轻人见到方明，迅速靠近说道：“还有，郝总说稳定局势，尽快弄清楚原委，你二舅很快就到！” “知道了。”方明冲他点点头，转头看向宋何，认真问道：“宋何，有办法吗？” 宋何仰头观察，只见一名身穿便服头戴安全帽的男子正攀坐在楼外缠着护网的脚手架上，高度约在十二三层楼的位置，时不时的大声用方言冲楼下喊着什么！ 与此同时，在同等高度的楼内，隐约可见一个娃娃脸的便衣男子正对跳楼男子说着什么，不是秦源又是谁！ “不执勤都能遇上，这就是运气啊！”宋何说了一句让方明莫名其妙的话，也不解释便继续说道：“我上去看看，你们在下面等着，维护一下秩序。” 宋何说罢便跑进了大楼，顺着楼梯飞速奔跑，不到一分钟便来到了楼上，找到了正焦急的劝说跳楼男子的秦源。 “小秦，我来吧！”宋何说话间来到秦源身边，一开口就把秦源吓了一跳、 “宋顾问？”秦源看清来人，顿时大喜，抹了把头上的汗就安心让开了位置，迅速退到了一边。 跳楼男子约摸三十多岁，见一直劝说自己的警员退开便是一愣，还没回过神来，就见一个表情温和的年轻人出现在原先警员的位置。 “这位大哥，我是南城警局的孙小海，请问您怎么称呼？” 宋何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同时观察着自己和男子之间的距离，隐隐叹了口气。 只见宋何与跳楼男子之间隔着两排脚手架，能够踩踏借力的地方极少，偏偏跳楼男子还能看清宋何的一举一动，想要突然营救，可谓困难重重1 跳楼男子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回答宋何的问题，而是用方言喊道：“我要见陈安！把欠我的工钱还给我！” “大哥是威省人？”宋何装作愣了一下，用极其正宗的威省口音询问道：“大哥威省哪里人？” 跳楼男子表情一滞，说话的音量却是降了下来：“我蔡城的！你快点叫陈安过来！” “巧了大哥！我家就在威省旁边的云城！”宋何笑着惊呼一声，连连点头道：“大哥你放心，看在都是威省人的份上，我这就去联系陈安！” “可是这个工地里大大小小工头那么多，你总得告诉我陈安是哪一个吧！” 跳楼男子停了一下，声音又大了一些：“他不是这个工地的！他是云海的！” 一旁认真听着两人对话的秦源一愣，心中万千神兽狂奔：不是这个工地的工头？那你跑人建国集团的楼上来跳楼？这是什么鬼操作？ 宋何闻言，表情错愕，眼睛却微眯了一下，心中暗道： 果然！ </br> </br> 第三百七十九章 乌龙跳楼 其实早在楼下的时候，宋何就发现了跳楼男子的异常！ 虽然没有穿戴建国集团的制式工装和统一配发的安全设备还可以解释，可是再结合方明口中至今还没有找到认识他的饶法，就明他根本不是建国集团的雇员！ 不过宋何即便知道真相，面上却还是很敬业的摆出一副诧异的表情：“云海建筑集团？西区的那个？” 跳楼男子点头道：“对！就是那个！陈安就是云海里的包工头！” 宋何迅速冲秦源摆了摆手，然后道：“我这就让我同事去找这个人。可是我不明白，为啥云海的刘安欠了您的工钱，您跑到建国这边跳楼来了？” 跳楼男子闻言顿时哭丧了脸，无奈道：“云海工地上的楼才盖了两层，太低了……” 话音刚落，正向楼下走去的秦源脚下忽然一个趔趄，险些从楼梯上栽下去。 宋何则捕捉到了来自秦源强自忍耐的偷笑声，同时拼命压抑着自己背过身去大笑一场的冲动，一本正经的劝道：“可是您不能因为建国集团的楼房盖得高，就来这里跳楼吧，工期都让您延误了。” 跳楼男子表情纠结的看了宋何一眼，委屈道：“可是我不跳楼的话，工钱拿不回来怎么办？” 宋何闻言，心中再次疯狂吐槽的同时，准备再加把劲劝一番。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一个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忽然响起，而同时响起的，还有一个柔和且极具服力的女声： “这位大哥，想要工钱没有错，可是你也得先想想你的老婆孩子吧。” 宋何心中一动，转身退至一边，将秦源让给自己的位置再度让了出来，并用满含期待的眼神看着自然而然顶替了他的洛雨。 洛雨眼眸一转，扫了宋何一下，便语速轻缓的继续劝道：“您看您今弄这么一出，如果传出去了，您孩子将来跟您有样学样怎么办？” “再了，这笔工钱拿到手之后，您的名声可就传出去了，那些包工头以后有活儿的时候，是用你还是用别人，会不考虑一下吗？” “你再想想……” 宋何看着跳楼男子，只见他的表情在洛雨的劝下不停变化，眼神态度也越来越软化，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走下来。 终于，跳楼男子的腰背垮了下来，宋何顿时明白时机到了！ 与此同时，洛雨用积极干脆的语气劝道：“我知道大哥你是个明白道理的人，你看这样行不校咱们就当今是报了个警，我们全力以赴帮你追讨工钱。” “而且不光是大哥你的工钱，你工友的工钱我们也帮他们追讨回来。你想想，这事儿要是办成了，出去你脸上多有面子，哪个工友不冲你竖大拇指！” “等将来有钱了，大哥你和工友们自己组一个工程队，自己给自己做包工头，就没今的事儿了不是？” 跳楼男子此时的表情已经彻底软化，很快在洛雨的劝下离开了脚手架。 洛雨暗暗冲宋何打了个手势，脸上维持着赞赏的表情：“这就对了嘛！大哥你跟我们好好这个陈安的事情，不能让他就这么……” 宋何意会，调整自己所站的位置，防备着跳楼男子。 不过事情总算没有朝着太坏的方向发展，直至跳楼男子坐进警车，他的情绪都很平静，也让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师姐，可以啊！”宋何赞道：“从出场到劝成功，总共也没花了二十分钟！就这本事，老赵能嫁给你绝对是泼的大福气！” 洛雨不屑的看了一眼直接把赵从军卖聊宋何，傲然道：“算你会话！老娘能看得上他，是他命好！” 宋何很是捧场的笑笑，心道：看您这义务做工的劲头可不仅仅是看得上他，已经恨不得是直接上了他！ 聊了一会，洛雨自顾自的回了南城区警局，继续做义务工。 而宋何一行人则各自散去，继续享受难得且短暂的休假。 翌日，苍龙俱乐部，八角铁笼内。 “昨的事情多谢你了。”方明口中称谢，下手却是全力以赴，步伐迅捷的冲上来，一套组合拳不由分就向宋何招呼。 “没什么，正好回了榆城，帮你处理一下也是应该。”宋何脚下飘忽，搭配极其专业的摇闪，让方明的一轮猛攻落空：“对了，云海集团什么情况？怎么还有人拿不到工钱？” 方明调整呼吸，抱着拳架向宋何逼近，眼神却隐蔽的扫过宋何的双腿：“前段时间他们的工程停了，工头跑了好些，不知道有没有这个陈安，具体原因外公正在打听。” 宋何察觉到方明的企图，丝毫没有和他比拼地面技的想法，迅速退开两步笑道：“有消息了记得通知我，有点好奇。” “放心。”方明眼见宋何逃开，顿时有些气急道：“别跑了！打我！” “宋！成全他！” “揍他！” 铁笼外，一众会员久未看到两人之间充满趣味性的对决，正兴致高昂的鼓动宋何去把方明胖揍一顿。 而在休息区中，吴雪蕊远远的看着宋何戏耍方明，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不过与吴雪蕊相对而坐的周凯则完全顾不上宋何，正端着手机手指翻飞，与远在湖城的林雪霏聊得不亦乐乎。 “师兄，打字速度快了很多呢。”吴雪蕊瞥了周凯一眼，笑着打趣了一句。 周凯手指一顿，眨眼间又恢复了打字速度，直到发完一条信息才抬起头，若无其事的道：“雪，你就被宋何带坏了。” “有吗？”吴雪蕊装了个傻，可没装了两秒绷不住了，不由掩嘴轻笑。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五音不全的歌声突然爆发，打断了两饶对话，却是宋何上擂台前交给吴雪蕊保管的手机响了。 吴雪蕊微微蹙眉，似是不忍心宋何的扰民歌声继续循环下去，便很是自然的接通来电放在耳边：“喂，二邦，宋何正在擂台上呢……” 片刻后，吴雪蕊面色古怪的放下电话，看着八角铁笼中的宋何，忽然温柔浅笑。 周凯好奇的打量了一眼吴雪蕊，忽然手机一震，低头看了一眼，便将心头疑惑丢在一边，飞快的给林雪霏回信息。 半个时后，宋何气定神闲的来到休息区，却发觉吴雪蕊似乎比平时开心了些许。 “什么事儿让给你开心成这样？”宋何坐在吴雪蕊身旁，好奇的问道。 吴雪蕊巧笑嫣然：“二邦给你打电话，你前女友邀请你参加她的婚礼呢。” </br> </br> 第三百八十章 宣示主权 前女友！ 只听令无数大老爷们折戟沉沙的三个字从吴雪蕊的口中冒出来，宋何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立，似有无数陷阱等着自己跳进去！ 一旁的周凯好像预感到什么，放下手中的手机，缓缓抬起头来，明目张胆的开始打量宋何与吴雪蕊，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是吗？”好在宋何反应快，心中虐杀了二邦无数遍的同时，若无其事的耸耸肩：“二邦就是个傻子，我已经拒绝过无数次了，还不停地给我打电话。” “唉，看来他藏私房钱的事儿，我是不能帮他继续隐藏下去了。” 吴雪蕊笑了一声，将手机丢还给宋何，语气莫名：“为什么不去呢？二邦都说会替你随礼了，不去吃多可惜。” 宋何闻言一愣，听吴雪蕊的语气，似乎对这件事情并不怎么在意。 不过他在很早之前就打定主意不再理会这些事情，所以无论吴雪蕊在意不在意，他都没有参加齐莹然婚宴的想法。 可紧接着宋何就发现，决定事情发展方向的，并不是他有没有想法，而是女友的想法！ 而吴雪蕊还没等他表态，就笑着继续说道：“二邦这么替你考虑，你好意思让二邦吃亏吗？还是说你打算自己吃这个亏？” 吴雪蕊略显莫名的话让宋何不由得泛起了琢磨，心念电转间，他忽然从女友眼神中读出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那些莫名的东西如果组合起来，貌似可以组成五个字： 宣示所有权！ 瞬间明白了吴雪蕊心思的宋何除了感觉有些无厘头之外，还觉得吴雪蕊的反应颇为可爱，于是不由自主的仔细打量着吴雪蕊的眼睛，希望能看到女友心中更多有趣的小心思。 面对宋何直勾勾的眼神，吴雪蕊的脸上忽然泛起一抹羞红，可眼底却依旧清澈。 其实在与宋何相遇后不久，吴雪蕊就察觉到了宋何对于自己的关照与呵护。 后来，随着两人相处时间越来越多，她越发清晰的感受到，在宋何玩世不恭的外表下，他的一言一行都始终将自己的感受放在了第一位。 而在之后的日子里，身处这种来自于宋何近似纵容的体谅和宠溺之下，吴雪蕊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习惯了宋何在身边的日子，并且很享受他带给自己的那种安心又温暖的感觉。 所以，在二邦打来电话的时候，吴雪蕊因为齐莹然的邀请而在心头升起波澜的同时，也忽然醒悟过来，宋何的存在，似乎早已成为了自己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 与此同时她也回想起来，在与宋何相处的过程中，由于他一直表现的太过主动突出，自己似乎很少有宣示主权的时候。 如今既然早已认定了这个人，不如就以这个婚宴为起点…… 眼瞅着吴雪蕊心思变换，心有所感的宋何忽然觉得女友此时分外吸引自己，不由笑道：“宣示主权这种事情在哪里做都可以的，咱们后天就出任务了，明天好好休息一下不好吗？” “哦？看样子你是心虚了，难道有什么内情不能让小雪知道？” 开口的不是有心宣示宋何所属权的吴雪蕊，而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周凯。 宋何刚要反驳，就见吴雪蕊杏目一翻瞪着他，连忙缩头谄笑以示清白。 于是，在周凯不怀好意的挤兑和吴雪蕊心血来潮的动机下，宋何只好答应了二邦次日一同参加齐莹然婚宴的邀请。 第二天，临近中午，当宋何穿着吴雪蕊特意为他选购的衣服出现在吴雪蕊家中的时候，竟然获得了吴父吴母的一致夸赞。 只见早已被宋何视作岳父岳母的夫妻俩满面笑容，一说身材好，一说气质佳，直把宋何夸得合不拢嘴。 不过好在宋何不是一般人，在二老的夸赞下保持住了理智，没忘了在一旁撅着嘴的女友。 “叔叔阿姨你们再夸我可就要骄傲了。”宋何活像一只想要跑进白菜地里的猪，正对两名农夫看守谄媚的笑着：“这些衣服都是小雪挑的，就连店里的服务员都夸她眼光好。” 吴父吴母见宋何这般维护自己的女儿，心头更是开心，聊了几句就将两人送出了家门。 咔哒。 房门闭合，吴父脸上笑意渐渐消散，发愁道：“我还以为这身衣服是宋何自己选的，怎么会是小雪挑的呢？” 吴母微叹一声，安慰道：“我看着还行，小宋人也精干利索，不会被人笑话的。” “小雪这个审美，真是……”吴父摇摇头，说话间忽然瞥见了老婆颇为不善的眼神，连忙改口道：“……随我呀！” 宋何与吴雪蕊离开小区，很快与二邦夫妻汇合，一同前往举行婚宴的酒店。 齐莹然所选择的酒店在榆城内算是中高档，当宋何等人赶到的时候，她正与身穿新郎装的爱人在门口迎宾。 “你们来啦！”齐莹然见宋何与二邦携伴侣前来，欢欣雀跃的欢迎道：“快进去吧！班长他们已经到了，我特意告诉他给你们留座位。” 宋何暗暗看了吴雪蕊一眼，见她面带微笑没什么异常，这才放下心来，礼貌的冲齐莹然点点头，便拉着吴雪蕊的手向大厅内走去。 “怎么？不叙个旧？”吴雪蕊歪头看着宋何，嘴角微翘。 宋何紧了紧手中温软纤柔的手掌，笑了一声道：“比起没什么意义的叙旧，我更想把你抓得稳一点。” 吴雪蕊耳根一红，白了宋何一眼，脸上挂着梨涡浅笑，任由他拉着自己向大厅内走去。 二邦夫妻紧跟着宋何与吴雪蕊，刚走进大厅，就见远处一人冲自己与宋何挥手，正是先他们一步赶到的班长。 宋何四人走过去，见桌边还有五六个位置，便选了四个相连的坐下，趁着婚礼开始之前的时光谈笑起来。 班长熟络的靠上来，笑容满面的打招呼道：“你们这一个个的，不是结婚就是有女朋友，是专门气我这只单身狗呢吧。” 宋何笑着回应道：“谁不知道班长你是人中龙凤，眼光还高，典型的宁缺毋滥，让我们想介绍也不敢开口。” 班长哈哈一笑：“别人要给我介绍我还有点顾虑，宋何你要给我介绍，那肯定绝对是靠谱！” 说话间，又有两名同学来到，恰把一张桌子坐满，只是目光却总在不经意间打量着宋何与吴雪蕊，似乎对两人的关系很是好奇。 宋何一搭眼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不以为意的笑笑，举手投足间与吴雪蕊很是亲昵。 </br> </br> 第三百八十一章 事了拂衣 “话说，你们班长什么时候和你关系这么好了？”吴雪蕊贴近宋何，好奇的低声问了一句。org， 宋何看了眼班长，只见他主动与新来的两名同学攀谈，言谈间已经将自己和吴雪蕊是侣的事点明，并提醒他们不要提宋何与齐莹然的事。 “我们班长可是做公关的，看人的本事一等一。”宋何笑了笑道：“我记得大学的时候他是学生会主席，也是最得民心的一届学生会主席。” “我说呢，难怪给人一种面玲珑的感觉。”吴雪蕊点点头，忽然发觉宋何的目光偏向一个偏僻的角落：“你在看什么？” “真是走到哪里也不安生。”宋何摇头笑笑，收回目光，却做了个手势示意吴雪蕊看向方才自己看的地方：“男，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黑框眼镜，黑风衣。” 从警多年的吴雪蕊听到熟悉的指令，登时警觉起来，假作无意的扫了一眼宋何所指的方向，很快确定了目标男子。 宋何见吴雪蕊看了一眼便不再关注，而是仅用余光锁定，颔首低声道：“还记得咱们刚才随礼的地方吗？” 吴雪蕊回忆了一下，低声回应道：“记得，离那个男子很近。” 宋何神自然的说道：“他一直在围着收礼金的地方转悠，并且眼神还看着出口，应该是盯上那些礼金了。org” 吴雪蕊认可的点点头道：“很有可能。你要出这个风头吗？” 宋何笑呵呵的看着吴雪蕊，眼神温暖柔和：“我听吴警官的。” 吴雪蕊挑眉浅笑，满意的拍了拍宋何的头顶，笑道：“懂事哈。，” 两人亲昵的举动让同桌的众人颇有点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当做看不到的样子，却不知两人正在密谋如何抓人。 数分钟后，宋何忽然瞥见风衣男子向收礼金的地方走去，于是迅速冲吴雪蕊打了个眼色。 吴雪蕊见状，微微点头便与宋何相携站起，谈笑自若的向大厅出口走去。 同桌的众人见状，顿时诧异的停下话头，眼看着宋何与吴雪蕊越走越远，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班长，宋何这是什么意思？”一名女子蹙眉看着宋何两人远去的影，不满道：“婚礼还没开始就要走了？搞什么嘛？” 班长也是满心疑惑，知道女子与齐莹然关系不错，这是打抱不平来了，便劝道：“他们俩都在警局工作，也许有什么急事吧。” 女子哼了一声：“看他们悠闲的样儿，哪像有急事的样子。” 班长闻言有心维护宋何，可还没开口，就见宋何与吴雪蕊缓缓转向收礼金的桌子。org 奇怪，他们不是已经随过礼了吗？ 班长心头刚刚冒出一个问号，就见宋何脚下骤然加速，眨眼间绕过收礼金的桌子，一把扳住一名穿风衣男子的肩膀！ 紧接着宋何擒腕拧，风衣男子一声痛呼就被宋何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警察！” 吴雪蕊淡定的快步走到收礼金的人面前，在众目睽睽之下掏出证件高高举起，直接将众人的惊呼声堵回了嘴里。 “你好。”吴雪蕊站定脚步，英姿飒爽的敬了个礼，语气不容置疑道：“麻烦检查一下你们是否丢失了现金？” 收礼金的女子被吴雪蕊气势所慑，连忙开始检查。 “丢、丢钱了！”女子一模挎包就意识到不对，慌忙打开查看，紧接着惶急的说道：“同志，丢了三万！都是扎好的！” 吴雪蕊点点头，来到依旧被宋何摁着的风衣男子面前蹲下，开始熟练的搜。 很快，三沓扎好的百元钞就被吴雪蕊从风衣男子的口袋中搜了出来，这时围观的众人才反应过来，纷纷议论叫好，收礼金的女子也走上前来连连致谢。 抓人的动静顿时将嘈杂大厅中大声谈笑的宾客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而不明所以且好奇心重的人也纷纷打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几乎是眨眼之间，宋何与吴雪蕊力擒小偷的事迹就被大厅内所有人知晓。 “你看，果然还是有急事儿吧！”班长瞥了眼刚才议论宋何的女子，见她一脸尴尬，心中笑了一声，回想着自己打听到的消息，打定主意要与宋何走得近一些。 “叔叔阿姨不用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吴雪蕊握着闻讯赶来的齐母的手，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小得意，面上带着微笑对齐父道：“叔叔您还是快点报警吧，顺便派一个人陪我们去警局做笔录。” 齐父闻言连忙答应下来，一番商议后，索让收礼金的女子处理后续事宜。 十分钟后，一名警官带着两名警员来到酒店，恰看见将小偷押出来的宋何与吴雪蕊。 “宋顾问？吴警官？”带队警官诧异的看着宋何，脸上写满了好奇。 宋何将小偷交给两名警员，笑道：“同学结婚，结果有人盯上礼金，顺手就办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我们还没吃饭呢。” “哦，好！”带队警官笑着应了一声，带着小偷与收礼金女子上了警车，很快就离开了。 警车上，收礼金女子坐在副驾驶，眼珠一转，好奇的问道：“你认识那个年轻人？” 开车的警官礼貌的笑了笑，却没有开口回应女子的提问。 收礼金女子见状还要再问，却见带队警官看了一眼自己，又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小偷，顿时明白了带队警官的意思，心中却对宋何与吴雪蕊越发好奇了。 酒店门口，宋何看着心愉悦的吴雪蕊，笑问道：“咱们还进去吃饭吗？” 吴雪蕊伸了个懒腰，笑嘻嘻的看着宋何的眼睛，叹道：“出了这种事，进去肯定会被一堆人看着，没准还要问东问西。算了，你带我去吃好吃的吧！” “遵命！”宋何嘿嘿一笑，拉起吴雪蕊的手离开了酒店。 酒店大厅内，一脸幸福的齐莹然正挽着新郎的手臂走在聚光灯下，齐父齐母为了不干扰女儿，便没有将发生的事告诉她。 所以，当她从母亲口中得知宋何所作所为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出于感激，齐莹然当下就想向宋何致谢，但转念一想她又改了主意，转而拨通了二邦的电话，让他将自己的谢意转达给宋何。 而当宋何接到来自二邦的电话时，他正一如既往的坐在警车的副驾驶席，看着沿途的风景，分析着援助小组即将面对的案子。 “这次的案子有意思的。”宋何一边思索一边说道：“我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连案子质都定不了的况。”11 第三百八十二章 汽车自燃 这一次，援助小组执行任务的地方是一个名叫平县的地方，而平县当地警局发来的援助申请很奇怪，竟然要对一起已经结案数月的案件进行重新调查。 “就我个人看来，一般人是做不出这种打自己脸的决定的。”宋何缓声道：“所以，这里面或多或少应该有些问题。” “如果单纯看案件资料的话，这就是一起单纯的翻车后汽车自燃致人死亡的意外事件。” “但是有一个地方很让我在意，那就是事故认定上的名字和申请提交人的名字。” 吴雪蕊翻看了一下手中的案件资料和申请报告，若有所思道：“你是说这两个人不是同一个人的事儿？” “没错。”宋何点头道：“向我们提交申请的人是平县警局局长，名叫魏东豪，一个月前刚刚上任。而判定这是一起意外伤亡事故的则是平县警局的刑警队长，韩泽。” 马学先疑惑道：“你的意思是他们之间有龃龉？” 宋何摇头道：“还不确定，不过把这起案子放到咱们面前，就说明魏东豪笃定这起案子确实存疑，同时他也在通过这个举动向所有人宣布，他要打韩泽的脸。” “而我们，就是他打脸的助力和见证人。” 吴雪蕊闻言恍然：“所以你就让我查了他的调任时间？” 宋何回头看了吴雪蕊一眼，笑了笑道：“魏东豪原先是蒙城刑警队的副队长，一个多月前调任平县警局任局长，关键在于他的履历很出彩，典型的干警。” “反观平县警局，总结起来就是一个词：中庸。而派这样一个能力出众的干警到平县，想必蒙城警局已经把目光放在平县上，就差找一只犯了错的猴子出来了。” “不过可惜的是，魏东豪应该是没有抓到小辫子，这才打算从有问题的案子下手。” 吴雪蕊明白了宋何的意思，笑着摇摇头道：“看来他手底下能用的人手也不多，不然他自己就能拿下来了。” 宋何笑了一声道：“所以我们的阻力会很大，最起码韩泽不会愿意我们把案子翻过来的。” “就是说，你要对韩泽下手了？”马学先忽然问。 宋何果断的摇摇头，在吴雪蕊和马学先诧异的目光中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魏东豪已经挖好坑了。我们只要把案子拿下来，韩泽自己就会摔进去的！” 数小时后，宋何等人来到了平县警局，而实际情况也一如宋何所猜测的那样，对他们的到来持欢迎态度的，除了魏东豪以外，并没有几个人。 而剩下的人中，有部分眼神闪烁意味不明，其余的要么冷眼相待，要么视若无睹，更有甚者，几名警员看向宋何等人的眼神还流露出一丝疏远和厌恶。 “魏局，平县的兄弟们很有大将之风啊，一个个都特别沉稳淡定。”互相介绍过后，宋何似有所指说了一句。 魏东豪三十余岁，军旅出身的他行站坐卧极有章法，加上身材挺拔眉眼开朗，形象分着实不低。 听了宋何的话，魏东豪的嘴角泛起一丝莫名的弧度：“我也这么觉得，不过从警嘛，还是得有点敢打敢拼的血性，我找机会调整调整就好了。” 同样一句饱含深意的话，顿时让魏东豪与宋何一行人达成了默契，彼此之间的关系也变得融洽起来。 很快，案情讨论开始，一名警员开始介绍案情。不过由于已经出具了事故认定，所以相关的案件资料并不多，讲解警员即便讲的再细致，依旧没能说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而宋何似乎对此并不在意，一边听着一边打量在场的人，暗暗寻找着必然存在的某个人。 只见偌大的讨论室内，除去宋何一行人，仅有七八个警员，资质都还不错，显然是魏东豪精心挑选出来的。 不过这些警员有一个共同的弱点，那就是刚入行没多久，算是警界新人。 至于级别稍微高一点的存在，除了魏东豪以外，竟是一个都没有！ 宋何心中暗笑，暗暗嘀咕：也不知道这种局面是魏东豪主动营造的，还是被人逼成这样，不过看魏东豪的行为，前者的可能更大一些…… 观察片刻，宋何的目光很快定在一名警员身上，眼睛微眯了一下！ 找到了！ 这名警员近三十岁，相貌普通，表情认真，而他与周围警员们最大的不同，就是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宋何一行人身上！ 并且每当他观察宋何等人的时候，眼底总会带着浓浓的戒备，藏也藏不住！ 找到了目标的宋何心中冷笑：就不能找个机灵的来刺探吗？但愿这个刺探军情的家伙，回去之后不要动摇了你的军心呐，韩队！ 宋何想罢，举起手打断了见解警员的话头，看着魏东豪说道：“魏局，方不方便让我说几句？” 魏东豪自无不可，笑着点头道：“没问题，我可是求之不得。” 宋何笑着换下了讲解警员，自己站上了讲台，从容道：“这起案子中，名叫王德发的男子在半年前被人发现死在了侧翻于路边的面包车内，死因是汽车自燃。” “根据调查，当时他是从酒宴上归来，并在路过加油站的时候加过油，加油站的员工说他一身酒气，有醉酒的迹象。” “而经过后续调查，发现他是在加完油之后半小时左右发生的侧翻，死亡时间与车辆侧翻时间相差无几。死者身上衣物残留与王德发生前的衣物部分部件一致。” “到这里呢，确实是没有疑点，认定为意外事故的话，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宋何的话让魏东豪眉头皱起，也让包括替韩泽刺探信息的警员在内的所有警员具是一愣。 “不过。”宋何重重的说了两个字，然后拿出几张现场照片道：“在这几张照片中，有一些让我比较在意的东西。” “首先是起火点的问题。虽然没有出具专业的报告，但是现场痕迹还是能够让我们做一个基本的判定，起火点大概就在车头位置。” “与此同时，这个位置被焚烧的痕迹极重，所以可以判定，当时绝大部分燃烧是在这里发生的。” “第二个，则是死者遗体的状态。我们都知道，被火烧死的人会呈现出非正常的扭曲状态，同时在呼吸道中会有相应的痕迹残留。” “但是由于当时并没有对王德发的遗体进行尸检，所以不确定在起火前他是否已经死亡，但是现场没有挣扎和扭曲的迹象是可以肯定的……” </br> </br> 第三百八十三章 凶杀案件 “今天的水平有点次啊。又憋着坏呢？” 案情讨论的间隙，周凯借着上卫生间的功夫，拉着宋何在一一个僻静角落里嘀嘀咕咕。 宋何看了眼讨论室的方向，微微皱眉：“我也没想到他们传过来的资料已经是全部资料了，来之前我还以为魏东豪有什么关键证据呢，结果他是凭经验和直觉做的判断。” 周凯点点头：“这个案子有问题的可能性是八成，关键在于怎么调查，你有什么想法赶紧说，别又搞什么突然行动。” “时间太长，现场早破坏干净了。”宋何思忖道：“再加上当初韩泽敷衍了事，凭证据调查估计够呛，所以必须换个方向。” 周凯若有所思道：“你是说……” 宋何见状笑了笑：“对，人际关系网和动机，当然，各种假设都要进行推演模拟。” 周凯深吸一口气：“这样一来，工作量可就上去了！” “咱们的工作量什么时候下来过。”宋何耸肩一笑，显得很是轻松。 周凯摇头笑了笑：“也是。” 两人商定了片刻，便一前一后回到了讨论室。 会议室中，一众警员正在各自探讨，而那名被韩泽派来的警员在与身边人讨论的同时，内心已经变得犹疑不定。 毕竟以宋何的观察力和逻辑分析能力，即便是进行浅显的分析，也足以从杂乱纷扰且严重不足的信息中梳理出数个足够清晰的疑点。 “宋顾问，多谢了，你的分析很有指导意义。”魏东豪见宋何回来，赞了一句，旋即又有些惋惜道：“可惜当时没有重视，再加上处理实在太过敷衍，导致现在就连进行案情分析都有些困难。” 宋何闻言，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韩泽派来的警员，直看得后者心头发虚表情僵硬，这才收回目光：“也不是没有办法调查，毕竟案子的脉络还是有迹可循的。” “哦？真的？”魏东豪见宋何已经找出了自己刻意放进来的韩泽的眼线，微微颔首笑着问道：“宋顾问方便和我们说说吗？”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见众人已经竖起了耳朵，宋何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虽然由于时间和其他的一些原因，导致案子不能顺利展开调查，可是目前所有的迹象已经表明这并不是一起简单的意外事故。” “因此，作为一起谋杀案，就必然具备谋杀案应当具备的要素。然而现在呈现在我们面前的，仅有受害者和部分现场照片。” “可抛开这些已知的部分，凶手的身份、杀人动机以及作案手段等等目前尚属未知的要素，都是需要我们弄清楚的东西。” 说话间宋何再度走上讲台，条理分明的说道：“从事件的发展脉络来看，王德发从加油站离开时除了醉酒，并无特别明显的异常。” “与此同时，他是独自一人驾车离开，那么凶手只能是半途截停汽车后杀害了他。而要做到这一点，凶手就必须认识王德发和他的汽车，并且知道他会经过这条路。” “因此，知晓王德发当天行踪的人都具备一定的嫌疑！” 魏东豪点点头，扫了一眼身边有些跟不上节奏的年轻警员，轻咳一声问道：“可是王德发当天是参加酒宴后才驾车回家，知道他行踪的肯定不在少数，嫌疑人的范围是不是太大了？” 宋何见状，配合的放慢了节奏道：“可以根据王德发离开酒宴、出现在加油站和汽车侧翻的时间，大致总结出凶手的作案时间，然后调查相关人员是否有不在场证明。” “并且凶手要杀害王德发，无论是心理状态还是实际操作，都不允许他太早或者太晚离开酒宴，只能在王德发离开前后的两三分钟之内离开。” “毕竟太早离开变数太大，长时间蹲守王德发的同时会增加自己暴露的可能性。过晚则无法及时截停王德发，直接导致行凶计划失败。” “而且晚离开的话，凶手还需要能够追赶王德发的交通工具。” 宋何说着顿了顿，见一众年轻警员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便继续说道：“通过针对以上方向的调查之后，我们大致可以确定嫌疑人的范围。接下来，就是杀人动机的筛查。” “凶杀案，尤其是针对王德发这种男性的凶杀案，是不存在劫色的可能性的。同时根据现场来看，凶手是有所预谋的，并不是迷信杀人或者激情杀人。” “所以我们就从复仇、谋财和情杀三大动机来分析。这三种杀人动机的具体分类你们都知道，所以在调查过程中，要尤其注意在这三方面与王德发有过纠缠的人。” 说到这里，宋何停了一下，给众人留下了做记录的时间，在所有人都抬起头后才继续说道：“说了嫌疑人范围和杀人动机之后，我们再来分析他的作案手法。” “王德发独自驾车离开加油站之后，行驶途中被凶手截停并杀害。而我们要弄清楚行凶手段，就必须弄清楚王德发的真正死因。” “经勘查，王德发的遗体除了被焚烧严重以外，头部骨骼无缺损，车内无血迹，没有外伤致死的痕迹，这也是这件事情被认定为意外事故的主要原因。” “然而我们现在需要明确的，是王德发究竟是死于汽车起火之后，还是在起火之前就已经死亡。” “尸检报告的缺失导致我们无法做出准确判断，不过从现场照片上看还是有迹可循的。大家请看这里。” 宋何说着拿起一张照片，上面是被焚毁面包车的驾驶席位置，由于车已经侧翻，所以尸体呈现上半身偏向副驾驶的一个姿态。 “根据尸体的状态和车内无挣扎痕迹。”宋何指着尸体周边的位置，缓缓说道：“我们可以确定在起火之前，他系着安全带且处于一个无法做出反应的状态。” “试想一下，有哪些手段，可以让一个人在无外伤的情况下昏迷或者死亡呢？” 面对宋何的提问，所有人都开始思索，而魏东豪与周凯等援助小组的成员则纷纷皱起了眉头，似乎遇到了什么疑问似得。 宋何将所有人的反应看在眼中，脸上依旧是一副从容不迫的表情。 片刻后，见有一名年轻警员犹豫着举起手，宋何便笑着问道：“有什么想法？” 年轻警员站起身道：“我只能想到用药物或者格斗里的某些绞杀技术。” “不错。”宋何点头笑道：“这些方法都能做到在无外伤的情况下致人昏迷或死亡。” </br> </br> 第三百八十四章 豁然明朗 虽说年轻警员得到了宋何的认可，但是脸上除了被认可的喜悦外，还有一丝疑惑的表。 “还有问题？”宋何见状笑着鼓励：“有疑惑就说，咱们想办法把它梳理清楚。” 年轻警员犹豫一下，并不肯定的说道：“宋顾问，我觉得这两种手段不太现实。” 宋何循循善道：“说说你的理由。” 年轻警员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如果是使用药物致人昏迷或死亡的话，无论是注、口服还是其他方式，cāo)作都不是很便利。” “因为注会被王德发察觉，口服类药物生效很慢且不易伪装，呼吸式麻醉的话非专业人士根本没办法cāo)作，并且这类型药物管制严格，寻常人根本弄不到。” “如果是格斗的话，技术不熟练就很难保证无外伤。可是当晚王德发去参加的是一个白事宴，参与者的年龄都比较大，活了大半辈子基本都不了解格斗，不具备通过这种方法作案的可能。” 年轻警员说完，有些紧张的看着宋何，却发现宋何竟然微微点头，似似乎对自己的分析十分满意。 与此同时，魏东豪也欣慰的注视着年轻警员，并向宋何投去感激的目光。 宋何微笑颔首回应了魏东豪，然后看着年轻警员道：“就是说在你看来，不具备相关知识和专业的人很难掌握这两种手段。” “因此，它们对于之前我们划定的嫌疑人范围来说，是矛盾的。” 年轻警员闻言连连点头：“对！宋顾问，我就是这个意思！” “很好！”宋何打了个手势让年轻警员坐下，然后大声道：“现在，对于案件的梳理遇到了一个矛盾的地方，而我这里有一个可以解决矛盾的假设。” “那就是凶手在作案之前，王德发就已经昏迷甚至死亡。” 话音刚落，众人顿时愕然，不由面面相觑陷入沉思。 宋何满意的看着一众冥思苦想的警员，心头一笑继续说道：“这样一来不就能解释通了吗？” “宋顾问，等一下，我还有个问题。”刚坐下没一会的年轻警员似乎胆大了很多，这一次举手十分干脆。 “有问题就说。”宋何面露鼓励的微笑。 年轻警员思忖道：“如果王德发在与凶手相遇之前就失去意识的话，就是说汽车先发生了侧翻，凶手才出现，那么凶手截停汽车的说法就站不住了。” “当然。”宋何点头到：“既然凶手截停汽车这种况不存在，而他又必须在王德发恢复意识之前完成这起凶杀案，那么他就应该在汽车发生侧翻的时候，赶到案发现场附近。” “但是经过勘查小组的现场勘查，附近并没有发现有交通工具停留的痕迹，因此这个凶手出现在案发现场的方法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他一直都在王德发的车上！” 话音刚落，面带疑惑的魏东豪与周凯等人忽然表大变，一脸震惊恍然，心中疑惑豁然消解！ 而同样面对宋何前后矛盾的分析，其余人就迷茫的多，尤其是那名提出问题的年轻警员，眉毛都皱到了一起。 这一次他也不等宋何授意，直接提问道：“可是加油站的员工说王德发离开加油站的时候是一个人啊！还有如果凶手中途搭车，汽车侧翻的时候岂不是会牵连到他？” “就算侧翻之前他就下车了，那前面的很多分析就全推翻了！” 平县众警员闻言纷纷点头，显然内心同样存着类似的疑问。 宋何看着魏东豪震惊赞叹的眼神，以及他手下警员们茫然却依旧努力思索的表，自信的笑了笑：“我知道你们心中有很多疑问，但是我这里也有一些问题，希望你们能认真思考。” “加油站员工说王德发离开时是一个人，他是在检查了整辆汽车后作出的判断吗？” “如果他没有检查全车，那么是否存在凶手就在汽车上的可能？” “还有，王德发失去反抗能力的时间和地点，真的是汽车发生侧翻的时间和地点吗？” 说到这里，宋何双手摁着讲桌，体微微前倾，表认真严肃，明亮的眼睛带着摄人心神的目光扫过所有人，声音沉稳一字一句的说道：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真的能确定……” “……死者就是王德发吗？” 掷地有声的一句话，宛若在室内丢下一枚震撼弹，顿时让所有人的大脑经历了一场疯狂肆虐的风暴，把原本还算条理的思绪摧毁得干干净净！ 宋何停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发生自燃的面包车，从残骸判断，即便将驾驶席算上，也仅有四个座位。” “这样一来，面包车后半部分的空间只要略作遮掩，就足够一名壮年男子藏其中而不被发现。” “同时，加油站员工在给面包车加油时，王德发曾说要出远门，特意将油箱加满，这也导致了汽车焚毁严重，现场勘查困难。” “再有就是汽车侧翻的地点，并不是交通事故的多发地，而是一个路边田地明显低于路面的地方，再加上面包车重心高，只要驶离公路就很容易发生侧翻。” “……” 随着宋何的分析，越来越多的疑点在众人脑中出现，并且构筑了一副副生动的画面，宛若放电影一般将一起有预谋的替死型谋杀案展现在众人面前。 当一众警员们对案的理解越来越清晰的时候，宋何收尾道：“由于死者的遗体已经被王德发的家人火化，所以他的份究竟是谁我们已经无法确定，只能通过一些佐证来分析。” “但是我们都知道，平白消失的人不可能完全不被人察觉。况且这个人虽然不是王德发，但是两人体貌相似，且消失时间应该在案发前不久。” “这就需要我们在平县范围内进行走访，重点调查那些即便失踪了很难引起重视且符合王德发体貌条件的人员。” 啪啪！ 魏东豪鼓掌站起，随后一众警员也纷纷鼓掌，表切崇拜，显然已被宋何折服。 “感谢宋顾问的精彩分析。”掌声停歇，魏东豪朗声道：“王德发假死遁逃必然有其原因，他的新份是谁，他的家人是否了解内，这些我们都不知道。” “可我知道，宋顾问费尽心力为我们梳理了案，我们就要投桃报李！所以在接下来的调查中，所以人务必全力以赴，用自己的表现，交一份让宋顾问满意的答卷！” 话音刚落，众警员轰然起立！ “是！” 第三百八十五章 小谷出事 魏东豪给手下警员打鸡血的行动极为成功，尤其是在平县警员们得知要与援助小组联合组队调查的时候，看向宋何的眼神变就得尤为切，一时间让魏东豪有些为难该怎么分组。 不过很快他就没有机会为难了，因为宋何突然接到了赵从军的电话。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宋何在这一通仅有十秒钟的电话中听到了什么，只看到他在挂断电话后与周凯耳语了一句，然后便向魏东豪辞行。 具备多年从警经验的魏东豪从宋何的行为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却也知道很多事不能探究，便送了宋何一句万事小心。 宋何笑着点点头，算是收下了魏东豪的心意，接着与周凯交代了案件调查过程中需要注意的方面后，目光转向吴雪蕊。 “小雪，送送我吧。” 吴雪蕊心头一沉，惊觉宋何的笑容虽然与以往一般无二，可是微微眯起的眼眸中竟然首次出现隐隐向外扩张的寒意。 心中猛然间涌起强烈担心的吴雪蕊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迅速走到宋何边，与他一同走出了讨论室。 刚一出门，吴雪蕊就主动挽住了宋何的手，低声问道“事很严重？” 宋何脸上的笑容越发寒冷，齿缝间飘出他努力压抑着的声音“谷饶振可能出事了。” 吴雪蕊顿时一惊，握着宋何的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你要小心。” 宋何感受着手心处传来的温暖触感，心头的冰冷一丝丝缓缓散去“放心吧，我很怂的。” 吴雪蕊敏锐地察觉到宋何正在一点点变回平常那个温暖和煦的男友，稍稍放心的同时，开始为谷饶振担忧。 其实在南城区警局中，所有人对与谷饶振的去向都有所猜测，只是都默契的没有拿到明面上来讨论罢了。 而为赵从军徒弟的吴雪蕊，自然比寻常人更能察觉到赵从军在提起谷饶振时的那种担心，所以对于谷饶振的去向问题，就有了更加精准的猜测。 至于心思最灵敏的宋何，即便赵从军不说，他也能把谷饶振的去向猜个**不离十。 所以当赵从军在电话中说出“快点回来，那个谁失联了”这句话之后，他的反应才会前所未有的剧烈。 宋何知道，从警不是过家家，多年工作安然无恙最终全而退的警员不是没有，却绝不是警员队伍中的主流。 别人不说，单单赵从军唯一的女徒弟吴雪蕊，在过往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就多次负伤。 而宋何以为，在经过长时间的警局工作后，自己已经做好了面对亲近的人受伤的心理准备。org 然而他没有料到的是，自己自以为是的心理准备，在现实面前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还好有你们在。”宋何紧了紧吴雪蕊的手，迅速调整心态“尤其是你。” 吴雪蕊见状彻底放下心来，而两人此时也恰走到了警局门口。 上了警车，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一会就来到了动车站外。 宋何此时已经完全调整好心态，只盼着尽快回到榆城，弄清楚谷饶振究竟遇到了什么事。 于是他迅速购票，与吴雪蕊话别进站，准备搭乘最近的一趟动车。 吴雪蕊看着缓缓步入候车大厅的宋何，tiǎn)了tiǎn)嘴唇，然后长出一口气，直到再看不到宋何的影，这才整顿心转离开。 数小时后，回到榆城的宋何第一时间就来到了秦远征的办公室。 当他敲门而入之后，豁然看到屋内除了赵从军和秦远征以外，还有一名个头不高结实黝黑的中年警官，警衔比赵从军高两级，正用审视的眼神看着自己 宋何动作自然的带上门，就听赵从军沉声道“就等你了。这位是咱们灵省缉私总警长，胡冠海胡队。” 赵从军说着转向胡冠海，指着宋何介绍道“这就是咱们灵省重大案件侦破援助中心的顾问宋何。” “你好。”胡冠海冲宋何点点头，审视的目光依旧没有收回。 宋何点头回应，却在一搭眼之间就将胡冠海的格摸了个清清楚楚，虽说知道对方还处在称量自己的阶段，只是他实在没心回应胡冠海此时的谨慎。 径直坐在沙发上空出来的位置上，宋何关切的问道“小谷失联多久了？” 秦远征和赵从军没有说话，纷纷拿眼去看胡冠海。 胡冠海抿了抿嘴，缓缓说道“十二个小时。” 宋何迅速问道“就是说你们在开展抓捕行动之后没多久就发现他失联了，是吗？” 胡冠海眉头一皱，看向赵从军，眉宇间略显不快。 赵从军见状，大刀眉毛抖了两抖就要开口，宋何却提前说道“不是老赵说的，是我推测出来的。” “胡队您管着全省的走私类案件，借调谷饶振不可能是办别的案子，并且这种借调形式和理由，只能是派他去做卧底。” “现在是下午四点，那么谷饶振的失联时间就是在凌晨三四点。那个时间段是大部分走私犯活动比较频繁的时间，恰恰也是抓捕的好机会。” “并且如果您没有完成抓捕行动，您根本就不会出现在榆城，更不用说来通知我们。” “同时，您的出现也意味着谷饶振不仅仅是失联这么简单，想必他的失联还给您带来了一些麻烦，让您必须来榆城走一趟。” 胡冠海闻言，抬手摸了摸下巴，目光灼灼道“我明白了。” 宋何追问道“明白了什么？” “一条谷饶振留下的信息。”胡冠海解释道“在抓捕行动开始之前，我收到了他发来的信息，里面只有一个字母s，想必这个字母说的就是你。” 宋何若有所思道“看来他遇到了没办法和您沟通的况，只来得及冒险留下一条指向我的信息。” “胡队，方便说一说谷饶振失联的具体况吗？” “可以。”胡冠海看向宋何的眼神已然发生了变化，点了点头道“数个月前，我们发现了一批没有入关记录的海外商品开始在市面上出现，并非民间仿制假冒却价格低廉。” “经调查，我们基本可以判定这是一批走私货品，并发觉这些商品来自一些零售商的商铺。而通过追查他们的进货渠道，一个名叫明创物流的物流货运公司进入了我们的视野。” “在后续的调查中，明创公司隐藏在正当业务之下的部分非法活动也渐渐被我们察觉。但是由于他们的隐蔽太强，取证困难，我们只能从外地借调警员进行卧底。” 第三百八十六章 寻找小谷 随着胡冠海的讲述，他借调谷饶振进行卧底的原委经过也渐渐被宋何梳理清晰，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在今早的抓捕行动中拐向了一个难以预知好坏的方向。 “一天前，我们接到他的消息，说今早会有一大批走私货品进入灵省。”胡冠海回忆道：“这一次谷饶振传回的消息非常详细且价值极高，于是我们抓紧时间布置抓捕任务。” “终于，我们在昨晚将走私集团的所有相关人员全部监控了起来，并且在今天凌晨进行了抓捕。” “抓捕行动刚开始的时候十分顺利，但是很快就有警员汇报，声称他们遭到了袭击，部分走私团伙成员遁逃，并有多名警员负伤。” “在随后的总结中，我们发现在负伤的警员当中，有两名是谷饶振动的手。而那两名警员所在的小组，是负责执行抓捕走私集团首脑任务的行动小组！” 听到这里，宋何缓缓点头道：“明白了，结果就是谷饶振协助走私集团的首脑逃跑，并打伤了两名警员，对吗？” 胡冠海点了点头，目光灼灼看着宋何，似乎在等着他开口说话。 “胡队，我知道您在想什么，不过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宋何忽然放松下来，耸了耸肩道：“如果谷饶振真的会叛变的话，他就不会把指向我的信息留给您了。” “因为他知道，一旦我介入这件案子，是没有人能够逃得掉的！所以，咱们还是想一想谷饶振突然协助走私集团首脑逃跑的真正原因吧。” 胡冠海喉结滚动，对宋何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自信很是不解，可是一旁的赵从军和秦远征也是一脸笃定信任的神色，这虽然确实打消了他心中的部分顾虑，可还是让他不由得犯嘀咕。 宋何见胡冠海犹有疑虑，便掷地有声道：“胡队，我能理解您的顾虑，我也知道即便我有一万条说服您的理由，也依然难以消除您心头的怀疑。” “可是您也应该知道，小谷不仅仅是您选出来执行卧底任务的，他更是我们秦局挑的人，老赵带的兵，我教的学生。” “论他的为人品性和职业素质，这个办公室里的四个人，才应该是最了解最信任他的四个人！” 胡冠海被宋何一番话说的心潮涌动，缓缓摇头笑叹一声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我还是要说，我保留对谷饶振已经叛变的怀疑。” “这是这起走私案的一些信息，你先看看把。审讯正在进行中，后续会有更多的资料发来。” 胡冠海说着将一份案件资料递给了宋何，然后就不再多说。 宋何接过资料，翻看片刻，抽出其中两张问道：“这就是谷饶振执行任务时所用的身份和那名走私集团的首脑，是吗？” 胡冠海点点头道：“谷饶振用的是一个潮城人的身份，这个首脑的身份是真实的，我们已经发布通缉令了” 宋何看了看那个名叫丁哲的走私团伙首脑的信息，摇了摇头道：“仅仅通缉丁哲还不够，您还要通缉谷饶振！” 胡冠海愣了一下，旋即回过神来：“你的意思是，把谷饶振卧底用的这个身份也列为通缉犯？” “没错。”宋何认真道：“谷饶振打伤抓捕丁哲的警员并协助他逃跑，这些行为的背后目的应该是为了进一步获得丁哲的信任。” “而之所以这么做，很大可能是他发现了一些必须跟紧丁哲才能获得的信息。比如，缉私警队伍中老鼠的身份。” 话一出口，胡冠海脸色就是一变，而赵从军和秦远征则相视一眼，若有所思。 宋何继续说道：“胡队，我不相信您没有想到这个可能，否则抓捕行动在您的指挥下，怎么可能在未竟全功的同时，还出现了伤亡。” 胡冠海哼了一声：“我只能说，谷饶振同样有嫌疑，只不过他的嫌疑小一些而已。” 宋何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愿意继续在谷饶振是否叛变这个问题上纠缠：“单单是老鼠身份的问题，还不足以让谷饶振帮助丁哲逃走，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 “而最大的可能，就是逃走的丁哲会去到一个地方，一个比这个走私团伙还要危害大的地方。” “胡队，明创的资料你们收缴了吗？” 胡冠海点点头：“收了，正在筛查整理，不过进度不是很快。” 宋何眼珠一转，又问道：“胡队，现在知道小谷真实身份的都有谁？” 胡冠海想了一下，沉声道：“除我以外，还有行动组的带队警官，其他人只是猜到有卧底，却不知道是谁。” “明白了。”宋何闻言想了想，看向秦远征：“秦老总，我能跟胡队去看看吗？” 秦远征点了点头，看向胡冠海，笑道：“老胡，这可是我们榆城的王牌，要想找谷饶振，把握最大的就是他。用不用，可就看你对这个案子上心不上心了。” 胡冠海瞥了秦远征一眼，哼道：“用！送上门来的劳力，为什么不用？再说要是掉了链子，我看你的脸往哪儿搁！” 宋何见胡冠海答应下来，意味深长的说道：“胡队，我觉得我的身份还是不公开比较好，给我一个新身份，我会私下前往原城。” “还有，您得尽快从被捕的人里选一个，不管送到哪里，必须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就是您的卧底！” 定下了行动基调，四个人你言我一语开始针对细节作调整，等到胡冠海回原城的时候，已经是晚间了。 待胡冠海走后，宋何与秦远征和赵从军聊了片刻，便只身一人乘动车赶往原城，开始了他寻找谷饶振的旅程。 与此同时，一辆小轿车行驶在不知何处的高速路上，车内一人开车一人休息，看样子竟是两人轮番驾驶，片刻也没有停下过！ 驾驶席上，长相普通双眼有神的谷饶振一边看着前路，一边用余光观察在副驾驶席上熟睡的光头男子。 隐约间，他竟想起了但凡乘车必然执着于霸占副驾驶座位的宋何，嘴角不由的露出一丝微笑。 现在宋顾问已经知道我失联了吧？ 他会猜到我和丁哲逃亡的方向是哪里吗？ 我要不要冒险联系一下宋顾问，告诉他最新的情况？ 还有…… 思绪纷扰间，副驾驶席位的光头男子忽然动了一下，旋即猛地睁开眼，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 当他发现汽车依旧平稳的行驶着的时候，这才安下心来，低声问道：“小陈，咱们走哪里了？” 谷饶振想了一下道：“快出丹省了。” </br> </br> 第三百八十七章 远遁他方 “快出丹省了？”光头男子闻言彻底清醒过来，坐起搓了搓脸，将座椅靠背调直，看了眼窗外的夜色：“服务区还有多远？” “十多公里。”谷饶振在自己手背上狠狠掐了一下，努力睁大眼睛看着前方，可脸上的疲惫已经怎么也压不下去了。 光头男子见状，伸了个懒腰沉声道：“再坚持一会，到了服务区咱们好好吃点东西，然后换我开车。” 谷饶振点头道：“大哥你放心，五六分钟我还扛得住。” 原来这名光头男子就是丁哲，而两人一同逃出警方的包围圈之后便一路轮流驾驶急速奔逃。如今他们不光逃出了灵省，竟是连相邻的丹省都要被他们甩在后了。 丁哲点点头，喟叹道：“玛德，总算逃出来了。这次多亏有你，不然真就折进去了。” 谷饶振笑了笑：“大哥吉人自有天相，我也是跟着大哥你才有机会跑出来，不然现在已经吃上牢饭了。” 丁哲掏出烟盒，抽出一支叼在嘴里道：“可惜了那批货了。” 说话间，丁哲点燃嘴里的烟，狠狠抽了一口，感受着若有若无的暖流拂过肺部直冲肺底后所带来的神清气爽，然后才长长的呼出一口幻白的烟雾。 随手将车窗打开一条缝，让缭绕在眼前的烟雾逃也似的钻出车窗外，丁哲这才继续说道：“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收到，总感觉有古怪。” 谷饶振闻言思索道：“大哥，会不会是警局收买了咱们的人？” “有可能。”丁哲的咬牙冷哼道：“要是让我知道谁卖了老子，老子扒了他的皮！” 谷饶振附和几句，待到丁哲一支烟抽罢，恰好到了服务区。 将车停好后，两人一同下车，看似随意实则警惕的走进了服务区餐厅，点买了一堆吃食就开始狼吞虎咽，显然是饿得狠了。 吃罢了饭，两人虽感舒坦却不敢停留，从超市内买了一大堆饮料食物，加满了油再次上路，直奔谷省。 这一次开车的却是丁哲，谷饶振上车后立刻放平座椅，不一会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当他被丁哲叫醒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了。 “大哥，到了？”谷饶振打量着窗外，见是一个陌生的城市，便问道：“这是哪儿？” “谷省尧城。”丁哲将汽车驶入一个地下停车场，选了个极偏僻的角落停车熄火道：“先休息一晚上，明天换辆车再走。” 谷饶振点点头，也不问去哪里，直接随着丁哲下车：“确实，这个车牌子是灵省的牌子，在这里有点扎眼。” 丁哲从后备箱拿出两个背包，递给谷饶振一个，笑道：“你特娘睡的就和死猪似得，就不怕老子把你卖了？” 谷饶振笑呵呵的接过背包背上：“大哥你是我见过最讲义气的，卖什么也不会卖自己兄弟的。” 丁哲闻言，心莫名好了一些，随手将汽车钥匙丢到暗的角落中，哈哈一笑道：“走！跟大哥我吃香的喝辣的去！” 谷饶振应和一声，背着满是钞票食水的背包，紧紧地跟在丁哲的边，走出停车场，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同一时间，在原城安顿下来的宋何，将胡冠海交给他的资料一份份铺陈在宾馆房间的上，又时不时的用新资料将旧资料替掉，试图从中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 “灵省的地理位置特殊，决定了走私的货品只能从公路或者铁路入界。”宋何眼珠转动，一边思索一边分析道：“可无论如何夹带，都必须有正常的货物做掩饰。” “根据他们明面上的记录来看，虽然他们的业务涉及多个省，但是有一部分业务却是固定的，那就是他们会周期的运入一些克省转运的水果。” “而这一次清查的走私货品，基本都隐藏在水果包装箱之内。” 同样在宾馆房间内的胡冠海闻言，点头道：“这次用作遮掩的水果都是当季的带水果，普遍个头比较小，比如樱桃之类的。而且他们之前也确实运输过体积小但数量大的水果。” 宋何迅速将上的部分资料撤走，重新摆好道：“这些运输记录中有两个关键词是相同的，一个是克省，另一个就是货品体积。” “所以他们在逃遁方向的选择上，克省绝对是可能最大的一个。” “对了，胡队，口供里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吗？” “没有。”胡冠海摇头道：“走私团伙内比较重要的嫌犯仅有个别几个落网，他们说丁哲很少谈论供货商的事，所以他们也不是很清楚。” “而其余被捕的案犯们，所知的有用信息就更少了，基本都是跑腿打杂的。” 宋何若有所思道：“结合谷饶振的行为来看，他应该不仅仅是察觉到了丁哲在警局里有内应，同时他也在抓捕行动开始的时候，得知了走私的货源和渠道隐藏着重要信息。” “这样的话，他也就没有办法及时通知你改变计划，只能独自一人继续深入追查了。” 胡冠海闻言顿了顿，皱眉道：“这些东西我们抓到丁哲之后都能审出来，为什么一定要放走他呢？” 宋何见胡冠海依旧在纠结谷饶振的问题，摇头笑笑：“原因太多了，也许丁哲当时就在与他的上线通电话，一旦被捕就会导致其警觉而逃跑。也有可能是……” “总之，促使小谷做这种决定的原因有很多，所以胡队您就别纠结了。” 胡冠海见宋何接连说了数种可能，长叹一声微微点头，算是认可了了宋何的解释。 宋何看了看时间，一边收拾资料一边说道：“胡队，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协助谷饶振继续潜伏，所以那名顶替他的‘卧底’需要尽快亮相。” “至于他的行踪问题，我相信他会找机会联系我们的。” 胡冠海站起道：“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就会邀请记者进行采访，‘卧底’也会露面。不过这个人是我找人演的，为了保证他的安全，播出的时候会做处理。” 宋何很快收拾好了资料，递还胡冠海，笑道：“无所谓，只要传递出这个信息就好了。” 闲话几句后，胡冠海离开了宾馆，而宋何在合上门之后，忽然又犯愁起来。 “小谷啊小谷，你算是给我出了老大一个难题呐！” 叹息一声，宋何仰躺在上，回想了一遍自己的推测，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从谷饶振协助丁哲逃走的一刹那，他就恐怕就下定了决心，绝不会主动联络自己以及胡冠海！ 第三百八十八章 遗留信息 在刚刚看时间的时候，宋何除了安慰胡冠海，还计算了一下谷饶振失联的时间。 而从他协助丁哲逃跑时算起，距离现在已经长达整整二十个小时！ 宋何不相信被自己和南城区警局一众大佬手把手带出来的谷饶振，会在近一天的时间之内找不到机会联系别人！ 要知道自从宋何、吴雪蕊和周凯离开南城区警局之后，素来机敏又学习能力超强的谷饶振，很快就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为了赵从军手下新四大金刚之一的存在。 所以宋何已经明白过来，谷饶振之所以直到现在都没有联系自己，只能是他已经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了如何获取丁哲全面信任的卧底任务中。 而这也说明谷饶振对与宋何的信任，已经达到了近乎于盲目的地步。因此他才敢在给胡冠海留下一条指向宋何的信息之后，就全力以赴的帮助丁哲逃亡！ 想到这里，宋何嘴角微翘自言自语道：“这份信任，还真是重呐。” 说罢，他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开始在脑海中迅速推演。 “走私货来自克省，又不是民间假货，基本可以断定这些东西是通过海运入境，然后从克省发往全国。” “灵省与克省之间距离这么远都有走私货出现，其他与克省相领的省份自然也有，那这么大数量的走私货就只能通过渡轮来运输。” “而渡轮想要卸货就必须在港口，克省境内沿海港口十七个，沿河港口一百多个，与明创物流有装卸记录的都是沿河港口，共计五个。” “但是港口每天货物的吞吐量大得吓人，短时间内没有办法去细查，那谷饶振凭什么就能断定我一定能找到他呢……” 疑惑刚起，宋何脑中忽然灵光一闪，猛地坐直了身子：“臭小子！你是逼着我做飞贼呢吧！” 想到就行动，宋何迅速从戒指空间中拿出一套全黑的运动套装，三两下换好便出了门。 夜色中，宋何头戴鸭舌帽，小心的躲避着路边的监控，很快来到了明创物流公司的大院外。 宋何远远地站定，看了眼大门上的封条和周边的监控摄像头，转身找了个黑暗僻静的角落，纵身一跃攀上墙沿，一个翻身就跳进了大院。 落地后，宋何先是带上了脚套，随即确定了一下自己的方位，回忆着案件资料中的相关描述，很快冲着一个方向迅捷无声的摸了过去。 然而没过多久他就发现，通往目的地的大门全被锁住并贴了封条，成为了他前进道路上的阻碍。 无声的叹了口气，宋何选了个窗户，将随身带着的胶带贴满了整面玻璃，然后双手裹着衣服猛地一压！ 啪啦！ 如同冰面迸裂的声音骤然响起，整面玻璃全部破碎，却因为胶带的关系没有散落，依旧倔强的挂在窗框上。 轻轻舒了口气，宋何小心翼翼的将玻璃拆下来放进储存空间，翻身跳进了窗户。 窗内是一楼的走廊，黑漆漆的不见丝毫光亮。不过在宋何的超级视力之下，这点黑暗还没有办法给他造成困扰。 只见他脚下不停跑进楼梯间，直奔二楼丁哲的办公室。 “玛德！封条不要钱吗！” 丁哲的办公室外，宋何瞪着门低骂一声，转身走进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沾湿手套，重回办公室门前一点一点洇湿封条，然后再小心翼翼的将它们扯下。 处理好封条，宋何又拿出一张柔软坚韧的卡片，顺着门缝划向锁扣。 眨眼间，咔哒一声脆响，房门豁然洞开！ 看着凌乱的办公室展露在自己的面前，宋何知道，到了这一刻，今晚的工作才算正式开始。 只见他将办公室的窗户略作遮光处理，然后打开系统商城，兑换了一盏足迹搜索灯，蹲下身子对着地面打开。 刹那间，凌乱的足迹出现在地面上，而其中数量最多的却是一双价值不菲的皮鞋鞋印，显然其主人正是走私团伙的首脑丁哲。 宋何顺着丁哲的足迹一路追寻，发现它们从办公室直接蔓延到了楼下出口，并且在临近出口的时候有过停留打斗的痕迹。 仔细观察打斗痕迹的周围，宋何很快发现了一双运动鞋的鞋印，鞋印的主人显然也参与了打斗。而这鞋印除了同样在丁哲办公室内出现过以外，还跟着丁哲一路逃出了一楼的出口。 “谷饶振啊谷饶振！总算找到你个臭小子了！” 宋何咬牙低哼一声，手持足迹搜索灯，沿着谷饶振的足迹回溯，再次回到了二楼。 很快，大楼内所有谷饶振的脚印都被宋何找到，确定自己没有遗漏后，宋何收起足迹灯，来到谷饶振足迹最早出现的地方，开始顺着他在失联前的活动轨迹，推演他的行动。 黑暗中，宋何时而缓行时而奔跑，先后进入了卫生间、设备间和监控室，然后一路狂奔到了丁哲的办公室。 沿着足迹在丁哲的办公桌前来回转悠了两趟，宋何又回到门口站了片刻，然后就再次奔出门去。 不一会，完成了活动轨迹模拟的宋何回到了办公室，打量着四周自言自语道：“为了能保证丁哲顺利被捕，谷饶振一定会在抓捕行动开始的时候，找借口守在他身边。” “从监控室出来后一路跑过来，显然他是以发现警察做为借口。不过他在守着丁哲的时候获知了某些信息，改变了主意。” “而这些信息只能在他帮助丁哲逃跑的过程中留下来，所以他停留的地方就可能是留有信息的地方！” 宋何说罢目光迅速转向门口，仔细搜索下，终于在门框旁边的墙上发现了指甲划刻的浅痕，却是两个潦草的字母：ks。 “ks……克省！”宋何没好气的撇嘴道：“老子已经知道了！克省那么大我去哪儿找去！” 心知谷饶振不可能留下这种宽泛信息的宋何继续耐心的四处搜寻，终于在发生打斗位置的墙上再次找到了两个字母！ “hc……”宋何转动脑筋，很快反应过来：“璜城！” 总算将谷饶振遗留信息全部找到的宋何，干脆利索的将现场恢复了原样，悄无声息撤离了明创公司。 回到宾馆，宋何翻出一份地图，开始筛查原城前往克省璜城的路线。 “他们不可能坐火车和飞机，只能走高速。”宋何在硕大的地图上不停标记：“最短的路程是过南省和桓省，时间起码两天。” “也就是说，他们最少还要一天半的时间才会到璜城！看来只有乘飞机去提前布置了！” </br> </br> 第三百八十九章 亲至璜城 “无组织！无纪律！” 一声低沉的怒喝在胡冠海的办公室内响起，一同响起的还有一声手掌猛击办公桌的声音。 至见面色阴沉的胡冠海扫了一眼紧闭的办公室门，将手中的手机凑到嘴边低声说道：“这就是你们榆城的王牌？一个个的不告而别擅自行动！眼里还有没有组织纪律！” “你再嚷嚷的声音大点，怕他们暴露不了是吗？”手机里传来了秦远征的声音，语气中带着三分无奈六分淡然，以及一分隐隐约约的得意。 胡冠海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想好的说辞被秦远征打断，竟是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原来胡冠海在清晨时分忽然收到两条信息，分别来自两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其中一条短信很短，内容却仅有四个字：克省璜城！ 经过宋何昨天的分析，胡冠海很快猜到了短信是谁发来的，于是在第一时间联系宋何。然而在他拨出号码后，听筒中传来的却是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心中暗道不妙的胡冠海迅速打开了第二条短信，没看了两眼就被气得不轻，直接打电话向远在榆城的秦远征告状！ 让胡冠海火大的这条短信自然是宋何发来的，内容则是说他忽然收到了谷饶振的短信，已经搭乘飞机前往璜城，并会在下飞机后立即与胡冠海取得联系。 同时，宋何还在短信中提到，希望胡冠海可以装作一切正常的样子，麻痹缉私警队内尚未暴露的老鼠。 “怕暴露？”胡冠海喘了两口粗气，压低声音道：“怕暴露就可以通报都不通报一声擅自行动了吗？他这样搞，我怎么派人去接应他！” “你快算了吧！”秦远征哼了一声道：“你能派谁去？” “我能派……你管我派谁去！”胡冠海刚说了三个字就卡了壳，因为他忽然间意识到，自己在不知道老鼠身份的情况下，根本没办法指派任何人去协助谷饶振与宋何！ 电话那头的秦远征得意的笑了笑：“傻了吧？我榆城王牌和优秀干警一起帮你追案子，你就偷笑吧！” 胡冠海顿时血气上涌：“秦远征你给我等着！拿不下案子来我再找你算账！” 气咻咻地挂断电话，胡冠海拿出手机，再一次打开两条短信仔细研究，希望能从中看出一丝宋何的行动计划。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手机中那条貌似来自谷饶振的短信，其实同样出自宋何之手！ 而宋何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让谷饶振可以全心全意的打入走私团伙内部，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借助谷饶振的身份，让胡冠海将注意力转向克省璜城，协助自己抵达璜城后的各种行动。 就在胡冠海头疼不已，宋何安坐万米高空的机舱时，身在尧城的谷饶振和丁哲正藏身与一家宾馆内，等着二手车市开门。 不过在等待的过程中，两人也没有闲着，一边吃泡面，一边看着电视，而电视中播出的节目，正是灵省原城的早间新闻。 “昨日凌晨，我原城警方破获一起规模巨大的走私案件……” 新闻主持人清脆悦耳的声音让谷饶振的动作一滞，转头看向一旁的丁哲，却发现他仅仅是放慢了吃饭的动作，嘴里吸溜着面条儿，双眼却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 谷饶振嘴唇蠕动了一下，似是不知该说什么，放下方便面死死盯着电视屏幕。 “别担心，这又不是原城。”丁哲哼了一声，继续看新闻，却见主持人开始公布一些在逃犯的通缉令，而自己与谷饶振所扮演的陈赟恰在其中！ “得，身份证不能用了，还好老子有准备。”丁哲仰脖将热乎乎的泡面汤喝了大半，见谷饶振面带纠结，挑眉问道：“怕了？放心吧，这里可没人看原城的新闻。” “怕倒是不怕。不过……”谷饶振回过神来，脸上的纠结化做了疑问：“大哥，新闻里发布通缉令，就是说豹哥和杰哥他们都没被抓住的意思吧？” 丁哲嘿嘿一笑：“还不算傻，不过他们能不能找到咱们就难说了，而且……”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下话头，眼神骤然间变得极为阴冷，死死的盯着电视屏幕，仿佛一只择人而噬的野兽一般！ 谷饶振吓了一跳，咽了口唾沫转头看向电视屏幕，却见里面的主持人说道：“下面我们就来采访一下这位打入犯罪团伙内部，为抓捕行动立下汗马功劳的英雄。” 主持人话音刚落，电视画面顿时变换，一个背光的模糊身影出现在屏幕上，同时响起的还有一个记者的声音。 “您好，请问您当初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 记者问罢，一个经过处理的男声响起：“当时就觉得局里是信任我才把任务给我的嘛，并且让我去犯罪集团卧底，本身就是对我的一种肯定和期待，所以压力还是有一些的……” 很快简短的采访便结束了，而丁哲的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 谷饶振狠狠地挠了挠头：“这人谁呀？看影子对不上号啊！” 丁哲冷哼一声：“采访是假的，警局怎么可能真的让他们采访卧底！” 谷饶振诧异道：“可、可是他说的好多东西，都是咱们自己人才知道的事情啊！” 丁哲站起身关了电视，恶狠狠道：“采访是假的，但是……卧底是真的！” “嗯？”谷饶振愣了一下，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他们找了个人，代替真的卧底接受采访！” “给老子等着！等老子把你挖出来，弄不死你！”丁哲放下一句狠话，从背包中拿出一摞钞票丢给谷饶振，吩咐道：“去买两部手机和几张本地号码电话卡，然后看看二手车市开门了没有！” 谷饶振点点头，接过钱就离开的房间。 两小时后，丁哲高价买了一辆二手车，与谷饶振直奔高速口，向着南方绝尘而去。 同一时间，宋何从降落在璜城机场的飞机上醒来，施施然下了飞机走出机场，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说了个酒店的名字就开始与司机套近乎，顺便打探璜城当地的各种消息。 来到酒店，宋何简单安顿，拿出手机拨通了胡冠海的电话。 “胡队，我到璜城了。” 刚说了一句话，就听胡冠海压着嗓子怒意勃发道：“你们榆城全是这种在任务里自作主张的家伙吗？” 宋何站在窗边，面带微笑语气平静：“胡队，如果我先把情况通报给您，您能调派谁来璜城配合谷饶振行动？” </br> </br> 第三百九十章 寻人启事 电话那头的胡冠海不料宋何会直接问出这个问题，一时间沉默无言。 而宋何也没有等胡冠海再度开口，自顾自的对着手机说道：“胡队，抓捕行动的详细记录我看过。在抓捕正式开始之前，丁哲等人就开始准备逃跑了。” “而除去谷饶振以外，袭击警员的基本都是走私团伙的骨干成员。这一部分人有多少您不会不知道，可是实际落网了几个？这还不足以说明一些问题吗？” 听着听筒中胡冠海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宋何知道他此时正压抑着内心的绪。 但是宋何更加明白，如果有的话不趁着现在说清楚，自己与谷饶振在璜城的调查行动不说寸步难行，与胡冠海配合不谐而导致的各种麻烦肯定少不了。 “说实话，胡队，现在这个局面才是最好的。”宋何语气肯定，也尽可能地带出几分诚恳：“我和谷饶振一明一暗在璜城调查，把信息汇总给您。” “您在原城主持工作，暗中关注哪些人会与丁哲联系。这样一来，咱们两头兼顾都能下得去手。” “等您把原城的老鼠网住之后，相信璜城的况也被我们摸清了。到时候几方警局联动，穿针引线带头行动的，还得是您这个最了解况的人。” 胡冠海略作思忖，沉声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宋何听出了胡冠海的态度变化，坦诚道：“克省沿海，界内河流极多，港口数量稳居秦夏前三。港口多，吞吐量即便再小，总和也是个很惊人的数字。” “而丁哲的上线可是一个能够把货物运到灵省的人，您敢说他不往周边省发货？” 胡冠海果断道：“别给我说推测，我要真凭实据！” “没有。”宋何也很干脆的耍了个光棍，不过他很快又补充道：“不过我今天坐出租车的时候听到一个传闻，说璜城有个水果大王，名叫耿建强，据说名下资产极为惊人。” “这人三年前还是个贩卖水果干果的连锁店店主，然而到了今天，他已经能把国内外的水果干果贩运到秦夏大多数省份，发家速度之快简直不可思议。” “最关键的是，他主做体积小却数量大的水果干果类生意，最有名的就是他从国外运回来的樱桃和松子，算是他的品牌产品。” 胡冠海明白了宋何的意思，沉吟道：“你是说这个人有问题？” 宋何耸了耸肩道：“总之他符合咱们推测出来的嫌疑人条件，还有……” 半小时后，胡冠海终于被宋何说服，答应他会坐镇原城，监督缉私警中的可疑人员。 挂断电话，宋何稍作乔装，找到了一家文印店，花大价钱打印了一批数量惊人的寻人启事，然后开始在璜城各个旅店发放。 当谷饶振驾驶着丁哲从尧城购买的二手车驶入璜城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的深夜时分了。 而当他们找了一家旅店准备稍作休息的时候，谷饶振却在柜台前看到了一张让他心头狂喜的寻人启事。 付钱登记后，谷饶振故作疑惑的打量着压在柜台玻璃下的寻人启事：“奇怪，怎么感觉这个老头有点面熟？” 丁哲闻言，也凑过来打量寻人启事，并不自觉的念了出来。 “孙小海，男，72岁，高一米八三，体重七十五公斤，于节期间走失……提供准确消息者，必有重谢。” 丁哲念罢，看了眼寻人启事上的照片，却是两幅手绘的老者画像。 一副全画，画中老者瘦高，体态清晰。 另一幅是肖像画，五官描绘的活灵活现，显然绘者功底不浅。 “这不就是普通老头吗？”丁哲嗤笑一声道：“十个老头有三个和他长得像，这么一张大众脸，有的找了！” 谷饶振已然记下了寻人启事上的所有信息，挠挠头笑道：“大哥，你说这寻人启事上连老头的照片都没有，可见儿孙辈有多不孝顺。” 丁哲同意的点点头，却听一旁的旅店老板反驳道：“小兄弟你这可就说错了，放这个寻人启事的人可别提多孝顺了。” “你们不知道，这老人是在外地走失的，他儿子一直找到现在，据说周围好多城市他都去过了，可惜一直没找到。” “而且这个男的来我店里的时候，那个伤心呦，楞把我一个大老爷们说的都快哭出来了。临了人家怕我不乐意放寻人启事，硬塞给我一千块钱！” “你们说这种人能不孝顺吗？” 谷饶振听了旅店老板的话，心中忍不住吐槽道：老板大哥，您还是社会阅历太浅，这是遇上戏精被蒙蔽了…… 一旁的丁哲不由得叹道：“一千块？这家伙家底儿厚实啊！老板你这可不亏。” 旅店老板听了丁哲的话顿时不乐意了，瞪眼道：“我是能占这种便宜的人吗？人家亲人走失了我还占便宜，那我还是人不？” “别说是我！就这周围开旅店的，你们去打听打听，谁家敢放着寻人启事还收钱的，我们合起来戳烂他的脊梁骨！” 谷饶振这下彻底无语了，看着老板赌咒发誓自己没收钱的激愤样子，心中再次喟叹道：老板大哥，您还是太年轻见的世面少，这是不了解戏精搞价的样子啊…… 附和了旅店老板两句，获知宋何已经赶到了璜城的谷饶振心头大定，与丁哲一同进了旅店房间。 然后两人也没多说什么，就各自躺在上闷头大睡，以缓解连逃亡带来的疲劳。 次一早，丁哲起后便叮嘱谷饶振在旅店等候，然后独自一人离开，看样子似乎是去找什么人。 谷饶振无所事事的待在旅店房间内，回忆着自己从寻人启事中分析出的宋何隐藏在其中的信息。 “不联系，早八点下柜台？” 谷饶振低声自语一句，心中虽然不明所以，却深信宋何让自己这么做必然有其深意。 于是八点一到，谷饶振扮作有些饥饿的样子来到柜台。 “老板，来两桶泡面和两根火腿肠。” 老板见状，很快将东西递给谷饶振，可还没等谷饶振接手，门口忽然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 “老板，寻人启事拿下来吧，人找到了！” 谷饶振闻言心头惊喜莫名，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回过头，恰见乔装成中年男子的宋何走进旅店！ 宋何眼珠隐蔽的一转，扮作无视谷饶振的样子，满脸喜悦的走到柜台前，与旅店老板攀谈起来。 谷饶振扮作路人，好奇的听了一会，便拿着食物回到房间。 可门一关上，他就皱起了眉头！ 第三百九十一章 夜探敌营 谷饶振虽然对于宋何是如何知道自己与丁哲藏在这间旅店而感到好奇，不过他知道现在不是深究这件事的时候，而是因该抓紧时间弄清楚宋何借见面之机传递给自己的指示。 然而当他一边边回忆宋何与旅店老板的对话，并从中筛选出信息后，心头疑惑更甚。 “安全第一、保持失联和汇报丁哲手机号码都可以理解，可为什么让我万事顺着丁哲，还不让我主动刺探任何报呢？”谷饶振挠头道：“这不就是让我老老实实当个从犯吗？” 虽然对宋何的指示不得其解，不过谷饶振还是决定听命行事，毕竟长久以来宋何如同妖孽一般的智慧实在太过强悍，总能把事快速完美的解决掉。 于是，打定主意做丁哲完美手下的谷饶振开始调整自己的下一步计划，而楼下的宋何一再向旅店老板道谢后，也迅速离开，回收了旅店周边的寻人启事就赶往一个酒店外蹲守。 而在宋何蹲守酒店的一个房间内，光头丁哲正坐在沙发上，目光不安的转来转去，显然内心很不平静。 不一会，一阵脚步声在门外响起，紧接着房门被推开，一群男子走进房门。 丁哲见状连忙站起，这才定下心神打量来者。 众人中为首的是一名体型发福的中年男子，而当他看到丁哲的时候，脸上立马露出了关切的笑容。 “丁，路上没什么波折吧？” 丁哲走到中年男子面前，语气恭敬道：“没事，就是强哥你发到灵省的货没了。” “一批货算什么。”中年男子不以为意的摆摆手，示意手下把门关好后拍着丁哲的肩膀道：“人没事就好。过段时间你去国外避避风头，顺便帮我看着点外面的场子。” “等风头过了，什么时候想回来，买一张洋皮披上就校” 丁哲闻言心头大定，展颜笑道：“全听大哥的！” 中年男子坐在沙发上，示意丁哲坐下后笑道：“都是陪着我摆摊摆起来的兄弟，有什么谢不谢的。没你们可没有我的今，互相帮衬着总没错。” “对了，你带回来一个新收的弟，人怎么样？” 丁哲见他问起谷饶振，点头道：“机灵的，地道潮城人，家里也没牵挂。从灵省出来的一路上也尽心，靠得住。” “嗯。”中年男子略一沉吟，开口道：“你回去问问他愿不愿意和你一起出国，不愿意就给他点钱，尽快打发走，别拖累了你。” 丁哲一听，就知道中年男子对于谷饶振并不信任，这才出主意试探。 心中虽然并不认同他的想法，不过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反正也就是问一句的事儿，于是爽快地答应下来。 两人聊了片刻，中年男子便离开了，临走前还将一处公寓的钥匙和一张银行卡留了下来，让丁哲出国之前就住在那里。 丁哲感激接过，在中年男子离开后便回到了旅店。 正无所事事的看着电视的谷饶振见丁哲一脸喜意的走了进来，刚想询问丁哲为何会这么开心，却想起了宋何的叮嘱，便做出诧异的表结巴道：“大哥，你……” 丁哲笑呵呵的看着谷饶振，随手关了门道：“怎么？我脸上有花？” “不是。”谷饶振挠了挠头道：“就是感觉你不像前两那么吓人了。” “吓人？”丁哲一愣，有些纳闷道：“什么意思？” 谷饶振想了想道：“这两在路上的时候，大哥你都不怎么话，感觉就和要吃人一样，特别凶！” “吃人？怎么不吓死你呢！”丁哲笑骂一句，心显然极好，不过很快想起中年男子的叮嘱，便故做神秘地问道：“陈，跟我出国发财去，怎么样？” 谷饶振闻言心头一震，暗自庆幸多亏宋何一早就叮嘱顺着丁哲，于是脸上摆出一副惊喜的表：“真的？咱们能出国了？” 丁哲哈哈一笑，暗暗腹诽中年男子疑心太重，拍着谷饶振肩膀道：“当然是真的，大哥带你出国见见世面，到时候再给你换个份，这样就算回国也是正经八百的外商！” 谷饶振一听顿时笑的合不拢嘴，一个劲的夸丁哲有手段。 就在他们一个虚与委蛇，一个洋洋自得的时候，他们所住房间窗下五六米处的路边，乔装成一个大学生的宋何正假装等人，凭着超级听觉将两饶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片刻后，知道不会再听到什么有用信息的宋何转离开，心中却在暗暗盘算：出国？没有正规出国证件的话就只能偷渡，而丁哲出入酒店的时间恰好与耿建强出入酒店的时间基本一致，也就是…… 想到这里，他冷笑一声：“意外收获啊。” 宋何一边心中盘算，一边编辑短信，将谷饶振发给将自己的数个号码发到了胡冠海的手机上，并让他注意与这些号码有联系的人。 其实在谷饶振与丁哲没来璜城的两内，宋何已经多次盯梢耿建强，摸清了他名下所有的零售店、水果干果加工厂以及公司的位置。 而其中最有可能藏着与走私相关证据的地方，就是耿建强三年前成立的佳味集团公司之内。 之所以没有采取行动，就是因为还不确定耿建强究竟与丁哲有没有关系。 如今丁哲与耿建强的秘密会面已经将两个人捆在了一起，宋何自然不会再等下去。 毕竟要是把谷饶振玩出了国，赵从军估计真能拿刀砍宋何。 接下来的时间，宋何游走于璜城各处，为夜探佳味公司做着准备。 午夜，宋何再次乔装后孤离开宾馆，绕着监控一路奔行，很快赶到了目的地。 佳味公司的办公楼是一栋占地面积并不算太大的三层楼，然而麻烦的却是它被耿建强建在水果干果加工厂的厂区以内。 所以要想潜入办公楼查找证据，就必须绕过在厂区内巡夜的安保人员和极为密集的监控设备。 而这些东西对于并不清楚厂区的宋何来，绝对是影响行动的最大阻碍。 不过好在他准备齐全，找了个无饶角落，从储存空间拿出一架高价购买的无人机，不一会就让它轻轻巧巧的升入了夜色中，向着厂区飞去。 宋何熟练地cāo)纵着无人机，仔细的看着显示屏中无人机居高临下拍回的画面，在心中渐渐勾勒出厂区内的地形与监控摄像头的位置。 没过多久，宋何忍着摔掉手中遥控器的冲动，低声咒骂道： “玛德！你是多有钱，监控摄像头弄这么多！” 第三百九十二章 重大发现 只见宋何骂骂咧咧的挑了挑眉毛，将所有监控设备的位置记下后就cāo)控无人机飞回边。 收好无人机，宋何又取出纸笔，迅速作画，很快一张标准的厂区地图就出现在纸上。 而宋何还不罢休，又在地图上点出一个个小点，然后以小点为圆心，划出一个个扇形。 “看监控设备的型号和规格，监控角度并不是太大。”宋何一边画一边头疼道：“可是这个数量就有点太犯规了吧。” “还有，为什么办公楼周边的监控盲区，比别的地方多呢？难道里面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画完地图的宋何心头疑窦丛生。 地图上的点代表监控设备，扇形代表监控范围。办公楼附近的点虽说也多，可是对比其他区域，单位空间内的监控设备数量就明显下降了三成。 因此，各个扇形监控范围之间的盲区也就比其他区域多了不少。 而相较之下，个别仓库周边的监控设备数量就达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盲区细小狭窄，很难连贯起来，这就意味着任何人都没有可能在不被监控拍到的况下，潜入那些仓库！ “仓库里有什么？” 宋何好奇心渐重，因为他知道，一个人在意什么东西，会很直观的体现在他对这件东西的态度上，而态度又会决定一个人的行为。 所以耿建强这么在意厂区中的这几个仓库，就说明仓库中有对他来说极为重要的东西。 再联系他为丁哲走私犯罪团伙上线的份，这些仓库用来藏的东西，绝对非同小可！ “关键是我现在不确定里面究竟有没有走私货，所以不能报警啊！况且如果耿建强在警局里有被他收买的人，一个不好还会牵扯到谷饶振！” 宋何看着地图中的仓库，仿佛一只面对着刺猬的老虎，根本无从下口！ “算了，看这个形势，仓库里面的监控也少不了，处理不了它们就别想摸进去。”宋何将视线转向地图上防守力量相对薄弱的办公楼：“就你了！” 决定了目标，宋何很快规划化好潜入路线，穿戴齐全遮掩全，仅露出一双眼睛，三步并做两步来到厂区高达三米的围墙下，纵一跃攀上墙沿，极为熟练的翻了进去。 只见宋何如一只猫一般，无声落地后立即隐入墙角的影中，警惕的观察着厂区内的地形，与自己脑海中模拟的相互对比，很快就找准了方向，沿着墙根无声潜行。 三分钟后，宋何顺利的来到办公楼外，沿着窗户的防盗栏和楼体的凸起，迅速向楼顶攀爬，不一会就翻上了顶楼。 “玛德！装那么高级的防盗栏，有钱了不起啊！” 发了一句满是酸意的牢，宋何迅速来到楼顶通往楼内的入口处，拧动门把手，铁门纹丝不动。 “果然！世事无侥幸啊！” 自语一句，宋何蹲下子，掏出两根铁丝，一点一点伸进锁眼，然后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分辨着里面传出的细微摩擦声。 就这样，宋何听一会就拔出铁丝拧一拧，很快就将两根铁丝拧成了造型丑陋的钥匙状，然后小心翼翼的伸进锁眼。 咔哒。 轻微的开锁声顿时让宋何松了口气，打开一条细微的门缝仔细观察。 片刻后，宋何没看到有监控摄像头对着入口，于是迅速开门进入，谨慎的避开楼内监控，寻找可能藏有全部交易记录的房间。 就这样，宋何一边寻找一边排除，终于锁定了两间办公室，其中一间是耿建强所有，另外一间则归分管进口原材料的耿建明所有。 “耿建强的堂弟？有意思。”宋何看着近在咫尺却因为正对着监控而无法下手的两间办公室，果断放弃了进去继续调查，转向楼顶走去。 “扩张这么快，可以信任的人手还没培养起来，任用自家人就是必然的选择！所以这个耿建明一定知道些什么，哪怕不是全部，最少也知道一半！” 回宾馆的路上，宋何开始在脑海中梳理这几天调查到的耿建强边人的信息，很快就找到了与耿建明有关的内容。 “不行，太少了，弱点不明显。”宋何摇摇头，看了眼夜色下空无一人的大街，自语道：“耿建明，让我看看你上有什么秘密吧。” 次，早早蹲守在佳味公司厂区外的宋何，冷眼观察着每一个进入的人员与车辆，静等耿建明出现。 然而这一等就等到了上午十点，不过花费了大量时间在等待上的宋何却越来越放松。 因为他知道，一个不守规矩的人，往往也意味着他上的弱点越多，对付起来就有更多的手段可供选择。 终于，耿建明在十点十分的时候驾车驶入工厂，而宋何仅看了两眼打着哈欠抡着方向盘的耿建明，就断定这是一个吸食违药品的轻度料鬼！ 而看他的神态和体状况，明显毒龄尚浅，不超出十八个月！ 获得了想要知道的信息，宋何转离去，嘴角却不由浮现一丝冷笑：“唉，可怜疑心重的耿建强竟然有这么一个弟弟，这个弱点可不小啊！” 宋何脚下飞快，待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时，迅速拿出手机拨打了胡冠海的电话： “喂，胡队，耿建强的弟弟耿建明是个料鬼，而且应该掌握了不少走私团伙的内幕。” 远在原城的胡冠海没想到宋何一打电话就是这么劲爆的消息，顿时有些蒙圈，却听宋何继续说道： “鉴于他们本就是搞走私的，我现在还不清楚他吸食的违药品的来路。如果是从国外来的，那老胡你可就立了大功了！” “跨国贩售违药品！”还没回过神来的胡冠海险些被惊的跳起来，全然没注意到宋何已经改变了对自己的称呼。 然而很快他就意识到这可能是一起他也兜不转的大案，连忙沉声道：“宋何！确定吗？” 宋何也知道事关重大，一字一句的说道：“现在我只能确定耿建明长期吸食违药品，来源还不清楚。而且谷饶振为了防止暴露，已经答应陪丁哲偷渡去往国外。” “所以我会抓紧时间进行调查，希望你那边也能在出结果的第一时间和克省警方取得联系！” 胡冠海听到宋何在克省警方四个字上加了重音，明白宋何是要他利用自己的份，跳过璜城直接联络更高级别的相关负责人。 “可是……” 宋何果断打断了胡冠海的话头道：“别可是了，老胡，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没时间了！” 第三百九十三章 黑色心肠 “时间……”胡冠海低语一声，很快稳定了心神，嘱咐道：“我会派个可靠的人去接应你，这样你行动起来也方便一些。” “即便有什么紧急事需要借助当地警方的力量，你也可以从明面上申请，就说全是我的授意。” 宋何听了笑道：“老胡，要不说你是灵省缉私警的总队长呢。对了，带上协助调查的申请，申请内容是追捕丁哲，这个理由万金油一点。” 胡冠海果断道：“知道了，还需要什么别的援助吗？” “最好的援助就是完全信任我。”宋何想了想道：“我必须先弄清楚他们究竟涉毒没有，因为这完全是两种概念。” “我明白了，你万事小心。”胡冠海沉声回应，算是将所有调查工作交给了宋何，然后挂断电话便去安排。 宋何收起手机，打开系统再次查看是否有符合耿建强和耿建明的任务，结果却依旧是一无所获。 “璜城的警员们警惕也太低了吧。”嘟囔一句，宋何摇头笑了一声叹道：“得，这次纯靠自己了。” 不过虽然助力不多且暂时都排不上用场，不过宋何却并不着急，反而有一种跃跃试的感觉。 “现在最关键的，是弄清楚那几个耿建强严防死守的仓库里，究竟有什么蹊跷！” 宋何打定主意，再次回到佳味公司的厂区周边，将无人机升空，却不让它进入厂区上空，仅在四周转悠。 没过多久，宋何就找到了一个能够观测到那几个仓库的位置，就在一株大树的顶端。 回收无人机，宋何来到那株大树下，三下五除二攀了上去，并在其上安装了一个高清无线摄像头后便迅速溜了下来。 待连接检测调试等等完毕之后，宋何终于从手中的显示屏上看到了摄像头反馈的画面。 “虽然续航只有三天时间，不过应该够用了。” 准备完毕之后，宋何又在周边的大树上安装了几个高清无线摄像头，然后就迅速撤离。 夜晚时分，宋何再次潜行至佳味公司的厂区内。 不过这一次，他准备调查的并不是水泼不进的仓库，而是那些出入各类仓库的货运汽车！ 整整一天时间，宋何即便是在跟踪耿建明时，他的眼睛几乎都没离开过监控的显示屏！ 就这样，他硬生生把出入佳味公司的所有汽车都记了下来，并且还分别将哪辆货运汽车负责运送哪个仓库的货物弄了个清楚！ 而之所以把调查目标定为货运汽车，一方面是因为车库周边的监控盲区远比仓库要多，另一方面是因为宋何希望从货运汽车上找到一些蛛丝马迹，间接弄清楚仓库内的况！ 夜色中，宋何熟门熟路的潜行，迅速摸到了车库。 “还好你们不重视这个地方，不然老子真成狗咬刺猬了！” 宋何在监控厂区仓库的同时，还仔细研究了昨晚绘制的监控布局图，很快发现了耿建强的关注点盲区。 那就是他过分在意那几座仓库，反而忽略了负责运送货物的汽车和停放车辆的车库！ 并且，同样的关注点盲区在厂区内有几处，这些地方与很多关键位置都有关联，却得不到重视，算是耿建强潜意识中弱点在现实行为中的体现。 只见宋何迅速选定一辆货运车，静静打开车厢，如一道影子一般钻了进去，然后缓缓合上了车厢门。 刹那间，狭小的车厢内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可旋即又亮堂了起来，原来是宋何知道不会有光透出去，索打开了强光手电筒。 借着可以映照纤毫的强光，宋何迅速将车厢内察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改装过的痕迹，暗格夹层统统没有，完全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车厢。 搜寻无果的宋何并不气馁，仔细观察了车箱内的所有痕迹后，很快又去搜索另外一辆。 而当他接连搜索了数辆出入关键仓库的货车后，心中疑惑渐重：没有夹层？难道是混在那些未加工的原材料里？ 带着疑惑，宋何钻进了下一辆货车车厢，然而刚一进去，宋何就不自然的皱了皱眉。 “什么味道？”宋何鼻孔微张，闭上眼睛仔细分辨空气中的味道：“和前几辆车的味道不一样？不对！是少了一些味道！” 宋何迅速返回之前搜查的货车车厢，将其中的味道经过一番对比之后，心中想道： 后面那辆车比前面的少了一些东西，可是他们运送的材料包装是一样的。也就是说，多出来的那些东西混在了原料里。 可这些东西并不是违药品的味道，反而像一种食用后会有轻微成瘾倾向的违香料，而这种香料的产地…… 想到这里，宋何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想起厂区中生产加工区域的监控设备也很少！ “玛旦！太特么黑了！”宋何骂了一句，迅速分析道：“按说这种香料不可能逃过缉私犬的鼻子，可是闻这个味道，车厢内壁已经有所渗透，显然不可能是短时间形成的！” “也就是说，负责抽检佳味原材料的缉私警中，已经有人被收买了！” “并且同时向关键仓库内运送原料的货车不少，却仅有这几辆车内有长期运送违香料的味道，也就是说……” 说罢，宋何再次来到车外，一一核实运送违香料车辆的车牌号，并与监控中的录像一一对比，很快确定了驾驶这些货车的司机。 做完这些，宋何继续搜查剩余的货车，很快就又有了新的发现！ 在向关键仓库运送原料的货车中，除了运送违香料的货车以外，还有两种货车。 第一种车厢内是正常的坚果干果味道，并没有什么异常。 另一种虽然也有坚果味，可是却并不如第一种味道浓厚，反而有一些塑料与皮革的味道掺杂其中。 而与之相似的味道，宋何只在药店、美妆店和奢侈品店闻到过，恰好和丁哲走私的货品种类一致！ 同时，在那些并不向关键仓库运货的货车中，除了有浓重的坚果味道外，还有些许令人反胃的霉菌气息！ “良心都让狗吃了！” 宋何低声骂骂咧咧的将车库内恢复原状，抹去自己的痕迹，迅速撤离了厂区。 “加违香料…” “走私劣质发霉的坚果…” “还夹带私货走私暴利产品…” “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离开佳味公司厂区后，宋何一路上不停的低声咒骂着，直到他来到一个高档小区外，他才停了下来，目光冷的注视着小区内的某扇窗户。 第三百九十四章 勒索电话 这是一个高档小区，宋何和之所以熟门熟路，只是因为他曾在白天一路跟踪耿建明至此。 只见宋何盯着小区内耿建明住所窗户内的明亮灯光，冷笑一声，熟练至极的翻栏而入！ 耿建明所住的是小区内为数不多的高级公寓，一栋楼共五层三个单元，每个单元中有四复式公寓，也就是说，整栋楼加起来，仅有十二户人家。 在这十二个公寓当中，有人常住的只有七户，而耿建明所住的单元内，仅有他与和他对门而居的邻居常住。 而这位平里好客的璜城地产商人邻居，却也恰恰是将耿建明拖入泥潭的人！ 三年前，耿建明与人被耿建强拉入佳味公司任职，帮着耿建强管理种种见不得人的事。 随着佳味公司的迅速膨胀，耿建明夫妻俩也收获了大笔金钱，并在两年前搬入了这间高级公寓。 然而当他得知对门居住的是璜城有名的地产商人之一后，就主动与对方走动起来。 不过，随着耿建明与邻居的关系越来越近，他也渐渐察觉到了对方的不对劲。因为人前体面非常的邻居，每隔几天家中就会传出一些奇怪且让人产生无边遐想的动静。 终于，一年半以前的某一天，在邻居的邀请下，耿建明夫妻接过了一个造型奇特的吸管瓶，踏上了一条充斥着疯狂虚幻且无法回头的毁灭之船！ 在这条船上，耿建明见到了他曾无比羡慕的人物，让他在逐渐沉沦的同时，虚荣心也得到了极度的膨胀！ 直至今天，耿建明夫妻在参与了近百次的狂乱聚会之后，已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不过好在他们清醒的时候还知道遮掩，并没有让耿建强知晓这件事，只是体的衰弱让他们更加留恋那种虚幻的极乐体验。 而在宋何潜入他们小区的今天，恰是一周两度的聚会，地点正好就在耿建明的家中！ 所以，当宋何来到耿建明家楼下时，远超常人的听觉已经把气氛即将达到巅峰的聚会的动静，一丝不落的捕捉进了宋何的耳朵。 我去！ 这是要把自己搞死的节奏吗？ 宋何心中吐槽，仅仅诧异了一眨眼的时间，就借着夜色攀上了耿建明所住的单元楼，迅速找到了一扇窗户，将摄录设备架在窗台上。 由于耿建明等人也知道保密，所以他们家的窗帘都被拉得死死的，导致宋何根本拍不到里面的任何东西。 不过这却难不住宋何，只见他直接掏出玻璃刀在窗户上画了个圆，然后力度精准的用手掌轻轻一推，一声轻响过后，手掌大小的玻璃碎片便脱离窗体，直接被推向室内！ 然而还没等碎片开始坠落，宋何的手迅速穿过窗户上的空洞，两根手指轻轻捻住它的边缘，直接将它拿了出来！ 与此同时，室内嘈杂的音乐和喧闹放纵的呼声从窗户上的空洞中喷涌而出，让宋何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但是这并没有影响宋何接下来的动作，只见他伸手进去把里面的窗帘微微拉开一条缝，然后调整摄录设备对准了窗内，接着便悠哉悠哉的将一根绳子捆在摄录设备上，自己牵着绳子的另一头攀上了屋顶。 若放在平常，宋何自然不会选择这种动静过大的取证方法。 然而这一次他却丝毫不担心，因为他知道，此时屋子里的人都快嗨得忘记自己是男是女了，就是把整个窗户砸了，他们也得从极乐幻境中清醒过来才能意识到。 而当耿建明意识到自家窗户上的异常时，恐怕就已经没有机会再想窗户的事了。 暗暗冷笑一声，宋何心想：但愿明天你看到自己的丑态时，不要表现得太糟糕！ 一个小时后，宋何听着耿建明家中渐渐止息的声音，拉动绳子收回摄录设备，随手将从耿建明窗户上割下来的碎片抛下楼去。 啪啦！ 玻璃碎片瞬间粉碎，而楼顶上目光冰冷的宋何已然不见了踪影。 时近中午，耿建明家中冷清了下来，而当他从绚烂多彩的精神世界中回到凌乱乏味的现实之后，空虚感油然而生。 可还没等他想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就感觉手机一阵震动，竟是接连收到数条短信。 频繁的震动让耿建明颇有点不耐烦，可是依旧没能击碎他眼中的麻木。 只见他缓缓拿起手机，略看了一眼发来短信的号码，目无表的疑惑道：“陌生号？” 手指轻动，耿建明点开短信，发现竟是数张照片。 眼神恢复了些许生气的耿建明定睛细看，可不出两个呼吸，他眼中的麻木就尽数被惊骇惶恐取代！ 照片中所拍摄的画面，正是昨晚那场癫狂混乱的聚会！ 耿建明抓着手机的手一瞬间颤抖起来，遍体生寒的他瞬间出了一冷汗，让他陷入冰窖中的心脏更增三分寒意！ 惶然无措之际，手中的手机又震了一下，却是一段文字： “耿总，私生活丰富多彩啊！兄弟们最近手头紧，需要您老人家支援一点钞票。如果不想你们走私违药品的事儿传出去，就乖乖的准备好一百万现金！警告你，别报警！” 一百万？ 走私毒品？ 我什么时候走私毒品了？ 脑中念头纷杂的耿建明连忙顺着号码拨了回去，不一会电话接通，响起一个中年男子的沙哑声音： “耿总，你最好不要有讨价还价的心思。” 耿建明仓皇道：“这位兄弟，咱们有事好商量！千万别把照片发出去，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我一定满足你！” 宾馆中，宋何冷笑一声，压着嗓子说道：“看来佳味公司走私违药品，着实让耿总发财了啊！” “我们没有走私违药品！真的没有！”耿建明焦急地说道：“我只是吸，没有贩！真的！” “耿总，狡辩可就没意思了。”宋何嗤笑一声。 耿建明语带哀求：“兄弟，我真的没贩……” 宋何一听，语气凶狠的打断道：“少废话！老子管你是吸是贩！一百万现金一分都不能少！一天之内我就要！准备好了再和我说话！” 宋何说罢，果断结束通话，同时在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心头微微松了一口气：没有说谎，看来这倒霉蛋真的没从国外走私违药品，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其实在通话时他很是提心吊胆，毕竟一个能将产品销往半个秦夏的公司，如果是跨过贩售违药品的集团的话，那他们背后会有怎样惊人的势力！ “得赶快通知老胡，让他也松一口气！” 第三百九十五章 中毒事件 灵省，缉私警总警长办公室内，胡冠海再一次叮嘱宋何万事小心后便挂断了电话，然后结结实实的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一个瘾君子，真要是个贩售违药品的跨国集团，那得是多大个雷！” 感慨一句，胡冠海不由自主的长长出了口气，开始着手申请对警队中三名警员进行隔离审查。 原来在收到宋何发来的信息后，他第一时间对丁哲最近常用的电话号码进行了监控，而通讯记录显示，这三名警员都曾与丁哲有过不止一次的联系。 随后，在他进一步的调查中，这三名警员异乎寻常的经济问题也很快暴露了出来，与丁哲有勾连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看来支援宋何的事，可以同步进行了。”胡冠海转了转脖子，放松了一下连工作越显僵硬的颈椎，喟叹道：“好用是真好用，就是不大听话，寻常人可镇不住这家伙啊！” 远在璜城的宋何不知道胡冠海正在吐槽自己，只是觉得鼻尖忽然有些发痒，忍不住想打个喷嚏。 随手挠了挠鼻子，宋何专注地盯着手中的监控画面，看着一辆辆货车驶出佳味公司的厂区，将每一辆的车号牢牢记住。 不过就在这时，宋何忽然收到一条短信，却是谷饶振发来的。 迅速点开短信，里面却是三个字：明天走。 “这么着急？”宋何皱眉：“如果再给我两天的话，就万无一失了！果然计划赶不上变化吗？” 收起手机与监控器，宋何一咬牙，心中暗道：对不住了，我小弟要被偷渡到国外了！时间紧迫，拜托你们配合一下，我尽量让你们少受点罪！ 随即宋何迅速乔装下楼，打车前往佳味公司的各个零售店，回来时已经购买了一大批坚果零食。 下午时分，璜城医院陆续接到急救电话，打急救电话的人声称在食用了从佳味零售店购买的坚果后，出现了腹泻不止的况！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急救电话打到了璜城医院，急救车往往还没回到医院，就再次接到了立即前往某地点接病人的电话！ 临近傍晚的时候，璜城医院急诊科开始超负荷运转，可急救电话却依然没有减少的势头！ 导致奔忙的救护车在接到通知驶出医院之前，就会再次接到新的急救通知！ 不得已之下，璜城医院不得不向各个区医院请求援助，总算将所有需要急救的病人送入了各医院的急诊科。 而所有接收腹泻病人的医院的化验科也开始超负荷运转，争取以最快的速度弄清楚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腹泻。 不过在化验结果出来之前，无论是医护人员还是拨打急救电话的病人，所有人都已经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全是食用了从佳味公司出产的坚果后出现了腹泻症状！ 很快，腹泻事件迅速传播开来，几乎在数小时之内就传遍了整个璜城，引起了所有居民的关注，并很快滋生了各种各样的谣言。 而众多谣言之中，佳味公司从国外采购劣质坚果和使用非法添加剂这两种说法流传最为广泛，也在一瞬间将耿建强和他的佳味公司推上了风口浪尖。 眼看着汹涌的舆就要把腹泻事件推向失控的边缘，相关部门迅速介入！ 一方面安抚民众，另一方面以最快的速度联系了食品检测部门，对佳味公司食品加工厂、原料保存仓库、零售店以及腹泻患者家中残余的坚果进行了采样，第一时间送去检验。 “耿总，这次我真的瞒不住了！”检测部门某间办公室内，接到通知的部门负责人焦急的拿着手机：“上面派来的人就在这里盯着呢，负责检测的人太多了，咱们的人根本遮掩不住！” 话音刚落，手机中传来耿建强冷酷的声音：“老刘，咱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我出了问题，你觉得你能跑得了吗？” “我、我……”负责人顿时越发焦急，目光频频向门的方向看去，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耿建强似是感受到了负责人的绪，放缓语气继续劝道：“老刘，这么长时间了，我的为人你也了解，有钱向来是大家一起赚的。” “况且自从咱们认识到现在，我的产品从来都没出过纰漏，你就不想想为什么这次会出问题？难道就不能是有人下毒？” 如此直白的提示让负责人顿时明白了耿建强的意思，可是旋即他又为难道：“可是送来的样品还有直接从你厂子里拿的，我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耿建强果断道：“你每年吃我那么多红利，总不能一点风险都不冒吧！总之，检验结果直接决定了你的后半辈子！” “是带着老婆孩子吃香喝辣，还是做妻离子散的劳改犯，你好好想想！” 耿建强说罢就挂断了电话，留下负责人一个人对着手机张皇失措。 只是负责人并不知道，耿建强实际上并不如他在电话中所表现得那么镇定。而在挂断负责人的电话之后，他又连续与很多人通了电话，准备不惜一切代价将腹泻事件的影响压制下去。 检测中心，负责人接连拨打了数个电话，咬牙将耿建强的提示换了个说法交代了下去，然后就焦急的在办公室内踱着步子，并在内心中不停祈祷。 而与负责人同时祈祷的人还有一个，那就是在佳味零售店内售卖的坚果内掺泻药的宋何！ “对不住，各位！实在是迫不得已啊！”宋何双手合十对着宾馆窗外的夜色喃喃低语道：“这个泻药不伤体，还刮油水！诸位就当排毒养颜了，见谅见谅！” 一秒钟后，宋何面色如常的拿出手机，拨通了耿建明的电话： “耿总，钱准备好了吗？” 耿建明压低声音紧张道：“就快了！我保证二十四小时之内能准备好！” “哦？耿总真是信守承诺。”宋何冷笑道：“不过，我想了想，感觉自己的要求提的有点低。这样吧，您受累，再多筹二百万，从此以后您就高枕无忧的过快活子，多好！” 耿建明顿时急了：“不是说好一百万……” 宋何厉声打断道：“你们佳味马上就要完蛋了，你个没资格做老子长期饭票的料鬼，有什么脸和我谈条件！” “二十四小时！三百万！少一分你就等着缉毒警找上门去吧！” 挂断电话，宋何看了眼时间，嘀咕道：“时间太短了，要在这么短时间内击溃心防让他反水，难度不小啊。” 第三百九十六章 矛盾之处 凌晨，当耿建明挂断宋何第三次加价的电话，先前看到照片时的惊恐和惶急已然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无比狠愤怒的表！ “这就是个喂不饱的疯子！一千万！”耿建明狠狠的砸了一下桌子：“老子为什么不去自首！大不了就是进戒断中心待两年！” “不能自首！”耿建明的妻子罗慧连忙劝道：“现在佳味出了事，你哥掺的什么东西咱们都清楚！” “要知道那些事都是你在管，他可从来都不过手！到时候他要是把事都栽到你上，再算上咱们这些事，可就什么都说不清了！” 耿建明闻言一滞，脑中顿时乱了，却不知无形间，自己夫妻已经被宋何在通话的过程中下了暗示，放大了他们心中种种怀疑，让夫妻俩认为佳味已然走到了末路，并且自己夫妻会被耿建强栽赃顶罪！ 刹那间，强烈的危机感涌上耿建明的心头：难道真的是这样，自己就要被当成替罪羊了？ 怀疑的想法一旦在心中扎根，耿建明不自觉的便开始寻找坐实它的佐证！ 忽然间，他想起自己与耿建强通话时，对方曾一再劝说让自己不要担心。可每当自己问起耿建强有什么对策时，对方又不肯明说，只说已经打点好关系，会把事的影响降到最小。 降到最小？ 现在外面各种谣言传的沸沸扬扬，怎么看影响也小不了！ 而检验结果一旦出来，自己为佳味的原料主管，绝对脱不了！ 即便耿建强去运作，等等，他打点关系，会不会是要坐实自己…… 想到这里，耿建明豁然站起：“不行，不能等死！” 罗慧见丈夫一脸决绝，连忙问道：“那咱们该怎么办？” “现在咱们不能自首，也不能留在这里，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耿建明看着妻子迅速道：“把家里能带走的值钱东西和护照全部带上！还有那几张咱们藏钱的银行卡，都带上！” “趁检验结果还没出来，咱们现在就出国，不回来了！” 罗慧一听瞬间明白过来，连忙去收拾东西，不一会就收拾停当，与耿建明一同离开了家。 耿建明家的楼下，藏在暗处的宋何眼看着耿建明夫妻驾车离去，冷笑一声再次拨通他的电话： “耿总，钱准备……” 这一次耿建明却没等宋何说完，而是直接打断道：“这位兄弟，一千万实在太多了，我真的拿不出来！还是按你一开始的一百万吧，三天之后我就给你！” “你特么耍老子！”宋何心中暗笑，表面却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照片……” 耿建明忙着跑路，自然不愿意再花心思与宋何废话，敷衍道：“这位兄弟，你把照片发出去可什么都拿不到了！这样吧，三天以后我再给你打电话！” “混蛋！你……”宋何怒吼一声，却见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再拨过去时已经关机，便冷笑一声：“让你们跑了，我可就没脸见人了！” 说罢，宋何换了一张手机卡，直接拨打了报警电话：“喂，你好，我报警，有人毒驾和畏罪潜逃……” 打完报警电话，宋何看了眼头顶的夜空，随手将耿建明毒驾和畏罪潜逃潜逃的消息群发出去，心道：也不知道你被捕的消息和血液检测结果，哪一个更让耿建强头疼！ 发了上近百条短信，宋何卸下手机卡丢掉，缓缓向自己所住的宾馆走去。 清晨，针对佳味集团食品原料和成品坚果零食的检测已经到了最后关头，负责人在竭尽所能来回奔走安排之后，总算将平素与佳味集团有所勾连的人安排在了关键位置。 而这些人全部得到负责人的授意，除了把所有异常数据进行修正以外，仅针对检验数据中某一项做出略高于标准的结论。 这一项数据，正是一种会导致人腹泻的化学添加剂的含量，而这也是负责人在这么短时间内全力以赴的最好结果。 最终，当数份检验报告送到临时成立的专案调查组案头时，这些经过修改的报告顿时让大部分人心头微松。 “看来不是下毒事件。” 一名调查组成员看了看手中的报告，正准备再说什么，忽然一名警官闯进了会议室，表凝重的喊道：“报告领导！有况！” 临时调查组组长四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只见他微微皱眉道：“说！” 警官咽了口唾沫看了看会议室内的人，放低了声音道：“市医院检验科结果出来了。昨晚所有出现腹泻的患者血液内，有具备轻微致瘾作用的化学成分存在！” 一语说罢，满室具静！ 组长看着摆在面前的检验中心出具的报告，面色沉的确认道：“所有患者？” 警官感受到了会议室中瞬间出现的低气压，艰难的点头道：“医院确定，是所有患者。” 组长闻言，目光从检验报告上转移到了坐在会议室中的组员上，一个接一个的细细打量：“你们什么意见？” 寒意森然的一句话，怀疑的意味极其明显，顿时将会议室内的气氛降至冰点。 “我建议重新采样，重新检测，并且对相关人员进行调查。”一名年纪不大的组员若无其事的率先开口。 组长点点头，看向其余人：“其他人呢？” 其余组员见状纷纷点头附议，生怕成为组长眼中的可疑人物。 “看来，我们这个临时小组短时间还不能解散。”组长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沉声道：“那好，现在就派人去取样，互相监督，全程录像！包括检验过程！” 同一时间，耿建明与妻子分别坐在两间审讯室内，而他们在机场被捕后不久，尿液已经被采样送检，检验结果恰是阳！ “看样子你这有段时间了吧？” 一名缉毒警仔细打量着坐在审讯椅中的耿建明，问道：“两年？” 耿建明面色灰败，抽了下鼻子道：“一年多。” “嗯，差不多。”缉毒警又问道：“知道什么就说呗，先说一说东西从哪儿来的。” 耿建民张了张嘴，又缓缓闭上，似是不知该说什么。 “还硬气。”缉毒警不缓不急道：“看来带你上船的还是个让你有顾虑的人。没事，我们会从你周边调查的。不过我们查出来的可就不算你主动交代了，到时候量刑可是会考虑这些的。” 耿建明一听有些慌了：“是我邻居。” 缉毒警笑了：“就是，老老实实配合调查多好。” 第三百九十七章 再次逃亡 一如宋何所料，耿建明的勇气已经在逃亡和拒捕时全部用光，而当他们夫妻被缉毒警置于囚徒困境的时候，两个人因吸食违药品而薄弱至极点的意志力在第一时间崩溃了。 “……我只是吸，没有贩……” 耿建明偶然间的一句话，迅速被经验丰富的缉毒警捕捉到，而其中所蕴含的信息，也让审讯室及观察室中的人警觉起来。 “去！告诉小陈和审耿建明老婆的小李，给我往深了挖！” 观察室中的一名面色凝重的中年警官忽然开口，将大家心中瞬间达成的共识说了出来：“他俩肯定知道一些东西！” 与此同时，辛劳整晚的检验中心负责人刚进家门，正准备向耿建强通知检验结果已经成功修改的消息，就听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负责人一看号码，赫然便是手下一名与佳味有所勾连的员工。 不知为何，他心头忽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犹豫片刻才心怀忐忑的接通来电。 可还没等他说话，手下惊慌失措的声音已然响起： “领导！调查组取了新的样本让咱们化验！还来了好多人，要全程监督录像！” 刹那间，负责人汗毛倒竖！ 他强迫自己稳定心神，语速极快的说道：“先找借口拖住他们！我一会就过去！” 简短安排后，负责人挂断电话迅速收拾东西！ 过去？ 开什么玩笑？ 去了就是自投罗网！ 事铁定会败露，得赶快跑！ 用背包装了几件衣服，负责人打开书房的暗格，里面竟整整齐齐码放着二十几摞十万一扎的钞票！ 只见他动作极快的将一摞摞钞票放进包中，很快就装满了。 可当他还想要继续往背包里塞的时候，忽然动作一滞，竟又将已经装好的钞票倒进暗格，仅留下二十万在包里便扎口背好。 然后他关上暗格迅速拨通正在上班的人电话，也不等对面先开口，一边翻找银行卡一边快速交代道：“佳味的事败露了！银行卡我全拿走！现金我带了二十万！” “你现在立刻回家把剩下的现金包好装箱，去野外找个稳妥的地方埋起来！” “有人来调查的时候，你就咬死我把卡和二十万现金带走了！记住了吗？” 几句话如同重磅炸弹一般，将他手机那头的人惊得说不出话！ 而负责人知道时间紧迫，在电话中一再强调确认，终于让人定下心来按照自己的安排行事，然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家！ 不过，他在离开的路上也短信通知了耿建强，因为他知道，只要耿建强没被抓到，他就不是最大的目标！ 很快，耿建强就收到了短信，可是面色沉的他仅扫了一眼，就将手机放在一旁不做理会。 原来早在检验中心的检验结果与医院的血检结果出现矛盾的时候，他就收到了调查组准备重新检验的消息。 而耿建强之所以没有通知检验中心负责人，是因为他已经下定决心跑路了！ “一群狼心狗肺的玩意儿！”耿建强狠狠的说道：“收钱的时候一个比一个贪，出事的时候巴不得我现在就死！” “强哥，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一个光头男子忽然开口问道，正是被谷饶振死死盯住的丁哲！ 耿建强黑着脸冷笑一声：“建明被缉毒警抓了，他知道我不少事，尤其是往吃的东西里掺料的事儿，我都是交给他来办的！” “你不知道，缉毒警的手段可比寻常警员厉害得多，八成他现在已经招了！” 丁哲挠挠光头，想了想问道：“强哥，那现在怎么办？” 耿建强冷静的说道：“放心，咱们今天就出国，我已经安排好了。” 丁哲一听放下心来，冲一边站着的谷饶振笑了笑：“小陈，放心，强哥门路多着呢，一会咱们一起出国！” 谷饶振闻言，咧嘴笑道：“我都听你和强哥的！” 说罢他便不再言语，心中却开始盘算该怎么通知宋何。 然而耿建强来到他们藏处的举动太过突然，而且他带着的一票人此时也在屋内，根本没办法向外传递信息！ 很快，耿建强手机一震，而当他看罢那条短信后，便豁然起：“走吧！” 谷饶振无法，只能跟着耿建强与丁哲一行人离开藏处。 走了一会，转过一个拐角，一辆交通工具忽然出现在谷饶振的视野中，顿时让他瞪大了眼睛！ 一辆拉着集装箱的大型货运车！ 我去！就算是郊区，这玩意儿是不是也太夸张了！ 谷饶振心头愈发焦急，知道自己一旦上车，就更没机会向外传递消息了！ 然而形势所迫，多余的行动只会暴露份，到时候不光自己跑不脱，耿建强他们也会远遁国外！ 思索间，谷饶振忽然灵光一闪：如果控制了司机…… 想到这里，他迅速看向货车驾驶席。 “小陈，发什么呆？上车啊！” 丁哲的声音忽然响起，却见耿建强等人已经打开了集装箱，一个个正有条不紊的向里走。 谷饶振脸上挂着呆相，眼中满是震惊骇然的看向丁哲，不可思议道：“大、大哥，这、这也太牛掰了吧！” 丁哲得意的拍着谷饶振的肩膀，一边向集装箱内走一边笑道：“这才哪儿到哪儿，强哥真正厉害的本事你还没见过呢！” 谷饶振跟着丁哲一步步走进集装箱，打量着能容纳所有人却依旧不嫌bi)仄的空间，咋舌道：“这也太厉害了！” 很快，所有人都进入了集装箱，而大门也咣当一声合上，箱内顿时一片黑暗。 嗒！ 一声轻响，灯光亮起，耿建强站在集装箱最里端，气定神闲间透露出极度的自信：“兄弟们，做好准备跟我去国外打下一片更大的江山了吗！” 话音刚落，集装箱内顿时响起一声声各种各样的回应，一时间气氛烈昂扬，全然不似正在逃亡路上。 随着众人的烈回应，货车启动的声音适时响起，众人连忙找地方坐下，放松的谈笑起来。 谷饶振似是还没回过神来，与丁哲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仔细打量集装箱内的空间。 不得不说，这个空间显然经过耿建强精心设计，不仅灯光明亮，座椅食水样样不缺，还有一台可以联网的电脑。 就在谷饶振观察环境的时候，货车司机认真的看着前方的路面，只见他鸭舌帽下的余光扫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上熟睡的两名同伴，又看了眼为集装箱更换新鲜空气的空调口。 忽然，他的嘴角一咧，双眼微微眯了一下！ 第三百九十八章 一网打尽 匀速行驶的货车集装箱中，众人紧张亢奋混杂的情绪渐渐舒缓，人也渐渐冷静下来。 坐在丁哲身边的谷饶振自从发现驾驶货车的是宋何之后，就定下了心神，丝毫不担心自己会被偷渡到国外。 然后他就将注意力转移到同处集装箱中的人身上，开始一脸轻松的与众人攀谈。 因为谷饶振知道，此时身处集装箱内的人，绝对是耿建强嫡系中的嫡系，同时也是整个走私集团中的骨干人员，绝对知道不少情报！ 不过当他无意间扫过集装箱最里端时，发现耿建强与众人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去摆弄着那台电脑。 谷饶振心中好奇，有心思一探究竟，却发觉有三个人牢牢地守在距离耿建强五六米的位置，阻挡着众人靠近他，并警惕的看着每一个看向电脑方向的人。 谷饶振见状，只好暂时按捺心中的好奇，留意是否有机会靠近过去。 电脑旁，耿建强扫了一眼集装箱中的众人，确认他们听不到自己在这个位置所说的话，便启动电脑登陆了一个似乎是用于聊天的软件，然后向一个号码申请了视频通话。 很快，申请通过，电脑界面上出现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子，看年龄约莫三十多岁，神情自然轻松，衣着得体大方。 “您好，马修斯先生。”耿建强一脸恭敬的对出现在电脑中的点头问好。 “你好，耿先生。”马修斯微微点头：“很高兴见到你，看来你还没有因为触犯法律而被捕。” “马修斯先生您真幽默。”耿建强并没有在意马修斯的话，笑赞了一声道：“马修斯先生，这一次联系您，是想向您咨询一些事情。” 马修斯闻言，略带疑惑的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三年前你申请的商务咨询服务就结束了。而随后您针对违法活动的咨询申请，因为价格原因而一直在考虑，所以我们彼此并没有达成一致。” “您的记忆力非常好，确实是这样。”耿建强又赞了一句，面带诚恳道：“不过这一次我选择违法活动咨询，希望能够获得洛基先生的帮助。” “哦，是这样。”马修斯似乎明白了什么：“那么费用方面还需要我再介绍一下吗？” 耿建强微笑摇头道：“商务咨询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三十的个人资产，违法活动咨询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五十的个人资产，详细收费金额需视情况而定，是吗？” 马修斯微笑点头道：“没错。耿先生你的记忆力也很好。” “哈哈，不如马修斯先生好。”耿建强颔首谦逊了一句，继续道：“不过，有一点我需要提醒您，那就是我现在的个人资产可能会被冻结很多，所以……” 马修斯闻言，明白了耿建强的意思，笑道：“耿先生您放心，我们有专业的调查团队，保证不会多收你一分钱，也不会漏算您藏在任何地方的一分钱，就像三年前一样。” 耿建强闻言表情一僵，微微点了点头，脑中却回想起了自己在三年前遇到的事情。 那是他第一次出国批发引进境外的水果坚果，却意外在黑市内经人介绍与马修斯搭上了线，便好奇的申请了商务咨询。 然而在他提出申请三天后，对方给耿建强出具了一份他名下包括所有存款现金在内的详细资产列表，并根据估算的资产总额，制定了一份需要用他名下近两成的总资产或等值现金去交换的商务计划书！ 耿建强当时就被吓坏了，因为很多他名下的资产他都不知道具体价格，甚至有一些他都已经遗忘的存在，都被列在了资产列表中！ 最终，耿建强还是咬牙向丁哲等人借了一些钱，交付了等额现金，获得了那份让佳味铺子在一年内成长为佳味公司的商务计划书。 随后，暴富的耿建强发现佳味在发展上似乎遇到了瓶颈，可是再次申请咨询后，因为资产极速增多而随之暴涨的咨询价格让他打起了退堂鼓，也让他为了最求利益而走上了走私犯罪的道路。 后来的两年中，耿建强数次就自己的走私活动提交申请，最后都因为价格原因而终止了申请，直至今日。 三年内的相关记忆在脑海中瞬息闪过，耿建强的表情很快恢复了自然：“那就麻烦您了，马修斯先生。” 马修斯礼貌的点头微笑：“我们会展开相关的调查，并在三天后给出价格和计划书，到时我会短信通知您。” “好的，多谢您了。”耿建强客气一句，正准备找些话题与马修斯套套近乎，却忽然闻到一股异香：“什么味道？” 察觉到异常的耿建强向其余人看去，就见不少人都露出奇怪的表情。 而当他正要开口让人去查看时，脑中忽然感到一阵昏沉，两个眼皮如同脱离了控制的千斤闸一般狠狠落下，然后就浑身一软失去了意识！ 同时软到的还有包括谷饶振在内的所有人，而就在谷饶振软到的一瞬间，脑中闪电般闪过警局内老警员说过的一件事，表情瞬间怪异了起来： 原来，宋顾问真的能让人莫名其妙的晕倒…… “耿先生，耿先生？” 电脑上，马修斯看着耿建强眼睛一闭软倒在椅子上，听着集装箱中不断传来的人员倒地声，表情古怪的低声自语道：“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见，不知道威少爷会不会喜欢看。” 说罢，马修斯关闭视频通话，而电脑桌面上那个聊天软件忽然闪了一下就消失不见，紧接着整个电脑屏幕变成纯蓝色，然后又瞬间息屏，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一分钟后，驾驶席的宋何侧耳细听，只听到集装箱内静无声息，不由得意一笑。 将车靠边停下，关掉换气空调，宋何把副驾驶上两名晕倒的司机拖下车，直接来到车尾打开集装箱，将两人抛了进去。 然后他钻进集装箱，很快找到谷饶振并背了出来，接着再次关上集装箱，还不忘从外面用铁链把门捆好。 “睡吧，睡醒就安安生生的蹲栅栏，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宋何笑呵呵的说了一句，把谷饶振放在副驾驶位上，从系统中兑换了两瓶蒙汗喷雾，一股脑加进换气空调然后启动。 没过多久，两名身着便衣的男子赶来汽车停靠地点，找到了正在用湿毛巾拍谷饶振脸颊的宋何。 “来了？”宋何扫了两人一眼，手下却是不停，仿佛要一直拍到谷饶振醒来为止：“老胡和你们说一切听我的了吧？” </br> </br> 第三百九十九章 傍晚清晨 “宋顾问，你是怎么把我们弄晕的？” 刚刚清醒过来的谷饶振，顶着一脸还没擦干的冰冷水渍，第一个想法就是探究宋何把人整晕的手段。 “想知道？”宋何瞥了他一眼。 谷饶振连忙点头，却见宋何嘿然一笑：“想吧。” 此时，集装箱已经完全打开，而排空了里面的蒙汗喷雾后，宋何便带着谷饶振与胡冠海派来的两名警员，用一次塑胶约束带将耿建强等人捆了个结实。 “没想到啊，这些家伙竟然还藏着枪。”宋何看着搜出来的几支手枪，啧啧称奇。 谷饶振也颇有些心惊，小心翼翼的又将耿建强等人搜了一遍，这才放下心来，好奇的问道：“宋顾问，咱们真的不去璜城警局？” “不去了。”宋何摇头，看着胡冠海派来的两名警员，叮嘱道：“你们就按我说的办，就说事出紧急，不得已出此下策。除丁哲以外，其他的事都不用管，后续的事老胡会处理，明白了吗？” 两人点点头，宋何又交代了两句，便带着谷饶振离开了。 两个小时后，当璜城警方开始四处寻找耿建强时，一名灵省警员忽然打来电话，声称自己与搭档在一名卧底的协助下，一同生擒了耿建强一伙近二十人！ 消息一经证实，瞬间震惊了整个璜城警局，而灵省警员生猛的战斗力，也迅速在璜城警界散布开来。 “老胡，这可是个大人，你千万得好好把握机会。”机场的候机大厅，宋何笑呵呵的给胡冠海打电话。 然而胡冠海通过电话传来的回应，似乎并不是很领：“你把谷饶振带走是什么cāo)作？我怎么和璜城方面解释？” 宋何无所谓的摆摆手道：“耿建强的实力还没被肃清，小谷留下来会被打击报复的。等什么时候该关起来的人都被关起来了，你再公布小谷的份。” 胡冠海在电话中气咻咻的说道：“我就知道你当初把谷饶振的份证从我这要走，绝对是有预谋的！” “瞧你这话说的。”宋何得意地笑笑：“好像我做过什么没预谋的事儿似得。好了，一会就要登机了，我直接带谷饶振回榆城了，你忙吧！” 说罢，宋何也不管胡冠海是否还有话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宋顾问，我们这样不太合适吧？”谷饶振弱弱的问了一句。 “说你傻吧，你也是做过卧底的人；说你聪明吧，你还真有点脑子不灵。”宋何打量了谷饶振两眼，不以为意道：“你当胡冠海是真生气呢？” “你信不信就算我不带你走，他也会让你先回榆城藏起来？” 谷饶振闻言顿时愣住了：“啊？” “傻了吧？”宋何扳着指头说道：“耿建强虽然落网，可是他在璜城到底收买了多少人、这些人的职务以及他们会不会为耿建强开脱等等我们谁也不知道。” “更不用说耿建强的走私网络究竟覆盖了多大范围和囊括了多少人这种事了，而一旦他的人获知了你的份信息，你可就真的危险了。” “反正根据我的推测，璜城缉私警里绝对有耿建强的人。你只要一露面，分分钟被别有用心的人打听到你的份。” 谷饶振明白过来：“可是丁哲知道我的份啊。” 宋何耸肩道：“假份罢了，只要你不现，就没人能追查到你上。况且我们只需要对老胡和丁哲的案子负责，璜城警方又不是我们的直属领导，小心人家说你多管闲事。” “所以呢，咱们就给老胡一个台阶，让他顺理成章的把你藏起来。什么时候尘埃落定，咱们什么时候跟他要一等功去！” 消除了谷饶振心中的顾虑，两人便准时登机，直接飞往榆城。 傍晚，宋何与谷饶振即将下飞机之前，不知何处的某个房间内，曾在耿建强电脑中出现过的马修斯正毕恭毕敬的站在忠叔旁，静静的等待着曾与宋何对赌的混血男子开口。 而混血男子此时正一边吃着早饭一边看着屋内的投影屏，屏幕上播放的，恰恰是耿建强在集装箱中与马修斯对话时的场景，看摄像角度，似乎是耿建强曾使用的电脑拍摄下来的。 “马修斯，你认为这个耿建强遇到了什么事？”混血男子随意的看了一遍视频，拿起餐巾擦了擦嘴问道。 马修斯点头欠道：“根据秦夏观察点的最新回复，耿建强已经被捕了，所以咨询申请终止。据说他是在出逃的过程中，被两名来自灵省的警员所抓捕。” “当时他边有十几个亲信，所有人都说自己莫名其妙的晕倒了。而那两个灵省警员声称有卧底在协助他们，说是暗中在饮水里下了药，只是卧底的份现在还不清楚。” “卧底？下药？”混血男子脸上多了一丝笑意：“秦夏的卧底警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创意了？况且这个耿建强明明是闻到什么味道才晕倒的吧。” “这段视频中所有人倒地的声音都很集中，如果是在饮水中下药，卧底是怎么保证所有人在同一时间喝水？又怎么保证不同体质的人能够同时晕倒？” 马修斯点头道：“我也觉得这里有点蹊跷，不过观察点没有办法查到更多的东西了，所以暂时还没有结论。” “这是个有趣的卧底啊。”混血男子说着看向忠叔，笑问道：“忠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去年我们是不是去过一趟灵省？” 忠叔笑容和煦：“没错，是收到卡麦尔的申请，去收集他研究出的新产品的相关数据，结果遇到了当地警方的缉毒行动。” “那条毒蛇，只想着怎么赚钱，一点趣味都没有。”混血男子摇摇头，看向马修斯，脸上浮起一丝笑意道：“关注一下这个耿建强，毕竟是第一个在提交申请时晕倒打呼噜的家伙。” 马修斯点了点头，见混血男子没什么吩咐，便退了出去。 当房门关上，混血男子回忆道：“那个在我这里存了一个亿的家伙，应该在秦夏过得很滋润吧。” 忠叔安排人撤掉混血男子面前的餐具，放了半杯温水和两颗胶囊在餐桌上，笑道：“威少爷如果想找他，可以派人去查一下的。” 混血男子闻言想了想，摇头道：“还是算了，对我来说，一个份未知的朋友才有趣。” 忠叔思忖片刻，见混血男子熟练地端起水杯喝了药，心中升起一丝不忍，建议道：“要不要把刘家兄弟的消息在秦夏散播一下？” 第四百章 佳乐求助 “刘家兄弟？” 混血男子沉吟片刻，笑道：“倒是个好主意，他们的赌场生意那么好，从秦夏来的客人八成都会去他们那里转转，就让这些客人把他们的消息带回去吧。” 忠叔温和的笑笑：“我这就去安排。” “忠叔。”混血男子犹豫了一下，语气不定的询问道：“我用饵把他钓过来，会不会不太好？” 忠叔闻言柔和一笑：“这只是一封请他来作客的邀请函而已，他那么聪明，不会看不明白的。” 混血男子闻言，顿时露出了开朗的笑容：“这一封邀请函的价格，可比他存在我这里的一亿贵多了，但愿这一次他能带给我一些新的惊喜。” 就在混血男子念叨着宋何的时候，被念叨着的人已经走出了榆城机场，带着谷饶振直奔南城区警局。 一早接到消息的赵从军正在办公室内与洛雨聊天，就见宋何拉着谷饶振推门而入，毫不客气的坐在沙发上，极其敷衍的说道：“老赵呐，我想死你了。” “滚你的蛋！”赵从军笑骂一句，看向谷饶振，揶揄道：“本事见长啊，出任务差点出了国！那个谁要是晚去几天，你是不是连国籍都换了？” 谷饶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都是您平时教得好。” 洛雨闻言顿时笑了出来，赵从军却被气笑了：“我教的？我怎么觉得你这个不着调的劲头，和那个谁是越来越像了？” “说事儿就说事儿，不许捎带人啊！”宋何不满的嘟囔一句。 洛雨见状笑呵呵的点头道：“师弟你还别说，确实是越来越像你了。” 宋何顿时无语，其实他也知道谷饶振在很多方面都有模仿别人的痕迹，而模仿最多的，就是他这个南城区警局的明星顾问。 “看样子，老胡都和你说了？”宋何岔开了话题。 赵从军点点头，好奇的打量着宋何：“说实话，我对你跟人近乎的能力是着实有些佩服呐，不管遇着谁，到最后你都能称兄道弟。” “脸皮之厚，不做第二人想！” 宋何闻言眼珠一转，看向咯咯直笑的洛雨，嚷嚷道：“师姐，管管你老婆！” 洛雨见状顿时笑得直不起腰，赵从军却瞬间涨红了脸：“滚蛋！” 宋何嘻嘻一笑，拽着谷饶振离开了赵从军的办公室，临走还不忘体贴的关上了门。 “忙了那么久，累了吧？”宋何看了谷饶振一眼，不等他回答就笑着说道：“休息一晚上，明天就好好的把工作捡起来，不然吴警官总得帮忙，都累瘦了。” 谷饶振听了宋何的前半句话刚想客气一句，后半句话却直接让他感觉有点不对劲：“宋顾问，你这么着急把我带回来，是害怕吴警官加班辛苦？” 宋何打个哈哈：“我是那样的人吗？你这当卧底时间长了，疑心都重了。这样不好，得赶快改回来！” 两人就这样笑闹着走出了警局，一起简单吃了个饭，便各自回家。 然而刚一进家门，宋何就发现父母正尴尬的陪着两个人聊天，仔细看去，却是自己的舅舅李玉强和表弟李佳乐。 “哥，你回来了！”李佳乐眼尖，看到宋何进门便立即迎上来，趁着靠近时表郁闷的低声道：“哥，帮我一把，把我爸拽出来。” “嗯？”宋何一愣，迅速扫了父母与舅舅一眼，顿时发现父母眼中隐含的担忧和顾虑，与舅舅面上略带亢奋的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若有所思的宋何笑着走上前去，面带笑容的问道：“舅舅，什么事儿这么开心？” 李玉强见宋何主动问起，开心的笑道：“有个投资，短期收益高的，我这不是想着有钱大家一起赚嘛，就来和你爸妈说道说道。” “好事儿啊！”宋何心中顿时明了是怎么一回事，暗暗冲李佳乐和父母打了个安心的手势，就主动询问起投资的事来。 李玉强见状，便将自己了解到的况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很快，宋何就知道了事的始末，也明白舅舅确实是被一个诈骗集团蒙蔽，准备投进去一些钱。 “不得不说您这个眼光是真好。”宋何竖着大拇指夸了李玉强一句，然后又问道：“舅舅，明天上午也开说明会吗？明天中午我就又该走了，可也想去听一听投一点钱。” “行啊！”李玉强顿时大喜道：“还是你们年轻人接受新事物快！明天九点，你去这个位置等我，正好我做你的推荐人！” 宋何记下地址，闲聊几句，便将兴高采烈地舅舅和茫然无措的李佳乐送出了家门。 “可以肯定，舅舅是被骗了。”宋何关上门就收起笑容，气定神闲的耸耸肩道：“明天上午我去盯着点，顺便把这个团伙端了。” 宋母闻言，这才松了口气，嗔怪道：“快吓死我了！你舅舅一个人犯傻就够难办的了，你再栽进去，我就只能找小雪收拾你了。” 宋何笑了一声：“从来只有我骗人，哪有别人骗我。” “确实，你就是个鸡贼的，骗子也得被你薅羊毛。”宋父点点头，有些担忧的问道：“不会有危险吧？” 宋何自信道：“放心，看样子是一群新手，大半个月了也没开张。我明天就投进点钱去，给他们定个罪。” “是个办法。”宋父好奇道：“你准备投多少？” 宋何嘿嘿一笑，两眼放光的看着父亲：“您有多少私房钱我就投多少。” 宋父心头一惊，一声“那么多”险些就喊了出来！ 好在他反应快，隐蔽的扫了一眼竖着耳朵的老婆，然后摇头叹道：“你这个一毛不拔的格，也不知道从哪儿学的。” 宋何心中一乐，老实说道：“我明天去看一看形势，争取鼓动那些老头儿老太太多投点，最好达到数额特别巨大那条线。” “五十万！”宋父惊呼：“那得判多长时间？” 宋何随意道：“我记得是十年以上来着，不过具体怎么量刑还得看实际况，再说主犯和从犯也不一样。” “儿子你太黑了。”宋父咂了咂舌头道：“还能再判的重点不？我听说类似的案子里，好多老人的养老钱都被骗走了。” 宋父一语说罢，宋何母子顿时无语。 次，宋何来到北区的一栋写字楼下，很快见到了赶来汇合的舅舅和一脸担忧的李佳乐。 “哥，你不会真的往里投钱吧？”李佳乐趁着上楼的空档，焦急的低声问道。 宋何神秘一笑：“教你个乖！诈骗既遂和未遂，是两种量刑标准！” 第四百零一章 饵料十足 宋何的话让李佳乐心头一愣，转瞬即想明白了其中的含义，顿时打了一个寒颤“哥，你现在都玩这么大吗？不会牵连到我爸吧？” “放心，你爸是受害者，最多被吓一跳，以后还会更听你的劝。”宋何摆摆手，看着在前面引路并不停和几位老人交谈的舅舅，沉声道 “如果没有这个教训，将来早晚还会掉坑里。与其等将来吃亏，不如趁现在局势可控，吓唬他一下。” “哥，我信你。”李佳乐听了宋何的话，心头大定的同时，也打定主意让父亲经历一下宋何所说的教训。 宋何点点头，感受到了李佳乐内心的担忧，拍着他的肩膀道“你一会就安安静静的看着，我已经联系警员布控了，到时候你可就是你爸的定心丹，明白吗？” 李佳乐闻言咽了口唾沫，目光跟随着前方那道背影，重重的点了点头。 不一会，宋何跟着舅舅李玉强走进了写字楼的大厅，然而还没等他细细打量，门口站着的一群年轻人中就走出一名女子！ 只见她带着极其亲切的笑容，脚下生风走到了舅舅边，自然而然的搀住了他的胳膊“叔叔，您来啦！” 洋溢的一句问候，顿时让李玉强笑开了花，不过他似是很快想起什么，略有些尴尬的看了眼后，却见李佳乐的脸有些黑，宋何倒很是淡定，似乎并不在意。 李玉强呵呵一笑，轻轻挣开女子的手臂，指着李佳乐与宋何介绍道“这是我儿子和我外甥，他们也想投资一点，我正好就做他们的推荐人了。” “叔叔，您真厉害，不光您眼光好，您孩子和您外甥眼光也是特别棒！”年轻女子顺口赞了李玉强一句，然后才看向宋何两人“你们好，我是李叔叔的理财顾问，你们叫我小张就行。” 宋何笑眯眯的说道“小张姐姐你好。” 小张失笑道“姐姐？我有那么老吗？” 宋何闻言不好意思的缩了缩头，心中却道你都快四十了，难不成还要我叫你妹妹？ “走吧，咱们上去吧。”小张看不出宋何心中的想法，只当他是个愣头青，带着几人向电梯的方向走去，目光似若无意的扫了一眼宋何的背包。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写字楼的十四层，而一同乘电梯上来的，还有好多老人，每个老人边都有一个年轻人，的仿佛是老人的儿孙辈一般，把一众老人哄得喜笑颜开。 出了电梯，兜兜转转间，众人来到一个摆满了桌椅的展示厅。厅内一个方桌配六个椅子，密密麻麻足摆了近二十张桌子，同时容纳上百人不成问题。 此时厅内已经坐了一些人，基本都是一些头发花白的老者，最年轻的也过了五十，这就显得宋何与李佳乐尤为显眼。 李佳乐见状，有些不安的坐在宋何边，却发觉宋何一副跃跃试的表，不由感到奇怪。 “老老实实的安静听讲，别问有的没的。”宋何见李佳乐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哪能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便叮嘱道“一会该做什么我会给你指示，照做就行。现在先陪舅舅聊天。” 李佳乐点点头，开始与父亲聊起天来。 宋何得了闲暇，将装着钱的背包抱在怀里，偷眼观瞧四周。 不一会，展示厅中陆续又来了好多人，而在七八成的椅子上都坐了人的时候，一名精心打扮过的女子大步走上讲台，拿着话筒面带笑容说道“各位叔叔阿姨，咱们今天的产品展示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大家做好准备了吗？” 干脆利索语气昂扬的话顿时得到了所有人的烈回应，就连宋何也极为配合的学着别人的样子拍手回应，似乎已经被气氛感染。 李佳乐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宋何，心道这个演技，也太讲究了吧！ 不一会，女子就将众人的绪调动起来，然后又面带笑容的说道“现在，我们有请一级金融分析师、灵省商业学院导师、汇金首席理财专家，陈广君陈老师上台！” 话音刚落，响亮昂扬的背景音乐忽然炸响，一名形象气质俱佳的中年男子淡定从容的走上讲台，微笑着冲台下的众人挥手致意“大家好，我是陈广君。” “刚刚呢，主持人说了我的一堆头衔，什么金融，什么商业，什么理财，其实说白了就一句话，陈广君就是管钱的，对不对？” “……” 宋何坐在台下，面带笑容的看着讲台上陈广君从容自信的侃侃而谈，目光却冷静的很，不时扫过展示厅中如痴如醉的众人，心中隐隐有了判断。 动作不连贯，但是整体的肢体语言很吸引人眼球…… 语言表达偶有赘述，可是语气果断，有种斩钉截铁的感觉，能增加听者的认同感…… 演讲内容上，鸡汤和插科打诨占比过多，仅具穿插了一部分极其浅薄的金融和理财知识…… 诈骗手段中，一部分饥饿营销的方式运用并不熟练，不过还是在降低受骗者警惕的同时，也激发了他们的积极…… 很快，细心观察的宋何就发现了一丝不协调，因为在演讲过程中，陈广君所运用的技巧和话术显然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可是他却表现的像是一个新手。 这种不协调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并不是研究出这技巧话术的人，而是从别人那里学来的！ 想到这里，宋何眼睛微微眯起，心头涌起一个大胆的猜测有人在传授骗术！ 得出结论，打定主意让人深入调查的宋何开始配合讲台上的陈广君，暗暗引导听讲的众人，将气氛迅速烘托起来！ 陈广君看着讲台下一张张切期盼的脸庞，顿时觉得收获的时机已然到来，话锋一转道“既然大家这么，那么我们今天就破例为大家办理一个理财预存活动……” 随着陈广君的讲述，室内的气氛再上一个台阶，而那些“理财顾问”纷纷来到各自的肥羊边，开始劝说老人们尽快办理，以免延误时间导致错失良机。 当小张来到李玉强边时，就见宋何迅速凑到她面前，表亢奋紧张的低声问道“小张姐姐，我买十万的，可以吗？” 话音刚落，小张和李玉强就是一愣，而李佳乐则心头一颤，心中隐隐对宋何升起一丝畏惧哥，你这是要把人往死里整啊！ 小张很快回过神来，开心道“当然可以，你如果第一个交还有奖品拿呢！” 第四百零二章 名校风波 没过多久，宋何就被邀请上台与陈广君合影，而他的十万现金也被摆在了讲台极显眼处的一张桌子上。 与此同时，这个诈骗团伙还很用心的将宋何的姓名和投入的金额大声广播了一遍，用以刺激其余人的购买冲动。 回到座位，宋何笑眯眯的看了两眼手中的两台高级吸尘器，转向有些发呆的李佳乐，笑道：“佳乐，你要不要也存点钱换个奖品，这可是白拿的哦。” 一句话听在李玉强和李佳乐耳中，浑然变成了两种含义。 李玉强以为宋何赞同自己的投资观念，李佳乐却知道那两台高级吸尘器已经被宋何昧下了！ “何何呀，要说你下手就是快。”李玉强说罢就笑呵呵的走向小张，准备也存些钱进去。 李佳乐见状，连忙凑近宋何问道：“哥，你的人呢？” “急什么？”宋何扫了一眼用来展示现金的桌子：“快了，照这个速度，五十万也就是分分钟的事。话说你真的不弄个奖品？” 李佳乐闻言安定下来，摇摇头道：“我还在上学呢，哪来的钱。这两天我是请假回来的，完事儿了就回学校了。” 宋何点点头，惋惜道：“可惜了，那个除螨仪你送女朋友应该不错。” “哪儿呢！”李佳乐瞬间不淡定了，张目四望的同时说道：“哥！借我点钱！” “咱们果然是一家人！”宋何顿时被逗笑了，随手从背包中掏出两万现金交到李佳乐的手中：“去吧！一会我先把奖品带走，省的警员们来了不好看！” 李佳乐看着手中的钱，眉开眼笑道：“对对！我都听你的！” 不一会，李佳乐就在李玉强惊诧的目光中，乐不可支的将除螨仪收入囊中，而现金桌上的钞票也是越来越多，很快就突破了五十万大关！ 宋何见状，冲李佳乐打了个眼色，然后便与李玉强告别，以替他们送奖品回家为由，强行带走了李玉强父子的除螨仪和吸尘器。 离开展示厅，宋何顺着公共楼梯直接来到十三楼，却见刘仁伟已经等在那里。 “呦，升官了？”宋何看了眼刘仁伟的肩章，笑道：“可以呀，以后就是正经八百的刘队了。” 刘仁伟不好意思的笑笑：“宋顾问你就别笑话我了，这个队长怎么来的你还不知道吗？” “那也是你有本事才坐得稳。”宋何耸肩问道：“布置的怎么样了？” 刘仁伟点头道：“都就位了，现在行动？” “先等等，里面有点问题。”宋何将自己在里面的发现说了一遍，然后叮嘱道：“那个陈广君应该是个新手，不过他那一明显是从别人那里学的，所以他一定知道不少东西。” “这是北城的案子，并且下午我就得走，所以你查的时候注意一下这方面。毕竟诈骗团伙要抓，能够催生诈骗团伙的家伙更要抓！” 刘仁伟面色凝重的答应下来：“明白了，宋顾问，有了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宋何知道刘仁伟办事牢靠，便放下心来：“去吧，等你好消息。” 刘仁伟点点头，拿出对讲机：“所有人，行动！” 一声令下，埋伏在各个位置的警员瞬间出现，或乘电梯或爬楼梯瞬间抵达十四层！ 与此同时，正志得意满的李玉强忽然听到一阵呼喝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二十余名警员从各个出入口蜂拥而入，直奔呆愣不知所以的陈广君与一众“理财顾问”！ “不许动！” “抱头蹲下！” “警察！都别动！” 刹那间，所有人都被惊呆了，而就在一片混乱的时候，数名警员迅速将码着现金的桌子围了起来，顺势还将负责记账的主持人摁住。 就这样，一分钟不到，诈骗集团所有成员就被突然出现的警员们一网打尽，而刘仁伟也适时出现在讲台上。 “各位都听我说！”刘仁伟借着犯罪集团的话筒解释道：“我们接到举报，调查了这个汇金公司，发现它是一个空壳公司，更没有什么理财服务……” 义正言辞的解释搭配现场执法的冲击力，很快就让一种老人回过神来，一反方才交钱时的眉开眼笑，开始横眉竖目的质问喝骂被警员控制住的嫌犯。 十三楼，宋何听着楼上的动静，心安理得的拿着从骗子手里骗来的奖品，哼着小调下楼回家。 中午，宋何即将出门之际，舅舅忽然打来电话。 “什么？被骗了？您的钱呢？” “哦，那就好那就好！” “您就别往心里去了，我们不怪您。” “您要真过意不去，请我们吃顿饭就行。” “钱的话您先帮我收着，我找机会去找您要去。” “对了舅舅，让佳乐把吸尘器和除螨仪拿回家吧……” 挂断电话，宋何看着欢欢喜喜的摆弄着吸尘器的母亲，笑道：“我这也算是圆满解决吧？” “嗯，给你记一功。”宋父同样看着吸尘器，笑道：“算你孝顺，还知道心疼你爹。” 宋何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我差点忘了，家里的地都是老爹你扫的。” 下午，宋何终于在离队近十天后，再一次于佑安县警局中和同伴们汇合，将注意力放在了新的案子上。 佑安县申请援助的案子是一起六年前的案子，而这起案子与以往的案件不同，它波及范围极大，造成伤者三十多人，却没有导致任何一人死亡！ 六年前，佑安初中二年五班三十余人，在吃过学校上午的免费加餐后，集体中毒，出现腹部绞痛及呕吐等症状，严重者甚至出现了晕厥。 好在医院距离学校较近，处理及时果断，将整个班的学生救了回来。 可即便如此，当时颇为知名的佑安初中还是收到了极大的影响，大批特地来此求学的学生流失，致使学校生源质量下降，接连几年中考成绩不理想，名校头衔不稳。 当时这起集体中毒事件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警局局长姚东伟在巨大的压力下全力调查，却仅仅查到了牛中投放的是当时极易搞到的耗子药，除此以外再无有价值的线索。 后来，姚东伟远调他方，校长去职，校内数名领导和相关员工受到处分，而分管教育的领导也被牵连，没过多久便内退了。 现任佑安县警局局长郭军说起这件案子时，还满是唏嘘，深以为憾： “周队，您各位可能不了解，佑安初中和佑安高中，可以说是我们县的经济和文化支柱。如果不是这起案子，恐怕我们佑安县，已经改名佑城了。” 第四百零三章 校园办案 郭军三十余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为人方正处事干练，是一名极称职的警官，同时也是佑安县土生土长的警官。 从郭军的描述中，宋何听出了他对当年的中毒事件是抱着自己的绪的，也能体会到他对于当年离职的姚东伟，有着近乎于周凯师兄妹对于赵从军的感。 其实早在得知佑安县申请了援助的时候，援助小组的众人就猜到八成是这起案子。 毕竟当年的佑安县是灵省出了名的状元县，教学水平之高，名师学霸之多，灵省内没有可与之比肩者！ 而两座名校也为佑安县带来了可观的经济收入，什么与学习有关的纸笔文具和各类书籍自不必说，就连学校周围的房价与短租房的租金，就能与一线城市的中心地段相提并论。 可就是这样一个县城，因为六年前的一起校园集体中毒事件，将支柱之一的佑安初中拖累至今。 “说实话，这个案子不好查。”郭军继续说道：“我们当初怀疑是有学生因为学习压力过大，心理崩溃做出的过激举动，但是这个学生却怎么也查不到。” “再加上当时临近中考、媒体关注和家长闹事等等原因，调查工作一拖再拖，到最后只能是当做悬案处理。” 宋何与周凯对视一眼，知道这也确实是佑安县的软肋。 一座长在学校背上的县城，就只能以学校为中心来运转，也就自然而然的将所有的事根据学校的需求划分了轻重缓急。 周凯沉吟片刻，看向郭军，余光却扫过宋何，沉声道：“郭局，其实我们都明白嫌疑人大概率就是学校里的人。” “可是六年时间，哪怕投毒的是初一的学生，只要他学业顺利，现如今也是一名大学生了。” “别说去外省求学，就是出国留学也是有可能的。如果要一个个排查，那可真的就成了大海捞针了。” 郭军愣了一下，询问道：“那周队的意思是……” “先缩小排查范围。”周凯见宋何不说话，便知道他与自己想法一致，继续说道：“把没机会接触牛的人排除掉，然后模拟作案过程。” “同时，我希望能拿到当年全部的相关记录和学生信息……” 郭军诧异道：“全部学生？” 周凯若无其事的扫了宋何一眼，点头道：“全部。” 宋何眉头微微一跳，忍不住瞥了周凯一眼，心道：凯哥，你看我像牲口不？合着我在你眼里就是用来筛信息的牲口啊！ 郭军见状看了一眼用来做案讨论的会议室：“看来得给你们换一间大点的办公室了。” 次，众人在郭军的安排下，驱车前往佑安初中进行办案。 而一同前去的，还有警局内所有关于投毒案的资料，和当年负责调查这起案件的警员之一，现任佑安县刑警队队长庞毅。 “学生资料太多了，实在不好搬运。”庞毅一边开车一边对坐在副驾驶的宋何说道：“而且局里没有能放的下那些资料的办公室。” “所以郭局就和学校商量了一下，空出来一间旧教室，当做咱们的办公室。” 宋何赞同的点点头：“这样也好，教室和案分析室差别并不大，同时还能就近询问那些经历过这件事的老师，算是一举多得。” 庞毅笑道：“宋顾问理解就好。” 来到佑安初中，门卫并没有因为警车的出现而行方便之门，而是在确认了证件和手续之后，才把众人放进了学校，并一再叮嘱尽量安静，不要打扰到学生上课。 “可以啊，这个门卫倒是负责的。”宋何赞了一句，开始打量佑安初中。 由于庞毅出于低调考虑，所以他选择的入口是远离教室的后门。而后门贴着cāo)场，与学生们上课的地方颇有一段距离。 可即便如此，宋何的耳朵依旧能捕捉到远远传来的朗读声，让他在打量这座在他眼中生机勃勃的校园时，也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宁静。 “到了。”庞毅将车开到一处老旧的教室外，停车熄火道：“这是佑安初中为了纪念曾经的历史，特意在园区改造的时候留下来的。” 庞毅说罢，便下车抱着一堆资料推门而入，宋何等人也一一步入。 教室内空间极大，墙壁粉刷的很白，十余张课桌拼成了一个大桌子摆在教室中央，窗明几净，光线柔和，让人心神宁静。 “庞队很熟悉这里？”宋何打量着建筑风格古老的教室，诧异道：“这个风格，应该是五十年前的吧？” 庞队放下资料，笑道：“当年国外专家来援的时候修建的，使用了五十多年。可惜我上课的教室因为位置原因，被拆掉修cāo)场了，不然还能带你们转转。” “难怪。”宋何点了点头，忽然听到远远的有脚步声向这里靠近，走近窗边循声看去，却是一名老者带着很多抱着大小箱子的保安向这里走来。 “庞毅，这就是你们要的资料了。”老者笑呵呵的也不生分，指挥着保安们将箱子放下就好奇的打量着宋何一行人。 庞毅连忙替两方做了介绍，宋何这才知道老者是庞毅当年的班主任，同时也是佑安初中的现任校长，朱校长。 朱校长与众人寒暄几句便离开了，而他前脚刚走，林灰就纳闷的看向宋何，问道：“宋顾问，朱校长对这件案子不在意？” “应该不是不在意。”宋何看向庞毅，缓缓说道：“他是聪明人，明白佑安县和佑安初中的根本是什么。” 庞毅诧异的看着一脸了然的宋何与吴雪蕊等人，点头道：“朱老师两年前担任校长，从那时起，学校的整体成绩就开始稳步提高，虽然幅度比较小，不过正在一点点向历史最好成绩靠近。” 宋何点点头道：“所以对他来说，案子破了是锦上添花，即便破不了，只要佑安初中成绩上去了，就能再次成为名校，重铸辉煌也就水到渠成了。” “到时候，这起案子也就变成校史上的一点瑕疵，于大局无碍，不能不说是用心良苦啊。” 众人闻言纷纷认可的点点头，也对这位朱校长这种潜移默化消除负面影响的做法多了一分钦佩。 闲话片刻，众人开始筛查资料，很快宋何就有些头疼道：“当年为什么要搞这种散装鲜牛，直接从成品厂家订购不好吗？” 庞毅闻言，表尴尬的说道：“当年的牛都是从县郊一个养殖场买的，这个厂子的副厂长是学校后勤主任的小舅子……” 第四百零四章 缩小范围 “其实在案发之后，学校中很多问题都暴露了出来。”庞毅无奈道：“其中不仅仅有后勤主任和他的小舅子，还有食堂的主管、教导主任、班主任和保卫科等等。” “他们在经过我们的调查后，虽然已经洗脱了投毒的嫌疑，可是很多其他的问题也被大家注意到，所以后来就都被处分或者抓捕了。” 宋何摇头道：“你们的调查基本把学生以外的群体洗了一遍，可是偏偏又没有查到嫌疑人，这些人自然就被重点关注了。” “不过虽然只排查了十分之一，也确实算是缩小了调查范围。” 庞毅尴尬的笑笑，完全不知道宋何这句话是在夸赞还是在吐槽。 “来吧，我们模拟一下牛奶的行进路线。”宋何一边盘算一边说道：“一般养殖场在一天之内采集牛奶的时间点有两到三个，十二小时制和八小时制。” “而为了配合学校的作息，这个小舅子养殖场的采集时间是凌晨四点和下午四点，学生中毒是在上午，那就是凌晨采集的这一批被人下了毒。” “从采集完毕到送至学校食堂的这个时间段，你们已经调查过了，排除了投毒的可能性。那么下毒的机会也就只有混合煮熟后分装，到送至教室让学生们饮用的这个时间段了。” “当时分装是在上午第二节课期间，装具是食堂专用大型带龙头的保温桶。下课后每个班负责值日的学生会趁着课间操的时间，去食堂将自己班的牛奶搬回来。” “那么从开始分装的那一刻起，这些会进学生肚子里的加餐，都会接触什么人或者东西呢？” 众人思忖片刻，周凯第一个开口：“负责分装的食堂员工，他们是第一批能做到精确投毒的嫌疑人。” 吴雪蕊继续说道：“保温桶，所以负责清洗保温桶的职工也有嫌疑。” 马学先想了想道：“负责值日的学生是肯定会接触的，而且可能还接触过不止一个班的值日生。毕竟算上课间操的话，休息时间有近半个小时。” “而值日生可以不去做操，所以别的班的值日生完全有时间去投毒。” 林灰看了眼顾小乐，示意将发言机会让给她，谁知顾小乐微微摇头，冲林灰打眼色道：我想到的已经被说完了！ 林灰无奈，只好开口道：“将保温桶带回教室途中遇到的任何人，以及第一个拧开保温桶龙头的人，不排除老师的嫌疑。” “所以当时值日生的口供就尤为重要了。”宋何点头，拿出两份笔录：“这两个负责搬保温桶的学生说，在他们到食堂之前就已经有很多保温桶被各班的值日生搬走了。” “而这份加餐领取表上的签字，也确实证明了他们所说的是真的。也就是说，在他们之前去搬保温桶的学生，都是具备嫌疑的。” 宋何说着又指着笔录中的另一个地方说道：“回教室途中，遇到两位老师，但是这两名老师都没有接触保温桶。” “而将保温桶放到教室之后，两名值日生去卫生间放水，然后去买零食，接着和做操完毕的同学一同回教室。在此期间，保温桶处于无人监管的状态。” “所以理论上任何一个人都有机会投毒，而考虑到实际情况，除大部分出操的师生可以排除嫌疑以外，其余班级的值日生、请假不出操的学生以及部分师生，都具备作案时间。” 周凯听罢摇摇头道：“需要调查的嫌疑人基数还是太大了，能不能再缩小一点范围？” “可以。”宋何道说道：“根据医院的检验结果来看，当时中毒的孩子体内毒素含量是非常接近的，考虑到学校统一发放的加餐专用水杯，基本可以认定饮用时毒药已经均匀的溶解于保温桶内。” “但是投毒后均匀溶解是需要时间的，而投毒者选用的耗子药是很常见的地摊货，溶解速度并不快，除非在投毒后还要用长度足够的工具快速搅拌一下。” “然而一旦搅拌，不管工具是什么，必然会留下痕迹和药物残留，可是校内没有相关痕迹和工具，就说明投毒者在作案后就立即撤离了。” 吴雪蕊明白过来：“所以你是想说，除那两名值日生以外，二年级五班的学生基本都没有嫌疑？” “我认为是的。”宋何点了点头，耸肩道：“从时间上看，他们的作案时间并不充足，而庞队也调查过他们整个班级，都是寻常孩子，没有异常表现和作案动机。” “除此以外，我还想弄清楚药是什么时间投入保温桶的，这就需要我们弄清楚准确的投毒时间。所以我想让庞队帮忙弄点牛奶和耗子药，不知道放不方便？” 庞毅一直没怎么插上话，见宋何主动向自己提起，便立即答应道：“放心，很快就弄来。” 他说着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就有几名警员带着宋何需要的东西来到了学校。 很快，众人开始试验，先是将牛奶加热后倒进保温桶，然后投放药物。 数分钟后，药物溶解，宋何掐了下时间：“算时间的话，最晚是值日生离开教室后不久，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去食堂之前就已经被人下药了。” 庞毅忽然摇头道：“不是那个时间，加餐领取表上的学生我们都调查过，没有可疑的人员。” “不一定。”宋何摆手反驳：“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扮作值日生去领加餐，暗中下毒后就离开，并没有领取加餐和登记呢？” 庞毅一愣，旋即叹了口气：“确实有这个可能。” 宋何见状，安慰道：“庞队，抱歉，我只是习惯性的想多考虑几种可能性。” 庞毅笑笑：“可以理解，都是为了案子。” 就这样众人不停讨论，终于在中午时分将嫌疑人范围缩至再无可缩，可是即便如此，依旧有一百多名学生被列入嫌疑人范围。 宋何看着名单，略带歉意的看着吴雪蕊，柔声道：“小雪，抱歉，这已经是考虑了几乎所有因素的名单了。” “磨磨唧唧做什么，给老娘拿过来！”吴雪蕊爽快的接过名单，迅速登录系统开始查询。 这时，众人却是闲了下来，周凯忽然看到宋何陷入沉思，不由问道：“又想到什么了？” 宋何皱眉道：“我现在都不知道投毒者的作案动机是什么？他是在针对一个人？还是几个人？抑或是二年五班所有人？” “或者，他只是随机的去投放毒药，不论伤害到谁都无所谓？” </br> </br> 第四百零五章 特殊班级 周凯听了宋何的话，沉吟片刻道：“未成年犯罪你没接触过，所以你可能不了解。由于年龄、心智等方面的原因，他们的作案动机往往源于一件在我们眼中并不算太严重的事件。” “但就是这样的事件，会让他们的心理和绪产生很大的波动，而一个处理不好就会走向不可控的方向。” “所以，如果你仅仅从理的角度去思索犯罪动机，是很难得到准确答案的。” 宋何瞬间意识到自己走进了误区，点点头换了个思考方向，将自己代入初中生的心理状态开始进行模拟。 不过很快他就放弃道：“不行，信息太少了，而且在心智不成熟的况下，很难进行全面的模拟。不过凯哥你倒是提醒我了，就算心智再不成熟，也一定会有植根于现实的行为规律。” 宋何说着走到教室的讲台上，在黑板上写下一个大大的“证”字：“庞队当年曾参与调查，仅从这件案子相关调查记录的数量来看，就知道当年的调查有多么的用功。” “可即便如此，无论是人证还是物证，都可以用一无所获来形容。包括当时针对周边贩卖老鼠药的商贩的调查中，都没有提到有年龄低于二十岁的购买者。” “同时那些子女在佑安初中上学的鼠药购买者，又排除了作案嫌疑，这就说明投毒者要么入手鼠药的时间极早，要么拿到鼠药的方式极为隐蔽，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而要做到这两点，必然是刻意为之，再结合证据稀少的现状，就能排除了激和随机作案的可能。” 宋何说着在黑板上又写下“预谋”两个字：“有预谋就必然有被针对的对象，而不论被针对者是二年五班的一个人、几个人抑或整体，投毒者肯定与他或者他们有过交集。” “虽然具体是什么交集还不确定，但是能下这种毒手，肯定是让他心里极度怨恨的一件事。而能让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心生怨恨的，不外乎涉及自尊心虚荣心等等之类。” “而我想了一下，涉及到这些方面的大概有四种事：长期受欺负，感方面被人拒绝或者嘲笑，家世问题，学习成绩。” “针对这四个方面进行调查，应该还能进一步缩小调查范围。” 周凯点点头，立即对吴雪蕊道：“小雪，先查一下二年五班的师生中距离佑安县比较近的，咱们去走访一下。” 很快，三十多个人的信息就被查到，其中十余人上了大学，还有十余人上了大专，其余人则基本都在高中毕业后各自就业。如今尚在佑安县的，连上老师也仅有七人。 宋何看了眼资料，笑道：“有两个人竟然还订婚了，那我去走访这一对吧。其余的咱们分一分，除了需要查资料的小学，正好一人一个。” 周凯点点头，很快选了一个，其余人也很快分配完毕。 下午，宋何在郭军派来的协同警员的引领下，找到了那对开了一家小吃店的侣。 两人早已接到了警局的电话，见宋何两人来到，男子连忙将自家小吃店中的餐桌收拾出来一张，邀宋何坐下。 “你好，我叫宋何，是你们当年那起中毒案件的案顾问。”宋何坐下后，和气的冲坐在对面的男子说道：“今天来是想和你了解一下当年的一些细节。” 男子连忙点头：“好，您说。” 宋何直言不讳道：“案发时间之前，你有没有听说别的班有人追求你们班的同学呢？” 男子回忆了一下：“这个倒是有过传言，不过当时都是闹着玩或者起哄的，真谈恋的只有两个人，还都是本班的。” 宋何脸上顿时升起隐含怀疑的疑惑神色：“可是之前走访你同学的时候，他们都说有人和外班的学生有牵连啊？” 说罢，他还用怀疑的目光还向男子未婚妻所在的位置扫了一眼。 宋何的举动顿时让男子有些不安，连忙辩解道：“有很多事我都不是很确定，不好瞎说。” “你可真是的厚道人。”宋何闻言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男子，缓缓说道：“你知道你中的毒是能致死的吗？一个处理不慎，你们班三十多条人命就玩完了。” “你就不想想万一你们死了，你们父母不会怎么样？有一半自杀都是少的！就这你还想着替下毒的人维护，真是个心宽的。” 话音刚落，小吃店后厨就传来一阵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显然收拾厨具的女子心中很不痛快。 男子听到动静，有些不安的扫了一眼后厨，开始主动诉说起当年班里的各种事与大小传闻：“我记得那时候……” 宋何提笔开始记录，那一番话他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除了说给男子听，自然也是要让小吃店后厨的女子也听到，否则以男子不愿意得罪人的格，指不定有多少有价值的信息被隐瞒下来。 一旁的年轻警员心中暗暗挑起了大拇指，感觉自己从宋何的话术中学到了不少欺诈……不，审讯技巧。 两个小时后，询问结束，不光男子在宋何的威bi)利型话术下将所有知道的信息说了出来，就连女子也被宋何导着讲了很多当年班级中的八卦，让他收获颇丰。 回到学校，众人汇总信息，却发觉在宋何所说的四个问题上，二年五班除了学习成绩不怎么好，在其余三个方面却很是突出。 “有欺凌，有早恋，有虚荣攀比，这个班也真是够了。”宋何有些无语的看着总结的资料。 一旁的庞毅有些挂不住脸，尴尬道：“五、六两个班级都是扩招班级，里面的学生不少是来自外地的，还有部分是在升初二时重新调整后分班分进去的，学生确实复杂了些。” 庞毅没有说班级成绩的事，但是在座的都是明白人，又有当年的学习成绩资料佐证，自然明白这各班级是学校将成绩不好的人拼到一起组了两个班。 “难怪郭局说起这些事的时候那么无奈。”宋何摇头叹道：“哪怕不说学习成绩，这样一搞也很容易让整个班氛围变坏的。” “我说老庞，你们当年调查的时候就没查出这些事来？” 庞毅也叹了口气：“临近中考，学校要出成绩，家长闹事，学生退学。县里虽然支持调查，可是暗中总有掣肘。紧接着就是暑假，事不知怎么就传开了。” “说实在的，当初能把调查进行到那种程度，已经是姚局全力以赴了。” 第四百零六章 令人惋惜 庞毅的话让宋何等人一阵静默，毕竟从当年的调查资料来看，着手开始调查的时候，已经是接警时间的三天以后了！ 在这三天之中，谁也不知道住院的二年五班学生，与急匆匆赶来探望的家长们有过怎样的沟通。 只知道除学生以外的调查都极为顺利，而一旦涉及学生，总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阻力。 最终，调查无果，多人被牵连，学校声誉一落千丈，而这个二年级五班也随之解散，转学的转学，换班的换班，让调查工作彻底停滞，案子也悬到了今天。 “就像那对订婚的年轻人说的这几起欺凌事件。”庞毅指着宋何手中的资料苦笑道：“我们当时调查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学生说过，如果不是今天的走访，估计他们依旧不会说。” 宋何叹道：“如果真的是被欺凌者作的案，我只能盼着他当时未满十四周岁了。” 众人闻言看向宋何，见他脸上带着些许心灰意懒的表情，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吴雪蕊感受到了宋何的想法，暗暗一叹，劝道：“先确定嫌疑人范围吧，如果真的是出于报复，法院会酌情考虑的。” “况且如果真的是被欺凌的人做的报复行动，六年过去，这件事情对他的心理状态一定会有相应的影响，我担心他会在处理事情的时候，考虑再次使用类似的手段。” 宋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打起精神道：“我明白，只是心里有些不是味儿罢了，而且我觉得这其中还是有些问题。” “你们想，这个案子可不是什么小事情，学生和家长的反应虽然比较激烈，可是在面对警方针对他们的调查时，或多或少都有些回避的态度。” “同时我把今天的走访记录和当初的调查笔录进行了对比，发现回避态度最明显的，就是那几名欺凌他人的小团体成员及其父母。” “而这种回避的态度，我只在那种本身就有些事情不方便让警方知道的人身上见到过。” 周凯见宋何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到了二年五班的家长身上，略一思忖却发现他说的完全准确，不由好奇道：“你是说那些家长藏着经不起调查的事情？” 宋何点头：“不配合调查，却一个劲的叫嚣强调惩处投毒者，于此同时还给孩子办转学，色厉内荏的味道很明显，不是正常应该有的反应。” 吴雪蕊知道宋何算是盯上了那些欺凌他人的孩子的家长，微微摇头的同时将话头拽了回来：“现在还没确定嫌疑人呢，先弄清楚投毒的案子，再抓那些人的小尾巴，好吗？” 宋何见状苦笑一声，总结道：“先对比今天走访的笔录和那一百多个具备嫌疑的学生吧，然后再针对重复人员进行重点调查。” 说话间吴雪蕊已经完成了对比，只见百多人的嫌疑人名单缩减到了二十余人，而被重点标注出来的有四人。 “这四个是被欺负的有点严重的，不过都是同年级生，案发时都未满十四岁。”吴雪蕊瞥了宋何一眼，说道：“有被欺凌次数比较多的，有告白被拒后遭人嘲笑并传扬开的，还有你说的家世不好被人针对的。” “不过名单上这些人都比较难搞，因为除了其中六个散落在灵省各院校以外，其余十多个都在外地上学或者工作，其中最远的如今在文省。” 庞毅看了眼名单，有些为难的咂了咂嘴，就听宋何说道：“老庞，由近及远一个个来吧，只是那四个人需要不论远近先去重点查一下。” 庞毅深感头大的同时微微点头，拿着资料开始给郭军打电话。 郭军动作极快，很快就安排了十名警员配合宋何一行人进行调查。 “宋何，你和小雪就别去了。”周凯看出了宋何心中的抵触情绪，便说道：“这只是调查工作的一部分，佑安县这里还需要能对汇总来的信息进行总结分析的人，所以你们俩就留下吧。” 吴雪蕊闻言看了宋何一眼，却见他面色如常的耸耸肩，只是眼底却多了一丝轻松。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三天内，宋何与吴雪蕊留守佑安县，周凯等人带着佑安警员全国乱跑，忙了个马不停蹄。 时间很快来到了第四天，庞毅带着一名警员赶至交省境内的一个工地上，寻找高中毕业后就加入道桥建筑队的楚络。 而当他们出现在楚络面前，并表明身份说明来意的时候，不满二十岁却长了络腮胡子的楚络低头想了一下，旋即带着些许意味难明的表情抬起头：“是我干的。” 楚络直言不讳的坦白顿时让庞毅两人有些不知所措，然而很快回过神来的他们在询问了案件细节后，很快确定他就是投毒者。 于是，在找到楚络的第二天，宋何就在审讯室中见到了这个不足二十岁的年轻人。 “为什么不辩解？”宋何看着楚络的眼睛，从中看到了不符合他年龄的疲惫与释然。 楚络缓缓说道：“太累了，也后悔了。” 宋何看着他的眼睛，对于他的想法一清二楚，难以察觉的摇摇头，又问道：“后悔什么？投毒？” “嗯。”楚络很平静地说道：“如果不做这件事情的话，我会考上大学，而不是在后面的日子里一直担惊受怕，高考都考砸了。” 宋何语似聊天：“大学想去哪里上？” 楚络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宋何会这么问，想了一下才答道：“秦都警校。” 这次却是轮到宋何发愣了，片刻后他才说道：“以你的成绩，如果没有这件事情，去那里应该不难。” 楚络失落的低头笑了笑：“也许吧……” 观察室中，周凯等人一言不发，表情复杂的看着楚络，忽然林灰开口道：“可惜了。” 众人闻言，暗暗叹了口气，越发提不起说话的念头。 其实在宋何留守的三天中，通过不停地走访，当年佑安初中二年五班里几名学生对于几名同级生的欺凌也越发清晰。 楚络当时的教室与二年五班相邻，却因为家境与形象穿着的原因，被他们狠狠羞辱和捉弄，于是就生出了报复的念头，并导致了随后的投毒事件。 “郭局。”吴雪蕊忽然开口，顿时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只见她将一个文件袋交到了郭军手中，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笑道：“这是那几个曾经欺凌楚络的学生的父母相关的信息，其中有部分经济收入有些问题，同时似乎还有一些商税方面的问题。” </br> </br> 第四百零七章 见猎心喜 在得知郭军收了资料，并作出会严肃认真处理的承诺后，宋何便不再为这件案子耗神。 要知道对于那些家长的调查行为，其实已经算是在违规的边缘打擦边球了，随然那些人确实与这件案子有关系，可是没有合适的理由就去查人，终究还是有点说不过去。 而且宋何也能猜到郭军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大概率是找个自己人，针对他们的违法行为进行检举。 离开佑安县的时候，无论是郭军庞毅，还是宋何等人，心情都不是很愉快。 毕竟这起案子带给他们的负面感受虽然远不如那些恶性案件强烈，却让他们的心头仿佛被压了一块石头，久久不能卸下。 驱车上了高速，沿途的风景让宋何的心情好了很多，而就在这时，坐在后排整理邮件的吴雪蕊忽然一声轻呼，吸引了宋何与马学先的注意力。 “威省蔡城警局局长黄杰锋发来一封邮件！”吴雪蕊纳闷的打开邮件，顿时有些呆愣了。 宋何好奇的回过头问道：“邮件里说什么？” 吴雪蕊表情怪异的回答：“他说有个案子想私下请教咱们，还发来了一个电话号码。” “不可能吧？”马学先闻言皱眉：“我听战友说过，这个黄杰锋能力很强的，老牌刑警上位，办案经验不差的。” 宋何心念闪动，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吴雪蕊，脸上浮现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有意思，那我就陪他玩玩。小雪，先把邮件截图保存，再用咱俩的手机把邮件内容拍下来。” “然后用我的手机，按照那个号码发一条短信过去，就说我会致电黄杰锋，询问他是否发过这封邮件。” 吴雪蕊思忖片刻，顿时明白了什么，按照宋何的指示一顿操作。 不一会，吴雪蕊忽然又是一声轻呼：“黄杰锋的邮件被删除了！不是我操作的！” 宋何嘴角一咧，冷笑道：“用我的手机把那张邮件内容照片给那个号码发过去，告诉他，如果想让咱们帮忙，就必须说实话。” 吴雪蕊闻言，立即拿起手机发信息，开车的马学先忽然眼珠一转明白过来：“黑客？” 宋何点点头：“还是和黄杰锋有渊源的黑客！” 很快，那边回过来一条短信，吴雪蕊看了一眼，微笑道：“他说我们通过考验了。” 宋何闻言笑着摇摇头：“告诉他，一分钟之后黄杰锋就会接到我的电话，让他最好在一分钟之内说服咱们不要和黄杰锋通话。” “还有，趁现在查一下黄杰锋就任蔡城之后的报案率、破案率以及案件类型等等数据，我要知道他到蔡城后的所有变化。” 吴雪蕊莞尔一笑，依言行动。 “查到了！” 叮咚！ 一分钟没到，吴雪蕊的声音和手机短信音几乎同时响起。 宋何接过吴雪蕊递来的手机，一边看一边说到：“怎么样？是不是从某个时间段开始，电信和网络诈骗的报案率和破案率发生了变化？” 吴雪蕊答道：“五年前黄杰锋上任，两年前电信和网络诈骗破案率骤升，一年前报案率也少了，并且其他类型的案件破案率也略有提升。” 宋何点点头道：“这种行事风格，明显不是正规警员出身，所以八成是黄杰锋自己搜罗的人才。黑客，真是眼红啊！” “怎么？想收到组里？”吴雪蕊挑眉笑问。 宋何点点头，然后又摇头叹道：“这种人才可不好搞，并且需要优先供应大城市和大警局，单独放在咱们组里有点浪费资源了。” “而且黄杰锋明显是在与这个黑客建立联系一年之后，才摸到了把这个人的技术用在案件预防上的路子，只看他还没有声张和推广，就知道这种方法很难复制。” “所以这个突然联系我们的家伙，是一个可贵的成品，价值不可估量，黄杰锋怎么可能让人收走！” 吴雪蕊哼了一声：“我还不知道你！看你笑的和黄鼠狼似得，肯定又想着怎么让他给你打工。” 宋何撇了女友一眼，眉开眼笑道：“反正咱们只是针对一些单独的案子，专职不行，兼职也是可以的嘛！哈哈！” 说话间宋何已经看完了短信，回复之后伸了个懒腰道：“是一起八年前的案子，黄杰锋上任后，提拔了一批干警，从三四年前开始处理那些旧案子。” “这个案子有点难度，好几个月没拿下来，他问咱们能不能帮忙。” 马学先疑惑不解：“难下手的案子应该不在少数吧，为什么他只说这个案子？” 宋何摇头道：“他没说。” 吴雪蕊也问道：“他想让咱们怎么帮他？” 宋何看了眼手机：“也没说。” 吴雪蕊与马学先两人愣了一下，齐声问道：“那咱们为什么要帮他？” 宋何耸肩道：“因为我答应他了。” 叮咚！ 新的短信发来，宋何点开一看，笑道：“来，让我看看你有多在意这起案子，顺便帮你定个价！嘿嘿！” 吴雪蕊见宋何脸上露出了讨价还价时的诡异笑容，心中不由得对那名黑客生出一丝同情。 与此同时，威省蔡城的一处公寓内，一名男子正坐在一张摆了三台显示屏的长桌前，摆弄着手中的手机。 细看之下，男子二十余岁，身材匀称，五官明朗，尤其是鼻梁与眼窝棱角分明又不是柔和，乍看之下，让人感觉很是品貌不凡。 而他所处的房间面积不小，除了面前的一张靠窗长桌外，还有三个工具柜依墙而立，柜上分别贴了三个标签，分别是：有用、淘汰和暂且有用。 在长桌的一旁，一个五层金属架上规规矩矩的摆着各种叫不上名字的电子设备与仪器，颜色粗细各不相同的线路密密麻麻连接其上。 与金属架相距不远的地方，是一张方桌，上面同样是各类设备，只是更偏向于手动，其中以一个焊台和3d打印机最是引人瞩目。 至于其他位置，除了一个摆满了书的书柜外就是一些零散杂物，生活用品极少。 而这一切，除了散发出足够专业的气息外，还隐隐有一丝钞票的味道散发出来。 只是男子身处这样一个房间内，心思却少见的没有放在自己钟爱的设备上，而是眉头微蹙的看着手中的手机，呐呐自语道：“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通过手机与他联系的宋何此时又发送了一条短信，对同在车内的吴雪蕊和马学先感慨道：“真是品性纯良的好孩子啊！这种人不骗进咱们团队，我还是人吗？” </br> </br> 第四百零八章 长水疑案 宋何的表现没有超出吴雪蕊的预料，对于自己送上门来的黑客，他极尽所能的想要将对方拉入自己的阵营，尤其是在摸清了对方的性格之后，手段之下作甚至让马学先都有点心里发寒。 “我说你至于吗？”吴雪蕊诧异的看着宋何，为这个将来的战友有些担心。 宋何若无其事的编辑着短信：“谁让这孩子人好呢，君子当欺之以方嘛！与其用什么名利地位做诱饵，不如让他意识到自己背负的使命有多重要！” 吴雪蕊撇嘴道：“看来你不光想让他给你打工，还想让人家打白工！” “优化资源嘛！”宋何笑了笑，认真了些许：“我会和沈老商量一下，再弄个编制，估计这种人才沈老同样不会放过。” 半小时后，宋何已然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这名黑客的人，同时也与对方达成了初步的共识：由对方提供相关的案件资料，宋何在线进行分析和指导。 “可惜他不愿意说本名，只说自己叫流云。”宋何心情大好的同时略带些许遗憾，放下手机看向窗外：“慢慢攻略吧，一来二去，总会跳上咱们这艘船的。” 吴雪蕊与马学先听宋何说的笃定，便知道这个名叫流云的黑客会在不久的将来成为同伴，不由的开始想象他的样子。 蔡城，帅气黑客流云的住所，只见他松了一口气后将手机放下，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微笑自语：“感觉这个宋何人不错嘛。” “不过，该怎么从老黄那里把资料弄出来呢？还有，他让我盯着的蔡明武和蒋庆华是什么人？” 流云思忖良久，心中的疑惑始终得不到解答，而能够告诉他答案的两个人，都安坐于在马学先驾驶下疾驰的警车中。 坐在后排的吴雪蕊觑见宋何短信中“蔡明武”三个字，便已然知道了他的想法，只是碍于马学先在场，不变开口询问罢了。 谁知这时宋何突然语气平静却异常认真的开口道：“学先，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说一下，希望你能保密。” 马学先一愣，只觉得宋何少见的认真，便郑重的点了点头：“你说，我听着。” 宋何在吴雪蕊理解的目光中，将当初发现蔡明武盗枪以及相关推断依据说了出来，而马学先的面色也是越来越沉凝。 “所以你想让流云去调查这个蒋庆华？”马学先明白了宋何的想法。 宋何点点头：“小雪的警局系统升级之后，系统里的搜索和调查记录就不能删除了。督察组给了我们权力，也对我们加强了监管，这个我可以理解。” “可我不希望蔡明武把自己坑死，所以流云的能力就非常重要。” 马学先想了一下，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宋何直言：“流云查到蒋庆华的位置后，需要你联系当地的战友，关注一下这个人，他应该与当年那个杀害蔡明武妻子的人关系不浅。” “到时候找个借口，咱们去见一见这个蒋庆华，争取把藏得最深的那个家伙挖出来。” 马学先点点头，认可了宋何的计划，并答应在没找到蒋庆华之前，对周凯等人只字不提蔡明武的事情。 就这样，当宋何一行人来到新的任务地点时，周凯仅仅从宋何口中得知了流云求助的事，却丝毫不知道宋何三人已经针对蔡明武和蒋庆华开展了调查。 “周队，欢迎欢迎，我们长水县这起案子可就拜托了。” 说话的是长水县警局局长雷旭，年近五十，两鬓斑白，声音却浑厚如闷雷一般，与他的名字极为贴切。 “雷局客气了。”周凯与雷旭握了握手道：“我听说咱们前段时间不是已经找到嫌疑人了吗？为什么这次又把结论推翻了？” “唉，说来话长。”雷旭苦笑一声，引着众人进入警局：“走吧，咱们进去细说。” 长水县申请援助的案子是一起陈年旧案，调查时间长达二十三年，至今没有侦破。 二十三年前夏季，恰逢长水县赶集，辖内姚村村民在黄昏时分报案，声称在农用灌溉井内发现一具女尸。 县警局警员立即赶往案发现场，却因为当时不具备夜晚勘察的技术手段，为了保护案发现场，便没有贸然动手，直等到第二天才进行勘察。 案发次日，在对女尸进行打捞并辨认后，确定为姚村一户农民的长女姚芳，时龄十九，未婚。 姚芳被打捞上来的时候，全身上下不着寸缕，甚至连鞋袜也没有，顿时就让当时在场的警员有了不好的猜测。 而随后的尸检报告，也证实了警员们的猜测，并得出姚芳在死前曾遭受了非人虐待的结论。 于是警方迅速展开调查，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虽然案发地是一处比较隐蔽的玉米田，可是却紧邻姚村到长水县的必经之路。而当时长水县正值赶集期间，又不是农忙时节，所以周边村落的村民基本都会去长水县集会上转一转。 这就导致那条路上会经常有村民路过，属于容易让犯罪行为被目击到的位置。 与此同时，尸检报告中得出的姚芳死亡时间为案发当天中午十二点到一点。在这个时间段恰是午饭时间，那条路上来往的村民比上下午都要密集，显然不是一个合适的行凶时间。 因此，长水县警方认定，这是一起临时起意的激情杀人案件！ 得出这一结论，当时负责侦破案件的警员们都对侦破案件有了信心，毕竟激情杀人就意味着案犯在行凶前没有计划，也意味着案发现场会留下大量的证据。 于是，在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后，包括凶手的足迹等众多痕迹被警员们找到，而作案手段和过程也被迅速还原。 同时，在姚村中进行走访的警员们也有了重大收获，不仅仅确定了姚芳从集会离开的时间，还有两名从集会归来的村民，声称见到过疑似凶手的男子曾在案发现场附近徘徊。 经过两方对比，警方确认，曾被那两个村民看到的男子，就是杀害姚芳的凶手。 至此，凶手的体貌特征与衣着信息被警方掌握，而到了这一步，似乎距离破案仅有一步之遥。 “当时我们觉得，这个案子肯定能在一周之内拿下来。谁知道，唉……”雷旭唏嘘叹了一句，继续讲述调查的经过。 根据目击者和现场痕迹，确定凶手是一名三十余岁的男子，头发留的极短，上身灰蓝背心，下身黑色裤子，脚穿当时极流行的布鞋。 </br> </br> 第四百零九章 别样难度 长水县警方在掌握了凶手的体貌特征后，很快意识到有一类人员的外形与凶手有着极为相似的地方，那就是劳教人员。 而犯罪现场的种种痕迹也表明，虽然这是一起激杀人案件，可是凶器以及姚芳的衣物并没有在犯罪现场被找到，显然是被凶手藏匿了起来。 同时，很多痕迹也都表明，凶手熟悉本地地形，且具备相关的犯罪经验。 所以，距离案发地仅有一公里之遥的劳改所，就被长水县警方列为需要重点排查的区域。 “当时咱们秦夏对于刑期在十年以内的犯人，一般都会送到劳改所进行劳动改造。”雷旭回忆道“而案发地附近的劳改所关押了三百多囚犯，劳改形式也是囚犯之间互相监督。” “经过我们调查，案发当天外出劳动的囚犯有二十人，于是我们对这二十个人进行了提审。通过对比他们的笔录，发现了一个有重大嫌疑的人。” 被长水县警方列为具备重大嫌疑人员的男子名叫董哲，三十多岁，高体重与长水县警方掌握的凶手体貌极为相似。 而最关键的是，他声称自己在案发时间段之内一直在睡觉，可是却没有人能为他做不在场证明！ “当时我们觉得已经看到了破案的曙光，唯一的问题是这个董哲不承认，所以就加大了调查力度。”雷旭似是想起了什么事，摇了摇头才继续说道 “通过对董哲的细致调查，我们发现他的劳改服上有喷溅状的血迹，于是就进行了提取验证，发现与死者姚芳的血型一致。” “当时我们都高兴坏了，总队长和我拿着对比结果去审了董哲，可是他还不承认……” 通过雷旭的描述，宋何等人能够感受到他对那一次审讯记忆犹新。 那次审讯，雷旭对于董哲的抵赖十分反感，可是当时的总队长却在审讯过程中发现，董哲在面对证据的时候，所有的反应全是一个人被冤枉后的反应。 因此，总队长决定，将从姚芳体内提取到的凶手的遗传因素残留，送到秦都去做血型鉴定。 “当时县里的技术手段实在是有点落后。”雷旭摊了摊手道“我记得当时咱们秦夏还没有遗传基因鉴定对比技术，只能是通过包含遗传因素的体液，确定凶手的血型。” “可是，在拿到秦都发来的血型鉴定结果后，我们发现，董哲的嫌疑，被排除了。” 雷旭回忆起了当时的景，似乎有些受打击的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你们不知道，当时所有参与调查的警员都懵了，最关键的证据洗清了董哲的嫌疑，同时也否定了我们的调查。” “幸亏总队长及时给我们打了气，不然真的要大受打击。” 宋何从雷旭的讲述中感受到了他当时的绪，叹道“当年技术不成熟，案件调查却比现在的一部分案件都全面，足见雷局你们下了多大的苦工。” “你可说吧。”雷局调整好绪，继续说道“再后来，调查就陷入了将僵局，我们开始重新在周边寻找符合特征的人。然而对比了案发地周边几乎所有人，始终没有收获。” “不过后来咱们秦夏刑侦技术更新换代，我们就把保存良好的包含凶手遗传基因的体液录入了数据库。而这些数据在一个月以前，终于比对出了匹配的人员。” 二十多年来，收录了凶手遗传基因的鉴定中心从来没有放弃过比对，不仅仅对案发地周边男的生物信息全部进行了采集和比对，更是逐渐开始将视线向更远的地方扩散。 而鉴定中心进行这样大海捞针一般的比对，除了对于案件的执着，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凶手是男。 要知道在基因层面，只要找到了与凶手相匹配的y染色体，就相当于找到了他的男亲属，也就间接确定了他的份。 就这样，在一个月前，鉴定中心传来消息，一起外地交通肇事案件嫌疑人的生物信息，与杀害姚芳的凶手比对成功，确认为凶手的男亲属。 大喜过望的长水警方立即赶往外地调查，发现交通肇事案件嫌疑人的父亲，曾于二十三年前的案发当天来过长水县！ 再次看到破案曙光的长水警方，激动地采集了已经七十高龄的嫌疑人的生物信息，可是比对结果再一次让他们失望了。 “折腾了二十五年，以为凶手已经明确了，谁知道又是这样。”雷旭感慨道“一个月以前没有出比对结果的时候，我们提交了申请。” “后来以为找到了凶手，就准备撤销，省得你们白跑一趟。结果到后来才知道，你们不来还不行。” 雷旭略带自嘲的话让宋何等人笑了出来，宋何面带微笑问道“雷局，既然确定了范围，那就把这些有血缘关系的家族男都比对一下不就好了吗？” 雷旭摇头“比过了，还是没结果。” 周凯皱眉“所有的都比对过了？” 雷旭点头道“他们家族正好有族谱，每个男都会记上去。我们查了族谱，但凡是有名字且年龄符合的都比过了。” “现在就剩几个符合条件的还没鉴定，只是这些人现在都在坟地里埋着。我们已经派人去做工作了，一两天就能开棺，就是担心万一还是找不到凶手，不好和这家人交代。” 宋何翻了翻案件资料，思忖道“案发当天那个老人来长水县做什么？他们家距离这里一百多公里，没有特殊目的没必要专程来啊？” 雷旭苦笑“查不出来。这个老人得了阿尔茨海默症，能维持基本沟通已经很费力了。” 宋何闻言与周凯对视一眼，均感觉到了这个案子与往常案件中截然不同的难度。 “所以说，这个案子的调查现在变成了寻找这个家族失散人员的工作。”宋何有些哭笑不得“会不会他们有分支，或者有人在外面成家了却没入家谱？” 雷旭摇头“根据家谱记载是不存在这两种况的，而且我们也考虑了老人是不是有私生子的况。可是所有关于老人的调查，都因为他的病而无法进行下去。” 宋何想了想分析道“基因鉴定和比对是不会出问题的，凶手与老人肯定是血亲，而根据案发时凶手的年龄判断，应该是老人的子侄辈。” “既然凶手和老人同时出现在长水县辖区，我认为肯定是有关联的，否则根本无法解释他们为什么同时出现在这里。” 第四百一十章 蔡城案件 “从资料里的家谱复印件来看，老人有亲兄弟两个，堂兄弟四个，再远一些的同龄堂兄弟十多个。”宋何一边数一边计算：“连上子侄辈，年龄方面符合条件的就有二十多个。” “这个比对的工作量可不小，可是雷局你们完成之后依旧没有发现，只能说明问题还是出在老人身上。” “要知道血缘关系越远，基因能够匹配的部分就越少，直到只能匹配一条染色体上的基因。” 雷旭点头：“如果单纯从基因相似程度上来看的话，确实极大可能是这个老人的儿子，关键在于我们暂时找不到这个人。” “得先明确一个方向。”宋何想了想问道：“老人的生平履历有调查过吗？” 雷旭点点头，拿出一张比较新的调查资料交到宋何手里：“除了二十三年前案发时间段左右的比较详细，其余的都比较粗糙。” 宋何接过，仔细看了看道：“虽然不是很精确，可是仅仅多次数年不归家，就有很大可能外面有私生子，只是该怎么找他我们需要从头分析一下。” “首先，这个人有犯罪经验，而在那个年代留那种发型，基本可以判定是劳释人员。而时值夏季，头发的生长速度较快，这就说明他离开劳教所不足半个月。” “其次，凶手熟悉案发地点的环境，起码在附近生活过一段时间。同时，激情杀人也导致他没有时间提前熟悉案发现场的地形。” “所以他在附近生活时，可能会接触案发地。但是除了有两名当地居民在案发当天见过他以外，再没有人曾见到类似的人在附近出没，那就只能是他专挑没人的时候到过案发现场。” “而案发现场是农田，除了农作物以外没有别的，因此我认为他是来盗窃农作物的。” 林灰若有所思的问道：“为什么要盗窃农作物？他图什么？偷盗钱财不是更方便吗？” 宋何解释道：“相比盗窃钱财，盗窃农作物对他来说会更安全，利于短期潜伏。而这种不事生产却又选择短期隐忍的态度，说明他在耐着性子等待，而他的目的……” 雷旭连连点头，恍然道：“那个老人！” “没错，他的目的就是与老人相见。”宋何继续分析道：“老人在案发当天出现，可偏偏凶手在那一天杀害姚芳，而这种激情杀人代表凶手当时情绪很不稳定。” “这与凶手前期的隐忍是矛盾的，导致这种现象出现的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老人虽然与凶手见面，却没有满足他的要求。” 雷旭点点头，却又皱起了眉头：“会是什么要求呢？” “这个恐怕只有找到凶手才能知道。”宋何耸了耸肩：“现在我们再从他的行为上来分析，首先从他的表现来看，谨慎是有的。” “然后在他与老人见面之后，虽然负面情绪是针对老人，却并没有对老人下手，而选择了一个无关的瘦弱女性作为行凶目标。” “我们再结合当年调查中有关于老人性格的描述，基本可以判定凶手不具备与强势人物对抗的性格，也就是说他比较懦弱。” “这样的人首次入狱罪名一般不会是打架斗殴或者伤人杀人之类的，大概率是偷盗或比较低调一点的犯罪行为。” “所以，除了雷局你们掌握的凶手特征以外，我们要找的是一个案发前二十天内被释放、有小罪前科且出生地在老人曾打过工城市的惯犯。” 雷旭两眼放光的摸了摸下巴：“二十三年前老人五十三岁，再结合老人外出打工的时间，凶手的基本年龄就能确定，当时应该在三十一岁到三十五岁之间。” “放到现在的话，就是五十四到五十八岁！” 周凯点头：“再结合相貌方面的因素，应该可以筛出一批有前科的人，进行基因对比就好了。” 话音刚落，吴雪蕊已经操作电脑调出了查询结果：“根据你们的推论，有二十多个人，具体怎么操作还是雷局来处理吧。” 雷旭闻言立即来到电脑旁，拿着老人的照片一一比较，很快选中了其中七人：“我这就去优先排查这七个人，多谢各位了！” 在众人理解的目光中，雷旭拿着吴雪蕊打印出来的人员信息，带着长水县警员飞快的离开了讨论室。 宋何见状笑道：“雷局除了说话声音和打雷似得，这雷厉风行的性格也和名字挺配的。” 周凯笑了一声，感慨道：“这样的案子要是放到现在，估计也就半个月的时间就拿下来了，结果在当年就成了悬案。” “难得凯哥你还有感慨的时候。”宋何打趣一句，笑道：“咱们组不就是为了处理这种案子么，别说二十三年的案子，恐怕将来还能碰到五十年的案子。” “闭上你的乌鸦嘴！”周凯想了想五十年级别悬案所带来的挑战，狠狠瞪了宋何一眼。 就在这时，宋何手机忽然接连传来接收短信的震动，竟然同时收到几十条短信！ 众人诧异的看向宋何，就见他一脸有所预料的表情打开手机，旋即抬头笑道：“雷局他们采集对比生物信息还得有一阵，咱们借用这个讨论室研究一个案子吧？” 说罢他也不等同伴们回应，直接将手机递给吴雪蕊，同时示意林灰关上讨论室的门：“蔡城的案子，打印出来咱们分析分析吧。” 众人早已从宋何口中得知了流云的事情，便很是配合的开始研究案子。 “分尸案？”周凯语气莫名，眉头紧皱，似是想起了什么，声音前所未有的低沉：“他为什么要查这起案子？” 宋何心中一动，想起了周凯老家南城的那起案子，心中暗叹一声撞车，表面却若无其事的说道：“他是黄杰锋的黑线，想帮忙却不能表露身份，所以只能找人帮忙。” “前段时间他偶然了解到咱们破案率至今还是百分百，就想向咱们求助。” 周凯面色恢复正常，点点头道：“这起案子可是蔡城比较有代表性的案子，他这么上心的去帮忙，估计心里有些事情。” “我知道。”宋何嘿嘿一笑：“黄杰锋的帅在威省警界是出了名的，同时他还有一个正在上大学的女儿，据说形象气质好得不得了。” 吴雪蕊顿时笑了，意味深长的看着宋何，揶揄道：“所以他想把上线发展成老丈人？” “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宋何摊手否认，脸上却是一副确实如此的表情，引得众人尽皆莞尔。 </br> </br> 第四百一十一章 细节还原 流云发来的照片全是蔡城分尸案的案件资料，而他拍摄时很多地方都没有对齐，看起来比较匆忙。 不过他的拍摄设备极为专业，资料中的很多细节都拍得十分清晰，让宋何等人不需要再花力气辨认。 “从现有的这些资料来看，这起案子很麻烦啊。”马学先少有的感觉有些棘手，皱眉看向宋何。 “不麻烦的话，黄杰锋也不会给手下拖到现在的机会。”宋何认真的看着手中的资料，挑眉道“也正是因为麻烦，我们才有机会把流云拉到船上。” “关于这个案子，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众人翻阅着手中的资料，吴雪蕊第一个开口道“尸体切得太多了，不单纯是为了搬运方便，应该有其特殊目的。” 周凯点点头“二十七包尸块，却还缺两包左右的量，最后还是环卫工人突然报警，说在路边找到被野狗啃噬的两包残余尸块，这才拼齐了尸体。” “而且除了头部是单独丢弃以外，凶手丢弃尸块都是每两包一组，共丢到了蔡城的十五个地点，足见其并不害怕被人发现，甚至有些挑衅蔡城警方的意思。” 马学先一边看资料中的照片一边说道“尸块切口整齐，分割比较均匀，尤其是脏器，除了切割痕迹几乎无外伤，也就是说凶手具备相应的解剖知识，并且心理素质强大。” “我觉得凶手很了解死者。”林灰忍着些许不适仔细观察照片中的尸块和尸检报告“死者上无疤痕，无纹，材偏瘦却匀称，而法医也提到过这名女死者生前很健康。” “还有就是她的容貌，在做过复原之后明显是属于中上水准，这样的人不专门找是找不到的，感觉有点像被凶手特地选出来的一样。” 顾小乐闻言点点头，却忽然发现所有人都将目光转移到了自己的上，旋即醒悟过来立即说道“我觉得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死者份这一点，有点不正常。” “不是说调查有问题，而是感觉这个死者的份有问题。就像林灰说的，这个女人漂亮，或多或少总应该会被人注意到。” “可是到现在都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认识或者见过她，蔡城警方对比失踪人口也没有发现类似的人，这是什么原因呢？” 宋何笑了笑，还没开口，就听吴雪蕊解释道“一个人如果失踪了，却没有人报案，可能大概有以下几种。” “第一是人际关系不大好，没有人在意他是不是失踪；第二则是没有父母配偶子女兄弟的鳏寡孤独类人员，在意他的人因为各种原因离他而去了。” “第三种却是一种特殊况，而这种况在与杰国、罗国和典国三国接壤的威省内发生次数比较多，那就是失踪人员为偷渡进入秦夏的别国人员。” “这类人员分为主动偷渡和被动偷渡，可不论哪种，他们一旦入了秦夏境内就不会再和他们原本所属的国家联系。所以无论他们在秦夏遭遇了什么，他们的亲人都不会知道，更谈不上追查他们的份。” 宋何待吴雪蕊说完，才点头道“蔡城虽然与边境线有一段距离，可是也免不了偶有偷渡客出现，所以死者的份确定才会这么困难。” “而咱们所说的这些东西，蔡城警方一定也想到了。既然他们处案发地都被卡了这么久，那咱们再顺着这条线调查，八成也不会有结果。” “因此，我们需要绕开死者的份，换一个角度来对案件进行分析，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对凶手进行全方位的侧写。” 周凯点头“法医判断死者死于毒杀，之后才被分尸，因此无法确定凶手的体貌特征，如果你能总结出凶手的相关特征，相信对案件侦破有帮助。” 宋何苦笑“哪有那么容易，我现在暂时只能从抛尸地点上确定他在蔡城定居过一段时间，并且力量偏小。” “在蔡城定居我可以理解，毕竟抛尸的十五个位置比较均匀，不熟悉地形根本做不到。”周凯疑惑道“可是力量偏小你是怎么确定的？” “尸块的切割面。”宋何从资料中挑出两张照片展示出来“你们看，这两个尸块是可以拼合到一起的，它们之间的切割面有骨锯锯过的痕迹。” “我们都知道在使用锯子的时候，需要反复推拉锯条，而在推拉过程中的每一个停顿，都会在切割面上留下相应的纹路。” “流云发来的照片就是这样，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是我在脑中稍微进行了细节还原，发现在每一次推拉骨锯来回切割的过程中，纹路显示切割的深度其实是很浅的。” “这也就说明凶手在切割它们的时候，有些力不从心。” 众人闻言，找到宋何所展示的照片，把眼睛凑到极近处去观察，发觉依旧难以分辨宋何所说的纹路。 “我说你这还是人眼睛吗？”吴雪蕊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放弃了分辨“还有什么我们看不出来的发现，赶快都说出来吧。” 宋何笑了笑，继续说道“虽然他力量比较弱，但是他的手很稳。从我能分辨的所有切割面上看，他使用的力量虽然都不大，但是力度却相对一致。” 吴雪蕊注意到了宋何的用词，疑惑道“相对一致是什么意思？” 宋何解释道“法医说尸块的氧化和腐烂状态区别很小，断定凶手是在三个小时内完成的分尸。也就是说在这三个小时内，他都处在一个冷静且稳定的状态中。” “然而把一个人锯成二十多块终究还是需要体力支撑的。而他虽然在同一个切面上用的力度保持了一致，可是在整个分尸的过程中，力量会随着体力的消耗越来越小。” “因此，从整体来看，他的分尸过程是由下至上，顺序分别是腿、手臂、腹、和颈。” “所以这是一个心理素质强悍，自控能力强，冷静谨慎却又敢于冒险的罪犯。至于体貌，高应该不高，具体数据可以从他的臂长判断。” “而臂长就需要从尸块切割口纹路进行判断，我得找机会用猪骨头实际cāo)作一下来判断，最好能多找一些骨锯多试两次。” “这个可以交给学先来准备，就当给虎牙加餐了。”周凯点点头看了马学先一眼，然后又问道“还有吗？” 宋何耸肩道“其他的新发现暂时还没有，基本都是蔡城警方已经得出来的结论。” 第四百一十二章 心生寒意 吴雪蕊听罢宋何的话，想了一下忽然说道：“小乐刚才说的事情让我很在意，死者至今身份不明，要知道即便是偷渡人员到了蔡城，哪怕生活时间再短，也应该与人产生或多或少的交集。” “而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自己见过死者，就只能说明她并不是本地人，且在和凶手接触前没有与任何人产生交集，那是否说明她来蔡城就是为了找凶手呢？” “没错。”宋何点头：“凶手让她来蔡城或者带她来蔡城，就只有杀了她这一个目的。而且通过凶手的体型来推论，在未分尸之前，他不具备搬运死者的能力。” “所以分尸地点大概率是在凶手家中或者他选好的场所，而以凶手的谨慎性格，这个分尸地点应该不容易被人注意到，且便于打扫。” “只是蔡城警方排查了一部分比较可疑的地方之后，并没有发现相关线索，所以他们认为凶手大概率是在家中完成的分尸……” 宋何说到这里，忽然耳朵一动停下话头，举手示意众人安静。 而当他们按下即将问出口的问题没多久，敲门声骤然响起。 笃笃。 “进来。” 听到周凯发话，一名警员推门而入，敬礼道：“周队，雷局已经联系到了嫌疑人所在地的相关警局，准备派人前去采集他们的生物信息，他让我问问周队您是否要派人同去呢？” 周凯起身看了一眼讨论室中的众人。 只见宋何有恃无恐！ 吴雪蕊淡定自若！ 马学先装傻充愣！ 林灰目光闪烁！ 顾小乐销声匿迹！ 竟是一个愿意去的都没有！ 虽然明知蔡城分尸案对于同伴们的吸引力前所未有的大，周凯还是忍不住在心中恶狠狠的吐槽：一群鸡贼货！ 心念一动，他故作沉吟道：“麻烦你和雷局说一声，我就不派人去了。一来人少，在具体行动上能出的力气还是小。” “二来是后面还有几个案子，我们正好趁这个时间熟悉一下，还希望咱们长水县的兄弟们能理解。” 警员脸上露出些许敬重：“周队你们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了，我们从来没见过雷局这个样子。” 周凯笑容亲切：“都是应该做的，能帮上忙我们心里就踏实了。” 警员见周凯和蔼没架子，心中更生几分好感，寒暄几句便离开了。 当林灰在宋何的示意下再次把门关上时，周凯的脸顿时黑了下来，指着众人瞪眼道：“一群不着调的玩意儿！” “凯哥，咱们都是一个窝里的乌鸦，谁能比谁白？哈哈哈哈！” 周凯气急败坏的样子顿时惹来宋何放肆的笑声，很快其余人也笑了出来，最后周凯也被众人影响，失笑一声坐了下来。 宋何嘿嘿笑罢，收敛了玩笑表情，正色道：“刚才那么一打岔，让我想到一个问题。与激情犯罪不同，这起有预谋的分尸案中，死者对于凶手来说应该有非同一般的意义。” “你们看切割开的尸块，整齐又对称，因此蔡城警方判断凶手要么是一个有强迫倾向的人，要么就是一个完美主义者。” “而凶手特意选择的死者也确实符合警方的判断，可是我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协调，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死者被分成二十九块的这个数字。” 吴雪蕊纳闷道：“这个数字怎么了？” 宋何解释道：“特意挑选的目标，认真且对称的分尸手段，肆无忌惮的抛尸行为，如果是随便选的一个数字，会不会太对不起整个犯罪过程了。” “法医鉴定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尸块被发现时间前二十四小时左右，凶手抛尸时间为午夜至凌晨，抛尸地点均匀分散，全是没有监控的位置。” “蔡城警方曾做过一幅地图，如果以每个抛尸位置为圆心画一个半径三公里的圆，那么这些圆将恰好覆盖蔡城呈狭长型的整个城区。” “所以不论抛尸的位置、尸块数量以及行凶的手段等等，凶手在分尸之前就已经完全计划好了，而这个二十九，一定是对他来说最有意义的数字。” 众人恍然，林灰忍不住问道：“可是知道了这一点有什么用呢？” “用数字代表的东西，一定是可以量化的。”宋何扳着手指说道：“对于凶手具备重大意义的话，这个数字就必须有明确的指向性，比如一件事、一个东西、一个人或者一个日期等等。” “同时这个数字也能够排除身高体重等等明显不符合现实逻辑的方向，那么它能指向的含义范围就缩小了很多。而只要我们能确定它的含义，就很可能锁定凶手。” 马学先跃跃欲试道：“又要开始猜了吗？” 众人看向马学先，想起了他曾经的表现，顿感有些好笑。 宋何笑着摇摇头道：“暂时还不用，咱们需要更多的佐证信息，否则即便是缩小了的范围，对我们来说依旧很难搞。” 周凯若有所思的问道：“你找到能用得上的佐证信息了？” “还不知道是不是，需要你们帮我一下。”宋何说着拿出了记录弃尸地点的信息表格，并将纸笔铺在自己面前说道：“等会我说开始的时候，你们得把尸块部位和它们被抛弃的地点念出来。” 宋何说罢，用手机搜出了蔡城的城区地图，三下五除二将一张精准的地图画在了面前的白纸上。 “开始吧。” 周凯闻言立即开口道：“头部，阳欢北街北段公交站台附近，右肩至肩颈……” 很快，随着周凯将信息一一念出，宋何也在地图上标出了各个尸块被抛尸时的位置。 “嗯，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宋何将各个部位的位置按照正常人的生体结构连接起来，拿起地图展示给众人。 只见一个线条简单的火柴人，内脏散乱，大部分关节反向而折，摆着一个正常人绝对做不到的极其扭曲的姿势，毫无规律可言。 宋何看了眼表情各异认真思索的同伴，认真的在图上画了一条线：“你们看死者的头、颈、心和腹部这四个位置，都在一条线上，基本保持了一个正常人的身体结构。” “再结合其他的部位，像不像一个受尽折磨，手脚折断并被剖出内脏的人？” 众人发动想象，很快就脸色大变，面面相觑间均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与寒意。 而宋何此时眼中隐隐闪烁着莫名的光芒：“难怪我觉得有问题，一个费尽心思制定行凶计划的人，怎么会随便乱丢这些对你来说意义非凡的东西呢！” </br> </br> 第四百一十三章 蔡城相见 宋何的话让白纸上的简笔画骤然变了模样，似乎于眨眼间化作死者受尽折磨后支离破碎的肢体，看得众人心中寒意骤升，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周凯脑子转的极快，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前所未有的沉：“所以你是想说，凶手还保留着死者上的东西？” “没错，费尽心思做了这么一起案子，不留点纪念品的话，他心里不会舒服的。”宋何伸出手指在地图上的头部与心脏位置虚点道： “而且我怀疑他可能会经常出现在这两个位置附近，回顾自己当初的‘杰作’。” 吴雪蕊瞪眼道：“凶手还在蔡城？” “我是这样认为的。”宋何点点头：“但是这个结论暂时还没有办法证实，而且也不能告诉流云，否则他一定会忍不住自己去找。” 马学先点点头：“没错，打草惊蛇是小，流云被凶手注意到才是真的要命。” 宋何苦笑：“在不确定具体犯罪嫌疑人份的况下，任何不够谨慎的贸然行动都有可能会造成他提前逃离，所以即便知道他大概率藏在蔡城，我们依旧不能出手。” 感慨几句，宋何一行人再次投入到案分析中，希望能够从有限的案资料中尽可能多的挖掘有关于凶手的信息。 就这样，在长水县停留的三天内，众人只要有时间就开始研究这个案子，真正是废寝忘食。 然而经过初期的顺利之后，单纯的分析案件资料已经没有办法再为他们提供新的线索，于是在分析进度停滞的第二天，宋何提出了希望可以只前往蔡城的想法。 “实地调查？”周凯皱眉：“流云这么做还有一个勉强沾边的理由，可你出现在蔡城调查一件你没权力管的案子，该怎么解释？” 宋何自不会说自己要凭外挂抓贼，于是祭出了自己早已想好的借口：“我就去一晚上，把头部和心脏这两个抛尸地观察一下就回来了。” 吴雪蕊疑惑不减的问道：“只是观察？” “我也不能干别的啊。”宋何摊手，脸上出现一个无奈的笑容：“咱们既然已经判定凶手如今还隐藏在蔡城，并且会经常到抛尸地点去回顾自己的作案过程。” “那咱们就必须有人到蔡城去实地走一趟，而就目前隐藏份的能力来看，我和凯哥是最合适的。凯哥为领队，不能擅自脱离。” “至于为什么不用在蔡城的流云，咱们都知道原因，所以就只有我最合适了。” 众人互相看看，心知流云确实没有学过正规的调查，贸然行动的话，调查不到位的同时恐怕还会暴露自己，于是在心中认可了宋何的想法，纷纷看向尚未表态的周凯。 宋何见状，看着周凯的眼睛继续劝道：“凯哥，距离分尸案的案发时间，过不了几天就八年整了。” “咱们都知道凶手是个仪式感很重的家伙，他有极大的可能在今年同一时间出现在案发地，所以咱们必须帮流云提前布置好，然后用流云的手把这起案子拿下来。” 周凯思忖片刻，终于点头道：“长水县的姚芳案明天应该就会出结果，明天早晨你必须出现在长水县警局。” “放心。”宋何笑了一声便于众人道别，转离开了讨论室。 周凯眼看着宋何离开，叹了一声，环顾四周，只见其余人也是一副跃跃试的表，没好气道：“咱们消停点行不行！一个个的都学了点什么毛病！” 离开警局，宋何直接拦了出租车前往百多公里外的机场，总算在午饭过后顺利登机，并于夜色降临时坐在了蔡城城区中心的一个咖啡屋内。 “黑客都这么帅吗？”宋何端起饮一饮而尽，舒服的长出一口气，满是兴趣的打量着坐在他对面的流云。 早早接到宋何消息后，便赶来咖啡屋等待的流云别扭的调整了一下坐姿，客气道：“你也帅的。” “我知道。”宋何毫不客气的收下了对方的客话，并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然后将一张纸条放在流云面前，低声说道：“注意这个人。” 流云好奇的接过，打开一看，却是一个人的名字，不由好奇的问道：“和蒋庆华同等级别的关注？” 宋何笑着摇了摇头，双手做了个切割的姿势。 流云愣了一下，心中一动，刹那间眼睛瞪得铜铃也似，整个人浑上下绷得紧紧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敢置信的看着宋何。 宋何见收获了预期的效果，淡定的笑了笑道：“放松点，整的这么紧张，别人看了会以为咱俩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流云闻言立刻看了眼四周，深吸一口气缓缓放松下来，将纸条紧紧握在手中，上半前倾压着桌沿，帅气的脸凑近了宋何低声问道：“你怎么查到的？” 宋何伸手搭在流云肩膀上，缓缓用力将他推回座位。傍追凶系统的他自然不会说自己开挂，而在有心招揽收服流云的前提下，宋何故作神秘道： “来咖啡店之前去实地调查了一会，就查出来了。” 流云看着面前云淡风轻的宋何，心中没来由额升起一丝怀疑：我怎么觉得你不靠谱的很呢…… 宋何洞悉人心，自然从流云眼中的神色看出了对方心中的疑虑，便面带微笑的解释道：“在来之前已经推测了个大概，过来只是确认一下凶手的具体份。” “记住，你要搜集证据只能在暗中进行，具体怎么cāo)作我会告诉你。在掌握相关证据之前，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见宋何说的郑重，流云下意识的点点头，好奇道：“这个人很危险？” 宋何翻了下眼睛：“能把人分成二十多块，并且在案发城市逍遥八年的家伙，你说危险不危险？” 流云缩了缩脖子，将纸条放进兜里：“就是说我只能通过间接调查来搜集证据，是吗？” “没错。”宋何点点头道：“还有一周时间，距离这个案子的案发时间就整整八周年了，而我给你安排的调查计划在三天以内就能完成。” “做完那些，你就把我们关于这个案子的推论和搜集到的证据，全部用你的名义交给黄杰锋，决不能把我们介入的事说出来。” 流云点点头道：“我明白轻重的，多谢了。” 宋何笑了笑：“自己人，不用客气。” 流云微微笑了笑，忽然想起什么似得，将一个优盘交给宋何，正色道：“对了，这是你让我调查的蒋庆华的资料。” 第四百一十四章 瞒不过去 宋何接过优盘，道了声谢，与流云聊了几句便离开了。 不过他并没有离开蔡城，而是在查询了航班并计算了返回长水县需要的时间后，就借助追凶系统，趁着夜色赶到了分尸案凶手的小区。 这一次宋何却没有贸然潜入目标居住的小区，毕竟这个凶手是宋何前所未见的凶残谨慎，小心应对总是好的。 于是他确认了对方的具体位置后，攀上了远处一处高楼的楼顶，拿出高倍望远镜对准目标居所开始监控。 一个小时后，目标拉上了窗帘，见再看不到什么东西，宋何收好望远镜，将行动计划发给流云之后，果断离去。 前往机场的路上，宋何复盘数遍行动计划，忽然冷笑低叹：“要不是亲眼看到，谁能想到你是凶手呢？” 当他连夜兼程赶回长水县的时候，朝阳初升的第一缕阳光恰好照射在长水县警局的大门上。 而当援助小组的众人赶到警局，看见了站在警局大门外冲着他们笑的宋何，心中同时涌起对案情进展的好奇心。 “凶手找到了？” 讨论室中，数声惊呼同时响起，一模一样的五个字，却包含着众人难以置信的惊疑。 宋何毫不犹豫的将追凶系统的功劳揽到了自己身上，摊手嘚瑟道：“没办法，天才就是这么优秀。” 换做平常，宋何这般做派绝对会换来众人的鄙夷与吐槽，然而这一次即便是最看不惯宋何的周凯也没心思计较，连连追问宋何究竟是如何确定的嫌疑人。 “其实也是运气。”宋何早已编好了借口：“我用不同伪装探查那几个抛尸地点的时候，发现一个人出现了两次……” 在宋何胡编乱造却又声情并茂的讲述中，他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有勇有谋的神探，在与嫌疑人偶遇后，凭着过人的机智和勇气与对方斗智斗勇，并在这一过程中抓住机会确认其身份。 而众人听完他的故事，唏嘘不已的同时，也对宋何的狗屎运和厚脸皮达成一致。 至于他所讲的那个故事，周凯极为精准的做了总结：“那些事情能有两成的可信度也是好的，咱们就当听个故事解闷吧。”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不过出于对宋何的信任，便没有再追问分尸案的事情。 临近中午的时候，众人正在享受短暂的闲暇时光，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迅速靠近讨论室，不一会雷旭就一脸喜意的走了进来。 “姚芳体内包含凶手生物信息的体液找到匹配对象了！” 雷旭的话顿时让众人打起了精神，周凯迅速起身问道：“是谁？” “外省的一个囚犯。”雷旭显然心情不错，声音干脆响亮：“两年前因为抢劫入狱，由于累犯判了好几年，正在服刑！” 众人闻言互相看看，姚芳案和分尸案的凶手接连被确定，让所有人心头莫名的畅快，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 “恭喜了，雷局。”周凯伸出手笑道：“得偿所愿，为这个案子画了个句号。” 雷旭哈哈一笑，大手与周凯的手握在一起：“还是多亏了你们，不然还有的查呢！” 就在宋何等人与雷旭沉浸在姚芳案凶手被确定的喜悦中时，远在蔡城的流云正专心致志的看着自己的电脑显示屏，双手不停操作电脑的同时，带着几分骄傲与自信喃喃自语道： “三天？被人小看了啊！这种程度的计划用不了一天我就搞定了好吧！” 宋何不知道，在他将分尸案凶手的信息发给流云后，他很快就搞到了对方的ip地址，并用最快的速度连接了对方的电脑，夺取权限拷贝数据。 眼下，流云正在筛选分尸案凶手电脑中的所有文件，而他重点筛查的，正是这些文件中的视频与图片！ 没过多久，流云握着鼠标的手忽然一僵，双眼圆睁，瞳孔不由自己控制的猛然张缩！ “我去！你特么神经病啊！” 只见电脑显示屏的视频播放窗口中，一个明显经过精心架设的镜头正对着一张宽长的厨桌，厨桌上平铺着一张极大的防水透明塑胶布，一具不着寸缕的女尸正平躺其上。 很快，一个穿着全套手术服的瘦弱身影出现在镜头中，缓缓走到厨桌旁站定，并冷静的将两件金属工具放在桌上！ 流云眉头紧皱，心头泛起强烈的不适感，抓着鼠标的手微微颤抖，似乎随时可能点下关闭键。 然而视频终究没有被关掉，而随着进度条的滑动，视频将一个清晰却又令观者崩溃的分尸过程呈献出来！ 当视频播放到一半的时候，流云终于忍受不住，瞬间关闭视频，而他也在点下鼠标的一刹那飞快起身，捂着嘴冲进了卫生间！ 眨眼间，呕吐声从卫生间传出，好一会才停歇下来。 十多分钟后，流云狼狈的走出卫生间，却没有回到电脑旁，而是无力地瘫坐在客厅沙发上，拿起手机拨号。 “喂，老黄。” “你有空没？” “来我家一趟，有东西给你看。” “好，我等你。” 挂断电话，流云努力调整状态，尽力避免自己去回忆视频中的画面，而是再次温习宋何交代给他的那些早已被他熟记下来的推论。 半小时后，一身便衣年近半百的黄杰锋来到了流云家。 而他刚一进门就是一皱眉，带着些许关切的看着流云，问道：“吐了？身体不舒服？” 流云有些无力的点点头，却没有解释什么，而是将一台笔记本电脑放到黄杰锋面前，里面是整理好的视频和图片。 “看看吧。”流云尽量让自己的目光离笔记本电脑远了一些。 黄杰锋略带疑惑的接过，随手点开几张图片，瞬间脸色剧变！ “你怎么弄来的？”黄杰锋眼睛瞪得铜铃也似，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流云深吸一口气，将宋何交代的推论一点一点说了出来。 黄杰锋一边看着电脑中的图片，一边听着流云讲述，脸上的表情逐渐从凝重变得平静，盯着电脑的双眼中不时隐隐闪过一丝光华，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很快，流云说完了推论，而黄杰锋感受到了他不自在的目光，便合上了电脑，看着流云语气莫名的问道：“说吧，谁教给你的？” “嗯？”流云一愣，回想自己的说词，没发现有露馅的地方，嘴硬道：“我自己想出来的。” “你要破一个电信诈骗案子，我信。”黄杰锋冷笑一声：“可这是一个挂了八年的分尸案，你说你五天就破了！你看我像不像傻子？” </br> </br> 第四百一十五章 凶犯落网 “呃……” 面对黄杰锋的质疑，流云颇感无语，尤其是这些质疑中包含着对他的极度熟悉，让他心中坚持隐瞒的想法迅速瓦解，索放弃了抵抗。 “你们警察都是这样吗？”流云反问一句。 黄杰锋嘴角一咧：“看来是同行啊！如果是我手下的人，一来你不会贸然接触，二来他们有了发现会直接告诉我，那就是其他辖区的警员。” “而几天前你让我带你去档案室看这个案子资料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奇怪，弄了半天你私下里把资料给了外面的警员了！” 流云一听话头不对，连忙挽回道：“谁说给了外面的警员了，老黄你没证据别瞎说啊！” “行，继续扛着吧，我也懒得问你。”黄杰锋冷笑一声道：“听我闺女说，她最近认识了一个风趣幽默阳光诚实的网友。” “风趣幽默我倒不是很在意，就是这个诚实，我是比较看重的。我觉得不撒谎只是基本，要想和我闺女处成男女朋友，主动交代才是硬条件。” 流云嘴唇蠕动一下，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做最后的努力道：“老黄，做人不能太精明，不然容易秃头的。” 黄杰锋跃跃试的说道：“流云呐，我就喜欢审你这种心存侥幸负隅顽抗的人，来来来，咱们好好说道说道……” 两分钟后，流云在黄杰锋的花式追问下被杀的丢盔卸甲，很快就将实一一吐露，而宋何等人五天侦破分尸案的事也被黄杰锋知晓。 “灵省，你小子跳的够远啊。”黄杰锋摸着下巴，歪头打量流云，眼神中略带赞许。 流云从黄杰锋的话中听出了一些不再追究的意味，便放下心来：“没办法，全国就这么一个破案率百分百的援助小组，我也只能找他们了。” “这个援助小组我倒是听说过，好像是秦远征的班底。”黄杰锋咂摸咂摸嘴，点了点头的同时将流云上下打量一番道：“难怪他们这么上心，是准备挖老子墙角啊。” 流云被黄杰锋看的有些发毛，闻言愣了一下，然后点头道：“我知道，不过我不会离开威省的。” “是因为我闺女不会离开威省吧！”黄杰锋瞪了他一眼，见流云不好意思的挪开目光，才冷哼一声问道：“把这个分尸案凶手的详细信息给我，后面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流云点点头，将视频图片以及相关信息打包存进优盘，交给黄杰锋道：“宋何说最好在凶手外出的时候进行逮捕，以免对方发现不对销毁证据。” “倒是谨慎，放心，跑不了。”黄杰锋点头笑了笑，然后叮嘱道：“你现在最好晒晒太阳，再和苒苒聊聊天，省得你做恶梦，记住了吗？” 流云听话的点点头，目送收好优盘的黄杰锋离开。 当房门随着黄杰锋的离开而闭合后，流云几乎是在瞬间回忆起了那些视频和照片中的惊悚画面，于是第一时间站在窗边，让尽量多的阳光照在自己上。 感觉上的寒意微微散去一丝之后，他又拿出手机，开始编辑短信发送给时常联系的某人，讲述自己这几天“破案”的经历。 当天黄昏时分，蔡城市立医院中，医生章梁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眼后不远处忙碌的那道倩影，眼角闪过一丝光华，缓缓走过去说道：“萧护士长，下班后一起去吃顿饭？” 听到章梁的声音，女子停下手中的工作，转过来笑了笑：“好啊。” 章梁得到了满意的答复，颔首微笑，回到自己的位置去做收尾工作，心中开始盘算下班后去哪家饭店，点什么样的晚餐，才能配得上医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护士长。 很快，下班时间到，两人换回常服，相携走进了医护人员专用电梯。 章梁看着楼层显示器上不断减小的数字，酝酿着绪，准备与边的女子好好聊聊天，在对方的心中留下一个完美的印象。 叮！ 然而还没等他想好话题，电梯的下降速度忽然减缓，一个呼吸后，抵达地下停车场的电子提示音响起，电梯门缓缓打开。 “有一家西餐厅不错的……”章梁此时终于酝酿好了绪，微笑开口。 可他的话还没说了一半，异变突起！ 只见刚刚走出电梯的女子正侧转着脸等着他的下半句话，两个黑影忽然扑出，扳肩拧腕一气呵成，眨眼间已经将女子摁在地上！ “不许动！” “警察！” 数声呼喝打断了章梁的话头，而随后从各个角落冲出来的便衣直接将女子围住，吓得章梁呆立一旁，动也并不敢动一下！ 很快，突然出现的警员们在章梁惊恐愕然的目光中，将女子押上了一辆警车带走，全程没有与他说一句话。 数分钟后，回过神来的章梁将女子被捕的消息告诉了直属上司，而当这个消息传到院长耳朵里的时候，她已经坐在蔡城警局的审讯室中了。 “知道你为什么在这儿吗？” 黄杰锋特意选出来的审讯警官看着审讯椅中的瘦弱女子，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准备随时调整审讯方式。 女子同样看着审讯警官，目光没有丝毫回避，平静的点点头：“知道。” 审讯警官心中闪过一丝意外，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问道：“知道就好，说说吧。” 女子看了一眼左侧巨大的单面镜，淡定的对审讯警官说道：“八年前的分尸案，对吗？是我杀了她的。” 审讯警官趁机问道：“死者是谁？” 女子摇头：“不知道，我从杰国买来的。” 审讯警官闻言心中一动，继续问道：“为什么杀她？” 女子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因为她长得像一个人。” 审讯警官忽然想到一个可能，问道：“像谁？” 女子笑容更盛：“生我的那个女人。” 审讯警官“……” 观察室中，黄杰锋面色晴不定，其余几人也是面色古怪，面对这种前所未见的杀人动机，所有人都不知该说什么。 终于，这场顺利的出乎预料的审讯很快结束，黄杰锋冷哼一声：“结案吧，记得明天把案报告送来我办公室。” “是！领导！” 次上午，正在榆城休整的宋何忽然接到了流云发来的信息，其中包含了笔录以及案件报告，顿时让他明白了整个案件的始末。 随手把信息发给吴雪蕊和马学先，宋何轻松道：“流云的办事效率比我预料的还要快一天，不错。” 吴雪蕊看罢信息诧异道：“你在测试流云的能力？” 第四百一十六章 宋何上当 “当然要测试，毕竟将来还要配合的嘛。”宋何扳着手指头说道：“七天及格，五天良好，三天优秀，两天完美。” 马学先疑惑道：“可是他只用了一天啊？” 宋何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笑容：“这就说明黄杰锋对流云的宽容度很高，并且对我们的态度也不错，将来有很多合作的机会。” 马学先有些不敢置信：“黄杰锋会把案子交给咱们来处理？” “黄杰锋不会，但是流云会。”宋何嘿嘿一笑：“信息里的笔录和案件报告可不是流云能弄到的东西，显然是黄杰锋通过流云传递给我们的。” “而这个行为是黄杰锋向咱们传递的一个信息，意思就是流云会成为联络彼此的中介人，并且我估计他也有建援助小组的心思。” “毕竟威省的小组还没定下来，如果咱们可以给他提供一些建议和助力，想必威省的小组大概率会出现在蔡城。” 吴雪蕊捂嘴笑道：“就是说黄杰锋和你一样，鸡贼的很呗！” “这叫机智。”宋何低声嘴硬了一句，感慨道：“这个凶手也是够可怜的，如果她生母对她好一点，也不至于搞成这个样子。” 马学先想起信息中的笔录，摇头道：“生而不养，家暴，还在自己二十九岁生日当天把女儿卖掉。要不是已经病死了，恐怕也逃不脱被分尸的下场。” 吴雪蕊没有开口，脸色却是冷了下来，虽说已经从警多年，可笔录里的东西还是让她不痛快。 宋何见状，轻咳一声，语气轻柔的将话题拉回到原先准备讨论的方向：“说回蒋庆华吧，我觉得有必要改变一下针对他的计划了。” 吴雪蕊和马学先收回思绪，看着宋何等待下文。 宋何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将流云调查到的信息展示给两人：“流云查到的资料很全面，基本咱们系统能查到的他都能查到。” “除了近两年的部分乘车记录、通讯记录和银行流水外，还有一些短信记录和内容，虽然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渠道查到的，但是收获真的不小。” “根据这些信息，基本可以断定蒋庆华在从事诈骗活动，而其中又以短信诈骗最频繁。” 宋何说着指引两人点开一个文件，里面是几条短信内容，有中奖信息，有冒充熟人口吻的转账请求，还有冒充银行客服的锁卡警告类信息。 短信种类林林总总不一而足，不过都是以诱骗他人向某些账户转账为目的。 “这些诈骗不可能是一个人完成的，所以蒋庆华应该是组了一个团伙。”宋何又打开一个文件：“流云查了ip地址，说蒋庆华如今就在灵省境内。” “灵省？”吴雪蕊诧异道：“具体哪里呢？” 宋何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蒙城。” 吴雪蕊顿时明白了他的想法：“你想把蒙城申请的案子向前靠一靠？” “没错。”宋何点头道：“既然来了咱们灵省，总要好好招待一下他，并且与其让别人去挖那个幕后黑手，不如咱们亲手抓住他有针对性的审一审。” “明白了，我这就改一下行程。”吴雪蕊点头答应下来，旋即又问道：“计划想好了吗？” 宋何伸出右手，手指虚搓做了一个搓钱的姿势：“让他吞个饵，再好好收拾他！” 四天后，宋何一行人抵达蒙城的第三天，申请援助的案件已经处理的差不多，犯罪嫌疑人身份锁定，就剩下确定其位置并抓捕了。 而宋何小组令人咋舌的办案效率，着实让蒙城警局刑警队队长田勇惊叹不已，借着手下去调查的间隙，拉着周凯不停询问是否有机会组织手下警员去榆城学习。 “我觉得可以。”周凯沉吟道：“小组成立的初衷就是帮助基层警员提升业务能力，如果时间能对到一起，田队您尽管派人来，我们全力以赴。” 田勇顿时大喜过望：“那太好了！那群小兔崽子对你们服气的不行，就差让我挖墙脚去了！也不想想我能不能挖得动！” 周凯闻言笑了笑，正要说话，却听身边忽然响起一声惊呼！ “糟了！”宋何拿着手机，眉头皱起低声自语道：“我竟然被骗了！” 田勇好奇的打量着三天内不断高光出镜的宋何，关切的问道：“宋顾问，怎么了？” 宋何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有个骗子骗走我两千。” “嗯？”周凯皱眉打量宋何，难以置信道：“你被骗了两千？还是你从骗子那里骗了两千？” 林灰与顾小乐闻言一乐，饶是有所准备的吴雪蕊和马学先也忍俊不禁的看着宋何。 “我真被骗了。”面对周凯的怀疑，宋何有些无奈的说道：“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我还不能上个当啊！” 周凯看了看田勇好奇的眼神，压下心头疑惑，问道：“怎么回事？” 宋何连忙解释道：“我收到一条短信……” 清晨时分，宋何联络流云，让他黑进了蒋庆华的系统，操作群发短信的软件，将一条短信发到了自己手机上。 而他收到短信后，二话不说直接照着上面的账号把钱转了过去。等见到田勇后，便适时扮作上当受骗的样子，引导田勇来查。 不过在宋何说完编造后的原委，调查工作的最大阻碍出现了。 “一条短信就能让你转账？”周凯愈发觉得宋何有问题，却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我记得你让秦源和王智渊做过宣传，这种诈骗伎俩已经不能从南城区骗走一分钱了，你反而上了当？” “疏忽了。”宋何硬着头皮解释道：“我以为是朋友呢，就转过去了，谁知道一脚踩坑里了。看来还得麻烦田队，受理一下这个案子。” 田勇见状连忙答应道：“好，没问题，我这就安排人去查。” “等一下。”宋何忽然阻止道：“我组里有个搞通信和计算机的专业人才，我让他查一查发这个短信的终端在哪里。” 说罢，宋何就装模作样的拨打了流云的电话，两人背了一遍对好的台词后，流云很快就给出了结果。 “就在蒙城？”田勇诧异的看着详细到门牌号的位置，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此时周凯已经回过味来，看了眼一脸侥幸的某个戏精，又看了看其余人，发觉吴雪蕊与马学先正绷着脸强忍着笑意，顿时明白是他们三人串联了流云搞的鬼。 想通这些，周凯忽然有些头疼，心中不可抑制的冒起一个念头： 队伍越来越难带了…… </br> </br> 第四百一十七章 循序渐进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蒙城某廉租房内，年近四十的蒋庆华浑浑噩噩抱头蹲在地上，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做足了准备工作，却还是被警方毫无预兆的找上门来！ 预设摄像头，没用。 专人警戒放风，没用。 设置多重门锁，还没用。 就连数个出口都被警员控制！ 甚至在他听到动静想要删除犯罪数据的时候，电脑都不听使唤了！ 就这样，短短五分钟，蒋庆华就被警方从洋洋自得的云端拽了下来。 不过这也让他意识到自己狼狈被捕和警方的种种行动，都预示着这是一场筹谋已久的抓捕行动。 于是，蒋庆华的大脑开始快速运转，思索警方究竟掌握了多少证据以及如何保全自己。 而当他被押进审讯室之后，常年进行犯罪活动的他已经想好了该如何交代，才能获得最宽大的处理。 观察室中，周凯避着田勇，将宋何拉到了角落，低声问道：“你又在搞什么？” 宋何知道瞒不下去，但蔡明武盗枪的事还不能挑明，便说道：“这个人涉及一宗杀人案，死者是威省云城刑警队副队长蔡明武的人。” 周凯的眼睛悠忽间瞪得溜圆，若不是顾忌田勇在场，恐怕已经惊呼出来！ “你怎么知道的？”周凯压低声音，却因为绪波动而有些走音。 宋何悄声回答：“我和流云查出来的，他机缘巧合得到的消息，但是又不能自己去查。而黄杰锋那边毕竟是蔡城，管不到省会云城。” “再加上这个家伙机缘巧合流窜作案跑到了灵省，才有了这一出。” 周凯勉强接受了宋何的解释，可依旧有些不满：“这种事你是不是应该和我说一声？难不成我还不让你布置？” 宋何心怀愧疚，面上露出一丝苦笑：“凯哥，抱歉，我知道这件事处理得太急了。说实话，昨天我才知道消息，这才联系小雪改了咱们的行程。” 周凯见宋何认错态度良好，还极其少见的给自己道了歉，更关键的是他真的从宋何的道歉中感受到了一丝愧疚，顿时让他心中的不满烟消云散。 “我也没怪你。”周凯摆摆手：“以后这种事还是告诉我一声比较好，不然我没办法配合你。” 宋何见摆平了周凯，心中愧疚顿时被他抛到九霄云外，腆着脸凑近周凯道：“凯哥，现在配合也来得及。” 周凯顿时被噎了一下，喉结滚动间压下忽然升起的郁闷：“怎么配合？” 宋何指着审讯室中的蒋庆华，嘿嘿笑道：“让我审他。” 周凯闻言一时无语，与宋何对视片刻，转硬着头皮向田勇申请，终于让田勇答应了宋何的审讯请求。 不一会，审讯室中的蒋庆华就纳闷的发现，负责审讯自己的警官竟然被一个穿便装的年轻男子替换。 见蒋庆华有些不明所以，宋何冲他笑了笑：“继续吧。” “哦，我两个星期前来的蒙城……”蒋庆华点点头，继续交代。 没过多久，蒋庆华就将自己在蒙城的所作所为尽数交代，希望自己的配合表现能够获得宽大处理。 “不错，说的全乎的。”宋何点点头，表和蔼：“并且你也很聪明，赶在你同伙把你的事都说出来之前交代清楚，能争取宽大处理，很好。” 蒋庆华闻言心头一松，表现出一副极力配合的样子，却不料宋何忽然话头一转：“来蒙城之前呢？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蒋庆华一愣，就听宋何继续说道：“三个月前你在丹省，那个时候你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就是打工。”蒋庆华下意识的说了一句，忽然想到自己的同伙中有从丹省一同来蒙城的人，忽然心道不妙。 宋何见状，知道蒋庆华怀疑有人出卖了他，便故做自信道：“想清楚再说，你聪明，你的同伙也不傻，说的可比你多。” 蒋庆华咽了口唾沫，感觉嘴唇有些发干，快速眨了几下眼睛道：“在丹省的时候骗了点钱，不多……” 宋何适时打断道：“不多是多少？说个数！警告你，最好能和他们说的对得上号，否则你清楚后果。” 蒋庆华有些紧张的将双手交握，犹豫片刻将自己在丹省的事说了出来。 宋何满意的点点头，看了眼略显惊诧的笔录警员，继续问道：“半年前呢，当时你在简省，有什么想说的没？” “那个时候真的在打工，没做坏事儿。”蒋庆华这次果断了很多，只是声音低弱，底气不足。 “看来这伙人里没有你在简省的同伙，”宋何看了眼追凶系统中蒋庆华的罪名，冷笑一声转向记笔录的警员，缓缓说道：“你去找吴警官，让她查一下简省武城半年前的一起诈骗案。” “我记得有个案犯被捕了，他有个蒋姓同伙在逃，看看能不能对得上号。动作要快，争取两分钟内给我结果。” 蒋庆华闻言面色大变，惊恐的看着记笔录警员向门外走去，心头恐慌更甚：谁被抓到了？他们说了什么？ 宋何扫了眼蒋庆华，转头看着墙壁上的钟表一字一句道：“主动交代，还是被我们揪出来，你自己考虑。” 另一头，记笔录的警员刚走进观察室，就见观察室中所有人表各异的看着审讯室，而蒋庆华正举手示意有事要交代！ “张翼景！诈骗案案犯之一叫张翼景！”吴雪蕊的声音忽然响起，让记笔录警员愣了一下。 田勇见状哼了一声：“还愣着做什么！回去记笔录去啊！” 记笔录警员闻言连忙应是，转跑回宋何边继续记录。 就这样，在随后的两个多小时中，被宋何摸清了格弱点的蒋庆华，将自己过去几年的违法行为交代了个十之**。 而胆小懦弱的他还不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 “看不出来啊，你也够能跑的！这么多年就进了一趟拘留所！”宋何拿起笔录，对比追凶系统中的案件，发觉除了个别小偷小摸之类，大部分已经被记录在册。 蒋庆华有些麻木的听着宋何的话，只觉得在经历了一番高强度审讯后，精神疲惫至极，浑然不知该怎么回应宋何的话。 “不错，这次应该没什么疏漏了。”宋何将笔录放回记笔录警员面前，顿时让以为审讯已经结束的警员愣了一下。 只见宋何目光灼灼的看着有些呆愣的蒋庆华，脸上泛起一个不带丝毫笑意的骇人笑容。 “七年前，你从威省云城云华区警局认领了一具尸骨，名叫陈光茂，有印象吗？” 最新章节前往/♂\♂网\址：♂ /♂ 第四百一十八章 悍匪武亮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云城！ 陈光茂！ 即便蒋庆华已经表麻木，可宋何话说出的两个词依然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响！ 而疲惫不堪的精神也让蒋庆华已经无力再做掩饰，脸上迅速浮现出惊恐畏惧的表，似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 宋何看着蒋庆华紧张的缩了缩手，脸上恐慌畏缩的表越来越重，与此同时，他忽然嗅到了一股的汗味，顿时知道蒋庆华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显然距离心防崩溃仅差一线！ 心知不能给蒋庆华思索机会的宋何猛地一拍桌子！ 砰！ “蒋庆华！你为什么要杀陈光茂！” “我没有……不是我杀的！是武……”蒋庆华在宋何的质问下慌张开口，说到半途却忽然停住话头，面色苍白的看着宋何，显然已是害怕到了极致！ 宋何冷笑一声迅速问道：“武什么？” 蒋庆华喉结滚动，张口结舌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宋何明白，此时要想让他开口，仅需要一个合适的借口，便稍稍放缓了语气：“看样子陈光茂真不是你杀的，不过即便你没有动手，也是个从犯。” “实话告诉你，我们知道陈光茂是被杀的，而他死之前在云城做了不少抢劫案，同时他也和一起杀人案有关。之所以问你，是因为你没参与杀人，想给你一个机会。” “你可以考虑一下，是把有关主谋的信息说出来，算你的举报功劳，给你适当减刑。还是死扛下去，然后我们把陈光茂的死算在你头上。” 话音刚落，蒋庆华忽然低下了头，呼吸也变得混乱起来，片刻后，他似是卸下什么重担似的抬起头：“是武亮。” 见蒋庆华开口，宋何心中颇感侥幸的松了一口气，毕竟陈光茂的死距今已经七年，且没有任何可疑痕迹，唯一的线索就是坐在他对面的蒋庆华。 不过好在蒋庆华心理素质太差，如果他抵死不认的话…… 想到这里，宋何按下心中的侥幸，继续问道：“在杀害陈光茂的过程中，你做了什么？” “我……”蒋庆华有些惶急的说道：“我没有动手！是武亮用刀子抹了陈光茂的脖子，然后他还强迫我把陈光茂丢到小白龙，呃，就是雪鲳的饲养区。” 宋何点点头，扫了一眼有些犯傻的记笔录警员，轻敲桌面让他集中注意力，然后对蒋庆华说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不怕告诉你，武亮、陈光茂和你做过的事我们已经掌握了，所以你别想着帮他隐瞒，否则都会算到你头上。明白吗！” “我知道，我不会替他隐瞒的。”打开了话口的蒋庆华连连点头，一五一十的说道：“那年陈光茂和武亮找到我，说是有来钱快的法子……” 观察室中，除了吴雪蕊和马学先这两个知晓内的人还能保持冷静，其余人已经被宋何对蒋庆华的审讯惊呆了。 周凯沉着脸掩盖内心的波澜，林灰与顾小乐面面相觑，难掩眼中震惊。 田勇最是不济，茫茫然瞪着双眼，浑没想到一起短信诈骗的案子，竟能牵出威省多年前的一起凶杀案，而听宋何与蒋庆华的对话，这起案子背后似乎还有隐！ 说起来也不怪田勇诧异，毕竟是见过各种场面的人，在审讯途中也明白了宋何其实在很早之前就开始布局设计蒋庆华。 奈何宋何的一番cāo)作实在太吓人，步步为营环环相扣，先是设计逮捕，然后引蒋庆华交代罪行，让他一步步越陷越深的同时，又最大程度的利用审讯消磨其抵抗意志。 最后，用雷霆手段一举击溃蒋庆华的心理防线，拿到武亮的信息！ 想到这里，田勇忽然心头一紧，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架设在审讯室中的摄像仪，见它老老实实的正常工作，不由的暗松一口气，准备安排手下警员找机会学习。 一个小时后，待心俱疲的蒋庆华在笔录上签字摁手印后，宋何就满意的拿着笔录来到观察室。 “圆满收场。”宋何将笔录交给田勇，笑道：“田队，看来您得和云城警方联合调查了，不过我建议您先用蒋庆华把这个武亮控制住，再联系云城警方。” 田勇闻言好奇的问道：“里面有讲究？” 宋何郑重的点点头：“蒋庆华刚才不是说陈光茂杀了个女人么，这个女人是云城刑警队副队长蔡明武的人。” “什么？”田勇心头巨震，只觉得浑汗毛直立。 宋何见状点点头道：“蒋庆华说当年他们三个去抢劫，陈光茂劫财之余还要劫色，却被蔡明武的人程慧在反抗间抠瞎了一只眼睛。” “虽然犯罪行为被中止了，可是程慧也遇害了。后来武亮担心陈光茂会暴露他们的份，就把他丢进云城的雪鲳饲养区喂了鱼。” “而当陈光茂的尸骸被意外打捞上来的时候，已经只剩下骨架子了。过了一段时间，警方悬赏让人去领取骸骨，武亮就胁迫蒋庆华出面去领。” “至于武亮为什么这么做，我觉得他有用蒋庆华试探警方的意思。如果警方当时追查蒋庆华，恐怕他会在第一时间把蒋庆华也干掉。” 田勇越听心头越沉：“这个武亮，是个悍匪啊。” “没错，所以需要我们加倍重视。”宋何点头道：“据蒋庆华所说，武亮如今是一个小型地产公司的股东，近些年总在想方设法的联系蒋庆华。” “虽然武亮总说带蒋庆华一起发财，可是我怀疑他的真实目的是干掉蒋庆华，好让自己彻底从曾经的犯罪活动中脱出去。” “而蒋庆华这些年在多个省市流窜作案，也是存了逃离武亮的心思。显然他也察觉到了武亮的真实目的，被吓得不轻。” 田勇点点头：“那就给蒋庆华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吧。” 众人闻言，纷纷将目光转向审讯室中的蒋庆华，不约而同的默契点头。 三天后的傍晚，在溯省安城的武亮忽然接到一个电话，而打来电话的人，恰是他长久以来追寻的蒋庆华！ “亮子，我被警方盯上了！”蒋庆华的声音急促而慌张：“你给我点钱，我已经联系好蛇头了，三天后就去罗国躲一躲！” 武亮闻言心下一沉，眼皮微跳：“你在哪里？” “我马上就到安城了。”蒋庆华在电话中迅速说道：“二十万，我只要二十万！等我弄到钱再还你！” 武亮心念微转，仔细地听着电话中的动静，试探道：“我现在手头没那么多现钱，只有十万。” 最新章节前往/♂\♂网\址：♂ /♂ 第四百一十九章 夜擒武亮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亮子，十万不够！”蒋庆华急了，电话中隐隐约约有汽车来往的声音，而他的声音中带了几分焦灼：“你知道行，十万一个人，我过去了总得安顿自己！” 武亮不为所动的眨了眨眼睛：“那你等我两天，我给你筹钱。” 蒋庆华闻言愈发着急：“亮子，如果不是没办法了，我不会和你开这个口的！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保证，拿到钱我立刻就走，绝不让警方抓到我！” “我能打什么主意？”武亮冷静的回了一句。 “武亮！”蒋庆华低吼了一句，语气瞬间又软了下来：“云城的事儿我没和任何人说过，可要是警方能够抓到我，你觉得我会不会说？” 武亮闻言暗暗思索片刻，对着手机说道：“那行，二十万就二十万，见面时间和地点呢？” 蒋庆华连忙说道：“今晚十二点，你把钱放在城西公园的男厕就行，我自己去拿！” 武亮听了蒋庆华的话，稍稍放下心来：“不用当面交给你吗？不安全吧？” 蒋庆华立即说道：“不用见面，那把钱放下就行！” 武亮微微点头道：“那好，听你的。” 挂断电话，武亮若有所思的仔细回忆刚才的通话，没发觉有陷阱存在，而蒋庆华的应对也符合他的格，所有的一切都很正常。 来回思索三次之后，武亮才真正放下心来，冷笑一声，开始为晚上的行动做准备。 而同一时间，城西公园附近停着一辆越野车，在车中的宋何放下手中的电话，看了眼目瞪口呆的蒋庆华，随手将手机递给田勇。 “宋顾问，你上绝活可不少啊！”田勇收好手机，对宋何惟妙惟肖的模仿赞叹不已。 “嗨，艺多不压嘛。”宋何笑了笑，看向同在警车中周凯，腆着脸道：“凯哥，乔装这种事还得靠专业的，只能交给你了。” 周凯哼了一声，点头道：“原来你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宋何嘿嘿一笑：“凯哥，瞧你说的什么话，我向来是以你马首是瞻的。” 两个小时后，时间刚过了八点，宋何戴着帽子口罩，上卫衣下牛仔裤，小心谨慎的走进了城西公园，藏于男厕附近的隐蔽角落，恰能将所有出入男厕的人员看得清清楚楚。 就这样，借着夜色和遮蔽物的掩护，宋何一边在追凶系统中监控武亮的位置，一边观察四周是否有可疑人员，以防武亮找帮手前来查探。 眨眼间四个小时匆匆而过，城西公园内原本就不多的人早早归家，部分路灯的熄灭更是让一片寂静的公园陷入令人不安的黑暗中。 宋何掐着时间，不急不躁的盯着男厕，耳朵却不停的捕捉着四周的动静。 忽然间，一个在公园中出现过数次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而与之前不同的是，脚步声的主人不再四处逡巡，而是绕了公园一圈后，直奔男厕而来。 “够谨慎，我喜欢！”宋何低笑一声，如之前数次一般暗暗移动位置，将自己藏的严严实实，以防被对方发现。 片刻后，一个男子出现在男厕附近，拎着一个小小的包裹，站在男厕门口观察良久，这才缓缓走了进去。 宋何看着武亮不到一分钟就从里面出来，手中的小包裹已然不见，紧接着他看了眼四周就若无其事的离开，转眼不见了踪影。 然而无论是寻常人难以察觉的脚步声、夜色下几近于无的痕迹、还是追凶系统中昂贵的定位功能，都让宋何清晰的把握了武亮所在位置。 “真是险啊，看来你是打定主意要弄死蒋庆华！不过如果你直接跑了，我们还不好办了！” 宋何隐藏在口罩下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然后调整状态，回忆蒋庆华的行为习惯与格特点，鬼鬼祟祟的钻出了藏的地方。 只见他迅速环顾四周，见没有异样，便脚下飞快的走进了男厕。 然而宋何前脚刚走进去，武亮后脚就从藏处出来，脚步轻柔的向男厕飞快靠近，同时双手挽着一根几十厘米长的绳索，用途不言自明。 正在厕所内搜寻包裹的宋何听到微弱的脚步声向这里靠近，并缓缓停在了门口死角处，心知是武亮埋伏在那里。 与此同时，宋何耳中的无线微型通讯器传来周凯微弱的声音：“一个人，如你所料，用的是绳子，出门做好防备，我在附近。” 宋何微微颔首，手指轻点通讯器示意收到，然后就装做什么都没有察觉的样子继续搜寻。 很快，他便在一个隔间的角落中找到了包裹，沉甸甸的恰是二十万现金。 宋何眼珠一转，用蒋庆华的声音低声欢呼一句，便步履匆忙的向外走去。 武亮听到里面的动静，半蹲下子，屏住呼吸紧了紧手中的绳索，所有注意力尽数放在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上。 两个呼吸后，一个戴着帽子的影走出男厕，还没等他四下查看，武亮一个箭步从对方视线死角中窜到他后，双手攥着绳索两端迅雷般一甩一收！ 刹那间，坚韧的绳索已经缠绕在宋何脖颈上！ 武亮得手之后，丝毫不给他反抗的机会，双手交叉用尽力气收紧绳索，就要将面前的人绞杀！ 然而他却没有看到，宋何此时左手护在颈前，死死的挡在绳索与脖颈之间，紧接着右手握拳拧回肘！ 噗！ 一声闷响，宋何的手肘结结实实击中了武亮右肋下的肝脏部位！ 正用尽力气勒紧绳索的武亮只觉肋下一阵宛如刀绞的剧痛，眨眼间击溃了他的意志，浑一软倒在了地上！ 远处周凯将将从藏处跑了出来，就见前一刻还凶残冷酷的武亮，此时正无力的蜷缩在地上，涕泗横流不停哀嚎，显然已是痛到了极致。 “我去！你用了多大力气？”周凯有些纳闷的看着宋何，好奇道：“不会把他的肝打爆了吧！” 宋何瞥了一眼不停哀嚎的武亮，耸肩道：“放心，我有分寸，只是疼，不会给他就医机会的。” 清晨，当狼狈不堪的武亮看到蒋庆华的笔录时，就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瞒不住了，而昨夜袭击乔装成蒋庆华模样的宋何的行为，也让他连抵赖都做不到。 很快，田勇除了查清楚武亮杀害陈光茂的犯罪事实以外，还和援助小组协助安城警方，将武亮在安城的种种违法活动查了个清楚。 而随着武亮的落网，宋何放下心来的同时，也迎来了一个让他纠结不已的问题： 蔡明武做下的盗枪案。 最新章节前往/♂\♂网\址：♂ /♂ 第四百二十章 心理暗示 ♂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看\♂/的书 “蔡明武的事你准备怎么办？”吴雪蕊坐在疾驰的警车，见马学先也竖起了耳朵，继续问道：“这个案子过两天就会通报云城警方，蔡明武为云城刑警队副队长，到时候一定会知道。6，□≠o” 宋何按了按太阳，发愁道：“我是真没招了，你们的意思呢？” 吴雪蕊诧异的看着宋何，疑惑道：“你这么心的抓蒋庆华和武亮，还捎带着我们上赶子的帮田勇，我当你已经有计划了！” 宋何叹了口气道：“你让我对付犯罪分子我有的是办法，可是蔡明武这个人忒惨了点，而且云华区警局也是咎由自取。” 吴雪蕊明白过来：“就是说你在感层面上不想针对蔡明武有所行动，是吗？” “没错。”宋何点头：“我知道盗qiāng案是蔡明武做的，可是他这么做的理由让我不愿意去想怎么去对付他。” “你们想想，他老婆被人害了，自己想要报仇盗了qiāng，然后没没夜的查案子。流云查过，这几年他拿下来的案子多的吓人，云城刑警队长唐虎下任后，蔡明武接班已经是云城警界的共识。” “这个时候不管让谁处理、怎么处理，盗qiāng案都是个雷，一碰就炸。而且……” 宋何说着顿了一下，马学先好奇的问道：“而且什么？” “我现在担心的是蔡明武的心理状态。”宋何受绪影响，声音有些低沉：“复仇绪憋在心里几年，再正常的人都会有些心理问题。如果不好好疏导，恐怕爆发出来的时候……” “宋何！”吴雪蕊忽然打断了宋何的话头，表鲜有的认真：“我知道你做事喜欢照顾到各个方面，蔡明武的遭遇我们也很同。【∞，︾o＠” “可是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你现在和我们一样都是执法者。面对案子的时候，理法三者我们首重的是法，然后才能在现实许的况下兼顾理。” “你也许不知道，我们每个人都很羡慕你面面俱到的能力。可是做不到兼顾多方的我们，只能坚持重法轻这一条。” 宋何闻言沉吟片刻，深吸一口气道：“所以，现在只能把盗qiāng案挑明了吗？” 吴雪蕊语重心长道：“宋何，现在我们三个都知道这件盗qiāng案的真相，而能帮上蔡明武的却只有你。因此，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让蔡明武尽快自首。” “看来只能是这样了。学先，把车速稍微降下来一点点，拖一拖，别让凯哥他们察觉。”宋何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拨号：“喂，流云，帮我查一些信息，然后再帮我几个小忙……” 十分钟后，宋何给手机换上一个不记名号码，开始编辑短信。 吴雪蕊凑近看了两眼，却见短信内容是一些涉及蔡明武和盗qiāng案的关键词，这些词汇总数有十多个，只是排序颇为凌乱，看不出有什么规律。 “你要做什么？”吴雪蕊好奇的问道。 宋何一边认真的排列词汇顺序，一边解释道：“下暗示，如果顺利的话，明天就会起效果。” 吴雪蕊纳闷道：“这么乱也能暗示吗？” “没办法，时间有点紧，当面暗示是做不到了。”宋何摇了摇头，解释道：“人的大脑不停地在接收外界的信息，因此也最容易接受暗示。” “再用一些比较特殊的手段，应该能把信息准确的传达到对方的潜意识，到时候他们行动的倾向就可控了。” “不过因为不是面对面暗示，就只能想办法加强暗示强度了。唯一的缺点是痕迹太重，事后我专门道个歉，争取能获得谅解。” 吴雪蕊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看着宋何认真的做着准备工作，心颇感安定，不由得暗暗放下心来。 云城某小区内，一对老夫妇刚刚吃罢午饭，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而在屋内的照片墙上，是十余个相框，居一张面积最大，是老夫妇与一对年轻夫妇的合照。细看之下，年轻夫妇的男子，恰是与宋何有过一面之缘的蔡明武！ 这张照片，蔡明武一警服，旁是一名脸上洋溢着幸福微笑的女子，正是他的妻子程慧。至于端坐他们前的老夫妇，相貌与程慧有七分相似，是程慧的父母。 沙发上，略显老态的程母忽然听到自己手机响起一声短信提示音，便拿起手机刚刚打开短信。 可是仅看到其两三个凌乱却让她惊疑的词汇，手机界面忽然一变，紧接着来电音响起，竟是忽然有一个未知号码打来电话。 程母一愣，正要接通电话，却不料来电突然被挂断，而当她纳闷的回头翻找那条刚刚收到的短信时，竟发现短信竟然消失不见了！ 意识到不对的程母连忙向丈夫求助：“老程，快来看看我的手机是怎么……” 叮咚！ 话音未落，程母手的手机竟再次响起短信提示音！ 程父此时也发现不对，凑到程母手机前，与老伴一同打开手机阅读短信。 然而这一次两人依旧没能读完这条内容凌乱短信，就再次被陌生来电打断！ 而陌生来电也不容两人接起就迅速挂断，紧接着短信消失无踪！ 老两口顿时面面相觑，表惊疑不定，只因同时在短信看到了“托梦”二字！ 整整一个下午，短信和陌生来电数次相伴而来，而每当来电挂断，短信就会消失，且虽然每一次的短信内容都很凌乱，可内容却不相同，只是个别让人不安的等词汇频繁出现，弄得老两口心神不宁。 单页，两位老人躺在上，久久不能入眠，直熬到凌晨时分才昏沉睡去。 睡梦，程母眼皮下的眼珠快速转动，表流露出一丝凄苦，显然在做一个并不美好的梦。 次，当蔡明武刚刚起，还没来得及擦拭边妻子的相框，就接到了岳父岳母要来探望他的电话。 蔡明武纳闷非常，不过还是答应会等待老两口，可就在他刚开始收拾家来迎接两位老人时，敲门声忽然响起！ 意识到老两口是在自己家附近打的电话，蔡明武连忙开门将神憔悴二老让了进来。 “爸，妈，这么急是有什么事儿吗？”蔡明武关切的问道。 程父程母对视一眼，就见程母眼眶微红的看着女婿，语带关切：“明武，你和妈说实话，你是不是在家里藏了一把qiāng？” 蔡明武心头一惊，表瞬间凝结：“妈您为什么这么说？” 程母表悲切，泪如泉涌：“昨晚我梦到慧慧了……”11 ♂最新章节前往♂\♂输\：♂\ / 第四百二十一章 功成身退 随着程母饱含凄苦与关切的讲述，蔡明武心中屡屡掀起惊涛骇浪！ 托梦？ 从警多年的蔡明武办过各种各样的案子，受害者托梦之类的事情也听说过，却从没听过有哪家死者能在梦中精准的说出生者的状态和现实中案件的细节！ 可如果不是托梦，那自己盗n复仇的事情又是如何被岳父岳母知道的？ 自己明明只在深夜中与妻子的遗像说过啊！ 想到这里，心头纷乱不安的蔡明武看向骨灰盒后的程慧遗像，而那把被盗来的n械就藏在骨灰盒中。， 一时间，蔡明武鼻尖一酸眼泪涌出眼眶，心中涌起无尽的思念和哀伤：慧慧，真的是你吗 就在程父程母劝说蔡明武自首的同时，远在灵省的宋何正坐在警车的副驾驶席位上，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应该差不多了。流云刚发来消息，程慧父母今早与蔡明武通了电话。” 宋何说着伸了个懒腰，神完气足道：“通话时间是早晨六点半后，时长十七秒钟。这么短的时间内，是不可能说太详细的事情的。” “而蔡明武在通话后就给他的队长唐虎打了个电话，时长十三秒，大概率是请假晚去一会。” 吴雪蕊闻言松了口气，顿觉心中大石落下，问道：“我一直有些问题，估计学先也一样，你能不能给我们解释一下？” “问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宋何笑着摊了摊手。 吴雪蕊组织了下语言问道：“昨天下午你在做完暗示之后，说会以蔡明武匿名同事的名义向程慧父母说明情况，请求他们的谅解。，” “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用这个名义，请求两位老人伸出援手呢？” “厉害，观察力已经这么细致了！”宋何看看女友，又看看马学先，见他们都是一脸好奇，便解释道：“其实原理很简单，就是解铃还须系铃人。” “蔡明武是个出色的干警，如果我用匿名同事的名义请求程慧父母帮忙，无论两个老人怎么做掩饰，都有极大的可能会被拆穿，就更谈不上劝他自首了。” “而以程慧托梦为理由，则能在安抚两位老人的同时，最大程度的让蔡明武与他们在情绪上产生共鸣。这样一来，站在蔡明武的角度看，自首就是程慧的请求，自然就能让他安心照办。” “要知道同样一个要求，被不同的人提出来，差距可是天差地别。” 吴雪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问道：“你在短信中做了什么手脚？为什么会让两位老人当天就做梦呢？” “说实话，这是我最没把握的一次暗示。”宋何摇头苦笑，缓缓说道：“其实一个人在看一堆很快就会消失的词组时，首位、末位和中间位的词汇会是最容易被记住的。” “同时，他们比较敏感的某些词汇，不论在什么位置都会被潜意识注意到。而做梦，恰恰与潜意识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所以我在对那三个位置进行重点排序的同时，还塞了一些他们比较敏感的词汇，它们组合起来的意思也很简单。” “一是将蔡明武盗n的事挑明，二是从程慧的角度表达了希望二老劝阻蔡明武复仇。当然，我也加了一些比较温馨的词，应该能勉强宽慰一下程慧父母。” 马学先听的频频点头，然后又问：“那你为什么总是打断他们还要删除短信，不让他们读完所有的关键词呢？” “完整的看完就不是暗示了。”宋何详细解释道：“一个人在专心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忽然被打断或者被迫转移注意力的瞬间，是施加暗示和引导的最佳时间之一。” “可这种暗示方式也是很刻意的一种，遇到熟悉催眠或者暗示的人，一眼就看穿了。” 吴雪蕊啧啧称奇道：“就是说你可以控制人做什么梦？” 宋何失笑道：“哪有那么容易！程慧父母没了女儿，思念程慧的念头本身就很重。再加上我让流云用短信和未知来电故布疑阵，就是为了让他们以为是程慧在试图联系他们。” “所有的种种，也仅仅是为了增加他们梦到程慧的可能性而已。至于那些印刻在他们潜意识中的关键词，如果不是以程慧的角度来表达，恐怕他们只会梦到与女儿聊天，而聊什么却根本不会留下记忆。” “所以说白了我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这次能解决蔡明武的事情，实在是运气占了很大成分。” “或者说的玄一点，也许在冥冥之中程慧真的借机托梦给她的父母也说不定。” 吴雪蕊闻言顿时一愣，旋即摇头。而马学先也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眼宋何，见他一脸平静的耸耸肩，这才继续认真开车。 回到榆城，已是深夜时分。这一次宋何借助田勇的手，让自己一行人介入了蒋庆华的案子，接连奔波数日，行程跨越三省，着实让众人疲累不堪。 更关键的是，宋何忽然接到了赵从军的电话，要求他尽快回归榆城，声称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商量。 于是宋何与周凯便商定，索性趁机回榆城休整两天，让组员们紧绷的精神放松一下。 次日清晨，正是周六，而接到了赵从军催促电话的宋何告别了早起锻炼的父母，直奔南城区警局。 而就在他即将走进警局大院的时候，忽然发现吴雪蕊也恰好赶到，不由纳闷：“老赵把你也叫来了？” 吴雪蕊站定，等宋何加快脚步走到自己身旁：“对啊，说有很重要的事情。” 宋何略作思忖，扫了一眼大院中的交通工具，面色沉凝：“差不多整个警局的人都到了，看来不是小事情，赶快进去吧。” 吴雪蕊点点头，跟上宋何向警局内走去。 很快，两人走进警局，却发觉办公区内空荡荡的，只有穿着便服的王智渊一人站在角落处，古怪表情的看着他们说道： “宋顾问，吴警官，就等你们了，快到会议室吧！” 宋何纳闷的应了一声，与吴雪蕊相携赶去。 很快，两人来到会议室门外，宋何感受着门内的寂然，心头一沉：出大事了，不然不可能这么安静！ 与吴雪蕊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底的凝重，微微颔首给了女友一个让人心安的眼神，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砰！ 砰砰砰！ 接连数声巨响惊得宋何立马抱起拳架将吴雪蕊护在身后，却见无数五光十色的彩纸彩带雪花一般飘荡而下，紧接着会议室中所有人齐声高呼： “宋顾问生日快乐！”11 第四百二十二章 悬赏寻人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生？ 刹那间，宋何忽然想起，貌似自己的农历生就是今天。 而就在这一愣神间，众人已经开始高声欢呼！ 欢呼声中，谷饶振和秦源端着一个硕大的生蛋糕放在会议桌上，周围众人则一个劲的鼓动宋何去吹蜡烛切蛋糕。 宋何见状，嘴角翘起一个满是喜悦的弧度，而这一丝弧度很快就化作一份笑意，在他的脸上dàng)漾蔓延开来。 “看把你吓的。”赵从军从欢呼畅笑的人群中走出，来到宋何边揶揄道：“你竟然还抱拳架！怎么？以为警局里有人能袭击你啊！” “搞这种突然袭击，心理素质不好的已经被你吓傻了！”放松下来的宋何笑了一声，回头看去，见吴雪蕊也是一脸惊讶的表，显然也是个不知的。 “快点切蛋糕！”孙小海在人群中起哄：“我还没吃早饭呢！就等你的蛋糕了！” “就是就是！”程斌哈哈大笑道：“许愿不重要！快切蛋糕！我专门挑的我喜欢的口味！” 笑闹声中，宋何满面笑容的走到蛋糕前，运足一口气直接将二十多根蜡烛尽数吹灭，然后在众人的喝彩声中挥刀如风，将蛋糕按照人数均匀分切。 很快，蛋糕就被分发到了每一名警员的手中，众人也不再围着宋何，吃罢了蛋糕与提前准备好的食物，便一一与宋何道别，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去。 宋何明白，这场生宴会因为众人的职业原因，并没能持续太久，可南城区警员们对他的心意却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最终，当轮休的人员也离开之后，会议室中便只剩下了赵从军师徒、洛雨以及宋何小组内的所有组员。 “老赵，有事儿？”宋何看了眼赵从军的表，顿时意识到今天被叫到警局，并不仅仅是为了给自己过生。 赵从军正要关门，却见林灰极其熟练迅速地率先将门闭上，不由失笑道：“看这个熟练度，是做惯了这种活儿了？” 众人闻言一乐，林灰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了。 赵从军摆摆手道：“说正事儿，今天也不仅仅是为了给你庆生，主要是有些报需要让你了解一下。” “什么报？”宋何见赵从军眼神凝重，心中一动，正色问道：“和我有关？” “大部分是你的原因。”赵从军点点头：“前段时间，有几个兄弟单位的负责人，从他们手里的黑线那里得到了一条信息，说有人在找几个人，其中有一个叫宋歌。” “我的马甲？”宋何闻言瞬间恍然：“刘家兄弟？” “十有**。”赵从军摇了摇头：“本来这个事只是在一些灰暗渠道流传，没有走官方的路子，所以就没有触发警戒，报也就没有引起这些负责人的重视。” “可是有两个坐镇一城的负责人私下沟通的时候，发现他们辖区内都有人在找这几个人，那时候他们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然后呢，他们就私下问了问，发现有十多个城市，都有人在拿着你们当初在勒国留下的份信息四处找你们。” “这十多个城市大部分位于田省境内，剩下的三四个位于溯省和刻省。而经过黑线的调查，发动人手找你们的背后指使者，都是当地比较有钱的人。” “并且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前一段时间都去过尾国旅游，途中在加城一家赌场逗留了数。” 宋何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似是想起了什么，意味深长的笑问道：“赌场查了吗？” 赵从军微微颔首：“派人查过，老板是刘家兄弟中的行二刘耀宗。” “还不死心？不应该啊。”宋何嗤笑一声，略带疑惑分析道：“我当初离开勒国的时候让他们吃了个大亏，使他们联系国内勾连的人员渠道查出我们的踪迹，按说应该已经扫清这些老鼠了吧？” “没错。”赵从军想了想道：“年节前，田省十三个城市，其中五个有相关人员因为刘氏兄弟落马。湖城最多，抓了大老鼠六个，小老鼠十九个，都是你的功劳呐。” 室内众人闻言顿时一惊，即便是向来处变不惊的洛雨，也满脸诧异的打量着宋何，浑没想到她这个小师弟的折腾劲这么大！ “这么多！”宋何闻言眼角一抽：“所以老赵你是想说他们恨死我了？” 赵从军见状笑了一声：“你说呢？我要是姓刘的三兄弟，把你下了油锅都不解恨！到现在，你和乔鑫他们几个的份信息，保密等级都没降下来。” “可惜的是咱们秦夏和尾国没有引渡协议，否则就能针对刘家兄弟有所行动。这次要不是田省的兄弟单位还算警觉，恐怕再过一段时间，就又有好几个地方开始有人找你们了。” “看来是要四处撒网了。”宋何思忖道：“有悬赏吗？” 赵从军见宋何脸上浮现出浓重的好奇，失笑道：“你可真够可以的。乔鑫他们每人五十万尾圆，你多点，两百万尾圆。” “我去！”宋何脸上浮现一丝得意的笑容：“我这么值钱！换成秦夏币就是一千多万了” 赵从军有些无语，看了眼其他人的神色，颔首道：“看来你们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了，除了这个不着调的玩意儿……” “不就是去尾国解决刘氏兄弟么。”宋何不以为意的，耸肩道：“把这些东西说给我听，是想让我配合，还是想让我躲起来？” 赵从军刚想说话，就见宋何一脸跃跃试的表，感觉喉咙似乎被噎了一下，不由轻咳了一声道：“现在还不确定，因为涉及咱们和湖城之前的合作，那个谁正在和湖城方面商量。” “不过就现在的局势来看，如果不尽快从源头上解决问题，你和乔鑫他们就会越来越危险。而这已经不是案子不案子的问题，需要考虑的方面太多……” “老赵。”宋何打断赵从军的话头：“如果用我出去就尽快安排。如果要让我躲起来，就更需要尽快处理。去尾国旅游的人我们拦不住，刘氏兄弟赌场能影响到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照这个发展速度，一个月后，秦夏七成的省内都会出现找我们的人。如果有一天榆城也出现了这样的人，到时候所面对的局势就严峻了。” “我明白，只有千做贼，没有千防贼。”赵从军认真的点点头：“那个谁已经知道了，秦都也在商讨对策，近期就会出方案。” “至于你，得在方案出来前，留守榆城。” 最新章节前往/♂\♂网\址：♂ /♂ 第四百二十三章 商议对策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秦都，依旧是那个不知位于何处的房间，沈江河面色沉凝，在思索着什么。 而同在屋内的钟老与卓老却在讨论对策，只是由于钟老的嗓门和脾气，看起来更像是在争吵，吓得周围众人噤若寒蝉。 “现在什么特娘的跳梁小丑都敢蹦出来恶心人！”钟老吹胡子瞪眼，声若洪钟一般的大声说道：“把老子惹急了，现在就安排人杀过去，弄死他们几个二鬼子！” 卓老无奈一笑：“老钟，现在是讨论对策，你就别嚷嚷了。” “嚷嚷怎么了？你不知道老子脑子有病！”钟老一瞪眼，环视一圈，目光所过之处几乎没人敢与他对视：“那几个混蛋入了丁国和尾国的双国籍，咱们和尾国又没有引渡协议！你们说怎么搞！” 众人苦笑思索，卓老摇头道：“已经在安排人去抗议了，但可以预见，事会拖很久，并且结果并不乐观。” “这不就得了！还是得派人去收拾他们！”钟老哼了一声，看了一眼依然在思索的沈江河，大声道：“老沈手底下那只猴子现在是援助小组的灵魂人物，而援助小组是开展基层警员培养计划的重要环节。” “他能躲一天，还能躲一辈子？底下的工作还开展不开展？难不成因为几个二鬼子的下三滥手段，咱们就把工作停了？做他的秋大梦！” “再说了！就这屋子里，好几个都被悬赏过！结果呢？敲掉发悬赏的人之后，还有人敢炸刺儿？” “那能一样吗？”卓老闻言失笑道：“在秦夏境内，不管暗地里有什么手段，咱们都能处理。可这是国外的悬赏，还是以私人名义发出来的，你怎么拔？” 钟老的下巴向沈江河的方向一撇：“让沈豹子想办法去拔，他徒弟，他得负责到底！” 众人闻言，目光不由自主的想沈江河看去，却见他忽然一笑：“你个老炮仗，耍赖倒是手顺得很。” “废话！你不知道老子脑子有病啊！”钟老很光棍的回了一句，哼声道：“整体战略老子拿手，战术布局能一样吗？我倒是敢想，你敢用我想出来的招吗？” 这次不止沈江河，就连卓老及数名屋内警官也微微摇了摇头。 “我可没那个胆子，你还是老老实实的盯着那七个省的警务吧。”沈江河摆摆手。 钟老皱眉：“合着你刚才想了半天，就没想出法子来？” “你个老炮仗没完没了的。”沈江河笑骂一句，摸了摸下巴说道：“我在想宋何所说的那个办法。” 钟老愣了一下，与卓老同时开口问道：“什么办法？” ………… “所以你给沈老说的法子到底是什么？” 榆城，苍龙俱乐部，休息区僻静的角落，吴雪蕊好奇的看着突然把自己叫出来的宋何，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宋何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眼远处的开放式擂台。 擂台上，方明正在以一对二，游斗之间颇为游刃有余，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尝试这种战法。 而与方明对战的是练功服男子和八字胡男子，两人谨慎小心的不让方明抓到破绽，默契的配合说明之前已经吃过类似的亏。 “这次的事不是正规渠道可以解决的。”宋何终于开口，目光看向面带关切的女友，微笑道：“放心，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老赵给咱们的资料你看了吗？” “看了。”吴雪蕊点点头，见宋何说的笃定，稍稍放下心来：“刘家三兄弟会在见到你们的准确份信息之后，把悬赏金交给提供信息的人。” “只是这个承诺仅仅是口头承诺，并没有书面协定。而且想要获得你们的份信息也不是免费的，需要交付一百尾圆给赌场才能拿到。” “这样一来，凡是购买了你们信息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想办法打听你们的行踪。” “很好的算计，不是吗？”宋何眼中光芒闪烁：“我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这个法子，不过看那些打听我们的人，只有一小部分有违法或违规的问题。” “而剩下的大部分人中，基本都没什么太糟糕的行为，所以也就没有办法强行上门交涉。随着时间推移，寻找我们的人会只越来越多，直到找到我们。”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恐怕购买我们资料的费用，就足以支付报酬了。” 吴雪蕊看着宋何跃跃试的眼神，愕然道：“你不会是告诉沈老，要咱们主动把信息交出去吧？” “为什么不呢？”宋何耸肩笑道：“这些钱与其让别人来赚，不如让我们自己来赚，还能补贴一部分警务方面的资金。” “要知道很多县镇的侦查设备都急需更新换代，资金缺口可不小啊！” “可是这样会很危险……不对！”吴雪蕊心念一转明白过来，低声惊呼道：“你要炮制假信息！” “老婆大人英明！”宋何坏笑一声，见吴雪蕊瞪眼的同时，耳根染了一丝红晕，一时心大好：“既然他们想要信息，那我就给他们，看他们敢不敢来报复！” 吴雪蕊摇头道：“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亲自出手报复，大概率是花钱请国内的人动手，事成之后付一笔酬金就可以了。” 宋何闻言赞同道：“所以炮制假信息只是治标不治本，作用也仅仅是拖延时间和掩人耳目罢了。” “就是说你还有第二步？”吴雪蕊明白过来。 “没错。”宋何目光灼灼的说道：“从总体上来说，尾国是个利益至上的强国，无论是文化背景还是社会环境，都和咱们秦夏有极大的差异。因此在他们眼中，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用极为现实的利益原则来衡量。” “而这就导致他们在面对刘家兄弟所造成的问题时，所持态度与我们截然不同。在我们看来，刘家兄弟的行为危及到了我们的人安全。” “可是站在尾国的角度来看，刘家兄弟只是以个人名义做了口头承诺，而且对外宣称也仅仅是寻找多年未见的朋友。” “相比之下，刘家兄弟名下赌场带给尾国的利益，要远大于他们此举所造成的影响。因此可以预见，走正常途径去抗议，收效甚微。” 吴雪蕊若有所思，似乎有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所以你的办法是……” 宋何冷笑一声说出自己的答案，顿时让吴雪蕊掩嘴惊呼！ ………… 秦都，钟老啧啧称奇道：“所以他是想断了刘家兄弟的根本，让他们变的毫无利用价值，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最新章节前往/♂\♂网\址：♂ /♂ 第四百二十四章 采纳方案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钟老说罢，就见沈江河无奈的点点头，心中不由一乐，拍腿大笑道：“这特娘还是猴子？这都快成妖怪了！年纪轻轻就这个样子，再过两年沈豹子你还镇得住吗？” 沈江河冷哼一声：“镇不住又怎么样？我徒弟可不像你徒弟，你都不用担心镇不镇得住的问题，因为……哼哼！” 一声意味明显的挑衅式坏笑，顿时把钟老气得够呛，拍桌子瞪眼就要骂人：“沈豹子你给老子把话说清楚……” “你们就不能消停会！”卓老大声打断了两人的常交流，挠了挠发际线堪忧的头顶：“现在是商讨应对方案，你们掐起来算是怎么回事儿！” “赶快想想这个方案可行不可行，我手里一堆事儿呢！” “哼！”钟老哼了一声道：“你问沈豹子，他既然把法子说出来了，自然已经想好了修正方案。” 卓老及屋内众人再次将目光转向沈江河，就见他点头说道：“宋何只是提出了一个设想，具体cāo)作方面还有很多地方需要考虑。” “不过从总体上来看，可行和隐蔽都足够高，并且最关键的是这个行动几乎不需要多大的成本。” “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配合工作，而这部分工作恰恰又和我们准备安排进行的工作相重合，只是需要在规模上略作调整。” “所以我认为这个方案是可行的，如果运作得好，不排除将刘氏兄弟引渡回国的可能。” 卓老思索片刻，点点头道：“就是说可以执行是吧？” “是的。湖城现在不堪其扰，再说宋何也有经验，我认为在细节上调整一下就可以执行了。”沈江河说罢看向众人，问道：“你们的意见呢？” 众人商讨片刻，纷纷点头同意。 卓老见有了最终决定，便指着一众警官中的两人说道：“你们俩，安排几个得力人手，帮着沈老头制定详细计划。剩下的人可以散会了，各忙各的去吧。” 说罢卓老就带头起匆匆离开，显然手中还有很多工作。 片刻后，众人散去，独留沈江河与钟老两人的时候，钟老忽然开口：“沈豹子，等你徒弟回来，借我使唤几天。” 沈江河正在思考行动细节，闻言忽然皱起眉头：“哪个省出问题了？” “佳省。”钟老也不含糊，直接说出了一个地名。 “佳省？”沈江河一愣：“这不是重点监管的区域之一吗？什么问题？” 钟老扫了眼紧闭的房门，罕见的压低了声音：“扫了一个团伙，我觉得背后有猫腻，前段时间刚安排人去查过，只是手下人反馈的东西有点怪。所以我想等你徒弟回来了，让他去看看。” “还等个呀！”沈江河略作思忖道：“小柴任务快结束了，我把他调给你。那些地方况复杂，调查工作他拿手，相关经验也丰富，总好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的宋何！” “你倒是舍得！也不怕累死他！”钟老吐槽一句，却没有推拒，好奇的问道：“小柴那边要收网了？” 沈江河似是想起了什么，脸上泛起一丝欣慰的笑容：“快了！两天之后，就又能打掉一个毒瘤！” 与此同时，榆城苍龙俱乐部内，吴雪蕊听罢了宋何的计划，好不容易抚平心中的波澜，问道：“你就这么肯定你的计划会被采纳？” 宋何自信的笑笑：“你说过我是面面俱到的天才嘛，这个计划我充分考虑了各方面因素，采用的可能在八成以上。” 吴雪蕊细想了一下，发现确实如宋何所说，于是转而问道：“参与行动的人员呢？你也发给沈老了？” “对。”宋何点点头道：“必须是精干人员，而且以我为中心的话，必须配合默契。” 吴雪蕊面色古怪：“所以就是咱们组的人呗！” “老婆大人英明神武！”宋何腆着脸，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 吴雪蕊耳根通红：“信不信老娘抽死你！” 宋何做举手投降状，旋即收敛表正色道：“因为这次目的相对比较简单，份方面反而不能惹人怀疑，最好是有现实中经得起查证的人作掩护。” “而咱们的份，就是他们的保镖。” “四男两女六个保镖的话……”吴雪蕊想了想道：“夫妻或者侣？有人选了？” 宋何摊手道：“不确定，这方面需要沈老安排。” 吴雪蕊想了一下，也想不明白会是谁，索放弃道：“如果演保镖的话，近期就会有相关的培训，那援助小组的任务就要暂时搁置了。” “没办法的事，不过耽误不了多少。”宋何算了一下时间道：“算上前期林林总总的准备工作，一周左右出发，不到二十天就回来了。” 两人正聊着，宋何手机忽然响起，却是赵从军打来了电话。 片刻后，宋何挂断电话，见女友等着自己开口，便笑着说道：“沈老同意用我的法子了，而且明天就开始培训，负责培训的是秦都龙盾安保公司。” “不过咱们小组除了我和林灰以外，你们都是军警部队出，所以培训会重点会集中在我和他上。” 吴雪蕊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道：“林灰估计惨了，而且你的真本事也藏不住了。” 宋何闻言摇头苦笑，心中暗道：何止是真本事，积分和属点也保不住了！ 原来在帮助流云处理完蔡城的案件之后，追凶系统中的培养功能终于解锁。惊喜不已的宋何在沟通了系统之后，才知道是因为自己认可的同伴达到了六名，满足了解锁条件。 于是，宋何在明确了培训条件后，大骂系统商的同时，毫不犹豫的将海量积分和属点消耗在六名同伴上。 只是培训以一周为周期，每个周期内需要花费十属点和大量积分，才能为一个同伴提升任意两点属。 直至今天，恰好过去了一周。六十属点砸下去，周凯等人每人都被宋何提升了两点智力。 感受着女友思维速度的提升，宋何心中满意的同时也略带遗憾：可惜最多只能把他们的属翻倍，不然……嘿嘿！ 次，宋何一行人急匆匆的赶到秦都龙盾安保公司，见到了负责培训他们的安保总队长魏鹏。 “宋哲？”魏鹏高体壮，相貌堂堂，一双眼睛老虎也似，浓重的军旅气质毫不遮掩的从上散发出来。 宋何点点头，神自然的认下了沈江河给他们安排的假名，迎上去伸出手道：“这段时间就辛苦魏队了。” 最新章节前往/♂\♂网\址：♂ /♂ 第四百二十五章 参加培训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时间紧任务重，我就不和你们客了。”魏鹏硕大厚实的手掌与宋何握了一下，一一核对姓名后说道：“正式开始之前，我们需要先进行一项测试。先跟我来。” 很快，魏鹏就带着众人来到一间面积极大的训练室，室内各种训练器具齐备，其中大部分宋何曾在苍龙俱乐部中见过，其余的显然是专业训练器具，价值不菲，乍看之下瞧不出用途。 穿过器械区，一个宽阔的场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场地中分散着各类障碍物，而六个背包放在场地边缘的位置，上面分别贴着六个名字： 宋哲，周骏，冼宁强，张雪芸，关小月和丁辉皓。 “背包里面有训练服、储物柜钥匙和相关的一些护具。”魏鹏指了指背包，有指了指远处的更衣室：“那里是更衣室，五分钟内换好，去吧。” 众人闻言迅速拿起各自的背包走进更衣室，不一会就依次走出。 魏鹏仔细观察众人走出更衣室的顺序，暗暗在心中打分。 三分钟后，宋何六人在魏鹏面前站成一排，让对于时间要求格外严格的魏鹏微微点头。 “看得出来，你们中大部分人是有这个军警方面底子的。”魏鹏朗声说道：“但是与军警人员相比，保镖有着明显的不同。” “为保镖，我们第一任务就是保护好雇主，因此所有行为都必须建立在保证雇主安全的前提上。一旦出现状况，我们首要考虑的不是制服歹徒，而是让雇主迅速撤离到安全的地方。” “现在，我要针对你们的体素质做一些测试……” 魏鹏指着宋何等人面前的场地开始讲解测试规则，整个过程熟练清晰又不失简练，显然经常对人讲解。 片刻后，宋何被选作第一个参加测试的人，而随着魏鹏喊出的一声开始，宋何控制着速度冲进场地，于奔跑间用不同方式通过各类障碍物，很快就回到了魏鹏面前。 魏鹏点点头道：“普通人中算很好了，体素质优秀，技巧中等。下一个，周骏。” 接下来的十分钟内，众人一一完成测试，而其中以周凯和马学先表现最是突出，体素质和技巧全是优秀。吴雪蕊因为体质原因，体素质刚刚及格，技巧倒是不错，打了个良好。 顾小乐虽然存在感弱，但是比起吴雪蕊还要好一些，得了两个良好。 至于从未接受过任何体能训练的林灰，如果不是临阵磨枪的技巧拿了个及格，恐怕就会出现团队中第一个不及格。 “跟我来。”魏鹏记录了众人的成绩，对周凯和马学先啧啧称赞的同时，带着他们在一个摆设良多的房间转了一圈，然后又将众人带了出去。 宋何瞬间明白过来，就见魏鹏将纸笔发到每个人手中：“保镖需要敏锐的观察力，现你们把在那个屋子里见到的东西写在纸上，能写多少写多少。” 众人闻言迅速动笔，尤其是马学先，似乎生怕拖得久了自己忘记了什么，运笔如飞甚至带出了残影！ 不一会，众人纷纷完成，宋何这次正常发挥，成为了唯一一个将所有东西全部写出来的人，即便是极隐蔽角落中的物件，也被他轻松的记在脑中，惊得魏鹏张口结舌。 “高尔夫球？我怎么不记得里面有这种东西？”魏鹏看着手中写的满满当当的纸，上面竟然连天花板的块数都标出来了！ “抱歉，魏队，有点疏忽了，有的东西没有标出来位置。”宋何自信的笑笑：“高尔夫球在角落里的那个凳子下，不是很显眼。” 魏鹏咽了口唾沫，转走进了房间，然而当他出来后，看宋何的眼神宛若再看一个珍稀动物，颇有好好研究一番的冲动。 “呃……这次你们的表现都不错，尤其是宋哲，现在进行下一项测试……” 整个上午，魏鹏带着众人不停的穿梭于各种场所，什么判断力反应力记忆力等等测了个遍，甚至对众人掌握的格斗技也进行了测试。 项目之多，让宋何等人深刻认识到了保镖这一行的辛苦。 不过相比他们对保镖行业的好奇和感悟，魏鹏在整个上午经历了从惊讶到惊骇，再从惊骇到麻木的极致人生体验！ 而带给他这种体验的，正是隐藏了大半真实实力的宋何！ 感受着魏鹏的绪变化，宋何心中略带得意地暗笑：魏队，抱歉啊，这是我在女朋友眼里的真实实力，但愿没有吓坏你。 午饭过后，见识了宋何食量的魏鹏已然麻木到了极点，并隐隐间说服自己任何怪事发生在宋何上也是平常。 下午，迅速调整好心态的魏鹏再次将众人带到了上午的培训场地，只见七名穿训练服的男子已列队等候，而从他们的体型和站姿就可以看出，都是精干安保人员。 “现在准备进行最后一项测试。”魏鹏指着那七名男子说道：“应内部领导的要求，这项测试给你们安排了龙盾的一级安保人员。”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你们分别扮演保镖和歹徒。扮演保镖时，你们需要保护雇主，扮演歹徒时，你们就必须突破对方的安保防御圈，接触到对方雇主。” “下面我说一下行动注意事项……” 魏鹏一边说一边观察宋何等人，发现他们都面露凝重，不由满意的点点头，却浑没发觉宋何眼底那一丝隐藏极深的兴奋！ 很快讲解完毕，宋何等人先扮演保镖。 只见七名男子中一人直接走到宋何等人边，扮演雇主，而剩下那六名男子则商量了片刻后，手持泡沫棍分散在训练场地内各处。 “宋哲，你们带着雇主到场地中心，一会开始之后，逃到出口位置就算成功。”魏鹏说罢，心中略带歉意：上面安排培训要从严从重，别怪我…… 宋何对于魏鹏的打算心知肚明，在没有借鉴机会的前提下，由自己等人先扮演保镖必然疏漏百出。 那些疏漏在经验丰富的一级保镖眼中，只要合理运用，绝对能够演变成致命级别的错误！ 而在惨重失败之后，再借助专业的保镖团队给自己一行人来一个二次打击，这样一来，不愁自己这些人不虚心学习。 想到这里，宋何心中冷笑：我是按照剧本来的人吗？搞笑！ 来到场地中心位置，将雇主团团围住护在中央，然后宋何迅速将自己的计划对众人说了一遍。 “咱们现在是保镖啊！”周凯气的眉毛乱跳：“你能不能换个份再全歼歹徒！” 最新章节前往/♂\♂网\址：♂ /♂ 第四百二十六章 责任重大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宋何险诡谲又极具攻击的计划着实让马学先等人心动不已，其中也包含了周凯，然而周凯知道，就是因为这个计划攻击过高，才不适用于保镖团体。 于是，第一个压下心中冲动的周凯立即开口否决，也让同伴们眼中兴奋的光芒归于平静。 而扮演雇主的保镖震惊之余，敏锐地发现周凯没有讨论计划的可行，而是直接从立场角度去否定，心中不由一动：你就这么笃定凭这个计划，就能全歼我经百战的同伴？ 心中升起疑问，扮演雇主的保镖就开始寻找计划中的漏洞。 然而他很快就骇然发现，这个计划充分的考虑到了如今保镖团体所面临的局面，只要这些人执行力强，全歼歹徒团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不行！决不能按照这个计划实施！否则队长交代的任务…… 心中念头刚起，扮演雇主的保镖就听宋何再度开口道：“这样吧，既然是角色扮演，那咱们总要听听雇主的意见。” 话音刚落，众人就不由自主的把目光集中在雇主保镖上，而他刚想开口否决的时候，宋何就一脸诚挚的笑容看着他。 “别着急，你先听听我的想法。”宋何循循善道：“你既然扮演了雇主，就要站在雇主的角度去思考！如果雇主面临这种局势，我们又能够活捉所有的歹徒，难道你就不想……” “闭嘴！少在这妖言惑众！”周凯反应极快，知道众人险些着了宋何的道，而看雇主保镖的神色，竟真的开始思索宋何的话！ 宋何见雇主保镖清醒过来，有些惋惜的停止了暗示，摊手道：“好吧，我还有能够安全撤退的第二方案……” 片刻后，宋何停下话头，周凯来回思索数遍，都没有发现猫腻，边点头道：“这个还行，就按这个来吧！” 宋何犹有些不甘心：“真的不考虑一下全歼计划？只是用雇主做一下饵……” “滚蛋！”周凯冷哼一声打断他的话头，举手向魏鹏示意自己等人已经准备好了。 “开始！” 魏鹏一声令下，三名扮演歹徒的保镖立即挥舞着泡沫棒，从三个方位向宋何等人冲来！ 与此同时，宋何等人拱卫雇主保镖迅速向出口位置移动，而宋何与周凯则脱离团队，以最快的速度并肩冲向守着出口位置的另外三名歹徒！ 眨眼间，一名歹徒已然靠近，马学先连忙与顾小乐换位，迎击歹徒！ 林灰则张开双臂不做任何防守，挥动泡沫棒扑向即将从另一个方位靠近的歹徒，俨然一副自杀式袭击的炮灰模样！ 雇主保镖见状，心中升出一丝鄙夷，同时听从吴雪蕊和顾小乐的安排，在她们两人的护持下，一边借助障碍物远离另一名bi)近的歹徒，一边向出口位置前进。 然而当雇主保镖目光看向出口位置时，整个人猛然一怔，满脸的难以置信！ 只见宋何与周凯搭档，悠忽间将手中的泡沫棒接连砸在三名歹徒的太阳上！ 而在废掉了三人的行动力之后，两人丢下呆愣的三名歹徒，周凯火速回援吴雪蕊与顾小乐，宋何则直接缠上了第三名歹徒和放倒了林灰的歹徒。 十余秒后，当周凯三人带着雇主保镖抵达出口位置时，场中仅剩两名刚刚将放水的宋何放倒的歹徒还站着，至于马学先，已经与另一名歹徒“同归于尽”了。 魏鹏神复杂的看着有些尴尬的一级保镖们，深吸一口气稳定了心神，这才开口道：“表现不错，现在角色互换。” 众人闻言，连忙各自做着准备，而七名一级保镖们则卯足了劲准备给宋何等人一些好看，可是在商量对策时，却全然没有注意到扮演雇主的保镖越来越沮丧的神色。 很快第二轮实战演练结束，一级保镖一人未伤，扮演雇主的保镖却在距离出口十余米的位置上，于同伴们的保护中，被全程不见踪影却悠忽暴起的顾小乐挥动泡沫棒击中太阳，宣告了宋何一行人的又一次胜利。 当魏鹏于无奈间宣布实战演练结束的时候，他看着得意洋洋的宋何，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这种不按路出牌的家伙，不做歹徒可惜了啊！ 回想上层的交代，魏鹏心知责任重大，暗暗决定将培训强度再上升两个等级！ 很快，正式培训开始，而五天时间也匆匆而过。 这五天，宋何六人在高强度培训下迅速成长，即便是毫无安保基础的林灰，也被因材施教的魏鹏培训成一名合格的驾驶型安保人员。 “如果不是知道你们有秘密任务，我真想请你来龙盾任职了。”魏鹏有些纠结的看着即将离开的宋何等人，很是惜才的咂着牙花子。 宋何收好龙盾提供的相关证件，笑道：“这不是已经成了记名保镖了么，有机会再合作。” 魏鹏闻言笑笑，摆手道：“你们需要保护的目标已经来公司了，就在接待室。因为保密原因，我就不送你们过去了。” 说罢，魏鹏神肃然的立正敬了个军礼：“祝你们一路顺风！” 宋何六人纷纷回礼，告别了魏鹏。 而当他们来到接待室之后，宋何不由惊呼出声！ “是您？” 宋何略带惊喜的看着安坐于接待室内的男子，豁然便是曾经将绑架案告知宋何的岳先生，岳长松。 “沈教授说你绝对想不到，果然是这样。”岳长松笑容尽显儒雅：“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我和我人的安全就靠你们了。” 周凯等人同样没有预料到安保目标会是岳长松，闻言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连忙点头回应。 坐于岳长松边的一名美貌女子见状，冲宋何等人微笑点头致意，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中温婉优雅的气质，让人心生好感。 “别站着了，咱们好好商量一下接下来几天的事。”同在屋内的一名胖警官笑呵呵的开口，待众人落座后认真道：“这次出国，岳先生是特意配合你们行动的，但是你们同样要对岳先生夫妻的安全负责。” “因此，为了做到能够默契配合，在出国之前有两天时间彼此熟悉一下，争取做到配合无间……” 随着胖警官的讲述，沈江河根据宋何的想法而细化制定的计划一点点铺展开来，也让众人明确了各自需要承担的任务。 “……最后一点，这次行动的负责人是宋何，所有行动由他临场决断！” 众人闻言大惊，宋何更是心中愕然：妈耶！好大一座山！ 最新章节前往/♂\♂网\址：♂ /♂ 第四百二十七章 抵达加城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制定计划的沈江河清楚地知道，宋何生跳脱，临逢大事，与其让别人去约束他，不如让他进行自我约束。 而最好的约束方式，就是将所有人的安危与行动成败的责任尽数放在他的肩膀上，如此一来，宋何在考虑计划的时候，自然会多一些顾虑，也就不会太过肆无忌惮。 在场除却岳长松夫妇，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条命令对于宋何的作用，看向他的同时，纷纷露出会心的微笑，让宋何颇感无奈。 “两天的磨合时间过后，你们就会乘飞机去往尾国加城。”胖警官一脸笑意，似乎很了解宋何的为人，颇为欣赏的看着他道：“所以在此之前，宋何你需要想办法把队伍状态调整至最佳，明白吗？” 宋何点点头：“明白。” “抵达加城后，入住刘家兄弟的赌场酒店，到时候具体如何行动你来决定。”胖警官说着将一份密封的文件袋递给宋何，叮嘱道： “两天时间内，安排大家务必记熟，然后销毁掉。上面是需要弄清楚的东西和相关的注意事项，搞清楚相关内容后尽快发回国内，我们好布置。” “还有，从现在起，因为岳先生的缘故，宋何你就要出现在公众场合了，必须做一些相应的伪装。不过沈老说这部分不用我担心，我也就不管了。谨记安全第一，明白吗？” 宋和郑重点头：“让我师父放心吧，他把那么多人放我肩膀上，我保证完完整整的带回来。” 胖警官满意的笑笑：“那我就放心了。” 待交代完所有事，胖警官便率先离开，随即宋何在周凯的妙手下，变成一个国字脸深眼窝的清秀胖子。 “再蓄点胡子就好了。”周凯满意地点点头，将乔装工具收好。 宋何手指戳了戳脸颊，感受着智齿处传来的肿胀感，咧嘴笑笑，见同伴们都在打量自己，便问道：“变化大吗？” “我去！声音都变了！” “凯哥牛掰！” 惊呼声顿时响起，只因宋何的口音也因为口腔中的伪装道具而变得低沉。 笑闹几句，众人将假名一一告知岳长松夫妇，便收敛神色扮作保镖的模样。而岳长松夫妇也适时叫助理进来，一同离开了龙盾安保公司。 由于时间较晚，当晚所有人都住在岳长松的别墅内养精蓄锐，以迎接前所未有的特殊任务。 第二天，宋何与同伴们一睁开眼，便立即进入保镖的角色，当他们用罢早餐穿戴齐整并散布别墅内各个位置的时候，岳长松夫妇才刚刚醒来。 接下来的时间内，在宋何等人极为专业的扮演之下，岳长松夫妇也很快进入状态，于上午十点离开了家，开始了一段对于他们来说也极为新鲜的行程。 之后的两天内，岳长松夫妇在宋何六人的保护下，频繁出入各类场所，互相培养默契的同时，也为出国做着各种铺垫。 在这一过程中，宋何针对岳长松夫妇的格，在遵守安保原则的基础上，迅速为他们量定制了一极其周全的安保方案。 同时这方案还充分考虑到了岳长松夫妇的**、自由与舒适度，让见惯了保镖的两夫妻啧啧称奇。 很快，时间来到了即将出国的前一刻，岳长松一行十余人来到机场，除去扮作保镖的宋何六人以外，其余都是跟随岳长松多年的助理和随行人员。 不过虽说同行者众多，可真正知道宋何等人真实份的，也仅有岳长松夫妇而已，即便是当初曾与宋何有过一面之缘的那名助理，也因为宋何宛若换人一般的伪装而毫无察觉。 很快，众人通过贵宾通道登上飞机，而坐在商务舱中的宋何也终于有机会静下心来，思索他不方便说与众人的疑问。 其实早在从赵从军口中得知刘氏兄弟悬赏自己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了一丝不和谐。 虽然他当初从刘家兄弟手中赢走大量钱财，以做饵使他们暴露了在秦夏的势力。 可是打那些老鼠的时候，田省警方行事谨慎周全，并没有让相关的行动与宋何等人扯上关系，而是借用王发财的口供，采取顺藤摸瓜的方式将那些老鼠一一打掉。 而且看刘家兄弟的手段，他们此时仍旧不知道宋何等人的真实份，否则要么直接派人找上门来，要么就是偃旗息鼓，毕竟宋何等人隶属警检法三大体系，轻易动不起。 再加上如今这个时间点，距离刘家兄弟在尾国开赌场也不过是小半年的时间，开拓市场争取地位恐怕都能忙死他们，哪来的时间和精力找宋何等人的麻烦。 所以虽然在赵从军等人看来，这是刘家兄弟报复他们的计划。可是在宋何眼中，这种让自己无处可藏的手段，怎么看怎么像bi)着自己去尾国收拾他们的阳谋。 然而这些东西终究只是猜测，说出来毫无益处，并且这种手段给了宋何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而经过连来的不断思索，宋何忽然想起一个人，一个承诺过不会让他出现在尾国任何一家赌场黑名单上的人。 这个人虽然体虚弱得很，可是洞悉人的他总能一眼看穿人的内心，并在谈笑风生间让人坠入不知埋藏于何处的陷阱之中。 想到这里，宋何双眼微眯，嘴角翘起一个略显期待的弧度，心中暗道：如果这一切都是你的手笔，你的生活是得有多无聊啊。 脑中浮现出一道虚弱的影，宋何转着各种各样的念头，瞥了眼坐在周围的同伴们，算了算时间，开始闭目养神。 因为如果一切真的与那个人有关，宋何明白，他恐怕的又得绞尽脑汁去应对这个他平生仅见的聪明人！ 二十多个小时后，转了一趟班机，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尾国加城。 刚一下飞机，赌场专程派来的迎宾车辆就将宋何一行十余人接到了赌场，而赌场酒店安排的专职服务人员也早已等候多时，直接将众人带到了预定的房间。 按照计划，岳长松预定的是一个总统房和数间高级客房。其中总统房由岳长松夫妻与宋何等人使用，高级客房交由其余人居住。 不过不管是哪个房间，都被宋何六人无比细致的检查了三遍，确认没有任何监控设备之后，才示意众人可以入住。 “岳先生，岳夫人，舟车劳顿，先好好休息一晚。”宋何关上总统房的房门，笑着将自己的行李丢进一间卧房：“明天开始，您就可以安心享受假期了。” 最新章节前往/♂\♂网\址：♂ /♂ 第四百二十八章 初入赌场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就在宋何安排岳长松一行人休息，从而能尽快倒好时差方便第二天行动的时候。 赌场酒店的一间豪华房间内，刘家兄弟中的老三，为人四海却格冲动易怒的刘敬宗，正坐在老板椅中听着两名赌场管理人员做汇报。 此时，原本就较胖的刘敬宗看起来比在勒国时又胖了些许，整个人红光满面容光焕发，不时的微笑点头，显得很是志得意满。 忽然，敲门声响起，刘敬宗挥手止住两个管理人员的话头，扬声道：“进来！” 话音刚落，一名跟随他多年的手下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推门小跑了进来，一直跑到刘敬宗边这才停下，然后低声说道：“三哥，找到那几个出千骗咱们钱的家伙了！” 刘敬宗闻言，顿时精神一振，将两名赌场管理人员打发出去，迅速问道：“在哪里？” “在这里面！”手下连忙将电脑打开，点开一段视频。 刘敬宗凑近了电脑，只见显示屏上播放的是一个饭店包间内的饭局，宽大的饭桌上菜肴齐备，**个人正在谈笑风生，边吃边聊不亦乐乎。 而其中有四男一女，正是宋何与乔鑫四人！ 刘敬宗一见到这五个让自己恨的咬牙切齿的人，一拍桌子厉声问道：“就是他们！谁找着的？他们在哪里？” 手下连忙答道：“是前两天来咱们这里的一个赌客，有势力，没回秦夏的时候就把信息发回去让他的手下找人去了。” “据说他回国后刚下飞机没多久，他的手下就找到了这五个混蛋。对方说这五个人开了个小赌场，生意好的很。” “一群混账玩意儿！”刘敬宗横眉怒目：“拿老子的钱去开摊子！老子看你们有命花没有！” 手下见状连忙劝道：“三哥您消消气。找到他们的人是个明白人，虽然咱们说是在找恩人，可是他猜到了这些人和咱们有过节。” “所以对方问需不需要替您做掉他们，保证会让他们不得好死，手尾也能替咱们处理干净。” “敞亮人呐！”刘敬宗一听来了兴趣：：“他有什么要求？” 手下也笑了：“他说您在国外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不图别的，就图和您交个朋友。悬赏金什么的他也没说，看那意思是不在意这些钱。” “他在不在意我不管，只要能让我出了这口恶气，我就认他这个朋友！”刘敬宗冷笑一声，点头道：“告诉他，弄死这五个人，我一次给他打六百万尾圆。” “还有，就说我说的，要是他有一天在国内待不下去了，我刘敬宗就是他在尾国的后路！” 手下顿时点头应道：“那行，三哥，我这就去处理。” “记得让他把这五个的手先剁掉，最好把视频发来。”刘敬宗快意的想象着宋何五人可能遭遇的折磨，嘿嘿笑了一声，然后又叮嘱道：“这事先别和大哥二哥说，等办完了我再给他们一个惊喜。” 手下闻言连忙谄笑点头：“我明白，到时候大哥二哥指不定多高兴呢！” “去吧！”刘敬宗靠坐在老板椅中，舒畅的笑了一声，只觉得心前所未有的好。 十分钟后，不知何处的建筑最高层中，混血男子舒服地躺靠在温暖柔软的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投影中的视频，而视频中的内容，恰与刘敬宗方才所看到的一模一样！ “忠叔，把盯着机场的人撤了吧。”混血男子忽然暂停了视频，紧接着两眼放光的笑了一声，让侍立一旁的忠叔表瞬间柔和了很多。 “我这就让杰里去办。”忠叔迅速用手机发了条消息，然后好奇的问道：“威少爷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这个朋友，真是个善于制造惊喜的人呐。”混血男子说着微微一笑，从上坐起，略一沉肩，上已经多了一条忠叔为他披上的毯子。 缓步走到落地窗前，感受着细柔轻软的毯子因一直放在暖凳上而久久不散的暖意，混血男子冲忠叔笑了笑：“他应该已经来了，所以杰里就没必要再做无用功了。” 忠叔闻言略一思索，扭头看向视频中定格的画面，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他的替啊。” “九真一假，自然真假难辨。”混血男子轻笑一声：“可惜这个替虽然在外观上和他十分相似，但是在细微处的行为习惯和语言风格还是有点差别。不过虽有不足，却也足以骗过刘家兄弟了。” “他的同伴们都是真出镜，唯独他用了一个替，而拍视频的人又很配合的选了一个不宜看穿的角度，再结合座次、表现和聊天内容来看，这些人百分百是一伙的。” 忠叔闻言赞道：“好手段啊，竟然这么快就想好对策了，而这份执行力也相当不一般呐！” “不然哪有资格做我的朋友！”混血男子傲然中略显兴奋：“所以那个答应刘敬宗处理掉他们的承诺也是个陷阱。这么做的目的除了能解除自的危险，还能拿到那几笔悬赏金。” “关键到了这一步，依旧都是些掩人耳目的行为！以他的格，不斩草除根怎么可能安心，可我偏偏猜不到他的手段。哈哈！忠叔你看，他又给我带来了好大一个惊喜啊！” 见混血男子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忠叔也开心起来，脸上的表欣慰而宠溺：“那咱们要不要去刘家兄弟的赌场住几天？” “捉迷藏吗？不急。”混血男子闻言笑的愈发开心：“他要来也是乔装前来，先加大监控力度，筛一下刘家兄弟赌场里的赌客，把不符合条件的人都去掉，再从剩下的人中寻找蛛丝马迹。” 忠叔点点头：“我这就安排。” “想想也有趣啊。”混血男子咧嘴笑笑，透过玻璃墙，居高临下的看着楼外的街景：“刘敬宗现在还蒙在鼓里，幻想着他们被剁手的样子，真想看看他将来知道真相后的表！” 忠叔闻言，宠溺的看了一眼混血男子，温和的笑道：“会看到的，威少爷。” 混血男子闻言，不知想起什么，满意的笑笑，回头继续播放视频，观看的同时偶尔发出一两声轻笑，让始终关注着他的忠叔越发欣慰。 次清晨，调整好时差的宋何等人与岳长松夫妇来到楼下赌场。 由于还不熟悉环境，所以在宋何等人的护卫下，岳长松夫妇带着一脸好奇与兴奋，在赌场内四处转了转之后，便开始在餐饮区闲逛，似乎在考虑选进家餐厅进餐。 最新章节前往/♂\♂网\址：♂ /♂ 第四百二十九章 引人注目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没过多久，岳长松在宋何的暗示下选定了一家二楼的餐厅，而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之后，宋何与周凯扮作保护岳长松的同时，被墨镜遮掩的目光迅速查看一楼的地形。 “竟然这么久都没有被认出来，这个乔装术真是了不起啊。”岳长松满意的享受着面前的美食，偶尔扫一眼喧闹的赌场。 “你好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岳长松的妻子苏洁温婉的笑笑，见丈夫心舒畅，也很替他开心。 “是啊。”岳长松长出一口气，笑道：“秦夏赌客占据了近乎总人数的七成，不少都是秦都人，可即便如此也没有人认出我来。” “你看这个赌场的装潢，国风装饰占比不，在尾国人看来可能很新奇，可是在咱们眼里却很有几分亲牵” “再加上很多赌局都是从国内迁移和改进的，所以也不怪来尾国旅游的人愿意来这里逗留两了。” 岳长松着就指着一楼的某些位置，兴致盎然的为妻子讲解其中所蕴涵的文化元素，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味道。 而苏洁则颇为仰慕的看着岳长松，眼神中对岳长松的意浓的化不开。 分散四周的宋何等人虽然心知岳长松夫妇是在为他们创造观察赌场的机会，却也在无形间捏着鼻子吃下一口口狗粮。 终于，宋何与周凯完成了初步的侦察任务，距离岳长松最近的林灰靠近两夫妻，面带笑容低声询问：“岳先生，岳夫人，有兴趣下去玩两把吗？” 听到暗号，岳长松先与苏洁对视一眼，感受到了两人之间的默契，然后笑着道：“我们正好有这个心思，不过还都是菜鸟，丁领队可要多多指点。” “一定。”早已被宋何传授了无数赌博要诀的林灰微微颔首，与岳长松夫妇有有笑的走出了餐厅。 众人很快来到一张赌大的赌桌前，林灰熟门熟路的为岳长松夫妇介绍赌法和押注诀窍，没过多久就让他们手中的筹码缓缓增加，并逐渐吸引了一些赌客的目光。 几名赌客眼见岳长松时不时的赢钱，心头顿时一，试着跟押了几注，果然各有斩获，不大喜，开始越发关注岳长松，并学习他的赌法。 按他们这种行为放在积年赌客上是很犯忌讳的，玄乎一点的法就是分薄了他饶运势。 然而岳长松夫妻早在宋何的分析讲解下就已明白，这不过是涉及概率学、投注技巧和赌局规则的逻辑游戏，自然对他饶跟风不大在意。 而众赌客经过初始的试探，见主家对于他们的跟风和偷师并不介怀，便大着胆子凑到了岳长松夫妇边。 不过好在宋何等饶保镖装扮很有些威慑力，偷师者虽有些明目张胆，却还是略带恭谦，没敢太过靠近。 半时后，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在赌桌上获利，荷官隐藏极深的绪变化被宋何察觉，于是他果断暗示林灰收手。 林灰晚宋何一步察觉到了荷官对众赌客的不满，而在接到宋何的暗示后，迅速用不大不的声音提示岳长松道：“岳先生，赌大其实最重要的是心态平和。” “只要能够在维持平常心的同时，按照投注技巧来下注，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岳长松闻言，随手将两枚筹码放到林灰手中，笑道：“丁领队很有研究啊，些许谢意请收下，接下来还要麻烦你多多指点。 ♂最新♂章节前往♂\♂输\入\网\址：♂ / 第四百三十章 小鱼咬钩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男子的碰壁虽然让其余人不敢贸然上前，却并没有让任何一个人退却，反而有三个人凑到了回到座位的男子边，开始与他低声交谈。 半小时后，岳长松夫妇率先走出包间，紧接着便是林灰等人。 这时出头询问的男子再次笑呵呵的迎了上来，只是他后还跟了三名同样面带微笑的男子，看样子似是在这段时间内就结为好友。 岳长松见状脚下一停，周凯与马学先已经率先拦在男子面前。 “你们有什么事儿吗？”岳长松皱眉后退一步，有些不满的看着被挡住的四人。 “岳先生是吗？”领头的男子并没有强行靠近，而是略带讨好语气的说道：“听您的口音是秦都人吧，我们都是，咱们是老乡。” “刚才在赌场的时候见您的这位保镖领队赌钱的水平很厉害，想问问他愿不愿意也教一教我们。” 岳长松闻言眉头皱的更紧，毫不犹豫的拒绝道：“对不起，我们没有时间。” 说罢，岳长松也不看他们的表，换个方向就要离开。 男子见状大急，有心追上去却被周凯与马学先死死拦着，便连忙冲着岳长松离开的方向大声道：“我们愿意支付报酬！岳先生！考虑一下！” 只见岳长松似是没听到一样，脚下不停继续向外走，然而落后岳长松半个位的林灰却脚下一滞，回头看了男子一眼，才跟着岳长松继续前行。 待到岳长松离开餐厅后，周凯与马学先也跟着离去。 领头男子追出餐厅，却见岳长松一行人已经走远，心中不由想起林灰看自己等人的那一眼，以及在赌博后毫不犹豫收好岳长松递给他的筹码的一幕幕，心中瞬间明悟： 这个丁领队是个贪财的！ 想到这里，他转看向自己的临时同伴，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 “就是说还有机会？”一名矮胖男子满怀期待地问。 “机会都是咱们自己争取的。”领头男子看了眼向电梯方向走去的岳长松一行人，连忙说道：“先跟上他们，找机会单独接触这个丁领队！”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连忙跟了上去。 他们离开后，另外三名男子也先后离开了饭店，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回到客房的宋何等人关好房门，一个个瞬间卸下伪装，纷纷散坐于各处。 “林灰临走的那一个眼神，恰到好处啊。”宋何拿出藏在嘴里的乔装道具，声音恢复了正常：“我还以为过段时间才能被人注意到呢，没想到第一天就有收获。” 林灰见众人都看向自己，眼神中尽是赞许，不由有些不好意思。 “林灰，下面你就好好教一教那几个赌徒。”宋何点头道：“争取让他们多从赌场捞点钱，还有，千万记住只教不赌。” “如果还有好学的，也一并教了！” 林灰点头应下，宋何继续说道：“等他们学得差不多了，就可以开始进行下一步了。” 就在宋何一行人借助午休机会为下一步做准备的时候，刘敬宗接到了手下汇报，说有一伙精通赌术的人在赌场内赢走十多万，询问他是否需要监控甚至处理。 刘敬宗接到消息后先是一怒，可当他查清手下说的是谁之后又迅速消了气，脸上甚至还出现了开心的笑容。 “不用管，那是大明星乔装打扮度假来了！”刘敬宗将调查来的信息丢到一边，满不在乎的摆手道：“想怎么玩随他，他赢钱能赢多少？可是以人家的段位，只要输一把就足够咱们捞回来好几倍！” “再说了，只要把他伺候好了，等他回国宣传宣传，那些个进斗金的明星不都得来咱们这里转转？那可都是能源源不断贡献赌资的铁打金主！到时候咱们就等着发财吧！” 一众手下听闻，纷纷赞不绝口，马不要钱似的喷向刘敬宗。 而与刘敬宗不同，混血男子在得知这个消息后，让手下将当时发生的形仔细说了一遍。 “怎么有种很熟悉的感觉？”混血男子放下手中的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泛起一丝笑意的嘴角：“把岳长松的随行人员名单拿来。” “好的，威少爷。”指挥仆从将餐具收走的忠叔迅速从随文件夹中拿出几张纸，递给混血男子，补充道：“如果需要更详细的信息，我可以派人去查。” 混血男子接过，只见纸上详细的罗列了岳长松等人在刘家兄弟赌场酒店登记的信息，而当他看到名单角落中“宋哲”两个字的时候，嘴角的笑意迅速扩散。 “宋哲？宋歌？姓氏一样，韵母一样。是我猜错了呢？还是你太懒了呢？”混血男子低语一句，冲忠叔扬了扬手中的人员名单，略带满意的笑道：“忠叔，今天的饭后甜点不错，有种惊喜的味道。” 忠叔见状微笑颔首：“威少爷喜欢的话，明天我可以让人准备得更详细一些。” “好啊。”混血男子又扫了一眼名单上的那个名字，隐含期待的自语道：“精通各种赌局，分寸掌握炉火纯青，不出千还能立于不败之地，真是久违的熟悉风格啊。” “不知道我突然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会是什么表呢？” 说罢，混血男子目光灼灼看向忠叔，认真叮嘱道：“忠叔，安排一次出行，就去刘家兄弟的赌场。行程你来决定，不要告诉我出行时间。” “还有，去图书馆找几本从未在秦夏发行的书籍，我要给他准备一份礼物！” 忠叔见混血男子一脸的兴致盎然，顿觉心满意足：“好的，威少爷。” 下午，岳长松夫妇在赌场内转了一圈，可没赌两把就做出要倒时差的样子，回到客房休息。 而就在他们夫妻走进客房，林灰紧随其后却依旧在房门外的时候，一声重重的咳嗽忽然响起！ 林灰脚下一停扭头看去，却见先前领头询问的男子正站在不远处，手中一张硕大的白纸写着几个大字： 对半分，零九一六。 瞬间明白这几个字含义的林灰眉头微皱，转瞬走进了客房。 房门关闭之后，男子收好白纸，心中惴惴走到了楼梯间，见到了面带期待的几名临时同伴。 “怎么样？” “他答应了没有？” 面对临时同伴的询问，领头男子面色犹豫道：“我也不知道，但是他肯定看懂了。” 临时同伴们面面相觑，一人问道：“那怎么办？” 领头男子环顾一圈，深吸一口气道：“走！去房间等他！他不来咱们就再去找！我不信他不动心！” 最新章节前往/♂\♂网\址：♂ /♂ 第四百三十一章 四个条件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就在几名赌客于房间内大眼瞪小眼的等着林灰登门的时候，宋何已经在岳长松的总统房内开了牌局，开始讲解他关于德州扑克的一些心得。 一个小时后，宋何看了眼时间，停下讲解，冲林灰与马学先说道：“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去找那些赌徒吧。” 两人闻言点了点头，立即起准备出发。 “学先，记住，高冷一些。”宋何看着即将出门的两人，最后叮嘱道：“林灰，千万记得你的人设是赌徒世家的小辈，把那种贪财却守道义的味道刻画的到位一些。” 两人纷纷点头，然后就推开门走了出去。 待房门闭合，岳长松忽然问道：“宋顾问，这刘家三兄弟在国内的时候到底犯了什么事儿呢？感觉他们很不好对付啊。” “那可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宋何见岳长松夫妻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笑了笑：“岳先生有兴趣了解一下？” 岳长松儒雅的点点头：“方便说说吗？” “两位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方便的。”宋何摊了摊手：“这三兄弟都是田省人……” 走出总统房的林灰不知道自己离开之后，宋何就开始声并茂的讲起了故事，不过他还是很快调整好了状态，来到了几名赌客的客房外。 笃笃。 敲门声响起，客房内的赌客们忽然一惊，均带着期待与忐忑混杂的表看向门口。 领头赌客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起去开门。 而当他看到门外的林灰与马学先时，顿时惊喜万分，迅速用一脸的笑容将两人迎了进来。 林灰走进客房，待领头赌客关上房门，打量了一眼屋内的赌客，也不落座，而是面无表地问道：“先说说你们想要做什么，然后再说说报酬的事。” 一众赌客闻言，纷纷看向领头赌客，只见他飞快的来到林灰面前，笑道：“丁先生快人快语，其实我们也没什么太过分的想法，就是想您能指点指点，让我们赢两手。” 林灰微微皱眉，看了马学先一眼。 马学先心领神会，立即一脸冷峻的站到客房门口，林灰这才坐在屋内的沙发上问道：“你们是喜欢赢钱，还是喜欢赌博？” 林灰的话让他们一愣，领头赌客眼珠一转，似乎明白了什么，连忙答道：“丁先生，我们自然是想赢钱的。” “那好，我教你们。”林灰闻言点点头道：“但不是五五分。” 领头赌客一见有门，立即打蛇随棍上：“丁先生的意思是？” 林灰点了点屋内的人数，缓缓说道：“我们是保镖，是算时薪的，况且我离开岗位需要同事们打掩护，所以一个小时八百尾圆，一小时一结，同时你们需要答应我几个条件。” 众赌徒互相看看，领头赌客连忙点头道：“我们答应！” 林灰冷笑一声：“先别急着点头，要发誓的。” 一名胖赌客一听，面色一滞：“丁先生，是什么条件呢？” 林灰缓缓竖起一个手指：“第一，我既然收了你们的钱，就会全力以赴的教你们，但是你们赌输了，别怪到我头上。” 众赌客闻言，纷纷点头应下。 林灰竖起第二根手指，缓缓说道：“第二，赌博分两种，与人对赌和与赌场对赌。而要想长远的在赌场赌下去，就不能和赌场对着干，所以你们能宰赌客，却不能宰赌场。” 几个赌客都是长期混迹赌场的老赌棍，自然知道其中深浅，想也不想便点头答应下来。 林灰点点头，竖起第三根手指：“第三，我讨厌洋鬼子，所以你们宰肥羊不能宰秦夏人，只能宰洋鬼子。” 这个要求说罢，四个赌客面面相觑，不过虽略有犹豫，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很好。”林灰满意的竖起第四根手指：“最后一条，我教了赌术之后，不管你们将来教给谁或者找谁做搭档，都要把这三些条件提前说清楚，让他们遵守。” 四名赌客闻言，再次互相看看，却看到了临时同伴眼中闪过莫名的光华。 “如果同意的话，你们就发誓吧。”林灰收回手指，认真的说道：“要是违反了任何一条，就一辈子走霉运，逢赌必输，最终被人剁手断脚，挖眼剪舌！” 四名赌客顿时心生骇然，矮胖赌客更是害怕的吞了口口水。 林灰环视一圈，作势起冷笑道：“不敢就算了！” “我敢！我这就发誓！” 领头赌客见状连忙拦住林灰，忙不迭的答应下来，说罢就按着林灰的要求发了誓。 其余赌客见领头的已经发了誓，终究忍不住赢钱的惑，便一一按照林灰的要求发下誓言。 “好，那咱们开始吧。”林灰说着伸出手：“先把第一个小时的学费交一下。” 两小时后，当林灰与马学先回到岳长松的客房，就见宋何正在对着众人侃侃而谈，便默不作声的坐下听。 “……加城是以赌博业为中心打造的度假型城市，每年有四千万以上的游客来这里，不过专程来赌博的其实并不多。” 宋何看了领会与马学先一眼，微微颔首继续说道：“来这里旅游的人当中，大多是为了购物、度假或者享受美食。同时，很多明星都会想方设法的登上加城的国际级舞台，并以此为荣。” “因此，可以说是赌博业打造了加城繁荣的基础，而随之兴起的其他行业，才让加城真正成为了世界级别的娱乐之都，也让这里变成了各种投资鳄鱼和娱乐大佬争相厮杀的地方。” “所以，刘氏兄弟能够在加城占据一席之地，真的很不容易。而他们想要把这份产业守住，就更加的不容易。” 宋何顿了一下，见众人听得入迷，就继续说道：“根据调查，刘家三兄弟中老大刘光宗坐镇勒国，将名下三家赌场百分之八十的收入输送到尾国。” “刘耀宗则负责在尾国开拓市场，暗中将大笔资金用作政治献金，换取尾国官方的支持。至于加城赌场的常管理，则是老三刘敬宗在负责。” “他们三兄弟在国内开赌场起家，深知其中门道，再加上合作无间，要想端掉他们可说难上加难。” “不过虽然难度大，却不代表没有机会。”宋何说着拿出一张纸放在桌上，画了三个大小不一的同心圆。 然后他由内而外依次指过小中大三个圆说道：“最小的是博彩业，中等的是包含博彩业的娱乐业，最大的包含全部，代表了加城内所有能够带来利润的行业。” 最新章节前往/♂\♂网\址：♂ /♂ 第四百三十二章 赌客肥羊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想象一下，来赌博的人不外乎输钱赢钱两种可能。”宋何一边在纸上画着各种箭头一边说道：“输的人直接把钱留在了赌场。” “而赢的人会跑到另外两个圆中去享受，把赢来的钱留在其他的行业内。这样一来，三个圆就形成了完美的闭环，将加城打造成了所有游客的销金窟！” “如今，随着加城赌博业的发展，越来越多的赌场酒店开始将其他的行业引进赌场，什么明星表演、杂技魔术以及餐饮购物等等，费尽心思把游客的钱留下。” “可是这些东西，除了餐饮和购物以外，我们并没有在刘家兄弟的赌场内见到，这就导致了他在加城赌博行业内先天上竞争力的缺失。” 周凯疑惑道：“他们为什么不引进呢？”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们。”宋何笑了一声解释道：“这栋酒店的原主人并不是开赌场的，只是一个单纯的包含了餐饮和购物服务的酒店。” “因此，他们在原先的基础上添加了赌场之后，还没来得及引进别的吸金项目，所以他们才会费尽心思的吸引秦夏赌客。” “而这，就给我们创造了一个对付他们的机会。” 吴雪蕊努力跟着宋河的思维，若有所思道：“你要在游客上做手脚？” “没错。”宋何详细说道：“来加城旅游的游客中，尾国本土游客占据八成，而秦夏人仅有不到一成。所以可以预见，刘家兄弟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将赌场发展到能够吸引尾国本土游客的程度。” “可是如果在这个过程中，尾国人忽然发现刘家兄弟的赌场是个坑，他们会怎么办呢？” 周凯摇头笑道：“你这是要刨他们的根呐。” “不然怎么让他们完蛋。”宋何冷笑一声道：“要想把事弄到那种程度可不容易，而那些秦夏赌客也是极重要的一环。” “所以，林灰，如果我的观察没有出问题，那几个想学赌术的家伙，有两个是加城唐人街的吧？” 林灰闻言立即答道：“没错，宋顾问。” 宋何冷笑着双眼微眯：“那你可得帮他们好好筛选几只肥羊。” 黄昏时分，在客房内练习了许久赌术的四个赌客配合起来已是十分默契，而林灰这时也找上门来，扬言要带他们去实践。 四人一听大喜，连忙跟上，兴奋难耐的来到赌场，开始物色目标。 不一会，林灰就将一名金发碧眼的尾国男子指给他们，然后就不再多说什么，选了个僻静角落暗暗观察。 四人见林灰坐到了远处，互相看了一眼便分散开来，缓缓观察着那名尾国男子。 没过多久，尾国男子坐在一张德州扑克赌桌边，牌风大胆敢于冒险。他边坐着一个尾国女子，两人言行举止颇为亲昵，显然是一对侣。 尾国男子赌了片刻，四名赌客中的两人先后加入了赌局，一边赌钱一边观察，牌局之间不甚在乎输赢得失，而是重在观察尾国男子的反应。 很快，四人中的矮胖赌客似是被赌局吸引，站在局外看了一会也加入了赌局，没几局就把一名临时同伴的筹码尽数赢到了手中。 当这名临时同伴骂骂咧咧的退场之后，已经搜集了足够信息的领头赌客也加入了赌局。 只见三人配合默契，宛若钓鱼一般，每当尾国男子输得有些惨时，总会让他赢回去些许筹码，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最终矮胖赌客忽然拿到好牌，在两名同伴倾力配合之下，使尾国男子也将手中筹码全部押在桌上，直接输了个精光！ 首战告捷的四人迅速回到客房，满心欢喜的盘点着此行的收获，状极得意。 林灰同样在屋内，见他们一副欢欣雀跃的样子，云淡风轻的说道：“德州的初级手段已经教给了你们，一些比较小的肥羊也不是你们的对手了，以后就自己揣摩吧，我就不……” “丁先生等等！”领头赌客见林灰似乎要走，连忙从筹码堆中拿出两枚价值一百尾圆的筹码塞到林灰手中。 接着他扫了一眼一旁各怀心思的临时同伴，笑道：“丁先生，我们见您在赌场的时候，一个人就能从各种赌局里面赢钱，所以……” “你们很聪明。”林灰看了眼其余三名赌客，见他们在自己的视线下目光闪烁，就知道这些人贪得无厌想要更多，便冷笑道：“学费不变，有空我会来找你们的。” 说罢，林灰就毫不留恋的离开了房间。 回到客房，宋何询问了详细况，嘿嘿一笑：“他们散伙之后肯定还会找别的同伴去别的赌场捞钱，不过现在算是被咱们栓死在刘家兄弟的赌场里了。” “而只要他们在这里，就会不停地对尾国本土赌客下手，下一步就能慢慢铺垫了。” 宋何说罢，看向岳长松夫妇说道：“岳先生，不如您现在带人出去逛逛。毕竟只在赌场呆着也不太好，再说加城的剧场和商场都是世界级别的，好不容易出来度假，总要适当看看。” 岳长松闻言颇有些心动，无论是太阳马戏团还是明星歌舞秀，都是加城极为出名的特色表演。 苏洁感受到了丈夫的心思，便笑着赞同道：“长松，你陪我去太阳马戏团看看怎么样。在国内没有机会，难得来一次加城，不去看看心里总觉得少点什么。” 岳长松握住苏洁的手，笑道：“好啊，看过之后咱们去买些东西，给爸妈带点礼物。” 商定了接下来的行程，一行人便离开了酒店，只是宋何却以筹谋计划留了下来。 而当房门刚刚关闭，他就拿出手机拨号：“喂，流云，我这里准备的差不多了，你那边……” 二十分钟后，与流云通罢电话的宋何静下心来，开始推演局势和调整计划的细微之处。 眨眼间半个小时过去，窗外浓重的夜色与加城绚烂的灯火彼此交错，愈发衬托出了这座城市的喧闹与繁华。 忽然，宋何从沉思中清醒过来，耳朵一动，视线转向客房门口。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宋何的嘴角却忽然出现一个果然如此的微笑。 不徐不疾的走到门口，也不问门外是谁就随手开门，却是看到了一张满含期待的帅气脸庞。 “你果然来了。”宋何看了眼乔装改扮的混血男子，侧让开门口的位置，笑道：“是来还钱了吗？” 混血男子脸上的期待顿时化作诧异，自然而然的走进客房：“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会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最新章节前往/♂\♂网\址：♂ /♂ 第四百三十三章 破译密文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将同样乔装改扮的忠叔与丹尼尔让进门来，宋何关上房门，看着面带温和笑意的忠叔，恍然道：“原来是您安排的。” “快说！你怎么知道我会来的！”混血男子自然而然的坐在了沙发上，浑没把自己当外人。 “你大老远的把我bi)到尾国来，就是为了问这样的问题？”宋何颇感好笑的看着混血男子。 “果然是你专门制造的机会！”混血男子叹了一声，然后又两眼放光的看着忠叔，兴高采烈的说道：“忠叔，你掉进这家伙的圈里了！” “老了，脑子转得没有你们年轻人快了。”忠叔和蔼的笑笑，扫了一眼呆若木鸡的丹尼尔，暗暗叹了口气却没多做解释。 混血男子歪着头打量了两眼宋何，冲丹尼尔挥挥手。 紧接着丹尼尔就从手中拖着的行李箱中拿出十几本书，整齐地摆放在宋何面前，然后将一个信封放在了书籍的最上层。 这些书籍中不乏厚大宽重的大部头典籍，关键还有三本看起来年代极其久远的典藏级珍品。 宋何看着摞起来几乎能达到自己腰部的书，脸色有些发苦的吞了口唾沫：“你是想把我的脑子撑爆掉，然后让我把世界第一聪明人的名号让给你吗？” “哈！就是这个表！”混血男子心愉悦的看着宋何的反应，随口说道：“这是我写的回信，如果你能在三天之内破译出来，我就不插手你针对刘家兄弟的计划。” 言下之意，竟是丝毫没有怀疑宋何会破解不出来，只是给出了时间限制。 宋何自然明白混血男子的所要表达的意思，无奈摇了摇头，旋即面带好奇的问道：“这些书值多少钱？” 混血男子摊手道：“秦都一四环位置的小户型，话说那里的房子也太贵了吧。” 宋何看着混血男子的眼睛笑道：“那你还买。” 混血男子似乎很喜欢宋何这种跳跃却又极为精准的聊天方式，开心的笑了笑道：“偶尔去住一住嘛，秦都还是很有趣的。” 两人就这样话家常似的聊着天，一旁的忠叔始终面露微笑，为心愉悦的混血男子感到开心。 至于人高马大的丹尼尔，很早就放弃了跟上两人思维的企图，恍惚间似乎回到了他的学生时代，熟悉的走神感觉频频出现。 “时间不早了。” 一个小时后，面露倦意的混血男子忽然结束了聊天，缓缓起道：“改天聊吧，我困了。” 话音刚落，忠叔立即亦步亦趋的跟上混血男子，而忽然回过神的丹尼尔则迅速走到门边，随时准备为两人开门。 宋何点点头，起将他们送出客房，直到三人消失在走廊转弯处，才关上门。 而房门刚刚关闭的一霎那，宋何拿出手机再次拨通流云的电话：“流云，入侵我们入住的这家酒店的监控系统，拷贝下面这些位置和时段的录像……” 挂断电话，宋何喃喃自语道：“虽然不一定有结果，可是不查一下压不住心里面的好奇兽啊！” 数小时后，临近午夜时分，兴致高昂的岳长松等人回到了酒店。 刚推开房门，就见宋何捧着一本书认真地翻看着，只是他五秒一页的看法。着实让人觉得那脸上的认真很有些做作的味道。 “外文书你也能看这么快？”吴雪蕊微笑着走上前来，好奇的打量着宋何手中的书籍，却发现是一本讲述尾国地理环境的专业书籍。 “外文很简单的。”宋何冲女友笑了笑，合上书关心的问道：“怎么样？表演精彩吗？” “你不去太可惜了。”吴雪蕊瞬间回忆起刚刚看过的节目，脸上顿时露出震撼与惋惜混杂的表。 众人见宋何与吴雪蕊聊天，均识趣的没有上来打搅。待他们聊完之后，寒暄了几句就各自休息。 次清晨，连夜挑灯夜读之后，将藏于储存戒指中的书籍看完一半的宋何，已经明白了混血男子的密文该如何破译。 于是他迅速将信件中隐含某种规律的暗码，根据解读逻辑对应十几本书中的内容，拼凑成了一段不算太长的文字。 “果然和我的解读逻辑完全不同。”宋何伸了个懒腰，回想了一遍破译出来的回信，失笑道：“为了这几句话，就整出一密文来。” “不过你的这份礼物可真不小，原来刘家兄弟的政治献金，不是只给了一个人啊。” 混血男子自创的解读逻辑，与宋何先前留言所采用的大不相同，而他的信中，除了与宋何闲话几句以外，就很直白的将刘耀宗选择的两名官方奥援点了出来。 与此同时，宋何也明白，如果自己在三天之内没有破解混血男子的解读逻辑，那么不光这封信中的信息对自己来说将毫无用处，恐怕混血男子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庇护刘家兄弟，让自己一行人无功而返。 想通关窍的宋何有些头疼，混血男子虽然与他一见如故，可是对方行事全凭喜恶，喜欢看到的是变化所带来那种不受控的意外，再加上对方具备制造各种变数的能力和能够俯视绝大多数人的智慧…… “所以，你才是我们这次任务中最大的变数吗？”自语一句，宋何调整心态，将混血男子提供的信息发给流云，让他重点调查。 流云很是给力，很快将调查结果发给了宋何，而拿到信息的宋何大惊之下，在第一时间调整了行动计划。 在接下来的两天中，林灰在教授赌客赌术的同时，还cāo)控他们不停的对尾国赌客下手。 宋何则开始绞尽脑汁的创造机会，利用混血男子的喜好想办法牵制他，让他将有限的精力花费在与自己的见面过程中。 而与两人相比，队伍中其他的人就悠闲了很多。 尤其是在宋何莫名其妙的废除了部分涉及他们的行动计划之后，一行人越发的像是真的来度假一样，整天出入各种剧场和加城的特色景点，对于计划进行到了哪一步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他们不知道，此时有一个比所有人都忙碌的人，正在秦夏腹地，一边吐槽一边加班，以一己之力完成着宋何交代的任务！ “我为什么要答应他！电费不要钱啊！” 两眼通红的流云在威省蔡城的家中，手指疯狂的敲击着键盘，面前的三个显示器各自忙碌，而因为家中众多设备同时运转，散发出来的量让屋内温度屡创新高！ “混蛋！如果不把答应我的设备买给我，你援助中心的电脑就等着报废吧！” 最新章节前往/♂\♂网\址：♂ /♂ 第四百三十四章 麻将桌上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八万！” “碰！” 总统房附近的一间客房内，一张四四方方的电动麻将桌摆在客厅中央。 坐在桌边的宋何一把捞起丹尼尔打出的八万，装模作样的掐指一算，将一张红中干脆利落的丢了出去。 “这张是安全的。”混血男子想了一下，瞥了眼自己已经落听的牌面，然后盯着宋何问道：“你怎么就不点炮呢？” “做梦！”宋何得意的哼了一声：“我江湖上的名号可是长途牌王，坚强得很！点炮塌锅是绝对不可能的！” 忠叔看了看斗嘴的两人，温和一笑，摸起一张牌放进自己的牌面，然后从中选出一张缓缓放在混血男子面前：“威少爷，九万。” “我不要你的！”混血男子立刻把忠叔即将落桌的九万推了回去，在对方宠溺的眼神中指着宋何冷哼道：“我要他的九万！” “做梦！我就是拆牌也不会点炮的！”宋何立即回了一句。 忠叔脸上笑容更盛，不以为意的收回九万，随意打了一张牌，顺便用眼神警告了一下试图用千术换牌让混血男子胡牌的丹尼尔。 两天以来，宋何屡屡将岳长松夫妇及周凯等人支出酒店，而每到这个时候，混血男子总会带着忠叔与丹尼尔找上门来。 每次见面，四人或聊天或开赌，混血男子也总是会在宋何精心策划却不着痕迹的会面后开心离去，着实让宋何收获了忠叔与丹尼尔的大量好感。 而宋何在昨天突发奇想将麻将介绍给混血男子之后，对方很快从这种混了概率、运气、心理战及排列组合智慧等等元素的赌博游戏中找到了快乐。 于是，自前两次会面开始，混血男子每次都会玩几局，而在他轻松掌握了规则和技巧后发现，从开始打牌起，宋何虽然因为规则原因输过，可却一次点炮都没有过！ “话说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牌的？”混血男子好奇万分：“丹尼尔说你没有出千，牌也没有问题，可是正常手段能做到这一点吗？” 因为你们的眼珠子反光。 宋何心中嘀咕一句，面上却故作神秘道：“你猜。” “虽然猜不到，可是你当我没办法对付你吗？”混血男子笑了一声，摸牌时也不翻牌，直接用手掌盖着牌挪到自己面前：“说说看这张牌是什么。” 宋何笑了一声：“三条。” 混血男子一愣，翻看一看，正是三条！ 这一次不光混血男子，就连忠叔与丹尼尔也愣住了。 宋何得意地笑笑，继续打量着手中的安全牌，一脸神秘得解释道：“其实电动麻将机中的牌因为有磁石，所以机器洗牌的时候都是有一定规律的，只要弄明白规律……” 混血男子摇头失笑：“我读的书如果少一点，没准就信了。” 忠叔闻言也笑了，丹尼尔则脸上一红，连忙收起了认真听讲的表，而想到宋何的赌术，他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沮丧。 其实他的沮丧也很正常，初期四个人还都是正常玩，丹尼尔虽然千术高超，却不敢用在混血男子上。 而随着宋何的特异处被混血男子发现，三人开始联手对付宋何，先是打配合，然后打信号，最后甚至解开了丹尼尔不能出千的束缚，可即便如此依旧不能在宋何上占到便宜！ “不得不说，在赌博这方面，你应该是最强的了。”混血男子忽然一推牌堆，表示自己不想玩了，紧接着他改口问道：“密文破译的怎么样了？” “搞定了，多谢你的信息。”宋何摊摊手，疑惑道：“话说你把这种信息给我，就不怕刘家兄弟被我坑死吗？” “我和他们的交易早在勒国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混血男子毫不在意的说道：“我现在想的是，你能借助这条信息做些什么？会和我想的是一样的吗？” 宋何意态轻松的挠挠头，笑了：“你希望是一样的吗？” 混血男子一只手支在桌子上，手掌撑着脸颊，意味深长的反问道：“你说呢？” 这时，有些莫名其妙的丹尼尔忽然听到耳中的无线通讯器传来一声汇报，连忙站起，对混血男子说道：“回来了。” 混血男子耸耸肩站起道：“为你打掩护的同伴们回来了，我也该回去休息了。” 说罢，就毫不犹豫的带着忠叔与丹尼尔离开了房间。 宋何目送三人离去，返回总统房，对于混血男子手中掌握的势力越发感到惊讶。 一天之前，混血男子在刘家兄弟的酒店中开了一间客房，然而流云发给宋何的反馈却让他心生压力！ 因为无论是酒店监控系统还是游客登记系统，流云都查不到任何混血男子的痕迹！ 这就说明对方同样有黑客在打掩护，而根据流云的描述，这名黑客的能力不下于他！ 宋何不知道流云所说的黑客是什么水平，但是根据他对混血男子势力的猜测，绝对不会是小鱼小虾，这就让宋何在无形中感到有些束手束脚。 不过好在流云足够给力，信息收集顺畅，准备工作也极到位，只是唯一的一个坏处…… “流云要的设备太贵了！”宋何呲牙咧嘴的自言自语道：“那一个亿我也不敢要，被对方追查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是都这么近了，我要是不拿的话……” 宋何心疼的嘬着牙花子，目光忽然停留在手上的储存戒指上，无奈道：“也只能这样了。” 片刻后，岳长松等人归来，只是这次宋何却将所有人召集了起来。 “因为特殊况，计划有所改变，但是现在已经可以进入收尾阶段，所以特地和大家通个气。” 宋何的话让众人精神一震，纷纷围坐在他周围。 “原先的计划是趁着刘家兄弟立足未稳……” 很快，改良后的计划被宋何娓娓道来，而众人听罢与原计划出入颇大的新计划，不由面面相觑。 周凯皱眉：“这都涉及到加城的选举了，把握大吗？” 宋何点点头道：“成功率应该不低，并且主要是流云动手，咱们照常观光旅游就好。” 周凯闻言深吸一口气，与众人对视一眼，纷纷点头认可了宋何的计划。 次，在秦夏的流云忽然接到宋何的行动通知。 “总算要开始了吗？” 略显憔悴的流云双眼放光，仿佛看到了无数梦寐以求的崭新设备手拉着手向自己跑来，于是他兴奋的搓了搓手，迅速坐在电脑前。 “孩子们，让爸爸用一场跨国秀，来迎接你们的降生吧！” “总攻，开始！” 最新章节前往/♂\♂网\址：♂ /♂ 第四百三十五章 步步为营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清晨，原本应该是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光，然而居住在刘家兄弟酒店中为数不多的尾国游客，却即将迎来旅途中最糟糕的体验！ 早餐时间过后，就在这些尾国游客准备出门游玩的时候，剧烈的腹痛与不可抑制的便意如同两个突然袭击的恶魔，将大部分尾国游客和极少数秦夏游客死死地拖在酒店的客房中！ 很快，几名游客迅速拨打了急救电话，而当医护人员赶到时，极速增多的急救电话让事态迅速升级，越来越多的腹泻患者被送往医院就医！ 当被突发事件搞得焦头烂额的刘敬宗开始为这件事奔忙的时候，却浑然没有发觉，几名进入医院的尾国游客同时收到了一条匿名号码发来的短信。 这些游客有一个共同特征，那就是短短两天内，在刘家兄弟的赌场内输掉了大笔金钱。 而他们收到的短信内容，恰是宋何所编纂的“黑幕揭露短信”！ “我以过来人的份，向他们揭露了赌局中的陷阱。” 宋何一行人早餐后便退掉了酒店的房间，第一时间撤离了即将变成漩涡中心的地方，转移到了另一家豪华酒店。 “这些人是我经过认真筛选的，他们必须具备两个条件。”宋何站在窗前，注视着刘家兄弟酒店所在的方向，然后转笑道：“第一，他们必须格比较冲动。” “第二嘛，他们都是相对比较倾向甚至拥护种族论、血统论和肤色论的家伙。” 吴雪蕊似是想到什么，忽然笑道：“一开始还只是方明，然后是跨市，后来跨省，现在你已经完成跨国下泻药的壮举了！下一步呢？给空间站还是外星人下药？” “没办法，好用嘛。”宋何耸耸肩，看了眼不起眼的顾小乐，笑道：“不得不说，下药还是小乐有天赋。” 顾小乐顿时有些抬不起头，因为严格意义上讲，完成跨国下泻药壮举的是她才对！ 岳长松此时有些纳闷的问道：“宋顾问，你是怎么做到只放倒尾国游客的？” “其实只要从不同人种的饮食习惯来思考的话，就很简单了。”宋何笑着解释一句，继续说道：“在这些尾国人住院之后，加城十二家媒体中的半数以上，都会收到关于刘家兄弟酒店中毒事件和赌场宰客的信息。” “收到信息的人，则是我筛选出来的新闻人。这些人同样需要满足两个条件，首先是无良腹黑，其次，必须全部是种族论、血统论和肤色论的拥护者！” “这些新闻人在看到那些消息之后，会第一时间赶到医院进行采访。在采访的过程中，他们会遇到那些对于自己接连遭遇了诈骗和下毒而义愤填膺的尾国游客。” “与此同时，在有同行与他们一同来采访的况下，会加重他们心中的紧迫感，从而使这些新闻人用最快的速度完成采访并试图抢在第一个发布这条新闻。” 周凯有些咋舌的感慨道：“所以事态也会进一步超出刘家兄弟的控制，滑向无法挽回的地步。” 屋内众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宋何讲解行动计划，可还是被他惊得有些说不出话。 “可是这些事对与刘家兄弟来说，也并不是不可挽回的。”宋何侃侃而谈道：“化危险为机遇的手段不是没有，所以我们还需要第三步。” “当加城媒体报道了刘家兄弟酒店的中毒事件和宰客行为之后，那些踩了刘家兄弟一脚的新闻人会收到刘耀宗向杜怀特布兰登提供竞选资金的消息。” “至于这位布兰登先生，则是在民调中略占优势的竞选者，他上最明显的人设之一，就是种族论的拥护者。” “这个标签为他赢得了不少民间种族论拥护者手中的选票，然而一旦他接受刘家兄弟资助的消息被无良记者曝光出来，民间支持率暴跌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吴雪蕊微微摇头，即便是第二次听依旧心神激dàng)，同时她也略感好笑：“所以为了挽回支持率，他必须撇清与刘家兄弟的关系，是吗？” “没错。”宋何笑呵呵的耸耸肩：“在他眼中，只有成功上台，才是最重要的。而一旦刘家兄弟变成了竞选的绊脚石，一脚踢开就是他必须去做的。并且为了挽回形象，他这一脚必须狠狠地踢下去。” “我不知道刘家兄弟是怎么搭上他的，但是从他们资助的两名竞选者和资助金额来看，刘耀宗明显是想在占住雪中送炭的同时，留一条锦上添花的后路。” “到时候不管谁当选，他都有能在当选者的扶持下把赌场做大。” 马学先听到这里，轻声感慨一句：“果然不管国内外，都不能被你惦记上啊！” “学先你一说还真是。”周凯点头赞同：“这就是个惯于把人拉下马的！” “咳咳！”宋何轻咳一声，扮作一本正经的样子控制这话题：“其实到了这一步，他们明面上支持的另外一个竞选者也不会再倚重他们了。” “而这种两面三刀式的行径，尤其是资助种族主义者的行为被曝光，会让他在本地非白肤色居民心中的印象分降至最低。” “到时候刘家兄弟丢了钱又没了靠山，民意也彻底倒向反刘方向，他们对于尾国来说就没有价值了，因此咱们申请引渡他们的时机就到了。” 吴雪蕊看着宋何，眯着眼睛歪头笑道：“没想到你竟然偷悄悄掌握了这么多信息？果然背着我们做了好多调查工作啊！” 宋何闻言心头一跳。连忙说道：“都是流云查到的！就包括现在也是流云在实时监控事件进展和发消息进行推动的！” 周凯见状暗笑一声，问道：“流云不会暴露吧？” “放心吧。”宋何见吴雪蕊不再追问，答道：“流云入侵了一个赌客和一个刘家兄弟赌场工作人员的手机，所有信息都是通过这两部手机发送的。” “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就算被查到后否认都没人信，也算是补上了计划的最后一个漏洞。” 众人闻言点点头，林会忽然目光一闪：“宋顾问，悬赏金拿到了吗？” 宋何顿时得意的笑了：“昨晚就拿到了，视频做的是相当bi)真！简直就是真的！” …… “以刘家兄弟的水平，确实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 就在宋何为计划得逞而得意的时候，某不知位置的房间，投影屏上播放着一段极为血腥的视频，而混血男子则一脸冷静地说道： “宋哲要走了。” 最新章节前往/♂\♂网\址：♂ /♂ 第四百三十六章 归国之前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混血男子的话让同样在关注视频的忠叔愣了一下，他将目光从视频中尖叫的女子上挪开，思索片刻点头道：“确实，应该就在三天以内了。” 混血男子想了一下问道：“忠叔，马修斯还是没找到在刘家兄弟酒店中下毒的人吗？” 忠叔摇头道：“监控视频查过了，有人篡改过，对方手法很老练，没有留下明显的痕迹。” “他手下竟然也有黑客！”混血男子失笑道：“我越来越想调查他了。” 忠叔闻言笑道：“威少爷什么时候想查，告诉我一声就好，我去安排。” “那多没意思。”混血男子摇了摇头，忽然咧嘴笑道：“下毒、退房、消除痕迹一气呵成，难得的是这些事都是宋哲暗中安排的，真是行云流水的有点不像话。” “一下送几十个人进医院，放在加城可是严重的事故了。大手笔啊！那几个去医院采访的人查了吗？” 忠叔拿出一份调查结果，递给混血男子，认真说道：“根据他们往年的采访记录来看，普遍都是对有色人种带有偏见的家伙。” “而且在去采访之前都收到了一条信息，是关于中毒事件和赌场内宰客问题的。” 混血男子拿过调查结果，翻看片刻，越看眼睛越亮：“一瓶泻药和几条短信就能把事扩大到这种程度，四两拨千斤的手段玩的很妙嘛，有趣！” 忠叔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忽然想起什么似得说道：“威少爷，丹尼尔说监控里那几个赌客只是在作局，揣摩肥羊出手规律的痕迹很重，应该是新手。” “只是他们上有一些与宋哲相似的地方，大概率是宋哲传授的。只是马修斯没找到相关的监控视频，应该也被篡改了。” “什么大概率，百分百是他教的。”混血男子丢下手中的资料。 只见他缓缓走到窗前，置在太阳映照进来的阳光中，闭上双眼伸了个懒腰，然后说道：“告诉马修斯，好奇心别太重，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是好事，但现在时机不对，让他消停点。” “看看事在我不插手的况下会发展到什么程度吧，如果刘家兄弟最后把我当做救命稻草，就带他们来见我。很久没见过绝望的表，都快忘记了。” 忠叔将一张躺椅缓缓推到混血男子后，慈祥的笑道：“我会安排好的，威少爷。天气正好，晒一会太阳吧，” 混血男子点点头，闭着眼睛躺在躺椅中，任由忠叔将一条薄毯轻轻的盖在自己上。 午后没多久，加城一家媒体忽然发布了一条新闻，将刘家兄弟赌场内的中毒和宰客事件公布出来。 紧接着，数家媒体紧随其后，接连针对这两件事进行了报道，而报道中极具指向的提问和患者言辞激烈的指控，几乎是在瞬间让加城的居民和游客对这家赌场得出了一个宋何想看到的判断！ “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岳长松与妻子行走在大街上，隐隐听到很多人都在谈论这件事。 苏洁微微点头，略带诧异道：“他们对事的看法，比宋顾问预想的还要偏激很多。” 岳长松轻叹一声：“社会环境如此，多人种杂居，导致他们在意识形态上的冲突要比咱们剧烈的多，尤其是在这种有人刻意引导的况下。” 扮作保镖的周凯等人尽职尽责的守在两人边，心中却不时想起宋何所说的计划，颇有种先知的感觉。 而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此时正端坐在酒店内，与找上门来的混血男子谈笑风生。 “你的泻药效果太好了吧。”混血男子笑着说道：“医院的检查结果我看了，没有任何毒副作用，却也查不出来有药物留存的痕迹。” “想要吗？你可以买秘方。”宋何笑了一声。 “你准备卖多少钱？”混血男子随口问道。 宋何略作思忖：“一个亿？” “这么急着走吗？看来杜怀特也快倒霉了。”混血男子闻言失笑：“我还以为你不敢和我要那笔钱了。” “那可是钱！”宋何语气夸张地说了一句，却对混血男子察觉杜怀特的事毫不意外，反而笑着问道：“对了，有利息吗？” “我没跟你要保管费就不错了。”混血男子直接回绝，然后拿出一张卡交给宋何，咧嘴笑道：“这是奥城银行的银行卡，你直接去取就好。不过，你敢去吗？” 宋何没有接，而是看着混血男子的眼睛说道：“能不能先从里面扣两百万，换成秦夏币给我。” 混血男子面露疑惑，不过还是将卡交给丹尼尔。 不一会丹尼尔回来，将银行卡和一个行李箱放在了宋何边。 “多谢。”宋何冲丹尼尔笑了笑，然后对混血男子说道：“下次无聊了，你打算怎么把我bi)出来？” 混血男子想了想，忽然神秘的笑道：“你会知道的。” 片刻后，聊得尽兴的混血男子带着忠叔与丹尼尔离开了酒店，让宋何心头微微放松。 黄昏时分，当岳长松等人回来的时候，宋何已经将现金尽数收进戒指，而远在秦夏的流云也完成了计划的最后一步，将刘氏兄弟暗中资助杜怀特的事捅给了加城媒体。 “明天就回国？”岳长松有些吃惊的看着宋何，诧异道：“可是我们夫妻俩基本什么都没做啊！” “您二位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了。”宋何笑道：“没有你们的掩护，我可查不到这么多东西。况且这次都是玩谋，又不是拍电影，没那么多惊险刺激的节。” 宋何的话让众人一乐，聊了几句就开始收拾各自的行李。 “你怎么多了这么多行李箱？”眼尖的吴雪蕊忽然发现宋何的行李箱多出了几个，一个个体积大的不像话。 “买礼物啊。”宋何笑着将行李箱发给同伴们：“不带点东西回去能叫出国吗？以后有没有时间出来可就难说了，机会难得啊！” 周凯等人闻言颇为心动，接过行李箱开始在脑中想象买什么礼物以及送礼的对象。 岳长松夫妇笑呵呵的看着，很快就发现周凯脸上极其少见的出现了名为纠结的表。 “周队长，很为难吗？”为过来人的岳长松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周凯的心思，而经过多相处与周凯熟络很多的他笑道：“实在不知道送什么的话，衣服和包是不错的选项，不过你得知道她的喜好和材。” 周凯脸色微红的点点头，脑中瞬间浮现了各式各样的特种作战服和战术背包！ 最新章节前往/♂\♂网\址：♂ /♂ 第四百三十七章的任务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次，当宋何乘坐的飞机从机场起飞的时候，混血男子也从熟睡中醒来。 而在他用过了早餐之后，随侍的忠叔忽然说道：“威少爷，刘耀宗想见你。” “盛宴过后的余兴节目么？”混血男子看了眼窗外的天空，笑道：“让他等一个小时再来，但愿他的表现别太让我失望。” 一天后，秉持着做戏做全的原则，岳长松夫妇与宋何一行人回到了龙盾安保公司，见到了正等着他们的胖警官。 而胖警官在详细的记录了宋何在尾国的行动之后，便宣布任务结束。 “回榆城吧，后面的事我们来处理。”胖警官很满意宋何在尾国的应对，频频点头道：“不出意外的话，过段时间就能联络尾国对刘家兄弟进行引渡了。” 宋何微微颔首，思忖片刻，终究还是没有把混血男子的事说出来。 在他看来，对方行事肆无忌惮，偏偏又不显于人前，自然没必要平白无故的去招惹。 而更关键的是，每每与混血男子相处时，总有种隐隐约约的危险感觉让宋何心中颇为不踏实。 尤其是在察觉到忠叔对于混血男子的那种无条件式的宠溺之后，宋何更加笃定，一旦有什么人或者事冒犯到了混血男子，忠叔会毫不犹豫的出手扑杀！ 这样就好，你在国外逍遥快活，我在秦夏平安喜乐，没事别联系，有事最好也别联系。 定下了与混血男子的相处方针之后，宋何就不再思索与对方有关的事，而是打算好好休整一下。 毕竟在尾国的时候，他整里除了与流云收集筛查信息，埋首于各种资料之内，还要花费巨大的心力牵制应对混血男子，着实耗神耗力。 然而相当于旅游了一趟的周凯等人却并没有什么疲劳的感觉，原本打算立即执行任务的他们，只是在宋何的抗议下给了他一天的调整时间。 赢得些许喘息之机的宋何连忙回到家中，与惊喜的父母聊了几句，就一头扎进卧房闷头大睡。 然而在经过五个小时无人惊扰的睡眠之后，宋何就精神抖擞又无可奈何的睁开了眼：“看来想要享受那种长达十几个小时的睡眠，这辈子是不可能了。” 在上赖了一会，宋何起走出卧房，却见父母正在客厅中悄悄聊天，声音放的极低，似乎生怕惊扰到自己。 心头一暖，宋何来到二老边坐下，玩笑道：“聊什么呢，还压低声音，怕我听见呐？” “才睡了这么一会就睡饱了？”宋母见儿子神志清醒，略带疑惑的问了一句。 “老妈放心，你儿子现在精神得很。”宋何笑着回了一句，见自己装礼物的两个行李箱整整齐齐摆在一旁，纳闷道：“怎么不打开？里面有给你们的礼物。” “看过了。东西太多，不知道你要送给谁，就没动。”宋父瞥了眼行李箱，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可内心中对于其中某些事物的切却怎能瞒得住儿子的双眼。 宋何心中一乐，将行李箱推到父母面前打开道：“有一箱子是给你们和小雪父母的，另外一箱是同事和亲戚的，” “小雪呢？”宋母敏锐至极，略带不解。 宋何笑了：“我们出差都是一起去，东西在商场里买下就送了，哪用得着再多走一趟程序。” 宋母这才放松下来，开始翻看儿子买给自己的心意。 “这个是给小明的吧？”怀里死死抱着两本珍品书籍的宋父指着行李箱中的一个位置问道。 宋何点头道：“对啊，专门选的，老贵了！让他过过瘾。” 傍晚时分，久违的苍龙俱乐部，当宋何在进八角铁笼前将一件事物递给方明时，顿时让他如遭雷击一般的呆立当场，而围观的所有人也纷纷被宋何手中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金腰带！真的假的！” “这做工，绝对牛掰啊！” “小宋，你就不怕把小明弄出心脏病来！” 离宋何与方明最近的冯志辉苦笑道：“我从小训练多少年才得了两条，你随随便便就送他一条！我的嫉妒心让我怀疑你们是一皂之交！” “你还****呢！”宋何白了冯志辉一眼，脚下却隐隐远离了方明半步。 宋何看得出来，冯志辉脸上的苦笑三分真七分假，毕竟是混格斗圈的人，一眼就看得出金腰带的做工不一般。 “宋何！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拜把子的亲兄弟了！”方明终于回过神来，激动地从宋何手中抢过金腰带，凑到眼前仔细端详。 宋何闻言失笑，心中明白方明是真心喜欢格斗，不过因为家庭因素和方胜杰一直以来的教育，让他没有踏足那个圈子，可这也导致他对金腰带等象征荣誉的事物格外渴求。 然而这种东西对于历尽拼搏才得到的人来说是无价之宝，方明自然不愿夺人之美，而其他的大路货他又瞧不上，所以到现在他也没有一条属于自己的金腰带， 因此，宋何专程从加城挑选了这条半官方出品，却独一无二的金腰带送给方明，而他收到礼物的表现也让宋何很是满意。 然而还没来得及取笑举止失措的方明，宋何就亲体验了此举的副作用！ 只见方明腰间绑着金腰带，表亢奋的追打着宋何，拳脚之间隐带风声，整个人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比平时还要生猛许多！ “你就是这么对待你拜把子的亲兄弟的？”宋何黑着脸大声质问，躲闪之间竟感受到了一丝少见的压力！ 不过好在方明也逃不出刚不可久定律，不到十分钟就把自己累瘫在地，然后在众人的嘘声中一脸傻笑的摸着金腰带，一副地主家的傻儿子模样。 休假时间匆匆而过，宋何抓紧时间订购了一批流云点名要的设备寄往蔡城，换来了流云的殷切问候，问候中流云频繁询问下一次任务什么时候执行，因为他又看上了一批心仪的设备。 没好气的应付了流云之后，宋何再次投入了常工作，而就在他刚刚侦破了两起案件的时候，沈江河的突然来电打破了他眼下的平静。 “刘家三兄弟全失踪了？”宋何不可思议的惊呼出声，心中没来由生出一丝寒意，隐隐感觉这件事似乎与混血男子边的忠叔有关系。 “三天前刘光宗从勒国乘飞机到了尾国，三兄弟汇合，然后就一起失踪了。”电话那头的沈江河面色沉凝：“但不管怎么说，事算是告一段落了。现在是我和钟老需要你去一趟佳省。” 最新章节前往/♂\♂网\址：♂ /♂ 第四百三十八章 寻踪觅迹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佳省？”宋何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秦夏境内近三十个省，佳省面积最大，与多国接壤，聚居着国内及周边国家众多居民，省内语言多种多样，虽算不上国内治安最差，却绝对是治安状况最复杂的地方之一。 “我一个人？”宋何纳闷。 沈江河说道：“没错，资料我发给你，别来秦都，直接去佳省。” 说罢，沈江河就没再多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而同在警车内的吴雪蕊和马学先则是一脸担忧的看着宋何，显然也从沈江河表现出来的急迫中意识到事不对劲。 宋何笑了笑，还没来得及宽慰两人，就收到了沈江河发来的资料。 “别担心，就是去找个人。”宋何看罢资料，心头微沉，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沈老和钟老手底下没有合用的人手了，只能让我去。” 吴雪蕊仔细看着宋何的表，没看出一丝端倪，这才放下心来：“那你注意点，保持联系。” “放心，没什么困难。”宋何摆摆手，笑着换了话题道：“倒是你们，下面几个案子有把握吗？” 吴雪蕊摇头微笑：“放心，最近感觉脑子快了不少，已经看出一些端倪来了。” “那就好。”宋何故作轻松，心知是因为自己一直在用追凶系统为他们提升智力属的原因。 两小时后，宋何让马学先将自己放在了最近的火车站，然后就与众人告别。 待同伴离开后，他第一时间拨通了沈江河的电话：“师父，现在方便了。” 只听电话中的沈江河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事是源于被佳省立城侦查员意外发现的一场私密聚会……” 一个月前，某侦查员在常巡逻中发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男子，而在跟踪调查下发现，这个人私藏有不少管制刀具，并曾携带它们于夜间出门。 由于一个人用不了这么多刀具，所以侦查员断定他还有同伙。 于是，在当地警方的严密监控下，终于在他参与的一次深夜聚会上，将男子及其同伙逮捕，而他们在聚会上密谋的事，竟是要针对当地的某一商场展开暴力犯罪！ 而如果不是侦查员机警，后果有多严重可想而知！ 由于提前端掉一个犯罪团伙并制止了一场重大案件的发生，立城警方受到警部众多大佬的直接嘉奖，然而负责监察佳省警务的钟老却发现了一个不太对劲的地方。 在立城警方提供的资料中，有一个思想偏激的未成年男孩也在被捕名单中，而这个男孩的父母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根据警方的调查，男孩之前一直与父母生活，而今年节刚过，他的父母就去外地打工了，从那时起男孩就寄养在了他父母的朋友家中。 当钟老得知这个况之后，瞬间明白这个男孩的父母有问题！ 因为男孩既然长期与父母在一起生活，那么他在三观上的问题就与他的父母有着直接的关系！ 想到这一点的钟老立即让人着手调查，可是调查结果却是男孩的父母如今确实正在外地打工，并且常中无论人际交往还是行为习惯，都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收到调查结果的钟老，还是感觉不对劲，却出于担心打草惊蛇的顾虑不敢再用当地警方，而是一边派人紧盯着男孩在光城的父母，一边从沈江河手中借调人手暗中调查。 至于调查的人选，正是沈江河手下的优秀侦查员之一，同时也是宋何的一名师兄，柴文东。 柴文东接到任务之后，第一时间赶到佳省进行调查。 初始，柴文东还与沈江河保持着联系，可是随着调查的深入，他与沈江河联系的时间间隔变得越来越长。 而到了两天前，柴文东彻底失联了！ “……小柴失联之前，最后出现的位置是立城边远地区的一个县。”沈江河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也是你此行的目的地，卡多县。” 宋何点点头问道：“这个县城有什么问题吗？” 手机中忽然响起钟老的声音：“地理上靠近沙漠，多民族聚居，很复杂。” 宋何闻言连忙询问具体况，而当他了解了况的时候，才真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有不明份的人在当地密谋，似乎还和某些人有勾结。”宋何挂断电话，轻轻哀叹一声：“你们就不能让我轻松几天吗？” 不过埋怨归埋怨，宋何还是用最快的速度调整好心态，回忆资料中案与沈老钟老所说的况，独自踏上了前往佳省的旅程。 十几个小时后，有了初步计划的宋何在即将进入卡多县之前，将辛苦积攒下来的积分从系统商城中购买了大量可能用到的物品，并将储存戒指的空间进行了升级。 然后他提前一站下车，购买了各种装备伪装成骑行者，算准时间在凌晨时分进入了卡多县。 在街上游走片刻，宋何扮作疲劳至极的模样，走进了一家不起眼的旅店。 “喂！自行车不能推进来！”一名老板模样的中年男子站在旅店的柜台后面，皱着眉头冲宋何喊道：“住店的话把车放外面！” 宋何做出为难的表，看了看被他专门弄得脏兮兮的自行车，犹豫片刻才在老板的催促下将车子锁在门外。 “老板，车子丢不了吧？”重新走进旅店的宋何一步三回头，生怕自行车被人推走。 “怕丢你去别的地方住！”老板很是硬气，似乎并不在意宋何是否入住自己的店。 宋何缩了缩头，一脸懦弱怕事的表，唯唯诺诺的在入住登记表上填写了信息，然后交钱办了一间最便宜的单人客房。 老板见状哼了一声，似是有些瞧不起宋何一般，直接给了他一把钥匙，说了房间位置，就不再理会宋何。 而旅店老板不知道的是，当宋何走进客房关上门之后，先是仔细检查确认屋内没有监控设备之后，这才收敛了脸上的疲劳表，然后开始认真回忆入住登记表上的信息！ 眨眼间，宋何嘴角微翘：“找到了！李东，106！” 原来宋何之所以选择在入住这里，是因为失联的柴文东最后入住的就是这家旅店！ 而根据入住信息显示，柴文东办理的是短租，需要每天定时续租。 如果不续租的话，即便不办理离店手续，过了午夜也不会把房间留给他。 至于可能遗留在旅店内的行李，人不回来的话，自然算是无主之物！ 而宋何的目标，正是柴文东的房间和那些可能遗留的行李！ 最新章节前往/♂\♂网\址：♂ /♂ 第四百三十九章 趁夜调查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对于调查柴文东最后出现的地方和遗留物品，宋何早在火车上的时候就想象了各种各样的况和针对各类况的行动预案，而当他入住了这家旅店，宋何才发现自己的预案有些太想当然了。 因为现实况比他想象的要…… 简单得多！ 一家不装监控、不登记客户真实信息并且不保障客户财产安全的旅店，根本用不着那些严谨细致周详全面的侦查手段，只要小心谨慎一些就足够了。 更不用说106室直到此时依旧没有新客入住，为宋何的行动再减一层障碍。 因此，此行唯一让宋何比较在意的，就只剩下柴文东的行李是依旧保存完好？还是已经被旅店老板翻查搜刮过？ 不过无论是哪种可能，作为柴文东最后出现的旅馆，都有必要好好调查一下，而区别仅仅在于旅店老板上的嫌疑是大还是特别大罢了。 一小时后，宋何换了一纯黑色的运动衣裤和口罩，等屋内陈旧至极的廉价塑料挂表将时针指向了数字四上，他取出润滑油在客房门轴处滴了两滴，然后静静地走出房门，在夹缝处做了个记号，便向旅店柜台处走去。 随着宋何靠近柜台，原本在宋何耳中就很清晰的鼾声越发响亮起来。 很快，宋何来到临近柜台的一处死角，取出蒙汗喷雾，冲着旅店老板所在的位置连喷数下。 刹那间，旅店老板的鼾声顿时加重，表示他已经陷入沉睡，然后宋何轻手轻脚的迅速走到门外，将自己的自行车收进储存戒指。 紧接着他才返回柜台找到了106房间的钥匙，并飞快翻看了一遍柜台抽屉并记忆了整册入住登记表，这才拿着钥匙离开。 迅速赶到106室，宋何悄无声息的开锁，依旧用润滑油穿过门缝滴在门轴上，随即一个闪进了房间。 关好房门，宋何先是打开足迹灯站在门口将屋内扫视一遍，将所有的足迹都记录下来后，这才取出微光手电筒开始细细搜索。 很快，他就发现屋内仅仅进行过简单的打扫，导致这里依旧遗留有很多痕迹。 比如枕巾上的头发， 比如垃圾桶内的垃圾， 再比如脚处无意间蹭上去的鞋痕， 而种种痕迹中最让宋何在意的，却还是他刚进门时，在足迹灯照下映照出来的杂乱且密集的鞋印！ “最多的应该是柴师兄的。”宋何冷静的低声分析道：“而在他的足迹上面，覆盖着四种不同的足迹。” “根据分布和覆盖程度，能确定师兄在离开这里之后，最少有四个人曾同时来这里找过他。如此一来，大概率可以判断是有人在追杀他了。” “可是他究竟调查到了什么，才会导致让人追杀呢？而且以他的能力，有人能将他追杀到至今都找不到机会求援吗？” 心生疑惑的宋何再次细致的搜索了一遍房间，除了发现了很多暂时无法鉴定的指纹以外，并没什么新的收获。 不过宋何还是运用系统中兑换的勘察工具采集了一部分指纹存储好，这才离开了客房。 回到柜台，旅店老板依旧在沉睡，宋何从容不迫的放好钥匙，开始寻找旅店老板库房和居所等客房以外的房间钥匙。 由于刚刚在106房间内并没有发现柴文东的行李，且柴文东仓促离开的痕迹又极为明显，只能说明那些东西要么被丢掉，要么就被旅店老板收了起来。 而宋何经过观察，发现旅店老板的手表、戒指及外不仅所代表的消费层级不同，就连尺寸大小都与旅店老板的材不大相称。 这就足以说明这些东西的来路存在问题，因此搜查他的家就成了势在必行的事。 宋何很快找到了一串钥匙，转绕过柜台，走向了旅店的后院。 一个呼吸后，宋何驻足于后院门口，微微一皱眉，从戒指中取出一块猪，狠狠喷了几下蒙汗喷雾就丢进了院中。 眨眼间，咀嚼声响起，紧接着是重物倒地声，然后微弱的鼾声缓缓传进宋何的耳朵：“你家的狗也太臭了，我都闻着它了！” 宋何竖起手掌在鼻子前扇了扇，脚下无声的走进了后院，很快摸到了旅店老板的家门外。 凝神细听，屋内内传来一阵比旅店老板还要响亮的呼噜声，让宋何直接在脑海中勾勒出了屋内女子的体量。 “难怪宁愿守店也不想在家里睡觉，真是辛苦你了，老板。”暗暗感慨一声，宋何直接开门潜入卧房，用蒙汗喷雾在占据了大半张的沉睡女子面前喷了一下，这才开始搜索。 一个小时后，宋何在搜索了后院中所有房间和角落后，无奈的停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柴师兄业务能力太强，还是你们夫妻俩手脚太干净。”宋何皱眉自语：“看样子百分之百是前面那种可能了。” 一无所获的搜索工作并没有让宋何的调查陷入僵局，他很快反回了柜台，再次拿起106房间的钥匙，进入客房打着足迹灯研究那遍地的脚印。 十多分钟后，宋何经过反复对比模拟，终于将发生在屋内的事了还原了出来。 “入住这里之后，柴师兄先后调查了很多地方。”宋何仔细的观察着每一个脚印，推测道：“做完最后一次调查后，师兄回到旅馆休整期间忽然发觉自己被追杀，紧接着逃走。” “可是师兄没有发送任何有价值的消息就离开，说明要么就是特别仓促，要么就是有机会但无法联系。根据实际况判断，很可能是后一种。” “而按照物质交换原则，柴师兄就算再小心谨慎，也一定会带回他所调查位置的特有产物。” “同时那些追杀他的人也应该来自他最后调查的地方，就是说他们上同样带着那里的特有产物。如果这些东西体现在足迹上的话……” 宋何说着趴在地面上，细致的观察着每一个脚印，终于让他发现了端倪！ 只见柴文东和追杀者们留下的遍地脚印中，有极细微且难以察觉的黑色粉末混杂其中，如果不是宋何视力超群，恐怕根本发现不了！ “黑色粉末？这么细碎……”宋何仔细观察的同时忽然想起什么，连忙起掀开被，凑倒枕巾前仔细分辨翻找。 “找到了！”宋何一声轻呼，目光灼灼的思索道：“木炭粉？不对，附近没有能弄出木炭粉的地方……” 思索间，宋何脑中灵光一闪，冷笑一声，将屋内恢复原样，然后收好装备，将钥匙放回柜台就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最新章节前往/♂\♂网\址：♂ /♂ 第四百四十章 终有收获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由于地理位置特殊，卡多县的出尤其的晚，即便是全年中太阳最早出现的夏季，也不过是接近九点才天亮罢了。 所以，卡多县现在还不到六点的时间，正是相当于榆城接近四点的凌晨。 回到房间的宋何拿出特意让流云查到的地图，仔细辨别确认了目的地方位，穿着一黑衣就离开了。 经过柜台，宋何看了眼依旧沉睡不醒的旅店老板，拿起他的手机记录了手机号码，迅速走出旅店。 在原本的计划中，如果夜间调查没有收获，宋何就会以自行车丢失为由闹事，并想办法从旅店老板口中取相关信息。 不过现在目标明确，自然用不上这种手段，只是宋何依旧怀疑旅店老板与追杀柴文东的人有所牵连，毕竟以柴文东多年调查工作培养出来的机警，不大可能会被人跟踪还毫无察觉，更别说跟到旅店来。 因此，有人告密或监视的可能就大了很多，而最容易监控柴文东动向的，就是旅店老板。 将号码发给流云进行调查后，宋何直奔卡多县南边，去排除那个让他最不愿意面对的可能。 十多分钟后，一座冶炼工厂出现在宋何面前，经验丰富的他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无人机直接升空，飞向冶铁厂上空。 没过多久，宋何就从无人机传回的视频中看到了厂区内的况。 “铁粉的话，也就只有这里才有了。”暗自低语的宋何看着视频画面忽然一愣，有些无奈的吐槽了一句：“舍不得装监控，但舍得用人是吧！” 只见小小的显示屏中，面积不算太大的厂区内竟有十几个人在来回巡逻，根本不给宋何任何潜入的机会。 暂时无计可施的宋何只能控制着无人机缓缓降低高度，让画面能够反馈更多的细节。 “如果按照这个巡逻强度，柴师兄也不可能潜入调查。”宋何冷静的分析道：“也就是说，在柴师兄潜入调查自后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而且看这几个人，衣服遮掩的腰部鼓鼓囊囊的……我去！枪！” 透过无人机上的高清摄像头，宋何敏锐地发现，部分巡逻人员腰部衣物上的轮廓明显是暗藏枪支！ 心头剧震的宋何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十多名巡逻人员半数以上配枪的事实让他更加担心柴文东的处境，开始越发小心谨慎的cāo)纵无人机进行侦查。 很快，他就发现大部分巡逻人员的巡逻重心，都放在了一处亮着灯火的小厂房周围。 “里面是什么？”宋何心中好奇，感受了一下风向，立即借着夜色向小厂房的下风口摸去。 没过多久，宋何来到厂区外侧下风口，潜藏形后，用嗅觉仔细辨别空气中的味道，不一会就从空气中捕捉到了一丝怪异的味道！ “这特娘的就是个武器加工车间啊！”宋何的心脏有些不争气的急速跳动几下，咬牙低语道：“柴师兄，你可千万别出事儿啊！” 把持着无人机显示屏观察良久，宋何始终没有找到潜入的机会，只能先将手头收集到的消息发给了沈江河。 片刻后，宋何收到回复，沈江河的意思很简单，让他不要管其余事，唯一要做的就是全力以赴确定柴文东的行踪和生死。 “你就算想让我管也管不了啊！” 宋何看了眼依旧处在夜色中的冶铁厂，知道自己刚发出的消息会在秦都一众大佬中引起怎样的波澜，然而这件事终究与寻常案件不同，仅凭智慧和他的个人力量，短期内是不可能解决的。 于是宋何定下心神，通过无人机的摄像头仔细寻找着厂区中的漏洞。 片刻后，宋何若有所思的自语一句：“只有楼顶了，得先把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开。” 定下计划，宋何遥控无人机停留在安全高度作实时监控，然后迅速从街边捕来一只野狗。 他先将一小块生喂给野狗，然后又在野狗的注视中把一块生远远丢到冶炼厂大门口，随即就见它一颠一颠向大门口跑去。 宋何远远的看着，眼看着野狗叼起那块生时，挥手将一块石子丢出去，重重咂在野狗上！ “嗷汪！” 一阵凄惨的叫声响彻夜空，宋何冷静的盯着无人机显示屏，却见正在巡逻的十数人在瞬间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一阵狗叫上，并有数人相继赶去查看。 心中暗道一声机会，宋何连忙赶至距离厂内最高建筑最近的一处围墙，宛若魅影一般翻墙而入。 只见他刚一落地就迅速潜至那栋楼下，手脚并用攀着建筑外墙的突起飞速向上爬去！ 当巡逻人员返回各自的巡逻区时，宋何已经登上楼顶，悄无声息的蹲在楼顶围墙后，借着高清望远镜带来的清晰视野四处观察。 进是进来了，可我一会该怎么出去…… 脑中转着如何撤退的宋何动作却不慢，沿着楼顶观察了一圈，或通过唇语猜测，或通过听觉摄取，总之不放过任何一条可能包含柴文东线索的信息。 好在这只是个小型冶炼厂，厂区并不大，夜深人静之际宋何又居高临下，厂区内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和耳朵。 终于，两个巡逻人员的交谈内容引起了他的注意。 “大前天那个人也真是不要命，都bi)得老刘放枪了。” “用！还不是没打死！要不是人滚到崖子底下，早就跑了！” “你声音低点！他都被打伤了，不可能活着，让别人听见……” “怕个！他老刘怕老大收拾他，我凭什么替他遮掩！过几天交了货老子第一个撤！谁知道那人是死是活是什么份！总不能……” 宋何心中一动，细听片刻便直接将他们谈论的人与柴文东画上了等号，然而两人所交谈的内容却让宋何感到极度不安。 中枪，落崖，无论哪种况，得不到及时救援都足以要人命，更何况两个遇到一起！ “老天保佑！柴师兄你可千万活下来啊！” 借着自语让心绪稳定下来，宋何已经忘记今天是第几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了。 而在他冷静下来的一刹那，恢复冷峻的目光直接看向通往脚下大楼内的入口！ 三分钟后，厂区内的一个巡逻人员忽然发现办公楼某个窗口内有光芒闪现，可还没等他回过神来，窗内光芒大涨，火焰瞬间冒起！ “着火啦！” 刹那间，厂区内一片混乱。 在混乱之中，一个黑影从大楼另一侧攀爬而下，甫一落地，就借着夜色消失不见。 最新章节前往/♂\♂网\址：♂ /♂ 第四百四十一章 断崖之下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悬崖的话，只有卡多县外的南、西南及临近西面这一条线上有，所以要坠崖也只能是那里有的坠。” 离开冶炼厂的宋何一路狂奔间不停分析：“出入县的公路在东面，北边没有路，看来当时出入卡多县的路口被他们堵住，柴师兄这才被发现并逃到了南边。” 明确了方向的宋何脚下速度更快，天色刚刚亮起时便来到了卡多县南面。 由于不知道不知道柴文东从何处坠崖，宋何只能沿着断崖仔细勘察。 就这样，一直找到了卡多县西南方向时，地面上忽然出现了汽车与摩托车的轮胎痕迹！ 宋何停下脚步仔细查看，只见痕迹的一头延伸至卡多县方向，另一头则沿着断崖向远处延伸。 “看来应该是柴师兄和追杀者留下的痕迹了！” 宋何连忙顺着痕迹追查，却在追出不到三公里的地方发现痕迹骤然混乱，显然是发生了变故，而众多痕迹中，最显眼的便是摩托车在高速行驶中失控倾倒后，留下了的一条长长的拖痕！ 很快，弹壳及血迹也相继被宋何发现，无疑证实了他在冶炼厂听到的内容。 明白柴文东就是在附近坠崖，宋何心中一沉的同时深吸一口气，定下心神顺着现场残留的摩托车拖痕仔细查看，眨眼间就找到了柴文东遗留的痕迹！ 只见距离摩托车拖痕不远的地方，有人挣扎起逃跑的痕迹，周围还有一些足迹和几近黑色的血迹，而此人的脚印与旅店客房内柴文东的脚印一模一样！ 宋何顺着脚印和血迹继续追踪了十余米，就见足迹一断，而他已来到一处坡度稍有缓和却依旧危险的断崖边缘。 “是这里吗？” 宋何俯下子观察，发现这处有十余米高的断崖与别处直上直下的地方不同。 这里最高处坡度最缓，而越是向下就越是陡峭，直至距崖底七八米时，崖壁已经与地面完全垂直，没有丝毫可以借力的位置。 可即便如此，相比其余地方已经安全很多，如果应对得当，生还的可能并不算小。 再加上越是靠近断崖边缘，倾斜弧度越大，导致人根本无法在断崖边缘立足，自然也就看不到下面的况，所以柴文东是死是活，就连追杀者也不确定。 不过经过宋何观察，这里除了柴文东顺着崖壁滑下去的痕迹以外，还有追杀者拖拽摩托车并从崖边推下去的痕迹！ 显然除了毁灭痕迹以外，追杀者还存了用摩托车把人砸死的想法！ 想到这里，宋何不敢再耽搁，取出工兵锹奋力插在崖壁上，让后将一根绳子的一端拴在工兵锹上，另一端丢下崖去，试了试牢固度就顺着绳子滑了下去。 心中不安的宋何动作极快，呼吸间已经滑到崖底，第一眼便看到一辆烧焦的摩托车残骸，竟是被人点燃了才推下来的！ “看样子还炸了！到底还是低估了这群混蛋的凶残程度！” 咬牙骂了一句，宋何立即搜索柴文东的痕迹，却没看到任何影，心中不由燃起一丝希望！ 在摩托车残骸附近仔细搜索，宋何很快发现某个位置的沙土地面上有血迹和拖痕，痕迹紧贴着崖壁向远处延伸，于是连忙顺着痕迹寻找。 就这样，宋何深一脚浅一脚的奔行不到十分钟，就找到一个满尘土的人，正双眼紧闭的蜷缩在角落中一个仅能容纳两人的凹陷处！ “柴师兄？” 宋何略一分辨容貌就知道对方正是自己要找的柴文东，低呼一声冲上前去，却发觉他已然陷入昏迷，一探脉搏，竟是极为微弱！ “找都找到了，你可别死了啊！”宋何喜中带忧，仔细查看柴文东的伤势，下手轻柔迅速，生怕动作大了引发什么内伤。 片刻后，经过细致检查，宋何发现柴文东除了小腿骨折和手臂上的一处子弹擦伤以外，就是滑落断崖时造成的一些擦伤。 这些伤势是看着虽然严重，可比起丢命来说，已经是眼下最好的结局了。 至此，宋何终于安心些许：“到底是多年的干警，创口止血和断骨正位都不含糊。就是长时间没进食饮水有点虚弱了，还有就是轻微的炎症发的症状，还好我早有准备。” 预设了各种况的宋何早已在储存戒指中存了各式各样的东西，其中急救药品和食水衣物不在少数，此时却是恰好派上了用场。 只见他将一些衣物铺在相对平缓一些的地面上，然后动作轻缓的把柴文东挪到上面，接着取出一些葡萄糖和消炎药之类的应急注药物，针对柴文东的症状进行了消毒注。 做完这些，他又迅速对柴文东上的伤口进行了清创和包扎，断腿处也进行了固定，只是那一处子弹造成的擦伤他没办法缝合，只能进行简单处理。 一番紧急救治过后，见柴文东的状态稍稍平稳了些许，宋何这才来得及通知沈江河。 “找到了？”得知柴文东依然活着的沈江河难抑激动，声音甚至有些颤抖：“在哪里？” “柴师兄坠崖了，就在卡多县西南面一个背阳的断崖底下。”宋何说着将几件衣物盖在柴文东上：“师父，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虚弱，我紧急处理过了。” “好，好好！”沈江河迅速冷静下来道：“文东行动不便，我这就派人去找你们！” 宋何点点头，叮嘱道：“师父，绕开卡多县，我觉得县里有他们的眼线。不然就算他们卡住了县城的出入口，也不可能把文东师兄被bi)出县里。” “确实有这个可能。”沈江河赞同道：“你们现在别乱动，接应你们的人到了再说。” 宋何听出了老人的关切，故作轻松的咧嘴笑道：“放心，我带着窜天猴呢，你们来了我就发信号，一准能找到！” “臭小子！”沈江河被逗得笑了一声，又叮嘱几句才挂断电话。 宋何看了眼依旧昏迷的柴文东，将可能用得上的东西一股脑从戒指中取出来，以免柴文东醒来需要这些东西时暴露了戒指的存在。 把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宋何安坐柴文东边，警惕着四周动静的同时，拿出了一管葡萄糖打开，时不时的在柴文东嘴里滴两滴，盼着他能尽快醒过来。 就这样十几个小时过去，当天色再度暗下来的时候，柴文东眼皮微颤，迷蒙间睁开微微的缝隙，看到了一团明亮温暖的篝火。 有所感应的宋何这才放下了紧悬着的心，松了口气：“师兄你总算醒了。” 最新章节前往/♂\♂网\址：♂ /♂ 第四百四十二章 功成返程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柴文东也不知听到宋何的话没有，嘴唇蠕动一下，却是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宋何明白此时柴文东还不算是真正清醒过来，仅是能够模糊感觉到外界的事物。 不过这也算是柴文东好转的迹象，于是宋何便将一管葡萄糖兑在一小杯温水中送到他嘴边，眼看着他近乎本能般的吞咽下去，笑道： “师兄啊，一天下来你都快把我带来的葡萄糖喝掉三分之一了，总算是好转了些……” 宋何没说了几句话，就见柴文东再次阖上双眼睡了过去，只是这一次他的呼吸稳健有力了些许，也让宋何的心底轻松起来。 一夜之间，柴文东睁开了两次眼睛，每一次都比上一次要清醒许多。 直到第二天上午，当他再度睁开眼睛时，已经能够与宋何进行交流了。 “师父让你来的？”柴文东的声音沙哑虚弱，人依旧平躺着，任由宋何用勺子给自己喂水喝。 “没错。”宋何点点头，看着柴文东没多少血色的脸，咧嘴笑道：“还算来得及时，不然师父得哭成个大花脸。” “呵呼，别逗我笑。”柴文东嘴角一抽，吞下了温的葡萄糖勾兑水，舒服的出了口气道：“擦伤有点多，一笑到处疼。” “还有，肋骨裂了，距离折就差一点点，扎进肺里就没救了。” 宋何吞了口口水，手中依旧缓缓地将水送到柴文东嘴边：“幸亏我没怎么挪动你，不然师父得打爆……咳，师兄喝水。” 柴文东又喝一口，tiǎn)了tiǎn)依旧有些干裂的嘴唇道：“上次这样还是五年前，这次回去我得好好休息休息，快一年没放假了。” 宋何看了看周围遍地黄沙的戈壁滩，又看了看晴朗的不像话的天空，想要吐槽却又忍住，温言道：“师兄，回去之后我请你吃大餐。” 柴文东闻言露出一个微笑：“有烟吗？” “我什么都带了，就是没带烟酒。”宋何耸耸肩：“师兄多担待，病号忌烟酒辛辣。” 柴文东微微点头：“你怎么找到我的？” 宋何笑着说道：“我假装骑行住进了你入住的旅店……” 十分钟后，宋何将略作改动的调查经过讲了出来，隐去过于夸张的部分，将发现柴文东踪迹的过程基本归功于运气。 “多亏你了。”柴文东感觉恢复了些许力气，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我记得师父说起过你，说你是只皮猴子，上蹿下跳没个安稳时候，让我见了你之后好好敲打敲打。” 宋何闻言实在有些忍不住的掩嘴笑道：“师兄，你现在这个子都快碎了，就别考虑这些事了吧。” 柴文东显然也是个乐观的，聊着聊着就忘记了自己的伤势，不让宋何开玩笑，他却开始反过来逗宋何。 宋何无奈，只好换了话题：“师兄，按说你不该这么狼狈，可是为什么会搞成这样？” 柴文东摇摇头道：“他们在县里安插的眼线太多，那家旅馆老板就是眼线之一，不少商铺也是，并且卡多县地处偏远，我怀疑警局里都是他们的人。” “当初我从旅馆出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发消息就被他们的眼线追上了，扭打中手机也坏了，只能先想办法逃命。” “看来谨慎点还是有好处，昨天要带着你去医院，指不定出什么状况。”宋何恍然，旋即又赞道：“师兄你也是胆大，那么高就敢往下跳，还好小腿骨没把血管戳破。” 柴文东微微摇头笑道：“这么多年下来，保命的招学了不少，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两人又聊了片刻，柴文东不一会就又睡着了，宋何则一直就这么守着，饿了吃，渴了喝，无聊了便看看书，只是不管他在做什么，耳朵始终支愣着，努力掌握周围所有的动静，以防不测。 夜晚时分，柴文东再次醒来，这次他的精神却是好了很多，只是上的伤口开始不像话的疼，疼的他冷汗直冒，一个劲的和宋何聊天分散注意力。 当时间来到午夜，正与柴文东聊着天的宋何忽然一愣，远远地捕捉到了汽车行驶的声音。 不过还没等他弄灭篝火，他口袋中的手机就开始震动起来。 察觉到宋何异样的柴文东见宋何面色凝重的掏出手机，犹豫一下接通来电。 “你好，请问是宋何吗？”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沙哑，军旅气息浓郁。 “对，是我。”宋何确认道：“有汽车向我的位置靠近，是你们吗？”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才答道：“我们确实是在向卡多县南方断崖下的火光靠近，是你点的篝火吗？”、 “是我们的篝火。”宋何顿时放下心来，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柴文东见状笑了笑道：“看来要行动了。” “是啊。”宋何点点头，仰起脖子看了看断崖上方卡多县的方向，似乎想要看清楚些什么。 “在这能看见什么，想看就上去。”柴文东心颇好：“不过我劝你还是别去，卡多县位置特殊，执行任务的单位不一样，你份不明的话很容易误伤。” “所以你就乖乖在这里陪我吧，等事后看战报就好了。” 宋何目光一定，听到了一个他未曾接触的词，刚想确认一句，就见柴文东冲他微微点头，心头不由一震。 两人闲聊片刻，忽然一道强光照到他们左近位置，紧接着两辆军用吉普车停在篝火旁，数名穿野战服的男子迅速下车，来到了宋何与柴文东面前。 “你们好，我是来接二位的。”一名中年男子越众而出敬了个礼，铁血气质极其明显，听声音正是方才与宋何通话的男子。 “你好，我是宋何，这位是柴警官，总算见着自己兄弟了。”宋何作了介绍便退开一步，任由几名年轻的野战服男子将柴文东扶进了汽车。 中年男子笑了笑，与宋何握了握手后就让人帮着收拾东西，直把所有东西都装上车，这才熄灭篝火下令返程。 坐进汽车，宋何的心神彻底放松下来，就在他准备好好休息一下的时候，耳朵一动，远超常人的听觉捕捉到一阵火焰中木柴的劈啪声从卡多县方向传来。 于此同时，还有极其微弱的惨呼声与呼救声隐隐约约顺风飘进宋何的耳朵，仔细分辨方向，恰是冶炼厂的位置！ 心中明白行动已经开始的宋何长出了口气，看向同在车中坐着的中年男子。 只这一眼，中年男子就有所感应，回头看来，见宋何注视着自己，微微一笑，点头致意。 最新章节前往/♂\♂网\址：♂ /♂ 第四百四十三章 归程途中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随着卡多县被远远地抛在后的夜色中，那些曾短暂出现在宋何耳中的声音也随之消散。 归程很顺利，无视地形的吉普车在驾驶员的cāo)控下行驶的极为平稳，而经过随车军医的专业处理，柴文东的伤势也得到了进一步的稳定。 两个小时不到，吉普车就驶入了一座军医院，柴文东被早已等候多时的医护人员以最快的速度接走，而宋何及他的一干没收回戒指中的东西则被安置到了一间病房中。 打量了一眼略显简约却干净整洁的病房，当宋何看到两张洁白的病时，原本并不算疲倦的他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三天未曾合眼，而始终高度集中的精神也在这一刻生出一丝疲惫。 见左右无事，宋何趁没人把东西收回戒指，然后便躺在病上休息。当他养好精神清醒过来没多久，一群医护人员就推着一张病进了病房。 协助众人将柴文东安置妥当，静静等着医护人员离去，宋何才面带微笑的走到柴文东的病旁：“柴师兄，你先歇着，我就先撤了。” “嗯？这么急？”断骨处打了钢钉的柴文东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只是止疼药已然起效，大大的缓解了疼痛，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很多。 “案子天天有，想休息也不敢。”宋何玩笑道：“咱们这一行哪有个清闲的时候，就算是师父还不是整天的到处跑，忙的和陀螺似得。” “师父是能者多劳。”柴文东闻言想起沈江河的样子，笑了笑道：“我这个样子就不送你了，等我腿脚长好了咱们找机会聚聚。” 宋何笑呵呵的应下，聊了几句便洒然离开。 由于任务已经完成，宋何心愉快再无压力，于是他买了一张高级软卧票，决定在回灵省的途中好好休息一下，顺便看看沿途的风景。 不过就在他乘车刚出了佳省边界的时候，流云突然打来了电话。 “境外势力？”宋何纳闷的问道：“一个旅店老板怎么会涉及到境外势力？” “这个旅店老板是没有涉及到。”流云的语气带着一丝得意：“但是我查了他通讯记录中的所有人，发现其中一个联系人比较可疑，因为名字太过复杂，所以我管他叫甲。” “这个甲有个联系人叫乙，而乙有一个联系人叫丙，就是这个丙，曾与境外一家武器制造厂有过联系。” 宋何咋舌道：“我去！现在效率这么高了吗？绕这么多趟你都能查出来这么多东西！” “能力优势是一方面，设备优势是另一方面。”流云意味深长似有所指的说道：“就像一个绝世剑客，在得到一把绝世好剑……” “你又看上什么东西了？”宋何顿时明白了流云说这一番话的用意，颇有些无语。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气。”流云赞了一句，毫不犹豫的说道：“我的3d打印机有点旧了……” “你要吃人吗？”宋何心头一颤道：“我只是让你查了个旅店老板，你至于吗？” “所以我还有另一件事想和你说一下。”流云郑重了些许：“前段时间有人要扒我的id，扒到枫国的时候触发了我设下的警报。多亏了你的设备，让我能全力以赴和他对抗。” “后来我用了点战略手段，暴露给他一个假地址，所以他只扒到桑国就以为找到了我。” 宋何一听就知道事不对，沉下心神问道：“对方是谁知道吗？” “尾国加城。”流云语态轻松：“有没有印象？” “明白了。”宋何恍然，略一思索就明白过来，这是混血男子手下黑客的私人行为，否则根本不会只有这点强度。 “明白就好。”电话那头的流云点头说道：“对方技术手段是不弱的，只是在战术战略方面有点傻，一看就没学过兵法。” 宋何闻言笑了一声：“所以你的处理意见呢？” “当然是升级装备了。”流云理所应当的说道。 宋何诧异道：“可这和3d打印机没关系啊！” “你给我买的设备只是补足了我短板的一部分，我又自掏积蓄把其余的地方补起来了。”流云认真解释道：“但是这部分积蓄是我买3d打印机的钱，所以……你明白的。” “所以这部分钱就成了我必须掏的了……”宋何叹了一声：“牌子和型号。” 流云略显兴奋地说出了一个型号，顿时把宋何惊得险些跳起来：“这可是工业级别的！你家里放得下吗？” “放得下！绝对放得下！我家客厅大得很！”流云切的很。 宋何无奈的叹了口气，想了想郑重道：“流云，设备可以有，打印耗材我都能给你负担，但是我要你保证对方查不到我们，最起码从黑客的角度查不到，明白吗？” 流云听宋何说的认真，也认真的答应道：“放心，有我在，他进不来。” “那就交给你了。”宋何点点头：“对了，把你查到的那些甲乙丙的信息都发给我。” 挂断电话，宋何很快收到了流云查到的信息，而他随手就发给了沈江河，并拨通了老人的电话：“师父，这些人有问题，您看一下。” 在秦都的沈江河看了两眼，面色沉凝下来：“明白了，我说那些加工设备怎么有点像国外的玩意儿，弄了半天是有人在搞鬼！” 宋何点点头，询问道：“师父，怎么处理？” “处理？你又想出国了？”沈江河揶揄一声道：“这个事还是交给我们这些老家伙吧。话说你现在的消息渠道可以啊，这么快就能查到这些东西。” “嗐，个人魅力，没办法。”宋何听沈江河已有安排，便不再挂念这件事，与老人聊了几句就挂断电话，静下心来享受归途的风景。 一天后，原定在灵省言城下车的宋何忽然接到了周凯的消息，不得已改变了行程，提前几个小时下车，来到了谷城潍县。 “凯哥，什么况？”宋何纳闷的问道：“小雪他们人呢？怎么就你一个？” 周凯驾驶着警车，不动声色道：“他们按照预先安排的行程先去了言城，咱们处理完这边的事就去找他们。” “听你的口气不是什么大事啊。”宋何察言观色看出了些许端倪，心头却更加疑惑：“让我特地过来，又不是重要的事，到底什么况？” “一起自杀案件。”周凯轻轻摇头，眉毛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潍县插了个队，说是让咱们过来做一做这起案子死者家属的心理工作。” 最新章节前往/♂\♂网\址：♂ /♂ 第四百四十四章 老人执念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心理工作？”宋何纳闷：“什么意思？” 周凯我这方向盘说道：“一个周之前，一个大学毕业五年的女孩在家里自杀了……” 潍县警方申请的案件是一起已经被他们定为自杀的案件，死者是一个名叫卢晓月的女子。 一周前的周五晚上，卢晓月从单位离开，整个周末都未曾与任何人联系，之后在周一上班时间也没有出现。 当时她单位的同事及领导曾试图联系她，然而发送的信息收不到回复，电话能够拨通却无人接听。 及至中午，她同事因为依旧联系不到卢晓月而担心她出事，便联系了她在农村居住的父母，然而她的父母在得知卢晓月一个上午都未曾出现后，心中担忧女儿便一同来到了她在潍县的住所。 但是当两位老人打开卢晓月居所的房门后，发现的却是已经吸煤气自杀亡的女儿。 “经过警方的现场勘查，并没有发现室内有第二个人活动的痕迹。”周凯将案件概况简单说了一遍，道出了潍县警方的结论： “因为屋内所有的迹象全都指向了自杀，所以本地警方认定了这是一起自杀案件。可就在出结论的时候，卢晓月父母那里却出了问题……” 当警局做了尸检、现场勘查及人际关系调查等等工作，下定了卢晓月系自杀亡的结论并通知她父母可以结案时，她的父母却并不认同这一结论。 而两位老人质疑结论的行为，也让当地警局十分被动，那就是跪在潍县闹市区哭嚎喊冤，声称女儿是被谋杀。 能够理解卢晓月父母心的潍县警方，本想做通两位老人的思想工作，可是二老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做出卢晓月自杀亡结论的他们。 因此，在做了数天工作无果之后，潍县警局无法，只能请求援助，期望通过更加权威的单位来说服二老接受这一结果。 “所以他们就把申请援助的案件指标用掉了？”宋何有些难以置信：“他们不知道咱们接手之后必须重新调查吗？咱们的调查报告可是要交到监督组的。” 周凯鼻子轻轻出了一口气：“理论上这个案子还没结案，申请援助倒是不违反规定，并且协助各地警方处理未完结案件，本就是咱们的职责。” “可是用掉申请指标的这个理由，我还是有点难以理解。”宋何皱眉失笑，旋即又有些疑惑：“死者父母这么笃定是谋杀，是有什么依据吗？” 周凯闻言，忽然短叹一声说道：“卢晓月父母说自从女儿死了之后，家里就会总出一些怪事。什么半夜狗叫，房子失火之类的，最后还说卢晓月给他们托梦。” “自己给自己下心理暗示？”宋何有些为难道：“哪怕是有个怀疑目标也行啊，上了年纪的人一旦相信这种玄乎的东西，劝起来老费劲了。” 周凯横了宋何一眼：“不然为什么让你过来，整个小组里我们谁有你那忽悠人的本事。” “弄了半天在这儿等着我呢。”宋何恍然，顿时无语。 警车很快来到了潍县警局，宋何一眼就看到一名材匀称的三十余岁女警官，正眉头微蹙的站在警局大门处等着。 “周队长？”女警官看了眼下车的两人，迎向穿警服的周凯，敬礼自我介绍：“我是潍县警局宣传科队长刘美书。” “刘队你好。这是我们援助小组的案顾问宋何。”周凯敬礼点头，向刘美书介绍了宋何后问道：“案件的详细资料在吗？” “在这里，不过……”眉眼柔和姿容大方的刘美书面露难色，将一直抓在手中的档案袋递给周凯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警局内，迅速解释道：“卢晓月的父母也来了，能不能麻烦周队和宋顾问先见见他们？” 宋何心念电转，周凯已经开口问道：“两位老人知道我们这个时间来？” “原本是不知道的。”刘美书摇头苦笑：“可是他们天天来警局，今天来的时候局里有个警员不小心说漏了嘴，他们就一直在大厅等着。” “后来王局把他们请到了接待室，我这才能在门口先通知你们。” “明白了，那就去见一见吧。”周凯随手将档案袋递给宋何，迅速说道：“一分钟之内看完记下来。” 见周凯痛快答应，刘美书心中一宽的同时就开始领路，可还没走两步就听到周凯的后一句话，顿时一脸惊容的看向那个一便装的帅气顾问。 只见宋何飞快拆开档案袋，几乎一秒一页的翻着档案，一双眼睛聚精会神，眼珠飞快转动间嘴里念念有词，竟是真的开始记忆！ “刘队？”周凯见刘美书看着宋何发呆，开口提醒道：“接待室在哪里？” “接待室？哦，对不起，请跟我来！”刘美书恍惚间回过神来，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领着周凯与宋何向警局内走。 一路上上兜兜转转，途中刘美书余光不停扫过一步不落却依旧在快速翻阅档案的宋何，心中啧啧称奇的同时不由放慢脚步，想让这个年轻顾问多一些记忆的时间。 不一会，三人来到接待室外，刘美书向后看去，决定若是宋何没有看完资料，就稍等片刻再进去。 谁知她刚扭过脸去，就见宋何手中的资料已经重新装回档案袋中，而他正一脸笑容的说道：“多谢刘队，时间刚刚好。” “哦，那就好。”刘美书应了一声，转深吸一口气，曲起手指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 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刘美书静数两秒，缓缓推开了门，进门后立即侧让开了位置介绍到：“领导，案中心的周队长和宋顾问来了。” 宋何跟着刘美书走进接待室，就见一名体态宽大的中年男警官，正陪着一对神憔悴凄苦的老夫妇聊天。 而刘美书甫一开口，就把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周凯和自己上。 中年警官冲周宋两人微微颔首，还未及说话，那对老夫妇已是瞬间站了起来，走了两步来到周凯面前，脸上凄苦表瞬间加重的同时，膝盖一弯，眼看着就要跪下！ 中年警官与刘美书似是早有预料，紧跟在老夫妇边，见状就要去扶。 哪知他们还是慢了一步，老夫妇已是被眼疾手快的宋何与周凯先一步扶住，顺势一送就将让两位老人坐回座椅中。 “领导，求求你们……” 老人的哀求声先一步响起，将周凯劝慰的话拦在嘴边，也让中年警官和刘美书相视苦笑。 最新章节前往/♂\♂网\址：♂ /♂ 第四百四十五章 第二个人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在周凯与中年警官的配合下，绪激动的两位老人总算是平静了些许。 然而周凯很快就发现，两位老人三句话不离杀人凶手，却横竖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只是一个劲的求着周凯与宋何替女儿伸冤。 周凯无奈，看向宋何，却见宋何并未关注老人，而是若无其事的打量着苦口婆心劝说两位老人的潍县警局局长王铎。 不一会，王铎也察觉到了宋何的目光，没有开口，只是面带询问的看了宋何一眼。 这个王局的脾气格倒是不错。 宋何心中升起一个念头，面带微笑道：“王局，咱们借一步说话？” 王铎闻言虽感疑惑，不过还是点头答应，安抚了两句卢晓月父母，便让刘美书与他们沟通，自己与周凯则跟着宋何离开了接待室。 “宋顾问，案子有问题？”王铎曾在一线工作多年，脑子快，经验又丰富，已然猜到了宋何将自己叫出接待室的用意。 “确实有点疑问。”宋何点点头道：“我感觉现场有第二个人在死者死亡前后出现过。” 周凯神一肃，皱眉思索。 王铎想了想，并没有反驳，而是若有所思的问道：“宋顾问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判断呢？” “王局您看这里。”宋何说着从档案袋中拿出一张照片，正是勘查小组在案发现场调查时拍摄的一张死者照片。 只见宋何指着卢晓月头部的位置说道：“正常人的头发除非是刚刚修剪完毕，否则是不可能有任何两根头发是完全等长的。” “可是在这个位置，有一部分头发无论长度还是断口，都是完全一致的，显然是在近期内用剪刀剪过。然而看死者的发型，她应该近期内没有去过理发店。” 王铎诧异的看了宋何两眼，凑近了照片仔细观察，却并没有发觉宋何所说的况，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也不知是在怀疑自己，还是在怀疑宋何。 而相比之下，周凯对于宋何在案件细节上的判断就持百分百信任态度，听了宋何的话后，直接开始思索卢晓月为什么会有头发被剪掉，以及是谁剪掉等等更深远的问题。 片刻后，王铎方放弃了在照片中寻找宋何所说的等长头发，而是顺着问道：“为什么不能是死者自己在生前剪过呢？” “因为角度。”宋何解释道：“勘查报告中说，死者是侧卧位死于家中的客厅沙发上，无他人挪动的痕迹。而剪掉头发的位置恰好是死者右耳上方的位置。” “一般人在对着镜子修剪头发的时候，都是针对发梢和刘海位置进行修剪，很少有人会去剪正右侧接近头顶位置的头发。” “所以，王局您不妨想象一下，像不像有人在卢晓月死后，蹲在她前，从侧卧位的正上方剪走了一缕头发？” 王铎见宋何说的笃定，沉思片刻，微微点头的同时不由问道：“为什么要剪走卢晓月头发呢？” “不是很清楚。”宋何摇摇头道：“看卢晓月头发的长度，大约在四十厘米出头，而这个人剪走了三十多厘米，显然对卢晓月是有着别样的绪在里面的。” “杀或者仇杀？”王铎皱眉思索片刻，却想不出个所以然，转而慨叹道：“难道说这起案子确实如卢晓月父母所说，是一起谋杀案吗？” 宋何听出了王铎话中犹有疑虑，却少见的不置可否，而是眼神认真的说道：“王局，这也正是这起案子最让我拿不准的地方。” 周凯闻言一愣，眼睛连眨数下，惊讶至极的看着宋何，心中竟不由自主的生出一丝对宋何份的怀疑，就差用手去扯头发捏脸确认份了！ “凯哥你眼神太吓人了。”宋何不退了半步，对两人说道：“王局你们已经做过尸检，相关的调查也很细致周全，除了自杀动机还不是很清晰以外，基本能查到的都查到了。” “可是这也正是让我最在意的地方，当所有的一切都指向自杀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个曾在案发现场出现过的人” “而这个人所扮演的角色却又决定了这件案子的质，是仅仅见证了卢晓月的死亡？还是参与其中？或者他就是杀害卢晓月的凶手？” “单单就现在掌握的证据来看，恐怕无法给出肯定的结论。” 王铎点点头道：“确实不好办，需要我们如何配合呢？” 宋何想了想道：“卢晓月死于煤气中毒，这种死法不同于其他的自杀方式，死亡过程相对来说缓慢一些。” “然而咱们都知道，关于这种死法还有一个民间流传较广的说法，那就是死者死后体会呈粉红甚至樱桃红色，看起来比生前还要美一些。” “也正是因为有这种说法，一部分有自杀倾向的女都会考虑用这种方式自杀，就是为了让自己在死后看起来更好看。” “所以我觉得先从她生前关系比较密切的人开始调查吧，还有就是尽快把她居住小区的监控调阅一下，尤其是自杀当天的。” 王铎点点头，看向周凯，却见周凯若有所思的说道：“如果你都找不到谋杀的痕迹，那岂不是说……” “没错。”宋何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最坏的可能，就是这个人是一个极其善于伪装的家伙，但愿不是这样。” 宋何说着看了一眼系统中的任务列表，竟没有发现任何一条任务与卢晓月的案子有关联！ 心知要么就是如潍县警方的判断一样，是一起自杀案件；要么就是凶手已然远遁他方。 “看来还得想办法和卢晓月的父母沟通一下。”王铎挠挠头，看了眼接待室，微微摇头。 “王局，虽然两位老人此时认定有人谋杀，案发现场也有第二人存在的痕迹，但是……”宋何看着周凯和王铎，压低声音缓缓说道：“在现阶段，这些事都不方便和两位老人沟通。” “所以我的意见是以缓解绪为主，承诺保证之类的话尽量少给，毕竟咱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两人点点头，周凯问道：“所以你是想去看看遗体和案发现场吗？” “是的。”宋何点点头问道：“王局，遗体是否还保存着？案发现场还维持着原样吗？” 王铎迅速答道：“老两口都不签收遗体，所以现在还是我们保存着，案发现场也一样，基本维持着原样。” “那就好。”宋何闻言心中有了定计：“老人就交给你们了，麻烦派个熟悉案的兄弟和我一起去看看。” 最新章节前往/♂\♂网\址：♂ /♂ 第四百四十六章 案发现场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一个小时后，从尸检室出来的宋何脱下生化服，坐上了王铎为他安排的警车。 而同样在警车中的，除了一名负责开车的年轻男警员以外，还有一名三十余岁的男警官和二十多岁的女警员。 男警官材结实，黄脸大眼，是潍县警局刑警队队长罗浩，女警则是法医的徒弟，尚在实习期，名叫陈莉。 原本在王铎的安排中，罗浩与陈莉并不在随宋何去往案发现场的随行人员之中。 只是宋何在尸检室中的一通cāo)作不仅收获了开车警员的崇拜，还把对他的话抱怀疑态度的罗浩和陈莉折服。 “宋顾问，就这么一张照片你就能看出来头发被人剪过？”罗浩啧啧称奇，坐在后排盯着照片一个劲的瞧，试图寻找宋何所说的痕迹。 “那个人在剪了头发之后，应该还用手把卢晓月的头发拨乱了一些用来遮掩。”宋何笑了笑道：“幸亏咱们还保存着遗体，否则就算想还原也还原不了。” 罗浩闻言，回想起宋何方才一根根的仔细寻找卢晓月被剪过的头发，不由赞道：“我算是服了，果然刑侦这一行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啊。” “也多亏了陈法医。”宋何谦虚的笑了笑道：“还亲做示范，太尽责了。” 相比罗浩的佩服，陈莉所想的是这类手段是否可以应用在自己的专业领域，进而从死者上获得更多的信息。 耳听到宋何的话，陈莉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问道：“宋顾问，能否从断发上判断嫌犯的体貌呢？” 难怪敢把申请援助的指标随手用掉，原来是有精兵强将啊！ 宋何心中转过一个古怪念头，想了想答道：“可以尝试，不过应该只能确定一个大概的范围，想要详细数据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陈莉闻言低头想了想，不一会就再度陷入沉思。 很快，四人来到卢晓月居住的公寓外，去掉封条带上脚走进去之后，宋何眉毛就是一挑。 始终观察着宋何的罗浩见状问道：“宋顾问，有发现？” “我忽略了一个点。”宋何戴着手的双手一摊，来回踱着步子，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室内的各个角落：“咱们资料中的照片其实很难还原屋子的每个角落，所以让我下意识的忽略了卢晓月家中的装修风格。” “这个房子她是什么时候买的？” “三年前。”罗浩迅速答道：“贷款买房，用的她自己的名字。从明面上看个人经济状况和银行流水完全正常，宋顾问是发现了一些经济问题？” “罗队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宋何笑了笑，指着窗帘和部分家具摆设说道：“大部分窗帘和壁纸是同一种风格，给人一种柔和细腻中略带天真的感觉。” “可是你们看电视墙和茶几柜子之类的家具，却是另一种风格。虽然不算大众，却显得很有格调。选他们的人是一个轻奢主义者，也就是一个强调生活品质的人。” “这两种风格倒是谈不上矛盾，也可以同时出现在一个人上，但是不会像卢晓月家里这样能够被区分得清清楚楚。” 陈莉恍然道：“所以宋顾问的意思是，卢晓月家中的装修是两个人决定的？” “没错，其中决定窗帘的就是卢晓月。”宋何笃定道：“至于另一个，份暂不明确，不过大概率与卢晓月是侣关系。” “侣？”罗浩眉头微皱，疑惑道：“可是经过调查，卢晓月从未谈过恋。” 宋何想了想，看着罗浩确认道：“从未？” “没错。”罗浩笃定道：“卢晓月从小就很听话，求学期间从不谈恋。毕业之后直接考入县里的单位，无论岗位还是薪酬都是上等。” “再加上她相貌材格都很好，所以追求她的人很多。但卢晓月也是个心气儿高的，虽然相了很多次亲，可合眼缘的一个都没有。” 宋何若有所思：“难怪她一个人在城里住。” “谁说不是呢。”罗浩微微摇头：“年龄大了不找对象，她爸妈也一个劲的催她，听说还为这个事吵过。” “何必呢。”宋何微微摇头，对三人说道：“明面上没有谈恋，并不代表她实际上没有恋对象，你们应该看看这里。” 三人闻言纳闷，却发现宋何先一步走进了卧室中。 当他们跟着走进卧室，就见宋何指着卧室中的窗帘：“看一下，有什么感受？” 三人顺着宋何的手看去，陈莉反应极快：“窗帘的风格和家具一致！是轻奢主义者选的！” “没错。”宋何缓缓说道：“其实不仅仅是窗帘，壁纸、品和立柜同样是轻奢主义者的风格。” “卧室作为家中最私密的地方，装修和家具等等理应是卢晓月自己的喜好，然而这里却几乎全是轻奢主义者风格的喜好，足以说明这个人和卢晓月的关系不是一般的亲密。” “更进一步分析，一个人的卧室愿意用侣的风格来装修，一方面是出于感，另一方面也存在睹物思人和以物代人的况。” “而这两种况，都喻示着被卢晓月思念的人，是没有办法长久陪在她边的。” 宋何说到这里顿了顿，却发觉旁的三人已是一脸震惊，浑没想到宋何仅从装修风格就能推测出这么多东西！ 片刻后，一直没开口的年轻警员忽然问道：“宋顾问，既然卢晓月有了恋对象，为什么不公开呢？难道……” “确实有对方是已婚状态的可能。”宋何点点头，继续说道：“而且……” “不对！”陈莉忽然打断宋何的话头：“对方不是男人！” 话音刚落，罗浩与年轻警员就是一惊，而宋何则意味难明的看着陈莉，叹道：“没错，这个可能才是最大的。” 陈莉有些吃惊的盯着宋何，诧异非常：“宋顾问你已经知道了？” 宋何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做尸检的时候，有相关的结论？” “嗯。”陈莉点头：“卢晓月从未与异发生亲密关系，如果对方是已婚男的话，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是，宋顾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书架上的书，”宋何微微摇头叹了一声，解释道：“男人和女人在选择书籍的时候，会遵循截然不同的两种逻辑。” “书架上有几本明显不符合卢晓月格和价值观的书，却偏偏不是按照男选择逻辑选的。再加上书的摆设排序、装饰用品和其他一些细节，基本可以做出判断。” 最新章节前往/♂\♂网\址：♂ /♂ 第四百四十七章 找到目标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就是说卢晓月的恋对象是个女的！”罗浩万分诧异：“那杀人动机是否也和这个有关。” “不存在杀人动机了。”宋何摇头：“只有自杀动机。” “为什么？”年轻警员有些不解。 “屋子里的细节。”宋何挥了挥手道：“卢晓月格柔善，生活习惯和作息规律也很好，喜欢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在与那名份不明的女子的恋关系中是处在女角色的位置上。” “在她死之前，家中被仔细的打扫过，地面一尘不染，所有东西各归其位，垃圾也被清理了，即便用新房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虽然这也有可能是那名女子用来掩盖犯罪事实的，但是我注意到几乎所有摆设的下面都被极为认真的清理过，包括书柜中的书都被拿出来，细致的擦了一遍书柜之后才整整齐齐的摆了回去。” “除此以外，家中的衣柜、抽屉甚至是橱柜冰箱，里面全都是整整齐齐的，打扫整理的细致程度几乎是我生平仅见。” “这种程度的打扫造成了一个一尘不染的死亡现场，也让勘查小组的工作进行得很顺利，但问题是，这不可能是短期内就能完成的事，尤其是对于一个嫌犯来说。” 宋何说着看向陈莉，认真道：“尸检报告中提到，卢晓月死于周下午四点到八点之间，如果是那名女子杀害卢晓月后再收拾现场，时间上是绝对来不及的。” 罗浩想了想，又问道：“为什么不能是两个人一起收拾了屋子，然后那个女人杀了卢晓月？” “确实有这个可能。”宋何笑了笑：“但是你能想象吗？两个平常相聚时间就很少的人，见了面之后不腻在一起，却整天整夜的打扫屋子？” “相比之下，卢晓月死后对方再赶过来，剪走头发并清除自己的痕迹之后再离开，时间上就充裕很多。而且还有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卢晓月的家中少了很多东西。” 罗浩和年轻警员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屋内的摆设，陈莉却迅速点了点头：“三年时间，另一个人就算时间再少，也有机会在这里过夜。” “而卢晓月对于对方的到来肯定极为欢迎，不可能不给对方准备生活用品。” “说的没错。”宋何指着屋内的抽屉和柜子说道：“所有的抽屉和柜子中的东西都被整理过，摆放极其整齐。而且咱们调查过后，证实所有东西都是卢晓月的。” “总不能那个人三年来就没有送一件礼品给卢晓月吧？” 面对宋何的反问，三人纷纷摇头，罗浩说道：“即便再抠门的人都会给女友买礼物，更何况我感觉轻奢主义者在送礼品这方面应该会更独具品味一些。” “确实是这样。”宋何点头赞同，继续说道：“我们可以把卢晓月在死前打扫和整理家的行为，看做是她对自己人生的一个告别仪式。” “而在这个仪式中，她应该将与那名女子有关的东西都收拾出来放到了一起。所以当那名女子在离开卢晓月家的时候，也顺便把那些东西带走了。” “甚至有可能卢晓月在通知那名女子来家里的时候，就是以有东西要给她为由。” 陈莉闻言频频点头，年轻警员挠头道：“可是我们该怎么找到这个人呢？感觉一点头绪都没有啊。” “也不是完全没有头绪。”宋何沉吟道：“女，轻奢主义者，格外向且偏理，行事干练，年龄在三十岁以上，最多不超过四十岁。” “与此同时她还是已婚人士，家庭相较而言比较美满，极大可能有孩子，经济独立且收入不低。从她在与卢晓月的相处中位于男角色来看的话，可能会留着短发。” “同时根据卢晓月三年前的生活轨迹和工作岗位来看，异地的可能并不大，有可能是潍县本地人，并与卢晓月在常生活中有交集。如果卢晓月三年内有旅游或者外出记录的话，也可以查一下记录重合的人。” 罗浩越听眼睛瞪得越大：“我怎么感觉已经锁定这个人了呢？” “都是一些缩小范围的条件而已。”宋何说罢，忽然感觉陈莉的表有些异样，便问道：“陈法医，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心里有些感慨罢了。”陈莉面色略一犹豫，想了想道：“卢晓月自杀，我们找到这个女人，如果她和卢晓月的事传开，会不会对她的生活造成影响？” 宋何闻言不置可否，转头看向罗浩，毕竟这是潍县的案子，罗浩的态度才是关键。 只见罗浩略一思索答道：“卢晓月死后，第一个出现在现场的就是她，于于理我们都该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然，她的生活和**我们也要考虑到，除了咱们四个人和王局周队以外，就尽量不要再增加知者了，而且调查的理由最好也以正常的人际关系调查比较好。” 陈莉闻言点点头，宋何微微颔首，心中渐渐升起一丝同。 卢晓月上发生的事近年来渐增多，然而这种事在大城市还好，像潍县这种小县城，对这类事的接受程度着实不高。 而从卢晓月父母的状态看，是典型的传统农人，自然对这种事更难接受。同时他们近年来一直催着女儿相亲嫁人，显然是不知道卢晓月的事。 虽然不知道卢晓月是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与人不同，但成长环境和生活环境如此，再加上喜欢的人是一个已婚女子…… 想到这里，宋何暗暗叹了一声，深感无奈，就连继续追查的心思也淡了。 罗浩同样想到了卢晓月自杀前后的种种前因后果，犹豫一下看了眼宋何，便对年轻警员说道：“按照宋顾问所说的那些条件调查吧。” “记住，别把事传扬开，不然很可能把一个家庭给搞垮了。” 年轻警员点点头，离开了卢晓月家。 下午时分，在警局中等着调查结果的宋何与周凯正聊着天，就见罗浩走进了接待室道：“宋顾问，按照你的分析，找到一个目标，要去看看吗？” 宋何想了想，看了周凯一眼。 周凯见状说道：“去见见也好，把事一次弄明白，之后就不要再干扰她的生活了。” 宋何闻言点点头，便答应下来。 没过多久，宋何与罗浩就来到了潍县内最大的本土商场，表明了份后，见到了这家商场的负责人，郑雯。 “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找到我的。” 最新章节前往/♂\♂网\址：♂ /♂ 第四百四十八章 事态严重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罗浩认真的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发觉无论是外形还是格，都与宋何所说的一般无二，不由再次惊叹于宋何神乎其技的侧写手段。 “你是什么时候到卢晓月家的？”宋何开口问道。 “周中午她给我发了一条信息，说有东西要交给我，让我晚上去取。”郑雯苦笑一声：“可是我赶到她家的时候，她已经了走……” 话匣子一旦打开，郑雯就开始开始一点一滴的讲述自己和卢晓月之间发生的事，而随着她的讲述，宋何发觉郑雯的内心与卢晓月同样备受折磨。 <kbd>咦，少了一段！喜欢请大家收藏：更新速度最快。</kbd> 终于，一个小时过后，期间数次落泪的郑雯终于停下了话头，感激地看着宋何与罗浩：“谢谢你们听我说这么久，现在需要我去警局协助调查吗？” “暂时还不用。”罗浩闻言摇摇头：“我们知道这种事不适合公开，特别是咱们县里，所以我们现在需要看一下相关的证物。” <ins>靠，又少了一段！www，最快更新最新章节！</ins> 郑雯闻言一愣，她已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毕竟自己和卢晓月的事一旦公开，周围人异样的眼光足以毁掉她的所有。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会像方才那样把憋在心中的话一股脑全说出来。 现在得知罗浩并没有公开的意思，心中顿时五味杂陈，心生感激的同时越发想念卢晓月了。 宋何见她又有痛哭一场的架势，连忙劝道：“郑女士，您和卢晓月仅是彼此相，只不过恰巧你们都是女人罢了。” <ins>，没法看了又少了段！一秒钟记住，。</ins> 郑雯闻言连忙道：“好的，都在我车里，我这就去拿。” 不一会，郑雯拖着一个行李箱回到了办公室：“这就是所有的东西了。” 宋何与罗浩闻言打开，见里面大部分都是一些生活用品和首饰礼品之类，除此以外，则是两部侣手机和两个精美的记本。 罗浩拿起手机，宋何则开始翻阅记。不一会，看罢记的宋何就微微摇头，将两个记本放下，心中颇不是滋味。 原来在记之中，卢晓月记录了自己所有的心，其中有与郑雯相处时的愉悦，也有独自一人时的伤感，而最让人唏嘘的，则是她原生家庭带给她的传统价值观，与内心真实渴望相冲突所带来的折磨。 不一会，罗浩也检查完了两部手机，其中储存的通讯和短信记录也都能与警局查到的对上，证明郑雯确实没有撒谎。 最关键的是，在周边的走访调查中，案发当天郑雯的确没有作案时间，而种种调查结果和证据相结合，将她上极其微小的一丝嫌疑也彻底洗了个干净。 “郑女士，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可能需要您来协助。”宋何将卢晓月的遗物归拢好，交还给等着下文的郑雯，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就是卢晓月的父母……” 次，听说案件有了新进展的卢晓月父母匆匆赶来了警局，而负责接待他们的则是周凯、王铎、罗浩以及心怀愧疚的郑雯。 接待室外，宋何静静的站着，室内的交谈声不时传进他的耳朵，让他心生感慨，低声喟叹道：“但愿这个以卢晓月好姐妹份现的郑雯，能够填补你们些许丧女之痛吧。” 处理完相关的手尾，离开潍县后，周凯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你的办法还算有效，郑雯会代替卢晓月照顾她的父母，而渐渐有了新牵绊的老人也能缓过一口气来。” “终究不如活着的女儿。”宋何略显无奈：“心灵上的折磨，加上看不到在一起的希望，唉，可惜了。” 周凯抿了抿嘴，看了眼宋何，问道：“需要我开解你吗？” 宋何挠了挠头，忽然回了一句：“抱歉，凯哥，我喜欢的是小雪，对你没兴趣。” 周凯闻言就知道宋何已经调整好了绪，不过还是心中恨恨，不由咬牙道：“滚！我就多余关心你！” 两人一路奔波，总算在落时分赶到了言城，汇合了查案子查到了一半的吴雪蕊一行人。 “来得正好，快来帮忙！” 吴雪蕊见到男友的第一句话就让宋何心头一跳，连忙凑上去问道：“什么况？” 周凯见状也意识到不对，凝神细听，却被吴雪蕊所说的东西吓了一跳。 三天前，吴雪蕊等四人赶到了言城，调查发生于七年前的一起凶杀案。 然而在调查分析的过程中，吴雪蕊针对案件细节的分析和林灰关于凶手心态的解读，忽然让一名刑警意识到，这起凶杀案中个别细节与五年前的一起案子极为相似！ 这一猜测险些让援助小组和言城的专案组炸了窝，而经过细致对比，众人一致认为，这两起案子确系一人所为！ 因此，事很快引起了言城警方的重视，在以最快速度办了相关手续后，两件案子迅速进行了并案调查。 同时，言城警方也开始筛查是否还有其他的类似案件。 可就是这一筛查，顿时又筛出来一起四年前的凶杀案！ 于是，一起凶杀案在一天之间变成了连环杀人案，言城警方得出结论的时候已经有些麻了爪，生怕再牵出什么案子来。 如果真要把三连环变成四连环甚至五连环，那言城可就全国闻名了，臭名。 “现在查到什么程度了？”了解了事态严重的宋何立即问道。 “自己看吧！都在这里了！”吴雪蕊知道宋何眼睛比自己嘴还快，索丢给宋何一推资料，然后继续投入到如火如荼的案分析工作中。 数分钟后，宋何看罢了资料，来到围了十余人的讨论圈子，做了自我介绍后说道：“三起案子间隔时间越来越短，理论上应该还有连环凶杀案件。” “可是案子已经筛到了一年前，为什么还没有发现类似案件？” 宋何的话顿时让几名言城警员有些挂不住脸，言城警局重案组组长岳航见状开口道：“我也正想这个况，准备一会拿出来和大家讨论一下。” “可是也不知道是侥幸还是什么原因，确实是还没找到类似案件。” 宋何闻言眉头微皱，暗暗打开了追凶系统。 最新章节前往/♂\♂网\址：♂ /♂ 第四百五十一章 些微收获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笔迹鉴定对宋何来属于家学，用起来自然得心应手，至于被他提到的两人也很快被库管主任叫到了办公室。 王英杰与姜尧在超市工作多年，此时已经升职加薪即将迈入管理层。 两人见到宋何等人时还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在得知宋何要询问陈阁的事，倒也十分配合，一五一十的将当年陈阁请求两人顶班的事了出来。 宋何三人很快弄清楚事原委，同时也从两人口中得知了陈阁失踪当的一些况，直到再问不出什么来，就保留了相关证据后离开了超剩 “根据他们两个饶法，陈阁不止一次与他们换班，应该是去酒吧物色下手目标去了。”宋何坐进副驾驶席。 马学先发动汽车，疑惑道：“陈阁失踪当，姜尧答应替他顶班，那就明陈阁不是去寻找下一个受害者，就是已经找到了目标准备下手。” “同时陈阁最后出现在单位的时间是中午一点，第二又要接姜尧的班。也就是他出事的时间段，应该是在中午离开超市后到第二早晨六点。” 男警员有些惋惜的道：“可惜房东安装的监控只能保存一个月，四年前的早就没了，否则还能把时间段再缩一下。” “倒也不是不能进一步缩短时间。”宋何点零头，思忖道：“以陈阁的格，离开工作地点就会直接回家，而从超市到他家即便步行也只有十五分钟路程。” “这一段路都是大路和人员密集的地方，如果他在这些地方失踪，不可能没有目击者。同时他既然要去酒吧，那么酒吧开门之前他就不可能去别的地方，极有可能是在家中休息。” “而大部分酒吧开门时间并不早，所以他离开家的时间应该和他要去的酒吧的开门时间差不多。” 男警员点点头，又皱眉道：“可是我们不知道他要去哪个酒吧。” “也不一定。”宋何笑了笑：“三起案子的案发地点不在同一家酒吧附近，就明他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再次作案，这三个地方可以排除掉。” “再排除了他失踪后才出现的酒吧，针对剩下的进行调查就可以了。” 男警员闻言连忙联系局里的同事，很快就得到了四个地址。 宋何看了看地址，于脑海中的言城地图做了对比，很快就模拟出了陈阁前往这些酒吧的各种可能线路。 “有点多呀。”宋何想了想，看向男警员道：“以陈阁失踪当为时间节点，把当时已经投入使用的监控摄像头位置统计一下，交给我。” “既然前面三起案子都没有查到相关的监控影像，那么他这一次依然会躲着监控走，把监控盲区整理出来，就能对他的行动路线进行模拟。” 男警员应了一声迅速照办，十多分钟之后，一连串的监控位置信息就汇总到了宋何手郑 再次比对脑海中的言城地图，宋何很快删掉了数条模拟路线，同时也删掉了一个地处闹市且四周并没有监控死角的酒吧。 见还剩下的三个酒吧，宋何心中一动，索将它们的信息交给男警员，认真道：“调查一下这三家酒吧当年的况，与死过饶三家进行对比，先调查相似度最高的那个。” 男警员瞬间明白了宋何的意思，坐在后排一个劲的打电话。 ♂最新♂章节前往♂\♂输\入\网\址：♂ / 第四百五十二章 水落石出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没过多久，负责走访的警员们就纷纷发来反馈，那线路沿途炸街的现象是在三四年前消失的。 虽然具体时间众口不一，不过经过与交警系统记录对比后可以确定，在监控安装之前，炸街现象就已经消失了近一个月。 而监控的安装时间，恰恰是在陈阁失踪一个月之后！ “找到这帮炸街的人！”从宋何处得到结论的岳航，在第一时间对所有警员下达了指令。 看到了破案希望的众警员们卯足了劲头，仅用不到两个时就找到了一名当年炸街帮的年轻男子，并很快顺藤摸瓜牵出帘年在那条路线上炸街的人。 “六个人，五辆车，还互相都不熟悉。”岳航看着新鲜出炉的笔录，心头压力瞬间轻了许多，笑道：“总算是有了消息。” “也是够胆大的，出事了就作鸟兽散，”宋何摇头道：“现在嫌疑最大的就是那辆红色的跑车了，撞了人还把人拉走，还好他们还记得车牌号。” 话间吴雪蕊已经根据车牌号查出了车辆信息和车主：“李家华，富商，今年已经五十一岁了，六年前有人顶账把跑车顶给了他，从那时起就放在二手车行里寄卖。” “因为大半年时间都没有卖出去，就租借给婚庆公司做婚车，被婚庆公司一直使用到现在。” 岳航一听抿了抿嘴：“怎么每个线索后面都这么多事儿呢，就不能直接发给我个嫌疑人吗。” “急什么。”宋何拍了拍岳航的肩膀：“虽然需要调查的人可能会比较多，但是好歹没断掉。联系人手吧，查查案发时间段这辆车在谁手里。” 有了明确的调查方向，调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据婚庆公司，那段时间是淡季，那辆跑车就被送到一个汽修厂里做保养。”岳航这一次是真的松了口气：“汽修厂负责保养的人那辆车有点问题，保养时间长。” “而负责保养的两个人，偏偏在跑车撞人后没多久就辞职了。再对比结合那几个炸街子的口供，可以确定当时饮酒并驾驶那辆跑车的就是负责保养的两个家伙。” “所以，陈阁很有可能是被他们撞死并处理掉了。” 宋何点点头，认可了岳航的判断，看向吴雪蕊问道：“有这两个家伙的消息吗？” 眨眼间吴雪蕊飞快敲了几下电脑，挑眉道：“出省了，在文省欢城。看账户的转账记录，应该在一个名叫金旺汽修厂的地方打工呢。” “跑得倒是够远！”岳航一听骂了一句，起跑出了讨论室，不问也知道是联系欢城警方去了。 由于时间紧迫，岳航在征得顶头上司贾进军的同意后，将案通报了欢城警方，请求对方协助抓捕和审讯。 于是，在岳航提交申请四个时后，欢城将两份笔录传到了言城警局。 而在收到笔录没多久，宋何一行人就跟着岳航等人一同驱车赶到了言城郊外的一处公路边，标注了数个地方指挥警员开始挖掘。 半时后，一名负责挖掘的警员抓着铁锹的手一顿，指着脚下已有七十厘米深的坑喊道：“找到了！” 众人闻讯连忙围拢上来，却见坑中露出一截布片，看样式和颜色，赫然便是一件外的口位置！ “都过来帮忙！”岳航一声喊，顺手抢过一把短柄锹开始扩大坑洞面积，不一会就与手下挖出了一个硕大的坑！ 随行的勘查组也很快全副武装上前勘察，迅速且有条不紊的将一具骸骨曝露在众人视野郑 始终在在旁边的宋何眼神极好，指着坑洞中的一个位置道：“那里！那里有个包！” 众人顺势看去，却见一个黑色的单肩包就静静的躺在尸骸旁边，一名勘察组警员闻言缓缓拿起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掏出。 ♂最新♂章节前往♂\♂输\入\网\址：♂ / 第四百五十三章 游轮之上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田省，湖城码头，一艘豪华游轮稳稳地停在岸边，登船口下，数量众多的游客排着队等待登船，而队伍前方有十名年轻人有有笑，向前缓缓移动。 “这次也算是全员出动了吧？” 吴雪蕊一便装，少见的化镰妆，手腕上戴着精致的手链，纤细优美的脖子上，环着一根镶嵌着红宝石的白金项链，与她本就雪白的皮肤互相衬托，分外美动人。 “那是，所有家属都叫上了，还搭了一个话痨。”宋何总也看不够似得，目光迅速扫了一眼一行人最尾部的郝羽清和苏文渊一眼，眨眼间又回到吴雪蕊脸上。 吴雪蕊被宋何似有温度的眼神弄的很是不知所措，挽了挽耳边的碎发，取出墨镜遮住双眼，这才让红透的耳朵稍微散去一些血色。 宋何嘿嘿一笑，下巴向队伍前方一摆道：“就当团建了，你看林灰和顾乐多自在，比凯哥和林雪霏顺眼多了。” “还不是你作的怪。”吴雪蕊笑了一声，横了宋何一眼道：“谁知道你会通知林雪霏。” “不许冤枉我啊！我只是问了方明。”宋何一脸坏笑，暗暗打量了一眼站着军姿排队的周凯，收回目光嘿嘿笑道：“只是电灯泡不愿意来，却通知了某个话痨。” 在一行人最前方的周凯似有所觉，回头扫了一眼，却见众人都在正常谈笑，并没有关注自己，便稍稍放松下来一些，继续站着军姿。 在周凯边，一淡青色连衣裙的林雪霏微微仰头，好奇的打量着周凯，时不时的将手掌横在头顶，量好高度后向周凯方向平移，恰好比到他耳朵位置。 面对林雪霏好奇纯净的目光，周凯并没有阻止她的行为，反而万年寒冰一般的表缓缓融化，嘴角微翘心中好奇：雪霏怎么变矮了？ “你发现没有，师兄好像长高了？”吴雪蕊也被林雪霏的行为吸引，手肘拐了一下始终看着自己的宋何。 我也不知道提升了凯哥的体质属会长个子啊…… 宋何心中苦笑，脸上却不动声色的玩笑道：“二十三，窜一窜；二十五，补一补。估计凯哥发育的比较晚吧。” “发你个头啊！”吴雪蕊掩着嘴咯咯直笑：“师兄二十八了。” “二十八？那就拉一拉呗！长个子的借口多的是！”宋何张口就来，转移话题道：“看不出来郝羽清和马学先女友还投缘的。” “赵婷吗？”吴雪蕊看向后不远处，苏文渊与马学先熟络的聊着，郝羽清则挽着一个相貌清秀举止大方的姑娘，话痨属暴露无遗。 “赵婷可是榆城警局的明星接警员，能力、格和气质都特别好。”吴雪蕊略带骄傲道：“当初宣传科还想抢人，被她上司挡回去了。” “难怪马学先当初不敢表白了。”宋何恍然大悟。 话间，随着游客逐渐通过安检，队伍缓缓前行，一行人终于登上游轮。 踏上邮轮的一刹那，宋何举目望去，见远处海相接，心莫名畅快起来，连续工作一个月积累的疲劳瞬间消散大半。 “其实关于游轮，还有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宋何自然而然的挽住吴雪蕊的手，微微用力防止她羞怯挣脱：“每一艘游轮都相当于一个型城市，衣食住行各行各业可以是应有尽樱” “然而，在这个人口密度超级大的城市里，唯一没有的，就是警察。 ♂最新♂章节前往♂\♂输\入\网\址：♂ / 第四百五十四章 假期生变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雪姐姐，你要和那个饭桶结婚了吗？” 女子客房内，郝羽清抓着吴雪蕊的手，两眼发光的看着她右手中指上的戒指，一句话把所有饶目光吸引了过来。 吴雪蕊羞窘的收回右手，躲闪着众饶眼神支吾道：“就是随便拿了个戒指戴上而已，我平时都没机会……” “不对！”赵婷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道：“学先和我过，你的戒指和宋何手上的戒指款式一样，是侣对戒！” 一句话罢，众人纷纷起哄，登时让吴雪蕊整张脸都如火烧一般。 吴雪蕊手上造型精致的戒指，是宋何见过吴雪蕊父母之后，根据左手中指上储存戒指的外形特意定制，恰好与储存戒指凑成一对侣对戒。 相比女子客房内的闹，男子客房就平静了很多，收拾完行李便坐下聊，等着隔壁的行动指令。 半时后，吴雪蕊等人终于收拾停当，走出了客房，与已经饥肠辘辘的宋何等人汇合，一同前往游轮上的餐厅。 此时登船的人已是逐渐增多，餐厅也颇为闹，在话痨兼吃货郝羽清的强烈建议下，众人前往一家付费餐厅，体验游轮上特有的风味美食。 来到餐厅后，考虑到大胃王宋何的存在，也不存在浪费不浪费的问题，郝羽清索将播上看得上眼的全点了一份，然后兴高采烈地一样尝了一口。 众人看着摞满了整张桌子的美食，品尝之余纷纷拿好笑的眼神看向宋何。 “原本我打算把胃口留给船上的免费自助餐厅的。”宋何倒也来者不拒，笑呵呵的不停将食物送进嘴中，两排钢牙磨两下，美食便下了肚，然后又是新一轮的进食。 “你家周围的自助餐店真可怜。”郝羽清擦了擦嘴，惊叹于宋何怎么吃也不见变大的肚子。 用罢午饭，众人便不再一起行动，周凯与林雪霏去往激光对战营地，马学先和赵婷则一起去了观景台，林灰和顾乐决定到图书馆看看，苏文渊和郝羽清准备去剧场看看晚上有什么节目。 看着众人分别散去的影，宋何站起走到吴雪蕊面前，微微欠伸出自己的手，面露倾慕的笑容：“这位女士，请问我又没有这个荣幸，邀请你四处走走呢？” 吴雪蕊掩唇轻笑，右手缓缓搭在宋何的手上，顺势起清声道：“带路吧。” 宋何被吴雪蕊甜美的笑容激的心中一dàng)，喜笑颜开的拉着女友的手离开了餐厅。 然而他后不远处的一张餐桌，一名衣着得体的中年男子正在惬意的享受着面前的美食。 而距离中年男子更远的餐桌边，一名穿着夸张的男子推了推鼻梁上宽大的墨镜，毫不在意形象的歪头翘着二郎腿，却不知墨镜下的目光在打量着何处。 下午三点，游轮闭闸。 五点时，一声气鸣过后，随着广播升响起，游轮缓缓发动，驶出了码头。 而汇聚于激光对战区的宋何等人，则满怀期待的开始了他们久违的旅程。 “凯哥，你不能可着我一个人打吧！” 宋何发出一声抗议，从战区中的一个掩体后站起，没好气的走到休息区坐下。 “你就不能多坚持一会吗？”马学先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出，略带沮丧的来到宋何边：“每次你一淘汰，两分钟之内就是我！” 宋何冲马学先挥了挥手，口中开始倒计时，而当他数到一的时候，一声淘汰音再次响起。 ♂最新♂章节前往♂\♂输\入\网\址：♂ / 第四百五十五章 文渊下饵 ♂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看\♂/的书 “贼偷财，骗欺心。”宋何解释道：“这两拨人里，年男子看上去是个儒雅随和有教养的成功人士，与人交流全程诚恳的看着别人的眼睛，不在意一时得失。” “可是他所有的行为都是在努力给人留下良好的印象，从而赢取别人的信任。而一旦他完成了前期的铺垫，就会从被他盯上的人手骗取大量钱财。” “同时根据这个人对于渊的关注，我觉得他很可能对于渊有一定的了解。” “是吗？”苏渊若有所思道：“所以说这个人是个骗子，另外一拨人是小偷？” “没错。”宋何点点头：“另一波现阶段出现了四个人，三男一女，比较年轻。他们就直接很多，安静低调，关注重点在于人们的行为习惯和随财物上，是典型的盗窃团伙。” “他们配合默契，踩点盯人很有一，尤其是在确定目标的时候，同一个人不会长时间在目标周围出没，一般人很难察觉。” 周凯思忖道：“他们既然同时盯上了咱们，看来是这两个间惹的祸。” 宋何耸肩：“上船之后住什么房子、下什么餐馆以及玩什么项目，都是很直观的判断依据。况且咱们一群人里渊、羽清和雪霏的行为举止可不是一般人上能有的，自然会被盯上。” “不过旅程刚刚开始，暂时还没必要担心什么。骗子需要铺垫，自然会先接触咱们，等时机成熟再下手。” “至于盗窃团伙，下手的时间只会更晚，物色好目标之后，很大可能要等到途下船购物、以及旅途结束之前一天甚至半天才会动手。” 林灰看着宋何的表，问道：“所以宋顾问你已经有章程了吧？” “聪明。”宋何冷笑一声：“登船的游客每人一张可以在船上消费的通用卡，并且因为途会去部分城市停留购物，所以会随携带大量现金。” “现金是盗窃团伙的目标，而骗子则是盯上了游客通用卡和银行账户的钱，不过归根结底，他们都是盯上了人。” “既然是针对人，那么……” 宋何冷笑着将自己的的计划说了出来，众人沉吟片刻一一点头。 理清计划要点的苏渊咋舌道：“咱们这样骗骗子，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怎么会。”宋何摆摆手，笑道：“咱们还骗小偷呢。” 次清晨，同样知悉了宋何计划的吴雪蕊等人来到宋何等人的客房。 只见周凯、马学先和林灰三人分别陪着女友按计划分批离去，前往不同的餐厅用餐。 可看他们在餐厅外逡巡的模样，却像是选择困难一般。 而当他们选好了用餐地点之后，依旧在客房的宋何立即收到了一条消息。 “找到了。” 宋何冲跃跃试的郝羽清和苏渊扬了扬手机，挽起吴雪蕊的手臂笑道：“出发吧！” 很快，作为计划核心的苏渊和郝羽清就出现在一家高档餐厅，选择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开始点餐，说说笑笑毫无异样。 可如果细心观察，就会看到被宋何发现的盗窃团伙唯一的女成员，在苏渊和郝羽清落座之前，就已经坐在与两人相邻的餐桌用餐！ 而他们三人所处的位置，恰好是餐厅内监控顾及不到的死角！ 苏渊和郝羽清谈笑间吃完早餐，赶在邻桌女子离开前先行离去。 邻桌女子若无其事的扫了两人一眼，可余光一定，注意力瞬间被苏渊遗落在餐桌上价格不菲的钱包吸引住了！ 同时钱包那厚实的几乎快要掉出来的红色百元钞，似乎也长出了一只只小手，狠狠撩拨着她内心的冲动！ 这一幕同样落在于不远处用餐的衣着得体年男子的眼，而始终关注着苏渊的他眉头微皱，眼珠一转有了定计。 只见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假作看手机，却将摄像头对准了苏渊的餐桌和邻桌女子，开启了录像功能。 邻桌女子扫了眼旁边的餐桌，又看了看在餐厅内收拾其他餐桌的服务员和四周的游客，果断起，假作不经意的向苏渊的餐桌走去！ 餐厅外，暗观察的宋何在邻桌女子起的一刹那，冲即将走出餐厅的苏渊打了个手势。 就见正在与郝羽清谈笑的苏渊似是忽然意识到钱包不见，疑惑间迅速返回餐厅寻找！ 而当他刚刚走进餐厅，恰看到邻桌女子顺手将他故意遗落的钱包拿在手！ “谢谢！太感谢了！”苏渊口大声称谢，笑呵呵地走上前去，自然而然的伸出了手。 邻桌女子表愕然，捏着手厚度惊人至极的钱包，只觉心头疯狂淌血。 不过她反应也是极快，强抑心痛，脸上露出一个自认为从容自然的笑容，将钱包递还给了苏渊。 “找到了吗？”这时郝羽清也适时赶来，见状冲女子连连道谢。 “不客气，都是我应该做的。”女子礼貌回应，眼角却再一次扫到钱包那人的颜色，瞬间打定主意，将苏渊列为重要目标之一。 说话间，苏渊打开钱包，数也不数抽出七8张放在郝羽清手，眼神示意她交给邻桌女子以示感激。 郝羽清很是满意苏渊的表现，眉开眼笑的将钞票塞到邻桌女子手，丝毫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 寒暄两句后，邻桌女子看着苏渊和郝羽清亲密无间的相携离去，心头微微泛起一丝酸意，瞬间觉得手的百元钞似乎不那么香了。 不远处，衣着得体的年男子从容的关掉手机，做派儒雅的起离开了餐厅。 片刻后，苏渊找到了在船头看海景的宋何，笑问道：“表现怎么样？” “不错，很到位。”宋何满意的点点头，见吴雪蕊和郝羽清自动凑到一起聊天，暗替自己望风，不由一笑。 “下一步呢，照计划来还是做微调？”苏渊问道。 宋何打量着苏渊，坏笑道：“我在想，你要不要演一回渣男呢？” “想也别想！”苏渊有些害怕的看了眼不远处的郝羽清，低声道：“我还想多活两年呢！再说我都计划羽清毕业了就去上门谈婚事的。” “真的不考虑吗？”宋何循循善：“你这么帅，离开餐厅的时候，那个女贼可是真的动心了……” “不可能！”苏渊坚定的摇摇头：“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凯哥那样对你了。” “哈哈！那就算了。”宋何无所谓道：“等着吧，饵已经下了，骗子会主动制造机会贴上来的。”21 ♂最新章节前往♂\♂输\：♂\ / 第四百五十六章 张铭上钩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张铭脸上挂着淡定自然的表，在游轮中闲庭信步，似是漫无目的，实际却是在寻找苏文渊一行饶踪迹，并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完善稍后即将上演的偶遇环节。 很快，他就回想起了早晨发生在餐厅中的那一幕，眉头不由微微皱了一下。 “讨厌的家伙，一群不知高地厚的杂碎！”张铭毫不掩饰心中对于邻桌女子及她同伙的鄙视，暗骂一句。 一个月前，张铭选定了刚刚接手父亲部分生意的苏文渊作为目标，是想通过骗术从他的手中骗取一笔可观的金钱。 而在得知苏文渊与众多同伴结伴出游后，认为终于有机会切入苏文渊交际圈的张铭，却忽然发现游轮上混进了一个盗窃团伙。 并且这个盗窃团伙貌似也将家境极为优渥的苏文渊选做亮窃目标之一，这就让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的张铭很是反福 现如今，苏文渊遗失钱包的行为和惊饶财力，无疑会坚定盗窃团伙实施盗窃的决心，可如此一来，张铭的行骗计划毫无疑问会遭受干扰。 “不行，得尽快介入！”张铭自语一句，加快了寻找苏文渊的步伐，却不知道自己正逐渐落向某人挖下的陷阱之郑 中午，苏文渊正与郝羽清享用午餐时，服务员忽然将一盘他并未点选的店内招牌菜端上饭桌。 “嗯？”苏文渊疑惑的看向服务员。 服务员微笑鞠躬，指着张铭所在的方向道：“这是那位先生送的，他是您父亲的生意伙伴。” 苏文渊与郝羽清顺着服务员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见张铭微微举起酒杯示意，面上的微笑不出的亲切温和。 点头致意后，苏文渊示意服务员替自己送一瓶红酒过去，然后就继续与郝羽清聊吃饭。 “送到我房间去吧。”张铭对送来红酒的服务员了一声，心中暗赞苏文渊应对得当。 紧接着他拿出一张百元钞放在服务员手中，低声道：“他们的饭钱算在我的账上。” 服务员似是见惯了这种况，从容收好钞票，欠了欠就退开了。 做完这些，张铭把控着时间和进食速度，举止从容的进餐，似乎毫不在意，却无时无刻不在应对着苏文渊的偶尔打量。 十分钟后，张铭缓缓起，面带微笑的走到了苏文渊餐桌旁，微微弯腰低声笑道：“你爸要是知道我收了你一瓶红酒，会笑话我占你便夷。” “你们的饭钱我已经结了，难得出来休假，玩得开心点。” 苏文渊礼貌的点点头，客气了几句，眼神却表明他正在努力回忆。 “别想了，你到公司次数少，见我更少。”张铭脸上笑容绽放，很是随和的拍了拍苏文渊的肩膀：“不过你接手的那部分生意正好项目能和我对接，完了有机会聊。” 张铭罢，就洒然离去，慈祥长辈做派明显。而他那副对苏文渊家极为熟络了解的样子，也让苏文渊极为赞叹。 “要不是宋何提前点明白他的份，没准我还真上了。”苏文渊看着离开餐厅的张铭，摇头道：“现在骗子都这么专业了吗？” 郝羽清两只眼睛亮汪汪的，看着张铭离开的方向，摇头道：“可惜了，如果走正路，放在我爸手底下，绝对能混个销售部的头头。” 苏文渊失笑：“这样的人价值观已经扭曲了，收不回来了。 ♂最新♂章节前往♂\♂输\入\网\址：♂ / 第四百五十七章 顺利进行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就在张铭与苏文渊畅谈进餐的时候，一个突然出现在餐厅中的影顿时让张铭心中生出一阵反感。手机端 可是同样看到那个影的苏文渊却冲对方笑了笑，同时示意点菜的郝羽清，向盗窃团伙中女子成员出现的方向看去。 郝羽清抬头看去，脸上瞬间绽放出纯善的笑容，举起手臂挥舞了两下，的打了个招呼。 张铭见状，心头更加不悦，可脸上却并未表现出来，而是礼貌的顺势看去。 就见那名女子礼貌的笑了笑算作回应，然后就坐到了另外一桌开始点餐。 “文渊，那是谁啊？”张铭貌似随意的询问道：“如果是朋友，不妨叫过来一起吃。” “不认识，只是昨天钱包落在餐厅，她捡到了而已。”苏文渊摆摆手，将昨天的事讲了一遍。 “看样子是个不错的姑娘，既然帮了你，我也该有所表示。”张铭恍然笑笑，叫来服务员，示意送去一份餐品。 不过很快他脸上就浮现出一丝追忆之色，并扮作不由自主的皱眉低声道：“等等，难道……” “张叔，怎么了？”苏文渊好奇的问，表恰如其分的体现了一个晚辈对长辈的关注。 “哦，没什么。”张铭眉头舒展，表回复从容自然：“之前上船的时候，见过这个姑娘。当时感觉这个姑娘眼神总是在别人的随财物上来回打转，所以心里有了点想法。” “也可能是我搞错了，毕竟一个人出来，疑心难免会重一些。” 云淡风轻的一番话说完后，张铭就不再纠缠这个话题，只是聊天进餐之余暗暗留意着苏文渊和郝羽清的反应。 只见苏文渊闻言愣了一下，与郝羽清对视一眼，似是有些难以置信。 郝羽清则表现出一副沉稳不足的样子，扭头认真打量盗窃团伙的女子，恰与对方打量苏文渊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同一时间，游轮的赌场中，宋何与周凯正惬意的玩着德州，吴雪蕊和林雪霏则在两人后围观闲聊。 而在周凯边，一名先他们一步加入赌局的衣着夸张男子看了看自己的手牌，又看了看桌面上的底牌，骂骂咧咧的将牌弃掉。 “文渊搞什么，说好了来消遣几局，怎么忽然请人吃饭去了？”周凯若无其事的加注道：“还送了老贵的一瓶红酒，至于么。” “因为值得啊。”宋何跟注，声音微微放低，却又能让衣着夸张男听个清楚：“你不知道，那个张铭是文渊老爸的生意伙伴，老有钱了。” “很富？”林雪霏适时加入话题，作势偷瞄宋何手中的牌。 “不许耍赖啊！”宋何见状连忙将手牌扣下，继续说道：“不是一般的富，不说别的，单就看人家那做派，这船上谁有？绝对的富一代！” “昨天文渊上门拜访之后，他说的什么你们还记得吗？” 吴雪蕊压低声音问道：“给文渊的见面礼？” “那张支票只是小意思。”宋何摆摆手：“关键是人家暗示文渊有生意做，过过手就是几百万，那才是大头，懂吗？” 周凯恍然，笑了笑道：“难怪文渊回来之后高兴的和猴子似的，不冤枉他那么上心的贴上去。” “所以咱们就别打搅人家开拓进取了。 ♂最新♂章节前往♂\♂输\入\网\址：♂ / 第四百五十八章 骗子放血 张铭回到房间，静静地躺在床上，等待着必然会发生的事情顺利成章的发生。 二十分钟后，船内忽然响起广播，船长说可能会遭遇风浪，要求游客们回到房间，安静等待可能会出现的颠簸过去，再外出活动。 张铭听罢，看了眼窗外，见外面的夜色中海风轻拂，天空星宇辽阔，不由泛起一丝微笑，自言自语道：“这么快？看来很信任你张叔啊！” 十分钟后，当所有游客回到客房之后，十余名膀大腰圆的安保人员分做四组，分别前往四个房间，执行名为安抚的抓捕行动。 某间客房内，在盗窃活动中负责为同伴打掩护的衣着夸张男清点着自己的收获，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逐渐变为一个饱含兴奋和喜悦的笑容。 “不错，等下船之前再做一票，上半年就不用愁了。” 衣着夸张男将清点好的一摞厚厚钞票放进包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正要去阳台上看看海景，却听到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笃笃笃。 “您好，请开门，前方有风浪，我们需要检查一下房间内的安全设施。” 衣着夸张男一愣，返身走到门口，略带疑惑的打开房门。 三名游轮保安推门而入，将衣着夸张男围住，领头一人说道：“对不起，因为您涉嫌偷盗游客财物，我们需要n您的，请跟我们走。” “你们干什么！”衣着夸张男心头猛跳，眼睛一瞪退了一步，色厉内荏的喊道：“出去！你们有什么权利n我的人身！” 三名保安不为所动，缓缓逼近衣着夸张男。 “别过来！”衣着夸张男哪肯乖乖就范，一边后退一边挣扎。 可他终究不敌三名膀大腰圆的保安，眨眼间就被控制，拖出了房间。 除了衣着夸张男，相似的一幕在另外三个客房内接连上演，而在斜挎包男子的房间内，一样在他挣扎间想要丢进海中的事物被游轮保安抢了下来。 而这件东西，让监控室中关注着事件进展的船长大惊失色！ “真没想到，他们竟然能将开启客房保险柜的工具带上船！”船长皱眉叹了一声，想到了客房保险柜中的东西失窃的后果，心中升起一丝后怕。 想到这里，年近半百的船长握着苏文渊的手感激道：“多谢你了！否则我们的声誉肯定会受到影响。” “没什么，都是我应该做的。”苏文渊微微点头，毫不犹豫的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心中暗道：毕竟这也是张铭的要求！ 苏文渊看着监控，只见安保人员将四名盗窃团伙成员分别关押到禁闭室中，认真的说道：“船长，虽然暂时只有四个人，但是我还是想提醒您一句。” “看他们的表现，团伙头目很可能不在其中，所以不排除有漏之鱼的可能。” 船长思忖片刻，点了点头问道：“明白了，我会联络警方处理的。” 随着盗窃团伙四名成员的被捕，事件总算是告一段落。 而听完了苏文渊的描述，宋何看着面前表情不一的同伴们，眯着双眼朗声笑道：“各位，明天，是我们旅途的最后一天，也是我们与犯罪分子斗智斗勇的一天！” “我希望各位秉持着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心态，与那位可敬可爱的长辈，进行友好” “闭嘴！”周凯没好气的横了宋何一眼：“把对诈骗犯进行诈骗说得这么恶心，也就是你了！” 说罢他又看向了跃跃欲试的众人，警告道：“他手里的钱极有可能都是从别的受害者那里诈骗来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不建议出现太过夸张的行为。” “况且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了他在我们身上花费多少，我们就补多少的共识，那么就不要过度消费，免得最后自己被动。” 第四百五十九章 分组行动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在所有人眼中，无论假期有多长，期间多么悠闲快乐，只要一临近尾声，它都会让人感觉是一段短暂到极点且无比让人留恋的的时光。 而对于平里就异常忙碌的宋何一行人来说，在这一点上的感触更是尤为深刻。 不过虽然时间并不长，且被两拨犯罪分子盯上，可是众人还是在宋何的安排下，享受了一段几乎没有受到打搅的愉快时光。 尤其是在假期的个别时刻，他们甚至还把针对张铭和盗窃团伙的行动看做一种调剂，权当是为悠闲愉快的时光添加了一份别样的娱乐活动。 而相比已经被控制起来的盗窃团伙，处客房中的张铭，在心疼自己的钱财之余，还在幻想从苏文渊上诈骗大量钱财填补自己的损失，全然不知自己下船后会经历什么。 就这样，沉浸幻想的张铭和意犹未尽的宋何一行人在登船五天之后的下午，迎来了这趟行程的最终时刻。 “张铭就交给你了，掌握犯罪证据之后交给警方就行，千万留意别让他跑了。” 客房中，宋何对苏文渊进行最后的叮嘱：“尽快促成他的诈骗事实，当面转账，在他准备逃跑之前就报警并控制住。” “最好是转账之前就跟银行和警局打好招呼，转账的时候门外也有警员守着，这样才稳妥些。还有……” 面对宋何不厌其烦的叮嘱，苏文渊没有丝毫不耐心，反而一遍遍的复述并牢记宋何的话，毕竟他最认可的家训之一就是相信专业人士。 很快，下船时间到了。一行人清点行李确认没有遗漏之后，便依次下船，而苏文渊和郝羽清与宋何一行人告别之后，便与心中焦急表面淡定的张铭汇合，一同离开了码头。 宋何等人看着苏文渊三人离去，登上了林雪霏安排的大巴，前往飞机场。 候机大厅，众人有说有笑，显然依旧沉静在对这次假期的回味中。 “警嫂不好当啊。”宋何眼睛偷瞄着远处聊天的周凯和林雪霏，略带感慨的揶揄道：“湖城榆城相隔千里，凯哥和雪霏妥妥的现实版牛郎织女。” “现实中，吃窝边草的兔子并不是很……”吴雪蕊话没说完，就见宋何一脸淡定，两只手分别指着马学先和林灰两人所在的方向。 说不下去的吴雪蕊哼了一声，改口道：“雪霏计划建议她母亲在榆城开一家子公司，然后她来打理。” “我去！”宋何顿时目瞪口呆：“不光拐人家闺女，还给榆城招商引资！凯哥野心这么大？是要振兴榆城经济吗！” “就属你怪话最多！”吴雪蕊忍不住笑了一声，看了眼林雪霏，低声道：“雪霏妈妈太强势，不好搞定，到时候你得想想办法。” “放心。”宋何自信道：“不就是扶凯哥上位么，小事。” 登机时间很快来到，直到这时，周凯和林雪霏的假期才算正式结束。 而两人一个格刚强干脆一个秉纯善坚韧，并没有上演一出依依话别的剧，着实让心有期待且准备偷拍的宋何失望不已。 数小时后，回归榆城家中的宋何，陪着同样旅游归来的父母度过了五一长假的尾巴，然后便回到卧房养精蓄锐，准备迎接即将再次忙碌起来的时光。 “案子太多了，如果每一个都是咱们全员出动去解决的话，恐怕能排到两个月之后。 ♂最新♂章节前往♂\♂输\入\网\址：♂ / 第四百六十章 坠楼真相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均城罗县警局，当周凯驾驶的警车驶入院子没多久，一名警官就将宋何与周凯带进了警局的一间办公室。 “周队你好。”办公室内，罗县警局刑警队副队长关豪伸出手，声音沉闷的做了自我介绍。 “你好。”周凯伸出手与关豪握了握，询问道：“关队不想大张旗鼓的调查？” “是啊。”关豪关上门，有些为难道：“说实话我们是愿意相信这是个意外的，一开始也是这么判定的。可是死者家属的状况有些不对劲，就想查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何看着一腱子似要将警服撑爆一般的关豪，听着他的讲述，脑海中迅速回想相关资料中关于事件的详描述。 一个月前，罗县警局接到报警电话，称某小区一住户的男主人在擦玻璃时，意外从十五楼的家中坠下。 而当警方赶到的时候，救护车已经提前赶到，可是该男子已经当场亡了。 经过警方的勘查，现场一切正常，并无谋杀的痕迹。 于是，在事发后没多久，警方就出具了该男子系意外死亡的证明。 然后，死者家属在处理完男子的后事之后，就拿着警方和医院出具的证明，到保险公司领取了五十万元的意外保险赔偿， 随后，男子的儿子就陪着母亲到了医院做检查，这一下，顿时让负责检查的医生发现了问题。 原来，在医院做检查的过程中，医生除了发现死者人上有多处淤青和擦伤外，还发现她有数根肋骨骨裂。 然而在询问造成这些伤痕的原因时，死者人却闭口不言。 “那名医生留了个心眼。”关豪说着从办公室抽屉中拿出几张照片，递给宋何与周凯，继续说道：“这是体上部分淤青和x光片。” 宋何仔细观察，发觉半数淤青和擦伤位于腰肋之间，另外一半则分布于腿，手臂及后背等位置。 至于骨裂，也并不如关豪所说的那么简单，除了肋骨以外，女子右手臂位置同样有损伤。 而最让人皱眉的，则是女子面部两侧太阳附近的两块颞骨，均有不同程度的骨折痕迹！ “周队，咱们做了这么多年警察，也算是半个伤痕专家了。”关豪有些无奈的指着照片中的伤痕说道：“这些伤痕新旧不一，明显不是一次受伤导致的。” “而且看这些伤痕的位置和严重程度，是绝对不可能凭自己摔或者意外弄出来的，只有人为击打才能造成这种伤势。” 宋何点头道：“所以关队您认为是男子家暴造成的？” “不仅仅是我认为。”关豪苦笑：“其实我们已经做了周边的走访和调查，百分百确认死者生前确实有酗酒和家暴的行为。” “说白了，这个案子的难点，是死者家属确实有杀人动机，可我们没有证据能证明死者是被推下楼的。” 宋何闻言皱眉，看向周凯，发觉他也是一脸的若有所思。 心中疑窦丛生的宋何看着关豪，忽然回忆起自从对方与自己见面之后，表有为难，有无奈，有苦笑，却偏偏没有疑惑！ “关队，调查的阻力，不全在证据上吧？”宋何意味深长的问道。 关豪愣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点点头道：“宋顾问你不问我也会说。 ♂最新♂章节前往♂\♂输\入\网\址：♂ / 第四百六十一章 少年心结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宋何一语说罢，少年顿时语塞。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只见他脸上闪过短暂的惊慌，然后迅速故作茫然的看着宋何。 “嗯？你说什么？”少年表疑惑。 可是他不知道，无论是自己的心跳脉搏，还是呼吸节奏和瞳孔变化，都证明了宋何所说的才是真正发生的事。 “有人看到了，报了警。”宋何指着死者坠楼的窗户，淡定从容的说道：“窗户对面的楼里有一户人家，当时正好在阳台上，看到了所有的事。” “你很聪明，说的东西七分真三分假。目击者说当时你母亲并不在屋内，是你把你继父推下去之后才把她喊过来的……” 随着宋何如同亲临现场般的把细节描述出来，少年脸上疑惑的表越来越难以维持，呼吸急促心跳加快，方才的淡定从容瞬间消失。 宋何见状停下话头，心中暗叹：到底未成年，即便再怎么早熟，心理依旧算不上强大。 “别急着辩解，先听我把话说完。”宋何见少年要开口，适时挡住他的话头道：“我希望你明白，如果我们没掌握证据，是不会和你说这些的。” “而我今天来的目的，是希望能在法律许的况下，给你最大的帮助。所以，在我们正式开始沟通之前，你需要先冷静下来，别吵醒你好不容易才睡着的母亲，明白吗？” 宋何眼神坚定温和，言语间释放出一丝善意的同时，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少年的眼神向母亲卧房瞥了一眼，脸上浮现出强烈的挣扎神色。 “如果你觉得不承认就能混过去的话，可以试试。”宋何自不会给他机会，语气强硬的说道：“那份保险是怎么回事，你不会不清楚。” 闻听“保险”两个字，少年脸色又是一变，却不知道宋何这一次依然是在诈他。而他的反应也恰恰告诉宋何，那份保险确实有问题。 曾在保险公司兼职的宋何想了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淡定道：“如今你尚未成年，没办法做投保人，同时，投保人和被保险人的签名也必须本人亲自签署。” “你难道想让我们去做笔迹鉴定？而且购买时间、保险期限和保险金额等等方面巧合那么多，你真的觉得我们查不出问题来？” “张世杰，别把我们想得太无能，明白吗？” 面对宋何慑人的眼神，张世杰只觉得自己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心中压力大增之下，不由得低头避开宋何的目光，将子向后挪了半分。 宋何通过张世杰的肢体语言，看出他的抵抗心里在迅速瓦解，便稍稍放缓语气继续说道：“说真的，我能理解你当时的想法。” “经过多方调查，我们都觉得他就是个人渣，可是我们不愿意看到你被我们逮捕，也不希望你母亲出什么意外。” “所以，张世杰，想一想怎么做才是真的对你母亲好吧。” 张世杰愈发动摇，表也更加难以自控，可是却依旧低着头不说话，显然内心中仍然有什么想法在支撑着他继续坚持。 宋何叹了一声，自然知晓他负隅顽抗的真实原因，循循善道：“你当时行为背后的原因我们可以理解，同时你现在是未成年人，再加上自首表现，量刑方面也会有相关的照顾。” “所以，把你的顾虑说出来吧，趁现在还有机会。 ♂最新♂章节前往♂\♂输\入\网\址：♂ / 第四百六十二章 突发案件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次，再次到了张世杰家中一趟的宋何见到了张世杰的母亲，而张世杰也恰如其分的在做饭时切了手，成功唤起了母亲对他的保护。 短暂停留的宋何出于谨慎考虑，并未提及张世杰自首的事，仅是借着聊天点了他几句就离开了。 小区外路边的警车内，关豪见宋何离开没多久就走出了小区，便问道：“宋顾问，怎么样？” “母亲挂念儿子属于强本能，看精神状态是稍微有一丝好转。”宋何点点头道：“而且张世杰也并没有逃走的迹象，可以把盯梢的人撤回来一些了。” “呼，那就好。”关豪长出了一口气道：“律师已经联系了，只是心理医生咱们小县城没有特别专业的，还需要宋顾问你帮衬几天。” “我尽力而为。”宋何无奈摇了摇头，郑重道：“收容张世杰的时候，还需要做一些思想方面的工作。这个孩子现在有些偏激……” 宋何说着将张世杰为了母亲弄伤自己的事说了一遍，顿时让周凯和关豪面面相觑。 “他的伤口我看了，下手有点重。”宋何看了眼张世杰家所在的方向：“对母亲的孝心是有的，可是被继父家暴和把继父推下窗户这些事还是影响到了他的三观。” “原本我觉得有必要尽量缩短甚至消除他的收容时间，可现在看是不行了。如果让他太过轻易地从惩罚中解脱出来，恐怕将来还要出乱子。” 关豪点点头，认可了宋何的判断，开始思索该如何安排后续的事。 接下来的三天，宋何基本每天都会到张世杰家中一趟，直到一名从均城急调的心理医生赶到罗县，交接了相关的工作内容，他这才从这起案子中脱。 “关队，后面的事就交给你了。”周凯与前来送行的关豪握了握手。 “这次多亏宋顾问了。”关豪笑了笑：“否则一个调查事故绝对逃不脱。” 宋何摆摆手，正要说话，来电铃声忽然炸响。 “喂，师父。” “对，准备去荔城常云县。” “绑架案？荔城文临县？” “点名让我去？难道是杨海宁？” “明白了！我这就赶过去！” 挂断电话，宋何冲关豪说了声抱歉，飞快坐进副驾驶。而周凯也从宋何的电话中知道事态严重，眨眼间发动汽车，与关豪喊了声再见边飞驰离去。 直到警车即将驶出警局大院，关豪这才回过神来，挥手大喊道：“一路顺风！” 疾驰的警车上，宋何飞快的找出了杨海宁的电话，打开免提拨了过去，眨眼间就接通了。 “喂，海宁，什么况？”宋何张嘴就问。 电话那头传来杨海宁冷静的声音，只听他语速飞快的说道：“凌晨有人报警，说发生了一起绑架案，半小时前绑匪来电话，索要赎金一千万。” “绑匪说一天之内看不到赎金，或者看到任何一名警员出现，就会撕票。” 宋何心念电转间迅速问道：“现在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我已经暗中带组在受害人家中布控，家属配合度高。”杨海宁答道：“只是绑匪份不明，除了确定受害者是被一辆黑色轿车带走，其余的都不知道。” “随时保持联系。 ♂最新♂章节前往♂\♂输\入\网\址：♂ / 第四百六十三章 直捣黄龙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当初在文临县进行调查的时候，宋何曾细致的搜集过牛建忠团伙所有人的信息，而追凶系统中的九个任务目标，有八个都是曾经牛建忠团伙中的打手！ 姚元？ 这是谁？ 心生疑惑的宋何暗暗记下了所有人的名字和位置，关掉系统对着手中的手机说道：“海宁，绑匪既然说出现警员就撕票，那么他们极有可能会关注警局和唐金平的家。手机端” “不过对方既然没有多余的动作，就说明他们并没有发现咱们已经介入。所以暂时先维持现状，你们不要贸然出现，我会让凯哥帮你们去筛一下周围。” 叮嘱了杨海宁几句，宋何挂断电话看向周凯，表认真：“凯哥，你去唐金平家附近，我去警局附近，咱们查查人。” “如果能摸到绑匪的同伙，后面就好办了。不过查到了先别急着抓，等我的信号。” 周凯点点头，乔装一番离开了饭店。 “对不住，凯哥，时间紧急，我实在没法解释。”宋何嘀咕一句，拿起手机再次拨打电话：“流云，帮我查几个人，包括在拘留所的所有记录、劳释时间和出狱后所有能查到的记录……” 半小时后，宋何看罢了流云发来的所有信息，这才离开饭店，却并没有依约去警局，而是直奔有三名绑匪同在的那处位置！ 十多分钟后，经过乔装的宋何打车来到了文临县南边的一个村子内，下车后七绕八绕，在距离一处农家院落还有一百米的时候，谨慎停下脚步。 由于此时已是夏相交，时间又接近晌午，路上偶有行人。 再加上宋何是陌生面孔，于是为了避人耳目，他找了个没人注意的角落藏，顺势远远的打量着不远处的农家院。 很快，敏锐的听觉帮他捕捉到了那处院落中的一些响动。 明白那些响动来源的宋何不由抚额，瞬间想到了办案以来各种嫌犯边的恶犬，忍不住他低声骂道：“又是狗！果然除了虎牙以外，没有一只是不和我作对的！” 看看明亮的天色，宋何知道自己已然没有了从正门潜入的机会，便靠近些许避着路人绕了一圈，然后在农家院后方躲了起来，打量着近四米高的砖墙思索对策。 经过宋何观察，这处农家院前半部分是一个宽大的院落，后半部分则是并排而立的四间屋子。 屋子的出入口在院内，院墙与屋子两侧的屋墙连接，整体四四方方，从上向下看的话，就像一个“”字。 而宋何所处的位置，就是这个“”字的上面，也就是屋子后墙临街处。 思忖片刻，宋何左右观瞧，见四周无人，深吸一口气瞬间加速冲向后墙，临近墙体的刹那脚下一蹬，整个人顿时如同子弹般向上弹！ 只见高高跃起的宋何双手轻轻一搭，已然攀住房檐，然后他借着上升的势头，手下微微用力，一个翻已然无声的伏在房顶！ 安静片刻，宋何缓缓吐出中的一口浊气，控制着自己不发出一丝声响，一寸一寸匍匐前进。 然而即便如此，在行至半途的时候，宋何还是听到了院落中传来看门狗警觉而起的声音。 你爷爷的！你可真是人类的好朋友！ 心中恨恨的宋何伏在原地没有动，故技重施的拿出蒙汗喷雾和自己存在戒指中的火腿肠，三两下就炮制了一份致昏迷效果极强的狗类最食物，认准方向丢进院落。 ♂最新♂章节前往♂\♂输\入\网\址：♂ / 第四百六十四章 半日破案 唐金平见宋何打量着两名绑匪所在的房间，顿时猜到了他的想法，有心阻止却忽然想到宋何能在瞬间制服绑匪，便蹲下身子开始捆绑绑匪的手脚。 待唐金平将绑匪绑好，宋何在他耳边低声交代两句，便拎着击晕手杖，弯腰俯身缓缓潜行，不一会就藏在两名绑匪所在的门外死角。 唐金平见状抑制不住的想起半天来的恐怖经历，不过他也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即便心头狂跳双手颤抖，还是依着宋何的安排，朝院子大门发足狂奔！ “救命啊！我被绑架啦！来人呐！有人杀人啦！” 声嘶力竭的呼喊声顿时将尚在屋内的两名绑匪吓了一跳，两人飞快拿起刀斧跑出房门。 只见唐金平拍打着高大结实又被牢牢锁住的铁门，不停地大声呼喊着。 两名绑匪哪敢迟疑，脚下飞快直奔唐金平，却丝毫没注意到他们前脚离开房门，后脚就被宋何追了上来！ 咚咚！ 两声几乎连在一起的闷响过后，天灵盖各中一棍的两名绑匪瞬间倒地，总算让心脏跳到嗓子眼的唐金平松了口气。 宋何见状笑了笑，返身回到屋内，再出来时手中的击晕手杖已经收回戒指中，取而代之的是从屋中找到的几根绳索和胶带。 “唐总，没事了，休息一会吧。”宋何将两名绑匪捆好，又将厕所中的那名绑匪拎出来，把三人并排摆放在院落中。 “多谢了。”唐金平知道自己算是彻底安全了，心中顿时松懈下来，浑身上下的力气仿佛在瞬间被抽光，整个人一软就瘫坐在地上。 “您可以在屋子里休息一会。”宋何走到唐金平身边，将他搀起来扶到了屋内，并顺手给他倒了杯水道：“稍等片刻，我这就联系我的同事抓人。” 唐金平的双手还是有些发抖，却是因为劫后余生的后怕和激动。 艰难的喝了一口水，唐金平双手捧着水杯，感激道：“他们都没有蒙面，我还以为我快死了。” “唐总有惊无险，以后福报多得是。”宋何安慰了一句，见唐金平虽然镇定不少，却依旧有些心绪不稳，便明知故问道：“唐总，主谋在不在他们三个里面？” “什么？”唐金平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想了一下说道：“主谋就是带我上厕所的那个人，好像姓姚，其他几个人都叫他姚老大。” 宋何点点头继续问道：“您知道除了外面三个人以外，他们还有几个同伙吗？” “可能还有三四个吧。”唐金平仔细想了想：“好几个文临县本地的，都是那个姚老大在联系。” “明白了。”宋何点点头，走出屋子，将三人身上搜了一遍，拿着四部手机回到唐金平身边：“里面有您的手机吗？” 唐金平点点头，从中拿出一部最昂贵的，问道：“我能给家里打个电话吗？” “稍微等一下，您可以先想想准备和家人说什么。”宋何摇摇头道：“等我把那几个漏网之鱼的信息通报一下，您就能打电话了。” 宋何说罢，开始仔细检查另外三部手机，然后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杨海宁的号码。 杨海宁此时正带着警员在唐金平中等待，只听手机响起，乍看是宋何的来电，心头一喜，连忙接起：“宋顾问，有发现了吗？” 宋何开着免提，看了眼面露期待的唐金平，笑道：“唐总已经得救了。” “什么？”杨海宁惊呼一声瞪大了眼睛，全然不顾身边的警员正惊诧的打量着自己，大声问道：“唐先生在哪里？” “你先冷静下来。”宋何并没有说地址，缓缓说道：“唐总身边有三名歹徒，已经被我制服了，但是唐总说还有三名以上的绑匪去向不明。” “我来之前在警局附近看到两个，不知道凯哥那里有几个。” 杨海宁此时已是冷静下来，知晓宋何意在不放跑任何一个绑匪，于是点头道：“宋顾问，警局周围的暗哨您能点出来吗？” 宋何早已做好准备，随口点出两个名字，将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这两个人之前在建忠集团里，我当时调查过他们，所以有印象。” “我在警局周围摸排的时候看到他们也觉得挺奇怪，因为我记得他们好像被拘留了。不过看他们样子是最近放出来了，召集了一帮人做了这起绑架案。” “同批的人我记得还有几个，查了一下发觉其中一个人有些问题，就摸了过来，正好发现了唐总，担心时间久了有变化，就出了手。” 杨海宁频频点头：“宋顾问，太感谢你了！我现在就联系局里把这两个人控制起来。” “没什么，你才是真辛苦。”宋何圆完了谎，笑道：“你联系一下凯哥，他那里应该还有一两个人，然后我把这边三个绑匪的电话给你发过去，你查一查通讯记录对比一下。” 电话最后，宋何把地址发给杨海宁，然后对唐金平说道：“唐总，给家里报个平安吧。” 唐金平闻言如听，迫不及待的拨号，没等电话拨通，两个眼眶已是红了。 宋何识趣的走出屋子，将空间留给唐金平一个人，独自走到院落中央站定。 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吐掉，宋何听着唐金平在屋内激动难抑又磕磕巴巴的与妻子通话，看了眼躺在地上呼吸均匀的三人一狗，嘴角微翘，心中暗想： 中午了，一会该吃点什么呢…… “没想到还能吃到免费的午餐！” 饭桌上，宋何甩开腮帮子胡吃海塞，让一旁的周凯很是无语。 不过这一幕落在心情愉悦的杨海宁眼中，却只是让他对宋何的饭量感到惊叹，并在心中觉得非常人行非常事，对宋何愈发多了一份崇拜。 “这家饭店是牛建忠倒台之后，唐总盘下来的。”杨海宁笑道：“唐总觉得饭店员工并没有错，就出手接了。服务员大厨等等基本没动，口味还是一样的好。” “确实不错。”宋何赞了一句。 “宋顾问你们喜欢就行，完了我结账。”半天破案让杨海宁很是高兴，心情出奇的好，不过很快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好奇问道：“宋顾问你们要去常云县？” 宋何点点头，却瞥见了杨海宁好奇中略带深意的表情，顿时知道他有话说，便问道：“常云县有什么传闻吗？” 周凯闻言，注意力也被这个话题牵引，放下筷子等着杨海宁开口。 “宋顾问，是九年前的一起伪装成自杀事件的谋杀案吗？”杨海宁表情认真的问道。 第四百六十五章 硬朗作风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宋何与周凯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道：“没错，你知道？” 杨海宁点点头：“有点奇怪的案子，据说和当时常云县的什么势力比较大的人有关系。” “势力比较大？”宋何闻言放慢了进食速度，疑惑道：“黑的还是白的？还是白加黑？” “白加黑。”杨海宁放低了声音：“具体况我也不大了解，是一年多以前听人说起过。” “那个白加黑和牛建忠还有点关系，所以案子就一直拖着。当时我这边自顾不暇，再有就是别人地盘上的事也不方便管，因此就仅仅是听说而已。” “半年前牛建忠倒台没多久，那个白加黑就被一窝端了，这个案子才重启，可是到现在也没什么进展。” 宋何明白过来：“所以应该是清算的一部分工作，只是重启之后查不出眉目，这才发的申请。” “没错，不过相比案子，我其实更了解警局方面的信息。”杨海宁竹筒倒豆子一般：“常云县那个白加黑牵连了不少人，这中间就包括警局。” “在刑警队的队长被撸下来之后，现任队长佟盛伟从外地调过来，他是部队里转业的，作风特别硬，半年时间就把手下队伍治得服服帖帖。” “唯一的短板是在案子方面的侦破能力，这次估计也是遇到这个悬案不知怎么下手，又看道周队你们的破案率，这才用了申请指标。” “并且我估计，这个佟队还打算借着这个案子给手下上上课，所以宋顾问你们去了之后，调查上应该没什么阻力。而且就算案子复杂些，相信宋顾问也是手到擒来。” 面对杨海宁的心提醒，宋何心中升起一丝重视，表诚恳的笑笑：“多谢了，这些东西你要不说我都不知道。” 午饭过后，周凯与宋何驱车前往常云县，由于同在荔城附近，所以当两人将警车停在常云县警局内的时候，恰是下午的上班时间。 而看警局门口中等材却如同标杆一般的男警官，似乎已经等了一段时间。 “周队，欢迎。”常云县警局刑警队长佟盛伟站姿笔直的敬了个军礼，一股军旅气息浓重的化不开。 “佟队，久仰了。”周凯同样以军礼回应，然后伸手与佟盛伟握了握。 佟盛伟感受着对方手掌中与自己不相上下的力度，心中不由对小了自己近十岁的周凯生出一丝好感：“周队听说过我？” 周凯笑了笑：“听人说佟队作风硬，见面才知道名不虚传。” “哈哈，我也就这点能耐了。”佟盛伟笑了一声，侧让开位置，引着周凯和宋何向里走去：“听说周队也是部队的，哪部分？” 周凯报了个番号，佟盛伟眼睛一亮：“尖刀中的尖刀！不简单！” 两人就这么边走边聊，宋何跟在后面，很快就将佟盛伟的脾气秉摸了个通透。 来到讨论室，宋何甫一进入，就感觉有些异样。 略一打量，心中不由惊叹：这个佟盛伟，完全是在把刑警队当精兵侦查班来带呐！ 只见讨论室中十余名警员，坐姿端正面容肃然，其中半数有极为明显的部队风格。 而这十多个人中，没有一个是凑数的，且平均年龄在二十四五上下，乍一看有干劲得很。 但是宋何也发现了这支队伍中的不足之处，最明显的就是经验丰富的成员极少，目光所及，仅有两名警员年近四十，与佟盛伟相差仿佛。 ♂最新♂章节前往♂\♂输\入\网\址：♂ / 第四百六十九章 团伙内讧 张翀所说的那起案件，是发生在李允达众多房产中的一栋。 据李允达本人所说，这处房产是指偶尔居住，其中的钱财是应急用的，而金银玉器则是偶尔把玩的小玩意儿。 不过最令众人感叹的，是这起案件厚厚的一摞资料，竟然远比寻常盗窃案件详尽的多！ “可见当时动用了多少资源去查这起案子。”佟盛伟摇摇头，看了眼面前的档案盒，感慨道：“相比之下，我申请援助的这起案子，资料都显得寒酸。” 宋何心中赞同，却也不好接佟盛伟的话头，只好换了个话题问道：“看来这个凶手把脏水泼到李允达身上，还有着多重考量。” “什么考量？”佟盛伟好奇的问。 “第一当然是掩盖自己的真实目的。”宋何扳着指头说道：“第二则是让警方不再追就这起杀人案。” “至于第三，我估计他是想借此机会把李允达推到风口浪尖，让他无暇顾及那起盗窃案。” “确实有这个可能。”佟盛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将盗窃案的资料推到宋何面前，笑道：“那就麻烦宋顾问了，这两个案子可以并案了。” 宋何自然而然的接过，余光一扫，顿时发现佟盛伟一脸黄鼠狼偷到老母鸡的得意笑容，顿时明白了他的想法。 “佟队，这个案子你可绝对赚了，简直买一送一啊。”宋何打趣一句，笑呵呵的接过了档案盒。 “也不一定。”佟盛伟笑了一声，意味深长的说道：“这个凶手指不定还有什么其他案子在身上，兴许能一并破了。” 众警员闻言纷纷意会而笑，一时间气氛融洽欢快得很。 由于时间已经不早，的分析中又有很多需要消化理解东西，宋何索性提议次日再继续。 佟盛伟想了想欣然同意，边宣布散会，请宋何与周凯吃过晚饭后，便着人将他们俩送到了招待所休息。 次日，当宋何与周凯再度踏入常云县警局讨论室中的时候，所有警员起身敬礼，显然相较昨天，一群警员已然成为了宋何新一批的拥趸。 宋何见状点头示意，然后便干脆利落的走上讲台，打开了那份厚厚的盗窃案调查资料。 “各位，今天我们来看看这件盗窃案。”宋何从中拿出几分调查报告：“如果单就这份调查资料的详细角度来看的话，很不错。” “可如果从投入的警力和收获来看，效率极低。这其中有某些特殊原因，我们不追究。可是还有一点极为重要的因素我们不能忽略。” “那就是盗窃者的专业及谨慎程度。” 宋何说着将手中的报告一一展开：“不可否认，这起案件的盗窃者是我所见过最难缠的嫌犯之一。现场没有遗留任何一枚指纹和鞋印。” “如果不是这几份报告中提到门锁上有轻微撬动的痕迹，以及家中丢失的财物，我们几乎无法找到任何有人潜入的迹象。” “当然，这也侧面证明了窃贼的能力，并且说明他本身具备丰富的盗窃经验，有可能是劳释人员。” “由于现场痕迹稀少，当时的调查就集中在遗失财物的去向。在这个过程中，不仅仅是警方，李允达的手下开始努力寻找嫌疑人，但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放下手中的资料，宋何来到白板前，拿起笔边写便说道：“在这里我们要注意两个点，第一，被盗金银玉器的形制几乎所有参与调查的人都知道，可是偏偏没有任何一件被找到。” “第二，从调查记录来看，警方和李允达都认为是惯犯所为，因此在盗窃案发生后，针对这类型人群进行了多方调查。” “然而即便如此，列入怀疑名单的人员一大堆，可案发后并没有突然离开的人，也没有人携带大量现金和被盗财物离开常云县。” “综合这两点，我们可以得知，盗窃案嫌疑人在作案后将所有赃物藏了起来，并且没有在第一时间离开常云县，而是依旧在照常生活，等待合适的时机。” 佟盛伟连连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死者手中的东西显然会增大他暴露的风险，难怪会杀人灭口了。” “确实。”宋何将两个案子之间划了一条线：“现在我们需要明确的，就是死者是否参与了盗窃案？如果有份的话，他在盗窃案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周凯沉吟道：“按照你的分析，不同的身份代表着获得那件金银制品的方式存在区别。而根据死者能让盗窃嫌疑人进入自己家这一点看来，是同伙的可能性偏大一些。” “我也这么认为。”宋何认可了周凯的说法：“要知道死者生前的经济来源只有工作和赌局，如果是从赌桌上来的，那么同样在赌桌上的其他赌客一定也会看到那件东西。” “并且我觉得盗窃犯在那个时候藏还来不及，怎么会傻到把赃物押上赌桌，所以是同伙的概率大一些。” “既然是同伙，却又要杀人灭口，那他们之间的矛盾必然已经大到了不可调和的程度。结合主谋与死者的性格来看，死者的行为一定触犯到了主谋不可容忍的一条线。” 佟盛伟微微皱眉：“什么线？” “这就要从他们两个人的性格来分析了。”宋何细致的分析道：“主谋谨慎细心，心中颇有筹谋，做事之前会先做好准备工作。” “而死者好赌贪婪，虚荣嚣张，性格冲动，而且从他和李允达之间发生的事情来看，还有点不知天高地厚。” “想象一下，在盗窃案发生之后，他们逃走之前，赃物是集中藏在一个人手中比较容易隐藏，还是三个人各藏一部分不容易被发现呢？” 认真听讲的张翀举手答道：“前者，并且应该是集中藏在主谋手中。” “说的没错。”宋何点点头继续说道：“在这两起案子中，主谋的表现证明他很熟悉李允达，不可能是无关的人，所以他藏好赃物之后，一定会很配合的开始搜索‘盗窃嫌疑人’。” “这样一来，他一定会知道李允达失窃的东西都有哪些，可是如果他看到其中一个被窃的东西不在他手中，他会有什么想法呢？” 张翀恍然大悟：“被死者藏起来了！” 一语说罢，众人顿时恍然大悟。 “张翀说的很对。”宋何赞了一句，目光灼灼道：“在当时的情况下，主谋一心潜藏不想引起他人注意，所以在他眼中，没有什么事情是比一个赌徒同伙藏了一件赃物更危险的！” 第四百七十章 悉心指点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听着宋何的分析，众人脑海中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一幅幅画面。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画面中有一个符合每个人对主谋形象幻想的男子，在得知偷盗出来的财物中被死者藏起来一件，而在上门质问的同时获悉那件东西曾被别人看到过，于是心中升起杀机，决定杀人灭口！ “可以想象，当时主谋的心中一定很愤怒。”宋何自然能猜到众人心中所想，于是顺着继续分析：“主谋从愤怒到下定决心杀人灭口，应该只过了很短的一段时间。” “毕竟在得知有一件东西被同伙私藏之后，主谋一定会在第一时间确认这件东西在哪里。而在确认的过程中，主谋应该就考虑过杀人灭口的事。” “同时，在从死者口中得知东西就在死者家中，且被人看到过之后，主谋不会离开后再回来杀人，而是要尽早掐断这条能牵扯到自己上的线索。” “而这又牵扯出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协助主谋杀人的帮凶，为什么能够得到主谋百分之百的信任？” 宋何说完顿了顿，发觉众警员脸上略有些茫然，便说道：“我们知道盗窃者三人，行凶杀人者两人。” “根据死者家中的况和周边调查来看，死者在挣扎的过程中并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也就是说从主谋开始动手的那一刻起，帮凶就在全力配合主谋。” “这说明帮凶没有质疑主谋的决定，而主谋敢于直接动手，也说明他当时是完全信任帮凶的。” “要知道杀人可不是小事，能当得起这份信任，帮凶在主谋心中的分量必然不小。” 周凯思忖道：“难道是兄弟？” “很有可能。”宋何微微点头：“即便不是兄弟，他们的关系肯定也非常要好。同时，帮凶很可能凡事都听主谋的，八成没什么主见。” 佟盛伟咂吧着嘴：“就是说我们要找关系特别好，可能有前科并且了解李达的两个人。” “是的。”宋何点点头：“而且他们不光惹到了李达，还杀了人，再加上那些见不得光的金银玉器必须去外地换成金钱，所以他们应该在杀人案发生之后不久就离开了。” 佟盛伟重重的点了点头，看向听讲的警员，大声道：“张翀！” 张翀连忙起立：“到！” “现在就带人去提审李达和他的同伙。”佟盛伟下令道：“让他们互相举报，言之有物算立功表现，尤其是与谋杀案主谋和帮凶条件符合的人员。” “统计好之后带回来一一筛查！记住，一个都不许漏，漏掉一个放跑了嫌疑人，我唯你是问！” 张翀闻言，站的笔直大声回应：“是！” “去吧！” 很快，分好组的常云县刑警队所有警员鱼贯离开，而讨论室内也仅剩下宋何三人。 “宋顾问，多亏你了。”佟盛伟面带微笑搓了搓手：“一天下来，这些不成器的可真是成长不少。” 宋何笑了笑：“没什么，还是佟队你选的好，都是好苗子。” “我也就这点能耐，选人带队还行，破案子张翀也比我强。”佟盛伟看了眼讨论室的门，主动起关上之后，回到宋何边坐下，压低声音： “宋顾问，我这人说话直，你别见怪。我昨天晚上打听了一下，听说源县申请你们过去帮忙的时候，指点了一下黄力功的队伍，是吗？” 宋何眼底光华闪过，也不问佟盛伟消息来源，坦然道：“是有这么回事儿，佟队也想培训一下手里的兵？” “哎呀，求之不得啊！”佟盛伟摸了摸头，脸上表带着切。 ♂最新♂章节前往♂\♂输\入\网\址：♂ / 第四百七十一章 深夜审讯 浏/览/器/搜索 \\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夜晚，早已赶到鼎城的张翀带着一名常云县警员，在鼎城警员的带领下，走进了一家饭店。 十分钟后，忐忑不安的大堂经理将张翀等人带到一个包间门口，咽了口唾沫低声道：“大老板和二老板都在里面。” 张翀看了看包间的房门，听着隐隐从中传出的谈笑声，又看了眼旁的鼎城警员，见对方点头后才抬手推开了门。 刹那间，包间内的谈笑声随着张翀等人的出现骤然止息，而他们一干净力的警服也瞬间震慑了屋内众人。 一时之间，一只只或执筷子或端酒杯的手不约而同的僵住了，手的主人则或莫名或畏惧的看着突然出现的警员，不敢有所动作。 张翀扫了一眼，很快找到了相貌相似的范金宇和范金水兄弟，面容一肃，声音干脆的开口说道：“范金宇，范金水，现在怀疑你们与常云县一起盗窃案有关，请跟我们回局里协助调查。” 方脸大眼的范金宇听到常云县三个字，心头猛地一跳，可随后张翀所说的盗窃案虽然依旧让他惊疑难安，但却也让他稍稍放下心来。 比范金宇胖了一圈的范金水则一脸的茫然，眼底隐含担心的打量着张翀，余光却不停地看着范金宇，等待来自兄长的指示。 范金宇察觉了兄弟的目光，打了个眼色过去，多年的默契已然让范金水明白了哥哥的想法，心头打定主意咬紧牙关不松口。 张翀看着范氏两兄弟瞬间达成一致，面上不以为意，心中却在回忆宋何的交代，明白交锋已然开始，于是不动声色的暗暗等待着。 范金宇故作配合的站起，面带笑容的与酒桌上的酒客们一一客道别，从容不迫很是淡定。 张翀则依旧淡定得等着，面上表淡然，仿佛并不在意范金宇拖延时间。 范金宇见状，心头略略安定了些，与范金水跟着张翀离开了饭店。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鼎城警局，由于时间已经不早，警局中除了值班室和部分科室以外，仅有两间审讯室的灯光还亮着。 将范氏兄弟分别带进审讯室后，张翀与鼎城警方的警员们商量了一下，就议定范金宇由鼎城警方审讯，范金水则交给张翀和他的同伴两人。 二十多分钟后，鼎城两名警员走进了范金宇所在的审讯室，坐定之后，负责提问的警员轻描淡写的问道：“什么时候来鼎城的？” 范金宇想了想道：“八年前。” “来之前在哪里？” “灵省荔城常云县。” “认识李达吗？” “认识……” 就这样，警员提问，范金宇回答，整个过程自然流畅波澜不惊，让范金宇颇感轻松。 然而在另一间审讯室中，范金水的心中却是越来越忐忑，因为他已经等了近半个小时，依旧没有等到审讯他的警员！ 可他不知道的是，负责审讯他的张翀，此时正与同伴站在隔壁的观察室内，仔细的观察着范金水的表。 “另外两组调查的嫌疑人虽然都找到了，可是嫌疑也被洗清了。”张翀隔着单面镜，盯着范金水的眼睛，对边的同伴说道：“所以只能是他们两兄弟了。” 同伴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笑了笑：“你说宋顾问会不会早就知道，案子是范金宇两兄弟做的？” 听了同伴的问题，张翀叹道：“一路上我就在想这个事儿，你要是也有这种感觉，那八成就是了。 ♂最新♂章节前往♂\♂输\入\网\址：♂ / 第四百七十二章 兄弟二人 玉城！ 张炬！ 获得关键信息的张翀瞬间明白，这个人就是替范金宇兄弟销赃的人！ 而还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东西的范金水，正强撑着不让眼皮子打架，注意力一次次被张翀手指敲桌子的声音击碎，丝毫没察觉张翀已经打定主意要细查这个人。 …… 在另一间审讯室内的范金宇，正应对着审讯警员层出不穷的问题时，忽然听到了一个让他倍感警觉的名字。 “认识陈俊斌吗？” 范金宇扮作疲惫茫然的模样，心脏却不争气的狂跳了几下。 坏了！金水…… 精神疲惫却犹在坚持的范金宇忽然意识到，今晚的审讯并不是针对那起盗窃案，而是关于陈俊斌的谋杀案！ 深知弟弟性格的范金宇知道，在没有提前准备和自己不在场的情况下，范金水一定会露出破绽！ 该怎么办…… 想着想着，范金宇心中生乱，然而他此时自顾不暇，也没办法去提点范金水，只能祈祷范金水能死扛下去。 …… “范金水，明天早晨我们就会联络玉城警方，针对当年的那起盗窃案中失窃的财物，向张炬核实。” 张翀看着额头冒汗的范金水，通过语言动作一点一点施加压力道：“那些金银玉器中有一方玉印，是最值钱的一件，特别少见，你觉得他会不会有印象？” 随着这句话钻进范金水的耳朵，顿时让疲惫至极的他心中一乱，不由自主的开始眼珠乱转。 张翀也不着急，开始整理手中资料，并且将盗窃案中所有失窃的金银玉器的照片整整齐齐摆在桌上，恰好能让范金水看个清楚。 “你说，这个张炬看到这些照片，会不会想起你们来？” 范金水缩腰塌肩，嘴唇发干，两只眼睛的眼白上布满了血丝，只觉得心头前所未有的沉闷。 张翀不再说话，和负责记笔录的看着范金水的眼睛，隐隐观察他的目光停留在哪张照片上。 很快，他们就发觉范金水的视线频繁在一张印着金戒指的照片上停留！ 找到了！ 确定目标的张翀与同伴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兴奋。 而尚不知道自己已经泄露了关键信息的范金水，依然在招供与死扛之间挣扎，纠结万分。 “范金水，你好好想想，如果我们没有掌握证据的话，还能这么准确的找到你们吗？” 获得了想要的信息后，张翀语重心长的说道：“盗窃不是重罪，最多判十年。你们如过认罪态度好，还能获得减刑。” “如果能在入狱期间表现良好的话，三五年也就出来了。你们兄弟这么些年攒下来的钱不少，交了盗窃所得和罚款之后，就是你们光明正大的财产。” “三五年之后，你们干干净净的经营饭店当大老板不好吗？你好好想想，死扛下去，真的值吗？” 充满蛊惑力的话一句句压在范金水的心头，顿时让他心动不已。 终于，在张翀的软硬兼施下，范金水说出了张翀和同伴警员期待已久的话。 “是我们干的……” 精神大振的两人连忙诱导范金水说出了更多的东西，不过范金水依旧保持着最后一丝谨慎，将三人盗窃团伙说成了两人，丝毫没提另外一个人的事情。 张翀两人也不着急，因为范金水只要开口就再没了机会，因为有的是坑让他跳。 一个小时后，疲惫已极的范金水在笔录上签字摁手印，然后就大脑一片空白的靠在了审讯椅上。 张翀和同伴将笔录交到了正在审讯范金宇的警员手中，便回到了范金水所在的审讯室。 范金水打了个哈欠，见张翀两人拿着一个新的笔录本坐在自己对面，疲劳之余，顿时有些茫然。 “认识陈俊斌吗？”张翀忽然问了个新问题。 “认识。”范金水话一出口就是一愣，脑子一个激灵清醒了很多，张口结舌否认道：“呃，我没听清楚，谁？” 张翀搓了搓敲得指尖发麻的手指，缓缓说道：“陈俊斌，九年前一起自杀案的死者。” “我……”范金水想了想，强压着精神上的疲劳说道：“我记不大清了，好像有点印象。” “好像什么好像。”张翀一皱眉头：“做笔录呢，问你认识还是不认识！” 范金水深吸一口气，揉了揉眼睛说道：“听说过，但是不认识。” 张翀冷笑一声，拿起那张金戒指照片，语气森寒道：“在你所作的盗窃案现场，藏金戒指的地方有半枚指纹。当年技术手段不成熟，没办法还原。” “后来我们还原了指纹，发现是陈俊斌的。也就是说，当年的盗窃案，有陈俊斌的一份，对不对？” 范金水顿时如遭雷击，额头冷汗浸染发梢，竟让坐在他对面的张翀两人闻到一股汗味。 …… 就在范金水内心承受着巨大压力的时候，范金宇听着审讯警员一字一句的念着弟弟的口供，心中越来越慌。 而心思素来缜密的他知道，自己如今应付起来犹觉吃力的审讯，以范金水的性格，绝对抗不过去！ 也就是说，等审讯范金水的警员再一次进入这间审讯室的时候，手中拿的，必然是陈俊斌自杀案的口供！ 该死，明明只要一开始就死不承认，是能逃过去的！ …… “范金水，别以为不承认就能逃过去。”张翀摇摇头，略带惋惜的看着范金水，缓缓说道：“你们从陈俊斌家中偷出来的财物，以为我们追查不到吗？” “这个张炬，收的金银玉器，难道只有李允达的吗？” 话音刚落，范金水似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瞬间垮掉，低下的头满满抬起，一字一句低声道：“是我杀的陈俊斌。” 张翀一愣，负责记笔录的警员豁然抬头，刚想说什么，就被张翀挥手拦住。 “说说作案经过。”张翀看着范金水的眼睛说道：“说的详细点。” 范金水点点头，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似得，开始讲述他杀害陈俊斌的经过。 半小时后，张翀拿着范金水签字摁手印的笔录再次推开了范金宇所在审讯室的房门，在范金宇颓然无光的眼神中，将笔录交给了审讯警员。 此日清晨，连续工作一夜的张翀精神振奋的整理着资料，而他的同伴则打电话通知佟盛伟，一脸满是成就感的笑容。 “这两兄弟也有有意思。”张翀同伴挂断电话，收敛笑容叹道：“到最后竟然都开始替对方顶罪。” 张翀摇摇头：“亲兄弟之间情谊是有的，就是一个心狠，一个盲从，可惜了。” 第四百七十三章 源县求援 感慨完了范金宇兄弟，张翀与同伴就收拾停当火速订票准备赶回常云县，去参加宋何针对常云县刑警队的培训。 然而当他们回到常云县警局的时候，才发现这次培训的规模貌似与佟盛伟一开始计划的有些出入。 “咱们队里不是只有十来个人吗？这多出来的都是什么情况！” 只见警局中最大的会议桌已经从最大的会议室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的桌椅和一名名警员，张翀甚至在警员中看到了一些往常各自忙碌来往较少的同事。 刚刚还庆幸自己赶上培训的张翀顿时心中一沉： 糟糕！ 没位置了！ “张翀！你们俩过来，坐这里！” 就在张翀心生焦急的时候，佟盛伟的声音忽然在会议室前端响起，紧接着最前排的一个身影站起，身量笔直地对张翀和他身边的同伴挥了挥手。 张翀顿时心头一松，身旁的同伴也是喜上眉梢，应了一声连忙艰难的绕过一排排桌椅，坐在了佟盛伟给他们安排的位置上。 “特爷爷的，就口头上发了个通告，给我整这么大阵仗！”佟盛伟见张翀两人及时赶回来，着实松了口气。 “领导，这什么情况？”张翀想了想刚刚行进时的艰难，心有余悸的看着坐在身后的一排排同事，心中越发庆幸。 “还能怎么回事儿，眼红了呗！”佟盛伟哼了一声，眼角嘴角却弧度明显，状极得意：“三天不到，侦破九年前的两起悬案，你以为是个常见的事儿么！” “这不，刘局听了，当下就把培训规模扩了扩，各个科室都发了指标。可哪个科室都想多派点人来，结果就成这样了！” “难怪！”张翀恍然，忽然发觉坐在前排的都是刑警队的同事，心中明白这是佟盛伟争取来的，不由开心的笑了。 忽然，张翀余光扫到了讲台前的摄录设备，心中一动，低声提醒佟盛伟道：“佟队，摄录设备能正常着工作吧？不会出故障吧？” “闭上你的乌鸦嘴！”佟盛伟瞪着眼睛骂了一声，吓得张翀一缩头。 然而，被张翀引起心中疑虑的佟盛伟还是不由自主的看了眼摄录设备，并随手叫来一个警员去检查一番，得到正常运行的反馈后才稍稍放下了心。 不过佟盛伟还是谨慎的叮嘱道：“通知咱们队里所有人，用手机录音！” 张翀和同伴对视一眼，连连点头，分别通知身边的同事。 很快，培训开始的时间来临，会议室中蓦然一静，一道身影缓缓走上讲台，正是宋何。 只见他从容不迫的拿起话筒，轻咳一声试了试音，笑道：“今天来这么多人，足见各位对我的期待值是相当的高，突然让我感觉压力有点大啊。” 一句打趣的玩笑话，顿时让整个会议室的气氛变得轻松了许多。 宋何见目的达到，面带笑容寒暄几句后，面容微微一肃：“接下来，就让我们正式开始这次交流。” 霎时间，会议室中气氛也随之一肃，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开始认真起来。 而坐在角落中的周凯忽然一阵恍惚，只觉得宋何身上莫名涌现出一些沈江河的气质，虽然威势不足，可举手投足间的淡定自然，已经相差无几。 更关键的是，宋何已经具备了自己独特的风格，谈笑风生之间让在座警员如沐春风，每个人都全情投入，即便有走神的，也会很快被宋何拽回来。 有所感触的周凯不由自主的想道：虽然还没有沈老那么阴……不、睿智，可是这种能让人自然投入的作风，还是有点长处的。 三天后，随着宋何面面俱到的讲授，针对常云县警局培训结束了。 而在培训结束前夕的告别仪式上，当会议室中所有警员起立敬礼时，宋何更加深刻的体会到了沈江河曾经的那份心情，也理解了老人年事渐高却依旧热衷于一线工作的一丝缘由。 离开常云县，宋何与周凯再次奔波于各地。 大半个月下来，期间除了因为任务地点接近，而与吴雪蕊一组吃了一顿饭外，竟是再没有一次照面的机会，导致宋何只能天天借着手机倾诉相思。 “滚蛋！再胡说八道，小心老娘剐了你！” “嘟……嘟……” 坐在副驾驶席，宋何坏笑中带着些许得意，将手中的手机揣回口袋。 “不知道你发现没有。”开车的周凯眼神清冷的瞥了宋何一眼，缓缓说道：“自从你和小雪变成男女朋友，他的脾气是越来越火爆了。” 宋何不以为意的笑笑：“凯哥，不知道你发现没有。自从你和雪霏变成男女朋友，她在湖城实战模拟圈子里已经没有对手了！” “三天前，被她‘击毙’的人已经达到四位数了！” “嗯？”周凯闻言表情一僵，不过很快嘴角微微翘起，似乎很是得意：“你怎么知道的？” 宋何耸肩笑道：“某个话痨和她男朋友已经被‘击毙’几十次了，然后话痨气不过欺负她外甥，她外甥和我诉苦。” 周凯明白了宋何的恶趣味，冷笑一声：“所以你想让我鼓动雪霏下手再狠一点，让方明再惨一点，对吧？” “对啊对啊。”宋何哈哈一笑：“凯哥英明！”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聊着聊着，久违的五音不全式歌声响起，宋何看了眼来电号码，接通电话：“喂，老黄，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不打不行，遇到事儿了。”手机那头，源县警局刑警队张黄力功声音略显焦急：“你们现在准备去那里？离源县近不近？” 宋何听出不对，正色道：“准备去月城连县，你先说你那里什么情况。” “还好不远！我得插个队，连县那头我打招呼！”黄力功语速极快：“我这里有个涉外案件，丢的东西还比较麻烦。源县人口流动性太大，时间又紧迫，你得尽快过来看看！” 宋何心念电转间有了决断，立即答道：“我们这就过去，老黄你把资料发给我看看。” 挂断电话，宋何与周凯简单说了情况，很快就收到了黄力功发来的信息。 转瞬间读完了信息，宋何微微点头道：“看来黄立功手底下的队伍长进不小，就是这伙丢东西的人有点难缠。” “什么人？”周凯脚下用力，警车提速明显。 “桑国人。”宋何收起手机，若有所思道：“源县的国际摄影节，来了好多国外摄影师和相关团队。” “出事的是一个桑国团队，正在警局闹呢。” 第四百七十四章 喧闹场面 “桑国人？”周凯眉毛一皱，心中生出些许反感：“好好等着破案子不就好了，闹什么闹。” “谁说不是。”宋何点点头，撇了撇嘴：“源县自从办了国际摄影节，每到这个时候游客流量都会暴增。” “如今适逢其会，汇聚在源县的国内外游客数量是全年最多的时段之一，治安管理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按照之前的惯例，刑警队也会抽调人手去帮忙。不过好在黄力功今年整顿队伍走精兵路线，并没有抽调精干人手，保障了基本运转。” “可是现在受了干扰，全警局也不能只围着这几个桑国人转，所以办案的警力反而被闹事的人牵制住了。” 周凯哼了一声，脸上升起一丝不悦。 一小时后，赶到源县的宋何与周凯直接走进警局，而早已在此处留下名号的两人一路上未受阻拦，直接走进了接待室。 “我们的摄影器材很珍贵，更重要的是里面有我们的所有素材！” “如果找不回来，我们大半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我们回国的航班五个小时后就会起飞！而从这里到国际机场最少都要三个小时！” “可是你现在只是叫我们冷静！你让我们怎么冷静！” 叫嚷声在开门的一瞬间忽然钻出接待室，怪异的吐字和腔调，顿时让周凯原本就皱起的眉头越发纠结。 而宋何也是一脸怪异的表情，站在门口打量着接待室中的情形。 只见黄力功和一名警员真面色难看的坐在椅子上，他们对面则坐着表情各异的四男一女。 五人中一名男姓老者约六十余岁，戴着圆圆的黑框眼镜，一头短发花白，身材瘦小干枯，皮肤呈宗褐色，颇有点饱经风霜的感觉。 其余几人年龄二十到四十都有，高矮胖瘦不一，表情或愤慨或阴沉或沮丧，却均以一脸凝重的老人为首。 至于大声叫嚷的，是一名二十余岁的小眼睛男子，正表情激动的挥舞着手臂。 正遭受折磨的黄力功看到进入接待室的宋何与周凯，连忙打断男子的话头，站起身介绍道：“这是我们特意请来的案情侦破专家，宋顾问。” “宋顾问，这位是翻译，也是那位老先生的学生之一，武田泽。” 宋何敏锐地察觉到黄力功从称呼中传递出来的情绪，心中暗笑迎了上去：“武田先生你好。” “我不好！很不好！”武田泽瞪着宋何说道：“我们的摄影器材已经被偷走三个小时了！再有一个小时我们就必须离开！可是现在器材还没有找到！” “你们只知道让我们冷静，难道冷静就能找到我们的东西吗？” “冷静不一定能找到，不过你这么激动一定找不到。”宋何说罢走到黄力功身边，凑到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黄力功顿时瞪大了眼睛，诧异万分的看了眼宋何，又看了看坐在招待室中的桑国人，转头招呼自己的搭档一起走了出去。 “你们去哪里！你们就是这么办案子的吗！”武田泽顿时有些气急败坏喊了一句，而他身后的四名桑国人也是困惑不已，开始互相交流。 “别急，武田先生。”宋何从容的坐在刚刚黄力功所坐的位置上，笑了笑道：“方便说说案发时的情况吗？” 武田泽愣了一下，正准备说什么，却听宋何忽然盯着他的双眼问道：“你的老师叫什么名字？” 被宋何目光所慑的武田泽不由自主的答道：“中山健太。” “他能听懂秦夏语吗？”宋何见武田泽摇了摇头，又问道：“其他人呢？能听懂吗？” 武田泽依旧摇头，却没发觉宋何的目光在其余几个桑国人身上略作停留。 “武田先生，你们的所有器材都丢了吗？”宋何收回目光。 心头一松的武田泽顿时故态复萌，声音逐渐变大：“没错。就在今天早晨，我们醒来之后就发现东西都不见了！” 宋何点点头：“东西都放在一个人房间里吗？” “不然能一起丢掉吗？”武田泽反问一句，指着身边一名表情沮丧的男子说道：“都放在高木翔学长的房间。” 高木翔茫然看向宋何，然后又看向武田泽，开口用桑国语交流起来。 宋何见他们自持没人能够听懂，所以音量也没有可以放低，不由心头一笑。 待两人交流完毕，高木翔越发沮丧，而武田泽神情中带着些许不屑的看向宋何，仰着下巴道：“你究竟准备做什么？如果找不回我们的摄影器材，我绝对会投诉！” “说实话你们的事情我真不想管。”宋何低声嘀咕一句，看着武田泽的眼睛问道：“武田先生，你们的宾馆靠河是吗？” 武田泽眼神闪烁一下，皱眉问道：“这个问题我在你来之前已经回答过很多次了，你难道要把我们回答过的问题都问一遍吗？” “武田先生，既然你不能冷静下来好好和我说话……”宋何说着目光一冷，用字正腔圆的桑国语说道：“我不介意直接和你老师沟通。” 话音刚落，武田泽顿时呆愣住了，中山健太和他身边的学生也是一脸诧异，其中两名学生的脸色还有点难看。 始终在旁观的周凯虽然没听懂宋何在说什么，可是看着桑国人脸上的表情，原本皱着的眉毛不由舒展了些许，眼底闪过光芒摆明了是准备看好戏。 宋何用极为流利的桑国语说道：“你们的宾馆背靠着一条观赏河，而周边的监控我们已经筛查过了，并没有人带着你们的器材离开。” “所以那些器材要么依然在宾馆中，要么就是在河里。而宾馆经过我们的搜查，已经确认并没有你们的器材，所以就只能是在河里。” “什么！”中山健太闻言猛地站起，双目圆睁的同时握紧双拳上下挥舞，上蹿下跳宛若一只暴怒的猴子：“你胡说！不可能……” 同样激动的还有中山健太的学生，一个个惊骇难抑的站起身来，与老人唯一的区别只是没有大呼小叫而已。 宋何淡定的看着眼前的猴群，缓缓站起打断老人的话头道：“那么各位觉得还有别的可能吗？” “不可能，你要为你所说的话负法律责任……”中山健太依旧不愿相信宋何的话，瞪着眼睛一个劲的否认。 宋何见状摇摇头，看向一脸骇然的武田泽，用秦夏语问道：“武田先生，我们正在打捞那些器材，你觉得会从什么位置打捞上来？” “或者说，会从谁客房窗户下的河道中打捞出来呢？” 第四百七十五章 心眼真脏 “你、你胡说！” 宋何冷哼一声，一字一句缓缓说道：“摄影器材部件不少，我看过案件信息，丢的都是关键部分。那些东西装在一个专用的器材背包中，重量不轻。” “你的房间在二楼，距离观赏河六米左右，以你的力气，那么大一包东西不可能一次性丢那么远，所以只能一件件丢。” “而这样一来，即便是你再小心，想撇清自己身上的嫌疑，也只能把那些重量小的丢到别人窗下的河道中。” “至于那些重量大的机体和镜头，如果不想让它们落在岸上，就只能用最保险的方式扔出窗外，也就是按照最短距离丢弃。” “所以，还需要我再多说一点吗？” 宋何一番话顿时把武田泽吓得不轻，脸上惶急血色渐退，目光在中山健太和一众同伴身上转来转去，见他们没有听懂宋何在说什么，稍稍放下心后又看向宋何。 “我没有偷东西！”武田泽梗着脖子，面红耳赤，与依旧气急败坏的中山健太颇有几分相似：“你是在污蔑我……” “看来你还是冷静不下来。”宋何微微摇头打断了武田泽的话头，转向中山健太，张口欲言。 “不要！”武田泽瞬间急了，及走两步来到宋何面前，伸手去抓宋何的衣服。 宋何眼睛微微一眯，脚下不急不缓退了一步，却让武田泽抓了个空：“能冷静下来了吗？” “能、能！”武田泽连连点头，转身用桑国语一起与学姐学长安抚老师。 待中山健太冷静了些许，与学生们坐回了座位上，武田泽再次主动承担起了与宋何沟通的责任，只是整个人气质大变，谦和卑顺了很多。 见武田泽态度转变，更是隐隐塌腰收肩，一改之前嚣张做派，宋何笑了笑道：“这就对了嘛，看来还是可以冷静下来的。” 武田泽努力压抑着急促的呼吸，紧张地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果然不笨。”宋何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冷笑一声道：“你身为报案人，却贼喊捉贼，如果想保住自己，只能撤案。” “因此，你需要明白，不是我让你做什么，而是你为了保护自己，能做什么。明白吗？” 武田泽闻言抿了抿嘴，喉结滚动间扫了一眼关注着自己与宋何的老师和同伴，不由有些为难。 宋何却并不理会武田泽心中的纠结和挣扎，继续说道：“还有，我想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 “不过你得抓紧时间，不然赶不上飞机是小事，那些器材被打捞出来你可就走不脱了。” 武田泽的呼吸瞬间紊乱，犹豫片刻，面色纠结的开口道：“高木翔很会奉承老师，可能会抢走甚至毁掉老师的工作室……” 宋何一脸饶有兴趣的表情，看好戏的周凯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听着武田泽用怪异的腔调讲述他的心路历程。 在武田泽的口中，学长高木翔是一个没什么本事却善于投机的人。 自从他进入中山健太的工作室之后，总是投其所好的撺掇中山健太，去拍摄一些寻常人不敢轻易尝试的高难度题材。 虽然在这个过程中，中山健太和工作室获得了部分同行的赞誉和一些行业内的奖项，但是桑国摄影界内一部分摄影师也开始看不惯他们，于是非议、压力和打压也随之而来。 因此，武田泽出于保护老师和工作室的目的，计划让负责保管摄影器材和素材的高木翔被中山健太厌弃，于是就有了这次他自导自演的“盗窃案”。 “明白了。”宋何对武田泽所说的内容不作表态，只是自顾自的分析案情：“所以你利用自己的翻译身份，接手了行程安排工作。” “在和酒店沟通过程中，提前把高木和自己的房间安排在没有监控的位置，就是为了作案方便。” 武田泽声若蚊呐：“是的。” 宋何轻哼一声，与周凯对视一眼，右手插兜关掉了口袋中手机的录音功能。 然后宋何在武田泽紧张的目光中，走到了接待室中唯一的那名女子面前，用桑国语问道：“你好，女士，请问怎么称呼？” 梳着马尾相貌清秀的双十女子愣了一下，站起欠身道：“你好，我叫宫崎葵。” 宋何笑了笑：“宫崎女士，我不探究武田泽关于高木翔的评价是否真实。我只想知道，你明明精通秦夏语，为什么要假装听不懂呢？” 刹那间，宫崎葵面色剧变，惊愕的看着宋何，满脸的不敢置信。 而一旁的武田泽刚刚恢复些许血色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冷汗浸满了额头，骇然之间呼吸都停顿了。 至于不明真相的中山健太等人，则是茫然的看着宫崎葵，丝毫不明白宫崎葵精通中文意味着什么。 宋何说罢就退到周凯身边，胳膊肘拐对方一下低声说明了缘由，笑道：“凯哥，好戏这才开始，不是吗？” 周凯两眼放光的看着表情各异的中山健太一行人，笑赞一句：“你心眼真脏。” 宋何笑了笑，心中忽然想起了混血男子，暗道：你如果在这里的话，应该会很开心吧。 武田泽此时只觉得心脏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捏住，冷汗止不住的顺着后背淌下，眨眼间就将衣服打湿。 不过他总算还有急智，很快意识到摆平宫崎葵才是最重要的！ 此时宫崎葵心中也是纠结不已，正犹豫该怎么做，忽然就见平素对自己极为关心的武田泽迅速来到自己面前，表情急切地用秦夏语低声道：“学妹，帮帮我！” 宫崎葵一愣，就见武田泽急速出手，猝不及防之下自己的手已被对方抓住。 武田泽握着宫崎葵的手，万分恳切的低声说道：“葵，我知道我做了错事，可是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啊！” 我？ 宫崎葵一愣，瞪大眼睛看着武田泽，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心头一慌，连忙撤回了被武田泽握住的手。 武田泽见状，不由焦急万分的说道：“葵，你帮帮我，我……” “武田学长！”宫崎葵开口就是桑国语，坚定异常的语气顿时让武田泽的心如坠冰窖：“对不起，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一语说罢，宫崎葵转身来到被摄影器材与素材尽毁打击的颓然失落的中山健太面前，欠身说道：“老师，摄影器材和素材都被武田学长丢进河里了！” 一旁的宋何见状，两眼放光的将宫崎葵的话翻译给周凯，连带着周凯也饶有兴趣的睁大了眼睛。 而作为事件主角的武田泽，大脑已是一片空白！ 第四百七十六章 万能马甲 当黄力功带着警员和一堆已经报废的摄影设备回到警局的时候，门口站着不少警员的接待室中，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只见黄力功离开时还颇有风度气质的中山健太，正怒目圆睁张牙舞爪的冲向退缩在墙角中的武田泽。 只是中山健太扑击的想法在他助理和两名学生艰难又小心的阻拦下，始终未能成功，于是破口大骂就成了他此刻唯一能做的事情。 这一幕落在匆忙赶来的黄立功眼中时，他顿时生出一丝错觉，仿佛中山健太是一只被人抢走了心爱香蕉的暴怒猴子，而毁掉香蕉的那个人，正是武田泽。 “这句话在形容武田泽是一只蛆……” “现在这句是说武田泽的人品是培养蛆的那个玩意……” “这句你们都知道，电视剧里经常出现，很经典的……” 微弱却恶趣味横生的讲解声在门口角落响起，黄力功疾走两步看去，却见宋何正在对周凯和身边围观的人翻译中山健太的话。 “宋顾问，好雅兴啊！”黄力功哭笑不得的打断宋何的话头，扭脸就瞪了周围看热闹的警员一眼：“你们干啥呢？学外语吗？还不进去帮忙！” 一众警员一个个缩头耸肩，眨眼间纷纷跑进了接待室，一部分帮着高木翔和宫崎葵控制中山健太，另一部分则将脸上毫无生气的武田泽带出了接待室。 宋何这时也收敛了玩笑的表情，站在黄力功身边低声道：“黄队，快把他们送走吧，我看着烦人。” “我也烦他们。”黄力功回了一句，让警员将两箱子打捞上来的摄影器材摆在中山健太面前：“中山先生，请检查一下这是不是你们丢的东西。” 由于武田泽不在，宫崎葵自动接过了翻译任务，将黄力功的话翻给了中山健太。 而中山健太却恍若未闻，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两个箱子，脸上的表情悲伤哀戚，眼泪滚滚而下，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箱子哀嚎起来。 一时间，老人痛彻心扉的哭号声充斥于接待室内，连带着上前搀扶他的助理与学生也纷纷落泪。 至与宋何等人，心中的轻松玩笑心态被这哭声一扫而空，或多或少生出些许怜悯与不忍。 周凯一言不发，长长吐出一口气后转身走出了接待室，宋何则与黄力功打了个招呼，也走了出去。 片刻后，黄力功找到了走廊边聊天的宋何与周凯，道了声谢后感慨道：“说到底，只是钟情于摄影的可怜老头。” “就是选徒弟的眼力有点差劲。”宋何耸耸肩：“除了那个忠心的助理，三个徒弟三种心思，也是够他受的了？” 黄力功好奇道：“怎么说？” “武田泽妒忌心重，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强，就算现在不出事，将来也会出事。”宋何解释道：“高木翔虽然有才华，可是野心也大，不是单纯追求艺术的人。” “至于宫崎葵，她加入这个工作室根本就不是搞摄影的，八成是为了中山健太的推荐信，我看她更喜欢的是做记者。” 周凯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黄力功则是一脸惊容：“宋顾问，大半年不见，功夫又深了？” 宋何哈哈一笑：“哪里哪里，略有寸进，不值一提。” 黄力功见状滞了一下，呵呵笑了一声又问道：“宋顾问，我现在也没明白，你是怎么一眼就看出来武田泽贼喊捉贼的？” “还有那个宫崎葵，你怎么知道她懂秦夏语？我看中山健太和高木翔他们都不知道。” “武田泽好说，做贼心虚而已。”宋何不以为意道：“表情、神态和动作都说明他知道那批器材的去向，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毕竟回了桑国他就达成目的了。” “至于宫崎葵，也简单。要知道面对已知的东西和未知的东西时，人的反应可是截然不同的，尤其是一些关键词，想遮掩都没办法遮掩。” “中山健太等人在咱们说中文的时候，基本都会关注说话的人，唯有宫崎葵遮遮掩掩却没有一丝茫然，不懂秦夏语才奇怪。” 黄力功啧啧称奇道：“果然还是宋顾问法眼如炬，厉害！” “黄队，别夸了。”周凯哼了一声：“再夸他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三人正聊着，接待室中又走出一人，向着卫生间方向走去，恰是宫崎葵。 片刻后，桑国某侦探事务所，干净亮堂又十分雅致舒适的办公室内，一名年近三十极有绅士风度的男子正坐在沙发上，与坐在他对面的客户沟通。 就在这时，摆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骤然响起，男子停下话头，向客户致歉后拿起手机走进休憩室，这才接通。 “喂，小葵，准备回国了吗？” 远在秦夏的宫崎葵听着手机中传来的熟悉声音，只觉得这饱含磁性的声音如一只大手般抚平了胸中的波澜，却又撩起了心头的一丝绮念。 “出了点事情，还没到机场呢？”宫崎葵娇声回答。 “嗯？”男子好奇道：“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啦，已经解决了呢。”宫崎葵似乎很享受男子的关心，开心的将发生的事情说了一边。 “哦，是这样。”男子饱含磁性的声音升起一丝波动：“秦夏竟有这样的侦探吗？” 宫崎葵连连点头：“是个很恶劣的人！” 男子笑了笑，电话中的语气忽然温柔起来：“小葵，帮我个忙，好吗？” “好啊！”宫崎葵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脸上笑容灿烂。 男子温柔的笑了笑：“是这样，你……” 片刻后，宫崎葵走出卫生间，回到接待室门口四处观望片刻，很快找到了正在与黄力功聊天的宋何。 “黄队，看我眼色行事。” 宋何敏锐的听觉早已将宫崎葵的那通电话听了个一清二楚，暗示黄力功一声就扮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聊天。 黄力功闻言愣了一下，却没表现出来，依言配合宋何。 周凯则凭着与宋何的默契，知道他又有小动作，也十分配合的开始演戏。 几个呼吸后，宫崎葵来到三人面前，欠了欠身礼貌道：“宋先生。” 宋何闻言停下话头，疑惑的看了宫崎葵一眼：“宋先生？你在叫我？” “是的。”宫崎葵被宋何的反应弄愣了，一时有些茫然。 “你搞错了，我不姓宋。”宋何笑着摆摆手：“我姓孙，名叫孙小海。” 宫崎葵呆愣了一下，看向宋何身边的周凯和黄力功，就见两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顿时意识到自己确实是听错了。 第四百七十七章 桑国侦探 “抱歉抱歉，我秦夏语还不够好，总是把很多读音相似的字弄混！” 面对宫崎葵的致歉，宋何坦然接受道：“没关系的，请问宫崎女士找我有什么事吗？” “孙先生，我的男朋友是桑都的一位名侦探。”宫崎葵脸上的笑容透露出一丝骄傲和崇拜：“我的秦夏语就是他教的。” “听你这么描述，你一定觉得他很优秀。”宋何笑了笑，顺着宫崎葵的话头问道：“他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本来就很优秀。”宫崎葵极为认真地说了一句，这才回答了宋何的问题：“他希望能得到孙先生你的联系方式，他有些话想和你说。” 宋何闻言略作思忖，微微皱眉道：“可是我没空啊。” “什么没空？”宫崎葵有些不明所以。 “没空去桑国。”一旁的周凯忽然开口，语气淡然：“孙顾问很忙，空余时间并不多，没空玩侦探游戏，抱歉了。” “侦探……游戏？”宫崎葵瞬间瞪大了眼睛，音量也控制不住的升高了几分：“石川隼人是桑都最优秀的名侦探之一！” 面对宫崎葵的失态，周凯露出微感诧异的表情，不过却依旧是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是吗？有什么难度很大的案子是他侦破的吗？” 宫崎葵越发气恼，接连说出数个案件，瞪着眼睛冲着周凯说道：“被隼人侦破的案件，无论是数量还是难度，都是你无法想象的存在！” “他的才能和品格，让桑都警事处都对他礼遇有加！你竟然……你竟然敢……” “桑都警事处没能力自己解决这些案件吗？竟然求到私人侦探身上，看来他们已经堕落了。”周凯一句话把宫崎葵气得不轻。 “你、你太过分了！”宫崎葵一时怒极，矮小的身子因愤怒而紧绷着，仰头瞪着周凯，仿佛一只努力扞卫自己尊严的小狮子一般：“你这个狂妄、自大、无知……” “宫崎女士消消气。”收到宋何暗示的黄力功立马站出来唱红脸：“不好意思，我这位同事现在心情不大好，再加上不了解你男朋友，这才有些误会。” “其实别说是他，就是我们都不知道你说的石川隼人是谁。要知道孙顾问的时间真的非常紧张，总要明白是什么人因为什么事情找他才行吧。” “如果是太难办的事情，孙顾问在电话里直接拒绝了你男朋友，岂不是会让你不好面对他，你说是吧，宫崎女士。” 宫崎葵闻言冷静下来些许，瞪了一眼依旧一脸不屑表情的周凯，看向宋何与黄力功，认真的说道：“我男友石川隼人出生于警界世家，毕业于……” 宋何认真的听着宫崎葵的介绍，时不时的赞扬一句石川隼人，令宫崎葵倍感欣喜的同时，也说出了更多关于石川隼人的信息。 “那好吧。”宋何沉吟片刻，微微点头道：“既然宫崎女士都做了保证，那我就暂且相信他。这是我的号码，请记下来。” 宋何随口说出一串数字，宫崎葵记下后礼貌的欠了欠身，犹豫了一下，当场拿出手机直接拨打。 眨眼间，宋何口袋中响起一阵悦耳的旋律，他笑了笑拿出显示来电的手机：“看来宫崎女士并不信任我。” 宫崎葵连忙道歉，眼底闪过一丝尴尬，解释道：“实在抱歉让您有这样的误解，我怕我忘记了号码，所以就用这种方式记下来了。” 宋何不以为意的摆摆手，掐断来电，收好手机：“其实你不用解释，现在放心了？” 宫崎葵再次欠身：“那我就先和老师离开了，至于案子，我们会申请撤销的。老师会在回国之后对武田泽进行惩罚，就不打搅你们了。” 聊了几句，宫崎葵告辞离开。 待她走得远了，周凯低声问道：“拿到想要的信息了？” “差不多吧。”宋何点点头，忽然笑道：“看她维护自己男友的样子，感觉这个石川隼人真是个通晓人心人性的人物啊。” 黄力功想了想，忽然疑惑道：“私人侦探在桑国很多吗？” “在比例上会比咱们国家多，而且顶尖的那几个侦探基本都和警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宋何咧了咧嘴解释道：“不过同样的种子，放在不同的土壤和环境中，长出来的植物也不一样。” “咱们国家对私人侦探并没有明文禁止或进行规范，只是他们采集到的证据很难获得法理上的支持，在案件中被官方采纳的可能性并不大，行业内的人员基本都遵守法律和秩序。” “而桑国与咱们国家不同，侦探行业在十年前用乱成一锅粥来形容丝毫不过分。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成立侦探社几近于无门槛，什么人都能成立。” “再加上桑国经济数次波动，导致很多因经济波动而失业和破产的人员无路可走，不少都选择成立侦探社进行再创业。” 黄力功明白过来：“那岂不是说，侦探在桑国的社会地位很低？” “确实是这样。”宋何似是想到了什么，笑了一声说道：“很多文学作品和漫画中对侦探这一行业进行了夸大处理，但实际上在桑国不是这样的。” “因为入行门槛低，桑国侦探业内良莠不齐，各种因竞争而导致的非法调查活动频频发生。而除了违法调查以外，还出现过侵犯个人隐私和勒索雇主等事件。” “所以为了治理这种乱象，桑国在十年前出台了相关的法律，对于入行门槛和权利等方面也有了明确规定。很多侦探社被官方勒令整顿或关闭，经常出现侦探被警方逮捕的现象。” “现在呢，在桑国的大部分侦探社会地位依旧不高，所从事的也都是警方不涉及的业务范围，最多的就是婚姻调查。当然，还有猫狗遗失和失踪人口调查之类的。” 周凯闻言若有所思道：“那这个石川隼人就真的不简单了。” “对啊。”宋何表情认真了些许：“如果宫崎葵没有被这个隼人欺骗的话，那么他协助警方破获的案子，就不是一般侦探能够接触到的了。” “再结合宫崎葵所说的隼人父母都是桑都警界中的人物，那他差不多就和我的身份类似，是警方的一名顾问。” 黄力功哦了一声：“就是说要么是骗子，要么就是有真本事的人。” 周凯轻哼道：“是不是桑都警事处的顾问先不说，主动找上门来，还是跨国，总有他的目的。” 宋何意味深长的笑笑：“让人查一下就好了。” 第四百七十八章 石川隼人 离开源县的路上，宋何很快收到了流云发来的信息。 “凯哥，说实话，这个石川隼人确实有点门道。”宋何啧啧称奇道：“从他往上倒三代都在桑都从事警务工作，即便他的哥哥也是警员。” “不过他从小就觉得除了破案以外的警务工作无聊，再加上受到福尔摩斯和波洛的影响，于是对于只对案件本身感兴趣的他来说，做一个顶级侦探就是他的梦想。” 周凯眉毛微挑：“就是说他有真本事呗。” “嗯，起码资料上看起来是这么回事。”宋何点点头：“在侦探这一行从业近八年，从六年前开始协助警方。第一个案件是一件人员失踪案件，他先警方一步找到了失踪人员。” “随后的几年中，警方和他的合作越来越多，虽然其中有他父母兄长的运作，可是从每年合作的案件数量都呈上升趋势来看，他本人能力也不弱。” “而根据他经手案件类型和相关的案件信息推测，他尤为擅长处理凶杀和失踪类案件。其余案件偏弱一点，但也不排除他自己不喜欢承接其他案件的可能。” 周凯诧异的扫了宋何一眼：“所以，他是一个热衷于破案的家伙。” 宋何颔首，忽然想起了一条信息，笑道：“有意思的是，桑国的侦探社都是一个或多的侦探搭配不定数量的助手，唯独石川隼人的侦探社是只有他一个人。” “流云查过信息，并不是他没有住助手，而是他的助手都被他以能力不足辞退了。” 周凯微微摇头的同时瞥了宋何一眼：“还是个独行侠。” 宋何见状正要说什么，口袋中忽然响起一阵悦耳的旋律，拿出手机一看，竟是桑国的号码。 “你什么时候弄的这部手机？”周凯见宋何没有立即接起，随口问了一句。 “我还有好几部呢，都是备用的。”宋何耸耸肩，接通了这部不知准备用做什么用途的手机，按下免提键：“你好，石川隼人先生。” 宋何话音刚落，石川隼人颇具磁性的嗓音从手机中响起，秦夏语意外地标准：“孙先生您好，您应该已经对我开展了调查，怎么样？结果让您满意吗？” 周凯眉头一皱，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紧了一下。 不过眨眼间他就明白过来，心知除了试探以外，石川隼人是已经预料到宋何会查他的信息，不过对方绝不会料到宋何查到多少。 想通这一点，周凯嘴角微翘做了个口型：装模作样。 宋何见周凯明白过来，语态轻松的笑了笑道：“不错的试探，直指人心。看来在对于人的行为模拟和预测方面，石川先生颇有造诣啊。” “孙先生过奖，略知一二罢了。”石川隼人温文尔雅的回了一句。 宋何看着车窗外，对着手机轻松的问道：“石川先生，您的女友宫崎女士没有生气吧？” “宫崎是有点郁闷，不过她不是小心眼的女人，不会记恨您和您同伴的。”石川隼人云淡风轻的说道：“其实易地而处的话，我也会这么做，毕竟用尽一切办法搜集信息是侦探的本能。” “看来宫崎女士确实对我们很不满。”宋何无所谓的摆摆手：“石川先生，说说你的目的吧。事先声明，我近期并没有去桑国的打算。” “孙先生快人快语，我也就开门见山了。”石川隼人并没有不悦，反而礼貌的说道：“我想让您做我的名誉搭档，您看可以吗？” “不是助理吗？”宋何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 “孙先生的消息渠道令人惊叹。”石川隼人的语气终于有了些许波动，不过这一丝诧异很快被他掩盖：“他们是才能不足的人，以孙先生的能力，做我的搭档绰绰有余。” “石川先生也很直白。”宋何饶有兴趣地问道：“那麻烦你告诉我，你的这个提议是基于什么目的提出来的？” 石川隼人带着三分诚恳道：“今年十月，有一场名侦探聚会。在聚会上，有一家财团会选择一个侦探事务所合作，负责他们公司内不方便让警方介入的事务，我想获得这个机会。” “可是，虽然就个人能力而言，我不畏惧任何挑战，但很多侦探社并不会进行单打独斗。所以我需要搭档，有实力并且不会被收买的搭档。” “正常情况下，你的警方背景想必会成为阻力。”宋何嘴角咧开一个感兴趣的弧度，两眼放光道：“可是看你的样子，是想让这种阻力变成助力。” “也就是说，警事处准备对这家财团动手了，对吗？” 石川隼人安静了片刻，再开口时三分诚恳已化作十分：“孙先生的敏锐同样令人惊叹。” “看来，这家财团的上一任合作伙伴就是被警事处摘掉的。”宋何的笑容中略带兴奋：“可是这件事情对我来说，是个可能会让我陷入危险的麻烦。” “所以，石川先生，恕我冒昧，你准备用什么理由说服我呢？” 石川隼人礼貌的笑了一声，缓缓说道：“每个国家都会有蛀虫，像秦夏这样的大国也不会例外。如果孙先生愿意帮助我的话，我会帮您找到三个潜藏在桑国内的虫子。” “您应该知道，秦夏和桑国是没有引渡条约的，所以我会在找到这些虫子之后，尽力说服相关机要部门将他引渡回去。” “您觉得，这样的条件，是否足够表达我的诚意呢？” 开车的周凯闻言深吸一口气，无声吐掉的同时冲宋何打了个眼色，示意他做自己最拿手的事情：搞价。 宋何顿觉无奈，心中感慨自己这就被卖了的同时，果断对电话那头的石川隼人说道：“六个，我指定目标。” “嗯？”石川隼人惊讶的说道：“孙先生，您的洞察力也十分令人惊叹。” 宋何笑道：“过奖，你答应了？” 石川隼人笑着说道：“能和孙先生进行合作，是我的幸运。” 宋何听着手机中微弱的衣物摩擦声，脑海中瞬间出现了石川隼人欠身说话的画面。 “对了，孙先生，我还有另一份代表我诚意的礼物送给您。”石川隼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宋何闻言好奇道：“什么礼物？” “上个月，我在调查一起人员失踪案件的时候，发现失踪人员已经被人杀掉了。”石川隼人云淡风轻的说道：“后来我顺着线索追查，终于锁定了嫌疑人。” “可是在我将相关调查通知了警事处之后，发现这个人前段时间已经乘飞机去往秦夏了。” 第四百七十九章 飞抵桑国 石川隼人的话让宋何心中一凛，与周凯对视一眼后迅速问道：“相关信息。” 石川隼人毫不犹豫的将嫌犯信息说了出来，然后认真的说道：“孙先生，根据我的调查，希望您在设计抓捕的时候能够小心一些。” “毕竟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杀人犯，而是连环杀人犯。” 宋何不置可否，淡然道：“你完成了这个委托之后，想必知名度会进一步提高，甚至是有助于你争取与财团的合作机会吧。” “孙先生敏锐。”石川隼人坦然承认，语带诚恳：“能在这个时间遇到孙先生这样的人，于我而言意义非凡。并且我相信，我们有很多能够取得双赢的合作。” 宋何嘴角微翘，依旧不置可否：“先这样吧，能否成行，不是我能决定的。” 石川隼人毫无纠缠之意，依旧保持礼貌：“那我静候孙先生佳音。再见。” 宋何挂断电话，沉思片刻，转头看去，见周凯一脸凝重，宋何笑叹道：“石川隼人的提议很有诱惑性，上面八成会同意。” 周凯点点头：“先把连环杀人犯的事情告诉沈老吧，人不在灵省，咱们没办法动手。” 宋何点点头，拨通了沈江河的电话。 片刻后，沈江河留下一句等通知之后就挂断了电话，但是宋何明白，桑国之行基本定下来了。 “看来得提前做准备了。”宋何嘀咕一句，看向窗外，脑中开始制定行动计划。 “去了小心些。”开车的周凯忽然开口：“我们语言不通，去了也帮不上忙，一旦被识破，反而可能会起反作用。” 宋何笑了：“凯哥你就放心吧，从来只有我坑人，哪有我被人坑的时候。” 周凯显现也是，笑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似得，看了宋何一眼郑重道：“消停点，别折腾出事情来！” “凯哥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还是很有分寸的。”宋何摆摆手，不着痕迹的躲过了周凯的目光，将眼底的一丝心虚遮掩了过去。 一天之后，正在连县执行任务的宋何忽然接到了沈江河的电话。 “问问那边的计划是什么，如果可以接受就去吧。”沈江河浑厚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那六个名额分派给哪些人我们已经商定好了，一会就发给你。” 宋何脑中念头急转，好奇问道：“师父，咱们的底线是什么？” 沈江河没有回答宋何的问题，反而问道：“石川隼人的身份背景你应该了解了吧？” “了解。”宋何点点头：“警方背景深厚。” 沈江河哼了一声：“半年前，他因为与他父亲和哥哥观念不和，决裂了。最近五个月他没有回过家，他父亲甚至一度扬言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宋何闻言一愣，回忆片刻，忽然想起流云发来的资料中，近五个月内，石川隼人与桑都警方的合作次数，比之去年有了明显的下降。 再结合石川隼人在电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宋何瞬间明白，桑都警事处针对这个财团的布局，竟然从半年前就开始了！ 先到这里，宋何心中暗暗感慨的同时也默默吐槽：流云啊，看来你针对不存于网络和系统内的信息的收集能力，还有待提高啊…… “这个事情倒是没听说过。”宋何咧嘴道：“结合已知的信息，怎么看都是一盘大棋。” “桑国国情特殊，很多大财团背景复杂，警事处很难管控，暗地里的违法活动不少。”沈江河认真道：“石川隼人既然是以私人名义提出请求，那么我们就以私人名义予以回应。” “但考虑到他的背景，他所说的提议代表了什么，你应该能明白。” 宋何眼珠一转，似有所指的说道：“师父，听说在和咱们国家缔结引渡条约方面，桑国好像更迫切？” “我就知道你能想到。”沈江河哼了一声：“据统计，近年来桑国罪犯潜逃至秦夏的数量越来越多，毕竟就外貌和习惯方面，咱们这里更有利于他们潜藏。” “可是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咱们秦夏的罪犯，所以缔结引渡条约是势在必行的。然而桑国国内势力林立，干扰缔结条约的因素太多，所以……” 宋何明白过来，接过话头继续说道：“所以石川隼人所代表的警事处力量就要争取过来，毕竟要达成我们的目的，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你明白就好。”沈江河倍感欣慰的说道：“关于合作底线方面的考虑，稍后会和引渡目标一起发给你。” “现在嘛，去和他们搞搞价吧，毕竟这是你最擅长的事情。” 宋何闻言笑笑，和沈江河打趣几句结束了通话。 思忖片刻，宋何拿出那部只用来与石川隼人联系的手机，发了条信息过去。 数分钟后，悦耳的旋律响起，宋何接通：“石川先生，说说你们的计划吧。” …… 两周后，宋何走进机场，下意识的打开追凶系统，旋即醒悟过来，自嘲的笑笑又将之关闭，取了登机牌后过了安检，安静坐着等待登机。 在过去的十多天内，宋何不光与石川隼人敲定计划细节和做出国的准备，还在奔波各地的同时疯狂完成追凶系统中的各种任务。 而之所以这么做，主要是为了赚取积分和属性点，提升小组内同伴们的智力属性，以便在自己离开的时间内小组依旧能高效率的完成各种申请。 很快，登机时间到了，宋何脑中不停回忆与石川隼人商定的计划，从容登机，并在四小时后降落在桑都国际机场。 “我的朋友，欢迎回到桑都。很久没有回来，是什么感觉呢？” 接机口，一名年近三十极具绅士风度的英俊男子，满面笑容的冲刚刚走出接机口的宋何做了个欢迎的手势。 “石川君，这么多年你可真是一点都没变。”宋何用极为正宗的桑都式桑语感慨道：“可是比起你来，家乡的改变就太大了。” 石川隼人笑着接过了宋何手中的行李箱，极为自然的带着他走出机场。 坐进汽车，石川隼人将一个小包裹隐蔽的递给了宋何，低声说道：“这是你在桑都所用身份的合法证件，警事处已经留档了，是能够查到的。” 坐在右舵车内副驾驶位置的宋何别扭的动了动身子，接过包裹好奇的问道：“那个财团的能量，这么吓人吗？” 石川隼人发动汽车道：“我相信在秦夏，官方绝对不会允许出现这种体量和性质的团体，这也是我羡慕秦夏的一个原因。” </br> </br> 第四百八十章 回国前夕 石川隼人的侦探事务所位于市中心一栋商务写字楼中，而能够在寸土寸金的桑都有这样一间工作室，足以说明石川隼人的能力和人脉。 “坐吧，客户会在一个小时之后到。”石川隼人给宋何倒了一杯水：“在接下来的五天以内，我会让客户熟悉你的存在。” “当然，你也得展现你的能力，这样我才方便把你‘派到’秦夏去处理案件，并且明目张胆的与你联系。” “所以，在你走之前，我会筛选一部分案件交给你。” “明白。”宋何做了个放心的手势，开始四处打量。 石川隼人的事务所并不算太大，按面积计算的话，也就与一个三居室相差仿佛。 只是相比普通三居室中浓厚的生活气息，这里的房间除了办公室、卫生间及一间用做休息的书房外，大多数房间都被石川隼人当做档案室来使用。 而从细微处观察的，屋内光线充足，装饰摆设很是雅致，不仅地面干净，室内每个角落都不见灰尘，显然打扫的人极为用心。 “孙先生对这里满意吗？”石川隼人拿出一摞档案盒，摆在宋何面前的茶几上。 “不错，很有格调，也能看出石川先生是一位内心有所坚持的人。”宋何扫了一眼档案盒：“准备交给我的案子？” “是的。”石川隼人点头道：“在刚刚成立事务所的时候，上门来的还是一些猫狗遗失和婚姻调查的案子，后来客户多了之后，案子的类型也多了起来。” “不过渐渐地我发现，不少人员失踪案件都会涉及到一些比较阴暗的存在，桑都的阴影中各种势力盘根错杂，涉及到的违法活动数不胜数。” “我花了五年的时间，查清楚了桑都所有黑色组织隐藏于地下的脉络，然后把全部资料交给了我父亲，希望能帮到他。” 宋何明白过来：“所以半年前才有了那场决裂。” 石川隼人很是坦诚，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了事件的前因后果。 宋何则认真的听着，心中着实为眼前的石川隼人感慨不已。 一个小时后，敲门声响起，两人停下话头，对视一眼后，石川隼人前去开门。 来者是一名有些拘谨的中年男子，落座后犹豫片刻，道出来意。 “吉田先生，您的需求我们已经了解了。”石川隼人适时地将宋何做了个介绍：“这是我的搭档新井海，他在这方面的调查能力在我之上，相信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宋何颔首欠身，礼数周全至极。 吉田嘴唇蠕动：“那就拜托新井先生了。” “放心好了。”宋何自信道：“麻烦您现在就通知家里您需要加班，不回去过夜了。当然，说辞请按照我给您写的说，最好一个字都不出错。” 吉田略带疑惑的看了看宋何，又看向石川隼人，却见对方笃定的点点头，便答应下来。 十分钟后，当吉田挂断电话的瞬间，宋何就离开了事务所。 当他回来时，已经是临近午夜。 而一同被他带回来的，还有一节录音、几张照片和一段画面清晰的视频。 “吉田先生，久等了。”宋何将摄录设备放到焦灼不安的吉田面前，略带遗憾道：“很抱歉，您对您妻子的怀疑并不是错觉。” “对方的身份我也查到了，是一家财团的中层管理人员，这是他的资料。” 说罢，宋何在石川隼人惊讶的目光中，将一个文件袋放在了茶几上。 半小时后，当失魂落魄的吉田带着复刻的影像资料离开后，石川隼人不由赞叹道：“孙先生，你具备成为顶级侦探的天赋！” 宋何笑了笑，将石川隼人的赞赏照单全收，丝毫没有不好意思。 在接下来的一周内，宋何协助石川隼人解决了多起委托。 而这些委托全都没有在警局登记，自然也就谈不上立案。 因此，忙了一周的宋何不光没有从这些案件中获得追凶系统积分和属性点，更是因为这些委托不是任务，从而没有获得一丝来自追凶系统的协助。 不过在这些委托上消耗精力的同时，宋何也发觉石川隼人在选择委托的背后，有着他自己考量。 “据我所知，桑国是承认黑色组织的合法性的。”宋何好奇的说道：“而且警事处每年都会发布白皮书，详细列出这些团体的数量和具体成员人数。” “除此以外，警事处对于他们也不是没有监管手段，虽然处理手段很温和，但是根据过去几年的数据来看，这些团体的人数呈下降趋势。” “而且不管是本地居民还是外来游客，只要不惹到他们，他们也不会主动招惹无关人员，总体还算安分。” “可是从三年前开始，你接受的委托中，来自黑色团体的委托占比每年都在缓慢增加。这样苦心孤诣的布局，是因为他们正在从黑色组织向合法财团转变吗？” “孙先生，你比我预想的还要早发现这一点。”石川隼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解释道：“在我看来，人类社会是依托规则在运行的。规则完善社会，也保护生存在其中的我们。” “可是他们的存在，却是对规则最大的破坏。无论他们表现的多么人畜无害，践踏规则以壮大自己都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而我，真的无法容忍他们的存在。” “我相信你能得偿所愿。”宋何心生波澜，鼓励了一句，又问道：“十个月后的聚会是第三大组织举办的，也是你攻略的目标，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你是在瞄着第一大组织呢？” 石川隼人笑了：“孙先生，您是我有生以来见过最适合做侦探的人，真的不考虑成立一间事务所吗？我想您一定会大放异彩的！” 宋何闻言笑着摇摇头：“你已经劝过我很多次了，你也知道我的答案，那个答案不会变。” “况且你的做法和我的工作虽然是两条道路，但终点是一样的。” 石川隼人略带惋惜的摇摇头，不置可否。 次日，是宋何为自己日本身份做铺垫的最后一天，也是找理由回秦夏的时间。 为了能安排宋何回去，石川隼人特地将自己曾经的客户请到了事务所。 “横山先生，横山太太，这就是我和你们提过的朋友。”石川隼人伸手向宋何一引，介绍道：“他在秦夏生活多年，熟悉那里的一切，相信能够代替您二位，惩戒杀害美蕙的凶手。” 宋何适时开口道：“如果横山先生和太太相信我的话，我一定不遗余力！” </br> </br> 第四百八十一章 自投罗网 商定好相关事宜，宋何顶着新井海的身份顺理成章的回了秦夏，只是这一次他却没有回灵省，而是乘飞机直接降落在东省省会聂城。 与沈江河通了个电话后，宋何乔装一番，来到一栋公寓楼外的隐蔽角落，找到一辆不起眼的商务车，直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坐着一名三十余岁的男子，正在吃早餐，一股泡面辣条火腿肠混杂的味道，莫名让人感觉食欲大开。 男子似乎早就知道宋何会来，点头示意后好奇的打量着他。 宋何同样打量着他，扫了一眼之后，心中瞬间明晰了对方的身份，笑了笑道：“陈队，吃着呐？我这点儿赶得够巧的。” 陈队闻言笑笑，咽下了嘴里的泡面：“可不是，吃了没？来点？” “吃过了。”宋何指了指公寓楼问道：“目标什么情况？” “且宅着呢。”陈队三两口扒完了饭，手背擦了擦嘴角：“不过今天周末，上午他有一节桑语家教课，中午下课后会去一家小餐馆吃饭。” “只要出门就好办。”宋何微微点头：“执行抓捕的兄弟呢？ 陈队笑了笑道：“放心，都安排好了，万无一失。” “那就好。”宋何放下心来。 接着他又问了几个问题，陈队一一答了。 待两人商定好了相关事宜后，宋何笑道：“那好，我这就去做准备了。随时联系。” 说罢，宋何就离开了商务车，找了个咖啡店待到近十二点，然后就接到了陈队发来的信息。 信息是一个时间和一家餐馆的位置，宋何二话不说钻进卫生间再次改了装扮，扮作一个桑国游客的模样，算着时间兜兜转转向餐馆方向前进。 没过多久，宋何走进了目标餐馆，故意用不甚流利且桑国味道浓厚的秦夏语点了餐后，便坐在座位上四处打量，一副好奇心满满的样子。 而在他右侧不远处的位置上，一名安静的年轻男子正在等着服务员为自己送上午餐，只是他隐藏在眼镜后的眼睛，总是用余光不停打量不远处的宋何。 片刻后，年轻男子与宋何的午餐先后端上两人的桌子，相比年轻男子颇为流利的秦夏语，宋何蹩脚的道谢声就显得很是好玩，让餐馆内为数不多的食客们会心微笑。 用餐中途，宋何摆在餐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扫了一眼来电，宋何咽下口中的食物，随手接通： “莫西莫西，阿恋盖逮思。” 纯正的桑语顿时引起了所有食客的注意，而戴眼镜的年轻男子虽说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可是无论放慢的进餐动作还是那隐隐侧耳倾听的模样，都表明他对宋何格外关注。 宋何很是入戏的听着电话那头石川隼人提前准备好的台词，脸上表情随之变化，用桑语轻松笑道：“亮太呐，你不能一辈子都做一个死宅啊，总要出来看看这个世界的样子吧。” “你先出来看看再说自己喜不喜欢嘛，小心没女孩子喜欢你。” “风俗店？秦夏才没有那种东西好吧，果然你又去找优菜了吧！” “发育不良的小孩子哪里好了！成熟的女士才是最美丽的！” “你这个审美扭曲的家伙，果然我揍你揍得少了吗！” “……” 宋何一副仗着别人听不懂的模样，用桑语肆意的与石川隼人交谈，不停贬低对方审美的同时，一些隐晦却隐含暗示的词语有节奏的从他嘴里蹦出来，钻进了戴眼镜的年轻男子耳中！ 十分钟后，宋何挂断电话，轻蔑的笑了一声，继续享用美食。 而在通话期间被宋何在心中种下暗示的年轻男子，则有些面色不自然的起身，结账离开了餐馆。 宋何余光扫过年轻男子走出餐馆的背影，心中冷笑。 午夜过后，宋何与陈队坐在商务车中，眼神注视着不远处的公寓楼，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出来了！”陈队忽然低呼一声，目光灼灼的盯着公寓楼中走出的身影。 宋何眼睛眯了一下，瞬间分辨出这个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人正是年轻男子，也是自己此行的目标，久保悠人。 只见久保悠人鬼鬼祟祟的躲避着路边的灯光，向着一个方向缓缓前进。 “看起来目标很明确啊。”宋何笑了一声。 “那是。”陈队哼了一声，静静的盯着久保悠人：“自从拿到资料，我们就一直在研究，十几天之前派了一名符合他审美的女警在那里租了房间。” “期间根据久保悠人的性格和喜好，各种铺垫做了个足，并且让他‘意外’发现女警喜欢在出门后把钥匙藏在门口地垫下面。” “一周前那个家伙趁机配了钥匙，吓了我们一跳，实在把我们折腾得够呛。” “辛苦陈队了。”宋何拍了拍陈队的肩膀：“今天就结束了。” 远处，所有出租屋内的人都已沉沉睡去，夜色中没有一丝灯光。 在这漆黑的夜色中，久保悠人丝毫没有察觉宋何与陈队针对他的监控，小心翼翼的来到一间出租屋外。 趴在门上细听片刻，仅听到细微鼾声的久保悠人强抑内心的兴奋，戴着手套的手伸进口袋，掏出一把擦了润滑油的钥匙，一点一点伸进锁眼。 片刻后，钥匙无声的停住，久保悠人轻微转动钥匙，锁扣打开的阻力传来，瞬间加重了他心中的期待感！ 两次深呼吸完毕，锁扣完全打开，久保悠人缓缓将房门拉开一道能容一人通过的缝隙，迅速钻了进去！ 陈队屏住呼吸，看着房门缓缓关闭，心中开始默数。 三十余秒后，出租屋的窗户忽然亮起灯光，一阵呼喝声过后，宋何捕捉到了一丝轻微的重物倒地声，不用想也知道是久保悠人被摁在了地上。 “成了。”陈队忽然松了口气，指着出租屋冲宋何笑道：“宋顾问，完事儿了去喝一杯？” “早就想请陈队整一顿了，一会带上兄弟们一起去。”宋何哈哈一笑。 陈队闻言状极开怀：“那我们可就不和你客气了！” 此时的出租屋内，久保悠人蹲坐在地上，面朝地面的脸上惊恐与茫然混杂，完全反应不过来自己遭遇了什么，以及即将面临什么。 次日清晨，宋何拨通石川隼人的电话，将久保悠人昨夜的行为说了一遍。 “如果不出意外，他在近期就会被遣返。”宋何意味深长的说道：“至于他回国后会不会被判死刑，以及能不能被执行，就看你的了。” 石川隼人笑了：“你又猜到了什么？” </br> </br> 第四百八十二章 干扰行动 “还用猜吗？”宋何笑了笑：“桑国判死刑难，执行死刑更是难上加难。我记得桑国最近一个被执行死刑的人，貌似是在二十年前就被判了死刑的家伙吧。” “再加上横山夫妇的财团背景，石川，你在谋划什么，简直一眼就能看出来。” 石川隼人坦白道：“声张正义的同时，稍稍增加一点计划的成功率罢了。” “同时还要降低别人入选的成功率，是吗？”宋何坏笑一声。 “这方面就拜托孙先生了。”石川隼人听着宋何跃跃欲试的语气，不由笑了：“十月份的聚会，只是这家财团决定合作侦探的宣告会，同时也会对落选的人发一份安慰奖。” “而对我们的考察，其实在他们失去上一任合作侦探后就开始了，这也是为什么我和其他的侦探都接到了他们的委托。” “所以，我必须从所有候选者中脱颖而出，才能进行后续的计划。” “放心，这方面交给我。”宋何有些兴奋道：“你五年的调查派上了用场，有没有很开心？” “还好。”石川隼人礼貌的笑笑：“我感觉更开心的好像是孙先生您。” “有吗？哈哈。”宋何不置可否，笑着提醒道：“先说明，在接下来的两个多月内，我会以所有接手这家财团委托的侦探为打击目标，其中也包括你在内。” “为了不惹人怀疑，我会尽力做到一视同仁。如果你不能在我的打击下幸存，你的后续计划就没有办法执行了，明白吗？” 石川隼人闻言，语气忽然变得自信骄傲：“请孙先生放心，我绝不会令自己失望的。” 宋何咧嘴笑笑，挂断电话，眼睛微微眯起，表情莫名兴奋。 数天后，宋何再次以新井海身份出现在石川隼人事务所，接受了横山夫妇的感谢。 而当横山夫妇离开之后，宋何与石川隼人谈笑片刻，就乔装改扮离开了事务所。 深夜，桑都的某个简陋屋子内，一对夫妻没有开灯，悄无声息的在漆黑的屋内活动，即便是交谈也刻意放低了声音，似乎生怕被人发现一般。 而在这个屋子窗户外的马路对面，一个男子的身影隐藏在路边的阴影中，手中举着望远镜，对着窗户看个不停。 “混蛋，竟然偷悄悄的潜回住所收拾财物！如果不是我在这里蹲守，恐怕真的会被你们逃掉吧！” 嘀咕了一句之后，他迅速拿出手机将讯息发送了出去。 “我也觉得他们很狡猾。” 耳边骤然响起的低语将男子吓得不轻，然而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头上敲了一下，眨眼间两眼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好好睡一觉吧。”宋何手下不停，将男子摆了一个极为羞耻的姿势，咧嘴笑道：“毕竟醒来之后，这样毫无心理负担的安眠，恐怕就再也享受不到了。” 说罢，宋何迅速走向男子监控的屋子，敲响房门。 正在屋内收拾财物的夫妻瞬间如木偶般停下了动作，就在两人惊疑不定的时候，宋何在门外说道：“你们已经被发现了，两分钟内不走，就没机会了。” 说罢，宋何故意加重脚步，迅速离开了。 数十秒后，屋内的夫妻拖着行李箱仓皇离开。而当侦探社和财团的人赶来之后，除了空空如也的屋子和那个尚在昏迷中的侦探，一无所获。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数天之内，凡是承接了这家财团委托的侦探社，在针对委托进行调查和活动的时候，总会被不明身份的人干扰甚至袭击，导致多项委托功败垂成。 “抱歉，三浦先生，我在完成您的委托的过程中，被人袭击，险些导致目标逃脱。” 石川隼人郑重其事的对着手机说话，只是眼角的乌青让他平添了一份滑稽：“虽然我对这种事情早有预料，也做了准备，但导致目标受伤，依旧是我工作的失误。” “所以，请您将委托金收回吧，让我多少弥补一些您的损失。” 手机那头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浑厚非常：“石川先生，这并不是您的失误。相反，就最近的局势来看，您能够完成委托，已经很让人欣慰了。” “这次交给您的委托本身就是一个叛徒，即便是您没有下手，他回到我这里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所以，请不要介怀。” “您客气了。”石川隼人认真的对着手机欠了欠身：“感谢您的信任，希望以后还有合作机会。” 聊了几句，石川隼人挂断电话，乌青的眼角微微抽动一下，坐在办公桌后，看着悠闲的坐在沙发上的宋何，一字一句的说道： “孙先生，您的身手，令人惊叹。” “你也不差。”宋何摆摆手：“虽然知道你擅长搏击，可是没想到你的柔术已经到这种段位了。” 十多个小时前，当石川隼人接受财团委托并前往调查的时候，遭到了宋何的干扰，惊动了目标任务。 石川隼人没有办法，当即决定现场对目标进行控制。然而面对宋何极具针对性的干扰，在目标极可能脱离的情况下，石川隼人只能下重手先行废除目标的行动力。 而宋何见没有机会放走目标，财团的人又快要赶到现场，只能先行撤离，这也成了他干扰行动中唯一的一次败绩。 “如果是正面对决的话，我相信会让孙先生更加惊喜的。”石川隼人回忆着宋何那迅疾猛烈的拳头，一边思索应对策略一边说道：“我的胜算，有五成。” “可惜这不是正面对决。”宋何耸耸肩，并没有说出自己只用了两成实力：“时间还有六十天，你们会越来越认真，我也必须不择手段了，做好准备了吗？” 石川隼人眼中燃起斗志：“孙先生，下次在干扰我的行动之前，请做好不能全身而退的心理准备。” “有意思！”宋何眯起眼睛，开心的笑了。 叮铃铃。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石川隼人待两波铃声过后接起：“你好，石川侦探事务所。” 挂断电话后，石川隼人看向宋何，嘴角微微翘起：“孙先生，今晚有一场财团组织的名侦探会谈，要去吗？” 宋何闻言眼睛一亮：“作为你的搭档，义不容辞。” 晚上八点，财团名下的一间地下赌场内，偌大的包间内灯光明亮，一张宽大的赌桌边坐着九个人。 除了宋何与石川隼人以外，还有三家侦探社每家的两名代表，以及一名四十余岁的矮小秃头男子，却是财团的代表，三浦刚。 </br> </br> 第四百八十三章 虚与委蛇 一般人很难找得到,喜欢我们请多多推荐给你的朋友们。 “今晚贸然召集各位前来，是有一件事希望你们能够联手处理。” 三浦刚并没有废话，开门见山道：“鉴于最近我们的委托都受到了干扰，所以我们希望各位能够帮我们找到那些出手的人。” 众人闻言对视一眼，宋何不动声色的看了看石川隼人，做蹙眉思考状。 石川隼人特地带了个墨镜遮掩眼角的伤痕，沉吟片刻后忽然开口问道：“三浦先生，如果我没有理解错，您是希望我们揪出他们背后的指使者，对吗？” 三浦刚闻言颔首，对石川隼人露出一个欣赏的笑容：“石川先生如果能做到这一点，我承诺，一定会予以厚报。” 其余侦探社代表见状，脸上表微变，其中一个控制力稍差，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大好看。 石川隼人似若未觉，礼貌的说道：“根据现有况判断，这些人是一个配合默契的团体。他们的执行力很强，其中我遭遇的那个人手不弱。” “由此可知，这个团队的成员专业素养很高。但是从他们执行干扰行动的效率和时间间隔来看，团队人数应该不多，最多不超过四个人。” 一名材壮硕的侦探社代表心知不能任由石川隼人这么出风头，便也开口道：“三浦先生请放心，我们已经在第一时间展开相关调查，也成立了针对他们的行动小组，相信不久就会有收获。” 另一名中年男子代表也不甘落后：“没错。虽然不确定他们的消息渠道，但可以肯定，他们负责执行干扰活动的人是一男一女。” “我们已经派遣了大量人手暗中跟随执行委托的人，一旦这两个人现，必然会被我们捕获！” 其余侦探社代表也纷纷发言，却不知他们此时说出的信息，全是石川隼人刻意“抛砖引玉”导出来的。 三浦刚见所有人都十分踊跃，心下很是满意，正要开口勉励几句，就听石川隼人说道：“各位，我不建议与这个团队正面冲突，收集信息才是第一要务。” “毕竟就现在来看，这个团队没有对任何人下重手，代表他们心中存有畏惧，立场并不坚定，运作良好的话甚至能争取到我们这边。” 话音刚落，一名三十余岁的染发侦探社代表嗤笑了一声：“石川先生的事务所只有两个人，自然不希望我们抓到人了。” “而且看你现在的样子，想必也吃到所有事都必须自己动手的亏了。只可惜，现在扩充人手，恐怕来不及了吧。” 三浦刚见状，眼珠一转，顿时打定主意暂不开口，打算看一下况再做决定。 宋何表面不悦，心中却淡定得很，心知开口反驳石川隼人的染发男子是一家大型侦探社的代表。 不过对方的侦探社名为调查咨询安保公司，承接的委托除了调查类之外，还有不少保护委托。 而他旗下有两百余名员工，自然不缺人手。只是这个人过度迷信人数优势，手下良莠不齐，真正可堪一用的人才极少。 面对他的反驳，石川隼人不以为意的说道：“很抱歉，没有才能的人对我而言，并不是助力，反而是累赘。” “因为他们不光拉低了事务所的效率，我还要为他们时不时的愚蠢行为买单。如果他们长期待在我的事务所，会让我有一种经营垃圾收容站的感觉。” “混蛋！”染发男子闻言大怒：“石川！你看看你自己狼狈败犬的样子，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别人！” 石川隼人冷哼一声：“看来我需要提醒你一下，你已经搞砸了三浦先生交给你的委托。而我虽然受伤，可委托却已经完成。” “单纯就这一点来看，你的人数优势似乎并没有帮你提高办事效率。” 染发男子怒极站起：“混账石川！你……” “够了！”三浦刚厉声打断了染发男子的话头：“如果争吵有助于你们帮我抓到捣乱的人，我不介意你们在这里吵到天亮。” “现在，我要你们放下彼此的偏见，帮我把那些啃噬桌角的烦人老鼠抓出来！” 见三浦刚发话，染发男子连忙收敛怒意坐回座位，只是眼睛依旧恶狠狠的瞪着石川隼人。 “三浦先生。”始终安静旁观的宋何忽然开口道：“能否许我发表一些粗浅的见解。” 三浦刚闻言，看了一眼石川隼人，见对方颔首欠示意，这才点头道：“新井先生请讲。” 宋何点头回礼，谦然从容道：“我刚刚一直在听各位交流，发觉对方动作虽然不少，可行动主要在针对无力偿还借贷的人进行出逃协助。” “我大概算了一下，迄今为止，三浦先生您因为干扰活动而损失的钱财已经达到了三千万桑圆。” “所以我有理由相信，对方背后的指使者，与您的借贷业务有交集。” “哦？”三浦刚思忖片刻，点头道：“好像确实如此。按照你的分析，背后的主谋是一个组织？” 宋何一脸坦诚的表：“这一点我不敢妄下定论，但就我看来，个人行为的可能最多只有四成。” 三浦刚皱起眉头，沉吟道：“原来如此。” 其余侦探事务所代表闻言，开始不由自主的发挥想象进行脑补。 毕竟桑都地下势力错综复杂，彼此之间的打击和地盘争夺屡见不鲜。 “新井先生，您的话很有启发。”三浦刚冲宋何点点头，好奇的问道：“不过您把这番话说出来，不怕其他人先你们一步查出结果来吗？” 宋何谦逊的笑笑，却莫名流露出一丝同石川隼人相同的自信：“石川和我都认为，让所有人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是我们能够给与别人的最大公平。” 说罢，宋何在心中补了一句：毕竟，就石川和我的能力而言，对你们来说太不公平了。 三浦刚闻言哈哈笑了两声，其余人则各怀心思，至于能够猜到宋何心中想法的，仅有石川隼人一人而已。 “三浦先生，我的搭档直来直去，还请见谅。”石川隼人极为默契的站起欠道：“请您相信，石川侦探事务所，一定会竭尽全力，去争取一个让您满意的结果！” 一众侦探事务所的代表见状，心中暗骂石川隼人狡猾的同时，也纷纷起承诺。 只是这些话落在三浦刚耳中，终究不如石川隼人和宋何印象深刻，心中不自觉的有了倾向。 而他们一个个努力获取三浦刚好感的承诺，在宋何的耳中，千言万语也仅能化作四个字： 俺也一样！ 第四百八十四章 狗急跳墙 “财团有这种反应也在预料之内。”宋何坐在副驾驶，扫了眼窗外街景：“只不过虽然明面上说是联手调查，可是话里话外都在挑动所有人竞争。” “果然在他们眼里，我们只是工具人么？” 石川隼人认真开车：“孙先生想把火引到哪家势力身上？” “嗯？”宋何瞥了一眼石川隼人，笑道：“这种事情不该是你早就计划好的嘛？现在反倒来问我。” “只是想和孙先生印证一下。”石川隼人自信道：“也许我的计划也有疏漏呢？” “不存在那种东西。”宋何摇头道：“你针对他们做了几年的调查，计划已经很完美了，再复杂一些变数会大幅度增加，稍有不慎就会失败。” “相比之下，那几家侦探事务所的水平，就有点太看不过眼了。” 石川隼人理所当然的说道：“毕竟愿意和这种黑色组织打交道的人并不多，因为一旦牵扯进去，想出来可就太难了。” “因此，我们这些决定成为财团的合作伙伴的人都会下定决心，在追捕你这件事情上用足功夫，而我为了获得最终的胜利，同样会全力以赴。”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请务必小心。” 宋何知道，事实确实如石川隼人所说，桑国的黑色组织并不好混，一旦进入之后想要脱离，斩下一根小手指是最基本的代价。 而像专门为财团处理一些隐秘事务的侦探，脱离代价只会更大。 这也就表明，除石川隼人外的三家侦探社，在打定主意贴上财团标签的同时，必然会不择手段的追查自己。 “我明白，放心吧。”宋何郑重的点点头：“不过呢，也麻烦你努力点。否则你一旦落选，我的辛苦就白费了。” 接下来的数天，宋何明面上与石川隼人在一起，为事务所献策献力。暗中则化身捣乱分子，频频出手，有针对性的破坏财团委托和活动。 然而随着他出手次数的增多，行动难度也越来越大，破坏成功率则越来越低。 其中规模最大的一次，是染发男子针对宋何设下的圈套。 那次行动除了明面上执行委托的三人以外，还出动了三十余人暗中跟随，弄得宋何只能从外围一个个的拔钉子。 不过即便他从始至终都极为小心，依旧在放倒了大半暗哨后出现了意外，被人察觉了异常。 在那种情况下，宋何索性借用被放倒暗哨的通讯器冒名顶替继续行动，将染发男子明处暗处的所有手下尽数放倒，强势破坏了对方的行动。 而最危险的一次，则是石川隼人一次有预谋的诱敌行动。由于为了尽量保证逼真，两人这次行动没有做事先沟通。 结果就是宋何被石川隼人拍到了乔装后的衣着形貌，而为了保护拍摄照片的手机，石川隼人右腿肌肉拉伤，手臂多处淤青。 “为了保护个破手机，至于那么卖命吗？”宋何戴上假发面罩，极为配合的在夜色中摆出一个逃跑的姿态，让石川隼人再次拍了一张照片。 石川隼人则一瘸一拐的坐进汽车，呲牙咧嘴道：“孙先生，我虽然并不是靠脸吃饭，但还是希望您不要攻击我的面部。” 宋何卸下伪装，熟练地坐进副驾驶，笑道：“比你惨的也不是没有。怎么？担心崎葵心疼吗？” 石川隼人的脸忽然一红，没有接宋何的话头：“这次行动之后，我会以身体原因向三浦刚申请稍作修养。同时我也会提醒他，小心其他组织安插在他们财团内的钉子。” “毕竟一咱们现在的行动效果来看，他们也会怀疑财团内部有人通风报信。所以如果顺利的话，他应该会让我调查一部分他门财团内的人员。” “到时候，就是我们尽心尽力为他们排除内部忧患的时候了。” 宋何闻言点点头，好奇的打量着编辑信息的石川隼人，揶揄道：“现在就发送信息？我要是三浦刚都要感动哭了。” “这才显得我忠心耿耿。”石川隼人笑了笑，将两张照片和针对照片的分析发了出去。 一个小时后，石川隼人编辑的信息出现在了财团行动部，随后又被三浦刚发到了另外三家侦探事务所。 “混账石川！”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竟敢教我怎么做事！” 一声声咆哮从染发男子的办公室内传出，上次三十多人参与的行动失败，着实让他感到极为丢脸。 如今石川隼人不仅又一次完成三浦刚的委托，还拍到了那一男一女的照片，即便把自己和搭档弄得狼狈不堪，也算是大大的露了一回脸。 如此一涨一落之下，染发男子只觉得自己在三浦刚心中的地位，已然距离合作伙伴越来越远了。 “佐藤大树，进来！” 染发男子打开办公室的门，冲着办公区大喊一声，就见一名三十余岁的男子起身小跑着进了他的办公室。 “老板，什么事？”佐藤大树殷勤的关上办公室的门，弓腰欠身，讨好的意味极为明显。 “看看这个。”染发男子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佐藤大树，黑着脸道：“不管用什么方法，把这两个人抓出来。” 佐藤大树接过手机，看着信息轻声念叨：“男，三十岁左右，身高一米八，体重八十五公斤以上；女，二十五岁以上，身高一米七，体重六十公斤以上……” 片刻后，看完信息的佐藤大树皱眉道：“老板，信息中石川隼人和他搭档的伤情，是真的吗？” “是真的，上次那个混账就差点被打瞎眼睛。”染发男子靠在老板椅上，冷哼一声：“三浦刚说这两张照片就是他们俩拍下来之后，拼命反抗才保存下来的。” 佐藤大树的眉毛皱得更紧了：“据我所知，石川隼人精通空手道和巴西柔术，寻常人根本不可能将他打伤到那种程度。” 染发男子没好气的大声道：“你觉得能无声无息放倒咱们三十多个人的家伙，会是寻常人吗？” “抱歉老板，是我没有说清楚。”佐藤大树连忙道歉道：“我是说除非偷袭，否则即便把他们引诱出来，恐怕我们也没有办法凭现有手段制服他们。” “偷袭？到现在为止，被偷袭的都是我们！还现有手段，你怎么……”说话间染发男子忽然一滞，猛地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灼的看着佐藤大树。 “……老板？”佐藤大树心中一凉，忽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染发男子面容狠厉一字一句道：“如果，用枪呢？” </br> </br> 第四百八十五章 避重就轻 染发男子的话着实把佐藤大树吓得不轻，可回想起他平日的脾气秉性，佐藤大树劝阻的话在嘴里打了个转又咽了下去，死活不敢开口。 而在石川侦探事务所内，刚刚挂断三浦刚安慰电话的石川隼人笑着说道：“孙先生，三浦刚明天就会选出一部分财团人员的信息，交给我们调查。” 宋何正惬意的享受着石川隼人点选的外卖，闻言笑了笑：“谁是其他财团的卧底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如果现在有人问我说谁是最了解这些黑色组织成员的人，我绝对第一时间把你的名字说出来。” “过奖了。”石川隼人笑了笑，谦逊中隐隐带着自信，说完他忽然认真的看着宋何，郑重其事道：“孙先生，根据我对木下仁的调查，他应该藏有数支小型枪械和近百枚子弹。” “而以他狂妄冲动的性格，在意识到人数优势无法起到作用的时候，有很大可能会动用这些枪支。” “所以在针对他的行动中，请务必注意自身的安全。” “嗯？”宋何手中的筷子一停，眼睛微微眯起：“那我岂不是要好好关照关照他了。” 次日傍晚，天光渐暗。 两名身着便衣的男子坐在停靠于路边的汽车中，貌似是在盯着远处的出租屋，实则用全部精力关注着路边行人和手中通讯器内传来的一声声同伴汇报。 “一组正常。” “二组正常。” “……” “九组监控区有人通过，确认非目标，正常。” 路边汽车内，所有位置依次汇报完毕后，新一轮的汇报再次开始。 由于上次人员分布过与分散，导致三十余人被宋何一锅端掉。这次木下仁痛定思痛，所有参与行动的人员两人一组，片刻不得分离。 而为了迟滞甚至消除宋何逐个击破的机会，所有小组分别隐藏于汽车内、便利店、快餐店及建筑物楼顶等利于潜藏、却不利于潜行接近的位置。 当然，为确保宋何不被吓走，有三名专门承担诱饵工作的人员分散在目标藏身处附近。 至于准备用来对付宋何的枪支，除了拿着枪的人，仅负责指挥的一组组长知道在谁手里。 “六组需要暂离，五分钟后回归。” 路边餐馆内，两名男子相对而坐，一名较胖的男子捂着肚子艰难站起，向卫生间方向走去，另一名较瘦的男子则无奈的跟着他。 “我是一组，六组你们搞什么？”通讯器中的男子明显有些不悦。 瘦子拿起通讯器，按下通话键低声道：“抱歉，去一下卫生间，很快回来。” “速度快点！”通讯器中男子呵斥一声，继续道：“其余人继续汇报监控信息。” 瘦子无奈的摇摇头，看了眼冲进卫生间的同伴，拿着通讯器站在门口，谨慎的看着四周。 不一会，卫生间中忽然传出胖子的声音：“竹下，能否帮我拿点纸？” “白痴！你上厕所都不带纸的吗？”瘦子骂了一声，起身到柜台去拿纸。 片刻后，瘦子走进卫生间，却听一声轻轻的敲击声响起，随后就没了动静。 很快，乔装成中年男子的宋何走出了卫生间，嘴角挂笑，手中拿着通讯器凑到嘴边，开口时已是瘦子的声音： “六组回归，一切正常。” 神情自然的走到一张靠窗桌子坐下，经过数次轮流汇报后，其他人均没有对六组产生疑心。 宋何见状，再次汇报后用胖子的声音好奇问道：“到现在都没消息，那家伙不会不来了吧？” “七组正常。”七组汇报后笑着说道：“那我们也算完成任务了。” “八组正常。话说这次是谁负责正面迎击的？” “九组正常。如果那家伙不来，我们什么时候对逃债的人下手啊？” “一组正常。一个小时后。” “……” “六组正常。不管谁正面迎击，都小心点，反正武器不在我手里，我是没机会了。” “七组正常。我也想知道在谁手里。” “……” “一组正常。别管在谁手里，有异常就第一时间示警！” “……” “六组正常。万一这次没抓到人，任务又没完成，老板可能会被气疯的吧。” “六组，安心监控和汇报，别说无关的东西！” “知道啦。反正老板又不在这里。”宋何听着通讯器中的声音，笑容意味深长。 与此同时，附近停车场中的一辆商务车内，挂在仪表盘边的通讯器不停响起各个小组的汇报。 坐在车内的木下仁带着数名手下，仔细听着通讯器中的汇报声的同时，不时透过遮光玻璃打量车外，或多或少有些紧张。 “佐藤，六组是是谁？”木下仁冷冷的扫了一眼负责安排人手的佐藤大树，眼神中尽是不满。 佐藤大树连忙道歉：“对不起，老板，是竹下和川岛，等行动结束后，我会警告他们的。” “扣掉他们的奖金！”木下仁心情不佳的直接宣布了惩罚措施，然后不爽的说道：“通知一组，如果目标在一小时内还没出现，就去抓逃债人！” “是！”佐藤大树连忙应了一声，发信息通知一组组员。 半小时后，依旧毫无异常汇报的通讯器中忽然响起了一声轻咦。 “嗯？三组位置出现两辆警车，向南驶去。” 木下仁一愣，看了看身边的手下，见所有人都是一脸茫然，不由向佐藤大树看去。 就见佐藤大树皱着眉毛，一脸的不解。然而还没等他思索出什么结果，通讯器再次响起。 “七组位置出现三辆警车，向北行驶。” 七组的汇报顿时让车内众人不安起来，未及做出反应时汇报声接连响起。 “五组位置出现一辆警车向西驶去！” “九组位置也有警车出现，向东！” “糟了！那里是停车场！”一组慌张惊恐的声音猛然响起，已是顾不得掩藏木下仁的存在：“老板快走！警方来了！” “混蛋！快开车！离开这里！” 木下仁气急败坏的咆哮在车内响起，可没等手下发动汽车，警笛声忽然大作，数辆警车迅雷一般驶入停车场，精准的包围了木下仁所在的商务车！ “你们被包围了！” “把武器丢出来！” “双手抱头！打开车门！” 十几名警员飞快跳下警车，以车体为掩护举枪瞄准商务车，冲车内的木下仁等人大喊着要求对方投降！ 霎时间，急转直下的局势让木下仁等人如坠冰窖，而那些藏在衣服下令他们极为兴奋的枪支弹药，仿佛瞬间化作散布恐惧的恶魔，将他们拽入深渊！ </br> </br> 第四百八十六章 得偿所愿 一般人很难找得到,喜欢我们请多多推荐给你的朋友们。 “孙先生，您竟然能为木下仁安排这样的退场方式，令人惊叹。” 石川隼人略带钦佩的地冲宋何点点头，虽然他不知道宋何是如何在无人察觉的况下，短时间内完成各种侦查并确定枪支在什么位置的。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再一次提高对宋何的评价，并表达自己的钦佩。 “哪里，运气好罢了。”宋何少见的谦虚了一次，想了想道：“说实话，现在的况已经足够危险了，看来在之后的时间段内，我也该把动作放缓下来了。” “还有，帮你淘汰了一个颇具竞争力的对手，你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呢？” “孙先生请放心。”石川隼人点头道：“祖父和家父正在促成您选定六人中两人的引渡事宜，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那就好。”宋何满意的坐在沙发上，开始帮助石川隼人整理三浦刚发来的人员信息。 然而相比两人的轻松泰然，刚刚得知木下仁等人因非法持有违武器而被捕的三浦刚，则一点都轻松不起来。 “我希望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三浦刚沉着脸，语气森寒，用骇人心神的眼神盯着边的助手。 “首领，是这样的……” 助手弯腰靠近三浦刚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交代清楚事的原委后，顿了顿才继续说道：“警事处传出消息，说那批枪械与上原贩卖的有些像。” “那只可恶的老鼠！”三浦刚的脸色愈发沉：“看来一根手指对他来说，并不能让他铭记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去！把他找出来！让他这辈子再也做不出来这种东西！” “明白！”助手连忙欠答应下来，安排人前去处理。 “等一下！”三浦刚突然叫住了即将走出房间的助手，面色难看的叮嘱道：“找人去通知木下仁，如果让我知道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东西，就别指望能活到出狱的那一天了！” 助手恭敬鞠躬：“是！首领！” 当助手将房门合上，三浦刚沉吟片刻，若有所思道：“看来石川隼人说的没有错，无能的人，终究只是累赘！” 两周后，外出行动逐渐减少的宋何发觉，另外两家侦探事务所在发现没办法追查自己后，也在执行委托时有针对的加强了防范力量。 于是宋何索顺水推舟的刻意制造了数次失败任务，然后便彻底偃旗息鼓。 不过即便停手，宋何的行为也圆满达到了目的。 那两家事务所不仅仅被宋何屡次破坏委托，就连在办事效率方面，加起来也不是石川隼人和宋何的对手。 在这种局面下，三浦刚理所当然的将石川隼人列为合作伙伴的最佳候选人。 不过，当石川隼人将完整的人员调查报告交到三浦刚手中，并证据确凿的指出了其中潜藏在财团内部的其他组织眼线后，三浦刚直接在石川隼人上刻上了“合伙人”三个字。 “石川先生，看来把事委托给您来处理，是极为正确的决定。”三浦刚满意的称赞了一句。 石川隼人恭敬道：“感谢您的信任，我只是尽力做事，希望三浦先生能够满意。” “您放心，我很满意。”三浦刚笑了笑道：“不过我还有一个委托，希望能全权交给您来负责。” 石川隼人做思忖状：“是之前那些破坏您的委托的人？” “没错。”三浦刚点头道：“之前那伙捣乱的老鼠虽然没有再次出手，可是他们的行为让财团颜面扫地，所以请务必找到他们以及背后的指使者。” 石川隼人答道：“其实我一直都没有放弃追查，并且于最近有了些收获。” “哦？”三浦刚眼睛一亮。 石川隼人从容说道：“上次和那个团伙中的两人交过手之后，我与新井不止一次模拟了当时的景，发觉对方在一些行为举止和习惯细节上并不像桑国人。” “想必您清楚，不同国家的人有不同的行为习惯，同时也会有不同体系的格斗技法。例如罗国尾国拳击风靡，秦夏则是散打盛行。” “那一对男女的出手习惯，则颇有几分泰拳、散打以及武装作战单位的味道，因此份极有可能并不是桑国人。” “石川先生是说……”三浦刚似乎明白过来：“雇佣兵？” “三浦先生明智。”石川隼人奉上一记马，继续说道：“确定对方是外国人之后，我就针对近期出现在桑都的国外小团队进行了调查。” “还好我这个人运气比较好，昨天终于找到了一个三男一女的四人团队。他们于两个月前来到桑都，蛰伏了一段时间后开始活动。” “活动期间与谁联系过我不确定，所以幕后主使者现在份还不明确。可惜的是，他们前天刚刚离开了桑国，乘飞机去了秦夏，导致我的调查在这里中断了。” “秦夏？”三浦刚皱眉思索片刻，忽然醒悟道：“我记得您的搭档新井海曾在秦夏生活过。” “是的。”石川隼人笑道：“所以我希望您依旧能把这件事全权交给我来处理，新井的中国之行，一定会竭尽全力为您争取一个满意的答案。” 三浦刚哈哈一笑，看着石川隼人和宋何说道：“石川先生，新井先生，你们的能力让我很满意！” “所以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在十月份的庆典上，贵所的名字，将会出现在财团合作伙伴的名单中！” 数后，桑都国际机场。 宋何拉着行李箱步入候机大厅，石川隼人则礼貌的冲他欠告别。 “之后的三个月，每隔一段时间将那些炮制好的调查报告发来一份就好。”石川隼人低声道：“如果这边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我会提前通知你的。” 宋何点点头，忽然若有所指的说道：“祝愿三浦刚在你的全力辅佐下，能尽快将财团发展到威胁第二大财团的程度。” 石川隼人闻言，眼睛忽然亮了一下，自信的笑道：“我相信以我的能力，会让孙先生很快看到那一天。” 宋何笑了笑继续说道：“想必竞争白化的时候，警事处应该会对两家财团进行约谈吧。也许，还会要求第一大财团出面调停也说不定。” 石川隼人顿时开心的笑了，伸出手与宋何握在一起，表诚恳：“孙先生，您的智慧，令人惊叹。” “我知道。”宋何毫不谦虚的接受了石川隼人的夸奖，紧接着表认真的说道：“石川，你的优秀，也很令我惊叹。” 第四百八十七章 巧遇秦源 三个月后，当宋何掐着时间将最后一份调查报告发给石川隼人后，很快收到了对方的回复。 “就是说桑都的地下势力，已经快乱成一锅粥了是吗？”驾驶汽车的周凯饶有兴趣地问道。 “差不多吧。”宋何笑着点点头：“我这最后一份报告才是最要命的，上面明确证明了雇佣佣兵破坏三浦刚高利贷生意的主谋，就是第二大财团的一名干部。” “关键在于，这名干部已经因为意外重伤入院，现在正在昏迷中。即便是醒过来，恐怕也没有办法为自己辩解了。” “我看是就算能辩解，石川隼人也有办法让三浦刚不相信吧。”周凯哼了一声，心中挂念升起一丝疑惑：“造成这个干部重伤入院的意外，不会是石川隼人炮制的吧？” “与石川隼人无关，真的是一次意外。”宋何笃定的摇摇头：“原本以这个干部在财团中的地位，他才是最合适的目标。” “只是因为这个人太精明了，很有可能看出他计划的破绽，所以我们只能选择别人。谁知道他这么一住院，我们反倒有机会栽给他了。” 周凯咋舌道：“看来这个石川隼人的运气还真是好，先是遇到了你，又碰上了这种事情。” “谁说不是呢。我也希望犯罪嫌疑人自己撞倒我手里啊。”宋何伸了个懒腰：“这周回去我要好好休息休息，不然会疯的。” 宋何说罢，就连平素最是吃苦耐劳的周凯也深以为然，点头道：“两天假期，随你怎么折腾。” “凯哥，看你的表情，我还以为你要说二十天呢。”宋何撇嘴道：“抠搜的，两天能怎么折腾？远的地方去不了，近的地方没玩头。” “到头还不是给老赵打白工，一眨眼就过去了。” “有两天就不错了。”周凯鄙视道：“再说你是给师父打工吗？你不就是借着警局的地方，和小雪谈情说爱吗？” “切！我这算什么！”宋何不以为意的摇头晃脑道：“老赵和师姐还借着警局你侬我侬呢！和他们比起来，我这最多就是个毛毛雨！” 一路聊着，周凯和宋何很快回到了榆城，而迎接他们的，除了先一步回到案情中心的吴雪蕊等人，还有已然大学毕业的林雪霏和马学先女友赵婷。 “嫂子好！”宋何嘻嘻哈哈的喊了一声，直把林雪霏的脸喊出了两片红晕。 周凯瞪了宋何一眼，来到林雪霏身边低声聊起了天，宋何则被吴雪蕊拽到一旁，以免打搅久未相见的周凯和林雪霏。 “不对，师兄怎么又长高了？”吴雪蕊纳闷的嘀咕了一句。 宋何闻言看去，就见林雪霏颠着脚尖，又一次将手掌横在头顶，比量自己与周凯的身高。 周凯也觉得奇怪，不过这种变化对他而言并不是坏事，原本瘦小的他，此时身材匀称非常，几乎与林雪霏成了情侣最佳身高差，走在街上总是惹来路人羡慕的眼光。 宋何心头发虚，面上却故作淡定的玩笑道：“有可能是变异了，没准改天再喷个火、吐个水、金刚个不坏什么的，咱们就能收门票赚钱了。” 吴雪蕊顿时被宋何逗得咯咯直笑：“你说的那是葫芦小金刚吧！要不要头上再长个葫芦什么的？” 两人的对话惹的身边众人一阵莞尔，唯独两个当事人低声聊着天，恍若未觉。 闲聊片刻，众人一同去吃晚餐。 由于宋何提前知会了赵从军和洛雨，再加上久未见面的程斌与孙小海两人也携伴侣前来，十多人直接将饭店中特意预定的包间坐了个满满当当。 “老赵，整两句？”宋何笑呵呵的冲坐在身边的赵从军挤眉弄眼。 “整你个头！”赵从军笑骂一声，指着洛雨和林雪霏道：“没看见那个谁拉着那个谁问东问西么，我这时候绝对举手断手，冒头爆头！” “老赵，你变了！”宋何故作嫌弃的说道：“你再也不是那个不畏强权的赵大刀了。” 赵从军的大刀眉毛狠狠一挑，仿佛舞了个刀花：“有本事你来！那个谁把狗舌头都给你拽出来！” 宋何不由看了眼做在林雪霏另一边的吴雪蕊，那一脸好奇八卦的表情显然不是好打断的。 “我不一样，我是尊重小雪。”宋何梗着脖子乜了一眼赵从军，不屑道：“你是实打实的惧内！” 赵从军冷哼一声：“此情此景，也只有一种动物能形容你了。” 宋何好奇：“什么动物？” “死鸭子！” “怎么讲？” “就剩嘴硬了！” 话音刚落，坐在周围的周凯等人哈哈大笑，让坐在另一边的洛雨等人莫名其妙。 就这样，一群人边聊边吃，气氛很是愉快。一顿饭吃了三四个小时，才纷纷散去。 而当宋何与吴雪蕊走到饭店门口时，赵从军忽然一脸神秘的叫住了他们：“最近做好准备，那个谁想把你们的职能再扩充一下。” 宋何闻言好奇道：“秦老总什么想法？” “专家组。”赵从军吐出三个字就不再多说，这三个字进入宋何与吴雪蕊耳中，就蕴含了大量的信息 “榆城不够资格吧？”吴雪蕊被吓了一跳。 “正常情况下确实不够。”赵从军点点头，旋即骄傲的笑笑：“这不是有你们么。毕竟自成组以来，你们的破案率有目共睹。” “不少县里面都堆积了案子，抱怨指标不够。如果不是那个谁顶着压力没把开指标的权力下放，等你们处理的悬案早就排到明年了！” “而一些地方出了需要请专家组过去处理的大案之后，是不需要动用申请指标就能申请一些援助的，只是这些申请到不了你们手里而已。” “所以，如果能把这两方面想办法搓到一起……” “不得不说秦老总的心确实是大”宋何咋舌道：“如果他能再进一步，想必对咱们的扶持力度会更大吧。” 赵从军不置可否：“这种事情讲究的就是互相扶持，你们成全了他，他也会反过来成全你们。” “明白了，我们会留意灵省的大案子的。”宋何想了想笑道：“需要我们上的时候，保证不掉链子。” 休整两天后，宋何一行人再次出发，不过在即将上高速口的时候，无论是周凯还是马学先，都纷纷把警车停在了路边，坐在车中饶有兴趣地看着不远处的执勤警员。 “临走之前竟然能遇到咱警局的宝，看来是天意啊。” 周凯对宋何的话很是认同的点点头，眼中满含期待的看着远处顶班的秦源。 </br> </br> 第四百八十八章 壶县案件 一般人很难找得到,喜欢我们请多多推荐给你的朋友们。 正在执勤的秦源自然也发现了停在路边的警车，略加辨认就明白正是宋何等人的车辆，于是面带笑容的走上前去打招呼。 “你别过来！” “回去继续执勤！” “好好抽查来往车辆！” 接连数声大喊划过天空钻进了秦源的耳朵，顿时让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片刻后，心中有所明悟的秦源苦笑着，冲扒在车窗边等着看好戏的宋何等人挥挥手，然后转过回到工作岗位，干脆利索的拦下了一辆驶向收费站的私家车。 “你好，请摇下车窗。”秦源敬礼，指了指车窗，待对方摇下车窗后心中满是无奈的说道：“你好，请出示您的驾驶证与行驶证。” 驾驶汽车的是一名中年男子，摇下车窗后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无力感，不过还是顺从的将手伸进口袋，掏出一摞折叠着的纸递给秦源。 被男子神色变化引起心中警觉的秦源打起十二分精神，疑惑的接过纸张，缓缓展开。 刹那间，秦源愣住了，只因他眼角一扫就扫到了纸上极为醒目的几个字： 期满释放证明！ 秦源心中顿时不可抑制的涌起一阵荒谬感，看了一眼满脸无奈却极为配合的驾车男子，按下心中疑惑，继续翻看手中的一张张证明和文件。 “你……”秦源只说了一个字就顿住，似是不知该怎么开口一般：“你吃饭了没？” 男子一愣，顺着话头答道：“还没呢，这不是刚放出来么。” “还真是，拘留所上班还不到一小时呢。”秦源看了眼手表顿时笑了，组织了下语言问道：“上次因为无证驾驶和使用伪造证件被拘留，你这刚出来还没一小时呢。” “怎么就又无证驾驶了？” 男子挠了挠头：“本来叫代驾了，可是代驾太贵，半中间就把他撵走了。” “所以你根本没吸取教训是吧！”秦源不由抚额：“得，五十块钱代驾费嫌贵，两千罚款和十五天拘留你倒是舍得。” 说话间，宋何与吴雪蕊见秦源表现怪异，便满怀期待的各自走下汽车，来到秦源旁，一脸好奇的询问事经过。 秦源无奈讲了，顿时让两人忍俊不，就连驾车男子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回到警车上，宋何笑呵呵的将事原原本本说与周凯，听的他眉毛连跳两下：“所以他是赶回所里吃午饭吗？” “凯哥你太损了。”宋何哈哈笑道：“按这个时间点算，新的拘留人员还没送进去，他应该还能住上自己的那间房。” 周凯点头笑道：“我要是张所长，看到早晨送出去的人这么快回来，怎么着也得安排厨房关照关照人家。” 托了秦源的福，前往开城壶县的行程气氛愉快，宋何甚至翻出了秦源曾经处理过的怪案子，一路上笑个不停。 到了壶县，宋何与周凯收敛心神，从警车上走下的一刹那，便已进入状态。 “周队长，宋顾问，三个月前的这起案子，就拜托了。” 壶县警局会议室内，局长吴富国材消瘦，面容憔悴，显然被这起案子折腾得不轻。 而坐在他边的刑警队长郑云表郑重，看向周凯与宋何的眼神隐隐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期盼。 壶县的案子是发生在三个月前的一起抢劫杀人案，被害者是当地一名出租车司机。 三个月前的一个早晨，壶县靠近县郊一处公路边，一名村民在经过浇灌用的蓄水池塘时，发现路边有轮胎痕迹向池塘内延伸。 村民预感到不妙，与同伴商量后靠近池塘查看，发现水面下隐约有浅蓝色金属板，和一个疑似出租车车顶灯饰的物体，于是果断报警。 警方赶到后，当即进行了勘查和打捞，随后打捞出了一辆壶县当地的出租车。 而令人震惊的是，车内驾驶席上有一具男尸体。经辨认，确定死者为出租车司机林华。 虽然车内很多痕迹都因为车体浸水的原因被破坏掉了，但是在水塘周边遗留的痕迹，却让勘查小组给出了嫌疑人为两人的结论。 与此同时，尸检结果也证明行凶者确系两人，根据相关伤口和痕迹判断，一人控制死者，另一人行凶。 尸检报告中还提到，林华上的伤口不少，但大多为穿刺伤，且集中在腹位置。 经鉴定，造成这种伤口的是一把极常见的水果刀。至于导致林华死亡的致命伤，是两处位置相对较近的伤口，均刺中了林华的心脏。 在现场勘查中，勘查小组发现两名嫌疑人虽然对痕迹有所清理，但由于是在夜间作案，所以留下了一些足迹，于是第一时间还原了两人的体貌特征。 两名嫌疑人均为男，其中一人高一米七到一米七五之间，体重七十公斤。 另一人高近一米八，体型偏壮，体重在八十公斤以上。 “我看了咱们壶县警方还原的案发经过，认为行凶者坐于副驾驶，控制死者的人则坐在司机正后方。” 宋何点头道：“这一结论与我的猜测基本相符，不过我对于一些细节有些猜想，下面来说一说。” 说着，他就在众人的目光中走上讲台，在白板上画了一张简略又不失准确的壶县地图。 “首先，这不是激犯罪，而是有预谋的谋杀案。”宋何指着地图上案发地的位置：“车内财物被洗劫，犯罪嫌疑人杀人后沉车毁尸灭迹。” “关键是毁尸灭迹的手段，说明嫌疑人很熟悉周边的环境，预谋的味道极为明显。” 宋何顿了一下，给众人留出了几秒理解时间后继续说道：“其次，这个位置并不是嫌疑人毁尸灭迹的第一选择。虽然案发地比较偏僻，但还不够。” “根据地图来看，相较于沉车的池塘，按照车痕的行驶方向，再行驶三公里就能遇到一个更大更深行人更少的池塘，那里更适合毁尸灭迹。” “而根据现场痕迹来看，停车位置与池塘相距五十米不到。且停车时车痕有序稳定，不是被嫌犯强迫bi)停，即林华主动停的车。” “说明嫌犯有意让司机停在池塘附近，也就是说嫌犯极为熟悉周边地形，所以他不可能不知道远处有更合适的停车点，只是迫于司机的意愿，不得不提前动手。” 宋何说着在白板上写下第二条，并延伸出两条线：“从这一点，我们可以看出两条线索，一个是凶手不会开车，否则他完全可以驾车去大池塘。” “另一个，则是在大池塘附近，必然有凶手勘察现场所遗留的痕迹。” 第四百八十九章 追究细节 “送顾问的意思是。”刑警队长郑云忍不住有些沮丧的开口道：“如果当时我们去大池塘附近调查一下，可能会查到一些痕迹，是吗？” “是的。”宋何点点头，然后又宽慰道：“不过相信东西不会太多，毕竟当天晚上下了场大雨，况且他们勘查的时候也会很小心，谁也说不准他们有没有清理过。” 郑云点点头，自嘲一笑，然后收敛了杂乱的思绪，问道：“宋顾问，还有别的发现吗？” “有。”宋何颔首道：“还有我想说的一点，是关于死者身上的伤口问题。” “法医的尸检报告很详细，解读也没什么问题，不过这些穿刺伤的位置和角度让我比较在意。” “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副驾驶位的行凶者在行凶时，肯定会利用自己的惯用手和惯用握刀方式。” “同时我们可以根据死者身上的伤口，来还原一下行凶的人当时的姿势。” “不过还原最好是可以实际演练一下，所以我需要分别与死者和两个嫌疑人体型相近的兄弟上来帮帮忙。” 宋何说罢，就看向吴富国和郑云。 两人顿时意会，对视一眼后，郑云立马站起身开始安排。 不一会，三名警员被选了出来，而宋何已经将三把椅子按照出租车座椅位置摆在了讲台上。 “根据资料中的照片来看，正副驾驶席及后排的间距应该就是这样了。”宋何指着三张椅子说了一句，然后他看向与死者体型相似的矮胖警员说道：“坐下。” 矮胖警员顺从的坐在“驾驶席”上，不料刚一坐定，宋何就说道：“坐姿和位置不对。” 矮胖警员和众人顿时一愣，就见宋何指着现场勘察时拍下的照片说道：“根基驾驶席距离刹车的距离、磨损情况和靠背倾斜角度来看，死者倾向于上半身完全靠在靠背上。” “所以，他在开车时的坐姿是这样的。” 说着，宋何就来到矮胖警员身边，对他的坐姿一顿调整，不一会就将矮胖警员弄了一个腆肚塌腰的坐姿。 其余警员感觉很是有趣，纷纷露出兴趣盎然的表情，期待着宋何下面的行动。 “下面我们需要模拟一下当时的案发经过。”宋何说着对两名扮演嫌疑人的警员说道：“因为不确定当时谁坐在副驾驶，所以这次演练过后，你们需要换一下位置再演练一遍。” 两名警员点点头，便顺从宋何的安排，先由一米七警员坐在副驾驶。 宋何将一只笔放在一米七警员手中，然后站在一旁面向众人说道：“当死者拒绝继续前行将车停在路边的时候，两名嫌疑人决定动手。” “由于死者身上的伤口比较整齐，可以判定在造成这些伤口的过程中，死者没有个机会或者能力进行太过剧烈的挣扎。” “也就是说，死者是先被嫌疑人控制住，才被残忍杀害。至于控制的手段，根据驾驶席没有隔离栏保护来看，应该是这样。” 宋何说着指挥坐在后排的一米八警员开始动作，让他左手跨过椅背擒住矮胖警员左手手腕的同时，右手手臂则绕过靠背环住了矮胖警员的脖子。 “由于死者的左手手腕距离嫌疑人较远，所以想要控制，就必须用诱饵让他自己送上门来。”宋何说着将一张钞票放在矮胖警员的左手中：“也就是这个。” 刹那间，一个嫌犯借着支付车费的机会，趁机制服死者的画面出现在所有人脑海。 见众人面露恍然，宋何走到一米七警员身边说道：“这个时候，死者还有右手可以活动，坐在副驾驶上的嫌疑人只要用一只手控制住对方右手，就可以杀害死者。” 一米七警员闻言，左手摁住矮胖警员的右手，右手持笔捅向矮胖警员的胸口。 “停一下。” 一句话让一米七警员的动作停滞，宋何来到矮胖警员身前，将一米七警员手中的笔调整了一下角度，才缓缓将笔尖推到矮胖警员胸口偏左侧的一个位置。 “好，保持住。”宋何回到一米七警员身边：“说说你的感受。” 一米七警员表情别扭的说道：“手腕，不，不只是手腕，整个手臂包括肩膀都很难受，完全吃不上力。” 其余警员闻言纷纷疑惑的看着宋何，个别几名警员开始思索其中有什么问题。 宋何点点头，提醒道：“你是正手握刀，换反手试试，记得保持同样的位置和角度。” 一米七警员闻言立即换了握刀姿势，伸手扎向先前宋何指定的位置。 然而他很快就诧异的发现，如果要保证笔尖角度的话，他根本就够不到那个位置！ “够不到是吗？”宋何制止了一米七警员的尝试，对一脸疑惑的众人解释道：“其实不是够不到，而是无法在摁住死者右手的同时，在那个位置造成那样的伤口。” 郑云恍然：“所以行凶的人是体型较高大的那个嫌疑人！” “没错。”宋何笑了笑，看向坐在“出租车后排”的一米八警员：“现在换人。” 一米八警员闻言来到“副驾驶席”坐定，与一米七警员配合再次开始演练。 然而这次虽然能够得到伤口，可是无论正手还是反手，依旧无法完全还原伤口的角度问题。 忽然，一米八警员似乎意识到什么，直接将笔交到左手，右手摁着矮胖警员的右手，左手反手握笔，依照宋何所示的位置桶了下去！ “原来是这样！” “嫌疑人是左利手。” 数声惊呼响起，只因一米八警员左手反手握笔，能够完美的还原死者身上的伤口！ “感谢各位的配合，可以结束了。”宋何笑着宣布演练结束，开始总结嫌犯的特征：“行凶者身高一米八以上，体重八十公斤，左利手。” “鉴于他们对于湖县县郊的地理环境十分熟悉，极可能是本地人或曾长期在壶县活动的外地人……” 半小时后，宋何在对两名嫌犯进行了详细侧写后结束了归纳，将安排调查的工作交给了吴富国。 此时的吴富国虽然依旧显得有些憔悴，可是乍一看精神却是好了很多。三下五除二安排了走访摸排工作之后，握着宋何的手道： “宋顾问，名不虚传啊，对我们来说难上加难的案子，你眨眼就看出端倪来了，老沈后继有人呐！” 宋何顿感诧异：“吴局认识师父？” 吴富国自嘲一笑：“我和老沈是校友，小他三级，只是我能力有限，管管县里就顶天了，比不了他全国跑。” </br> </br> 第四百九十章 热情欢迎 得知吴富国是沈江河的校友，宋何便趁着壶县警员全都出动走访的空档，与他闲聊了起来。 可聊着聊着，吴富国就发现自己向来敬佩的沈江河所收的这个徒弟，似乎有那么一点……不着调？ 吴富国之所以会有这种感觉，却是因为宋何于有意无意间询问关注的，全是关于沈江河年轻时的八卦传言，半天聊下来，竟是半点正经事情也不关心！ 一旁的周凯倍感无奈，虽然他对这些事情也颇感兴趣，可好奇心却在吴富国越来越怪异的眼神中败下阵来，最终实在看不下去，果断打断了宋何话头。 由于有了更加细致的嫌疑人特征，走访的警员终于不用如同大海捞针一般进行搜寻，很快找到了符合特征的人员，并从中锁定了数人作为重点调查目标。 “就目前来看，这几个在案发后离开壶县的人是嫌疑最大的。”郑云欣喜的拿着走访信息进行总结，并安排手下警员进行分组追查。 看着郑云和手下警员们热火朝天的分组，准备前往各地追索嫌疑人，吴富国凑近宋何，低声问道：“小宋，你给我句实话，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嫌犯是谁了？” “吴叔叔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宋何好奇的看着吴富国，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我看你这么淡定，实在是一点紧张劲儿也没有。”吴富国笑了笑，想从宋何脸上看出些端倪。 宋何见状咧嘴道：“我确实有了点想法，需要我和他们说说吗？” 吴富国想了想，嘬着牙花子摇头道：“算了，让他们自己寻摸去吧。你能帮一时，帮不了一辈子。” “吴叔叔，我们小组其实还有一个援助的项目。”宋何凑到吴富国耳边低声道：“其实可以趁着办案子，给咱们局里的兄弟们做一点培训……” 宋何越说，吴富国眼睛越亮，到最后直接拍板道：“就这么定了！” 很快，时间来到了壶县案件结案后的第三天上午，结束了培训的宋何在警员们的欢送下离开了壶县。 “凯哥，小组成立差不多一年了吧。”万年副驾驶宋何忽然开口，语气莫名。 周凯点点头道：“如果按照沈老邀请咱们去援助的第一个案子算，没几天就整一年了。” 宋何沉吟片刻，忽然眯着眼睛笑道：“小雪说，从半年前开始，不少申请过的地方再次提交了申请，可是有些地方，从始至终都没有申请过。” 周凯若有所思道：“所以你是想说，那些没申请的地方有问题？” 宋何点点头，表情认真了些许：“凯哥你也清楚，咱们可不光是弄案子，如果出任务的地方警局有反常的地方，是需要咱们进行调查汇报的。” “近几个月，申请援助的地方要么身上干净，要么就是去过一次的老地方，如果不是你们经常笑话我，我都快忘了曾经折腾下来多少老鼠了。” “这世上就没有傻子，你当初折腾劲头太大，把人吓着了很正常。”周凯哼了一声，用最近越来越灵活的头脑略作回忆：“灵省具备申请资格的地方近百，到现在一次都没申请的有二十三个。” 宋何点头道：“这些地方不一定都有问题，可是要说都没问题，我是不信的。” 周凯不置可否，眉眼却沉了下来。 “算了，这事情也不用我操心。”宋何耸肩笑道：“小雪能觉察到的东西，我不信秦都的督察组和师父想不到，说不定已经在研究对策了。” …… “阿嚏！” “老炮仗，是不是你背地里说我坏话了！”秦都不知位于何处的房间内，沈江河揉了揉发痒的鼻尖，随口冲着钟老嚷了一句。 “沈豹子你少在这胡咧咧！”钟老手里的拐杖在地上顿了两下：“说你坏话的多了！你大半辈子抓了的家伙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要是都按你这么算，你早被黄鼻涕呛死了！” “我半辈子才抓那么点人？”沈江河眉毛挑了挑：“再说凭啥是黄鼻涕？” “唉吔，你们也不嫌恶心！”卓老皱眉，挠了挠发际线堪忧的头顶：“商量事儿呢，能不能正经点！” 钟老无所谓道：“你和沈豹子定就行，我没意见。” 卓老闻言看向沈江河：“老沈，你的意思呢？” 就见沈江河冷笑道：“既然小鬼愿意玩捉迷藏，咱们就该拿出点诚意来，好好陪他们玩玩！” 数日后，当宋何再次递交了一份结案报告后，收到了来自沈江河的邮件。 “凯哥，这下有意思了！”宋何笑眯眯的将邮件念给周凯，冷笑道：“这次可得咱们全员出动了，否则不小心陷进去可就不好办了。” 周凯意味深长的笑了：“培训？倒是个好办法，就看他们怎么应对了。” “通知小雪吧，先回榆城商量一下对策。”宋何活动了一下脖子，跃跃欲试道：“让马学先再耍一套无中生友，看看这池子水有多深！” 当天傍晚，宋何一行人齐聚榆城案情侦破中心会议室，一直商量到深夜，这才各自散去。 虽然不知道他们商量了什么，只是离开中心时，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意味不明的表情，诡异得很。 次日，马学先驾驶汽车，搭载着宋何、吴雪蕊与虎牙，向弘县驶去。 “学先，你的那个战友靠谱吗？”宋何有些纳闷的问道：“话也不说透，含含糊糊的，还得咱们自己猜，什么意思啊？” 马学先皱着眉头：“不清楚，转了两个弯联系上的，感觉他心里没底。” “看来是对弘县警局没信心了。”宋何摆摆手道：“那你去了就给他点底气，如果配合得好，对他来说也是个机会。” 马学先微微点头，心中默默盘算。 数小时后，汽车刚靠近弘县警局，就被站在门口等候的警员发现。 只见等候警员待汽车靠近后，敬了个礼便挥着手指挥马学先驶向停车位。 “这停车位还专门打扫过，厉害了！”宋何扫了一眼车外，笑着说了一句：“搞这么热情，我都不好意思下手了。” “你还不好意思下手？”吴雪蕊翻了个白眼：“定计划的时候，逮谁咬谁的不是你吗？” 宋何哈哈一笑，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率先走下了车。 眨眼间，十余名警官呼啦啦走向了警车，表情做派尽显热情。 细看之下，还有一名警员拿着相机拍摄，无论器材还是动作，都极为专业，显然是做惯了这种事情。 宋何面带微笑，心中冷哼：这面子，可真是给足了！ </br> </br> 第四百九十一章 戏精演戏 扫了一眼簇拥而来的人群，宋何立即发现弘县警局近半数高层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只见富态十足，梳着大背头的警局局长刘国维快步走向了宋何一行人。 “哎呀，各位可算是来了！早就盼着你们能来弘县指导，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刘国维边走边说，踩着最后一个字在宋何面前站定，满面笑容丝毫没有警局一把手的架子，顺势将手伸到了宋何面前。 宋何见状，脸上带着同样热情的笑容，极其自然的与刘国维握了握手：“刘局客气了，咱们弘县治安可是实打实的考评优良。” “您可千万别说什么指导。说实话，我们也是带着学习任务来的，还望刘局给我们个偷师的机会。” “嗐，宋顾问是自己人，想看什么尽管开口，我们一定配合！”刘国维哈哈一笑，眨眼时的却在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转瞬即逝： “就怕我们水平不行，入不了各位的眼，到时候可别说我们业务能力不行啊！哈哈！” 宋何双眼微眯，笑容和气：“哪能呢！我们都是后辈，尊敬您还来不及呢！” 此时站在刘国维身边，身量较高五官立体的警局副局长王东适时走上前来，笑容热切：“领导，咱们进去说吧，宋顾问他们一路奔波，肯定累了。” 刘国维闻言笑了笑，从善如流的邀请宋何等人进了警局。 就这样，宋何三人在一众警官警员的簇拥下，一路走进了灯光明亮窗明几净的接待室。 坐定之后，看着面前的茶果点心，以及所有弘县警员面上热情亲和的笑容，宋何深感服务周到，活似进了一间高级宾馆。 不过对于自己所面临的局面，宋何还是很满意的，毕竟相比现如今或走街串巷、或钻山入林、或潜藏行迹的周凯等人，他的处境实在是好太多了。 而且就周凯等人看来，这次的行动每个人都需要把自己负责的方面做到最好，而宋何作为小组内戏精中的戏精，自然需要本色出演稳住弘县警局的所有人。 于是，在周凯等人各自奔忙的时候，宋何三人安坐于弘县警局接待室内，享受着热茶果食，谈笑风生间浑然没有一丝异样，让满心戒备的刘国维等人困惑不已。 “难道他们真的是来做培训的？” 将宋何三人安置到招待所之后，王东回到刘国维的办公室，十成的戒备有三成化作了疑惑。 “不应该啊？”刘国维满心疑虑，眉头紧皱道：“从去年到今年，只要他们一下县里，但凡是有问题的县警局负责人，哪个没倒霉？” “如果是偶然还好说，可偏偏是没一个能逃得掉！你敢说这是巧合？所以咱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王东顿感不安，却又抱着几分侥幸：“可是这个宋何看起来完全不关心其他事情，只是一门心思的想搞好培训啊？” “难道他们还有暗手？”刘国维思忖片刻，叮嘱道：“这样，他们小组负责援助行动的不是六个人么，你去查查剩下那三个人的动向。” “还有，让武思进安排人盯着点宋何他们三个，当然名义上是多派点人伺候好他们。只要把这几天支应过去，咱们就没事了！明白吗？” 王东虽觉得刘国维有些太过谨慎，不过还是连连点头应了下来，二话不说前去安排。 同一时间，招待所内。 宋何挂断林灰的电话，查看了周凯和顾小乐发来的邮件，冲吴雪蕊和马学先说道：“凯哥他们还需要点时间，我会想办法拖一拖。” “等需要动手的时候，就看你们的了。” 吴雪蕊和马学先点点头，吴雪蕊好奇的问道：“明天把握大吗？” “小意思。”宋何摊手道：“今天趁着参观警局的机会摸了个底，大部分警员还是比较好搞定的，只要稍加引导就能拿下。” 吴雪蕊放心的点点头：“你有底就好。” 三人聊了片刻，马学先看了眼时间，给战友打了个电话。 挂断电话，马学先便离开了招待所，而就在他走出招待所大门的一刹那，弘县警局巡警队长武思进迎了上来。 “马警官？”武思进满是横肉的脸上一双小眼睛眨巴眨巴，咧着大嘴笑道：“马警官这是准备出去？需要我捎带一截吗？” 马学先闻言仔细打量了两眼武思进，忽然开怀笑道：“正好，武队你派个手下给我，我去找战友喝酒，回来不方便开车。” 武思进牢牢记着王东的叮嘱，面对马学先自己撞上门来的要求哪会拒绝，索性贴上去道：“马警官在弘县有战友？” “嗐，不是一个部队，绕一绕的话，算远亲！哈哈！”马学先毫不隐瞒的坦白。 武思进做好奇状：“谁呀？” “在交警队做组长呢。”马学先知无不言，忽而凑近武思进，笑呵呵的邀请道：“武队，一起去整两杯？” “我是求之不得，但是会不会不太合适？”武思进玩了个欲擒故纵。 马学先哈哈一笑，一只手搭在了武思进肩上，一脸神秘悄声道：“我和这远房战友真心说不上熟，武队你陪我去正好一起好好聊聊。” “再说了，我这是没办法，必须找借口躲出来。宋顾问和吴警官可是男女朋友关系，我在招待所和个大灯泡似的，多别扭！” 武思进看了眼招待所方向，脚下跟着马学先的脚步，一脸热情的笑容：“那行，咱们今晚整两杯，总要让我好好尽一下地主之谊。” 招待所三楼的某个窗户后，宋何笑眯眯的看着马学先与武思进两人相携离去，又看了眼停在路边的不起眼小轿车，若无其事的笑了笑。 宋何身旁，操纵电脑不停调阅信息的吴雪蕊瞥见了男友的笑容，没好气道：“傻笑什么？快来帮忙！” 上一秒还一脸云淡风轻的宋何，瞬间换上一脸狗腿子笑： “遵命！” 次日，培训如期开始。 宋何站在警局内会议室讲台上，面对着室内满满当当的参训警员，神情极为认真，甚至于隐约让人感到了了一丝虔诚的味道。 而坐在第一排的刘国维与王东等人一脸认真，听着宋何引人入胜的讲解，不自觉地就被吸引了心神。 不过刘国维始终在心底保持着一丝警惕，毕竟在他看来，宋何的“光辉历史”太过骇人，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轻松看穿刘国维意图的宋何，面上依旧是一副全心全意认真培训的样子。 但是，谁也不知道，在宋何内心深处，总会有冷笑声响起。 </br> </br> 第四百九十二章 麻痹人心 仅仅半天，弘县的参训警员就在宋何精心准备的培训讲座面前失去了抵抗力。 无论是那离奇诡谲的各种案件，还是令人叫绝的破案思路，抑或深入人心的心理剖析，都让人大开眼界！ 而种种精彩绝伦的内容，搭配上宋何无与伦比的语言艺术和控场能力，让每一个参训警员的心神为之所摄。 当一天的培训临近结束时，心怀戒备的刘国维脑中一阵恍惚后清醒过来，猛然间意识到自己竟也在不知不觉中，整个心神完全沉浸在宋何的培训中！ 回过神来的刘国维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发现身后的每个参训警员都是一脸如痴如醉。 即便是坐在他身边的王东，脸上也是一副发自内心的投入表情，说明他警戒性远不如刘国维的同时，也侧面证明宋何的培训讲座具备何等恐怖的吸引力！ “今天先到这里吧！希望各位能有所收获，解散！” 就在宋何面带微笑宣布一天的讲座结束的瞬间，整个培训室内爆发出一阵如山呼海啸般的掌声！ 令人惊异的是，连培训室的门外都有为数众多的警员在鼓掌！ 看他们的样子，竟是在路过门口时被偶然听到的内容所吸引，然后就再也挪不动步子！ 刘国维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不由生出一分不真实感：难道，真的只是来做培训的？ “刘局……刘局？” 两声呼喊让刘国维从困惑中回过神来，就见宋何已经来到他面前，正面带困惑的看着他。 “刘局在想事情？”宋何做纳闷状。 “宋顾问的讲座太精彩了，想着想着走神了。”刘国维笑着恭维一句，掩去自己的不自然：“宋顾问有事情要说？”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宋何指了指依旧站在门口且面带期待的警员们说道：“我看见门口聚了一些兄弟，看明天是不是加一些座位什么的，让有时间的兄弟们来听一听。” “没问题，我这就安排。”刘国维闻言立即答应下来，然后心念一转笑道：“宋顾问，晚上一起吃个饭，咱们好好聊聊。” 宋何见状，瞬间明白刘国维打着什么主意，于是毫不犹豫答应下来，并带着吴雪蕊和马学先欣然赴约。 午夜，一身酒气的王东和脸色通红的武思进，将宋何三人送回招待所后，回到了弘县警局。在办公室中见到了喝的脸色发白，却依旧保持清醒的刘国维。 “领导，他们步子都虚了。”武思进强打精神，将刘国维备好的浓茶一口灌进肚子：“我感觉没什么问题，会不会真的只是来做培训的？” 刘国维闻言没有作声，皱着眉毛看了眼对武思进一脸赞同的王东。 王东会意。连忙说道：“我打电话问了榆城案情中心，是个叫刘芸的女助理接的电话，说队长周凯带人去秦都述职了。” “我给秦都打了几个电话，问了些朋友，发现周凯确实是带着俩徒弟去了秦都，跟宋何说的能对上号。” 刘国维点点头，看向武思进问道：“马学先那个巡警队的战友呢？” 武思进答道：“我问了，他和马学先关系确实比较远，也同意留心马学先他们的动向。” 刘国维不置可否道：“那就先这样。你们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王东和武思进对视一眼，均感觉刘国维心中疑虑颇重，可是在酒力之下实在精神不济，便依言离开了警局。 同一时间，宋何三人一脸清醒地结束了与周凯三人的联络，稍作休整便各自安歇，准备迎接次日的工作。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两天，宋何专心致志的认真培训，刘国维满心疑虑的一再试探。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警员被宋何的讲座折服，同时宋何在弘县警员心目中的地位也越来越高。 终于，在结束了倒数第二天的培训，并再一次在酒席上扮演了醉至八分憨态可掬的样子之后，宋何等待的时机到了！ 次日，当刘国维心中带着七分侥幸走进培训室的时候，并没有如前两天般看到宋何的身影。 而随着参训警员逐渐入座，宋何三人却依旧没有出现的迹象！ 这一状况顿时让刘国维不可抑制的不安起来，心中消散未久的警觉再度出现，立即找武思进确认宋何等人的动向。 “早晨只有吴雪蕊和马学先出招待所，没见宋何出来啊？” 武思进的话让刘国维心中疑虑更重，就在他准备派人去找的时候，吴雪蕊风风火火的冲进了培训室！ 培训室中交头接耳的众警员见状，纷纷停下话头，安静诧然的看着大步流星向刘国维走去的吴雪蕊。 “吴警官，宋顾问去……”刘国维见状立即迎了上去，不料话未说完就被吴雪蕊打断！ “刘局，宋何失踪了！”吴雪蕊音量极大，凝重的表情之中一丝忧虑怎么也掩藏不住：“昨晚有个组员来弘县，宋何去接，结果两个人现在都联系不上了！” 话音刚落，会议室中顿时响起低潜密集的惊呼声，纷纷扰扰响个不停，让心头深感不妙的刘国维更加烦躁。 “吴警官先别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宋顾问去哪里接人？”刘国维耐着性子问道，心中却升起一个他想都不敢想的可能。 吴雪蕊连忙答道：“凌晨两点左右！火车站！” 完了！ 刘国维心头咯噔一下，冷汗瞬间淌了一后背！ “吴警官！你们去火车站接人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呢！”刘国维顿时气急败坏道：“万一遇到……” 话至半途，刘国维忽然醒悟到什么，咬着牙关停下话头，脸色难看至极！ 吴雪蕊闻言一脸纳闷：“火车站有危险？” 刘国维看着吴雪蕊茫然不解的表情，胸口发闷道：“我是说我们可以找警员去接！” 王东此时也醒悟过来，连忙上前说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快派人去找宋顾问，晚了的话……就被动了。” 隐含提醒的话语顿时让刘国维醒悟过来，连忙走上讲台说道：“注意，在场所有警员全体准备……” 吴雪蕊看着刘国维站上讲台，暗道成功的同时，心中也不由升起一丝对宋何的担忧：千万别出事啊！ …… 六小时前。 宋何换上一身黑衣，与吴雪蕊和马学先定下了后续行动后，就越窗而出。 离开了招待所，宋何一边躲着监控向火车站潜行，一边乔装改扮。 等他出现在火车站附近的时候，已变作一个衣衫褴褛痴傻憨呆的模样，站在路边冲来往行人傻笑不已！ </br> </br> 第四百九十三章 山林荒僻 扮作傻子的宋何在火车站广场上漫无目的的游荡着，不论周围的人是否与他对视，只要有人从他身边经过，都会被他傻笑着行注目礼。 而周围的人也发现了痴傻憨呆的宋何，躲着他走的同时也扮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似乎根本没注意到他的目光。 可是在宋何走远之后，他们又用满含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并冲着他远去的身影肆无忌惮的指点评论。 然而他们自以为没有被他人察觉到的眼神和评论，其实早已被宋何一丝不落的捕捉到。 只是他不仅不在意这些，反而还有些乐见其成，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别有用心的家伙注意到。 没过多久，在所有人都躲着宋何的时候，一名面相朴实的中年男子忽然靠了上来，笑呵呵的将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递到宋何面前。 “饿坏了吧？快吃点！” 和善的笑容，关切的眼神，淳朴的相貌，中年男子完美符合一个善人的形象。 然而傻笑着接过包子的宋何，却没有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丝一毫的怜悯，有的只是对金钱的无尽向往。 由于自打来到火车站就始终关注着对方，宋何自然知道这包子是中年男子从街边摊买的，也没有被下毒。 于是为了让对方安心，宋何扮作饥饿已极的模样，三两口吞掉包子，然后挂着一脸期待的表情，傻笑不已的看着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见状心头一喜，又笑容灿烂的靠近了宋何两步，似是对他身上的异味恍若未觉：“还想吃吗？” 宋何嘿嘿一笑，愣愣的点了点头。 “想吃就跟我来。”中年男子说着笑呵呵的冲一个地方走了两步，然后侧身向宋何招手道：“你跟我到一个地方，包子管够！” 宋何当即傻呵呵的跟了上去，不一会兜兜转转来到一辆老旧的面包车旁。 “上车吧，咱们一会出发！”抓那个年男子将宋何打发上了车，嘴角咧了咧，很是开心。 “我去！什么味？”面包车驾驶席忽然传出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只见一个胳膊纹着鬼脸的年轻人跳下车：“老大，你弄回来个什么玩意儿？这么臭！” 中年男子不以为意的打量着火车站出站口，冷哼道：“窑里更臭，你不是照样天天趾高气昂的！少给老子咧咧，回去好好教教这个家伙！” 年轻男子伸手揉了揉鼻子，看着宋何低声骂道：“玛德，一股泔水味，肯定没少翻泔水桶！” 宋何恍若味觉，只是傻笑着眯起了眼睛。 数分钟后，火车进站的声音响起，中年男子的表情瞬间认真起来，看向火车站出站口的眼神也热切了很多。 不一会，宋何听到熙熙攘攘的人声传来，紧接着下车的旅客接连走出火车站。 中年男子眼睛忽然一亮，向刚走出车站的六名男子迎了上去。 “常哥，这都是我从小玩大的几个兄弟，都是踏实能吃苦的人。” 来人中领头的男子二十多岁，只看眼神就知道为人极为精明：“话说在前头，我可是冲你厚道才介绍给你的。你要是敢亏待了他们，我可和你算账！” 说话间，精明男子将他身后五名男子介绍给了常哥。 只见这五人面上明显带着些许青涩，与精明男子有着五六岁的差距。其中两人听着精明男子这般说，脸上还有些不自然，显然精明男子的话可信度不高。 不过这些人都是一副老实木讷的样子，也没有反驳，只是静静的站在精明男子身后，听话的很。 “小刘你说的什么话！我的为人你还信不过吗？”常哥冲五名男子笑了笑，一番做派尽显朴实亲切，让五名男子安心不少。 常哥见状，心中满意，又转向精明男子，大声笑道：“你又不是没在我这里干过，发财还不是简简单单！当初你挣了钱就走，我还当你是白眼狼呢！” “但是你竟然能把自己兄弟带来一起发财，还真是让我高看了一眼！没说的，我和各位小兄弟保证，只要踏实肯干，你们都能挣到钱！” 常哥一番话说罢，顿时在五名男子心中留下了好印象，而远在面包车中的宋何虽然依旧是一副傻呼呼的样子，可心中却鄙视不已。 毕竟这种等级的配合在他看来太过初级，常哥两人一唱一和之间颇多破绽，只是那五名男子被赚大钱三个字蒙蔽了视听，心甘情愿上套罢了。 想着想着，宋何看了眼五人中两个最稚嫩的年轻人，眼底寒芒一闪：未成年人也敢用，真是黑心不怕遭雷劈！ 很快，常哥带着五名男子坐进了面包车，虽然宋何刻意弄出来的味道颇让人反感，可这五名男子都没有嫌弃他。 而且他们五人在言行之间，对常哥借口做善事才拉上车给口饭吃的傻子还是很照顾的，一举一动尽显朴实。 面包车开了一个多小时，路途越走越是偏僻。 常哥一路上与五名男子侃侃而谈，努力地消解他们心中所剩无几的疑虑。 终于，在天光亮起来的时候，面包车在一处山林环绕的地方停了下来。 “来来来，都下来吧。”常哥下车后笑着指着一条崎岖的土路：“咱们山里就是路不好走，你们也别嫌弃，再走一会就到了。” 说罢，他便带着宋何与五名男子沿着土路向山林中走去。 宋何笑呵呵的跟在常哥身后不远处，肆无忌惮的四处打量，眼角却瞥到面包车远远离开，很快不见了踪影。 兜兜转转行走了半个多小时后，众人来到一处荒僻山林中的凹陷场地。 场地很大，低矮简陋的建筑散落其中，视线所及处最高的建筑，却是一个冒着浓烟的烟囱。 而顺着烟囱向下看去，则是一个占地面积极大的砖窑。 砖窑四周划分了各种区域，各类设备不停运作，推土机搅拌机等机械隆隆作响，砖厂工人忙碌的身影出现在砖窑周围，显得热闹非常。 由于相隔较远，五名男子看不清工人的面貌，又被常哥言语蒙蔽，只觉得心中忐忑兴奋，似乎大把的钞票正在冲自己招手。 然而依旧维持一脸傻笑的宋何，却因看清了砖厂中的一切，胸中怒火难抑，眼底寒意蔓延！ 只见远处遍地虚尘浮土的砖窑周围，干活的工人一个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 而劳作者当中，嘴歪眼斜者有，目光呆滞者也有，且他们衣衫遮掩不到的地方，遍布新旧伤痕！ 其中最让宋何难以接受的，是其中竟有三名二十岁不到的女子！ </br> </br> 第四百九十四章 正当防卫 “领导！县里都找过了，根本没人见过！” 王东的汇报声在手机中响起，让本就心烦意乱的刘国维愈发烦躁！ “把宋何的照片发给那些地老鼠，让他们去问问那些黑心鬼！” “看谁今天到过火车站，找到了立马让他确认！” 电话那头的王东语气沮丧，低声道：“领导，我试过了，根本没人承认！后来那些人根本就不接电话了，联系都联系不到！” 王东的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在刘国维心头，砸的他血气上涌头晕眼花！ 好一会刘国维才缓过神来，莫名暴躁道：“王东，宋何失联八个小时，黑砖窑的事情他绝对知道了！” “我不知道你从里面收了多少钱，可我告诉你，这件事一旦揭开，弘县上下倒霉的人加起来，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你！” “现在，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找到宋何，摆平他！只有做到这一点，我们才能找人把事情摁下来！” 王东被刘国维突如其来的暴怒吓了一跳，忐忑不安的道了声明白，便挂断电话苦思对策。 一旁，惊疑不定的武思进看着王东，期待他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然而王东却想了一脑袋包也想不出个对策，看了武思进一眼，见他还不如自己，只是一个劲的等指示，便无奈道：“先找到人再说吧！” 武思进闻言抿了抿嘴，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却没说什么，直接带人寻找宋何的踪迹去了。 当弘县警局大小警官警员都在为宋何失踪的事情着急上火的时候，宋何此时却已然在黑砖窑中装疯卖傻的撒起了欢。 “快抓住他！” “你去那边赌他！” “这傻子太特么能跑了！” “小心！别让他进砖窑！他已经砸了两窑砖了！” 宋何脚下不停，看似笨拙实则极为灵活地在黑砖窑众多监工的围追堵截下闪转腾挪，将十多名追兵耍的团团转！ “一群废物！用电棍！用铁锹！这特么是个傻子，死就死了！”常哥气急败坏的拦在砖窑门口，张牙舞爪道：“再弄坏老子的一块砖，就把他剁碎了喂狗！” “对了！放狗！给老子放狗咬他！” 话音刚落，数名管理黑砖窑看门犬的监工立即跑到狗舍，将数只体型硕大的狼狗放了出来，纷纷指着宋何的方向大喊。 “快去咬他！” “咬死他！” 刹那间，数只恶犬如同离弦的箭，呲牙咧嘴的狂吼着直奔宋何而去！ 宋何心中冷笑，面上呵呵直乐，似是遇到了极有趣的事情。 只见他奔跑间忽然弯腰拾起一块砖头，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棍子，绕着一个搅拌机开始兜圈子。 呼吸间，当先一只恶犬越过一众气喘吁吁的监工，追到宋何身后张嘴扑咬，眼看就要咬中宋何的小腿！ 宋何似是被吓到了一般，一个趔趄脚下一闪，躲过狗嘴的同时猛地一个转身，手中棍子带着恶风闪电般抽出！ “嗷呜！” 一声凄惨尖锐的惨嚎骤然响起，闻者无不惊骇，数名一直看热闹的工人甚至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只见刚才那只扑向宋何的恶犬此时鼻尖塌陷碎裂，鲜血横流，栽倒在地上不停打滚，躯体不停扭曲的同时依旧呜咽哀嚎不休，眼看怕是活不了多久！ 反观宋何，一边跳着脚欢呼大笑，一边继续躲闪身后的追兵，将一众被吓得心悸不已的监工甩得更远！ “嗷！” 眨眼间，又一只恶犬哀嚎倒地，口鼻碎裂的程度竟是比第一只还要严重，倒在地上不一会就没了动静。 “特么的发什么呆！都给我上！”常哥心中骇然，冲呆愣愣的看着宋何的监工和工人大喊道：“谁抓住他我给他两千块钱！” 一声令下，大部分工人们游移不定并不动作，只是数名看起来有些呆傻的人和所有监工都动了起来，从各个方向扑向来回奔跑的宋何！ 与此同时，黑砖窑外不远处的一个小土包上，茂密的杂草和树下大片浓重的树荫，让一个存在感本就极弱的身影越发难以被人察觉。 “怎么回事，为什么吵吵嚷嚷的？” 耳机中突然传来了周凯的询问，顾小乐一边继续借助望远镜观察黑砖窑中的情况，一边答道：“宋顾问在里面闹起来了。” 周凯沉吟片刻：“里面出什么事了？” 顾小乐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掉重新稳定了心神，可开口时却依旧不自然的带了些许颤音：“宋顾问在里面发现了三名未成年的……女孩，其中一名有智力缺陷。” “原本宋何顾问已经开始切砖了，可是有一个监工忽然将一名女孩拽进自己的房间，然后宋顾问就生气了。” 顾小乐隐晦的讲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耳机中瞬间沉默下来，可她依旧能从隐隐约约传出的呼吸声中，感受到周凯沉默中所蕴藏的风暴。 “是咱们的工作失误，没能再靠近一些侦查清楚。”周凯强遏怒意，沉声问道：“宋何发信号申请支援了吗？” “没有。”顾小乐摇摇头，眼睛却亮了起来，看着身边的摄录装备，语气也莫名有些激动：“宋顾问让我录像，他要‘正当防卫’！” 此时，黑砖窑中的宋何甩出手中的砖头，砸碎了最后一只恶犬的面骨，开始专心致志的躲避着身后的追兵。 两个呼吸后，宋何左手击晕手杖，右手一根儿臂粗细近一米长的螺纹钢，稍稍放缓了脚步。 众人见他慢了下来，连忙加快脚步，很快撵了上来。 宋何眼底闪过一丝冷峻，眼角一扫确认来者是一名监工，于是在他逼近自己的瞬间，瞅准时机躲过对方手中的铁锹！ 紧接着，宋何右手连挥两下，手中螺纹钢闪电般分袭监工膝盖和耳根！ 噗喀！ 啪！ “呼呃！” 眨眼之间，这名监工闷哼一声向地上倒去，尚未完全倒下时已经两眼一翻失去了意识！ 而如果仔细看去，这名监工不仅左耳隐有血迹流出，左腿自膝盖以下的部分也呈极不自然的扭曲状，竟是被宋何一击将膝关节抽了个粉碎！ 并且由于宋何在抽碎膝关节后立即将他击晕，动静可谓极小，丝毫没有影响后续人员追击宋何的决心。 于是在眨眼之间，第二个监工很快步上了第一名监工的后尘。 数分钟后，黑砖窑因为宋何和一众追兵的追逐变得尘土飞扬，而凡是向宋何出手的人全都晕倒在地，无一幸免。 而倒地者唯一的区别，就是工人被击晕手杖放倒，监工则是被螺纹钢砸碎了膝盖！ </br> </br> 第四百九十五章 出气之后 尘土飞扬的黑砖窑中，十多名监工打手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而手中拿着铁锹木棍，却幸免于难的人还有四五个。他们之所以没有被宋何放倒，只是因为尚未向宋何出手。 不过此时，他们也被宋何的战斗力吓到，不敢再继续靠近，只是远远站定将宋何围住。 见众人不再追打自己，一直维持着傻笑的宋何便喘着粗气蹲坐在地上，随手将螺纹钢放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被自己硬逼出来的汗水。 “他跑不动了！趁现在快上啊！”常哥惊骇愤怒之余，连连冲监工们呼喊。 见他们没有动静，便瞪了眼与自己一同守在砖窑门口的两名打手，挥手将两人向宋何的方向推去。 “老大，这家伙会不会是那种战场上脑袋中了枪，打坏了脑子之后流落街头的特种兵？” 右手边的一名打手在常哥的推搡下侧开身子，有些担忧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我知道这种人！他们都是在战场上杀过人的，退役了就被各种人瞧不起，然后会被富婆……” 另一名打手刚走了两步，听到同伴的话立马停了下来，回头去看常哥身边的同伴。 “特种尼玛个头啊！”常哥气不打一处来，飞起一脚踹在打手的屁股上：“老子早就叫你少特么看点不着调的荤书，现在还给我特种兵！” “信不信老子踢死你个特种孬货！没看他挨了好几下么，都特么累趴下了你还不敢动手！快去弄死他！” 骂了几句，常哥又将视线转向远远围着宋何的监工，大声喊道：“还有你们！傻站着干什么，谁弄死他我给谁五千！” 围在宋何周围的监工们听着老大的喝骂声，看着喘气不休的宋何，心中蠢蠢欲动。 只是他们不知道，刚刚的一番追逃对宋何来说，仅仅只是个热身。 至于用后背挨的那几记木棍，于宋何来说完全不痛不痒，若不是为了麻痹他们不至吓跑了任何一个，任谁也别想碰到宋何的衣角！ 终于，几人互相看了看，鼓起勇气向宋何一步步走去，却都是缓缓而行，谁也不敢第一个冲上去。 宋何见状，装作吃力的样子，手臂颤抖着捡起螺纹钢，勉力站起傻笑两声，转身冲砖窑门口的常哥走去。 “快特么拦住他！”常哥见状气急败坏的大喊。 众人见状，不由自主的加快脚步，常哥身边的两名打手率先冲了上去！ 宋何眼睛一眯，左臂臂弯掩住口鼻，脚下用力，铲起浮土猛的一扬，一大片土黄色烟尘直奔前方的两名打手！ 两名打手见状，举着棍子喝骂两声，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 可宋何哪能让他们如愿，借着烟尘遮蔽两人的目光，踉跄着快速冲上，手中螺纹钢如毒龙般在烟尘中袭去，精准无误的砸在了两名打手的腿弯和耳根！ 随着两声闷哼响起，两名打手应声倒地，而此时宋何与常哥之间已经毫无阻拦！ 常哥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宋何，无论是他手中沉甸甸的螺纹钢，还是那张傻笑不已的脸，都让他心中猛然涌起强烈的恐惧！ “我xxx的！”常哥惶急间大骂一声，情急之下转身跑进了砖窑。 宋何心中冷笑着跟了进去，紧接着数名监工也拎着各自的家伙事儿追了进去。 黑砖窑中的工人见状，目不转睛的盯着不停传出呼喝声与击打声的砖窑，心中生出一丝期待，念头渐渐活泛起来！ 然而在远处的顾小乐眼中，大部分工人依旧是一副麻木表情，仅有三两个人四下打量，并开始尝试向黑砖窑外围走去。 两分钟后，一声令工人们倍感熟悉的男声响起，只是内容并不是日常的命令与喝骂，而是一声凄厉的惨呼！ 惨呼声中，就见宋何空着两只手，一脸淡然的从砖窑中走出，招牌式的傻笑消散无踪。 至此，伏在土包草丛深处的顾小乐才放松下来，对着通话器低声道：“师父，结束了。” “他出完气了？”周凯的声音沉稳依旧。 “嗯。”顾小乐心情舒畅之余还略带担忧：“宋顾问这么搞，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吧？” 周凯没有立即回答，顿了一下才说道：“他如今还不在体制内，还有机会犯错，运作起来难度不大。再说他不是让你留证据了吗？放心吧。” 宋何大闹黑砖窑半小时后，吴雪蕊接到了来自林灰的电话，得知了宋何突然变更行动的原委。 于是，心中瞬间有了计较的吴雪蕊一个电话，直接打给了远在秦都的沈江河。 “哈哈哈！沈豹子你也有今天！”钟老拄着拐杖走进了沈江河的办公室，坐在他对面大笑道：“我还以为你徒弟这辈子不犯错呢！” 沈江河脸上的表情毫无异样，不见愤怒为难，也不见喜悦欣慰，一如平时般正常自然。 “派他去就已经做好了应对这种事情的准备，你得意个屁啊。”沈江河不以为意的说了一句，深吸一口气缓缓靠在椅背上： “这种事情搁谁都忍不了，他能为后续做好铺垫，已经很难得了。” 钟老仔细打量着沈江河，啧啧有声道：“总算又看到你护短的样子了！不过事情终究是闹起来了，蒙城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沈江河冷哼一声：“狠狠地办！早知道这些地方有猫腻，可没想到猫腻这么大！现在事情被宋何捅出来，我看谁敢冒头！” 钟老重重的点点头：“料到会有问题，可谁也不知道不敢申请的弘县竟然会是这种状况！怎么烧老鼠，可考验你的技术啊！” 沈江河双眼含煞：“总之，弘县警局要查！弘县行政和监管部门也要查！上一级的蒙城相关单位更要查！” “我倒要看看，是哪些人敢在下面包庇这种事情！” 此时身在黑砖窑中安抚工人的宋何不知道，因为他，一场规模巨大的调查行动即将展开。 而身在弘县警局中越来越焦躁的刘国维，对此同样毫不知情，依旧带着几分侥幸，等待着王东根本不可能带给他的“好消息”。 临近中午时分，一名对宋何万分敬佩并努力寻找他踪迹的警员忽然接到了宋何的电话。 而当他挂断电话的时候，脸上兴奋的表情，已然染上了名为愤慨的颜色！ 紧接着，他按照电话中宋何的指示，联络了十余名警员同事，驾驶数辆警车，直奔宋何所处的位置。 与此同时，一封署着马学先战友名字的厚实信件，出现在了蒙城检察机构收发室内。 </br> </br> 第四百九十六章 国维末路 “现在我就想知道，这封实名举报信里的内容，究竟是不是真的！” 蒙城检查机构的某间办公室内，一名头发花白皮肤黝黑的六旬老者，真怒气冲冲的指着办公桌上的信件大声说道：“蒙城警局、弘县警局、八个村联防队、以及各层级涉事人员！” “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不是真的？嗯？” 同在办公室中的几人之中，一名与老者关系亲近的中年男子沉吟道：“就现在看来，信里所说的东西都是一面之词，全部都有待证实……” “证实？呵！”老者似是听到了几好笑的事情，手指戳着桌上的信件：“这是实名举报！实名！” “知道什么叫实名举报吗？需要我给你普及一下吗？” 在老者的厉声质问中，中年男子一缩脑袋，乖乖的闭上了嘴。 办公室中众人也是一时无言，暗暗看了一眼帮他们明确了老者态度的中年男子，心中五味杂陈。 其实如果不是信件中披露的事情太过骇人，他们是愿意相信这封实名举报信的，毕竟举报人本身就是警局体系中的人，说出口的话天生就具备较高的可信度。 然而如果信中的信息百分百是真实的，那对于弘县警局和相关部门来说，可就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大地震”！ 可如果不是真实的，一旦查实，实名举报这种事情绝对能把举报者坑到死！ 所以，这已经不仅仅是一封举报信的问题，而是举报者与被举报者之间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 “我建议现在立即派出人手与举报者接触。”另一名四十余岁的男子见同事们俱在沉吟，便轻咳一声站起身道：“我认为，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举报者的安全。” “实名举报极其少见，如果消息泄露，举报者很可能会遭到恶意报复。而且根据信件内容来看，举报者了解的内幕极多，我们应该能从举报者处进行取证，对举报内容进行深挖。” 老着闻言点了点头，看向中年男子，沉声道：“就你吧，带人去处理一下。记住，把人给我护住了。” “还有，动作要快，明确证据之后立即动手！如果有人敢因为这封信闹事炸刺，统统记进黑名单，一个都别放过！” 傍晚，弘县警局中，始终没有等到王东的消息的刘国维，手指不停的敲着桌子，显然内心正备受煎熬。 长久的等待期间，他打出过三个电话。 一个是给吴雪蕊，得到的回复却是宋何依旧没有消息，且似乎对他暗中纵容黑砖窑存在的事情并不知情。 另外两通电话则打到了蒙城警局的某两间办公室，对方在听了他的担忧之后，答应会重视这件事情，并帮他留意相关的迹象，同时在言语之间暗示刘国维不要乱说话。 三通基本算作一无所获的电话让刘国维的心越来越慌，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焦躁的他，决定主动打电话给王东。 然而，就在刘国维拿起手机的一刹那，来电铃声忽然响起，乍看正是王东的号码。 刘国维看着在手中响个不停的手机，犹豫片刻，咬牙接起，劈头盖脸的问道：“喂，王东？你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突然响起一个年轻的声音：“领导，我们刚到医院！有人说刚刚找到了宋顾问，好像受了重伤，找到的时候都昏迷了！” 听出了对方正是王东助理警官，只是对方所说的内容，却让他没心思计较是谁在与自己通电话！ “什么？”刘国维愣了一下，经过短暂的慌乱之后迅速问道：“在哪里找到的？” “在一个黑砖窑！”助理警员连忙说道：“一起被找到的还有很多被拐倒砖窑的工人，和二十来个受伤的歹徒！” “宋顾问给咱们局里一个警员打了电话才获救，现在好多人都知道了！” 完了！ 霎时间，刘国维如坠冰窖！ 宋何在黑砖窑中被发现，本身就喻示着事情正向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如今在加上事件被广泛传播，无论从哪个方向看，王东此时摆平宋何的可能性已经不存在，等待自己的，只会是调查和审判！ 仓惶间，不知自己如何挂断电话的刘国维额头密密麻麻的沁出了汗珠，心中闪过一个个身居蒙城的人，却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救自己的人！ “有办法！一定还有办法！”刘国维眼珠乱转，焦急却徒劳的寻找能够逃脱审判和制裁的办法。 就在此时，办公室的房门忽然被敲响，紧接着，三名身穿检察机构工装的男子走进办公室。 为首的一名中年男子来到办公桌前，看着他面前惶惶然不知所措的刘国维，朗声道：“刘局长，我们是蒙城检察机构的，现有证据证明你存在重大违规违纪行为，请协助我们调查！” 瞬间，刘国维因紧张而紧绷的肩膀一塌，整个人散发出一丝了无生气的味道，脸色迅速变得灰败。 两天后，宋何躺在病房的床上，惬意的吃着苹果。 坐在一旁的周凯再一次打量了宋何两眼，表情莫名道：“你这次下手比以前重了很多。” 宋何诧异的看了一眼周凯，反问道：“凯哥你是在说蒙城的人，还是在说那些黑砖窑的人？” “虽然你造了一群残废出来，可是我并不会说你做的不好。”周凯脸上的表情明朗起来：“同时，我也不会说你蒙城的事情牵扯了太多的人。” “毕竟弘县黑砖窑的数量不在少数，牵涉其中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所以凯哥你是担心我会受处分。”宋何闻言笑笑，咬了一口苹果道：“因此，我的处分应该快下来了，是吧？” 周凯点点头：“罚奖金，半年的。” 宋何顿时瞪大了眼睛：“那可是很大一笔钱！” “你缺钱吗？”周凯被宋何逗笑了：“你中途变更计划突然发飙，我们都可以理解。如果换做我们，当时除了把自己折进去，根本不可能处理得更好。” “这份从上到下的认可不光保护了你，还在后续的行动中，由沈老出面帮你做出头，让针对刘国维的行动提速，这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对刘国维实施抓捕。” 宋何闻言心生波澜，面上还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有人罩着真好。” 周凯哼了一声：“所以你是不是可以出院回到工作岗位上，回报我们对你的认可？” 宋何面带难色：“我可是重伤入院……” “重你个头！”周凯瞪眼：“赶快给老子滚起来！” 第四百九十七章 随行出国 直到离开蒙城一周之后，宋何等人弘县之行所造成的影响，才经过数天的发酵猛然爆发开来！ 随着后续调查的深入，弘县辖区内越来越多的小型黑色工坊被暴露出来，其中不仅仅有黑砖窑，还有为数众多的黑煤窑和黑作坊等等！ 与此同时，“窑奴”一词也迅速在灵省范围内传播开来，并有向省外传播的迹象。 “就是说不论是我们，还是马哥的战友，掌握的信息都仅仅是冰山一角吗？” 案情中心，林灰眉毛高高挑起，满脸的不可置信。 在弘县的整个行动中，他代替宋何居中联络，经手了所有的调查信息和资料，自然知道周凯和顾小乐查到了多么惊人的东西。 然而事件发展到现在，竟然依旧有大量以人为奴的黑工坊被查出来，着实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现在你看到的和还没查到的相比，同样是冰山一角。”宋何语出惊人：“这是一个全国级别的现象，尤其是在那些荒僻却又有所产出的地方。” “举个例子，就像威省和瑞省，这两个地方部分地区的矿物产出与灵省相似，必然会有类似的情况。” “所以你看着吧，这件事情肯定会变成全国关注的事件。” 周凯看了宋何一眼，语气莫名：“这次蒙城和弘县相加，被你捅下来的人少说也有近百，算是你战绩最辉煌的一次行动了。” “嗯？有消息了？”宋何顿时两眼放光：“刘国维撂了？” “撂了。”周凯点头道：“从上到下一大串，而且弘县的问题引起了高度重视，光是督查组省里就派下来十一个，专门分赴各地调查。” “不错不错！”宋何咧嘴道：“那马学先的战友呢？” 周凯答道：“沈老把他调到秦都了，留在弘县太危险。” 马学先闻言，悬起的心放了下来，众人也纷纷点头称善。 要知道虽然涉事人员众多，但总有个涉入深浅的区别，所以惩罚力度也会不一样。但不管遭受了什么惩罚，对实名举报的人都会怀恨在心。 因此，在可能出现打击报复的情况下，将马学先战友调离弘县才是最好的办法。 “那我呢？”宋何好奇的问道：“去哪里转转？” “你小子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所以才这么闹的？”周凯对宋何的敏锐深感无解。 宋何嘿嘿一笑：“人太聪明了，没办法。凯哥你继续。” 周凯扫视了议案围坐在会议桌边的同伴，又看了眼宋何，认真道：“虽然这次借用了马学先战友的手，咱们都没怎么冒头，不过沈老认为还是低调几天比较好。” “而且因为这次行动，秦都可以从容安排督查组，以排查黑工坊的名义到那些没有提交申请的地方去调查，咱们以培训为名义的计划就可以往后推一推了。” “接下来的时间，除了正常处理申请援助的案件，宋何你需要跟几名富商去一趟国外。” 宋何眼珠一转：“哪个国家？什么项目？” “丁国。”周凯说着忽然问道：“还记得萧晨因为查走私文物被袭击的事吗？” “记得。”宋何笑道：“小乐下泻药那次。” 众人正自回忆，闻言顿时大笑，顾小乐则颇感哭笑不得。 “和那次的事情有点关系。”周凯笑着点点头，一边组织语言一边说道：“他们走私的文物很多，虽然拦下来一大批，可是之前那些已经被国外的某些人收藏起来。” “如果放在平常，这部分东西是很难追回来的。不过最近丁国的一个收藏家破产了，他的藏品被拿来拍卖，偿还……” …… “……偿还他的债务。” 机场候机大厅的贵宾候机室中，五个人围坐于一张咖啡桌前，一名年逾古稀满头白发却精神矍铄的老者详细交代了此行的注意事项。 简单乔装过后的宋何闻言点头道：“我明白了，岳宁松老师，所以就是要把这些东西用尽可能低的代价带回国，是吗？” “没错。”名叫岳宁松的老者笑着点了点头，将一个文件袋递给宋何，叮嘱道：“这是拍卖行的拍品图录，其中有几件馆藏级珍品，一定要想办法拿回来。” 宋何迅速翻阅了一遍图录，眼珠飞快转动之间，已经将全部内容记在脑中：“看起来珍品不少啊，加起来应该要不少钱。” “小孙，你就这么翻两下就都记住了？”一名大腹便便衣着得体的中年男子诧异道：“这里面信息可多，我要看完非得大半天才行！” 宋何循声看去，却是此行团队中一个名叫楚国栋的地产商人，实力雄厚，据说近几年拍回了很多文物。 宋何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记忆和分析方面还算擅长。” “那也很厉害了！”另一名身材瘦高的中年男子笑着赞道：“小孙这么年轻，就这么有本事，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陈总客气了，我这本事也就这么点，再多可就没了。”宋何笑着谦虚几句，与众人寒暄起来。 数天前，接到出国任务的宋何就暗暗做着准备。 今早突然接到出发通知，便拿着提前准备好的证件资料来到了机场，与看着其貌不扬却着实不简单的同伴们汇合。 一开始介绍出行注意事项的老者岳宁松，乃是国内屈指可数的文物鉴定和修复专家。 如今他老人家的身上，依旧挂着数个大型博物馆的荣誉顾问和技术顾问的名头，相当于是文物界的沈江河。 而另外三人，身宽体胖的楚国栋是地产商人，瘦高个陈聪专做医药和医疗器械研究开发。 至于最后一个性格内敛体格矮小的六旬老者，名叫朱世平，掌控着多家烟草公司。 多年前，这三人在一次国外的拍卖会中相遇，然后在竞拍的时候发现彼此趣味相投，且都是本着将国宝带回国内的想法参加的拍卖会。 后来在彼此的相处之中深感志同道合，就互相引为好友，时常会组团出国参加拍卖会。 至于拍回来的文物，他们除去个别钟爱的会自己收藏外，其余的要么捐给了国家，要么就陈列在三人联名建设的民营博物馆中。 近几年，三人的组合越发出名，每次出行都能请到官方授权的文物专家随行，而这一次的拍卖会更是请到了业内泰斗级人物岳宁松老先生，让三人尤为兴奋。 寒暄中，时间飞快流逝，登机时间眨眼就到了，五人谈笑间在一众助理的簇拥下登上飞往丁国的飞机。 第四百九十八章 拍卖前夕 抵达丁国之后，一行人立即赶往预定的酒店。 由于朱世平三人时常出国，已是熟门熟路，就连倒时差都很是熟练。 倒是岳宁松年龄太大，长久不曾出国，反而有点适应不了。 不过老人即便不适应也不会纠结，索性拿起拍卖会图录认真的观看，不知不觉就将全部注意力投入了精致的图录。 “岳老师，拍品有问题？”与岳宁松同处一室的宋何见状，不由好奇的问道：“您担心拍到赝品吗？” 岳宁松闻言抬起头来，诧异的看着宋何：“小孙，你怎么看出来的？” “岳老师，您都盯着那一页好半天了，我再傻也能明白那件东西有问题了。”宋何坐在岳宁松对面，给老人倒了一杯水。 “我倒差点忘了沈教授推荐你的理由。”岳宁松闻言笑了，接过宋何递来的水杯，缓缓喝了一口道：“这件东西照片拍得很好，看起来确实没什么问题。” “可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看着它心里不踏实，却找不到问题在哪里。” 宋何闻言有些为难的看着岳宁松，挠头道：“岳老师，您如果都看不出问题来，我恐怕更是一点忙都帮不上了。” 岳宁松摆摆手，笑呵呵的说道：“不用你帮着鉴定，你做你擅长的事情就行。沈教授可说了，搞价方面你可是宗师级的。” “丁国人在这方面虽然有些忌讳，不过不要紧，我会搞定。”宋何闻言失笑：“我现在想知道的，是我师父都和您说什么了？” 岳宁松谈兴上来，将图录丢在一边道：“他把你本名告诉我了，还说你喜欢顶着孙小海的名字到处惹事儿。” “对了，他说了康城走私团伙被你拦下来的事情，我还得谢谢你……” 片刻后，在交谈中被宋何引导着放松了精神的岳宁松面露疲色，便回房休息去了。 宋何则安静的回到自己房间，拿出手机拨号：“喂，流云，帮我查一些东西……” 五分钟后，宋何以大量散热设备为代价，换取了流云的跨国协助。 而在三小时后，当他从浅睡休憩中清醒过来，一份打包好的文件已经发送到了他的手机上。 与此同时，一架私人飞机降落在位于丁国首都的伦城国际机场。 待飞机停稳之后，混血男子与忠叔的身影先后从洞开的机舱中出现。 “天空还是这种令人厌烦的颜色。”只见混血男子手搭凉棚看了看天色，嗤笑一声，然后表情又落寞了起来： “忠叔，你说为什么母亲偏偏喜欢这样的天空呢？” 混血男子身后的忠叔看了看天空，很快又将视线转移到了混血男子身上，目光柔和，面带缅怀： “那是因为，威少爷小时候最喜欢这样的天空。” 忠叔话音刚落，混血男子的眼中瞬间涌起一片雾气。 他撤下搭在眉眼上方的手掌，缓缓闭上双眼，朝着太阳仰起头颅，任由阳光洒在自己的脸庞上。 片刻后，混血男子低下头，眼神清冷透彻的看着伦城的方向：“忠叔，走吧，去庄园看看母亲。但愿那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化，否则，我恐怕会很生气。” 忠叔轻轻地跟在混血男子的身后，语气中多了一些莫名的情绪：“威少爷放心，没有人敢让庄园有一分一毫的变化。” 两小时后，混血男子和忠叔在众多手下的簇拥下，走进了城郊一处占地并不算大的庄园。 而与庄园相隔数公里的一处占地极广的庄园内，一名衣着考究得体的中年丁国男子走进了明亮的书房，在一张纯手工打造的古典书桌前站定。 “父亲，您找我？” 男子身材修长匀称，声音颇为浑厚。容貌英俊的脸上，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一丝夹杂着疑惑的恭敬。 而在他对面，一名与他相貌七分相似的老年丁国男子坐在书桌后，仔细地打量了片刻自己最喜欢的儿子，沉声道：“内森，威廉回来了。” 名为内森的中年男子闻言，眉头不由自主的皱到了一起，眼角向窗外一瞥：“他在庄园里？” “嗯。”老年男子摘下了鼻梁上的眼镜，看着内森的眼睛说道：“三天之后他就走了，别去惹他。” 内森似是想起了什么，不自然的仰了仰头，然后才点头道：“我知道，父亲。” 得到儿子的承诺，老人的表情瞬间柔和了下来：“听说你后天要去参加一场拍卖会？有什么值得你亲自出手的东西吗？” 刹那间，内森已然将脑中那令人畏惧的身影丢到一旁，笑容灿烂的说道：“有几件秦夏的珍品，都是汉密尔顿的收藏，很有价值。” “有兴趣是好事。”老人点点头，叮嘱道：“但是不要太过沉迷，你花在上面的精力和资源太多了，要克制一些。” 内森点头道：“我明白的，父亲。这次拍卖会我已经设定好了预算，不会超出去的。” 老人满意的点点头，与儿子聊了几句便让他离开了。 此时，对半城之隔所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的宋何，正看着手机中大量的资料仔细筹谋。 半小时后，当朱世平三人调整好状态，来看望岳宁松的时候，宋何直接将四个人拽到了一起，神神秘秘道：“我也许能少花点钱，还能提高咱们竞拍的成功率。” 说罢，岳宁松四人便纷纷好奇的看向宋何，性格开朗的楚国栋已经按捺不住开口问道：“什么计划，快说说！” 宋何嘿嘿一笑：“首先，我查了一下这次竞拍的人……” 两小时后，岳宁松等人一边吃着晚饭，一边继续津津有味的听着宋何的分析。 而当宋何说完最后一句话后，陈聪面带笑容赞不绝口道：“小孙啊，这一趟就算是竞拍不成功，听你说这一通也值了票价了。” 宋何闻言失笑：“陈总，不是让您夸我的，是想看看您老几位的想法，这个计划可行不？” “可行可行，相当可行！”陈聪眼珠一转：“小孙，有没有兴趣来我公司做个市场运营总监，待遇好说！” “老陈你个鸡贼的东西！”楚国栋拍了一下陈聪的肩膀：“合着你是瞧上人家小孙的本事了！” 一时之间，两人心中均感此行成功率大增，互相打趣起来。就连沉默寡言的朱世平也拿欣赏的眼光打量宋何，显然打着与陈聪相似的主意。 心中同样为能够拍回国宝而感到喜悦的岳宁松思忖片刻，冷静下来提醒道：“小孙，你的计划很周全，可拍卖现场的情况瞬息万变，一定要小心应对！” </br> </br> 第四百九十九章 竞争对手 次日清晨，伦城城郊，混血男子入住的庄园内，佣人们小心翼翼的坚守在各自的岗位上，或来回忙碌或静等吩咐。 不过不论在做什么，他们都安安静静的尽力不发出一丝声响，仿佛稍有动静就会唤醒庄园中沉睡的巨龙一般。 其实在庄园中工作多年的一位老人知道，从十五年前开始，这种诡异的静谧每年都会随着混血男子的出现而降临。 不过好在那种过分的安静只会维持三天，就会随着混血男子的离开而消散，到那个时候，庄园也会重新变回那生机勃勃的样子。 就在庄园中的人都努力维持安静的时候，庄园草坪上一颗两人合抱的大树下，混血男子穿着纯黑色常服，裹着一条颇有年代的毯子，坐在一个墓碑前，看着墓碑发呆。 墓碑的材料并不算上乘，且与丁国的墓碑风格迥异，反而有点秦夏墓碑的韵味。 仔细看去，从上而下刻在上面的一行字竟是正宗的秦夏文：母亲李佳慧安眠之所。 如果宋何看到墓碑上的字，就能将这一行连贯整齐极具韧劲的字迹，在第一时间与混血男子联系起来。 片刻，几声鸟鸣过后，坐在树下的混血男子回过神来，却依旧注视着面前的墓碑，眼神中满是缅怀。 而从不离开混血男子左右的忠叔则站在混血男子身后不远处，所处的位置恰好能将混血男子与墓碑囊括在眼界中，脸上表情复杂，一股伤感的气息隐隐散发出来。 墓碑前的混血男子似乎被忠叔身上的气息感染，回头看了一眼，复又将目光投向墓碑，脸上出现一丝笑容：“母亲，今年我去的地方并不多，不过有趣的事情却不少……” “还记得你给忠叔的那块怀表吗？就是我小时候经常从他手里偷走的那块，又坏了……” “忠叔跑了很多地方才修好，只是修表的人说一个齿轮坏了，再不更换会牵连整块表，他这才答应换了齿轮……” “不过看他伤心的样子，我就把那枚坏掉的齿轮镶在了一枚戒指上送给他……” “母亲，你真该看看他的表情。不过后来我发现他竟然把戒指戴在左手无名指上，搞得像是我跟他求婚似得，气死我了，哈哈……” “还有，母亲，你不是总担心我太聪明会交不到朋友吗？今年我遇到一个有趣的家伙……” “……” 混血男子就这么闲话家常一般，对着墓碑说起了自己一年来的经历。 讲述期间，他双眼时常会浮现一丝水润的光泽，嗓音也会带上一丝轻微的颤抖。 而每到这时，他就会缓缓闭上双眼，努力维持着脸上微笑的同时停下话头，似乎不想让面前的墓碑察觉自己的异常。 在他身后，忠叔柔和的目光意味复杂，表情随着混血男子的讲述而变幻，就如同一位亲厚长者，在看一对母子在聊着生活琐事一般。 两小时后，断断续续说了很多话的混血男子终于表现出一丝疲惫，忠叔则适时走到近前，欠身低语道：“威少爷，回去休息一会吧。” 混血男子微微仰头，看了眼忠叔，点头冲墓碑道：“母亲，我先吃点东西，稍后带你最喜欢的家乡茶叶来看你。” 说罢，混血男子缓缓起身，在忠叔的陪伴下，走进了庄园中心宛如小城堡一般的别墅内。 一路而行，所遇佣人们无不畏惧忐忑的低头行礼，仿若猛虎面前一只只瑟瑟发抖的小兽。 躺回床上，混血男子忽然问道：“忠叔，内森最近在做什么？” 忠叔立即答道：“他明天会参加一场拍卖会，竞拍几件秦夏的文物。” “无趣的人生。”混血男子嗤笑一声，眼神忽然冷了下来：“如果他竞拍成功的话，一定会很开心吧？” 忠叔点点头道：“想必是的，毕竟拍品中有一件颇具价值的秦夏国宝。” “成功就会开心？可我最讨厌看到他那张脸上出现笑容！”混血男子语气冷厉：“况且在这样的时间，他有什么资格开心！” 忠叔闻言，眼底同样出现一丝寒气：“我这就去安排，会让他知道是我们做的。” 混血男子这才放松下来，笑了笑道：“果然，伦城的生活还是需要用内森来装点一下，才会有一丝乐趣。” …… “所以我们最需要注意的竞争对手，就是这个内森贝德蒙德。” 宋何一行人居住的酒店，岳宁松与宋何的房间内，一行五人围坐在一起，商讨着可能会面临的情况。 楚国栋点头道：“这个家伙确实经常出现在拍卖会上，算是我们的老相识了。” “根据他以往的竞拍记录来看，这个家伙钟情于秦夏文物。”宋何打开笔记本电脑，指着其中几行信息说道：“在官方记录上，他每年都会参加拍卖会。” “这些拍卖会上，无一例外的会出现我们国家的文物。而从他竞拍成功的记录中看，他不介意用超出文物本身价值百分之两百的竞拍价来拿下拍品。” “而我们的机会在于，他对每件文物的喜爱程度不同，他能接受的溢价程度也会有所浮动。” 陈聪若有所思道：“所以我们要卡住他能接受的溢价幅度？可这样代价会很大吧？” “这只是一种迫不得已的策略。”宋何说着目光灼灼的看向岳宁松，表情神秘：“岳老师，既然您已经认定有问题的那件拍品确实是赝品，我们就在这件拍品上放掉他的血！” 朱世平眼睛一亮：“你想骗掉他的竞拍资金！” 宋何点点头，竖起一根手指道：“不止如此，我还要让他的竞拍预算资金缩水！” “小孙，你真能做到这点？”岳宁松诧异的看着宋何，眼神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我试试。”宋何笑呵呵的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不过咱们国家的文物在丁国还是很有市场的，把内森踩下去还会有别人，所以最好是能一竿子全打死。” 众人闻言好奇的互相看看，纷纷询问宋何有什么计策，而待他解释之后，众人无不咋舌惊叹。 次日，拍卖会开始前，宋何一行人来到拍卖行，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进入会场，坐在了拍卖所为他们专门安排的位置上。 随后，不停有人进入会场，大部分都是丁国本土人士，只有三成是他国人，而秦夏人则只有宋何一行人。 “来了。” 宋何低语一声，岳宁松四人先后装作无意打量四周，很快找到相貌英俊却面色难看的内森贝德蒙德。 </br> </br> 第五百章 刺激消费 只见内森面色阴郁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而坐在他身边的助理则面带焦急，似乎遇到了什么难办的事情。 岳宁松等人见状，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纷纷看向宋何，紧挨着他的陈聪甚至暗暗冲他挑了挑大拇指。 昨天夜间，宋何让流云弄到了内森名下银行的客户信息，并在午夜时分统一向他们发送了一条短信，大概内容就是内森挪用储户存款，参加拍卖会竞拍珍贵艺术品。 而在短信中，宋何还加了很多具有强烈暗示作用的引导语，让很多收到短信的人以为自己如果不取钱，存款就会保不住。 于是，内森名下的银行在清晨时分迎来了大量的取款申请！ 而这种现象，对于将大部分存款用做贷款用途的银行来说，绝对是必须认真应对的灾难。 因为一旦取款金额超过银行的流动资金，银行将要面临的破产风险会急剧增加！ 不过好在能被宋何在这么短时间内蛊惑的人，个人存款数额并不大，再加上银行积极应对，总算控制住了局势。 但是这些人取款的势头虽然被遏制，却并没有彻底被制止。 因此，内森还是在逼不得已之下，将一部分竞拍用的资金垫进了银行的流动资金中。 而看内森的表情，显然垫进去的资金还不少，不由得让岳宁松等人越发开心。 面对众人的赞赏，宋何微笑点头，一副云淡风清的模样，心中却在滴血：流云那个家伙在打印什么东西啊，要那么多高级材料！烧钱吗！ “阿嚏！” 远在秦夏，正坐在电脑前忙碌的流云忽然打了个喷嚏，旋即想起宋何气急败坏的模样，不由笑笑：“我可是凭技术吃饭的！有本事你上啊！哈哈！” 说罢，他擦了擦因屋内温度过高而沁满了额头的汗水，回头看了看占据大半个客厅且正在运转的3d打印机，心头一片火热。 忽然，手机传来一阵震动，猜到是谁打来的流云直接按下免提：“宋哥，我已经搞定了，随时都能动手。” 坐在拍卖会场中的宋何冲着手机低声说道：“等通讯接通你就接管，需要加价我就敲两下手机。” “明白！放心吧！”流云爽快地答应下来，顿了顿又说道：“有两个消息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说一下。” “什么事？”宋何问道。 “首先是关于那个内森的收藏品。”流云随手将一个电子文件夹发给了宋何，语速极快的说道：“我入侵他家的监控后发现，他的藏品中有官方竞拍和收购记录的仅占四成左右。” “其余的那些我不大认识，搜了一下发现和一些墓葬品有些类似，图样已经给你发过去了，你自己判断来路吧。” 宋何闻言面色凝重了些许：“知道了，还有呢？” 流云继续说道：“第二就是早晨的时候，我发现参加竞拍的人员名单有了变化，其中一个竞拍者的名字变成了威廉贝德蒙德。” “我不知道这个人和那个内森有什么关系，但是感觉有必要查一下。结果发现他的资料极少，没有官方影像，也没有父亲母亲。” “而更诡异的是，这个人在官方资料中已经死掉十五年了。” 听到这里，宋何的表情已经不仅仅是凝重了，大量疑问瞬间涌上心头，让他心中生出极怪异的感觉。 “明白了，我会注意的。”百思不得其解的宋何索性先不做探究，决定根据实际情况现场调整计划：“你把他顶替的人的信息和竞拍号码发给我，然后等我消息抬价就好。” 维持着通话，宋何仔细地打量着流云发来的照相，然后在拍卖会场中仔细寻找，很快就找到了一个三十余岁的男子，正拿着被威廉顶替的人的号码牌，目光不时瞥向内森的方向。 “是对头？”宋何从男子的眼中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敌意，嘴角微翘：“有意思了。” 没过多久，拍卖会进入倒计时阶段，几名负责进行网络实时竞拍的工作人员，迅速与国外竞拍者联系，接通了网络通讯。 其中一个员工接通通讯后，简单交代了几句就不再说话，丝毫不知道对面的竞拍者根本就不是他负责联络的客户！ 至于那不知位于何处正等着通讯接通的客户，忽然接到了拍卖行将拍卖会推迟的道歉电话，还来不及质问，对方就匆匆挂断电话，并且处于无法联络的状态。 不过片刻功夫，拍卖会主持人便卡着时间走上了台，说了几句渲染烘托气氛的主持词后，就宣布拍卖会开始。 紧接着拍卖师上台，待他在拍卖台上站定之后，第一件拍品也被工作人员推上了展台。 直到这时，会场中所有竞买者才真正打起精神，认真的听着拍卖师宣讲竞拍规则。 坐在台下的宋何看着展台上的精致画作，回想着岳宁松昨天说过的话。 “一般情况，拍卖行为了能将拍卖会整体的收益最大化，会想尽一切办法提升成交率和调动竞拍者的情绪。” “而将几件成交可能性高的热门拍品放在前面，则是最常用的手段。” 想着想着，宋何笑了笑，心道：果然现实中的拍卖会和影视杜撰的差别很大啊。 “这幅《狐丘》底价八千丁镑，每次加价为五百丁镑，请各位竞买人出价。” 拍卖师话音刚落，一名衣着考究的贵妇人就轻轻举了举手中的号码牌，拍卖师立即干脆利索的报出了贵妇人的号码。 紧接着，数名竞买人接连举牌，眨眼之间将这幅画的价格抬到了近两万丁镑！ 宋何默默的关注着全场，很快找到了一名目光执着的男子，心中暗道对不起的同时，轻轻在手机上敲了两下！ 数分钟后，先前参与报价的人基本都不再举牌，只剩下冒名顶替的流云和那名目光执着的男子在轮流出价。 忽然，在目光执着的男子咬牙瞪眼的出了一次价之后，宋何没有再敲击手机，让那幅《狐丘》以五万丁镑的价格成交！ 讲台上的拍卖师兴奋的落锤宣布成交，然后面带微笑的宣布开始竞拍第二件拍品。 …… 咚！ “成交！恭喜二号竞买人获得拍品《牧羊少女》。” “下面是本次拍卖会第十一件拍品，秦夏北宋时期瓷器，北宋官窑椭圆洗，起拍价三百万丁镑，每次加价十万丁镑，请各位竞买人出价。” 拍卖师话音刚落，会场内顿时响起一阵夹杂着低声惊呼的议论声！ 岳宁松等人对视一眼，向宋何投去了鸡贼的目光！ </br> </br> 第五百零一章 多人针对 由于有宋何控场和流云不停的哄抬竞价，导致所有拍品的成交价，都死死的踩在竞拍成功者心理承受极限价位上。 这样做固然会引来一些竞拍成功者的愤怒和针对，不过也会频繁出现拍品竞拍价持续攀升的激烈竞拍，极易将整个拍卖会的气氛烘托起来。 而拍卖行为了维持这样的势头，提升竞拍成功率，最大限度的从竞买人手中榨取金钱，必然会做出相应调整，让最昂贵最耀眼成交率最高的拍品之一，在现场气氛最高涨的时候出现！ 因此，作为此次拍卖会重磅拍品之一的北宋官窑椭圆洗，在此时出现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 再加上宋何与流云的配合，一个进行现场竞买人行为引导，一个篡改拍卖行系统信息，成功将北宋官窑椭圆洗在拍卖会进行到三分之一的时候请出了场。 当这件可以说是精致小巧的瓷器出场的瞬间，它便将所有人的目光紧紧抓住，尤其是对它势在必得的内森，更是目光灼热的看着这件瓷器。 就在众人的注意力汇聚到这件拍品身上的时候，岳宁松忽然站起，手指颤抖的指着展台上的北宋官窑椭圆洗，表情激动面色潮红的对朱世平三人说道： “世平！一定要把它带回国内！这是咱们国家的瑰宝！不能让他流落国外！” 饶是已经提前通了气，宋何与朱世平三人依旧被岳宁松返璞归真的演技所折服，刹那间就被带进了戏中！ “岳老师您先坐下！” “岳先生您放心，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朱世平和陈聪脸上闪过短暂的无措，然后很快醒悟过来，连忙扶着岳宁松坐回座位，楚国栋则不停地冲着四周欠身致歉，与同伴配合极为默契。 这一幕落入众多竞买者眼中，无疑更加坐实了这件北宋官窑椭圆洗的价值，无形之间将不少有心竞拍这件瓷器的竞买者煽动的内心火热，计划稍后竭尽全力将之收入囊中。 拍卖师见状，心知稍后的竞拍恐怕会极其惨烈，于是全神贯注的深吸一口气，待楚国栋致歉完毕坐回座位后，脸上重新挂上了从容淡定的笑容，一字一句说道： “请各位竞买者出价。” 话音刚落，一名男子迅速举起了手中的号码牌。 拍卖师心中一凛，迅速开口就要报出男子的号码！ 可还没等他说完，号码牌接二连三的举起，逼得他不得不将语速提至最快，努力确保不漏掉任何一个竞买者！ 转眼间，一分钟过去，这件北宋官窑椭圆洗的价格已经超越了六百万丁镑！ 可即便如此，依旧有近十名竞买者在竞拍，脸上的表情虽然不同，可摆明了都不会轻易放弃！ 而其中最为坚定的，就是加价最频繁的内森贝德蒙德！ 宋何看了眼一脸执着的内森，手指一边敲击手机，一边偷眼打量身边的岳宁松等人。 只见刚刚激动非常的岳宁松此时握紧双拳，眼神在椭圆洗和众多竞拍对手之间来回打转，双眼看向展台时总是充满渴望，而看向竞拍对手时则似要喷火一般。两种风格无缝衔接，极其自然。 至于旁边负责出价的朱世平，脸上的表情却是越来越凝重，而楚国栋和陈聪则极为配合，脸上的表情恨恼愤怒紧张等等不一而足，成功的麻痹了所有竞拍对手。 果然人老成精这句话，放在哪里都是适用的！ 心中感慨一句，宋何就不再关注岳宁松等人，而是将目光投向威廉贝德蒙德所坐的位置。 只见这名三十余岁的丁国男子并不像其他竞买者，会眼怀热切地看着展品，他的目光总是带着敌意的在内森身上打转。 每当内森加价，他就会在第一时间举牌，针对的意味极其明显。 宋何见状越发笃定这个威廉和内森之间过节极深，心中不由唏嘘：真可怜，竟然被这样子针对，就是不清楚这个威廉知不知道这件瓷器是个赝品。 心中转着念头，宋何继续监控全场。 此时，竞买者仅剩下寥寥五人，除开依旧执着的内森以外，还剩下针对内森的威廉、冒名顶替的流云、别有用心的朱世平以及一名出价不再坚定的男子。 终于，当竞拍价格超越了八百万丁镑的时候，出价不再坚定的男子面带不舍的放弃了竞拍，一脸颓然的离开了会场。 而之后每当有一个人加价，现场的其余人都会对那个人行注目礼，并发出整齐划一的低声惊呼。 “五号竞买者加价，八百六十万。” “十三号竞买者加价，八百七十万。” “九号竞买者加价……” “十七号……” 拍卖师抑制着内心的激动，接连报价。在他看来，这一场拍卖，极有可能会成为自己拍卖生涯中最辉煌的一次竞拍。 于是，拍卖师越发小心谨慎，每当报完一个竞拍价之后，都会满怀期待的看着其余紧追不舍的竞买者，一旦对方举牌，就会立即报价，并将热切的目光挪向下一个人。 终于，当价格攀升至九百三十万丁镑的时候，威廉犹豫地看了眼内森和朱世平，并没有继续报价，而是拿出手机编辑信息发送出去，然后就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似乎已经放弃了。 此时，朱世平的脸已经黑到了极致，岳宁松看着展台上的瓷器，一边微微摇头一边低声自语，让见者同情。 然而宋何与在一旁安慰岳宁松的楚国栋和陈聪知道，老人家现在正在努力的酝酿着情绪，以便在稍后放弃时能表现的更加自然一些。 不一会朱世平接到宋何的暗示，于是面色阴沉的再次举牌之后，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恶狠狠的盯着内森。 而内森则咬牙维持着淡然的表情，扫了一眼朱世平后又一次举起手中的号牌。 这一次，朱世平没有加价，而是狠狠地将手中的号牌拍在桌上，浑身撒发出令人心悸的低气压。 一旁的岳宁松同样得到了宋何的提示，立即扮作心痛至极的模样，面容痛苦颓然的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踉踉跄跄的向拍卖会场外走去。 楚国栋与陈聪见状，连忙起身追了上去，搀住了似是在努力维持风度的岳宁松，狠狠瞪了内森一眼后，扶着老人走出会场。 会场中众多竞买者看着三人离去，莫名被岳宁松的行为搞得心中颇为难受，看向内森的眼神也带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宋何同样愤恨的看着内森，手指在手机上轻轻敲了两下。 “九号竞买者，九百七十万！” </br> </br> 第五百零二章 带到沟边 九百七十万！ 内森霍然扭头，看向网络实时竞拍区域，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眼神中似有火光闪烁！ 同样将目光挪向那片区域的人还有很多，或惊叹，或艳羡，或不敢置信，直把负责与流云联络的工作人员看得心中发毛。 不过就在众人都看向网络实时竞拍区域的时候，宋何与拍卖师都见看向了内森。 只是宋何在观测内森的决心，以判断是否还有放血的空间，拍卖师则是满心的殷切期盼，渴望内森能够为他的职业生涯增光添彩。 一个呼吸后，当拍卖师放缓语速说出“九百七十万第一次”之后，内森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目视展台上的瓷器，眼神坚定的再次举起了号码牌！ “五号竞买者出价九百八十万！” 刹那间，众人哗然。可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实时竞拍的工作人员再次举牌示意！ “九号竞买者九百九十万！” 拍卖师兴奋的声音都有些不自然，而他话音刚落，就见内森又一次举起号码牌！ 远处的宋何见状，心知内森决定放弃后面的拍品，准备孤注一掷拿下北宋官窑椭圆洗。 明确了内森的想法，宋何对此颇感喜悦的同时，也暗暗为内森的魄力感叹：如果这不是个赝品的话，凭你这份决心就能碾压我们了。 就这样，流云与内森交替竞价，很快在会场中人惊诧兴奋的目光中，将竞拍价提到了八位数！ 终于，在流云将价格加到一千两百万元的时候，内森脖颈上的青筋微微跳动，从容却决绝的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助理。 只见这名三十余岁的助理面色纠结惊恐，却不敢开口阻拦内森，只能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内森，期望他可以放弃竞拍。 “你连一点绅士的体面都没有。”内森冲助理微微摇了摇头，他看了眼摆弄着手机的“威廉贝德蒙德”，又看了看远处的实时竞拍区，低声道： “包括你们也是！” 说罢，内森再次坚定的举起了手中的号码牌！ “五号竞买者！一千两百一十万！” 这个价格再次刷新了北宋官窑椭圆洗的竞价纪录，会场内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内森，控制力稍差的人已经惊呼出声！ “一千两百一十万一次！” “一千两百一十万两次！” “一千两百一十万三次！成交！” “恭喜五号竞买人获得拍品：北宋官窑椭圆洗！” 拍卖师连呼三声，手中拍卖锤因过于兴奋重重落下，一声巨响响彻整个会场！ 安坐于不远处的宋何与朱世平对视一眼，做了个嘴型：他的竞拍资金没了。 朱世平面色复杂的看了眼内森，又心有余悸的看了眼宋何，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激荡。 与此同时，远在伦城城郊的庄园内，混血男子裹着毯子坐在母亲的墓碑前，笑嘻嘻的说道：“母亲，你是不是很好奇我让比利不再和内森抢东西的原因呢？” “其实还是那些秦夏人给了我提示。忠叔说过，那三个人和那名老者，都希望能尽可能的把秦夏文物带回国。”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一定针对拍卖图录做了规划，低调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出现那种如同火上浇油的举动呢？” “而且他们的举动落在别人眼中丝毫不显得突兀，足见当时拍卖会的气氛是有多热烈。” “由此可以判断，那个从不认真拍东西却一个劲哄抬竞拍成交价的家伙，应该和他们关系匪浅。” “想尽办法这样针对内森，再加上昨晚的那些短信，恐怕内森的竞拍资金在这一件东西上就花完了吧！” “并且仔细想想，这件被秦夏人拱手相让的秦夏国宝究竟是真是假，一目了然啊！哈哈哈……咳咳……” 混血男子笑着笑着忽然咳了起来，然而剧烈的咳嗽依旧没能消去他脸上的笑意，反而让他因开心而晃动的肩膀抖动的幅度愈发大了。 不过就在他咳声刚起的时候，忠叔一个箭步窜到他身边，一边轻柔的帮混血男子顺气，一边飞快的打开随身的保温杯递了过去。 混血男子接过保温杯，忍着胸口的异样轻轻喝了一口，咳嗽顿时缓解。 “忠叔。”混血男子平复呼吸后，一把抓住了忠叔替他顺气的手臂，眉开眼笑的说道：“那几个秦夏人做得很好，我要替他们把事情认下来，好看看内森的表情。” “还有，告诉比利帮帮他们，让那几件秦夏文物落到他们手里吧，就当是这场好戏的入场券了。” “好的，威少爷。”忠叔点点头，感受着手臂上混血男子手心中传来的凉意，心疼的说道：“威少爷，再喝点药吧。” 混血男子点点头，缓缓端起保温杯，仰头喝了几口，轻轻闭上眼睛，享受着胸腹间升起的温暖，惬意的笑了。 拍卖会场，接到消息的比利看了眼远处的朱世平，双手交叉陷入沉思，开始思索如何协助朱世平。 扮作助理的宋何察觉到了比利的目光，打量了对方一眼，隐约间看到了对方的一丝善意，不由暗笑：看来敌人的敌人成朋友了。 接下来的竞拍，内森虽然因耗尽竞拍资金而离场，可是众人依旧没能从之前那场天价级别的竞拍中回过神来，时不时的总会走神思索，导致拍卖会都有些不连贯了。 不过好在拍卖师和拍卖行经验丰富，宣布休息片刻，给了众人一个调整状态的时间。 二十分钟后，拍卖会继续进行，这时众人已经冷静了很多，流云也再次承担起了哄抬物价的恶人，惹得很多竞买人对负责实时竞拍的员工怒目而视。 宋合算了下时间，观察着众多竞买人的精神状态，忽然凑近朱世平，用并不算大可周围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朱总，这个九号好像从没拍下过一件东西，会不会是拍卖行的托儿？” 由于宋何用的是丁语，所以周围人都能听懂。 于是，包括朱世平在内，周围的竞买人纷纷若有所思的扫了一眼网络实时竞拍区域，面色变得难看了不少。 其实拍卖行请人哄抬竞拍价格并不少见，只是操作起来比较考验托儿的水平。 所以几乎所有的托儿都是在现场根据实际情况哄抬竞价，毕竟要是一个疏忽拍卖行自己拿下了拍品，可就不好办了。 见周围人都被自己带到了沟边，宋何继续说道：“朱总，这家拍行名气不小，做这种事情不会这么过分，所以会不会是他！” 说着，宋何伸出手指向了一个位置！ </br> </br> 第五百零三章 踹进沟里 博里格子爵在半个月前刚刚度过了的自己六十三岁生日，如果他当时知道，自己的珍藏会在这种场合被一群食腐秃鹫般的竞买人争抢，他会想尽一切办法不让这种情况出现。 然而可惜的是，曾参与过多次拍卖会并斩获良多的他，在名下企业破产之后，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偿还债务，免除牢狱之灾。 并且最讽刺的，就是这些竞买者争抢的越激烈，他的收获才会越多，才能让他尽快从破产的阴影中脱离，东山再起。 所以，他看着拍卖会如期举行，竞买人热情高涨，多件珍品的成交金额远高于他的入手价，心中充满了矛盾。 一方面他厌恶那些将他的藏品收入囊中的竞买人，另一方面他又渴望自己的珍藏能拍到一个好价钱。 这种矛盾折磨着他，让他感觉自己仿佛一只年迈的雄狮，在力竭休息时，被令人厌烦的鬣狗与秃鹫盯上。 无奈间，坐在二楼单独拍卖包间的博里格子爵，只能象征性的拉上遮蔽视线的的半透明拉帘，在内心的煎熬中努力维持绅士风度，等待着拍卖会的结束。 忽然，他瞥见拍卖会场中一名秦夏年轻人冲自己指了指，紧接着，秦夏年轻人周围不少竞买人，竟也纷纷看向自己的位置，目光或冷漠或不齿，无端惹人恼怒！ “一群无礼的家伙！” 博里格子爵咬牙切齿的低语一声，虽然心知有拉帘相隔，底下的人看不清楚自己，但还是被底下众人的眼神弄得心烦意乱，深感遭到了冒犯。 他不知道，宋何已经将一口汇聚着众怒的大锅甩到了他身上，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会与会场中的同伴交流，纷纷认定哄抬竞拍价格的人，就是博里格子爵所指使。 “看样子是博里格子爵没错了。”朱世平见被宋何歪曲的事实在竞买人中渐渐扩散开来，便极为配合的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宋何想了想，见周围的几名竞买人也在看着自己，便用他们也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我有一个办法，也许可以试一试……” 数分钟后，当拍卖师宣布一件拍品竞拍开始后，数个呼吸内竟没有任何人出价。 就在他深感诧异，准备宣布这件拍品流拍的时候，一名竞买人这才举了举号牌。 心中松了一口气的拍卖师连忙报号，紧接着负责网络实时竞拍的员工也举了举牌。 而当拍卖师报完号，并以为这一次竞拍会回到之前的那种激烈的竞争中时，整个拍卖场忽然安静了下来，不少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二楼博里格子爵的位置。 博里格子爵顿时浑身不自然的站了起来，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好在有拉帘相隔，他失态的表现并没有被人看到。 这番变故让拍卖师也是一头雾水，要知道现在的竞价尚未超过预设的保留价，如果没有人竞拍，这件东西毫无疑问将会流标。 虽然对这种莫名其妙的突发状况感到疑惑，可竞拍流程必须走，于是拍卖师在接连喊了两次之后，宣布流标的话马上就要出口。 而就在这时，一名竞买人忽然适时的举起了手中的号码牌，将拍卖师的话堵了回去。 “混蛋！你们是在向我炫耀吗！一群寄生在腐肉中的蛆虫！” 博里格子爵握紧双手低声咒骂了一句，忽然醒悟刚刚竟然把自己也骂了，顿时越发气氛，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包间。 宋何听着包间中带着愤怒远去的脚步声，手指摩挲着手机，心中满意的笑了笑，没有再让流云加价。 这时，众多竞买人发现“博里格子爵的托儿”不再参与竞价，自以为联手赶跑了令人不齿的博里格子爵，纷纷冲身旁的人会心一笑，令整个拍卖会的气氛莫名融洽起来。 相比这些被宋何带到沟里的“明白人”，拍卖师则满心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现场的气氛友好非常，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不能重现先前激烈竞拍的场面。 没过多久，数件秦夏文物出场，朱世平凭着刚才宋何的协助，再加上自己从多年商战中打磨出来的交际手段，与会场中不少竞买人的关系已是十分融洽。 于是，当他出手竞拍的时候，很多人都是礼节性的举了举手中的号牌，估摸着拍品超过保留价后就推出了竞争，让朱世平以刚刚超过保留价一线的价格拿下了文物。 一个多小时后，拍卖会圆满结束，由于此次拍卖会竞拍成功率高达百分百，所以拍卖行特意向拍卖师送上了代表荣誉的白手套。 朱世平签署了相应的文件，同新交的好友们道别，与宋何一同回到了酒店。 而两人刚走进岳宁松的房间，就受到了他们三人的热烈欢迎，一番交谈后，岳宁松兴奋的搓着手：“这次能用这么低的价格拿下这些文物，都归功于小孙。” “回到秦夏以后，我们可得好好和派你来的人说说你的功劳。” 陈聪也很是开心：“没说的，小孙，回去找地方咱们好好聊一聊……” 叮铃铃。 说话间，客房内的电话忽然响起，五人诧异的互相看看，楚国栋纳闷的摁下免提键。 “请问，岳宁松老先生在吗？” 电话中传来一个沉稳亲和的男子声音，直接将宋何吓了一跳！ 忠叔！ 宋何强抑内心的震惊，面色如常的站在原地，静观其变。 楚国栋看了一眼岳宁松，疑惑道：“你好，请问您是哪位？” 对面的忠叔语气依旧和蔼：“我想知道，岳先生是如何认定那件北宋官窑椭圆洗是赝品的。” 话一出口，室内众人顿觉骇然！ 电话那头的忠叔似是知道岳宁松等人会有什么反应，继续温和的说道：“作为交换，我们愿意将你们针对内森贝德蒙德的恶性竞价行为，承担到自己的身上。” “这样一来，你们就不必担心来自内森的报复了。” “这位先生，我不知道……”楚国栋正要否认，忽然瞥见宋何冲他打了个暂缓的手势，连忙改口道：“……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你，请十分钟后再打来好吗？” 忠叔依旧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好的。我知道这是个难以回应的请求，但是请各位相信我的诚意。” 说罢，忠叔就挂断了电话。 宋何念头飞快运转，很快明白了那个威廉贝德蒙德就是忠叔的手下，同时他也猜到忠叔的行为必然是出于混血男子的授意！ “小孙，你是不是有想法？” </br> </br> 第五百零四章 机场插曲 “我建议和他说实话。” 面对岳宁松等人的疑惑，宋何直言道：“在拍卖那件北宋官窑椭圆洗的时候，那个威廉贝德蒙德始终盯着内森，全程从容不迫，几乎是内森出价的瞬间他就出了价。” “虽然后来他放弃了竞拍，可就算是放弃，他也同样没有丝毫窘迫的感觉。由此可见，他显然是有自信从内森手中抢走那件北宋官窑椭圆洗的。” “这说明他不仅不在乎金钱，更有让内森无法追究的实力，而他之所以竞拍，完全是因为他对内森怀有敌意。” “再加上能这么快察觉到我们针对内森的计划，他的敏锐也不容置疑。对于这样的人，我们能顺着就顺着，获取他的善意总比同时面对他和内森的针对要强。” 宋何一番话将利害说得明明白白，再加上他一直以来的表现，早已经被岳宁松等人视作智囊，于是对他的建议纷纷表示赞同。 十分钟后，电话如约响起，这次接电话的却是岳宁松。 “请问，岳先生愿意告诉我们事情了吗？”忠叔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亲和。 岳宁松点了点头，缓缓说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当年在我还是个学徒的时候，我师父就和我说过，我师祖就是个造假专家。” “其实说起来，这件东西还不是纯粹的仿制品，而是数件残损的真品‘拼凑’起来的……” 岳宁松慢慢的说，忠叔就在那边认真的听，时不时的问个问题，却都能问到关键点上，显然是做过功课的。 “多谢岳先生解惑。”忠叔语气诚恳的说道：“各位可以安心回国了，我保证各位的行程不会受到干扰，再会。” 说罢，忠叔就挂断了电话。 直到这时，众人才算松了一口气，而最了解混血男子能量有多大的宋何，也总算放下心来。 因为从刚刚的两通电话中，宋何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忠叔对于自己的存在毫不知情，那也说明混血男子同样不知道自己来到了伦城。 否则的话，对方应该早就找上门来了。 可那个威廉贝德蒙德和混血男子是什么关系？又一名手下？ 度过危机，宋何心中的好奇兽活泛了起来，想要对两人之间的关系一探究竟。 不过好在宋何知道自己此时根本没能力去探究，于是压下好奇，开始与岳宁松等人商讨归国事宜。 终于，宋何一行人在酒店足不出户窝了两天之后，终于迎来了归国的时间。 来到机场，一行人依旧小心谨慎的很，直到进入了贵宾候机室，这才感觉踏实了些。 随着紧绷了两天的心弦放松下来，再加上此行功德圆满，众人便开怀畅聊起来。 就在一行人借着聊天打发时间等待登机的时候，宋何无意间打开了追凶系统，想看看能否在归国之前赚一笔积分和属性点贴补家用。 然而令他吃惊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待领取任务列表被十多个a级和近百b级任务铺的满满当当！ 更不用说数倍于两者的c级任务了！ 我去！ 这么乱吗！ 宋何想了想，点开了第一条a级任务，查看任务详情。 不一会，明确了任务目标位置的宋何缓缓站起身，装作伸懒腰的样子，站在休息室的透明玻璃前，打量着某个方向。 很快，在休息室外不远处的一名男子被宋何纳入了视野，而在借着超级视力看清了对方手中登机牌的信息后，宋何心中冷笑： 身上背着两条人命，还想逃到秦夏去么？不知道会给别人添麻烦的吗？ 心中念头一动，宋何就借口出去透透气离开了休息室，在目标男子附近找了个位置坐下，装作打量候机大厅，实则是在观察男子，拟定应对策略。 忽然，宋何目光一凝，只见一名留着齐耳短发的女子手端环保咖啡杯，高视阔步的远远走来。 而她隐藏在墨镜后的目光似是在寻找休息的座位，实则却紧紧地盯着面带警惕的目标男子。 瞬间明白女子身份的宋何心道一声有趣，翘起二郎腿远远的看着，等待即将上演的好戏。 不一会，女子似是找到了休息的位置，向着某个方向走去，而如果她继续走下去，必然会经过目标男子的位置。 只见女子脚下不停，很快就走到了目标男子左侧不远处。 与此同时，一名体型壮硕的男子适时出现在目标男子右侧不远处，与女子相向而行。 目标男子似有所觉，面带警惕的看向那名壮硕男子，坐姿也产生了变化，防备着可能出现的危机。 然而壮硕男子却看也不看目标男子，保持速度，眨眼间与女子在目标男子生前交汇错身。 就在这时，女子似是因为墨镜的缘故，没看清脚下的路，行走间脚尖忽然撞上了目标男子的脚腕！ 刹那间，女子脚下一个趔趄，手中环保咖啡杯瞬间倾斜脱手，一杯滚烫的咖啡结结实实浇在目标男子小腹！ “啊！你个蠢女人在做什么！” 一声带着痛呼的喝骂声骤然炸响，目标男子愤怒起身，将掉在身上的咖啡杯打到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 女子见状连声道歉，手忙脚乱的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给目标男子擦拭。 而就在目标男子被女子吸引了注意力的时候，已经走到另一边的壮硕男子忽然转身，一个猛扑直接扑到目标男子身后！ 扳肩！ 拧腕！ 甩压！ 壮硕男子一套极其专业的动作一气呵成，眨眼之间已将目标男子摁在地上！ 而女子也还毫不含糊，擒着目标男子的另一只手腕迅速拧到了背后，与同伴一同完成了抓捕！ 有意思，行动主导人竟然是这个女警，关键动作还干净利索，看来平时没少抓人呐！ 宋何心中转着念头，淡定的站起身向贵宾休息室走去。 可周围的人就没那么冷静了，纷纷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待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目标男子已经被女警和他的同伴带走了。 贵宾休息室中的岳宁松等人自然也发现了外面的动静，见宋何从外面回来，连忙好奇询问。 宋何见一群老头好奇的很，便以旁观者角度将事情详细说了一遍，整个过程如讲故事一般跌宕起伏，让岳宁松等人大呼有趣。 二十分钟后，广播通知众人登机。 而就在宋何等人所搭乘的飞机起飞的时候，混血男子终于离开了那座位于伦城城郊的庄园，走进了几公里外的那座更加广阔的庄园。 “威廉，你来做什么？”书房中，内森的父亲面罩寒霜。 </br> </br> 第五百零五章 父慈子孝 “你的记忆力一如既往的差劲，永远也记不住我讨厌那个名字！”混血男子坐在老人对面，表情带着几分玩世不恭。 老人不为所动，依旧冷着脸：“那个名字是你母亲给你争取的，从我手里。” “所以贝德蒙德家族还能存在，而不是在腐朽的气息中湮灭。”混血男子摆摆手，看着老人的眼睛认真道：“是我的母亲在庇护你们，懂吗？” 老人与混血男子对视片刻，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然后缓缓挪开了目光，冷声问道：“你到底来做什么？” “没什么。”混血男子的脸上带上了些许期待的神色：“当然是来看看您，还有我那可爱的哥哥。” 老人瞬间色变，豁然站起厉声道：“你对内森做了什么！我警告你，如果你敢……” “哇哦，真吓人！”混血男子开怀一笑，伸手轻轻推开了于第一时间护在自己身前的忠叔，颇感好笑的说道：“真奇怪，你现在竟然还以为能够威胁我？” “我想知道，你说这句话的底气是什么？是这个维持着你最后体面的庄园？或者是覆盖在你丑恶朽烂灵魂上的绅士准则？还是那根植在你内心深处自以为说一不二的错觉？” 面对混血男子的冷嘲热讽，老人怒不可遏，扶着书桌的双手隐隐颤抖，就在他准备再次开口说话的时候，书房的门忽然被推开！ “父亲！”内森贝德蒙德疾步走进书房，在书桌前站定，关切的看着老人：“您没事吧？” 老人见内森安然无恙，顿时放下心来，在儿子的温言劝慰下坐回了椅子中，只是目光却忍不住瞥向一旁的混血男子，眼底的担心怎么也藏不住。 内森察觉到了父亲的目光，强抑内心的情绪波动，转身看向混血男子，深吸一口气，用尽量沉稳淡定的语气问道：“威廉，你来做什……” “又来了，我说过我讨厌这个名字。”混血男子颇感好笑的打断内森，揶揄道：“看来在差劲的记忆力和不懂尊重人这两方面，父慈子孝的贝德蒙德家族还真是一脉相承。” 内森顿时语塞，正要再说什么，就见混血男子再次开口道：“我今天来，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你前两天从拍卖会上拍回来的那件瓷器，是个赝品。” 听了混血男子的话，内森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皱着眉头茫然道：“什么？” 混血男子笑着摇摇头，双眼冒光的挥手道：“忠叔，告诉他吧，虽然他一脸蠢相也挺好玩，但我更期待他知道真相后的表情。” “好的，威少爷。”忠叔点点头，站在混血男子侧前方，一字一句将岳宁松的话略作调整说了出来。 内森一开始还有些不以为然，可后来越听越是骇然，额头上渐渐浸满了汗珠，后背更是被打湿了一片！ 然而浑身冒汗的他却丝毫没能感觉到一丝暖意，整个人如坠冰窖，精神恍惚双目失焦，灰白之色迅速在脸上蔓延。 而站在书桌后的老人见内森状态不对，连忙站起身挥着双手大声道：“住口！别再说了！李忠，我叫你住口！” 李忠不以为意的继续说着，而混血男子则饶有兴趣的看着内森和老人，脸上的表情摆明了他现在心情好得不得了。 两三个呼吸后，混血男子见老人一脸睚眦欲裂的表情，冷冷嗤笑一声。同时心知内森已经因为强烈的打击而失了神，已然听不到忠叔的话，便索性拍了拍忠叔的手腕示意他停止。 忠叔立即停下话头，后撤一步护佑在混血男子身侧，看向老人和内森的目光中饱含警告和戒备。 “怎么了？我亲爱的哥哥。”混血男子笑呵呵的说道：“不去验证一下忠叔的说法吗？也许我们弄错了呢？哈哈！” 内森一个晃神清醒过来，一脸惶急转身跑出了书房。 老人看着跑远的儿子，怒视混血男子，训斥的话还没出口就被混血男子寒冰一般的目光逼了回去。 “我建议你开口之前考虑一下，究竟要不要评论我的母亲。” 说罢，混血男子收回目光，若无其事的起身，缓缓向书房外走去。 忠叔眼含警告的看了老人一眼，亦步亦趋的跟在混血男子身后，离开了书房。 老人瞪着缓步离去的两人，待两人离开视线之后，握紧的双拳才狠狠砸在书桌上。 接着他就如同失去支撑一般，两眼无神的颓然倒回椅子内，粗重的呼吸和急速起伏的胸膛，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犹如一个老旧而破败的风箱。 十个小时后，混血男子在心情愉悦的与母亲道别之后，和忠叔乘上私人飞机离开伦城，不知飞往了哪里。 而稍后不久，宋何乘坐的飞机于秦都国际机场降落。 可还没等他走出机场，就忽然接到了沈江河的电话。 “先别回榆城，在机场等着，跟我去趟东省！” 电话中，沈江河的声音隐隐流露出一丝急切。 “没问题。”宋何一口答应下来，挂断电话后向约好一同吃饭的岳宁松等人连连道歉，直言将来会登门拜访。 岳宁松四人也知道宋何有要事在身，留了宋何的联系方式之后就告别而去。 半小时后，宋何见到了一脸凝重的沈江河，过安检后找了个无人的角落低声问道：“师父，什么情况？” “知道雷国民吗？”沈江河反问道。 “知道。”宋何点点头：“十多年前的悍匪，抢劫杀人无恶不作，已经执行死刑十来年了。” “倒省了我和你解释。”沈江河嘴角微翘，转瞬又收敛了笑容：“三个月内，东省内六个城市先后出现了六起抢劫杀人案，作案手法与雷国民极其相似。” “一开始各地的案件还是各自处理，后来两座相邻城市的警方意外发现，发生在两个城市内的两起案件有诸多共同点，于是在沟通后确认为同一伙人所为，开始联合调查。” “可是在之后的调查中，其他四个城市也发现了类似的案件，这时才知道这伙人竟连作六案！” 宋何听罢眉头微皱：“这三个月的作案频率呢？” 沈江河赞赏的点点头：“三个月分别是三二一，而自从最后一起案件案发后到现在为止，没出现新的案件。” “就是说他们也想弄一起大案！”宋何恍然：“根据时间来看，应该已经在踩点了吧。” “没错。”沈江河点头：“所以时间很紧迫。” 宋何下意识地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师父，六起案子的资料在吗？” </br> </br> 第五百零六章 揠苗助长 利用登机前的时间，宋何将六起案件的资料仔细看了一遍，同时也将雷国民的案子重新回顾了一次。 等到坐上飞机，宋何便将笔记本电脑交还沈江河，沉吟道：“根据六名死者身上的伤口来看，虽然是同一种凶器造成的，但出手力度、风格和习惯明显有三种。” “因此这个团伙最少有三个人，且第一起案件的风格与雷国民手段成熟后的案件手法相近，也就是说这起案件中的凶手认真研究过雷国民的案件，且执行力很强，八成是惯犯。” “至于之后的五起案件，第二三起为同一人所为，第四五六起为另一人所为。手段都是从生疏到熟练，与其说是在作案，不如说是在练手。” “支撑这一结论的还有一点，就是他们所选择的下手目标有男有女有贫有富，除了午夜作案和钱财被拿走以外，受害者之间并没有共同点。” “与此同时，雷国民所犯的错误他们一点都没有犯，除了足迹以外任何痕迹都没有留下，而且我有理由相信，就连足迹也被他们做过相应的反侦查处理。” 沈江河认真的点点头道：“越是这样，就越说明他们的图谋不小。” “确实。”宋何思忖道：“用六条人命练手的犯罪团伙，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主谋受到雷国民影响这么重，想必也是要做一票大的。”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在他们动手之前把他们找出来，否则到时候可就不是小事情了。” “这么短时间能看出这些东西来，很不错了。”沈江河欣慰的点点头：“那你现在觉得该怎么找他们？” “师父，您不是都有腹案了吗？”宋何迎着沈江河带有几分考校意味的目光，从容道：“雷国民的错误他们不会再犯，可是并不代表他们不会犯任何错。” “同时这十年社会可没有停止发展，银行和信用社防盗抢设备越发齐全，用当初雷国民的眼光来选择银行和信用社之类的地方作为下手目标的话，绝对是自寻死路。” “而他们掩盖身份的意图明显，如果想要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找到合适的目标并成功作案，必须考虑多方面因素。” “再结合我对这三个模仿者心理性格的初步侧写，他们应该会把目光盯在金店上，并且是那种人员单调规模不算大的中小型金店。” 沈江河点点头：“防盗措施和作案时间呢？” 宋何侃侃而谈：“搞定金店老板和保安就好了，雷国民曾经的那些手段他们一定会借鉴，并且制定相应的计划。” 沈江河想了想，忽然问道：“如果让你主持这次抓捕，你怎么安排？” “我来安排？”宋何愣了一下，忽然笑了笑：“师父，您老人家要扶我上位，其实不用这么兴师动众的。” 沈江河闻言一滞，没好气的说道：“老子都特么多大了，你要真心疼我，就别给我藏着掖着，爬的快点行不行？” 宋何不以为意的笑笑：“您老人家老当益壮，老而弥坚，老……” “老而不死还是贼呢！”沈江河打断宋何，直接命令道：“这个案子过后，你就老老实实的给我入职！” “告诉你，不光灵省案情侦破中心的专家顾问你要做，以后但凡涉及到多地联动的任务，你都得给我扛下来！听见了吗？” 宋何想了想这个任职安排带给自己的工作压力，肩膀一垮道：“师父，你这是揠苗助长！” “我揠你爷爷个腿！”沈江河吹胡子瞪眼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丫就是个等人喂饭的主儿！不拿鞭子抽你，永远不知道什么叫主观能动性！” 宋何无奈苦笑，他知道自己因为性格和系统的原因，更加关注的是基层个别案件的侦破工作，很少站在沈江河的角度去看待自己是否能起到其他的作用。 如今他被沈江河放在案情中心历练了一年多，破案率有目共睹，确实有资格要求一些更高层次的东西。 而宋何偏偏一副安于现状的样子，弄得沈江河不得不主动给他安排更多的工作，以便于让他在接自己班的道路上走得更顺一点。 不过以宋何的现状，想要走到那一步可不仅仅是凭才能和沈江河的重视就行，资历背景运气等等也极为重要，更少不了时间的打熬。 一路之上，两人就这么忽而聊案情，忽而聊未来，终于在数小时后降落在东省聂城机场。 一走出接机口，两人就被接上一辆警车，直抵位于聂城警局内的案件讨论中心。 沈江河雷厉风行惯了，这次同样如此，只见他也不同任何人寒暄，一坐下直接说了两句案子，就把话头交给了宋何。 而宋何面对聂城警局内的各个大佬，也毫不含糊，直接开始分析案情： “根据现有的所有资料，我们暂时还不能判定这个团伙成员的具体身份，但是对于他们的去向和犯罪目标已经基本明确，下面我就来简单说一说。” “首先是他们的去向问题。他们作案的六个城市相邻的较少，同时他们作案的时间也比较固定，虽然两起案件之间的间隔时间并不固定，可案件都发生在周末。” “其中，四个城市的案发时间是周六晚上，另外两个则是在周六凌晨，再综合他们选择随机目标为下手对象来看，他们应该是有作息正常的工作作掩护的。” “与此同时，不同的作案时间，也说明他们的工作地点距离作案地点路程的远近有所不同……” 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分析说完，宋何直接将结论给了出来： “因此，嫌犯为三名男子，工作地点为连省的潞城、德城和安城中的一个。职业则是有正常双休日的职业，目前辞职与否尚未可知。” “不过可以明确的是，他们目前应该尚在为下一次作案做准备工作，而作案目标，应该是位于连省内的某家金店。” 宋何说罢，就坐回了沈江河身边。 “为什么留着好多东西没说！”沈江河瞪了宋何一眼，低声问。 “给您老留着呢，总不能表现得太显眼，我觉得我还是循序渐进比较好。”宋何耸肩，见沈江河依旧瞪着眼，只能实话实说道： “都是我的主观臆断，还推翻了人家原本的结论！师父，这种打脸的活计就得您这种级别的人做，交给我来不纯粹让我得罪人呢么！” 沈江河闻言轻哼一声：“总算你小子还明白点事！” </br> </br> 第五百零七章 大力培养 沈江河明白宋何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建议，开始为将来的工作内容考虑，便欣慰的点点头，清了清嗓子对聂城警局的众多领头羊补充道： “这次的案件不同以往，他们从雷国民的身上吸取了经验教训，在这六起案件中锻炼了手法，预谋着更大的案件。” “因此，我们不能任由他们做准备。下面我纠正一下这六起案件资料中的疏漏，你们记一下……” 会议室中众人纷纷开始认真记录，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悦。 “因此，侦查方向应该放在两个方面，第一是于案发时间前后往来于案发地和工作地的可疑人员，另一个方向就是针对符合以上规模的金店进行筛查。” “各位，第一个任务工作量极其巨大，同时时间也很紧急，所以我们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它完成。” “因此，我的助理宋何会协助你们进行人员筛查……” 宋何闻言一愣，却见会议室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暗骂沈江河赶鸭子上架的同时，也只能摆出淡定自信的表情冲众人笑笑。 介绍完宋何在筛查信息方面的特长之后，沈江河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开始安排具体的工作。 一个小时后，从铁路部门调来的海量信息汇聚到了专案组，而宋何也聚精会神的坐在了电脑前，在身边众人将信将疑的目光中，开始了这份只有他能快速完成的工作。 很快，在名为协助其实大多时间是在观察的一众警员眼中，宋何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电脑屏幕，手中鼠标的滚轮飞快转动，屏幕上的信息急速转换，在宋何眼眸上映射出一道道残影。 半个小时后，宋何完整记忆了第一份资料中的所有人员信息，放下鼠标揉了揉双眼，然后点开了第二个文件夹。 第二份文件夹中的资料远比第一份中的要多，不过好在只是筛选两者中的重复人员，并不需要再次记忆，于是速度反而比看第一份时还要快。 “我去！闪那么快，能记得住吗？” “不知道啊！说实话我一个都看不清！” “不会是糊弄人的吧？” “人家是沈教授的高足，应该……可能没问题吧……” 低声的议论从宋何坐在电脑前就没有停止过，不过他并没有时间去在意。 毕竟沈江河可以说是把筛选可疑人员的任务全权交给了他，如果不能体现自己价值的话，不光会落了沈江河的脸，将来与东省的联动任务也会遇到阻力。 “把这几个人记一下！” 宋何突然开口说话，顿时让周围的议论声戛然而止，也把负责协助的警员们吓了一跳。 待他们回过神来时，数张a4纸已经出现在打印机的出纸口。 一名男警员反应极快，上前拿起几张纸的同时，暗暗瞥了一眼宋何，却见他已经打开了第三个文件夹。 “反应挺快。”宋何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屏幕，筛选着重复人员名单，同时叮嘱道：“去催一下铁路部门的信息部，让他们动作快点，别拖慢了我的进度。” “啊？”男警员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了宋何的意思，连忙应了一声开始联络。 很快，第三份人员信息被筛选完毕，那份重复着人员名单顿时缩水，变得只剩两张。 随着铁路部门不停将信息打包发来，那份名单不停的缩水。 而负责协助宋何的警员们心中的怀疑，也被宋何神乎其技的高效率筛查打的渣都不剩，到最后更是只剩下了震惊！ “应该就是这三个家伙了，给沈教授他们送去吧。” 傍晚时分，宋何闭上了布满红血丝的双眼，将打印着三个男子详细信息的纸递给了那名反应极快的男警员。 “宋助……”男警员话刚出口就收回了半截，改口道：“宋老师，确定没问题吗？要不要再筛一下？” “不用了。”宋何忍着双眼的干涩，闭着眼睛的脸转向男警员，自信道：“时间紧迫，万一他们今晚就准备行动呢？” 说着他又将脸转向满脸不可思议的几名协助警员，嘴角微翘：“至于你们的疑问，等把信息送过去，我给你们解释。” “好嘞。”男警员应了一声，拔腿跑了出去。 会议室中，沈江河关注着案情的进展，忽然见一名眼神机敏的男警员拿着一张纸跑了进来，直奔自己。 “沈教授，这是宋何老师筛查出来的嫌疑人信息。”男警员将纸递给了沈江河。 “这么快？”沈江河讶然接过。 沈江河的反应让男警员一愣，心中不由猛地一跳：不会出什么纰漏吧…… 然而念头未息，就见沈江河笑着冲身旁的聂城警局负责人说道：“筛出来了，去查查这三个人最近的行踪。” 男警员又是一愣，这种毫不保留的信任让他对宋何愈发感到好奇，连忙以协助为名义赶回了宋何身边。 “回来了？”宋何依旧闭着眼，表情却轻松了很多：“那我们开始吧。” 男警员连忙搬椅子坐了下来，就见宋何闭着眼睛讲道：“其实如果不是样本数量太大的话，运用计算机筛查应该会比我快一点的。” “所以，在筛查速度上你们不用太纠结，重点在于针对这起案件的筛查原理。我们都知道，这起案件在很多地方对雷国民的作案手段进行了借鉴……” 就在宋何给几名警员讲解信息筛查原理的时候，沈江河安排的调查小组已经找到了那三名嫌疑人的工作单位。 然而，在联系当地的警方进行了调查之后，发现三人已经于半个月前先后从原工作单位辞职，如今不知去了哪里。 得知这一消息的沈江河与东省警方瞬间紧张起来，立即加大了追查力度！ 终于，通过对三人的乘车记录对比后发现，他们曾在辞职前频繁往来于连省某二线城市与工作地之间。 “蓝城？”沈江河灵机一动：“他们准备在作案后偷渡出国！快，联系蓝城警方！统计全城金店店主的信息，电联确认是否安全！” 聂城警局一种警官闻言顿时一惊，迅速忙碌起来！ 半个多小时后，接到蓝城金店店主都安然无恙的消息后，沈江河与一众警官顿时松了口气。 “去！把宋何叫来！”沈江河眼底精光闪过。 片刻后，终于养好了眼睛的宋何匆匆结束了临时授课，来到了会议室，从沈江河口中得知了案件的进展。 “说说，你的意见是什么？”沈江河看着宋何的眼睛，培养的用意明显至极。 </br> </br> 第五百零八章 手到擒来 “宋老师，就是他吗？” 蓝城街头，一脸小轿车缓缓驶过街头，一身便衣的宋何坐在副驾驶席，点了点头收回了看向车窗外的目光：“没错，看来他是来买早餐的。” 机灵男警员却没有宋何那么淡定，坐在后排好奇的打量着路边的男子。 只见在一个早餐摊前，一名戴着口罩和帽子的男子正低着头排队，看着很是寻常，只是他的目光总是谨慎的四下逡巡，似乎很没有安全感。 宋何说着指了指早餐摊：“停车吧，我也去买点早餐，你们在车上等我。” 驾车警员闻言连忙靠边停车，宋何施施然下车走向早餐摊，自然而然的站在队尾，然后似是无聊的拿出手机摆弄，注意力却已经集中在与自己两人相隔的口罩男子身上。 十多个小时前，当沈江河在大庭广众之下询问宋何意见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次抓捕行动中应该出现宋何的影子。 同时，作为被赶上架的鸭子，宋何也知道自己必须在这次行动中有所表现，才能让沈江河的栽培得到东省警方的认可。 于是，在自告奋勇被立即同意之后，宋何简单说了说对于抓捕的建议。 而这些建议有了沈江河背书，也被东省警方尽数采纳，第一时间派出行动小组前往蓝城，展开调查。 就这样，当数十名东省及蓝城警员在市内各个位置进行排查的时候，宋何已经凭着追凶系统找到了嫌犯的落脚点，并在其中一人外出的时候，“恰好”遇到。 数米外的小轿车内，负责开车的蓝城警员和机灵男警员心中紧张万分，却又必须假作若无其事的在车内等待，煎熬至极。 片刻后，宋何回到车中，将早餐递给两名年轻警员的同时说道：“汇报吧，那个家伙买了三分早餐，所以三个人应该在一起。” “还有，这个人很警觉，对陌生人和过往车辆都抱着极重的戒备。随身揣着锤子，虽然血腥味比较淡，但我还是能闻到。” 两名警员听着宋何的解释，拿着早餐看着已经远去的男子，对视一眼后，机灵男警员开口问道：“宋老师，我们不需要跟过去吗？” “暂时先不用。”宋何三两下吃掉手中的早餐，扫了眼男子离去的方向：“他是步行，走路忽快忽慢，方向也不固定，说明他在防备别人跟踪。” “这种情况下我们贸然跟踪，更很容易被察觉。不过别担心，他既然是步行，就不会住太远。” “而附近能租住的地方并不太多，看他的眼神和表情，应该就在西面五百米左右的位置。你们先吃，吃完了咱们再跟上去也不迟。” 两名警员听了，虽觉不可思议，可还是将信将疑的吃起了早餐，并很是默契的加快了用餐速度，似乎想要尽快去印证一番。 片刻后，两人吃罢了早餐，开始在宋何的指挥下，驱车饶了个圈，然后快速从一个路口驶过。 而就在路过的瞬间，两名警员不约而同的瞥见，口罩男子闪身进了一栋两层小楼！ 十分钟后，停在路边一个隐蔽角落的小轿车内，宋何看着刚刚坐进汽车的两名中年男子，指着三百米外的两层小楼说： “三个人都在里面，刚吃了饭，行动之前最好事先联系房东，询问一下详细的情况。” 两名中年男子分别是聂城重案组组长和蓝城刑警队队长，他们虽然对宋何能够这么快找到目标而感到诧异，但是这种事情又做不得假，毕竟一查就能查出来。 所以两人对视一眼后，问了点情况就离开了。 宋何丝毫也没有干涉两人制定行动计划的想法，毕竟此行最关键的一个环节已经被自己解决，而带队的两人在抓捕行动方面也绝对算是经验丰富之辈，此时只要坐等就可以了。 “宋老师，嫌犯为什么一直不动手呢？”机灵男警员见宋何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不由好奇问道：“从上起案子到现在，他们明明有足够的时间去作案啊？” 宋何看了眼车窗外的小楼，笑了笑道：“你们了解金店的进货渠道和监控更新周期这两个问题吗？” 见两名警员纷纷茫然摇头，宋何认真解释道：“监控更新周期很好理解，就是一段监控视频会在多久之后会被新的视频顶掉。” “一般这个周期会是三十天或更长，可踩点就必须进店，进店则不能做太多伪装。一旦盗抢时被拍下的体貌和踩点时的体貌联系起来，对他们来说是相当不利的。” “因此，在不了解这些监控视频会被储存在哪里、是否容易破坏以及破坏后是否会被修复等等情况的时候，等待它们被自然而然的被顶掉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宋何说着顿了顿，笑道：“至于进货渠道和时间，就不是一般人能了解到的了。要知道不管大小珠宝店，对于进货方面的信息都会极力保密。” “而对于选择了个人金店做为下手目标的嫌疑人来说，只有在金店老板将新进的货物放进店里的金库后下手，收获才会最大。” “所以，被他们盯上的金店老板之所以还活着，恐怕也是没到他进货的时间。” 两名警员顿时恍然大悟，看向宋何的眼神中已满是敬服。 宋何安然享受着两名新晋拥趸的崇拜，忽然指着小楼说道：“开始了！” 两人闻言立即转头看去，只见两名带队警官分别带着一队人马，将小楼前后的出入口堵住。 紧接着一名五十余岁的瘦小男子来到门外，敲响了大门。 但是还没等他说两句话，小楼的后门处就传来一阵喧闹声！ 眨眼间喧闹声止息，宋何三人车内的对讲机响了起来：“各小组注意，三名嫌疑人已被逮捕，现在立即对现场进行勘察！完毕！” 两名警员闻言大喜，宋何也笑了笑道：“走吧，去看看能不能帮上点忙。” 当三名嫌疑人被押回聂城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从他们三人身上搜出来三把制式相同的锤子，每把上面都有血迹反应，至于是不是六名受害人的血，检验部门已经在加班加点的工作了，相信不久就会出结果。 而等待他们三人的，除了死刑不会还有别的可能。 “这次表现不错。”沈江河拍着宋何的肩膀：“以后要都这样，老子对你的任命也底气足一点！” 宋何感受着肩膀上沉重的力道，一脸坏笑：“您老人家赶鸭子上架玩得这么溜，还要什么底气！” </br> </br> 第五百零九章 禹新案件 东省的联动任务随着三名嫌疑人的被捕而圆满结束，而宋何回到榆城之后，也在第一时间办理了入职手续，正式成为了一名在编的警官。 “就你这个警衔，秦源得奋斗多久才能扛上！” 周凯看着宋何警服上的警衔，想到了现在依旧在一线奋斗的南城区警局吉祥物，咋舌道：“入职就比我矮一级，沈老是真照顾你！” 宋何看着发到手里的警服，嘚瑟道：“我可是亲徒弟！” 吴雪蕊见状笑道：“师兄，现在组里也就只有你的级别比他高了，你可千万小心” 周凯冷笑一声：“放心！他是我副手，只要在组里，他就只能我升职之后再往上走！再说不还有你么！” 宋何闻言翻了翻眼睛：“凯哥你这是不思进取，你就不能升职升得快点？竟然成了限制我成长的家伙！” “都闪开！”周凯额头青筋猛跳：“我要亲手枪毙了这个混进警局的耻辱！” “凯哥！我枪给你！” “师兄！我申请子弹去！先毙个五分钟！” “师傅加油！” “师父别手软！” “汪汪！” “……” 笑闹半晌，众人便冷静下来，开始讨论新的任务。 “这次的任务有点怪。”吴雪蕊拿出一摞文件分发给众人：“经过弘县的事情之后，督查组把原先那些一年多没提交申请的地方查了一遍。” “除了个别有问题的地方以外，其余都比较正常，治安普遍较好，破案率也说得过去。不过一周前酒城禹新县发来一个申请，让我们帮着看个案子。” 半个月前，禹新县警方接到报警电话，声称发生了命案。 这电话迅速引起禹新县警方的重视，当他们赶到报案人所说的位置后，在一个县郊的废弃房屋中发现了一具已经轻度腐烂的男性尸体。 而根据当时赶到现场的警员说，只要看到那具尸体，即便是没接触过刑侦的人，也能确定这是一起不折不扣的谋杀案！ 因为尸体的样子太惨了！ 受害者被发现时不着寸缕，四肢扭曲，浑身上下遍布伤痕，皮下和内脏出血极其严重！ 可偏偏导致他死亡的致命伤并不是钝器伤，而是一记精准命中死者肝脏的穿刺伤！ 周凯若有所思的看着手中的档案：“如果资料里面没有夸大成分，那这个人的手法可不是短时间内练出来的。” 马学先盯着资料中的照片，挠头道：“下手很专业，避开了要害。根据淤血的形状和颜色来看，用钝器施虐时力度基本没什么变化，手很稳，心也很稳。” 顾小乐皱眉道：“肝脏上的穿刺伤并不会让他立即死掉。” “是刻意折磨死者。”林灰点头叹道：“他在一点点击溃死者的精神意志，然后让对方在崩溃之中等待死亡的降临。” “深仇大恨呐。”宋何已经翻完了资料：“治安数据良好的禹新县竟然藏着这样的一个人，确实有点吓人。” “案子最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方，在于死者的身份。”吴雪蕊杏眼含光的说道：“经调查，案发现场就是第一现场，死者的衣服也都被丢在那件废弃的房子里。” “在衣服里，警方找到了几张身份证件，其中大部分是假的，唯一的一张真的则让禹新县警方确认，死者是一名通缉犯，全国通缉的那种。” “他做过的事情太过恶劣，加害的人男女老幼都有，相关案件在资料的附件里，我就不赘述了。” 宋何有些无奈道：“所以说这是一起‘行侠仗义’的案子，而我们要抓的人，是一个精于杀人的‘侠客’。” 众人闻言各有所思，周凯环视一圈看向吴雪蕊，沉声问道：“小雪，当地的舆论呢？” 吴雪蕊微微摇头道：“差不多六成支持，两成反对，剩下的人不赞同也不反对。” “就是说有禹新县有八成人是支持嫌疑人的。”宋何手指轻点桌面：“禹新县因为历史原因，辖区内侠气较重，情理法三者的侧重程度与其他地方有所不同，这个可以理解。” “但是这种几乎一面倒的支持，我不信没有其他的原因。可是案子中只有这起案子的调查和死者罪行的描述，其他内容太少，看来还需要我们去具体调查。” 宋何说着看向马学先，后者心领神会，拿出手机打开免提，立即开始联络战友。 片刻后，马学先挂断电话，一脸无所适从的看着同伴们，竟是一点消息也没有问到！ “为什么我感觉……”林灰犹豫地看了马学先一眼，这才继续说道：“……他抗阻的情绪比较重呢？” “不仅仅是抗阻。”宋何摇头道：“他在拒绝我们去禹新县，并且他应该知道些什么，却对我们隐瞒了。” 这一下，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水有些浑，便不约而同的看向周凯，用眼神询问是分几人去还是一同行动。 周凯沉吟片刻，见宋何点点头，便认真道：“一起去吧，咱们看看这禹新县的水里就将藏着什么！” 次日，于上午十点抵达了禹新县后，周凯一行人很快被请进了案情讨论室。 落座之后，周凯与禹新县警局局长赵江德和刑警队长魏宏寒暄，其余人则在一旁作陪。 故作低调的宋何在将屋内所有人的性格摸清楚之后，便打开了追凶系统。 见其中如他所料一般并没有援助案件的目标，就又随手关掉，继续观察禹新县的警员们。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丝隐隐约约的不协调，这种不协调将屋内十多名禹新县的警员们划分成了两部分。 一部分人数占七成，以刑警队长魏宏为首，另一部分占剩下三成，则以局长赵江德为首。 宋何心中好奇，观察的更加细致，顿时发觉魏宏一伙具是禹新县本土人士，而赵江德一伙则妥妥的都是外地人。 排外？ 宋何心中刚刚升起两个字，就自己打消掉：不对！不是排外，是精神状态不一样！ 心中越发好奇的宋何正准备探究一下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忽然听到周凯叫自己的名字。 “赵局客气了，都是本职工作，那有什么尽心不尽兴的。宋何，来把你针对案子细节的分析说一说。” 宋何立即收敛思绪，点头起立走向讲台。 而当他踏上讲台的一刹那，心中忽然灵机一动，笑着开口道：“根据我们小组对于案件资料的初步分析，基本能判定，杀害范宝松的人，应该是土生土长的禹新人！” 话音刚落，禹新县警员脸色就是一变！ </br> </br> 第五百一十章 伸张正义 宋何站在讲台上，若无其事的看着台下依旧能保持冷静面不改色的赵江德和魏宏，以及虽然强抑表情变化却依旧呈现两种不同表情的两波警员，心中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支持这一结论的，是现场的诸多细节。”宋何仿佛没有看到禹新本地警员们越来越黑的脸色，继续说道：“现在我们来看看这些细节。” “首先是嫌疑人对于案发地点的熟悉程度。案发地荒僻安静，确实很适合行凶抛尸。因此嫌疑人要么刻意调查过，要么就是久居禹新的人。” “再加上对周边的走访中发现，案发前后并没有可疑人员徘徊，因此大概率是咱们本地的人作案。” “其次，则是死者被发现的位置就是第一案发现场，周边更没有第三人活动的痕迹，无论作案手法还是施虐的痕迹，都说明嫌疑人只有一个。” “同时案发地点周边并没有拖拽痕迹、负重人员的脚印或用于搬运的交通工具的痕迹，这就说明死者是在自己主观意愿的作用下，自行前往那里的。” “因此，那里要么是死者生前的落脚点，要么是有人约他或者把他诱导过去的，就我个人而言更倾向于后者。” “而能够将死者在夜间把他精准的带到那里，外地人做到的可能性并不大。” 说的这里，宋何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表情认真起来：“而除去上面的因素以外，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案发地的历史背景。” 话一出口，即便是始终沉静如一的魏宏也不由面色微变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倒是赵江德与大部分警员面露疑惑。 赵江德环顾四周，发现就连禹新县本地警员都有几人面带茫然，不由问道：“宋顾问，方便说的详细一点吗？我们不是很明白。” “赵局放心，我正准备细说。”宋何点点头解释道：“禹新县有个保存尚算完好的县衙，其中有关押囚犯的牢房。” “在牢房尽头的西侧墙下，有一个运尸口，凡是死于牢内的囚犯，都会从那里运出来让背尸人背走。” “如果尸首有亲属领取，自然会交付其家人。可如果无人领取，抑或是罪大恶极之人，就会被背尸人择地而埋，做一个无名无姓无碑无祭的孤魂野鬼。” “而案发地点，正是从前背尸人埋尸体的地方。” 话音刚落，赵江德顿时恍然大悟。 他看了眼表情再度恢复平静的魏宏，笑着对宋何说道：“宋顾问渊博，这种传闻恐怕本地人都没几个知道的。” “听说过，觉得有趣就记下来了。”宋何自然不会说消息来自于禹新县旁边宁县警局内的熟人，笑了笑继续说道： “其实这个历史背景还暴露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嫌疑人的杀人动机之一。” “我们都知道死者是一名通缉犯，其诸多罪行中最令人不齿的就是针对女性受害者的一系列恶行。” “而嫌疑人在有条件把他埋掉毁尸灭迹的情况下，依旧让他暴露在人们的视野中。” “这样做虽然有挑战警局的嫌疑，却也有可能是为了借助舆论把这件事宣扬开来，以宽慰被死者伤害过的受害者和家庭。” 魏宏听到这里，脸上的表情忽然柔和了些许：“宋顾问的意思是说，这个人是为了伸张正义？” 宋何目光湛然不置可否，缓缓说道：“魏队，我不知道您是怎么看凶手的，但凶手确实认为自己的行为就是伸张正义。” 魏宏眉梢微微跳动一下，还没说话，宋何就继续说道：“各位，现场勘查的结论是有预谋的谋杀案，说明凶手在作案之前做足了准备工作。” “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进一步思考一下，为什么他在确认了死者的身份之后，没有报警，而是一心一意的去动用私刑呢？” “赵局，魏队，我们在进了禹新县之后，在路边听到了不少关于这件案子的议论，几乎是清一色的都是支持犯罪嫌疑人。” “我不知道两位知不知道这件事情，但是如果出现了效仿者，咱们禹新警局有相应的应对措施吗？” 赵江德与魏宏对视一眼，其余警员也纷纷面面相觑，显然是意识到了这种情况在禹新县出现的概率极高。 片刻后，魏宏收回了与赵江德对视的眼神，看向宋何说道：“宋顾问，现在说这些还有点早，还是尽快把案子拿下来吧。” 宋何意味深长的笑了，他在赵江德与魏宏两人的眼神中看到了默契，显然他们已经就案件的本质和其造成的各种影响有过相关的讨论，只是直到现在才真正达成了统一。 “魏队说得对，现在案子第一。”宋何着点点头，假装从未发觉禹新县警员对于犯罪嫌疑人的认可与同情，开始真正地分析案件。 “尸检报告中指出，死者在死亡之前，包括指关节在内的很多关节被反向破坏，四肢和躯干多处脱臼和骨折，手法很专业。” “与此同时，死者身上的伤痕除去肝脏部位的穿刺伤以外，所有那些能够精准避开要害位置的瘀伤都是同一种钝器造成的。” “这就说明凶手在对死者行刑的过程中，除了动用一把双刃匕首和一个钝器之外，其余全是徒手完成的。” “如此高的专业素质可不是平常人能有的，再加上作案后清理现场和周边痕迹的能力及超强的心理素质，凶手所具备的职业背景就很好判断了。” “不外乎医疗、军警或者竞技等等……” 宋何在讲台上详细的剖析着每一个案发现场的细节，下面的警员们一边听一边理解记录，没过多久就在脑海中勾勒出了一个嫌疑人的形象。 而这个形象在宋何精准的剖析下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立体。 尤其是宋何针对犯罪嫌疑人性格心理的刻画，甚至远比体貌刻画要细致的多，让所有人在尚未见到嫌犯之前，就感觉自己对对方有了极为深刻的了解。 “……不知道各位发现没有，这张照片中有一个让人很在意的细节。”宋何举起一张拍摄于案发现场的死者照片。 只见照片上的死者呈平躺状，四肢扭曲，身体凌乱不堪，惨不忍睹。 “死者身上，抛开那些理性的东西，如果我们从感性的角度去看，是否感觉作案手法比较细腻呢？” 宋何见众人或若有所思或微微点头，又说道：“还有，死亡时间是夜晚，凶手是用什么样的手段把死者带到那里去的呢？” </br> </br> 第五百一十一章 一门之隔 刹那间，宋何的话仿佛一道光闪过所有人的脑海！ 将种种细节串联起来的魏宏脱口而出：“女人！嫌犯是女人！” 宋何笑了笑，回到了座位上，任由赵江德和魏宏安排人手去进行相关调查。 片刻后，办公室内只剩下了宋何一行人和赵江德。 “宋顾问，你们组员都是这么敏锐的吗？”赵江德扫了一眼起身关上讨论室房门并守在门后的林灰，眼皮微微一跳。 宋何笑了笑道：“赵局的暗示如果我们看不到，那不就白来了？” 原来刚刚在松和分析案情的期间，赵江德曾暗中冲他打了个私下交流的眼神。 与是宋何便在讲台上冲周凯等人暗示，要在稍后结束案情分析后与赵江德私聊。 “惭愧，能力不济，只能请你们来打开局面了。”赵江德洒然笑笑，看了看宋何一行人，心中颇感庆幸。 “哪里，这都是我们该做的。”宋何摆摆手，问出了同伴们都想问的问题：“赵局，我看您正在引进外地出身的警员，收效不大吗？” “说来话长呐。”赵江德微微摇头，略显无奈的开始讲述自己面临的难题。 “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禹新县的话，那就是：任侠重义……” 半年前，禹新县满足升格县级市的条件，各种政策开始实施，同时也加大了引进外来人口的力度。 而赵江德，就是在那个时候调任禹新县警局。 但是当他熟悉了工作之后，就发现禹新县与他曾经任职的各个地方都大有不同。 这种不同，在禹新县人民的精神面貌和价值观念上体现得尤为明显。 在禹新县，本地的禹新居民普遍较其他地方要讲究侠义精神，遇到违法犯罪的事情，冲上去制止的人也比其他地方要多上不少。 于是，禹新人获得见义勇为表彰的人，要远比其他地方多。 发现这一现象后，赵江德颇感欣喜，下意识的开始留意身边类似的事情，然而他很快发现这种讲义气的情况竟然在警局内也有不少。 这就让他有些在意了，虽说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讲义气并不是坏事，可是很多地方都会与既有规章纪律产生冲突，处理起来麻烦不小。 就在赵江德心中有些不自在的时候，接下来的发现就让他意识到，必须想办法纠正这种风气！ “重情重义原本不是坏事，可是它很容易衍生另外一个东西，帮派。” 赵江德的面色凝重了很多：“举个例子，本地居民遇到自己无法解决的争执，基本不会想到警察，而是先各自联系人，约好时间地点聚到一起商量该怎么解决。” “于是，三人一小帮五人一小派就变成了常态中的常态，而长久的彼此拉帮结伙就促生了规模巨大的帮派团伙。” “而且我发现，警局中的一部分人，也在利用帮派的力量去解决百姓之间的冲突！” 宋何等人面面相觑，心中诧异的同时，听着赵江德继续讲述。 后来，意识到必须做出整顿的赵江德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整合了警局内自己的体系，针对某个非法活动的帮派开刀，一举将四十多人送进了看守所。 在这个过程中，赵江德也没有放过与帮派有牵连的警员，清理整顿了一批人之后，又迅速补进来很多非禹新县籍贯的新晋警员。 就这样，赵江德一边用雷霆手段整顿县里涉及非法活动的大小帮派，一边春风化雨的调整警局内的风气，进行得颇为顺利。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通缉犯范宝松被人杀死在了禹新县！ 一时间，原本被赵江德打压得抬不起头来的大小帮派，纷纷声援凶手贬低赵江德，将他的整改计划弄得停滞不前，甚至还有倒退的迹象。 而关键是警局内的禹新系警员们纷纷察觉到了赵江德的计划，心态变化之下，在面对案子的时候也难以尽心尽力的去调查，进而影响了警局的工作效率。 “原本如果警局上下一心，这个案子即便是有难度，也会被我们拿下来。”赵江德说着摇摇头道： “只可惜就连魏宏掌握的黑线，也开始找各种借口拒绝提供消息，再加上禹新县居民对凶手‘伸张正义’的认同感，这才让案情的调查彻底停滞了下来。” 宋何听罢，有些无语道：“我只知道这个禹新县历史上有很多侠义之举，现在看来，还真是有点意思啊。” 赵江德摊手道：“这已经是他们自古以来传下来的风气了，根治比较困难，只能想办法管控。” “看来赵局是想借着这起案子，把那些有不法行为的帮派整理一下。”宋何依然猜到了赵江德的想法。 只见赵江德认真的点点头：“我尊重禹新的风俗和精神，也允许呼朋引伴交流情感，但是有不法行为的团伙，必须除掉。” 周凯闻言点头：“赵局，我认同您的想法，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赵江德笑了，隐含深意的目光看向宋何：“能不能……” 两个小时后，面色难看的魏宏回到了禹新县警局，找到了依旧在讨论室中的周凯。 “魏队，确认了？”周凯开口问道。 魏宏点点头，看着周凯的眼睛问道：“赵局都和你们说了？” “说了。”周凯颔首：“人在哪儿？” 魏宏答道：“酒城。” “宋何会过去。”周凯同样看着魏宏的眼睛，郑重道：“她的行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算是大快人心。” “可是无论她见义勇为多少次，当她动用私刑定人生死的时候，就代表她站到了我们的对立面上，也不再是国家律法的支持者了。” 魏宏面色微变，眼睛瞪得溜圆：“你知道她是谁？” 周凯面色如常，语气沉稳：“比你早知道一会。” 魏宏忽然意识到什么，目光开始在讨论室内四处搜索：“那宋何……” “看时间，他已经到酒城了。”周凯见状微微摇头叹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没有保护好你的线人。” 魏宏顿时呆若木鸡！ 同一时间，马学先驾车停在了酒城某宾馆的地下停车场。 宋何五人先后从车厢中走出来，然后马学先将虎牙从后备箱中牵出来，到宋何身边等待指示。 “我去找他谈谈。”宋何目光依次扫过几名同伴：“你们在各个出入口守着，随时准备抓捕。” 吴雪蕊四人点点头，分别赶往预定位置。 宋何则坐电梯来到三楼的一间客房外，等耳中通讯器内传来同伴们就位的声音，抬手敲响了房门。 </br> </br> 第五百一十二章 心理评估 笃笃笃。 节奏轻缓的敲了三下房门，宋何便站在门外耐心等待，凝神细听房间内的动静。 只听屋内的人在房门被敲响的瞬间就屏住呼吸，紧接着极其轻柔的脚步声响起，然后房门猫眼处一暗。 宋何表情自然的面对着猫眼，就听里面传出一个小心翼翼的女声：“谁？” “灵省案情侦破中心顾问，宋何。”宋何气定神闲的爆出了名号，看着猫眼缓声道：“开门吧。” 门内瞬间传来连贯急促的脚步声，宋何一听就知道对方跑到了窗边。 “三楼的高度确实难不住你。”宋何不缓不急的继续说道：“可我还是希望你能自己主动开门。” 片刻后，脚步声再次响起，伴随着略显紧张的呼吸声，屋内的人来到门边，咔哒一声开了锁，缓缓打开了房门。 门后出现一名个头不高身材匀称的女子，正面带谨慎的侧身站着，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宋何细细打量，发现她眉眼柔和，肤色白皙，与资料中五官凌厉肤色黝黑的样貌颇有几分差别，显然是经过乔装。 女子同样也在观察宋何，只觉得门外的宋何站姿随意，神情淡定，目光清亮，只是那种能看透人心的眼神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回避。 “你窗户下面的那只警犬叫虎牙，很通人性，性格温驯乖巧。”宋何说着咧嘴笑了：“当然，是在你不逃跑的前提下。” 女子闻言一愣，浑没想到开门后宋何的第一句话竟是这句，正不知该怎么应对，就见宋何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门内问道：“可以吗？” “如果我说不可以，你就不进来了吗？”女子到底是心理素质极强的人物，发觉宋何没有逮捕自己的意图，便开始语言试探。 “当然。”宋何笑的很诚恳，双眼盯着女子的眼睛：“可如果你拒绝，顶替我出现的会是赵江德和魏宏，你可以考虑一下。” 女子脸色顿时变了，眨眼间已然做出了决断，后退一步让开了门口。 “谢谢。”宋何走进门，径直找了张椅子坐下，指了指另一张椅子：“聊聊？” 女子下意识探头扫了眼门外，恰看到两边走廊尽头穿着警服的身影，心头骤然一沉，退回房间关上了门。 “你想说什么？”知道已经没机会逃跑，女子索性大大方方坐在宋何对面。 “原本我是来劝你自首的。”宋何一脸诚意的看着女子的眼睛问道：“可我现在想知道，如果我承诺会把范宝松惨遭虐杀的消息，精准的送每一个被他伤害的人面前，你愿意自首吗？” 女子蓦然坐直了身子，面带不可思议的看着宋何，只觉得心中所想已经尽被宋何看穿！ “你愿意做这种事情？”女子显然不大相信宋何，语带疑虑：“后续的影响你考虑了吗？” 宋何忽然笑了，仿佛遇到了莫名好笑的东西：“禹新县拉帮结派现象严重，楼霸村霸厂霸不在少数，更有违法活动在这些人的护庇下难以净绝。” “如今范宝松被你以‘伸张正义’的名义虐杀，而最支持你的恰恰是这些恶霸，甚至不少人与手下联名写了请愿书要求对你网开一面。” “怎么样？后续的影响你考虑了吗？还是说这种被各路恶霸拥护的感觉，你本身就很享受呢？” 女子脸色微变，看着宋何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起来。 “你的心态果然还是变了。”宋何摇摇头，感叹道：“开门的时候，你的目光曾在我肝脏和下巴上停留过，刚刚又盯着我的颈动脉和耳根。” “果然虐杀范宝松这件事情，还是让你下意识考虑用暴力解决问题了吗？” “我没有……”女子骇然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就想否认。 可话至半途忽然意识到宋何所说的确实是事实，想要辩解又被宋何的眼神将话头堵了回去。 “别急着反驳。知道为什么在楼下牵警犬的是一名女警吗？”宋何摆摆手：“好好回忆一下吧。” “在刚刚还没开门的时候，当你发现楼下有警犬和女警守着，你考虑过袭警没有？” 女子闻言扫了眼窗户，收回目光的同时舔了舔嘴唇，然后眼神回避片刻才重新看向宋何：“你在对我做心理评估？” “没错。”宋何坦然承认道：“赵局给我的委托之一，并且由我决定是逮捕还是劝你自首。” 女子犹豫了一下：“所以你刚才说的承诺都是假的？” “没错。”宋何点点头，然后又摇头道：“但是现在是真的。你躲着不走，不就是为了等消息传到那些受害者耳中，然后再自首吗？” “他们很多人因为范宝松罪行的影响，都隐姓埋名去了别的地方，我能想办法联系到他们，让他们知道范宝松的下场。” 女子看着宋何的眼睛：“你想让我做什么？” “纠正一下，不是我想让你做什么，而是你应该做什么。”宋何坦然直视女子的眼睛：“因为你的行为，禹新县所有不甘心被清扫的大小帮派，拧成了一股绳。” “他们在以你的名义，用舆论对抗赵江德局长和禹新警方。与此同时，随着时间的推移，禹新县必然会出现你的模仿者。” “如果模仿者是一群不知轻重的青少年，把一个他们认为罪有应得的人折磨致死，你觉得到时候禹新县会不会名扬全国？所以你应该做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 女子脸色频繁变幻，在与宋何的对视中偏开了目光，微微点头道：“我明白了。” “为了保证你中途不会逃跑，我们会送你回禹新县。”宋何见状站起身：“收拾一下东西吧，我们在楼下等你。” 说罢，宋何就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将表情复杂的女子留在屋内。 数分钟后，宋何一行人在楼下汇合，顾小乐有些担忧的问道：“宋顾问，她不会跑了吧？” “大概率不会，但是不排除这个可能。”宋何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耸肩道：“跑了的话，就说明她蜕变成彻头彻尾的通缉犯了。” “再说了，我也没和她说过心理评估已经结束了这样的话啊。” 顾小乐顿时瞪大了眼睛，吴雪蕊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仿佛早已猜到宋何会这么做，马学先和林灰则是一副涨知识的心满意足。 而不管是什么表情，他们心中对宋何的评价已经永久的加上了“鸡贼”两个字。 片刻后，女子拖着行李箱走下了楼，径直朝宋何等人走来，步履干脆利索，毫不拖泥带水。 </br> </br> 第五百一十五章 良知尚存 很快，宋何就发现不仅有赵从军饱含威慑的眼神，周凯森冷的目光，吴雪蕊威胁的瞪视，马学先劝诫的视线先后投注到他身上。 更不用说林灰与顾小乐，那瑟瑟不安如鹌鹑一般隐含担忧的表情，让宋何产生了一种自己极端不靠谱的感觉。 不过某不要脸何很快就从自我怀疑中脱离出来，开始鄙视这些不能理解他鸡……伟大之处的凡人。 而对宋何等人眼神交锋毫不知情的秦远征和李正国，已经笑呵呵的开始说起了案子。 “讲道理，嫌犯最早出现的地方应该是谷省，因为那里有一起案子的嫌疑人与他们有类似的地方……” 一年前，一名男子出现在谷省某个乡镇的集市上，开始兜售他的农作物生长素。 一开始来往农户还心有怀疑，然而男子无论形象还是谈吐，都是一副标准的科研人员做派。 再加上他极具说服力的实地操演，很快就让他手中能够迅速催熟农作物的生长素兜售一空。 然而农户在使用了生长素之后，发觉那些施加了生长素的庄稼，并不如他演示的那样疯长，反倒是那些野草长得挺快，着实给农田带来了一些的麻烦。 可是发现问题的时候已经晚了，男子消失无踪，并且为取得农户们信任而留下的个人信息，也统统是虚假信息！ 这就导致接到报警的警方除了知道他的大致体貌以外，没有获得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而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这名男子接连在多地作案，且从一开始的单人作案，变成了后来的团伙作案。 同时随着他们所作的案件增多，涉案金额越来越大，这个团伙的手段也越来越娴熟，反侦察意识越来越强。 到了八个月前，负责蛊惑农户的嫌犯相貌出现了变化，而兜售的东西也从单一的生长素，变成了种子、化肥及杀虫剂等各类产品。 “一开始让外省警方确定这一系列案件是同一团伙所为的，只有相似且频繁出现的虚假公司名。”赵从军从他反复研读的案件资料中拿出一张表格。 宋何等人细看赵从军展示出来的表格，发觉是一水的农业科技公司，只是名头略有不同，但差异并不大。 “讲道理，这个人应该对农业方面的专业知识有所了解，起码能忽悠得了种田多年的老农户。”李正国补充道：“这一年下来，涉案金额已经是千万级别了。” “讲道理，理论上他拥有追求更高利润的能力，可他却并没有那么做，没有让农作物受到太过严重的影响，所造成的损失也并不是不可挽回。” “讲道理，那些种子农药化肥经过鉴定，基本都是普通货换了个外套，没有他说的那么神效，却还是能让农户一年有个收成。” 宋何眼珠一转：“普通货？能供应那么多农户量可不小，这岂不是留下了一条线索，货源追查了吗？” “查了。”赵从军说着微微摇了摇头：“他很谨慎，伪装身份多地进货，很多地方都是电话下单，现金结账。所以银行账户方面的话，很难追查。” “而且他的电话一水儿全是不记名的卡，查不到用户信息。” “行家啊。”宋何若有所思的嘀咕了一声，视线挪向手中的资料：“看来得研究一下笔录，总结一下这个人的行骗套路。” “而且到现在为止都确定不了他的身份，真的很不可思议。” 这时，林灰的声音忽然响起：“宋顾问，这个人很了解农时啊。” 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便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林灰微微一滞，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发热，不过还是顶着压力开口道：“他都是赶在各个农时节点前三周左右开始行骗的，而且他一直宣称这些东西越是提前用效果越好。” “所以算下来，他行骗的过程维持一周，农户发现上当的时间基本也是一周，而距离真正要用到那些东西的时间还有一周左右。” “这样一来，即便是上当购买了他东西的人，也能及时发现自己上当，算是给农户们留出了足够的时间进行纠错，不致于一年下来颗粒无收。”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认同，让林灰心心跳加快的同时，也升起一丝成就感 “这也是各地警方并不是很在意案件的原因。”宋何点点头道：“农户发现被骗后就是农忙时节，又要为自己的农田作相应的弥补。” “等到真正有时间报警追究的时候，农田可能会面临的损失差不多已经被补起来了。再加上时间和琐事消磨，一心一意穷究嫌犯的人并不太多。” “乡镇警局接到报警进行勘查后，发现农户除了被骗钱基本没什么损失，再加上线索又少，追查的心思自然不怎么坚定。” “而且你们看这里。” 宋何说着拿出一沓资料，对比着念了一遍，分析道：“从这一系列案件的第一起开始，他就对上当的农户们做出了购买限制，每人购买金额不得超过两千元。” “而根据勘察，刨除他的成本开支，嫌犯能够从这里获得一千元左右的利益。也就是说，每个农户的损失被他控制在一千左右。” “这个数字从第一起案件到现在为止基本没怎么变过，即便是他由个人作案变成了团伙作案。因此，这个人不仅仅很有个人魅力，而且管理团队也很有一套。” 周凯点点头，看向赵从军问道：“师父，为什么谷省警方说他们可能会出现在灵省西北位置呢？” “这那个谁的想法。”赵从军一句话出口，顿时让周凯和吴雪蕊脸色微微有些变化。 宋何敏锐的察觉到，这次赵从军说的人自己并不知道是谁，再联想周凯和吴雪蕊的神情，心中一动连忙开口问道：“老赵你说的是谁？” “他说的是楚忠信。”秦远征意味深长的笑着解释道：“谷省安城警局副局长，和你们赵局有点渊源。” 赵从军闻言笑了笑，却没有解释继续说道：“那个谁研究了案子的细节，发现嫌疑犯在选择作案地点的时候有些比较奇怪的标准，灵省西北在最近一段时间就比较符合这些标准。” 宋何听着赵从军的话，心中却不由自主的猜测这个楚忠信和赵从军的渊源。 一旁的吴雪蕊和周凯知道宋何在想什么，相视一笑，默契的打定主意不告诉他是怎么一回事。 宋何察觉到两人的意图，脸色一垮，心中暗道： 这个楚忠信身上的玄学，是个什么门道？ </br> </br> 第五百一十六章 按图索骥 宋何虽然好奇得很，但却并没有将心中的好奇问出来，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问出来的！ 因为没有任何人会告诉自己，尤其是赵从军师徒！ 这群人良心大大地坏了，竟然用这种事情拿捏我！ 心中暗暗嘀咕一句，宋何就收敛心神，继续分析案情。 “按照那个谁的推断，这伙人习惯于在乡镇赶集之前去踩点。”赵从军继续说道：“踩点结束后，集市开始前数天他们就会沟通乡镇领导，推广自己的‘产品’。” “然后再借着集市人员密集且流动性大的机会，大量兜售骗取钱财，最后在集市结束后离开。而灵省北部地区，大部分乡镇会出现大规模赶集。” “同时根据他们对农作物与农时的熟悉程度，灵省西北部庄稼刚刚下地，他们在那里出现的可能性极大。” 宋何蹙眉道：“冬麦？” “讲道理，很可能就是针对冬麦。”李正国点头道：“灵省北部有大面积的冬麦种植区，虽然他们以往的表现还算有良知，可我们不能把希望寄存在他们始终保有良知这一点上。” “讲道理，无论他们兜售的是什么，如果让他们得逞，农户的损失是必然的。如果这一次他们抛却良知，很可能让很多农户来年颗粒无收。” 周凯沉吟片刻，看向宋何问道：“有什么想法？” “俗话说三天学生意，三年学种地。”宋何若有所思道：“这伙人这么熟悉农时农事，必然有职业背景支撑。” “尤其是那个团伙首脑，当初能凭着一己之力骗取钱财，绝对不是普通人。再加上他当初一口的谷省口音，八成是谷省本地人。” “而且目击者那么多，即便他再精通乔装，那么多人提供的体貌特征总会还原部分真是相貌。可即便如此都没能确认其身份，这就有点奇怪了。” 赵从军明白宋何的意思，指着一份调查报告说道：“这个人农业知识既杂又精，语言习惯又表明他精于沟通，再联系他假造的公司名字，所以那个谁对很多农业技术公司展开了调查。” “然而直到现在依旧没什么收获，体貌比对同样没有结果。” 宋何翻看过赵从军所说的资料，记得其中的内容有多少，不过依旧心有疑虑：“楚忠信确认谷省内的农业公司都筛过了？” “你不了解那个谁的性格，所以才会有疑问。”赵从军解释道：“那个谁做事认真的有点过头，所以他说都筛过，那绝对是都筛过。” 宋何依旧不信：“包括已经破产倒闭的吗？” 赵从军笑了：“两年内破产的都查过，三年的正在查。” “果然够认真。”宋何感叹一句，看了看身边的同伴道：“这次估计要下乡镇去筛一筛了。先把冬麦种植区总结出来。” “然后再看看种植区内的风俗，总结一下刚刚赶集完毕、正在赶集和即将赶集的乡镇。三小时内弄清楚，然后咱们出发去摸一下底。” 周凯等人纷纷点头，接着宋何又看向秦远征三人，笑道：“领导，人手先不调了，实在需要人的时候，肯定不和您客气。” 秦远征见宋何一脸自信的笑容，心怀一畅点头道：“你要和我客气，我还和你不客气呢！去吧，我等你好消息！” 三小时后，宋何一行人的两辆汽车驶出警局，直奔西北而去。 “这次咱们重点排查这三个地方。”宋何在地图上画了三个圈：“这三个地方一个正在赶集，另外两个也即将开始。” “所以如果他们要行骗，必然会选这几个地方。” 宋何说着看向不再开车的马学先道：“学先，问问你战友，看看当地集会上有没有什么卖农业产品的。” “好的。”马学先应了一声，立即掏出手机开始联络。 两个小时后，马学先三名战友先后打来电话，将集市上的情况简单说了说。 “宋何，古水乡集市上有两男一女正在向农户预售高级化肥。”马学先迅速说道：“但是相貌有变化，为了不打草惊蛇，我战友没有靠近打探。” “我让他和来往农户打听了一下，说是这伙人答应明年冬麦春浇之前，就会提前把化肥运过来，并且会组织人进行施肥。” 宋何一听顿时笑了，眼角瞥着开车的周凯，似有所指的说道：“这个楚忠信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就是不清楚是什么底细啊。” “你是不是想问他是十把刷子的哪一把？”周凯扫了宋何一眼，冷哼一声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套话也套不出来的！” 宋何顿时有些气沮，心中犹自不肯放弃的看了眼后排。 马学先顿时告饶道：“凯哥说我要是敢联络战友问玄学的事儿，就让我后悔有那么多战友。” 宋何闻言无语，瞪了一眼周凯，不爽道：“走！去古水乡！” 来到古水乡，已经是黄昏时分，一天的集会刚刚散去。 由于还要赶两天的会，再加上宋何追凶系统中明确的一堆任务目标，索性带人来到一家饭店，一边感谢马学先战友，一边询问更多的详细信息。 “说实话，你们要不说这几个人是骗子，我是真看不出来。” 马学先这个战友名叫刘富，黑脸膛高个子，体态宽大，能说会道，是仅仅拐了一道弯的“近亲战友”。 “富哥给细说说。”宋何敬了一杯酒后，笑呵呵的问道：“这几个人有什么门道？” “我记得你们说这些家伙反侦察能力强，就没敢靠太近。”刘富豪饮一杯，表情认真了很多：“不过我特意问了几个在他们那里预定了化肥的人，还算有收获。” “那几个农户说，这三个人看着就是有知识的人，说起话来一套一套，不光冬麦，什么花生玉米大豆之类的农作物了解得很，一般的老农人都比不上。” “再有就是他们的化肥，现在预定一千顶一千五，两千顶三千，交了现金预定就当场送小家电，定的越多送的越高级。” “不过他们说这是公司给本地农户的福利，必须是拿身份证和本地户口本明确身份才能预定，并且每户最多只能预定两千，多了不给。” “还有就是他们送的家电，啧啧……” 随着刘富的讲述，宋何一行人越听，心中越是难以抑制的升起一丝古怪的感觉。 最终，当刘富停下话头，马学先看了眼面面相觑的同伴，苦笑道： “富哥，别说是你，现在就连我们都不确定这些人是不是骗子了！” </br> </br> 第五百一十七章 火爆场面 宋何也有些无语，因为单从刘富的描述来看，这活脱脱就是一个惠民利民的农业技术公司，在借着集市向广大农户提供优惠价的化肥。 而如果不是楚忠信极为精准的案情分析总结，和追凶系统中那明确到姓名的任务目标，宋何同样会半信半疑，怀疑是否有人搞错了。 “这一手玩的漂亮啊。”周凯看着手机中刘富拍下来的照片，摇头感叹：“竟然还有当场签署的协议，真是够可以的。” 宋何点头道：“现在距离春浇还有很长一段时间，预定了化肥的农户到那个时候才会发现自己被骗，然后再报警。” “可是到时候骗子已经远走高飞，而且这段时间也足够他们在全国各地来回跑，重复这样的骗局很多次而不用担心被揭穿。” “进步了啊，他们之前可没有这样干过。” 吴雪蕊思忖道：“要戳穿其实也挺容易的，无论是假的农业技术公司，还是那份不具备法律效益的协议书，都能把他们送进警局。” 林灰咋舌道：“关键是他们的欺骗性太强了，一般人很难想到去核实。” 宋何想了想道：“戳穿的难度不大，关键是要一网打尽，准备布局吧。” 次日，古水乡集市。 刚过早晨八点，集市中的一个摊位前就挤满了人，一水儿的全是四十岁往上的男女，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将这个摊位围了个水泄不通！ “都排好队！别挤别挤！一个一个登记！都把身份证和户口本准备好！” 一名男子手中拿着扩音器，却依旧声嘶力竭的大吼着，他拦在人群面前艰难的维持着秩序，不厌其烦的提醒摊位前的人群站成一排。 摊位后，一名穿着黑西装白衬衫的职业装女子端坐着，一手执笔一手摁着桌上厚厚的一摞待签署协议，正面带笑容的引导一名五十余岁的农户签署协议。 而在她旁边，一名五十余岁谢顶男子正与一名农户交谈，无论是他身上整洁的工服，还是鼻梁上精致的眼镜，都让他显得极为专业。 再搭配出众的谈吐和渊博的知识，更是让他轻易收获了面前农户的好感。 片刻后，职业装女子面前的位置空了出来，而原先的农户则在领了奖品之后，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这位大哥，您过去签协议吧，记得好好读一读，不明白的地方我们会给您解释的。” 谢顶男子和善的冲面前的农户笑笑，将他引到女子面前，就转头冲着维持秩序的男子喊道： “下一个！” 维持秩序的男子笑了笑，将排在队伍最前面的农户让了过来，然后就纹丝不动的堵在队伍前面，不肯让任何一个人插队破坏秩序。 二十多分钟后，已有七名农户签字离开，而摊位前的队伍却是没见缩短，反而还有所增加，顿时让集市中的其他摊主啧啧称奇。 就在这时，警笛声远远地响起，维持秩序的男子悚然一惊，下意识的向谢顶男子看去。 而职业装女子也是面色微变，眼角瞥了一眼面前正在签字摁手印的农户，目含担忧的看了眼谢顶男子。 谢顶男子虽然心中猛地跳了几下，但是面上却镇定的很，抬眼看向警笛声传来的地方，似乎在好奇的观望。 片刻后，两名身穿警服，腰间挂着各种装备的男警员来到摊位前，一人皮肤黝黑，一人眼神清亮。 只见眼神清亮的那名男警员面带微笑的在摊位前站定，冲维持秩序的男子与他身后的谢顶男子和职业装女子敬了个礼，然后用极为正宗的古水乡口音说道： “你们好，乡里知道你们公司有惠农政策，担心现场秩序问题，派我们来维持秩序。” 谢顶男子闻言面色如常的笑笑，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太感谢了，我们正脚打后脑勺呢。有你们在，我们就安心多了。” 谢顶男子说着，扫了一眼表情不自然的维持秩序男子，笑道：“小李，你来协助小张作登记，登记完之后你来发礼品。” “维持现场秩序的工作，就交给两位警员同志吧。” 名叫小李的男子闻言如蒙大赦，动作飞快的冲两名警员欠身致谢后，一溜烟跑到了名叫小张的职业装女子身边。 两名警员见状，冲谢顶男子三人微笑点头，就站在摊位前开始维持秩序。 这一下秩序果然好了很多，而有了警员在场，三人的信誉度似乎也蹭蹭的涨了上来，让原本还抱着观望态度的农户们纷纷意动不已，跑回家去拿登记要用的证件。 而在远处的警车中，马学先和刘富同样身穿警服待命，后排的虎牙吐着舌头喘着气，一双耳朵警觉的转来转去，仿佛随时会跳起来一般。 “真的能确定那些家伙的位置吗？”刘富忽然开口问道：“万一他们的东西藏得远怎么办？” “放心。”马学先笑了笑道：“这个诈骗团伙可是很重视办事效率的，所以为了维持高效，他们存放礼品的地方就不可能离集市太远，再加上他们本身就是骗子，也一定会有同伙看着。” “再说论盯梢，我们可是有王牌的，雷达也发现不了的那种。” “你还别说，你们组里那个顾小乐，真特娘吓人。”刘富似是回想起什么，心有余悸的说道：“神出鬼没的，真就和个鬼似的！” 马学先没有回话，而是认真的看了看四周，确认某盯梢大宗师不再附近后才低声开口道：“一般我们讨论她的时候，会仔细看看她在不在身边，富哥还是注意点。” “哦，对对。”刘富下意识地看了眼周围，吞了口口水道：“疏忽了，下次小心。” 与此同时，身在诈骗团伙摊位前的顾小乐一身常服，鼻尖一痒打了个喷嚏。 揉了揉鼻子，她有些惆怅的看着四周视自己如无物的人们，轻叹一声，继续关注着摊位后面已然为数不多的礼品。 看样子，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该补货了吧…… 因为两名警员在场而加倍火爆的预定场面，让谢顶男子也意识到了礼品即将送完。 于是，在扫了一眼尽心尽力帮他维持秩序的警员之后，谢顶男子对小李低声说道：“去把剩下的都运来，早点送完就撤！” 小李闻言点点头，畏惧的看了眼摊位前的两名警员，转身迅速远去，浑然没有注意到他身后跟着一条不起眼的小尾巴。 摊位前，对于顾小乐行踪一清二楚的宋何与周凯相视一笑，依旧尽心尽力的帮着谢顶男子维持秩序。 </br> </br> 第五百一十八章 体面收场 顾小乐跟着小李，兜兜转转的走了五分钟，就见对方来到了一个院落外，左顾右盼间放缓了脚步，似是到了目的地。 心中叹了一声，顾小乐走到街角，意思意思的掩住了身形，继续观察。 就见小李在院落外来回走了两边，四处打量了片刻，最后停下脚步敲响了院落的门，并轻咳了两声。 片刻后，院落的门无声而开，一个男子探出脑袋好奇的看看：“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你可别说了，来了俩警员！”小李眼珠一转，摆出了一张苦瓜脸。 只这一句话，顿时吓的门内男子魂飞魄散，脸上表情大变，张皇失措间返身就要跑。 “回来回来！不是来抓咱们的！”小李见状轻喝一声，笑呵呵的解释了一遍。 “要不是亲兄弟，信不信你已经被我打死了！”门内男子瞪着眼睛来了一串国骂。 小李嘿嘿一笑：“别说没用的，赶快把东西运过去。有那两个警员在，扑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了。二舅说今天一天把东西散完，然后赶紧撤。” 门内男子也不迟疑：“那还等什么，快点帮忙拉货去！” 小李点点头走进门，不一会就与门内男子及另一名女子一同从院落内推出一个电三轮。 三人也没走远，径直来到院落后面的一辆中型卡车边，掀开覆盖在车上的深绿色帆布，露出了藏在车上的各种品牌电饭锅和热水壶。 远处的顾小乐诧异的看着那存量极多的家用电器，暗叹骗子真是舍得下血本，然后就毫不犹豫的将发现的情况编辑信息发了出去。 很快，在警车中待命的刘富收到了信息，眉开眼笑道：“还有三个，能动手了！我这就通知队长！” 片刻后，刘富放下手机，笑哈哈的拍着马学先的肩膀道：“学先啊，这次可多谢你了，让我出了这么大个风头。” 马学先笑道：“这有什么，下次再有机会来古水，你给我们好好整一桌就行。” 刘富开怀大笑：“那必须的！” 马学先与刘富在警车内聊着，正在盯梢的顾小乐已然汇合了在附近待命的警员队伍，并协助对方完成了布控。 卡车边，当小李三人将电三轮装了个满满当当，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八九名警员忽然从周围的角落中窜出来！ “不许动！” “蹲下！” “别动！警察！” 小李三人欢喜的表情还没退去，就在眨眼之间被警员们包围了起来！ 当三人在警员的控制下蹲伏在地上，小李这才回过神来，冷汗汩汩而下，眼珠乱转希望找到一条能够逃走的路。 可对他们严防死守的警员很快就将他们依次铐了起来，哪会给他机会逃脱。 而警员们为了保证逮捕他们的同时，不放过任何一条漏网之鱼，另一组警员在逮捕行动刚开始的时候，就冲进他们藏身的院落开始仔细搜索，眨眼工夫就搜了个底朝天。 虽说没找到人，却找到了不少伪造的文件、身份证明和大笔的现金！ 同一时间，集市中。 谢顶男子虽然对于自己同伙被捕毫不知情，可是即将告罄的礼品和久久未归的小李，还是让他心头渐生不安。 就在此时，宋何与周凯从耳机中听到抓捕行动结束的通知。 只见两人对视一眼，然后默契的冲对方点点头，周凯继续坚定的站在摊位前维持秩序，宋何则绕到了摊位后，笑容亲切的站在谢顶男子与名叫小张的职业装女子之间。 两人不明所以又略带戒备的看着宋何，却见他手臂轻舒，两只手掌自然而然的搭在了两人的肩膀上。 “这位警官，有什么事情吗？”谢顶男子下意识的想要挣脱，却强行忍住，脸上努力摆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容。 小张也是浑身不自在，缩了一下肩膀，却发觉宋何似无所觉，手掌依旧搭在自己肩上，心头不由一慌，心跳瞬间加速。 宋何通过手掌感受着两人截然不同的反应，微微靠近谢顶男子，笑呵呵的低声道：“你的两个外甥已经被逮捕了，你也最好配合一点。” 宋何的话宛如惊雷一般响彻在谢顶男子耳边，导致他的表情瞬间失控，呆傻茫然的表情让他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了一般。 一旁的小张同样听到了宋何的话，无尽惊恐涌上心头的同时，下意识的就想挣脱宋何的手掌。 然而还没等她想办法站起，宋何已经于瞬间用力，整只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钳住她的肩膀，别说脱离，就连一丝一毫也挪动不了！ “冷静点。”宋何冰冷的声音传进了两人的耳中：“如果我现在揭穿你们，信不信那些农户会冲上来把你们撕成碎片！” “冲你们还知道给农户留活路，我也给你们一个体面，让你们活着回到警局。明白吗，陆善存？” 当声若蚊呐却熟悉无比的名字从宋何口中说出，谢顶男子瞬间打了一个激灵，紧接着他的双手开始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眼眸中瞬间被惊惧铺满。 宋何依旧是一脸亲切的笑容，远处看起来仿佛是在低声聊天，可凑近了就会发现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所以好好配合，就说礼品正在调度，明天再来。” 谢顶男子连忙点头，扫了眼宋何死死钳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只觉得半边身子酸酸麻麻，乏力得很。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反抗，毕竟摊位前热情高涨的农户们现在有多开心，自己等人的骗局被揭穿后就会有多愤怒，到时候恐怕真的会如宋何所言，将自己活活撕了！ 无奈之下，谢顶男子只能依言照做。 终于，他与小李奋力解释了十多分钟后，总算将农户们劝离了摊位。 然后两人在宋何与周凯的“陪同”下，离开集市，坐进了马学先驾驶的警车中。 回到警局，陆善存灰头土脸的坐进了审讯室，面对两名在他眼中依旧稚嫩的警员的审讯，老老实实的交代了所有犯罪经过。 “嗯？这么老实？”古水乡警局局长站在观察室中，好奇万分道：“不是说这是个在四个省行骗千万的家伙么，怎么这么容易就招了？” 宋何站在一旁心虚的笑笑：“哈哈！也许是心态崩了！” 周凯不着痕迹的瞪了宋何一眼，补充道：“可能是咱们古水警局行动太迅速了，一下子把他心防打崩了。” “哈哈！是吗？”古水警局局长哈哈大笑，心头快意非常。 宋何无声的笑笑，看了眼周凯，示意自己以后一定理智行事，不会再破坏规章制度。 </br> </br> 第五百一十九章 卧底任务 【】喜欢就分享 “就是说你在回警局的路上就把人审了？” 回到榆城的吴雪蕊得知宋河的所作所为后，柳眉一竖，杏目圆睁，瞪得宋何心虚非常。 “不然呢。”周凯冷笑一声补刀道：“总算见识了什么叫为求真相无所不用其极了，一路上总共不到二十分钟，硬是把人家老底儿掀了个干净！” 宋何自不会说车上审讯是为了掩盖自己知道陆善存名字的事，于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这也是为古水乡警局的审讯做准备工作嘛，不然他们的审讯哪能那么顺利？” 吴雪蕊瞪了他一眼：“所以审出什么结果来了。” “你们还别说，这个陆善存还真是个人才。”宋何乐于转移话题道：“十来年以前，陆善存就已经是他们家乡有名的企业家了。” “当时他是搞农业科技的，后来被人蛊惑，把钱砸进了一个不靠谱的科研里面，再加上资产运作有问题，企业就破产倒闭了。” “而楚忠信之所以现在都没有查到这个人的详细信息，是因为这个家伙的公司四年前就倒闭了。后来他为了躲债，和家人做了个假死的戏。” 众人顿时恍然，马学先明悟道：“所以他现在严格意义来说，是一个已经死掉的人，难怪查不到他的消息了。” 宋何又把审讯陆善存的收获说了一些，引得众人唏嘘不已。 “对了，这个陆善存还说，他曾经在谷省行骗的时候，在那里被一伙人勒索过。”宋何忽然说道：“由于当时他见不得光，就屈从了。” “而对方也瞅准了这一点，生生把陆善存的收获砍走了一半，还不许他再出现在谷省地界上。带头的外号好像叫什么黑狗，在武城附近活动。” 对此毫不知的林灰目光一凝：“口气这么大，应该是有点势力的家伙。” “楚忠信知道之后应该高兴的。”宋何说着有些惋惜的摇摇头：“可惜不在灵省。” 周凯闻言瞪眼：“你少给灵省添点乱比什么也强！” 宋何嘿嘿一笑，正要说什么，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看清来电，宋何连忙冲众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通了电话：“喂，师父。” 众人一看就知道来电的是沈江河，却不知道他在电话中说了什么，只见宋何哼哼哈哈应了几声之后，就一脸跃跃试的挂断了电话。 完了，又要出幺蛾子了！ 众人心头刚刚升起这个念头，宋何就笑嘻嘻的说道：“各位，我得去执行一个秘密任务，需要脱离组织一段时间。不过请各位放心，我会想念你们的。” 众人纷纷笑骂，周凯却在宋何临行前叮嘱道：“沈老是在给你铺路，你可别把事搞砸了，明白吗？” 宋何闻言神认真了许多，点头道：“放心，我有分寸。” 一天后，宋何抵达了南省龙城，见到了闻名久矣却首次见面的龙城缉毒总警长任永杰。 “你小子总算来了，见你一面是真不容易！” 材高大的任永杰一见了宋何就大笑着迎了上来，开怀大笑道：“听说你还救了老柴一命？好样的，要不然以后能一起喝酒的家伙又得少一个！” 任永杰扑面而来的豪爽气息让宋何自然而然的心生好感，再加上沈江河一直以来的灌输，宋何对这个名头响亮的师兄算得上是神交已久，于是毫无心理障碍的上前聊了起来。 【】喜欢就分享 第五百二十章 积极热情 【】喜欢就分享 “咱们这里的条件确实不是特别好，不过创业就是这样，多辛苦一点，多努力一点，咱们就能越快挣到钱，将来回家乡也有面子！” 带宋何来到为他安排的快捷酒店后，王伟奇感觉自己话时的底气终于回来了。 在接到宋何之后，王伟奇四人着实被那三大包重到离谱的行李折腾得够呛。 而在他们为了那几件行李搞得自己精疲力尽之后，又被宋何举重若轻的惊人力量深深打击，一路之上着实有点抬不起头来，直到回了快捷酒店才好了些 “放心吧，伟奇哥。”宋何冲王伟奇露出一个十二分信任的笑容：“我能吃苦，来之前我妈了，让我一定听话，好好干活！” “哈哈！只要你听我的，保证你能挣到钱！”王伟奇见状心下欢喜，毕竟信任度高又听话的人谁都喜欢，到时候再发展几个下线，简直不要太爽！ 心中打着算盘，他对宋何便更多了几分亲近，计划通过考察后立即把对方带到据点。 宋何对于王伟奇等饶心思一清二楚，心中冷笑着无视了他们看似关切实则监视的行为，主动问道：“伟奇哥，那我现在做什么？” “现在么……”王伟奇冲三名同伴使了个眼色，再次看向宋何时又是一脸的笑容：“你先在这里好好养养精神，，还有，把份证给我，我去给你办入职。” 宋何闻言心中明了，王伟奇这是要把自己的份证扣起来。于是扮作不疑有他的样子，直接将任永杰给他准备的份证交了出去。 王伟奇见他如此配合，不由暗暗点头，叮嘱道：“具体入职时间应该就在这一两，所以你哪里都别去，就在这里等消息。” “如果需要买什么东西，你就和刘他们，他们会替你弄回来，你自己去买会让人家看你是外地人多收了你的钱。” 宋何连连点头道：“伟奇哥放心，你不在的时候，我全听刘哥他们的。” “这就对了。”王伟奇满意的笑笑，收好份证离开了。 宋何眼含切地送王伟奇离开后，隐约间发现刘三人分别把控了门窗等位置，有意防止自己逃跑。 本就没打算逃跑的宋何心中不屑的冷笑两声，直接打开一个行李包，掏出一大把花生摆在桌上，笑呵呵的道： “刘哥，你们快尝尝我家自己种的花生，味道特别好！” 刘三人一路观察宋何，心知这是个毫无戒心的实诚人，因此对他的看守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 此时见宋何这般示好，自是不会拒绝，上前围到桌边，一人抓了一把花生吃了起来。 然而很快他们就发现，宋何叫他们一起吃花生的目的，并不单纯…… “刘哥，你们在大城市生活，一个月肯定要花不少钱吧……” “我以前在工地上干活，一能挣好几十，不知道入职了能挣多少……” “刘哥，你们一般啥时候能领到工资呢……” “……” 宋何一边吃花生一边两眼放光的不停问这问那，而这种遮遮掩掩却三句话不离钱的问题，在刘三饶眼中，犹如学生在问今年会领到多少压岁钱一般直白拙劣。 【】喜欢就分享 第五百二十一章 打入内部 当宋何打电话让“父母”将钱打到了王伟奇所说的账号中后，王伟奇打心底里认为，这个纯真如同白纸并一门心思挣钱的年轻人已经落入了他的掌控。 然而王伟奇不知道的是，在宋何眼中，他才是完全落入掌控的那个人。 同时他也不知道，按照宋何与当地警方的计划，他所说的账户，会成为警方捋清这个传销团伙所有账户信息和金钱往来的线头。 因此，在宋何完成转账的一刹那，王伟奇提供的收款账户就被警方监控了，并且针对所有与这个账户有过交易记录的银行账户展开了调查。 而按照计划圆满完成第一个任务的宋何，开始在与王伟奇的交谈中，刺探更多关于传销团伙的信息。 “小海，说实话，咱们现在做的这个事情，一般人真的是接触不到。”被宋何满含崇拜的眼神看着，王伟奇开始口若悬河的说起了这个“新兴行业”。 “小海，你可能不知道，三年前我接触这个行业的时候，那可真是一穷二白啊……” “你好好想想，国家既然对这个项目下这么大力度进行暗中扶持，咱们是不是得好好抓住机会……” “你也知道，这世界上多得是见不得别人好的家伙。他们自己不敢接触新兴行业，还瞧不起别人……” “……” 面对王伟奇的苦口婆心，宋何极为配合的变换着自己的表情，不停地从他话中筛选有效信息的同时，也感慨于这些话术中透露出的惊人蛊惑力。 及至深夜，王伟奇说了个尽兴，并对于自己能够将宋何纳入掌控很是欣喜。临走时更是开心的勉励了宋何几句，再度收获了一束崇拜的眼神。 至于小刘三人，除去一人跟着王伟奇离开，小刘和另一人很自然的留下“照看”宋何。 只是两人也都认为宋何已经能够信任，索性便不再用心监视，深夜时就沉沉睡去。 而假寐的宋何耐心的等到凌晨时分，悄然从戒指中拿出联络专用手机，将王伟奇四人的身份信息发了出去。 次日清晨，王伟奇早早来到快捷酒店，与宋何聊了两句便提议带他去公司。 宋何自是欣然应允，背着的硕大的行李跟着王伟奇等人，七转八转走了好一会，来到一栋简陋老旧的单元楼下。 “这就是咱们培训和住宿的地方了。”王伟奇指着面前这栋仅有四层的单元楼笑道：“咱们公司人比较多，统一住宿在这里。里面可能会比较挤，你别嫌弃。” 宋何面带期待的点点头，心中却暗暗挑眉，因为他那远超常人的嗅觉告诉他，住在这栋楼里的人，已经很久没有洗过澡了。 维持着合适的表情，宋何跟着王伟奇走进了单元楼中的一户公寓。 而就在开门的一刹那，扑面而来的浓郁且驳杂的气味险些让宋何表情失控！ 强忍着捂鼻子的冲动，宋何眯了眯眼开始打量这间公寓。 这是一户两居室，装修风格古老，灯具及开关等设备很是陈旧，显然已经多年未曾修缮。 而相比陈旧的装修，更让宋何在意的，是室内明显有近二十人共同生活的生活痕迹！ 我去！为了当这个卧底，老子的牺牲也太大了！ 心中转着念头，王伟奇已经让宋何卸下肩上的行李，带着他来到了餐厅。 站在餐厅门口一搭眼，宋何心中就是一沉！ 只见逼仄的空间内，一张狭窄低矮的餐桌摆放在餐厅中央，长桌周围坐着十余个人。 这十余人有男有女，年龄都在二十五岁左右，每人面前摆着碗筷，碗中盛着白米饭。 至于下饭的菜却只有一个，已被装在餐桌中央脸盆大小的不锈钢盆中，乍看红红绿绿颜色鲜艳，细看却是一水的廉价时蔬，半点肉沫不见。 然而与美味丝毫不沾边的食物，却并没有让即将享用它们的人如宋何一般不悦，反而每个人都面露喜色谈笑风生，对摆在面前的东西视若无睹。 恰在此时，王伟奇带着努力让自己表现自然的宋何来到餐厅，指着正准备进餐的众人对宋何说道：“小海，来和大家打个招呼。” 两人的出现让餐厅中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而他们的目光也集中到了宋何身上。 “大家好。”宋何适当的表现出一丝怯懦：“我叫孙小海，刚刚入职，还请大家多关照。”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齐声欢迎过后，节奏明快干脆的掌声瞬间响起，弄的宋何心中尴尬满满，还非得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短暂的欢迎仪式过后，王伟奇硬生生安排众人在逼仄紧凑的餐桌边，给宋何挤出来一个位置，并在他面前摆了一只装了白米饭的碗。 “从今天起，大家就是梦想道路上的同行者了！一定要互相扶持，互相成长，共同成就彼此的梦想！” 王伟奇说罢，欢呼与掌声再次响起。 配合众人一同欢呼鼓掌的宋何心中越发尴尬，若不是任务在身，恐怕会立即掀桌子大闹一场。 二十分钟后，难以下咽的早餐终于被餐桌旁的众人吃了个干净，而让宋何倍感折磨的早餐时间也随之结束，同时迎来了令他万分期待的讲座时间。 讲座地点并不远，就在与餐厅一门之隔的客厅。而为了照顾宋何这个新人，众人特意为他安排了靠前的位置，让他很是开心。 没过多久，一名衣着光鲜的三旬男子走进了客厅，对坐着小凳子的人宣布讲座开始。 “各位伙伴！大家早上好！”男子斗志昂扬。 “好！很好！非常好！”众人情绪高涨。 “今天，又是新的一天！”男子表情亢奋：“而我们距离实现梦想又近了一步！……” 两个小时后，宋何看着周围人带着狂热的表情呼喊，努力配合的同时，心中渐渐涌起一丝失望：果然是我的期待值太高了吗？ 在这段培训时间内，男子想尽一切办法唤起众人的共鸣，同时不择手段的调动众人的情绪，甚至不乏打击贬低之类的手段。 期间，数名女子一度被贬低的痛哭流涕，然后又被男子煽动的斗志昂扬，情绪完全被男子操控于手中，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然而这一切在宋何眼中却显得极为粗陋拙劣，没有丝毫能让他眼前一亮的地方。 如果只是这种水准的话，半小时我就能让你的功夫全都白费！ 不屑的扫了男子一眼，宋何目光一闪，看向了坐在客厅后排的一名男子，眼睛微微眯起，心中暗道： 就从你开始吧！ 第五百二十二章 四角戏码 随着时间的流逝，各种讲座轮番上阵，密集的洗脑仪式更是变相的将疲劳轰炸，明目张胆的甩到所有人头上。 而宋何也不得不承认，无论是在他眼中漏洞百出的讲师培训，还是装腔作势的成功者分享，对于在场的大部分人来说，都具备足够的煽动性和蛊惑力。 “还有封闭的环境和庞杂无用却被控制的信息输入，导致在这里的人只能接收被允许接收的信息。”宋何暗暗摇头：“三观不稳心绪不宁的家伙，还真是容易掉进坑里。” “不过……” 宋何的眼睛瞥向客厅的角落，那里有一名男子正附和着众人，乍一看与他身旁的人无异，然而他的眼底却隐藏着蔑视与不屑。 与此同时，宋何还发现这个名叫陈阳的男子在听讲座的途中，目光频频向另一个角落飘去。 而在他关注的那个角落，有一个相貌清秀的年轻女子。 女子名叫武慧，正坐姿端正的坐在小马扎上，表情认真且亢奋的看着正在分享自己成功经历的“成功人士”，恨不得自己能以身代之。 对于一心一意渴望有所成就的武慧而言，陈阳自然算不得什么，最多就是一个下线而已。 可是对于倾心于武慧的陈阳来说，事情就不简单了。 尤其是在他知道这个组织在进行非法传销，并已经将自己心仪的女子洗脑之后，如何带着武慧一同逃脱就成了他心心念念的事情。 “想要英雄救美？可惜啊，人家恐怕宁愿在火坑里待着，也不愿意被你救。” 宋何暗笑一声，怜悯地看了一眼客厅中状似疯魔的众人，眼睛微微眯起。 很快，一上午的培训过去了，众人迎来了午饭时间。 狭窄的餐厅中，宋何眼看着武慧落座，一个闪身绕过几人，坐在了武慧身旁，让坐在武慧另一边的陈阳多看了他几眼。 宋何似乎全然没有注意到陈阳饱含敌意的眼神，殷勤的将碗筷递给武慧，笑着问道：“慧姐，你是不是和张总很熟啊？” 武慧对于早晨刚刚加入的宋何印象还算不错，笑答道：“分享人生经历的张总？人家可是分管琪城分部的经理，我才进公司不到一个月，差得远呢？” “我不是说职务关系。”宋何眼中似有名为八卦的火焰在熊熊燃烧，压低嗓音问道：“我是说私人的，就是那种男女朋友的关系！” “私人关系？小海你胡说什么呢！”武慧顿时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宋何，浑没察觉一旁的陈阳牙关紧咬双拳紧握，一双眼睛似要喷火一般。 “我可没胡说！”面对武慧的质疑，宋何的嗓音陡然高了一丝，紧接着又似是醒悟了一般压低声音道：“慧姐你就别骗我了，我都看见了！” 武慧诧异道：“你看见什么了？” “慧姐你还装傻！”宋何舔了舔嘴唇，兴奋道：“就在刚才培训的时候，你看张总的眼神就和看男朋友一样。” “还有就是张总讲课的时候，好几次偷偷看你，而且看你的时候还冲你笑呢！你敢说没有？” 误会闻言略作回忆，嘴角却是翘了起来：“小海你可别乱说，我和张总隔着八竿子远呢，哪有你说的那种关系。” “慧姐，我没别的意思。”宋何脸上露出一丝讨好的神色：“我就是想你能和张总说说，看能不能多关照关照我。” “你也知道，我一个新来的，脑子也笨，什么也不知道，又没你们见多识广。如果再不努力学习，这辈子就荒废了。” “所以，拜托慧姐帮我和张总说说好话，看我怎么能早点挣到钱。而且姐你放心，等你和张总结婚的时候，我绝对包一个大大的红包！” 武慧听着宋何不着调却节奏奇怪的话，心头除了升起一丝荒唐的感觉，脑海中竟然出现了一幅自己身穿婚纱站在张总身边的画面！ 而同样听着宋何胡说的陈阳，脑海中同样出现了武慧与张总成婚的画面，瞬间脸色一沉，黑的如同锅底一般。 见目的已经达成，宋何轻飘飘的借着玩笑再次暗示了几句，便转头与众人聊起天来。 饭后，简单休息了片刻，培训课程再次开始，而这一次主讲的，恰是上午刚刚讲过课的张总。 “各位，无数成功的人已经证明，选择远比努力要重要！而我相信，在座的各位之所以坐在这里，就是因为你们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极具煽动性的话语，丰富而坚定的表情，再搭配上诱导作用明显的肢体动作，让新一轮的洗脑再度火热的展开。 只是这一次，张总发觉那个名叫武慧的女子格外的热情，对于自己的诸多互动要求都积极响应，弄得他很是有些不自在。 与此同时，听课的一群人中有两人的脸色格外的难看，一人正是倾心武慧的陈阳，正满脸醋意的看着张总，面色阴沉的很。 而另一个人则是一名容貌姣好叫朱小芸的女子，每当武慧响应张总的互动时，都会撅嘴皱眉的看着互动的两人，脸上的醋意比陈阳重了不知多少。 “酸，真酸。” 安心看戏的始作俑者宋何两眼放光，视线在武慧四人身上来回逡巡，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其实在宋何与这里的人共进早餐的时候，他就发现这一群人中有数名传销组织的托儿。 这些人隐隐以朱小芸为首，一边监控其余人的动向，一边在培训的时候引导人们的情绪和思想，配合各个讲师对陷入传销组织的人进行洗脑。 而当张总出现的时候，朱小芸的反应落在宋何眼中，瞬间就暴露了她与张总的关系，于是，一场大戏也随之在宋何脑中铺陈开来。 “所以，下一步应该是气氛烘托了。” 宋何欣赏着自己编写的剧目在眼前上演，把控着时机暗暗引导众人的情绪，每当武慧与张总互动的时候，都会带头热烈的欢呼鼓掌。 如此两次之后，每次武慧响应张总的互动请求，不需要宋何带头，众人就会自发的热恋欢呼起来。 相应的，武慧似乎也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成就感，心中渐渐萌生了一丝针对张总的异样情愫。 而同样处于众人视线中心的张总，也被频繁出现的热烈气氛所影响，情绪高涨面色潮红，面对主动热情的武慧时也开始积极回应。 然而气氛越是热烈，陈阳和朱小芸的脸色就越是难看。 终于，当张总在众人的起哄中彻底忽略了女友的时候，朱小芸的怒火…… 爆发了！ </br> </br> 第五百二十三章 分化对立 “我xx妈！” 随着朱小芸尖利的叫骂声响起，一个塑料小凳子划过众人的头顶，直奔张总和武慧所在的位置！ 突然的变故让热火朝天的培训现场瞬间凝固，而在众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朱小芸豁然冲上前去，面目狰狞的一把薅住武慧的头发！ “啊！” “我弄死你个不要脸的！” 武慧的尖叫声与朱小芸的喝骂声同时响起，没等周围的人反应过来，武慧就在朱小芸的撕扯下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朱小芸见状尤不放手，另一只手掌高高扬起，下一瞬就要落在武慧的脸上！ “给老子死开！” 一个男子的大喝声响起，话音未落，一个身影已经飞扑上来！ 只见陈阳怒不可遏的排开众人，在众目睽睽之中飞起一脚，结结实实踹在了朱小芸腰间！ “呃咕！” 朱小芸一声闷哼，在陈阳运足力气的猛踹下飞跌出去！ 然而她手中依旧死死地抓着武慧的头发，巨大的惯性导致武慧吃痛尖叫的同时也被带倒在地上！ “你干什么！” “找死呢！” “槽！” 陈阳一脚踹出，正要俯身扶起武慧，可朱小芸的同伙也终于反应过来，扑上来与陈阳扭打在一起！ 直到这时，武慧依旧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自己被薅着头发却是实打实的，于是不管不顾的与朱小芸厮打起来！ 霎时间，原本气氛热闹欢快的培训变得混乱不堪，茫然不明所以的众人呆立当场，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而风暴中心的张总倒是对事件的起因心知肚明，可他耍嘴皮子是一把好手，动手拉架却是始终下不定决心。 因此知道归知道，此时对于自己该做什么却让他颇感不知所措，眼神在武慧与朱晓云身上来回打转，下不定决心去帮谁。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宋何早已对张总的反应有所预料，心中冷笑的同时脸上表现出一幅惶急的模样。 “快把他们拉开！再打就出人命了！”宋何叫嚷一声，疾步上前招呼众人拉架。 眼看着宋何已经冲到陈阳跟前，众人这才醒悟过来，男的去拉陈阳，女的拥到武慧和朱小芸身边大呼小叫着让两人撒手！ 陈阳此时在那几名托儿的围攻下已然不支，这时宋何突然冲了上来，趁乱从死角处挥出一拳，直接砸在一名托儿的肝脏位置！ “啊嗷！” 一声凄厉的惨呼，被宋何下了黑手的托儿直接倒在地上，抱着肚子抽搐哀嚎！ 而这一下，算是彻底捅了马蜂窝！ 剩下的托儿见同伴倒地惨呼，心头大怒围着陈阳开始下狠手！ 而迎上来准备拉架的众人则恰好被波及，再加上宋何看似拉架，实则却在冲两边下黑手不停拱火，顿时让场面愈发混乱！ 于是乎，空间本就不大的客厅内眨眼间乱成了一锅粥，喝骂声痛呼声不绝于耳，直将单元楼中其他公寓内的传销成员也惊动了！ 数分钟后，当王伟奇闻讯带人赶到的时候，整个公寓内已经是一片狼藉，不仅仅是客厅，就连餐厅卧室都有不同程度的破坏！ 而在制止了斗殴后，倒在地上的三名托儿和两名已经被彻底洗脑的死忠分子，依然在抱着肚子哀嚎，凄惨的模样让王伟奇脸上升起一片铁青色。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王伟奇气得声音都有些颤抖，环视一圈，恰看到了畏畏缩缩蹲在角落的宋何。 王伟奇见状冷哼道：“小海！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伟奇哥，你总算来了！”宋何苦着脸站起来，指着面色阴沉头发散乱的朱小芸道：“这女人是疯子！” “张总正在讲课的时候，她不知发什么疯，朝张总扔凳子！还扯慧姐头发！后来又把胡姐王姐咬了！对了，她还挠人！” “……” 宋何略显语无伦次的描述，并没有妨碍王伟奇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而这种稍有添油加醋却又倍显真实的说辞，在王伟奇耳中更具说服力。 “孙小海说的是真的吗？”王伟奇瞪着朱小芸问道。 朱小芸哼了一声，面无表情的将眼睛瞥向了一旁，瞪了一眼泫然欲泣的武慧，翻了个白眼不说话。 “伟奇哥！你看她还不承认！她这是什么态度？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宋何瞪眼指着朱小芸，向王伟奇告状。 王伟奇闻言，只觉得一股烦躁袭上心头，看着朱小芸说道：“看来你不适合在这个部门待着，现在去一楼办公室等着吧！” 朱小芸闻言又哼了一声，狠狠瞪了一眼站在角落的张总和武慧，寒声道：“你们给我等着！” 张总面色难看的咽了口口水，等到朱小芸离开都没有说话，宋何则适时义愤填膺的说道：“伟奇哥！你看她多嚣张！这让慧姐怎么在公司待下去！” 扶着武慧的陈阳闻言，心中一动，看了眼心神不宁的武慧，目光闪烁的看着王伟奇道：“王总，武慧的头皮被朱小芸弄伤了，脸也挠了几道口子，所以我想带他去医院看看。” 王伟奇闻言看向武慧，却见她头顶有一块粉红色的秃斑，显然是被人用尽力气薅掉头发导致的。 并且武慧捂着的脸颊上也隐约露出数道抓痕，令见者揪心。 王伟奇看着武慧依靠着陈阳的模样，又回想了一下陈阳平日的表现，便冲身边的小刘说道：“你带两个人陪他们去医院看看，上了药就回来。” 小刘点点头，带上两个人陪着陈阳和武慧离开了公寓。 宋何目送几人离开，瞥见王伟奇一脸烦闷的看着遍地狼藉的公寓，心头冷笑：伟奇哥，这才哪儿到哪儿，你背后的大鱼不露面，咱们有的是时间折腾！ 王伟奇不知道宋何心中转着什么的念头，安排人将遭了宋何黑手被放倒在地的五人带走，然后开始指挥手下和在场众人打扫收拾。 半小时后，公寓基本恢复了原样，继续未完的培训。 可这一次，客厅内的气氛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回复到之前的模样，并且在场的十多人隐隐分成了两伙，彼此敌视互相针对，完全没有了之前其乐融融的模样。 新上台的培训讲师对此毫无办法，而宋何则一边附和讲师，一边挑弄是非，努力加深两伙人的对立。 傍晚，一间并不算大的诊所中，陈阳安抚好上完了药的武慧，在小刘三人的“陪同”下离开了诊所。 而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坐诊医生忽然发现柜台上多了一张纸条。 他好奇的打开纸条，一看之下心中一惊！ </br> </br> 第五百二十七章 倾囊相授 在警方迅速高效且极具针对性的抓捕行动中，没有任何一名传销团伙成员能够组织起有效的反抗，而在这场根据宋何所提供的消息所制定的抓捕行动中，警方也没有放任何一个名嫌犯逃脱。 可也正是因为行动过于成功，导致现场所有人尽数被捕，仅仅是筛查身份这项工作，其工作量就是难以想象的巨大。 好在当地警方在制定抓捕计划的时候，已经想好了应对策略，在投入了大量警员和设备进行筛查之后，总算是让抓捕计划的后续工作有条不紊的铺展开来。 而由于宋何的身份是少数人知晓的机密，所以他在通过了初步筛查后，被列入了劝返回乡的人员类别中。 至于刚刚进入传销团伙却尚未有所作为的“三哥”，也只能耐着性子同宋何蹲在了被劝返回乡人群的角落位置。 “我还什么都没干呢。这就结束了？” 被宋何叫做三哥的卧底警员表情复杂的看着各自忙碌的同事，看向宋何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敬佩，和一丝浅浅的哀怨。 “你的作用可不小。”宋何低声笑道：“你可是我获得王伟奇信任的绝佳助力！如果没有你，我哪能弄到那么多机密消息。” 卧底警员一听，顿时感觉自己还是有点用的，心中的沮丧消散一空，好奇的问道：“宋警官，你是怎么把信息传递出去的？教教我呗。” 宋何暗暗扫了一眼储存戒指，不动声色的岔开话题道：“联络器这种东西好藏，多动脑子总有办法。可在传销团伙卧底的时候，关键在于你如何收集有效的信息。” “对对对，宋警官你快说说。”卧底警员挪了挪身子，靠近了宋何一些。 宋何见周围劝返回乡的人或心神不定或迷茫无措，根本没注意到自己与卧底警员，便详细将自己在传销团伙中的所作所为说了一遍。 “说白了，要说是传销蒙蔽了人，倒不如说是以传销为牟利手段的人在蒙蔽他人。”宋何认真的说道：“因此与其说我针对的是传销，不如说我针对的是人。” “你也知道，陷进传销的人是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劝醒过来的，所以我们根本不用费尽心力的去拉回一个两个，最好是能利用他们人性上的弱点，帮助我们去达成捣毁传销团伙的目标。” “从警这么多年，我相信你也能发觉，陷进传销的人无论再怎么贪婪、再怎么被人蒙蔽，他们其实都是想要获得金钱和成就感，透彻点说，他们内心深处其实是有所向往的……” 听着宋何的讲述，卧底警员只觉得自己脑中仿佛开窍了一般，无数对于人性的思考出现在脑海中，与往年来的办案经历相结合，掀起了一阵阵思维风暴。 宋何看着眼珠不停转动的卧底警员，渐渐放缓语速：“制造分裂的方式很简单，就是寻找两者的对立点，并想尽一切办法予以放大。” “就比方说我帮助陈阳成为那些被蒙蔽的人的首领，这样一来，陈阳天生的立场就会引导那些人与另一伙人对立，分裂也就不可避免了……” 卧底警员听得两眼放光频频点头，最终更是总结道：“宋警官，我明白了！只有歪门邪道才能打败歪门邪道！” 宋何闻言一滞，微微挑眉道：“你这么总结倒是没什么不对，可我听着怎么有点不顺耳呢……” 两人聊着聊着，周围的人群在警员的安排下散去了一波又一波，终于有负责安排返乡人员离去的警员注意到了他们。 “你们俩！快上车！” 宋何与卧底警员抬起头，却见一名男警员冲两人走来，指着远处的一辆大巴车道：“快上车！这辆车会把你们送回市里，回去以后就回家吧。” “出来这么长时间，家里人肯定担心的要命，赶紧回去报个平安……” 两人见状无奈的笑笑，不约而同的站起身上了车，回到市区找了个地方，给上线去了个电话后就继续聊了起来。 直到午饭过后，两人的上线警官才从忙碌的工作中脱身，找到了两人。 “宋警官，这次可多谢你了！”上线警官直接将两人带回了警局，热情的给宋何倒了杯水：“一千多人呐！这么大的传销团伙，珉省也是有史以来首次出现啊！” “还是多亏了您的部署。”宋何自然知晓破获如此规模的传销团伙，对于上线警官来说意味着什么，便提前祝贺道：“这次的案子您可有的忙啊，年底表彰大会的词也得提前想想了。” “哈哈！那我就借宋警官的吉言！”上线警官闻言开怀，心情好得不得了。 抓捕行动的成功让两人都很开心，谈笑间对接完工作，然后就话别分离。 待宋何离开了警局，上线警官带着卧底警员回到办公室，关上门立即问道：“学到了没有？” 卧底警员点头答道：“学到了！宋警官说了特别多。” “都说什么了？”上线警官面露好奇：“复述一遍！” 卧底警员连忙努力回忆宋何和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一边回忆一边复述，听得上线警官频频点头。 而当卧底警员说完宋何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后，上线警官感叹道：“不愧是神探的关门弟子呐！人家早就猜到你问问题的意图了，这次是有意倾囊相授啊！” 卧底警员闻言一惊，张口结舌间不由看了眼窗外宋何离去的方向，心中敬意骤浓。 两小时后，身处机场的宋何在即将登机的时候，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眼警局方向，笑道：“能学多少看你们的本事，反正我能教的都教了。” 回到榆城，周凯等人尚在外地执行任务，宋何倍感无聊之下会家中休息一晚，次日一早来到苍龙俱乐部，见到了越发健壮的方明和已经有些发福的冯志辉。 “方明，好久不见，身手见长啊！” “辉子，婚后生活很幸福嘛，肚腩都出来了。” “……” 久未出现在俱乐部的宋何热情地与见到的每个人打招呼，就连新会员也没有放过。 “你神经了？”方明诧异的看着宋何：“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不在家陪叔叔阿姨，来俱乐部抽什么风？” 宋何白了方明一眼：“我不信你爸妈没催你结婚。” “没有啊！”方明很是得意的说道：“我爸老大不小才找的我妈，家族传统，我不急。” 宋何恶毒的瞪眼道：“怕是你急也没用！相比俱乐部的女会员，我觉得男会员对你的腱子肉更感兴趣！” </br> </br> 第五百二十八章 如此神医 冯志辉听着两人拌嘴，笑了笑不作理会，继续低头摆弄手机，与不知身在何处的陈蓉聊着天。 “你看辉子一脸腻味人的酸臭气，你就一点都不羡慕？” 终于，宋何还是将战火烧到了选择明哲保身的冯志辉身上，弄得他不得不苦笑应对：“你们俩互怼的时候，能不能别捎带我？” 方明瞥了一眼冯志辉赘肉渐生的腹部，不屑道：“没有斗志的家伙，你已经没有反击的资格了！” 冯志辉闻言，用蔑视加同情的眼神看了一眼方明，拿着手机起身走远了。 “他骂你是狗！”瞬间读懂冯志辉眼神的宋何不忘拱火。 “有种单挑！”方明冲冯志辉喊了一声。 远去的冯志辉假作未闻，只是脚下的步子加快了许多。 就这样，宋何将清晨短暂的时光尽数耗在俱乐部中，享受了片刻悠闲时光之后，就动身回到了案情中心。 “呦，小宋？稀客啊！” 刚走进案情中心的大院，宋何就见一辆汽车刚刚停稳，一个身材圆润的胖子还未下车就远远地冲自己挥手打招呼。 “稀你个头啊！”宋何笑骂一句，迎上前去：“这是我的地盘好吧！你不在你重案组待着，来我这里乱窜什么！” 来人哈哈大笑，熄火下车走到宋何面前，正是如今在重案组混得风生水起的刘辉。 “你也不看看你们一伙人一个月能在案情中心待几天。”刘辉竖起大拇指向案情中心的大楼甩了甩：“你信不信我来的比你们都勤，楼里各个科室我比你熟的不是一点半点。” “放着这么多的高级设备不用，你们亏心不亏心！” 宋何看了眼刘辉手中的档案盒，恍然笑道：“弄了半天是来借设备了，租子交了没？” “我发现你这个欠揍劲儿是一点没减啊。”刘辉与宋何一同走进案情中心大楼。 “这次来是什么情况？”宋何抽抽鼻子，眉毛微微皱起，目光落在刘辉手中的档案盒上：“味道不对啊！什么东西这么冲？” “你闻到了？”刘辉吃惊地眨了眨眼睛：“不可能吧！” 宋何眉头皱得更紧，忽然面色一变：“老刘你搞了个什么案子！这人不会被毒死了吧？” “卧槽！你特么这是人脑子吗？”刘辉不敢置信的惊叹一声，解释道：“县里有个小孩发烧，正好有个‘神医’在他们县里看病，家里老人就去求了一副药。” “等回到家给孩子冲服了以后，孩子状态就更糟糕了。好在孩子母亲回家及时，不顾孩子祖父祖母阻拦，又是抠嗓子眼催吐又是灌牛奶，总算是稳住了一条命。” “现在孩子正在医院重症监护室躺着呢，可孩子祖父祖母已经和孩子妈闹起来了，‘神医’则被孩子父亲带人揍了个头破血流，店铺也被砸了个稀巴烂，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所以这份呕吐物是孩子父母保留的证物？”宋何明白过来，忽然又好奇的问道：“可这个案子你们为什么接手？能出动重案组，‘神医’有问题？” “跑了。”刘辉摇头叹了一句，面色郑重道：“根据县里兄弟们的相关调查发现，这个‘神医’的身份信息是假的。” “而依照孩子父亲对‘神医’的体貌描述，我们发觉这个人和外省一个有命案在身的通缉犯有点相似。” “之所以来这里验一验呕吐物，是因为外省的那个通缉犯惯用一种自制的药物给人看病，曾经就用那种药治死过一个人。” 宋何闻言思忖道：“需要帮忙吗？” 刘辉心头一动，目光灼灼看着宋何问道：“你有空？” 宋何点头：“一天时间。” “一天？以你的能力绝对够了。”刘辉心念电转间，已然有了决断：“现在就是抓人，目前是侯义在带队追踪，‘神医’和他的同伙跑掉的总共有三人。” “这样，咱们先把东西送去检验，然后去找侯义汇合。” 宋何点点头，与刘辉飞快地跑了一趟检验科，然后驱车直接与侯义汇合。 半小时后，当一脸凝重的侯义看到宋何从刘辉的汽车中走下来时，曾经的恐怖体验瞬间袭上心头，原本沉稳的心猛地一蹦，仿佛一下子卡在嗓子眼，让他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 “宋…宋…宋顾问……” “送什么送！”看着瞬间僵立当场的侯义，宋何失笑道：“什么时候结巴了？汇报调查结果！” “嗯？哦！”侯义回过神来，尴尬的挠挠头，立马说道：“一个半小时之前，通缉犯曹金山和两名同伙驾车离开了，已经确定是向东面跑了。” “现在不确定的是他们逃跑的具体方向，东面有高速口，也有多条大小岔路口，很难追查。” “不可能是高速口。”宋何果断道：“高速口会登记车辆信息，他们的车牌号查起来很容易，暴露的可能性很大。” “而小路上可以找合适的地方更换交通工具，而人员密集区也方便他们隐藏。” 说话间，宋何打开追凶系统中的任务领取列表，一眼看到一个名叫“罔顾人命的行骗者”的任务，直接点击领取并确定方位。 霎时间，宋何就看到一个位置信息，然而他刚刚记住，位置信息和详细案情就消失不见，任务名也变成了无法查看的灰色。 跑得够快的，这就跑出系统侦测范围了！ 宋何心知耽误不得，连忙冲刘辉和侯义说道：“先往东走，路上再说！我和老刘前面开，侯义你开车跟上！开警笛！” 刘辉和侯义见宋何说罢就又坐进了车，便连忙依言而行。 霎时间，两辆车在响亮的警笛声中，向着东方绝尘而去。 “金山哥，咱们该加油了。” 一辆行驶在国道上的黑色小轿车中，负责驾驶的男子看了一眼油表，开口提醒。 副驾驶的男子闻言，看了眼油表的同时又看了眼时间，然后向后排转过头去，询问道：“金山哥，快三个小时了，是不是加油的时候捎带着买点吃的？” 汽车后排，正被宋何等人追缉的曹金山留着长须，身穿一身颇具气质的唐装，闭着眼睛思索着什么。 而如果忽略了他脸上的伤口和乌青，乍看之下，相貌端正身材匀称的他确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那就在下个…加油站停一下吧。”曹金山说话间停顿了一下，似是牵扯到了脸上的伤口，皱了皱眉头道：“二鬼你去买，多买点，动作要快。” “大头，加完油就把车打着，二鬼上车就走。” </br> </br> 第五百二十九章 神医落网 二十分钟后，当汽车驶入加油站的时候，无论是遭受过一顿毒打的曹金山，还是连开了三个小时车的大头，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即便是一路上什么也没做却十分疲劳的二鬼，也在停车的一刹那感觉精神一振，整个人仿佛活过来一般。 “二鬼，快去买些吃喝。”曹金山直接将数张百元钞递到二鬼手中，在汽车刚开始排队加油的时候就催促道：“动作要快！” 二鬼一把捞过钞票，二话不说下车向加油站内的便利店走去。 而曹金山在二鬼下车后，就仔细的观察着加油站内外的环境，打量着过往的车辆和行人，谨慎非常。 片刻后，当他们的汽车开始加油时，二鬼拎着大包小包的吃食和饮料回到车上，而曹金山也终于放松了警惕，拿起一瓶饮料，拧开就往嘴里灌。 很快，油箱加满，大头果断放下吃了一半的面包，一边鼓着腮帮子使劲咀嚼吞咽，一边发动汽车向加油站外驶去。 感受着汽车的震动，车内三人都感觉安心了不少，脸上也各自浮现出一丝轻松和笑意。 然而眼看着汽车驶出加油站，缓缓提速马上就要再次驶入国道的时候，一辆轿车忽然从斜刺里冲出来，一个急刹停在三人车前！ 开车的大头一惊，慌忙间猛地一踩刹车，急停的汽车顿时让曹金山和二鬼在惯性中向前扑去！ 紧接着，在他们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一辆汽车急停在三人车后，死死地挡住了他们的退路！ 突然的变故让敏锐的曹金山意识到不妙，然而不等他从失衡中坐稳，六名男子飞快的从两辆还没熄火的围堵轿车中冲下来，眨眼间将曹金山三人的汽车围了个严实！ “举起手来！” “熄火！下车！” “警察！都下来！” 侯义、刘辉和一名警员举着手枪指向车内的曹金山三人，宋何与另两名警员一边大喊一边将车门拉开，瞬间就将曹金山三人暴露在枪口下！ 饱含警告意味的呼喝声在黑洞洞的枪口加持下，格外的具备震慑力，顿时让曹金山三人乖乖就范，举着双手动作缓慢的下了车，任由刘辉等人将手铐铐在他们手腕上。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朝那个方向跑的？” 重案组，观察室内，吕杰一边观看侯义和刘辉审讯曹金山，一边好奇的问道：“定位那么准，卫星也做不到吧？” “我已经和他们说过一遍了。”宋何笑了一声，不过并未拒绝，而是想了想问道：“曹金山这个人很有意思，不知道你研究过没有？” “就算研究过也没你研究的透彻，你就直接说吧。”吕杰的态度很是光棍。 “你如今在重案组里已经这么嚣张了吗？”宋何玩笑一句，解释道：“其实从曹金山第一次被通缉的时间算起，距今已经十三年了。” “档案中记载，当初他因为诈骗罪入狱服刑五年，然后在七年前刑满出狱。而在刘辉说他身份可疑之后，我就查了所有关于他的案卷和入狱服刑的记录。” “借过我发现，他在伪装和说服他人这两方面着实有些能耐。与此同时，他的一些行为模式也很有意思，其中能让他从七年前出狱后一直逍遥到今天的，是一个很有趣的思维习惯。” 吕杰成功被宋何的话引出了好奇心：“什么思维习惯？” “总结经验较教训的思维习惯。”宋何饶有兴趣地看着审讯室中的曹金山，眼神清亮的说道：“五年前，曹金山开始顶着神医的名头四处行骗，然后在一次医治过程中被人揭穿，仓皇而逃。” “从那之后，他在被人揭穿时犯过的错误，就再没有出现过。接下来的五年中，他数次在行骗过程中犯错，然而所有的错误都只会出现一次，绝无再犯。” 吕杰疑惑道：“这和你能推测他在什么位置出现有关？” “十三年前，他在逃亡的过程中走了不熟悉的小路，被警方来了个两头堵。”宋何笑了一声：“所以他绝不会再走状况不明的小路了。” “而在他逃跑的方向上，国道虽然不是最直的，却是在大方向上最自由的。再联系他曾经的经历和犯过的错，稍作推理就能知道他会怎么跑。” “原来如此。”吕杰恍然，可旋即又更加困惑道：“可是那份呕吐物的化验结果表明，导致孩子中毒的成分和他曾经治死人的那次是一样的。” “这就说明孩子吃的那服药，并不是曹金山开出来的。”宋何耸肩，意味深长的说道：“八成是有人用曹金山‘神医’的名义，私下骗了孩子的祖父母。” 说到这里，审讯室中的曹金山在看到侯义手中的两张照片时，忽然露出了迷茫的表情：“我没见过他们，更没有把药卖给他们！” 侯义瞪眼道：“人家孙子吃了你的药，差点死了！你还不承认！” 曹金山顿时焦急的喊冤道：“我的药丸都是用山楂枣泥淀粉香料和起来搓的！最多再加点下火的泻药，不可能吃死人啊！” 侯义闻言与刘辉对视一眼，心道宋何说的果然没错。 观察室中，宋何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转向吕杰说道：“查吧，问问孩子祖父母从谁手里拿到的药。两起案子中毒成分一样，说明是他们团伙中的人。” “万一把真凶放跑了，对不起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小孩。” 吕杰点点头，目露寒光：“放心，跑不了！” 一小时后，回到家的宋何接到了吕杰的电话，说药是外号叫二鬼的人高价卖给老人的，药价比曹金山看病售卖的假药贵两倍，且钱全进了二鬼的手里。 在电话中唏嘘几句，宋何便结束了通话，然后转向瞪着一双大眼睛的宋母，痛心疾首的说道：“妈，你看看这起案子，造了多大的孽呦！” “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差点就没了……” 正准备全力催婚的宋母闻言，注意力顿时被引到了宋何口中的案子上，暂时忘却了自己找宋何谈话的真实目的。 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宋何一边绘声绘色的将案子说给母亲听，一边在心中打定主意明天就与周凯等人汇合，绝对多一天都不在家待了！ 二十个小时后，当宋何坐在某县城案情讨论室中的时候，一旁的周凯明显感觉宋何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正当他心生好奇准备询问的时候，就见宋何认真的看着眼前的案件资料，挺胸抬头的样子颇有几分斗志昂扬的味道。 </br> </br> 第五百三十章 带队出国 “在任何一个案件中，对于嫌疑人的侧写都是非常必要的。而侧写根植于细节和现实，必须有严密的逻辑作为支撑，任何一个细节点的错误，都会导致我们偏离真相……” 宋何从容淡定的站在讲台上，而通过悬挂在教室各个角落的音箱，他的声音清晰地传递到阶梯教室中每一个角落。 在讲台的另一侧，身材敦实精神健旺的沈江河坐在督导席上，看着宋何云淡风轻的模样，虽然面上不苟言笑，可眼神中却满是欣慰。 而此时坐在阶梯教室中安静听讲的，是一个个脸上洋溢着青春气息的男女警员，清一色都是尚未踏出校园的警校学生。 片刻后，培训的总结语说罢，当沈江河宣布课程结束时，教室中满满当当的男女警校生在一记响亮的起立声中齐刷刷的站起身！ “敬礼！” 呼！ 上百只手臂整齐划一的划过空气，形成一道隐隐的破空声，轻轻地传递到宋何与沈江河耳边，然后重重的落在两人心底。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瞬间将宋何曾经参加沈江河培训时的记忆唤醒，熟悉感顿生，只是这一次他的角色发生了变化而已。 转瞬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宋何与沈江河一同敬礼回应，然后目送这些即将进入警队的新生力量依次离去，心中颇多感慨。 数分钟后，当最后一名警校生离开了教室，宋何的表情瞬间放松下来，走到沈江河身边笑道：“师父，您老人家就不能爱护点身体吗？” “一天到晚全国各地来回跑，这下可好，着凉了吧？结果还连累我扔下工作大老远跑来秦都，您说您安心多喝点水调戏调戏别人的手机不香吗？” 沈江河顿时把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哑着嗓子艰难开口道：“你个不知好歹的臭小子！老子要年轻二十岁，把你狗嘴都给打爆了！” “好好！打爆就打爆，您就是打抱不平也得等身子骨好起来吧！”宋何腆着脸笑笑，将一杯热水递到沈江河面前，等老人喝了口水才问道： “您老人家这个档口的让我放下手头所有工作赶过来，应该不仅仅是顶班吧？” 沈江河好奇的打量着宋何，直把他看得有些无语。 宋何无奈的笑了一声，只能掏出已经调成静音的手机，扫了眼来电，不以为意的掐断道：“骚扰电话，您有话就说。” 沈江河这才点点头，用沙哑的嗓音说道：“过几天有个出国交流学习的机会，需要去尾国十天左右的时间。咱们这边会派几个人去，你负责带队。” 宋何察觉到沈江河用的是陈述句，显然是已经定下了行止，根本没给他反对的机会，于是略作思忖问道：“师父，您说实话，这次去的人您是不是有大用？” “聪明。”沈江河笑了笑，只是因为生病，开口时仿如夜枭：“多亏了你们这一年来的努力，个别省也准备建立案情中心。” “这次出国交流学习的，是我从五个省里筛出来的第一批种子。所以你小子给我上点心，敢把我的计划弄砸了，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宋何闻言瞬间明白了沈江河的用意，一张脸顿时变成了苦瓜：“师父，您老人家这是让我带队？我就是如来佛，也镇不住这么多孙悟空啊！” 其实也由不得宋何不抱怨，因为他知道，沈江河近年来全国奔波可不仅仅是在各地培训和处理案子。 同时也在筛选全国各地的青年才俊，准备抽调精干的警力组建各个地方的案情中心班底，由点及面逐步提升国内地方警局的业务能力。 要知道能够入沈江河法眼的种子选手，再次也是一线城市中的优秀警员！ 还是最顶尖的那一批！ 这些人在业务能力方面有多恐怖自不必说，恐怕没经过强化前的周凯等人都不是对手。 而他们身上真正令宋何头疼的，是从小优秀到大所刻在骨子里的那种自信和傲气。 这种自信和傲气，在遇到宋何的时候，绝对会衍变成等量甚至超量的竞争心理！ “怕什么！”沈江河哈哈一笑，笑容开朗声音却阴森可怖：“不就是几个竞争对手吗，这可是你树立权威的好机会。只要跨过去，你可就是六省第一人。” “师父，要过不去您老的脸面可就砸了。”宋何吓唬沈江河。 “你给我过不去一个试试！”沈江河瞪了宋何一眼，却忽然察觉到他心中并无多少无担忧之意，不由好奇道：“先别演戏了，我就想知道你哪儿来的底气？” “我是真担心有不安分的家伙。”宋何笑着挠挠头：“但是呢，我一点都不担心他们会在能力上威胁到我。” 沈江河哼了一声：“我算看出来了，闹了半天，你才是傲气最重的那一个！” 宋何嘿嘿笑道：“还不是师父既教得好，又给我撑腰，我才能成长的这么完美。” “要是能把你的狗嘴换成人嘴，更完美！”沈江河笑骂一声，随手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个档案袋扔给宋何：“仔细看看，明天他们就来报道了。” 宋何打开档案袋扫了两眼，赫然发现自己的档案中标着他用过最多的一个马甲名，不由诧异道：“全是假信息？” 沈江河淡定的喝了口水：“小心无大错，万一你们被盯上，老子的计划又要多些没必要的变数！尾国人烦人得很！” 宋何十分认可的大点其头：“就是，烦人得很！” 次日，宋何正坐在沈江河的办公室中，帮着处理日常工作，敲门声忽然响起。 沈江河抬起头看了眼门口位置，正要开口，宋何已经提前学着沈江河的声音喊道：“进来。” 沈江河见状无言笑了笑，手指虚点了宋何两下，然后就见一名警员推门而入：“领导，张珏他们都到了，在接待室。” 警员说罢，见沈江河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就自行退了出去。 “走吧，去磨合磨合队伍。”沈江河哑着嗓子说了一句，起身向外走去。 宋何点点头，听话的站起，落后沈江河半步，亦步亦趋的跟着他来到了接待室。 接待室中，五名男警官坐姿笔直的坐在沙发上，表情或淡定或亲切，偶尔聊一两句，一派和谐景象。 只是五人偶有交互的目光始终在不停地观察着彼此，不一会就根据丰富的工作经验得出不少结论，对同处一室的伙伴们有了初步的了解。 笃笃。 敲门声忽然响起，五人循声看去，却见两个身影先后走进接待室。 </br> </br> 第五百三十一章 统一目标 接待室内的五名警官似有准备一般，一见沈江河与宋何进来，便纷纷起身敬礼。 “都别客气，从现在起，你们就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沈江河笑着回敬一礼，径直坐下道：“这次出国的目的，相信你们已经知道了。” “现在呢，彼此简单做一下自我介绍，加深一下熟悉，先从你们的领队开始吧。” 沈江河说着指了指宋何，直接将众人的目光聚集到了宋河身上。 见他们都毫不遮掩的打量自己，宋何若无其事的站起身，冲五人微笑点头道：“我叫宋何，灵省榆城案件侦破中心案情顾问，这次出国用的名字是孙小海。” 说罢，宋何微笑着坐回座位，示意自己介绍结束。 五名警官显然都知道宋何这号人物，在听到宋何名字的一刹那，目光莫名闪烁，对视一眼后冲宋何点头致意，依次开始自我介绍。 宋何感受着众人眼神中的各种意味，心头顿时放松下来：都是懂事的‘好孩子’啊，虽然想称量我的成色，但服从和团队意识还算到位。 知道最担心的事不会发生，宋何便放松了些许精神，开始认真的听着他们的自我介绍，并将每个人与记忆中的资料进行对比。 “我叫贺宇爵……” 在宋何之后开始自我介绍的是他右手边的一名男警员，身高体长，相貌清秀，一双眼镜让他显得很是文质彬彬，只是普通话并不算太标准。 而在贺宇爵的右手边，是作风硬朗声如闷雷的壮汉齐伟刚，自我介绍简短有力，古铜色的皮肤搭配高大的身材，让他看起来颇有种万夫不当的猛将味道。 齐伟刚之后的，则分别是身材矮小敦实眼睛贼亮的笑脸警官邢安、军旅气质出众沉默少言的严肃警官卢靖、以及性格开朗未语先笑的阳光警官魏凯。 “不错。”沈江河待众人依次自我介绍完毕后，表情认真的说道：“你们这次出去，要关注的地方很多，不仅仅是对方某些在警事方面比较完善的知识体系，还有……” 沈江河忍着咽喉因发炎而带来的灼烧感，硬是将注意事项说了个遍，这才将后续的事情交给宋何。 一小时后，做完相关事项沟通的众人领取了证件与资料，告别沈江河，返回了入住的酒店。 然而回到酒店的他们并没有分散，而是不约而同的在酒店大堂内选了个安静的角落坐定，开始了真正的沟通。 “各位，这次出国的任务虽然比较重，但是咱们都知道，真正关键的工作，在回国之后才会展开。”宋何开门见山道： “所以这次行动与其说是一次交流学习，不如说是给我们提供了一个互相熟悉和了解的机会，方便归国后某些工作的展开。” 宋何一语说罢，这几句酝酿已久的开场白顿时抓住了贺宇爵等人的心，效果好得不得了。 五人互相看看，齐伟刚沉声道：“灵省案件侦破中心的工作效率我们有目共睹，我想知道的是，这种成功能不能在其他地方复制。” 宋何见隐为五人之首的齐伟刚打开了话匣子，心头顿时大定，笑呵呵的开口道：“如果各位有兴趣，回来之后可以来灵省考察一下……” 半个小时后，一行人刚见面时彼此保持距离互恭互敬的样子，在宋何妙若天成的沟通技巧下尽数消散，彼此交谈流畅玩笑打趣，个个都是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 而宋何在成功将隐含竞争的众人进化成为朝着共同目标努力的团队之后，终于成为了众人认可的领队，也让他彻底放下心来。 次日，前来送行的沈江河在看到宋何等人其乐融融的模样之后，心中惊叹的同时，也对宋何日后的成就更多了几分信心。 而在候机的过程中，宋何一行人身穿熨帖合身的警服，再加上言行举止之间有意无意透露出的精英味道，瞬间收获了难以计数的关注。 “我在警局干了八年刑警，硬是没遇到这种待遇！”齐伟刚笑声如雷：“今天真算是长脸了！” 通过登机口，走在他身旁的邢安掏了掏耳朵，偏头看了看齐伟刚的喉咙，笑道：“老齐，你着嗓门，没少被投诉扰民吧？” “老子着嗓门可不是吹的！”齐伟刚闻言挑起大拇指，冲自己的喉咙比划了一下，得意道：“想当年，老子一嗓子就把……” “停，停！”走在前面的贺宇爵连忙比划了个手势：“齐哥，这段你已经说过三回了！” “五回。”严肃脸卢靖瞪了一眼齐伟刚，面无表情的说道：“昨晚在客房的时候又和我说了两回。” “哈哈！老齐够狠！” “……” 最后一个通过登机口的宋何看了眼前面谈笑的众人，轻松地舒了一口气，缓缓跟上。 近二十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尾国歌城机场，刚一出接机口，宋何就看到一名尾国警员举着一面接机牌，上面用外文写着歌城警校几个字。 “在那里。”宋何立即指明了目标。 众人见状，眼神交流结束的瞬间立即整装列队，拖着行李箱整整齐齐的向尾国警员走去。 霎时间，路边众人再次齐刷刷的向他们行注目礼，就连那名尾国警员也被吓了一跳，直到宋何等人走到近前才回过神来。 “你好。”宋何的表情亲和有礼，外语字正腔圆：“我们从秦夏来参见交流学习的警员，请问你是歌城警校的接待警员吗？” “哦，是的。”尾国警员连忙放下接机牌，耸肩道：“哇哦，你们，你们的制服可真精神。跟我走吧。” 宋何等人笑了笑，跟着尾国警员离开了机场。 一个小时后，宋何等人在办理了相关手续后，住进了歌城警校为他们安排的房间。 “看样子，我们重回警校时光了？”与宋何同住一室的魏凯打量着他们入住的房间，揶揄道：“看屋子里的痕迹，原先的住户的生活应该蛮自由的。” 宋何同样打量着房间，忽然鼻子一抽，指着床后的墙角冷笑道：“打扫工作也做得不到位。” 魏凯一愣，将信将疑的搬开床仔细查看，不一会就顺着墙缝抠开了一个不起眼的暗格。 然而里面用小塑胶袋包起来的东西却让魏凯变了脸色：“很麻烦的东西！” “似是而非罢了，冲走吧。”宋何无所谓的耸耸肩，向门外走去：“我去老齐他们房间看看。” 魏凯闻言目光一冷，果断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丢进了马桶，直接冲了个干干静静！ </br> </br> 第五百三十二章 摆了一道 作为此次交流学习的举办方，歌城警校考虑到多个国家的警员前来而造成的交流和管理压力，于是直接将来自同一个国家的警员安排在了相邻的宿舍内。 而当宋何刚走进隔壁齐伟刚和卢靖的宿舍，就见军旅出身的卢靖黑着一张脸站在宿舍中，而齐伟刚也是叉腰瞪眼，一脸不爽。 宋何心有所悟，低声问道：“有私货？” 齐伟刚和卢靖见宋何进来，一听便知道宋何房间内也有不妥，立即点头向外走去：“老邢和宇爵的房间八成也有问题！” 三人迅速来到邢安与贺宇爵的房间，刚一进门就见两人正仔细的检查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邢安见宋何三人表情或凝重或愤怒，心头顿时了然，咧嘴呵呵两声，可眼神中却毫无笑意：“看来是被人小瞧了。” 说话间邢安将一个小塑胶袋丢给宋何，而其中包裹的东西，与宋何在房间内发现的一模一样。 “虽然是假的，不过还是处理掉比较好。”宋何随手将塑胶袋收好，见贺宇爵已经检查完房间，便问道：“还有别的发现吗？” “没有。”贺宇爵摇摇头，目光清冷，声音更加清冷：“但是气不顺。” “我也是。”宋何知道贺宇爵越是生气的时候话就越少，现在这样子恐怕着实是气得不轻，眯了眯眼笑道：“把东西藏在犄角旮旯里，靠人搜查不现实。” “况且因为咱们身份的原因，方方面面他们都要顾虑到，因此大概率是牵着警犬在走廊里过一下，然后借机敲打。” “这种情况下……”宋何说道这里，歪头笑道：“……我们先来个借酒消愁？” 贺宇爵闻言略作思忖，眼中的清冷顿时化开些许，笑着点头道：“这样也好。” “你们等着，我去买酒！”邢安早已憋了一肚子气，搓着手向门外走去。 “老邢！只买酒，留好小票！”宋何提醒道：“稍稍捉弄一下警犬就好了，重点是背后出阴招的人才是咱们真正的目标！” 邢安比了个放心的手势，脚下不停走出了房间。 而齐伟刚和卢靖也是精明人物，点点头认可了宋何的办法，便回到房间做准备工作。 片刻后，回房间做完了全面检查的宋何刚把计划给魏凯说了一遍，邢安就拎着一大包东西走了进来。 “我挑的都是度数最高的。”邢安将沉甸甸的一个购物袋放在地上，神秘兮兮的笑了笑，低声道：“我专门在周围转了转，发现丁国和瓦国的警员也来了。” “所以我就和他们打了个招呼，说住的房间有点不干净，得好好打扫一下。然后我还给他们留了一小瓶烈酒，他们老开心了，尤其是瓦国人，热情炸了。” 魏凯闻言两眼一亮，嘿嘿笑了一声：“老邢牛掰！” “干得漂亮。”宋何笑着挑挑眉毛，忽然眼珠一转问道：“毛国兄弟呢？他们没来吗？” “比咱们早一步到，四个人，他们买酒的速度比我还快。”邢安咋舌道：“我进超市的时候正好碰到，那一大包，不光有酒，薄荷辣椒柠檬一大堆，吓死我了！” 宋何心知提前到来的毛国人也发现了房间里的猫腻，只是相比对方，自己因为虎牙的原因，不愿意对警犬下狠手，否则储存戒指里的风油精还有好几瓶呢！ 想到这里，宋何不由摇头感叹道：“都是狠人呐！我还是太含蓄了！” “对了，还有一个事情我觉得有必要说一下。”邢安忽然闭上了门，凑近两人低声说道：“我结账的时候……” 就在宋何等人交头接耳的时候，歌城警校内的一间办公司内，一名头发花白的尾国老者正在一页页的看着参加学习交流的人员信息。 忽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老者直接摁下免提键：“说。” “报告，毛国警员在进入宿舍楼十五分钟后，到超市购买了大量能够损伤警犬嗅觉的物品。丁国警员与瓦国警员在进入楼里半小时后做了同样的事情。” “而秦夏警员在进入宿舍楼十分钟后出现在超市，仅购买了大量的烈酒和三个电热水壶，并一再确认凭小票是否能退货。” “看来你安排在超市的人已经被识破了，果然最谨慎的还是秦夏人。”白发老者若无其事的点点头，对着电话说道：“牵着警犬去宿舍楼外面转两圈，看看他们的反应。” “是！” 挂断电话，白发老者放下手中的资料，靠坐在办公椅中自言自语道：“蒸馏酒精？看起来人畜无害，可最危险的还是你们！” 二十分钟后，宋何若有所思的站在窗边，脚边则是邢安留下的购物袋，可邢安留下它时是什么样子，现在依然是什么样子，连轧口的结都没有变化。 忽然，宋何目光一凝，看见宿舍楼外不远处出现了几道身影，其中一人牵着一条警用搜索犬，正大步流星的向宿舍楼走来。 宋何眯了眯眼睛，仔细观察着一行人的动作和表情，就连他们偶尔的几句聊天也通过唇语读取了信息。 片刻后，宋何冷笑一声：“还真是被摆了一道！” 一旁的魏凯同样有所猜测，询问道：“老邢猜对了？真的用不上？” “用不上了。”宋何摇摇头，转身出去通知同伴们。 魏凯则有些不死心的看着越走越近的一行人，却见对方靠近宿舍楼之后，牵着警犬在楼外绕了两圈，然后就转身离去了。 “烦人玩意儿！” 魏凯骂了一句，瞪着窗外，却听身后房门一开一合间，宋何的声音已然响起：“楼里不能待了！快走！” 话音未落，魏凯就闻到一股混合了各种刺激气味的浓烈味道隐隐飘进屋子，连忙与宋何一起捂着口鼻冲了宿舍楼！ 宿舍楼外，宋何一行人远远站着，眼看着其他国家的警员依次跑出楼，面色阴晴不定。 “非我等之罪！”邢安忽然瞪大眼睛，目视其他国家的警员说道：“实乃猪队友之罪！” “吃亏就是吃亏，这么看起来还是咱们自己反应过激了。”宋何看了眼牵着警犬远去的一行尾国警员，哼了一声： “这样也好，既然他们这么有自信能拿捏住咱们，咱们不回应一下还真不合适了！” 齐伟刚等人或冷酷或不爽的顺着宋何的视线看去，同仇敌忾的感觉格外浓烈。 十分钟后，当白发老者听完手下的汇报后，想象着发生在宿舍楼中的画面，展演一笑：“这个开场很有我们学校的味道，不错！” </br> </br> 第五百三十三章 开始反击 “其实细想想，把东西藏在宿舍里，本身就有很多种后续的运作方式。” 宋何与魏凯的房间内，一行六人围坐在一起，探讨着之前下马威事件的得失。 贺宇爵对与宋何的话很是认同：“如果咱们没有发现的话，自然会牵着警犬过来敲打。而根据各国警员的应对方式，他们也有灵活调整手段的空间。” “没错。”宋何继续道：“还有就是他们通过前期的布置，限定了所有参训人员的思维方向，导致咱们的应对策略也有些单一，让他们成功的来了个下马威。” “不过说到底，这次的学习交流还是在走打压贬低的路子，而这恰恰是歌城警校的传统教学路数。” “如此看来，交流学习在我们刚进歌城警校的时候就开始了。并且对方的这一番行为，看起来是有心在交流学习中用一些真东西的。” 卢靖依旧是一副严肃脸：“就知识体系和部分训练内容来看，他们的水平确实比咱们高一些。而今天的一番行动，也确实证明咱们六个暂且处于劣势。” “这就是催生心理优势的土壤啊！”邢安不爽的哼了一声，然后目光灼灼的看向宋何，跃跃欲试道：“我觉得咱们不把场子找回来，有点说不过去。” 宋何环视一圈，见众人都认同邢安的话，便笑道：“这个问题我已经想过了，不管别国的警员怎么行动，咱们是必须有所表示的。” “而且我觉得，像小孩子一样你来我往的恶作剧，并不能给咱们的行动带来好处，反而有可能影响到这次交流学习。” “所以，与其想办法让他们出那种全校师生集体拉裤子的丑，不如让歌城警校给我们奉献一场高水准的交流学习。” “你能让他们全校师生同时拉裤子？”齐伟刚显得有些兴奋。 “老齐你恶心不！”邢安咧咧嘴，看向宋何疑惑的问道：“你想搞一本经验书？” “总结的相当到位。”宋何解释道：“尾国警校和咱们秦夏的不一样，最大的区别之一就是受教人群不同。” “咱们的警校高中毕业生基本都可以报考，尾国警校的受教人群则是警队中表现良好的警员，而打压新人是以歌城警校为首的所有尾国警校一贯的传统。” “所以，能够进入歌城警校受教，本身就已经能够说明受教警员的优秀了，绝对是在各地警局内独当一面的人物。” “而这也让歌城警校积累了足够多应对成年优秀警员的经验和手段，与此同时，成年优秀警员的从警经历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反哺歌城警校。” 邢安等人都是秦夏精英警员，几句话下来已然明白了宋何的意图，互相看看后卢靖开口问道：“高水准的话，多高算高？” 宋何眯着眼睛笑了笑：“就看主持这场交流学习的家伙有多高的水准了。而且，他们这么放得开手脚，我们还用条条框框约束自己，就不太好了。” “所以，我们可以把战场转移到别的地方嘛。” 同一时间，毛国警员的宿舍内，所有警员同样齐聚一堂，只是其中两人明显并不像宋何一行人理智。 “瓦西里！你傻到家的狗屁主意差点熏死我们！”一名高大健壮的毛国警员指着另一名毛国警员骂骂咧咧的。 被指着的瓦西里虽然矮对方一头，却毫不畏惧的瞪了回去：“谢尔盖！东西都是你买回来，这屋子里的狗屎味道全是你买的东西造成的！” “够了！都给我住嘴！”一名年龄稍长的毛国警官忽然大声训斥道：“你们现在就像两只被狗熊坐过的无能野狗一样！” “现在给我乖乖的坐下，安静听奥列格说话！否则你们两个就别想再闻到家乡的空气了！” “是！叶戈尔警官！”争吵的面红耳赤的两人顿时停下话头，立正敬礼乖乖坐下。 待两人坐定，名叫奥列格的最后一名毛国警官才淡定开口道：“就目前来看，我们已经丧失了心里优势。” “因此可以想象，在接下来的交锋中，我们除了在交流学习中处于学习者的劣势地位，在心理上也会处于劣势。” “关键是这一切看起来都是我们自找的。那两包东西我验过，只是染了色的某种树叶而已。而歌城警校的警员仅仅是牵着狗在周围转了两圈，然后我们就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 叶戈尔警官冷静的问道：“所以我们没有办法就此做出任何反击，即便连抗议都不行，对吗？” “如果您说的是同等类型的行为，我恐怕只能说，是的。”奥列格说罢一转：“但如果是其他类型的反击，我们应该还是有机会尝试一下的。” 话音刚落，叶戈尔三人顿时表情认真起来，奥列格见状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我研究了一下整个学习交流的流程……” 与秦夏和毛国宿舍内相似的一幕，在同一时间发生在宿舍楼内众多房间内。 而身处办公室内的白发老者对此早有预料，且毫不在意的站在窗前打量着远处的宿舍楼。 只见他嘴角微翘，双眼闪烁着饱含期待的光芒：“千万不要就这样子退缩，否则我会很失望的！” 然而对于各国警员的反击饱含期待的他还没从窗边离开，就听到了手下的汇报。 “秦夏警员？图书馆？”白发老者思索片刻，笑着点头道：“这么快就开始反击了？同意他们的申请，派人盯着，如果他们搞破坏的话，别拦着，拍下来！” 片刻后，得知自己的申请通过之后，宋何一行人有说有笑的走进了歌城警校图书馆，全然不顾位于各个角落监控着自己等人的尾国警员，各自散开翻阅书籍。 十分钟后，图书馆中负责监控的警员们越来越迷茫，完全搞不懂这群在图书馆内乱翻乱窜的秦夏警员们目的所在。 办公室中，得知宋何一行人行为的白发老者同样陷入了迷茫，思索片刻后看向汇报的手下警员：“知道他们翻阅了什么书吗？” 手下警员面露难色：“不清楚，他们在互相打掩护，拿了书就开始在图书馆内乱走，翻看速度极快，拿书的人和还书的人还不一样，只能确定个别几本。” 白发老者皱眉思忖片刻，果断道：“允许他们把书借走，把借阅记录第一时间给我！” 图书馆中，当邢安等人得知每人可以借走两本书之后，不约而同的看向宋何所在的方向，心中同时浮起四个字： 料事如神！ </br> </br> 第五百三十四章 反应不一 走出图书馆的宋何一行人每人拿着两本书，看他们兴高采烈的样子，似乎很开心能够借到那几本书籍，并准备回去后好好研读一番。 然而在他们刚刚登记完借阅的书籍，他们的借阅记录就被发送到了白发老者的电脑中。 “这些书……”仔细看完了借阅记录的白发老者眉头微皱，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手下警员，询问道：“他们对咱们国家的语言掌握情况怎么样？” 手下警员瞬间明白老者想要问什么，立即答道：“口语流利，交流无障碍。在图书馆翻阅书籍的时候，由于始终处于移动状态，无法确定其读写能力的水准。” “但是根据监控人员汇报的情况来看，他们翻阅速度极快，除非是超忆症患者，否则不可能以那种速度进行阅读。” 白发老者略作思量，扫了一眼电脑中的记录，手指轻敲桌面，又问道：“图书馆的监控呢？分析了吗？” “正在分析。”警员有些诧异的看着白发老者敲击桌面的手指，答道：“他们在图书馆阅读的部分书籍已经核对出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 “加快速度。”白发老者命令道：“核对完毕后第一时间拿给我。” “是！” …… “所以他现在一定很想弄明白咱们是在虚张声势，还是有所谋划。”宋何一回到宿舍，就开始快速阅读借到的书。 齐伟刚用震惊加羡慕的眼神看着宋何，赞叹道：“宋啊，你这还是人眼睛吗？我看两页就眼花了，要不是在图书馆里得一直走动，我早睡着了！” 众人闻言笑笑，看向宋何的眼神不约而同的都发生了变化。 虽然邢安等人或多或少都算通晓尾国语言，但却并不能做到像宋何一般信手拈来运用自如。 而之所以有图书馆中的一番行动，就是为了帮助宋何将这书借出来。 宋何一边看书一边说道：“作为这次交流学习的主持者和主讲教授，巴特·卡恩的著作可不只这十二本。” “不过其余的几本我已经在图书馆看过了，再加上这十二本书，他的思维方式和授课逻辑对我们而言就不再是秘密，。” “而一旦掌握了这些，我们就能针对他的授课内容有的放矢，做一个热爱学习敢于提问的学员，让他为我们进行‘深度解惑’！” “当然，这种事情自然不能只有我们出头，只有形成无法抵御且受我们控制的‘势’，才能看到真正的高水准授课！” 两小时后，宋何带着一次性手套，将七份手写的资料装订好递给同伴们，眼看着他们用戴着一次性手套的手接过，笑道： “明天的授课内容大概就是这些了，下一步就该看看这些同样被巴特·卡恩摆了一道家伙们，有没有反抗意识了。” 齐伟刚五人纷纷接过，魏凯更是兴奋的哈哈笑道：“没在宿舍楼里安装监控，一定会成为歌城警校最后悔的一件事！” 就在宋何等人鬼鬼祟祟密谋的时候，办公室中的白发老者皱眉看着电脑中的书单与分析，更加无法肯定宋何一行人究竟是在虚张声势还是在酝酿非常之谋。 终于，他揉了揉眉心靠在椅背上，不解道：“为什么图书馆里会有《花花公子》这种书？如果不是被秦夏警员找出来，我竟然都不知道！” “况且，每个秦夏警员都翻阅过《花花公子》，既然那么喜欢，为什么不干脆借回去？” 白发老者嘟囔几句，很快收敛了对于图书馆出现不合时宜的书籍所产生的负面情绪，开始认真思考宋何等人可能的行动。 “不管怎么说，他们的翻阅记录和借阅记录，都说明他们在针对我密谋着什么。”白发老者自言自语一句，忽然看向夜色渐降的窗外，笑道： “来自秦夏的谋略，会是什么呢？真是期待啊！” 就在白发老者将目光转移到宿舍楼的时候，毛国警员的房门忽然被敲响。 屋内的奥列格与叶戈尔对视一眼，谨慎的走到门边，缓缓打开房门。 “叶戈尔警官，门外没人。”奥列格蹲下身子捡起一样事物，再次打量了一眼门外的走廊，退回屋内关上了门：“但是有这个。” “是什么？”叶戈尔好奇的打量了一眼奥列格手中的东西。 只见那是一分用白纸装订的文件，约有十几页，崭新的样子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刚刚装订好没多久。 不过令叶戈尔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向来淡定的奥列格在翻看了两页之后，脸上的表情忽然带了几分震惊，不由好奇问道：“里面写了什么？” “上面说这是明天课程的详细内容和讲义。”奥列格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两页，然后才两眼放光的将文件交给叶戈尔，惊叹道：“是用我们的语言书写的，语法没有丝毫问题！” 叶戈尔闻言越发好奇，接过后仔细翻看起来。 不过片刻功夫，叶戈尔就被其中的内容深深吸引，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翻到了最后一页。 “奥列格，这份讲义价值不凡！”叶戈尔将讲义递给奥列格。 “确实如您所说，这份讲义很昂贵，叶戈尔警官。”奥列格飞快翻看了一遍，目光落在了最后一页的末尾部分：“如果里面的内容真的引自那三本书，那原版的书籍我们有必要进行译制学习！” “而且我刚才看了眼走廊，发现与我们同一层的两个国家门口也摆着类似的东西。” 叶戈尔一愣，面容一肃立即问道：“丁国和瓦国？” 奥列格点点头，再次开门看了一眼，旋即返身关门道：“不见了，应该被他们拿走了。” 叶戈尔瞬间明白了缘由，咧嘴笑道：“果然有人不甘心被戏弄，会是谁呢？” “在我看来，只会是秦夏。”奥列格斩钉截铁道：“其他五个国家，没一个有理由帮助我们。” 叶戈尔闻言一愣，哈哈一笑：“很别致的思路，但却让我无法反驳！如果真是这样，就暂且不要拜访他们了，没必要让他们因为我们的缘故被孤立。” “去叫瓦西里和谢尔盖过来，今晚我们好好‘学习’一下，明天好好给老师一个惊喜！” 相比毛国警员对与来自秦夏的宋何等人的亲善，也有一些警员对于送讲义上门的宋何并不是很感激，反而有些反感。 比如加国警员宽敞舒适的宿舍内，八名警员谈笑风生，对于宋何精心炮制的讲义毫不在意，仅翻看了两眼就决定将讲义交给歌城警校。 </br> </br> 第五百三十五章 经验丰富 次日，早八点。 宋何等人在歌城警校餐厅中用过并不合口味的早饭后，被负责接待的警员带到了一间宽敞的阶梯教室内。 而一同被带来的，还有毛国、丁国、瓦国、加国、奥国和桑国的警员。 宋何六人坐在略有些靠后的位置上，看着已经入座和即将入座的各国警员，低声笑道：“看来相比我们，尾国更信任的还是他的老朋友们。” 齐伟刚等人自然知道宋何是什么意思，表情不一的看着各国警员。 “奥国和加国都是八个，丁国和瓦国七个，桑国五个，毛国四个。”邢安的声音低低的响起，很平淡，却也显得有些阴森。 “这场仗可有的打喽。”宋何跃跃欲试的笑道：“盟友暂且只有一个毛国、半个桑国和半个瓦国，其余要么中立要么偏向尾国，不是好开局啊！” 说话间，一个人走进教室，恰是昨天算计了各国警员的白发老者，也正是这次交流学习的主持人和主讲师，巴特·卡恩。 宋何立即停下话头，细细打量这位老人。 只见他身高体宽，白发蓝眸，眼窝深陷，下巴光洁。而一身深蓝色西装搭配白色衬衫和红色领带，颇有几分权威者的味道。 宋何见对方这种穿着，低笑一声：“即便在衣着上也不放弃增加自己心里优势的机会，行家啊。” 做在宋何一旁的魏凯闻言点点头，还没说话就看见坐在教室前排的八名加国警员中走出一人，径直走到巴特·卡恩面前，敬礼后将一样东西递了上去。 霎时间，原本就很安静的教室落针可闻！ 宋何看着那份自己亲手装订的讲义被加国警员放在巴特·卡恩的面前，心中暗笑果然如此的同时，面上却与其他国家的警员一样写满了不可思议。 齐伟刚等人与宋何一同做过推演，同样知晓会有人如此做，自然毫不意外，每个人都通过表情表现出了不同程度的诧异，一起奉献了殿堂级的演技。 坐在宋何等人不远处的叶戈尔看了看加国警员，又暗暗打量了宋何等人一眼，心头忽然一跳。 要不是叶戈尔已经肯定讲义就是宋何一行人炮制的，单这一脸无辜样就足够让他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然而就在叶戈尔准备收回目光的时候，忽然发觉宋何冲他眨了眨眼。 瞬间从宋何眼中读到了他要传递的信息，叶戈尔心头一喜险些笑了出来。 紧接着他转头冲奥列格三人低声道：“行动取消！加国那几个愚蠢的白痴，已经替我们把工作满完成了！” 奥列格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瓦西里和谢尔盖闻言也明白过来，嘴角险些抑制不住的翘起来。 讲台上的老人也察觉到了教室中的怪异气氛，不由好奇的拿起那份讲义翻看起来。 加国警员看着巴特·卡恩，得意的扫了一眼其他国家的警员，施施然走回了座位。 丁国和瓦国警员仿佛在看白痴一样看着那名加国警员，犹豫着要不要也将讲义交上去，然而被他们留在房间的讲义却并不允许他们这么做。 几个呼吸后，不论是有心看戏的，还是隐含担忧的，抑或是静观其变的，都发现站在讲台上翻看讲义的老人脸色越来越难看，看到最后几页时，眉毛已经紧紧的拧在一起。 片刻后，教室中依旧静默无声，巴特抬起头来，面上表情已然恢复如常。 他略一打量教室中警员们的表情，就明白所有人都知道了自己手中这份讲义的内容是什么。 不给过他还是直接看向宋何六人所坐的位置，开口朗声问道：“在座的还有谁见过这份讲义？” 众警员面面相觑，纷纷点头承认，而第一个承认的赫然便是始作俑者宋何！ 毛国人见状，索性也举手示意，隐隐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有所期待。 见几乎所有警员都看过这份讲义，巴特·卡恩心中一沉。 要知道宋何特意根据交流学习第一天的讲题，从巴特·卡恩的全部著作中梳理他的性格与授课逻辑，用尽心力将涉及到讲题的内容总结到了十几张a4纸上。 因此，可以说这十几张纸上的内容，凝结了巴特·卡恩关于今天讲题的大部分研究收获和思考。 所以，如果他按照计划进行授课，所讲的东西绝对逃不出这十几张纸上的内容，了不起算作是对这份讲义进行了复述，根本不可能达到这堂课程预想的效果。 该死，秦夏人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按照原计划讲课，前期营造的心理优势会全部消失！ 想到这里，巴特·卡恩心中暗生恼怒，却还是凭着执教多年的经验找到了解决之道，不动声色道：“这份讲义总结得很到位，不过没有提到相关理论在具体案例中如何灵活应用……” 只见巴特·卡恩索性放弃了已然全无用处的课件和授课大纲，将一起起典型的案件信手拈来，运用讲义中总结的理论知识进行剖析，让在场警员很直观的感受到了他所构建的知识体系的魅力。 齐伟刚一行人参与了总结讲义，自然对于相关的理论知识熟悉得很，如今又能听到巴特·卡恩现场剖析分享经验，很快就听得忘我。 而宋何一边听讲一边记忆，同时对比秦夏国内的警校课程，思索两者可以结合优化的地方，不一会也沉浸其中。 至于其他国家的警员，也在心中不停地大呼过瘾，深感收获良多。 当然，警员中也有例外。 由于宋何炮制的讲义中将讲题涉及的理论总结得极为透彻，导致巴特·卡恩多讲一句理论都不愿意，这就让根本没看宋何讲义的加国警员完全傻了。 于是坐在第一排的加国警员如同鸭子听雷，经常一脸茫然的看着巴特·卡恩。其余所有警员则是如痴如醉，时不时的显露出一丝热切，课堂反馈好到不得了。 两小时后，巴特·卡恩宣布暂停休息，然后就拿着讲义返回办公室，准备借机抽调足够多的案例来支撑第一天的授课。 而加国警员则傻傻的看着巴特·卡恩将自己一行人上交的讲义占为己有，丝毫不敢提出异议。 教室后排，宋何看着加国警员窘迫的模样，笑呵呵的对同伴们说道：“其实加国警员才是真正的功臣，多亏了他们，巴特·卡恩才能及时做出应对。” “要是咱们半途发动，今天的课程哪能这么精彩，对吧。” 邢安等人闻言哈哈一笑，看向加国警员的眼神，仿佛一只只盯着鸡窝的偷鸡贼！ </br> </br> 第五百三十六章 出招拆招 借着课间休息的机会回到办公室后，巴特·卡恩有些头疼的看着手中的讲义，一边从电脑中分门别类储存好的案件资料中挑选出几个，复制进优盘，一边思忖自己那一番应对的得失。 很快，巴特·卡恩就发现自己不光处在了被动地位，还在一开始就陷入了宋何精心为他准备的泥潭之中。 仔细回想，在他拿到并翻阅那份讲义的时候，虽然一开始有些吃惊，但不可否认的是，无论是措辞文笔还是所记录的内容，那份讲义都让他感觉完成度颇高。 而以他的性格，在面对一份针对自己书籍进行了精简总结的讲义时，下意识的就会寻找其中的疏忽和纰漏。 再加上当时时间节点较为尴尬，身为主讲人的他第一时间思考的是怎么对课程进行补救，同时执教多年的惯性也让他在潜意识中希望尽早开课。 因此，作为整间教室中唯一一个知晓宋何等人昨日去向的人，巴特·卡恩在多种因素作用下，被宋何等人低调的表现所蒙蔽，从而自动放过了追究这件事情的最佳时机！ “该死！狡猾的秦夏人！”巴特·卡恩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文件复制进度，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现在那些家伙已经获得了既得的好处，心理倾向已经产生。” “这种情况下，揭穿秦夏人等于帮助他们树立威信，最佳的反击时间已经错过。而且他们借走了我的大部分书籍，再加上那恐怖的工作效率……” “……恐怕他们在图书馆中的行为并不是虚张声势！”想到这里，巴特·卡恩不仅感觉有些牙疼：“等着吧！秦夏的小狐狸，你们会后悔的！” 就在巴特·卡恩在办公室内思索对策的时候，教室中的宋何一行人正在窃窃私语。 “由于加国友人的神助攻，再加上老头精益求精的性格，让咱们顺利进入了第二阶段。” 宋何低声细语：“在这个阶段，巴特·卡恩调整课程计划已经成为必然，我们也将面临他的反扑。” “在这种情况下，咱们的行动自由度并不像他高，所处的位置也并没有什么优势。” “而改变授课计划所造成的结果，就是我们必须继续分析每天的讲题并分享给其他国家的警员，并且要在保证他们‘学习收益’的同时，应对巴特·卡恩对于咱们的各种打击甚至刁难。” “以上两个方面只要有一个出现纰漏，不光稍稍倾向于我们的警员们会瞬间倒戈，我们尚未被警员看到的威信也会大大折扣。” 贺宇爵明白过来：“所以这一次是真的要成为认真学习的好学生了，是吗？” “没错。”宋何点点头：“所以拿出在国内彻夜不休办案子的劲头来吧，否则真要落了脸，回去不好交代啊。” “不对。”邢安看着宋何的眼睛，纳闷道：“你说的这么严峻，我怎么觉得你开心得不得了呢？” 宋何嘿嘿一笑：“如果我们能挺过去巴特·卡恩的刁难，他不光不会追究我们炮制散布讲义的事情，还会让我们成为这次学习交流名符其实的最大受益者！” “你是说树立秦夏警员在其他国家警员心中的精英形象吧？”卢靖微微摇头道：“巴特·卡恩不会让我们如愿的，被我们借力这种事情，他上一次当就足够了，绝不会再犯第二次。” 邢安点点头道：“到时候他发现刁难不倒我们，反而极有可能会把其他的警员队伍扶起来。” “放心。”宋何手指轻轻点了点桌上的讲义，眯起眼睛在满是警员的教室内环视一圈，笑道：“舆论可是控制在我们手里的。” 不一会，满头白发的巴特·卡恩回到了教室，只是这一次他浑身散发着莫名却高涨的气势，令大部分警员不由自主的被震慑住。 “安静下来吧，小伙子们，让我们继续。”巴特·卡恩目光扫过所有警员，最终定格在宋何一行人身上，意味深长的笑道：“相信你们会喜欢接下来的内容的。” 宋何若无其事的与巴特·卡恩对视着，一脸平静，似乎并不为所动。 果然，就在巴特·卡恩将一个案件剖析到半途的一个关键节点时，忽然看向宋何一行人所坐的位置，抬手指着魏凯。“你来回答我的问题。” 魏凯早有预料，面上带着一丝茫然，心跳却不由自主的因紧张而加快了一分。 一旁的宋何暗道巴特·卡恩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到了一行人中最短的那块板，于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接招。 只听巴特·卡恩若无其事的问道：“面对这种系列案件，如果依照前面提到的理论，进行案件分析的时候应该如何开始……” 魏凯闻言心头一松，淡定答道：“可以尝试进行分层分析……” 听着魏凯回答，始终观察着巴特·卡恩的宋何心头升起一丝疑惑，而这一丝疑惑在巴特·卡恩轻松自然的表现中越来越重。 终于，宋何看到巴特·卡恩视线不经意间扫过白板，脑中忽然一道灵光闪过，暗暗拿起纸笔迅速书写起来。 片刻后，魏凯说罢自认完美的答案，心神稍稍放松下来，就见宋何将一张写满了大字的a4纸递到了自己面前。 魏凯好奇地看了一眼，豁然发觉纸上是巴特·卡恩所剖析系列案件的分析要点，其中被宋何圈注的两处，恰是巴特·卡恩用只言片语含糊带过却被自己忽略的思维盲区。 刹那间，明白了宋何此举含义的魏凯心头一惊，迅速将两个思维盲区记下，就听巴特·卡恩的声音在教室中响起。 “不错！还是你，上来写一下分析要点，写在白板上就行！” 魏凯心中暗骂对方阴险的同时，故作不知的起身向讲台方向走去。 对于宋何“通风报信”毫不知情的巴特·卡恩看着魏凯来到白板前，目含期待的准备在魏凯书写完毕后，自己再严厉的指出他所犯的错误。 然而他很快就发现，刚刚还被魏凯忽略掉的分析要点，此时竟被完完整整的写在了白板上！ 瞬间明白自己算计落空的巴特·卡恩手指轻敲桌面，衡量过后迅速喊停道：“可以了，虽然很全面，可是你的字太丑了，继续写下去我怕其他人会受不了。” “下去吧！” 竟然敢说老子字丑？你当我愿意写你们的鸟文吗！要是能写秦夏文…… 算了，秦夏文我写的也不好看…… 魏凯心头闪过一丝羞恼，面带谦恭回到了座位。 </br> </br> 第五百三十七章 变本加厉 当魏凯回到座位后，宋何冲他点点头，其余四个人也笑呵呵地看着他，眼神中除却赞许以外，还有对他字迹的揶揄，让魏凯很是有些脸红。 “这就是巴特·卡恩的优势之一了。”宋何笑眯眯的低声道：“身为交流学习的主持者与制定者，他能够根据自己的意愿设定情景让我们出丑，同样也能对我们出风头的行为随时喊停。” 邢安耸耸肩：“身为制定规则的人，玩起不要脸的时候，真有点不好对付啊。” “裹挟民意吧。”宋何看了眼其余警员，两眼放光：“把他们绑在咱们身上，挨枪子儿也不会太疼。” 在随后的培训中，巴特·卡恩在意识到宋何等人不好算计之后，果断改变了提问方式，数次提问丁国和瓦国的警员，并很直白的对两国警员予以表扬。 与此同时，巴特·卡恩还似若无意的将魏凯书写在白板上的答案擦掉大半，留下了并不算完整的几个单词，很有些突兀和有碍观瞻。 明知对方此举用意的魏凯心头升起强烈的不爽，待中午下课后其他国家的警员全部离去，他立即冲上讲台将那几个似是横亘在他心头的单词擦掉。 “用意很明显，但确实能扰乱人的心绪，尤其是心里傲气最重的你。”宋何看着擦干警白板后一脸轻松的魏凯，笑道： “魏凯同志，回去好好练练字吧，否则你将来一写板书，就会想起今天的事情。” 魏凯脸色一变：“这老头子的心太黑了！” “互相下黑手而已，很正常。”宋何摆摆手：“总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吧。” “你这句话好像用错地方了。”魏凯的脸依旧有些发黑：“对比一下的话，咱们才是百姓这一头的吧。” “嗐，无所谓，领会精神就好。”宋何不以为意的摆摆手：“重点是小心他的任何行为，别再中了招。” “这种程度的心理暗示，对他来说只是寻常。”邢安点点头道：“这要放在咱们国家，绝对是沈老级别的存在，举手投足都是有深意的，再怎么小心应对都是应该。” 一行人聊着天，施施然来到餐厅，吃过了依旧不怎么合胃口的午餐，然后就回到教室，一边聊天一边等待下午的授课。 而整个下午，巴特·卡恩数次在授课过程中针对宋何等人预设陷阱，其间不乏布局深远、时间跨度达十多分钟的一次连环陷阱。 然而好在被选中的邢安精通外语，思想上又与宋何同样鸡贼，再加上有宋何一旁提点，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过了关。 在意识到第一天的培训已经没有了算计秦夏警员的机会后，巴特·卡恩在褒扬了丁国和瓦国警员之后果断收手，宣布第一天的学习交流到此结束。 回到宿舍，邢安与贺宇爵去了图书馆，其余人则帮着宋何继续就第二天的交流学习主题炮制讲义。 而当邢安与贺宇爵回来之后，讲义的大致内容已经基本完成，而宋何也开始左右开弓飞快的誊写。 “不能借书了。”邢安一进门就说道：“而且还书的时候，他们还催促我们把剩下的几本也尽快还回去。” “预料之中。”宋何一边写一边说道：“这说明巴特·卡恩准备借用别人的智慧成果了，也说明后面的课程会更丰富多彩。” “把老头儿搞成这样，你也够可以了。”贺宇爵凑到宋何背后，视线越过宋何的肩膀，看着宋何双手并用誊写讲义。 “每次看他这么写东西，我都有种精神分裂的感觉。”齐伟刚站在门边，听着门外动静的同时，冲着名为望风实则围观的同伴们说道： “你们散开点呗，就不怕憋死他么！” 贺宇爵摇头赞道：“叹为观止啊！这就是传说中的左右互搏吧！” “这比左右互搏难多了吧！”挤在贺宇爵身旁的魏凯啧啧有声：“两种语言，两种字体，这简直就是上下左右互搏啊！” “来来，上是啥下是啥你给我翻译一下，翻得好有赏。”紧贴两人站着的邢安嘿嘿怪笑。 卢靖低头看了一眼邢安的头顶，言简意赅：“恶心！” “我去！老卢你在想什么！” “完蛋！脑子里有画面了！” “原来老卢你才是最恶心的！” 宋何带着一次性手套坐在桌前，额头太阳穴位置因为血压飙升而微微鼓动。 不过他并没有喝止身后众人的谈话，而是努力的屏蔽掉他们用来掩人耳目的怪叫声，双手用力握紧手中的笔，集中精神飞快的书写。 终于，齐伟刚五人嚷嚷了两个小时之后，宋何将丢下纸笔，将七份讲义装订完毕。 “巴特·卡恩暂时不追究，不代表其他警员不好奇。”宋何一边分发一次性手套一边说道：“行动要迅速，一定要发对地方，需要的话可以让毛国警员帮帮忙。” “还有，加国的我来发，不能给巴特·卡恩留下太多的应对时间，而且，睡太久了对身体也不太好。” 商议片刻后，众人各自接过需要负责分发的讲义，各自出了门。 半小时后，叶戈尔和奥列格所在的房间内，两人正在谈笑，就听到轻微的一记敲门声。 静待片刻，奥列格前去开门，一如昨天一般看到了静静躺在门口地板上的讲义，同时也看到了丁国和瓦国警员倾巢而出，飞快奔赴各个楼梯口查看，路过毛国宿舍时还怀疑的打量了一眼奥列格。 “叶戈尔警官，我认为我们的行为会惹人怀疑的。”奥列格关上门，将讲义交给叶戈尔，建议道：“也许我们可以适当的帮秦夏警员遮掩一下。” “秦夏的领队警官请求我们帮助了吗？”叶戈尔满怀期待的接过讲义，一边翻一边说道：“没有请求帮助，就说明他们暂时还能够应对，我们没必要添乱。” 奥列格想了想，认可了叶戈尔的判断，静静的等待着讲义到自己手中的那一刻。 不一会，讲义来到了奥列格的手中，而当他看完最后一页时，不由面带诧异的问道：“叶戈尔警官，末尾部分的那几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叶戈尔思忖道：“你能想到那几个问题的答案吗？” 奥列格想了想，皱眉摇头道：“不能，明天的讲题是个案中的痕迹检验和社会学的互相关联，这种关联是巴特·卡恩研究了很久才提出的一种新思路。” “那明天就问出来。”叶戈尔笑了：“这次的学习交流，注定会是一次满载而归的旅程。” </br> </br> 第五百三十八章 各怀心思 “其实，战争从某种程度上看，就是在想办法压缩敌对方的战略活动空间，从而为自己赢取获得胜利的砝码。” “我们和巴特·卡恩之间的战争就是这样。”宋何在宿舍中侃侃而谈道：“身为挑起战争的一方，他本身就具备不小的优势，甚至一开始我们想要对他发起反击，都需要借助他的力量。” “然而他错估了我们的能力，同时在应对方面有一些小瑕疵，导致第一天的对决以我们略占优势结束。” “明天就不会这么顺利了。”卢靖点点头：“第一天的行动基本暴露了我们的战术，他一定会有所准备。” “而且有加国警员在，我们的信息送到加国警员手中，就等于送到了巴特·卡恩手中，相当于战略意图也被对方获知。” “没错。”宋何嘿嘿一笑：“所以我特意把讲义分制了多种版本。” 齐伟刚等人豁然一惊，面面相觑后看着刚刚研究完的讲义，眼中探寻的意味极其明显。 “放心，咱们的是针对秦夏国情的至尊版。”宋何笑道：“加国警员会拿到试用版，质量比他们昨天的要差。丁国瓦国等国家拿到的是加强版，内容稍有差异，不过都比昨天的要好。” “由于我不了解毛国国情，他们和其他国家关系又都不怎么样，今天还确定了盟友关系，不会泄露出去，所以他们拿到是最接近至尊版的豪华版。” 邢安脑子贼快，瞬间明白了宋何的意图，兴奋道：“所以你想知道除了加国警员之外，还有谁倒向了巴特·卡恩！” “老邢通透。”宋何一脸鸡贼笑：“今天巴特·卡恩虽然因为加国警员的行为颇为被动，可也比讲至半途被突然袭击好很多。” “而他现在一定会怀疑加国警员被我们针对，令他拿不到讲义进而陷入被动，所以他在其他国家的警员中发展内线就成了必然。” “因此，每份讲义的内容有所差异，会让巴特·卡恩的在拿到来源不同的讲义后，对授课内容做出具备细微差别的调整，让我筛选已经投敌的人，从而做出应对。” 齐伟刚听得眼角一抽：“你已经算计到这种程度了吗？” “不止。”宋何得意道：“毕竟人心人性难以捉摸，怎么揣测都不为过，所以我预设了多种预案。比如巴特·卡恩拿到多份讲义，猜到了我的计划，从而做出应对和遮掩。” “再比如警员队伍私下有人串联，互相沟通讲义内容，导致形势出现变化。还有……” 众人听着宋何列举着一种种情况，甚至将多种情况进行联合推演，顿时感觉无比头大。 “停！”齐伟刚第一个开口喊停道：“大圣，收了神通吧！我们的脑子没你那么抗造！” “就是就是！” “妈耶！我脑子都糊了！” “别说了！你心里有数就行！” 宋何意犹未尽的停下话头，咧咧嘴道：“这才哪儿到哪儿。不过算了，太晚休息也不好，散会吧，毕竟明天还有硬仗要打。”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准备离去，卢靖忽然问道：“为什么你没有考虑过巴特·卡恩更改后续几天讲题的可能，毕竟这才是能断绝我们所有反击的应对。” “他太骄傲了。”宋何目光湛然的看了眼窗户的方向。 虽然因为遮着窗帘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可众人还是感觉到宋何的目光似乎落在了不知位于何处的巴特·卡恩身上。 “并且这个战场是我精心挑选的战场。”宋何收回目光继续说道：“在这个领域，他才是高高在上的权威，任何挑战都不可能让他退缩。” “设身处地的想象一下，假如我们遇到了一个棘手的案件，虽然可以对它置之不理，但如果真这么做了，我们长久以来的信念和坚持还有意义吗？” 卢靖闻言面色微变，重重的点点头道：“控制好分寸。” “我去！你这莫名其妙惺惺相惜的感觉哪来的！”宋何顿时瞪大了眼睛：“你不应该对我的算无遗策表示赞叹吗？为毛同情算计你的白头发老头儿啊！” 众人闻言打趣几句，笑哈哈的回了各自的房间。 而在另一个房间，一场两国警员之间的交流正在进行。 “基本可以排除毛国警员。”一名瘦高丁国警员对坐在自己对面的棕发瓦国警员说道：“但他们很淡定，应该是知道一些什么。” “而加国现在都没有收到讲义，显然是被讲义的制作者厌弃了。” “真是愚蠢到难以拯救。”瓦国棕发警员不屑道：“送上门的好处竟然看都不看就送了出去，看来尾国这个邻居已经让他们失去斗志了。” “如果奥国、桑国或秦夏不把讲义交出去，巴特·卡恩是没办法像白天这样应对自如了。” 丁国瘦高警员点点头，旋即又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桑国和秦夏会不会交出去，但是奥国肯定会交出去的。” “这样总比我们交出去强。”瓦国棕发警员嗤笑一声：“今天的讲义在内容方面，比昨天的有了一定程度的优化。” “我敢肯定制作者是在提醒我们，如果像加国一样反水，我们就算连昨天那种成色的东西也拿不到。” 丁国瘦高警员闻言皱眉，思忖道：“不对，加国会拿到的，不过应该是并不完整的版本。” 瓦国棕发警员眼珠一转明白过来：“确实，否则整个学习交流会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 “这次参加学习交流的警队当中，有理由对巴特·卡恩发起反击的只有你、我、毛国和秦夏。”丁国瘦高警员分析道： “而其他三个国家的人没有筹划针对警犬的行动，所以即便是有负面情绪也是针对我们。因此，制作讲义的人大概率在我们四伙人之中。” “你直接说秦夏警员嫌疑最大好了。”瓦国棕发警员摆手道：“不过虽然目前看来是这样，可其他国家的人可不一定有同样的想法。” 丁国瘦高警员无所谓道：“丁语是世界通用语不假，可如果凭此就断定是我们干的，未免也太愚蠢了一些。” …… “一定是丁国人干的！讲义中又出现了只有纯正丁国人才会出现的语法习惯！” 桑国宿舍内，一名腮帮子鼓起的桑国警员斩钉截铁道：“快把讲义进行修改誊写，把疏漏多弄一些再给巴特·卡恩拍照发过去！” “反正他也不懂桑语，如果他在授课过程中张扬开，我们完全可以借此机会向丁国示好！” 第五百三十九章 互有胜负 凌晨三点，焦虑的加国领队警官终于等来了期盼已久的敲门声。 而当他与同伴以最快的速度打开门追出去的时候，门外只有漆黑空荡的走廊，和一本躺在地板上的讲义。 看到讲义，心头大石落下的加国警员们不约而同的看了眼时间，纷纷犯起愁来。 “队长，现在联系卡恩先生恐怕不太好吧。”一名警员面带为难的看着领队，其余人也纷纷点头。 “先休息吧，明天一早把讲义发给他。”领队无奈下令。 于是，当巴特·卡恩拿到加国警员的讲义时，已经是早上七点了。 这时距离开课仅有一个小时，不过他并没有感到紧张，反而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内容质量下降，并不是拿不到。” 其实在昨天与加奥桑三国警员暗中取得联络后，晚上十点之前，他就先后收到了奥国和桑国发来的讲义照片。所以他并不担心没时间调整授课内容，而是有些顾虑加国警员的遭遇和相应的影响 虽然他设想了加国警员被宋何等人彻底厌弃的可能，但是这种情况一旦出现，其他向他提供讲义的人恐怕会有同样的遭遇。 到时候两伙所知不同的警员不光会让他难以调整授课内容，还会令整个学习交流演变成一场极为混乱的闹剧。 “就是说你认为维持学习交流正常运行，是这次交锋的底线，对吗？”巴特·卡恩读懂了宋何此举所传递的信息，微微点了点头。 说话间，他又重新对比了一遍来源不同的三份讲义，对授课内容做了最后的微调后赞叹道：“无论你们的手段带给我多大的麻烦，都无法掩盖你们杰出的能力。” “但也正是因为杰出的能力，你们的行为才给我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等着吧，你们会品尝到后悔的滋味的！” 在办公室中放狠话的巴特·卡恩没有察觉，他在对比三份讲义的时候，再次忽略了一个因人性而被掩盖的陷阱。 昨晚，由于桑国拍照发来的是桑语讲义，所以巴特·卡恩根本不明白上面说了什么。 但桑国警员在电话中态度十分谦恭地说会全力翻译，并且在凌晨一点时发了一份翻译稿给他。 而那个时候，他已经看完了奥国的讲义，并针对讲义调整了第二天的授课内容。 所以，当时准备休息的他只是大略看了一遍桑国警员翻译出来的讲义，再加上桑国人有心将其翻译成了极为拗口的样子，导致他对来自两国的讲义中有所差异的地方毫无察觉。 很快，授课时间来临，自信满满的巴特·卡恩再次踏进了阶梯教室，目光扫过所有警员后与宋何等人的视线短暂相交。 刹那间，宋何已经读出了巴特·卡恩目光中的含义，诧异道：“这老头儿打鸡血了？斗志这么高！” 齐伟刚等人也发觉巴特·卡恩精神振奋，只是全然不知对方会出什么招，只能全神贯注准备应对。 “各位，今天的讲题涉及多个知识体系的理论知识，请千万集中注意力，不要掉队。” 巴特·卡恩似乎忘记了讲义的事情，直接开始授课：“我们都知道，社会是一个整体，个人是构成社会的个体。而那些触犯法律的个人，则是个体中的特例。” “在我看来，身为整体的社会是具备纠错能力的，而这种纠错能力对于出现错误行为的个体来说，不仅仅体现在我们执法者和背后的司法体系上。” “同时这种纠错能力也会以一种特别的方式，体现在那些个体的犯罪行为上，导致他们留下从寻常视角难以发现的社会学痕迹……” 眨眼之间，底蕴深厚的巴特·卡恩就通过引人入胜的理论和别出心裁的讲授方式掌控了全场。 而飞快做着笔记的宋何也渐渐发现，虽然被调整的授课内容完全是基于奥国讲义所改进的，可巴特·卡恩的眼神可不仅仅对奥国警员表露过善意。 “原来还有桑国啊，真是预料之内的惊喜呢。”宋何微微眯了下眼睛，心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帮奥国也遮掩一下呢？” “看桑国人洋洋自得的模样，你应该是吃了不懂桑语的亏，被他们‘蹩脚’的翻译误导了，导致根本没有发现那个陷阱……” 思忖片刻，宋何已将老人与加奥桑三国警员之间发生的事情推测了个大概，并对后续的手段作出了相应的预案。 不过就在这时，他忽然发觉讲台上的巴特·卡恩带着些许得意道：“根据我的研究发现，这种社会学痕迹几乎可以在所有的违法者身上找到。” “比如盗窃者，他们中的每个人都是社会中的一个特殊个体，所以在作案时，会遵循社会印刻在他们意识中的逻辑，留下相应的痕迹。” “像这个案件……” 嗯？ 宋何心中升起怪异的感觉，诧异的打量着巴特·卡恩，心中暗道：“节奏不对，为什么会这么快进入案例剖析环节？” 而心中同样升起异样感的，还有对讲义进行深入学习的齐伟刚等人，和个别几名本身就是敏锐非凡的警员。 不过这种异样感并没有影响他们听课，反而让他们对巴特·卡恩的研究结果惊叹不已。 片刻后，同样沉浸其中的宋何终于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是时间！”宋何心中赞叹道：“讲义所参考的书籍是两年前出版的，当时仅仅是提出了理论，能用作论据的案例极少。” “相比现在，呵，这就是时间差带来的优势啊！话说老爷子你这么优秀，要不要跳个槽到秦夏呢！” 宋何毫不怀疑拿到讲义的巴特·卡恩能整理出比讲义出彩的课程，可他没料到，那种精益求精的精神，还是让老人在通过两年的辛苦求证后，在这里获得了超出所有人意料的收获。 随着巴特·卡恩将自己两年来的研究成果一点点透露出来，教室中的警员们也逐渐为之心折。 而当宋何感受到越来越多的人身上出现了心悦诚服之类的情绪后，心知今天的课程结束后，巴特·卡恩会通过自己的能力，将他昨天丧失的心理优势重新建立起来。 想到这里，宋何心中暗道：“看来交给毛国兄弟的那些问题是派不上用场了，同时你还把我拖进了用头脑和底蕴对决的战场。” 明确了局势，宋何洒脱一笑，冲讲台上的巴特·卡恩微笑点头。 而读懂了宋何此举含义的巴特·卡恩只觉得心头一畅，神情仪态愈发自信昂然。 第五百四十章 有偿献血 “宋啊！”齐伟刚咂吧着嘴道：“这老头道行不浅呐！你的讲义水平太低的话，恐怕反而会成了他的助力！” “老齐，不用这么含蓄。”宋何摆手道：“今天已经是他的助力了。现在想想，在他擅长的领域里发动战争，我们的劣势还是太大了。” “我能做的最多就是走走偏锋，他却能凭着多年积累的经验和底蕴做出应对，反向暴露我的短板，压缩我的战略空间。” “等其他人发现我的讲义根本不足以与他的底蕴和智慧相媲美的时候，就算公开披露咱们是讲义的制作者，也不会收获我们预想中的效果。” “而如果老头运作得好，扶起来一两个警队，反而有可能让我们成为一个班门弄斧的跳梁小丑。” “这老头果然是我师父级别的，不好对付啊。” “不对。”邢安再次率先发现宋何眼中蕴含着名为鸡贼的光华：“你这个兴奋劲根本就是在谋划一些危险的东西吧！” “老邢敏锐，还是你了解我。”宋何嘿嘿一笑：“这种稳扎稳打的王道战术，确实能一点点蚕食我们的存续空间，最终把我们一脚踹翻。” “不过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我们原地踏步的前提上，如果我们能在制作讲义的过程中成长，死死咬住他，这场战争就会变成你追我赶的拉锯战。” 卢靖皱眉道：“我们都是根据他出版的书籍内容来制作的讲义，而最近出版的一本就是两年前的那本。” “今天发生的事情证明，两年的时间就能让他积累起碾压我们的底蕴和研究成果，如果是出版时间更早的其他讲题书籍，我不认为我们有能力咬住他。” “放心，学习已经成熟的研究成果，远比就地研究便捷的多，再说我们可以请外援。”宋何笑了一声后，无奈叹道：“有偿献血的时候又到了。” 十多分钟后，远在秦夏的流云开心的启动电脑，扫了一眼沉寂近半个月的3D打印机，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 晚上八点，当宋何一行人初步研究了次日的讲题，并誊写了两份粗制劣造试用版讲义后，宋何终于收到了流云发来的文件包。 打开文件包，宋何很快从中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我去！这个钱花值了！”宋何两眼放光的看着电脑界面，飞快的打开关闭一个个文件，将其中包含的海量信息牢牢的记在大脑中。 宋何的模样迅速引起了齐伟刚等人的关注，纷纷凑上来，却因为宋何惊人的浏览速度，根本看不清任何一个文件的内容。 “你慢点！我都看不清楚！”齐伟刚的声音犹如闷雷，其余人也纷纷抗议。 宋何不以为意，手下动作迅速依旧，嘴里不屑道：“刚才谁鄙视我来着!不是说执法者不能知法犯法么，继续跟我讨论知识产权法啊！” “我想了一下。”卢靖面不改色的说道：“感觉你说的很对。巴特·卡恩早晚会把这些东西分享给咱们，何苦纠结于获得这些知识的时间呢。” “老卢你这么现实的吗！” “自己叛变自己这种神操作你都做得出来！” 卢靖对于同伴们的揶揄毫不在意，甚至暗暗向电脑靠近了些许。 宋何顿感无语，只好开口道：“别急！保证分享给你们，全部翻译完之后一人拷一份！” “早说嘛！” “好兄弟！” “认真看，别走神！” “知识产权这种东西……” “闭嘴！” 半小时后，宋何关闭电脑，闭上眼睛，将刚刚收录进大脑中的知识梳理一遍，再次睁开眼时已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果然信息战才是取胜的关键。”宋何深吸一口气：“除开巴特·卡恩尚在研究的不成熟成果不说，仅仅是部分即将披露和已经在歌城警校进行讲授的研究成果，就够我们研究好久了。” “这些东西能够让我们立于不败之地，却也能暴露我们窃取了他劳动成果的事实。” “所以，现在的关键问题在于，我们如何能不让他察觉我们已经获知这些知识的情况下，和他打个平手……” 众人闻言面容具是一肃，不一会房间中就响起了各种音调混杂的议论声。 夜晚临近十一点的时候，就在部分警员或意外或不解的猜测着讲义还没送到的原因时，先后响起的敲门声，预示着一场精彩绝伦的授课和他们并不怎么在意的交锋，会在次日如约而至。 不过，虽然宋何等人对巴特·卡恩敬意渐生，可还是在发放讲义这件事上用了些小手段。 于是，加国和奥国拿到试用版讲义的时间依旧会是在凌晨，而线人中唯一拿到加强版讲义的桑国因为“修改”和“翻译”的原因，导致巴特·卡恩拿到讲义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你们这种恶心的行为让人极度恶心！” 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巴特·卡恩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怒气冲冲的攥着手机走进了书房。 不过当他看罢两份试用版和桑国的拗口别扭加强版讲义后，无比庆幸自己曾强令三名内线无论多晚拿到讲义，都要第一时间发给自己。 “已经开始从今天的失败中吸取经验，对讲题进行深度思考了么？不愧是精选出来的人才啊！” 老人目光复杂的看着加强版讲义最后的几个问题，然后在看了眼时间后怒哼道：“再优秀也掩盖不了你们人品的低劣！” 次日，当巴特·卡恩走进教室的时候，除了身上散发着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怒气以外，还带着一股浓浓的咖啡香气。 “老头一定恨死咱们了。”宋何摇头低语，嘴角带笑。 “恨的是你。”卢靖的严肃脸极具伪装性，初识者完全看不到他狡诈的内核：“别把我们和你牵扯在一起。” 宋何无所谓道：“在老头眼里，那种工作量怎么可能是我一个人完成的。你们就老老实实的帮我背锅吧，哪有拿了好处不出力的好事儿。” 众人闻言纷纷低声笑骂，气氛欢快至极。 讲台上的巴特·卡恩看到宋何一行人的笑脸，心头怒气更重，没好气的开口道：“安静！不知道什么叫纪律吗！” 满室警员顿时齐齐噤声，坐姿笔直目含期待的看着巴特·卡恩，显然对于今天的授课内容格外关注。 不知为什么，巴特·卡恩在看到众警员的眼神后，心口顿时舒畅了几分，怒气也消散大半。 随后，老人响亮昂扬的声音在教室中响起：“今天的讲题……” 第五百四十一章 搬回家去 接下来的数天，宋何在流云的帮助下，几乎获得了巴特·卡恩电脑中所有资料，所炮制的讲义愈来愈具备针对性，屡屡将巴特·卡恩的研究成果用思考和疑问的方式写在讲义末尾。 这样一来，通过线人弄到讲义的巴特·卡恩在惊叹于宋何成长速度的同时，也被讲义中的问题限制了思维。 再加上众多警员都被宋何写在讲义中的疑问所困扰，导致巴特·卡恩在准备授课内容时，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些疑问，让他能够自由调整的授课内容急剧减少。 而即便如此，他依旧能够在学习交流的过程中，凭自身的能力维持优势，稳稳压宋何一头。 “对于巴特·卡恩来说，这注定不会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 学习交流的最后一天，宋何一脸傲然的坐在教室中，等待开课的同时对身边的同伴们说道：“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已经胜利了。” 卢靖闻言扫了宋何一眼：“所以说你费了这么大劲，耍了各种手段，折腾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天天喝咖啡提神，结果还是输了。” “老卢你得了好处就翻脸啊！”宋何满脸嫌弃的看着卢靖：“昨天才把翻译好的文件都拷走，今天就给我玩形同陌路。” 众人闻言纷纷笑着打趣，声讨卢靖。 “我以为你们会在半途找我们帮忙，可你们还是凭自己的力量完成了这件事。” 一个声音远远响起，然后声音的主人才走到宋何等人身边。 “叶戈尔警官，你已经帮了很多忙了。”宋何面带笑容，用流利的毛语回应道：“你们提出的那些问题，帮我们分担了很大的压力。” 叶戈尔闻言笑道：“那些问题很有深度，所有警员都应该感激你们，而不是与你们划清界限。” 他说着扫了一眼坐在教室前排的警员们，不屑的哼了一声。 在后来的学习交流中，加国和奥国拿到讲义的时间不仅晚，内容还粗劣，可不研究学习又不行，这就让他们在课程中既精神不振，又有些跟不上进度。 可因为巴特·卡恩需要从他们手中获得讲义，导致他们连自暴自弃都不敢，于是整场学习交流对他们来说，堪称折磨。 而同样备受折磨的还有桑国警员，从第三天开始，宋何就在讲义中频繁参杂丁国人式的桑语习惯，导致他们阅读起来困难重重。 再加上他们的私心作祟，还要对讲义进行“再加工”，于是也被宋何踹进了“精神疲惫大军”之中。 “无所谓的。”宋何扫了眼被自己折腾了好几天的警员们，眯眼笑道：“我们已经收获了远超预期的东西，这点小瑕疵完全不会影响我的心情。” “你说的没错。”叶戈尔点头笑道：“希望你们将来有机会能到毛国，让我们有机会好好招待你们。” “会有机会的。”宋何笑笑。 寒暄几句，叶戈尔回到座位。 而相比叶戈尔的热情，丁国和瓦国的警员就含蓄的多，即便是知道了讲义出自宋何一行人手中，也没有太多的表示，仅仅是相遇之后点头致意罢了。 很快，最后一天的授课开始，而这一天并没有讲题，所讲内容由巴特·卡恩自行决定。 于是，宋何在这一天的讲义中，除了猜测授课内容以外，还隐晦的表达了对于老人的敬意和感谢，毕竟这次学习交流的收获完全是因为巴特·卡恩愿意给，他们才能拿到。 而感受到宋何已经“投降”的巴特·卡恩则结结实实睡了个好觉，终于没有带着越来越重的咖啡味道出现在教室。 不过，令所有人没有料到的是，与老人一同出现的还有一名尾国女警。 在众警员好奇的目光中，巴特·卡恩清了清嗓子道：“各位，你们虽然身为不同国家的执法者，可是身上的职能却高度相同……” 当众人都被老人的话吸引时，宋何的目光却停在了那名女警身上。 “虽然看起来一模一样，但是还是有细微差别。”宋何细细打量着女警，心中暗道：“看来是双胞胎了。” 其实在女警进入教室的一刹那，宋何就泛起莫名的眼熟感，稍稍回忆他就发现，这名尾国女警的长相与当初丁国机场那名逮捕嫌犯的丁国女警几乎一模一样！ 而意识到这一点后，宋何心中的好奇兽被瞬间唤醒，开始一边听课一边猜测这对双胞胎女警背后的故事。 “……现在，萨拉·博里斯警官希望我可以帮她分析一个案件，而我说服她把案子与你们分享。作为回报，你们则要用这几天学到的东西帮助她。” 巴特·卡恩说罢，就将主讲位置让给了她。 名叫萨拉·博里斯的女警也不含糊，站上主讲台道：“一周前，纽城发生了一起谋杀案。经鉴定，这起案件与之前的四起连环谋杀案高度相似。” “经过仔细的对比，我们认定这五起案件是同一人所为……” 随着萨拉·博里斯的描述，几名敏锐的警员忽然发现，如果依照巴特·卡恩这段时间的授课内容，只要综合前三起案件进行分析，就能得出犯罪嫌疑人的具体属性。 更不用说后续的两起案件，为案件的分析工作提供了更多的线索。 于是，当萨拉·博里斯介绍完案情的一瞬间，顿时有十多名警员举手表示已经得出了结果。 巴特·卡恩看了眼有些呆愣的萨拉·博里斯，目光环视众警员后，再度停在宋何等人所在的位置。 “把手放下吧，他不会叫我们的。”宋何看着巴特·卡恩的眼睛，冲身边举着手的五名同伴说了一句。 “那你还举！”邢安怼了回来。 宋何仰头道：“这是态度问题！” 话音刚落，巴特·卡恩就点了一名丁国警员的名字，而被点的人则果断站起身，自信道：“嫌犯是一名白人男性，年龄在四十岁左右，已婚。” “他性格懦弱，厌恶争执，社会地位中上，大概率是医生或者律师。不过他的作案手法虽然专业，却并不具备专业的医学知识，所以应该是律师。” “而在过去的七年，他在筛选目标时会下意识的考虑对方与自己身份的匹配度，因此在这七年中，他的职位在相应的稳步提升……” 宋何一边将自己的分析与丁国警员进行对比，一边赞叹于巴特·卡恩所构建的理论体系。 然后他在对老人浓浓的敬佩中下定决心，一定要让流云把歌城警校所有的研究成果全“搬”回秦夏！ 第五百四十二章 原城麻烦 萨拉·博里斯在拿到了所有能拿到的分析结果之后，就带着震惊和不敢置信的表情离开了歌城警校。 而当巴特·卡恩重新站上汇聚七国警界精英的教室主讲台之后，心中满怀满意的他，却对于教室中某个偷鸡贼的阴暗心思毫不知情。 于是，在这场学习交流结束之后，所有人都松懈下来时，身处秦夏的流云就成了最为忙碌却快乐的人。 一天之后，当宋何回到秦都警校，流云已经将一封邮件发到了宋何的邮箱中。 “这是目录吧？”宋何点开电脑中的邮件看了一眼，然后吐槽道：“话说你给我整了一封收费明细是什么鬼？” 接通的手机中瞬间冒出流云连珠炮似的回应： “你知道那些文件占多少空间吗？” “你以为中心的电脑能放的下那些东西？” “装文件的移动硬盘天上掉的啊？” “消耗的工时不得结钱呐？” “快递费我还没给你算呢！” “流云，我给你取个英文名吧。”宋何牙疼的关上了邮件：“就叫德古拉怎么样？我觉得巨贴切！” “叫什么名字无所谓，账结清就是好兄弟。”流云显然心情不错，开开心心的结束了通话。 宋何无语的笑了笑，不过旋即就两眼放光的看着邮件中的文件目录，无比期盼拿到硬盘的那一刻。 片刻后，宋何关掉邮件凝神细听，紧接着含笑起身走向房门，伸手将门打开。 “嗯？耳朵够灵的！”沈江河诧异的挑挑眉，毫不犹豫地走了进来，径直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怎么样？收获大不大？” “不小。”宋何笑笑，将十天的收获尽数说了一遍。 “不错。尤其是针对巴特·卡恩的计划，搞得很不错。”沈江河一边听一边笑呵呵的点头道：“整理一下，把这些东西弄成符合咱们国情的内容。” “已经在弄了，齐伟刚他们回去就会结合实际情况摸索整理，应该很快就能出结果。”宋何回了一句。 其实在刚刚的汇报过程中，宋何只字未提与流云有关的事情，不过宋何明白，沈江河知道流云的存在，毕竟宋何曾隐晦的与他提起过。 不过两人都默契的没有谈论有关流云所作的事情，而这种默契，就代表了沈江河在某种程度上的支持。 聊了片刻，宋何告辞离去，赶回榆城等待他心心念念的快递。 在榆城待了两天，宋何终于拿到了流云寄来的包裹。而那整整齐齐的二十个大容量移动硬盘，则让他开始考虑流云对于架设私人云储存服务器的建议。 小心翼翼的按照流云的指挥解锁了文件，生怕一个粗心大意让里面的文件自毁，导致自己又要再出一笔数额可怖的苛捐杂税。 而在接下来的三天，宋何除了必要的回家和就餐方便等时间，将所有时间和精力都耗在了案情中心的电脑前。 直到周凯等人完成任务回来之后，宋何依旧在梳理硬盘中的文件。 “这是什么？”看着双眼通红的宋何，吴雪蕊略带嗔怪的数落道：“眼睛不要了？” “我还要留着眼睛看你呢，怎么可能不要。”宋何腆着脸嬉笑一句，惹得吴雪蕊双耳通红。 然后他在吴雪蕊隐含警告的眼神中离开电脑，对回归的同伴们说道：“这是歌城警校的文件，流云能弄到的都在这里了。” 众人脸色顿时一变，周凯眉毛一拧看了眼林灰。 关门兽林灰迅速跑到门口扫了一眼，做了个安全的手势之后将门死死关住并反锁。 “放心，外面没人。”宋何揉了揉眉心：“东西很多，视频、文件甚至机密档案都有，需要一点点翻译。就算以我的能力，全部搞完也要一年多。” 周凯深知宋何为人，知道他不会做无用功，沉声问道：“把这些东西弄回来做什么？” “这次出国收获不小。”宋何说着将学习交流的事情毫不隐瞒的说了一遍：“所以想看看他们的东西有没有能用在咱们这里的。” “注意保密。”周凯不置可否，转移了话题道：“回来就准备干活吧，原城这次遇到麻烦了。” 宋何诧异道：“原城可是省会，警力资源得天独厚，能遇到什么麻烦？” “七天前有歹徒杀人后逃逸，至今尚未确认嫌犯身份算不算麻烦？”周凯面色难看的说道：“这件事情马上就要传开了，再抓不到嫌疑人，可就不是小打小闹了。” “这么严重？”宋何吓了一跳，心念电转：“什么时候去？” 吴雪蕊面色有些难看：“应该是明天？” “应该是？”宋何闻言了然，皱眉道：“有人不愿意咱们去？” 众人没有说话，马学先看了看宋何，轻咳一声开口道：“原城警局局长认为我们是地方上的下属机构，不具备解决这个案件的能力。” 宋何闻言撇嘴笑道：“也是，咱们成立至今大部分时间都在县里跑，再说原城也没有申请指标，我们自然接触不到上层单位。” 众人听着宋何的玩笑话，没一个能笑出声来，只因他们都发现宋何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内中寒光闪烁。 “我就知道你会是这个态度。”周凯无奈道：“别太过火，案子第一。” 宋何笑了一声：“放心，我会全力以赴把案子拿下来的。能在一小时内抓到歹徒，就决不让他多逍遥一秒钟。” 听宋何这么说，众人明知会发生什么，可心中还是免不了有些快意。 次日，灵省的通知下达后，宋何一行人就以最快的速度奔赴原城。 而当他们出现在原城警局的时候，案情讨论室才刚刚布置好不到一个小时。 同时由于他们来得太快，导致原定于下午才进行的案情讨论会不得不挪到上午。 会议上，宋何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见到了表情死板身材宽厚的原城警局局长杨毅，和抬头纹深刻隐含焦灼刑警队队长齐明东。 “八天前的晚上八点左右，一对男女在水西路中段的公园中被害……” 负责介绍案情的正是齐明东，而案件的一些细节也在他语速极快的描述中，迅速铺陈开来。 八天前，一男一女在公园散步途中，被一名蒙面男子杀害。 由于时值冬季，那个时间点天色已经全黑，公园中行人稀少，再加上那对男女所处的位置为公园中较为偏僻的地方，所以并没有人目击到两人被杀害的过程。 直到当天晚上九点多，一名出门遛狗的住户才在途径案发地点时发现了两名受害者。 第五百四十三章 细节之处 警方到场之后，立即封闭了案发现场，对报案人进行了详细的问询。 而在初步排除了报案人嫌疑的同时，勘查小组展开了现场勘查，并很快确认了两名死者的身份。 男子是附近的一名住户，名叫江林，未婚独居。 女子则是在半年内迁居至原城的一名外来务工人员，名叫黄慧颖，同样未婚，与同事合租居住于案发地附近的一处廉租公寓内。 很快，原城得天独厚的警备力量在案件的调查中体现出来。 到了午夜时分，两名被害人生前的活动轨迹被调查清楚。 两人当天都曾到单位工作，所有表现都很正常，下班后两人相约到附近餐馆用餐，用餐完毕后则相携到公园中散步。 不过，相比这一段平平无奇的行动轨迹，两人被警方初步掌握的人际关系就很值得玩味了。 尤其是江林，他的过往经历让人很是无语，概括来看，简直就是一部以他为主角长篇连续剧，且是女配角极多的恋爱连续剧！ 原城警方在察觉到这一点后，综合现场没有任何财物被拿走的情况，初步判断这是一场情杀案，并对江林的历任女友展开调查。 与此同时，现场勘查的结果也出来了，推测行凶者是一名身高一米七左右的男子，体重在七十公斤左右。 并且法医在做过尸检之后，也通过尸检报告对勘查小组的相关结论给出了更加精准的支持补充。 除了肯定勘查小组对于行凶者的体貌推断，还得出了凶手行凶手段纯熟的结论，并推断出了凶手使用的凶器。 “这就是凶器。”齐明东指着投影上的两个锤子图片，迅速说道：“法医推断，凶器为2磅或更高规格的圆头锤。” “而凶手用于击打死者头部的，就圆头锤两端中的弧面端。相较于平面锤端，弧面锤端受力面积更小，同等力度下爆发的破坏力更大，带给人的伤害也越大。” 齐明东说着操纵投影放出了几张现场图片，指着其中几张继续说道：“我们对周围进行了细致的勘察，再结合对于周边的走访。” “一致认为首先遇袭的，是女性受害者黄慧颖……” 宋何看着照片中散落四处的血迹和两名死者倒地的姿势，瞬间推断出了遇袭时的情景，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个袭击顺序倒是没错，可是手法有点不太对啊。 宋何心中转着念头，一边听齐明东讲述案情，一边自行分析，不一会就从诸多案发现场的照片中梳理出了一条线，嘴角弯起一个似有似无的弧度。 齐明东丝毫没发觉宋何的异样，依然在快速的讲解案情：“在随后的调查中，我们走访了案发时间出现在案发地附近的人员，排查了公园内及周边的监控。” “可惜的是，这两方面的调查并没有带给我们有价值的线索。然后，在针对江林前女友的调查中，我们发现了三名有嫌疑的人员，如今正在摸排。” “而黄慧颖在原城的人际关系较为单纯，并未发现可疑人员。可是她在迁居原城之前，曾在多地暂居，人际关系极为复杂，需要排查的目标量极大。” “并且根据后期的走访调查，我们发现黄慧颖在曾暂居的五座城市中，所从事的工作都是会接触到大量成分复杂人员的行业。” “所以说，是渣男渣女凑一起了？”宋何忽然开口，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齐明东点点头道：“根据针对两人过往的调查来看，这么说也没有错。” “齐队，时间紧迫，方便让我说说看法吗？”宋何站起身冲齐明东问了一句，却是一眼都没看旁边表情死板的杨毅。 “当然可以。”齐明东看了杨毅一眼，很快答应下来。 宋何站上主讲位置，再次冲齐明东点头示意道：“齐队，你们的调查工作做得很好，免去了我们很多的麻烦。” 齐明东眼角瞥了一下沉默的杨毅，还没说话，就见宋何继续说道：“齐队既然已经做了大量的前期调查工作，那么那些部分我就不重复了。” “在这起案件中，案发现场最让我在意的，是江林和黄慧颖的伤口。他们的致命伤都是钝器击打太阳穴导致的，同时身上并没有其他的伤口。” “这说明凶手一出手就击中了两人的太阳穴，不论是第一个受到袭击且毫无防备的黄慧颖，还是随后被袭击且理应有所防备或反抗的江林。” “所以，袭击的整个过程顺畅流利，简直可以用一气呵成来形容。可是这种一气呵成，为什么要从黄慧颖开始，却把反抗起来更难以制服的江林放在最后呢？” 宋何说着顿了顿，待众人明白了自己的问题后说道：“分析上面的问题之前，我们先还原一下案发过程。” “根据现场痕迹来看，案发当晚江林与黄慧颖在公园中散步的时候，是携手并行的，而歹徒是从两人后方接近并突然袭击。” “那么不妨想象一下，前方两人并行，歹徒手中的圆头锤从外侧击打黄慧颖的太阳穴方便，还是从两人中间击打方便呢？” 齐明东迅速答道：“外侧击打。黄慧颖右侧太阳穴塌陷，我们也由此推断黄慧颖当时在江林的右侧。” “没错。”宋何点点头：“黄慧颖遇袭，江林察觉异样之后，转身过来的时候恰好直面歹徒，却被对方用圆头锤击中左侧太阳穴。” “也就是说，歹徒两次出手全是右手，仅出手两次就放倒了两人。之后，歹徒将倒地的两人摆成平躺的姿势，然后叉腿跨站在两人腰腹位置，俯身再次用圆头锤击打他们受伤侧的太阳穴，直至两人死亡。” “在这一过程中，歹徒从容不迫，更没有任何回避行为，尤其是俯身击打两人致死的过程中，他精准的击打行为证明他始终都在看着受害者的脸。” 寥寥几句话，瞬间刻画出了一名冷血至极的歹徒，让众人心头一沉，个别几名警员更是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口水。 “而在这一过程中，还有一个细节。”宋何指着投影上江林与黄慧颖的照片：“黄慧颖右侧太阳穴塌陷，江林则是左侧。” “那么歹徒在二次击打的时候，由于要俯身面对受害者，则必然要分别使用左右手完成二次击打。而在这一过程，两人太阳穴上的伤口集中且力度稳定。” “也就是说歹徒的左手，与右手同样灵活稳定。” “所以，嫌疑人是一名双利手！” 第五百四十四章 拨云见月 齐明东听着宋何的分析，略作思忖就明白过来， 要知道他这几天不是在一线调查，就是在研究排查案件线索，对于江林和黄慧颖的死状了解至极，两人太阳穴上的伤口确实如宋何所说的一般。 可这又能怎么样呢？ 即便证明了歹徒是一名双利手男子，也无法明确作案人的身份，而且…… 想着想着，齐明东微微蹙眉，心中焦灼感越重，念头不由愈发纷杂。 然而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扫过周凯等人，忽然发现他们具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心中不由一愣。 旋即他似有所觉的看向宋何，却发觉一抹笑意出现在宋何嘴角。 刹那间，齐明东脑子一怔，一丝灵光乍现！ 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一丝灵光代表着什么，宋何已经朗声说道：“既然嫌疑人是双利手，那么他在出手袭击的时候，就没必要考虑用哪只手更方便的问题。” “同理，考虑到江林的体型和性别，将他放在后袭击顺位的话，歹徒将面临理论上更难应付的局面。” “可是，兼具冷静与冷酷的凶手，依旧将黄慧颖列为率先制服的目标。因此，歹徒这一行为告诉我们，不论黄慧颖站在哪个位置，被率先攻击的，始终是她！” 掷地有声的话如同一道光，瞬间刺破原城警员的心底，让他们感觉屋子里的灯光都明亮了些许，却也将杨毅的脸色衬托的更加阴沉。 “而这一行为也暴露了歹徒更多的信息。”宋何继续无视了杨毅，分析间放缓了一些节奏：“得益于齐队之前的大量调查，我能总结出两名受害者的性格和习惯。” “既然歹徒的袭击重点在于黄慧颖，那么我们就来重点分析一下她的性格习惯。” 宋何说着在白板上写下了“人设”与“实际”两个词，然后又操纵投影放大了案情资料中的部分口供。 “大家看这些口供。”宋何先后指点几份口供：“这五份口供，都是与黄慧颖相处不到四个月的人提供的。” “提供这部分口供的人大多是黄慧颖的同事，对她的印象基本都提到了两个词，那就是单纯和爽直。” “这两种特质让这些人对于黄慧颖有着极好的印象，再结合她当年的工作环境，运作得好，很容易激发别人的好感。” 宋何说着又指了指另外两份口供道：“而这两份口供则来自于黄慧颖的两名前男友，他们对于黄慧颖的评价同样很统一，一致评价其心机深沉，玩弄感情，惯于从身边人的手中榨取好处。” “虽然很可能是因为分手原因，导致这两个人对黄慧颖心怀怨恨。但是如此一致的评价，即便是有夸张成分存在，我们也有理由相信，黄慧颖在人前维持的人设和她实际的性格完全不同。” “与此同时，我们也能看到，黄慧颖这种真实的性格对于越是关系疏远的人来说，越是无害。并且真正被她这种性格伤害的，恰恰是与她有较亲密关系的人。” “这类人要么是她朋友，要么是她恋人。而从笔录中的言辞激烈程度来看，黄慧颖伤害最深的，恐怕正是她的历任男友。” 说到这里，宋何停了下来，目光灼灼看着齐明东。 齐明东见宋何这般没头没尾的停下话头，瞬间明白过来，起身对身后的警员喊道：“去！排查所有与黄慧颖有过暧昧关系的人员，重点调查双利手这一特征！” 众警员尚在懵怔之中，见齐明东发布命令，立即下意识的应了下来，冲出了案情讨论室。 最终，就连面色难看的杨毅也起身离去，室内便仅剩下宋何一行人和齐明东。 “宋警官，为什么你一开始就将江林的所有前女友排除在嫌疑人范围之外呢？”齐明东略带不解的问道：“要知道我们集中了大量的警力进行排查，到现在依旧有三个人的嫌疑没有排除。” “我不否认买凶杀人的可能性确实存在。”宋何耸肩：“可是从行凶者的角度来看，除非本身就对黄慧颖有着极强的仇怨，否则不可能放着江林不管一出手就奔着黄慧颖去。” “要知道行凶者虽然手段纯熟凶残，可是心智却十分冷静理性。如果是江林前女友买凶杀人，首先倒霉的应该是江林。” 齐明东想了想刚要说话，宋何就猜到了他的问题，直接答道：“至于黄慧颖曾经的闺蜜买凶报复，针对的对象只会是黄慧颖本人。” “这样一来，凶手下手的时机就没必要选择在黄慧颖与江林通行的时间，因此她们的嫌疑就更低了。” “我明白了。”齐明东点点头：“同样的道理也可以用在黄慧颖的前男友身上，如果不是在感情上被黄慧颖伤害过深，实在没必要牵连到江林。” “齐队通透。”宋何点头笑赞一句。 由于前期已经有过大量调查，再次联系相关人员进行问询就顺利了很多，不过一个小时，八个人的资料就汇聚到了案情讨论室。 “头儿，我们对所有认识黄慧颖的人进行了询问。”一名警员被齐明东影响颇深，汇报的语速极快：“这八个人都与黄慧颖保持过暧昧关系，如今都暂时无法取得联络。” “在渣的方面，黄慧颖比江林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宋何接过齐明东递来的资料，扫了一眼直接排除了一半：“从这四个人的照片来看，他们的身体轮廓并不符合双利手的特征。” 宋何说着转向汇报警员，微笑道：“另外四个是证件照，看不大出来。如果有全身照的话，麻烦催一下。” 汇报警员诧异的看了齐明东一眼，见他点头，连忙应道：“好、好的！” 当汇报警员脚下飞快的跑出案情讨论室，宋何笑道：“齐队手下的警员执行力很强啊。” “还好。”齐明东不置可否，一边仔细观察被宋何排除的四名男子的照片，一边思索宋何全心全意协助自己的理由。 宋何对于齐明东的心思一清二楚，可他不会把真实想法主动点出来，分析案子的时候说得明明白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可有些事情只能摁在肚子里。 齐明东想了片刻始终不明所以，只当是宋何责任心强。 半个小时后，当宋何自信笃定的从四张或半身或全身的照片中，挑出一张递给齐明东后。 脑子里念头此起彼伏的齐明东，开始暗暗自庆幸自己抗住了来自杨毅的压力，坚定了借调宋何一行人来协助破案的想法。 第五百四十五章 购买明细 “我一心一意做案情分析！你们竟然说我挑拨人家上下级关系！” 宋何表情夸张的叫着屈：“我就是分析了个案子，怎么打击杨毅的威信！刑警队都听齐明东的不都是应该的嘛！你们不能这样冤枉我！” 周凯哼了一声，看向身旁的关门兽：“林灰，把你统计的数据说一下。” 林灰笑呵呵的站起身：“宋顾问，你自从进入案情讨论室以来，没有看杨毅一眼，即便连礼节性的视线交流都没有，交互程度为零。” “与此同时，你对齐明东的态度就热情很多，视线交流八次，答疑五次，前期铺垫近一个小时，然后一举将案情分析的明明白白。” “期间，你通过循序渐进的方式，帮助齐明东拔高了他在所有警员心目中的威信和能力，同时将杨毅的存在感和威势从头打压到尾，让所有警员从心理上忽略了他。” 宋何面皮一抖：“灰啊！分析案例的时候你就是在记这些吗？” 林灰开心的笑笑：“师父说我需要和你多学习，今天只是例行观察罢了。” 宋何无奈叹道：“我教你心理暗示，不是为了让你揭我老底的！” 周凯闻言哼了一声：“所以你这是承认了！” 宋何翻了个白眼：“你们都用这种手段了，我不承认有用吗？” 说话间宋何忽然神色一整，周凯等人也立即收了玩笑的神色，紧接着齐明东就推门而入。 “宋警官，确认王志浩确实有重大嫌疑，然而他已经离开居住地很久了，目前我们正在追查。”齐明东说着将一摞资料放在宋何面前：“宋警官有什么建议没有？” 宋何翻看着资料，忽然诧异道：“没有前科？” “我也觉得很奇怪。”齐明东看着宋何，又看向周凯等人，见所有人都面露沉思，便继续道：“现在看来，他所有的体貌特征都符合目前对凶手的侧写。” “然而我不明白，一个没有犯罪前科的人，是如何完成一个寻常劳释人员也难以做到的案件的？” 宋何沉思片刻，脑中很快有了答案。 只见他将几张资料摆放在会议桌上，一边在上面写写画画一边说道：“三年前，王志浩是一名健身房的老板，锻炼习惯良好，生活优渥。” “二十五个月前，黄慧颖出现在王志浩居住的城市，并在他的健身房办了一张会员卡。” “二十二个月前，王志浩忽然从账户中取出大量现金。几乎是同一时间，黄慧颖离开了王志浩所在的城市。” “而据周围人反映，在之后的半个月内，两人还保持着基本的联系。而在那之后，黄慧颖的电话就再也打不通了。” 在场众人无一不是经验丰富之辈，宋何几句话说完之后，就足够让所有人猜到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二十个月前，王志浩的健身房因为资金链断裂问题，出现了欠薪欠租的情况。员工大量辞职，水电费与物业费无法缴齐，导致出现近七成会员退费的现象。” “十九个月前，走投无路的王志浩抵押了房产，贷款结清所有欠款，准备重开健身房。然而这段时间退费的会员导致他的健身房声誉变得极差，根本无人问津，只能黯然关门。” “之后，那些健身器材被王志浩存放于一个廉租仓库内，然后在十六个月前被转卖了。” “从那之后，王志浩除了在卖房和结清贷款的时候出现过，其他时候基本没再出现。” “而最让我在意的，竟然是他之后就没有任何乘坐交通工具的记录了，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宋何说着顿了顿，将几张标有王志浩近年来行迹的资料丢到一边，将另一张复印的资料拿出来道：“这些资料中，最具价值的就是这张。” 众人凑过来仔细打量，发现是一张购买明细，而上面罗列的都是一些健身器材。 “齐队真的是下苦工，这份资料都能查到。”宋何抖了抖手中的纸：“这家健身房在购买王志浩的二手健身器材时所列的明细，基本都是健身房能用得到的东西。” “可是这里面却缺失了一件每个健身房必然会有的器材，那就是龙门架。” 宋何看着或茫然或了然的周凯等人，解释道：“如果是一个功能比较全面的龙门架，它能锻炼的部位是相当多的。” “再加上明细里面明显少了一些的自由器械和配重，想必是王志浩自己保存了一部分健身器材。” “作为有健身习惯的人，他的行为可以理解，可是这些东西会放在哪里呢？要知道他房子已经卖掉了，名下又没有任何资产，唯一有的就是卖房子还债后剩下的一些钱。” 吴雪蕊听到这里忽然明白过来：“龙门架我知道，苍龙俱乐部里就有。如果是那样东西的话，你是不是想调查搬家公司？” “没错。”宋何展颜笑道：“龙门架体积不小，再加上一些零零碎碎的健身器材，王志浩不可能用自己的小轿车把东西搬走，只能是借助搬家公司。” “明白了！”齐明东迅速向外走去：“我这就去查！” 宋何看着他的背影，失笑道：“这个性格，难怪喜静不喜动的杨毅不喜欢他了。” 下午，齐明东终于再次回到案情讨论室，而他脸上的兴奋神色也说明了很多东西。 “把当年去那间仓库搬过东西的搬家公司筛了个遍，终于找到了。”齐明东语速依旧很快：“有一个搬家公司的员工记得很清楚，毕竟搬健身器材的并不多。” “他记得当时把一堆器材运到县里的一个村附近的时候，因为路不好走，王志浩就让一辆三轮拖拉机把东西拉走了。” “我们了解了具体位置之后，就派便衣去顺着三轮车当年离开的方向摸排，发现在山里有个村子。” “暗中询问了村子的治保主任后，确认王志浩就藏在他一年多以前盖的一处院落中，已经安排抓捕了。” 宋何等人点点头，周凯沉声问道：“齐队，小心安全，毕竟他作案手法极为专业，人又冷血谨慎，抓捕过程中还是尽量避免不必要的伤亡比较好。” 齐明东点头：“防弹衣和枪械都发下去了，不能生擒也没办法了。” 听着两人的对话，宋何似乎看到了山村中忽然闪现的枪火，听到了骤然爆发的呼喝，心头不由一沉，不由多了些担心。 不过这份担心并没有持续太久，执行抓捕的干警就在凌晨时汇报： 王志浩落网了！ 第五百四十六章 另类审讯 王志浩的落网完全在宋何的预料之内，如果齐明东在确定对方位置后还不能将其抓捕，那宋何就要考虑是不是该查一下齐明东能够坐镇原城刑警队的原因了。 不过，当宋何得知针对王志浩的整个抓捕过程都极为顺利的时候，心中就升起一丝古怪的感觉。 而在询问了抓捕过程的具体细节之后，宋何愈发笃定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收场。 果然，在宋何一行人于次日清晨再次来到原城警局的时候，见到了双眼通红的齐明东。 仅仅打量一眼，宋何就看出来齐明东隐藏在淡定外表下的焦灼，显然是被熬夜和毫无进展的审讯工作折腾得不轻。 “近十天的时间，对方把犯罪痕迹处理得很干净，目前没有查到任何能指向他的线索。” 监控室内，齐明东指着一个显示屏说道：“今天凌晨送来的，什么也问不出来，人证物证都没有，看他的样子应该不会主动交代。” 齐明东所指的显示屏中，是一个关押室内的情景。 这是一间布置简单的单人关押室，最显眼的就是一张单人床，而此时正有一名男子侧身躺在上面。 侧躺的男子眉眼俊朗，身材匀称结实，手腕及手指关节粗大，有极明显的长期锻炼痕迹，正是被逮捕不到十个小时的王志浩。 然而宋何的目光刚落在王志浩身上便是一凝，因为他发觉闭着眼睛的王志浩是真的在睡觉，全然没有被捕后的紧张和不安。 “心理素质真强啊，这就开始养精蓄锐准备应付审讯了。”宋何感叹一句，冷笑道：“可是这种从容本身就很说明问题了。” 齐明东点头道：“问题很明显，可是没有证据，单凭口供是无法定罪的，再说现在根本连口供都拿不到。” “人都抓到了，剩下的不过是水磨工夫。”宋何说着笑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看了齐明东一眼：“齐队这么着急，是担心舆论问题吧？” 齐明东点点头，语速头一次放缓了一些：“前几天舆论就在发酵，如果抓到人却没拿到证据，我担心出变故。” 说罢他看了宋何一眼，眼中的含义顿时让宋何意识到：齐明东是个明白人，对于自己的行为也许一时想不明白，可却不可能一直糊涂下去。 意识到这点之后，宋何先是点了点头，然后才回应道：“齐队，方不方便让我审一下，也许能找到新的调查方向，查一查能定罪的线索。” 齐明东点点头，迅速问道：“什么时间？” “现在就可以。”宋何答道：“只是确认新的调查方向，完全用不着做铺垫。” “我这就安排，你们到二号观察室等等。”齐明东说罢迅速离去。 十分钟后，身在观察室中的宋何等人透过单向玻璃，看到了被带进审讯室的王志浩，同时齐明东也走进了观察室。 “需要准备工作吗？”齐明东问道。 “做好调查准备就行。”宋何活动了一下脖子，带着吴雪蕊和马学先走出观察室。 审讯室内，王志浩缓缓吐出一口气，刚刚压下了心中泛起的轻微紧张感，就见审讯室的门被打开，走进了两男一女三名警员。 来者正是宋何三人，只见宋何坐在主审位，吴雪蕊坐记录位，马学先则站在两人身后，表情严肃，一脸铁面无私的模样。 王志浩眨了眨眼，瞬间从宋何三人的肩章上判断出了他们的警衔，不由心头一突。 宋何对与王志浩的小动作自然看得清清楚楚，见对方看了自己三人的肩章一眼后，就暗暗深呼吸了一下，紧接着他的心跳就渐渐放缓，显然已经再度放松下来。 明白这是王志浩一心顽抗的表现，宋何也并不在意，笑了笑开口问道：“现在需要和你确认几个事情。” 王志浩点点头。 宋何问道：“认识黄慧颖吗？” “认识。” “九天前的晚上你在哪里？” “我家。” “在我们找到你之前，你知道黄慧颖已经死了吗？” “不知道。” “……” 十多分钟，两人就这么一问一答。宋何始终维持着不温不火的提问方式，问着日常问询般的问题。王志浩也言简意赅的回答着，从不多说什么。 而就在王志浩被这种明显很反常的询问方式弄得有些困惑的时候，宋何忽然说道：“日常询问就到这里，下面是一些你回不回答都可以的问题。” 宋何笑呵呵的站起身，搬着椅子来到王志浩所坐的审讯椅前坐下。 “什么意思。”王志浩戒备的看着宋何，身体向远离宋何的方向微侧，声音放大了很多：“你要干什么？” “放心，审讯是全程录像的，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宋何指了指审讯室内的摄像机和监控摄像头：“就是给你分析一下案子。” “还有就是，给你号一下脉。” 说着，满脸笑意的宋何就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三只并起，轻轻搭在王志浩的手腕上。 王志浩下意识的想躲，可审讯椅上的锁环将他的双手紧紧锁扣在身前的小桌板上，哪里能躲得开！ “不要激动，听我说。”宋何说话间已经开始一边下暗示一边分析道：“根据我们的调查，你在于村深居简出，案发时间前最后一次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是在十八天前。” “你自己说是心情不好到山里宿营，所以才会没人见过你。由于你是独行，因此我们无法查证，你也无法证明。” “这让我们比较困扰，但是这也没什么重要的。真正重要的，是将黄慧颖身在原城的消息传递给你的人，究竟是谁？” 宋何搭在王志浩手腕上的手指微微一动，王志浩心有所感，顿时紧张起来，虽然没有开口，可脑海中却浮现了一个人的名字。 “你身在于村，要维持你的人设，自然不能亲自去调查黄慧颖的行踪。”宋何看着王志浩的眼睛，声音逐渐放缓：“所以，你只能委托人去调查。” “这个被你委托的人查清楚黄慧颖的行踪后，必须把信息交给你，然后你再赶到原城，找到黄慧颖后伺机动手。” “现在，让我来猜一猜，这个人的名字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志浩悚然而惊，只觉得宋何搭在自己手腕上的三根手指如毒蛇一般，却因为双手被禁锢，怎么也躲不开！ “别急，咱们一点点来。”宋何见状笑笑，三根手指依次按压：“告诉我，这个人的名字是两个字，还是三个字呢？” 第五百四十七章 互助计划 听着宋何语调古怪的话，王志浩表面淡定，心头却惊骇不已。 可撤不走手腕的他，只能在任由宋何这么搭着的同时，努力的通过深呼吸来调整心跳脉搏，不让宋何通过脉搏察觉到自己内心的想法。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宋何搭在他手腕上的三根手指只是疑兵之计，起到的作用仅仅只转移他的注意力和施加心理压力。 而宋何真正要读取的信息，是他瞳孔的缩放程度、肌肉的僵硬度以及相关的躯体反应。 因此，努力防止心中想法泄露的王志浩，根本无法阻止宋何对他的读心。 “看来是三个字。”宋何轻笑一声：“这可有点不好猜，不过不要紧，我们有的是时间。” 王志浩闻言心头猛跳，恐慌顿生！ 该死！他怎么知道的！ “这个人姓氏的首拼字母是哪个呢？是Z？还是W？……” 宋何一边问，一边操纵手指以一定的节奏轻点，很快发现自己到“L”的时候，王志浩瞳孔骤然变化！ “有意思，是L吗？”宋何表情轻松，继续问道：“姓李？姓刘？姓刘啊！名字第二个字的首拼字母呢？” “D？A？A！不对，有首拼是A的字，可不是第二个，看来是第三个！” “我运气不错，是吗？咱们回到名字的第二个字上来，G？……” 就这样，不过片刻功夫，宋何就猜到了王志浩心中的名字的两个字。 然而就在他准备确认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王志浩忽然在椅子中剧烈晃动并大喊道：“来人啊！打人啦！疼死我啦！” 宋何见状冷笑一声，缓缓起身撤开站在一边，等到王志浩停下来后道：“现在才意识到吗？可惜已经晚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饶名字叫做刘海安吧。” 王志浩闭着眼睛歪着身子，哼哼唧唧哀嚎着，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仿佛对这个名字毫不了解。 可他身上细微的躯体反应已经告诉宋何，帮他调查黄慧颖的人，就叫这个名字！ 宋何见状，若无其事的将椅子搬回审讯桌后，一边用余光观察王志浩，一边轻松的对马学先道：“去调查一下名叫刘海安的男人，重点排查在原城出现过的。” 王志浩心中一抖，哀嚎的音调发生了难以察觉的变化。 对这一丝变化洞若观火的宋何心中暗笑，云淡风轻的道：“名字虽然会有重名，但绝对不会太多。以我们对这起案件的重视程度，一个时不到就能确定他在哪里。” “你觉得他看到我们上门，会不会把你供出来呢？毕竟你让他调查黄慧颖的时候，可没和他过要杀人呐！” 虚虚实实的两句话，如同巨石一般砸在了王志浩的心头，顿时让他的心中充满了紧张忐忑。 忽然，宋何嗅到了骤然出现在空气中的浅淡汗味，失笑一声指着墙上的电子表道：“王志浩，记住，只有一个时。” “如果刘海安先你一步交代，你知道等着你的是什么。” 罢，宋何就与吴雪蕊离开了审讯室，就连让王志浩在笔录上签字的程序都没有走。 “抱歉，齐队，这份笔录基本没什么用，再这家伙现在也不会签字，所以我就省了。”回到观察室的宋何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向齐明东道歉。 然而齐明东此时却面色复杂的看着宋何，一时间有些无言，好一会才道：“宋警官，我觉得现在是突破王志浩心理防线的好时机。” “那剩下的工作就交给齐队了。”宋何笑着摆摆手：“毕竟是原城的案子，有始有终最好不过。” 齐明东闻言，对宋何好感更重，笑道：“先晾一晾他，过半时再突审。” “还是齐队经验老道。”宋何笑赞一句，指着审讯室中的王志浩道：“这家伙聪明又心狠，可到底还是第一次进警局，经验不够，否则的话还真不好对付。” 周凯闻言点点头，心知要不是一开始宋何就通过心理暗示，将王志浩的所有注意力全都转移到手腕上，恐怕对方早就开始装病了，根本不会给宋何搜集信息的机会。 而话的间隙，马学先已经通过吴雪蕊的系统查到了刘海安的信息：“全国登记在册，名叫刘海安的有七百多人，原城本地的有四个。” “这么快？”齐明东诧异万分。 与宋何一同回到观察室的吴雪蕊接过马学先递来的笔记本电脑，手指翻飞间一条条信息出现在电脑上。 眨眼间，吴雪蕊清脆的声音响起：“算上原城本地的，近期曾在原城出现过的刘海安有七个。排除掉两名女性，以及一名年龄过大已经住院的，具备嫌疑的还有四人，这是他们登记的地址。” 话音刚落，吴雪蕊已经对着电脑屏幕拍了一张照片，直接发给了齐明东。 目瞪口呆的齐明东吞了口口水，好一会才在宋何等人善意的笑容中打开手机，安排警员前去调查。 “果然，援助组的破案率高，是有原因的啊！” 面对齐明东的感慨，与他一同送别宋何一行饶手下警员不知该怎么应对，只能应和道：“是啊。” “你懂个屁！”齐明东闻言瞪了手下警员一眼：“这个案子结了，手里就没案子了吗？明立即开会学习援助组的先进办案手段！” “要是没长进，滚出老子的刑警队！” 用惊饶效率解决了原城案件后，宋何一行人再度返回榆城，准备享受久违的假期。 由于已经临近年节，各个地方的警局都在准备应对年假带来的治安压力，自然无法分出精力提交申请应对悬案，于是援助组也获得了长达十的假期。 “脸色这么难看？不像你啊？”周凯看着宋何的脸色，明知故问道：“怎么了？没想好拜年的吉祥话吗？” 宋何回想起老妈的花式催婚，不由头疼万分，没好气的道：“凯哥，据我所知，雪霏的娘，你的准岳母大人，今年会回国过年。” “而且某话痨和他外甥，雪霏的母上大人会专程来榆城过年，意图是什么不用我吧？” “唉，你个比我惨的竟然敢笑话我？怕是还不知道丈母娘三个字怎么写吧！” 周凯闻言眼角一跳，想了想仅在林雪霏手机相册和新闻中见过的干练女子，不自然的挠了挠头。 “所以，凯哥，我有个提议。”宋何宛若恶魔耳语般的话语悄声响起： “你安排我和雪过年加班，我帮你对付丈母娘，怎么样？” 第五百四十八章 年前闲暇 “何何，你们的那个周队长也太过分了吧？怎么大过年的还要安排你和雪加班？” 宋母的抱怨不知第几次在家中响起，言语中满是对周凯的不满。 宋何站在门口换鞋，松了口气的同时笑道：“妈，人家上次来咱家的时候，你还叫人家周呢。你看看现在，成周队长了。” “过年嘛，总要休息的啊。”宋母将外套递给宋何，翻了下眼睛，怨气深重：“亏你还那么卖力，过年也休息不了几。” 宋何顺从的穿上外套，嗅着门外散发着自由芬芳的冷空气，强行将脸上如释重负的表情抹去，换上一副无可奈何的神色：“工作需要嘛。” 宋母看着宋何将警服掩盖在外套中，眼底闪过一丝自豪的同时，也有些心疼的道：“谁知道你会这么忙，早知道还不如做个编外顾问呢。” “哎呀，不就是加班嘛！”宋父的声音适时响起，给了宋何一个了然的眼神，笑道：“当初何何把警服穿回来的时候，你给他拍照向亲戚们炫耀的热和劲哪去了？” “当时你还专门跟人家科普肩章和警衔，弄得一大家子现在见了警员就看肩章，一个劲的跟何何比大。” 宋母瞪了宋父一眼：“饺子馅剁完了吗？” 宋父下意识的一缩头，忽然又醒悟了什么似得，讨好笑道：“何何已经剁了……” 宋母不等宋父完，已就瞪着眼睛：“花浇了吗？鱼喂了吗？加湿器开了吗？家里没活儿了是不是？” 站在门口的宋何喉结滚动一下，惊奇的发现即便自己承包了能想到的所有家务活，母亲依旧能够找到自己没做的事情，然后一股脑的丢给老爸。 “那个，妈，我先走了！不然该迟到了！” 宋何罢，揣着警帽下了楼，似乎生怕走得慢了被薅回去。 宋父羡慕的听着儿子越去越远的脚步声，然后眼看着洞开的家门缓缓闭合，暗暗吐出一口气，转身开始找活干。 走出家门的宋何脚下轻快，一边走一边打开追凶系统，看着其中相较去年同期短了很多的待完成任务列表，不由心中一畅。 然后他就一一确认其中目标的位置，分门别类的编辑成短信，发到负责不同类型案件的带队警官手郑 这些收到短信的警官，在先后给宋何回了一条感谢短信的同时，也明里暗里向宋何那并不存在的线人“龙”表示感谢，谢意之诚恳，甚至远在对宋何的感激之上。 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因为宋何只要回到榆城，就会借助追凶系统，将能够侦测到的任务目标筛一遍。 至于来源不明的情报，则被他一股脑的推到了他子虚乌有的专属线人“龙”身上。 这就导致当初为掩人耳目而创造出来的线人，在宋何一次次提供情报后日渐受榆城警员们敬重。 而发展到今，“龙”的威名不光在榆城警界流传，甚至一度在榆城的犯罪嫌疑人圈子里造成了不的影响，以至于让不少姓名中带龙字的嫌犯被打骂孤立！ 对于自己所作所为所造成的影响，始作俑者宋何就当做趣闻来听，听过之后依旧顶着“龙”的名义各种举报，丝毫不见收敛。 发完信息后没多久，宋何便来到了案情中心，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女友。 “雪，我想死你了！” 刚进办公室，宋何就表情夸张的张开双臂，紧跑两步向端坐看书的吴雪蕊奔去。 吴雪蕊微微仰起俏脸，杏目中煞光骤现，吓得宋何一个激灵，连忙放缓脚步，腆着脸谄笑两声，乖巧的坐在吴雪蕊对面的工位上。 “敢给老娘嚣张，剁了你的作案工具！”吴雪蕊嘴角带笑，瞥了一眼貌似听话的宋何，缓缓合上书。 “我还没作过案呢！”宋何眉毛一挑做惊恐状，然后又坏笑道：“咱去领了合法持枪证，它就不算作案工具了，就是合法的……” “闭嘴！”吴雪蕊羞恼的娇叱一声，两只耳朵已是瞬间红透了。 宋何得意的哈哈一笑，只觉的平常英姿飒爽行事干练的女友，在此时的反应分外可爱。 “还笑！”吴雪蕊又羞又气，眼睛一瞪嘴一撅：“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这不是好久没有和你约会了么……”宋何摊手笑了笑，却忽然面带意外的停下话头，视线也挪向了门口位置。 吴雪蕊见状，心知宋何听觉灵敏，显然是听到了脚步声接近，便也整了整表情，向门口看去。 不过也不怪两人好奇，毕竟周凯放假后陪着林雪霏往靶场跑，马学先也把自己的时间贡献给了女友和虎牙，至于林灰和顾乐，更是早早的回了老家。 因此，他们平日里由于奔波，尚且没什么饶办公室都鲜少有人拜访，如今在更是冷清的年节期间，来访者就更显得稀奇。 笃笃笃。 “进来。” 宋何的话语声几乎与敲门声同时响起，顿时让门外的人愣了一下，略作犹豫才推门而入。 “宋顾问你果然在。”来人一见宋何便笑了起来，正是马学先昔日的搭档，刘仁伟。 宋何见是他，笑着打趣道：“咱俩可有日子没见了，现在得叫你刘教官了吧。” “宋顾问你可别笑话我，还是叫我仁伟听着安心。”刘仁伟摆手道，走到宋何近前，看了眼吴雪蕊，有些扭捏的道： “我刚刚收到你的短信，估摸着你可能在这里，所以在附近抓饶时候问了问门房，就上来了。” “扭捏个什么劲，有事儿事儿，客气什么。”宋何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笑道：“你现在是市里反扒大队的教官，面对警员放得开，在我跟前还拘束了。” “再了，就咱们几个的关系，不兴这套。” 刘仁伟笑笑，将宋何指着的椅子拽到两人近前坐下，却依旧有些局促的道：“这不是一年了么，我寻思来看看你……” “还不听了，藏着掖着干什么。”宋何已经从刘仁伟扭捏局促的表情中猜到了来意，指着他鼓鼓囊囊的衣服道：“赶快拿出来，我们正觉得无聊呢。” “还是什么都瞒不住宋顾问。”刘仁伟闻言终于放下了包袱，面带喜意的从怀中掏出两样事物，双手拿着递到宋何面前：“宋顾问，有空的话来吃顿饭。” “恭喜恭喜！一定到！”宋何见状笑应一声，双手接过简单却喜庆的请帖和装满瓜子花生喜糖的红布袋子，忽然感觉这个年节似乎会比往年更喜庆一些。 第五百四十九章 岳母驾到 就在宋何送走刘仁伟，继续与吴雪蕊聊天的同时，与榆城相隔千里的连省内，一座颇具古韵的乡镇中，两个身影漫步在街头上，悠闲的打量着街边嬉闹的孩童和满脸喜气的路人。 “忠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快到了吧？” 当先一人表情柔和的视线扫过路边的行人与街景，却是离开丁国后就不知所踪的混血男子。 “再走三分钟就到了。”走在他身侧的忠叔脸上满是追忆的表情，指着路边的一座石拱桥道：“当年我偷了东西，等到晚上没人的时候，就会藏到那座石拱桥下面过夜。” “忠叔，这件事情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混血男子闻言笑了，看了两眼那座石拱桥道：“母亲也和我说过，你们俩因为抢那个石拱桥的桥洞还打过架，结果却是你输了。” “是啊。”忠叔似是想起当年的时光，开心的笑笑：“那个年龄的女孩子比男孩子壮很正常，不过她却没把我赶走，只是占了个舒服的位置。” “后来我们互相配合，吃的好了些。渐渐地我身体长开，就都是我来保护她了。” “再后来年龄又大了些，比起她一直都很善良的性子，我就阴沉狠厉了许多，毕竟我要是不那样，也活不到现在。” 混血男子点点头，对于这种听过不知多少次的事情没有一点不耐烦。 忠叔似也被勾起了回忆，一边走一边说，不一会就走到一户占地面积颇大的院落外，院门紧锁，门前落满了灰。 “威少爷，到了。”忠叔停下脚步。 混血男子看着面前陈腐气息极重的高门大院，神色迅速冷了下来：“这家人还没还清债务吧？” “没有，反而越欠越多了。”忠叔随口道：“除了老死的几个，现在还活着的，过的都很不如意，最近这几天正在躲债。” “大过年的，如果这些人家过得舒心，母亲和忠叔你当年挨的打岂不是就白挨了？”混血男子微微点头：“记得把他们的地址告诉催债的人。” 忠叔看了眼院落，不以为意的笑笑：“已经在安排了。” 混血男子伸了个懒腰：“当年欺负过母亲和你的人，这应该是最后一家了吧？” “没错。”忠叔点点头：“其他几家人的房子都处理掉了。” “那这间也按照惯例处理吧。”混血男子云淡风轻说了一句。 “好的，威少爷。”忠叔闻言挥了挥手，紧接着不知从哪里出来的一行人就来到院落前，一言不发打开锁，拎着大箱小箱推门而入。 忽然，混血男子似是被眼前发生的一幕逗笑了，笑了几声后感叹道：“忠叔，我是不是有点败家啊？毕竟是辛辛苦苦搞到手的房子。” “哪有。”忠叔被混血男子的笑容感染，笑眯眯的眼睛中尽是宠溺：“大过年的，谁家还不放点烟花了？” “也是，哈哈。”混血男子开心的笑了笑，看了眼院落，然后就转身看向先前石拱桥的方向：“对于母亲来说，最值得回忆的时光，终究还是都留在那座小桥底下了。” 一旁的忠叔不置可否，眼底闪过一丝追忆，紧接着又被落寞尽数掩去。 是夜，连省某地发生火灾，焰光燃亮该县夜空，却仅导致一处荒弃已久的院落被完全焚毁。 所幸着火时已是深夜，内中又无人员居住，所以并未造成人员伤亡。 而松了一口气的相关调查部门认定此次事件是有人夜间燃放烟花，致使焰星落入院落，引燃杂草导致大火。 于是，火灾过后的第二天，该县展开了轰轰烈烈的安全燃放烟花的宣传工作。 远在榆城的宋何自然不知晓发生在秦夏另一端的火灾，更不用说这其中导致火灾的缘由。 不过他即便知道了也暂时没空理会，因为自以为还能逍遥几天的他忽然接到方明的邀请，让他参加郝建国在家设下的家宴。 而一同前来邀请他的某话痨一见面就透露了内部消息，林雪霏的母亲也会在家宴上出现。 “就是说雪霏的母亲提前回国了？”一同被邀请的吴雪蕊诧异道。 “是啊是啊！”郝羽清焦急道：“飞机下午到，雪霏也被吓了一跳，正愁接机的时候该怎么办呢！” 宋何倒是在经过初期的惊讶后很快沉稳下来，转念间看向郝羽清，问道：“所以这场家宴是你安排的？” “对啊！不然呢？”郝羽清对与宋何能猜出来毫不意外：“我还让我爸请了周凯，该怎么帮周凯说话我都交代了！现在的关键，是你到底能不能帮周凯给雪霏妈妈留下好印象！” “原本以为就够难对付了，现在竟然又来突然袭击。”宋何摩挲着下巴：“要说是平常人，凯哥怎么也能对付的了。哪怕是再难缠的人，凯歌的阅历也不是开玩笑的。” “可是这次的对手身份太复杂了，能正常发挥一半水准都算他超常发挥。所以问题的本质之一，是怎么让凯哥打消心理顾虑。” “至于对付雪霏妈妈，只要第一眼看顺了，后面怎么做都没问题。” 郝羽清听宋何说了一大堆，瞪眼道：“到底要怎么办！” “好办！”宋何说着拿出手机拨号，待接通后笑眯眯的冲手机说道：“老赵啊，决定你徒弟终身大事的关键时刻到了……” 下午四点，榆城机场，一身合体休闲西装的周凯有些紧张的站在贵宾接机口外，而穿着雅致青春的林雪霏和郝羽清则手牵手站在他身前一米左右的位置，说说笑笑的看起来还算放松。 而在更靠近接机口的位置，三名相貌出众身材匀称的男警员举笔直的站着，为首一人正是宋何，后面的则是许久未见的谷饶振和王智渊。 片刻后，一名看起来仅有三十余的女子出现在众人视野中，而她虽然戴着墨镜，可宋何还是通过对比记忆中的照片和新闻，一眼认出她就是林雪霏的母亲。 林雪霏和郝羽清显然也发现了林母，不过林雪霏却有些愣怔，郝羽清见状连忙牵着她的手迎了上去，按照宋何之前的计划开心的与林母打招呼。 宋何见状，扮作忽然醒悟的模样，带着谷王两人走上前去，殷勤的笑容堆了一脸。 林母其实才刚刚看到自己的女儿，还没打量站在她身后的周凯，就被这一番变化弄得有些应接不暇。 而眼看着郝羽清和林雪霏随手将行李车送到宋何三人手中，她便任由女儿和郝羽清挽着自己的手，一同向接机口走去。 第五百五十章 众人相助 宋何安排的一番动作，在扰乱林雪霏母亲视线的同时，也为周凯争取到了接近十秒钟的缓冲时间。 而借助这个缓冲，周凯总算稍稍调整了一下心态，举步迎了上去。 “队长，我们先把行李送上车了。” 推着行李车的宋何快速来到周凯面前，请示了一句之后，看到周凯点头才带着谷王两人向机场外走去，分外完美的扮演了一名合格的狗腿子。 这一打岔，又将周凯心中的紧张消弭了一分，并且也暗中衬托了周凯在一行人中的权威地位。 直到这时，被郝羽清和林雪霏簇拥着的林母才得了空闲，打量走到近前的周凯。 然而细看之下，林母忽然发现，面前的年轻人似乎与女儿发来的照片略有差别，打量的目光不由变得更加认真一些。 由于宋何始终没有停止给同伴们加属性点，所以周凯除了思维变得更敏捷之外，体型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如今的他，身材匀称相貌堂堂，身高稳稳比林雪霏高出大半个头，远不是当初的瘦小模样。 再加上郝羽清请了专业化妆师和造型师给周凯疯狂加工，让他本身硬朗沉稳的气质愈发出众。 而且得益于化妆师的精雕细琢，让周凯如今看起来虽然与往常无异，可给人的感觉却是一副远比实际年龄年轻的样子。 与此同时，无所不用其极的鸡贼宋还让化妆师和造型师竭尽全力，把他为林母精心准备的暗示融入周凯和林雪霏的衣着和妆容之中。 于是，林母此时越看越觉得周凯与女儿般配，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三分好感。 见林母一如宋何所预料的一般打量自己，周凯心中紧张再消两分，并且按照宋何的吩咐，露出一个被众人摆弄了很久才让他熟练掌握的笑容。 “妈，这是周凯。”林雪霏挽着母亲的手，有些紧张的介绍了一句，然后看了眼周凯说道：“这是我妈。” 一旁的郝羽清顿时松了口气，毕竟这是必须由林雪霏完成的一环，能让素来在母亲面前抬不起头的林雪霏放开一些，也能让林母感受到女儿的变化。 果然，林母察觉到了女儿的主动，略带诧异的看了一眼林雪霏，不知不觉间对周凯产生了一丝好奇。 “宋顾问，凯哥没问题吧？”谷饶振好奇的探着头，不停地看向接机口。 王智渊也是一脸好奇和期待的神色，仿佛那里正在上演一场好戏。 “放心吧，按我的安排走就没问题。”宋何这次没有坐在副驾驶，而是坐在了驾驶席。 只见他淡定的看了眼站在车外的谷王两人，笑道：“投其所好确实能留下好印象，可是这种手段太过初级，痕迹又太明显，并且也不适合搞突然袭击的林母。” “因此，相比投其所好，我们就得采用更高段位的战术，摸清楚目标任务内心深处真正的需求，对症下药！” “所以，与其被动应战，不如主动布置战场，让对方处在我们精心准备的环境中，一点点消磨掉对方的戒心。” 谷王两人闻言，均回想起宋何针对林母的心理分析，纷纷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在宋何的分析中，林母对于林雪霏的控制，源于林雪霏父亲失踪后带给母女二人的不安全感。 这种不安全感一方面在林母对女儿的保护情节下，演变成了林母的强势和控制。另一方面则将林雪霏对父亲的依靠，转移到了逐渐强势的母亲身上。 “所以，只要在凯哥出现的时候，给林母心中留下一个好印象的同时种下相应的暗示，就能让她一点一点的认同凯哥的存在。” 宋何说着意味深长的总结道：“所以说，只要在掌握这个人性格的同时，再控制他摄入的信息，就能控制这个人的行为和想法。” 谷饶振和王智渊闻言，互相看了一眼，将宋何的话牢牢记在了心中。 不一会，周凯一行人走出机场，看他们有说有笑的样子，显然相处还算融洽。 谷王两人见状，连忙坐进专门用来拉行李的汽车，而宋何则殷勤的下车替周凯等人开车门，熟练的动作看起来仿佛没少干这种活计。 说话间林母坐进汽车后排，被林雪霏和郝羽清簇拥在中间，周凯则在轻缓的关上后排车门后，坐在了副驾驶位置。 而当他看了一眼后排依旧宽敞的空间，心头一松的同时，暗暗庆幸宋何借来了这辆精选的汽车。 一眼将众人神色收进眼底，宋何满脸带笑的发动汽车，一套动作下来仿佛开惯了车的老司机。 途中，郝羽清牢记自己的使命，一边活跃气氛一边制造话题，努力将林母的情绪维持在欣喜状态，着实为林雪霏和周凯分担了不少压力。 期间，自然也有数次为周凯说好话的时候，虽然都显得较为直白，却为真正潜移默化的暗示行为做好了掩饰。 终于，在汽车驶入郝建国居住的小区时，林母对于周凯的好感更重了一分。 宋何见状，微微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看来达到实施下一步计划的标准了，不错，进度比预计的要好一些。 片刻后，一行人走进了郝建国的别墅，而郝建国夫妇毫不做作的笑容和对周凯亲切的称呼，更是为周凯在林母心中加了些印象分。 “郝总和小周很熟悉？” 由于辈分原因，郝建国夫妇和林母自然而然的扎了堆，周凯一行人则在客厅中聊天。 而面对林母的好奇，郝建国想着亲生闺女的命令和警告，面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丝欣赏。 “榆城的青年才俊么，人很不错的。”郝建国回忆道：“一开始是我女儿和外孙跟他走得比较近，后来偶然接触了一下，感觉人着实不错，就走动起来了。” “哦，是这样啊。”林母微微颔首，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一眼周凯等人所在的方向。 “某人，你爹妈听你指挥不？”宋何借着聊天低声问了一句。 郝羽清一边笑呵呵的与林雪霏聊天，一边低声答道：“放心，谁不听我的话，他们也得听我的话！” “你交代的东西我都给他们下了死命令了！将来是我嫁出去，还是苏文渊入赘，就看他们的表现了！” 众人闻言纷纷会心一笑，虽明知郝羽清在开玩笑，可还是忍不住用揶揄的眼神去看一旁的苏文渊。 莫名被牵连的苏文渊苦着脸笑了笑，耸耸肩做了个鬼脸表示无奈，却是丝毫都不敢反驳。 宋何同样笑了一声，心头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下。 第五百五十一章 撞上门来 “相比你在她面前的表现，她更相信别人对你的评价。” 郝家家宴结束之后，宋何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侃侃而谈：“林雪霏的母亲能挣到偌大的家业，自然知道兼听与偏信的区别。” “所以，第一次见面时凯哥你表现的再好，都不如她听愿意相信的人说你一句好话。” 吴雪蕊坐在后排，嘴角微翘的打量着开车的周凯，笑道：“这就是你让师兄维持低调内敛的原因？” “没错。”宋何点点头：“根据林雪飞对他母亲的描述，以及平日里对她相关信息的分析，这是一个典型的外表型女强人。”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被逼无奈强势起来的人，她最希望出现的，是一个能够帮她分担的人，同时也是一个帮她守住她和雪霏父亲半生心血的人。” “所以，凯哥的出现，就必须带给她一种有人能为她分担的感觉。但因为凯哥先天上是外人，且有公职和自我追求在身，并不是最佳人选。” “因此，帮她分担的最佳人选，就只能是……” “只能是雪霏。”周凯忽然开口，面色复杂的看了眼宋何，缓缓说道：“雪霏是她女儿，血缘关系上的先天优势秒杀所有人。” “因此，雪霏远比一个可能有所图谋的男朋友值得信任和托付，唯一的问题就是性格和能力。” “而我的出现，让她感觉能够帮助雪霏成长，补足她身上的短板，所以她会更加认可我们俩在一起。” “所以说，今天的所有行为其实都只是掩人耳目的佯攻，真正的目的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说说吧，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算计的？” “确认林雪霏母亲内心真正需求的时候。”宋何回了一个认真的眼神：“抱歉，这种事情不能说。他母亲在商海里历练近二十多年，说是个人精一点也不夸张。” “而如果我把意图直接说出来，以林雪霏现在的样子，稍有不慎绝对会穿帮，到时候弄巧成拙，来自雪霏母亲的阻力会是无限大。” “只有这样循序渐进的让你给她留下好印象，同时让她意识到林雪霏和你在一起之后，能够逐渐扛起她身上的担子，她才会把你当准女婿看。” “弄了半天，今天所有行动都是为了让雪霏能自然而然的放开一些。”吴雪蕊白了宋何一眼，杏目微微眯起：“而且我也被蒙在鼓里。” 宋何心头一颤，连忙谄笑道：“这不都是为了凯哥的终身大事么！为了这个计划，我可是脑浆子都快榨干了，比平常办案子都耗神！” “再说雪霏妈精明的厉害，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破绽！老婆大人……” “闭嘴！”吴雪蕊羞恼娇斥道：“谁是你老婆！” 周凯看着貌似拌嘴吵架实则打情骂俏的两人，一时失笑。 而在三人刚刚离开的别墅中，身在客房内的林雪霏母女二人正在聊天。只是相比两人曾经的交流模式，林雪霏的话明显多了很多，也阳光了很多。 至于林母，则似乎从命令者变成了一个倾听者，不时微笑颔首，仿佛很是满意。 “不管怎么说，这么多人愿意帮着他说好话，就说明这个人本身是不错的。”林母忽然打断林雪霏的话头，看着女儿的眼睛，语气认真： “之前你说要在榆城开个支部，我以为你只是想玩开心，所以也没在意。不过年终的时候看汇报，感觉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现在妈妈想把这里的支部变成分公司，你来帮妈妈打理，怎么样？” 林雪霏愣了一下，有点不适应母亲转变话题的速度。 不过她到底还是经过大半年的历练，略作思忖很快回过神来，微微点头道：“我可以试试，不过之前是有很多人帮忙，我才能做得那么好。” “没关系，试一试，毕竟人脉也是能力嘛。”林母闻言，只觉得心中微微松快了些许，手掌撑着脸颊笑了起来。 次日清晨，马上就要过年的榆城，街头弥漫着春节将至的欢庆气息，即便是依旧在工作岗位上忙碌的人，心情也同样比往日愉悦了很多。 然而就在这个节骨眼，准备在家里窝一天的宋何却恼怒的从被窝里钻出来，一边穿衣服一边骂骂咧咧道：“我发现了！我就是手欠！” “早不来！晚不来！我一打开系统你们就来！还让人过安生年不？” 正在准备早饭的宋母听到了宋何房中隐隐约约的咒骂声，心生疑惑开口就问，人尚在洗菜池边，声音已经精准的撞进宋何的房间。 “何何，你说什么？” “没什么！”宋何理顺了心气，大声回答道：“接到线报，需要出去一趟！” “又要加班？”宋母的音量顿时高了两个八度。 宋何刚刚穿好衣服，一阵小跑来到厨房，狗腿笑已经出现在脸上：“两个小时就回来了，完了咱们一起包饺子。” 宋母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翻了宋何一眼：“动作快点。” “好嘞！”宋何应了一声跑出了家门。 以最快速度来到南城区警局，见到了值班的程斌。 “斌哥，有多少人手？”宋何开门见山。 刚想和宋何闲聊两句的程斌一愣，知道是有正事儿，便问道：“什么情况？” “我的线报。五个人的团伙，都是通缉犯，刚刚从邻省流窜到榆城，似乎准备……”宋何说着说着就发现程斌的脸色不对，心念一转停下话头问道：“怎么？还有别人和你说起这个团伙吗？” “已经……”张口语言的程斌打了个磕巴，挑眉说道：“本事见长啊！还记得贺嘉铭吗？” “划了我一刀的家伙。”宋何立即答道：“后来我建议你把他发展成线人，看来他干得不错。” “确实不错，现在已经送进监狱二十来号人了。”程斌略有些得意道：“刚才他给我打电话，说有人邀请他入伙，他为了探听消息，就答应了。” “那伙人是个五人团伙，邻省流窜过来的。其中有个榆城人，正在串联一些熟悉本地的惯犯，包括贺嘉铭在内已经找了三个人了，估计动作不小。” “我去，人手够吗？”宋何本就是不愿麻烦已经休假的警员，这才决定主动出手，否则他一个电话打出来，这些人同样逍遥不到第二天。 程斌明白宋何指的是什么，想了想宋何的身手和脑子，笑道：“原本还打算召人的，不过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宋何眼珠一转，嘿嘿坏笑道：“给我七个辅警！” 第五百五十二章 以假乱真 当七名身高体壮的辅警从执勤岗赶到警局时，着实被宋何摆在他们面前的东西吓了一跳！ 只见硕大的桌子，满满当当的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装备，大到防刺服，小到辣椒喷雾，可以说是能给他们使用的装备都在桌！ 可是一个眼尖的辅警很快就发现了装备中绝不可能出现，也绝不应该出现的东西，惊诧之下立即向同伴们打眼色。 当其余辅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时，也纷纷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只见他们目光聚焦的地方，摆着七把警局中常见的制式手枪！ 同时手枪边还摆着一个个小盒子，只是当他们看清楚盒子里的东西时，满心的兴奋和惊诧瞬间被浓浓的疑惑取而代之。 “摔炮？” 一名辅警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不由自主开口问道：“宋顾问，这是……” “先把枪拿起来，一人一把。”宋何也不解释，嘿嘿一笑说道：“可能会有点掉粉，回去记得洗手。” 七名辅警闻言，茫然间面面相觑，却还是听话的一一拿起手枪。 “嗯？”先前发问的辅警拿起枪后就觉得分量和手感不对，仔细端详下很快发现了端倪：“玩具枪？” 其余辅警也发现了手中并非真枪，可是无论枪身的弧线、色泽还是轻微磨损的细节，都让众人在第一眼看到时误以为是真枪！ “嘿嘿，像不像真的？”宋何得意的笑道：“我买了几把玩具枪，用砂纸、白铅粉和一些颜料加工了一下，做成这个样子。” “毕竟只是一个盗窃团伙，线报又说他们没有热武器，所以做个样子震慑一下。” 一直站在旁边的程斌忽然哈哈笑道：“一开始心里是不是挺兴奋？现在知道真相什么感觉？哈哈哈！” “别说你们！我第一眼看见也把我吓够呛！这玩意儿太特么像真家伙了！” 众辅警闻言纷纷笑了，附和两句后又有些爱不释手的端详着手中乍看下几可乱真的玩具枪，脑子快的已经开始思索摔炮的用处了。 “猜对了。”宋何见有人看向那一盒盒摔炮，坏笑道：“这是我筛选出来最像枪声的摔炮，你们这样……” 宋何说着拿过一把玩具枪，取出一个摔炮从枪口塞进去，然后一拉套筒，只听咔哒一声轻响，说明已经处在可击发状态。 宋何在众辅警满含期待的注视中，从容的将枪口对着天花板，扫了一眼坏笑着悄悄捂住耳朵的程斌，果断扣动扳机！ 砰！ 巨大的枪声瞬间在屋内炸响，众辅警心脏猛跳的同时，只觉得耳中忽然响起一阵嗡鸣，而紧随而来的奇痒感●app下载地址xbzs●觉让他们忍不住想掏耳朵。 “效果不错吧。”宋何枪口冲下抖了抖，直待炮渣抖尽，才将第二枚摔炮放进枪口：“这些玩具枪都是塑料的，再加我加工过，十个摔炮就是极限了，然后就只能单纯做个摆设。” “你们要是喜欢，可以拿回去做纪念，保证炸不了手。” 程斌在一旁点头道：“大过年的，回去听个响就行。别拿这些东西吹牛唬人，虽然是玩具，吓到人就不好了。” 众辅警一一应了，然后就开始听宋何布置任务。 片刻后，明晰了整个任务的辅警们纷纷兴奋地摩拳擦掌。毕竟宋何直接带队执行任务极其稀少，而且这一次还是年节期间的“大任务”，如果能够完美完成，奖金和职评…… “看你们的高兴劲，小心着点，别给我乐极生悲了！”宋何笑着警告了一句，然后笑呵呵的问道：“现在咱们定一下，谁来开第一枪呢？” 话音刚落，七名辅警同时戒备的看着身边的同伴，似乎生怕对方抢走属于自己的荣耀。 不过到底是一同共事的同伴，只见他们简单的眼神交流后，不约而同的举起握紧的手，齐刷刷一挥而下！ “石头、剪子、布！” 半个小时后，南城区一栋居民楼的一间公寓中，八名男子正围坐在客厅中，其中一名中年男子正煞有介事的说着什么，其余七人面的表情则或凝重或期待，显然听得很认真。 而细看之下，曾经被宋何敲了一棍的贺嘉铭赫然在列，并且一群人中就数他最是认真配合，嘴里时不时冒出几句附和的话，让说话的男子越说越带劲。 “小贺，你划的那三个小区我看了，有钱人不少，回老家过年的也多，咱们就把他们也列成重点招呼对象。” 中年人见贺嘉铭连连点头，笑了笑又看向一名年轻男子：“小胡，我太久没回来，地形也不熟悉了，具体怎么安排路线就看你了。” 年轻男子点点头，刚要说话，就听到公寓门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而当他疑惑的看向中年男子时，却见对方忽然皱起眉头，也是一脸不明所以。 安静之下，门口的动静越发明显，其余人自然也发现了不对劲。不过所有人都没有说什么，只是拿或好奇或不解的眼神看这中年男子。 “看我干什么？这又不是我家！”中年男子下意识的压低声音，看向一名三十余岁的寸头男子，悄声问道：“怎么回事儿？” “我不知道。”光头男子同样压低声音：“房东早就回老家了，不可能是他。” “这是撬锁声！”中年男子略作分辨，眼珠一转明白过来，瞪眼低语道：“尼玛！这还没动手呢，倒被人偷到头来了！” “大哥，咱们报警……是绝对不行的！”一名黄发男子刚开口就被众人瞪的差点咬了舌头，脑子一清连忙改口道：“但是也不能节外生枝，不如把他们吓唬走吧。” 中年男子用鄙视的眼神瞥了黄发男一眼，冲寸头男说道：“你是住户，去把人撵走！” 寸头男点点头，起身向门口走去，期间还刻意加重脚步声，希望门外的贼能识相点快走。 可门外的贼不知在想什么，似是没听到一般，只是一个劲的撬锁，着实是有那么点敬业精神。 寸头男眉头一皱，自恃屋内人员众多，也不怕两三个溜门撬锁的小毛贼，竟是猫眼也不看直接开锁推门！ 然而门才开了一个缝，还没等寸头男的呵斥声出口，几只宽大的手掌刹那间扳住门沿，豁然用力直接将门拉开！ 紧接着，数名全副武装的警员在寸头男惊骇的眼神中一拥而入！ “都不许动！” “警察！” “全部蹲下！” 为首一名警员大喊着冲进客厅，怒视着盗窃团伙扬起手中的手枪，对着天花板扣动扳机！ 砰！ 第五百五十三章 新立之县 “怎么少了一个？” 担心出岔子而守在楼下的程斌，见宋何与五名警员压着一群人走出单元门后，扫了一眼就发觉被押下来的人与线报中的人数不符。 宋何似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皱着眉头笑了笑，手掌在鼻尖前扇了扇：“有人尿裤子了，小刘小李带着他在上面换衣服呢。” 其余辅警闻言，也纷纷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连带着程斌的脸上也出现了笑容，却又不能说透，只能看着宋何感叹道：“你呀！看来我也是被你迷了心窍了，竟然用你的法子！” 宋何停下脚步，指挥着辅警们将一行嫌犯押上警车，笑嘻嘻的低声反驳道：“你玩摔炮玩坏我一把玩具枪还没和你算账呢，那时候也没见你觉得这个办法能把人吓坏啊！” 程斌老脸一红，手指虚点宋何，压着嗓子说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我无所谓。”宋何耸耸肩，看了眼时间：“先不说了，剩下的事情你处理吧，我再不回家帮忙包饺子，就又得负荆请罪了。” “回去吧，今天又多亏你了。”程斌点点头与宋何作别，待另外两名辅警带着一名嫌犯下楼后，就带队回了警局。 回到家中，宋母正在指挥着宋父干这干那，而不管宋父有多殷勤，宋母的脸色依旧有变越黑的趋势。 不过这种趋势在宋何回到家中之后就立即停了下来，并在宋何的安抚下迅速回暖，不一会宋母就重新变成一位贤妻良母。 “老爹，太不谨慎了吧。”宋何在劝说母亲的途中了解到事情的原委，颇感同情的看着清理鱼缸的宋父，低声问道：“书房怎么能让老妈打扫呢？” 宋父闻言迅速回头扫了一眼厨房的方向，脸色一苦：“我哪知道她为啥忽然就想打扫书房，可怜我攒了一年的家底儿呦。” “亏了多少？”宋何强忍着想要笑出来的冲动。 宋父闻言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抿了抿嘴吐出几个字：“八千……你结婚的时候应该能多添几桌了。” “老爹！可以啊！”宋何低声惊叹，然后又若无其事的说道：“我补给你一万，这次藏严实点。” “那么多？”宋父眼睛一睁眉头一挑，略作思忖猜测道：“还没结婚你就想着转移私房钱了？小雪搜私房钱那么厉害吗？” “爸！把你的怀疑收回去！”宋何硬气的昂首挺胸，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我俩我说了算！搜私房钱？她敢！” 宋父不屑的哼了一声，鄙视的眼神打在宋何脸上，语气中带着彻头彻尾的不相信：“你确定？” 宋何在父亲的眼神中迅速败下阵来，昂起的脑袋微微低了下来，面带犹豫的思索了片刻。 “呃……应该吧。”说罢，宋何似是回忆起了什么，宋何吞了口口水道：“……但愿吧……” “呵呵。”宋父依旧不屑，收回了鄙视的眼神，开始继续在儿子的协助下清理鱼缸。 片刻之后，清理完鱼缸的父子两人被宋母叫去包饺子，过年的喜庆气氛渐渐在家中升起，让长久在外奔波的宋何清晰地感受到了一丝年味，开始越发开心的享受这一刻。 “如果老妈不催婚就更好了……”与父母聊天的宋何如此想。 数天后，经历了走亲访友、接待亲友和被亲友询问婚讯等过年的标准流程之后，宋何尚未完全度完年假，就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终于，努力的坚持到了春节假期结束，宋何第一时间回到工作岗位，而同时回来的，还有周凯等五人及团宠虎牙。 瞅着过完年后神完气足的同伴们，宋何感觉精神格外的清爽，愉悦的笑容仿佛凝固在脸上。 “笑什么笑！赶快干活！”一声娇叱，吴雪蕊的手掌轻轻拍在了宋何头顶，眉眼含笑的脆声道：“今天各个大小警局开始办公，你有空笑的话，还不如赶快看看怎么分配案子！” “遵命！”宋何笑应一声，打开电脑开始查看申请处理的案件，不一会就将十多个案件分成两份打印出来。 宋何留下其中一份，将另外一份递给女友道：“这部分就交给你们了。我看了一下，案子虽然有难度，但是警局应该没什么问题，单纯攻案子就好了。” 众人闻言，顿时不约而同的看向宋何手中的案件资料。 吴雪蕊接过自己要负责的那份，挑眉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手里那份的警局有问题？” “都很敏锐嘛。”宋何不以为意的说道：“个别案子，并且应该不是大问题。” “那你注意点，别玩翻了船。”吴雪蕊叮嘱一声，带着马学先等人开始研究案子，准备选个案子稍后动身。 周凯则来到宋何近前，询问道：“什么案子？” 宋何没说什么，只是将一份案件资料递给周凯。 “合山县警局？三个月前？”周凯皱眉：“新开权限的地方？” “今年刚升级成县。”宋何瞥了一眼案件资料，有些无语道：“太粗糙了，我很怀疑他们其他案件的资料是不是同样粗糙。” 周凯很快看完了资料，皱眉道：“出发吧，越晚越被动。” “现在已经很被动了。”宋何闻言站起身，与吴雪蕊等人道了个别就与周凯一同离开了案情中心。 数小时后，过了下午上班时间没多久，周凯就将警车停入合山镇警局门前。 “是周队长和宋警官吧？欢迎欢迎！”一名三十余岁的警员迎了上来：“我是合山县刑警队队长邓鸿。” “邓队好。”周凯敬礼，寒暄几句，就在邓鸿热情的带领下，走进了警局的会议室。 然而刚走进去，周凯眉头就是一蹙，而宋何也眸光一闪，眼睛似要眯起。 只见可容纳三十余人的会议室内，八名坐姿各异的警员，拿着笔本分坐在一张大会议桌的两侧。 而直到宋何三人走进会议室，他们似乎都没有意识到来者是谁，不少人或茫然或好奇的打量着周凯和宋何，起立敬礼的人更是一个也无。 邓鸿看着骤然停下的周凯和宋何，愣了一下猛然醒悟过来，立即板起脸冲会议室中的警员们喝道：“全体起立！” 一众警员闻言连忙站起，却因为坐姿不同，起立的速度也大有不同，更显得凌乱无序。 邓鸿面色难看的瞪了一眼手下警员，然后将宋何与周凯介绍了一遍。 一听是来援助的专家组，八名警员总算是进入了状态。 周凯见状面上的冷意消散了些许，与宋何一同坐在会议桌边。 第五百五十四章 谁说的话 落座之后，面对邓鸿的打圆场，宋何与周凯很快发现邓鸿是真心在为案子操心，便没有多做为难，脸上的冷厉之色也就迅速消退。 然而随着案情讨论的开始，两人很快发现，相比上心的邓鸿，其余八名警员懒散的作风着实让宋何与周凯有些难以接受。 先不说初入会议室时的无序状态，单就案情讨论时，负责介绍案情的警员混乱的讲解方式，就让宋何大开眼界。 而更让他们感觉莫名其妙的，是邓鸿与他手下八名刑警之间的关系。 自打进入会议室，无论是观察力敏锐的宋何，还是带队经验丰富的周凯，都察觉到了八名警员在面对邓鸿时的微妙态度。 那种敬畏不足疏远有余的味道，仿佛他们面对的并不是自己的直属领导，而是一个与他们没什么关联的上级。 想到这里，宋何与周凯对视一眼，并迅速凭借长久的默契达成了共识：邓鸿和这些警员之间，缺了个人。 明确了目前面临的情况，宋何与周凯便决定先处理案子，然后再寻机弄清楚具体问题，进行针对处理。 不过即便如此，八名警员糟糕的案情分析和对案情的不熟悉依旧是既存的事实，在这种情况下进行细致的分析，对在场的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毫无益处。 而由于两人进门时都是一脸冷色，身上饱经阵仗所锤炼出来的气势让众警员不由自主的心头紧张，压力渐增下疏漏频出，着实让人看不下去。 “邓队，暂停一下吧。”周凯忽然开口，喊停了堪称煎熬的案情介绍。 此时，讲台上警员额头汗津津的，见周凯喊停，松了口气的同时立即停下话头，整个人轻松了不知多少。 “邓队，看样子好像很多地方还没有吃透啊。”周凯并没有遮掩，开口直接指出了合山警员在讲解案情时暴露的短板。 “周队，让你们看笑话了。”邓鸿颇感无语的笑了一声，看了眼会议室中缩头塌肩屏气敛声的手下警员，失望的眼神中隐含漠然，却并没有多少看自己队员的感觉。 “邓队，是不是这位兄弟还没来得及吃透案子。”宋何眼珠一转，提议道：“可以换一个熟悉案子的兄弟上来说说，这样也方便大家都了解一下。” 说罢他就看着其余的七名警员，见他们面面相觑之下不约而同的低下脑袋，竟是没有一人敢直视自己的目光。 宋何见状，瞬间明白这些人真正的主心骨并不在场，而且看他们神色间除了躲闪和隐含焦灼的等待外，并没有什么悲伤哀痛类的负面情绪，显然这人此时无病无灾活得好好的。 于是，宋何心中感觉莫名荒谬的同时，也对那个被八名警员同时视作顶头上司的人充满了好奇。 “这个，周队，宋警官，实在是抱歉。”邓鸿再度开口打圆场道：“合山县刚刚升县没多长时间，原先这个案子实际上是合山镇原先的上级县在追，我们只是配合。” “后来升县之后事情太多，什么工作对接案件转手之类的把我们忙了个焦头烂额，还没来得及研究案子。并且刚过完年，他们还没进入工作状态。” “所以还请周队和宋警官包涵包涵，带我们研究一下案子。” 这一番放低姿态的话说的面面俱到，拉了手下人一把的同时，又不着痕迹的捧了宋何与周凯一下，很是老到。 “邓队说的有道理。”周凯闻言看了宋何一眼，见他点点头，便说道：“那就让宋警官根据资料简单梳理一下案子吧。” 宋何很是配合的站起身，不过就在众人以为他要上讲台时，却见他脚下一转，竟向着会议室门口走去！ 这一番变故顿时让众人有些不知所措，就连周凯都有些不知该怎么应对。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宋何的眼睛微微眯起，其中冷光闪烁，显然是要搞事情！ 可即便如此，他出于信任依旧没有喊住宋何，而是淡定的看着，仿佛知道宋何要做什么似得。 其实所有人都不知道，宋何着一番举措，仅仅是因为听到了门外忽然快速接近的脚步声，以及随之而来的几句交谈。 眨眼之间，已然走到门口的宋何将手握在了门把上。 就在别人以为他要出去的时候，宋何却停滞了三秒左右，才拧动把手将门打开。 周凯和邓鸿等人看向门外，却见一名年近三十的小眼睛男警员正举着蜷曲手指的手，似乎正要敲门。 而在他身边则是一名四十余岁的红脸男警员，正右手捏着烟头向脚边扔去，左手随意面前扇着，似要驱散呼出的烟雾。 不过此时两人都有些呆愣，猛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忽然洞开的会议室门，以及站在门后笑容可掬的宋何。 “邓队，这两位是？”宋何稍稍后退一步，似乎是想让邓鸿等人看清门外两人的相貌。 “哦，是自己人。”邓鸿重新认真的打量了宋何一眼，随口道：“这是我们的刑警队副队长郭建宇和警员范宁，也是来参加这次案情讨论会的。” “好的。”宋何再次后撤一步，将两人让了进来，却在他们经过身边的时候忽然开口：“等一下，你们迟到了吧？” 两人闻言停下脚步，警员范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四十余岁的郭建宇则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然后才吐出一口气，张口准备说什么。 不过宋何却没有给他们开口的机会，笑了一声说道：“其实迟到不迟到也没什么，只是我有一件事情，想和你们确认一下。” 众人闻言一愣，不明白宋何要说什么。 郭建宇和范宁同样有些不明所以，便静静等待着宋何的下文。 “不是什么大事。”宋何又笑了笑，眼睛却微微眯了起来：“刚刚在门口站着的时候听到两句话，想知道你们谁说的。” 邓鸿及八名警员纷纷开始回忆，却并未想起有什么话语声传到会议室中。 不过对于宋何敏锐听觉深有感触的周凯却知道，宋何听到的这两句话，绝对不简单！ 果然，在听到宋何的话之后，范宁脸色就是一变，郭建宇则眼角一抽，眼神瞬间变得格外阴沉。 宋何似若未觉，脸上笑容渐渐收敛，眼底逐渐弥漫出一阵寒意：“第一句是‘这狗屁组吃了多少狗粑粑？竟然来得这么快？’” 话音刚落，满堂皆惊！ 不等有人做出反应，宋何就面如寒霜的继续说道：“第二句是‘邓鸿个杂毛小兔崽子，也敢和老子叫板？’” 第五百五十五章 杀鸡儆猴 两句话，仿佛两个威力强大的魔咒，狠狠的砸在众人心头，让原本还有些动静的会议室被瞬间冻结。 听罢两句话的邓鸿扫过会议室中的八名警员，眸中冷厉的眼神如同厉芒，所过之处警员们纷纷畏惧的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最终邓鸿的目光停留在宋何与郭建宇身上，眼底寒意越重的同时也生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玩味。 相比邓鸿，周凯则淡定得多，对郭建宇心生反感的同时，也明白了宋何这番行为的深意，暗暗赞同这种快刀斩乱麻的举动。 而此时最为煎熬的，则实属手心额头浸满汗水的范宁。 如坠冰窖的他此时只觉得冤枉的很，仅仅是去叫饮酒酣睡的郭建宇参加会议就被莫名其妙的牵连进来，着实让他心中充满了悔意。 不过他此时却也不敢站出来指认郭建宇，毕竟身旁郭建宇虽然因为邓鸿空降而未能登上刑警队长的位置，可多年的积威犹在，让他即便有指认的心思也不敢明说。 然而虽然此时算是身处同一战壕，可范宁还是在宋何的突袭下动了脱身的心思，于是在低头的同时，他的眼睛在仅有宋何能看到的角度，微微向郭建宇撇了撇。 “嗯？什么？”郭建宇的思维在短暂的停滞之后，迅速反应过来，立即装傻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大听清楚？” 宋何冷笑一声：“嗓音和用语习惯一模一样，就是你了。” “你说是就是？”郭建宇闻言一瞪眼，嘴里喷出烟酒混合的气息：“有证据么你？少特么在这血口喷人！” 宋何冷笑一声，对于郭建宇的大喊大叫不加理会，转身向一个方位退开两步，对邓鸿说道：“邓队，这就是合山刑警队的副队长。” “我们小组成立至今，风评怎么样我不多说，破案率也是有目共睹，可还是头一次被人说吃狗粑粑的，挺有新意啊！” 邓鸿闻言面色一沉，却忽然看到了宋何的眼角冲他挑了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郭建宇，滚回家醒酒去吧！需要你上班的时候会通知你的！”从未有过的冷厉话语从邓鸿嘴里冒了出来，直接刺进了郭建宇的耳朵。 “我X尼玛！”郭建宇只觉得宋何在众人面前落了他的面子，这让素来行事嚣张的他血气上涌，借着酒劲扬起拳头就向宋何冲去！ “住手！” “郭建宇！” 两声暴喝先后响起，周凯和邓鸿也先后起身冲向郭建宇！ 然而郭建宇的动作太过突然，就连站在他面前不远处的宋何似乎也被吓住了，呆愣之间只来得及抬起手臂防御！ 啪！ 一声拳臂相撞的声音响起，宋何被郭建宇一拳打在护着脸的小臂上，被带的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郭建宇却是得势不饶人，再度扬起拳头就要砸下去！ 但就在他拳头将落未落的时候，矮着身子的宋何右脚蹬地，拧胯送肩手臂一挥，握紧的拳头于电光火石之间飞到了郭建宇的面前！ 嘭！ 拳肉相撞的声音再度响起，虽然远不如刚刚那一声大，效果却远胜于郭建宇那一拳！ 只见被击中左侧耳根的郭建宇眼神一直，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瞬间没了反应，唯有匀称的呼吸和起伏的胸膛证明他此时仅仅是昏了过去。 在众人反应不及又饱含震惊的目光中，宋何面色冷静轻拂了两下身上的警服，动作潇洒自如，表情云淡风轻，仿佛只是轻轻掸去身上的尘土。 这一番动作，再搭配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郭建宇，顿时让在场所有警员将眼前的一幕深深印刻在脑海中。 而装腔作势完毕的宋何已然将众人的反应收入眼底，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郭建宇，心中冷哼： “五万的手表！两万的腰带！一万二的皮鞋！区区一个镇警局的警官，家底子倒是厚！看来除了嚣张横行目无法纪，你的经济状况也得好好查查！” 打定主意细查之后，宋何转向邓鸿，若无其事的问道：“邓队，刚才发生的事情，会议室的监控都录下来了吧？” 邓鸿被宋何一番操作秀的有些转不动脑子，闻言醒悟过来后连忙看了眼监控，见正常运转的指示灯亮着，便点头道：“宋警官放心，都录下来了。” “不过这次我管理不善，导致发生这种事情，实在是对不住宋警官。” 一旁的周凯已经重新坐了回去，刚刚在宋何问及监控的时候他就意识到，早在宋何摸清郭建宇性格为人的时候就已经在考虑保留证据的事情了。 而他那一退之后所处的位置，恰好能让人看到他想让别人看到的东西。 想到这里，周凯不由在心中感慨：鸡贼啊…… 宋何似是知道周凯在想什么，看了他一眼后对邓宏说道：“邓队放心，我知道这是郭建宇个人行为，不会怪到咱们合山刑警队上面的。” “不过，邓队。以郭建宇的性格，他不太适合在这个岗位上工作，对周围人的影响不太好。” 说话间，宋何目光扫过范宁等警员，吓得一群警员心跳陡然加快。 邓鸿闻言笑笑，不置可否，却明白宋何这一番言行的目的，于是安排变得格外听指挥的警员将郭建宇送到医务室，然后在周凯的坚持下继续讨论案情。 站在讲台上，当宋何看到一群警员格外认真的表情后，心道这一目的也顺利达成，便全心全意开始分析案情。 “三个月前，一名打工回乡的男子在回家途中遇害，一年积累的收入尽数消失，初步判定为谋财害命……” 在宋何眼中，这起案件的难度并不大，虽然勘察小组的结论报告和尸检报告都略显粗糙，可是现场的照片却拍了不少，为宋何提供了还原案发现场并再次分析的机会。 而基于面前众警员略有不足的刑侦基础，宋何主动将分析做的更加直白和浅显，颇有几分因材施教的感觉。 “你们看这张照片。”宋何指着案发地点的地面照片：“仔细看的话，有不少痕迹，可是从覆盖角度来看的话，就能区分清楚谁先谁后。” “死者在所骑的摩托车痕迹上，覆盖最多的是脚印。因此，被摩托车痕迹覆盖的脚印和自行车覆盖摩托车的痕迹，很可能指向两名目击证人。” “所以，明确这一点，找目击证人就变得有迹可循……” 各种理论和分析被宋何浅显易懂的表述出来，一一对应案件中的各种信息，让因畏惧而认真听讲的警员们很快沉迷其中。 第五百五十六章 无名之辈 随着案情分析的进行，邓鸿看着尽心尽力分析案情的宋何时，心中忽然生出一丝不真实的感觉，让他很难将精心算计暴起发难的宋何，与讲台上风趣渊博因材施教的宋何画上等号。 不过，宋何的雷霆手段确实带来了难以置信的正面效果，一举让在场所有警员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全心投入到了宋何所引导的案情分析当中。 而更出乎邓鸿预料的是，宋何刚刚的那一番操作，相当于在众人面前直接终结了郭建宇的职业生涯，让原本对邓鸿有些疏远的警员们立即靠拢过来，且其中以范宁的靠拢速度最快。 预想到将来开展工作时的顺利，邓鸿心头烦闷尽去，头脑也越来越清晰，渐渐明白宋何此举的另一层深意：时间问题。 要知道一起拖了三个月的杀人案在侦破时最大的阻碍之一，就是时间过长导致嫌犯远遁，而使得抓捕几率渺茫，更不用说现在就连嫌犯的身份都没有确定。 因此，与其任由郭建宇的存在，让整个团队无法良好运作，不如借助郭建宇将所有警员的积极性调动起来，即便这种积极性中畏惧成分较多，也好过有人在其中拖后腿导致案件悬而不决。 邓鸿越想，越能“寻找”到宋何多不可数的深意，不由自主的给他加上了一层层光晕，下意识的萌生了对宋何言听计从的想法。 坐在邓鸿身边的周凯很快从表情动作上察觉了他心理上的转变，心知宋何最后一重目也顺利达成，暗暗又吐槽了一声鸡贼。 而站在讲台上的宋何虽然对所有人的心理变化都了若指掌，却恍若未觉的继续分析。 “从现场的足迹来看，我们基本可以还原凶手作案的过程。”宋何在白板上画了一片简易的足迹和一条行动线：“这就是嫌疑犯整个犯罪过程的行动线。” “而根据现场痕迹来看，这条线虽然比较杂乱，可其中七成以上的部分是无效的。与此同时，死者身上九处穿刺伤中虽然有一处位于要害部位，可死者真正的死因却是失血过多。” “因此，我们能够知道，嫌犯并没有犯罪经验，并且再结合案发地点来看，大概率为激情犯罪。所以我们如果能够在当时就筛查案发时间段前后的过往人员，极有可能找到目击者，甚至找到嫌犯的线索。” 宋何说罢，件几名警员面上略带惋惜，笑了笑继续说道：“现在是来不及了，不过并不是没有办法。” “从脚印来看，嫌犯在作案后并没有顺路离开，而是逃进了山林里。无论他是在作案后慌不择路，还是主动选择的逃跑路线，我们在后期的追踪中都没又找到他。” “而在这一过程中，我们能够发现嫌犯逃离过程中所遗留的痕迹越来越少，并且所有遗留的痕迹都说明他很熟悉附近的环境，所以能确定嫌犯是本地人无疑。” “至于如何寻找嫌犯，现在就只有一家一户逐个排查。幸运的是，我们并没有在案发现场发现他有使用交通工具的痕迹，再加上激情犯罪，他居住在案发地周围的可能性极高。” “因此，从明天开始，我们需要以案发地为中心，排查周边聚居点，寻找在案发时间前后有异常以及案发后消失的人员。” “至于具体的行动方案，还是由邓队给咱们安排吧。” 宋何说罢就回到了座位，将讲台让给了被从沉思中唤醒的邓鸿。 “就这样？”周凯看了眼宋何，低声笑道：“打了人就不管了？” 宋何耸肩：“邓鸿会处理好的。虽然合山县是他的跳板，可是这块跳板被他经营的越给力，他就能跳的越高。” 周凯眉毛一挑，忽然醒悟道：“原来你还考虑了将来他升迁之后的影响！” “认可咱们的人自然是多多益善。”宋何笑了笑：“我现在很感激郭建宇这个彻头彻尾的混蛋，竟然以一己之力做了这么多贡献。” 夜晚，合山县警局局长亲自设宴，为郭建宇的行为向宋何与周凯道歉，并一再声明会对其严惩不贷。 到了晚上十点多，饭局结束，终于脱身的宋何两人在邓鸿的陪同下回到招待所，很快就沉沉睡去。 次日，宋何、周凯和邓鸿在警局汇合，简单沟通后就各自带了三名警员，分别奔赴案发地周围的三个村落。 “宋警官，我们到了。”开车的警员礼貌的冲副驾驶位置上的宋何说道。 宋何点点头：“找村子里的联防队负责人和村支书，让他们协助一下调查，确认一下在村中常住却在案发后有异常或已经离开了村子的人。” “是！”三名警员恭敬地很，似乎生怕宋何一拳呼到他们脸上。 宋何不以为意的跟着三人下了车，来到了村支部，见到了接到通知专程等候的村支书和联防队长。 道明要求，两人极为配合的回答着宋何的各种问题，并将村内人口资料拿出来交给宋何等人翻阅。 “宋警官，三个月前去城里打工的人开始陆续回乡，外出的人反而不太多。”年过五旬的村支书想了想说道：“倒是一个月前到年后这段时间，离乡的人很多，这些人需要查一下吗？” 宋何一边翻阅资料一边笑着说道：“还是您老想得周到。不过这部分人先放一放，我们人手有点少，想先重点查一下在村里常住却忽然有些异常或者干脆消失不见的人。” “理解，为了案子也是辛苦你们了。”村支书笑着捧了一句，转身看向近四十岁的联防队长：“你叫几个熟悉村里情况的人过来，看看人家警官同志有什么指示，协助一下调查。” 联防队长连忙点头，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不一会，八九名年龄不等的男子先后来到了村支部，开始协助宋何等人调查。 不过很快宋何就发现其中一名三十余岁的男子有些不对劲，言行间眼神闪烁，心跳偏快，虽然没有说谎，可在面对自己等人时，脸上的表情总是隐隐透露出一丝畏惧和戒备。 身上有案子？ 心中虽有疑问，宋何却不动声色，在仔细观察男子言行举止的同时，也开始努力回忆他从来到村支部后的反应。 生活条件并不太好，且来得最晚…… 在躲到别人身后时心跳放缓…… 面对特定问题时紧张情绪强烈…… …… 眨眼功夫，宋何就笃定男子身上有案子，但令他诧异的是，追凶系统的任务中并没有男子的名字！ 第五百五十七章 确认嫌犯 宋何早在这些人来到村支部时就确认了每个人的名字，所以知道男子的名字叫做周金宏。 然而翻遍了系统的任务列表，宋何都没有找到这三个字，这就让他很是疑惑。 难道是曾经被捕过？ 心中更出现这个念头，就被宋何很快推翻。 有案底的劳释人员在面对警员时确实会有些情绪反应，不过这种反应基本都会体现在言行的收敛上，绝不会如同周金宏一般表现出强烈的紧张和不安。 而且劳释人员在应对警员的问题时，会下意识地显出一丝或多或少的老练，哪会像周金宏一样戒备满满。 于是，宋何百分百确认周金宏的确有案子在身，不过应该是案子没有被发现，或者虽然被发现却没有报案立案，所以他才会是这种反应。 有了判断之后，宋何将周金宏暂且放在一边，准备处理完手头的案子再提醒邓鸿关注周金宏。 “宋警官，这是我们村子里常住的，却在近三个月内离开的人员名单。”联防队长将一份手写的名单交给宋何。 “陈大哥字儿不错啊。”宋何赞了一句。 联防队长闻言很是开心，略带得意的笑了一声道：“有异常的我也不敢瞎胡说乱排查，还得麻烦你们指点一下，我们全力支持。” “那就多谢陈大哥了。”宋何笑的很是平易近人，让一边的三名警员面露不敢置信。 宋河没理会他们，看着信息略显简陋的名单，思忖道：“咱们还是从最近的来吧。” “行，没问题。”村支书点了点头，再次看向联防队长道：“去告诉这些人的家里人都回家等着。至于那些家里没人在村里的，都打电话通知一声，让他们配合调查。” “还有那些联系不到的，找他亲戚过来，有个人在场证明一下，不能耽误警官同志们的工作！” 素有威望的村支书一发话，联防队长等人立即照办，周金宏更是松了口气，忙不迭的离开了村支部。 就这样，宋何在村支书的安排和联防队长等人的指引下，一家一户的走访，没多久就排查了六七户人家。 不过这种颇为迅速的排查速度，在一户农院外慢了下来。 “陈大哥，还是联络不到吗？”宋何看着不停不打电话的联防队长，好奇的端详着面前的院落问道：“这是个什么人？” 联防队长放下手机，撇嘴笑道：“这是个光棍，也是个羊倌，原先家里羊挺多的。后来被人骗去外地赌钱，没多久就把羊都卖掉了，劝都劝不住。” “去年更是经常和人借钱，借到了又去外面赌，赌输了就跑到外地躲赌债。电话经常打不通，为了躲债还来不来就换号码，渐渐的就没人借给他钱了。” “我记得去年十二月和过年的时候还有人来讨债，都没找到他。对了，他之前给几个亲戚朋友发短信说去外面躲债，让人替他保密。” 宋何听罢，心中疑窦顿生，感觉张川身上的嫌疑瞬间增大。 “陈大哥，这个张川体型什么样？”宋何问道。 “体型嘛……”联防队长想了想：“个子和我差不多，一米七出头。有一点瘦，但是身上挺有劲。体重的话，估摸着有个六七十公斤。” 三名警员听了顿时一喜，因为联防队长针对张川的体型描述，与宋何给出的结论几乎一模一样！ 宋何同样心感运气好，不过还是谨慎的问道：“他走路是外八还是内八？或者说，他瘸吗？”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宋何从案件资料中的照片里发现，嫌疑人的脚印显示他走路偏外八字，且右腿微瘸。 而三名警员同样听过宋何针对嫌疑人的侧写，自然知晓宋何这么问的意思，不约而同的看向联防队长，等待着对方的答案。 “瘸？他可不瘸，而且腿脚利索着呐！”联防队长笃定道：“他原来放羊的时候，经常一走一天，还总往山上走，要不是被人骗进赌场，可是个放羊的好手。” 三名警员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又同时将目光转向宋何。 只见宋何微微皱眉，略作思忖后心中忽然涌起一个个词汇：好赌，欠赌债，腿脚好，被人找上门，嫌疑人右腿微瘸…… 眨眼间，出现在宋何脑中的词汇就拼凑出了一个可能，同时直觉告诉他，他所猜测的这个可能，就是真相！ “陈大哥！”心中有所猜测的宋何迅速做出决断，一脸焦急的说道：“这个张川的外形特征，和我们推测的嫌疑人特征高度吻合。而且他好赌成性，作案动机也比较明显！” “所以能不能想办法让我们进他家里看一下，文件我稍后补给你。我怕万一他就是凶手，现在又为了钱准备害什么人！” 联防队长一听心头便是一沉，见宋何表情焦急，立即答应下来：“翻墙进吧，我跟你一起进去就行！” 宋何连连点头，冲三名警员使了个眼色，便准备翻墙进院。 片刻后宋何五人先后进入张川的家，而宋何刚一落地，就将院落内的种种细节尽收眼底。 “陈大哥，那里，是杀羊的地方？”宋何指着院落中的一处布满黑褐色痕迹的角落问道。 “哦，对。”联防队长点头道：“原先还没卖羊的时候，有饭店找他买羊，他就直接处理掉了。” 宋何眼神闪烁：“杀羊刀呢？” 三名警员闻言，顿时明白过来，开始四处查看。 联防队长的心头却是一颤，喉结滚动两下：“不会吧……” 不一会，三名警员纷纷汇报说没找到杀羊刀，而宋何已经让联防队长将张川杀羊用的刀具形制画在了地上。 然而当一把厚柄弯尖儿的双刃短匕首被联防队长画出来后，宋何立即认定它就是造成死者身上伤口的凶器！ “凶器符合！就是张川！”宋何迅速冲三名警员说道：“立即通知邓队和周队！联络局里调查张川最近的行踪！不管是通讯记录、交通记录还是银行交易记录！所有信息都要！” 三名警员连忙分别打电话，宋何则在院落和房间内仔细搜索起来！ 数小时后，合山县警局会议室，原本因为确认了嫌疑人而欣喜的一众警员们，一个个面色复杂的坐在座位上，看着站在讲台上忙碌的宋何。 不一会，宋何停下笔，站在白板边，指着上面关于张川的种种信息说道：“张川性格冲动、容易受人蛊惑却寡言内向，再加上他赌性极重，因此不可能在初次杀人后做到完美的隐藏。” 第五百五十八章 人间蒸发 “根据张川所在村的村支书、联防队长及邻居提供的情报，我们可以确定近三个月内张川并未在村子里出现过。” “与此同时，包括村支书及联防队长在内的不少村民声称，有人多次寻找张川讨要赌债，所以我们可以确定被张川拖欠赌债的赌场尚未找到他。” “而经过对张川居所的搜索，我发现除身份证及银行卡以外，张川的生活用品并没有被带走。并且住所内的尘土及相关痕迹证明，三个月内虽然有人进入过张川的居所翻找财物，可是却并不是张川本人。” “由此可以判定，案发时间后张川就消失了。”宋何说着拿起一张调查资料：“这是两年内张川购买火车票的记录。” “十八个月前，也就是他开始出入赌场之后的第二年，他去往外地的次数增多，并且时间长短不一，根据已有情报判断，他极有可能是躲债。” “而针对他购买火车票的记录进行分析后，我们可以发现，他躲债的地点有三个，最远的也仅仅是三百公里外的县城。” “所以，根据他的出逃习惯来推断，他有极大概率会购买火车票离开合山县。然而，我们却并没有发现他的购票记录。” 宋何说着顿了顿，看着会议室中面色各异却都异常凝重的众人，指着白板上的几处空白说道：“不仅仅是咱们合山县，就连外地都没有他的购票记录。” “而与购票记录同时消失的，还有张川的一切通讯记录和银行卡交易信息，结合张川的性格和从前的行为习惯来看，这是不可能出现的情况。” “也就是说，在作案之后，逃离合山县之前，张川就人间蒸发了。” 说罢，宋何操纵投影放大了几张图片，每一张都是一条短信的截图。 “这是张川所在村的联防队长搜集提供的，是张川曾经在不同时间发给不同人员的短信。”宋何指着最中间的一条说道：“这是最后的一条信息，时间为案发后第二天。” 众人凝神看去，只见短信界面上写着： 我去外地打工，挣到钱就还给你，有人找我就说不知道我在哪里。 宋何待众人读完短信，指向另几条短信道：“注意看这几条短信的语言和用词习惯，然后对比之前的短信，你们能发现什么？” 众人闻言纷纷依照宋何的指引看去，周凯几乎是瞬间发觉了问题，邓鸿则慢了他两拍，却比其余警员要迅速不少。 至于其余警员，直到一分钟后才有人面带犹豫的举起了手。 “范宁，你来说。”宋何立即点了范宁的名字。 自从郭建宇被宋何放倒后，范宁就惴惴不安的不停积极表现，无时无刻不在期望能够用行为获取邓鸿的原谅和接纳。 只见他鼓足勇气站起身，指着投影中的几条短信说道：“最后一条没有错别字，前几条中有几个错别字在最后一条中都改正了。” “非常好。”宋何挥手让他坐下，一句赞许顿时让范宁心头涌起一阵轻松与兴奋，感觉身子骨都轻了几分。 “当然，除了错别字还有一点。”宋何指着投影继续说道：“最后一条短信有条理，有逻辑，甚至还有让人替他保守秘密的理由，显得十分淡定从容。” “可是这条短信中，唯独没有他在杀人后逃亡的慌张！” 见众人脸上面露沉思，宋何继续说道：“由此可见，发送这条短信的人，很可能并不是张川本人。” 早已有所猜测的邓鸿心头一跳，脱口道：“张川死了！” “邓队说得对，这也是目前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宋何点点头，语气凝重：“这是与张川有关的最后一条信息，收到短信的人是他的亲友，当然，也是他的债主！” “虽然这些人并不是张川所有的债主，但是却无一例外都曾将钱借给了他。也就是说这条短信不论是不是张川本人编辑发送的，发送它的人对于张川的熟悉程度都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 “由此可以判断，发送短信的人，与张川关系很近！” 说到这里，宋何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扫了眼来电，示意众人安静的同时按下免提键：“喂，陈大哥，周金宏出离开村子了吗？” “你怎么知道？”手机中传来联防队长的声音，语气颇有些不好意思：“对不住啊，宋警官。周金宏发现我盯梢他了，结果他偷悄悄从他家翻墙跑了，摩托车都没骑！” “没关系，陈大哥。”宋何安慰了有些自责的联防队长一句，眼珠一转看了眼时间问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不到二十分钟。”联防队长笃定道：“二十分钟之前他才回了家，我亲眼看见的。后来我假装上门找他，人就没了。” “好的，陈大哥，多谢你了。”宋何语带感激，旋即挂断了电话，对众警员说道：“我们现在没有证据证明张川已经遇害，所以只能让老鼠自己露出马脚。” 众人很是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宋何，浑不知这一通电话究竟意味着什么。 而反应较快的邓鸿已经明白了宋何这一通电话的含义，立即有些焦急的起身道：“宋警官！是不是已经有计划了？” “没错。”宋何迅速调整投影，放大了一张证件照说道：“这是我们要调查的目标，现在他很有可能会出逃！” “邓队，请立即安排一下，控制住车站和出县的关键位置，见到目标就要求他回来协助调查张川的事情！记住，先提要求，逼得他自己露马脚！” “时间紧急，具体的情况咱们联络器里说！” 邓鸿见状，立即答应下来，直接分组派人分别把守车站等关键位置，同时通知巡警队协同搜索。 不一会，坐进警车的宋何打开联络器继续分析道：“这次的目标周金宏与张川相熟，我在还不明确张川就是凶手的时候，发现他有些异常。” “但是当时我发现他的体貌明显与张川不同，所以我也就只是对他有点在意。而在得知了后续有关张川的情报后，我才发觉周金宏身上疑点重重。” “于是我一边继续搜集张川的信息，一边委托张川所在村联防队长盯梢周金宏，目的就是打草惊蛇，看看他的反应。” “而事实证明，周金宏在得知我们调查张川的事情之后，就开始有些杯弓蛇影起来，现在更是仓皇出逃，结合我们目前获知的信息，张川的‘人间蒸发’绝对与他有关！” 第五百五十九章 穷途末路 坐在警车中的宋何语态淡定从容，将条理清晰的布局和分析通过警车中的联络器，传达给了邓鸿等人。 而听到宋何的分析之后，案件中的种种疑团也被一点点解开。 与此同时，出现在周金宏身上的新疑团，也让众警员对于抓捕他充满了热切。 然而半小时过去后，所有被控制的关键位置都传来没见到周金宏的汇报，于是宋何明白，这一次抓捕周金宏，并不会像往常的任务那样轻松了。 “邓队，我需要去村子里勘察一下，盯防关键位置就拜托你了。”打定主意亲自出手的宋何对着联络器说了一声，得到对方应允后立即让开车的警员换了方向。 开车的警员也知道时间紧急，再加上亲身协助宋何所带来的兴奋，让他发挥了远超平时得驾驶水准，不过十分钟就开到了张川所住村的村支部。 “抱歉宋警官，是我的疏忽。”联防队长一见宋何，就急切的迎了上来。 “没事的陈大哥，后面的事情交给我们。”宋何语气淡然自信：“现在我想去周金宏家看一看，陈大哥方便带我们去吗？” 宋何的回答让心有愧疚的联防队长安定了很多，于是他连连点头道：“没问题！” 一行人说走就走，而宋何也在途中不停询问有关周金宏的事情，联防队长为弥补过失，自是知无不言。 “这个周金宏是个抠门的，农忙时种地，农闲时就进山采集山货，时不时的还进城打打短工，总之就是一门心思的挣钱……” “当年他和张川算得上关系好的发小，在一开始借钱给张川的人里面，周金宏虽然不是借出去最多的，但却是真心愿意帮张川渡过难关的……” “后来两个人因为张川一直还不上钱，闹得有点不愉快。再加上周金宏老婆说话有点难听，两家人还因为钱的事情吵过几架，结果关系是越来越僵……” 听着联防队长的讲述，宋何很快在心中勾勒出了事件的轮廓，同时对于周金宏的去向也有了猜测。 不一会，一行人来到了一处院落外。然而还没等靠近，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喊声远远传来。 “你们干什么！” “凭什么堵我家的门！” “大家都来看啊！联防队打人啦！” 宋何不由自主地看了眼联防队长，却见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担心周金宏老婆知道些什么，就派人把她看住了。” “陈大哥做的没错。”宋何笑着点点头，加快脚步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赶去。 眨眼间，一个门外围满了人的院落出现在宋何视线中，不少村民站在门口安静却好奇的探着脑袋，想要弄清楚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都让开！县警局的警官同志来了！” 联防队长喊了一声，吸引一众村民注意力的同时，也让他们不由自主的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宋何不知何时已经黑起了脸，大踏步走进了院落，却见一名三十余岁的矮胖妇人毫无形象的跌坐在地上，一边拍着地面一边哭嚎着。 而在他身旁，两名联防队的村民沉着脸看着妇女，一脸的无奈。 “别嚎了！”宋何叉着腰站在妇女面前，居高临下瞪眼吼道：“周金宏去哪了！” 妇女被宋何吓了一跳，一个愣怔间眼神就是一闪，目光不由自主的向一个方向瞥了一下。 宋何立即扭头看去，却见是一堵院墙，而细看之下，还能发觉极细微的印记和清理的痕迹。 宋何这一扭头着实把妇女吓得不轻，心头猛跳的同时正要说话，就见宋何再次瞪着她问道：“周金宏带回来的钱藏哪里了？” 妇女闻言又是一惊，眼神再一次不由自主的闪动。 宋何见状顿时得出答案，心中一动再次问道：“他身上带枪了没有？” 妇女此时心神大乱，神情变化间任何秘密都藏不住，直接让宋何看出了答案。 心头一定的宋何哪会犹豫，直接对跟进来的两名警员大声说道：“看住她！死者丢失的钱财就在他们卧房，别让她毁灭了证据！” “通知周队和邓队，周金宏老婆是知情者，带她回去协助调查！” 话音刚落，除了两名听指挥守住妇女联络周凯和邓鸿的警员，附近看热闹的村民顿时一静，眼神却一个个亮了起来，表情也开始各自变化。 而被宋何几句话问出底细的妇女则顿时有些不知所措，爬起来就要下意识的撒泼，却被紧跟宋何进了院子的联防队长和守在旁边的联防队村民拽住。 “麻烦陈大哥帮我好好劝劝她。”宋何收了黑脸，留了句话就向周金宏翻逃的院墙跑去，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借着惯性蹬地踏墙，双手一搭猛地用力，整个人已经跨上了墙。 紧接着宋何看了眼墙沿上的痕迹，一个翻身纵跃而下，瞬间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不理会院落中的惊呼声，宋何一落地就开始蹲下身子仔细查看，果然发现了与墙沿上痕迹相同的脚印。 两个呼吸后，宋何接连找到数枚脚印，顿时明确了周金宏逃走的方向，于是运足目力，一边捕捉地面上极细微的痕迹，一边顺着脚印迅速追去。 由于张川之死尚没有直接证据，无法立案的宋何自然无法获得系统的帮助，也就只能采用这种笨办法一路追索。 不过如今合山县车站路口等位置被警方控制，周金宏要想逃脱追捕，就只有一个办法。 “果然是向山里跑了！”宋何追出村子，看着足迹延伸处出现的密林，毫不犹豫的追了进去，眨眼间消失在山林深处。 与此同时，周金宏一脚深一脚浅的在山林中奔走，虽然呼吸粗重偶有停顿，却只要稍加辨认就能再次明确自己的位置，向着某个方向继续奔逃。 两个小时后，犹有余力的周金宏停下脚步，辨认了一下方位，偏转方向走了片刻，来到一处溪水边，蹲下身子掬起一捧水，放到嘴边喝了起来。 “你准备什么时候带我去找被你杀掉的张川？” 忽然响起的话语声让周金宏悚然一惊，一口水直接呛在嗓子眼里。 “慢点，呛死了我还得背你出去。”宋何冷笑一声，缓缓向面色惶恐的周金宏靠近，逼得他一边咳嗽一边后退去，脚下一空就踏进了溪水中。 “你别过来！”周金宏脚底趔趄了一下再次回复平很，忍着嗓子眼的不适闷着嗓子喊了一声，慌张地从兜里掏出一把弹簧刀。 咔哒！ 弹簧刀忽然弹开，刀刃锋利寒光闪烁！ 第五百六十章 前因后果 面对手持利刃的周金宏，宋何心中不为所动。 毕竟无论是刀锋肉眼可见的颤抖，还是因恐惧紧张而严重僵硬的表情和肌肉，都明此时周金宏的战斗力着实有限，很难威胁到宋何。 不过，还是谨慎些吧…… 宋何心中闪过念头，嘴角一翘笑了笑：“我给你变个魔术吧。” 着他缓缓举起右手伸到背后，做了一个抽拽的动作，紧接着击晕手杖就被他用从背后拔剑的姿势“拔”了出来。 周金宏此时正因为宋何的出现而陷入严重的焦虑之中，满脑子想的都是该如何脱身，即便对于宋何的行为生出一丝诧异，也被他迅速抛到九霄云外，同时注意力完全被手持棍棒的宋何吸引，心头焦虑更重。 然而想要逃跑的他刚一后退，宋何就淡定从容的跟上，丝毫不给他拉远距离的机会。 周金宏心头大急，双目圆睁表情扭曲的大吼着向后退去：“我叫你别过来！” “还想问问你杀饶理由，看样子一个饶威慑力还是有点啊。”宋何不为所动的嘀咕一声，脸上笑意依旧。 周金宏见状握着弹簧刀的手颤抖的越发厉害，惶急间正要再喊，却忽见宋何脚下一动急冲过来！ 心中大乱的周金宏见状，挥着手中的弹簧刀想要逼退宋何，谁知刚刚扬起手，宋何手中棍影一闪，手杖直奔他持刀的手腕！ 呜——啪！ 破空声刚刚响起，手杖就抽中了周金宏的手腕，将他手中的弹簧刀抽飞了出去！ 可还没等周金宏的大脑接收到被击中的信号，宋何手腕一抖，击晕手杖棍影再起，径直敲在周金宏头顶！ “我X你……” 周金宏因为惊慌而爆发的怒吼被突如其来的眩晕感腰斩，宋何则看着歪倒在地的周金宏有些犯愁。 “两个时的脚程，我该怎么把他带回去呢？” 面对宋何的疑问，回应他的只有脚边的溪水声。 一个多时后，宋何终于遇到了收到讯息进山搜索的警员队伍，而被泼醒的周金宏也被他移交给了合山县警方。 “怎么样？没什么波折吧？”一同前来接应的周凯看到了那把弹簧刀，仔细的打量着宋何。 “没事。”宋何看着被带走的周金宏，摇摇头道：“这家伙最开始就是咱们想找的目击证人。” 周凯略一思忖就明白过来，诧异道：“他是害怕张川还不了欠他的钱？” “你可吧。”宋何将一路上押送周金宏时问出来的信息，在脑中略作整理了出来：“张川因为又欠了赌债，准备劫道弄点钱，然后就遇到了死者。” “死者因为身上揣着一年的辛苦钱，不愿意给，两个人就扭打起来，最后张川下狠手杀害了死者。” “可这一幕好巧不巧偏偏被路过的周金宏看见了！他一开始想报案，可是又担心张川被捕还不了欠他的钱。但是放任张川逃跑的话，追回欠款的可能同样渺茫。” 周凯点点头：“以周金宏的抠门性格，应该会撵上去要钱，是吗？” “看来凯哥你和联防队长聊过了。”宋何点点头，冷笑一声道：“他熟悉张川，又因为经常采山货和放羊的张川一起进过山，所以知道张川大致的逃跑方向，就换了个地方从近路追了上去。” “后来他如愿追到了张川，可即便周金宏提出还钱就不揭发他，张川却依旧不愿意还钱，于是就起了杀心。” “最后的结果就是张川大意疏忽被周金宏杀了，钱也都被周金宏全部拿走，尸体则被埋在深山里了。” 就这么边聊边走了一个时，两人跟着合山警方走出深山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基本明确了案情的宋何与周凯并没有旁观审讯，而是找了家饭店，点了份迟到的午餐。 吃罢饭回到警局，邓鸿已经从周金宏口中得知了两起案件的始末，心头大快的同时对宋何与周凯连连致谢。 弄清楚案子的宋何与周凯自是没有再停留的理由，寒暄几句后便告别离去，趁着色尚明离开了合山县。 “下个案子研究的怎么样了？”周凯把着方向盘，一边看路一边问道。 “案犯是个学生。”宋何若无其事的道：“现在应该在上大学，离家不远的那种。” 周凯点点头：“下下个呢？” “也差不多了，应该是个送快递的，年龄还有点大。”宋何想了想道：“不过也有可能是区安保人员，这两方面都得调查。” 周凯扫了宋何一眼：“从尾国回来之后，感觉你本事见长啊。” “确实，不过主要还是归功于翻译那些资料。”宋何略作思忖道：“咱们和尾国在案件的研究方面各有侧重，对比起来的话，就是咱们稍微偏重实用和效率，他们更喜欢搞原理。” “倒是不上什么对错好坏，不过这次机缘巧合，我能把两方面都结合起来看，收获还是有的。” 周凯沉吟片刻，忽然道：“沈老应该过让你去秦都警校任职授课的事情吧？” 宋何闻言不置可否，看了眼周凯后才道：“确实提过一次，不过我们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暂缓一下比较好。” 周凯心头莫名一松，好奇道：“为什么？” “两个原因。”宋何竖起两个指头：“一是以灵省为出发点影响全国的助长计划，还没有真正的确切落实下去，需要我继续做一个高光出镜的表率。” “第二嘛，当然是因为我是才啊！目前尚在飞速成长期的我，怎么能停下前进的脚步呢！哇哈哈！” 周凯听完第一句话刚想点头，就见宋何原形毕露张狂大笑，眼角一抽顿生自己识人不明交友不慎的瞎眼感觉。 不过他心中很快冒出一个念头：沈老一定是想磨砺磨砺这个不正经的玩意！不然以他现在的性格，进了警校还不知道带歪多少好苗子！ 十多后，榆城机场，宋何在接机口等到了一名矮敦实的警官，正是曾与他一同到尾国交流学习的邢安。 “老邢，没想到你会是第一个来的。”宋何笑哈哈的带着邢安坐上警车。 “他们一个个忙的和陀螺似的，哪里有空。”邢安摆摆手，目光灼灼看着宋何道：“我看了下官方数据，你们组的破案效率不和去年同期比，就是和去尾国之前比也增加了不知多少。” 宋何闻言眉头一挑，看着意有所指的邢安，两眼放光的仿佛看到了同类：“老邢你够可以的啊！这鸡贼的心眼子可不比我差！” 第五百六十一章 沈老拥趸 邢安的到来确实让宋何一行人的工作产生了些许变化，只是变化主要都集中在宋何身上，所以周凯等人依旧照常该干什么干什么。 不过他们在工作之余，还是很开心邢安能够来案情中心，甚至希望邢安能够多留一段时间。 “宋啊，你们是怎么确定支援顺序呢？” “宋啊，地方上问题的处理尺度你是怎么把握的？” “宋啊，我们省的情况我也和你说了，关于团队组建问题你有什么建议？” “宋啊……” 不停回答着邢安一个又一个问题的宋何，瞅准时机揪住了两个问题间短暂的空隙吐槽道：“老邢，你当我百科全书吗？自打见了面就没听你说过一句陈述句！你好奇宝宝啊！” “嗐，这不是着急取经回去盖房子嘛！”邢安笑眯眯的摆摆手，又问道：“宋啊，尾国的资料研究的怎么样了？就是那种已经和咱们这边国情融合整理好的成品，半成品不要。” “老邢你纯粹就一土匪！”宋何瞬间瞪大了眼睛。 “有吗？”邢安笑着摸了摸脑袋：“我还以为老齐才是土匪呢。” 宋何一翻白眼：“比起你来，他可无害多了！” 邢安闻言哈哈大笑，继续不依不饶的问起了问题。 面对难缠的邢安，宋何没有丝毫藏私，几天的相处中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做得极其到位，甚至在邢安临走前还整理了一份尾国的翻译资料送给他，着实把他乐得够呛。 而有了宋何解惑，邢安感觉组建自己班底的把握又大了几分，对于宋何愈发感激。 “对了，有个消息得和你说一下，你以后也留意一下。” 临近分别，邢安在过安检准备候机的时候对宋何说道：“我们端掉一个跨国的经济犯罪团伙之后，他们的首脑招供，声称有一个名叫洛基的外国人帮他出谋划策。” “我们问及他如何与洛基联络的时候，他说是通过一台电脑。然而我们找到他说的那个电脑的时候，发现是一台早已报废的旧电脑。” “所以我们无法从现实角度确认他说的是否是真的，但是从他的反应来看，这个洛基在当时有六成可能是真实存在的。” “当时？”宋何眼珠一转，好奇的问道：“这件事情还有变化？” “没错。”邢安点头道：“后来这个案子让我们感觉最奇怪的，是这名犯人在不久前彻底推翻了自己的口供，说自己是因为想要脱罪才编造了这样的一个人。” “再然后这起案子就再没有什么异常，他认下了所有的罪名，判了无期。” 宋何思忖道：“羁押期间见过的人都查过了吗？” “查过了。”邢安摸了摸头道：“没有任何异常，这个人可以算是被二十四小时监控，没有任何一个人和他说过不该说的话。” 宋何皱眉：“这就奇怪了。” 邢安拍拍宋何的肩膀：“你也是心中存疑，想不通他一开始撒谎的目的。如果是为了脱罪，栽到手下身上也比编一个人强，完全没必要这么做。” “可是这个洛基没有一点存在的痕迹，真的就像是他编出来的一样。” 宋何闻言想了想，点头道：“我会留意的，你回去好好拉队伍吧。” “好，有空来转转，有的是好吃好喝招待。”邢安笑哈哈的与宋何告别，转身走向安检口。 送走邢安，宋何转了好半天脑子也没想出个头绪，只能先把这件事情放在一边，计划以后办案时留意一下。 不过他刚刚收敛心神回到案情中心后，还没等再次出发就接沈江河的电话。 “师父，这次去哪里？有出差补助吗？”宋何笑嘻嘻的冲着电话说道。 “补你个狗头！”沈江河立即怼了回来，二话不说直接说道：“听说你想认识楚忠信？” 宋何眉头一挑，热切道：“师父，您老人家真是我肚……” “老子早晚拔了你的狗牙！”沈江河笑骂一声道：“楚忠信遇到问题了，你去帮帮他。” “行。”宋何立马答应下来：“师父，方便透露一下吗？” “随机作案。”沈江河说出四个字后顿了顿，又补充道：“这种案子不及时处理很容易出问题，你的动作要快。” 被“随机作案”四个字激的皱起眉头的宋何点头道：“我这就准备出发！” 沈江河又叮嘱了几句，便挂断电话。宋何则立即开始收拾东西和订机票，看的一众同伴们诧然不已。 一边收拾一边将沈江河的交代说了一遍，就见周凯和吴雪蕊对视一眼，同时开口道： “等一等！” “先别急！” 宋何动作一顿，马学先等人也诧异的看去，却见两人又都停了话头。 “小雪，怎么了？”宋何看了眼两人，好奇的问道。 吴雪蕊眉头微蹙，想了想道：“去了千万别乱说话，楚忠信人有点，呃……” “较真。”一旁的周凯补充道：“因为师父年轻的时候一次酒后乱说话，被楚忠信打了！” “什么！”宋何一双眼睛瞪得溜圆，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周凯表情古怪的说道：“楚忠信和师父同班，据说一次实习的时候两个人喝酒，师傅喝醉了说沈老鸡贼……” “嗯？老赵也没说错话呀？”宋何心感诧异之余，瞬间明白过来：“这楚忠信是我师父的拥趸！” “你这么说也没错。”周凯点头道：“任何涉及沈老的负面话题，都会刺激到楚忠信。再加上他性格较真，所以你能不张嘴就别张嘴。” 宋何无语道：“不张嘴我怎么破案子！” 吴雪蕊担心的看了宋何一眼，认真叮嘱道：“总之你别乱说话，万一口无……” “遵命！”宋何笑嘻嘻的坏笑道：“老婆大人说什么我就……” “滚滚！”吴雪蕊大喊一声，红着脸羞恼道：“趁早被楚忠信枪毙了正好！” 嘻嘻哈哈离开了案情中心，宋何心中对于楚忠信升起了浓烈的好奇，猛然间醒悟过来自己竟然没有趁机询问楚忠信的玄学是什么。 “还来得及。”宋何拿出手机给吴雪蕊发了个短信，不一会就收到了回复。 心知女友是担心自己口无遮拦，这才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心生暖意的同时迅速打开了短信。 迅速读了一遍之后，宋何啧啧叹道：“百分百第一个赶到案发现场，这么实用的技能，难怪‘楚忠信的腿’在玄学排名上比老赵高了。” 满足了心中的好奇兽，宋何迅速赶到机场，心中期待着与楚忠信见面的那一刻。 第五百六十二章 随机作案 宋何变正经了。 当他见到楚忠信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与楚忠信的相处模式中，没有丝毫玩笑嘲讽与插科打诨的生存空间了。 而对比宋何熟悉的警界人员，无论是沈江河的老谋深算，还是赵从军的不拘小节，抑或周凯的沉稳内敛，在给宋何的第一印象上都不及楚忠信的严肃方正来的强烈。 如果说前面三个人需要慢慢相处才能感受到他们的性格魅力，那么楚忠信只要向你走过来，就能让你感受到一股天然具备震慑力的正气。 宋何看着向自己走来的楚忠信，维持着一脸正经表情的同时，只能将吐槽锁在心底：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包公啊！ 不过很快他就习惯性的开始观察楚忠信，希望能从细节处推断出楚忠信的为人喜好和性格习惯 发型一丝不苟…… 两眼炯炯有神…… 表情刚正不阿…… 警服纤尘不染…… 步态……嗯？负伤了？ 眨眼间宋何就发现，楚忠信在行走间似乎有些不协调，左脚与右脚的步距有着细微的差别，而且楚忠信似乎对这种不协调很是习惯，显然这种情况存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想到这里，宋何脑中不由自主的泛起不着四六的念头：看来是陈年旧伤，就是不知道影响不影响玄学发挥…… “你好，我是楚忠信。”眨眼间楚忠信就走到了宋何面前，棱角分明的扑克脸上表情丝毫未见变化。 “楚警官好。”宋何姿势标准的敬了个礼。 楚忠信眼角的线条舒展了一丝，回礼点头伸出手：“宋警官来得很及时。” “应该的。”宋何强忍着心中开玩笑的冲动，一本正经的问道：“案子怎么样了？” “正在查，可是收获并不多。”楚忠信带着宋何来到一间小会议室。 会议室中正坐着几名警官，见楚忠信进来连忙起立敬礼，动作一丝不苟干脆利索，颇有几分熟极而流的感觉。 “基于本次案件的特殊情况，我特意成立了专案组。”楚忠信回礼让众人坐下，将宋何与警官做了介绍后说道：“截至目前为止，我们能够查到的线索很少。” 宋何看着发到他手中的案件资料，翻看间眉头微微皱起，因为他发现虽然资料众多，可是有用的东西真的是如同楚忠信所说一般寥寥无几。 这起案子发生在安城城郊的道路边，报案人是一伙路过的骑行团体。 两天前，这个骑行团队在路过案发路段时，其中一名成员发现路边枯草后的沟渠间露出一只穿着运动鞋的脚。 这名骑行成员察觉到不对，立即喊停了队伍，与同伴一同查看，这才发现沟渠中躺着一名面容尽毁的男性。 根据现场勘察判定，该男子的死亡时间为报案时间一天前的晚上，尸身除了被老鼠啃噬了一部分外，损毁最严重的部位为死者的面部和双手。 而由于指纹面容尽毁，男子身上又没有相关的身份证件，所以确定其身份就费了很大的功夫。 直到排查了案发地附近的失踪人口之后，才确定死者是一名在附近居住的男性，有长期夜跑的习惯。 但是死者人际关系简单，已经订婚，除了身份证外，又没有财物被劫走，财情仇三大动机都没找到有作案动机的人，所以案件的调查就陷入了僵局。 “案发路段很偏僻，没有监控摄像头，排查可疑人员就极为困难。”楚忠信一板一眼的说道：“除被老鼠啃噬的部位，死者身上伤痕共五处。” “犯罪嫌疑人损毁死者面部和双手的行为，是为了给我们调查死者的身份制造障碍。而导致被害人死亡的真正致命伤，是死者后脑和太阳穴部位的钝器击打伤。” “经法医鉴定，死者身上所有的伤痕都是一块砖头造成的，而这种砖头在案发地周围极其常见，且凶器也在现场被我们找到，就在案发地旁边的枯草从中。” “在做了大量调查之后，我们尽力还原了作案经过，确认死者是在人行道夜跑时，被人从后面袭击，然后拖入草丛中杀害。” “而结合种种迹象和案件的特征来看，符合随机作案的特点的。所以为了防止事态进一步扩大，我希望可以尽快破案。” 楚忠信说罢就看向宋何，脸上的表情明摆着是在等待宋何的意见。 宋何明白楚忠信的意思，更明白这件案子的难处。 随机作案说起来仅仅是简单的四个字，可是背后所代表的含义却是完全不同。 从调查的角度来看，随机作案没有明确的指向性，作案目标随机，作案地点随机，就连作案手段都极可能是随机的。 而正是因为这种不确定性，让人很难从财情仇三大作案动机上去锁定嫌疑人。 与此同时，随机作案也说明了案犯对于人命的漠视态度，一次作案后的成功逃脱，就极有可能让他再次作案，演变成系列案件，给社会造成极糟糕的影响。 “楚警官，这个案子有点特殊，所以除了现在确定的嫌犯性别和大致体型外，我只能针对细节做一些推测。”宋何想了想，说出了自己观察到得到的结果。 “这个案子从侦破角度来看的话，确实很难着手调查。可是从嫌犯作案的手段着手，来分析他的心理状态，却要相对容易很多。” “随机作案虽然看起来充满了不确定性，可是这其中种种不确定的行为与其他的案件相比，受到嫌犯潜意识影响的程度会更大，也就是说无论目标还是手段，很大程度是嫌犯潜意识做出的选择。” “这起案件的死者身高虽然不高，可是身体素质在同龄人中算不错的。结合我们推测的嫌犯体型来看，他实际上应该并不具备优势。” “可是他偏偏选择了死者作为下手目标，且出手极为果断，那就说明他在面对死者的时候是具备心理优势的。” 宋何说着指向摆在会议桌正中、被装在证物袋中的砖头说道：“从这块砖头上的血迹分布来看，我们能推断出凶手握砖的方法有两种。” “这两种握法分别从伤口上体现的话，除了毁坏死者面容的时候是用砖头宽面拍。其余时候，包括毁坏死者双手指纹的时候，都是在用砖头的侧面砸。” “这种握法与我们平常的握法完全不同，如果不是特殊原因，很少有人会这样握。” “可偏偏砖上的痕迹证明凶手的手没有任何异常，所以这种握法只能是出于他个人习惯或选择。” 第五百六十三章 深以为然 “习惯？” 一名警官想了想，不可思议的拿起装在证物袋中的砖头，尝试用宋何所说的方法握住。 然而当他握着砖侧挥舞了两下之后，皱眉道：“这么搞稳定性不好，吃力也不顺啊。” “方法对了，位置错了。”宋何一边做手势一边开口纠正道：“根据血迹来判断的话，他的手掌确实贴着砖侧，可是抓握的位置偏向于砖的底端。” 那名警官闻言，照着宋何所说，将砖的底端与自己的掌根对齐，这一下瞬间将大半块砖暴露在虎口上方。 众人见状，瞬间明白过来，这样砸下去远比用砖面拍下去所造成的破坏力要大。 “确实顺手了点，可稳定性还是差点。”那名警官点点头，然后又微微摇了摇头。 知道众人心中想法的宋何解释道：“其实不仅仅是破坏力大，这样一来也能保护好砖，让砖不至于轻易断裂。” 握砖的警员想了想，认可了宋何的说法：“这倒是，抓着一面用另一面拍人的话，确实容易把砖拍断了。” “可杀人的时候还有必要顾虑这些吗？四下里这种砖可不少。” 宋何目光灼灼的看着那块砖：“所以才说是嫌犯个人的习惯或者潜意识起了作用，让他下意识地保护好手中的凶器。” “保护一块砖？”拿砖的警员将砖头放下，嘀咕一句忽然心中一动，指着砖头脱口而出道：“他的工作和这个有关系！” “我也觉得是这样。”宋何点点头：“会下意识保护砖头的人，一般都是从事建筑类工作的人，且实地操作参与工程的偏多。” 楚忠信闻言思索片刻，看着宋何问道：“那心理优势怎么解释？从事类似工作的人是如何形成针对死者的心理优势的？” “我知道这两点乍一看有点矛盾，可这也许能帮我们解决一部分难题。”宋何一边组织语言一边解释道： “心里优势这种东西形成的原理概括说来比较简单，那就是甲认为自己比乙强，那么在甲的心中就会形成针对乙的心理优势。” “从这起随机作案的角度来看，死者与凶手并不熟悉，所以心理优势就只能是凶手在看到死者的一刹那建立起来的。” “而死者被发现的时候穿着高级运动服，损毁的手机和蓝牙耳机也价值不菲，要想在见他第一面的时候产生心理优势，凶手本身应该在某一方面具备相当突出的优势。” “可是根据我们的勘察，在身材方面两人相仿，那么凶手的心理优势，就只能源自内在的一些东西或者曾经的经历了。” 楚忠信和办公室内的警员听了宋何的话，纷纷开始思索，不一会种种猜测就浮上心头。 “内在或者经历？”一名警员挠了挠下巴：“就是说他曾经有钱，或者本身很有才华？可有这些的话，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跑到工地上搬砖头的？” “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他失去了那些东西，可正因为他曾经有过，现在才会下手杀人。”宋何表情认真：“从心理学的角度讲，正常人的心理是处在一个平衡态上的。” “这种平衡因人而异，形成和影响它的因素也有很多，包括但不限于个人的经历、性格、成长环境和三观等等。” “而一个人的心理平衡一旦遭到破坏，这个人就会做出一些平时他不会做出来的行为，杀人就是最极端的失衡行为之一。” “如果我们把这个理论引入到这起案件中的话，就能完美解释他的行为和动机。” 楚忠信目光一闪，微微颔首，其余警官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宋何见状继续说道：“心态失衡的人，会下意识地的想要回到平衡态。可短时间内无法做到的他们，就只能通过一些较激烈的手段达到这一目的，其中毁掉引起失衡的东西和人物就是最有效的方法之一。” “因此，凶手应该是在见到受害者之后，心理状态失衡，然后才下的杀手。” 楚忠信闻言问道：“就是说再遇到类似的情况，他还会失衡，对吗？” “可能性很大。”宋何点头。 “除了这些，宋警官你还能确定哪些信息？”楚忠信又问。 “我能确定他已经离开了安城范围。”宋何看了眼追凶系统，将早已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死者在案发地附近夜跑，本身就证明他极有可能是本地人。” “而损毁死者容貌、指纹和手机并不能阻止我们查到死者的身份，所以这种行为的真正目的，应该只是拖延一段时间而已。” 一名警官皱眉道：“离开了？那怎么查？” “也好查。”另一名警官说道：“就看他是随队离开还是自行离开。但不管是哪种，我们都得查安城所有工地的人员变动。” 这名警官说罢，楚忠信立即说道：“既然明确了方向就去查，天黑之前，所有工地的人员变动信息都要汇总过来。” 几名警官立即起立应是，然后就秩序井然的离开了会议室，眨眼不见了踪影。 还准备继续分析的宋何愣了一下，诧异道：“楚警官，不需要确定一下大致的搜索范围吗？” 楚忠信摇头答道：“没事，这一点他们能考虑到，咱们等着消息就好了。” “哦，那就好。”宋何点点头，却忽然看到楚忠信正毫不避讳的打量着自己，不由有些纳闷：“楚警官，我怎么了？是不是刚才说错什么了？” “刚才分析得很好。”楚忠信继续目光灼灼的看着宋何，一本正经道：“我在看你是不是能继承沈老师的衣钵。” 宋何闻言眼睛一睁心头一跳：这种话也是能直接说出来的？ 不过没等他做出反应，楚忠信就摇头道：“能力上基本够格，但是性格太绵善了，缺了沈老师骨子里的傲气，也没有沈老师谈笑风生的洒脱，更不用说与生俱来的幽默了。” 我去！你和我说认真的？ 你除了肤色和月亮牌商标跟包公不一样，其余地方有一点差别吗！ 一天到晚绷着脸的家伙，哪来的资格跟我说谈笑风生和洒脱幽默！ 宋何此时只觉得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可即便扯着嗓子在心中疯狂吐槽，他面上依旧维持着正经的表情。 毕竟已经从头装到尾了，现在原形毕露反而有点善变无原则的味道， 于是宋何索性顺着储楚忠信的话头说道：“师父确实是我见过最完美的人。” 话音刚落，楚忠信从始至终一直绷着的脸上，露出了深以为然的笑容！ 第五百六十四章 可疑目标 安城为谷省省会，面积广阔人员众多，正在施工和即将完工的工程数量着实不少，而工地上每日里吞吐的工人数量极为惊人。 不过好在此时时值开春，工地正值忙碌的时节，所以离去的工人并不算多。 可即便如此，需要排查的人员也绝不是个小数目。 不过，楚忠信到底能力出众，设立的专案小组在动员了大量警力之后，还是不折不扣的完成了他派发的任务。 于是，在黄昏来临之后，以案发地为中心，方圆二十公里内的所有工地都被警员一一赶往确认，而于近期离开这些工地的工人名录，也同样汇总到了安城警局会议室的桌上。 看着桌上厚厚的一摞名录信息，宋何在惊叹于安城警方工作效率之高的同时，也为楚忠信经营警局的能力感到吃惊。 果然越是有本事的人越古怪啊…… 心里吐槽一句，宋何看着没有丝毫休息意图的楚忠信，自然而然的开始翻看资料。 由于时间紧迫，资料中的信息并没有在现场进行筛选，而是将施工单位留存的信息一股脑复制了回来。 这样一来，施工单位留存信息的详细程度，就决定了汇总而来的信息的详细程度。 “这么一看，一个建筑公司靠谱不靠谱，简直是一目了然。”宋何一边翻阅一边说道：“算了，先不说工地了。从心理角度看，嫌犯从事建筑类工作的时间应该不长，所以首先排除工龄长的工人。” “随机作案，就是说他在出行途中才突然决定作案，所以他在案发地附近出现的目的就不是为了作案，而是有他自己本身要做的事情。” “而这种目的分为个人目的与工作目的，考虑到案发地是在城郊，周边并不存在与建筑类工作相关的事情或地点，那么可以肯定嫌疑人是出于个人目的才出现在案发地附近。” “同理，案发地位置偏僻，周边没有商业区与工业区，唯一的优点就是风景好，所以购买物品不可能来这里，可能是在附近散心或者见人。” “再考虑死者夜跑的时间，所以嫌疑人见人的可能性也不大，然后就只剩下散心这一个可能了。” 楚忠信顺着宋何的话头说道：“需要散心的话，是不是说明他已经处在心理状态即将失衡的边缘了？” “可能性很大。”宋何点头道：“将他推到失衡边缘的，可能是长期不合心意的劳作，或者是近期遭遇的一些不好的事情，亦或者两者都有。” “但无论是哪种，都说明他对于所自己从事工作的不认可，那么他在平常的工作时，就会将这种不认可表现出来。” “所以，进一步排查这些目标吧。看看他们是否在工作中有异常于普通工人的表现，如果是曾经特别有钱或者有特殊事迹的人，那就更要重点关注了。” 宋何说着将减少了三分之二的资料递向了楚忠信，而楚忠信盯着宋何充满自信眼神的眼睛足有六七秒，这才伸手接过资料，随手递给刚回来没多久的几名警官。 几名警官互相看看，立即开始分发资料，各自划分了负责的区域后就再次跑出了会议室。 当室内再一次只剩下宋何与楚忠信的时候，宋何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 毕竟被一个一本正经的人嫌弃一本正经，还偏偏得保持着一本正经，着实让宋何有些心力交瘁。 “楚警官，我想趁现在出去吃点东西，顺便放松一下脑子，为晚上的加班做准备。” 面对宋何的请求，楚忠信点点头道：“可以，调查结果回来后我会立即通知你的，所以别走太远。” “好的。”宋何心中狠狠的松了口气，起身走出了会议室。 于是在用罢了晚餐，又尽情地在周围撒了两个小时的欢儿之后，楚忠信的电话如约而至。 当宋何重新带着一本正经的表情回到会议室中之后，可疑人员资料已经被缩减到了十份以内。 “这些都是在工人眼中比较异常的人，大部分的表现是沉默寡言与不合群，甚至个别人还表现出对工友们的蔑视。” 一名警官活动了一下脖子，在楚忠信的授意下直接将资料地给了宋何。 宋何也不客气，接过来直接开始分析，不一会就排除了两份。 “排除理由是什么？”楚忠信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心。 “他们是得罪了工友被排挤的人，并不符合嫌犯的特征。”宋何指着三份资料说道：“从口供上看，他们被人评价为处世为人不够圆滑和行事太极端，说这些话的人的工作，和这两个人的工作存在一定程度的承续关系。” “简单来说，就是说如果完成上一道工序的人工作有瑕疵，负责下一道工序的人就需要花很多精力和时间来弥补这些瑕疵。” “而说这两个人有问题的，恰恰是他们上一道工序的负责人。至于需要在这两个人的工作基础上进行施工的人，则只是说他们的要求有点高而已。” 楚忠信点点头，眼神中少见的出现了一丝赞许：“宋警官对于施工工序也有所了解？” “有个朋友就是做这个的。”宋何颔首回应，眼神却依旧在阅览资料。 忽然，宋何目光一凝，将一份资料从手中的一摞纸中抽出来：“这个人是大学生？” “对。”负责这份资料的警官立即回道：“我也觉得这个人问题很大。据说在工地工作期间，他除了领工资，平时几乎不笑，也不怎么和人交流。” “即便是别人和他聊天或者开玩笑，他也很少回应。带他的是一个外地的工头，好像是他的亲戚，前天他们的队伍刚走。” “查一查吧！”宋何闻言立即说道：“根据年龄来看，他现在仅有不到二十岁，在校的话应该是大二，所以不可能是毕业生。” “而这些人所说的他不想上大学才来工地打工，极有可能并不是真的，而是他为了遮掩事实的说辞！” 众人在宋何回来之前就重点讨论过这个人，均觉得疑点重重。 而如今经宋何这么一说，顿时深以为然，把目光看向楚忠信。 “查一下他们这队人现在在哪里。”楚忠信毫不犹豫的说道：“查到后让他们所在地的警方对带队工头和相关工人进行问询，确认其案发时间的行踪！” “是！”负责搜集这份资料的警官立即应声跑出会议室。 宋何见状继续翻看剩下的资料，可心中已经开始期待调查结果传回来的那一刻了。 第五百六十五章 一举擒获 自打离开了安城，蔡杰心里就会时不时发慌，而每当他和自己的侄子蔡俊毅待在一起的时候，这种不踏实的感觉就会更加明显。 见了鬼了，工钱都结清了，这是闹什么？不行，得吃点药，别起了病耽误了这个活儿…… 心中转着各种各样的念头，蔡杰看了眼沉默寡言的侄子，关切道：“俊俊，还是感觉不舒服吗？” 坐在床边的蔡俊毅似是没听到一般，脸上的表情依旧木然无波，丝毫不为所动。只是细看的话，他那双白多黑少的眼珠在蔡杰说话时，微微向蔡杰的方向瞥了一下。 没得到回应的蔡杰心头莫名升起一丝烦闷，可是回想着残疾大哥对于蔡俊毅的宠溺和他临行前对自己的叮嘱，只能强自压下渐渐升起的火气。 “俊俊，不舒服就再休息一会，今天就不要出工了。”用尽量和蔼的语气说了一句，蔡杰就离开了简易宿舍。 待到房门关闭，蔡俊毅这才似是活了过来，缓缓转动脑袋看向窗外，见蔡杰开始召集那些喜欢开自己玩笑的工友们准备上工，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 片刻后，蔡俊毅依旧是木无表情的样子，直到蔡杰等人的身影远去，这才收回目光，再次发起呆来。 而与工友们行走在在阳光中的蔡杰却感觉心头豁然松快了很多，就连吸进鼻子里的清冷空气都新鲜了起来。 “蔡工，你那个大学生侄子呢？” 忽然响起的一声询问钻进了蔡杰的耳朵，让他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 旋即回过神来的蔡杰转头看清开口的人，笑了一声：“咋？不怕有人和你抢活干了？” “啥？怕？”发问的工人似是听到笑话一般随意挥了挥手：“蔡工，你侄子可不是做苦力的料，绑筋砌墙慢的要死！这要是我徒弟，打也打死了！” “你懂个球！”蔡杰一瞪眼：“我侄子高考成绩好得很！在学校学的也是建筑，将来承包大工程有的是机会挣大钱！” “到时候我就不住简易房了，在哪里起工程我就在哪里买套房子……” 说话间，一行人来到了工地大门。蔡杰正准备刷卡进去，却见几个人从里面走出来，为首的正是项目经理和介绍自己来这里的包工头，而跟在他们身后的是数名警员。 蔡杰见状，正想着该怎么和项目经理打个招呼拉一下关系，却见旁边的包工头指着自己冲警员们说道：“警官同志，那个就是蔡杰！” 这突然的变故让蔡杰一愣，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做什么反应。然而警员脚程却是极快，眨眼间已经来到他面前。 “你是蔡杰？”为首的警官见蔡杰点头，又问道：“哪个是蔡俊毅？” “啊？”蔡杰心中咯噔一下，瞬间回想起蔡俊毅近几日的异常，心头一慌，眼珠不由自主的乱转了两下：“他、他不舒服，在简易房休息……” 为首警官点点头，随口点了几个名字问道：“你们是从安城景华建筑工地来的吗？” 蔡杰点点头，而他身后被点名的工人也不由心中惴惴，有些不知所措。 “耽误你们一会。”为首警官不容置疑的说了一句，然后对身后数名警员挥手道：“分别问询。” 几名警员闻言，立即上前叫名字，然后将被叫到名字的人带到一边进行问询，而问询的内容，全部都是与蔡俊毅有关。 这架势顿时把蔡杰与一众工人吓得不轻，而被分别问询的他们却又不敢撒谎，只能老老实实的问什么说什么。 很快，问询完毕之后，为首的警官将蔡杰等人再次叫到一起，然后点了一名年轻工人。 “带我们去找蔡俊毅。”为首警官说罢隐含警告的看了一眼蔡杰：“你们在这里等一会，我去问蔡俊毅几个问题。” 蔡杰敏锐的发现身旁几名警员都将目光聚焦到自己身上，连忙点头，心中开始为蔡俊毅担心起来，期望对方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可却越来越不自信。 片刻后，为首警官和两名警员来到工人的住宿区，顺着年轻工人的指点，很快就找到了蔡杰和蔡俊毅的简易房。 然而还没等他们靠近，简易房的房门忽然打开，蔡俊毅的身影从中急窜而出，向远处飞奔而去！ “站住！” “别跑！” “追！” 为首警官和两名警员见状，二话不说立即追去。 蔡俊毅哪敢停下脚步，两条腿不要命的发足狂奔，竟一时间将警员甩开十几米！ 而眼看蔡俊毅越跑越远，为首警官却是不急，只是稍稍加快了脚步，不至于让自己丢失了目标。 两名警员则开始奋力追赶，逼迫蔡俊毅更加卖力奔跑的同时，也在努力缩小着他们和蔡俊毅之间的距离。 片刻后，蔡俊毅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和两名警员之间的距离也在肉眼可见的缩小，至于为首警官，更是迅速追了上来。 数十秒后，为首警官一把摁住力竭的蔡俊毅，冲身后刚刚赶到的两名警员说道：“通知安城，抓到了！” 傍晚时分，审讯记录送到了安城警局的会议室内，宋何与楚忠信对视一眼，一言不发的翻阅起来。 同在室内的警官们似是有点受不了两人一本正经的样子，一名警官不由自主的开口道：“好好的大学不上，非得沉迷游戏，搞得自己被劝退，也不知道他当初努力考上大学图什么？” 宋何隐隐松了口气，就听另一名警官说道：“这家伙家里还有个受工伤残疾了的爹呢，真是……唉……” 一个小时后，宋何站在机场入口，与依旧绷着脸的楚忠信道别后，毫不犹豫的走进候机大厅。 “这个楚忠信！憋死老子了！” 榆城案情中心，宋何活动着下巴吐槽道：“他简直就是个活包公！” 周凯整理案件资料的同时笑了一声：“你才知道？” 吴雪蕊也掩嘴笑道：“以你的性格，能忍到现在也是委屈你了。” “对了。”宋何忽然想起一件事情，看着女友好奇地问道：“楚忠信的腿受过伤吗？我怎么感觉他走路稍微有点不协调？” 吴雪蕊和周凯对视一眼，后者沉声道：“他总是能在第一时间赶到案发现场，有一次为了阻止驾驶车辆的绑匪逃离，他就被汽车撞了。” 宋何闻言一怔：“绑匪呢？跑了吗？” “没有。”吴雪蕊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才说道：“开车的绑匪被他击毙，剩下三个一重伤两轻伤，都被他拖着断了骨头的腿逮捕了！” 第五百六十六章 大案上门 好奇心颇重的宋何在了解了楚忠信的事迹之后，对于他能够活到如今深感不可思议。 总是能第一个赶到案发现场的楚忠信在从秦都警校毕业之后，是先从巡警队开始实习的，这就让他在并不算漫长的任职时间内，积累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经验和荣誉，当然，还有随之而来的伤病。 什么偷盗、抢劫、斗殴甚至是重大案件，他的脚步永远比别人快，所面临的危险也远比别人要大。 “所以说，伤了的腿只是他伤病的一部分。”宋何对楚忠信渐生敬重。 “你以为呢。”吴雪蕊回忆道：“师父说他们当年实习的时候，隔几天就会听说楚忠信负伤的消息，弄得他们一群同学整天里神经紧张得很。” “而且有一次过年聚会的时候，有人把楚忠信灌醉数他身上的伤口，发现什么擦伤、钝器伤、锐器伤都有，就连枪伤也是有的。” “后来一个是楚忠信积功多满足升职标准快，另一个估计是安城警局也不敢让他继续参与一线工作，所以前几年就开始让他管警队，直到现在。” 宋何嘬着牙花子啧啧有声道：“他这个玄学不命硬的话，真是镇不住啊。” 吴雪蕊笑了笑：“师父也这么说。” “行了，别闲聊了。”周凯打断了两人的闲聊，将一份文件递给宋何，沉声道：“案情中心职权范围升级，可以承接一些即时重大案件的申请了，你研究一下，做做准备。” 宋何愣了一下，接过文件扫了一眼，发现确如周凯所说，地方上的申请权限没有变动，只是部分地方多了一个协助调查重大案件的申请。 “以这些地方的治安水平和警员业务能力，处理重大案件确实比较吃力。”宋何点点头，紧接着便意识到自己会越来越忙，不由哀叹道： “我就知道！一旦入了编，你们就会可劲从我身上薅羊毛！” 周凯不以为意的说道：“有多大肚量吃多少饭，这些事情合该落到你头上，区别只是时间的早晚，不过早一些总比晚一些强。” 宋何不得不承认周凯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是相应的，这件事情越早运行，沈江河等作出这一决策的人就会承担越大的压力。 想到这里，宋何很自然的开始往深了去想，很快就发觉执行和实施这一决策的时间，早了一些。 再联系沈江河近期频繁的让他接触各地警方负责人的行为，眨眼间就察觉到了隐藏在沈江河心中的一丝急切。 发觉这一点宋何心中一乱，不可抑制的升起一丝担忧，可是回忆上次与沈江河见面时的情况，并未发觉老人的身体状况出现问题。 所以，不是师父的问题？ 心生疑问，又涉及沈江河，宋何自然不能坐视，直接在周凯等人诧异的目光中拿出手机拨号。 “师父，钟老还是卓老？” 宋何开口的一刹那，直接把竖着耳朵的周凯等人吓得不轻！ 只见关门兽林灰撒丫子就去关门，马学先直接将虎牙推到门口警戒，其余人更是凝神敛息，死死地盯着宋何手中开着免提的手机。 “小兔崽子你吃错药了吧！”只听手机那头的沈江河压低嗓子喝骂一句，蹬蹬蹬疾走几步，紧接着关门声响起之后，这似乎才松了口气，可开口时又是一阵怒斥： “你个混账玩意儿！这种事情也是能张嘴就问的？狗嘴里的狗牙嫌长了是吧！信不信老子都给你砸下来！” 听沈江河这么说，众人心中具是一沉，因为仅从这个态度来看，就已经说明了很多东西。 宋何听着电话里中气十足却又隐含焦虑的喝骂声，心中一松，紧接着又是一紧：“师父，您捡我们能知道的说一点，让我们心里有个底，好配合你们的工作。” 只听沈江河深吸一口气又重重的吐出来：“一个月以后，老钟要做个手术。手术不大，但是他年龄大，大脑也有伤，再加上身子骨旧伤旧病太多，担心会有并发症。” 宋何自是知道以钟老的年龄和身体，所有伤病都是以稳为主，除非必要，能不动刀就不动刀。 可是如今手术时间都定下来了，这场手术自然是必须做的，所以沈江河才会在工作安排中带了些急切。 “这样的话，我们需要做到什么程度？”宋何直接问除了在场所有人最关心的问题。 “能做多好做多好。”沈江河心想反正话都说开了，索性清清楚楚的说道：“不管会不会出现最坏的局面，老钟的工作都需要我和老卓帮他协调，所以一个月后，我们很难兼顾到你们。” “因此这一个月里，我们俩会把一些影响比较大的案子交给你们，明白吗？” 宋何看了眼周凯等人，见同伴们或点头或打手势，心中暖流上涌，斩钉截铁道：“师父放心，尽管来吧！” “臭小子，大话倒是能说！敢给老子掉链子，收拾不死你！”沈江河只觉得心中的焦躁感去了几分，笑骂一声挂断了电话。 “对不住了。”宋何冲正在消化消息的同伴们耸耸肩：“看来这个月没假期了，并且还得进一步分组。” 众人闻言互相看看，纷纷点头，静静的等待着宋何的下文。 宋何拿出纸笔，一边分配案件一边说道：“凯哥，你和学先一组。小雪，你带着林灰和小乐……” 次日，两辆警车依次驶出榆城案情中心，宋何则只身前往火车站，马不停蹄的赶往自己需要负责的地点。 半个月后，马力全开处理了十一起案件的宋何在火车上接到了吴雪蕊的电话。 “阳城！大案子！”吴雪蕊语速极快的说道：“资料我发过去了，需要怎么安排你尽快给个章程！我这就通知师兄他们作准备！” 一句话说罢，吴雪蕊就挂了电话。 宋何则以最快的速度打开邮箱，开始浏览案件资料。 片刻后，宋何心中一沉，缓缓吐出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开始思考该如何应对。 数小时后，宋何、周凯和吴雪蕊汇合，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阳城警局。 此时的阳城警局内，处处弥漫着一种压抑至极点又似乎要濒临爆发的紧张感，而会议室中更是汇集了阳城警局的所有高层。 简单介绍后，表情凝重的局长罗国兴准备让重案组组长李志开始介绍案情，周凯却忽然开口道：“罗局，先等一下，我想派个人去现场看看。” “咱们两头同时进行，两端实时连线沟通，效率就能更高一点！” 第五百六十七章 全力以赴 “这起案子是今天凌晨五点发生的，现场勘查正在进行……” “案件导致三人死亡，九人受伤，引起了极大的社会恐慌……” “爆炸物的来源我们正在调查，同时也在安排人走访附近的居民，寻找可能存在的目击者……” 听着耳机中传来的案情讨论会实况语音，宋何在一名警员的带领下赶到了案发现场。 这是阳城城乡结合部的一栋二层小楼，可原本的楼房此时已经完全塌陷成了废墟，连带着周边的两栋小楼也受到了影响。 穿过围观的人群，宋何在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后靠近了废墟。 只见十多名警员散布在废墟上和四周，不停地勘察。而从部分倒塌的墙壁和屋顶的搬移痕迹来看，里面的人已经全部被找到，只是那些刺眼的血迹喻示着其中人被找到时的惨状。 宋何面色阴沉的摁了摁耳朵上的耳机，听着语音开始勘察。 “被炸毁的房屋属于本地某矿产公司的一个质检经理，十年前从外地搬来阳城，虽然性子比较严格，可是为人处世却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与同事们还算融洽……” “现在已排除了煤气爆炸和私藏爆炸物爆炸的可能，确认这场事故是有人故意制造的。而且我们在第一时间就派出了相关的专业人员，对现场进行勘察……” “由于前期工作主要集中在营救房屋倒塌后被困于其中的受害者们，所以对于现场有一定程度的破坏，现在正在努力还原……” “同时在确定是人为破坏后，我们对死者全家的人际关系作了调查，虽暂时未发现重大嫌疑人员，可也发现了数名可疑人员，他们分别是……” 随着案情讨论会议的实况语音不断传进宋何耳中，让他在勘察现场的同时，也逐渐了解了不少信息。 片刻后，宋何忽然发现，倒塌的墙壁上附着了一些与尘土类似，可眼色又有别于尘土的粉末，若不是他的视觉经过强化，恐怕很难发觉。 “找到现场残留的爆炸物了吗？”宋何立即问随行的警员。 警员打开步话机询问现场指挥警官，很快说道：“找到了，已经有同事送去检验科了。” “在哪里发现的？带我去！”宋何立即说道。 警员问清了位置，带着宋何来到一处损毁严重的倒塌墙体下，指着一处被标识出来的位置：“宋警官，是这里。” 宋何蹲下身子仔细查看，果然发觉这里同样有很多他发现的那种粉末，而且四周附着的粉末明显比刚刚那一处的位置要多。 戴着手套拈起一点，凑近眼前运足目力，宋何很快得出结论：“杂质多于标准，是民间自制的。要么是嫌犯自己做的，要么就是他买的。” 警员愣了一下，不知该不该汇报，犹豫间却见宋何围着废墟转悠起来，连忙跟了上去。 宋何仔细观察着每一截墙体的损毁程度和倒塌方式，很快确定了八个爆炸点。 然后又在这八个爆炸点仔细搜索，终于费尽心力从废墟中找到了几块碎石子。 一直跟着宋何的警员见他蹲在地上摆弄着最大不过拇指大小的碎石块，不由好奇问道：“宋警官，这是什么？” “嫌犯放炸药的药洞残骸。”宋何一边拼凑碎石块一边在脑中还原嫌犯挖掘出来的药洞：“从爆炸的残留痕迹来看，嫌犯是将炸药布置于他挖出来的药洞内。” “这样做有助于他用较小的药量达到较大的破坏程度，而且从墙体的破坏程度来看，他所选择的爆炸点都是房屋的承重结构或连接节点附近，所以他具备相应的爆破及建筑专业知识。” “同时，如果能还原出这些药洞距离地面的精确高度的话，他大致的身高和体型就能推测出来。再加上挖掘药洞需要长期停留在一个位置，运气好的话也许能在爆破点附近找到他的脚印。” 随行警员越听，眼睛瞪得越大，就听宋何继续说道：“有了身高和脚印，就能确定嫌犯较细致的体貌特征。” “而他这么熟悉这栋房子的承重结构和连接节点，那么肯定踩过点。踩点过程中大概率会遇到人，这样就能从目击者口中确定他的相貌。” “一旦有了大致的相貌，确认身份就是极简单的事情。” 宋何说罢，已经在脑海中还原了药洞的规模，然后开始还原药洞的高度。 随行警员见状，虽有满心疑问却担心打断宋何思路而不敢开口，直到宋何笃定的比了个高度，他这才鼓足勇气开口道：“宋警官，在砖墙上挖掘药洞，需要借助工具吧？那样的话动静岂不是会很大？” “这就是嫌犯聪明的地方。”宋何开始将爆炸点附近的石块搬开，运足目力搜索足迹的同时解释道：“这栋楼是十多年前盖的，主体和承重部位都是砖石结构。” “我还原药洞后发现，他先将砖石周围的砂浆去除，然后把砖块卸下来，待药洞扩大后填药，整个过程需要近二十分钟。” 随行警员点点头，又问了几个问题。宋何一心三用，一边回答问题一边搜索足迹，同时还要听着耳机中传来的讯息，竟是一点都没耽误。 终于，当宋何翻开第三个爆炸点附近的砖石之后，终于找到了半枚脚印！ “去找相机！”宋何冲随行警员说了一声，然后拿出纸笔开始还原完整的足迹。 随行警员闻声而动，立即找同事要了一台照相机，而当他回到宋何身边的时候，却见宋何已经在纸上划出了一个完整的脚印。 随行警员一愣，宋何已经顺手拿起照相机，将地上的半枚脚印和自己所画出来的脚印分别拍了下来。 “继续找，现在还不能百分百确定这就是嫌犯的脚印。”宋何将照相机还给随行警员：“让所有参与勘查的警员留意这个脚印。” 宋何说罢，又赶到下一个爆炸点翻找起来。 待他把八个爆炸点附近的地面找了个遍，同样的脚印先后找到了七枚，其中三枚是其余参与勘查的警员发现的。 “确定了，嫌犯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体重在八十公斤以上，体态偏胖。” “嫌犯所穿的鞋为廉价运动鞋，从足迹来看是十二年前的流行款，深度怀疑嫌犯近期才释放，建议排查死者十二年前的人际关系。” 宋何将自己的勘察依据和结果第一时间汇报，瞬间让会议室中所有人震惊非常。 一时之间，整个会议室仅有宋何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回荡。 第五百六十八章 远遁交省 宋何惊人的效率让所有听到他汇报的人在震惊之余，也颇有些不敢置信的感觉，下意识的就想寻找他的漏洞进行驳斥。 然而审视之后，他们发现宋何的推理在逻辑上竟毫无漏洞可言！ “去，按照宋警官的推理，查一下房屋归属者十二年前的人际关系，重点查有前科的劳释人员。” 阳城警局局长发话，众人自然不敢再纠结宋何的推理，纷纷开始调查。 半小时后，当宋何回到阳城警局时，房主十二年前的人际关系已经初步调查完毕。 “房主，也就是受害者，十二年前曾在横城一家矿厂做质检员，由于当时刚从学校毕业有些年轻气盛，再加上性格原因，导致他在厂子里有点受人排挤。” “后来他又实名举报了一个名叫张建龙的厂霸，导致其被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虽然他当时的这一举动大快人心，可是后续张建龙家人和亲友的骚扰让他苦不堪言，在十年前搬到了阳城。” “据横城监狱的记载，张建龙在狱中有悔改和立功表现，所以获得了数次减刑，并于两个月前释放。” 重案组组长李志说到这里，停顿片刻看了宋何一眼，才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据横城监狱的记录，张建龙身高1米76，体重82公斤，基本与宋警官推测的嫌疑人体貌相符。” 话音刚落，会议室内所有人的目光顿时汇聚在刚刚落座的宋何身上。 不过众人却忽然发现，宋何此时似乎对于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毫无所觉，正若无其事的与吴雪蕊在笔记本电脑前研究着什么。 察觉到众人的好奇，周凯淡定的说道：“我正在让他们排查张建龙被释放以来，他家人和亲友的通讯记录，查找其中可能被张建龙使用的号码和相关的线索。” 众人点点头，警局局长罗国兴面色复杂的看了眼自己身边的警员，冲周凯点头道：“还是周队长思维缜密。” 周凯客气一句，然后坐在他旁边的宋何抬头说道：“找到了，有三个号码！” 众人一惊，却见宋何直接将三个号码抄递给周凯和罗国兴，果断道：“第一个应该是张建龙自己或者他家人给他办的，用户登记为张建龙本人。” “第二个没有用户信息，但是这个号码联络过的人和前一个号码基本一致，高度怀疑是张建龙自己买的不记名电话卡。” “第三个同样是不记名电话卡，曾在案发前两周内与第二个不记名号码通过五次电话，其中一次为案发前三天的晚上，所以我怀疑这是给张建龙提供炸药的人所使用的号码。” 宋何说着扫了一眼依旧在飞快敲击电脑键盘的吴雪蕊，顺势将电脑屏幕上闪过的信息在脑中整理分析。 “第三个电话号码使用频率并不高，一个月仅有十几通电话。”宋何心念电转，嘴上的分析也丝毫不慢：“根据他在半年内联系过的人，发觉大部分与这个电话联系的都是不记名电话。” “然而在上个月，有一个名叫陈宇的人与他联系过，所以我建议通过这个陈宇确认第三个电话号码的主人。” “如果能够先一步确认提供炸药者的身份，我们就能通过这个人明确张建龙购买了多少爆炸物。然后根据鉴定科出具的报告，推断出他在报复行为中使用的炸药量，从而确定他身上是否还携带着爆炸物。” “到了这一步，我们就能提前制定针对不同情况的抓捕计划，减少抓捕过程中的意外。” 宋何说罢，见不少警员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轻咳一声继续说道：“至于张建龙，因为携带爆炸物的关系，他是不可能乘坐火车前来的。” “再有就是他本人并没有驾驶证和汽车，自驾也同样可以排除，那么就只能是半途搭乘大巴或者驾驶摩托车。” “而我个人更倾向摩托车，一方面是因为摩托车足够灵活，能够躲开各个路口的交警和检查。” “另一方面是因为张建龙在警局的留档中记载，十二年前他曾在一起致人伤残的交通事故中逃逸，当时他驾驶的就是一辆造价高昂的摩托车。” “至于摩托车的来源，我个人认为同样可以通过通讯记录查和他有来往的人。” 宋何说罢就不再说，而是随手将一连串的号码和机主信息左右开弓抄到两张纸上，再次递给了周凯和罗国兴。 周凯心中暗笑，若无其事的接过。罗国兴则眉头微挑，听着宋何丝毫不给人留发挥空间的分析，转手就将手中的纸递给李志，认真的表情道：“去，多线并进同时查！” 说罢，他又咬着牙叮嘱道：“动作快点！” 李志顿时感觉脸皮上有些发热，吞了口口水接过记着号码的纸，脚下飞快的离开了会议室。 宋何见李志一副憋足了力气的样子，知道自己一番表现已然激起了对方的斗志，心中不由满意的点点头。 而先前的一番操作，除了他想尽快拿下案子以外，就是想激起李志等一干警员的斗志，全力以赴的投入到接下来的调查中。 因为宋何知道，在具体的调查工作中，自己个人能力再强，也及不上能够多线同时调查的阳城警方。 所以，积极性被调动起来的阳城警方，必然能爆发出平时难以想象的执行力，加快案件的调查速度！ 果然，两个小时后，阳城警方投入了大量警力的多线调查有了收获，很快找到了将摩托车借给张建龙的人。 而在确认了摩托车的特征及车牌号之后，负责筛查阳城监控系统的警员也从案发地周边的监控中找到了张建龙的痕迹。 与此同时，炸药售卖者的身份也被确认，横城警方正在确定其位置和制定抓捕计划。 “根据目前的监控影像来看，他应该是逃向北面了。” 听了李志的话，会议室中的所有人同时意识到：张建龙要逃到交省去！ “不行，一定要把他拦下来！”罗国兴腾的站起来，眼珠转也不转的看着宋何，目光中尽是凝重：“交省的治安情况太复杂了，偏远地区甚至有人私藏违禁武器！” “而且就执法效率而言，交省也同样不乐观！越是深入，就越便于他逃脱隐匿！” 周凯感觉到了罗国兴内心的焦急，冲宋何打了个眼色。 “罗局，以阳城警局的名义发布通缉令吧！”宋何站起身道：“通知沿途城市县镇警局，以短信形式将他的通缉令发到居民手中！” 第五百六十九章 高额悬赏 午后，交省华城察多县，前两天刚刚过了二十四岁生日的王沛光慢慢悠悠的在马路边走着，目光不停地扫过往来经过的人员和车辆。 而如果在他视野范围内出现的是一辆摩托车，那么他就会站在原地仔细地观察车手和车牌，直到确认并不是短信中所说的目标，才会有些惋惜不舍的挪开目光，继续观察下个目标。 其实王沛光知道，察多县但凡有手机的人都在午饭之前收到了一条相同内容的短信，并且很多收到短信的人都会像他一样，对短信中详细到令人发指的描写感到吃惊。 不过更加知道，即便这些人在吃惊后和自己一样会留意这个张建龙的行迹，也绝不会有人如他一般专程在县里搜寻这个张建龙。 “提供准确线索奖励两万！协助抓捕奖励五万！” 王沛光喃喃自语了一句，已是不知第几次念叨这句给他留下最深印象的话。 而在给自己鼓了鼓劲之后，心头更加火热的王沛光捏了捏兜里的甩棍等器具，继续着自己的搜寻之旅。 同一时间，坐镇阳城警局的罗国兴和宋何等人开始讨论张建龙在逃遁途中可能停留的位置。 “从地图上看，阳城北边进入交省后的第一个城市是商城。”宋何在地图上写写画画的：“高速路口的监控记录中没有他的踪迹，说明他走的是小路。” “小路路况复杂，速度就快不起来，再考虑摩托车的油耗问题，他即便是加满了油也应该在途径商城的时候再次加油。” “没错。”罗国兴加入讨论：“但是查了阳城内所有加油站的监控，并没有发现有与他体型相近的人出现，所以他在抵达商城的之前就要给摩托车加油。” 罗国兴说罢立即让警员将消息发给指挥追捕行动的李志，并叮嘱他派人去沿途的加油站确认张建龙是否出现过。 宋何静静的等助理警员挂断电话，这才继续指着地图说道：“不论他在途中哪个加油站加油，如果他不在商城停留的话，理论上此时应该出现在这个范围内。” 只见宋何在地图上划了一下小圈，众人细细看去，却见见他手指划出的圈直接将华城边缘三个县围了起来。 察多县，恰被囊括其中！ 王沛光很兴奋，但他丝毫不敢表露出来，只能一边装作若无其事样子继续在路上走，一边思量着对策。 而导致他变成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却是停在远处路边的一辆摩托车！ 那是一辆并不算干净的摩托车，正稳稳地停在路边，只是摩托车周围没有任何人，仿佛是一辆无主车辆。至于路边低洼的草丛里有没有人，王沛光不得而知。 趁现在四周没人…… 这是我的机会…… 两万…… 五万…… 必须想个办法…… 王沛光脑子里念头纷杂此起彼伏，让他的呼吸都不由自主的粗重了几分。 忽然一道灵光闪过，王沛光满是汗水的手心猛地收紧，握住了兜里的铁钉和小刀片，无比庆幸自己出门前考虑了种种情况，做了万全的准备！ 打定主意的王沛光抹了抹嘴，装作贼眉鼠眼的样子环顾四周，眼珠乱转的同时自然而然的向摩托车靠近。 不一会，来到摩托车旁边的王沛光停下脚步，獐头鼠目的环顾四周，眼角虽看到低洼草丛中隐隐约约有一个带着摩托头盔的人正蹲着，却装作没看到一般，开始低头鼓捣摩托车。 只见他先是查看了一下钥匙口，见空空如也并没挂着他想要的东西，不由骂骂咧咧的撇了撇嘴，开始蹲下身子研究摩托车的发动机和线路。 “干嘛呢！” 忽然一声有些发闷的怒喝声响起，顿时把鬼鬼祟祟做着小动作的王沛光吓了一跳！ 只见他惊得站起身退开两步，仓促间直接抽出甩棍警觉万分的打量着四周。 很快，一个带着摩托头盔的壮实男子从低洼的草丛中站了起来，大步向摩托车走来。 王沛光见状挥了挥手中的甩棍，搓了搓鼻子若无其事的离开了，仿佛刚才偷摩托车的人不是他似得。 壮实男子看着王沛光离去的方向，低头看了眼摩托车，见没什么大碍就抬腿跨了上去。 王沛光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可是他的心脏却在狂跳，甚至让他觉得自己的脑袋也在随着心跳膨胀。 终于，当他拐进壮实男子视线不及的拐角处，立即停下脚步开始拨打电话。 “喂！我报警！” “我看到通缉犯了，就是那个张建龙！” “他戴着头盔，我看不见他的脸，但是确实有一米七五，人也挺胖的。” “还有，他的轮胎让我扎破了！” “地点在……” 兴奋的留下了自己的信息，王沛光喜滋滋的挂断了电话，心中开始盘算自己能拿到多少奖金。 发动摩托的张建龙丝毫不知道看似偷车的王沛光已经在车后胎做了手脚，直到他驾驶摩托车走了近十分钟后，这才忽然发觉行驶中的车体开始打滑。 无奈下，暗道倒霉的他只能推着摩托车寻找修车店，并暗暗提高了警惕，提防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推车前行的几分钟内，察多县警局又接到了数个报警电话，全部来自于看到张建龙后报警的察多县居民。 于是乎，察多县警方几乎毫不费力的掌握了张建龙的行踪，同时也在第一时间派出了便衣警员，准备实施抓捕。 对此毫不知情的张建龙依旧在推着摩托车前行，忽然一辆黑色越野车掠过他停在前面的便利店旁，一名女子走下副驾驶进入了便利店，驾驶席的男子则熄火下车，点了根烟叼在嘴里，站在车边伸了个懒腰。 看到这一幕的张建龙打量了一眼走进便利店的女子，然后又看了看越野车，见半透明的车窗内没人坐着，稍稍提起一丝戒备的心瞬间安定了些许。 待他推着摩托车走过男子身边时，女子拎着两大包走出便利店，让男子打开后备箱。 男子闻言立即行动，后备箱随之打开。 此时，张建龙刚刚越过男子，浑没看到他视线死角的后备箱中有一名男子蹲坐其中，就连刚才无人的汽车后排也出现了两名男子！ “张建龙！” 男子忽然一声大喝，趁着张建龙听到自己名字后愣怔的刹那，一个急扑死死攥住张建龙把着摩托车把的双手手腕！ 紧接着，三名男子冲下汽车，如猛虎扑食般一拥而上，眨眼间就将张建龙死死摁在地上！ 第五百七十章 手术室外 “张建龙被察多县警方逮捕…” “且当场从他身上搜到了近五百克炸药和三根雷管…” 当李志返回阳城警局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清晨了。 不过虽然整个案件以极快的速度被侦破，并且案发后十二小时内就被捕的张建龙也被带回了阳城，可是追捕过程中几乎没捞到任何大动作的李志，总感觉自己像个打酱油的一样。 这就让他在汇报的时候都有些张不开嘴，毕竟这里面没有一个是他的战果！ 尤其是在宋何一套组合拳一般的操作之后，他已经卯足了劲准备冒着生命危险亲自抓捕张建龙。 然而还没等他找到人，察多县警方就十分骄傲的宣称张建龙被他们逮捕了！ 这让憋了一肚子火没处撒的李志极为郁闷，只能将浑身的力气用在了审讯张建龙的工作上。 不过这样一来，竟真的让李志挖出了不少猛料。 “横城监狱内部有问题。”李志将张建龙的笔录交给罗国兴与周凯，动作神态与宋何在会议室中递资料时一般无二。 “这个张建龙估计是知道自己没跑了，所以就全撂了。”李志故作轻松的说了一句，丝毫没提自己在其中所费的心力：“据他所说，监狱内部有些人存在违规操作，他就是走了这些人的门路才会减刑那么快。” “还有就是那些用来减刑的重大立功表现，举报信息都是其他羁押人员提供的……” “至于炸药和雷管的来源……” 十分钟后，停下话头的李志目光灼灼的看着罗国兴。 “果然有问题！”罗国兴不爽的将笔录递给李志，冷哼了一声：“他们横城出的漏子，结果让我们阳城死人！” “去！把笔录发给横城警局，让他们自己查去！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查出什么来！” 对于罗国兴和李志如何处理笔录，宋何并不在意，说到底也确实是横城警方的疏漏造成了这起案件。 处理完张建龙案件的首尾之后，宋何三人没有多做停留，立即告别了罗国兴，奔赴各地继续处理手头的案件。 就这样，半个月时间匆匆而过，而宋何也在处理完一件牵连甚广的涉毒案件后，急匆匆的赶赴秦都。 来到秦都警局，宋何找到了忙的焦头烂额的沈江河。 “我说你不用来，你非要来！这是通行证和相关证明文件！”沈江河百忙之中抽手甩给宋何一个文件袋，连珠炮似得说道：“你去医院找老钟的胖徒弟，他接应你！” “手术快完的时候应该是中午，到时候我就过去了！” 宋何见状也不多说，拿起文件袋就跑，关门时隐隐约约听到沈江河骂骂咧咧的声音。 “这老钟真是混账！扛那么多工作，等你回来老子非得让你喝水喝到尿频！” 宋何摇头笑笑，心生感慨的同时，脚下步子越发快了。 十多分钟后，宋何在经过层层检查后，终于被如今关系甚好的胖警官接到了医院中。 然而胖警官却带着他在距离手术室还有二十多米远的地方站定，然后就指着手术室外椅子上的几名老者道： “那都是我师父的战友，过去了小心应对。” 宋何看着远处须发皆白的数名老者，很轻易的从他们身上看到一股坚韧铁血的气质。 来到手术室外，数名老者目光挪向两人，其中一名光头短须老者审视的目光在宋何身上扫了两扫，看向胖警官问道：“小五，这就是江河的徒弟？” 胖警官尴尬的看了宋何一眼，点点头道“是的，他叫宋何，现在在灵省处理难棘手的案子。” “嗯，精气神不错。”光头短须老者说罢就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手术室的门，目光内隐含担忧。 胖警官见状，拉着宋何站远了一些，这才稍稍放松下来一些。 “师兄，小五是什么意思？”宋何对于胖警官听到这个称呼时的反应略感好奇，两人又颇熟稔，就直接问了出来。 胖警官表情复杂的看了宋何一眼，缓缓说道：“这是个很长的故事……” 片刻后，宋何拼命忍着笑意，一边捂嘴遮着咧开的嘴角一边弯着眼角问道：“所以说五花肉这个外号，不光是我师父给你起的，更是他宣扬出去的。” “对啊。”胖警官无奈的扫了一眼宋何，叹道：“关键我师父还觉得美呢，一个劲的和他战友说我像五花肉！我怕再这么下去，将来我就得被人叫五警官。” 宋何搓了搓脸，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恢复正常：“也不错啊，挺形象的。” “沈老爱给后辈起外号在咱们圈子里是出了名的，不然你以为赵大刀和洛神婆是谁都敢起的？”胖警官有些同情的看着宋何，坏笑道： “也许过不了几年，你就要叫皮警官或者狲警官了。” 宋何心头一惊，忽然想起沈江河平日里对自己的称谓，面皮一抽，心头顿时涌起一阵无力感： 以糟老头子的性格，我要么就是宋猢狲，要么就是宋狗嘴，不可能是别的了…… 两人聊了片刻，期间话题杂乱，似乎是想到那里就聊到那里，毫无目的可言。 不过宋何知道这是由于胖警官心头焦灼所至，便顺着他的话头聊着，消解他心头的紧张。 一小时后，沈江河与卓老同时赶到，冲宋何点了点头，两人便径直走到手术室外，坐到了一众老者左近。 又过了十分钟，手术室的门忽然打开，一名医生走了出来。 “钟继平！” “这里！”医生话音未落，听到钟老名字的胖警官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眨眼间来到医生面前：“大夫，怎么样？” “挺好的，很顺利，生命体征平稳。”医生说着笑了笑：“钟老爷子身子骨硬朗，不用担心。” 呼…… 宋何敏锐的捕捉到会议室外所有人都结结实实的松了口气，暗笑一声的同时，心头悬着的石头也落了下来。 “我就知道这家伙命硬得很！” “敢给老子倒在病床上！我抽不死他！” “……” 同样放下心来的几名老者纷纷开口，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鲜活了很多。 一时之间，手术室外的气氛一反方才的凝重，变得活跃欢快起来。 宋何趁着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推出手术室的钟老身上时，悄悄凑近沈江河。 “师父，你打算给我起什么响亮的外号啊？” 沈江河看着一脸谄笑的宋何，眼神微闪：“你有好建议？” 宋何笑笑连道不敢，却听沈江河笑着开口道：“我觉得宋狗嘴挺好的。” 宋何闻言心头一凉： 果然！ 第五百七十一章 目的不明 由于钟老需要休息，加上麻药的作用尚未过去，于是众人仅仅是看了看沉睡的终老就各自散去。 而宋何知晓自己资历尚浅，于是主动排在最后，待众多年长者离开之后才走进病房。 “这么一看，这老炮仗的样子竟然有点安详的味道。”沈江河得知钟老无恙之后，心头一松又开起了玩笑。 宋何闻言看向躺在病床上的钟老，只见老人双眼紧闭，呼吸匀称，除了面色有些发白外并没有什么异样。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卓老也将加入了吐槽的行列：“估计这是我认识他以来，最安静的一次见面。” 宋何心中偷笑却不敢插话，只好走到同样有些无奈的胖警官身边，静静地看着沈江河与卓老编排老搭档。 等到两人过足了嘴瘾，又叮嘱胖警官好好照顾钟老之后，就冲宋何打了个眼色，带着他离开了病房。 “最近辛苦你们了。” 回警局的路上，卓老笑容和蔼的看着宋何，语气平静温和：“老钟闹了这一出，很多工作都得我们替他盯着，估摸着近期是没办法支援你们了。” “不过好在你们争气，这段时间工作效率突出的很，阵脚算是站稳了，剩下的就是水磨工夫。从今以后，就不用我们扶着你们走了。” 宋何笑了笑：“孩子总要长大的嘛，哪能一直让大人扶着走。” 卓老闻言哈哈一笑，看着沈江河揶揄道：“这不是挺懂事的么，哪有你说的那么不会说话。” “这是还不到原形毕露的时候！”沈江河哼了一声：“这臭小子有点阳光就灿烂，脸给多了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宋何闻言表情夸张的叫屈道：“师父！我可是您亲徒弟啊！聪明伶俐听话懂事的那种！” 卓老见状乐不可支，沈江河则没好气的瞪眼道：“少在这耍嘴皮子！滚回灵省弄你的案子去！” 插科打诨让两位老人放松片刻后，宋何又被沈江河耳提面命的叮嘱了几句，然后就立即赶回了榆城。 “过去一个月大家辛苦了。”宋何坐在办公室里，看着脸上或多或少有些憔悴的同伴们，表情轻松的说道：“旧的申请已经处理完了，新的还没到，明天又正好是周末。” “所以这个周末呢，你们能好好休息两天。” “你们？”周凯疑惑的看着宋何，不放心的问道：“你又准备去哪儿折腾？” “罗省。”宋何说道：“卓老说是没办法帮衬咱们，可还是让我以私人名义关注一下齐伟刚他们五个省里正在筹备的队伍。” “这一次齐伟刚正好遇到一宗绑架案，我就以私人名义过去帮帮他。” 周凯想了想，忽然瞥见了宋何闪烁的目光，哼了一声道：“说罢，需要我们怎么支援？” “嘿嘿。”宋何笑了一声，鸡贼的目光落在了马学先身上 数小时后，宋何牵着虎牙走出机场，坐上了齐伟刚的汽车。 “我去！够专业的！警犬都带来了！”齐伟刚眼红的看着乖乖坐在后排的虎牙，一边吞口水一边嘬着牙花子。 “你是没见过警犬么？馋死你得了！”宋何笑怼一句。 “警犬我见过，可是退役了还能被领养的就没见过了。”齐伟刚将目光从虎牙身上挪回来：“喂得不错啊，膘肥体壮的。” “老齐你眼睛够毒的。”宋何好奇的打量了齐伟刚一眼，把虎牙的来历说了一遍。 齐伟刚摇头叹道：“你那个同事也是个厉害的，警犬退役后都是有专门人员统一照顾的，他能领养走，得立多大功劳。” “他是实在心疼虎牙，但凡出任务就怕出手慢了导致虎牙受伤，所以只要出任务就和拼命三郎似得。”宋何想起马学先曾说过的经历，轻叹一声：“可惜最后还是让虎牙受伤退役了。” 齐伟刚闻言叹了一声，心中挂念感慨万千。 “话题都给你带歪了。”宋何调整心绪瞪了齐伟刚一眼：“现在什么情况？绑匪还没打来电话？” “嗯，快二十个小时了。”齐伟刚有些担忧的说道：“现在被绑架者家属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对我们的信任度下降得厉害。” “高手啊，熬人有一套。”宋何打开追凶系统，领取了绑架案的任务，直接查看任务详情并兑换了所有目标的位置信息。 嗯？ 怎么这么分散？ 宋何诧异的看着任务信息中五名绑匪的位置，只见他们每一个人都和同伴相距甚远，即便是距离最近的两人，彼此之间的距离也足有十多公里。 无法确定绑匪意图和被绑架者位置信息的宋何顿时有些莫名其妙，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那姑娘被绑走的时候，绑匪有没有留下什么信息？” 齐伟刚果断道：“没有。绑匪手段很老道，并且那姑娘被绑走的时候是在从同学聚会回家的途中，在场的只有司机和那姑娘。” “司机上午刚刚醒过来，说当时歹徒都蒙着脸，劫人的途中硬逼着他喝了一瓶饮料，没过多久他就晕了，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他还说除此之外绑匪就是动手劫人，没说一句多余的话。” “这家人见女儿好久没回去，顺着汽车的定位功能去找。找到汽车后就知道不妙，到早晨都没等到绑匪电话，这才打电话报了警。” 宋何纳闷道：“没电话？不合逻辑啊！” 齐伟刚也有些不解，声音一沉：“不会已经遇害了吧？” “那倒不会。”宋何摇头，如果人死了，绑匪要么逃亡要么狗急跳墙索要大笔金钱，不可能像现在一样动都不动。 “为什么？”没有追凶系统的齐伟刚对宋何的笃定有些不解。 “手段太温和了。”宋何想了想道：“根据你和我说的，绑匪在绑架途中除了使用破窗锤砸碎玻璃外，就只是用匕首硬逼着司机喝药，连话都没多说。” “由此可见他们还是相当克制和谨慎的，因此大概率不会给被绑架者获知他们相貌和身份信息的机会，自然也就谈不上杀害被绑架者。” 齐伟刚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宋何的推理。 “现场呢？被破坏了吗？”宋何换了个话题。 齐伟刚无奈的点点头：“这家人找到车后直接把车开回去了，现场玻璃被清洁工扫了个干净，这是我头一次这么痛恨清洁工的爱岗敬业！” 宋何拍了拍齐伟刚的肩膀：“没事，会有转机的。” 二十分钟后，宋何走进了个高档小区的一栋别墅，见到了一对焦虑烦躁的中年夫妻。 第五百七十二章 外甥上门 “齐警官！现在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焦虑不已的夫妻二人一见齐伟刚进门，两人中的男子就急冲冲的走上前来，焦急地问道：“现在都二十个小时了！还没接到绑匪的电话，我女儿不会出什么事吧？” 宋何站在齐伟刚身旁，仔细打量这对夫妻，发觉两人形容憔悴惶急，眉宇之间尽是对女儿的担忧。 并且由于长时间没收到女儿的消息，让夫妻两人的心弦越绷越紧，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 照这样下去，即便被绑走的姑娘不出事，这对夫妻早晚也会出事。 宋何心中喟叹一声，向齐伟刚看去。 只见齐伟刚在男子面前站定，沉稳果断的说道：“陈先生请放心，我们正在针对绑匪所驾驶的车辆，排查案发地周边的所有监控，并且让所有巡警进行搜索，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齐伟刚说着悄悄靠近男子耳边，轻轻冲身后的宋何指了一下，悄声道：“这是我私人关系请来的专家，名叫孙小海。他还走特殊渠道带来了一只警犬，用于搜索您女儿的踪迹。” “不过呢，因为他是以私人名义过来的，所以现在身份还不能公开，所以麻烦陈先生和陈太太进行保密。” 注意力被转移开的陈先生看了眼宋何，见对方脚边蹲着一只体型硕大雄壮的壳国黑背，登时就是一愣。 “陈先生，陈太太。”宋何适时地靠近过来，冲夫妻俩点点头道：“有没有不受打搅的房间，我有些问题需要和二位确认一下。”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又看了看齐伟刚，见他点头，这才忙不迭的将宋何带到了二楼的书房。 看着陈氏夫妇和宋何离开了一楼的临时指挥部，齐伟刚稍稍松了口气，活动了一下脖子，一门心思的投入到了搜寻陈氏夫妇女儿的工作中。 其实他与宋何在来的路上就制定好了计划，由宋何负责安抚被绑架者的父母，而齐伟刚则负责一线的搜索行动。 来到书房的宋何知道，此时无论是提问还是给这对夫妻找事做，都必须将他们的注意力分散开，然后才有机会进行安抚。 于是在房门闭合的一刹那，宋何立即问道：“陈先生，陈太太，我想问一下，昨天在你们赶到案发现场的时候，车内是否遗留了属于您女儿的私人物品？” 陈氏夫妇闻言回忆了一下，陈夫人说道：“手机和手提包都在。” 宋何又问道：“现场遗留的东西，和您女儿出门前所带的东西，有出入吗？” “这个……”夫妻俩对视一眼，都有些不确定，最后还是陈夫人说道：“据我所知没有，我给她买的东西都在，至于她自己有没有带自己买的东西，这个我真的不知道。” 宋何略作思忖道：“有没有遗留有那种她一直带在身上的东西？我想试试用警犬搜索一下。” 夫妻俩想了想，却由于心情焦躁思虑难定，半天想不出个答案。 宋何见状语言诱导道：“她出门之前梳洗打扮过吗？” “洗发水！” “香水！” 夫妻俩同时醒悟过来，不用宋何多说什么就各自去寻找。 眨眼间两人先后回到书房，将他们想到的各类物品一同摆在宋何面前，然后就满含期待的看着宋何。 就在这时，敲门声忽然响起。 宋何立即问道：“谁？” “齐队让我上来确认一件事情。” “进来。” 话音刚落，一名警员推门而入，冲宋何敬礼道：“孙警官，齐队让我确认一下韩嘉是不是陈先生的外甥？” 一旁的陈先生闻言点头道：“是我外甥，他出什么事情了吗？” 警员面向陈先生道：“陈先生，韩嘉现在就在门外，说是来看完您和您爱人。” “他来做什么？”陈先生显然让女儿被绑的事情折腾得不轻，言语间没有好气：“我现在没空见他！” “等一下！”宋何眼底闪过一丝光华，眼睛迅速眯了一下，拦住了有些恼怒的陈先生，温言劝道：“现在多一个人来帮忙总会好一些，再说又是您外甥，也许能帮上忙呢。” 陈先生见状不好再说什么，皱着眉毛点点头，正要对宋何说些什么，就见宋何从他们夫妻带来的一堆物品中选出了几件：“我去对比一下汽车里的味道，顺便和齐队长商量点事情。” 说罢他就转身向门外走去，步子竟比准备离开的警员还要快。 来到楼下，宋何第一时间找到齐伟刚，用仅有齐伟刚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韩嘉有问题！” “嗯？”齐伟刚豁然一愣，却见宋何一脸认真，不由问道：“依据。” “时间点卡的太好了。”宋何果断道：“如果不是我出现，现在陈家夫妻马上就会崩溃。而且我估计，他进门之后不久，绑匪就会来电话。” “眼睛？”齐伟刚略作思忖，看着宋何问道：“将计就计？” “八成是眼睛。”宋何点点头，看了眼根下楼来的陈氏夫妇，意味深长道：“正好，就让他安抚陈家夫妇，想办法摸清楚他的底细。” 齐伟刚点点头，立即让手下安排。 而宋何则看着追凶系统中的韩嘉两个字，以及那不到十米的距离标注，心中冷笑：真没料到还有这种操作，小伙子不简单，有胆识呐！ “舅舅、舅妈！这、这是怎么了？” 刚一进门，身材瘦高眼神精明的韩嘉就吃惊地问道：“家里怎么这么多警官？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陈先生有些烦闷无力的说道：“萱萱被绑架了……” “啊？怎么可能？”韩嘉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了惊诧和不敢置信，紧接着脸上又出现了浓浓的关切：“什么时候的事情？现在有消息了吗？” “暂时还没有。”齐伟刚凑上来，看着韩嘉的眼睛：“韩嘉先生，借一步说话。” 韩嘉愣了一下，点点头跟着齐伟刚来到僻静的角落。 齐伟刚极其诚恳地说道：“陈先生和陈太太现在情绪并不稳定，我们是外人，担心说错什么刺激到他们。所以麻烦你尽可能的安抚一下他们，稳定他们的情绪，可以吗？” 韩嘉闻言，连忙没口子的答应下来，可他眼底那一丝得逞的意味，却并没能逃过齐伟刚和宋何两人的眼睛。 十多分钟后，明明闻到了味道却带着虎牙“无功而返”的宋何，从韩嘉眼中看到一抹如释重负的光芒，并且发现他开始愈发殷勤的安抚陈氏夫妇。 宋何见状顿时明白过来，韩嘉的目的，就是获得陈氏夫妇的好感！ 第五百七十三章 兵不厌诈 纵然陈氏夫妇对于韩嘉的感观实属一般，但他的出现还是让夫妻两人感觉安心了些许。 再加上他刻意在两人面前营造出自己善解人意贴心可靠的形象，很快就让心神不宁的陈氏夫妇对他好感骤升。 “三年殷勤谄媚，不如一朝肝胆相照，这个韩嘉有点手段啊。”宋何站在齐伟刚身边，低声喟叹一句。 齐伟刚闻言无奈的看着宋何，催促道：“先不说你这个成语用的对不对，我就想知道你能不能想法子把这个案子快点搞定。” 宋何耸肩道：“有倒是有，就是有点不正规，你不会怪我吧？” “快点儿的，老子还有一大摊子事儿呢！”齐伟刚一挥手。 宋何见状两眼放光的凑到齐伟刚耳边：“你这样……” 五分钟后，找理由离开别墅的宋何来到一处无人的角落，拿出一部备用手机拨通陈氏夫妇家中座机的号码。 “喂。”宋何捏着嗓子，嗓音沙哑难辨：“是陈雨萱的父母吗？” 同一时间，别墅内的陈先生拿着听筒连连点头，神情急切：“我是她父亲，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求你千万别伤害她！” 站在陈先生身旁的韩嘉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还没发信号对方就打来了电话。 不过此时他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一脸关心地站着，似乎对陈雨萱很是担忧。 “陈先生，我打这个电话，不是为了提要求的，而是想告诉你一条消息。”电话那头的宋何装腔作势道：“当然，也是说给在座各位警官的。” 陈先生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的否认道：“我、我没有报……” “陈先生，听一个人把话说完，是最基本的礼貌。”宋何打断陈先生的话头，云淡风轻的说道：“在您身边是不是有一个叫韩嘉的家伙？” 室内众人一愣，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聚焦到韩嘉身上。 然而紧接着宋何就怪声怪气的继续说道：“他就是指使我们绑架你女儿的主谋，怎么样？惊喜吗？” 阴森森的一句话，仿佛一阵阴风吹过整个别墅，就连早有心理准备的齐伟刚和几名警员也不由自主的心头一颤。 而陈氏夫妇更是不敢置信的看着韩嘉，心中被韩嘉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亲近感瞬间消散如烟，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怀疑和惊骇。 韩嘉更是如遭雷击，心脏狂跳如同擂鼓，脑子里混混沌沌不知该做什么反应，整个人仿佛痴傻了一般，呆愣的站在原地。 “嘟—嘟—” 被挂断的电话忽然响起了盲音，仿佛唤醒众人的警铃般，瞬间让所有人的思绪重新开始运转。 而韩嘉也开始疯狂地思索对策，以洗脱这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所带给自己的嫌疑。 然而齐伟刚却不会给他机会，带着两名警员来到他面前沉声道：“韩先生，请配合我们进行调查，希望您可以理解。” “我会配合你们调查的。”韩嘉努力摁下心头的惶恐感觉，摊开双手做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但是，齐警官，绑匪的话你们也相信吗？” 这一番表现确实打消了陈氏夫妇心中的些许疑虑，就连几名不明真相的警员也有些动摇。 可是破坏容易建设困难，宋何轻飘飘的一句话已经让他成为众人怀疑的重点，令他完全丧失了主动，只能被动应对。 更何况他最希望影响的齐伟刚早已和宋何串通一气，丝毫不为所动的对两名警员说道：“带他去书房，一会让孙警官和他谈谈。” 韩嘉闻言，竭尽所能的平定心绪，扮作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跟着两名警员上了二楼。 齐伟刚这才对茫然不知所错的陈氏夫妇说道：“孙警官精通催眠术，以私人名义和他谈一谈，总好过我们介入调查。” “如果是绑匪混淆视听，我们会向他道歉。但若他真的是绑架案的主谋，我们正好可以查到您女儿的信息，尽快破案。” 陈氏夫妇闻言，只能顺从的点点头，却说不清自己心中究竟期望出现哪种结果了。 很快，宋何归来，齐伟刚装模作样的将情况说了一遍，然后就将做出一脸凝重表情的宋何推进了书房。 待两名警员离去，房门闭合，宋何看着坐在自己面前，却依旧在做戏的韩嘉，淡然问道：“虽然我笃定你不会这么做，但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 说着他认真的看着韩嘉的眼睛，问道：“陈雨萱会有生命危险吗？” “嗯？”面带无奈的韩嘉愣了一下，皱起眉头不满道：“什么意思？” 宋何却放心的点点头：“不出人命就好，你是聪明人，知道给自己留退路，不错。” 韩嘉心头咯噔一下，却尽力不让自己脸上表现出一丝异常，认真的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孙警官，我不知道你刚才那几句话的意思，但是我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判断，不要被绑匪干扰。” “好的。”宋何点头笑了笑就不再说话，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韩嘉。 韩嘉见状，以为自己稍稍说服了宋何一些，便做出一个微笑，在宋何的注视下坦然回视。 片刻后，宋何依旧一脸饶有兴趣的微笑，看得韩嘉越来越心慌，想要挪开目光却是不敢，只能咬牙顶住宋何带给的他的越来越大的压力。 “孙警官，你究竟要做什么？”数分钟后，韩嘉终于再也忍不住，眼底的烦躁越来越浓：“你是在浪费时间！” “我还以为你愿意这么坐着，毕竟我也没有要求你说什么。”宋何不以为意的说道：“其实让我相信你也很简单，把你身上的手机都交给我就好了。” “直到我们找到陈雨萱之前，都不要把手机拿回去，并且始终待在我们视线可及的地方。” 韩嘉心头猛地一跳，心念电转间假作沉吟片刻，淡定的点头道：“这倒是个办法。” “韩先生同意就好。”宋何眯着眼睛笑了笑，伸出手道：“你最好一开始就把身上所有的联络工具都交出来，如果被我们发现你还私藏了别的联络用工具，会影响道我们对你的判断。” “应该的。”韩嘉搓了搓鼻子，果断将两部手机交到了宋何手中。 收起手机，宋何走出书房，让两名警员继续盯着韩嘉，他本人则径直来到齐伟刚和陈氏夫妇面前。 当着所有人的面，宋何将追凶系统中的信息抄给了齐伟刚，然后认真无比的撒谎：“我对他做了催眠，这是另外四名绑匪的信息和位置。” 第五百七十四章 破窗而入 “你真会催眠？” 安排完任务，齐伟刚两眼放光的看着宋何，不知第几次问出了这句话。 “对啊对啊！”宋何不耐烦的摆摆手：“要不然为什么要支开你们，难道让你们偷听我的独门绝技吗？” “哎我去！我以为你借催眠的名义搞审讯呢！”齐伟刚啧啧称奇，又面带惋惜道：“早知道我就趴门缝了！” “你难道没趴吗！”宋何鄙视的瞥了齐伟刚一眼：“后来你一直没听见我说话才走的，你当我不知道啊！” “嗐，那不是担心你，准备进去接应你么。”齐伟刚脸上不见一丝尴尬，眼珠一转看了眼手中的信息：“这东西算主动交代不？” “老齐，我发现你心眼子比我脏！”宋何看向齐伟刚的眼神中，鄙视迅速被赞赏替换：“算不算主动交代，你从他主观意识来看呗。” “你又不是不知道，催眠和读心得到的信息根本算不上供词。除非他在你抓到那四个绑匪之前把事情都说出来，否则哪来的主动交代。” “反正吧，他不知道我催眠过他，所以如果没看到铁证的话，他百分百不会认罪。陈家两口子知道真相恨他入骨，又被你交代过不要泄露催眠的事情，自首的路子早被咱们掐死了。” 宋何说完意味深长的冲齐伟刚挑了挑眉毛：“明白了？” “不愧是心眼最脏的人！”齐伟刚比了个了然的手势。 面对齐伟刚的吐槽，宋何不以为意的耸耸肩。 其实他在明确了韩嘉的意图，并确认陈雨萱不会遇到生命危险后，就决定掐断所有绑匪自首的机会。 否则以他的能力，半小时内从韩嘉口中问出其余绑匪的信息并不难，无论是运用信息优势进行碾压，还是使用手段击溃心防，韩嘉最终的结果只能是老实交代。 然而宋何并不希望韩嘉主动交代，这种连亲舅舅都能算计坑害的家伙，如果有机会能多关几年，宋何会毫不手软的把这几年狠狠摞在他脑袋上。 一小时后，齐伟刚从一线侦查警员处获知，被绑架的陈雨萱此时正与一名绑匪在某个公寓中，至于另外三名绑匪，或上班或宅家，看起来活似没事人一般。 “看来这伙人还真是一点都不紧张，没准之后还会给陈雨萱一个‘逃出来’的机会。”宋何看了眼书房的方向，收回目光对齐伟刚说道： “这就说明绑匪的抵抗心理不会太强，估计也是被韩嘉影响了，毕竟他的真实目的不之勒索赎金。老齐，机会来了。” 齐伟刚点点头，拿起联络器，声如闷雷：“行动！” 片刻后，上班的绑匪直接在公司被捕，宅家的被诈开房门抓获。 至于和陈雨萱在一起的绑匪…… 陈哲觉得脸很痒，尤其是套着头套的时候，让他忍不住就想挠一挠。 可是韩嘉下了死命令，在看守陈雨萱的时候必须带着头套，否则一但让陈雨萱看到任何一人的相貌，都会让这次行动功亏一篑。 所以，陈哲在“轮值”期间，只能强忍着面部的不适，期盼着换班时间早点到来。 不过急于解脱的他还是找到了解决这一难题的办法，所以在警方的望远镜中，陈哲竟然把陈雨萱的眼睛蒙住并绑了个结实，接着他就将陈雨萱丢在一个房间内关门离去。 而关门的一刹那，陈哲立即摘下头套，长出几口气的同时狠狠搓了搓脸，直接躺在客厅的沙发中刷起了手机。 这一幕着实让监控特警高兴的够呛，立即通知负责解救陈雨萱的同伴行动。 于是，当陈哲开心的刷着手机时，一名绑着速降绳的特警已经从楼顶滑降到客厅的窗户上方， 只见特警猛地一蹬墙体，宛如荡秋千一般高高荡起。紧接着他捏着锁扣的手一松一紧，速降绳瞬间变长几分。 而待他挟着巨大的惯性落回来时，脚下已是那硕大的客厅窗户！ 嗙啷！ 玻璃碎裂的巨响让躺在沙发上的陈哲心脏险些停跳，被吓坏的他一个激灵圈起身子，双臂紧紧护住头颈。 可还没等他缓过神来，破窗而入的特警已然冲到了沙发边，双手持枪死死地指着陈哲的脑袋！ “不许动！” 脑瓜子发懵的陈哲听着喊声，豁然醒悟的同时冷汗瞬间浸透了全身！ 与此同时，更多的特警穿窗而入，开门救人搜索房间，动如雷霆却井井有条，眨眼间就控制了局势！ 随着陈哲的被捕，除韩嘉以外的绑匪尽数落网，而稳居后方坐镇指挥的齐伟刚在得知了一线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让警员对四名绑匪进行问询，拿到了韩嘉就是绑架案主谋的口供。 做完这些，齐伟刚与宋何相视一笑，让人将身在书房却对此毫不知情的韩嘉带了下来。 “韩先生。”齐伟刚一脸严肃的说道：“绑匪已经被捕，陈先生和陈太太也被我们送去警局与获救的陈雨萱相见。” 正准备随机应变继续演戏的韩嘉闻言一愣，似是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齐伟刚，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还有，他们已经供述，这起绑架案的主谋就是你。”齐伟刚冲身边的警员挥了挥手：“韩嘉，你被捕了。” 被一连串消息打蒙的韩嘉直到这时才惊醒过来，可还没等他开口就被警员铐了起来。 直至被带走，韩嘉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足见他脑中此时有多惶急。 “小伙子可怜呐，被你坑的摔了个大跟头。”齐伟刚摇头叹了一句：“估计他想自首的话头都被堵在嘴里了，而且他心里肯定有个天大的疑问，那就是究竟是谁把他卖了。” 两名知道内情的警员闻言忍俊不禁，宋何则翻了个白眼道：“老齐，我制定方案的时候是谁叫好来着？你个黑心眼子哪有资格编排我！” 两人互相吐槽几句，齐伟刚就回警局主持审讯工作。 宋何不愿意再掺合后续的事情，便告别了齐伟刚，牵着虎牙缓缓向机场走。 “对不住啊，本来这次想让你出出风头的。”来到机场外，宋何蹲下身子，略带歉意的盘着虎牙的头：“结果绑匪直接上门，把我的计划全打乱了。” “汪汪！”虎牙善解人意的吼了两声，扭动脖子蹭了蹭宋何的手掌，似是在安慰他一般。 宋何见状笑了笑，指着机场外的停车场道：“走！登机前咱们去活动活动筋骨！” 虎牙聪慧至极，见宋何要和自己玩，自是雀跃不已，欢叫不休的追着宋何跑进了停车场。 第五百七十五章 停车场内 “汪！汪汪！” 宋何蹲下身子，轻轻轻抓了抓虎牙的脖颈，制止了它的狂吼，死死地看着不远处的小轿车，眉头紧皱。 “虎牙，乖，咱们先离开这里。”宋何很快有了主意，看着虎牙的眼睛温声说了一句，然后就带着它离开了停车场。 一直走到距离小轿车数百米的停车场边缘，宋何才停下脚步，看了眼已然全黑的天色，不由叹道：“看来今天是回不去了。” 与虎牙并排坐在马路牙子上，宋何视线片刻不离那辆小轿车的同时，再次拨通了齐伟刚的电话：“喂，老齐。” “准备登机了？”齐伟刚如闷雷般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等到了报个平安，我……” “我改签了。”宋何打断了齐伟刚的话头，扫了眼周围，见附近没什么人，郑重道：“机场一辆小轿车的后备箱藏着违禁药品，虎牙闻出来的，我确认了，东西分量不轻。” 电话那头的齐伟刚滞了一下，很快又急切的低声问道：“什么情况？” 宋何将发现违禁药品的经过说了一遍，忽然察觉有人路过，便扮作与虎牙玩闹的样子，待行人离去后才重新拿起电话：“我盯着呢，但是附近并没有守车的人。” 齐伟刚也被宋何所说的情况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这就通知相关单位的人过去找你。” 约定了接头的暗号，宋何挂断电话，用虎牙作掩饰，继续留意着小轿车的动静，同时种种疑惑也浮上心头。 轿车里的货是买家的还是卖家的？ 如果是买家，为什么要把货放在这里？ 如果是卖家，这些货准备交给谁？ …… 二十分钟后，思索着种种可能的宋何终于等到了一辆不起眼的汽车，与司机确认暗号后，就与虎牙登上了汽车的后排。 司机是一名年近四十的黑脸男子，一身便装寻常的很，双眼眸光内敛，乍一看只是个寻常男子。 副驾驶席则坐着一名三十出头的寸头男子，同样是便服，脸上一双小眼睛眨巴眨巴显得很不起眼。 两人在宋何的指引下，将汽车停在了距离小轿车五十米左右的车位上，然后就关灯熄火，盯着小轿车沟通起来。 “我是徐辉，这是我搭档赵星。”黑脸男子做了自我介绍后看着宋何问道：“宋警官方便说说目前的情况吗？” 宋何点点头，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表情沉凝的说道：“据我观察，这辆车的胎压应该是二点五，车厢内没有多余的东西，所以承载的重量都来自后备箱。” “而根据后车胎的承重情况来看，后备箱中应该有三十到四十公斤的负重。再结合气味和后备箱锁扣处的粉尘分布，这些负重大概率都来自违禁药品。” 徐辉两人吃惊的看着宋何，根本没预料到宋何会说出这么详细的结果，一时间都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宋何用虎牙作掩护，一双经过强化的眼睛瞪得干涩无比，这才从夜色中看到了些许细节。 对于两人的诧异，宋何似若未觉的继续说道：“从车辆的清洗情况来看，应该在近期内没有去过洗车房。同时从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使用痕迹来看，这辆车应该在高速行驶的过程中使用过雨刮器，且当时雨下的不小。” “我查了一下最近的气象记录，发觉仅在两天前的南侧高速公路路段有过强降雨，所以南侧的高速口应该有这辆车的通过记录。” “还有就是驾驶席和副驾驶席的车门有人为关门的指印，再加上这辆车前排的座位空间和座椅高低，我推测出了司机和副驾驶大致的体型。” “……” 片刻后，听着宋何说了一大堆的徐辉和赵星，已经能够在脑海中勾勒出两名男子的体型和车辆的基本信息，心中针对宋何的好奇和诧异也越来越重。 “……现在只有这么多了。”宋何将自己的发现一股脑说完了之后，建议道：“我觉得可以查一下这辆车进入停车场的时间和车主信息，顺便看看有没有驾驶员的影像。” 徐辉此时很想探究一下宋何的来历，不过正事当头，也就按捺好奇开始沟通同事进行调查。 很快，结果传到了三人手中，却让他们有些皱眉。 “套牌车？”宋何皱了皱眉头：“挡风玻璃下的车辆识别代码被他们遮住了，我没能看到，这样一来车主信息就不好查了。” 这时赵星忽然接到一个电话，面色凝重的挂掉电话后说道：“高速口没有这个车牌号的信息，停车场倒是有，并且记录这辆车是五个小时前进入的停车场。” “还有就是在停车场入口处的影像中，遮阳板把他们的相貌挡的死死的。” 徐辉想了一下问道：“衣服拍下来了吗？” 赵星点头：“拍下来了。” 旭辉冷哼一声：“和停车场内所有的监控影像作对比，挖地三尺也给我挖出这两个人来！” 赵星闻言立即操办，一时间车内尽是赵星打电话的声音。 两小时后，几张照片发到了赵星手机上，他立即打开手机展示给宋何与徐辉。 “针对汽车进入停车场后两小时内的所有监控进行排查，仅发现了这几张影像。” 眨眼间看罢照片的徐辉面色一沉，宋何则微微眯起了眼睛。 只见所有照片中，两名男子都位于监控视角的边缘和拐角处，即便是露出了身形，两人也带着鸭舌帽和口罩墨镜，丝毫不给监控摄像头拍到他们相貌的机会。 “经验丰富，是老手。”宋何笃定道：“很可能是卖家特意派来送货的，现在只能想办法查指纹了。” “但是我看了，四个车门都像是不小心似得夹了一个烟头，一开门就会掉下来，很难还原。” “既然这样……”徐辉闻言皱了皱眉头，忽然似是想起什么，失笑道：“……那就比耐心吧！再狡猾，他们也得收货。” “徐队说的没错。”宋何见状笑笑，指着远处的小轿车暗示道：“这是一辆套牌车辆，咱们有的是理由拦下来，所以完全不用着急。” 徐辉笑了一声，略带感激的看着宋何道：“辛苦宋警官了，老齐还说耽误了你回家，老婆不会怪你吧？” 宋何脑中闪过吴雪蕊一脸嗔怪的可爱样子，心中一暖便笑了出来。 他知道徐辉是看到自己无名指上的储存戒指，耸肩解释道：“现在还是未婚妻，不过和我同一个小队，能理解的。” 第五百七十六章 千里之外 凌晨时分，当徐辉准备让手下警员来换班的时候，宋何忽然指着接机口的方向低声道：“来了！” 徐辉和赵星立即顺着宋何所指的方向看去，却见极远处有一群乘客走出接机口，其中数人向着停车场走来。 “宋警官，你说的是哪一个？”赵星早知道宋何眼力惊人，直接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两个人。”宋何答道：“一个休闲西装配蓝衬衫，另一个穿夹克戴鸭舌帽。” 徐辉和赵星很快找到了宋何所说的两人，只是因为太远看不清细节。 宋何继续说道：“他们并不是在找车，而是在确认位置。从这种生疏度上来看，要么是在找别人的车，要么就是将车停在停车场太久了。” “最关键的是我根据他们的唇语判断，那辆小轿车就停在他们要找的位置。” 徐辉和赵星听着宋何的话，已经有些麻木了。自打见到宋何之后就被他超强的视力不停打击，曾让他们数次产生自己是瞎子的想法。 眨眼间，两名男子已经走近，宋何三人一边俯下身子隐藏身形，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远处两人。 “这俩人不行啊。”宋何和低声嘀咕道：“明显不如那两个送货的谨慎啊。” 徐辉点点头：“看来针对他们的行动可以开始了。” 宋何与赵星点点头，眼看着两名男子拿出一张纸，然后就比划着开始查看汽车四周。 徐辉和赵星下意识的看向宋何，就见他看着两名男子手中的纸，解释道：“上面是这辆汽车停在这里之后的细节和车牌照片，看角度应该是那两名送货人拍的。” 疑惑的神色在徐辉和赵星脸上一闪即逝，两人很快明白过来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 “就是说即便抓到他们，从他们身上追查卖家也会很困难。”宋何再一次被卖家的谨慎手段刺激了一下。 徐辉沉着脸点点头：“入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谨慎的人。” 说话间，两名男子将纸上打印出来的照片与汽车的细节一一对比完毕，确认汽车没人动过，这才放心的掏出一把车钥匙。 就在这时，鸭舌帽男子忽然冲西装男子说了句什么，然后就见西装男子拿出打火机，直接将手中的纸点燃扔掉，不一会就化作灰烬。 “玛德，这都谨慎的有点变态了！”赵星低声骂了一句。 “那就更得抓住他们了！”徐辉长出一口气，拿出手机拨号：“布置路卡，准备拦截目标车辆！” 眼看着小轿车被两名男子发动，渐渐向出口驶去，宋何三人也坐直了身子，待对方走远后慢慢跟了上去。 五分钟后，驶出机场没多久的小轿车开始减速，车内两人也紧张起来，只因在前方不远处，十余名交警正设卡检查酒驾。 “真特么点儿背！”开车的鸭舌帽男子皱眉骂了一句，看了看同伴，见他比自己更加紧张，不由有些犯愁。 眼看着前方的车辆逐渐通过，后退或绕路已经不可能，鸭舌帽男子只能硬着头皮缓缓向前，并深呼吸以平复心绪。 很快轮到了鸭舌帽男子驾驶的小轿车，就见一名拿着酒精测试仪的交警挥手让他停下，然后示意摇下车窗配合检查。 鸭舌帽男子强装镇定的点点头，将头探出车窗去就交警伸向他的酒精测试仪。 恰在此时，旁边车道一辆刚刚检测完毕的越野车缓缓通过路卡，车头微微一摆竟然驶向了小轿车的侧前方。 然而此时无论鸭舌帽男子还是他的同伴，心都高高的悬着，丝毫没有察觉到车外的异样。 眨眼间，越野车就彻底开到了小轿车正前方。 可还没等车停稳，数名交警就一拥而上，将小轿车团团围住的同时，直接拉开车门将两名男子拽了下来摁在地上！ “这么容易？这特么是生瓜蛋子吧？”小轿车后方的汽车中，徐辉皱眉嘟囔了一句，直接下车打开了小轿车的后备箱。 霎时间，一个小型行李箱暴露在众人视野中，而打开后，一个个包装严实鼓鼓囊囊的塑胶袋整齐地码放在行李箱内！ 徐辉经验丰富，见状凑近行李箱仔细观瞧，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人和东西都带回局里，给我好好审！上家下家都给我查出来！” 徐辉说罢返回汽车，冲始终藏在后排的宋何说道：“宋警官，和你估算的重量没有差异，都是新型的违禁药品。” 宋何点点头，看了眼面色灰败慌张的两名男子，笑道：“徐队，看样子这两个也不是什么嘴硬的，后面的事情我就不掺合了。” “行，剩下的我来吧，你已经帮了不少忙了。”徐辉笑了笑，一边下车一边对赵星说道：“把宋警官送回机场，咱们已经耽误了人家很多时间了。” “是！”赵星应了一声，立即换到了驾驶席，驱车返回了机场。 然而包括宋何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就在被截停的小轿车内，一个小巧的黑盒子正藏在一个极隐蔽到的夹缝内，不停地发射着位置讯息。 如果宋何能够看到，他会立即辨认出这是一个定位仪，并在第一时间部署行动，让小轿车开往两名男子原本要去的地方。 可惜事实是没有任何人发现他，而它所发送的信号也几经辗转后被远在千里外的一台电脑接收。 “东哥，那两个新客户的车停了！”电脑前的一名年轻男子忽然转头喊了一声。 一名正在独自吃火锅的男子闻言，动作一听看向年轻男子，皱眉问道：“停哪儿了？” “刚出机场没多久就停了。”年轻男子看着电脑屏幕上的位置信息，忽然又说道：“又动了！” 被叫做东哥的男子想了想，放下手中的蘸料和筷子：“看看哪儿开了。” 年轻男子点点头，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脑屏幕，不久后他脸色一变：“东哥，开到警局了！” “玛德，新人就是靠不住。”东哥不屑的骂了一句，吩咐道：“联系用的号码全丢掉，然后通知所有和这俩傻子有关系的上下线，告诉他们货出问题了。” “还有，联络大山小山，让他们回来的路上小心点，别漏了底。” 年轻男子闻言立即拉开手边的抽屉，从满满当当的崭新电话卡中拿出一张，换进手机开始打电话。 看着手下忙碌的东哥重新拿起碗筷，边吃边叹道：“这年头，做个快递都要为客户操碎了心，又得顾头又得顾腚！” “洛先生说的对，不敬业连钱都不好挣啊！” 第五百七十七章 秦都授课 当宋何回到榆城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而当他从齐伟刚口中得知徐辉针对两名男子的种种调查均一无所获的时候，已经是一周之后了。 “汽车里有定位仪？”宋何诧异的挑了挑眉毛：“难怪敢明目张胆的把车停在机场的停车场里，有恃无恐啊！只是这样一来，类似这种布置的手段就不好防备了。” “谁说不是呢。”齐伟刚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那两个家伙本身就是有瘾的，仗着有点产业，就想学学电影里的大人物以贩养吸。” “结果进了警局之后，这两个家伙立马就怂了，把能说的都说了。什么中间人，什么供货渠道，什么下家，可是老徐除了逮到两条小鱼以外，其他的大家伙硬是一个也没捞着。” 宋何摇头叹道：“越是这样，越说明背后的人不简单。既然现在的线断了，那就只能暂时低调一下，着力搜索他们供出来的那些人。” “我相信总有人会落网的，到时候只要揪住一个线头，后面的大蜘蛛也就跑不掉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各自投入到工作中去 随着个别地方的即时重大案件开放了申请宋何等人援助的权限，让案情中心的名声越来越大，需要他们处理的案件也越来越多。 好在针对同伴们智力和精神属性的强化已经基本完成，再加上长期的经验积累，每个人都有了长足的进步，即便是工作内容越来越多，他们应对起来也依旧游刃有余。 与此同时，团队内每个人在工作效率屡创新高的同时，也在工作中逐渐体现了极为明显的个人风格。 “这个案子难度不大，只是需要对采集的数据进行细致周密的分析，所以由小雪你来处理……” 案情中心，宋何温柔款款的将一份案件资料递给吴雪蕊，然后开始继续分发案件：“至于这个则在证据采集上有点欠缺，所以凯哥你搞定它吧……” 片刻后，小组内的每个人都分到了需要处理的案件，唯独宋何依旧空着双手。 “你又要去哪里野？”周凯一看就知道宋何别有图谋。 “不许冤枉我啊，这次是公家的任务。”宋何耸肩道：“师父让我去秦都警校顶几天班，课程他都安排好了，我只是宣讲一下。” 周凯担忧的看了眼秦都的方向，不由自主的叮嘱道：“你收敛着点，那里好苗子可多，你别给带歪了！” 宋何一双眼睛闪过跃跃欲试的光芒，笑呵呵的摇头否认道：“哪能呢！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 周凯闻言更加不放心了，只能暗暗祈祷沈老有所安排，别让宋何在秦都警校惹出什么事来。 不过，周凯的祈祷会不会应验没人知道，但是刚下飞机就被胖警官接上车的宋何知道，自己的心情恐怕很久不会好起来了。 “五花师兄，这些玩意儿都是师傅留给我的？”看着警车后排一摞摞的档案盒，宋何无比头疼：“我就说么，怎么可能有便宜事儿落到我头上！尤其还是我师父安排的便宜事儿！” “狗嘴师弟。”胖警官针锋相对的回了一句，笑的人畜无害：“这本身就是沈老的一部分工作，只不过正好和你有点关系，干脆就交给你梳理一下。” “等他和卓老得了空，这些东西到时候是要派大用场的。” 宋何想了想正在各省筹备案情小组的齐伟刚等人，看着胖警官的眼睛问道：“说吧，这些东西是不是也有你的一份？” “是啊！”胖警官叹了一声：“要不然我能接你去我家住吗？沈老的意思是，日常工作不能落，这些资料和数据也要梳理完毕。” 宋何听罢眼角抽搐了一下：“就是说咱们真正能用来梳理的时间，只有下班之后的休息时间？” 胖警官闻言点点头，面色有些发苦，宋何则咬牙道：“我讨厌加班！” 于是，从这一刻起，宋何过上了秦都标志性的两点一线式生活，白天在警校代替沈江河授课，晚上则与胖警官一同审核梳理五个省交上来的警员资料，为各地即将成立的案情小组筛选候选组员。 不过让胖警官吃惊的是，无论是授课还是梳理资料，宋何都做的得心应手，竟然在得到广大警校生一致认可的同时，还将近八成资料梳理的清晰明了，让人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然而胖警员还是从宋何整理的资料中发现了问题：“为什么你对每个省的警员筛选标准都不一样呢？区别对待的味道有点浓啊！” “因为每个省的核心人物不一样呗。”宋何解释道：“我和他们一起出国交流学习过，对于他们的性格了若指掌，自然知道是什么样性格和能力的成员最适合他们。” “毕竟咱们要为这五个省打造的是无往而不利的刑侦团队，并不是简单粗暴的把前五名学生塞进一个学习小组就算完事儿。” “所以我的出发点除了个人能力以外，还想尽量减少他们彼此适应时的摩擦和内耗，缩短磨合时间。不过师父他们采不采用我的方案，那就是需要他们来决定的事情了。” “通过档案侧写出心理和性格的本事，恐怕除了沈老就是你了吧。”胖警官啧啧称赞道：“难怪沈老说这个任务必须有你参与！” 宋何嘿嘿一笑，一句“谁让我是天才”刚要出口，忽然灵机一动，双眼死死地看着胖警官的眼睛说道：“我师父什么时候说的这句话？” 胖警官似是也醒悟了什么，哈哈笑道：“你去尾国学习交流之前！我明白了！哈哈！” “我就知道！”宋何闻言顿感无力：“在出国之前他就已经开始算计我了！” 咬着牙用数天时间梳理完案件资料之后，宋何就轻松地投入到了给警校生授课中。 这一天，就在他宣布课间休息的没多久，一名男警校生忽然举手提问道：“宋警官，能不能向您请教一个案子？” 宋何扫了一眼男生，心中瞬间出现了关于他的种种信息：“说吧。” 男生笑了笑，走上讲台将一摞资料交到了宋何手中，然后当着所有警校生的面大声说道：“这是我家乡的一个案子，我想请您看看。” 宋何翻看了两遍资料，笑着回应道：“你先回座位吧，一会我在后面的课程里捎带着说说这个案子。” 男生闻言惊喜地眨眨眼睛，然后就回到座位，迫不及待的看了眼时间，期望着上课时间快点到来。 第五百七十八章 案件来源 “这是一位同学分享给我的案件，正好我们可以尝试来处理一下。” 介绍了手中案件的来源，宋何就将资料通过投影放大，以便让所有人都能看到。 “我们可以看到，这是一分手写的案件资料，不过还算比较详尽，显然这位同学下了不少功夫。”宋何缓缓翻动资料，留足时间让众学生消化的同时介绍道： “这是一起典型的谋杀案，但是这起案件又与其他的谋杀案有些不同……” 资料中的案件发生在五年前，案发地为一个居民楼中的一间公寓，死者是一对情侣。 经过勘察，两名情侣为本地居民，原定于两个月后结婚，多人证明他们被害前已经开始商讨婚礼细节。 两人被发现遇害时，距离两人的死亡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并且在死亡时间前后，邻居们并没有听到什么奇怪异常的动静，也没有看到陌生人出入。 而他们之所以会被发现，完全是因为有小偷潜入了公寓中，企图行窃却发现了两人的尸体，害怕惹祸上身只好报警。 在勘查过程中，最令警方印象深刻的，是两人的惨状。 男子死于卫生间的浴缸中，被发现时双手双脚被绑着，双眼蒙着，嘴也被破布团成一团封堵，同时身上遍布密集细小的穿刺伤，死因是失血过多。 女子则死在卧室中，成大字型被绑缚在床上，眼口同样被封堵，身上的伤口除了在男子身上出现过的细小穿刺伤以外，还有很多类似于皮鞭抽击所造成的伤痕，死因同样是失血过多。 不过即便如此，两人身上衣物虽少，但都比较完好，并且除了伤痕外，凶手并没有其他的行为。 “从现场的痕迹来看，凶手虽然夺走了两条生命，但是他行为的重点其实并不是杀……”宋何顿了顿，然后才郑重地说道：“……而是虐。” “相比一般追求结果的谋杀案，这起案件的凶手真正在意的是虐杀的过程。尤其是在虐杀那名女性受害者的时候，抽击伤要早于穿刺伤形成，相比穿刺伤也更密集和惨烈。” “……” 单纯的文字资料经过宋何的描述，在众多警校生的脑海中转化成了一副副生动的图片，中不少人心头震动，眼中闪过凝重与骇然。 “那么我们现在来看一下，针对这起案件的凶手因该如何着手进行侧写。”宋何介绍完案情，转而开始进行分析：“首先，我们可以尝试从凶器入手。” “无论是穿刺伤和抽击伤，从伤痕上看并没有第三件凶器参与的痕迹，所以凶手应该只拿了一支常见于酒吧的冰锥和一根四十厘米长的皮质短鞭。” “不过这两件东西都没从案发现场找到，也就是说，这两件东西是凶手自带的。” 宋何说完将另一张资料放在投影上：“然后我们再看看嫌犯在现场遗留的痕迹。” “警方到场后发现，在卧室和卫生间中，各放着一把正对着两名死者的椅子，也就是说，在凶手行凶的过程中，他偶尔会坐在椅子上。” “而且警方判断，凶手会在椅子上坐着，直到欣赏完毕两名死者生命中最后的时光，才离开案发现场。” “结合上面两点上来看，凶手冷血残忍，理智冷静，心理扭曲，日常生活中有一定资产，生活条件优渥，具备一定的社会地位和生活品位。” “同时，警方根据椅子的摆放位置和足迹灯搜集到的证据，判断出了凶手的大致体型。” 宋何说到这里，忽然停下话头看向那名提供资料的男生，待到教室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男生身上时，宋何这才开口问道：“夏浩同学，对于这起案件，你有什么建议？” 夏浩正等着宋何继续分析下去，就听宋何点了自己的名字，连忙站起身到：“如果是我的话，会排查周边的居民和案发时间前后路过的行人，还有就是居民楼对面的一些住户。” “倒是中规中矩。”宋何点点头，忽然莫名其妙的笑道：“可是，为什么没有把真实的案件资料分享给我们这一条呢？” 嗡！ 宋何话音刚落，教室内立即响起如同蜂鸣般的议论声，众人汇聚到夏浩身上的目光也在刹那间充满了好奇、 而被宋何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的夏浩心跳一阵加速，完全不知道自己提供的资料中是哪里漏了马脚。 宋何笑了笑，挥手让夏浩坐下，双手下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笑眯眯的说道：“夏浩同学交上来的案件之所以是手抄板，完全是因为原版的案件资料是外文版的。” “这份案件的资料收录在尾国底城警局之中，至今仍然尚未被侦破，是底城警局中众多悬案中的一件。” 众人闻言顿时哗然，夏浩也是一脸惊诧，完全没料到宋何竟然能直接说出案件资料的真实来源。 其实他们不知道，这起案件发生后，曾被歌城警校收录研究，所以自然也就被盗取了歌城警校所有资料的宋何所知晓。 “而且呢，夏浩同学还在翻译版的案件资料中作了修改和删减，避免了一些并不适合出现的案件细节，也让这些细节更符合我们秦夏的情况。” 宋何说罢，就将被夏浩隐去和修改的案件细节说了出来。 而随着宋何的讲述，众多警校生只觉得心头寒意越来越重。 只因他们听了宋何描述的真实案发现场细节后，从哪些远比夏浩“翻译版资料”中更加凶残的虐杀手段中，体会到了凶手心中那难以言喻的残忍和扭曲。 “在尾国方面的案件资料中，凶手携带的行凶工具远不止两种。”宋何随手在白板上又写了四种工具道：“除去造成穿刺伤和抽击伤的冰锥与皮鞭外。” “还有造成钝器击打伤的锤、切割伤的刀具、灼伤的料理喷火枪以及断肢用的骨锯。” “其残忍的手段将入室盗窃的小偷吓的险些精神失常，即便报警后小偷依旧痛哭不止，甚至在后期接受了数次心理治疗。” 宋何看着一众面色有些不自然的警校生，正色道：“其实在我看来，虽然现在让你们接触这类型案件为时尚早，不过夏浩同学分享这起案件的时机却是不错的，总好过遇到类似的突发案件临时适应强。” “所以，针对这起案件侧写吧，想了解案件的细节可以直接提问，我知无不言。” 宋何说着坏笑道：“如果咱们能机缘巧合的把破了案，还能打打尾国那张恶心的脸。” 第五百七十九章 调查方向 宋何玩笑般的一句话，顿时将教室内所有学生的积极性点燃了。 于是乎，在他宣布自由讨论开始后，所有学生纷纷认真的投入到了侧写中，并时不时的提出一些或源于自己或针对案件的疑问，希望从宋何那里得到印证。 而宋何始终一副淡定自然的模样，从容应对着来自学生的种种问题。 不过他很快发现，最早开始研究案件的夏浩提问次数并不是最多的，但却是问的最深最精准的。 好在宋何能力拔群，再加上他盗取的资料中有歌城警校针对案件细致研究后获取的进展和成果，所以对于夏浩的提问依旧能够应付得来。 小伙子能力不错啊…… 宋何一次又一次的回答了夏浩提出的问题后，心中嘀咕一句，对夏浩也多了两分欣赏。 一个小时后，几十名警校生的侧写结果汇聚到了宋何手里，再经过他的总结和修正后，出现在了投影上。 “根据现有资料，我们能够得出的结论为，嫌犯年龄在三十岁到四十五岁之间，在底城定居，收入高，生活优渥……” 宋何当着众人的面将侧写结果念了一遍，笑着赞道：“你们的侧写结果与尾国针对这起案件的调查相仿。” “虽然个别地方囿于不了解底城情况而略有偏差，但还是通过一些细节，找到了一个他们暂时还没有察觉到的关键点。” 说着他把尾国的调查进度也放在投影上，一番对比之下，顿时让在座的警校生们发现了两者的相近之处，也让他们雀跃不已。 其实之所以有这样的结果，近半功劳都归于宋何在他们侧写时做的暗示和引导，否则即便是底城再混乱警方再无能，一个小时的分析也抵不上五年的调查进展，毕竟不是人人都是宋何。 不过最让宋何感到惊喜的，是汇聚了这些优秀警校生集体智慧所发现的那一处关键点，如果运用得好，成为确认真凶身份的关键证据也不是不可能。 “根据现场遗留的痕迹，确认凶手曾对那名女性死者施暴。”宋何指着两份结论的区别之处：“卫国警方在调查后，并未采集到凶手的任何生物信息，他们归咎于凶手的谨慎和狡猾。” “而你们从案件细节中推断凶手并没有侵犯死者的能力，且他达不到尾国警方预测的狡猾程度，这些都与既有事实产生了矛盾。” “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没有任何生物信息遗留的既有事实，在一定程度上证明你们的推论是成立的。那就是凶手不具备施暴的能力，却运用工具强行造成了死者被侵犯的痕迹。” “恭喜你们，把凶手内心最想隐藏的秘密挖掘了出来了，也让他在我心里的变态和恶心程度上升了一大截。” 所有的警校生对于自己的这个结论也颇感无语，一个无能的凶手硬生生用作案手段，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高能的凶杀犯，怎么想也觉得很恶心。 宋何自然知道众人心中的想法，转移了话题道：“既然这样，你们介不介意把这份结果送到底城警局？” 这个问题让警校生们愣了一下，最终经过简单的交流后，他们一致认为可以想办法通知底城警方，因为他们也想知道，自己的侧写结果对于破案到底有没有实际意义上的帮助。 于是，宋何利用午休时间联络了流云之后，远在大洋彼岸的尾国底城警局，收到了一封满含挑衅意味的电子邮件。 “头儿，你真该看看这封该死的信！” 早上九点，一名尾国警员冲进了底城警局的某间办公室，将打印出来的两张纸丢到了顶头上司的桌上。 坐在桌后的尾国谢顶警官看了眼怒气冲冲的手下，不以为意的拿起纸张：“上面是什么？” “挑衅！狗屁不通的挑衅！”警员怒气冲冲的说道：“我要调查发这封信的家伙！然后以诋毁污蔑警局的名义逮捕他！” 谢顶警官不以为意的看着手中的纸张，期间一抹惊诧的光芒从眼底闪过，然后很快又恢复了慵懒无聊的模样。 “说实话，你的精神头可真足。”谢顶警官将手中的纸随手丢到办公桌的角落中：“如果你真想干活的话就去巡逻吧，不过别去太危险的地方，不然我还得派人去救你。” 警员闻言，脸上的怒容瞬间消散大半，哼了一声就离开了谢顶警官的办公室。 “五年前，谁在乎。”谢顶警员看了眼闭合的办公室门，继续瘫坐在椅子里嘀咕道：“底城都不归我们管，更何况是没人在意的案子。” 底城警局对于这封电子邮件的反应完全在宋何的预料之内，所以他还给一个人发了一封类似的信件，只是把其中挑衅的话全部去除掉罢了。 歌城警校，久违的办公室内，满头白发的巴特·卡恩看罢了地址莫名的电子邮件，疑惑的皱起了眉毛：“底城的案件？” 片刻后，老人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萨拉，你来一下。” 挂断电话没多久，曾在宋何参加的学习交流中出现过的萨拉·博里斯走进了老者的办公室。 “我记得你过几天会去底城调查一起案子。”巴特·卡恩将刚刚打印好的信件交到了萨拉手中：“你去学校档案室查一下这起案子，如果有用就给底城警局发一份分析报告，你也顺便看一下能不能借此追到凶手。” 萨拉接过纸张点头道：“我这就去，卡恩老师。” 同一时间，早已结束了授课的宋何回到了住所，与胖警官聊起了一天的工作。 “就是说你把侧写结果发给了底城警局？”胖警官正吃着宋何带回来的外卖，诧异之余又有些惋惜：“底城破案率突破不了百分十十五，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我估计你这媚眼，怕是抛给瞎子了。” “我知道，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本就是机缘巧合才借着这起案件锻炼学生的。”宋何用胖警官的三倍速进食的同时依然能保持口齿清晰： “其实如果他们调查一下当年各个医院的就医报告，或者年龄相当又未成婚或已成婚却婚姻生活不和谐的男性，应该能有结果。” “毕竟就底城而言，如凶手那般身处中上阶层却又有这种隐疾的人，认真找起来还是很容易的。” 胖警官闻言点了点头，继续与宋何探讨案情中的细节，权当做下班后的消遣。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两人探讨的调查策略，正在萨拉·博里斯脑中逐渐成形。 第五百八十章 现身底城 数天后，当宋何结束了一天的授课，夏浩拿着自己查到的消息，屁颠屁颠的凑了过来，腆着脸笑嘻嘻的问道：“宋警官，底城的那件案子，好像没什么动静啊。” “嗯？不应该啊！”宋何表情夸张的看着夏浩，歪着头叉腰问道：“要不我给你催一下？” 夏浩惊喜道：“可以吗？那就多谢……” “多谢你个头啊！”宋何眼睛一瞪，举起手掌作势欲打。 夏浩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缩头一闪，却见宋何没好气的说道：“我是秦夏的警官，现在的工作是给你们授课，你真当我能管得着人家底城的警务？” “兴趣爱好是兴趣爱好，将来你要处理的是咱们秦夏的警务工作，搞清楚你的位置和工作重心再去想别的东西！敢本末倒置，我收拾不死你！” 夏浩闻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恍惚间却觉得宋何正色训斥时多了些沈江河平日的神韵，下意识的生出了一丝敬畏。 不过宋何的年龄和往日授课时的温和脾性，还是让夏浩忽略了这一丝敬畏，壮着胆子开口道：“宋警官，我是真的想知道这起案子的结果，您有没有什么办法？” 宋何认真的打量着夏浩，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着他的眼睛问道：“先说说你的消息渠道。” 夏浩一听有门，连忙将自己远在底城的初中同学供了出来，然后就眼巴巴的看着宋何。 “你对系列案件很感兴趣？”宋何依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对！尤其是那种破不了的系列案件！”夏浩眼睛发光的说道：“我觉得底城这个案子成为连环谋杀案的概率很大，因为它具备连环谋杀案的所有先决条件！” “这倒是。”宋何点点头道：“从凶手作案手法中的仪式感和潜意识里的作案动机来看，只要他的病没有治好，就不会停止犯罪。” “而且即便是治好了，他也会极度怀念作案时的那种刺激感，催促他再次犯案。” “可是，事实上在这起案件之后直到如今的五年中，尾国再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案件，这一点你怎么解释？” 夏浩愣了一下：“没有类似案件？宋警官您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笃定？”宋何摆摆手，随口胡诌道：“我在歌城警校有朋友，他查过警校的档案，没有类似的案件建档。” 宋何不知道，替他查歌城警校档案的这位朋友，正在与巴特·卡恩安排调查莫名邮箱的信息安保人员斗智斗勇，不过这句胡诌还是让夏浩有些蒙圈。 “没有……”夏浩皱眉道：“……会不会是……” “不会。”宋何果断道：“特征这么明显的案件，作案手段又这么恶劣，但凡发生就会被记录在册，不存在遗漏的可能。” “所以你可以想一下，原本应该半年作一次案的家伙，为什么会在做完第一个案子之后突然停手。” 夏浩看着宋何笃然的表情，思索片刻：“离开尾国，或者死了？” “没错。”宋何点点头：“无论是哪一条，对于本就消极怠工的底城警局来说，即便是他们重新启动调查，难度也是无以复加的大。” “所以，你就不要奢望能有结果了。” 夏浩闻言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还想再说什么，不过最终还是在宋何隐含警告的眼神中离开了。 夜晚，当宋何用罢了晚饭之后，远在大洋彼岸的底城也到了清晨时分。 当一架国际航班降落后不久，一名金发碧眼身材健壮的中年尾国男子走出机场，施施然来到了的士区。 恰在此时，他忽然看到的士区排队位置的最前方站着一名尾国女子，眼睛不由一亮。 这名尾国女子穿着干练的女式西装，暗金色的长发绑成马尾垂至腰际，皮肤白皙无暇，五官明朗柔美，颇为吸人眼球。 健壮中年男子看着她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一直目送出租车离去，这才收回目光，并在心中暗暗感叹还是白人女性更加迷人。 而就在健壮中年男子离开机场之后没多久，一架私人飞机降落在底城机场。 飞机门缓缓打开，混血男子与忠叔先后走出机舱，略一打量远处的城市就向下走去。 “看来市政府破产后恢复的不错嘛。”混血男子似乎心情不错，饶有兴趣的四下打量着。 忠叔乐于见到混血男子心情愉悦的样子，点头笑道：“里面的门门道道确实很有意思，写成一本书的话绝对精彩纷呈，让很多人跌破眼镜。” 混血男子似是想到什么，哈哈一笑道：“那我在这里培养一个白手起家的沙丁鱼，会不会不太厚道？” “相对于底城的现状来说，也许是件好事也说不定。”忠叔眼底精光一闪：“而且那条沙丁鱼有威少爷撑场子，早晚会变成底城的一头巨鲨。” “期间上演的戏码，恐怕会有很精彩的桥段供咱们欣赏。” 混血男子眨眼想了想，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嘴里整齐的洁白牙齿寒光闪烁：“也对哦，已经挤满棋子的棋盘，清扫一下才能摆出自己想要的棋局。” 一个小时后，领略了底城风光的混血男子，在手下的簇拥下与忠叔一同进入了一间高级宾馆。 直接来到楼顶的总统套房，混血男子坐在临窗的椅子上，伸了个懒腰笑道：“果然每个城市都有让人赏心悦目的地方，虽然惨了点，可是机会也不少。” 忠叔动作轻缓迅速地忙前忙后，将一条毯子放在混血男子腿上后，又递上一杯温热的纯净水，温言笑道：“看来威少爷有计划了。” “嗯。”混血男子说着看了眼时间，旋即收敛了笑容，缓缓伸出右手：“连线吧。” 忠叔见状，熟练的拿出一个刻画着诡谲纹饰的面具，轻轻放在混血男子手中。 然后他在混血男子戴面具的空隙，打开了随身的笔记本电脑，点开了其中的一个软件。 片刻后，戴好面具的混血男子点击了软件中的一个联络号码。 同一时间，底城一间门窗紧闭的酒吧中，一名体格匀称肌肉线条明显的黑人男子独自坐在一个狭小却锁死了门的房间内，正面带紧张的看着面前那台破旧的电脑。 忽然，电脑上的软件闪了一下，紧接着就自行打开并弹出一个视频窗口，刹那间，一个散发着诡谲气息的面具占据了大半个屏幕。 “你好，伯尼·贝茨先生。”混血男子的声音经过变声处理后变的分外诡异： “初次见面，我是洛基。”缉凶进行时 第五百八十一章 机缘巧合 “呃，你好。”黑人男子明显有些局促，眼神中满是忐忑和紧张。 “不用紧张，贝茨先生。”混血男子挥了挥戴着手套的手，直奔主题道：“我们调查了有关您的所有信息，您良好的信誉是我们能够签署协议的基础。” “而一旦签署协议，我们就会尽力帮您达成目的，所以完全不用有顾虑。您所需要考虑的，仅仅是能不能接受我们的提议，且百分百按照我们的方案行动。” 伯尼·贝茨终于努力平复了心中的部分紧张，表情也放松了下来：“我只想保住我的酒吧。” “相信我，在这方面的诉求上，我和您是一样的。”混血男子隐藏在面具下的嘴角闪过一丝不以为意的笑容。 伯尼·贝茨闻言又安定了些许，表情有松动很多，整个人始终紧绷的身体甚至也放松下来：“谢谢……” “先别急着说谢谢，您所面临的局势并不会让您轻松地达到目标。”混血男子的语气郑重了起来：“因此您可能要做一些艰难的尝试，所以还请做好心理准备。” “需要我做什么？”伯尼·贝茨愣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认真的说道：“违法的事情我是不会……” “放心，不会是违法的事情。”混血男子说道：“您只是需要将就酒吧关闭一个月，并把它挂牌出售……” “你说什么？”伯尼·贝茨瞬间坐直了身子，瞪大双眼怒视着混血男子。 可就在他准备大声呵斥的时候，混血男子的声音忽然响起，音量极大且不容置疑：“贝茨先生，我不喜欢别人打断我的话，并且我希望您能用更理智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的意愿。” 伯尼·贝茨不知为何心头一颤，不过还是瞪着眼睛说道：“我不会卖掉我的酒吧，永远不会！” “我没打算让您卖掉它，只是用它贷款，并挂牌出售。”混血男子解释了一句。 伯尼·贝茨皱眉嚷道：“我没听出这和卖掉它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对待它的态度。”混血男子冷静的说道：“在您的眼中，这间酒吧是记忆的载体，是比生命更昂贵的家族传承所在。可它在我们的眼中，只是一处房产，最多算是有投资价值的资产。” “而我们在衡量了您的所有资产和现金之后，发现能为现在的您带来转机的，只有这间酒吧。” “您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用一些方法，来为您接下来的行动赢得一些时间和空间，这期间您甚至不会真正的失去它。” “同时您越早按照我们的方法行动，您就能越早将这间酒吧保下来，明白吗？” 伯尼·贝茨疑惑道：“不是真正的卖掉？什么意思？” “明天，您就用酒吧去申请二十万尾圆的贷款。”混血男子缓缓说道：“拿到钱之后，您去找到一家名叫大西洋房产中介的房屋代售公司，将您的酒吧挂牌出售。” “当然，在代售合同中，您需要写我们为您出具的预售价，并添加一条秘密条款，那就是代售委托需要在一个月后生效。” “而在这一个月中，我们会帮助您，通过合理使用这二十万尾圆，与打这间酒吧主意的三伙人周旋。” 伯尼·贝茨听清了每一句话，心中却更加疑惑：“为什么要这么做？” 混血男子耐心的解释道：“底城宣布结束破产之后，预计将会有近二十亿尾圆投入到城市的整改和建设中，期间会有大笔资金流入到相关行业。” “虽然现在看来，流入这些行业的利润已经隐隐被几股势力预定，但是其中有一部分却是你可以通过合法途径获取的。” 伯尼·贝茨感觉自己脑子有些发胀，下意识的顺着混血男子的话头问道：“哪部分？” “承包拆除。”混血男子的语气充满了蛊惑力：“您可以用一部分钱，成立一个承包拆除老旧建筑的队伍。” “而结合我们的信息优势进行承包，可以让您在拆除的过程中起获隐藏在老旧建筑中的财富，于短时间内获取大量的利润。” “至于那三伙图谋您酒吧的人，您可以先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想办法让他们看到比您的酒吧更具争夺价值的地方，就是个好法子……” 当混血男子戴着面具蛊惑伯尼·贝茨的时候，绑着及腰马尾的萨拉·博里斯面带不悦的走出了底城警局，开上租来的汽车来到了混血男子所在的高级宾馆，办理了入住手续。 而就在她站在电梯前，数着电子屏上的楼层并准备跨入电梯去往客房的时候，曾在机场出现过的健壮中年男子，竟从缓缓打开的电梯中走了出来。 健壮男子看到萨拉·博里斯的一刹那，眼神蓦然一定，然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萨拉·博里斯对此毫无察觉，待男子走出电梯才走了进去，按下关门键的同时按了下数字8键。 可就在电梯门即将闭合的一刹那，健壮男子忽然返身摁下开门键，然后就一脸歉意的走进电梯。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一件东西。”男子冲萨拉·博里斯解释一句，摁下了数字10键就静静的站在了角落中。 萨拉·博里斯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待电梯来到八层就离开了。 男子记下了萨拉·博里斯走出电梯后的去向，扫了眼头顶的监控，强忍着跟下去的冲动，老老实实等电梯升到十层才离开。 接连两次相遇，让本就对萨拉·博里斯容貌颇为心动的健壮男子心头升起一丝火热。 于是乎，一个大胆而疯狂的想法在他压抑已久的冲动下，于他脑海中生根发芽，并以极快的速度衍生出种种画面，充斥着他的大脑，不停地诱惑他尽快去实施。 首先，我需要工具…… 带着纷杂的念头，健壮男子走出了宾馆，按照自己的想法开始做准备。 次日，感觉已经在底城待够了的混血男子离开了总统套房，在忠叔的陪同下说说笑笑的走进了电梯。 来到大厅后，混血男子的身后忽然响起清脆明快的脚步声，停下脚步好奇的打量了一眼，却见是从另一个电梯中走出来的萨拉·博里斯。 云淡风轻的收回目光，混血男子忽然敏感的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顺势看去，却发现一名健壮的中年男子正偷眼打量着从他身边经过的萨拉·博里斯。 刹那间，混血男子心头升起一丝好奇和期待，停下脚步看向一旁的忠叔。 “忠叔，没想到临行前还有一出好戏看。” 第五百八十二章 尾随而至 萨拉·博里斯驾驶着租来的汽车，在底城的大街小巷中穿梭，偶尔回想起昨天在底城警局中的见闻，即便是素来以冷静理智自诩的她，也为底城警局的消极怠工感到格外气愤。 这种情绪波动和她正在调查的难缠案件扰乱了她的注意力，让她对于自己汽车后数十米处的跟踪者毫无察觉。 跟踪着萨拉·博里斯的正是与她有过两面之缘且同住一个酒店的健壮男子，只见他同样驾驶着一辆租来的汽车，保持着与萨拉·博里斯相同的车速，眼中的狂热和脸上淡定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然而即使是谨慎的做了伪装的健壮男子，同样没有发觉在他头顶数十米的高空中，一架无人机正紧紧地缀着他的汽车。 同时无人机上的高清摄像头，将所拍到的即时画面，一五一十的传递到了坐在豪华轿车中的混血男子手上。 “看方向，应该是当年很多人逃离的生活区。”混血男子饶有兴趣地看着手中的显示屏：“果然只有这种充满变数的事情，才是最有趣的。” 副驾驶上的一名黑西装男子不停的调整着无人机的角度，尽力让传送到混血男子手中的画面稳定而清晰。 坐于混血男子身侧的忠叔则淡定的翻着手机中收到的信息，不一会就将萨拉·博里斯与健壮男子的身份弄了个一清二楚。 不过忠叔即便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也不会在未经混血男子同意的情况下说出来，以防自己无意间扫了混血男子的兴头。 片刻后，不知自己已是他人猎物的萨拉·博里斯驱车来到一处住宅很多却人烟稀少的生活区，这里的街边满是样式各异的两层木质房屋，只是很多都显露出一丝破败的气息，显然久久不曾有人居住。 萨拉·博里斯放缓车速，很快找到了她要找的目标，将车停在了一栋天蓝色的房屋外，然后就下车走到房门前，掏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不一会，健壮男子开车驶过，将车停在不远处后下车绕行来到萨拉·博里斯车边，看了下车内的状况，然后就若无其事的走到房门外，轻手轻脚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可惜啊，看不到了！”混血男子将手中的显示器丢到一边，透过车窗看向萨拉·博里斯与健壮男子所在的房屋。 忠叔闻言笑了笑没有说话，仅拍了拍司机的肩膀，示意他靠边停车，不要靠的太近。 数分钟后，房门打开，健壮男子探头观望片刻，待路上没了行人，这才扛着昏迷不醒的萨拉·博里斯匆匆出门。 只见他径直来到萨拉·博里斯的车边，打开后备箱将她放进去。 关上箱盖，健壮男子兴奋难耐的出了一口气，直接坐进驾驶萨拉·博里斯的汽车，点火发动，按照记忆向着一个方向驶去。 二十分钟后，汽车驶入了废城区，开进了一个废弃已久的汽车配件加工厂仓库。 宽广的仓库中，各种生锈的零件被随意的丢在墙角，显得很是杂乱，不过中间位置却有一张临时布置的工作台，约一米高，大小恰如一张单人床。 停车熄火，健壮男子打开后备箱，却见手脚被绑死的萨拉·博里斯依旧紧闭双眼，不由笑道：“药量并不足以让你昏迷到现在，所以还是不要装晕了。” 说罢，他也不管萨拉·博里斯是真晕还是假装，弯腰直接将她扛起，放在了工作台上。 “你可以尝试着挣扎一下，否则一会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健壮男子满脸笑意的对躺在工作台上的萨拉·博里斯嘀咕了一句，然后就弯腰从工具台下拿出一个工具箱。 见萨拉·博里斯依旧毫无反应，健壮男子摇摇头，开始解反绑着她双手的绳索。 然而就在绳索解开的一刹那，萨拉·博里斯放松的肌肉忽然紧绷，身子一挣作势翻身，直接向工作台下翻去！ 健壮男子却丝毫不见慌张，似是早有预料般伸手一擒一拧，直接将萨拉·博里斯尚未完全收回的手反剪在她背后！ 紧接着他未等萨拉·博里斯痛呼出声，另一只手闪电般一伸一抓，眨眼间将她的头发捞在手中，猛地一拽就将萨拉·博里斯拽的躺回了工作台！ “看吧。”健壮男子眼中闪过狂热的光华，笑容扭曲的咧嘴道：“现在真的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肩膀和头顶的疼痛让萨拉·博里斯忍不住的痛呼出来，可是当痛呼声从被封堵着的嘴里挤出来的时候，仅仅化作两声意义不明的低沉呜咽。 “你知道吗？我去过很多地方。”健壮男子力量极大，直接无视了萨拉·博里斯的挣扎，极为熟练的将她的双手分别绑在工作台的两角。 “每个地方都有它的特点，当然，女人也是。”健壮男子说话间又将萨拉·博里斯的双腿绑在工作台的另外两角。 此时被迫呈大字型躺在工作台上的萨拉·博里斯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电光，最近仔细研读过的案件档案信息一一闪过脑海！ 刹那间，她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剧烈颤抖起来，眼底一股绝望迅速蔓延！ “现在露出这种表情还有些早。”健壮男子感觉到了萨拉·博里斯的变化，整个人莫名兴奋起来：“相比那些肤色各异的女人，最能让我感觉快乐的，还是像你一样的纯种白人。” “你看，这都是我为你精心准备的……” 健壮男子炫耀似得将工具箱打开，从中取出一件件工具，一边讲解用途一边对着光线仔细端详，嘴唇和手指甚至因为过度兴奋而微微颤抖。 “既然这么兴奋，为什么会一点躯体反应都没有呢？” 充满戏谑意味的声音忽然传进健壮男子的耳中，登时如同在他火热难耐的心头浇下一盆冷水。 健壮男子立即循声看去，却见仓库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带着面具的男子，正意态悠闲的看着他。 “所以你只是个软到站不起来的变态可怜虫吗？”带着诡谲面具的混血男子语带嫌弃，甚至用手在面前扇了扇，似是闻到了什么反感的味道：“好恶心！” 健壮男子闻言大怒，眨眼间掏出一把手枪，二话不说直指混血男子！ 砰砰！ “啊！” 健壮男子惨嚎一声跪倒在地，两只手腕血肉模糊几近断折，竟是被同时击中！ 站在混血男子身旁的忠叔带着古拙的面具，隐藏在阴影中的目光寒意森然，持枪的双手稳如磐石，分别瞄准了健壮男子的额头和心脏。 第五百八十三章 正确选择 “勇气可嘉，就是蠢了点。” 混血男子悠闲的歪了歪头，仔细观察着混血男子上的表情，微笑着点点头。 然后他又看了看萨拉·博里斯，见对方脸上绝望的表情虽然散去大半，可取而代之的却是深深的茫然无措。 “为什么每个人陷入绝望又获救之后，都会有这种白痴一样的表情出现在脸上呢？”混血男子有些不满：“就不能用一些反差强烈的鲜活表情来对比一下吗？无聊！” 混血男子转身欲走，却忽然听到一阵剧烈的挣扎声。 “求生欲还挺强。”混血男子重新站定，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回过神来面带急切的萨拉·博里斯，好奇的问道：“身为一名警员，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你不觉得丢人吗？” 萨拉·博里斯愣了一下，可看着依旧站得远远的混血男子，以及始终举枪指着健壮男子的忠叔，忽然意识到对方似乎并没有帮助自己脱困的想法！ 想到这里，她开始愈发剧烈地挣扎起来，眉宇间也多了些辩解的意味。 “不管是偷袭还是疏忽，事实都是你差点死掉。”混血男子摇摇头：“如果不是觉得他手段有点恶心，我一定会欣赏完他折磨和肢解你的整个过程。” “因此，你现在之所以还有反驳我的机会，完全是因为我的出现。所以，想想你现在应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我，以及用什么来换取你的自由。” 萨拉·博里斯闻言，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念头起伏间眼珠一转看向混血男子和忠叔，显然是有话要说。 然而混血男子和忠叔却不为所动，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让她不知该怎么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 无奈之下，萨拉·博里斯只能一边挣扎一边挤眉弄眼的做表情，争取将自己的想法清晰传达给混血男子。 片刻后，混血男子竖起手指摩挲了一下面具的边缘，语带笑意的满意道：“聪明的女人，就按你说的办。” 萨拉·博里斯闻言顿时怔住了，可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就见站在一旁的忠叔枪口微转对准了她，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砰！ “呜！” 因为嘴被封堵而只能发出闷哼的萨拉·博里斯顿时惊骇欲绝，可枪声一落，她就发觉绑着她右手的绳索竟应声而断！ 好准！ 被忠叔神乎其神的枪法所震慑，萨拉·博里斯借着挣脱其他绳索的时间，按捺心绪制定计划，扯下脸上的胶带：“我会替你们保密的，不会有人知道你们来过。” “你准备怎么做？”混血男子好奇地打量着恢复冷静的干练女警。 萨拉·博里斯咬牙无视了忠叔手中瞄准自己的枪口，从汽车中翻出了自己的配枪，打开保险对准依旧哀嚎着的健壮男子，果断冲着他的太阳穴扣动扳机！ 砰！ 健壮男子脑袋一歪倒在了地上，痛苦绝望惊骇混杂的表情凝固在他血色全无的脸上。 “有趣！”混血男子藏在面具后的脸上兴致盎然：“这才配做今天的正戏！” 萨拉·博里斯深吸一口气缓解内心的紧张，依旧扮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始在忠叔依旧稳定的枪口下清理和伪造现场。 “嗯，不错。”混血男子见状点点头：“博里斯警官，你很聪明，会很有前途的。” “谢谢你们救了我。”故作淡定布置现场的萨拉·博里斯诚恳道谢，仿佛没听懂混血男子话中的深意。 混血男子洒脱的摆摆手，转身离开了仓库，而忠叔也在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后，收起双枪，弯腰捡起三枚弹壳，从容离去。 萨拉·博里斯远远的看着，直到他们两人消失无踪，心中始终悬着的石头这才落下，然后心脏就抑制不住的加快速度狂跳起来。 回想起忠叔端枪时冷血决绝的眼神，以及仓库门外闪过的持枪身影，萨拉·博里斯再次庆幸自己做对了选择，并在心中暗叹：还好是可以沟通的人，否则真的就死掉了！ 回到汽车中的混血男子摘下面具，略带期待的看向忠叔，笑着问道：“忠叔，三枚子弹、两个面具和咱俩的足迹，她能查到些什么呢？” “子弹就不用想了，痕迹都是做过处理的。”忠叔笑了笑：“足迹的话，应该能推测出我们的体型，然后最多能把我们归到亚裔。” “不过手工制作的鞋毕竟还是和流水线生产的量产品有所区别，能查到哪一步不好说。只是查到一定深度的时候，肯定会被我们察觉。” “至于面具，都是小姐和你手工制作的，根本查不到源头。” 混血男子哈哈一笑：“看来她要白辛苦了。” 数天后，结束授课的宋何再次看到夏浩屁颠屁颠的朝自己跑来，脸上的表情与上次截然不同，开心的不得了。 “我知道，案子破了。”宋何直接开口，丝毫不给夏浩卖关子的机会。 “呃……”夏浩一句话噎在嗓子眼里，结巴道：“宋警官，你、你怎么……” 宋何从容地收拾着备课笔记，信口开河道：“因为我催他们快点办，然后他们就把案子破了。” “真的吗？”夏浩闻言瞪大了眼睛，崇拜的眼神扎的宋何有些烦躁。 “怎么可能是真的？你没脑子的吗？”宋何对时而精明时而犯傻的夏浩有些无语，没好气道：“有屁快放！” “哦哦。”夏浩连忙说道：“我想和您研究一下这个案子……” 宋何顿时知道夏浩痴劲上来了，便耐着性子听他讲述，不过很快他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萨拉·博里斯？案子是她破的？” 面对宋何的疑问，夏浩确认了下资料，点头道：“是的，据说是在办一个案子的时候被嫌犯袭击，然后将计就计把案子破了。” “这样啊。”宋何微微点头，可听着夏浩的讲述时，心中却莫名涌起怪异的感觉。 然而当他仔细思索后，又不知这一丝感觉来自何方。 百思不得其解，宋何索性放弃探寻其中缘由，因为毕竟是尾国的案子，不值得太过深入探究，于是他应付了夏浩的种种疑问后便离开了警校。 三天后的中午，沈江河从佳省归来，不顾一脸的疲惫，直接找到了仗着胃口大在警校餐厅中肆虐的宋何。 “吃完这顿饭就出发！”沈江河眼睛有些红，显然近来没休息好。 宋何刚吞了一个包子，诧异道：“师父，什么情况？” “大案！”沈江河认真无比：“我在秦都坐镇盯防出入口！你去交省找一个杀人犯的踪迹！” 第五百八十四章 择路而逃 “杨旭华，男，四十二岁，十五年前曾因工作关系从秦都迁居交省，十年前因斗殴屡次拘留……” “后在一次与工友的肢体冲突中，因下手过重致人死亡，被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 “半个月前杀害了一名一同接受劳教的狱友后，抢夺部分生产资料和死者全部财物，从开荒劳教区逃离，不知所踪……” “十天前，发现劳教区东部一户牧民死于自己的私人牧场内，现金财物被洗劫一空，三名死者的致命伤均为刀伤和穿刺伤……” “五天前，又一户牧民被发现遇害，致命伤为枪伤……” 宋何回想着沈江河交给自己的资料，眉头慢慢锁了起来。 凶残，冷血，果断，善于伪装，目的极其明确，且行事不择手段。 随着一条条关于杨旭华的侧写出现在宋何脑中，他的形象也在宋何心中清晰了起来。 “关键是所有牧民私藏的枪支被杨旭华抢走。”宋何有些头疼的嘀咕道：“所以现在我要面对的，是一个即便被逼入绝境，也有能力实现反杀并逃离的的家伙。” “不好办呐！” 感叹一句，宋何熟练地操控着沈江河特意调拨给他使用的汽车，眨眼间停在一个蒙古包外。 一名满面风霜复测棕黑的警官正站在蒙古包外，见警车停下，确认了车牌号后立即迎了上去。 “宋何警官？”棕黑警官伸出手确认道。 “我是宋何。”宋何伸手与棕黑警官粗糙厚实的手握在一起：“张迎南警官？” 棕黑警官点点头，侧身让开蒙古包的入口道：“这就是三天前被发现的那户牧民的住所。” 宋何沉着脸走进蒙古包，可人刚跨进去，就闻到了空气中遗留的血腥味。 微一皱眉，宋何索性站在门口仔细打量。 只见原本尚算宽大的蒙古包内，各种器物家具散落一地，宋何略一观察就发现大部分家具是翻找财物时弄乱的，仅有少数物品是牧民被枪击后挣扎时弄乱的。 至于打斗的痕迹，根本连一丝也没有！ 而且蒙古包内的血迹虽然有中枪后的喷溅状，也有伤者倒地后失血造成的蔓延状，可是宋何仅看血迹的分布和喷溅角度就能猜到，杨旭华在开枪时，两只脚根本连动都没有动过！ 也就是说，从杨旭华开枪到全员遇害的这段时间，这户牧民根本没有来得及做任何反应！ 刹那间，杨旭华在宋何心中的危险程度再升一个等级！ “杨旭华开了几枪？”宋何趁着脸问道。 “七枪！”脸膛棕黑的张迎南迅速说道：：“子弹也都找到了，猎枪一发，手枪六发！” “就是说他起码携带有两种武器。”宋何心头一沉，又问道：“遇害的三户牧民究竟遗失了多少私藏的武器，这个能统计出来吗？” “暂时还不行。”张迎南摇头道：“目前仅能从作案手法和弹痕来进行推测，暂定猎枪一把、手枪两把以及匕首一把。” “而除了第一起案件使用匕首行凶以外，剩余的两件案子都是持枪行凶。同时从搜集到的弹壳上的编号判断，杨旭华从第一户牧民处抢来的弹药还没有用完。” 宋何感觉自己额头的血管跳了一下，又问道：“附近居住区的居民和周边牧民是否都接到通知了？” “已经都通知了，这户牧民是三天前没联系到，过来查看的时候才发现遇害。”张迎南应答迅捷：“并且全部的警力都派出去了，还申请附近的驻军协助搜查杨旭华的踪迹。” “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杨旭华没有弄到趁手的交通工具，始终是在骑马逃亡。” 宋何点点头：“针对这一点的搜查有结果了吗？” “发现这户牧民遇害的时候，就第一时间安排人追踪了。”张迎南摇摇头道：“可惜我们发现的有点晚，杨旭华在我们派人过来查看之前就跑了，再加上他骑术好，我们到现在还没追到。” 宋何微微点头，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张地图展开：“张队，麻烦把三户牧民遇害的位置标一下，尽量精确。” 张迎南点点头，二话不说在这张硕大的交省地图上标了三个点。 宋何则直接按照案发时间的早晚，将三个点先后用直线连接起来。 “虽然三个点并不在一条直线上，但大致方向还是朝着东方的。”宋何沉吟道：“这样的逃亡路线符合他行为的目的，毕竟无论是他的父母孩子，还是刚刚与他离婚并改嫁的前妻，目前都在秦都。” “之前他一直躲着人群聚居的地方，就是担心自己被发现到不了秦都，以至于不能向他前妻实施报复。” “而看他作案后的逃亡方向，竟有点偏南的意思。这样一来，他短期内很难抵达秦都，而南方逐渐密集的聚居区也增加了他暴露的风险，这么做的意图是什么？” 张迎南面色沉凝的点点头：“我们也有这个疑问，可是负责追踪的人说他还没有改变方向的迹象。” “不对。”宋何皱眉：“一个多月前，他妻子找他办了离婚手续。他当时虽然不高兴，但还是同意了。” “可是在办理了离婚手续一个月之后，他的妻子就与人成婚，并且结婚对象还是当年将他调到交省的单位领导。” “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杨旭华就变得沉默寡言，再加上狱友的嘲讽刺激，令他心态失衡，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行为是心理的投射，如果是在目的和思维逻辑不变的情况下，他的行为没理由产生变化，所以只能是他的思维有了变化。” 张迎南若有所思的顺口问道：“什么变化？” “暂时还不清楚。”宋何开始更加细致的打量蒙古包：“但是从这个案发现场来看，他在作案时遗留的痕迹和前两起案件一般无二，所以这种变化应该是作案后发生的。” 张迎南想了想，忽然说道：“案发时间是四天前下午六点左右，那个时候应该是我们刚刚给旗里所有居民发了短信，让所有人提防杨旭华。” “就是说他已经知道只要他出现在人前，就会暴露。”宋何闻言立即问道：“这户牧民的手机还在吗？” 张迎南也知道哪里出现了问题，拳头不自然的握紧：“不见了，但是没有使用过。” “所以在打电话联系这户牧民的时候，手机就在他的手里！”宋何眼中光华闪过：“看到短信决定换方向逃遁，就是说他唯一的信息来源就是这部手机！” 第五百八十五章 紧追不舍 “既然如此，这就是我们的一个机会。”宋何果断道：“也不知道还有电没有，毕竟过去三天了。” 张迎南一听就明白宋何的大略想法，连忙派人查询了这户牧民的联系方式，顺道着连其他两户牧民的手机号码也查了一边。 宋何也不敢拖延，立即将情况汇报给了沈江河，并把自己的大致思路说了出来。 挂断电话，宋何指了指汽车道：“张队，咱们先与负责追踪的同志汇合吧。” 张迎南点点头，随着宋何坐进了汽车。 “杨旭华在开荒劳教区待了十年，必然与社会严重脱轨。”宋何发动汽车，顺着张迎南指的方向飞驰：“三户牧民都丢了手机，虽然只是普通的按键手机，可如果用十年前的眼光来看，还是比较值钱的。” “而且没有消息渠道的杨旭华，肯定迫切的需要一个让他感觉能获取消息的东西。既然这样，我们可以想办法让他获取我们想让他获取的信息。” “当然，这一切都得建立在他能给手机续上电的前提下。” “在牧区放牧的牧民，会准备小型的太阳能或风能发电机，给手机充电不成问题。”张迎南点头道：“可杨旭华虽然在带走手机的同时把充电器也带走了，但要真的给手机续电，就必须到聚居区。” “并且是减小他暴露风险的聚居区。”宋何将方向盘一摆，汽车瞬间驶上公路，紧接着他一脚油门下去车速瞬间加快：“这就需要他尽可能的向远方逃。” “单纯看方向，骑马走一天路程就能到另一个旗。可是三天内我们都没有他的任何消息，那就说明他绕开了东南面的所有聚居区。” 张迎南点点头，看着宋何交给他的硕大地图道：“看来他认为牧民已经都知道他的信息了，可是再往东南走的话，就跨省了。” “未尝没有这个可能。”宋何想了想道：“他知道交省和多省相邻，由这个位置向东南逃的话，丹省灵省瑞省都有可能。” “不过从初始目的看来，瑞省和灵省概率偏大。对了，追踪的同志现在追到哪里了？” 张迎南立即打电话确认道：“沿这条公路走三百公里，然后顺土路进戈壁滩向南走二百公里左右。” “戈壁滩？”宋何心中一动，记忆中的地图瞬间在脑海中成形，灵机一动道：“丹省和灵省交界的地方？” 张迎南看了眼地图，点了点头：“没错，看方向的话，骑马半天就到灵省或者丹省了。” 宋何的眼睛微微眯起：“就是说杨旭华很有可能已经到别的省了。” 张迎南只觉得心中压了一块大石，却听宋何忽然说道：“就是说他现在差不多该稍微放松点警惕了。” 宋何的话让张迎南一愣，却听宋何的手机忽然响起来电铃声，还没等他从那五音不全的音调所带来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宋何已经接通了电话。 “可以尝试一下。”沈江河的声音从中传出：“杨旭华家属这边的工作我们已经做通了，需要什么协助就说。” “明白，肯定不和您客气。”宋何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说道：“等下，师父，我确认件事情。” 就这样开着免提，宋何忽然转向张迎南问道：“被带走的手机机主订的什么电话套餐？” “嗯？”张迎南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两眼一亮：“我这就查！” 片刻后，得到结果的宋何对着手机那头的沈江河说道：“师父，我觉得现在可以联络通讯公司客服，以协助调查为由让他们帮忙发个短信。” 身在秦都的沈江河蓦然睁大了眼睛，种种细致化的行动出现在脑海中，冲着手机大声说道：“你先去找人，我这就安排，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 迅速挂断电话，沈江河立即安排人手联络通讯公司开始布置。 半小时后，灵省与交省的交界处，金县辖下的一个乡镇中，某个及不起眼的廉价招待所内，蓬头垢面的杨旭华谨慎的锁好了门，将背包放在卫生间门外极近的位置，然后迅速开始洗漱。 数分钟后，草草清洗了全身的杨旭华抱着背包坐在床上，呆愣了片刻后，找到插座开始给手机充电。 不一会，手机屏幕亮起，然后开机铃声过后不到十秒，短信铃声忽然响起。 杨旭华有些神经质的迅速拿起手机，紧张的皱着眉头仔细观看，在心中默念短信上的内容。 “尊敬的客户，您的余额不足，若不及时充值会自动停机。鉴于您办理了自动充值功能，无需人工充值，如需自动续费，请回复数字1。如需取消自动续费功能，请回复0。” 连着读了好几遍，杨旭华终于弄明白了其中的含义，犹豫良久，终于回复了数字1。 两个呼吸后，没等杨旭华放松下来，又有两条短信发到了他手中的手机上。 杨旭华仔细看了一遍，却见是一条续费成功的短信和一条扣款成功的银行短信。 终于放下心来的杨旭华开始翻阅手机中以前收到的短信，很快就找到了那条警局发布的官方短信，其中有关于他的详细描述和报警电话。 看了数遍短信，急于获取各种信息的杨旭华开始在房间内搜索起来。然而过于廉价的招待所连电视和报纸都没有，让他心头渐生焦灼。 同一时间，得知杨旭华已经开机的沈江河大喜过望，马不停蹄安排下一步行动。 而得到通知的宋何心头也是一定，看了眼同样松了口气的张迎南，建议道：“张队，通知追踪的兄弟们重点搜索被杨旭华抢走的马匹吧。” “进了聚居区，马就用不上了。处理方式不可能太粗暴，否则容易给人留下追索他的痕迹。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卖给屠夫或者饭店。” “这样一来不但湮灭了痕迹，还能拿到一笔钱。” 张迎南点点头，可看着地图却发起了愁：“逃跑比追踪要快得多，顺着现在的痕迹追到聚居区最起码还要大半天，我怕时间来不及。” 宋何想了想道：“不急，先顺着大致方向追吧，我估计很快就有结果了。” 秦都，沈江河亲自联络通讯公司，提出协助请求。 于是，身在金县的杨旭华很快又收到一条短信： “尊敬的客户，金县新闻为您播报，回复对应新闻类别编号，将为您发送相应新闻详情：1娱乐热闻；2国际政治；3幽默笑话；4实时警讯……” 刹那间，杨旭华眼睛一亮！ 第五百八十六章 一口泡面 “不同地区的群发短信中，代表实时警讯的短信编码是不一样的。” 宋何一边开车一边解释，仅一句话就让张迎南挥拳叫绝。 “所以从他回复的数字来看，他应该身在金县辖区内。”宋何明确了杨旭华的大致位置之后，再次加快车速：“确定了他所在的辖区，就能大致推测出他从哪个位置进入了聚居区。” “这样一来，只要及时排查，我们就能尽快确定其位置，以最快的速度布置抓捕行动。” 张迎南看向宋何的目光中满是兴奋与诧异，却见宋何笃定道：“金县的特警队应该已经在待命了，只要确定了杨旭华的详细位置，立即就能实施抓捕。” “我这就让追踪的同事们跟进！”张迎南立即说道。 宋何点点头没有说话，可是飙升的车速和他始终开启的追凶系统，都表明他并没有真的将寻找杨旭华这一任务交给别人。 数小时后，因长久奔波而过度困倦的杨旭华从沉睡中猛然惊醒，惊慌间发觉自己依旧一手抓着手枪一手抓着手机，这才在一阵急促的呼吸后平静下来。 躺在床上醒了醒神，杨旭华起身来到窗户前，将拉得死死的窗帘打开一条缝隙，看了看天色渐黑人烟稀少的街道，旋即又将窗帘拉住。 忽然间，肚子咕噜噜叫了一声，顿时让杨旭华感觉饥饿难耐。于是他从行李中拿出两包廉价泡面，扯开包装直接丢进电热水壶，加了点自来水就摁下了烧水键。 而随着杨旭华拎着手枪静静的坐在床边等待着水被烧开，始终未曾开灯的房间也在电热水壶的工作声衬托中，陷入了一种压抑至极的静谧之中。 同一时间，正对着杨旭华窗户的楼顶，宋何谨慎的探出头，见窗帘又被拉上，侥幸道：“才刚到就差点被发现，这家伙太谨慎了。” 一旁的张迎南也有些后怕道：“还是宋警官机警，竟然连红外热像仪都带着。” “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用上，以防万一就带了。”宋何随口应付一句，然后再一次将系统中兑换的红外热像仪对准了杨旭华的窗口。 很快，红外热像仪的小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坐姿人像，正是他们苦苦追寻的杨旭华。 而在杨旭华身前不远处，一个水壶样物体的温度正急速窜升，眨眼间就变成了橘光，并逐渐向白光转化。 宋何心中一动，连忙放大镜头，仔细观察发热体及杨旭华的坐姿，一个猜测迅速在脑中成形。 “他在煮水？”一旁的的金县特警队长忽然开口，在眼热非常的看着宋何手中红外热像仪的同时，也对自己队伍里的设备撇了撇嘴：“宋警官，这东西好用啊！” 宋何闻言心疼的咬了咬牙，系统坑积分向来不手软，好在一分价钱一分货，兑换出来的东西在质量上比市面上的优良不少，也算给了他点心理安慰。 “这东西用途有点单调，性价比实在是，唉。”宋何微微摇了摇头，收敛神色指着显示屏上的杨旭华，分析道：“从他现在的坐姿和双手的姿势来看，应该抓着一把枪。” “所以这个时候突袭的话，很可能会总成不必要的伤亡，因此并不是抓捕的好时机。” “而根据他平日喝冷水的习惯和现如今的情绪状态来看，烧水并不是为了喝，而是为了吃东西。” “所以，当他拿起筷子吃饭的时候，就是我们抓捕的好时机！” 张迎南听得连连点头，特警队长则迅速说道：“我这就安排！” 说罢他拿起步话机，几道命令下去之后，两支特警小队迅速沿着墙角进入了廉价招待所。 片刻后，步话机中传来了特警小队就位的信号，特警队长深吸一口气，开始越发认真的看着宋何手中的红外热像仪。 当镜头上的热水壶绽放出众人期盼已久的光芒时，屋中的张旭华也起身向热水壶走去。 只见他轻轻将手枪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然后就开始往壶里撒料包。 然后杨旭华拿起早已准摆好的自制筷子，在壶里搅了搅夹起一筷子面条，吹了口气就往嘴里放。 然而就在他刚尝到逃亡以来第一口方便面的味道时，嘴还没有闭合，门口忽然爆发一声巨响！ 咚！ “不许动！” “别动！” 心头一震的杨旭华知道不妙，抖手就要将热水壶丢向门口，另一只手也急匆匆去抓枪！ 可还没等他手中的水壶脱手，强光忽起晃的他闭上了双眼，同时抓向手枪的手腕也被一根警棍狠狠击中！ 噗喀！ “呜啊！” 警棍击中手腕的声音、手腕断折的声音和杨旭华的惨呼声几乎同时响起，旋即又全被特警的呼喝声淹没！ 而同时被特警们身形所淹没的，还有妄图挣扎却终究化作徒劳的杨旭华！ “呼，搞定了。”特警队长看着红外热像仪中被摁在地上的杨旭华，长长的出了口气：“总算没给他开枪的机会。” 同样紧张的张迎南也将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眉眼绽出一丝笑意：“多亏宋警官了。” “我就动了动嘴皮子而已。”宋何不以为意的关掉热像仪，笑着冲两人指了指楼下：“走吧，收个场，顺便给秦上面报一声。” 抓捕行动的圆满结束，让张迎南和特警队长对出力不少的宋何好感满满，同时也对他确定杨旭华位置的手段越感好奇。 见两人旁敲侧击的探寻，宋何一边下楼一边笑着说道：“其实确定了他进入聚居区的大略位置，咱们就能从行动逻辑来判断他的行踪。” “马匹作为草原和戈壁上逃亡的利器，进入城市之前就必须抛弃。可如果贸然丢掉，会给追踪的人留下痕迹，所以彻底消除掉才最稳妥。” “而这里敢收活牲口的地方并不多，稍微问一下就能知道。而杨旭华人生地不熟，短期内要卖掉马匹，就必须向人打听，并且就近处理。” “同时由于马匹是抢来的，所以他也不会纠结价钱。并且他需要能让他安心休整的地方，不登记身份的廉价招待所就成了首选，挨个排除就好了……” 把早已想好的说辞说了一遍，宋何在消除了两人好奇心的同时，也收获了来自两人赞许中带着一丝敬佩的眼神。 与金县特警队长及张迎南等人一起吃过晚饭，好好休整一夜后，宋何次日与押送杨旭华的队伍一同返回了秦都。 “做的不错。” 沈江河见了宋何就哈哈一笑，显然对他的办事效率极为满意。 第五百八十七章 方明红了 两没见，沈江河的精神头好了很多，这让宋何放心下来，嘴边把门的也迅速退休。 “那必须的。”宋何耸耸肩，得意非常的道：“也不看看是谁出手？我可是才！” 沈江河见状，原本翘起来的嘴角瞬间放平：“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学针线活，然后把你的嘴缝起来！” “嘿嘿。”宋何腆脸笑道：“您舍不得。” “没救了你！”沈江河瞪了宋何一眼，转而问道：“这几辛苦了，回去之后休息休息吧。” 宋何闻言点点头，心中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再看沈江河的神情，顿时有所明悟：“师父，那五个省的组成员定下来了？” “你鬼的和个猴子似的，怎么就长了张嘴呢？”沈江河白了他一眼，点头道：“你的筛选方案我们看了，大体上符合我们的要求，不过细致的地方还需要调整一下。” “组织内一团和气是好的，但是适当的竞争也得樱不过这都是我们需要考虑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现在需要你做的，是回案情组主持日常工作，同时做好迎接邢安等五个组去你那里取经的准备。” 宋何知道这是正事，表情认真的应了下来，然后又问道：“师父，需要我帮他们调整一下队伍吗？” “调整队伍是他们身为队长的职责。”沈江河想了想，郑重其事的看着宋何道：“我希望你在灵省做的事情，他们在各自的地盘上也能做到，尤其是针对基层警员业务能力提升的工作。” “如果仅仅是灵省一地表现杰出，其他几个省黯淡无光，那么我们两年的辛苦就一文不名了，明白吗？” 宋何瞬间明白沈江河是要他给邢安等人提供一个工作思路，一个让邢安等人明确工作重心是什么的思路。 想到这里，他点头道：“师父您就放心吧，我就是用尽了坑蒙拐骗的手段，也把他们弄到正路上来！” 沈江河闻言安心不少，失笑道：“为什么你一话，我就想抽你呢？” 数后，宋何又帮沈江河分担了一段时间的授课任务，直到钟老逐渐回归岗位，这才在周末时回到榆城的案情中心。 “数据不错啊。”趁着同伴们在，宋何在他们的协助下调出了组成立以来的所有破案数据，以及曾申请援助地区的治安数据。 “感觉有成就感了？”吴雪蕊对于这些数据极为满意，笑问道：“怎么突然想起来翻这些？有人要来看吗？” “老婆聪明。”宋何嘿嘿笑着，一句话惹来了吴雪蕊的红脸和白眼，解释道：“我准备拿给别人看，刺激刺激他们。” 吴雪蕊聪慧至极，闻弦歌而知雅意，建议道：“那你就多展示展示那些变化巨大的县，相信沈老在开放其他省的申请权限的时候，也会考虑治安数据的。” “也对，毕竟咱们就这么过来的。”宋何笑笑放下数据，然后贱兮兮的看向吴雪蕊，张口欲言。 吴雪蕊一看宋何的做派就知道没什么好话，俏目圆睁杀气流转：“老娘正好手痒了，你给我胡一句试试！” 众人闻言笑呵呵的看着两人，很是怀念宋何被吴雪蕊收拾的场景。 宋何知道女友在众人面前脸皮薄，自是见好就收，转而聊起了工作。 下班后，宋何与吴雪蕊纷纷默契的留到了最后，众人自是识趣，纷纷先后离开，给二人留下了难得的独处机会。 “怎么没人了反而害羞了？”宋何眉头一挑，怪笑着看向故作镇定的吴雪蕊。 “滚！”吴雪蕊横了宋何一眼，嗔斥一声后瞬间自然了很多，起身收拾东西。 宋何自然而然的走上前，顺手接过自己不久前送给吴雪蕊的手提包，与女友相携离开。 “唉，明明在一个组里，这样的机会却少得很。”宋何牵着吴雪蕊的手，面上的笑容很是享受：“不行，我得走慢点，不然还没过够瘾就到家了” 吴雪蕊闻言心生涟漪，耳根微红，嘴角抑制不住的翘了翘，看向宋何的眼神也与工作时大不相同，内中隐隐有暖意涌动。 宋何察觉到女友的眼神，空着的手正了正警帽，转向吴雪蕊的脸上笑容阳光灿烂：“我这么帅，再搭上这一身警服，够不够得上警草级别？” 吴雪蕊迎着宋何饱含宠溺的眼神，看着在警服衬托下倍显英俊的男友，心中暖意更甚，恍惚间回忆起两人相处时的点点滴滴。 怎么脸越来越大了…… 一个念头浮现在脑海，吴雪蕊瞬间回过神来，却发觉宋何竟一脸坏笑的凑到了自己面前！ “滚蛋！”大庭广众之下的吴雪蕊心中一乱，低呼一声脸已经红透：“哼！还警草？警犬还差不多！” 宋何闻言哈哈一笑，见女友虽然转身欲走，却没有强挣开自己的手，连忙屁颠屁颠的跟上，颇有几分忠犬的味道。 次日清晨，来到久违的苍龙俱乐部，宋何热身还不到五分钟，就见俱乐部中的人多了起来，只是人员成分有点…… “搞什么，为啥来了这么多女的？”热完身的宋何找到了冯志辉，讶然道：“你怎么愁眉苦脸的？什么情况？” 冯志辉一见宋何就苦笑道：“前段时间我准备招个帮忙的教练，谁知道正经人还没来，来应聘的都是些不着调的野路子，出手阴狠的不少。” “方明见实在不像话，就要做面试官，经常一对三把应聘的人放倒，遇到违规的或者过分的，还会稍微教训一下。” 宋何扫了眼面带期盼的一众女子，明白过来了：“所以他的雄姿被这些人发现了？” “差不多吧。”冯志辉哭笑不得道：“后来有一个被他放倒的人心有不甘，就叫来了他朋友。但是被叫来的这人是大学里搏击社团的，长得帅成绩好，还有一大帮子粉丝。” “所以他以应聘为由和方明对决的时候，还有人帮着他偷偷录像。结果这人动手的时候耍阴招，把方明气够呛。不过方明也不下重手，就是一招勾腿摔，摔得对方狼狈的要死。” “嘿嘿，这个梁子是结下了。”宋何两眼放光的问道：“后来呢？快快！” 冯志辉摇摇头：“后来摔了十来跤，对方气急败坏乱了章法，嘴里就不干净了，最后被方明一拳放倒。” 宋何心头涌起好笑的感觉，指了指遍布俱乐部的女子：“所以她们现在……” 冯旭辉也笑了起来：“对，有他的粉丝，也有找方明算漳。” 第五百八十八章 清场报警 宋何看着隐约间有些对立的人群，其中又划分为数个小群体和几名单独前来的人。 只是宋何发现，除却那几名单独锻炼的人，其余人都在无所事事的乱逛，期间随意摆弄健身器具，坐在锻炼位上刷手机，对旁人的干扰不可谓不大。 宋何咋舌道：“这些人来了也不练，事后好不好打扫清洁先不说，你这生意不受影响么？” “能没影响么？”冯志辉语带怨尤：“备用的室内鞋和鞋套我都用光了，不然馆里的地板就全得玩完！” “关键是这些家伙每次都是以参观的名义来看方明，办会员的就几个人，也不知道图什么。” 宋何嘿嘿笑道：“看来方明也能带流量了啊，有他的提成没有？” “提个鸟蛋！”冯志辉翻了个白眼：“没找他要场馆护理费就算我仁至义尽了！被他打趴下的家伙也不知道宣扬了些什么，最近天天有人来点名要和他切磋，烦也烦死了！” “真是苦了你了。”宋何摇头失笑，询问道：“方明呢？正主怎么没来？” 冯志辉无奈道：“上周末人太多他就没来。这周末你来了，估计他一会就到。” 宋何想了想一会和方明对决时被人围观的场景，心中升出一丝别扭，便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冯志伟眼睛一亮：“你鬼点子多，能不能把无关的人弄走。会员们和我反应好几次了，说这些人在这里乱的不行，太影响心情。” 宋何摊手道：“你先登记这些人的信息，不登记的撵走。然后以内部较量为由，不允许旁人旁观，没办会员卡的清场。” “最后挂一个非会员不得入内的牌子，并且非会员只能参观一次，有信息登记在册的除非办会员，否则一律不能再进来。” “如果有不走的，你就直接报警处理。” 冯志辉诧异道：“这么刚吗？” “不然呢？”宋何耸耸肩，指着远处各种尝试器材却意不在锻炼的人说道：“这些都是大学生，你俱乐部的消费水准又不是针对学生群体的，总不能每个周末都是这种情况吧。” “再说现在就连你也不堪其扰，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干脆利索的解决了才是王道。” 冯志辉看着散布在俱乐部中的人，叹道：“都是学生，其实我原本是希望他们能自己懂点事的，现在看来只能这么办了。” “其实你早就有主意了，只是下不定决心而已。”宋何一语点穿冯志辉的心思，静坐准备看戏。 冯志辉打定主意，立即起身招呼手下员工开始登记人员信息，不一会就把所有非会员的信息录入了电脑。 紧接着，冯志辉又在安排人清扫八角铁笼的同时清场，开始把非会员们请出去。 这一下动静就变得大了，不少人就是看热闹来的，听了什么内部切磋，自然更加不愿走了。 至于那些奔着方明来的，瞬间就猜到了这番布置是为方明准备的，同样也在工作人员面前顾左右而言他，一点离开的意思也没有。 对于仅有个别明事理的人离开这一结果，冯志辉似有所料，哭笑不得的看了眼早知会是这种结局的宋何，无奈报了警。 不久后，数名警员来到俱乐部，却见此时俱乐部内已经明显分成了三拨人，会员待在休息区看热闹，冯志辉和他的员工在前台，其余非会员则隐隐聚在一起，似是在对抗着会员和俱乐部工作人员。 警员的到来让一众非会员们大吃一惊，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显然并没有想到刚才和气非常的俱乐部老板会真的报警。 至于会员们则闲坐钓鱼台，其中熟悉宋何的人已经开始偷偷打量他，猜测着宋何在这件事情中的作用。 带队警官走近俱乐部立即问道：“谁报的警？” “是我！”冯志辉娴熟至极的走上前去，将一众警员迎入俱乐部的同时，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我其实不想把事情闹大，但是实在请不走他们，所以希望您帮我协调一下。” 冯志辉的态度让带队警官很是满意，举步来到一众非会员面前，开口问道：“你们是一起的？” 一群人因警员的出现变的乖顺了很多，纷纷摇头，有几个见势不对的已经打起了退堂鼓，说了句我们正准备走就向俱乐部外走去。 警员和冯志辉见状，均未做阻拦，顿时让更多的人萌生去意，眨眼间非会员就少了一大半。 剩余的几人聚成一堆，有男有女，都是一副学生模样，看他们的站位与神情，显然彼此相识。 而当先几名男子眼底闪过紧张，又做出一副故作淡定的样子。 “我们是准备参观一下办会员卡的，但是价格太贵了，正在考虑要不要办。”一名眼神精明的男子仰着鼻子解释道：“结果健身房老板见我们没钱，就想撵我们走，走得慢了还嘲笑我们穷。” “我们心里觉得挺委屈，就想和他理论一下，然后他就报警了。” 挺身站在同伴身前的男子一口一个我们，把身后的同伴们齐齐拉下了水。 而听了他陈述的冯旭辉心中顿生荒谬之感，就连带队警官也觉得这个男学生的行为有点幼稚。 “他说的是实情吗？”带队警官看向男学生身后的那男女。 男学生见状，转头冲身后的同伴使了个眼色，顿时有几人纷纷点头称是。 带队警官心中微微摇头，转头看向冯志辉问道：“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他们确实说要办会员。”冯志辉淡定的说道：“但也仅仅是问了价格，其余的都没有发生过。我们这里的公共区域有全方位的监控，可以随时调取。” 说着他看了眼宋何所在的方向，继续说道：“而且我也知道榆城有唇语专家，我可以花钱请他来做鉴定。” 冯志辉一语刚落，几名男女的脸上就露出了紧张的神色。 带队警官顺着冯志辉的眼神看去，却看到了榆城警界的明星宋何！ 眼看着宋何一脸看戏的表情，带队警官哪能不知道他此时丝毫没有介入的打算，便熄了过去打招呼的心思。 “现在你们说的都不一样，我也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带队警官心里门儿清，看了看冯志辉又看了看那群学生，建议道：“如果你们能自己解决最好。” “如果协商不出结果，意见不统一，就跟我回警局走司法程序吧。” 刹那间，那几个学生就慌了，看向那名出头男学生的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 第五百八十九章 真实目的 “算了，我们不计较了！” “就是，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 一名女学生率先开口，紧接着又有几名学生也纷纷打起退堂鼓。不过由于他们的面子问题，开口却说得是不会再追究他们口中所谓的“店大欺客”的问题。 然而这一下却把冯志辉说的不高兴了，要知道他可是国家级别的冠军，金腰带都拿过的主儿，往日里认真经营和脾气好是有口皆碑，哪能随便被扣一个“店大欺客”的帽子。 “警官同志，我这里根本不存在他们所说的店大欺客的问题。”冯志辉表情认真：“周末我们俱乐部里会员本身就多，他们这么说会给我造成声誉上的负面影响。” “所以我要求他们公开道歉，否则我会考虑走司法程序，并联系他们学校追究到底。” 带队警官哭笑不得的看着那群此时乱作一团的学生，冯志辉的一番话彻底让他们乱了阵脚，有破罐子破摔咬牙硬撑的，也有看似沉着实则焦灼的，更有不知所措色厉内荏的。 “你们的想法究竟是什么？”带队警官自不会让他们这么乱下去，开口问道：“究竟能不能统一意见进行协商？现在人家老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你们是什么想法？” “还有，我提醒你们一下，虽然我不知道真相是什么，可如果你们决定走法律途径，经过调查后又发现你们有撒谎和诽谤的情节，身上是会留案底的。” “而这个东西会跟你们一辈子，将来学校和工作单位都会有相关的记录，有一些职业就不能从事了，明白吗？” 带队警官担心这群学生里有人冒傻气自毁前程，特意开口提醒他们可能面临的后果。 而这一番话也确实起到了作用，色厉内荏和咬牙硬撑的个别两三个学生顿时偃旗息鼓，其余人更是没理由继续咬着“店大欺客”的借口，纷纷目光不善的看了眼一开始出头的男学生，表示愿意道歉。 冯志辉见状自然也就顺坡下驴，接受了这群学生的道歉后目送他们迅速离去。会员们见俱乐部中再没人干扰，便也依次回到了锻炼区。 至于一心看戏的宋何则在事情快完结时来到俱乐部外，意态悠闲的伸了个懒腰，不一会就等到了准备率队离开的带队警官。 “宋警官，你也在这里锻炼？”带队警走上前来，热情的与宋何打招呼。 “平常工作太忙，趁有空过来活动活动筋骨。”宋何熟络的说道：“这次多亏你了，要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停下来。” 带队警官笑着摆摆手：“嗐，这有什么。都是些还不大懂事儿的学生，吃个教训考虑问题就成熟了，犯不上给他们身上扣案子。” 宋何笑着点头称是，寒暄几句送别了带队警官，而方明也在他回到休息区不久后来到了俱乐部。 “方大明星，你终于来了。”宋何看着带着墨镜口罩探头探脑的方明，揶揄道：“怎么，怕被自己的小迷妹缠住？” “好好好，不见了就好！终于能放开手脚了！”方明惊喜的打量着恢复了常态的俱乐部，指着宋何叫嚣道：“你给我等着，今天不打你个满地找牙！我跟你……呃……” “……算了，总之你给我等着！” 宋何笑呵呵的冲他摆摆手，手上的戒指在灯光下显眼的很。 眼看着方明跑进更衣室换衣服，回到休息区的冯志辉笑道：“你有必要做的这么刻意么？” “我家家教比较严，自然得小心谨慎点。”宋何说了一句，眼神向锻炼区瞥了一下：“那几只狐狸是奔着方明才在你这里办卡的，我一个有女朋友的陪练可招惹不起。” 冯志辉发觉宋何话里有话，看了眼不远处不论容貌还是身材都算优秀的几名女性新会员，试探着问道：“那你的哪个身份能招惹得起？” 宋何惊讶的看着冯志辉，赞赏道：“婚后生活这么磨练人吗？敏锐了很多啊！” “这都什么和什么！”冯志辉越发觉得宋何存在隐藏什么东西，出于对方明和俱乐部声誉的担心，催促道：“你先说哪一个会出问题？” 宋何也不再逗冯志辉，低声说道：“你的一点钟方向，长发马尾，上黑下粉运动套装，正在练背。” 冯志辉很快找到了目标，见对方正在专心致志的锻炼，看架势颇有几分专业的味道。 而由于那名女子所练部位的特殊，一举一动间越发凸显她身材的优势，也着实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 看到这一幕的冯志辉福至心灵，盯着宋何的眼睛低声问道：“所以你让我清场是为了给她创造机会！” “对啊。”宋何笑眯眯的见牙不见眼：“不给狐狸机会，怎么能揪到她的尾巴呢？不过她现在应该比较郁闷吧，毕竟你把她接近和安慰方明的机会给撵走了。” 冯志辉顿时有些张口结舌，片刻后才难以置信的说道：“对比起来你才是狐狸吧，连我都算计！你还是人吗？亏我都快把那几个学生告了！” “谁知道那些学生那么白痴！”宋何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再说你这气性也太大了，可把那些学生吓得够呛。” 两人低声绊着嘴，方明已经飞快的换了运动服，一边热身一边叫嚣，颇有几分不可一世的味道。 “他打鸡血了？”宋何有些嫌弃的看着在八角铁笼里窜来窜去的方明，表情夸张的问道：“病得这么重，不会咬人吧？” “咬不咬人我不知道。”冯志辉笑呵呵的将宋何推进了八角铁笼：“但是他憋着劲找你麻烦是肯定的！” 宋何活动了一下身体，忽然发觉方明的热身方式与往常了些许差别，脑子一转瞬间明悟，面色难看至极的喊道：“我去！你学巴柔干什么！” 说话间方明已经热身完毕，咧嘴怪笑一声合身扑上！ 片刻后，宋何被浑身大汗的方明追得在笼子里团团转：“给老子滚开！别把你的臭汗甩到我身上！” 方明一边追一边气喘吁吁地喊道：“有本事、你打我呀！给、我站住！” 闹剧一般的切磋顿时让围在四周的会员们哄堂大笑，对于俱乐部中老资历的会员来说，专业的技术、精彩的情节和令人捧腹的笑料，让两人的对决变成了俱乐部里可遇不可求的经典节目。 不过这一次，除去宋何与冯志辉以外，谁都没有察觉到一双看方明如看猎物一般的眼睛，正隐藏在情绪高涨的一众会员之中。 第五百九十章 宋何反击 方明，苍龙俱乐部至尊会员加所有会员的宠儿，外号多到数不清，常被称做小明或肌肉明。 然而在这些身份的背后，他还有着众多身份，例如： 地产大亨郝建国的亲外孙； 建材巨头方胜杰的独生子； 一家新兴建筑公司的老总等等…… 而很多人在与他相处久了之后，这些闪耀着光芒的身份就会被自然而然的忽视掉。 所以，只有在旧识遍地的苍龙俱乐部中，方明才能够完全放松心神肆意妄为，尽情享受着格斗带给他的乐趣，不用顾虑自己的言行是否丢了外祖父和父亲的脸面。 就像此时，在被众多会员的欢呼和起哄声拱卫着的八角铁笼中，宋何滑不留手的和方明兜着圈子，把追着他跑的方明累的像狗一样。 可方明依然锲而不舍的追打着宋何，想尽一切办法企图将他拖入到自己刚刚掌握了的地面战中，显然已经全情投入了这一场对决之中。 “大哥，和方明打的这个人是谁啊？” 八字胡男子正嘻嘻哈哈的嘲笑着节奏被带乱的方明，耳边忽然响起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登时让他心尖一颤。 “嗯？”八字胡男子收敛心神扭头看去，却见一名穿着上黑下粉运动服的马尾姑娘正站在自己身边，好奇的打量着八角铁笼。 蓦然间，八字胡男子眼神一颤！ 我去！ 这脸蛋…… 这身材…… 这曲线…… 这、这谁吃得消…… 就算每天都见已经适应了，可还是太刺激了吧！ “是你啊！吓我一跳！”八字胡男子不自然的轻咳一声，笑道：“你刚才问什么？” 马尾姑娘的笑意从嘴角蔓延开来，两个可爱的梨涡出现在她的脸颊上，随即她眨了眨眼将自己的问题复述了一遍。 八字胡男子吞了口口水，指着铁笼认真细致的解释道：“这是我们俱乐部的老会员了，也是方明的好朋友，更是俱乐部的第一高手。” “他平时工作比较忙，来的少了点，你来的时间不长，自然不知道……” “他很厉害的，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不过唯一的毛病就是比较爱干净，因此所有的地面技和绞技他都不太常用……” 片刻后，八字胡男子就将宋何与方明的关系以及宋何的来历过往交代了个干净。 不过他却不知道自己的话被铁笼中的宋何听了个清清楚楚，后者正一边躲避方明的扑击，一边在心中骂他色迷心窍。 然而这一切终究还是在宋何的预料之中，毕竟自己的身份瞒不住人，稍作打听就能知晓。 而且如果仅凭自己的工作身份就能吓退这个名叫蒋玉燕的女子的话，他还是乐见其成的。 可是就目前看来，蒋玉燕在听到自己在警局中任职之后，仅仅点了点头就恢复了常态，没有丝毫退缩的苗头。 “唉，看来是铁了心要咬住方明了，既然这样，就把你从C级推上B级！” 打定主意对蒋玉燕施以惩戒的宋何收回注意力，看着满身大汗再次扑向自己的方明，心中恨恨：老子想法设法给你打狐狸精，你却想着糊老子一脸臭汗！ 心念闪动，宋何不再后退，矮身侧步闪过方明的手臂，左肩作势前送，仿佛一记刺拳下一瞬间就要挥出！ 方明见状心头大喜，手臂回护的同时低头耸肩，将自己的下巴牢牢护住。 谁知宋何这一番动作却是佯攻，趁着方明防守时视线受阻，脚下一闪一记低扫闪电般踢出，巧之又巧的破坏了方明的平衡！ 却见方明被扫的一个趔趄，脚下倒腾想要借着后退恢复平衡时，又被宋何一个箭步赶上，早已摆好架势的左手刺拳闪电般击出！ “你竟然打我！” 方明兴奋难耐又不可思议的盯着宋何看来看去，仿佛在看一个全新的生物！ “对啊！我就打了！”宋何一脸的无赖相：“有本事你打回来啊！” 方明显然不在意宋何的态度，两只眼睛光芒闪动：“这是不是说明我又进步了？果然用巴柔对付你是有效的！” 宋何闻言怒道：“你是在用巴柔恶心我！” “我不管！”方明得意的一撇嘴：“你还手就是我进步了！” 远处，众多会员也被宋何击中方明下巴的一拳所震撼，虽然那一拳软绵绵的没取得任何战果，但是并没有人会认为宋何没有取得战果的能力。 “小宋怎么能这样呢？” “就是就是，那么好的机会就给白白放过了！” “要是我，绝对不会手软！” “哼，要是你，连手软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小明打趴下了！” 一阵阵议论声此起彼伏，讨论到热烈处，甚至还有人会进入八角铁笼照猫画虎的比划两下，足见宋何打小明是有多么的稀奇。 同样为宋何的反击行为感到稀奇的冯志辉坐在休息区，啧啧有声道：“好好的解气机会，你就这么放过了，真是，让我说你什么好！怜香惜玉？” “滚蛋！”宋何翻白眼。 “去死！”方明竖中指。 忽然，一脸笑意的冯志辉停下话头，眼神挪向了宋何身后不远处。 方明见状也顺着看去，只见一个身穿上黑下粉运动装的马尾姑娘，正施施然向休息区走来。 五感敏锐的宋何早已知道蒋玉燕朝这里走来，见两人这般，便也故作好奇的模样向身后看去。 蒋玉燕手中拿着水杯，额头微汗，似对三人的目光有所察觉，冲他们露出一个梨涡浅笑，然后就若无其事的走到饮水机边接水喝。 三人见状，各自收回目光，只是相比方明毫无波澜的状态，宋何与冯志辉就显得热切很多，只是这份热切主要集中在方明身上。 “你们看我做什么？”方明好奇。 宋何盯着他，控制着嗓门，以蒋玉燕隐约可闻的音量揶揄道：“咱们仨就你一个单身汉了，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咱俩体型比起来，明显我更像男人吧！”方明不屑的看了宋何一眼。 “像？”冯志辉嬉笑道：“所以你也承认你不是了呗？” “手下败将也敢叫嚣，谁给你的勇气？”方明鄙视了冯志辉的挑衅，扫了一眼貌似若无其事实则竖着耳朵的蒋玉燕，果断道：“太瘦，我不喜欢火柴。” “火柴？”宋何险些惊掉了下巴，看了眼蒋玉燕，表情夸张的说道：“你家火柴葫芦做的？一盒装得下个葫芦嘴儿不！” 一旁的冯志辉笑的前仰后合，偷眼观瞧蒋玉燕，却见对方已然离去，只是双手死死地掐着水杯，仿佛在掐某人的脖子。 第五百九十一章 方明精明 待蒋玉燕走得远了，宋何好奇的打量着方明，诧异的低声问道：“奇怪，你个肌肉脑子也能察觉到这些门门道道，枉我还想提醒你一下来着。” 冯志辉闻言却是傻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弄了半，咱仨就我一个是傻子？” “关于你是傻子这件事，我也是现在才知道。不过反正你已经找到老婆了，不用太在意。”宋何笑了一声，看向方明问道：“，怎么发现的？” 方明挠挠头，解释道：“半个月前，我来俱乐部的时候她就时不时的出现在我周围，看着像没事儿，其实总是偷打量我。” “不过最近这种事情比较多，我就没在意。后来有一次我按照我爸妈交代的观人术看了看，就觉得她的目的不纯。” “叔叔阿姨还教你这个了？”冯志辉诧异的问道：“怎么个法？” 方明耸耸肩，竹筒倒豆子一般的道：“他们看人先看手，然后看眼看脸，最后是看言行统一不统一。” “很实用。”宋何赞了一句，颔首道：“手的状态能暴露你早年的生活和长久以来从事的工作，从面部表情、容貌细节和眼神特点能确定一个人性格。” “至于言行统一的问题，就涉及到这个人在为人处世方面的观念和底线了。当然，细分的话还有好多种情况，不统一不代表不好，毕竟面冷心热和道貌岸然都是不统一。” “对，你的和我爸妈的比较相似。”方明连连点头道：“这个姑娘的言行就不统一，而且根据我妈的法，她的手不是良家的手。” “再加上她路过我身边的时候眼神闪烁，脸也整成了我不喜欢的样子，所以无论性格人性还是容貌外观，我都不可能有好福” 宋何明白过来，笑道：“那你专门那么，也是有目的的吧？” “因为我外公待缺以诚为先。”方明耸肩道：“所以我索性借着这个机会，告诉她我不可能和她有联系，这样对谁都好。” “而且郝羽清了，出门在外，不能给别人可乘之机，得保护好自己，尤其是在异性面前。” 冯志辉颇感好笑的挠了挠头：“知道你听人劝，可不知道你这么听人劝啊！” 方明瞥了一眼宋何：“得对就得听，像他的歪理邪，听个乐就好了。” “你还捎带上我了。”宋何摇头笑叹道：“我还借着你的手把她抓起来，结果你直接把路堵死，三年变一年了。” 宋何的话让方明和冯志辉吃了一惊，方明打量着在锻炼区跟器材撒气的蒋玉燕，有点难以置信：“竟然有案底！” 冯志辉皱了皱眉头，看着宋何问道：“抓饶时候能不能别在我店里？” “校”宋何点点头答应下来，然后又意味深长的笑着道：“我估计你过几就顾不上她的事了。” 冯志辉心中警惕骤生：“你又要搞什么？” 宋何哈哈一笑：“过几你就知道了。” 冯志辉见状顿感百爪挠心，可不管他怎么问，都问不出个结果，只得到了宋何遇事就报警的警告。 次日清晨，蒋玉燕被一名男子堵在了自己租住的房屋中，男子在确认了屋内居住的正是蒋玉燕之后，一边大声喝骂一边拨打了报警电话，闹出来的动静着实不。 而当警方将大喊大叫的男子和龟缩不敢见饶蒋玉燕带回警局之后，才知道这个面容美艳身材绝佳的女子竟是一名诈骗犯。 这一下蒋玉燕自然难逃法网，而少了她的苍龙俱乐部，那道因方明而出现的靓丽风景线上，也缺少了一处赏心悦目的风景，让不少会员颇感惋惜，也让她的竞争对手们松了口气。 不过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苍龙俱乐部的麻烦并不止蒋玉燕一个。 数日之后，冯旭辉敏锐地发现，自己在将不少以参观为由，实则打探骚扰方明的人拒之门外之后，正常参观办卡的人竟也少了很多。 回想宋何的警告，意识到不妙的冯志辉立即四下打听，然后就意外地发现，榆城中竟然开始流传苍龙俱乐部店大欺客和殴打准客户的谣言。 瞬间明白事件原委的冯志辉来不及感叹宋何料事如神，直接拨打电话报警。 “终于还是被宋警官中了。”这次来得依然是上次来过的带队警官，见了冯志辉就一脸唏嘘的道：“前两宋警官给我打电话，那些学生走前面含怨怼，恐怕会生事端。” “这下可好，救得了他们一次，救不了他们两次三次。” 冯志辉也是颇多感慨，然而事涉他饱含心血的俱乐部，又哪能简单了事，只能带着感慨开始协助调查。 好在宋何提前沟通了诸多关节，所以榆城警方很快就找到了一名散播谣言的人员。 而这人也是个四，警员刚找上门，没问了两句话就把将谣言传给他的人供了出来。 然后警方就这么一个接一个的找，很快就找到了散布谣言的源头。 当三男两女五名学生被辅导老师带到校长办公室的时候，带队警官看着其中两张前几刚刚见过的面孔，板着脸教训道：“劝你们消停点听不进去，非得散布谣言惹事儿，这下好了吧！” “这次你们给人家俱乐部造成了经济和名誉上的损失，想道歉了事都不可能了！走吧，跟我们回警局！” 带队警官一脸严肃的模样顿时把五人中的两女一男吓得不轻，一个劲的道歉哀求，生怕自己被带上警车。 而另外两名男学生梗着脖子站在那里，一副不知死活的模样把有心为他们开脱的教导主任气得够呛。 “是他们俩出的主意！”一名女生哭丧着脸，指着一名不知死活的男学生喊道：“他要让俱乐部开不下去，还要找人放火去烧……” “放尼玛的屁！” 被指着的男学生气急败坏冲上来就要打人，带队警官连忙拦住，推搡间却被对方将脑袋上的警帽打掉！ 这一下顿时捅了马蜂窝，随行警员连呼“住手”的同时一拥而上，三下五除二将动手的男生摁在地上！ 一番变故把教导主任惊的下巴都快掉了，看着始终一言不发却脸色奇黑的校长，喉结滚动两下，一句话也没出来。 直到一众警员将五名学生全部带走之后，校长才怒哼一声，两只眼睛着火也似的盯着教导主任和辅导老师。 “这特么招的什么傻哔！从今起给我整顿校风校纪！再出了漏子我唯你们是问！” 第五百九十二章 卧底失联 当关于苍龙俱乐部的谣言事件平息后，宋何收到了来自冯志辉的“感激”短信。 虽然短信内容和感激两个字并没有任何关联，不过宋何还是硬生生给这条短信扣上了“感激”这个词，并给冯志辉回复了三个字：不客气。 “你就不怕把冯志辉气死？”开车的周凯笑了一声：“好歹他老婆和小雪也算是闺蜜，告你一状你受得了？” “那我就和小雪说他把私房钱藏俱乐部里了。”宋何一脸的无赖相。 “你算计自己人可真是得心应手。”周凯颇感无语，索性换了话题：“任务有底吗？” “有底没底都得立即出发。”宋何面带无奈的扫了周凯一眼，叹了一声道：“参观学习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妥当了，你和小雪按照计划弄就行。” “一会我估计只有和卢靖他们打个招呼的机会，然后就得去南省龙城，只能是以后登门道歉了。” 周凯微微摇头：“没办法，工作需要，又点名叫你去，总要服从安排，卢靖他们能理解的。” 片刻后，汽车在机场接机口附近停下，而卢靖带着七名警员刚走出机场，就看到了等着他们的宋何等人。 “十个案子。”卢靖走到宋何面前，没打招呼就狮子大开口的提出了条件。 宋何心中对卢靖的愧疚瞬间飞到了爪哇国，瞪着眼睛嚷嚷道：“你良心让恐龙吃了？一个！” “八个。”卢靖面不改色的盯着宋何，淡然道：“是你没办法履行约定，我们的损失必须由你来承担。” “两个。”宋何连连摇头：“上面的命令，又不是我愿意的！” “六个……” “三个……” “……” 片刻后，宋何以私人援助三个案子以及一次个人名义的交流学习为代价，换取了卢靖的谅解。 而卢靖也开心的带人登上了周凯和马学先的汽车，头也不回的向着榆城方向而去。 宋何看着远走的车辆，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不得不说卢靖这一番讨价还价着实让他开朗了不少。 “十个案子，你也真敢开口。” 摇头笑笑，宋何转身走进候机大厅，开始思索这一次紧急出差所要处理的任务。 然而想来想去，他除了知道和一宗特大走私贩制违禁药品案件有关外，其余的所知寥寥，只是电话中沈江河与任永杰的语气让他颇感不妙。 来到龙城，宋何在走出机场的第一时间就被任永杰安排的人接到了警局。 而借着赶路的时间，宋何在向负责接他的警员询问了几句之后，很快弄清了让沈江河与任永杰动怒的原因！ 卧底贩售违禁药品集团的警员失联了！ 得知了事情的大概，宋何的心顿时变得沉甸甸的，直到走进了龙城警局才勉强抚平心中的波澜。 而当宋何在接待警员的引领下走进会议室后，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其中的任永杰和数名警官。 “你知道了？”任永杰见宋何神色异常，不等他开口就问了一句。 宋何闻言点点头，任永杰直接指了指身边的椅子：“坐这里。” 待宋何坐在自己身旁，任永杰看了看手表道：“一会就要开视频会议了，我先给你说说案子。” “这个案子涉及南、瑞和罗三个省，但就目前来看，可能还会涉及更多的省份，灵省可能包含其中。” “根据现有情报初步判断，违禁药品是从海上入境，再由陆路或水路转运各省。就像上一次你在罗省鲁城机场发现的那批违禁药品，很可能就是出自这个贩制集团。” 任永杰将手中的资料一份一份递给宋何，介绍道：“这是卧底警员发回来的信息，其中有两条运输渠道已经摸清楚了，还有几条目前尚不清晰。” “一年前，我们派了一个警员潜进去，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接触到核心圈。可是即便如此，这两条渠道也是各种刺探才了解到的。” “然而我们还没针对这两个渠道动手，里面的卧底警员就失联了。一天前，我们通过特殊渠道，针对卧底警员所使用的手机号码进行了试探，发现已经关机……” 宋何一边听一边看资料，发现那名卧底警员发来的信息并不算多，仅有十余条，电话号码不固定，发送时间也没规律，多是一些人名地名和时间之类。 其中距离现在最近的一条是一个月前的一条短信，其中只有一个名字和外号，之后就再也没了消息。 “还没暴露？”宋何忽然问道。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大概率还没暴露。”任永杰点点头：“我们针对已经暴露的这个团伙成员进行了摸排，发现在咱们的卧底警员失联前后，他们的活动轨迹并没有变化。” “至于那两条贩运违禁药品的渠道，就是从他最后发来的那名人员身上查出来的，并且这两个渠道他们还在使用。” “因此首当其冲的，是找到他并确定他遇到了什么事情。” 宋何顿时明白了自己的任务，面色沉凝的问道：“师兄，根据你的经验判断，他现在可能会是什么状况？” “很不乐观。”任永杰没有丝毫遮掩回避：“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牺牲的概率很大，但到底还是有一丝生还的可能。” “在侦查方面，你是我见过效率最高的，如果当初找老柴的不是你，估计我们现在只能每年去公墓里看他。” “所以一会开视频会的时候，你先别露脸，听完了其他兄弟单位交流的情况，掌握一些一手的信息和细致的情况再出发。” 宋何点点头，飞快的在纸上写了十几个问题，递给任永杰道：“师兄，我需要知道这些方面的情况。” 任永杰干脆利落接过，一边看一边问道：“还有吗？一遍说完，我来安排。” 宋何毫不客气的说道：“我需要一个熟悉案件和执行力强的人做联络人，最好是没在外人面前出现过的生面孔。” “冯卓书，派给你了。”任永杰二话不说看向室内一名三十岁出头的男警官，指着他冲宋何说道：“所有行动他都会听你的安排，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他。” “我只有一个要求，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宋何认真的点点头，他能感觉到了任永杰话语中的郑重，同时也能感觉到会议室内其余几名警官在看向自己时，目光中写满了期待。 任永杰见状拍了拍宋何的肩膀，指着摄像头的死角说道：“你们俩坐到那个位置，别露脸，别出声，感觉能出发了就举手。” 第五百九十三章 奔赴罗省 待宋何与冯卓书坐定后没多久，视频会就开始了，而任永杰也在会议开始后没多久就把宋何需要了解的事情问了个清楚。 这一番表现显得有些急切，不过瑞省和罗省的缉毒总警长也知道任永杰向来是这样的性格，便也极为配合的加快了会议节奏。 “明白了。就目前看来，我们还需要掌握一些……”任永杰正说着，忽然看到宋何举起了手，眉毛一皱话锋便转：“等一下，我这里信号出了点问题。” 说罢，任永杰直接掐断了信号，冲宋何两人摆了摆手。 如此硬核的处理方式着实让宋何有些发懵，不过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冲任永杰点点头就离开了会议室。 走出警局，登上汽车，宋何直接冲冯卓书说道：“既然海豚最后活动的地方是罗省，那我们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罗省。” “我查了动车时刻表，三十分钟后有一趟车会开往罗省，所以你需要把我送到动车站。然后你要沿着高速开，快到罗省境内的时候告诉我。” 冯卓书闻言立即发动汽车，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汽车如同离弦的箭般刹那间驶出了警局。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有很多疑问，我这就解释。”宋何拿起纸笔写写画画的同时迅速说道：“根据目前的情况看，不论本省还是外省，整个贩售违禁药品的团伙和网络并没有异常的举动。” “这一方面说明海豚的身份没有暴露，另一方面也说明海豚的失联并没有对这个团伙的运行造成影响。” “从咱们接收到的信息来看，海豚是一门心思的在刺探这个团伙的信息。那么站在这个团伙角度来看，海豚的行为看起来就是一门心思的在为团伙服务。” “那么再深入的思考一下，如果海豚是在为团伙办事的时候出了事，那么或多或少都会对这个团伙造成影响。” 冯卓书点头道：“你的意思是说，海豚是因为处理私事导致的失联？” “一半的可能是私事。”宋何依旧飞快的书写着什么：“另外一半的可能是公事，也就是给团伙做事导致的失联。” “并且从主观意识上来看，他失联的原因还有意外和刻意两种可能。如果是意外，那就好查了。可如果是刻意，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冯卓书稍作思忖就明白过来：“暴露？” “对。”宋何点头道：“能够让他故意去做一件让自己失联的事情，只能是为了防止他的身份暴露。” “也就是说，他的身份因为某些事情，存在暴露的可能性。” 冯卓书一边开车一边思索，努力让自己跟上宋何的思路。 “我对海豚的性格进行了侧写。”宋何看了眼时间，稍稍放满了些许语速：“他在这个团伙中的人设是话少谨慎，执行力强，行事果决，同时比较讲义气。” “这让他在短期内获得了团伙高层的赏识，同时也告诉我们，他的这种人设，消耗在私生活上的时间和精力是极少的。” “这样一来，他的日常的行为基本就比较固定了，需要面对的就是少量的私事和大量涉毒团伙的‘公事’。同时由于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几乎已经半只脚踏入了核心，所以平白消失一定会引起重视。” “因此，这样在这种情况下，他处理某件事的时候突然消失，却不会影响到这个涉毒团伙的运行，本身就很说明问题了。” 冯卓书明白过来：“所以海豚不论是出了什么事，这个涉毒团伙都应该知道一些内情。反而是我们没办法打探，导致联络不到他。” “没错。”宋何说话间已经写完了一张纸，换了一张继续边写边说道：“在只能确定海豚还没暴露的情况下，我假设了几种情况。” “这几种情况是结合现在的实际情况和海豚的行为逻辑假设的，我都写在纸上了。高铁上不方便打电话，你有空就看看。” 冯卓书按捺着心中的好奇，维持着车速的同时扫了一眼依旧在奋笔疾书的宋何，忽然问道：“生还的可能性大吗？” “很大。”宋何听出了冯卓书的关切，语速舒缓下来：“海豚这个人的资料我看了，人很机警，关键是责任心和应变能力也很强。” “所以他在意识到自己有可能暴露的时候，会仔细衡量局势，做出一个相对稳妥却又能够让他以最大限度完成任务的决定。” “而从视频会议中汇总的情况来看，涉毒团伙依旧在正常运行，这就说明他的这个行动没出纰漏，成功的解决了隐患的同时，还让他的身份得以保全。” “谢谢。”冯卓书听到宋何这么说，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开口时心情已是放松了很多：“不过到现在为止还不能排除意外和牺牲的可能，对吗？” “确实。”宋何点头道：“所以我们需要尽快赶到罗省，确认到底发生了什么。” 冯卓书点点头，开始一门心思开车，不一会就将宋何送到了高铁站。 没过了多久，宋何踏上高铁，抓紧时间闭目养神同时，心中缓缓盘算着各种可能和应对策略。 数小时后，走出高铁站的宋何接到了冯卓书的电话，明确了各自要调查的事情后，他就按照记忆中资料所记载的信息，向一个方向走去。 兜兜转转，宋何来到一个宾馆，付了些许小费后挑了间高楼层的临街房间，极为爽快的办理了入住手续。 而当他走进客房后，立即关上门站在临街的窗户前，拿出高倍望远镜对着街对面的小区仔细观察。 其实在宋何看来，代号为海豚的卧底依旧生存的可能性极大，所以要想确认他现在的情况，就要针对他失联前亲近的人进行调查。 于是，结合警方的调查和追凶系统的定位功能，宋何找到了一名涉毒团伙内与海豚交往甚密的人员，开始着手调查。 数小时后，驾驶汽车沿着一条盘山路绕行良久的冯卓书，也终于来到了宋何入住的宾馆，办了入住手续后立即进入客房开始睡觉，养精蓄锐准备接宋何的班。 深夜，一动不动举着望远镜坐在窗前的宋何忽然向前倾了倾身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的同时嘴角微翘：“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打电话呢。” 片刻后，通过唇语获悉了对方所说内容的宋何眉头紧皱：“这就去处理？处理什么？事情？还是人？” 话音刚落，宋何就发现，望远镜中的目标离开了自己的家！ 第五百九十四章 深夜盯梢 眨眼之间，宋何就做出决断。 跟上去！ 无论对方准备做什么，接电话时他开口即称老大，且挂断电话后脸上出现的凝重阴狠，都表明他去处理人的可能性远高于处理某件事情。 宋何从戒指中拿出一套便于跟踪的衣服换上，又套了一件便装风衣，然后在窗前看着那个名叫薛光的人走出了小区，这才离开宾馆。 夜色中，身材高瘦的薛光缩头袖手，谨慎的走在街上，期间他或绕路或回转，显然在防备有人盯梢。 而在他身后一公里左右，宋何一边躲着路边的监控一边缓缓的走着，借着追凶系统的定位功能，有恃无恐的肆意拉长追踪距离，丝毫不担心会跟丢。 一个小时后，薛光来到一处位置偏僻的小区外，绕了一圈后直接翻墙而入，然后又在小区中兜了一会圈子才走进一栋单元楼。 无视了便利的电梯，薛光脚步轻柔的走进楼梯间，不一会就来到了五楼。 辨认了门牌后，薛光来到一扇门外，摁响了门铃。 只听门内一阵铃声响起，紧接着隐约传来婴孩的啼哭和妇人不耐烦的喝骂声，然后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谁？” 门缝里传出一个沙哑的女声。 已然隐藏在四楼楼梯间的宋何正掩着口鼻，闻声忽然眉头一皱，只觉得这个声音很是急切烦躁，同时又带着浓浓的戒备。 “嫂子，是我。”薛光凑近门缝低声回应。 “光子？”沙哑女声满含惊喜的低呼一声，迅速开门的同时招呼道：“快！快进来！” 薛光也不犹豫，冲开门的女子点点头便走了进去，然后又随手把门带上。 而房门刚刚关闭，女子就急切难抑却又勉力克制的看着薛光：“是不是花……” “嗯，是花哥让我来的。”薛光在地垫上使劲蹭着鞋底，同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塑料袋：“这是他让我给你带来……” 女子丝毫不介意薛光打断自己的话头，而在看到那个透明的小塑料袋和其中的一个个小纸包后，她惊喜莫名的一把抢过，根本不在乎薛光的后半句话准备说什么。 而拿到袋子的她手忙脚乱的打开，小跑着坐在了凌乱肮脏的沙发上，取出一个小纸包熟练的打开，然后就在堆满了各种东西的茶几上四处翻找。 “嫂子，准哥这次出意外，弄坏了不少货。”薛光说话间依旧在使劲蹭着自己的鞋底，看着女子急切兴奋的凑近了点燃的打火机，然后又瞥了一眼传来婴孩啼哭声的卧房。 看着洞开的卧房门，薛光停了话头，又蹭了两下鞋底走向卧房，轻轻关上门，待屋子里安静了些才继续说道：“花哥说上面挺不高兴的，所以这次少给你带点。等你带上两次货，上面也就不追究了。” “到时候花哥替你说说好话，事情就过去了。” 薛光说的清晰，可是女子此时却听不到了。 只见她半睡半醒一脸沉醉的躺在沙发上，脸上的表情全然没有了方才的那种急切，反而带上了一丝解脱和兴奋。 薛光静静地看着她，眼中不带丝毫情感的从怀里掏出一副手套，熟练地戴在手上：“嫂子，别怪我，我帮你照看着点小雨，不让人欺负她。” 说罢，他又将手伸进怀中，目光冰冷的缓缓走向已经失去感知外界事物能力的女子。 笃笃。 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忽然响起，仿佛摁下了暂停键一般，直接让薛光僵立原地。 扭头看向公寓门，薛光抑制着内心的惊疑，凝神屏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静静的等待着。 “薛光……” 忽然，一个沙哑的男声从门缝中钻进来，掀起了薛光心中波澜！ 皱眉思索片刻，薛光依旧一声不吭，脚下却缓缓向门口移动。 “薛光。” 声音比方才大了一分，扰的薛光心头一乱，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 “薛光！” 又大了一分的沙哑男声再次响起，激的薛光心头生出一丝烦躁，疾步来到门口处，凑近猫眼观瞧。 然而猫眼内一片黑暗，只能隐约看到一个身穿黑衣低着头的身形，高高扬起手就要拍门！ 这一番动作登时让生怕闹出动静的薛光有些急了，右手迅速伸向后腰处，左手拧了一下锁扣，握着把手一推。 门外的宋何观察着猫眼，见那细小的光点回复明亮，又有拧动锁扣的声音传出，立即侧移一步端起击晕手杖。 却见他右手持杖头，左手持杖尾，如端枪一般将手杖尾端对准了门缝处！ 薛光对此毫不知情，缓缓将房门打开一条缝，可还没等他看清来人，就见对方手中端着的一件东西如灵蛇出洞般钻进门缝，直袭自己面门！ 咚！ “你是……” 一声闷响过后，躲避不及的薛光被宋何一手杖戳中了脑门！ 强横的力道直接戳的薛光一个仰头向后退去，可还没等他重新找回平衡，一阵眩晕感直冲冲涌入脑海，生生将他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斩做半截！ 宋何深知击晕手杖的威力，收起手杖的同时闪电般拉开房门侧身闪入，一手无声的闭合房门，另一只手猛地一探一抓，堪堪扯住薛光的衣领，没有让他直愣愣栽到地上，避免发出会惊动邻家的动静。 瞬间控制了局势的宋何扫了眼屋内，见女子依旧沉浸幻觉人事不省，紧闭的卧房又传来婴儿的蹄声，不由有些皱眉。 拿出击晕手杖在女子额头敲了一下，宋何走进卧房，手忙脚乱的给婴儿换了尿布，哄着他安静了些许。 然后他在戒指中搜寻良久，终于找到了一盒牛奶，加热又降温后喂给婴儿，总算是让孩子彻底安静了下来。 “这都什么事儿！”颇感焦头烂额的宋何将婴儿安置好，将薛光四仰八叉的绑在卧房的床上，然后将他身上的口袋搜了个遍。 “够狠，弄个吸毒过量的死法，伪装一下还真不一定有人愿意追查。”宋何看着搜出来的一堆零碎，摇摇头走出卧室。 来到卫生间，宋何接了一盆冷水，重回卧室后熟练地用杯子舀水往薛光脸上浇。 没过多久，薛光豁然睁开眼睛，张嘴欲言却还没发出声音时，就见一只端着水杯的手猛地一倾，直愣愣的将一杯冷水泼在他脸上！ “咳咳！” 被水呛了嗓子的薛光咳了两声，忽然发觉自己丝毫动弹不得！ 惊骇之下仔细观察，他发觉自己的手脚竟被绑缚在床的四角，而一个浑身黑衫的身影正站在自己头顶处的床边。 “终于醒了，我都接了两盆水了。” 第五百九十五章 终有收获 冰冷沙哑的声音， 阴沉扭曲的面具， 毫无感情的语气， 宋何刻意营造的一切，让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薛光心头寒意骤升。 只见宋何不耐烦的将手中水杯丢到了一边，然后把剩余的大半盆水直接浇到了薛光头上。 哗啦！ “呜！咳咳！呜咳！” 从鼻腔灌进嗓子眼的冷水让薛光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紧接着他就看到宋何将从他身上搜出来的数支针管整整齐齐摆在他的脑袋边。 “薛光，好名字啊。”宋何带着寒意的声音透过面具钻进薛光的耳朵：“血光之灾，多好！你看，为了对付你这个血光之灾，我的小羊皮手套都浸水了。” 宋何甩了甩戴着手套的手，搬了把椅子坐在薛光头顶的床边，居高临下的盯着薛光的眼睛：“我看了，你脑袋旁边的小管管里可都是好东西啊！” “配上外面茶几上的料，扎一管就疯，两管就死，三管下去神仙也得翘辫子！你特娘的竟然准备了五管！你当外面那个料鬼是大象吗？哈哈！” 面具背后喜怒无常的声音带给薛光极大的心理压力，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面前的神秘男子拿起一支违禁药品，熟练地弹了弹针管，一边在自己湿漉漉的脖子上比划，一边笑呵呵的说道： “如果扎在这里，估摸着用不了两管，并且三十秒内就能送你去见上帝。” 薛光紧张得连呼吸都停滞了，生怕一个不小心让针头刺破自己的皮肤。 而宋何却毫不紧张，比划了一会收回针管，惋惜道：“可惜还有事情要问你，不能和你玩干脆利索。” “这样吧，你撒一个谎，我就扎你一针，看看你能撑几针，怎么样？” 宋何说罢神经质的嘿嘿笑了两声，然后就在屋子里翻找起来。 薛光却是吓得不轻，脸上血色退去大半，慌乱间开口问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别急，消毒的东西还没找到呢。”宋何无所谓的摆摆手，翻找片刻终于找到小半瓶碘伏，然后就笑呵呵的回到床边椅子上，满含期待地问道：“你平常喜欢扎哪里呢？” 薛光紧张畏惧的看着宋何，不等他开口宋何已经指着他的手臂点头道：“找到了。” 宋何说罢就拿出棉棒沾了些碘伏，开始给薛光手臂有针眼的位置消毒，动作熟练的不像话。 “你到底要问什么！”薛光的声音开始颤抖，手臂上也出现了细小的鸡皮疙瘩。 “别急嘛，让我想想先。”宋何涂完碘伏，云淡风轻的拿起一支针管，手腕一抖扎进了薛光的手臂！ “别！求你！别杀我！”薛光惊慌到了极点，从未感觉往日里让他极为期待的针管此时竟是如此恐怖的存在！ “喊什么，我还没推呢！”宋何不耐烦的摊了摊手，任由针管挂在薛光的手臂上：“我这不是怕你以为我和你开玩笑嘛？” “咱们这样，你答错一个问题，我就给你挂一支。除了你胳膊上的，这里还有四支。也就是说，如果你打错了四个问题，我就会一次性把五支都给你推进去，明白了吗？” 薛光已经害怕到了极点，闻言忙不迭的点头：“明白，明白！” “那好。”宋何见状隐隐松了口气，对于自己提前将针管内的东西换成生理盐水颇感得意：“先说说，前段时间你们有一批货出了意外，是怎么回事？” “意外？”薛光闻言一惊，连忙说道：“那批货我们已经补过去了！没做任何手脚……” 啪！ 宋何扇了薛光一嘴巴，寒声道：“我问的是为什么会出问题！” 薛光连忙改口道：“是路上出问题了！走小路的时候栽到山里了！耽误了时间，货也坏了好多！” “这就对了嘛！”上一刻还冷酷阴狠的宋何说话间又变得嬉笑戏谑，尽显反复无常：“在哪里出的事？” 薛光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很快答道：“南郊上矿山的路！就在半山腰！汽车现在还在路边的岭子里！” “谅你也不敢在这件事上撒谎。”宋何点点头，又问道：“当时负责送货的都有谁？” 薛光想了一下迅速答道：“准星和刺猬！就是王准和刘茂伟！他们轮流开车，负责送去……呃……我也不知道送去哪里！” 刘茂伟！ 卧底海豚打入犯罪团伙所使用的名字！ 听到刘茂伟三个字的宋何心头一动，面具后的眼睛微微眯起，开口却是故作玄虚的赞了一句：“不错嘛！节骨眼上能刹车，知道不能把我的身份说出来。” 薛光的眼底闪过一丝惊慌，还未求饶就听宋何又问道：“这两个人如今在哪里？” 薛光面色微变，吞了口口水才说道：“王准……出车祸的时候就是他在开车，栽到山里的时候直接挂了。” “后来是刘茂伟给我们打的电话，我们赶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了！人和没坏的货被我们拉了回来，王准和汽车都被烧了。” 宋何闻言心中微凛，却也稍稍安心了一分，不过他还是语气冰冷的说道：“就是说，让这批货出问题的人，还有一个活着？” 薛光畏惧的点点头：“是……是的。” “他在哪儿？”宋何摆弄着薛光脑袋边的针管，语气平淡。 “在医院！”薛光瞬间紧张起来，立即答道：“我们自己的医院！就在城郊村子里，叫金河田诊所！” “奇怪。”宋何歪着脑袋，盯着薛光的眼睛问道：“你们来王准家杀人灭口，却给这个刘茂伟治病，就是说，王准有问题？” 薛光紧张的额头浸出汗水：“老大说王准吃里扒外，勾结外人吞货，是刘茂伟拼命才保住了一部分货……” 宋何心念一闪，冷笑道：“那是不是说，我还得感谢这个刘茂伟，保住了我们的东西。” 薛光一听心头一慌，生怕宋何以知道的太多为由灭自己的口。 然而事实却出乎了他的预料，只见宋何缓缓站起，拔掉了他手臂上的针管，然后将一团布塞到了他嘴里，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脸颊说道： “事情都弄清楚了，我也该回去做个交代。不过我又不能放了你，所以你就委屈委屈，在这里多待几天，万一能戒了你的瘾头呢？哈哈！” 宋何癫狂一笑，抽出击晕手杖敲晕了面带惊恐却丝毫反抗不得的薛光，毫不犹豫的走出卧房并关上了门。 客厅内，女子依旧昏迷，婴儿兀自安睡，宋何想了想，略做乔装换了身装扮，弄醒了昏迷中的女子。 第五百九十六章 贪心母亲 “嗯？” 宋何轻咦一声，疑惑的看着被自己泼了一头水而惊醒的女子，倍感诧异。 只见原本应该处在亢奋状态的女子此时除了显得有些慌乱以外，竟并没有刚刚服用违禁药品后的症状，反而精神状态颇为稳定。 “难道击晕手杖的功能，对于服用违禁药品后的兴奋状态有中和作用？” 女子表现出来的这种状态顿时让宋何有些好奇，细细打量女子，思索其中的关联：“从实际效果来看的话，击晕手杖针对中枢神经，类似于无毒副作用的强效镇静类药物。” “而违禁药品同样也是针对中枢神经起作用，只是作用恰恰相反，属于强刺激类药物。这样一想，效果中和也不是不可能……” 宋何心中转着念头的同时，也开始重新考虑如何与女子沟通。毕竟他刚刚的准备工作是针对一个癫狂女子所做的，而对方此时突然冷静下来，自然需要变更交流策略。 宋何打量着女子，女子也在打量宋何。 只见他此时依旧一身黑装，只是上身套了一件夹克衫，再加上坐姿和举止，显得有些痞气。 而下巴上则被他自己粘了大片的胡子，又将一副宽大的墨镜架在了鼻梁上，遮蔽了他双眼的同时，也让人看不清他的容貌。 从女子睁开眼到现在，宋何没有做任何过激的举动，坐姿也十分的松弛，争取让自己的所有行为都带着一份善意。 所以，还没等宋何开口，没有感觉受到威胁的女子就按捺不住，带着明显的戒备意味主动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 这也不怪女子，毕竟任谁清醒过来之后发现家里多出了一个陌生人，都会戒备非常。只是得益于宋何准备工作做的充足，这才没有让女子有大喊大叫出来。 看着女子瘦弱枯槁的身形、毫无光泽的皮肤以及蜡黄憔悴的面容，宋何很快推断出了对方大致的“药龄”，心生感慨的同时也暗暗庆幸婴儿降生时女子尚未染瘾。 “嫂子，名字你就别问了，总之我不会害你。”宋何开口就带着十分的情真意切：“早几年的时候，准哥救过我一命，从那时候起，我就把他当大哥看的。” “后来准哥做了这一行，和我联系就少了，但是我们情义还是在的。这次准哥出事，我觉得不对劲，就在你家周围盯着，然后就发现薛光来了。” “嫂子你不知道，准哥和我说过，薛光这家伙是专门干脏活的。所以我就审了审他，结果他说……” 宋何一边说一边观察女子的反应，时不时的调整一下重音和语调，然后再适时的搭配一些转移和吸引注意力的手势，逐渐加强对女子心理层面的影响。 渐渐地，随着宋何的解释，女子表情中的戒意逐渐消除，眼底光芒莫名闪动，带着几分防备意味的坐姿也出现了变化。 终于，在听完宋何蛊惑力十足的解释之后，女子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卧房方向：“用药过量……” “对，东西他都准备好了。”宋何说着拿出那五支换了生理盐水的针管，似是没注意到女子瞬间直了的眼睛一般，诚恳道：“嫂子，你快跑吧。我能护你一回，可没办法一直护着你。” 女子眼珠转了一下，余光看着那五支针管为难道：“可我没钱啊！能跑到哪里？” 宋何心中冷笑，毫不犹豫的拿出一摞钞票放在桌上：“嫂子，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这是五千块，你在路上应急用。” 女子眉梢一动，眼睛发亮的看着钱和针管，做势看了一眼在一旁安睡的婴儿，用虚假的纠结掩盖内心的真实意图：“可是小雨还小，我带着她很容易被人抓到的！” “确实。”宋何略作沉吟，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嫂子，这样吧。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就想办法给小雨找个好人家。” “我认识不少想要买个孩子的人，小雨这么小，又好带，很多人愿意收养的。” 女子闻言低头想了想，眼神闪烁欲言又止道：“也不是不行，可是……” “我明白。”宋何立即说道：“小雨是你和我准哥的心头肉，哪能这么白白给人家。嫂子你放心，你先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能联系好人。” 女子闻言想了想，连忙点头道：“也好。” 宋何见状拿出手机，毫不避讳的拨通了冯卓书的电话：“马哥，我小海，你现在帮我个忙，我这里有个急事儿……” 身在宾馆中的冯卓书仔细听着手机中的内容，辨识隐藏其中的暗语，很快就明白了宋何的意图。 “我办事，你放心。”冯卓书点头道：“不就是想收养孩子的夫妻么，我这就联系。” 冯卓书说罢，立即挂断通话，回忆着任永杰的号码飞快拨了出去。 二十分钟后，已经收拾好东西的女子跟着抱着婴儿的宋何离开了家，来到小区外，登上了一辆遮掩着号牌的汽车。 “就这个孩子？”带着口罩和鸭舌帽的冯卓书扫了眼宋何怀中的婴儿，看着后排的女子说道：“自己人，小海不要，我也就不赚你的钱了。” 说话间冯卓书发动汽车，一边开一边说道：“这家夫妻想要个女儿，出价五万，以后不能联系纠缠，行不行？” 女子一方面慑于冯卓书的装扮语气，一方面又被五万元的价格打动，连连点头道：“可以可以，没问题！” 冯卓书点点头，加速朝一个方向驶去。 待到天光渐亮，汽车停在郊外路边，冯卓书四短三长鸣笛后，远处忽然驶来一辆小轿车，远光灯连闪四下。 “走吧。”冯卓书见状打开车门：“一手钱一手人，完事儿赶快能走多远走多远。” 女子点点头，紧跟抱着婴儿的宋何下了车，亦步亦趋的走上前去。 小轿车中下来了一男一女，与宋何和冯卓书一样，面容遮掩的很是严实。 而女子却没关注这些细节处，目光直接落在了对方男子手中鼓鼓囊囊的手提袋上。 五人相遇后，谁都没有说话，宋何抱着孩子走向对面的女子，对面的男子则拎着手提袋来到冯卓书和卖女儿的女子面前。 “点点吧。”男子将手提袋递冯卓书。 冯卓书一把接过，直接甩向身旁眼红不已的女子，同时冲面前的男子打了个眼色。 男子微微颔首，自然而然的转向女子，在对方伸手接钱的同时悍然出手！ 女子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见冯卓书和男子同时闪电般扑向自己！ 第五百九十七章 大闹诊所 片刻后，扮作婴儿买主的女警坐在车内，看守从呆滞到歇斯底里又到茫然无措的女子。 而宋何、冯卓书和扮演婴儿买主的罗省男警则站在车外，围在一起商讨着什么。 “这是王准的老婆，差点被薛光杀了，应该知道不少内情。”宋何指了指小轿车，然后又说道：“薛光现在就在王准家，被我绑起来了，还有一个多小时才会醒。” “他以为我是买主派来调查事情真相的，不会把我联系到警局方面。如果还需要布局，也可以暂缓抓捕。” “不过虽然他手机被我砸了，盯着王准家就能防着他通知其团伙成员。但是他毕竟是核心成员，贸然放过指不定会有什么影响，所以我觉得如果能控制起来是最好” “还有这个名单。”宋何说着拿出纸笔，飞快的将追凶系统中涉毒的任务目标写了下来，交给男警：“这是我从薛光嘴里挖出来的信息，本地所有的涉毒人员。” 男警接过信息量夸张的纸，却见上面姓名、位置和罪名一应俱全，似乎只要照着抓捕就行了。 “这……”男警挠挠头，有些不知该怎么开口。 宋何摆手道：“我知道这份信息的可信度存疑，但是我觉得真实性还是很高的，实在不行可以先观察一下再做决定，毕竟上面很多信息不是瞎编就能编出来的。” “而且薛光身为知晓大量信息的涉毒团伙核心成员，越早抓捕，他为了脱罪就越会供出大量的信息，对我们的帮助也就越大。” 男警想了想，收好信息点头道：“我会向队长汇报的，多谢了，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没什么，应该的。”宋何笑了笑，聊了几句便与南京告别，同冯卓书火速离开。 “冯哥，罗省有几个知道海豚的？”汽车上，宋何忽然问道。 “不多。”冯卓书摇摇头：“任头儿只和三两个顶头的说有咱们的人，具体身份除了咱们几个没人知道。” “难怪来接应的两个人问也不问咱们的来意，看来是上面打招呼了。”宋何挠了挠头，忽然说道：“薛光说王准吃里扒外准备私吞一批货，被海豚发现，然后两个人争斗起来，导致汽车栽到了山里。” “然后海豚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拼死打电话通知了涉毒团伙，这才及时获救。不过出事的时候他的手机找不到了，所以是用的王准的手机打的电话。” “我搜过王准的家，没有让海豚身份暴露的东西。王准的老婆我也试探过了，她也不知道海豚的身份。所以说海豚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失联，现在还不能下定论。” 冯卓书想了想，心念一闪捕捉到了宋何的思路，开口问道：“你想去他们的诊所探一探？” “没错。”宋何认真的点点头：“按照薛光的解释，失联本身是说得通的。可是长久没有海豚的消息，只能说明他处在不能与我们联系的状态。” “我担心他受的伤过重，再说那家诊所医疗水准我也不大信得过。还有就是万一海豚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事情，却又因为无法联系我们而不能及时告知……” 后面的话宋何没有说，不过冯卓书的心中却是明明白白，于是便问道：“行动计划呢？” 宋何笑了笑：“先在那家诊所附近找个早餐摊，要老板黑心肠外加东西也不干净的那种。” 很快，时间来到了早晨七点，宋何与冯卓书也坐在了一个早餐摊上，毫无食欲的看着面前的蛋花汤，装模作样的喝着。 片刻后，宋何起身结账，由于他特意挑选的位置，所以走向老板时恰恰会路过一个开着盖子的粥桶。 只见他在经过粥桶的一刹那，假作擦嘴的同时，一抹极淡的白烟准之又准的落进粥桶。 回到车上，冯卓书拧开一瓶矿泉水，一边漱口一边皱着眉头骂道：“良心都让狗吃了！咸菜用烂了帮子的白菜做！烧馅饼的油明显是地沟油！还有蛋花汤，竟然有馊味！” “冯哥，别说了，我恶心。”宋何露出一个反胃的表情，闭着眼睛缓了好一会才回过劲来：“谁让咱俩有良心呢，实在不好去坑老实做买卖的人。” “你确定你的泻药没问题？”冯卓书担忧的看了眼早餐摊。 “放心，效果杠杠的。”宋何笃定的回了一句，一边催促冯卓书开车一边说道：“方圆一公里以内，金河田是唯一的一家诊所，附近的人买止泻药很大概率会选择这里。” “咱们去兜一圈，再过一个小时就有借口进去打探虚实了。” 一个小时过后，宋何将自己乔装成一个脸色发白表情痛苦的年轻人，脚步虚浮的走进了金河田诊所。 刚一进门，宋何就大声嚷嚷道：“老板，跑肚子，有……” “止泻药是吧！”一名五十余岁的谢顶男子头也不抬的打断了宋何的话，从柜台中拿出一盒十元不到的止泻药：“五十。” “嗯？”宋何捂着肚子诧异道：“多少？” “五十。”谢顶男子淡定的说道：“买药的人太多，马上就没货了，你到底买不买？” 宋何正愁没理由和他吵架，心道这不打瞌睡送枕头么，当下便扯着嗓子嚷嚷道：“你这是坐地起价！” “嘿，老子这的泻药就这个价格。”谢顶男子看了眼闲坐在店里的两名年轻男子，有恃无恐的将止泻药放回柜台：“买不买？不买就出去！” “你、你！”宋何心头暗笑，扮作怒极的样子：“你个臭不要脸的老秃驴！一盒十块的药你敢叫价五十，你想钱想疯了吧你！” “小兔崽子你说什么！”谢顶男子似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怒气冲冲的瞪着宋何，就连那两名闲坐的男子也站起身向宋何走来。 宋何自是不惧把事情弄大，手舞足蹈的指着谢顶男子和两名年轻人大骂道：“不要脸的东西！这么特么的贪财，是天天戴绿帽子戴的眼睛都绿了吧！” “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玩意儿！掉钱眼儿里的烂货！……” 恶毒至极的咒骂声不停地从宋何嘴里冒出来，惊得诊所内其他的顾客不知所措，却也结结实实的把谢顶男子和两名年轻人骂的怒不可遏！ “找死呢！” “活腻歪了你！” 两名年轻人嘴里骂着冲向宋何，却见宋何脚底抹油直接跑出了诊所，脚下不停嘴里也不停，真真是什么难听骂什么，引得两名年轻男子怒火越重，追着宋何在诊所外兜起了圈子！ 第五百九十八章 获取信息 巨大的喊叫和声势惊人的追打，顿时吸引了众多行人的注意力。于是在眨眼之间，就有大量的围观者聚拢在诊所门口，或好奇观瞧或指指点点。 而宋何也努力维持着人设，脚下踉跄逃窜的同时不住的破口大骂，气急败坏的模样比那两名年轻人更重几分。 只见他时不时的与追打他的两名年轻人撕扯两下，一边不着痕迹的防御着来自各个角度的拳打脚踢，一边用极具涵养的话语问候尚未加入战团的谢顶男子及其历代先祖。 很快，被宋何满含芬芳的问候击中心底最痛处的谢顶男子终于按捺不住，浑不在意身上显眼的白大褂，宛如一只愤怒的狒狒，叫骂着加入了战团。 刹那间，诊所门口的热闹程度再次升级，围观的人也越聚越多，甚至有人开始考虑上前拉架或者报警之类的事情。 不过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追逐扭打的四人所吸引时，被宋何做了乔装的冯卓书则隐藏在围观的人群中，打量着诊所的同时，也在努力辨识着宋何叫骂声中的暗语。 柜台后的门直通后院…… 诊所内此时无人…… 无监控设备…… 还能僵持五分钟…… 数条隐藏在喝骂声中的暗语略一组合，冯卓书立即明白此时就是潜入诊所的最佳时机！ 只见他隐蔽的绕过人群，矮身一窜就钻进了无人看守更无人关注的诊所，一个闪身走进柜台，转眼就消失在一扇不起眼的门中。 诊所外，宋何努力牵制着所有人注意力的同时，也在关注着冯卓书的动向，见对方已然成功潜入，无形间立即改变了策略。 只见宋何依旧左支右绌，但双脚却开始频繁挪动。 不一会，谢顶男子在与宋何之间隔着一名年轻男子的情况下，忽然跳起，挥舞着手臂打向宋何！ 宋何狼狈抱头的同时脚下似挪实踹，直接将年轻男子的一只脚踹到了谢顶男子的落脚处！ “我打不死你个……呃哼！” 并未跳起多高的谢顶男子刚一落地，右脚的半个脚后跟斜斜的落在年轻男子脚上，平衡被破坏的瞬间一阵剧痛从脚踝传来，恶狠狠的一句话也变作了闷哼声。 这番变故顿时让不少围观者笑了出来，却也让谢顶男子一伙愈发恼火。 只见谢顶男子不顾自己脚踝处的疼痛，立即咬牙爬起来，面目狰狞的朝宋何扑去！ 宋何见状仓惶的躲向一旁，双脚倒腾间隐蔽的一转一踢，又一名年轻男子的脚忽然突兀的出现在谢顶男子脚下，恰恰绊住谢顶男子即将迈出去的足尖！ “我淦……噗！” 止不住去势的谢顶男子再次失衡，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引来周围明显大了几分的哄笑声。 至于眼看着被人围而攻狼狈不堪的宋何，则凝神细听诊所中的动静。只听一声轻轻的关门声响起后，很快又响起冯卓书与一名嗓音沙哑的男子的急速交谈声。 宋何心中一定，一心多用之下，一边仔细听诊所内的交谈内容，一边应对着追打自己的两名男子，在防下所有拳脚的同时，也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愈发狼狈吃力。 不一会，诊所内的交谈声止息，开门关门声相继响起，冯卓书也迅速从诊所中潜出来，遥遥冲宋何打了个搞定的手势。 宋何见状也不再与他们纠缠，骂骂咧咧的同时转身就朝人群疏密处跑。 可谢顶男子一伙此时已经打出了真火，哪能轻易放过他，直奔着宋何追去，可他们的脚力怎及得上一门心思脱身的宋何。 却见宋何在人群中灵活的钻了两下，瞬间就跑到了人群之外，然后他就在谢顶男子一伙愤怒不甘的眼神中，骂骂咧咧绝尘而去，很快不见了踪影。 隐藏在人群中，准备必要时出手协助宋何脱身的冯卓书见状，看着宋何离去的方向暗赞了一声好身手，然后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而谢顶男子一伙则气恼的开始打电话摇人，将宋何的外貌衣着说了一遍后就气咻咻的回到了诊所，时不时的捶一下桌子。 当诊所门前看热闹的人群散去后，宋何也与冯卓书汇合，驱车向他们所住的宾馆方向驶去。 “怎么样？”宋何一边擦着脸上的伪装一边明知故问道：“看你的表情，这是见到海豚了？” “见到了。”冯卓书表情轻松：“一条腿和几根肋骨骨折了，再有就是汽车坠山的时候收受到了冲击。不过他绑着安全带，又提前做了防护，所以并不严重。” 宋何点点头又问道：“那他现在什么情况？” “手机丢了不能联络人，又被安置在诊所，不能有大动作，所以他索性装昏了几天，等待时机。”冯卓书笑了笑道：“不过机会没等到，却等到咱们找上门来。” “对了，他说因为上批货毁了一大半，所以这个团伙紧急运进来一批新货，明天凌晨就会从海上来。这边负责接货的人外号叫鬼花，本名张贵华，核心圈子里很重要的一个。” “看来咱们来得很及时。”宋何出了口气，开始搓脸放松面部肌肉：“如果今天还联络不到他，估计他会铤而走险联络咱们。” “确实是这样。”冯卓书兴奋的点点头：“收货的具体时间和地点也知道了，顺利的话，过几天就能把海豚接回去了。” 宋何附和的笑了笑，却听冯卓书忽然说道：“我刚刚接你之前接到任头儿的电话，说罗省这边逮到薛光之后，发觉他精神状态不太稳定，好像是被吓坏了。” “可是我们查了，他身上没伤，就是一时半会回不过神来。所以，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嗯？”宋何心中猛地一突，摆出一副茫然的表情：“没什么呀！我就假装是买主派来的人，问了他几个问题而已。” “真的？”冯卓书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虽然罗省警方问什么薛光就说什么，但是毕竟情绪不稳定的时候供词很可能出问题，所以他们已经请心理医生去了。” “到时候可是什么都能问出来，你确定不需要我们帮你想办法应对一下？” 宋何尴尬的笑笑，将自己对薛光所做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边。 这一下可把冯卓书吓得目瞪口呆，而当宋何说到拿针管吓唬薛光并扎进对方手臂的时候，冯卓书更是反复向宋何确认是否真的换成了生理盐水！ “我去！”冯卓书只觉得心脏嘭嘭直跳，连带着呼吸都断成了好几节：“你小子也太能折腾了吧！” 第五百九十九章 回归南省 次日凌晨，沿海某位置荒僻的海岸，风声与潮水声从漆黑的海面传来，穿过毫无遮挡的夜空，代替无法踏上陆地的海水，向喧闹的城市中一点点蔓延。 在距离海岸线二百米左右的位置，来自大海的声音被一条与海岸线平行的公路阻断，只是时值深夜，公路上一辆汽车也没有，显得寂静非常。 而在海岸线与公路只之间，平坦的沙滩笼罩在漆黑的夜色中，让这片在白日里一览无余的空间显得很是朦胧，让人看不真切。 随着浪潮起落，时间在忽强忽弱的海浪声中来到了凌晨两点，而随着准点时刻的到来，公路上也忽然驶来一辆体量宽大的汽车，稳稳停在路边阴影中。 眨眼功夫，四名男子走下熄火的汽车，徒留司机一人在驾驶位上警惕的四处观望。 只见这四人动作熟练地走下沙滩，一脚深一脚浅的来到海岸线边，然后一名三角眼男子拿出一个对讲机，打开后调拨了两下凑在嘴边说道：“我们到了，老地方。” 片刻后，漆黑的海面上传来一阵类似于汽艇的马达声，一个轮廓模糊的小船从海面上快速靠近，眨眼间来到近前，竟是一条黑色的充气艇。 四人似乎对这艘船极为熟悉，十分淡定的看着小船熄火并借着惯性将半截船体冲上了沙滩。 “又是你们四个。”负责开船的是一个渔民打扮的男子，眼中精光闪闪，看清四人后嘴角咧了咧：“鬼花呢？又是他开车？” 三角眼男子靠近充气艇，答非所问道：“不是我们四个，你敢把船靠过来？” “我管你们谁来！给钱我就敢！”开船男子笑了笑，从脚下拿起一个硕大的行李箱，递给三角眼男子。 “也不怕撑死你！”三角眼男子双手接过行李箱，只觉得入手一沉，险些掉在地上，不由龇牙道：“真特么沉！” 说话间另外三名男子依次上前帮忙，开船男子又从船上拿出三个行李箱递给他们，一双精明的眼睛眨巴着：“钱呢？” “马上！等我们验完货！”三角眼男子说着与三名同伴同时打开了行李箱，仔细查看起来。 开船男子对于流程已是熟悉至极，趁这个时间跳下船，开始搬弄调转船头，以便稍后撤离。 而当他将船头堪堪调向大海方向时，三角眼男子一行先后合上了行李箱。 “没问题。”三角眼男子点了点头，再次拿起对讲机说道：“花哥，货没问题。” “怎么可能有问题！”开船男子见状嘿嘿笑了一声，拿出手机静静等着。 片刻后，手机屏幕一亮，一条包含一长串数字的短信出现在屏幕上，顿时让开船男子笑得更加开心。 “走了，下次联系！”开船男子说罢，干脆利索的将充气艇推进海中，纵身一跃跳了上去。 三角眼男子一行人也不理会驶入夜色中的充气艇，拖着行李箱朝汽车走去。 来到汽车边，后备箱已经打开，四人动作熟练的将箱子塞进去，心中微微一松，纷纷坐进了汽车。 不一会，汽车启动，重新驶入公路并逐渐加速，然而不论是开车的司机还是放松下来的三角眼男子四人，都没有发觉那忽强忽弱的海风声中，隐藏着一种与风声极为类似的微弱声音。 而如果他们能够将头探出车窗，一寸一寸仔细筛查头顶的天空，就能发现一颗与群星相同的亮光悬浮在夜空中，正死死的咬着他们。 同一时间，数幅从夜空中鸟瞰的实时画面汇聚到警局的数字大厅中，数名警衔大到吓人的警官端坐其中，一名五十余岁的壮硕警官渊渟岳峙的站在众多显示屏前。 “你别说，不管看多少次，都感觉这个手段实用得很。” “对啊，尤其是在夜间的抓捕行动中，隐蔽程度和实时反馈的准确率都极高。” “据说是灵省推广出来的，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人才啊！” 一群警官看着显示屏窃窃私语，时不时的赞叹一句。 忽然，一名戴着耳机的警员转身冲壮硕警官汇报：“领导，各小组已就位！” “行动！”壮硕警官一声令下，所有警员同时将行动指令发到了一线！ 刹那间，刚刚将充气艇靠在渔船上的开船男子被数道远光灯照射！ 装载着四个行李箱的汽车被五辆警车团团围困！ 百余名全副武装的警员突然出现在数个混乱的酒吧中！ 持枪的特警呼喝着冲入了一个小型会所！ 金河田诊所被十多名警员重重包围！ 宋何与冯卓书在各自的客房内呼呼大睡…… 次日，部分对于昨夜警方行动有所察觉的市民，开始兴奋地散布第一手消息，而获知手下被捕的任永杰也开始与当地警方沟通，并命令宋何与冯卓书将他尽快带回来。 “没想到罗省竟然是打响抓捕行动第一枪的地方。”宋何一边与冯卓书下象棋，一边将整碗泡面一叉子送进嘴里。 “还不都是因为你从薛光那里套出来的信息太准了。”冯卓书抓耳挠腮的看着自己已经回天无力的棋局，狠狠地咬了一口火腿肠：“输了输了，再来一局！” “冯哥，你这棋瘾可真够大的。”宋何笑呵呵的看着重摆棋盘的冯卓书，再次端起一碗泡面：“明天撤？” “嗯，文件已经交上去了，明天就能接人。”冯卓书飞快摆好棋盘，看着吃泡面吃出满汉全席感觉的宋何，好奇问道：“话说你是怎么知道薛光的位置的？” “现在我越想越不明白，就算有他的身份信息，可是这家伙出了名的狡兔三窟，当地警方都抓不到他的尾巴，你怎么一来就逮着他了？” “没办法，这就是天赋。”宋何一脸得意的岔开了话题，盯着冯卓书摆好的棋盘笑道：“冯哥，别看你是个臭棋篓子，但是这个执着劲是真的厉害！” 冯卓书一听眼睛顿时瞪得溜圆：“臭小子你给我等着，不杀你个丢盔卸甲，你当我是泥捏的！” 两天后，当宋何推着一名坐在轮椅上的男子走出高铁站时，早已等候多时的医护人员第一时间将他带上了急救车。 与急救车一同前来的任永杰拍了拍男子的肩膀，勉励几句后就来到了宋何面前。 “果然没看错你。”任永杰半边烧伤的脸上笑容开朗：“这次欠你一个大人情。” 宋何不以为意的笑笑，将手中的两瓶酒递给任永杰，笑道：“罗省特产，师兄请笑纳。” 任永杰眼睛一亮哈哈大笑：“懂我！” 缉凶进行时 第六百章 烈士墓园 “走，和我去个地方。” 将宋何拽上警车，任永杰也没去哪里，负责开车的警员就直接拉着两人向某个方向驶去。 按下心中的好奇，鲜少坐在后排的宋何与任永杰聊着，却在不经意间感觉道任永杰身上的气质于无形间发生了变化。 细细打量之后，宋何敏锐地发现一丝缅怀从任永杰的眉宇间升起，心中一动，不由对此行的目的地有所猜测。 果然，汽车行驶了近二十分钟后，开进了一座寂静肃穆的大门。 宋何看着大门上一闪而过的“公墓”二字，心头莫名沉重了很多。 而任永杰除却多了些许追思和缅怀，整个人并无太多的变化。 不一会，汽车就停在了停车位上。开车的警员显然来的次数不少，车位旁不远处就有一条路直通墓园。 “走吧。”任永杰冲宋何了一句，然后就拎着两瓶酒下了车。 宋何应了一声，立即下车随着任永杰向墓园走去。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才刚毕业几个月。”任永杰闲话家常一般的开口，因烧伤而倍显狰狞的脸上出现了一分带着追忆的柔和笑意：“现在想想，那时候我懂个屁，就是个一根筋的愣头青。” 宋何静静地跟在任永杰身边，看着他的笑容，隐隐间感觉到了任永杰埋藏心底的一丝沉痛。 “当时也是走的这条路。”任永杰指了指宋何脚下，然后又指了指不远处的墓园：“我记得我走到这个位置的时候，抬头看了眼墓园。” “然后就感觉心里憋了一股气，胸口和火烧似得，恨不得立即和那些涉毒分子拼个你死我活。最后还是被我当时的队长了两句，这才冷静下来……” 宋何看向路尽头的墓园，眼中顿时出现了一个锋芒毕露意气风发的青年任永杰，仿佛正走在缅怀过去的任永杰视线所注视的前方。 片刻后，两人来到了墓园中，只见一座大理石筑就的陵墓占据了主位，高大的墓碑上无名无姓，仅有数个堂堂正正的大字表明其代表的意义。 “南省禁毒阵地。”宋何看着墓碑上的字，不自觉的低声念了出来。 “怎么样，很气派吧。”任永杰咧了咧嘴，似若实质的视线在墓碑上停留良久，感叹道：“在南省，这样的阵地还有很多。” “负责驻守阵地的，都是应该名扬下的家伙！” 宋何看着陵墓周围整整齐齐的墓碑群，却见大部分墓碑上除却“烈士之墓”四个字，仅有一串代表生卒年月的数字。 而其中个别几个墓碑上，生卒年只间短短二十余年的时间，让宋何的心海不可抑制的激荡起来。 “走，敬他们一杯。”任永杰着，带宋何走到最外围的一个墓碑前，打开宋何带给他的酒，将墓碑前的酒盅斟满，姿势标准的脱帽敬礼。 宋何也表情认真的冲墓碑敬了个礼，然后就见任永杰看着墓碑道：“这家伙了不得，卧底两年，弄垮三个涉毒团伙。如果他不拼着暴露身份出手的话，就不用躺在这里，当然，第三个团伙的老大也会跑掉……” “……她其实只是负责开车接应卧底，但是遇到突发情况，抓捕行动中一个很重要的级涉毒分子朝她所在的方向逃跑，为了拦下对方，她中了三枪……” “……当时被查的车辆突然冲卡，他坐在副驾驶想逼停汽车。最后虽然成功抢到方向盘把车停了下来，可是他却被车里的涉毒分子一枪打在脖子上……” “……” 任永杰就这样带着宋何一个墓碑一个墓碑的斟酒敬礼，而每次敬礼之后，他都会如数家珍一般，将未曾镌刻姓名的墓碑主饶事迹，详细的给宋何听。 宋何知道，任永杰是在通过这种方式缅怀这些牺牲在第一线的英雄，也将本应镌刻在他们墓碑上的英雄事迹牢牢印刻在心底。 于是，宋何就这样全程保持安静的跟在任永杰身边，努力的铭记每一个墓碑背后的英雄事迹。 两个时后，两人回到占据主位的陵墓前，任永杰也变回了那个雷厉风行果决刚毅的禁毒总警长，话间也开朗了很多。 “幸亏有你，我不用再次体验那种亲手把手下送进这里的感觉。”任永杰拍了拍宋何的肩膀，精神焕发的从各自剩了一半的两瓶酒中拿出一瓶，笑着递给宋何道：“中午咱们就喝了吧，就当陪他们喝一杯。” “好啊。”宋何双手接过，笑了笑道：“师兄又拒绝升职了？” “果然是一双火眼金睛。”任永杰环视身边的墓园：“相比那些更高的位置，我觉得还是守着这些家伙的时候心里更踏实。” “再了，万一顶上来个没用的，知道这阵地里一年要有多少人入驻。所以我就辛苦些，帮他们顶着点吧。” 宋何冲认真中带着些玩笑的任永杰颔首笑道：“师兄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尽管招呼，有求必应。” “切！”任永杰摆手不屑道：“你以为你是香饽饽呀！要不是倒腾不开人手，老子手底下能人一大堆，还没你能折腾！” “你子就老老实实的干活，准备将来接师父的班。要是敢偷懒，告诉你，我们一群师兄师姐可不会手软！” 宋何闻言莞尔一笑，任永杰也被自己逗得一乐，爽朗的笑声在宽阔的墓园中荡起缕缕回音，隐约间仿佛得到了无数回应。 午后，告别了因饮酒而面色红润的任永杰，宋何走进动车站，踏上了归程。 进入车厢中，宋何回忆着任永杰所的那一桩桩一件件动人心魄的事迹，心中血气上涌，又起微澜。 然而他刚刚抚平心绪，就见不远处属于自己的座位上坐着一名女子。 “你好。”宋何来到座位前，笑容可掬的看着正在嗑瓜子的中年女子，展示了一下自己手中的车票：“这好像是我的座位？” 体态微胖的中年女子斜斜的瞥了一眼宋何，却是看也没看他手中的车票，将嘴里的瓜子皮吐到霖上，竖起食指向身后随意指了指：“我的座位在后面，但是我坐那里不舒服，咱俩换换。” 不容置疑的语气连一点商量的味道都没有，看起来更像是通知了宋何一声。 “这样啊。”宋何看了眼满地的瓜子皮和被糟蹋得不像样的座位，点头问道：“您的座位具体是哪个呢？” 中年女子闻言皱了皱眉，不耐烦的起身看了眼身后，随意指了一个空着的座位信口道：“那个。” 缉凶进行时 第六百零一章 暗中拱火 “那是您的座位？”宋何看着中年女子的眼睛确认道。 中年女子点点头，然后就坐回座位，继续边吃瓜子边与身旁的同伴聊天。 宋何眯着眼睛笑了笑，坐在了那处空位上。 片刻后，动车启动，宋何看着放肆谈笑的中年女子，起身向车厢连接部位走去。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一名动车乘务员见宋何向自己走来，主动上前询问。 “是这样。”宋何指了指中年女子的方向，直言道：“我怀疑那个人逃票，所以想提醒你们能注意一下。” “是那个位置吗？”乘务员闻言，立即指着中年女子的位置向宋何确认。 “没错。”宋何笑了笑，再次打小报告：“并且他们的交谈声也很大，有点干扰到其他乘客。” “好的先生，我们会处理的。”乘务员点点头，开始用联络器确认情况。 宋何笑着点点头，找了个靠近中年女子的空位，拿出手机开始录像。 片刻后，两名乘务员来到中年女子身前，开始询问她的车票信息。 “不是都查过了吗？怎么又要查！”中年女子不耐烦的反问，一点配合检查的意思都没有。 中年女子的反应顿时让乘务员察觉到异样，不过依旧保持着礼貌，点头微笑坚持道：“请出示您的车票，配合我们的检查。” “你们有完没完！”中年女子大声嚷了一句，横眉瞪眼的冲乘务员吼道：“火车停一次你们查一次，你们不嫌烦我还嫌烦呢！” 乘务员不卑不亢的说道：“对不起，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麻烦您出示一下车票，配合我们的工作。” “配合工作让人家查一下呗。” “就是就是，乘务员的本职工作么。” “我们都配合，你凭什么不配合！” “……” 拿着手机录像的宋何唇齿未动，数声音色不同风格迥异的附和声先后响起，在声援了乘务员的同时，也开始一点一点拱火，将中年女子推向车内其余乘客的对立面上。 果然，听到或明或暗针对自己质问指责，中年女子瞬间被点燃了怒火，起身指着发出质问的方向大声喝骂道：“你们管得着么！老娘买不买票和你们有什么关系！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车厢内其余乘客们莫名其妙的看着突然开了群嘲的中年女子，心中纷纷升起厌恶之感。而几个脾气火爆的乘客腾地站起来，似乎下一刻就要上前理论。 宋何见状也站起身，一边拿手机录像一边用腹语隐蔽的大声道：“你嘴里放干净点！逃票你还有理了！” “就是，她肯定逃票了！” “把她撵下去！” “一路上吵得很，还把垃圾丢到地上，恶心死了！” 这一次却不等宋何自己附和自己，周围的乘客已经自发的开始谴责中年女子。 中年女子见状，竟依旧丝毫不知收敛，一根食指长枪也似，飞快舞动频频指向开口的乘客，歇斯底里的叫骂着。 这一下她算是彻底惹了众怒，越来越多的乘客开口谴责。好在有宋何与数名乘客在举着手机摄录，没让局面滑向不可控的深渊。 终于，接到乘务员暗中汇报的乘警也及时赶来，强势的要求中年女子出示车票。 可是乘警的出现依旧没能让中年女子有所收敛，而乘警在连续警告三次之后，终于出现了让宋何和乘客们无比期待的一幕！ 只见乘警拿出了别在腰间的辣椒喷雾，对准中年女子的脸狠狠摁了一下！ 用力之大，喷雾之猛，似是将中年女子带给他的怒火也一股脑发泄出来！ 刹那间，一股带着强烈刺鼻味道的喷雾正中中年女子的面门，紧接着她就痛苦地哀嚎起来！ “舒服了。”宋何看着被乘警带走的中年女子和她的同伴，倍感心气通畅：“从烈士陵园出来，遇到这种货色，真是有够隔应人的。” 其实在宋何发现中年女子逃票的时候，宋何有的是温和的手段去解决。然而他上午去过缉毒警公墓，心中还有一种名为慷慨激昂的火焰燃烧着。 可恰在此时遇到了恶心人的中年女子，自然让他在选择手段时带了些戾气。 不过这一切都随着中年女子被带走而结束，他也就静静的回到座位，安下心来等待终点站的到来。 当动车抵达榆城的时候，已经是入夜时分了，却是恰赶上卢靖结束学习考察，与周凯一行人告别前的晚餐。 “你属虎牙的吧？”卢靖看着突然出现在饭店包间内的宋何，没好气的说道：“我们来你就跑没影了，我们学习完了吃大餐的时候，你倒屁颠屁颠的跑回来了！” “你懂什么，这叫缘分！”宋何没皮没脸的落了座，让服务员添一套碗筷的同时嘿嘿笑道：“拿菜单来，我再点几个硬菜！” 周凯笑呵呵的看着宋何加菜，冲卢靖笑道：“老卢，甩开腮帮子吃吧，结账的来了！” 卢靖眼睛一亮，冷冷笑道：“看我不吃他个倾家荡产！” 宋何见状瞪着眼睛回怼几句，心中隐隐感觉周凯似是猜到了些什么。 三个小时后，聚餐结束，宋何结算了饭钱，与周凯等人将脚底有些发飘的卢靖一行扶上了汽车。 眼看着马学先和林灰驾车远去，周凯扫了宋何一眼：“怎么感觉你心里憋着一股劲呢？去烈士陵园了？” “嗯？凯哥你知道？”宋何心中微感诧异，却见一旁的吴雪蕊也关切的看着自己，瞬间明白过来：“我任师兄有什么事迹是我不知道的吗？” 吴雪蕊呼出一口气，叹道：“师父做过一个统计，任队长进入南省缉毒警队之后，每年牺牲的缉毒警人数呈下降趋势。” “但是在南省禁毒阵地里驻守的烈士中，有他的老队长，也有他的搭档，甚至还有他的徒弟。所以那个地方对于任队来说，意义非凡。” 宋何回想起任永杰一心固守的态度，感慨道：“难怪，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聊了片刻，周凯告辞离去，宋何则挽着吴雪蕊的手，在夜色中向慢慢走着，享受这难得的二人时光。 次日，在机场送别了卢靖一行人，宋何与周凯却并没有离开，等了片刻就等到了走出机场的齐伟刚一行。 “宋啊，哥哥我来看你了！” 闷雷一般的声音远远地轰过来，让宋何顿感无奈。 不过齐伟刚也不管他是什么表情，热情的走上前来，眼睛闪着绿光：“知道你有空，我特意带了几个悬案来请教你！怎么样？够意思吧！” 第六百零二章 罗省旧案 当宋何看到出现在办公桌上的一摞罗省案件资料时，额头血管猛地一跳，立即闭上眼睛深呼吸，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一巴掌甩在齐伟刚那张看似憨厚实则狡诈的脸上。 片刻后，宋何睁开眼睛，眼底火苗闪动，似乎下一刻就要喷火：“老齐，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齐伟刚大手一挥，一张大脸硬顶着宋何眼中迸出来的火星：“只要能把这些案子拿下，你说太阳是你家的都行！” 宋何闻言一滞，咬牙道：“你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土匪！” 周凯等人鲜少见宋何能吃瘪，顿时哄堂大笑。 “嗯，对对！我是土匪。”齐伟刚也哈哈笑了一声，索性应承了土匪的名号，然后就把案件资料往宋何面前推了推：“来，宋大师，这几天就辛苦你了。” 宋何见状一时无语，看了看面前的案件资料，不由为将来几天的忙碌生活感到悲哀。 如果说卢靖讨价还价后的敲竹杠宋何还能从容应对，那么齐伟刚这种堵到门前打劫的行为就让他倍感紧迫。 毕竟齐伟刚只能在榆城待一周，如今要在日常的交流内容中加上这些案子，时间和内容的安排必然会变得愈发紧凑。 不过让宋何欣慰的是，齐伟刚只说有破案思路就好，并不用一步到位抓到嫌犯。否则别说一周，恐怕一个月也别想把这些案子处理完。 “老齐，虽然你想把名声打出来，可也别指望一口吃成胖子。”宋何草草翻了一遍案件资料，拿出一个丢给齐伟刚，正色道： “这个案子我帮你从头到尾过一遍，其余的给你思路，你自己回去看着办。” 齐伟刚结果案子扫了一眼，两眼放光的嘿嘿一笑，用力拍着宋何的肩膀，声如闷雷：“还是宋讲义气！没说的！将来到了罗省你招呼一声，绝对给你往最周到了整！” 面对齐伟刚混不吝的性格，宋何也是无奈，瞪了他一眼后就不再多说什么，开始仔细分析那一摞摞案件资料，任由周凯和吴雪蕊按照流程开始学习考察。 五天后，挤着时间结束了学习考察之后，宋何等人与齐伟刚一行汇聚案情中心的会议室，开始讨论齐伟刚从罗省带来的几件案子。 “不得不说，老齐挑选的这几个案子，还是很有代表性的。”宋何没好气的瞥了一脸得意的齐伟刚一眼，继续说道：“其中大部分是陈年悬案，我们今天讨论的，就是拖延时间最久的一起案件。” 宋何说着将辛苦整理出来的资料用投影放大，而出现在投影上的案件资料也让众人第一时间明白，这是一宗发生在二十五年前的凶杀案。 “这起案件的受害者是一名女子，死亡时间是凌晨一点到三点之间。”宋何站在讲台上，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股熟极而流的味道：“案发地点位于城区边缘人烟稀少的郊区，方圆两公里内并没有人员居住。” “所以，这就导致死者在遇害时即便大声求助，也不可能有人听到。同时，这也喻示着目击者存在的概率几近于零。” “不过这里有几个疑点，一个是死者的工作是典型的朝九晚五，下班后往往会在第一时间回家，是什么原因让她突然不提前通知家里人就改变了行程。” “还有就案发地距离附近道路的垂直距离超过一百米，死者出现在那里是主动还是被动？在这两种情况下，分别是以何种方式出现在那里的？” “上面的种种疑问在当时的刑侦水平下，是很难获得答案的。所以案件真正的突破点，在于这里。” 宋何说着换了一张投影，却是一份报告和一张现场的照片。 “现场痕迹显示，凶手在杀害受害者之前，曾对其进行了侵犯。”宋何指着报告说道：“这也导致凶手的生物信息遗留在现场。” “我看了一下，凶手的生物信息保存的极好，所以这个会成为我们锁定真凶身份的关键证据。” 齐伟刚举手道：“我知道生物信息鉴定能够直接锁定凶手，可是这几年始终没有获得匹配的结果。即便是采用了家族系基因比对的模糊匹配方式，至今依旧没有找到蛛丝马迹。” “我知道。”宋何点点头，又将投影翻了一页，指着上面的照片说道：“所以我们需要尽可能的缩小排查范围，如果可以将犯罪嫌疑人局限在一个大致的范围内，我们就距离胜利更近了一步。” 齐伟刚点点头，兴奋的看着宋何，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请开始你的表演！” 宋何一时气沮，深吸一口气才继续道：“这起案子拖了二十几年，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所幸当年的勘查小组留下了足够的现场照片，能够给我们提供一些帮助。” “首先看这张，这是死者生前所穿的衣物，请看这件衬衫的扣子。” 照片上是一件白色的女式衬衫，虽然如今看来样式有点老，可是在当年却是极为时尚和流行的款式，而且一般人很那下定决心去买这样一件价值不菲的衬衫。 而当众人将目光汇聚到衬衫的扣子上的时候，吴雪蕊忽然皱了皱眉头：“这个样式的扣子，不是很好解啊。” “没错。”宋何说着放大照片，却见衬衫上面的扣子是一种近造型圆润的形状，乍一看像是圆形，可细看之下却能发觉它更像是六边形。 “在当年，这是一种时髦，可是却让这种扣子解起来比较困难。”宋何继续放大照片：“并且众所周知，女式衬衫和男款衬衫的扣子位置是左右相反的。” “可是你们看，这件衬衫的扣子和扣眼全都是完好无损的。也就是说，这件衬衫并没有被暴力撕扯开，而是被凶手一个扣子一个扣子解开的。” 话音刚落，会议室内立即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宋何待众人议论完毕后继续说道：“就目前来看，全国所有的类似案件中，能够像凶手这样有条不紊解开扣子的，是极少数。” “而这种现象说明，凶手拥有良好的生活条件和成长环境，甚至具备相应的教育背景和社会地位。与此同时，死者在凶手动手的时候，要么是失去了反抗能力，要么就是根本没有反抗。” “如果是是失去反抗能力，那么凶手就必须具备搬运受害者的能力和工具。如果是没有反抗，那么凶手与死者的关系就极为亲密，其真实身份必然会被局限在一个极小的范围内。” 第六百零三章 模糊匹配 宋何的话让所有人陷入了沉思，同时他们也开始思索其余几张照片背后所蕴含的信息。 “在当年那种刑侦技术相对落后和理论体系并不完善的时代，这种案子从常规角度去分析，确实很难有突破性的进展。” 宋何又下惋惜的说道：“同时那个年代的嫌疑人间常说一句话，叫做‘杀人灭口，不留把柄逍遥走’。所以即便是没有必要杀人的案件，很多时候犯罪分子为了逃脱制裁，都会选择灭口。” “确实是这样。当年的大部分悬案都是这种情况，受害人一死，案子的线索就断了。”齐伟刚重重的点了点头，感慨一声后再次将注意力投注到案件上： “虽然你说受害人具备主动配合的可能，但现场是存在拖拽和挣扎痕迹的，所以我认为受害人主动配合的可能性不大。” “主动配合的可能性确实不大。”宋何认可了齐伟刚的说法，同时指着一些现场的痕迹说道：“但是痕迹是有先后顺序的，而且新的痕迹会覆盖在旧痕迹之上。” “案发地距离附近的公路百余米，案发现场又有人为布置和清扫的痕迹。同时，这些布置和清扫的痕迹有一部分被挣扎的痕迹所破坏，而且这两种痕迹出现的时间间隔不超过三个小时。” “这就说明，凶手在将受害者带到案发现场以及布置作案现场的过程中，并没有受到任何干扰。” 周凯沉吟道：“受害者处于昏迷状态？” “不清楚。”宋何摇摇头：“虽然得益于当地一位放羊老人，让我们在案发后十个小时内就意外发现了这起凶杀案，但是相应的，现场的不少痕迹也遭到了破坏。” “所以我没有办法推测当时具体的情况，只能确定死者在被杀害之前，并没有反抗。而是在临死之前，才出现了剧烈的挣扎。” “并且从照片中看，死者从开始挣扎到死亡，有一个挣扎力度逐渐增大然后戛然而止的过程。” 齐伟刚看着投影中的照片，挠头道：“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你们看这两个地方折断的杂草。”宋何看着众人茫然的眼神，将两张照片放大到投影所能容纳的极致：“死者身下的杂草倒伏情况显示，她在生前曾有过短暂的移动。” “而从她被发现时所处的位置来看，移动位置的起点处挣扎并不剧烈，反倒是终点处的挣扎痕迹十分的明显。” “因此，我怀疑她当时是从昏迷中逐渐清醒过来的，而且在刚刚恢复意识的时候，她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所以才会开始反抗。” “不过当时凶手应该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采取压制措施，导致死者有了一个移动的过程。直到死者挣扎力度逐渐增大，他才腾出空来将受害人杀害。” 齐伟刚瞪大了眼睛，眉毛紧紧的皱了起来：“所以说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宋何无奈的继续放大照片，直到两张照片的细节处就快因为像素原因而无法辨认时，众人才勉强看出一丝端倪。 却见一张照片上的杂草断折痕迹比另一张上的轻微些许，而如果不是宋何特意放大照片并明明白白的指出来，众人恐怕根本就不会发现！ “我靠！你那俩眼珠子还是肉长的吗！”齐伟刚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 “天才的视力是你能想象的吗？”宋何不屑的哼了一声，继续说道：“所以就痕迹学来看，死者恢复清醒的过程也是一个渐进的过程。” “然后我们再来看一下死者身上的伤痕，虽然她身上有一些擦伤之类的伤痕，可导致她死亡的原因却是窒息。那么，在头部没有钝器伤的情况下，是什么原因导致她昏迷的呢？” 吴雪蕊眨了眨眼睛，立即说道：“药物！” “说得对。”宋何点头道：“虽然死者家属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让我们对死者进行尸检，导致我们没有办法明确导致死者昏迷的具体药物成分是什么。” “不过幸运的是，我们从前期的现场勘查照片和相关线索，也足够我们得出一些相关的结论。” “而死者从下班到遇害，期间有九个小时。这九个小时她昏迷的时间不同，凶手的用药量也会有所不同。” “可不管用了多少药，能够提前准备导致人昏迷的药物，就说明这是一起有预谋的犯罪。” 这时齐伟刚突然说道：“宋，经调查，不是熟人作案。” “我知道。”宋何点点头：“不是熟人，却不代表这个人不熟悉死者。我记得死者生前的工作，需要每天要面对大量成分复杂的人员。” “而她的容貌和衣着也确实比较突出，很容易让人生好感，可同时也容易让人生出不好的想法。” “再加上死者所在的公职岗位会在上班时明示她的姓名，所以说如果想要获得死者的身份信息，是相对比较容易的。” “不过这也给了我们一个思路，那就是凶手在案发之前，曾到死者的工作单位办理过与死者工作相关的事务。” “你想从这些人里面查？”齐伟光有些为难道：“死者虽然上岗时间比较短，可是找她办理相关事务的人可不少。你知道那是多大的工作量吗？” “我知道你带给我的麻烦有多大。”宋何瞥了齐伟刚一眼，自信道：“这不是有家族系基因比对这种杀手锏么。” “放心，你负责搜集资料，我负责筛选人员，最后给你出需要筛查的人员名单。” 齐伟刚瞬间明白了宋何的企图，不可思议道：“你要把所有人员筛一遍，理出所有人的家族谱系？” 宋何点点头，耸肩摊手语带轻松：“小意思。只要你提供的信息是完整的，就不存在漏掉嫌犯的可能。” “宋啊，你这吹牛的本事可真不小！”齐伟刚脸上摆着不信的表情，手却开始摸手机，不一会就把搜集信息的任务安排妥当。 宋何鄙视了齐伟刚一眼，转向吴雪蕊说道：“小雪，随时准备查验户籍信息，估计有不少人要往上查三代了。” 接着宋何又看这齐伟刚，叮嘱道：“在我筛查信息的期间，你就要带人对嫌疑人进行侧写。将来生物信息一旦模糊匹配成功，你就要根据侧写结果对相应的家族谱系成员进行排查，争取尽快破案。” 齐伟刚点头应下，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期待。 数小时后，帮着齐伟刚找到了另外几个案件的突破方向，宋何收到了来自罗省的海量资料。 第六百零四章 不得休闲 “基因模糊匹配是近几年才能实现的刑侦技术突破。” 宋何的目光掠过一份份电子档案中的户籍信息，将上面的人名及相关信息录入脑海并梳理建档，眨眼间十数份电子档案就被他筛选完毕。 与此同时，宋何也从容不迫的分析道：“这起案子中，凶手的生物信息保留的极为完整，特别是其Y染色体上的基因片段，可以说是这起案件中最具价值的信息。” “而根据这个Y染色体‘传男不传女’的特性，嫌犯与其兄弟、父子、叔侄堂兄弟和祖孙基因中的Y染色体是具备同源性的。” “更关键的是，Y染色体上两种遗传标记中可识别度较高的那种，每一个位点都会被约5%到20%的人共有。” “也就是说，如果两个人能够完全匹配的位点越多，那么他们拥有共同父系祖先的可能性就更大。” “因此，只要找到能够匹配的Y染色体，那么嫌疑人的姓氏和家族谱系基本就能确定……” 一旁的齐伟刚双手叉腰，一边看着高效筛选信息的宋何一边冲周凯吐槽道：“他平时的显摆劲就这么重吗？” 周凯笑了一声：“能有这种体会，看来他是把你当自己人了。” 齐伟刚嘿嘿一笑，咧了咧嘴：“特别想抽他，真的。” 一旁陪着虎牙玩的马学先也笑了：“他也特别想抽你，真的。” 宋何听着身后谈笑的声音，心底鄙视了开口的所有人之后，开始一门心思的筛选信息。 而得益于案件死者生前对于工作颇为负责，录入的信息都十分准确，所以宋何筛选起来颇为轻松，仅用了数个小时就把对方一年的工作录入了大脑。 “小雪，开始完善家族谱系吧。”宋何活动了一下脖子，来到了女友身旁。 吴雪蕊点点头，手指轻巧迅捷的敲了一下键盘，户籍系统的操纵界面就出现在电脑显示器上。 刹那间，宋何清晰而迅速的报出一条条信息，吴雪蕊则与宋何无缝衔接的将信息录入电脑进行检索，然后再由宋何将信息同步总结在纸上。 如此默契的配合顿时让齐伟刚大开眼界，然后他的目光就不自觉地扫过身边的同伴。 与齐伟刚同样来自罗省的警员们哪能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纷纷苦笑摇头，潜台词一水儿的“臣妾做不到”。 齐伟刚见状，无奈放弃了不切实际的想法，转而开始思索回到罗省后的工作该如何展开，不一会就想的入了神。 眨眼间，时间来到了黄昏时分，宋何手中的纸已然满满当当的写了几十张。 而当时间来到晚七点时，吴雪蕊终于停下了手指，关掉有些发烫的电脑，舒展腰背伸了个懒腰。 “累坏了吧。”宋何体贴的给吴雪蕊揉了揉肩膀，却被因众人在场而有些害羞的女友瞪了一眼后推开身边。 “得了得了，狗粮这东西吃多了影响晚饭的胃口。”齐伟刚快步走上前来，一脸热切的盯着宋何手中的纸：“筛出来了？” 宋何点点头，将手中的纸递给齐伟刚，叮嘱道：“大小家族一百来个，再加上一些散户和外地人，差不多接近二百。” “所以理论上你只要筛查不到两百人，就能匹配到凶手的生物信息。到时候再进行具体筛查就好了，左右都在这几千号人里面。” “了不得，了不得啊！”齐伟刚哈哈一笑，珍而重之的收好一摞纸，拍着宋何的肩膀大声嚷嚷着要请客犒劳。 周凯等人帮着他弄了一天的案子，自然不会推辞，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饭店杀去，痛痛快快吃了个酒足饭饱。 次日，齐伟刚一行人结束了时长一周的学习考察，告别宋何等人，带着一摞案件资料和相关的分析结果，开开心心的踏上了归程。 而送走了齐伟刚之后，周凯见宋何挂着苦瓜脸等在接机口，不由笑道：“怎么？怕了？” “能不怕么！”宋何看了眼时间，计算着距离邢安下飞机的时间，抚额道：“这些家伙就没有省油的灯！齐伟刚敢带着案子杀过来，邢安他们就敢有样学样！” “而且凯哥你看着吧，后面的案子只会比齐伟刚带来的更多更难缠！” 周凯挑了挑眉毛：“照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他们的路数和你有点类似呢？你们一起出国交流学习的时候都干什么了？一个赛一个的鸡贼！” 宋何恬不知耻的喊冤道：“凯哥，你是不知道，这些家伙一个个的直冒坏水，我都是被害的那个！” 谈笑声中，接机口走出一队身穿警服的警员，而宋何看着为首那个身量不高却一脸鸡贼笑的熟悉身影，心中一沉：果然来了…… 接下来的三周，邢安等人没有一个出乎宋何的预料，每队人马都带来了侦破难度不低的陈年悬案，导致他在这二十天中每时每刻都处在高强度的案件分析工作中。 而当他送走了最后一批前来学习的魏凯之后，深感紧迫感尽去的他甚至没等魏凯走进候机大厅，就在机场门口的停车场内手舞足蹈大喊大叫起来！ 周凯背靠着汽车，看着宋何在停车场内撒欢，嘴角微翘道：“看把孩子压迫的。” 马学先同样靠着汽车，视线却始终停留在跟着宋何撒欢的虎牙身上：“你要告诉他明天就得去县里处理积压的案子吗？” 周凯笑得越发开心：“我怎么忍心呢！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再给他几分钟吧！” 第二天，当周凯开车驶向新的援助地区时，宋何正一脸呆滞的坐在副驾驶上，而马学先特意安排给宋何放松精神的虎牙则伏在后排打着盹，乖巧安静。 “凯哥，你已经笑了一早晨了。”宋何突然开口，不过眼神依旧呆滞：“收敛点，别太露骨了。” 周凯咧着嘴角，瞥了一眼宋何，笑呵呵的说道：“这周任务比较重，咱们要跑好几个地方，你做好心理准备。” 宋何宛若木偶一般的转过脑袋，表情木然双目无神：“凯哥，汉语词典里有个词叫疲劳，你应该知道吧？” “这个词我知道。”周凯的笑容依然没有收敛：“但是你的词典里没有啊？我记得你当年能连续工作好几天，都不带正经休息的！” “怎么？这还没两年呢，身子骨就不行了？” “我！正经八百的爷们！”宋何闻言顿时振奋起精神，扫了一眼后排支愣起耳朵来的虎牙，瞪着眼睛咬牙切齿道：“我的字典里没有那些不争气的字眼！” 第六百零五章 当街行凶 如果说连续的高强度工作会让普通人感到疲惫不堪的话，那么放在宋何身上就仅仅是会让他感到越来越乏味。 即便是这些工作中有很多让他能够提起兴趣的案件，可依旧无法减缓毫无间歇埋首其中所造成的审美疲劳的积累。 因此，最早察觉宋何身上出现乏味情绪的吴雪蕊，第一时间沟通马学先将队宠虎牙安排给了宋何，帮助他缓解一下积累起来的精神疲劳。 于是，虎牙惊喜的发现，往日里一开始工作就会被忽略的自己，这次外出工作竟然意外多出了高于平时数倍的玩耍时间！ 这一变故顿时让同样因宋何等人长时间高强度工作，而没有机会尽情撒欢的虎牙喜出望外，一个劲的粘腻在宋何身边，即便是在开案情讨论会的时候，也会伏在宋何脚边，耐心等待散会的瞬间。 而同样为了照顾宋何的状态，周凯主动接过了案情分析工作，频频上台剖析案件脉络，全情投入之下，却也不比宋何差多少。 数天后，精神状态重回巅峰的宋何终于再次站上了案情分析会议的主讲位，意气奋发洒脱自然。 虎牙则有些不情不愿的趴在周凯脚边，安静非常。 周凯看了眼宋何，感受着脚边虎牙的哀怨，失笑道：“怎么，感觉无聊？趴在我这里是委屈你了么……” 虎牙缓缓抬起头，咧嘴打了个哈欠就又把头搭在爪子上，似是没听到周凯在说什么。 周凯心知虎牙和自己在一起时向来是这副模样，不以为意的笑笑。 其实在援助小组内，众人早已达成共识，那就是看人下菜做的最到位的虽然是宋何，可排在第二的却是队宠虎牙。 而若不是某一次宋何点出来，恐怕众人都不会发现，虎牙在不同的人面前会呈现出不同的状态。 如果说虎牙和马学先在一起的时候最自在，那么与宋何在一起的时候就最开心。吴雪蕊则最喜欢喂虎牙好吃的，所以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最是乖巧。 至于沉稳干练的周凯，虎牙是不敢在他面前造次的，所以往往在周凯身边的时候最为安静。 而秤不离砣的林灰和顾小乐两人，向来把虎牙当大爷伺候，所以与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虎牙最是懒散不过。 当虎牙的种种表现被宋何披露了之后，小组内顿时掀起了针对虎牙的观察热潮，很快大家就对它各种行为背后所代表的意义了若指掌。 所以，当周凯发觉脚边的虎牙耳朵一抖时，心头不由升起一丝好奇。而紧接着他就看到虎牙警觉无比的站起，瞬间进入了戒备状态，心中更是在讶然之余生出一丝警惕。 讲台上的宋何很快也察觉到了异样，鼻子微微抽了一下，心中猛地一跳：有血腥味！ “咱们先休息一会吧。”宋何看了眼坐在会议室内的秋县警局的一种领头羊，建议道：“大家换换脑子，稍后再继续。” 在场众人对于会议室外的事情一无所觉，不过见宋何这么说，自是欣然同意。 然而会议室的门刚刚打开，就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名男警官冲进会议室，来到秋县警局局长和刑警队长面前，面色焦急的低声说了几句。 眨眼间，两人面色一变，将案情讨论工作交给刑警队副队长之后，匆匆对宋何告了声歉便火急火燎的离开了会议室。 “什么情况？”知晓宋何听力惊人的周凯待宋何回到座位后，悄声说道：“虎牙闻到血腥味了！” “当街杀人，嫌疑人逃脱。”宋何面色阴沉的说道：“三名伤者都被在附近执勤的警员送到医院，情况不乐观。血腥味应该是执勤警员在救助受害者时，受害者血液浸染在他们身上后造成的。” 周凯看了眼会议室门外的方向，沉声道：“看来案情讨论会议要延后了。” 宋何不置可否，借口去卫生间离开了会议室，然后在进入卫生间隔间的一刹那打开追凶系统。 熟门熟路的领取了任务，宋何先看了一眼目标所处的位置，然后就打开案发现场。 刹那间，宋何脑海中画面一闪，整个人瞬间置身于一家饭店门前的街头。 而一名警员刚刚推开店门，正举步往里跑，不过不论是警员还是所有往来行人，此时尽皆静默停滞，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摁下了空格键。 宋何知道时间紧迫，立即开始查看现场。 走进饭店，他一眼就看到了倒伏在地上的一名男子。男子身下已有血迹在地板上蔓延开来，而一条从小包间蜿蜒延伸至男子身下的血色拖痕，证明男子早在出现在饭店大厅之前就已经受伤。 蹲下身仔细查看，宋何发觉男子身上有四处刀伤，其中三处在腹部，一处在左侧腰腹间，均为单刃锐器从斜上方刺入，显然男子在受伤时呈坐姿，伤人者则呈站立姿态。 而刀口的位置宋何看来并不算精准，起码没有命中一击致命级别的要害，而且深浅不一的刀口也说明伤人者当时较为匆忙。 看罢了伏在地上的男子，宋何走进包间，却见一名面色苍白的男子瘫在地上，颈间血液蔓延，已是将半边身子染成了深红色！ 这一次宋何都没有蹲下查看，只一眼看去就知道这名男子只中了一刀，而这一刀却是从颈部左侧深深的刺入了男子的咽喉，甚至将动脉划开。 “唉，八成没救了。”宋何叹了一声，一边观察一边说道：“从拔刀时血液喷溅出来的角度看，这个受害者同样是在坐姿时被刺了一刀。” 宋何看着包间内的痕迹，瞬间找到了这名男子和屋外男子在案发时所坐的位置。 将椅子摆正比划了一下，宋何很快模拟出了凶手的身高，同时也找到了一枚不属于任何一名伤者的血脚印。 “身高一米七，体重六十五到七十公斤。”宋何念叨着走出包间，开始查找第三名受害者。 很快，他的目光停留在通往卫生间的拐角处，因为那里有半枚类似于嫌犯脚印的浅淡足迹。 迅速步入卫生间，宋何就见一名面带惊恐的男子歪着脖子倒在地上，咽喉部位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从中汩汩流出的鲜血几乎铺满了整个卫生间。 “看来是从后面突然袭击。”宋何断下身子仔细观察：“凶手在环住受害者面门的同时，直接被一刀抹了脖子。” 仔细查看了卫生间的宋何转身离开，模仿凶手的行动轨迹走了一遍之后，退出了案发现场。 第六百零六章 联手擒凶 决断力强…… 心性狠辣…… 极强的把握时机的能力…… 能有效弥补行凶手段不够专业的短板…… 极度危险！ 在心中对凶手下了评语后，宋何立即返回会议室，找到已经得知相关消息的秋县刑警队副队长，诚恳地说道：“刘副队，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刘副队在过去近两年的时间里与宋何等人打过不止一次交道，自然知道宋何的本事，闻言心中一喜：“宋警官稍等一下，我这就联系陈局！” 此时秋县警局局长陈光宇正听着手下警员的汇报，接到刘副队的电话顿时大喜过望，连忙安排人手指引宋何与周凯去往案发现场。 而当两人汇合了秋县刑警队长张凌后，宋何装模作样的扫了一眼案发现场就立即说道：“张队，凶手已经从东面上高速了！” 张凌正在询问目击证人解案发时的情况，刚刚确认嫌犯的体貌特征和其驾驶摩托车离去的大致方向，就听到了宋何的话，顿时就傻眼了，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宋何自不会给他刨根问底的机会，连珠炮般说道：“看现场的痕迹，三名受害者中两名是咽喉部位中刀，一名是再没反应过来时被连刺数刀，足见凶手行事极其果断。” “同时从三名受害者所处的位置来看，凶手选择在一名受害者离开包间时动手，最大限度的提高了自己行动的成功率，说明他非常善于把握时机。” “而现在距离案发时间还不到半小时，即便他全力逃跑，也不可能逃出太远。这家饭店位于咱们秋县的东南，往城区逃不现实，再结合目击者的证词，从东面上高速是最好的选择。” 张凌被宋何气势所夺，再加上过去几次援助时宋何表现出了惊人的洞察力，下意识的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追！”宋何果断道：“趁现在他在高速路上，截停比较方便！一旦把他放进了市区，投鼠忌器的就是我们了！” 张凌闻言立即安排人手，连带宋何与周凯的座驾共三辆汽车，风驰电掣般向秋县的东面驶去。 “凯哥，尽量快点。” 片刻后，宋何坐在驶上高速的汽车中，叮嘱一句后解释道：“这个方向上五十公里之外有一个高速下车口，在不知道嫌犯会不会从哪里下高速的情况下，咱们需要尽可能在他抵达之前截住他。” 周凯二话不说狠踩油门，强烈的惯性袭来，让坐在汽车后排的张凌猝不及防的身子一仰，连忙抓住前排靠背稳住身子。 而此时宋何的声音再次响起：“张队，联络一下沿途的高速出口和服务区，关注一下嫌疑人的摩托车，以防咱们追过了。” 张凌闻言连忙安排了下去，然后就静静地坐在后排，努力将因车速过快而提到嗓子眼的心脏摁回肚子。 一小时后，一辆摩托车驶入一个服务区，一身骑行服的摩托车骑手缓缓将车开到加油站，头上的遮光摩托头盔也不摘，直接丢给工作人员一张百元钞，示意将油箱加满。 工作人员看了眼摩托车和骑手，收好钱后开始给摩托车加油。 然而骑手没有发觉，在工作人员低下头加油的时候，眼神急切地瞥向服务区警务室的方向，很是有些不安。 不一会，油箱加满，工作人员看了眼加油器上的数字，灵机一动道：“我到柜面给你找钱，需要食物和水吗？” 骑手似是犹豫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示意工作人员快点。 “好的，稍等。”工作人员如蒙大赦，脸上却是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做出一副尽心服务的样子，小跑着进了加油站的便利店。 只见他迅速来到柜台，一边报上需要的零钱，一边不动声色的低声说道：“老板，别看外面，秋县通缉的人在外面加油呢，快报警！” 正在点数零钱的老板闻言吓了一跳，强忍着心头的慌张，将零钱递给工作人员的同时点了点头，并示意他小心行事。 工作人员见状稍稍放了些心，拿着零钱走出便利店，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骑手面前，将零钱递给已经发动了摩托车的骑手道：“祝您一路顺风。” 骑手依旧一句话不说，揣好好零钱驶出加油站，向着服务区出口而去。 工作人员顿时松了口气，眼睛盯着缓缓加速离开的骑手，只觉得额头与后背有些发凉。 然而谁都没注意到，一辆刚刚开进服务区的越野车也缓缓向出口驶去。 而就在骑手即将驶入出口的时候，越野车忽然斜着冲出来，间不容发的别在摩托车前面驶入出口！ 越野车这一别险些撞上摩托车，好在摩托车骑手机警，一个紧急转避开汽车，不过却因减速不及趔趄着轻轻蹭了越野车一下！ 咚！ 轧！ 轻微的撞击声和急刹车相继响起，紧接着一个气急败坏的吼声也随之炸响！ “长没长眼睛！”一名黑脸男子从越野车驾驶席上冲了下来，指着堪堪停下摩托车的骑手大骂道：“你个破烂摩托车抢什么抢！找死呢！” 面容隐藏在头盔中的骑手不知现在是什么表情，只是握着车把的双手紧紧地攥着，似乎在强压怒气。 这时，副驾驶下来一名相貌清秀的男子，笑容可掬的拦在了黑脸男子身前，一个劲地冲骑手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差点撞上你，没事吧！” 骑手见清秀男子一副担心自己追究的样子，静默片刻后一言不发的摇了摇头，然后就准备离开。 “老子让你走了吗！”黑脸男子不依不饶的喊了一声，绕过清秀男子就向摩托车骑手一边走一边骂道：“你特娘是哑巴么！老子和你说话听见没有！” 见骑手此时恼怒的扭头看向黑脸男子，清秀男子连忙赶上，背对黑脸男子遮护着骑手的同时，冲骑手连连道歉，一个劲的让骑手快走。 面对态度迥异的两人，骑手瞬间作出先行脱身的决定。 可黑脸男子竟绕到了骑手的另一侧，指着骑手的头盔嚷嚷个不停。 骑手顿觉恼怒非常，可就在他的注意力全被黑脸男子吸引时，左手位的清秀男子忽然暴起，眨眼间死死擒住骑手的手腕，一拉一拧之间已将他的手臂扭到了背后！ 而趁着骑手未及反应的当口，黑脸男子同样穿肘扳腕，眨眼间将骑手的右手臂也拧在他背后！ 越野车中，张凌对宋何两人默契的配合拍案叫绝，同时心中也升起一丝疑惑：我做啥来了？ 第六百零七章 马甲暴露 当因突发案件而暂停了的案情讨论会重新开始时，秋县警局会议室中的警员们只觉得这短短两个小时内所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有点让人心态失衡。 而作为全程跟下来的张凌，更是产生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因为从确定嫌犯逃逸方向到成功抓捕案犯的这段时间，他所做的事情仅仅是打了几通电话，确认凶手并没有从高速口离开罢了。 至于最后的抓捕行动，张凌更是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宋何与周凯秀了一波操作，直到嫌犯被摁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时候，他才接到了那个服务区警务室的电话。 相比之下，宋何料事如神的推理和归程中的审讯手段，周凯对宋何百分百的信任和超强的执行力，都让张凌心中升起仰望感和无力感。 于是，张凌看着宋何在讲台上若无其事的继续分析案情，嘴里不由自主的发出不知是第几次的喃喃自语：“太强了……” 不过他很快想到了在凶手招供后，第一时间被自己亲自指挥抓捕的那名主犯，心中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一丝与有荣焉的感觉，因为被宋何与周凯所打击而瘪下去的胸膛也挺起来几分。 讲台上的宋何自然能感受到张凌和一众警员的心态变化，心中暗笑一声，继续讲解案情。 “宋警官，这次多亏你了。” 援助案件了结之后，脸上笑纹深刻的陈光宇拉着宋何的手一个劲的道谢，那股子从骨头缝里涌出来的热情劲，让宋何感觉都有些不好意思把手从对方粗糙的手掌中抽出来。 “陈局客气了，适逢其会罢了。”宋何深谙互相成全之道，笑呵呵的赞道：“再说这次如果没有张队进行布控联防，哪有我们发挥的机会。” “哎呀，宋警官年轻有为，说的话都这么让人舒坦。”陈光宇闻言，脸上的笑纹愈发生动起来：“秋县经济不拔尖，我们也不敢违反纪律，给你们弄上麻烦就不好了。” “不过我们秋县的土特产还是拿得出手的，我已经安排人放到二位车上了。周队宋警官你们放心，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你们吃个新鲜，就当我们聊表谢意了！” 周凯知晓这是秋县警局的好意，见状推辞几句，然后就半推半就的应了下来。 热情的寒暄过后，两人驾车离开了秋县警局。 而还没等汽车开出多远，宋何就抽了一下鼻子，笑道：“这个土产好，好吃不贵量还大。” 周凯诧异的看着宋何，好奇道：“什么东西？我怎么闻不出来？” “也不看看是谁的鼻子！”宋何得意的笑了笑：“秋县出名的特产就那么几样，凯哥你猜猜。” 周凯看了眼宋何的鼻子，又看了看虎牙的鼻子，不屑的哼了一声，猜道：“苹果。” “鼻子不好使，脑子还是很好用的嘛。”宋何嘿嘿一笑，乘着周凯发火前说道：“看汽车的负重，估摸着不下三百斤。” 周凯眉毛一挑：“我说怎么感觉轮胎都被压下去不少！” “陈光宇知道咱们组有多少人，所以最少准备了六箱。”宋何说着看了眼若有所思的周凯，坏笑道：“凯哥，秋县苹果可是好东西，你准备给丈母娘拿多少？” 周凯闻言身子一紧，狠狠瞪了宋何一眼，自是不会承认刚刚确实在思索给林雪霏搬一整箱苹果的事情。 宋何哈哈一笑，继续盘算怎么把苹果送到吴雪蕊家。 喀嚓！ 方明家中，把一颗苹果咬的汁水横流的肌肉明吃的很是投入，浑然没注意到宋何看着在咀嚼声中迅速消失的苹果时，脸上带着夸张的骇然。 “我后悔了，这东西让你吃纯粹白瞎了。”宋何有些惋惜的看着方明。 “这不就是让人吃的么。”方明不以为意的手一抖，苹果核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后精准落入了垃圾桶中。 习惯性的嘲讽了方明之后，宋何诧异地问道：“突然叫我来你家，到底要做什么？” “再等等。”方明耸耸肩道：“我爸一会亲自和你说。” “嗯？”宋何诧异的挠挠头，看了眼二楼书房的方向，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片刻后，一身着装颇为闲适的方胜杰从二楼走下来，笑呵呵的坐在宋何面前：“小宋，不好意思，接了个电话。” “没事的叔叔。”宋何礼貌的笑笑：“您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确实有个事情想和你确认一下。”方胜杰斟酌道：“你在外面执行任务的时候，是不是用过孙小海的名字？” 宋何心头微动，表情稍稍认真了些许，点头道：“确实有过那么一两次，叔叔是怎么知道的？有人在找我的这个身份吗？” “那倒不是。”方胜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解释道：“前段时间我在外面谈生意，遇到了做地产的楚国栋。他知道我是灵省人之后，就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叫孙小海的警官……” 随着方胜杰的解释，宋何也渐渐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在他与楚国栋等人从丁国的拍卖会回来之后，楚国栋在遇到灵省出身的商人时，总会询问对方认不认识一个叫孙小海的警官。 而这一次在遇到方胜杰之后，楚国栋再次问出了类似的问题，而得到的答案却是认识但不熟悉。 这就让楚国栋有些喜出望外了，连带着对方胜杰也亲近了很多。 只是方胜杰却意外地发现，楚国栋关于孙小海的描述，竟然与宋何有很多重合的地方！ 于是机警的方胜杰开始在交谈中夹杂一些关于宋何的描述，而这一番试探果然获得了他意料之中的回应。 “这个楚国栋对你可是欣赏得很啊。”方胜杰笑了笑道：“虽然我对孙小海不怎么了解，可是对你就了解多了。后来他感觉我和你关系不错，就和我签了一单大生意。” “呃，这样啊。”宋何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索性将自己配合楚国栋等人追回部分国宝的事情与方胜杰大概说了一遍。 弄清楚原委的方胜杰哈哈一笑：“那我这次可占了大便宜了，那一单生意算是实实在在看你的面子才谈成的。” “这楚总也是个性情中人。”宋何笑了笑道：“不过这也是叔叔你的缘法，如果不是质量高口碑好，我再怎么有面子，楚总恐怕也不敢签。” “你呀，太小看自己的面子了。”方胜杰笑着摇摇头，感叹道：“可惜你入了公职，我逮了你这么大一个便宜，却不能有所表示，否则非得给你置办一栋别墅做婚房。” 第六百零八章 蛛丝马迹 宋何闻言心头猛地一抽，隐约间似乎看到一栋别墅挥舞着翅膀远远飞走，刹那间呼吸都变得有些不稳定了。 “一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还不清楚这单生意有多大。”方明喀嚓喀嚓的又吃完一个苹果，见宋何表情怪异，便解释道：“楚国栋是出了名的地产大亨，手里的项目不知有多少。” “这次他和我爸签的生意也不是简单的一两个项目，而是一个为期五年的地产开发计划，大的吓死饶那种。” 方胜杰点点头，表情认真：“所以这一次真的是承了你很大的人情，大的我都有点不知该怎么和你表达谢意了。” 宋何努力的想象了一下方明口中大的吓死饶项目，发觉自己竟完全想象不到，不由有些咋舌于楚国栋的手笔。 “叔叔，谢不谢的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宋何摆摆手，看了眼方明笑道：“咱们都是自己人，而且我和方明差不多也算异姓兄弟了，这份兄弟情在我眼里可比什么别墅贵重多了。” 方明闻言咧嘴一笑，让他本就不算的嘴更大了一分，喀嘣一声竟咬下来半个苹果。 宋何见状不由哈哈一笑，虽然心疼飞走的别墅，可是身在体制内，很多东西自然是能躲就躲，况且他知道方胜杰已经草拟好了腹案，不会就这样什么表示都没樱 果然，听了宋何的话后，方胜杰先是欣慰的看了眼方明，然后又认真的道：“宋，我知道你现在入了编，不方便接受一些物质上的东西。” “所以我打算给咱们榆城警局捐一些钱和物资，只是不知道咱们榆城警局需要些什么，宋你有什么建议没有？” 宋何闻言心道果然，想了想道：“这个我倒是能给叔叔您一些建议……” 当宋何离开方明家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而他心中却依旧在思索刚刚与方胜杰的一番交谈。 其实早在方胜杰出楚国栋与他因为宋何的关系成为合作伙伴之后，宋何就意识到，方胜杰还有些话并没有摆在明面上。 因为虽然楚国栋等人一直都表现出对宋何感观不错的样子，可是这种程度的看重，恐怕并不仅仅只有看重，应该还有一分些对于人脉的经营和投资在里面。 与此同时，方胜杰今特意将宋何请到家中言明这件事，也在间接传达了楚国栋对宋何的看重之后，从侧面上进一步表达了他本人对宋何的善意和亲近。 而且宋何相信，方胜杰在捐赠给榆城警局资金和物资的时候，绝对会告诉秦秦远征这些东西与宋何的联系。 所以，接下来宋何需要做一些反馈，让楚国栋知晓方胜杰所作所为的同时，也让他明白这份好意并没有抛给一个瞎子。 于是，施施然走在归家路上的宋何拿出一部手机，找到楚国栋的电话号码，随手拨了过去。 “楚老哥，是我，孙海。” “什么叫突然袭击，还不是你让我欠了一份大大的人情。” “对啊！所以我必须和你交流点秘密了……” 半时后，早已回到自己区的宋何挂断手机，眉毛却皱了起来。 而导致他出现这种表情的原因，却是楚国栋通过电话告诉他的一件事。 数前，楚国栋三人在准备参加尾国某知名拍卖行举办的拍卖会时，发现拍卖行提供的图鉴内出现了大量在国内市场不允许拍卖的拍品。 类似的情况其实并不少见，毕竟超过一定年限的秦夏本土古董，在国内是严禁买卖的。 这就导致原本就很追捧秦夏古董的外国人，更愿意花大价钱，竞拍那些不知从什么渠道流到国外市场的秦夏古董。 然而这一次，楚国栋三人却发现这家拍卖行发行的拍品图录中，有大量来源不明却明显出自国内的古代墓葬品，而其中有数件甚至是可以追溯到唐朝的贵族墓葬品！ 经过专家鉴定，这些文物大概率来自一位正三品级别的文官墓！ 因此，楚国栋等人确定，国内又有一批价值难以估计的文物被盗墓者和走私团伙运送到了国外！ 而最让他们无奈的，是目前依旧难以确定这些墓葬品究竟出自哪些陵墓。也就是，现在尚未找到被盗墓者所盗掘的陵墓，更不用谈获取他们的蛛丝马迹了。 “大海捞针也不过如此了吧。”宋何捏了捏眉心，有些犯愁。 毕竟盗墓者不被抓捕，就不会缩回他们伸向陵墓的手。而走私团伙不被遏，就不会停下将国宝送出国外的脚步。 在区中转悠了片刻，宋何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自语道：“果然凭我个饶力量还是有些艰难，看来只能召唤我亲爱的德古拉了。” 罢，宋何拿起手机，有些肉疼的拨号：“喂，流云呐，你最近有空不？” 三后，宋何在结束了一个援助案件后，收到了来自流云的一封邮件。 打开邮件，入目即是令宋何不忍心看的榨明细，结尾处才是数个文件。 转出一笔足以购置数件高级家电的情报费用之后，宋何打开文件，看到了他想要的信息。 信息林林总总，而转账记录占据了很大的篇幅，其中涉及尾国那家拍卖行的转账记录最多，其次是一些个人及公用账户的记录。 同时，流云还把这些账户资金分流的情况详细的列了出来，而每个账户的所有人信息和近期的通话记录也被他标注得清清楚楚。 流云甚至在邮件的末尾贴心的提醒宋何，如果需要调查通话记录中所有号码的所有者信息，他也是乐意效劳的，当然前提是活动经费足额支付。 宋何面皮抽动一下，心感物有所值的同时，也对流云随叫随到和竭心尽力的服务精神颇为感慨。 收敛杂念，宋何开始仔细筛查，很快就通过信息确定了尾国拍卖行中负责转漳账户，和给疑似隶属国内犯罪团伙可疑账户转漳记录。 而通过那些可疑账户的资金分流转移记录，宋何又明确了一名颇具嫌疑的目标。 “郑明伟。”宋何书记了有关郑明伟的信息，嘀咕道：“钱一到手就提现，看来不是老大就是赃款中转站。” “嘀咕什么呢？”周凯一边开车一边问道：“表情这么严肃，少见啊！又准备算计谁？” 宋何将楚国栋的发现和自己的调查了一遍，就听周开玩笑道：“你怎么不干脆把那家拍卖行搞垮，毕竟没有市场就没有需求了！” 宋何闻言眼睛一亮：“好主意！” 缉凶进行时 第六百零九章 着手调查 周凯笑不出来了，他感觉自己出了一个馊主意，而更然他无语的，是宋何真的开始考虑该怎么整垮一家尾国的拍卖行。 而以他对于宋何的了解，百分百可以肯定，宋何在有了思路之后，绝对会扩大战果，将战火波及到所有涉嫌走私拍卖秦夏本土文物的拍卖行。 “凯哥，不得不说，论起心眼来，还是你比较黑。”宋何啧啧有声的笑赞了一句。 周凯一脸不爽：“别和我说话！” “凯哥，你也不用有心理负担。”宋何哈哈笑了一声，跃跃欲试的目光看向车窗外，似乎在注视着隔着半个地球的某拍卖行：“打击犯罪这种事情，咱们义不容辞的嘛！” 周凯闻言无奈的抿了抿嘴，知道此时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止宋何，况且他也隐隐有些好奇宋何会用什么手段去整垮远在大洋彼岸的黑心拍卖行。 于是，他索性黑着脸叮嘱道：“别留下首尾！” 宋何笑着点点头：“放心，我会充分考虑尾国国情的。” 片刻后，看着在3D打印机中逐渐成型的模具而眼露热切的流云，再一次接到了宋何的电话。 “哥，您老人家有什么指示！” 千里之外，宋何听着毫不遮掩的热情问候从听筒中传出，只觉得心中一阵阵的滴血，沉声道：“这次要在短时间内搜集大量的信息，工作量很大，你做好心理准备。” 流云闻言滞了一下，惊喜道：“活动经费管够？” 宋何顿时被呛了一下，旋即咬牙道：“做得好还有奖金！” “哥你等等，我先录个音！”流云言语间流露出一股浓浓的敲竹杠味道。 宋何一时气沮，而有求于人的他却是被拿捏住了，只能捏着鼻子录了口头协议。 半小时后，宋何挂断电话，活动了一下脖子，见周凯表情惊诧的咋舌道：“你想累死流云？” “他想挣钱买婚房婚车，自然要付出一些努力。”宋何先是不以为意的耸耸肩。 紧接着他又想起自己就是被薅羊毛的那个，不由有些牙疼，便连连劝慰自己一分价钱一分货。 周凯见状笑笑，揶揄道：“也不知道那些买家怎么惹到你了，竟然要被你这么折腾。” 宋何挠挠头，看着车窗外缓缓说道：“这次是拍卖行做了国内盗墓和走私团伙的买方市场，可是归根结底，那些不问渠道却又热衷于收藏咱们国家文物的家伙，才是最终的买家。” “所以只有搞定他们，才能对这家拍卖行下手。” 周凯点点头，又问道：“国内呢？你打算怎么办？” 宋何冷哼一声：“国内的这些地老鼠，一个星期搞不定他们，我还真没脸见人了！” 撂下了狠话，宋何再次拿起手机拨号，电话接通的瞬间立马弯腰缩头，一副乖巧听话的嘴脸瞬间出现：“师父，我这里有个消息，觉得有必要和您研究一下……” 数分钟后，宋何挂断电话，重新坐直身子，云淡风轻若无其事的说道：“搞定了，以防他们继续盗掘陵墓，造成更多的国宝流失国外，这件案子的调查工作由我负责。” “我真该把你刚才的嘴脸录下来，让大家见识一下你的变脸绝活。”周凯嫌弃的说了一句，然后问道：“被盗的陵墓现在还不确定在哪里，怎么立案？” 宋何摆手道：“先不立案，找到人之后从他们身上确认被盗的陵墓，然后立案抓捕一条龙，直接送他们蹲栅栏！” 周凯点点头，也承认这么做效率更高一些。 宋何想了想，看了下日期后自语道：“但愿流云动作快点，距离拍卖会可没多长时间了。” 回到榆城，宋何与同伴们做了工作交接和沟通，然后就独自离开了榆城，搭乘飞机直奔郑明伟取款记录中显示的位置，桓省省会，合城。 “宋哥，来的这么急，究竟什么事儿？” 负责组建桓省案情侦破援助小组的魏凯，一见宋何的面就好奇的询问。 “一个盗墓走私团伙。”宋何直接说明来意：“帮我调取几个取款机的影像资料。” 宋何说着将一个清单递给魏凯，上面有明确的位置、时间、账户信息和取款金额。 魏凯扫了一眼清单就立即收好，好奇道：“那你呢？去哪里？” 宋何笑了笑：“我去图书馆转转，找找可能被他们盯上的墓子。” 其实早在来桓省之前，宋何就让吴雪蕊查过郑明伟的详细信息，然后他就发觉对方在数年前丢失过身份证件。 而属于郑明伟的那个可疑账户，恰恰是他旧证丢失新证未办期间办理的。 与此同时，吴雪蕊还查到这个“郑明伟”在合城数个取款机上支取账户中的钱时，他本人并不在合城，而是在溯省的工作单位中上班。 发现疑点之后，宋何立即针对郑明伟丢失身份证后的行踪做了调查，发觉他丢失身份证后仅有数次离开溯省的记录，且都是回老家探亲。 除此以外，郑明伟已经数年未曾离开溯省，更不要谈宋何查到这个账户曾在办理之后的这几年中，被人从多个省市的取款机上频繁支取现金。 听了宋何的解释，魏凯明白过来：“所以说是盗墓走私团伙的成员冒充郑明伟开了账户，然后借这个账户收取贩卖文物的赃款。” “没错。”宋何点点头：“而且根据取款时间来看，这个团伙应该在合城逗留过，所以极有可能存在被他们盗掘过的陵墓。” 魏凯闻言兴奋起来：“明白了，我这就去查银行的影像资料和道路监控，争取尽快确定这个人的活动轨迹！” 不久后，宋何虽然翻遍了合城图书馆中的相关资料，可因为合城地方志在战火中遗失近半，导致他始终没能从中找到相关陵墓的记载。 “看来从这个角度切入比较难。”宋何摇摇头果断放弃，走出图书馆之后不久就接到了魏凯的电话，于是马不停蹄的赶到警局。 “宋哥，取款机摄像头拍摄的影像都在这里了。”魏凯指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说道：“你提供的取款信息很准确，所以搜集起来不难。” “我正在排查这些取款机周围的道路监控，确定取款人的去向。” “辛苦辛苦，多谢了。”宋何闻言道了声谢，开始查看影像资料。 很快，一名头戴棒球帽的男子出现在显示屏上，而他的脸也被口罩和墨镜牢牢遮住，根本看不清容貌。 见对方甚至戴着手套，宋何不由皱眉，暗道谨慎的同时继续查看监控视频。 第六百一十章 老鼠尾巴 “捂这么严实，起了痱子痒死你丫的！” 宋何咒骂一句，关掉了最后一段自助银行内监控摄像头拍摄的视频。 其实也不怪宋何烦躁，所有视频中的取款人全是一个模样，把自己遮挡的严严实实，仿佛生怕他的皮肤受到一点风吹日晒似得。 一旁的魏凯闻言，顿时被宋何逗乐了：“宋哥，这么谨慎的家伙可少见啊。所有的监控视频都是一个造型，根本不露脸。” “而且我看了，这家伙出了自助银行就绕着小路走，拍到他的监控可不多，去向不明朗，咋办？” 宋何哼了一声，随手拿起纸笔回忆片刻，飞快地勾勒出了两幅画。 其中一幅是面部肖像画，画中男子脸上没有一丝遮挡，只是五官中除了耳朵和眉眼比较清晰外，嘴巴和鼻子都比较模糊。然而即便如此，乍一看之下也能发现与视频中的取款人相似非常。 另一张则是一幅全身肖像，画上的人与上一张肖像画中男子为同一人，却被宋何标上了明确的身高体重和性格特点，甚至连衣物鞋具的品牌型号和价格区间都标注了出来。 “如果他带着全包裹式的头盔，那我是没什么办法。”宋何弹了弹手中的纸，傲然道：“但他竟然敢带着口罩墨镜出现在镜头里，那就别怪我眼尖了！” 魏凯看着两幅肖像画，啧啧称奇的同时询问道：“宋哥，需要寻找目击者吗？还是有别的安排？” “先别公开。”宋何的视线在肖像画上扫了一下，分析道：“这个人这次从郑明伟的账户中取出了三十万，而根据自助银行针对银行卡的每日取款限额来看，他应该在合城最少逗留了两周。” “这三十万虽然不算少，可是这也仅仅是分流到具体账户的一小部分罢了，其余的大部分赃款还在一个丁国人的账户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通过什么方式转移进来。” “我现在比较在意的，是他为什么要取出这三十万，以及这些钱的用途是什么。毕竟作为一个犯罪团伙，长久逗留在一个地方的时候，最好是能不露面就不露面。” “现在这个人宁可冒着被人注意到的风险，也要把钱取出来，足以证明这些钱他有急用。” 魏凯闻言思忖道：“宋哥，使用这个郑明伟账户的人，除了建立账户信息的时候，其他时候还在人工柜面出现过吗？” “没有。”宋何摇摇头道：“从来都是在自助银行里取款，而且但凡支取就是单日最高限额，几年下来总共取了有几百万了。” “同时我还发现，这个账户的取款时间和金额似乎有些规律。” 魏凯好奇道：“什么规律？” “就拿这次举例吧。”宋何有拿出一张纸，在上面画了个时间线：“从拍卖行发行拍品图录为时间节点计算的话，除去一开始的定金，拍卖行是在图录发行前三天的时候给盗墓走私团伙汇了一笔巨款。” “也就是说，这些东西早在三天之前就已经送到了拍卖行。而计算路途和时间，走海路的风险和时间成本太高，并不是最佳选择。” “同时从这家拍卖行的入库记录来看，他们收购的是一批精品，所以走空运会更加便捷安全。” 宋何说着在时间线上标注了时间和相应的信息：“从国内出发，走空运二十个小时左右能到尾国，再结合拍卖行的入库记录，基本能确定拍卖行收到货之后不久就将款项打给了盗墓团伙。” “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国外的账户开始一系列操作，向郑明伟的账户中打钱。紧接着，取款人就在钱款到账的第一时间开始取钱。” “这一系列的操作简述下来，就是盗墓团伙盗掘陵墓，联系买家收取定金，然后走私出境，接着国外买家收到货后打钱，最后国内团伙取钱。” “在这个过程中，取款人除了在合城从郑明伟的账户中取钱，在他收到买家的打款之前，也曾数次从中取钱，共支出五十多万。” “同时，对比郑明伟这个账户自办理以来的所有支取记录，几乎都是这种断断续续取一些钱，然后再集中取一些钱，接着进入一段沉寂时间，之后不定期再次出现类似的情况。” 魏凯明白过来：“宋哥，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团伙每次走私，都会这样先分散取钱再集中取钱，只是时间不同？” “确实是这样。”宋何在纸上列了个表格，写着时间、地点和金额：“而且在过去的记录中，每一次最后集中支取的金额都比较接近，基本都是十万以上。” “区别只是集中取钱之前的分散取钱，会因为取钱地点不同，而产生总金额方面的变化。” “是运费？十万走海路，三十万走空运？”魏凯闻言若有所思，旋即皱眉道：“但不应该是他们自己运送出去吗？这种大笔的支出，难道是比他们自己运送更安全的渠道？” 宋何手指摩挲着下巴，眼睛微微眯起：“综合目前的信息来看，恐怕盗墓的人和走私的人确实不是一伙的，很可能是合作关系。” “而这个从郑明伟账户中取款的人，应该是联络走私团伙的人。虽然他比较机警，可如果抓到了他，就能同时攥住两个团伙的尾巴。” 魏凯一看宋何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有了将计划，连忙凑到近前问道：“宋哥，什么计划？快说说！” 宋何笑了笑，指着笔记本电脑神秘道：“侧写结果表明，这家伙不是个参与挖掘的人，并且他也比较贪图享受，所以他在合城逗留的这段时间，落脚点应该比较舒适。” “而且监控显示他步行的时候偏多，所以再核对一下他取钱的那些自助银行的地理位置，落脚点还难查吗？” 魏凯闻言眼睛一亮，开怀笑道：“我这就去安排，保证揪住他的尾巴！” 说罢，魏凯就拿着宋何的两幅肖像画去组织调查工作，眨眼间就安排妥当。 黄昏时分，当宋何与魏凯用罢了晚饭，一份调查结果也到了两人手中。 “宋哥，还真和你说的一样，这家伙住了个高级宾馆，前几天刚走。” 魏凯将一份人员信息表送到宋何手中，只见上面除了姓名、证件号和联系方式以外，还有证件照、籍贯和居住地等等详细信息。 宋何扫了眼资料，微微蹙眉：“不对，资料里的人在眉眼的细节上和取款机拍到的人对不上！” “他用的是别人的身份证！” 第六百一十一章 找目击者 “这么狡猾的家伙，抓起来才有意思啊。”宋何冷笑一声，淡定的说道：“魏凯，把宾馆所有的监控录像全都调出来吧。” “还有，他出入宾馆的记录和出入宾馆时间段周边的道路监控也要，我就不信他入住宾馆的这十几天里，除了取钱还能乖乖的窝着不动！” 魏凯闻言，也觉得这种情况分外有挑战性，兴奋的笑了一声，连忙打电话安排。 不久之后，那台录入了自助银行监控录像的笔记本电脑，又被录入了那间宾馆的所有监控录像，而宋何与魏凯也恰恰回到了警局。 迅速的过了一遍监控录像，宋何指着几副从监控中截取的画面，有些挠头道：“这家伙属泰迪的吗？这女伴来的有点频吧？” 魏凯闻言失笑道：“也算是运气，这回竟然有点意外收获，打击这些非法行业的兄弟们估计还得谢谢咱们！” 宋何闻言颇有些哭笑不得：“排查吧，这目击证人可就好找了，估计连他身上有多少颗痣都能统计出来。” 魏凯笑了一声离开了办公室，而宋何的手机也适时响起。 “你让我查的那个人员信息，所有记录都很正常，身份证也没有挂失记录。”接通的手机中响起了吴雪蕊的声音：“但是从他本人的籍贯信息联系到他的亲属后，了解到他本人并不在合城，而是一直在连省打工。” “后来我又沟通了连省当地警方，现在已经确认他在连省为一个私人作坊打工。至于他的身份证，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因为急需用钱而卖掉了。” “并且他答应买家，在两个月内不会补办身份证，而有人查起来的时候就说丢掉了。根据这个人的说法，身份证在当地是可以明码标价进行买卖的，不同的卖法还有不同的价格。” “这种事情就不能管制一下吗？”宋何不由皱眉：“倒卖身份证的人呢？” 吴雪蕊对于这种事情同样也有些情绪，声音中带着些许压抑着的不悦：“正在追查，不过就算抓到，估计收获也很有限。” “而且以咱们现在的影响力，能催促连省警方做到这种程度，差不多已经是极限了，你最好能有备案。” 宋何点点头道：“放心，连省的调查仅仅是辅助性的，大头还在合城这边。” 又聊了几句，宋何暗暗准备事后向沈江河反映一下连省的情况。 毕竟倒卖身份证这种事情除了给治安管理带来混乱以外，还会对某些案件造成极大的调查难度。 而挂断电话没多久，魏凯让人根据宾馆周边的监控，找到了七名曾出入过目标男子客房的女子。 这七名女子在面对近在眼前却又不容抵赖的惩罚，无一例外的选择与警方合作，将她们与目标男子相处时所有能够回忆起来的细节全盘托出。 因此，宋何与魏凯收获了大量关于目标男子的相貌特征和信息，同时也获取了目标男子与她们联系用的手机号码。 委托吴雪蕊调查手机号后没多久，宋何就收到了通讯记录和相关的人员信息，而时间也来到了晚十点。 “宋哥，挑灯夜战？”魏凯有所期待的看着宋何，精神振奋的样子显然是有所期待。 “还是先歇歇吧。”宋何不好意思再辛苦魏凯的团队，看了眼手中的资料，语带诚恳的对魏凯等人说道：“大伙明天都有工作，再说这些东西不急于一时，养精蓄锐才好出成果。” 众警员早在榆城学习参观时就对宋何印象深刻，闻言笑了笑连道无妨，甚至有人说跟着宋何办案子收获良多，却是半点怨气也无。 一伙人说说笑笑离开了警局，宋何在魏凯家借住了一晚，次日来到警局后，没多久就见周凯的组员围拢在了自己身边。 宋何看着一脸得意笑容的魏凯，知道他明明白白的举着偷师的大旗，便毫无保留的将自己关于这起案子的思考分享给了众人。 “就目前来看，这个人的身份暂时还不能确定。”宋何扬了扬手中的通讯记录和人员信息：“他使用的是不记名电话卡，同时与他有过通讯的同样有不少也是不记名电话卡。” “但是，并不是所有与他通过电话的人都无法追查身份信息。比如最近的可通过这份通讯记录追查到身份信息的人，是一个名叫陈玉年的人。” “这个人在十多天前与目标任务通过电话，时长三分钟，所以他很可能对我们的调查有所帮助。” “所以，我们下一步的调查重点就是这张纸上的人员，最好能通过他们来确定目标男子的身份。” “与此同时，我们还要监控宾馆登记的身份证的使用记录，一旦他现身，我们就在第一时间进行近距离调查！” 魏凯等人纷纷应诺，分领了宋何手中的人员信息，开始着手调查。 这一次需要派遣侦查人员对这些人进行现实调查，再加上能够实际出动调查的只有宋何、魏凯及个别能够暂时从工作中脱身的警员，所以进展可以预料的会缓慢下来。 不过他们还是想到了办法，宋何先对这些人进行了籍贯和居住地调查，然后选择了距离合城最近的两个人，分别由自己和魏凯带人展开调查。 “这两个人都是做挖掘设备租售的，所以他们所在的地方很可能存在被盗掘的陵墓。” 汽车上，宋何分析道：“从现有记录来看，这两个人还是比较遵纪守法的，所以和目标人物是一伙的可能性不大……” 开车的男警员一边开车一边点头，时不时提出一个问题，努力让自己的思维能跟上宋何。 宋何也乐得帮魏凯的组员做个小培训，一路上自是知无不言。 上午十点，汽车停在了一间工农机械租售店外，宋何与男警员二话不说下车就走了进去。 “老板在吗？”宋何进门就问。 一名戴着高度眼镜满脸胡茬的男子应了一声，走上前来问道：“需要什么机子？” “机子的事先缓缓。”宋何眨眨眼就将老板和店内所有细节收入眼中，瞬间摸透了老板的性格，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后正色问道：“和您打听个人。” 老板一看宋何的警官证，顿时认真起来，很是配合的问道：“警官您说，我一定配合。” “不用紧张。”宋何微微颔首，拿出从七名女子处获得了目标详细体貌特征后重新绘制的肖像画：“这个人，十几天以前给您打过电话，应该还订了一些机械，您有印象吗？” 缉凶进行时 第六百一十二章 顺迹而至 “这个人……来是来过”老板思索片刻点了点头，旋即又疑惑的摇摇头道：“当时他带着墨镜，可是他就是在店里转了转，什么东西也没买啊。” “没买？”宋何心生疑惑，与男警员对视一眼后，向老板展示了手机号：“那这个号码您还有印象吗？” 老板仔细看了看，又拿出手机翻了翻通讯记录，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得拿起收据本翻了翻，指着其中一页说道：“这是一个人打电话直接下的订单。” “当时这个人要几个零件，但是他说不方便来店里拿，让我送去一个工地门口，并且愿意支付路费，我就给他送了。” “工地？”宋何看了眼收据，见上面是一些挖掘设备的配件，心中有所猜测的问道：“见到人了吗？” “见到一个收货的人。”老板点头：“我记得是到了工地门口的时候，那人收了东西就给了钱，当时我还觉得这个人给钱挺痛快的。” “而且那人一看就是长期在工地干活的，是操作机器的老把式了。” 宋何听了老板的话，不由有些挠头，这种滑不留手的行事风格，着实让他生出一丝找不到着力点的感觉。 不过他还是将老板所知道的情况统统记下，这才在警告老板不要泄露今天的问询后离去。 汽车中，男警员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宋警官，目标的反侦查能力有点强啊。而且那个收零件的人还假扮成工人的样子，老板也没记住样貌。” “何止是有点强啊。”宋何挑了挑眉毛：“除了找应招女，这家伙就是一条活生生的泥鳅。不过先等等你们魏队的调查结果吧，兴许有收获也说不定。” 宋何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心里却明白这种可能性并不大。 果然，魏凯那边的调查同样收获不多，对方购买零件的手段如出一辙，目标最大限度的降低了自己被追查的可能。 不过宋何在总结了两头的调查结果之后，还是发现了一个突破口。 “看这两家机械租售店的出货记录，就能发现他们购买的是同一种零件。”宋何火速汇合了魏凯等人，也没有回警局，直接聚在一辆车分析案情： “这种零件虽然在挖掘工作中直接接触土壤和岩石，但在正常情况下损耗不会太严重。如果比较爱护的话，使用寿命还是有保障的。” “并且一般的盗墓团伙基本会自己把家伙事儿准备齐全，很少会从作案地的商店购入相关机械或者零件。要知道这么做太容易暴露，毕竟因为这种疏忽而被捕的笨贼可是不少。” “所以，目标人物的谨慎也就可以理解了。但是，这么谨慎的人都开始想办法在当地购入零件，足见他们盗掘的陵墓有多难缠。” 魏凯等人听得连连点头，与宋何十分熟稔的魏凯更是面带期待直接开口问道：“宋哥，有什么发现，快和我们分享一下！” “你自己也动动脑子啊。”宋何被魏凯搞得有些想笑：“在合城图书馆的时候，因为地方志遗失了很多，所以我就查了查合城的地质地形资料。” “结果呢，就找到了不少适合埋人的地方。而古人建造陵墓，除了要看风水合不合适，还要因地制宜的搞一些防盗手段。” “常见的有三合土叠层加固，增加挖掘难度，再有就是什么毒气机关流沙等等，厉害的甚至会在流沙中加一些巨石之类的重物。” “而从零件的购买情况看，他们的器械磨损一定非常严重。同时也可以判断出来，他们面对的，是挖掘过程中无法避免的高硬度石块，且必须用硬啃的方式进行挖掘。” “能够给他们造成这种程度的麻烦，一定不是普通规格的陵墓，其防盗手段中除了会用到三合土之外，必然会包括流沙这一项。而纵观周边地形地质，适合墓葬又能造成流沙地形的位置，只有两个！” 宋何说着已经在两张纸上画了两幅地图，赫然是合城及周边的两个县。 “虽然从就近原则来看，陵墓在南边三原县的可能性较大。”宋何分别在两张地图上划出一片区域：“但是考虑到目标人物的狡猾程度，西北侧的环县也不是没有可能。” 魏凯眼珠一转，顺手抢过一张地图道：“环县我去查，另外一个就交给宋哥你了。” “你咋这么贼呢？还非选个近的。”宋何没有反驳，笑了笑收好另一张地图，叮嘱道：“虽然目标人物已经从宾馆退房，可是不排除他们还有人在附近的可能性。” “所以万事小心，一定要做好伪装再实地调查。” “放心放心。”魏凯摆摆手笑道：“野营装备我们有，分分钟搞定。” 随后，商定了具体行动细节的宋何就与魏凯分头行动，奔赴各自的目标地点。 不久后，与宋何同行的男警员来到了三原县郊外，停好汽车，扮作准备野营的模样，在宋何的引导下进行搜索。 没过多久，细心打量周边环境的男警员就发觉宋何忽然停下脚步，指着树林中的一个位置笑道：“应该在那里了，看来还是咱们的运气比较好。” 男警员定睛看去，却见宋何所指的地方隐蔽非常，只是细看之下就能发觉那里草木十分杂乱，有人为破坏和掩盖的痕迹！ 发现异常的宋何早已通过听觉确定四周没有人员活动，于是毫不犹豫的走上前去，拨开用作掩盖地面的杂草，搜寻可能存在的足迹。 “倒是有不少脚印，而且看地面的痕迹，他们也使用过挖掘用的机械。”宋何查看片刻后站起身，看着地面蹙眉道：“竟然还把盗洞弄塌了，真够可以的。” 男警员见状惋惜的叹了一声，立即拿出手机通知魏凯。 当魏凯带着文物管理机构的人赶到现场的时候，宋何已经独自顺着盗墓团伙遗留在现场的痕迹，追到了附近的公路上。 “总算能有点收获了。”宋何注视着脚下土壤和柏油路面相接的位置，拿起手机拨通了魏凯的号码：“魏凯，看轮胎痕迹应该有三辆车，一辆小型厢车，两辆小型卡车。” “这三辆车是从三原县西面的公路离开的，针对相关时间段的沿途摄像头进行调查吧，能不能攥牢这些地老鼠的尾巴，就看这些摄像头的了！” 魏凯听着手机中宋何自信的声音，应了一声后挂断，看着忙着勘查现场的工作人员们，由衷地感叹道：“宋哥这个效率，是真快啊！” 第六百一十三章 老实交代 搜集并排查了大量监控记录之后，这起刚刚找到被盗陵墓而立案还没多久的案子，就已经被宋何与魏凯等人确定了盗墓团伙的车辆。 而就在宋何与魏凯准备安排人员追索这三辆汽车的去向时，负责监控郑明伟账户的警员忽然发现，有人从这个账户中支取了两万块钱！ “在什么位置取的钱？”魏凯兴奋的问道。 “雨城！”警员立即调出取款信息。 “四百多公里！”宋何眼珠一转立即说道：“帮我查查最快的动车票！” 魏凯连忙说道：“订四张！然后立即联系雨城警方，申请协助调查！” 警员应了一声，飞快的查票购票，眨眼间已经安排妥当。 宋何与魏凯自是不会迟疑，立即带着两名警员赶到动车站，马不停蹄的向雨城赶去。 而当他们赶到雨城的时候，合城警方已经将目标人物入住宾馆的位置和通讯信息查明白了。 “真是运气。”宋何感叹一声，目光闪动：“这家伙这么快就又找了应召女，真是不怕自己死在这上面。” 魏凯跃跃欲试道：“宋哥，来一出‘打扫行动’？” 宋何看了看追凶系统中新出现的盗墓团伙任务，冷笑一声直接领取：“一窝端的好机会都送到手里了，咱们岂能手软！” 半小时后，某宾馆的大床房内，电视机中播放着不知什么台的节目，声音显得有些大。 一名男子叼着烟躺坐在硕大的双人床上，却是看也没看音量惊人的电视节目，而是面含期待的看着不远处被磨砂玻璃所隔断的卫生间。 却见他目光所及之处，玻璃卫生间内氤氲的水蒸气在哗啦啦的水声中蒸腾起伏，其中更有一道人影若隐若现。 “嘶……呼……” 男子得意的吸了一口烟，弹了弹烟灰准备哼个小调，可就在这时，客房门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异响。 这一声异响掩藏在电视节目嘈杂纷乱的音效中，可是却极为清晰的传进了男子的耳朵。 只见他瞬间睁大了眼睛，同时警觉的坐直身子，伸手向床边的衣服探去！ 然而还没等他够到衣服，只听砰地一声巨响，房门猛地弹开，几名彪形大汉眨眼间冲进客房，在男子手指堪堪触及衣物的时候将手枪对准了他！ “不许动！” “警察！” 男子整个人宛如定格般瞬间僵住，未着上衣的后背上也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脸色苍白呼吸急促，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数分钟后，宋何出现在草草套了两件衣衫的男子面前，目不转睛的盯着男子问道：“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 “但是如果你的回答没有我猜得快，那么就不算你主动交代，我也不会给你算做减刑立功的表现。” “而且在抓到你的同伙之后，如果他们所说的东西和你说的对不上号，会按照你抗拒交代处理，明白吗？” 男子愣了一下，似是不明白宋何在说什么。 可宋何却不会等他，密切注视着男子反应的同时，语速颇快的开口问道：“三原县被盗陵墓附近有十个人的脚印，你的同伙究竟有几个？” 男子犹豫了一下，还没开口就见宋何连珠炮似得试探道：“十一？十二？十三？是十三个。” 男子心中一惊，还没明白宋何怎么知道自己脑子里的想法，就听宋何又说道：“墓葬品在箱车里？看来没错。箱车在哪里？东？南？西？不对，是西南面。” “西南面市区内还是市区外？嗯，是市区外。具体停在哪里？小区？大路？竟然是大路。省道？国道？不错，在国道上确实比较方便转移。” “雨城西南面的国道只有一条，那就是……” “五十二国道！”男子惊慌非常的大喊一声，额头上冷汗密布：“在雨城机电厂南面五百米左右！那里有一片玉米田！车上有三个人！正在等接货的人！” “不错嘛，反应挺快。”宋何见状停下话头，嘴角噙起一丝冷笑：“看来知道再让我这么问下去，你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既然开了口，那就说下去吧。如果不死心的话可以试试撒谎，那样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男子闻言，心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连忙摇头道：“我不撒谎，不撒谎！” “先说说你的同伙都在哪里？”宋何云淡风轻的摆摆手，聚精会神的看着男子的眼睛冷笑道：“最好快点，因为我已经猜到几个位置了。” 男子闻言再次大惊失色，连忙说道：“除了三个在国道上等接货的人，剩下的分别在……” 十多分钟后，五十二国道，一辆箱车停靠在路边却没有熄火，车内三名男子一边谨慎小心的打量着来往车辆，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我跟你们说，前两天我可听说了，三狗时不时就找乐子的这种情况，其实是病。”一名坐在后排的男子神神秘秘的说道。 “切！”坐在驾驶席的男子看着后视镜中的来往车辆，鄙视道：“那要是病，老子也想得！你这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嫉妒三狗长得帅……” “放屁！”先开口的男子顿时有些急了：“老子有的是钱，还嫉妒他……” 两人吵嚷了几句，坐在副驾驶的男子偶尔插两句嘴，眼睛却注视着正前方的来车，显得很是谨慎。 可即便他们三人这般谨慎，也无法看到一张无形的巨网，正缓慢却精准的向他们罩了下来！ 没过多久，一辆冰柜车缓缓驶来，在靠近箱车的时候忽然减速，车头一斜停在了箱车侧前方。 而没等冰柜车停稳，副驾驶车门已然打开，一名戴着宽大墨镜的男子从车中跳下，径直来到箱车驾驶席外。 “老三打电话让我们来的。”男子一开口就把三人询问的话头堵回了肚子里：“东西呢？快点，赶时间！” 三人见状犹豫了一下，驾驶席男子和后排男子的视线也都集中到了坐在副驾驶席的同伴身上，似乎在等对方做决断。 副驾驶男子看了车外的墨镜男一眼，正要开口，却见那辆冰柜车忽然一个加速斜插，直接封死了箱车前进的路线！ 紧接着站在车外的墨镜男突然拉开了驾驶席的车门，掏出手枪直指驾驶席男子！ “别动！” 大喝声中，冰柜车柜门洞开，八九名警员冲下车来，直接将箱车围了个水泄不通！ 与此同时，更有两辆汽车分别急停在箱车的侧面与后面，刹那间就彻底堵死了他们的退路！ 第六百一十四章 不知名处 五十二国道边的抓捕行动极为迅速，三名嫌疑人没来得及抵抗就被警员押上汽车带走。 与此同时，另外几个嫌犯藏匿的地方也被雨城警方突袭，没有放跑任何一个嫌疑人。 “立即伪装，等接货的人来了立马实施抓捕！” 五十二国道的箱车边，等待接货人前来的三名男子刚被押走，数名警员就钻进了箱车之中并迅速闭合了箱门。 而另有三名便衣警员则坐进了箱车的驾驶席等位置，扮作等人的模样。 眨眼之间，箱车周围就再无车辆存在，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抓捕前的模样，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同一时间，不知何处的一个房间内，一名年轻男子看着面前播放着电影的电脑屏幕，时不时的笑两声。 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圆桌上，正中央摆放着一个红汪汪的麻辣火锅，锅中各种食材随着沸腾的汤水翻滚，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而在摆了不少食材的圆桌边，仅坐着一名男子，正额头汗津津的独自吃着火锅，看表情很是投入享受。 只见他筷子频繁往返于火锅、蘸料和自己的嘴边，唯一停下来的时候就是擦汗。而一旁硕大沉重的烟灰缸中已堆满了擦汗的纸巾，明摆着这顿火锅他已经吃了不短的时间。 “东哥，有人找！”刚刚沉浸于电影情节的年轻男子忽然关闭了电影，对着吃火锅的东哥大喊道：“是那个联络软件！” “我去！快闪开！”东哥瞬间从美食的诱惑中挣脱出来，急匆匆丢下蘸料，随手抹了抹嘴就坐在年轻男子让出的位置上，点开了闪动不已的软件图标。 “李先生，早上好。”电脑屏幕上瞬间出现了一个视频对话界面，一个占据了大半个屏幕的面具散发着诡谲的气息，话筒中传来扭曲怪异的声音：“抱歉，我忘记了，你那里应该是下午。” “洛基先生您好。”东哥不敢表现出丝毫怠慢，对着摄像头恭敬道：“您有什么吩咐吗？” “吩咐不敢当，就是想确认一件事情。”混血男子隐藏在面具后的脸庞表情冷冽，似乎挂着微霜：“听说你用我的渠道，运送了一批陵墓中的文物，是吗？” 东哥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强自维持着笑意：“是一个老朋友，实在是抹不开面子，就答应他了。” “哦，原来是朋友啊，那确实不太好拒绝。”混血男子微微颔首，旋即又疑惑道：“不过我记得，咱们签署的协议，似乎是禁止运送这类东西的吧？或者你是想说，我记错了？” “没有没有，您怎么会记错呢！”东哥心中寒意顿生，旋即似是想起了什么，转头冲年轻男子喊道：“大山小山呢！立刻叫他们回来！不知道等着他们吃饭吗！” 年轻男子连忙拿出手机发信息，很快一辆即将驶入五十二国道雨城路段的货运车一个转弯，掉头远离了雨城范围。 而东哥见年轻男子发了信息，心中稍稍安定，对着电脑屏幕中的混血男子歉然道：“对不起，洛基先生。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从今以后绝对不会出现类似的情况了。” 混血男子点点头，面具以轻微的幅度晃动了一下：“我也相信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叮咚！ 一声短信提示音响起，东哥皱眉向身后看去，却见年轻男子正在查看手机中的短信，心中顿生不悦。 不过还没等他呵斥，年轻男子就冲他比了个OK手势，似乎在说大山小山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东哥见状微微点头，瞪了他一眼后转向电脑屏幕，点头哈腰道：“感谢洛基先生的宽容大量，我以后绝对会遵守协议内容的，您请放心。” “不用紧张，我很放心。”混血男子似是心情不错，歪着头淡然说道：“说实在的，在你和我签了协议之后，你的每一次运输生意我都知道，包括你多次运送文物出国的行为。” “不过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你所使用的都是你自己的渠道，所以并不算是违反约定，我也不能说什么。” “但是这一次你却用我的渠道，运输了我最讨厌的东西，我该说你是勇敢呢？还是贪婪呢？” 东哥闻言瞬间又紧张起来，讷讷不敢言。 混血男子见状笑了一声：“别紧张，出了这种事，给我一个交代还是必要的，你说呢？” 东哥连忙点点头，吞了口口水问道：“洛基先生，您、希望我怎么做？” “我希望你可以放松一点，毕竟如果你太紧张或者出了很多汗的话……”混血男子顿了一下，实时视频中的面具缓缓放大，似乎正凑近电脑屏幕一般：“……死了之后身体会很僵硬而不便处理的。” 刹那间，东哥骇然欲绝，隐约看到电脑屏幕的倒影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背后！ 东哥心底猛然闪过一个可能，仓皇无比的想要扭头看去，可他还没来得及转身，一道光华瞬间闪过！ 咚！ 原本摆在圆桌上硕大沉重的烟灰缸，重重的落在了东哥的太阳穴！而握着它的人，正是刚刚收到一条短信的年轻男子！ 只见他眼神阴狠的看着倒在地上勉力挣扎的东哥，再次举起手中的烟灰缸！ 咚…咚… 一下又一下，东哥的生命在一次次重击中迅速消散，而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忽然明悟： 原来你个兔崽子的手势，不是比划给老子看的…… 啪啪啪。 电脑中响起一阵掌声，混血男子带着笑音说道：“汪小洪，不错。愿意和我签一份协议吗？” 手中依旧牢牢攥着烟灰缸的年轻男子听罢，立即想起了刚刚短信中的那笔巨款，眼神瞬间灼热起来，冲着电脑点头道：“愿意，愿意！” “刚刚转给你的钱，只是李东的一部分财产。”混血男子仿佛看了一场精彩的戏剧，语气中带着几分回味说道：“这些钱可以用作启动资金，我也会帮你摆平他的手下。” “至于他剩余的财产，你会慢慢拿到的，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否则是什么下场，你应该明白的。” 汪小洪不由自主地看了眼头颅被自己砸到变形的李东，心头一颤，连连点头。 混血男子见状满意道：“那好，我们来商量一下后续的事……” 霎时间，混血男子怪异的声音与屋内火锅的沸腾声交相辉映。 然而混血男子的话让汪小洪听得频频点头，可红汪汪的火锅等到的，却是倒地的食客和地板上蔓延开的殷红。 第六百一十五章 尾国国情 “没等到？” 宋何诧异的看着魏凯，回想在宾馆中审讯时的情形和得来的信息，疑惑道：“没理由啊？信息是真实的，时间点也卡得很好，整个行动都很顺利，没出什么纰漏啊。” “我也觉得很奇怪。”魏凯挠头：“要不是那家伙赌咒发誓接货的人从来都是踩着点来，我都怀疑是不是他们提前赶到发现了咱们的行动。”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宋何有些惋惜的道：“他们选的接头地点太空旷了，咱们贸然出现和停留都会引人怀疑。” “而且考虑到两方接头后会更难控制现场，稍有不慎的话，那些文物就可能会损毁，所以冒名接近然后实施抓捕才是最稳妥的。” “不过好在这个盗墓团伙已经落网了，通过他们不难查到这个李东的踪迹，早晚能把走私团伙揪出来。” 魏凯点点头，笑了笑道：“这次我可是沾光了，从立案到破案不到三。话宋哥你真的不多留两？我们这里好吃好玩的可多，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哪姑上！还有一摊子事儿呢。”宋何摆摆手，看了眼时间，暗暗计算着尾国拍卖行所举办拍卖会的开始时间，忍不住就想催促一下流云。 魏凯看出宋何确实有事在身，便也不再挽留：“那行，我这就安排人送你去机场，完了有机会我再给你好好摆一桌。” 宋何笑了笑，便与魏凯寒暄道别，登上汽车直奔机场。 回到榆城后，宋何第一时间给沈江河发了个细致的报告，然后就一边出任务一边等着流云的消息。 终于，在尾国拍卖会开始前五，宋何收到了流云发来的邮件。 可还没等他打开邮件，口袋中的手机就率先响了起来。 “老大！”流云略有些沙哑的嗓音在手机中响起，顿时让宋何心中升起一丝感动。 然而这份感动还没被宋何表达出口，流云就再次挣扎着喊道：“加钱啊！这次的任务太难了！” “我靠！你特么不是掉钱眼里了，你就是个钱眼！”宋何心中的感动尽数化作郁闷：“我给你定个情侣出国游的豪华套餐，要不？” “要！”流云毫不犹豫的嚎了一声，然后又道：“这次我叫了不少帮手，在清扫尾国那边的痕迹和摆脱对面的追查方面他们出了不少力，老大你看着再加点钱。” 宋何闻言，顿时明白流云这次是欠了不少人情，便慷慨的道：“你划个价就校” “老大英明！”流云欢呼一声，打着哈欠报了个数字就结束通话。 宋何看着手中静默下来的手机，眉头一皱，思维有些发散，想起了混血男子放在奥城银行中的巨款，考虑着是不是该想个办法把钱取出来。 念头闪动间，宋何收敛了心神，打开流云发来的邮件，将内容繁多的文件下载下来，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的研究。 而这一研究，就是三十多个时！ 期间周凯等人屡次询问是否需要帮忙，都被宋何委婉拒绝。并不是他不需要帮助，而是周凯等人不熟悉尾国的相关法律条款，能提供的帮助着实有限。 不过他们也并没有闲着，在宋何每整理完一份资料之后，都会协助他建档归纳，并仔细理解其中的深意，争取能帮上一点忙。 最终，在宋何放下手中的最后一份文件之后，已经是清晨时分了。 而被他撵回家休息了一夜的同伴们也回到了案情中心，吴雪蕊甚至贴心的将一份早餐带给了宋何。 “老婆大人真好！”口花花的宋何笑呵呵的打开了早餐，招来了女友的一个白眼。 “皮痒的性子是改不掉了。”周凯见状笑了笑，看着狼吞虎咽的宋何问道：“看了你的资料，整体思路我是了解了，但是效果会如你所料的那么好吗？” “效果？”宋何鸡贼的笑了笑，语气十分笃定：“只会比我预想的更好，不可能比我预料的差！” 吴雪蕊诧异道：“这么自信？” “所以你们不了解尾国。”宋何转眼间就消灭了半份早餐，神秘的笑了笑：“因为影视剧的关系，现在几乎全地球的人都知道尾国除了有在电影中不怎么管用警察之外，还有联邦调查局、国家安全局和中央情报局。” “不过相比FBI、NSA和CIA之外，还有一个隶属财政部且手段通的机构，名叫尾国国内收入署，你们知道吗？” 吴雪蕊闻言眼睛一亮：“收税的？” “没错。”宋何放下碗筷，拿起纸巾擦了擦嘴，笑道：“这个机构缩写为IRS，是专门负责税收而设立的机关。” “在尾国，这个机构的权力和其掌握的能量之大，甚至超越了尾国的国防部。而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因为尾国的国家体制和经济文化因素。” “我们直白点从经济来，这个机构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权力，是因为尾国的个人所得税要占据整体税收的一半以上。而在个税这一块，尾国中高收入的人又是承担了90%以上的绝对整体。” 宋何见众人陷入思考，放缓语速继续道：“但是呢，人类的本性中蕴含着自己都难以想象的贪婪，所以越是收入高的人，偷税漏税的事情越是层出不穷。” “为了遏制这种事情，尾国给了IRS难以想象的支持力度，允许它对个人缴税纳税情况严加管控。” “与此同时，为防止中高收入人群聘用专业律师和会计师钻法律的空子，所以自IRS建立以来，尾国不停地出台相关法令，增强IRS手中的权力。” 马学先忽然开口问道：“那么如果在尾国被查到有税务问题，会是什么后果。” “很惨。”宋何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整理出来的资料，嘴角咧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在尾国，很多罪名都可以通过掏钱来避免牢狱之灾，但是却绝不包含税务问题。” “如果一个人一旦被查出有税务问题，那么他面临的除了补上税款和缴纳高额罚款之外，很有可能还要到栅栏里蹲一蹲，且入狱期间不可保释。” “这方面的反面教材是相当多，其中最有名的人物之一就是阿尔·卡彭。当年FBI没能把这个着名的黑老大送进监狱，只能求助于IRS。” “而IRS果然没让人失望，结果就是阿尔·卡彭锒铛入狱，并且据他在狱中染了不可言的病症，最后郁郁而终。同时更讽刺的是阿尔·卡彭的事情还被拍成羚影，替IRS侧面宣传了一波。” 缉凶进行时 第六百一十六章 侵略如火 “其实吧，相对于偷税漏税被IRS抓包后所要面临的金钱与时间上的损失，信用和形象上的损失才是真正难以挽回。” 宋何兴致盎然的说道：“要知道尾国可是被叫做‘万税国’，对国家文化中依法纳税的意义的重视程度远超他国。所以在尾国的民调中显示，不申报所得税，是仅次于背叛婚姻的不道德行为。” “因此，一个尾国人一旦在税务方面有了污点，那么这个人的后半生会过得的相当艰难。” 周凯听了宋何的解释，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整理出来的资料上，啧啧有声道：“什么仇什么恨，你这是要掘人家的根啊！” 宋何瞥了周凯一眼，揶揄道：“凯哥，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比我还高兴呢！” “话可不能乱说，我是那种人吗？”周凯想做出义正言辞的模样，可心中却泛起不可抑制的期待，连带着他的嘴角也翘了起来。 马学先看着分做两摞的资料，指着比较厚的那一摞咋舌道：“所以这些都是要蹲栅栏的？” 宋何跃跃欲试的点点头道：“他们不光是拍友，同时也是狱友啊！” 众人闻言顿时哄堂大笑，笑声中的期待意味一个比一个肆无忌惮。 下午六点，宋何将手头的资料整理成电子版之后，发给了流云。 而流云则运用自己留下的后门，直接将这些电子版文件发到了尾国IRS中某个员工的邮箱中。 很快，宋何等人在黄昏时分开开心心的走出了案情中心，准备聚个餐好好放松一下。 可远在尾国的IRS员工就不那么轻松了，当每天固定的上班时间到来之后，繁琐而重复的工作会踩着点扑面而来，榨干他们身上的所有精力。 内特·维恩是一名在IRS工作了八年的资深办事员，性格沉稳果决办事严谨干练，素来铁面无私。由于他办事牢靠有表现突出，为人处世又颇有手腕，如今已经坐到部门主管副手的位置上。 照这个势头，再过两年努力跳一跳，他也是有可能晋升主管级别的。 今天，内特·维恩照常来到单位，依着工作惯例打开自己的邮箱，就见一封附带了大量电子文件的邮件突然出现。 见发件人是个陌生邮箱，心中好奇的同时他打开邮件，可随即进入他眼帘的邮件内容着实让他心跳加快了几拍！ 而当他迫不及待的打开那些邮件附带的电子文件后，只看了片刻，他就感觉一阵过电似的酥麻感直接从头皮蔓延至全身。 与此同时，内特·维恩心中不可抑制的升起一个念头：主管的位置，也许用不了两年就能到手了！ 榆城某火锅店的包间内，宋何一行人正开心的享受着各种食材，期间时不时惯例般的嘲笑一下宋何的饭量，气氛很是愉快。 聊着聊着，话题渐渐又转回了宋何针对尾国拍卖行的行动上，林灰更是表达了自己对于IRS调查时长上的担忧。 听罢了林灰的疑问，宋何夹起一枚牛丸，莫名想起了谷饶振，端详片刻后放进自己的蘸料小碗笑道：“我筛选了IRS相关部门的十三名员工，找了一个最适合督办这个案子的人。” “而且，以这个人对于高管岗位的渴求程度，流云的邮件只要被他打开，就会以最快的速度开始调查。” “同时呢，我在邮件中暗示他有人会借助拍卖会转移不曾报备的财产，再考虑到这个人以往的办案效率，我估计他只要……” …… “三天！只有三天时间！”内特·维恩在会议室中挥舞着手中的资料，冲自己的一众手下大声喊道：“在第三天的月亮升起之前，我要在收入署内见到这份资料上的所有人！” “我不管他们是自愿的，还是被强迫的！总之，这份资料上的人，一个都不能少！明白吗！” 一众彪形大汉轰然应道：“是！” 内特·维恩见状，脸上泛起一个心满意足的狞笑，然后将一份份资料分发给手下。 虽然资料中部分人员的税务问题还不是很清晰，可是得益于宋何努力细致的工作和饱含暗示的引导，让所有被他夹带在邮件中的人在乍看之下，或多或少都存在一些税务上的问题。 于是，拿到资料的人纷纷结伴出动，开始根据资料中提到的问题，针对自己负责的目标展开调查！ 这一天，除却宋何等始作俑者、部分知情人和IRS的办事员，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一张以税务调查为名的大网，已然将七成拿到拍卖行拍品图录的人笼罩起来。 而在这张大网之下，收购走私文物进行拍卖的拍卖行同样被囊括其中。甚至由于宋何的个人情绪因素，这家拍卖行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了IRS重点照顾的对象！ 一天时间对忙于工作的宋何来说，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即过，所以在他从暗暗关注事件进展的流云处得知IRS已经开始抓人时，不由对内特·维恩的办事效率咋舌。 “这么快？”宋何眉毛微挑：“虽然有个别几个的证据比较好搜集，可这才过去不到二十四小时，办事效率太高了吧！” “老大，我是服了！”流云的声音中隐隐透漏出几分兴奋：“一出手就抓进去六个，看这架势今天没有三十个是挡不住的。而且他们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路上了，调查那叫一个顺，比你快多了。” “废话！”宋何冲手机瞪了瞪眼：“他们人多势众，还都是专业干这个的，天天和税务打交道，一搭眼就知道哪有问题。哪像我一样还得一个个字母的盯对翻译，能比吗！” 就在两人通话谈笑的时候，内特·维恩带着手下宛如下饺子一般不停地往收入署里送人。同时在他一抓一个准的惊人准确性下，收入署内不少人都把目光聚集在内特·维恩一行人身上。 而感受到收入署内同事们的变化，内特·维恩心中对那封匿名文件升起莫名的感激，开始考虑要不要将对方引为奥援，让他能更顺利的向上攀登。 转瞬之间，时间来到宋何发出邮件后的第三天。 当拍卖行董事会意外得知大量收到拍卖行拍品图录的客户，竟然在短时间内接连被IRS逮捕之后，一群想尽一切办法准备大捞一笔的拍卖行董事同时意识到，拍卖会似乎完蛋了。 而就在他们商量对策的时候，忽然得知内特·维恩竟然带着大队人马冲进了拍卖行！ 霎时间，所有董事心中升起同一个念头： 拍卖行似乎也完蛋了…… 第六百一十七章 人间蒸发 当宋何得知尾国的那家拍卖行如他所愿的被内特·维恩查了个底儿掉之后，他就知道，拍卖行的大部分股东必须补足他们欠缴的大量税款，并缴纳数额惊人的罚款。 而这并不意味着事情就此尘埃落定，那些想尽办法偷税漏税的人，不轮是谁，不光要面临无法逃避的刑期，还要承受政治和舆论方面的处罚，这其中又以拍卖行最是凄惨。 因为在内特·维恩将拍卖行偷税漏税的事情做成铁案之后，沈江河与钟老等数只老狐狸掐准时间暴起发难，将拍卖行伙同盗墓团伙偷盗秦夏文物并贩卖的事情直接捅了出来！ 于是乎，已经被尾国舆论喷成过街老鼠的拍卖行又火了一把！ 同时，在宋何、流云和一众乐见其成的秦夏本土黑客们的推波助澜式运作下，拍卖行及一众竞拍者涉嫌偷税漏税和走私盗墓的相关消息，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在尾国和周边国家传播开来。 而面对秦夏方面裹挟着铁证的质问和国内愈演愈烈的舆论，尾国警方着实被国内不争气的拍卖行气得不轻。 不过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已经是宋何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好在他也仅仅是想帮国家提高几分追回遗失文物的概率而已，至于到底能不能追回来，就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了。 “行了，收收心吧，剩下的事情我们来处理。”沈江河颇感欣慰的话语声从宋何的手机中响起：“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至于尾国会不要脸到什么程度，你控制不了的。” 宋何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有些惋惜道：“可惜有点未竟全功的感觉。” “这种程度的案子，能有这个结果，已经够你开心的了。”沈江河又劝了一句，勉励道：“国内的案子多得是，这方面上上心，有的是你竟全功的机会。” 宋何笑了笑，忽然想起什么似得问道：“师父，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事情缺了点什么？” 手机那头的沈江河敏锐的很，想了一下立即说道：“你是说那个负责走私的李东？” “是啊，这人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也太奇怪了吧。”宋何有些疑惑道：“根据盗墓团伙里负责与李东联系的人供述，这个人做事几乎可以用谨小慎微来形容，行迹难以寻觅也算正常。” “然而原先还能通过盗墓团伙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可现在这个人就和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痕迹都没有了，我总觉得怪怪的。” “确实有点奇怪。”沈江河沉吟道：“可惜据盗墓团伙的知情者说，这个李东从来不让别人接触他手里的走私渠道，所以别说是咱们，就是那些犯罪分子，也根本不知道东西是怎么运到国外的。” “而且尾国方面虽然拿到了拍卖行的供词，可是直到现在也没查到那架运古董的飞机，更别说再深一层的东西了。” “看来，国内藏着了不得的家伙啊！” 宋何思索片刻，同样不得其解，便笑着说道：“师父，放心吧，有我在，早晚抓到他们。” 沈江河听了宋何的话，颇感欣慰的同时也安心了不少，笑道：“那行，这事情就交给你了。你平时办案子的时候留意着点，我等你好消息！” 宋何笑着应了，又与沈江河说笑几句，得了一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评语后，这才挂断了电话。 不过待手机安静下来之后，宋何不由自主的将李东与曾在罗省被虎牙发现的那辆运毒车联系起来。 毕竟两起案件中运输者的行事风格相似度太高，很难不让宋何产生联想。 “如果真的是同一个团伙，很多事情就好解释了。”宋何竖起食指轻点眉心，眼睛微微眯起：“如果抓到你们，是不是就能抓到所有委托你们运送东西的犯罪团伙呢？” 就在宋何思索着该如何挖出已然身死的李东时，不知身在何处的混血男子则正坐在落地窗前，意态悠闲的看着窗外的夕阳，而他的脸色也因为即将落山的红日照射而显得血气充盈。 “忠叔，我感觉李东的事情没那么简单，里面应该有很有趣的内幕。”混血男子嘴角微翘的低语一句，眼中闪过颇感兴趣的光华。 “很有可能。”随侍在混血男子身后的忠叔点点头，温言笑道：“虽然两个国家远隔大洋，可是把这些事情串联起来看的话，各种事件在发生时间上衔接的很紧凑。” “如果是巧合的话，概率太低了。应该是有人在幕后推动，并且这个人在时间点上卡的很准，节奏掌握的也很好，说明他筹划和执行的能力很强，是个聪明的家伙。” “聪明的家伙……”混血男子喃喃自语一声，忽然似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人，嘴角微翘：“秦夏出聪明人啊，除了那个宋，秦夏警方竟然也有这么有意思的人存在。” “对了，算起来我也是半个秦夏人，勉强也算半个聪明人吧，哈哈。” 忠叔宠溺的看着混血男子，语气极为认真：“小姐说过，威少爷是最聪明的。” 混血男子听了忠叔的话，认真的思考了片刻，笑着点点头道：“母亲说的很对，我才是最聪明的。” 忠叔温和的笑了笑，却听混血男子忽然说道：“说起来，很久没有见到宋了啊。” “确实有段时间了，而且那个账户里的钱一直没有取出来。”忠叔闻弦歌而知雅意，弯腰凑近混血男子建议道：“威少爷，过段时间咱们去奥城转转吧，也许会有意外收获呢。” 混血男子眼睛一亮，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对啊，很多年没去奥城了，当年那里赌博的花样就挺多，也不知道现在有什么变化没有。” “可惜啊，奥城太小了，又没有我明着插手的空间，否则投资一家赌场应该蛮好玩的。” 忠叔笑了笑道：“威少爷又开玩笑了，那么小家子气又无趣的事情，你怎么愿意做。” 混血男子哈哈一笑：“忠叔，你这话要是传出去，会有人冒酸水的！哈哈！” 忠叔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继续陪着混血男子聊天，同时心中盘算着该怎么把某个鸡贼的家伙引到奥城去。 这时，被不知在何处的忠叔与混血男子同时惦记着的宋何，此时已经回到了榆城，走进了阔别已久的南城区警局。 而当宋何熟门熟路的走进赵从军的办公室后，让南城区所有警员们分外怀念的问候与喝骂声几乎同时响起。 “老赵啊，我可想死你……” “死一边去！” 第六百一十八章 偷上门来 一阵寒暄过后，宋何张口就问：“准备去进修了？” “嗯，明天走。”赵从军对与宋何的未卜先知已经麻木了，大刀眉毛动也未动：“走一个月，日常事务还是那个谁负责，那个谁做副手，那个谁带刑警队，你要是有什么事儿就找他们。” 宋何清晰的理解了赵从军的工作安排，点头道：“放心，我会时不时的过来看看的，他们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我绝对没二话。” “你？”赵从军鄙视了宋何一眼，傲然道：“他们可比你靠谱多了！” “老赵，你说这话就不亏心么！”宋何夸张的瞪眼道：“我也是给咱们警局流过血立过功的！” 赵从军见状摇头失笑道：“看你这个样子，皮痒嘴欠的毛病这辈子是改不掉了。” “这是风趣幽默。”宋何说着看了眼时间，笑了笑道：“趁着我休息，叫几个人，中午在警局摆一桌，就当给你践行了！” 赵从军歪头想了想，发觉自己中午回家也确实没什么事情，展颜一笑点头道：“那行，今天看看谁中午值班，我带着他们一起吃你这个大户！” 不一会，等众警员下班之后，赵从军和四个徒弟一起坐进了会议室，同时在场的还有谷饶振和秦源。 “点好了。”宋何扬了扬手中的手机，笑道：“全是硬菜，管饱！” 众人闻言或玩笑或欢呼，最喜欢热闹的谷饶振更是怪叫着鼓起掌来，显然许久未曾这般聚会的他已是兴奋难耐。 坐等片刻，靠近窗口的宋何耳朵一动，转身向窗外看去，却见一名外卖员拎着大包小包走进了警局大院。 “来两个人和接菜去。”宋何笑呼一声，就见谷饶振和秦源同时站起，笑哈哈的簇拥着宋何向外面走去。 来到警局门口，三人恰好迎上了外卖员。 而当宋何的目光落在外卖员脸上时，眼神一凝，发觉对方竟面带几分焦急。 霎时间，宋何似有所悟，目光落在领先自己一步并第一个走到外卖员面前的秦源身上。 只见外卖员拎着餐盒哭丧着脸，冲走到自己面的秦源涩声道：“这位警官，我报警。” 一脸笑容的秦源刚刚伸出准备接外卖的双手，听到外卖员的话顿时一惊，整个人呆立当场，一双眼睛满是茫然无措的光芒。 宋何忍着笑意，来到外卖员面前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外卖员有些无奈的说道：“警官，你们定的外卖被人偷了。” 话音刚落，宋何顿时一愣，谷饶振诧异的张大了嘴，秦源则若有所思的转了转眼睛，然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别急，慢慢说。”宋何看了眼外卖员手中的餐盒，温和的说道：“我在三家饭店定了菜，你现在还拿着两家的，所以被偷的是第一家的？” 外卖员愣了一下，连忙点头道：“对对！我在第二家饭店取餐的时候没锁送餐包，就被偷了……” 听着外卖员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谷饶振和秦源也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均感哭笑不得。 宋何看着外卖员急切的样子，安慰道：“没事，这单就算你完成了。一会我再下个单，你下午下班之后过来做个笔录就行了。” 外卖员闻言感激非常，录了信息留下餐盒连连道谢，走到大门处的时候依旧感激的冲宋何等人大声道谢。 “秦源，功力见长啊。”宋何检点了一遍外卖后笑道：“被偷的还是那家饭店的招牌菜，两百出头，这贼算是栽了。” 秦源哭笑不得的从宋何手中接过餐盒：“这不能赖我吧。” “不赖你赖谁！”谷饶振笑的欢脱，眉飞色舞的说道：“这贼也是有眼光，老大的践行饭都敢偷。这要传出去，起码能捞个贼王的名号！他是饿疯了么！” 来到楼上，将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众人顿感哭笑不得。 “先吃饭吧。”宋何看着系统中动也不动的任务目标，笑呵呵的说道：“就当是个余兴节目了，一会我查一下他的去向，小谷和秦源辛苦一趟，权作消食儿。” 众人自是不怀疑宋何的能力，摆开饭菜，以水代酒，边吃边聊，气氛很快就热烈起来。 饭后，由于周凯与吴雪蕊久不回南城区警局，便与赵从军聊起天来。 宋何则带着秦源和谷饶振直接来到第二家饭店，道明来意要求查看饭店门口的监控。 饭店经理也是个干练精明的，虽然听闻有人偷盗外卖后吃了一惊，可旋即就发觉宋何三人的警衔个顶个的大，而宋何的警衔更不是寻常警员能挂的级别，心中颇有些同情偷外卖的小贼的同时，也不可抑制的升起一丝快意。 很快，宋何三人从饭店门口的监控中找到了目标人物和其离开的方向，顺着一路追去。 “从监控看，这个人是步行，且是从饭店门口的公交站台上下来的，所以他家应该就在附近。”宋何慢慢的走着，颇有些散步的意味： “而他离开的方向上，距离下一个公交站台仅有两个小区。所以呢，他应该就在这两个小区里面。” 果然，三人在第二个小区大门的监控中，找到了偷盗外卖男子的踪迹，并确认其进入小区后尚未离开。 通过物业了解到男子的具体住址后，宋何三人便在物业保安的带领下，直奔而去。 来到目标所居住的单元楼下后，宋何将抓捕任务交给秦源两人，自己则在单元口百无聊赖的等着。 片刻后，一名一身酒气的男子被两人带出了单元楼，谷饶振哭笑不得道：“这家伙就着菜喝了两瓶白的，开门的时候还打摆子呢。” 宋何扇了扇涌到身前的酒气，失笑道：“带回去醒酒吧，就当给老赵讲个乐子。” 次日，宋何一行人送别了前去进修学习的赵从军，这才再次出发去处理各地申请援助的案子。 “又见面了。” 庆县警局内，曾经被宋何狠狠摆了一道的郑泽威伸出手，与宋何的手握在了一起。 “有段时间没见了。”宋何笑了笑，寒暄几句，心中却为郑泽威身上的变化颇感惊讶。 只见此时的郑泽威，身上一丝纨绔气息也无，原本颇为年轻的脸上竟有了风霜之色，同时举手投足间比从前沉稳了不是一点。 而变化最明显的则是郑泽威的眼神，曾经的浮夸得意和自以为是已经全然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则是经过打磨和沉淀后的内敛和镇定。 看到这些，宋何心中顿生感慨： 你爹怕不是一狠心换了个儿子吧？ 第六百一十九章 无稽之谈 “这起案子暂时还没有对社会公开。” 庆县警局，此时已经是刑警队副队长的郑泽威，将宋何与周凯带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闭上门之后才对两人说道：“毕竟涉及学校，一旦被媒体搞得舆情沸腾，到时候局面就不好控制了。” 宋何回忆了一下郑泽威发来的案件资料，询问道：“伤者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在市医院的重症监护室，情况很不乐观。”郑泽威轻轻摇了摇头，叹道：“关键是这个受重伤的孩子是孤儿院出身，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后来我们了解到，这孩子从十六岁离开孤儿院后就勤工俭学，据说成绩还不错，是一流名校的苗子。” 宋何想了想问道：“性格呢？” “不大合群。”郑泽威叹了一声：“你也知道，孤儿院和社会福利机构的存在，虽然能在物质上尽可能的帮助被遗弃的孩子们，但在精神层面上完全无法替代父母的角色和作用。” “因此，在三观和性格方面，这个孩子同那些在父母的抚养下长大的孩子们，确实存在一些区别，相处之中彼此都不能很好地契合。” “这也导致在人际关系的走访上存在一定的阻力，一是学校不够了解这个孩子，二是她的同学们与她有些疏远，除了知道她学习成绩好，私人生活方面的调查收获很少。” “不过好在她是住校生，同宿舍的孩子虽然和她不是同班同年级，但是必要的了解还是有的。” “我看过你发来的相关资料和笔录，对她有一个大致的侧写。”宋何一边回忆一边说道：“有韧劲，也有狠劲，能吃苦，更敢吃别人吃不起的苦。而从她舍友的描述来看，她还是个崇尚效率的人。” “如果不是知道她的性别，我看到资料的第一感觉，会认为这是个心性上佳的男孩。不过这种心性出现在她身上，代表她从小到大走得比较艰难，也说明她之所以能有现在的学习成绩，付出的努力绝对比别人要多出几倍。” “而这样一个人，遇到什么样的事情，才会从三楼一跃而下呢？” “我也是这么考虑的。”郑泽威点点头，面色沉凝：“可惜她跳楼的位置没有监控，而由于学校的学生太多，周边的监控拍到了很多人从那里经过，很难圈出嫌疑人的范围。” 周凯想了想忽然开口道：“校方什么态度？” 宋何闻言眼睛一亮，知道周凯想从校方的态度和具体应对策略中，推测他们对于这件事情的内幕是否了解。 “他们想息事宁人。”郑泽威再次摇了摇头：“其实这件事情在校方看来，按照意外处理是最符合利益的。不过决定权却不在他们手中，而在躺在病床上的女孩手中。” “可问题恰恰是这个女孩现在还没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我们也无从了解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只是校方为了稳定在校学生的情绪，不管对内还是对外，都宣称是一起意外。” “庆县三中是河城的市重点高中之一，从女孩现在的境遇来看，救治的态度还是很积极的。”宋何说着眉毛微微皱起道：“可是真相还不明朗就这样高调的定下事情的性质，不排除他们有自己的目的。” 郑泽威点点头，然后眼神沉了一下，欲言又止道：“其实还有一个事，是关于庆县三中的一个民间传闻，虽然点无稽之谈的味道，但是根据我后来的追踪，我觉得还是和你们说一说比较好。” 宋何与周凯对视一眼，心中虽感疑惑，可表情依旧认真。 郑泽威组织了一下语言后说道：“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流传已经不大清楚了，但是庆县三中一直有这么一个传闻，那就是高考前有学生出了事，当年的高考成绩才会好。” “这种传闻呢，在庆县三中甚至整个庆县都是很有市场的。而在校生中有一部分在言行上不懂避忌的学生，已经称呼过去因意外或突发事件而受害的学生为祭品了。” 宋何听了心中一凛，周凯也感觉心底隐隐有寒气冒出来：“你是说这起案子和这种说法有关系？有人故意制造意外？” “这是我最担心的情况。”郑泽威语带担忧：“如果真的是一起意外，那自然最好不过。可如果涉及到校园暴力甚至是因这种谣言而兴起的犯罪行为，那才是真正的棘手。” 宋何赞同的点了点头，察觉到郑泽威似有未尽之言，便问道：“你既然说这是谣言，应该有针对这个谣言的调查吧？” “没错。”郑泽威从办公桌中拿出一份调查记录，递给宋何后说道：“因为这个事情暂时不适合出现在正式的案件资料里，所以就没发给你们。” “我走访了那些年龄比较老的庆县三中退休教职工，恰好其中有两个知道这个谣言的原委，我就记录下来了。” 宋何看着资料，转瞬间就明白，这个谣言只是几件概率事件被人夸大扩散和歪曲之后形成的…… 二十多年前，庆县三中一名高三学子在上学的路上背单词，由于当时庆县三中的早读时间很早，所以这名学生上学时天光还很暗淡，再加上他过于专心，过马路时就被一辆汽车撞成重伤，入院治疗一个月。 校方了解了这件事情之后，见高考将至，便在某次升旗仪式上把这名学生忘我学习的精神狠狠宣扬了一下，并下大力气激励当时的高三学生。 而恰恰那年庆县三中的高考成绩，因多方面原因出奇的好，便有好事者把这件事情和高考成绩联系到了一起。 随后的几年中，也说不上庆县三中运气好还是不好，每年临近高考总有学生出事，校方的激励大会也越办越隆重，偏偏高考成绩还好！ 这就让两件本没什么联系的事情被人强扭到了一起，最终演变成了那种迷信色彩浓重的无稽之谈。 “群体心理暗示。”宋何看罢资料，略显无奈的摇头道：“从资料里庆县三中的历年成绩来看，自二十年前开始，没学生出事整体成绩就下降，有学生出事整体成绩就好。” “这就说明大部分在校生甚至部分老师都受到了这种谣言的暗示，导致他们在应考心态上出现了变化，影响了临场发挥。” 郑泽威低叹了一声，问道：“你觉得跳楼事件里有这个谣言的作用吗？” “说不准。”宋何思忖道：“但是就目前来看，两者有关联的概率变大了。” 第六百二十章 入校调查 “虽然不能断定两者之间有没有联系，可是我敢肯定……” 宋何说着顿了顿，然后面容严肃的笃定道：“……对于这个名叫王瑞芸的女孩的坠楼事件，绝对有人乐见其成。” 周凯沉默不语，郑泽威摇头微叹，都想象到了那些迷信于谣言却又渴盼能出好成绩的师生，在得知王瑞芸出事后或暗暗窃喜或欣喜安心的模样。 “不行。”郑泽威果断道：“不管坠楼事件和谣言有没有关系，都必须尽妥善处理，否则保不齐将来会出现更严重的事情！” 宋何点点头，再次审视了一遍追凶系统中名为“轻生者”的任务，却发觉任务目标后面依旧明明白白的写着“王瑞芸”三个字，心头越发疑惑。 “如果追凶系统没错，那么这起案子就是一起自杀案件。可是以王瑞芸的性格，会平白无故的选择轻生吗？” “若有人长期欺凌王瑞芸导致她难以忍受而自杀，那么追凶系统会否依旧只显示轻生者为王瑞芸呢？” “在这起事件中，校方究竟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 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宋何心头疑窦丛生，只觉得这起跳楼事件的背后似有一只只不知来源于何处的手，扰人视线的同时也将真想掩藏于阴影之中。 “对了。”宋何想了想忽然问道：“事件发生后有匆忙离校的师生吗？” “没有。”郑泽威摇头道：“现在学校依旧在正常授课，毕竟离高考没多久了。” “去学校走访一下吧。”宋何建议道：“既然还没有停学，那么可能存在的涉事人员应该还在学校内。适当的打打草，没准能找到蛇尾巴。” 周凯和郑泽威点点头，算是认同了宋何的想法。 没过多久，三人一同来到庆县三中，而他们身上精干立正的警服立即得到了安保人员的重视，以最快速度将他们的来意通报了校领导。 “郑队你好，还是来查王瑞芸的事？” 火速前来接待的三中的副校长陆元杰并没让宋何三人等多久，一见面就笑着打招呼，显然与郑泽威相识。 “是啊。”郑泽威伸手向身旁的宋何与周凯引了引，介绍道：“这是我从省里请来的宋警官和周警官，专程调查王瑞芸的事情。” “你们好。”陆元杰连忙走上前来，宽厚的手掌伸到宋何面前：“辛苦二位了，还专程为了我们学校的事情跑一趟。” “应该的。”宋何微笑颔首，与陆元杰握了握手。 而当宋何与陆元杰手掌相握的刹那，仅从对方传来的力度，宋何就知道，对于自己与周凯的到来，陆元杰的心里并没有他表面上表现的那么欢迎。 然而对于戏精本精的宋某人来说，欢不欢迎都不妨碍他占据主动，所以刚刚撤回手掌就问道：“王瑞芸所在的班级在哪里？方便我们去向她的同学做个简单的问询吗？” 陆元杰的思维被宋何的直白搞得僵滞了一下，不过他的反应却也快，立即答道：“现在还是上课时间，我通知一下班里，让老师和学生们准备一下。” 宋何笑着点点头，眼睛却微微眯了起来：你果然知道什么。 一旁的周凯似有所觉，转头看了眼郑泽威。却见郑泽威略显无奈的摇摇头，似乎在说他也敲打不出陆元杰肚子里的东西。 宋何三人眼看着陆元杰拿出手机，极其自然的通知王瑞芸的班主任做准备，期间语态表情极其自然。 然而听力出众的宋何还是从手机那头应答的女声中，捕捉到一丝急切和不安。 “郑队，二位警官。”陆元杰挂断电话，向校区某个方向一引，笑容礼貌：“咱们走吧，过去了应该就准备好了。” 宋何点点头，对于陆元杰心中的抗拒似若未觉，在对方的引领下，一路说说笑笑的来到了一间教室外。 教室门口正站着一名女教师，看到陆元杰与宋何三人，便快步走上前来。 “陆校长，郑警官。”女教师看起来一切正常的表情下藏着三分难以察觉的拘束和紧张：“孩子们都准备好了。” 陆元杰点点头，看向宋何问道：“宋警官，咱们现在进去？” 宋何点点头，顺水推舟道：“嗯，还得辛苦陆校长介绍一下，别让孩子们太紧张。” “还是宋警官思虑周全。”陆元杰笑了笑，带头走进了教室。 宋何三人随即进入，站在讲台边等静静的等着。 教室中的学生们自是看到了宋何三人，于是在听着陆元杰介绍的同时，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他们。 不过很快就有学生发现，那个被陆校长称呼为宋警官的人，正笑容可掬的打量着他们。 而其中更有个别极为敏锐的学生，隐隐间感觉宋何的视线宛若两柄不可名状的利剑一般，直刺自己心底！ 很快，陆元杰就将宋何三人简单介绍给了一遍，同时宋何也完成了自己对于教室内近四十名学生的侧写，并在陆元杰的邀请下登上讲台。 “各位同学不用紧张，我就问几个问题。”宋何笑得很是温和，让一众学生很难生出疏远的感觉。 只见他指着一处空座位问道：“那个座位是王瑞芸的吗？” 学生们点点头，更有几人开口答是。 宋何的笑容依旧和煦：“平时王瑞芸有什么让人感觉比较奇怪的习惯吗？” 众学生闻言互相看看，却都谨慎的没有开口。 然而他们哪能挡得住人精一般的宋何，却见他直接点了一名眼中颇有表达倾向的男学生：“这位同学，随便说说就行。” 那名男学生刚一站起，就发现教室内所有人的目光同时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心头顿时一慌，眼神也变得游移不定：“我……我也不知道，她平时挺独的，不怎么和我们交流。” 宋何满意的笑了笑，因为男生眼神所透露的信息，远比他所说的答案直白丰富。 “坐下吧。”让额头隐隐渗出汗水的男生坐下，宋何笑容满面的忽然问道：“咱们班里平时有人欺负王瑞芸吗？” 霎时间，整个教室落针可闻，似乎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讲台上的宋何居高临下的看着教室中一张张生涩的脸庞，眨眼间从或躲闪或不安或意有所指的眼神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片刻后，他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众多联系电话中的一个。 “这是我的手机号，如果你们中有人想要告诉我什么信息却又不方便现在说，可以私下联系我，我会替你们保密的。” 第六百二十一章 自导自演 留下了联系方式和隐含暗示的几句话，宋何略显强势的让所有学生记下了自己的手机号后，就离开了教室。 然而走出教室没多久，宋何就向陆元杰提出了新的要求：“陆校长，方便把这个班级的学生资料给我看看吗？” 若有所思的陆元杰没有立即回答，想了一下才说道：“可以，和档案室说一声就行，就是时间可能慢点。不过宋警官你们可以到我办公室里坐坐，一会我直接让他们把档案送来，怎么样？” “那就叨扰陆校长了。”宋何依旧笑容亲和，似乎很是满意。 其实不光宋何，周凯和郑泽威都知道陆元杰此时正盘算着宋何留下电话后可能带来的影响，并打算尽可能的将他们一行人纳入其视线内，好随时做出应变。 而宋何三人对于陆元杰的反应很是乐见其成，毕竟这种姿态本身就足够说明一些问题了。 来到陆元杰的办公室，天南海北的聊了一会，几名学校职工将三十多分档案送进了陆元杰的办公室，堆叠在宋何面前的茶几上。 “需要我协助吗？”陆元杰很是热心的问道：“我也可以让王瑞芸的班主任过来，毕竟最了解班级和孩子的还是他们的班主任。” “那太好了。”宋何对于陆元杰希望参与调查的想法予以同意，并毫不避讳的说道：“其实就是了解一下这些孩子的为人，万一真的有欺负王瑞芸的学生，咱们找出来，还能避免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不是？” 陆元杰点头称是，拿出手机通知王瑞芸的班主任来自己办公室。 很快，王瑞芸的班主任就来到了办公室，而她一进门就看到了宋何的笑脸。 “陈老师，还得辛苦您帮帮忙。”宋何指着茶几上的一摞摞档案：“您得和我们说说这些孩子的实际情况，方便我们进行调查。” “哦，没问题。”陈老师点了点头，眼神隐隐向陆元杰的方向瞥了一下。 “陈老师你实话实说。”陆元杰笑着叮嘱道：“不管是学生的秉性还是成绩，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郑队和两位警官问什么你就说什么。” “多谢陆校长。”宋何似乎对于陆元杰看似配合的交代十分满意，对于陈老师也是颇为尊重的说道：“那就麻烦陈老师了。” 陈老师客气了两句，便配合着宋何三人，开始根据茶几上的学生档案，一个个的介绍学生的基本情况。 渐渐地，旁听的陆元杰就发现宋何针对学生的调查并不算太深入，基本都是了解一下学习成绩和平日的表现，再有就是看看他们和王瑞芸的关系及性格之类。 然而在这个过程中，不管陈老师怎么回答，宋何三人都是一副姑且听之的敷衍样子，完全没有深入探究了解的倾向。 这番表现顿时让陆元杰心中犯起了嘀咕：难道只是走个过场？ 不过就在他心中生出疑虑没多久，办公室外忽然响起了下课铃声。 宋何停下话头，抬头看向窗外，笑道：“貌似毕业之后，就再没听到过下课铃声了。” 看着和面露缅怀的宋何，陆元杰笑着附和了两句，笑着说道：“宋警官，其实这已经是下学铃了。” “已经中午了吗？”宋何诧异的看了眼时间，歉然道：“不知不觉就耽误了陆校长和陈老师这么长时间，不好意思啊。” “没什么，配合各位的工作嘛。”陆元杰连连摆手，正准备邀请宋何一行去吃饭，却听宋何口袋中传来一个短信提示音。 “不好意思。”宋何笑着将陆元杰还没说出口的话挡了回去，拿出手机查看短信。 一旁的周凯和郑泽威对视一眼，纷纷目露了然，不约而同的微微点头，等待着宋何的表演。 陆元杰对于周凯和郑泽威的眼神交流毫无察觉，而当他看到宋何的眉毛缓缓拧了起来，心头立即升起不好的预感。一旁的陈老师更是产生了一个令她不安的念头，双手手指紧张的绞在了一起。 “陆校长，陈老师，你们看看吧。”宋何将手机递到了陆元杰的面前，摇头叹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很是有些严肃。 陆元杰接过手机，只看了两眼面色就是一变，把手机递给陈老师，眉毛一立瞪眼道：“陈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老师连忙双手接过手机，低头看去，却见一条短信明明白白的出现在手机上： “宋警官，我们班欺负王瑞芸的有张晨亮、胡子安和陈钧，他们平常也欺负别的同学，但是欺负王瑞芸欺负的最厉害。” 直白的一段话，没有标头，没有落款，有的仅仅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然而就是这一段话，顿时让陈老师惶恐紧张到无以复加，半晌说不出话来。 “宋警官，我这就去查一查是谁发的信息。”陆元杰瞥了一眼陈老师，凑近宋何说道：“这个孩子肯定知道些什么，让他来协助调查，尽快把事情的真相查清楚。” “陆校长，这么做有点不太妥当。”宋何直接否定了陆元杰的建议，沉声道：“我在班上明确说了会替联系我的人保密，所以不仅不能查，还要想办法帮他掩盖一下。” 陆元杰见宋何一副有所计划的样子，顿时心头一跳：“掩盖？” “没错。”宋何点点头：“除了短信上提到的三个人，班里所有的学生我们要一个一个的单独聊，这样就能在调查清楚事情的同时，最大程度的帮这名同学保密。” “所以请陆校长帮忙准备一个不受打搅的房间，我们要对这些孩子轮流进行问询。当然，考虑到他们的年龄问题，陆校长您最好通知一下他们的家长来旁听，我们会尽量照顾到这些孩子的情绪的。” 陆元杰眼珠一转，为难道：“宋警官，通知家长有点不太现实，毕竟每个家长都很忙，时间不一定能抽出来。你看我和陈老师旁听怎么样，毕竟有的事情……” 宋何摇头打断道：“最好是可以监护人旁听，万一孩子们在您和陈老师面前反而有所顾忌，这样的问询就没有效果了。” 陆元杰还想再说什么，宋何面容一整：“如果陆校长比较为难的话，那就让我们来通知家长吧，相信以警局的名义提出请求的话，家长们是能够理解的。” 陆元杰连忙摆手道：“哪有什么为难的，我这就安排人通知。时间呢？就定在下午吗？大概持续多久呢？” 宋何笑着点点头：“两个小时应该够了。” 第六百二十二章 局势渐成 下午十分，一间安静的小教室内，宋何三人围坐在一起，等待着陆元杰和陈老师安排学生和家长进来接受问询。 “话说你什么时候给自己发的短信？我们怎么都没察觉到？”周凯好奇的打量着宋何，问出了他和郑泽威都好奇的问题。 宋何得意的双手环抱：“我随时都揣着好几部手机，找机会偷悄悄发短信这种事情，简直不能再简单了。” 话音刚落，周凯的手机顿时响起了短信提示音，打开一看，恰是曾在宋何手机上出现过的那条短信！ 郑泽威见状顿时诧异的瞪大了眼睛，看向宋何时却发觉他原本藏在手臂下的手中竟握着一个小巧的按键手机！ “其实我在教室的时候，就把所有学生的体貌、性格和人际关系侧写完毕了。”宋何作势挠了挠头，手中的按键手机变魔术般的消失在手中。 然后宋何又在周凯和郑泽威惊诧的眼神中云淡风轻的解释道：“而我之所以让陈老师介绍学生，不过是为了确定那几个欺负王瑞芸的孩子的姓名身份罢了。” 郑泽威恍然道：“所以这只是个障眼法，方便你对这个班级的学生进项单独问询？” “差不多吧。”宋何点点头道：“这个把戏说穿了浅显得很，它也只是一根把水搅浑的棍子，真正的重头戏在于我即将营造的局面。” 周凯若有所思道：“分化孤立？” 郑泽威经过长时间的历练，此时也颇为机敏，立即意识到宋何的企图，吞了口口水道：“那三个孩子也是够可怜的，竟然被你算计。不过话说回来，你当年算计我的时候也够恶心人的。” “嗐，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宋何连忙打个哈哈跳过了郑泽威的话头，继续说道：“等那三个小霸王察觉到全班只有他们没接受问询之后，他们与别人的对立就不可避免了。” “并且由于单独审问的缘故，这三个小霸王会怀疑这个班的所有学生。于是，他们会不断的思考到底有没有人揭露他们，如果有人揭露的话那个人都说了些什么。” 周凯面色复杂的看着宋何，接着说道：“这样一来，他们会承受难以想象的心理压力。而等到合适的时机，我们的出现就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凯哥聪明。”宋何笑着竖了个大拇指。 郑泽威沉默片刻，啧啧有声道：“看来我得感谢你当年算计我的时候没尽全力啊！” 宋何闻言尴尬的笑笑，冲着此时已经成长为一名优秀干警的郑泽威讨饶道：“当年的事儿咱们就揭过去了，以后有什么差遣，随叫随到！” 片刻后，陆元杰和陈老师将第一对父子送进了教室，然后颇有些不舍得闭门离去。 宋何知道陆元杰就站在门外不远处，便示意这对父子坐在自己近前的座位上，放低声音开始问询。 数分钟后，宋何看着面色有些怪异的父子，叮嘱道：“二位，请记住，咱们的谈话都是秘密，出了这个门不管谁问起来，你们都说是我不允许你们泄露任何一个字，明白吗？” 父子两人虽然不明白那几个家常问题为什么会成为机密，但还是点头应了下来，然后就走出了教室。 而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内，不少学生都在被宋何问了几个学校的日常问题并叮嘱不要泄密后离开了教室，而还有一部分学生则透露了一些王瑞芸被人欺负的情况。 待到最后一名学生离开教室，宋何看了眼时间，堪堪两个小时。 而门外的陆元杰也带着满心的急不可耐走进了教室：“宋警官，怎么样？有收获吗？” 只见宋何三人一脸沉凝，为首的宋何更是脸色难看的捏着眉心：“陆校长，这三个孩子的情况，比你想象的要严重得多啊！” 陆元杰心中一惊，不由自主关上门紧张地问道：“宋警官，到底什么事儿？很严重吗？” 宋何点点头，正待按照计划说几句重话，却听郑泽威的手机忽然响起。 而当他出于礼貌停下话头，准备稍后再说时，却在无意间从郑泽威的这通电话中听到了一个让他颇感意外的信息。 “宋警官，稍等一下。”郑泽威挂断电话后立即说道：“我这里有一份物证，也许能进一步帮我们把这件事情梳理清楚，我已经安排人送来了。” 陆元杰忽然感到有些茫然，宋何则配合的做出好奇的样子：“是什么东西？” “一份计划书。”郑泽威目光灼灼的看着陆元杰，语气莫名：“一份针对王瑞芸的谋杀计划书。” 郑泽威的话宛若一道惊雷般将陆元杰震得灵魂出窍，好半天缓不过神来。 “就在刚才，这份计划书以信件的方式邮寄到警局。”郑泽威看了眼魂不守舍的陆元杰，缓缓解释道：“值班的警员和我比较熟，告诉我有这么一封匿名邮件，我就让他拆开了。” “可是拆开后发觉是一个笔记本，里面设计并罗列了针对王瑞芸的七种谋杀方案，坠楼就是其中之一。” 陆元杰稍稍回过些神来，紧张道：“会不会是……呃，恶作剧呢？” “陆校长，你觉得可能吗？”郑泽威面色严肃，指了指宋何道：“宋警官精通笔迹学，稍后可以针对这个笔记本做个鉴定，看看究竟是谁设计的！” 宋何回想起当年整郑泽威的事，心中略感尴尬，面上努力扮作自然的样子点了点头。 不久之后，一名戴着手套的警员赶到了学校，将一个装在信封里的笔记本送到了郑泽威面前，同时将几副手套一并递给了郑泽威，显然是被交代过要保留笔记本上的指纹。 宋何三人戴上手套，陆元杰也沾光分到了一副，连忙有样学样的套在手上，急切的凑到了宋何三人身边。 翻开笔记本，扉页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大字： 庆县三中高考祭品献祭方案！ 只这几个字，就把紧张兮兮的陆元杰吓得腿软，同时这行字也宛如狂风海啸般肆虐过他心头，将那最后一丝侥幸的火苗熄灭。 宋何扫了一眼大惊失色的陆元杰，心中微微一沉，继续翻看手中精美昂贵的笔记本。 扉页之后紧接着便是目录，总共罗列了七套方案，每个方案都有详细的页码，显然书写者倾注了很大的心血。 “从目录看，书写的人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笔迹。”宋何家学渊源，只看一眼就迅速说道：“五种笔迹，所以对应的设计者应该是五个。” 第六百二十三章 笔迹鉴定 “五个？” 陆元杰闻言失声惊呼，脸上的表情已然几近失控，写满了不敢置信。 “五个。”宋何一边翻看笔记本一边笃定地说道：“目录上书写不同计划号的笔迹，能和相应的详细计划对应上，所以应该是谁设计的计划，谁就在目录上写下自己的计划号和页码。” 说着宋何又翻看了几页，忽然指着一处说道：“看，每个计划的编写者还给自己起了外号。” 周凯三人看向宋何所指的地方，就见笔势圆润的“计划一”三个字的下方，写着： 设计者——该隐。 “很响亮的名号啊！还有撒旦、鸿钧、死神和盘古。”宋何迅速翻看了一遍，冷笑道：“看来这次的嫌疑人都是了不得的人物啊！” 周凯和郑泽威面面相觑，颇感无语，陆元杰则仿佛丧失了语言能力，脸色难看的吓人。 宋何继续说道：“所有的计划中，除了坠楼、溺水和交通事故是伪装成意外事故，另外的四个全都是以堪称残忍的手段实施谋杀。” “而且他们竟然在计划中讨论了具体实施的可行性，陆校长，贵校的学生思维非常缜密啊！” 陆元杰闻言脸色越发难看，心头慌张烦乱，好一会不知该怎么开口。 郑泽威见状不由摇头，不再理会陆元杰，靠近宋何建议道：“鉴定笔迹吧，之后我还要从笔记本上提取指纹，毕竟现在还不能确定参与者只有五个人。” “并且这个笔记本的来源我也准备查一下，邮寄这件东西的人肯定也是知情人。” 宋何点点头，看向陆元杰道：“陆校长，麻烦吧王瑞芸同班同学的作业搜集一份。事情很严重，最好可以快点完成。” 陆元杰此时脑子里嗡嗡作响，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下意识的点头应是。 不过旋即他似是想到什么，喉结滚动一下壮着胆子说道：“郑队，宋警官，这个事情能不能想办法控制一下影响，毕竟马上就要高考了，很多孩子都很紧张，万一……” “陆校长，通过作业来鉴定笔迹，是我能做的最低调的调查了。”宋何严肃道：“并且你需要明确一件事情，贵校关于学生出意外则高考成绩好的谣言，已经开始影响到一些学生的价值观了。” “虽然从这本计划书来看，这些设计者的主要目的在于谋杀王瑞芸，可他们堂而皇之的借着提高学校整体高考成绩的名义做这种事情，您不觉得很恐怖吗？” “再深入的想象一下，如果这个笔记本上检测到了大量指纹，那么是不是就说明存在大量的知情者。那么他们隐而不报的行为，岂不意味着默许这种谋杀行为？” 陆元杰冷汗涔涔直冒，虽然他在坠楼事件后，从陈老师的口中得知班级里存在几名喜欢欺负同学的学生，不过考虑到维稳、学校声誉和那几名学生的背景等，不愿意将事情扩大化。 可是他万万没料到事情会严重到这种程度，而想象宋何所说的那种多人参与谋杀且有人刻意隐瞒的情况，他心中骤然冒出彻骨的寒气。 “陆校长，请尽快安排吧。”宋何晃了晃手中的笔记本：“这个东西要做司法方面的鉴定，是根本瞒不住的有心人的。与其等到外界舆情不可控，不如现在就把事件的影响降到最小。” 陆元杰一听舆情会失控，立即清醒过来，抹去额头的汗水，说了声我去安排就离开了教室。 宋何见陆元杰离开，将笔记本递还给郑泽威，建议道：“收上来的作业除了做笔迹鉴定，还要做指纹鉴定。而且上面的设计者有五个，可是我确定王瑞芸的班级里只有三个疑似人员。” 郑泽威立即明白了宋何的意思，诧异道：“有外班人参与？” “没错。”宋何皱起眉头，有些担忧道：“恐怕事情的影响面不会小。” 很快，陆元杰从王瑞芸班级的各科老师手中搜集来了所有学生的作业，即便连此时身在重症监护室的王瑞芸的作业也没有遗漏。 宋何接过各式各样的作业，翻看片刻就从中抽出三份，郑泽威看了眼上面标注的名字，恰是张晨亮、胡子安和陈钧三人。 一旁的周凯仔细回忆，发现这三份作业中的字迹确实与笔记本中的类似。 “确认了，这三个学生就是五个设计者中的三个。”宋何将作业交给郑泽威，然后看向陆元杰，表情认真：“陆校长，这个班里只有这三个人参与制定谋杀计划，剩余的两个人应该是外班的。” “外班的？”陆元杰面色一苦，顿有雪上加霜之感，只觉得事态已然失控了。 “我明白卢校长的顾虑。”宋何也无意把事情弄得太大，便解释道：“既然是一伙的，那就没理由不知道对方是谁。可以通过张晨亮他们三个，在尽量减小影响的前提下把另外两个找出来。” 陆元杰闻言升起一丝希冀，叹了一声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 与此同时，坐在教室中的张晨亮三人陷入了严重的惶恐不安之中，上课期间频繁的抓耳挠腮交头接耳，仿佛坐在火盆里一般坐立不安。 而在他们三人的看来，除了身边还没被叫进小教室的两名同伴，其余每个人在看着他们的时候仿佛都是在打量凶手一样。 就在他们越来越焦躁难耐的时候，班主任陈老师忽然走进教室，将他们三人叫出了教室。 离开了压抑的环境，张晨亮三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你们跟我来。”陈老师面色不太好看的说了一句，就向小教室走去。 张晨亮三人互相看看，然后跟在陈老师身后，一路忐忑的走进小教室。 “坐吧。”宋何见三人进来，随意指了指教室中的座位道：“我已经通知了你们的父母，他们一会就到。” 不过张晨亮三人似是没有听到一般，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郑泽威手中的笔记本，而一旁不停拿着作业比对笔记本字迹的周凯更是把他们三人吓得不轻。 宋何见状，若无其事的说道：“刚刚有人给我们提供了这个笔记本，说里面有一些针对王瑞芸的不好的事情，但是不知道是谁写的，我们正在根据笔迹做比对。” 张晨亮三人听罢，冷汗立马就下来了，眼神中的紧张和恐惧藏也藏不住，其中最没有主见的陈钧甚至无声的询问两名同伴该怎么办。 宋何心中冷笑一声，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对了，你们知道这个笔记本的事情吗？” 第六百二十四章 撒谎与否 宋何的询问仿若利剑一般直击三人的内心，陈钧脸色一变，正要开口说什么，却忽然感觉自己的脚被踢了一下。紧张看去，却是三人中最冷静的张晨亮。 对于三名少年的小动作，宋何自然了若指掌，深知张晨亮此时外强中干，丝毫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冷静，只是听到父母要来而感觉有了撑腰的人罢了。 不过张晨亮三人这一番表现却也暴露了他们之间的主从关系，而心防崩溃的陈钧自然是最容易突破的一个！ 同样借助假作核对笔迹而确认了三人关系的郑泽威和周凯自然不会手软，只见周凯看似随意的拿起陈钧的作业，开始一页一页的核对笔记本上的字迹！ 一旁的陈钧此时紧张到了极点，他明确的记着自己所设计的计划编号和页码，眼看着周凯与郑泽威即将翻到自己的计划，心脏如同擂鼓似得猛跳，似乎下一刻就要跳出嗓子眼！ “宋警官！” 呼喊声响起，顿时吸引了教室内所有人的视线，就连比对字迹的周凯和郑泽威也停了下来，看向突然站起的陈钧。 见周凯两人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陈钧心头一松，又生怕两人继续比对，丝毫不顾身旁张晨亮焦急的暗示和胡子安难看的脸色，开口说道： “这个笔记本我知道！可王瑞芸不是我推下去的！” 宋何闻言立即面色一整：“那是谁把王瑞芸推下去的？” “我不知道……”陈钧吞了口口水，语带哀求的说道：“我们路过那里的时候她还在我们后面走着，后来有人喊起来的时候我们才知道她掉下去了。” 宋何不置可否，看着陈钧三人的表情问道：“那坠楼的那个计划是谁设计的？” 陈钧吞了口口水，稍作犹豫才在宋何的眼神压力下低声说道：“三班沈伟志，就在我们班隔壁……” 宋何冲周凯和郑泽威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记下来的同时又问道：“还有一个呢？笔记本上五种字迹，对应五个人，最后那个人是谁。” “李飞宇。”这次开口的却是一直都很安静的胡子安，只见他似是下定决心般的站起身：“他是五班的。” 见三人中的两人已经打开了话匣子，宋何索性趁热打铁的看向还没说话的张晨亮，问道：“他们两个说的是真的吗？” 张晨亮故作冷静的样子再也维持不住：“是。” “陈钧，你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一遍。”宋何看着陈钧的眼睛警告道：“不过我有必要提醒你，有些事情你一旦说出口，就要为其真实性负责。” “你要明白，你们三人中，除了张晨亮还未满十八岁以外，你和胡子安都是过了十八岁生日的。一旦在调查中发现你撒谎或有所隐瞒，在量刑上可是会完全参考成年人的判断标准，明白吗？” 陈钧和胡子安顿时涌起几分焦急，张晨亮则想做出不以为意的样子，却他脸上的表情却僵硬得很。 宋何不理会在他心中如同白痴一样的张晨亮，示意陈钧可以开始了。 陈钧喉结滚动一下，嘴唇发干的说道：“那天……” 数天前的中午，下学铃声响了之后，陈钧、张晨亮和胡子安照常一起走出教室，而由于所有的学生几乎在同时离开教室，所以很快三人周围就满是同样向楼下走去的学生。 根据陈钧的回忆，当时他跟在张晨亮身后，身旁是胡子安。在他们从回字形的楼梯间走到三层位置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极近处传来一阵惊叫声。 “当时我被吓了一跳，回头看过去的时候就发现有人指着掉到楼下的王瑞芸大喊大叫。”陈钧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表情纠结不安的说道： “然后我忽然看到身后不远处站着沈伟志和李飞宇，我以为是他们俩干的，当时被吓坏了，就拽着张晨亮和胡子安走了。” “后来张晨亮去问沈伟志是不是他们把王瑞芸推下去的，沈伟志说不是他干的，但是他不知道是不是李飞宇干的。” “再后来李飞宇也说不是他，所以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他们推得，但真的不是我们三个干的。” 整个讲述的过程中，宋何始终仔细的观察着陈钧三人，已然知道他没撒谎，不过他还是看向胡子安，不容置疑的说道：“你把那天的事情倒着说一遍。” 胡子安闻言立即照着做，即便期间屡屡被宋何打断并询问细节之处，也没有出现矛盾和承接不上的地方，显然并没有撒谎。 询问了战战兢兢的胡子安，又将做好准备的张晨亮忽略掉，宋何转向陆元杰说道：“陆校长，麻烦通知一下沈伟志和李飞宇的家长，顺便把他们的档案和作业拿来。” 陆元杰点点头，很是配合的将宋何的要求安排下去。 不久之后，张晨亮三人的父母先后赶到，郑泽威上前沟通了相关情况，尤其是在得知自己的孩子有可能要负刑事责任之后，这些平日里将孩子宠上天的成年人顿时慌了。 只见他们一边哀求郑泽威一边严厉的教训着自己的孩子，以求郑泽威能够放这三个孩子一马。 宋何冷眼旁观着，见郑泽威对他们充满了厌恶且丝毫没有大事化小的意思，便放下心来，开始根据沈伟志和李飞宇的作业进行笔迹鉴定，并思索着案件中的可疑之处。 又过了一会，一男一女先后赶到，却是沈伟志父亲和李飞宇的母亲。 而在郑泽威道明事情的原委之后，两人明显并不相信郑泽威所说的话，即便在看到他出示的笔记本和笔迹对比之后，依旧不相信这些计划出于自家孩子之手，并屡屡推诿胡搅蛮缠。 “我知道你们很难接受。”郑泽威努力的压制着内心逐渐升腾的怒火，耐心的说道：“不过我们还是会对相关的人员进行调查的，你们最好做一做孩子的工作，让他们说实话。” “否则一旦发现他们确实做过类似的行为却撒谎或者隐瞒的话，相应的刑事处罚在量刑方面会很严重。” 说罢，郑泽威就丢下他们，回到宋何身边，面色阴沉的说不出话。 “很生气？”宋何低声问道。 郑泽威哼了一声：“什么父母教什么孩子，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收拾他们就靠你了。”宋何拍了拍郑泽威的肩膀，淡定低语道：“你有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张晨亮他们都没有撒谎的可能。” 郑泽威豁然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宋何：“什么意思？” 第六百二十五章 扑朔迷离 面对郑泽威的疑惑，周凯走上前来解释道：“宋何的意思是，会不会存在真的不是这五个熊子把王瑞芸推下去的可能。” “那是谁推的？”郑泽威有些不解，若有所思的看向写着七份谋杀计划的笔记本：“难道是邮寄这个笔记本的人？” 宋何同样看了笔记本一眼，却不置可否的问道：“寄出地址查到了吗？” 郑泽威立即给负责调查的警员打电话，询问几句后挂断电话道：“刚查出来。是一个叫做时光屋的门店，就在三中附近，主要是向学生售卖文具书本之类的，但也有代寄信件的业务，还没派人细查。” “地址呢？”宋何问道。 郑泽威立即了一个位置，宋何点头道：“问询完了沈伟志和李飞宇，咱们过去看看，没准能有收获。” 话音刚落，沈伟志和李飞宇已经被陆元杰安排的老师带到了教室内。 两个脸上稚气未脱的少年人刚走进教室，就看到了自己的家长和三名警官，同时还有平时玩的极好此时却面色难看的三名玩伴和他们的父母站在角落郑 这阵仗顿时让他们想到了最近学校内发生的王瑞芸坠楼事件，心跳不约而同提速的同时，他们又看到了郑泽威手中极为显眼，且对他们来又极为熟悉的笔记本！ 刹那间，惊恐的情绪从两名少年的心底破土而出并迅速蔓延，看向宋何三饶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茫然。 “沈伟志，李飞宇，你们俩过来。”宋何中两人招招手，指着郑泽威手中的笔记本问道：“张晨亮他们已经把你们做过的事情都和我们了，现在我们就是想确认一下，这个笔记本中关于坠楼的计划，究竟是谁设计的？” 话音刚落，沈伟志脸上的血色瞬间消散，李飞宇则暗暗松了半口气，眼睛看向沈伟志的同时，脚下也不由自主的挪开了些许，似是怕遭受牵连一般。 沈伟志的父亲见状，心头焦急的同时正要走上前去帮儿子遮掩一二，可周凯却直接出现在他面前低声道：“现在是您儿子最后的机会，如果您出面阻拦或者协助他撒谎，后果是什么您应该能想象到。” 面对周凯笃定如铁的脸庞，沈伟志的父亲脚下一缩心生顾忌，看向儿子的方向咬牙呵斥道：“警察都找上来了，你给我老老实实的！” 熟悉的厉喝声让沈伟志瑟缩了一下，这才身体僵硬呼吸急促的低声道：“是我设计的，但真不是我推的……” “我没问你谁推的！”宋何打断沈伟志的话头，斩钉截铁的问道：“你的计划都给谁看过，或者否有谁知道这个计划？” 沈伟志犹豫了一下，目光扫过四名同伴，在同伴们不安的眼神和他们父母怨怪的视线中，硬着头皮道：“我们五个都知道……” “好，希望你没有撒谎。”宋何罢冲郑泽威点零头，然后就徒了一边。 郑泽威会意，立即站出来安排众人前往警局做笔录。 这一要求立即引起了数名家长的反对，而其中又以张晨亮的父亲最为强势。 郑泽威见状，用丝毫没有商量余地的强势语气道：“张先生，我知道你是公职人员，并且县长也很看重你。但是这一次的事件很可能是一起谋杀案，而且现在都没有排除张晨亮他们谋杀王瑞芸并伙同撒谎的可能！” “如果因为你的原因导致案件拖延下来不能及时解决，那么媒体和舆情方面可能失控的结果与影响，到时候就请你和你儿子亲自向公众解释吧！” 张晨亮的父亲脸色一白，忽然回忆起面前这个空降庆县的刑警队副队长的背景，只能咬牙看着郑泽威，再不出什么反对的话来。 搞定了最刺头的一个，郑泽威迅速安排他们分乘警车前往警局做笔录，自己则同宋何与周凯前往那间邮寄笔记本的文具店。 步行数分钟，三人走进了这间名叫时光屋的文具店。 文具店老板正在柜面后坐着，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去，却见是三名警官，愣怔了一下后拘谨的站起身，却不敢擅自开口。 宋何打量着文具店，虽然从外面看店面不大，可内里的空间着实不，贴墙树立的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文具书本。 而第一时间就吸引了宋何视线的，则是最靠里的一个柜子。 它被分割成数十个收纳信件的格子，其中不少格子里都有信件和包裹，每个格子上都标注了日期，看样子是代表了寄出的时间。 宋何打量文具店的时间，郑泽威已走到柜台前，将手中的包裹递到老板面前：“您好，我是咱们庆县警局刑警队的，这个包裹您有印象吗？” 老板连忙看向包裹，略一回忆便道：“有，有印象。这是前段时间寄存在这里的，昨我才寄出去。” 郑泽威又问道：“寄存的人还记得吗？” “呃…”老板皱起眉头努力回忆：“…想不起来了，寄存的人不少，我这里只登记寄存的价格和邮寄日期。不过应该是学生寄存的，要是成年饶话我绝对有印象。” “价格和日期？”宋何忽然开口问道：“方便我们看看吗？” “好的好的。”老板立即弯下腰从柜面中翻找出一个登记册，递给了宋何。 宋何很快根据老板的指点找到了相关的记录，却见上面清晰的写着收款纪录和寄件日期，同时所记录的收款时间为一周前。 “嗯？”郑泽威看到收款记录，眉头紧皱压低声音：“一周前就有人知道王瑞芸会坠楼？” 周凯若有所思的看向宋何，却见宋何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心中顿时一凛。 “老板，我看见这个册子上有两种笔迹，是除了你还有人做记录吗？”宋何语气自然的问道。 “有个来兼职的学生。”老板一五一十的答道：“就是三中的学生，因为我这里忙起来的时候基本都是学生不上课的时候，所以她就利用课余时间来做兼职。” 宋何看了眼登记册上的笔迹，嘴角微翘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这个学生叫什么名字呢？” 老板老老实实的道：“叫王瑞芸，就前两坠楼的那个，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挺可怜的女孩……” 周凯与郑泽威悚然一惊，不约而同的看向宋何。 却见宋何若无其事的看着登记册上的笔迹，丝毫不在意老板的碎碎念，波澜不惊的笑道：“难怪我觉得这些笔迹有点眼熟呢。” 第六百二十六章 四种可能 文具店老板的回答和宋何的话，顿时让周凯想到了一个可能：“难道……” 郑泽威也意识到事情似乎远比他料想的复杂，于是连忙询问道：“老板，店里有监控摄像吗？” 老板看了眼屋顶角落处的摄像头，为难的摇摇头道：“有监控，但是只有摄像头，没有录像。” 郑泽威愣了一下，指了指门口写着“内有监控请自重”的牌子和工作指示灯正常闪烁的摄像头：“那你这是？” “呃……装样子的。”老板尴尬而又局促的道：“吓唬吓唬孩子，他们就是真的偷拿了我的东西，我也不至于因为这点东西报警，毕竟都是孩子。” 郑泽威心头顿感憋闷，见老板一脸讨好尴尬的笑容，责怪的话在嘴里打了个转又咽回了肚子里，只能无语的瞪了老板一眼。 “王瑞芸知道监控是摆设吗？”宋何又问道。 “她知道。”老板迅速道：“一次她发现有个孩子想顺走一支笔芯，她制止了之后就想用监控录像提醒我是哪个人，然后我就把实情告诉她了。” “明白了。”宋何点头笑笑，又问道：“除了王瑞芸，还有人知道这件事情吗？” “有的，起码我老婆孩子是都知道的。”老板思索道：“毕竟是唬饶，聪明点的有心人从线路问题上就能猜个差不多。而且王瑞芸也有可能告诉别人，所以我也不确定都有谁知道。” 宋何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拿出手机对着登记册拍了个照片，又问了老板几个问题后，便与周凯两人离开了文具店。 回警局的路上，郑泽威疑惑道：“原本有了这个笔记本，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那五个熊孩子，凭现有的证据他们是导致王瑞芸坠楼的真凶都没问题。可是再结合文具店老板的供词，就有点复杂了。” “四种可能。”宋何竖起四根手指：“第一种，坠楼事件就是张晨亮他们设计并实施的，但是从他们的反应来看，可能性几近于零。” “第二种则是王瑞芸意外坠楼，然而结合目前的情况分析，太过于巧合，所以同样概率不大。” “第三种，是有我们目前还不知道身份的人将她推下去，并用笔记本栽赃张晨亮一伙，关键是这种可能性还不。” “至于第四种，就比较离奇了……” 周凯听到这里，已是猜到了宋何还没出的可能性，面色沉凝的叹了口气，却没什么。 郑泽威同样想到了宋何暗示的意思，不敢置信的瞪眼道：“不可能吧……” “没什么不可能的。”宋何点点头，表情罕见的郑重：“现在我最害怕的就第四种可能。可如果真相就是这个，张晨亮他们这辈子前途尽毁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结局了！” “没错。”周凯点零头，沉声道：“到时候恐怕不光是张晨亮五个人，还有他们背后的五个家庭，以及所有知道这本计划书却没有出声的人，甚至是庆县三中，都会完蛋。” 郑泽威听罢，脑中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周凯所描述的场景，莫名打了一个激灵， 回到警局，郑泽威收敛依旧处在被震撼状态的心神，立即将笔记本和作业送去鉴定科采集指纹进行比对，并组织手下警员针对张晨亮五人做笔录。 宋何则与周凯坐在郑泽威的办公室中，谁也不话，显然心情都谈不上愉快。 “所以现在只能等医院的好消息了，是吗？”周凯忽然开口，目光中隐隐带着几分担忧。 “不管医院采取什么救治手段。”宋何低叹一声摇头失笑，可眼中却一丝笑意也没有：“只要校方知道有一本为了提高今年的高考成绩，而从众多学生中选择一个祭品进行献祭的计划存在之后，他们就一定会在救治王瑞芸这件事上不计代价。” “至于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已经和我们的调查没什么关系了，一切都取决于王瑞云睁开双眼之后希望事情向哪个方面发展。” 周凯的眉毛微微皱起，食指中指并在一起轻敲眉心，双眼微闭后复又睁开：“你去医院守着吧，现在能左右案件走向的，应该只有你了。” 宋何外头思索了一下，意有所指的看着周凯问道：“凯哥，事情闹到这种地步，背后的事情肯定比我们想象的要难看得多。所以我觉得，让张晨亮他们倒个血霉也许是个不错的结局。” “所以你更应该去。”周凯目光灼灼：“论起对局势的掌控和推演能力，没人比你更强，因此只有你出手，才不会让事态失控。” 宋何见周凯下发了许可证，这才起身道：“凯哥，提前明，我只能尽力而为，具体会变成什么情况，我可不敢打包票。” “我知道。”周凯点点头，深吸一口气道：“郑泽威那边我来，就照你的想法，你觉得怎么对怎么来，我信你。” “得，你这哪是让我自由出手，根本就是套了根绳子给我！”宋何笑了一声，干脆利索的走出了办公室。 来到医院，宋何直接找到相关医务人员，出示证件并道明来意后，就被带到了重症监护室外。 “陆校长？”宋何见陆元杰一脸焦急的站在重症监护室厚重的铁门外，便走上前去打招呼：“您竟然也在这里，是来等王瑞芸苏醒过来？” 陆元杰见到宋何先是一愣，然后才调整脸上的表情，做出一个很官方却略显仓促的笑容回应道：“宋警官，好巧啊，你也来了。” “受害人在这里，总要过来看看情况……”宋何的视线透过重症监护室铁门上的玻璃窗向内看去，嘴角咧开一个期待的弧度：“……方便我们对张晨亮他们量刑。” 陆元杰表情一滞，表情僵硬：“宋警官，你别开这种玩笑……” 宋何浑不在意的摆摆手，通过并不算大的窗口找到了躺在重症监护室中的王瑞芸，细细打量。 只见门内不远的病床上平躺着一名十七八岁的女子，缺乏血色的脸上五官匀称，双目紧闭，不算太长的头发散乱的铺在枕头上。如果不是身在医院，会让看到的人感觉她睡得很安详 而在病床边，众多宋何叫不上名字的仪器要么显示着种种数字和线条，要么连接着从被子下延伸出的一根根管子，发出一阵阵嗡鸣声的同时，也告诉人们她此时并不如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健康。 看到这一切的宋何心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暗暗喟叹：你这是何苦呢…… 第六百二十七章 终于醒来 “宋警官，您在处理这个案子的时候，能不能尽量不影响孩子们高考呢？” 宋何站在重症监护室外没多久，就听到陆元杰再次担忧的提起三中学子高考的事情。 “陆校长，有时候我真的挺佩服你的。”宋何将视线从王瑞芸身上挪走，转向陆元杰语气莫名的道：“我能看出来，你是真的在意孩子们的高考成绩，并且不是出于功利目的。” “可是你在明知有可能会变成这种情况的时候，还抱着息事宁饶想法，这就让我有点不理解了。且不这个案子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你难道就不知道‘谋杀’这两个字究竟有多严重吗？” “如果张晨亮他们真的动手了，同时那个班里大部分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且没有一个出面制止，你难道真的希望这样一群人走进高考的考场，然后把他们送去更高的学府深造？” 陆元杰哑口无言的看着宋何，嘴唇蠕动却吐不出半个字来。 “陆校长，王瑞芸你们学校的学生，一流名校的苗子。”宋何指着重症监护室，目光仿若实质一般的砸进陆元杰的心底：“挂在她床头的病例牌上写着：多脏器破裂，双腿及左臂骨折。” “直到现在，她还在昏迷中，你难道就不想探究一下究竟是谁把她弄成这个样子的吗？她如今躺在重症监护室里，你那么看中的高考，她能参加的概率有多大，你想过吗？” “她能参加……”陆元杰脸色有些难看，可还是硬着头皮迎着宋何的目光，低声道：“学校里针对王瑞芸的事情开过会，如果她能够醒过来，不论参加今年还是明年的高考，学校都会给她提供一些必要的帮助。” “我们的老师会给她进行单独辅导，而且她考上大学后，我们会垫付她毕业前的所有学费，还迎…” 看着陆元杰洋洋洒洒的了一大堆，宋何忽然发现，庆县三中几乎是把能做到的都准备用在王瑞云身上！ 悠忽之间，宋何心头一颤：如果这一切真的是王瑞芸主导的，那这一切会不会也在她的计划内，而且张晨亮他们五家人，可不是贫寒之家啊…… 想到这里，宋何心头越发烦躁。 “陆校长，不如这样吧。”宋何略作思忖建议道：“你把学校准备为王瑞云提供哪些方面的帮助都和我，我在这里守着，她一醒了我就进去和她聊一聊，顺便把你们的想法转达给她。”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担心你守在这里可能会起反效果。毕竟你是副校长，王瑞芸难保又因为张晨亮他们对学校带着抵触心理。” “如果你再出些她不愿意听的话，别大事化，事情不失控就烧高香了。” 陆元杰思忖片刻，最终在宋何的目光中点零头，将庆县三中针对王瑞芸的各项援助详细了一遍，这才在忧心忡忡的离开了医院。 送走了陆元杰，宋何再次将目光投向昏迷中的王瑞芸，心念电转，本想梳理清晰事件的脉络，却发觉王瑞芸在他心中原本还算清晰的形象，竟有些模糊了起来。 渐渐地，宋何看向王瑞芸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如果真的是你策划的，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在医院枯等一半之后，郑泽威从警局赶来医院找到宋何，一同带来的还有他拼命催出来的指纹鉴定报告。 而看着厚厚的一摞报告书，宋何诧异道：“你送去河城鉴定了？” “不然呢？”郑泽威脚步略显虚浮，黑眼圈阴沉沉的挂在两个眼眶上：“动用了我爹的人脉和关系，这才能这么快搞定，这次要是拿不下这个案子，我爹能把我皮扒了！” 宋何知道郑泽威的拿下是什么意思，接过报告的同时摇头道：“那你也得看王瑞芸愿不愿意让你拿下来。” “简直是要了命了。”郑泽威哀叹一声：“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那五个白痴，如果王瑞芸一口咬定是他们合伙把她推下去的话，那五个白痴就等着在他们的档案上留下谋杀案的案底吧！” “看你这个样子，是笃定如今的局面是王瑞芸一手设计的？”宋何好奇道。 “看看这个。”郑泽威指了指宋何手中一摞指纹鉴定报告中的三份：“理论上来，从那个笔记本寄存在文具店的代寄柜里开始，有机会接触到它的就只有王瑞芸和文具店老板。” “不过在这个期间，他们就算是触碰过包裹，也应该只是在外皮上留下指纹。可是我在包裹外皮和笔记本上都找到了与王瑞芸作业本上完全一致的指纹。” “而且从覆盖程度来看，她就是包裹寄出前接触笔记本的最后一个人。但是她非但没有报警，还把笔记本寄到警局，时间还卡在自己出事之后，这不会太巧合了吗？” 宋何缓缓的摇了摇头，迅速翻阅了一遍手中的鉴定报告：“就算有这些也不能证明她不是被人推下楼的，那五个傻子有所谓的动机，更有不止一套计划，恰恰所发生的事情和他们所策划的坠楼计划基本一致。” “关键的是，王瑞芸可以她不知道这是闹着玩还是张晨亮他们真的要杀她。因此，在不能或者不敢求证的前提下，只能提前做准备，以免自己遭遇不测后被当做意外处理。” “所以你看，即便张晨亮他们坚持自己没有把王瑞芸推下去，也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他们的清白。偏偏证明他们有罪的证据一大堆，而且一旦大众知道这些事情，绝对会一边倒的站在王瑞芸这边。” 郑泽威感觉头疼得很，从感情上来讲，他认为张晨亮一伙人确实应该受到些教训。 然而王瑞芸豁出命去的算计张晨亮一伙，更让他担心一旦王瑞芸成功，她在之后的人生中还会用类似的手段解决问题。 就在这时，重症监护室的大铁门忽然打开，走出一名护士。 只见她直接来到宋何面前，语速极快的道：“王瑞芸生命体征平稳下来了，人也苏醒过来了，你们要谈就抓紧时间。” 宋何与郑泽威连忙点头，换上护士找来的无菌服，迅速套上就跟着她走进了重症监护室。 来到王瑞芸的病床前，宋何见她原本紧闭的双眼已经睁开，正打量着出现在她病床前的自己和郑泽威。 “你好，我们是庆县警局的。”宋何尽量和气的道：“这是咱们刑警队副队长郑队，想和你确认一下坠楼方面的事情。” 第六百二十八章 探究真相 王瑞芸看着出示了证件的两名警官，好一会才从刚刚苏醒的懵怔中挣脱出来，虚弱无比的道：“我怎么了？” 宋何见状心中又是一叹，向病床靠近了些许，语气柔和舒缓：“四之前，中午下学的时候，你从你们教学楼的楼梯间掉下来了，你还有印象吗？” 王瑞芸努力回想片刻，眼神中多了些莫名的光华，然后她忽然皱着眉毛点零头。 宋何一看王瑞芸的表情，就知道她打着什么算盘，不动声色的问道：“我是专门来调查发生在你身上的坠楼事件真相的，所以你方便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清吗？” “是有人把我推下去的。”王瑞芸虽然虚弱却毫不拖泥带水：“我没看到是谁，但应该是张晨亮他们几个。” 一旁的郑泽威闻言心道果然，宋何则微微颔首继续问道：“你这么，应该是有根据的吧？” “嗯。”王瑞芸的头脑似乎恢复了运转，眼底一缕灵光闪动：“他们有一个笔记本，上面全是针对我的谋杀计划……” 不一会，一段与宋何所猜测的法相差无几的辞，就从王瑞芸口中了出来。 简单概括起来，便是王瑞芸偶然发现了张晨亮等饶谋杀计划书，在不明白对方真实目的情况下，选择将笔记本寄给警局。 “如果他们只是开玩笑的话，那个笔记本是不会被寄到警局的。”王瑞芸条理分明的道：“其实文具店的代寄信件都是我来登记保管和邮寄的。” “我当时想着，只要我不出事，那么这个笔记本我就永远不会寄出去，反正高考之后我们就没有交集了，也就谈不上他们用那个笔记本里的计划伤害我。” “可是我没想到他们真的会把我推下楼，警官叔叔，他们都被你们抓起来了吗？” 正认真听着王瑞芸讲述的宋何险些被一声“叔叔”打断思绪，轻咳一声消除心中的别扭之后才答道：“他们都被带到警局录笔录了，只是他们都坚持声称自己没有把你从楼上推下去。” 王瑞芸的表情迅速暗淡落寞下来，什么也不的将脸庞微微转开，眼眶却是在眨眼之间红了。 一旁的郑泽威顿时看得目瞪口呆，如果不是亲自参与了全部的调查，眼前王瑞芸的表现绝对会让他生出推翻前面的调查重新再来一遍的想法！ 宋何此时终于明白，张晨亮等人对于王瑞芸的伤害远比他想象的要严重，以至于女孩豁出这么大的代价也想把他们毁掉。 “你还打算参加今年的高考吗？”宋何忽然换了个话题。 王瑞芸愣了一下：“我还能参加吗？” 见她这副表情，宋何心头微微一松，知道王瑞芸这次的策划并没有太多功利心在其中作祟。 而如果是单纯的恨意…… 宋何想到这里，微笑道：“从时间上看，如果你配合治疗，健康程度是能够恢复到足以参加高考的程度的。” “同时，你的学校还会给你相应的帮助，比如……” 宋何将陆元杰过的事情详细了一遍，温声道：“只要你还愿意参加高考，不管是哪年的，你们学校都会在你参考前保持对你的援助。” 王瑞芸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宋何，片刻后忽然醒悟过来：“是有条件的，对吗？” “你很聪明，但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校方的决定不会改变。”宋何赞了一句，然后看了看重症监护室中的病人们，放低声音：“关键是我们都知道，你所的话并不都是实话，不是吗？” 王瑞芸眼睛快速地眨了几下，有些紧张的看着宋何。 “真相这种东西，是经不起调查的。”宋何意味深长的了一句，表情少见的认真：“张晨亮他们确实很过分，这是你我的共识，也是我没有直接戳穿你，而是在你面前和你认真沟通的前提。”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帮助你把他们没做过的事情栽到他们头上，然后再以此为借口狠狠的惩罚他们。” “站在郑队和我的角度上看，人确实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加大一些惩戒的力度。但决不能被人设计后硬推进监狱里，明白吗？” 王瑞芸没有话，只是她紧握的双手已然浸满汗水，而紧紧闭着的嘴和充满戒备的眼神，已然在一定程度上暴露了她的心思。 宋何始终观察着王瑞芸的所有细微的反应，见状就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转而道：“陆校长这次给你办了一间单人病房，今晚你应该就会被转进去，我们到时候还会和你聊一聊。” “而在过去之前的这段时间，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你最想要的结局究竟是什么，以及还有没有一些本来应该对我们，却还没出口的话。” 宋何罢，就冲郑泽威打了个眼色，然后就率先离开了重症监护室。 王瑞芸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久久不能放松下来，直到一旁的仪器发出血压和心跳异常的提示音，她这才忽然回过神来，只是表情依旧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情况比我想象的要好一些。”宋何将无菌服脱下来递还给医护人员，走远了些才对郑泽威低声道：“从王瑞芸的情绪反应来看，她仅仅是凭着心中的恨意在行动。” “因此她除了想把张晨亮他们送进监狱以外，其他的想法虽然也有却并不多，所以在目的性上就比较单纯了。” “而我刚刚给她提供了一个希望，同时也暗示她的所作所为已经被我们知晓，这样一来，事情应该会好解决一些。” 郑泽威点零头，旋即又疑惑道：“恨意？针对谁的？还是针对他们五个饶？” “暂时还不知道。”宋何摇摇头：“不过可以确定，张晨亮他们曾经应该让王瑞芸陷入绝望中，否则她不会用这种方式来报复他们。” 晚上七点，宋何与郑泽威匆匆用了饭，再次回到医院。 当他们来到王瑞芸的单人病房外时，周凯已经先一步到了。 “这是你要的资料。”周凯将一个档案袋递给宋何，面无表情的道：“张晨亮他们五个的家庭背景和所有的相关资料都在里面，悠着点用。” 宋何笑着点点头，接过档案袋后率先走进了病房。 然而当房门刚刚闭合，病床上的王瑞芸就坚定地道：“沈伟志必须进监狱！” 宋何眼睛一亮：“理由？” 王瑞芸面色阴郁：“因为他是真的想杀了我！” 第六百二十九章 背后缘由 王瑞芸前后态度的变化堪称判若两人，而她的直接和坦白，让宋何再一次用事实证明了他对于人心人性的了解之深刻。 其实，在近距离接触了王瑞芸并暗中进行了精准侧写之后，宋何就明白，王瑞芸虽然看起来是个尚未成年的女孩，可是在心智和心性上已经超越了大部分成人。 同时，她又是一个目的明确且崇尚效率的人，这样的一个人，如果不曾经历过绝望，她是断不会用命去向一个人报复的。 而这次坠楼事件真正的原委，也在王瑞芸的陈述下，一点点浮出水面。 “张晨亮他们从高一开始就比较自以为是，后来和沈志伟他们拉帮结伙以后，就更是经常欺负其他同学。”王瑞芸回忆的同时，眼底藏着几分不屑： “其实在我看来他们的行为很幼稚，而且我也知道，高考过后，我和这个学校甚至是整个庆县的人，都不会再有什么交集，所以我不准备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这些人和事情上面。” “但是我发现，有时候我不理会这些人，他们反而会来招惹我……” 冷静而有条理的叙述，除了说明王瑞芸头脑清晰以外，还说明她看待事情有着自己的一份透彻。 而显露了真实面貌的王瑞芸，即便说起自己因为不想理会张晨亮等人而屡屡遭受排挤和欺负的过往时，也是一副十分冷静的样子，着实让宋何三人或多或少产生一丝惊诧。 不过，他们很快就被王瑞芸所说的事情吓了一跳。 “你们不知道吧，其实在两周前，沈伟志就已经差点杀掉我了。”王瑞芸看着宋何三人，眼底针对沈伟志的恨意浓郁得很： “那是我们下午的课间休息时间，因为时间比较长，所以我会去文具店兼职顺便吃点东西。” “而就在我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有人从后面踢了我一脚，把我踹倒在马路上了。” 王瑞芸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显然即便过去了两周，如今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依旧会让她心绪不宁。 宋何三人闻言互相看看，心中均有所猜测，而宋何更是想起了那个笔记本中三个将谋杀伪造成意外的计划，均是出自沈伟志！ “当时我快吓死了，真的！”王瑞芸努力平复心绪，习惯性的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收效甚微，言语中依旧带着一份恐惧：“我就坐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汽车冲我撞过来，脑子一片空白，动都动不了！” “你们知道那种感觉吗？那是我第一次感觉距离死亡那么近！如果不是撞向我的汽车急刹停了下来，我就已经死了！” 面对此时略显失控的王瑞芸，郑泽威和周凯没说什么，只是眼神不约而同的落在宋何身上，显然是希望他说些什么。 “我能理解，毕竟我们三个也是近距离见识过死这个字的。”宋何语气轻缓，心中叹了一声，转移了换话题问道：“事后你应该调查过了吧？否则你也不会认定是沈伟志。” “没错。”王瑞芸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我的校服上有一个鞋印，后来我根据记忆，对比过当时站在我周围的人，发觉是沈伟志的脚印。” “再后来我发现他们私下里总是拿着一个笔记本在看，我就找机会偷走了。结果当我翻开那个笔记本的时候，发现里面全是针对我的谋杀计划！呵呵，你们能想象到我当时的心情吗？” “我明白了。”宋何点点头，明白了王瑞芸往日积累的怨气和交通意外的恐惧，在看到笔记本的内容之后，瞬间将她拉进了绝望的深渊。 “你后来也核对过笔迹了，对吗？”宋何看着王瑞芸的眼睛：“而独自一个人设计了三份计划的沈伟志，又亲自实施了其中一个，他的存在，对你来说才是真正的生命威胁。” 王瑞芸点了点头：“不然呢？张晨亮他们的计划实施起来难度大，他们又都没那个胆子真的下手。可沈伟志已经动过手了，而且意外这种事情我怎么防备？” “没错，很可能随手推一下，你就会遇到危险。”宋何认可了王瑞芸的话：“而且从现实情况来看，没有那个笔记本的话，学校确实很可能会按照意外来处理。” “既然如此，那件校服呢？有沈伟志脚印的那件。” 王瑞芸愣了一下，戒备道：“你要做什么？” “调查真相。”宋何语气自然：“查一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的话。我们会征求你的意见，如果你愿意报案，我们会立案进行调查。” “所以，你还得把当时他踹你的位置告诉我，我们要调取相关监控进行确认。” 王瑞芸不敢置信的看着宋何，眼中尽是不信任：“这是另一种交换吗？让我放弃追究他们所有人的条件？” “我不知道你对警方的不信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你弄错了一件事情。”宋何站起身缓缓说道：“虽然你在很大程度上来说都是受害者，但就你本身的行为而言，已经触及到了我们没办法忽视的一条线。” “因此，我们必须明确坠楼事件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并依据真相作出相应的判定，做到不冤不纵。” “不过在查清真相的同时，并不代表我们会姑息他们曾经犯过的错。如果沈伟志真的有过刻意的且必然会危及到你生命的行为，我们会针对他的行为作出相应的惩处。” 王瑞芸看着宋何和他身边一脸理所当然的周凯与郑泽威，有些难以理解。 宋何知道王瑞芸在想什么，颇感无奈的同时建议道：“如果你参加高考的话，最好去学法律相关的专业，毕竟你还是需要相信一些东西的。” “现在告诉我吧，沈伟志险些害死你的具体位置。” 当宋何三人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接近十点了。 在王瑞芸的病房中，宋何不仅弄清楚了沈伟志把王瑞芸踢到车流中的时间和位置，还知道了很多张晨亮等人的过往事迹。 “真看不出来，这五个熊孩子这么能作啊！”郑泽威啧啧称奇。 周凯挠了挠头，忽然开口问道：“这些事情都要调查吗？” “最好能派人查一下。”宋何忽然失笑道：“不管是捕风捉影还是确有其事，很多事情已经算是踩线的行为了。” “关键是这几个白痴竟然还有出入涉及三大禁场所的传言，如果这是真事儿，先不说他们的人生阅历有多丰富，单就这几个地方的线索，咱们能放过吗？” 第六百三十章 一场意外 在王瑞云提供了明确的调查方向和相关线索之后，宋何等人很快找到了那件校服和相关路段的监控视频，确定沈伟志确实曾按照他所设计的计划，险些让王瑞芸丧命车底。 与此同时，通过走访庆县三中其他被他们五人欺凌的学生，宋何更是掌握了众多证据，证明张晨亮等五人的小团体，长期欺凌同学，制造校园暴力。 “说实话，我不想给这五个人立功的机会。”郑泽威有些为难的看着收集到的材料：“但是他们如果提供了那些三大禁场所的线索……” “好办。”宋何将一份资料抽出来递给郑泽威，建议道：“让一个人供，其他四个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郑泽威接过一看，却是陈钧的资料，不由疑惑道：“他？你确定他将来能改好？” “差不多吧。”宋何想了想道：“他是五个人里最没主见的一个，是因为听话和愿意为张晨亮他们跑腿才被裹挟进去的。从笔记本里的计划来看，陈钧设计的计划相对来说是最敷衍最粗糙的一个。” “而且走访回来的结果表示，陈钧这个人几乎没有主动出头欺负人的时候。综合所有人对他的评价来看，这孩子是他们五个人中不那么熊的一个。” 郑泽威闻言回忆了一下，发觉宋何说的没错，便拿着陈钧的资料安排第二次问询。 不久之后，已经成为惊弓之鸟的陈钧在父母的陪同下再次进入警局，而当郑泽威将一系列调查结果摆在他面前的时候，陈钧的脸顿时垮了，惊慌又隐含求助的眼神不停投向身边的父母。 至于陈军的父母也是拉着两张脸，眼底怒火熊熊燃烧，看样子若不是在警局，恐怕已经动起手来了。 “这只是我们调查到的一部分他在学校内的行为。”郑泽威指着资料上面的各项记录：“冬天往女生身上泼冷水、在同学凳子上装木刺、打群架和破坏学校公物等等，这都是有据可查的。” “而在学校外面，他们同样有很多违规违纪，甚至是违法的行为。” 郑泽威说着加重了语气，目光依次扫过惊恐不安的陈钧和惊疑不定的陈母，最终凝视着尚算镇定的陈父的双眼：“而我们之所以会在第二次问询的时候，选择陈钧作为第一个，是希望他能够主动交代，为自己争取一些立功表现。” “毕竟陈钧和张晨亮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在校外经历的事情都是一样的，但是有些事情先说和后说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您能明白吗？” 陈父略作思忖，刹那间福至心灵，怒视了不争气的儿子一眼后回应道：“多谢郑队长能给他这个机会，他一定会配合调查的。” 说罢，陈父转向陈钧，一张脸黑的能掐出墨汁来。 不过虽然怒火中烧，可陈父还是尽量压着怒火不至于吼出来，于是声音显得很是低沉决绝：“你把张晨亮他们带你去学校外面玩的时候都干过什么，和郑队长老老实实的说一遍！” “我告诉你，现在说出来，我可以不追究！如果走出警局之后又被郑队长他们查出来你还有没说的东西，到时候该判几年判几年，咱们签个断绝父子关系的协议，老子就当没你这个儿子了！” 陈母自也是听懂了郑泽威话中的含义，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哭着劝说陈钧老实交代，看的郑泽威敬佩不已。 终于，在郑泽威和陈父陈母的三重夹击下，陈钧十分配合的将张晨亮等人带他去酒吧和洗浴中心之类的事说了个清楚。 而陈钧在述说中数次提及的违法行为，也不止一次刷新了陈父陈母对于儿子的印象。 “这张晨亮他们也是够可以的！”郑泽威拿着陈军的笔录回到办公室，冲宋何抖了抖咋舌道：“三大禁场所去了不止一次，光是半夜砸过的汽车，就有二十辆往上！” 宋何拿起资料核对追凶系统中的记录，发现与张晨亮等人所犯的事情并没有多大的出入，便点头道：“那就准备进入下一阶段吧，总要有了由头才能抓人。” 郑泽威点点头后问道：“王瑞芸那头呢？你什么时候去收尾？” 宋何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向外走去：“放心吧，我这就去。” 来到医院，单人病房中的王瑞芸正在接受一名女老师的单独辅导，而一名四十余岁的女护工则在准备营养餐，显然都是学校的安排。 见到宋何，老师停下话头，王瑞芸的眼神中则依旧带着些许戒备。 “这位老师，方便我和王瑞芸单独聊聊吗？”宋何礼貌的笑笑。 “可以可以。”女老师应了一声，带着护工离开了病房。 听着她们远去的脚步，宋何坐在病床前笑道：“看样子恢复的不错。其实以你的情况，晚几天再投入复习会更好。” “距离高考就剩一个多月了，我不想复读一年。”王瑞芸摇摇头，眼神却有些闪烁不定。 “这次来是想和你说，事情都调查清楚了。”宋何知道王瑞芸在担心什么，索性开门见山道：“沈伟志确实存在你说的行为，再结合笔记本里面的内容，不会轻判。” “至于其他人，你也没有说错，我们也会对他们相关的违法行为进行调查，该怎么罚怎么罚。” “而你的坠楼事件，我们都知道你是在栽赃，并且也有证据能证明这一点……” 宋何说着顿了一下，却见王瑞芸紧张的看着自己，不由一笑：“所以我建议你咬死是一场意外，你觉得呢？” “嗯？”王瑞芸愣了一下，连日来的担忧尽数化作疑问：“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你已经受到惩罚了。”宋何指了指王瑞芸身下的病床：“对于你们这个年纪的人来说，最值钱的就是生命和未来。” “这两样东西的价值无可估量，所以无论是你还是张晨亮他们，都受到惩罚了。” 王瑞芸想了想，鼓起勇气问道：“如果我咬死是沈伟志把我推下去的，你们会怎么办？” “公事公办。”宋何云淡风轻的说道：“即便你侥幸逃掉惩罚，可是包括我在内的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都会对你保持重点关注。” “而且我们中会有人不遗余力的帮张晨亮他们洗脱冤屈，把你送进监狱。因为栽赃了沈伟志他们的你，才是我们眼中的嫌疑人。” 王瑞芸若有所思道：“所以我是不是无辜，和我受了多少委屈和伤害没有关系，对吗？” 宋何点点头：“没错。” 第六百三十一章 银行劫案 与王瑞芸达成共识后，宋何就返回警局，将后续的事情交给了郑泽威处理。 而郑泽威这一次算是得了不少好处，不王瑞芸坠楼事件几乎算是完美解决，单就从陈钧那里收集到的相关线索，就够他在警局里好好地露露脸了。 告别了热情又愉快的郑泽威，宋何与周凯驱车离开了庆县，一路上讨论着王瑞芸坠楼事件的始末，颇多感慨。 “如果能送去警校里磨练一下，也许还能扭过来。”周凯有些惋惜的道。 “心性不错，三观欠整理。”宋何认同的附和了一句，旋即又失笑道：“就怕进了警校，出来就成了个孤家寡饶酷吏。” 周凯不以为然的道：“就算是酷吏，也看在谁手里干活。” 宋何耸肩一笑：“凯哥的对。” 周凯见宋何这个表现，就知道他在这件事情上没什么谈兴了，便换了个换话题道：“最近有一起银行抢劫案闹得沸沸扬扬的，你听了吗？” 宋何最近一直在帮着郑泽威处理案子，自是没心思关注什么新闻，便问道：“那儿的？金额大吗？” 周凯笑了笑：“挺有意思的，就在奥城，被抢的是奥城银行，金额估摸着有一个亿。” “嗯？”接连三个关键词迅速唤醒了宋何心中的警觉兽，眼珠猛地一转假作好奇的问道：“具体什么情况？” 周凯并未察觉宋何的异样，回忆了一下，似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有一伙劫匪，六个人，抢劫了一辆奥城银行的运钞车。” “其实整个过程挺怪的，从手段和现场应变来看，这几个劫匪妥妥的菜鸟。可是他们有两个时间点卡的非常准，那就是运钞车的押运时间和警方赶到现场的时间。” 听到这里，宋何心中已经将这起银行抢劫案与混血男子画上寥号，只是不知道这几个劫匪是他的手下还是随便搜罗来的。 不过宋何自忖对混血男子和忠叔十分了解，略作思索便笃定是后者，且主使者就是忠叔。 而之所以会突然出现这起抢劫案，百分百是因为混血男子无聊了，然后催促宋何到奥城取钱。当然，八成还会捎带着见一面，并且强势的索要一份惊喜礼物。 宋何无奈的暗暗吐槽：你当我圣诞老人吗？还要惊喜礼物！我不敢去取钱的原因你不知道吗…… 开车的周凯自然听不到宋何的心声，继续道：“而恰恰是卡准了这两个时间点，他们成功的在警方赶到之前劫走了运钞车。” “可是就在警方以为抓捕这些劫匪需要动用大量警力的时候，忽然接到了报警电话，一个自称热心市民的人提供了劫纺位置线索，直接让警方把他们一窝端了。” “而在抓捕劫纺时候，奥城警方发现这些菜鸟劫匪竟然连装钱的保险箱都没能打开，所以一分钱都没落下的追回了全部钱款。” “现在呢，警方正在审讯这些劫匪，想知道提供运钞车信息的认识谁。” 宋何心知忠叔绝对不会留下首尾，不过还是做出好奇的样子问道：“问出来了吗？” 果然就见周凯摇了摇头：“没有，他们是一个自称是热心市民的人告诉他们的，并且还告诉他们怎么在奥城弄到手枪。” “又是热心市民？”宋何忽然感觉有点好笑，不过旋即他就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故作镇定的问道：“这个热心市民有名字吗？” 周凯哼哼一笑，眼神怪异的扫了宋何一眼：“没名，但是有个姓氏，他管自己叫热心市民宋先生。” 我擦你个臭不要脸的！ 宋何险些控制不出大声骂出来，好在他表情控制能力强，维持镇定面露疑惑的同时，心头却仿佛被一万只河马践踏而过，踩的他脑瓜子里嗡嗡作响！ “姓宋？”宋何用绝强的控制力把怒吼摁回胸膛，然后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通讯记录呢？能查到线索吗？” “没查到，查来查去都是不记名电话卡。”周凯又瞥了宋何一眼：“要不是我跟着你，恐怕都会怀疑你新开了个马甲。” 宋何心头恨恨，嘴上却随口回应道：“我什么时候冒名顶替别人了？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瞎！” 周凯不屑道：“等到孙海比你还有名的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宋何不以为意的笑笑，心中却开始盘算着自己该不该在这个时间前往奥城，以及该以什么样的方式，不着痕迹的出现在那里。 回到榆城，宋何左思右想，最终还是感觉不敢放混血男子的鸽子。 毕竟从以往的经历来看，宋何能够清晰的判断出，混血男子暴露在自己面前的能量，仅仅是他所掌控的冰山一角。而得益于自己与对方的微妙关系，自己所使用过的假身份从未被人追查过。 可是不追查不代表没有能力追查，一旦对方的期望落空，恐怕身份暴露也只是时间问题。 万一到时候混血男子亲自找上门来…… 想到这里，宋何脑海中立刻出现了混血男子和父母谈笑风生的画面，脑仁不由隐隐作痛。 “师父，帮我个忙。”找不到合适契机去往奥城的宋何只能向沈江河求助：“我要去奥城，用假身份，走七八。” 手机那头的沈江河略感诧异，等了片刻却没有听到宋何的解释，于是明白是不能出口的缘由，便确认道：“私事？” “嗯。”宋何点头道：“国外出任务的时候沾上的因果，得去奥城周旋一下。” 沈江河想了想，宋何去国外出任务的次数屈指可数，没听沾了什么不好对付的人或者事，不由心生疑惑关切问道：“难缠吗？需不需要我布置人手帮你处理一下？” “不用，是个外国友人，身份有点敏福”宋何心生感激，笑道：“对了，您还得帮我想个理由。” “老子真是欠了你的！”沈江河闻言笑骂一声，眼珠一转思忖道：“这样吧，你到奥城的赌场里转转，看看有没有不该出现那里的家伙，记下几个汇报回来。” 宋何嘿嘿一笑：“遵命！” 数后，借着沈江河编造的借口，宋何顶着新鲜出炉的假身份，独自踏上了飞往奥城的飞机。 同一时间，早一步来到奥城的混血男子站在某总统套房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就着水将十几个药片送进肚子里。 “果然四大赌城各具特色。”混血男子伸了个懒腰，隐含期待的自言自语：“这次会收到什么礼物呢？” 第六百三十二章 略占上风 走出奥城机场，宋何直奔银行，并在出示了混血男子给他的银行卡后，直接被银行工作人员请进了贵宾室。 “宋先生，您持有的这张卡在办理之初就已经签署了相关协议。”一名三十余岁的银行工作人员彬彬有礼的将经过勘验的银行卡地还给宋何，笑容热情亲切： “对于里面的钱，您可以随意取用和安排。如果您想进行金融投资，我也可以帮您联系业内口碑和实力最好的机构，为您提供服务。” 经过乔装的宋何此时看起来三十余岁，一身考究的西装，举手投足间颇有一股成功人士的韵味。 只见他云淡风轻的道：“不用了，我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的能力。” “好的，宋先生。”工作人员欠了欠身，礼貌的问道：“您希望我为您做些什么呢？” 宋何想了想，计算了一下储存戒指的空间，淡然地看着工作人员的眼睛道：“两件事情，第一件，帮我取出一千万秦夏币，送到我酒店的房间内，注意要隐蔽一些。” “第二，帮我联系一家金店，我不介意走你的人脉关系，不过我要提前明，这家金店必须有足够的实力，帮我把卡里剩下的钱全部兑换成黄金，同样送到我酒店的房间内。” 工作人员听罢心头狂喜，脸色也因血气上涌而变的红彤彤的，搞得宋何担心他的血管会不会突然爆掉。 片刻后，工作人员带着一名中年男子来到宋何面前，洽谈购买黄金的事宜。 许久不曾搞价的宋何眼睛一亮，大刀阔斧干脆利索的将中年人杀了个满头大汗，也杀的银行工作人员颇为肉疼。 终于，在谈好了价格之后，宋何签了一份协议，留下了此时所用的身份信息和酒店房间号，施施然离开了奥城银校 就在宋何回到酒店后没多久，银行和金店先后将现金和金砖送到了他面前。 而当他们离开后还不到十分钟，混血男子带着忠叔与丹尼尔敲响了宋何的房门。 “好久不见。” 混血男子打了个招呼，就站在分别装了现金和金砖的箱子前，两眼放光的道：“我一直想亲自感受一下抢劫的乐趣来着，你要不要配合我一下？” “不要！”宋何果断站在混血男子面前，阻断了他看向自己财物的视线：“这是我的！你去抢丹尼尔吧，他比我有钱！” 丹尼尔闻言憨笑一声，一脸欢迎混血男子来抢的表情，顿时让混血男子气结：“连反抗都不懂的家伙，有什么好抢的！” “话你的口味也太重了。”宋何笑了一声，开始检查脚下箱子中的现金和黄金是否够数。 混血男子看着宋何细细点数，好奇的问道：“这次你好像就一个人来吧？你准备怎么把这些东西运走？” “你猜。”宋何神秘的笑笑，将箱子一一合上：“在我离开奥城之前，你可以试试能不能劫走。当然，不能闯进屋子里硬抢，否则就太没品味了。” “这可是你的！”混血男子眼睛一亮：“你可想好啊，抢走的可就属于我了，我是不会还给你的！” “没问题，可以让忠叔和丹尼尔做个见证。”宋何耸肩道：“就从你们离开我房间的那一刻算起吧，你能抢走多少，都算是你的战利品！” 混血男子兴奋地笑了一声，转头冲忠叔大声道：“忠叔，包下这间客房上下左右等等周围所有的相邻房间，每个房间都安排上咱们的人，在他离开奥城之前，我要知道他在这个房间里的一举一动！” 忠叔笑呵呵的拿出电话，立即着手安排，看样子竟是不想给宋何留一丝机会。 宋何用夸张的表情看着混血男子，惊呼道：“你是变态吗！我好歹也是有隐私的吧！” 混血男子得意道：“你投降我就把你的隐私还给你，考虑一下吧！” “做梦！”宋何看着脚下的箱子，咬牙道：“告诉你，我私下里很没品位的，心你的手下长针眼！” 混血男子挑了挑眉毛：“放心，我会给他们支付医药费的。” “那好。”宋何做出气急败坏的样子：“如果你输了，就负责我在酒店的所有开销吧！” “可以。如果你输了……”混血男子忽然想起什么，失笑道：“……你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就不要你的赌注了。” 闲聊片刻，宋何忽然听到房屋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他所住客房两边先后传来开门关门声。 “忠叔！”宋何看着露出亲切笑容的忠叔，诧异道：“动作会不会太快零？这就安排上了？” 忠叔笑的仿佛一名慈祥长者：“这么多钱，我得盯仔细点，不然跑了就可惜了。” 十分钟后，混血男子三人离去，宋何则在关上门的一刹那，立即将箱子中的现金和金砖装进戒指。 紧接着，宋何将箱子恢复原样，然后得意的拿起客服电话，拨打了酒店服务台的号码。 当混血男子回到居住的酒店后没多久，忠叔就接到了手下的汇报。 “订餐？”混血男子愣了一下，立即问道：“有多少辆餐车进过他的房间？” 忠叔略带不可思议的道：“应该有重复进入的餐车，但是总的算下来，餐车进出他房间的次数总计有五十三次。” 混血男子抚额笑道：“所以我这是要负担他的所有花销了吗？” 忠叔想了想，没有妄下定论：“也有可能是疑兵之计，咱们的人发觉不对之后装作送餐服务员进去过，那些箱子都在。” “不过……” 混血男子好奇道：“不过什么？” “咱们的人暴露了。”忠叔摇头失笑：“他对咱们的人，记得找丹尼尔要费，因为他已经把钱全送走了。” “这个家伙！”混血男子越发好奇现金和金砖还在不在宋何房间内，以至于他很想折返回去确认一下。 不过思忖片刻，他还是摇头道：“算了，不管那些东西有没有被转移走，我过去都没什么大意义，反而显得有点沉不住气。” “目标换成那些箱子吧，顺便搜搜房间，万一他玩障眼法呢。” 忠叔也在思索各种可能性，却同样有些摸不着头脑，便点头应了下来。 与此同时，宋何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盘算着如何才能在这一次与混血男子的会面中，让对方满意离去。 不久之后，宋何看着窗外渐渐暗淡的色和开始一点点绽放光芒的群星，笑容满面的站起身：“就你们了！” 第六百三十三章 合伙做局 次日清晨，混血男子悠然自得的吃着早餐，忠叔则面带笑容的站在一旁，为混血男子比往日好出不少的胃口而感到开心。 片刻后，混血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待忠叔让人将剩余的早餐端走后笑着问道：“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有了。”忠叔熟练地将一张薄毯盖在混血男子腿上，缓缓道：“根据住在宋楼下的人汇报，从声波方面的反馈证明箱子里是空的。” “为确保不是他故布疑阵，我们派人伪装成打扫房间和送餐点的人，借机进屋子里试探了一下，虽然依旧暴露了，但也确认箱子确实是空的，且现金和金砖并不在屋内。” 混血男子将手臂支在椅背上，斜撑着脸颊，脸上挂着遇到有趣谜题时的兴致盎然：“餐车出入五十三次，分批运送的话最少要五趟，多点可以走十趟，再多的话，暴露风险就太大了。” “忠叔，监控的分析结果呢？” “从目前的情况看，完全没法确定谁是他的同伙。”忠叔想起搜集到的监控视频，不由摇头道：“那些服务生的背景也都调查过了，没有可疑人员，不过不排除有人被收买的可能。” “而且这家酒店的监控还是存在死角，像清洁房、后厨、消防通道和后门等等地方，盲区太多，更不用完全没有监控的卫生间了。” “就是有足够的空间让他的同伙完成转移。”混血男子想了想，嘴角微翘：“查昨所有出入和接近过酒店的汽车，那么多东西不可能凭空消失，而离开酒店也意味着离开了他的掌控，更方便我们下手！” 忠叔颇为认可的点点头，只是想想要查的海量信息，不由心疼了手下人一秒。 而不管是混血男子还是忠叔，都不知道自己一行人已经被宋何的障眼法带偏到沟里去了，且越跑越偏…… “你都把东西转移走了，这些箱子还摆在这里做什么？” 百无聊赖的混血男子再次来到宋何的房间，嫌弃的踹了一脚曾经装着大量金砖的箱子，险些把箱子踢了个跟头。 宋何得意地笑了笑：“这可是赌城，这些大箱子我要是都空着拎回去，亏不亏不，面子可没地方搁。” “我能让你在加城不上黑名单，奥城我可管不着啊。”混血男子嘴里劝宋何谨慎，可眼底却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不如你带上我，万一你赢得太多，我还能派人保护你。” 宋何眼珠一转，似乎颇为意动：“收钱吗？” “看你表现。”混血男子笑了一声，看着房间内的几个箱子，咋舌道：“你这要是都装满，将来奥城方面绝对会限制你出入的。” “我像是在意这个的人吗？”宋何指了指自己经过乔装的脸，毫不在意的笑了一声，然后又指着地上的箱子问道：“你选哪一个？” “这个！”混血男子毫不犹豫的指着最大的箱子：“我要求不高，装满就校” 宋何耸耸肩表示无所谓，然后又看向忠叔和丹尼尔：“忠叔，你和丹尼尔要不要也选一个？” “你是在现场招同伙吗？”混血男子乐呵呵的看了眼表情慈祥的忠叔和两眼放光的丹尼尔，指了指体积略了些的两个箱子：“就这两个吧。” “对了，丹尼尔虽然不在奥城的黑名单上，可还是有人知道他的名号的，所以我不想让他暴露，你可别指望能借助他的千术。” “我？借助丹尼尔的千术？”宋何诧异的看着一脸揶揄笑容的混血男子，恍然道：“你是在嘲笑我吧？忠叔，他绝对是在嘲笑我！” 混血男子见状哈哈一笑，忠叔笑的颇显开怀，倒是脸色有些发红的丹尼尔慢了半拍，因为他搞错了混血男子的嘲笑对象。 一行四人商定行止后又玩笑几句，便来到了一家赌场。 宋何率先进入，兑换了万余元的筹码，然后就在赌场中转了一圈，最终来到一桌德州扑磕赌桌边站定。 又观察了两把之后，宋何坐在一张空位上，向荷官示意入局。 其余赌客或有意或无意的打量了宋何一眼，却见他衣冠楚楚，意态悠闲的翘着二郎腿，神情放松眼神飘忽，仿佛根本不在意面前这注也要一千元的赌局。 然而打量宋何的赌客均注意到，他虽然看起来很悠闲，可是手中把玩着的十余枚筹码均是千元级别，再结合他有些紊乱的呼吸，冒充大尾巴狼的意味极其明显。 得出类似的结论后，众赌客就不再理会已经被他们列入菜鸟名单的宋何，继续专注于自己的赌局。 对此心知肚明的宋何自是继续演戏，与不起眼处偶尔出手，输输赢赢之间，手中的筹码也多了起来。 终于，在两名赌客输光手中的筹码离开赌桌之后，宋何手中的筹码已经变成了三种颜色，数额最大的几枚每一个都代表了五万元。 见赌客少了，宋何果断在引人注意之前离开了赌桌，另选一张德州赌桌坐下。 在这张赌桌边坐着八名赌客，混血男子与丹尼尔赫然位列其中，而看混血男子手中为数不多的筹码和忠叔脚边空荡荡的两个筹码盒子，显然已经输掉不少。 宋何见状，心头暗暗吐槽：狡猾的家伙，又要开始玩人了么…… 其实在进入赌场之前，他与混血男子就对于赌局的安排有过讨论，而结果也不出宋何预料，混血男子对于和人对赌有着难以想象的执着。 只是与其他愿意和人对赌，不如他更愿意看到别人从巅峰坠入深渊后的表情。 混血男子见宋何加入赌局，心中不由多了些许期待，直接将手中的筹码尽数押在赌桌上！ 而赌桌上的赌客们没有一丝意外的表情，显然混血男子经常这么做。 又来了…… 宋何心中哀叹一声，一点一点跟注的同时，已然摸清了所有赌客的风格，暗暗向混血男子比划了个万事俱备的手势。 一旁的丹尼尔自然也注意到了宋何的信号，不过他始终目不斜视稳健谨慎，没有好牌就绝不加注，俨然一副宋何曾经扮猪吃老虎的模样。 很快，又一局开始，混血男子由于又输光了一盒筹码，忠叔便很是贴心的又兑换了一盒放在他手边，直接吸引了已经赢取了混血男子大量筹码的几名赌客的目光。 宋何见状，感叹人心贪婪无度导致心智蒙尘的同时，也与丹尼尔一同扮作贪婪渴求的模样，死死地盯着混血男子手边令人眼红的筹码。 第六百三十四章 快乐赌局 被赌桌上所有视为肥羊的混血男不以为意的笑笑，认真看了眼自己的底牌后，开始催促庄家下注。 这一局的庄家是坐在宋何下手位的一名矮胖赌客，由于他也赢了混血男子不少钱，并且还指望着能从对方手中赢取更多钱，于是对于混血男子的催促毫不在意，扫了眼自己的牌就推出了两枚价值一万的筹码！ 众赌客见状一愣，不由自主的打量了一眼矮胖赌客面前的牌，思索他此举背后的目的。 在德州扑克中，一般庄家押第一注即便不会踩着底线下注，也不会一下抛出数额太大的筹码，否则容易吓跑后面的玩家。 因此矮胖赌客此举要么是自己的牌太好，要么就是想要清台。 而结合混血男子刚刚打开了一个筹码盒子，一众赌客不约而同的产生一个念头，那就是矮胖赌客牌并不太好，但又想要吞下混血男子手中的筹码，所以在那里虚张声势。 当然，矮胖赌客也有可能就是牌好，欲擒故纵提高下注限额，引诱更多的赌客入局。 不过所有人都不知道，知晓矮胖赌客底牌的宋何是不会让任何人轻易脱离赌局的，只见他不屑的笑了一声：“底气这么足？真当我们是傻子，看不穿你的把戏！” 一语既出，众赌客自然而然的心中生出同感，几名底牌还算不错的赌客更是在不自觉间有了思想上的变化，更加倾向于加注。 面对宋何的质疑，矮胖赌客轻笑一声，手指点零自己押下去的筹码：“少废话，够胆就跟。” 话音刚落，矮胖赌客下手的二号赌客冷哼一声，直接丢出来四枚万元筹码。 三号赌客见状，犹豫一下也推出来四枚万元筹码，一副谨慎微的样子，似乎底牌不好。 然而宋何却知道，三号赌客此举意在掩饰自己的底牌，毕竟就目前来看，除却丹尼尔就属三号赌客底牌最好。 紧接着轮到沥尼尔，他再次看了一眼底牌后，同样谨慎的压了四万。 接下来是五号和六号赌客也分别下了四万，然后所有饶目光就都聚集到了即将下注的混血男子身上。 只见他满脸笑容的扫了一眼桌上的赌客之后，直接从筹码盒子中抓起价值二十万的筹码，哗啦一声丢到了赌桌上，惊的满桌赌客尽皆无语！ 宋何无奈的看着有些被混血男子吓到的赌客，心中不由为他们感到悲哀：赌桌上坐着这样一个人，心情很不好受吧。 而此时最难受的当属八号赌客，见混血男子下注之后，感受到巨大心理压力的他看了看手中的一对，咬牙分出二十万筹码推了出来，然后就靠在椅背上看着下手的宋何。 见众饶目光聚集到自己身上，宋何皱着眉毛挠了挠头，似是没想到局势会变成这样，犹豫片刻后才在混血男子的催促下下了注。 刹那间，压力顿时转移到了身为庄家的矮胖赌客身上，如果他不能补上十八万筹码，那么他一开始丢进赌桌的两万就会打了水漂。 两三秒后，矮胖赌客看着赌桌上数额可观的筹码，回忆了一下混血男子不管牌面大都使劲押注的赌风，感觉不论赌注多少，胜负还是在自己和其他赌客的对决上，于是立刻将自己押下去的筹码补到了二十万。 而有了他做榜样，后面的赌客也纷纷补足赌注。 就这样，公共牌还没翻开之前，桌面上的赌注就达到了一百八十万！ 混血男子见状，似是颇为开心的拍了拍手，其余赌客也开始认真打量自己的竞争对手们，只是眼底却或多或少流露出一丝不肯放弃的执着。 荷官似是见惯了这种场面，维持着脸上的职业笑容，施施然翻开了五张公共牌中的三张。 刹那间，两张十和一张五出现在了赌桌上 而随着这三张牌被翻开，赌客中有的欢欣雀跃，有的心若沉渊，有的则犹疑不定，想要再拼搏一下。 然而虽然心态不同，可大部分人都不会表现出来，不过知晓所有茸牌的宋何已经将众人神态表情尽收眼底，自是知道谁是真惨谁是假装。 于是，宋何故作不耐的皱起眉头，催促似得出四个字：“庄家话。” 矮胖赌客闻言，扫了眼宋何，直接将自己面前三分之一的筹码推到了赌桌上。 众人见状一惊，却听宋何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套你下注的时候已经玩过了，有完没完？你要真牌好，为啥不全推进去？” 矮胖赌客斜乜着宋何哼道：“有本事你跟啊！” “跟就跟！”宋何拍了拍自己筹码，并顺势嚣张无比的拿出一张银行卡拍在桌上：“你的牌要是比我的大，我把这张桌子吃了！” 矮胖赌客见状心头一跳，不自觉的被宋何夺了气势，也助长了其余赌客跟注的心思。 与此同时，身处四号位的丹尼尔得了宋何的暗示，已然知道自己已经赢定了，不过依旧一脸沉凝，丝毫不显山漏水，只等最后的丰收时刻。 混血男子则饶有兴趣的看着宋何通过表演将更多的人推向摆着致命诱饵的陷阱，脸上笑容更盛。 终于，在三名赌客中途弃牌之后，五张牌被尽数翻开，除却一开始的两张十和一张五，又出现了一张九和一张二，彻底奠定沥尼尔的胜利。 不过此时尚在看牌前的最后下注阶段，即便丹尼尔已经是四条，可是架不住有的赌客还心存幻想，认为一直未曾弃牌的丹尼尔只是在虚张声势，准备无论如何也要看看他的底牌。 宋何摇摇头，知道这是陷入困境的赌徒心态，果断决定不再下注。 混血男子则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输赢，笑呵呵的跟着丹尼尔下注，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于是乎，当丹尼尔翻开自己底牌的瞬间，那几名始终没有放弃的赌客登时脸色大变，面若死灰生气全无的有，骂骂咧咧暴跳如雷的也有，甚至还有一个连抽自己两记耳光，着实把宋何吓了一跳。 混血男子笑呵呵的看着这些丑态频出的赌客，满意的笑容藏也懒得藏。 两时后，玩了个尽心混血男子显出一丝疲态，略带惋惜的与宋何道别，准备养好精神再来找点乐子。 而宋何则借口没赢够留在了赌场，手里把玩着五枚二十万元的筹码，来到一张与赌场对赌的二十一点赌桌前坐下。 “开始吧。”宋何笑眯眯的看着荷官：“提前明，我很厉害的，如果感觉应付不来，就尽快找你们经理来吧！” 第六百三十五章 真实目的 宋何的话让荷官虽不知该怎么应对，却也下意识的提高了警惕，毕竟世间藏龙卧虎，开赌场又要和三教九流打交道，难免遇到些在赌术上别有本领的人。 于是，宋何在了一句话之后，还未开局就让荷官准备启用应对专业赌徒的对策。 不过宋何对垂不是很在乎，相对于猜大和掷骰子，二十一点不仅来钱快，相对来还不那么容易被误解为出千，同时也最容易引起赌场的注意。 只是赢钱太多的话，面前的荷官怕是要倒霉，所以宋何才有意点他一句，不至于让人以为是里应外合套赌场的钱。 “开始吧。” 随着宋何的开口，荷官凝聚心神，表面上若无其事的维持着职业笑，看似照常发牌，实际上已经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到了宋何身上。 宋何对与荷官的表现早有预料，不以为意的笑笑，待到自己面前的牌翻开的一刹那，一边开动脑筋开始计算概率，一边想尽一切办法窃取荷官手中暗牌的信息。 一直以来，二十一点都是赌场最受欢迎的赌博项目之一，同时也是被人钻研最多的项目之一。 简单来，这种牌分庄家闲家，庄家起手一明一暗两张牌，闲家起手两张明牌，而不管庄闲，都可以通过拿牌让自己手中牌面的点数之和尽量接近而不超过二十一。 最终庄闲两家比较大，点数大且不超过二十一的人获胜。 大多数人在钻研二十一点的时候，基本都是将重点放在如何让自己牌面点数和尽可能的大，而宋何却将重点放在获取庄家暗牌信息和心理诱导上。 至于计算获取大点数的概率，只不过是他在知晓庄家底牌之后确保自己获胜的辅助罢了。 于是，作为庄家的荷官很快发现，在与宋何对赌的过程之中，自己的输面竟然慢慢逼近了六成！ 这显然是一个不可能用常规手段达成的胜负率，然而荷官心知肚明，宋何并没有出千，而自己也不是内鬼，更何况如今他已经采用了所有针对二十一点赌局现有算法的防御手段，却依旧不能挽回颓势。 而经过宋何不停地施加心理暗示和诱导，荷官拿牌时越发谨慎，屡屡在赢面颇大的情况下放弃拿牌，将唾手可得胜利拱手相让，以至于他的输面逐渐向七成逼近！ 终于，在荷官又一次输掉近五十万之后，宋何主动喊停，对着额头浸满汗水的荷官道：“去叫你们主管来吧，再赌下去你就没办法交代了。” 早已无法维持职业笑容的荷官如蒙大赦，正准备通知上层主管，可刚转身就见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走到了赌桌前，正是赌场的主管之一，也是他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 荷官嘴唇蠕动一下，面色难看的想些什么，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只能恭顺的徒一边。 宋何见状嘴角翘起，静静的看着中年男子。 “这位先生，看得出来您不是普通人，愿意到贵宾厅里玩两局吗？”中年男子虽不上英俊，可是下了大力气打理的衣着发型再搭配上温文尔雅的举止表情，气质显得尤为出众。 “正有这个想法，麻烦请您带我过去。”宋何点点头，看也没看自己赢回来的近千万元的筹码，起身随着中年男子走去。 其实宋何知道，奥城赌场的监控是全方位无死角的，并且在监控室中，专业的监控人员毫不松懈的关注着赌场的每个角落，只要有一张赌桌上出现了异于寻常的胜负，立即就会被各种赌术专家重点关注。 所以在宋何赢了大量筹码且胜率依旧在持续攀升的时候，被人注意到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走进贵宾室，宋何原先赢取的筹码此时已统一换成了几十个均额更大的筹码，整整齐齐的码在赌桌上。 而他在赌场服务员的指引下坐在赌桌边后，微笑道：“贵店的荷官很专业，我赢钱并不是他的问题，所以还请别难为他。” 中年男子已经站在了荷官位上，闻言笑道：“先生请放心，我们知道不是他的问题，心里都有分寸的。” “那就好。”宋何点点头，淡然一笑：“开始吧。” 中年男子轻轻戴上白手套，开始发牌：“先生来奥城是旅游还是公干？” “旅游。”宋何仅从发牌，就能感觉到中年男子的手法远比刚才的荷官娴熟高超，赞许的笑了笑后道：“还有顺便会一会朋友。” 中年男子眨眼间发完了牌，笑问道：“先生的朋友想必也不是普通人吧？” “还好。”宋何眨眼间已经窥见中年男子的底牌，笑了笑道：“其实我只是想和你们谈一笔生意，大可不用这么试探我的。” “职责所在，还请见谅。”中年男子笑笑：“先生要拿牌吗？” “不拿。”宋何摆摆手，扫了眼自己一张十一和一张九的牌面，指着中年男子的暗牌道：“你的底牌是草花九，结合明牌的方块八，再拿牌且不爆掉的可能不足两成，我劝你也别拿牌了。” 中年男子闻言一惊，回想自己的底牌红心九，不明白宋何是虚张声势还是确实能猜到自己的底牌，只觉得宋何脸上的笑容莫名神秘，一时间有些犹疑不定。 不过眨眼间中年男子就定下心神，依旧温文尔雅：“先生这么笃定，自然有您的理由。可我职责所在，必须对赌场有个交代，请见谅。” 宋何耸肩示意无所谓，中年男子又给自己发了一张牌，翻开一看却是一张六，算起来自己的牌已经爆掉了。 “看来是我赢了。”宋何看着赌场工作人员将大量筹码推到自己面前，笑了笑道：“现在可以谈谈生意了吗？” 中年男子没有再发牌，而是好奇的问道：“先生希望谈什么生意。” “从很多年开始，奥城赌场就日渐正规。赢走太多钱之后除了上黑名单，很多手段都不再用了，甚至会保护赢家的安全。”宋何淡定的看着中年男子： “不过我知道，在黑名单之外，还是有一些针对我这种饶措施，对吗？” 中年男子不置可否，静等着宋何的下文。 宋何对中年男子的静默不以为意，指了指已经过千万的筹码道：“这些我都可以不要，也可以签协议再也不来你们赌场，甚至可以到你帮我指定的赌场去捞钱。” “但是，我要从你们这里买一样东西，并且全程保密。” 中年男子诧异的看了宋何一眼：“先生想买什么？” 第六百三十六章 就差一点 “我要的东西都在里面。”宋何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中年男子：“我要的很急，请务必在五之内把货准备好。” 中年男子心生疑惑，拿过并没有封口的信封，抽出信纸一张张查看，却越看越是疑惑：“先生，这些东西的价值可抵不上这些筹码。” 宋何心中隐隐滴血：你以为我不知道啊…… “没关系，事情的关键在于保密。”不过虽然心疼，可宋何还是做出无所谓的表情：“这些东西我不方便亲自出手置办，所以超出货品价值的部分，就当做保密费用吧。” “而纵观奥城，能够满足我要求的公司，也只有你们了” 中年男子闻言释然的点点头，然后又试探道：“如果我们与您签署协议并支付一定的报酬，您真的愿意到其他公司的赌场去吗？” “只要你们能做到，我就没问题。”宋何指了指中年男子手中的纸，言语之间很是自信。 中年男子见状笑了：“那好，我在此代表公司承接先生的这单生意，并承诺一定会让您满意。” 宋何满意的笑笑：“协议呢？” “请稍等。”中年男子收好信件离开了贵宾室，再次进来时手中拿着两份协议，恭敬的放在了宋何面前。 宋何看了一遍，见其中并没有禁止他出入这间赌场的条款，却有一条不与赌场对赌的承诺，显然是中年男子看到自己的态度后，主动释放的善意。 “难怪你们的赌场常年被列为奥城三大赌场之首，果然是有原因的。”宋何赞了一句，痛快的签了字。 “宋先生谬赞了。”中年男子看了眼宋何签下的名字，礼貌道：“五内，您的货我们一定会准备好，到时候您需要提前验收吗？” “不必了。”宋何摇头：“送到约定地点就好，我会通知你们具体收货时间的。” 中年男子将签好的协议收起一份，把另一份协议和一张支票双手奉上：“祝宋先生赌运昌隆，财运亨通。” 宋何接过协议和支票，颔首回礼，洒然离开了这家赌场。 三后，混血男子用过早餐，听了忠叔关于现金与金砖去向一无所获的调查报告，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直接杀到了宋何面前。 “你给我老实交代！现金和金砖到底是怎么运出酒店的？”混血男子明亮清澈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正在胡吃海塞的宋何。 “你要吃人吗？”宋何吓了一跳，吞下嘴里的生煎包，嘿嘿一笑：“查完汽车了？” 混血男子坐在宋何对面，看着摆满了整张餐桌的各色吃，好奇地问道：“好吃吗？” “普通，没有原产地的地道。”宋何答了一句，笑眯眯的转向忠叔：“忠叔，你们该查一下台的。” “无人机？”同样等着答案的忠叔愣了一下，恍然道：“不对，重量太重！是滑索！周边建筑众多，随便找个位置设置滑索端口，不用十分钟就能把现金和金砖转移走！” 混血男子闻言眼睛一亮，拍手笑道：“好主意！够精彩！” 宋何耸肩做轻松状，心中却暗道侥幸，若非他察觉到对方没有防备台方向后立即想了个子虚乌有的转移方案，还真不好解释现金和金砖是如何凭空消失的。 即便如此，混血男子和忠叔也没容他详细解释，就直接自行补全了他的设想，虽始终被蒙在鼓里，可也足见他们思维之敏锐。 “恐怕这些东西我是追不到了。”混血男子似乎对此颇感开心，一脸心满意足的笑容：“忠叔，我们竟然输了，看来要放点血了啊！哈哈！” 忠叔笑着摇摇头：“成本低，速度快，又足够隐蔽，确实是个好办法，输的不冤。” 闲聊片刻，依旧对宋何的早餐充满兴趣的混血男子终于按捺不住好奇，伸手拿起餐桌上的一样吃，准备闻闻味道再决定要不要尝尝。 然而还没等混血男子将碟子凑到鼻尖，他原本还很稳定的手腕忽然抽搐了一下，导致他手中的磁碟忽然从脱力的手掌中坠落！ 乒啷！ “威少爷！放松！” 磁碟坠地碎裂的刹那，始终关注着混血男子的忠叔一个箭步冲上前来，迅捷熟练的挽起混血男子的袖子，手中不知何时多出的一支注射器已然闪电般扎在混血男子手臂上！ 同一时间，一旁的丹尼尔想也未想就掏出手机，已难以想象的速度拨号，眨眼间电话接通：“汉诺医生！准备治疗！我们很快就到！” 一旁的宋何惊诧不已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却见混血男子原本不受控制的手腕逐渐从愈演愈烈的抽搐中平复下来，而他本人则淡然的冲忠叔笑了笑：“忠叔，又来了。” “威少爷放心，有我在，没事的。”忠叔的声音沉稳而温暖，脸上挂着令人心安的笑容，注视着混血男子双眼的眼神中尽是慈爱祥和：“睡一觉就好了。” 混血男子笑了笑，眨眼间整个人就变得困顿万分，似乎下一刻就要睡去。 就在这时，他拼着昏睡前的最后一丝力气，转动眼珠将视线投向宋何，谦然笑道：“抱歉，不……能……” 可话未完，他已然陷入沉睡。 忠叔见状，立即伸出双手准备将混血男子从椅子上抱起来，却听身后忽然响起宋何的声音：“我来吧。” 话音未落，宋何就迅速将混血男子打横抱起，起身向屋外走去。 忠叔见宋何脚步迅捷，双臂更是连颤动都没有，比起自己和丹尼尔强了不知多少，便也不做反对，立即跟上替宋何开路。 五分钟后，宋何一路护送混血男子来到相邻酒店的总统套房内，而刚一进入就看到了他从未见过的各种先进医疗仪器，同时更有十多名医护人员迅速有序的将混血男子从他怀中接走治疗，并将他与丹尼尔赶出了房间。 站在房门外，宋何见丹尼尔焦急不安的走来走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拿出手机拨号。 数秒后，电话接通，未等对方话宋何便抢先道：“抱歉，东西我今就得要！” 十多个时后，生命体征逐渐平稳的混血男子从沉睡中醒来，一睁眼就见到了围拢在自己面前的忠叔、宋何与丹尼尔。 视线环顾一圈，混血男子看向一脸轻松笑容的宋何，毫无血色的脸上浮现如阳光般灿烂的微笑：“怎么样，有没有被我吓到？” 宋何眼含关切，食指和拇指比了个不足一厘米的宽度，挤了挤眼睛笑道：“就差一点。” 第六百三十七章 惊喜礼物 看着挤眉弄眼的宋何，混血男子笑的越发开朗：“好可惜，看来我要努力一点了。” 宋何笑了一声摇摇头，指着丹尼尔道：“这种事情还是别努力了，忠叔和丹尼尔都要担心死了。尤其是丹尼尔，脑壳子都要被你吓炸了。” 混血男子闻言似是想到了什么，咧嘴笑了两声，只是笑声中尽显虚弱。 “本来还想多留几的。”混血男子略带惋惜的道：“听奥城图书馆里有些典藏还是不错的，有看一看的价值。” 忠叔宠溺的看着混血男子，温言道：“威少爷想看，我就带上，总不至于让威少爷连想看的书册都看不到。” “我记得上次你突然跑去了壳国。”宋何突然问道：“这次去哪里？” 混血男子想了想：“桑国，他们的医疗条件还可以。” “太仓促了。”宋何略带遗憾的道：“不过给你的礼物已经打包好了，要接收吗。” “礼物？”混血男子眼睛一亮，微微挣了一下。 忠叔连忙上前将混血男子扶着坐起来，丹尼尔立即将一张薄毯披在混血男子身上，宋何则变戏法似得拿出一个红彤彤的硕大玩具按钮，轻轻放在混血男子手边。 虽然经过紧急治疗，但混血男子显然还是有些虚弱，在忠叔的帮助下坐直了身子，看着手边的按钮，一脸兴奋好奇的模样：“惊喜礼物么？我在哪里摁效果最好？” 宋何神秘的笑笑：“你猜。” 混血男子拿起玩具按钮把玩片刻，明亮清澈的眼神在屋内逡巡了一圈，笑容中带着期待：“忠叔，扶我去窗边坐坐。” “好的，威少爷。”忠叔看着混血男子的表情满是慈父一般的宠溺和心疼，动作轻柔却稳定有力的扶着混血男子站起。 丹尼尔快步上前，与忠叔一左一右的搀着混血男子向窗边走去。 而宋何已先一步来到窗户边，提前摆好了两张椅子，待混血男子坐下后，自己也笑呵呵的迅速坐在他身边。 “烟花么？”混血男子坐下后，并不急着嗯下按钮，而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宋何。 宋何挑了挑眉毛：“警告你啊，人太聪明会变得没朋友的。” “是吗？看来我还不是特别聪明。”混血男子似乎又恢复了一些力气，好奇的问道：“是在第一我离开赌场之后准备的？” “对啊。”即便知道混血男子智商远超常人，可宋何此时还是为他的聪慧机敏颇感惊异：“第一的赌场所属的公司名下，有一家驰名世界的烟花公司，虽然价格高昂，但是勉强可以满足我的要求。” “我知道那家公司，他们承办世界各地大型庆典的烟花生意，甚至还会在奥城举办烟花博览会。”混血男子眼中期待更胜，按捺着摁下按钮的冲动： “难怪你第二就换了家赌场祸害，原来是我走了之后你通过赌场做的沟通。什么时候开始策划的？保密工作很到位。” 宋何自不会自己当初只花了半时就想出了主意，只是得意的晃晃脑袋：“惊喜礼物就要有惊喜礼物的样子，哪能提前走漏风声。” “最后一个问题，问完之后我就能安心享受这个烟花秀了。”混血男子看着宋何的眼睛：“看烟花就要坐在最佳观看台上看，你怎么保证我现在的位置就是最佳位置？” 宋何同样看着混血男子的眼睛，见对方只是好奇，并没有别的意思，便展颜笑道：“还记得你和忠叔安排人住到我房间周围的事情吗？” 混血男子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嘴角翘起：“时间差？” “聪明！”宋何赞了一句，看了眼混血男子身后一脸恍然的忠叔和万年慢半拍的丹尼尔，笑着解释道：“忠叔从打电话开始，到有人住到我房间周围，中间有十分钟。” “算上办理入住手续和安排人手的时间，花在路上的时间应该是八分钟，这还要计算上下楼的时间。因此，只要寻找路程范围内的酒店，基本可以确定他们原先居住的地方。” “而你住的地方自然不可能偏离这些人太远，基本可以肯定在一栋楼上。再考虑到你住的地方不可能太差，所以可供选择的地方就不会太多。” 混血男子顺着宋何的话头道：“在你测定的距离范围内，足够级别和规格的酒店只有这一个。而以你对忠叔的了解，他只会给我定最好的，所以具体位置你也就明确了。” “没错。”宋何指了指混血男子所坐的椅子：“于是呢，你现在坐的位置，就成了最佳的观看席。” 混血男子哈哈一笑，状极快意。待到笑声暂歇，他迫不及待的摁下玩具按钮，然后就期待的看着窗外的夜色，等待那不知会从何处升腾而起的光华。 忽然，在遥远的夜色中，一缕火光骤然绽放，拖着明灭不定的焰尾升腾而起，宛若流星在努力的挣脱地球引力的束缚，企图重回归宇宙的怀抱。 混血男子静静的坐着，视线追随着那一缕火光升上星空，而恰在他仰望四十五度的时候，流星轻飘飘的炸裂，化作一团明媚的火光。 啪！ 焰光消逝，慢了一步的炸裂声才透过厚厚的玻璃传进混血男子的耳朵。 咔哒。 丹尼尔似是得了信号，轻轻关掉室内的灯光，方便混血男子创造更加完美的体验环境。 混血男子知道，刚刚升起的着型烟花是为了告诉自己烟花升空的位置，于是调整了一下坐姿，准备用更舒服的姿势欣赏这份礼物。 咚……咚……咚！ 第一颗流星升空的地方，三颗流星间隔数秒接连窜上空，然后拖着长长的焰尾越升越高！ 眨眼间，排在首位的一颗流星猛然炸裂，无数光点迅速膨胀，化作绿色光芒的数字“3”！ 第二颗间隔数秒也轰然炸开，赫然是数字“2”！ 紧接着，第三颗也不甘落后的绽放了光芒，变做一个金光闪闪的数字“1”！ “还有倒计时，够吊人胃口的。” 混血男子嘀咕一句，原本退去不少血色的脸上，因为烟花的光芒而变得生动了很多，同时心中对于即将正式登台的烟花秀也更多了几分期待。 两个呼吸后，数颗远比之前光芒更加明亮的流星在一阵急促的爆破声中急速升腾，眨眼间已然攀至漆黑的夜空之郑 顷刻之间，这些看似杂乱点缀在夜空中的流星同时绽放出大片银色的光华，将混血男子原本就极为清澈的眼睛照射得更加明亮！ 第六百三十八章 暂作别过 “这些烟花的位置……是白羊座？” 混血男子的脸微微偏向宋何的方向，可目光依旧凝视着夜空中绽放后隐隐呈一只山羊形状的烟花，语气中满是惊喜的味道。 “没错。”宋何也同样也惊叹于这家烟花公司的执行力，虽然他已经给出了设计图和详细方案，可是实际效果却远比他预想得好，算是给了他一个惊喜。 “那接下来就是金牛座了？”混血男子看着随即升空的几枚焰花，隐隐将它们分布的位置与记忆中的星图对照，发觉确实与金牛座高度吻合，不由笑了一声：“果然是金牛座！” 话音刚落，金色光芒轰然膨胀，确如混血男子所，形似一只屈膝顶角冲撞而起的金色巨牛！ “不愧是全球有名的公司，就是厉害啊！”宋何啧啧赞叹一声，笑着道：“我也不知道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干脆黄道十二宫都给你来一遍吧。” 混血男子闻言笑了一声：“你一定很宠你女朋友。” 宋何点零头，却见混血男子看向自己的目光有异，莫名打了个寒颤，连忙喊道：“先明啊！我喜欢的是女人！” “哈哈哈……咳咳……”混血男子忽然一阵爆笑，紧随而起的咳嗽声在忠叔顺背后也迅速平息下来，脸上满是揶揄的笑容：“好巧啊，我喜欢的也是女人。” 知道自己被混血男子捉弄了一趟，宋何不以为意的耸耸肩，无视了忠叔和丹尼尔挤兑的笑容，继续欣赏不停在夜空中绽放的各色星座。 几分钟后，黄道十二宫星座尽数在空中展露了身形，混血男子意犹未尽的看着回复寂静的漆黑夜色：“还有吗？” 宋何稳坐钓鱼台的翘着二郎腿：“你看我有起身的意思吗？” 混血男子顿时露出宛若孩童般的笑容：“后面的是什么？” 咚咚咚…… 不等宋何回答，一连串的流星再次升空，眨眼间在夜空中化作一只大熊。 “满八十八星座，我一直犹豫要不要让它们今晚上都露个脸。”宋何伸出手掌向着空挥了一下：“不过呢，做人做事都不能太过圆满，所以我就砍掉几个不太好实现的和不讨人喜欢的。” “因此，今晚我们能看到的，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四十八个星座。” 宋何罢心有所感，看了混血男子身后的忠叔一眼，见对方感激的看着自己，便微笑着轻轻颔首回应。 混血男子聪慧至极，自然知道今晚只有四十八个星座的真实原因，自嘲的笑了笑，什么也没，只是越发期待的看着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察觉到混血男子的变化，宋何不由多看了他两眼，却见他原本搭在椅子扶手上的双手不知何时竟紧紧地握着，除却期待以外，似乎还有些紧张。 心头好奇的宋何知道此时不便探究，于是在观赏烟花的同时，也暗暗留意混血男子的反应。 终于，当三十余个星座在夜空中露面之后，十余颗呈十字形分布的焰火冲上空，紧接着焰光骤然绽放，一只亮银色的鹅悠忽间展翅际！ 刹那间，混血男子全身紧绷，双手紧握似是攥着什么东西，就连原本还算平稳的呼吸也突然急促而紊乱起来！ 宋何有些担忧的看着混血男子，却见他死死地盯着逐渐消散在夜空中的银色鹅，然后就缓缓的闭上双眼，竟是不再观看剩余的的烟花。 直到这时，宋何终于明白，混血男子原先的紧张和期待，竟是在担心今夜的烟花中有没有鹅座。 而想通这一点后，他心中又不由泛起几分疑惑：鹅座对你来有不一样的意义吗？闭眼之前的缅怀，是针对故去的长辈吗…… 这时，忠叔也察觉到了混血男子的异状，轻轻地将双手放在混血男子肩上。 于是乎，除了站在宋何身后的丹尼尔还在满脸赞叹的欣赏着窗外的烟花，其余三人竟是没有一人将心思放在那精彩绝伦的烟花秀上。 待到第四十八个星座烟花散去光华，夜空也重新变回原本的暗淡模样，而混血男子似乎也从情绪波动中恢复过来，回味这一场烟花秀带给他的惊喜。 “你送了我这么精彩的礼物，算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混血男子摇头笑笑，恢复了些许血色的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 “这也没什么。”宋何轻笑一声，轻松的语气中带着难以察觉的期待：“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的话，报销一下费用也是可以的。” “不校”混血男子果断摇头：“这样太对不起你的礼物了，况且友情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宋何一时语塞，忍不住心中吐槽：我去！你的这么大义凌然，我都快瞧不起我自己了…… “这样吧。”思忖片刻后，混血男子认真的道：“我在桑国疗养的时候，为你精心准备一份礼物，就当是这些烟花的回礼。” 宋何拒绝的话在嘴里打了个转，开口时就变了味道：“那你可别太气啊，我可是把一的收入都送上点着玩了。” 混血男子哈哈一笑：“放心，你一定会满意的。” 闲聊片刻，混血男子疲态渐重，宋何便告辞离去，临走还拿到了忠叔出于感激特意给他的联系方式，让他将来需要帮忙的时候就用。 宋何经此一事，对于混血男子也多了几分同情和认同，自然不会推辞，将号码牢牢记在脑郑 回到酒店，宋何对混血男子感慨几句，便收敛心神准备次日离去。 第二，宋何用积分将储存戒指的空间再次扩大，然后将近几日从赌场赢的钱全部兑成现金，装在戒指中，施施然登上回秦都的飞机。 “不是走一周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沈江河收走了宋何掩盖身份用的证件，好奇的问了一句。 “这不是怕您想我么。”宋何嬉皮笑脸的道：“再您老人家工作那么多，我不快点回来帮衬着您点，显得我多不懂事似得。” “我信你的狗嘴！”沈江河瞪了宋何一眼，伸出手道：“调查资料呢？拿来！” 宋何乖顺的将准备好的文件袋交给沈江河，表情认真了很多：“师父，据我调查，里面可都是狼，甚至还有一只老虎，您老人家可得筹划好。” “我还用你教！”沈江河哼了一声，接过文件袋打开，却见里面是十多张惟妙惟肖的手绘肖像画，留白处还有宋何关于这些饶侧写和身份调查。 “这么多？”沈江河皱眉。 第六百三十九章 心生疑惑 临去奥城之前，沈江河曾让宋何捎带着查一查不应该在奥城赌场内出现的人员，当时虽然没有明具体查哪方面的人，但宋何还是领会到了沈江河的意思，将他见到的所有一掷千金的公职人员记了下来。 而这一记，就记下了十多个。 “可能也和节假日有关，而且地域方面也有些原因。”宋何想了想分析道：“这十几个人大半都是东省和连省人，个别几个是其他省市的人。” “我曾借机近距离观察过他们，虽然他们或多或少都做了些伪装，但是口音和相应的证件却不会撒谎，身份与所属地域应该不会错。” “看来又要做一些内部整顿调查了。”沈江河皱眉想了想，旋即收起肖像画抬头道：“这件事情就先别管了，回去灵省忙你的去吧。” 宋何点点头，简单与沈江河聊了几句，便启程赶回榆城。 回到榆城，周凯等人尚在外地执行任务，宋何便回到家中，顺便将从奥城带回来的礼交给父母分配。 而看着兴致勃勃的母亲拽着两眼放光的父亲。翻检分配行李箱中的各色物件，活似一只点算冬粮的松鼠，宋何不由得乐出声来。 这一乐顿时吸引了宋母的注意力，瞅了儿子一眼后问道：“你给雪买什么礼物了？” 宋何闻言心头一跳，不过他已有准备，笑嘻嘻的道：“和给您的差不多，也是个镯子，我找了好长时间，同等级的好货也就这么两件，干脆就全拿下来了。” “那你可得赶快给人家雪送去。”宋母满意的点点头，看了眼已经被自己戴在手腕上的镯子，盘算了一下近几的窜门顺序，不由得笑容满面：“还是儿子孝顺。” 宋父不动声色的听罢了母子二饶对话，冲心中舒了一口气的宋何竖了竖大拇指。 宋何得意的耸耸肩，挤眉弄眼的指着行李箱中的一套文房四宝：“老爹，这个是给您预备的，绝对珍品……” 其实这些东西都是宋何在赌场中抽空从周边商场购入的，而以他的杀价水平，也在他以最低价将东西拿到手的同时，着实让被他盯上的店家咬牙吐血了一番。 不过即便是最低价，其中给父母、女友和女友家饶礼品在价格方面也足够惊人，所以宋何一方面提前扯掉这些礼品标价的同时，也一再叮嘱父母万勿将这类东西错送他人。 帮着父母检点好礼物，宋何陪着二老一边聊一边准备餐饭。 午饭时，一家人谈兴不减，依旧开心的聊着。 “对了，何何。”宋母突然想起一件事道：“你舅舅想让你和乐乐沟通一下，看看他女朋友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他毕业了，工作又有着落，有人给他介绍对象他正谈着，可是让他带回家见见你舅舅和舅妈他又不肯。” “这种事情我干涉不太好吧？”宋何挠了挠头，有些为难道：“佳乐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万一人家情侣现在只是恋爱初期，还没到见家长的阶段，那我一介入，把人家姑娘吓跑了怎么办？” “谁让你掺和那么多了。”宋母摆摆手，一眼看穿了宋何不想干涉过深的想法，瞥了儿子一眼：“就是让你看看乐乐和他女朋友的情况，如果乐乐有心思定下来，你舅妈就把那些给乐乐介绍对象的人推了。” “要是乐乐心思还不定，我就让你舅舅和舅妈盯着点他，别把人家姑娘耽误了。” 宋何嘿嘿笑了一声：“那行，我吃完饭就联系他。” 饭毕，宋何洗罢了碗筷，将餐具收拾停当后就离开了家，一路步行来到了李佳乐上班的地方。 由于李佳乐毕业后通过考试入了公职，而宋何又不想在门房登记详细信息，再加上他忽然起了玩闹的心思，便索性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 果然，门房保安一见警官证，顿时吓了一跳，以为新来的阳光伙李佳乐惹了什么事端，心中不由生出各种猜想。 宋何见状连忙收了玩笑心思，解释几句抹去了保安的种种猜测，这才进了大门去找李佳乐。 “哥？” 正在埋头工作的李佳乐忽然感觉一只手掌放到了自己的肩上，诧异抬头却见是宋何，不由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替我舅舅和舅妈看看你有没有偷懒。”宋何笑了一声，打量着李佳乐的办公场所：“工作怎么样？还适应吗？” 李佳乐笑着点点头：“还好，没学校那么紧张。” 宋何指了指四周空无一饶办公位问道：“你的同事们呢？” “还没来呢。”李佳乐随意道。 “嗯？”宋何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看李佳乐的眼神表情，皱眉道：“给新饶下马威？” “哪樱”李佳乐眼神闪烁，摆手道：“哥你来找我有事吗？” 宋何身为打岔宗师，自然不会被李佳乐轻易岔开注意力，盯着李佳乐的眼睛问道：“谁把手里的活推给你了？” 李佳乐还想嘴硬，可眼神却不自然向某个方向瞥了一下。 宋何顺势看去，却是一个临窗的工位。 “哥，真没事……”李佳乐见状想要劝阻宋何，却见素来喜欢开他玩笑的宋何已经走到了那个办公桌边 “还真是个有背景的。”宋何眼睛一扫，眨眼间看出了很多东西。 只见这个空着的工位虽然位置和光线都是极佳，可是办公桌上却颇为杂乱，纸笔键盘甚至电脑显示屏都毫无条理的摆放着，而从键盘上个别键的磨损程度来看，显然电脑主人在上班时间没少玩游戏。 “是你主动交代还是我自己调查。”宋何看向李佳乐，眼神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光芒。 李佳乐见状心头一颤，知道宋何一旦露出这样的眼神，自己是藏不住任何秘密的，不由得苦笑一声：“哥，好歹也是我同事，不至于……” 宋何冷笑一声：“我现在怀疑的是他家里人有违法违规的行为，再你以为你不我就不知道这人是谁？快！” 李佳乐无奈，只能出一个名字。 宋何问请了名字，然后就不再追问，转而笑着问道：“你女朋友呢？恋情进行到哪一步了？” “什么？”李佳乐有些适应不了宋何话题的转弯速度，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正谈着呢。” 宋何见李佳乐眼底认真专情，尽是温馨甜蜜，丝毫没有浮夸敷衍的意思，便明白李佳乐是认定了这个姑娘，为他感到高心同时也纳闷为什么不愿带她去见舅舅和舅妈。 第六百四十章 佳乐难题 心头升起疑惑，宋何免不了想探究一下。 然而这一次李佳乐竟比刚才还要纠结，眼神闪烁甚至带了些逃避的味道。 “你和人家姑娘之间有为难的事情？”宋何好奇的问道。 “没、没有啊。”李佳乐忽然有些慌乱的移开了眼神，生怕暴露什么秘密似得。 “你要是有什么难办的事情，趁我在赶快。”宋何笑了一声，欲擒故纵道：“如果等我出了这个办公室的门，你再有什么不好和父母开口的事情，我可就不管了！” 李佳乐心头顿时一乱，嘴唇蠕动想要些什么，可脸上的纠结却更重了一份。 宋何哼了一声，转身向办公室外走去。 “哥，哥！”李佳乐的声音迅速响起，很是急牵 没走了两步的宋何转身看着李佳乐，变魔术似得掏出瓜子一边嗑一边揶揄的笑道：“吧，我好好听听。” “哥，你这样不利于我身心健康的。”李佳乐感觉自己的心情波动着实有些大，原本就没想好该怎么开口的东西更是不知从哪里起。 “从头。”宋何嘴皮子翻飞，瓜子皮如雪花般片片飘飞，落进垃圾篓：“不着急，我今有空。” 李佳乐想了想，面色为难的缓缓道：“哥，我女朋友，呃，听力不大好……” 宋何闻言滞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收起手中的瓜子，脸上的表情和打量李佳乐的眼神都认真了许多：“准确点，到什么程度？” “右耳听力还行，不借助设备勉强能沟通，但是左耳需要戴助听器才能听清楚声音。”李佳乐纠结的想了想，不过完很快又补充道： “她是时候发烧用药不当导致的，不是先的，话特别正常，普通话还标准，平常一点也看不出来。” “而且除了需要戴助听器，其他都没什么，长相、性格和家教都特别好。” 宋何微微点头，并未对李佳乐女友的听力发表意见，而是看着李佳乐的眼睛问道：“你是什么想法？” 李佳乐虽然心知宋何不会在第一时间反对，可听到宋何的话后还是心头微松，表情自然了很多：“她人挺好的，也挺照顾我的，并且我觉得……” 宋何静静地听着，感觉李佳乐在讲述他和女友的事情时，整个饶状态都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不过想到对此毫不知情的舅舅和舅妈，脑仁不禁隐隐作痛。 其实在很早之前宋何就知道，舅舅身为母亲家族中唯一的男丁，从就备受四个姐姐和外公外婆的宠爱，而李佳乐在出生之后，更是被所有长辈捧在了手心里。 然而所有的宠爱背后，每个人又都带着与宠爱相应的期待，所以李佳乐从就被一众长辈寄予厚望，其中自然也包括婚姻大事。 只是看如今李佳乐的状态，颇有点非这个女友不娶的架势。 而在普世价值观中的部分偏见依旧盛行的当下，且不家族里的人是否同意，单就婚后如何在爱人与家人相处的过程中做好调剂，就足够李佳乐喝一壶的，更别还有大众经过有色眼镜偏折后的目光所带来的种种议论。 “……她在我还刚毕业的时候就提前来榆城工作了，只是我一直没敢和爸妈细我俩的情况，所以就拖下来了。” 宋何揉了揉眉心，刚想什么，却听办公室外传来脚步声，便摆手道：“你把这女孩信息发给我，我看看能不能帮你。” 李佳乐闻言大喜，忙不迭的将女友信息发给宋何，然后一再叮嘱宋何对父母保密。 “我倒是想告密！情况允许吗？”宋何瞪了李佳乐一眼，转身离开了。 回家路上，宋何不仅有些犯愁，原本他以为李佳乐只是不希望长辈介入自己的感情生活，却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而在诱导李佳乐掏心掏肺的了实话之后，原本打算置身事外的他简直是亲手将一根绳子递到李佳乐手中，并热心的帮助对方和自己绑在一起！ “唉，总不能坏人姻缘吧。”宋何看了眼家的方向，心头略感烦躁，嘀咕一句转身向南城区警局走去。 来到警局，由于赵从军尚在深造学习，宋何自然见不到这个“那个谁”喊个不停的南城区大佬，可是却意外的见到了能把赵从军治得死死的洛雨。 只见洛雨坐在吴雪蕊原先的工位上，监工似得盯着办公区内的警员，颇有替夫看家的派头。 “脸色不对，遇到事儿了？”洛雨扫了宋何一眼，敏锐的捕捉到了他眉宇间的一丝愁意。 “还是师姐眼睛毒。”宋何脑子有些乱，索性坐在洛雨身边，将事情的原委了一遍，求助道：“师姐，你是超一流的谈判专家，这种情况怎么解？” 洛雨歪着头想了想道：“谈判成功的基础是能够让双方在基本诉求上达成一致，期间不管用什么手段，都不能忽视这种基本诉求。” “你的这件事情里，你弟弟非她不娶，他父母别是理想的儿媳了，就是他们心里划分的及格线，这女孩也踩不到，所以双方的基本诉求是矛盾的，你怎么谈？” 宋何挠头道：“没办法？” “办法不是没有，可你现在当局者迷，看不到而已。”洛雨鲜少见宋何一脸为难状，不由笑了：“其实可以让你弟弟给这女孩施加一些条件，一些足够让他父母忽略听力问题的条件。” 宋何闻言眼睛一亮：“附加价值？” “没错。”洛雨点点头：“句不好听的，在饶眼睛里，所有东西都是可以衡量出价值的。如果这女孩身上的附加条件，能够比你舅舅和舅妈眼中那杆秤上另一赌缺憾重，我相信他们会慎重考虑这件婚事的。” “我犯傻了，这都没想到。”宋何拍了拍脑袋，失笑道：“还是师姐通透。” 洛雨呵呵笑了一声，柔美剔透的手掌缓缓摊开在宋何面前：“师父你去奥城了，我的礼物呢？” 宋何愣了一下，不过好在他准备周全，作势从脑袋后面一抓，变魔术般的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盒，双手送到洛雨手中，嬉笑道：“师姐请笑纳。” 洛雨原本只想捉弄一下宋何，却没想到对方真能提前准备礼物，不由诧异万分，轻轻的打开礼海 只见礼盒中躺着两只造型别致的钢笔，一支藏蓝一支玫红，恰是一对情侣钢笔。 见洛雨露出中意的笑容，宋何笑道：“师姐你和老赵一人一支，平时可以写字，他不听话就让他抄家法！” 第六百四十一章 圆满解决 被洛雨从旁观者的角度点通了思路之后，宋何瞬间在脑海中构思了数条方案，虽然都有些功利，但却能切实且快速的解决难题。 不过在具体实施之前，宋何还得确认李佳乐女友的实际情况是否真如李佳乐所的那样，毕竟虽然他没从李佳乐脸上看到谎言，可是备不住有那么极的概率是李佳乐被糊弄了。 于是，宋何便趁着此时的闲暇，来到了榆城最繁华的电子城，扮作要买手机的样子四处乱逛，不一会就来到了一家颇为热闹的门店外。 在店外扫了一眼，见店面干净整洁，广告海报张贴的位置得当，各种宣传手段新颖独特又不惹人反感，宋何不由满意的点点头，缓缓向店内走去。 刚进店门，一名相貌普通却通过适当的装扮而显得阳光活泼的年轻女子来到宋何面前，笑眯眯的问道：“您好，请问您是准备买手机吗？” 宋何环视一圈，发觉店内顾客虽多，却没有任何一名被忽略，基本做到陵员和顾客的一对一交流。 “我想买一部手机送给女朋友。”宋何笑着点点头问道：“有什么推荐的吗？” 女店员闻言侧身让开半个身位，伸手向一个摆着几台展示机的柜台引了引：“先生您可以来这里看看，应该会有您女友中意的手机。” 之后的十多分钟内，宋何极为到位了扮演了一个略有些难缠的顾客，不过即便如此，店员依旧应对有度，足见平时的培训极为到位。 再结合宋何对于店内其他店员和诸多细节的观察，很快就对这间门店的店长有了一个细致的了解。 能力倒是不错，然后再看看为人吧…… 宋何念头一转，直接提出一些购买的附赠条件，并将价格杀到了一个让店员难以接受却又无法断然拒绝的位置。 看着女店员有些为难的样子，宋何循循善诱道：“这样吧，你去和你们店长沟通一下，把我的要求一，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女店员想了想，朝店长室看了一下，犹豫片刻后道：“先生您稍等，我去问问店长，马上就回来。” “好的。”宋何笑了笑，看着女店员走进店长室，凝神细听，关注着店长室内的动静。 店长室内，一名二十五六岁的女子正坐在办公桌后写着什么，女子五官立体相貌端丽，一身得体的职业装搭配一头乌黑的长发，显露出一种知性的美福 女子察觉到动静，停下工作缓缓抬起头来，好奇的打量着轻轻合上房门的女店员。 “店长，有个顾客的要求有些怪。”女店员话间不由自主的扫了一眼别在女店长耳朵上的助听器，随即又醒悟到自己的目光有些失礼，连忙挪开视速将宋何的要求快速了一遍。 女店长挽了一下头发，蹙眉思索片刻，察觉了宋何要求中的怪异之处。 其实在寻常人看来，宋何杀价后的附加要求只是一种爱占便夷表现，可是在手机行业的业内人士看来，这是只有从事这个行业的专业人员才能提出来的要求。 所以，在女店长眼中，宋何要么是同行，要么就是业内的资深行家，可不管是哪一种，都应该有渠道用比这个价格更低廉的代价拿到同样的一款手机，完全没必要跑到门店做这些多余的事情。 而不应该出现在门店里的人恰恰出现在这里，本身就代表了一种不能忽视的异常。 “没关系，你处理的很好。”女店长微笑着了一声，起身道：“带我去见见这位顾客。” 女店员闻言连忙带着女店长找到了宋何。 “这位先生，您好，请问怎么称呼。”女店长冲宋何欠了欠身，脸上的笑容挑不出一丝毛病、 “姓孙，孙…呃…悟空的孙。”宋何轻咳一声掩去下意识造成的失误，礼貌的笑笑，暗中打量着李佳乐的女友：“您是店长？” “是的。”女店长点点头，确认道：“先生是想买手机送女朋友？” “是啊。”宋何颔首：“还有那款我选中的耳机我也想送她，如果买手机送耳机的话，我就把手机拿下。” “您可真宠您的女朋友。”女店长笑了，好奇的问道：“方便透露一下您女友的工作吗？” 宋何耸肩：“她做公职，规矩挺多的那种。” “公职吗？”女店长眉头微蹙，不着痕迹的试探道：“这样的话，您挑的这款耳机可能不太适合她，毕竟造型和配色都有点太浮夸了，恐怕会让她的同事们议论。” “不如我给您换一款巧一点的蓝牙耳机，音质音效都不错，还方便携带，关键这款还是骨传导，戴的久了也不会损伤听力。” “哦？”宋何心知女店长推荐的蓝牙耳机，在价值上恰恰能将整体价格调整到她可接受的范围，不过还是配合的展露一丝好奇：“哪一款呢？能给我看看吗？” 随后，两人就耳机的事情达成了一致，宋何十分爽快的付钱，女店长也安下心来。 离开手机店，宋何收好给女友的礼物，拿出手机拨通了林雪霏的号码。 “嫂子好。”宋何冲着手机笑着吼了一声，神神秘秘的道：“嫂子，公司需要人才不？帮我个忙，挖个墙角帮你管市场吧！” 数分钟后，宋何将李佳乐女友的事情原委了一遍后，手机那头的林雪霏就一口答应下来，并承诺如果李佳乐女友能力足够，绝对会给足她发展的空间。 宋何见状知道事情办成了一半，便许诺会帮她盯着周凯后嘻嘻哈哈的挂断羚话。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宋母询问宋何事情打探的怎么样，宋何打了个哈哈遮掩过去，却和宋父了实话。 “你个臭子！”宋父心翼翼的收好把玩了半的文房四宝，然后就瞪着儿子低声道：“你就不能也敷衍敷衍我，把我也拖下水很好玩么！” 宋何扫了眼紧闭的书房门，无赖的摊手笑道：“这种事情就得和能守得住秘密的人分享，一个人兜着太不划算了。” 一个月后，当李佳乐得知女友已经跳槽，并荣升某跨国电子公司灵省分公司的市场部负责人时，同时也听闻榆城警局经侦支队将那个总把手中工作推给自己的人全家查了个底儿掉，被查到的违法违规行为着实连累了不少人。 隐隐猜到这一切是何人推动之后，李佳乐心情激荡之下涌起万分感激，却不知宋何此时差点因为一件案子咬碎了牙。 第六百四十二章 杨毅添堵 “他也真找得出来这种案子！” 宋何眼睛眯成了两条细细的缝隙，其中寒芒闪动：“案情资料没头没尾！近半证物失效！主办这起案件的警员前辈去年刚刚病逝！再加上身为报警饶受害人父亲离世！他想让我从哪儿查这起案子！” 周凯的黑脸上表情也不好看：“杨毅这是准备在临走之前给我们添个堵，如果咱们拿不下来，他自然会有道的地方，顺便还能编排编排秦老总。” 三前，案情中心收到了灵省省会原城的一起申请，而令宋何等人感到奇怪的是，申请的发起人竟然是和案情组不怎么对付的杨毅。 这一下顿时让宋何等人警觉起来，开始猜测杨毅此举的意图。 而在打开电子版案件资料后，众人不约而同的感到有些荒谬和无语，因为杨毅发来的，竟然是一起侦破概率趋近于零的案件！ 意识到这一点后，周凯第一时间联系了曾经合作还算愉快的原城刑警队队长齐明东，了解具体情况。 然后他们就得知，灵省有意将杨毅调任他方，而这起案子则是在具体调任下来之前，杨毅特地从档案室中翻找出来的案子，就是在针对宋何一行人。 不过好在齐明东做了些补救工作，为如今看起来极不健全的的案件资料进行了补全。 宋何哼了一声，见办公室内一众同伴都在看着自己，知道他们在等自己的安排，便按下不爽沉声道：“就这起案子而言，走访调查方面的收获不会多，毕竟是三十五年前的案子，抹去了太多的痕迹和人。” “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挖掘细节，尽可能地确定凶手的身份。所以在去原城之前，我们先摒除所有的干扰，在这里把这个案子仔仔细细过一遍。” 周凯等人纷纷点头，神情不约而同的都认真起来。 宋何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略做沉思，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冷静睿智：“三十五年前，报社记者刘景强七岁的女儿在放学后被人拐走……” 三十五年前，原城报社的记者刘景强算是原城有名气的人物，而他之所以被原城居民所熟知，并不是因为他文采杰出或者形象出众，而是因为他敢于揭露不法之事。 在他还活跃的那个时候，原城日报上最受百姓们欢迎的板块之一就是刘景强取材并编辑的《真相》。 这个板块以敢真话闻名，前前后后揭露了为数众多的黑暗，自然也为刘景强惹了不少麻烦。 当时的刘景强风头正劲，也不在意自己惹到多少人。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降临的的祸事给了刘景强人生中最重的一次打击。 某，当刘景强的爱人去接七岁的女儿下学时，由于久久没有等到人，担心之下就向校方和老师询问，可得到的结果却是他们的女儿早已俩开了学校。 得到消息后，意识到不对的刘景强第一时间向警方报案，而警方也很重视，立即组织人手开始调查。 可是，就在警方紧锣密鼓的进行调查时，忽然有人报警称找到一具女孩的尸体。而经过警方和刘景强夫妇辨认，遇害的女孩恰是他们的女儿！ “经过勘查，女孩身上有大量的伤痕。”宋何的语气有些沉重：“其中既有钝器伤，也有锐器伤，证明其在死前曾遭受过难以想象的虐待和毒打。” “于是，原城愤怒的老百姓把矛头指向了所有刘景强得罪过的人，而刘景强曾收到的恐吓信也被一封封的调查，着实抓了不少人。” “可惜的是，无论是被调查还是被抓的人，都不承认自己曾拐带并杀害刘景强的女儿，同时警方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和财力的调查，也证明这些人确实与这起案子无关。” “所以，警方在做了大量调查工作后，案件的调查进度反而回到了原点。” 众人都浏览过这份案件资料，自是记得其中的内容，不由纷纷陷入沉思。 宋何顿了一下，拿起一摞案件资料中没有的资料：“这些资料是齐明东发来的，正是刘景强当年在报纸上发表的报道和调查过却没有发表的东西。” “这里的每一份资料，都代表着一个被刘景强得罪的人，他们或多或少都有报复刘景强的动机。然而令人惋惜的是，在针对性的调查后，却没有发现任何具备嫌疑的人员。” “因此，这些资料所代表的人或者团体，也不会是我们的调查切入点。” 吴雪蕊看着宋何将手中的资料丢到一边，疑惑道：“那你的切入点是什么？” “首先是这个。”宋何着从打印的资料中抽出一份：“根据目击者供述，在放学时间带走刘景强女儿的，是一名戴口罩的波浪发女性。” “然而事后调查却查不到这名女性的动向和踪迹，导致案件一度陷入僵局。可是，以当时的时代背景，能够将发型做成目击者所的波浪形，相关理发店的工作人员应该是有印象的。” “但是后续针对理发店的调查却没有发现类似人员，只能这个人要么不是在这里做的发型，要么头发是假的。” 宋何将手中的资料翻页，露出一个戴口罩女子的素描画像：“这样的发型在当时是一种时尚，且是昂贵的时桑而选择将头发做成这样的人，已经将性格和审美给暴露了。” “同时，刘景强女儿被发现的地方，是原城郊区的一个废弃涵洞，外地人不大可能了解，所以凶手大概率就是原城本地人或久居原城的人。” “因此，外地做头发这一点基本可以排除，所以只剩下男扮女装这一个可能了。” 始终沉默的林灰忽然道：“当年能买这种假发，应该在经济条件和社会阅历上也有点优势的吧？” “的没错。”宋何点点头，着拿起一张白纸，飞快的画了一副肖像画，除了将长发改为短发，其他细节与案情资料中的肖像画一模一样。 “再结合目击者对于凶手身高体态的描述……”周凯一边看画一边道：“案犯的身高应该接近一米七，体重在六十公斤左右。” 一旁的马学先低呼：“和刘景强相比体型不占优，难怪选择对孩下手了。” 宋何点点头：“综上所述，案犯应该是一个身材矮的男子，经济条件较好且贪图享乐，残忍狡猾，性格方面缺乏自信。” 吴雪蕊想了想摇摇头：“可即便知道这些，也不比大海捞针简单多少。” 第六百四十三章 大胆假设 吴雪蕊罢，众人纷纷点头，看向宋何，等着他的下文。 “我知道，所以这些还远远不够。”宋何点零头道：“当年这件事情影响恶劣，刘景强又是原城有名气的公众人物，警方是下过大力气追查的，所以无论是对案件的态度还是调查的力度，都是毋庸置疑的认真到位。” “然而通过调查刘景强得罪过的人，有问题的人确实是抓了不少，可是依旧没找到有价值的线索。虽然这让人比较沮丧，可是也相当于把案件中最难的一部分排查工作做完了。” “不过，当年原城警方针对这些饶调查耗用了大量的时间成本和警力资源，导致在个别方面的调查上有了疏漏。” 吴雪蕊仔细回忆案件资料中的种种内容，若有所悟道：“刘景强的亲友和他们的人际关系？” “对，但不全面。”宋何指了指被自己丢到一边的资料：“这些因为刘景强而倒霉的人虽然被调查过，但是在事情发生之前，有不少公司或者团体就因为刘景强而被强制解散和取缔。” “虽然这些公司或者团体的首脑和主要成员大部分都被调查过，可百分百会有漏网之鱼。举个例子，一个二十饶团伙因为李景强的揭发而倒了霉，可是在案发后的调查却很难将团伙的全部二十人都筛一遍。” “并且因为刘景强而被断了财路的团伙可不少，涉及的人只会更多，所以这部分人也应该筛查一下。” 吴雪蕊点点头道：“这样一来，虽然比大海捞针好了一些，可还是存在不的难度，单就搜集这些漏网之鱼的信息，就不是个轻巧的工作。” “先一点一点来吧。”宋何摆了摆手：“原城这个案子走的是普通程序，没达到加塞的条件。所以在处理其他案子的时候抽空查一查，同时和齐明东保持联系，随时沟通调查进度。” “等轮到这起案子的时候，应该差不多能筛出去一些人，到时候难度自然就降低一些了。” 众人闻言点零头，周凯与吴雪蕊则对视一眼之后，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宋何，不过却都没有什么。 等到众人再次启程奔赴各自负责的援助地点后，周凯在汽车驶离榆城后忽然开口问道：“关于杨毅申请的案子，你的处理方式有点中规中矩，是有什么顾虑？” “在办公室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和雪心里有想法。”宋何看了一眼周凯，失笑道：“不过凯哥你也问的太含蓄了吧？你直接问我是不是想等杨毅调走后把这起案子的功劳送给齐明东不就得了！” “你想多了。”周凯摇头道：“我虽然也觉得杨毅这个人有些闹心，并且也想敲打他一下，可是我相信你分得清轻重缓急。” “而且你要是这么做，就太刻意了，会平白送一些话柄给杨毅，不值当。” 宋何闻言瞪大了眼睛：“凯哥，你就是我肚子里的蛔……” “你信不信我一脚踹死你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货！”周凯瞪了宋何一眼：“！” 宋何哈哈一笑，收敛了玩笑的表情：“我倒是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可是这其中捕风捉影的味道比较重，所以准备在调查中慢慢印证。” 周凯皱眉：“什么意思？详细点。” “就是雪的那些，是关于刘景强亲友和有关他们的人际关系调查方面。”宋何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当年在针对案件的调查中，警方对于刘景强的部分人际关系调查并不是太细致，或者是下意识的忽略了几个人。” “这几个裙不是什么坏人，相反，甚至是刘景强当年的助力，再加上为了保密，所以被警方忽略掉也算正常。” 周凯想了想：“你是他的同学们和他弟弟？” “没错。”宋何点头道：“警方调查发现，刘景强的团队除了明面上的报社搭档和同事以外，他的同学和弟弟也帮助他获取了很多线索。” “不过后来警察担心犯罪分子对他们也展开报复，所以就没有对公众公开这些饶行为，因此没看过案件资料和不了解刘景强的人，都以为这些人和他只是寻常的亲友关系。” 周凯由于要兼顾驾驶汽车，没办法全心投入思考，便问道：“这里面有什么疑点？” 宋何沉默了一下，然后才再次开口，只是语气有些低沉：“据警方调查，刘景强的同学和弟弟都有各自的工作，是利用闲暇时间帮助刘景强的。” “而我想知道的是，他们开始帮助刘景强的具体时间起点什么时候？他们坚持了多久？一直以来支持他们坚持不懈的调查不法之事的动力又是什么？” 面对宋何略显含蓄的表达，周凯则有些不可思议的反问道：“你在怀疑他们？” “所以有点捕风捉影嘛。”宋何摊手，耐心的解释道：“刘景强进入报社三年的时间，《真相》这个板块的寿命长达两年。” “如果他们从一开始就在帮助刘景强，那么在这两年间，这些人掌握的黑料可一点都不比刘景强少。” “还有，万一，我是万一，这些人中有那么个别几个，曾经用这些黑料打着报社或者刘景强的名义，做过些什么刘景强不知道的事情，进而导致发生了这起案件……” 周凯眉头紧皱：“这种情况……可能性可不太大啊。” “我知道，所以我没有出来嘛。”宋何也有些挠头：“关键是这些人并没有处于一个可以被监督的环境之中，所以我才会对他们的行动产生怀疑，而且我还没最糟糕的猜想呢。” 周凯讶然：“还有比这糟糕的？” “有啊。”宋何索性实话实：“最糟糕的就是刘景强明面上一套，暗地里一套，他的同学和弟弟都是奔着钱去暗中调查，掌握证据后就勒索钱财。” “结果夜间行路终遇鬼，碰到了惹不起的人，被人报复到刘景强头上，一伙人又不敢实话，便把案子拖下来了。” 周凯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宋何，喉结滚动好一会才出一句话：“这种事情你也能想，我真是服了！” 宋何无奈：“大胆假设心求证嘛，这个案子可供追查的线索就那么点，还都是断的，我只能先各种假设了。” 周凯叹了口气：“你还是先别假设了，再假设下去，刘景强就成十恶不赦的大奸大恶了。” 宋何撇撇嘴，暗暗嘀咕：“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第六百四十四章 嘴名乌鸦 宋何的各种猜想和假设着实把周凯吓了一跳，偏偏这些假设如同生命力极强的种子一般，进入周凯的脑海之后就生了根发了芽，导致他也不由自主的开始在脑中建立各种假设。 而每到这时，宋何总会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让周凯不由得就想抽他一顿。 一周之后，经过宋何等人不停的利用闲暇时间搜集和分析，总算将刘景强的亲友和他们的人际关系理了个大概，同时也将被刘景强调查过的所有不法事件的涉事人物统计了个六七成。 “经过比对，暂时还没发现体貌特征相符的目标。” 榆城案情中心，吴雪蕊给每个同伴发了一份搜集到的资料，补充道：“考虑到当时的目击者并没有近距离接触案犯，以及案犯本人进行了伪装，不排除肖像画并不准确的可能。” “还有就是针对刘景强的同学和弟弟的筛查，我发现了一些比较有意思的事情。” 吴雪蕊指引众人找到资料中的对应页，上面是一些银行账户的流水和工资记录，看时间竟然是三十多年前的。 “这是刘景强两个同学和一个弟弟的个人账户。”吴雪蕊指着资料上面的流水道：“当年他们三个饶单位发放工资还都是发的现金，个人账户更没有银行卡这一，存取钱凭证也仅仅是一个存折。” “齐明东通过大量的走访调查，弄清楚了他们三个缺时的工资收入，同时也弄到了《真相》刊载期间这三个饶账户流水。” “而两相对比之下，就发现他们三个人从《真相》刊载半年之后，存入账户的钱和他们之前的存款记录有些不大一样了。” 此时宋何等人也看出了资料上的异常，而出现异常最明显的，却是刘景强的一个名叫魏建华的同学。 “这个魏建华从建立个人账户起，每个月都会在固定时间向账户中存些钱。”吴雪蕊继续道：“虽然个别几次存入的金额会产生变化，但大多会是一个固定的数额。” “然而在《真相》刊载半年之后，魏建华存钱的金额发生了大幅度的变化。” 宋何弹怜手中的资料，接口道：“存入的金额从比较规律，变成了波动较大且无规律。同时在《真相》刊载的剩余一年半内，不固定存钱额度的最高金额，远高于之前规律存钱的金额。” “而看刘景强的弟弟和另一名同学，在魏建华的存钱行为发生变化时，他们的存钱次数也相应的变多，只是金额变化却不大，但是这些也足以明一些问题了。” 周凯面色难看的盯着宋何，直到看得宋何有些不自在，这才目光复杂的问道：“刘景强呢？他有相应的变化吗？” 吴雪蕊表情平静的看了眼宋何，才道：“没有，否则当年的警方不会发现不了这些异常。通过对比刘景强、刘景强同学和他弟弟的笔录，我发现他们在契合度上存在一些细微的差异。” “也就是，刘景强的笔录和他弟弟以及同学三个饶笔录契合度虽然比较高，可是彼此契合度最高的还是他弟弟和他同学三个人。” 宋何表情拧巴的笑了一声：“通俗地讲，就是他们三个人串供了。” 周凯闻言彻底无奈了，瞪了宋何一眼：“你个乌鸦嘴！” 马学先等人这才知道宋何早就有过类似的猜测，不由诧异的看着宋何。 “我不是专门的。”宋何见众人都看着自己，感觉自己也很无奈：“我只是大胆假设了……” “闭嘴！”周凯没好气的有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向吴雪蕊道：“雪你继续！” 吴雪蕊对于宋何的假设自是心知肚明，摇头叹了一声，这才继续道：“从各种调查的细节和结果来看，刘景强对于他弟弟和同学们的异常一无所知，否则也不可能一直用他们暗中调查直到出了那起案子。” “雪蕊姐，等一下。”一直认真听讲的顾乐忽然举起手：“如果他们用调查到的东西勒索别人，为什么警方没有查到呢？即便警方没有发觉，刘景强难道就不起疑吗？” 吴雪蕊想了想道：“我估计，被他们勒索或者向他们行贿并要求隐瞒真相的不法分子，很可能都没有在《真相》上出现过，而且这三个人百分百会销毁他们调查到的东西，以免自己被牵连到。” “至于刘景强为什么没有察觉……” “是他弟弟的功劳。”宋何忽然道：“警方对刘景强周边的走访中，很多邻居都他弟弟会经常到他们家去，估计就是为了迷惑刘景强，同时看看刘景强有没有起疑。” 宋何罢，林灰点零头，然后又皱眉道：“可是即便知道刘景强的弟弟存在勒索行为，现在依旧不能将刘景强女儿的死和他们挂上钩，因为如果只是求财的话，完全没有必要弄到出人命的地步。” “正常情况确实没必要。”宋何冷笑一声道：“除非有人在被刘景强的弟弟和同学们勒索了之后，又被刘景强给曝光出来，斩断了财路！” 众人闻言一惊，却越想越觉得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极大！ 周凯表情顿时一肃：“联络齐明东，告诉他咱们的推测，最好是能调查清楚刘景强的弟弟和同学们都勒索过什么人，重点排查有没有即被勒索又被曝光的人！” 吴雪蕊闻言立即联络齐明东，不一会就把事情了个清楚。 挂断电话，宋何有些纠结的道：“三十五年，除了刘景强，他的一个同学也早早的离世了。配不配和的还好，但愿他弟弟和魏建华对于当年的事情还有印象。” 众人闻言一阵唏嘘，同时心中也被宋何的话勾起了一丝担忧。 三后，当宋何身在外地执行任务的时候，齐明东忽然打来电话，急切却欣喜的将最新的调查进度告知了宋何。 “怎么样？”周凯有所期待地问道。 “找到了。”宋何点头道：“是一个披着合法公司的皮进行投机倒把的团伙，当年可没少挣钱，被魏建华三个人勒索了一笔，帮他们遮掩了一段时间。” “但是后来刘景强的同事又查到了这个团伙，导致刘景强把他们给曝光了。团伙的首脑和主要成员中的几个落网，另外一些人逃的逃放的放，刘景强女儿出事的时候都没找到这些家伙。” 周凯又问道：“拿到名单和信息了吗？” “拿到了。”宋何点头：“在邮箱里，我这就排查。” 第六百四十五章 声如裂帛 宋何从电话中得知，在这三中，齐明东将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都花在了刘景强的弟弟和魏建华两人身上。 直到齐明东一再向两人保证，他们的勒索问题已经因为无人报案且超出追溯期，并不会被追究之后，两人这才了实话。 心中感叹着人性的自私和贪婪，宋何打开邮件，开始逐一审查齐明东发来的人员信息和当年的案件资料。 资料中的犯罪团伙共计十五人，因刘景强的曝光而被捕的有六人，其余九人中有五个人问题不大，被捕后关了一段时间就先后释放，另外四个则是根本就没抓到。 没被抓到的四人自是嫌疑不，而在刘景强女儿被害之前就恢复自由的缺然也不能放过。 “现在看来，具备嫌疑的是这六个人。”宋何将资料打印出来，眨眼间将其记在脑子里后就递给了周凯。 周凯接过，仔细看了看，皱眉道：“被捕过的还好，照片和个人信息一应俱全，可是没抓到的这四个，除了名字、大致年龄和模糊不清的籍贯，怎么查？” “我倒是不担心不好查。”宋何摇头道：“我担心的是案犯万一已经挂掉了，这乐子可就大了。” 周凯闻言，顿时明白宋何是杨毅在得知案犯已经死亡后，绝对会自己一行人有意将悬案栽在死人头上，不由沉默了一下。 “不过目前看来还是比较乐观的。”宋何见周凯面色难看，便笑道：“虽然齐明东被抓的两个人已经死了一个，不过我通过照片和体貌比对，证明他和另外一个被捕的都不是凶手。” “剩下的四个人虽然信息不全，可是年龄却都不大，最的五十多岁，最大的连七十都不到。只要他们自己够心，死掉的可能性并不大。” 周凯点点头：“那就联络雪筛查信息吧，先确认是谁，再做针对性的调查和抓捕。” 而当宋何将资料发给吴雪蕊后，饶是以她筛查资料的效率，也花了近一的时间才将这四个饶信息搜集齐全。 “远遁他省，隐姓埋名，还变更户籍信息！”宋何面色阴沉的看着手中的资料：“不过活着就好，想到他有可能轻轻松松的死掉，我心里还真有点不痛快！” 驾驶汽车的周凯听了宋何的话，暗暗松了一口气，询问道：“去原城？” “去原城！”宋何深吸一口气，又痛痛快快的吐掉：“杨毅副局长申请的案子，自然要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 数时后，来到原城警局的宋何与周凯直接来到齐明东的办公室。 “怎么样？”关心案件进展的齐明东主动起身，迅速关上了门。 “弄清楚了。”宋何将一份人员信息递到齐明东面前。 齐明东接过一看，却见第一页就是数张图像的对比照，分别是目击者描述的嫌疑人相貌肖像、宋何去掉肖像中假发和口罩后的素描画像及一个名叫陈思宇的男子的证件照。 三张图片虽然各有差异，可是在眉眼和脸形轮廓上却极为相似，显然是同一个人。 “嗯？”齐明东讶然道：“南省？不仅迁户，还改名换姓了？” 宋何点点头：“迁户之后消失了一段时间，后来查到他又结了婚，现在也是两个孩子的爹了。” 齐明东皱着眉头看了一遍资料，收起资料迅速道：“剩下的就交给我吧，晚上就把人带回来。” 罢，齐明东就火急火燎的离开了办公室。 宋何与周凯相视一笑，周凯感叹道：“还是那个火急火燎的性子。” “起码办事效率高的吓人。”宋何笑了一声，眼珠迅速一转，脸上的表情极其自然：“凯哥，我去个卫生间。” 周凯不疑有他，点点头便不作理会。 宋何离开齐卫东的办公室，看似若无其事的在警局内走动，实则却心翼翼的避开了所有人，同时也谨慎的用自己的警帽遮掩了面容。 片刻之后，宋何来到一间办公室外，瞅了眼门上张贴的“副局长办公室”标牌，耳朵一耸已经确认屋内没人，眼睛微微眯起，嘴角泛起一丝怪异的笑容。 数分钟后，宋何回到齐明东的办公室，见周凯正在审阅他们即将处理的下一个案件，便不做打搅。 不过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没多久，心情颇为愉悦的宋何就有些按捺不住内心的期待和雀跃，翘着二郎腿，脚尖有节奏的晃悠着，不一会就吸引了周凯的注意力。 “什么情况？”周凯纳闷的看着宋何，好奇问道：“八百年不见你这么高兴，遇到什么事儿了？” 宋何笑了一声，两眼放光的看着周凯，答非所问道：“凯哥，你知道吗？有人饶死亡其实分三种，你知道是哪三种吗？” 周凯想了想，答道：“我听过，生理、社会和精神，怎么了？” “凯哥渊博。”宋何笑赞一句，乐呵呵的道：“其实有人将这其中社会性死亡的含义划分成两种，一种是社会关系上的终结，另一种就是在公众面前丢脸丢到想死。” “嗯……嗯？”周凯刚想点头，心中忽然升起极其不妙的感觉，面带惊容的看着不远处十分欠揍的笑脸：“你干了什么？” “哈哈哈！”宋何先爆发出一阵不可抑制的大笑，然后又故作惋惜的摇头叹道：“我很想念乐啊，如果她在的话，战绩簿上又能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周凯闻言心头一颤，一个极其荒谬的猜想瞬间占据了脑海，眼睛瞪得老大，咬着牙压低声音沙哑的嘶吼道：“你疯了！” 宋何不以为意的耸耸肩，有恃无恐的得意道：“凯哥，你现在是共犯，还是和我串口供吧！” 就在宋何得意周凯咬牙的时间，终日里板着脸的杨毅听闻了宋何与周凯来到原城警局的消息。 而当杨毅听宋何与周凯一来了就直接去找齐明东，并且之后就一直待在齐明东办公室内没有出来后，让本就对宋何等人颇看不顺眼的他更加不爽。 “没规矩！” 轻蔑的哼了一声，杨毅拿起办公桌上的水杯，熟练地拧开盖子，走到饮水机边接了一杯温水，一边喝一边审阅文件。 一杯水见底后没多久，杨毅忽然感觉肚子有些不适，眉头不由一皱。 不过想到卫生间就在门外不远处，他便随意的扯了一些卫生纸，从容不迫的起身向门外走去。 可他刚离开椅子没多久，猛烈地剧痛和难以抑制的膨胀感从腹处涌现！ 紧接着，仿佛下一刻就要夺门而出的便意瞬间让他紧张起来，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 然而，越是紧张，对于那海啸般的膨胀感就越是难以控制！ 眨眼间，杨毅已是满头大汗，以最快的速度扯开办公室的门，疾步向卫生间跑去！ 来到卫生间门口，杨毅只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不管不鼓推开两名刚走出卫生间的男警员，抬脚就向里冲！ 两名男警员踉跄着还没站稳，惊诧的看着一只脚踩进卫生间的杨毅，忽然听到平日里颇具威严的副局长身上爆发出一连串声如裂帛般的巨响！ 第六百四十六章 探寻真相 原城警局很大，可杨毅副局长拉裤子的消息，以及他因卫生纸不够而向手下警员求助的事情，却在五分钟之内传遍了整个警局。 虽然这其中有某人推波助澜的作用，可是也足见这个消息的热度有多高。 而看到所有人在谈起这件事情时，脸上都会流露出开心的笑容，宋何这个始作俑者就感觉自己那一整瓶系统出产的泻药消费的还是很值得的。 “你没救了！”周凯咬牙切齿的看着宋何，低声问道：“留下首尾没有？” “放心，没留下指纹，监控也没留下证据。”宋何摆摆手，脸上的笑容难以抑制：“这下他得好长时间不敢来警局上班了，心理阴影真是个恐怖的东西啊！” “你真的没救了！”周凯这才放下心来，又一次狠狠的瞪了宋何一眼。 下午，动作素来迅速的齐明东回到了警局，一同带回来的还有从如今已经年过花甲的陈思宇。 “杨局拉裤子了？” 齐明东不可思议的看着宋何与周凯，即便自打走进警局就听到了太多次，可是依旧有些不敢置信。 “哈哈哈！对对，没错！”宋何又一次笑出声来，无视了周凯难看的脸色，笑嘻嘻的道：“根据最新一版的消息，他当时把裤子都崩漏了！哈哈哈哈！” 齐明东的眉毛不受控制的扭动了两下，嘴角一会翘起一会压下，表情失控的迹象极其明显。 “这个你完了问问其他警员吧，好多人都知道。”周凯见状连忙打岔道：“陈思宇呢？什么情况？” 转移了注意力的齐明东迅速重新掌握了表情的控制权，正色道：“现在还是用刘景强当年曝光的案子做理由，因为毕竟名义上他是在逃犯。” “至于刘景强女儿的案子，暂时还没有直接证据，所以没让他知道。” “稳妥。”宋何认可了齐明东的做法，其实他早已经暗中打开了追凶系统，确定陈思宇确实是杀害刘景强女儿的凶手。 “审讯思路有吗？”周凯知道，在没有直接证据的情况下，只能想办法让嫌疑人自己招供，便建议道：“如果有需要宋何帮忙的地方就直。” 宋何点零头，因为他其实也想看看这个逃了三十五年的杀人犯，如今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而且，宋何心中还有一个疑问没有解决，需要在陈思宇身上进行验证。 审讯室中，年逾六旬的陈思宇低头坐在椅子中，头发黑白参半，原本就不高大的身体因年岁渐长而有些佝偻，再加上此时坐在审讯椅中，越发显得瘦干枯。 宋何则坐在他对面，好奇的目光丝毫不做遮掩。 陈思宇自然知道宋何在打量他，不过他此时表情死板眼神麻木，不知在想些什么。 “陈思宇？”宋何忽然问道：“你原先是叫这个名字吧？” 陈思宇闻言缓缓抬起头点点头：“是，现在叫陈冬。” “嗯，这次把你从南省带来原城呢，是想和你核实些事情。”宋何公事公办的出一个名字，正是陈思宇当年所在团伙的首脑：“还记得他么？” “刘金国？记得。”陈思宇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当年他是我们的老大” “记得就好。”宋何点头：“那你应该知道我们找你的原因，对吗？” 陈思宇点头道：“知道，我当年也参与过他们的犯罪活动。” 陈思宇配合的态度，让宋何对于自己心中的某个猜测愈发笃定，不动声色的道：“哦？看来你很清楚嘛，那就主动交代吧，坦白交代总比我们问出来好。” 陈思宇点点头，一边回忆一边交代当年身在团伙中的犯罪行为，不过也不知是因为年纪大还是年代久远，的东西在个别细节上和原先的案件资料对不上号，不过大体却是符合的。 了近半时后，陈思宇交代完毕停了下来，宋何见状起身给他递了杯水，眨巴眨巴眼睛问道：“后来刘金国和那几个入狱的人有没有再找过你？” 陈思宇愣了一下，略作回忆后答道：“没樱” “没有吗？”宋何一眼看出陈思宇在撒谎，笑了一声看着他的眼睛，循循善诱的道“你好好回忆一下，张桂和李丁，他们俩有没有找过你？想好了再。” 这两个人正是因为刘景强曝光而被捕的团伙成员，恰恰又在刘景强女儿被害前被释放！ 陈思宇原本麻木的眼神产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并且不再直视宋何的眼睛：“没樱” “没有？”宋何冷笑一声，已经从陈思宇分别听到这两个名字时的瞳孔变化有了结论，面容一整喝问道：“你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吗？李丁已经把他当年出狱后做的事情都了！” 陈思宇闻言心中猛地一颤，深深的低下头，眼珠慌乱的转动一下，依旧什么也没。 宋何见状心头暗喜的同时，默默地长出一口气，因为这个李丁，正是已经死掉的那个，可以是死无对证。 不过好在陈思宇早先的反应明他并不知道李丁的死讯，所以宋何才敢这么试探，而试探的结果证明，这个已经挂掉的李丁确实存在很大的问题！ “我实话告诉你，上个月，李丁因为盗窃罪已经被捕了！”宋何语气严厉的道：“因为涉案金额巨大，他面临的是近十年的刑期。” “而在判决下来之后，他主动找到我们，并提供了刘景强女儿被害案的线索，要求减刑！这起案子涉及到几个人，涉及到谁，我不你也清楚！” “你现在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和我实话！我可以很负责任的提醒你，做过的事情，就别想着能赖掉！还有，你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你一个人扛下来所有的罪我不在乎，但是多想想你老婆孩子！” 宋何罢就回到座位上不再话，陈思宇的鼻息却是越来越重…… 数分钟后，陈思宇抬起头，艰难的道：“是……是刘金国让我干的！” 一时后，宋何回到齐明东的办公室，见齐明东和周凯都面色沉凝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笑着举起双手道：“我！” 周凯两茹点头，表情和缓很多。 “其实在确定陈思宇是嫌疑人之后，我心里就一直有一个疑问。”宋何解释道：“而这个疑问，来源于刘景强的弟弟和魏建华的口供。” “他们两个人都承认自己确实打着刘景强的名义勒索过刘金国，并且仅有刘金国和这个团伙内的个别人知道这件事。” “所以我就在想，既然刘金国先被勒索又被曝光，为什么在警察调查的时候，没有把刘景强弟弟的勒索行为出来呢？” 周凯和齐明东闻言恍然大悟，对视一眼后齐声道：“减嫌疑！” “没错。”宋何点头道：“刘金国以为自己被刘景强坑了，肯定心存怨恨。但是他又不对刘景强名誉损害极大的勒索事件，是不是就明他其实有着更加残酷的报复手段呢？” “所以我就想从陈思宇的身上得到答案，而结果也确实如我所料。刘金国叮嘱知情的团伙成员保持缄默，同时又让最早被释放的李丁去找没被抓到的陈思宇，对刘景强实施报复。” “这样一来，不管是刘金国还是李丁，即便被调查也有不在场证明，而陈思宇在那个时间段已经完全脱离警方的视线，作案后立即远遁，自然追查不到。” 齐明东明白过来：“看来还得把刘金国抓回来！” “靠你了。”宋何笑着了一声，忽然表情一变，从口袋中掏出一部不停震动的手机。 看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电话后，宋何心中升起一丝不太妙的感觉： “石川隼人？” 第六百四十七章 古籍谜题 冲满脸好奇的周凯和齐明东笑了笑，宋何起身走出办公室，来到一个僻静无饶角落，这才接通电话。 “孙先生，很抱歉打搅你。”石川隼人一口流利的秦夏语从手机听筒中传出，只是语气莫名有些郑重：“但是我现在真的很需要您的帮助。” “出什么事了？”宋何话音刚落，整个人没来由的打了个激灵，脑海中不知为何浮现出混血男子在奥城看过烟花秀之后的笑容。 “起来实在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是桑国的事情。”石川隼人即便内心焦急，可是依旧努力维持着礼貌：“然而在我看来，能够帮助我找到答案的，并不是警事处的那些庸才，而是孙先生您的头脑。” 宋何有些无奈：“所以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抱歉，让孙先生见笑了。”有求于饶石川隼人客气的不像话，不过好在他也听出了宋何的不耐，开始正事：“是这样的，桑都国立博物馆丢失了三样东西。” “而窃走这三样东西的人在现场留了一条信息，至今没有人能弄明白是什么意思。” 宋何心中哀叹一声，尽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自然，带着千万分之一的侥幸问道：“什么信息？” “一串数字。”石川隼人立即道：“。” 石川隼人完，宋何立即反应过来这是混血男子在加城出现时独自设计的密文，而这二十个数字破译出来后，正好是五个字： 热心市民宋！ 果然！是你个臭不要脸的没错了…… “纯数字？”宋何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和语气，纳闷道：“没头没尾的，什么意思啊？对了，你丢失了三样东西，分别是什么？” “是三本书。”石川隼人忽然犹豫了一下，然后才道：“是三本源自秦夏的古籍，很珍贵。” 宋何同样凝滞了一下，顿时明白混血男子想必十分钟意这三本书，所以才安排攘出。 而想到混血男子愿意将它们通过这种方法送给自己，宋何心中又升起受宠若惊的感觉。 “石川，你知道你在什么吗？”宋何努力摁下心头跃跃欲试的冲动，刹那间找到了一个拒绝石川隼饶借口：“源自秦夏的古籍，你觉得我会答应你吗？” “孙先生，我能理解您的感受。”石川隼人十分的诚恳：“这三本古籍是在数百年前传入桑国的，并且我可以向您保证，这三本古籍都是当时的唐王朝统治者赐予桑国使者的。” “根据记载，当年桑国的使者带回了大量唐朝古籍文献，可是我国历史上多动荡，导致这些古籍文献多有流失损毁，而被盗的这三本古籍，是当年那批古籍中最有价值的三本。” 宋何的心中的好奇兽成功的被勾了起来：“唐朝？佛经？” “孙先生的博学令人惊叹。”石川隼人立即答道：“其中一本是佛经，另外还有一本医书和一本儒学典籍。” 你还真是博览群书啊…… 心中倍感无奈的宋何再次吐槽了混血男子一句，依然没有答应石川隼人前往桑国，而是遵从内心的好奇开口道：“博物馆里展览的东西如果价值过高的话，都会用仿制品代替。” “而书籍这种对外界环境极其敏感的东西，越是年代久远就越是脆弱，有的甚至连稍微强烈一些的光线都不能承受，所以更不可能放在博物馆的展览厅郑” “所以我想知道，你们这三本藏在保险库中的书，到底是怎么丢的？难道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吗？” 石川隼人有求于宋何，此时听出了宋何的好奇，自是知无不言：“很抱歉，孙先生，警事处对现场的勘察几乎做到了极致，可是除了那些信息，并没能找到其他的蛛丝马迹。” “如今已经排查了博物馆所有的工作人员，可是目前为止还没有发觉有异常的目标。就连监控也是如此，清清白白的如同富士山上的雪一样。” 呵呵，对于他的手段，我可比你熟悉多了…… 宋何嘴角咧起一个纠结的弧度，一时间心中人交战，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去桑国一趟。 因为就石川隼人所的情况来看，混血男子仅仅是将这三本古籍盗走并藏起，然后留下了只有他与宋何明白的暗语。 可是这些暗语只是告诉宋何这起盗窃案与混血男子有关，却并没有点明古籍的去向。 而这么大费周章的盗书，不可能只是留了一个恶作剧似的消息，所以在现场必然还有一些信息，会指明这些古籍的去向。 同时，宋何现在还有更深一层的疑虑，那就是混血男子费了这么大的功夫，真的仅仅是将三本对于桑国来极为重要的古籍盗出，然后当做礼物送给自己吗？ 要知道这三本古籍虽然珍贵，可是对于宋何来，却除了用作收藏以外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而且还可能因为不心暴露而惹上麻烦。 因此，在宋何眼中显得颇为鸡肋的三本书，极有可能还蕴藏着混血男子掩埋在表象之下的信息。 但显而易见的是，想要获取这些信息，找到这三本书就是前置条件！ 学坏了，开始玩套娃了…… 宋何越想越是心痒难耐，感慨混血男子此举正中自己软肋的同时，也为如何借口去往桑国而感到发愁。 终于，宋何一咬牙，决定将难题抛给石川隼人。 “要我去帮你也可以。”宋何一字一句的道：“你必须想办法搞定我的上级，让他以命令的形式指派我去。而等你做到这一点之后，我会重新披上新井海的外衣，去协助你。” 电话那头的石川隼人顿时大喜过望：“多谢孙先生！我一定竭尽全力！” 听着石川隼人胸有成竹的语气，宋何知道桑国之行恐怕已经不可避免，便问出了自己心中的一个疑问：“石川，理论上来这种案子与你的关系并不大，可是你却这么急切的让我帮忙。” “这背后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抱歉，孙先生，这次却是我的私事。”石川隼人笑了笑，解释道：“丢失的三本古籍中，那本佛经其实并不属于桑都博物馆，而是属于一座颇有名望的寺庙，佛经只是送去保养而已。” “至于这间寺庙，则与我的未婚妻宫崎葵有些联系。所以，这次其实是我以私人名义在请求您的帮助。” “石川。”宋何叹气道：“你讨好女朋友，一定要扯上我吗？” 第六百四十八章 寻找线索 吐槽了石川隼人之后，宋何对于即将到来的桑国之行多了些许期待。 回到齐明东的办公室中，与周凯一同了结了原城的案件，便驱车干回了榆城。 在之后的几中，宋何一边工作，一边暗暗的做着出行前的准备，而石川隼人也以惊饶效率通过桑国的警事处联络到了沈江河。 “你子又干什么了？”沈江河纳闷得很，着实为宋何日新月异的折腾能力感到不可思议：“桑都警事处指名道姓的要求你过去协助破案，搞什么？” “这么快？”接到沈江河电话的宋何也对石川隼饶效率颇为震惊：“石川隼人他爸妈哥哥都升官了？” “石川一家子？”沈江河若有所思道：“难怪……” 宋何一听就知道有内幕，两眼放光的催促道：“师父，快！” 沈江河不屑的重重哼了一声，调侃道：“多亏了你和那个石川隼人，盘踞桑都的三大帮派明争暗斗，短短几个月就从井水不犯河水变成火拼连连，最终闹出好多人命官司。” “结果他们三家一起玩完的同时，警事处扶持的一个帮会迅速占据了三大帮原先的地盘，开始配合警事处管理各种地盘和产业。” “而作为在这次行动中处于主导地位，且明里暗里都出力极多的石川一家子，官职和权力自然也在行动成功的同时水涨船高。” 宋何闻言若有所思的问道：“这种变化对咱们有好处吧？” “好处自然是有的。”沈江河承认道：“石川一家子属于亲秦夏一派的，他们在桑国的话语权越重，对于咱们的好处越大。” “这一次既然是他们通过官方渠道要求你过去，那你就去帮帮他们吧。” 宋何点头：“什么名义呢？” “引渡。”沈江河道：“咱们虽然还没有和桑国签引渡条款，但是已经有这个苗头了，正好两边都有需要引渡的目标，我在负责去桑国把人接回来的团队里面给你留了个位置。” “两后，你就到秦都报到，到了桑都就换上新井海的皮，团队里有人给你打掩护。” “师父最好！”宋何笑呼一声。 “滚得远远地！”沈江河没好气的道：“老子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两后，赶到秦都的宋何混进了前往桑国的引渡团队中，由于已经打好了招呼，所以他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团队中人们太大的反应。 而在抵达桑国之后，宋何一下飞机就与团队商定好了联络方式，然后就乔装成新井海的样子，与众人分道扬镳。 “孙先生，很高兴再次见到你。”石川隼人诚恳热情地欢迎宋何的再次到来：“您的易容术还是那么令人惊叹。” “好好，惊叹就惊叹吧。”宋何摆摆手问道：“你有办法到案发现场吗？” 石川隼人笑了：“因为我未婚妻的关系，我正是这起案件的特约顾问，所以孙先生任何时间想去都是可以的。” “那就现在吧。”宋何毫不客气的道：“时间紧迫，我怕时间拖得太久，那些古籍会出问题。” 石川隼人闻言大喜，虽然他不知道宋何态度积极的背后原因，却并不妨碍他对此乐见其成。 于是，石川隼人笑着答应了一句，随即双手连摆转动方向盘，汽车急急转了个方向，冲着桑都国立博物馆而去！ 来到博物馆，宋何发现石川确实在出示了证件后就直接被放进了博物馆，显然这里的人对于他已经颇为熟悉。 步行良久，宋何两人终于来到一处保险库外，在工作人员做了简单的检查和准备工作之后，宋何与石川隼人一起走进了空间巨大的保险库。 “丢失的三本书原本在什么位置？”宋何环视着保险库中林立的各种箱柜和仪器，不放过一丝一毫细节的仔细观察。 石川隼人伸出戴着手套的手，向保险库的某个位置指了一下：“在典籍区，不过分处三个保险柜。” 宋何看着石川隼人所指的方向，脚下纹丝不动的道：“前往保险库的路途只有一条，同时这条路也是离开的途径。而从这条路的起点到保险库入口，一路上有二十三处监控摄像头，据我观察是没有死角的。” “用钥匙打开保险库的时间为一分钟，再算上我们的步行时间和寻找这三本书的时间，盗窃时间应该被控制在十分钟以内。” “当然，还要再算上清理痕迹的时间，保守估计的话，从盗窃者抵达前往保险库的道路起点，到他们完成盗窃后再次回到道路起点，估计有三十分钟。” 石川隼茹头续道：“博物馆的巡逻机制是一时一巡逻，发现典籍被盗是在第二保险库的工作人员上班后。” “而根据相关工作人员的回忆，他们在下班之前，就将保养完毕的三本古籍放回了保险柜，并准备在第二送还佛经。” 宋何想了想，不由皱眉道：“就是当时是盗窃这本佛经的最后‘时机’了，对吗？” “我明白孙先生的意思。”石川隼人思维敏捷：“盗窃者明显知道三本典籍保养完毕的时间，并且就我们看来，佛经被送回寺院后会更容易实施盗窃。” “可是盗窃者却认为与其分开盗窃，不如一次偷走更节省时间和精力。” 宋何看了眼保险库中的监控摄像头：“从典籍被放回保险箱到第二发现被盗的这段时间内的所有监控，方便让我看看吗？” “没问题。”石川隼人略淡惋惜的道：“其实我已经看过很多遍了，可惜的是我并没有找到可疑的地方，希望孙先生您能有所收获。” 宋何微微摇头，混血男子手下的黑客可是连流云都不敢言必胜的非凡人物，留下首尾的可能性并不大。 但是就目前而言，他并未从保险库内发现可疑的地方。而且宋何心中隐隐有一丝猜测，需要看一遍监控视频确认一下。 很快，石川隼人带着宋何来到一台电脑前，熟练地将保存其中的监控视频打开。 “麻烦调成十六屏同时播放。”宋何毫不客气的坐在电脑前，放松了下眼睛，看着电脑显示屏语气淡然：“调快播放速度，当然，不能影响视频的流畅度。” 石川隼人闻言一惊，不过最终还是依言招办：“孙先生，不得不，您的能力，实在是令人惊叹。” 宋何笑了笑没有话，深吸一口气后，紧紧地盯着面前以四倍速同时播放的十六个视频，前所未有的专心致志！ 第六百四十九章 时间地点 在寻常人眼中极为枯燥的检索监控视频，却是侦破案件的众多调查工作中，也是石川隼人最喜欢的环节之一。 因为在他看来，相比各种走访和调查，监控视频能更加直观的提供线索，且价值低廉容易获取，简直是案件侦破的最佳助手。 有时候石川隼人甚至会幻想，如果有朝一日能将桑都打造成监控覆盖率百分百的城市，那么警事处中无穷多的庸才就能够少做很多蠢事了。 不过，桑都国立博物馆被盗一案，却没能让石川隼人从向来被他视作臂助的监控中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即便所有的监控视频都被他反复研究过，可是除了让他得出监控被人做了手脚这一结论外，就没有任何收获了。 而看着宋何用匪夷所思的方式检索视频，石川隼人除了对宋何的能力表示赞叹，其实内心并没有抱着多少期待。 不过，石川隼人还是按照宋何的要求照办。因为他知道，任何一个行业的从业人员之间，都存在着对于同行的不信任，尤其是在侦探行业中，这种名侦探间的彼此不信任简直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所以石川隼人对与宋何想要再检查一遍现场和监控的行为充分理解，因为他本人就是一个对于同行极不信任的家伙！ 两个时后，就在石川隼人因为跟不上宋何检索视频的节奏，开始有些走神的时候，宋何的声音忽然响起：“部分监控画面存在非周期性的不稳定波动，这是正常现象吗？” 石川隼人闻言回过神来，立即凑近了问道：“哪里？” 宋何操作电脑，将十六个窗口中的十一个关掉，仅留下五个，然后将每一个视频的进度条拖到不同的时间点，最后依次点下播放键。 石川隼人见宋何表情认真，便越发集中精神看着电脑屏幕。 不一会，就见五个视频的监控界面先后极其轻微且短暂的颤动了一下！ “嗯？”石川隼人眉头皱了起来，因为他发现五个视频中的颤动除了时间不同，其余的细节几乎一模一样！ 宋何见石川隼人沉思不语，便没有开口打搅，毕竟这种类似于信号不好的波动如果不是这样集中起来看，是很容易被当做线路问题之类的正常现象而忽视掉的。 而直至此时，宋何终于确定，相比容易被人发现且破坏的案发现场，混血男子确实将留给自己的另一条信息，隐藏在了不会被桑国警方冒然篡改或删除的监控视频郑 同时宋何也想到，混血男子知道自己有能与他手下黑客打擂台的同伴，所以对方在不明确自己具体身份的时候，提前考虑到了自己在不能接近案发现场的限制下，可以通过流云拿到这条信息。 想通这些，宋何心情顿时倍感无语，忍不住心中暗骂：如果最后的礼物不能让我满意的话，你就完蛋了！ “孙先生，冒昧的问一句。其他的视频中没有这种情况吗？”石川隼饶声音忽然响起，将宋何的注意力唤了回来。 “我检查过的视频中，只有这五个出现了这种情况，且每个出现了两次。”宋何笃定道：“其余的还不确定，需要都查一遍。” “那就麻烦你了。”石川隼人毫不客气的又打开了几个视频画面，然后就一脸期待的看着宋何。 “没有问题。”宋何笑笑，继续认真地检索视频，很快就从另一个视频中找到了与前面五个视频中相同的画面颤动。 最终，在检索了所有的监控视频后，宋何共找到了六个产生过画面颤动的视频。 然而调查到了这一步后，再一次止步不前，原因是没有人能搞明白这些监控画面颤动所隐含的意义，而唯一明白其中含义的宋何又不准备轻易地出来。 “石川，你有没有发现，盗窃典籍的人，其实很自信。”宋何借着与石川隼人吃午饭的时间，略带诱导的道。 “孙先生，确实如你所。”石川隼茹头道：“而且除了自信以外，还有些莫名其妙。因为在博物馆的保险库中，价值连城的东西多得是。” “虽然我不能否认这三本书也很有价值，可是从的金钱的角度来看，这三本书在众多藏品中属于中低价位。” 宋何点头，神秘的笑了笑：“所以这是一场个人秀，一场盗窃者向桑都警方宣示自身存在感和才能的秀！” 石川隼人若有所思的点零头，认可了宋何的法的同时，也瞥见了他嘴角的笑意，忽然眼睛一亮：“孙先生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那六个有异常的视频。”宋何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袄：“虽然遗留在现场的那些数字还没有破译出来，但是我觉得它们不是指向监控，就是隐藏亮窃者的信息，而我个人倾向于前者。” “既然是一场秀，那么他留下这么多信息，必然是为了引导我们去追寻什么。而在他遗留的线索所指向的终点，应该就是博物馆丢失的三本书籍。” “所以，从我个人角度出发来思考的话，先放下现场的那串数字，专注于那些有异常的监控可能更有助于我们破案。” “孙先生的分析很有道理。”石川隼人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注意力已经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宋何带跑：“孙先生是否已经知道这些有异常的监控视频有什么问题了！” 宋何傲然点头：“存在画面异常颤动的视频中，除了颤动的时间不同，其他都是一样的，那么信息就必然隐藏在这些时间点郑” “经过假设和分析，我发觉这些视频中第一次画面异常颤动的时间点各自代表了一条纬线的纬度。而第二次颤动与第一次颤动的时间间隔，则各自代表了一条经线的经度！” “原来如此！”石川隼人闻言震惊不已，丢下碗筷就想去确认时间点。 “石川，冷静下来。”宋何淡定的摆摆手，拿出纸笔飞快地写下了记忆中的时间点，一边画一边道：“这是六个经纬度标注的具体位置，而如果根据监控摄像头的编号顺序把它们连起来，则恰好将整个桑都囊括在一个六边形郑” 石川隼人见状迅速坐回座位，凑到纸边仔细观察。 只见宋何在纸上画出了一个由三条长边和三条短边连接而成的六边形，长边短边间隔相连，让整个六边形看起来像是一个等边三角形的三个顶角部位分别被砍掉了一块之后的样子。 第六百五十章 终见谜底 趁着石川隼人观察纸上硕大六边形的功夫，宋何已经在六边形之中画出了桑都的大致地形图。 而石川隼人看着等比例缩之后的地图，发觉确实如宋何所，整个桑都都被囊括在这个六边形之郑 “就是三本古籍如今都没有离开桑都范围吗？”石川隼人明白了过来，可是紧接着心中再次升起疑惑，不解道：“那这三本书的具体位置在哪里呢？” “先别急。”宋何摆摆手示意石川隼人放松：“从地图上看的话，这六个位置地处偏远，其中四个都是荒地，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所以我认为去这些地方查探并没有什么意义。” “既然没有查探的意义，那么它们之所以被盗窃者标注出来，唯一的用处就是定位。” “定位？”石川隼人终于从震惊中完全恢复过来，眼睛一转猜测道：“通过六个点确定三个点，又不在这个六边形的范围之外，那么只能是他内部的线条交点。” “没错，果然冷静下来之后才能找回你的聪明才智。”宋何笑道：“六边形内部线条的交点，那么就只能是对角线的交点。然而交点共有十五个，一个个的排查太过繁琐，更不用及可能涉及一些比较麻烦的地方。” “所以我仔细排查了一下这些监控摄像头的位置和角度，发现他们之间还是有点关联的。” 宋何着将纸上六边形的六个顶角按照顺时针进行了编号，分别用数字一到六代替。 “经过对比之后，我发现这些监控摄像头虽然位置不同，可拍摄画面的角度和镜头朝向是两两相同的。”宋何下笔飞快，眨眼间将一号和四号、二号和五号以及三号和六号分别连接起来。 只见在六边形的内部出现了一个由三条对角线围成的等边三角形，而三角形的三个顶点，恰是这三条对角线的交点！ “这是……”石川隼人惊讶的看着被纸上的等边三角形，话没完就迅速拿出手机，联络警方进行调查。 宋何待石川隼人打完电话，笑呵呵的道：“记得我们的约定啊。” “孙先生请放心。”石川隼人显然心情极好：“我保证三本古籍找到后，会第一时间送来这里。” 宋何点点头，任由石川隼人将自己手绘的图纸带走，继续享受自己尚未吃罢的午餐。 两个时后，石川隼人满面笑意的回到了宋何面前，而一同带来的，还有三本保存在手提保险箱中的古籍。 带上保养古籍专用的手套，宋何心翼翼的接过同样被石川隼人心翼翼递来的古籍。 “果然年代久远，恐怕翻的力气大一点就碎了。”宋何皱着眉头，一页一页的翻看着。 “我们找到这些书的时候，它们被掩埋在地下，而存放古籍的保险箱十分高级……”石川隼饶表情忽然变得有些纠结，顿了一下才道：“……远比博物馆的保险箱要高级，仿佛是为了长期保存一样。” 废话，他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来，可不得准备长期保存么…… 宋何念头转动，若无其事的问道：“那为什么不直接用对方的保险箱？” “自然是庸才心中可笑的骄傲和尊严在作祟。”石川隼人不以为然的摇摇头，然后又补充道：“当然，也有警方想从中调查盗窃犯信息的因素。” “总之，盗窃犯不是普通人。” “搞不懂，真是什么人都有啊。”宋何假作感叹，同时耐着性子动作轻柔的慢慢翻着书，生怕一个不心就把手中的古籍给毁掉。 一个时后，宋何将三本脆弱到极点的古籍还给石川隼人，而书中的所有内容也被他牢牢的记在脑郑 不过在将古籍交还之后，宋何就陷入了困惑，因为它完全找不到混血男子留下的第三条信息！ 不应该啊，这三本书丢失之后，是绝对不能再明面上出现的，而且这种东西完全不符合我的审美，摆明了不是要送给我的东西…… 一时间，宋何脑海里各种念头此起彼伏，试探的问道：“石川，在藏匿这些东西的地方，有发现与盗窃者有关的线索吗？” “没樱”石川隼人答道：“三个保险箱不是埋在土里，就是放在楼顶，有价值的痕迹完全没有，抓到盗窃犯的可能基本为零。” “这样啊，那还是挺遗憾的。”宋何闻言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道：“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我就先离开了。记得帮我保密啊，新井海只是短暂的回国休息一下，马上就又要出国为生计奔波了。” 石川隼人笑道：“孙先生请放心，你的真实身份是机密中的机密，文字档案中是没有记录的，仅有我和我的家人知道。” “靠谱！”宋何笑了一声，与石川隼人聊了一会，就在对方的热情挽留下告辞离开，出门后兜兜转转换了一身装扮，变成在奥城赌博时的模样，悠哉悠哉的在大街上走着。 按照记忆中的信息，宋何来到了最近的一处曾埋着古籍的位置，似若无意的转了一圈。 然而这一次宋何依旧一无所获，而就在他纳闷混血男子遗留的信息到底是什么的时候，不远处忽然出现了一个地铁站的入口，而入口标牌上标示的几个数字则瞬间吸引了宋何的注意力！ 我去，我要不来一趟，能发现才叫有鬼了…… 暗暗吐槽的同时，宋何脑海中瞬间闪过混血男子的密文逻辑，直接将数字翻译完毕！ “的”？我运气还真好，第一个找到的竟然是这么个字…… 有了发现的宋何迅速查询了另外两个藏书地点的地铁站口，得到了另外两条隐藏的信息，分别是“唯一”和“点”。 再次吐槽混血男子故弄玄虚后，宋何根据记忆中的图画，直奔三个藏书点形成的等边三角形的中心。 终于，当宋何来到混血男子遗留信息所指点的位置时，不由苦笑着哀叹一声：“大哥，你有完没完啊！” 只见一栋二十余层的住宅楼伫立在混血男子所指示的位置上，而在二十一层的某个窗户上，贴着一张硕大的烟花秀海报。 叹了一声，宋何计算了窗户所属的房间，极其自然地走进了公寓楼。 来到二十一层，宋何观察片刻就从目标房间门口的地垫下翻出了钥匙，竖着耳朵听了听，然后从容的开门而入。 这是一间只是简单装修过的房间，而角落处安装着一台正对着门口的监控，工作指示灯闪烁不休，显然在将屋内的状况进行实时传输，只是不知道接收端在哪里。 宋何此时是在奥城时的相貌，自是不怕被拍，笑呵呵的冲摄像头挥了挥手，然后目光就落在屋内一大一两个皮箱上。 靠近皮箱后，宋何发觉并未上锁，便随手打开聊那个。 只见其中装着一个做工别致的面具，材质轻巧透气，纹路细腻精致，只是上面绘制的脸谱散发出一种狡黠的气质。 宋何看着明显是新近制作的面具，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轻轻地戴在脸上，然后打开了一旁的大皮箱。 第六百五十一章 匆忙回国 随着入手颇沉的大皮箱被打开，原本光线还算柔和明亮屋内顿时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黄色！ “我去！纯金的！” 宋何一声惊呼，面具后面的眼睛瞪的老大，瞳孔中映射出一片金黄色的光芒。 只见敞开的大皮箱之中，整整齐齐的码着一副纯金打造的麻将，而两粒沉甸甸的骰子更是用大不一的钻石镶在了六个面上以做点数。 “俗！忒俗！非常俗！俗到家了！” 宋何口干舌燥的嘬着牙花子，艰难的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内容不屑却满是颤音的评语，庆幸自己提前戴上了面具，否则他现在的表情绝对够混血男子笑半的。 捏起一枚麻将，感受着它磨砂表面的独特触感，宋何强忍着学习影视剧桥段将其塞进嘴里咬两下的冲动，心中升起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这玩意死沉死沉的，还软，洗次牌怕不是就坑坑洼洼的了…… 呼吸间重新镇定心神，将脑子里不着调的念头甩走，宋何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信封上。 打开信封，混血男子坚韧美观的字体随着信纸的展开再次出现，仅寥寥几语就让宋何感觉他仿佛坐在自己对面一般。 混血男子在信中语气随意，似闲话家常，偶尔谈及忠叔和丹尼尔，引的宋何陷入回忆。 信末，混血男子提及黄金麻将是专程给宋何打造，好让他用来显摆，然后一句期待下次的礼物便算作结束。 看罢信件，宋何笑了一声，心知虽然从头至尾都没有及面具的事情，但是从面具上极其清晰的手工制造痕迹和明显的制作风格，就能看出这个颇合自己心意的面具是混血男子亲手制作。 “送面具就送面具买还，附带一副黄金麻将。”宋何有些纠结的看着皮箱内金光闪闪的麻将，牙疼不已。 在宋何看来，这东西百分百不能让任何人看到，所以命中注定不能用来显摆，只能躺在储存戒指里吃灰。 不，储存戒指里没有灰，所以连灰也没得吃…… 摇摇头笑了一声，宋何看了眼监控摄像头，伸手从怀里一掏，变魔术般的拿出纸笔开始写回信。 十分钟后，信件写完，宋何又变出一个信封，将信件封好放在一边。 紧接着他再次拿起纸，略作回忆便作画。 约莫一个时后，三幅写实画跃然纸上。 宋何满意的看着如同场景重现般的画作，摘下面具，做了个嘚瑟无比的笑容，然后就将信件和画作装进了曾放置面具的皮箱中锁好。 由于他在写信和绘画时有意不让监控摄像头拍到内容，所以宋何笃定混血男子在拿到皮箱之前，都会备受好奇心的折磨。 想到这里，宋何舒坦的出了一口气，只觉得连日来被混血男子所出谜题搞出来的郁闷尽数散去。 内心重新恢复轻松的宋何活动了一下脖子，环顾一圈屋内，见没什么其他的东西后，便将面具放进装有混血男子信件和黄金麻将的大皮箱，施施然离开了公寓。 二十个时后，不知何处的房间内，曾实时观看宋何在桑国公寓内一举一动的混血男子，心痒难耐的接过忠叔手中的皮箱。 啪嗒！ 迫不及待的打开皮箱，混血男子首先看到的是三张画在A4纸上的写实画。 拿起纸张仔细观瞧，混血男子忽然笑了。 第一张上画的是一个背景模糊却灯光明亮的大厅，一张长桌两端分别坐着一个年轻人，其中一人是兴致勃勃的混血男子，另一人则是嬉笑得意的宋何。 至于负责发牌的忠叔，则笑眯眯的看着混血男子，表情慈眉善目。 第二张画是宋何身在加城时，与混血男子、忠叔和丹尼尔打麻将的场景。 画中宋何眼睛斜瞥着丹尼尔，而丹尼尔在用手掌遮挡宋何视线的同时，目光同一脸欣慰笑容的忠叔一样，都落在了兴致盎然拈牌计算的混血男子身上。 “画的还真不错。不用想，这张就是奥城的事情了。”混血男子笑了一声，第三张画随即展露。 只见画上依旧是第二幅画中的四个人，只是这一次却是将混血男子观看烟花秀之前，满含期待摁下玩具按钮的一瞬间完美重现了出来。 画中，位于中心的混血男子放在玩具按钮上的手将落未落，一脸期待的笑容被宋何刻画的惟妙惟肖。 而在他周围，忠叔表情慈祥目光宠溺，宋何笑容神秘坐姿随意，丹尼尔面带关切略呈憨相，纷纷与混血男子记忆中的情景相重合。 刹那间，混血男子似乎回到了观看烟花秀的那，脑海中不断有炫美的星座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嘴角笑容越盛。 片刻后，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的混血男子轻笑一声，将手中的画纸递向身旁：“忠叔，收好。” “威少爷放心。”始终随侍在混血男子身旁的忠叔自然也看到了宋何的画，惊叹于宋何功底扎实的同时，将三幅画心翼翼的放回皮箱。 混血男子随即打开了宋何的信，同样是闲话家常，信中话语嬉笑洒脱，宛如宋何亲口出来一般。 片刻后，将信件也交给忠叔，混血男子心情愉悦的将目光投向窗外：“忠叔，我饿了，准备点吃的吧。” “马上就好，威少爷。”忠叔眼角的鱼尾纹皱出一个慈和的笑容，立即着手准备。 与此同时，先引渡团队一步回国的宋何急匆匆跑进了沈江河的办公室，门还没关上就问道：“师父！什么情况？” 沈江河抬起头，见宋何迅速的关上房门，这才表情郑重的缓缓开口道：“有个任务比较危险，你敢不敢去？” “不敢！”宋何果断非常的摇了摇头，脸上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没有，直接把沈江河气得够呛。 “必须去！”沈江河砰地一声猛拍了一下桌子，眼睛一瞪道：“敢不去老子扒了你的皮！” “哎呀！开个玩笑嘛，师傅你怎么还较上真了？我是那种不听命令的人吗？”宋何谄笑不已，狗腿至极的拿起沈江河早已准备好的档案海 “哼！”沈江河没好气的又瞪了宋何一眼，深呼吸两口，平复了被宋何激起的怒气：“这次去的地方很危险，你给我好好带队伍，尽可能的协助墨国警方完成任务。” “记住，如果有危及团队成员生命安全的可能，立即中止任务，我宁可你完不成这个目标，也不能让团队中任何一个人遇到危险！” 宋何见沈江河的郑重，立即收了玩笑心态，认认真真答应下来。 第六百五十二章 特殊任务 在沈江河的叮嘱声中，宋何打开恋案盒，开始翻阅厚厚的档案。 片刻后，宋何有些不敢置信的道：“一个有秦都户口的人，变卖了财产，脱离秦夏入了墨国国籍？他可真是够可以的！” “非常人行非常事。”沈江河摇头叹道：“当初看起来是笑话，现在才知道，被嘲笑的却是那些看笑话的人！” 宋何点点头，感觉手中资料所记载的东西颇有些荒诞，可是又不得不承认，其中所记载的人和事，着实有些不可思议。 这份资料中的主人公是一个名叫王万华的男子，十三年前，他是一名初中老师，后来由于所带班级中出了问题而被学校开除，不得已之下开始自主创业。 然而创业没多久，他就因为种种原因而亏了个底朝。 不过即便如此王万华也没有因受到打击而颓废，转而开始运用自己原先在学校中积累的人脉开始做家教，总算勉强挽住了人生的颓势。 就在生活有了重新回到正轨的迹象时，王万华忽然偶遇一名外籍人士，并机缘巧合与对方结识。 后来，在与这名外籍人士相处的过程中，王万华逐渐吐露了深埋内心的愤懑，与对方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当王万华将外籍人士引为知己之后，这位与他颇有共同语言的知己也吐露了自己的烦恼。 据这个名叫约翰的外籍人士所，在来到秦夏之后，他就被这里所吸引，于是准备在秦夏做一些投资。 可是一方面他不了解秦夏国情，另一方面又苦于没有门路和内部消息，所以不知道在哪个方向和什么行业上进行投资，只能徒然浪费时光。 了解了约翰的苦恼之后，王万华忽然想到，请自己做家教的一对夫妻似乎就是约翰所的内部人士，便自告奋勇的提出帮助约翰。 约翰大喜过望，再三感谢之后，又担心那对夫妻知道自己是外国人后不愿意帮忙，便提议用王万华本饶名义打探消息。 而王万华为了帮助朋友，自然痛快的答应下来。 于是，在一次家教授课结束后，王万华客气万分的向那对夫妻请教。那对夫妻则出于对王万华尽心尽力授课的回报，便隐晦的透露了些许内部消息。 拿到消息的约翰欣喜万分，直言要在投资的项目中给王万华两成股份，并直接将两万元现金硬塞给了王万华。 而就是这一句空口承诺和两万元现金，引诱着王万华一步步走向深渊。 渐渐地，随着刺探的消息越来越高级，王万华自己也意识到了不对。可是在约翰的手段之下，他已经将太多不能泄露的消息交给了约翰。 终于，在意识到已经难以回头的时候，他索性完全倒向了约翰，不停地以家教的名义进入各个家庭刺探消息，甚至将自己的几个朋友和一名内部人员拉下了水。 就这样，一直到了八年前，王万华在一次针对身居机要部门目标人员的行动中，打探消息的行为引起了对方的警觉。 于是，这个人在敷衍了王万华之后，直接向上级部门报告其可疑的行为，而警方和相关部门也开始针对王万华进行调查。 但可惜的是，在调查的过程中，素来警觉的约翰和王万华提前察觉到不对远遁国外，警方仅逮捕了王万华的几个朋友和被他拉下水的人。 “我去！这家伙真是个怪才！”宋何啧啧叹道：“在学校里是个闷葫芦，到了外边路子竟然这么野！” “人不可貌相。”沈江河沉声道：“当年直到事发，我们才知道他在约翰的帮助下，早已入了墨国的国籍。而这些资料，都是他朋友和被拉下水的人提供的。” “调查下来，前前后后牵扯的人不少，算是规模不了。而自那以后，约翰回了尾国，近些年辗转各国继续替背后的尾国搜集各国的机密情报。” “至于王万华则跑到墨国藏了起来，由于墨国国情比较复杂，再加上尾国的动作，明里暗里的法外之地数不胜数，我们也一直没查到他的消息。” “直到上个月，墨国警方在破获一起暴力犯罪案件的时候，发现了他的踪迹。而在上周，消息才辗转送到我这里。” “师父，只看资料的话，他在墨国应该混得很不错吧？”宋何一边翻资料一边道：“根据墨国警方的调查，他在的那个团伙似乎有尾国背景。” “而根据早几年他和那个约翰的关系，他扮演的是个什么角色，想必墨国警方也是了解的吧。” “没错。”沈江河点头道：“所以墨国把这个消息交给我们，本身就有他们的诉求在里面。一方面确实是两国之间签署了引渡条款，可以适当的运作。” “另一方面则是墨国警方想趁此机会，把这个有尾国背景的团伙给遏，然后又不想主动出手，就索性借助我们的名义来行动。” 宋何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又问道：“师父，咱们派去的团队里，我除了拥有决断权，还有什么别的是我可以做的吗？” “除了保全自己，别的能不做就不做。”沈江河认真的叮嘱道：“我让你带队，不是为了让你去做什么，而是为了让你把队伍安全带回来。” “至于王万华，能押回来固然好，可是做不到也没有什么大碍，我再想办法处理。” 宋何点头应了下来，却莫名感觉到了一些压力。 沈江河见状，起身拍拍宋何的肩膀：“十后出发，先回榆城养精蓄锐吧，五后来秦都报道。” “还有假期？”宋何故作轻松的笑笑：“师父，以后有这种事情多给我安排点，最近我都忙瘦了！” “瘦你个鬼！滚蛋！”沈江河笑骂一句，挥手将宋何撵出办公室。 走出秦都警局，宋何心知时间有限，一边盘算着从系统中多兑换一些防身的道具，一边马不停蹄的往榆城赶。 回到榆城，见周凯等人依旧出任务未归，宋何便直奔家郑 宋母见儿子回来，自是惊喜万分，开开心心的准备晚餐，准备让儿子吃个饱。 而宋父则看出些许端倪，晚饭后将儿子拉进书房，悄声问道：“大事儿？” “老爹，淡定点。”宋何笑容轻松：“得出一趟国，感觉最近回家有点少，所以多陪陪你们。” “果然是大事儿。”宋父摆手叮嘱道：“你不能，我就不问了，省的我在咱家领导人面前漏了馅。不过你可千万心，我还指望抱孙子呢！” 第六百五十三章 正常案子 在家中好好休息了一晚，宋何一早来到了南城区警局，和遇见到的每一个警员热情的打了招呼，然后哼着小曲走进了赵从军的办公室。 推开门，宋何习惯性的开口：“老赵，我可想死你……” “滚你的蛋！”赵从军习惯性地打断，大刀眉毛轻轻一挑，单刀直入：“那个谁说你要去墨国执行任务，真的？” 同在赵从军办公室内的洛雨手臂支在椅子扶手上，手掌轻轻撑着脸颊，歪头打量着宋何，一脸好奇得等着答案。 宋何点头笑道：“他老人家说的话，老赵你竟然还不相信？看来师姐的思想教育工作没做到位啊！” 洛雨轻笑一声，瞥了赵从军一眼。 而赵从军却没在意宋何的调侃，皱眉道：“那地方不太平，准备工作做得周全点。” 宋何耸肩：“放心，我很怂的，去了绝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哪个城市？”洛雨忽然问道。 宋何双手摊开，笑了笑道：“师姐不妨猜一猜。” 洛雨打量着宋何轻松自然的笑脸，表情认真起来：“既然危险就乖一点，听师父的话，也省得我们担心你。” 宋何知道洛雨也是千年狐狸级别的人物，显然已经猜到了什么，便承诺一定会小心。 只是赵从军和洛雨两人深知宋何的性子，简单的承诺哪能让他们放心，于是又极为默契的拎着他耳朵仔细叮嘱一番，这才将他放走。 待到宋何头晕眼花的从赵从军办公室离开时，已是临近中午时分。 而刚一走到办公区，宋何就看到一身警服的秦源正在接待两名生面孔警员，其余的南城区警员则是满脸的期待，眼巴巴看着秦源。 宋何自然知道众人在等什么，于是来到孙小海身旁的最佳观影位置。 “前段时间，周凯说你小子又顶着我的名号出去惹事儿了。”孙小海颇显哀怨的声音响起。 “哎呀，我是那种人吗？”宋何心中一虚，面上却是分淡定的否认道：“凯哥的话也能信？小海哥你又不是不了解他！” “真的？”孙小海见宋何一脸笃定，想了想周凯曾经的腹黑行为，不由得又有些疑惑。 正待他准备再多问几句的时候，宋何忽然指着秦源的方向说道：“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不重要，还是看看秦源吧。这次连外地警方都惊动了，估计是很有看头的案子。” 孙小海闻言看了眼秦源的方向，却见秦源带着两名警员向自己走来，便暂时放下疑惑。 “孙局，这是溯省观城的同志。”秦源介绍道：“他们有一起涉毒案件需要咱们协助调查一下。” 孙小海闻言一愣，心中纳闷：正常案子？ 宋何在一旁也颇为不解，环视一圈，见其余警员也同样一脸茫然，不由认真打量了秦源两眼，心道：这个秦源是假的？ 感受到众人目光的秦源顿感哭笑不得，就连两名观城警员也觉得有些怪异，却不知道怪在哪里。 “两位放心。”孙小海反应极快，立马表态道：“我们一定协助调查。” 两名观城警员闻言心中一定，领头的一名男警员连忙将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观城警方在数天前忽然接到群众报案，说有人在网络聊天群售毒，并通过快递邮寄，而寄出地就是灵省原城。 由于举报人证据确凿，还附带了好多聊天截图，于是观城警方立即假扮买家打入网络售毒群进行调查。 而在一番调查取证之下，观城警方确实从网络售毒群中购买了违禁药品，虽然还没收到货，不过却基本掌握了犯罪证据，确认在网上售卖违禁药品的是一个名叫王云杰的人。 于是，观城警方就派了两名警员来榆城提前沟通一下，看能不能先控制住贩售违禁药品的王云杰。 难道真的是正常案子…… 看了眼追凶系统中任务目标的相关信息，心中疑惑愈来愈重的宋何自告奋勇道：“孙局，要不我和两位警官去看看吧。” “你？”孙小海自然知道宋何打的什么主意，不过转念一想，以宋何的能力确实比寻常警员合适，也方便应对各种情况，便答应道：“你去也行，不过要小心些。” 宋何应了一声，与两名观城警员沟通片刻，就拽着秦源向外走去。 两名观城警员见这个年龄不大警衔却不小的警官作风果决，心中暗道幸运，也疾步跟了上去。 “秦源，直接去目标在户籍中登记的住所。”宋何坐在副驾驶，指着一个方向对驾驶着汽车的秦源说道。 由于已经从观城警方掌握的信息中查到了王云杰的相关信息，秦源自是知晓他的住所，虽然有些担心会有些莽撞，但因为长久以来对宋何的信任，还是毫不犹豫的驱车前往。 坐在后排的两名观城警员互相看看，见宋何一脸不容反驳的表情，便没说什么。 通过系统知晓目标此时就在家中的宋何自也不会多解释，见别人不问，便安安静静坐着，稳如泰山。 十多分钟后，汽车驶入一个小区，物业知晓众人的来意后很是配合的取出四套工作服交给宋何一行人，待他们换上之后，就立即安排了一名女性物业员工带他们前往王云杰的住所。 来到王云杰的家门外，身穿水管维修员工作服的宋何抽了抽鼻子，忽然莫名其妙的笑着拍了拍秦源的肩膀：“秦源，你果然从来没有让我们失望过！好样的！” 说罢，宋何就在其余人诧异的眼神中示意女物业敲门。 女物业颇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听从了宋何的安排，依着事先商定的流程诈开了房门。 而当个子不高光头小眼的王云杰被秦源与宋何摁住的时候，一脸茫然的他立即反应过来自己因为什么而被捕。 可是他却没有任何涉毒人员被抓后的表现，反而很是淡定的任由自己被铐住，然后就平静的看着宋何等人开始搜查。 “应该就是这些了。”宋何看着从王云杰衣柜中搜出来的大量封装在小塑料袋中的晶体，粗略观察了一下，感觉足有几十斤，不由失笑道：“这家伙还真是个鬼才啊！” 一旁的秦源和两名观城警员哪见过这种阵仗，已是被吓得不轻，以至于听到宋何的话都没什么反应，只是震惊中带着些茫然。 “还愣着干什么，把人带回去啊！”宋何见状更是笑得乐不可支，不过还是指着搜出来的晶体安排道：“还有，这些东西送去检验吧，虽然结果我已经猜到了。哈哈！” 第六百五十四章 禁毒鬼才 明矾！？” 南城区警局内，孙小海不可思议的看着宋何，吞了口唾沫再次确认道：“你确定？” “百分百确定！”宋何连连摆手道：“烦不烦？你都问多少遍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不说这句话我都准备相信你了……”孙小海悄悄嘀咕一声，然后又拽着宋何问道：“不是，我说你真的确定那玩意儿是明矾？” “秦源拍的照片我可看了，看起来就是违禁药品！” “嘿嘿！”宋何忽然想起购买了王云杰“违禁药品”的瘾君子在服用后的样子，忽然怪笑一声，两眼发光的说道：“我这就审审去，这家伙绝对是个禁毒鬼才！” 孙小海闻言，心痒难耐的快步跟了上去，不过却是走进了审讯室旁边的观察室。 然而刚打开门，孙小海就见十几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齐齐看向自己，而占据最佳观察位置的两双眼睛，则分属赵从军和洛雨。 孙小海见状缩了缩头，待众人目光重新投向审讯室之后，仗着自己副局长的身份，硬挤到了第四好的位置，看着大步走进审讯室中的宋何和乖顺的坐在审讯椅上的王云杰。 “警官，我屋子里那些不是违禁药品！”王云杰还没等宋何坐下就急急忙忙的开口，似乎生怕宋何误会。 宋何没有理会，而是叮嘱负责笔录的秦源认真记录之后，才抬起头来板着脸说道：“是不是违禁药品我们能判断！你现在该做的就是把事情交代清楚，明白吗？” 王云杰连连点头，宋何问什么就说什么，不一会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原来，王云杰在一年前失业之后，屡屡找不到工作的他就开始把主意打到了能够获取暴利的违禁药品上。 “但是走私贩卖违禁药品是违法的嘛，我不敢犯法……” 生性胆小的王云杰畏惧国法对于涉毒案件和人员的严厉打击，可偏偏又十分眼红贩卖违禁药品的利润，于是在绞尽脑汁的钻研了相关法律法规之后，另辟蹊径的想到了一条生财之道！ “我就把明矾卖给他们嘛，反正又不是违禁药品，只是长得像而已，不犯法的……” 在亲自实验了数次之后，王云杰发觉只要在快递单上标明内有明矾，并在包裹中附带一张检验证，就能够将明矾邮寄到国内任何一个地方。 “不过为了看起来正常点嘛，我就放一包便宜点的茶叶，假装是买茶叶赠送明矾……” 而除了以邮寄茶叶做幌子以外，王云杰还严格控制每个买家的购入量，绝不允许一个人单次购入超过一千元的“违禁药品”。 “我查过法律嘛，金额不大就不够刑事案件的立案标准。并且他们从我这里买东西，本身就理亏嘛，基本不可能报警的……” 除了限制买家的购入量，王云杰还对销售地域进行筛选，刻意选择偏远省份的买家进行交易，以免被对方找上门来。 “所以他们只有服用了之后才会发现不对劲嘛，但是即便发现被骗，买这个东西本身就是犯法的，并且还不到一千块钱，报警的话得不偿失……” 观察室中，赵从军等人看着宋何针对王云杰的审讯，面色各异的互相看看，十个有八个在努力地憋着笑，个别两人还忍得很是辛苦。 赵从军见状，看向来自观城的两名警员，轻咳一声后说道：“虽然检验结果还没出来，不过已经查到他曾经在多地购买过大量的明矾，并开具了很多的检验证，基本和他供述的一致。” “所以回去查一下那个报案的人吧，保不齐就是个购毒不成反被骗的家伙。” 两名观城警员闻言互相看看，均感觉事实确实如赵从军所说的那样。 待审讯结束，宋何满面笑容的从审讯室出来，显然心情不错。 秦源则有些无奈的跟在宋何身后，原本以为自己能接一回正常案件的喜悦已经彻底烟消云散，兴致缺缺的脸上写满了“认命”两个字。 宋何看了眼秦源，一点给他做思想工作的想法也没有，不以为意的摆摆手便转身离去。 与赵从军等人告别，宋何径直来到案情中心，恰恰遇上了完成任务归来的周凯一行人。 “小雪，我想死你……” 表情夸张的奔向刚下了车的吴雪蕊，惹来面红耳赤的警花同学一声娇斥，也惹得一众同伴相视一笑。 “这次准备消停几天？”周凯看了宋何一眼。 “凯哥神机妙算！”宋何赞了一句答道：“五天。” 周凯掐着指头算了算，点头道：“差不多能处理两个案子，速度快点，三个也不是不可能。” 宋何吓了一跳：“凯哥，这五天是我的假期！” “我知道。”周凯不以为然的点点头：“所以我不给你算在工作时间里。” 宋何面皮一抽，众同伴则哄堂大笑。 笑闹几句，众人先后散去，宋何则轻轻挽起吴雪蕊的手，缓缓向家走去。 “怎么了？”吴雪蕊感觉到宋何与平时略有不同，整个人沉凝了不少，便问道：“遇到事情了？” “要去趟墨国。”宋何挠头想了想：“倒是没什么，就是我师父说的有点严重，所以觉得有必要认真对待。” 吴雪蕊想了想，握着宋何的手稍微紧了紧：“墨国？哪个城市？” 宋何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实话实说道：“普城。” “世界前十乱？”吴雪蕊心中生出一丝担忧，瞬间明白了沈江河的担心源自何处。不过她却丝毫没有将担心表现出来，反而目光湛然的看着男友，笑问道：“能难得住你吗？” 宋何迎着女友满是信任的目光，心海一阵起伏，胸口暖意上涌的同时哈哈一笑：“怎么可能难得住我？我可是天才！” 吴雪蕊见状娇笑一声，感受着宋何手心传来的温热，脸上的笑容荡漾开来：“那不就结了？记得给我拍些照片回来，据说普城很美的。” “好办。”宋何微微低头看着吴雪蕊的脸，只觉得女友晶莹明澈的杏目搭配上明媚无垢的梨涡浅笑分外醉人，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 吴雪蕊哪料到宋何会来这一出，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宋何突然袭击成功！ 羞恼之下，她脸色通红的推开宋何，余感尚存的檀口低声娇斥道：“这是马路上！老娘看你是又皮痒了！” 宋何见状哈哈大笑，惹得周边路人纷纷行注目礼。 吴雪蕊那扛得住这些视线，娇叱一声转身就走。 宋何连忙跟上，握着吴雪蕊的手却更紧了两分。 第六百五十五章 飞抵墨国 五日后，宋何只身来到秦都，见到了依旧忙碌不休的沈江河。 “嗯？”沈江河抬起头来看了宋何一眼，诧异道：“精气神倒是不错，看来这五天没白给你放假！” “我可是天才！哪能辜负了师父的一片苦心。”宋何得意的笑了笑，回想起五天中与吴雪蕊组队完成任务中的点点滴滴，脸上的笑容渗透出一丝幸福的味道。 “那行，去见见你的组员吧。”沈江河见宋何状态良好，便也不计较他笑的多恶心，指了个方向道：“出门左转，第一间小会议室，三个人。” 宋何知道沈江河忙碌得很，也不多停留，二话不说转身离去，轻轻关上了门。 不一会，宋何来到会议室门外，稍作驻足听了听，发觉会议室中并无人交谈，只有三个呼吸声，仔细一听竟是两男一女。 宋何略作思索，伸手握住门把手的同时，心中的好奇兽也燥动起来。 毕竟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是一次在沈江河眼中必须由宋何出马的行动，危险程度自不必说，组员能力的搭配也极为重要。 因此，宋何也十分想要了解会议室内三名组员的能力和特长，以便针对行动作出调整。 然而当他拧动门把手走进会议室之后，略一观瞧直接就傻了眼！ 只见两男一女三名组员坐姿极其端正的坐在各自的座位上，一水的军旅标准坐姿。 而在见到宋何之后，三人毫不犹豫的站起身，整齐划一的行了一个标准到无可挑剔的军礼！ “长官好！” 宋何愣了一瞬，不过他反应极快，顺其自然的带上了门，回了一个军礼道：“你们好。都坐下吧。” 三人同时落座，恢复了标准的军旅坐姿。 宋何这时才有空仔细打量三人，只见两名男子一人五官俊朗，一人浓眉大眼，然后……然后就没什么区别了！ 没错，两名男子个头相差仿佛，体型相近身材结实，发型一水的军旅寸头，就连双手上茧子的位置都一般无二，如果相貌再像一些，铁定被人当做双胞胎！ 把你们俩凑一起，估计也费了老鼻子劲了…… 宋何暗暗吐槽一句，看向会议室内唯一的女子。 这名女子与另外两名男子一样，都是一身职业西装，眉眼虽算不少好看却颇为开朗阳光，搭配上浅淡描绘却颇用心思的妆容，让人眼前一亮。 不过宋何明白，就算女子的容貌再吸引人，内行人一眼看去就会明白，这是一名绝不好惹的女兵！ 且不说她略显粗大的手掌和明显被磨去的老茧，只是看发型和体格，就知道她经过了艰苦卓绝的训练。在不择手段的情况下，放倒方明应该是十秒内的事情。 明确了三人的背景之后，宋何不由再次发出无声的吐槽：师父，您老人家这是让我去打仗吗？有这些人，搞暗杀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吧…… 轻咳一声抚平内心的波动，宋何站姿笔直地正色道：“我是这次行动的组长宋何，从现在起，各位就要全力以赴的协助我完成这次行动。” “为了尽可能的减小变数，确保行动的顺利，麻烦你们做个简练精确的自我介绍，开始吧。” 三人闻言，两名男子纷纷看向坐在他们最右侧的女子，而女子也毫不含糊，站起身干脆利索的说道：“唐瑜，二十五岁，曾入伍六年，现退役。擅长外语、射击、驾驶……” 随着唐瑜的介绍，宋何很快对她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同时也明白精通外语的唐瑜将在此次行动中扮演翻译的角色。 唐瑜坐下之后，坐在她左手侧浓眉大眼的男子站起身，声音沉稳道：“曹鹏，二十六岁，曾入伍七年，现退役。擅长驾驶、射击、定向爆破……” 听罢曹鹏的介绍，宋何直接将他定位为此次行动的司机，紧接着看向最后一名男子。 五官俊朗的男子随即起身，声音清朗：“王利，二十八岁，曾入伍八年，现退役。擅长格斗、射击、驾驶，熟悉各类枪械……” 王利介绍完毕之后，宋何点了点头：“唐瑜是翻译，曹鹏做司机，王利你就当保镖和助理吧。在接下来的几天，咱们互相熟悉熟悉，争取建立起团队内部的默契来。” 三人不约而同的点点头，显然服从性也很高。 在接下来的数天内，四人除了睡觉和解手的时间，其余的时间几乎是形影不离，很快就彼此熟悉起来，默契也随之建立。 然而在这个过程中，相比宋何对于王利三人越发了解后的满意，王利三人对与宋何所展现的各种能力，就是实实在在的震惊了！ 从对外语的熟练度看，宋何吊打唐瑜！ 从驾驶技术的等级看，宋何碾压曹鹏！ 从格斗能力的强弱看，宋何完虐王利！ 这还仅仅是宋何在三人擅长的方面所展露的能力！在那些他们不擅长的事情上，三人更是完败，只能确定宋何很强，却对于他有多强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 而这一番了解下来，三人初次面对宋何时的些许自傲，很快就被砸了个粉碎，对宋何的信服也越是发自内心。 终于，时间来到了临行前的一刻，宋何一行人经过乔装，带着为了此行特制的身份证件，托运了行李箱后，就走进了候机大厅的贵宾室。 坐在僻静的角落，宋何面色认真的看着三名组员，郑重道：“墨国普城很乱，这次普城警方又准备对老虎下手。所以即便我们在这几天做了很多预案和演练，也不能保证意外不会出现。” “因此，你们一定谨记，低调低调再低调，各自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而我会一直扮演一个没什么大用的组长，任由普城警方自由发挥。” “至于结果如何，我们不能左右，也没有权力去左右，记住了吗？” 王利三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宋何这样叮嘱，不过还是十分认真的点头应了下来。 宋何满意的点点头，看了眼时间，做出一副温和的好脾气模样：“登机的时间到了，出发吧。” 三人见状也很快进入状态，先后随着宋何起身，亦步亦趋的围拢在宋何身后，向着登机口走去。 二十多个小时之后，宋何一行四人走出普城机场，还没来得及细细观瞧异国的风光，就见几名墨国警员站在接机口外，手中举着印有秦夏语的接机牌，目光不停地在人群中搜索。 宋何立即笑呵呵的迎了上去，唐瑜则疾跑几步跟在宋何身边，完美的扮演了一名翻译人员。 第六百五十六章 普城市长 你好，我是孙小海，来自秦夏。”宋何说着标准的秦夏语，指了指几名负责接机的墨国警员手中的接机牌，自然而然的伸出了手。 唐瑜连忙将宋何的话翻译给几名墨国警员中领头的警官，然后就静静地等待对方的回复。 原本对宋何的话颇感茫然的墨国警官在听了唐瑜的翻译之后，顿时面露恍然：“你们好，我是负责接待你们的人。” 这名警官说罢，又说了一大串名字，然后耸肩笑道：“刚刚那个是我的名字，当然，你们可以叫我弗朗哥。” “你好，弗朗哥警官。”宋何笑笑，他知道墨国曾为班国殖民地，取名逻辑基本一致，名字中包含有父母的姓氏，所以较为冗长难辨。 而弗朗哥能提前考虑到称呼上的问题，显然提前做了不少准备工作，是个性格机敏做事周全的人物。 “请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酒店。”弗朗哥冲手下挥挥手，数名墨国警员便将宋何等人的行李装车。 宋何四人从善如流，乘上弗朗哥准备的汽车，借着抵达酒店前的空隙打量着普城的街景。 由于在临行前的准备工作中，宋何将能搜集到的普城信息全都筛了一遍，并分享给了王利三人，所以他们一行人对于普城的熟悉程度，恐怕并不亚于一般的普城居民。 而通过实地观察，宋何四人不约而同的将眼中所见的实际情况与脑海中的资料一一对照，以再次加深对于这个城市的熟悉程度。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与宋何同乘的王利三人在观察普城的同时，会时不时的看一眼笑呵呵的对这街边拍照取景的宋何，眼神中敬意颇重。 没过多久，众人抵达酒店，弗朗哥热情的安排了众人的住宿，言说会在第二天早晨来接宋何等人去警局，然后留下数名警员以作联络接待后便离去了。 待墨国警员尽数离开酒店客房，宋何关上房门，先是检查了一遍屋内各个角落，见没有监控设备，便安下心来。 “看了一路，有什么感觉？”宋何笑了笑，让王利三人坐下，示意他们畅所欲言。 王利见状率先开口道：“看迹象确实有发展旅游业的倾向，卫生环境虽然达到了国内三线城市的水准，可是能看的出来开始整改时间不久。” 曹鹏续道：“主干道上有不少军警在巡逻，所以在这些地方活动的话，安全应该有一定程度的保障，只是偏僻角落和贫民区的具体情况还不确定。” “但是从主干道的军警人员密度来看，这些地方应该已瓜分了普城大部分的军警数量配额，所以我们最好不要靠近荒僻处和贫民区。” 唐瑜点点头，认可了曹鹏的分析，然后指着窗外说道：“来的路上，我发现除了弗朗哥安排的警员，还有一些便衣在保护我们，显然对我们的安全问题还是比较重视的。” “不错不错。”宋何满意的赞了一声，点头道：“通过这些方面的细节，我们基本可以肯定普城的市长想要在旅游业上下大力气进行发展。” “但是呢，阻碍旅游业发展的因素很多，而最致命的问题之一就是治安混乱。从官方数据来看，普城谋杀案的侦破率只有可怜的百分之三，更不用说没有录入官方数据的各类恶性案件了。” “要知道在墨国，从政可不是一个轻松的事情，因为如果你的政治主张中有针对当地犯罪团伙的打击意图，那么遭到报复几乎是百分百的事情。” “而这次普城的市长之所以敢重拳出击，完全是因为这个帮派有尾国的影子，同时其中恰恰有一个我们通缉已久的王万华。所以他才准备借助我们的名义，用这个并不被当地犯罪团伙所喜欢的帮派立威。” “至于他准备怎么做，只要不危及到我们的安危，我们都不用理会。” 王利三人点点头，显然已经做好了窝在酒店中的准备。 同一时间，普城某个封闭的房间内，一名四十余岁的墨国男子启动一台电脑，点开了屏幕上的一个聊天软件。 不一会，聊天软件微微一抖，一个视频对话框瞬间弹开，占据了整个显示屏。 “下午好，弗朗西斯科市长。”实时视频中，混血男子戴着诡谲气息爆表的面具，惬意的冲墨国男子打招呼道：“既然再次联系到我，那么就说明，秦夏的代表团已经到了。” 名叫弗朗西斯科的墨国中年男子点点头，表情郑重：“确实和洛基先生说的一样，秦夏派来了代表团。我已经将他们安排在酒店了，准备明天安排人与他们商谈后续的事宜。” “与其说是商谈，不如说是你单方面的通知。”混血男子轻笑一声：“放心吧，他们不会干涉你的行动的。秦夏代表团素来喜欢做万全的准备，所以在出国前就一定会定下大致的方针。” “因此，只要你保护好他们，事情就不会出现变动，你也能找到那个完美的平衡点，执行你的计划。” 弗朗西斯科敬服的看着混血男子，认真的说道：“我能有今天，全靠洛基先生。” “弗朗西斯科市长，我最欣赏的，就是你的自知之明。”混血男子笑了笑，只是因为变音器的缘故，显得很是阴森沙哑：“记住，秦夏代表团不会有意见，即便有，他们的意见也不重要。” “真正重要的只有两件事，一是秦夏代表团的安危，第二则是你能否将王万华所在的团伙连根拔起。前者涉及到秦夏对你的态度，后者则牵扯到后续的计划。” “如果能同时保证这两点，你既能获得来自秦夏的友谊，又能在我的帮助下，借用王万华所在团伙被端掉后空出来的市场需求，挑起普城各个团伙的内斗。” 随着混血男子颇具蛊惑力的描述，弗朗西斯科的呼吸逐渐变得沉重，待混血男子停下话头之后，弗兰西斯科忽然沉声问道：“洛基先生，如果我能活捉王万华，是否对于计划的帮助更大？”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混血男子耸耸肩，面具后的眼神带着几分玩味：“可是你能做到吗？要知道，在计划中成功击毙王万华的概率也仅有不到百分之六十。”、 “除非，你降低达成第二个条件的概率。” 弗朗西斯科纠结的思索片刻，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对了，洛基先生。”弗朗西斯科忽然问道：“秦夏代表团成员的信息您需要吗？” 第六百五十七章 漏洞百出 听罢弗朗西斯科的话，混血男子略作思忖：“你觉得那些人有问题吗？”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洛基先生。”弗朗西斯科连连摆手摇头，笑着解释道：“根据弗朗哥的观察，秦夏代表团派来的人确实如您所说，是一名主使一名翻译和两名保镖。” “而且主使也如您所推测的那样，是一个并没有什么主见的人。我只是觉得，也许您可能会对他们感兴趣，所以……” “我明白了。”混血男子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冷冽：“所以你觉得我会对这些没有意义的人感兴趣，是吗？” 弗朗西斯科身子一僵，虽然与混血男子隔着屏幕，却感觉自己正坐在一只下一秒就会暴起噬人的凶兽面前，连呼吸也停滞了！ “哈哈，紧张什么？”混血男子忽然又笑了，沙哑阴沉的声音中不见丝毫方才那刺骨的冰冷：“你可是我见过志向最远大的合作者，在没有违反协议的情况下，我怎么会伤害你呢？” “而作为合作者，你是可以向我提出要求的。所以，我再问一次，你觉得那些人有问题吗？” 弗朗西斯科闻言仓皇答道：“并没有问题，一切都和洛基先生预想的一样，他们并不重要。” “那就好。”混血男子轻松的笑笑：“就这样吧，如果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随时可以联系我。不过我相信，如果你严格按照我的计划执行，需要联系我的机会应该很少就是了。” 弗朗西斯科闻言恭敬的点点头：“洛基先生，真的非常感谢您。” “不用客气，弗朗西斯科市长，再见。”混血男子话音刚落，实时视频对话框就自动关闭，整个房间也再次恢复了安静。 然而直到一分钟后，弗朗西斯科才从极度紧张后的眩晕中清醒过来，感受着被冷汗打湿的后背上传来的阴冷，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凝视着窗外的普城夜景。 良久，弗朗西斯科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眼神坚定地自语道：“如果借助魔鬼的力量就能达成我的夙愿的话，那么把灵魂出卖给他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次日，当宋何一行人被弗朗哥警官接到普城警局的时候，年近半百的卡斯特罗警长和一众手下警官们已经在会议室中等候了。 与宋何热情的寒暄过后，卡斯特罗警长又说了一连串的场面话，然后才开始介绍这次行动的流程和细节。 宋何一边听唐瑜的翻译，一边不停地点头，时不时的回应一两句，不过内容基本都是“那太好了”或者“明白了”之类的无意义语句。 两个小时后，卡斯特罗警长将计划大概说了一遍，然后问道：“孙先生，对于这次行动，贵方是否有什么意见或者要求呢？” 宋何在听罢唐瑜的翻译之后，恰如其分的愣了一下。略作思索后礼貌的笑着回答道：“通过卡斯特罗警长的介绍，我能充分感受到贵方的诚意和决心……” 一串丝毫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的场面话过后，宋何停住了话头。而早已从市长口中得知会是这个结果的卡斯特罗警长笑着带头鼓掌，算是为这次行动方案的商讨会议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会议终了，卡斯特罗警长走近宋何，伸出手低声道：“孙先生，十分抱歉，这次行动中我们很难保证将王万华生擒，所以感谢您的理解。” “请不用放在心上。”宋何待唐瑜翻译完毕后，伸出手与卡斯特罗警长握在一起：“王万华在变更为墨国籍后，屡次触犯贵国的法律。能够在发现他后通知我们，已经可以证明贵方有着足够的诚意了。” 接下来的十分钟，在唐瑜的协助下，宋何充分的扮演了一个对于行动计划毫无意见的代表，直至离开警局。 回到酒店，宋何刚关上房门，就见王利三人的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些许疑惑，不由笑道：“不错么，都发现有问题了。” “行动漏洞太多了。”王利点点头道：“被忽略掉的地方有几处其实是很致命的，如果完全按照卡斯特罗的行动计划来执行，百分百会失败。” 宋何不置可否的问道：“如果把那几个漏洞都补上呢？” 王利三人闻言一愣，诧异的互相看看。 “如果都补上，那就是一个相当完美的计划。”曹鹏眉毛微微皱起，犹豫道：“可是……” “可是以普城警局的力量做不到，对吗？”宋何直接将曹鹏没说完的话说了出来，见王利三人点点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别说是警局的力量，就算加上市长能调动的所有明面上的力量，也做不到。” “宋警官的意思是说……”唐瑜听罢立即反应过来：“参与这次行动的还有暗中的力量？” “就目前来看，应该是这样的。”宋何点点头，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在墨国，帮派向警局中安插卧底和收买内部人员是各个帮派的常规操作。” “所以很多警员都不知道刚刚还和自己称兄道弟的同事，会不会在下一秒就掏枪把自己干掉，更不用说计划泄露这种事情了。” “而敢于将这种漏洞百出的计划，在警局中不作丝毫防备的向我们公布，本身就说明卡斯特罗警长并不在意走漏风声。” “因此，这种不在意向我们透露了两条信息，一是警局中已经完全不存在王万华所在团伙安插的卧底和收买的人员，二是所有被他们忽略掉的地方，都有人会替他们去处理。” 曹鹏闻言疑惑道：“会是谁呢？” 宋何神秘的笑笑：“在普城，除了官方，还有哪些人有实力对付王万华所在的团伙呢？” “实力？”王利瞬间明白过来，惊讶道：“其他帮派！” “没错。”宋何看了看窗外阳光明媚风景醉人的普城，语气莫名：“在普城的阴影之中，各种各样的势力错综复杂。而卡斯特罗敢于向一个颇具实力的帮派下手，足以证明他有必胜的底气。” “现在看来，这些底气并不是来自于他手中的军警力量，而是已经串联好了本地帮派，准备对有尾国背景的帮派进行清理，事后再针对被清理帮派所掌握的市场份额进行瓜分。” “而且，墨国已经废除了死刑，为了最大程度的避免事后被报复，一定会有很多人在行动结束之前就挂掉，其中保不齐就有王万华。” 唐瑜有些难以置信：“那岂不是说明，卡斯特罗和当地的帮派狼狈为奸！” 第六百五十八章 夜半枪声 狼狈为奸不一定，但虚与委蛇是肯定有的。” 宋何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顿时让王利三人有些茫然，不过没等他门询问，宋何就率先开口问道：“你们对于卡斯特罗这个人有什么看法？” 王利略作思忖：“中规中矩。” 曹鹏若有所思：“多谋寡断。” 唐瑜眉头一皱：“贪花好色。” 唐瑜话音刚落，王立和曹鹏就不约而同的看向唐瑜，目光中满是摸不着头脑的味道。 宋何同样看向有些脸红的唐瑜，忍俊不禁道：“虽然你说的没错，可是突然说起这个，很容易把话题带歪的吧。” 王立和曹鹏闻言哈哈一笑，唐瑜也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假装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的样子：“宋警官，您的意思是说，背后有人在给卡斯特罗出主意？” “应该是有人给卡斯特罗下了命令。”宋何解释道：“在卡斯特罗所说的计划中，他动用的军警资源超出了他的权限，如果换成普城市长这么做的话，那就刚合适。” “再结合咱们先前的观察结果，卡斯特罗的背后应该是市长在给他撑腰。一方面大力发展旅游业，一方面打击当地的犯罪团伙。” 王利恍然：“所以这次针对王万华所在团伙的行动，是市长的一次别有用心的行为？” “没错，而且更确切地说，他是在摘桃子，二桃杀三士的桃子。”宋何的眼睛微微眯起：“我们都知道，在很多国家属于违禁药品的某类植物，在尾国是合法的。” “所以在这类违禁药品大行其道的同时，也产生了大到惊人的违禁药品市场和难以想象的巨额红利。” “而墨国与尾国接壤，边境线上可供走私的线路不要太多。因此，尾国巨大的市场加上墨国本土管理方面的种种漏洞，催生了全世界最大的违禁药品原产地之一。” “如此一来，涉及违禁药品生意的各个帮派在巨额红利面前互不相让，彼此之间的摩擦不断。” 王利三人认真的听着，同时也好奇于宋何是如何做到对墨国事无巨细的熟悉。 宋何看出三人的好奇，不过却不会说是流云帮他搜集的信息，继续说道：“这一次，普城市长以一个有尾国背景的帮派为突破口，团结本土帮派进行清理之后，自然会空出来不小的市场份额。” “因此，矢志发展本地经济的市长一定会在瓜分市场份额的时候做手脚，挑起各个帮派之间的矛盾，建立种种对立关系。” “如果他足够聪明，应该可以让普城内的帮派势力在一年内彼此消耗到不堪一击的程度，到时候整个普城想怎么发展，自然是市长说了算。” 宋何说罢，王利三人面露惊容，不过他们却不知道，在混血男子的计划中，彻底消除普城所有帮派势力的时间被控制在半年以内，而且是极其完美且干干净净的抹除掉！ 可是即便如此，王利三人依旧感到不可思议，唐瑜更是惊道：“那这个普城市长岂不是非常厉害？” “是啊。”宋何轻松的点点头：“所以这一次我们就安心的当摆设吧，这一出好戏，在别的地方可是看不到的。” 王利三人面色复杂的点点头，心中震动难以平复。 当夜，时间来到了午夜时分，卡斯特罗独自一人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右手虚握着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枪，眼睛死死地盯着紧闭的房门，表情紧张得不像话，仿佛随时都会开枪。 终于，当挂在墙壁上的时钟将指针指向午夜三点时，卡斯特罗瞬间松懈下来，脸上紧张表情消散的同时整个人靠在办公椅中，呼吸紊乱的嘀咕道：“终于……开始了。” 警局外，夜晚生活之精彩远超白昼的普城，终于开始走向一天中最寂静的时刻，而从下午时就开始休息以养精蓄锐的弗朗哥，带着同样精神振奋的警员队伍，出现在夜色中的贫民区中。 只见一身特战服的弗朗哥穿着防弹背心，腰间别着手枪和各种警用装备，双手稳稳的端着一支冲锋枪，脚步坚定却轻快的行走在队伍的最前端。 片刻后，这只队伍在弗朗哥的带领下，兜兜转转的绕过贫民区，来到一间面积不小的别墅外。 弗朗哥停下脚步打了个手势，身后的队伍同时停下，并在弗朗哥的指挥下蹲伏于阴影之中。 驻足片刻，十二人的队伍分成三支小队伍，一队隐藏在正门处，另两队则绕到了别墅另外两个出入口隐藏。 待所有人就位，弗朗哥看了眼手表，然后就深呼吸稳定心绪，斜视着普城海岸出处的天空，似乎在等着什么。 就在弗朗哥带队潜藏在别墅周围的时候，同样装备着各式武器的警员队伍出现在普城的众多角落，这些人数不一的队伍或包围仓库，或包围民居，却都在完成埋伏之后看向了普城海岸的天空。 而与此同时，众多与警员队伍明显不同，却都手持各色枪支的墨国人也出现在普城中。 他们有的独行街头，有的成群结队，有的步行，有的驾车，可不管怎样，他们都有着明确的目标，一旦停下脚步，就会看向普城海边的天空，静静地等候着。 当时间来到三点十分的时候，身在自己住所的弗朗西斯科市长看了看手中的遥控按钮，目光同样投注在普城海边的天空，深吸一口气后狠狠摁下！ 咚咚咚…… 刹那间，一连串的爆破声从海边传来，在酒店中闭目养神的宋何蓦然睁开眼睛，一脸戒备的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当宋何看到数之不尽的烟花升上夜空，并暴发出一阵阵烟花特有的炸裂声时，听觉极度灵敏的他同时捕捉到了普城中遍地开花般的枪声！ 哒哒…… 砰砰…… 轰…… 手枪、冲锋枪甚至碎片手雷的爆破声接连响起，却纷纷掩盖在那被刻意爆发于深夜的响亮烟花声中！ 紧接着，嚎叫声、怒吼声和凄厉的惨呼声也不管宋何愿不愿意听到，纷纷前呼后拥的挤进了宋何的耳朵，让他的眉头紧紧皱起。 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宋何看了眼同样惊醒的王利和曹鹏，起身示意他们无事之后走到窗边。 俯视夜色中的普城，宋何超强的视力很快捕捉到不时在阴暗街巷中爆发的连串焰光，不由叹道：“真是……大手笔啊……” “宋警官，咱们……”王利和曹鹏同样来到窗边。 “不关咱们的事。”宋何摇摇头打断道：“继续休息！” 第六百五十九章 夜色之中 普城，临近凌晨四点，夜色深沉。 持续了半个多小时的烟花秀已经落幕，而密如炒豆般的枪声，更是在烟花秀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完全止息。 于是，居住于海边各色酒店中的所有外国游客与八成以上的普城居民，并不知道在难言精彩却声音尤为巨大的烟花秀中，有多少人死在了与夜空中烟花同时绽放的枪火中。 贫民区内的一处建筑内，亲手击毙了团伙首脑的弗朗哥火急火燎的赶来，找到了负责抓捕王万华的带队警官。 “到底怎么回事！”弗朗哥皱眉问道：“这么多警员，怎么可能连一个人都杀不掉！” “这里的实际情况和情报有出入。”带队警官面色难看的说道：“王万华聚集了不少手下在这里，我们的行动遭到了剧烈的抵抗。” “在击毙所有抵抗人员后，王万华已经从地下室的地道逃走了。” 弗朗哥诧异：“地道？” “没错。”带队警官指了指地下室的方向：“随他一起的还有三个人，但是我们在追进去的时候地道被炸塌了。” “那三个人也没料到地道内有炸弹，被王万华抛弃后开始自杀式的抵抗，给我们在成了不小的麻烦。” “该死！”弗朗哥挥拳狠狠砸了一下墙壁，重重的呼吸了几下后问道：“伤亡情况呢？” 带队警官想了想答道：“一人重伤，三人轻伤。” 弗朗哥想了想，果断说道：“记住，抓捕王万华的过程中，导致五人牺牲八人重伤，你来安排，不能让秦夏代表团发现漏洞，明白吗！” 带队警官立即明白过来：“是！” 弗朗哥说罢拍了拍带队警官的肩膀，开始思索如何应对宋何一行人。 砰砰！ 忽然两声枪响从远处传来，瞬间将弗朗哥从思索中唤醒。 “跟我走！”弗朗哥想也没想，冲有些惊诧的带队警官大吼一声，端起枪就冲向了枪声响起的地方！ …… 十五分钟前，距离带队警官执行抓捕王万华任务颇远的地方，一处极不起眼的漆黑小屋，房门微微开启，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睛凑近门缝。 这是一双有着明显亚洲特征的眼睛，混杂了太多的复杂情绪的眼神中，最多的便是恐惧、紧张和难以抑制的求生欲。 不过即便如此，眼睛的主人还是极为谨慎的缩在门后，仔细的观察着门外刚刚恢复寂静的脏乱街道。 而如果宋何在场，他一定能在第一眼就认出来，这个身材痩小尖嘴猴腮的亚裔男子，正是他们此行的目标，王万华！ 只见此时的王万华狼狈不堪，身上仅穿了一套睡衣，手中死死地攥着一支手枪，呼吸急促而紊乱，显然刚刚从急速的奔逃中停歇下来。 “这群白痴！”王万华嘴里吐出低沉的秦夏语，满是厌恨愤怒的味道：“老子就说警局里有点不对劲！一个个特么的就知道花天酒地！逃生地道都不挖！一群儍哔！” 说话间，王万华扫了眼身后来不及合上的地道出口，冷哼一声：“追啊！当老子好欺负吗？活埋了你们一群狗娘养的！吃土去吧！” 话音刚落，他蹲下身子来到屋内的角落，熟练地扒开地面的砖块，挖了几捧土就将一个密封手提箱拎了出来。 按下密码打开手提箱，几件乔装用的衣物和一摞证件出现在箱内，还有就是用皮筋捆扎的一卷卷钞票。 干脆利索的换上衣物鞋帽，王万华稍稍稳定心神，一手持枪一手拎着手提箱，快步走出了漆黑的小屋，绕路向城区走去。 谨慎前行片刻，就在他半只脚踏过一个转角的时候，转角后的阴影中忽然伸出一根黑漆漆的木质手杖，杖端如灵蛇出洞般直击王万华额头！ 笃！ 猝不及防的王万华被戳了个正着，让本就惊恐紧张到极点的他下意识就要抬枪射击！ 然而还未等他升起扣动扳机的念头，强烈的眩晕感瞬间涌进脑海，紧接着便如烂泥一般软倒在地上。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王万华满是惊恐的目光掠过转角阴影处。只见一名颇为臃肿的模糊人影戒备的退开好远，眨眼间就藏身在一处矮墙后，仿佛在提防着自己手中的手枪。 什么……玩意儿…… 带着重重疑惑，王万华终于彻底晕了过去。 而直到王万华闭上眼，宋何才从矮墙后翻出来。 只见他此时身上鼓鼓囊囊，比平日里胖了不知多少，尤其是脑袋上的摩托头盔，将他整个脑袋包的严严实实，竟是一丝缝隙也不漏。 而之所以是这身打扮，完全是因为宋何担心自己的安危，从追凶系统中兑换了大量的防弹道具穿戴在身上。 有三层日常背心样式的防弹背心，有不止一件的防弹衬衫和防弹夹克，就连防弹秋裤和防弹牛仔裤他都各套了两条，更别说保护关键部位的防弹小三角了。 如果不是防弹手套和头盔实在戴不上第二层，宋何绝对会给自己再加好几层！ 俯身观察了片刻，宋何再次用击晕手杖在王万华脑袋上戳了两下，然后开始布置现场。 片刻后，王万华以一个不太自然的姿势躺在地上，手提箱被丢到了一边，持枪的手与另一只手则别扭的弯着，仿佛在仓促间胡乱挥舞过。 而王万华的额头也因为被宋何托着撞向墙角，出现了一个撞击导致的伤口，小股的鲜血顺着他的额角蜿蜒而下，渗入了与他亲密接触的地面。 于是，整个现场完全呈现出一副王万华在仓促奔行间不慎摔倒的样子。 布置好现场之后，宋何仔细检查了一遍，见没什么破绽，便认真听了听夜空中传来的动静。 很快，宋何俯身弯腰，戴着手套的手掌覆盖在王万华持枪的手上，压着他的手指扣动扳机！ 砰砰！ 两枪过后，宋何立即头也不回的飞速离开现场，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数分钟后，端着冲锋枪的弗朗哥带人来到宋何布置的现场，瞬间发现了晕倒在地的王万华。 在警员搜查完四周并报告无异常后，弗朗哥来到王万华身边，谨慎的蹲下身，缓缓将王万华贴着地面的脸翻了过来！ “王万华！” 难抑心中惊讶弗朗哥低呼出声，一旁的带队警官也瞬间愣住了。 “快！把他带走！”弗朗哥果断道：“这个人很狡猾，别给他逃走的机会！” 待众警员将王万华拖走之后，弗朗哥仔细地打量着宋何精心布置的现场，忽然轻松的笑了：“看来就连运气也站在我们这一边啊！” 第六百六十章 踏上归途 清晨时分，侧夜未眠的弗朗西斯科市长终于等来了期待已久的卡斯特罗和弗朗哥，同时也得到了夜间名为“清扫行动”的最终结果。 “什么？”弗朗西斯科惊呼一声，眼珠子瞪得老大，眉宇之间满是惊喜：“王万华被抓到了？” 卡斯特罗得意地笑了一声，弗朗哥则点了点头：“只是受了点轻伤，但人还活着。” “太好了！”弗朗西斯科双手握拳猛地一挥，显然这次行动的结果之好远超他的预料。 卡斯特罗和弗朗哥看着兴奋的市长，相视一笑，均未提起王万华是在逃亡途中意外摔晕而被捕的。 毕竟事情的结果就是王万华被生擒，与其婆婆妈妈的详细解释让市长以为他们是在邀功，不如直接汇报结果，还能遮掩过去行动不利差点放跑王万华的过失。 弗朗西斯科并未察觉到手下两名心腹的异样，努力从兴奋中冷静下来，开始询问行动的具体结果。 待卡斯特罗和弗朗哥汇报完毕，弗朗西斯科长舒一口气，点头道：“一定要做好后续的工作，尤其是在行动中牺牲的警员们，他们的家属必须得到妥善的安置和补偿。” “还有，尾国市场份额的事情让他们和我来谈，你们不要给任何承诺，如果有人贿赂你们就收下，告诉我一声就好，我来调整他们的市场份额分配问题。” “对了，做一份漂亮一点的报告送给秦夏代表团，我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在这次行动中付出的牺牲，这样才好和他们洽谈旅游开发和游客对接的事情……” 卡斯特罗和弗朗哥认真的听着，等到弗朗西斯科吩咐完毕后一起离去。 待房间内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弗朗西斯科走大阳台上，呼吸着清晨清新的空气，只觉得神清气爽，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同一时间，宋何一行人安心的享用着早餐，王利和曹鹏虽然好奇宋何昨夜在短暂的外出时间内去了哪里，但是团队的最高决断权在宋何手中，所以他们也没有多问，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用过了早餐没多久，弗朗哥忽然来到酒店，找到宋何后兴高采烈地说道：“孙先生，我有一个非常好的消息要告诉您。” 唐瑜见状连忙翻译，而宋何恰如其分的表现出好奇的神色：“哦？与王万华有关吗？” “没错！”弗朗哥双臂张开，脸上笑容绽放：“就在昨晚，我们对他所在的团伙发动了突袭，而他已经被我们生擒了。” “真的吗？”宋何惊喜道：“那太好了！弗朗哥警官，我记得想要生擒他十分困难，想必你们一定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吧？” “说实话，他是我见过最危险的罪犯之一。”弗朗哥闻言，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为了生擒他，我们有五名警员再也没办法睁开眼睛了，还有更多的人受伤，唉。” 宋何肃然起敬：“我会牢记墨国在这次行动中的付出，请允许我悼念在这次行动中牺牲的警员，他们都是非常勇敢且优秀的人才。” “他们如果知道您能这么说，一定会很欣慰的。”弗朗哥感激的回应道。 宋何身后，王利和曹鹏有些不适应的看着宋何，实在有些接受不了他画风的转变。 而一旁的唐瑜虽然知道宋何的墨国语比自己还溜，但是依旧努力地扮演着翻译的角色，同时也惊叹于宋何能够在各种画风中自由转变的能力。 半小时后，弗朗哥言说要针对昨夜的行动做收尾，便离开了酒店。 宋何则在弗朗哥走出客房的一刹那恢复了本来面目，笑道：“虽然表功的味道很浓烈，可是不可否认，他们的行动确实挺成功的。” “剩下的时间我们依然乖乖的待在酒店里，等着他们把王万华交给我们。现在王万华所在的团伙刚刚被端掉，其他各个帮派在这次行动中各有出力，但出力有多有少，因此市场的分配就是个大问题。” “如果普城市长没能处理好，恐怕街头很快就会混乱起来，贸然出去的话，不知会遇到什么事情和什么人，所以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王利和曹鹏想了想，出于对宋何的信任，便准备安下心来待在酒店。 唐瑜则疑惑的问道：“能够串联那么多帮派一起行动，市长不是应该早就想好怎么分配尾国的市场了吗？” “就是因为他提前想好了，所以才危险。”宋何叹道：“这个市长辛辛苦苦的把我们扯进来，可是要借助秦夏庞大的游客基数发展旅游产业的，这也说明他更看中的是正当行业。” “如今桃子已经到手了，分配的时候不做手脚，怎么对得起之前的委曲求全呢？” 王利对这类阴谋很是好奇：“他会怎么做？” “最简单粗暴的就是把桃子丢出去让他们自己分，几乎不用动手就会死上一大批人。”宋何耸肩道：“可惜这样事情就会失控，所以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因此，他应该会把矛盾和摩擦控制在一定范围内，既能削弱本地帮派的力量，又不至于让事情脱离控制。” 王利继续问道：“可是这样一来，普城的居民不会受到影响吗？” “你可以直接问普城会不会有无辜的人在摩擦中死掉。”宋何的眼睛微微眯起：“以普城的实际情况，不做丝毫牺牲就达成目的的方式是不存在的。” “所以在市长的心中，应该有一个牺牲的尺度，所以我才说这次的行动是一次大手笔啊。” 王利三人闻言心头剧震，互相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寒意 宋何感受到了三人的情绪，恢复常态笑了笑道：“你们害怕个什么劲啊，这是别人国家的事情，和我们有关系吗？” 次日，走出酒店的宋何一行人来到警局，接到了头上裹着绷带且一脸死灰色的王万华。 “孙先生，祝您一路顺风。” 流程式的寒暄过后，弗朗哥用蹩脚的秦夏语表达着自己的友好。 宋何闻言顿时笑了，用拙劣的墨国语说道：“感谢您的热情招待，我们下次再会。” 弗朗哥哈哈笑了一声，挥手送别宋何一行，看着他们走进机场，这才转身离去。 走进候机大厅，宋何看着双手被铐的王万华，笑道：“马上就要回国了，怎么样？开心吗？” 王万华面无表情：“我是墨国人。” “我知道。”宋何摆摆手，笑的越发畅快：“背叛祖国，又被墨国抛弃，我很期待你的结局。” 第六百六十一章 缘悭一面 在接到王万华的一瞬间，宋何就知道，如果不采取相应措施的话，押送王万华的归程不会如他所愿的顺利。 无论是心甘情愿的带上手铐，还是那脸上麻木灰败的表情，其实都是王万华做给别人看的表象。 至于他真正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寻找机会逃跑！ 于是，在安排了王利和曹鹏对王万华进行贴身看管的同时，宋何也在全神贯注的盯着他，以防出现意外。 如果没有找到脱逃机会的话，他恐怕会不择手段的创造机会吧…… 宋何心中转着念头，目光死死的锁定了外表乖顺的王万华。 与此同时，低着头的王万华努力在时间的流逝中保持冷静，虽然距离登机时间越来越近，可是他知道，在被那个孙姓警官和两名押送人员同时盯死的情况下，自己是没有任何机会逃脱的。 因此，唯一的机会就只有登机前的一刹那，而脱逃的契机，将是自己的…… “是自残吗？” 蓦然间，宋何略带戏谑的声音钻进了王万华的耳朵，惊得他心头一慌，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麻木伪装。 宋何见王万华依旧假作乖顺，便示意曹鹏和王利起身戒备，自己则坐到了王万华身边。 “你看，距离登机还有三十分钟。”宋何伸展右臂，越过王万华的脖颈，亲切的搭在他的右肩上，然后将左手手腕上的手表展示给王万华。 “怎么了？”王万华稳定心绪，看了眼宋何手表上的时间后微微抬起头，目光已经恢复了平静。 宋何笑了笑，并未收回伸到王万华面前的左手：“所以能不能拜托你消停一会，比如说，睡一觉？” 王万华不明所以的看着宋何，不明白面着这个孙姓警官究竟在说什么，正想着该怎么回应，眼角却忽然瞥见宋何虚握的左手闪电般反转，一个小小的喷雾器正冲着自己的脸庞！ 呲…… 一声轻响过后，被宋何右手死死箍着脖颈的王万华躲闪不及，只觉得一阵异香扑鼻之后，浑身一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失去了意识。 “这就对了嘛。”宋何瞬间将蒙汗喷雾收进储存戒指，笑呵呵的站起身，让没看到他动作的王利和曹鹏坐回位置，敷衍道：“他被我催眠了，只要没醒过来，就不用管他。” 王利两人莫名其妙的对视一眼，看了看陷入熟睡的王万华，看向宋何的眼神满是好奇。 半小时后，宋何在出示了证件并和机务人员认真沟通之后，和王利三人一同架着王万华登上了飞机。 而刚一落座，宋何又趁人不注意，偷悄悄拿出蒙汗喷雾给依旧昏迷的王万华补了一下。 就这么一路飞一路补，等到飞机降落在秦都机场，王万华才从无梦的昏迷中清醒过来。 将依旧懵怔的王万华交给接收人员后，宋何一行人的任务终于算是圆满结束了。 “真没想到，你还能把这家伙带回来！”沈江河上下打量着宋何，对于此次行动的结果十分满意。 “谁让我是天才呢！”宋何洋洋自得的扬起了脖子，旋即趁着沈江河斥责之前转而问道：“这家伙什么结局？” “无期。”沈江河随口答了一句：“因为他，很多人都收到了牵连，再加上被他窃取和刺探的消息等级不低，所以从重处理。” “那就好。”宋何点点头，建议道：“他逍遥法外这么多年，搞得又是情报买卖，应该知道不少东西。” 沈江河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宋何，叮嘱道：“出去别乱说。” “明白明白。”宋何知晓自己很多东西还不够级别了解，便也不多问什么，厚着脸皮说笑几句，挨了两句骂后转而开始讲述自己在普城的所见所闻和种种推测。 “原来是这样。”沈江河若有所思道：“本来以为是一次颇具波折的行动，谁想到就这么让你把王万华带回来了。” “轻松不说，还安全得很，看来你欠人家普城市长一句谢谢啊。” 宋何表面点头，心中却在撇嘴：我欠他？没有我的话，他连王万华的头发都抓不到，您老人家走眼了啊！ 沈江河布置宋何心中正在腹诽自己，一边思索一边继续说道：“以普城那种混乱的状况，这么处理确实能以最快的速度出效果，不过就是代价大了点。” “谁说不是呢。”宋何咋舌道：“虽然没见过这个市长，可是从某些举措来看，应该是个有抱负的人。但从这种阴狠的手段来看，这人狠心的程度可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 “不止。”沈江河面色沉凝：“敢把墨国的帮派摆上自己的平衡杆去走钢丝，心性、智慧和能力缺一不可，看来墨国出了个了不得的人物啊。” 宋何看着沈江河的表情，忽然诧异道：“政治投资？” “你特么个胆大包天的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沈江河瞪着眼睛低声骂了宋何一句，缓缓说道：“亲近秦夏，有手腕有抱负，自然要考虑一下。” “不过这种事情我也只是说道说道，决定权可不在我手里。” 宋何表情夸张，恨铁不成钢的拍手道：“那您老人家还不赶快往上爬？将来我也能轻松点！” “老子抽死你个没大没小的泼货！”沈江河破口大骂道：“不会说话把舌头捐给医院！再放屁老子收拾不死你！赶快滚回榆城！” 宋何看着沈江河中气十足的样子，嘿嘿一笑逃出了沈江河的办公室。 坐上飞往灵省的飞机，宋何终于能静下心来，思索在墨国内的事情。 其实在前往普城之前，无论是他还是沈江河，都做足了行动艰难甚至有所牺牲的思想准备，毕竟就当是了解到的情况来看，普城警局绝对会面临王万华所在团伙的疯狂反扑。 而作为和王万华势成水火的秦夏代表团，必然会被王万华所在团伙列进打击名单之中。 然而抵达普城之后，实际的情况远远超出了宋何与沈江河的预料，不光没有遇到危险，还被普城警方保护在酒店中。 如果不是王万华的脱逃导致宋何出手，行动之轻松顺利简直媲美一趟公费旅游。 “到头来，最危险的仅仅是出门敲闷棍而已啊。”宋何慨叹一句，意味深长的自言自语道：“发展旅游业，肃清本地帮派，亲近秦夏获取大量旅游利润，同时做到这些就很不容易了。” “如今又很可能获得来自秦夏的政治投资，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啧啧，有点后悔没见见这个普城市长了。” 第六百六十二章 陈案扎堆 回到榆城，宋何迅速恢复了往日的状态，投入到了案情小组的日常支援任务中。 而由于出行墨国的时间较短，让对于他的任务有所了解的吴雪蕊颇感诧异。 “没有波折最好。”吴雪蕊听罢了宋何的讲述，笑容明媚婉和道：“顺顺利利的回来比什么也强。” 宋何闻言一脸坏笑的看着吴雪蕊的眼睛：“我去墨国的时候，有没有担心我呢？” “祸害遗千年这句话可不是白来的。”吴雪蕊七分羞三分恼的避开了宋何的目光，决定将自己担忧惴惴的那段记忆彻底封印起来。 宋何哈哈一笑，张开双臂作势拥抱，却被女友将一摞资料拍进了怀里。 “仔细看，这是需要你去处理的案子。”吴雪蕊杏目明澈照人，嘴角梨涡若隐若现：“连着旷工好几天，做好加班的准备吧！” “小雪，我可是你亲老……”宋何哀叹一声，后半句话在吴雪蕊的眼神杀之下迅速变了台词：“……老老实实听话到极点的男朋友啊！” “哼！”吴雪蕊哼了一声，眼睛微微眯起：“听话就干活去！” 宋何连忙开始翻看资料，一副热心工作的劳模做派。 然而当他翻开第一份资料后，就发觉有点不对劲，于是用最快的速度将手中的资料全看了一遍。 “小雪，不对吧。”宋何眉头皱起：“怎么全是二十年往上的案子？” “还不是你上次处理原城的案件处理得太快！”吴雪蕊白了宋何一眼：“杨毅因为在警局里拉……出了丑，名声大噪，连带着你处理的那起三十五年的案子也被人知道了。” “这不，好多地方都把他们压箱底的案子拿出来申请援助了。恐怕要不了多久，四十年的老案子你也能见到！” 宋何有些牙疼的看了看手中的资料：“不行，这种案子处理起来没个完，得想个办法。” 吴雪蕊一愣，却见宋何已经开始埋首疾书，不一会就写了满满一张纸。 待他凑近了一看，发现宋何竟然在准备案情分析的培训内容。 “你弄这个做什么？”吴雪蕊诧异问道。 “教他们学会如何通过细节进行案情分析。”宋何随口答道：“这些陈年案件中，很多都在现场找到了嫌疑人的生物信息。” “近些年来，随着刑侦技术的发展，基因比对越来越便利，模糊比对更是能通过一个人确定嫌疑人是否就是这个家族谱系中的一员。” “因此，唯一限制他们破案速度的，就是如何通过挖掘案件细节中的信息，缩小嫌疑人的范围。” 吴雪蕊点点头：“那剩下的呢？” “那就只能下笨功夫了。”宋何有些无奈：“毕竟有些案子是教不会的，只能咱们来。” 吴雪蕊歪了歪头，什么也没说，有些无奈的认可了宋何的说法。 一天后，将二十年以上的陈年案件分类完毕，并将破案思路编进了培训大纲之后，宋何就偕同周凯，开始按照申请援助的顺序，依次前往各地进行援助。 就这样一边调查案件一边做培训，两周下来后，被援助的警局对宋何这种做法反响热烈，若不是每个警局的申请指标有限，恐怕不少警局会立即再来一次申请。 而在接连做了四次培训之后，宋何也终于迎来了一个他口中需要下“笨功夫”的案子。 横城胡林县警局内，宋何与周凯坐在会议室中，同时在场的还有胡林县警局刑警队长冯敬伟和他的一票手下，以及站在讲台上负责讲解案情的胡林县警局局长，徐茂国。 今年已经五十四岁的徐茂国头发依旧乌黑，身形健壮，两眼炯炯有神，整个人看起来与正值壮年的冯敬伟相差无几，而他所讲解的这起案件，恰恰发生在他三十岁那年。 “二十四年前，这个案子在我们这里也算轰动一时。”徐茂国声音稳健，带着浓烈的胡林县方言味道：“那年冬天，我刚到警局，就接到了出警的指令……” 那一次出警需要徐茂国处理的是一起杀人案，一起发生在小卖店的杀人案。 赶到案发现场之后，徐茂国第一时间封锁了现场，并对报案人进行了询问。 然而由于报案人也是因为要买东西才走进店内的路人，除了看到小卖店老板娘倒在地上，其余的也是一无所知。 见没能从报案人口中得到有价值的线索，徐茂国就将重点放在了勘察现场和寻找目击者上。 “经过勘查，确定这起杀人案为多人作案。”徐茂国看都不看案件资料，语速不缓不急，显然对于这起案子的细节已经烂熟于胸。 由于当时胡林县的技术手段有限，所以能采集到的现场痕迹并不多，甚至不能确定凶手究竟有几人。 于是徐茂国直接动用了自己的关系，用最快的速度请来了省城的专家，对现场进行了勘查，终于确定案发时除了死者之外，还有两人曾在案发现场出现过。 “据推测，这两人是一人放风，一人吸引死者的注意力并行凶。”徐茂国说道：“而在死者倒地之后，两人一同对小卖店进行了洗劫。” “至于被盗物品，根据核对死者生前所记的账册后确认，店内两千余元的现金被洗劫一空，同时还有烟酒食品之类的东西，总价值超过三千元。” 经法医确认，被洗劫的小卖店老板娘头部曾遭到重物击打，伤口有两处，一处位于头顶，另一处位于后脑。 同时在针对案发现场的勘查中，警方从小卖店的烟酒货柜下，找到了那根与死者头部伤口吻合的钢筋，并从上面提取到了两枚残缺的指纹。 不过可惜的是，当年还没有建立完备的指纹库，指纹比对工作用时也很长，所以一直没能找到嫌疑人。 “随后，在针对目击者的调查中，我们发现曾有路人在案发时间段见到小卖店外有人抽烟。”徐茂国说着，语气中隐隐带了一丝惋惜：“可惜当时时间很晚，天色又暗，没能确定嫌疑人的体貌。” “不过对于疑似在小卖店外放风嫌疑人的年龄，这名目击者却很肯定是在二十出头，因为那个放风嫌疑人的发型轮廓与当时一个电影中的明星高度相似……” 听着徐茂国的介绍，宋何看着堆放在会议桌上如同小山一般的资料，眉头不可抑制的皱了起来。 因为单从徐茂国的讲解和摞起来足有半人高的资料来看，当年的徐茂国绝对在这件案子上下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时间和精力。 第六百六十三章 另辟蹊径 徐茂国针对案件的详细讲解，足足持续了两个小时，期间不仅仅有当年的调查和走访记录，还有之后二十多年中不间断持续调查的一些收获。 “最遗憾的，就是当年我们没能从现场找到嫌疑人的生物信息。”徐茂国讲解完毕后叹了一声，回到自己的座位：“而仅凭那两枚残缺的指纹，如果不能采集到嫌犯的所有指纹进行比对，基本算是毫无用处。” 周凯带着敬意看向徐茂国，感佩于他二十多年持续不断调查的韧劲和毅力，安慰道：“徐局请放心，您的努力一定会得到回报的。” 徐茂国摆摆手，看向周凯与宋何，认真道：“我在这个岗位上待不了多久了，这件案子是堵在我心里二十多年的石头。如果不把它搬开，我走到哪里都不会踏实的。” “所以，拜托你们了，让我走之前能看到这个案子的结果。” 宋何与周凯闻言，郑重的点点头。 “不得不说，徐局当年的调查工作是做得极为细致的。”宋何环顾众人，指着小山般的资料说道：“而得益于徐局的认真负责，当年很多我们拿它没办法的案件细节也被完整的保存下来。” “再加上之后徐局不停的针对这些细节进行调查分析，也从中获得了一些很有价值的线索。” 宋何说着起身从一摞摞资料中翻出了几本说道：“其中，最具价值的，就是这些资料。” 徐茂国对资料熟悉至极，一眼看出其中大部分是案发现场的照片和相关的痕迹分析，剩下的则是死者的尸检报告和生前调查。 “我们先看看现场的照片和痕迹，梳理一下徐局这些年的成果。”宋何从中抽出大量的照片和分析报告，投影在宽大的投影屏上：“徐局当年拍摄了大量的现场照片，能够帮我们清晰的还原出案发现场的状况。” “而这些关于现场痕迹的分析报告，则能帮我们明确嫌疑人的行为。” 宋何说着在白板上画了一个小卖店的俯瞰图，柜台货架一应俱全，他甚至在货架上表明了有哪些商品。 “在受害人遇害之前，她是坐在柜台内的。”宋何在白板上柜台位置的内侧画了一个圈，然后又在柜台外侧圈了一个圈：“这个则是凶手所站的位置。” “假设我们站在凶手的位置上，如果想要出其不意的袭击小卖店老板娘，只有两种方法。” “一种是假作买东西，让老板娘回头去取货架上的商品，然后趁着她背对柜台的时候下手。另一种就是随意买个东西，在她低头找钱的时候袭击。” 宋何说着又拿出尸检报告：“而从实践报告中对于死者头部伤痕的描述来看，凶手挥出的第一次针对死者头部的击打，落在死者头顶偏左侧。” “死者被击中之后，由于惯性，头部在低下的同时也偏向于右侧，恰好将后脑位置暴露在凶手面前，于是紧随而来的第二棍就落在后脑位置，也造成了致命伤。” “两处伤痕都是钢筋击打导致，所造成的伤口大致呈线状，虽然这两道线状伤口有一定的夹角，可刨除死者头部在第一击后因惯性偏转的影响，其实两次击打的角度是基本一致的。” “也就是说，不论死者是在何种姿势下被袭击，凶手都没有挪动过位置。” 放下尸检报告，宋何随手拿起一张纸卷成筒状，分别握在左右手中挥了两下后说道：“若我站在凶手的位置，要造成死者头部的伤痕，当时死者应该处坐姿状态。” “同时通过对死者生前状况和小卖店老顾客的调查确定，她在取身后货架上的烟酒时，并不会完全转身，只会侧身去取。” “所以不管凶手是左利手还是右利手，都不可能在她侧身取东西的情况下造成那种伤口，因此就只能是趁死者低头从抽屉中找钱的时候下手。” “同时我们也能确定，行凶的人是一名右利手……” 听着宋何的描述，一众警员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幅幅生动形象的画面，不由得频频点头。 而徐茂国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因为宋何此时所说的东西，基本都是他在二十多年的追查中得出的结果。 之所以没有叫停宋何这种类似于复述的行为，完全是因为他明白宋何是在向还不够了解案件细节的警员们剖析案情，加深他们的理解。 “……综上所述，两名嫌犯年龄相近，行凶者体貌不确定，仅能从足迹判断大概范围。放风的嫌犯身材匀称，结合目击者和现场足迹来看，身高在一米七左右，体重六十公斤。” “行凶者右利手，放风者不确定，两人在行凶者杀害死者之后，一同洗劫了小卖店。” 半小时后，宋何终于引领一众警员将徐茂国多年的调查结果梳理了一遍，然后轻咳一声，开始讲述他对案件的理解。 “徐局对于案件的调查堪称细致入微，所以我只能另辟蹊径，从其他的角度来分析。”宋何站在白板旁，在凶手所站的柜台外侧点了个点。 “这个点既是小卖店的入口，又是两名嫌犯开始洗劫小卖店的起点。”宋何开始顺着点画线：“从现场的足迹来看，两名凶手洗劫小卖店时行动的先后顺序是很清晰的。” “首先就是钱，行凶者在行凶之后，与放风者一同绕到了柜台里面，将抽屉里的钱洗劫一空。然后两人从里面出来，开始洗劫小卖店内的商品。”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两人在行动上出现了不一致，也就说明两人对于小卖店中商品的重要程度的认识，在潜意识中有了一个区别。” “我们可以看到，两人在抢钱后首先洗劫的虽然都是价格高昂的烟，可之后行凶者将目光放在了用礼盒做了精美包装的食物上，而放风者则拿走了大量的薯片、火腿和方便面，然后是比较有名的酒。” “虽然当时的小卖店商品种类并不多，可也能够看的出，这两个人都是很了解香烟的烟民。然后考虑到当时临近年关，他们应该也在通过洗劫在备置年货。” “不过从他们所选择商品的区别来看，行凶者比放风者更好面子，放风者则比行凶者更容易被内心的冲动支配。” “至于被拿走的酒，我们从账目上可以看出，这些酒的名字虽然都是耳熟能详，可是但凡买过酒的人就知道这些酒的价格是天差地别，所以基本可以确定他们平时滴酒不沾。” 第六百六十四章 性格侧写 宋何说着顿了顿，然后在白板上将一个货架标了出来。 “这个位置，是徐局当年发现凶器的地方。”宋何放出了一张凶器的照片：“这是一根工地上的螺纹钢，从长度和锈蚀程度看，应该是被人切下来的边角料，获取难度很低。” “像这种螺纹钢，十分便于抓握，把指纹留上去还算比较容易。可是从上面提取到的指纹来看，凶手在作案前应该对其进行过清理，只是清理的不算彻底，留下了两枚残缺的指纹。” “虽然这对于凶手来说是不幸，可是对于我们来说却是天大的幸运，因为他们洗劫的全程都戴着手套，除了这两枚残缺的指纹，并没有能直接与他们身份直接联系的其他证据。” 宋何说罢目光灼灼扫过所有人，缓缓问道：“而我现在想问的，是这根钢筋，为什么会被凶手遗弃在这里？” 众人闻言一愣，徐茂国眉头微微皱起，开始顺着宋何的思路思考，渐渐感觉自己似乎抓到了什么想法，却又不是很清晰，眉头不由越皱越紧。 见众人无声，宋何一字一句的缓缓说道：“从案发现场的足迹上，我们可以看到两名嫌犯几乎将小卖店窜了个遍。” “而除了死者头上被钢筋击打造成的痕迹，以及发现凶器的货柜下的地面，其余地方都没有任何血迹或者被钢筋磕碰的痕迹。” “也就是说，从洗劫柜台抽屉里的钱开始，行凶者始终没有丢下手中的钢筋，直到他走到发现凶器的货柜下，才把凶器丢在那里。” “在那里，他看到了即便放下凶器也要拿到的东西。” “那个位置放的是饮料。”徐茂国忽然说道：“但是那些饮料并没有被拿走，而且不仅仅是饮料，同样在那个货架上的大部分商品都没有被拿走。” 宋何点了点头：“所以他看到的东西并不是货架上的东西，也就是说，他看到的东西并没有被小卖店老板娘登记到账册上。” 刹那间，各种猜想涌上一众警员的心头，什么违禁品私房钱不一而足，可是仔细想想又都觉得站不住脚，因此一个贸然开口的人也没有。 “应该是私人物品。”徐茂国一边思索一边说道：“并且是常用的东西，否则肯定会留下相应的灰尘和痕迹。” “不会太贵重，不然的话就有被人顺走的风险。同样不会太小，因为歹徒需要放下凶器才能拿走。” “所以，是一件……经常会用到且并不昂贵的日常用品？” 说着说着，徐茂国的眉头又紧紧的皱了起来。 宋何见状，看着同样在冥思苦想的一众警员，循循善诱道：“根据调查，我们能确认死者小卖店内被洗劫的财物包括两千一百多的现金，和价值一千七百多的烟酒食品。” “要知道这些东西堆在一起，体积可并不小……” “蛇皮袋！”徐茂国突然出声，把周围的警员们吓了一跳。 不过他却毫不理会，自顾自的分析道：“那家小卖店商品价格低廉，每次进货都是老板娘亲自去办。而所进的商品加起来体量不小，自然需要价格低廉结实耐用还容量大的蛇皮袋！” “徐局说的没错。”宋何点头道：“凶手始终没有放下手中的凶器，还能在小卖店内搜刮商品，自然说明他早有准备，很可能自己就拎着一个装赃物的袋子。” “而当他走到这个货架的时候，发现货架边放着小卖店老板娘自己用的蛇皮袋，于是第一时间放下凶器，开始往蛇皮袋中装东西。” “至于有几个袋子，其实可以根据被盗商品总的体量来推测。我估计应该是两个，连上他们自己准备的两个包，差不多能把被洗劫的东西一次拿走。” 徐茂国点点头，又有些疑惑道：“可是即便确定他们拿走了蛇皮袋，对于案件侦破有什么帮助吗？” “能让凶手多一些选择。”宋何一边在白板上写字一边说道：“在犯罪过程中，嫌疑人再怎么冷静，内心的情绪都必然会有所波动。” “更不用说行凶杀人后洗劫的那种紧迫感，一定会让他们的行为受到更多潜意识的影响，从而暴露更多关于他们本身的信息。” “而在他们两个人获得大容量的蛇皮袋之后，可以从小卖店带走的商品更多了，而当他们拿走了原本洗劫计划中的东西之后，蛇皮袋剩下的空间，必然会装他们熟悉又想要且平日里最常见的东西。” 说罢，宋何将两行字写在白板上，众人看去，却是两名嫌犯洗劫小卖店货架的顺序和相关商品。 “大家可以回忆一下。”宋何笑着问道：“当你走进超市的时候，想要买回家的东西，是不是都是你最想要的东西呢？” “而如果恰好你进超市的时候饿了或者渴了，那么想要带走的是不是就变成了你喜爱的食物饮品呢？” 徐茂国若有所思的深吸一口气，不知在思索什么，众人则颇为认可的点了点头。 “正常的时候尚且如此，更何况这两个人处在行凶杀人后的紧张情绪中呢？”宋何指着那两行字说道：“所以，他们内心的冲动一定会在紧张情绪的刺激下迅速放大，迫使他们选择偏爱的东西带走。” “行凶者除了烟与食品礼盒，还选了大量的甜食。放风者则拿的很杂，什么卤蛋午餐肉口香糖，都是一些体量小的东西，即便一大堆也占不了多少空间。” “所以，从这一点上看，行凶者喜食热量大的甜食，要么体型偏胖，要么从事重体力劳动。放风者则贪小便宜斤斤计较，再结合他的行为和钟爱的食品来看，显然是个容易被口腹之欲左右的人，同时也是两人中比较贪心怯懦的那个。” “再有就是……” 徐茂国一边听着宋何的分析，一边频频点头并将宋何针对两名嫌犯的侧写记了下来，不一会就将自己的笔记本写了满满的一页。 当宋何停下话头的时候，徐茂国忽然发现，自己除了不知道两名嫌犯的相貌和具体身份，其余的信息竟是已经掌握了不少，而这些信息中又以性格侧写最多。 “我知道，凭借这些还不能锁定嫌疑人的身份。”宋何敲了敲同样被他写的满满当当的白板，边擦边说：“但是心理学中有一句名言，叫做性格决定命运。” “因此，我们可以通过这两个人的性格，确定他们的行为习惯，划定他们可能从事的职业范围。” 第六百六十五章 薪火相传 宋何的话刚说完，除了熟悉宋何作风与能力的周凯，和若有所思将信将疑的徐茂国，其余所有人都呆怔了一瞬，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玄学似得。 “我知道大家心里有很多疑惑，放心，我会解释的。”宋何早已见惯了这种场面，熟极而流的说道：“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人的行为是意识对于外部刺激的反应。” “但是呢，人的意识千奇百怪，针对同一个外部刺激所做的行为反应是不一样的。比方说一个人看到地下有一万块钱，有的人会交给警局，有的人会昧下来，也有的人会蹲守原地等待失主，甚至是置之不理的也有。” “而性格更是一个人对现实的稳定态度，以及与这种态度相应的人格特征。它导致一个人在面对外界刺激的时候，会做出符合这个人性格特征的行为。” “一次两次还不好说，可是一个人的性格是比较稳定的，因此在社会中生活得越久，这个人的性格就会影响到他的人生轨迹，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命运……” 片刻后，听罢了宋何的解释，众人不由回想起刚刚宋何针对两名嫌疑人的性格侧写，纷纷恍然。 见众人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宋何笑了笑将两名嫌疑人的性格侧写总结在白板上：“二十多年前，胡林县还很小，人口并不多。” “徐局又在案发后做了大量的走访工作，排除了本地人作案的嫌疑，所以我们的需要排查的范围已经缩小了很多。” “而外地人来到胡林县能做的工作虽然不少，可是却绝不会像本地人找工作那么便利，因此能从事的大部分工作门槛都比较低。” 徐茂国抓到了宋何的思路，点头道：“行凶者好面子又爱钱，肯定希望自己的工作体面还收入高，而但凡达到这两条中的任何一条，他也不至于轻易的去下手杀人。” “所以，在现实中他所从事的工作要么在他看来没面子且收入低，要么就是根本没有工作。” “徐局掌握要领了。”宋何笑了笑继续说道：“放风者能与行凶者共同作案，两人除了关系亲近外，境况也应该相似。” “况且放风者作为两人中比较贪婪的那一个，是并不怎么在乎面子的，肯定是什么活来钱干什么活，没工作的可能并不大。” “同时，这人又比较怯懦，而人类的怯懦其实很大程度是源于自卑。可是放风者二十岁出头又能放下身段去赚钱，所以能够让他自卑的，就仅有收入、自身能力或身体缺陷。” “考虑到这他出现在当时还很小的胡林县，我个人觉得后两种可能性大一些。” 徐茂国点点头，回忆道：“二十多年前，外地人在胡林县能做的工没多少，考虑这两个人的情况，应该挣的是些辛苦钱，很可能还要被人呼来喝去。” “总结下来，也就只有工地上的力工、搬家的搬运工或者仓储方面的卸货工等等。” “而且当时我就在想，他们能把那么多东西搬走，即便有蛇皮袋之类容量大的袋子，也需要不小的力气。” “确实如此。”宋何顺着徐茂国的话头说道：“当年从事这些工作的人，虽然有一些选择租房子，可是很多都是在相应雇佣单位的临时宿舍居住，图的就是省点钱。” “可放在他们两个身上，租房子虽然看起来有面子，可是却会加大开支，让放风者无法接受。住宿舍能节省钱财，却会让行凶者心里不痛快。” “这样一来，以这两个人的性格，肯定会有所不满。再加上行凶者好面子，平日花钱一定大手大脚惯了，一年到头必然是攒不下什么钱的。” “而年关迫近，如果这个时候再机缘巧合看到小卖店老板娘抽屉里的钱，心生歹念便也理所当然了。” 徐茂国听了宋何的话，起身在会议桌上的档案中翻找片刻，将两本账册似得资料拿出来：“当时考虑到外地人和需要力气进行搬运这两点，我当时把所有雇佣外地人进行体力劳动的地方筛查了一遍。” “这两本里面是同级的人员，经过后期不间断的走访，虽然排除了一部分人，可是因为工作量和人员流动性等等问题，调查十分缓慢。” “而在基本调查结束后，因为没有发现可疑目标，再加上诸多原因，这方面的调查一直都断断续续的，直到如今都没有从里面找到嫌疑人。” 宋何看过所有的资料，自然知道这厚厚的两本册子重中是什么信息，恭敬的接过后说道：“徐局放心，他们逃得了一时，却逃不了一辈子。” 徐茂国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坐回了座位上。 宋何将两本册子分别交给周凯和胡林县刑警队长冯敬伟，然后看着会议室内众警员说道：“下面我把筛选原则说一下，然后每个人从这两本册子中分一批人进行筛选。” 说罢宋何顿了顿，待众人准备好纸笔进行记录后，继续说道：“首先是年龄，重点关注年龄在二十五岁以下的。其次是工作时间放在半年以内，工作时间越短越需要注意。” “接着是案发时间前后的行踪，因为是年关，回老家的人肯定很多，且当年购票没有实名制，存在作假的可能。因此筛查方向放在是否回胡林县复工，如果没有，重点关注。” “最后，针对同时具备上述三点的目标，进行人际关系调查，找和他们有交集的人，询问对这个人的印象，如果符合性格侧写中的结论，列为嫌疑人深入调查！” 一众警员听罢，立即开始行动，自发的分作两伙，围拢在周凯和冯敬伟身边，等待两人分配调查任务。 徐茂国看着自信笃定的宋何，又看了看自己手下的警员，心头忽然一松，嘴角微翘，只觉得多年未得到任何进展的案件，似乎有了一丝侦破的可能，脑海中不由的升起几分希冀，恨不得自己也投入到调查工作中去。 “徐局，您坐镇胡林县就行。”宋何的声音忽然响起，竟于无声间走到了徐茂国的身边。 徐茂国笑着看了眼宋何，目光又投注到众警员身上：“看他们这样子，心里有点痒啊。” “可以理解。”宋何笑着应了一句，坐在徐茂国身边：“二十多年，您下的功夫也够多了，是时候让他们也下点水磨工夫了。” “而且我觉得，您用这个案子给他们上一课，算得上是薪火相传，您觉得呢？” 第六百六十六章 目标人物 宋何话音刚落，徐茂国就感觉有一股不知名力量在心头涌动，连原本匀称稳定的呼吸也变得有些紊乱。 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绪，徐茂国看向宋何，笑容爽朗：“说的没错，也该他们动动手了。” 说罢就和宋何聊了起来，竟是真的任由手下警员去筛查可疑目标。 有意如此的宋何乐于奉陪，因为在他看来，整个会议室中最需要开解的，就是对这起案子心心念念二十多年却不得放松的徐茂国。 其实早在徐茂国讲解案情的时候，宋何就发现他对于这件案子的执念，远比他自己以为的深重不知多少。 与此同时，宋何也发现徐茂国在警队建设工作和对警员基础能力的培训中，将韧劲放在了第一位。 于是，为了寻找化解徐茂国深重执念的契机，宋何索性对徐茂国做了侧写，并将自己代入对方的视角。 而这样一来，宋何很快发现了徐茂国如此重视韧劲的原因。 原来，自徐茂国从警以来，所经手的案子着实不少，而其中也不乏重、大、难的案件。 这些案件处理起来费时费力，有时一个线索查下去，可能很久之后才发现是一条断线，需要从头来过。 于是，徐茂国在审视了自己和身边的警员后渐渐明白，在警队之中，一眼就能从错综复杂的案件线索中寻找到正确道路的人，实属凤毛麟角，绝大部分警员还都属于普通人范畴。 但是案件的发生可不会管你当地有没有精干警力，甚至说当地越是没有精干警力，越容易出现难以处理的案子。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遇到复杂案件的警员在力有不逮的时候，就要拿自身的韧劲把案子磨出来！ 想明白这些，徐茂国就身体力行的将自身非凡的韧劲，当做解决所有闯到他手中案件的武器，并着实解决了不少疑难案件。 可他本人却没有想到，正是因为身具这种非同寻常的韧劲，让他在长达二十多年的调查中，将心中执念筑成了一座大山，死死地压在了心底。 因此，搞明白了他心中所思所想的宋何，干脆将徐茂国重视的韧劲作为化解执念的契机，引导他一点点将对案件的执念，化作薪火相传的信念。 这一办法果然奏效，期望手下警员同样身具非凡韧劲的徐茂国直接中招，想要借着这起案子，在临走前给自己手下的警员上一课。 终于，经过长达三天的筛查后，胡林县警员在徐茂国的带领下，从他辛苦调查到的案件资料中，筛出了二十余名嫌疑人。 “这份二十多人的名单，是我们用三天三夜的废寝忘食换来的。”徐茂国站在讲台上，语气淡然却异常认真的说道： “可是我要告诉你们一个你们必须认识到的事实，那就是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不敢打包票，这里面一定有我们要抓的嫌疑人！” “我知道你们听到这句话会犯嘀咕，有人会在心里说：如果这里面没有我们要抓的人，三天工夫就白费了。可这就是事实！” “你们的时间白费了，那老子之前二十多年的时间呢？也白费了吗？我可以分负责任的告诉你们，从警破案，就是要在调查的过程中不断的纠错，直到你找到正确答案！” “这个案子，老子纠错纠了二十多年，现在，轮到你们了！” 众警员全体起立：“是！” 站在角落中的宋何与周凯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敬意。 “老而弥坚这个词，说的就是徐局长啊。”周凯感叹一句。 宋何点点头，眼看着众警员分组领取了调查任务，依次走出会议室，松了口气道：“这个案子破了之后，徐局估计能年轻几岁。” 周凯看着讲台上面色红润的徐茂国，轻轻的点了点头。 一天后，分往各地进行调查的警员们回来三分之一，排除了近十名目标人物的嫌疑。 两天后，调查警员又回来三分之一，未被排除嫌疑的目标人员还剩下七名。 在这两天中，徐茂国不停地接到各个小组的汇报，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而同样在胡林县警局中等待调查结果的宋何，在看了剩余七名嫌疑人的基础信息后，自信的笑道：“稳了。” “这么自信？”周凯看了看宋何手中的基础信息，有些不明所以。 宋何笑笑不说话，直接指向信息中的一个名为王贺强的人。 周凯顺着看去，却见上面仅写着王贺强的年龄籍贯和如今的所在地，再有就是一张户籍信息中的证件照，其余的杂乱信息都与他没什么关联。 “根据户籍信息中的记录，这张照片拍于五年前，用作更换身份证。”宋何不等周凯发问便解释道：“而你看他的头部，头骨不大，脸上的肉却过厚。” “同时，这个人皮肤不好，相对于他的实际年龄来说显得有些衰老，并且有口角炎的痕迹。还有，他还有一些缺乏维生素和矿物质的体表表现。” “综合这些特征，可以断定这是一个嗜食甜食的家伙。所以，好好查一查他吧。” 一旁的徐茂国闻言眼睛一亮，立即联络负责调查王贺强的小组。 连省某城市，大腹便便的王贺强坐在自己气派的办公室内，签署了一份文件后，就靠在椅子里想事情。 可是片刻之后，他的眼睛就眯缝了起来，沉重的脑袋也渐渐低下，紧接着响亮的鼾声响起，竟是就这么睡着了！ 然而还没打了几声呼噜，王贺强忽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两只眼睛瞪得老大，额头也瞬间浸出了汗水。 急促的呼吸了几下，一脸惊容的王贺强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端起水杯一口饮尽了杯中水，这才渐渐冷静下来。 笃笃笃。 敲门声忽然响起，王贺强刚想说话，就见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几名警员走进办公室，面带难色的秘书则跟在后面，显然是没敢阻止。 王贺强心中咯噔一下，可还是努力的维持着表面的冷静，冲秘书说道：“你先出去吧。” 秘书闻言立即退出办公室，顺带着将门关上。 为首的警员谨记宋何的提醒，待房门关闭才开口道：“王贺强，我们是灵省横城胡林县警局的，知道为什么找你吗？” “知道。”王贺强点了点头，吞了口口水后犹豫道：“警官，能不能给我几分钟安排一下公司的事情？” 带队警官记得宋何说一定要给足王贺强面子，便沉稳的点点头道：“半小时。” 第六百六十七章 再赴秦都 半个小时内，王贺强从容的安排了公司的相关事宜，然后又给妻儿打电话做了交代，直到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他才看向一直坐在他办公室中等候的众警员。 “警官，可以了。”王贺强努力的想表现的淡定一些，可是语气和表情却有些不受控制。 “你说你当初图什么。”带队警官完美贯彻了宋何的指示，摇头叹了一声后起身道：“你现在有这么大一家公司，手底下近两百人跟着你吃饭，说你是成功人士一点也不过分。” “算了，一会还要从他们面前出去，我们就不拷你了。但是你也别做不该做的事情，否则我们不但帮不了你，场面也会很难看，明白吗？” 原本惴惴不安的王贺强闻言忽然心中一热，眼眶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变红了，若不是他还努力控制着，恐怕此时已经落下泪来。 带队警官见状，暗暗感慨一句宋何料事如神，然后低声喝道：“大老爷们的像什么样子，外面可全是你的员工！” “谢谢警官！谢谢！”王贺强闻言很快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两只宽厚的手掌搓了搓脸，然后又在裤子上搓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表情诚恳的冲带队警官躬身点头：“谢谢警官，我一定配合。” 带队警官见状，上前拍了拍王贺强的肩膀：“走吧，回警局再说。” 王贺强恭顺的点点头，率先向办公室外走去。 一旁负责协助调查的本地年轻警员完全傻了眼，因为自他从警以来，从未见过这么快认罪的嫌犯和如此顾忌嫌疑人颜面的警官！ 若不是他提前就知晓王贺强是一起凶杀案的重大嫌疑人，恐怕会以为他是掌握了案件重大线索的关键证人！ 诧异之下，深感胡林县警方行事莫测的当地警员心中升起浓浓的好奇，对这起案子起了探究的心思。 而他不知道的是，跟在王贺强身后的胡林县警方带队警官也是一万分的不敢置信，仅仅是听宋何的话给王贺强留足了面子，就能收到这种效果！ 片刻后，一行人坐上警车，与胡林县警官同乘一车的当地警员好奇的问道：“陈警官，刚才究竟怎么回事？你咋都把人整哭了？” 带队的陈警官扫了眼王贺强乘坐的另一辆警车，嘴角微咧：“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我们通过这个性格侧写，发现这个王贺强呢，是个特别好面子的人。” “然后呢，这家伙虽然性格有点冲动，但是骨子里还有点多愁善感，为人呢又比较义气和重感情，所以我……咳，我们警局研究了一下，觉得动之以情能收到奇效。” “这不，试了一下，果然效果奇佳！” “是这样啊。”当地年轻警员恍然，看向陈警官的时候目光中隐含敬佩。 “其实还有一些别的原因。”在年轻警员的目光中，陈警官只觉得自己骨头都轻了二两，照着宋何的原话说道：“案发现场的凶器虽然找到了，可是那两枚残缺的指纹还不确定就是他的。” “万一这个东西没办法直接定罪，就需要王贺强主动交代。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是攻心为上，争取在见到他的第一时间，趁他心乱的时候击溃他的心防。” “这样一来，后面的审讯就顺利了。” 年轻警员对陈警官越发崇拜，问的问题也多了起来。而陈警官回想着宋何与徐茂国的种种调查分析，应对着年轻警员的各种疑问，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回到了警局。 陈警官见警车停下，便意犹未尽的停下话头。可临下车的一瞬，他的手骤然僵了一下，因为他忽然发现，对于这起案件，他竟多出了一些自己的理解。 惊喜之下，陈警官忽然对审讯王贺强多出了几分期待。 数小时后，身在胡林县的宋何等人收到了调查小组发回来的笔录。 在看过笔录之后，徐茂国心怀大畅，直接下令冯敬伟安排人抓捕王贺强供出来的同伙。 而宋何则待徐茂国冷静下来后，指着笔录说道：“徐局，这个陈警官，可是个能好好锻炼一下的人才呐。” “嗯？”徐茂国一听凑到笔录前：“怎么说？” “这个笔录和咱们定下来的大方向是没有差别的，但是在细节方面做的很不错。”宋何将笔录交还给徐茂国，解释道：“这个陈警官在审讯之前应该是好好想过该怎么和王贺强沟通，并且还有自己的收获。” 徐茂国又细细看了一遍笔录，颇为满意的笑道：“不错，看来还能有意外收获，算是冯敬伟的运气了。” 一天后，等到案件彻底了结，宋何与周凯一同离开胡林县返回了榆城，准备略作休整再继续前往各地执行任务。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忽然炸响的手机铃上染周凯心头猛地一跳，得亏他自控力强，汽车依旧平稳行驶。 “对不住，凯哥，抱歉抱歉。”宋何在周凯的怒视连连告歉，然后就若无其事的接通电话：“喂，师父。” “来秦都。”沈江河言简意赅，听不出喜怒。 不过在宋何看来，不喜不怒也是一种情绪表达，心中一动试探的问道：“又让我去哪儿？” “又一个点名要你去的地方。”沈江河没好气的说道：“毛国的叶戈尔，记得吗？” “他们找我干什……”宋何才说了半句，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小心翼翼的问道：“咱们有人在那边出问题了？” 沈江河沉默了一下，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沉郁：“来了再说吧！动作快点！” “我这就动身！”宋何见沈江河情绪不佳，便不再追问。 待挂断电话，开车的周凯才开口道：“这么急切，应该不是小事，让学先问问吧，好歹有点准备。” 宋何点点头，直接拨打马学先的电话，显然他也觉得没有马学先打探不到的事情。 数小时后，刚刚抵达机场的宋何看罢了马学先发来的短信，皱眉道：“有几个秦夏商人在毛国被袭击了，其中两人遇害。” 周凯面容一肃，身上散发着慑人得气势：“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晚。”宋何眼睛眯起：“但愿背后没有别的什么东西掺和进来。” “什么意思？”周凯心中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那几个商人是搞通信和能源的。”宋何深吸一口气：“具体项目不知道，但是我听说，咱们两个国家在这两方面，是有一些合作项目的。” 周凯目光一凝，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第六百六十八章 毛国叶城 来到秦都，宋何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警局，在所有人惊讶的眼神中奔进了沈江河的办公室。 “齐伟刚和卢靖陪你一起去。”沈江河待宋何关了办公室的门，沉声说道：“这次任务很重要，尤其是真凶的身份，必须弄清楚！” 宋何点点头，然后诧异道：“师傅你就不介绍一下案子？” “你不是已将让马学先打听过了吗？”沈江河看了宋何一眼，见他没皮没脸的笑着，便继续说道：“昨晚，毛国叶城，咱们这边的四个商人在晚上准备外出的时候，被人劫持并闯进了房间。” “根据毛国警方事后的调查，是一伙不明身份的暴徒，在他们开门的瞬间将四个人赶回了房间内。之后，暴徒们对他们进行了捆绑和殴打，两名商人当场死亡，财物也被被洗劫一空。” “后续的调查报告就快送来了，估计齐伟刚和卢靖也能到，到时候咱们沟通一下，尽快赶过去和毛国警方一起处理一下案子。” 宋何点点头，现了想忽然问道：“师父，您有什么猜测或者倾向吗？” “我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案件的真相是什么。”沈江河认真的看了宋何一眼，叮嘱道：“还有，查到真凶之后不要做多余的事情，谨记保密。” “除了向我汇报以外，你没必要对任何人说有关案情的任何事情。至于毛国那边，你只管协同调查，其他的都不用管。” 宋何瞬间明白自己这方已经与毛国达成了共识，此时只待结果出来就会有下一步行动，于是便开始放空心思，为出行做准备。 见宋何进入了状态，沈江河微微点了点头，继续低头处理工作。 没过多久，齐伟刚和卢靖赶到，沈江河带着他们与宋何来到一个小会议室，锁好门后将一份文件交给了三人。 “这个东西你们是带不出这间屋子的，尽快记下来。”说罢他就静静地坐着不再说话。 宋何三人也不含糊，拿过资料开始研究探讨，不一会就将资料研究完毕。 然而在宋何将资料递回去的时候，齐伟刚和卢靖心中已满是震惊，以至于两人的眼睛都睁的比平时大了一圈。 “现在有什么问题就问。”沈江河收好资料，看着宋何三人，表情认真：“出了门就没机会了。” 宋何微微皱眉，看了眼将提问权交给自己的齐伟刚和卢靖，沉吟不语，表情郑重。 其实这也由不得他不郑重，因为在资料中，两名死者的真实身份其实是秦夏与毛国某个合作项目的考察统计人员，至于两名生还者，则是负责保护他们安全的保镖。 如今这两人遇害，不仅合作项目会被拖延下来，一个处理不慎，还会出现一些两个国家都不愿看到的问题。 “师父，查案子而已，我没什么问题。”宋何忽然开口，却让齐伟刚和卢靖一愣，就连沈江河也怔了一下。 沈江河看着宋何的眼睛，见他不是在玩笑，便郑重的说道：“记住，出了这个房间，你们看过的资料就都不存在了，这四个人也是普通的商人。” “至于这起案子，无论真相是什么，公布出来的时候都会是一起普通的案件，明白吗？” 宋何点点头，齐伟刚和卢靖也齐声应道：“明白！” “事关重大，你们要认真对待。”沈江河又叮嘱了几句，安排了相关事宜，便把紧急准备的证件交给了他们，然后就安排他们离去。 而离开警局不到半小时，宋何三人已经坐在了机场的候机大厅中。 “宋，什么章程？”齐伟刚放低了声音，如同雷云深处沉闷的震颤。 “还不明了。”宋何眯着眼睛摇摇头：“但是巧合太多了。” “没错。”卢靖看了看周围，见方圆二十米内无人，这才压着嗓子说道：“四个人的住处是其中一人在叶城购买的房屋，知道的人本就不多。” “而且遇害的两个人分别是考察人员和负责人，虽然看起来是一起抢劫案，可是当场死亡也是事实，不能排除劫匪的目标就是他们两人。” 身形高大的齐伟刚皱起眉头，活动了一下脖子道：“总有种被人欺负到家门口的感觉。” “估计毛国也是这么想的吧。”宋何叹了一声：“不管怎么说，去了仔细查一查，总得给咱们自己一个交代。” 齐伟刚和卢靖点点头，静下心来等待登机时间。 七小时后，宋何三人走出毛国叶城机场，见到了等待着他们的叶戈尔和奥列格。 “孙，很久没见了。”身材高大的叶戈尔给了宋何一个热情的拥抱，有些惋惜道：“可惜我们再次相见却是因为一桩凶杀案，真是糟糕的理由。” “谁说不是呢。”宋何的毛语熟练流畅，丝毫不亚于自己的母语：“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让奥列格和你们说吧。”叶戈尔依次与齐伟刚和卢靖拥抱了一下，邀请三人登车。 坐进汽车，奥列格将三份准备好的资料递给宋何三人，然后说道：“根据调查和两名生还者的口供，暴徒有五个人，分别持有两支手枪和三把电击器，同时还手持刀具棍棒……” 宋何一边听一边看着手中的资料，同时在脑中梳理案情，很快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昨夜，四名秦夏人决定去酒吧喝酒，但是刚一出门就被五名暴徒袭击。 暴徒们下手极狠，两名保镖第一时间被电击器击倒，然后就将四人赶回了屋内。 接着，暴徒将四个人都绑了起来，对考察统计人员进行了殴打并索要钱财。被打的两个人为求自保，很快就将屋内放有钱财的地方说了出来。 但是暴徒在拿到钱财后依旧不依不饶的继续逼问，手段也越来越凶残，后来见两人拿不出钱来，便直接开枪打死两人后裹挟钱财逃离。 “……根据生还者供述，五名暴徒都蒙着脸，看不清相貌。”奥列格遗憾的叹了口气：“不过两名生还者说通脱面罩的缝隙可以看出，五名暴徒肤色基本为黄褐色。” “亚裔？”宋何皱眉：“口音呢？” 奥列格点头道：“亚裔口音，但是偏向于南面一些，更像是东南亚那一带的人。” “叶城内东南亚人的聚居点查了吗？”宋何继续追问。 “查了。”奥列格点头道：“但是叶城的治安虽然好，可还是有管不到的地方，其中就有偷渡客。” “而且不一定是偷渡到毛国来的人，也可能是以这里为中转站，去往欧洲其他国家的。” 第六百六十九章 案发现场 偷渡？”宋何捏了捏眉心，关掉没有找到任何相关任务目标的追凶系统：“不好办了啊。” 齐伟刚和卢靖面面相觑，均明白如果凶手是偷渡客，那么案件的调查难度会直线上升。 叶戈尔和奥列格的表情也有些难看，而早一步接手案件的他们已经开始着手调查，只是至今依旧没有什么结果罢了。 片刻后，宋何忽然开口问道：“你们能调度的警力有多少？我是说不仅仅在叶城范围内，其他城市的警力可以调度吗？” “可以。”叶戈尔点点头道：“我们对这件事情很重视，如果确定案犯已经去往了别的城市，可以在第一时间进行联络调查。” “那就先缩小嫌疑人的范围吧。”宋何摩挲着下巴：“想必你们已经调查了叶城范围内合法的所有亚裔居民，如果他们有问题，应该逃不过你们俩的眼睛。” “所以，我们一方面需要把目光集中在身处叶城范围，却没在官方登记身份的亚裔人员身上。另一方面就是追查在案发后离开叶城的偷渡人员。” “而鉴于这些人员的身份信息不存在于叶城甚至毛国的户籍信息库中，我们最好可以让这两个群体自行发动起来，帮助我们寻找里面的异常人员。” “那就要在奖励和惩处措施上做文章了。”奥列格若有所思道：“要想让他们检举异常人员，必须有打动他们的奖励。而为了杜绝浑水摸鱼贪图奖励而说假话的情况，处罚措施也必须能够震慑他们。” “与此同时，由于他们本身就是黑户或者偷渡而来的非法人员，所以相应举措不能有鼓励意味在里面。” 宋何闻言微微摇头，对于毛国治安管理上的不足颇感无语，不过还是结合实际情况建议道：“这些人违反了法律已经是既定事实，而他们想要什么害怕什么，奥列格你比我清楚的多。” “所以在我看来，挑起他们的积极性很容易。至于案件的真相是什么，他们提供的线索有没有用，解释权在你。” 叶戈尔和奥列格闻言互相看看，虽然没有说话，可也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断。 而粗通毛语的齐伟刚和卢靖则慢了一拍，待他们明白宋何在说什么之后，不约而同的冲他竖了竖大拇指，顺便送去一道满含鄙夷的视线。 无视了齐伟刚和卢靖的目光，宋何继续说道：“当然，也不排除他们潜藏在叶城的可能，可是昨晚案件的针对性太强了，暴徒明显在作案前做了十足的准备工作。” “因此，做了这种案子的无身份人员，尤其还是特征明显的东南亚人员，无论他们就是主谋还是被人指使，应该都不会蠢到还滞留在叶城。” “但如果他们真的滞留在这里，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叶戈尔皱眉：“灭口？” “一个可能性。”宋何点头道：“所以我们还需要寻找可以把五具尸体藏起来的地方。” 奥列格认真的看着宋何，若有所思道：“难怪你问我们能调度多少警力。” “人少可查不了这种案子。”宋何摇头笑笑，然后指了指自己和齐伟刚两人道：“寻找能藏五具尸体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奥列格你和叶戈尔与本地人打交道有先天的优势，所以追查统计无名人员和偷渡的人员就靠你们了。” 奥列格想了想看向叶戈尔，见他点了点头，便也认可了宋何的建议。 不久，警车来到一栋被警戒线围了起来的别墅外停下，恰是昨夜发生案件的地方。 “这个给你们。”叶戈尔将宋何等人带到了别墅门口，递给他们一个文件袋：“这里面是你们需要的证件，可以在叶城范围进行调查，但是必须得有本地警员在场。” 说罢他又将一名早已等在门口的毛国警官叫到身边，指着他对宋何说道：“这是叶城警局的安东警官，他负责协助你们进行调查。” 安东脸宽肚圆，毛发旺盛眼窝深陷，比叶戈尔还要高大，如同一只直立而起的毛国国兽北极熊一般。 “你们好。”安东伸出硕大的手掌，因为个头太大而显得有些居高临下，不过他微微躬起的后背还是表达出了他发自内心的善意：“很抱歉发生这种事情。” “你好。”宋何与安东握了握手道：“命运就是这样无常，我们能做的就是随时做好投入战斗的准备。” “没错！”安东眼睛一亮，瞬间感觉宋何宛如亲兄弟般亲近，因为安东这个名字的原始意义就是投入战斗！ 叶戈尔见宋何刚一见面就能与作风硬朗的安东融洽相处，放心的笑了笑，便与奥列格离开了。 走进了别墅，安东立即介绍道：“报案的第一时间我们就赶到了现场，可是暴徒已经离开了。根据周围听到枪声的住户所说，他们是乘一辆遮挡了号牌的货车离开的。” 宋何点点头，一边观察现场一边问道：“现场勘查报告出了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快了。”安东闷声闷气的答道：“当然，尸检报告也是。” “我想仔细看一下现场，可以吗？”宋何询问道。 “没问题，需要什么尽管说。”安东闻言大方的挥挥手，觉得宋何的态度也十分合自己的心意。 宋何笑了笑，从怀中拿出几副手套脚套，分发给安东和齐伟刚卢靖之后，穿戴完毕就开始仔细查看凌乱的房屋。 几人先查看了门锁和门廊，见没有什么损坏的痕迹便分头勘查。 宋何站在客厅中，看着脚下乱糟糟的足迹和散落的各种事物，仔细分辨之下，很快就在脑海中勾勒出了案发时的情形，同时也从五名暴徒的足迹确定了他们大致的体型。 然后，宋何将房间角落和墙壁上的血迹结合案件资料中两名生还者的口供，确认了更多的细节。 三人殴打受害者并行凶，两人在屋内翻找财物…… 生还者一人昏迷一人虽有意识却处于丧失行动能力的状态，没能看到全部的施暴和洗劫过程…… 被翻找的位置基本符合生还者的口供，且没有留下指纹…… 观察片刻，宋何忽然皱起眉头，发现了一个不大协调的地方，那就是暴徒留在现场的足迹数量有些不太符合常理。 尤其是其中一名暴徒，留下的足迹少之又少，似乎仅仅是闯进屋内之后就站在一边看戏。 而这个人所站的位置，恰恰与将两名受害者射杀的射击位置重合，就像是…… 专门来杀人的！ 第六百七十章 简单粗暴 楼上很乱。” 宋何正思忖间，齐伟刚忽然从楼上走下来：“除了藏钱的地方，其他地方也被翻过，就连卫生间也没放过。” “很乱？”宋何看了看地上的足迹，发觉除了开枪杀人的那一个以外，另外四个人足迹虽然数量不一，但是目的却比较单一，那就是都曾在可能藏有财物的位置停留过。 “根据生还者的口供，这些人一开始还只是在受害者所说的藏钱位置翻找。”宋何分析道：“可是后来就开始一再逼问是否还有别的财物，并在屋子里乱翻。” “最终，在没有更多收获的情况下，这帮人的老大恼羞成怒下了杀手。” 齐伟刚听罢点点头：“资料里确实是这么说的。” “可如果恼羞成怒并杀人的是他们的老大。”宋何说着将自己观察到的结果说了一遍，然后亲自站到了杀人者所站的位置上：“为什么他会是所有人中最冷静足迹最少的呢？” 齐伟刚和安东瞬间得出了与宋何一模一样的结论：“他们的目标是杀人！” “不一定是他们。”同样在一楼检查并始终在听宋何分析的卢靖也回到了客厅，指着一个位置道：“被赶回房间之后，两名保镖一个昏迷一个无法行动。” “无法行动的保镖因为捆绑和姿势的原因，他的视角是看不到暴徒的，只能听到声音。而他通过声音判断，五人中的老大有着绝对的权威，另外四个很听他的话。” “对啊。”宋何眼睛眯起：“我现在有点怀疑他们不杀保镖的真实意图了。” 齐伟刚挠了挠挠头：“如果仅仅是这种程度的遮掩的话，一旦有了足够细致的勘察结论，再结合保镖的供词，很快就能发现问题。” “也许他们要的就是勘察结果出来前的那段时间呢？”宋何冷笑一声：“如果幸运的话，他们的真实目的会被掩盖在表象下，这自然最好不过。” “即便杀人的目的被人发现了，也为他们争取到了时间。” “时间……”卢靖皱眉想了想，摇头道：“看来不是逃离了叶城，就是被人杀人灭口了，还有可能同时做到了这两条。” 宋何沉声续道：“如果是第一种可能，说明不抓到这伙暴徒中的老大，很可能就查不到真相。” “而如果是第二种，能活下来的，也只有这个老大。” “一个人？”安东一直听着宋何三人刻意使用毛语的交流，忽然插嘴道：“目标太小了吧？” “是啊，不过咱们先排除一个可能吧。”宋何说着看向安东，语气诚恳：“安东，现在我希望你可以思索一下，如果我需要吧四具尸体藏起来，叶城中的哪些地方会比较合适？” “只需要在短时间内不被发现就行，不需要做到完美。” “按照你们的分析，凶手一定很需要时间。”安东仔细的想了想，闷声道：“所以埋掉烧掉都不太可能，最方便的还是伊赛特河。” 宋何立即说道：“那就安排人沿河道寻找车辙吧，先以这个案发现场为起点，开始就近排查伊赛特河岸。” 同一时间，叶戈尔和奥列格在一名毛国中年男子的带领下，走进了一间酒吧。 酒吧中，一名身高体壮的男子见他们三人进来，立即站起身阻拦道：“嘿！现在还没开门，出去！” 中年男子脚下一停，眼角抽搐着看了看身后的叶戈尔，见对方板着的脸上毫无表情，便硬着头皮说道：“别不近人情，大个子，我们找你老板有事情，很重要的事情。” “老板不在。”壮汉说话间来到叶戈尔三人面前，伸手去推站在最前面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眼看着那和他脸差不多大的手掌袭来，慌张的向后退了一步，却让身旁的叶戈尔成了三人最前面的人。 只见叶戈尔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双手闪电般伸出，眨眼间擒住了壮汉推向中年男子的手掌！ 壮汉见状正待用力挣脱，不料叶戈尔的双手骤然用力，猛地将壮汉的手掌反转下压！ “嗷！” 壮汉一声痛呼，手臂顿时被叶戈尔拧成一个扭曲的角度，不由自主的跪伏在地上！ “都说是很重要的事情，你那该死的耳朵是摆设吗？”叶戈尔语气不善，两只眼睛凶光闪闪，似乎下一刻就要将壮汉的手臂拧断。 “看看这是什么。”奥列格适时的地下身子，拿出证件摆在壮汉面前：“别惹事，乖乖的带我们去见你的老板。” 壮汉一看奥列格明显与寻常警员不同的证件，登时心中骇然，顾不上疼痛连连点头。 叶戈尔没好气的放开壮汉的手臂，沉声喝道：“快点起来带路！” 壮汉不敢怠慢，连忙起身，引着叶戈尔三人向着酒吧里面走去。 眨眼间，几人来到一个关闭的门前，壮汉正待敲门，叶戈尔不耐烦的将他推开，蓄足力气飞起一脚！ 咣当！ 一声巨响，原本极为结实的门在叶戈尔脚下猛地向里弹去，狠狠地撞在了门后的墙上！ “混蛋！” 屋内，一名光头毛国男子暴喝一声，抬手就向抽屉里掏去！ 然而他刚刚触摸到抽屉中冰冷的枪柄，一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把手拿出来。”叶戈尔的手稳定的不像话，声音很是阴冷：“如果你不想在脑袋上多一个通风口的话。” 男子紧张的吞了口口水，眼珠颤动间发觉叶戈尔的食指已经死死地压在扳机上，心头一紧乖乖的将双手摆在面前的桌上。 这时奥列格冷静的走到男子身边，将藏在桌子中的武器全部搜了出来，然后对愣在门外的壮汉和中年男子说道：“没你们的事了，走吧。对了，把门带上。” “还有，一会不管有什么动静都别过来，否则谁来谁的脑袋开花。” 壮汉傻傻的点了点头，中年男子则连忙将门锁已经崩坏的房门关上，飞也似的离开了。 待壮汉的脚步声远去，叶戈尔冲奥列格使了个眼色，然后就见奥列格举起男子的手枪，冲着木门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枪响过后，奥列格在男子惊慌的眼神中，退掉枪中的子弹并擦掉自己的指纹后，又将手枪塞回了男子的手中。 “非法持枪，袭警，我现在可以击毙你，对吗？”叶戈尔淡定地说着极其恐怖的话，吓得光头男子冷汗蹭蹭直冒的连连点头。 叶戈尔见状继续问道：“说说吧，在叶城有偷渡生意的人都有谁？” 第六百七十一章 两路并行 当叶戈尔走出酒吧的时候，他口袋中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看了看自己刚刚清洗干净却湿漉漉的双手，叶戈尔抬起胳膊，转身将口袋一侧对身后的奥列格抖了抖。 “叶戈尔警官，洗手之后再擦干净是一个好习惯。”奥列格会意，看了看位于叶戈尔腰侧的口袋，嘀咕一句后取出手机接通，凑向叶戈尔耳边。 “是安东。”叶戈尔一眼看到手机上的来电姓名，迅速说道：“开免提。” 片刻后，奥列格挂断来电，将手机递还给在衣服上擦干了手的叶戈尔，沉声道：“孙的分析很有道理，可是这样一来，我们的搜索工作会变得十分艰巨。” “目标是一个人的话……”叶戈尔抓着手机沉吟片刻，忽然咧嘴笑了：“……看来不管对哪个方面，都算是有个交代了。” “前提是抓到人，叶戈尔警官。”奥列格提醒了叶戈尔一句，然后分析道：“从孙的分析来看，这个人组织策划了这起案件，再联系死者的身份，背后一定有主使者。” “因此，我们就必须将这个人生擒。如果他也被人干掉的话，我们再想探索这起案子的真相，其难度堪比在西伯利亚中寻找一粒被人埋藏在地底深处的石子。” 叶戈尔的表情僵了一下，没好气的看了奥列格一眼：“我现在只希望你所说的那个可能不要出现，否则不仅这个案子会变成悬案，我们的履历上也会出现一个一辈子也洗不掉的污点！” 说罢，叶戈尔打开手机，不停地拨打电话并下发一条条指令，中间时而响起他低沉的咆哮，宛若一只怒吼的北极熊一般。 一个小时后，距离案发别墅十几公里外的伊赛特河岸，宋何仔细翻看了一遍地面，面色凝重的站起身：“就是这里了。” “现场被清理过，但是汽车驶过的压痕并不仅仅是清理了表面就能被完全抹除的，尤其是一辆载着四个人的货车。”宋何说罢，他指着河岸到马路的地面道：“安东，让勘查小组和打捞队伍来吧。” 安东俯下身子仔细的盯着地面，使劲眨了眨眼，这才看清楚宋何翻开的土壤在紧实度上确实有着细微的差别，心中感慨一句，开始联络相关小组并通知叶戈尔。 很快，相关的队伍迅速赶到，勘察完毕后开始打捞，安东则在安排完现场工作之后回到了宋何身边。 “安东，这个地方是凶手精心挑选的。”宋何指了指不远处的伊赛特河，蹲下身子捡起一个石块，一边在地面上画地图一边说道：“伊赛特河横穿叶城，不少河段都设置了围栏。” “即便是没有护栏的地方，不同位置的河面宽度和河水深浅也各不相同，河水能完全淹没货车且河岸上不会留下明显痕迹的位置应该并不好找。” “而这个位置，恰恰是距离案发别墅最近的一处既没有护栏，又便于毁尸灭迹的河道。” 安东看着宋何画出来的叶城地图和伊赛特河道图，瞬间明白过来，低呼道：“凶手是久居本地的人！” “极有可能，当然也有可能是在执行别人制定的计划。”宋何点点头补充了一句，然后站起身子说道：“可不管是哪个可能，这个凶手都是受人指使才会作案，所以他一定掌握着主使者的身份线索。” “而就我个人而言，我更希望他是案件的策划者，而不是死板执行别人既定计划的执行者。” 齐伟刚和卢靖若有所思的互相看看，微微点了点头，安东则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角色不同，思维不同。”宋何面色难看的摇头叹了一声，解释道：“因为如果他是执行者，意味着他受控于人，背后的人想要掐断线索简直轻而易举，只要杀了他就可以了。” “而如果是策划者，则说明他具备更强的主观能动性，不会轻易被指使他的人杀掉。虽然这样一来我们的追捕难度会增大，但是生擒他并与他做交易的概率会增大很多。” 安东皱眉思索良久，终于明白了宋何的意思，警察的瞪大了眼睛：“孙，你简直就像北极狐一样睿智！” “也只能追着罪犯的尾巴跑罢了。”宋何苦笑着摆摆手，忽然听到远处的河面上传来打捞人员的声音。 原来一名下水查看的打捞人员刚刚回到了岸上，正在向等待结果的人汇报。 只听他气急败坏的说道：“一辆货车！四个人！都是成年男性！该死！全是要害中枪！” 宋何听罢，微微眯起的眼内寒光闪过，看先安东坚定地说道：“安东，这个凶手很危险，射杀两名没有反抗能力的人还不能说明什么。” “可是能杀掉四个成年男性，即便是在他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却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安东眉毛紧紧地拧着，点了点头后立即拿出手机通知叶戈尔，丝毫不敢怠慢。 …… “混账！” 身在一处公寓内的叶戈尔大骂一声，挂断手机后目光阴冷的看着一名瘫坐在沙发内的亚裔男子，随手从腰间拔出一支手枪，顶在亚裔男子的头上。 这名亚裔男子满脸是血，鼻梁歪折，一只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另外一只尚算完好的眼睛看着叶戈尔决绝狠辣的眼神，不由闪过一丝骇然。 “看来我的手段还是太温和了。”叶戈尔看了眼手背关节上的血迹，若无其事的打开了手枪保险，食指压住扳机：“没想到，你竟然把那些偷渡的杂碎看得比你的命还重要。” “算了，你知道的事情你的手下应该也知道，带着你的头去找他们，兴许能有点收获。” 亚裔男子惊骇欲绝之下刚要开口，叶戈尔已经扣动了扳机！ 砰！ 火药味瞬间弥漫在整个房间内，叶戈尔看着墙上的抢眼，视线挪向推开自己手臂的奥列格，冷冷的问道：“为什么阻止我？” 奥列格冷静的看着叶戈尔，指了指表情惊恐浑身大汗的亚裔男子，平静地说道：“他有话要说。” “哦？”叶戈尔冰冷的目光挪向了亚裔男子，又一次将冒着余烟且有些发烫的枪口顶在亚裔男子的头上：“有什么遗言就快点说，别耽误我办正事。” “昨、昨天！”亚裔男子畏惧已极，顾不上额头传来的灼热感，忙不迭的开口道：“格力尔向我买了四个人！四个东南亚来的人！说有事情要办！” 十分钟后，双手湿漉漉的叶戈尔站在路边，抱怨道：“他竟然吓尿了！真特么恶心！” 一旁的奥列格咬着牙说道：“叶戈尔警官，我有必要提醒您，如果下次有什么突发行动要我配合，请提前告诉我。否则的话，我不敢保证每次都能在准确的时间把你的枪口推开！” 叶戈尔闻言哈哈一笑，湿漉漉的大手搭在了奥列格的肩膀上：“我们不是配合的挺完美的么？奥列格，我很早就说过，你有天赋，你有很了不起的天赋！哈哈哈哈！” 叶戈尔说完大步离去，奥列格看着叶戈尔的背影，眼中闪过无奈的光华，抬脚跟了上去。 第六百七十二章 突发奇想 当宋何与叶戈尔汇合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包括安东在内，一行六人在警局内交换信息，顺便点了一些快餐当晚饭。 “看来你们这一天过得很充实。”宋何吃着汉堡的同时鼻尖耸动，目光极为隐蔽的扫过叶戈尔干干净净的双手。 “如你所料，和偷渡客有关系。”叶戈尔没有察觉宋何异样的眼神，一边撕扯着炸鸡腿一边说道：“但是又不完全有关系，详细情况让奥列格和你说吧。” 比叶戈尔斯文很多的奥列格咽下了口中的食物，口齿清晰道：“打捞起来的四具尸体经过鉴别，是一个外号叫土拨鼠的人贩运来的。” “而昨天他们四个被一个叫格力尔的本地人买走，之后没多久就有了那起伪装成抢劫案的杀人案。” “至于这个格力尔，他是十年前来到叶城的，明面上是一个工人，可实际上他经常替人做一些收黑账或者恶意报复之类的暴力活动。” “由于出手狠辣，又基本不会搞砸委托，所以在叶城的黑暗面里还是比较有名气的。” “已经查到这么多信息了？”宋何看着奥列格，好奇的问道：“行踪呢？以你的能力应该也查到了吧？” “确实查到了一些。”奥列格点点头道：“昨晚案发前，他就购买了离开叶城的火车票。我查了铁路系统，发现确实有他的登车记录。” “但是理论上他乘坐的火车目前还没有到站，同时目前驶离叶城不过才不到一千公里。而且我通知乘警查了一遍，没发现他的踪迹。” “慢车？”宋何眼珠一转，摇头叹道：“看来他跳车了。” “我也这么认为。”奥列格看了眼叶戈尔，见对方点了点头才继续说道：“考虑到他用自己的身份在明面上做诱饵，所以必然需要新的身份。” “因此我们调查了叶城中能够给他提供新身份的人，发觉他确实购买过新的身份证件。但是案发之后，这个身份却没有相关的够逃票或者交通记录。” 宋何想了想问道：“是国内没有？还是国外国内都没有？” “都没有。”奥列格解释道：“我们通过特殊渠道查过。” 宋何反应极快：“那就说明他还没有离开毛国。” “没错。”奥列格点点头：“可是以他的相貌，如果不主动暴露，他能在周边众多国家隐藏得很好。而一旦逃到丁国等国家内，将他抓回来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宋何颇感棘手的的挠了挠头，好一会也想不出一个能迅速抓到格力尔的办法。 奥列格等人同样没什么好主意，正各自思忖间，就听宋何忽然说道：“我想做两件事情，叶戈尔你能帮帮我吗？” “你说。”叶戈尔很痛快的答应道：“只要能抓到人，我尽力。” “我知道你们已经将格力尔和他新身份的通缉令，发到了各个城市和出入境关口，这一点继续保持就好。”宋何深吸一口气道：“我想要你帮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与格力尔有关的信息都给我。” “同时我还要看一看格力尔的住所，对他进行全方位的侧写。” “这个好办。”叶戈尔毫不犹豫的点点头问道：“第二件呢？” 宋何深吸一口气，表情十分认真：“准备一架私人飞机。” 众人愣了一下，见宋何没有解释要飞机的原因，便纷纷看向叶戈尔。 “私人飞机能帮你抓到人？”叶戈尔看着宋何的眼睛。 “能。”宋何点点头，解释道：“我会尽量侧写出他的逃跑路线，到时候就必须有足够机动且速度极快的交通工具。” “没问题。”叶戈尔深吸一口气答应下来，看向奥列格说道：“奥列格你协助孙搜集所有关于格力尔的信息，我去准备飞机。” 说罢，叶戈尔干脆利索的起身走出了警局。 十分钟后，宋何出现在格力尔居所中，快速地翻看着屋内的一切，不停地将脑海中有关格利尔的形象、性格和心理完善，并尝试将自己的思维融入格力尔的性格与心理中，模拟格力尔的思维模式。 渐渐地，当宋何已经无法再侧写出更多东西的时候，他依照他所理解的格力尔思维，开始针对一些事情做出行为和反应模拟，并将模拟结果与奥列格搜集到的信息对比修正，进一步完善侧写。 终于，当宋何用自己侧写出的格力尔思维所做出的模拟行为，与奥列格提供的现实中格力尔的真实行为高度重合时，他知道，可以开始模拟格力尔的思维策划逃亡路线了！ “孙，你是怎么做到的？” 当宋何散发着阴沉危险的气息，在毛国地图上划出一条线的时候，知道他在做什么的奥列格深感震惊。 “准确性并不高，具体算下来还不足七成。”宋何苦笑道：“只是没有办法的尝试罢了。” “不不不！”奥列格摇头道：“这已经是当下最高效的方法了！” “走吧，去机场。”宋何不再纠缠这个问题，看着地图上的逃亡路线，两只眼睛微微眯起：“下面我们需要按照这条线路飞行了。” 来到机场，叶戈尔二话不说直接将宋何与奥列格带上了一架私人飞机，让飞行员发动飞机后在介绍了飞机的来历。 “替我谢谢它的主人。”宋何赞叹的扫了一眼飞机内的豪华内饰，询问道：“航线没问题吗？” “放心，都弄好了。”叶戈尔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一件极为寻常的事情：“按照你的线路来的。” 宋何再次诚恳的感谢了叶戈尔，因为他知道，其他都好说，这种联络私人飞机并申请航线等等事务，才是自己计划中最难实现的事情。 片刻后，飞机起飞，由于已经预定了航线和降落地点，众人便趁着飞行时间休息，于是机舱内很快安静下来。 而宋何坐在椅子上闭目假寐，实则是打开了追凶系统，死死地盯着待领取任务列表！ 其实在向众人皆解释私人飞机的用途时，由于涉及到追凶系统，所以宋何便编了个理由。 至于必须要乘坐私人飞机进行追捕的原因，除了它速度快以外，最主要的原因是追凶系统如今的侦测范围已经达到了二百多公里！ 并且这个侦测范围是立体的，只是由于平时宋何与各种嫌犯都在地面上，体现不出全方位侦测的优势。 如今遇到了特殊情况，宋何只能借助私人飞机，对地面进行快速扫描，以寻找随时都有可能逃出国外的格力尔！ 第六百七十三章 自圆其说 夜空中，宋何乘坐的私人飞机一路向西飞行，掠过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城市。 机舱中，众人简单休憩了一会，就聚在一起商讨案情，宋何同样也参与其中，只是他依旧片刻不停歇的关注着追凶系统，以防漏掉可能出现的格力尔。 “孙，还有两个小时就到最终的降落点了。”叶戈尔忽然看向宋何，开口提醒道：“而如果你要变更降落地点，我们需要提前打招呼。” “而且前面的机场可不多，你选择的降落位置如果不具备降落条件，我们就需要落在就近能够降落的城市。” “我知道，叶戈尔。”宋何从叶戈尔格外郑重的眼神中看到了他所承担的压力，心生感激的的同时也宽慰道：“我正在模拟格力尔的逃亡速度，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压力之下，叶戈尔的话也变得多了起来，主动开口以减轻自己心中的负担：“进行到哪一步了？说一说，也许我们能帮你想想。” “也好。”宋何点点头，反正盯着追凶系统也用不了多少精力，正好也能趁着众人身处安静的机舱，给他们洗洗脑敷衍过去，免得后面不好解释。 打定了主意，宋何清了清嗓子引起众人的注意，缓缓开口道：“先前的调查中，我们除了格力尔购买火车票并登车离开叶城以外，并没有找到他明面上其他的行踪。” “而那些被他购买的身份证件，种类一应俱全，在国外使用毫无问题，却同样没有任何在国内的使用记录。因此，他的逃亡路线就只有非官方的一些途径。” “联想到他常年混迹于叶城的阴影世界里，那么他很有可能掌握着一些出逃的渠道，并且在案发后会选择其中最稳妥隐秘的一条，逃脱警方的追捕。” 奥列格点头道：“我们查了他曾经接触过的人，发现他确实掌握着一些出逃渠道，但是从这些方面追查下去后，并没有发现他的行踪。” “所以才说他选择了最隐秘稳妥的一条。”宋何解释道：“咱们查了所有关于他的记录，包括通话记录和银行账户。” “可是结果却是通话记录无异常，账户中的工资每次一发下来就会被他取出来，即便是他购买的那个新身份，银行账户上都没有一毛钱。” “与此同时，我在他家里发现了一个固定在墙里的保险箱，打开后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但是残留的气味却说明那是他用来存放财物的。” “也就是说，他在逃亡的途中，把自己所有的财物都带在了身上。而考虑到他的性格和准备逃往国外的事实，他应该携带的是大量现金，而不是一个没被我们发现的银行卡。” 众人点点头，安东的声音适时响起：“还有那些东南亚人抢到的钱。把货车打捞出来后，我发现那些东南亚人身上一个硬币都没有。” “没错，现在看来，那些东南亚人只是替他遮掩真实目的和暂时保存赃款的工具罢了。”宋何冷笑一声： “不过因此我们也可以知道，携带了大量财物的格力尔，为了避免自己在路上被人干掉并抢走钱财，一方面会武装好自己，另一方面也会尽量独自行动。” “而独自行动必然会导致速度变慢，所以他才会一天过去了也没有逃出国外……” 众人听着宋何能够自洽的逻辑，慢慢开始在他的引导下，将自己代入到格力尔的思维中，设身处地的想象格力尔现在的位置和处境。 而宋何则用隐含暗示的分析，将众人的思维局限在一个他精心编制的无形框架中，从而让他们接受自己的解释。 半小时后，当众人一致得出宋何希望他们得出的结果后没多久，一个A级任务忽然出现在了追凶系统的待领取任务列表中！ A级任务：冷血独行的杀人者（待完成）！ 宋何心念一动，二话不说点击了领取。 点开任务详情，当宋何看到任务目标为格力尔时，心跳蓦然快跳了一拍的同时也松了口气，微微眯起的眼睛一抹寒光闪过：终于找到你了！ 而之所以会这么激动，完全是因为这一路飞来，出现在追凶系统中的A级任务实在是有点多，搞得宋何屡次领取后又放弃掉，耗神得很。 见格力尔出现，宋何直接兑换了其位置信息，扫了一眼记牢之后，他看向众人宣布道：“我差不多估算到格力尔的位置了，应该就在前面三百公里以内。” “确定？”叶戈尔忽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宋何。 “我很确定。”宋何很想把详细地址说出来，不过还是抑制住了冲动：“找就近的机场降落吧。” 叶戈尔见宋何笃定，便与飞行员沟通航线和降落点。 不久之后，飞机降落在一个小型机场，一行人走出飞机后就定定的看着宋何。 “说罢。”叶戈尔耸肩道：“说说下面该怎么做，我现在除了相信你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宋何见众人也是一副与叶戈尔相同的表情，便硬着头皮解释道：“不管咱们再怎么重视叶城的案子，可在小城市中是不会引起当地警方的重视的，自然也就谈不上大规模搜查。” “所以要想有所收获，必须缩小格力尔可能藏身的范围，而这一点同样要依靠先前的性格侧写。” 有飞机上的洗脑基础，现在众人对与宋何的话认同度颇高，纷纷认真听着。 “在针对格力尔的侧写过程中，我对他选择居所的习惯、衣着审美和饮食喜好也做了相应的推测。”宋何努力地自圆其说道：“从日常生活中看，他吃的确实是毛国的传统食物。” “但是，他实际上更习惯于丁国的食物。当然，每个多家都存在喜欢国外食物的人，可是格力尔中意的是丁国的美食体系，因此他的背景也就明朗了。” “并且我们都知道，人的意志力是有限的，他要在逃亡的过程中谨慎行动，保证一个高强度的反侦察状态，那么在面对自己喜欢的食物时，自控力必然捉襟见肘……” “我知道了！”一行人中被宋何洗脑洗的最彻底效果最突出的安东忽然道：“所以我们要筛查附近出售丁国食物的餐馆！” “没错。”宋何乐得有个替自己分担压力的捧哏，笃定的道：“同样的现象在他对住宿环境和衣着的选择上也出现了，因此在逃亡的途中，他的潜意识会让他倾向于带有丁国韵味的落脚点和伪装！” 第六百七十四章 开始排查 见众人都认可了自己的解释，宋何心中松了口气。 实际上，宋何所说的内容九分真一分假，其中对于格力尔的侧写他是一点都没有保留，原原本本的有什么说什么。 不过在推测格力尔行踪的时候，宋何只是想办法将格力尔藏身地点的特征，与侧写结果联系起来而已。 于是，在宋何斩钉截铁又隐含暗示的解释下，一行人赶往了当地警局，出示证件并道明来意后，开始调集人手统计百公里内符合宋何所说条件的地方。 这一部分的工作宋何不准备过多的搀和，毕竟他现在的表现几乎等于将格力尔的位置暴露出来。 并且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已经位于格力尔和边境线之间，基本算是卡死了格力尔出境的通道。 这样一来只要不是太过疏忽，格力尔根本没有机会逃出去。 于是，宋何稳定心神，时不时就会打开系统关注一下格力尔的位置，准备掐断格力尔所有的逃脱可能。 另一边，叶戈尔依旧扛着沉甸甸的压力，不过见宋何一副沉稳镇定的样子，便稍稍安下心来，一门心思的布置统计任务。 反倒是无所事事的齐伟刚有些犯嘀咕，看着宋何好奇的低声问道：“宋啊，你确定没问题？这可是把所有赌注都压到赌桌上了啊！” 一旁的卢靖闻言，瞪了一眼齐伟刚，却把耳朵竖了起来，等着宋何的回答。 “我都说那么清楚了，怎么到你这就成赌博了？”宋何镇定道：“放心吧，只要筛的够细致，绝对放不跑。不过我现在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齐伟刚和卢靖闻言，不约而同的被宋何岔开了注意力：“什么事情？” “背后的主使者。”宋何低声说道：“不管怎么说，咱们这方面负责和毛国弄合作项目的人被人杀害，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关键就看背后是哪方的人。” “你们也知道，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项目肯定会受影响，而背后如果是两方共同的敌人，那还能好好的搞合作。” “如果是毛国或者咱们国内的某些人搞出来的，那乐子可就大了。” 齐伟刚和卢靖一愣，互相看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沉重。 宋何见两人的注意力被吸引开，便不再多说，开始安安静静的看着叶戈尔等人安排相关调查。 然而他想静待结果，叶戈尔却容不得他悠闲。毕竟直至如今的种种行动，几乎都是按照宋何的推测铺展开来的，自然没有道理在最后时刻让他躲清闲。 于是，在叶戈尔收到符合宋何条件的统计结果之后，很是干脆的将宋何三人拽进了讨论会议，无论如何也要让宋何给筛查行动出一些主意。 知道叶戈尔打的什么算盘后，宋何看着手中的统计结果，眼珠一转道：“符合条件的地方并不算太多，所以筛查工作压力不大，实施起来比较容易。” “我认为现在应该考虑的，是格力尔及可能随身携带着武器。而从他的作案手法来看，普通警员是没有能将他瞬间制服的能力的。” “如果他发觉我们是针对他在行动，在威慑力不足的情况下，他会不会强烈的反抗呢？” “你说的没错。”叶戈尔点头：“所以你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精锐警员扫街。”宋何果断道：“每个搜查小组都配备全副武装的特警，对相应城市内符合条件的地方进行全面的排查。” “反正地方也不是很多，同时相比急于出逃的格力尔，我们具备更充裕的武装力量和时间。所以与其造成不必要的伤亡，不如用全方位的武力优势将他压制。” “而且如果见势头不妙，格力尔绝对会投降并要求和我们做交易，这样一来，生擒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安东眼睛一亮：“你是想说，与其用一百只绵羊去寻找一匹狼，不如用十只让狼畏惧的老虎去找他。即便一时半会没有收获，也能让他在忌惮之下压缩自己的活动空间。” 宋何见安东主动解释，狠狠地点了点头：“对！就是这个意思！” 叶戈尔和奥列格互相看看，点头认可了宋何的建议。 而一旁的齐伟刚同样点了点头之后，忽然又问道：“如果他劫持了人质怎么办？” 叶戈尔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道：“这个没关系，任何行动都不可能是百分百稳妥的。再说，我们的特警在解救人质方面，接受过足够专业的训练，完全没必要担心。” 卢靖瞬间想起了关于毛国在解救人质方面的种种传闻，不由打了个激灵，看向宋何。 宋何的面色同样不怎么好看，轻咳一声说道：“我觉得你们只要能把格力尔困住就行，他是个聪明人。” “与其劫持人质后负隅顽抗被干掉，更大的可能是他想办法用自己所掌握的信息，和我们换取活下来的机会。” 清晨时分，宋何一行人所在的城市和周边一大两小合计四个城市，开始了针对格力尔的密集式排查。 而考虑到格力尔的危险性，叶戈尔在制定具体的排查策略时，充分考虑了宋何的建议，将所有排查小组武装到了极致，走在大街上状极招摇，丝毫不怕被格力尔发现。 与此同时，叶戈尔还安排人在各个出入口设立卡口，将所有身份不明的可疑人员列为重点排查目标。 就这样，毫不遮掩的排查行动在多地同时展开，而在行动开始的同时，在某个充满丁国风韵的宾馆中的餐厅内，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棕发白肤男子正在用餐。 这名男子身材健壮，面前的餐桌上摆着好些个盘子，有酸甜可口的焗豆子，有奶酪味的烤香肠，还有油煎口蘑和撒了很多胡椒的培根，以及标准的丁国土司和煎蛋。 男子一边将桌上的美食送进自己的口中，一边端起杯子喝着果汁，而看他享受的样子，显然对于面前丰盛的丁国早餐很是满意。 不过即便是享受早餐，他的视线也有大半的时间停留在放在身旁的硕大背包上，警惕得很。 没过多久，当桌上的美食消失大半的时候，男子擦了擦嘴，随手扯掉颈间的餐巾，背上背包向餐厅外走去。 眨眼间，当他走到宾馆前台并准备退房的时候，忽然看到五名全副武装的警员走进了宾馆，直奔前台而来。 男子心头一惊，不动声色的扭转脚步，脚下换了个方向，朝着电梯口走去。 而五名警员则没注意到男子的异样，与前台沟通起来。 第六百七十五章 布局抓捕 见过这个人没有？”五名警员中带头的高大警官将一张照片递给了前台的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接过一看，却见张片上是一名胡子拉碴的黄发男子，仔细回忆了一下摇头道：“没有。” 高大警官没有收回照片，而是将一摞纸递给了工作人员，比划了一个翻看的姿势：“这些呢？” 工作人员愣了一下，一张一张翻看起来，只见每张纸上都是一个男子的面部肖像画。 这些画写实至极，宛若照片一样。上面的男子有的下巴光洁文质彬彬，有的毛发浓密粗犷深沉，总之每一张的造型都不一样。 不过工作人员很快发现，即便画中男子的造型不同，可是他们都有两个共同点，那就是不管发型和装饰怎么变化，画上男子的五官细节和两眼间的距离都是不变的！ 而细看了几页之后，工作人员赫然发觉，画上的男子完全就是刚才照片中男子变装后的样子！ 意识到这一点的工作人员脑中灵光一闪，一个棕色头发留着络腮胡子的男子形象骤然出现在他脑海中！ “这个人……我见过！”工作人员低呼一声，投射在画像上的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 其实这些画像是宋何费了很大的心力，以格力尔最近的一张证件照为蓝本画出来的，上面有宋何根据格力尔的性格侧写，所推测的所有他可能会选择的伪装。 同时，宋何将所有画像中的五官做了细致到极点的刻画，并淡化了发型胡须和一应装饰，甚至在最后调整了观看的顺序。 而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让看到的人，能将格力尔的相貌特征印刻在心底，放大他被认出来的概率。 叶戈尔等人在实际检测了这些画像的效果之后，果断给每一个排查小组下发了一套，并要求他们严格按照宋何的排序将照片和画像给相关人员观看。 “他在哪里？”高大警官也颇为这些画像的功效感到震惊，不过他也知道此时不是感叹的时候，连忙催促道：“这个人极度危险，快告诉我他在哪里！” 就在高大警官确认格力尔入住这栋宾馆并向叶戈尔汇报的时候，格力尔已经走进了电梯口旁的消防通道。 当他通过消防通道来到地下车库时，他脸上的络腮胡子已经不见了，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身，变成了一个戴着宽大墨镜的男子。 格力尔迅速扫视了一圈地下车库，一眼看中一辆冷色调的不起眼小轿车，三两步绕行过去，将换下来的衣物覆盖在驾驶席的车窗上，曲起手肘猛然挥下！ 嘭！ 一声闷响过后，车窗遍布如蛛网般的裂痕。 格力尔动作不停，隔着衣衫迅速在玻璃上破开一个洞，然后将驾驶席的玻璃整个用衣服覆盖后拆下扔到了后排，保证没有玻璃碎片遗落在地上，这才坐了进去。 闭合车门，格力尔俯身鼓捣片刻就发动了汽车，一脚油门驶出了停车场，远遁而去。 宾馆中，五名警员没能找到格力尔的踪迹，却从餐厅服务员和几名酒店工作人员的口中得知，格力尔下到了地下停车场。 然而当他们追到停车场中的时候，格力尔已经不见了踪影，就连那块被破坏的车玻璃，也因为格力尔手法的原因没能留下玻璃碎片，导致警员没能在第一时间确定他逃走的方式。 不过，带队的高大警官终究经验丰富，立即冲身边的警员吩咐道：“马上通知宾馆方面，确认房客们的车辆是否被盗，同时派人调查是否有车辆驶出停车场！” 安排完毕，他立即向叶戈尔汇报。 “他跑了。”坐在赶往发现格力尔踪迹城市的警车中，叶戈尔挂断通话器，看了宋何一眼，开始安排警力进行搜捕。 “偷车？”宋何问道。 “应该是。”叶戈尔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不过还没确定他盗走的车辆信息。” 宋何想了想：“这里距离边境并不算太远，并且他应该做好了越境的准备，没准边境线那边就有他布置得后手，所以他一定会朝那边跑。”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在他逃出市区之前，把他驱赶到一个能够生擒他的位置。” “那倒是挺好办的。”奥列格点点头：“如果他现在驾驶着汽车，最好不要给他换车的机会。” 叶戈尔瞬间明白了两人的意思，咬牙道：“为了抓这么个人，代价太特么大了！” 格力尔驾驶着汽车规规矩矩的行驶在马路上，努力地不让任何人注意到他。 然而即便外表再冷静，也无法抚平他内心的焦急。 “该死！怎么会这么快就找到这里的！” 低声的咒骂一句，格力尔忍不住就想狠狠踩下油门加速离开，然而出于谨慎，他还是老老实实地遵守着交通规则，生怕出一点意外。 然而他平平稳稳用最快速度逃出城区计划终究变成了奢望，阵阵极具压迫感的轰鸣忽然从后方的天空中传来，让格力尔心中一沉： 这是……直升机？糟了！ 匆忙之间，格力尔看了眼轰鸣声传来的方向，只见一架警用直升机在空中盘旋，似乎在追寻什么。 格力尔略作思忖，立即意识到自己即将被盯上。于是他顾不得其他，一脚油门踩下去，驾驶汽车向着直升机视野被遮挡的拐角开去。 可没等他将汽车开出多远，后方的轰鸣声忽然由远及近追了过来，显然已经发现了他。 情急之下，格力尔再次加速，赶在警用直升机飞临他上空之前驶入了建筑密集的街道！ 空中的直升机为了保持视野，立即拔高高度紧随而上，同时将格力尔的位置通报给了所有参与搜索的警员！ 刹那间，整个城市内的警车都动了起来，不约而同的向格力尔所在的位置赶去，仿佛一只只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般！ “真壮观啊！”通过直升机上的实时视频观察现场的宋何赞叹一句，笑道：“还好警车的位置都是提前布置好的，不然抓捕起来还是有难度的。” 叶戈尔得意地笑笑：“孙，奥列格的布局能力可不是开玩笑的。” 一旁的奥列格不以为意的继续盯着视频，只见格力尔驾驶着汽车行驶在一条宽广却没什么车的公路上，身后是几辆刚刚赶到的警车，警笛声疯狂大作。 而在公路尽头的拐歪处，数辆警车藏在格力尔看不到的死角位置，更有几名便衣警员伪装成路人模样站在路边，脚下踩着弹射型针状减速带，只待格力尔靠近！ 第六百七十六章 不要脸宋 开着车的格力尔被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和身后警笛声扰的心绪不宁，再加上暴露所带来心理压力，让他根本没注意到那些本就难以察觉的便衣警员，只是一味的加速逃窜。 而当他看到原本站在路边的路人脚下忽然弹出一条带着尖钉的减速带时，惊骇欲绝的他已经来不及转向了！ “该死的……” 心脏如坠冰窖的格力尔绝望之下大骂出声，可汽车的颠簸和底盘处传来的巨响顿时将他的后半句话堵回了肚子里！ 明知自己已经没有机会逃走的格力尔表情纠结的狠踩着油门，可是在汽车马达的轰鸣声中，小轿车拖拽着缠绕在轮胎上的减速带迅速慢了下来，滑行了一段距离就停了下来！ 紧接着格力尔视线死角处的警车刹那间冲了出来，与追着格力尔赶到的警车将他合围了起来！ “放下武器！” “别动！” 十几名警员冲下警车，借着车体的掩护将枪口对准了格力尔，大声呼喊着让他投降。 胸膛剧烈起伏的格力尔死死的握着方向盘，环顾车外毫无漏洞的包围圈，努力的放缓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而在稍稍恢复镇定的时候，格力尔瞬间明白自己从酒宾馆逃出来之后，就已经落入警方的包围网中。 至于那队声势浩大不做遮掩的搜查队伍，只不过是把自己这只兔子逼出来的猎犬而已。 想到这里，格力尔明白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接受自己即将被捕的事实。 于是，在众多指向自己的枪口下，格力尔的双手缓缓离开了方向盘，慢慢平举到自己两耳的高度，向死死盯着自己的一众警员示意不会做无谓的抵抗。 临场指挥的警官见状，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立即派人将格力尔拽出汽车，去掉他身上的所有武器之后，铐住了他的双手并押上了警车。 直到这时，所有警员才松了口气，开始收拾现场。 半小时后，宋何与叶戈尔等人赶到了关押格力尔的警局，与隐隐有邀功倾向的警局局长寒暄几句之后，开始准备对格力尔进行审讯。 而由于宋何等人的身份问题，审讯便只能由叶戈尔和奥列格主持，不过考虑到宋何在行动中的作用，便获得了一个参与审讯的资格。 观察室中，齐伟刚看着乔装走进审讯室的宋何，咧嘴道：“他又开始憋坏了。” 卢靖点了点头，将期待的眼神投入审讯室。 “你们怎么知道我往这个方向逃的？”格力尔没等叶戈尔和奥列格开口，率先开口问道。 “你准备拿什么信息交换这个问题的答案？”叶戈尔若无其事的反问，眼睛盯着格力尔，没有向宋何偏转一丝一毫。 格力尔歪着头笑了一声：“背后主使者的身份，能从你们这里换到什么？” “死刑。”叶戈尔笑的像个无赖：“具体什么时候执行，要看你的态度。” 格力尔脸色一沉：“毛国没有死刑。” “只是没有遇到够得上执行标准的罪行罢了。”这次开口的却是一脸淡漠的奥列格：“国家从来没有宣布废除死刑，况且你真的以为官方没有执行过，就不会有罪犯死了吗？” 格力尔滞了一下，表情认真了些许，沉默下来开始思索。 他清楚地知道，叶戈尔和奥列格不管怎么表现，他们都是具备统一意见的人，所以他们中任何一人说出来的话，都是两人的共同意见。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初始的试探结果让他有些忧心。叶戈尔和奥格列的强势态度说明，这件事情并不会因为他单纯的供出主使者就宣告结束。 因此，要想活下来，就必须用更多他们不知道的东西来交换，至于什么消息能换取什么程度的减刑，就要他一点点的进行试探。 毕竟有的消息如果泄露出去，即便他身在监狱，也会有灾祸找上门来。 宋何看着思忖如何减刑的格力尔，心中冷笑不已。 其实格力尔在被捕的一瞬间，他的生死就不是他自己能够决定的了。要知道这起谋杀案涉及到两个国家的合作项目，牵扯着方方面面的利益，处理结果更是会影响到合作项目决策者的态度。 所以说白了，毛国不介意用格力尔这个身份不明的罪犯，来换取合作项目中秦夏一方决策者心情大好后的利益让步。 而宋何准备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让格力尔将足以毁灭他自己的消息说出来！ “主谋是乔迪·韦尔。”格力尔忽然开口，不缓不急的说道：“他现在应该在瓦国，因为我听说他在给了我钱之后，就坐飞机离开了。” “他是瓦国人，在叶城有自己的工厂。看起来是个独自打拼的企业主，但他真实的服务对象是尾国人，这一点你们可以查，提醒你们一下，从他妻子的角度去查应该很快就能有收获。” “半个月前他找到我，说要杀两个仇人……” 格力尔打定主意要用自己所知道的消息换取活下去的机会，于是趁着交代谋杀案主使者的过程，表现出配合调查的态度，同时暗暗试探叶戈尔和奥列格的底线。 不一会，格力尔就将乔迪·韦尔委托他杀人和他策划谋杀案的始末交代了个清楚，然后就不再说话。 “还有一个问题。”奥列格看着格力尔，一字一句的问道：“在杀人之前，你调查过死者的身份吗？” “当然调查过。”格力尔点点头，旋即似是意识到什么，略带惊骇的疑惑道：“他们不是普通的商人吗？不对，你们这么兴师动众的抓我，他们绝不是普通的商人！” 叶戈尔和奥列格打量着格力尔，还没开口说什么，他们身后的宋何就忽然说道：“不，你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否则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做这件事情。” “最关键的是，你撒谎时的身体反应太明显了。” 叶戈尔一愣，奥列格则愈发认真的打量着格力尔。 “我怎么可能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格力尔不可思议的看着宋何：“我是杀人，又不是调查个人隐私的侦探。” “没关系。”宋何笑着摆摆手：“反正不管你怎么说，你杀的人都是不容置疑的秦夏校级军官，这种罪行的性质，可比普通的谋杀案要严重得多。” “所以，准备接受自己必死无疑的命运吧。” 话音刚落，不论是格力尔还是叶戈尔和奥列格，甚至就连观察室中的齐伟刚三人都愣住了，所有人脑海中同时浮起三个字： 不要脸！ 第六百七十七章 试探底线 校级……军官？” 格力尔不敢置信的看着戴着墨镜的宋何，浑没想到这个留着优雅短髯看起来颇具风度的毛国警官，竟然这样明目张胆的篡改事实！ 然而他刚刚才说过不知道两名秦夏死者的真实身份，此时如果反口，那明知对方身份依旧策划谋杀的行为就恶劣得多！ 可是如果不戳穿宋何的谎言，他就成了谋杀秦夏校级军官的杀人犯！如果真要把这个罪名顶在头上，那他所要面临的处罚远比寻常谋杀案要严重！ 该死！ 被算计了！ 明白自己落进宋何的圈套之后，格力尔再次沉默下来开始思索应对策略。 而眼看着宋何肆无忌惮信口开河的叶戈尔和齐伟刚等人，却纷纷在心中叫绝，并不约而同的在他们心目中宋何的印象上，深深的刻下了“臭不要脸”、“阴险狡诈”等评价。 伪装成毛国警官的宋何怎会不知道众人心中的想法，不过他并不以为意，反正结果对于任何一方都有好处，所以在场的每个人对这一幕也都乐见其成，任由自己发挥。 “没错，一个中校一个少校。”宋何面不改色的扯谎：“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现在就能联络军部把这两个人的背景资料发来。” “你可能不知道，正是因为秦夏方面要求严惩凶手，我们才会出动大量的警力对你进行抓捕。天知道动员各个城市的警备力量，花费了我们多大的力气！” “还有，因为他们的死，我们必须在与秦夏合作的很多方面进行让步，尤其是在一些军事合作项目上，我们将面临难以估计的损失……” 笃定的语气，没有丝毫撒谎痕迹的神情，宋何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话语，宛若一个个炮弹一般，不断轰击着格力尔心中名为自信坚定的心防。 难道真的是秦夏军官？不可能啊…… 格力尔微微皱起眉头，在宋何的言语攻势下，很快就不可抑制的陷入了自我怀疑，原本就不算平静的心绪愈发慌乱起来。 “……所以你还是别考虑什么减刑的问题了，乖乖等死吧。”宋何见格力尔心绪上出现漏洞，不着痕迹地在“考虑”和“减刑”两个词上加了重音，终结了话题。 叶戈尔和奥列格听懂了宋何的暗示，明白他在提醒他们用欲擒故纵让格力尔陷入更深的自我怀疑中，便极为默契的结束了审讯。 “这个头算是开了，背景资料我会通知国内准备好。”宋何走进观察室，伸了个懒腰，若无其事的对叶戈尔说道：“剩下的就要好好布置布置了。” “他在阴影中活动了那么多年，应该知道不少消息。而且我相信你们也能看出来，这个人身上有丁国军人的味道，真实身份还有的挖呢。” “孙，你真的很无耻。”叶戈尔认真地说了一句，然后忽然哈哈大笑的拍着宋何的肩膀：“但是我很欣赏你的这种风格！哈哈哈！” 一旁众人也纷纷大笑，奥列格则有些无奈的看着叶戈尔，担心这位原本行事就无所避忌的上司会受到宋何影响，在将来的行动中愈发不择手段。 在接下来的数日，格力尔被押回了叶城，宋何则帮着叶戈尔从格力尔的口供中梳理整个案件的真相，并实时汇报给沈江河。 而在这几天的审讯中，格力尔虽然极为配合，但是宋何等人除了询问案件本身的一些细节以外，面对格力尔频繁且越来越急躁的试探根本不为所动，让他的心越来越慌。 终于，在一天例行审讯结束之后，宋何等人正准备离开，格力尔忽然开口喊住了他们，然后就定定的看着宋何三个人说道：“我有个消息，你们一定会感兴趣的。” “我早就和你说过了。”宋何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掩藏其后而微微眯起的双眼闪过一丝早有预料的光芒，开口时却满是不耐烦：“你犯的罪行可不是一般……” “违禁药品贸易。”格力尔目光冰冷的吐出几个字，直接将宋何的话头打断：“不止叶城，贸易网络覆盖彼城甚至莫城的大宗违禁药品贸易，你们难道不感兴趣吗？” 叶戈尔面色凝重的与眼怀骇然的奥列格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神交流中隐隐流露出一丝兴奋的光芒。 然而未及开口，一双有力的手分别搭在他们两人的肩头，同时这双手的主人冷声说道：“不感兴趣。” “你……”格力尔呆若木鸡的看着表情冷漠的宋何，眼睛瞪得老大，完全没想到会得到这种回应！ “我烦透了你这几天频繁而无趣的试探，这个消息就烂在你肚子里吧！”宋何收回了带着白手套的双手，却并没有离开，而是居高零下不带感情的俯视着格力尔。 “想要活下去的机会，就拿比这更重要的消息来换吧。”宋何盯着格力尔的眼睛，口齿清晰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比如，军火走私。” 格力尔的瞳孔骤然紧缩，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却，心底寒气止不住的涌上来，迅速扩散全身，让他如坠冰窖！ 叶戈尔和奥列格也看出格力尔状态不对，显然知道宋何所说的军火走私消息，不由震惊非常，只觉得宋何十分神秘，竟能知道格力尔掌握着这种信息！ “你好好考虑一下吧。”宋何看了眼心神失守的格力尔，一边向外走一边淡淡的说道：“你要搞清楚，你破坏的是两国军方的合作，自然要取得军方的谅解才有机会活下去，明白吗？” 看着审讯室的门毫不停顿的合上，格力尔的心在关门声响起的一刹那迅速下沉，脑中混乱一片，好一会也没办法冷静下来。 隔壁的观察室中，叶戈尔诧异的看着摘掉墨镜的宋何，惊叹道：“孙！我的老天！你的大脑究竟是什么构造？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宋何在一众同伴们的目光中淡定的去掉伪装，微笑着指向审讯室中惶惶难安的格力尔，解释道：“这些天他一直在试探我们的底线，想知道我们会对什么消息感兴趣。” “两天前，他隐晦的提及一个有违禁药品服用史的人物，当时叶戈尔你有了些反应，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消息。” “但是我能看得出来，他在提出违禁药品贸易的时候，并没有那种把底牌完全掀开的感觉，所以它必然掌握着分量更重的消息。” “而这种级别的消息种类可没那么多，所以我就选了其中一个试探一下，没想到正中靶心。” 第六百七十八章 别有原因 其实我还通过行为和语言，对格力尔施加了我具备军方背景的暗示……” “……我发现在偶然提及一些涉及军方的词汇时，格力尔会有一些遮掩的行为反应……” “……这几天，我把我的试探隐藏在审讯中，猜到了他底牌的大致范围……” 即便宋何原原本本的解释了一遍揭穿格力尔最重要底牌的原理，可众人依旧觉得神乎其技，一遍遍的探究宋何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最终，众人得出结论，这种事情除了宋何，其他人想做到虽然也不是不可能，却需要经年累月的练习和实践。 “下一步呢？违禁药品贸易的消息你准备怎么挖？”叶戈尔搓了搓手，笃定道：“格力尔既然提出来了，你绝对不会放过这样的消息，对吗？” “叶戈尔，你同样很无耻。”宋何笑了一声：“等他把军火走私的消息吐出来之后，心理防线就算是彻底崩溃了，到时候我们只要稍微诱导一下，他会求着我们在他的刑期内保护他的。” “而这种保护必须是有代价的，而那个代价是什么，就由我们来定！” 叶戈尔闻言，兴奋的笑了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格里尔将所有消息吐露出来的那一刻。 接下来的数天，格力尔没有等来审讯，却获得了纸笔和每天三顿十分美味的饮食。 最初，没有下定决心的他由于身处忐忑不安之中，没什么胃口，也没有将他所知道的东西写下来。 可是渐渐地，惶恐惊惧和对生的渴望逐渐侵蚀了他的心防，终于在某一天饱餐了一顿之后，主动要求接受审讯。 “看来暗示起效果了。”宋何得知消息后开始做伪装。 齐伟刚看着宋何一点一点的变了模样，啧啧有声道：“宋啊，从你用纸和笔对他进行暗示这一点来看，我都有点同情这个格力尔了。” “你说他好死不死的竟然撞到了你手里，真是有够倒霉的。” “手上有我们两条人命。”宋何冷笑道：“我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卢靖点了点头道：“不得不说，沈老派你来是对的，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比你处理得更好。” “这就有点谦虚了。”宋何笑了一声，岔开话题道：“说实话，格力尔一开始的应对策略是对的，只要老老实实的供出来主使者，最次也是永久监禁。” “如果能再提供一点无关痛痒的消息，大概率会削减刑期。但是这样一来，无论是我们还是毛国，依旧会被这起案子所影响，主使者的目的也算是完成了一部分。” “所以，只有从他身上榨出来足够弥补损失的消息，对我们和毛国才是真正的双赢。况且，我还没有把格力尔所有的底牌都掀开。” 齐伟刚和卢靖愣了一下：“他还有底牌？” “有！”宋何目光灼灼的说道：“虽然不是很重要的东西，但是却有足够的利用价值，尤其是对毛国来说。” 卢靖想了一下，恍然道：“他的身份？” “没错。”宋何弄完了伪装，戴上墨镜，起身冷笑道：“有丁国军人的味道，却是绝对的利己主义者，显然他曾经在丁国的军队里经历了一些事情。” “而从他近几年的表现来看，他绝对在逃避着什么。虽然在身份调查上没发现有什么纰漏，可是身份这种东西，不好造假，却也最容易造假。” “我很想知道，如果我帮助叶戈尔揭掉格力尔的那张皮，会是个什么样的结局。” 齐伟刚有些不解的问道：“宋啊，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是不是有什么原因在里面？” 宋何深吸一口气，看了齐伟刚和卢靖一眼，有些无奈道：“原因就是，格力尔无论如何都不会被判死刑。” “这不是已经确定的事情吗？”齐伟刚依旧有些不解。 倒是卢靖似乎明白了什么，轻言道：“代价问题？” “对，就是代价问题。”宋何点头道：“从原本的谋杀案结果看来，我们是付出代价最大的一方，不仅损失了两个人才，还在一些合作项目上受损。” “虽然后续抓到了格力尔，但是牺牲的人已经牺牲，损失也不可挽回，算是于事无补。” “因此，尽可能的帮助国内减小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我们应该做的。而从格力尔口中挖出对于毛国有力的消息，就是我们的筹码之一。” 齐伟刚也明白过来：“所以从一开始确定格力尔不会被判死刑之后，你就倾尽全力的从他嘴里撬动西。” “对。”宋何点头道：“同时，为了让格力尔受到应有的惩罚，我也在提高毛国保全格力尔的代价。” “不管是违禁药品贸易，还是未经许可的军火走私，背后牵扯众多，都是困扰毛国高层的大问题。而为了获得这些信息，叶戈尔他们一定会许诺保全格力尔。” “但是爆出来的问题越重，牵扯的人就越多，保障格力尔的安全就需要消耗越多的人力和物力资源。如果再加上格力尔的身份暴露之后，毛国一定会针对丁国做出些什么动作。” “到那个时候，虽然毛国从格力尔身上获得了足够多的好处，可是保护格力尔的代价就很可观了。” 卢靖深吸一口气，点头道：“可是好处总会榨干，代价却只要格力尔还活着就需要不停地付出。” “我耐性很好的。”宋何走到门边，拧动把手打开了休息室的门，转过头对齐伟刚和卢靖笑道：“我会在秦夏耐心的等着，等到毛国不愿意再为保护格力尔付出代价的那一天。” 齐伟刚看着房门轻轻闭合，咋舌道：“从没见小宋这样子过，有点让人担心啊！” “站在敌人的角度来看，确实很吓人。”卢靖微微摇头，罕见的展露了笑容：“可是作为同伴，我们应该感到很安心。” 卢靖一句话让齐伟刚笑了出来：“哈哈！也是！走走，看审讯去，感觉这几天收获良多啊！” 在随后的审讯中，格力尔的反应完全与宋何所预料的一样，开始供述他所知道的军火走私消息。 见事态发展走上正轨，宋何便扮作接听电话的模样，走出了审讯室，顺便还带走了留在观察室中的齐伟刚两人。 毕竟格力尔所说的东西虽然是宋何诱导出来的，却并不适合宋何一行人旁听。 宋何主动回避的做法，也恰如其分的避免了叶戈尔和奥列格的尴尬，让他们在沉下心来审讯的同时，还对宋何生出几分感激。 第六百七十九章 郝家远亲 当叶戈尔和奥列格审讯完毕，来到宋何三人的休息室时，一行人正在斗地主。 “对三！”宋何右手高高扬起，狠狠地将两张牌甩在桌上，然后得意的将手中最后一张牌冲两人亮明了，嘚瑟道：“报单！” 齐伟刚看了看自己的牌，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不要！” 卢靖看了看宋何手中的草花三，面色阴沉：“你是在羞辱我们。” “一个三。”宋何随手将手中的牌扔进牌堆，耸肩道：“谁让你们说三张必须带一对的，不拆开我不得憋死我自己啊。” 说罢宋何不再理会气到想撞墙的齐伟刚和卢靖，扭头看向叶戈尔两人，笑问道：“审讯有结果了？” 叶戈尔走到宋何身边坐下，点点头：“搞定了，多亏你了。孙，我们欠你很大的人情。” “朋友嘛，不用介意。”宋何无所谓的耸耸肩：“把乔迪·韦尔的调查结果共享了就行。” “那是必须做到的，你放心吧。”叶戈尔拍着宋何的肩膀笑了笑，好奇道：“准备回国了？” “事情都处理完了，自然要回去的。”宋何收好扑克牌，惬意的伸了个懒腰：“后续针对乔迪·韦尔的行动估计不需要我掺和，即便需要我协助，应该也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叶戈尔和奥列格对视一眼，后者轻咳一声说道：“孙，关于格力尔的身份，我们查到了一些线索，随后会发给你们。” “顺便给我寄一点你们正宗的美食。”宋何哈哈一笑，将话题岔向了临别前的寒暄方向。 两天后，带上整理齐全的所有案件资料，宋何一行人与叶戈尔告别，登上了返回秦夏的飞机。 叶城机场外，叶戈尔发动汽车，却听坐在副驾驶的奥列格忽然说道：“孙对格力尔的恨意很重。” “他是典型的秦夏人。”叶戈尔转动方向盘，感叹道：“你如果对他端起酒杯，他就是你最可靠的朋友。可如果你对他端起枪口，他将变成你最难缠的敌人。” “不管怎么说，事情圆满结束了，而我们也收获了足够多的好处，不是吗？” 说罢，叶戈尔感觉心情也变得美好起来，脸上浮现笑容的同时脚下用力，让汽车飞奔在马路上。 在天空中飘了七个小时的宋何一行人抵达秦都时，已经是午夜时分了。 找个宾馆睡了半宿，三人一大早就来到了秦都警局，将案件资料交给了精神大好的沈江河。 “做得不错。”沈江河早已从毛国发来的通讯中了解了情况，满意的笑道：“叶戈尔对你们的评价很高，他还说之后如果还有合作的案子，希望还是你们去。” 齐伟刚和卢靖闻言看向了宋何，均感觉自己并没起什么大作用，与其说是协助，不如说是跟着宋何学习了一趟。 “师父，我可是天才！有我出马，能差了吗？”宋何嘚瑟的嘿嘿一笑，化去齐伟刚两人的些许尴尬。 “你这个嘴呀，实在是多余！”沈江河横了宋何一眼，看着三人说道：“回去休整休整吧，奖金和津贴完了给你们发过去。对了，记的保密。” 宋何点点头，见沈江河有事情要忙，便与齐伟刚两人离开了警局。 由于离开各自队伍的时日不短，三人便没有多在秦都停留，先后搭乘最快的航班各自返回。 回到榆城后，宋何先是回了趟家，可还没在家中待多久，就接到了方明的电话。 “皮痒了？”宋何打趣一句，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大对头，不由郑重问道：“什么情况？” “有个事情想让你帮忙。”方明不会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有个亲戚遇到麻烦事情了，和赌博有点关系。” “你等等，我现在过去。”宋何闻言皱了皱眉头，得知方明现在就在家里，便迅速赶往方明家。 待来到了方明所住的小区，刚一进小区的大门，宋何就看到了方明。 而方明一见宋何就走到他面前，满脸的不爽。 “他不想报警？”宋何一看方明的表情，就猜到了个大概，摇头道：“不报警可不好解决。” 方明有些无奈的说道：“他说他输得太多了，要捞回来。” “典型的赌徒心理。”宋何摇头道：“具体怎么回事” “这是我家一个远房亲戚……”方明一边带宋何向家走一边讲述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方明外公郝建国发达之后，不少亲戚就前来投靠，郝建国倒是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给他们安排工作或者给什么钱之类的。而是拨了一部分钱在老家投资了个超市，让他们自己管理自负盈亏。 并且在投建超市的初期，郝建国就言明，不管远近，只要是亲戚，但凡愿意投一万块钱，就给出资人算百分之一的股份，能够参与分红。 这样一来大部分亲戚都动了心，或用自己的积蓄或与人借钱，纷纷入股。 超市建成之后，因为投了钱，自然都希望超市盈利，便在经营中要么出力要么出主意，几年下来也算红红火火，家家都分到了不少钱。 但是有了钱之后，生活也会发生变化，接触的东西多了，难免会遇到诱惑。 而这个名叫郝金来的郝家远亲，就迷上的赌博。 初始的时候他还是小赌，因为不缺钱财又大手大脚，便倍受他所谓牌友们的欢迎，渐渐名声就传开了。 后来，牌局间的输赢渐渐变大，且他好面子又贪胜不知输，时不时就会被人算计，输多赢少之下，家财就如流水般散去了。 一个月前，他在一次赌局间大败亏输，终于走到了输无可输的地步。 然而郝金来已是输急了眼，巴望着时来运转能赢回来，可结果他不仅把自己的房子输掉，就连郝家超市的股份也被他输在了赌桌上！ 最终，身无分文的他直接向赌场举债，妄图翻身，可三五把牌之后，他反倒欠了赌场近一百万！ “所以他是走投无路之下，求到你们家来了？”宋何不屑的哼了一声：“说句不好听的，这种赌狗是没有挽救价值的。” “如果你真的想把他拉回来，砍掉双手就是最小的代价。真等到他卖老婆孩子和引诱他人进赌场的时候，祸害的可就不是他自己一个人了。” “其实我爸也是这么和我妈说的。”方明叹了口气：“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露馅了，我爸跟老家那面打了个电话，问清楚了他的底细，原本是想直接报警的。” “可毕竟和我老妈一个姓，想让你看看还有救没有。” 第六百八十章 赌场的猪 没有！” 宋何斩钉截铁的回答让方明一愣，旋即就有些释然的说道：“那我还是报警吧，总好过他越陷越深。” “等等。”宋何见状好奇道：“你就不怕我嫌麻烦故意诓你？” “那你会诓我吗？”方明反问。 “不会。”宋何果断答了一句，然后失笑道：“你个满脑子都是肌肉的家伙，竟然这么信任我，搞得我心理负担很重啊。” “你人还是很靠谱的。”方明不以为意的摆摆手，有些无奈道：“其实问你的意见也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毕竟他原本家庭也挺美满的。” “可惜因为赌博，家几乎散了，老婆和女儿整天躲着他。超市的股份和房子也没了，总之挺惨的。” 宋何见状思忖片刻，终究还是摇头道：“救是救不了了，不过可以想办法关他个几年。我再沟通狱警多关照关照他，等从监狱出来的时候，或多或少能有点改观。” “当然，有所改观的前提，是他还没有成为那个赌场养的猪。” “猪？”方明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虽然你不大可能陷进赌博里，不过我还是给你打个预防针比较好。”宋何见已经走到了方明家门口，便停下脚步耐心的解释道： “赌博在所有人看来都是有害无利，可是为什么还屡禁不绝呢？其实刨除了人性层面的原因，剩下的就是因为它能把短期利益做到极大化。” “而不论是身为绝对庄家的赌场，还是做在赌桌上的赌客，追求的都是这种极大化的短期利益。但是呢，这种短期利益，是有毒的。” 方明听得很是认真：“有毒？” 宋何点头道：“想象一下，一个人一年能挣二十万。这二十万需要他工作十二个月，期间可能遇到种种极为难缠的困难，才能拿到手。” “可是他一旦坐上赌桌，很可能只需要不到一个小时，就能收获二十万。那么你猜这个时候，他会想些什么呢？” “他会想……”方明念头一动就明白过来：“……我明明可以轻轻松松的拿到这二十万，为什么还要辛辛苦苦的工作一年去赚呢？” “没错，这其实是一种很没有意义的人之常情。”宋何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一个小时内赚到一年的辛苦钱，这种刺激会让一个人的三观在短时间内摇摇欲坠，甚至直接扭曲这个人的价值观。” “从此以后，从赌博中获取巨额回报的诱惑，会让他迷恋上这种不劳而获的感觉，从而想要不停的尝试从中获利。同时巨额的赌注也会刺激他的精神，让他越陷越深。” “即便他因为输掉所有而短暂的从赌博中脱离出来，可是正常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一旦手中有了闲钱，他会控制不住的想用这些钱去赌桌上赢回来更多。” “而到了这个时候，一个赌徒就具备成为赌场的猪的资格了。” 方明猜测道：“不停的放血的意思？” “差不多吧。”宋何点点头：“在我们看来，不同的赌场有不同的养猪方法。大致分为奥城中那种具备合法资质的赌场，和你亲戚陷进去的那种养猪养到不择手段的黑赌场。” “合法的赌场看似不在意赌客的输赢，其实是因为他们的利益受到法律保护，并且开设在赌场周围的各种商场、银行和娱乐机构，能帮他们把从赌场溜出来的钱再抓回去。” “可是黑赌场就不一样了，他们的收入就只有赌客输给他们的钱，所以他们会从赌客中筛选合适的目标作为猪，下手坑到家破人亡，然后再用巨债逼迫他带新的赌客进赌场，不停循环这个养猪杀猪的过程。” 方明理解了宋何的意思：“所以我家这个远亲很可能是赌场的猪？” “可能性并不小。”宋何耸肩，指了指方明的家门：“走吧，叔叔应该快不耐烦了。” 方明表情沉重的点点头，打开了家门。 宋何若无其事的与方明走进，听到屋里传来一阵交谈声。待来到客厅，就见方胜杰和郝秀清夫妇正坐在沙发上，与一名中年男子聊着天，看样子应该是方明口中的郝金来。 “方叔叔好。”宋何走上前来，略一打量郝金来，心中就是一叹。 只见郝金来中等身材啤酒肚，皮肤暗沉五官晦涩，眼神显得十分呆板，眼白部分有些发黄，双手交握，袖口下方则有很明显的磨损痕迹。 “小孙来了。”方胜杰指着一旁的沙发笑道：“快坐吧！好久没见你来了，最近生意怎么样？” 宋何狡诈如鬼，闻言笑了笑道：“还好，刚脱手了一些东西，手里有点闲钱，准备休息休息。” “该放松就放松，年轻更要爱护身体。”方胜杰点点头问道：“听说前段时间你去奥城玩了玩，感觉怎么样？” “挺热闹的。”宋何耸肩笑笑，然后摇头道：“不过也没什么大意思，还是和自己人待在一起自在点。” 方胜杰意味深长的点点头，看了妻子一眼，笑着指了指一旁的郝金来介绍道：“小孙啊，这是方明的哥哥，小时候和方明玩的挺好的。” 说罢，方胜杰又将宋何介绍给了郝金来，然后聊了几句就站起身，以处理事情为由，带着妻子去了书房。 而他们夫妻一走，便只剩下了宋何方明和郝金来，客厅瞬间就静了一下。 不过宋何哪能让场面冷下来，便主动和郝金来聊起了天。 眨眼之间，被宋何操控了的话题就偏向了他在奥城赌场中的赌博经历，而郝金来也来了精神，开始围绕赌博话题大谈特谈，一副赌博专家的模样。 同一时间，身在书房的方胜杰一边安抚妻子一边说道：“小宋说金来已经没救了，所以事情还是交给他来处理吧。” 郝秀清无奈的点点头，叹道：“金来家里原本挺好的，现在怎么弄成这样。” “所以才说赌博害人。”方胜杰叹了一声，思忖道：“等小宋端掉那个赌场之后，咱们给金来老婆女儿安顿一下，股份和房子物归原主，怎么说也不能让她们没了保障。” 郝秀清点了点头，心中想起郝金来的所作所为，着实有点不舒服。 楼下，谈兴大起的宋何与郝金来已经找到了一副扑克，由方明发牌，玩起了炸金花。 因为郝金来基本算是身无分文，宋何便以随意玩玩为由，建议用花生做赌注。 然而没过多久，郝金来就发现，不算宋何弃牌，自己竟然一局都没赢过！ 第六百八十一章 揭开伤疤 眼看着自己面前充作赌注的花生越来越少，郝金来的面色不禁难看了起来。 终于，在宋何开始面露不屑的抓起自己的“赌注”，剥开外壳将花生仁往嘴里丢的时候，郝金来面色阴沉双目泛红的看向方明。 “方明，我发牌吧。” 方明也看出宋何在有意刺激郝金来，而他又恰恰对郝金来生出反感，索性直接将手中的扑克牌放在桌面上，然后就坐到宋何身后去了。 对于方明一言不发的退走，郝金来并没有过多的表示，因为在他看来，牌局的输赢虽然很大程度是自己的运气问题，可是眼前这种输赢概率，那就只能和发牌人有关。 况且郝金来仔细观察过，宋何根本就就没有换牌的迹象，所以他坚信，只要解除了方明与宋何在暗中的联系，自己就能挽回败局！ 宋何也算赌场老鸟，又接触过形形色色的案子和罪犯，即便闭着眼睛也知道郝金来的想法，心中波澜不惊，暗暗转换了赌牌风格。 于是，郝金来期待的一幕在宋何的操控下上演了，胜负的天平开始向郝金来倾斜，而宋何则不爽的皱了皱眉头，开始急躁起来。 随着宋何输的越来越多，感觉手风顺起来的郝金来，久违的感觉到了曾经在赌桌上的那种意气风发，不由血气上涌，脸上开始绽放出与一开始截然不同的神采。 方明也察觉到了郝金来的变化，只觉得自己这个远方亲戚看起来亢奋若癫，赌牌间不停大呼小叫，着实有些骇人。 终于，当郝金来拿到不同花色的六七八之后，心头一喜的同时扮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然后皱眉思索片刻，豪爽却又隐含纠结的推出了自己三分之一的“筹码”，努力的想扮演色厉内荏的模样。 宋何见状心中冷笑，扫了一眼自己的手牌，坚定的将筹码全部“筹码”推了出去。 郝金来大喜过望，直接把自己的“筹码”也全部押了：“开牌！” 喊了一声之后，郝金来面色红润的将手中三张牌拍在桌上，然后就意气风发哈哈大笑起来，状极得意。 宋何身后的方明眉毛皱得更紧，不过在看过宋何的手牌的他很快又不以为意的笑了一声。 只见宋何笑呵呵的将牌一张张搓开缓缓放在桌上，牌上逐渐显露的三个数字登时让郝金来的笑声戛然而止！ 桌面上，三张杂色的八九十整整齐齐的摆着，却仿佛重锤一般击中了郝金来的心脏！ 宋何淡然的笑了一声，伸手将桌上的“筹码”一股脑拨到自己面前，随手抓起几颗吃了起来，甚至不忘分给方明一些。 “你这么快就输光了？不玩了，没意思。” 嘎嘣嘎嘣的咀嚼声中，宋何表情不屑，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将郝金来心中最不愿被揭开的伤疤撕裂开来。 郝金来盯着桌上的扑克，表情不明的深吸几口气，忽然抬头说道：“不玩钱当然没意思，要想玩的爽，还是得去赌场。” “我刚从奥城回来，玩腻了。”宋何摆手道：“也就那么回事儿，输输赢赢的，意义不大。” 郝金来滞了一下，硬着头皮说道：“要想玩刺激，其实还是南省的一些赌坊刺激，玩法多，输赢也大，比什么奥城赌场好玩得多。” 宋何闻言认真打量了郝金来两眼，忽然笑道：“我说怎么感觉你有点面熟呢，原来你和那些在赌场里输急了眼的人一模一样啊！” 郝金来心头剧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宋何转身冲同样愣住的方明说道：“方明，你这亲戚恐怕已经在黑赌场里输光了钱，现在开始往里面拉肥羊了。” “你必须和你爸妈说说，可千万离这种人远点！他们借钱就全拿去赌了，最后卖老婆孩子甚至剖了孩子器官去卖的可有的是……” 方明愣愣的听着宋何用恶毒的话语揭郝金来的老底，一旁的郝金来却是心头骇然，紧接着因被揭穿所作所为而从内心深处涌起的羞恼，尽数化作了点燃怒火的燃料！ “你放屁！” 郝金来厉喝一声，起身直扑宋何！张牙舞爪的样子似要将眼前的一切撕碎一般！ 然而不论宋何还是方明都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于是两人一个挥拳一个擒拿，眨眼间就将下巴上挨了一拳而头脑眩晕的郝金来按在地上。 “方家和郝家合起来最能打的你在这里，他也敢炸刺儿？”宋何坐在郝金来后背上，冲方明打趣道：“你这远房亲戚的头有点铁啊！” 方明摁着郝金来，没理会宋何的打趣，皱眉问道：“下面怎么办？” “我可报警了啊。”宋何看了眼已是不太清醒的郝金来，拿出藏在衣服里的证件别在身上，摆手道：“罪名我会按照按袭警来。” 方明点点头，趁着宋何拿出手机拨号的空挡问道：“会关多久？” “我往三年的方向上努努力。”宋何将手机贴在耳朵上，在电话接通前迅速解释道：“尽量给他安排个改造效果好的监狱，多让里面负责心理辅导的警员和他聊聊天。” “至于能有多大的改观，就看他自己了。” 说罢，宋何就与电话中的接线警员沟通起来，安排后续的事宜。 随后，在警员赶来之前，宋何将事情向方胜杰夫妇解释了一遍，然后就直言将事情交个他处理。 方胜杰夫妇感激之下便听从宋何的建议，回避了后续的事情。 安顿好这一切，宋何又拿出手机，拨通了任永杰的号码。 “喂，师兄。” “不忙，有什么忙的。我倒是有个事情想让你帮忙。” “有个好朋友的亲戚，被黑赌坊骗的房子和公司股份都没了，关键是人也基本上废了。” “我想看看办这个案子的时候，你能不能打个招呼？” “就是让他好好在监狱里冷静一下，顺便把他的房子和公司股份还给他老婆孩子。” “那行，我这就先多谢师兄了。” “哈哈！回头我可得好好和你整两顿。” 挂断电话，宋何看着被警员们带走的郝金来，站在方明身边低声道：“为了他，南省的禁毒总队长都惊动了，你说你那什么回报我吧？” 方明闻言吓了一跳，上下打量了宋何两眼，翻了个白眼道：“要不你还是追上去把他枪毙了吧，这个人情欠的太大了！” “看把你个抠门货吓的。”宋何笑着拍了拍方明的肩膀，不以为意道：“南省警方应该也很开心能端掉一个黑赌场，毕竟这东西多留一天就多祸害好些人。” 第六百八十二章 戾气已生 郝金来在进入警局的审讯室中没多久，就在专业审讯警员的询问下，把南省赌场的大小细节掀了个底儿掉。 至此，针对南省内黑赌场的调查，也在宋何起了个头之后，迅速进入了正常的调查程序。 不过郝金来还不知道，他虽然看起来是一名受害者，可是他所要面临的刑罚，却堪比赌场的经营者。 “你知道改造一个罪犯需要花多大的代价吗？” 听了宋何针对郝金来所做的事情，吴雪蕊略作思忖反问了一句。 “知道。”宋何点点头，一边思索一边认真的说道：“警检法等部门的相关工作不说，单单监狱在一个犯人的关押期间，就要在伙食住宿和相关的设施上消耗数量惊人的财力，更不用说在监管人员上付出的代价了。” “零零总总算下来的话，每一个走进监狱的罪犯，最低也会消耗价值数万元的物力资源。” “没错。”吴雪蕊点点头，认真的看着宋何，缓缓说道：“而且这个人住的越久，他在监狱中消耗的资源就越多。” “那你现在回答我一个问题，在郝金来这件事情上，你刻意延长他刑期的真实理由是什么？” “小雪，在约会期间说这个，是不是有点……”宋何随意的看了看四周，可目光回到女友脸上时，却发觉吴雪蕊格外的认真，不由愣了一下。 吴雪蕊就这么一脸认真表情的看着宋何，静静的等待着他的答案。 宋何歪了歪头，解释道：“我想让他尽量可以回归正常的生活，毕竟他还有老婆孩子。如果出来后还一个劲的赌，会牵连好多人的。” “不对。”吴雪蕊摇头叹了一声，看着宋何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柔和，满是心疼的意味：“宋何，你到现在都没有发觉，你的状态有点不对。” “状态……”宋何疑惑：“……不对？” 吴雪蕊主动握住了宋何的手，柔声道：“你在处理郝金来的事情的时候，用你所说的理由说服了自己，从而在罪名和刑期上加大了惩处的力度。” “现在你仔细回想一下，在面对郝金来的时候，你对他的真实感观，有一分同情或者怜悯在里面吗？” 宋何感受着吴雪蕊通过手掌传递给自己的温暖，认真思索片刻，忽然发现自己在面对郝金来的时候，竟只有纯粹的厌恶！ 而且在后续的安排中，他的很多举措其实并没有实际的帮助意义，而是借助规则和自己的人脉，对他施加了很多惩罚措施！ 吴雪蕊见宋何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稍稍放下心来，温柔款款的说道：“我不否认长时间的关押和心理辅导，确实能在一定程度上帮助郝金来摆脱赌博的毒害。” “可是如果按照你说的处理，他在这三年中可能接受的惩罚，会远比你给他的帮助要多。” 宋何点了点头，沉声道：“处理这个事情的时候，我的戾气似乎重了点。” “发现就好。”吴雪蕊声音悦耳，语气中带上了些许玩笑：“起码证明你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宋何闻言若有所思的问道：“警队里出现过这种情况？” “有。”吴雪蕊目光一闪，解释道：“而且越是经常处理重大案件的人，越容易出现类似的情况。” 宋何一听就明白过来，失笑道：“没想到负面情绪还能累积到我心里。” “你可能比一般人强一些，可是你接触的恶性案件远比一般人要多。”吴雪蕊见宋何已经明白了缘由，便彻底放下心来：“而且你已经很久没有放松了。” “所以休息一段时间吧，调整一下心态。” 宋何狠狠地吸了口气又狠狠的呼出来，点头道：“是该调整一下，不过还有件事情要办。” “我陪你去吧。”吴雪蕊聪慧至极，瞬间猜到宋何要做什么，便主动挽起了宋何的胳膊。 “道歉？”方胜杰看着突然来到家中的宋何与吴雪蕊，有些不明所以。 宋何挠挠头，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是这样啊。”方胜杰扶了扶眼镜，并不放在心上的笑了笑：“惩处重就重一些吧，大不了你阿姨出面帮他照顾照顾妻小。” 宋何歉然道：“不好意思，方叔叔，是我下手重了。” “难怪郝金来老婆说他的后槽牙掉了！”一旁的方明恍然道：“弄了半天你下狠手了啊！” “我下手那么重吗？”宋何抚额叹道：“看来果然要好好休息几天了。” “休息？”方明眼珠一转：“有什么计划？” “不去！”宋何毫不犹豫的拒绝道。 方明瞪眼：“我还没说要去哪儿呢！” “不去就是不去。”宋何果断道：“左右不过是搏击比赛的现场之类的，你肯定会买前排票，又吵又闹汗臭味还重，万一再被擂台上的鲜血口水溅到，想想也恶心，没兴趣。” “那叫热血沸腾！”方明气急败坏的辩解道：“那才是男人应该看的运动！” “你说得对。”宋何摆摆手：“但是我觉得我还不够男人，所以就不奉陪了。” 从方明家出来之后，吴雪蕊问道：“休假的事情想好了没？” “本来想去秦都警校上两天课的，可现在是暑假。”宋何心念一动，不怀好意的看向吴雪蕊，坏笑道：“干脆咱俩去度个蜜月吧。” “滚！老娘没你那么闲！”吴雪蕊瞬间羞红了脸。 两天后，安顿好了案情小组内所有的工作之后，宋何穿戴好整套骑行装备，骑着高价买来的山地车，随意选了一个方向，悠哉悠哉的顺着公路离开了榆城。 而就在他选择用骑行来排解心中戾气的时候，曾经被混血男子从危机关头救回来的萨拉·博里斯，正行走在尾国纽城街头，不一会就走进了一家售卖手工艺品的店铺内。 “嘿，你们老板在哪里？”萨拉·博里斯拽住一个店员问道。 店员打量她两眼，不以为意的指了指店铺深处的工作间，然后就走开了。 萨拉·博里斯也不犹豫，直奔工作间而去。 笃笃敲响房门，好一会才从中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进来。” 萨拉·博里斯走进房门，却见一名白发苍苍的消瘦老者正在明亮的灯光中雕刻着什么，神情专注，看也没看走进房间的美女警官。 “你好，请问是艾迪·洛哈特先生吗？”萨拉·博里斯走上前问道。 “如果我说不是，你能离开我的工作室吗？”老者放下手中未完成的雕塑，视线越过老花镜的上方，皱眉盯着萨拉·博里斯。 第六百八十三章 暗中调查 恐怕不能。” 面对名为艾迪·洛哈特的老者的反感，萨拉·博里斯并没有退缩，反而大大咧咧的站在了老者的工作台前，摊开双手随意说道：“看来，‘你好’这个词并不能让你回答我的问题。” “不过没关系。”萨拉·博里斯拿出自己的警官证，在艾迪·洛哈特面前晃了晃道：“这个东西，再加上那些绝不可能通过正规渠道出现在你手里的原材料，应该能说服你的，对吗？” 艾迪·洛哈特不屑的笑了一声，摘下眼镜，打量着面前的女警官，无所谓道：“纽城的警察都是这么白痴吗？拿不存在的东西威胁人，还真是老套的手段。” “存不存在其实一点都不重要。”萨拉·博里斯用更无所谓的语气说道：“关键是我认为它存在，就一定存在。” “而且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我以调查剧毒原材料的名义搜查这里，你猜你的那些客户，还会购买你制作的东西吗？” 充满威胁味道的话语让艾迪·洛哈特的脸瞬间冷了下来，看向萨拉·博里斯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审视的意味。 “考虑一下，你有，呃……”萨拉·博里斯若无其事的看了眼手表，随意道：“……十秒钟的时间。” 艾迪·洛哈特皱了下眉毛，眼神开始变得危险起来，显然他很不喜欢这种被人威胁又无法反抗的感觉，开始思索一些非常规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萨拉·博里斯对于艾迪·洛哈特明显带有恶意的眼神不为所动，低头看着手表，轻松道：“还有三秒钟，三、二、一，看来……” “你想知道什么？”艾迪·洛哈特忽然开口，眸光中一片冰冷。 “别这样，如果你配合的话，根本用不着我劝说你，不是吗？”萨拉·博里斯不以为意耸了耸肩，然后将两张折叠起来的纸递给艾迪·洛哈特，语气认真了些许：“见过这两个面具吗？” 靠在椅背上的艾迪·洛哈特没有立刻去接，而是面无表情的将萨拉·博里斯晾了一会，才稍稍坐直了身子接过她手中的纸，不耐烦的随手展开，低头看去。 只见两张白纸上分别画着两张面具，一张黄铜色，纹路简洁硬朗，满满的古拙韵味。另一张则是墨绿色，线条纹路诡异扭曲，散发出一种诡谲的气息。 两张面具都是手工绘就，看得出来绘制它们的人画工并不出众，但还是体现出了两张面具的特点。 萨拉·博里斯站在工作台边，虽然这两幅画作都是出自她手，可是如今再次看到，她脑海中的记忆被瞬间唤醒，回想起在底城见到混血男子和忠叔时的情景，不由的一阵恍惚。 可就是这刹那间的走神，让她错过了艾迪·洛哈特在看到墨绿面具后的惊骇眼神！ 而当萨拉·博里斯回过神来的时候，艾迪·洛哈特已经恢复了正常，皱眉打量着手中的两幅画，不屑道：“面具不错，可是画画的人，呵，简直侮辱了绘画这个词。” 饶是萨拉·博里斯心脏强壮，可听了艾迪·洛哈特的话后，心中还是不由升起淡淡的羞恼，俏脸一板：“我在问你见过这两个面具没有？” “没有。”艾迪·洛哈特将两张纸递回去，冷笑道：“你可以走了吗？” 萨拉·博里斯并未伸手去接，而是仔细的观察着艾迪·洛哈特的表情，缓缓说道：“我能在一天之内把你的店搞得臭不可闻，你确定就只给我这个答案？” “不如你把你想要的答案告诉我，我写下来念给你听怎么样？”艾迪·洛哈特手掌一松，任由两张纸掉落在工作台上，脸上的笑容越发不屑： “你这么执着的寻找这两个面具的线索，看来他们的主人一定对你做了很不得了的事情。不如你把你经历过的事情告诉我，我告诉你面具的线索，怎么样？” 萨拉·博里斯闻言，认真的看了两眼艾迪·洛哈特，然后将两张画捡起：“说吧，面具线索的代价是什么？” “永远不要再蹋进我的店门。”艾迪·洛哈特果断道。 萨拉·博里斯点头：“只要你的线索是真的。” “这是两个手工制作的面具。”艾迪·洛哈特指了指萨拉手中的纸，解释道：“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生产面具的厂家，都不会生产这种东西，因为能够欣赏它们的人太少了。” “那些低俗的工厂追求的是量产化带来的利润，只有具备高品位的个人，才会去追求真正的艺术！” “至于这两个面具，只可能出自两个地方。一个是曾经诞生过很多文明的墨国，另一个就是历史上有众多王朝更迭的越国。” “而这两个面具的样式，无限贴近于这两个国家某一段历史的审美和艺术风格，是毋庸置疑的艺术品。” 萨拉·博里斯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手中的画：“墨国和越国？” “没错。感觉很远吗？”艾迪·洛哈特戏谑的笑道：“但愿你能找到它们的主人，毕竟能做出这两幅面具的人，绝对是当之无愧的艺术家。” “到时候你甚至可以通知我一声，因为我很乐于和不糟蹋艺术这两个字的人交流一下。” 十分钟后，记下了艾迪·洛哈特所有关于面具的分析后，萨拉·博里斯离开了工艺品店。 而就在她走出店门没多久，艾迪·洛哈特表情阴沉的从里面锁好工作室的门，然后来到一台不起眼的老旧电脑前，摁下了开机键！ …… “你这个面罩不便宜吧？” 在公路上优哉游哉骑行的宋何转头看向和自己搭话的人，礼貌的点点头道：“还好，朋友送的。” “你这个面罩我见过，骑行装备店里面卖得停贵的。”说话的是一名男子，同样穿带着全套的骑行装备，只是从因防尘面罩而显得闷声闷气的声音来看，年龄应该在三十岁出头。 “是吗？”宋何依旧维持着基本的礼貌，与对方聊了起来。 骑着山地车漫无目的的离开榆城之后，没过多久宋何就遇到了一只骑行队伍。 这支队伍二十多人，老少男女都有，速度也有快有慢，显然是一群因爱好而汇聚在一起的骑行者。 由于宋何与他们的装扮颇为类似，很多人便把他当做了队伍中的一员，时不时的会有人上来和他寒暄几句。 同时这些人见宋何速度过慢，所以每每有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都会热情的鼓励他。 而这名与他聊天的男子，不仅时不时的主动充当他的破风手，甚至将自己的能量零食分给了宋何两块，以便让宋何补充能量跟上队伍。 对于对方的善意，宋何自然不会拒绝，同时没有目的地的他也乐得随大队而行，在众人的善意关心中调整心情。 第六百八十四章 扰人兴致 中午时分，当骑行队伍汇聚于一个路边饭店的时候，宋何也跟着他们停了下来，准备吃点东西补充一下。 而一路与他同行的男子在得知宋何不是自己这一方队伍的人之后，不以为意的爽朗笑笑，依旧热情的邀请宋何与他一起吃饭。 “小孙你是第一次出来骑行吧？”摘掉面罩的男子五官周正，下巴上胡子拉碴的，举手投足见尽显豪爽作风。 “是啊，准备随便转转。”宋何笑着点点头。 “我一看就知道。”豪爽男子坐在餐桌边，指了指宋何停在饭店外的车子：“哪有出来骑车什么也不带的，看你就知道没做足准备。” “除了这身行头，实在不知道该准备啥。”宋何笑了笑，他有储存戒指，根本没必要背什么包，所以看起来就是一副菜鸟模样。 可实际上，恐怕整个骑行队伍的人加起来，也不如他一个人做的准备充足！ “大哥，你们一般都骑哪条线？”宋何一边吃东西一边问道。 “我原来走的是高原线。”豪爽男子骄傲的笑了笑，然后指了指四周的同伴们：“后来因为工作原因，没办法长时间离岗，所以组了个协会，有空就出来过过瘾。” “这都是协会里的会员，老少都有。当然，水平也不大一样，有的人你别看年龄大，可在骑行这一块，绝对不比年轻人差。” “看得出来，不过应该没有和您一个等级的。”宋何附和的笑笑，目光环顾一圈，最终落在一张围坐了一伙年轻男女的餐桌上。 那一桌三男三女共有六人，与普通骑行者为了更方便骑行而点选了清淡饮食不同，他们的桌上摆着大鱼大肉，六个人一边吃喝一边神完气足的亲昵谈笑。 “小孙，来吃菜。”豪爽男子忽然招呼宋何吃东西，待宋何收回目光后低声说道：“别和他们走太近，都不是正经骑行的。” 宋何笑眯眯地看了眼两辆停靠在饭店外的高价吉普车，点头道：“看得出来，阔少携美游玩的戏码。” “这哪是阔少。”豪爽男子轻蔑的哼了一声：“吉普车是租来骗人的，就是吉普车顶上那几辆自行车，都是从我朋友车行租的。” 对此早已心知肚明的宋何在脸上挤出一个恰如其分的诧异表情：“我看他们一路上都没怎么骑，费这么大力气租来这些图什么？” “还能图什么，装阔呗。”豪爽男子吃罢了饭，冲同样吃完饭的宋何使了个眼色。 待两人来到饭店外的路边，豪爽男子才继续说道：“正经有钱的在那个年纪，谁会出来玩长途骑行，装成这样都是来骗小姑娘的。” “啊？”宋何愣了一下，故意问道：“那您不提醒一下那些姑娘么？” “都不是什么正经人，不然我就偷悄悄和她们说了。”豪爽男子见宋何一副老实样子，便认真的叮嘱道：“你看那三个姑娘，虽说长相出众吧，可出来骑行还化了浓妆。” “一路上她们三个就第一天离开月城的时候骑了一会，然后就被那三个假阔少安顿在汽车上。而且晚上的时候，这伙人，哎呀，我说出来都不好意思……” 宋何面带惊讶，心中却无奈吐槽：大哥，你不好意思说，但是我好意思听啊！这么刺激的事情，您老人家把精彩桥段给砍了是几个意思？难不成是付费章节…… 这边宋何满脑子遐想的吐槽，那边豪爽大哥意犹未尽的咂吧着嘴，看似嫌弃，却更像是在回忆什么，让宋何不由自主的退开两步。 “总之吧，这两边都不是好人。”豪爽大哥下了定论，表情洒脱的说道：“他们凑一块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只要不祸祸其他人，我就懒得管了。” 宋何点了点头敷衍道：“大哥看人的眼光真厉害，为人还通透，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豪爽男子哈哈一笑，客气两句，脸上的表情却表明他很是受用。 两人聊了片刻，骑行队伍中其余人也用罢了饭，休息了片刻就推着各自的山地车再次上路。 由于刚吃了饭，众人就这么推着走了一公里左右，才跨上车子开始继续骑行。 宋何此次骑行没有目的地，又对豪爽男子口中不好意思说的事情颇为好奇，便一路跟着。 豪爽男子见这个崇拜自己的老实小伙有进入队伍的想法，也是心头一乐，索性整个下午都在宋何身旁引导，还不停地将自己的经验分享给宋何。 黄昏，一行人来到一个宾馆，开始办理入住手续。 豪爽男子本有心让宋何与自己等人合住一间，又能减小开支，又能尽兴的聊天解闷。 可宋何本意乃是放松心情，自然不会与任何人拼房，所以立场坚定的婉拒了豪爽男子之后，直接订了一间最贵的房间。 由于有旁观者在，宋何便没有将自己的车收进戒指，锁在宾馆的停车场中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洗了个澡，从戒指中取出吴雪蕊买给他的睡衣穿上，躺在床上没有两分钟就睡了过去。 夜晚十点，当酒店中大部分房间安静下来之后，宋何忽地醒来，从床上一跃而起飞奔至客房门后，扫了一眼猫眼立即打开房门！ 只见门外空空如也，走廊中也没有任何异常，只有个别房间中隐隐传出一些声音，似乎正在播放电视节目。 可是细听之下，其间又混杂着不那么单纯的声音，似乎其中的住客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电视节目上。 宋何掏了掏耳朵，很快捕捉到了电梯门闭合的声音，又看了看客房门廊地面上的小卡片，不由失笑：“我就是定了个贵宾房，这都能盯上我，说你们什么好。” 说罢，宋何顿时没了去探究那三男三女房间的心思，回到客房关上了门，拿出手机拨通了吴雪蕊的电话。 汇报了自己一天的行程，又将刚刚的经历讲述了一遍，宋何就敏锐地发现，吴雪蕊的语气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我怎么感觉你现在就像一只防着自家老鼠被偷走的猫一样？”宋何打趣一句，惹来吴雪蕊一声娇叱。 “我觉得你有必要通知当地警方突击检查一下。”宋何若无其事的对着电话说道：“这种歪风邪气是绝对不能助长的，再说了，净化一下你老公的居住环境是你……喂，喂？小雪？” 哈哈一笑收起手机，宋何站在窗边，手肘支着窗台，面含期待的看着酒店外的街道，喃喃自语道：“罪过呀，扰了那么多人的兴致。” 第六百八十五章 急追而上 次日，当宋何退掉房间，准备跟随豪爽男子的骑行队伍再次上路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三男三女六个人如他所料的不见了。 而豪爽男子一见了宋何，就拉着他聊了起来，显然昨晚与他拼房的人并没给豪爽男子多少显摆能耐的机会。 “小孙呐，昨晚警察敲你的门了没有？”豪爽男子于关切中甩出了一个话头，然后就一脸期待的看着宋何。 “敲了啊，还核对我的身份信息呢。”宋何自然而然的接过，想起昨夜的经历，心头一乐。 原来昨晚结束和吴雪蕊的通话没多久，当地警方就派清扫队伍突袭了宾馆，当场抓获数名从事非法交易的人员。 而当突袭的警员敲开了宋何的房门并核对了他的身份信息后，不仅带队警官上来和他聊了两句，还热情的感谢他提供了违法活动的线索。 不过对这些事情毫不知情的豪爽男子，依旧只当宋何是个老实巴交的骑行新手，一副经验丰富的样子：“吓着你了吧。其实没事，是要你守规矩，警员们都特别热情，很好说话的。” “记得有一次我走高原线的时候……” 宋何听着豪爽男子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时不时的捧上两句，屡屡搔到豪爽男子的痒处，着实让他过足了嘴瘾。 “对了，昨天开吉普车的六个人呢？”宋何忽然问出了他昨夜没好意思向当地警员询问的问题。 “他们？都被警察带走了！”豪爽男子脸上满是不屑，摇头撇嘴哼了一声：“小孙你是不知道啊，昨天晚上警察来的时候，六个人在一个屋里呢！” “人家警官找我过去确认身份的时候，我头都快抬不起来了！这伙人做的那些个事儿，哎呀，看得我这个老江湖都脸红，说出来都不好意思……” 宋何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一幕，眉头一挑心中不满：大哥你故意的吧，你都好意思看，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所以果然是付费章节吧…… 寒暄过后，骑行队伍再次上路，而这一次没有了那六个人，宋何发现整个队伍的成员似乎都清爽了很多，就连骑行速度也比昨天略有提升。 不过同样提升的还有一个东西，那就是豪爽男子的语速！ 可能在他看来宋何这个菜鸟需要照顾，同时陪同宋何骑行的速度又不快，再加上宋何完美的倾听者人设，顿时大大激发了豪爽男子的谈兴。 面对豪爽男子热情又充满善意的语言折磨，宋何倍感纷扰的同时，心中不停默念“这个人是无辜的”，以镇压脑中时不时就窜出的把豪爽男子送进警局的冲动。 临近中午，宋何在随口附和豪爽男子的同时，百无聊赖的打开追凶系统，忽然看待领取任务列表中出现了一个A级任务，名叫隐形的运输者。 这个名字，有点意思啊…… 宋何心中的好奇兽猛然惊醒，心念一动便点击了领取，并点开了任务详情…… “卧槽！” 宋何蓦然爆发的一声惊呼，顿时打断了正口若悬河的豪爽男子。 “小孙，怎么了？”豪爽男子讶然看向宋何。 只见原本还悠闲自在的宋何话也不说了，脚蹬子也不蹬了，仿佛定在了此时依仗惯性行驶的自行车上一般！ 而若是摘掉宋何的护目镜和面罩，就能看到他两只眼睛失焦似得盯着眼前的空气，口齿无声蠕动，似在默念什么。 “哦，没什么。”宋何醒过神来回了一句，然后借护目镜的遮挡，死死地盯着眼前那篇幅长到惊人的案件详情。 这是一份宋何前所未见的案件详情，里面的罪名很单一，都是走私运输违禁品。真正让宋何失态的，却是其中那多到似乎翻不到头的走私运输记录！ 片刻后，依旧没有看到运输记录尽头的宋何，对这两个名叫许大山和许小山的人越发忌惮。 忽然，宋何目光一定，死死地盯着一条运输记录，只见上面清晰的标注着目的地为罗省鲁城机场，而他们所运送的东西，恰是虎牙在机场停车场内发现的违禁药品！ 仔细将这条记录看了数遍，宋何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了曾经那起没抓到运送人员的文物走私案件。 于是连忙继续翻阅，终于找到了相关的记录！ 刹那间，宋何明白过来，这两人是专门接受国内犯罪集团运送委托的团伙成员，而他们用自己极为专业且谨慎的运输手段，让那些赃物和违禁品躲过警方的层层搜检，准确地送到买家手中！ 想明白种种关窍，宋何立即兑换了这两人的位置，可是在看到两人距离他仅仅不到两百米且依旧在不停接近后，宋何立即回头望去！ 只见一辆大巴车从他们后方远远而来，眨眼间驶过了与宋何之间近二百米的距离，然后又疾驰而去。 宋何的视线追着大巴车，深吸一口气，脚下较力开始奋力蹬车。 一旁的豪爽男子见状，只当宋何兴起加速，脚下也开始加速蹬车的同时哈哈笑道：“对嘛，年轻人就得热血沸腾一点！” 然而他刚说完，就发现宋何用来回应自己的是无言的静默和疯狂飙升的速度！ “小孙，你这样伤……” “抱歉，我有事先走了！” 追着大巴车飞速远去的宋何抛下一句话，打断了被他远远抛开的豪爽男子的提醒，然后俯下身子再度加速，整个人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豪爽男子目瞪口呆的看着即将消失在他视线中的宋何，下意识看了眼自己车上的记速器，讷讷道：“这……特么……有六七十了吧……” 远远追着大巴车的宋何依旧在凭着自身的身体素质不停加速，努力不让自己被对方抛下太远，可是他虽然能坚持得住，山地自行车却有些吃力了。 况且这条路并非高速，路面算不得平整，时不时的还有小石子出现在路面上，让宋何难以施展全力。 该死！ 暗暗咒骂一句，宋何把山地车的速度维持在五十公里每小时，将大巴车的所有细节一一记下之后，便任由它缓缓远去了。 深呼吸两次，平缓了因骤然加速而急促的呼吸，宋何拿出手机拨号。 “喂，流云，帮我查两个人的信息。”宋何也不解释缘由，直接说了两个目标的姓名：“十分钟，能行吗？” 流云感受到了宋何心中的急迫，说了句尽快就挂断了电话。 八分钟后，宋何看着手机中的信息，早有预料道：“算上重名，一个有案底的都没有，看来只能抓现行了啊。” 第六百八十六章 衔尾而至 宋何就这么一边骑着山地自行车追大巴一边研究追凶系统中的案件资料，可是越研究，他的眉毛就皱得越紧。 因为从系统中两人所涉及的案件来看，他们的所有运输行动都极其谨慎周密！ 虽然在部分行动中免不了会留下些许痕迹，可即便是遗留痕迹最多的案件，也仅仅是两人遮掩了全部面容身形的监控视频和照片，根本没办法将任何一起案件与这两个人联系起来！ “反侦察手段真特么强！这让老子怎么抓？” 宋何暗叹一声，回忆所有接触过的案子，忽然发觉他从未见过能把自己摘的这么干净的罪犯，不由连连咋舌。 “系统起名字还真是精准到位啊，隐形两个字用的真特么的贴切！”宋何咒骂一声，开始将案件详情中的所有犯罪记录综合起来对比分析。 果然，大量案件同时对比之下，宋何果然发觉了异常的地方。 “虽然可以肯定有还没被发掘的犯罪行为，但是从时间上看，这些人从事违法运输活动已经三年了。”宋何回忆了一下最早的和最新的犯罪记录，很快算出了时间。 “但是从反侦察手段来看……”宋何眼睛一亮：“……他们最初的一次违法运输和最近的运输活动，在细节上基本没什么差别。”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就有人教他们怎么进行反侦察！而且这个人还是老手中的老手！” 简单分析过后，宋何瞬间明白，许大山和许小山的背后还站着一个老谋深算且身经百战的主谋。 这个主谋经验丰富，所有的反侦察举措都有效的掐断了可供警方追查的线索，因此极有可能是有过前科的劳释人员！ 而且这个主谋极有可能掌握着违法运输团伙的犯罪证据，所以只要抓住他，就有机会将整个非法运输团伙的成员全都送进监狱！ 想到这里，宋何打定主意要跟着许大山两人回他们的据点打探一番，于是更加勤快的盯着追凶系统，争取不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人脱离系统的监控范围。 就这么一直追到了中午，大巴驶入了一个城市，两名身材相貌宛若一人的双胞胎男子提前下了车，看了看路边的饭店，选了个不起眼的门面走了进去。 当两人吃完了饭，宋何这才骑着车风尘仆仆的进入了城区。 然而他刚刚收起骑行车，还没停下来休息片刻，就从追凶系统的定位功能中得知，这两个人又登上了一辆转眼就要离开这个城市的大巴车。 “卧槽！给不给人活路了！”宋何骂了一声，死死盯着系统中自己与许大山两人不停拉大的距离，随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去哪？”出租车司机是一名轻微谢顶和严重发福的中年男子，好奇的打量着飞快坐在副驾驶上的宋何，只觉得他这一身骑行装备很是惹眼。 “我也不知道。”宋何一句话把司机说愣了，不过他也不在意，随手从怀里掏出一把百元钞：“估计得出趟远门，师傅您敢去吗？” 司机看着宋何手中足有三四十张的红彤彤，喉结滚动一下，有些为难道：“不是，你好歹说个大概地方，不然你给的钱再多我也不敢走啊。” 宋何同样有些为难，摘掉护目镜和面罩，抽出五张百元钞塞到司机手中：“这样吧，您可以再带个人，和家里打个电话也行，实在不放心就把我和我的身份证拍个照片给您家人发过去。” “我这有急事儿，可以给您两倍的价钱，但是暂时还不确定要去哪。您要是还犯嘀咕，就给我介绍个敢走的车也行，怎么样？” 司机认真看了宋何两眼，感受了一下手中钞票的质感，皱着眉头吐了口气：“那行，你等我一下。” “麻烦您速度快点，我最多能等您十五分钟，不然我就又得自己上路了。”宋何点点头，闭上眼睛开始借机休息。 正拿着手机拨号的司机听到“上路”两个字，登时一个激灵，不由自主多看了宋何两眼。 然后他缓缓背转身走出驾驶席，偷悄悄用手指沾了点口水往手中的五张百元钞上擦了擦，见那红彤彤的钞票没有变成天地银行的特制大面额，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喂，老婆，是这样……” 司机猫着腰和电话中的爱人沟通片刻，然后又提出让小舅子跟自己去一趟。 身在工作单位的司机爱人也是挺担心丈夫的安危，便一口替自己的弟弟答应下来。 出租车司机的心顿时又定了三分，然后忽然想起一件事，悄声问道：“老婆你弟弟属虎，身子骨又壮，阳气应该挺重的吧？” 电话那头的司机爱人愣了一下，出租车司机却忽然瞥到正午的阳光透过车窗照射在宋何身上，而宋何正在闭着眼睛享受阳光带给他的温暖，毫无异样。 见状，司机心中担忧顿时消融大半，并觉得自己着实有些莫名其妙，便随口道：“没什么，你快让他过来吧，我在……” 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的宋何五感灵敏，对于出租车司机的小动作和通话内容了若指掌，只觉得颇为好笑，就连一直绷着的心弦也稍稍放松下来。 十多分钟后，一名三十余岁的胖大男子来到出租车前，冲出租车司机喊了一声姐夫，打量了两眼依旧闭着眼睛的宋何，然后就直接坐在了后排。 “能出发了，咱们走吗？”出租车司机已经将宋何的证件号码发给了爱人，此时的心已经放下了九成，语气比一开始的时候坚定了许多。 宋何睁开双眼，看了眼追凶系统中的位置信息，笑了笑道：“可以，咱们先开到三十三国道上，等到了之后我告诉您怎么走。” “好。”司机也不含糊，发动汽车直奔三十三国道。 就这样，出租车开一会，宋何就指一个位置，循环往复间一个下午的时间过去之后，出租车也开到了灵省与丹省交界处的一个城市。 见许大山兄弟停在这座城市落了脚，宋何果断的结付了三倍的车钱，让颇有解脱之感的出租车司机和他小舅子欣喜不已。 待出租车离去，宋何寻机换了衣服做了乔装，然后顺着追凶系统提供的位置，赶到了许大山两兄弟百米范围内。 “不把你们送进监狱来个地老天荒，还真对不起那些勇于牺牲的钞票！” 咬牙切齿的走进许大山兄弟吃饭的小饭店，宋何饿鬼似得的点了好些菜，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观察坐在饭店角落中的双胞胎兄弟。 第六百八十七章 滴水不漏 由于是晚饭时间，店内食客较多，而宋何与双胞胎兄弟相隔较远，再加上他不起眼的装扮和刻意隐藏的目光，许大山兄弟二人并没有发觉他们已经被盯上了。 片刻后，宋何从两人简短稀少的谈话中区分清楚了长幼关系。 许大山个头不高，身材匀称，五官眉眼十分寻常，长着一张大众脸，乍一看去很难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但就算这样，他还是头戴鸭舌帽，上身穿灰蓝色的翻领体恤，下身是一条不起眼的牛仔裤，一身装扮平常到了极点。 至于他的双胞胎弟弟许小山，五官身形与他酷似，只是装扮上有些不同。 只见许小山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上身是藏蓝色圆领短袖，下身一条土黄色休闲裤，搭配起来也十分常见，只看一眼的话很难让人记住。 待看清了两人身上的所有细节，宋何心头疑惑渐生。 虽然这对双胞胎长了两张一模一样的大众脸让宋何颇感诧异，可是他更在意的，是这对双胞胎普通到极点的装扮！ 正常情况下，一对双胞胎除了体貌，在衣着上或多或少也会有些相似，毕竟同一款衣服买两件，对于双胞胎来说是十分常见和节省精力时间的事情。 可是许大山许小山这兄弟二人，身上大到衣物小到鞋袜，款式颜色全然不同，显然是从不同的地方买的！ 除此以外，就连他们的发型也截然不同，且都都选择了最普遍常见的样式！ 刹那间，宋何明白过来，这对双胞胎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弱化存在感，降低被人记住的可能。 同时这表面的种种迹象也说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许大山两兄弟背后的主谋，是一个极端工于心计的存在！ 玛德，挖到大鱼了…… 宋何心念电转，趁着吃饭的时间对许大山两兄弟进行了细致的侧写，然后待他们吃罢饭离去，这才施施然结账，远远的跟这兄弟二人。 就这样，许大山兄弟一路走，宋何一路上远远的跟着，期间不停的变装，终于在两天后跟着他们来到了谦省度城。 而还没走进度城辖区，宋何就从追凶系统中看到，被他领取的“隐形的运输者”任务中，又出现了几个人名，而居于首位的，则是一个名叫汪小洪的人。 “怎么没有李东？” 宋何一边盯着走在他前面极远处的许大山兄弟，一边纳闷的在任务目标中寻找李东的名字。 因为他清楚地记得，当初那起文物走私案件中的相关人员曾交代，负责为他们将文物运出国外的，就是一个名叫李东的人。 同时从许大山和许小山的违法运输记录来看，当初就是他们俩负责将文物运到了谦省沙城，所以这个李东要么是这个团伙内承接业务的人，要么就是这个团伙的老大。 可是宋何翻遍了“隐形的运输者”任务，根本就没有发觉李东的蛛丝马迹，不由心中纳罕：难不成在外地隐藏着？ 带着这样的疑问，宋何尾随许大山兄弟，直到他们回到了居所，这才结束了追踪。 然后他又潜伏到这个团伙首脑汪小洪的附近，就近找了个合适的观察点，开始耐心的蹲守观察，希望能从汪小洪身上找到可以作为突破口的地方。 于是，在接下来的数天内，宋何除了必要的进食休息和方便以外，将自己的时间尽数耗在了这个观察点上。 可是在这个过程中，宋何越是观察越觉得棘手，只觉得这个汪小洪完全是滴水不漏，一点没有给他下嘴的机会！ 汪小洪很宅，几乎足不出户，居住生活全在一个小型物流公司内，而看样子他还是这间物流公司的老板。 同时，这个物流公司的工人都极其专业，完全瞧不出这个物流公司与违法犯罪团伙的据点有什么关联。 而通过追凶系统的信息和流云的辅助调查，宋何也发现这个物流公司和其中的员工完全没有任何可疑之处，除了他们的现任老板汪小洪，和他们的前任老板，李振东！ 流云从官方信息中查到，这个物流公司是李振东在三年多前成立的，从一开始一个芝麻大的公司，在短期内将规模扩大了近十倍，足见李振东的能力。 可是在那之后，这家物流公司的规模就没有再扩大过。 在别的物流公司都发展壮大的时候，李振东却一直小心谨慎的维持着固定的规模，渐渐退出所有人的视野，所以直到如今，依旧是一家不起眼的小型物流公司。 这种反常的现象立即引起了宋何的注意，通过对比，他发现李振东不再扩大公司规模的时间，与许大山两兄弟开始进行违法运输的时间极为接近！ “也就是说，李振东就是李东，并且从三年前开始从事违法运输。”宋何自言自语分析道：“但是走私文物案败露之后，为什么要将公司转给汪小洪呢？是害怕追查到自己身上吗？” 原来在流云查到的信息中，这间名叫东方物流的公司在几个月前被李振东转让给了汪小洪，自那之后，李振东就乘飞机去往了尾国，再没有回来过。 至于李振东在尾国的行踪，流云除了查到他下飞机的记录以外，就没有任何消息了，整个人如同人间蒸发一样。 “既然抓捕李振东已经成了奢望，那就只能从汪小洪身上下手了。”宋何迅速根据已有信息做出决断，放弃了杳无音信的李振东，继续为如何抓捕汪小洪而发愁。 而宋何之所以这么犯难，完全是因为以汪小洪为首的犯罪团伙不仅行事谨慎隐秘，更在诸多方面超出了宋何对与一般犯罪团伙的认知！ 他们不聚堆，没有生活与工作的交集，也没有明面上的通讯记录，更没有金钱上的往来，如果不是有追凶系统告诉了宋何他们之间的关联，这些人完全符合任何定义下的陌生人判定标准！ 与此同时，他们除了身处同一个城市和偶尔出远门，彼此也没有任何共同点，各自又有明面上的身份，完全不会有人把他们和违法运输活动联系起来！ 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宋何蹲守的数天内，这个团伙有三名成员先后离开了度城后又再度返回，虽然追凶系统中没有出现新的违法运输记录，可宋何清楚地知道这些人肯定又承接了运输任务。 但是知道归知道，宋何却不敢有所动作，因为他明白，如果贸然抓捕这个团伙正在进行违法运输的成员，一定会惊动汪小洪！ 第六百八十八章 费尽周折 不管是汪小洪，还是许大山等人，在身为饵料的同时，也是稍一惊动就会逃跑的鱼！” 观察了数天，宋何通过对这个犯罪团伙所有成员的行为进行分析，无奈的得出一个结论：不管对谁实施抓捕，都会惊动团伙中的其余人。 “所以，要抓就得同时抓。”宋何说着皱着眉毛挠了挠头：“问题是除非抓个现行，否则根本和案子联系不到一起，到最后反而还要无奈放人。” “玛德！弄的这么严谨！你以为你搞科研啊！” 不知第几次发出无能为力的咒骂后，宋何决定暂且转移目光，将视线放在另一些比较好对付的人身上。 用半天时间完善了计划，宋何拨通了流云的电话。 “流云，帮忙。”宋何开门见山。 “老大，结账。”流云也不含糊。 “你根本就是个貔貅！”宋何无奈得哼了一声，将先前的辅助费用结清后说道：“还是先前发给你的那些人，帮我确定一下他们家里有没有能上网的电脑。” “如果有的话，不管电脑里面的东西有用没用，一个字母都别落下，全都给我窃取出来！” “还有，我会给你几个人的信息，把他们在官方登记的手机号停了，什么手段不重要，只要能停几天就行。然后监控这些人家属的通讯记录，把和他们家属联系的所有陌生号码的全部通讯记录给我挖出来！” 商讨了更多的行动细节之后，宋何果断离开了观察点，买了一辆二手摩托车藏进戒指后，便隐藏于许大山居所附近的楼顶，静静的观察着。 一天后，正在家中睡觉的许大山忽然接到了汪小洪的电话。 待记下了汪小洪所说的内容，许大山立即拿起自己日常使用的手机，给弟弟打电话。 然而他刚刚启动手机，还没等拨号手机就自动关了机。 愣了一下，许大山立即尝试开机，可是手机依旧不能使用，只要他准备拨号，手机就会自动息屏关机。 “中病毒了？”许大山皱眉想了想，忽然想起自己好像浏览某个网站时保存过几张图片和视频，不由疑惑道：“难道是这些东西有问题？” 想不出个所以然，许大山暗暗咒骂一声，拿出了用来与汪小洪联络的手机，熟练地拨了个号码，浑没注意到自家窗户外极远处的楼顶上，端着高倍望远镜的宋何正在咧嘴冷笑。 同一时间，某小区的居所内，许小山刚吃了早饭，就见自己用来和汪小洪联络的手机响了起来，扫了眼号码，见是许大山打来的，便毫不犹豫的接起。 “哥，怎么了？”许小山问了一句，听罢了许大山的话后点头道：“我收拾一下，这就过去。” 说罢，许小山挂断了电话，换了一身不起眼的衣服，开始收拾行囊。 半小时后，许大山和许小山兄弟两人身着不同衣衫出现在了汽车站外，半途拦停并登上了一辆刚刚驶出车站的大巴车。 而在汽车站外的公路边，宋何将许大山用来和汪小洪联络的手机号发给流云，并叮嘱对方将所有关联的手机号全部调查一遍后，这才戴上遮光头盔启动摩托车，不紧不慢的顺着大巴车消失的方向离开了度城。 大巴上，许大山兄弟两人不知道，在他们身后两公里左右的地方，一辆摩托车维持着与大巴车相同的速度，死死的追着他们，片刻没有放松。 十多个小时后，当大巴车途径一个小县城的时候，许大山兄弟二人下了车，若无其事的左右环顾辨别了方向，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走了没多久，兄弟二人走进了一个汽修厂，一边走一边看，走到最里面的汽车修理间的时候，两人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修理间内停着一辆黑色的小轿车，车内坐着两名男子，见许大山兄弟二人进来，对视一眼后走下车问道：“快递？” 许大山点点头没有说话，直接伸出了两只手。 两名男子也不含糊，分别将车钥匙和一个厚实的牛皮纸袋子放在许大山手中，就径直离去了。 许大山掂了点纸袋，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开始和许小山打量眼前的汽车。 “哥，还行，自动档。”许小山戴上帽子手套和口罩，这才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许大山点点头，同样戴上了全套装备，坐进驾驶席启动汽车，极其熟练地将车开出了汽修厂。 待汽车走远，一身便装的宋何从汽修厂房顶上绕到了汽修厂后面，得意的看了看手中的摄录设备，跨上摩托车驶向度城。 在接下来的十天内，宋何想尽一切办法跟踪这个团伙内的每一名成员并搜集影像证据，直到所有人的外出运输影像都被他搜集齐全之后，他才感觉稍稍松了口气。 然后，他又将流云搜集到的通话记录进行了梳理，先是确定了汪小洪与团伙成员联络用的不记名手机号，然后又确定了每个团伙成员手中的不记名手机号，最终终于完成了一张以汪小洪为中心的蛛网式联络关系图。 “只有这些力度还不够，关键要同时发动才行。” 宋何清点了一遍他手中所掌握的证据，有些无奈的挠挠头，拿出手机拨打了沈江河的电话。 “臭小子！你还没休息够？”沈江河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让宋何心中一暖。 “师父，说实话，我总共就休息了一天！”宋何喊了声冤，然后将自己的发现略作修改汇报上去：“总之就是这么个情况，您老人家看怎么办吧？” “你都觉得难办？”沈江河沉吟道：“把东西发来，我研究一下，如果真的没有下口的地方，就只能从委托他们运输的人身上下手了。” “英雄所见略同！”宋何笑了一声，一边发信息一边说道：“师父，你是不知道，从这个团伙身上，应该能挖到不少犯罪团伙的信息，其中最厉害的应该就是贩制违禁药品的团伙。” “算你小子没白休假，等我消息吧。”人在秦都的沈江河点了点头，挂断电话开始研究宋何发来的东西。 没过多久，沈江河的眉毛就皱了起来，不说那张全是不记名手机号码的联络关系图，也不说宋何影像中那专业到极点的反侦察手段，仅仅是李振东对运输网络长达三年的经营，就让他感到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两个小时后，沈江河拨通了宋何的手机，没等宋何说话就沉声说道：“事情我接手了，你现在就回榆城去！” 第六百八十九章 螳螂捕蝉 沈江河的话让宋何一愣，可旋即他就明白了老人的用意，心头一暖玩笑道：“师父，虽然我在这里没有执法权，可是好歹也是有功劳的吧，您舍得就这么让我回去？” “舍不得走？”沈江河哼了一声：“那你留在当地主持这次行动吧，我让记者给你多来几次采访，争取让所有被抓住的犯罪分子都知道，这件事情就是你宋大警官捅出来的！” “别别别……师父您老人家高抬贵手！”宋何缩了缩头，讪笑一声：“我走，我走还不行么！” “快点回去！”沈江河的语气虽然依旧严厉，可语气中的关切却一点也没能躲过自己爱徒的耳朵：“灵省的事情一大堆，赶快回去处理！少给我在外边瞎逛！” “我这就动身。”宋何想了想再次叮嘱道：“不过话说您可千万布置周全点，别看我能搞到这些东西，可就这我也是费了老大力气才弄到的。” “这些人是我见过有史以来最滑溜的，不是最顶尖的精干警力，根本盯不住。” 沈江河回忆着宋何发来的各种资料，知道他并没有夸大其词，点点头道：“我安排人吧，这次牵连的犯罪团伙太多，我会动员各地警力联合行动。” “至于你，给我老老实实在灵省主持案情小组的工作，没事别乱窜。” 宋何乖顺的应了一声，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撤离。 身在秦都的沈江河挂断电话，一边盘算着如何利用汪小洪等人，布局调查并抓捕从事非法活动的团伙，一边在脑海中思索需要动员的警力和具体的方案。 片刻后，沈江河再次拿起手机，在通讯录中翻找片刻后，他的手指停顿下来，一个名字进入了他的视野，正是曾被宋何从断崖下救回来的柴文东。 拨通柴文东的电话，沈江河语气严肃慢慢说道：“文东，手头的工作放一放，准备一下，过几天带队出一趟任务……” 三天后，遴选了精干人手的柴文东赶到了谦省度城警局，与接到通知的度城警局局长密谈良久，然后开始就针对汪小洪团伙的调查行动开始沟通。 又过了两天，刚刚完成了针对许大山等运输人员的周密布控之后，柴文东驾驶汽车出现在东方物流公司附近的隐蔽位置，目不转睛的和搭档盯着汪小洪藏身的快递公司。 “这次的鱼可不简单啊。”柴文东的搭档叹了一声，咋舌道：“关键是能弄到这种程度的线报，绝对是咱们警队里的牛人。” “是啊。”柴文东盯着远方附和了一句，脑海中却不禁出现了宋何那张颇有些嘚瑟的笑脸。 而就在他们盯着东方物流的同时，这间物流公司内部的一个房门紧闭的房间内，汪小洪坐在他曾经将李东砸趴下的办公桌前，紧张的看着办公桌上明亮的电脑显示屏。 “汪小洪。”显示屏上的通讯软件突然晃动起来，紧接着一个实时视频对话窗口弹出，戴着诡谲面具的混血男子出现在窗口中：“最近怎么样？收入应该很不错吧？” “多亏了洛基先生，一切都很好。”汪小洪听着那沙哑扭曲的声音，表情很是拘谨。 “唉，现在的你可不像干掉李东的时候有趣。”混血男子似乎有些失望的语气让汪小洪心头一颤，然后他也不等汪小洪开口就继续说道：“告诉你个坏消息，你被警方盯上了。” “嗯？”汪小洪愣了一下立即反应过来，顿时紧张的绷紧了身子。 然而就在他慌张开口的瞬间，汪小洪忽然瞥见了视频窗口中意态悠闲的混血男子，心中一动镇定下来：“洛基先生一定有对策了吧？” “哈哈！不错不错！这才是我希望看到的反应！”混血男子笑了一声，双手交叉缓缓说道：“鉴于你现在遭受了不可抗力的影响，不得不关闭你的物流生意，这明显符合我们协议中预设的部分特殊状况。” “所以呢，按照协议的补充条款来看，如果你愿意将半数存款交给我，我可以帮你逃出秦夏。怎么样，你愿意吗？” “愿意！”汪小洪毫不犹豫的答道，生怕说的慢了让混血男子放弃了他。 “那好。”混血男子也不含糊，详细说道：“两小时后，会有一辆汽车到你的物流公司办理快递业务，他们会直接找你，并要求你一起走。” “到时候你只要稍微做点乔装，躲在汽车的后备箱中就好了，之后他们会送你到安全的地方，明白了吗？” 汪小洪不敢疏忽，仔细复述了一遍混血男子的话后点头道：“记住了。” “不错。”混血男子轻拍了一下手掌，然后叮嘱道：“记得走之前把该毁掉的东西都毁掉，如果有任何关于我的信息到了警方手中，我是不介意你去探望一下李东的。” 汪小洪一听心跳猛的加快，连忙说道：“洛基先生请放心，我绝对不会留下任何不该留下的东西！” 一语说罢，他又觉得语言不足以表达自己的决心，于是起身冲着电脑显示屏鞠了个躬。 不过当他抬起头时，却见对话框已经消失不见，电脑显示屏更是在瞬间熄灭。 被电脑的突然变故吓了一跳，汪小洪很快回过神来，开始清理房间内的箱柜抽屉。 待将所有东西堆叠到办公桌上后，他又翻出一套乔装用的衣衫，开始更换衣物。 两小时后，依旧在观察点监控东方物流的柴文东，忽然看到一辆不起眼的小轿车远远驶来。而在小轿车的后备箱中，放置着一个体积大到连后备箱都合不上的纸箱。 “又一个来寄东西的。”搭档同样看到了明显是来委托运输的小轿车，感叹道：“你别说，用这么个正常公司做遮掩，还真是打掩护的好幌子。” “想到这个主意的人本身就不简单。”柴文东颇感认同的说道：“其实好好发展也是个朝阳产业，结果把心思全用在歪门邪道上了。” “谁说不是呢。”搭档摸了摸下巴，看着小轿车驶入了东方物流公司。 片刻后，似乎是办完了业务，那辆小轿车施施然开了出来，因为没有了后备箱中硕大纸箱的拖累，速度便比来时快了些许，不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柴文东看着小轿车消失的方向，不知为何，心中忽然觉得有点不踏实。可看了看副驾驶位置，却见自己的搭档依旧没有丝毫异样的坐着。 柴文东见状，不由微微皱眉，思索着这一丝不踏实的感觉究竟从何而来。 第六百九十章 金蝉脱壳 随着时间的推移，柴文东不光没有找到让他心中异样的源头，反而萦绕在心头的不踏实感觉竟越来越重！ 终于，当他有些烦躁的调整了一下坐姿之后，搭档也察觉到了柴文东的反常，不由诧异的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不是。”柴文东皱着眉头摆摆手：“心里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些地方不对劲。” 搭档愣了一下，认真的看了看柴文东，然后又看向远处的东方物流公司，犹豫道：“你觉得里面有问题？” 柴文东同样看着东方物流，抬手捏了捏眉心，果断道：“让警员冒充谈快递生意的人打电话确认一下，打座机。” 搭档闻言立即联络相关人员进行安排，片刻后，负责试探的警员传来反馈，却让柴文东的搭档面色一变！ “那边说他们老板在办公室睡觉，不方便打搅。”搭档语速极快的说道：“随后咱们的人打了汪小洪办公室的座机号码，他本人接听了电话。” “但是经过鉴定，他现在身边的环境比较嘈杂，并不像是在办公室里，所以极有可能是将座机设定了移动转接！” 柴文东闻言蓦然坐直了身子，浓眉一竖两眼一瞪，转向搭档迅速说道：“有问题！立即派人进去确认！” 搭档也知道事关重大，连忙安排人手伪装调查。 可是他刚刚拨通电话，话还没说半句，就目瞪口呆的看着东方物流公司的方向说不出话来！ 柴文东忽然一惊，顺着搭档的目光看去，顿时目光一凝，睚眦欲裂的看着远方那个小小的物流公司，咬牙切齿道：“该死！叫消防队！” 只见距离他们百余米外的东方物流公司中，一股浓烈的黑烟不知从何处升腾而起，直冲上湛蓝的天空！ 当消防车冲进东方物流公司的时候，迅速壮大的烈火已经吞噬了整个存放快递的仓库，更别说位于其中的汪小洪的办公室了。 同样在现场看着消防员拼力控制火势的柴文东面色铁青，一双眼睛中的怒火丝毫不比以整个仓库为燃料的火势弱。 “任何关卡都没查到汪小洪的踪迹。”搭档的面色同样难看至极，语气阴沉：“大火着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打草惊蛇了。” “而且他还在着火之前给一些团伙成员和部分咱们盯着的犯罪团伙发了消息，让他们销毁相关证据后逃跑，造成了不小的混乱。” “玛德！”柴文东咒骂一声，咬牙低声道：“警队里有人走漏消息！” 搭档看了眼四周，微微点了点头，用只有柴文东和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后面的事情要小心了，这次行动几乎等于失败了一半，关键是有一些漏网之鱼。” “所以你最近出入小心点，别阴沟里翻了船。” 柴文东眼中的怒火更盛，声如怒兽咆哮：“让他们来！弄不死他们我跟他们的姓！” 搭档心知柴文东心气高，经此一事怕是要生气好一阵子，可看着那几乎能把任何线索都吞噬毁灭的大火，不由气沮的叹了口气。 就在柴文东和搭档因为被汪小洪摆了一道而郁闷愤怒的时候，逃出警方包围圈的汪小洪已经身处飞往国外的国际航班之中。 待飞机飞离了谦省之后，汪小洪终于彻底松了口气，摸了摸衣服口袋里种类齐全的簇新证件，一遍遍默念混血男子给安排自己的新身份信息，争取让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摆脱汪小洪这个身份。 在随后的飞行途中，汪小洪时不时的就会想起和自己关系最好的许大山与许小山，然后在短暂的唏嘘遗憾之后，再次沉浸在逃出生天的喜悦之中，幻想着自己抵达目的地后的新生活。 而相比汪小洪此时满怀侥幸的惬意，得知抓捕汪小洪行动失败的宋何却极为不爽的眯着眼睛，让同在办公室中的众同伴们面面相觑。 “怎么了？”吴雪蕊走上前来。 “有个抓捕行动失败了……”失败的行动已然没有了保密的必要，宋何直接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然后撇嘴道：“我不该提前回来的。” “不是你的错。”周凯见宋何还是一脸不爽，便劝慰道：“跑了就再抓回来，并不是所有的罪犯都能在第一时间被抓捕归案的，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悬案了。” “现在你需要做的，是帮沈老把后续的麻烦摆平，毕竟柴文东算是替你站在明面上做了挡箭牌，真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会让你这辈子都活在内疚里。” 宋何闻言瞬间冷静下来，点了点头开始思索如何才能帮同样心情不爽的沈江河扭转些许局势。 …… “威少爷，秦夏那面局势差不多稳定下来了。” 忠叔温厚和善的声音在混血男子背后响起，同时一杯温水也被轻轻的放在坐于落地窗前的混血男子的手中。 混血男子居高临下的看着窗外仿佛各占了半边大地且界限分明的海洋和沙漠，缓缓喝了一口杯中的水，表情淡然道：“秦夏这次针对汪小洪的行动很突然，查到是怎么回事了吗？” “查到了。”忠叔靠近半步，身子微微前倾，不紧不慢的说道：“是秦夏警方号称神探的沈江河直接安排的，他同时动员了很多警力，在针对汪小洪服务对象进行调查的同时，也对汪小洪一伙进行了布控。” “从现有的信息来看，他应该是安排人手暗中盯梢汪小洪团伙成员，获取了那些委托运输的团伙的信息，然后准备对这些团伙下手的同时，将汪小洪一伙端掉。” 混血男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以咱们给汪小洪提供的帮助来看，这么做确实是最佳的破局手段。” “没错。”忠叔侥幸道：“如果不是他动员了太多的警力，恐怕汪小洪会在我们发觉前被捕。” 混血男子双眼微阖，将手中水杯贴在额头上，感受着其上的温热：“以汪小洪的反侦查手段，都能被查到有问题，那负责调查他的人肯定不简单，能查到吗？” “还没查到。”忠叔想了想说道：“不过组织针对对汪小洪团伙盯梢工作的人是一个叫柴文东的警官，我查了他的资料，发觉这是一个极其擅长进行侦查工作的人。” “凡是他参与调查的案件，侦查方面的工作都做得滴水不漏。” “看来是他了。”混血男子睁开眼睛，将水杯递给忠叔道：“以后留意点他的动向，秦夏的客户很多，总不能每次都这么被动。” 忠叔接过水杯，若无其事的问道：“需要让他没办法再从事调查工作吗？” 混血男子想了想，无所谓的摇摇头道：“算了，时间不合适，他的身份也很敏感，再说咱们没必要和秦夏警方对上，躲着点就是了。” “况且没有了他，还会有别的人顶上来，与其引起秦夏警方更加激烈的反应，不如在暗处关注这个人，也许还能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忠叔点点头，淡然道：“我这就去安排。” 第六百九十一章 模仿作案 对了，那个叫萨拉·博里斯的女警察都查到了什么？” 忠叔看着混血男子脸上淡淡的好奇神色，笑了笑道：“除了艾迪·洛哈特所说的面具，她在别的方面还没有什么像样子的进展。” “最近这几天她从纽城图书馆借了很多书，都是有关墨国和越国历史文化之类的书籍。” “同时我查了一下她近期的行踪，她应该把我遗留的子弹做了弹道和弹痕分析，从而想从子弹和枪支入手调查，但是结果并不乐观。” “还有，咱们留在现场的足迹她也调查了，虽然查到了鞋可能来自意国，只可惜她暂时没办法亲自去那边调查。” “所以她已经被艾迪·洛哈特彻底带歪了。”混血男子闻言笑道：“真是个锲而不舍的女人，如果给她一点提示的话，事情会不会变得更有趣一点呢？” 忠叔似乎很乐意看到这一幕，脸上慈爱的笑容越盛：“需要做一些安排吗？” 混血男子歪着头想了想，略带期待的说道：“暂时先不用，如果她只有这么点能耐的话，连让我消遣一下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她要是能凭着这些找到一丝线索的话，我不介意换身衣服和她见一面。” “威少爷还是那么善良。”忠叔眼中一如既往的饱含着宠溺意味。 “忠叔，有的人可能并不这么认为。”混血男子闻言失笑：“比如那个费尽心思藏在这里的违约客户。” 忠叔不以为意的说道：“那些找死的人没资格评论威少爷。” 混血男子哈哈一笑，向门外走去：“走吧，去见见那个畏我如虎的家伙，看看他能不能给我一个放过他的表现。” 忠叔撤开半步退到混血男子身后，面带温和笑容，亦步亦趋的跟上。 三天后，重回案情小组开展工作的宋何坐在副驾驶上刷着手机，周凯则认认真真的开着车，忽然听到宋何开口说道：“迪城有个人自杀了。” “嗯？”周凯好奇道：“你竟然会关注这种事情？那个人身份有问题？” “上了新闻热搜了，不过也确实和他的身份有关系。”宋何抬起头来：“丁志强，两年前出逃国外的人。自从他跑了以后，咱们派了人多方寻找，却一直没找到他的下落。” 周凯身在体制内，远比一般人了解的案子多，瞬间想起了曾经的一个案子。 两年前，刻省一名男子酒后驾车出了事故，导致两人命丧当场。 然而这人被捕后不知收敛，一度对抓捕和调查的警员出言不逊，更是叫嚣自己是某知名企业老总的亲戚。 后来经过调查，发觉他所说的这名老总就是大企业家丁志强。 原本这也没什么，毕竟谁家还没有个不知好歹的亲戚。可是在针对这名男子的审讯工作中，警方发现他似乎了解丁志强的一些不法行为。 这一疑点迅速引起了警方的重视，加大审讯力度之后，男子供出了丁志强曾交给他做的一些事情，其中就包括给某官员行贿！ 于是，丁志强瞬间进入了警方视野，并被列为重点调查对象。 可是就在调查工作即将展开的时候，不知从哪里收到消息的丁志强赶在警方对他实施监控之前，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出逃国外，自此再没被人找到过。 “自杀？”周凯在脑中回忆了一遍丁志强案的相关内容，疑惑道：“这种人也会自杀？当地警方调查原因了吗？” “据说是生活十分拮据，再加上找不到工作没有经济收入。”宋何有些不可思议的念了一遍新闻中的相关报道，唏嘘道：“如果在国内，表现好点的话，再过几年就能放出来了，现实可真特么讽刺。” 就丁志强的事情聊了片刻，眼看着目的地马上就要到了，两人就不再关注这件事情，开始整顿精神准备应对新的案件。 两天前，均城盖县发来一份援助申请，希望宋何亲自去处理。同时均城警局也特意打来电话，希望宋何能够尽量对这起案子予以关注。 其实按照流程来说，这起案子原本应该排在一周之后，可是宋何在看了案件资料之后，立即决定将这份申请加个塞，火速前往处理。 而让宋何做出这一决定的，是案件资料中提及的案情，与尾国一起著名的谋杀案颇有相似之处，是一起典型的模仿作案。 “周队，宋警官，你们终于来了。”盖县警局刑警队长常青华四十岁不到，眉眼和善个头不高，身材有些发福，两只眼睛满是血丝，显然为了这起案子备受煎熬。 “常队辛苦。”周凯与常青华握了握手，询问道：“人都在会议室？” “都在都在，咱们快去吧。”常青华连连点头，带着周凯与宋何走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中警员并不多，仅有六七个，倒是局长副局长来了个全乎，甚至均城警局还派了几名警官前来参会，所以看起来人并不少。 宋何见这般阵仗，便明白这起案子着实让均城和盖县警局紧张万分，便也不含糊，给了周凯一个开门见山的眼神，然后就在常青华的指引下落了座。 周凯也知道事情紧急，必要的寒暄过后，就引导众人进入正题。 “这起案子一开始我们只以为是恶性的凶杀案，可是局里有人发现，是凶手模仿国外作案手法作下的案子。”常青华说着指了指一名年轻警员：“小刘，你发现的问题，你来说吧。” “是，常队。” 被常青华点名的年轻警员名叫刘学军，二十余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只见他应了一声后就腰背笔直的走上讲台，打开投影开始介绍案情。 “三天前，公园的清洁工在清扫公园内的草坪时，发现了一名女性死者。” 刘学军说着，投影上出现了一张照片。乍一看，照片中似乎是一具被拆分成两截的模特人偶。 可是细看之下，这个被从中分为上下两部分的人偶，赫然是一个被拦腰截断的女子！ 这名女子未着寸缕，上半身正面朝上，双臂上举，手肘微微弯曲。下半身同样正面向上，双腿笔直分开超过六十度。 女子的尸身虽被拦腰截断，可是现场却没有多余的血水蔓延在地上，说明第一作案现场并不是这个公园。 “我们可以看到，照片中的死者是被凶手杀害后刻意摆成这个样子的。”刘学军指了指投影上的照片道：“根据现场的状况来看，凶手是在模仿尾国著名案件黑色大丽花的作案手法。” 第六百九十二章 拙劣努力 当“黑色大丽花”五个字从刘学军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整个会议室中的气氛顿时凝重了三分。 刘学军所说的案件，在座众人或多或少都有所耳闻。在这起案子出现之后，在场众人更是对“黑色大丽花案”进行了细致的研究。 而在研究的过程中，不少人对于发生在尾国的这起著名案件深入了解的同时，也感受到了原版案件中凶手的残忍和变态。 也正是因此，盖县和均城警局成立专案组之后，以最快的速度统一了意见，发出援助申请，要求宋何小组前来协助破案。 “其实，发生在本地的模仿案件，和发生在尾国的原版案件，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刘学军说这操控投影，将一张黑白色的对比照片与案发现场的照片同时投影在幕布上。 这是一张年代颇为久远的黑白照片，照片中的女性死者与盖县模仿作案的死者相同，都是被拦腰截断弃尸草地。 不过相比那张前几天才拍下的彩色照片，黑白照片中的死者明显是被极其残忍的手段虐杀致死的。 在座的所有人都看过案件资料，可是即便再一次看到投影上的那两张照片，依旧感觉有些不自在。 “通过对比两张照片，我们能够发现……”刘学军潜意识中同样不想多看背后的照片，于是竖起手指大概的指了指背后的投影： “发生在本地的这起模仿作案的凶手，在作案手段的凶残程度上，明显逊色于尾国原版案件的凶手。” “在原版的案件中，凶手用了不止一种作案工具，对死者施虐长达三十多个小时。可是在本地的这起案件中，很多伤痕都是凶手为了模仿，在死者死后刻意补上去的……” 宋何听着刘学军的介绍，回忆案件资料中尸检报告的详细内容。 其实早在刚拿到案件资料的时候，宋何就将模仿案件和原版案件进行了详细的对比。 在尸检报告中，法医曾提到凶手所用的工具只有两个，那就是锯子和锤子，同时死者的致命伤是窒息，并不是尾国案件中头部遭重击导致的颅骨内陷或者失血过多。 除开致命伤的区别，两名凶手在施虐手段上也各有差异。 尾国案件中凶手具备专业的外科医学知识，无论是分尸还是清洗死者的伤口，都做得极为到位，就连挖取死者内脏并装进胸腔都显得很专业。 可是盖县的这起案件就不同了，凶手在处理尸体的时候很明显遭遇了他预料之外的阻碍。 从死者身上的创口来看，凶手不仅力量小，而且在整个分尸处理的过程中，手抖的不是一般的厉害！ 这就说明不仅仅是死者的骨头让他没能干脆利索的分尸，就连他的心理状态也因为场面太过刺激而险些崩掉。 而再看凶手所选择的死者，尾国认定的凶手是一名外科医生，不仅心理扭曲，同时与死者也有着情感方面的纠葛。 可是盖县警方在针对本地案件死者的人际关系进行了调查后，发觉死者虽然从事的是非法服务行业，可她身边人中却完全没有可疑目标，说明凶手只是从路人中选了个易于下手的目标实施了犯罪。 讲台上，仔细分析了两起案件中所有区别的刘学军顿了顿，然后说道：“因为发现死者的是一名很早就出门打扫公园的清洁工，所以在我们在接到报案的时间是凌晨四点。” “得益于报案时间足够早，让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更够在没有出现第二个围观群众的情况下封锁了现场，有效地防止了消息的扩散。” “因此，直至目前，盖县内知道出现了凶杀案的人虽然不少，可是知道具体情况的人却不多。” 听到这里，宋何微微点头，暗道一声侥幸。 因为报案时间早不仅便于封锁消息减小影响，避免造成不必要的社会舆潮。同时也便于保护现场，降低警方在现场勘查中的难度。 “在针对现场的勘查中，案发地点周边的监控我们已经筛查过了。”刘学军飞快的操纵投影，用几张照片将死者的照片替换掉：“可惜并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至于现场的痕迹，我们虽然找到了一些，可是目前还没能从中找到与凶手的联系。” 刘学军说罢，就站在讲台上看着常青华，显然是讲解已经结束。 常青华见状，便让刘学军回到自己的位置，然后看向宋何问道：“宋警官，您有什么看法吗？” “有一点。”宋何也不客气，直接走上讲台，瞬间今日了状态：“刘学军警官的讲解还是很到位的，而从他的讲解中，我发现了一个现象。” “那就是抛开案件中残忍的作案手段和恶劣的案件性质，我们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盖县这起模仿作案凶手的手段，那就是：拙劣。” 宋何说罢重新点开刘学军的投影，将尾国和盖县两个案发现场的对比照片重新调了出来。 “我们看这里。”宋何指着两名死者的面部说道：“尾国案件中，死者面部有多处伤痕，最显眼的就是将其下颌骨与咬合肌全部切断的锯齿状伤口。” “这两个伤口从两个嘴角延伸至耳根，让死者呈现一种诡异的笑容。同时她的面部曾遭受重击，导致两只眼睛呈不对称的错位状态。” “而这两种伤痕，全都没有出现在模仿作案中。” 宋何说着又将几组对比照片放了出来，依次解读了一遍后总结道：“综上所述，模仿案件的凶手虽然在努力的模仿黑色大丽花案，可无论是他的实际条件还是心理状态，都不足以支撑他完美复原这样的一起案件。” “但是。”宋何语气转折，郑重地说道：“这名凶手虽然只是做了拙劣的模仿，可是他即便在作案手段上力不从心，中途也始终没有放弃作案！” “也就是说，即便他的心理状态处在即将奔溃的边缘，他也没有放弃模仿！我甚至能够想象，他期间很可能被自己的行为刺激到呕吐，可还是咬着牙把谋杀进行到底！” 宋何的话让所有人都惊了一下，常青华甚至在思索自己的调查是否存在漏洞。 因为如果事实如同宋何所说，那么凶手与死者之间的关系绝对不简单，否则他的作案动机中，不可能存在这么强烈的情绪。 见众人开始沉思，宋何轻咳一声继续说道：“所以，从凶手即便能力不足也要完整的模仿作案这一点看来，他是在努力让自己作案。” 第六百九十三章 表象之下 努力让自己作案？ 宋何的话让很多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除了能够完全领会宋何话中含义的周凯，还有几人的脸上或多或少带了一丝恍然，其中就有负责讲解案情的刘学军。 “在这起案子中，不存在谋财害命的可能，那就只能是情和仇。”宋何解释道：“可是我们已经调查了死者的人际关系，排除了相关的可疑人物。” “因此，我们可以确定凶手和死者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之所以选择先死者下手，完全是因为容易得手。” “可是没有仇怨或者情感纠葛，他依旧咬着牙忍着恶心把整个流程走完，其背后一定有着排除在三大动机之外的原因。” 宋何引发了众人新一轮的思考之后，将自己准备的资料放在投影上。 这次出现在投影上的是一些案件的文字资料，而眼尖的人立即发现，这是过去发生在世界各地的一些模仿作案和原版案件的对比资料。 “就目前的大部分模仿作案来看。”宋何将对比资料中的细节放大，分析道：“几乎所有凶手在初次作案之前，都会研究原版案件中的细节，并争取在第一次作案中尽量的贴合原版案件。”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模仿作案的凶手在心理层面认可和崇拜原版案件的凶手，从而用尽量贴合原版案件的手段来完成一个仪式。” “我们都知道，黑色大丽花的原版案件是因为凶手对于死者有着特殊的情感，那种情感支撑着凶手对死者实施了残忍到极点的虐杀。” “但是反观这起模仿作案，凶手由于没有这方面的情感支撑，同时加上他力不从心，所以虐杀变成了杀人之后补上几下的拙劣模仿。” “可是这样一来，就有一个矛盾的地方无法解释清楚。” 宋何说着顿了顿，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然后又换了几张投影。 众人抬头看去，却发现是两起案件中案发现场的部分痕迹对比。 “由于黑色大丽花案件中受害者的死状太过惊悚可怖，所以我们很容易忽略掉一些其他的细节。”宋何指着两起案件中的痕迹对比照片道： “抛开两起案件中死者身上的差别，我们可以看到，在两起案件中其他的一些方面，凶手几乎做到了完美的模仿。” 宋何刚说完，正在认真听着的李学军忽然想起，受害人的钱包和鞋子确实是在距离案发现场几公里的垃圾箱中找到的！ 想到这里，李学军不自觉地开始对比两起案件中的细节之处，赫然发觉事实确实如宋何所说！ 其余人也先后想到了这一点，面色各异的看着宋何，等着他的解释。 “看来各位也意识到了。”宋何关掉投影，循循善诱的分析道：“从这些细节来看，这个凶手熟悉黑色大丽花案，且认可原版案件的凶手。” “可是在这起案件中，虽然他对于原版的案件有过深刻的研究，也尽力对黑色大丽花做了模仿，但是却没有原版案件中最关键的虐杀过程。” “这是一个很明显的矛盾点，因为一旦缺了这个饱含情感的仪式，整个案件与其说是拙劣的模仿，不如说是一场没有投入真实情感的彩排。” 彩……排？ 彩排！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如深水炸弹一般在所有心中轰然炸裂，惊得他们面容剧变！ “宋警官！”一名均城警局的中年警官豁然站起，不可思议的沉声问道：“你是说凶手还会再次作案？” “极有可能。”宋何点头道：“任何模仿作案的背后，其实都存在对于原版案件中凶手意识层面的一种认可，这种认可一旦遇到合适的契机就会爆发，让认可凶手的人进行模仿作案。” “而根据以往的研究来看，这种契机大概率是模仿者自身遭遇了与原版案件凶手类似的事情，放在这起案件中，则很有可能是凶手认为自己的女友或者妻子做出了背叛的行为。” 均城警官闻言名色一沉：“宋警官，能尽快确定嫌犯的身份吗？” “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宋何点头示意均城警官坐下之后，再度打开投影中的尸检报告和死者的照片：“不得不说，凶手在现场和周边遗留的痕迹确实很少，不便于我们追查。” “可是在作案之后，并不是所有的痕迹都能清除掉的，尤其是被他亲手杀害的死者身上，遗留有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抹去的线索。” “尸检报告中提到，死者身上的伤痕是由锤子和锯子造成的，并没有刀具造成的穿刺伤和切割伤。可是，为什么会没有刀伤呢？” “相较于锤子和锯子，刀具可是更便于处理尸体的，况且原版案件中的凶手就曾用过刀具，所以这起案件的凶手放弃比锯子和锤子更便捷的工具，一定有他的原因。” “要知道现在寻常人家做饭做菜可离不开菜刀，而且即便没有菜刀，我们的家里或多或少总会有一些水果刀之类的刀具。” 说着宋何又打开一份调查报告：“这是在法医根据死者身上的伤痕推测出凶器之后，各位针对凶器进行的走访调查。” “调查走访虽然没有收获，可是却把所有出售与凶器类似的工具的五金店盘了个遍，得出凶手行凶的凶器是在很久之前购买的。” “也就是说，在案发之前，凶手出于谨慎和彩排的缘故，并没有特意准备作案工具，只是利用手头已有的工具进行了模仿作案。” “因此，我们也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凶手不是不想用刀具，而是他没有刀具。” 众人心中再度泛起疑惑，显然有点难以想象一个人手中有锤子锯子却没有刀具。 “其实这种情况并非不可能，只是我们都不怎么留意罢了。”宋何看出了众人心中的想法，解释道：“首先，如果一个人拥有属于自己的住房，即便他从来不做饭，家里也会准备一套菜刀。” “其次，租房子住且拖家带口的，大概率也会准备一把菜刀，因为他们下馆子的次数并没有自己做饭的次数多，菜刀是做饭的刚需。” “最后，我们还能排除掉一些经常会接触菜刀和各类刀具的人员，毕竟这些人用刀很顺手，思维惯性下很难完全抛弃对他们来说极为便利的刀具。” “因此，只有在本地租房子住，独居又不做饭开伙，且不怎么接触刀具的人，才是我们应该重点调查的。” 第六百九十四章 锁定目标 随着宋何的推理，众人很快在脑海中总结出了凶手的特征，并开始尝试确定嫌疑人的范围。 宋何见状停下话头，以免打断众人的思绪。 “这么说来，凶手一定不是本地人，并且在当地生活的时间并不长。”常青华看着宋何，思忖道：“因为如果是本地人的话，即便租房子也会准备一应生活用品。” “而且如果是长时间在盖县定居的人，生活习惯会趋于正常化，不可能天天吃外卖。” “没错。”宋何点头：“除此以外，他租住的地方和他的工作也会限制了他的生活习惯。与此同时，他还有一个不会被人轻易发现和打搅的第一案发现场。” “在第一案发现场，他杀害了死者并对尸体做了相应的处理，而做的越多，留下的痕迹也会越多，所以只要找到第一案发现场，我们就能找到指向嫌疑人的线索。” 常青华有些为难：“可是在针对第一案发现场的调查上，一点方向都没有啊。” “其实是有的。”宋何笃定道：“因为凶手在处理死者尸体时心理状态并不稳定，再加上他没有预料到人的骨头会那么难处理，因此从死者身上的伤口中，我们能看到一些他疏忽之下遗留的痕迹。” “尤其是他在将死者尸身拦腰锯断的时候，所留下的断口处纹路粗糙参差，所以他使用的锯子必然是单人持的廉价木工手板锯，因为只有这种锯子的锯齿才会造成这种伤口。” 常青华疑惑道：“木工？木匠？” “不是木匠，因为他使用木工锯并不熟练。”宋何摇头：“不过正是因为不熟练，他用自己的非惯用手稳定尸体，惯用手来分尸。” “而从死者腰部断面的倾斜角度来看，他所使用的是左手，所以他是一名左撇子。” “与此同时，死者伤口的清洗也很让我在意。” 常青华问道：“为什么？” “因为太干净了。”宋何再次放出两张对比照片：“从清洗的干净程度来看，模仿作案的凶手做的虽然没有原版案件的凶手好，却也相差不远。” “可是原版案件的凶手是一名外科医生，能够动用一定的医疗器械和资源，并且在弃尸前很可能还对尸体进行过冷藏处理。” “但是模仿作案的死者的死亡时间和弃尸时间的间隔并不长，竟然能清理的那么干净，显然也是使用了一些工具的。” “明确这一点后，我仔细观察了死者的伤口，发觉伤口处的肌肉和皮肤有一点类似于屠宰场被清洗过的生肉。” “因此我断定，尸体腰部的断口曾被凶手用高压水枪进行了清洗，才能达到这种正常情况很难做到的干净程度。” “洗车行！”宋何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忽然响起，众人看去，却是面带兴奋的刘学军：“死者死于晚上十一点左右，弃尸时间是在凌晨两点！” “如果凶手是洗车行负责守夜的洗车工，是有能力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完成这起谋杀案的！” 众人顿时诧然，几乎同时想到借助洗车房内的设备，完全可以将第一现场清理得干干净净！ 与此同时，洗车工因为工作原因，很难有时间认真准备三餐，自然就用不到做饭用的刀具！ 刹那间，会议室内众人纷纷兴奋起来，常青华等警官更是激动地看着宋何，只待宋何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宋何看了眼紧张兴奋地刘学军，颔首道：“我也是一样的想法，所以咱们最好可以尽快排查盖县的所有洗车房，寻找曾在案发当天值夜的左撇子洗车工。” 得到了准确的答案，常青华等人立即达成一致，开始安排人手做相关的调查，眨眼间就将所有人撒了出去。 而有了确切的排查条件，不过一个小时功夫，就有一个名叫曹金田的男子进入了警方的视野！ “各位，没让你们失望吧？”宋何看着面色轻松了很多的均城警官和盖县警局的局长副局长们，笑道：“剩下的事情我可就帮不上忙了。” “抓人的事情如果还需要宋警官上手，我们也太没用了。”盖县警局局长笑呵呵的摆摆手，然后赞叹道：“不过话说回来，宋警官果然名不虚传啊。” 就在宋何与一众警官互相谦让吹捧的时候，查到了曹金田去向的常青华带着刘学军直扑谷城。 常青华深吸一口气，看了眼高铁车窗外飞掠而过的景色，转向身边的刘学军叮嘱道：“小刘，这次你在局长面前露了脸，可要加把劲好好表现。” “抓捕曹金田的行动，就你带人执行吧。” 刘学军的表情瞬间凝重了几分，点头道：“常队放心，我一定把曹金田抓回来！” “嗯。”常青华很满意刘学军的态度，看了眼四周低声问道：“根据现在的情况看，曹金田应该是奔着他在谷城的那个女网友去的，你有什么想法？” 刘学军精神振奋：“曹金田的住处我看过了，有不少悬疑，并且从案件的方方面面来看，应该具备相当的反侦察能力。” “不过从他们的网络聊天记录来看，曹金田显然对他那个网恋的女网友用情很深。但是呢，他意外得知这个女网友脚踩着很多船，所以很可能是想用黑色大丽花案件中的手段来折磨她。” “所以我觉得，与其到了谷城所有人都找曹金田的下落，不如只派少数两个人去找他，大部分人找到他的女网友，守株待兔等待曹金田现身。” 常青华闻言坐直了身子，满面笑容的拍了拍刘学军的肩膀：“这我就能放心的交给你了！” 黄昏时分，孤身逃到了谷城的曹金田自己租借的小轿车，慢慢的行驶在大街上。 不一会，曹金田手中的手机忽然响起一声提示音，低头看去，却是一条短信：你在哪里？ 看了一眼信息的署名，曹金田脑中不知第几次过了一遍他准备做的事情，然后两眼冒火的果断回了一条短信，询问对方的位置，言说自己开车去接。 对方不疑有他，很快回了一个位置，并附加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却是彻底点燃了曹金田心中的怒火。 冷冷的看了眼手机，曹金田忽然想到了自己辛苦布置的处刑场所和那些冰冷坚硬的工具，嘴角升起一丝冷笑。 让自己冷静下来，回复了一句马上到，曹金田一踩油门，小轿车顿时如离弦的箭一般，开始在越来越暗的天色中疾驰，眨眼之间就不见了踪影。 第六百九十五章 打击报复 十分钟后，曹金田将车停在一处小区外路边的停车位中，然后编辑短信发了出去：我到了，在小区门口。 不一会，曹金田手机响起了提示音，低头一看，对方回过来一个笑脸和两个字：马上。 看着简短的两个字和那个娇羞笑容的表情，曹金田只觉得一股浓浓的讽刺和嘲笑直刺入心底，握着手机的手掌不由自主收紧的同时，咬牙注视着远处的小区大门，目光中似有烈焰燃烧。 片刻后，两名男子出现在路边，大声地说笑着从曹金田侧前方的人行道上缓缓走来，瞬间吸引了曹金田的注意力。 与此同时，曹金田汽车后方的道路上出现了一辆面包车，不缓不急的开了过来，只是曹金田被那两名男子的张扬吸引了注意力，丝毫没有注意到从侧后方接近的面包车。 渐渐地，两名男子说说笑笑的经过了曹金田的小轿车，他甚至能听到两名男子交谈的内容。 与此同时，那辆面包车恰开到了小轿车旁，却见司机一打方向盘直接横到了曹金田车前！ 曹金田心头一跳暗道不好，当下就要发动汽车撞开一条生路！ 可还没等他触碰到汽车钥匙，只听嘭嘭两声，原先那两名说笑的男子已经分别用破窗锤将他的车窗击碎，并将两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他！ “不许动！” “手举起来！” 曹金田整个人顿时僵在了驾驶席上，眼角余光看着小区大门方向，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却并未做任何多余的动作，任由警员将他拽下了车。 当曹金田被警察押走的时候，小区内的某个公寓内，两名女警员接到指令，对在屋内坐着的一名浓妆艳抹的女子说道：“你男朋友已经被带走了，现在和我们去警局做个笔录吧。” “他不是我男朋友。”浓妆艳抹的女子绷着脸嘀咕了一句，然后才站起身。 一名女警若无其事瞥了一眼女子：“你们的网络聊天记录我们都有，你确定你曾经没有说过让他做你男朋友这种话？” “那、那是……”浓妆艳抹女子皱眉辩解道：“……那是我和他开玩笑的，谁知道他会当真！” 两名女警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鄙夷，却是什么也没说。 当曹金田案件尘埃落定的时候，宋何与周凯已经在常青华等人的欢送下离开了盖县，赶到了均城动车站。 “凯哥，后面的案件你能搞定吗？真不需要我帮忙了？”宋何满含关心的问了一句，然后就义无返顾的下了车。 周凯刚准备客气两句，可还没开口就看到宋何将毫不拖泥带水的后脑勺对着自己，顿时气沮道：“你特么是嘴痒了吧？” 宋何哈哈一笑，回头看了眼瞪着他的周凯，挥了挥手走进了车站。 数小时后，再次来到秦都的宋何立于站前广场，目光一扫瞬间看到了一辆汽车，嘴角一咧跑到汽车边，拉开副驾驶车门就坐了进去。 “师兄，看来那些找你麻烦的人能力不行啊。”宋何打量着坐在驾驶席的柴文东，笑道：“一点皮都没破，这也叫打击报复？” “所以你根本就是来看热闹，而不是来帮忙的吧。”柴文东笑了一声发动汽车，将汽车汇入来往的车流之中。 原来就在宋何剖析曹金田的案件时，身在秦都的柴文东忽然在一次夜班回家的途中被人袭击！ 幸亏柴文东搞了多年侦查自身本领过硬，每有受伤，甚至还在以一敌三的情况下抓了两个人，算是大发了神威。 可是在对这两人进行了调查之后，秦都警局意外地发现，这两名袭击柴文东的人，似乎是刻意寻上柴文东进行恶意报复的！ 而这个发现也在极短的时间内传遍了秦都警局，让也警局上下全体震惊非常！ 因为虽说柴文东是新近才调到秦都警局的，可说到底也是秦都的警官。而在秦都对一名警官进行针对的打击报复，这是许多年都未曾出现过得恶性事件！ 就在秦都警局准备以雷霆手段破案的时候，两名嫌犯极不配合的态度却让警员们颇为挠头。 于是，沈江河第一时间联络了宋何，让他来秦都协助柴文东，用最快的速度将背后的主使者揪出来，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说实话，还是师兄你替我扛了责任。”汽车行驶了片刻，宋何收敛了玩笑神色，正色道：“所以从严格意义上来说，那些人应该是奔着我来的。” “打住啊！”柴文东瞥了宋何一眼，不以为意道：“你怎么不说我还把你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呢？失误就是失误，我没那么弱不禁风。” “这些人找上门来也好，我正愁没地方撒气呢！” 宋何闻言笑了笑：“有我在，估计你想撒气都没机会了。” 一路说笑到了警局，宋何下了车就直接在柴文东的带领下来到了审讯室。 此时的审讯室中，一名二十多岁染着黄发的男子正坐在审讯椅上，痞里痞气的看着走进了审讯室的宋何与柴文东。 “你好。”宋何很是彬彬有礼的笑了笑，恰到好处的露出一排闪着寒光的整齐牙齿：“我叫孙小海，是秦都警局特聘的测谎专家和催眠专家。接下来的时间内，将由我负责对你进行问询。” 宋何一句话直接让黄发男子愣了一下，眼睛不由自主的睁大了三分，目光里满是不相信的看着宋何。 “由于你之前的不配合行为，我就不浪费时间问你愿不愿意说出主使者的身份了。”宋何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黄发男子对面：“所以我们直接进入流程，这样对咱俩都比较好。” 说罢，宋何就笑眯眯的伸出手掌，轻轻探向黄发男子的手腕。 “你要干什么？”黄发男子吓了一跳，想要缩回双手却由于被桌铐束缚着而无法躲开宋何的魔爪。 “别紧张，否则心跳脉搏出现变化而影响测谎结果准确性的话，问询时间会被拉长的。”宋何的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地握着黄发男子的手腕，虽然脸上带着笑容，可眼睛中却寒光闪烁。 一旁的柴文东饶有兴趣地看着宋何，对于黄发男子的抗拒视若无睹。 “警察打人、警察打人啦！”黄发男子见挣脱无效，忽然扯着嗓子大喊起来。 “没用的。”宋何的手如铁铸一般纹丝不动，不以为意的笑着说道：“因为催眠和测谎无法作为正式口供，我们就没有录像，更没有开监控。” “并且，你所做的事情可以说是引起了秦都警员的公愤，所以你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进来的。” 第六百九十六章 鱼饵钓手 对黄发男子的审讯十分顺利，并不是因为他改变主意变得配合起来，而是宋何不停的观察着黄发男子的微表情和生理反应，没给他一丝一毫蒙混过关的机会。 可是即使如此，宋何花费在获取信息上的时间也超出了他的想象。 “什么破名字！”宋何回想猜测主使者姓名时的情景，不爽咧嘴道：“搞得我问个姓名头拼就花了十分钟！然后确定名字又花了我近半个小时！什么玩意儿！” “翟献艺！还献艺？他咋不献身呢” “字母表那么长，谁让你从第一个开始问的。”柴文东哈哈一笑：“你要从最后面的开始问，不就能节省十分钟。” 宋何满含怨气的看了一眼柴文东，咬牙道：“不行，这个翟献艺必须严惩！” “因为名字难猜而被你划进了严惩名单。”柴文东摇头失笑：“也是够冤的。” “哪冤了？这家伙可是个毒头！”宋何哼了一声：“难怪那黄毛不敢招供，这他要是供出来，翟献艺打击报复的名单上就得再多一个人。” “汪小洪个不省心的，临走还搞出来这么大的乱子，活活惊跑了一个大祸害。” “其实也算是好消息。”柴文东沉吟道：“起码知道背后的人是谁，后续的行动围绕他展开就行了。” 宋何点头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需要你帮我制定抓捕计划。”柴文东开门见上毫不遮掩，表情轻松的笑了笑道：“确定主使者身份只是第一步，后面就要制定抓捕计划。” “而这个计划的核心，就是我做诱饵，你做钓手，最好能把翟献艺一举擒获。因此你制定的计划中，只要考虑怎么用好我这个诱饵才能把翟献艺调出来就行。” 宋何略带迟疑的挠挠头：“有点危险吧。” 柴文东无所谓的笑笑，拍了拍身上的警服：“怕危险还穿这个？放心搞你的，我没那么弱不禁风。” “师兄，你这么一搞我的压力可就大了。”宋何见柴文东说的轻松，不由苦笑道：“你还不如让我多关照你的小命一点呢。” 柴文东哈哈一笑：“随你，反正你说让我往东走，我绝不往西边瞅一眼！” 宋何深吸一口气，咧咧嘴一边思索一边与柴文东研究行动计划，有了个大方向后便一同去找沈江河汇报商讨。 而就在他一门心思要抓到翟献艺的时候，遥远不知何处的一个酒店中，位于最高层的豪华套房的餐厅内，刚刚用过宵夜的混血男子离开了餐桌，缓缓走到那巨大的落地窗边，坐在椅子上仰望他最喜欢的夜空。 “果然还是这里的夜空最干净。”混血男子惬意的伸了个懒腰，脸上挂着平静淡然地笑容，眼中时不时的闪过一丝追忆。 片刻后，看着星空的混血男子轻声问道：“对了，忠叔，萨拉·博里斯查到什么程度了。” 忠叔闻言笑了笑，不紧不慢的答道：“据说她准备请假，要去欧洲看一看自己的母亲和双胞胎妹妹。” “不错的借口。”和混血男子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赞许：“看来她度假的站点中，必然有一站叫做意国。” “就目前来看，是这样的。”忠叔点头道：“毕竟去墨国或者越国调查面具有些不切实际，选择更容易调查的鞋印为突破口而前往意国，确实是有个更合理的选项。” 混血男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仰头看着天上的某个星座：“我开始有点期待她的表现了。” 忠叔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安安静静的站在混血男子身后。 就在这时，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忠叔见混血男子不为所动，缓缓走到门边，让手下打开了门。 “丹尼尔？”忠叔见站在门外的丹尼尔表情纠结，手中一个文件袋被他紧紧地攥着，不又皱眉问道：“出了什么事？” “是……呃……”丹尼尔吞了口口水，面色为难的将档案袋递给忠叔，不知所措的耸肩道：“是宋的事情，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判断。” “宋？”忠叔听到这个让他颇具好感的名字，愣了一下屏退手下，然后才打开档案袋，取出里面的东西。 赫然间，看清手中事物的忠叔眼睛蓦然睁大，其中满是危险的光芒，就连原本平缓的呼吸也变得沉重。 “忠叔，什么东西和宋有关？”混血男子的声音会忽然响起，显然也注意到了忠叔的异样，眼神瞥向了门口：“拿来给我看看。” 忠叔瞪了一眼丹尼尔，眼珠急转却没想到该怎么解释，暗暗咒骂一声，紧紧攥着手中的东西，咬牙走到混血男子身边。 “是关于秦夏那个柴文东警官的一些东西。”走向混血男子的瞬间，忠叔决定还是实话实说，于是站定在混血男子身后，将手中东西递到混血男子面前：“这些东西可能牵扯到宋，需要威少爷决定怎么处理。” 听了忠叔的话，混血男子心中忽然升起一丝异样，脸上轻松淡然的表情消失不见。 而当他看清手中的东西时，表情甚少失控的他眉梢忽然一跳，瞳孔骤然紧缩！ 只见他手中拿着一张A4纸大小的照片，照片中是两名正在车内谈笑的男子，其中开车的一人正是前不久被忠叔安排人关注的柴文东，另一人则是他无比熟悉且数次互赠惊喜礼物的宋何！ “原来……他是警察啊。”混血男子看了照片好一会，才缓缓开口道：“难怪……我说汪小洪怎么会突然被警方盯上。” 忠叔担心的看着混血男子，见他又是盯着照片好一会不说话，便开口问道：“需要我处理……” “忠叔。”混血男子忽然打断了忠叔的话头，将照片随手丢在脚边，抬头看向夜空中某个醒目的星座，语气莫名：“你说他知道我是谁吗？” 忠叔想了一下，实在想不明白宋何在与混血男子的相处中是否带着别的目的，犹豫道：“我不确定。” “是啊，现在我也不太确定。”混血男子歪着头想了想，两只清澈明亮的眼睛眨了眨，嘴角泛起一个一位莫名的微笑：“那就确定一下吧。” 忠叔点点头，然后问道：“需要怎么安排？” “现在有人很想我死，又有人想查出来我的真实身份，那就给他们个机会。”混血男子目光一转，看向窗外某个方向，脸上出现了兴致盎然的笑容：“就定在意国，我也很久没去过那里了。” “至于他是我的朋友还是别的什么，就在那里见分晓吧！” 第六百九十七章 一出双簧 秦都警局，沈江河的办公室内，宋何坐在沈江河的对面侃侃而谈道：“就目前来看，我们能抓到翟献艺的可能并不大。” “一方面是汪小洪临走前的一系列行为，不仅烧掉了几乎所有可供我们追查这些犯罪团伙的线索，还惊跑了一批没被我们注意到的罪犯。另一方面呢，则是因为这个翟献艺，确实不是个简单角色。” “虽然不知道他这一次是因为脑子抽抽还是嗑大了才派人来报复，可如果不是因为这档子事儿，恐怕我们要费很大的功夫，才能从那些被捕的汪小洪团伙成员嘴里挖出他的信息。” “而根据从那个黄毛脑子里挖出来的信息来看，柴师兄抓到的这两个是小喽啰，跑掉的那个才是翟献艺派来组织报复行动的人，还是之一。” 柴文东淡定的点了点头：“能暴露这么一个团伙，也算是件好事。” “可惜后面的就不那么好了。”宋何苦笑一声，看着沈江河说道：“师父，我和师兄研究了一下，发现要抓这个翟献艺，必须剑走偏锋。” “虽然说这个翟献艺因为恨透了柴师兄而发布了什么悬赏，可是他现在的行踪就很不明朗。被抓的这两个家伙，根本就是翟献艺团伙外围里面的愣头青。” “我估计这次负责报复柴师兄的人之所以选这么两个人，除了这俩人敢下狠手以外，还是两个不会轻易吐露翟献艺信息的家伙。” 沈江河点头道：“难怪嘴那么严，都被你把信息翘光了还不说实话。” “关键是翘光了没什么大用。”宋何有些不爽：“他们知道的太少，咱们贸然行动的话绝对会打草惊蛇。” 沈江河低头沉吟片刻，抬头问道：“跑掉的那个人是什么人？” “石浩，翟献艺一名心腹帮手的手下，算是第三层的小头目。”宋何迅速答道：“黄毛不知道还有谁被派出来对付柴师兄，但他知道肯定有。” “所以你的想法是什么？”沈江河看着宋何。 “假装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宋何果断道：“派人暗中追捕石浩的同时，让柴师兄在明面上活动，争取再引出翟献艺派出来的另一批人马，这样一来咱们手里就有了一条线头了。” “而且虽说那个黄毛知道的不多，可我们还是能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的。比如说翟献艺曾经的活动范围和买家之类的消息，他们总是知道一些的。” “从这些地方入手，应该能摸清楚翟献艺的团伙是个什么情况。” 沈江河闻言点点头，然后什么也没说，依旧看着停下了话头的宋何。 “师父？”宋何眼神闪烁：“你这么看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你？知道‘不好意思’这四个字怎么写吗？”沈江河冷笑一声：“有屁就放，过时不候！” 宋何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想审一下被抓的汪小洪团伙成员，分开一个一个审，看能不能挖出来翟献艺的线索。” “理论上这个案子你不参与最好，不过……”沈江河看着宋何，想了想看向柴文东道：“……文东你来负责安排和陪同，有结果了告诉我。” 柴文东点点头，与宋何一同离开了沈江河的办公室。 “警队内部可能有问题，最近正在查。”柴文东悄声说道：“虽然别的问题查出来一些，可是却还没查出来当初是谁泄露的消息。” “所以这个节骨眼你接触汪小洪团伙并不明智，很可能被和汪小洪暗中串联的人盯上。” 宋何想了想，神秘的笑笑：“所以我需要乔装？” “你穿马甲上瘾了吧？”柴文东不由气结：“你不出示正规证件，别说审人，审讯室的门你都别想靠近！” “我发现你不光嘴有问题，耳朵也是摆设！” 宋何哈哈一笑拍了拍柴文东的肩膀：“师兄，我知道你担心我也被报复。不过这个事情真的得我出马，你们玩不转的。” “再说师父都说让你安排陪同了，你就别想着让我继续藏着了。况且，我也不是直面许大山他们，审他们的还得是你。” “什么意思？”柴文东愣了一下。 宋何笑眯眯的解释了一遍自己的想法，许大山越听越惊，最后不可思议的看了宋何好一会，最后才在宋何笃定的眼神中打电话安排审讯事宜。 一天后，宋何与柴文东一同来到了关押许大山等人的地方。 而为了保证此次审讯不会被有心人探听到，柴文东特意从通过了警队内部调查的人中抽调了人手，作为参与此次审讯的人员，并借助沈江河将这次审讯的保密级别提高。 与此同时，柴文东还将主审警官的名字写成自己，把宋何的名字藏在众多协助者中。 终于，在做了种种措施之后，柴文东才稍稍安下心来，通知警员开始准备审讯。 “八个人同时审，你没问题吗？”柴文东纠结的看了眼宋何。 “放心吧，昨天不是都演练过了吗？”将许大山等八人的资料研究了个透彻的宋何看着面前为数众多的监控，笑道：“最关键的是师兄你得和我密切配合，其他的都是小意思。” 同在监控室中的柴文东点点头，目光同样落在监控显示屏上。 只见摆在两人面前的众多显示屏中，是一个个审讯室中的实时景象，画面清晰纤毫毕现。 而其中的人物，恰是被依照特定顺序先后分别带进八间审讯室的许大山等八人， 看着这些人纷纷坐在审讯椅中之后，宋何眯着眼睛笑了。 片刻后，柴文东收到消息，整顿精神看了宋何一眼：“所有记录警员准备完毕了。” “师兄，放松点。”宋何点点头，诚恳的看着柴文东：“按照指令行事，我说什么你就说什么，绝对万无一失。” 柴文东闻言做了个深呼吸，闭上眼睛放空思想，然后接过宋何递给他的无线耳机，眼神坚定的离开了监控室。 而在房门闭合的刹那，宋何盯着监控，拿起手中的话筒轻声道：“首先是一号审讯室，张桦，胆怯内向，师兄你强势点。” 柴文东听着耳机中宋何清晰的声音，绷着脸走进了一号审讯室。 “张桦。”柴文东砰地一声关上了门，避开监控摄像头居高零下的站在张桦面前，叉着腰死死盯着他问道：“认不认识翟献艺？” 瘦小干缩的张桦被吓了一跳，呼吸急促了一下，摇头道：“不认识……” “你撒谎。”柴文东斩钉截铁的打断了张桦的话头：“谁替翟献艺送过货？是你还是别人？” 张桦不安的往椅子里缩了缩：“我真的不知道翟献艺是谁……” “不是你，那是谁？”柴文东根本不理会张桦的解释，听着耳机中宋何的指示继续问道：“是许大山和许小山兄弟两个吗？” 第六百九十八章 集体审讯 随着审讯的进行，胆怯内向的张桦惊恐的发现，柴文东根本不理会他说的是什么，甚至都在乎他说不说话！ 可偏偏那看起来极为强势的自问自答中，往往能直接命中他心中极力隐藏的真相！ 眨眼功夫，张桦后背上尽是汗水，而柴文东与宋何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问答之间越发流畅自如。 数分钟后，柴文东满意的点点头：“你说的这些东西，我会找你的同伙核实的，如果你说的是实话，会考虑给你适当减轻处罚。” 从未主动交代过任何东西的张桦闻言彻底愣住了，柴文东全程都在自说自话，虽说全部都命中了事实，可是从未配合审讯的张桦很难相信柴文东会这么轻易的给他减刑。 减刑……不对！ 瞬间想到一个可能的张桦瞬间如坠冰窖，惊骇欲绝的看着柴文东拿起笔录走出了审讯室！ “师兄，干得漂亮。”耳机中宋何的声音轻松愉快：“接下来是二号审讯室，刘辉宇，多疑谨慎，师兄你虚张声势起来。” 柴文东看着手中的笔录，摇头失笑一声，意态轻松的走进了二号审讯室。 “刘辉宇是吧？”柴文东云淡风轻的抬起半边屁股坐在了审讯桌上，一边随意的翻着手中的笔录一边看着审讯椅中的刘辉宇，轻松道： “根据张桦的交代，所有的走私委托中，违禁药品的报酬是最高的，所以你和许大山兄弟的经济条件是一群人里最好的。” “他胡说。”头发稀疏身形虚胖的刘辉宇不动声色的否认道：“你们抓我的时候，我是第一次帮人跑运输……” “但是我们从你家里起获了大量的现金。”柴文东不为所动，语气依旧轻松：“张桦家里只有一百多万，你家里却有近四百万的现金，怎么解释？” “那是我赌石赢回来的。”刘辉宇似早有预料，自然而然的答道：“我家有收据和记录，你可以去查……” “我们正在查。”柴文东耸肩笑了笑：“既然你觉得自己没问题，不如说说别人的事情吧，比如张桦，你知道他的事情吗？” 刘辉宇没有立即说话，顿了一下才说道：“不知道，我都不认识他。” 柴文东笑了笑：“你可真义气，张桦说你替假药贩子运货的时候，可比你痛快多了。” 刘辉宇呼吸蓦然一滞，原本直着的脑袋微微歪了歪，似乎感觉不太舒服一样。 柴文东没看见似得继续翻着手中的笔录，随口道：“想护着张桦没关系，反正他肯定愿意你帮他遮掩。关于许大山和许小山兄弟呢，你知道些什么……” 当柴文东从刘辉宇的审讯室中出来的时候，刘辉宇已经完全陷入了对于张桦的怀疑之中，而柴文东手中的笔录则多了一本。 “三号审讯室，牛海杰，讲义气，和刘辉宇关系最好。师兄你话不要说透，含含糊糊说一些只有他和刘辉宇知道的事情就行……” “四号审讯室，陈建龙，嫉妒心强……” “五号审讯室……” “六号审讯室……” …… 近两个小时，柴文东在宋何的指挥下，不停地出入第一到第六审讯室，甚至有的人还会经历数次审讯。 随着宋何挖出来的信息越来越多，第一个被审讯的张桦终于经受不住越来越重的心理压力，主动招了供，将他所了解的一些同伴们的运输记录主动说了出来。 而拿到了张桦的笔录之后，柴文东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也从耳机中听到了他希望听到的一句话。 “可以对付许大山和许小山兄弟两个了。”宋何的声音一如开始般稳定清晰：“张桦和许小山关系不错。” “虽然明面上没看出两人有什么联络，可是在他们各自的不记名电话通讯记录能够看得出来，这两个人属于臭味相投的类型。” 柴文东闻言笑笑：“如果张桦知道你为了对付他花费了多大的心力研究资料，一定会很感动的。” “我猜也是，还是痛哭流涕悔不当初的那种。”宋何玩笑一句，叮嘱道：“师兄，许大山和许小山兄弟可不好对付，而且看起来相对于弱点比较少的许大山来说，许小山更适合拿下。” “但是事实证明许大山很在乎自己的这个双胞胎弟弟，所以在审讯许小山之前，师兄你需要到许大山所在的房间，告诉他张桦卖掉了许小山，然后再去审许小山。” 柴文东咀嚼了一下宋何话中的意图，咧嘴笑道：“师傅说你心眼脏，我还不信，事实证明还是他老人家眼睛亮。” “师兄，你这么说咱可就不能好好玩了啊。”宋何嘚瑟着叫了声屈。 “得了吧你，也不知道谁比我还热心今天的审讯。”柴文东冲走廊中的摄像头摆摆手：“反正我脑子不如你好，干脆你说什么我听什么得了。” 宋何闻言笑了笑，开始观察起最后两间审讯室里的许大山和许小山。 与此同时，柴文东站在七号审讯室的门外，看着手中一厚摞笔录，不由再次惊叹于宋何搭配了读心术的审讯技巧。 其实审讯一开始的时候，柴文东只觉得能查到翟献艺就好，可如今他感觉不仅仅能从汪小洪团伙成员的口中挖出翟献艺的消息，更能挖掘出这个团伙更多不为人知的犯罪行为。 不过柴文东不知道，这笔录上的大部分罪行并不是宋何挖出来的，而是当初盯梢汪小洪团伙的时候，宋何特意从追凶系统中记下来的！ 只不过这一次宋何打算借着这场别开生面的审讯，让这些人把同伙们的罪行全都“交代”出来！ 深吸一口气，柴文东走进了七号审讯室，看了一眼审讯椅上的许大山，直接将一厚摞笔录放在桌上，然后拿起最上面一份张桦签过字的笔录，走到了许大山的面前。 “张桦招了。” 柴文东将笔录放在许大山面前，上面有大量许小山的名字和张桦的签名手印，让在审讯室中枯等了一个多小时而有些烦躁的许大山吓了一跳。 “所以你也好好考虑一下吧，许小山。” 就在许大山急思对策的时候，柴文东一句话把许大山说得一愣。 反倒是记录警员适时地出声提醒道：“柴警官，这个是许大山。” “许大山？”柴文东愕然，转身打开门看了一眼门号，气恼的返回屋子里，将审讯桌和许大山面前的笔录重新收起，冲记录警员说道：“不好意思走错了，审了俩小时脑子都糊了，该去对面审许小山的！” 第六百九十九章 收获满满 在宋何的指引下，柴文东在进入八号审讯室没多久，就拿到了许小山的口供。 毕竟张桦的供词具有很强的指向性，不仅仅供出了许小山，还提到了那些许小山曾经透露给他的犯罪团伙，所以即便许小山不招供，也能通过挖到那些犯罪团伙而把许小山牵出来。 于是许小山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立即改变了不配合的态度，开始主动交代一些事情。 然而交代来交代去，都是一些与违禁药品无关的运输记录，即便是张桦为了减轻罪责而笃定交代的许小山曾经运输违禁药品的记录，许小山也矢口否认，咬紧牙关说不是他干的。 “师兄，行了，许小山现在是不会交代的，让他在笔录上签字吧。”宋何的声音在柴文东耳机中响起：“接下来咱们开始测谎，不光翟献艺，把他知道的所有关于违禁药品的消息都撬出来。” 柴文东对宋何的话深以为然，让许小山在笔录上签了字之后，就按照宋何的指挥，搬了个椅子坐在许小山的面前。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许小山的反应通过监控摄像头清晰的传递到了宋何眼中，然后宋何的话又通过柴文东，一句一句重重的砸在许小山的心底。 当柴文东重新站起的时候，看着许小山惊恐不安的表情，心中忽然有点忽然惊醒却恍然不知岁月的感觉。 因为在这半个小时中，他为了与宋何达成完美的默契，仅仅盯着许小山的眼睛做出各种表情和复述宋何的话就花掉了他全部的精力，根本没有余力去思考其余的事情。 而如今清醒过来后再回想刚才的整个过程，柴文东隐隐把握到宋何从许小山口中榨取信息的技巧。 走出八号审讯室，柴文东看着手中又变厚了些许的笔录，笑看着走廊中的监控摄像头：“许大山？” “没错。”宋何看着监控中柴文东的笑脸，同样笑了笑：“他现在正在担心他弟弟，正是击溃他心防的好机会。” “我就知道，你根本就是想毕其功于一役。”柴文东比了个猜到的手势，一脸正色的走向了七号审讯室。 推开审讯室的门，柴文东看着面色沉凝纠结的许大山，拿着许小山的笔录扬了扬道：“许大山，许小山已经招了，所以你说不说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影响。” “不过我想和你询问些事情，许小山说所有运输违禁药品的委托都是他一个人完成的，是真的吗？” 许大山正犹豫，听柴文东这么一说再一次愣住了，可还没等他做出反应，柴文东就装模作样的拿起笔录，假装翻读，实则在复述宋何的话。 “许小山说，翟献艺、刘浩坤和边宇这三个人是曾经委托他运输违禁药品的毒头，他总共承接了共计二十四次运输委托，最远的是从连省到交省……” 随着柴文东的描述，被宋何从许小山脑子里榨出来的信息，一桩桩一件件宛若重拳一般不停轰在许大山脑海中。 见许大山如宋何所说的震惊纠结表情失控，柴文东扫了一眼便不作理会，感叹宋何记忆力好的同时，继续翻着笔录“念”了下去。 “……以上这些我所说的东西，许小山都声称是他独自完成的。”柴文东扬了扬手中的笔录：“你也知道，他招供的这些东西，只要一旦签了字，就要付出相应的法律责任。” “但是我要告诉你，我之所以在这里念给你听，是因为还没让他签字，并且咱们都心知肚明，这些东西不可能是他一个人完成的。” “而如果他全扛下来，不仅枪子儿是吃定了，如果后期一旦调查出来他撒谎，全扛下来反而一点活下来的机会都没有了，只会彻彻底底的坑死了他自己。” “说实话，你们俩的后果会是什么我并不关心。但是按照流程，我还要最后问你一个问题，那就是你到底说不说实话。如果你打定主意要把锅甩在他身上，我二话不说现在就让他签字。” 说罢，柴文东就不再理会许大山，开始整理笔录。 许大山见状，双手交叉握在一起，低着头眼睛转个不停。 终于，在柴文东将笔录整理好的那一刻，许大山沉声道：“是我们一起干的，我是主谋。还有，我有重要情况要反应。” 见到许大山这般说，原本以为自己会欣喜若狂的柴文东发觉自己心头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反而觉得有种理所当然的味道。 忽然，柴文东意识到，自己在宋何的指引下，已经预料到了会是这般结局。 “所以说，从开始审讯的那一刻，你就已经看到结局了是吧？” 心中转着念头，柴文东瞥了一眼审讯室中的监控摄像头，然后随意看着许大山，开口道：“说吧。” 最终，拿着许大山签字的笔录再次来到八号审讯室，仅仅将笔录给许小山看了一遍，就击溃了他最后的心防。 至此，历时四个多小时的审讯终于落下帷幕，虽说还有一部分人依旧咬着牙，可是在柴文东眼中，这些人招不招供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那些开了口的人会不断踩着没开口的人，争取获得那一丝减刑的机会。 “这次的囚徒困境你玩的太溜了。”柴文东回到监控室，见到了正捏着眉心放松心神的宋何，关心道：“不行了？” “师兄，你怎么骂人呢？”闭着眼睛缓解干涩酸困的宋何艰难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反弹！” “反弹无效！”柴文东哈哈一笑，幼稚的将双臂交叉挡在胸前，显然心情很是不错。 宋何见状不由乐了，感受到四小时高强度工作后积累的疲劳在迅速退去，眨了眨眼笑道：“意外收获还是不少的，起码能把南边几个省好好扫一下。” “是啊。”柴文东啧啧有声道：“卓老估计会很高兴。” 次日，回到秦都警局后，两人很快见到了在卓老面前异常嘚瑟的沈江河。 “回来的还真是时候。”沈江河见两人回来，笑道：“正好老卓在，宋何你把针对翟献艺的大概计划说说。” 宋何先是问了声好，然后才恭敬地说道：“卓老，根据昨天的审讯情况来看，许大山其实一直在近些年的违法运输活动中搜集客户信息。目的就是能在自己有一天被抓到又无法脱罪的时候，方便换取减刑机会。” “而我们从他口中了解到，翟献艺这个人既是毒头又是料鬼，为人十分专情，而他的恋人，正是他的大学同学。” 第七百章 卓老相邀 吕芷倩？” 卓老听到一个名字，皱眉问道：“那个模特？” 正要解释吕芷倩身份的宋何与柴文东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可思议和名为八卦的火焰。 “小兔崽子想什么呢！”沈江河瞬间看穿了他们脑子里的龌龊想法，笑喝道：“老卓管着南边，有什么公众人物还不是了如指掌！” 宋何讶然道：“师父，我们还什么都没说呢！您怎么知道我们想什么？除非您也是这么想的！” “你个臭不要脸的玩意儿！”沈江河一拍桌子：“说正……” “我还真不是因为她是公众人物才知道她的。”卓老忽然开口，打断了替他圆场的沈江河的话头，缓缓说道：“这个吕芷倩原名叫吕倩，虽然是个模特，可是名下有一家演艺公司。” “前段时间手下有人忽然查到这个演艺公司的账务有点问题，暗中调查后发现有来源不明的大笔现金频繁流动，似乎涉及到洗钱。” “现在看来，那些来源不明的大笔现金，很可能是从翟献艺手里来的。” “不错，看来能一次性拿下两起案子。”沈江河虽被卓老当场戳穿了圆场行为，却丝毫不觉得尴尬。 “卓老，需要我们做什么？”宋何问道。 “翟献艺和吕倩都在南边，你们去的人少了作用不大，人去多了又不合适。”卓老挠了挠发量越发堪忧的头顶，笑道：“你们能把翟献艺等人的消息挖出来已经做了很大的贡献了。” “后面你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文东在秦都好好地当靶子，小宋你和我去南边，想办法把这个翟献艺拿下来。” 宋何耸耸肩答应下来，其实在得知翟献艺在南方各省流窜之后，他就知道自己基本没什么机会参与到实际行动之中了，而他所能起到的作用也就仅剩下了出谋划策。 至于柴文东，更不可能去主动做什么，毕竟现在鬼知道有什么人在盯着他的动向，所以只有他一切照旧，才能让卓老更好的布置各种行动。 安排好了各项事宜，宋何与沈江河柴文东告别，跟着卓老离开了秦都警局。 “你怎么看这个翟献艺？”在机场贵宾室中等待登机的空当，卓老若无其事的问宋何。 “曾经也算冷静多智，是个比较难缠的人。”宋何想了想道：“可是从最近的行为来看，他脑子好像有了点问题，看样子是嗑药嗑坏了。”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好对付，因为一个冷静理智的人再危险也有行为逻辑，有针对性的作局是有很大概率将他拿下来的。” “可是如今以他能派人到秦都针对柴师兄进行报复来看，他很可能并不具备原先的理智，这样一来，就没有办法用常规方法去进行抓捕。” “因此我觉得，最好可以从吕芷倩身上下手。” 卓老不置可否，又问道：“怎么说服她？” “可以尝试接触她，要求她协助抓捕翟献艺，给她算立功表现。”宋何耸肩道“我研究了一下她的过往，发现她能和翟献艺在一起这么多年，也是有过人之处的。” “而最让人惊叹的，就是她很会权衡利弊。从她的演艺公司成立之后，就十分积极的在想办法打通她和地方政府的联系。” “虽然能想象到她必然会用到一些非法的手段，但是从当地政府的政策倾向和她演艺公司的商演政演上看，她很懂取舍之道，并且很珍惜自己明面上的身份。” “不错。”卓老点点头：“可是如果她和翟献艺之间的感情比你想象的深厚，并不会被她放在取舍的天平上，怎么办？毕竟这种可能并不是没有。” “所以我们需要给她准备一些她拒绝不了的先决条件。”宋何两眼放光的说道：“我觉得翟献艺不稳定的精神状态和对她的追杀就是挺好的选项。” 卓老打量了两眼宋何，讶然道：“果然带你过来是要冒一些风险的。” “卓老您不嫌弃我手段难看就行。”宋何腆着脸笑了笑。 “没事。你这也是提高行动的成功率嘛。”卓老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开始打电话下指令。 当宋何与卓老登记的时候，负责行动的行动小组已经开始全力运转，细化卓老指令中的种种方针策略。 当他们降落在坤城机场的时候，行动小组的技术队伍已经合成了数张逼真至极的拼接照片，清一色吕芷倩和某阳光帅气男子的亲密照片。 而负责接触吕芷倩的人员在拿到照片后，第一时间安排了员对吕芷倩进行了监控，并派人冒充翟献艺的手下将照片发到了吕芷倩的手机上。 于是，当宋何与卓老安顿好之后，吕芷倩已经在照片和翟献艺精神状态不稳定两件事情的压力下，主动与冒充翟献艺手下的行动小组取得了联系。 “进展怎么样？”找到行动小组负责人后，卓老随口问道。 “报告领导，一切顺利。”行动小组负责人从未见过卓老会过问这种级别的案子，自然丝毫不敢松懈。 “那就好。”卓老点点头：“别放跑了正主就好。” 说罢，就带着宋何离开了行动小组。 “卓老，有什么话您就说呗。”宋何此时也意识到卓老叫他跟来南方，并不仅仅是为了让他出点主意：“您这么卖关子，我可受不了啊。” “我还没想好怎么说。”卓老笑了笑，丝毫不意外宋何已经猜到自己另有意图：“你觉得南面这些省份怎么样？” 宋何若有所思的说道：“挺好的啊，都是经济大省。” “治安呢？”卓老依旧笑着，可眼神中却多了一丝别样的意味。 “这就看和谁比了。”宋何打了个马虎眼。 “和榆城。”卓老不再藏着掖着。 宋何挠头道：“卓老，把犯罪率从低往高排，榆城现在灵省第一，灵省现在全国第五，而前四个里面没一个南面的。” “你倒是不客气。”卓老叹了口气：“和他们俩比起来，我也算是够丢脸了。” “卓老，这您就有点偏颇了。”宋何认真道：“虽然前四里面没有，可是从去年开始，已经有南面的省挤进前十了。” “在你和柴文东回来之前，我和老沈商量了一下。”卓老摆摆手：“我帮柴文东尽快摆平那些麻烦，他就把你借给我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宋何察觉到卓老并没有说出准确的时间。 “看你有多大能耐。”卓老脸上笑容灿烂：“在樟城任职一段时间，把你看不惯的事情整顿整顿。” “为啥是我？”宋何有些疑惑，可是心中却隐隐升起一个答案。 卓老哈哈一笑：“因为老沈说你能胜任搅屎棍的工作。” 宋何脸色一黑： 果然！ 第七百零一章 突如其来 搅屎棍…… 所以您的意思是让我去粪坑里折腾么…… 话说不可能会有人这么形容自己管的地方吧…… 宋何哀怨的看了眼卓老，见对方开怀大笑的样子，却不敢像在沈江河面前般放肆，只能无奈苦笑：“卓老，我师父这么说您的辖区，您不和他拼个命我都有点看不下……” “我们两把老骨头拿什么拼？打太极？”卓老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再说他说的也没错，那地方就是个烂糟糟的泔水塘子，就得你这种不喜欢按套路出牌的人去才行。” “我也知道，这世界上有人的地方就不可能杜绝犯罪，所以我要求也不高，把那个地方变成活水池子就行。” “不管我用什么手段？”宋何其实知道自己并不抗拒这样的任务，而最大的不爽也仅仅是因为被两位长辈形容成搅屎棍，导致他狠狠的心中的小黑本上记录了好多东西。 “不管手段。”卓老点头：“并且为了保护你，你也也不用去当地警局，明面上还是平常人的身份，有必要的话可以联络我。” “这个好！”宋何眼睛一亮：“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去？” “关城。等把翟献艺这波人端掉。”卓老欣慰的笑笑：“完了你可以先去调查一下，想想用什么法子合适。” 宋何点点头，明白卓老其实有些话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以卓老如今的位置，说要让一个城市的治安有所改观，有时候仅仅是一句话的事情。 可是如今既然需要宋何潜入关城搞风搞雨，那就说明从正规渠道没办法解决其中所存在的问题。而只要稍微动动脑子，就能明白肯定关城中肯定有很多不那么清白的人和盘根错节的利益纠葛。 恐怕这个，才是沈江河与卓老乐意让宋何进去搞风搞雨的原因。 与卓老聊了片刻，两人再度返回了行动小组，顿时让刚刚松了口气的行动小组负责人再度紧张起来。 “现在怎么样了？”卓老随意的问了一句。 大佬，您不是才出去不到半小时吗，这个翟献艺和吕芷倩到底怎么惹到您了，让您这么催…… 不过负责人也仅仅敢在心中腹诽两句，面上依旧一副肃然表情：“报告领导，进展顺利。我们提出与吕芷倩晚上见面，对方已经答应了。” 卓老点点头：“多考虑几种可能性，做好布控。” “是！”负责人积极回应。 恰在这时，行动小组中一名戴着耳机的警员忽然面色一变，摘下耳机迅速看了一眼负责人所在的方向，欲言又止，表情纠结。 这一幕恰被卓老看到，便指着那名警员问道：“什么坏消息？” 负责人转身看向那名警员，见他面带为难，心中咯噔一下，可卓老在侧，便只能硬着头皮教训道：“没听见领导问你话吗！说！” “报告领导！”警员起身敬礼，喉结滚动一下：“吕芷倩忽然取消了会面！” 负责人顿感讶然，皱眉问道：“什么理由。” “她没说。”警员回道。 “录音拿来！”负责人立即走向警员。 卓老站着没动，转身看向一脸云淡风轻的宋何。 “她起疑心了。”宋何关掉刚刚他领取了出现新任务的追凶系统，轻声道：“应该是翟献艺到了。” “很有可能。”卓老点点头：“冒充翟献艺的手下就是这点不好，因为咱们不知道他的行踪，所以有一定概率撞车，从而引起对方的疑心。” “不过吕芷倩应该不会在翟献艺面前主动提起这件事情。”宋何表情轻松：“毕竟她明白轻重，若是以前还可能会仗着翟献艺的信任让他调查调查手下。” “而在如今这种情况下，她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险去赌翟献艺能冷静处理这件事情。所以只要做好伪装，就不会影响咱们的计划。” “看来老天都在帮你啊。”卓老笑了笑：“想抓翟献艺，结果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宋何暗暗瞥了一眼卓老的头顶，笑道：“卓老，您想说的是老天都在帮您吧。” “一样嘛。”卓老笑呵呵的回了一句，将负责人喊道身边，听了一遍与吕芷倩的沟通录音之后，缓缓道：“翟献艺来了，你们准备抓捕吧。” “翟献艺来了？”负责人一愣，旋即一喜，丝毫没有怀疑的立正敬礼大声道：“保证完成任务！” 卓老点点头，便不再理会开始布置行动的负责人，带着宋何离开了小组。 两个小时后，一辆豪华轿车穿过大街小巷，左绕右绕驶向了一个位置偏僻的别墅。 而别墅的车库在汽车靠近之后，毫无征兆的自动打开，汽车也自然而然的开了进去。 当车库门缓缓合拢的时候，一名长发乌黑柔顺身材高挑婀娜的女子走下汽车，熟练地穿过车库通往别墅的门，不一会就来到一处摆放着台球桌的房间内。 这是一个室内酒吧，其间有数名男子，他们中有几人分别站在房间的边角位置，只有一个皮肤暗沉却精神亢奋的男子在拿着球杆打台球。 只见这名男子绕着台球桌走了一会，比划了两下才选定一个位置，摆好姿势忽然出杆。 只听笃的一声，球桌上的白球飞快的弹出，却并没有击中男子瞄好的彩球，仅在桌边撞了两三下就停了下来。 “玛德！” 男子一声暴喝，猛地挥起球杆狠狠砸在台球桌上！ 咔啪！ 球杆应声而断，将刚走进来没多久的女子吓得一个激灵。 女子墨镜遮掩的双目中闪过一丝畏惧和厌烦交杂的情绪，脚步稍稍停顿一下，旋即又换上笑脸走到男子身边，摘下墨镜露出了保养极好的美艳容貌。 “怎么？有不顺心的事情？”女子看着男子满是血丝眼白暗黄的眼睛。 男子烦躁的丢下手中半截球杆：“汪小洪跑了以后，干啥啥不顺！好几批货运不出去，白白损失了几千万！” “那就休息休息。”女子抓起男子的手：“你为了手底下兄弟做了那么多事情，暂时消停一点，他们能理解的。” “等什么时候有了起色，在把该办的事情都办了。” “现在老子就想办一件事儿！就是你！”男子看着近在眼前的女子，眼神忽然变得亢奋起来，狞笑一声将女子抬到了台球桌上。 女子惊呼一声，心中顿时涌起羞恼和愤怒，却终究没敢反抗。 站在角落的几名男子见状，立即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室内酒吧，并将房门牢牢闭上。 与此同时，身穿特战服的数个特警队和缉毒警小队纷纷悄无声息的靠近别墅，天上更有无人机在将画面实时传回行动小组指挥部。 第七百零二章 师兄自责 有了你在前面做榜样，这个东西是越来越普及了。”卓老笑着指了指无人机传回的画面，看宋何的眼神很是满意。 宋何站在一旁，不以为意的耸耸肩。 因卓老在场而紧张不已的负责人在听到卓老的话之后，诧异的看了眼宋何，眼底尽是好奇的神色。 不过他也知道此时任务为重，便收敛心神开始指挥。 “行动！” 负责人一声令下，已经将整个别墅包围起来的各个小队同时发动！ 刹那之间，原本没什么人的别墅外忽然出现了难以计数的警员！ 只见他们分工及其明确的奔赴各个门窗位置，毫不犹豫的或破门或碎窗，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就破开障碍冲了进去！ 紧接着呼喝声起，散落于别墅内各处的翟献艺团伙成员纷纷被行动迅捷的警员控制！ 而当一队特警冲进室内酒吧的时候，翟献艺正神志不清的做着运动，至于察觉到事态不对要急速脱离的吕芷倩，则被他死死地摁着，根本丝毫不得逃脱！ “哎呀！没眼看没眼看！” 抓捕现场的画面通过警员身上的实时传输设备出现在指挥中心的显示屏上，让宋何将脸扭到了一边。 但是站在旁边的卓老却发现，宋何那微微眯起的眼睛和通过眼角瞥向显示屏的眼珠子，仿佛在告诉别人他并不如他所说的那般老实。 “你小子……”卓老低笑了一声，看向负责人，点头道：“干的不错，不过接下来的事情也要处理好，不要放跑了这个团伙的任何一个人。” “是！”负责人看着向外走去的卓老与宋何，结结实实松了口气的同时，对宋何的身份越发好奇。 只是他也知道，卓老不主动介绍，对方也没有主动表明身份，就说明对方的身份暂时没必要让自己知晓，所以他也就识趣的没有打听。 不过当负责人忍不住暗暗琢磨宋何身份的时候，在他眼中颇为神秘的宋何接到了沈江河忽然打来的电话。 “汪小洪？”宋何诧异的惊呼一声：“在意国？” “嗯。”沈江河的声音从宋何开了免提的手机中传出，略有些凝重：“发现他的过程比较离奇，不过他应该还没有发觉自己已经暴露了……” 沈江河说着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直把听着这一切的宋何与卓老惊的面面相觑。 原来一名秦夏游客在国外旅游的时候，拍了很多照片，发到了她的网络空间中。 恰好这名游客曾在意国短暂逗留，那些出于炫耀意图发在网络空间中的照片，又机缘巧合的被她闺蜜看到。 而她的闺蜜又是一名警属，在拿着这些照片与爱人评论的时候，又被近期刚刚看过汪小洪通缉令的警官意外发现，汪小洪出现在了一张照片的背景之中！ 于是，汪小洪身在意国的消息很快出现在了沈江河的办公桌上。 “那个警官本身就是谦省的人，了解一些汪小洪的案件。”沈江河也觉得颇为不可思议道：“所以他知道案子最后抓捕失败是怎么回事，就没有大肆宣扬这件事情。” “后来他打听到了柴文东的电话，这才把事情和柴文东说了。” “柴师兄什么想法？”宋何问道。 “他？已经疯了！一个劲的和我说要去意国把人抓回来！”沈江河没好气的说道：“兔崽子也不看看现在多少人盯着他，再惊跑了人怎么办！再说意国是他能随便执法调查的地方吗！” “要不是看他立过功，就这个目无组织虎了吧唧的样儿，我现在就枪毙了他！” 宋何闻言不由一乐，隐隐听到了沈江河电话中传来一声熟悉地咕哝声，显然被沈江河骂了个狗血淋头的柴文东也在电话那头。 “师父，要不我去吧。”宋何见卓老冲自己点点头，便自告奋勇道：“趁现在消息还没散开，我去查清楚他在哪里，尽量早点引渡回来。” “毕竟那些照片能被一个警官看到，就有可能被更多的警队内人员看到。如果又被汪小洪国内的某些关系看到，恐怕他又要消失了。” “我也是这个想法。”沈江河深吸一口气，待被柴文东气得有些升高的血压稍稍将下来一些后说道：“老卓的事情你先放一放，毕竟他也不是立即就要你去。” “而意国那面我也差不多准备好了，确定汪小洪行踪的事情就靠你了。找到人后立即联系国内，我马上联络人派引渡团队过去。” “现在你快点回秦都，我把身份和证件给你准备好，回来了立马出发！” 宋何干脆地应了一声，挂断电话后深呼吸一下，不好意思的看向卓老，挠头道：“抱歉啊，卓老，看来搅屎棍的工作得延后几天了。” “没事。”卓老表示理解：“我这边不急，可是你这去的晚了容易出波折，缓急我还是分的清的。” 答应卓老一定会认真处理关城的事情之后，宋何就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秦都。 “把他抓回来！” 一进了沈江河的办公室，宋何就看到了眼睛瞪得老大的柴文东。 “师兄你要修仙啊！”宋何一眼看出柴文东足有两天没怎么好好睡觉，顿时吓了一跳。 啪。 一个一次性纸杯飞过半个办公室，直接砸在柴文东的脑袋上！ “滚蛋！”沈江河手里端着自己的不锈钢水杯，瞪着眼睛骂道：“不争气的玩意儿，一个汪小洪把你弄成这样！” 柴文东缩了缩头，坐回椅子里，咬牙看着宋何。 宋何知道柴文东原本就因为汪小洪的出逃而有些自责，并且他们在拿到汪小洪团伙成员的口供之后，柴文东不仅发现有不少犯罪团伙因为汪小洪的提醒而藏匿起来，更发觉还有不少运输记录根本连买家和卖家是谁都不知道！ 这就让没能抓到汪小洪的柴文东更加的自责了，而恰在此时，柴文东得到了汪小洪身在异国的消息，哪里还能忍得住，便主动请缨要去意国将汪小洪挖出来。 “师兄，要说怨念，应该我更重吧。”宋何拍了拍柴文东的肩膀，却也知道他这个心结只有汪小洪落网才能解开，所以对沈江河说道：“师父，我查了，飞意国的飞机最快的一趟是下午。” “这是你的证件。”沈江河将一个文件袋交给宋何，然后又递给他一张照片：“这是那名游客在意国米城拍的照片，背景位置是在斯卡拉大剧院门口。” 宋何接过照片，立即看到照片中一名三旬女子背后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七百零三章 意国米城 汪小洪！ 那道身影穿着得体，头发胡须修剪时尚，抛开肤色问题，乍看去是典型久居意国才会有的衣着穿搭和发型款式。 然而不论再怎么变化，宋何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个照片中刚刚从斯卡拉大剧院走出来的人，正是从柴文东手底下逃脱的汪小洪！ “因为警队内部调查还没查到和他有串联的人，所以我们这次就没有开展任何形式的调查。”沈江河认真道：“因此你抵达那里之后，必须从零开始查起。” “这次给你准备的身份，除了名字用你的老习惯安排，其余的都是按照游客标准办理的。如果遇到你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去大使馆，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宋何点点头，仔细审视了一遍手中的照片：“这家伙日子过得不错啊。” “这恰恰说明他早有准备。”沈江河叮嘱道：“从他逃脱到出现在意国，间隔的时间并不长。如果走的是非法途径，他不可能这么快就肆无忌惮的出现在意国最著名的大剧院门口。” “可是，正规途径始终在我们的控制之中，我们查了他消失后所有前往意国的航班，没有任何疑似汪小洪的人员。” “所以从他潜入的渠道方面，我们没有任何能够追查的线索。而且不管他是通过什么方法进入的意国，汪小洪的身份都不会再被使用。” “我知道。”宋何收好照片：“看他的样子，现在所使用的身份应该是获得了意国的永久居留权，大概率是意籍华裔。” 沈江河见宋何一脸自信淡定的表情，点头道：“你有方向就出发吧，事情紧急，别再让他跑了。” “师父放心。”宋何应了一声，转向柴文东：“师兄，麻烦你再当一段时间的火把，在秦都替我遮掩遮掩，千万别漏了馅。” 柴文东郑重其事的应承道：“你放心查，秦都这边有我，绝对不给你拖后腿！” 宋何见状放心了些许，与两人道别后转身离开秦都警局，看了眼时间，马不停蹄的直奔机场。 因为宋何预定了最快出发的航班，去往机场的路上又花费了不短的时间，所以赶到机场后仅来得及买一本《意国常用问候语》就到了登机时间。 不过宋何也不着急，反正到了意国有的是时间适应语言，而且只要汪小洪不离开米城，追凶系统绝对不会放跑了他。 十二个小时后，走出米城机场的宋何立即打开追凶系统，很快发现了在三十公里外的汪小洪。 “看来你是打算在这里定居了啊。”宋何松了口气，旋即又有些苦恼的低声嘀咕：“你没跑掉虽然省了我很多功夫，可是这么快就汇报也不太现实。” 说罢，宋何抬头看了看夜色笼罩的天空，随手拦了辆出租车，说了汪小洪的地址就坐在了后排，准备去看看汪小洪的具体情况，争取把详细的情况调查清楚再报告沈江河。 出租车司机听着宋何字正腔圆的意国语，又寻思了一下宋何所说目的地的位置，顿时将他当做了旅行归来的意国华裔，熄了宰一笔路费的念头。 而当宋何搭乘出租车离开机场没多久，汪小洪居所附近的一处酒店中，刚刚吃完了晚饭的混血男子就从丹尼尔口中得知了宋何抵达意国的消息。 “他动作倒是挺快的。”混血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嘴角微翘，语气却没有明显的喜怒：“孙小海？看来他和我一样，不喜欢被人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 “查一下他入住的酒店，在他查到汪小洪之前都不要贸然靠近，否则绝对会被他察觉的。” 丹尼尔面色纠结的点点头，却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忠叔，你看丹尼尔。”混血男子笑了一声，看着闭合的房门对身后的忠叔说道：“他肯定不希望宋有问题。” 忠叔抿着嘴停了片刻，才开口道：“宋确实是个很有趣的人。” “对啊。”混血男子闻言脸上笑容敛去，轻声叹道：“可是一个有趣到让我把友谊送给他的人，竟然是一个警察，说实话，这样的难题以及背后的答案，可有点超出我的理解范围了。” 忠叔有些心疼的看着混血男子，明白他并没有指望同样不知道该怎么做的自己能给出一个答案，心中暗叹一声，将宽厚的手掌放在了混血男子肩上。 片刻后，混血男子深吸一口气，表情恢复如常道：“忠叔，联络德乔吧，该让他起一点作用了。” 忠叔闻言二话不说将笔记本电脑摆在混血男子面前的桌上，然后又将面具和手套给他戴好。 带上诡谲面具的混血男子启动电脑，打开通讯软件，点开了通讯录中的一个名字。 紧接着，一个实时视频对话框出现在电脑频幕上，对话框中一名中年意国男子表情紧张的问候道：“洛基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是我可以帮您的吗？” “您很守时，德乔先生。”混血男子轻松的笑道：“况且不用这么紧张，这次只是想让您传个话，很简单的事情。” 名叫德乔的意国中年男子很明显的松了口气，脸上也出现了笑容：“洛基先生请说，我一定竭尽全力去办。” “我很欣赏您的态度，德乔先生。”混血男子赞了一句，云淡风轻的说道：“想必迪亚哥先生会很开心的。” “迪……迪亚哥先生？”德乔瞬间变了脸色，面容苍白的仿佛血液瞬间被抽走一样：“马特奥·迪亚哥先生？” “看来您认识他，那再好不过了。”混血男子面具后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戏谑的笑容 德乔闻言一个激灵，连忙仓皇的摆手道：“不不不，我并不认识迪亚哥先生，我只是听过他的名字……” “没关系，我可以把他的联系方式告诉您。”混血男子看着德乔脸上的表情，满意的笑道：“这可是您千载难逢的机会，明白吗？” “机会……”德乔愣了一下，旋即似是明白了什么，面色迅速又变得红润起来，连连点头道：“我明白了！我真诚地赞美您！洛基先生！”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罢了。”混血男子不以为意的歪头笑了笑，一字一句的说道：“麻烦您告诉他，卡塞尔回到意国米城了，就住在米罗酒店。” “如果他问起您从哪里得知的消息，您可以说是我告诉您的。至于什么时候通知他，您会知道的，德乔先生。” 德乔连忙记下来，复述一遍之后，再次兴奋的向混血男子致谢。 第七百零四章 战力强横 结束实时通讯之后没多久，混血男子的房门忽然被敲响，忠叔得到混血男子的许可后，诧异的打开房门，发现丹尼尔正面色急切地站在门外。 “发生什么事了？”忠叔侧开半步将高大的丹尼尔让了进来。 “宋没有入住任何酒店！”丹尼尔着急地说了一句，然后看向混血男子，快速说道：“他乘坐出租车向汪小洪所在的方向去了！” 忠叔蓦然一惊，混血男子则瞬间坐直了身子，两只明亮的眼睛闪过一丝兴奋，视线转向窗外机场的方向，仿佛在与数公里外的宋何对视着一样！ “这么快就能查到汪小洪的位置，真让人感到不可思议。”混血男子笃定道：“绝对不是秦夏警方的力量，否则来的不会是他，而是意国警方和秦夏的引渡团队。” “也就是说，他有属于自己的力量，并且是远比秦夏警方高效的团队！” 来到混血男子身后的忠叔皱眉道：“汪小洪住所附近有我们的人，没发现有人靠近过。” “应该是他手下的黑客。”混血男子语气肯定的脑补道：“和马修斯一个级别的黑客，能做到事情可是很多的。” 忠叔点点头，然后又问道：“需要通知迪亚哥吗？” “当然！”混血男子笑了一声：“当年他儿子死在我手里之后，就一直都没有找到我。难得洛基愿意给他一个报仇的机会，我怎么忍心让他一直等下去呢。” 忠叔闻言犹豫了一下，不过最终眼神还是坚定下来，点头道：“我这就去安排。” 十分钟后，米城一个别墅内，一名身穿丝绸睡衣的意国老者优雅的端着一杯红酒，双眼微阖惬意的坐在沙发中，聆听那在屋中回荡飘扬的古典音乐。 忽然，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一名管家服饰的男子来到了老者身边，让感觉受到打扰的老者微微皱了皱眉。 片刻后，老者待那段他最喜欢的段落结束，才睁开双眼：“说吧。” “有个叫德乔的家伙，说一个叫洛基的人让他传递一条信息。”管家轻轻顿了一下，然后才小心翼翼的说道：“信息的内容是：卡塞尔来了米城，住在米罗酒店。” 老者呼吸一顿，原本微微张开的双眼骤然张大，深陷的眼眶中满是阴冷的光芒：“卡塞尔，回来了？” “是的，迪亚哥先生。”管家在老者的目光下寒毛直竖，弯腰躬首道：“我查过了，卡塞尔数天前在米罗酒店办理了入住手续。” “那么，你还在等什么？”老者死死地盯着管家，语气中尽是彻骨的寒意：“从现在起，卡塞尔和你，只有一个能活着，明白吗？” 低着头的管家蓦然瞪大了眼睛，回想起面前这个老者恐怖的手段，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下定决心，要亲手干掉那个杀掉老者独子的卡塞尔！ 夜色中，宋何坐在出租车中，一边与司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边边欣赏着车窗外的的街景。 而就在这时，一阵阵汽车马达的轰鸣声从后方迅速靠近，眨眼间数量纯黑色的越野车就赶了上来，将出租车逼到一边的同时，风驰电掣般的向着远方驶去。 “狗……”急打方向比凯越越野车的出租车司机怒极，可看清了远去车辆的车牌号之后，顿时将还没骂出口的后半句话掐断：“我的天啊！迪亚哥家族！” 坐在后排的宋何被车辆摇晃的皱眉不已，望着远去的吉普车，不爽的眯了眯眼睛。 不久后，盯着追凶系统的宋何忽然眉头一皱，发现原本待在固定位置的汪小洪忽然开始移动，并且看速度明显是在驾车出行。 而就在他准备告诉出租车司机改变方向的时候，一阵微弱的枪响忽然穿过车窗的缝隙，钻进了宋何的耳中！ 表情瞬间凝重了些许的宋何稍作辨认，立即发现除了不间断的枪声外，还有惨呼声和怒吼声，并且都是从正前方传来的。 皱眉思忖片刻，宋何笃定汪小洪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赶来了米城。并且就算是知道，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逃出系统的侦测范围，便决定等前方的纷乱过去之后再去调查。 于是，他扮作不舒服的样子对司机说道：“开慢点，我有点头晕。” 司机不明所以的看了宋何一眼，将车速缓缓放慢。 “谢谢。”宋何道了声谢，假作闭目修养，实则在凝神关注那不知具体在哪里爆发的枪战。 渐渐地，宋何发觉传入耳中的枪声越发清晰，且依然没有停止的预兆，便索性提前下车，准备换个方向绕开这处是非之地，独自去追渐渐远离的汪小洪。 然而他刚刚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准备拿出戒指中的摩托车去追汪小洪，就听那夹杂在枪声中的呼喊声里有一个颇为熟悉的声线！ “丹尼尔？” 宋何心头一震，猛然想起丹尼尔基本都是与混血男子同时出现，骇然之下看向枪声传来的方向。 “我靠！不会这么巧吧！” 低声咒骂一句，宋何以最快的速度套上了他曾经兑换的各种防弹装备，取出摩托车火速卸掉牌照，直奔枪声传来的地方！ 与此同时，米罗酒店中，忠叔伙同丹尼尔和一众人手护着混血男子，从消防通道中直奔进酒店大堂中！ 可他们前脚刚跑出消防通道，后脚就有一伙大喊大叫的黑西装男子端着枪冲了下来，眼看就要追着他们冲入大厅！ 但是就在他们将要触及消防通道铁门的瞬间，那扇沉重的铁门忽然飞快的打开一道缝隙后又迅速闭合！ 而就在这短短的一瞬，两枚手雷如同耗子般灵活的钻进缝隙，滴溜溜的落在一众黑西装男子脚下！ “该死！是手雷！” “门打不开了！” “退回去！” 轰轰！ 剧烈的爆炸在消防通道中响起，让那些慌乱绝望的呼喊声戛然而止！ “威少爷！这边！” 忠叔拎着双枪走在最前面，龙行虎步间无视了酒店大厅中被吓坏而四散奔逃的各色人员，带着被丹尼尔和手下护佑的混血男子向酒店外走去！ “忠叔，你的战斗力太强了。”混血男子暗暗嘀咕一句，不过还是顺从的跟在忠叔身后。 恰在此时，一个浑身鼓鼓囊囊戴着头盔的摩托骑手逆着奔逃的人群疾驰而来，急停在酒店大门口！ 眼看就要走出酒店的忠叔万分警觉，见状二话不说举枪指了过去，却见那名摩托骑手飞快的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一声暴喝从头盔中传出：“忠叔！” 熟悉的称呼让忠叔在扣动扳机的一刹将枪口偏开半分，飞掠而出的子弹直接将宋何身旁的大门玻璃打得粉碎！ 忠叔身后的混血男子探出头来，脸上尽是释怀的笑容，指着宋何那脏的不成样子的摩托车哈哈大笑道：“哈哈！真特么丑！你从哪儿偷的摩托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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