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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承两万亿》 第一章 这就是现实 夜幕下的天南市，灯火辉煌。天海传媒，天南的一家小公司，也在亮着灯。 员工区里加班的，只有一个人。 那是个相貌普通的年轻人，他正凝视电脑屏幕，虽然满脸的疲惫，眼睛却格外有神。他的办公桌上，乱，散放着文件和食物袋。 许久，年轻人才眨眨干涩的眼，舔舔嘴唇，伸手在桌面翻检一番。 一无所获。 他苦笑着，将手里的一个纸袋攥成一团。 “啪啪啪”，一阵拍打玻璃门的声音传来，经理办公室伸出一个谢顶的脑袋。 “白小升，你弄完没有，这都几天了，今天必须给我！”秃头厉声喝道。 白小升脸色有些难看，不过最终也只是平静地，回了一声，“周总，马上好，我这就传给你。” 周天省！白小升念着秃头的名字，眼神阴翳。 这个家伙擅改方案，让客户极度不满，也让老板暴跳如雷，到头来，还把责任推给他，拿他的原构思取悦客户，简直混蛋透顶！ 事后，周天省提议的加班，干活的也是他白小升，等老板一走，周天省就窝在办公室里呼呼大睡。 “检查好再给我，别再出漏子啊！”周天省见白小升爱答不理，冷哼一声，缩回头。 白小升手里的包装袋，咯吱吱作响。 现在的他，特别想打人。 不过！ 白小升的手渐渐松开。 活着要吃饭，还要房租水电，还有刚下来的房贷！这些简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为了买那几十平米的房子，他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什么都没了脾气。 他需要这份工资，更需要提取住房公积金的那笔钱。 为此，他只能忍！ “能忍方为大丈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白小升心中默念。 嗡嗡，忽然一阵手机的震动声响起。白小升拿起电话，看到名字微微一怔。 来电的是，许芳？ 许芳，是白小升远房亲戚给介绍的相亲对象，俩人见过一面。姑娘长得不错，时尚靓丽，不过言谈很拜金，跟白小升不是一路人，白小升已经不准备再联系。 没想到，许芳却给他打来了电话。 “许芳？”“是我。” 白小升接了电话，许芳咯咯一笑。 随后，俩人不痛不痒聊了几句。 怎么想给我打电话了，喜欢我？白小升自嘲一笑。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白小升清楚的记得上次见面结束之际，姑娘眼里的轻蔑，这女人会喜欢一个没钱又长相平凡的人？鬼才信。 “听说，你有两张魏墨染演唱会的票？”许芳话头一转，终于拉上正题。 魏墨染，那个大明星？ 白小升想起来，亲戚说过，要帮他搞两张票。 魏墨染一张票，据说要几千，两张就小一万，白小升根本不敢想，特别是他都已经不准备跟许芳继续谈下去。 “能不能把票送我，我有个朋友也想去看。”许芳道。 不是跟我去啊？ 白小升一愣，好奇道，“你们俩个小姑娘追女明星？” “是男性朋友。”许芳声音一顿，强调说，“人可不是买不起，是我要请他。” “还有，白小升，我觉得我们可能不太合适，不过可以做朋友。既然是朋友，我的忙你会帮吧。” 男性朋友？白小升眨眨眼，是男朋友吧，这才几天功夫！ “男朋友？” “算吧。”许芳含糊一嘴，“门票，送给我吧。” 电话这头，白小升反倒笑了，“不好意思，我没有票。” 对面，许芳用很不高兴地腔调道，“你个大男人，俩张门票至于那么小气吗，那票不就是给我准备的吗。我男朋友那在天南很有钱的，有人脉，你这次帮了我，下次或许我让他给你找个好工作，让你……” “谢谢你的好意，我的工作，不需要别人帮忙。”白小升挂断电话，把许芳拉黑。 “有病！”放下手机，白小升忍不住骂了一声。 有钱又怎样，他有钱是他的事，你想嫁给有钱人是你的事。 与我白小升何干！ 况且，有钱了不起吗！ 白小升想想都觉得心烦，这些天他都因为钱的事儿糟心，连房东都盯贼一样怕他跑掉，现在又碰见这么个主。 “王八蛋！”白小升越想越堵，又忍不住狠狠骂了一句。 骂完，白小升默默把打包好的文件发给周天省。 没五分钟，周天省就从办公室里出来，匆匆往外走。 “一会儿你锁门，我先走了，这几天真累。”周天省嘟嚷一嘴。 白小升不吭不响地点点头。 周天省忽然又折返回来，在白小升诧异的注视下，古怪一笑，“你要提取公积金的申请材料还在我那儿，你看，这俩天忙，我都忘了给人事，你多等几天。” 半个月前的材料，还没有给人事部，还在周天省那儿压着？！ 白小升愣愣看着周天省，看着他快步离去。 “太欺负人了，你大爷！”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白小升一声咆哮，红着眼腾地起身。 楼道里，周天省无声冷笑，快步进了电梯。 “给我站住！” 白小升大叫，可此刻，他的电话声再度响起。 愤怒之下，白小升抓起手机就要摔在地上，却看到来电的名字，老妈。 白小升一下子定住，怔怔看着那两个字，好半天才按下接听键。 “儿子，你吃了没有？”熟悉的声音，让满腔怒火的白小升冷静下来。 “儿子，最近天气降温，天凉了，你要多穿件衣服！” “别总是喝一些碳酸饮料，对身体不好。” “对了，你刘姨给你介绍那姑娘你们怎么样了，我听说那姑娘可俊了……” “儿子，你怎么不说话。” 听着母亲的唠叨，白小升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特别想。只有在这一刻，他才感觉到委屈、心酸，感觉到被现实，被钱，压榨的体无完肤的痛楚。 “妈！”白小升伸手盖住眼睛，用沙哑着声音说，“我在这儿挺好的！” 不知过了多久，白小升放下电话，一声不吭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看着万家灯火。 妈，我会过好的，赚很多钱，把你们接过来，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我会有钱的！白小升咬紧下唇。 “砰砰砰”，一阵低缓有序的敲门声打断了白小升的思绪。 白小升默默起身，走向门口。 在公司玻璃门外，站着两道身影。 一个西装笔挺、头发花白的老年人，一个与白小升年龄相仿的美女。 “你们找谁？”白小升皱眉问道。 老人目光烁烁，不慌不忙，上下打量白小升，忽然展露一笑，“我们找你！” 第二章 两万亿 门外的老人目光深邃，握着手杖的手掌带着雪白的手套。他身边的女人皮肤雪白，黑丝包裹的腿又细又长，透着性感诱惑。 “你们找我？”白小升奇道。 他不认识门外的两个人，不过奇怪的是，那老人给他很眼熟的感觉，让他情不自禁多看两眼。 “是，我们找你。”老人微笑，“白小升先生。” “我不认识你们。”白小升皱眉。 老人在微笑，并没因白小升隔门对话有什么不满，反倒从容介绍自己，“我是司徒寅，振北集团董事长白振北先生的管家。白小升先生，对此如果你有异议，可以随便查。” 白振北，振北集团？ 白小升起初没有反应过来，回过神来顿时吓一跳。白振北是谁？全球富豪前三十！振北集团，那更是世界级超级的财团！ 眼前这个老人，身上也带着一股特别的气势，雍容儒雅，不怒自威。 这种气势，装不出，也装不来。 白小升心中一动，摸出手机，飞快搜索。老人微笑看着他。 网上的图片被白小升找到，放到最大，他瞪大眼跟眼前老人一一比对。 连鱼尾纹都一样的，真的是白振北私人管家！ 这么个大人物就站在门外，白小升真有点做梦的感觉，赶紧开门，这个闭门羹可不礼貌。 “司徒先生，请进。”白小升心里震惊，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诚惶诚恐和奉迎。 他只是有点不解，一个大人物，一个小人物，找他做什么？ “不用了，就在这儿说吧，挺好的。”司徒寅点点头，对白小升的表现有几分赞许。 白小升也没有再让，像个晚辈一样垂手而立。 “我们这次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跟您谈。”司徒寅笑容一敛，神色多了几分严肃。 “也许，我该称呼您为白小升少爷，因为——”司徒寅挺直腰杆，一顿手杖，“白振北先生是您的亲叔公。” 此话一出，司徒寅身边的女人，眼眸中闪动起一丝异彩。 白小升却傻眼了。 这句话不亚于晴天霹雳。 白振北，他亲二叔公？！爷爷过世的早，他可从未听奶奶跟老爸说起过。 不是弄错了吧，白小升眼里闪过一丝异色。 “放心，我们是不会弄错的。”司徒寅看出白小升的惊疑，肯定道，“请不要小看我们的能力。” 也对，振北集团要连这种事儿都能搞错，谈何屹立世界商业之巅。 我真是世界级财团主的外孙？白小升心忍不住砰砰跳。 “目前，白振北先生身体状况很不好，按他的嘱托你将作为振北集团继承者，接受考验。”司徒寅一字一句地说。 白小升还没从上一个震惊中醒过神，又被狠狠炸蒙了。 要他，继承振北？！ 白小升下意识觉得自己得说点什么，要说什么。 “振北，有多少钱？”话一出口，白小升自己都感觉尴尬，果然是穷怕了。 对此，司徒寅一笑。 “去年财报数据，振北集团估值，大约两万亿。” 两万亿！ 白小升真有点吓着了。 “如果，您想继承振北集团，是需要完成考验的。”司徒寅提醒道，“根据白振北先生的要求，您必须由集团基层干起，十年内经历十个岗位，十年后不管您做到哪个岗位，考核都将结束。” 十年考验，要做到世界级财团的总裁？！ 白小升很难以置信地看着司徒寅，这比天方夜谭还天方夜谭。 司徒寅伸手，他身边的美女赶紧递过一件东西，那是个方正的银色盒子。 “这是白振北先生托我转交给您的，里面有一张全球通行的集团身份卡，一张世界银行金卡，还有，我就不知道了。” “以上。” 司徒寅把盒子递给白小升，方才一顿手杖，“祝您好运吧，我未来的总裁。” 白小升茫然无措地抱着盒子，司徒寅深深看他一眼，转身离去，美女美眸凝视白小升两秒，迈步跟了上去。 白小升就这么傻傻地目送他们离去，好半天没回过神。 他一个窘困的打工族，一个因为钱屡屡受气的人，一下子要继承世界级财团…… “我一定是在做梦！” 白小升脚下虚浮，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的工位。 好半天，他打开了盒子，银行金卡和身份卡在最上面，印制无比精美。此外，盒子里还有一件东西，一块拳头大小的银色方块。 这东西，司徒寅可没有提及。 白小升好奇地伸过手，忽然，一道红光从银**方里迸发，扫码一样从他手心滑过。那东西忽然层层展开，像莲花一样绽放。 白小升急忙缩回手，却被一道光刺的睁不开眼，他的眉心忽然遭到一次撞击，一股酸麻的感觉覆盖头皮。 白小升一惊，先是感到昏昏欲睡，而后从未有过的一种清澈涌上脑海。白小升惊异地看着眼前，感觉眼前所有的东西前所未有的清晰。 “纳米芯片植入成功。” 忽然，一个细碎如银铃的声音，在白小升的脑子里响起。 有人？！白小升吓一跳，转身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那声音继续，“身份信息：白小升，职场级别：员工级，激活资金壹佰万元整。权限一级，启动辅助功能——搜索引擎！” 白小升惊骇的四下寻觅，最终确认，声音就在他的脑子里。 “你好，我是振北集团零号生物工程研究所开发，人工智能系统红莲。下面，向您传达白振北先生私人语音信息。”“ 纳米芯片，人工智能？白小升抓过镜子，在他眉心处依稀可见一个极小的针孔。 “白小升。”不等白小升多想，一个苍老虚弱的声音响起，虚弱，却透着亲切慈祥。 白小升心中一震，这声音跟他爷爷很像。 “我是白振北，你的叔公。我们虽然没有见过面，但你的一切我都知道，而关于我，相信你也有一定的了解。” “我已经快走到人生的尽头，我希望你继承我的产业。我给你十年，完成任务，从基层到总裁去体验前所未有的人生！” “红莲，是连司徒都不知道的存在，是我个人给你的最后帮助。” “哦，对了。我还收养了两个孩子，跟你的年龄相仿，相信不久之后你们就会见面。” “努力吧，我的孩子！” 声音戛然而止，白小升无声的站在那里。 这一切，是真的！ 另一个人生在向他招手，如同耸入云端的山峰，只等他攀爬。 白小升慢慢走到窗前，俯瞰这座城市。 城市就在他的脚下，千万灯火如同宝石，等人采撷。 “我接受挑战！”白小升忽然扯着嗓子嘶喊，“这两万亿，我，要定了！” 第三章 路见不平 “红莲？”许久，白小升才从激情澎湃中稳定下来，尝试跟人工智能交流。 人工智能，白小升以前只在电影里见过，没想到自己还能见识到真的，特别是光想就能交流，实在是酷。况且以后能走到哪一步，能依靠的外力，似乎只有它，必须要多多了解！ 事关两万亿，白小升特别上心。 “主人，有何吩咐。”银铃一般的声音再度响起，很好听，却少了几分感情，不过白小升并不在意。 “你方才说的那些，前面的我都懂，最后一个辅助，是什么东西？” “搜索引擎，是您这个级别，员工级，所能动用的辅助模块，您所需要的任何资料都可以由我在全网络搜索，筛选最准确的信息传递到您的大脑皮层，形成短期记忆，供您使用。” 哦？！白小升眼神一亮。 那我岂不是人形电脑？ “您一共要经历十个职场等级，员工、经理、助理直至集团总裁，我将根据你的行为作出评估，分数达到一定数值，您将会升级，每次升级会解锁不同资金和辅助。”红莲继续道。 原来搜索功能之上，还有其他的辅助功能！ “其他辅助功能是什么？”白小升问道。 “对不起，您的权限不足，无法查询。”红莲毫不客气地拒绝他。 白小升讪讪摸了摸鼻子，真是不通人情的人工智能。 不过，这搜索功能，有没有我想想的那么强大啊，白小升忽然来了兴致。 “红莲，资料检索。”白小升忽然想试试，“如何制造核弹。” “好的。”红莲清脆的声音响起，毫不迟疑。 刹那，白小升惊觉在他的脑海里无端冒出成千上万的公式，还有模型。 从元素提取，到武器级组装，无数的知识涌入，白小升眼前飞现无数的图形方程式。 “好了，够了！停，停！”白小升忍不住失声叫道。 这都行！ 虽然知道这些跟制造还差着十万八千里，不过这还是太强了！ 白小升心脏砰砰跳，感觉惊悸。 “这些短期记忆将会在十分钟内消失，是否需要长期保存？”红莲问道。 “不用！”白小升急忙大叫。 开玩笑，他保存这些干什么！ 不过，这辅助还真是有趣的很！白小升晃晃微微发沉的脑袋，嘴角勾起一抹兴奋。 随后，他又试了试各种问题，天文地理，古今中外，什么都能得到详细答案。 直至亢奋，白小升才停下来。随后，他才看见桌上的两张卡，身份卡、银行金卡…… 白小升注意力更多的是在那张银行金卡上，他问过红莲，那卡里有整整一百万，随他支配！ 怎么花都行！ 一百万，光是员工级就有一百万！白小升忍不住有些手抖。 要是升到经理、助理……那得多少钱…… 不，我的目标是总裁，两万亿，都是我的！ 白小升目光炽热如火。 “回家！”他振臂高呼。 半个小时后。 白小升下了公交车，这儿距他租房的地儿还有一站地。 他熟门熟路钻进自己常来的小饭馆，捡了个临窗的座，要了大碗板面，热乎乎吃了起来。 按着白小升最初的冲动，有这一百万还省什么，花！然而，冷静下来，白小升就否定了这念头。他是真穷怕了，也是谨慎惯了，不想胡乱花掉。 想想，那些真正有钱的人，谁也不会胡乱挥霍。要掌握大财团，就要在境界上看齐大佬。 毕竟他的目标，是两万亿！ 白小升正热火朝天地吃着，忽然一辆车停在店外，滴滴地按响喇叭。 白小升抬起头，那辆宝马X6摇下窗，副驾驶一个装扮性感的女人拉下墨镜。白小升看到对方的脸就是一怔，那女人看到了白小升，也是一愣。 许芳？她怎么在这儿？ 于阳看见许芳身边，是个俊朗的男人，跟自己年龄相仿，一只手摸在许芳的大腿上。 哦，两条街外是酒吧街！白小升忽然想起来了，那儿可是夜生活天堂。 许芳看到白小升也是一愣，不过随即嘴角泛起一丝轻笑。 明显有几分瞧不起。 或许是不久前的要票“仇怨”，许芳不加掩饰表现自己的情绪。 “白小升，好巧。”许芳伸出纤白的手掌，一脸嫌恶地扇着飘过来的味道，“你晚上就吃这个？” 白小升很平静看着她，懒得搭理。 “哎，我问你，前面过得去吗？”许芳问到。 这附近修路，光凭导航走不通。 “能，走吧，别停着耽误我生意。”白小升还没开口，面店老板嚷嚷道，他很不高兴看着许芳的动作，好像他的面闻起来多恶心似的。 “哼。” 许芳冷笑，转脸对身边的男人甜腻腻说，“亲爱的，我们快走吧，这儿的味道太冲，一会儿我们衣服都染上气味了，恶心死了。” 那个男人一笑，伸手在许芳身上摸了一把，车窗被摇了上去，扬长而去。 “。”白小升欲言又止。 前面，貌似，不太能过去吧。 “呸，小浪货。”面店老板轻蔑啐了口痰，冷笑不已，“前面堵死你们！” 随后，他扭脸跟白小升说，“你认识那女的？” “不是朋友。”白小升赶紧摇摇头，唏哩呼噜埋头吃面。 吃完晚饭，白小升才慢悠悠往回溜达。 走了两个路口，前面路灯下似乎围了好些人，还不时传来叫嚷声，声音最大的听起来还有几分熟悉。 又是许芳？！ 白小升听出来后，感觉有些哭笑不得。 今儿是绕不开这个女人了。 人群里停着宝马，旁边还倒着一辆自行车，许芳孤身一人对着一个环卫打扮的老太太大嚷。 白小升走近了一些，听得更加清楚。 “我说你瞎是吗，这么大的车你没看到啊。宝马，你赔得起吗你！” 那个上年纪的环卫工老人唯唯诺诺，不停哀求，不过许芳依旧不依不饶，叫骂不停。 “这都十几分钟了，姑娘嘴就是厉害。”围观的人小声嘟囔，“这老太太也真可怜，这得赔多少钱。” 白小升微微皱眉，他太知道没钱的苦了，特别是小人物的艰难。 那个环卫工人一看就是老实人，而且家境不好，地上除了撞坏的自行车，还有撒的饭盒。咸菜白米饭，这也许是她的宵夜。 白小升忍不住皱了皱眉，眼神发冷。 许芳正在骂，忽然看到白小升，眼睛顿时一亮，大声对环卫工人嚷道，“老东西，你辩解是吧，我有人证！” “白小升，你过来给我做个证！” 许芳冷笑斜了老人一眼，“我好好跟你算算账！” 白小升眼见许芳的期待，皱起眉，忽然展颜一笑。 你要我作证？好，我今天就当一回“证人”！让你知道，小人物不好欺负！白小升迈步上前。 “你们干什么，太欺负人了！”忽然一声娇叱，从人群里冲出一道倩影。 好漂亮的人儿，白小升眼前一亮。 “你凭什么帮她作证，你们这是诬陷！”路见不平的美女怒喝，一双美眸，狠狠盯着白小升。 第四章 我来作证 “你是干什么的，这有你什么事！”看见有人帮环卫工人说话，许芳当即绷直身子叫到。 白小升也打量站出来的美女。 她身姿修长，不像许芳那般高瘦，却透着一股温润之意，胖一分显得累赘，瘦一分显得单薄。 恰到好处。 白小升心里蹦出一个词。 这美女真是生的秀美耐看，还带着一丝飒爽。 越看越有味道。 “我在这儿看了一会儿，这个人刚从那边过来，他不可能看得到，凭什么给你作证！”美女迎着许芳的目光，毫不退缩。 “您不用怕她，我帮您报警，现在。”美女安慰老人。 “别，别报警。”不料，老人惶恐的拦住她。 “姑娘，我知道你是好人，可，你知道我这工作不好找，我还在试用期，不能让大领导知道的，钱我会赔的，只求好心人少要一点。”老人哀求地看向许芳。 “少赔点？”许芳撇嘴一笑，伸手轻轻拍了拍车尾，“你知道这车多少钱吗！没一万，别想走！” 一万！老人明显的一哆嗦。 “哎呀，这么多！” “不多，你看那是什么车，就得这个价。” “你说这老太太，你拿得出这么多钱吗，造孽。” 四周围的人止不住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却在无形之中坐实了老人的责任。 路见不平的美女有些气急，生起气来的模样却别有一番味道，让白小升咂咂嘴，多看几眼。 美女发现白小升的眼神，立即狠狠剜了他几眼。 “大家谁来得早，有没有人给老人做个证的。”美女忽然扬声道。 刚还叽叽喳喳的人群，立即安静下来，谁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怎么，你没人证啊，我有啊。”许芳得意洋洋，拿眼神暗示白小升。 “你敢！” 白小升刚上前一步，美女就急了，狠狠瞪着他，“做人要讲良心，你个大男人不能这么，这么……” 这么不要脸。 看得出这个美女很有素养，一句粗口，愣是克制许久都没有骂出口。 “哎，你是老几啊，她是你奶奶还是你妈，要你插嘴！”许芳手一叉腰，“白小升，别理她！说！哎，大伙听听啊，这个人可是全看在眼里的，说什么就是什么，是事实！” 唰，所有人的目光落到了白小升脸上。 众目睽睽，白小升倒是一脸恬淡，“一万块钱，不够吧。” 老人一听脸色顿时一白，脚下发软，白小升趁机用手在她肩膀上一搭一按，老人立即跌坐下去。 美女瞪大眼，刚要开口，白小升竟然脸色勃然一变，大叫起来。 “大姨，怎么是你！你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让车给碰着了！”白小升焦急之下，好像连声音都变了。 周围议论的人忽然鸦雀无声，美女一愣，许芳也是一呆。 什么情况？他说什么，大姨？ “大姨，我刚才没认出是你啊，怎么样，还站得起来吗，我们要不要去医院。”白小升大叫，不给老人开口的机会。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老人也呆呆看着白小升，想不明白自己哪儿冒出来的这个亲戚。 这剐蹭，究竟怎么回事儿啊，人碰车还是车碰人，怎么车主叫来的证人竟然是老人亲戚？ 围观众人忽然兴趣高涨，议论纷纷。 “许芳啊许芳，咱们认识归认识，可恨我还想帮你做个证，你的车竟然刮的是我大姨！这事儿，一万，不够！”白小升悲愤地看着许芳。 “白小升，你疯了吧。”许芳一脸难以置信。 “我是证人，大家都看到了啊，是她自己说的，我说的就是事实！”白小升对周围大叫。 “大姨，我真是对不起你，差点昧了良心糊涂了。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做全身检查。”随后，白小升就差痛哭流涕。 一旁的美女表情古怪，这位环卫老阿姨刚才还腿脚稳健，怎么转身就起不来了呢，还有这个人…… 这不会是碰瓷的吧，难道这个女人才是受害者？ 美女一脸狐疑看着脸都变色的许芳。 “噢，这么回事啊！”一下子，安静的人们又热闹了。 “现在这开车的太不负责了，胡乱走啊。” “去医院吧，怎么着也给检查检查。” 舆论瞬间扭转。 “胡说八道，是这老家伙蹭了我们的车！”许芳大叫。 一句“老家伙”，立马让周围炸了窝。群众先天同情弱者，许芳一句话就犯了众怒。 “哎，你年轻轻的，能不能留点口德，你家里没老人啊。” “是啊，是啊，你没有老的那一天啊。” “素质这么低，一看刚才就是想讹人！”人群指指点点，有些人忍不住索性大骂起来。 白小升嘴角隐隐勾起一抹笑。 恶人自有恶人磨，没有恶人，那我就当这个恶人吧。 “白小升，你敢害我！”许芳忽的大叫一声，张牙舞爪要奔向白小升。 “够了！”忽然一声大喝。 许芳一愣，脚下一顿。宝马车门打开，一个高挑帅气的年轻男人下了车。 “艾文。”许芳一脸委屈一跺脚，伸手一指白小升和美女，“他们欺负我。” 帅气的艾文冷冷瞥了白小升一眼，看到美女的时候，眼神却明显的一亮。 “我来处理。”艾文上前，不理白小升，反而先对美女一笑，“你好，我叫艾文，这位美女怎么称呼？” 美女一愣，还没开口，白小升就先一步站到她前面。 “你的车把我大姨刮倒了，先看这事怎么办。”白小升怒道。 艾文只是淡淡看了一眼跌坐在地的环卫工人，又看向白小升，“是她撞了我的车，你想怎么样？” 艾文的神色倨傲，话中透着嚣张，眼神中跟明显带着轻蔑意味。 “美女在这儿，我不跟你这种人废话。要钱，说个数？要报警，我有人。”艾文微微探头，压低声音跟白小升道，“穷鬼，识相的，给你几百块给我滚。” 白小升眼见艾文的轻蔑，心里的火腾地燃起来了。 穷就该让你欺负？！ 我还有两万亿呢，我还是总裁呢！白小升眼神冷厉。 “红莲，把所有适用的交规给我翻出来！”白小升原本想的简单，就是不想让环卫工人被讹，不想让老实人受欺负。 然而现在，他改主意了。 他要讹人！ 第五章 给你个教训！ 白小升这一天的邪火，都被勾动起来。 必须艾文一个教训！ “信息检索完毕。”红莲的声音清灵，一串串信息瞬间进入白小升脑子里。 艾文所违反的交规，以及与其类似的处罚案例，让白小升了然于心。 不过…… 白小升皱眉，太轻了。 确实。现场并没造成多大损失，走法律程序处罚力度自然也就小，几千块钱扣几分，估计在艾文眼中，根本就不值一哂。 白小升不乐意了。 我得给你加点料，他心道。 有钱人不在乎钱，但是在乎面子，那我今天就要了你的面子。 “你叫艾文，是吧。一看就是富家子，有钱人家的公子，家里有大企业那种，干哪行的呀？”白小升摸出手机，笑吟吟问道。 艾文理都没理他。 “你们有钱人，时间宝贵，对于交规肯定不是很了解。没关系，我懂，我告诉你。你违反了《天南市道路交通事故责任确定标准》，第二十一，二十五，三十六条之规定。第二十一条，车辆行经人行道不避让，严重妨碍了行人通行权利……第二十五条……第三十六条……”白小升也不在乎，自顾自地说。 “你是交警？”艾文皱起眉头。 条款张口就来，很娴熟。不过就算是交警又怎么样，艾文自认为有人脉，根本不在乎。 “你不仅要承担这起事故的全部责任，还要被依法追究刑事责任。”白小升也没理他，自说自话，表情严肃。 艾文终于皱皱眉头，忽然看到白小升的手机在拍他，脸色顿时一变，“你在干什么！” “取证而已。” “你给我放下！”艾文喝道。 被拍下来，让艾文感觉有些不安。 艾文伸手欲抢手机，白小升比他更灵活，闪身躲开。 “撞人了不起，还威胁人。”白小升边说边给倒地的环卫工，来了一个特写，“大家看看这位可怜的老人，城市的维护者，看看她可怜的夜宵，现在她被人撞到，又被肇事者严重威胁！” “你再胡说我不客气了！”艾文指着白小升叫道，“你在拍视频？” “想不到你还挺上镜的，大帅哥呀。”白小升给艾文一个特写，随后把手机揣进口袋，“我呢，不是交通警，不过可能是记者。这么好的素材，放网上，你会火的。” 记者！ 艾文脸色大变。 他也不是真的肆无忌惮，听说白小升是记者，就有些紧张了。如果因为他，导致家里公司声誉影响，他老子非扒了他的皮。 “你想怎么样？”艾文盯紧白小升。 一边，美女大眼睛瞪得滚圆，满眼惊奇地看着白小升。 一开始，她以为是帮凶，后来看着像是碰瓷的，现在是记者…… 美女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你是哪家媒体的，知道我是谁吗，信不信，我让你失业。”艾文不死心地威胁道。 色厉内荏。 白小升轻蔑一笑。 “不好意思，鄙人自媒体，不给任何人打工，你有人脉，通天通地，但你管不了我。”白小升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再威胁我试试，我真让你当网红。” 艾文被白小升噎了回来，脸色发白发青。他的招数使完了，依旧被白小升给将的死死的，想去抢，又不一定抢过人家，况且四周的人看他的眼神颇为不善。他的财势，变成了坏人标签。 “你到底要怎样。”艾文咬牙切齿道。 “我要的其实不多。”白小升扬起下巴，示意艾文，“给老人家认真道个歉，赔钱，这事儿就了了！” 艾文斜了眼环卫工人，眼皮情不自禁跳动。 要他跟这种人道歉？这种穷鬼，臭扫大街的！ “要钱可以，道歉……不行！”艾文咬牙道。 “不行也得行！” 白小升眼一瞪吼了回去，然后笑眯眯劝，“一句话的事儿，别因小失大，真不值的。道个歉出点钱，大家开开心心。不然我真的放网上去咯，到时候你火了，就不是一句话两句话道歉的事儿，你老子也不会高兴的。” 艾文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的表情尽数落到白小升眼中，后者笑意更盛。 你给我记着！ 艾文狠狠看白小升一眼，万般不情愿对老人用细微的声音哼哼了一声，“对不起！” “大声点！”白小升突然喝道。 艾文吓一跳，黑着脸再度大声说了一遍。 “不用，不用。”老人急忙摆手，一脸惶恐。 “行了，真勉强，掏钱吧。”白小升还很不满意地说。 艾文不情愿地摸出皮夹子，拿出一些钱给白小升。 “就这么点？”白小升皱眉。 艾文一赌气把所有的现金全给他了。 “还有卡呢。”白小升努努嘴。 “你别过分！”艾文脸有些扭曲。 “那算了。”白小升在艾文爆发前，轻描淡写一笑，生生压灭艾文的怒火。 随即，白小升回身把钱塞到环卫工人的口袋，按住老人想掏钱的手，“行了，这没您的事儿，这钱就当弥补。” 老人惶惶看了眼艾文，这才起身推着自己的车子蹒跚离开。 围观的人眼见没什么可看，也渐渐散去。 “你不是她亲戚。”美女忽然对白小升道。看到这儿，她明白过了一切。 白小升给她一笑。 “魏雪莲。”美女展颜，伸手过来。 “白小升。”白小升跟魏雪莲纤纤玉手轻轻一握，只觉得柔软细滑。 人美手也美，白小升不禁感慨。 艾文心烦气躁看看俩人，一声不吭扭头就走，转身之际，给白小升一个眼神。 恨意满盈。 在天南没人敢这么羞辱我，我记住你了！ 艾文、许芳略显狼狈地上了车，那辆宝马X6仓惶离去。 魏雪莲看在眼里，只觉得一阵舒爽。旁边有她一辆自行车，她跨上车，跟白小升打个招呼，深深看了他一眼，方才骑车离去。 白小升目送魏雪莲离开。 这姑娘真是又漂亮又有气质，关键还有一颗善良的心，路见不平一声吼，跟古代的女侠有一拼。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男朋友。 白小升咂咂嘴，忽然一拍大腿。 “哎呀，我这个大傻子，我怎么没要个联系方式！” 白小升。骑车的魏雪莲想着这个名字，抿嘴一笑，美不胜收。 第六章 烦心的艾文 枫景园，天南市高档住宅区。 小区最低层次都是花园洋房，园区绿地常年有人打理，林木四季葱翠，花卉常开。 小区门口，保安二柱子腰身笔直，目视前方，嘴巴却微微张合，跟身边的队长闲聊瞎扯。反正这块灯暗，也没人看得见。他们这个小区，是有名的富人区，进出的车最低五十万起，低于这个数直接拦车就成。 二柱子才来两天，却对放行还是拦车掌握的恰到好处，多亏他这个姐夫队长的指点。 天晚了，二柱子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就看到一辆单车一拐，就要往小区里进。 “你站住！”二柱子礼都没敬，就要过去拦。 开玩笑，这是什么地方！几十万的车都靠边站，你一个骑单车敢往里闯？ 二柱子前脚迈出去，后脚就被队长一把推开。他那队长的姐夫小跑着去给升起栏杆，笑容殷勤。 二柱子傻眼了，就这么眼瞅着一个漂亮的女人骑车从自己眼前过去，还看了自己一眼。就这一眼，让他小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这女的，真好看！ “姐夫，这女人什么来头，是有钱人家的二奶。”二柱子看单车远去，忍不住问。 不过二奶肯定不会骑个破自行车。 队长狠狠瞪了自己小舅子一眼，低声说，“你别瞎猜，更别去瞎说，知道吗！这姑娘，王总特意跟我打过招呼，我当初也是你这么问的，差点被辞了。王总就一句话，这小区里面住着的人想娶人家姑娘，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的乖乖！陈二柱忍不住吐了吐舌头，这小区里个个都超级有钱，娶这个姑娘还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这姑娘什么来头啊！ 队长摆了摆手，一句也不想多说。 魏雪莲一路骑着车，直奔小区最中央。她直接骑进了一栋别墅的草坪里，停好车，从入户电梯直上二楼。 等进了客厅，魏雪莲无奈地气乐了。 一个带点婴儿肥，胖嘟嘟无比可爱的女孩正光着一对白玉一样的脚丫，坐在沙发上一边看动画片一边吃着零食。 客厅里，乱的跟洗劫过一样。 “陆雯倩，你能收拾收拾房间吗，懒死了。”魏雪莲服了，一边把自己的外套脱掉挂好，一边捡地上的衣服。 “我还不够勤快啊，这些都是我吃的。”陆倩雯嬉皮笑脸，“你去上班，感觉怎么样，好玩嘛？真服了你啦，这么折腾有意思吗。” “有意思，最起码我不会肥死。”魏雪莲哼了一声。 “劳动人民最光荣，你在我这儿白吃白住，那还不得帮着我收拾收拾啊。”陆倩雯无赖地说，她忽然一拍脑门，“哎，对了，你那个表妹是不是要开演唱会了，你给我要五张，不，十张最前排的贵宾票。我泡男人用。” “死丫头，你才多大呀。”魏雪莲彻底无语了，“什么都敢乱说。” 此时，几条街外，酒吧街最豪华的酒吧包厢里，艾文眉头都皱成了疙瘩，正接电话。 他感觉太不爽了，本来这多么美妙的一个夜晚，身边新上手的女人，可是没容他好好享受，糟心的事儿就一件接一件。先是路上让个穷小子给坑了，后来眼瞅着一个那么漂亮那么极品的女人擦肩而过，眼下刚到酒吧，还没来得及喝一杯，让这个新到手的女人给他泄泻邪火，他老子就来电话。 “艾文，你也老大不小了，我不能让你这么胡混下去，明天给我们做服务的公司要来提案，他们老板是我朋友，我要见他，你也跟着来！”艾文的父亲，艾士礼不留余地下命令。 “策划案我给你提前要了一份，我不管你现在在哪儿，马上给我公司，看资料。” “你真是让你妈给惯坏了，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不放心思在公司上，等我死了你一分钱也拿不到！” 电话啪的挂断。 艾文咬牙切齿，脸色通红。 他得回家，不然以后都没好日子过。 “艾文，我点了两瓶酒，一会儿我们一醉方休。”许芳推门而入，她穿了一套性感的女仆装，诱惑十足地对艾文抛个媚眼。 艾文本来就怒火上涌，眼看着这女人打扮的跟个婊子一样，顿时觉得无比的倒胃口，跟路上遇到的那个清纯女神一比，这简直是廉价的鸡。 这种货色，他都玩恶心了。 “你要走？”许芳一见艾文理都不理她就往外走，顿时急了。 今天她是打定主意要拿下这个富二代，哪怕是奉献自己。她会用尽浑身解数，让这个男人欲仙欲死，从此再也离不开她，她要借此嫁入豪门，当少奶奶。 艾文看都不看她，推门往外走。 “别走啊。”许芳急忙拉扯，嗤啦一声，艾文的袖子被扯了个口子。 艾文停住脚步，冷冷看看袖子，看着许芳。许芳却惊恐不已，她忽然发现那张英俊的脸莫名其妙变得有些狰狞。 “我不是有意的。”许芳结结巴巴地道。 啪，艾文重重打了她一个耳光。随后，她又被艾文一脚踹倒，狼狈的像一条母狗。 “贱货！” 艾文看都不看她一眼，头也不回，摔门而去。 许芳跌坐在地上，捂着半张脸，满眼惶恐。她的金龟婿，她的贵妇梦，就这么忽然间破灭了？ 不，她不甘！ 这个艾文如果不能拿下，她许芳再投其他人的怀抱也不可能，这些富人一个圈子，她的名声烂掉，更不可能进的去。 “不，我不要，我要嫁豪门！” 许芳不甘心，仓皇站起身，冲了出去，“艾文！” 此时的艾文，满脸的怒火，连酒吧服务生都远远地躲着这个有名的“艾大少爷”。 “该死的提案，不管哪家公司，你们都给我等着，我是不会让你们好过的。”艾文脸上多了一丝扭曲的狞笑。 他的报复心，可是极强的。既然老爷子要看到他的能力，他就得把找茬进行到底。 此刻，艾士礼拿着电话，电话里一个声音在说。 “艾总啊，明天我们先去喝茶，我让公司一个副总带人去跟你们那边汇报，哦，这个人你认识。” “他叫周天省。” 第七章 是你！ 一间不到十平米的简陋小房间，大件只有一张床跟一个旧衣柜。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亮整个屋子。 白小升裹着被，窝在床上睡得正香，嘴角勾起傻笑，口水溢出。 梦里，魏雪莲裹着浴袍正从浴室里走出来，雪白的大长腿在浴袍下时隐时现。 她朝他一笑，万千风姿。 浴袍渐渐滑落……几近完美的双峰……莹润雪白…… 白小升一阵充血。 忽然一阵刺耳且清脆的声音传来，魏雪莲跟那几欲见到的风光，瞬间消失。 “不要！”白小升情不自禁，哀嚎一声。 电话，不合时宜地打过来。 白小升睡眼惺忪中带着怒火万丈，拿起电话，摔了的心思都有。 来电的是，周天省。 这个混蛋，连个好梦都不给我！白小升这个气，那张身份卡跟银行金卡就放在他能看到的地方，他白小升将是万亿总裁，身份今非昔比。 上什么班，他不在乎！ 有那么一刻，白小升想直接挂掉电话。 不过，那个方案已经花费我那么多心血，就这么放弃，我不甘心！ 白小升沉吟片刻。 他是原则很强的男人，他的责任心不允许他半途而废。 最后，白小升还是接通了电话。 “白小升，你怎么还没到公司。”周天省声音听起来很生气，“咱们部门要提前四十分钟上班，规矩，你给忘了！” 白小升皱了皱眉。 周天省好像一下子忘了，他在公积金问题上阴了白小升。 真以为没事了？ 虽然现在那点钱对现在白小升，已经不那么重要，但是他周天省还真是健忘。 看来，我得去上班，走前，我也得好好报答报答你！ 白小升无言冷笑。 周天省继续说，“你赶紧过来，今天跟我去提案，老板也会去，还有对方大企业的老总，你别拖拖拉拉，十分钟，你给我到公司！” 十分钟，根本不可能。 “还有，我可告诉你啊，这一次，人家未来的接班人也要参加这次会，我特别提醒你！你给我重视起来，听见没有！见到人家，你要客气，谦卑，别以为跟你年龄相仿就可以懈怠，人家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 周天省的话，让白小升目光发冷。 我是什么身份？你早晚会知道！ 周天省觉察出白小升的沉默，也怕逼得太紧徒生事端，声音缓了一缓，“你这次要是表现好了，我向老板给你提加薪，涨五百！公积金材料，我也让人事专门给你跑一趟。” 周天省旧事重提，又不乏威胁之意。 “我马上过去。”白小升声音平静无波地回道。 对面电话挂断。 白小升却微微沉吟，“这案子要做成，我又不能让周天省好过，貌似，有点难度啊。” 半小时后，白小升打车到公司，直接去周天省办公室。 “纪律性，你得注意！”周天省拍拍打好的策划案，又开始老生重弹。 白小升很平静地看着他。 没钱的的时候感觉很想揍他，有了钱，忽然觉得，这就是个跳梁小丑，值得自己动手吗。 “这么大的单对公司意味着什么，你也清楚。” 周天省说着说着，惊奇地发现今天的白小升很不一样，非常安静，一声不吭，不过那眼神莫名让他感到一丝的，淡漠。 淡漠。周天省找不出更好的词，来形容那种感觉，只知道自己上一次有这种感受，是面对一个大公司的大老板。 听着自己的汇报，却完全无视自己这个人。 那是上位者的傲慢。 怎么可能，白小升怎么给自己这种感觉？ 周天省忍不住声音高起来，给自己找气场，“你知道对方大老板是谁吗，对方公司马上要被振北集团子公司注资持股，以后就是振北集团的附属企业！” 周天省眼神炽热明亮。 这些资料上是没有的。 随后，周天省发现白小升表情变得极其古怪。 “你说振北集团，是世界五百强那个！”白小升眼神带着惊讶愕然，渐渐明亮。 周天省很满意白小升的反应，又开始有点不屑。 这个装腔作势的小混蛋，吓我一跳！怎么，对振北感兴趣了，做梦吧，你这样的根本进不去人家那种大公司，我还差不多。 周天省清了清喉咙，“好了，去准备你的东西，我们一会儿出发去世纪公园酒店。” 世纪公园酒店，是对方持股的，去那里提案，也能理解。 白小升点点头，出去的时候嘴角泛起一丝隐晦的笑意。 还真是意外，原本想着这边事情弄妥了再去振北集团，没想到这么快就和振北有了交集。 也许，这次能一箭双雕，做成方案顺便给周天省一个教训！ 一会儿的工夫，白小升准备妥当。 周天省叫上他，俩人出发奔酒店。 世纪公园酒店，在天南，是极有名的五星级酒店，一楼的商务咖啡厅完全是公园形态，三十层挑高下，处处棕榈树和绿植花卉，公共区域甚至还有小桥流水，除了开放区，在角落还有一座座“石屋”的包间。 白小升与周天省到指定包间，调试好设备，等待对方到来。 半个小时后，对方公司的人到了，同样是一位副总，是个神情严肃的中年女人，还带着一个年轻的女下属。 “潘总。”“周总。” 双方打过招呼，周天省虽然名义上跟人家一样是副总，不过分量上没得比，满脸赔笑，开口前先恭维一番。 对方态度不冷不热，神情傲居，白小升看的都替周天省尴尬。 不够，周天省不在意，一面彰显自己的幽默，一面照着策划案讲了一遍。 看起来，他也是做了一些功课的。 对方对于这套方案整体构思还是相当满意的，频频点头，提的修改意见大多无关痛痒，只是要求多了一些。 对此，周天省满口应承。 可能他以为这些工作都是白小升的，自己根本没有负担。 既然如此，我也不客气了，看谁坑谁！ 白小升嘴角缀着笑意，这些附加工作，如果他不走，自然他做无疑。 不过，现在他已经决定要走，那就不管了。 “潘总，我还有些建议。”白小升忽然插嘴，频频开始建言。 案子，怎么完善怎么来，不怕麻烦，一心地为客户。 对方潘总开始很惊讶，随后让白小升的话弄得频频点头，兴奋起来，俩人热议，甚至把周天省给晾在了一边。 周天省瞪大眼，有些难以置信看着自己给自己找活的白小升。 当然，只要客户满意，他也无话可说。 一来二去，宾主尽欢。 这个案子被彻底敲定下来，至于后续还要做多少工作。 白小升跟周天省相视一笑，心里想的出奇一致。 反正，不是我做！ 忽然，一阵脚步声和谈笑声从外面传来，几个人相继进了包间。 有他们老板，对方老板，后面还跟着个年轻人。 白小升随众人起身迎接，跟年轻人打了个照面。 俩人都愣了。 “是你！” 艾文眼中，煞气四溢。 第八章 冤家路窄 白小升瞪着艾文，艾文也瞪着白小升。 俩人谁都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在这种情境下见了面。 “白小升，你怎么在这儿！”艾文身后，一个女人失声叫到。 白小升看向她，竟然是许芳。 此时的许芳一身黑色套装，黑丝裹腿，看起来就像一个白领。 白小升可不知道，昨晚许芳被艾文给“抛弃”后，这女人愣是反转一局。 艾文受他老子的命令，去了公司独自加班，许芳就在办公室里让艾大公子享受了一把极致的刺激，香艳无比。 事后，艾文让许芳当自己的“贴身助理”。 在这种场合，许芳言行也算得体，只不过刚才冷不丁见到白小升，一时失态。 这仨人大眼瞪小眼。 “怎么，你们认识？” 一个微微谢顶，垂三角眼的中年人问道，他就是艾文的父亲，甲方的老板，艾士礼。 白小升的老板刘迅，也意外地看着白小升还有艾文，他倒是没想到双方有什么过节，还以为只是旧识，眼神顿时有些明亮。 在他看来，双方有关系更好，能促单成交。 “是啊，我们是旧相识！”艾文神色恢复如常，甚至给白小升一个阴狠的微笑。 “没错，我跟小艾总，彼此印象深刻！”白小升意味深长地说。 “呵呵，那就好。”艾士礼转身直奔主位，边走边说，“小艾啊，你就应该多认识一些这样的能干人才，别怕自降身价，把这种人才都挖到我们公司来嘛。” “艾总说笑了，我们这些小公司能有什么能人，跟艾文哪儿能比。”白小升的老板刘迅笑着，跟在后面。 俩个老板都没有注意到，气氛的微妙。 白小升跟艾文对视，他看到了艾文眼中兴奋。 白小升还他一笑，颇有挑衅意味。 这个富二代还真沉得住气，我倒是小看他了！白小升感慨。 “听说你们的方案不错。”艾文开口。 “还需要多多小艾总指点。” “会的，一定会的！” 两人各怀心思，一笑，各自走向自己的位置。 “艾总啊，这就是我们的副总周天省。”刘迅向艾士礼介绍。 “艾总。”周天省点头哈腰。 “哈哈，我们见过啦，小周是个不错的员工啊。”艾士礼微微点头。 刘迅一笑，对周天省道，“你们提报的怎么样了，潘副总满意没有？” “满意，满意。”周天省赶紧点头，看向那位潘副总。 “艾总，我们一起做了很多细化，非常不错的方案。”那位潘副总颇为认可地说道。 两位老总相继点头。 “老刘啊，方案过了就好，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 “哈哈，好！这次我做东。” 两家老板谈笑自如，眼看着这次会面就要圆满结束。 不过，白小升坐在那里，笑看艾文。 这事儿不会这么简单的，白小升在等艾文出招。 果不其然。 一直翻看策划案的艾文，忽然抬起头，“先不忙，艾总、刘总，我认为这个案子——还需要商榷！” 艾士礼意外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 “哦，那你说说看，我们来听听。” 刘迅、周天省略感诧异。 “艾文公子，这个方案，我给您再讲讲？”周天省急忙道。 “你？”艾文皮笑肉不笑，瞥了周天省一眼，又瞥了眼白小升。 他目标可不是周天省。 周天省让艾文的态度，弄得有点尴尬。 “这个方案呢，构想看起来，似乎不错。”艾文慢条斯理地，对白小升说。 他昨天晚上也是下过一番工夫的，今早还特地找了公司一个老策划研究过。 研究什么？研究问题。 然而，那位最喜好挑刺的老策划，竟然对这个案赞不绝口，这可不是艾文需要的，他要的是问题，是在艾士礼面前表现自己。 没想到我的准备，还有了意外惊喜！ 艾文大有深意地看白小升一眼，嘴角出现一丝狠毒笑意。 昨天打了他的脸面，今天他要十倍讨回来！ “那我可就直言不讳了，这个策划案空泛之极，数据支持不够，结论主观臆断。”艾文冷声道，“你们就这种水平，拿这种东西蒙事儿吗！我们这一百多万的广告费，就换回这种东西！” 啪，艾文直接把策划案摔在桌面上。 刘迅、周天省吃惊地看着艾文。 这是一点脸都不给他们。 艾士礼眉头微微一蹙，“有这样的事儿，艾文，你说说你的判断。” 艾文点头，信心十足，冷笑道，“只做了六个月数据对比，你们就敢做全年的广告排期，热点分析的数据我也没有看到，好大的自信啊。” 数据对于推广方案，只是一种支撑而已。不过要是死较真的话，确实可以做文章！ 周天省的脸色微白，刘迅更是脸色不好看了。 此刻的艾文，步步紧逼，“还是说你们已经把全年的数据默记于心，跟电脑一样，我问什么你们都知道呢。” “那好，既然如此，我们就试试，我这儿正好有调研机构内部数据，你们能做的到对答如流吗？”艾文笑吟吟拿出一个平板，甚至将画面接到了投影上。 艾士礼眼神明亮，嘴角挂着笑容。 不管艾文是故意找茬，还是真的觉得策划案有问题，他这个做父亲的都倍感欣慰，甚至欣赏，自然要给他站台。 “老刘啊，你们怎么说。”艾士礼慢条斯理地说。 “这个，哈哈，我们对数据自然是了然于胸了。”刘迅脑门微汗，看向周天省。 “老周。这个案子你负责的，你给讲讲！” 我？周天省满脸苦涩。 他讲个屁，就算真查过数据也不可能做到熟记于心，那是不可能的。 “还是白小升来讲吧。”周天省脑门冒汗，在刘迅目光逼迫下低下头，“方案是他做的。” 刘迅一愣，随即狠狠瞪他一眼，他杀了周天省的心思都有。这个案子，他也知道周天省不会全权负责，可没想到他是一点都不知道啊。 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刘迅几欲疯掉。 “呵呵，副总不懂也情有可原嘛。”艾文手上的笔飞快转动着，抬眼看向白小升，目光逼人，“不过，要是主笔策划都不懂，我看你也不要在这个圈子混了。” “对吧。白小升！” 第九章 数据达人白小升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白小升的身上。 怀疑、嘲讽、幸灾乐祸，唯独没有信任，一丝一毫都没有，哪怕是白小升的老板刘迅。 白小升面无表情，看着艾文。 “你是策划，这是你的方案，如果你连一些行业数据都不清楚的话……”艾文笑着看看刘迅、周天省，“说不过去吧。” 周天省身子一震，瞪向白小升，“小艾总问的好，白小升，这是你的方案！我怎么跟你说的，一定要认真、细致，事无巨细，我给你那么大的权限，你是怎么做的！” “真胡闹！”刘迅眼神阴沉，也看向白小升。 艾士礼目光略微一扫，便端起茶杯，一声不吭的细品茶水。 那位潘总跟她的女下属不无遗憾，她们对白小升的感觉还是不错的。不过同情归同情，连人家自家人都拆台，她们犯不着为其讲情。 许芳一声不吭，看着白小升的眼神隐隐有种喷薄欲出的快意。 墙倒众人推，只不过推墙的还有自己人，白小升摇头一笑。 换做以前，肯定又是他来背黑锅。 白小升笑的，是曾经的自己，卑微无奈，没有尊严，没有选择。 但是现在。 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我不用再忌惮你们，任何人！ 白小升目光慢慢抬起，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平静中带着冷漠，甚至有一丝无声嘲笑。 “什么眼神，他这是什么态度！” “这小子想干什么！” 刘迅、周天省瞪起眼，白小升这眼神让他们感到蔑视。 白小升不再看他们，他的目光最终落到了艾文的脸上。 “你要数据支撑？”白小升平静说道，“我给你数据！” “红莲，把数据给我找出来……”白小升心中默念。 “好的，主人。”红莲声音清灵，依旧不带感情，不过在白小升听来，比在场任何人的声音都悦耳一万倍。 短短的两秒沉吟，白小升已经做到数据了然于胸。 “前六个月数据已经在方案里，相信艾文总已经清楚。”白小升开口，声音沉稳而清晰，“至于后六个月，根据权威机构‘万千数据’和‘X统计’的调查报告，我先从网媒开始，咱们行业广告推送，视频广告、焦点图文广告、全屏广告的关注率，在本市六七八九十月份持续走高，增长比率0.5、0.3、0.1，在十一、十二月份抵达峰值，分别是53.5%、43.8%和39.2%，文字链、擎天柱广告一路走低，从13.8%、18.9%下滑，下滑率依次是……” 白小升不看任何资料，侃侃而谈。 每个月份、每个时期、每个细微的数据，他都张口而来！ 艾文皱起眉头，快速滑动着平板电脑。 他手里的数据就是X统计内部资料，这些有钱都不好买，更别提白小升这种层次的小员工。 然而，但凡有的数据，完全一样！ 艾文见鬼了一样发现涉及到X统计数据，白小升说的丝毫不差，甚至有一些连他这里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是真的！艾文的眼睛瞪得滚圆。 不光他，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去看投影，随着白小升的口述去比对。 无一疏漏！无一错误！ 简直，不可思议！ 艾文、刘迅、周天省、潘总、许芳，还有那个女下属，脸色都慢慢变化，从惊讶到目瞪口呆，甚至连艾士礼都放下杯子，一眼不眨的盯着屏幕。 怎么搞到如此详细的数据。 不！ 怎么可能有人，把全年的数据都背下来！ 所有人都被震撼的无言以对。 这简直就是变态！ 白小升甚至越说越快，起初艾文还能手忙脚乱的跟着比对，到后来，他已经比较不过来，因为白小升的语速惊人，偏偏条理还无比的清晰，分析更是精彩至极。 整个屋里只有一个声音，白小升的声音。 有数据，惊人，但是能从数据中推演结论，更惊人！ 艾士礼目光慢慢炽热，看着白小升如同看到了一个宝。 这种人绝对是人才，不，是天才！ 这种策划，一定要挖过来，放在小小的天海传媒，简直是暴殄天物！ 刘迅、周天省也跟着激动起来。 这案子或许能成，那一百万的广告费终于有到手的可能。 白小升一个人的表演终于告一段落，在场除了艾文、许芳，其他人都在震惊中流露出或多或少的敬佩或是欣赏。 “叮咚。” 忽然，白小升听到了一声清灵的响声，像是铃音。 “辅助振北集团旗下子公司注资公司，完成年度推广分析，加五分，您现在的分值为五分，距离升职经理级，还有九十五分。”红莲说道。 加分了？！ 白小升愕然。 万万没想到，他第一次得分，竟然是还没去振北集团的此时。 艾文脸色变得极度难看，眼睛微微发红，他盯着数据一声不吭。 不甘心，他不甘心，这种问题，这种刁难都能被白小升给完美解决。 他，不甘心！ 艾文感觉，在座的人看白小升的眼神都透着震惊与欣赏，这不是他要的，他要的是羞辱，狠狠的羞辱白小升。 “我还有几个问题！”艾文叫道。 “请。”白小升做了个手势。 “二阶段推广……”艾文急不可耐，把老策划花尽心思找到的几个瑕疵接连提出。 白小升沉稳冷静，这个案子就是他做的，每一处都凝聚他的心血，对于各方面的考虑更是细致入微，很多细节的东西没有写入，却难不倒白小升。 一番对答，白小升依旧应对自如，不急不缓。 艾文已经额头沁出汗珠，声音都变得急促。 白小升说到高兴之处，甚至将方案隐晦的不足之处一一指出，并且给足最佳建议。 刘迅、周天省脸色难看起来，这些地方不是不能做的更好，只不过他们的花销将大大增加一笔。 白小升神色不动，将两人吃屎一样难看的神情尽收眼底，心里舒爽。 你们不仁，我不义！ 我要让你们瞧瞧，我不光能替你们背黑锅，还能砸的你们头破血流！ 这个案子是我的，我就要让它完美无瑕！ 白小升一个人滔滔不绝。 艾士礼也不是傻子，随着白小升的完善，他看刘迅的眼神越发冰冷。 “住口！”终于，艾文、刘迅、周天省忍不住了，三人竟然异口同声大吼。 喊完，三人愕然相视。 “去他吗的方案！” 艾文啪的一摔方案站起身，乌青着脸，指着白小升歇斯底里，“小子，昨天你侮辱我，今天想拿这笔单，这笔钱，那就给我跪下！” 第十章 都别动！ 艾文的咆哮，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原来，俩人早有仇怨！ 刘迅、周天省的脸色彻底难看起来，他们原以为的旧相识，竟然是仇怨！得罪的，还是艾士礼的公子。 艾士礼此人傲慢、目中无人还是其次，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 他护犊子！ 艾士礼唯一的儿子，也是他最大的逆鳞。坊间传闻，小艾文曾经在4S店划伤过一辆豪车，被店员当场扣下，艾士礼第一时间赶过去，不是协调、赔偿，而是以买下全部豪车为代价，逼迫那家店开除了所有涉事员工，之后当场把所有的豪车砸个稀巴烂。 这在当时可是轰动一时的新闻。 可以说，除了艾士礼本人，任何人都不能欺负艾文，哪怕一丁点！ 刘迅清楚此事，他的脸色瞬间惨白。 这件事可不是白小升个人的问题，如果艾士礼迁怒天海传媒……不可想象！ “哦，怎么回事？”艾士礼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如同笼罩了一层黑云，他手中的茶杯重重顿在了桌面上，大半杯茶水泼洒而出。 潘总还有她那位女下属的脸色，变得煞白，身体甚至轻微发抖。 “这个小王八蛋，昨天串通好了讹我的钱，而且，他把我的女人给拐跑了。”艾文愤怒咆哮。 魏雪莲在他看来，是猎艳之物，猎物跑了，这笔账也自然落到了白小升的头上。 不好！刘迅极度不安。 周天省也听过一些艾士礼的传闻，神情顷刻惶恐起来。 “呵呵呵，好哇，都欺负到我儿子头上了。”果不其然，艾士礼一阵冷笑，看向刘迅，“老刘，你给我个解释！” 刘迅身子一震。 该来的总归来了，艾士礼要是因此恨上天海传媒，有数不尽的手段，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白小升，到底是怎么回事！”刘迅啪的一拍桌子厉声道。 “好啊，你羞辱小艾总，还还敢动他女人的念头。”周天省恨不得蹦起来，“你还不给小艾总，道歉！” “道歉？”艾文呵呵笑起来。 他需要吗。 “让他，给我跪下！”艾文指了指地面。 “跪下。”许芳在一旁，眼里的兴奋绽放，让白小升跪下认错，太爽了。 艾文，太霸气了。 跪下？刘迅、周天省微微一愣，不过随后他们看到艾士礼那张阴沉的脸上，脸上还带着一抹纵容的冷笑。 “没错，你给小艾总跪一个，小艾总就大度饶过你，我们的合作才能继续！”刘迅赶紧说，用眼神示意周天省。 “白小升，这可是公司给你下达的命令，给小艾总跪下赔礼道歉！”周天省也叫道，甚至用眼神在暗示白小升。他认为白小升会懂的，也会一如既往的配合，就算多不情愿。 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 区区一跪，百万大单。 钱哪，面子，面子值几个钱？作为业务、策划，尊严又值几个钱。 白小升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的这群人，他的领导，他的老板，他的客户。 这是一群什么人！ 白小升忽然笑了。 “如果，我不呢。”白小升轻声问道。 不跪？艾文眼中已经泛起兴奋的红血丝，他精神亢奋，如果白小升这么轻易低头，他反而不高兴了。 “那我就让你在天南混不下去！”艾文狞笑道。 “哈哈，说得好，有气场。”艾士礼毫不掩饰地咧嘴笑道，“我看，就连天海传媒也快做到头了，是不是啊，刘总？” 一句话，刘迅周身一颤，他强笑着看向艾士礼，艾士礼却不看他。这个拥有庞大人脉跟财力的大老板，从不说说算了。 俩人说好听是朋友，翻脸就是仇人。 “跪下吧！”刘迅恨不得替白小升，他的语气如同哀求，“白策划，你就当为了公司。牺牲一下，值得！” 值得？ 白小升面无表情看看刘迅，终于缓缓地站起身。 刘迅、周天省眼睛眨也不眨盯着他，目光中有期盼，有哀求。 艾文、许芳满眼兴奋地看着白小升，似乎下一刻白小升就会跪下去。 然而，令他们所有人失望的是，白小升毫无跪下的动作，反而伸手在口袋里摸出了一张卡，亮出正面。 “认识吗？”白小升轻声道，他的目光越过所有人，和艾士礼对视。 振北集团，身份卡。 他白小升，在来之前也做过一番调查！ 红莲解释过，在振北集团内部，流传着一个规矩，所有振北的公司，包括子公司，包括振北注资公司，意向注资公司，他们的大佬都会在第一时间被传阅一份资料，资料最首要的一页，就是辨识一个图案： 龙腾狮吼，振北标志在中央。 这个图案就是身份的象征，象征着在振北这个商业帝国，无可侵犯的尊严与权力！ 敢于践踏，就是违背振北的企业文化，与振北为敌！ 而现在，这个图案，就在白小升手上，确切的说是在白小升手上那张方正的卡片上。 艾士礼的冷笑忽然凝固在脸上，随后他的眼中浮现惊骇，连带的整个脸都慢慢扭曲。 至尊金卡，级别不够的人，见都没有见过的东西，竟然在他手上。 他是什么人！ 振北集团面前，他艾士礼连条爬虫都不算，不收购事小，怠慢了振北的权威，那后果可严重百倍千倍！ 艾士礼恐惧不加掩饰。 可惜的是除了正对着他的白小升，没人看到一贯嚣张跋扈的艾总，竟然脸色煞白了。 白小升心中也暗暗惊异，艾士礼的变化他也没想到。 “你拿的是什么东西？”艾文放生狞笑，“想赔钱，告诉你，老子不缺钱，就缺一个跪下的儿子！” “小艾总，他想给，你就收下！” 周天省忽然来了精神，一步跨了过来，伸手就去抓白小升手里的卡片。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雪白的瓷片空中飞舞，还夹杂着一抹血花。 周天省狞笑还在脸上，眼白一翻，就脸朝地，直挺挺栽了下去。 所有人都是惊呆了，骇然转过头。 “都别动！” 艾士礼仍保持着扔杯子的动作，嘶声裂肺地尖叫。 不过这还是其次，关键是艾士礼看着白小升的眼神。 极度惶恐！ 极度……谄媚！ 第十一章 大人物 这个小子，竟然是振北集团的人，还是个……大人物！ 怪不得，怪不得他能拿到那些买都买不来的权威数据，怪不得他这么有恃无恐！ 艾士礼的鼻尖沁出细密汗珠，脑门油光。 不过，振北集团的人怎么在天海传媒？这事儿，老刘知不知道？ 艾士礼下意识看了刘迅一眼，刘迅一脸惊恐地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突发精神病人。 对于刘迅，艾士礼也无从判断。 不过，白小升的身份应该不假！那个集团内部图案，一般人见都不可能见过，见过的也没人敢仿造！ 那代表着，振北集团的权威。 此外，还有更为恐怖的一面！ 要注资艾士礼公司的负责人，那位振北集团子公司老总，是他的大学同学。私下的聚会的时候，艾士礼灌醉他，套出许多不为人知的机密。 其中有一件事最为震惊。 在振北集团内部，流传着一件密事。 直属振北最高层，始终存在着一个神秘的“巡视组”。 他们负责巡查振北集团在全球内的各种产业，犹如暗访，不打招呼，不跟主管领导接触。 那些人里有老人、青年，甚至有妇女和刚毕业的学生，他们无迹可寻，不过无一例外，都手持集团特殊身份卡，他们渗透到公司的基层、合作单位，收集信息、评估公司状况，直报集团最高层！ 据说，振北集团每年都会有一大批风光无两的CEO、大老板，被无故撤换！ 命令来自最高层，评估根据，就是这些人的报告。 白小升，不会就是振北集团巡视组的人吧！ 艾士礼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对了！ 他马上就要被纳入振北集团的大体系，这一定是考察！ 一个弄不好，我就完了！艾士礼脑海里瞬间涌现千百个念头，瞬间想到无数的可能。 他的资金链其实已经濒临危机，亟需注资。 如果振北不投资…… 艾士礼不敢想了，整个后背都湿透了，脑门大颗大颗的汗珠子往外冒。 这个白小升，就是我亲爹！ 艾士礼大油脸，拼命挤出谄媚笑容。 现在谁敢动白小升，就是掘他的根，要他的命！ 只要白小升乐意，他跪下都行！ 白小升看着艾士礼讨好的大笑脸，也有些震惊。他摩挲着手里的身份卡，暗自咽了口唾沫。 这东西，这么好使吗！那我以后去其他子公司，谁敢欺负我，我掏出来就给他看就行了。 白小升通体舒畅，把卡装起来。 “爸，你怎么了？”艾文回过神，惊声叫到。 诡异，太诡异了，这白小升施了什么邪术！怎么拿出那张卡，他老子就成了这模样？ “死杂.种，你干了什么？”艾文怒吼一声，冲白小升扑过去。 “啪。” 一个大嘴巴子，直接把艾文，抽的原地转了两圈，脸蛋子顿时肿的跟馒头一样。 “小畜生，你干什么！反了你了！”艾士礼用萝卜一样粗的手指头指着艾文，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在场的人，全傻了。 这还是那个，护犊子到变态地步的艾总吗！ “巴巴。”艾文惊恐地捂着脸，吐着血沫子。 他从没见过，艾士礼如此暴虐一面。 “小艾总，你这样无所忌惮，早晚是要出事的。”白小升瞥艾文一眼。 艾士礼胖脸一颤，眼神深处露出一丝丝痛苦，不过被狰狞遮盖。 “小畜生，都是我惯得你，你还要动手，你还要让人家下跪，反了你，我平时就这么教你的吗？” 艾士礼蹦过去，不由分说，大嘴巴子抡圆了，劈头盖脸揍自己儿子脸上。 艾文杀猪一样惨叫，片刻后就只剩下哼哼，被打成了猪头。 刘迅、许芳、潘副总都看傻了，惊恐地躲一边，不敢上前。 最终，艾文被揍晕了。 艾士礼这才住手，笑的比哭还难看，转向白小升，“您说的太对了，不教早晚出事，我回去还要教训他！其实，我们家平时不这样，这孩子可能是让人给迷糊了，说傻话，办坏事。” “一定是你，你个狐狸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点事！”艾士礼狠狠看向许芳，眼神跟要吃人一样。 许芳吓得差点瘫倒。 “以后，你再敢接近艾文……”艾士礼三角眼露出一抹凶光。 往下的话，他没说，许芳肝胆俱寒。 “咳咳，行了，行了。”白小升干咳两声，他也没想到艾士礼这么激动。 艾士礼扭脸过来，依旧满脸谄笑。 “借一步说话。”白小升招招手。 艾士礼哈着腰就跟了过来。 俩人在刘迅等人惊惧地注视下到了房间角落，嘀嘀咕咕。 这画面实在太过震撼，艾士礼时而如同疯狗，时而如同哈巴狗，让其他人脑子当机。 “我的身份你都知道了？”白小升看一眼艾士礼。 “知道，知道！我不会乱说的！”艾士礼人精中的人精，立马表态。 白小升很满意，拍拍他肩膀。这动作，让这位大老板受宠若惊。 这感觉，很爽啊！ 白小升舒坦。 “您一定要赏脸，去寒舍吃顿便饭，犬子有得罪之处……”艾士礼惶恐道。 白小升回看一眼，艾文都被打成猪头了，艾士礼还真下得去手。 “行了，都过去了。” “大度，大度！”艾士礼长出一口气，笑容更盛。 “我在这边的工作也告一段落，是该我走的时候了。”白小升说。 “这这，您吃个饭……”艾士礼热情道。 白小升摆摆手，艾士礼立马闭嘴。 白小升回望一眼刘迅，自己这位老板，正惶恐看着自己，眼巴巴带着茫然的讨好。 白小升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周天省。 老刘虽说不是个好老板，可毕竟不曾少过自己一分钱。 周天省，不同！ “艾老板，我最后想在你这儿讨个人情。”白小升对着周天省努努嘴，“这个人，我很不喜欢！你能替我，好好的‘关照关照’吗？” 艾士礼一愣，随后眼睛明亮如炬。 “当然，当然！您放心吧，这人我回头就弄到我公司去，我让他当副总。到时候，我会好好‘关照’他！” 这个对亲儿子能下狠手的男人，一脸狞笑。 白小升甚至可以预见周天省的未来，他相当满意，潇洒离去。 “走了，别送。” 一句话，无人敢送。 第十二章 你个骗子 走出酒店，走在绿荫大道上，白小升望天，天是蓝的，望树，树是绿的。 迎面的风暖洋洋。 他自由了。 白小升甚至在路人诧异的目光中，展开双臂，拥抱这份期盼已久的自由。 许久，他才从这份惬意中回过神。 “红莲，给我在本市选一家振北集团的子公司，要有点规模的。”白小升吩咐。 终于，他要开始进入振北集团的第一步。 “好的。”红莲飞快把资料整理，印入白小升脑海。 “原来这家公司，也是振北旗下的吗？”白小升有些惊奇。 “那好，就去这里！” 百年共筑地产有限公司，天南市大房企之一。 或许，我能在那里晋升经理或者更高职位，看看那里适不适合我吧。 白小升去的路上，吃了个午饭，顺便把百年共筑的资料，再度熟悉。 百年共筑的总部——百年大厦，总经理办公室。 一个相貌堂堂，端严有威的中年男人正揉捏着眉心，看着报表。他保养的很好，看起来像四十出头，其真实年龄已近五十，他目光疲惫中带着睿智，正是百年共筑的总经理，尚文书。 此刻，尚文书只觉得一阵头疼。 政策因素、市场因素，还有强大的对手，让公司今年业绩不如人意！ 尚文书虽然人至中年，可还是一腔热情，想走的更高，站的更远。可惜的是，同属集团，附近几个城市的地产公司都做得有声有色，业绩高于他这里。再加上他个人在集团的人脉并不是很强，这让尚文书意图晋升集团地产业务板块大区域经理梦想，隐隐要破裂。 其实，就算在百年共筑内部，他也没有一揽全权。 “再这么下去，不光是大区域经理，就连我这个总经理的位子，都只怕……” 尚文书自言自语，拳头捏紧。 “如果我在集团里有人脉，有声音，或许还能有一线转机，可惜！” 尚文书万千不甘心，却只得一声长叹。 百年大厦，一楼大厅，前台。 一个面容清秀的姑娘正襟危坐，盯着电脑。她是百年共筑总部前台，陈可。 现在刚过午饭时间，来访者最少，陈可也乐得清闲。不过中午依旧很困，姑娘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这么大点功夫，她就看到一个很精神的年轻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台子外面，而自己满口的牙齿都快被瞧光了。 “你找谁？！”陈可吓一跳，赶紧合拢嘴巴。 来人，正是白小升。 “我找你们总经理尚文书。”白小升客气地说道。 “有预约吗？” “没有。” “那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陈可摇头，干脆地拒绝。 “或许，你可以替我把这个交给他。”白小升拿出自己的身份卡，信心十足地给陈可看。 “先生，我们不接受购物卡推销！”陈可一愣，随后满脸鄙弃。 保安怎么什么人都往里放！ 况且你一个推销的，还想见尚总？ 白小升一愣。 他以为无往而不利的身份卡，竟然被小前台给挡下了，还被当成卖卡的？ 看来，这卡似乎只有级别足够的人，才能有效。 白小升恍然大悟，随后一本正经跟小前台说，“不错，你很称职。我其实，是尚总的亲戚，刚才我是试探一下你。” 尚总亲戚？ 陈可狐疑地看着白小升，一脸不信。 “你打个电话，他一定会见我的，如果我说谎，你就叫保安。”白小升煞有介事，“但是如果你不打这个电话，他生气，我可不管。” 白小升说的有鼻子有眼，比真的还真。 陈可顿时有点忐忑了。 最近，尚总的脾气可不太好！ “你最好不要骗我！”陈可威胁白了白小升一眼，真的拿起电话。 “喂，我是尚文书。”不多时，电话接通，尚文书的声音威严中隐隐带着烦躁。 陈可顿时紧张起来。 “尚总，有个叫……白小升的人找你，他说是你亲戚。”陈可道。 她通话的时候，白小升就在旁边轻声念出自己的名字。 “白小升？”电话那头略一沉吟，“什么人，我没有姓白的亲戚。” 一瞬间，陈可的小脸都白了，她狠狠瞪着白小升。 她真的被骗了！ “给他描述一下。”白小升对她一笑，亮出身份卡。 陈可感到尚文书的语气在爆发的边缘，有些慌神，下意识按着白小升说的办，“他，他拿着一张卡，暗金色，有龙有虎，还有我们振北集团的标志。” 电话的那头陷入了可怕的沉默，忽然间啪的一声，似乎被摔了话筒。 陈可快被吓哭了。 “怎么样？”白小升问。 “你果然是骗子！”陈可愤怒地挂上电话，喊，“保安，把这个人赶出去！” 白小升也吓一跳。 “哎哎，到底怎么说的。你再给打一个，我来跟他说！” 陈可咬牙切齿。 真当她傻啊！ “他不下来，那我上去找他也行！”白小升眼见保安真的往这跑，赶紧说。 陈可气的脸都白了。 还尚总下来找你？你还要上去找他？ 你真怕我不被开除啊，死骗子！ “再来一个保安！”陈可愤怒大叫。 保安，一下子围上来仨，白小升也慌了。 “都给我住手！” 正在此时，一声大喝传来，威严无比。 陈可和保安们一回头，就是一愣。 电梯间那边，尚文书正跑过来。 唐唐总经理，那么重仪表的中年人，山崩于前岿然不动的尚总，正撒腿跑过来！ 陈可瞪着大眼睛，觉得这一幕，那么的不真实。 眨眼间，尚总已经跑到了前台，甚至于微微气喘，额头沁出丝丝的汗。 哪还有往日，如同泰山耸立的沉稳。 “就是你吗！”尚文书全然不理会旁人的目光，眼睛紧紧盯着唯一的生面孔，颤声问道。 白小升点点头。 “给我，看看！”尚文书喉头滚动，急切说道，眼里隐隐闪动期待。 白小升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拿出自己的身份卡，尚文书没用手接，瞪大眼仔仔细细看了又看。 “请！到我办公室，我们慢慢聊！”尚文书热情洋溢地，笑道。 白小升客气地点点头，收了卡，跟着尚文书一路走向电梯间。 临走前，白小升对陈可一笑。 看，我不是骗子。白小升用口型说道。 陈可傻傻的，目送二人离去，整个人都是懵的，好半天才回过神，不可思议地看着一边，同样发愣保安说。 “刚才，尚总亲自下来，‘请’他上去！” 第十三章 当个小员工 尚文书带白小升，乘坐公司高层专用的电梯。电梯里，俩人只是简单的随意聊了几句。 尚文书表面古井无波，心里却犹如煮沸一般。 震惊，也有惊喜。 他懂得远比半吊子的艾士礼多的多，白小升的身份卡并非单纯的巡视组使用，而是级别更高的，如果这位也在巡视组，那一定是巡视组里的高层。 尚文书忍不住多看白小升两眼，暗暗感叹。 集团高层真是好手段！ 这样的年轻人，谁能想得到竟然在集团里是大人物！要不是有身份卡，他必然不信！ 就是因为这种“不像”，才能让巡视组无孔而不入，让集团高层能掌握到最真实的情况，厉害！ 尚文书佩服之余，也兴奋不已。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巡视组，特别还是持有这种高级身份卡的大人物，会主动上门，跟他表明身份。这不是巡视组的作风，不过既然肯让他知道，那就可能预示着一个问题。 巡视组是知道他尚文书的，此举更可能表达一种信任！ 甚至巡视组想通过他，调查别人！ 这个人…… 尚文书的眼睛微微一亮。 百年共筑的副总王曳，跟他一向不和，如果王曳只是子公司副总，也就罢了，但偏偏这位副总在集团里还有靠山，会不会…… 短短的功夫，尚文书已经完美的给白小升此行，推算出了“目的”。 不管是不是针对王曳，这都是个机会！千载难逢，属于我尚文书的机会！ 尚文书看白小升的眼神，更多了几分热忱。 这身份卡，还真挺好用的嘛！白小升不知尚文书这种人精，想象已经突破了天际，他很满意自己的身份卡。 到了办公室，尚文书主动沏茶，用自己珍藏的好茶款待白小升。 两人寒暄了几句，白小升放得开，尚文书也是丝毫没有架子，相谈甚欢。 “尚总，你别客气，我这次来呢，其实还是有事相求。”白小升受不了这种热情，索性直言，“我就是想在你这儿当一个员工，最好去项目，我要待一段时间。” “哦？”尚文书目光微闪，笑容和善，“明白，明白。” 恐怕巡视组，乃至集团高层，不光是想查什么人，这是同时要考察我的能力！ 尚文书只觉得心里一热，表面却不动声色，作出一番思索。 百年共筑有几个项目，最合适的……还是那个！ “不知道你想要，体验个什么职位？”尚文书笑道。 “尚总，我就当个小员工，从现在起您就把我当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员工。”白小升道。 真是干家子！ 尚文书点点头，“好好，那我们就进入角色，我就直呼你小白，这样别人也不会起疑。” “行。”白小升自然应允。 “小白，那你去特莱斯广场吧，南城，那是个十万体量的购物中心，建筑刚刚完工，现阶段准备开业。” “行，那我就去那儿，现在就去。” “这么急？”尚文书略一犹豫，随即释然起身，“我也要去一趟，我带你一道吧。” “多谢尚总。”白小升客气道。 短短二十分钟，见面就这么结束了，不过双方都很满意，有说有笑的乘电梯下楼。 前台，陈可正跟一个要好的同事探讨，尚总那什么“亲戚”，忽然就瞧见尚文书跟白小升并排谈笑，走过来。 陈可俩人赶紧正襟危坐，就听见尚文书跟她打招呼。 “小陈，我去趟特莱斯广场。你跟老赵讲，车，我开走了。” 老赵是尚总司机，尚总不叫他，这是要亲自开车？ 陈可赶紧点头。 这个人跟尚总一起？ 陈可看到白小升，目送俩人出门，上车。 尚文书竟然坐的是驾驶位，给那个人当司机？ 陈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微微皱眉。 特莱斯广场！ 她赶紧去了个厕所。 在厕所里，她掏出手机快速发出一条短信。 特莱斯广场，营销中心，大会议室。 十几个人，神态各异，围坐在会议桌前。 会议是紧急召开的。 主持会议的是个中年人，相貌端正，只是一张口，就显出一对板牙格外大，格外的白。他是特莱斯广场项目经理陈忠实，有个响亮的外号“陈大牙”。 此时，陈大牙一双牛眼密布血丝，把桌子拍的山响，指着桌上的报告大发雷霆。 “看看，这就是你们工作成果？你们这是在搞事情！” “推广部这就是你们的方案，禁限词知道吗，国家法律法规出台一个月你们怎么弄的文案，想让我们的项目吃罚单吗！拿不准？拿不准的就不要用！” “招商部，这就是你们近期的业绩，我就问问你你们那么多人整体在外面是吃喝玩乐吗，各位大爷，我求求你们走点心，年底完得成任务吗？” “物业部，你们想看看到时候堆积在我这儿的投诉有多少吗？我一个项目经理，还要管这些鸡毛蒜皮吗！” “还有行政部……” 陈大牙按个骂下去，恨不得把眼前这些人拉去毙了。 几大部门领导低着头，在本子上奋笔疾书，至于记下什么，谁也不知道。 陈大牙对面，项目副总经理李明桐面无表情，端起茶杯喝着水，在杯子遮挡下，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陈大牙骂完，把手里的报表狠狠一摔，冷厉地看一眼李明桐。 这里面之所以这么多事儿，跟这个姓李的少不了干系，不然这些人断然不会这么大胆地玩“不专业”。这里面的事儿要说开了，那就是他陈大牙是百年共筑总经理尚文书提携起来的人，而李明桐是副总王曳的人，王曳瞄上了尚文书的位子。 大王斗法，小鬼遭殃。 最近听说，王曳副总在集团那边活动频繁，所以他的人开始越来越明目张胆。 特莱斯广场是百年共筑核心项目，自然风雨最大。 这一切，都让陈大牙头疼。 “消消气，老陈，大伙最近挺忙挺累的，再说了，工作谁都难免有失误。”李明桐不过四十岁，说起话老气横秋。 这些话，无形让在座的人心里对他更亲近了两分。 “你这是什么话，这是能失误的事儿吗，出了问题谁负责，我还是你！”李大牙怒道。 “那自然是谁官大找谁，领导嘛，就该有能力负责，不然别当啊。”李明桐冷笑。 “我的官最大，你这是要找我担责吗！” 忽然，门被大力推开。 尚文书一步跨进办公室，脸色无比的阴沉。 第十四章 老狐狸 白小升跟着尚文书，走进大会议室。他能感觉到，尚文书那种愤怒，如同火山，几欲喷薄。 这一路上，尚文书跟白小升，把这个项目营销团队好一通夸奖，言语间不乏得意之色。 毕竟组建精英团队，代表有识人之明，也是尚文书作为领导的一种骄傲。 白小升这一路，根据尚文书的描述，想象出一个勤恳睿智、团结奋进的团队。 可是现在呢！ 俩人才到大会议室门口，就听到里面陈大牙的怒骂，听起来工作简直是一团糟。 这是赤·裸·裸的打脸！ 一向稳重、喜怒不形于色的尚文书，也爆了。 大会议室里，项目主管们看到总经理，赶紧起身，一个个肃立，许多人再没有此前懒懒散散的模样。 李明桐也收敛起嚣张，换了副相对恭敬表情。 “尚总。”“尚总。” 一片叫声中，尚文书谁也没搭理，直接走陈大牙前面，把他给推一边，指着他鼻子。 “你这个项目经理怎么当的，无能！陈大牙你管不管得了人，管不了人趁早滚蛋！” 陈大牙吓一跳，有些惊愕。 老总，今天的表现不对劲啊！ 从进门到现在，火气爆的吓人。当面骂他这个主管领导，一点不给面子。往常都是帮他站台，敲打下面这些人啊。 李明桐也有些吃惊，尚文书现在骂陈大牙，可进门那句，是冲的他。 往常，尚文书可没这么直接过。 他别是要有什么动作吧？ 李明桐暗暗提防，准备迎接一番雷霆暴雨。 尚文书骂完了陈大牙，火气反倒小了些，阴着脸一声不吭，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 凡事被尚文书看一眼的，都噤若寒蝉，不敢吭气。 “明桐啊，项目副经理，也是好大的领导！直接管理一半的部门，他们很多人都听你的，你得负责，可别把自己，真的置身事外。” 尚文书饱含深意地，看了李明桐一眼，说话并不凌厉。 李明桐却感到一股子阴冷。 “是。尚总，说的是。”李明桐低下头。 不过他眼里没什么顺从，毕竟他是王曳副总的人，不对尚文书述职。 尚文书又环视在座众人一眼。 “你们这些人啊，都是行业里的精英干将，有着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工作经验，这个项目的就这么不好做？我知道你们一些人听到过一些风声，说我和王曳副总不和，说他陈大牙是我的人，说明桐是王总的人。所以你们就分派系，怠工误工？我告诉你们，你们不是替某个人在做事，是替百年共筑，替振北做事，更是为你们自己在做事！我尚某人郑重地提醒诸位，我们的行业，不缺人才！” 尚文书言辞恳切，又不乏威胁之意。 这些话里，关于老总间的矛盾说的有些直接，让陈大牙、李明桐跟在座的人有些惊异。 派系、内斗，有，但明面着出来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况且是尚文书自己说出来的！ 在座众人忍不住暗暗相觑，各怀心思。 白小升静静看着。 他作为旁观者，听着尚文书的咆哮，看着在场每个人的反应，在心中梳理着其中的关系。 这是个不简单的项目！ 或许还是个大麻烦！ 白小升暗叹，深深看了尚文书一眼。 尚文书把他带这儿来，真的不知道这里此前，是个什么状况？还一路的夸团队？ 人都是能人，聚在一起却是乌合之众，尚文书说的矛盾，是要点明什么？ 白小升静静看着。 接下来，尚文书又说了些其他的，有批评，有勉励，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内容。 “话我就说到这儿，怎么做你们早就清楚，除了陈大牙、李明桐其他人都出去吧。” 最终，尚文书挥挥手。 众人如遭大赦，匆匆离开会议室。 从尚文书进入，训斥震慑，总共没花多久。给人的感觉，这位尚文书尚总真是行事雷厉风行、果敢干练。 不过，看这些主管们茫然惊异的表情，这位尚总这次的表现似乎是反常的？白小升觉得，有点意思。 片刻后，整个办公室里只剩下尚文书、陈大牙、李明桐、白小升四个人。 尚文书神色恢复如常，平静稳重，不过看向白小升的时候表情明显有了些许歉意，似乎对这种“突发”始料不及。 白小升淡淡一笑。 俩人细微的神情交流，落到陈大牙、李明桐眼中，二人心中又是一动。 “下午我还有个会，就不在你们这儿耽误时间了。”尚文书指着白小升，对陈、李二人说，“这位是白小升，要来跟项目一段时间，陈大牙你给安排一下。” “什么岗位，什么职务？”陈大牙请示。 李明桐一皱眉。 这是要安插个自己人，要是重要职务他可不答应！ “员工。” 尚文书看白小升一眼。 只是员工？ 陈大牙也有些愕然，他跟李明桐想的其实差不多，这个年轻人是尚总给自己安插的帮手。 当面留下李明桐，就强行安排的意思，陈大牙的请示，也是一唱一和。 可是，只是个员工？ 李明桐也有些费解。 不过就算员工，白小升身上都不可避免打上了尚文书一派的烙印。 “好了，我也该走了，你们都不用送了。”尚文书摆摆手，自顾自往外走。 话是这么说，陈大牙、李明桐能不送吗，他们送到大会议室门口，就又被尚文书拦下。 俩人只得目送尚文书。 尚文书一路走出特莱斯广场，直到坐进自己的车里，这才露出一个狐狸一般的笑容。 今天的一幕，他可没少费心思！ 之所以跟前台陈可打招呼，因为陈可就是陈大牙的妹妹！不然以陈大牙那种谨慎个性，怎么可能突然开大会，突然大众发脾气，又那么正好被突然而至的尚文书撞见！ 世界上没那么多巧合，巧合多了就是预谋。 “老王啊，你这个属下太嚣张了，你们的人也太嚣张了，这一次巡视组来，我让你们露脸一把。”尚文书开车离去。 “想要我总经理的位置，没那么容易！” 尚文书，露出老狐狸一般的笑容。 第十五章 这个工作我擅长 “你叫白小升，是吧，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陈大牙对白小升笑道。 这是尚总亲自送来的人！单凭这一点，陈大牙就不敢怠慢。 他希望，先把白小升放在重要岗位上，以后再找机会提拔。 李明桐在旁边，默不作声。 “我以前，是策划。”白小升如实回答。 “策划……”陈大牙点头，“我缺一个助理，要不然……” “推广部，不是刚好需要一个策划吗，白小升，你去推广部吧。”李明桐忽然开口，打断陈大牙的话。 在这个人的安排上，李明桐也很谨慎。眼下项目组的局面，对他有利，他不想节外生枝。把这个白小升，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才放心。 陈大牙直皱眉，他知道李明桐的想法，“推广部那边缺人可以再招，非要……” “陈总！”李明桐呵呵一笑，“推广部那边提招人，不是一次两次，你一直说没有合适的，外来的又不放心。白小升来的不刚好吗，还是尚总介绍来的，你也不放心？我们项目，距开业已经没多长时间了，再拖下去，是要耽误工作进程的，那就不好了。” 李明桐的话，让陈大牙一时词穷。 “白小升，你想去哪儿？我那儿，还是去推广部？”陈大牙转向白小升。 在推广部安插个自己人，其实也不错，不过李明桐主张下，那很可能就是个坑！这坑，跳还是不跳！ 陈大牙看白小升。 尚总看中的人，一定有自己的想法，陈大牙想看白小升的态度。 “可以，我就去推广部吧。”白小升一笑。 回答之痛快，让陈李两人都很惊讶。 “那可是很有‘挑战性’的岗位！”陈大牙忍不住提醒。 “我喜欢有挑战性的工作！”白小升道。 白小升当然清楚，陈大牙给安排的岗位一定舒服，李明桐那个策划，恐怕饱藏刁难！ 不过，白小升就想要刁难！ 刁难磨砺心性，让人成熟。 但是白小升要的刁难，更别有所图——越难的工作，在红莲那儿加分越高！ 这一点，白小升跟红莲确认过。 他此行的目的，就是加分、晋级！从员工级、经理级……直至总裁级！ 想想，这些都让白小升热血沸腾！ 他还怕刁难？他巴不得有人在工作上给予刁难！ “年轻人，有股子干劲，那就策划吧！”李明桐看了陈大牙不吭声了，哈哈一笑，拉开会议室门口。 “去，把吴秋燕给我叫来。” 外面的人应了一声，匆匆去叫人。 不多会儿，办公室门被推开。 一个身着职业装、发髻高挽，大约三十岁左右，风姿卓越的女人，匆匆走进大会议室。 她就是吴秋燕，推广部主管。 “李总，陈总。” 吴秋燕对着李明桐一笑，对陈大牙也点点头。 白小升看的清楚。 这个女人，对李明桐笑的时候，眼神里明显带着一丝媚态温柔。 李明桐对她，表面是克制、平淡。由于太过刻意，反倒让人觉察不一般。 这俩人的关系，不光是工作上的吧！白小升暗道。 “这位是白小升，尚总带来的人，去你们部门做策划，你给要好好安排！”李明桐对吴秋燕道。 尚文书带来的人，好好安排…… 吴秋燕会意一笑，打量起白小升。 “吴主管。”“你好。”两人简单打过招呼。 “好，人你带走吧，尽早入手工作。”李明桐说。 这算是板上钉钉了。 “白小升，去了策划部有什么问题多向领导请示，有事找我也行。”陈大牙叮嘱一句，又特意看吴秋燕一眼。 这话，更多的，是说给吴秋燕听的。 我盯着呢，对这个人，你们最好不要太过分！这是陈大牙隐晦的意思。 吴秋燕不以为意地一笑，转脸对白小升说，“走，我带你去熟悉一下部门。” 说完，她对陈、李点点头，出了大会议室，白小升跟在后面。 看着俩人离开，陈大牙有些担忧，李明桐没事儿人一样，悠哉离去。 白小升、吴秋燕顺着走廊往前走，七拐八拐，好一会儿才到了一间办公室门前。 门牌上写着三个字，“推广部”。 “就是这儿。”吴秋燕努努嘴，推门而入。 白小升进屋才发现，除了一个吴秋燕，这个部门还有三个人。 “来新人了，大家手里的活，先停一停。” 吴秋燕拍拍手，那三个人看向他们。 那是两男一女。 “这是我们部门新来的白小升，陈总介绍的人。”吴秋燕顺手指那三人，“老王、小宋、叶子。一个策划、一个文案、一个设计，你们熟悉熟悉。” 白小升脸上挂着微笑，打量那三个人。 老王是个中年人，笑容稳重，透着几分油滑。小宋看起来，比白小升大一些，文质彬彬带着眼镜，一脸和善却有一股怯懦之气。叶子，看起来比白小升要小一些，姑娘长得普通，却透着一股灵气，笑起来还挂着一对可爱的小酒窝。 几个人相互打过招呼。 老王小宋笑中带着距离，唯有叶子看白小升的眼神，明亮，透着几分羞涩。 虽不是一见钟情，但小姑娘明显有点花痴了。 白小升其实长得很精神，特别是拥有“未来总裁”那层身份后，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无与伦比的自信，这是一种很有魅力的气场。 “白小升，你坐那个位置吧。” 吴秋燕伸手一指，随后从自己办公桌上拿起厚厚一沓子资料递给他。 “三个月后，项目就正式开业，这些是我们所需要搜集、整理、校对的资料，很多需要从网上寻找准确的信息，你来做！” “我给你一周的时间。”吴秋燕看着白小升，不容置疑地说，“没问题吧，我可不希望到时候你拖我们的后腿！” 白小升摩挲那一沓材料，差不多三十来页，内容极多。 “记住，我要最准确最详细的资料！”吴秋燕强调。 老王、小宋对视一眼，有些惊异。 那些东西，原计划可是他们全部门的人，外加外包公司一起做的，把这些给一个人弄，还只给一周？ 这怎么可能！ “吴经理，白小升他刚来，这么多工作，会不会……”叶子忍不住说道。 “不该你操心的别管。”吴秋燕冷冷瞥了叶子一眼。 她当然知道，这不可能，她就是要刁难白小升。 “一周吗？”白小升轻轻拍了拍资料，忽然笑了，“找资料，这个工作我擅长！” 第十六章 加分 吴秋燕没想到，白小升这么痛快就答应了，一点畏难、不满的情绪都没有。 相反，好像还有点高兴。 没毛病吧，这个人！ 那你“高兴”吧，我看你能忍到几时！吴秋燕心里冷笑。 “你抓紧时间吧，你们也是。”吴秋燕叮嘱一声，转身离去。 白小升能不能完成任务，根本不用想，完的成才怪。关键是完不成任务后，要怎么收拾他，小惩大诫，还是挤兑走，吴秋燕需要找李明桐沟通。 这个可以跟李明桐接触的借口，吴秋燕很欣喜。最近，李明桐对她刻意疏远了许多。 吴秋燕走后，白小升走到自己的工位，神情平和地放下材料，打开电脑。 老王、小宋暗暗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开始通过聊天软件聊起来。 “这新来的什么背景，怎么师太一上来就往死里整？” 师太，是小宋给吴秋燕起的绰号，大龄女青年、尚未婚嫁、脾气飘忽凶暴的代名词。 “没听说吗，是陈大牙陈总的人，师太是李明桐李总这边的，你说，为什么整他。” 老王发个了鄙视的表情。 小宋这个书呆子，真是不抬头看四周。 “原来如此！我觉得这人死定了，师太整人，尸骨无存。” “嗯，他死定了！” 俩人各自发了个大笑的表情。 作为员工，他们不是任何一方，也没那兴趣，可依旧喜欢看热闹。 “猜这个人，几天崩溃？” “猜个屁，赶紧‘忙’起来，看你闲着，万一他找你问这问那，求帮忙，你就惨了，千万别管啊！” “还是老同志厉害，我都没想到！” 俩人同时发个猥琐笑表情。 叶子偷偷看看白小升。 他已经开始工作了，眼神不急不躁，却无比认真，整个人沉稳如无波湖水。 认真状态的男人，最有魅力！ 叶子又有那么点花痴了。 看一会儿，叶子收回目光，看眼聊天群。他们仨个，在一个群里，说什么都能看到。 眼瞅老王、小宋这么欢乐，叶子悄悄起身，去把办公室的门拉开一个缝隙，然后猛地关上。 “砰！”一声。 老王、小宋吓得身子一震，立马腰杆笔直，身子挡住电脑屏幕，飞速关掉聊天，动作俨然是经过千百次实战的。 等做完一切，他们才发现吴秋燕并没有到来，叶子给他们一个得意的白眼。 白小升也被惊动，抬头看了一眼，莞尔一笑。 他以前和同事也老这么闹。 老王、小宋在讨论组里，痛斥叶子。 叶子根本不在乎。 她沉吟片刻，起身来到白小升跟前。 “白哥，你需要帮忙吗，我现在可以帮你做一点。” 桌上三十多页的材料，有些要核对，有些只是框架要填充，这工作量叶子看的都惊心。 “这个傻丫头，别自找麻烦！” 老王、小宋，暗暗焦急。 “不用，谢谢你。”白小升对这个可爱的姑娘报之一笑。 “可是，有这么多。”叶子直皱眉。 “真没问题。”白小升笑了。 温暖、自信，像阳光，叶子怦然心动。 白小升明亮的双眸就如同明灯，似乎没有什么黑暗能淹没，更没有什么困难可以难倒。 “需要帮忙你就叫我们。”叶子看这些双眼笑着说，转身回工位。 叫我们？！ 老王、小宋一脸苦相。 这里面有他们什么事儿啊！ 白小升一笑，伸手翻了翻材料。 “亚太区购物中心发展历程以及经典案例（不少于三个）…… 国内及国际知名专家学者对同类项目的评价（不少于五人）…… 一线城市购物中心年度、季度营业报表，各大购物中心开幕活动概述……” 这些东西，条目繁多，内容驳杂，差不多把可能用到的资料，都罗列其中。好处是后期调用会很容易，加上项目详情，就能被加工成软文，成楼书，成视频，成为各种宣传资料。 不知道是谁，想出的这种工作方式…… 白小升拿起第一页材料，心里跟红莲交流。 “红莲，检索这些资料，告诉我它们的内容，还有网站源链接。” “好的，主人。”红莲的声音清灵。 接下来，白小升不再看那页纸，而是眼看屏幕，双手如飞，轻快的敲击着键盘。 所有的东西都在他的脑海里。 白小升手随心动，几乎不用想的敲出。 需要数据，需要大段文字的，他输入源链接，飞速摘抄，需要手打的，更是丝毫停滞。 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如同指尖在跃动芭蕾，除了需要鼠标操作的极短一刻，连起来听是那般的轻快，甚至带着一丝流畅的唯美。 此时此刻的白小升，俨然是一台高速运转的计算机。 老王、小宋、叶子目光被吸引过去，看一会儿，竟然沉浸其中。 “好快的手速啊！”小宋忍不住在讨论组里打了个惊吓的表情。 “年轻人，手速快吓着你了？手速快也要分干什么，你抱怨的时候打字速度也很快。”老王发了个鄙视的表情。 “你们说，新来的会不会正在跟人抱怨，哎，谁过去瞧一眼？”老王继续说。 “偷看人家屏幕？无耻！”叶子发了一个愤愤的表情。 “我也就那么一说。”老王赶紧解释。 “我去看一眼。”叶子道。 老王、小宋，满头黑线。 叶子悄悄扭动身子，抻长脖子，瞄了一眼。 结果，白小升身子动了，叶子吓一跳，赶紧扭回来。白小升只是轻轻地将第一页材料放到了一边。 他，弄完了？！ 这才过去多久，有三十分钟？ 叶子傻傻的。 老王小宋满眼惊异！ 白小升也有点惊讶，心里感慨。 要没红莲的帮忙，单单这一页纸他就要找好多的网站搜集信息、整理信息，甄别、筛选，说起来轻松，但是没有小半天根本完不成。 而现在，他只需要三十分钟！ 唯一感觉就是手指有点累。 这真是个富有挑战的工作啊，白小升揉了揉手指，在这二十分钟他最起码敲了五千字！ 这种打字速度对于破纪录或许还差得远，但是对于一般人，这已经算得上极其恐怖。 “完成岗位工作，资料搜集一页，增加一分，目前总分值六分，距离晋级经理级，还需九十四分。”红莲的声音如愿响起。 白小升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要的就是这个！ 一页一分，眼前还有差不多三十页，就是三十分！ 干完这些，他距离经理级，就只有三分之二的进程！ 看来，我到这儿，是来对了！ 白小升嘴角翘起，身心舒畅。 第十七章 陈大牙的清算 快下班的时候，吴秋燕才回来。 众人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走人。吴秋燕看白小升将部分材料装进文件袋，要带走。 看起来，是要晚上加班。 这么多东西，就算每天都熬夜，你一个人也绝不可能，在一周内完成！我看你能坚持多久！ 吴秋燕的嘴角，隐隐流露一丝冷笑。 白小升跟众人打过招呼，独自离开，神情急切。 “真是可怜！”老王、小宋忍不住暗叹。 叶子更是满眼深深的同情。 与他们想的刚好相反，此刻的白小升，完全进入了亢奋状态！ 从他到这里，开始上班算起，一共才度过短短的三个多小时，他就赚了六分！ 现在的他，总分十一分，已经达到晋级经理级进度的十分之一。 照这个速度，他晋升经理级简直就是指日可待。 到了经理级，有更强大智能辅助，庞大的可支配资金。 这感觉，太好了！ 白小升简直，欲罢不能了。 这还是他头一次，如此迫切的渴望工作！更多的工作！ 这三十页的资料，实在是太少了！ 第二天，白小升早早到了办公室，一坐又是一整天。 除了短暂的休息，他那边“噼里啪啦”的敲击声始终没有停过。 这种把键盘当钢琴敲的手速，吴秋燕第一次见到，也吓一大跳。 不过光凭打字快，就想能干完那些工作？做梦！吴秋燕心中冷笑。 吴秋燕只是略微关注一下白小升，就没有在他那儿花更多的心思。 一方面那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另一方面是她现在自己，也忙的抽不开身。 陈大牙在不断组织开会，现在吴秋燕回自己部门的次数，已经屈指可数。 吴秋燕这个主管不在，整间办公室的空气都不一样了，洋溢着轻松惬意。 老王、小宋依旧在讨论组里大肆聊天，只不过渐渐的对白小升开涮的话少了，同情的话多了。 毕竟都是员工，有着先天的“阶级”认同感，还因为有叶子这个“正义女侠”在监督。 但即便老王、小宋不拿白小升痛苦到寻开心，也对他敬而远之，不会凑过去。 叶子不同。 她下午，主动给白小升倒了杯咖啡。 “白哥，你歇歇吧，这么弄很容易把自己累坏的。”小姑娘满脸关切。 “我没事，挺好。”白小升笑接过咖啡，对她感谢一笑。 “你这是在做PPT？”叶子忽然看见白小升的电脑屏幕，有些惊讶道。 一般来说，这么庞大的工作，大多数人都会先搜集、汇总原始资料，然后去粗取精删删减减，留最有用的，最后才是精加工，弄成文本或者PPT给领导。 可现在，白小升竟然在做PPT？ 难道他是要弄一点整理一点？这得什么时候才弄得完！ 叶子有些急。 “白哥，你先别做这些后期工作，先找资料吧，这样找一部分弄一部分，你根本完不成任务。最起码先找差不多，有个大概的东西，师太……吴总那边也有个交代。再说了，她凭什么把所有的工作全让你做。” 叶子说着说着，就有点义愤填膺。 这小姑娘跟那个魏雪莲好像啊，路见不平一声吼，放在古代就是女侠。 “谢谢，我会量力而为。”白小升放下咖啡，莞尔一笑。 在叶子看来，他的笑容依旧是那样阳光，那样自信。 “来看看，给点建议。”白小升示意。 叶子往前凑了凑，瞪着大眼睛浏览页面。 白小升拖动鼠标，让叶子浏览数页。 这PPT版面整洁、大气，非常漂亮，这样的东西，叶子只看一次，就是给总公司做的那次，整个部门几个人群策群力，当时也就做到这程度，还是做了好久。 “这是你一个人做的？真厉害！”叶子一脸震惊，盛赞道。 老王、小宋听得撇嘴。 不就是PPT嘛，谁没有见过谁没做过。特别是老王，他是策划，PPT这种东西做了几十年。 再好，又能到什么程度！ “小丫头就是爱夸张，犯花痴咯。”老王跟小宋调侃。 小宋极为认同。 这一天直到下班，吴秋燕都没有再露面，众人也并未在意。 第三天，白小升那独特的敲击声，只响了一上午，忽然没了。 他就对着电脑屏幕，时而思索，时而滑动鼠标，似乎在整理资料。 可能是撑不住了，想做到哪儿算哪儿，弄出点精细的东西，也算给吴秋燕一个交代。 老王小宋是这么想的。 又或者，陈总那边跟师太打过招呼了，师太妥协了。 叶子这么想，还挺为白小升高兴的。 吴秋燕不在，老王却得到了劲爆的小道消息。 现在项目上所有的主管，都焦头烂额，忙着“被”开会。 什么会？批斗会！ 老王和小宋窃窃私语，白小升在一旁也依稀听到一些风声。 白小升稍一思索，就明白了：一定是陈大牙发了狠，在一个部门一个部门的进行整治！ 果不其然，稍后，老王就打听到更详细的消息，与白小升的猜测不谋而合。 各部门在这两天一个个在会上过筛子，完不成任务的、没完成好的部门，都要说原因，有困难讲困难，讲完困难想办法，想不出办法就继续开会，而且是全体开会，直到谁能想出办法为止！ 这完全是，疲劳式的，会议轰炸！ 那些故意拖延怠工主管，苦不堪言。 一个部门一个部门被攻克，接着就是加班加点还烂帐！ 马上，就该轮到推广部！ 老王小宋越聊越坐立不安，惶恐忐忑。 其他部门已经哀嚎遍野，加班加点加补欠账，据说最惨的这个周末都要通宵干活。推广部在吴秋燕带领下，站台李明桐这边，非常多的工作都没有做，属最不配合的部门之一。 这一次要多惨，可想而知！ 老王小宋聊着聊着，声调一高就没有下来。 “砰！” 忽然，办公室的门被大力推开，老王、小宋被吓了一跳，赶紧闭嘴。 一脸疲倦也一脸愤怒的吴秋燕，寒着脸，走进办公室。 “你们聊得，很开心嘛！” 第十八章 背锅侠 “这是工作时间，你们想干什么！” 吴秋燕“啪”的一声，把本子摔到桌面上，冷冰的脸上，怒气爆棚！ 她疲惫、盛怒，看来在开会的时候，没少受陈大牙的摧残。整个人都有点神经质，处在爆发的边缘。 这是个大火药桶！白小升暗道。 这种状态下，女人可没什么理智！ “领导，我们这不是刚忙完一阵工作吗，就聊了几句，放松一下。”老王陪笑着，解释。 他也不想碰这个火药桶，可是他资格最老，年龄最长，他不出头谁出头。 难道，让小宋叶子触这个霉头？ 老王做不出来。 况且，他也自认为人缘还不错，这么点小事，吴秋燕应该会给他这个面子。 “聊会天？你以为，我没有听到你们说什么吗，把领导当你们消遣的对象！”吴秋燕冷厉的目光望向老王，讽刺道，“你老王真以为自己是资格老，就可以肆无忌惮了？我告诉你，你还没这个资格！” “十几年的老策划，你不还是个员工？别倚老卖老！不想干了，我替你跟李总辞职！” 吴秋燕癫怒之下，言辞恶毒。 老王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他比吴秋燕大五六岁，来百年共筑很多年，却被骂的狗血喷头！ 老王沉默了。 “主管，这么说老王不好吧。” 小宋怯怯地小声说。他什么都好，就是有点怂，平常老王没少帮他，要换个人挨骂，甚至是他自己挨骂，他都不一定敢当面反驳。 “这有你说话的份吗！”相比老王，吴秋燕不耐烦中带着一丝鄙弃，她连骂小宋的心思都没有。 小宋不自然的咽了咽口水，不吭声了。 “吴总，你这么说是不对的！”叶子按捺不住，“你……” “你又要说什么！”吴秋燕厉声道，直接打断叶子的话。 现在的吴秋燕这种状态下，看谁都不顺眼，什么话都敢说！ 这时候就算陈大牙进来，她也要顶撞一番！ 老王不语，小宋怯弱，叶子也赌气一声不吭。 沉默之下，连空气都似乎凝固，无形的压抑弥漫在整件办公室。 约莫过了一分钟。 “吴总。”白小升站起身，打破这种沉寂。 吴秋燕冷冷看向他。 白小升并不介意她的目光，面色平静地说，“我这边的工作差不多了，下一阶段，我们需要干些什么？” 白小升说话很巧妙。 任何人在冲动之后，其实或多或少会有个后悔，吴秋燕也是，发泄之后，她也意识到自己言重了。 白小升注意到她的表情，用工作事宜缓和气氛，一声“我们”，把老王他们拉进来，给大家一个台阶。 既避开敏感，又打破沉默。 老王他们，忍不住看了白小升一眼。 吴秋燕的脸色稍稍缓了缓，可依旧是冷冰冰的。 眼前的这个白小升，她找李明桐沟通过。李明桐的意思是，为了避免徒生事端，这个人必须尽快赶走！ “差不多？我们的工作能用‘差不多’吗！差不多是差多少？白小升，你是尚总带来的人，我不知道你什么背景，不过在这儿，在我吴秋燕的手下干活就不能‘差不多’！”吴秋燕目光冷厉。 白小升一笑，“那是我用词不当，我重新汇报，我这边全部做好了。” 全部，做好了？ 吴秋燕眼神一眯。 老王三人，也惊异地看向白小升。 那可是三十多页的资料框架！ 需要五六个人加班加点一周，才能做到“差不多”的程度！ 他一个人全弄完了，还弄“好”了？！ 没人相信！ 包括小叶子，她心里暗暗焦急。 “他这是想为我们解围，被师太话赶话，才这么说的！这人，怎么这么傻呀！师太本来就要针对你，如果你再被她抓住把柄，说你谎报工作，你可怎么办！” 老王、小宋，不约而同，也是这么想的。 白小升要汇报工作，完全不用在这种时候，他完全可以独善其身，甚至在一边看他们热闹。 可现在，白小升是往自己身上拉仇恨！ 老王他们，心里有一丝感激，又有点不忍。 “呵呵。”吴秋燕忽然笑了，笑声更是很难听。 “好，我倒要看看你做完是做成什么样了，白小升，我实话告诉你，我们部门刚刚被陈总点名批评，他骂了我整整两个小时！症结就在这些材料上，如果你骗我，那你就亲自跟他解释！”吴秋燕表情有些狰狞，“顺便告诉他，推广部没完成工作，就是你白小升拖累的！” 吴秋燕毫不掩饰，这是要让白小升背黑锅！ 其实他才来几天。 我拖累的？白小升一怔，随即感到好笑。怎么自己到哪儿，都是背锅侠！ “看！我现在就看，你们也过来！”吴秋燕叫道。 老王、小宋、叶子相互看了看，围了过来。白小升神色平静，直接操纵鼠标，打开文件夹。 “笃笃。” 两声敲门声忽然响起，推广部的门被推开，一个员工探进头，目光一扫就瞧见了吴秋燕。 “吴主管，陈总叫你。哦，对了，带上你们部门的人一起去。” 那人说完，不等吴秋燕回答就退出去，掩上门。 “终于轮到我们部门了吗？”吴秋燕忍不住说道。 领导班子加各部门员工集体会议，就是这几天开会的方式，谁也跑不掉。 吴秋燕本来是趁着会议中间休息的短暂两分钟，匆匆回的办公室。 随后，“传唤”就到了。 历经其他部门的一次次败退，吴秋燕知道他们这一次也要面对这一番狂风暴雨。 不过，我和他们可不一样！吴秋燕看了一眼白小升，嘴角多了一丝冷笑。 我有底牌！ 让这小子去背黑锅，当众施压陈大牙，赶走他！ 我倒要看看，陈大牙这一次如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吴秋燕心里忍不住有一丝丝快意。 “白小升，你将你做的东西打包拷贝到U盘里，直接拿到大会议室跟领导们汇报！如果出问题，我希望你自己向陈总解释，不要拖累我们整个部门！”吴秋燕冷声道。 “行啊！”白小升淡然一笑，笑容之下，自信从容。 第十九章 山雨欲来 “好，好的，我明白了。” 大会议室里，陈大牙正接一个电话，表情多了一抹凝重。 各部门主管，都在看着他。 “快，技术部把视频会议弄好，尚总、王总现在要参加我们的会议。”陈大牙挂掉电话，催促技术主管。 技术主管赶紧起身，找人调试设备。 其他部门主管面面相觑，神色各异。 这几天项目上的动静，终于连百年共筑的高层都惊动了，尚文书、王曳两位老总，还要亲自参加会议！ 吴秋燕回到大会议室里后，忽然感觉气氛不对劲！ 她一眼看到了，投影幕布上，多了两个头像！ 一个是文质彬彬，稳重深沉的尚文书。 另一个则是半躺在座椅上，脸上三分慵懒七分威严，留着背头的中年男人，正是百年共筑副总——王曳！ 两位老总来参加会议！ 吴秋燕心中一震。 李明桐没跟她提前打过招呼啊！ “你们的会议，开到哪儿了。”王曳漫不经心地询问。 他的声音略有沙哑，语速不急不缓，但那股子派头，比尚文书还足！ 一般来说，公司的一二把手同时参会，副总先开口，这分明是越界了。 不过，王曳不在乎。 尚文书，似乎也不在乎。 “尚总、王总，马上该最后一个部门，推广部汇报。”陈大牙赶紧回应，“推广是我们现阶段最终要的工作，所以放在最后！” “既然是最重要的部门，那推广工作，你们一定是准备的很充分咯。” 王曳慢悠悠说，用手指敲着他身前的办公桌。 陈大牙没敢接话，下意识，看了对面的李明桐一眼。 推广部是李明桐主抓，具体什么情况，陈大牙真不敢打保票。 “王总，我们项目各个部门的事务，陈经理都要亲自过问，我相信推广工作，在他的带领下，一定没有任何问题！” 李明桐忽然开口，反常的把自己摘出去，把陈大牙高高捧起。 陈大牙皱起眉头。 李明桐今天，不对劲！ 王曳副总突然参会，这不是个局吧！ 他们该不会是，要牺牲推广部，对付我吧！ 陈大牙暗暗看向尚文书，可惜，众目睽睽，尚文书就是想给陈大牙暗示，也不可能！ 陈大牙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王总，推广工作其实一直是李副经理负责。”陈大牙心一横，他要拉上李明桐。 “我就是个副经理，主事的，还是陈经理你，你就别谦虚了！”李明桐笑呵呵，又把球给踢回去了。 陈大牙张了张嘴，还要说。 “好了好了，陈大牙你是项目总负责，反正出了问题，我第一个找你！特莱斯广场，可是我们百年共筑核心项目，不容有失！”王曳目光冷峻。 “能力行不行的再说，要没有这个担当，那你这个领导还干什么！”王曳似乎看尚文书一眼。 陈大牙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今儿这事儿，真的要坏！ 他们，怕要借题发挥！ “王总啊，发现问题不是好事儿吗！”尚文书终于开口了，“像陈大牙，他这几天就一直在寻找问题，解决问题，这样的领导，正是咱们需要的。” 尚文书在力保陈大牙。 “但出问题，第一领导难脱其责！”王曳丝毫不让。 “行，我们先听听汇报再说吧。”尚文书没跟王曳再争执。 他平静的目光深处，隐隐有一丝异彩。 接下来的汇报，是推广部。 白小升，就在推广部！ 如果王曳想借题发挥…… 尚文书心里隐隐有些期待了！ 老王、小宋、叶子以及白小升，相继走进大会议室里。 几个人刚进来，就发觉气氛不对。陈大牙、李明桐、吴秋燕，各部门主管都在盯着他们。不光如此，在投影仪的大屏幕上，还有两个头像。 尚文书总经理、王曳副总经理！ 老王三人的脸色，顿时一变。 白小升虽然没见过王曳，却一下子猜出了他的身份。 “两位领导百忙中跟我们开会，时间也紧迫，开始吧。”陈大牙心一横。 是福是祸，与其这么煎熬，不如来个痛快点！ “吴秋燕，你们部门汇报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吴秋燕的身上。 此时的吴秋燕，再没了之前的盛气凌人，在大小领导的注视下，她也很慎重。 “白小升，你来说！”吴秋燕点名。 所有人的目光，又转向白小升。 “新人？！”王曳呵呵一笑。 他知道。白小升是尚文书带去的，对白小升的身份，也有些感兴趣。 李明桐隐隐躁动，期待。 今天，只需要一个借口，陈大牙就别想做项目经理！这个借口，哪怕是从这个新人身上找出来，也一样！ 尚文书目光深邃。 陈大牙脸色紧张。 李明桐、吴秋燕，乃至老王、小宋、叶子，所有人神色凝重。 这已经不是一场简单的汇报，众人能感觉得到，山雨欲来那种浓郁的压抑！ 或许，特莱斯广场，今天就要变天了！ 白小升身处风暴的核心，与其他人比，他相当镇定平静。 事不关己，他没有压力，同样的，也没什么激情与表现的动力。 “开始吧！”陈大牙心一横说道。 “开始吧！”李明桐忍不住催促。 焦急、焦虑、忐忑、期盼，各种各样的目光汇聚到一起，汇聚到他白小升的身上。 “叮咚！”忽然一声提示音在白小升的脑海里响起。 “参加集团下属子公司，重大项目，重要工作进程汇报，影响人事任免，初步判断获取分值在五到十五之间，视表现给予分数！” 红莲平静的声音忽然响起。 白小升平静的双眸，终于渐渐明亮，不再沉寂，如同点亮的火光。 原本事不关己，可现在不同了！ 涉及分数，那就是他白小升的前程，是他的未来，是他不懈努力的目标！ 五到十五分！ 现在的白小升，做完资料搜索、整理，他已经拥有三十七分之多。 一旦拿到十五分，他晋级经理级的进程，将过半！ 白小升，一下子干劲满满。 “那就开始！” 这一声，是白小升在心底，对自己说的！ 第二十章 实属妖孽 所有的设备，技术部都已经调试好。 白小升要汇报，要用投影，一名技术把一台笔记本推给他。 白小升带了u盘，插入电脑，一步步地操作。 整个会议室里都鸦雀无声，在沉默中等待着。 老王、小宋、叶子，三个人的脸色有些难看。所谓的工作进度，近乎于零！ 还是白小升来，才开始的，就这两天，他一个人能做多少！ 哪怕每晚熬夜，又能做多少！ 工作量实在是庞大，一个人的力量有过于渺小。 而这一次汇报，两位老总又亲自听汇报！ 屋漏偏逢连夜雨！ 老王他们如坐针毡，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吴秋燕脸色，也有些发白。 这种事，李明桐应该提前告诉她的。 可是，没有！ 李明桐真要牺牲她跟推广部，拉下陈大牙？吴秋燕微微低头，咬着下唇。 陈大牙看到推广部众人的表情，心如死灰！ 李明桐的兴奋，已经溢于言表！ 在众人神色各异之时，白小升已经准备停当。 “这些是我们收集、归纳的资料。”白小升点开一份world文档，字体小如芝麻，不过一行行排版工整。 “不好意思，为了调版面，我弄小了字体。”白小升滑动鼠标，一拖到底。 一共十几页。 “胡闹，这些就是你们弄的资料！每行这么短，一共十几页，够五万字吗！”李明桐急不可耐一拍桌子，叫道。 借机发难，李明桐等不及了。 陈大牙脸色煞白，一声不吭。 “这当然不够五万字，也就三万多字。”白小升看李明桐一眼。 “才三万字？” “推广部这是开玩笑吗？” “就是，差太多了！” 各部门主管，顿时议论起来。 “怎么这么少！”王曳脸色一沉。 “这是目录。”白小升平淡回应。 目录？ 议论声戛然而止，各主管一脸的错愕。 只是目录，就三万多字！ 很多人倒吸了一口气，李明桐满眼错愕，忍不住看吴秋燕一眼。 吴秋燕也是一脸惊异。 哪儿来的目录？ 随着白小升放大字体，所有人都看清楚了。 排版工整，条目清晰，编号明确。 这就是一份目录。 然而，光目录就精细到这种程度，那内容得…… 王曳略微皱眉，这似乎跟李明桐说的不一样。 不是说一点没做吗！ 李明桐也忍不住看吴秋燕。 不是说一点没做吗！ “内容呢？”王曳沉声问道。 “对对，内容呢！”李明桐也忍不住嚷道。 不能光让个目录给唬住！ 老王仨人又紧张起来，白小升这份目录让他们吃惊，但白小升弄了这个，哪有时间做内容！ “对照这个目录，我可以更直观地介讲解。”白小升解释。 “我们要看内容！”李明桐来了精神。 果然是虚张声势！ 白小升一耸肩，关掉目录，点开另一份文档。 众人屏气凝神。 然而，好半天，那份文档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怎么不动？” “不会是坏了吧。” “我看，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吧？” 各部门主管再度低声议论起来。 “技术部，去看看！”陈大牙忍不住叫到。 “文档坏了，跟没做有什么差别！”李明桐道。 “嗯，有理。”王曳点头。 “王总，先别着急嘛！”尚文书开口了，“那么长时间都等了，还在乎多等一会儿吗？” 这话，一语双关。 王曳目光一闪，呵呵一笑。 两位老总不再言语。 技术主管鼓捣一番，面带难色，“这个笔记本，似乎配置低了，文档太大！” “技术部，去，给我找一台最好笔记本来！”陈大牙大叫道，“不，把我那台新的拿过来，快！” 技术主管小跑着出去，不一会儿的功夫满头大汗抱回来陈大牙的电脑，去给白小升换上。 文档，终于有了反应。 密集的黑色字体投影在幕布上，芝麻大小，成片成片的字体之间，还夹杂着图表、图片。 如此庞大的内容，怪不得打不开！ 白小升放大版面。 “分段清晰，图文并茂，页码明确，还有源链接核对。”陈大牙忍不住颤抖了，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做的太漂亮了！ 老王、小宋、叶子直直看着屏幕，已经说不出话来。 吴秋燕满眼难以置信，若不是她清楚记得框架和提纲，她简直以为白小升拷贝了几本书的内容来充数。 三天，他只花了三天的时间，一个人！ 就能做出来？ 他还是人么！妖孽！ 吴秋燕颤抖起来。 这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人做的，他背后一定有一整个团队！ 吴秋燕认定。 一定是尚文书在背后，弄了一个数人的团队！ “下面我来大致讲解一下，这些资料分为五大类十三子类，文字类、数据类、图标类、图片类，还有音频类。音频不在这里。十三个子类分别是……”白小升用激光笔指点投影，侃侃而谈。 他的声音清澈，吐字清晰，说话又不急不缓。 足足一个小时，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白小升讲完了。 “各位领导有谁有疑问，可以问我？” 没人开口。 这些东西光是听下来，每个人都头晕脑胀，哪儿有什么疑问。 白小升颇为遗憾地看着众人，要是能有人提个问题，说不定他拿到的分数会更高一些。 “真没人有疑问吗，各位领导在项目，时间比我长！”白小升用鼓励的眼神，环视一遭。 各部门主管立即低下头。 推广部这是花了多大的心思，这些资料搜集整理竟然到了这种，变态地步！ 各部门主管，忍不住偷看吴秋燕。 这怎么回事！ 李明桐眼里，简直要冒火了。 吴秋燕欲哭无泪。 尚文书眼神，却光彩大盛。 白小升！ 本来，他对于这个巡视组的年轻人，看中的只是身份，对能力并不在意，而现在白小升的表现让他感到深深的震惊。 今天的汇报内容，如果说是推广部做的，尚文书决不信，他知道一些实情，那唯一的可能…… 是白小升做的！ 能在这几天里，做到这种地步，已经不是人才的范畴！ 是妖孽！ 尚文书一阵阵惊叹感慨。 “叮咚，完成任务目标，奖励分数十二分，目前总分值四十九分！”白小升的脑海里忽然传来红莲的声音。 才十二分！白小升有点不满意。 五到十五分的评估段，他还期待满分，看来得分并非那么容易！ 此刻，王曳脸色阴沉下来。 这跟他预先计划好的不一样！ 不过，他要发难，谁能拦得住！ 王曳眼神幽冷。 “这就是你们的成果吗，推广部？”王曳忽然声色俱厉，“这就是你们要给我看的，摘抄的资料？简直让我，失望至极！” 第二十一章 额外惊喜 王曳的话，让现场的气氛一冷。 原本惊呼连连的主管们，赶紧闭上嘴，不敢吭声。 “把所有的资料都放在一个文档里，你们就这么干事？万一文件损坏，怎么办？你们的专业性、严谨性，我一点没看到！”王曳怒斥。 “还有，我说过，这些全是摘抄的资料，我问你们，现在距离开业还有不到三个月，你们还没有进行下一步规划吗？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王曳声声质疑，阵阵怒喝。 各部门主管噤若寒蝉。 推广部都做到这种程度了，还被骂的狗血喷头？！ 他们惊悸的同时，心里万分的庆幸。幸好在他们开会的时候，两位老总没参加。 “王总，你这话严重了！” 始终没有开口的尚文书，终于开口了，他不能再沉默。 “我看推广部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你也别过于苛责！” 王曳眉梢一挑，与尚文书对视一眼。 尚文书这个人颇为沉得住气，这次竟然为了个小小的项目推广部，跟他杠上了？ 各部门的主管们，顿时心惊肉跳。 终于，要当面开战吗？ 陈大牙、李明桐，默不作声，不过都已经剑拔弩张了。 “王总，我的汇报，还没有结束。” 恐怖压抑的气氛下，白小升忽然开口。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再度汇聚到他的身上。 白小升神色如常。 “我们，当然不会把所有的资料，全部放进一个文档里，这只是我汇报用的。” 白小升平静的关掉文档，把一个文件夹打开，里面有一排排的子文件夹，有着不同的名字。 五大类，十三子类！ 分门别类的资料，整理整整齐齐！ “公司网络共享里，有我名字的文件夹，里面有备份，大家需要，可以随意下载。当然，有一部分，只有我那儿有。”白小升微笑着说，“除了资料，我还做了前期推广方案。” 竟然，连推广方案都有了！ 部门主管瞪大眼，连吴秋燕都有些吓到了。 这准备，得有多么充分！ 一定是有十几个人帮他！ 除此之外，吴秋燕实在想不出第二种可能。 白小升点开一份PPT。 坐在下面的叶子，眼神一亮，这份东西她见过，没想到竟然是推广方案！ 王曳眼神一眯，目光中闪动一丝阴沉。 他质疑的两个问题，就是两支箭，最终要落到陈大牙身上，可眼下还没射中目标，竟然让一个不知名的小员工给轻易化解了！ 王曳开始正视白小升。 尚文书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我给大家简要介绍一下，我希望大家这一次，有问题可以跟我沟通，让我更加完善。”白小升环视一遭。 各部门主管眼神顿时一凝。 又要提问？ 上一轮他们问不出问题，别提多尴尬，多紧张，身为项目的主管，居然没问题，这实在说不过去！ 不知哪位主管带头，顷刻间所有的部门主管们拿出笔和本，同时严阵以待，如同一帮爱学习爱听讲的学生，那态度绝对端正。 老王、小宋、叶子看得，都有些忍俊不禁，对白小升佩服之余，身为推广部一员的自豪感，也油然而生。 “这个推广方案，中心是围绕开业当天的活动进行，前期预热将从网媒和传统纸媒同期进行，涉及视频广告、焦点图文广告、全屏广告、软文等，根据我们的项目特点，我拟定宣传主题……”白小升站在投影前用激光笔讲解着。 陈大牙、李明桐以及各部门主管，严阵以待，仔细认真，唰唰唰在小本子上奋笔疾书，一丝不苟。 尚文书不住点头。 这份推广方案，他相当的认可，足以作为范例！ 如果白小升不是集团巡视组，只是一个策划，他尚文书多少钱都乐意把他留下！ “会后，一定要让陈大牙把这份方案拷贝给我。以后，其他的项目都要按着这个来！”尚文书暗下决心。 王曳眼神里，也流露出惊艳之色，好东西他也认可。 这个叫白小升的年轻人，虽然坏了他的好事，但他做的这些东西确实太漂亮了！ 王曳也想在这个方案上借题发挥，可惜，连他都选不出问题！ 这个年轻人，如果是我这边的多好！ 王曳不再看东西，而在看人，眼神中带着一抹炽热。 一定要让李明桐，把他挖过来！ 多少钱都行！ “我的介绍讲完了，各位有什么需要提问的？”白小升环视一遭。 各部门主管相互看看，都在犹豫，他们不知道自己记下的那些问题，会不会显得幼稚。 这可是当着两位老总的面，主管的见解见地连员工都不如，怎么说的过去！ 当然，这也是个表现的机会！ 终于，行政主管牙一咬，仓皇下竟然举手了。 “请。” 白小升做个手势，行政主管深吸一口气，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开口。 “请问，我们行政部在整个宣传期间，如何更好地配合你们推广部门？” 行政主管这哪里是问题，简直是在请缨。 “无耻啊！”各部门主管，一起鄙视。 竟然向员工请缨！ 不过，片刻后他们再度情绪高昂。 人家不愧是干行政的，就是有眼光有思想，让两位老总看到工作积极性，也行啊！ “我们呢？” “对，我们部门怎么做？” “还有我们！” 一下子各部门主管乱哄哄，群情激昂起来。 陈大牙跟李明桐看得目瞪口呆，这般家伙，平常的时候怎么没见他们这么积极！ 尚文书忍俊不禁。 王曳脸色变幻，最终无声一叹。今天再想弄陈大牙，显然是不行了。 “关于如何配合问题，后续需要我们会单独跟大家交流。” 问的人太多了，白小升只能这么说。 主管们还相当的惋惜。 “加分提示！”红莲的声音忽然响起。 加分？！白小升一愣。 “调动集团子公司，重要项目，中层管理人员工作积极性，提升管理层工作效率。”红莲的声音轻盈悦耳，“额外增加六分奖励！” “总分五十五分！” “此外，额外颁发奖金二十万！” 接连的奖励，让白小升呆了。 没想到，还有额外惊喜！ 第二十二章 厉害了，推广部 大会议室里的会议，一直持续到很晚。 项目上，其他部门的员工，几乎没人走。 不是不想，是不敢！ 轮番开会之后，各部门都相继出了要求，每天必须至少加班两小时以上！ 不但如此，直至项目开业前，所有部门周末都只能休一天！ 可以说，整个项目组都一片哀嚎中。 这种氛围下，推广部的人已经进大会议室整整半天的时间，比任何一个部门都要长。 他们，也成了焦点。 “我听说，尚总、王总也参加了会议，视频会议。” “是嘛！推广部这么大的面子？” “面子？我看是倒霉，这里面的事儿跟你说不清楚，总之，推广部这次表现好了不表扬，但凡差一点就会很惨！比我们可要倒霉的多！” “真的？太好了，能有人比我们惨就行！” 从行政到后勤，所有人都在兴奋议论，好多人都在幸灾乐祸。 不是推广部人缘有多差，而是对于这些不幸的人来讲，别人更不幸，他们才能感觉快慰。 终于，会议结束了。 各部门员工，饱含期待，看推广部的笑话。 然而这一次，员工惊奇地发现，出来的各位领导，脸上不是凝重、阴郁、谨慎，而是或多或少带着一抹，兴奋？！ 推广部被整得这么惨吗？ 众人越来越期待。 特别是看到李明桐、吴秋燕，脸色阴沉似水的时候。 李明桐一路黑着脸，回自己办公室，沿途，谁跟打招呼都不答应。 与他相反，陈大牙满面春风，一路跟谁都主动微笑打着招呼，一对板牙都没合拢过。 这反差，让人费解。 此刻的陈大牙，心情简直好极了。 会议结束的时候，尚文书极大地肯定了他的工作，极大肯定了项目组的工作，而王曳也平平淡淡的勉励他几句。 对于这个结果，陈大牙简直满意的不能在满意，对白小升，更是深深佩服！ 这小伙子，大能人啊！ 陈大牙难以表达自己心情，拿过一张纸，唰唰写了一阵，啪的盖上章。 此刻，白小升正被一群人簇拥着，回部门，里面甚至有几个主管！ 众星拱月，跟陪着领导一样。 行政部主管就是其一，他先一路跟回推广部，而后才回的自己部门。 “人才啊，真是人才，这种人才我这部门怎么就没有呢！”行政主管回到部门里依旧赞不绝口，瞅瞅这个瞅瞅那个，越看自己手下的人越不满意。 “王总，谁人才，推广部的？”项目前台好奇地试探问道，她看到了那一幕。 行政主管随便点个头，对前台说，“你马上去发个通知，就写推广部工作出色，下班后不必加班，周末依旧双休！” 不用加班，还双休？！ 行政部门几个员工，难以置信看着行政主管。 “凭什么呀！”小前台忍不住说道。 “凭什么？就凭人家的工作让两位老总非常满意，凭人家的新人做汇报让老总佩服。”行政主管眼一瞪，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说，什么时候你们也给我长点脸，我就谢谢你们了……” “王总。”行政主管的话音未落，办公室门被推开，一个脑袋探进来，还递过一张纸。 “陈总下的通知，让你从财务支两千块钱给推广部送过去，让他们明天不用上班，休假一天。” 传话的人，也是满脸的羡慕。 “什么！”行政部一阵哗然。 不加班、双休也就罢了，竟然还给放了一天假，公司还给钱让他们花！ “我的天哪，我要去推广部！”小前台羡慕的要死。 此刻，推广部内，吴秋燕还没有回来。老王、小宋、叶子送走其他部门的主管，把白小升围了起来。 “白哥，你太厉害了！”叶子钦佩的两眼放光。 “是啊，那些都是你一个人做的吗！我服了！”小宋一脸心悦诚服。 “谢谢你把功劳分给我们，还有，谢谢你此前在吴总面前替我们解围！”老王深深看了一眼白小升。这个年轻人，真正入了他的眼。 当着两位老总的面，白小升能把自己的功劳当成大家的，居功不自傲，人杰！能巧妙在吴秋燕发火之际，转移话题，智慧！ 老王现在看白小升，真心想交个朋友了。 “你们这么说，我会骄傲的。”白小升一笑，“咱们是一个团队，一个整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好一个‘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叶子、小宋频频点头，老王更是抚掌喝好。 推广部的门，被推开。 吴秋燕走进来，一声不吭到自己的工位。 在她身后，还有一个人，行政前台。 “推广部，这是陈总下的通知！”小前台忍不住艳羡、激动道，“你们以后不用加班了，周末可以双休！” 白小升等人无声一笑。 这些他们知道，是陈大牙会上宣布过的。 “还有，还有！明天你们放假一天，这是财务拨款两千块钱，让你们吃喝玩乐的！”小前台羡慕的要死。 “什么！”连白小升都大吃一惊，吴秋燕都愕然抬起头。 小前台艳羡地放下通知和钱，依依不舍离开。 “今晚，我们大家就去庆祝好不好！”叶子一声欢呼。 老王冲她使了个眼色。 叶子赶紧压抑住激动，拿着通知跟钱给吴秋燕，“吴总，你看……” “你们去吧，玩的开心点，我还有些东西要弄。”吴秋燕露出一个笑容。 现在的吴秋燕不高兴，她也绝不能表现出来，还要显得很开心，因为这毕竟是整个推广部的荣誉。 众人又让了一次，吴秋燕依旧婉拒，这一回，众人也没有再坚持，迅速收拾了东西，跟吴秋燕打了个招呼就下班。 在叶子地带领下，他们先直扑一家特色饭店。 在大堂找了一个桌位，众人等菜等酒的时候，叶子一阵急呼，吃完饭去整宿K歌。 不醉不归！ 几个人聊着，开心着。 忽然，白小升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他回头，就看到一个黑胖子。 这胖子，格外眼熟…… “白小升！” “郑东省！” 白小升眼前一亮，原来是他！ 第二十三章 郑东省 白小升起身，满眼惊喜。 他是在天南上的大学，眼前这个浓眉大眼的黑胖子，叫郑东省，是他大学同学，住隔壁宿舍。 看到郑东省，白小升心里真是满满的回忆。 那会男生们都爱玩个游戏，不过玩游戏也讲天赋，水平更是分三六九等，郑东省自号“横扫南大无敌手”，很自吹自擂，直到碰到白小升，被五连胜打到怀疑人生。 从那之后，郑胖子自言就多了一个人生目标：拉上白小升一起打电竞，进职业圈。 郑东省这个考入广告系的胖子，家是中医世家，家境殷实，有折腾的资本。白小升的家境不好，更注重学业，希望找个有前途的正式工作，自然不会跟郑胖子那么异想天开，把游戏当职业。 两人成了朋友之后，郑东省对白小升的为人、志向都很钦佩，在生活上没少帮白小升，白小升同样帮着胖子做了很多事。 俩人交心的朋友，这么多年，感情非但没有被时间冲淡，反而历久弥新。就是在毕业后，也始终密切联系。直到半年前，郑胖子忙的连上网聊天的功夫都没有。 没想到，俩人竟然在这里不期而遇。 “你个死胖子，半年没见了，还是这么肥，怎么跟黑煤球一样！”白小升照胸口给郑东省一拳。 白小升高兴，从心底里高兴。 “老白，你他娘的不知道，老子这半年都累成狗了，沾枕头就着，连上网聊天的功夫都没有，老想你了。”郑东省嘿嘿笑着，“你看我瘦了吗？” “你能瘦的了才怪！”白小升拉过一把椅子，“来，坐下聊！” “这些都是你的朋友？”郑东省坐下，对老王三人一一点头致意。 老王、小宋、叶子也微笑着打招呼。 “是我的同事。”白小升笑着看大家一眼，“也是我的朋友！” “那也是我的朋友！”郑东省自来熟地对三人龇牙一笑。 这种性情豪爽，先天带有亲和力的胖子，老王三人也是乐意结交。 “这半年，你忙什么呢？”白小升忍不住问道。 “办学，搞培训！你不知道，创业前期难啊，好在现在上了正轨，我可以歇歇了。”郑胖子朝那边努努嘴，白小升扭头看过去，发现在大厅一个角落拼起了两张桌子，围坐着十多个人，有男有女，年纪从二十多岁到三五十岁，都有。 “这些人是？” “都是培训师，鄙人是校长。”郑东省一脸得意，“厉害吧！从儿童兴趣班到成人教育，全有！” “你，还校长？”白小升表情古怪。 怎么觉得这死胖子都不是诲人不倦，是毁人不倦。 “我还以为你真去当职业电竞玩家了，要不然就是让你们家老爷子揪回去子承父业，学中医。”白小升感慨。 当年，郑东省还是个愤青，对中医这种国之瑰宝批判的声嘶力竭。 什么不科学啦，与时代脱节啦，骗人啦，那是批判的一文不值。 白小升恰恰相反，他对中医极感兴趣，可惜现实不允许他去学。 不过，我现在有了红莲，能搜集所有中医药知识，还有各大医院临床病例，或许……白小升一想到中医，又有些心动。 “哎哎，想什么呢，跟你说话呢！”郑东省肥胖的大手在白小升眼前晃晃，让他回过神。 “哦，你说什么了？”白小升回过神。 “我问你在哪儿上班，有这么漂亮的大美女做同事。”郑东省对叶子一笑，叶子脸颊顿时一红。 “我在项目上做策划。” “那一定很赚钱，月薪怎么也得过万了吧。”郑东省大大咧咧地问。 问人收入实在不是个好话题，不过郑东省跟白小升完全没顾忌，白小升也觉得没什么。 “我啊，多少钱也不在乎。”白小升笑道。 关于工资，这他真不知道，他没问过陈大牙，陈大牙也没提过。 “我的天哪，你这是个什么境界，不在乎多少钱。”郑东省古怪地看着白小升，忽然眼神跃动一抹兴奋，凑过去，压低声音，“哎，我说老白，你干脆辞职帮我怎么样，依你的口才跟智商，绝对是个超级培训师！” 培训师吗？ 白小升一笑。 自己现在做着策划，刚还想着学中医，现在又多了一门培训师，还真是多样选择。 “行，等哪天我混不下去，找你去。”白小升调侃，“我谢谢你给我安排了培训师，没逼着我去做电竞。” 白小升本来调侃的一句话，郑东省眼神豁然一亮。 “游戏，本校长也没有放下啊，现在最火的王者联盟，我都是黄金二段！你玩吗？” “现在玩的少了。”白小升点点头。 “我去，太好了！我告诉你，我认识一个职业选手，最近要一起打场比赛，你一起啊！”郑东省兴奋了。 职业选手？ 白小升眯着眼看着郑东省，这胖子被看得心虚了。 “额，其实也不算职业的，是个战队候补的。” 白小升继续盯着他。。 “得了，我露底吧，也不是什么比赛，就是跟人约了玩一场。”郑东省讪讪道。 “你个死胖子，还是这么爱吹牛，‘横扫南大无敌手’！”白小升哈哈大笑。 郑东省脸一红。 “别揭我老底，当着你朋友面呢，我怎么说也是个校长。” 老王、小宋、叶子忍俊不禁，又不好真笑出来，一个个憋的脸通红。 那边，郑东省的人纷纷看过来，似乎在等他。 “哎呀，我得过去了，一桌子人等着呢。”郑东省起身，“过两天就打比赛，你得帮我！” “好，帮你。”白小升一笑。 “回头我找你！”郑东省跟老王他们打个招呼，对白小升一摆手，就回自己那桌。 可是走出十几步，郑东省忽然折返了回来。 “看着你我一高兴，把正事儿给忘了，今天咱们不遇上，我也得找你。下周末，天南校友聚会！” 同学会？ 白小升一愣，随即摇摇头。 他不想去。 真的朋友三五人小聚即可，跟很多人一起喝酒挺没意思。 “老白，去吧！”郑东省有些意味深长地，拍拍白小升，“何雁冰是发起人之一。” 何雁冰！ 听到这个名字，白小升笑容消退，眼眸闪动一丝冷厉。 “这些年老子一直不痛快！”郑东省沉声说。 “好！”白小升阴沉的一点头，“我们去！” 第二十四章 搬家 郑东省通知完白小升，回自己那桌，没待了屁大会儿的工夫，又颠颠跑回来。 服务员在他的指挥下，一趟一趟给白小升他们这桌添酒上菜，劝都劝不住。 郑东省索性也不回去了，就跟白小升一瓶一瓶吹啤酒。 最后，郑东省喝多了，一个大男人一边回忆上大学那会，一边哭的是稀里哗啦。 白小升也感慨万千，有些醉。 老王、小宋、叶子静静的看着，没有打搅这对老友，大家都很羡慕这种至真的兄弟情谊。 郑东省又哭又笑，把白小升大学时代的那些事儿，竹筒倒豆子一样往外嚷。 白小升大学生涯何其丰富，演讲夺冠震群雄，带篮球队力抗外系，组织贫困生抗议学生会不公。 老王三人的眼中，白小升那重情重义、不惧权势、机敏聪慧的形象都有了。 然而，也有比较尴尬的话题。 比如，白小升大学被个胖妞苦苦追求，落荒而逃。 又比如他暑假去KTV求职，被告知需要“特殊服务型人才”，又是落荒而逃。 诸如此类，这些事儿让叶子他们笑的岔了气，让白小升自己臊的大红脸。 就这么喝着，聊着。 最终，胖子醉了。 白小升拒绝了别人的帮忙，问清胖子现在的住址，一个人肩扛着胖子，就跟大学时代一样，一步一步往外走。 两桌人目送他们歪歪斜斜的背影远去。 白小升打车把郑胖子送到家，又迷迷糊糊打辆车回自己的住地，然后一头扎到床上，衣服也没来得及脱，就这么呼呼大睡起来。 一夜无话。 “咚咚咚！” 第二天一大清早，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就吵得白小升难以入眠，他用枕头压住脑袋，这声音依旧顽固的往耳朵里钻。 还夹杂着喊声。 “白小升，我知道你在家呢，给我开门！” 尖利的女声，很有穿透力。 白小升迷迷糊糊，侧着耳头听了好一会儿，才知道是再叫自己。他晃晃脑袋去洗了把脸，这才去开门。 一个四十多岁，眼神凌厉的女人，正怒冲冲站在门口。 是房东。 “这么晚才开门，呦呦，你这是喝多少酒！”房东一脸嫌弃的扇动空气。 白小升歉意一笑，这才发现房东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看起来像对小情侣。 “喏，就是这房子，你们进去随便看。”房东推开白小升，和颜悦色对那俩人说道。 两人绕开白小升，进了屋子。 怎么回事？白小升酒醒了。 房东带人来看房？！ “阿姨，你这是什么意思？”白小升皱眉。 “没什么意思，这房子我不想租给你了，你瞧瞧你把我这儿祸祸成什么样子，我这儿以前可是很好的！”房东道。 白小升皱起眉头。 这破房子押一付三，里面电器破破烂烂，白小升才住半个月就相继坏掉，当时找房东，房东坚称东西是好的，是白小升弄坏的，无奈白小升只能跑旧货市场找替代。 为了让自己住的舒服点，白小升还自掏腰包粉刷墙壁，又各处修修补补。 现在，怎么成他破坏房子？ “我算过了，明天就是交房租的日子，这房我不租你了，你赶紧走。”房东道，“看见没，人家这俩人一看就是利落人，能给我这房养的好好的。一看就是老实人，不像你，房租都拖拖拉拉！” 自己拖拖拉拉？ 白小升只记得自己有一次，自己实在实在倒不开，千求万求才推迟了两天。 “阿姨，凭良心说，我真没有！”白小升郑重道。 “得，你什么也别多说了，我实话告诉你，人家多掏两百块。”房东压低声音对白小升说，“你要再多二百，我还租给你！” 白小升看着眼前的房东，眼神冷漠。 这不是一百两百的事儿！他现在的卡里就有一百二十万，就是天天睡星级酒店也不是什么问题，关键是房东办事过分了！ 他甚至理解房东想换房客，可是，最起码也得提前打个招呼！ 直接带人过来，算怎么回事！ 这就是我原来的生活吗？白小升回忆过往，回忆自己的卑微跟无奈。 他环视了一遭，这个他住了几年的房子。 是时候，跟过去彻底告别。 “我搬！”白小升道。 值得他带走的东西并不多，那些不好的回忆，就此放手也不错。 “这就对嘛，你好我好。”房东冷笑。 白小升手一伸。 “什么？”房东诧异道。 “押金退给我。” “呦呦呦，你还好意思要押金！”房东撇嘴，招呼那两个看房的小情侣，“你们先去外面等一等，我跟这个人结算一下事情。” 那两个人点点头，退了出去，房东把门一关。 “你看看，这里呀，地砖都出现裂缝了。还有那里，黑乎乎蹭的多脏，这都要我花钱去弄的。还有你来，这卫生间的水管怎么回事，换过的，谁知道经不经用，是不是要坏掉，我都要换。还有看看厨房，这些橱柜都是你后来弄过的吧，或许也是坏的，这些都要换。租给你这样的农村人，真是……我告诉你，押金，我一块钱都不退！” 房东一副没商量的样子。 白小升目光冷厉。在这个房子里，他修补过的点点滴滴都被房东给骂成破坏，竟然还成了扣钱的借口。 白小升沉默了。 曾经的他，那个大学时代爱跟人讲道理的他，那个常常被不讲道理的人欺负的他。 原来，如此讨厌！ 白小升笑了，房东让他笑的有些毛毛的，退后两步，“你笑什么？” “阿姨，你说的都对！”白小升诚恳道，他走到厕所他换的那根水管前，猛地抬起脚，砰的一声踹断，“你说它是坏的，它就是坏的！” “还有这里。”白小升走进厨房，把自己曾经小心翼翼修过的橱柜一脚踹烂，“它也坏的。” “还有这里，这里，这里……”白小升闲庭信步。 砸碎、踹碎、扯烂。 一声声破碎回荡。 房东脸都白了，“你你你，干什么！住手！” “你说的，它们都是坏的嘛，那押金你不就是用来修它们的吗？”白小升微微一笑，转身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从此之后，我白小升，也会睚眦必报！ 第二十五章 邻居 白小升搬家了。 新家是一套高档公寓，一个月租金就要四千。 不过很值，白小升对新家感觉非常的满意。 搬新家第一天，许多的东西需要采买，许多事儿要做，一个人显然吃力。 白小升拿起电话，想找人帮忙的时候才想起来，今天是正常上班的日子，是陈大牙特许下才放的假。 一下子，他傻眼了。 他认识的朋友，没在上班的，恐怕只有老王小宋叶子他们。 能叫的叫不来，能来的又不好意思叫。 白小升怀揣最后的希望，给郑东省打电话，接通后，隔着电话，他都能感觉到对面的迷醉。 郑胖子喝太多了，估计这一天都起不来。 到最后，白小升，只好一个人一趟趟自己跑市场。 直到下午，白小升已经两眼发蒙，脚下虚浮，抱着一床被子往新家蹭。 数着电梯下行的数字，白小升把脸埋进被子，暗暗发誓。他到家就倒下，一口气睡到明天早上，绝对不起来了！ 电梯门一开，有人侧身给白小升让路，白小升道了声谢，抱着被子跟对方擦肩而过。 他没看清那个人长相，只嗅到一股淡淡馨香，很舒服的味道。 白小升抬起头，看到一道曼妙的背影。 发髻的高挽，脖颈雪白颀长，腰细，大腿笔直。 白小升目光追随，直到被合上的电梯门挡下。 “可惜没看到正脸。”白小升一阵惋惜，而后他回忆了一下，疑惑的地自言自语，“我怎么瞧着这背影，这么眼熟呢？” 电梯出来的美女，同样没有注意到是白小升。 这美女，白小升真的认识。 魏雪莲。 出了电梯，走出十几步，魏雪莲的手机就响了。 “雯倩。”魏雪莲接通电话。 “阿莲，你怎么搬走了！”陆雯倩怒冲冲兴师问罪，“我这儿容不下你是吗，你让我怎么跟魏叔叔交代，说把你赶出去租房子住？你这是让我的脸往哪儿搁啊……” 对面一番大吼，魏雪莲不得不把电话拿远点。 等陆雯倩火气消点，魏雪莲笑嘻嘻说，“我会跟我爸打招呼的，你放心吧，他哪敢怪你啊，你是陆家最宝贝的千金嘛。我在外面住，是为了找工作上班方便，再说了，你以后也多一个地方可以来玩呀，我这儿很不错的。” “我服了你，这么折腾有趣吗。”陆雯倩无奈地长叹一声。 “等你真的走出来，你会觉得这个世界都不一样了。”魏雪莲一笑，“哦，对了，墨染来天南开演唱会，我给你要最好的票，多要几张，总行了吧。” “哼，这还差不多。”陆雯倩嘟囔一句。 挂掉电话，魏雪莲站在公寓楼门口，回望一眼自己昨天才搬来的新住所。 在这里，她将开启全新的生活！ 次日。 白小升早早去了项目，其他部门的人见到他，都悄悄指指点点，都知道推广部来了个很厉害的策划，连两位老板都赞许有加。 白小升，已经成了大名人！ 吴秋燕，今天罕见的早到。 等人来齐了，她立即招呼大家，组织了一场部门内部会议，让大家讨论开业活动。 其实开业活动没什么可讨论的，活动的内容尚文书、王曳两位老总早已经定下来了，无非就是一些开场表演、领导致辞、剪彩，循规蹈矩，乏善可陈。重点是多请媒体，动静闹大点。 不寻常的是，吴秋燕对于白小升的态度。 简直可以称得上，和风细雨。 她不但积极询问白小升的意见，还对白小升的一些建议赞不绝口。 这不是吴秋燕的性格！ 老王、小宋、叶子心里毛毛的，趁着吴秋燕倒水的时候，忍不住悄悄提醒白小升。 对此，白小升一笑。 别人与他为善，他自然不会翻脸，别人想要对付他，他也绝不客气！ 茶水间，吴秋燕与李明桐不期而遇，趁着这时间没人，俩人轻声聊起来。 “王总找人了解过，这个白小升是在几天前，去公司找的尚文书，尚文书当时是亲自下楼接的他。”李明桐皱了皱眉。 尚文书当着公司这么多耳目，亲自下楼去接一个年轻人？ 这个人什么来头？！ 当时前台接待的是陈可，这丫头是陈大牙的妹妹，问她等于没问。那几个保安也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亲自下楼，接他？！”吴秋燕一脸难以置信。 “王总的意思是，这个人要密切关注。”李明桐回忆，王曳似乎有所猜测，当时表情凝重古怪，让他费解。 “没搞清楚他身份前，不要动他。还有，你要跟他建立好关系，最好能打探出来他什么来头。”李明桐叮嘱道。 吴秋燕点点头。 随后，她凝视李明桐，目光中多了一抹温柔，伸手去摸李明桐的脸颊。 “你最近瘦了，多注意一些。” “这是公司，你注意点！”李明桐一把挡下吴秋燕伸过来的手。 吴秋燕神色顿时一黯。 “总之，你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这事儿办好。只要帮我拿下项目经理的位子，我不会亏待你的！”李明桐伸手，轻轻在吴秋燕的肩膀拍了拍。 茶水间外有人经过，李明桐立即缩回手，深深看吴秋燕一眼，推门而去。 吴秋燕呆立，许久才伸手，按在李明桐曾经摸过的位置。 “这么多年，我算什么！”，吴秋燕无比幽怨，喃喃自语，“你让我，不惜一切代价吗……” 茶水间有整理妆容的镜子，吴秋燕对着镜子认真地看着，那张成熟女人韵味的脸颊上，有丝丝落寞，还有难看的笑容，苦涩与自嘲。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吴秋燕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年华易老。 回到部门的吴秋燕，神色如常。 “我和李总沟通了一下，我们推广部现在成立开业活动专案小组，由白小升来负责，叶子、小宋配合，老王辅助。”吴秋燕看向白小升，微笑的脸上露出成熟女人的风韵，“白小升，你记得随时随地向我汇报，不管我公司还是……在家里！” “随时随地”，吴秋燕这个词咬的很重。 白小升三个大男人没觉得什么，叶子眼眸跃动一丝异色。 吴秋燕还单身，难道必要时刻，白小升大晚上也要去吗？ 孤男寡女，这怎么行！ 第二十六章 职业大神 工作了一天，终于熬到了下班。今天周五，对于推广部而言，明天他们能照常放假，这很爽。 白小升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这功夫，他的电话响了，郑东省打来了。 “老白，你现在马上来我家！”电话里，郑东省火急火燎叫道，“要快！” “出什么事儿了！”白小升吓一跳。 “江湖救急啊，王者联盟，我们四缺一！” 白小升顿时哭笑不得。 原来，郑胖子是找他打游戏。 郑东省口中的王者联盟，是现下相当火爆的一款网络游戏，国内国际都有巅峰联赛。游戏分红蓝方，一方五个人，先拆掉对方的主建筑就算赢了。这游戏里一共有二百四十个英雄角色可供选择，每个英雄有五个独特技能。因为是团队游戏，五人配合，所以在打法上可谓千变万化，光流行的战术就有数十套，被称为“电竞围棋”。 白小升在郑东省频频催促下，只好打了辆车过去。 在郑东省住地楼下，白小升看到了他。 此外，还有三个人。 郑东省正跟一对双胞胎，围着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说着话，那个人看年纪和白小升差不多，神色倨傲。 这人，就是郑胖子说过的，那个候补职业选手吧。白小升心道。 下了车，白小升朝着他们走过去。 郑胖子发现了他，很兴奋朝他挥手。 “来来来，我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最好的兄弟，白小升，玩游戏的天赋高手！”等白小升走到跟前，郑东省迫不及待向那三个人介绍。 直到现在，郑东省依旧对白小升当年的神勇推崇备至。 “天赋高手？”那个高瘦的年轻人嗤笑一声，“我们职业圈的人，只看实力！拉开充数的，别送人头就行。我是陈白语，职业圈的。” 年轻人说的似乎轻描淡写，但却傲气十足，总把职业圈字眼挂在嘴边。 这语气让白小升很不喜欢，不过碍于胖子，他没说什么，只是淡淡一笑。 郑东省不高兴了。 “陈白语，你这什么话！白小升是我最好的兄弟，我甚至可以不玩这场比赛，你要这么说，我可就不高兴！” 郑东省脸色沉下来。 “哎，老郑，你看陈白语大神就随口一说，你还急了！”双胞胎之一赶紧劝。 “是啊，大家都朋友嘛，哈哈，开个玩笑！”双胞胎另一个也劝。 他们俩很紧张，好像生怕闹翻了，打不成比赛。 陈白语看了一眼郑东省，“算我说错话了，你出钱雇我，你最大。” 郑东省面无表情一点头，随后指了指双胞胎，给白小升介绍。 “大武，小武！” 白小升跟双胞胎打过招呼。 双胞胎倒是很客气。 其实白小升能理解陈白语的不高兴，职业圈里的人，就算是候补的，那也是心高气傲，跟一群普通人玩游戏也就罢了，还等自己，那能高兴吗。 “快走吧，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了。”大武忍不住催促。 “这次，我们有陈白语大神在，必胜！王者三段，横扫一切！”小武忍不住兴奋道。 王者三段？ 白小升忍不住看陈白语一眼。 陈白语脸上，洋溢着得意。 王者联盟里等级分为青铜、白银、黄金、铂金、钻石、王者，每一个等级下有六段。郑胖子只是黄金二段，而这个陈白语是王者三段，在普通玩家眼中就是高高在上的神！ 不过白小升看过一篇文章。 真正进入职业圈的职业选手，不会拿等级当回事，只是有部分俱乐部要求，职业选手必须满级，也就是王者六段。 “我们走！”郑东省大手一挥。 这附近有一家高端网络会所，郑东省早就在那里预定好了房间，众人直奔预定包厢。 进了包厢，白小升看到五台专业级的游戏电脑排成一排。 几个人各自找位置，陈白语当仁不让占了中间主位。 白小升挨着郑东省，坐在最边上。 这里的硬件不错，键盘也是入门级的，不过，白小升看到，陈白语拆下会所的键盘扔到了一边，他自己从包里拿出一个，是价值数千的专业级机械键盘。 “专业的就是专业！”大武小武看着那键盘，满脸的艳羡，忍不住赞叹。 陈白语一脸微笑，很享受这种赞誉。 真的需要换键盘吗，对面就是一群普通的游戏玩家。 白小升笑着摇摇头。 “我跟‘敌人’聊聊，你们准备着啊。”郑东省进了游戏，打开聊天窗口，噼里啪啦地敲起键盘。 不一会儿。 “嚣张，太嚣张了！” “还要开直播赛，你们想在全网丢人啊！” “气死了我，这犊子！我能开麦骂他吗！” 郑东省嗷嗷大叫，一个人让一屋人不得安宁。 白小升好气又好笑。 “我们先组队，加个好友，对了，你游戏里叫什么？”大武问白小升。 “我游戏名，‘我是小白’。”白小升说道。 他这是个老号，一年前弄的，也就随便玩玩，没花什么心思起名字，才白银一段。 “我是小白？挺有自知之明！”陈白语看一眼白小升的等级，轻蔑一笑，“希望你别拖后腿坑我们，听指挥知道吗？” 因为郑东省的态度，陈白语看白小升越来越不顺眼。 白小升没理会。 刚才他没生气，是觉得陈白语有理。 但现在，白小升觉得这个人很不识相！ 郑胖子完全沉浸在跟对面的聊天中，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两人说什么。 好半天，郑胖子一推键盘，看一眼队伍，“哟，老白你叫‘我是小白’，挺个性嘛！” 同一家会所，另一间包间，有五个人早已经就位。 中间主位坐着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美女，有着白瓷一样细腻的皮肤，秀发如波，雪白的衬衫崩开了两粒扣子，沟壑吓人。与魏雪莲的气质不同，她更符合大众心中的御姐形象。 只是这位御姐一脸的倦懒，正叼着一根棒棒糖。 其他几个人一脸敬畏看着她。 “区区一群渣渣，你居然叫我过来，你当我很闲吗？”美女看一眼身边的小胖子。 “姐，这次真不一样，我听说对面叫来一个候补职业选手。”一个小胖子认真道。 美女面无表情看着他。 小胖子脑门冒汗。 “当然了，那算个屁！你可是蝰蛇战队三当家的，正儿八经的职业大神！” 第二十七章 直播赛 直播赛，是王者联盟的一种比赛模式，伴随着各种赛事应运而生。 观众可以在独立的观看间，以上帝视角看整场比赛，在独立的聊天窗口弹幕比赛的亮点，欢呼喝彩。 这些，比赛的双方是看不到的，最多也只能看个观众人数统计，这也是为了怕影响比赛双方的心境。 而这一次，对方选的不仅是直播赛，还是——地狱模式！ 地狱模式下，没有复活一说，团灭即结束！ 郑东省没想到对方居然要玩这种模式，不过，也没什么大影响。 只是，会有人来看吗？ 就算有陈白语在，用的也是小号，没人知道他是哪个。 直播赛的场地房间，对方已经建好。郑东省他们要了密码，直接进入。 随着他们比赛双方入场，观众间也同步开放。 “怎么这么多人？！” 郑东省看了一眼观看间的人数，顿时吓了一跳。 短短的一会儿，观看间里竟然有数千人，而且数字还在不断滚动，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一万人了！”大武小武失声道。 一万人什么概念，一些玩家里的明星打个比赛，也就这种程度。 而现在，等着看他们比赛的，就有一万人？难以置信！ “陈白语，这这，是不是有人知道你在这里，这是不是你粉丝？”这是郑东省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我没有告诉别人啊？”陈白语也纳闷。 其实，就算是他开大号，都不可能有这么多人，因为他知名度还没有玩家里的明星角色高。 “两万，破两万了！”小武的声音发尖。 两万人！ 代表人数的数字依旧滚动如初，速度不减。 “不是服务器坏了吧！”几个人惊异。 “会不会是，对方也有职业选手？”白小升忽然开口。 既然他们能请来候补的，那对方呢，未必不能请来更强的高手。 真不知道郑东省这是要跟谁打比赛，双方都下狠本了！ “职业选手？这不可能！”陈白语一口否定，“你以为职业选手都闲的没事儿干，来打这种比赛！” 刚说完，陈白语顿时察觉口误，这无形贬低了他自己，他当即狠狠瞪白小升一眼。 白小升眉头一皱。 再一再二，不能再三。这个陈白语一直这个态度对他，过分了！ 郑东省、大武、小武完全被白小升的话惊着了，几个人恨不得贴在屏幕上看对方的角色ID。 对面的角色名字，一个个看起来很霸气很中二，没什么稀奇，只有一个叫“绝色妖姬”的显得有些不同。 “三万人！”大武脸色发红，如同醉酒一般喃喃。 三万人，一些小赛事也就这么多人！ “有没有办法去观看间，看看这些人在说什么！”白小升道。 他人生头一次被万众瞩目，竟然是玩游戏！白小升也不知道自己是该笑呢，还是该苦笑。 “我们都在比赛场，退不出去，还有三十秒就开始了！”郑东省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们进这个比赛房间也才一分钟，这一分钟就跑来三万人观看！ 与旁人震惊、茫然相比，陈白语的脸上多了两抹红晕，这可是数万人关注的比赛，如果他能表现自己实力…… 那成网红，也不是不可能！ 到时候，水涨船高！ 他陈白语就是明星，区区战队候补算什么东西，他想去哪个战队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无关实力，光是广告效应，那些职业经理人也会趋之若鹜。 这是老天给我的机会，我要火了，我要火了！ 陈白语的手指忍不住颤抖起来。 与他一样激动的，还有郑东省。 “老白！”郑东省忍不住跟白小升说，“你说我要是赢了，是不是特别牛掰，我要是输了，那岂不是在全网丢脸！” 白小升好气又好笑，“你那张老脸谁认识啊，丢了也没人捡，放心吧。” 白小升沉默一阵，忽然问道，“我有个问题，你是不是特别想赢这场比赛？” “比特别想，还想！”郑东省严肃认真。 “好！”白小升点头，“那我们，全力以赴！” “对，赢他娘的！”郑东省握拳喝道。 “十五秒倒计时！” “已经破了四万！”大武小武同时叫道。 众人现在开始对人数，有些麻木。 白小升盯着屏幕，却在脑海里跟红莲意识交流。 “红莲，把王者联盟全职业操作技巧，还有全部战术应用给我找出来！” “好的。”红莲轻灵的声音下，瞬间，白小升的脑海多了许多的东西，甚至让他有一丝的恍惚。 “检索到二百四十位游戏英雄操作技巧……” “检索到王者联盟热门战术四十二种……” “检索到王者联盟偏门战术十八种……” 白小升吸收信息之际，滚动的观众人数戛然而止，不是不动，而是已经达到了上限。 五万人！ 一个有真正热度的小型比赛，也不过如此！ 陈白语的脸上出现一抹兴奋的红晕，他的手指捏的关节发白。 “大武，你选择守护战士，小武，你选择大盾王，郑东省，你选择光辉神牧，那个什么小白，你来选择冰控法师！” 页面跳转，英雄选择。 陈白语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 他自己选择，幽魂刺客。 刺客流！ 白小升瞬间明白了，陈白语要选用最热门之一的刺客流战术，以刺客的高机动来支援其他英雄，以隐身、高爆发的职业特性进行配合瞬杀，这就是王者联盟刺客流打法。 最能凸显一个人的战术，需要全队无条件配合，甚至牺牲。 看来，陈白语是把这场比赛当成他个人的秀场了。白小升心道。 不过，这些选择的英雄并不是刺客流的现下最佳阵容，而是最原始的搭配！ 白小升稍一犹豫，还是按着陈白语的要求，选择了冰控法师，其他人已经选好，他也只能如此。 只能寄希望，对方不知道我们选了这个打法。 白小升还有一丝的侥幸。 “哼，他们有候补职业选手是吧。” 另一个房间，美女领队一阵冷笑，“那些万年的冷板凳，都是表现欲爆棚的蠢货，一旦有机会当队长，又是面对这么多人。我猜，他们九成九，会选刺客流打法！” 第二十八章 一冰双控 在那美女的指挥下，那边的人也迅速选好了英雄。 这期间，美女瞄了眼观看间人数，秀眉微蹙。 “韩宇浩，你给我解释一下呗，这观看的人数是怎么回事！”美女努努嘴，问身边小胖子。 “姐，这个吗……我借了下你名字，给咱造点声势。”小胖子韩宇浩，有点吞吞吐吐地说。 “声势，我需要造声势吗！你以为我韩疏影一个职业选手，玩这种比赛特长脸是吧！你还给我宣传，宣传！”韩疏影气急败坏，劈头盖脸给韩宇浩两巴掌，然后觉得轻了，想扯键盘。 “亲姐，你冷静点，现在都这样了！” 韩宇浩吓一哆嗦，赶紧跟旁边的人说，“快，把直播关掉！” 韩宇浩身边的人，慌忙收起一直偷摄的手机。 好啊，你还开直播偷拍我！ 韩疏影气得发抖。 怪不得，一下子就吸引来这么多人，还没人怀疑是不是本尊。 原来一直在偷拍，直播！ 韩疏影是顶级职业选手，又是美女，还有一个特殊身份——网红，粉丝千万！ 这观看间里五万人，真不算多！ 要早知道韩疏影打比赛，不光粉丝，连职业圈的人都会第一时间抢位置来看。 不是因为别的，韩疏影所在的蝰蛇战队是全国十强战队，去年全国联赛的总冠！ 她本人更是蝰蛇排位第三，职业圈公认的战术专家！ 实际上，此时多家战队得到了消息，正在想方设法，从各种渠道来看。 眼下，在全网，这场比赛的热度正疯狂攀升，连王者联盟官方都开始关注！ 此刻。 蝰蛇战队的总部，战术室，队长范飞扬、副队长石轩还有经理人，正盯着几乎墙面大小的屏幕。 他们也在看这场比赛。 还是一个队员，无意间抢到了观看间一个席位。 “疏影，这是要跟谁打呢？” 三个人也摸不着头脑。 “先看看再说！”范飞扬拉把椅子坐下。 比赛正式开始！ 游戏地图——旷野峡谷，王者联盟中型地图之一，上中下三条路，中间是中立地带。 这图一个特点就是:野怪少，经验极高，掉落金钱极多，甚至杀三怪就能购买一件初级装备。 “你走上路，你走下路，遇到对面拖住他们！你们俩个走中央！”陈白语直接对身边的人下命令，语气不容置疑。 大武小武的守护战士、大盾王是防御型英雄，输出低但是能抗，同时从上下两路给对方压力，白小升的冰控法师、郑东省的光辉神牧中路进攻，明着进攻，但实则是掩护跟在身后隐身的幽魂刺客。 蝰蛇战术室，范飞扬忽然起身，有些失望往外走。 “开局刺客流，这英雄选的，是最原始的阵容，一看就是职业圈新人的路子，不看了。老石，你去叫候补们来学习一下就行了。” 范飞扬边走边嘟囔，“疏影搞什么，打这么弱的对手，弄这么大动静。我看，得让她抄两遍队规，这不是丢我们蝰蛇的脸吗。” 蝰蛇副队长石轩也有意外，不过他这个人耐得住性子，就算是一场无趣的比赛，也会认真看完。 游戏里。 白小升、郑东省控制的英雄从中路谨慎摸过去。 然而，直达中间地带，他们竟然没有遇到敌方英雄。 “你们继续前进，拆掉他们的中路防御塔，我去杀野怪！”陈白语忍不住有些激动。 杀三个野怪就能买一件装备，他的幽魂刺客买了武器，初期就能满场飞，四杀五杀都不在话下！ 这将是他陈白语的秀场！ 五万人，将看着我大杀四方！ 陈白语脸颊兴奋的发红。 对于一个常年坐冷板凳的候补，这种一朝成神的机会，太诱惑了！ 幽魂刺客狂开技能，最短时间击杀两怪！ 再一只，只要再杀一只，就能购买武器，我就是输出最强！ 陈白语两只眼，简直在放光。 “我受到攻击了，对方两个输出一个控制！”上路的大武，忽然大叫。 这阵容，防御英雄也撑不了多久。 两个输出一个控制，走的还是一路！ 白小升一皱眉。 他的脑海中，立即呈现五种战术，热门偏门皆有，甚至有三种专克刺客流！ 白小升顿时警惕起来。 与他不同，陈白语完全不在意团队死活，幽魂刺客直奔远处一只小怪冲去。 “我到了下路防御塔，没有遇到敌人。”下路的小武，叫道。 白小升他们同样没又遇到敌人，顺利到达中路防御塔下。 “下路没人，中路也没人？不好，是那个战术！” 白小升眼神一变。 一种战术清晰呈现。 “陈白语，别打了，向我们靠拢！胖子，我们回去！” 白小升急促喊道。 游戏里，冰控法师一个闪现，拼命往回跑。 郑东省一愣，问都没问，光辉神牧立即跟上。 “你干什么！”陈白语让白小升吓一跳，勃然大怒，“回去，你白痴啊，坑货！我马上就能……” 他话还没有说完，幽魂刺客忽然从隐身状态解除。 地面，出现一片闪烁的光辉地带。 光辉陷阱！ 暗影猎人！ 陈白语心脏一顿。 游戏里，一颗静立不动的大树，动了。 从伪装中解除，变成暗影猎人。 幽魂刺客第一克星！ 暗影猎人长弓满引，瞬发三连爆射，幽魂刺客三分之一的血炸空！ 职业克制，还被抢了先手！ 陈白语如置冰窟。 他一咬牙，幽魂刺客不顾一切扑上去。 不是不想退，退必死！与其如此，还不如拼一把！ “真是个蠢货！” 韩疏影红唇微张，慵懒如猫，打了个小小的呵欠。 这比赛，真是无趣的很。 幽魂刺客冲到半途，忽然被定住，一个巨大的半人蜘蛛钻出地面，吐丝缠绕刺客脚下。 蜘蛛女皇！ 幽魂刺客克星！ 陈白语脑子一阵轰鸣，疯狂拍打机械键盘。可惜，于事无补！ 完了，彻底的……完了。 幽魂刺客残血。 “一血，这对冷板凳打击可不小呢！”韩疏影乏味一笑。 一血，是第一个被干掉的人。对陈白语来说，莫大羞辱。 他感到一阵眩晕。 忽然，一道冰箭破空而来。 擦着蜘蛛女皇，正中暗影猎人，那两个英雄，瞬间冻结！ 紧跟着，一道光落在幽魂刺客身上，把它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冰控法师、光辉神牧，赶到！ 韩疏影笑容一凝，微微惊讶。 那一击双冻冰箭…… “冰控法师，一冰双控！” 韩疏影一字一句念出声，眼眸神采绽放。 这是蝰蛇副队长石轩的，招牌神技！ 第二十九章 这人是谁！ 观看间里，聊天区刷爆了！ 弹幕狂飙！ 首度，不是关于韩疏影，而是关于那个冰控法师，关于那击“一冰双控”的话题，强势刷屏。 “这开挂了吧，怎么可能！” “冰冻之矢是百分百冰冻，但为什么能冰冻住两个！” “他怎么做到的！” “有问题，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成片的弹幕，铺天盖地，一度造成了卡顿。 随后，有人狂刷屏，道明真相——这是蝰蛇战队石轩的绝技，一冰双控！ 这个真相，反倒让热度再度飙升一个新高度！ 石轩？！ 韩疏影女神，难道是跟自家副队长在打比赛吗？！ 这个猜测，瞬间在网上飞传，几分钟内衍变出几十个版本。 有人言之凿凿，蝰蛇战队韩疏影、石轩各带一只菜鸟队，为的是证明自身实力，争夺副队…… 有人信誓旦旦，这些比赛的菜鸟技术渣，但潜力高，这是蝰蛇公开选拔候补，也是释放了一个信号，向草根玩家抛出橄榄枝…… 总之，无数的猜测。 各大游戏网站、贴吧也开始刷屏，多家自媒体都宣称自己有独家内幕。 这场比赛，迅速成为搜索热点，游戏官网甚至第一时间在首页打出了广告。 “这是蒙出来的，还是操作出来的……” 韩疏影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她很感兴趣地看着冰控法师的角色ID名称—— 我是小白！ 此刻，白小升的包间里。 “刺客快撤！”白小升一声断喝，“胖子，混乱之光！” 郑胖子，赶紧行动。 蜘蛛女皇、暗影猎人所中的一点五秒冰冻状态刚解除，瞬间又被一道红光笼罩，不受控制的胡乱走动。 混乱之光，是光辉神牧唯一强控手段，保命技能。 前后三点五秒，足够陈白语的刺客跑回来，幽魂刺客、冰控法师、光辉神牧放一起，强过对方！ 陈白语双目赤红，喘着粗气，他的心再度死灰复燃。 幽魂刺客没有退回来补血，而是冲向了一只野怪！ 只要一只，就一只，给我几秒就好，我就能成神！ 陈白语丧失理智。 “蠢！”白小升看到了这一幕，冷冷地瞥了陈白语一眼。 陈白语这个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在职业圈混起来了，因为他不知道取舍！ 想要得到，就要先学会放弃！ 冰控法师身上迸发一道光环，白小升释放冷却技能“时间逆转”。 “冰冻之矢”冷却归零！ 混乱中的蜘蛛女皇、暗影猎人，在恢复刹那，一道冰箭让它们再度双双冻结。 又是一冰双控！ 观看间里，一阵沸腾！ 连控！冰控法师和光辉牧师，打出了一个五秒的无缝连控，这精彩一幕，简直是大赛才有的出色表现。 “这个‘我是小白’太厉害了，他是谁！” “一定是石轩，除了石轩才能如此完美地把握时机，连续双控！” “石轩、石轩、石轩！” 观看的人疯了一样。 蝰蛇战队战术室，石轩本人一改往日寡淡沉稳的性子，一脸哭笑不得。 满屏是他的名字，但玩游戏的确实不是他！ 石轩的目光落冰控法师身上。 “我是小白”？ 什么时候职业圈里，又出现一个冰控法师的高手？！ 就算是石轩，眼里也多了几分热切的……战意。 此时的白小升，心情如同直播间里那些人，一阵燥热。 不是因为他的操作，而是他确认了一件事！ 任何知识、秘籍，光知道是没用的，没经过大量反复的练习与实践，等同空谈。 但对他，不一样！ 前些天白小升做方案，把键盘当琴键弹，不是他原本打字就这么变态，而是红莲传输给他的那些信息，会让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亢奋中，脑子转速更快，手速更快！ 白小升一直怀疑，自己在获取那些信息之初，立即就使用，会达到一种巅峰熟练度！ 事实，印证了他的猜测！ 连续一冰双控，让白小升得心应手。 当下，他瞥了眼屏幕。 “撤！”白小升果断吐出一个字。 冰控法师带着光辉神牧，转身就跑！ “有意思！”韩疏影眼神顿时一亮。 连续两个双控，都没有这一跑，让她感觉惊艳。 这个人一定通晓战术，知道我的布局！还有，他很有大局观！韩疏影目光追随那个角色。 “杀掉幽魂刺客！”韩疏影有些恋恋不舍跑远的冰控法师，沉声下令。 理智，是一个职业选手最基本的素质，尽管韩疏影对冰控法师很在意，可她还是第一时间作出正确抉择。 那边，野怪终于倒下！ “好！”陈白语一声兴奋咆哮。 但紧跟着，幽魂刺客，挂了！ 暗影猎人，蜘蛛女皇近乎同时开了最强大技，半血的刺客瞬间被秒！ 陈白语的笑，惊在了脸上。 无尽的曙光，化作了黑暗，他的心沉入黑暗的深渊。 为什么，我马上就要超神！陈白语一万个不甘心。 “你们为什么跑，为什么不拖住他们，你们这群死坑货！”陈白语红着眼，几乎要把机械键盘拍碎。 “住嘴！”郑胖子一声厉喝，瞪着陈白语，“我们全是坑，就你不是，晚点打怪你能死是不是！还职业圈？我呸！” 大武小武同样眼神冷漠。 高高在上的“职业大神”，现在如同小丑。 陈白语看着几个人的眼神，顿觉惊悸，颓废的坐在椅子上。 白小升始终不看陈白语一眼。 他凝视着屏幕，忽然悠悠一叹。 郑东省呵斥陈白语，光辉神牧，被对方两个输出一个控制给咬住。 顷刻挂掉。 白小升之所以跑，是因为他知道对方的战术。 前期强袭刺客，后期合围包抄。 救人就闪，他们还有胜算。可惜，陈白语不配合。 现在，刺客已死，牧师挂掉，回天乏术。 白小升最后一击出手，双手离键盘。 胜负已定。 这最后一击冰冻之矢飞出，正巧追赶来的三个英雄扎堆。一下子，竟然全部冰封！ 这近乎奇迹的巧合，让观看间鸦雀无声。 一冰，三控！ 蝰蛇战队战术室，副队长石轩霍然站起身。 “去叫队长！” “我已经在这儿了！”范飞扬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后面。 “马上给韩疏影打电话。”范飞扬神色凝重，“问清楚，她在跟谁打！这人是谁！” 第三十章 擒贼擒王 “哈哈，我们赢了！” “太厉害！” “我们太强了！” 韩宇浩那边的人笑逐颜开，击掌相庆。 韩疏影静静坐在那里，凝视着屏幕。 她，意犹未尽！ “韩宇浩，去，跟对面约再开一局！”韩疏影命令道。 韩宇浩兴奋了，虐人，他乐意！ 韩宇浩立即给郑东省发信息。 此时，韩疏影的电话响了，来电的是，石轩。 看来，十有八九队里也看了这场比赛，依副队的性子…… 韩疏影几乎不假思索，就有所判断。 “老石，你是不是想知道对面是谁啊，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再打一场！”韩疏影没等石轩开口，自己先说。 对面短暂沉默。 “好，你再跟他打一局，把冰控法师禁用！” 说话的人不是石轩，是队长范飞扬！ “樊队？”韩疏影一愣。 在石轩拨通后，范飞扬拿过了手机。 韩疏影太了解自己这位队长了，眼光那是极高。 连他，都感兴了趣吗？！ 如果这个“我叫小白”能把第二个职业，玩成冰控法师这种高度，再加上他的全局观。 这个人，绝对是个难的人才！ 必须弄到蝰蛇来！ 韩疏影挂掉电话，一双美眸跃动神采。 此刻，白小升他们的包厢里，一阵压抑沉闷。 不甘心，太不甘心了！ 不说郑东省，连大武小武无比的憋屈！ 对面一声声冷嘲热讽，可是在五万人的面，生生打他们的脸！ 这以后还怎么混！ 陈白语垂头丧气，现在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是冰冷的。 输不丢人，可他们输的太彻底了！连对面一个人都没拿下，这简直是被碾压！ 实在太丢脸了！ 郑东省盯着屏幕，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忽然抬起头。 “他们说，还要再打一局！” 再打一局？！ 大武小武也抬起头，他们也想再来！ “老白，这把你来带我们！”郑东省看向白小升。 白小升和他对视一眼，又看看大武小武。 “想赢？”白小升问。 “想！”三个大男人异口同声。 “你们信我吗？”白小升问。 “信！” “上把听你的，不是没有机会！” 几个人又忍不住瞪了眼陈白语。 什么狗屁职业圈的，就是个坑货！ 大武小武看白小升的眼神，透着之前对陈白语那种崇拜。 一冰双控！ 真是帅呆的神技！ 白小升又看了一眼陈白语。 真要打，必须五个人，需要这个人的配合。 “陈白语，跟我们凑一场，不论输赢，我先前许给你的报酬一分不少！”郑东省冷邦邦说道。 陈白语在几个人注视下，勉强点点头。 “那好，我们就来，再战一场！”白小升目光如炬。 开局准备。 “哎哟，我去，对面那些不要脸的，他们禁用冰控法师！”郑东省忽然叫道。 大武小武神色一变，陈白语也皱皱眉头，看向白小升。 “禁就禁，反正刚才的冰控法师也不是我选的。”白小升毫不在意。 举重若轻，这范儿，帅呆了！ 大武小武崇拜看着白小升。 “好，他们禁，我们也禁，禁什么？暗影猎人，还是蜘蛛女皇！”郑东省咬牙切齿。 “无所谓，他们恐怕也不会在乎。”白小升笑道。 观看间热议爆棚，人们忽然发现。第二局，开始倒计时！ “还有比赛！” “太好了，蝰蛇争霸战，几年难遇！” “加油，疏影！” “加油，石轩！” 铺天盖地的弹幕，要是化作人声，简直沸反盈天！ 此刻，这消息在网络上也掀起了一场风暴，官网也立即在首版发送信息。 最离谱的是，网上已经开始炒卖这次直播观看的“位置”，价格不菲！ 蝰蛇战队，战术室。 “这次他们的队长，换成了那个‘我是小白’？” 石轩饶有兴趣地说，“我倒要看看，他选择什么样的出战阵容。” 范飞扬一声不吭，坐在座位上默默看着。 “怎么是这些英雄？” 等白小升一方的英雄选定，石轩忍不住皱起眉头。 五个英雄，根本不构成任何最佳阵容。甚至连一些偏门的战术阵容，都搭配不上。 “奇怪，难道这个人技术很强，却不懂战术？”石轩看一眼范飞扬。 范飞扬不评论，依旧稳稳看着。 韩疏影一方英雄选定，职业配合上最少变化三四种战术。 在战斗中切换战术，让对方防不胜防，这就是韩疏影！ 王者联盟圈里，公认的战术专家！ “这次，疏影怕是遇到对手了！”久未开口的范飞扬，忽然说道。 石轩一皱眉，仔细看白小升一方的五个英雄，心中把这些英雄的信息过了一遍。 “难道是……” 一向沉稳的石轩，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常人选英雄，搭配战术，是按着英雄的类型，攻击、防御、辅助来配比。但如果把这五个英雄二十五个技能，不断划分，能短暂变幻更多的打法！ 特别是这些英雄！ 石轩惊悸，“这不会是‘战术流’吧！” 很多年前，全国联赛，被称为无敌打法，几乎所向披靡的“战术流”！ 不过战术流，对指挥者的脑子反应要求，高的离谱！ “战术流！”范飞扬把几个字在嘴里细细咀嚼，坐直身子。 包厢里。 “上路回撤，与中路韩宇浩互换位置，中路冲过去，下路放弃，从中间迂回到到上路反抄！”韩疏影不断发出一道道命令。 开局五分钟不到，她已经变换了三种打法。 韩宇浩等人，一时间手忙脚乱。 韩疏影眉头紧锁。 对面在这么短的时间，也变了三波进攻。 “一波流”、“风筝流”、“双游走”！ 韩疏影越来越惊心。 她只能不断的调度。 不过这么一来，就进入到了对方的节奏。 韩疏影隐隐感觉不安，觉着燥热，伸手拨开一粒扣子，蕾丝边的胸罩上，隐现一抹诱人雪白。 不好！ 韩疏影双眸一凛。 调度来，调度去。她自己的英雄，反而孤立了！ 白小升一方，五大英雄迂回合围，把韩疏影的“绝色妖姬”，堵在中央！ 摧其坚，夺其魁，以解其体！ 谓之“擒贼擒王”！ 第三十一章 我拒绝 直播赛观看间，数万人不间断刷屏。 这一次，不是再高喊谁的名字，而是在热议战术。 本以为第一局足够惊艳，直到第二局观众才知道什么是华丽！ 双方不断变化攻守，短短十分钟不到，就已经展示了六种战术！ 期间，各种试探、进攻、强攻、掩护、机动、迂回，精彩至极。 王者联盟团战最为华丽的一幕，让观看者为之窒息，为之疯狂！ 这也正是这款游戏的，真正魅力所在！ 一些小战队甚至开始做技术统计，要用这场比赛做教材。 大战队们则更关注战术指挥，战术指挥人才什么时候都不嫌多！ 特别是能跟韩疏影打成胶着的人！ 他是谁？ 真的是石轩？ 此时，石轩本人电话都快被打爆了，一个接一个的“熟人”来电。有人什么事儿没有，就随便问问，试探虚实。 可气的是，一个同城战队的人竟然问今天的天气怎么样。 石轩那么个沉稳的人，气得鼻子都歪了。 都在一个城市，你问我天气怎么样？你不会开窗户自己看啊！ 石轩一趟一趟出去接电话，连比赛都没法看了。 范飞扬看他一眼。 石轩苦笑，“都来我这儿打听情报呢，队长要不然你在战队官网给我发个通告：‘我是小白’非石轩！” 范飞扬难得露出一个笑容，幸灾乐祸。 随手，他扭脸依旧神情专注地看比赛。 他的手机，早关机了！ 此刻，战况终于到了最精彩一幕。 上帝视角，俯瞰，“我是小白”那边五个英雄，合围韩疏影！ 韩疏影ID“绝色妖姬”，选择的英雄是神鬼女巫。 “围上来，别追太紧，大技能都别用，听我指挥。”白小升凝视屏幕，有条不紊地发声。 这个神鬼女巫，擅长标记位置瞬移，还有强大控制技能，被动是技能是增加自身的移动速度。 到了高手手里，这个英雄就是噩梦。 就算用五个英雄合围，白小升依旧谨慎！ 断神鬼女巫后路的，是陈白语的刀锋领主，一个不会隐身，但是有爆速、冲锋的刺客型英雄。 此刻的陈白语眼眸深处，再度升起有一抹炽热。 第一局，他不甘，凭什么要他承担失败的责任，而不是那个白小升！明明只要白小升他们拖两秒，不，哪怕一秒，就行了。 五万人将看到一个超神刺客，全场五杀！ 这个机会失掉，我不甘心！ 陈白语心一横。 刀锋领主，脱离节奏，开始加速冲锋！ 韩疏影一对五，依旧不慌不乱，绕地形周旋，反正神鬼女巫速度最快。 我是小白或许很强，但是他的队员都是普通玩家，必然会有疏漏。 韩疏影就等这个机会！ 果然，刀锋领主冲出。 韩疏影眼眸一亮，看到那个ID，轻笑一声，“这个蠢货，怎么成的候补！” 游戏里，随着刀锋领主的靠近，背对着刀锋领主的神鬼女巫，忽然加速，向正前方敌对英雄冲锋，要一绝死战的架势。 陈白语，急了！ 要死，她也得死在自己手里！ 刀锋领主身上光辉闪烁，加速技能全开！ 就性质而言，刀锋领主和神鬼女巫，都是敏捷系刺客型。 刺客型英雄背击，致死率其高！ “不要追，回去！”白小升终于发现了陈白语的异动。 一屏之内的视野，无法像上帝视角那样总揽全局，所以只能靠队友的配合。 而陈白语，不配合。 刀锋领主距神鬼女巫极近，直接开最强杀招。 然而下一瞬间，神鬼女巫消失了！ 标记位置，瞬间位移！ 陈白语明白过来的时候，瞬移到刀锋领主身后的神鬼女巫，迸发出一道强光，贯穿刀锋领主。 死亡射线！ 刺客开最强杀技，背袭同样薄皮的刺客，结果可想而知。 陈白语只感觉眼前一阵眩晕，整个屏幕暗了下来。 First Blood(一血)！ 陈白语整个人都傻了。 反杀！ 观看间鸦雀无声，这个反杀太漂亮了！ 但那个刀锋领主，太蠢了！ 片刻之后，狂赞、狂骂两种如同风暴一般，呼啸。 聊天窗口，崩溃了。 “大傻蛋，死坑货！”郑东省简直气疯了，愣是腾出手，一拳过去。 陈白语挨了胖子愤怒一击，连椅子都移位了。 陈白语眼瞅着郑胖子、大小武满脸杀气，吓得跑离包间，自己东西都不要了。 此刻，在网上，陈白语小号被人.肉.搜索出来了，指责谩骂铺天盖地。他所在的小战队，第一时间宣布解约。另一些小战队赶着蹭热度，第一时间宣称，绝不会跟陈白语有合作。 仓皇而逃的陈白语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职业生涯会因为一场外快型比赛，彻底完了。 白小升，没精力，也没兴趣去关注陈白语。 他正全力追杀神鬼女巫！ 韩疏影一方的人，已经从后面包抄过来了。 遭遇战，双方厮杀！ 白小升他们吃亏太多了，少了一个人，队形又不适合反冲。 “杀掉神鬼女巫！”白小升盯死了对方。 就算赢不了，他也要杀掉对方的神鬼女巫！ 空掉了两个技能的神鬼女巫，依旧有高机动优势，狡猾、微操作超神，毕竟韩疏影可是职业大神！ 日日夜夜，不断苦练养成的意识、反应，无与伦比。 而白小升，则是拥有短时间“巅峰”反应的系统辅助。 全场混战，也不如他们追杀精彩。 预判，跑位，绕塔……观看间里的人近乎全部盯着角落里，那两个人的战斗。 最终，白小升的英雄再度使出一击“折返杀”，挂掉了韩疏影的神鬼女巫。 一下子，所有观看的人爆了！ 不是因为别的，这“折返杀”，是韩疏影的招牌之一！ 甚至，连韩疏影本人都吓了一跳。 最终结果，令人意外，白小升仅凭借半血英雄重返战场，对战半血、残血两人，竟然打出了一个平局！ 双方英雄在地狱模式下，同时全体阵亡！ 从开服到现在，屈指可数的平局，让观看的人们疯了。 “‘我是小白’，我韩疏影要跟你打一场个人英雄赛！”韩疏影眼眸光彩大盛，直接在公开频道，主动约战！ 白小升手推键盘，直接敲了一句。 “累了，我拒绝。” 数万观众亲眼所见，无数台电脑前吼声震天。 “杀千刀的！他竟然，拒绝了我们的女神！” 第三十二章 看你往哪儿跑 对面的是韩疏影！原来，我们一直在跟职业大神……打比赛！ 郑东省表情抽搐，似笑还哭，大武小武也一个模样。 关键是，还打成平局了！ 更要命的是，白小升拒绝了女神的约战。 “哎，你们傻了？打完了，该走了！”白小升可不知道韩疏影是谁，他玩游戏不追星。 眼看这三人瞪着大眼珠子，该不会是没打够吧？白小升不想打了。 郑胖子还要去摸键盘。 他想跟女神打个招呼，蹭个脸熟也好啊！ 白小升一伸手，把他电脑关了。 这死胖子，还想打？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黑屏，郑东省整个人都木了。 换个人敢现在关他电脑，谁关灭谁！ 但白小升，郑胖子纠结了。 要不要，把自己多年的好兄弟给灭了呢！ 拒绝美女大神，招呼不打直接下线，霸气！大武小武一脸狂热崇拜。 “你们也关机啊，这么晚不饿啊，得让这胖子好好请我们吃一顿，不能白帮忙。”白小升笑道。 现在，大武小武对白小升的崇拜达到某种高度，俩人二话不说，伸手关了电脑。 郑东省痛苦呻吟一声。 他想用大武小武电脑的想法，落空！ 人生头一次，离自己的偶像、女神这么近，却让白小升给活生生拆散了。 还有我那数万的观众粉丝，我还没来得及，跟他们打招呼！ 郑东省一脸要死的样子。 最终，脚步虚浮、饱含愤怒的郑东省，被大武小武架上，跟在白小升身后，出了包间。 走廊前一段，另一间包间门一开，几个身影相继走出，恰好看到郑东省他们。 “郑东省，你怎么在这儿？！”那些人里，一个小胖子瞧见郑东省，大叫起来。 “韩宇浩！”郑胖子一愣神，苍白的脸瞬间充盈红润，激动地打鸡血一样跳起来，“原来你姐是疏影大神！” 疏影大神在哪儿呢！ 郑胖子抻着脖子找寻。 “哼，知道我的底蕴了吧，告诉你，以后少跟我叫板，你还不够资格……”韩宇浩得意道。 这都什么跟什么？ 白小升哭笑不得，郑胖子“比特别想还想”赢的就是这个胖子？这俩胖子，一个比一个不正常！ 韩宇浩还要叫嚷。 一只纤细白腻的手，一巴掌把他推到一边。 穿着雪白衬衫、黑丝袜的韩疏影迈着两条修长的美腿，走上前，眼神一扫。 “你们，谁是‘我是小白’？！” 韩疏影有几分火气，还头一次有人回绝自己的邀请，自己后面要说的话还没发出去，对方却直接下了线！ 太猖狂了！ 韩疏影目光落到白小升脸色。 跟其他人激动相比，白小升显得太镇定平静了。 韩疏影看白小升，白小升也看着她。 在白小升眼里，这女人漂亮、性感，还带着几分是野性，目光真是颇具侵.略.性。 “是你？！”韩疏影盯着白小升问。 “是。”白小升点头，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韩疏影目光闪动神采，她身边韩宇浩几个人则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就是那个“我是小白”？拥有神乎其神的操作，在战术指挥上还逼平韩疏影的人！ “长得挺帅的嘛。”韩疏影嫣然一笑，直接问道，“你是哪个战队的？” 战队？ 白小升摇摇头，“我就是个散人，陪朋友玩一把。这个游戏，不经常玩的。” 散人？没有公会，没有战队，甚至算不上明星玩家的散人？这么强吗！ 韩宇浩等人有些难以置信。 果然是，高手在民间！ 韩疏影的双眸明亮起来，看白小升的同时，雀舌忍不住在嫩嫩的唇上轻轻一舔。 太诱惑了，这么强的人竟然不属于任何战队，甚至不在职业圈！ 韩疏影眼里，白小升俨然成了一件珠宝，他必须得是蝰蛇的！ “你加入我们吧，蝰蛇战队，全国十强。你来了，我让你坐当三席！”韩疏影直接承诺。 全国十强，蝰蛇战队的第三席位！ 韩宇浩、郑东省，俩边的人全傻眼了，这是多么大的认可，职业前途不可限量！ “对不起，我没兴趣。”白小升想都不想直接拒绝了。 “游戏，玩玩就行，我有自己的事业，也有自己的理想。” 未来两万亿总裁，怎么可以玩物丧志！ 这毫不犹豫的果断，让包括韩疏影在内，所有人都惊的惊、愣的愣。 有如此技术和战术，竟然还不想去职业圈发展？！ 韩疏影都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郑东省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恨不得替白小升喊出来，“我愿意！” 可惜，白小升不愿意。 “很高兴今天当你的对手，这两局玩的很开心，再见。”白小升对韩疏影客气一笑，把郑东省从似幻似梦状态拍醒，带着他们扬长而去。 “你这个决定，我不接受！” 白小升经过韩疏影身边的时候，韩疏影忽然对白小升说了一句。 “？”白小升疑惑看向她。 “你的才能注定你要进职业圈！”韩疏影一脸正色说，“还有，你是我发现的，你必须来蝰蛇！你不答应，我是不会放弃的，早晚有一天，你会同意的！” 这番话，有点像表白…… 韩宇浩、郑东省等人，表情古怪。 白小升一笑，“那好，我等着。不过，你会失望的！” 想拉一个万亿总裁去以游戏为生，姑娘，你的理想很宏大！ 白小升脚下不停。 比赛告一段落，但网上的热度丝毫不弱，关于“我是小白”身份的猜想，一度占据了娱乐游戏版面头条，各种“真实身份”版本络绎不绝，恐怕就是白小升自己站出来，说他是‘我是小白’，也没人会信。 白小升跟大武小武，狠狠宰了胖子的一顿饭，就独自打车回公寓。 等他进了公寓，后面悄然跟上来一辆出租车。车门一开，韩疏影迈步下车，看着公寓的名字露出得意的笑容。 生活跟打仗一样，也要讲求战术。 找到你的老巢，我就不信，拿不下你！ 韩疏影摸出手机，打出电话，“韩宇浩，查到那家伙叫什么了吗……好，我知道了！对了，告诉家里，近期我在外面租房住。” 挂掉电话，韩疏影长出一口气，对着公寓，狡黠一笑。 “白小升，我看你往哪儿跑！” 第三十三章 左邻右舍 早晨闹钟一响，白小升直接从睡梦中惊醒，手忙脚乱地穿衣服。穿到一半才想起来，今天，他是不用上班的。 白小升一头扎倒在软软的床上，想接着睡，可睡不着了。 起床！ 白小升只得再次爬起来。 隔壁，一阵阵挪动家具的声响传过来。 大早上，搬家？ 白小升又想起了前天，自己一个人搬家，一趟接一趟跑市场，那个惨！ 出门的时候，白小升看到隔壁。107室，一群人进进出出，家具抬进抬出，不过换掉的也是全新的。 白小升纳闷地回头看了眼105室，他依稀记得，昨天晚上，105室门口也堆了不少东西，看着像新搬来的。 怎么我左邻右舍，全是新来的？白小升纳闷地揉了揉鼻子。 他也是新来的，难道这两天适合乔迁，搬家还有扎堆的？ 白小升无心多想，一路下楼，找了家干净的店，打包了豆浆油条带回去，他习惯在家吃。 乘电梯上去的时候，白小升对着电梯里挂着的镜子，端详自己。 衣服呢，虽然有点皱巴巴，但不显脏。头发乱糟糟，但感觉还很蓬松。 不错不错，我白小升，果然还是有点小帅的！ 白小升一阵臭美自恋。 电梯门一开，白小升还看着镜子往外走。 迎面，有人抱着一堆纸盒子往里走，纸盒子摞起很高很高。 白小升注意到对方，对方也没看到他，一下子撞上了。纸盒子劈头盖脸的砸落下来，一个大的，直接扣到白小升脑袋上。 纸盒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挂在白小升的鼻梁上，耳朵上，这些东西古怪，也不像是脏臭的垃圾，反倒有股淡淡的幽香，让白小升忍不住嗅嗅。 还挺好闻！ “啊，对不起，不好意思！”一阵阵惊呼传来。 是女人的声音，很好听。 不过，我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呢！ 白小升一手拎着东西，另一手去摘头上的纸盒子。盒子有点大，他好半天没弄下来。 他的目光从纸盒下方，看到一双脚走到自己跟前，雪白的脚面，皮肤莹透，圆润的脚踝，修长秀美的小腿简直无处不美，如同无暇的艺术品。 对方手忙脚乱把白小升脑袋上的盒子拿掉，白小升眼睛适应了一下光，才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人。 “是你！”俩人同时惊呼。 白小升、魏雪莲，在这种情景下，再度相遇！ 魏雪莲惊讶之余，脸腾的一红，她看到白小升的耳朵上挂着一件东西！ 魏雪莲手疾眼快，一把把那东西给扯过去，藏在背后。 白小升的耳朵差点被拽掉，惊异间还是看清了那个东西。 胸.罩！ 魏雪莲的俏脸，连带细长雪白的脖颈如同煮熟的虾子一样，涂上了一层绯红。 “这些……是我，要扔掉的旧衣服。”魏雪莲红着脸，有些结结巴巴解释。 “哦？”白小升呆板应了一声，心里却一阵的懊恼。 刚才，我都错过了什么！ “喂，你们两个，进不进去？” 俩人正尴尬，魏雪莲身后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催促。 两名工人正抬着家具等在后面，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进，进，您稍等一会儿。” 白小升赶紧跟着魏雪莲，把堵着电梯门的各种纸盒子往里收拾。期间，他还看到一件粉色小吊带。 这也是要扔掉的吗？！白小升啧啧惋惜。 电梯一路往下，白小升帮魏雪莲扔掉那些旧物。 魏雪莲执意请白小升吃早饭，毕竟白小升的豆浆油条因为她，掉的掉，撒的撒，也没得吃了。 魏雪莲说自己吃过早饭，白小升也不好意思让她看着自己吃，就又带包了一份。 两人一路往回走，一路闲聊，上了电梯的时候，已经像朋友一样。 “没想到搬家的是你啊，我就住在106室，前天刚搬来的，有空多来坐坐啊，邻居。”白小升笑着说，“你那边工人不少啊，还需要帮忙吗，我帮你啊？” 特别是扔东西！白小升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 “搬家的是107室啊，我住105室。”魏雪莲笑了，“原来你在106啊，前天搬来的？我其实比你还要早两天呢，昨天是买了些东西。” 原来如此。 “你自己住，还是跟男朋友？”白小升随口问道，心里却莫名的有点紧张，有点期待。 他对这个魏雪莲，特别有好感！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万一她单身呢，我说不定有机会的！ 白小升期待着。 “我没有男朋友，我是自己住，刚从我表妹家搬出来。”魏雪莲如实回答。 太好了！白小升一阵窃喜，这个邻居他喜欢！ “你住我隔壁真是太好了，一看你就是有修养喜欢安静的人，不吵闹，不像107，大早晨搬个家，整层都吵的没法休息。”白小升还小小的拍了个马屁。 魏雪莲嫣然一笑。 她对白小升印象也是极好，特别是他肯为那些弱势穷人出头。 俩人说话的功夫，电梯到了，出电梯的时候，他们迎面碰见一群工人，似乎107室搬完了。 “能成为邻居就是缘分，你说，我们要不要去跟新邻居打个招呼？”魏雪莲提议。 是啊，前后脚搬过来的新邻居，那就是缘分。 认识一下也好，万一以后有什么事情也能照应一下，远亲不如近邻嘛！ 白小升点点头，“行，过去打个招呼也好。” 俩人走到107室的门口，门没关。 一道曼妙的身影刚巧走出来，跟两个人打了个照面。 那身影的主人，有着一张不逊色魏雪莲的俏丽脸蛋，眉眼间多着一抹慵懒，别有韵味。她的嘴角永远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此刻玉臂抱肩膀，胸脯挺起。一双修长白腿光洁紧致，只是迈步一走，就风情万种。 “韩疏影！”白小升看清了那个人，惊叫一声。 这不是昨天晚上，那个职业女选手吗！ 她怎么搬到这儿来了，还是我隔壁！ 白小升忽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韩疏影看到白小升，也是一愣，不过随后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白小升，我说过，你是跑不掉的！” 随后，韩疏影看到白小升身边的魏雪莲，眼神立即警惕起来。 这个女人是谁，别也是哪家战队的吧！韩疏影以己度人，眼神流露莫大敌意！ 不管你是谁，敢跟老娘抢男人，没门！ 第三十四章 两个女人一台戏 他们认识？魏雪莲好奇地看着韩疏影。 漂亮、性感，这样一个熟人搬到自己隔壁，白小升一个男的能不知道？她会不告诉他，还是要给他惊喜？ 还有，这个女人对白小升说话的语气跟神态，颇有几分暧昧！ 再看白小升，神色似乎有几分抗拒。 该不会……他们曾经是情侣吧，又或者女追男？魏雪莲心里嘀咕。 魏雪莲对韩疏影报以充满善意的微笑，换回来的却是一个冷漠的眼神，这让她有两分错愕。 自己没惹着这位姐姐啊……除了跟白小升站在一起。 难道，她误会了？魏雪莲心里一惊。 误会的，恰恰是魏雪莲自己！ 韩疏影这个人，是游戏里的战术大师，生活中难免有点职业病，说白了，看到可能的“威胁”第一时间会紧张起来，她对魏雪莲不善意的眼神，完全是一个下意识反应。 她把魏雪莲，当成了其他战队的说客。 “这是你朋友？”韩疏影笑着问白小升。 “不，我们是今天才认识的。”魏雪莲生怕自己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抢着回答。 今天才认识！一句话，韩疏影真误会了！ “我是小白”昨晚才名震职业圈，今天就有一个这么温婉大气的女人，跑来结识他？ 不正常，这绝对有问题！ 韩疏影秀眉微拧。 哪家战队消息这么灵通！还使用美人计，真无耻！ 韩疏影就担心这件事，看魏雪莲的眼神更加不善。 臭丫头，敢抢老娘看中的男人！ 韩疏影决定先发难。 她眉梢一挑，冷笑着警告魏雪莲，“才认识？小妹妹，我奉劝你一句，离他远点，他不会跟你走的。你找个镜子好好照照，看看自己。你没有那个实力，也没有那个资格！” 韩疏影这番话说的是，蝰蛇战队实力无可比拟，她个人又是战术大师、顶级网红，白小升要进职业圈，那她这儿才是最好的！ 魏雪莲一愣。 她已经非常非常的谨慎了，甚至第一时间摘清自己，为什么还被骂了，还被骂的这么难听。 什么叫找个镜子好好照照？ 女人什么性格都算在内，要惹怒她们一两句就成。 一说她胖，二说她丑。 尤其是同样漂亮的女人，先天带有敌对因子，效果加成。 魏雪莲一下子生气了。 “一见面就说这些话，不好吧！我有没有这个实力，你说了不算，万一，他就选我呢！”魏雪莲笑容收敛，冷冷回答道，“你也不要老纠缠了，强扭的瓜不甜。” “你真要跟我争？！”韩疏影眼一瞪，小战队的都这么猖狂吗！ “不是我要争，是你非要拿我当对手！” “笑话，我会拿你当对手，你太高估自己了！” “你也是，不要以为自己就那么出色！” 两个女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 白小升似乎依稀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气氛，刀光剑影飞来飞去。 他愣愣看着她们吵，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单听韩疏影的话，他能理解。单听魏雪莲的话，他也能猜懂。 但是放一起，这俩人是误会什么了！ 白小升明白了。 “哎，你们俩个先别吵，我……”白小升想插句嘴。 “你闭嘴！” 魏雪莲、韩疏影同时瞪他一眼，异口同声。 白小升赶紧闭嘴。 楼道里，好几家租客都开头探头探脑。 议论声，隐约传来。 什么脚踩两只船，什么前妻遇小三……小升脸色一变。 人言可畏，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别吵了，听我说两句！”白小升一声怒吼。 楼道一下子安静了。 魏雪莲、韩疏影，错愕地看着白小升。 “两位，让我说两句吧。”白小升声音一降，赔笑。 “说就说呗，你这么大声干什么！”韩疏影瞪他一眼。 “为什么要吼我啊，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魏雪莲也皱眉。 “……”白小升一阵无语。 我想好好说，你们也得给我这个机会啊！ 白小升清了清嗓子，稍微理顺下思路，开始诚恳地看着两位女士。 “两位大姐，我觉得这场争吵，这其中是有着某种误会的！这位呢，叫魏雪莲，我跟她几天前认识的，女中豪杰，仗义相助一位受欺负的老环卫工人，可敬可叹。能在这儿遇到，我感到非常意外和惊喜。这位呢，叫韩疏影，昨天我跟她打过一场比赛，职业圈大神，游戏战术出神入化。她一定要邀请我去职业圈，进战队，但是我不想以这个谋生。你们好好想想，是不是各自把对方的意思理会错了。我觉得你们是有误会的。现在，你们可以说都是我白小升的朋友，大家坐下来慢慢聊怎么样。” 白小升不敢停顿，一口气说完。尽量让自己说的清楚，态度诚恳，让他们听明白。 这么一大番话下去，白小升都觉得有点口干舌燥了。 俩个女人一声不吭，看着他。 应该清楚了吧，白小升长出一口气。 “你管谁叫大姐呢！”韩疏影眼神一厉。 “太过分了吧，我看着比你大吗，我有那么老吗！”魏雪莲也气鼓鼓说。 白小升一脸懵逼。 你们难道听不懂，我说这话的重点吗？我说的是个称呼的问题吗！ 女人的脑子，都什么构造啊？ 白小升有种想吐血的感觉。 魏雪莲、韩疏影当然听明白了，白小升说的很清楚，她们也觉察出误会。 这其实，是女人用来缓解尴尬的手段，白小升无形中当了替罪羊。 “真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 “不，不，是我先入为主了。” 转脸俩女人喜剧般和好了，客气几句，夸了夸对方的穿着、妆容，俩人竟然莫名其妙的相见恨晚。 白小升震惊了。 女人的善变，再度刷新了他的三观。 十分钟前吵得不可开交，十分钟后能像朋友一样。 她们是怎么做到的！ 最后，魏雪莲执意去帮韩疏影收拾屋子，韩疏影欣然同意。 走之前，韩疏影一把夺过白小升手里的早饭，“都是你引起的麻烦，这算补偿了！” 说完俩女人亲昵的，一道走向107室。 白小升愣在原地。 “我招你们惹你们了，还有……那是我的早饭！” 第三十五章 您教教我呗 白小升第三次下楼买早饭，老板都快收摊了。 “又是你！小伙子挺能吃的嘛，要不然，这些你都包圆吧，我给你算便宜点！”老板热情洋溢。 “不用，还是老样子来一份吧。”白小升有气无力。 拎着早餐，白小升走出老远，还能听到身后，那两口子的对话。 “那个小年轻的看着挺健康的，怎么这么容易饿啊，会不会是有病？” “瞎说什么！人家那是年轻，年轻就是九点吃饭，九点半就饿！以后，他可是大主顾，你多给点啊。” 白小升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还成早点摊的VIP了！ 回去的时候，白小升发现107室的门开着，他赶紧悄悄地溜过去。到自己家门口，也是蹑手蹑脚开门。 进门关门，白小升坐在餐桌旁，准备吃早饭。 可才吃两口，门就被“啪啪”拍响了。 “白小升，白小升？”韩疏影一声声呼唤。 白小升一声不吭，装不在家。 “白小升，我知道你在里面，给我开门！” “装听不见是不是，我踹门了啊！” 韩疏影继续嚷。 白小升拿两张面巾纸一团，左耳朵塞一个，右耳朵塞一个。 “白小升，白小升，你有本事躲里面，你有本事开门啊，别躲在里面不出声！” 韩疏影不光敲，竟然还阵阵有词。 白小升刚喝一口豆浆，噗一声，喷了一桌子，他也忍不住咳嗽起来。 “看，他在里边吧。”韩疏影得意的声音传来，似乎正在跟人说话。 魏雪莲也在外面？ 白小升没辙，只能放下刚吃几口的早饭去开门。 门一开，白小升就先愣了。 门口。 魏雪莲穿着白色荷叶边的围裙，里面是白领素色连身长裙，头上还会戴女仆巾，胸型饱满完美，颀长白皙的脖颈如同天鹅，娇嫩的红唇，含笑的双眼，即便穿这一身，也透着高雅之气。 韩疏影站她旁边，衣服款式与魏雪莲相似，不过裙子很短，一双格外修长笔直的黑丝美腿极为惹眼，曲线毕现，胸脯将扣子挤得几乎撑开，眉眼间三分似真似假的嗔怒。 白小升心火一热。 这两个妖孽，真是去收拾新家吗。怎么还扮上了，居然穿女仆装！ “你倒是别出来啊。”韩疏影眉梢一挑，讥诮道。 “我再不出来，你就破门而入了。”白小升指指她们，“你们怎么穿成这样啊。” 魏雪莲俏脸一红，却平添一丝秀丽。 韩疏影故作小女人姿态，装嗲道，“人家可是有着千万粉丝的网红啦，这是我直播的两套衣服，女仆装，打扫时候不该穿这个吗，小哥哥。” 妖孽！白小升一阵酥软。 “行啦，别废话啦，我们是找你来挪家具的！”韩疏影脸色一绷，恢复了霸气。 白小升一下失落了。 魏雪莲噗嗤一笑，“走吧，帮帮她。” “那我能先把早饭吃完吗？”白小升问。 都快凉了。 “吃什么吃，马上中午了，干完了请你吃大餐，快走。”韩疏影连拉带拽，拖着白小升去了隔壁。 到了韩疏影新家，白小升发现，室内的家具几乎被换了个遍。 怪不得早晨的时候看工人抬进抬出，原来是把原装的家具给扔出去了。 说她这是会生活好呢，还是败家好呢。白小升感慨。 这位职业圈美女大神也不知道怎么跟物业沟通的，物业竟然允许她这么干。 “喏，把那个柜子挪到那边，那张桌子换到这儿。”韩疏影指挥。 “我自己搬？”白小升问。 “你觉得，我们穿成这样还能跟你抬吗？你一个大男人，有的是力气。”韩疏影理所当然地说。 “我来帮你。”魏雪莲很体贴地说。 白小升看了眼她那纤细白嫩的皓腕，顿时不忍，“算了，粗活还是我来吧。” “那还费什么话。”韩疏影冷哼一声。 这些桌子、柜子都是真材实料实木家具，没装东西也死沉死沉，白小升连追带拽，拼老命才按着韩疏影要求，移到位置。 “不好，不好，这样有点挡阳光了。”魏雪莲端详了一番，“要不，桌子挪到这边试试？” 白小升照办。 “这样也不太好，要不动一动柜子？”韩疏影说。 白小升照办。 “啊，我还是觉得刚才好一点。”魏雪莲说。 “有吗，可是……”韩疏影说。 两个女人叽叽喳喳，白小升一会儿挪挪这个，一会儿动动那个。他又没吃早饭，一会儿就脚下发软，累的坐到地上。 “白小升，继续啊。”韩疏影说道。 白小升用一副死鱼眼看着她，扯开两粒扣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们两个能不能商量好啊，你们累傻小子呢！” “怎么，这就不行了，昨天晚上你还很生猛嘛。”韩疏影娇笑道，“人家可是被教育的服服帖帖呢。” 这个女人，记仇！白小升一阵恶寒。 魏雪莲笑而不语。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门口忽然传来一个讪讪的声音。 三个人回过头。 一个西装革履的小哥，讪笑着拿着一叠表格。 “我是物业的，107室的韩疏影女士是哪位？” “我就是。”韩疏影走过去。 “哦，您换了原装家具，这些表格您给填一下吧。” 韩疏影此刻的装扮实在是热辣劲爆。 物业小哥红着脸，递给韩疏影表格。 韩疏影翻了翻，觉得有点多，招呼魏雪莲，“阿莲，进来帮我填一下。” 魏雪莲点点头，两个女人进了里屋。 客厅就剩下门口的物业小哥，还有坐地上衣衫不整，喘着粗气的白小升。 “进来随便坐吧，兄弟。”白小升无力地招招手，把自己当主人。 物业小哥略微犹豫，走进来，瞄了眼里间。然后在白小升前面蹲下身，神色古怪。 白小升一愣。 这个小哥怎么鬼鬼祟祟的，还有，看他的眼神这么怪异，竟然带着某种崇拜。 “大哥你跟那两位，你们……这大白天的……要关上门啊！”物业贴心地提醒。 我挪个家具，我关什么门啊！ 白小升狐疑，不过看着物业眼神里的猥琐，他明白了。 这哥们……误会了！ 一男两女，女的穿女仆装，男的大汗淋漓、衣衫不整，不误会才怪！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白小升尽量解释。 “我懂，我懂！”物业小哥压低声音，贼笑道，“我刚才都听见了，那姐姐说你昨晚很生猛，让她……服服帖帖！我不会乱说的。大哥，我就想问，您是怎么做到的！您教教我呗！” 第三十六章 各自忙碌 魏雪莲、韩疏影从里间出来的时候，惊奇地发现，白小升正跟物业小哥席地而坐。 俩人勾肩搭背，嘀嘀咕咕。 白小升好像在说什么，物业小哥点头犹如鸡啄碎米，时而眉飞色舞，时而神色激动。 就跟听到什么人生真理似的。 俩女人，狐疑地对视一眼。 白小升搞什么鬼？ 直觉告诉她们，白小升正在坑人。 魏雪莲见识过白小升对付艾文的“手段”，韩疏影虽然没见过，但是游戏里白小升的狡猾，也给她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只不过，这才短短几分钟，物业小哥怎么就跟被洗.脑了一样。 “咳！”俩女人一人咳嗽了一声，目光玩味地看着他们。 物业小哥吓一跳，眼神微微慌乱。 白小升则是神情悠悠，甚至还对她们淡定一笑，那心理素质真是极好。 “韩小姐，你都填完了吗？” 物业小哥起身，甚至还主动搀扶起白小升，态度显得特别恭敬。 “嗯，你可以拿走了。” 韩疏影用审视的目光瞧瞧他，瞧瞧白小升，想瞧出点蛛丝马迹。 “那我就不打搅了。”物业小哥目光躲闪，粗略翻看那叠表格，也像掩饰。 “你们聊什么呢，这么热闹，说来让我也听听。”韩疏影冲他一笑。 “是啊，我也想听。”魏雪莲同样很感兴趣。 白小升干咳一声。 物业小哥赶紧摇头，“我们什么也没聊？” “真的？” “哦，对了，我得马上把这些表格送回去，就打扰了几位，告辞告辞！”物业小哥匆匆离去，到门口，他回身对白小升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 “大哥，你们忙，我把门给你们关上！” 物业小哥带上门的瞬间，眼神分明有点猥琐。 韩疏影、魏雪莲相视一眼，目光落到白小升身上。 “你瞧瞧，这什么物业啊，脑子都不正常！”白小升嘟囔。 “你究竟给人家灌输什么了？”韩疏影依旧不甘心，追问。 “知识！”白小升一脸正经地说。 韩疏影、魏雪莲一脸正经的不信。 “按着我传授的宝贵知识，他要是去实践的话。”白小升看了眼门口，一脸感慨，“那应该是死定了！” “好了，好了，别贫了，赶紧帮我们挪东西。”魏雪莲笑着说。 还要挪！ 白小升顿觉一阵乏力脚软，无比懊恼把物业给放跑了。 就这样，他一个人在俩女人的指挥下，挪桌子，挪柜子，挪完客厅挪卧室，前前后后忙碌了两个小时，实在是没力气了。 期盼的中午，终于来到。 午饭时间，白小升从未如此期待。 我得狠狠吃一顿！白小升打定主意要让韩疏影付出代价。 然而，韩疏影的电话忽然响了。 她一手接电话，一手将如瀑一般的黑发拢在一起，“喂，队长。哦？是吗！好，我马上就到！” 电话里似乎有什么急事，韩疏影风风火火进了里间，等出来的时候女仆装已经脱了下来，换上了寻常的衣服。 “雪莲，真不好意思，我要去公司一下，今天不能请你们吃饭了，抱歉抱歉！” 韩疏影十分歉意地对魏雪莲说道。 “没关系，正事要紧，你先忙去吧。”魏雪莲显得无比体贴。 有关系！ 这顿饭，难道不应该是我的吗，我出力最多…… 白小升张张嘴，要抗议。 “要不，你跟我一起过去，干脆加入我们得了，我们请你吃顿大餐。”韩疏影看出来白小升的不满，对他半开玩笑地说。 “算了，这顿饭我给你记下了。”白小升无力的挥挥手。 “切，那你记着吧。”韩疏影一撇嘴。 三人出了韩疏影的家，门一锁，韩疏影就脚步匆匆奔电梯而去。 其实，她走也挺好，我正好跟魏雪莲单独相处。白小升这么一想，还挺开心。 可还没等他说话，魏雪莲的电话也响了。 “不是吧，你也有事？”白小升忍不住道。 “我没存这个号。”魏雪莲看了一眼手机，“我接一下，或许是销售什么的。” 这么一说，白小升这心里才稍稍好过一些。 “请问是哪位？”魏雪莲接通电话，才十几秒眼神就明亮起来，“应聘面试？今天吗，下午一点，职位是培训讲师？行！” 一个“行”字，让白小升毛躁了。 大周六，还有面试的，这什么公司？搞培训的！那岂不是跟郑东省那死胖子是一路的。 我恨搞培训的！白小升愤愤默念。 “真不好意思，我要去面试。”魏雪莲挂掉电话，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眼神里带着歉意，“比较远，我现在就得过去。” “那也得先吃个饭啊。”白小升依旧抱着希望。 “不吃了，不要紧的。我最近在减肥，中午可以不吃。回头见！”魏雪莲歉意一笑，匆匆奔自己的家。 白小升这下傻眼了。 他看看那边，韩疏影才刚上电梯，这边魏雪莲刚关上门。他白当了一上午的苦力，就落个如此凄惨。 白小升有气无力，灰溜溜回自己的家。 饥肠辘辘的他，一眼就看到桌上只被咬了几口的油条，还有凉透了的豆浆。 他的早餐…… “好饿。”白小升忍不住呻吟，过去拿起油条，张大嘴，就要狠狠咬下去。 一阵铃声响起，这一次，是他的手机。 我去，这电话来的，都扎堆啊！ 白小升看了眼号码。 不认识！ “你要是推销东西的，你就死定了！”白小升发狠地嘟囔了一声，按下接听键，放在耳边。 “喂？”电话那头，是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颇有几分熟悉，“是白小升吗？” “是我，你……是吴主管！”白小升终于听出来了。 这是吴秋燕的声音！ “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喝杯咖啡。”吴秋燕的声音平静。 她，要请我喝咖啡？ 白小升眼神微微一闪，随即笑了，“行，那你说个地方吧。” “天北大街，海岛咖啡，我在这儿等你。” 吴秋燕报上了地址。 “好，我马上过去。”白小升答应了。 放下电话，白小升若有所思。 鸿门宴？算不上。不过她肯定想从我这儿套点情报，巧了，我也想！ 白小升笑了。 这杯咖啡，看来有点意思！ 第三十七章 吴秋燕之约 白小升如约而至，到了天北大街，很容易就找到了海岛咖啡。 这家店全国连锁，装修以热带风情为主，小资、情侣都喜欢来，不难找。 白小升漫步进店，一眼看到临窗而坐的吴秋燕。 吴秋燕也看到了他，挥手示意。 白小升微笑着走过去，惊奇地发现，今天的吴秋燕，有些不同。 她没有穿职业装，而是一身运动衣。上衣白色为底，红色装饰，下身是纯红色运动裤，脚上穿着一双雪白小巧的跑鞋。 坐姿优雅。 白小升看到吴秋燕上衣的拉链压在胸口的位置，隐隐露出一道雪白的半浅轮廓，再加上此刻她运动、健康的气质，跟以前的吴秋燕比，魅力平添许多。 现在的她，连白小升都觉得，看着赏心悦目。 “喝点什么，这儿的摩卡不错。”吴秋燕微笑看着白小升坐下，建议道。 或许是强势惯了，她的建议还是有一丝隐隐的女强人般的强硬。不过结合她此刻成熟的气质，反倒让男人们有一种想征服的欲望。 “我随意，既然领导推荐，那就给我来杯摩卡吧。哦，对了，再给我来一份……不，提拉米苏、芝士蛋糕一样一份。”白小升对侍者说。 他还饿着呢。 “领导，要不要来一份？” 白小升笑问。 “不用。”吴秋燕回应一笑。 今天的吴秋燕，态度随和，笑容常在，再不是公司里那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 点完东西，侍者转身离去。 “领导，怎么想起请我喝咖啡，是不是为了表彰我在大会上为部门争光。”白小升很不害臊的说。 吴秋燕随和，白小升自然也不会严肃拘谨，神态语气都轻松随意。 看来，双方，都希望一会儿能够融洽沟通。 跟聪明人谈话，就是轻松。 吴秋燕会意一笑。 “不要叫我领导了，这里又不是公司，我们又不谈工作的事情，称呼随意一点，不好吗。”吴秋燕说。 “行。”白小升笑了，“我就叫你燕姐，可以吗。” 相比吴秋燕，白小升要小一些。 吴秋燕对这个称呼点点头，算是认可。 “这儿看起来不错啊，燕姐常来？” “有空我会跑跑步，累了，就进来坐坐。” “哈哈，健康的生活方式。” 两个人很随意的闲聊着，绝口不提前不久的刁难冲突。 其实，白小升是尚文书亲自送到项目上的，身上难免会有那一方的烙印，吴秋燕是李明桐、王曳一派的。吴秋燕最初的刁难，其实更多的是对事不对人。毕竟，俩人此前都不认识，更谈不上什么仇怨。 吴秋燕努力释放善意，想让白小升明白这层意思。 不过她随后发现，白小升似乎对她此前的刁难根本不在意。 这个男人年纪不大，心胸但是广阔的很！ 吴秋燕忍不住暗赞，对白小升好感有所提升。 白小升当然不在乎，他甚至感激吴秋燕的刁难。那些刁难让他赚的盆满钵满，光分数就有几十分之多，还有二十万现金！ 俩人正聊着。 侍者端来咖啡，还有装着提拉米苏、芝士蛋糕的两个碟子。 “我不客气了。” 白小升端过碟子，大口吃起来。他是真有点饿了，不要说午饭，他连早饭都没吃，还干了一上午重体力活。 “你慢点，不够再要。”吴秋燕看白小升狼吞虎咽，有些好笑，善意提醒。 这分明就是个大男孩。 吴秋燕微笑看着，有些感慨。 很难想象，那个在大会上侃侃而谈、条理清晰、语言缜密，明显带着一股张扬自信的白小升，还有这么一面。 吴秋燕看着他。 这个白小升，其实真的很难让人讨厌起来。 吴秋燕对白小升，本就没什么个人芥蒂。作为工作狂的她，在白小升惊艳全场的时候，甚至在心里很是欣赏。看现在的他，也感觉很有趣。 “我这次叫你出来，其实是随便聊聊，你来项目也有几天了，感觉怎么样，跟老王他们相处的好不好？” 就算对白小升感觉还不错，吴秋燕依旧没有忘记此行目的，试探着开始往话题上引导。 “不错，他们人都挺好的。” 白小升对吴秋燕一笑，“燕姐也好，而且很漂亮。” “油嘴滑舌。”吴秋燕忍不住笑骂。 听到这么个帅气男孩夸自己，吴秋燕其实感觉很受用。 说来不可思议，吴秋燕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别人夸她了。 李明桐热衷权力，又畏惧影响，现在对她越来越疏远、冷淡，公司里的人只看到一个行事雷厉风行、干练、霸道的女强人，再加上李明桐的关系，连玩笑都不敢跟她开。 吴秋燕也是女人，也希望被欣赏，而不是孤芳自赏。 白小升不同，他从进来的那一刻起，会打量她，欣赏她，目光自然不加掩饰。 吴秋燕真的很喜欢这感觉，对白小升的好感也潜在的，随之提升。 “最近工作生活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吴秋燕笑着说，“你刚来，或许有一定的了解，我们这个项目啊……” “燕姐，你是不是只会聊工作？”白小升噗嗤一笑，打断吴秋燕，笑着问，“我以为你会从其他的方面给我挖坑呢？” 吴秋燕一愣。 确实，她是工作成狂，无意识就谈起工作来了。 “其他方面？”吴秋燕忽然发觉，自己竟然不擅长别的话题。 还有，白小升用词很古怪，挖坑？ 就好像，他一直在等着吴秋燕出招。 吴秋燕忽然发现，眼前这个阳光大男孩，其实狡猾的很！ “聊聊你啊，日常生活、喜好啊，你喜欢的人啊。”白小升抬起头，目光玩味，“聊聊李总。” 吴秋燕的笑容凝固。 白小升突然的让人措不及防，直白的一刀诛心，三两句话，就把吴秋燕节奏错乱。 吴秋燕眉头微微皱起，手中的咖啡杯缓缓放下。 “要不，咱们就聊聊我。”白小升似乎没注意到吴秋燕的表情，依旧微笑着说。 “比如聊聊我和尚文书的关系，聊聊我到这个项目来，究竟有何目的！” 第三十八章 尔虞我诈 白小升毫无征兆，就把话给挑明了，让吴秋燕有点措手不及。 她有点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开始以为可以用轻松氛围让他放松警惕，好带进自己的节奏。 没想到，白小升才是掌控节奏的高手！ 这家伙，真不能让人松懈！ 吴秋燕警惕起来。 情绪所致，她下意识坐直身体，背部的曲线绷紧，胸脯高挺。这种严阵以待的姿态，反而让她更彰显成熟与美感。 白小升欣赏着，不急不缓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点头赞叹。 “真不错，意式特浓摩卡，他们家还放了点棉花糖。说起来挺有意思，棉花糖在里面占比又小，又是额外加进来的，却能让整体感觉发生一种微妙变化，影响全局。” 白小升，话里有话。 吴秋燕眼神微闪。 “所以，你就是尚文书放进这个项目里的棉花糖？” 吴秋燕试探。 “我是什么不重要，你可以说我是棉花糖，也可以说我是搅屎棍。”白小升坏笑。 “那你还是棉花糖吧，你要是搅屎棍，那我们是什么。” 吴秋燕白了他一眼。 “哈哈，棉花糖好啊，甜甜软软，大家都喜欢。” 白小升笑容灿烂，“燕姐，难得我们有机会坐下来聊聊，那就开诚布公吧，这私下里的谈话，有什么说什么，也别太忌讳。你看好不好。” “可以！”吴秋燕点头。 她本来就是有两个目的，一是试探，二是能不能看能不能争取到，挖过来白小升。 挑明了，更好！ “燕姐，你怎么看我们两方之间的冲突，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白小升把最后一块蛋糕放进嘴里，边吃边说，“你可以随便说，就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我慎重地提醒你一句，你对我坦诚与否，决定于我最后的态度！如果你说的让我满意，我也会告诉你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白小升神秘一笑，“连尚文书都不知道的事。” “哦？”吴秋燕眼神一眯。 白小升这个提议，倒可以接受！而且他口中的秘密，很有诱惑力！ “既然你想听，那我就说说了！” 吴秋燕笑道，“我不知道，你了解到什么程度，就当你是个小白吧。你知道，我们百年共筑是振北集团旗下全资子公司，特莱斯广场又是公司最核心的项目。” 提到振北集团，吴秋燕留心白小升的脸色。 现在，他们担心的是，尚文书在集团里也找到了某个靠山，白小升就是那边派来的，不然一个毛头小子，尚文书怎么可能亲自下楼迎接！ 令吴秋燕失望的是，白小升脸色如同古井无波，似笑非笑，让人摸不着脉络。 “尚文书一直想去集团，但是百年共筑在集团诸多地产子公司里，业绩不突出，所以他急需要把特莱斯广场做起来，拿到业绩。” 白小升依然面无表情地听着。 “王曳副总呢，一直想要尚总的位子，他自然是不希望尚文书成功。”吴秋燕压低声音。 “有意思，王总想要尚总的位子，那合力把项目做成功，让尚总去集团不就行了。”白小升道。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吴秋燕冷笑，“你跟一个人一直有矛盾，会不会帮他高升。” “不一定。”白小升一耸肩膀，“那要看我，是不是急着达到目的。是的话，也未尝不可。” 吴秋燕不以为然。 说得好听，谁真会那么干。 白小升边想边说，“我想王总是不着急的。他是要让这个项目既不顺利，但也不能真失败。这样可以攻击尚总能力不足，还能在自己上任后立即扭转乾坤。王总有这个底气，集团里一定有大人物帮他，就不知道，是哪位大神？” 白小升全靠推测。 “你不要用这种推测的口气，这在我们双方之间，还是秘密吗？还是说，你要套我的话？”吴秋燕嗤笑。 随后，她直视白小升，尽量让神情表现得诚恳。 “你和我都是打工的，上面斗得你死我活，我们也不可能独善其身。但是立场选择真的很重要。选对了，事业亨通，选错了，滚蛋走人！” 吴秋燕很直接地说，“你说你是个改变全局的棉花糖，其实你什么都改变不了，唯一能改变的只有你自己的前途罢了。” “尚总，没什么赢面的！”吴秋燕语重心长。 白小升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 看来在我来之前，尚文书一定很头疼。不过，当他知道我是集团的人，更可能是“巡视组”的人，亲自带我来这个项目，恐怕…… 这个老狐狸，是拿我当枪使啊！ 也罢，反正我不吃亏。 但是，尚总，我可给你记着利息！ 白小升嘴角多了一抹淡淡冷笑。 从来到这个项目，白小升耳闻目睹，加上今天在吴秋燕这里连蒙带骗得来的信息，总算对局面有了比较清晰认识。 “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现在轮到你了，你和尚文书究竟什么关系，来这个项目究竟又有什么目的？”吴秋燕催问。 白小升看她期待的样子，抿嘴一笑。 “燕姐啊，你说这些，跟没说有什么区别，我早就知道。” 白小升睁眼说瞎话，脸不红心不跳。 “你说的这些，根本就没有价值，还想我跟你坦诚？不如你再来点诚意，告诉我，你们下一步准备怎么干？” 白小升真拉的下脸。 “你耍我？”吴秋燕顿时面带寒霜。 她生气的样子，还别有一番风情。 “哈哈，我开个玩笑而已。” 白小升赶紧安抚，“不该问的我不问。那我们聊点别的。关于我的那个秘密，我既然承诺了，就一定会说的！不过说之前，我们不谈谈价码吗，我听你的语气，要挖我？你们，给什么价码？” 白小升把改换门庭，说的如此轻描淡写，如此市侩直白。 让吴秋燕，有点怀疑他的诚意。 “王总跟李总，对你都很看重，想要什么价码，你说！” “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吴秋燕准备好了。 不过，当她看到白小升忽然坏坏一笑，心里又没底了。 这小子，不会耍什么坏心眼吧！ “好啊，我要你！” 第三十九章 告诉你个秘密 吴秋燕一下子愣了。 白小升竟然说，要她？！ 情不自禁，吴秋燕又想起李明桐那句“不惜一切代价”，那，这个代价包不包括她自己？ 当然，这只是一晃的念头。 白小升忽然起身，身子向前一探，迫近吴秋燕。 吴秋燕被他冷不丁的动作，吓得身子后仰，胸部却挺翘了许多。 随后，她看到白小升嬉皮笑脸地看着自己，他的眼睛其实很好看，甚至很有魅力。 这个距离，与白小升呼吸可闻。吴秋燕莫名其妙地心跳加速，脸颊微红。 “你，你想干什么？！”她的声音，甚至有些结结巴巴。 她已经不再是懵懂少女，这一刻却还是忍不住心神一荡。 白小升的眼中，吴秋燕虽然三十几岁，不过保养的很好，皮肤紧致细腻，如同白瓷一般光洁无瑕，一双杏目如水，此时泛着些许慌乱。 白小升恶作剧的念头，消失一空，他忽然很想去啄一口那白皙的脸颊。 不过，饭可以乱吃，这个……还是算了。 白小升一笑，坐了回去。 “燕姐，你别紧张，我跟你开个玩笑呢。你不会生气吧。”白小升笑着说，“我要你，你也得给啊。” 开玩笑？！ 吴秋燕手压在胸口，微微喘息。她很生气的瞪着白小升，非常的气恼。 不过，这气恼的同时，她又有些羞怯，反正说不上来的感觉。 “不是真生气了吧？那我不要了！”白小升补了一句，却发现吴秋燕似乎更生气了，赶紧转移话题，“不如这样，为了弥补我刚才的冒失。我现在就告诉你，我那个秘密！” 这个小混蛋，怕了？ 吴秋燕看着白小升的神情，忽然间感觉很好笑，很想笑。 她的怒气和羞臊，竟然一扫而光。 白小升，这真是个让女人生不起气来的小混蛋。 “你说！如果不能让我满意的话，我依旧饶不了你！”吴秋燕依然绷着脸。 不过态度有改变！ 白小升长出一口气，又不急了。 他不紧不慢地端起咖啡抿一口，也是给吴秋燕喘口气的时间。 “其实我啊，才认识尚文书几天而已。”白小升放下咖啡杯，“一周前，我甚至不知道尚文书是哪位，更没联系过。” 白小升的话，让吴秋燕心一动。 “你是说，你此前跟尚文书没关系，也没联系过？” “是。” 要说他自己的背景了吗！ 吴秋燕心里其实特别想知道，表面却不动声色。 “哈。”吴秋燕甚至故意的，嘲笑一声，“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秘密？还有，这个秘密听起来一点价值都没有，假的很！” “哦？” “尚文书可是百年共筑的总经理，权力、身份、地位，什么都有，我听说你来那天，他亲自下楼去接的你，你现在告诉我，你跟他没关系、不认识，然后他就主动礼贤下士，你什么背景啊？”吴秋燕故意问。 白小升，或许跟集团那边有瓜葛！ 吴秋燕暗暗的，再度打量这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男人。 他有时很霸气，有时很率真，有时坏的跟个小混蛋一样！ 他这么年轻，在集团里不太可能居要职，倒极有可能只是某个人的亲信。 吴秋燕一切都是猜测，她不知道，在振北集团，还有个神秘莫测的“巡视组”。 “我跟尚文书的关系，不是我要说的秘密，我要说的，是个极其重要、涉及我身份的秘密！”白小升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 说着话，他身子又往前一探。吴秋燕吓一跳，以为他还要贴过来。 结果，白小升只是往前探探头。 吴秋燕忍不住气恼。 这个小混蛋，又故意捉弄她！ “想说，就赶紧说！”吴秋燕瞪他一眼。 白小升贼头贼脑看看左右，向吴秋燕招招手。 吴秋燕也让他搞的有些紧张兮兮，很不情愿的，身子微微向前，把耳朵凑了上去。 两人再度挨得很近很近，呼吸可闻。 “我要告诉你这个秘密，事关重大，你一定要替我保守，不可以跟第二个人讲！”白小升表情严肃。 吴秋燕从未见过他如此一本正经，心中难免跟着紧张。 “可以。”她的话有些含糊。 真守口如瓶，那她来干嘛。 她现在很感兴趣，这个白小升的身份，会不会对他们现在的局面产生影响！ “你再靠近点。”白小升轻声说道。 吴秋燕稍稍迟疑，果然又凑近了一些。 白小升的呼吸吹到她的耳朵上，吹拂起丝丝缕缕的秀发，撩拨她的脸颊，痒痒的，让吴秋燕有些心乱。 快说呀，你个小混蛋！ 吴秋燕暗暗咬牙切齿。 “其实。”白小升神秘又带些磁性的声音，低低的传入吴秋燕的耳中，“我是你们的老板！” “啊？”吴秋燕似乎是没听清。 “我是你们未来的老板！”白小升认真说了一遍。 “混蛋，你耍我！”吴秋燕一拍桌子，大怒。 那张让人恨不起来的脸，此刻看上去，非常的可恶！ 这就是他要说的秘密，他是老板？ 我吴秋燕还是总统夫人呢！ 吴秋燕愤怒看这白小升，恨不得破口大骂，恨不得拿起咖啡狠狠地泼在白小升的脸上。 白小升也无辜地看着她，他可是真的按约定，把天大的秘密都泄露给她听。至于信不信的，反正自己兑现了承诺，这不算欺骗女人。 白小升笑意悠悠。 聊到现在这种地步，看来是没得谈了。吴秋燕觉得自己，这半天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这个秘密是不是很刺激，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跟未来的老板的我，站在一条战线。”白小升还继续调侃。 吴秋燕本就生气，又被调侃，咬牙切齿之下，她忍不住端起了自己的咖啡杯。 手一扬。 咖色的液体，在空中划过，迎面砸在脸上。 吴秋燕“啊”的一声惨呼，手忙脚乱的抹着满脸的咖啡。 泼过去的，是白小升那杯咖啡。 泼的人，却不是白小升。 白小升震惊地看着身边，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足有两百斤的中年妇女。 此刻，胖女人正端着他的杯子！ “你个臭不要脸的小.三，我终于找到你了！” 那女人指着吴秋燕，破口大骂。 第四十章 原配杀到 白小升惊愕地看着眼前的这位胖大婶，她真实年纪不详，面相凶悍刁横。 从她身后，还蹿出来三个男人，胖、高、丑，跟三大护法一样，长相极有特点，让人过目难忘。 这三个男人面带煞气，个个撸胳膊挽袖子，一副立即就要动手的架势。 “浪.蹄子，不要脸，勾引人家老公的臭小.三！” 胖婶唾沫飞溅，嘴里跟连珠枪一样，噼啪不断，萝卜一样的手指头指着吴秋燕的鼻子开骂。 “你谁呀你！” 吴秋燕一面抹着脸上的咖啡，一面愤怒道。 “好啊，你勾引人家的老公，还问我是谁！”胖婶张牙舞爪，上去就要抓吴秋燕。 吴秋燕尖叫着，向后躲，一巴掌拍掉胖婶抓过来的手，“你别碰我！” 胖婶一时没得手，气得眼珠子都瞪圆了。 “你还敢还手！老二、老三、老四，你们干什么来的？我叫你们三个来，是看热闹的吗！给我上，扒了她的衣服，撕烂她的嘴！” 胖婶用震耳的嗓音，不顾一切的喊。 整个咖啡厅的人，都看过来。 甚至有人慢慢围拢，低声议论。 “怎么打起来了？” “不知道啊！” “好像是原配抓小三，有好戏看！” 议论的人们，眼神兴奋。 侍者跟经理匆匆赶过来。 “别动手啊，有话好好说！这是咖啡厅，请不要在这儿闹事，影响我们的正常营业！”经理高喊。 他才一靠近，就被高个子男人，给迎面拦了下来。 那高个子男人一脸的戾气，胸口一敞，露出一片龙纹虎豹的纹身。 “站这儿，别动！” 高个男人指着经理的鼻子，发狠道，“少管闲事，也别报警，不然你这儿以后麻烦了！识相的，老实待着，我们一会就走！打坏了东西，有人赔！” 咖啡厅经理张张嘴，还要说什么。 高个子眼神凶光一闪，一撩衣服，一拍腰，里面鼓鼓的，不知道装着什么玩意。 经理跟侍者，吓得脸色齐刷刷一变，不敢吭声。 另外一胖一丑两个男人，在胖婶的呵斥下，直扑吴秋燕！ 猛然间。 旁边伸过一只脚，重重揣在餐桌上。 那张桌子带着刺耳的摩擦声，直接横在了吴秋燕的身前，挡住了那两个男人。 白小升悠悠走到前面，镇定地看看两个男人。 “有事说事，别动手！”白小升沉声道。 “你算什么东西，滚一边去！”胖男人蹿过来，一拳打向白小升的鼻子。 胖男人动手的那一刻，四周一阵惊呼。 那么个大胖子，拳头都有饭钵大小，抡开了，打那个文文弱弱的年轻人？ 要死人的！ 咖啡厅经理脸都白了，“快、快、快，打电话！” 这是要搞出人命啊！ “报警，来不及吧！”侍者惊慌失措，手忙脚乱找手机。 经理恨不得把这个缺心眼的手下，给踹倒在地。 “报什么警，叫救护车！” 胖婶、高个男人，脸上露出冷笑。 多管闲事，英雄救美？今天谁敢帮着吴秋燕，谁就等着进医院！ 只有那个丑男人，似乎有些不忍。 “啊！”吴秋燕干脆一闭眼。 白小升能出面帮她解围，让她很感激。 可她已经不忍看接下来，那悲惨而血淋淋的一幕。 “红莲，搜索格斗术！” 白小升眼看胖男人动了，默念。 一念之下，红莲瞬间将最简洁有效的格斗招式，烙印在他的脑海中。 打游戏的时候，白小升就分析过，他获得的任何知识、信息，越早使用，他自己就越会处于一种高度亢奋状态，不光是大脑，还有肌肉、神经的反应上。 简而言之，一句话。 临阵磨枪，实战最强！ 嘭嘭嘭，拳拳到肉。 随后是重重倒地的撞击声，整个大厅地面都是一震。 吴秋燕惊恐地睁开眼。 白小升还站在那里，略显单薄的身体笔直如一杆枪，他一条腿抬起，正踩着脚下那个胖子。 赢了？！吴秋燕惊呆。 四周围看热闹的人，傻了。那个拿着电话的侍者，还有经理，一脸的难以置信。 胖婶、高个子男人、丑男人，全都目瞪口呆。 短短两秒，一个瘦弱白净的年轻人，竟然把一个身宽体胖的男人给撂倒了？ 这怎么可能！ 白小升随手拽过来一把椅子，压在胖子身上方，刚好卡住他肥硕身躯，又没有压着皮肉。随后，白小升在椅子上坐下，一脚踩在胖男人大腿根，距离他命根子的位置只有寸许。 “老二！”胖婶回过神，一声尖叫。 高个子男人猛然抄起一把椅子，冲上去，抡圆了。 “别动！”白小升瞥高个子一眼，脚下用力，胖男人顿时杀猪一样叫起来。 高个子男人动作一僵，他就是想救人，也得考虑自家兄弟子孙后代。 就这样，白小升靠着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被“胁持”的胖子，把身后的吴秋燕护的风雨不透。 吴秋燕看着白小升的背影，此前的紧张惧怕，悄然消退许多。 这是一个值得信赖的身影，虽然他的身躯看起来并不强壮。 吴秋燕在这一瞬间，竟然有些想哭的感觉，一直以来，她都期待着那个人给她挡风遮雨，期待着被保护。 然而，那些只存在于她的梦里。 她的爱，还远不如她的“价值”，让那个人在意。 “说说吧，这究竟怎么回事？”白小升直视胖婶，“你们为什么泼人一身咖啡，骂人，还要动手打人，你们什么理由！” 胖婶怨毒地看看白小升，又看看他身后的吴秋燕。 吴秋燕忽然神情一震，她知道这个胖女人是谁了！ “小狐狸精，你可以啊。勾引我们家李明桐也就罢了，竟然还咬上了个小白脸啊！”胖婶怒意滔天，手指着吴秋燕。 李明桐？ 这是李明桐的媳妇！ 这下子，轮到白小升傻眼了。 从老王、小宋、叶子那里，白小升听闻过吴秋燕跟李明桐的绯闻。 只是没想到，现在人家原配打上门了！ 这个看起来很老相的大婶，竟然是那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李明桐媳妇？ 白小升怎么也不能相信。 还有，他的拔刀相助，竟然成了“助纣为虐”？！ 这下，怎么办！ 第四十一章 我不讲理 “哎哟！现在的女人啊，有的也太不要脸了！” “就是！年轻轻的，还挺漂亮，做什么小三！” “还有那个男的，护着小三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围观的人指指点点，低声谩骂，几乎都站到了胖婶的那一边。 胖婶左瞧右看，神气高涨，站她身边的两个男人也昂首挺胸，一派正气凛然。 吴秋燕的神色开始慌乱。 在这件事上，终归是她不光彩！ 其实有时候，吴秋燕也骂过自己无耻、不要脸，但更多的时候，她都渴望跟李明桐能有一个结果。 即便，那是一种奢求。 吴秋燕一直坚信，她跟李明桐的感情是真的，她也甘愿付出。 我真不是个坏女人！ 吴秋燕在心里反复默念这句话，却无法说出口。 也没人相信！ 在无数谩骂指点下，她只能瑟缩一团，捂住耳朵，惶恐地不敢看旁人。 白小升回望一眼。 吴秋燕的无助，尽落白小升的眼底。 现在的她，如同风暴中的一片飘零落叶，似乎随时会被舆论灭杀。 白小升轻轻地，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站起身，挪开椅子，把下面的胖子放出来。 胖婶那边的两个男人，赶紧过去把胖子拉出来。 “怎么样，小伙子，你现在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了吧！你一定是被她骗了，这么着，你让开，大姐我替你狠狠教训教训这个烂.货！” 胖婶一见白小升似乎有所妥协，赶紧说。 “对，让开吧，小伙子。” “帮这样的女人，不值当！” “破坏别人家庭，不值得同情，不值得帮！” 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开口，声势越来越大。 吴秋燕眼看着白小升放了胖子，眼神中隐隐露出绝望。在她看来，白小升也对她弃之不顾，她最后的救命稻草也飘走了。 吴秋燕微微闭上眼，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这些年，她的付出，换回的又是什么？ 高个男人狞笑上前，不容分说一把抓住吴秋燕肩膀，似乎感觉手感不错，还狠狠抓了两把。 “臭女人，你接着神气啊！”高个男人破口大骂，对胖婶道，“姐，怎么给你出气！” 胖婶也来了精神，看着瑟缩颤抖的吴秋燕笑道，“给我扒了她的衣服，捆到大街上，老四你去找个纸牌，写上‘死小.三，人人喊打’！” “好嘞！”丑男人兴奋地蹿出去。 高个男人粗鲁地扯掉吴秋燕的外套。 吴秋燕挣扎，却于事无补。 她的外套被扯烂，里面的短衫也被扯裂，隐隐露出雪白蕾丝边的胸.罩。 高个看得眼都直了，眼神里带着欲火，一把袭向胸口。 四周，有些人不忍心，但更多的人还是兴奋。 高个子男人的手几乎按到了吴秋燕的胸上，却被人一把抓住手腕。他愕然抬起头，看到一脸阴沉的白小升。 “你，过分了！” 白小升低沉吐出一句，“她是对是错姑且不论，但是在我面前，你对个女人这么下流，实在是——” “让我恶心！” 白小升眼神凶光绽放，高个子男人心底一寒。 随后，高个男人被一个过肩摔，重重摔到了地上。 一下子就起不来了！ “你，你！”胖婶惊惧地指着白小升。 “纸牌子来啦，脱了没有，脱了没有！”最丑最猥琐的男人，兴冲冲抱着一个纸箱壳子冲过来，随后就看见了自家兄弟躺在地上，翻着白眼。 白小升看了他一眼。 丑男人吓得，转身躲到胖婶身后。 此刻，吴秋燕身躯不住颤抖，两条雪白的手臂死死护着胸口。 白小升默默走过去，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 吴秋燕看清是白小升，再也止不住，眼泪滚滚。她死死抱住白小升的胳膊，再不肯放手。 白小升叹了口气，回头环视周遭。 “我和你们一样，都痛恨破坏别人家庭的人，这样的人该被谴责，甚至该受到法.律惩罚！” 白小升声明自己的立场。 “那你为什么要帮她！”胖婶怒冲冲责问。 白小升看了胖婶一眼，眼神冷峻。 “于情于理，你是受害者，但你真的有权这么做吗？” “让一个男人当众去扒她的衣服，摸她的身体，肆意羞辱。她是个人，难道连一点尊严都没有，她就真的这么十恶不赦？真的该游街，浸猪笼？！” “那你的丈夫呢，那个花言巧语，背着你跟另一个女人卿卿我我的男人，他在哪儿！你为什么不抓来，给我们瞧瞧！” 白小升一声声凌厉质问。 胖婶一时语塞，但神情依旧忿怒不服。 “她的做法是错的，甚至是该被指责、被唾弃，但你们的做法令我恶心。”白小升冷冰冰说道。 周围人悄声议论起来，越来越多理智的人，开始主导言论。 小三是可耻的，但原配做的也确实过分！ “呦呦呦，你算哪根葱，装什么正气凛然，帮小三有理了？你动手打人，还有理了？！”胖婶眼看周围的人风向变了，顿时尖叫。 白小升笑了。 “你说的对啊，我能占什么理，占理的是你才对。”白小升把抱着他胳膊的吴秋燕，拥住，大步往外走。 “人啊，有时候真是动物，不讲理！就像，现在的我！” 白小升瞥了胖婶一眼，脚步不停。 “所以，我就帮她了！无论是你还是谁，想拦我，可以试试！” 先讲理，再混不讲理。 这样的白小升，让周围的人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胖婶张张嘴，说不出话。 遇到讲理的，她不讲理！遇到不讲理的，她能拿道理压死人。 但碰到白小升这样，讲理又不讲理，打架生猛无敌的人，她一时无计可施！ 胖婶眼睁睁看着白小升他们，经过自己身边。她倒是想冲上去厮打，但是白小升那冰冷的眼神告诉她，即便她是个女人，白小升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胖婶没敢动。 白小升护着吴秋燕，一路走到吧台，甩给收银小妹一张银行卡。 “打烂的东西我十倍赔偿！今天所有的人，全部免单，我请客。” “结账！” 第四十二章 我为你不值！ 白小升护着吴秋燕，走出咖啡厅。 吴秋燕的神色，始终有些沉寂呆滞。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就这么默默走在大街上，走过绿树成荫，走过熙熙攘攘。 过了几条街，到了僻静的地方，吴秋燕忽然蹲下身，先是一阵低低的呜咽，最后嚎啕痛哭。 这个女人，有一个坚强冰冷的壳子，却有一颗最脆弱的心。更要命的是，她知廉耻。 白小升没有劝她一句，只是默默站在一边。许久，他才迈步走向不远的商店。 白小升回来的时候，吴秋燕的哭的已经不那么激烈，他依旧不去劝慰，只是递过一包打开的纸巾。 又过了一会儿。 吴秋燕才站起身，神情有些凄凉落寞。 她妆容已花，却一点不在乎。 “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吴秋燕问白小升。 “一辈子有很多条路，怎么走都是自己选的，别人说什么，重要吗？”白小升一脸平静。 “我只是替你不值。” “不值……” “不值！”白小升看着吴秋燕，她的双眼已经有些浮肿，却依旧漂亮，“这么一个要强、漂亮的女人，喜欢一个不负责的男人，值么？” “……”，吴秋燕不语。 “男人出轨是对家庭的不负责任，喜欢你又不想离婚娶你，是对你的不负责任。不负责任的男人，要来有何用。”白小升感叹，“胖婶也年轻过，你也会老，等他厌倦了你，家还是他的家，却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你这样不值！”，白小升摇头。 吴秋燕如遭雷击，痴痴呆呆，似哭似笑。 这些，她早就知道！可从没人跟她给她点破，她也总在刻意的回避这种真实。 李明桐已经不再是曾经的他，自己却在执迷于过去！ 吴秋燕笑了，笑得眼泪横流，笑得比哭还撕心裂肺。 白小升不再去打扰这个女人。 有些事，她是需要好好地去想一想。 不知过了多久。 “我累了，你能送我回家吗？”吴秋燕有些眩晕，说话有气无力。 “我送你回家，你该好好洗洗。”白小升指了指她身上。 吴秋燕才发现，她身上有大片咖啡的污渍，气味难闻。 除此之外，她衣衫不整，丰满的胸，纤细的腰都隐约可见，特别是自己蹲下的时候。那会儿，白小升站她身边。 吴秋燕脸一红。 白小升佯作不知，招收叫了辆出租车。 吴秋燕住的地方距离这里不算远，打车十几分钟就到，那是一个位置很不错的小区。 白小升陪着她走进小区，一路护送到家。 吴秋燕的家，很整洁。 不过，白小升却感到了一丝丝的冰冷。 或许一个女人单身久了，家也只是个住的地方。 “你随便坐，我去冲一下。”吴秋燕皱着眉头说道，把白小升的外套轻轻放到沙发上。 她这么爱干净的人，自然觉得难以忍受。 白小升点点头，在沙发上坐下。 茶几上，一些可爱又萌的小摆件，让白小升忍不住把玩一番。 看来吴秋燕的内心，还是有小女人的一面。 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白小升忍不住望了一眼。 坦白讲，吴秋燕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身材、脸蛋，一切都是无可挑剔。 白小升感慨，这样一个女人，竟然会喜欢上李明桐那样的男人。 或许，这就是命吧。 正当白小升遐想之际。 卫生间里忽然传来一声低低地惊呼。 “有什么事儿吗？”白小升忍不住站起身，问了一声。 短暂的沉寂后，吴秋燕有些带羞怯，“我太着急了，浴袍忘了拿……你能帮我把浴袍拿来吗，就在卧室的衣柜。” 白小升傻了，刚才吴秋燕匆匆去卫生间，确实没带衣物。 可是这，孤男寡女…… 白小升讪讪摸了摸鼻子。 最终，他还是奔卧室，很轻易就找到了一件粉色的浴袍，幽幽馨香扑鼻。 白小升拿着浴袍到卫生间门口，有些迟疑地敲了敲门。 “我开一道门缝，你递给我。”吴秋燕低声说。 “好。”白小升强装镇定。 卫生间的门忽然开了一道小缝，一只洁白细腻的小手飞快伸出来，一把抓住浴袍往回扯。 白小升冷不防的没反应过来，没松手。 等他感觉到拉扯的力道，里面传来一声嗔怒，“还不放手！” 白小升赶紧松手。 门里顿时传来一声惊叫，随后是重重摔倒的声音。 半掩着的门，也开了。 白小升下意识看过去。 吴秋燕面带痛楚，半躺在地，浴袍盖住大半身体。 “啊！”看到白小升，吴秋燕迅速用浴袍遮盖自己。 白小升猛地醒过神，扭头就走。 “站住！”吴秋燕一声低喝。 白小升刷的站住，回身也不是，不回身也不是。 “我脚扭了，你扶我。”吴秋燕脸颊羞红，强作镇定。 她早已经不是小姑娘，不过在这一刻，她真的感到如少女般的羞怯。 白小升迟疑一下，转过身，眼观鼻鼻观心。 我是正人君子，她刚刚遭遇不幸！ 白小升在心底反复念叨，却依旧有一股燥热。他搀扶穿好浴袍的吴秋燕，两人沉默中走向卧室。 吴秋燕走走停停，秀眉微蹙，脚踝一片浅青。 白小升浑身不得劲，最后重重出了一口气，不再顾忌，一把抱起她。被白小升抱着的吴秋燕臊红了脸，脸颊却埋在他的胸口。 她并不重，很柔软。 白小升大步走进卧室，轻轻把她放在床上。 吴秋燕如同含羞带怯的花蕾，如同出水芙蓉，白小升下意识，轻轻在她光洁的额头浅浅一吻。 “你干什么！”吴秋燕羞怒。 白小升自己也吓一跳。 “算是今天，你付我的报酬！”白小升一笑，转身像被发现干了坏事的孩子一样，逃之夭夭。 “你站住。”吴秋燕满脸通红，低喝一声。 可惜，白小升已经冲出门外，没有听到。 “这个小流氓！”吴秋燕咬牙切齿。 白小升一路小跑出的单元门，从一辆面包车旁经过。 车内，几双眼睛目送他离去。 “我就说，这是那小三养的小白脸！”胖婶在车里，怒火烧天，“现在，小白脸走了，你们给我上去抓人！” 第四十三章 绑架 “大姐，我们真要这么干啊？” 胖、高、丑三个男人中，那个丑男人性情怯弱，这会儿有些忧心忡忡。 “这可是犯法的，要是被抓到……那可是要坐牢的！”丑男咽了口口水，慎重地提醒。 “犯法？我们犯什么法！” 胖婶劈头盖脸给丑男人一巴掌，咬牙切齿道，“她吴秋燕勾引别人家男人，破坏别人家庭，不犯法？那法律，也得是保护我们这样的受害者，要坐牢也该是她吴秋燕！我们这叫伸张正义！那警.察不也说了，公民有权制止小偷小摸，制止偷盗，何况是偷人呢！” 胖婶振振有词，一脸凶悍，吓得丑男人一缩脖子。 “我觉得大姐说的在理！”高个子撸胳膊挽袖子，附和。 “大姐说怎么干，就怎么干，你管那么多干嘛！”被白小升打成熊猫眼的胖男人，也狠狠瞪了丑男人一眼。 丑男人让这几个人呵斥的抬不起头，当即咬牙道，“好，干了！我亲姐都让人欺负了，这忙我不帮谁帮！” “这就对了嘛。”胖婶满意地点头。 这三个男人一人拿一件物业的工作服，迅速换好，又各自带了一顶鸭舌帽，把帽檐压低，先后下了车，直奔单元楼里。 胖婶在车里，透过车窗向楼上瞧，嘴角带着狞笑。 “小狐狸.精，没小白脸帮你，我看你今天怎么逃出我的手心！” 此刻，房间里。 吴秋燕坐在床上，双臂抱膝，在定定发呆。 她那一双雪白细嫩的双足并在一起，卧蚕一样的脚趾盈透完美，只是左脚靠近脚踝的地方有些淡淡的淤青。 白小升那轻轻一吻，让她有说不出来的感觉。 生气，不是。 羞臊，也不是。 吴秋燕只觉得心更乱了。 她和李明桐之间，已经到做了断的地步，这个时间，怎么可以对另外一个男人情动。 吴秋燕都唾弃自己。 “或许，我真的不是什么好女人。”她喃喃自语，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压在淤青的脚面，还有些刺刺的痛。 吴秋燕不再去想，而是试着下床。 脚痛，却能坚持。 吴秋燕小心翼翼挪到衣柜前，拿出一身家居服换上，然后慢慢挪向客厅。 在茶几下，有红花油。 经过沙发，吴秋燕的目光落到一件外套上，白小升的外套。 回想咖啡厅里那一幕，那个身躯并不高大伟岸，却能替她挡风挡雨的男人。 吴秋燕，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白小升，他真的是个好男人。 吴秋燕默默在沙发上坐下，又忍不住回想刚才那一幕，那一吻，她的脸颊微微潮红。 可惜，我终究没有在最好的岁月，遇到这么优秀的男人。 还是，不要去祸害别人了。 吴秋燕笑容微微苦涩，望向窗外。 这个自己生活了几年的城市，也是令她神伤的地方，在这个地方，没有她奢求的幸福。 是时候离开了！ 吴秋燕忽然很想离开，也许远离，才能重新开始。 门外，忽然响起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吴秋燕一愣，下意识看了眼沙发上的外套。 是白小升又回来了吗？ 他是来取回自己的外套？ “不用敲了，门没锁，你直接进来吧。”吴秋燕拢了拢有些散乱的头发，平稳情绪，对门外说道。 门口，胖男人、高个子跟丑男，全是一愣，面面相觑。 事情跟想好的不太一样呢。 “我还没说我是物业，查水表的，她怎么就让我直接进去？”丑男忍不住担心，“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你想那么多干什么？进！”高个子不耐烦，直接推门而入。 胖男人紧随其后，丑男人小心翼翼在最后，还不住张望。 吴秋燕正在纠结如何面对白小升，对刚才的尴尬要拿出什么样的态度。 可随后，她就发现，三个男人冲了进来。 他们虽然换了衣服，戴着帽子，但吴秋燕一眼看出来，他们不正是咖啡厅里那几个人！ “你们干什么！”吴秋燕吓一大跳，霍然起身。 “别吵，不然老子不客气了！”高个子男人摸出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凶神恶煞冲上去。 “快点，绑了她，堵上嘴，别让她吵！”胖男人火急火燎，上去帮忙。 吴秋燕惊乱之下，胡乱抓起东西砸向两个男人。 高个子、胖男人左右围攻，终于将吴秋燕给制服，捆了起来，嘴巴堵上。 不过，俩人脸上多了大片的挠痕。 “哎哟，这个三八，疼死我了。”胖男人吸着气，看到丑男人傻愣愣站在门口，顿时气儿不打一处来，“你还他娘的愣着干什么！去，屋里拿一床被子，把这娘们卷走啊！” 丑男人慌慌张张，在胖男人骂骂咧咧下跑进里屋，抱一床被子出来。 被捆住的吴秋燕无力挣扎，让人卷进被卷，两头还塞上了衣物，其中一件就是白小升的外套。 做这些的时候，丑男人还心细地给吴秋燕留出呼吸的空隙，不然把人闷死了，那事情可就真的闹大了。 胖男人、高个子扛起吴秋燕，丑男人眼珠一转，跑过去把电视机给卸下来，抱在怀里。 “你拿那个干什么？”高个子不解道。 “伪装成搬家公司。”丑男人解释说。 有道理！ 胖男人、高个子相视一眼，点点头。 这仨人匆匆下楼，怕人看到，没敢坐电梯，走的是楼梯。 车里，胖婶焦急等待着，忽然瞧见三个兄弟匆匆走出来，还扛着被卷。 得手了！ 胖婶眼前放光，赶紧拉车门。 几个人手忙脚乱把吴秋燕扔进车里，随后相继上车。 车门一关，那辆面包车屁股喷出一片黑烟，飞也似的离去。 车刚开走，一道身影就狂奔而来。 白小升，去而复返！ 跑到面包车曾经停过的地方，白小升惊疑不定看着远去的车，他本来是回来拿外套的，可是远远地，就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那胖高挫实在是太有特点了。 像是咖啡厅，胖婶那一伙人！ 他们怎么会在这儿！ 白小升感觉到一阵强烈的不安。 其中有两个人，还扛着一个被卷，被卷似乎还在蠕动，似乎是活物。 白小升一声不吭，狂奔楼内，用最快速度上楼。 等到了吴秋燕家里，门没锁。 看到满地狼藉。白小升脸色阴沉，如乌云密布。 吴秋燕，被绑架了！ 第四十四章 我要一百人！ 必须报警！ 白小升第一反应就是报警。 他摸出手机，号码都已经按下，却迟迟没有拨出去。 报警……怎么说？ 说亲眼看到，有人绑架了一个女人，警方就会去吗。就算警方去调查，对方矢口否认，把人藏起来，怎么办！ 吴秋燕，还等得及吗？那些人会对她干什么！ 白小升眼神凌厉。 这事儿就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他不能不管！ “红莲，把特莱斯广场副经理李明桐老婆，还有她几个兄弟的住址找出来。”白小升想了想，“另外，搜索他们在本市的所有租房登记、开房记录、房产信息！” “明白，正在检索中……检索完毕！” 红莲迅速回应，在白小升脑海里罗列信息，迅速剔除重复和过时效的信息。 “有五处之多！”白小升一皱眉。 这五个地点，在天南市分布并不集中，他一个一个赶过去，肯定来不及！ 白小升忍不住握紧拳头。 焦躁，一点点蔓延。 他不坐电梯，改从楼梯跑下楼。 现在，急，解决不了问题，他需要自己冷静下来。 白小升一面重复着下楼这种机械动作，一面仔仔细细的思考整件事。 那些人，敢绑架人，但一定不敢走闹市区，特别是交警严查的地段，甚至不敢跨区！ 那么，两个地点可以排除，剩下的只有三处。 可即便如此，他一人，也分身乏力！ “我需要帮手，很多的帮手！”白小升跑到楼下的功夫，已经有了想法。 在楼底下，他稍稍喘息，平复了一下呼吸。 “红莲，把距这里最近的安保公司电话给我找出来！”白小升摸出手机。 “好的，主人。”红莲应道，电话号码瞬间呈现在白小升的脑海。 白小升拨出号码，静静等待。 数秒，一个悦耳的女声传来，声音清脆悦耳。 “您好，这里是紫盾安保公司，我是九号客服，请问有什么能帮助您的吗？” “我需要一百名全副武装安保，配车辆，现在到我的位置，能不能办到！”白小升沉声道。 时间紧迫，他一句废话都没有！ 对面的九号女客服，刚偷闲刚喝了一口酸奶，一下喷了小半。 一百安保，配车？ 一般的公司或者个人请安保，都是四五个，有活动要十几个人已经算不少了。 在天南这种全国闻名的治.安良好城市，一下子要一百人！这人疯了吧！ “先、先生，您能再说一遍吗，您需要多少人？”九号女客户就算训练有素，也忍不住有些结巴。 “一百人，配车辆，十分钟内集结，听我的指挥！”白小升沉声道，“钱，不是问题！” “哦，哦！请您稍等一下，我现在需要向上面报告一声！”九号女客服慌了，心都砰砰跳起来，她们奖金跟业绩是挂钩的。 一百人的大单！ 九号客服想冷静都不行，直接撒腿往老总办公室跑。 其他客服被惊动，好奇地看过去。 这丫头，今天疯了吗？ 紫盾老总老莫，正从办公室出来，他穿着一身订制黑色特勤服装、战术靴，走路都觉得自己威武帅气，好像年轻了十几岁。 他刚一出来，女客服就像一发炮弹一样，差点把他给怼回去。 “哎哟！你这丫头，疯了吗！还有没有规矩！”老莫狼狈不堪，吓一大跳。 “老板，老板，大事，出大事！” “你才出大事儿了，会不会说话！”老莫瞪她一眼。 素质啊！ 团队素质建设，真是迫在眉睫！ 九号女客服拼命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急匆匆说，“我刚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要请一百安保，包括装备、车辆！” 一百安保！ 老莫刚端起来的架子，瞬间垮了。 对他们公司来讲，这绝对是年度大单！ “是天王巨星，要来我们这儿开演唱会？！”老莫不可思议地说。 不过巨星，谁找他们。 老莫觉得不对，狐疑地看着九号女客服，“就打电话过来的，对方怎么不来公司面谈，会不会……是有人捣乱！” 九号女客服一呆，这一点，她确实没有深想。 “走，我去看看！”老莫既期待又怕失望，小跑着奔向九号客服的工位。 白小升等待之际，再度推想了一遍。 “那些人今天明目张胆来找茬，太显眼了，要是提前计划不会这么鲁莽，一定是临时起意。” 白小升结合红莲搜索的地图信息，从这里开始扩散，各条道路，拥堵、盘查等等诸多情况汇总下来，他再度去掉了一个可能，确定了两个地方。 “喂，先生，是您要一百名安保吗？”对面，电话终于来了。 是个中年男人沉稳的声音。 “是我！”白小升沉声回应。 “还要匹配的车辆跟器械？” “要！” “这种配置，按人头算一人一天，要一千。”对方谨慎报价，绝对是大幅虚高。 “人，我只用一天，价格我给你双倍！”白小升沉声道，“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们必须在十分钟内准备完毕，到达我这里！” 白小升调查过，紫盾安保距离他这个位置最近，开车只要几分钟。 双倍！老莫吓一跳。 还有这么讲价的，财大气粗啊！ “您这不是要跟人火拼吧，违法的事儿我们不干。”老莫提醒。 “我有分寸！现在，你还有九分二十秒，不行我就换其他公司！”白小升冷声道。 “行，这单我们接！”老莫也怕失去这个客户，连声应下，随后又补充一句，“按程序，您得发过来一些资料，如果急得话可以后期补，不过您必须必须提供一张二十万以上存款的银行卡。” 银行卡，是可以查到很多信息，也能确定这个人有足够财力，没有耍他们。 白小升嗯了一声，倒是理解。 他摸出自己的紫金卡，这里面可有一百多万，从未用过。 “你听好，我不知道这是哪家银行的卡，我现在报给你卡号，你那边应该可以核对，我多给你一分钟。” 白小升念出一组数字。 老莫赶紧记下号码，向银行系统的发送验证，他们都是有合作关系的。 不一会儿，一个电话打回来。 “我是天南城市银行行长欧阳富，这张卡卡是哪位客户持有？！” 老莫表情古怪起来。 天南城市银行行长欧阳富，亲自打电话过来！ “我是紫盾安保老板老莫啊，张行长，这件事是这样的……”紫盾老板赶紧把情况做通报。 通话中，老莫能感觉到欧阳行长的呼吸，似乎有些粗重。 “老莫，这卡真实有效，持卡人信息恕我无法告知！”欧阳行长声音急促，“多年的老朋友，我不坑你，你马上带人出发！这笔钱你要不放心，我城市银行可代为垫付！” 第四十五章 老板疯了 跟欧阳行长通过电话，老莫整个人都有点呆滞了。 九号客服奇怪地看着他，“老板，怎么样，可信吗？” “可信可信！”老莫心不在焉回答，随后霍然站起身，把小客服吓一大跳。 老莫的双眼明亮，甚至光辉外溢。 能让张行长那种慎重的人说出这样的话，可不是一笔二十万单子的问题！ 那个人，必须结交！ 这次合作，必须让他看到我们这边的诚意！ 老莫从心底感到一阵燥热，他伸手用力猛拍桌子，完全不顾疼痛。 啪啪啪，如雷似鼓。 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吓一大跳，一至八号客户齐刷刷看过来。 “现在起，所有人停下你们手中的活，谈的单子先别谈了，把附近一线人员全给我叫回来，还有，所有的车都准备好！后勤，把那装备库给我打开，把最好的装备拿出来！” 老莫连珠炮一样地发令，声嘶力竭地吼叫，“五分钟后出发，回不来的人不等了！” 所有人吃惊地看着老莫。 老板疯了！ “还看干什么，赶紧给我找一百人！人不够，去隔壁武校。外援，一天我给三倍工资！”老莫真疯了。 三倍！所有的客服咋舌。 “五分钟内办妥，这个月我给你们客服开双倍工资！”老莫瞪眼，“还不动起来！” 一个月，双倍工资！ 办公室一下子爆了。 电话打出去，全是用吼的。 男客服一边打电话，一边把手忙脚乱把身上的工作服扒掉，火急火燎换外勤服。 老莫很满意地看着。 要天天都这效率，那公司何愁不火！ “这次，我要亲自带队！”老莫整了整衣服，一脸肃然。 白小升站在小区的门口，神情有些急躁。 事情想清楚了，就差人了，吴秋燕可千万别在这时间里，出什么事儿！ 白小升正焦急之际，远处，十辆加挂铁栏的银色MPV呼啸而来，车头都有一个硕大的紫色盾牌。 紫盾安保公司，终于赶来了！ 第一辆车，开车的就是老莫本人。 “这里！”白小升扬手示意。 此刻。 吴秋燕被裹在被子里，感觉气闷却不至于窒息，只是时间久了，依旧有种随时可能晕厥的感觉。 她默默的流泪，既恐惧又无助。 车终于停了下来，隐约传来胖婶的声音，“快，快把她抬上去，别让别人看见！” 吴秋燕被扛人上了肩膀，颤悠悠一路向上，似乎是爬楼梯。 她尝试着挣扎，却被一个凶悍的声音低声警告，“再乱动，我就摔晕你！裹着棉被不会留下外伤，但是脑震荡难免的，你不想变成个白痴，就给我老老实实的！” 吴秋燕不敢动了。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不再往上爬，而是进了平地。 吴秋燕连人带被卷，被狠狠摔倒了地上。 随着被卷被展开，吴秋燕惊恐地看着几张冷笑的脸。 “拿把椅子过来，把她捆上面！”胖婶狞笑着，上去粗鲁地拧了拧吴秋燕的脸，“死贱.货，叫你勾引我老公，一会儿有你好看的！” 吴秋燕被结结实实捆在一张椅子上，连挣扎都不能动弹一丝一毫。 此刻的她，反倒冷静下来，看着胖婶。 “把她嘴里的东西掏出来，我有话跟她说！”胖婶示意。 高个子男人走过去，指着吴秋燕威胁道，“我现在给你拿出来，你也别喊叫，我这地方装修做的不错，隔音弄的好，你喊也没人听到，你喊一声我就赏你一个耳光，到时候打掉你满口的牙，可别怨我手黑！” 吴秋燕看着高个子男人满是老茧的粗手，畏惧地点点头。 拿下了嘴里塞着的棉布，吴秋燕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臭女人，你想不到自己有今天吧。”胖婶在吴秋燕身前蹲下，一脸的狰狞与快意，表情都有些微微扭曲。 “你们这么做是非法拘禁，是违法的，要坐牢的！”吴秋燕忍不住道。 她跟李明桐的事儿，没什么值得狡辩的。现在只能寄希望，这些人是一时冲动，只要明白后果，就会放了她。 “你放了我，我当这事儿没有发生，我不会报警的！”吴秋燕急切承诺。 “犯法！”胖婶甩了一记耳光过去，吴秋燕白嫩的脸颊立即红肿了一片，娇嫩的红唇溢出殷红的鲜血。 “跟我说法律，你破坏别人家庭才是犯法！”胖婶神经质地笑起来，“看来你对这错误认识不清啊，好好好，我都给你这样的女人好好上一课！” 吴秋燕激怒了胖婶。 “是给你拍点照片好呢，还是整整容，我看先从换个发型开始吧！”胖婶一把揪住吴秋燕的头发，硬生生扯下了一小撮。吴秋燕痛呼一声，却被高个子男人一张粗糙大手捂住了嘴巴。 胖婶还要动手，一阵手机铃音响了起来。 她摸出手机，冷笑着看了看来电的人名，竟然接通了，还打开了外放。 “老婆，你在哪儿？晚上一起吃个饭啊。”李明桐的声音传来，温柔中带着讨好。 “我啊，在收拾你的小三呢！”胖婶笑着看了眼呜呜挣扎的吴秋燕，特意把电话拿近了一些。 “老婆你就是爱开玩笑！”电话里，李明桐低三下四的声音传来，“我那都是逢场作戏，有，也是假的！” “是嘛，那个叫吴秋燕，长得还挺漂亮的。你说如果我要收拾她，你会不会心疼啊。”胖婶笑眯眯看着吴秋燕，摸着她的脸颊。 电话里，声音一噎，随后再度响起，“是那个女人想升职想疯了，上赶着勾引我，老婆，你相信我，我怎么可能喜欢那种浪.货！” 吴秋燕难以置信地瞪着眼。 李明桐的话，让她的心都碎了，她绝望的闭上了眼，一颗莹透的泪珠滚落。 哀莫大于心死。 胖婶看着吴秋燕的表情，心满意足对着电话说，“我告诉你，李明桐，你的钱全在我手里，以后要是敢再偷食，你等着下半辈子要饭吧！” 说罢，胖婶挂掉电话，再度在吴秋燕身前蹲下来。 “啧啧，其实我本该放过你了！但是老娘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第四十六章 我们人多！ “大姐，要怎么给你出这口气？我看，把她的头发剃光，脸用防水油墨画成猪头，让她没脸出去见人！” “不好不好，依我看弄一套纹身工具来，给她身上那些地方纹上点字！” “嘿嘿，这细皮嫩肉的，不如我们先过过手瘾，反正别人看不出来！” 高个子男人跟胖男人，当着吴秋燕的面，肆意议论如何折磨她。 胖婶笑眯眯听着。 吴秋燕的脸色煞白，绑架这种事儿他们都干得出来，这些手段更是不会忌惮。 眼下，她的嘴巴再度被堵上，喊不得叫不得，只能默默流着眼泪，在恐惧中战栗。 “大姐，这，这真是犯法的！”丑男人越来越感到惶恐与不安。 胖婶瞪他一眼，“老四，你这么胆小就出去，老二老三动手！老二老三，就按你们说的，一样一样让这个女人尝尝！” 要动手了吗？！吴秋燕眼神绝望。 今天她要被这些人折磨成什么样，可想而知！ 谁能救我！ 吴秋燕痛苦的闭上眼。 谁能救她？ 白小升！吴秋燕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那并不强壮却笔直的身影。 白小升，救我！ 吴秋燕在拼命的祈祷着。 忽然一阵熟悉的音乐声响起，吴秋燕霍然睁开眼，这是她的手机铃音！ 高个子男人上前，摸出吴秋燕的手机。 “白小升？”高个子念出名字，看了看胖婶跟胖男人。 真是他！ 吴秋燕的眼眸明亮起来，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挂了，挂了。”胖男人赶紧说。 高个子迅速挂断电话，但随后就收到一条短信。他点开短信看了，脸色忽然一变，“这短信是发给我们的！” “你乱说什么？”胖男人也吓一跳，夺过手机看了看，脸色瞬间青白，念了短信内容。 “我看到你们绑.架了吴秋燕，你们这是自寻死路，我就是咖啡厅揍过你们的人，你们等着我。” “这，这……” 有人看到了他们绑人！胖婶也紧张了。 “是那个人！”高个子男人想起咖啡厅那一幕，咬牙切齿。 他现在还浑身疼，这个仇，不能不报！ “放人吧，警察马上就来了。”丑男人都快吓哭了。 “别慌！”胖婶忽然喝道，皱眉头想了想。 “他报警，警察就来，你以为警察局是他们家开的！”胖婶渐渐镇定，“这小子一定是虚张声势，自己追过来的！我了解这样的人，仗着自己能打一点，就有恃无恐啊。来的好，这次正好给老二老三报仇！” 高个子男人跟胖男人一听，精神一振。 丑男人犹豫了，平心而论，胖婶分析的不错。 “他不是要送上门吗，正好！老二老三，你们现在就去找二癞子，他在这个小区有十几个混.混当手下，我们这次要好好教训一下那个小白脸！”胖婶命令道。 “我现在就去！”高个子男人兴奋了，蹿了出去。 “你，给他发个短信，就约我们楼下小区广场上见。哼，就算他真带警察来，我们也有的是时间把人藏起来！”胖婶对胖男人说道。 “好勒！”胖男人狞笑，去发短信。 胖婶看了眼吴秋燕的神情，忽然阴测测笑起来。 “来救星了是不是，瞧把你高兴的！那小白脸挺能打呀，你看把我两个兄弟打的。不过这次，我倒要看看，他能打几个！我们找的那些人，可都是能打架的痞.子，带家伙的！” 胖婶一脸快意。 吴秋燕听着她的话，脸色渐渐煞白。 白小升，你可千万别一个人！吴秋燕在心底，拼命呼喊。 胖婶看到吴秋燕惊惧的反应，笑容舒畅，又得意，“心疼小白脸了是吗，啧啧，我今天就当面让你看看他怎么被打残的，老二，我改主意了，带她去下边的小花园找个角落藏起来，让她好好看看这出戏！” “好嘞！” 胖男人应了一声，满脸狞笑。 唯有丑男老四，还是惶惶难安。 没过多久，胖婶的电话忽然响了。 她接通，听几句就笑容满面，对胖男人说，“老二那边妥当了，我们现在就下去！” 下去之前，吴秋燕被胖婶他们装扮一番，戴上一个大大的口罩，脑袋上压了一顶鸭舌帽，身上披了一件大衣，完全看不出是被捆着。 几个人押着吴秋燕下楼。 到楼下，高个子男人正跟一个痞里痞气的黄毛，站一起。周围还有十五六个服饰各异，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年轻人，个个手里带着家伙。 半截墩布把，短铁管，甚至还有人带了折凳。 胖婶悄悄打个手势，让胖男人他们带吴秋燕去广场角落，自己奔着高个子男人那边走过去。 “胖姐？”二癞子远远看到，点头哈腰，笑容满面跑过来。 一人两百块，教训一个小子！ 三千多块，教训一个人，这价钱简直太合适了！现在，二癞子拿胖婶他们，当财神爷！ “都说好了？”胖婶问。 “好了！一会儿，兄弟们就分布在各处，等那小子来了就给他围了！”二癞子笑道。 “对方可能打。”胖婶提醒。 “哈哈，能有多厉害，三头六臂，喷火吐水？不是我二癞子吹牛，我们这群兄弟那都是从小打到大的主，发起狠来，就算是几个职业拳手都别想站着回去！”二癞子得意洋洋。 “况且，我们人多啊！” “好，那你们准备吧。”胖婶笑道。 这群人呼啦啦散开，分布在小广场各处。 此刻，白小升他们的车队，与这个小区，也只有一街之隔。 路上，白小升故意打电话、发短信，想稳住他们，最好能套出点有用的信息。 可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约了地方。 还是两个可能地点之一。 白小升他们本来就是要奔这里，所以来的快。 那些人什么个想法，白小升不清楚。不过另一个地点，他依旧分出一部分过去。 这次老莫带来的，也不止一百人！ 现在，白小升遥望那个小区。 为吴秋燕安全，以免打草惊蛇，白小升决定自己先过去，看看情况。 白小升跟老莫说了，老莫坚决不同意！ “不行，这太危险了！” 路上，老莫了解了一些情况，自然不肯，急切道，“后面的车队被红绿灯拦了，现在我们只过来几十个人，人不够多！再等几分钟就好！” “不等了，我先过去，后面的人上来，你们再说吧。” 白小升一口拒绝，下车，大步流星奔向那个小区。 第四十七章 我也挺开心 白小升匆匆过了马路，消失在小区门口。 老莫忧心忡忡。 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年轻人，可是不得了的大人物，不容闪失！ 老莫拿起手机。 “后面的，通报位置，到哪儿了！五分钟到？我给你们两分钟，必须到！” 老莫拿起对讲机。 “二车、三车，全员人员给我下车，检查装备！” 这次老莫是真下了血本，连几个退伍特种兵，这种“镇山之宝”都叫了出来，还有武校外援，二十个壮小伙子。此外，法律允许的一切装备，光武器就有橡胶棍、防爆盾、辣椒喷剂、催泪瓦斯，还有发射橡皮子弹的防暴枪。 “这终归是一起绑架事件！” 老莫琢磨着，还是觉得有点些不放心，直接打电话给警局，他们安保公司同警方是保持联系的。 “还有三两分钟，剩下的人就到了，到时候不管那个人有没有通知我们，都得冲进去！” 老莫凝视着那家小区门口，狠狠抽了两口烟。 这个未来的大客户，谁特么要是敢让他掉一根头发……老莫把烟蒂狠狠摔在地上，用战术靴碾烂，拎着橡胶棒，狠狠对空气挥舞两下。 白小升漫步进了小区。 事到临头，他反而不急了，边走边想。 那仨人打不过他，还敢约他，光短信就发了好几个，就像生怕他不来。 那这么看，对方是有准备的。在小广场这种地方，显然不适合把人质拖出来威胁他。那就是，叫人了！ 真巧，我也叫了点人…… 白小升在小区里转了半圈，就很轻松地找到了，那个约定的小广场。 走过去的时候，白小升差点没笑出来。这广场人挺多的，不过，别的小区都是老头老太太，这里则是一些流里流气，染着黄毛的年轻人，还鬼鬼祟祟地四下张望。 这就是他们叫来帮忙的人？ 白小升心安了，不是为自己。而是这么短的时间，他们还能布置这么充分，那吴秋燕十有八九，真是在这里！ 白小升心情轻松，脚步轻快，悠悠奔小广场中央走过去。 他一眼就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那这小子什么时候来啊？” “会不会找不到，要不，我再给他打个电话？” 高个子男人跟胖男人正站在小广场中央，俩人嘀嘀咕咕。 他们担心白小升找不着，现在恨不得找人举个牌子，去门口接人。 胖婶、丑男人跟吴秋燕坐在角落里的木凳上，也探头探脑往这边看着。 “来了，真来了！”丑男人忍不住站起身，低声叫道。 胖婶也看到了。 她冷笑地看着，白小升一步步走进陷阱。 “还真来了，有种啊，小白脸！” 吴秋燕满眼焦急，呜呜的叫着挣扎着，却被胖婶给按的死死的。 “怎么，你心疼了？该！一会儿你心更疼。放心，收拾完了他，我们接着收拾你，你们谁也跑不掉！”胖婶无比快意地抓着吴秋燕的头发，在她耳边狞笑道。 吴秋燕的眼神，有些绝望。 那个肯来救自己的男人，看来，也难逃厄运！ 白小升一直走到高个子、胖男人身后十几步远，那俩个货色竟然还在聊着。 俩蠢货！ 角落里的胖婶，气得恨不得过来，给他们一人一巴掌。 白小升干咳了几声，俩人才回过头，还吓了一大跳。 “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这个人走路没声音啊，想吓死人啊！” 这俩人神情紧张。 咖啡厅那一顿老拳，一个大过背摔，他们身上现在还疼呢。 这帮蠢贼！白小升情不自禁叹口气。亏自己殚精竭虑，拼命思考任何一点点疏漏，早知道他们如此“率真”，都不用费神多想。 “把吴秋燕交给我，我可以不跟你们计较。”白小升笑容下，流露一抹阴冷，“不过前提是，她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不然……” 白小升眼神冷的，让两个大男人看得心悸。 “不然你想怎么样，你一个人来的？”高个子男人壮着胆子叫道，向白小升身后看了一眼。 空空如也。 他的底气立即足了，腰杆挺直了，冷笑道，“真有种啊，不过你来了，还走得了吗！” “你走不了了！”胖男人把拳头压得咯嘣作响。 这俩个色厉内荏的家伙！ 白小升笑了，迈步走过去。 他这一动，高个子男人跟胖男人又紧张了。 “小子，你、你给站那儿别动，不然我们不客气！”高个子男人尖叫道，胖男也是一脸的紧张。 俩人蹭蹭往后退，振臂疾呼，“来人啊！” 白小升一阵无语，自己还什么都没干呢。 “动手！” 二癞子一直盯着呢，以为这哥俩还想聊会儿。 结果画风突然就变了，二癞子愣了一秒，随后蹦起来吼一嗓子。 这一嗓子，散布在各处的小混混们立即起身，拎着家伙围了上来。 “哈哈，我看你今天怎么死！”高个子一见，勇气大振，放声大笑。 胖男人也一脸的狞笑。 “没想到吧，小子，爷有的是人！” 角落，胖婶也咧开嘴，洋洋得意。 “哎哟！” 丑男老四忽然惨叫一声，捂住裆部，痛苦蹲下身。 吴秋燕一个箭步蹿出去，不顾一切地奔着小广场冲去。 她的眼神无比绝望。 白小升已经落到他们的手里，她救不了他，那就跟他一起去承受。 “这个贱人！”胖婶顾不得丑男人，大叫一声追过去。 吴秋燕冲到广场，被两个混混拦住。 胖婶气喘吁吁，也不追了。 “气色不错，看起来没受虐待，这经历一般人可没有啊。”白小升瞧见吴秋燕，更高兴了，挥挥手，甚至笑着调侃。 吴秋燕急得都要哭。 快跑啊！吴秋燕呜呜地拼命摇头。 白小升冲她摆摆手，示意没关系，他环视四周。 “找的人不少啊，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你们开心吗？” “开心啊，老.子都开心死了！”高个子点指着白小升，狂笑，“你开心吗！” 四周围一片哄笑。 白小升看到小区门口，大量黑色制服的壮汉，如潮水一般涌进。 可惜，周围没人注意到那边。 白小升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真巧！”白小升露出一个迷之微笑，“我也挺开心！” 第四十八章 震慑宵小 “我给你们一点忠告，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白小升环视周遭。 他的话，让四周一阵哄笑。 “我看你，现在走都来不及了，动手！”二癞子一声大喝。 十几个小混混面色狰狞，各自举着武器就要往上冲。 “都给我住手！”忽然一声霹雳怒喝，从众人身后传来，如雷音爆鸣！ 刚要动手的小混混们，扭头看过去。 一群壮汉，足有上百人之多，奔过来。黑皮战术靴奔跑中，踩踏地面发出的声响，令人震撼。 小混混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团团包围。 那些一身黑色特勤服的大汉，个个肌肉紧实，衣服都被撑得鼓鼓囊囊。 警察？不对！保安？不太像！ 二癞子有点傻眼了，胖婶几个人更傻眼了。 这是些什么人？ “三秒之内，给我放下武器！”老莫从人群后面挤过来，眼珠子瞪得滚圆，咆哮一声。这一声如同号令，那些大汉防暴盾一举，另一手的橡胶棍在盾牌上重重拍打。 声声震耳！ 随后他们向前一步，盾牌齐刷刷推平变成了“墙壁”，他们另一手的橡胶棍后摆就位，下一步就是砸过去，劈头盖脸的砸过去。 二癞子差点尿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什么人？”他颤声问道。 没人回应。 老莫看都不看他，直接跑到白小升身边，一张阴冷的脸，瞬间布满笑容。 “白先生，你没受伤吧！”老莫紧张地问。 白小升摇摇头。 二癞子傻了，这群人是这个小白脸的帮手？ 祖宗，我们就是拿两百块钱，犯不上派这么多爹来吧！ 老莫扭脸看向二癞子，眼神又变得如冰如刀，“你们他.妈.的没听到老子说什么吗，还敢拿着家伙！” 二癞子立即扔掉手里的东西，蹲下，双手抱头。 姿势标准！ 那十几个小混混齐刷刷扔东西，蹲下，抱头。 整齐划一！ 无人看管的吴秋燕，不顾一切跑到白小升身边，震惊、惊喜伴随眼泪迷离了她的双眼。 白小升对她一笑，替她解开绳子 吴秋燕双手紧紧抓着白小升的胳膊，不敢松开。。 胖婶跟三兄弟傻眼地站在那里。 “你带这么多人来，你还要不要脸！”高个子男人受刺激的尖叫一声。 白小升看他一眼。 周围上百道冰冷的目光，齐刷刷看过去。 高个子男人一哆嗦，蹲下抱头。 这个表率做的好，但还是晚了点，丑男老四先他一步效法了二癞子。 随后胖男人也怂了，有样学样。 全场就剩下胖婶一个人，她一脸惊怒，孤零零站那里。 “好哇，你们欺负我一个弱女人，我跟你们拼了！我看你们这群大老爷们，谁敢动我。”胖婶嗷的一嗓子，张牙舞爪冲着白小升扑过去。 老莫冷笑一声，身子一闪。 两个英姿飒爽的女安保迎上去，一脚踹腿，扭胳膊把胖婶按在地上。 胖婶杀猪一样叫着，挣扎。 “白先生，这些人怎么教育，要不先打一顿再说？”老莫请示白小升。 这次的任务实在是太简单，没动手，怎么能让雇主满意呢！ 二癞子吓一哆嗦。 周围这群爷，胳膊比他们大腿都粗，先打一顿？那人全废了！ “大哥，不，大爷，不，亲爷爷。”二癞子看出白小升是头了，扑倒他脚下，痛哭流涕，“我们就拿两百块钱，我们知道错了，饶了我们吧！” 那十几个小混混同时一阵哀嚎求饶，也挺壮观。 白小升看得，真是好气又好笑。 这边闹得沸反盈天，小区很多居民都打开窗户，向外探头探脑，指指点点。 白小升也是一阵头疼。 “别吵，都安静一下！”到最后，他只能爆喝一声。 一嗓子，那些小混混立马不敢吭声。 “都回去给我写一万字深刻检查，贴小区里宣传栏里，另外整个小区两个月的卫生都交给你们，小惩大诫！”白小升指着二癞子，“我会派人检查，谁要敢少写一个字，小区卫生出现问题……” “找我，找我！”二癞子赶紧拍着胸口保证。见识过这阵势，他真心不敢耍什么心眼。 “滚吧！”白小升一摆手。 二赖子立即带着十几个人仓皇逃离。 “现在，该说说你们了！” 白小升冷冷看着胖婶跟那三兄弟，这几个货色简直胆大包天，绑架拘禁，简直不知死活！ 白小升人生第一笔挥霍，二十万就花在了他们身上，他自然心里有气。 “白先生，我已经跟警方打过招呼了，他们一会儿就到。”老莫跟白小升说，又冷笑地看着胖婶他们，“绑架、非法拘禁，这罪过不小，十年牢狱是跑不了了！” 老莫的语气平淡，不是恐吓也不是夸张，平静地在叙述事实。 这三兄弟一对半法盲，动手的时候脑子一热什么不顾，现在似乎也想明白了，满脸恐惧，脑门子全是汗珠子。 “她勾引别人家老公，她才该判刑！”胖婶冲着吴秋燕尖叫道。 冥顽不灵！ “这些话，你留着跟法官说好了。看看这理由，能不能给你十年牢狱减个几天。”白小升冷声道。 胖婶依旧不服不忿地嚷着。 小区外，隐约有警笛声传来。 胖婶的表情一僵，眼神终于流露出由心而发的恐惧。 她对法律，并非真的一点不懂。 “小白。”白小升的袖子忽然被扯了扯，吴秋燕看着他，情绪稳定了许多。 “燕姐？”白小升看向吴秋燕。 “放过他们吧。”吴秋燕叹道，“这件事终归是因我而起。” 吴秋燕转向胖婶，平静地说，“你放心，我和李明桐已经完了，我以后不会再联系他！” 胖婶冷哼一声，别过头，不理吴秋燕。 那三个男人却感激地看着她。 白小升沉默一会儿，叹了口气。 既然吴秋燕有了决定，他也不好多说。 “莫总，你替我们处理吧，这……不算绑架。”白小升道，“佣金，你派个人跟我去趟银行。” “不急不急，白先生你去吧，这边我来解决。”老莫赶紧说。 “给他们点惩罚！”白小升趁吴秋燕不备，悄声跟老莫叮嘱。 吴秋燕可以放过这些人，他不行！ “交给我！”老莫阴测测坏坏一笑。 第四十九章 老莫登门 从小区里出来，白小升陪吴秋燕在街上走了一段。 吴秋燕脸色还有些发白，精神也有些恍惚。 不过白小升依旧很佩服她，这个坚强的女人，还有一颗善良的心。在最后那一刻，她放弃了对胖婶几人的报复。 是宽恕还是救赎，白小升也说不好。 两个人默默地走着，一句话也没说。过了半个小时，吴秋燕才站住，她看着白小升自嘲又凄凉地一笑，“我真的没想到要闹到这种地步，我不是非要纠缠一个有妇之夫。我以为他爱我，如同我爱他。” “我错了。”吴秋燕幽幽长叹。 “我以后，绝不会再纠缠他！” 白小升从她的眼里看到了解脱，他不知道这次绑架她经历了什么，只觉得现在的她才是真正地，对李明桐彻底的死心。 “你是个傻女人。”白小升轻声说，“但明白的并不晚，从头开始吧！” 吴秋燕点点头，再度沉默。 最终，白小升打车送吴秋燕回到了她家，止步楼梯口。 吴秋燕精神已经好一些。 “谢谢你。”吴秋燕对白小升一笑，那一笑透着浅浅忧伤。 白小升还之一笑。 吴秋燕上前一步，有些犹豫，却还是把白小升抱住，把脸轻轻地贴到白小升的胸口。 白小升没有半分它想，只是轻轻拍拍吴秋燕的脊背。 “我庆幸遇到你。这个世界真的好大，不光只有一个男人，而我以前的世界太小了！”吴秋燕放开白小升，梦呓似得说了一句，转身离开。 白小升看吴秋燕的背影。 她的腰杆直了，步履稳健。 迷途知返，善莫大焉！白小升一笑，转身离开。 傍晚的时候，回到住所的白小升，接到了紫盾安保老莫的电话。 老莫先是跟白小升客气一番，通报了一下情况。 最终，胖婶几个人涉嫌对紫盾商业欺诈，涉嫌报假警，还损坏了一批价值不菲的安保设备，又对紫盾安保形象造成不良影响，紫盾不要求财物赔偿，只希望警方做出处罚。 胖婶那三个兄弟对指控供认不讳，对胖婶歇斯底里的反驳，坚称是她精神有问题。 最终，警方的处理是对这几个人，处以三到六个月拘役，并处罚金五千元。 对此，白小升只是笑笑。 小惩大诫，而已。 老莫决口不提佣金的支付，白小升却不能不提。 “莫老板，感谢你们的帮忙，这次服务我很满意。抽时间，你们派人过来，我们把佣金结了吧。”白小升将地址报了过去。 老莫那边爽朗一笑，“那好，我不跟您客气了，现在您方便吗，我跟一位银行的朋友可以到您家里拜访吗。” “可以，你们来吧。” 既然更省事了，白小升自然乐意。 不过，紫盾安保实力还真非同小可，区区二十万，竟然可以让银行派人配合。 白小升也没有多想，只是一阵感慨。 约莫过了半小时，白小升的门就被敲响了。 开了门，门外除了老莫还有一位西装革履的矮胖中年人，笑眯眯看着很和善。俩人身后，还跟这一男一女两个年轻办事员。 “请进。”白小升让进几个人。 “这位是天南城市银行行长欧阳富。”老莫笑呵呵作介绍。 天南城市银行行长？ 白小升一愣，这区区二十万的单，能劳行长大架？ “白先生，很荣幸跟您认识，以后还要多多关照！”欧阳行长笑容恳切，跟白小升握手，更是双手。 白小升也客气一番。 那两个年轻的办事员负责结款。 白小升一边寒暄，一边从口兜里摸出银行卡递过去。 这张卡是振北集团老管家司徒寅给的那张，样式很独特，起始资金一百万，前一阵子白小升在提报大会上表现卓越，又被增加了二十万。 这钱，他基本没动怎么动过。 欧阳行长眼前豁然一亮，本来已经落座，竟然一下子起身，双手接白小升的银行卡。 “这么贵重的东西，您放的可真随便。”这位行长一脸感慨。 不就是一张银行卡吗，我还要怎么放？白小升起初诧异一下，随后他心中一动。 这位行长，该不会是冲着这个来的吧！ 回想当时联系紫盾安保，他白小升只打了一个电话，紫盾安保也只是核实了一个银行卡号，竟然二话不说，派一百名精干安保，还带着最精良的装备。 还有老莫的态度…… 现在想想，白小升明白了。 老莫笑着，眼睛盯着捧着银行卡端详的欧阳行长。 就一张卡而已，让这位大行长愣是瞧出了名人字画、珍惜古董的感觉。 看完，欧阳行长一句话也不说，满脸带笑交给年轻的工作人员，划卡转账。 “白先生，以后您要是有任何的资金需求，尽管来找城市银行，找我，这是我的私人电话。”欧阳行长陪着笑脸，摸出一张金色的名片，双手递给白小升。 老莫一惊，眼神深处流露一丝难以置信。 这名片可不一般！ 天南城市银行系统内部，有一个大客户战略。这种主管级以上的特制名片，那是给大人物准备的，高管级人物全天候二十四小时直呼服务！ 欧阳行长自己的这一张，那更是了不得！ 老莫只知道欧阳富给过市长有一张，现在他居然给了这个年轻人！ 老莫觉得自己已经够高看白小升的，而现在，他觉得自己简直是想象力匮乏。 白小升礼貌接过欧阳行长的金色名片，神情自若。 这举重若轻的范儿，让老莫暗暗喝彩。 这就是大人物啊！ 业务一办完，欧阳行长亲自把银行卡双手奉还，笑眯眯一句多余的话没说，什么都没问。 此时无声胜有声，专业！老莫是服了。 白小升也挺满意欧阳行长的缄默。 “白先生，这次呢，我就不客气把这笔佣金收下了！” 老莫一脸诚恳，竭力要给白小升留下印象，“下次您要是用人，尽管开口，我第一时间派最好的人过来，而且像这种短期服务，我免费！” 临了，老莫还补充一句。 “我是真心想交您这样的朋友啊！” 第五十章 结仇李明桐 新的一周开始，白小升依旧是第一个到的部门，随后是老王、小宋、叶子。 大家趁着吴秋燕这个主管领导没在，漫天闲聊。 直到十点多，吴秋燕都没有露面。 白小升默默看了她的位子一眼，并没有跟老王他们说什么。 经历过那一番风波，吴秋燕是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白小升能理解。 又过了一会儿，陈大牙忽然推门而入，先跟大家打个招呼，而后深深看了白小升一眼，“你们吴主管请假了，一会儿早例会，白小升你来参加一下吧？” 说完，陈大牙推门而去。 “我的天哪，今天太阳是从西面出来了吗？”叶子大呼小叫，“师太请假，陈总来通知，是跟陈总请的假？” 吴秋燕跟李明桐一派，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况且推广部是李明桐负责的部门。就算请假，也应该跟李明桐请，来通知他们的，也该是李明桐的人才对。 对这种反常，老王、小宋感到颇为奇怪，连连议论。 唯一不奇怪的人，是白小升。 吴秋燕说过，她会和李明桐不再来往。 这个要强的女人，看来是说到做到！ 李明桐那边，他那老婆跟三个小舅子干出的混蛋事，他应该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三到六个月拘役，五千罚款。 白小升看来，实在是太轻了！ 但是李明桐，会吃下这个暗亏吗？白小升对此很怀疑。 不过，他吃得下也得吃，吃不下也得吃，自己作死怨不了别人！ 要是因此想找我麻烦，我也欢迎之至！ 白小升淡漠一笑。 项目早会，白小升替的吴秋燕。 这只是一次例会，除强调日渐临近的开业活动，安排一些琐碎工作，也没有其他事情。白小升按部就班，记下推广部需要负责的部分，以便回去通知。 写着写着，白小升忽然抬起头。 有人，一直盯着自己。 李明桐！ 白小升看过去的时候，李明桐也在看他，那眼神阴翳，带着浓郁的敌意。 白小升冷漠地给李明桐一个眼神。 李明桐手里的笔，攥的咯咯作响。 主持会议的陈大牙，觉察到俩人的不对劲，可等他看过去，那两个人都挪开了目光。 陈大牙狐疑地左右瞧瞧，却也没过多上心，毕竟，双方本来就是“敌对”的。 早会一散，白小升拿着自己的东西往回走。 半路，他就被李明桐拦了下来。 “白小升，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有话跟你说！”李明桐干巴巴甩给白小升一句话，转身就走。 白小升也不迟疑，迈步跟在后面。 他也有话，要对这位李总讲！ 到了办公室，李明桐转身把门一关。他这间屋子，恐怕是全项目隔音效果最好的房间，里面吵得翻天覆地，外面也只是隐约听个模糊动静。 “白小升，你给我说，你对我老婆他们干了什么！” 李明桐脸色发青，指着白小升的鼻子怒吼。 “我干了什么？”白小升不急不躁，甚至一笑反问，“你说我干什么？” “你诬陷我老婆跟我小舅子，你害得他们坐牢！”李明桐吼道。 “哦？是这件事儿！这你真不用谢我。”白小升一脸无害的笑容，谦和而客气，“你得去好好谢谢吴秋燕，不是她求情，我恐怕你十年之内都见不着你老婆！这点拘役，完全是我自作主张，额外奉送的小小惩罚。” “你！” 李明桐脸都扭曲了，指着白小升的手指都在发抖。 “吴秋燕这个臭女人，你是怎么跟她混到一起的，你们什么关系！说！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都是你在背后捣的鬼！” 李明桐是个占有欲极强的男人，即便是他弃之敝履的，也不想别人染指！ 白小升的笑容，消失了。 “我真不明白！她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货色？”白小升很认真地对李明桐说，“我以为一个人再不要脸，也应该有底线。但现在看来，我错了。你这种人，根本就没有做人底线！” “混蛋，你骂谁！” 白小升的嘲讽，让本来就盛怒的李明桐暴跳如雷，上前抓住白小升的脖领子。 在他看来，白小升这个白净瘦弱的男人，就如同一只小鸡仔，可以随意欺辱。他自己经常健身，肌肉结实，弄白小升，还不是手到擒来。 几乎在李明桐抓住白小升领子的一刹那，白小升抓住他的手腕。 随后，李明桐甚至不及反应，就被白小升反扭住了胳膊。 一阵剧痛，让他哀嚎不已。 “李总，你嘴巴最好干净一点，还有别跟我动手，我这个人不会打架，手底下也不知深浅，要是弄废了你，这我可不负责。”白小升冷冰冰的说。 李明桐感觉自己的胳膊真的快断了，吓得尖叫，“别，别，别掰了，要断了！” 白小升松手一推。 李明桐后退数步，脸上布满大颗汗珠。他看白小升的眼神，既怨毒又恐惧。 “希望我们私人矛盾，不会影响到正常的工作。”白小升对他露齿一笑，森白的牙齿让李明桐感觉心寒。 这小子，惹急了眼，就是只狼！ 李明桐脑海里，忍不住冒出这个比喻。 “没事儿我先走了，你别再去打搅吴秋燕！”白小升笑着往门外走。 “其实，我最厉害的不是打架。李总可千万别再逼我，你不会想见识的。” 白小升背对着李明桐，赤.裸裸地威胁！ 李明桐不敢吭声，不过眼神阴毒，脑门青筋绽露！ 直到白小升消失在视野里，李明桐才低声狠狠低语一声。 “白小升，你跟我记着！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回推广部的路上，白小升又碰到了陈大牙。 陈大牙面带喜色，一把拉住他，去了个人少的角落，喜滋滋告诉他一个消息。 “吴秋燕，离职了！” 白小升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太过惊奇，反倒沉默了许久，最后幽幽一叹，“走了也好，省得麻烦。” “她提到了你，说因为你，她才走，甚至连工资都没要！” 陈大牙感慨地拍拍白小升的肩膀，一脸心悦诚服，无比钦佩。 “兄弟，你怎么做到的，这才几天就干掉对方一员大将！哥哥我，服了！” 第五十一章 主管之争 吴秋燕离职的消息，在下班前，已经在项目上传开了。 她辞职的理由，老王、小宋、叶子不断进行各种猜测，都不得其解。 白小升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没有参与这个话题。 这不太正常的表现，让叶子狐疑万分，认定白小升知道一些内幕。可惜，白小升在这个小姑娘坚持不懈的追问下，依旧守口如瓶。 下班前，白小升收到了一只包裹。 拆开后他发现，那是一只喝咖啡用的马克杯，海岛咖啡周年庆的VIP礼品。 除此之外，包裹里还有一张风景的明信片。 只有几个娟秀的字，“谢谢，再见了！” 看来，吴秋燕，应该是离开了这座城市。 白小升翻看这张明信片，会心一笑。 “杯子，明信片，什么年代了，还有人送这些。”叶子扫了一眼，嘟嚷着，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白小升把杯子端端正正，放在醒目的位置。 起身，回家。 此刻，项目部里整酝酿一股风暴。 走了一个吴秋燕，员工中只不过多了一些谈资。但是对于情况复杂的项目组班子，这意味权力平衡被破坏。再者，开业活动在即，推广部不能没有主管，工作不能迟滞。 下班后，特莱斯广场项目部主管级以上领导，都被叫到了会议室。 推广部要选主管。 争执，也开始了。 “我认为，新来的白小升足以胜任这个职务，那天他的表现，大家是有目共睹的。”陈大牙神情亢奋，先提出人选。 说实话，吴秋燕的走让他震惊万分。 那女人可是李明桐得力干将，跟李明桐还说不清道不明，对他陈大牙来讲就是个钉子。 挪不动，拔不掉的钉子！ 可眼下，这钉子竟然自己走了！ 陈大牙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好奇的心里痒痒的，死乞白赖追问，可白小升一个字也不提，他也没辙。 陈大牙上报给尚文书，尚文书的反应很莫测，似乎认为正常。 搞的陈大牙以为，尚总都参与其中。 不过这总归是个机会！ 陈大牙自然不会放过。 “我不同意！”李明桐脸色阴沉，当场反对，“那小子才来几天，有什么资格当主管！在座的谁不比他资历强，不能因为是尚总带来的人，就一定得让他当主管！” 各部门的主管们低声议论起来。 “李总，我们项目上选主管，什么时候起要看资历了。看资历，看门的老王比你我都早，他能当项目经理，还是副经理！”陈大牙这一次寸步不让，干净利落的反驳，“不是领导带的人，就一定能当主管，而是白小升有这个能力，大家也都看到了！” 李明桐冷笑一声，“那些是他想出来做出来的吗，我看那是整个推广部的劳动成果，我认为是前任主管吴秋燕，还有老王他们主要功劳，那个白小升不过就是照本宣科，这有什么值得夸赞的吗！” “如果，你再能找这么一个人，像白小升当天讲项目那样，把整个的大推广思路哪怕学舌，复述下来，我都同意考虑。”陈大牙这次沉稳如山，还笑着补充一句，“可别随意指派一个人，专业性，这个岗位要专业性！” 李明桐被噎住了，不过他依旧不答应，“就算如此，也还有别的问题！” 会议整整开了一个小时，陈大牙都匪夷所思，李明桐怎么就那么能找茬，不过他也是寸步不让。 情况一下子僵持了，甚至主管们都插不上话。 陈、李二人多久没这么针锋相对了，还有吴秋燕为什么会辞职？ 听到一些风言风语的主管们，开始暗暗嘀咕。 会议的结果他们尚不清楚，不过每个人都莫名心生了一个共识。那就是—— 绝对不能招惹，推广部的那个白小升！ 他是尚总送来的，这不提。吴秋燕据说给他小鞋穿，几天就莫名其妙走了，连李明桐、王曳都护不住？而现在，这一二把手因为他，吵的都快动手了！ 所以，没事，别烦这个人，有事，最好也推给领导！ 白小升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莫名其妙，成了项目里仅次于陈大牙、李明桐，第三个最有威慑力的人！ 会议吵半天，陈大牙、李明桐，相继出去接了一通电话。 回来，两个人的态度忽然就变了。 “既然李总坚持质疑白小升，那我的意见可以保留，你可以从推广部选一个人，我们再商量。”陈大牙让步。 推广部，有能力有资历的，也就老王。 老王这个人立场中立，可以上。 陈大牙汇报过，尚总的意思，职位无所谓，只是个形式。只是一旦白小升有任何要求，陈大牙必须全力配合支持！ 这番电话后，陈大牙也开始对白小升的地位，有了更高的认识。 “其实，也不是一定不能用这个白小升，我也是为了项目好！” 令人惊讶的是，李明桐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这个弯转的，让一群主管措手不及，差点被甩沟里去。 “那，让白小升先当个代主管？”陈大牙尝试着，提议。 这算是个折中的办法。 “主管就主管，不用加个‘代’，好像对人家不放心似得，伤害工作积极性。”李明桐妥协来的快，而且彻底。 连陈大牙都愣了。 “既然李副经理都这么说……”陈大牙环视一遭，再没人反对。 “人事行政部明天发个通知，白小升升任推广部主管！” 会议结束。 李明桐麻利地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匆匆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李明桐把东西一丢，一屁股坐到自己的椅子上，若有所思。 没错，确实是王曳副总给他打过电话。 王曳不知道从哪儿知道的消息，了解情况后，让他不要轻举妄动，特别是对白小升！ 要慎重，再慎重！克制，再克制！ 那么霸道的一位副总，为什么对一个乳臭味干的小子，似乎这么忌惮？ 李明桐不懂。 但他，也有自己的考虑！ “白小升啊白小升，连王总都下令不让动你，可是我这肚子怨气是消不了的！”李明桐露出一个冷笑，自言自语，“新仇旧怨，我差点气糊涂了，你要不是推广部的主管……” “我怎么整你呢！” 第五十二章 接任主管 白小升成了推广部的新任主管！ 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一大早上就被传的沸沸扬扬，各部门的员工都在热烈讨论。 一个才来几天的新人，就能接替吴秋燕的主管，这白小升，背景不简单！ “我听说，这是尚总亲自送来的人，你说是什么背景！” “尚总的人？王曳副总那边没意见，李副经理没反对？！” “我可听说，昨天陈、李两位经理跟主管们开会开到很晚，那吵得不可开交！” “后来呢，怎么就达成一致了？” …… 各种议论，不绝于耳。前一阵子，白小升掀起的话题还没冷却，新的话题让他的知名度，又上了一个新高度。 这下子，连打扫卫生的大妈都在问，哪个是白小升。 白小升早上赶到项目，在去推广部这段路上，一路就感觉不对劲。 四周，几乎所有人都对他指指点点，连扫卫生的阿姨都在偷瞄他。 白小升满心狐疑。 直到他走过一个部门，听到里面传来比较清晰的议论，才恍然大悟。 原来，他升职了！ “红莲，在你的职位升级系统里，似乎没有‘主管’这个级别吧。”白小升好奇地询问。 “你目前的分值为五十五分，处于员工级和经理级之间。”红莲回答，“在本集团岗位编制中，主管高于员工，低于经理，只存在于地产项目部、酒店等个别行业，并非全部子公司通用的级别，所以，并不在我的职位升级系统之内。” 原来如此。白小升默默点点头。 不过先当个主管，好像也不错，就当是提前为当经理做储备经验了。 白小升知道，自己真升级成经理级，恐怕是跟陈大牙一个级别了。 那，还需要四十五分！ “吴秋燕走的挺可惜！要是让她多给我点困难的工作，不知道还能加多少分！”白小升颇有些遗憾，不过片刻后，自己先乐了，“我以后不就是主管了吗，不知道自己给自己布置困难任务算不算？” “不算！” 红莲干净利落地告诉白小升，“只有上下级关系确定，发布的任务，才能进入评估之中。” 考虑的倒是很周到，一点不给我作弊的机会，白小升其实早有准备，一笑了之。 “不过，就算我不自己给自己找麻烦，恐怕李明桐也不会让我舒舒服服的。” 推广工作归李明桐管，白小升跟他是新仇加旧怨。 换个人，这日子岂止是不好过，简直就过不下去了！ 不过白小升不一样，只要是工作上的刁难，他简直就如饥似渴地期待！ “要不然，我再去撩拨一下他，他可别让我失望！”白小升受虐狂一样，满眼热切。 “李明桐，你可千万别辜负我对你的信赖！”白小升忍不住嘟囔一声。 回到推广部，白小升发现老王是才第一个到的。 老王一看是白小升，急忙起身把门一关，“小白，你是新的推广主管，这事儿你知道吗？” “刚知道。”白小升点头。 “这个位子可不好坐！”老王有些忧心忡忡，盯着白小升，“你，算是尚总那边的人，对吧！” “嗯。”白小升含糊应道。 他想不承认也不行，尚文书第一天的举动，分明就是把他拉上了贼船。 “唉，这也是我担心的。”老王重重叹口气，眉头拧成了疙瘩，“推广部的工作是直接向李明桐汇报的，你又跟他有私人矛盾，你……总之，要小心！” 老王的言辞恳切，神情真挚。 白小升心里一热。 这位老大哥，看着面冷，可一旦真心认可谁，那就是掏心窝子的关怀。 小宋为人处世，也颇受老王影响。 对这样的人，白小升也是实心实意地对待。 “其实这个主管的位子本该是你的，是我抢了你的职位。”白小升有些歉意。 不料，老王哈哈一笑，根本就不在乎。 “我这个人就不爱当领导，我讨厌开会，也不想担起责任，我就想安安稳稳当我的小员工。”老王坦言。 这也是一种境界，白小升同样钦佩。 正说着，推广部的门忽然被大力推开，叶子、小宋前后脚进来。 “白哥，听说你要当咱们部门主管，这是真的吗？！”叶子看起来很兴奋，一双好看的眼睛盯着白小升。 小宋也很关心这件事。 “目前看，是这样的，不过还只停留在大家口头上，人事行政部可还没给我发来通知。”白小升一笑。 “那八九不离十了！”叶子拍手一笑，神情兴奋，“我梦寐以求，整个办公室都是‘自己人’的日子，终于来了！” 白小升哭笑不得，老王、小宋相视一笑。 真不知道，这丫头脑子里整天都想什么。 一小时后，人事行政部的小前台，送来盖了章的通知。 白小升，正式成为推广部主管！ 老王、小宋、叶子齐动手，帮着白小升，把东西换到吴秋燕曾经的位子。 “这些书和摆件就不要动了。” 叶子想把吴秋燕的东西扔掉，被白小升给制止了。 他和吴秋燕相逢一场，也算朋友，留一些念想也好。 推广部可谓喜气洋洋，但在李明桐的办公室，却是另一番景象。 陈大牙跟李明桐相对而坐，每人身前放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陈大牙自然不是闲的没事儿干，跟李明桐一起来品茶。 他这次来，是有事要商量。 “开业在即，推广工作不容闪失啊，这推广部我想亲自抓起来。”陈大牙好言好语，跟李明桐商量，“你看怎么样？” “陈经理这是不信任我咯。”李明桐皮笑肉不笑，对陈大牙说，“在推广方面，我有经验，也从没有出过纰漏。所以，我来做，你绝对可以放心。” “老李，我是怕你辛苦。”陈大牙说。 “不辛苦，一点不辛苦！”李明桐面无表情一笑，“你要是觉得我辛苦啊，后勤、工程，哪个部门你都可以拿走，但是，推广部不行！想让我不管，陈总，你得去请示王曳王总！” 陈大牙微一皱眉。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 李明桐身子向前一倾，似笑非笑，带着一抹轻薄嘲讽，对陈大牙说了一句。 “其他的，什么都可以商量。唯独这件事——” “没得商量！” 第五十三章 这活，我们接了！ 陈大牙有些吃惊地看着李明桐。 长期以来，他们俩个人近乎默契的斗而不破，虽然有时候工作上会有所争执，但私下都很注意分寸。 现在，李明桐不但一口拒绝他的要求，还拉下脸色。 陈大牙相信，再谈下去一定会谈崩了。 看来，李明桐是执意抓死推广部了！ “你再想想，这件事儿也不急于这一时。”陈大牙撂下一句话，起身离开。 李明桐脸色缓和一些，象征性的把陈大牙送到门口。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陈大牙把门一关，立马给尚文书去了电话。 他总感觉着，这个李明桐要对白小升出手。 “陈大牙，又有什么事儿？”尚文书问道。 不久前，俩人才通过电话。 “尚总，是这么回事。”陈大牙压低声音，“刚才我去找李明桐……” 陈大牙简短把事情，报告给尚文书听。尚文书那边很安静，默默听着。 “尚总，我认为，要让李明桐继续负责推广部的话，白小升那边很可能……危险。”陈大牙提醒道。 “这件事，我知道了。”尚文书的声音传过来，平静地好像白小升跟他完全没有关系。 难道，自己描述的还不够清楚？尚总怎么一点不担心？ 陈大牙想了想，准备再组织了一下语言。 “你所担忧的事儿，我明白。”尚文书打断陈大牙还想重复的念头，“这件事你不用操心，推广部还由他李明桐去管，至于白小升……” 尚文书声音一顿，很肯定地说，“除非他开口向你求助，否则的话，那边就是闹翻了天，你也不闻、不问！” 尚文书的态度，让陈大牙茫然。 这是放任李明桐、白小升去斗？ 可是白小升，一个小员工，怎么可能斗的赢自己的直属领导！ “记住我的话，除非白小升向你要求帮助，其他的，哪怕推广部炸了，你都不必理会！”尚文书再度强调了一遍。 “我明白了！”陈大牙只得答应了。 此刻，在李明桐的办公室。 李明桐伸出两个手指，很有节奏地敲打着自己的办公桌，眼睛却在转动。 “王曳副总，不让我对付白小升，那我就不能直接来硬的，还是要采取点手段才好，也不能一下子整死。这样，就算王总知道了，也挑不出毛病！” 媳妇进监狱了，其实李明桐非但不难过，还有点高兴，那个胖娘们天天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该她受罪！ 吴秋燕走了，李明桐更多的是恼火，自己失去了一个忠心的助力！ 李明桐对白小升的仇视，更多是因为他被一个区区小员工损了利益，损了面子！ 况且，白小升竟然还敢跟他动手！ 这是他最不能忍受的！ 琢磨了一会儿，李明桐嘴角慢慢勾起一丝阴险笑意，他已经想到了整人办法！ 起身走到办公室门口，李明桐扯住一个经过的员工，“你去给我把推广部的白小升叫过来，告诉他，来我这儿述职！” “好的。”那员工匆匆离去。 推广部，李明桐有请的消息传来。 白小升一脸无所谓，老王、小宋、叶子，却是既担忧又紧张 “你先不忙去，我们好好合计合计！”老王一脸严肃地说。 小宋、叶子纷纷点头。 “不用担心，他李明桐又不是吃人的猛兽，还能把我生吞活剥？”白小升打个哈哈，一脸轻松出门。 老王他们一阵懊恼，白小升太不听劝了，但也没辙，总不能把自家主管给拖回来吧。 白小升在去李明桐办公室的路上，心思飞转。 “这所谓的述职，恐怕是要给小鞋穿，说不好会在工作上给我找了个大大的麻烦。”白小升心里忍不住有点兴奋。 这是他期待已久，希望李明桐别让他失望！ 刁难越大，分数越多！ 经理级，指日可待！ 到李明桐的办公室，白小升很礼貌的敲门。 此前，双方有过冲突，但大家都是成年人。 此一时，彼一时。 背后捅刀子，回头见笑脸！ 成人的世界，不是打打杀杀、快意恩仇的武侠江湖，除非能一下致对方于死地，不然谁也不会傻到不停硬碰硬。 再说，白小升还指望着，靠李明桐加分呢！ “哟，白主管来啦，来进来随便坐。”李明桐似笑非笑，招呼。 此前撕破脸，似乎根本没发生过。 白小升也很从容。 两人落座。 “李总，有什么指示。”白小升笑道。 笑容热切。 这让李明桐感觉很诡异。 “白主管，推广工作是我主抓的，推广部也是直接对我负责，我呢，是有权安排推广工作的进度的。”李明桐先向白小升阐明这一点。 这个惹急眼跟狼崽子一样的家伙，李明桐也不想动不动就激怒他。 白小升点点头，表示自己清楚。 “我觉得，在吴秋燕主管时期，推广工作进度实在是太慢了，既然白主管上任，就得作出成绩，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嘛！” 李明桐笑吟吟，“这个礼拜，你们推广部把项目开业活动要用的楼书、折页做出来吧。周四，我就要成稿！你看怎么样？” 今天是周一上午，李明桐只给三四天时间，就让出整套楼书成稿！ 这旁人听来，根本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要做的楼书，页数极多，工作量极大，满打满算，两个礼拜都不嫌多！ 现在，李明桐只给不到一半的时间！ 这分明是刁难。 “如果你们完成了，我会给你部门多发半个月薪水做奖金！但你们如果完不成……我作为主管领导，可要小惩大诫，扣掉你们部门岗位津贴，另外还要扣三分之一的绩效工资！”李明桐说着，留意白小升的脸色。 如果白小升不同意，那他也可以降低标准。原则只有一个，最大限度给推广部带一个枷锁，又不能让白小升发疯发狂！ 只要你领下这个任务，我再散播点是你主动请缨的口风，推广部那些人都会骂死你！ 离心离德，到时候甚至不用我出手，你身边的人，就是你的地狱！ 李明桐心里阴毒快意，表面还关切地问，“有没有困难，如果有，我们可以……” “周四吗？”一直在思索的白小升，抬起头，忽然露出一个笑容。 “这活，我们接了！” 第五十四章 我们部门不加班 “我说的可是这周四，我要的可是成稿，能下印厂的成稿！” 李明桐忍不住提醒白小升，他真怀疑是自己没说清楚，不然白小升怎么能这幅表情。 兴奋，他兴奋个什么劲！ “这周四，能下印厂的成稿。我听明白了！”白小升点头。 狂妄，太狂妄了！你真以为完不成，到时候我不敢动你？！ 李明桐误以为白小升是有恃无恐，仗着尚文书这个靠山才无所畏惧。 他心里一阵冷笑。 这回，你可想错了！ “好，白主管真是个干将！”李明桐表面不动声色，一笑，“一会儿，我就让行政下个任务单给你们。当然了，这就是个形式，你随便签一下就成。” 那当然不是形式！任务单，是军令状！ 陈大牙近期引入的手段，完不成就认罚，谁求情也不管用！ “陈大牙，这个套，现在我套在了白小升的脖子上，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李明桐心里冷笑。 白纸黑字，就算尚文书来了，白小升也逃不过！ 这么一想，李明桐心情舒爽。 “那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白小升起身，告辞。 他心里也很舒畅，甚至有些急不可耐回去开展工作。 经理级，我来了！ “我就不送了。” 李明桐跟白小升各怀心思，对视舒畅一笑。 白小升走后，李明桐立马给行政部打电话，下任务单！ 这事儿，还是要赶紧落实，以免夜长梦多！ 推广部里。 老王、小宋、叶子，正满脸焦急的等待，分析着种种的可能。 项目上可都传开了，各种白小升弄走吴秋燕的版本，也不知真假。 老王他们震惊之余，更加忧心忡忡。 先是立场冲突，现在又涉及私人恩怨，那还好得了吗！ 不说白小升，就算他们推广部可能也会受到牵连。 老王他们倒是不在乎什么牵不牵连，主要是替白小升担心。大家诚心结交以来，几番聚会，感情与日俱增，都真心当对方是朋友！ 正当他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煎熬时，白小升，回来了。 他的脸上挂着笑容，甚至还有一丝丝的兴奋。 老王、小宋、叶子这才稍稍安心。 看样子，白小升应该是没遭到什么刁难，也许是李明桐在这时期想避人口舌，又或者是不想跟陈大牙他们闹得太僵。 反正不管怎么样，没事儿就好！ “白哥，你去李总办公室，跟他聊的什么？”叶子心直口快，忍不住问。 “他给我们布置了点任务。”白小升没在意的一笑，“一会儿，行政部就送任务单过来。” 回来这一路，白小升差不多已经规划好如何开展工作。 李明桐布置了工作？还下了任务单！老王他们，心里一紧。 不过，看看白小升的表情，他们又松口气，就算有任务单，应该不是什么困难工作。 “依我看，不如我们化被动为主动，主动出击！”叶子忽然道。 “怎么叫‘化被动为主动’？”，小宋扶了扶眼镜，好奇地问。 “就是加班。”老王开口了，他猜到了叶子的想法。 “没错！”叶子得意地一拍手，“主动加班，” 这么个化被动为主动啊？ 小宋想了想，也对，他们推广部最近可清闲了不短的时间，闹得其他部门都有怨言了。 主动要求加班，做个姿态也是好的！ 几个人正说着，推广部的门被敲响了。 随后，行政小前台走进来，手里拿着两张任务单。 “白主管，签一下字。”小前台把任务单都递给白小升，等着，一张她还要拿回去存档。 白小升拿过来看了一眼，刷刷写上自己的名字。 小前台看着白小升，眼神中透着钦佩。 拿回任务单，她看老王他们，眼神里却多了一抹同情。 “这两天你们要多注意身体，别累坏了。”小前台临走前，还不忘好心交代一句。 注意身体，别累坏了？ 老王、小宋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她说的什么。 叶子走过去，把白小升桌上的留存任务单拿起来看。 “啊，是楼书，还有折页。”叶子念道，“下周四？嗯，时间还是挺紧的。” 老王、小宋微微点点头，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也算有良心。 “不是下周，是这周。”白小升提醒一句。 “这周四？！” 老王三人一下子愣。叶子瞪着大眼睛，盯着任务单仔细看。 “真是这周四！”她惊叫一声。 折页不算。一本楼书，三四天出？ “弄个大概的，也得五天啊！”老王难以置信。 “不是大概的，是成稿，可以直接下印厂那种。”白小升又提醒。 成稿，还能直接下印厂的？ 老王他们仨有些傻眼，愣愣看着，依旧淡定从容的白小升。 这就是李明桐给他们的……任务！ 这是给他们脖子上上套啊，这是要杀人啊！ “小白，你你答应了？”老王难以置信地问，问完他都觉得多余。 任务单都签了！ 老王拿过任务单，一眼看到上面的奖惩详情。 奖励额度巨大，惩罚额度更甚！ 这就是不平等.合约！ 白小升这么机敏的一个人，怎么会答应这个！ “是不是他拿我们整个部门威胁你了！”小宋忍不住道，他的猜测，让老王、叶子极为认同。 白小升性格宁折不弯，要是单他自己一人，李明桐还真威胁不了他！ 除非，白小升是因为他们而妥协的！老王三人不约而同，这么认为。 “你们别多想了，这事儿我接的，我有信心完成。万一完不成，我有的是钱，区区罚款，不用你们出。”白小升说。 自己是奔着加分的，但绝不能让自己人吃亏！这是白小升的原则。 这么一说，老王他们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 “不行！我要去找陈总，凭什么他李明桐这么欺负人！”叶子义愤填膺。 “任务单都签了，没用的！”小宋提醒。 “加班吧！”老王一咬牙，小宋、叶子听完老王的话，神色凝重，纷纷点头。 事到如今，也只能拼了！ “加班？”白小升看着三人，笑了。 “你们倒是提醒了我，我这个主管可不能悄没声上任，我得立几个规矩。第一个规矩就是——” “从今天起，我们部门不加班！” 第五十五章 这都是分数！ 不加班？这怎么可能呢！ 就是这几天接连熬夜，他们最后能完成到哪种程度，也未可知啊！ 老王、小宋、叶子，三人忧心忡忡。 “放心，我心里有数。”白小升笑着宽慰道。 他神情轻松，眼神流露出的自信，如同阳光，将老王他们仨人心头的担忧融化了许多。 “但是接下来的工作，我需要大家的配合。”白小升看着老王他们，正色道，“也就是说，在未来的几天，我需要你们，按我给的节奏工作。” 这没问题！老王三人看向白小升，相继点头。 “咱们是一个部门，一个整体，听安排听指挥应当应分。”老王带头表态，“还有，就算是最后完不成工作，要罚，让他冲我们推广部来！我就不信了，开业活动前，他李明桐能把我们全开除！” “对，没错！” 叶子、小宋也慨然表态。 共同担责，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可能是这个推广部有史以来，最团结的一次。连老王这种沉稳的性子，都忍不住有些豪气。 “我先谢谢大家！”白小升心里一热，“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受罚，等着咱们的，只能是奖金！” 这是他白小升的承诺！ “来，大家过来坐，我们聊聊接下来的工作，怎么干！”白小升招呼众人。 三人围过来坐。 “要是按照以往的流程，要做一册楼书，首先得策划来出整体思路。这个，我们已经有了！”白小升说道。 确实，楼书构想，白小升不久前在大会上详细说过。 内容，连老王都很服气。 “那么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文案部分，也就是小宋的工作。这个阶段，其他人要等他。”白小升看向小宋。 小宋点头。 文案，其实不简单，文字要通俗易懂，还要出彩，让人眼前一亮。有时候一个好词，都能磨上一天。关键是，他们现在没时间，小宋现在的心里压力也是极大。 “小宋之后，就是设计阶段，叶子的活。同样，其他人也只能等。”白小升看向叶子。 叶子也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设计不是简单的排版，要寻找素材，添加创意，这些都需要时间。 而现在，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所以，我们不这么做！”白小升果断道。 不这么做，那还能怎么做？ 老王他们一愣。 “时间短，任务重。我们拿不出更多的时间，但是我们可以让同时工作的人增加一倍！”白小升笑道。 同时工作的人，增加一倍？ 找外援，还是外包？李明桐会同意？ 众人一脸疑惑。 白小升笑了。 “我们不找别人，就我们几个，我说的是‘同时工作的人增加一倍’。” 这有什么不同吗？那三人面面相觑。 “老王，我看过他做过的方案，那里面有很多词汇很出彩，他的文字功底很强，所以接下来的时间，他不是策划，是文案！”白小升凝视老王。 我做文案？老王眼神一亮。 “对啊，我跟老王搭档这么些年，有时候，我好多词汇、语句都找老王把关！”小宋忍不住说道。 “好，现在我们有两个文案。而我，其实是个设计，你信么？”白小升对叶子一笑。 “真的假的？”叶子不太信，老王、小宋也有些不相信。 白小升已经是个很厉害的策划师，还会设计？ 那也太全能了吧！ 这件事上，白小升确实说了谎。他自然没法告诉老王他们，红莲这个人工智能的存在。 有红莲的辅助，设计不难！ “两个文案，两个设计，这样我们同时干活的人多了一倍！”白小升道。 原来如此！众人点头，开始有些振奋。 这么想，他们确实能完成！ “不过，两组人做的是同一本楼书，在风格上会不会出问题？”老王担心地说。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就算是同样要求，不同的文案和设计做出来的东西也是不同的。 融合是个大难题！ 白小升对此不担心，反倒一副胸有成竹，“我们可以把做楼书当成拍电影，书的每一个框架部分当成一个场景，图片和文字就是演员！我是导演，也是后期，无论做到什么程度，最后由我来统一剪辑！” 把做楼书当拍电影？ 老王、小宋、叶子首次听到这种说法，新鲜之余，还觉得挺有趣。 白小升这神奇的脑袋，怎么想出这种古怪的方式？还挺令人钦佩。 叶子已经满眼崇拜，老王、小宋服气。 白小升的脑海里，忽然响起了红莲的声音。 “切实有效地提供工作方法，加五分，目前总分值六十分！” 才五分？白小升一愣。 这么难的工作，就加这点分？ 不对！ 白小升心中一动，员工级的加分，是不是跟亲历亲为工作有关？ 他做得多，才能加分！ 看来，最该加班的人是我啊！白小升感慨。 “现在分组，老王、叶子一组，我和小宋一组。我们，试试？”白小升笑道。 “试试！”老王三人纷纷点头。 四人，两个小组。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众人情绪高昂。 老王、小宋在保证内容无误的基础上，求快不求出彩，没有好词就先用普通文字替代，保证速度。他们拟出文字，交给白小升，白小升如同“导演”，迅速修正不符合的地方，但不去精加工，与叶子进行分工设计。 这期间，老王跟小宋再同时返工，按着修正后的风格，精修文字。 没有一个人闲置！ 众人同时在忙。 白小升做设计的时候，叶子起初是担心的。 不过，当她看到白小升做东西，叶子决定抄他的！ 白小升对版面处理，如同国际知名杂志刊物一样，大气简约，非常的漂亮。一些图片的技术性处理，简直比她这个专业的还要娴熟！ 其实，白小升就是依靠红莲的辅助，不断“抄袭”最好的东西。 叶子上手极快，专业的设计只要见过样版，拿来模仿简直易如反掌。 大家进行非常顺利，热情高涨，甚至不愿停下休息。 以至于每隔一段时间，白小升都强行把大家“轰”起来，让他们活动活动，劳逸结合。 一到下班时间，白小升双手推键盘，起身就哄人，“把东西都汇总到我这儿，全下班！” 想加班？不行！ 老王他们，还有点意犹未尽。 等白小升拷了所有的东西，做贼一样揣兜里回家。 “今晚，我得加班！这都是分数啊！” 第五十六章 第二套方案 晚饭，白小升只是草草的，随便吃了一些，就急不可耐地坐到电脑前。 看着今天的工作成果，白小升心里还是比较满意的。 “老王、小宋，真不愧是老手，这文案写的，真不错！而且相似度最起码七成以上，几乎看不出来，出自俩人之手，甚至都不用修改！”白小升忍不住，连声赞叹。 可话虽如此，不改怎么行，白小升还指望靠它拿分呢。 “我得精益求精，最起码，要让李明桐不耍无赖，都挑不出毛病！”白小升把手指压得咯咯作响，干劲满满。 楼书文案，从本质上讲是策划思路的延伸，而楼书的策划思路，就是白小升自己的。 所以，他很轻易，就能找到欠妥之处。 “红莲，给我把这句话，用成语表示出来。”白小升指着一处勉强算冗长的句子。 “好的，主人。”红莲的声音轻灵，瞬间检索出对应的成语。 白小升把文字替换上去，左看右看，还是觉得不满意。 “把所有意思相近的成语，给我找出来。”白小升想了想，“还有，能表达这个意思的古体诗词、现代诗和歌词，也给我找出来。” “好的，主人。”红莲应声之际，白小升脑海中，就多了十几个选择。 白小升一个一个对比，终于眼前一亮。 他把一句歌词掐头去尾放在上面，效果果然大不同！ 白小升非常满意，继续寻找下一处值得修改的地方。 有红莲这个搜索利器，他只需要看出哪儿有问题，让红莲搜索合适的语言词汇，他再选出最合适就行，简直跟小学生做选择题一样的容易。 半个小时不到，所有的文字就都被白小升给过了一遍。 改过之后，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满意。 “完成修正，提升工作成果质量，加二分。目前总分数为六十二分，距离升级经理级还有三十八分！”红莲的声音响起。 就加两分？白小升直皱眉。 “不过，也对！这种修改工作，对别人来讲很难，但对我来说，也就是个选择题的难度，确实值不了多少分。” “真不爽！”白小升有点郁闷，“难道要我自己，再给我自己加点难度？” 算了，还是先得把眼前的这些弄好，再想办法。 白小升打定主意，着手调设计稿。 设计稿，白小升那部分抄袭的是国际刊物，叶子则是仿照他的来做的。 不过，比对了一下，白小升很快发现，叶子在细节上改动，显得更灵动！ “这小丫头，真是个做设计的料！”白小升忍不住赞道，开始修改自己那些，向叶子学习。 涉及修图的应用技巧，白小升只需要一个念头，红莲就会将详细的步骤印在他的脑海里，让白小升得心应手。 修修改改，不到一个小时，也全部完工。 “完成修正，提升工作成果质量，加三分。目前总分数为六十五分，距离升级经理级还有三十五分！”红莲的声音响起。 这也没多少分！ 白小升咂咂嘴，起身去倒了杯水。 接连坐了一个多小时，他也确实是有点累了。 “怎么才能给自己弄点难度，把分数提上去呢？”白小升手捧一杯水，皱着眉头看着电脑屏幕。 现在这些东西，连他都觉得很难挑出问题。 “总不能删了，再重做一遍吧……”白小升嘟囔一句。 心里却随之一动。 干嘛删啊，我自己再做一份不就行了！ 我一个人做！ 白小升越想越兴奋，顿时腰不酸脖子不疼了，立马放下杯子，坐下来。 今天做的这版楼书，思路只是白小升当初的一个，他还有另外的构思！ “商务风不用了，换！这一次……用温情风格！” 噼里啪啦，白小升敲击键盘的声音，如行云流水，跟思路一起连绵不绝。 这感觉，太爽了！ 白小升忘却一切，全情投入。 写文案，做设计，第二套方案终于被他弄出来了，进度跟第一套相当！ 白小升长出了一口气，眨眨发酸的眼，看了一眼时间。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三个小时。 “差不多了！”白小升满意地又看了一遍。 他个人喜好上，第二套比第一套还要多一些。 “不过，第一版总归是大家的工作成果，还是用那个吧，这个就算是储备。” 白小升倒是看得开。 “完成原创工作内容，评定等级优，加八分，目前分数七十三分。”红莲的提示音传来。 一口气加了八分！不错，不错！ 白小升比较满意。 这些还只是楼书的一部分，全部做完，他会不会就直接从员工级升到经理级呢？ 经理级，指日可待啊！ 白小升刚开心几秒钟，红莲的声音又响起了。 “本阶段升级进程超过70%，系统提示，员工级剩余30%阶段，您获取分数的难度系数将倍增。此状态一直持续到，下个阶段的开始！” 白小升刚咧开嘴，就笑不出来了。 这什么狗屁规则！ “红莲，你玩我！”白小升忍不住叫道。 “此命令，无法执行！”红莲回应。 白小升一阵气馁，关电脑。 “睡觉！” 次日。 白小升一如往常地，上班。 到推广部，他才惊讶地发现，今天老王他们比他来得还早，而且已经开始工作，甚至还分配了工作量。如果说，昨天他们完成整本楼书的三分之一，那今天分配的就是全部内容的二分之一，还多！ “还有一个折页要做，虽说简单，也不能松懈。另外，我们的稿子还要进行大修，风格啊，内容啊，都要改，要统一，这可是个极大的工程！”老王对白小升说。 “可是修改工作，我已经做完了。”白小升拿出U盘。 “做完了！” 老王吃惊地瞪大眼。 “你是说昨天的东西，你都改了一遍！”小宋一脸不相信。 “赶紧给我们看看！”叶子火急火燎。 白小升打开修改完毕的内容，老王仨人脑袋扎过去，头顶头，眼瞪大，仔仔细细地看，看到最后，人人都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真是你一个人一晚上改的？这怎么可能！” 第五十七章 被排外了 老王、小宋、叶子，跟看外星人一样看着白小升，满脸的震惊。 他们都是各自领域里的强人，不然也不可能被调到这么重要的项目上来，他们的眼界很高，鉴赏能力极强。 可这一次，白小升真的是惊着了他们。 如果说，他们昨天做的东西算上品，那白小升给他们改过的，甚至可以算得上精品！ 细节上的东西，有时候只改变一点点，差距都能极大。 三个人仔仔细细地浏览一遍，越看越心惊。 文字优美，设计大气之余，在细节上更是下足了心思。 毫不夸张地说，现在这个设计稿，都能拿去参赛获奖了。下印刷厂，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老实说，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整晚没睡觉！”老王忍不住道，他心里隐隐有些感动。 眼前这个年轻人，不让大家加班，他自己一个人回去熬夜！ 这绝对是最称职的领导！ 有这样的领导，他们之大幸！ 虽然白小升看起来不困，但眼皮浮肿，老王坚信，他肯定牺牲了大量的私人时间。 不然，怎么能做得出来这么完善的东西！ 小宋、叶子震惊之余，也同样感动。 “接下来，我们做！白哥，你去睡一会儿吧！”叶子甚至抱过来自己的卡通靠枕，强塞给白小升。 “我昨天睡的挺早的呀，我不困。”白小升让他们的热情，搞的有点哭笑不得。 算上做的第二版稿子，他也才十一点就睡下了，真的睡眠充足。 他那眼皮浮肿，是睡觉前，水喝多了。 “总之，我们做就行，这上午你就好好休息。”小宋罕见的，很强硬地说道。 这三个人真是不听解释啊！ 白小升偏偏没法真去解释，因为红莲这个智能系统的存在，也解释不清楚。 就这一上午，老王他们三个人，简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干劲满满，工作效率最起码提升百分之五十。 白小升想去看看他们做的东西，都不行。 他这一次，被大伙集体“排外”了。 白小升颇为无奈，只得去摆弄自己昨晚弄的，第二版“温情风”的稿子。 一个购物中心，做温情风格楼书，在天南当地来看，有些超前。 现在还是商业风格居多。 不过白小升看过资料，这个项目的设计师是天南大学客座教授、中国建筑设计院高级院士宋楷大师，理念主打商业与人文的融合。 白小升这套新设计，应该很合乎宋楷大师的理念。 白小升了解到，宋楷大师上个月还来过项目。 甚至推广部，一直都有宋楷的邮箱。 这位大师对自己作品的上心程度，也真是到了一种境界。 白小升越看自己的设计稿越觉得满意，这一版稿子，如果只是一种储备，不能给别人看，实在是可惜。 或许，我可以给这位宋大师看看！白小升心中一动。 宋楷是设计者，又崇尚商业与人文相融的理念，他也许能给我点不一样的启迪。 白小升当即把稿件压缩打包，注明是特莱斯广场楼书设计稿，然后发到了宋大师的邮箱。 不过，他并没有期待宋楷大师立即就回应。 毕竟人家那种身份，很忙的，也许十天半月都看不到。 白小升并不急。 此刻，天南一栋雅致的别墅内，一间“奇特”的书房里。 四壁挂着不是山水字画，而是一张张建筑设计草图，还有景观的素描构想。 一个穿着对襟白褂，黑裤子的老头，正把玩着一个平板，查看着一张张的图片。 “刻板，商业！” 老头子乏味地摇头，极其失落自言自语，“这些人，都钻钱眼里去了，建筑最终服务的是人！人性化、舒适性、文化性才是长久，都瞎了吗，潮流看不到吗！迂腐的，不如我一个老头子！” 这老头，就是宋楷大师。 他看的广告，来自另一个城市，是他另一个建筑设计作品的广告设计。 看完这些，宋楷大师很不高兴。 那些商人完全是冲着他的名声，在给项目打广告，真到推广，到后期运营，谁还在乎他的理念，管什么人文不人文，融洽不融洽。 “全给我改掉，我不满意，你们要是敢发就等接律师函吧，律师函如果不管用，老头子在商政两界，也有点话语权！”宋楷直接给对面发了语音。 刚发出去，他就收到了一封邮件。 “这么快就回复了？”宋楷大师，也惊奇不已。 现代这科技真是不一般，快！ 老头子点开邮件，这才发现，不是那个项目，而是本市的。 特莱斯广场？ “嗯，他们也在忙着推广……这是一册楼书？”宋楷嘟嚷着，解压文件，“希望别太让我生气，我老头子心脏可不好。” 这个特莱斯广场，宋楷去过，印象不怎么好，那里同样倾注了他的设计心血，建筑大体是达到他的要求。但是，还有一些细节不达标，当时他很生气，恰逢看到施工围挡，印的全是什么“一铺三代”，什么“掘金地标”，什么“财富领袖”。 在宋楷看来，简直俗不可耐，铜臭气逼人！ 所以他当时大发了一通脾气！ 尚文书亲自跟他保证过，说会改变。 谁知道是不是敷衍他。 宋楷懒洋洋把解压后的文件，点开。 “咦？”老头只瞄了一眼，身子立马坐直了，整个人都精神了。 “这个风格，有点意思！”宋楷双手把持平板，饶有兴趣翻动一张又一张图片。 起初，他翻得很快，随后就慢了下来，细品看文字，看每一处细节，有些时候还翻回去看。 老头子的眼神越来越明亮。 “有意思，有味道，不错，我喜欢！”宋楷大师连连称赞，足足翻看了几遍。 “可就这么点，这也不是全.套楼书啊！”宋楷砸着嘴。 意犹未尽！ 这谁设计的，我得跟他聊聊！ 宋大师想了想，直接发去邮件，还把自己轻易不给人的微信号都贴了上去。 特莱斯广场，推广部。 白小升百无聊赖之际，收到了一封邮件。 发送人竟然是，宋楷大师？ 这才过去多久，还没一个小时，这位宋大师就回复了？白小升也是吓了一跳。 他点开邮件。 邮件很简单，就一句话，“加微信，宋楷！” 第五十八章 宋楷大师 白小升仔仔细细，对照了好几遍邮箱，才确定这就是宋楷大师发过来的，不是骗子。 据说这老爷子，今年都快小六十了，这个年纪的人还能玩微信，也确实少见！ 白小升感慨之余，加这个微信，对面微信名竟然是“小楷正当年”。 白小升一脑门黑线。 大师果然是大师，风骚起来……真没有普通人什么事儿！ 白小升验证了自己的名字、职务，没一分钟，就加上了宋楷大师。 宋楷大师还是个急脾气，上来就一句话。 “这是谁做的！” 光叹号就用了三个。 “宋大师，这是我个人做的备选方案，我们第一套方案还是偏商务风的。” 谨慎起见，白小升回的很有技巧。 “商务风，那是什么玩意！这套好，我喜欢这套！”宋楷老爷子回应的，相当的直接。 大师认可了！ 白小升长出了一口气，精神一振。 “宋大师，其实，我还有一些构思，但是我不确定加进去合不合适？”白小升试探道。 “你赶紧的发过来，我们讨论讨论！” 老爷子几乎是秒回，透过文字，都能感觉到，他极感兴趣。 白小升心里也是一热。 毕竟他做了这套东西，是花费不少心血的，能得到大师级的认可，这本身就是莫大的荣耀，莫大的鼓励。 白小升当即把自己余下的构思，发送过去。 有些比较实际，有些比较天马行空，很发散。 白小升，也不太敢用。 “嗯，这个想法好！” “这个也不错！” “嘶……这个有点太艺术啦，虽然我们要注重人文关怀，但也不能完全不顾商业。” 宋楷浸.淫商业地产近三十年，经验何其丰富，对市场的把握也出奇敏锐。他的每一个意见，都是极其宝贵的。 白小升受益匪浅，这不是靠着红莲能搜索到的，都是不见纸面的智慧精华。 怪不得，这老爷子能成大师！ 白小升佩服之余，把老爷子的意见记在心里，又不断推陈出新。 “这小子，不错呀！思维快，举一反三，真是难得，难得！” 对面的，宋楷聊得也是相当的舒畅，对人对物都很推崇。 就这样，两个人隔着屏幕，聊项目聊思想，最后到天马行空，什么都聊。 一晃，就是两个多小时！ 期间，老王、小宋、叶子他们也真忙，都没留意白小升那里键盘敲得飞响，脸泛着红光。 “宋大师。” 宋楷那边，书房的门被敲响，随后被轻轻推开。 助理探头向里看一眼，顿时吓一跳。 宋楷大师这么大的名家，都盘腿坐桌子上去了，双手捧着平板，一脸如痴如醉，红光满面。 我的老祖宗，你要疯啊！ 这要是摔下来，怎么好！ 助理吓够呛，赶紧进屋连叫好几声，一声比一声大，最后差不多吼了。 宋楷这才从沉迷之中回过神，一看向助理，眉头就是一皱。 “你进来怎么也不敲门哪，也不吭一声！” “……” 助理一阵无语。 “什么事？”宋楷眼睛依旧定在平板上，随口问。 “中午您有一饭局，得过去了。”助理赶紧提醒。 “不去，不去，推了吧！”宋楷直接道。 老头子俩眼看着平板，嘴角勾着笑容，一根手指戳戳戳，用全拼打着字。 推了？！助理一脸纠结，“这是副市长请的您，不好吧。” 副市长啊？ 宋楷极不情愿地挠挠稀疏的头发，这么说，推掉确实不好。 “小伙子，我这边有点事儿，改天，改天我再找你，咱爷俩好好聊聊！”宋楷大师给白小升发过一句话。 那边，白小升也长出了一口气。 累呀！ 对面的宋大师，精力是真好。眼下终于告一段落，白小升也是松口气。 通过这一次跟大师交流，白小升对接下来的后期的设计，已经了然于胸，相信再往下做东西，一定会用时更短，质量更好！ 对此，他也是极度的满意。 可满意之余，白小升又觉得不是那么满意。 原因简单，他都这么穷心竭力地为工作操心，红莲就不加个十分八分的？ “本阶段升级进程超过70%，系统提示，没有实质成果，不予加分！”红莲干净利落地把白小升不切实际的幻想，一棒子敲碎。 算你狠！白小升无语。 快到中午，白小升强令老王他们歇会儿，这三个人已经干活到废寝忘食的地步，都着魔了，连去厕所都是跑着去，水都少喝。 这怎么行！ 白小升要阻止他们这场疯狂。 结果，这仨人就开始关心起他了。 “小白，中午吃什么，你别出去了，我给你带回来。” “你要不要喝杯咖啡，我去给你打一杯。” “喝什么咖啡！这上午你都没休息，中午好好睡一觉吧。” 这三个人关心爆棚。 白小升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忽然后悔把他们从疯狂的工作状态中拉出来了。 推广部这种疯狂工作的状态，也落在其他部门人的眼里，毕竟都在一个大环境办公，多少能看到一两眼。 其他部门的人都吓一跳，议论纷纷。 白主管这新官上任三把火，是怎么烧的，怎么推广部烧出一窝工作狂了？！ 员工好奇，主管们更好奇！ 这白小升，是真有手段，看来有机会一定得去取取经，要都能御人如此，那还不个个升职加薪哪。 有人惊讶，有人震惊，有人羡慕。 也有人，不自在。 比如，李明桐。 “你是说，推广部那么都疯了一样在干活，而且他们的精气神高昂？”李明桐皱着眉头，看着来汇报的人说。 看来他们的工作进展一定很顺利啊，不然不可能精气神高昂……难道说，他们真的有可能，完成任务…… 本来，很有信心的李明桐，忽然感觉信心没那么足了。 涉及到白小升，很多不可能都似乎有可能。 “不成，我得想辙，不能让他们再这么轻松的干活了！”李明桐手指敲着桌子，眉头拧成疙瘩。 片刻，他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身为上司，有着莫大的职权优势，怎么能不用。 “来人，去通知白小升。”李明桐冷笑，“下午，开会！” 第五十九章 垃圾会 白小升这个人的个人能力，李明桐是见识过的！ 当着尚文书、王曳两位老总，还有满屋子的主管，他都能侃侃而谈，保持思维清晰敏捷。 这小子不是一般的人物！ 虽然直到现在，李明桐依旧不信那些东西，是白小升一人之力做出来的，但是能讲到那种程度，对那么多资料熟读于心，肯定非同常人！ 在李明桐看来，白小升一个人最起码能顶得上两三个精英！ 至于老王他们几个人，虽然同样属于精英干将，有能力。但是那些人性情散漫，绝不可能如此抱团。 一定是白小升用了什么手段！ 不管是从个人能力，还是组织能力，白小升才是关键！ 所以，李明桐决定，得把白小升给从推广部“弄”出来，让他们失去核心！ 开会！ 李明桐一声令下。 接到这个通知，白小升并没有吃惊。 李明桐要是没什么动作，不出点手段，那还是他吗。 区区几天，这么大的工作量，他还觉得不保险？ 白小升接到通知，根本就没有要去的意思。 老王他们已经忙了一上午，如果下午他再不在的话，就太对不起他们了。 白小升决定，强硬一次！ 老王第一时间，察觉到了白小升的意图。 “小白，你赶紧去开会，这有我们呢！”老王起身催促，“这一上午，我们可是成果赫赫，缺你一个，一点问题都没有！” 白小升摇头。 “这事儿，归根到底，是因我而起的。李明桐不是为了对付我，也不至于难为推广部，是我让你们跟着这么忙，这么累。我不去，他又能把我怎么样！”白小升的态度很坚决。 “胡说什么，我们这是工作，哪有什么拖不拖累！”老王一声笑骂。 小宋、叶子也察觉了白小升要强硬的意图，俩人跟老王一道催促。 “哎呀，快去吧，我们真的没问题！” “你不去的话，那李明桐再找借口，闹翻了，不光你麻烦了，说不定我们这工作也白搭了！” 白小升依旧不为所动。 “来，把他弄出去！” 老王直接动手，小宋、叶子也跟着帮忙。 白小升能打，但是能打自己人吗？ 他这个新主管，愣是被推出门外。 随后，门还反锁了。 “赶紧开会去！”老王隔着门，朝外喊。 动静一大，走廊里来来往往的员工们都好奇看过来。白小升哭笑不得，只能往会议室去。 大会议室里，李明桐真把主管们都叫来了，还把陈大牙给弄来了。 会议主题，“现阶段工作汇报及下阶段工作开展讨论”。 这理由，真上档次。 前一阵，陈大牙搞过会议轰炸。现在，李明桐同样手段，合情合理，谁也没法反驳，陈大牙也一样。 李明桐一派的主管都拿着小本本，正襟危坐，看来都是有准备的。 白小升看了眼陈大牙，陈大牙苦笑着微微摇头。他知道李明桐难为白小升的事儿，可是尚总说了，除非白小升主动向他求助，否则，不闻不问。 到现在，陈大牙就是想帮忙，都帮不了。 一场特莱斯广场项目部，有史以来最冗长最乏味的会议，拉开的帷幕。 就这场会议，足足占用了三个小时。 李明桐一派主管们滔滔不绝，什么大小屁事，都事无巨细的请示汇报。他们说完，陈大牙略作点评，李明桐就开始滔滔不绝地指示。 就这场会议，心智不坚的人都能疯掉。 这就是一场垃圾会，根本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白小升的汇报寥寥几句，听着就行。不过，他也不是光坐那儿，听废话，而是沉浸在跟宋楷大师沟通过的内容里，最大程度去完善第二版楼书细节，做到精益求精。 好不容易开完会，散场的时候，陈大牙为首，许多人近乎是逃离的。 白小升也要回去，李明桐当即咳嗽一声。 “后勤、招商、推广，你们三个部门主管留一下，我们开一个小范围的会。” 还开？ 白小升直皱眉，李明桐为了拖住他，真是拼命了。 “招商这块一直做到不够好，刚才招商主管说的整改意见，你们都听到了。”李明桐说话说的，嗓子有点沙哑，不过一点不影响他高昂的情绪，特别是看到白小升的时候。 “招商部要做一次形象宣传，后勤提供物料支持，推广部可以给点意见。搞活动呢，招商自己出人，但是细节需要一起来讨论。” 这事儿，也合情，合理。 李明桐混职场这么多年的老油子，总是能占据道理的高地，让人无法反驳。 白小升一脸平静。 到现在，他反而不急了。 反正还有两个多小时就下班了，要开会随你吧。 白小升心道，不管老王他们做到何种地步，晚上我都会弄得妥妥当当，你这样，只能让我得到更多“刁难”，让我的分数拿的更多！ 第二个小会，比第一个大会更加乏味，经常聊着聊着就跑题。 白小升也不在乎。 你以为浪费了我的时间，但我却在完善思路，白小升乐得在心底细细推敲楼书方案。 这次会议一直撑到下班，直到连李明桐都不知道，该再说点什么为止。 说出散会那两字的时候，后勤、招商俩主管如释重负，连李明桐都有种虚脱的感觉。 那俩个主管近乎逃离，生怕李明桐再有什么事儿。 “白小升，你等一下。”李明桐又喊住了白小升。 白小升一脸平静地，看着他。 “我听说你们做的进度不慢，做到什么程度了。”李明桐笑眯眯，询问。 “能赶在周四，下印厂。”白小升一笑，“李总还准备好奖金吧，我们部门可等着呢。” “行！我等着给你们发奖金！”李明桐沙哑着嗓子说。 “我替我部门谢谢你。”白小升顿了一顿，笑着说，“李总这嗓子，回去多喝点水，可千万不要废了。明天，还开会吗？我，等着！” 说完，白小升悠然离去。 李明桐忽然感觉，很不爽。 “你就嘴硬吧！” 说出这话的时候，李明桐感觉自己喉咙刺痛，沙哑。 难受极了！ 第六十章 夜色撩人 白小升回到推广部的时候，老王、小宋、叶子还没走，还在工作。 白小升看到他们的那一刻，都吓了一跳。 短短大半天没见，这三人都有点形销骨立的感觉了！ 个个脸色发白，眼珠子都布满了血丝。 老王也不知道抽了多少烟，一靠近，就闻到一股子呛人的烟油子味，小宋眼干的不停眨眼，连叶子头发都抓的乱蓬蓬。 白小升看着他们，心里觉得不是滋味。 自己拼，是为赚分数，为了奔向未来的总裁之位。 他们呢，死磕这种看起来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又为了什么！ 还不是因为，他们拿自己当朋友，真心对待！ 这些都是真性情的人！ 白小升一出现，老王他们精神一振，围了过来。 “开了一天的会，累了吧！” “李明桐有没有为难你！” “我们这边，工作很顺利！” 三个人一脸关切。 白小升心中一阵感动，对他们一笑。 “我这么口齿伶俐的人，又有尚总这个大靠山，谁能为难的了我！” 那三人，这才长出一口气。 老王忍不住有些得意，露出孩子一样的笑容，“虽然你不在，但是我们做的可真不少，虽说没有达到预期，但也差不多了！” 小宋、叶子也露出自豪的笑容。 人不逼迫一下，真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潜力！ 那看起来不可能的事，竟然也能变成了可能！ “东西拷给我，大家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不用那么早上班，我批了！”白小升霸道道。 还真有领导范儿！ 老王他们一笑，这一次他们没有坚持，收拾东西下班。 他们实在是太累了，再加班下去，效率必定大大缩水，还会影响明天的工作。 白小升拷贝了众人的工作成果，握着U盘在手的一刻，感觉心里充满力量。 源于团队，源于朋友的力量。 白小升离开的时候，经过李明桐办公室，深深望了一眼，眼神冷厉。 回家路上，白小升草草地吃了一口东西，就坐到了电脑前。 打开成稿，白小升大致浏览一遍，这些东西没有一半的楼书，也差不多了，而且质量不低。 真是难以想象，再缺一个人的情况下，老王他们得多拼命，才能达到这种地步！ 白小升了解过，缺了他这个“设计”，是老王亲自上阵。 老王真不愧是全能员工，做的了策划，写的了文案，竟然还玩的出设计。 不过老王年纪不小了，一定累坏了。 “接下来，就看我的了！”看着这些拼命做出来的成果，白小升压了压手指。 在红莲的辅助之下，白小升全神贯注，迅速对所有的成稿进行细微修改、调整。 老王他们已经熟稔掌握了风格套路，很多细节甚至比昨天更好，白小升修改的地方并不多。 等白小升都觉得满意后，他关掉了成稿，开始着手自己的第二套稿件。 得益于宋楷大师的教诲，得益于半天垃圾会上不断推演，白小升思路清澈，手指如飞，速度惊人，更有一种“飞一般”畅快。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李明桐！白小升心里忍不住一阵的感慨。 许久，他满意地关闭文档。 “完成修正工作，完成原创工作，分数计算中。本阶段升级进程超过70%，进行分数减免！”红莲的声音响起。 你真是个地主婆！白小升没好气。不说多给的点奖励，还往下减。 “分数增加五分，目前您的分数为七十八分，距离经理级还有二十二分！”红莲回答。 白小升也无心跟红莲矫情。 他想了想，给宋楷大师的邮箱，发去一份刚做好的部分成稿。 这一次，宋大师没有立即回复，毕竟也挺晚了，老人也要休息。 做完这些，白小升关掉电脑，起身舒展一下身子。不知不觉，又是好几个小时，现在都快十一点了。 白小升感觉有些饥饿，弄了袋奶，跑阳台上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小口喝牛奶。 晚风微凉，倒是很舒服。 白小升一扭脸，就看到旁边阳台上，站着一道倩影，手里还捧着一部厚厚的书。 魏雪莲！ 白小升看到，她穿着一件真丝质地、雪白的睡裙，头发垂下，发丝随着夜风轻拂，整个人安静地如同一朵雪莲花。 或许是太过投入，魏雪莲没有注意到他，而是全神贯注地看着书。 看什么书呢？ 白小升探头探脑，眼神瞄过去。 “还是没有找到。”魏雪莲嘟囔一声，郁闷地垂下手臂，放下书。 一扭脸，她就看到一双“猥琐”的眼睛，落点在自己的胸上。 魏雪莲跟白小升脸色齐刷刷一变。 “你看什么！”魏雪莲把书抱紧怀里。 “我要说，我想看你的书名，你能……信我吗？”白小升有些艰难地说。 这说法，他自己都觉得假，可就是事实啊！ 魏雪莲高举那部比砖头还厚的书，如同自由女神，不过不是高呼自由，而是要砸白小升。 “别冲动，千万别冲动！”白小升吓得大叫，“我真是好人。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没找到，我可以帮你找！” “你？”魏雪莲哼了一声，收回了书，她就是想吓唬一下白小升而已。 “行啊，我们培训机构，开了研究生补习班，我在备课。我手里的资料，有一道问题，答案写的是‘略’，你帮我解出来，这事儿就算了。”魏雪莲嫣然一笑。 “解不出来，我去叫疏影！” “你叫她干什么？”白小升纳闷。 “她对动手比较擅长！” 白小升苦笑。 “你什么问题，政治、历史、地理……”白小升喝一口奶。 “经管类，概率论与数理统计。”魏雪莲说。 噗，白小升喷了一口奶。 什么概率论，数理统计？他是文科生！ 魏雪莲眯着眼，白小升这表现让她怀疑！ “你真懂吗？” “没问题，不然我们可以打赌啊。”白小升喝着奶，心里赶紧呼叫红莲。 “好，你帮我解出来，我管你一个礼拜早餐！”魏雪莲道，“你要是解不出来，就等死吧！” “没问题！”白小升应了。 有红莲，他怕什么！ 第六十一章 我也是学霸 “想问什么问题，你问吧。看在你要送我一个礼拜早餐的份上，我还可以多送你一个问题！”白小升非常自信。 狂傲！魏雪莲抿嘴一笑。 白小升能不能解除这道问题先不谈，脑子累了的魏雪莲，忽然极有兴趣，想看白小升吃瘪。 “话别说的太满，我曾经可是个学霸。你回答错误，或许胡说，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别以为能骗得了我。”魏雪莲嫣然一笑，转身进屋。 再出来的时候，她手里拿着纸笔，就在阳台上一张小木桌旁坐下，写写画画。 白小升也不着急，笑吟吟看着她。 魏雪莲精致的脸上，神情专注，平添一种别样魅力。那黑瀑一样的长发不经意滑落一缕，被一只白皙的小手拢起在耳后，一个简单的动作，却看得人心酥。 白小升忽然觉得，欣赏美女真是一番享受。 要是有罐啤酒就好了，可惜他手里只有一袋奶。 白小升以奶代酒，喝一口奶，品一眼美女。 不一会儿，魏雪莲起身扬了扬手里的纸，对白小升一笑。 “你要是能解出来，这一个礼拜，我亲手给你做早饭送过去！解不出来，哼……” “做不出来，我给你做一礼拜的早饭。”白小升嬉笑。 不过这不太可能。 因为我，赢定了。 白小升隔着阳台，拿过纸笔。 这页纸，上面有小半张的字，字迹娟秀，很漂亮。不过上面不是诗词歌赋，而是一堆的字母、数字、公式，白小升扫一眼。 “红莲，给我检索这道题！” 魏雪莲一定不会凭空捏造，只要这是道成题存在，那在网上就有记录。 一般人或许搜索不到，但是红莲可以！ 白小升想的不错。 “主人，这是2016年度，中部地区某城市，经管类概率论与数理统计考研题目，大部分出版资料省略答案。检测出有三所大学的电子教案，存在详解答案，是否全部提取。”红莲询问。 “给我答案，全部的。”白小升看一眼魏雪莲，笑了。 这一礼拜早餐，不能白吃，还是得来点“真东西”。 魏雪莲看到白小升接过那张纸，只扫了一遍，对自己一笑，就趴在阳台的围栏上开始飞快地写下答案。 真的假的？ 魏雪莲惊奇，又有些期待。 几分钟，白小升写完了正面，翻过来写背面，直到把一张纸写的满满当当。这才一笑，把纸笔递给魏雪莲。 “明天早上，我吃煎鸡蛋、面包和咖啡，煎鸡蛋不要糖心，少放点盐，咖啡多加点奶。”白小升吩咐一声，转身回屋。 呵！都提早餐的要求了！ 魏雪莲哼了一声，看白小升给出的答案。 字好丑！ 这是魏雪莲的第一反应，不过随着她细看下去，她的眼神逐渐惊讶起来。 其实，魏雪莲只是思路有些卡壳，稍加提示，她也能解答出！ 看着白小升详细答案，魏雪莲稍加推演，就知道——完全正确！ 有没有这么强啊！ 魏雪莲看完正面，答案已经全了。那白小升在背面写的什么？ 魏雪莲疑惑地翻过来，大致扫了一遍。 她的双眸慢慢瞪大，眼神中流露难以置信。 白小升在纸的背面，又额外加了两种解法！ 魏雪莲傻傻地看了又看，忽然抬起头，对着白小升那边喊，“喂，要不然，你来我们这里代节课好不好！你不做培训，太可惜了！” 这有什么可惜的。 白小升在屋里无比得意，很得瑟地一笑。 次日，白小升刚起床，他的门就被敲响了。 魏雪莲如约送来早餐，土司面包、少盐全熟煎蛋、多奶咖啡。 卖相相当不错！ “下次，你有什么问题尽管找我！”白小升笑逐颜开，“我曾经也是个学霸。” 魏雪莲白他一眼，转身离去。 有美女提供的早餐，让吃饱肚子的白小升干劲满满，上班的路上觉得空气都是新鲜的。 到了部门，老王、小宋、叶子依旧早早的来到，只是还未分配工作。 事实上，连续两天的奋战，那册楼书内容已经差不多完成了七七八八，剩下的工作量不足六分之一，而他们不算明天交稿，今天还整整一天时间。 “时间充裕，大家别像昨天那么疯狂了，把你们都累倒了，我就成光杆司令了。到时候，工作全是我一人的。”白小升开玩笑地说道。 “放心吧，今天上午，我们主要工作，是把昨天做东西精修一遍，时间真的很足，累不着。下午楼书收尾，把折页也能做完。”老王笑着说，他早有计划。 叶子、小宋也是一脸轻松，点头赞同。 其实，昨天，他们也就是被李明桐的阴损手段，打了个措手不及，慌乱下拼命赶工，万幸谁也没有因此生病、累倒。 “中午我请客，吃什么你们随便点。”白小升非常大方的一挥手。 他卡里至今还一百万呢，这钱都没怎么动。 “好！”老王三人一阵欢呼。 白小升这个领导够意思，他们也高兴。 “至于，修改成稿，这部分工作我已经弄完了，你们再看看，还有什么意见。”白小升笑着递给老王一个U盘。 “又弄完了！”老王等人的笑容，惊呆在脸上，他们难以置信看着白小升。 前天晚上，白小升校对修正了六分之一的成稿，这已经让他们无比惊讶。昨天那可是大约半册楼书，三倍的量！白小升又是自己一个人，大晚上弄完的？ “你还是人吗！”小宋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怎么说话呢！”叶子嗔白小宋一眼，不过想了想，又想了想，最终含糊地嘟囔一句，“这确实不像人能干的出来的！” 白小升一阵无语。 真不知道他们是夸自己，还是骂自己。 “来，都来看看。”老王已经急不可耐，把稿件拷进电脑，招呼叶子跟小宋，三人头碰头在那看。 “这个细节变得好，整个档次都提升了！” “这里，我昨天就拿不定，想了一晚上也不满意，还是这个改得好！” “厉害，我怎么没想到！” 老王他们，惊赞不绝。 推广部门口，李明桐迈步正要进来，忽然停下来，侧耳倾听。 “太好了，这回我们肯定赢！” 里面一句话，让李明桐身子一颤！ 第六十二章 请你出去！ 李明桐来推广部，是来视察的，顺便想鸡蛋里挑骨头，给推广部找点麻烦，干扰干扰这边的工作进度。推广工作一直归李明桐管，所以他是有这个权力的。 另外，李明桐也想看看他昨天开会的“成果”。 直到昨晚开完会，白小升都表现的镇定自若，这让李明桐感觉很不爽。 在李明桐看来，白小升一定是装的，强撑的。背地里说不定已经焦头烂额，估计昨晚整宿都在加班。 李明桐迫切期待，看到一个疲惫不堪、焦虑痛苦的白小升。 只有这样，他才会感觉解恨！ 可惜的是，李明桐才走到推广部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即将完成工作的消息，让他惊到了。 李明桐眉头一下子拧成了疙瘩，重重咳嗽一声，推门而入。 白小升、老王等人一看是他，都是一愣。 这么早，他来干什么？ “李总早。” “李总早。” 大家面子上还要过得去，纷纷跟李明桐打招呼。 “李总这么早过来，是叫我去开会？你还亲自跑一趟。”白小升笑容里带着一抹戏谑，说道。 其实，今天白小升心情不错，李明桐的会议攻势，他根本没受什么影响，也没吃什么亏。 反倒是李明桐自己，说话说太多了，现在听着嗓子都沙哑了。 会议攻势，就是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办法。 李明桐自己也是察觉到了。 他嗓子，现在痛的要死。 更要命的是手下那些主管，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怨声载道。 再这么开下去，白小升没挂，他们自己先乱了阵脚。 “开会的事情……先，先不着急。”李明桐哑着嗓子，脸色不太好看，“我来看看你们的工作进展，做到什么地步了，明天能不能顺利交稿子！” 白小升目光微微一闪，跟老王对视一眼。 原来是探听虚实的！ “那谢谢李总的关心。”白小升皮笑肉不笑地回应，“我们还没有做完。” “可我在门外就听到，你们里面有说有笑，我想你们这成果斐然吧。来，给我看看。” 李明桐看一眼老王的电脑，老王在他进来的那一刻，就把东西给关了。 “既然李总想看，当然可以，给李总看看吧。”白小升跟老王说道。 老王混迹职场多年，白小升不给他任何暗示，他也知道该怎么做。老王把前天做好的东西打开，那个六分之一的成稿。 李明桐推开老王，坐下，看了两页，脸色变化。 李明桐这个人平常是热衷权利，为人阴狠不假，但是他确实有能力，最起码鉴赏力很强，要不然也不会被王曳看中。 眼下，这些东西水准之高，超乎李明桐的意料！ “这真是你们做的！”李明桐哑着嗓子，忍不住惊声问道。 他拿过鼠标，时而放大看某处细节，时而进退，看连贯风格。 太漂亮了，简直完美无瑕！ 李明桐都感觉一阵震惊。 推广部可从来没有出过这种程度的细活，难道这个白小升真的如此可怕，让整个团队的人如此超常发挥？！ 他怎么做到的！ “不错吧，李总，这可是我们费了好大精力才做的。”叶子眼看李明桐吃惊的表情，有些得意。 李明桐默不作声，忽然开口，“就这么多？！” 东西确实走心了，但花费的时间一定不少。 质够，量不够！ 要只有这么多的话，李明桐倒是能稍稍安心，因为剩下的时间，推广部不可能做的完。 怕就怕，他看到的只是一部分！ 李明桐眼眸深处闪过一丝狡猾。 白小升、老王那里，肯定套不出来什么东西！ 不过其他人……刺激刺激他们，或许有意外收获！ “你们做的马马虎虎，也就凑合！而且，进度太慢！” 李明桐一脸的不满意，眉头拧起，歪着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我给了你们这么长时间，还给你们随便发挥的权利，没让你们时刻地汇报。你们就弄出这么个东西！白小升，你这个推广主管行啊，开会开会走神，工作上懒散！还带得整个部门松松散散，我就问你们，还懂不懂什么叫工作效率！” 颠倒黑白，胡说八道。 李明桐说的越来越难听，在不带脏话的基础上极尽嘲讽之能。 说到最后，甚至连老王都暗暗皱眉，有点听不下去了。 李明桐注意每个人的脸色，也在暗暗冷笑。 “够了！”一向耿直率真的叶子，终于爆发了。 小姑娘气势汹汹，一把打掉李明桐指着自己鼻子的手，满面寒霜。 “李总，你怎么知道我们就做了这些，或许我们还不想给你看呢！现在又没有到交稿时间，你凭什么指责我们！” 李明桐目光一闪。 露馅了！ 老王默默一叹，叶子还是太嫩啊。 白小升面无表情，他也是受够了。之所以瞒着，不全给李明桐看，是怕他出什么花招。白小升知道老王他们最近太累了，不想横生枝节，让大家再多受牵连。 但这么一直忍让，也打击大家积极性。 不忍了！ 白小升不拦着，就让叶子任性发泄！ “那你们做了多少？”李明桐逼问。 “我们马上就要做完了，你满意了吧！”叶子真气坏了，说话锵锵锵，“你口口声声为了公司，你给我们这个几乎不可能的任务，完全就是公报私仇，现在还来指责我们，你哪儿这么多道理！你这样，怎么能服众！” 小姑娘一番指责，让李明桐脸色，渐渐阴沉。 话，他是套出来了。 但是，他堂堂项目副经理，被一个臭丫头当众数落，这是多大的羞辱。 “你给我闭嘴，你跟谁这么说话呢！”李明桐瞪眼，沙哑着嗓子，喝吼道，“你个毛还没长齐的臭丫头，怎么跟我说话呢！我开除你，信不信！” 叶子倔强的要骂回去，却被白小升拉到一边。 白小升站到叶子前面，面无表情看着李明桐。 “李明桐副经理，你没有开人的权力！现在，请不要干扰我们的正常工作。” 白小升一指门口，脸色一沉。 “有什么事儿，你单独找我，没什么事儿，请你出去！” 第六十三章 严肃惩处 “你敢这么对我说话，别忘了，我是你上司！”李明桐让白小升的话，气的发抖。 白小升竟然当众，让他出去！虽然话里没带“滚”字，但李明桐感觉也差不多！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白小升很认真地看着李明桐，眼神冷厉，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李明桐脸色一阵发青，看向老王他们。 那些人神情冷漠，眼神都带着敌意。 “你给我等着，你们给我等着！”李明桐点指他们，仓皇而逃。 出门的时候，他脚下一绊，还差点摔一个跟头。 这时间，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很多人都看到李明桐这无比狼狈的一幕。 那些员工无不瞠目结舌。 都知道，李明桐跟推广部新主管不和。 眼下，那个白小升主管干了什么，竟然让李副经理这么狼狈！ 四周好奇的目光，让李明桐肝火大盛，他凶恶的目光扫过去，跟要吃人一样。 周围人赶紧远远地避开。 李明桐越想越憋屈，怒火蹭蹭上涨。 他唐唐项目副经理，竟然当众让下属给轰出去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李明桐脸色乌青，怒冲冲，直奔陈大牙办公室。 白小升不是说他没有开除人的权利吗，那好，他去找有权力开人的人。 推广部里，白小升霸道十足的一刻，让叶子跟小宋都忍不住鼓起掌来。 太爽了，尤其是李明桐差点跌倒那一幕，真是精彩至极！ “领导霸气，白哥威武！”叶子欢呼一声，恨不得拥抱白小升。 罕见地，这一次，连老王都是顺畅地长出一口气。 上了年纪，他顾虑多，也好久没用这么畅快了。 “不过，小白，你得留心。防着李明桐再出什么阴招！”老王提醒。 “放心吧，他李明桐斗不过我们家白主管！”叶子对李明桐颇为不屑，对白小升简直仰慕。 白小升淡然一笑。 他从来，没把李明桐放心上。 区区一个项目的副经理，他白小升，还是振北集团未来的总裁呢！ 要不是为了分数，他会让李明桐一而再再而三，跟自己玩手段？ “总之，不用理他了，咱们干咱们的。到明天，我亲自去向李副经理要奖励，他一分钱都别想少！”白小升手一挥。 众人一笑，各自工作。 此刻，特莱斯广场，项目经理办公室。 李明桐就坐在陈大牙的对面，眼珠子都红了，大吼大叫。 “我就是去巡视工作，他们推广部要反天啦，都快跟我动手了！我唐唐的项目副经理，竟然让一群员工给威胁了，这件事，必须给我个说法！” 李明桐明显有些失控，啪啪地拍着桌子。 拍的桌面上，茶杯盖子都在跳。 陈大牙看着都觉得手疼，不过心里，却在暗爽。 你李明桐也有今天，该！ 陈大牙装模作样地安抚一番，和稀泥，他怎么可能真的去动白小升呢。 李明桐也不傻，发泄了一阵，恢复了点理智，立马看出陈大牙的敷衍。 “陈总，这件事必须要严肃处理，一定要给他们大大的惩罚！下属威胁领导，这个头要是开了，项目部就乱了。今天是我，明天说不定就是你陈总，这是一定的！你好好想想吧！” 李明桐话里有话，明显有威胁之意！ 陈大牙皱着眉头，看他一眼。 李明桐的目光，阴沉，不避不惧。 他手里可还有一两个死忠主管，真要是报复，闹起了也够陈大牙喝一壶的。 “你说的很对，这件事得处理。”陈大牙认真表态，“我马上调查，如果属实，我狠狠处罚他们！以防此类事情，再次发生！” 陈大牙这么说，李明桐的脸色才缓和一些。 “好，那我等着，我希望今天就有结果！”李明桐起身，离开。 送走李明桐，陈大牙把门一插，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真他.妈痛快！ 白小升是个人才，才几天就让弄走吴秋燕，才几天就让李明桐跟疯狗一样，失去理智。 “早知道有这么个能人，我早该求尚总派他过来了！”陈大牙还忍不住自言自语。 不过，这事儿，面上还真的要有个交代才好！ 陈大牙想了想，打电话到推广部，向白小升去核实情况。 “李明桐副经理找您告状去了？”白小升接到陈大牙的电话，有点惊讶。 这事儿不太正常，李明桐压不住他们，难道不应该去搬王曳副总？ 找陈大牙……做什么？ 白小升琢磨一番，心中忽然一动，会不会是李明桐不能告诉王曳，或者说王曳不许他闹事？ 那很可能王曳对自己的身份，有所怀疑了！ 又是个千年老狐狸！ 这么想下来，如果不是自己差点把李明桐老婆给弄监狱里去，还跟他动过手，很可能，这位李副经理就真的偃旗息鼓了。 白小升一面思索，一面将刚发生的事情，简要告诉给陈大牙。 放下电话，陈大牙想了想，一阵坏笑。 “李明桐啊，你要处理，我就处理，只不过处理之后，你可别后悔！” 临下班前，人事行政部的小前台拿着一叠打印好的通告，挨个办公室去送。 拿到通告的人，都被内容快惊掉了下巴，随后表情古怪，有些人甚至忍俊不禁，躲到角落大笑。 上面是对推广部处理。 陈大牙以项目经理的口吻，严厉批评推广部目无领导，在李副经理视察期间，因为工作问题争执，一时顶撞了领导，造成恶劣影响，所以项目决定，取消推广部本年度加薪！ 同时表示，此次系初犯，以后哪个部门要敢再犯，主管直接开除！ 这算什么惩罚！他们项目上加薪都是年后提，今年提过了。 “取消推广部本年度加薪”，这跟没处罚有什么差别？ 这通告，唯一的用处，就是把李明桐的糗事挨部门宣传了……而且对后续再犯的处罚，简直就是，威胁李明桐一派！ “陈大牙，你个王八蛋！”李明桐看后，眼珠子都红了，一口气把通告撕了个粉碎。 “白小升……”李明桐面色狰狞。 “看来我以前对你真是太客气了，从今天起，我们不死不休！” 第六十四章 人心多少钱一斤 李明桐如同发疯的鬣狗一样，红着眼睛，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不停的走来走去。 他现在，是真的想整走白小升了。 一次又一次，这个人在撩拨他的极限！ 一向沉稳老成的李明桐，感觉现在提到这个名字，都开始头疼，他现在在睡眠上，已经出现了精神衰弱。 不能这么下去了！ 一想到明天，白小升就能拿着高质量的楼书成稿，在他面前耀武耀威，李明桐又开始头疼了。 但是整走他，也得需要理由。 不然，王曳副总那里，不好交代！ “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白小升完成任务单！”李明桐深吸一口气，开始琢磨。 要完不成工作，他才有理由进一步收拾白小升。 要是白小升什么事儿都干得出色，又快又好，那还整个屁！ 问题那版楼书做的，是既专业又精美。白小升也不是个傻子，他一定会找陈大牙等人作证。李明桐要非说成是垃圾，行不通。 不如，从其他方面下手…… 李明桐目光一闪，嘴角勾起一丝毒笑。 比如，从内部瓦解推广部！ 让下面的人离心背德，互相捅刀子，这事儿李明桐没少干，他擅长。 这一次，要是让白小升身边的人，给他“一刀子”…… 李明桐想想，都爽的有点发抖。 眼下，推广部的人，为什么对白小升这么言听计从？还不是白小升许给了好处！ 一个主管能给什么好处！ “你能出得起，我李明桐出双倍！”李明桐一阵冷笑，自言自语，“我倒要看看，人心多少钱一斤！” “只要一个人受不住诱惑，给你加点料，你就别想赢！” 推广部。 众人各司其职，正进行最后的工作。 所剩六分之一的楼书，一上午就被弄得七七八八。 下午的时候，区区的一个三折页更是不在话下。 工作轻松了，白小升腾出手来，开始弄他的第二套方案，同样也是收尾工作。 总之，这一天的工作很轻松。 傍晚，白小升准点催大家下班，一分钟都不让他们多呆。 不过，老王和小宋依旧是最后走，他们住的太近，根本不着急。 对此，白小升也没意见。 只要不加班，晚走就晚走。 老王、小宋像往常一样收拾好东西，准备关灯走人的时候。 门一推，李明桐走了进来。 “你们俩先别忙着走，我有话找你们说。”李明桐看起来一脸笑意，非常的亲和。 “您找我们？”老王、小宋对视了一眼，有些惊奇。 “没错，有点小事要跟你们聊聊。”李明桐看了老王一眼，一笑，“那就老王先来吧，去我办公室，小宋你先在这儿等会儿。” 说罢，李明桐自顾自地，转身离开。 老王小宋对视一眼，俩人都感觉，不对劲！ “那我先去看看。”老王给小宋说了声，跟了上去。 小宋眉头紧锁，拉把椅子坐下来。 “这个李副经理，该不会是要整我们吧！”小宋胆小，越想越觉得不安。 他拿出手机，有些犹豫，却还是发出一条信息。 项目副经理办公室。 李明桐看着老王进来，示意他坐在自己的对面，竟然起身，亲自给老王倒了一杯茶。 这可罕见！ 老王有点受宠若惊，双手接过茶杯。 这表情，让李明桐感觉很满意。 “老王啊，我今天叫你来，就是想了解一下你近期状况。你看你也在咱们公司这么久了，跟这个项目也是立下汗马功劳的，却还是个小员工，有没有意见啊。” 李明桐微笑着问。 “还好吧，就是有时候，新领导布置的工作累了点。”老王道。 看起来是对白小升，有意见啊。 李明桐心中一喜，表面上，一脸的替老王鸣不平，“当初吴秋燕离职，我是跟陈总提过，我说，老王有能力，人又睿智，这个主管应该是他的！可是，最后你知道，陈总不同意，尚总愣是安排个白小升来！” “是嘛！”老王直皱眉。 “你看看，你这么个劳苦功高的功臣，让一个小年轻的管，听他吆五喝六，你真服气？”李明桐砸着嘴说，“我跟你说，这个白小升是油嘴滑舌，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其实一肚子男盗女娼，阴谋诡计！这么下去，你要被他坑掉！” 李明桐满脸地替老王担忧。 “可是我能怎么办？”老王苦着脸。 有门！ 李明桐暗喜，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跟老王说，“老王啊，你看，咱们项目里的人，跟我李明桐一条心的，我亏待过谁！你要是能跟我站一面，我保证用不了多久，你就是推广部的主管！” “那我怎么跟您站一起呢？”老王看起来似乎有些动心。 李明桐阴阴一笑，“你知道，我跟白小升有个赌注，就是那个楼书的稿子……你既然要跟我站一起，你不希望我输给他吧。” 老王恍然大悟，点点头。忽然，他笑了，笑容透着狡猾和一丝嘲讽。 这个笑容有点不对劲啊！ 李明桐一皱眉，他不是傻子，老王这表情一变，他就有种不妙的感觉。 “怎么样，这件事你做是不做！”李明桐皱眉问。 老王起身，拍拍衣服，似乎坐脏了自己的裤子。 “李总，我就是个小员工，没出息，没志向，这么多年了，一点都不想当个领导！”老王笑呵呵，“我想你也不需要一个小员工帮忙，下班了哈，我就先走了。” 那些鬼话，骗得了谁！老王的嘴角，隐隐露出一抹轻蔑。 “你！”李明桐眼睁睁看着老王离开，怒火中烧。 这个老东西，从一开始就在戏弄他啊！ 李明桐气得有些发抖，冷静一下，拿起电话给推广部拨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小宋。 “你过来一趟，我有话跟你说！”李明桐的客气少了，怒气多了。 一则他是气的，二则，这个小宋跟老王不同，性情懦弱。 跟这样人好言好语，还不如直接从气势上摧垮他！ “一个老东西，老油条我对付不了！”李明桐挂掉电话，咬牙切齿道，“一个窝囊废，我总不信，拿不下来！” 第六十五章 推广部，没叛徒！ 李明桐撂下电话，心里窝着火，气得直哼哼。 不一会儿，小宋来了，站门口没敢进，先怯生生敲敲门，提醒领导，自己来了。 “进来。”李明桐不耐烦地朝他看一眼，向着自己对面的座位努努嘴。 “坐那儿，我有话跟你说！” 小宋这才走进来，有些拘谨地在对面坐下。 这么个男人，老大不小了，竟然腼腆的跟个娘们似得。 面瓜、废物、没出息！ 李明桐对小宋，真是从骨子里看不上。 “小宋，你来项目上也挺久了，我早就想跟你谈谈。”李明桐皱着眉头，用手指一下下敲着桌子，敲一句说一句，“你的工资待遇可不低，但你的工作表现……不行啊！在这么下去，我看你胜任不了这份工作，王曳副总最讨厌的是什么，你知道吗，尸位素餐！你是文案，应该懂这个词的意思！” “我懂，可李总，我……”小宋想解释。 李明桐手一扬，干脆地制止他。 “你不用跟我解释，我也不听！总之，我告诉你，再这么下去，你危险啦！”李明桐语气加重。 小宋的脸色，明显地发白。 李明桐缓了一缓，身子往前一探。 “不过你以前跟着吴秋燕干，也算是我李明桐的下属，我也不想走到那一步！我要帮你，那么你是不是也得有点表示。” 李明桐说完，身子板正，语重心长地说，“这儿的工资待遇这么高，在天南可不好找啊！” 威胁恐吓，陈明利害。 李明桐看着小宋眉头拧成了疙瘩，一声不吭，似乎在思考严重性。 “你现在能靠的，不是什么主管，而是我！” 李明桐一下把话挑明了。 他越看越觉得，跟这种面瓜男人，再弯弯绕，那简直瞎耽误功夫。 “一句话，你想继续在这儿，得听我的！” “您想做什么？”小宋抬起头，问道。 李明桐一笑，压低声音。 “我不让你杀人放火，也不让你去跟那姓白的翻脸，我只需要你在那套楼书里，稍稍改动一些地方……也许就挪动个数字上的小数点。这些小瑕疵，别人看不出来，也不会怀疑到你。怎么样！如果你干了，我保证下次在提薪上，给你上浮百分之三十！” 李明桐大棒在前，利诱在后。 他不信这么一个懦弱的男人，能顶得住这种攻势。 小宋深呼吸。 “你干不干！”李明桐忽然轻拍了下桌面，低声喝道。 小宋吓一跳，咬了咬牙，似乎终于下了决心。 李明桐感觉胜利在望。 “背叛朋友的事儿，我不干！” 小宋开口一句话，李明桐即将得逞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你说什么？！” 李明桐眉头拧成疙瘩，眼神吓人。 小宋的眼神，却慢慢的坚毅起来。 “背叛朋友的事儿，我不干！” 第二次重复，比第一次更稳、更硬气！ 老实人看着都好欺负，但他们要是倔强起来，比任何人都硬，而且老实人更重情义！ “你！”李明桐额头青筋毕露。 反了！全反了！ 先是那个叶子，然后是老王，现在连小宋都敢这么跟他说话。 这帮该死的混蛋！ “你知道后果？”李明桐咬牙切齿地问道。 “我小宋懦弱，但我还有两分骨气！”小宋直接站起身。 “说的好！” 李明桐还要说什么，门外忽然有人亮嗓子，京剧一般喝了声好。 两人看过去，小宋眼神一亮。 是老王！ “小子，咱俩在一起共事这么多年，头一回听你，这么爷们！”老王毫不掩饰地，给小宋竖起了大拇指，“硬气！” 小宋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似乎得到了莫大的认可，他大步走向老王。 “你怎么回来了，这有你说话的份吗！”李明桐怒视老王。 “李总啊，别瞎耽误功夫了，推广部没叛徒，也不可能出叛徒！” 老王一脸笑眯眯，对李明桐说，“有时间，您还是去跟财务部说一声，明天我们家白主管，可要向你要奖金，到时候您可别批不下来！” 李明桐看到老王那副表情，气得发抖。 小宋就站到老王身边，底气十足，直视他。 “李总，那没事儿，我们就先走了。”老王嘿嘿一笑，“我们家白主管，人好，本事大！好不容易，给我们赢了不用加班的特权，这我们得好好的享受，是吧！” “没错！”小宋笑着应和。 李明桐鼻子都要气歪了。 太嚣张了！ 不光是白小升，整个推广部都太嚣张了！ 愤怒到了极点，李明桐竟然呵呵笑了起来，笑的表情扭曲。 “老王，你们知不知道，跟我作对是什么下场！”李明桐阴测测地说，“别忘了，你们部门直属领导可是我，我！是，我没权直接开除你们……” “但是，马上要到季度评估，我对你们的工作做评价！到时候，只要我交上去，王曳副总就有理由开除你们。你们全得滚，饭碗都不保，这也无所谓吗！” 李明桐狞笑。 义气，比吃饭还重要？ 他不信！ 这些人待在一起才几天，真能铁板一块？ 李明桐说完，连小宋都笑了，老王直摇头。 他们这个表情，让李明桐一愣。 往常那些依附他的主管们，总是一副谄媚、言听计从、诚惶诚恐的摸样，让李明桐有种左右人前途、“生死”的感觉。 而现在，对小员工反而不好使了？ “李总啊。”老王真有点替李明桐可悲，“你这些话，能吓唬主管，对我们没用。我们底层的小职员，到哪儿混不上一口饭。而且我保证，跳槽的话，下一家比这儿薪水还高！” “而且，领导的脑子也会正常一点。”小宋笑道。 拿开除吓唬员工，真以为自己这儿是铁饭碗吗！ 李明桐懵了，脑子嗡的一声。 他的威胁，竟然被当成了笑话！ “我现在就开除你们，我现在就开除！”李明桐跳脚咆哮，“想滚，那就都给我滚！” “李总，我说过！开除他们，你没这资格！”老王、小宋身后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真要走人，你会在他们前面！” 白小升眼神凌厉，霸气道。 第六十六章 机会，来了！ 白小升面沉似水，走过去。 途径老王、小宋，白小升对他们展颜一笑，笑容真挚。他来了一会儿，也听到了双方的一部分对话。老王、小宋对他的维护，让白小升感到一阵心热。 而现在，是他出面，维护他们的时候了！ 老王、小宋对白小升一笑，左右一分，让开路。 白小升站到老王他们身前，看着李明桐，脸色阴沉。 “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已经走了吗！”李明桐一见白小升，脸色顿时难看。 现在，他对白小升真是又恨又怕，特意挑了个白小升不在的时候来拆台，没想到白小升回来了。 白小升是走了，但路上收到小宋发来的一条信息，当即又折返回来。他站在那里，整个人透着一股怒气，目光更是冷漠如冰。 李明桐满腔的怒火，竟然被无声的压抑下来。 “李总，你我之间的冲突，最好有点底线，过了我白小升的底线……王曳，也保不了你！”白小升声音很轻，却比嘶喊更有气势。 提到王曳副总的名字，更是没有丝毫的避讳。 白小升从没有向王曳表明身份的想法，他要的是工作，是加分，对于王曳、尚文书的争斗没兴趣，不过要是谁招惹到他，他也不介意打破他们之间的平衡！ 李明桐心底，莫名升起一阵寒意。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我们走。”白小升看都不看他一眼，回身，招手，迈步就走。 老王、小宋相视一笑，快步跟在白小升的身后。 李明桐眼看着白小升他们离去，脸色发紫，只觉得胸口如同堵了几斤的棉花，简直让他喘不过气！ 重重一拳！ 李明桐砸在自己的胸口，如擂鼓，这才喷出一口粗重的浊气。 “白、小、升！”李明桐念着这个名字，眼珠子里布满了血丝。 “我不会放过你，我要整死你，不惜代价，也要整死你！”这一次，李明桐也没有声嘶力竭的咆哮，而是紧咬着牙，不断在齿缝里低低呓语。 机会！我要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整死白小升的机会。 可是，这个机会在哪儿呢！ 李明桐的嘴唇咬的发紫，都快渗出血丝，他不住抓着自己的头发，一根一根地揪下来。 正当李明桐绞尽脑汁一无所获，痛苦之际，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持久的铃声，让李明桐从执念里惊醒，他拿起电话，眼神一闪。 是王曳副总。 李明桐恢复一些理智，稳了稳心绪，接通电话。 “怎么这么半天才接！”电话里，王曳十分的不满意。 “是，我刚才出去了一下，没带电话，您有什么事。”李明桐恭敬地跟王副总解释。 “我找你是有要紧的事，你听好了……”王曳在电话里，嘱咐一番。 李明桐死灰一样的眼神，渐渐明亮，甚至升起了一抹兴奋。 “明白，明白，我一定办好！”李明桐连声应道，嘴角却多了一抹狰狞恶毒的笑容。 机会，这不是来了吗！ 放下电话，李明桐兴奋地直搓手，用手指不断敲击着桌面，这是他思考事情的习惯。 “就这么办！”李明桐最终敲定想法，腾地站起身，用座机打出一通电话。 “喂，我是李明桐，你现在马上过来一趟！”李明桐不容分说，打完就挂断。 只等了片刻，一个矮胖的中年人，小跑着进了李明桐办公室。 “李总，您叫我什么事儿！”招商主管陪笑道。 他们李明桐一派的主管是不敢先下班的，因为李明桐说过，他们得在他之后，才能走。 眼下，这位李副经理，脸色还有点青白，眼珠子还带着红血丝，头发不如往常那么一丝不苟，有点糟乱，衣服也不是平常有板有眼、整整齐齐，还黏着一根根的头发。 招商主管不知道李总这是经历了什么，跟被人欺凌过一样。 这项目部，还有谁能让他这么狼狈，连陈大牙也不能啊！ 其实，招商主管还真知道一些，他远远看见白小升、老王、小宋，几个推广部的人走过去，更早前，这边还隐约传来李明桐副经理愤怒地咆哮。 对此，招商主管跟所有还在项目上的其他人一样，直接把门一关，不闻不问不听。 麻烦，还是少惹妙！ 另外，众人心里更加认同了一点：这白小升，招惹不得！ 此刻，李明桐心中有了计策，整个人已经不在消沉，完全没注意到招商主管神色的微妙。加上招商主管的恭敬逢迎的态度，让他的心情自然也好了许多。 “你过来，我跟你说一件事，你现在就去办！”李明桐招手。 招商主管不敢迟疑，凑过去。 李明桐就在他耳边嘀咕了一番，招商主管的脸色随着这一阵低语，不断的变化，先是惊疑，然后慢慢有点惊吓。 “这，这不行吧，李总！”一向最听话的招商主管，第一次要拒绝了。 这事情要是闹大了，他的饭碗怕是难保。 看来那个白小升跟李副经理的矛盾，已经闹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只要李明桐这一步迈出去了，便是李明桐本人，也没有退路！ “你做不做！”李明桐眼一瞪。 他平时积威已久，这一下子，招商主管目光瑟缩，但还是有点不愿，不敢。 “这件事……实在是……要不然的话……”招商主管苦着脸，低声地搪塞推诿。 李明桐的脸色当即就沉下来了。 看看人家白小升的人，都他.妈能为他丢饭碗！ 再看自己手底下这些货色，自己最倚重，最信赖的这个主管，还敢跟自己在这儿蘑菇！ 李明桐对白小升嫉妒到了顶点，对自己身边人也是恨得牙根痒痒。 “这件事，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李明桐眼一瞪。 招商主管还想说什么。 “不算这个项目，你拿了多少回扣，不用我提醒吧。你把我们的客户，背地里给别家的事儿，还要我说吗！”李明桐威胁道，“当然，你可以反咬我，我保证你的证据全是假的！” 招商主管惊悸地看着李明桐。 这个上司，毒的像一条蛇！ “我，我.干！”最后，招商主管一咬牙，重重点头。 第六十七章 你再给我讲讲 周四来临，今天，是跟李明桐约定交稿的日子。 稿件，众人早已看过数遍，完全没问题。 白小升拷贝一份，准备拿给李明桐。 “不如我们先给陈总打声招呼，再把主管们叫上，去大会议室里提报。”老王有点担心，“昨天，李明桐一定气疯了，我怕他会对这些死不认账，再找茬儿。” “他想找事，我奉陪！今天这部门奖励，他一分钱都别想少！”白小升平静一笑，笑容幽冷。 想起昨天的事，白小升心中怒气难平。 敢动他身边的朋友，李明桐越界了！ 此次之后，就算李明桐偃旗息鼓，没什么动作，白小升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眼看劝不动白小升，老王也就作罢。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李明桐耍无赖，到时候再找陈大牙，也完全来得及。 白小升带着U盘，直奔李明桐的办公室。 此刻，李明桐正坐在自己办公桌后，坐在电脑前，手里摆弄着手机，还不时地看一眼时间。 “这个白小升，什么时候上我这儿提报？不会是想下午来吧！”李明桐皱着眉，一阵嘟囔，“不然，我给他打一个电话，叫他现在就过来！” 昨天，李明桐安排好了一切！ 今天，他跟白小升要唱一处好戏，开锣之前，他要完成一件要紧事！ 这件事要点之一，就是拖住白小升，在这儿至少两个小时！ 用这段时间，他要给白小升挖个“深坑”，等好戏开场，让白小升自己往坑里跳。 李明桐越想越感觉期待，他一次次按捺住，想主动打电话叫白小升的欲望。 那小子可贼的很，还是小心为妙。 李明桐继续忍。 终于，他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李明桐抬起头，眼前一亮，白小升就站在门口。 “白主管，来了？快进来！”李明桐笑容满面，热情洋溢站起身。 白小升本来已经做好，要强硬的心理准备，眼下，李明桐突然而至的热情，让他一愣。 这还是昨天，剑拔弩张的李眀桐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里边，有事儿啊！ 白小升表面却不动声色，走了进去。 “稿子都这里面，李总，看看吧。过了的话，我希望我们部门的奖金能兑现。”白小升把U盘放在桌面上，推给李明桐。 李明桐点点头，拿过U盘插到自己电脑上，点开设计稿，一脸认真的看起来。 白小升等着他挑刺。 结果，李明桐只是看，一声不吭，还频频点头，脸上甚至还带着赞许。 白小升一阵狐疑。 难道李明桐，真疯了…… “不错不错，白主管你们推广部这套楼书成稿，专业、漂亮！我准备让你跟领导们直接汇报，不过汇报前，你先给我讲讲？” 李明桐笑容满面，竟然起身，把位子给白小升让了出来，示意他坐过去。 “这些个创意点，好啊，不过讲的时候，最好把每个点都跟商业价值全盘挂钩，越商业越好，你知道我们这是个商业项目，一定要强调项目属性！哪怕是，俗一点，有助招商嘛。”李明桐看着电脑屏幕，啧啧有声地赞道，又提了个要求。 这个要求也算合情合理的，没有半点刁难的成分。 白小升点点头。 其实，这套设计稿本来就是主打商业风格，直击投资者欲望。要讲解的话，自然得围绕商业属性这一核心。 “那好，我就简单说说。”白小升绕过办公桌，来到电脑前。 不过，他没有坐李明桐的位子，让李明桐这个人站自己身后，俯瞰自己，他不舒服。 所以，白小升站着讲解。 李明桐并未坚持，也站着听。 “这册楼书我们分成了几大部分几大版块，从区位、交通、配套、设计、物管一一展开，具体来讲……” 白小升从头到尾给李明桐，把这版楼书大致讲述了一遍。 李明桐竟然听得非常认真，还频频点头。 脸上神情，似乎对这个成稿也极为推崇。 要不是昨天，闹到差点不可收拾，白小升还真怀疑李明桐是不是转了性子。 难道是王曳介入了，强迫李明桐跟他搞好关系？ 不无可能！ 如果那样的话，王曳一定是从某些渠道知晓自己的一些情况，但又拿不定自己跟集团关系深浅。 当然，也不能排除李明桐这家伙憋什么坏水，故意迷惑自己。 白小升深深看了李明桐一眼。 “不错不错，但是这里，我觉得跟商业这个主题结合的不是很紧密，你再想想，组织组织词汇，措措辞，让主题更突出一点，还有这儿、这儿……”李明桐滑动鼠标，指出来几处。 他的提议依旧合情合理，指出的地方都是白小升刻意省略的。 毕竟，要是反复、一味地去强调商业性质，就会遮盖一些项目的闪光点，难免变得俗气。 白小升点点头，稍加思索，给李明桐添了些描述。 “真好，真好，白主管真是大才子，张口就来，比我想得好多了。但是你看，这里我们能不能……”李明桐仍以交流的口吻，跟白小升商量，如何最大化体现商业、投资主题。 就这样，白小升足足跟这儿待了两个小时。 要不是有红莲的帮助，就算白小升也会词穷。 一般人聊下来，估计满脑子都是商业、商业、投资、投资了。 到最后，实在是没什么可聊的了。 连李明桐都谈不下去了，他看了眼手机，笑着对白小升说，“行了，白主管，这次提案我很满意，你先回去，我马上联系财务，给你们准备奖金！” 事情顺利的出乎意料，李明桐最后过稿过的也太突然了，就跟急着赶人一样。 白小升也不想多待，当即返回推广部。 他刚到推广部的门口，迎面，老王就急慌慌出来，差点跟他撞在一起。 “小白，你可回来了！”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白小升立即问道。 “陈总让你回来就去他那儿，一会儿，有大人物要来！”老王神秘道。 “什么大人物？”白小升好奇地问。 “宋楷大师！尚总、王总还有一位区长，亲自作陪，马上就到！” 第六十八章 一块围挡 一行人，行走在特莱斯广场，外广场上。 为首的老者，身穿对襟白褂、黑色灯笼裤，一双老布鞋。 正是宋楷大师。 在他一侧，跟着一位面容端正，颇有几分威严的中年人，他是本区区长吴启兵，也曾经是宋楷大师的学生。 在另一侧，略靠后半步，跟着尚文书和王曳。 此刻，不管是书生气的尚文书，还是往常霸气外露的王曳，都满面陪笑。 上个月，宋楷大师是跟市长一道走访，顺便来过这里。当时，大师对这个项目的印象可不怎么好。 尚文书一直绞尽脑汁琢磨，想着让老先生改观。 没想到今天，大师竟然主动要求过来看看。 说起宋楷大师，那在天南，乃至全国都声名赫赫。 商政两界，弟子广播，是极有话语权的人物！ 开业要能请得动他，那绝对能让项目关注率飙升几个档次。 不过老爷子有个规矩，从来不参与开业剪彩，哪怕是他自己的亲自设计的项目！ 作为当地企业的负责人，尚文书、王曳对这位大师级人物重视再重视，甚至不惜，百忙之中推掉会议应酬，放下彼此的争斗，也要一起陪着，生怕出纰漏！ 大师的重要，可见一斑。 此刻，宋楷大师背着手，左瞧右看。 一个商业广场项目，不光要看建筑，看室内，还要看外部广场空间设计、交通组织。从硬质铺装，到软质环境，细节上，花草树木、喷泉水体，还有休息区等功能性设施，都会影响到项目最终能达到的高度。 这是大师的作品，大师的心血。 不过，现在，大师边看边嘟囔，四处找寻亮点，好像这项目不是他设计的一样。 “这么一看，那个小娃子有些设计倒真是巧妙，我给否了，还是我老朽咯。”老头子对比着实景，不停地嘀嘀咕咕。 尚文书面带微笑。 自从上次大师走后，项目上狠抓细节，许多地方都重新返工。 这一次，一定能让大师满意而归！ 如果大师高兴了，或许可以提提开业嘉宾的事儿，那万一他要是答应了，特莱斯广场关注度，必然成天南第一！ 王曳面带笑容，在宋楷大师面前，也想留下好印象。 “我特意嘱咐过李明桐，要提前扫一遍项目，别出现大师厌烦的东西，门口的围挡都换过了，不错，不错，明桐的效率还是很高的。”王曳也感到满意。 这一次，真要宾主尽欢。 宋楷一路比比划划，拿手指架成框，四下框景，嘴里念念叨叨，“这儿留白好啊，这样处理真是妙极了。” “老师。”吴启兵区长忍不住一笑，“您自己嘀咕什么呢，这么开心，也给我们讲讲。” “你们？” 宋楷回过神，对着自己的学生一撇嘴，“你们眼里全是GDP、投资回报、现金流，哪懂设计啊！” 吴区长哈哈一笑。 自己老师还是这脾气，而且一点没变。 一行人，继续绕场。 当走到一处正施工景观点，围挡外，兴致勃勃的宋楷大师，脸色忽然一沉。 那里，突兀出现的一片围挡，醒目的扎眼。 崭新的红底子，金灿灿的大字，画面上不知道是哪位伪成功人士，笑容洋溢，骄傲的竖起两个大拇指。 画面上的文案，更是直白露骨—— “赚赚赚，钱钱钱！一铺到手，天南我有！” “财富！金铺！商业巅峰，无限钱景富三代！” 最粗俗，最直接，最没有设计成分的围挡，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这里。 让任何一个没什么设计天分的人，都觉得俗不可耐！ 在这个艺术、人文气息的广场上，简直就像是给一个水灵灵的少女，扑了厚厚的粉底，描了猩红的嘴唇，艳俗至极。 关键，它是新换上去的！ 尚文书、王曳俩人，脸色齐刷刷一变。 上一次，宋大师就是因为细节缺失、宣传刚硬粗鄙，最终由一个小小的围挡就引燃了怒火，大发雷霆。 这次，为什么会出现这么个围挡，比上次的还要不堪！ 简直，大煞风景！ 尚文书忍不住瞥了一眼王曳，第一反应，就是王曳从中作梗了。 但是，王曳比他还吃惊。 “好一个，商业气息浓厚的围挡啊。” 宋楷淡淡说了一句，转身奔广场内走去。 “怎么回事，不是说改善了吗！你们不知道？老师讨厌这个！” 吴启兵看一眼围挡，也直皱眉头。 商业项目不是不能体现商业元素，可这也做的也太劣质，太粗俗！ 吴区长简直不知道怎么形容了，感觉下郊县，都难见到这种东西！ 吴区长粗重出了口气，匆匆追赶自己的老师。 “陈大牙、李明桐，这两个人，搞什么！这是个什么玩意！”尚文书也忍不住低声骂道。 王曳的脸色，阴沉不定。 他昨晚，明明给李明桐打过电话，看这个围挡还是新换上去的，这简直是打他的脸啊！ 两大领导，气哼哼，奔营销中心。 此刻，陈大牙、李明桐没陪领导，不是不想，而是宋大师提前打过招呼，不用项目的人陪。他们在忙碌准备，布置会场，跟主管们沟通。 听说这一次，宋楷大师要跟下面的人“随意聊聊”。 两个经理恐怕得罪老爷子，紧着给主管们叮嘱一番。 正忙着，一个年轻的员工跑过来，神色慌张，气喘吁吁。 “出什么事儿了！”陈大牙一看，是跟着领导们的员工！ 他赶紧催问。 “不，不好了。”那员工一面喘着粗气一面说，“宋大师、吴区长他们到了‘四季花岛’景观点，看到了外面的围挡！” “围挡怎么了？”陈大牙诧异地问。 他记得，换了个风景的，也挺应景的。 “领导说新换的围挡恶俗，大师不高兴了。”年轻员工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大师什么表情，他不知道。但尚、王两位老总一脸怒容，他看得真切！ “新换的，什么样的？！”陈大牙顿时感觉不安，忍不住看了李明桐一眼。 李明桐也是直皱眉头。 “前两天，我组织招商、推广他们开了个小会，招商要做一个什么宣传，或许是他们换的，我还让推广部的白小升把关！怎么？出问题了！” 第六十九章 我有话说！ 李明桐把麻烦扔给了招商、推广两个部门，可是牵扯到围挡问题，也是宣传的一部分，分明就是直指推广部！ 陈大牙现在没心思跟他争辩，仓促一点头，小跑着去迎接领导们。 李明桐跟在他后面，嘴角露出一丝阴险又得意的笑容。 围挡是他让招商主管换上去的，就在街边找的一家小作坊做的，粗制滥造、极度粗俗，说实在的，安上之后，李明桐去看过一眼，都觉得恶心，是侮辱了项目。 这要是，落在珍视自己作品的大师眼里呢？ 自从上次宋楷大师发脾气后，李明桐就做过功课。宋楷大师这个人，崇尚人文人性，厌恶刻板与过于浓厚的商业铜臭味，对自己的作品，极度爱惜！ 李明桐刻意为之，来这么一出，不算高明，甚至不算手段，但却是最直接、最有效的。 素未谋面的大师，不知道白小升这个人，当他知道白小升与那围挡脱不了干系，那么第一印象必然恶劣！ 人与人之间的第一印象何其重要，之后再想改变，难！ 而这，也只是开始！ 李明桐心中得意。 这一步步的棋，执子的是他李明桐，掌局的也是他。 就算宋楷大师又怎么样，同样是他的棋子！ 连尚文书、王曳也如此！ 一想到这些，李明桐兴奋的浑身燥热。 陈大牙跑到营销中心的门口，正迎上宋楷大师一行。 他偷眼一看，后几位领导的脸色都不善。 相反，脾气最爆的大师反而要好一些，最起码，没有怒形于色。 “大师，您这边请，几位领导先去会议室歇歇脚，我们在那里，准备好了茶点。”陈大牙小心翼翼陪着笑脸。 宋大师、吴区长，礼貌地对陈大牙点点头，在员工的带领下奔会议室而去。 趁这个工夫，尚文书一把把陈大牙拉到旁边，眉头拧成了疙瘩，急不可耐地低声询问。 “那个围挡，是怎么回事！” 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儿，偏逢大师来，就换了那么个玩意！ 尚文书有些懊恼，他知道王曳对大师也很敬畏，不敢从中作梗，所以松懈大意了。 果然，出事儿了！ “李明桐说是招商部、推广部的擅自改动，依我看，推广部要背黑锅，李明桐根本就在针对白小升。”陈大牙压低声音急促道，“会不会王总也……” “不会！”尚文书摆摆手。 王曳这个人骄横霸道惯了，他亲自参与的手段都是直来直去，强硬为主。这些伎俩，他不可能亲自参与，而且，这手段实在不高明！ 尚文书回想，当时王曳眼里流露出来惊愕跟愤怒，也是真的。 根据陈大牙所说，更像是那个李明桐擅自行动…… 尚文书一直关注项目，也清楚李明桐、白小升俩人的矛盾。 只是没想到，这矛盾，已经激化到让李明桐，敢当王曳的面玩手段！ “阴沟里翻船啊，王曳，你也有控制不住场面的时候。”尚文书一阵感慨，对陈大牙努努嘴，奔着会议室匆匆而去。 此刻，王曳正揪住了李明桐，满眼的怒火。 “说，那围挡怎么回事？跟你有关系是不是！”王曳煞气外溢。 “是那个白小升！”李明桐非常肯定地说，“前两天，我组织他跟招商、后勤开过会，要做宣传，这您可以调查，是真的。我也不知道，他们最后怎么弄成这样！” 李明桐一脸懊恼，似乎真跟自己没关系。 王曳眼神幽寒，直视李明桐，看得李明桐心里发悸，有些不安。 这种话骗别人可以，骗王曳总这种级别的人物，还差点。 李明桐忽然觉得，这谎言有点蠢了。 “既然都这样了，那接下来，我不希望再什么幺蛾子。”王曳阴沉地看李明桐一样，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手劲之大，让李明桐感觉生疼。 说罢，王曳转身离去。 李明桐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一声不吭跟在身后。 原本他看来似乎完美无瑕的计划，风险变得极大。 不过，拼的我自损八百，也要让你白小升死伤一千！ 李明桐眼里出现一抹狠厉，他不想停止。 大会议室，被用心装饰了一番，茶水、点心都是极好的。 不过宋楷大师背着手，饶有兴趣看墙上挂着的鸟瞰图、景观效果图，时而沉思，时而露出一抹笑意。 看来，老师的心情还不错，没受到那个围挡的影响！ 吴启兵区长长出一口气，放心了，坐着悠闲喝着茶。 尚文书、陈大牙，王曳、李明桐，相继进的会议室。他们看到宋楷大师在观看项目挂图，不敢打扰，就在一旁耐心等待。 “哦，你们来了。” 看了一会儿，宋楷大师发现众人，歉意一笑，“你看我这个老头子，就这么点爱好。有时候太入迷，各位见谅吧。” 大师就是大师，谦和、客气。 众人陪笑。 “我大致转了转，你们这个月对很多细节都有了改善，这很好啊。”宋楷大师环视众人，“我还是强调，商业最终要立足于人，立足于人的体验，这才能让项目持久。我想要的，不过是我的作品能更长久一些。” 宋楷大师的话，让众人频频点头。 “老师，还是那么有追求！”吴启兵区长点头笑道，不过当他看向尚文书几人的时候，神情是严肃的，“我和尚总、王总，都是熟人了，有两句话，我也就不客气了。” “吴区长您说。” 尚文书、王曳急忙道。 “一个项目，细节不单单是指建筑、设计层面，小到一个围挡，哪怕是临时，也不能太粗糙，就像刚才那个，你们保证没有投资者看到，他们会怎么想，我们这个号称商业与人文融合的地标，就这种水平？” 吴区长语重心长地强调，“老师的叮嘱，你们得听，得上心哪！” 吴启兵区长当着宋楷大师的面，哪壶不开提哪壶。因为他知道，自家老师脾气耿直，总会说这件事，与其让老师说了，还不如让他这个学生来提醒。 尚文书、王曳赶紧点头称是。 宋楷大师，面无表情。 这事儿，眼看就要过去。 “吴区长，我有话说！”一声不吭的李明桐，忽然向前一步。 第七十章 挖坑高手李明桐 在开口之前，李明桐自己也有点纠结忐忑。 事情不像他预想那样顺利，他终归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王曳副总那种级别人物的智商。 刚才，王曳副总的态度，其实已经是给他，某种最严厉的警告！ 说不怕，那是假的。 但是，李明桐依旧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他已经迈出了第一步，就忍不住想走第二步。他的筹.码现在已经全压在了桌面上，是输是赢，他都想试试！ 如果能借机，让白小升惹怒了宋楷大师。那白小升的麻烦，就大了！ 特别是这一次，吴启兵区长随行，单是区长迁怒，就够白小升喝一壶的！ 到时候，尚文书那种老狐狸，十有八九是会弃卒保车的，王曳副总也极有可能落井下石！ 李明桐认为，对他来说，收益远大于风险！ 这两天，他也是让白小升给弄得有点疯魔，暴躁易怒，脑子也冲动许多。 所以，他最终行动了！ “你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李明桐吧，你有什么话要说？”吴启兵区长好奇地看向李明桐，这个人他认识。 李眀桐站出来这一刻，王曳目光隐现一丝寒芒。 这李明桐，竟然敢不听他的劝告！ 尚文书默不作声，冷眼旁观。 “吴区长，你说的那些问题，在上次宋大师来过之后，尚总、王总就三令五申强调，甚至多次亲自督促整改。可以说我们项目上，小到员工，大到经理、副经理，都异常地重视，每一个细节都力保不出任何的纰漏，极力杜绝恶俗商业！” 李明桐用无比肯定的语气，说着。 “哦？” 这话，让吴启兵区长嗤笑一声。 “李副经理，你认为，大师、我、尚总、王总，都老眼昏花了吗，那么一大块红底金字的围挡都看不见，看不清？还是说，李副经理没见过。那好啊，那围挡还在那儿，你可以亲自去看看！” 吴区长也有几分生气。 这件事儿，其实本身没多大，大师都没生气，他提一句，也是为了避免大师再提。 这已经是给项目一个台阶，他们怎么就不知道下呢。 真要那么重视，那么负责，那围挡哪儿来的？ 天上掉下来的？！ “您说到那块围挡，我也有话要说！”李明桐毫不慌乱，沉声地对区长说，“前天我组织过一次小会，是项目上招商部要做一个宣传，我让推广部帮着完成，这个围挡很可能就是他们弄的。也许是今天早上换的，我跟陈经理忙着筹备布置这个会场，没时间去看，这是我们的失误！” 李明桐承认失责，却是抛出了推广部这个“罪魁祸首”。 “你的意思，这围挡是两个部门主管搞出来的？有意思，刚才你还说从员工到经理，都在反对恶俗商业，这就是你们反恶俗的成果？挺有效果啊！” 吴区长不无嘲讽地说道。 宋楷大师端起茶杯，慢悠悠吹了吹茶叶，儒雅地细品起来，仿佛这话题与他无关。 吴区长看大师一眼，心中有些惊奇。 自己这位老师，几天没见，火爆的脾气竟然收敛了这么多！换做以前，老头子早跳起来，指着李明桐的鼻子，骂“放你.娘.的屁”了！ “这件事，我还得跟您说说！”李明桐继续道。 他身后王曳、尚文书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李明桐终于要亮出獠牙！ 这个人，不顾大局，以公报私，又够毒，实在是毒蛇之心！ “您不知道，我们项目上的老员工都受过多次的提醒，都有这个意识。但是，我们推广部来了一个新的主管，这位新主管来的时间短，难免有疏忽！” 李明桐回答的很巧妙。 他说的都是事实，但这些事实，在这个节骨眼上说，会让人会错意。 吴启兵区长一皱眉。 王曳目光微闪。李明桐忤逆他的意思，可恨，到手段狠毒又敢干，他又有些欣赏了。 尚文书也抬起头，眼神微寒。 李明桐这个“坑”，挖的好啊！ 用“事实”坐实了白小升的责任，哪怕后面大师、区长明白过来是误会，那也是他们自己误解，找不上李眀桐的责任！ 吴启兵区长，开口了。 “新人主管？就那围挡的水平，连大街上那些不入流的小工作室，都能做的更好吧。还是推广主管，你们项目上，是怎么用人的！” 吴区长诘问，言语中的火气渐渐大了，让李明桐心中暗喜。 “区长有所不知。”李明桐看一眼尚文书，脸上似乎有片刻犹豫，“我们这位新主管，那可不一般人，是尚总带来的。其实，他本人特别有能力，最近，他带领部门的人用三四天就作出一套极好的楼书。我想，会不会是因为最近工作太忙，导致一些小方面，疏忽了呢。” 李明桐似乎在为白小升开脱，但实则确实堵了尚文书的口，强迫他避嫌，同时也引出了楼书这码事儿。 试想，如此爱惜羽毛的大师，对一块小小的围挡都如此上心，那么对宣传中，占比极大的楼书，是不是更在意！ 果然，宋楷大师端着茶杯要喝水的动作一顿，眉头甚至微微皱起。 “你说楼书？！”宋大师开口了。 “是。”李明桐急忙道。 “刚才光顾着想事情，竟然没留意到，推广部，推广部……”宋楷大师嘟嘟嚷嚷，忽然问道，“推广部的新主管，叫什么名字？！” “白小升！”李明桐赶紧回答。 “你说他，做完了整套楼书？”宋楷大师放下茶杯，来了兴致。 “老师，您还真想看啊。”吴区长笑着，插嘴。 他是怕老师对那个新主管印象不好，再看到个商业味浓郁的楼书，万一发起火来，对身体不好，也让项目上难堪。 看区长似乎有意阻止，李明桐心里一阵焦急，紧张地看向大师。 李眀桐，甚至默默祈祷。 宋楷大师，你可以千万要叫白小升汇报，不然，我上午半天反复给他灌输洗.脑，岂不白做了！ “让他过来，给我讲讲！” 宋楷大师，终于说出这句话。 李明桐简直欣喜若狂。 白小升，这下，你还不死！ 第七十一章 楼书汇报 “你，去推广部，把白小升白主管，叫过来！” 李明桐伸手一指，大会议室门口站着的一个人，点点头，匆匆离去，去找白小升。 连那个人，都是李明桐提前安排好的！ 李明桐不想让陈大牙的人去，以免白小升有所防备。 我这一上午的辛苦，马上就能有回报了！ 李明桐心中冷笑，他刻意占了白小升足足两个小时，为的就是现在。白小升就算想换换思路，洗刷洗刷满脑子的商业、投资、回报率，恐怕都来不及了！ 试想，那些大师最厌烦的词汇，不断从大师印象极差的人口中频繁说出，大师还会好脾气吗！ 好戏现在开锣，白小升，你可别辜负了我的这一番的“栽培”！ 李明桐相信，一会儿一定会很精彩！ 只要火点起来，他就能把火烧的旺旺的，烧死白小升！ 眼看着，自己精心布置的每一步都在顺利进行，眼看着白小升就要入瓮。 李明桐心里那种期待与渴望，简直达到了顶峰。 既然要做楼书汇报，陈大牙也无暇他顾，赶紧张罗人员，调试设备。 这里就是大会议室，设备都是现成的，技术人员稍事调整，就准备妥当。 宋大师吴区长等待片刻，就看到一个相貌平凡，却很精神的年轻人走进来。 宋楷大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小伙子很精神，腰杆子笔直，脚步铿锵，眼睛中那股子自信与灵动，远超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这就是，白小升！ 老爷子不动声色，眼神里却隐藏几分促狭。 他们俩没少在网上唇枪舌剑，起初白小升还有点顾忌，最后聊开了，是丝毫不让。 宋楷大师有些地方还真没争论过白小升，而现在，他很想捉弄一下这小子。 白小升被匆匆喊来，原以为是主管全参加的会议，到了才发现，主管们都站在门口，大会议室里只有几位领导。 最醒目的，就是中央，那位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的老者。 宋楷大师！ 白小升这是第一次见到本人，这位声名远播的大师级人物，感觉上跟他想象里还是有点出入的。 微信里那个“小楷正当年”，可是个风趣幽默、平易近人、不拘小节的老头。 眼前这位宋大师，坐姿板正端庄，一脸不苟言笑，形象相差简直天壤之别。 或许，这就是现实与虚拟之间的差别吧。 白小升感慨。 李明桐看到，宋楷大师对白小升的到来，依旧一副冷漠模样。 他心中窃喜不已。 看来，谦和亲切的大师，对这小子的印象，真是极差！ 门口，老王、小宋、叶子也赶过来。 他们站在外面，看到大师冷漠的表情，心里顿时不安了。 围挡的事儿，已经传开了，更有甚者直接说是他们做的，是白小升授意的。 这简直是，睁眼说瞎话！ 叶子鼻子都差点气歪了，这分别是赤.裸.裸污蔑她的审美观，要不是老王、小宋拦着，叶子非直接冲到大会议室吵个明白。 “宋大师、吴区长、尚总、王总。”白小升接连跟几位领导，打过招呼。 几个人神态各异，各自回应了一下。 最冷漠的是大师，最和气的是吴区长。 不过谦和之后，吴启兵区长发问，颇有有几分诘难的味道。 “你就是项目推广部，新来的主管，白小升？那个围挡，是你让人做的？” 白小升看了一眼李明桐。 后者眼神里，带着几分得意。 “围挡的事，稍后，李副经理会跟您解释清楚。我现在来，主要是给大师跟几位领导讲一讲，我们的楼书设计稿。” 白小升显得非常镇定，神色不卑不亢。 这小伙子，倒挺沉得住气。吴区长点点头，心里有两分欣赏，神色稍稍缓和了一分。 李明桐直皱眉。 不过，大师的脸色依旧没有缓和，这让他放心。 只要大师对你印象不好，旁人也帮不了你！李眀桐心道。 “哦，那你，给我们讲讲吧。” 一直未开口的宋楷大师，缓缓开了口。 声音平淡，冷漠。 白小升也不在意，大步走到大幕前，把U盘交给技术，交代一番。 技术人员在大幕上，投影楼书设计稿。 稿件一现。 吴启兵、尚文书、王曳乃至所有的人，眼前一亮。 这版楼书版面、文字，干净、简洁、大气！非同一般！ “下面，我给大家讲一下。” 白小升从容拿起激光笔，开始对着大幕，侃侃而谈。 随着他讲解深入，员工们忍不住窃窃私语。 “这套楼书做的真不错！” “这真是我们项目上做的，怎么水平这么高！” “不得了，看得我都想投资了，太富有煽动性了！” 门口，各部门主管盯紧大幕，眼睛眨也不眨。 这套楼书做的太棒了，画面文字融于一体，直击人心！ 主管们一下子觉得，原来自己这个项目，这么高大上！ 一些司空见惯的东西，现在都让他们觉得看点十足！ 如果，给客户看呢？ 简直比啰嗦半天，还有效果！ 招商部主管，看的有点抓耳挠腮。 这东西要是印制出来，那绝对可以大大提升他们的招商率！ 老王、小宋、叶子，三个人在人群里，接受越来越多的目光关注，四周的议论也尽是称赞。 他们身处其中，既自豪又骄傲。劳动成果，被大家强烈认可，这感觉真好！ 李明桐，不安了。 白小升的讲解，连吴启兵区长，都对这套楼书产生极大兴趣，门口主管、员工更是交口称赞。 这些，真不是他想看到的！ 李明桐偷眼看大师。 万幸！ 大师依旧寒着脸，无动于衷！ 大师的性格是公认的耿直，要真是合他心意，他必然不吝啬夸奖，要是他厌恶的，也会毫不留情地批评！ 既然到现在，大师仍然没有欣赏之意。 那至少，大师是不满意的！ 李明桐眼神炽热，心中热血上涌，再看白小升，眼眸尽是冷笑。 你讲的再好又怎么样，只要是大师不喜欢，就是所有人捧你上天，我也要让你摔下来！ 李眀桐，准备发难！ 第七十二章 你认不认罚！ “以上，就是我们推广部，全员合力，做出的楼书设计方案。” 白小升一句话收尾，他讲完了。 门口那些主管、员工满眼热切，议论夸赞之声，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愈演愈烈。 老王、小宋、叶子就跟喝了二两白酒一样，每个人的脸颊都多一抹潮红，在身边人赞美钦佩的目光中，出足了风头。 吴启兵对于白小升的表现，非常称赞。这小伙子，行事稳，举手投足从容不迫，讲解楼书条理分明，口齿清晰。 果然是青年才俊，当个主管绰绰有余！ 吴区长甚至忍不住，对尚文书、王曳两人笑道，“没想到你们项目上，还真是人才济济！” 看来区长对白小升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尚文书笑了。 “吴区长，你不知道，这位主管可不一般，前一阵子弄出的一整套策划推广全案，连我跟王总都大吃一惊。这套楼书，也是沿用他方案里的思路，由他带领下推广部，做出来的！” 尚文书趁机，把白小升的形象再拔高。 李明桐这次居心险恶，尚文书在尽可能，帮助白小升扭转颓势。 王曳只是笑笑，没有插嘴。 他似乎随意的，冷冷地瞥了李明桐一眼。 白小升这个人，很可能涉及集团内部，他是不愿动的，况且尚文书说的也是事实，整个项目上的主管都是见证者，他无不反驳。 再有就是，李明桐敢违背他的话，还不知收敛，该得个教训！ 不管是基于哪方面的考虑，王曳都决定缄默不语。 “哦？能让你跟老王，都吃一惊！” 吴启兵有些惊讶，忍不住看了眼白小升，眼神微闪，“尚总啊，区里年内要搞个招商会，这个人才你们能不能借给我，完善方案或者当个参谋？算咱们政企联合，行吗？” “吴区长客气了，能为地方为政府出点绵薄之力，也是我们做企业应当的。”尚文书哈哈一笑。 两人相聊甚欢。 李明桐看着焦躁。 不管是那些员工、主管的赞誉，还是吴区长、尚文书对白小升的赞赏，都让他心烦意乱。 王曳那不经意间冷冷的一瞥，更让他无比胆寒。 必须要尽快对白小升下手，不然血亏的！ 李明桐抓耳挠腮，等一个契机发声。 宋楷大师瞧了一眼吴区长跟尚文书，咳嗽一声。 “你们政商凑一起，两秒就谈钱。我看，我下次来得定个调调，你们少提什么招商引资、商业金融。” 吴启兵、尚文书一笑，赶紧向大师抱歉一声。 白小升那边讲完了，一声不吭等着，看宋楷大师再度看向自己，他当即一笑。 “宋大师，你觉得这套楼书怎么样？”白小升礼貌地询问。 “还成吧！”老头子有点勉强地点点头，“不过，跟我不久前看过的一个比，差不少啊！” 这句话落到李明桐耳朵里，那简直是，天籁之音！ 李明桐的焦虑、担忧一扫而光，整个人精神一振。 大师说不好，你们谁说好也没用！ “白小升，这就是你给项目做的楼书啊。大师，他不满意！” 李明桐站出来，一声厉喝。 不论宋楷大师、吴区长，还是那些项目员工，都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一跳。 众人的目光，落到李明桐身上。 “你这东西，商业气这么浓厚，人文呢，人性.关怀呢！这简直就是，糟蹋了大师的艺术，跟大师设计理念，完全相悖！” 李明桐指着投影，对白小升毫无客气地批判。 他眼神火热，内心燥热，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亢奋中。 他要狠整白小升！ 白小升看着李明桐，面无表情。 其实，当他得知，要给大师讲楼书的时候，他就明白了。 这就是李明桐下的一盘，精心算计的棋局！ 之前，李眀桐强拉硬拽，让自己讲解楼书，反复挖掘商业点，强调收益率、回报率，恐怕就是铺垫！让自己满脑子都装的是，投资、收益、钱！让自己给大师讲解的时候，情不自禁会说这些，大师不喜欢的字眼。 白小升有点佩服李明桐了。 这个人有心计，也够毒的。 关键是胆大！ 李明桐这是拿宋楷大师、吴启兵区长，尚文书、王曳两位老总当棋子，将他白小升的军！ 而这些所谓的棋子，哪个不是豪杰人精！ 白小升自问，换他，他都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来。 由此可见，李明桐对自己的忍耐，也真是到了一个极点。 “白小升，我给你，给你们部门那么长的时间，难道你不做做功课吗！我们这个项目的开发理念是什么，商业与人文融合，绿色商业、人文商业，你看你这套楼书，哪儿突出了人文关怀，你告诉我！” 李明桐呵斥，毫不留情。 这可是当着一众领导跟大师的面，彻底否定！ 门口的员工、主管都呆了，大气而不敢喘。 叶子却怒了。 李明桐当众颠倒黑白，胡说八道，她张嘴就要驳斥，拔腿就要往里冲。 老王、小宋第一时间，一个抓胳膊，一个捂住嘴，把小姑娘给拖住了。 好家伙，推广部一个小员工，敢当着大领导的面怼项目副经理！ 那白小升，可真“领导有方”！ “我的姑奶奶，别给小白添乱了，你这是让人，多加给他一条罪状啊！”老王压低声音，急促劝一句，跟小宋拖走她。 白小升不动声色，看着愤怒斥责他的李明桐，嘴角始终挂着浅淡笑意。 “笑，你还笑！”李明桐怒火高涨，“我可是给你们部门下了任务单，那是军令状！” “对不对，陈经理。”李明桐问尚文书身边，一直没吭声的陈大牙。 陈大牙一百二十个不愿出面，可李明桐在问他。脸上看不出情绪的宋楷大师、吴启兵区长也下意识瞧过来。 尽管陈大牙在心里把李明桐往死里咒骂，也只能勉强点头。 “是。” 尚文书瞪他一眼，陈大牙倍觉委屈。 我能怎么办，制度白纸黑字，我拿它收拾过的那些主管还门口站着呢，我能说不知道、不清楚吗！ “好！你听明白了吧，制度就是制度，任何人都不能违背！”李明桐故意提高声音，冷笑不已，“白小升，你认不认罚！你，还有什么话说！” 第七十三章 楼书，我有第二版 白小升微笑着耸了耸肩，似乎，他真的无话可说。 我谅你也没什么可说的！ 你的稿子，大师不喜欢！ 你这个人，大师也同样不会喜欢！ 李明桐心里的狂喜兴奋，简直都快压抑不住，跑到脸上去了。 一块恶俗至极的围挡，就败坏白小升的第一印象，真是太高明了！ 李明桐都忍不住，想夸赞自己。 这个白小升就算再狡猾，也只不过是一个毛头小伙子，嘴上的毛都没长齐，凭什么跟他斗！ 你，还差得远呢！ 李明桐现在感觉，自己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扩大成果，把这个“坑”挖得更深一些，让白小升掉下去，就再也爬不上来！ 一切，简直太完美了！ “宋楷大师、吴区长，两位领导，项目推广的工作一直是我来抓，这个白小升也算我的直属下属，他的工作失误，我李眀桐有着不可推脱的责任！” 李明桐拍着胸口，一脸懊恼与歉意，诚挚地跟众人说，“所以，我会督促推广部，在最短时间拿出符合大师期待的成稿。同时，为了让项目上其他部门，都引以为戒，我提议，扣除推广部本季度绩效奖金，以此惩戒！当然，我作为领导，也愿意接受同样的处罚！” 李眀桐诚恳之至。 试想，这样一个甘愿自罚、有担当的领导，大领导焉能不动容。 至于损失的那点小利，李眀桐分分钟，就有一百种方法捞回来！ 或许，我还能因此被大师、区长欣赏，在他们的影响下，就算成为项目经理，也未尝不可能！ 李眀桐越想越美。 “白小升主管，工作不负责，态度消极，浪费时间人力，我提议从重处罚！” 李明桐想了想，补充道，“当然，他总归是替项目做了事，我请求，不要解雇开除！” 李眀桐自然不是好心，为白小升求情。他是怕白小升一走了之，那还有什么意思！ 李眀桐这番滔滔不绝，从自罚到处罚，从自责到指责，语言连贯流畅，简直跟提前准备好的一样。 吴启兵区长起初还有两分疑惑，看到后面就似笑非笑，目光大有深意。 尚文书越听，神色越淡定。 相反，王曳眉头渐渐皱起。 这个李明桐，平时鬼精鬼精的，怎么一遇这个白小升，变得跟头猪似得。 这表演痕迹也太明显了，只有他还在自嗨！ 李眀桐一番慷慨陈词，看到领导们竟然没什么反应。唯有大师，似乎…… 只要大师认同我，这就好！ 李明桐有种一切尽在掌握的豪气。 白小升看戏一样，看着李眀桐的表演，都想给他鼓掌了。 等着李明桐说完，白小升才不慌不忙，不急不缓，对他说了一句。 “这套楼书方案，如果李副经理认为商业气息过于浓厚，那没关系……” 白小升变戏法一样，又掏出一个U盘，示意给他看。 “我还有第二版方案。” 第二版……方案？！ 李明桐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只给了推广部三四天时间，正常一版楼书工期两周，他们能弄出一版就已经让李明桐震惊，还弄得那么精细完美！ 而现在，白小升说，他还有一版？！ “这不可能，你不可能有时间弄出第二版，我没给你这么长时间……”李明桐忍不住失声道，他马上意识到失言，急忙闭上嘴巴。 然而，大庭广众，话已出口。 “怎么回事？”吴区长惊奇问尚文书。 对任务单、赌约的事，尚文书通过陈大牙，知道大概。 当即，尚文书压低声音，跟吴区长简要说明，吴启兵区长听得一阵惊讶，看白小升的眼神都不同了。 这种工作效率，已经超乎人才的范畴！ 王曳惊讶之余，眼神越发寒冷。原来李眀桐早就瞒着他，对白小升下手了！ 白小升讲的楼书，竟然是三四天时间弄出来的，而且还有两个版本！ 第二版楼书的出现，让几大领导正色凝神。 会议室门口，安抚好叶子的情绪，又赶回来的推广部三人，恰好听到白小升的话。 老王他们惊呆了！ 白小升每晚熬夜，难道不是在修正第一版吗！ 就算只修正第一版，时间上，已经很吃紧了！ 他哪儿来的时间，弄得第二版！ 老王他们看着自家的主管，那张年轻，充满自信的脸。 心里都不约而同，冒出一个个形容词： 变态！妖孽！非人类！ …… 白小升现在肯定想不到，第一波骂自己的不是敌人，而是自家人…… 门口。人事行政的小前台嘴风不严，她清楚的知道，李明桐给推广部下达的那张任务单内容。经由她的传播，门口的那些主管、员工迅速知晓了详情。 水平这么高的商业楼书，竟然只用了不到四天的时间！而且，还是两版！ “天呐，这是怎么做出来的！” “一个人劈四瓣，也不够用吧！” “不会是找了个十几人，一起做的吧！” …… 不光员工咋舌，连主管们都咋舌，看白小升的眼神都变了。 变态！妖孽！非人类！ …… 白小升又被“骂”了一遍。 一个厉害的到夸张，堪称顶级策划；一个能把整个部门积极性，调集到前所未有高度的主管；一个能在极短时间，超效率完成工作的人…… 所有人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叹服与难以置信，甚至开始扬声议论，完全不再顾及大师和领导在场。 吴启兵区长听着那些话，对白小升高看一眼的他，眼神从明亮再度攀升一个阶段。 看白小升，如获至宝！ “尚总，这次会后，我有个不情之请，你帮我去问问，他有没有兴趣，给我做一个智囊！不用坐班，每周开一次会议即可，待遇从优！” 这一次，吴启兵不再是半开玩笑，而是很认真。 尚文书一阵苦笑。 他倒是想替吴区长办成，可白小升是集团巡视组的高级人员，岂会在意区区一个智囊位子。 “再说吧，吴区长。”尚文书含糊一声，眼看吴启兵脸色有些不满，他急忙一指白小升那边。 “他开讲了！” 第七十四章 大师，怒了 李明桐脸色铁青，眉头紧锁，一双眼睛密布血丝，眨也不眨地盯着白小升。他两只手捏着拳头，用力之大，让骨节发白。 焦躁、不安。 李明桐这一次压下的赌注，实在是太大了，连后路都断了！ 可谓破釜沉舟，不成功，那就只能去成仁了。 一旦输，就是输的精光！ 眼下。 每一声对白小升的赞美，都像是一根钢针，刺进李眀桐的心窝。 每一道对白小升赞赏的目光，都像一把锋利的小刀，割在李眀桐的心头。 李明桐如同已经输红了眼，却期待最终翻盘的赌.徒，期待着，惧怕着。 满屋的不吝赞美，领导双眼放光，吴启兵区长甚至公然想挖人。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李明桐有点眩晕。 万幸！ 大师依旧稳如泰山，不为所动，似乎都周遭的议论，根本无法影响他。 对白小升，他好像一点兴趣都没有。 只要大师不喜欢，我就不会输，不会输！ 李明桐暗暗咬牙。 宋楷大师，就是他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他的精神支柱！ 支柱不倒，他不言败！ 白小升已经开始讲解。 “这一版楼书，主打的，不是天南现下流行的商业风格，而是温情与人文关怀。” 白小升第二版楼书，亮相。 不论是门口的员工、主管，还是吴启兵区长、尚文书、王曳等领导，都变得鸦雀无声，凝神观看。 这种氛围，让李眀桐难受。 不行，我不能让他顺畅讲下去，我要说点什么，打断他。 “你……” 李明桐才一张嘴，三位领导就看向他，目光中，尽是冷厉与不满。 李明桐一下子蔫了，喉咙里如同塞了一团棉花，再也发不出声音。 白小升完全没受任何干扰，他看也没看李眀桐，声音依旧不急不缓，继续讲着。 “商业本身，其实也是一种文化，在商业的新时代，把人性关怀融入其中，与之交融，可以更好地树立项目形象。当下，一线城市，‘以人为本’成了新时代的商业核心，我们可以创造出更高的愉悦体验，把人性化融入细节中，以品质和服务打动人心，让我们整个商业项目获得最高层次的忠诚度和美誉度……” “这，就是我这一版楼书的出发点以及立足点，大家请看……” 白小升侃侃而谈。 这一版楼书，融合的不光是他个人的理念，还有宋楷大师的理念，在李明桐不遗余力召开垃圾会的同时，白小升凭借着大把的时间，反复地琢磨。 怎么样让每一个词汇，每一个画面更舒服，更潜移默化，如春风细雨润物无声，让观看楼书的人忘记这是一册楼书，融入到一种情感中，最后合上书、闭上眼，能回想起来的，只有项目的名字，这就是最终成功。 这一版楼书，能让投资者感觉到“用心”，让他们觉得，这个项目可以做成一种事业，而非单纯的赚钱。 如果项目与商户将这种理念贯彻到底，传递给那些逛商场的人，将会赢得情感认同，最终双赢！ 足足一个小时，白小升都在讲着，整个大会议室都鸦雀无声，听着。 上至区长，下至员工，每一个人都细细咀嚼着，感觉这一版楼书的奇特。 很舒服，这就是给人的感觉。不似第一版的张扬与热情，却更能惑动人心。 “这真我们项目的楼书？我还想看一遍！” “印出来，我得收藏一本！” “有点像轻音乐，画面也漂亮，不知道能不能要个电子版，有几页想拿来当屏保。” 那些员工、主管，开始热切的低声交流起来。 李明桐看过去，甚至连自己的几个下属，都在交口称赞。他狠狠地瞪过去，那几个人看见了，赶紧闭上嘴，不过眼神中，赞赏依旧。 李明桐使了个眼色，有两个铁杆下属，立马会意。 “不过，我们这终究是个商业项目，这楼书太温情了吧。” “对啊，你们看这简直就是一本心灵鸡汤，能帮我们拉客户吗！” “做屏保还成……不，我是说留着看还行……当楼书就……” 那两个人，开始散播反对的声音。 不过，四周的溢美之词，很快淹没了他们的声音。 老王、小宋、叶子，满脸佩服，看着自家主管白小升。 这第二版楼书，让他们真的没话可说，温情为主，商业看似弱到极点，却能直达人心。 他们叹服。 吴启兵、尚文书俩人低声交流，也是眉飞色舞，看来对这一版楼书推崇之至。 就算是王曳，也满眼赞许。 他也是认可的！ 越来越多的认可，让李明桐目光慌乱，如一只上了岸的鱼，感觉窒息，感觉难受。 白小升依旧在说着，但是明显在收尾。 这第二版楼书，跟宋楷大师的理念契合度太高了。 “白小升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竟然刻意地迎合大师！臭不要脸！”李明桐身体有些颤抖。 白小升表现的越出色，他越是感觉恐惧。 “你们这些人，都是在拍大师的马屁吗，都站白小升那一边？这破东西，有什么好，有什么好！”李明桐眼睛都发红了，看着四周的人，在心底咆哮。 李眀桐有些恐惧的，看向宋楷大师。 不会连大师，都被蛊惑了吧！ 李明桐看到，始终一脸平静的宋楷大师，眉头慢慢地拧在一起，尤其是看到最后的时候，他的脸上明显带着某种情绪。 大师……在生气！ 李明桐狂喜过望，心跳飙升！ 大师，你开口啊，反对白小升！ 终于，在李明桐近乎祈祷的注视下，宋楷大师扬起手。 啪一声，拍在桌子上。 大会议室里的人都吓了一跳，连吴启兵区长都回头，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老师。 宋楷大师，怒容满面，瞪着白小升。 “你！”宋楷大师的目光凌厉，用手直指白小升。 李明桐整个人，都兴奋地绷紧一根弦，准备在大师发火后，全力落井下石。 “你竟然没有把后面这部分，发给我！”宋楷大师咆哮。 李明桐张着嘴，却一个字说不出来，他兴奋的眼神僵住了，整个人如遭雷击！ 大师……说啥…… 第七十五章 大师，也得听我的！ 宋楷大师终于生气了，骂人了。 有那么一瞬间，李明桐的心，简直有飞翔九天的感觉，可听清楚大师说什么之后，他的心又直接从九重天摔下了万丈深渊。 一下子，细碎！ 吴启兵区长、尚文书、王曳、陈大牙，乃至一众主管，众多员工，都在这一瞬间，目瞪口呆。 大师……认识白小升！ 那句骂人的话，根本就是长辈对小辈半真半假的责骂。 白小升看到了宋楷大师笑了，笑容中带着促狭捉弄。 这老头子，在耍我…… 真是演技派！ 白小升也深为折服。 现在，宋楷大师的形象，跟微信里，那个“小楷正当年”重合一致，都是个玩世不恭、性情挺恶劣的老头儿。 白小升一阵哭笑不得。 其实，大师骂的也没错。 说起来，第二版楼书，收尾这极少的一部分，白小升确实忘了给他发过去。 大师生气，有道理。 白小升对大师讪讪一笑。 “现在这些，您不都看到了吗，您有什么意见啊、建议啊，咱爷俩当面聊，这多畅快。”白小升嘟囔道。 咱爷俩！ 众人一阵无语，有这么跟大师说话的吗！ 宋楷大师，那是多大声望的人！ 谁跟你咱爷俩！ 这年轻人说话，还是有些轻浮，这是当众，不是私下里……吴启兵区长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哈哈，你小子，说得不错！咱爷俩面对面聊，这多过瘾！隔着屏幕打字，简直太麻烦！”宋楷大师爽快大笑。 毫无顾忌，甚至很是欢喜！ 吴启兵区长，一阵无语。 不过，已经多少年，没见老头子这么开心了，跟个老顽童一样！ 记忆里，似乎只有学生时代见过一次，遥想当年，吴区长还真有点缅怀。 让老师这么开心，这小伙子，不错！ 爱屋及乌，吴启兵区长看白小升眼神都不同了。 尚文书在旁边，将吴区长表情变化看在眼里，忍不住长出了口气，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王曳一直紧盯着白小升，今天他让这个年轻人再三刷新了认知。 早知如此，我应该早点行动，跟这个人拉近关系…… 王曳隐隐后悔！ 门口，不管是员工还是主管，都鸦雀无声，震惊无语。 白主管好大的面子，跟大师都可以这么随意吗！ 李明桐愣愣地看着。 他心中一阵刺痛。 他不遗余力，费尽心思，甚至不惜违背王曳副总的命令，孤注一掷。 就换来……这么一幕？！ 原来，我才是被坑的那一个！ 李明桐心神震荡，感觉着自己就像是个跳梁小丑，不，就像动物园里的一只猴子，上蹿下跳的，以为把谁都玩弄于股掌之中，其实就是给人家，平添笑耳！ 他的嘴唇，都忍不住哆嗦起来。 愤怒、沮丧、痛苦中，李眀桐感到一阵阵的耳鸣，似乎周遭的一切声音，全在嘲笑他！ 宋楷大师看了眼李眀桐，他混迹政商两界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就李明桐这点小花样小手段，他只不过懒得戳穿罢了。 宋楷大师不理李眀桐，大步走到白小升身边。 “小子，你前面的那些老头子都挺满意，包括你们的第一版商业风，就那一版搁在天南，都是这个。” 宋楷大师一脸认真，实心实意竖了个大拇指。 那个商业楼书，大师也认可？！ 吴启兵区长看白小升的目光再度明亮几分，他很少听到，自己老师这么称赞一套纯商业风格的东西。 罕见！ 当然，第一版楼书，吴区长个人来讲，是最中意的！ 尚文书满脸红光。 大师当众，连商业风格都欣然接受，可见这是多给白小升面子！ 如果，白小升邀请大师来剪彩，那说不定真的有可能成真！ 那这个项目，将会一飞冲天！ 凭借这项目的业绩，他尚文书将一举击败其他的竞争者，进军集团！ 尚文书越想越兴奋。 王曳，也越来越震惊。 宋楷大师在国内，声望、地位、金钱那是一个不缺，就算是集团里他那位靠山，都要上赶着去结交，大师还不一定爱搭理。 而白小升，影响大师，甚至到了改变喜好的地步吗！ 难以想象！ 几位领导各怀心事，心神震动。 门口那些员工、主管，更是被一波接一波的震惊，弄得鸦雀无声。 老王、小宋、叶子，几个人脸颊红扑扑，醉酒一般，又都神气高昂，自家主管这么牛，他们跟着自豪！ “刚才，我在项目外面转了转，实地考察了一下。你跟我聊过的一些个想法，被我给否定的那些，有些是我老头子思维固守，你才是对的！”宋楷大师慨言。 大师，竟然当众服输？！ 这句话，连吴启兵区长都反复咀嚼了两边，才敢相信。 众人已经被一波接一波的不可思议，弄得有点麻木，已经没那么心惊肉跳。 “但是，你看，第二版楼书收尾的一些地方，我还是有些不太赞同！” 宋楷大师拿过白小升的激光笔，示意播放投影的技术人员，倒回去。 那技术从惊悸中醒过神，连简单的操控鼠标，都显得有点手忙脚乱。 众人躁动地盯着白小升。 到现在，你这面子太够了！既然大师不赞同的，那你就改一改，让大师也高兴一下。 皆大欢喜！ 许多人都这么想。 “这些地方，我们部门集体讨论过，已经改了很几次，我觉得我们部门定下来的，才是最适合的，完全没必要改动！” 白小升竟然坚持己见，寸步不让。 那可是宋楷大师，你让一步怎么了！众人心中忍不住呻吟一声。 “好，那我们就当着大家伙，辩一辩，看是你的意见好还是我的好！” 宋楷大师来劲了。 这一老一少，就站在大幕前，当着众人争辩。 这一幕。 连吴启兵区长，都忍不住绷直身子，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 辩论许久，满屋子只剩一老一少两个声音。 最终。 “小子，算你狠，你……赢了！” 宋楷大师狠狠道。 白小升得意一笑，有些忘形地低声嘟囔一句。 “大师又怎样，也得听我的！” 第七十六章 即将经理级！ 大会议室里。 上至区长、老总，下至员工，都已经有些麻木了。 这一次又一次的震撼，来的太频繁了。 眼下，大师都跟白小升让步了，那接下来还能会发生什么，他们也不惊讶了。 李明桐，表情似哭似笑，似笑似哭。 他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不断地发抖，身体也在发抖。 他已经不是在自己站着，而是依靠着身后的一张桌子，似乎随时可能倒下。 但是，没人注意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经被白小升所吸引。 大师、区长、两位老总，都在围着白小升。 “哎，现在都已经这个点了吗，怪不得我这肚子，老咕咕叫。” 宋楷大师低头看了眼时间，打趣道。 确实，现在已经中午，到了饭点。 “大师，您百忙中还能来我们项目上指导工作，这是我们的荣幸！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午宴，您可一定赏光！”尚文书急切对白小升说道，“小白，你作陪。” 王曳，也笑着附和，“没错，大师要是觉着没谈过瘾，你们还能边吃边聊！” 两个人无比的热情。 宋楷大师却微微摇头，似乎意思不大。 “老师是节俭惯了，也有爱吃的和忌口，你们摆下的大席面，不一定合他口味。” 吴启兵区长笑着对宋楷大师说，“这附近有一家别致的饭庄，您也是去过的，我记得您很喜欢，这一次，我特意订好了位子！” 宋楷大师略微回想，随即恍然大悟，“哦，原来是那儿。” “大师来的是我们项目，区长，您不能这样截胡的。”尚文书坚决反对道，“大师您放心，那菜色是我跟王曳副总一起订的，我自信，还是有点品位的！” 王曳极力劝说。 吴区长，当即跟他们争了起来。最后，宋楷大师啪啪击了几下掌，三个人这才停下。 “今天，我不在你们项目这儿吃！”宋楷大师对尚文书、王曳，很肯定地说。 两人还要说什么，宋楷大师摆摆手，转向吴启兵区长。 “今天，我也不用你这个学生请！” 吴启兵区长本以为胜券在握，笑容还没绽放，就定在脸上。 宋楷大师不在这儿吃，也不在那儿吃。 难不成，要回家吃？ 那怎么行！ “老师……” “大师……” 三个人都要反对，却被宋楷大师一个手势制止住。 “今天，我做东！” 大师一句话，让三个顿时愣了。 宋楷大师扭脸，对白小升一笑，“我刚才听你讲楼书，话里话外，都是你们部门怎么出工出力。这四天不到，一版楼书就能做成那种水平，厉害啊，他们也一定累坏了吧。所以，今天，我想请你们吃顿饭，可以吗？” 大师……请推广部的吃饭！ 原本觉得已经麻木的员工、主管们，轰的一声，简直要沸腾。 羡慕、嫉妒、膜拜。 无数目光落到老王、小宋、叶子的身上，让他们成了焦点。 这三个人，也懵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太难以置信，简直像做梦一样！ 白小升看看他们，笑了。 确实，这几天他们太累了，眼下，汇报圆满成功，是该好好庆祝一下。 那就吃大师一顿！ “我没意见。”白小升一笑，“我想他们也没意见！” 当然没意见！能被宋楷大师这么个声名赫赫的大人物肯定，还请吃饭，这事儿能吹一辈子！ 连老王都兴奋的直搓手。 吴启兵区长笑着对宋楷大师道，“那我们三个作陪，也蹭您一顿饭，这总成了吧！” 堂堂区长，都开始蹭饭了。 众人哄然大笑。 “白小升！” 忽然一声厉喝，炸响耳旁！ 如同困兽濒死！ 原本气氛和谐的大会议室，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 众人看过去。 只见，李明桐直勾勾盯着白小升，眼睛充血，脸色狰狞，五官几乎移位。 宋楷大师皱了皱眉。 这个项目副经理，也不知道与白小升何愁何怨，从一开始就不遗余力要害人，大师很不喜欢！ 现在，他现在又想干什么！ 尚文书、王曳脸色一变，难得大师因白小升，对项目印象不错，万一要觉得项目里，都是勾心斗角、互相拆台之辈，那怎么好！ 连王曳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李明桐，你抽什么风！给我出去！”王曳低喝一声。 李明桐木木看了王曳一眼。 随后，他两眼一翻，身子竟然直挺挺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晕死过去。 现场一阵骚动。 吴启兵区长也直皱眉。 “送医院。”尚文书一招手，立即跑过来两个员工，手忙脚乱把李眀桐抬出去。 “大师、区长，我们这位项目副经理，身体一直不好，血糖低，有时候会突然晕厥，没关系，大家不要紧张。”尚文书脸上带着笑容，解释。 “没错，这我也知道！”王曳拍胸脯保证。 这么假的说辞，大家都煞有介事，当真的一样。 宋楷笑容依旧。 “那我们也赶紧去吃饭，我的血糖也低。” 整个会议室，都好像松了口气。 白小升望了一眼，李明桐被抬走的方向，有些遗憾。他已经准备好，要反击，李眀桐这个对手却先“遁”了。 “行，那就先吃饭。”白小升朝着老王他们一招手。 那三人兴奋地跑过来。 一行人拥簇着大师，准备开拔，去吃午饭。 白小升的脑海里，忽然响起了红莲的声音。 “涉及集团下属子公司，重点项目，向关乎项目未来重要人物——宋楷，进行楼书汇报，汇报成功，现进行评分统计！” “第一版楼书，获得认可，加五分，目前总分值八十三分，距离升级经理级还有十七分！” “第二版楼书，获得高度认可，加七分，目前总分值九十分，距离升级经理级还有十分！” “员工级升级进程达90%，现发布任务，邀请宋楷参加项目开业剪彩仪式，成功将获得十分，晋级经理级，开启第二系统辅助！” 连番提示，让白小升有点应接不暇。 最后的任务，却让他眼前一亮。 经理级，终于要来了吗！ 第七十七章 劝说宋大师 宋楷大师摆宴，地点用的，就是吴启兵区长选的那个。 所谓，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宋楷大师是美食家，但同时也厌恶奢靡。 吴区长选的地方，宋楷大师来过。 饭庄主人也是一个有追寻美食家，一个不落俗套的人，人品也正，不会趋炎附势，拿一些奇奇怪怪的珍稀之物，来取悦有钱人。 单凭这一点，大师就极为欣赏。 地方就在项目附近，驱车十几分钟，到一条小巷口下车，走几百米，众人眼前豁然一亮。 青砖铺地，青竹掩映，中式砖石拱门，望一眼，里面青竹园还有清水小溪。环境清幽雅致，令人心旷神怡。 “青石、青水、青竹，三青呼应，三青园。”宋楷大师亲自给众人解释。 确实不错！ 白小升点头，后面的老王、小宋、叶子也是啧啧称赞。 这一次，推广部可风光无两，在全项目艳羡下，乘坐领导们的车出来吃席，作陪的是吴启兵区长、尚文书总经理、王曳副总经理，连陈大牙都没资格。 而这些，都是白小升一力促成！ 回想初见，老王三人对着白小升的背影，感慨万千。 一行人进了三青园，立即有工作人员迎上来，先带着大家在园里漫步，一路介绍着一处处别致的小景观。 吃饭先赏景，一是陶冶心情，二也给后厨备菜的时间，吃起来不会人等菜。 这园子里，不单单是他们一行人，还有其他宾客，却没有一点噪杂吵闹，宁静怡人。 连宋楷大师，都不在急着跟白小升探讨，而是背着手走在前头，一路赏景。 吃饭有时候吃的是心境，白小升现在的心境挺好。 一个楼书提报，红莲连续给加了两次分，十二分就这么到手了，比晚上加班加点赚的还多。 白小升一阵舒心。 员工级最后的任务发布了，不同于上一次的取区间值，这一次是固定分数，十分。 拿到了，他就是经理级。 任务。 劝说大师，参加剪彩活动吗？ 白小升感觉不太容易，他这一路上让红莲检索过，宋楷大师四十岁之后，就没有参加过任何此类活动，哪怕是他的学生邀请！ 这说明，这老爷子不喜欢这种商业化的东西。 要怎么完成任务呢？ 白小升忍不住犯愁。 正想着。 忽然，有人拽了拽他的袖子，白小升看过去，尚文书隐秘给他递了个眼色，脚步放缓。 尚文书有话要跟我说？ 白小升心中一动，同样慢了下来。 王曳陪着吴启兵区长，并排而行，低声聊得兴致正高。 “小白，你跟宋楷大师早就认识？”尚文书看一眼他们，压低声询问白小升。 误会了。 不过白小升也不想解释，随便点点头。 “那你，能不能请大师，在开业当天来剪彩！”尚文书表情有些急切，目光中又无比的期待。 请大师剪彩？ 白小升一怔，尚文书要跟他说的，就是这个？ 白小升心里苦笑，他正为这事儿烦呢！ 尚文书眼看白小升眉头微皱，以为他犯难，赶紧说，“这事儿，算老哥我求你了！一定要试试，办不办成，我都欠你一个大大的人情，绝不忘了你！” 尚文书的脸上，竟然都有些哀求之意，开始跟白小升称兄道弟了。 很难相信，一位久居高位、儒气十足的老总，竟然有这么一面。 白小升感慨之余，沉吟片刻。 尚文书紧盯着他，生怕他摇头。 眼下机会难得，大师能不能同意出席剪彩，特莱斯广场能不能一飞冲天，他尚文书能不能进集团，全指望白小升！ 可以说他的未来，全在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 尚文书心里急速运转，想着先如何说服白小升！ 钱、权、美色，尚文书想过，但是没敢提，白小升那是什么人，集团巡视组，地位超凡，弄巧成拙，可得不偿失！ 尚文书这个老成稳重，心机超凡的人物，竟然有些无计可施，抓耳挠腮的感觉，恨不得白小升自己开条件！ 什么他都答应！ 白小升看尚文书一眼，终于点了点头。 这个人情，他收下了！ 尚文书这心一下落了地，无比感激地看着白小升！ 这个人情，他记下了！ “可大师这个人……不容易被劝动。”白小升纠结这件事。 “你放心，你放心，我研究过大师。”尚文书有点急不可耐，跟白小升交底，“我知道大师，这些年都没参加过剪彩，但是凡事总有例外，特别是，今天他老人家高兴。我这儿有一套说辞，你不妨参考一下！” 尚文书，连话都准备好了，白小升有点佩服他了。 真是老谋深算！ 尚文书跟白小升一阵耳语。 白小升眼神，渐渐明亮。 尚文书那套说辞，简直就是极高明的语言艺术。 把三十六计活用，旁敲侧击、试探渐进、迂回铺陈，连一句试探都能进退有度，语言之缜密，白小升都自叹不如。 得到这套说辞，白小升信心大足！ 当即白小升牢记于心，在心里反复揣测，一遍遍完善，力求成为自己的话，力求一会儿讲出来的时候自然、无瑕。 尚文书跟白小升的交谈，其实很短促，随后两人不再交流，加快脚步，因为大师已经走向屋舍里。 三青园，雅间。 菜，一道道上，色香味俱佳。 白小升看过一些米其林餐厅菜品美图，感觉跟这些都没得比！ 大师在餐桌上非常随和有说有笑，甚至还跟大家，共饮了两杯黄酒。 宾主尽欢，一片祥和之中。 白小升一面在心里，反复揣摩尚文书教给的那些话，一面寻找机会。 机会只有一次，要失败，就彻底失败了！没有第二次开口的机会！ 白小升谨慎异常。 尚文书比他更急。 正当俩人暗暗急躁之时，大师忽然把酒杯一顿。 “白小升，我觉得这版楼书，得算我一半，我还跟你出了半天力呢，我要拿它当教材，去教别的项目！” 宋大师似乎生怕白小升不同意，赶紧补充一句。 “你要答应我，那我看你面子上，等这个项目开业剪彩，我来一趟，如何？” 第七十八章 这就是经理级！ 宋楷大师的一句话，满座皆惊。 连吴启兵区长都有点傻眼了，要知道，自己的老师可小二十年没参加过任何的商业活动了，甚至连市长都难请得动，老头子总会找各种借口推脱。 眼下，他竟然主动要求来剪彩？ 简直，不可思议！ 吴启兵看白小升的眼神都变了，连他这个当学生的，对这个年轻人，都有点羡慕嫉妒恨了。 尚文书刚抿了一口酒，差点喷出来，含在嘴里，愣是忘了吞咽。 大师，自己上赶着，主动答应来剪彩？！ 这事儿，就这么简单？ 亏他尚文书精心准备，绞尽脑汁。才琢磨出一整套环环相扣，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辞，又卖人情，请白小升出手。 这，还没来得及派上用场，计划就夭折了？ 当然，尚文书知道，大师说的那句话极其重要——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来一趟！” 关键还是人家白小升，换一个人未必有这么大面子！ 尚文书把嘴里的酒一点点吞咽下去，反复揣摩这简单的一句话！ 他看白小升的眼神透着异样神采，白小升一次又一次刷新他的认知，这就是集团内部的青年才俊吗。竟然有，如此强大的能量！ 尚文书对集团的渴望，简直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觉得，只有到那里，他这一生，才会有更高成就！ 王曳满眼惊悸，看向白小升。 连开口邀请都不用，就能撬动大师的人，这就是白小升！ 看来等此间事了，一定要把情况报给集团里的那位，尽快拿出对策，针对白小升一人的策略。 三个领导震惊，面上却还能镇定。 老王、小宋、叶子，三人，已经瞠目结舌，震惊之后，目光之中极尽狂热。 要知道，这可是宋楷大师，传闻中从不参加商业活动的建筑设计界泰斗！ 这一次，竟然因为他们主管而改变了。 简直，难以想象！ 在座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白小升身上时，白小升也有点懵。 但随后，白小升心情激动。 就在宋楷大师答应的一瞬间，红莲的声音传来。 接连不断的提示，让白小升都有点应接不暇。 “完成任务，获得分数奖励十分，目前总分值一百分，恭喜晋级成功，目前等级——经理级！” “白小升，现任职位集团经理级，解锁资金五百万，可透支资金五百万！” “启动经理级辅助功能——语言转换，输入联合国工作语言六种，系统库备选语言五千种！” 经理级原来有两种资金，直接可用和可透支，可透支似乎需要一个理由，被红莲认可即可。 白小升脑海中还瞬间多了一个庞大列表，各种语言名称，甚至还有各地不知名的土著语。 “为什么，经理级的辅助是语言类？”白小升有些诧异。 这听起来，好像还不如最初的辅助搜索引擎强大。 “经理级属管理层，职位越高，接触各国客户的机会越大，搜索引擎因其局限性，会造成交流障碍，所以经理级开启辅助——语言转换。”红莲给白小升解疑。 这白小升能理解，他只需要动一下脑子，那数千种语言名称就能滚动一遍，非常方便。原来这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多语言。白小升感慨之余，忽然思维一顿。 这是什么…… 兽语？！ 排在语言名单最后的，竟然出现了这个分支。 白小升好奇下，一念选中，分支里竟然出现犬科、猫科、鸟类，诸如此类，更细分支。 这怎么还有，不是人话的种类！ 白小升真心有点懵了。 这也能行吗，还能跟动物交谈？那跟猫狗对话，岂不是喵喵喵、汪汪汪？ 这要落到别人眼里，那不成大神经病吗！ “哎，怎么样啊，小子，我这个提议，你不同意？”宋楷大师眼看白小升眼神有点发直，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道。 同意！尚文书差点替白小升抢答。要不是怕打断大师，惹大师不高兴，他一定会这么做！ 白小升，你这发什么呆啊！尚文书眼巴巴看着，心里一阵焦急。 “哦！”白小升被大师从思考中惊醒，眨眨眼，看大师一脸询问的神情，想起来了。 “行啊，我们欢迎之至！”白小升笑道，“这楼书里面本来就是有大师的许多创意，自然得算上您。” “哈哈，好！”大师开怀一笑。 众人松了口气。 这一下，真是算宾主尽欢。 尚文书、王曳平白得到大师承诺，要出席项目的剪彩，自然高兴，纷纷举起酒杯要祝酒，结果，俩人的手机竟然接连响了起来，相差都不到一秒。 两人一脸歉意，给大师打了声招呼，相继起身，出去接电话。 等回来的时候，尚文书、王曳看着白小升，表情极度的古怪。 这番变化，也让宋楷大师很好奇。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宋楷大师放下酒杯问道。 吴启兵区长、老王他们也满脸的好奇。 尚文书看了看众人，对着白小升一笑，“小白，从今天起，你不再是主管了。” 不是主管，难道撤职？ 宋楷大师一皱眉，似乎有点不高兴了。 “你现在是经理，和陈忠实一个级别！”尚文书大有深意地，看白小升一眼。 刚才的电话，竟然是来自集团的认命！ 为了一个小小的子公司经理，集团人事部门竟然，特意打来电话通知！ “哈哈，原来是升职了，那真是可喜可贺，一会儿你要多喝两杯！”宋楷大师哈哈笑起，拍了拍白小升的肩膀。 老王他们长处一口气，也是满脸惊喜。 白小升平淡一笑，这消息，他比在座的人知道的更早。 看来，只要达到相应的级别，集团里就会通知我所在的公司，强行提岗。白小升心道。 “只是这么一来，你们项目上岂不是有三个经理？”吴启兵区长笑道。 始终一声不吭的王曳，摇摇头了，接了一句，“不会的。” “哦，为什么？”吴区长奇道。 “我刚接到的电话。”王曳似乎百感交集，神色有异地说道。 “李明桐，疯了。” 第七十九章 凶名赫赫 一个堂堂的项目副经理，在一次楼书汇报会上，疯了？ 在座的众人，包括宋楷大师在内，都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李明桐是挖空了心思，穷尽了智慧，赌上了前途，拼老命给白小升挖了个大大的深坑，可千算万算，却没算到白小升跟大师根本是旧相识。 一场闹剧一场空。 这坑，最终埋葬的是他自己！ 一个人在唾手可得的成功，那狂喜的瞬间，知道了自己才是大傻蛋这个残酷“真相”，心境大喜大落，是个人都会魔怔。 更何况，李明桐早就让白小升给弄得有点焦虑失常。 疯，也算必然。 白小升忽然有点同情他了，其实，何至于如此呢！ 到了这种地步，白小升也不会去计较过往那些，毕竟人都疯了。跟个疯子算账，也没意思。 宋楷大师、吴启兵区长，虽然不知道这其中更深的详情，但他们二位，都是极有涵养的大人物，自然也就不会去关心一些个人隐私、八卦，他们甚至没有多问。 这倒省了很多事。 饭局，到了尾声。 宋楷大师、吴启兵区长，下午还有事，就跟白小升他们别过。 不论是大师，还是区长，走前都对白小升青睐有加，甚至口头约定，在闲暇之时，一起坐坐。 这在旁人眼里，简直就是莫大荣耀！ 连尚文书、王曳都羡慕的不行，要知道，这在他们眼里，可都是宝贵的政治、商业资源！ 送走领导。 白小升、老王他们分别乘坐两位老总的车，回的项目。 到项目营销中心门口，王曳副总放下车里的人，跟大家打声招呼，就匆匆离开了。 对他来讲，很多事，需要跟集团里的“那位”去汇报，这可至关重要！ 等回到了项目，白小升等人才知道，李明桐疯了的消息已经满场疯传，处处都能听到议论声。 连保洁大叔大妈，都在窃窃私语。 “你听说了没有，李明桐李副经理，疯了！” “怎么会，你听谁说的，早晨不还好好的吗？” “招商部小武亲自送的医院，听说转院了，精神病院！” “啧啧，这人好端端的，怎么就疯了呢？” “他晕倒的时候我看到了，那表情吓人的很，还尖叫着白小升的名字……” “白小升……” 白小升可不知道，经此一事。 他从全项目最不能招惹之一的存在，一口气脱.掉了“之一”两字，成了唯一！ 风头盖过陈大牙！ 尚文书到项目，第一时间就把陈大牙喊过去。 紧跟着，人事行政部主管，也被叫了过去。 不多时，白小升荣升经理的消息，就在项目上传开了！ 一下子，整个项目沸腾了！ 有史以来，只用两个礼拜连升两级，先挤走主管，后逼疯项目副经理，成为项目经理的人物——白小升。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白小升白经理，一下子都成了传说级存在！ 对众人来讲，李明桐那事儿，现在顶多算是八卦、谈资，大家唏嘘不已，也就过过嘴瘾。而白小升，这才是关系到切身利益的人物！ 特别是李明桐一派，简直精神超高度紧张！ 新官上任三把火，白小升可是烧出了推广部一窝工作狂。 谁知道，会不会也烧一烧他们！ 那可是把李明桐都给整疯了的狠人，谁敢怠慢就是找病，上赶着想去精神病院，跟前领导作陪！ 一来二去。 白小升的正式任命还没从总公司发过来，他个人威严已经到了某种巅峰程度。 现在，他说句话，恐怕比陈大牙都要好使百倍！ 传出的消息里，白小升的级别不是副经理，而是正儿八经的经理，跟陈大牙平起平坐。 对此，陈大牙问过尚文书，谁听谁的。 尚文书很明确的告诉他，“你们俩要是没有争执，那就商量着来，一旦遇到任何分歧，按着白小升说的为准！” 同级不同命啊！ 不过对此，陈大牙是毫无异议的。 一来，白小升的能力他见识过，二来，他也些微的有点怕…… 关于李明桐。 他终归是项目的高级管理人员，老员工。 尚文书指示陈大牙做好安排，明天要组成一个慰问团去探病，顺便捎过去一笔钱，也算公司的一点心意。 这也不光是尚文书的意思，王曳副总走后也打过电话，同样叮嘱这件事。 对这个背叛者，王曳副总也算仁至义尽。 探病的成员，本打算整个领导班子都去。 白小升有点纠结。 按说，他一个前部下、新经理是应该去看看，但白小升自诩没那么大度，也不想假惺惺，老李的媳妇、小舅子，还在看守所里，也是他“出的力”。 去，不好。不去，也不好。 白小升问问陈大牙，陈大牙立马替李明桐，坚决婉拒！ 白小升要去，李明桐非得从疯，变成疯魔不可！ “得了，我看白经理，你跟推广部这些天也挺累的，明天还是休息一天吧，跟周末连一起，好好的歇歇。”陈大牙建议道。 现在俩人是平级，白小升话语权还高过自己，陈大牙也没法强令。 白小升点点头，同意了这个安排。 推广部，也再度在全项目艳羡的目光中，放了假。 回到自己家，白小升一头扎到床上，这些天要说不累那是假的，他也确实想好好睡个懒觉。 当晚，白小升早早睡下，一觉天明，直到第二天魏雪莲来敲门，送早餐。 “哎，你接不接洗衣服的赌注？”白小升接过美女的爱心早餐，一脸饱含期待地问魏雪莲。 魏雪莲白了他一眼，轻启朱唇，就给了他一个字，“滚！” 白小升讪讪一笑，只得作罢。 周五这整天，白小升窝在家里，一步不出，看看电影，打打游戏，睡睡觉。 直到傍晚，他才接到一个电话，打破他私人小世界的宁静。 打电话来的，是郑东省。 “在家呢？出来，喝酒！” 这是第一句话。 沉默片刻之后，郑胖子说出了第二句话。 “这周末同学会，你得跟我走一趟，是时候，跟何雁冰算一算旧账了！” 第八十章 天不藏奸，与我何干！ 木屋烧烤。 白小升在店外确认了一眼，迈步走了进去，很快，他找到了等在那里的郑东省。 郑胖子眼看白小升到了，赶紧催促服务员上菜。 花生、毛豆、拍黄瓜，一把把的肉串、板筋、蹄筋、小腰子。 郑东省还要了一桶，十几升装的啤酒。 俩人一边撸串，一边豪饮。 聊起大学时代的过往，一杯接一杯干着啤酒。 很快，他们都醉了。 “你说，他何雁冰是个什么东西，道貌岸然，人面兽心！当年的系学生会长，整个一个下三滥！”郑胖子拍着桌子，破口大骂。 白小升重重点头。 想到何雁冰这个人，他这心里这么多年，也是恨意难平！ 初见何雁冰。 那是个仪表堂堂的男人，一米八的个头，帅气，看起来还文质彬彬的。言谈举止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成熟，声音也透着磁性。他个人的能力很强，一手毛笔字，更出类拔萃，惊艳众人。 总之，初见之下，这个男人优秀的，简直让人惊叹。 那时候，何雁冰是系学生会会长，白小升入会较晚，是四个副会长之一。 何雁冰入主学生会以后，各方面工作安排井井有条，深受年轻的女辅导员青睐，也让全系女人为之疯狂。 不过，白小升很快发现，这个何雁冰简直就是人渣，彻头彻尾的人渣！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已经不足以形容他！ 这个人的私生活很烂，跟很多女人都有一腿。 有一次，白小升甚至还无意间撞见，他在器材室跟一个女人激情的一幕。 当然，别人怎么活，那是人家的私事，旁人也无权过问。 白小升懒得理会。 直到有一天，郑东省怒冲冲地来找他。 胖子单相思的一个学妹，被何雁冰给始乱终弃，那个女人还怀了身孕！ 那时候，郑东省完全是一个纯情的胖子，得知这个消息，整个人都疯了，愤怒到，要去杀了何雁冰。 是白小升，死活把他给拦住了！ 始乱终弃，人家也终归曾经你情我愿。 你郑东省，一个外人有什么权利介入，看不过眼就要喊打喊杀？ 况且事情闹大，那个女人要怎么活！ 不过，白小升还是决定帮他，哪怕对手是风光无两的何雁冰。 谁叫，胖子是他最好的朋友！ 那时候，正巧白小升发现，学生会管理的资金，有极大的亏空，疑似被人挪用私吞。 白小升暗中调查过，嫌疑人直指何雁冰！ 凭白小升的头脑，他很快拿到了证据，与郑东省一道把何雁冰约到了学校小树林，僻静的角落。 证据面前，何雁冰吓得要死，涕泪横流，直接给俩人跪下了。 什么儒雅，什么风度，全都变成了狗屁。 何雁冰嚎啕中声称，自己只是暂时借用这笔钱，完全是因为他家里出了变故，急着用钱救命。 何雁冰还再三保证，一定会还上这笔钱，求白小升他们不要宣扬出去。 “那时候，我们多他妈.的清纯啊！”郑东省大笑。 白小升也大笑起来，“竟然真的，信了他那些鬼话。胖子，你还让人家对那个学妹负责！” “我们就是两个大傻.逼！”郑胖子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当时，他们让何雁冰签了一张保证书，保证还回资金，另外，还保证对那个小学妹负责。 随后，他们放了何雁冰，也真的没把这件事对外宣扬。 一个礼拜后。 属于他们的噩梦，来了。 先是白小升这个副会长，涉嫌亏空公款。 然后，同一天，郑东省帮一个崴脚的女同学回寝室，才一进去，那女人就扯烂自己的衣服，大声尖叫非礼。 立马有人冲进去，抓住郑东省，并声称亲眼目睹他耍流氓！ 当天两件事，都是何雁冰亲自带人，与另外三个副会长，对他们进行的“抓捕”。 当白小升他们，被押到了女辅导员跟前的时候，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连开口声辩都困难。 不过，白小升、郑东省当时依旧没有屈服，也毫不畏惧。 他们有证据！ 何雁冰才是那个贪污公款，耍流氓的人，他们是清白的！ 寄希望于辅导员主持正义，俩人拿出来收藏的保证书，转眼却成了一份“计划书”。 一份详细写着，如何诬陷要挟何雁冰的计划书，起草人是白小升、郑东省！ “连女导员都能搞上手，咱俩输的不亏，不亏！你说，是吧！”郑胖子迷醉地，笑着问白小升。 “不亏！” 白小升跟他碰了一下杯，一口气饮掉满杯啤酒，又给自己满上。 “天不藏奸，我听说，去年那个导员被校方开除了，也算是老天爷替我们要了一点利息。”郑东省喃喃道。 当时，女导员把事情上报校方，还声称，极力帮着白小升、郑东省两人“求情”。 可笑！ 最终，白小升落了个留校察看的大处分，直到毕业，都没有拿到属于自己的学位证书，而郑东省也落了个大大的处罚。 终归，他们输给了何雁冰，输得一败涂地。 “他妈.的，当初要不是怕连累你被开除，我真想把那傻.逼给打成真傻.逼，你不知道我连砖头都准备好了。”郑东省明明笑着说，眼泪却肆意横流。 那一段时间是何等的屈辱，他被全校的人戳脊梁骨，白小升也一样，俩人如丧家之犬一样。 郑东省端起扎啤杯，一饮而尽。 “我也一样，多少次想打死他！”白小升笑着，摇头，“多少个夜里，去小树林里嚎啊，跟要死的狼一样。” 曾经的大学时代，曾经难忘的痛楚，永远难以磨灭的回忆！ 这些年，经历过许多事儿，成熟了，也成长了。 那些，白小升没忘，也不敢忘。 “我就寻思有一天，我一定要拿回属于我们的尊严！因为它们本来就是我们的，我们不该背着这份屈辱！”郑东省狠声道。 白小升再饮满杯，用袖子一抹嘴。 “老天爷收的利息，那是老天爷的事。它不藏奸，与我何干！”白小升眼神迷醉，却透着狰狞，“而我，要收我的利息。不！我要连本带息，要回来！” “同学会，去？” “去！” 两个好兄弟，凶猛碰杯，再饮满杯！ 第八十一章 语言转换 白小升跟郑东省，足足喝光了一整桶啤酒。 桌面，盘碟交错，盘子底下垫着大把的竹签子，花生壳、毛豆皮，最上面，吃剩的各种肉串还有许多。 俩个人都有点醉了。 “服务员，来，把、把这些打包！”郑东省大着舌头叫服务员，然后跟白小升嚷嚷，“老白，回，回去接着喝！” “瞧你那德行，你、你还能回得去吗！”白小升笑骂。 他也有点大舌头，但比胖子要好得多。 “我家近，你今天，就就住我那儿。” “好，就去你那儿，接着喝！”郑胖子还念念不忘。 都喝成这样，服务员也怕他们耍酒疯闹事，赶紧把肉串撸到盒子里打包，给俩人拿单结账。 白小升摸出自己那张银行卡，一把被郑胖子抢过去，塞回他的口袋。 “得了吧你，就这俩钱，你还掏工资卡……本、本校长请你！” 郑东省抓出几张百元大钞，眯着眼也数不清楚，索性全都塞给了服务员。 “甭找了，多、多的算小费！” 这下，服务员脸上都乐开了花，殷切地把这哥俩扶着出门。 外面夜色正好，晚风清凉。 白小升、郑东省一人拎着一个打包袋，沿着大街往前走，步履铿锵。 去哪儿不知道，反正不似回家的方向。 俩人边走边扯，转悠转悠，酒倒是醒了不少。 走到一处人不是很多的街道，郑胖子离老远看到公厕，迅速把手里的袋子，往白小升手里一塞，撒腿就跑。 “我先去，我着急，你等我回来换你啊！”郑胖子边跑边说。 我又没跟你抢！ 白小升好气又好笑。 眼瞅胖子跑太急，自己绊自己直接摔个马趴。 白小升吓一跳，刚想喊，问他有没有事儿，就看到这个胖子就地一滚，起身接着跑，那动作行云流水，非常灵敏，连贯。 白小升都看傻了。 拎着两个打包袋，白小升走到一处路灯下，在那儿等。 等了一会儿，白小升忽然发现，迎面有一个人直奔着自己走过来，看身量，人高马大！ 白小升眉头一皱，立即警惕起来。 这边人可少，这不是抢劫的吧！ 等那个人走近一些，白小升才发现，那是个外国人，虽然看着壮，但脸上没有凶相，反倒是焦急，不过看到自己似乎又很欣喜。 这个文质彬彬的外国男人，手里似乎还捧着一张大纸。等再靠近一些，白小升看明白了，他手里拿着的是一张地图。 这是个迷路的老外，要问路？ 白小升有所猜测，老外已经站到跟前，不过随着靠近，这老外明显皱了皱眉，似乎嗅到了白小升身上的酒气，有些犹豫，却还是举起了手里的地图，叽里咕噜说着什么，比比划划的，似乎真在问路。 他说的什么，不是英语？ 白小升一愣。 “检测到宿主需要，启动第二辅助功能——语言转换。” “检索完毕，对方所说的语言为法语，普罗旺斯方言，开启转换……” 红莲的声音响起。 几乎同时，白小升的耳中传来正宗普通话，腔调还是这老外的。 “我想去天南酒店，请问怎么走？地图上说在这附近，但是我一直没有找到，你能帮我吗？”老外重复说了一遍，随后叹口气，有些失望地摇头，“好吧，我的朋友，看来你不懂我的语言。” “天南酒店在一条街外，距离很近。”白小升开口了。 竟然是一串法语。 白小升一愣。 那个老外也一愣，眼神一下明亮起来。 “天哪，你的……法语好正宗，是我家乡的！” 老外跟他乡遇故知一样，激动不已。 白小升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 看来，一旦使用语言转换，他能自由地说对方的语言。 这倒不错！ 这老外也挺幸运的！ 白小升手指一个方向，耐心地告诉这个老外，怎么走怎么走，对方点头犹如小鸡啄米。对白小升的“精湛”的法语，赞不绝口。 送走这个老外，白小升还觉得挺有意思，自己无形成了语言大师，看语言库里能使用五千种语言，单凭这个辅助，下半辈子转行翻译，是吃喝不愁的。 正想着，他身后传来一阵动静。 汪，汪汪。 白小升回头，发现一只的流浪土狗，在对他叫。 狗？ 白小升下意识地想起，语言库最后一项有兽语，里面还有个犬科，难道这也能翻译？ “检测到宿主需要，启动语言转换。检索完毕，对方所用语言为犬类，田园犬分支……转换开启！” 几乎瞬间，白小升听到了。 “我太饿了，把吃的给我！” 狗的叫声很短，但是结合情绪，翻译成人类语言，未必短。 白小升惊奇地看着这条消瘦的田园犬。 “快给我，不然我不客气了，我要抢！”这狗已经准备扑过来。 “等等，你要吃的，我给你！”白小升心里想的这意思，开口也要这么说。 然而，他发出的声音却是。 “汪，汪汪，汪汪汪！” 怎么是狗叫的声音！ 白小升自己都吓一跳。 看来，这个语言转换，还真得适应，慎用！ 那只本来很凶的流浪田园犬，也被吓一跳，瞪大眼看着白小升，甚至有点瑟缩。 白小升无语，把两个打包袋敞开，放在地上，示意这狗可以吃。为了让它安心，白小升转身离开。 走出好远，白小升回头，看到那条狗在拼命吃着东西，眼睛却还不放心盯着他看。 白小升摇摇头，扭脸看到远处郑胖子傻愣愣看着自己。 “你没事吧。”白小升走过去，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我可能有事！”郑胖子拼命眨眨眼，“我、我刚才好像看到，你跟一条狗在对话。” 这胖子看到了！ 白小升想了想，这事儿没法解释。 白小升拍拍郑胖子的肩膀，“你醉了，酒量不行，以后就少喝点！” “是吗？”郑东省疑惑。 “对了，这顿酒是我请的，你没带钱，下次记得请回来。”白小升煞有介事，说完就走。 “我没带钱吗，我怎么记得是我花的。”郑胖子看着白小升的背影，摸出自己钱包，打开，里面空空如也。 “还真一毛钱没有，我真没带钱？” 第八十二章 世界真小 周六一大早，白小升就让一串敲门声惊醒，等他睁开眼，敲门声又没了。 也不知道是做梦，还是真的。 纳闷之余，白小升才发现，自己是睡在地上的。 他那张硕大的双人床上，正被一个胖子占据。 “我一定是让这死胖子，给踹下来的！”白小升揉了揉太阳穴，还有点晕沉沉的感觉。 忽然，一阵闹铃声响起。源自床头，郑胖子的手机。 白小升看到了令他惊讶的一幕。 原本，睡得跟一头死猪一样的郑东省，一下坐起身，手忙脚乱地四下找衣服。 “我衣服，我衣服呢！” “衣服在你身上穿着呢！”白小升忍不住提醒。 郑胖子愣了两秒，看看自己，长出一口气，然后他看看白小升，一脸惊奇道，“老白，你怎么在我这儿。” “这是我家！”白小升无奈。 郑胖子眨眨眼，好好看看周围，这才讪讪一笑。 “哎，我说你行啊！闹钟一响，跟集结号一样，立马就起，毅力可嘉，难能可贵！”对这个，白小升真的很服气。 郑胖子一阵苦笑。 “这都是近年，养成的习惯。你觉得我这校长怎么来的，吃苦吃出来的，光肉我就掉了好二十斤！” 郑胖子说到这儿，颇有些咬牙切齿。似乎掉下去的肉，让他无比肉疼。 白小升挠挠头，他一点不觉得这胖子跟印象里比较，有瘦……更别提二十斤…… 也就是说离校后，郑东省更胖过…… 眼下，俩人醒都醒了，也没什么睡意了。 白小升先去洗漱。 郑胖子则靠着卫生间门框，又一茬没一茬，跟里面的白小升说着话。 “昨天，咱俩究竟是谁付的钱？” “说实话，你是不是喝烂醉，跑大街上学狗叫了！” “闹铃响之前，我怎么隐约听见有人敲门呢！” 说到最后一句，郑东省话音没落，门又被敲响了。 这一次真真切切，不是梦。 白小升从卫生间里探出头，他刚刷上牙，满嘴的白沫子。 “是我的早饭到了，你帮我去接一下啊。” 白小升一指桌面上的钥匙。 “呦呵，你还定了早餐，挺讲究的啊。”一听说有吃的，郑胖子高兴了，颠颠跑过去，拿钥匙开门。 白小升漱完口，用毛巾擦擦嘴，走出来。 他是有心要跟郑胖子炫耀一下，自己的美女邻居。关键是，美女还管给他做早饭。白小升觉得，自己可以好好地吹吹牛。 “你怎么这么半天才开门，我都敲了好几遍，我还拿回去热了一下，你赶紧……” 门还没打开，外面的声音已经传进来，是个温婉的女音，很动听。 郑胖子表情，顿时有点古怪。 等门完全打开，郑胖子跟门外的魏雪莲，都一愣。 白小升刚想给他们相互介绍，就发现不对劲。 “小魏！” “校长！” 两人一声惊呼，他们是认识的。 白小升瞬间明白了，忍不住呵呵干笑了两声。 “我就说，一个去当培训讲师，一个开办培训班的，哪有这么巧的事！”白小升感叹，“世界真小！” 郑胖子就是那个，白小升诅咒过无数次的，魏雪莲的老板。 “你，来给老白送早餐？”郑胖子有些不可思。 “你是白小升的朋友？”魏雪莲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铁哥们！”郑胖子接过盘子，还不忘回头问白小升，“咱俩，谁大？” 白小升一愣。 我叫弟妹好，还是叫嫂子。 郑东省夸张地比对口型。 “行，那你们俩个先聊，我先告辞了。今天还有课，我得马上过去。”魏雪莲一笑，转身离去。 走几步，她又回来了。 “郑校长，明天那个培训很重要的，你真的不过去吗？”魏雪莲问道。 “明天不行。”郑胖子摇头，看了白小升一眼，“明天，我们有更重要的事儿！” 何雁冰，同学会。 几年的仇怨，是时候了结一下！ “那行吧，我先走了。”魏雪莲一笑，替他们关上门。 郑东省飞快把早餐放在桌上，特别八卦地跑到白小升跟前，贱模贱样地，挤眉弄眼。 “老实说，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怎么还没住在一起？别跟我装了，都开始送早餐了……” 白小升懒得理他，自己端咖啡喝起来。 郑胖子也不客气，捞起土司面包就吃，边吃边继续追问。 正聊着，门又被敲响了。 “难道是给本老板，也弄了一份早餐！”郑胖子无比欣喜，起身，要去开门。 白小升呷了一口咖啡。 “白小升，你在家吗，今天周末，闲着也是闲着，跟我去战队那边转转？”门外传来另一个女人的声音，不如魏雪莲温婉，有如同银铃一般清脆。 白小升一口咖啡喷出来。 该他手贱，非帮郑东省打什么比赛，闹得这个女人是黏上他了，一到假日就跑来问，要不要去战队转转。 当然不要！ 白小升也真拿她没辙。 “胖子，你就说我不在！”白小升拼命压低声音，喊郑东省。 “疏影大神！”郑东省听出来门外是谁了，两眼放光，冲着白小升摆摆手，“去卫生间，别吭声，别破坏我跟偶像的美好时光！” 白小升首次顺从地听话，溜进卫生间。 郑东省仓皇放下手里的土司面包，划拉下嘴角的渣滓，忽然且悲且怒。 “啊，老白这混蛋，怎么这么有女人缘！该死，他是要脚踩两只船啊，真卑鄙……我的疏影大神……好羡慕！” 郑胖子颠颠去开门。 白小升背靠卫生间的门，隐约听着外面郑胖子跟韩疏影聊天。 他自己喝着咖啡，目光落到一处。 卫生间一角，摆着两块青砖。 这是昨晚，郑胖子死活要拿回来的，说是给何雁冰准备的。 白小升目光一沉。 当年，他也是不止一次想，给何雁冰一砖头。但那都是实力不济之下，最无奈的选择！ 现在不同了！ “红莲，开工了！”白小升，心念一转。 “时刻就绪！” 红莲的声音，永远悦耳。 是时候，为明天做准备了！ 白小升眼神冷厉。 这一次，他要让何雁冰承受比比肉.体上的痛楚，痛苦百倍的惩罚！ 第八十三章 赴宴之前 送走韩疏影，吃过早餐，郑东省也没走。 明天，就是同学会。他一直跟白小升念念叨叨，如何向何雁冰，讨还当年的公道！ 郑东省对厕所里，那两块捡来的砖头，情有独钟。 “我打算，明天背个包去，把它们放进去，在合适的时候，让它们碎在何雁冰的脑袋上。”郑东省说得很认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还问白小升，“你觉着怎么样？” “不怎么样！报仇就一定要动手吗，拍死他你还得坐.牢，为个人渣不值！”白小升摇头，又补充一句。 “最关键的是，不够狠！” 够吗？当然不够！ 他们几乎被毁了一辈子，单单叫何雁冰头破流血，就想两清？ 门都没有！ 白小升一直觉着自己是一个懒人，有时候，甚至懒到去记仇。 但是与何雁冰的仇恨，他至死不忘！ 看着郑东省，白小升又回想起，那个大学时代，那个超级好脾气、好欺负的胖子。 那时候，郑东省整天嘻嘻哈哈，跟谁也不急眼、不翻脸，甚至被整蛊了，自己笑的比对方还开心。 就这么个没心没肺的胖子，现在，想拿砖头开人！ 白小升，理解。 大学里，最后的时光，对他，对胖子来讲，就好像人间地狱一样！ 只要在校园里，无论他们走到哪儿，都会被戳脊梁骨，被嘲笑，被辱骂。 很多朋友，都变成了路人。 很多机会，都化为了泡影。 档案里那抹不掉的污迹，没有意外，将跟随他们一辈子，成为擦不掉的污点。 白小升在大学期间，何其优秀，无论是学习成绩、组织能力，都是最拔尖的那批，甚至有人预测，他一定能端上铁饭碗。 但是背着这个处分，有着“挪用公款”的污点，白小升想考公务员，都不行了！ 不光如此，他的学位证，竟然也因为“品行不端”之类的理由，被校方扣除，甚至毕业证也要拿不到。 白小升愤怒过，甚至大闹过，结果，他得到的，只是多了一个处分而已。 最后，还是郑东省说他有办法，可以试试。 白小升要离校的当天，郑东省竟然真的替他跑下来毕业证。握着那个证书的时候，白小升揽在怀里，痛哭流涕。 学位证，依旧没有任何可能。 但白小升，不在乎了！ 为了庆贺，他请郑东省下了馆子。 就是那种街边很小的门脸，有很脏很破的，所谓的雅间。 俩人躲在里面，要了两瓶高度数的白酒和便宜的菜，就那么喝着。 人生头一次，喝得酩酊大醉，哭得稀里哗啦。 白小升清楚的记得。 郑东省把瓶子里，五十二度的酒往自己喉咙里倒的场景。 清楚的记得当时，胖子喊过的话—— “我郑东省发誓，不管是用五年，还是用十年，我一个要混出一个人样，把这些痛苦，十倍还给他何雁冰！” 酒水混着泪水，肆意横流。 当时，白小升一把夺过来酒瓶，把剩下的一饮而尽，随后把酒瓶子狠狠摔碎在地上。 “我以此为誓，必报此仇！” 当年他们就像条狗一样，躲在没人看到的角落，嚎啕，舔舐着伤口。 没有人生的方向，甚至没有未来的幻想。 白小升苦笑着摇头。 当时，还是太年轻，他们的庆祝显然早了些。 得到毕业证的白小升，也曾想不离校，因为当天，就有一场盛大的招聘会。 可是，拿到毕业证的白小升，依旧被拒绝，不能参加这场校方主办的招聘会。 当天，白小升离开了，除了郑东省和为数不多的两个人，他拉黑了其他所有人，断绝一切联系。 也直到近年，他才慢慢和一些人，又有了联系。 由于没有学位证，档案上背负污点，大企业他去不了，只能去天海传媒这样要求不高的小公司，去熬工作经验。 这些年，吃过的苦，受过的罪，白小升一笔一笔记在心里，不敢忘。 眼下，终于要跟何雁冰再度相逢。 思绪回到现在。 白小升回忆着，昨天让红莲搜集到的种种讯息，他的眼神闪烁，寒芒如刀。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来了，你准备好了吗？何雁冰！”他轻声念着这句话。 其实，吃过早餐，白小升就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他接连打出过好几通电话，每一次通话的时间都不短，他避着郑东省，要在明天给胖子留几个大大的“惊喜”！ 好戏不怕晚。 同样，报仇要沉得住气！ 直接碾压对手，有什么意思，钝刀子割肉才是复仇的真谛！ 与白小升不同，郑东省从中午开始，接到了数个电话。 白小升去阳台，他去卫生间，白小升去卫生间，他去阳台。 白小升好奇过，也注意到，胖子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劲，不过每次面对白小升，胖子都会神色如常。 白小升想了想，没有问。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再好的朋友，也需要一定的距离和空间。 如果郑东省想让他知道，就一定会告诉他。 总之，这是一个电话频繁，俩个人都很忙碌的一天。 直到晚饭，俩人才停歇下来。 定了饭菜，还有啤酒。俩人不吭声的对坐，吃着喝着。 忽然，郑胖子抬起头，很认真地看着白小升。 “老白，你知道吗，何雁冰混得比我们都好，我听说他在一家颇有名气的公司，当副总，而且自己也创业，成立了一家公司！” 白小升点了点头。 这些，他知道！ 郑东省沉默，一声不吭地喝掉一罐啤酒，有些艰难，却狠狠地说了一句。 “我们混的或许不如他，可是我还是要去！就算坐牢，我也要讨一点利息！” “胖子，你信我吗？”白小升直视郑东省，很认真地问。 郑东省一愣，随后一笑。 “废话！” 除了疑惑白小升为什么问这么个问题，郑东省回答的没有犹豫。 不管是大学，还是现在！ 这种信赖，让白小升心中一热。 苦难再多，万幸有兄弟。 “明天的事，我都准备好了。你跟我过去，我不希望你动手。我要你看着，我怎么让何雁冰偿、还、欠、债！” 白小升最后四个字说的狰狞，有力！ 第八十四章 你，一股人渣味 周日一大早，郑东省回家换了一身正装。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郑东省看起来像模像样，颇有几分上位者气质。 白小升一笑，只捡了一套干净的休闲装穿上。 “你就穿这个？”郑东省看的一愣。 “怎么？我还得，专门为这次同学会精装打扮？这样就好。到时候，能不动手就不动手，万一动手，这身多方便。”白小升逗胖子。 郑东省一听，立马也要换回来。 “行啦，行啦，你就这套吧，我是没合适的衣服，特意买套新的也是给人看笑话。你这身挺好，可以给我压阵。”白小升制止了他。 郑东省这才作罢。 时间临近，俩人下楼出发，坐的是郑东省的车，三十万左右的商务款。 同学会的地点，定在天南市中心，全市最高楼——二百八十米的天南明珠塔顶层，五星级酒店。 一路没堵车，他们用半个多小时，就进了明珠塔的外广场。 “你看那个人，是不是韩冬旭！”郑东省忽然眼神一眯，向前努努嘴。 白小升看过去。 明珠塔入口，站着几个人。 为首的个子很高，西装笔挺，咧着嘴的笑容很有特点，而且始终在笑，但似乎他的笑容，是一个常态的表情。 果然是韩冬旭！ 曾经跟白小升一样，系学生会四大副会长之一，何雁冰铁杆亲信。 因为他独特的笑容，又有个外号，笑面虎。 韩冬旭带着几个人，正等在那里。不时有车经过，停下来。韩冬旭会热情打招呼，看来他是负责接人。 白小升眼神冷漠，这个人，他同样记忆深刻。 第一个跳出来，信誓旦旦告诉大家，是白小升贪污挪用的公款。 第一个动手，暴打郑东省的人。 现在，何雁冰组织同学会，他来当迎宾吗！ 郑东省狠狠盯着韩冬旭，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放松点，正主还没见着，犯不着这样了。那，不过就是一条狗。”白小升一笑，“有些人啊，还真不如狗。” “一条狗吗？”郑东省一笑，放松了一些，跟白小升开起玩笑，“你这么侮辱狗，爱犬协知道得告你！” 说着话，他们已经驱车过去，缓缓在韩冬旭身前停下来。 韩冬旭探头看着。 前一辆车刚过去，他没留意后面，这是谁。 车窗摇下。 “好久不见啊，韩冬旭！”郑东省说话时，名字咬的很重。 韩冬旭的笑脸微微一凝，眼神微变，不过只刹那，神色就恢复如常。 “原来是你们……郑东省，白小升！” 韩冬旭念着这两个名字，嘴角的笑容更盛。 “你们能来，很好，很好啊！”韩冬旭笑容洋溢。 这对兄弟，当年可是让他们整的很惨。 特别是号称全系拔尖的人才，系学生会副会长的白小升，更是一度成了全校人人喊打的对象！ 这些事，他韩冬旭出力颇多！ 这些年，每次回想起来，他心理都有一种莫大的满足与快感，那感觉，甚至连女人都不能给予！ 眼下，他们终于来了吗！ 其实，韩冬旭为了他们能来，可是暗暗想了不少辙，七拐八拐找人邀请去请郑东省。 郑东省来，白小升也会来。 这次他又算对了！ 这次同学会，好玩了！ “混得不错啊，死胖子，都开上车了，这车得二三十万吧。”韩冬旭趴在车窗口，很粗暴的拍了拍车窗，甚至提膝盖撞了撞车门。 脸上，却不加掩饰地流露出轻蔑、嘲讽。 “我接了半天人，就你这车挺少，毕竟，混成这样的也没几个。”韩冬旭很开心。 郑东省冷冷看着他。 “哎，西装不错，哪儿买的，淘宝还是西三城？”韩冬旭伸手扯了扯郑东省的西装领子。 西三城，天南最大的假货市场，假冒伪劣集散地。 郑东省咬肌泛起，不过想起白小升方才的告诫，一忍再忍。 “哟，这不是咱们系那大才子嘛。”韩冬旭目光落到白小升身上。 郑东省只是个配菜，白小升才是主菜。 “穷穿貂富穿棉，老板穿休闲。一身休闲装，混得不错呀！”韩冬旭忍不住大笑起来，“我这就不行了，给人打工，衣服也只是几千块，跟你这差远了。我想着一会儿，何总过来，是不是还得亲自跟你，套套近乎啊。” 白小升淡淡地看着韩冬旭，笑了。 “你的何总不跟我套近乎，我也得主动找他，承蒙当年的关照，我们可一直没忘。” 白小升随手拿起郑东省车里的一罐清新喷剂，悠悠朝着韩冬旭脸上一喷。 韩冬旭猝不及防，惨叫一声退后。 “最近室外霾多，把车窗关上吧，一股人渣味都飘进来了。”白小升把那罐清新剂给胖子。 郑东省会意，牟足了劲，丢到韩冬旭脸上。 韩冬旭又一声惨叫。 “没事你多喷喷，味太冲了，一会儿上去的时候，记着离我们远点！”郑东省故意哈哈大笑，一脚油门远离。 “死人渣！”郑东省一阵快意，对白小升说，“论口才，你能把他们全给怼死，好，你负责骂，我负责打，我们联手横扫他们！” 白小升一耸肩膀。 “刚才，你还挺能忍，我是没叫上来就炸，但也没让你忍他！”白小升忍不住道，“还有你扔东西干什么，东西不要钱吗。” “啊，你不是这个意思。” …… “算了，你开心就行。” 白小升一笑。 那边。 韩冬旭一阵手忙脚乱，不停地揉擦着眼睛。 四周，几个人，团团乱转，却什么也帮不上。 好容易有人提议用水洗，可又没有矿泉水，只能作罢。 俩眼睛揉成了烂桃子的韩冬旭，脸上再没有了招牌的笑脸，而是脸色狰狞。 他以为让生活蹂躏数年的白小升，已经没了当年的锐气。 可现在他才发现，白小升依旧当年。 那个口才超凡，勇气无双，跟十几个人动手，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站起来的狠人。 韩冬旭恨意之余，眼神竟然有着一抹变态般的兴奋。 这样的白小升，才值得对付。 数年前，我帮着何雁冰毁了你，数年之后，我要再度毁了你！ 第八十五章 进门不易 白小升跟郑东省停好车，步行重返明珠塔入口。 离老远，郑东省就看到俩只眼睛肿得跟红桃子一样的韩冬旭，胖子忍不住哈哈大笑，比韩冬旭刚才笑的还欢畅。 韩冬旭身边的几个同学，有些尴尬。 有人悄悄在后面点个头，扬个手，就算打招呼。 白小升微微点头。 这些人，都是随大流的货色，对他们，白小升跟郑东省都不在意，也没有什么怨恨。 “我说桃子……啊，不是，韩冬旭，你这么一整，帅多了！”郑东省一脸肯定，竖起拇指。 韩冬旭的眼神简直想杀人，但的脸上还在笑，也亏他能做得出来这么复杂的表情。 “顶层，青云阁，是我们定的包间，你们两位上去吧。”韩冬旭说道。 青云阁，听着像什么小说门派，但是白小升通过红莲搜索，有所了解。 青云，其实取自“平步青云”的意思，迎合有钱人心态，又是仿古风格，还有就是酒店特意彰显明珠塔的高度，在顶层犹如站云端。 平步青云吗？白小升一笑。 也许马上就跌下云端！ 白小升想着，忽然瞧见韩冬旭眼眸闪过一丝狡黠。 这小子，又憋什么坏屁？ “那我们就上去了，你在这儿好好看门～啊！”郑东省大笑道。 狗，合适看大门！ 韩冬旭听出胖子的意思，眼神闪动一丝怒意，不过硬生生压了下去，装没听到。 不理韩冬旭，白小升、郑东省往明珠塔里走，刚到大堂门口，他们就被两名保安给拦了下来。 “先生，你不能进去。”一名保安直言不讳，对白小升道。 “嗯？为什么不让我们进！”郑东省惊愕。 “你能，但是，他不能。”另一名保安一指白小升，“我们这儿有规定，八十八层以上，宾客必须着正装，这位先生的衣着不符。” 白小升心念一动。 红莲立即搜索。 确实，明珠塔八十八层以上是高端商务和顶级酒店，有这条规矩。 “这是谁定的。”郑东省忍不住叫道，随后眼珠一转，“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八十八层以上，或许我们……” “您要去顶层，那位先生跟我们打过招呼了。”一名保安一指韩冬旭。 郑东省无话可说，回头，狠狠瞪了韩冬旭一眼。 他有点窝火，拉着脸对保安说，“我们是消费者，客户，你们怎么能这样！要是市长来了，不穿正装你们也拦！” “那不拦。”保安懒洋洋问，“你是市长吗？” “你！”郑东省气得不行。 “算了胖子，就算进的了大堂，电梯也有专人负责，我穿这样确实不放行。”白小升刚搜索了规定，自然知晓地清楚，“回去换是来不及了，我们再想想辄。” 白小升说着，看一眼保安。 俩保安嗤笑一声，似乎很不屑。 规定方面，明珠塔一直很严厉执行，想搞特殊化的人多了，也没见几个成功。 外面，韩冬旭看着白小升、郑东省吃瘪，乐够呛。 等你们灰头土脸出来，我再帮你们。真进不去，同学会少了你们，还有什么意思！韩冬旭心道。 他车里，其实放着一套西装。 而这，只是他利用规定，给白小升、郑东省的一个下马威。 “哎，这个白小升，连正装都不穿，这不是找不自在吗。” “就是！不过，你看他穿那样，像混得好的吗，我估计他没怎么穿过正装。” “堂堂的尖子生，混成这样，唉……” 站在韩冬旭身后的同学，忍不住低声的议论。 那边。 “老白，你别急，咱也是有人的，你等等！” 郑东省瞪保安一眼，掏出手机匆匆跑到一边，开始拨打。 两名保安相视一笑，笑容里有几分讥讽。 这一幕，他们见多了，都以为自己认识两个人，就能手眼通天。 白小升微微皱眉，也在想办法。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来电的，竟然是宋楷大师。 那天宴会后，老爷子就给了他一个私人号码。 白小升跑到一边，接通电话。 “小子，你有时间没有，出来聊聊天，喝杯茶。” 宋楷大师约他。 “不好意思，大师，我现在参加同学会，可能走不开。”白小升遗憾道。 “没关系，你有空再说。”宋楷大师也有点遗憾。 因为一个同学会，就拒绝大师！ 这要让尚文书他们听到，一定捶胸顿足。 而被拒绝后的大师，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高兴。 这让吴区长知道，难免目瞪口呆。 “对了，大师，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白小升赶紧道。 …… 挂了电话。 白小升回到两名保安身前，神情恬淡，不急不躁。 郑东省匆匆赶回来，擦擦头上的汗，对白小升得意道，“搞定了啊，搞定了！本校长人脉广博，联系到他们这儿的领导，放心，一会儿就能进了！” 那俩保安，依旧轻笑一声。 不过只过了片刻，俩人各自扶着耳麦，皱着眉头听着什么。 “后勤王总，说带他们过去……” “那就带过去，避着点人。” 俩保安似乎不太乐意，嘀咕两句，勉强同意。 “跟我来吧。”一名保安用很生硬地语气道。 总归能进，郑东省乐呵呵，完全不在意，还朝白小升得意一笑。 白小升给胖子竖了个大拇指。 俩人跟着那个保安，往里走。 “他们进去了！” 韩冬旭那边，有人惊呼一声。 韩冬旭本人也是一愣，有些难以置信。 “看来郑东省这个死肥猪，还是有点门道！”韩冬旭嘟囔一句，随后冷笑，“也罢，有点能耐，整死才过瘾！” 白小升他们前脚刚走。 一个顶着满头灰白头发，面相却很显年轻的中年人，匆匆赶了过来。 原本漫不经心的保安，看见这个人，惊了一跳，赶紧挺直身子，要敬礼。 那中年人一摆手，急不可耐问道。 “人呢，刚才这里是不是有俩人，被你们拦住！” “是、是后勤王总，要放行，刚被带进去！”保安脸色发白，有些结巴，却不敢撒谎。 中年人眉头一皱，沉默片刻。 “你们安保部和后勤部，失责，滥用职权，这个月奖金扣了！还有，你去通知后勤那个老王，让他给我滚到大门口，站一个月岗！” 中年人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保安冷汗如雨。 第八十六章 陈铭 那名保安把白小升、郑东省领到一个电梯间，态度冷淡地给了他们一张卡片，吩咐两句，就转身离开。 那张卡片，是安保部的暂时通行许可，交给开电梯的，就能到达顶层。 返回门口的路上，保安忽然皱了皱眉，一手扶着耳机，似乎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脸上一阵惊悸。 随后，他就看到了那位满头“奶奶灰”的中年人，脸色冷峻，有些急躁的，直奔自己而来。 保安脸色一下煞白，赶紧跑步迎上去。 “人呢！”中年人不等他说，喝问。 “在那儿！”保安赶紧一指。 远处，白小升跟郑东省还在等待。 中年人不理保安，快步奔过去。 那保安干咽了咽口水，有些惊魂不定地瞄了两眼，飞速逃离。 天南明珠塔，光电梯间就有十几个，白小升跟郑东省等的这个是专供高层使用。 因明珠塔的规定，在这里等电梯的人都是一身正装，所以他穿着相当扎眼。 郑东省正在得意洋洋，跟白小升炫耀自己在天南的人脉，白小升微笑着，当个好听众。 “请问，你是不是白小升先生。”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白小升回过身。 他看到一个满头灰白头发，皮肤净白如三四十岁，笑容满面的中年人，很斯文，但是眼角眉梢隐隐散发的气势，甚至比尚文书还强一些。 “您是？”白小升好奇问道。 他确信，没见过这么一位人物。 “是宋楷老师，让我来接你，来晚了一步，实在是抱歉！”中年人微笑着，亲和力十足，自我介绍，“我叫陈铭。” 陈铭？ 白小升听到的同时，脑子一转，红莲迅速搜索“明珠塔，陈铭”一切讯息。 搜索到之时，白小升也倒吸了一口气。 陈铭，坐镇天南明珠塔总负责人，开发企业的副总，因为开发企业属国企，算起来比尚文书还厉害！ 白小升惊讶的是—— 听陈铭的口气，他竟然也管宋楷大师，叫老师！ 宋楷大师这弟子，都这么牛吗！ 白小升现在对宋大师，重塑认知。 怪不得，尚文书、王曳恭敬如此，比对市长都谨慎。 “请借一步说话。”陈铭做了个请的手势。 白小升跟他，到人少的地方。 郑东省识趣，等在原地。 说实话，陈铭对白小升的年纪也很吃惊。让自己老师推崇的人，竟然是个毛头小伙子。 不过惊讶之余，陈铭脸上没有丝毫轻慢之意。 聊了几句，白小升谈吐自然又不失礼貌，让陈铭好感大增。 “你在老师的眼里，那可是大红人！他老人家特意叮嘱我好几次，不能慢待！” 陈铭笑容可掬，随和如朋友一样，完全是以平等姿态跟白小升交谈。 “你们的聚会在青云阁？那是小包间啊。我现在马上给你们换一个大包间，宴席另备，一切花销都算我的，你别和我争。这个面子，你可得给老哥！” 陈铭的语气简直不容商榷。 “那我也攀个大的，就叫您一声老哥。”白小升也不想虚头虚脑，笑着坦诚，“陈老哥好意，我心领了，这次我们同学会，我不做东，而且说起来邀请我的人……我们有不小的矛盾！” 白小升没有细说，但眼神发冷。 陈铭何等人物，一下明白了，面色不变笑道，“行，那这一次就算了。” 陈铭一顿，继续道，“在这里，我陈铭说话，还是好使的。年轻人快意恩仇，也不是坏事！” 陈铭没再多说。 白小升笑了。 “那我多谢陈老哥！” “不用，只要有时间你带老师常来我这儿坐坐就行！”陈铭一笑。 白小升回去的时候，郑东省已经等得有点急。 “电梯都错过好几趟了。哎，刚才那是你朋友？”郑东省问。 白小升点点头，直接招呼他往另一个方向走。 “不等电梯啦，再等几分钟就来了。”郑东省叫道。 白小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看一眼旁人，悄声对郑东省说，“刚才我朋友说了，那边有个不常用的，现在空着，赶紧走。” 还有这好事？ 郑东省赶紧跟白小升后面。两人转了个弯，直接推开一道门，里面竟然真的有一部电梯。 负责开电梯的不是外面那种中年妇女，而是一个很年轻很漂亮，如影星一般的女人，穿着雪白衬衫，不过膝的短裙，黑色丝袜高跟鞋，笑容甜美，性感十足。 “现在负责开电梯的，都这么漂亮吗？”郑东省直咋舌。 俩人进了电梯，白小升装模作样，把保安给的纸片递过去，那个女秘一样的美女，依旧笑容可掬接过来，直接按下顶层。 这部电梯又快有稳。郑东省甚至还流连在美女高级香水的气味中，竟然已经到了。 “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到尽头，您的左手边，就是青云阁。”美女笑靥如花，声音甜美异常。 郑东省有点流连不舍，被白小升给硬生生拖走了。 顶层的走廊极为宽阔，挑高数米，视野辉宏，完全是五星级酒店大堂的模样。 两侧间隔很远会有一扇门。 “崇山阁”、“风月楼”、“春水渡”…… 都是些颇有个性，或者意境的名字。 来往也有一些人，进出各间包间，郑东省很想探头去瞧瞧，又觉着跟没见过什么世面似的，强忍着不去看。 终于，他们来到“青云阁”的门前。 不等他们推门，门从里面推开，出来一个文弱瘦高的男人。 一见白小升他们，双方都愣了。 “老白，老郑！”那男人无限欣喜。 “路南！”白小升跟郑东省，也是面带惊喜！ 大学时代的最后一年，也不是所有人都对白小升他们哥俩视如污秽，唯恐避之不及。 有些人一直坚信他们的品行，甚至全力帮过他们。 路南就是其一！ 三人再度相逢，惊喜之余，感觉有好多话要说。 “看你小子，现在混得不错，发财了吧。”郑东省笑道。 “马马虎虎。”路南笑着摇摇头，脸上似乎隐隐有几分的心事，不过随后被他隐去，“谁过日子总一番风顺，没个沟沟坎坎还叫人生吗。” 路南看向白小升。 一身休闲装，不是任何牌子，但气度悠然。 同辈最杰出的人物，竟然混成了这种地步！ 路南忍不住有几分感伤。 “走，进去聊！” 路南为白小升推门，白小升微微一笑，迈步往里走。 我，来了！ 第八十七章 故人再相逢 青云阁。 陈铭也说过，是个小包间。 所以白小升并未在意，等推开一看，连他都微微一惊。 这个包间可一点不小！ 四五百人在里面开会，都显得绰绰有余！ 对着门口是数米高的落地窗，可以俯瞰天南。包间里面划分了数个区域，专供宴会，专供歇息，专供舞台，几乎应有尽有。而且陈设上，都是仿古订制，古香古色。 白小升乍一见，还真以为自己是穿越了。 这就是，明珠塔的小包吗！ 白小升有点咋舌，看来这位陈老哥是太谦虚了。 现在他真有些好奇了，不知道大包间会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郑东省也是一惊。 包间里已经来了几十个人，散布下来，依然感觉非常的空旷。 白小升他们一进来，那些人都注意到了。 一见他们，那些人忍不住悄声议论起来。 “那不是白小升吗？还有郑东省！” “他们，怎么来了！” “啧啧，天南大学两大人渣败类，真倒胃口！” “你看白小升穿的，混的不行啊，以前还说是拔尖的人才，扯淡。” “就是，尤其是跟何雁冰一比，简直混成要饭的了。” “哈哈，他们现在不就恬不知耻，来蹭饭吗。” 各种各样的议论声，白小升、郑东省光听到的，就已经非常刺耳，更何况，还有他们听不到的那些。 郑东省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撸袖子就要冲过去跟那些说话难听的人干一场。 白小升一把拉住他，微微摇头。 郑东省原本额头青筋直跳，看白小升一眼，愣是压下了怒火。 “你们，其实真的不该来。”路南苦笑，“我都有些后悔过来了，说同学会，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呐！” 白小升冲路南一笑，低声嘱咐道，“一会儿，你不要跟我们坐在一起。” 这也是一种保护。 白小升带着郑东省，向休息区的一块空旷的地方，走过去。 路南看着他们背影，跟上了上去。 路南知道白小升是为自己好，但是他不怕。就算当时，在学校他依然会帮两人。 白小升、郑东省坐下的时候，路南也坐下。 白小升欣然一笑。 郑东省咧嘴一乐。 有些情谊，经历大风大浪，经历岁月洗礼，依旧稳固如山。 “你路南，从前是我们的好朋友，以后也依然是，如果你有困难，我白小升一定帮你。”白小升郑重说道。 路南有心事，白小升不好逼问，能做的只有承诺。反正此次同学会后，路南会知道，他白小升有这个实力！ 路南笑着点头。 没有因白小升穿的朴素，混得一般，就对这句话有任何轻视。 “我相信你白小升是人中之龙，不会永远沉寂！” 路南给白小升倒了一杯茶，然后是郑东省，最后才是他自己。 周围，隐隐传来一些声音。 “路南怎么跟白小升、郑东省坐一起了？” “他们本来不就是一丘之貉嘛，物以类聚！” “我听说路南最近生意上遇到问题，是来寻帮助的……” “这下，何雁冰他们帮他才怪……” 听着这些，路南神色依旧。 “记得我们大学时代，最喜欢的一首歌吗？” 路南忽然笑道，轻哼起来。 “昨天，所有的荣誉，已变成遥远的回忆，勤勤苦苦已度过半生，今夜重又走入风雨……” “我不能随波浮沉，为了我致爱的亲人，再苦再难也要坚强，只为那些期待眼神……” 郑东省目光悠远，忍不住也跟着哼了起来。 “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白小升跟他们唱出声。 三个人，在四周或鄙视、或轻慢、或嘲弄的目光之下，声音渐起。 角落里，有一双密切注视着他们的眼睛。 等白小升三人唱罢了，那双眼睛的主人站起来，大步走过去，眼神透着热切与激动。 “白小升、郑东省，真是你们，好久不见！我刚才忙着信息，竟然没留意是你们来了！”那个人在路南身边坐下，笑容真挚。 他个头不高，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带着金丝眼镜，依旧是那副文质彬彬的书生摸样。 “宋易平。”白小升一侧身子，笑着叫出他的名字。 “哎哟，书呆子，你也在！”郑东省一脸惊喜。这个宋易平大学时代可是他的跟班，要说这男人性格相当文静怯弱，没少受欺负，由于是胖子的室友，每次都是郑胖子替他出头。 郑东省，一个出名好脾气的老好人，为了更弱鸡的宋易平可是没少出力。 在白小升、郑东省出事之前，宋易平一直是俩人的小跟班。 出事后，宋易平便从俩人视线中消失了。 为求自保，这可以理解。 白小升、郑东省没有因此而记恨他，总不能指望每个人，都跟路南一样。 眼看宋易平坐下，路南的笑容有些收敛，眼神有些冷淡。 他对宋易平，没太多的好感。 宋易平对路南，却是笑容依旧。 “白小升，你现在在哪儿发财啊。”宋易平打量白小升，笑道，“穿的这么随性舒适，好羡慕你，就是个性十足。” 这话一出，郑东省不乐意了。 “哎，我说书呆子，刚才你直呼我们俩的名也就罢了，怎么现在还叫名字呢，大学那会，一口一个白哥，郑哥的，敢情你现在出息了，就不拿我们当回事儿了。” 这话太直接。 宋易平笑容一僵，随后殷勤点头。 “是啊，这都多少年没叫过了，生分了。郑哥，别介意，白哥，我就是关心一下你。” 白小升淡然一笑。 他并不介意。 “哦，对了，我忘了介绍我自己。”宋易平起身掏名片，给俩人递过一张。 “天南城市银行，路东支行，客户经理。”郑东省念出职务，有些惊讶，“可以啊，书呆子，你都是银行经理啦，能贷款不？” “如果你们有需求，当然可以。”宋易平笑道。 天南城市银行吗？ 白小升钱包里，还有一张天南城市银行行长欧阳富的金色名片。 那，也是一枚棋子！ 第八十八章 胖子有难 郑东省跟宋易平，热络的聊了起来。 路南在旁边，一声不吭。 白小升也沉默不语，不过，这并不表示他对宋易平有什么态度，而是他在想着一些其他事情。 宋易平跟郑东省聊着当年，谈着现在。 除了刚开始直呼其名，宋易平现在彻底地改口了，一口一个郑哥，亲热地叫着。 谈话中，宋易平始终留意白小升，也想把白小升也拉进聊天，只是白小升心思不在，开口多是含糊的回应，略显敷衍。 宋易平几次三番也没有成功，只好作罢。 “我白哥，现在是在哪儿高就？”宋易平眼看问不出白小升，转问郑东省。 “这个，我不清楚，可能是在哪个项目上当策划吧。”郑东省倒不是敷衍，他是真不清楚，也没追问过。 再说，这有什么好上心的，白小升是当员工还是当领导，那不都是他郑东省的兄弟吗。 “哎，书呆子，你现在都客户经理了，有放款权限吧，额度、利息是多少？”郑东省有他关心的话题。 “怎么，郑哥你要贷款？”宋易平敏锐地注意到了这点。 “我就随便问问，万一要是哪天要需要呢。”郑东省坐直身子，瞥一眼白小升，挠挠脸嘟囔道。 “那你完全可以找我啊，咱哥俩谁跟谁啊！能办我给你办了，办不了我找人给你办！”宋易平拍着胸脯，豪气十足，“现在，你想了解点什么，我给你讲！” 他这么一说，郑东省也高兴了，还真问了起来。 对于贷款，胖子连一知半解都算不上，就知道可以跟银行借钱。 宋易平耐心给他讲，从贷款的种类说起，什么是自营贷款、委托贷款、特定贷款，什么是信用贷款、担保贷款、票据贴现贷款、商品抵押贷款…… 郑东省听得云里雾里，却津津有味，看宋易平，都觉得对方高深莫测。 路南冷眼旁观。 有几次，他故意在桌子下面踢了踢郑东省的脚，谁知这胖子，一点反应没有，踢疼了就挪一挪，依旧神态认真如同小学生一般，听宋易平眉飞色舞的讲解。 路南只得放弃。 那边，白小升完全没关心宋易平、郑东省的谈话，他看了眼手机，嘴角慢慢勾起一丝淡淡笑意，那意味绵长，透着无限自信。 路南眼前一亮，那一笑，他感觉无比熟悉。 大学时代，夺得各种赛事冠军的白小升，稳操胜券之时，就是有着这种无限魅力的自信笑容。 “你们聊，我去趟卫生间。” 白小升起身。 “去吧，去吧，这还用告诉我们。”郑东省见宋易平停下来，赶紧对白小升挥了挥手，又继续拉扯宋易平聊起来。 这包间里，就有独立卫生间，白小升进来的时候，看到了标志，眼下他奔那里走过去。 路南看了眼聊得正欢的两个人，一声不吭，悄悄起身跟了过去。 这包间里的卫生间也是极大，毕竟整个包间可供数百人使用，卫生间小了也满足不了需求。 白小升前脚进去，路南随后就跟进去。 “怎么了，路南，你有话要跟我说吗？”白小升停下，向里面看一下。 厕所没有别人。 路南点点头，有些犹豫，却还是走近些，压低声音。 “小心那个宋易平，他不是什么好东西！”路南很认真地说道，又觉得像在嚼舌根。 “谁亲谁远，我心里清楚！”白小升冲他一笑，似乎喃喃自语，“胖子呢，太重情义，天性质朴，看人永远先看好的一面……人是会变的，人心没什么保质期！这些，我跟他说没用，但是我会看好他！” 白小升眼神锐利。 路南放心了，转身要离开卫生间。 “路南。” 在他出去的刹那，白小升叫住了他。 路南疑惑地回过头。 白小升一笑，“我当你是好兄弟，跟郑胖子一样重要。我希望你们都好，希望帮你们，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有这个能力，请向我开口，让我有援手的机会。” 白小升再度重申，足见对路南的重视。 路南眼神一热，重重点头，走了出去。 白小升走过去，锁上了厕所的门，而后他拿出手机，拨通号码。 “喂，我是白小升，我们约定一下时间吧……” 在白小升跟路南离开之后，热衷听宋易平聊放贷知识的郑东省，向厕所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笑容一敛，制止了宋易平的滔滔不绝。 他的脸上，多了一抹忧郁，也浮现出一抹疲惫。 “郑哥，你这是怎么了？”宋易平当银行客户经理后，察言观色的本事炉火纯青，当即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 郑东省揉了一把脸，认真看着他。 “书呆子，其实我……真的需要贷款！” 宋易平眼眸微微一亮。 郑东省揉捏着太阳穴，跟他讲，“你可能不知道，我成立了一个培训机构，发展的也不错。但是最近……资金出现断流！我缺钱了，可能要三百万，一个月内筹不到这笔钱，我努力这几年全都白费！我，真正成了从头再来！” “啊，这么严重吗，那，我白哥知道吗？”宋易平小心翼翼问道。 “我没告诉他，这事儿告诉他有什么用！”郑东省放下手，一笑，“说白了，我这次来是给他撑场面的！你懂吗！我要是再跟他说，我这儿要完蛋！那老白今天还怎么踏实地对阵姓何的。都是兄弟，我死都不能说啊！” “是，郑哥你真是这个！”宋易平抚了抚眼镜，竖了个大拇指。 “还好，我这一来就遇到你！”郑东省感慨地伸过手去，拍拍宋易平肩膀，“能不能帮哥哥琢磨琢磨，贷个三百万，不然，两百万也成！” 宋易平低头略一思索，笑道，“没问题啊，郑哥大学时候没少帮我，这点忙算什么。” “够意思！” 郑东省笑了，如释重负。 路南从厕所那边走过来，郑东省赶紧换了一副表情，拉住宋易平继续求教若渴。 包间的门，忽然左右一分，一堆人涌进来。 为首的韩冬旭大步走在前面，对着包间里的人，高喝了一声。 “何雁冰何总，到了！大家欢迎！” 第八十九章 那一跪 韩冬旭毕恭毕敬，请出身后的人。 那个人面含微笑，丰神俊朗，迈步前行，气韵十足，简直自带着一种领导视察的气场。 正是何雁冰！ 瞬间，散布在包间里的男男女女相继起身，许多人脸上都挂着殷切热情的笑容，走过去。 “何总！” “何哥！” “何会长！” 各种称呼纷至而起，透着热络。 何雁冰笑容亲和，一一点头，跟大家打过招呼。 一见何雁冰。 郑东省的眉头皱成了疙瘩，一只手死死握成拳头，手背青筋泛起。 宋易平已经站起身，被郑东省狠狠瞪了一眼，看到胖子握拳的手，他犹豫了一下，讪讪坐下。 何雁冰看到了郑东省，毕竟整个包间里，见到他进来还坐着的人，也只有那里能看到。 “这个死胖子，混的好像还不错。” 何雁冰的嘴角，多了一抹微不可察的嘲讽。来之前，韩东旭跟他描述过。从郑东省开的车看，那点成就，何雁冰真的不放在眼里。 那个人……在哪儿！ 何雁冰目光一扫，并未发现白小升。 对于白小升，何雁冰念念不忘！ 白小升，是这辈子第一个逼他跪下的人，虽然当时没有第四个人在场，但何雁冰心里永远有一道抹不去的阴影。 那一跪，他此生铭记！ 何雁冰眼眸深处，跃动一抹旁人难以察觉的怨毒。 此刻，许多人都围在何雁冰周围，那些没过来的，大多是有点自视清高，但也远远笑容以对。 何雁冰环视，终于看到一张冷淡的脸，路南。 路南身后，卫生间的门被推开，一道身影走出来。 何雁冰目光一缩。 白小升站在那里，与何雁冰隔空相望。 数年前的恩怨，数年来的仇恨。 他们终于，再度相逢！ 对视数秒，郑东省已经把桌面上的玻璃烟灰缸抄在手里，就等着白小升那边一声令下。 宋易平惊恐地看着郑东省，脸色有些发白。 其他人也注意到两人的对视，纷纷闭上嘴。 气氛一下安静，到可怕的程度。 “哈哈，白小升，好久不见了！”何雁冰打破了沉寂，大笑着迈步走向白小升。 白小升也笑了，只是笑容里满满的冷意。 “手眼通天的何会长，好久不见！”白小升也走了过去。 俩人恩怨，当年流传颇广。 包厢里的人顿时紧张起来。 韩东旭、郑东省、路南密切注视，一旦发生冲突，他们将第一时间冲过去！ 出乎所有人意料，何雁冰、白小升相聚两米，不约而同停下脚步，各自带着一种微笑。 “我没想到你能来，你来了，我真是打心眼里感到高兴！”何雁冰笑着说。 “你做东，我怎么能不来呢！”白小升笑道。 两个人微笑着，闲聊着。 气氛却无比的诡异。 远处的人，忍不住悄声议论起来。 “何总，他跟那个白小升，有什么话好聊的！” “就是，那个白小升是个人渣，你不知道，在学校里就贪污学生会的钱！” “是啊，你再看他身边那个郑东省，见到女人都两眼放光，居然跑到女生宿舍耍流氓！” “物以类聚，烂人都跑带一块去了！” “就是现在，一个人中翘楚，一个底层混子，差距啊……” 这些议论声，让韩东旭看白小升笑容中，多了一抹冷蔑与得意。 郑东省气得脸色发白，要起身，却被一只手给重重按下。 路南微微摇头。 何雁冰再进两步，面含微笑，压低声音，“白副会长，没想到你这么出名！过了这么多年，他们都记得清清楚楚你当年的事迹。我想，再过十年，你依旧是本校的名人，可喜可贺！” “或许吧，但是你可能看不到那一天了。”白小升伸手进裤兜里，往外掏东西。 何雁冰脸色顿时一变，急速退后两步。 “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你别胡来！” 白小升淡漠地看他一眼，拿出手机，看了看刚来的短信。 内容，让白小升一笑。 何雁冰脸色难看起来。 气势上，他依旧远不及这个白小升，哪怕过了这么多年，哪怕他现在混的比这个家伙好一千倍！ 这让何雁冰感觉难受，愤怒！ 多年前，是他狠狠的坑了白小升，可每每快意的同时，他都会想起在小树林里，他跪下的那一幕。 他求饶，向白小升，也向郑东省那种废物。这种屈辱，伴随着快意总是同时袭向何雁冰。 这些年，他想忘都忘不了！ 所以，他弄了这么一个同学会，千方百计，想方设法，邀白小升过来。 这一次，他要彻底碾压白小升！ 可没想到，仅仅是因为白小升一个小动作，他惊慌失措！ 何雁冰脸色阴沉，开始撕破伪装。 “白小升，这么多年，你都是我一块心病，当年那一跪，你得还回来，而且当众给我跪下！” 何雁冰再次走近，压低声音狠狠跟白小升说，眼神却凌厉无比。 白小升看着何雁冰，同样压低声音。“你当年跪的挺好，挺标准，不过我有点忘了，如果你再演示一次，我或许会想起来。” “那我们走着瞧！”何雁冰露出森白的牙齿，说道。 说罢，何雁冰似乎想到了什么，阴阴一笑。 “其实有件秘密，我很早就想告诉你，可惜一直没机会。” 白小升微微挑眉。 “你知道，当年，你为什么能拿到那张毕业证吗？” 白小升眉头微皱。 当年的毕业证，本来也是要被扣的。是郑东省去帮忙，才讨回来。 怎么要到的，郑胖子没说，白小升也没问。 现在想想，大有问题！ 白小升死死盯着何雁冰。 这表情，让何雁冰感觉满意。 “我来告诉你吧，当年那个死胖子趁着别人不注意，偷了你的，当成他自己的带了出来。给你之后，你就离校了，没人能联系到你。后面，还有一个对他的处罚，你不知道吧！ 郑东省才是毕业证、学位证全被扣的那一个！ 可以说，正是因为你，他这辈子毁了！ 还有，当年他也曾经求我放过你，他那一跪，你没看到，在场的人可全都有目共睹！” 第九十章 风光无两 何雁冰的话让白小升愣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最惨的那一个，没想到，郑东省承受的要比他多的多！ 而郑东省，从来没跟他提过一句！ 白小升握紧拳头，眼神变得极其可怕。 何雁冰冷笑一声，趁机向后退去，拉开跟白小升的距离。当白小升醒过神的时候，何雁冰已经面带笑容回到了众人包围中，远望白小升，眼神快意。 白小升一声不吭，转身回到了郑东省他们那边，在胖子的对面坐了下来。 “老白，何雁冰跟你说什么了。”郑东省发现白小升的脸色难看，问道。 白小升沉默片刻，对郑东省一笑。 “他什么也没说。” 郑东省对白小升的话毫不怀疑，路南却深深看白小升一眼。 “什么时候动手，你说吧，我已经准备好了！”郑东省狞笑着，把手里握着的玻璃烟灰缸，亮给白小升看。 白小升冲他一笑，摆摆手。 “耐心点，好戏不怕晚。”白小升轻声道，“这一次，我觉得连本带息，是不够的！” 白小升的声音很轻，却比冰窟的寒气还沁人心神. 宋易平在旁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脸色有些不自然。 “白哥，你有什么计划？”宋易平试探着问。 白小升平静看着他一眼，淡然一笑，一句话没说。 宋易平讪讪，只得作罢。 明珠塔后厨，陈铭直接找到了当班大厨。 “青云阁的菜品备了没有？”陈铭问道。 “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上菜。”大厨恭敬回答。 “我看看。” 陈铭在大厨的指点下，巡视一圈菜品，微微皱眉头。 老师可叮咛了几遍，说这个白小升如同他亲临，头一次，得给足面子。 “你这样，不要上这些了，用大包标准。”陈铭吩咐道。 “大包的标准？”大厨吃惊，“可是这价格相差太悬殊了，光菜品都够小包全部开销了，这……” 陈铭冷冷地看了大厨一眼。 大厨立马瑟缩低头。 “现在马上准备，一分钟都不能给我耽搁，不然，你清楚后果。”陈铭丢下一句，转身离开。 大厨忍不住擦擦头上的汗珠。 这位“总管大人”，真是独断专行，一言不合，随后就是极为恐怖的处罚！ 不过，在奖赏方面也是极为丰厚，明珠塔的待遇对外来讲，简直堪称“恐怖”，很多人都削尖了脑袋都进不来。 里面的人更是打死不愿出去。 大厨不敢怠慢，赶紧招呼手下齐动手，涉及到菜品，甚至不惜暂且挪用其他大包的。 青云阁里。 一张可供四十人围坐的圆桌，已经摆放停当，众人围坐。 其他星级酒店，二十人桌已经不小。 这种夸张大的桌子，恐怕也只有这里能够提供。 何雁冰与白小升入席，相对而坐。 众人大多抢着跟何雁冰靠拢，尽量远离白小升，实在挨得近，也会挪挪座位，留出空隙，表明心向何雁冰，与白小升不是一路。 白小升的身边只有郑东省、路南，还有挨着郑东省的宋易平。 韩冬旭站在何雁冰身边，满面红光，正滔滔不绝。 “这次同学会，咱们首先要感谢，也是最应该感谢的，就是咱们何雁冰何总，也是咱们的系学生会会长！”韩冬旭热情洋溢，“何总在大学时代，就是出类拔萃，人中豪杰！这大家都知道，我就不向大家介绍了吧。” “是啊，何哥能力出众，多才多艺，一直是我们的偶像。” “我当初可迷恋我们何会长，只是他看不上我啦，哎，真是让人家好伤心。” “整个系里，不，是整个学校，恐怕都没有能比肩冰哥的男人了。” 男男女女极近奉承，简直要膜拜。 白小升平静看着，郑东省冷笑撇嘴，路南一声不吭。 韩冬旭环视四周，瞥了白小升他们一眼，眼神带着轻蔑。 “下面，我重点给大家介绍一下，何总近期的辉煌战绩。”韩冬旭神情傲然。 “不说远的，单这个月，何总就帮他所在的公司，跟本市艾氏集团在内的几家大公司，各谈拢了一笔数百万的大单，总额过两千万！” 一个月，两千万的单！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何雁冰面带笑容，表情也是极为骄傲。 白小升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他也是昨天，才通过红莲查到的这些消息。 “各位，就这一个月，何总拿的提成多少你们知道吗？”韩冬旭环视众人。 四周一片吞咽口水的声音。 “我想郑东省应该知道，因为何总一个月拿到的钱，够他买两辆车了。就是不知道老郑买车攒了多久，几年啊？”韩冬旭哈哈一笑。 四周一片哄笑。 郑东省脸色发青。 “这些都不算什么，就在昨天，何总接连收到了两大好消息！”韩冬旭近乎喊道。 “什么好消息？” 众人目光烁烁，看韩冬旭的样子，这消息竟然比拿两千万大单还厉害？ “一，昨天中午，百年共筑老总尚文书亲自来电，表明许可接纳何总‘合伙人’计划，允许他入股，当晚签订了意向协议！”韩冬旭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百年共筑？！那可是大公司！” “我听说是大集团下属的全资子公司，老有钱了！” “是啊，他们那儿，市政府的领导常去视察！” 在座众人，轰然议论纷纷。 连白小升都忍不住感慨，昨天获悉何雁冰跟几家大企业都在谈“合伙人”计划，里面竟然有百年共筑，自己也是吃惊的不行。 这个何雁冰，心比天高！ “不过，对方要求入股的资产，是何总现在公司估值的两倍。”韩冬旭继续道。 大公司要求果然是苛刻，众人咋舌。 “所以，何总当天向本市城市银行提出抵押贷款，与城市银行行长通话，协商特事特办！” 在座的人无不倒吸了口冷气，宋易平眼神露出一丝明光。 “成功没有？”有人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追问道。 韩冬旭笑如花开。 “当然成了，何总是什么样的人物！”韩冬旭傲然大声道，”这就是第二件大喜事！“ “不过，一天内就要签意向，银行放款能赶得及吗？”有人质疑。 特事特办，真能一天放款？ 韩冬旭看着那个人嗤笑一声，“何总朋友多的是，拆借一些短期资金还是问题吗？等银行放款，再还上拆解，不就行了。” 拆解小笔金额当然不是问题，但是大笔资本，何雁冰借的应该是社会资本——高利贷。 “厉害了，何总！” “祝贺何总发财！” 周围众人一阵沸腾。 何雁冰风光无两，看着白小升傲然大笑。 看到了吧，白小升，这就是我何雁冰的能量！一日之内，金融政商为我开绿灯！ 你白小升，能吗！ 第九十一章 撕破脸 整个天南，像何雁冰这么疯狂胆大的人，能有几个！ 他跟百年共筑，只不过要达成一个意向协议而已。这个意向协议并不具备正规协议、合同同等的法律效力。 就为了签这么个东西，他要让自己的账面资金，满足百年共筑提出的要求，就敢一方面向银行申请大额抵押贷款，一方面去借高利贷暂时冲账，想等银行放款后，再去还高利贷。 这简直是铤而走险，如同在悬崖上走钢丝，在刀尖上跳芭蕾！ 不过，何雁冰就这么干了！ 白小升心里感慨。 从大学时代到现在，何雁冰一直就是这个性子，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崇尚富贵险中求。 如今，这胆子真是越来越大！ …… “何总这番成就，你们在座的，没人能比得了吧！”韩冬旭如同醉酒一般，满脸通红，环视众人，看向何雁冰的时候，简直要俯身膜拜，“就算我们在座的人全加起来，都不够何总一个零头，他就是我们的骄傲啊！” 韩冬旭越说越激动。 “别这样，冬旭，谦虚，谦虚一点，其实我们在座的能人还是很多的嘛。”何雁冰满面春风，随手一指对面白小升，“就比如我们这位白小升同学，那当初就很厉害啊，只是可惜一步走错……” 何雁冰摇头惋惜。 韩冬旭立即会意，这是把话题指向白小升！ 他们俩人一唱一和，开始对白小升出招。 何雁冰忘不了当年那一跪之恨，而韩冬旭则是新添了门口的羞辱。 话题既然抛出来了，那就先让白小升颜面尽失再说。 人要脸树要皮！ 那就，先收了白小升的脸皮！ 韩冬旭一指白小升，大笑，“咱们何总就是幽默，也很念同学情啊。这位白小升，白同学，那是大名鼎鼎，在咱们那届，可是全校皆知！为了点区区的一点学生会备用金，都敢不顾廉耻地下手，我佩服，佩服！那点钱，不知道现在够不够我们何总请的这顿饭。” 众人哄笑，看着白小升目光尽是讥笑、嘲讽。 郑东省、路南顿时怒了。 “韩冬旭，你说话注意分寸！”路南喝道。 “杂碎，你敢再喷粪！”郑东省怒喝，抓起桌面摆放的一把餐刀。 “哟，急了！” 韩冬旭对着郑东省，啐了一口。 “你个没见过女人的下.贱.胚子，女生宿舍里耍流氓，你都能做得出来，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喊大叫，你以为你现在是混得不错，可以带着白小升来找回面子？老实说，你差得远，你们差得远！你们知道这个包间要多少钱，你们在这儿吃顿饭都够活一年！你们再过十年，二十年，依旧连给何总提鞋都不配！” 韩冬旭肆无忌惮，辱骂。 周围的人轻蔑地看向郑东省、白小升，如同看着两堆垃圾。 “我.操.你大爷！”郑东省再也压不住火了，暴怒而起，冲向韩冬旭。 时间差不多了。 白小升看了眼手机，没有喝止胖子。 索性，就由着他大闹一番！ 韩冬旭眼看着郑东省疯狂冲过来，吓得一边逃窜一边尖叫，“大家都是文明人，你别过来，你别动手！” 俩人绕着桌子，一个追一个跑。 “白小升，你赶紧拦住郑东省，这是什么地方，允许你们胡闹！”何雁冰一拍桌子，喝道。 白小升根本不搭理他。 那俩人绕了几圈，韩冬旭往门口跑。 此时，包间的门，左右一分。 一辆餐车推进来，大厨亲自推车，笑容满面，边走边向着小包里的客人唱菜名。 “来啦，西澳岩顶级龙虾，炭火神户牛柳……” 这可都是从大包调换过的顶级食材菜式，得让客户知道。 大厨身后，还跟着四五个厨师，因为有些菜品，还需要现场分切、再加工。 餐车刚进来。 横着冲过来一个人，如同一发炮弹一样，撞在餐车上。 大厨笑容中，眼看着那些贵的要命的珍馐美味，凌空飞舞。 大厨的笑容犹在，却要哭了。 这些菜，有多贵！ 花了我多少心血！ 你们，怎么能这样…… 大厨脸都绿了，直接抄起一把剔骨刀，要不是两个眼明手快的厨子拦着，估计着他也会参与到追杀之中。 乱了，全乱了。 何雁冰坐不住了，招呼一帮人上去，强行把郑东省跟韩冬旭给拉开。 “你他.妈有种别跑啊，狗腿子，老子打残你！”郑东省破口大骂。 “你小子拽什么拽，我看你能猖狂多久！” 有人拦着，韩冬旭不甘示弱，冷笑嘲讽，“别以为自己开辆破车来，就真有钱了，能跟我们坐一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丫的筹集不到三百万，你资金链就断了。到时候你连屎都吃不上，你还给白小升撑腰，哈哈哈！” 韩冬旭肆意狂笑。 众人看向郑东省。 郑东省如遭雷击，愣在那里。 这些，他只跟宋易平说过，韩冬旭为什么会知道。 郑东省回头，寻觅宋易平，眼中密布血丝。 “宋易平！”郑东省厉声嘶喊，“你出卖我！” 给白小升撑的场面，崩塌，郑东省受不了！ 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让胖子更是癫狂！ 宋易平，已经跑到了何雁冰的身后。 他冷笑看着这个，曾经在大学时代，帮助过自己无数次的胖子，曾经自己叫过不知道多少声哥的男人。 他一直没离开座位，但是在桌子底下却发出一道道信息，传递给韩冬旭。 “这个世界是很现实的，郑东省，有钱才是王道，没钱谁给你讲交情。别以为帮过我两次，你就真是大佬了！想我当你一辈子小弟，我呸。书呆子？我看你的脑子连呆子都算不上。” 宋易平无情嘲讽，言辞恶毒，“对比现实，看看，何总家财万贯，你们俩个就只能去讨饭！” 这话，欺人太甚！ 路南忍不住抄起椅子，也要动手。 “啪啪啪。” 一阵掌声忽然响起。 众人一怔，看过去。 鼓掌的，是白小升，他微笑着站起身。 “好一个魑魅魍魉大齐聚。”白小升感慨。 “既然大家撕破脸，那我，也不客气了。不过开始前，我想先讲一个故事！” 第九十二章 我要你，给他跪下！ 白小升开口了，郑东省安静下来。 他不往韩东旭那边闯，自然也就没人再抓着他。 “白小升，你是个什么身份，想让我们听你说话，浪费时间，你配吗！”韩冬旭讥讽道。 既然撕破脸皮，那就不用装了。 韩冬旭脸上一贯的笑容，也没了。 曾经的翘楚，如今最落魄的人，穿地摊货的白小升，在座的其他人也都暗暗撇嘴，觉得韩冬旭说的不错。 细碎的议论，此起彼伏，根本不给白小升说话的环境。 “啊，你拿我的刀干嘛！”忽然大厨传来一声惊呼。 剁！ 紧挨白小升的位子，一把菜刀砍在桌面上。 郑东省一脚踏在旁边的椅子上，肉乎乎的脸蛋子满是凶相，一手握着菜刀柄，一手扯开自己的领带和衬衣扣子。 “现在，老白要说话！”郑东省寒着脸，环视一遭，最后定在韩冬旭脸上，“你们谁敢插一句嘴，试试！” 这完全，是无赖、痞子、流氓的做法！ 但是管用，一下子没人在敢吭声。 笑话，明晃晃的菜刀在那儿戳着呢，谁想试试？ 这胖子今天遭受的刺激不小，人在脑子一热的情况下，根本没什么理智。这时候跟他抬杠，逼着他来个血溅五步？谁也不是傻子。 连韩冬旭都只是干张了张嘴，一个声都没敢往外冒。 宋易平更是吓得蹲下，恨不得让自己隐身，不被郑东省发现。 “老白，你说！”郑东省大手一挥。 白小升看了眼胖子，笑了。 你个死胖子，遇事就直心眼，有什么难处却藏着掖着不告诉我，不就是区区三百万吗，等办完事我给你解决！白小升心道。 他卡里总共六百万，还有权限跟红莲透支五百万，三百万岂不小意思。 白小升站起身，微笑着环视众人。 “今天我给大家讲这个故事，大家一定不陌生，因为，你们亲眼见证两个角色的悲惨。” 何雁冰一皱眉，他猜到白小升要说什么了。 不过，他无声冷笑。 他相信白小升说的故事，最终也只是一个故事。 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对在座的人来说，不过是陈年往事，无关紧要，况且印象上早已先入为主，白小升能不能扭转再说，真的扭转过来，又能怎么样！ 眼下，俩人地位悬殊，信或者不信，谁敢站出来“主持正义”。 何雁冰有恃无恐，冷笑看着。 “在天南大学，有一对好朋友，一个是不知忧愁为何物的胖子，一个是自诩聪明的傻子。”白小升笑呵呵讲述着，“俩人天真无邪，有着自己的追求和抱负，每天都会奔着自己的憧憬的未来努力一点。” 郑东省、路南默默看着白小升。 “那个自诩聪明的傻子，在系学生会任职副会长，当时的会长真是个人物，有能力有魅力，深受女人们的青睐，而他也喜欢女人。” 白小升看了何雁冰一眼。 何雁冰得意一笑。 众人缄默。白小升说的是谁，一目了然。 “本来，那个学生会长私生活放纵，也是他个人的是，可是他伤害了一个女孩，始乱终弃，让胖子愤怒不已！” 郑东省眼神冷厉，怒视何雁冰。 “那个侠义心肠的胖子找到自诩聪明的傻子，要路见不平，他们很轻易找到学生会长亏空公款的证据，逼迫学生会长签了一份保证书，就这么放了他。” 白小升看着郑东省，笑问，“你说傻不傻？” “傻的可笑！”郑东省大笑一声。 “然后就是一连番的噩梦，那个自诩聪明的傻子成了贪污亏空的对象，那个天真无邪的胖子成了变态无耻的流氓，他们甚至受到了学校最严厉的处罚。你们说，可不可笑？” 白小升自己忍不住哈哈大笑。 路南神情悲戚。 郑东省自嘲冷笑。 在座的人沉默不语，有些人惊讶，有些人不以为意。 白小升说的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那都只是一个故事而已。 又能怎么样？ 何雁冰毫不掩饰地笑了，韩冬旭也是，甚至连宋易平都在暗暗冷笑。 青云阁包间门口，陈铭静静站在那里，他已经来了一会儿，听了许多。 陈铭的脸上，面无表情。 与吴启兵的敦厚仁和相比，他为人更似枭雄，只认成王败寇。如果白小升今天只是大闹一番，非要辨出个真相来，陈铭觉得很是失望。 真男人，该快意恩仇！ 陈铭眼下看在宋楷大师的面子上，姑且还在听听，也约束酒店里的人不可以去打搅。 不然的话，单单是郑东省持刀的举动，特勤保安早就冲上去了。 “你知道那个自诩聪明的傻子，有多蠢吗？”白小升大笑着说这句话，不是对何雁冰、韩冬旭，而是对郑东省。 郑东省忽然看到，白小升笑容悲戚，他一怔。 “他今天才从那个学生会长的嘴里得知，那个死胖子才是毕业证、学位证都失去的人，那个死胖子为他放弃了整个行业，而他，那个自诩聪明的大傻子，竟然全部知道，这么多年竟然以为自己才是最惨的那一个。”白小升笑着说，眼睛却有些湿润，向郑东省问道，“你说，他傻不傻？” 郑东省眼圈有些微红，扭过头，不去看白小升。 什么傻不傻的，朋友之间，什么傻不傻的！ 众人看得一阵缄默，路南忍不住抹了把眼睛，深吸一口气。 啪啪啪。 一阵掌声响起，何雁冰鼓掌。 “真是好精彩的故事，感人肺腑啊。不过，那傻子终究只是个傻子，费尽心机，不惜代价，就为了当众说明白这个故事？” 何雁冰哈哈大笑，“想要个公道，还是想要句道歉？这句对不起——” “你想听？”何雁冰一指韩冬旭，韩冬旭朝着白小升嗤笑一声。 “还是你想听？”何雁冰拍拍宋易平的脸，宋易平满脸谄媚笑容，急忙摇头。 在座的人，沉默。 确实，没人想听。 白小升笑了。 “什么公道，道歉。你说的那些，我都不要。事实上，我根本就不在乎，你们在座的所有人怎么看这件事。” “那你要什么？”何雁冰笑问道。 白小升平静地看着他，“本来是收账，带利息。现在，我想要的东西多了一件。当年，这个死胖子为了我，当他们的面跪过你何雁冰，而现在——” “我要你，当众给这个死胖子，跪下！” 第九十三章 你被解雇了！ 白小升最后一句，掷地有声。 整个包间里，一片肃杀。 众人忍不住看向何雁冰，何雁冰瞥了眼拿刀的郑东省，忽然大笑起来。 他已经注意到，包间门口出现了特勤装保安。 明珠塔的保安分两种，一种是门口拦过白小升、郑东省那种，他们负责看门、巡逻，还有一种就是相当有名的处突特勤，他们都是来自退伍特警及部队，穿着防刺服，戴防刺手套，装备电击枪、叉棍，专门对付这种情况，在天南赫赫有名，多次见诸报端。 何雁冰跟郑东省之间，位置角度几乎是一百二十度，这么一大张桌子，这么一大堆人，郑东省就是冲过来，也需要时间，他何雁冰也有足够时间，跑到特勤保安身后。 郑东省，现在对他已经完全没有威胁！ “白小升，你没疯吧，让我给这死胖子跪下？你果然是个傻子！” 何雁冰捧腹大笑，拍着桌面，直指白小升，“干嘛要讲故事啊，这多麻烦。我不妨告诉你，也告诉他们。没错！当年的事，就是我做的！就是我诬陷的你，也是我诬陷的死胖子！” “你奈我何！” “报警抓我，还是去法院告我？要不，去找校方，当着大领导们的面，揭破我的阴谋诡计，看看他们肯不肯为了你，自己打脸？” 何雁冰肆无忌惮，“现在，我比你有钱，有地位，你凭什么叫我给这个死胖子跪下！” 在座的众人，脸色都有些难看起来。 话不说不破。 当年那些事，其实根本经不起推敲。但明着说出来，就不同了。 何雁冰能毫无顾忌，摆明了就是财大气粗，实力浑厚到毫无忌惮。 不过这种做派，也让周围的人心里一寒。 何雁冰简直像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手段阴毒狠辣，让人恐怖。 在座众人目光复杂，此前还想跟何雁冰混的人，下意识有些怕了，女人们也不再含情脉脉。 一下子，整间包间变得寂静。 白小升看着何雁冰得意、猖狂的脸，他笑了，举起自己的手机，轻轻发出一条早拟好的信息。 “是啊，我凭什么呢？”白小升轻声道。 这古怪的动作，让何雁冰有些诧异，也让其他人也有些茫然不解。 难道，白小升录了音，想当证据？那有什么用！ 就在白小升发出信息后，十秒不到。安静的环境里，忽然响起一阵电话铃声。 何雁冰惊奇地发现，是他的手机响起。 来电的人名，竟然是艾氏集团艾总。 何雁冰警惕看郑东省一眼，又瞥了眼白小升，冷笑着伸手按下了免提，这样省得自己分神被郑东省摸过来，也让大家听听，他何雁冰在和什么层次的人物对话。 “艾总，您有事儿吗，我请您一起喝茶啊。”何雁冰热情笑道。 电话那边，忽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我看不必了吧，何雁冰！” 声音冷漠，称呼更是直接。 何雁冰一愣，感觉有点不对劲。 “我艾士礼已经通知了其他家公司，跟你们公司解约了，你们老板有任何意见，可以让他找我。”艾士礼声音带着蛮不讲理的霸气，“不过，我想他不会，因为他不敢！” 艾士礼，带头违约？ “艾总，这为什么？”何雁冰有些难以置信。 两千万大单，顷刻化为了泡影？ 那可是何雁冰最为骄人的业绩，也是大笔的钱哪！ 可面对艾士礼作梗，何雁冰不敢发火，甚至不敢声大。艾士礼在天南商圈都算是一霸，得罪了他，其他家公司也不敢跟你合作！ 现在，何雁冰急切想知道问题出现在了那里，什么原因，是敌对公司，还是合约本身？ 又或者，是他们公司里，哪个人得罪了艾士礼？ 最后一种可能性最小，毕竟为了区区一些私怨，就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赚，这不是一个成熟商人能做出来的，特别是艾士礼，这个人在天南商人圈，那是有名的唯利是图。 “为什么？”艾士礼冷笑的声音传来，“因为你！” 因为我？！何雁冰脸色一变。 这怎么可能！他没有得罪这位大人物啊，每次都恭敬、谨慎，以晚辈自居。 “我相信，你们公司老总一定会马上给你打电话，你这个副总，他怕是不敢用了，整个天南也没人敢用！”艾士礼声音冷厉。 何雁冰脸色苍白。 艾士礼是在向他宣战？为什么！ “艾、艾总，这其中，你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何雁冰紧张道。 艾士礼万万得罪不起！ 周围的人看着何雁冰，看着他有些狼狈的模样，忽然感觉，其实何雁冰也不过如此。 很多人心里，忽然萌生这么个念头。 韩冬旭早没了笑容，一脸惊愕，愣愣看着自己的靠山，形象崩塌。 宋易平满脸难以置信，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里目光，惊疑不定。 “你当然没有得罪我，你得罪的……是你不该得罪的人！”艾士礼语气很重的说了一声。 随后，嘟嘟的忙音响起。 艾士礼挂了电话。 何雁冰懵了，刚想拨回去，另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上面的名字是他的老板！ 何雁冰眼皮一跳，他想起了艾士礼的话。 鬼使神差，何雁冰又按下了免提，现在他心乱作一团，已经顾不得周围多少人，多少种复杂的目光，他急于知道，这事儿究竟是为什么，艾士礼说的那个不该得罪的人，究竟是谁！ 连艾士礼都能驱动的，绝对是个大人物！ 想想，何雁冰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刘总……”电话接通，何雁冰才说两个字，对面就是一通狂风暴雨。 “何雁冰，何总！你要死，不要带着我刘某人，不要带上我的公司！艾士礼是什么人，你竟然把他得罪狠了，你知道刚才有多少家公司老总给我打电话吗，六家，全都比我刘某人有钱有实力，人家解约，而且直言不讳告诉我——” “想在天南混下去，必须让你滚蛋！” 何雁冰老板声音嘶哑，喉咙都快喊破，依旧嘶吼。 “何雁冰，你他.妈.的被解雇了！” 第九十四章 我给你两秒 何雁冰眼神凌乱，神色难以置信又惶恐难安。 他一个堂堂副总，被老板一句话炒了鱿鱼，这算什么！ 关键，是艾士礼的态度，那几家公司的态度，他们摆明了，就是不想让他何雁冰在天南活下去。可他数年基业，事业的根基，就在天南。 离开天南，他将一无所有！ 数年努力，一朝回到解放前？ 这，他接受不了！ 何雁冰惶惶间抬起头，看到白小升似笑非笑，看着自己。 他的脑袋嗡的一声，环视周围，发现刚刚还马屁不断，恨不得倒贴过来的老同学们，目光是疏远的。 那些表情，让何雁冰的自尊，难以承受！ 想看我笑话？ 你们别想，谁也别想！ 何雁冰咬牙，脸色狰狞。 随后，他就看到白小升晃晃手机，对他微笑着，拇指一点。 间隔还是数秒，何雁冰的手机如受到遥控一样，再度响起。 何雁冰看一眼来电的人名，眼眸一缩。 “天南城市银行行长，欧阳富。” 何雁冰拿起手机，关掉免提，放在耳边。 “喂，欧阳行长？” 何雁冰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稳定心绪。 是的，他目前遭受到了了莫名打击，但其中一定是有误会的，会澄清的。他这个副总暂时不当，也无妨，他还有立足之本——他私人创立的公司！ 只要跟百年共筑那边的合作谈拢，他何雁冰就是百年共筑的合伙人。 艾士礼在天南商界，确实很有地位和手段，但他还动不了百年共筑，他没那个实力！ 何雁冰冷静下来。 现在的关键，不是找艾士礼澄清事实，不是跟老板谈恢复职位，而是确保银行贷款批下来，只有这样才能尽早堵上高利贷的口子，确保整件事成功！ 只要这事儿成了，用不了十年，他何雁冰就是天南商界新星翘楚，艾士礼也得俯首称臣！ 何雁冰死灰一样的眼神，明亮如初。 “冰雁集团，何总？”欧阳行长的声音传来，敦厚温和。 冰雁集团，只是一家有限责任公司，叫集团，无非是何雁冰自己彰显野心。 听行长的语气，似乎不像有什么问题。 是了，艾士礼再有实力，也影响不到银行系统，特别是在欧阳行长面前，他也得乖乖装孙子！ “我是小何，您亲自打电话……是放款的事？”何雁冰放低姿态，恭敬道。 “是放款的事，你所有的手续都是合规的，完全没有问题。”欧阳行长声音和蔼。 这些话，在何雁冰听来，简直如沐春风！ 他的嘴角再度勾起得意的笑容，眼神再度俾睨群雄。 “不过，天南城市银行不会贷给你一毛钱。因为此前通话，你打的我个人手机，完全是我们私人交流，不算数的。”和蔼的欧阳行长，用最正经的腔调说出最不正经的话。 何雁冰全部表情，一瞬间凝固了。 他说……开玩笑？！ 一个银行行长拿几千万放贷开玩笑！ 何雁冰脑袋嗡了一声，差点溢血。 “欧阳行长，您您，您别跟我开玩笑，您再说一遍！”何雁冰声音开始结巴，但最后完全是吼出来的。 四周众人神色古怪，他们没听到天南城市银行行长说了什么，只看到何雁冰表情，像听到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 “哈哈，我刚才说的那几句话确实是在开玩笑，何总你别介意。”欧阳富紧跟着来了一句话。 何雁冰绷直的身子，一下子瘫坐到座位上。 如同溺水的人扒上了船帮。 这个老王八蛋，差点吓死老子！ 何雁冰心里破口大骂，短短两秒他浑身都湿透了。 “不过，你这笔款子的审核期，很可能有点长啊。”欧阳行长诚恳道。 “不急不急。”何雁冰赶紧问，“有多长？” “三五年，你耐心等着吧。”欧阳行长和蔼地声音传过来。 何雁冰刚松懈下来的表情，再度僵死。 审核要三年五年？ 你他.妈是审核，还是准备生哪吒！ 他何雁冰能等，高利贷能等吗！ 他可是同时把所有的房产，所有的身家跟高利贷也签了一份“合同”！ 那些人拿不到钱，会把他啃得渣滓都不剩！ “欧阳行长，您您别跟我开这样的玩笑。”何雁冰嘴唇哆嗦，声音发抖。 “小何啊，其实我很想帮你，可惜……你得罪了一个不该得罪的人！”声音一向和煦的欧阳行长，最后一句话，格外的阴冷。 随后，电话直接挂断。 嘟嘟的忙音，让何雁冰整个人如石雕一样，呆在了原地。 又是那个，我不该得罪的人！ 他到底是谁？ 何雁冰从心底，感到恐惧了。 让奸商弃利、行长下作，这个不能得罪的人究竟是那一尊神！ 他怎么可能得罪这样的大人物！ 何雁冰茫然无措抬起头，霍然看到白小升的微笑，还有他手里扬起的手机。 一下子，他心脏骤然一顿。 “不会的，不可能是你，不可能！”何雁冰如同见鬼一样，眼睛瞪得滚圆，直指白小升，尖叫。 白小升两次发出讯息，两次招来他何雁冰的厄运。 傻子都能看出来。 这是白小升在指挥！ 但是怎么可能，这个人，怎么可能就是那个大人物，怎么可能号令艾士礼、欧阳富！ 郑东省、路南、韩冬旭、宋易平跟众人一脸震惊，他们也看出了端倪，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白小升的手笔！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看着白小升。 穿最便宜的地摊货，用最普通的手机，平静中带着恬淡笑容的白小升，恐怖如斯，高深莫测！ 包间外。 一直让特勤保安“按兵不动”的陈铭，双眸绽放异彩。 这些，他尽数看在眼里，老师看中的人，果然不一般，随手间挑动风云，为人沉稳不急不躁。 大将风流！ 连陈铭都对白小升，青睐有加。 “何雁冰，我说过，我不是来跟你掰扯当年谁是谁非，也不在乎什么公道人心。我只是来，替我跟胖子收回当年本息，现在，我给你两秒的时间，给胖子跪下！”白小升淡淡说道。 何雁冰还愣神，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 白小升已经说出第二句话。 “不好意思，两秒，过了！” 第九十五章 祝你好运 何雁冰的手机再响起之时，他一下子就扔到了桌子上，仓惶起身后撤，像躲避什么瘟疫魔鬼一样。 “这个电话，你接或者不接，结果都一样。”白小升淡然看了眼何雁冰，平静道。 在众人敬畏的注视下，平凡的白小升，如同主宰，在对何雁冰进行最后的审判。 “为什么你能……”何雁冰瑟缩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眼神尽是恐惧和涣散。 最后一个电话，他远远望了一眼，就死命闭上了眼。 尚文书！ 连百年共筑的尚文书，都被白小升驱策！ 输了，彻底输了，连身家带性命！何雁冰最后一点坚强，被来电的人名给击溃。 电话依旧执着的响着，何雁冰却不敢接。 “噗通！”众目睽睽，震惊之下，何雁冰直接朝着白小升跪了下去。 那一瞬间，整个包间里，鸦雀无声！ 在座除白小升，所有人都难以置信。 何雁冰竟然真的跪了下去，几分钟前，他还飞扬跋扈、无所忌惮，几分钟后却瑟缩如狗。 何雁冰俯首低头，说跪，不如说趴在地上。 他的形象彻底崩塌。 这一幕，相信会刻印在众人的脑海之中，毕生难忘。 韩冬旭、宋易平呆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许久。 “你跪错了方向，也跪错了人。”白小升平淡地，冷声道。 何雁冰飞快地抬一下头，然后挪动膝盖，名贵的西裤蹭着地面挪动，转向郑东省。 郑东省一脚还踏在椅子上，俯瞰着如狗一样丧失了自尊，瑟缩发抖的何雁冰，这个坑了他跟老白数年的人，这个一贯高高在上的家伙！ “你，也有今天！” 郑东省放声大笑，抄起桌上的一瓶白酒，咕咚咚往嘴里倒下。 “痛快！”郑东省一声咆哮，数年郁气，一扫而空！ 何雁冰的手机，还在执著的响着。 似乎没人接听，就会一直地响下去。 白小升朝着何雁冰的手机伸出手，立即有人捧起那只手机，邻位赶紧接过来，就这么一一相传，最终递到白小升的手里。 每个人眼中都是敬畏的。 那个他们最轻视，甚至隐隐看不起的人，才是今天真正的——王！ “喂，尚总吗，是我。”白小升很平静地接通了电话。 语气没有谦卑客套，以平等姿态在交谈。 跪在地上，埋头不语的何雁冰身子战栗一下，果然是尚文书，果然，那个不该招惹的人就是白小升！ 何雁冰恐惧之下，狠狠咬着下唇，几乎沁出血来。 为什么，他白小升能有如此的能量，为什么他能做到，我却不行！ 我不甘心！ 何雁冰错乱的眼神，依旧有着一丝疯狂与不甘。 “这边是事儿已经差不多了，不需要尚总出马了。”白小升瞥了一眼俯首跪地的何雁冰笑道。 “那真是遗憾！”电话那头，尚文书有些失望。 基于白小升的身份，尚文书早就想要交好，况且因为宋楷大师剪彩一事，他还欠着白小升一个大大的人情。眼下，好容易有自己帮忙的机会，竟然要错过，尚文书也有些不甘。 白小升听出来了，一笑，抬头看了一眼路南。 “尚总，其实我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哦，你说！”尚文书顿时来了精神。 “我有一个朋友，叫路南。他所在的公司，是搞装修的，需要你照拂一下。”白小升笑道，随即点开扬声器外放，向路南。 “没问题！以后你这个朋友，路南，就是我尚文书的朋友！” 电话那头的声音传来，让众人听得一阵惊讶、艳羡。 单凭这句话，路南在天南商界，就足以立足！ 路南也是惊得无语，他想起白小升两次三番对他说过的话，笑了。 他那些所谓的“麻烦事”，现在真的不值一提。 韩冬旭干咽了口口水，宋易平满脸地懊恼，他们选错了队！ 白小升恢复了听筒模式，跟尚文书客气两句，挂掉。 “还有你，区区的三百万，藏着掖着，让人拿出来当笑柄，回头我注资五百万，够不够。”白小升把何雁冰的手机隔空抛回去，瞪一眼还站在座位上的郑东省，骂道。 要是几分钟前，白小升这么说没人信，现在没人不信。 郑东省嘿嘿一笑，放下脚拍拍座位，坐下来。 他的神情是骄傲的。 白小升看向韩冬旭、宋易平俩人，那俩人惶恐难安看着他。 他们并不像旁人描述那样，是何雁冰死忠，最起码何雁冰完了，他们不想陪葬。 “韩冬旭，当年栽赃陷害我，对老郑下黑手，你都是第一个。”白小升冷声道，“你说，我应该怎么对你才好？” 韩冬旭二话不说，噗通，跪下。 何雁冰都跪着，他算什么！ “我只是帮凶，你放过我。”韩冬旭哀求。 他现在明白了，何雁冰之所以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全是白小升设了一个局。 想想何雁冰的下场，单单那些高利贷追讨，都让韩冬旭不寒而栗。 白小升才是最狠的那个！ “回去把你家产拿出一半，捐给养老院，我替你做件好事了。”白小升道。 “明白明白！”韩冬旭大喜，狂点头，起身就跑，“我现在就去。” 在这里，他真是一刻也不想待。 宋易平表情似哭似笑，满脸赔笑，“白哥，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我知道。你走吧！”白小升挥挥手，对宋易平，他懒得说话。 “哎哎，白哥大度，念旧情！”宋易平拍两句马屁，仓皇而逃。 “就这么放过他？！”郑东省咬牙切齿。 白小升对他一笑，给他看了眼手机，欧阳富回了信息。 “宋易平此人滥用职权，我会将他降职，我任期之内，他永不会晋升。” “那行长，还得有十几年任期吧。”郑东省快意一笑。 活该！ “白小升，白爷，我现在给你们跪下了，我认输，我认错，我不是人，我求你们放过我！”何雁冰哭泣哀求，甚至开始自打嘴巴。 但是他的心里，却狠狠地想，“白小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说的，早晚我还是要还回来！” 白小升看着他，笑了。 “跪都跪了，我也不能真弄死你，你走吧。” “你放过我了。”何雁冰惊喜地抬起头。 “是，我放过你，但那些高利.贷我就不知道。”白小升笑道，“祝你好运，何总！” 第九十六章 事了拂衣去 全完了！白小升最后的一句话，提醒了何雁冰，让他绝望跌坐在地上。 什么东山再起，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什么复仇，全成了一句空话，屁话。 做那些事，都要有个基本前提，那就是——有命在！ 现在，就算白小升放过他，那些高利贷的人会吗？ 不会！ 何雁冰借的钱太多了，多到银行放贷下来，他自己还要贴进去一大笔钱做利息，现在干脆没了银行贷款，他全部身家，都喂不饱那些高利贷的。 除非，白小升肯帮他贷款，除非，白小升肯帮他把百年共筑的合作促进下去。 白小升，会吗？ 何雁冰还没真疯，也不会异想天开到认为，白小升不计前嫌，还帮他。 可以说，现在白小升“放过”他，就是任他无力挣扎，一点点地陷入绝望流沙。 何雁冰整个人都废了，恐惧和无望正一点点消化掉他。 包间里，一阵缄默。 许多人都同情地看着何雁冰，这跟死囚等待枪响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 这次的同学会进行到现在，饭没吃，酒没喝，但没人在乎。 在座的人，全部注视着白小升，目光中或多或少带着敬畏，他们都在重新认识大学时代，那位同辈翘楚。 时隔多年，白小升依旧是同辈翘楚，无人可比肩！ 而他们，却目不识珠。 很多想跟何雁冰一道，踩白小升一脚的人，此刻正冷汗直流，无比庆幸着，自己没有迈出那危险的一步。 路南的手机，响了。 他接通后，两只眼兴奋的放出光辉。 短短十几秒时间，路南就挂了电话，对白小升笑不拢嘴，“我现在得马上回去一趟，尚总那边给我们送了个大大的工程，我的人都乐得不知道怎么好！这帮没见过世面的家伙，真不成器！” 路南高兴至极，他的问题麻烦全都会解决。 “你吃了再走吧，大中午的，着什么急，那活是你的，还能跑掉。”郑东省笑骂道。 路南已经急不可耐，摆摆手。 “下次我单独请你跟老白，这次不吃了！” “那你慢点。”白小升一笑，他能理解路南现在的心情。 路南感激一笑，多余的话不再多说，匆匆离去。 “那，我们也走吧。”白小升起身对郑东省说，环视一眼在座众人，淡淡一笑，“各位吃好喝好，我们就先撤了。” 郑东省刚才还劝路南，轮到他自己却毫不犹豫，起身就跟白小升往外走。 “怎么走了。” “是啊，白哥留下吃个饭吧。” “对啊，我们好久没见了，叙叙旧啊。” 一些人，开始热情挽留。 白小升现在可不得了，要是能巴结到他，那绝对有天大的好处！ 白小升笑而不语，摆摆手，带着郑东省出了包间。 门口的特勤保安，很有默契地让开路放过两人，然后一拥而上，把剩下人给拦住了。 “白小升，你别走！” 地上跪着的，面如死灰的何雁冰，忽然凄厉尖叫一声。 他站起来，疯狂扑向门外。 白小升不能走，白小升是唯一可以救自己的人！何雁冰恐惧的，脑子里只有这一个荒诞的念头。 哪怕给白小升做牛做马，只要活下去，他也乐意！ 那些曾经“何哥长，何哥短”的人，被何雁冰挤得站立不稳，很多人气恼下，故意不让，反过来挤他。 何雁冰疯了一样，抡开胳膊，打那些挡路的人。 几名特勤保安，冲过来，一个漂亮擒拿，把何雁冰给掀翻在地。 糟乱之中，有人把一件硬梆梆的东西，硬塞进何雁冰手里。 疯癫状态的何雁冰，毫无察觉，胡乱挥舞着手里的东西。 顿时引起一阵惊呼： “啊，他拿着刀呢！” “何雁冰疯了，他要杀人！” “啊，抓住他！” 周围乱成一团。 何雁冰这才发现，自己挥舞的，竟然是一把厨用剔骨刀。 又有人惊呼一声。 一名特勤保安手臂一片鲜红，似乎是血，似乎是在制住何雁冰的时候被其所伤。 故意伤人，这性质就变了！ 何雁冰被十几双大手，死狗一样按贴在地面，张嘴都不能。 白小升、郑东省没有见到这一幕，俩人出了包间，只是觉着身后有些乱哄哄，但谁也没在意，更不会去看。 他们刚走出人群，一个头发灰白的中年人，笑吟吟迎了上来。 正是陈铭。 “陈老哥。”白小升一见是他，笑着打招呼，脸上还有点歉意，“真不好意思，在你这儿惹了点乱子。” 陈铭摆手，大笑，“这点小事，你还跟我见外，回头老师还不骂死我啊。放心，老哥在这里说话，还有点分量的。在这里，你就是孙猴子，砸烂了南天门，我也给你摆平！” 陈铭的话，有些牛气，但说得诚心实意。他现在，也很喜欢这个年轻人。 “包间里那点事儿，你不用操心。”陈铭声音一顿，古怪一笑道，“说起来，老哥我，还加了点料……呵呵，算了，算了，不跟你说了。如果你看新闻的话，也许能见到吧。” 陈铭的话让白小升有些好奇，不过既然他不愿意再往下讲，白小升却没有追问。 俩人有说有笑，往前走着。 陈铭坚持要请白小升吃饭，白小升推脱不过，只能答应。 郑东省跟在后面，心里一阵好奇。 此前在楼下遇到这个人，还以为是老白的朋友，现在看来，像这明珠塔的头头脑脑。 “这位老哥，什么来头。”郑东省找个空，悄声问白小升。 白小升还未回答，陈铭已经听到了。 “这是我的名片，你是白小升的朋友吧，那也是我朋友，有空来坐坐。”陈铭笑着递过一张名片。 郑东省接过来一看，顿时吓一跳。 明珠塔总负责人，开发企业副总——陈铭！ 怪不得他说在这里闹翻天都能摆平，真不是吹嘘！ 郑东省一阵咋舌，把名片放好。 三人继续往前走。 路过一间包间时，忽然从里面冲一个人。 那人一脸惊恐，一把抓住白小升。 “翻译，翻译在哪儿，不好了，要出人命了！” 白小升、陈铭三人一愣。 这人有毛病吧！ 要出人命了，这跟找翻译，有关系吗？ 第九十七章 救命靠翻译 眼前这个人，约莫三十多岁，衣着得体，身上透着几分书卷气，看着像文秘。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哪儿要出人命，你找翻译干什么？！” 陈铭眉头一皱，连声逼问。 人命关天，特别是在明珠塔里，陈铭自然上心。 那人眼见被陈铭给盘问，又急又怒。 “你是谁，是酒店里的，就赶紧去给我找翻译，不是，就走开！人命关天！” 那个人扯着嗓子，冲陈铭吼道。 陈铭眼眸闪过一抹冷意。 在明珠塔，还没人敢跟他这么说话。 正当他要发火，白小升赶紧拉开俩人。 “这位，是明珠塔总负责人陈铭陈总！兄弟，你别急，要翻译是吧，我就是！走，你带我们进去看看！”白小升道。 明珠塔，在天南，是地标建筑，陈铭绝对算是个大人物。 那人听到这个名字，也是一惊。 刚才他急火攻心，根本没看清，现在仔细一看，确实是总在媒体上露面的陈铭，那一头的“奶奶灰”，跟特别显年轻的脸，就是标志。 “抱歉，我刚才是太着急了，没认出来是陈先生。”话虽如此，那个人脸上没有丝毫惊慌，只有焦急，“我叫赵城，您可以叫我阿城，我真的需要一个翻译，德语翻译！” 得知眼前是陈铭，还镇定如常。 这个人的身份，也不简单！ “阿城，里面什么情况？” 白小升能看出来的，陈铭自然留意到。眼下，他急着想知道发生什么事，自然不在意这些细节。 “你会不会德语？” 阿城转问白小升，期待中，又怕白小升摇头。 “会！”白小升干脆地点点头。 “那快跟我走！”阿城带头，往包间里跑。 白小升、陈铭相视一眼，紧随其后，郑东省也跟在后面。 他们进的这个包间，比青云阁还要小一半，但白小升一眼就看出，这个包间恐怕是真正的贵族系。 头顶上那几盏水晶吊灯，白小升让红莲搜索一下，每盏灯价值在百万左右，光这几盏灯就小千万，真是奢靡！ 墙上的字画，还有这满屋里精美的家具，恐怕也都价值不菲。 有钱人的世界！ 感慨之余，白小升发现在包间里正摆宴席，一阵阵菜肴香气扑鼻，酒香四溢。 不过餐桌那边空无一人，人都集中在休息区，围着一个硕大的沙发。 看过去，男男女女，拢共有十几个人。 人群里，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吵吵嚷嚷，语速极快，情绪激动，但明显不是国语。 德语吗？ 白小升心中一动。 “检测到宿主需求，启动第二辅助——语言转换。” “检测到语言，德语，巴伐利亚方言……” 随红莲声音传入，白小升听到的德语，立即变成了纯普通话。 “你，给我走开，我不相信你！再靠近，别怪我不客气！我可是GSG-9前成员，徒手就能干掉你！”一个女人狠厉的声音。 GSG-9，德国第九国境防卫队，全球闻名的特种部队之一。 白小升也是吓一跳。 他玩游戏，大名鼎鼎的第一人称射击游戏CS里，警察就有以GSG-9为原型的人物。 眼下，竟然见到活的了，还是个女的！ 白小升一阵好奇。 “小白，你真懂德语吗？”陈铭拉住白小升，悄声问道。 他担心，白小升只是想先哄住阿城，进来看看情况。 “我真懂德语。”白小升一笑。 陈铭有几分惊讶，却也很高兴。 “让开让开，翻译来了！”阿城匆匆忙忙过去，喊道。 那些围着的人赶紧闪开，好奇地看过来。 白小升紧走两步，发现医生其实已经到了，只不过一脸无奈的靠不过去。 一个有着金色头发，棕色的眼睛，脸颊精致的女人，正一脸警惕地挡在那里，她的身材堪称完美，但浑身散发着一股气势。 就如同一只野性十足的小母豹，蓄势，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赵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陈铭看到那位医生，正是明珠塔里的值班医生。 在那个外国女人身后，还躺着一个人。 “是他们叫的医生，我要检查病人，可是这个女人……”赵医生无奈的手一摊。 “我怀疑有人在食物里下毒，要伤害陆先生！这个人，居心叵测！” 那个女人似乎觉察陈铭是领导，厉声喝道。 可惜她的话，陈铭不懂。 “你怀疑没有用，因为你怀疑，就不让医生靠近，病人出现生命危险怎么办？”白小升上前一步，喝问。 正宗而流畅的德语，让四周的人眼前一亮。 郑东省瞪大眼，难以置信看着老白。 那个女人一惊，随后一喜。 “你会德语？” “难道我说的，像法语吗？” 白小升好笑道，向她身后努努嘴，一脸严肃道，“你确信自己是在保护他，而不是想杀了他？”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害自己的雇主！”那女人一声低喝。 “你挡住不让医生看，分明就是想让他死，我很怀疑，就是你下的毒。”白小升直指那女人。 对方脸色一变，满脸愠怒，作势要扑向白小升。 “你有什么道理怀疑一名医生，说不出来理由，就是你心虚。”白小升不慌不忙说道。 这女人就算不懂国语，可医生身上、急救箱上的标志，她总该认识吧，怎么还能误会。 白小升也是费解。 “我看到，他拿出很多的针……”那女人狠狠瞪了赵医生一眼。 白小升一怔，很意外地看向那位赵医生，用中文问，“您是中医？” “我全懂，只是中医比较擅长。”赵医生回答。 明白了！这个女人，把中医针灸当成了武器。 白小升好气又好笑，对那女人解释一番。 那女人依旧不信服，有着德国人一贯的固执。 白小升只得商量，让医生只用听诊器、血压仪之类检查。 这一次，那个女人同意了。 白小升忍不住擦了把汗。 文化差异，真要命。 近年来中医推广迅速，可依旧有许多老外不认可，不理解。 陈铭眼看白小升跟对方嘀咕一番，事情就解决了，也是极为高兴，忍不住白小升竖起大拇指。 那位赵医生迈步，刚一上前。 忽然，一个声音尖叫起来。 “罗拉，拦住他！” 第九十八章 固执的女人 那个叫罗拉的德国女人，一个箭步跨出，拦下赵医生，摆出了格斗的架势。 她虽然听不懂那句国语，但语气凌厉，声调熟悉，让她下意识作出反应。 但随后，罗拉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不光是她，四周的人，也都神情古怪。 白小升愣愣地看到，一个灰色的影子吃力地扑腾着飞起来，落到罗拉的肩头上。 那是一只鹦鹉，浑身灰色，偏偏尾羽鲜红如血。 “这什么鸟，鹦鹉？”白小升一阵好奇。 刚才的声音，应该是它发出来的。 不过，一般的鹦鹉不是只能说“你好、谢谢、天气不错”之类的吗，刚才乍一听，还真以为是人在说话。 “检索完毕：非洲灰鹦鹉，语言天赋极强，智商极高，经训练，能达到人类五到六岁智商水平，以擅长模仿人语闻名，亦可以模仿其他鸟类和哺乳动物的声音，圈养可以活到50岁。”红莲给白小升介绍。 白小升听得直咋舌。 这还是鸟吗，简直是鸟人，鸟界的BUG。 “波利，不要闹了！”罗拉伸手，迅捷而轻巧地抓住那只鹦鹉，抱在怀里。 “轻点，你弄疼我了！”鹦鹉非常不满的尖叫。 这叫波利鹦鹉，太牛了。 白小升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罗拉抱着鹦鹉让开，赵医生这才上前。 白小升也走近两步。 躺在宽阔沙发上的，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国字脸，轮廓硬朗，皮肤保养的很好。 不过，此刻他的脸色发白，双目紧闭，眉头轻微发抖，额头有着细密汗珠。 陈铭也端详着这张脸，眼神忽然微变，他认出来这是谁了！ 这个人要是在明珠塔出事，将是不小的麻烦！ 赵医生检查一番，回头对陈铭，无比肯定地说道，“过敏性休克！” 过敏导致的休克？ 得知不是什么食物中毒，陈铭长出一口气，吩咐道，“赶紧救人！” 随后，他转身对一个工作人员道，“叫救护车了吗，一会儿让急救，走贵宾专用直达电梯！” 工作人员点点头，匆匆离去。 白小升看着陈铭略显紧张的神色，心中一动。 看来躺在那儿的，果然不是简单人物！ 正想着。 赵医生忽然痛呼一声。 白小升急忙看过去，赵医生龇牙咧嘴，表情痛楚，手里拿着一支注射器，手腕被罗拉擒住。 那女人满脸煞气。 “你骗我，他要干什么，要注射什么！”罗拉怒冲冲，质问白小升。 “这是盐酸肾上腺素，是对过敏性休克的紧急处理。”赵医生一边疼得吸气，一边向白小升解释。 就算不懂德语，他也能猜到罗拉在问什么。 白小升赶紧解释，罗拉眼一瞪，非让赵医生先自己给自己注射。 “你在开玩笑！” 白小升真是又气又好笑。 看来，保镖真是不能雇佣西方的，经历的危险太多，谨慎的草木皆兵。 白小升好说歹说，罗拉都不同意。 白小升也怒了，“人命关天！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罗拉与白小升怒目而视，互不相让。 “爸爸！” 门口方向，忽然传来一声急呼。 白小升扭头看到，一个比自己小一些，胖嘟嘟有点婴儿肥，却很可爱的女孩飞跑过来。 “小姐！”罗拉惊呼一声，推开赵医生。 “你先等一等！” 白小升一步跨出，拦住那个女孩，简要把情况跟她说了。 那女孩强稳心绪，对白小升点点头，目露感激，看了眼赵医生，开口向罗拉解释，她的德语虽然不及白小升，但也算流畅。 有她发话，罗拉才退后。 一旁，白小升长出了一口气。 那女孩再次对白小升感激地点点头，这才跑向自己父亲。 涵养家教真是不俗！ 白小升一阵感慨。 一扭头，白小升愕然看到身边郑东省，眼睛直勾勾看着那女孩，胖脸绯红，额头出现细细的汗珠。 “你也过敏了？！”白小升吓一跳。 “我我……”郑东省看着白小升，有些结结巴巴，“老白，我春天来了！” 啊？ 白小升一愣。 随后，他看到郑东省径直跑到那个女孩身边，劝慰安抚，还有意无意声称，是自己跟朋友仗义援手。 这份儿邀功讨好的能力，白小升咋舌。 门口一阵噪杂。 白小升看到一群急救人员，带着担架匆匆赶来。 郑东省又迎上去，自来熟卖力的招呼。 白小升一阵无语，又无比的钦佩。 一般人一见钟情，都会害个臊什么的，再不济也羞涩一下。 怎么到这个胖子这儿，就变得没皮没脸的感觉呢。 急救人员再度对病人进行紧急处理，其中一个跟赵医生嘀咕一番，忽然扬声道，“这位先生究竟是对什么过敏，有谁知道，我们必须要找到过敏源带回去！” 过敏源？ “是食物，陆先生吃饭的时候，出现的症状！”有人立即回道。 呼啦啦，一群人围了餐桌。 不过，没人知道究竟是哪一道菜导致的过敏。 桌面上的菜，全部带走化验，太耽误时间，要确定最可能的一两个。 赴宴的人，议论纷纷。 时间有限，病人那边处理完就要走，必须尽快找到！ 白小升站在人群外，忽然听到一阵奇怪又独特的叫声。 “检测到宿主需求，开启第二辅助——语言转换。” “检测到鸟类语言，非洲灰鹦鹉，启动转换。” 白小升听到鹦鹉波利在喊，“是圈圈壳壳，我在老头子肩膀看到了，那个他只吃了一次，就倒下了。” 圈圈壳壳，什么东西？ 白小升望过去，桌面有一盘焗蜗牛。 明白了。 这位陆先生应该不是对蜗牛过敏，不然也不会点这饭菜，不过焗蜗牛各家做法大同又不同，大体是把蜗牛肉跟一些食材混合打碎，放回壳子里蒸，各家用的辅助食材会有差异，很可能有一味辅助食材是这位先生的过敏源。 “大家听我说，这些菜的食材大都可以分辨，这位先生一定是因为，不可分辨食材的菜式而导致过敏，那盘焗蜗牛可能性最大！”白小升高喊。 其实，就算是普通人对某种食物过敏，也会通知厨房，厨房在这种事情上也会谨慎。这次，很可能是连病人本人都不知道的一味食材导致。 白小升这么说，也是无奈，总不能告诉大家，是鹦鹉告诉的自己吧。 众人眼前一亮，看白小升，目光赞叹。 这个年轻人，沉稳，处变不惊，德语又精湛，脑力又灵活，简直是个人才！ 陈铭双眸明亮。 到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大师会对这个白小升青睐有加，反复特别叮嘱自己结交！ 人中龙凤！ “老白，我得跟他们去医院，就不陪你了啊。”郑东省跑过来，匆匆打了个招呼，又跑了回去。 白小升依稀听到，胖子兴奋地嘟囔。 “陆雯倩，好名字！她就是我女神了！” 第九十九章 身份非凡 现场一通乱，众人忙着帮急救人员抬病人、忙着把那盘子疑似过敏源的焗蜗牛打包。 插不上手的，去连整桌菜都打包，以防万一。 罗拉抱着那只非洲灰鹦鹉波利，紧随急救担架旁边，走前，她深深地看了白小升一眼。 那只非洲灰鹦鹉波利，还不忘跟白小升来一句“古德拜”，这次是英语，不知道这鸟会不会德语。 陈铭仓促从人群跑过来，额头上，已经有一层盈亮细密的汗珠。 “小白，对不住，我得跟过去一趟！今天不能陪你了，改天，我一定请你！”陈铭有些歉意。 “没关系，正事要紧，陈老哥你去忙，要有什么需要我的，尽管开口。”白小升真挚一笑。 陈铭颇有深意地，拍了拍白小升的肩膀，有些感慨地笑道，“你是一员福将啊！走到哪儿，都能结一段善缘哪。今天你这个忙，就帮的不小！我相信有一天，你会因此获益匪浅！” 陈铭不再多说，匆匆离去。 连他都要亲自跟过去吗，那个过敏休克的人…… 白小升再度回忆，那张轮廓硬朗的国字脸，感觉着非常的熟悉，似乎名字就在嘴边，偏偏就是叫不出来。 白小升在天海传媒的时候，天天加班，一有时间和空闲，恨不得倒头就睡。到了特莱斯广场项目后，也是非常的充实忙碌，没多少时间上网刷新闻。就算如此，他依旧眼熟，那那个人一定是个曝光率极高的人物。 可惜，红莲没有人像比对的功能，不知名字、信息的情况下，也无从查起。 白小升笑着摇摇头，既然想不出来，那就索性不去想了。 反正，郑东省跟着去献殷勤了，他回来，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包间一下子清净了，没陈铭、郑东省在，白小升也没留下的理由。 大中午，白小升空着肚子，独自离开明珠塔。 来的时候好歹还俩人，还有专车可坐，回去的时候，只能打车。 到自己公寓门口，白小升才找了家小店，匆匆吃了一餐。 相比明珠塔青云阁，举手投足泯灭商界新星，现在的白小升确实有点惨兮兮的感觉，不过他不在乎。 数年恩怨一朝清。 了却了心事的白小升，通体舒畅，吃什么都很满足。 回到出租屋，白小升倒头大睡，一直到下午五点多，才懒洋洋起来，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本台特别报道，经公安部门确认，天南商界新星，冰雁集团董事长何雁冰在明珠塔因私愤，持械意图伤人，被制止。鉴于未完成伤亡，公安部门处以拘役十五日，罚款五千元处罚。” “此次事件中，明珠塔特勤保安再立新功，仅一人受轻微伤，下面是详细报道……” 画面切换，一名特勤保安正被数家记者采访，画面一角的画中画里，是何雁冰被捕情景。 何雁冰持械伤人？ 白小升一愣，随即回想起陈铭对他说过的那番话。 白小升顿时哭笑不得，这位陈老哥居高位，竟然也会使用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 陈铭这番落井下石太狠了。何雁冰原本还有一丝丝可能，去找门路，借钱救命，或者跑路，现在他连时间都没有了。 还被陈铭利用，给明珠塔的安保做了一个免费广告。 白小升一笑了之。 对何雁冰，他丝毫不同情。 白小升换了几个台，忽然手指停在按键上，两眼一亮。 在电视上，他终于看到了那张国字脸，脸颊棱角硬朗，两只眼锐利如鹰，非常有气场。 白小升看字幕介绍： 腾云集团创始人，控股董事会主席兼首席执行官——陆云！ 竟然是他！ 白小升倒吸了一口冷气。 腾云集团，是国内社交、通信的民企龙头，旗下门户网站、社交平台、网络游戏、网络视频几个板块在国内堪称最强。 近年，更是始终在国际机构排名的，全球最具价值品牌百强榜，霸居前十！ 白小升让红莲略一检索，光是那些荣誉信息就不胜枚举，让他目接不暇。 厉害！ 这么个大人物，怪不得连陈铭都跟着跑前跑后！ “我这也算是救了大佬一命，可惜啊，也没留个名什么的，要不然，弄个终身会员什么的也好啊。”白小升戏谑地自语。 这当然，是开玩笑。 白小升现在的身价不低，银行卡里有的六百万，加上可以向红莲透支的五百万，也过了千万。 本来，他向郑东省许诺，注资五百万。可胖子始终不回来，这钱也没地儿转账。 “这死胖子，又不着急用钱了是吧！” 白小升回想，郑东省殷勤跑前跑后那一幕。 不知道胖子要是知道，那胖妞是大佬的女儿，会作何感想。 依着郑东省的情商，他心里藏不住事，一定会打回电话。 “现在都没个信儿，莫非他还不知道？！”白小升挠了挠脸。 这胖子，情商一占领高位，智商就不足。 正想着，一阵的敲门声传来。 白小升趿拉着鞋子，去开门，意外地发现门口站着的，竟然是魏雪莲。 魏雪莲的手里，还提着一个硕大的紫色实木食盒，异常精美。 “难道我这待遇提高了，不光供早餐，还送晚餐！” 白小升有些吃惊，又很高兴，接过食盒。 “你一个人吃的了这么多吗，不请我一起？”魏雪莲笑道。 “欢迎之至！” 不光有佳肴，还有美女作陪，白小升乐的合不拢嘴。 让进魏雪莲，直奔餐桌，白小升打开食盒，一阵阵香气袭人，让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这菜色简直太好了！ 食材山珍海味，从猴头菇到龙虾、瑶柱，且刀工精细。 白小升甚至看到一碟雪花牛肉，那一片一片薄如蝉翼，水准非凡。 在食盒的最底部，竟然有一瓶红酒，怪不得提起来极重。 白小升让红莲检索一下，那红酒竟然是罗曼尼康帝，年份特殊，价值不菲。 “你这，从哪儿弄来的！”白小升面对一桌子珍馐美味，也是咋舌。 “当然不是我花的钱，我一个小培训师能有多少钱。”魏雪莲一笑，“我是替我妹妹拿来谢你的。” “你妹妹？”白小升狐疑道。 “陆雯倩！” 第一百章 两个人的晚宴 “陆雯倩是你妹妹！”白小升吓了一跳，吃惊地看着魏雪莲，“那陆云岂不是你……” 不对，陆雯倩、陆云姓陆，魏雪莲姓魏。 白小升看魏雪莲的眼神，古怪起来。 难道是私生女？！ “想什么呢你！”魏雪莲一见白小升那欲言又止，闪烁的眼神，就知道他想歪了，笑骂道，“我们没血缘关系！” 白小升“哦”了一声，不过随即眼神狐疑，上下打量起魏雪莲，“还是不对。” “宰相门前三品官啊，豪门交往不都讲求个门当户对吗。你能跟陆雯倩姐妹相称，那你的家世应该不凡！请问这位豪门大小姐，你怎么跑出来，当培训讲师了呢？” 魏雪莲扑哧一笑，忍不住白了白小升一眼，“你在查户口吗？还有，什么门当户对啊，我们俩女人又不是在谈婚论嫁。” 用词不当吗，白小升一笑。 魏雪莲解释，“陆叔叔他们家，也不是一开始就是这么有钱的，陆叔叔发家也只是十几年的事，之前他就不能有几个普通朋友？” 白小升点点头，他还真让红莲搜索过，陆云确是一代传奇人物，十几年间，白手起家，愣是打造出一座依托互联网的商业帝国，这可是非凡的成功，也让许多寒门学子、普通年轻人疯狂追捧，引为偶像！ 是哦，我以后还是万亿富翁，世界财团的掌舵人呢，现在身边这些朋友，以后，当然也还是我朋友。 只是不知道，在下一代人里，会不会有我白小升的传说。 白小升挠挠脸，这么想，他还真有点挺期待的。 “其实我跟雯倩，这么多年相处，都不涉及各自家世的，俩人之间的称呼也有很多，有时候她甚至还跟我表妹一道，喊我表姐呢，按你的想法，陆叔叔岂不是我的姑父。” 魏雪莲笑道，“好啦，总之，省省你那富有想象力的大脑吧，这些菜一会儿都凉了，就不好吃了。” 白小升也笑了，起身去找红酒起子。 拿着那十几块钱的工具，白小升一阵感慨，没想到有朝一日，它还能启这么名贵的红酒。 “我做好事没留名，你是不是看到郑东省了，他告诉你的？那这小子，一定替我大吹特吹了吧。” 白小升又翻找出，两只玻璃杯。 红酒杯没有，只能以此替代。 “也不光他，明珠塔的陈铭，陆叔叔的保镖罗拉，都对你赞不绝口，你的名字已经传开了。” 魏雪莲接过白小升递过来的小杯红酒，嫣然一笑。 她用两根葱白一样，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着杯子上端，摇动杯子，欣赏这红酒的色泽，又轻轻嗅了嗅，方才轻轻抿了一小口，让红酒与味蕾充分接触，无声品味回甘。 白小升就没那么多讲究了，直接抿了一口。说实话，他尝不出来这酒到底有多好。 现在，他更对菜肴感兴趣。 食盒里，有两对雕琢精美的竹筷。正好，一人一双。 两人边吃边聊。 白小升忽然想，如果此刻能关灯，点上蜡烛，那岂不是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 当然，只是想想，他这儿也没有蜡烛。 饮尽一杯，又斟一杯，再饮。 白小升看到，魏雪莲精致的脸颊上，涂染的两抹绯红，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或许是喝点红酒的缘故，白小升感觉心跳有些快，有些口干舌燥。 不知不觉，俩人都在沉默，气氛也微妙起来。 白小升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气氛，却张口无声。 曾经叱咤风云，曾经处变不惊。 他白小升竟然，也有开不得口的时候。 连郑东省那个死胖子遇到心仪的女孩，都能放开，我怎么这么放不开。 白小升懊恼。 “那个胖子，还在那儿？” 白小升努力找个话题，开了口却有些泄气。 一下，气氛都破坏了。 “啊，他跟雯倩忙前忙后，我还以为他们早认识呢。” 魏雪莲深吸一口气，轻启朱唇，笑道。 “哦，对了。陆叔叔说，等他好一些，想见见你，亲自表示感谢。说要不是你，他真的危险了。”魏雪莲笑道。 “那个德国女保镖真要命，认真、固执的不像样子，你不知道……” 白小升把明珠塔里发生的事情，学了一遍。 魏雪莲一脸惊奇，眨着一双好看的眼睛，时而笑，时而紧张。眼神里有些崇拜，这让白小升得意又满足。 俩人聊了很久，很开心。 魏雪莲知道白小升德语精湛后，再度想拉他去当培训师。 “你们那个培训学校，我正要注资一大笔钱。”白小升一脸认真，“依着胖子的个性，他一定会搞股份给我，到时候，我可就是你的老板！” “等你真成了股东再说吧，白老板！”魏雪莲咯咯一笑。 很晚，魏雪莲才离开。 俩人之间，有种酥酥暖暖，依依不舍的感觉。 关上门，白小升还在回味。 门外，魏雪莲笑过之后，有些怅然。 她的目光悠悠，似乎有着什么淡淡的心愁。 “豪门，门当户对吗？” 魏雪莲轻咬下唇，喃喃地说出这几个字。这是白小升猜她和陆家关系的时候，一句笑言。 魏雪莲沉默而去。 房间里，白小升坐在餐桌旁，微笑着，看着魏雪莲用过的玻璃杯，里面还有些残余的红酒。他伸手拿过酒瓶，又倒了些，用两根手指轻轻捏住杯子上端，举起，轻轻晃动，看着梦幻的色泽转动着，他轻轻嗅了嗅酒香，轻轻品了一口。 他在效仿魏雪莲。 有些细节，自然而然流露，掩盖不住。 “我喜欢你了，不管你什么背景。若要门当户对，那便门当户对！”白小升笑道。 一夜无话。 第二天，白小升早早起来，一如往常去项目。刚进销售中心，那些说笑懒散的员工一见他，立即抖擞精神。 “白经理好！” “白总好！” 一声声招呼下，白小升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不是白主管，而是正儿八经的项目经理！ 他要去推广部的脚步一顿，他的办公室已经不在那里，而是专门的经理室了。 白小升转身，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在白小升到项目那一刻，关于他，在员工、主管里飞快传播一句话。 “催疯魔头白小升，已到！大家万分小心！” 第一百零一章 麻烦事 一大清早，陈大牙就在自己办公室里，生闷气。 昨晚，他就办公室里睡的，这里行军床、被子都是现成的。 周日，项目上加了一天班，就干一件事——物品盘点、数据库重整。 盘点的对象，包括办公品、工具及物料，重整的是客户信息，一切清查后，录入系统就行了。 原本，陈大牙觉得这事儿挺简单的。 虽然每个部门都有涉及，但是各自弄清楚手头上那点事，往电脑里录入一下就好了，能有多难。 在他看来，各部门但凡是用点心，一天就能搞定。 实际上，这工作已经布置下去有半个月，进度缓慢的，令人发指。 原以为，李明桐在的时候，处处作对刁难，有困难情有可原。 眼下，李明桐都神经了，白小升也不管这摊子事，身为最高领导的他，近两天又频频催促，竟然还是不见起色。 陈大牙怒了！ 加班！ 他倒要看看，自己亲自督战，还敢有人懈怠吗。 结果，周日加一整天班，成效依旧寥寥。 各部门都有说辞。 后勤怪其他部门，东西借出去不知道还，一问，不知道转手几个部门，最后找不着；行政怪招商纸质记录凌乱、重杂，还有大量纸质信息没收录；物业怪工程施工粗暴，项目上很细节地方遭受破坏，工具乱放；招商怪后勤保障不力，导致客户流失，很多信息作废…… 各个部门转圈埋怨，好像都挺有理。 陈大牙被烦的头晕脑胀，今早上一醒，满嘴火泡，晚上又有点着凉，感觉精神很不好。 此刻，陈大牙正给自己冲泡一杯苦丁茶，他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进来吧。” 陈大牙有气无力地说了声，随后就看到白小升走进来。 俩人一照面。 白小升吓一跳，才两天没见，陈大牙这眼圈黝黑，颧骨凹陷，头发都乱糟糟油了。 这可，太有点狼狈了！ 陈大牙一见白小升，一怔，随后俩眼发光，如同见到了救星！ 这糟心事，可以交给他呀！ 陈大牙眼圈，都有点潮红。 眼下大家，虽说是“自己人”，但自己人不等于自己，这些事儿要做，白小升新官上任，需要“三把火”立威。 这不正好吗！ 陈大牙瞬间决定，把这堆乱麻扔给他！ “白经理，你坐，我跟你商量个事啊。” 陈大牙满脸堆笑，殷勤地拖着疲乏的有病之躯，拿出自己都舍不得喝的好茶，给白小升泡一杯。 那模样，简直像是对尚文书亲临。 白小升奇怪之余，意识到这其中有文章。 果然！ 陈大牙忙完，殷切对他说，“项目上，目前有件工作需要你来主抓，是这样的……” 陈大牙简要描述，尽量不提麻烦，语气压低，完全是商量的口吻。 虽然都是经理级，但尚文书尚总说了，遇到分歧，得看人家白小升的态度。 所以陈大牙也忐忑，怕白小升拒绝。 白小升一听就明白了。 这事儿，是个麻烦，还不小！ 不然，陈大牙也不至于这样低三下四，急于又不好明着推给自己。 麻烦的工作吗？ 白小升心里一喜！ 他来，就是“找麻烦”来的！ 工作上麻烦越多，加分越多，尝到了升级的甜头，白小升对下一等级饱含期待！ 不过明面上，白小升沉吟犹豫。 陈大牙紧张兮兮地，看着，等待着。 “老弟，这次辛苦你！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陈大牙还连连咳嗽几声，一脸疲态，表明自己带病在身。 “既然你身体不舒服，那行吧，我来抓这件事儿。”白小升勉强点头，心里却在发笑。 陈大牙让自己担麻烦，那最起码也得认下个人情。 “小白，不，白经理！多余的话不说了，这情分我记下了！” 陈大牙又说一遍，拍胸脯道，“你放开手脚做，谁不听你的，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白小升一笑，点点头，起身告辞，他也要回去琢磨一下，怎么安排，才能尽快而有效的完成这一工作。 弄好了，我也能加不少分吧！ 白小升心里一热。 门外。 原本想进来打扫卫生的张姨，眼看白小升进去了，就在门口转转悠悠，白小升“凶名在外”，大妈也好奇这个白净的年轻人，有什么可怕的，她不时趁人少，耳朵贴门听上一番。 门虚掩着，在门口只能依稀地听到些只言片语。 行政主管匆匆而来，本来是要跟陈大牙汇报工作，眼见这一幕，顿时一皱眉，上前拍了拍阿姨肩膀。 张姨摆了两次手，扭脸一见是行政主管，赶紧赔笑。 眼看领导要发火，她贼兮兮压低声道，“是白经理，在跟陈经理商量事儿呢！” 领导商量事儿，你听墙根？ 行政主管第一反应是怒，但随后脸色微变。 白经理？ 那个白小升！ “你跟我过来，听到了什么，给我讲讲！”行政主管把张姨拉走。 他们刚走，白小升就出来了，回自己的办公室。 楼道里。 张姨把听到的只言片语，细细讲给行政主管听，为了让表达显得连贯，突显消息的重要性，她还忍不住加了点脑补。 “你说，陈经理，让白经理以此为借口，来个新官上任三把火？严打项目风气？！” 行政主管惊讶地复述了一遍。 “啊？是吧……” 张姨眨眨眼，这怎么跟自己说的，又不太一样呢，有点似是而非。 行政主管也是为了好理解，也加了点脑补，此刻，他陷入思索。 “那我没事儿了吧，我先走了？”张姨试探着问。 行政主管挥挥手，一脸严肃，“这事儿别跟别人说，知道吗！” “要出大事儿了？”张姨眼睛一亮，试探着问。 行政主管心不在焉点点头，自言自语，“我得赶紧回去，马上开展工作，这第一把火可不能烧到我头上！李明桐都疯了……白小升这个魔头，我惹不起！” 说完，行政主管匆匆忙忙离去。 听到他的自语，张姨的眼睛简直在放光，呼吸都急促了。 “这么说，我听到个大新闻！不行，这事儿，我得炫耀炫耀！” 第一百零二章 脑补的力量 “你们听说没有，陈经理对昨天加班很不满意，很生气，要白小升经理主抓这项工作！” “什么？白小升刚当经理，就要管这摊子烂事儿！” “你懂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事儿可以立威，陈经理摆明是给他机会！” “除了推广部，白小升可跟任何一个部门都没什么情分，根本不用留面子。” “你们这些消息都落伍了，我听说是陈经理借机要进行大整顿，打击风气！” “不对，不对，是借此机会要整李明桐一派，叫他们还敢不听话！” “那陈经理自己整不是更立威，天哪，不会是连自己人也借机整顿吧！” …… 各种关乎白小升，跟这次工作的话题，迅速在项目部扩散，如同风暴一般，在极短时间，席卷每一个角落，并且在短时间内，被各种脑补。 原属李明桐一派，自然惶惶难安。 属于陈大牙这一派同样难受，飞鸟尽良弓藏，兔死狗烹，他们这段时间确实有点放羊，以为脾气好的领导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知道陈大牙要借他人之手，敲打他们！ 特别是此次工作的负责人，那可是—— 白小升！ 被私底下，称之为魔头、狂人的男人。 吴秋燕跟他作对，怎么样？ 一周不到，就辞职了！ 李明桐跟他作对，怎么样？ 一周多，疯了！ 众人连白小升如何出招都没看清楚，就看到他的对手一个个凄惨落幕！ 这手段，谁想试试？ 各主管越想越胆寒。 行政部主管匆匆回到自己的部门，关上门，把所有人拉一起，陈明利害，把剩下的工作落实到每一个人，甚至划分了十五分钟一个工作段，必须完成多少内容。 行政部这些人，或许不怕陈大牙这个项目经理，或许对白小升的恐怖感并不直观，但是他们这位直属上司是怎样脾气，大家都清楚，除非你辞职不干，惹急了他，有的是手段整死你！ 这就是县官不如现管！ 那些人，在行政主管恨不得拿鞭子监工的情况下，全情投入。 甚至有人上厕所都是小跑着去，多待上两分钟，就要迎接一张阴沉的臭脸！ 行政部工作，变得空前高效。 足足两个小时，行政部主管才有些满意点点头，忽然想起来，隔壁后勤主管，私底下跟自己还不错，以后也常常需要后勤支持。所以，他赶紧出门去后勤部，要提醒后勤主管，这天大的机密。 门一开，行政主管一脸纳闷地发现，往常来来往往的走廊，清净了，那些嘻嘻哈哈，在外面游荡的人，竟一个都不见了！ 诡异，太诡异了！ 行政主管纳闷地走到后勤部，发现门掩着，推门而入，里面的情景，让他一愣。 后勤主管袖管高挽，拿一个平板，亲自上阵，不怕脏，不怕累，正盘点后面库房。 后勤的人各自忙忙碌碌，负责录入的人，键盘敲得噼里啪啦。 后勤的人，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 行政主管惊得合不拢嘴。 “老王，有事儿找我？”后勤主管被提醒，匆匆过来。 行政主管一拍脑袋，悄声说，“我是想告诉你，陈经理让那个白小升主抓盘点，这家伙可不好惹，我想让你们麻利点，没想到你们……” 行政主管话没说完，感觉气氛不对劲，满屋子的人都停下手里的活，古怪地看着他。 “你不用偷偷摸摸的说，现在连扫厕所的大爷，都她.妈.知道了！正抓紧刷便池呢！” 后勤主管没好气说道，“我说老王，你这消息滞后俩小时，还跑我这儿邀功来了，我都服你了，赶紧回去干活！” 连扫厕所的，都知道了？ 行政主管回想张姨信誓旦旦的保证，懵了。 “你不知道吧，都传开了，现在姓白的憋着抓后三名呢！”后勤主管跟他咬耳朵。 “什么后三名？”行政主管莫名其妙。 “就是最后完成的三个部门，到时候被拉出来，喀嚓。”后勤主管来个抹脖子的动作，阴测测说，“这叫杀鸡儆猴。你没见到外边都没人了吗，整个项目上现在都疯了，谁想当那只被被宰的鸡啊！” 行政主管听得一阵心惊。 我得到的消息，没这条啊！ “那会怎么处罚？” “处罚……说不好，我估摸是部门扣绩效，主管计考核，我听说我们这些主管，有些人可能要走！”后勤主管压低声音，信誓旦旦地说。 关于处罚的部分，外面流传版本太多，后勤主管捡个严重的，又自己脑补了点，反正都是风传。 行政主管脸一白，转身就走。 “回见吧，我们得再快点！” 白小升在新办公室里，精神抖擞，拟定工作流程，部门之间怎么配合，怎么消除抵触，怎么避免工作重复。 整体构思有了，但是细节部分还需要完善一下。 一口气坐了三个小时的白小升，也想了三个小时，感觉有点累，起身活动活动，去楼道转悠转悠。 来到走廊，站在窗前远眺，白小升时而皱眉，时而眨眼，盯着屏幕太久，眼睛难免发干发涩。他索性就寻觅参照物，活动眼球。 今天走廊意外的清净，白小升也有点好奇。 好容易，走廊一头出现了一个步履匆匆的身影，白小升望过去，下意识眉头紧锁，眼神微眯。 物业主管，匆匆往自己的部门赶，他忙的不可开交，本来就有点心律不齐，这么一闹腾，越发觉着难受，要回去吃点药。 结果走廊里，他跟白小升对视了一眼。 白小升眉头紧锁，眼神阴沉，目光简直如刀似剑。 物业主管对视一眼，心脏都一顿。 白小升用力眨眨眼，想跟物业主管打声招呼。 结果，他看到对方撒腿就跑，简直像看到什么妖魔鬼怪。 白小升纳闷地回身看看，没什么呀。 “今儿都怎么了？” 白小升嘟囔一句，转身回办公室。 要尽快完成方案，让大家按着他的思路推进工作。 既要轻松，又要高效。 既要分数，又要大家乐意接受。 白小升自信满满。 各部门之间，忽然就流传一个令人愤怒的消息！ 白小升这个魔头，怒斥物业主管，险些让他心脏病复发！ 虽然不知道物业主管什么时候有的心脏病，大家依旧同仇敌忾！ 也心惊肉跳。 白小升，果然是个魔鬼！ 第一百零三章 完工了？！ “这样不行，会让大家感觉到繁琐、累，也让主管们产生抵触心理，还是要优化一下。” 白小升嘟囔着，在拟好的工作流程上，修修改改。 他要的是效率，但也想让大家尽可能的轻松工作，最起码按他的流程，不会太过痛苦。 对此，白小升尽心竭力。 “毕竟这是我出任经理以来，第一次布置工作，得给大家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白小升热切期待，自己得到拥护认可。 随后，他就重重打了三个喷嚏。 揉了揉鼻子，白小升毫不在意，继续投入到工作中。 “这个白小升，简直是个恶魔，一当上经理，就拼命折腾我们！” “是啊，这活是一天能干完的吗，我听说，他要求晚上下班前弄完，干不完要通宵加班！” “你那落伍了，我听说，干不完整个部门这个月取消休假！” “真变态！连李总、陈总都没这么对过我们！” “不行，我们得反抗！大不了我们集体辞职，看他能怎么样！” “好！你带头，我们跟你去！” “……，呃，我们部门都快干完了，我带什么头啊……” “无耻！” “无耻的是白小升！” 项目上，各部门都怨声载道，纷纷在背地里痛骂白小升，给他起了各种各样的外号—— 吸血鬼、资本家、工作狂魔、恶霸…… 任何一个员工，都能念叨出十几个不重样的。 疯狂的工作状态，持续不歇，甚至很多部门连午饭时间，都能省尽量省。 “这么下去不行啊，我觉着，得去找陈经理说说，毕竟咱们也算自己人，不能跟那些人一样吧！” “对呀，我们没功劳也有苦劳，难道跟李明桐那些旧部一个待遇？” “走一趟也好，陈总的脾气咱都知道，就算我们说错点什么，他也不至于发火。” 几个原属陈大牙一派的主管，相约在角落，嘀咕一番，最终拍板，去找陈大牙。 那些人小心翼翼，经过白小升办公室门口，来到陈大牙办公室门外。 本来按他们的意思，悄悄进去，谁也不会惊动。 结果，在陈大牙办公室门上，贴着一张A4纸，上面两行十个大字。 第一行：偶感风寒。 第二行：有事找白经理。 几个主管相视一眼，咧嘴。 看来这一次，陈忠实陈经理是真的不念旧情，决定铁面无私一把！ 要不然，怎么偏巧在这时候，“偶感风寒”呢！ 一名主管轻轻推了推门，冲其他人摇摇头，苦涩一笑，“锁了！” 真够绝的，竟然从里面把门还给反锁了！ 连面都不见！ “你们说，会不会是陈经理，也怕了那个白小升。” 一名主管咽了口口水，忍不住说道。 那俩人面面相觑，看了眼白小升紧闭的办公室门，眼神里也是深深的忌惮。 不无可能！ 早前，就有传闻，尚文书发话，白小升才是俩经理中最大的那个！ 看来，陈经理也是没办法。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 一名主管，撒腿就跑。 “你干什么去！”另一个人忍不住压低声音，喝问。 “我们部门工作最滞后，我不能再耽搁了，不然就是后三名！”那名主管低声回应。 另外俩人对视一眼，眼神里也多了一抹恐惧。 他们也不能成后三名啊！ 另外两名主管同样，撒腿就跑。 走廊里，终于有点急促的脚步声了。 白小升推开门，向外一探头，好奇地左右瞧了瞧，却依旧没看到半个人影。 “怪了，难道是我幻听？”白小升嘟囔一声，缩回头。 此刻，他的眼神里带着欣慰喜，因为整个工作的流程，差不多好了。 按着我的这套流程，只需要三天时间，就能完活！ 白小升很满意，甚至有些得意。 陈大牙办公室。 行军床上，陈大牙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双眼，舒展了一下身体，感觉通体舒泰。 昨天，他是太累了，今天，一早起来心里又装着事儿，感觉头晕脑沉，等吃了点药，好好睡了一觉，感冒的感觉又消失了。 神清气爽的陈大牙，起身活动活动，开门要出去转转，迎面，正好白小升要进来。 睡了大半天的陈大牙，对白小升，简直感激至极。 “老白，工作你安排的怎么样了？”陈大牙问道。 “开个会吧，保证你有惊喜！” 白小升神秘一笑，想当众炫耀一下自己的成果。 哦？这自信满满的样子，让陈大牙有些惊奇。 不过，才过去半天，能有多大起色。陈大牙嘴上不说，心里不以为意。 “那好，我这就让行政部通知开会。” 陈大牙用座机，打给行政部。 “现在就汇报？” 电话里，行政部主管语气有点怪，有些吃惊，好像还有点期待。 “现在就开，主管全部参加。”陈大牙回道。 挂了电话。 陈大牙跟白小升有说有笑，去向大会议室。 在大会议室里，俩人又聊了一阵，那些主管们才一个个进来。 他们一进来，白小升、陈大牙顿时吓了一跳。 怎么一个个的，一脸疲态，脚步虚浮，跟透支了极大体力心力似的。 白小升觉得不对劲，老感觉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恨意，又有点骄傲。 他也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感觉。 白小升想盯住一个，看明白，但没人跟他对视，大家好像又有点怕他的样子。 “关于昨天的工作……”陈大牙一指白小升，“接下来，由白经理负责。” “这些我们都知道了！”立即有人接声。 “没错！”还有一群人附和。 都知道了？ 白小升有点意外。 陈大牙以为白小升说过了，倒没什么感觉，示意白小升讲两句。 “好，那大家都说说进展情况。”白小升笑道。 他不说话还好，一开口，主管们就跟憋着一口气，终于找到了撒气口一样，群情激昂。 “我们部门完成了！” “我们部门也是！” “还有我们！” 一声声低喝，铿锵有力！ 带着自豪。 白小升愣了。 陈大牙，傻了！ 完工了？！ 陈大牙脸色变了，惊悸地看着白小升。这就是白小升，说的惊喜？ 我睡着这半天，他干了什么！ 第一百零四章 大胜白魔头 “你们真的都弄完了！”陈大牙直瞪眼，再问。 “弄完了！”一众主管士气高昂，底气十足。 陈大牙不信！ 也没法信！ 他自己在这个项目，当了这么久的一把手，怎么着也有点积威，他亲自督战，忙活了一天才完成一小半，这群人还跟他蘑菇来蘑菇去。 凭什么白小升才管半天，他们就弄完了呢！ 这是对我个人能力的一种极大的侮辱啊！陈大牙堵心。 不行，他得看看！ “都拿给我看看，我可告诉你们，别想糊弄我！” 陈大牙眼睛有点红，目光从一种主管脸上扫过，带着恨意，心里嚼着一句话： 你们对我可不是这样的！ 陈大牙现在不针对白小升，就针对在座的这帮主管，谁要是有一丁点敢糊弄，他就整死谁！ 主管们对陈大牙的注视毫无压力和畏惧，反倒对一边的白小升不怎么敢直视。 就算完工了，谁知道白小升会不会找出，什么他们也不知道的问题，这小子那前几次拿出的成果，精细完美，就是个变态！ 还是少惹变态，惹陈经理好点。 在座的主管们，纷纷站起身返回部门，去拿成果。有些人还迫不及待想要当众展示一番，炫耀一下。 白小升坐那儿，直挠头，心里埋怨陈大牙。 不说这项工作，很复杂很麻烦吗，不说大家抵触情绪很大吗，不说难度系数很高吗？怎么他们都弄完了！都整成这样了，那我费神费力那套完美的工作流程，还有屁用！ 关键是分数没了！ 白小升不太高兴了。 不过，陈大牙应该不会没事儿找事儿，想卖我人情，也许……主管们的成果不完美呢，也许漏洞百出呢。 嗯，他们要是没弄好，必定返工，说不定我这份工作流程还有机会！ 白小升这么一想，又有些“期待”了。 不过这种期待终归不好，白小升有点心虚。 不一会儿，主管们回来了，人手一支U盘。技术人员跑去，把投影设备调好。 “我们按座次来？”主管们相互看了看，有人提议道。 “行！”其他人应和。 “那我不客气，我先来了啊！”行政主管兴冲冲上去，把U盘递给技术人员。 他们部门可是率先进行的工作，完成之后还修改了好几遍，他是信心满满。 投影一出，陈大牙、白小升一惊。 漂亮！ 有文字综述，有表格罗列，备注详细工整。 甚至，一些办公品损耗，以及非正常损耗成因、解决方案都说的明明白白，简直考虑的事无巨细。 行政部主管，急不可耐地讲述着，二十分钟口不停。看见白小升都有点惊讶，他心里得意啊。 看见没有诸位，连白魔头都为我倾服！好久没这么意气风发，这么爽了！ “这些数据录入了大数据库，领导可以随意抽取检查，任何错误，我负责！”行政主管心中豪情万丈，拍着胸脯。 他还一度产生了一种“人生就该如此，要用成功碾压强者”的心境高度。 白小升无力点头。 做到这种地步，他无话可说，工作流程里关于这块算用不上了。 陈大牙愣愣地看着行政主管，眼都直了。 这货还是那个磨磨唧唧老王吗，怎么对上白小升，跟换了个人似得！ “下一个！”陈大牙咬牙切齿。 他还不信了，难道都转性了？ “好了，老王，你赶紧下来，该换我了！”后勤部看白小升神情似有沮丧，还对行政主管很认可，当时就急了。 风头不能都让行政抢了啊，他们后勤也是殚精竭力干了一上午呢！ 后勤主管急不可耐地上去汇报。 接下来的汇报，让陈大牙下巴都要惊掉了。 后勤这工作，细致到什么程度？ 连一把螺丝刀在哪个部门，什么时候借出的，什么时候还，都详细记录在案。 甚至！ 他们部门还有专人负责盯着，工具逾期多久，就会有人提醒、讨要！ 陈大牙愣愣看着，这还是昨天跟自己拼命抱怨难度的，后勤主管吗？ 连他，也被白小升拿下了？ 后勤主管一口气说二十分钟，还没有下来的意思，其他主管开始轰他了。后勤主管不为所动，依旧坚持不懈问白小升，“白经理，我这过关了吧？” “不错，你部门完成的很好。”白小升有气无力，勉强笑着赞道。 工作流程里，又一块废了！ 后勤傲然点头。 白小升又怎么样，看见没有，不也败在了他的手里，回去他可得好好吹嘘一番！ 其他主管一见，急得抓耳挠腮，都想让白魔头被自己震慑一把。 之后，主管们一个个登台，纷纷汇报自己的工作。 陈大牙已经麻木了，红着眼从那些主管们脸上扫过去，运着气，心里无限的委屈。 你们他.妈.的，就会欺负我是吧！ 白小升比陈大牙更郁闷。 每个人汇报完，还特意向他问一句，只要他稍稍夸赞一句，都得意洋洋。 白小升欲哭无泪，他那套工作流程，彻底废了！ 白小升的沮丧落到各个主管眼里，大家暗爽，有些人公然的眉开眼笑。 白小升这个魔头也有吃瘪的时候，还是彻底败在了他们手里！这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愣是没烧起来，舒坦！ 这是属于他们的胜利，是全项目对抗白魔头的空前胜利！ 这间白小升多次风光无限的大会议室，今天主管们觉得自己才是主角，赢得漂亮。 之后，很久以后，主管们私下聊起这次汇报，依旧心情澎湃，津津乐道。 此刻，白小升、陈大牙相视一眼，目光复杂，一个不好埋怨，一个不好嫉妒。 汇报结束，白小升一分未得。 红莲给出的解释是，方案不错，但是没用…… 这次会后，白小升的个人威严在这个项目里，真真切切的达到了顶峰，成了一呼百应的高度，陈大牙也真心死心认同了。 在接下来的一周里，白小升竭力想负责一些事情，赚点分数。 毕竟一分没有，他难受。 然而，但凡听说他将插手，某件事情的工作效率，就会达到惊人的恐怖地步。 白小升难受了一礼拜。 因为，他依旧一分未得！ 第一百零五章 登门邀请 周五傍晚，白小升下班，刚进门没多久，门就被敲响了。 一开门，白小升一愣。 “失联”快一周的郑东省，正笑眯眯站在门外。 你个死胖子，还等不等钱，救你那熊命！ 白小升刚想破口大骂，就发现在郑东省身后，还站着俩人——陆雯倩、魏雪莲。 “老白，我给你带客人来了。”郑东省笑道。 白小升赶紧让进他们，安置落座，随后又招呼郑东省跟他去厨房，拿水果饮料。 趁机，白小升坏笑着揶揄，“行啊，死胖子，乐不思蜀啊。” 郑东省不反驳，嘿嘿一笑。 沉默片刻，白小升又问，“你，知道她是谁吗？” 她，自然指的是陆雯倩。 “现在知道了，我的女神……真是高不可攀哪。”郑东省发出一声感慨，不过神情非但没有沮丧，反倒有种斗志昂扬，“所以，努力做到事业有成，迎娶女神，就是我这辈子的梦想了！” 你有志向！白小升竖个大拇指。 “不过这难度难度，也够大的！” “人嘛，还是要有梦想的，不然跟咸鱼有什么分别。” 郑东省笑着，拍拍白小升肩膀，然后拿着饮料，兴冲冲出去，跟自己的“梦想”交流感情。 白小升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看郑东省、陆雯倩聊得很开心。 陆雯倩看见到白小升，笑容一敛，站起身，双手在身前搭好，正正经经，深深鞠了一躬。 “陆小姐，你这是干什么。”白小升吃一惊。 “谢谢你，白先生！要不是你，我父亲就危险了！”陆雯倩一脸感激。 白小升笑了。 “举手之劳而已，只不过救的恰好是陆先生罢了，你不用太记在心上。” 陆雯倩展颜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但是这份恩情，她铭记了！ “好啦，好啦，听你们这么说话，我怎么直起鸡皮疙瘩呀，‘陆小姐，白先生’的，你们在演电视剧吗。”郑东省嘟囔道，“其实要我说，大家交个朋友就行了。跟朋友，还客气什么！” 魏雪莲也笑盈盈道，“是呀，大家年龄差不多，干嘛表现的这么老成稳重，说话这么老气横秋。雯倩你可不是这个性格，你再这么说话，我都受不了了。” 众人轰然一笑，气氛顿时缓和不少。 白小升笑着，对陆雯倩说，“我可能比你大点，那我占个便宜，叫你小倩，你叫我小升哥，行吗。” “小升哥。”陆雯倩也不是拘泥的性子，当即大大方方，甜声叫道。 “哎，要不你也叫我一声好哥哥！”郑东省趁机道。 “我不，你就是个坏胖子。”陆雯倩哼了一声。 白小升、魏雪莲相视一眼，忍俊不禁。 几个人闲聊一会儿。 大家都不是拘泥的性子，马上熟络起来。 看着郑东省、陆雯倩嘻嘻哈哈，很开心，而且陆雯倩明显对郑东省是有好感的。 白小升忍不住感慨：如果不是彼此间，身家差异悬殊，这俩人真般配，简直就是一对欢喜冤家。 只不过，陆雯倩毕竟是腾云集团陆云的女儿！ 双方差距，云泥之别！ 白小升祝福之余，也有深深的担忧。 “不过，如果他们真的走到那一步，两情相悦，共坠爱河。我白小升必定倾力相助！就算身份悬殊又怎样，陆云陆总，我万亿总裁的朋友，怎么也会配得上你的女儿！”白小升心中默念道。 晚饭，是白小升叫的外卖，他本以为陆雯倩或许吃不惯。 然而，他发现自己想多了。 熟悉后的陆雯倩很放得开，完全不是想象中大小姐的做派，一点也不矫情，吃的很香，也吃得很多，一副小吃货的模样。 如果他们真能成，郑胖子有福了，最起码媳妇好养活。 白小升见状，会心一笑。 酒足饭饱，大家吃点瓜果继续聊了一阵。 谈到那天，谈到罗拉。 陆雯倩忍不住多说两句。 “小升哥，罗拉可对你印象深刻！她说，当时你们俩呛上了，都快动手了。她可是前特种兵出身，是真的杀过人，那发怒起来，戾气之大，连硬汉都畏惧三分。而你，竟然当面威胁她，嗯，当时你怎么说的……对了，‘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罗拉后来跟我说，你当时的样子好霸道。嘻嘻，你又多了个仰慕者！” 陆雯倩眼神促狭。 魏雪莲扑哧一笑，对白小升说，“有没有感觉很兴奋，德国美女都对你青睐有加。” 白小升苦笑摇头。 他当时哪儿想那么多，现在也不觉着这有什么。 “你家那只大鹦鹉挺有趣，是谁养的。”白小升赶紧转移话题。 “波利呀，是我爸的，养了好久好久。”陆雯倩笑道，“那鸟都成精了，回去后，老是嚷‘那小子好帅’，也在夸你呢。” 被一只鸟夸，也不是什么特别值得炫耀的事。 白小升忽然觉得，转移话题还不如不转移呢。 众人看着他一脸无奈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特开心。 又聊了一会儿。 白小升忽然想起一件事，跟郑东省说，“明天，你找人去趟天南城市银行，到时候我告诉你找谁，我已经委托好了，钱转账，我正式入股你的培训机构。” 那五百万，竟是真的。 不过郑东省没问来源，包括那天在明珠塔，白小升是如何让大人物纷纷出手帮忙，他也没问，朋友之间就是应该有点个人空间。 如果白小升有一天想告诉他，他会听。 至于这些钱是白小升自己的，还是他替自己借的，这份情谊，他郑东省都记在心里。 “哎，我也想入股，行吗？”陆雯倩眼睛晶闪闪，似乎觉得这事挺有趣。 “我现在缺一个老板娘，你来不来。”郑东省笑道，招来一顿老拳。 聊到最后，时间也不早了。 陆雯倩、魏雪莲起身告辞。 “对了，小升哥，其实我这次来，主要是受我爸委托，来请你的。我父亲想请你吃一顿饭，当面表示感谢。明天，行吗？”陆雯倩问道。 白小升想了想，笑着点点头。 “好，那就明天！” 第一百零六章 那女人，会哭！ 周六一早，白小升刚起床收拾妥当，门就被敲响了。 魏雪莲带来了早餐。 她算摸清了白小升的作息规律，来的准时。早餐是两人份，魏雪莲跟他一起吃。 “你说我要不要拿点东西去，空手，不好吧。”白小升问。 怎么说，陆云也是个长者，还大病初愈，宴请自己，于情于理是不是应该拿些东西。 不过，问题是，陆云太有钱了！ 拿什么都觉得不好，水果显得廉价，或许人家只吃特供。 “什么都不用，陆叔叔也不喜欢这些。”魏雪莲一笑，调侃道，“况且你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呢，去就行了。这一次，我跟你一起，也能沾你的光，大吃一顿。” 白小升释然一笑，“那么陆总，要在哪儿请我，明珠塔？” 魏雪莲摇了摇头。 “在他的一个庄园，秋水庄园。” 秋水庄园？ 白小升心中一动，红莲迅速检索。 秋水庄园，天南市东郊，占地一千三百亩，中心有一座人工湖，原来那是陆云所有！ 果然是有钱人！ 白小升心中感慨，也情不自禁意.淫起来 等我当上振北的总裁，我不要庄园，我要去买一座海岛，种上十亩桃花，在郁郁葱葱山坡上放两张躺椅，跟美女俯瞰桃花、大海，那多有意境。 白小升乐呵呵，看了眼魏雪莲，臆想中让魏雪莲坐旁边的躺椅上，穿上劲爆泳装。 魏雪莲狐疑地看着白小升。 怎么吃着吃着饭，这家伙眼直了，眼神猥琐，一副要流口水的样子。 想什么坏事儿呢吧！ 魏雪莲狠狠剜了他一眼。 用过早饭，白小升跟魏雪莲收拾停当，闲聊一会儿。 到十点，门被敲响了，白小升与魏雪莲一道去开的门。 门外，站着满脸笑容的阿城，他身后还有跟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大汉。 “又见面了，白先生！”阿城笑容可掬对白小升道，对魏雪莲更是恭敬，“魏小姐！” 白小升、魏雪莲，笑着跟阿城打过招呼，拿东西锁了门，跟他们一道下楼。 楼下，停着来接他们的车。 白小升看了眼车标，球面三角形，里面是两个交叉的M，这车是迈巴赫62S，定制版，小两千万。 奢靡！ 白小升感慨，跟魏雪莲坐进后座，阿城在副驾驶，那个大汉是司机。 坐豪车果然是种享受，快、稳，关上车窗，隔绝外界一切噪杂，放轻旋律的古典音乐，非常舒服。 一个多小时，他们驶入了秋水庄园。 放下车窗，白小升感到一股清新空气扑面而来，他们的车行驶在庄园宽阔的双车道路面，左右都是平整的草坪，与视野尽头的山丘树木相接。 好地方，大地方，好大的地方。 白小升感慨。 行驶了好一段时间，车停了下来，立即有人过来开门，恭敬请他们下车。 眼前，是一座雅致清幽的中式庭院，看着极大，如同小宫殿。 白小升、魏雪莲在阿城引领，一路往里走，层层院落，假山、流水、翠竹，每过一处都有不凡的景致。 在经过一套院落时。 白小升忽然听见一阵阵沉闷的击打声，好奇之下，他看过去。 院子里，一道倩影正疯狂的攻击着一个竖起的沙袋。 那个两米高，一个成年男子都抱不过来的专业级沙袋，随着每一次重击，都在发出可怕的闷响和晃动。 那道倩影，汗水挥洒间，最后一拳，也是最重一拳，整个沙袋猛然一顿，她的拳头已经贯穿其中。 似乎觉察到有人看自己，那道倩影，停下来，也看过来。 罗拉，那个德国女保镖！ 白小升双眼一亮，冲她一笑，扬手要打招呼。 罗拉木然地点点头，神情沮丧消沉，转身离开。白小升看到她手上缠着的白布带，已经斑驳发红。 “这个女人一直在自责，这已经是这周，打烂的第三个沙袋。”阿城嘟囔，“其实陆先生根本没有怪她的意思，反而开导过几次，小姐也是，可她，还是想不开！” 何苦呢，在阿城看来，这女人除了生猛外，死心眼，不开窍。 白小升忽然对阿城、魏雪莲笑道，“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去跟她聊两句。” 魏雪莲点点头。 阿城一怔，也同意了，只是叮嘱一句，“那您快一些，我们等你五分钟。” 白小升迈步走进院子，向着里面走去。 陆云毕竟是罗拉的老板，安慰两句，怕也只是泛泛个意思，而陆雯倩根本不了解，罗拉这种人为什么过不去这道坎。 最终，白小升找到罗拉。 她正坐在一段走廊的围栏上，默默发呆，两只缠着白布条的手一片殷红，刺目。 “嗨。”白小升打了声招呼。 罗拉看了看他，不作声地点点头，一副根本不想交谈的样子，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晦暗。 “GSG-9都是你这样的……废物吗？”白小升笑眯眯，用德语说道。 气氛骤然一冷。 下一秒，罗拉抬起头，美丽的褐色眼睛充盈着杀气，她人如同猎豹一样扑过来，一把扼住白小升的喉咙，俏脸寒霜，牙齿缝里挤出一句冰冷恐怖的话。 “你再说一遍，我现在就杀了你！” 军人，最看重的是荣耀，比生命都重要！ 罗拉之所以解不开这道心结，是因为她觉得因为自己，险些让雇主丧命，一个身为守护者竟然险些成了“杀人犯”，她难以接受。 “怎么，你觉着难以忍受？” 白小升神色不变，冷冷盯着罗拉的眼睛，“GSG-9为什么成立？你清楚！营救失败，遭受莫大耻辱让它诞生，那是一支知耻而后勇，享誉世界的部队！你，只不过遭受了小小的打击，就自暴自弃，真正抹黑它的，不是我，是你！” 简单一句话，罗拉听来，简直如同雷音轰鸣。 她整个人忍不住颤抖起来，抓着白小升的手，松开了。 白小升直击她的心结，她最脆弱的一环。 “其实，在当时的情况下，你做的完全正确！”白小升笑着轻轻拍了拍罗拉的肩头，“GSG-9不会喜欢你的逃避！记住，知耻后勇！还有……有时候，哭一场也不代表懦弱！” 阿城、魏雪莲等在院外。 忽然他们听到一声嚎啕，那，是罗拉的声音。 “我的天，那女人会哭！” 阿城吓一跳，骇然道。 第二句就是。 “我的天，白先生这才进去两分钟，就把罗拉弄哭了！” 第一百零七章 一只鸟 白小升再出来的时候，脸上有些尴尬，他肩头湿了一片，都是泪水。 阿城一脸难以置信看着他，目光中隐隐有种膜拜的冲动。 院子里那个女人，罗拉，那可是前特种部队成员，服役期间，真的杀过人。 有时候，阿城跟她对视一眼，都觉得有点心惊胆战。 那女人狠哪，两只芊芊玉手打沙袋，打的血肉模糊都一声不吭，还继续打。 阿城一度以为，她根本就不知道疼。 哭这种事儿，放飞想象，阿城也觉着与罗拉无缘。 然而，白小升做到了，不光做到了，还只用了两分钟时间，这简直是——变态！ 阿城这么想，真的用看变态的眼神看白小升。 这眼神，让白小升有点郁闷。 魏雪莲在旁边，用玩味的目光看着白小升，也有些好奇。 白小升冲她一耸肩，然后对着阿城咳嗽一声，“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一句话，将阿城惊醒。 “哦，是、是该走了。”阿城赶紧笑道，也觉察出来刚才的眼神实在不礼貌，顿时神色敬佩中带着歉意，在前面带路，显得更加殷勤。 “看来，你哄女孩子很有一套嘛。”魏雪莲跟白小升并排走，有意无意，揶揄道。 白小升罕见地没有开玩笑，而是似有感触地一叹。 “要强的人，要强的心！能帮，我就帮一把。” 说得玄玄乎乎，魏雪莲白了白小升一眼，抿嘴一笑。 这个样的白小升，还挺有责任心。 三人最终进了一个大院子，步入正厅。 “这里是陆先生专门见重要客人的地方，魏小姐来过，你们随便坐，我刚得到的消息，医生正在给陆先生检查，我过去看看。”阿城笑着指了指自己耳朵，示意自己收到了消息。他耳朵上，戴着隐形的耳麦。 沿途的佣人也有，方便联络。 白小升注意到，阿城的那一个，耳机上明显有一圈红色，红色内是金色，这应该代表，等级不低。 “陆叔叔这里，我很熟，你去吧，不用陪我们的。”魏雪莲对阿城一笑。 阿城点点头，转身离开。 “两个人，自在多了。”白小升看阿城的身影，消失在拱门外，出了口气。 这院子里也没有旁人，他索性舒展身体，懒散而惬意地，四下走动。 这儿看看，那儿瞧瞧。 魏雪莲笑而不语，在一张古香古色的黄花梨木桌前坐下。 桌上，有整套的功夫茶茶具，魏雪莲摆弄起来，颇有几分娴熟。 “呀，名人字画，这都是真的吗？”白小升端详墙壁上挂着的一幅山水，忍不住想用手抠抠。 “这屋子里的东西，没有一件是假的。”魏雪莲一边摆弄茶具，一边笑道，“你想抠破的那副，估计在几百万左右。” 白小升手指一顿，收了回去，讪讪地揉了揉鼻子，嘟囔一声，“真是有钱人。” 几百万一幅画，不知道郑胖子见了，会不会大呼小叫。他那呕心沥血的培训学校，因为三百万资金缺口，差点关张大吉，而暗恋女神的家里，随便一幅画就够他重整旗鼓。 这迎娶女神的重任，可真不小。 白小升一面感慨，一面转悠。 山水字画，瓷器古董。 估摸着哪一件，都价值不菲。 “看累了吗，过来喝杯茶？”魏雪莲纤纤玉手，稳而优雅摆弄着茶具，淋罐、烫杯、洒茶动作连贯，看着都是一种享受。 魏雪莲那一对堪称洁白无瑕的小手，捧起小杯，娇嫩的红唇，慢饮细酌，还不时，移杯口近鼻孔，品其香味。 真是美呆了。 她要是换一身古装，简直如同天仙。 白小升欣赏着美女。 忽然，他听到了一阵熟悉而古怪的叫声。 “检测到宿主需求，启动第二辅助——语言转换，检测到鸟类——非洲灰鹦鹉……” 随后，白小升听到一声猖狂且得意洋洋的声音。 “小的们，随本大王去巡视！” 白小升的目光顺声音源，看过去。 从院子一处拐角，转出一只优雅的猫，浑身雪白雪白不见一丝杂色，在猫的背上站着一只灰色的鹦鹉，正是波利！ 不光如此，还有几只毛色非常漂亮的鸟，百灵、画眉、黄雀、相思走在白猫身边，还有，在最后面，竟然跟着几只宠物狗！ 白小升一下看傻了。 在红莲帮助下，他查到了，猫是金吉拉，宠物狗有柴犬、比熊、杜宾，最后竟然还有一只，生猛健硕的牛头梗！ 这都什么队伍啊！ 从卖萌战五渣，到战力爆表的猎犬，混杂一起。 而且所有的宠物，似乎都拱卫着波利！ 这厮，如同宠物界的皇帝一般，趾高气扬，神态简直不像一只鸟！ 这绝对是成精了！ 白小升一百二十个相信，同时十万分好奇，波利是如何做到“一统江湖”的。就说非洲灰鹦鹉，能模仿其他鸟类和哺乳类的声音，但是做到这种地步，也实在是太厉害了点。 魏雪莲刚抿了一口茶，抬头就看到了这一幕，直接喷了，呛得不停咳嗽。 白小升瞧一眼她，忽然坏笑起来。 “美女，要不要跟我打一个赌？”白小升笑嘻嘻跟魏雪莲说，“我能指挥那群动物，卖萌给你看。” “赌什么？”魏雪莲不信。 “就赌，一个月早餐！”白小升道。 上次赌注，一周早餐，他可是极为享受，然而已经过了时效，所以这一次，他要弄把大的。本来想要个一年半载，但又怕魏雪莲不同意。 那就先来个小的，一个月期限。 魏雪莲犹豫了一下，不过看到那边那群萌哒哒的宠物，她一阵心酥。 “我赌了！” 白小升大喜过望，匆匆走向那些宠物。 牛头梗第一时间发现白小升，一下蹿到了最前面，凶悍地拉开架势。 “波利，你还认识我吗！”白小升张口，一串串鸟鸣。 “咦，这口哨声还学得挺像回事。”魏雪莲在后方，惊奇道。 波利晃晃头，对白小升左瞧右看，似乎很奇怪，直接用鸟语，“你怎么能说我的话？” “意外吗，这都是小事情。我来跟你做笔交易如何，你帮我个忙，我给你个天大的好处！” 白小升笑眯眯，在诱惑一只鸟。 第一百零八章 与动物做交易 头一次跟个人类，用自己的“家乡话”交流。波利显然很兴奋，呼扇着翅膀飞起来，直接落到牛头梗的头上。 那只凶恶的猎狗，竟然乖巧地俯身，趴在地上。 其他的宠物，或趴或卧，一声不吭待在原地，非常顺从。 这鸟，混得也太强了！ 白小升看在眼里，一阵惊讶，心里很服气。 “就冲你能说我的话，本大爷很开心，只要条件合适，同意跟你合作。”白小升听到波利如是说。 其实，波利的叫声并不多，但配合动作，被红莲翻译成人类的语言，话还真不少，同时还配上了感情声调。 这么翻译过来，有没有科学道理，白小升也说不好，毕竟现代科学认为，鸟类是没有发达的大脑皮层的，鸣叫的中枢位于比较低级的纹状体组织中，因而它们没有思想和意识，不可能懂得人类语言的含义，也不可能处处十分正确运用这些语言。 所以，科学认为，鹦鹉虽然能言善辩，但这只不过是一种机械地模仿，这种仿效行为，称作效鸣。 不过，不管怎么说，翻译过去，它懂，翻译过来，白小升懂，这就够了。 科学的事情，就等以后科学自己去解决好了。 “你让它们，去给那个美女好好表演一番，表演完了，你们把最想吃的东西告诉我，我去让这里的主人给你们准备，你看如何？”白小升笑眯眯道。 他嘴里，口哨一般，发出一串串鸟鸣。 那几只宠物猫狗，倒是没什么反应。那些鸟有些躁动，白小升很好奇，不知道是哪声鸟语冲击了它们的情绪。 难道鸟类没方言？不对，明明语言转换里，鸟类各有分支。 白小升看看那些鸟，都是学舌的“高手”，鸟类智商卓越的代表，它们整天跟波利这个老大在一起，难保不会知道点波利“方言”。 这么想，就通了。 波利很大声地叫了一声。 “闭嘴！” 落在白小升的耳朵里，则是一声怒喝。 那些鸟立即安静下来。 “哼，想用吃的就收买我吗？”波利在冷笑。 白小升一阵心虚。 这个鸟狡猾起来，感觉比人都不好糊弄。 “你最起码，让他们给我找两只美鸟来，不是百灵、画眉、黄雀，是灰鹦鹉，灰鹦鹉！”波利振翅怒喝，“滚蛋，我要漂亮的！” 白小升气息一窒。 这个不正经的鸟，竟然想要两只伴侣，开后.宫…… “没问题！”白小升噎了一下，答应了。 魏雪莲坐在那边，很好奇地看着，白小升对着一只鹦鹉发出阵阵鸟鸣，而那帮动物们竟然安安静静地待在那里，不可思议。 随后，那只非洲灰鹦鹉，竟然仰头发出各种叫声，猫叫、狗叫、鸟鸣。 就算知道灰鹦鹉可以模仿多种鸟类、哺乳类动物叫声，魏雪莲还是吃了一惊。 扑啦啦。 几只羽色鲜艳、美丽的鸟飞起来，飞到院子的花圃，竟然一只衔一朵艳丽的小花，飞向魏雪莲，环绕着她，把花撒落在她的头上，身上。 魏雪莲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只觉得似梦似幻。 那些萌猫萌狗靠过来，撒娇地蹭着魏雪莲，求抱抱。 牛头梗不会这一套，竟然跑到魏雪莲前方，开始上蹿下跳耍特技。 魏雪莲满眼不可思议，惊喜过望，她简直要被这些可爱的动物，给萌翻了。 魏雪莲抬头，发现白小升笑吟吟看着她，颇有几分得意。 他是怎么做到的！ 魏雪莲看白小升的眼神，隐隐多了一抹崇拜，看着眼前这些小可爱，她心里酥酥软软，忍不住逗弄起来。 “小子，我可是帮你，讨好了这个女人，别忘了我们的交易！”波利站在白小升肩头，低声叫道。 白小升一笑，自己还能爽约一只鸟。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个记事本。 “说罢，除了你想要的伴侣，在吃的方面，有什么要求。” 白小升问。 波利晃了晃头。 随后，白小升听到了各种食物的名字，不过他越听越是怀疑，这里面，八成以上的都是波利自己喜欢的，坚果、水果、花蜜、浆果，还有一些作物种子。 幸好，最后它加了些鱼类、肉类。 “合作愉快！”波利说完，看着白小升保存了那些“菜谱”。 它很满意。 “期待下次合作。”波利积极地表示，“在这儿，你想整谁，我们帮你！你想要什么东西，我给你弄来！你要监视谁，我们天上地下无死角，让他想躲都不行！” 真是个有利益没节操的鸟！ 白小升一阵腹诽。 但同时，他心里也是一动，通过此次合作，他意外发现语言转换的奇妙，这些城市里的动物，善加利用，将是强大的友军！ “今天，本大爷高兴，来一次友情奉送，除了陆老头不能动，连他的儿子，我都可以替你教训！”波利叫道。 我没事，教训人家儿子干什么…… 白小升哭笑不得。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 院外，忽然传来一声惊呼，是阿城的声音。 白小升扭头看过去，发现阿城目瞪口呆，看着那群动物卖萌。 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看着比白小升要年长一些，站在那里，给人的第一感觉是“很稳”，如同苍松挺立，任风雨依旧傲然。 他留着平头，穿着一件熨帖的中山装，非但不显得老气，反而那么神采奕奕，英朗帅气。 白小升平静看过去，和他对视一眼，俩人礼貌又不杂感情的相视一笑。 “这家伙，就是老头儿的儿子，陆青枫！”波利低低叫道。 是吗，白小升微微一笑。 有波利在，好像自己多了个向导。 “这些动物，怎么……” 阿城难以置信地要上前，却被陆青枫给拦下。 陆青枫注视着魏雪莲，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被动物环绕的魏雪莲笑靥如花，头上还粘着一些花瓣，简直如同仙子。 “雪莲喜欢，这些动物送给她又何妨。”陆青枫微笑道。 不过随后，他的目光就转向白小升。 因为他看魏雪莲的眼神，白小升目光中，分明多了点东西。 两个男人，依旧相对微笑。 眼神却有些不善！ 波利大叫一声。 落白小升耳中，是一句话。 “现在懂了吧，大声告诉我，弄他吗！” 第一百零九章 你没多少机会 白小升不理波利。 谁看魏雪莲一眼，他就要整谁，那他岂不是蛮不讲理到了极点。 除非，对方找死！ 阿城恭敬地站在旁边，看陆青枫，态度不亚于面对陆云。 陆青枫微一挥手。 阿城一声不吭，微微躬身，然后转身离去。 “你就是白小升白先生吧，我叫陆青枫，是陆云先生的长子，感谢你救了我父亲。”陆青枫走向白小升，眼神真挚，伸出手。 谦和，有礼，稳重。 刚才那一对视，白小升还以为，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一个冷傲的纨绔子弟。 没想到陆青枫，不是。 虽然彼此之间，因对魏雪莲的爱慕，在一瞬间产生了敌意，又冥冥中觉察对方是个同龄人里的佼佼者，而产生的警惕，但是并没有让陆青枫丧失理智和礼貌。 单凭这一点，白小升就对他有了一分好感。 “我当时，只是赶巧了，尽一份绵薄之力罢了。”白小升微笑着伸出手，和陆青枫一握。 态度不卑不亢，神情镇定自若。 陆青枫微笑点头，心里对白小升也是颇有些好感。 “不知道白先生在那里高就？”陆青枫问道。 “我只是个打工的，项目经理，比不了陆先生。”白小升微笑道，“早听说，腾云集团的小陆总行伍出身，精通多国语言，是个商务奇才，简直就是我们这代人里翘楚。今天一见，果然不凡！” 这些，是红莲刚才检索出来的。 说实话，白小升收到信息之时，也是暗暗吃了一惊。 这个陆青枫，简直是个完美的男人。 从外貌上看，称得上相貌堂堂。站如松，行如风，身上带着一股阳刚之气。 从履历上看，更是令人咋舌，大学时代应征入伍，后期入特种部队，军伍时期，荣获多次功勋，有技术革新荣获的，也有击杀犯罪分子荣获的。退伍后，在商界屡获成功。 简直是能文能武，文武双全！ 说实话，白小升都有点咋舌。 “白先生过奖了，我那些成功，很多是借助我父亲的资源，其实算不上什么。”陆青枫摇摇头，不以为意道。 许多富家子弟获得成绩，恨不得让别人都认为与家世无关，完全是靠的自己。 但陆青枫不一样，他坦诚，没有丝毫因此芥蒂。 有容乃大，无欲则刚！ 这样的人，才真的可怕！ 白小升心道。 “青枫哥，小升，你们站着聊不累吗，过来坐。”魏雪莲对他们笑道，她的怀里抱着雪白的猫咪，整个人平添一抹贵气。 白小升和陆青枫相视一笑，陆青枫忽然伸手，向白小升肩头上空屈指一弹。 “波利，下去，对贵客不礼貌！” 啊啊。 波利大叫两声，扇动翅膀避开，落地后又大叫一声。 陆青枫不觉得什么。 白小升却不同，他可是开着语言转换呢。这简单的叫声，被红莲翻译过来，成了一串愤怒地大吼。 “混蛋小子，敢跟本大爷动手，我记住你了！” 落地的那声，“白小升，你要收拾他，我免费帮你啊！” 白小升暗暗对波利一笑，看着它转身，摆着屁股一跳一跳，半飞半跑进了室内，那些动物立即跳脱了魏雪莲身边，连那只雪白的猫都跳出了她的怀抱。 动物们再度集结，波利跳到牛头梗的头上，带着众宠扬长而去。 这一幕，看得魏雪莲忍俊不禁。 “阿莲，你想要的话，除了波利，我做主，全送给你。”陆青枫迈步走入大厅，对魏雪莲打趣地一笑道，“波利可能有点麻烦，老爷子养了好久，都快视如己出了。” 魏雪莲噗嗤一笑，“谢谢你的好意了，青枫哥，我现在，努力养活我自己就够吃力了，哪有时间跟精力照顾这些动物。” 白小升和陆青枫，在魏雪莲对面坐下。 “其实，你何必这么委屈自己。”坐下时，陆青枫似有意无意，低声说了一句。 魏雪莲笑而不语，并没有回应。 白小升看了眼陆青枫。 这家伙…… 要不是自己在场的话，会不会说出“我养你”之类的话。 作为竞争对手，这家伙太讨厌了，情商智商双高！ 我要不要接受波利的建议，先下手为强，整死他……白小升默默心道。 “来，喝茶。”魏雪莲为两人斟了一杯茶。 品着茶，三人闲聊一番。 白小升本以为，陆青枫这么个成功人士，平常爱好肯定是研究商业、商道，要么就是研习高尔夫之类的贵族运动，大家关注不是一个层面，闲谈起来，肯定有些尴尬。 结果没想到，从时装到八卦，从古代诗词到现代网络小说，陆青枫竟然都有涉猎。 这家伙，是不是就是看网络小说，大手笔打赏的那种土豪！ 白小升暗暗感慨。 到现在为之，这简直是个完美到无懈可击的男人。几乎每聊到一个话题，他都能接的上，而且谈吐风趣幽默，见解不俗。 在白小升惊讶之余，陆青枫对白小升同样惊异。 白小升能接上他任何一个谈话点，有些还是他刻意地找的冷僻知识点，是他不久前才看到的，留心记下，结果没想到白小升张口就来，说出的准确精细，远超自己。 太博学了！ 不知晓红莲存在的陆青枫，对白小升也是越来越忌惮。 毕竟，这有可能是情敌！ 这次谈话，如同一场没有硝烟的争斗。 “少爷、魏小姐、白先生，老爷那边好了，请你们过去。”阿城的声音传过来。 此时，他正站在院外，身边还站着一道倩影——罗拉。 “好，知道了。”陆青枫回一声，然后起身，“辛苦两位贵客移步，这次我父亲是在秋水亭设宴，那边风景不错。” 白小升、魏雪莲点点头，站起身。 出了院子，阿城在前面带路。罗拉走在最后，跟在白小升身侧。 走了一段路，队形拉长，罗拉忽然蹑手蹑脚跟在白小升身边，压低声音对他道。 “你和陆少爷，是不是都对那个女人有意思？” 白小升惊奇地看她一眼，难道三人间的表现，这么明显吗？ 白小升好奇之时，只见罗拉摇头，一脸同情对他说了一句。 “我不是打击你，他太优秀了，你没多少机会！” 第一百一十章 再见陆云 什么叫“你没什么机会”？！ 罗拉的这句话，让白小升不爱听。 “你看我们这位陆青枫少爷，相貌堂堂，事业有成，家世显赫。论文，通晓古今，论武，在我之上。我看得出来，他对那位小姐，情有独钟。你跟他比，胜率实在不大！” 罗拉本着德国人一贯严谨、认真、诚恳地态度，非常善意地提醒白小升。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些话更像是给白小升，兜头来一瓢冷水。 白小升用小眼神斜着罗拉，脑海中却对红莲吼，“红莲，你给我翻译过来的时候，能不能多用点大白话，少扯点四个字一组的词汇，我不乐意听！” “‘语言转换’辅助，自带有词库，我无法短期内调整。”红莲声音听起来，也是很诚恳的，“敬请主人，调整心情，多加忍耐。” 这意思是不是——你乐意听就听，不乐意听，就忍着。 白小升郁闷地长出一口气。 不管虚拟还是现实，有时候，女人都让他有种抓狂的感觉。 有时候，她们说话跟捅刀子似得，还刀刀直往心口里戳。 “我谢谢你提醒！”白小升闷闷地，郑重地，狠狠地对罗拉说。 一点也没有感谢的意思。 “我只是让你认清现实，做好心理准备，不要受到伤害。”罗拉一耸肩，“我可是出于好心，也很感谢你。从个人情感来讲，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你有吗？ 白小升面无表情挠挠脸。 此刻，他们正沿着青石小路，一路向前走。 转过一道墙，众人视野豁然开朗。 上有蓝天高远，白云悠悠。下有碧波荡漾，湖水清澄。 白小升早知道这庄园里，是有着一片人工湖的，但是亲眼看到，还是被一望无际的感觉给冲击了一下，从这里看过去，心旷神怡。 他们脚下的青石路连接着石桥，曲折中，通向湖心亭。 白小升远远地眺望，那亭子里影影绰绰，已经有一些人在。 “大人物都这么有情致吗，吃个饭而已，还要跑这么远，况且陆云这病刚好吧。”白小升心里一阵腹诽。 陆青枫停下脚步，等白小升走近，让阿城前面先走。 他亲自给白小升、魏雪莲带路，一路讲解。 每段石桥都是一个观景绝佳的地点，哪儿能看近岸荷花，哪儿看野雁戏水。这么一路听着，如同游园赏景，倒也不觉得路远了。 白小升踏入湖心亭才发现，里面忙碌的大多是厨师、随从，人不少，但是训练有素，连走路都不发出大声响，俨然都是经过极其严格的培训。 亭子一角，设有无烟灶台、铁板烧台，三五个大厨打扮的人，严阵以待，等着制作菜肴。 在湖心亭正中，有一张九座环绕的圆形石桌。 一个身影坐在那里，正手捧着一卷书，身前放着一盏茶。 此情此景，特别触动心境，让人觉得雅致。 看书的人，是陆云。 随着白小升他们踏入湖心亭，陆云放下手中的书，竟然起身，亲自迎了上来。 这可是互联网帝.国真真正正的大佬级人物！ 虽然在媒体上见过，但那毕竟不是面对面。 白小升在明珠塔与其有一面之缘，但那时候，陆云是昏迷的。 现在，陆云迎面走来。 迄今为止，白小升也算看过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 除了宋楷大师生性洒脱，不拘细节。尚文书、王曳、吴启兵、陈铭都久居高位，气场十足的人，但全都无法与眼下的陆云相比。 白小升原以为陆青枫举手投足，就足够风姿不凡，现在看，陆青枫连陆云十分之一的气势都达不到。 陆云没有刻意去注意自己的威仪，也没有绷着架子，但他走出的每一步，落足都如山峦稳重，他的目光随和，眼眸带着笑容，却有着慑人的深邃，似乎能看破一切。 陆云一动，四周静寂无声。 原本就在安静工作的人们，不约而同停下手中的事情，停下脚步，向他行注目礼。 陆总，竟然亲自起身去迎接一位，看似是子侄辈份的客人！ 在场的人看白小升的眼神，有些不同。 白小升感受陆云的气场，又被周围众多目光关注，气息难免一滞。 “我以后，可是万亿总裁，将执掌一个世界级财团，旗下子公司数以百计，旗下员工无数。我，将是凌驾陆云之上的人物！” 白小升在心底默念，握拳，让指甲狠狠刺进皮肉。 数息之间，白小升已经镇定自若，微笑着走向陆云。 这份定力，让四周的人，忍不住暗暗喝彩！ 陆青枫眼眸闪现一抹异彩，他见过很多优秀的同辈人物，一些甚至连他都刮目相看，但那些人毕竟年轻，没有岁月洗礼，阅历的加持。那些人见到他的父亲，都会受到气场的影响，轻一些的惶恐，重一些的谦卑。 白小升，没有任何一丝色变。 依旧不卑不亢。 陆青枫正视白小升的背影，暗暗告诫自己，“今后，不管是在争夺雪莲的芳心上，还是生意上有什么冲突，对他，我将全力以赴！” 这个在罗拉看来，完美的让白小升没有多大赢面的男人，此刻竟然在心底，告诫自己面对白小升时须全力以赴，不知道罗拉知道，表情会是何其精彩。 陆云看白小升也有一丝欣赏，这个年轻人表现，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陆云笑了。 之所以请白小升来吃个饭，一则表示感谢，二来也是想见识见识，罗拉、明珠塔陈铭都推崇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如果可能，那就收之麾下。 “虽然早有耳闻，但我这位救命恩人，还真是年轻。”陆云风趣一笑，主动伸过手去。 四周的人一阵惊讶。 陆总主动去握手一个小辈，简直不可想象，在他们眼里一向不苟言笑的大老板，竟然还有着风趣一面。 白小升，伸过手去，也对着陆云微笑。 “不敢当，陆总，你气色不错啊。” 言谈之间，如朋友一般。 四周的人，忍不住屏息凝神，注视着。 一只苍劲，一只稳健，两只手握在一处。 第一百一十一章 做人当如开水白菜 白小升与陆云，一少一老，一个籍籍无名，一个名震宇内。 俩人握手的瞬间，定格在亭子里所有人的眼中。 那些佣人，看白小升的眼神，明显不同了，带着一股尊敬。 不管白小升是个什么身份，这都意味着，他入了陆云的法眼！ 罗拉在后面，看着白小升的背影，美丽的双眸，闪动一抹明亮。 这个男人，给了她太多不同的感觉，初次见面，就用她家乡纯正的腔调，有几分亲切，在危急时刻，寸步不让，有几分霸道。 不久前，三言两语化解了她的心结。而现在，又成了陆先生的座上宾。 这究竟是个怎样的男人呢，总能带给人惊奇。 “陆叔叔气色不错，看来今天能小酌几杯。”魏雪莲从旁笑道。 “哈哈，我大侄女说的对，今天是高兴，该喝两杯。”陆云大笑，看着魏雪莲，赞道。 完全是一副长者模样，异常随和。 “来来来，大家过来坐。”陆云亲自招呼道。 众人围桌而坐，刚坐下就听到一声呼喊，“等等，我们来啦。” 众人好奇地看过去，只见陆雯倩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麋鹿，飞奔而来。 后面，郑东省一阵紧追。 关于这位陆大小姐，白小升见过她谦和有礼大家闺秀的一面，见过她大快朵颐小吃货的一面，又听魏雪莲说过一些趣事，此刻见到这番情景，倒也不觉得奇怪，只觉得她率性天真，反倒更易亲近。 只是她身后的死胖子，见女神的父亲、哥哥，会不会手足无措呢。白小升心里坏笑，却有忍不住有些期待。 随着陆雯倩跑进亭子，郑东省也跟了进来，看陆云、陆青枫的时候，表情有些紧张。 但是比白小升想象中，好太多了！ 这个死胖子，没想到还有这么沉稳一面，在陆云的气场下，都真沉得住气，白小升心里一阵惊讶。 魏雪莲似乎看出来白小升的惊讶，嫣然一笑，悄悄在他耳边说，“很吃惊吗，你知不知道，这最起码是郑东省，第五六次见陆叔叔、青枫哥了！这样的表现，你还满意吗？你不知道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这位朋友、我这位老板，紧张的大脑都有点短路，问什么，驴唇不对马嘴，狠狠闹了几个笑话。” “那后来呢？”白小升笑着追问。 他能想象得出，郑东省出糗的样子，好笑之余，又不免担心。 陆云可能是胖子未来的老丈人，郑胖子这印象分，岂不是大打折扣。 “后来？说也奇怪，这个胖子的运气和先天人缘简直爆棚，陆叔叔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很开心，觉得雯倩新朋友很有趣，再加上他病倒之间，这个胖子前前后后没少出力，连青枫哥都觉得他人不错。” 这也行？ 真是人各有命！ 白小升一阵感慨。 “有客人在，怎么这么没规矩！” 陆云佯作生气跟陆雯倩说道，不过眉眼里完全没有一丝怒气，反倒是笑意。看得出来，他对这个女儿很是疼爱。 “我跟大家都是很好的朋友，没有外人，完全不用装腔作势的。”陆倩雯嘻嘻哈哈，一点不做作。 陆云无奈地笑着，指着自己女儿直摇头，却没有再多责备。 陆青枫从始至终都在笑着，对自己这个亲妹子，那更是一句重话都没有。 “陆先生，青枫大哥。”郑东省紧张中还有些局促，看白小升、魏雪莲俩熟人咧嘴一笑，情绪有所舒缓。 “东省，来，坐。”陆云笑道。 郑东省非常听话，看了眼陆雯倩，坐旁边。 陆青枫见人齐了，微微扬手。 早等在旁边的厨师、佣人忙碌起来，依旧不发出一丝声响，动作迅捷有素。 一道道精致的菜肴，很快铺满桌面。 这些菜色，乍一看普通平凡，不见山珍海味。但是任何一道都堪称美味极品，白小升眼前的一道开水白菜，鲜嫩的小菜叶形态完美，侵在清澄汤汁中，吃一口入口即化之感，清汤口感也醇厚绵长。 “都说川菜味重，麻辣著称，但是这味开水白菜，看似平凡普通，却是用老母鸡、火腿蹄子、排骨、干贝、净瘦鸡脯肉、全瘦猪肉熬汤，看似朴实平淡，其实内涵丰富、底蕴不凡。”陆云眼看白小升喜欢，忍不住介绍。 随后，他似有意无意，对陆青枫道，“做人也是如此，纵有千般本事，也应沉稳低调，不张扬，不显露，青枫你就是太过外露，让人一眼就认识到你的不凡，这其实对你今后的路并没有裨益，要学，你该学学你这位同龄人。” 陆云笑指白小升。 陆青枫看一眼白小升。 “陆先生，你这么抬举我，我可会骄傲的。”白小升打趣道，“我有什么本事，论成就远不及陆少爷。” “你这是谦虚，关于你的事情，我是听过一些的。”陆云一笑，意味深长，“连宋楷大师，可都对你刮目相看！” 那位建筑设计大师，宋楷？陆青枫眼眸有些惊讶。 宋楷，闻名在成就，更在人脉，在政商两界很吃得开。 就算以陆云的身份地位，也是主动与其交好。这样的人物，对这个白小升刮目相看？ 陆青枫仔细审视白小升，目光有几分好奇，也有几分战意。 他，究竟何德何能，有什么值得宋楷在意的！ 白小升眼看陆青枫看自己眼神都亮了，不禁苦笑。 陆云这仇恨拉的，没谁了！ 这算是，主动给亲儿子找磨刀石？ 不过我这块磨刀石，可是磨废掉过好几把刀的！ 白小升摸摸鼻子。 自打继承身份以来，跟他对着干的那些人，下场无不凄惨。 “陆叔叔病愈，我提议我们大家干一杯。”魏雪莲眼看气氛有些微妙，微笑着举杯，轻描淡写的一个举动，让气氛舒缓下来。 “好，干杯。”陆青枫举杯应和，他看魏雪莲的眼神都带着倾慕的笑意。 白小升也在笑，举杯与陆青枫碰了一下。 心里却忍不住有点愤愤道，“好你个陆青枫，还惦记雪莲？很好！我是磨刀石，你是把刀，你要倒霉，废了可别怪我！” 第一百一十二章 报答！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说笑之间，饭已经吃完。 陆青枫微微扬手，阿城立即指挥，那群训练有素的佣人们一拥而上，迅速把杯盘碟碗撤换，换上了水果、干果，几壶好茶。 陆云刚刚喝了点红酒，面色微微潮红，精神很好。 喝过一会儿茶。 陆云看向白小升，笑容微微收敛，多了两分正色。 白小升心中一动。 陆云，是有话要对他说？ 果不其然，陆云扬起手，轻拍了两下手掌。 餐桌上安静下来，远处的阿城看到陆云对他一挥手，立即叫上罗拉，还有四周的佣人，迅速撤走。 片刻后，整座湖心亭里，只剩下石桌旁，陆云在内的六个人。 这是要说什么，搞得这么神秘，还把闲杂人等给撤走了。 白小升一阵好奇。 陆云看着他眼，淡淡一笑，“有些话，我说给你们几个听，无妨，我信任你们，但要传出去，落到某些人耳中，特别是我那些对手那里，很可能暴露一些信息，哪怕是细枝末节，都可能被利用，研究我的性格和行事方式。商道，如同战场，不能不防范啊。” 陆云轻描淡写地解释，白小升立即感到一股淡淡的肃杀之意。 这就是所谓的，高处，不胜寒吗！ “接下来我这番话，虽然主要是对小升说的，你们却也可以听听。” 说这番话的时候，陆云整个人都不同了，独特的气场，再度显现，让众人神色认真起来。 陆云十指交叉放在石桌上，看着白小升，一笑。 “小升，我相信，你来之前，已经了解过我的一些事情。” 白小升没有迟疑，点点头。 “我陆云，白手起家，用十几年的时间，打造了一座人人仰视的网络商业帝.国，可以说在国内，我就是行业龙头霸主！”陆云声音稳重如山。 没有丝毫自夸之嫌！ 腾云，在国内互联网领域地位，那是公认的！ “但是，谁又能想象的到，当年，我最窘困的时候，是个什么样！你们现代的年轻人，常哭穷，说兜比脸干净。可你们知道吗，十多年前，我商道挫折，几天没吃一口东西，我说的是十几年前，不是几十年前！那时候我饿得，走路都没力气，还生了病，好容易找到一位朋友，当时就晕倒他跟前了。是我那位朋友，给我吃喝，带我看病，救我一命。”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陆云重重强调，感慨地看了眼白小升，“十几年后的今天，你也是！我听医生说过，当时的急救再晚一些，我就有生命危险，过敏源也是你找到的！” “回到刚才的话题。我病好之后，从朋友那儿拿了一些钱，凭借那些钱，我一点点东山再起，生意越做越大！” 白小升安静地看着陆云，无比钦佩。 陆云很认真看着白小升，“你知道吗，我赚了大钱，第一件事就是给了他一大半！” “他说，我们是兄弟，我不是图钱才帮你，你用钱报答我，你当我什么人！” “我说，你是我兄弟，但是我陆云从不欠别人恩情，尤其不欠兄弟，这钱与我们的情谊无关，你必须收下！” 陆云一笑，身子向后微微一靠。 “小升，你说，我做的对吗？” 陆云这算是，强行以钱报恩。 众人不好评论，看向白小升。 白小升微微沉默，笑了，“对或者不对，旁人这种判断，用得着理会吗？” 陆云目光一奇。 这个问题，他不是只问过白小升一个人，每个人回答都不同，但都是站在对或者不对两个层面。 白小升回答，和他当年所想，竟然一致！ “对错都是别人的标准，我们不能左右别人，不求旁人认可，但求无愧我心。” 白小升感慨道。 陆云眼眸发亮，微微颌首。 郑东省、陆青枫，两个男人也情不自禁，跟着点头。 “这就是你的看法？”陆云笑道。 白小升点头。 “不错！与我当年所想，几乎一样！” 陆云笑道，“不过，我说的这番话，还有一层意思，或许太过浅俗，你没留意到。” “哦？” 白小升一奇。 陆云伸手，陆青枫赶紧递过一张细长的纸，陆云放在桌面，推给白小升。 “这是一张五大银行公认的，空白支票，金额你随意填写！” 陆云道，“我还是那句话，‘这钱与我们的情谊无关’，我陆云从不欠别人，特别是救命恩情！” 白小升一愣。 原来，陆云竟是这个意思。 以钱了结人情？ 白小升看着那张支票。 国内的空白支票，最大面额是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块。 差一块钱，一个亿！ 陆青枫早就知晓这件事，所以并不惊讶。 郑东省则是惊得合不拢嘴。 只要白小升拿了，他就有一个亿！ 这些钱，差不多是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一辈子都没见过的数目，普通人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说不羡慕是假的。 郑东省热切注视白小升，恨不得催促他—— 拿呀，拿呀！ 白小升看着桌面上那薄薄的一张纸，要是兑现，恐怕能让红色的百元大钞，码的跟这桌子一样高吧，恐怕数钱能数到手抽筋。 那财富足够自己挥霍一辈子，甚至留给孩子挥霍一辈子。 白小升笑了，伸出手，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轻轻地按在了那蕴含着幸福未来的纸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鼓励的，赞同的。 白小升也在众人期待下，作出了预期内的表现。 似皆大欢喜。 然而，下一瞬间，陆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陆青枫与众人惊讶的瞪大眼，他们看到—— 白小升轻轻地，把支票推给了陆云。 “这钱，我不要。” “怎么！” 陆云眉头微微皱起，“你，难道嫌少？” 一个亿！少吗？！ “与陆先生的身份相比，这一个亿，怕也只是个小目标。”白小升一笑。 年轻人，贪得无厌！ 陆云眼神微眯，对白小升极好的印象，有些变了。 “但是我说过，我救人不是为了钱，救你或者旁人，都是彼时彼刻，应当应分。”白小升笑着看陆云，“你有你的原则，而我也有我的原则！” “这钱，我不要！” “可我非给不可呢！”陆云眼神微微凶起来。 白小升笑而不语。 我就不要，你奈我何！ 一个亿，是不少，但非要我选，我宁可要—— 你陆云，欠我的一个救命之恩！ 第一百一十三章 这庄园，如何（感谢“骑着猪猪上草原”盟主） 陆云与白小升对视，俩人的眼神里，都闪烁着一丝的倔强。 这笔钱，一个非要给，一个非不要。 互不让步！ 不要钱，不是白小升傻，而是一旦他收下这笔巨额的财富，他和陆云之间就几乎“两清”了，虽说陆云讲过，“不影响双方的情分”。 但这情分多寡，是门学问！ 这一个亿，要说在白小升心里没造成震荡，显然不可能。 它，甚至激起了白小升的欲念！ 陆云可是国内互联网行业大鳄，我不贪他则已，贪，就不止这一个亿！白小升心道。 陆云看着白小升，“恨得”不行，偏偏也欣赏的不行。 这个小子，真是不简单！ 这个年龄的年轻人，冷不防面对一个亿，还能沉着冷静，还能有自己想法？简直妖孽！ 陆云扪心自问，自己在白小升这个年纪，能不能扛得住这种诱惑。 答案是，不行！ 陆青枫、陆雯倩、郑东省吃惊地看着白小升，他们也是极大费解。只有陆青枫，惊讶之后，眼神微闪，有所洞察。 魏雪莲从始至终，很安静，看着白小升，眼神明亮。 “钱终究是俗物啊，以钱报恩，我这个商人的铜臭气息，是不是让人发笑了。”陆云笑了。 他打破僵局，轻轻拿起那张空白支票，转交给陆青枫。 似乎，服软。 这就作罢了？郑东省看着，肉疼。 不过既然是老白的决定，他也无话可说。 “这次，你们难得过来，都别急着走，就在我这庄园里，好好玩玩，我让青枫陪你们。”陆云绝口不提刚才的事儿，似乎从未发生过。 陆云亲自指着各个方向，亲自讲解道，“我这个庄园，那边有一个高尔夫球场，那边是生态森林，可以宿营，那边有个采摘园，应季的水果正好……这里有船，一会儿，你们也可以在这里划划船、钓钓鱼。” 说罢，陆云似有意无意，看着白小升，问大家。 “你们觉得，这块地方怎么样？” 这庄园好啊，吃喝玩还真是全，再配上怡人风光，简直是一方世外桃源！ 众人频频点头。 在这里，不要说玩一天，就是连待个把月不出去，恐怕都不会感觉枯燥无味。 白小升心中感慨。 秋水庄园，可有一千三百亩！ 就说，这里是天南市郊，但这么大一块地皮，恐怕也价值连城，换一般的商人，早就大力开发，建厂建房，大搞房地产了。 不得不说，陆云真会享受，真是奢靡！ 不过，看着陆云似有深意的笑容。 白小升心中忽然一动，否定了前一刻的判断。 “红莲，给我检索关于这一带，最新的政策动态！”白小升心中急促道。 “好的，主人……检索完毕，根据一个月前出台的，《天南市城市总体规划（2017-2030年）》，该区域将成为新兴绿色生态产业总部基地。” 白小升呼吸一顿。 “这块地，陆云什么时候收购的！” “检索完毕，该块土地，三年前被陆云购得。” 三年前！ 白小升心惊。 陆云三年前购得这块地，竟然一直没有开发，维持原生态！ 要知道，近年来，房地产一路爆火，很多人拿到地第一时间搞开发，直接成亿万富翁。 陆云为什么迟迟不动，真是为了享受？ 白小升不信！ 那只有一种可能，陆云在三年前就遇见了现在，并且一直坚信自己的判断，等待着开花结果的今时今日。 这块地皮，现在价值，难以想象！ 白小升倒吸一口气。 这就是顶级商人，互联网大鳄的眼光吗！ 他看陆云，眼神肃然起敬。 能精准判断，又能坚信自己，耐得住时间考验，这才是大人物之路！ 怪不得，自己有个十年之期的继承之旅，他白小升距离那个万亿总裁之位，恐怕还有一个到喜马拉雅山巅的差距吧。 陆云看到了白小升的眼神变化，他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 他之所以问这个地方如何，不是指吃喝玩乐，而是一种考校。 看来，这小子懂了。 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陆云忍不住感慨。 “地产，我不是太懂。当年，我用极低的价格拿下这块地，任房地产如何火爆，我都不动，相反，我植树、造林、塌陷区改人工湖，很多人说我傻，说我有钱不知道怎么花。小升，你觉得呢？”陆云笑着问道。 你不太懂地产？白小升苦笑。 这个陆云，真是深得“开水白菜”的精髓。 “陆总在最好的时间，花最合适的价钱，买下一块最好的地皮，用最好的保存方式，等到了它开花结果的这天，您说不懂，得羞死多少人。”白小升感慨。 其他人都有点迷茫，白小升、陆云俩人之间的对话，太跳跃了！ 不是谈庄园吗，怎么说起了地产。 “哦？”陆云笑盈盈，目光鼓励白小升继续说。 “这块地的价格，能涨多少，翻多少倍，我是不清楚。”白小升喝了口茶道，“不过天南正在努力打造新型绿色城市，也得到了国家层面的大力支持。天南不缺钱，缺的是一块‘试验田’，根据最新出台的城市规划方案，很显然，这块‘试验田’选中的是我们脚下这片区域。之所以选这儿，而不是其他地方，恐怕是因为这里的环境，保持的最好吧！” 白小升放下茶杯，感慨的看着陆云，佩服道，“这功臣非陆总莫属！感谢你能保有这方净土给天南，当然，这块地也因此价值飙升，这是双赢！” 旁人听得一阵惊讶。 原来这庄园，竟有这么大的价值！ 陆运哈哈一笑。 “从现在起，你不要叫我陆总或陆先生，叫我陆叔，可以吗？”陆云主动道。 这下子，连魏雪莲都有些惊讶。 陆云，对人情看得极重，不然也不会执意用钱“赎买”。 这一次，他竟然主动要跟白小升深结情谊！ 陆青枫、陆雯倩看白小升的眼神，明显不同了。 白小升笑了。 “那，我就叫您一声陆叔叔了。”他大方道。 陆云微笑点头，“好。小升，那陆叔跟你商量一件事，如何？” “您说！” 陆云微笑。 “如果我把这座庄园给你，权当报答，你，答不答应！” 第一百一十四章 求你提个要求 与这么一座奢华的庄园相比，此前那张空白支票，那挥手拿出的一个亿，已经不算什么！ 陆云这个商界巅峰大佬，竟然还有这么一面——从不拖欠恩情，执念到如此地步。 一个大庄园，说送就送了？ 烧钱也不是这么烧法！ 然而，这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在场的一群小辈，全部震惊无语。 连陆青枫都呆愣在了原地，被他老子的豪气，秒的哑口无言。 白小升的心里，再度受到了一记狠狠的冲击。 除了陆云，他比旁人更清楚这里的价值！ 一旦接受，就是人生巅峰！ 什么飘渺、遥远、艰难的总裁路，活着需要那么累吗？ 有了钱，在这个世外桃源，跟喜欢的女人悠然一生。 这简直，完美！ 况且，得到这座庄园，跟继承之路，不冲突！ 接受吧！ 甚至白小升内心，自己都在劝自己。 这是一个心魔，一个心障。 如同给一个正在冒着风雨艰难攀登的人，提供一辆舒适温暖的避难所。 如果我停下来，还能启程吗？ 白小升扪心自问。 拿了庄园，学会了享受，他的本心还能恪守，还能从底层做起，听人吆五喝六吗？ 很难！ 只有十年的继承之路，会因此难上百倍，甚至因此葬送，值么！ 白小升回忆过往，眼下，他正向着恢宏目标，铿锵前行。 每次挑战，每次赢得回报，都让他惊喜，有种超脱金钱的享受——成就感！ 这才是，他渴求的人生。 我的巅峰，只能亲手取得！ 白小升想明白了，自己究竟要什么！ 放下诱惑，如同登高俯瞰，白小升看清了更多东西！ 拿了这庄园，就真能跟喜欢的人，悠然一生吗？ 白小升忍不住看一眼魏雪莲，她如果只有一个简单平凡的家庭，或许可以，若不是，怕……还不够！ 况且，我要的可不是一座庄园，而是一座海岛！和我喜欢的人，一道在海岛上，看十里桃花，海天一色！ 白小升大脑一片清澄。 现在回想，陆云的赠予，有一个很大的“坑”在。他说的，是一座庄园，而非这片地皮。 这很容易，让人混为一谈。即便这座庄园，也远超乎那一个亿了。 陆云密切地注视着白小升一举一动，眼神无比期待着，白小升点头。 魏雪莲、陆青枫、陆雯倩、郑东省也紧盯着白小升。 气氛微微凝滞。 白小升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焦点，每沉默一秒，大家都觉得似乎无比的漫长。 “这真是，让人难以拒绝的诱惑！”白小升轻轻叹了口气。 听这语气，他是要答应了？！ 陆云心有断定，微笑起来。 其他人也长出了一口气，等待是莫大的煎熬。 不管结果如何，现在就能从白小升那里，得到确切的答案，他们都松了口气。 “这个庄园，我不要了。” 就在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的时候。 白小升轻声说了一句，他的脸上恢复了往日平淡的笑容。 不要了！ 一句话，连陆云都呆了。 这句拒绝，可比他那句赠与，更让人惊骇！ 一个亿，白小升不要； 一个庄园，白小升同样不要； 那他，想要什么！ 几乎所有人，都想问白小升一句！ 陆云眼神微眯，一日之内，他竟然遭到了一个年轻人两度拒绝！ 连他费尽心思，摆明价值的庄园，都不能拿下这个小子？！ 陆云心中隐隐升起火气，也被撩拨起了战意。 经商如战场，他在商场厮杀的岁月，几乎跟眼前这小子的年龄相仿，还能让这小子挫败？！ 陆云脸上有些严肃，看着白小升。 “小升，你要什么！股份吗，我可以给你价值更高的股份。地位吗，我甚至可以在我的商业帝国，封侯称王，只要我腾云不倒，你地位不变！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陆云放开了选择，让白小升敞开挑。 当然，即便白小升选择了高位，他也会将其历练数年。 所有人热切地看着白小升。 这个诱惑，总该没法拒绝了吧！ 白小升一笑，经历过方才的纠结，看破纠结，现在这些，无非是浮云遮望眼罢了。 他不管选择股份，亦或是入职腾云，都将低于陆青枫一头。 那时候，怎么跟陆青枫争魏雪莲。 就算魏雪莲选他，她家里呢？ “陆叔，是不是我想要的，你都可以考虑？”白小升笑着问道。 陆云不急着回答，也笑着看着白小升。 “小升，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总会把握好度！你说吧，说出你的要求。”陆云鼓励道。 这话已经很清楚。 要求你可以提，可以大胆的提，但凡是总归是有度的，人心不足蛇吞象，但结果很可能是那条蛇被撑死。 白小升不急着说，笑着竖起三根手指。 陆云眼神一奇，不明白白小升这个举动是何意。 陆青枫、魏雪莲等人也面面相觑，同时也有些好奇。 “我这个要求，提之前，要申明三点前提，我希望陆叔听一听，如果觉得有任何不妥，我的要求都可以不提的。”白小升笑道。 “你说！” 陆云凝视白小升。 “第一，我提的要求，不会影响到陆家人的利益，包括财产、尊严在内。”白小升道。 陆云点头。 “第二，我提的要求，不会让陆叔叔难堪，不违背你为人处世基本准则。”白小升继续道。 陆云又点了点头。 单从这两点出发，陆云就心有决定，白小升任何要求，他都能答应了。 “第三呢？”陆青枫问道。 “第三，我提的要求，有时限，十年为期，逾期作废，陆家可以不承认，我，跟在座的大家承诺，陆叔叔已经偿清了，所谓的救命之恩吧。”白小升笑道。 哦？ 十年一诺！ 这倒是有点意思，只是不知道，三点前提之下，这个要求究竟是什么！ 陆云在内，众人越发期待！ “怎么样，陆叔叔，不然你考虑一下。”白小升一脸诚恳，说道。 陆云笑了。 要是基于这三点，他放心了，没什么可考虑的。 “立足这三点，你的一切要求我都答应！说吧，说出你的要求！”陆云豪情一笑。 陆青枫、陆雯倩也觉得并无不妥，因为白小升已经说了，违背这三点，是能拒绝的。 “谢谢陆叔。”白小升一笑。 “谢什么，你还没提要求呢。” “我提了呀。”白小升狡黠一笑，“我的要求，就是‘你十年内，满足我提的一个要求’！” 第一百一十五章 此人当结交！ 陆云一愣。 他竟然让白小升这小子，给反套路了！ 十年一诺。 他这个人情，看来一时半会儿，是还不上了。 陆云感慨，自始至终，他都以为凭借自己的阅历、手段，能主宰这场交谈。 相信其他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最后赢得，恰恰是白小升。 世间人情，往往会随时间淡薄，但对陆云这种极其特殊的性格，还有今时今日的地位而言，还不上的人情、承诺，如同他心头一道“枷锁”，只会随着时间增值。 白小升，你够狠！ 陆云看白小升的眼神，首度出现了隐隐钦佩之色，心中感慨。 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看来属于年轻人的时代，就快来了。 陆云忍不住看陆青枫一眼。 陆青枫凝视白小升，目光明亮。 一旁。 郑东省眼神不掩兴奋，两只手在石桌下狠狠握拳。 不愧是老白！ 郑东省非但不替女神的父亲鸣不平，反倒替兄弟大大的开心。 白小升微笑，瞥了郑东省一眼。 这个十年一诺，他不光是为自己要的。 如果，郑东省真的有缘跟陆雯倩牵手，如果，他们真的遭到家庭方面的阻挠。那这个十年一诺，就是白小升送给郑东省的利器！ 为兄弟，白小升舍得用。 毕竟，没有郑东省数年前，为他拼来的那张毕业证，白小升这些年，只会更艰难坎坷。 不是只有他陆云才对恩义执着，白小升，亦然！ 当然，如果郑东省和陆雯倩，能顺顺利利，那这十年一诺，就是白小升为自己留下的一道杀手锏。 有了互联网帝.国大鳄的支持，他将更有底气，问鼎最终的总裁之位！ 虽然不知道，未来会有何种艰难险阻，但是白小升总有预感，自己的继承之旅，绝不简单！ 那位亲叔公——白振北，在留言里，声称收留了两个跟他白小升年龄相仿的孩子，恐怕现在，他们在集团里已经身居高位，在未来某一天相见，不知会是何种光景。 他们，会甘心让我继承整个振北集团吗？ 白小升神思悠悠。 “小升，你这个要求，提的好！说实话，出乎我的意料，又让我有些钦佩！我陆云，既然当着你们这些小辈的面承诺了，那就会一言九鼎，绝不食言！”陆云看着他，正色道。 一言九鼎。 这才是能站在巅峰的男人，该有的气度！ 白小升也有些被陆云的气度折服。 “谢谢陆叔。”白小升真挚一笑。 此刻，他的心里也是无比舒畅，毕竟，收获一张大大的底牌。 接下来，众人在秋水亭观景品茶，闲谈趣事，气氛轻松。 没有外人的时候，陆云趣谈往事，这些年风风雨雨，他经历过的商战轶事，也让这帮小辈听得津津有味，众人时不时开怀大笑一番。 茶喝多了，难免要去方便。 魏雪莲、陆雯倩一波，白小升、郑东省一波，前后去厕所，陆青枫也想去，却被陆云使了个眼神，拦了下来。 等白小升他们走远，陆云方才对陆青枫说，“青枫，你觉得白小升这个人，怎么样？” 这询问，有点考校的意思。 事实上，从小到大，陆云就极注重对陆青枫的培养，时不时拿一些人、一些事，询问陆青枫的看法，又从旁提点。 “这个人，有着跟年龄不符的沉稳，而且博学，思维敏捷！很难想象，他只是一个地产项目上，一个小小的项目经理，依着他的心机与能力，我想……在我之上。”陆青枫坦诚。 陆云颇有些意外地，看了眼陆青枫，笑了，“这话，难得从你嘴里说出来！往常那些出众的天才同龄人，你也欣赏，但绝不会自认不如！” “让您失望了。” “不！恰恰相反，我很欣慰。”陆云满眼笑意，拍拍自己儿子的肩膀，“自信是好事，长久的过于自信则是隐患，你成功太多，成事太易。我怕啊，怕你没经历过我那些大起大落，怕你心境慢慢变得不禁打击。” 陆青枫赧然一笑。 “现在，听到你这么说，我放心了！”陆云笑道，“承认差距，不是什么羞耻，恰恰是你进步了！” 陆青枫点头。 “不过，青枫，你所得到的关于白小升看法印象，只是你跟他在这短短的半天，接触所得，是片面的。”陆云遥望白小升离去的方向，喃喃道，“知己知彼，都认为是对敌人说的，其实，对一些你感兴趣、要结交的人，同样很适用！” 陆青枫肃然。 “这个白小升，我调查过，此前一直籍籍无名，在一家小公司上班，数周前，去的天南房企龙头百年共筑，在一个重点项目，短短两周就从一个小员工做到了项目经理！他在明珠塔，更是将一个商界新星逼到下跪，你别以为他霸道，他完全是为了朋友，就是那个郑东省。” 陆云感慨，“这样的人，重情重义，我喜欢！” 还有这种事！ 陆青枫有些惊讶。 “所以，我想与他结交，我也答应了他这个十年之诺，但是这个诺言，要兑现，是你去而不是我！”陆云看着陆青枫，“我希望，你能和他成为朋友！” 陆青枫笑着点头，但随后有些尴尬。 “我也希望，我们是朋友……可是，我们现在只能是‘敌人’！” “哦？”陆云一奇。 “他也喜欢雪莲，似乎雪莲对他也并不讨厌。”陆青枫讪讪道。 这样子，哪有往日的成熟沉稳，简直如同情窦初开少年郎。 “哈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们年轻人争一争也不是坏事嘛。”陆云大笑。 他遥望一个方向，忍不住自言自语，“白小升这个年轻人，前途无量，未来……倒真的有可能配得上阿莲。” 连亲爹都看好白小升，陆青枫有些不服不忿。 “一会儿等他回来，我想跟他，在雪莲面前，比一比斗一斗！”陆青枫闷声道。 陆云有点忍俊不禁。 年轻真好啊！ “好，这次爸给你助阵！好好整整他白小升！哼，不能让他，来我们家光占便宜！” 第一百一十六章 又是赌约…… 白小升重回湖心亭的时候，意外的发现，阿城跟一位佣人也在，他们推来了一辆手推餐车，上面还放着一个，半人高的木制酒桶。 再看石桌上，摆着两只硕大无比的水晶扎啤杯。 又要喝酒？ 不过，六个人，怎么才只有两个杯子？ 白小升心中一奇，颇有些费解。 其他人已经在座等候，正望着他。 白小升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大伙都在笑，但又各有不同。 陆云这个大佬，笑容里有一丝丝似有若无，不甚符合他身份的笑意。 坏笑呢吧！ 白小升忽然明白，那笑的意味。 陆云，这么个大人物，对自己坏笑，感觉真诡异！ 再看魏雪莲，抿嘴窃笑。 看死胖子郑东省，笑容猥琐，还有点幸灾乐祸，不过看白小升的时候，小眼睛眨啊眨的，还似乎想提醒点什么。 陆雯倩依旧笑嘻嘻。 陆青枫笑容还算平静。 不对劲。 白小升环视一遭，这心里有点警惕。 “咳，小升，你回来的正好。”陆云咳嗽一声，“我们大伙在这儿干喝茶有什么意思，我这庄园新酿的啤酒，正是时候尝一尝。我可是请的比利时酒厂工匠，跟国内行家改良的配方，口感极好，别的地方可喝不到。” 啤酒？这肯定是啤酒啊！ 那大杯子，最起码有一升的量吧！ “不过我们六个人，陆叔你这两个杯子……” 白小升一指桌面上的扎啤杯。 陆云又咳嗽一声。 “这个……我大病初愈，医生说了，不让饮酒，就不喝了。” 骗人！ 白小升信这个鬼话才怪，方才，陆云分明喝了红酒。 这位商界大鳄，刚才还步步为营，心思缜密，现在，连瞎话都懒得编圆了…… “我不爱喝啤酒。”魏雪莲笑着，给个理由。 “我喝这款啤酒，会过敏。”陆雯倩笑嘻嘻道。 这理由绝了！ 合着你们家，过敏遗传是吧。 白小升转向自己的死党，看这胖子，能有啥理由。 “我……”郑东省竟然在现想。 你敢说你不爱喝啤酒，你敢说你也过敏！ 白小升瞪他。 那胖子挠挠脸，讪讪一笑，“他们少拿个杯子。” …… 这理由真好！ “我来跟你喝！”陆青枫是唯一一个没找理由的，反而目光明亮，有点摩拳擦掌的架势。 这俩杯子，根本就是给我们俩准备的吧！ 这分明是个圈套！ 白小升彻底明白了。 问题是，郑东省、魏雪莲怎么就被策反了呢…… 不过，白小升倒也不惧，笑问陆青枫，“咱们俩个，就这么干喝？” “干喝哪儿成啊，怎么也该喝出点趣味，你们说是吧。”陆云笑呵呵说道。 “没错！” “对呀！” 众人异口同声应和。 喝出点趣味？白小升也好奇，他们究竟要玩哪一出。 阿城跑过来，怀里抱着一块方正的黑板，上面有磁性板擦，下方的凹槽放着粉笔。 要玩什么，这是行酒令？ 白小升诧异地看着。 “小升，我听说你是文科出身，又精通数理，还赢了雪莲一个礼拜的早餐，真是文理双全啊。”陆云笑着赞道。 白小升看一眼郑东省，这小子知道他学文的，又看一眼魏雪莲，这丫头被赢了早餐，一直耿耿于怀。 一定是这俩人，把自己卖了！ “我又听说，你对古今历史、名人轶事了解极多，对现代摄影、时装、潮流都有独到见解。我，想见识一下。” 陆云笑着一指陆青枫，“这小子跟你交谈过，印象很深刻，他也是喜欢这些驳杂的东西，你们既然要喝酒，那不妨比试一番！”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 白小升笑了，看着陆青枫，一定这家伙，想当众胜自己一回。 眼下，白小升与陆云有个十年之诺，双方关系只可以更亲，不可以疏远。 就算此前，白小升因魏雪莲，有过想整陆青枫的想法，现在也不能真那么干了，不过，既然他自己送上门…… 那我就跟你玩玩！ 白小升，坏笑了。 陆青枫瞧见白小升的坏笑，不知道为何，心里有点毛毛的感觉，说怕，算不上，但是有点警惕和忌惮。 我这是怎么了，我要当雪莲的面赢他啊，气势上，不能输！ 陆青枫战意蓬勃，在喜欢的女人面前，他信心倍增！ “既然要玩，我们不妨弄点彩头！” 陆青枫对白小升道，“我问过郑东省，你因为入学晚，大他一年，那就是和我同年！我们就不细抠月份了，一会比试，三局两胜，赢得当哥，输的当弟，如何？！” 众人一阵惊愕，连陆云都惊奇地，看儿子一眼。 这可没提前沟通过。 “怎么样，当着雪莲的面，你不会不敢接受吧。”陆青枫笑看白小升。 魏雪莲让陆青枫一句话，弄得脸色微微发红，一双明媚美眸，看着白小升。 “我答应！” 当着魏雪莲，白小升一口应下，心道： 我得让你知道，窥觊嫂子是可耻的！ “不过，既然你提了一点要求，那我是不是该也提一点呢。”白小升笑意盈盈，“这样才公平。” 郑东省忍不住看看陆青枫，心里一阵默哀。 白小升这个笑容，他太懂了！每次阴人之前，都这么笑。 对方下场，无不凄惨！ 郑东省一直惦记着陆雯倩，在他心里，早把陆青枫当自己大舅哥了，眼瞅大舅哥往坑里跳，胖子有点不忍。 不过，另一方可是我的好兄弟，堪比亲兄弟…… 所以，大舅哥我也帮不了你，你自求多福吧。 郑东省默默哀叹。 “你说！”陆青枫军伍出身，生性耿直，当着魏雪莲的面更不会让自己磨磨唧唧，好像畏惧白小升似得。 “我的要求超简单。”白小升笑着一指那个一升的打扎啤杯，“我们比试三场，就按场次，输的就喝几杯。” 第一场输得喝一杯，第二场输得喝两杯，第三次那就是三杯！ 一升的扎啤杯，三杯就三升，迷你饮用水一桶，也就这个量！ 这挺狠哪。 “好，我同意！”陆青枫慨然道。 他陆青枫才不会认输！ 白小升笑眯眯，看着那大杯子。 还挺期待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谁给谁放了水 陆云看看白小升，看看陆青枫，有点担心。 白小升这小子，亦正亦邪，一本正经的坏，防不胜防。 青枫要论阳谋，未必败，但刚正有余，狡黠不足，对上白小升……胜算还真不大！ “不成，我得帮青枫一把。”陆云心道。 毕竟，他方才还拍着儿子肩膀，说“老爸给你助阵”。 现在，得兑现！ “咳！” 陆云咳嗽一声，以一副长者姿态，笑着说，“你们说完了吗，接下来，我们可要出题了，你们俩个是比赛的，那出题的，我看就……雪莲、雯倩和我吧。” 郑东省被隔离在外，陆云笑眯眯看他一眼，这胖子立即惶惶然，恐怕让他出题，都出不来什么像样的。 这出题的成员构成，真是好公平啊！ 白小升一挑眉毛。 陆云面色不变，脸不红，多少年的老姜，这点定力还是有的。 陆青枫有点惭愧，仨出题的，一个妹子一个爹，都对他知根知底。 赢，也有点，胜之不武的感觉。 “行吧，就这么决定了！”白小升满口应了，还补充一句，“谁有异议，就算认输一局！” 这话，让陆青枫一愣。 这是我妹！这是我爹！怎么感觉着，白小升说的好像，他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这第一题，我先来吧。” 魏雪莲笑盈盈起身，看了白小升一眼，走到阿城抱着的小黑板前面，拿起一只粉笔。 她稍一思索，唰唰唰，写出一串串数字、字母、公式。 “我这道题，是经管类概率论与数理统计的考研题，先上来写对答案，就算赢。”魏雪莲一笑。 陆青枫眼神一亮，对魏雪莲倾心一笑。 雪莲妹子，果然对我不错！ 他陆青枫，可是有经管类硕士学位，解出这道题，简直易如反掌！ 至于白小升……是个文科生！ 一个区区的文科生，再懂，能跟他这个正牌理科硕士比？ 这一局，我赢定了！ 陆青枫自信满满，对白小升一笑。 白小升意外地，看着黑板上的题目，瞧见魏雪莲对自己，悄悄又俏皮眨了下眼，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这道题，分明就是他赢早餐的那道！ 当初算法，他就写了三种！ 她这是在帮我！ 白小升心里，有些蜜意。 不过，随后白小升就瞧见陆青枫看自己的眼神，那份得意，忽然让他很不爽。 哦，这是你擅长的！ 所以，你跟我得瑟？！ 白小升看到陆云、陆雯倩也笑的开心，好像陆青枫稳赢三场，毫无悬念。 毕竟第一题，就是陆青枫擅长的，后两题更会如此！ 白小升面无表情，揉了揉鼻子。 你们尽量开心…… 那名佣人端过来两大杯啤酒，色泽较一般啤酒颜色要深一些，散发着酒香，还有一股果香。 听说，这可是改良的配方，私人酿制。 白小升心道。 陆青枫已经把题目，仔细读了两遍，在心里默默推演。不靠纸笔，全靠心算！ 陆云忍不住微微颌首。 再看白小升，懒洋洋，看着扎啤杯，数着里面啤酒气泡。 他是要放弃这一局？ 除了魏雪莲，其他人都这么认为！ 毕竟，这是一道复杂的理工类题目。 连郑东省都觉得完了，老白，答不上来！ 魏雪莲偷笑。 她猜测，白小升一定想最后一刻，抢上前写出答案，炫耀一把。 这家伙！ 魏雪莲这么想，但一点讨厌的感觉都没有，竟然有些隐隐的期待。 陆青枫忽然迈步，直奔小黑板。 他，解出来了！ 陆云、陆雯倩顿时眉开眼笑，郑东省一脸哀叹，魏雪莲吓一跳，看白小升。 白小升，依旧没有丝毫要动的意思！ 他傻啦，这分明能赢！ 魏雪莲忍不住，有点急。 难道他以为，陆青枫会算错？不会的！陆青枫是经管类硕士，不十拿九稳，是不会上前的！ 这第一轮，要白白丢分！ 魏雪莲真是又急又气。 陆青枫拿起粉笔，唰唰唰，笔落不停，一气呵成。 他的字很漂亮，板书工整干净。 写完之后，陆青枫看一眼，也无比满意。 这，就是他的答案，绝对正确！他有这份自信！ 第一局，我赢了！ 陆青枫有些傲然转回头，笑容却有点僵。 因为白小升，正仰着脖子，喝尽最后一口啤酒。 “痛快！好喝！” 白小升长出一口气，大笑赞美道。 “陆叔，回头，你得让我带走点！” 陆青枫愣愣看着白小升，本来还想炫耀一下，忽然觉着索然无趣。 白小升就跟为了品尝这啤酒，故意放弃这一局。 “你想喝，那接下来，有五杯，我让你喝个够！”陆青枫哼了一声。 “我也就尝尝，我更习惯喝酒撸串，这么干喝，下把还是你来吧！” 白小升笑容灿烂。 “这次，该我雯倩妹子出题了吧！”白小升对陆雯倩说道，然后笑着看陆云，“陆叔肯定是最后一场，压阵了。” 陆云笑而不语。 他早有此意。 陆雯倩起身，魏雪莲忍不住在底下，悄悄拽了拽她的衣角。 她不忍看白小升连输三局，最起码赢一场也好。 魏雪莲想让陆雯倩，放一把水。 陆雯倩笑嘻嘻，不理魏雪莲，走了过去。 小黑板，已经被擦得干干净净。 陆雯倩拿着粉笔，眼睛明亮，她早想好写什么了！ 白小升不是文科出身吗，她就出个文学的，如果亲哥在文学领域赢了白小升，那岂不更爽！ 陆雯倩提笔，写下一行字，似诗非诗，似词非词。 陆青枫看着眼熟，霍然想起。 这，是元曲！ 陆雯倩好文学，常问他这个哥哥一些唐诗宋词，前两天，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问起了元曲。 被问的有些狼狈的陆青枫，还专门去查资料，隔天找回了面子。 我这妹子，是给我送分来了！ 陆青枫回忆那些文字，等十足把握，他才能上去。 至于白小升，就算文科出身，也毕业这么多年了，况且元曲这玩意如此生僻，他还能记得？陆青枫不信。 然而，陆青枫还未想完，就看到白小升走了过去。 小黑板前，陆雯倩完全没察觉，还在写。 白小升就站在陆雯倩身后，笑意盈盈。 第一百一十八章 文理双全死变态 陆雯倩全神贯注，在小黑板上书写着。 她的字很漂亮，与陆青枫一样，一看就是练过。 “恨相见得迟，怨归去得疾。柳丝长玉骢难系，恨不倩疏林挂住斜晖。马儿迍迍的行，车儿快快的随，却告了相思回避，破题儿又早别离……” 开始她写得很快，但是几句之后，就慢了下来。 情有可原。 元曲，不同诗词的对仗押韵，用口语白话比较多，记起来比较难，陆雯倩小心翼翼，不敢出错，她这个出题的考官要是写错了，那就闹大笑话了。 “玉骢的骢错了，里面不是叉。” 还好，有人从旁提醒。 陆雯倩回去看，果然错了，她赶紧抹掉，忍不住呆萌说了句谢谢。 说完，她觉察出来不对劲。 谁提醒的她？ 陆雯倩一转身，就看见白小升一脸微笑，看着小黑板。 “字不错嘛，很漂亮。” “你上来干什么，我还没说开始续写呢。”陆雯倩忍不住叫道。 这丫头，跟红楼梦里史湘云有的一拼，率真、爽朗有才情，呆萌起来也无人能比。 郑胖子坐在那儿，手肘支在石桌上，巴掌托着脸，越看女神越女神。 “我看你写的太慢，太累了，我帮你写。”白小升也被陆雯倩惹得忍俊不禁，拿过粉笔，唰唰唰，速度奇快书写起来。 他的字，被魏雪莲笑话过，很丑，但丝毫不影响让陆雯倩目瞪口呆。 白小升接着她的往下写，内容丝毫不错： “听得道一声‘去也’，松了金钏；遥望见十里长亭，减了玉肌；此恨谁知？” “元曲，西厢记——长亭送别，这么经典、耳熟能详的东西，陆小妹，你还真帮我，多谢你让我赢一局。”白小升调侃。 谁想让你赢了！ 陆雯倩将这话，分明都写在了脸上。 魏雪莲眼看白小升戏弄这丫头，忍俊不禁，笑出声。 “你怎么知道，我是让你接着往下写，或许，我想让你……往上写。”陆雯倩大眼睛一转，狡诈道。 这也是一种急智。 白小升笑了。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白小升悠悠念出声。 红莲跟他同步。 其实就算红莲不念，这段流传太广，白小升也记得很清楚。 “你要往上听，还是往下听，不然，我全给你背一遍，如何？” 白小升笑嘻嘻说道，“要翻译的话，也没问题，只要你有答案对照。” 有红莲配合，倒着背都行。 陆雯倩傻眼了。 不光她，其他人惊得无语。 现在学文的，都这么变态吗！ 我的傻闺女，你这是帮你哥，还是坑你哥啊，出什么元曲啊！ 陆云忍不住给陆雯倩递个眼神，他可不知道几天前，陆雯倩刚跟陆青枫研究过这些，按理是占优势的…… 陆雯倩一脸沮丧 陆青枫苦笑一声。 亲妹妹给自己放水，没想到放进来一头大“白”鲨，人家全篇背诵带翻译。 自己，根本赢不了！ 与其如此，还不如当着雪莲显显气度。 “这局，我认输。”陆青枫承认。 然后，他拿起自己那杯扎啤，一口气喝掉。 家里自酿的啤酒，万幸口感还是不错。 旁边的佣人，很“有眼力见儿”，麻利地替陆青枫又接了一杯。 这第二杯开喝，滋味就不那么好了，毕竟这是两升啤酒，连着往下灌，算下来，也相当于小四瓶子矿泉水的量…… 灌到第二杯的一半，陆青枫忍不住停下来，喘气。 肚里有点胀。 “要不歇会吧，倒了也行，放杯子里养鱼，也行。”白小升非常善意地拱火。 这小子太坏了，明明知道青枫的脾气耿直，还挤兑她！ 陆云忍不住暗叹。 陆雯倩白了白小升一眼。 郑东省看着陆青枫，憋着不笑。 魏雪莲贝齿咬着下唇，也忍住不笑。 陆青枫眼看众人神情，一咬牙，把后半杯，大约一瓶矿泉水量的啤酒，生往嗓子眼里倒。 最后一大口，他瞪着眼，鼓着腮帮子好一会儿才咽下去。 白小升笑的那叫开心。 叫你们想阴我，我让他喝个痛快！ “来，下一把，你别想赢！”陆青枫一顿杯子，喝道。 “那就要看陆叔叔出的题目，会不会像雯倩一样简单了。”白小升拿起黑板擦，擦掉陆雯倩写的字，然后抓起粉笔，悠悠地写下一片字母数字。 “又或者，像雪莲这么容易。” 随着白小升书写，陆青枫的眼神中，流露一种难以置信！ 白小升一气呵成，将魏雪莲出的那道题目，又解了一遍。 更简洁，更高效的解法！ 魏雪莲起初在笑，然而渐渐的，也一脸惊讶。 白小升这一次用到的解法，完全不同曾经，又是一种全新解法！ 陆青枫惊异地无比看着白小升。 原来第一场比赛，白小升根本就没想比！ 他陆青枫一个堂堂的理工科硕士，竟然让一个文科生在数理题上，让了一局！ 这个文理双全的死变态！ 陆云、陆雯倩、郑东省虽不知道，白小升这套解法如何，但是看陆青枫跟魏雪莲神情，他们不难明白，也跟着大吃一惊。 白小升放下粉笔，悠悠走回座位。 “接下来，是陆叔出题，别弄得这么简单。”白小升似乎无趣地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最好能给我们，留点思考的时间。” 陆云目光烁烁，悠悠起身，走向小黑板。 白小升慵懒的看着，他的眼眸里却分明闪烁着一丝认真。 方才，他故意的显摆一把，自然不只是为了出点风头。 他知道，陆云出的题目，一定会难，一定不能从网上找到现成答案，也肯定是对陆青枫有利的。 他白小升就算拥有红莲的搜索能力，也不一定能占到优势。 既然如此，就反其道行之，显示自己强悍无比。 让陆云去加大难度。 只要足够难，给俩人思考的时间，那么，白小升相信，凭借红莲的帮助。 这一局，他能赢！ 陆云捏着粉笔，在小黑板前思索着。 他原本要出的题目，被他放弃了，他在重新构思。 用一个真正的考校，来比拼两个年轻人的实力，岂不好？ 陆云忽然来了兴致，暂时把要放水的念头，给搁置一旁。 “有了！” 陆云眼眸一亮，在黑板上，奋笔疾书起来。 第一百一十九章 坑了儿子的爹 陆云不急不缓、工工整整在书写着，他的字苍劲有力，行笔有章，难得的是，每个字有近乎完美的大小、间距，单冲这笔板书，他就是彻底碾压这帮小辈。 白小升讪讪地摸着鼻子，人家陆家兄妹的倒还好，他刚才写的那些，现在一比，简直跟“狗爬似的”，怪不得魏雪莲，一直说他字丑。 真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陆云书写时间很长，端着小黑板的阿城不敢动一丝一毫，时间久了，手臂打颤。 万幸，旁边那位“很有眼力见儿”的佣人，过来帮忙。 陆青枫从始至终，专注地看着，不是看字写的如何，而是抓紧时间审内容。 陆云写的，是一则故事。 故事的主角是两个人，他们集资创业，扩大经营，利用新型宣传手段，扩大影响力，利用舆论打击对手，他们公司股份化，融资上市，受到注资，最终因股权被稀释，而失去对公司掌控，被对手收购股份，最终排斥出局。 这故事寥寥数百字，竟然从创业、上市到出局，描述完整，还不乏一些数字描述。 这真的是，现想出来的吗？！ 白小升惊叹。 红莲搜索过，网上确实没有！ 成功人士的脑子，都怎么长的！ “看吧，接下来，你们有十分钟的时间。”陆云粉笔一抛，也不急着提问，悠然回到自己的位子，慢慢喝着茶水。 白小升、陆青枫都不敢大意，仔仔细细地通读。 魏雪莲、陆雯倩、郑东省也跟着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十分钟一到，陆云起身，走到小黑板前，一言不发拿起黑板擦，将上面的粉笔字尽数擦掉。 “陆青枫，我问你，他们在创业之初，犯了哪几个错误！”陆云严肃看着陆青枫问道。 陆青枫仔细回想，从容不迫道，“这两个人，在创业之初，没有明确的方向，没有明确定位，完全是摸着石头过河，期间经营调整，犯了三点足以致命的错误，分别是……” 陆青枫侃侃而谈，说得全面详细。 陆云频频点头，嘴角微笑。 “白小升，我问你，他们宣传推广方面，有何亮点，有何缺憾，舆论战打压对手中，有哪些是错误的。”陆云问。 白小升组织语言，认真道，“他们大胆尝试新媒体，难能可贵，但是放不开手脚，仍然以传统媒体为主，在尝试上，比别人先一步，却屡次半途而废。从舆论战角度，没有考虑到影响的扩散，会不会波及自身，带来反噬。我认为，有三点，最为失败……” 白小升剖析丝丝入扣，个人见解精辟独道。 陆云赞许地点头，而后，继续发问。 “陆青枫，我问你……” “白小升，我问你……” 陆云一连问了六个问题，涉及经管、推广、金融、法律等六大层面。 白小升与陆青枫近乎平分秋色，不分上下。 不过，众人还是感觉，似乎白小升的分析，更加精准一些，因为涉及到政策、法律的条款，他能详细举例条目。 “惭愧！我常年受父亲教诲、指点，见解算有，但是知识储备不足，在这点上，我远不如他！” 陆青枫看白小升，目光中明显流露佩服之色。 “不是红莲帮忙，我还真不轻松，这就是豪门子弟，在各种资源培养下获得的思辨能力吗！”白小升也是深深感叹，印象深刻。 陆云左瞧，右看。 两个年轻人，都让他喜欢的不行。 如果白小升也是我儿子，那该多好！这俩人双剑合璧，恐怕能达到华人传奇白振北的高度！ 陆云心中感慨。 比到现在，不分高下，但这最后，还是要分个输赢。 一直公正不阿，想考校俩个年轻人的陆云，忽然想起来自己的重大使命—— 给儿子放水。 差点忘了这个茬！ 白小升这小混蛋，让我们爷俩都吃亏了，定要灌他个水饱，也让我解解恨！ 陆云心里打定主意，脸上依旧严肃。 “最后一题，抢答！谁先答出来，谁赢！”陆云看着俩人。 白小升、陆青枫紧盯着他，俩人都起了争强好胜之心。 魏雪莲、陆雯倩、郑东省，也紧紧盯着陆云，要看他最后会出个什么问题。 “最后一题，小孩子都能答出来，就看你们谁的脑子快。”陆云嘟囔，深深看一样陆青枫。 白小升再怎么说，也只是个文科生，就算数理逻辑精通，但是对数字难免不如正儿八经的理工硕士。 儿子，我可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陆青枫看到了陆云的期待，也看到了暗示，他心里也是一动。 本来，以他性格，不屑于玩小伎俩，但是一想到能坑白小升，他很开心。 静。 整个湖心亭都安静下来，陆云笑眯眯看着俩人，忽然用极其快速的声音说道。 “现在，把我写过的所有数字，每一个数字都加起来，先算出为胜！” 每一个数字，那意味着不管是几位数，全当成一个个的单数来加。 陆青枫心里一喜。 老爷子这个水放的好！ 他先天对数字敏感，现在都记忆犹新，不就是拆开加起来吗，简直易如反掌，比计算器还要快！ 陆青枫嘴角露出胜利笑意，俨然已经看到白小升的凄惨，三大杯啤酒，那就是三升，这要是灌下去，那准定腹饱肚圆…… “119！” 白小升忽然喝道。 陆青枫一呆，愣愣看着白小升。 方才，他似乎是喊出一个数字？ 众人也是一愣，连陆云都有些吃惊。 陆青枫的脑子确实奇快，愣神片刻后，迅速算出一个数字： 119。 他的脸色，煞白。 这白小升，是人脑子还是电脑！ “谢谢，红莲！” “不客气，主人！” 白小升笑眯眯看着陆青枫，对着那硕大的扎啤杯，努努嘴。 陆青枫表情似笑似哭，看向老爹。 陆云不看儿子，看天。 都说坑爹，这次似乎坑儿子了…… 那位“很有眼力见儿”的佣人，麻利地把餐车推过来。 气氛一度尴尬。 阿城在旁边忍俊不禁，又不敢笑出声。 忽然他表情一凝，伸手扶了扶隐形耳麦，压低声音说着话。 “好，好！我知道了，我会告诉陆先生。你先让他们等一会儿！” 第一百二十章 有客来访 陆青枫简直是拼了命，才灌下去的两大杯啤酒，撑得脸都绿了，啤酒在嗓子眼不住上涌。 碍于面子，他愣是压下去了。 对于能喝啤酒的人来讲，这个量没什么，关键是，陆青枫不能喝。 或者说，他从来也没这么喝过。 往常参加个酒会，家里办个派对，来的都是衣冠楚楚，文质彬彬的人，大家端一只高脚杯，敬一圈酒，能喝光就不错了。 当然，也办过烧烤派对，喝过啤酒，用的不是这种超大杯。 今天这大扎啤杯，是专门为了整白小升，从后厨库房里翻出来的。 没想到去用在了，陆青枫自己身上。 一杯接一杯，算上刚才那两杯，还有一杯。 四升液体下肚，陆青枫觉得再喝，自己绝对会爆掉，现在这肚皮都已经鼓起来。 我为什么要整他，我简直是找死！陆青枫拿着好容易喝空的杯子，欲哭无泪。 那特别“有眼力见儿”的佣人，二话不说，拿过自家少爷的大杯子，麻利的有接满了。 水平真高！ 啤酒与杯沿齐平，多一分则溢，看着佣人小心翼翼拿到自己跟前，从不记仇的陆青枫深深地记下了他的脸，心底狠下决心，过了今天就跟阿城说，让这个蠢货卷铺盖卷，滚蛋！ 陆青枫眼巴巴看陆云，希望父亲解救。 陆云目光斜向上，观天色，走到亭子边，凭栏观水。他是不忍看了，又没辙。 大丈夫一言九鼎，一诺千金，输则输矣，青枫咱不能丢面子啊。 陆云无声地在心底教诲。 陆雯倩看得是又急又心疼，不停捅咕郑东省，希望他能帮个忙。 郑东省非常无奈地超她耸肩，扭脸就无声中乐开了花。 魏雪莲也有点不忍心，对白小升不停眨眼。 白小升一声不吭，笑眯眯看着陆青枫。 陆青枫跟他一对视，倔强的性子又燃起了，心一横，端起大扎啤杯就往嘴边凑。 死就死了，输人不输阵！ 眼瞅着杯子到嘴边，陆青枫的手腕被人抓住，他愕然抬起头，看到白小升的笑脸。 白小升从他手里拿下扎啤杯，嗅了嗅独特香气的啤酒，自言自语，“你们家自酿的啤酒，味道真的不错，我不客气了，再来一杯吧。” 白小升一口气豪饮过半，转身，也走向亭子边。 既有美酒却无佳肴，还好风景不错，就这啤酒喝，也别有一番味道。 陆青枫看着白小升的背影，目露感激之色。 他看出来了，白小升绝对是故意的，在他最“绝望”的一刻才出手，卖好的同时还恶趣味了一把。 不过，陆青枫一点不觉得气恼，反而真的有些感激。 此次，论才论智，甚至论做人出事，他都稍逊白小升一毫。 “白哥。” 陆青枫迟疑了一下，对着白小升的背影叫出了口，迈步走了过去。 他竟然，真管白小升叫哥了？！ 众人惊讶。 郑胖子更是吃惊到，嘴巴张的能塞进去一个蛋。 虽说愿赌服输，但是陆青枫给人的感觉，始终是一副兄长风范。 这一声呼唤，让众人大脑一时有点难以接受。 “老白，这回你牛大发了！”郑东省忍不住喃喃自语，随后却一皱眉，“不对啊。那我，岂不是最小的小弟弟了。” 陆雯倩、魏雪莲听得一阵无语，陆雯倩更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那边，白小升也倚靠一段围栏，饮酒观风景。 陆青枫站到他身边。 “这次是我输了，我当众管你叫哥。”陆青枫认真说道，“不过，雪莲那里，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我只是认可你这个对手，还是要跟你公平竞争！” “那你，必败无疑！” 白小升很认真看着陆青枫，笑了，“因为我，一定会将她追到手！” “不要太自信，你只不过赢了我一次！”陆青枫洒然一笑。 他并不是输不起的人。 承认差距，正视差距，这也是个可怕的男人。 白小升心里感慨，嘴上却调侃道，“相信我，还会有第二次的！” “你太狂傲了！” 俩人犟嘴，忽然都笑了。 陆青枫伸手，拿过白小升喝大半的啤酒，往嘴里灌。 “咦，你还能喝得下吗？” “此时此景，有对手无酒，太煞风景！” “哈，你还挺能装。那边还有半桶，有本事补回来这杯！” “……” 陆青枫装听不见。 陆云背靠围栏，笑眯眯看着那边并肩站立的两个年轻人，眼神之中甚是期待。 也许，十年后，二十年后，这两个年轻人都能名震宇内，成为新一代的商道主宰，那将是何等值得期待。 正当陆云看着出神之时，阿城凑了上来，悄声在陆云的耳旁嘀咕一番。 陆云的笑容沉了下来，神色端正，恢复了往日的威严。 “这个人想见我？要是生意上的事，他还不够资格，打发了吧。” 陆云随意挥了挥手，但随即，有些疑惑地看向阿城。 阿城身为自己的贴身管家和秘书，应该知道什么人才够资格让他见。 这事不需要请示才对！ 陆云询问的目光注视下，阿城压低声音，对陆云道，“问题是，这个人不是以公事来见您，而是单纯的拜访，这次拜访，还带来个年轻人？” 年轻人？ 陆云眉梢一挑。 “是他儿子，也是雯倩小姐的大学同学。”阿城看了眼陆雯倩，对陆云道，“听说那年轻人还是雯倩小姐他们班的班长，这次拜访，是以他儿子为主。” “哦，还有这回事儿？”陆云奇道。 父子登门，靠的是儿子的关系。 听起来，还有些意思。 陆云略一思量。 陆雯倩上的是精英学校，能在那里担任个班长，那说明那个年轻人还是有些能力的。 今天，白小升给他惊喜，让他心情不错，对年轻一辈更是满怀期待。 “既然如此……” 陆云对阿城道，“那就见上一面吧，我想看看，是不是还能发现一位青年才俊。这样，你去安排，把他们带过来，就在这里见面。” “好的。” 阿城点点头，匆匆离去。 那会是个什么样的年轻人呢？陆云忽然有些期待。 第一百二十一章 这小子，欠收拾！ 白小升与陆青枫的较量，到此，算是告一段落。 眼下，看着俩人凭栏观景，把酒言欢，众人也是长出了一口气。 其实，大家彼此之间印象不错，能交朋友是最好的。 而白小升与陆云之间，又有“十年一诺”的约定，更是宜亲不宜远。 “雪莲姐，你刚才为什么拽我呀，是不是想，让我给那个白小升放水。”陆雯倩面带小情绪，嘟囔着。 “你这丫头，当时你也没理我呀。”魏雪莲好气又好笑道。 这小情绪，难道不应该是她有吗。 “哼，你对那个白小升倒是挺好的，那我哥呢，他可是对你……总之，你可不能偏心，都要给他们机会！男人这东西是需要比较的，比较到最后，才能选出来哪个才最适合你。”陆雯倩一副很懂的模样，拉着魏雪莲念叨，“我觉得我哥这样的男人就不错！要身高有身高，要模样有模样，有钱专一，温柔儒雅，你觉着呢。” “我觉得你应该去做媒婆。”魏雪莲一脸无奈道。 郑胖子在旁边噗嗤一声，笑出声。 “你个死胖子，给我闭嘴！再出声，信不信我把胳膊掐肿了！”陆雯倩狠狠瞪他一眼。 郑东省赶紧紧闭嘴巴，点头。 陆雯倩甚为满意。 “你呀，人前温婉大气，背人完全变了样，这太凶了，怎么嫁的出去。”魏雪莲调戏道。 “要你管吗……哎，不是说你呢吗！” 俩女孩嘻嘻哈哈。 陆云面带微笑，走过来。 “爸爸，都是你！最后出的题，什么水准啊，害我哥输了！” 陆雯倩说不过魏雪莲，看到陆云顿时不满道。 她忘了，自己根本连题都没出完，就被白小升给“秒”的一塌糊涂。 “行了，不要纠结了。”陆云干咳一声，微笑道，“今天咱们家热闹了，一会儿还有客人来，还是你的熟人。” “哦？”陆雯倩一声惊奇。 “喏，过来了。”陆云朝着一个方向努了努嘴。 陆雯倩、魏雪莲、郑东省望过去，从曲折石桥的尽头，走来几个人。 最前面的是阿城，后面还跟着两个。 等他们再近一些，众人才看清模样。 紧随阿城身后，是个西装革履，背头梳理的一丝不苟，脸庞微胖的中年人，笑眉笑眼，走路挺有范儿。 在他身后，跟着个年轻人，模样周正，只是边走边朝这边探头探脑地望着。 陆雯倩看到后面的年轻人，嘻嘻哈哈的笑容沉落下去。 “这就是您说的客人？”陆雯倩甚至微微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满。 “是啊，怎么了？”陆云一奇，“那个年轻人，不是你大学同学吗。” “哼。”陆雯倩轻哼一声，不作回应。 陆云觉得奇怪，有心想问问，那俩人已经靠近了湖心亭。 陆云只得作罢，收敛笑容，正襟危坐。 在外人面前，他依旧是那个不苟言笑，行事雷厉风行的，互联网商业帝.国大鳄——陆云！ “那是谁呀？”郑东省压低声音，悄悄问陆雯倩。 “一个令人讨厌的家伙！”陆雯倩有些厌恶道，瞥了眼郑东省，眼神微闪，似乎有什么想法。 “喂，一会儿有机会，你帮我做件事！” 女神吩咐了，郑东省立即点头。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白小升、陆青枫聊着，忽然发现背后有动静，俩人回过头，发现湖心亭里又进来俩人，阿城带路。 有客到？ 他们相视一眼，走回石桌旁。 魏雪莲、郑东省相继站起身，毕竟坐着迎陆云的客人，极不礼貌。 陆雯倩有些不情不愿，却也还是出于礼数，站起来。 唯有陆云依旧稳坐，以他的年纪、身份、地位，不需起身相迎。 对白小升，那是因为救命之恩，特殊对待。 阿城毕恭毕敬，紧走几步，赶到陆云身边，“陆先生，这位就是陈九天先生，那位是他的公子，陈峰。” 陆云点点头。 “陆先生，久仰久仰。”离老远，那位陈九天不再端着范儿，而是面带笑容大步上前，还有一段距离就伸出手。 陆云微笑站起身，悠悠伸过一只手，与对方两只手，只浅浅一握。 这风范！ 白小升看在眼里，因陆云举手投足彰显的气度，暗暗喝彩。 “哎呀，陆先生，我早就想来拜访您了，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总算得偿所愿。”陈九天笑容可掬，热切道。 他身上散发的气场，虽然不及陆云，但是表现的，也是相当的从容不迫，看来这个人一定久居高位，来头不小！ “陈先生客气了。”陆云淡淡一笑。 陈九天身后，那个叫陈峰的年轻人，正看着陆雯倩，满脸笑容，还偷偷晃手打招呼。 只不过陆雯倩对他，爱答不理。 陆雯倩身旁，郑东省忍不住微微皱眉。 这小子，竟然敢当众如此“调戏”他的女神，郑东省目光立即不善，隐隐带着些敌意。 陈峰这副表现，让白小升暗暗摇头，不过他也没过多在意。 直到这个叫陈峰的人，目光往魏雪莲的身上飘，眼神有些明亮，还隐隐有一丝轻浮闪过。 白小升不禁皱眉。 他身旁，陆青枫眼神也是闪现一抹不悦。 这陈峰，也算厉害，短短数秒，竟然把在场三个男人给惹了个遍。 “小峰！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见过陆先生！” 陈九天回头，嗔斥道。 “哦，是是。” 陈峰赶紧点头，无比恭敬，无比谦卑地跑过去，对陆云鞠躬。 “陆先生好！我是陈峰，您女儿的大学同学，您多关照！” 陆云眼神深处，不禁出现一丝失望。 这个陈峰的表现，与白小升相比，立分高下！单冲这份举止气度，就差的天壤之别！ 也对，世间哪儿有那么多，妖孽天才之辈。 “你们年轻人去聊吧，我和陈先生，说两句话。”索然无趣的陆云，一摆手，踱步走向亭子边。 陈九天赶紧跟上。 “好的。”陈峰应道，转脸看向陆雯倩，也看魏雪莲。 眼神，依旧让人讨厌！ 三个男人脸色，顿时不善起来。 这小子，一看就欠收拾！ 第一百二十二章 请你玩个游戏 陈峰走到陆雯倩的面前，笑容热切。 “真没想到，雯倩你竟然是陆先生的女儿，当年你可真是低调！就算现在，恐怕也有很多同学都不知道吧！”陈峰眼神隐隐兴奋，“说起来，真巧！前两天我跟我爸才来的天南，你知道，我从来不看那些什么新闻，但是昨天我偏偏看了一次天南卫视，刚好看到关于陆先生的新闻，发现了有你，你竟然是陆先生的女儿！你说多巧，这不是缘分吗！哈哈！” 谁跟你缘分！ 陆雯倩一脸冷漠，郑东省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我一想，咱们多年不见了，我就想着过来看看你，顺便跟我爸拜访一下陆先生！他们要谈成点合作，两家那不是双赢嘛，你说是吧！”陈峰越说越兴奋。 昨天，他认出陆雯倩是他同学的时候，陈九天可是震惊、狂喜过望。 那可是陆云的女儿，没想到，双方还有这层联系！ 陈峰也因此，得到了父亲的狠狠夸赞。 看着眼前的陆雯倩，陈峰一阵感慨，谁能想到，当年那个肥妹出落的如此动人！还有如此的家世！ 方才一路过来，从那个管家阿城只言片语间的信息中得知，陆先生能见他们，也完全是因为他。 陈峰就有种飘乎乎的感觉。 原来如此，陆雯倩这下明白了。 她父亲陆云为人处世，信奉的是“大隐于市”，对子女出于教育及保护，对外界新闻中消息封锁极严，他们家又是媒介巨头，做到这种地步并不难。 这也是腾云，巨大能量的一种体现。 陆青枫、陆雯倩在大学毕业两年之内，外面还极少有人能知道，他们的背景。 直到陆青枫能独当一面后，才被允许在媒体前现身，陆雯倩还一直低调。 昨天，天南市长前来探望，随行还有市宣干事跟随。 消息，完全是官媒发布的。 眼下，陆雯倩已经长大成人，不需要回避，所以这一次，自然而然出现在媒体眼前。 没想到被陈峰给看到了。 巧是巧，但陆雯倩一点不觉得是什么缘分。 她并不喜欢陈峰这个人，还有点厌恶。 这个大学时代有名的花花公子，风流史不断，荒唐事不少，而且当时，还干了件天怒人怨的恶事。 况且，俩人在大学期间根本没什么交集，好吗？ “我是谁的女儿，这重要吗。”陆雯倩面无表情，对陈峰认真地说，“我们学校是精英学校，不是贵族学校。很多同学，家境一般，凭个人能力成功的，也不在少数。同样，家庭不凡，靠着关系靠着钱混日子的，也不在少数，这些人对我来说，并不想再见，你明白吗？” 陆雯倩的话说的直白。 白小升、郑东省对视一眼。 从陆雯倩话里，这个陈峰是什么样的人物，可想而知。 看来每个大学里，都不乏何雁冰那种人。 一下子，俩人对陈峰印象更差了，甚至有些厌恶。 魏雪莲忍不住看看陆雯倩，有些感慨。 方才还呆萌的丫头，现在沉稳得体，言辞藏锋，跟换了个人似得。陆家陆叔叔的家教，果然是不一般！ 陈峰跟没听到陆雯倩的暗讽一样，依旧笑容不减，他看向陆青枫的时候，明显地热情谦卑。 “枫哥好，我是陈峰，雯倩的同学，以后你多多关照小弟！” 这家伙，非常的自来熟。 陆青枫面无表情的微微点头，妹妹不喜欢的，他也不喜欢。 况且，这个人看雪莲的眼神，让他厌恶。 陈峰对陆青枫，可是满眼热切。 陆青枫这几年，在媒体前风光大盛，一度被称为，名企最有潜力的未来掌舵人。可以说，未来的腾云都是他的，陈峰是有心巴结。 强聊两句，陆青枫不咸不淡，让陈峰也有些无趣。 他转向旁人。 “雯倩，这些，都是你的朋友吗？”陈峰看着白小升、郑东省笑道。 白小升、郑东省随意淡漠一点头。 陈峰打量他们一眼，眼神有些异色，白小升、郑东省的穿着普通，对他来讲都是“廉价货”。 陆家怎么招待一群穷鬼？ 陈峰有一丝轻视，他手腕那块宝珀都要十几万呢。 难道这些人，也是陆雯倩的同学？ 陈峰知道，在大学时代陆雯倩可是跟那些“穷鬼”关系很好，这么想想，她有点这样的朋友来访，倒也不稀罕。 想到这儿，陈峰对白小升、郑东省，从心里也升起了一丝轻蔑之意。 这自然而然反应到脸上，反映到态度上。 白小升还好。 郑东省脸色有点难看。 一来他骨子里就讨厌这样的人，二来那一声声“雯倩”让他越来越生气。这要不是在陆家，他早就按捺不住，一巴掌呼过去了。 “不知道，这位小姐怎么称呼。”陈峰换了副笑容，温文尔雅对魏雪莲问道。 “魏雪莲。”魏雪莲平静道。 “真是好名字！”陈峰赞道。 他的目光，在魏雪莲身上停留时间比旁人长的多。 今天，魏雪莲穿着清纯，不乏性感，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当然，在场的男人里。 对于郑东省来讲，陆雯倩才是他的女神，别的女人在漂亮也会选择性无视。 陆青枫为人方正不阿，如同谦谦君子，不会被欲.望左右，他看魏雪莲只是欣赏，倾慕。 白小升，更不用提，他对魏雪莲的喜欢，实心实意，更不会色狼般，欲念外露。 这陈峰，不同。 虽然极力压抑，但他眼神中那种欲念一晃之间还是显露出来。 这个女人可以认识一下，改天叫出来玩玩，一看就是个鲜货。陈峰心道，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偏巧又被众人看在眼里。 白小升、陆青枫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刚才，他们就觉得这个人实在是欠收拾！ 现在，这感觉更强烈了！ 陆青枫皱着眉头，要发声，他已经忍不下去了。 正当他要开口，却被白小升一把拦住。 “陈峰是吧，你来的，可真是时候！我们再这儿玩个游戏，你和我们一起啊！” 白小升微笑着，一脸诚挚地邀请道。 第一百二十三章 我让你喝个痛快！ “玩游戏？”陈峰一愣。 玩什么游戏？他狐疑地看着白小升。 “这个游戏，是我们几个人用来增进感情的。最后的获胜者如果是男的，看见没有，这两位女士还会出一人，奉上香吻一枚。”白小升一本正经，煞有介事，说的比真的还真。 不光陈峰，连其他人都微微一呆，他们什么时候玩过这种游戏。 陆雯倩、魏雪莲更是一脸，“我们有这种奖励吗”的表情。 “对！没错，看见没，你来之前，他已经赢了一局！”郑东省瞬间明白过来，笑呵呵一指白小升。 郑胖子太明白。 白小升一旦露出这种笑容，把瞎话当真话说的时候，那就是对方要倒大霉的时候。 魏雪莲、陆雯倩都是蕙质兰心、聪颖超凡的女人，听胖子这么一说，她们很快明白了，相视一笑。 “是啊，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玩玩。”陆青枫有些不耐烦，似乎随口一提，大有“不看你是客，我根本不请你”的意思。 谁说耿直的人不会使坏心眼！ 白小升看在眼里，心中感慨，陆青枫这手以退为进，简直是完美的助攻。 “要，要！我当然愿意跟你们，玩这个游戏！”陈峰赶紧点头，似乎生怕陆青枫反悔。 不过，他有些迟疑地看着两个美女，小心翼翼地问道，“赢了，真能得到香吻一个？” 别轮到他了，不能兑现了吧。 魏雪莲一笑，大大方方走到白小升跟前，踮起脚尖，众目睽睽下在白小升脸颊轻轻一吻。 这大胆的举动，让众人一呆，连白小升都有点始料不及。 魏雪莲俏脸一红，退了回去。 白小升开心要死，陆青枫咬牙切齿，有点羡慕嫉妒恨。 “可怜雪莲为了配合我们，作出了如此牺牲！”陆青枫默默哀叹。 陈峰心花怒放！ 在他看来，自己比那个小子帅气，多金，那小子都能让美女兑现诺言，那自己还成问题吗？ 不管是叫魏雪莲的美女，还是陆雯倩，谁亲，他都不吃亏！ 如果因为这个游戏，让陆雯倩跟自己擦出火花，那未来迎娶白富美，做陆云女婿，也未必不可能啊！ 短短的一刹那，陈峰的想象已经突破了天际。 估计再想一会儿，怎么掌控腾云，制霸全国，他都能想出来。 “我参加！”陈峰有些急不可耐。 “好！” 白小升笑容可掬，看一眼陆青枫，又斜了眼手推餐车。 陆青枫立即会意，招手叫过来阿城，耳语一番。 阿城频频点头，匆匆走到一边，用耳麦吩咐下去。 “我们玩什么呢？”陈峰见众人迟迟未动，有点好奇地问道。 “一会儿你就明白了。”白小升一笑，随后不乏威胁地补充，“这次游戏，在陆家，我想你知道谁是组织者吧。就如'真心话大冒险'，输了就是输了，你得认，不然的话……就再没有下次了！陈峰先生，你，懂了吗！” 陈峰心中一凛。 不过想想也是，这就好比打麻将，打到一半，赢多了或输多了，就想不玩了，确实下次也没人跟你玩。 “我懂！”陈峰重重点头。 几个人又等片刻，就看到从曲折石桥的另一头，接连来了四个人，两辆手推餐车，同样每辆车上放着一个半人高的木头。 不同的是，木桶中央多了一圈棕红色。 “这是啤酒原浆，度数是我们喝那种的三倍。” 陆青枫趁别人不注意跟白小升咬耳朵。 “好东西啊，我听说原浆口感不错，就算度数高一些，也才十几度，不给我们喝，给他喝？”白小升有点不满。 陆青枫一笑。 “你说的是一般的啤酒原浆，这个可是中西方结合改良的方子，不经过沉淀稀释，后劲奇大，喝过数小时后，味觉会暂时失效，百分之九十的人还会腹泻！” 这是原浆啊，还是毒药！ 白小升吓一跳。 陆青枫刚正不阿，这样的人不会使坏是不使，一旦出手就是往死去，跟那些老实人一辈子不会打架，一下手就没轻重一样…… 陈峰，你死定了！白小升感叹。 陈峰惊奇地看着，两辆餐车载着木桶，进了湖心亭。 随后，数只硕大的扎啤杯被拿了上来，原浆啤酒倒进杯里，只是颜色稍稍重了些。 “别接了，先去把那半桶接光，避免浪费！”白小升走过去，拿过那杯原浆，对佣人说道。 那些人见过白小升，这是陆云都亲自起身相迎，主动握手的客人！ 现场，陆青枫、陆雯倩又不吭声。那白小升的话，他们立即遵从。 白小升笑盈盈，端着那杯原浆给陈峰。 佣人们把那半桶普通啤酒，接在其余的杯子里，拿给众人。 “本来呢，你最晚加入的游戏，应该自罚一杯，但你是客人，又是雯倩的同学，我们就一起陪你喝一杯，权当接风。”白小升非常热情，对陈峰说道。 这个人真不错！ 陈峰点头笑着，对白小升好感大增。 陆青枫、陆雯倩也端起啤酒，陈峰赶紧绕过白小升，去跟陆家兄妹敬酒。 “青枫大哥，雯倩，我后来的，我先干为敬，你们随意！” 陈峰说罢，端起杯子，一仰脖子，一口气把原浆啤酒往嘴巴里倒。 那原浆啤酒，闻着有一股浓郁酒香、果香，但是入口却发烧发涩，简直难喝的要命。 陈峰猝不及防，差点吐了。 但是敬酒敬到一半吐出来，简直是侮辱人！ 陈峰一咬牙一闭眼，以自己莫大的毅力，愣是灌下去那杯原浆。 “好！” 白小升、陆青枫，看得忍不住给他喝彩。 如同挖了一大口浓芥末酱吃下，陈峰直翻白眼，感觉如同后脑勺挨了一记油锤，整个世界都旋转了。 众人浅尝辄止，普啤只喝一口。 白小升笑嘻嘻过去，拿过陈峰的杯子，递给佣人。 “怎么样，陆家自酿的啤酒是不是口感独特，这可是比利时酒厂资深工匠，跟中国酿酒师的结晶，一般粗浅的人欣赏不了，不过我想陈峰先生一定能接受。” 陈峰苦着脸，却不得不挤出笑容。 “好酒！” 白小升大笑，轻轻拍拍他的肩膀。 好酒吗？ 那一会儿，我让你喝个痛快！ 第一百二十四章 恭喜你答对了！ “这个游戏该不会就是喝酒吧？”陈峰不是傻子，有点心虚问道。 不然两大桶酒，为什么被推上来！ “不是，不是。”白小升笑着摇头，在陈峰稍稍心安之际，补充道，“只有输了的，作为惩罚，才喝酒。” 果然，还是喝酒！ 可那种东西算酒吗，陈峰喝过最难喝的酒，都比这个好上十倍不止。 喝这种东西，可不就是惩罚吗！ 他们陆家是不是都有病，竟然喜欢这种东西！ 陈峰心里发苦，嘴里泛苦，不禁在心底咒骂陆家。 然而，陆家可是真正的豪门。 陈峰家里也有钱，但是他们家距陆家，差距天壤之别。 豪门，在陈峰眼里，就代表着潮流。豪门喜欢这个，就是上流社会喜欢这个，陈峰开始竭尽脑汁，脑补其中的合理性。 难喝，还要喝，那准是拥有奇特功效，或许这里面放了什么珍贵大补之物！ 没错，药酒可不就是，有股子难闻的味道吗！口感还怪！ 豪门不重钱财重养生，这是养生的！ 看白小升他们喝的时候，神色如常，陈峰现在觉得—— 一定是自己初次不习惯，喝少了！ 多喝就好了，而且对身体好，那就更该多喝！ “我们这个游戏是这样的，一个人站中间，其他人围着他提问，站中间的人一旦被所提的问题难住，就必须要自罚一杯！” 白小升扬起手里的杯子，笑道。 一升的杯子，一轮有五个人提问，回答问题的要是全输了，要喝掉五杯，也就是五升！ 陈峰心算之下，暗暗咧了咧嘴。 “如果答对一题，那提问的人将出局，游戏继续，最后答题的人，需要把所有提问的人，全部淘汰出局，方算最终获胜！” 白小升现想现编现说。 这根本就是全新玩法，陆青枫、魏雪莲、陆雯倩、郑东省，也认真听着。 “要是全输了，就是连续喝五杯，是不是换人答题？”陈峰问。 谁都不是傻子，要是一圈一圈被灌酒，肯定不干！ 白小升笑了。 这他自然想到了，合理性嘛，要让人觉得“合理”，才能玩下去。 “正是如此。”说罢，他看了眼陆青枫几个人，眼睛似无意一眨。 陆青枫他们看到白小升眼色，稍一琢磨就明白了。 要想让这位陈少爷尽可能多喝，他们每局得让一个人出局，这样让他每场“赢一把”，有希望才能继续。 让陈峰在第一局四败一胜，第二局三败一胜，第三局二败一胜，第四局一败一胜，第五局就无所谓了。 这样下来，陈峰最少得喝十杯！ “都懂了么，我们要开始了。” 白小升大有深意看一眼陆青枫，郑东省他们几个。 这话他是对他们说的。 几个人里，就郑东省稍稍笨一些，不过陆家兄妹领悟的快，悄悄跟他耳语一番，郑东省就明白了，暗暗对白小升做了个OK的手势。 陆青枫转身，把那个“特有眼力见儿”的佣人，特意叫过来，让他来负责倒酒。 陈峰眼看着白小升、陆青枫、郑东省、魏雪莲、陆雯倩围上来，每个人都对他笑眯眯，但是这种笑里，不知道为何，让他有种不安的感觉，甚至有一些，想要被围殴的感觉…… “你怎么称呼？”陈峰有点心虚，冲白小升问道。 “白小升。” 陈峰记下了这个名字。 “白小升，这题目，不会很难吧？”陈峰勉强笑了一下，问白小升。 “不难不难，开始吧。”白小升安慰道，他看向魏雪莲，“你先出题，简单点，要是败了，就先去那边喝杯茶等我们。” 魏雪莲点点头。 这，是白小升的暗示。 开局先淘汰一个人，给陈峰一点信心嘛。 当然，魏雪莲可不知道，白小升之所以第一个选她，是不想让陈峰这小子用一双色眼继续占便宜。 陈峰眼神微直，笑容绽放看着魏雪莲。 这也就是在陆家，当着陆家兄妹的面，他才如此克制，可想而知在外面，他会有多么猖狂。 也是陈九天因为只有这一个儿子，溺爱过度。 魏雪莲要放水，却又不能明显，过于幼稚，下面的人还怎么刁难。 这对她其实是个小考验，但她何等蕙质兰心，稍一思量，就有了主意，微微一笑。 “我出的是一道灯谜，谜底是一个字，时限一分钟。”魏雪莲笑道。 这…… 陈峰不禁面有难色，一分钟猜灯谜？ 虽说他上过大学，甚至拿过不少证书，但他是混过来的，证书是买的。 这种急智问题，他更不擅长！ 出就出吧，大不了……我喝一杯，美女不输，我还能多看两眼。 陈峰温柔笑着说，“来，美女，出题吧。” 魏雪莲点点头。 “笙箫管笛俱成双。” 魏雪莲轻启朱唇，不急不缓，吐字清晰，“谜底是一个字。” 这小声音…… 陈峰只听得一阵阵发酥，又是“笙箫”，又是“管笛”的，他思想一下子龌龊起来，甚至小腹发热。 这女人，不会是看上我了，暗示我呢吧！ 陈峰思想，再度要突破天际。 “怎么样，想好了没有，时间可不多了……”魏雪莲笑着说道。 现在可是在答题！ 陈峰赶紧收敛思绪，冥思苦想一会儿，实在是想不出。 “时间到！”魏雪莲扬声道。 “这个……”陈峰开口，要放弃。 “回答正确，谜底就是‘个’字，‘笙箫管笛俱成双’，个字成双就是竹字头。” 魏雪莲解释，对陈峰赞道，“恭喜你，答对，我出局。” 这也行！ 陈峰瞪着眼，有点懵了。 他要说的是“这个我不会”，还没说完就赢了？ 这么难的题，我都能蒙对！ 今天，果然是我的幸运日！ 陈峰忍不住高兴起来。 虽然遗憾美女第一个出局，但毕竟也让她，看到了自己的才思敏捷的一面。 魏雪莲转身，对白小升吐了下雀舌，走向石桌。 白小升神色不变，其他人憋住不笑。 “恭喜你答对了！” 白小升带头鼓掌。 “来，继续。”陈峰一下子信心倍增！ “接下来，该我了！” 郑东省摩拳擦掌，他早按捺不住，让这个犊子去畅饮原浆。 …… “错了，不好意思，喝吧！”郑东省不客气，挫败陈峰。 愿赌服输。 陈峰也没异议。 那名“很有眼力见儿”的佣人，端过来满满当当一杯原浆啤酒。 真的是有水平，多一丝就洒！ 陈峰脸色微苦，但是当人面也不好露怯，心一横，拿过来一仰头，憋住气一口气灌下去。 一下子苦彻心扉！ 陈峰眼歪嘴斜，表情扭曲。 真特么难喝！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我来跟你算笔帐 “这我真不知道。” “那你喝吧！” “这也太难了吧……” “喝！” “我说错了？不能吧！” “喝，赶紧！” …… 首战大捷，成功淘汰了魏雪莲之后，陈峰迎来四连败。 在众人督促下，他连喝四杯原浆，算上之前“接风”那杯，就是五杯。 陆青枫看着，都有些心悸。 他方才喝了五杯不到，还是调好的普通啤酒，都觉得痛苦不堪。 这陈峰，喝的那可是原浆！ 酒精度三倍，口感苦涩难忍，这不算，后续还会出现味觉暂失、腹泻！ 简直是噩梦开启。 不过，陆青枫一点不觉得惭愧。 这陈峰，跟白小升不同，无才无德，还敢在他们家，窥觊魏雪莲，简直找死！ 而且方才，陆雯倩悄悄告诉他一件往事，因为那件事，陈峰此番遭遇，在陆青枫看来，罪有应得！ 此刻，陈峰的脸色发白发青，得扶着石桌，才能站稳。 “我，我不能喝了，这，这也太难喝，量太大了！” 陈峰口齿含糊，神情痛苦。 “这就不行了吗？” 白小升摇头，对旁边那个倒酒的佣人说道，“告诉他，你们家陆少爷，刚才喝了多少？” 那佣人无比肯定地说道，“五杯！” 白小升笑而不语，看着陈峰。 陈峰看看陆青枫。 陆青枫穿着中山装，身材结实，一看就是常锻炼，不过此时腹部明显微隆。 原来，陆家少爷也喝了这么多！ 陈峰一阵咋舌。 他觉察，陆青枫看自己的时候，神色冷漠不悦。 他赶紧陪笑。 “我向青枫大哥学习，我……继续！” 陈峰表情，有些悲壮决绝。 其实，此刻陆青枫更恼火白小升。 你这小子，逼迫他，揭我伤疤做什么，甚是可恶！ 陆青枫暗暗剜了白小升一眼。 “你看，规则就是规则，连陆少都得遵从……你不行了吗，用不用回家休息休息？”白小升笑问。 回……家？ 陈峰看眼那边，父亲正兴致勃勃，跟陆云聊着什么。 自己要是这会儿打断，说想回家，那还有好果子吃吗！ 况且，也在美女面前丢大面子了！ “继续吧！” 陈峰咬牙，豁出去了。 第二轮，陈峰连输两轮，又是两升原浆，后一杯，足足喝五分钟，才强灌下去。 “不行，我得去去……趟厕所。” 酒劲上涌，陈峰舌头都不利落了，手捧着肚子，神情痛苦。 白小升点点头，让俩佣人架着他去的厕所。 等陈峰再回来，脸色红彤彤，已经跟猴屁股一样了。 酒劲也上来了。 接下来，游戏继续。 陆雯倩、陆青枫、郑东省，接连出局。每当陈峰忍不住放弃，他总能胜一把，见到些曙光。 坚持一下，就赢了…… 这种思想刺激下，陈峰喝下去九杯。 到最后一杯。 陈峰死活不喝了，陆家兄妹催促，他都不喝了！ 因为真的喝不下去了！ 陈峰都快哭了。 那边。 陈九天热聊半天，眼看陆云的兴致不高，有些急。 能跟陆云接触的机会，可不多！ 至少得留下好印象，为下次会面打下基础。 暗中焦虑的陈九天，一回头，惊讶地发现儿子正跟陆青枫兄妹，聊的火热！ 陈九天高兴了。 陆青枫，那可是陆家未来掌舵人！ 眼看陈峰对人家又是摇头又是摆手，似乎在拒绝。 陈九天大急！ “陆总，你看那些年轻人，一见如故！我儿子最钦佩的就是小陆总，总说要跟小陆总好好学！” 陈九天成功地，把陆云的注意力引过去。 陆云微微一怔，随后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的笑容，别有意味。 自打陈峰他们来，雯倩就不怎么高兴，青枫也不会这么没眼力，欣赏那种人。 还有那个白小升，他那笑容，简直“带毒”！ 那个陈峰，怕是被整呢！ 陆云不动声色一笑。 陈九天可没读懂陆云这笑的深意，他兴奋了，对陈峰大喊一声。 “小峰！好好陪大伙，要尽兴，不然，我饶不了你！” 陈九天这句话，落到陈峰的耳朵里，如雷鸣刺耳。 陈九天溺爱儿子，但也爱事业！ 要是因他，坏了老子的好事，以后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我，喝！”陈峰一脸绝望。 最终，陈峰喝足了十杯。 喝完，他的脸色酱紫中带白。 整个人都迟钝了，几乎瘫坐在石凳上，再也起不来。 陈峰的舌头失去知觉，腹部咕噜噜作响，脑袋里晕乎乎，看人都重影。 他，彻底被灌傻了。 郑东省走到白小升身边，跟他咬耳朵，说话的功夫，胖子看了眼醉酒的陈峰，眼神冰冷。 白小升听得眉毛一挑，看了眼陈峰。随后，他点点头，郑胖子退到一边。 陈峰来，陆雯倩就告诉胖子帮她忙，就是找机会教训陈峰！ 此外，还告诉他一件事。 现在，郑东省把那件事，告诉了白小升。 白小升走到陈峰跟前，冷漠地俯瞰他。 “来，继续，我还没出局呢！” 白小升笑容冷酷，又劝到，“你干脆认输吧，你赢不了的，我当你，现在欠我一杯酒！” “你，你谁啊，我，我欠你什么？”陈峰眯着眼，苦着脸，大着舌头，歪着脖子问。 白小升笑了，伸手抓在陈峰肩头，用力，让他在疼痛中稍微精神一些。 “你看见她了没有！” 白小升一指魏雪莲，很认真在陈峰耳边说道，“再也不要用那种眼神去看她，我不喜欢！相信我，这一次，只是个小玩笑。下次，我不会客气！” 这些话，陈峰听清了。 他愣愣地看着白小升，虽然迷醉，但开始想明白了。 从一开始，这个白小升说什么狗屁游戏规则，他就觉得有些蹊跷，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游戏！ 现在看，分明就是整自己！ 陈峰的眼神，有点惊怒。 酒精作用下，即便现在是在陆家，他也要发怒。 “还记得于秋吗？有人托我，跟你算笔帐！”白小升轻轻道，眼神冰冷。 于秋？ 陈峰听到这个名字级，在嘴里咀嚼两遍，酒立即醒了三分，眼眸露出惊惧。 “她……你要干什么！” 陈峰目光惊惧！ 第一百二十六章 这是个意外 大学时代，那个长相普通，学习出众的“乡下丫头”，于秋。 陈峰自然不会忘记！ 当年流行“真心话大冒险”游戏，陈峰输了，被要求当面追求于秋。 于秋自然不愿意，陈峰也是喝了点酒，竟然当众把于秋给暴打了一顿，打断了她两颗牙齿，打折了一根肋骨。 这件事，在当时闹得沸沸扬扬！ 甚至一度造成了寒门与豪门学子之间冲突，也掀起了社会舆论大潮。 陈峰家用钱摆平事件，但却阻不住人心。以至于，后来陈峰在学校不管走到哪儿，都会被义愤填膺的人认出来追打，连请的保镖都束手无策，最终他只能休学。 说起来，于秋和陆雯倩，还是一个宿舍的！ 眼前这个白小升，为什么也知道于秋，难道他也是自己的同学，是上下两届的学生？ 陈峰回忆起当年被人追打的一幕，心生胆寒，惊惧地看着白小升。 这表情落在白小升眼里，白小升神情冷漠，毫无怜悯。 相比何雁冰，陈峰只不过早一些受了惩罚，而他的人生丝毫没受影响，依旧是锦衣玉食。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渣，可你们，还是接二连三出现在我的面前。”白小升叹口气，笑了，“你说，我是不是该发个誓。从今以后，你们再出现在我眼前，我送给你们一个地狱！” “你说，好不好？”白小升轻声问，眼神如冰。 他一把抓住陈峰的脖领，拖向酒桶，“现在，把你欠我的那杯啤酒，还回来！” 陈峰如困兽挣扎，嚎叫，可惜声音沙哑。 郑东省对这样的人，也是一肚子气，当即挽袖子上去，帮着拖拽。 魏雪莲、陆青枫知晓事情的始末后，与陆雯倩一道，冷眼旁观。 “你们要干什么！” 被拖到酒桶下，陈峰满脸惊惧。 “请你喝个痛快！” 白小升扭开酒桶笼头，原浆飞落。 郑东省一把捏住陈峰的鼻子。 喘不上气的陈峰，张大嘴巴，原浆啤酒劈头盖脸砸到他脸上，灌进他嘴里。 陈峰，狂乱挣扎。 那边，陈九天正跟陆云谈得尽兴，忽然听到古怪的叫声，他扭过头，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宝贝儿子，正被人按在酒桶下灌酒！ “住、住手！你们干什么！” 顾不得陆云在场，陈九天尖叫一声，狂奔过去。 等他跑近，白小升、郑东省才松手，已经被呛半死的陈峰浑身湿透，如一条捞上岸的鱼无力抽.搐，肚子圆鼓鼓，如同孕妇。 “小峰！”陈九天扑上去。 “别担心，我们只是玩个游戏，陈少爷，输了，受点小小的惩罚。”白小升轻松道。 陈九天怨毒地看了眼白小升。 呛个半死的陈峰，忽然坐起身，朝着陈九天哇的一声，吐出一片秽物。 那酸臭恶腐的气息，让众人纷纷掩鼻走开。 陈九天自己也恶心的不行，却爱子心切，依旧扶着儿子。 “小峰，小峰！” 陈峰身体酥软如泥。 “酒量不行。”白小升一耸肩膀。 陈九天再度仇视白小升，他不敢迁怒陆家，把怒火集中在白小升身上，暗暗记下了这张脸！ 曲折石桥的另一头，一大群动物奔过来，身后还追着一道倩影，罗拉。 此时，罗拉也是气的不行。 波利这个死鸟，也是她照看的对象。现在，它带着一群动物四处捣乱，还抓不到。 此刻，竟然往湖心亭跑，罗拉下定决心，要“抓它归案”。 波利在牛头梗的头上，随着奔跑上下颤动，还是不是回头对着罗拉大叫两声，要让白小升听见，定然会气得笑出声。 “抓我呀，你来抓我呀，你抓不到！”波利在不断挑衅。 湖心亭，陈峰终于苏醒过来。 他已经被折腾的有点神经失常，睁开眼，第一时间看到了微笑的白小升。 “啊，我要杀了你！” 陈峰爬起身，疯狂大叫，他只记得是白小升阴了他，是白小升灌他酒，这个人也不是陆家人，不用忌惮！ 酒疯一起，陈峰挺着大肚子，竟然身手不慢，扑向白小升。 论打斗，白小升还真不惧他，当初面对胖婶的三个兄弟，白小升都能撂倒，何况这个不太健壮的富二代。 可真等陈峰扑过来，白小升勃然变色，转身败走。 不为别的……太恶心了！ 陈峰身上，全是原浆酒还有呕吐物，污秽难堪，臭气四溢。 白小升最起码能让红莲检索出十几个擒拿招式，但全没用。 要沾这么个大大的垃圾，白小升想想都觉得汗毛立起来。 白小升不干！ 白小升逃，陈峰追。 俩人冲出湖心亭，刚上桥，迎面就遇到狂奔而来的一群动物。 波利最先发现危机，大叫两声。 白小升的语言转换瞬间开启。 “危险，闪开！” 白小升近乎条件反射的一侧身，那群动物冲过了他。 而陈峰，满眼都是白小升，哪会注意脚下。 先是被牛头梗绊了一下，陈峰一个踉跄，飞扑向石桥上一段围栏空隙，那地方只有两个石墩子，是用来垂钓坐的。随后，他又被石墩子绊了一下，一头扎下湖，水花溅起来老高。 所有人看呆了。 陈九天茫然无措，眼睁睁看着儿子落水，这才惊叫一声，“救人，救人哪！” 牛头梗上的波利差点被摔飞，好容易稳住，飞上石栏，被罗拉一把擒获。 “都是这个混蛋害的我，给我教训他！” 波利扑棱着翅膀，对着水里扑腾的，刚抓住石桥边缘的陈峰叫道。 于是，那些猫狗鸟飞扑过去，连挠带抓，几只鸟还凌空投弹，往本就污秽不堪的陈峰身上拉屎。 陈峰尖叫连连，偏偏不敢松手。 牛头梗也要冲上去，万幸被罗拉拦下。 好家伙，这狗要是咬人，还不把人给活活咬死！ 湖心亭里。 陈九天都快崩溃了，不断大叫，“救人啊，你们赶快救人哪！” 佣人们没人动。 “胡闹，成何体统，赶紧把这些宠物给我弄回去！”陆云走过来，沉声道。 这才有佣人跑过去，驱赶动物。 “陆先生，我，这，他……”陈九天有点语无伦次。 “这次，我们就先聊到这里吧。我看你，现在也不太方便，就不留你了。”陆云道。 “啊，好好。”陈九天神色复杂点点头，望向那个白小升，眼神恶毒。 陆云看到了他的眼神，咳嗽一声。 “这是一个意外！”陆云强调，“是我家的宠物，管教不严，如果陈先生要罪魁祸首，尽管带它们回去好了。” “只是教训完后，把它们送回来就行！” 第一百二十七章 动物成精了！ 陈峰被人从湖里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惨不忍睹了，甚至连捞他的佣人在嫌弃之余，也非常同情地用湖水，帮他简单的清洗一番。 陈峰满眼惊惧，身子抖如筛糠，手上、脸上全是猫抓狗挠的伤。 陈九天看的，真心疼了！ 这件事，陆云定性为意外，还要给他一群猫狗当替罪羊，最可气的是，连那群猫狗带走后，都要全须全影地送回来！ 这分明就是袒护！ 陈九天一阵悲愤，又不敢真的跟陆云闹。 不过，陈九天带着陈峰离开的时候，目光特意在白小升的脸上停留不短，眼神深处有着怨毒。 这小子，才是罪魁祸首！ 在这儿，他是陆家的宾客，陆云可以袒护他。 等出了陆家，此事没完！ 白小升毫不惧色，与陈九天平静对视。 能养出这样混蛋儿子，陈九天这种老子，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想报复，我等着！ 白小升用这种目光，目送那对父子狼狈离去。 “这次，真让我出了口恶气，也算是为我那个可怜的室友报了仇！白哥，如果他们要找你麻烦，我第一时间帮你！” 陆雯倩拍着胸脯，然后看一眼陆青枫，“哥，你也要帮忙！” “还有爸爸，这事儿，你也不能袖手旁观！” 陆雯倩一阵大呼小叫。 陆云、陆青枫忍不住苦笑，这丫头，有时候如大家闺秀，情绪上来，根本就变个人一样。 “放心吧，这件事，我管定了！”陆青枫望着陈峰父子离去的方向，冷哼一声。 白小升出手教训了那个陈峰，但他陆青枫还没来得及出手呢！ “年轻人之间，恩怨情仇，我不便插手！不过，要打了小的来了老的，那我也没理由，袖手旁观！” 陆云笑容风轻云淡，声音却如山峦稳重。 这是陆家父子的承诺吗。 “谢谢陆叔、青枫。”白小升笑道。 他们要对付我，也未必能占到便宜！ 白小升心道，却依旧感谢陆家父子的支持，毕竟大树底下好乘凉，又能让双方关系进一步，何乐而不为呢。 罗拉抱着波利，站在一边。 期间，波利大叫了两声。 旁人不知，可白小升开着语言转换辅助，将这些叫声，准确翻译过来。 “刚才的混蛋，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白小升看向波利，波利也看向他，又激动地大叫起来。 “我看到他追你来着，这混蛋敢欺负你，还欺负我！我的报复行动已经开始，你等我胜利的消息吧！” 波利还有报复？ 白小升忽然注意到，方才这里那群宠物，此刻竟然都跑光光，一只踪影都不见了。 它们去哪儿了呢？ 这个波利，心眼忒小。 白小升摸摸鼻子，悄悄把阿城拉到一旁，把波利的要求说给他听，并且强调是他们家雯倩小姐的要求。 白小升也不想，失信于鸟。 狼狈不堪的陈家父子，在秋水庄园佣人的注视以及指指点点之下，仓皇出了庄园。 等在外面的司机，正百无聊赖，猛然看到他们，一下子愣了。 这是闹哪样，去豪门拜访一遭，老爷少爷，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 陈峰少爷浑身湿透了，还处处污迹，脸都破了相，身上露肉的地方，没一块好肉。 再看陈九天先生，汗津津，名贵西装又皱又脏，似乎是被吐了一身。 现在是什么时间，难道还在里面喝酒吃饭了？ 司机愣愣看着，百思不得其解。 “你看个.屁，快赶紧过来帮忙！”陈九天眼一瞪，喝道。 司机吓一跳，赶紧跑过来，架住自己少爷，往车里走。 陈九天松松了衣领，脸色阴沉，回望了一眼秋水庄园。 陆云他不敢招惹，但是那个不是陆家的小子，他记下了，依稀中，听到名字，似乎叫“白小升！” “哎呀！” 陈九天正想着，忽然听到司机一声惊呼。 他扭过头，顿时一愣。 只见十多只鸟，在陈峰他们头顶盘旋，凌空投弹，灰白色的鸟屎，落他们一头一身。 这一幕似曾相识！ 不过，那会儿是宠物鸟，此刻这一群是野鸟…… 陈九天愣神的功夫，只觉得脸上被一泡热乎乎、滑腻腻的东西砸中，他面皮抽搐，难以忍耐，几乎叫出声。 这才刚刚开始，数只鸟飞扑向陈九天，他的头上脸上顷刻斑驳。 陈九天抱头逃窜。 这三个人好容易上了车，每个人身上都污秽不堪，车里臭气四溢。 “快，快离开！”陈九天惊道。 这里他是一刻都不想待了，陆家连动物都成精了！惹不起！ 司机手忙脚乱，开始启动。 忽然感觉前方一黑，司机抬起头，惊愕地看到几只流浪狗，正站在挡风玻璃上，冷冷看着他。 随后，这些流浪狗竟然转身屁股对着他，在前挡上，开始大便…… 司机彻底傻了眼。 动物成精了！ 陈九天眼睁睁看着，自家豪车上一群狗在屙屎拉尿，恶心还是其次，诡异感才让人毛骨悚然。 “快开车，你还冷着干什么！”陈九天一巴掌呼到司机脑袋上，大骂道。 司机这才回过神，抹了一把脸上的鸟便，飞快启动车辆。 几只流浪狗迅速跳下车。 那车蹿了出去，如同没头的苍蝇，在宽阔路面左突右进，终于是走了直线，绝尘而去。 秋水庄园的门口，牛头梗蹲在那里，并排有猫、有鸟，流浪狗们恭敬地凑过来，野鸟也纷纷落在四周。 牛头梗昂首挺胸，如同得胜将军一般，带着这群动物重返庄园。 当晚，秋水庄园的厨房，遭受莫名洗劫。 当然，这些小事，不值一提，佣人们也根本不会上报。 这一幕，白小升虽然没看到，但是几只宠物赶回“汇报”。 白小升快意同时，也感觉深深的恶心。 聚会结束前。 陆云特意把白小升叫到一旁。 “小白，你是在百年共筑吗？”陆云问。 “是啊。”白小升点头。 “那，那对父子你可真要小心了。不过，我说过，有事你可以找我，这不算十年一诺，找青枫亦可！”陆云甚至特意叮嘱。 白小升心里一奇。 “难道陈家父子，还和百年共筑有关？” 陆云点点头，正色道。 “百年共筑是振北旗下子公司，而陈九天，是振北集团大中华区华东区总经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凄惨的陈峰 泉蔷别苑，天南市高档别墅小区。 一栋别墅内。 陈九天刚洗完澡，正裹着宽大的浴袍，脸色阴沉地坐在沙发上。 这里，是他在天南的一处产业，是某人送给他的“礼物”。 对面，他那宝贝儿子陈峰，瘫躺在沙发上，裹得跟个木乃伊似的，整个脑袋就露着两只眼睛，两只手，也包扎的严严实实，整个人如同一个粽子。 那些猫抓狗挠，其实都是些微不足道的皮外伤，清洗后，大多贴个创可贴就行，但架不住繁多密集，最后大夫实在没办法，干脆裹成这样。 陈峰两只眼睛，尽是仇恨。 “我才来天南两天，就成这个样子，我回去之后，还怎么见人！” 酒劲加持之下，陈峰声音悲愤，情绪都有些失控，对他老子喊。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怪，沙哑无比，整条舌头都麻木掉了，醒酒的酸汤愣是喝成白水的感觉。 陈九天一声不吭，脸色阴翳。 陆家，他是不敢惹的，也惹不起。这件事，陆家那对儿女是袖手旁观，还是参与其中，参与了多少，陈九天都只当没看到。 据后来陈峰说，一直蛊惑他玩游戏，甚至灌他酒的，就是那个叫白小升的年轻人。 这更让陈九天，锁定了这个罪魁祸首！ “小峰，你可曾得罪过他吗？”陈九天问道。 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地恨，他须得弄明白。那个看似简单，衣着寒酸的小子，为什么一上来就要整他儿子，背后有什么背景，又有什么恩怨。 毕竟能在陆家做客，不能小觑！ 要报复，也要调查清楚！ “我以前都没有见过他，谁知道他是哪儿蹿出来的！”陈峰尖叫。 随后，陈峰似乎想到了什么。 “那小子一定是陆雯倩那个臭丫头，在大学时候交的朋友，那时候，她就喜欢结交这些穷鬼！这陆家，家教品味也太差了，居然让这样的人进门！” 没背景吗？ 陈九天眼神微闪。 他专门研究过陆云这个人，事无巨细的研究，甚至请专门机构分析，哪怕是陆云出席宴会，哪个菜多吃了两口，哪种酒多喝了两杯，都算在内，因为这些，都能从侧面反映出一个人的性格。 陆云这个人创业前期很苦，一步一步熬到的成功，对一些出身不好但是有能力的人，一贯礼贤下士，结交拉拢。 所以，在他的家中看到一个平民宾客，也属正常！ “对了，那小子提到了于秋！”陈峰大叫。 于秋？ 陈九天皱了皱眉。 这个名字，他记忆深刻，数年前，儿子因为打了这个女人，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甚至一度引起了社会上舆论大潮，害的他花费了极大的人情跟金钱，用了好久才摆平。 “那他，是出于当年的义愤，而对你出手咯。”陈九天一笑，阴沉无比，“真是有正义感的年轻人！” 当年，也有许多这样的人，陈九天还找人，狠狠教训过他们中一些。 今天，又冒出来一个吗！ “哎呀！” 陈九天冷笑之际，忽然听到儿子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 “小峰，你怎么了？”陈九天冷不防吓了一跳，急声问道。 “不行了，我要，我要去厕所！”陈峰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屁股，蹿了出去，扑向卫生间。 这已经是从医院回来，第五次了！ “陈家的补酒似乎劲儿太大，小峰看来是虚不受补。”陈九天感叹。 万幸，他当时没喝…… “你，赶紧去医院，把治疗腹泻的药，每种都买回来！”陈九天伸手指了个佣人，喝道。 那名佣人赶紧应声，匆匆离去。 两个小时后。 陈九天满头大汗，徘徊在厕所门口，如同当年在产房外那种焦急，还时不时敲敲门，问道，“怎么样，要不要再试一种药？” 陈峰已经拉了无数次，恨不得就待在厕所里不出来。 现在，连客厅都飘荡一股恶臭。 站在陈九天身后的两个佣人，手里端着盘子，放着水杯和各种药。他们不住屏气，站在厕所门口，真是要花费极大毅力！ 唯有陈九天全然不在乎，满脸焦急地催问。 他是怕宝贝儿子，在里面拉到晕厥。 “爸~” 终于，从厕所里飘出悠长的凄厉之声。 陈峰嚎啕，“你……一定要、要替我……报仇啊！” 最后三个字，如同临终绝语。 陈九天心疼的脸色发白，咬牙切齿道，“你放心吧，这个白小升，我一定让他死！” 终于，脸色白如纸的陈峰被架出来，安置到沙发上，再次吃过药。 “先生，要不然把少爷送卧室去？”一名佣人，小心翼翼问道。 “别碰我……谁都别碰我，就让我……在这儿吧。”陈峰濒危一般，发出细微的声音。 陈九天赶紧挥挥手，让佣人下去。 “儿子……” “爸你别说话，就让我……这么呆着……”陈峰细微的声音再度响起。 “好好。”陈九天不敢吭声了。 他一回身，发现佣人又回来了。 “不是让你下去吗！”陈九天暴跳如雷。 “先生，有人来访。”佣人小心翼翼道。 “不见不见，让他走！”陈九天烦躁的一摆手，佣人点点头，回身刚走几步，又被叫住。 “来的人，是谁？”陈九天问。 “他说他叫王曳，是百年共筑的副总经理。”佣人小心翼翼地回道。 “王曳。”陈九天念叨着这个名字。 这人，是他在天南发现的一个可造之材，一直在培养，甚至这套房子，都是那个王曳送给他的。 陈九天目光微闪，王曳久居天南，肯定有极深极广的人脉资源，要查那个白小升，得靠他！ “把他带进来！” “要去书房吗？” 这里……实在不宜谈事情…… “不必，就在这里！” 陈九天还要照看儿子。 不多时王曳跟在佣人后面，匆匆赶来，一进这客厅，他忍不住皱眉头，不敢呼吸，即便所有的窗户都开着，这股子恶臭也久久难以驱散。 眼看沙发上还躺着个木乃伊，王曳就吓一跳。 “你来，有事？”陈九天问道。 王曳无比恭敬，“我想向您汇报一个人。” “不急！”陈九天一挥手，霸道打断王曳，“你先给我去查一个人！” 第一百二十九章 你怎么知道他！ “调查一个人？” 王曳一愣，甚至有些莫名其妙。 陈九天要调查什么人，还需要他吗？况且他也不专业，这事儿，怎么也该去找个私家侦探之类的。 说话期间，王曳忍不住看着沙发上躺着的人，虽然面貌不可辨认，但是从体型、发型之类，还是依稀可以辨出—— “这是陈峰少爷吧！”王曳神色微变，失声道。 陈峰，陈九天独子，怎么搞成这德行了？ 前两天来，不还好好的吗！ 陈峰死猪样，冲着王曳哼唧了两声，就算是打过招呼。 “这就是我让你，调查那个人的原因！”陈九天声音冷厉，“小峰现在这个样子，全是让他害的！” 把陈九天独生子害成这样？！ 王曳气息一窒，纵有纵有万般好奇，也强忍不敢问，怕受牵连。 不过不管是谁干的，那个人死定了！ 陈九天是谁！ 世界级大财团——振北集团大中华区华东区总经理，总领振北在华东八省市的所有产业！ 堪比，一方诸侯！ 与陈九天一比，他王曳不过是一个城市一个龙头公司的副总，差距犹如云泥！ 王曳生性霸道，但在如此悬殊差距下，也是时刻毕恭毕敬。 陈九天在王曳眼中，就是参天大树，入云颠的大靠山。 很多人只知道，他王曳想当百年共筑的总经理，尚文书想进集团。 连尚文书都以为，他自己凭借业绩可以更进一步。 其实，他都错了，他们都错了。 陈九天利用尚文书这心态，让其拼命做好做大项目。 王曳虽然不断在项目上使绊子，但从来没有动过真格的，就只是为了给尚文书压力！ 尚文书做大后，他王曳随后会接手，为陈九天暗中取利。 尚文书也许会如愿进集团，却绝不是什么高升！他就是个砖头，不定被陈九天搁在哪儿用。 以上，是王曳自己的理解。 他坚信，就算陈九天，也忌惮巡视组，很难信任一个人。 而他王曳，是陈九天心腹！总有机会飞黄腾达！ 眼下，也是他卖力表现的一个机会！ 陈峰是在天南出的事，那他就把罪魁祸首挖出来！不管花费多少精力、金钱！ “在天南，我也是有根基有人脉的，陈总要查谁？我立即去办好！” 王曳久居高位，知道领导喜欢什么样的人。 与陈九天的吩咐相比，王曳要汇报的关于白小升的事，也不重要了！ 陈九天看了王曳一眼，满意地点点头，并不急着吩咐他去做事。 反而，悠悠坐下，让王曳也坐下。 “小王啊，你这个人的能力，我是知道的！”陈九天指点王曳，“这些年，你也在我这儿，也没少尽心，这些我都给你记着呢！” 王曳表情激动，要说什么。 陈九天伸手制止了他，表忠心这些话，他听得早已经索然无味，到哪儿都是那些，早腻了。 “现在，只要你给我办好这件事，再上一步，也未尝不可！” 陈九天笑道，“你明白了？” “明白！” 王曳的眼神，几乎被这句话给点燃。 其实，作为领导来讲，许之以前程，就是给个甜枣，送个胡萝卜，与另一只手的巴掌、大棒一样皆为手段。 只不过，每个人自己用的时候，了然于心，等更高的人物对自己用的时候，就会沉迷其中，看不通透。 这是人之通病。 陈九天眼看差不多了，干劲点燃了，那接下来，就是下达任务！ 他相信王曳会全力以赴！ 那个白小升，既然跟陆家有来往，就是有迹可循，只要用心思，三五天就能查清楚，就算不能，十天半个月也绰绰有余了。 我可以等！陈九天心道。 “我要你去查的，是一个年轻人，约莫与小峰一个年纪。”陈九天道。 年轻人，跟陈峰差不多大？王曳记在心里，看了眼沙发上木乃伊样的陈峰，心中一动。 这是要寻仇啊！ 王曳暗暗感慨，不知道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么干！ 不过不管是谁，都死定了！ 在这几个省份，全数振北子公司都要听陈九天的，这是何其庞大的实力，那个年轻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招惹了谁！ “今天，我们在陆云的私人庄园，见到了那小子，他跟陆云女儿陆雯倩应该是朋友。”陈九天道。 陆云？ 王曳稍一思索，脸色勃然一变！ 腾云集团的，那个陆云吗！王曳不可思议地，看着陈九天。 怎么还跟陆云扯上了关系呢！ 那个互联网大鳄，可真真正正是个庞然大物！ 在陆云家做客，能是简单人物吗！ 我就说，敢把陈峰搞成这样的，必然不简单！ 这是个烫手的山芋！ 王曳手心里不觉握出了汗。 怪不得，陈九天许给我这么大的好处！ 阎王打架，他个小鬼掺杂其中，一个不慎……王曳不敢想了。 “跟陆云有关系，这事情恐怕，难办啊……”王曳艰难道。 “你怕什么，我还没有说完呢！”陈九天有些不满，白了王曳一眼，却又感觉情有可原，毕竟连他都不足以与陆云平起平坐。 恐怕只有大中华区总负责人，才有资格！ “我说了，是陆云女儿的朋友或者同学，不是豪门子弟，这样你放心了？” 不是豪门子弟吗？王曳心里一缓。 陈九天不会妄言，毕竟连他自己也惹不起陆云。 王曳忍不住长出一口气，神情一松，不过看着陈九天有些不满，赶紧道，“就算真是什么豪门子弟，我也会替您查的一清二楚！” 反正只是调查，最后要动手的人，又不是我。 王曳心道。 陈九天冷哼一声。 “那个年轻人，比小峰略高，有些清瘦，两只眼睛很有神，他脸上带着一种讨厌的笑容，似乎一切尽在掌握……” 陈九天按着当时的印象形容了一番，不过形容完，他觉得有点难度，按长相找人，太难为人了。 幸好，还有名字。 陈九天忽然瞧见，王曳有点眼发直。 根据陈九天的形容，此刻在王曳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人。 “您说的这个年轻人，是不是叫白小升？” 近乎下意识，王曳说出口。 “对对，白小升。”陈九天频频点头。 忽然，陈九天惊起，“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王曳苦笑。 “我就是来，向您汇报他的事！” 第一百三十章 我许你，不惜代价 “是那个白小升？” 陈九天有些不信，瞪着眼问。 怎么能这么巧！ 他想调查白小升，王曳就送来白小升的消息？ “是那个白小升！”王曳肯定无疑。 白小升那些外貌神情，被陈九天描述的活灵活现，加上同一个名字，不是？ 不是才见鬼！ 王曳也感慨，怎么就这么巧！ 沙发上，半死不活的陈峰，犹如垂死病中惊坐起，尖叫喊出一个名字。 “白小升！” 声音何等凄厉，把王曳、陈九天给吓了一跳。 白小升就是把陈峰，弄成这样的人？ 他还跟陆家搭上关系？！ 王曳一想到他，心中忌惮，要问的太多的，又不知从何开口。 关键是，陈九天会回答吗？ 陈九天要调查白小升，知不知道白小升就是他汇报过的，那个巡视组一员！ 连他们都要忌惮的巡视组！ “真有这么巧的事情！” 陈九天眼神狰狞明亮！ “你给我描述一下，他的特征！”陈九天道，他怕重名。 王曳当即按着自己的理解，又阐述了一遍对白小升的印象，在陈九天脑海里构筑的形象，俨然就是那小子！ 好哇，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今天专门过来，就是为跟我汇报他的事，为什么？”陈九天忽然疑惑道。 方才一兴奋，他竟然忽略了。 “这个人，我跟您提过的，他就是那个集团巡视组的人！”王曳道。 陈九天皱着眉头，仔细回忆一番，似乎王曳真跟他提过。 当时，他并未在意。 要知道，巡视组是何等存在，他陈九天是华东区总经理，接触的信息和隐秘何其多，却对他们依旧知之甚少。 一般，巡视组，只会出现在子公司，轻易不会跟他们这个层面产生关系，一旦有，那就是危险信号。 再者，巡视组成员身份曝光之际，就是离开之时。 所以，当初王曳跟他说，出现了巡视组身影之时，陈九天并未在意。 既然都暴露了，那就肯定会马上离开。就算多停留几日又如何，在天南，他陈九天绝对是“干净的”！ “这已经过去了多久，怎么他还在你们的项目？”陈九天厉声追问，“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他的身份的？！” “他来的当天，就跟尚文书表明了身份。现在一直都在，还当上了项目经理，把我手下两员大将给驱离了，尚文书对他可是全力支持……” “蠢货！” 陈九天忍不住怒喝一声，打断了王曳的话。 “你当我们集团巡视组，都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儿干的人吗，到一个地方先表明身份，然后从职场底层拼起，一步步往上爬的笨蛋？”陈九天叫道。 “据说，他是巡视组里的高级……” “据说个屁，高级个屁！你懂，还是我懂！”陈九天骂道，“你就没想过，他是尚文书故意弄出来，用来对付你的棋子？” 王曳苦笑。 他当然想过的！ 但是，后续发生的事，太难以置信，那也是尚文书弄的局？连宋楷大师、吴启兵区长那些事也是？ 王曳不信。 “您不知道……”王曳赶紧把后续情况，告之陈九天，完后还加一句，“总不能，连宋楷跟区长都被收买了吧。” 你还振振有理！陈九天气得，拿手指点指王曳。 “宋楷是不会被收买，但那是收买吗！尚文书，明显是在投其所好！成了，说明他下的心思多！没什么人毫无弱点，我告诉过你，多多调查，细微攻破，你当耳旁风？你不行，那是你用心不够！” 陈九天并未接触过宋楷，不过，他也专门研究过这老头子，知道对方喜好。 只要找准机会，做全准备，找个合适的人运作执行，拿下宋楷，未必不可能！ 陈九天能做到振北大中华区华东区总经理，没些心机手段还成！ 至于什么巡视组成员，八成是尚文书故布疑阵！ 陈九天看着，神情依旧有些不信的王曳，心里一阵失望。 要不是尚文书过于贼滑，底线顽固，他根本不会选王曳。 当然，王曳，也有王曳的好。 “竟然，真是这样吗！” 王曳在陈九天责骂下，也觉得有理，他忍不住咬牙切齿，对尚文书恨得不行。 骗他骗得好苦！ “现在，你跟我说说这个白小升，我要知道他的一切！” 陈九天直入主题。 “好，那我就跟您详细汇报一下！” 王曳正襟危坐，开始把他知晓的，关于白小升的一切信息，讲给陈九天听。 事无巨细，王曳讲得很认真。 陈九天听得格外仔细。 话毕，王曳说的口干舌燥，陈九天眼神寒芒迭起。 这个年轻人，确实非常不一般！能力、手段，让陈九天欣赏。 可惜，他敢对小峰下手，就算是个妖孽，我也要毁了他！ 可怎么毁，是门学问，杀人不过头点地，在当今法治社会，陈九天不可能去找一个杀.手把人给干掉。 况且，陆家那边，真的可以完全坐视不理吗？ 陈九天为人谨慎无比，凡事留一线，又想杀人诛心。 看来这件事，还是要交给下面的人先去做…… 陈九天瞥了一眼王曳，目光阴测测，“他敢对小峰出手，你知道怎么做了？你给我整死他，我许你，不计代价，不计手段，哪怕那个项目因此受挫！我许你有功无过！” 哪怕特莱斯广场毁了，都不要紧？ 王曳吓了一跳，有些惊疑犹豫。 “事成之后，你就不用在百年共筑窝着了！” 陈九天看出了王曳的犹豫，开口给他定心丸，“我会让你更进一步！到时候，你执掌的权力，远非一个小小的地产公司可比！” 这是一剂猛药！ 王曳身子一震。 尚文书梦寐以求的东西，他现下就能唾手可得！ 把项目弄成什么样，也与他无关，只要他整死白小升！ “好，我听您的！”王曳重重点头，目光坚决，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 陈九天颇为满意，点点头。 “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了，你回去，给我好好琢磨琢磨怎么做。”陈九天阴毒一笑，“我期待你能让我满意！”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一语惊人 白小升的陆家之行，宾主尽欢。 陈九天父子那段小插曲，没有影响到大家的心情。 最终。 依旧是阿城带着司机，开车将白小升、魏雪莲送回了公寓。 回去时天色已晚。 俩人进了公寓，就在门口，互道晚安。 “别忘了，这次你欠我的，是一个月的早餐！” 白小升进门前，还不忘叮嘱魏雪莲。 魏雪莲嫣然一笑，笑容中带着两分醉意，俏皮而可爱一扭身，道，“每次和我打赌，好像你输了，我也得不到什么，这不公平！所以这次不算，改天再来一次公平的！” 这怎么可以！做人当愿赌服输…… 白小升还没来得及开口教诲，魏雪莲就轻巧闪进自家门，随后，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哎……唉！下次坑人的时候，不能当她的前。曾经多好的一个姑娘，学坏了！”白小升一声长叹，推门回家。 隔壁，魏雪莲笑着，背靠着门，白小升那些话她听得真切，只觉着有趣。 这一次，终于也让白小升吃了个憋。 “明天的早餐，是不是变个花样，他的口味，我差不多明白了。” 魏雪莲自语。 接下来的几天，白小升收到魏雪莲送的早餐，内容各不相同。 有时候是一碗面，搭配几碟小菜，有时候是一碗养生粥，配上自制的小馅饼、花卷、小咸菜。 白小升惊喜地发现，每一样都很对自己的口味，他心里暖洋洋，感觉蜜意十足。 干劲一起，白小升就想努力工作，赚分升级。 然而，他发现，工作上，没他可做的！ 陈大牙工作狂，项目九成以上的事儿，都能处理的妥妥当当。 而经过上次的盘点、数据库重整事件后，整个项目的人听话多了，拖延、推诿、扯皮的情况大幅的减少。 当然，有时候，陈大牙也是会遇到一些不合作。 有一次，把陈大牙惹毛了，他当场撂下一句话，“你们再这样，我不管了！” 惹毛他的那些人，一脸“你爱管不管，唬谁呢”的样子。 “我让白经理来接手！”陈大牙留下一句，转身就走。 结果，当天，那些人竟然主动去他办公室道歉，并且加班加点，将工作超预期的完成了。 这招好使啊！ 陈大牙激动，开始充分利用这个杀手锏。 这样一来，白小升找陈大牙想要点难的工作，陈大牙直挠头。 哪儿还有什么难题！ 现在整个进度，已经赶到了计划的半个月后！ 提前了十几天！ 一下子，白小升郁闷了。 “难道，要我在经理级的位置上，止步不前？” 白小升，愁啊！ 数天后。 百年共筑总部大厦，大会议室里。 一场汇报会，正在召开。 这是月度级工作汇报会议，百年共筑旗下，各项目一把手必须参加。 特莱斯广场方面，由陈大牙代表。 本来，陈大牙是有心让白小升来。 白小升坚持拒绝。 一来，经他手的事根本没多少，他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 二来，这会要开上大半天，冗长无趣，根本就是浪费生命。 白小升这两天，本来就无所事事的烦，就更不想来了。 所以，最终还是陈大牙过来了。 照例，各项目负责人先说，然后才是尚文书、王曳点评。 轮到陈大牙的时候，其他几个项目的负责人目光烁烁。 近期这个特莱斯广场，可是没少闹出大动静，小三主管离职出走，项目副经理疯了，更厉害的是宋楷大师与区长视察，宋楷大师还答应剪彩…… 这一桩桩，一件件，再加上那项目的地位，所有人都极有兴趣。 当然，也有人憋着看笑话。 事一多，势必牵扯时间、精力，如此一来，工作进度能不受影响？ 陈大牙对面，一个微微谢顶，矮胖的中年人，便抢先开了口。 “我说老陈，你们项目上热闹啊，出那么多事儿，工作进度怎么样了，有没有迟滞啊？” “矮胖秃”，笑没好笑地问。 这个人本来要去特莱斯广场当项目经理，结果，因为尚文书力荐陈大牙，他只能去一个半死不活的项目，自然是一肚子怨气，又不敢跟尚文书摆脸子，所以一直针对陈大牙。 陈大牙对这个人，也是烦的不行，每次都冷着脸怼回去。 但这一次，陈大牙一脸乐呵呵，不但全不在意，还很高兴对方引出话题。 他正好借机汇报！ “感谢老王提醒，我来跟大家汇报一下，我们项目的进展啊！” 陈大牙神情亢奋，一扫往次的颓废，滔滔不绝一套汇报下来，足足二十分钟没住口。 听着特莱斯广场的近况。 在场的人目瞪口呆，连尚文书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工作是怎么做的！进度竟然赶到了计划的半个月后！ 明明上一次，还问题频出！进度缓慢！ 那个老王傻眼了，这一比，显得他们才是碌碌无为，平庸之至！ “你、你这不是吹牛吧，真有这么快。”王经理忍不住问到。 听这问题，让众人白他一眼。 知道陈大牙性格的人，都明白，老陈鸡贼，凡事做五分说三分的主儿，如果他敢这么说，那非但没少，只能更多。 “我欢迎你去考察，哪儿与我说的不符，你可以当众打我脸！”陈大牙傲然道。 开玩笑，借着白小升凶名，有多好使，你能懂？ 现在的工作，简直太好做了！ 老王也了解陈大牙，一声不吭，埋下头去。 这次真是扬眉吐气！ 陈大牙，舒坦！ “不错！” 听完汇报，尚文书也是高兴，礼貌性让一下王曳，“王总来点评点评。” 王曳微微点头。 “好啊，陈忠实经理，做的不错，我相信实际情况会更好！”王曳竟然也称赞。 陈大牙更得意！ “不过这个项目，可是关乎我们整个公司发展！太重要了，尤其是开业在即，不能没有领导坐镇！所以我决定，即刻去特莱斯广场驻场！我在总公司一切事务，暂时交由尚总！” “啊！” 陈大牙笑容犹在，僵在了脸上。 王曳悠悠一句话，让完全没有准备的众人，全愣了。 连尚文书，也如此！ 王曳，他要去驻场！ 第一百三十二章 副总空降 “王副总，你要去项目驻场？！”尚文书忍不住，惊问道。 他那一贯古井平静无波的脸上，首度在众人面前，流露出一丝难以置信。 王曳吃错药了吗，还是打什么鬼主意？！ 双方明争暗斗，在总公司里行事更如博弈，从大事小情，到某个人员安排，无不是较量。如同象棋里各自坐镇的将帅，虽然尚文书居于弱势，但是他全力选拔每一个有能力的人员，被逼做好每一件事的，全力以赴下，也能与王曳分庭抗礼。 王曳这一走，他尚文书势必占据压倒之势，这也无妨吗？！ 更何况，王曳竟然主动要求，让渡权力？ 就算尚文书，也惊的一时难以接受。 “没错。”王曳一笑。 现在，这些所谓的权力，在他眼里不值一提。以往争斗，不过是想让尚文书全力以赴，更好地发挥个人能力罢了，相信现在他一走，尚文书定然会百倍“全力以赴”。 谅你心智百出，也只不过是我们手里一个棋子罢了！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出了白小升那记妙棋，让我有机会飞黄腾达！ 王曳在心里冷笑不已。 在座的，属王曳副总一派的人在惊骇之余，有些人失控叫出声。 “王总，您不能去驻场啊！” “没错，总公司很多事务，离不开您，您这一走，这这……” “特莱斯广场虽然重要，但是又不是只它一个项目，我们也需要您！” 叽叽喳喳，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噪杂。 陈大牙有些紧张，看看王曳，看看尚文书。他自然是，最不想王曳到特莱斯广场的。 作为尚文书一派，他面对王曳支持的李明桐，已经捉襟见拙，被欺压那么久，现在直面王曳？！ 那还活得下去吗！ “王总，我们项目上，目前运转良好。不，是非常好！况且距离总部这么近，有什么事儿一个电话，要么我亲自跑过来一趟都能解决。就不必，您亲自驻场了吧。” 陈大牙有些勉强，笑着说。 他时不时看尚文书，此刻，能阻止王曳的，也只有尚文书！ 尚文书一声不吭，在思索。 王曳既然说出来这话，那就表明是下定了决心，非去不可。这个人倔强起来，尚文书不觉得能说服的了。 况且王曳一走，这总公司可任由他“调整”，这对自己非常有利！ 彼时，王曳再回来，要“拨乱反正”，也要出些代价。 这如同做买卖，目前看，尚文书是稳赚的。 可是，王曳要去特莱斯广场做什么？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从结果导向看，只有两个结果，他要么想让项目成功，要么不让项目成功！ 让项目成功，尚文书自然欢迎，但却不信王曳会这么蠢，难道真是想让他尚文书拿到业绩高升滚蛋，让出总经理的位子？ 可能性渺茫。 还有就是，王曳不想让项目成功！ 换作以前，尚文书全指望这个项目，为自己后半生的事业支撑，绝对会坚决阻止，绝不会让王曳去特莱斯广场。 但是现在，不同了。 特莱斯广场，有那个人！ 白小升！ 有他在，项目就有一道保障，王曳想去搅动浪花？ 由他去闹！ 尚文书思寻片刻，笑了。 “王总，这是你最终的决定？” “没错！”王曳肯定道。 “既然如此，那我，尊重王曳副总的决定！一会儿你把手头的工作，和我做一下交接吧！”尚文书笑道。 只要王曳答应了，那尚文书就算当众，夺了他的实权！ 众人顿时紧张起来，王曳副总说移交事务，可也不能这么快吧，况且有无数理由、借口可以拖延…… “可以！” 王曳满口同意，竟然没有一丝犹豫。 众人惊的哑口无言，纵然是尚文书，也没想到王曳答应的这么痛快。 要变天了！ 此刻，王曳心情舒畅。 如同摆脱桎梏，只要办好最后一件事，他就能一飞冲天！ 与他不同，在场一半人脸色灰暗。 陈大牙更是欲哭无泪。 本来，他来汇报，要在众人前狠狠露脸一把，可没想到，要领一位副总回去，当爷供着！ 陈大牙心里苦涩，对尚文书暗暗抱怨不已。 尚总，你这一同意，是要害死我啊！王曳空降，级别还在，后台还在，实力还在，我斗得过？稍有不慎，就得挂掉，您就是相救，也是鞭长莫及！ 陈大牙幽怨的小眼神，满是绝望。 会议结束了。 众人从心如死灰到兴高采烈皆有，甚至一些人在暗暗思量，是不是主动改换门庭。 此次会议之后，尚文书将会忙的抽不开身，分不了心。 而这，也是王曳让渡权力的目的之一！ 陈大牙没有急着回项目，他要等王曳副总交接完毕，带着这位祖宗回去。 没人处，陈大牙难免唉声叹气，愁容席卷，乃至他亲妹子，小前台陈可给他送的好茶，都没胃口去喝上一口。 “陈经理，我们走吧。” 王曳终于出现，随行带了个私人助理，招呼陈大牙。 陈大牙心里苦，脸上却不敢有丝毫不乐意，还殷勤陪着笑脸。 “以后，还要陈经理多配合我的工作啊。”王曳似笑非笑，说这话根本就是开玩笑。 他还需要配合？ “一定一定！王总有什么吩咐，我一定办好！”陈大牙一脸恭敬道。 驱车回项目部，路上，陈大牙看后视镜里那辆王曳副总的配车，表情苦涩。 项目上，恐怕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到了项目。 陈大牙往自己办公室让这位爷，王曳副总空降，最好的办公室就是他陈大牙的，让出来，理所当然。 “白小升经理，办公室在哪儿？”王曳忽然问道。 陈大牙一怔，随即陪笑，指点到，“那间就是，您先去我那儿歇会，我这就叫他过去。” “不必。”王曳副总淡淡说了一声，迈步朝白小升的办公室走去，他的助理紧随其后。 陈大牙一愣，只得跟上。 此刻，白小升正百无聊赖，在办公室电脑前，看近期的汇总。 忽然，他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白小升抬头，就是一愣。 竟然是王曳！ 王曳不看白小升，目光冷峻，环视一遭。 “这里不错，我要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一场对话 “王曳副总？”白小升惊奇地站起身。 突然而至的王曳，说看上他这个地方，要……据为己有？ 姑且不说王曳要这间办公室干什么，单冲他当众这份态度，就是释放一个信号—— 来者不善！ 陈大牙悄悄给白小升递眼色。 不过显然，暗送秋波这本事，陈大牙还不怎么擅长……白小升看不懂。 “白经理，我想跟你单独聊两句。” 王曳有所觉察，皮笑肉不笑看陈大牙一眼，朝自己私人助理向外一挥手，那名助理立即会意，连陈大牙在内，将其他人带出去，从外面把门关上。 单独跟我聊两句？ 白小升望了眼门口，看向王曳。 其实在白小升眼里，他与王曳其实算不上敌人，从来都不算，介入尚王之争，完全是个误会。 造成这个误会的始作俑者——尚文书，不久前在何雁冰的事情上，白小升让其出一份不小的力，算是拿回了点利息。 对于王曳，白小升一直没有试图去解释这其中的误会，因为，他觉着没必要。后来，吴秋燕离职，李明桐发疯，双方误会越来越深。 但因白小升身份，王曳一直没有发难。反而，随着宋楷大师、吴启兵区长与白小升交好，王曳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客气。 王曳这个人，在白小升心里印象还不错，与尚文书相比，尚文书心机太重，需要费神去琢磨。 王曳则不同，他是霸道，但直接，一目了然。 白小升更喜欢跟王曳这样性情的人，打交道。 就比如现在，王曳摆明来找茬的。 不过，白小升好奇了。 是什么原因和理由，让这位王副总，突然来找自己的麻烦呢？ “白经理可能不知道，即日起，我将进驻这个项目，直到开业活动完毕！”王曳伸手，手指滑过书架上摆放的书籍，看看手指尖没有灰尘，很满意地捻捻手指，“我需要一件办公室，你这里不错，我要了。” 白小升一笑。 “陈经理的办公室更大，更舒服一些，不过既然王总喜欢这里，尽管拿去。”白小升无所谓。 反正这里他屁股还没坐热，也没多少东西。 王曳点点头，“好！那你就搬走吧，当然，你没有办公地点也不成，毕竟是个经理……后勤旁边的屋子，是库房，收拾出来也不小，你去那里好了。” 直接赶到了库房吗？ 白小升无所谓一笑，丝毫不介意。 他的神情落到王曳眼里，后者眼神微闪。 鸠占鹊巢，这是一个试探！ 陈九天说白小升不是巡视组的，王曳这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 如果白小升，真是巡视组的成员，身份都曝光了，他还能受这种侮辱吗？必然会拿出些证物，亮明身份。 除非，白小升底子真是虚的！ 眼看白小升无条件屈服了，甚至一声都不吭。 王曳，开始信了陈九天的推测。这白小升，还真不是巡视组！ 好你个尚文书，你玩的好手段！竟然一路铺垫，让这小子装成了过江龙！甚至为他创造机会，赢得了宋楷大师的好感！ 王曳心里暗骂尚文书老狐狸，却又不得不佩服，论计谋，尚文书比自己强！ 至于，白小升和陆家的关系，陈九天解释过，白小升只是跟陆家大小姐是同学。虽然令人吃惊，却不值得过于忌惮。 现在，王曳再看白小升，眼神全然没有之前的谨慎和善意。 “王曳副总第一天驻场，就选好了地方，可喜可贺，我这就去让后勤腾地方。”白小升笑道，准备离开。 对王曳的到来，特别是他摆明了找自己茬，白小升一点也不气恼，反而很高兴。 王曳总哪是来找麻烦的，分明是来给他送分升级的！ “不急，咱们聊两句。”王曳打量着白小升道。 就算有尚文书的暗中运作，但这个年轻人，就表现而言，远超他王曳见过的任何青年才俊！ 可惜明珠暗投！王曳感慨。 “您说。”白小升道。 “你是不是尚文书安排好，冒充集团巡视组的！”王曳冷不防喝道。 单刀直入！ 白小升神情自若，一笑，“您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 这算默认吗！ 王曳点点头。 单冲这份定力，这小子，他服气！ 可惜，终究不能为我们所用，我来，是为整死你！希望以后，你也能这般镇定！ 不过，王曳脑海里忽然想到一个不妙的问题，如果自己一味逼迫，这个白小升会不会辞职，一走了之！ 白小升做到目前这份上，已经足够了，现在拍拍屁股一走，不亏。 但他王曳，岂不是完不成陈九天的交代？ 这不行，我不能让他走！我得想方设法困住他！王曳心道。 “好了，你出去吧，叫陈大牙准备，一会儿我们一起到大会议室，开个全体大会，我有重要事情要宣布。”王曳声音一缓道。 白小升深深看他一眼，转身往外走，心思飞转。 这事，没那么简单！ 为什么王曳态度会突然大变，为什么他要诈自己一下，认为自己是冒充的？难道，有熟悉巡视组的人，跟他说过些什么吗？ 比王曳这个位置，更熟悉巡视组的人吗？ …… 白小升的手已经按在了门把手上，却停了下来。 “怎么了？”王曳觉察到，皱眉头问道。 白小升一笑，回头似乎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陈峰少爷的伤，好些没有？” “不清楚。”王曳冷梆梆回答。 是不清楚，而非不知道，甚至没问谁是陈峰！ 果然，是陈九天吩咐他来的！ 白小升瞬间明白了，笑而不语，推门而去。 王曳皱着眉头看他出去，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 刚才白小升问话，有古怪…… “不好，我上了这小子的当！” 王曳一声惊呼。 他不喜欢像尚文书那样，什么事儿都玩心计，耍手段，他更喜欢直来直往，摧垮对手，刚才反应一慢，被白小升套去了话！ “真是个狡诈的小子！”王曳忍不住咬牙切齿，“年龄不及尚文书，但狡猾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一百三十四章 你先把这个签了 特莱斯广场，大会议室内。主管以上，全部出席。 主位却空着。 白小升、陈大牙都在两边列座。 “怎么回事，人全了，不是要开会吗？怎么还不开始？” “是啊，主位怎么空出来了，不是两位经理轮流主持吗？” “才开过会，怎么又开。最近工作不挺好的吗，进程都赶到了半个月后……” 主管们议论纷纷。 王曳到了项目之后，就直奔白小升办公室，直至现在也没出来，只有少数人看见了。 最近项目上风气大变，各部门工作积极，一忙起来，八卦反而少了。 所以相当一部分主管，甚至都不知道王曳来了。 “我听说王曳副总来了，也许一会儿，他主持吧。”终于有人道。 “王曳副总，来视察了？”众人惊讶。 “挺好！让总公司看看我们的工作成果，说不定还能拨点奖金什么的！” 主管们并没有太过在意。 “都静一静！” 陈大牙眉头紧锁，低喝了一声。 你们这些家伙还美呢，什么视察，这次是驻场！等一会儿知道了，吓死你们！这以后，还有好果子吃吗！陈大牙心中微微苦涩。 当然，这些话，陈大牙不会明说。 白小升抬起头，看了主管们一眼。 陈大牙那一句，大伙也可以权当没听见，但是白小升这一眼，主管们立即闭上了嘴巴。 整个会场里，一阵肃静。 “都到齐了吗？” 大会议室门一推，王曳走进来，目光威严，环视全场。 大会议室里安静的气氛，让他很满意！ 看来我这个副总，还是很有威仪的。他们都老老实实坐着等待，连议论都不敢！不错！王曳心道。 他径直走到了主位，一屁股坐下。 那私人助理抱着一沓文件，跟过来，站到王曳身后。 王曳环视众人，沉声说了句，“现在开会！” 开会？开什么会，不就是等你训示吗。主管们看着王曳。 “这次的会议我来主持，以后每周一、五，各有一次例会，同样是我主持。”王曳沉声道，“因为从今天起，我驻场项目，全权负责项目一切事宜！” 王曳副总要驻场！ 震惊之下，主管们忍不住交头接耳。 “王副总亲自驻场我们的项目？” “需要吗，我们进展不错，工作进行的很好了已经……” “是啊，总公司对我们不信任吗！” 公司二把手亲下项目，并非没有过。 两年前，一个项目被负责人弄的乱七八糟，整个工作近乎停滞，亲临驻场的也是王曳副总，出面就是雷霆手段！血雨腥风！ 那些事，主管里老人还历历在目。 由彼及此，在主管们印象中，公司最高层亲自驻场，不是什么好事荣耀！是来监工的！ “静一静，别说了！都安静一点！”陈大牙眼看着有些乱，赶紧呵斥，维护会场秩序。 于事无补。 “我这次，不是来督管谁处理谁！只是为了让开业活动更顺利……”王曳副总眼看陈大牙不行，整了整嗓子，威严道。 有些效果，但细碎之声依旧。 这让他不由得皱了皱眉。 看来自己不喊两嗓子，是镇不住他们，本以为初次会议，要温和一些，看来是不行的。 正当王曳准备厉喝，一声轻微的咳嗽，从旁响起。 王曳忍不住看过去，白小升一脸歉意，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王曳扭回头，忽然惊愕的发现。 四周细碎的声音，已经戛然而止。 主管们，安静的如同乖宝宝一般。 那眼神有些敬畏地看着他……身边！ 白小升？ 王曳有些难以置信瞥了白小升一眼，他一个堂堂副总，威严赫赫，竟然不及一个项目经理的一声咳嗽？！ 其实王曳久居高位，不懂底层主管的心态。 试想，总公司的一位副总，与主管们的距离有多遥远，中间还隔着项目经理、副经理，雷霆落下，还有挡雷的，落到他们身上顶多是挨一顿骂，挨一顿训斥，撑死会罚点小钱。 这能有什么？法尚且不责众！ 副总驻场再久能长年累月吗，顶多是待上一段时间。 大领导，终归是要走的。 但是经理就不同了，那可是顶头的上司，惹怒了，要整你有的时间、精力、机会，所以县官不如现管！ 特别是白小升，那可是白魔头！ 不给他面子，找死啊！ 主管们经历过对白小升的“胜利”，这段时间时刻谨慎，生怕白魔头找茬反击，自然一点口实不给他留下。 一声咳嗽，震慑满屋？！ 情况太严重了！ 白小升对项目上，已经渗透掌控到这种地步了吗！ 王曳深深皱起了眉头，心中难免惊悸。 要不是他此番下来，还真没想到境况如斯。 这氛围下，王曳也没什么心情开长会了，原本打算说上两三个小时，现在他只想着尽快切入主题，早点结束。 然后，慢慢研究如何重新控制人员，镇压白小升。 不过此前，还要做一件事！ 王曳目光微闪，这件事白小升答应了，万事大吉，如果他拒绝，就有些麻烦。 “钱助理，东西给我。”王曳扭头，对一旁的私人助理道。 他私人助理手脚麻利，递过来一沓纸。 王曳接过，稍一整理，放在自己身前。 “我这次担任项目的总指挥，眼下，我需要一位副总指挥，我已经跟尚总打过招呼，觉得白小升经理不错。” 王曳单刀直入。 白小升眉毛一挑，这似乎，是个坑的感觉。 “你们的意见呢？”王曳问。 我们？ 我们没意见！主管们无比顺从地低下头，满场臣服状。 王曳皱眉，看看陈大牙，他以为，陈大牙怎么也得说两句。 陈大牙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神情跟主管们一般无二，“我没意见！” 瞬间全票通过吗！ 王曳觉得一阵气闷。 “我也没意见。”白小升微笑道。 王曳整他，如果是在工作上，他欢迎之至！ 这王副总刁难的本事，应该比李明桐高吧！ 白小升暗中期许。 “那好！”王曳当机立断，把那叠纸推给白小升。 “你先把这个签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保密协议 保密协议？ 白小升看到那叠文件上的标题，哑然失笑。 这些崭新崭新的纸，油墨味扑鼻而来，分明就是刚打印不久。 怪不得王曳总在办公室里，待了好久才过来，原来就是弄这个。 这厚厚的一沓子，密密麻麻的字，这份合约要是看完，怎么也得个把小时吧。 白小升不看文件，看向王曳，脸上带着淡淡地笑意。 王曳不会给他时间看的，一定会口头解释。 果然。 “特莱斯广场这个项目，是本公司最重要的项目，开业活动更重中之重，作为主要责任人，你身上牵扯的商业机密太多，所以我必须代表公司，跟你签这个协议。”王曳平静地看着白小升说道。“自即日起，两个月期限，你的月薪将暂时提升为每个月十万！” 十万月薪！ 在座主管无不咋舌，就连陈大牙，都有些目瞪口呆。他们看向白小升的目光，都带着羡慕嫉妒。 这么好的事儿，怎么轮不到他们！ 坚持两个月就能拿到二十万，这好事儿，任谁都难以抵御诱惑！ “不过，两个月内，你不能离职，一旦离职，将赔偿十倍金额。”王曳笑道。 这有点竞业禁止协议的意思。 在座主管们不觉得有什么，不就是两个月不走吗，条件不算苛刻！ 陈大牙忍不住有点兴奋。 都是经理级，白小升签了，那他也得签，这可是二十万哪！ 白小升神色平静，微微点头，示意王曳继续说。 “如果是因为你的责任，导致项目开业活动受到了重大损失，你须得赔偿二十倍金额，并且赔偿项目上一切损失！”王曳继续道。 大会议室里，主管们忍不住咽口水。 利益诱人，但是赔偿金也吓人！ 风险看似不大，但动辄赔偿数百万，也挺让人心惊。毕竟在天南这个地方，他们这些人里，没提成的，一年也才二十万，一赔就十年身家起步，能不心惊吗。 白小升笑了。 王曳弄这么个不伦不类的东西出来，是怕我熬不住，到时候想走！也好，我就给他个定心丸！ 反正就算赔，几百万，我还拿得出！ 王曳不知道，他所谓的威胁，对旁人还行，对白小升，那根本没有半点威慑力。 “在哪儿签字，我签！”白小升很痛快点头，在王曳私人助理指点下，找到签字栏，签上自己的名字。 好！只要你签了，就好办了！王曳嘴角微不可闻露出一丝笑。 私人助理见白小升签完字，麻利地把文件收走，似乎生怕白小升再反悔一般。 陈大牙眼巴巴看着，对私人助理指了指自己，那意思：我呢，我的呢。 王曳私人助理冲陈大牙咧嘴一笑，目视他处。 没我的？陈大牙顿时一愣。 “我听说你们项目上推广部一直没有主管，陈经理，你去兼任一下，就不要管其他的工作了。你的职位、薪水，乃至办公室都不变！”王曳用不容置疑地口吻道，还特意问陈大牙一句，“有没有问题？” 有！ 陈大牙嘴角抽搐，心里一声咆哮，脸上却被迫挤出一丝笑容。 “没有！” 王副总都“下放”了，他一个项目经理下去管个部门，还敢有意见？ 在王曳面前，有意见跟找死，其实没啥区别……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王曳一拍手，拍板道。 对这个决定，主管们不觉得有什么，反正王副总、白魔头才是真正可怕的那个，陈经理与之一比，存在感很低，就算依旧主管事务，谁会在意？ “白经理，新任项目副责任人，有没有什么需要对大家说的？”王曳看白小升，努努嘴，“勉励几句？” 白小升一耸肩，看看左右。 主管们齐刷刷看着他。 “大家努力吧，工作认真点。”白小升说的敷衍之至。 一片沉默。 “好！”不知道是谁带的头，主管们齐刷刷鼓掌，热烈非常。 “下面，有请项目总负责人王曳副总讲话。”白小升手一压。 只一个简单的动作，所有掌声戛然而止，真是比训练有素还齐整。 王曳私人助理瞪大眼，惊异地环视每个人，似乎大家对这个白小升经理很畏惧，甚至比面对王曳总还畏惧。 真是个古怪的项目部！这个人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达到这种程度！ 私人助理看着白小升的后脑勺，不由得有些疑惑。 “那，我就简单地讲两句！”王曳神情严肃对众人道。 他毕竟到这个项目上驻场了，不管如何行事，按理都要言行立威。方才不想多说，是因为让白小升的事儿，弄得没心情。现在，白小升既然签下了那份协议，他心情也愉快，又想说了。 这简单的“两句”，从“首先”开始，然后第一点、第二点、第三点延续下去，一口气说了四十分钟。 所有人都精神恹恹，却不得不听着。 乃至，王曳最后一句，“先讲这么两句吧”收尾，众人愣是没有反应过来，还鸦雀无声地没表示。 这就有点尴尬了！ 陈大牙见状赶紧带头鼓掌，主管们才有些象征性鼓起来，根本不热烈。 这待遇跟方才白小升可不一样！ “行了，散会吧！”王曳索然无趣，沉声道。 主管们已经坐得难受，一声令下，立即起身逃也似的出去，陈大牙也没心情这儿待着，匆匆离开。 只有白小升不急不缓，等最后一个人出门才起身出去。 王曳目送他离开，朝私人助理要过那沓子协议，翻了翻，看到白小升签名嘴角冷笑。 “王总，这份文件似乎……”助理压低声音道。 “不太合法是吗。”王曳冷笑，自己这名私人助理以前干过法务，这份东西是把竞业禁止协议跟保密协议放一起，拼凑出来的，法律性不严谨。 “你以为他是法务吗，还懂法律条款，我只要他不敢离职！”王曳冷哼道。 走廊里，白小升边走边笑。 方才真是太无聊了，以至于他让红莲把大致扫一眼的东西，给他细细分析一番。 “根据浏览过的部分信息，检索分析，其实十二处不合劳动法，该合约无效！” 当我不懂法？ 白小升舒展腰身，可我有红莲！ 第一百三十六章 我先教你敬我 白小升走进自己的新办公室。 这里原是库房，现在收拾出了，但是角落依旧堆积着一些杂物，整个屋子还算敞亮，只是有些潮气和霉气，倒也不重，多开会窗就好。 白小升踱着步子转了转，后勤主管小心翼翼跟在后面。 “白经理，这些东西暂时没地方放，但是你放心，明天我一定搬走！”后勤主管小心翼翼道。 看白小升面无表情的脸，他心里顿时一紧，“晚上下班前，我找人挪走！” “嗯，辛苦了。”白小升这才开口，淡淡道。 “不辛苦，应该的！”后勤主管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眼前这个年轻人明明年纪不大，言行举止却给他一种深深的压迫感，以前没凑这么近，还不晓得，现在感觉异常的恐怖，简直跟王曳不相上下。 不，是王曳哪儿有他恐怖！ “这些桌椅都是新的，反复擦过的，办公品是最好的，您的电脑也是新配，按推广部设计的配置做的高配！”后勤主管有些讨好道。 “以后跟你们部门做邻居，少不了麻烦你们。”白小升笑道。 “不会不会，有什么事儿，你知应一声，保证办妥！”后勤主管陪笑。 “多谢老哥！”白小升和善一笑，拍拍后勤主管的手臂。 这声“老哥”让后勤主管很受用。 白小升白经理，其实人不错的，和气有礼貌。 “那我先走，有事儿您说话！”后勤主管露齿一笑，在白小升点头下离开。 白小升看他离去，看着门关上，不由得挠挠脸，身上的架子一松。 “陆云的气势，不好学啊！” 自从去过陆家，见过陆云的言行举止做派，白小升大有以此为楷模的意思。 正当他喘口气之际，办公室的门被粗暴推开，王曳私人助理抱着一堆厚厚的文件，走进来。 “白经理，你在呢，这些王总让我拿给你，把它做完，明天早上王总要看。”那名私人助理神情冷漠，走过来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撂，也不管歪七扭八，而后随意地冲白小升一点头，扭头就走。 白小升全程没有说话，皱着眉头看他进来，看他出去。 这个人，开始还对他客客气气，现在就摆出一副臭脸。 开始出招了吗？ “看来，他是来打前锋的。”白小升心道。 王曳一定跟他说过些什么，不然，他绝不可能上来就这副嘴脸。 白小升走过去，翻了翻钱助理拿过来的那一大堆东西，各种要处理的申请，要审批的文件，乱七八糟什么都有，不光有经理级要做的，还有主管级的，混杂一起。 “红莲，这些也有加分吗？” “非经理级工作内容，不予加分。”红莲回答的很干脆。 也是，要是抢着干活都能加分，他也不用发愁了。 白小升把拿起来的文件一丢，看了眼门口，眼神闪现一抹寒芒。 “工作我做，刁难我喜欢。但是没人说，我非得受气！而且你跟我这些不加分的，耽误我时间……”白小升冷着脸，“这事儿，我得跟你，好好算算！” 原属白小升办公室。 王曳面对一份项目周报，仔细研读。 不得不说，这份东西做的真好，又详细有全面，项目进展方方面面，情况一目了然。看完这个，就对项目上各部门工作进展，有了一个较为全面的把握。 据说，这是白小升主持下做出来的。 “真是个人才呀，可惜，可惜了……”王曳忍不住长叹一声。 要不是得罪了陈九天，这个白小升，他拼尽一切也要拉拢过来，这简直是个神级的辅助！就算不在百年共筑，在其他地方，能有这位一位助手帮助，他简直不怕任何工作！ 可惜！ “谁叫你好死不死，招惹了陈家，还把陈峰给弄成了那副德行！砸了玉皇大帝的宝座，再有本事，你也完了！”王曳万分遗憾之余，又很热切。 把白小升搞的越惨，他将越受益。 除了不能弄死人，弄疯了都成！ 王曳不禁想起李明桐。 他现在，也算要替那个老部下来报仇。 正想着，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进！”王曳沉声道。 门被推开，钱助理走进来，合上门。 “王总，办好了。不但有陈大牙堆积的事务，我还额外跑了几个部门，拿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掺杂进去，让他明天早上就给您，有他受的！”钱助理得意洋洋，“别说一晚上，就是两三天他也别想弄完！到时候，您尽可以当着全项目主管的面，狠狠骂他，打掉他的脸面跟自尊！” 王曳轻笑一声。 这个钱助理，倒挺会加码的，他只让拿陈大牙全部积压事务过去，居然自作聪明加了很多东西。 算了，这些蝇营狗苟的小手段，自己这助理做也就做了。 钱助理在得知他要整白小升后，还特意也给他出过一个“十八字总纲”： “事不分大小，处处打压，错不分大小，时时责骂”。 杀人诛心，不断当众抹杀一个人的自尊和信心，他又不能辞职走人，长此下去，这个人还好得了吗！ 真是条毒计！ 王曳曾经绝不屑用的手段，不过现在，他觉得挺好！ 试想，把一个“废掉”的白小升扔到陈九天面前，这位王满意，他岂能不平步青云。 王曳隐隐觉得舒坦。 原来整人阴人，竟是这种感觉，相当得有趣呢，怪不得尚文书老爱玩这一手。 “王总，您不管想怎么收拾这个白小升，都需要记得，一定要当着旁人的面，人越多越好！这样伤害更大！” 钱助理看王曳遐想，嘴角露出阴冷地笑容，讨好地提醒。 “好！”王曳麻利地点头，目光赞许有加。 钱助理被领导赏识，也是感到非常的兴奋。 白小升新办公室里。 桌面上的文件，被白小升分出两堆，值得他处理的不多。 剩下的，都是主管要做的。 “区区的一个私人助理，敢给我设置这么多绊子，阻碍我加分，还给我脸子看。”白小升坐在座位上，手捻着下巴。 “你是真不知道死活啊，也好，那我先教你敬我！” 第一百三十七章 白式太极拳 快下班的时候，钱助理在走廊，被行政主管给拉住。 “钱助理，白经理找你过去一趟。”行政主管笑呵呵，很客气地说道。 “他找我，什么事儿？”钱助理诧异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行政主管手一摊，摇头道。 那个白小升经理，一定是觉得东西太多，根本不可能做完，所以来求我说情。 钱助理心思一转，立即明白了，嘴角忍不住冷笑。 这倒是个机会，可以让姓白的多拿出点好处出来。 至于自己拿了好处，办不办事，姓白的还敢去找王总对质？ 就算他去，也是自讨其辱！ 钱助理一想到，白小升那张凡是淡定无比的脸，就有些嫌恶。 你一个项目经理，好大的架子，那么高傲找死啊！ 不过马上，你就得低三下四求我！钱助理忍不住有些得意。 “行，我这就过去。”回复了行政主管，钱助理迈步奔白小升办公室走去，走出十几步，他惊奇地发现行政主管还跟在后面。 “你跟着我干什么？”钱助理狐疑地看着行政主管道。 行政部，似乎在另一边。 “我不是跟着您啊。”行政主管一脸无辜，“我也要过去的。” 他也要过去？钱助理直皱眉。 当着人，白小升还怎么给他好处。 难道说，这个白小升还不“开窍”，钱助理有些不爽，不理行政主管，他一路走到白小升新办公室门口。 门虚掩着，钱助理推开走进去，惊奇地发现，近乎所有部门的主管都在！ 他一进来，那些主管纷纷冲他点头一笑，算是打招呼。 钱助理微笑点头回应，心里却更疑惑，白小升这是玩的哪一出！ 这屋子里的人都站着，唯有白小升是坐着的。 他身前的桌面上堆着两摞文件，一高一低。 行政主管在身后把门一关。 “人齐了吗？”白小升面无表情扫了一眼众人，目光从钱助理身上滑过，没有半分停留。 你好大的派头！ 钱助理心里不痛快，冷漠地看着白小升。 “各位，王总主持的会大家都参加了，我被点将，成了项目副总负责人，在其位势必谋其政，特别是签了保密协议，所以我要从严要求自己，从严要求工作！”白小升不急不缓，沉声道。 装腔作势！ 钱助理暗暗撇嘴，这白小升还真拿自己当根葱。 你问问眼前这些四五十岁的老油子们，服不服你！ 钱助理一脸等看笑话的模样。 “你说这些干什么！”果然，有人语气颇为不耐烦，声音极高。 “就是，白经理你什么意思，你这样，我们还怎么工作！” “没错，什么态度！” 好几个人都喧哗起来。 你这个经理，原来绣花枕头，自己人都不服，枉费我一番妙计，王总还那般严阵以待，我们都高看你了。 钱助理暗暗长叹，有些索然无趣，甚至打了个呵欠。 “要干什么，怎么干，你吩咐一声，今天弄好，我们绝不拖到明天，出了岔子咱认罚！你白经理说话，不用再强调！”最早发声的大嗓门叫到。 钱助理笑容一僵。 这话，听着有点不对劲儿…… “就是，我们最近工作有什么问题吗，我们态度不积极吗，还需要专门叫过来说？” “是啊，浪费大家时间，根本不用拿王总强调。” “有没有王总，还不一样吗！” 钱助理惊愕地看着左右，有些愤慨的主管们。 他们这哪儿是愤慨，分明是抱怨白小升不信任！ 这不是领导嫡系常用的抱怨吗？ 他们全是白小升的嫡系？ 钱助理有些不可思议。 白小升摆摆手，让大家安静一下。 “我提这些，也不是没事儿找大家茬，都是有原因的。你们看——” 白小升一指左面高半尺的文件，“这些是不是你们没做完的，怎么，拿给我让我帮你们做吗？我如果都弄完，你们主管干什么？” 白小升声音微冷，目光扫过，“还是说，想让我看看，哪个部门剩下的最多是不是，想让我找最多的那个谈一谈。” 主管们脸色一变。 那些是钱主管临时要走，说是借阅的东西，怎么出现在白小升的桌面！ 这个白小升是惹得起的吗，吴秋燕、李明桐，怎么样，非走即疯。 前两天那个谁，不是还差点被一眼瞪出心脏病吗！ 白魔头凶名赫赫，让他找我们单聊？ 钱助理忽然发现很多人都在看他，目光不再充盈善意，而是有些冷漠。 “都拿走吧，大家最近也挺累，我也不想说什么？”白小升一挥手，各部门主管赶紧过去，拿走属于自己那一份。 众人对白小升心生感激。 其实想一想，最近一阶段，白小升对他们还是不错的，工作上什么都没有过问，没有催促。 怎么这个钱助理这么坏，一来就让白小升抓各部门的小辫子！ “其实，工作进度已经是超前了，不过钱助理跟我说了，这些明早要做完。”白小升叹口气，同情地看着大家，“我会亲自去向王总解释，让他放宽时限。” 一句话，主管们看白小升的时候，无不感激，再看钱助理的时候，目光中透着警惕，甚至隐隐的敌意，一些人甚至暗暗在瞪他。 坏了！钱助理暗道不好，自己下的这道绊子，竟然让白小升打了一手太极，弄到了主管们身上。 这不成，王总还好，他钱助理第一天难不成就成为全项目公敌？！ 钱助理赶紧对众人一笑，“王总不是这个意思，王总是说，你们部门的工作，跟白经理那些一道完成即可，白经理完成了，你们也完成，一并交上来，这没问题吧！” 钱助理看白小升桌面，还剩下厚厚一叠。 一时半刻绝对弄完的！ 他以为这样一说，就万事大吉了。 “你说这些？”白小升拍了拍那堆文件，笑了。 “你可以拿走了，我做完了。” 做完了！ 钱助理一愣。 “看来钱助理，是要让大家今晚上加班了。”白小升不无遗憾地说道。 主管们纷纷看着钱助理，目光从友善变冷漠，眼下开始有仇恨的意味。 让我们跟白小升一起完活？ 你个孙贼！ 白小升的速度，我们赶得上吗！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你们才是被孤立的 “钱助理，属于我的部分完成了。” 白小升起身，转过办公桌，把桌面上那叠文件拿起来，摔进钱助理怀里。 “他们这段时间挺累的，工作进展也已经很靠前了，就不要再催了。” 白小升拍拍钱助理的肩膀，诚恳劝了一句，拿起水杯，穿过人群。 他要去茶水间接水。 后勤主管懊恼地一拍脑门，这屋里少一个饮水机。 一定要尽快去办！ 钱助理看着白小升离去，眼神一变。 这个白小升，这分明是故意的，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这点小招数，在他眼里不值一哂，是最浅显的阳谋。 白小升一走，钱助理立即也被一群主管给围了。 主管们不管你什么阴谋、阳谋，他们只知道，自己工作干得不错，而领导不体恤！尤其是这个钱助理，竟然还敢阴了他们！ “钱助理，这件事你说清楚，你不说只是借去看看吗？” “没错，你拿着这个，到白经理这儿打我小报告？” “就是，你什么意思，我们没得罪你，你说清楚！” “非要我们加班不可，那你也得陪着！” 数个主管义愤填膺，唾沫飞溅，甚至对钱助理拉拉扯扯。 “冷静，大家冷静点！听我说，听我……”钱助理狼狈不堪。 白小升悠然捧着杯子，走在走廊里。 想找我麻烦吗，哪儿有那么容易，在这项目里，我可不是被孤立的那一个…… 你们才是！ 白小升心情愉快。 头一次，自己这边阵容强大的感觉，还真是爽到了极点呢！ “统计完成，完成经理级日常工作，增加一分，目前总分数一分，距离下一级别——副总经理级还有九十九分！”红莲的声音忽然响起。 白小升脚下一顿，眨眨眼。 这分数统计的发布时间可太任性了，不是当时给，竟然还有“延迟”…… 这也罢了，居然只给一分…… 那些文件，明明处理起来很麻烦的，就算凭着红莲的帮助，这给的也太少了！ 还有，下一级别，竟然是副总经理级，不应该是总经理吗。 原来奔向的，是王曳的位子…… 王曳办公室。 这位副总眉宇间有几分怒气，“这个钱助理，怎么还不过来，跑到哪儿去了，回来后，我要好好的斥责一顿！” 正想着，门被推开，一个身影匆匆闪进来。 王曳脸色更有几分煞气，他最讨厌的是，下属不懂礼貌。 “你不会敲门吗！”王曳见是钱助理，呵斥道，随后眼神微微一怔，“你这是怎么了？” 一贯注重仪表的钱助理。 现在上衣也皱了，头发也乱了，脑门汗津津，一脸慌张之色，怀里还抱着一沓文件。 “王总！”钱助理眼看王曳，如见亲人，都快哭了，“他们要造反！” …… 安抚完钱助理，王曳端坐办公桌前，身前放着一沓子文件。 他细细翻看，时而蹙眉。 这些，都是项目上需要处理的文件。 里面的内容，很多涉及到统计学、法务问题，除非自身知识储备渊博到一定境界，又或者有数名精通经济学、法务的助理帮忙，不然弄起来会极麻烦，要耗费极大的时间和精力。 就算是他，混迹职场十几二十年，一半天里要处理完，也是非常的吃力。 “这些你什么时候拿给的白小升，他又是什么时候做完的？”王曳忍不住问道。 “前后，大约两三个小时。”钱助理回想一番，谨慎回道。 两三个小时吗！王曳目光一缩。 这个白小升，果然是个妖孽！ 尚文书是从哪儿找了的这种人物，怪不得连宋楷大师也被他花言巧语给拿下了。 “我们，倒是小瞧他了！”王曳合上一份文件，沉声道。 结合钱助理反馈回的消息，连主管们都与白小升站到了一边，情况严重，还真的是难弄。 “就算你是个孙猴子，你得罪了玉皇大帝，我也要将你压下五指山，让你不得翻身！”王曳眼神阴寒，沉声道。 钱助理就在一旁，眼看王曳的神色，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不过想到方才那一幕，他也是恨得牙痒痒。 “王总，不然由我先出面，找找这个白小升的晦气，也探探他们的虚实？”钱助理按捺不住道。 王曳看他一眼。 “也好！”王曳点头。 当夜无话。 次日起，钱助理开始每日挑项目上问题，甭管大小，他总能发现问题，然后打着王曳的旗号，督促白小升去整改。这种指使人的工作，让钱助理快意无比。这些工作，是你副总负责人的负责范围，你总不能不管吧。 看着白小升跑来跑去，他舒坦。 但是随后，钱助理就渐渐发觉不妙，他有“张良计”，白小升开始用“过墙梯”。 出问题是吗？ 好！我这个领导应当应分去处理，但是每个问题，总能归到某个部门头上，既然如此，那个部门全员我都拉上，一起去解决问题。 一来二去，白小升忽然成了同甘共苦的好领导。 而他钱助理成了没事找事儿，给大家找不自在的人物。 等钱助理反应过来，已经有许多人，对他目光不善，这里面主管级领导还是其次的。 关键是员工！ 现在钱助理走在走廊里，都能感受到四周围，充满敌意的目光。 他被最广大的员工层，给埋怨上了。 “这个钱助理，拿着鸡毛当令箭，指使我们干这干那，简直坏透了！” “就是，我听说他想当经理，想夺权！” “就他这种人，当了经理我们能好过？人家白经理大事不松懈，小事不过问，姓钱的，就是个事儿逼！” 不出一星期，钱助理忽然发现，自己走到哪儿都能听到骂他的声音。 老钱，彻底慌了！ 他不敢再挑刺，连带的，王曳似乎都消停了下来。 不过，白小升知道，平静背后，将是更大的风暴。 周末来临。 跟钱助理“玩”了一周，白小升终于打算好好享受一番，周末的宁静。 结果，周六一早，他的门就被拍的山响，几欲碎掉。 门外，一个声音在高喊。 “白小升，开门！” 是韩疏影的声音。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包子是白吃的吗 “大姐，您轻点行吗，我这门都快被你拍碎了！”白小升打着呵欠，拉开门，有点不满地道。 “呵呵，我不这么敲，你也得听得见啊。”韩疏影冷笑，随手丢过一袋子东西。 白小升不明所以，一把抓住，顿时烫的左手倒右手，差点扔掉。 热气四溢，香气四溢。 “这是什么！”白小升彻底醒了，惊怒交织地叫道。 “自己不会看啊，包子。”韩疏影冷哼一声。 “我知道是包子！”白小升火急火燎扔到桌子上，搓着手，“你一大早上死命敲门就为了给我送包子？有这么好心！” 韩疏影漫步走进来，抱着肩膀笑嘻嘻道，“是有人昨晚托付我，说隔壁有条懒猪要喂，所以我一大早就跑下去买早饭，善良不？” 善良你妹！ 白小升气不打一处来，忽然眨眨眼。 “雪莲今天有事？” 每次都是魏雪莲来送早餐，今天临时托付给了韩疏影，这丫头干什么去了！ “啊，说是有个什么培训课程，昨天晚上就没回来呢。”韩疏影点头。 太不负责任了！ 白小升有点郁闷，看了眼韩疏影。 尤其让韩疏影给送早餐这件事，真是极不负责任！ 雪莲真不像话，好歹他也是投资他们机构的大股东啊，算半个老板啊，怎么能这样！ “只有包子吗？”白小升有点郁闷，有点委屈，给自己倒了杯水，拿起包子咬了一口，直皱眉。 “胡萝卜馅儿？！” 他不喜欢胡萝卜。 这一脸嫌弃落到韩疏影眼里，后者冷哼一声，“有的吃就不错了，赶紧吃！一会儿，跟我出去！” 这女人言辞，不容拒绝。 “跟你出去做什么？”白小升一皱眉。 “跟我去趟古玩玉石城，我要买东西送人！很重要的人，很重要的礼物！” 韩疏影双手扶着纤细的腰肢，舒展了一下身子，胸脯挺翘让胸前的小衫绷紧，诱惑无比。 “我实在找不到闲散人员，就你吧，我的包子那是白吃的？！”韩疏影道。 分明是馒头。 白小升大口咬着包子，瞥了眼高高耸起的馒头。这么看来，胡萝卜馅，倒也不是那么难吃…… 天南周边盛产玉石。 天南古玩玉石城，买卖以玉石居多，盛行赌石，据说运气好、眼睛毒的人，花个几百几千，就可能赌出价值几万十几万的料。 当然，那也只是据说。 白小升对这种据说，压根不信。 韩疏影对这种据说，深信不疑。 “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买到好的真的玉制品，我要当礼物送人的。还要去赌石，试一把运气，万一要是出了极品，就发了！” 一路上，韩疏影滔滔不绝，摩拳擦掌，给白小升讲她理想化的收获，花个几千玩玩，万一开出好料，先弄一对玉镯给自己，然后再将其它部分的雕琢成饰品，送人。 完美！ 韩疏影眉飞色舞，好像已经赌出了极品美玉，玉镯即将戴到她纤纤皓腕上。 白小升从旁嗤笑。 什么赌石，什么几百博几万，怎么听，这些版本差不多的故事，都是玉石摊子老板那流传出来的，九成是骗人的。 那些人，个个人精，眼睛毒，经验丰富，真有好东西，早被他们拿去开了。 不过，这些话，白小升还真不好跟身边这位美女聊，韩疏影不比魏雪莲，泼辣跋扈不听劝，主意还特别大。 “还是我家雪莲好。”白小升美滋滋想。 不过，在脑海里，他还是招呼红莲。 “红莲，给我检索赌石信息……” 一会儿，韩疏影肯定会让他帮忙，还是先了解一下。 白小升看来，赌石跟挑瓜一样，看皮子猜肉，其实也挺有趣的…… 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红莲将筛选信息，灌输到白小升脑海里时，着实吓他一跳，原来此间的学问竟然如此之多。 而红莲搜索到的，绝对是全网最“秘笈”的方法，更是闻所未闻。 其中，对玉石的“望闻问切”，差点让白小升以为，攻略成了中医。 从颜色看砂皮，砂皮粗细辨肉质，不借助工具下，就有十几种方式。 正常人要记下，要一次次上手，成功或者失败，慢慢积累经验，慢慢磨练眼力。 白小升不用。 红莲检索到的任何知识点，一旦他立即用，就会达到“精湛”的程度。 现在，白小升只为提前开开眼界，并未让红莲把知识点“保存”，现搜现用，才厉害！ “到时候你就选，选错了，就当我吃个亏，选对了我必然有奖励。”韩疏影很随意地，对白小升道。 其实她心里，根本没认真。 白小升还能真懂玉石不成。 “或许，我真懂呢，而且精通。” “哈哈，没想到我还请了位大师哦。那到时候，你可得给我好好掌掌眼，赌到一块价值十万起的玉石。”韩疏影撇嘴大笑。 对韩疏影的奚落，白小升只是笑笑。 依靠红莲，就算是古董，他也能辨出真伪！ 说到古董，一会儿要不要去转转，捡个漏儿呢。 白小升暗道。 俩人先乘地铁，后步行，终于是到了古玩玉石城，远远看着那巨大无比的牌楼，古香古色的建筑，还有左右熙熙攘攘的人流，路边形色各异的玩意儿。 俩人兴致都被撩起。 “两位是来选古玩的，还是挑玉石的？” 他们正左瞧右看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颇有磁性。 白小升、韩疏影转过身，发现身后站着三个人。 为首的，是个与他们年轻相仿的男人，英朗帅气，一双眼炯炯有神，正注视韩疏影，笑意的眼神颇富有侵袭力。 “你朋友？”白小升看了眼韩疏影，奇道。 “我以为是你朋友！”韩疏影也惊奇道。 俩人都不认识。 “我叫孙亦然，现在不就认识了吗！”孙亦然微笑，目光炽热地伸过手，朝向韩疏影。 是个搭讪的。 “然爷要跟你握手呢！”孙亦然身后，一个女人有些酸溜溜，阴阳怪气道，“还不快点！” 好似这一握，是给白小升他们莫大的面子。 韩疏影的脸色，顿时一沉！ 第一百四十章 我有白大师 韩疏影柳眉一挑，瞥了眼那个女人，本来握个手，也没什么，可是那女人对自己阴阳怪气，让韩疏影一下子有了火气，对伸过来的那只手也就无动于衷。 “陈雪，怎么说话呢！”孙亦然眉头微微一皱，责备道。 那个叫陈雪的女人一撇嘴，不吭声了。 “这是我朋友，我替她向你道歉。”孙亦然笑容阳光，再度向前伸了伸手，“这位小姐，我看你面熟的很，所以想认识认识。” 韩疏影可不光是游戏职业圈里的明星，更有一个厉害的身份，超级网红。 不过她精于化妆，爱好变化发型。 都说女人化妆犹如易容术，除了美女还是美女，现在的韩疏影很难被认出来。 所以，孙亦然说面熟，倒或许真不是一句俗套的搭讪。 韩疏影点点头。 冲撞自己的是那女人，与眼前这男人无关，这个男人礼貌而谦和，或许还是自己粉丝呢，又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握手，那就握吧。 韩疏影纤纤玉手抬起，想象征性握一下手。 两只手还没碰到一处，韩疏影就被挤走了。 白小升热情洋溢，一双手跟孙亦然重重握在一起。 “孙先生是吧，幸会幸会！”白小升笑呵呵，自报家门，“白小升。” 孙亦然一愣，呵呵一笑，有些不情不愿，跟白小升握了握手。 “韩疏影。” 趁着俩男人握手之际，韩疏影一点头。 报了名字，手也就不必握了。 孙亦然神色恢复如常，给俩人介绍自己身后俩人，“张小秋、陈雪。” 白小升微笑点头。 眼前这三个人，从穿着打扮来看就不是一般人。 这个孙亦然举止有度，虽然不及陆青枫，但比一般人强太多了，明显受过礼仪教导。 张小秋有点傲慢嚣张，窥视韩疏影时，眼神有些贪婪，一看就是个混世魔王的富二代。 那个陈雪，对孙亦然态度明显不一般，但是竟然还能眼睁睁看着孙亦然来搭讪，颇值得玩味。 白小升打量他们的时候。 孙亦然、张小秋也在打量韩疏影。 今天的韩疏影，装扮成熟性感，身材高挑，身姿曼妙，那小腰绝对是A4腰标准，胸最少36D，小臀挺翘，一双穿着黑丝袜衬的美腿紧绷笔直，简直是女神级、模特级的存在。 他们身边的陈雪也是美女，但两下一比，差距就来了。 满大街，女人不少，美女也有几个，但如韩疏影这样的祸水，罕见！ 所以，孙亦然上赶着来打招呼。 陈雪瞥了眼眼睛发直的张小秋，看了眼笑容满溢的孙亦然，脸上的醋意已经分外明显，看韩疏影更加透着敌意。 至于白小升，则完全被众人给忽视了。 “孙兄弟，方才问我们找古玩还是找玉石，难道家里是在这里开店的？” 白小升挡在韩疏影面前，微笑着给自己添存在感。 孙亦然一愣，哈哈大笑起来。 “自然不是，我也是来逛市场的，顺便选一些玉石。别的不好说，论眼力，还是有一些的。”孙亦然道，神情颇有些傲然。 “然爷，可是鉴玉大家，一会儿跟我们一起玩玩，让然爷给你们选块原石，绝对有赚没赔！”张小秋笑嘻嘻道，眼睛却依旧在韩疏影上晃悠。 “是啊，你可得把握好机会，讨我们然爷高兴，少不了你的好处。”陈雪阴阳怪气，醋意十足对韩疏影嘲弄道。 “你这个外号，好大的辈份。”韩疏影撇嘴，她一看陈雪那样，就不爽，下巴一扬，一把挽住白小升的手臂，讥诮道，“不就是赌玉，我自带大师了，是吧！白大师！” 韩疏影是纯属看不惯这些人的嘴脸。 赌石，玩一玩而已，还搞的得抱谁的大腿一样，没意思。 她这么一说，孙亦然、张小秋忍不住打量白小升两眼。 平凡无奇，脸上淡漠的笑容，完全一副路人模样的白小升。 大师？ 就凭他？！ 孙亦然还好，最起码脸上不动声色，张小秋、陈雪一声嗤笑，眼神透着轻蔑。 与然爷年纪相仿，但你有然爷的家世吗，还大师？这圈子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谁不认识谁！ “美女，你头次来吧，真不知道我们然爷有多大名气……”张小秋忍不住道。 孙亦然抬手制止张小秋，脸上挂着笑容。 “这样吧，你们在里面转一转，但是千万记得，不要买玉石，可以多找几家摊主问问，知不知道我。”孙亦然笑道，“平辈几个朋友抬爱，叫我然爷，虚名。不过你要是想找我，简单，去赌石场那边，我在。而且我的一位长辈也在，要是来了，必有收获！” 孙亦然底气十足，递给韩疏影一张名片，笑道，“我先进去，期待不久之后，跟两位再见面！” 说这话的时候，他深深看了韩疏影一眼，酷酷一笑，带着那两个人离去。 白小升目送孙亦然。 这一手欲擒故纵用的极好，连联系方式都不用要，等着美女自己送上门。 有些人就是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了，以为在圈子里有些名气，别人就一定得高攀。 不过，这个然爷，什么来头？ 白小升拿过那张名片。 上面简简单单，只有一个名字一个电话，背景是宝石纹路。 “大尾巴狼！”韩疏影对着那三人的背影一撇嘴，扭头对白小升道，“比你还能装，噢？” 白小升白了她一眼。 这话说的，让自己怎么接茬。 白小升迈步往市场里走。 “等等我。”韩疏影赶紧跟上。 古玩玉石城，从门口起，就有摆摊的，一直到里面一眼看不到头。 地摊上，散放着各种各样古旧怪异的东西，满足人们猎奇淘宝、捡漏发财的心思，所以很受欢迎。 韩疏影强拉着白小升，从最外开始，一个摊位一个摊位的逛。 结果，没逛两个摊子，他们就听到不远处，一处比较偏僻的摊位传来一阵噪杂吵闹。 “好哇，我这可是极品南红手串，你给我摔裂两珠，怎么办！赔钱，今天不拿一万，你走不了！”一个略显尖厉的男人声音响起。 白小升抬头看过去，摊主正拦住俩个女人。 “有好戏看了，不能错过！”韩疏影一见到这事儿，两只美眸简直要放光，扯着白小升，直奔过去。 这个好事儿的女人！白小升好气又好笑，被扯着跑过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 本大师要掌掌眼 正吵闹的古玩摊摊主，是个三十多岁小伙子，一脸油盐不进，一副愣头青模样，脑门上有好大一条疤，看着吓人。 此刻，他正神气十足，理直气壮拿着一条红珠子手串，大声向四周人嚷嚷。 “看看，都看看，我这个可是正宗南红手串，花大价钱弄来，当镇摊之宝的！放的好好的，她们想试戴，结果掉地上了，碎了两珠，这事儿，你们怎么说！” 四周围，摆摊的摊主不少，这些人平常都一起倒腾玩意儿，自然相互维护。 “那得赔，这年头谁做买卖都不容易。极品南红啊，那多少钱！” “就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弄坏就赔，是天经地义。” “这极品南红，一看卖相就不错，钱少不了。” 有人帮腔助阵，疤头也是一脸得意，高高扬起手里的手串，那哪是南红手串，分明是红色旌旗。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就你手里这件东西，能值这个价钱！你真当我们没见过好东西吗，漫天要价！” 俩女人之一，那个年长的气势汹汹反驳，她看起来三十五六，相貌普通，但是眼睛格外精明，说起话来锵锵有声，“再说了，就你这个破摊子，能有什么镇摊之宝，一万？你骗谁呢！告诉你，我们出来是为了散散心，不是让你宰的！” 这口才，厉害啊！ 以一当百！ 白小升听着都钦佩。 说话的这个女人身边，站着一个身材堪比韩疏影的女人，一头乌发如瀑。 她脸上带着一个夸张大的墨镜，几乎遮去了半张脸。 然而，就算如此，墨镜下，雪白挺翘的鼻子，莹润丰盈的双唇，都足以让人忍不住遐想—— 这要是拿下墨镜，该是何等倾国倾城！ 此刻，带墨镜的美女，不住的暗扯同伴，大有息事宁人的架势。 一万块都认赔吗？ 白小升看在眼里，心里惊叹，忍不住仔细的，多看那女人几眼。 “嘿，不服是不是，你要证据？我有啊！这是权威部门出的专家鉴定书，有章的！还三五个呢，你要看吗！”疤头丝毫不惧，叫嚷道。 一面嚷，他一面偷瞄，带大墨镜的美女。 “哎，你说，这鉴定书，是真的假的……”韩疏影看得津津有味，忍不住扯扯白小升。 白小升正在好奇心驱使下，凝神打量那个美女，再加上四周噪杂，没听到韩疏影的话，自然也就没理她。 韩疏影连问了两遍，得不到回应，一看白小升眼睛眨也不眨的样子，顿时来气了。 怎么，她比我漂亮？一看就犯花痴？！ 女人爱相互比较，醋意上来，何其恐怖！ 白小升全然不知，自己已经到了危险边缘！ 韩疏影凶巴巴注视下，白小升还没有回过神。 她真恼了！ 起初，韩疏影想在白小升胳膊上拧一把，她手指悄然触及白小升衣袖，眼眸忽然一转，化作坏笑。 她有了新主意！ “不要吵，鉴定大师来了！”韩疏影放声高呼，猛然一推。 白小升猝不及防，一个踉跄，差点扑到戴眼镜的美女，顿时惊出一身汗。 “你干什么？！”白小升惊怒交织，忍不住回头瞪韩疏影。 韩疏影一脸悠然，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 四周所有的目光，唰的，全落到了白小升的身上，议论声纷起。 “这怎么冒出来一个鉴宝的……” “这小子才多大，还大师……” “我们这儿，有玉石大师然爷，现在又要来个年轻才俊？” 四周议论声之中，嘲笑居多。 要知道，古玩、玉石玩鉴赏，那得需要庞大时间、金钱积累，还要有人手把手亲传。 一个然爷，已经属于奇迹，眼前这小子，见都没见多，也敢称大师？ 嘲笑声，越演越烈。 韩疏影看看四周指指点点，听着那些嘲笑鄙视，忽然有些后悔。 是她，让白小升成了众矢之的，受人嘲笑。 男人都是爱面子的。 这玩笑，是不是开的有点大？ 然爷。 白小升倒没所谓，反而目光微闪，这个名字又冒出来了，似乎知名度，还挺高！ 一个年轻人被称作“爷”，除了星爷有这资本，小小天南玉石界这么叫，是不是狂傲了。 白小升摇摇头，这关他屁事！ 他迈步，就要回到人群。 眼下，那个戴墨镜的美女，分明就不差钱，已经打算赔钱了，自己就更犯不着，趟这趟浑水。 “别走啊，这位大师，你既然敢出来，那给掌掌眼啊。”疤头冷笑嘲讽。 “哈哈，他懂南红吗？” “就是，疤头你这强人所难了。” 四周围跟着瞎起哄。 白小升懒得理会，然而他迈出第二步时，衣袖就被人扯住。 两下较劲。 嗤啦一声。 白小升的袖子下来了。 这件衣服，白小升也是穿了很久，浆洗的有些发白，但是穿身上舒适，眼下，终于是烂了。 周围人轰然大笑。 大师这衣服，都糟了，有年头了……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戴墨镜的美女惶惶然道，然后把扯下来的布片，飞快往白小升怀里一塞，怯生生道，“我只是想……如果你懂这些，能不能帮我们看一眼。” 礼貌而客气，声音还很甜美。 在她的身上还有这一股楚楚可人的气质，让人不忍拒绝。 白小升叹口气，转回身。 “怎么着兄弟，你是要替这位小姐拿钱吗？不是的话，该干嘛干嘛去！”疤头皱着眉头，对白小升不屑道。 白小升眉梢一挑，淡淡看看他，又看了眼他手里那串南红，迈步要走过去。 韩疏影一看急了，她本来只是开一个小玩笑而已，白小升回来，他们就继续看热闹，不看，走也成，完全没有必要卷入其中，给自己找麻烦。 韩疏影迈开修长的双腿，几步到白小升的身边。 “哎，你不是真的要出头吧。不要找麻烦了！”韩疏影道，“而且你懂这玩意吗？会被笑话！” “你都说了，我是大师，那我得露两手啊。” 白小升没好气，看一眼韩疏影，迈步真的走了过去。 韩疏影又气又恼，伸手要抓住白小升，却抓了个空。 白小升衣袖少一只，她自然抓不着。 “衣着褴褛”的白大师，傲然来到疤头眼前，手一伸。 “把东西拿过来，本大师要掌掌眼！” 第一百四十二章 这也配叫南红 疤头冷眼看着白小升，眼神里尽是不屑。 哪冒出来的这根葱，以前从未见过的生面孔，比自己还小好几岁，懂玉石吗，知道什么叫南红吗？ 是看着人家姑娘长得漂亮，站出来英雄救美？ 眼看着白小升那浆洗发白的衣服，怎么看都是个穷鬼。 疤头忍不住嗤笑一声，没理白小升这茬。 “疤头，赶紧拿给‘大师’掌掌眼啊，好赔钱。” “是啊，我们也看看大师的水平，看这串南红，值八千还是一万。” “这位大师，你要不懂，找我，我教你啊。” 四周摊主起哄，一阵大笑。 他们都是一个地面混的，从方才起就给疤头助声势。 这摊子前，也围了一圈逛街的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赔是肯定要赔。 大多数人，争议在赔偿价格。 涉及白小升，没人争议。 大师？扯淡！ 电视里那些老专家什么样，不是满头白发仙风道骨，就是一脸虬髯，那是标配。 这小年轻的算什么。 韩疏影暗暗焦急，满心懊恼，直跺脚。 她固然是跟白小升开了个小玩笑，那他也不能真的，给根杆子往上爬，让人当众耍猴看啊。 希望他真的懂点吧，不然可丢人了！ 韩疏影暗叹。 戴眼镜的美女身边，那位大姐也直皱眉，看看四周，压低声音跟美女讲，“不然给他一万得了，不值得闹大，人越来越多了！” 戴眼镜的美女，最早是倾向赔偿的，但眼下，看白小升站那里受众人指指点点，却觉得过意不去。 “你拿给他看看，然后我们才能赔。”戴眼镜的美女，对疤头扬声道。 就算赔，也要让帮忙的人有点面子。 这美女还挺善良。 白小升心道。 疤头忍不住瞧了瞧她，他听出来这女人是打算妥协了，顿时一乐。 这女人真漂亮啊，那小腰，那大白腿，真是个尤物，声音也美得很！ 疤头贪婪地狠狠看了眼美女，将手里的南红手串往白小升手里一搁。 “看吧小子，这可是南红里地道的柿子红！” 白小升拿着这串手串，只觉得分量十足。 其实，他哪儿懂什么南红，光是拿到手，心里就有好多问题。 “红莲，检索我所有问题，筛选最优答案！” “好的。”红莲应道。 随后，白小升想知道什么，直接获取答案。 “南红，玛瑙中贵重种类，因产自南疆得名，颜色鲜艳，质地细腻。” “柿子红，与锦红同为南红中的最高品质，锦红色泽妖而不艳，红而温润。柿子红强光照射不会透光，颜色均匀。此外，有玫瑰红、火焰纹、樱桃红等。” …… 几乎只一念之间，白小升脑海中就尽是南红的知识。 “大师就是大师，就这么看着，连工具都不用！” “厉害啊，人家的眼，那是强光手电、365紫光灯、放大镜。” “哈哈，我在这儿摆摊这么多年，头一次看人这么鉴定的，厉害！” 疤头身边几个人哄笑，四周懂的人也无不摇头。 在场的人里，谁兜里不揣着几件小玩意。 这其中最常见的，是强光手电，365波段紫光灯、放大镜，甚至于有的卖家还会主动提供这些小玩意给买家。 不过就算工具齐备，没有浸淫十几年的经验，也白费，就算十年二十年经验，也难保不打眼。 “红莲，怎么鉴定？”白小升不动声色。 “鉴定南红方法检索，不借助工具，有十七种，分别是……”红莲迅速将信息灌入。 白小升眨眨眼，忽然心思一动，他干嘛非要自己鉴定判断。 有红莲在啊！ 白小升心思一转，试探着问道。 “红莲，分析这串南红的真假！” 白小升这个要求一出，红莲停顿两秒。 这两秒的等待，白小升只觉得漫长无比。 红莲辅助是全网搜索，但是网上能搜这手串真假吗？不能！ 要是分析呢。 “检索到南红颜色色谱，进行颜色比对……” “检索到南红密度，计算直径17.65-18.01之间珠子重量，进行质量比对……” “检索到风化纹、孔道、包浆实例，进行比对……” …… 外界看来，白小升摸索着那串手串，沉默不语十几秒而已。 在白小升脑海中，简直刮起了信息风暴。 白小升心中惊骇，红莲还能这么用！ 以往他都是检索方法、知识点，自己亲自的实践，但其实，红莲竟然能按要求精确分析一件事物。 不过，这一套下来，虽然短短的十几秒，但白小升觉得头晕目眩，脑子里沉沉的，还有一股中暑般的晕热。 “我的天，这数据处理太庞大，敢情红莲这个人工智能也需要散热。我就是人.肉散热器！”白小升暗暗惊讶。 看来以后，这种庞大分析工作，还是少让红莲做。不是红莲做不来，而是他自己受不。 白小升忍不住闭上眼，手捏了捏眉心。 “最终分析结果……” 不到二十秒的时间，鉴定完毕！ “怎么样这位大师，看累了吧，瞧瞧都憔悴了。”疤头哈哈大笑，轻蔑地问道，“看出来没有，我这个值多少钱啊，一万块，不贵吧。” 四周一阵哄笑。 戴眼镜的美女微微低头，用墨镜遮住脸，她身边的大姐已经开始摸出手机，准备转账支付。 人越来越多，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我给你转账！我们赔了！”年长一些的女人冷着脸，看着疤头。 “好啊，早这么办，大家痛快，也不用让我们这位大师看得头晕目眩、脸发白。”疤头瞥了眼白小升，讽刺道，准备拿手机转账。 韩疏影长出一口气，不管怎样，总算是结束了。 “等等，谁说要赔你一万了？！” 一个声音响起。 白小升仰起头，长长出了一口浊气，微笑的眼里，无尽自信。 要让疤头拿走这一万，那他这罪岂不是白受了。 “这玩意，也配是南红？”白小升冷笑，将手里的手串抛给疤头，疤头手忙脚乱的接过来。 “南红我也懂一些，这似乎是真的，只是优劣和价格问题。”戴眼镜的美女道。 “不是南红，那你说它是什么……”疤头叫嚣道。 “大玻璃珠子！” 白小升眼皮一撩，冷笑。 第一百四十三章 你去，找老孙要 “大玻璃珠子？” 白小升一句话，全场一静。 随后轰的一声，炸了。 “不说是南红手串吗，怎么会是玻璃珠子？” “玻璃珠子谁没见过，这也不像啊！” “是啊，瞧着那色，那质地，哪儿有一点玻璃的样子！” 围观的人指指点点，议论连连。 “你小子乱说什么，你见过南红没有！” “就是，你这摆明了砸场子来了！” “疤头，不能忍！我要是你，我就不忍！” 摊主们义愤填膺，不过眼神里露出的神情，分明看热闹的成分居多。 “小白，不懂别乱说话！”韩疏影气恼地直跺脚。 你管他是南红还是玻璃珠子，人家都准备付钱了，这还有你什么事儿！ 带墨镜的美女和女伴，有些迟疑。 花一万块，买一串玻璃珠子，钱多钱少是一回事，关键是不知道还好，明知冤大头还要当，这心里……不舒服！ 疤头脸色一变，眼眸闪过一丝慌乱，随后一脸凶悍，指着白小升喝道，“你胡说什么，这分明是极品南红，今天你不说个明白，就是拿出一万也不行！” 白小升伸手，拿回疤头手里的南红手串，不慌不忙亮给周围的人看。 “在场的有懂行的，大家知道，柿子红作为南红顶级品质的一个代表，红、糯、细、润、匀。柿子红质地温润细腻，阳光下会发现整体红里透着黄，色偏橘黄系。” 白小升扬声道。 围观的众人立即安静下来，寻古玩的人，就喜欢别人讲东西。 听进去，既能拿出去卖弄一番，又可以自己亲自实践，淘宝。 “可你们看看，这个所谓的柿子红，是什么色？竟然还有点透光透明。”白小升高高扬起，让阳光透过，“摸着，缺少了润泽滑腻的油脂感，拿近，你会发现连天然石纹都没有。透光，你能看到表面朱砂点飘浮，而这种透亮度、朱砂点，只有樱桃红才有，但是真樱桃红的朱砂点又在里面的，知道，这个为什么这样吗？” 白小升神色笃定，目光自信满满，此时此刻，他俨然就是古玩大家的风姿。 “为什么？”戴眼镜的美女忍不住问道。 她的疑问，也是围观人的疑问。 “因为，玻璃做的南红它是被强酸腐蚀过的，这样它的颜色才能然进去，高温烤色再抛光，最终成这种效果。”白小升一笑，“这也算是精工高仿，市场克价也不便宜，最起码五元起吧。” 五元一克，这一串要一百克左右，合下来能有个五百。 这种高仿，放在疤头那种摊子上，确实算得上“镇摊之宝”，毕竟其他的，估计还没这个贵…… “所以我说，这是一串玻璃做的柿子红手串！”白小升一语定音。 四周一阵安静。 懂行的一点就透，不懂的被白小升自信满满的神情，头头是道的分析震惊，他们看白小升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你让我们看看！” 几个好事的人走上前，根据白小升说的验看，议论纷纷。 “没错，这就是玻璃高仿南红，酸洗。” “是啊，这玩意做的不差，最起码二次三次加工过！” “一般懂得都免不了打眼，小兄弟，你行啊！” 这些人经常在市场转悠，他们都这么说了，其他人更信服了。 那些摊主们也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起来。 “这小子还真懂！” “一看就是圈里人！” “哎，疤头这次踢到硬茬子咯。” 这一次，没人给疤头发声了。 戴墨镜的美女和他的女伴，频频点头，完全信服。 韩疏影惊奇地瞪大一双美眸，反复打量白小升，就跟不认识一样，“怪了，我怎么没看出来，这家伙，竟然还真懂玉石！” 不显山不露水的白小升，狠狠震惊了韩疏影一把。 疤头的脸色阴晴不定，目光恨恨。 这东西怎么来的，什么质地，他最清楚不过，他本打算当镇摊之宝，蒙个打眼的，方才让人试戴，摔了，他可是万分惊喜。 眼瞅着都快付钱了，结果被一个小子横插一杠子。 “你小子放屁，我有专家鉴定的证书，你……”疤头恼怒气急下，恨不得揪住白小升，打一顿。 “认识这个吗？”白小升手一翻，亮出一张片子。 “什么玩意！”疤头冷哼一声一把夺过，看一眼，眼神有点发直。 “然、然爷！”疤头吃惊道。 “然爷，这是然爷的朋友，怪不得！” “是啊，然爷的朋友，那能看错吗！” 四周许多人惊声叫道，看白小升的眼神更加信服。 白小升不动声色。 这张名片，乃至孙亦然这个人，在白小升眼里，那都是唬人的道具。 没办法，这圈子就认名气，白小升说的再对，也不能让人尽信。 那就索性，让名气说话。 “你还真能物尽其用！” 韩疏影压低声音，眉目含笑撇嘴道。 “然爷朋友……我认了！这么着，你给个三千，你们走吧。”疤头把名片递还白小升，垂头丧气道。 白小升一笑，回头看那两个女人一眼。 那个年长一些的，赶紧打开挎包，里面有着厚厚一沓钱，足有一万多，她取出一些数了数，又要取。 白小升伸手抓过几张，回头见疤头，眼睛直勾勾看着那包。 白小升一皱眉，挡在疤头前面，笑眯眯把那四五百块钱直接塞进疤头手里。 “东西我们不要，这钱，值那碎掉的两粒珠子吧。”白小升笑道。 费半天口舌，要还拿三千块，白小升不干！ “我说兄弟，这不好吧！”疤头皱眉，不高兴了。 “我跟老孙是朋友，你还想多要，去找他！就在赌石区，一会儿我们也要去，咱们一起过去也行！”白小升冷声道。 堂堂的然爷，在白小升嘴里，成了老孙…… 不知道孙亦然若是知道，做何感想…… 那小子没少用眼神占疏影便宜，我拿他当枪，算是两清。 白小升心里嘀咕。 疤头还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他恶狠狠瞪了眼白小升，一声不吭回去。 “行了，我们走吧。”白小升跟两个女人道，又招呼韩疏影。 四个人向市场内走去。 疤头蹲在摊位上，目光恨恨看着白小升，又看着那两个女人—— 一个有色，一个有财。 疤头忽然起身，匆匆离去。 第一百四十四章 我们去赌石吧 在白小升当众解说那串南红之际，看热闹的人群外，两位老者驻足，从头看到尾。 一位身广体胖，富态十足，背着手，眉宇之间，透着几分高傲与悠然。 另一位市侩气息浓厚，全程对身边的老者赔笑。 “这小伙子，有点意思。嗯，是亦然的朋友吗，这就好解释了。亦然啊，时常跟身边的人说一些东西，可惜我这孙子太年少轻狂，交的朋友也是一样，好出头。”富态老者微微摇头，笑道。 言下之意，白小升分辨南红的种种，全得益于他孙子孙亦然，最后，更是拿孙亦然的名头摆平的。 “孙老，咱这圈子里谁不认您哪。在这行当，你说句话，那绝对是权威！”身边的老者陪笑，“亦然少爷得您的亲传，那也是声名赫赫，大家服气。你看看，他随便提点一个人，这就是半个行家。” 这马屁拍的舒坦，孙姓老者哈哈大笑，“谢有薪啊，你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得，一会儿赌石，我让亦然多给你出出力。” “那谢谢您了！”谢有薪得着这一句话，简直美翻了天。 “您先上我那铺子里，歇一歇，喝口茶。我那儿弄来点极品恩施玉露，您尝尝。” 孙姓老者点点头，在谢有薪陪同下，迈步朝着古玩玉石城里走去。 另一边，白小升、韩疏影，跟那戴眼镜的美女与她女伴一道前行。 “多谢两位帮忙，不知道怎么称呼？”美女笑道。 “白小升。” “韩疏影。” 俩人一一回应。 “你们二位怎么称呼？”白小升笑着，反问道。 戴墨镜的美女刚要回应，她身边的女伴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 不过，戴墨镜的美女毫不在意，一指女伴，“这位是敏姐，我是……张敏。” 敏姐，张敏？ 这怎么听着像一个的人的名。 白小升、韩疏影微微诧异，但也没在意，更没有好奇。 现在在网上，流传的那些搞笑却又真实的名字，什么“唐诗、宋词、散文”，都有人叫，她们这个，又有什么稀奇的呢。 “张小姐，你们也是来这里买玉石看古玩的？”韩疏影问道。 “怎么，不像么？”张敏反问。 韩疏影瞥了眼张敏白皙玉颈，她戴着的一款精致吊坠，卡地亚，没有十几万下不来。 而这，只是其一。 作为网红，韩疏影游戏之余，最关注的就是时尚，对各种服饰珠宝品牌、价格能说上三天三夜不重样。 这个张敏，身上从衣着到手提小坤包，每一款都是高级品牌。汇总下来，都够一辆豪车的了。 是假的吗？ 一般人爱慕虚荣，弄个假的牌子穿穿，可也没有浑身上下，都弄成假牌子的。 当然，那样的人也不是真的没有，但肯定都是高傲的鼻孔朝天的模样，这个张敏不炫不傲，很亲和。 她身上一言一行，都透着尊贵大气。 “我是觉得，如果你们真想买玉石饰品，大可不必来这种地方，品牌专卖店更省心。” 韩疏影回应巧妙，没有点破。 “我是觉得这里好玩，所以跑来逛逛。”张敏笑嘻嘻道。 “哼，你这逛逛，不知道我有多累！”敏姐在旁，冷哼一声。 她的穿着不差，但明显跟张敏不是一个档次。 “多谢敏姐，我难得出来一次嘛，逛逛散散心嘛。”张敏揽着敏姐的肩膀，撒娇。 “好了，好了，都出来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敏姐苦笑。 “就知道你最好！” 张敏又一阵撒娇。 “你老戴着这么大墨镜，不别扭吗？”白小升问道。 韩疏影悄悄拉了一下他。 这家伙平常鬼精鬼精，怎么有时候这么傻，人家女孩子怎么穿戴，需要你个大男人说道吗。 况且……人家也许别有用意。 “我是故意戴上的啊。”张敏竟然毫不掩饰，回应白小升，“在这个看脸的时代，我戴上这个，别人会以为我是个大美女。但其实，摘掉也无妨。” 说着，张敏真的拿下了自己的墨镜。 这丫头，脸颊轮廓很美，眼睛、鼻子也算精致，可惜的是满脸小碎雀斑，还化了烟熏妆，看着非但不加分，反倒有些丑！ 真不如不化妆，真不如戴上墨镜！ 白小升忽然有种想让她戴上的冲动。 韩疏影看着那张脸，起初也有不忍直视，但后来看了又看，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 她总觉得这女孩，轮廓上看有些面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算了，也许是我想多了。”韩疏影微微摇头，不再去想。 几个人溜溜达达往前走，张敏显得比韩疏影还好奇，老问摊子上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敏姐显然答不上来，她就改问白小升。 白小升凭借红莲的检索能力，给这个好奇宝宝一路科普。 “这怎么，还有块五花肉啊？” “这叫肉石，石头的一种。” “哎，那块木头怎么也是古董？” “那是崖柏，好料，很值钱。” “那个小瓷杯子好漂亮啊。” “永乐青花压手杯。” “是真的吗？” “真的在故宫里呢……” 张敏一路发问，白小升看一眼就随口讲解。 韩疏影和敏姐，惊异地看着他。 说的比真的还真，谁知道有没有瞎编。韩疏影心里嘀咕，但见摊主们看白小升同样惊奇的眼神，可能白小升说的，真对。 这家伙真的懂啊！ 韩疏影眨眨眼，忽然想起白小升说过，他对玉石也很了解。 “不如，我们去赌石吧！”韩疏影忽然开口道。 神色有几分兴奋。 “赌石？”张敏好奇地看白小升。 “赌石，一般是赌包着风化皮的翡翠原石。”白小升解释。 张敏一脸懵懂。 “就是满地的石头蛋子，你交钱，让你挑，挑好了切开，里面是好翡翠你就赚，不然就当打水漂。”白小升无奈，换这么解释。 韩疏影、敏姐忍不住翻个白眼，这解释，还真是通俗！ “我懂了，好像很好玩的样子，我们也去！” 张敏欢呼道，恨不得拉着白小升跑。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她已经跟白小升很熟络的样子。 “喂，你们跑错了方向，这边才是……”韩疏影看着他们，累觉无力。 第一百四十五章 孙家大师 天南古玩玉石城，赌石区，在最里边。 一片厂房一样建筑，里面灯光昏暗，布局像商场，有横纵向的通道，通道两侧是一个个的摊位，摊位上方又统一搭棚子，遮挡原本就昏暗的灯光。 这种环境下，便于买家用强光灯、紫光灯检验原石，当然，也便于买家打眼。 每个摊子前都影影绰绰围着些人，他们翻检着原石，一旦谈妥交钱，就会交给旁边的工人师傅，开石切料。 一些小摊子，几百块就能拿块拳头大的原石玩一玩，满足人们的猎奇和一朝暴富的心态。 切割石头的声音，往日里是很噪杂很刺耳。 但是今天，这里面要安静的多，各摊子前围着的人也少得多。 因为每个月的今日，在赌石区中央，会举行“会石”。 每个摊位出一块精品原石，供有实力的人会来挑选，相当于每月一次小盛会。 便是这古玩玉石城里，一些玉石铺子的老板们，也会玩几把。 此时，中央地带。 有长桌成弧度，摆了两圈，一圈大，一圈小，留有缺口可供进出，桌子上摆着各家拿出来的精品原石，供人挑选。 选石也有规矩，但凡走进去，最少要选一块，最便宜的一块，价值都一万起步，最贵的能达上百万。 此刻，在这四周围，围着数百人，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时不时有人走过去，挑选一番，挑出的原石会现场切。 运气好的自然眉开眼笑，运气差甚至赔个底掉的，都在翘首以待，期待出现比自己更惨的倒霉蛋。 围观人群的最前面，弧形摆放的十几把太师椅，坐着主办方邀请的见证人。 这些座位的正中央，就坐着在古玩玉石城门口驻足，观看白小升辨南红的孙姓老者，他身边是那个神色恭敬的谢有薪。 “今天难得孙老给咱们做这个见证，您不上去玩一把？”谢有薪赔笑，“赢了您七我三，输了算我的。” “少扯了，谢老板，孙老能打眼，你三都有的赚！”旁边有人冷笑。 “是啊，我愿意跟孙老二八，只要孙老同意！”另一个人也叫道。 赌石获利，何止十倍。 四周的玉石铺子老板，来玩还是其次，他们目光烁烁，就等一块极品料子开出，好能当场买下。 “咳，我说诸位，我可是来做见证的，你们也是啊，我们讨论这些，似乎不太合适。”孙姓老者捻须大笑。 “是是。”众人赶紧点头。 “那老头是谁啊，怎么各位老板，对他如此客气？” 围观的人里，有人问，立即招来一通白眼和嘲笑。 “他可是天南玉石界传奇，神眼孙，孙天利！” “是他！我听过，那可是上过央广的人物！” 围观的人忍不住惊叹。 天南神眼孙，有多神，不借助任何工具，光靠着眼看，手摸，掂重量，能断石中美玉！ 而且，未有失误！ 这简直就堪称神人，奇迹！ 孙天利被四周围众人交口称颂，脸上的笑容止不住有些得意。 他今天的成就，那是靠着数十载经验积累得来。 北宋文学大家欧阳修写过一篇《卖油翁》，里面的老翁，“取一葫芦置于地，以钱复其口，徐以杓酌油沥之，自钱孔入，而钱不湿”。 孙天利就这程度，其实说白了，全凭岁月积淀下的手感。 当然，悟性也很重要。 此刻，孙亦然被一群年轻人包围，站在一边跃跃欲试，准备去选石。 孙天利看到这个孙儿，目光烁烁，眼神里说不出的满意。 “亦然的天分，比我还高，以后孙家又将出一位大师！就算现在，他也已经能独当一面！” “亦然少爷要上场了。”谢有薪对孙老陪笑道，“我就不明白，您给他定什么规矩，只能选五块，这也太少了点。” “这五块里，有两块替你选的，还不够吗？”孙老压低声音，“我要是放开了任他选，还有别人什么事儿啊，那还不说，我们有黑幕？” “哈哈，是啊，是啊。亦然少爷，最少有孙老五成功力，选石不说十拿九稳，也差不多！”谢有薪大笑，显然也对孙亦然推崇备至。 “你不知道，这圈里可给亦然少爷送了个外号，然爷！”谢有薪感慨。 “真胡闹！”孙天利笑骂一声，“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也真当得起？” “当得起，当得起！”四周的人纷纷应和。 让孙天利脸上有光，忍不住自豪起来。 赌石区入口。 白小升一行四人，走进来。 “这就是赌石区啊，好黑啊。”张敏忍不住低声叫道。 “是啊，跟想的不太一样，怎么好像有点冷清。”韩疏影也奇道。 白小升、敏姐有同感。 “小姑娘们，第一次来吧。”旁边看摊子的一个大姐笑道，“平常可不这样，这不今天赶上‘会石’嘛，都在里面敲热闹去了。” “会师？”白小升在内，四人一头雾水。 那大姐也不解释，抬手往里一指，“你们过去一瞧，就清楚怎么回事了。” 说着，大姐打量一下众人，对白小升、韩疏影、敏姐倒是没什么感觉，普普通通，穿着也是一般。唯有对张敏点点头，感觉她像是有钱的。 “那里面赌石一万起，运气好，还有的赚。” “一万起啊。”韩疏影顿时皱眉。她这次可没打算玩那么大，花个几百几千块选点小的，玩玩就好。 “好像很有意思，我们去看看！”张敏异常兴奋，扯着白小升直奔里面而去。 韩疏影、敏姐只得跟上。 他们刚进去。 后面行色匆匆走进来俩人，正是疤头，他身边还跟着一个贼眉鼠眼，却有些壮实的汉子，俩人盯着白小升他们背影，跟了过去。 “癞疤？”门口的大姐忍不住皱眉，有些担忧地远远看看白小升他们的背影，忍不住嘀咕道，“这个混子怎么盯上了他们了，这下，那几个年轻人怕是有难了。” “唉，算了，算了，顶多是破财，跟我有什么关系。”那大姐悠悠瘫躺在座椅，不去理会。 第一百四十六章 我就是高手！ 赌石区，中央，人围了不少。 白小升、韩疏影、张敏、敏姐四个人走过去，找个空子，挤到最前面。 最前的位置，距摆放着原石的桌子，已经很近，只有两米不到。 桌面上，大大小小，各型各色的石头，每一块上面还用粉笔标着两行数字，上面是编号，下面是金额。 原来，这就是“会石”啊！ 白小升恍然大悟。 石头开会！ 围观人群前，拉了一条红色的警戒线，警戒线里，每隔一段，竖着一块一模一样的牌子—— “闲者免进，进必选一”。 进去，就必须要选一块吗？ 看来，这是硬性规定。 “那么一小块，要五万？！” 韩疏影看到较近的桌面上，一块甜瓜般大的原石，上面竟标价五万，忍不住吃惊道。 “这，能赚的回来吗？”张敏也忍不住道。 周围的人，忍不住翻个白眼。 你们以为，这是买大白菜呢？出多少钱，还必须值多少钱的东西？ 这，可是赌石！ 不是看在韩疏影美艳，张敏也是个身材无可挑剔的女人，周围早一片嘲讽声了。 旁边一个年轻人，忍不住跟韩疏影道，“美女，这要是开出来满色帝王绿，区区五万算什么，价值翻个几十倍，上百倍都可能啊！” “是吗，帝王绿多吗？”张敏惊奇道。 那年轻人刚要跟解释，忽然瞧清楚了张敏满是雀斑的脸，顿时吓一跳，一下子意兴阑珊，懒洋洋道，“那能多吗，多了不就是白菜了。有时候几次会石，都不出一块。” “然爷上场了！”忽然有人惊呼一声。 那年轻人眼前一亮，赶紧抻着脖子往那边看。 四周顿时一静。 白小升，心中一动。 然爷？那个孙亦然！ 名气还真不小！ 几个女人也是一阵好奇，看过去。 正对面。 孙亦然昂首阔步，走进去，绕着桌子走，打量着每一块石头。 很多的他只看一眼，就一晃而过，不多停留，只是碰到感兴趣的，方才站住，捧起来细细打量，甚至用手掂一掂重量。 “孙家的选石法！”一声惊呼。 “不借工具，全凭一双眼，一双手，一看二摸三掂，就能辨玉石断玉料！神乎其技！”有人忍不住道。 “这么神奇？”韩疏影、张敏也忍不住瞪大眼，翘首以待。 这跟我搜到的攻略，也差不多嘛。 白小升看一眼，有些不以为意。 白小升的攻略，望砂皮，摸触感，敲石听音，掂重量，一整套下来，可比孙亦然这手精细的多。 看孙亦然的手法，倒有点像……简化版。 场上，孙亦然继续游走，选石。 四周人目光烁烁，安静的看着他。 终于，十多分钟后，孙亦然选中一块，很满意地点点头。旁边立即有人过来，取走这块石头。 接下来，孙亦然似乎来了感觉，选石的速度明显加快，用三十分钟，选出剩下的四块。 选出来的五块石头，拿给见证人过眼，谢有薪特意用红色粉笔在两块石头上画了个圈，代表这两块归他所有，两外三个老板也均分剩下三块。 “开石！”孙天利微笑，扬声道。他过了眼，那些原石不错。 伴随着微微刺耳的切割声，一声声惊呼传来。 “这块成色不错！赚了！” “这块也是，好料子！” 五块原石三声惊呼，有一块成色稍稍一般，却也不亏，唯有最后一块，切割的师傅忽然停手了，然后惊叫一声，“冰阳绿！” 谢有薪噌的站起身，眼都绿了，最后一块石头可是他的。这石头标价十万，一刀切出冰阳绿啊。 “料子有多大，成色怎么样！” 四周老板看谢有薪，眼神无不羡慕嫉妒。 “老谢真是走了狗屎运，这种好事都能遇到！” “赚钱了，老谢！你可不能忘了孙老，还有亦然少爷！” 拿到冰阳绿料子，谢有薪简直满面红光，笑容满溢，乐得嘴角都快咧道了耳岔子。 “好，好啊！孙老鉴石术果然厉害，亦然少爷果然厉害，神乎其技，神乎其技！”谢有薪眉飞色舞，简直不知说什么才好。 眼看那么好的料子，四周惊呼声迭起。 一直跟着孙亦然的张小秋、陈雪也情不自禁得意，特别是陈雪，看孙亦然的眼神，透着无比的崇拜和爱慕。 “天南玉石圈，年轻一辈里，还有谁能比得上亦然！单凭这一手，就是不靠孙家产业，亦然也会风生水起！”陈雪明眸目光热切。 这个男人，是她的！ “然爷，厉害！”张小秋卖力疾呼。 在他的带动下，那群年轻人也跟着呼喊起来。 “然爷，然爷，然爷！” 孙亦然优雅向四周致敬，神情有几分傲然，他有这个骄傲的资本。 忽然，他眼前一亮。 他看到韩疏影就站在那里，这可是个极品美女，陈雪与之相比，差出好几个数量级。在她身边，还有一个身材好到爆的女人，可惜的是相貌有些差，甚至有几分丑。 不过，有钱整个容的话，依旧不可方物！ 孙亦然对两个女人来了极大兴趣，施施然走了过去。 “好巧啊，韩小姐，你们也来赌石了吗？”孙亦然笑道，“如不嫌弃，我可以为你们一人选一块，如何？” 虽然孙天利要他只能选五块，但也只是跟在座的老板们讲的，避免利益冲突。 眼下，他要为美女选石，相信自己爷爷是支持的，各位老板更是不会说什么，毕竟，他们还需要仰仗孙家。 “然爷要给她们选石！” 周围一片惊声。 “那个女人怎么跟来了！”陈雪眉头一皱，警惕起来，匆匆绕过去。 看刚才，孙亦然屡屡得手，有这行家帮着赌石，韩疏影自然是乐意。 她刚要点头。 旁边，就传来一声讥诮。 “你怎么又跟过来了，是看我们然爷厉害，上赶着贴过来吧！”陈雪已经站到韩疏影身侧，抱着肩膀，乜斜着冷笑。 “不要胡说！”孙亦然脸色一变，喝道。 韩疏影本来挺开心，这一句话，她脸色顿时沉了。 “哼，会选石头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当我这边没人了吗！白小升，上！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高手！” 始终一声不吭的白小升，被猛地一把推到了最前面。 “哦，高手？”孙亦然眼神微眯，看到白小升，忍不住冷篾轻笑。 白小升本意不想争，一看他这表情，就一皱眉，随即展颜。 “是呀，我就是高手！” 第一百四十七章 白小升上场 白小升在孙亦然的面前，竟然敢自称高手，这立即引起轩然大波。 看热闹的人，不嫌事大，迅速传开，把白小升“挑衅”的程度，极速放大。 等传到孙天利那帮人耳朵里，就成了，有人公然挑战孙亦然！ “那个人，原来不是亦然少爷的朋友！”孙天利身边，谢有薪，惊奇道。 左右的老板们，也窃窃私语。 “还敢有人跟亦然少爷，比相石？” “不知死活，年少无畏！” 一帮老板对白小升摇头，冷笑。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看。 “那小伙子既然敢站出来，又是对上孙亦然，一定两下子！” “是啊，也许有看头！” 一些和孙家比较疏远，又好事的玉石铺子老板，顿时来了精神。 孙天利面无表情，目光不以为意，“呵呵，有人要与亦然比相石吗，有趣！” 在他看来，自己的孙子天赋奇高，又得自己真传，同龄之间无出其右，来了，那也是自取其辱！ 这站出来的小子，恐怕只想博人眼球罢了。 不值一哂！ 那边。 韩疏影环顾左右，开始有些懊悔，这玩笑有点开大了，四周嘲讽白小升的声音，比比皆是。 一个大男人，面子最重要，当众受辱，何其难受！ 与她相反，张敏这一路听白小升讲古董玩意儿，对他已经隐隐崇拜，现在不理旁人怎么说，对他是满眼期待。 周围嘲笑讽刺，加油起哄。 白小升全不在意。 陆家之行，让他在陆云身上看到一种境界——上位者的气定神闲，外物，皆云淡风轻。 “你不就是来赌石的吗，眼下正好，我给你挑一块料子，让你达成心愿。” 白小升对韩疏影笑道，微笑间透着自信，颇有感染力，让韩疏影心里一宽。 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该支持他，给他加油！韩疏影对白小升，重重点头，把担忧埋在心底。 她悄悄翻了翻自己的小坤包，准备好银行卡。 那些原石，最低万元起，希望白小升选的，不要太贵…… 张敏没注意到韩疏影的担忧，依旧加油鼓劲。她身边的敏姐，却一直一声不吭，微微摇头。 就算这一路，白小升讲起古玩头头是道，但也终究是表面看起来懂，说对说错又没人知道，说错了无伤大雅。 不像这个，选了，可就得掏真金白银，失手，钱就打水漂，连个声儿都听不到！ 敏姐对白小升，极不看好。 孙亦然在旁边看着，俩个女人对白小升的关切，让他心里恨得痒痒的，不过脸上依旧极有风度，甚至对白小升，做了个请的动作。 “你去给这位先生，拿一套工具来。”孙亦然甚至拉住一位工作人员，吩咐道。 一般人赌石，需要借助工具。也简单，无非是强光手电、小型紫光灯，再专业一点，还会配单眼放大镜，毛刷、铁刷之类。 虽然都是小玩意，但整套工具下来，也不少。 白小升手边无物，看着什么都没带。 孙亦然之所以如此“好心”，一是彰显风度，二是摆明差距，三是让白小升输的心服口服！ 工作人员，立即拎来一个小工具箱。 “不用。”白小升一见，摆摆手，看着孙亦然笑道，“他没用，那我也不需要，就凭手选吧。” 一句话，全场一静。 而后，轰的笑炸一片。 “我没听错吧，他也想赤手空拳相石？” “感情然爷这次，遇到对手了，哈哈！” “孙家的相石手法，别人会？这小子，厉害呀！” 嘲笑的声音，如同潮水，拍向白小升。 韩疏影又着急了，一跺脚，“他怎么，又犯傻劲儿，有工具不用，逞什么能啊！” “没问题吧，我我信白大哥。”张敏这一次，也有一些迟疑。 敏姐干脆地摇头，在她看来，这个白小升真是过于托大，太自负。 孙亦然一愣，随后笑了，不过是冷诮的讥笑。 这个白小升，以为相石像挑瓜一样容易吗！ “好，既然白兄弟有这么大的自信，那就请！”孙亦然傲然一笑道，“如果你能开出一块成色上佳的，我愿意出市价十倍买下！” 满场摆放原石不少，但是真正能开出好料的，不多！ 各家摊主，拿出来的都是“看似的极品”，然后标高价格。 赌石赌石，对于玩的人是赌，对于生意人来讲，更定是赚钱的营生，肯定能开出好料的，谁也不会用来赌。 一般人赌石，靠自学的鉴定技巧，其实跟撞大运没什么区别，就算是高手也很难不打眼，他孙亦然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八岁上手，浸淫十几年，才有这种看似神乎其神的相石本事，还是老头子手把手教的。 他不信这个白小升能蒙上好料，如果有，他甘愿花市价十倍，买下这份运气！ 孙亦然如此豪情霸气，让周围的人纷纷喝彩！ 白小升笑而不语。 简化版的赤手相石而已，都能让他们如此high，我要不要来个眼神相石？ 白小升忽然觉得很有趣。 那边，谢有薪满面春风，他刚刚拿到评估，孙亦然给他选的那块好料，光料子本身估价，就达四十万！ 一旦加工成品，价值会让人咋舌！ 此刻，他听到孙亦然十倍市值的言论，忍不住对孙天利钦佩道，“亦然少爷，真是豪气……” “那，也要看那个叫白小升的，有多大气运，要是开出价值百十块钱的，十倍也才一千块，算钱吗？”孙天利打趣道。 俩人哈哈大笑，四周围也笑作一团。 白小升迈步，与孙亦然擦肩而过，走进场地。 四周声音一静。 很多人都目光热切地盯着他，不是期待他能出奇迹，而是等着白小升出糗，好大肆嘲笑一番。 这种“期待感”，席卷全场。 白小升目光扫过桌面的原石，不动声色间，吩咐红莲。 “检索这些原石，给我筛选一块！” “好的，主人。开启砂皮颜色、细腻度比对分析……开启切面纹理分析……开启碎裂度分析……”红莲开始不断发出声音。 红莲在这种高速运转下，散发的热量，让白小升真正“大脑一热”，心境也随之狂傲。 “孙亦然，看着吧，我只用看的，都能赢你！” 第一百四十八章 全场皆寂 “咦，这小子走的那半圈，不是然爷挑过的吗？” 围观的人中，忽然有人有所发现，惊奇叫道。 他这么一说，众人也看到了。 白小升竟然在孙亦然选过的那部分里，再挑选！ “他竟然想捡漏，捡然爷的漏！”有人不可思议道。 “简直愚蠢，然爷过了一遍，那出好玉料机会不是更小吗？” “我方才听然爷说，他开出好料，然爷就十倍市价购买！啧啧，换我绝不在这半边转悠，直接去那半边蒙一把也好啊！” “要不说这小子傻呢！” 四下议论声音，比刚才还激烈。 对白小升的行为，每个人口中都带着一个蠢字。 韩疏影一脸焦虑，张敏有些紧张，敏姐则微微摇头。 “静一静，不能干扰相石！”孙天利脸色微微一沉，扬声喝道。 “对对，都别吵了，安静点看着。”谢有薪应和。 主办者也动用工作人员，维护秩序。 这波议论声音还没完全压下去。 那边，白小升已经抱起一个犹如西瓜大一般的原石。 他选好了！ “这么快，就选出来了！”四周众人，一阵惊奇。 拢共才花了几分钟，这可比然爷选出第一块的时间，少太多。 而且—— “他好像就是看看，然后摩挲一番，还拍了几下，他挑西瓜呢！”张小秋在人群里，忍不住叫道。 轰，众人笑作一团。 “我看，他根本就不会相石，完全是蒙的！”张雪冷声嘲笑道，“恐怕，挑了个最便宜的吧！” 工作人员跑过去，从白小升怀里，接过那块石料，带向工坊台。 另外有人赶到白小升身边，手持POS机。 “这位先生，请你先刷卡付款，然后我们才能开料。”那人客气道。 赌石如此，钱货两讫，不容后悔。 白小升点点头。 “用我的，我带了卡！”韩疏影在那边疾呼，挥动银行卡，“多少钱？” “二十万！”负责收款的人，平静地冲她说。 “二十万！”韩疏影表情一僵。 看热闹的人一阵咋舌！ 白小升竟然，选了这么贵一块料子！ 韩疏影脸色有些难看，她这张卡里，都没这么多钱！ 而且，没带其它卡。 这该死的家伙，真敢挑啊，这要是一刀切出来一块废料，二十万，就没了！ 就算韩疏影，是不差钱的游戏职业选手、超级网红，一想到二十万博这么一次，也是心疼的很。 算了，死就死了！ 这么多人，男人的面子重要！ 韩疏影一咬牙，掏出自己手机，要从支付宝里往外倒钱。 “可不可以稍等一会儿，我要转……”韩疏影话未说完，就看到白小升拿出一张银行卡，面无表情递给收款人。 收款人麻利地接过卡，刷卡，打印凭条，递还。 付完了？ 韩疏影一愣，看着白小升跟在超市刷卡买菜一样，神色如常地，随意把银行卡揣回去。 “这家伙，有钱啊！” 韩疏影审视白小升，如同审视个土豪。 长久以来，她都没关心过白小升是干什么的，看他总穿的普普通通，以为就是工薪族，顶多是个小白领。 像今天，竟然穿了一件浆洗的有点糟的上衣，哪知道他一口气刷二十万，不带皱眉的啊！ 孙亦然也是微微一怔。 白小升这付款的潇洒程度，便是他也自愧不如。 二十万，我倒要看看你能开出什么东西！ 孙亦然眼神微微闪现锐利光芒，他不信自己走过一遍的石料里，真能有什么好东西存在！ “开料了！”有人低呼一声。 机器切割石头，发出刺耳的声响。 一刀下去，工人师傅看了看，甚至微微摇了摇头。 “完了，二十万打水漂了！”有人忍不住叫道。 二十万！那可不是小钱，就算有钱人，扔出去打个水漂，连响都听不见，也会忍不住心疼。 “二十万就买一块石头蛋子，真是有钱人！”张小秋故意扬声道。 “这就是过于自负的后果，啧啧，还想捡然爷的漏！”陈雪紧随其后，满脸轻蔑。 他们带动之下，其他人也频频发声。 “不知天高地厚啊，可惜这么一大笔钱……” 四周忍不住掀起一股嘲讽潮。 孙亦然忍不住暗暗吐出一口气，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方才，便是他也有些紧张。 万一让这小子撞了狗屎运，那自己这面子往哪儿搁，漏掉好料子，还败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这得多大的侮辱。 现在好了，孙亦然也是心中大安。 那边，工人师傅开始小心翼翼，继续一点点切，似乎是见到翠了，只不过星星点点，让他摇头。 一阵哄笑再起。 韩疏影轻咬下唇，非常想带着白小升走，张敏也是安静看着。 唯有白小升，神色从容。 开玩笑，区区二十万，就是扔了又何妨。况且，他信雪莲。 “这小子倒是挺淡定，白扔二十万，还不动声色，不知道家里什么背景。”孙天利悠悠道。 “您管他干嘛，反正是没开出好料，亦然少爷胜。”谢有薪捧起一杯茶，吹了吹飘着的茶叶，饮了一口。 “爆色！”忽然一声尖厉的叫声。 议论纷纷的众人，都被这一声尖叫给压了下去。众人看过去，是开石的那边。 “冰、冰种帝王绿！”开石的师傅，在众目睽睽下差点蹦起来。 冰种帝王绿！ 四周一下子安静了，孙亦然恬淡地笑容一下僵在了脸上。 谢有薪一口茶喷出来。 就连孙天利也是一愣。 懂行的惊得无语，韩疏影、张敏、敏姐这样不懂的，看着身边人震惊的神情，也知道，这次恐怕真的开出来一个大的。 “我白烧脑半天，哪儿能真选个石头蛋子。”白小升轻笑一声，“只不过藏得太深了！” “专家估价，九十万！” 接连传来的消息，全场皆寂！ “九十万的，极品料子！”谢有薪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这么一大块极品料子，要是加工成品，再加以运作，得卖多少钱！ 而白小升只花了二十万！ 工作人员小心翼翼捧着料子，递到白小升手里。 白小升抱着，走向韩疏影，途经孙亦然，忽然脚下一停顿，冲他轻笑一声。 “十倍市价，你要？”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不好！ 白小升特意地问了孙亦然一句。 十倍市价，这玉料，你要？ 众目睽睽之下，孙亦然脸皮抽搐，只觉得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烧在了他的脸上！ 九十万的料子，十倍市价就是九百万！这价格，便是他也有些咋舌！ 最重要的是，这还不是钱的事儿。 这料子好，是真好，但只值九十万，说破天，也就九十万，花九百万买，就是烧包到极点，白痴到极点！但凡大脑正常一些，都不会这么干！ 不过，自己刚才可说了，要买，而且十倍市价！ 面子啊！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 买是缺心眼，不买，脸都没了。 他孙亦然，然爷，众目睽睽下要是食言，以后还怎么在这圈里混！ 眼看着白小升，半笑不笑，似带嘲弄的神情，孙亦然只感觉脑袋瓜子充血。 “这玉料，我要了！”孙亦然凶狠地看着白小升，近乎咬牙切齿道。 白小升呵呵一笑。 “我不卖！” 你不是然爷吗，你不夸下海口，十倍市价收吗，但你没问过我愿不愿意卖，现在，我、不、愿、意！ 孙亦然愣了，心中一分侥幸，一分松口气，但有八分心火上涌！ 这个白小升不卖还问，分明是当众调侃他。 孙亦然眼眸带着血丝，看着白小升捧着玉料，走到发呆的韩疏影面前。 “我说过，替你玩一把赌石。现在，它是你的了。”白小升把价值九十万的冰种帝王绿翡翠，随意往韩疏影怀里一塞。 韩疏影无比紧张的抱住，不顾上面的石屑粉尘。 这可是九十万的东西，万一分神掉地上，碎的可是真金白银！ 韩疏影俏脸上，尽是紧张神色。 “你你，真给我？” 她有点不信，白小升也忒大方了点，这么贵重的东西说送就送？ 周围看热闹的小姑娘们，那眼神恨不得扎在这玉料里，对韩疏影更是羡慕嫉妒恨。 “我说过就会做到，尤其不骗女人。还有，这也不是白给，回去，你得把那二十万块的本钱还给我。”白小升很财迷地，认真强调一遍。 四周众人齐刷刷翻了个白眼。 这人是不是有毛病，送出九十万翡翠，惦记他那二十万的本钱。 韩疏影已经说不出话来，她深深看了白小升一眼，乖巧站到一边。 “这位姑娘！”旁边，忽然有人呼唤一声。 韩疏影望过去。 谢有薪不知什么时候站到那儿，笑眯眯，眼睛不住往那快料子上瞟。 好东西啊，尤其这么一块整的，这要是找精工巧匠乃至大师雕琢一番，再运作一番，这价格…… 谢有薪只觉得心里一阵炽热。 “你什么事儿？”韩疏影狐疑地看着他，问道。 “这块料子，你卖不卖？”谢有薪按捺住心中躁动，竖起一根手指，“我愿意出一百万！” 方才的报价，是九十万，老谢加十万，对于他这样精明的商人来讲，往上加价的事儿可罕见。 怪就怪这料子太好了！ 其实，在这里赌石，存在着猫腻。 开出来的玉石“按惯例”，报价只会往低里说，就是为了方便这时候收。 这玉料绝对不止九十万！ “不卖！”老谢热切注视下，韩疏影就俩字。 “我可多加了十万，你不卖？”谢有薪觉得不可思议。 “这料子，按着老谢的价，我再往上加五万，姑娘你卖不卖！”旁边又有人问道。 谢有薪看过去，是自己的“宿敌”周老板！ “老周，可是我先来的！”谢有薪怒道。 “人家姑娘可没答应你，我不算撬生意，我这是公平竞争！”周老板冷哼一声，陪着笑脸看向韩疏影，“怎么样，姑娘？” “我，我再加两万！”谢有薪急眼了。 “我再加一万！” “我再再加一万。” 一会儿的工夫，俩人吵得脸红脖子粗。 玉料价格一度飙升，到了一百二十万！ 旁边人都看傻眼了。 “姑娘，你什么意思，你倒是说句话啊！”谢有薪急了。 “我还是不想卖。”韩疏影嘟囔道，“看你们的意思，这料子不错，我想做成玉镯，自用。” 做成玉镯，自用？ 谢有薪、周老板，听傻了。 奢侈，太奢侈了！ “把这块整料，切割做成玉镯？”谢有薪脸都扭曲了，“姑娘，你要镯子、坠子，我那有啊，也是这成色，我按进价卖给你！这块整料子，你可别祸祸了！” “是啊，这料子大不了我们两家合着拿，你要什么首饰，我们进价给你！”周老板也颤声道。 做生意的没死敌，两家合作要是能拿得下来，谢有薪认！ 韩疏影心动了，扯扯白小升。 白小升回头，听韩疏影简单说明了情况，随意一摆手，“这是我替你赌的，但现在是你的了。后边你想怎么着，我就不管了，你自己定，怎么都成。” 最终，韩疏影同意了。 俩老板欢天喜地，领她到一边办手续。 张敏、敏姐在旁边，惊得合不拢嘴，看白小升的眼神透着怪异，这家伙得多大的定力，视钱财如粪土。 远处，孙天利眯着眼，凝视白小升。 方才，是蒙的，还是真的相石！ 一个人随随便便，就能挑中冰种帝王绿？ 要说是相石之能，孙天利不信，他几十年都没这种功力！ 你去试试他！ 远远的，孙天利给孙亦然使眼色。 孙亦然咬了咬牙，走到白小升跟前。 “白先生，我再跟你玩一把！可好！”孙亦然嗓音有些沙哑，眼球出了血丝，凌厉地盯着白小升，“这一次，我们就比一比，谁挑中的玉石单位价格最贵！” “你赢了，我孙亦然不在这个圈子混了，并且我选的玉石也归你，你输了，一样！如何！” 孙亦然最后一声，几乎是吼出来的。 全场一静。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他，这哪是赌石，已经上升到了“搏命”地步。 连孙天利都是一惊，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孙子。 被一个籍籍无名之辈，当众赢了，亦然傲性入骨，自然忍不了。 赌！ 难道我孙家的天才，还能输？孙天利阴沉着一张脸，看着白小升。 白小升默不作声，冷漠瞧了孙亦然一眼。 众目睽睽下，他终于开口了，就俩字。 “不好！” 第一百五十章 那我就跟你打赌！ 你想赌，我就跟非得你赌？ 我赌石，玩的是心情，不图财，争强斗胜没意思。 白小升眼里，孙亦然这种豪门大院培养出来的子弟，虽然在某一方面有惊人的天赋或者才能，但是没经历过生活的摧残磨砺，总觉着自己的面子比天重要，不懂得审时度势，不懂得忍让。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白小升暗自引以为戒之下，摇摇头，招呼韩疏影、张敏准备走。 韩疏影已经跟谢有薪、周老板办完手续，钱打到账上，也约好了筛选首饰的时间，自然不需犹豫，跟在后面。 张敏、敏姐，更是没事，拔腿就能走。 眼看白小升扭头要走，孙亦然一愣，随后眼睛都红了。 他以为，白小升这是不屑跟他比。 “给我拦住他们！”孙亦然阴着脸，喝道。 张小秋、陈雪早到了旁边，这市场他们常来，有认识的人，立即招呼几个人挡在白小升他们前面。 “然爷说了，你得跟他比一场，不比，别想走！”张小秋冷声喝道。 “没错！”陈雪也是目露寒芒。 在他们身后，那些帮着出头的人也纷纷叫嚷。 白小升扫了眼，惊奇地发现，疤头居然也在里面，这家伙喊得最欢。 “你们，这是要跟我们耍流氓啊？”白小升笑了。 真要动手，他还真不怕，当初胖婶那三兄弟还不是让他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眼前这几个人，不少，但都是咋咋呼呼的一盘散沙，真打倒两个，其他人会立马怂了。 “怎么办？”张敏在白小升一边，有些惊乱。 方才，敏姐悄悄扯她，想站到一边，意图跟白小升拉开距离，免受牵连，但是张敏依旧固执地，站到白小升身侧。 “太嚣张了，难道这儿是土匪窝？还没人主持公道了！”韩疏影怒道，扭头要找刚才态度殷切的谢有薪、周老板，这两个都是圈里老人，一把年纪，而且认识的人多，总能说几句吧。 结果，韩疏影找一圈，愣是没瞧见这俩老东西的影子。 再一看，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这边跑到了见证席位，正扯着一群老板说着话，对这边的事儿，不闻不问，跟不知道一样。 孙亦然那个爷爷，时不时会瞧这边一眼，也跟那些老板们谈笑。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公然包庇！ 韩疏影这个气，忍不住要冲过去。 白小升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你真要跟我赌？”白小升直视孙亦然的双眼，看到的是满眼执念，还有狰狞。 “那我就跟你赌！” 白小升转身回来，走过孙亦然的身边，在他身侧稍一驻足，冷声道，“输了，就把你的玉石归我，并且滚出这个圈子！” 泥人都有三分火气，何况白小升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大度的人。 你欺我，就别怪我不客气！ “好，就跟他比，赢他！”韩疏影、张敏也狠狠瞪了一眼孙亦然，给白小升鼓劲加油。 “有热闹看了，然爷跟那个人要比赌石！” “赢的，拿走对方的石料！” “输的，从此不进这玉石城！” “太刺激了，有没有开个盘的，我们也跟着押一局！” 围观的人纷纷热议，更有甚者，还要开局赌上一把。 不过这些对白小升、孙亦然全无影响，他们已经走进场地中央，开始围着桌子游走，相石。 原本还“热聊”的见证人——那些老板们，现在都正襟危坐，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场上的两个人。 平心而论，他们几乎都信，胜者非孙亦然莫属。 方才，孙亦然不敌白小升一时运气。 但怎么可能有人在短时间里，连番撞两次大运？ 所以，白小升不可能赢，孙亦然是胜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此刻，这些老板们更关心的是，孙亦然会挑出一块什么料子来！ 会不会再出一块冰种帝王绿。 周老板抻着脖子，聚精会神摩拳擦掌，方才，他与谢有薪合伙吃下那块极品料子，虽然大赚，但终究不是独食，心里不甘。 眼下，再开出一块珍品，他定然早下手！ 谢有薪暗暗瞥周老板一眼，他心思一样。 其实，不光他们俩，在座的玉石铺子老板，都憋着一股劲。 刚才让姓谢姓周的抢先一步，这一次再出好料子，他们定然要抢上一番，就算拿不到，也要狠狠抬一抬价格！ “你说这一次，白哥能不能赢？”张敏有些担忧道。 “能吧。”韩疏影喃喃道。 她心里也没底，但是眼下四周议论里，一边倒的支持孙亦然，白小升没人助威，实在是有些凄惨。 “你们省省吧，然爷赢定了！”陈雪在旁边冷笑。 “别说的那么绝对！”韩疏影冷哼一声。 “美女，雪雪说的不错，然爷八岁开始玩玉石，在孙老爷子的教诲下，空手相石从未失误，一时败给了运气，但是也只那么一次。”张小秋站在韩疏影身侧，眼睛在她身上打转，“这次赌输了之后，他可就不能再来这个圈子了。不过没关系，我张小秋在这里，也是很有名气的，你想来，找我呀。” 张小秋笑容色色。 “我学过空手道，防色狼的，上一个这么看我的人，知道怎么样了吗？”韩疏影瞥他一眼，目光幽冷。 张小秋被她这么一看，觉得心里一寒，忍不住道，“被你打骨折了？” 练过防身术的女人，下手可狠，他以前领教过。 “不算骨折，因为那里没有骨头。”韩疏影喃喃道。 张小秋脸色一变，悄然拉开些距离。 场上。 孙亦然无比认真，全神贯注的查看每一块石头，这里标价数十万，上百万的料子，他也看过，却没有去选。 此次胜败标准，是单位价值最高，那些标价高块大的料子，开出的料子，也得按着重量平均，并不一定占优势。 孙亦然走走停停，终于在一块原石前驻足，反复相验，眼神慢慢明亮！ 就它了！ 标价三十万！ 选好料子的孙亦然信心十足，得意洋洋，回望白小升。 “选好没有，就等你了！”白小升气定神闲站在那里，略有抱怨。在他身前的是一块半米高的大石料。 选大的吗？孙亦然冷笑。 “选好了，就赶紧开石吧。” “这位先生，让一让，我们要把这块料子搬过去。”工作人员匆匆来到白小升身边，看着那半米高的大家伙。 “搬？”白小升哑然失笑，“不必，拿过去就行了。 他扬起手，手心里托着一块原石。 标价，一万。 第一百五十一章 全是我的！ “这个，就是您选的原石？”工作人员也有点目瞪口呆。 “这绝对是块好料子！”白小升捧在手里，端详着，非常满意。 方才开出冰种帝王绿，都没见他，如此夸过。 工作人员捧过来，怎么瞧着，这就是块实心的石头蛋子，擦皮露出的那星星点点的翠，可怜巴巴的少。 工作人员无语下，捧着要去开石。 白小升还特意叮嘱，“你可小心点，我还等着靠它赢老孙呢。” 工作人员嘴角抽搐。 靠它赢然爷？ 还……老孙？ 工作人员悄悄瞥一眼。 似乎听到白小升的话，孙亦然脸色阴沉的好像能拧出水一样，显然怒火中烧。 那名工作人员赶紧装聋作哑，捧着白小升视如珍品的原石，奔向工坊台。 孙亦然选的原石也已经到了，双方往工作台上一摆，简直是丑小鸭撞见了白天鹅。 然爷的原石，擦皮验看，能瞥见一抹色泽极正的翠绿，只是不知里面的“肉”多寡。 不过按着赌约，可是单位价值，不管多寡，然爷的胜算极大。 “先开然爷这块。” 工人师傅小心翼翼，先切然爷的石料。 切石磨石，飞尘飞溅。 工坊台边上围着的一圈人毫不在意，无不瞪大眼，热切巴巴的等待着。 他们很多都是玉石铺子老板派来的，等消息的。 “冰种，帝王绿！”工人师傅手下一停，失声叫道。 再见爆色！ 一天之内，两个极品料子！ “冰种，帝王绿！” 身边的人也是纷纷惊叫起来。 消息一出，立即如风暴席卷全场。 谢有薪，周老板霍然起身，恨不得蹿出去，奔过去，抢到手里。 他们直接被其他家老板，给拦了下来。 “上次好料，你们抢走了，这次说什么也不行！” “没错，这回该轮到我们了，怎么好事全让你们抢去！” 其他铺子老板，群情激昂。 谢有薪、周老板抓耳挠腮，却也知道众怒难犯。 “孙老，怎么说？”谢有薪赶紧搬救兵。 孙天利满脸笑容，稳坐钓鱼台。 他孙子这次可是赢定了，虽说这是玉石城，但是一日之内出两块极品料子，便是他这几十年也是少见的！ 眼下输赢定局，就得考虑如何利益最大化。 “诸位不要争了，等胜负一分，大家竞价吧。”孙天利道。 他一发话，众人也安静下来。 谢有薪、周老板苦着脸，坐下来。 “冰种帝王绿，可是值大钱的玩意，一会儿多加钱，也得拍下来！” 不光谢有薪、周老板，其他铺子老板也暗暗打定主意。 孙亦然的翡翠，被切削打磨去掉石皮，送过来。 玉料浑然一体，不见杂色和裂纹，光是看一眼，就觉得是好东西！ “你们看，这像不像一个捧着寿桃的老君，好料，鬼斧神工的作品！”有人惊声道。 “这一块，我要定了！”一个老板喝道。 “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钱！”另一个摩拳擦掌。 谢有薪、周老板眼都绿了，吞着口水，几乎按捺不住。 他们尚且如此，周围看热闹的，拿出手机啪啪在拍照。 闪光灯下，翠色醉人。 “看来这一次，我赢定了！”孙亦然遥望一眼，满脸得意，傲然走到白小升身边。 “未必。”白小升神色不变，笑道。 他对红莲，可是极有信心。 方才，孙亦然选石用十五分钟，白小升选，用三分钟。 时间看似短，却差点让红莲把他脑子烧坏了。 二十秒选出冰种帝王绿，那三分钟，会出什么样的玉料呢。 白小升遥望工坊台，心里隐隐有些期待。 “孙亦然，选出了冰种帝王绿？” 那边，韩疏影脸色微变，她虽然不懂玉，但自己得到的那一块，被两个奸诈的老板，割肉似得争抢，在加上四周惊呼，她也能清楚，那就是极品料子。 眼下，孙亦然先一步开出了极品。 白小升想赢，除非品质压一头。 但是，可能吗？ “白哥，不知道选了什么料子。”张敏也神色凝重。 “你们没机会了，冰种帝王绿啊，我们‘会石’有时候三次五次，也不一定能开出一块，这一次，接连出了两块。你们以为这是大白菜吗，烂大街？告诉你们，不可能的！他赢不……”张小秋冷笑道。 话未说完，从工坊台那边忽然出来一声尖啸。 简直撕心裂肺一般。 “玻璃种、玻璃种，帝王绿！” 工人师傅见鬼了一样尖叫，声音都变了！ 全场一静。 不知者一脸茫然，见证席，一群老板一个表情，惊恐。 连孙天利，都目瞪口呆。 赌石，能开出来玻璃种帝王绿！ 这消息，足以震惊整个古玩玉石城，乃至天南古玩圈！ 翡翠比的是什么，“种”、“色”、“水头”，“种”即质地，“色”是指颜色，“水头”即透明度。 都帝王绿，满色，不分高下。 但是玻璃种，盖压冰种！ 白小升那块玉料整整被处理了半个小时，所有人一声不吭，老老实实等着。 孙亦然脸色煞白，如遭雷击，站在那里呆愣了半个小时。 巴掌大小，浑然一体的玻璃种帝王绿原石，被放在绒布托盘里，小心翼翼端过来。 其色泽浓绿怡人，无丝毫偏色，绿得正，绿得辣，绿色虽浓却仍不失娇艳，仍不失玻璃般的水头。 一下子，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好东西，好东西!”谢有薪嘴里就这一句话，嘴唇都在哆嗦. 他已经好久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东西了，虽然小却似乎盖压万物。 单单这巴掌大的一块，估价多少？ 千万，还是数千万？ 而这，还只是原料价，要是加工成品，不可估量！ 一想到价值，那些老板眼都翠绿了。 “你输了。”白小升平静地走过孙亦然。 “过于自负，以为只有自己能空手相玉，以后还是多干点正事吧。”白小升头也不回道。 孙亦然一个踉跄，脸色惨白，几欲摔倒。 白小升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过去，抄起绒布把玻璃种帝王绿一裹，守财奴一般抱怀里，生怕别人多看一眼，嘴里还嘟囔一句，“我的！” 随后，他扬手招呼韩疏影，一指孙亦然那块。 “把这个给我打包！” 这也是我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这孙子，该有此报 韩疏影美哒哒地跑过去，抱起孙亦然的那块冰种帝王绿。 这块，比她卖掉的那一块还要大。 估价不会低于一百三十万！ 当然，这价值跟白小升手里，那块巴掌宽的玻璃种帝王绿，没得比！ 孙天利眉头拧起，凌厉地注视着白小升。 孙亦然和人空手相石，竟然败了！ 眼前这小子，竟然赌石赌出了玻璃种！ 这个叫白小升的，从哪儿学来的本事！ 孙天利这想法，也只是一晃而过，他看到那边面容呆傻，一脸茫然无措的孙亦然，顿时一阵心痛。 相石也好，做任何也罢，都需要有自信，这样才能如有神助。 孙亦然出生到现在，有着家族庇佑，顺风顺水，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然爷”，根本就没承受过什么打击，接连失败，打击实在太大了。 孙天利冷眼看着白小升，调整着情绪，准备一会儿跟他“好好谈谈”。 四周的老板们，早就按捺不住。 谢有薪依旧是第一个发声的。 “这位小兄弟，你这玉料卖不卖，我出高价……” “我比他还高！”周老板不甘落后。 “我也是。” “我们也是！” 这头儿一开，呼啦啦上来一群人，把白小升给围了。 “怎么，你们还要抢吗？”白小升笑道。 抢，没人抢！ 只不过一个个眼珠子放光，盯着白小升怀里的红色绒布，跟饿狼见肉一般。 “这个，不急，那块料子有人要没有，价高者得。”白小升朝韩疏影手里的冰种帝王绿，努努嘴。 此刻，韩疏影兴奋的脸颊红润，看白小升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崇拜，几分乖巧。 她毫不介意当起了模特，捧着玉石展示给众人。 这也是一块好料！ 虽然没有那块玻璃种惊艳，但也是极品！ “我出一百三十万！” “我一百三十二！” “我一百三十五！” 价格瞬间一路飙升，围观的人感觉滑稽，赌石场一下成了拍卖现场。 最终，那块料子以一百五十五万的价格，被周老板独得。 白小升把自己的银行卡交给韩疏影，让她去代办。 韩疏影得到白小升大大的好处，现在尽心尽力，二话不说跟周老板一个伙计去办。 周老板自己可舍不得走，毕竟白小升手里，还有个天大的宝贝！ “好了，我知道你们，想要我手里这块玉料。”白小升扬声道，“但是，我不卖！” 他的神色坚决，语气不容多说。 围着的老板，顿时一阵失望。 “不过！”白小升声音一扬，“我想请有实力的铺子，给我找一位大师，把这块料加工成首饰，玉镯、吊坠，加工好，我只取一对镯子，两枚吊坠，余下的算做工匠的加工费，和你们的辛苦钱。有人愿意合作吗？” 白小升抱着玉料，心里早跟红莲沟通过。 经过红莲计算，里面的料子能做一对玉镯，余下最少可以最五六个小件，他选走一对吊坠，还能剩下几个小件。 这可是玻璃种帝王绿翡翠，就是小件饰品运作好，也能炒上极高的价格！ 一下子，各家玉石铺子的老板来了精神，纷纷请缨。 “说说你们铺子，都是什么名字？”白小升扬声道。 八九家铺子名报上来，白小升让红莲筛选。 挑信誉度最好，负面消息最少，工艺最好的铺子。 最后选出来的，竟然是谢有薪。 这个老谢，白小升冷眼旁观，原以为是油滑的奸商，岂料口碑那是极好，还曾因为归还游客十几万现金，被送过锦旗。 白小升意外之余，也比较满意。 “白哥，敏姐做过法务，让她去帮你办吧。”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张敏忽然扬声道。 白小升看她一眼，笑着点头。 那位敏姐眼神复杂地看白小升一眼，有惊讶，也有钦佩。 “放心，我可是专业的。” 撂下一句话，敏姐携带玉石，跟谢有薪匆匆离去。 各家老板一看没什么搞头，遗憾之下，也慢慢散去。 人群之外，孙亦然直勾勾盯着白小升，目眦欲裂，两只手捏着拳头，骨节发白，指甲刺进肉里，如有深仇大恨！ 堂堂然爷。 现在竟然如同路人甲，旁边的人都不看他，看他的人却在低低议论，议论的是他的失败，嘲笑的是他的无能！ 孙亦然就是这么认为的。 无尽的耻辱在他心头翻滚，而带给他这一切的，是那个男人！ “然爷，你不要太往心里去，只不过是那小子，一时走了狗屎运罢了。”张小秋有些尴尬地安慰道。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说辞，干巴巴没什么说服力。 “哼，就是个不知死活的小子，不知道我们然爷的家世，如果孙叔发话，让他在天南站不住脚！”陈雪愤愤道。 “够了！”孙亦然忽然一声低喝，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低沉吓人。 张小秋、陈雪立即闭上嘴巴，不敢吭声。 那边。 孙天利站起身，径直走到白小升身前。他似乎打过招呼，那些老板们立即走的远远的，还让工作人员将看热闹的人劝走。 这边，只剩下一老一少。 “小伙子，你很不错，相石很有一套。”孙天利微笑道。 “您过奖。”白小升一笑。 他太清楚了，这老头儿真正想说的是什么。 “在您的眼里，这些都不算什么，只是我运气好。”白小升笑道，“而且，您特意过来，也不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吧。” 孙天利微笑点头。 “我呢，就好个古玩玉器，连带着亦然也有这个爱好，不过他父亲不爱玩这些，他经商，在天南商界，还算有点名气的。我想，送你个天大的机缘，你要吗？” 天大的机缘！好大的口气！ 这一家子的傲气，都是天生的吗？ 白小升眉梢一挑，“不知道，我要拿什么，换您口中这个天大的机缘呢？要不要，我当众向亦然少爷认输？” “那岂不是太假了。”孙天利一摇头，压低声音，“我要你说，今天这一切，是你跟亦然早就串通好的，一场年轻人无伤大雅的闹剧，那块玻璃种，也是亦然早就选出来的！” 白小升哈哈大笑。 孙天利皱眉。 “老爷子，溺爱也该有个尺度！如果方才我输了，估计你们这些人，只会笑我自不量力！有同情的吗？”白小升笑道，“为人处世，就该有担当。毕竟这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是他爷爷，需要让着他！所以——” 白小升幽幽一叹，“这孙子，该有此报！”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我们去英雄救美！ 孙天利要不那么说话，白小升还不至于如此强硬。 这老头子爱孙心切，就算是溺爱，白小升都能理解。 但是他动不动就是孙家，还摆出孙亦然父亲在天南商界地位，如同高高在上，主宰着他白小升命运一般，好像白小升就没其他选择。 这让白小升，一下子就不爽了。 我缺钱吗，我是有求于你吗？白小升心里冷笑。 这姓孙的，未免太高看他们家了！ 自从白小升离开天海传媒那刻起，他就决定，这辈子，不再向任何人低三下四！ 就是面对宋楷，面对陆云，也一样！ 更何况，这古玩玉石城，他也就来这么一次，以后估计也没时候玩这些了，那就更不用忌惮他们了！ “不好意思，孙老爷子，我呢，是个正直诚实的人，不会撒谎，也没有理由撒谎。况且，我也不缺钱！”白小升笑道。 声音稳，底气足。 孙天利目光微微一缩，他倒是忘了，白小升一次弄走两块冰种帝王绿翡翠原石，身揣数百万。 最后那一块，价值千万计的玻璃种帝王绿，更是卖都不卖，直接要制成首饰自用，这简直豪到了极点！ 天南，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号人物，是哪家的小辈？！ 孙天利目光犀利，重新审视白小升，愠怒之下竟然笑出声，“好，好得很。年轻人，你无所畏，你家里人也无所谓吗？恐怕，你父母未必会像你这么想！我怕到时候，你后悔都晚了！” 我爸妈？ 白小升一怔，差点笑出声来。 我爸妈还在老家，你这天南大富豪，威胁不到他们。 不过，这倒是提醒了我，我也好久没回家，是该回去看看了，等忙完这一段吧！白小升暗道。 项目开业在即，王曳又来找茬，估计请也请不下假。 白小升淡漠看了孙天利一眼。 你威胁完了？可惜对我来讲，没有任何意义！ “没什么事，先告辞了。”白小升见韩疏影、敏姐他们回来，对着老头一声轻笑，转身离去。 孙天利气的，脸色发白。 这个小子太狂傲了！ “小子，我记下你了！”孙老头咬牙切齿。 白小升离去之际，发现孙亦然正目光狠狠，盯着自己。 白小升冷篾一瞥，翩然而去。 “都办好了，钱已经打进去了！还有你给我垫付的二十万，一共是一百七十五万。你卡里还有八十多万，现在二百六十几万。”韩疏影把卡递给白小升，细致报帐，而后看他怀里空无一物，惊声道，“那块玉料，你也卖了？” “没有。我让人去做成首饰了。”白小升摇头道。 “做成首饰……那可是，好、好几千万的玉料吧！”韩疏影有点不可思议，甚至有些咋舌。 白小升竟然舍得！ 要是卖掉，那上什么班，满世界旅游，吃吃喝喝多好！ 韩疏影感慨。 “按你的要求弄好了。”敏姐带张敏走过来，交给白小升一沓文件，“东西做好后，会按你方才给的地址，直接送过去。如果成色、品质、做工有问题，你可以拿着这个，把他告到破产。” 能干！ 白小升竖起大拇指。 敏姐毫不在意地一笑，对张敏道，“行了，你也出来逛大半天了，该回去吧，很多事呢。” 张敏一吐舌头，点点头，抱歉地对白小升、韩疏影道，“谢谢你们，我该走了，以后见。” 说以后见，却没有留联系方式。 不过白小升、韩疏影皆未在意，大家萍水相逢，缘聚缘散罢了。 张敏跟敏姐离开，走出老远，还回头跟白小升他们摇手。 白小升目送她们离去，而后对韩疏影道，“我们也走吧。” 白小升张望一眼，孙天利、孙亦然已经不在这里，应该是离开了，四周的人也少了许多，但依旧有些人对他们指指点点。 这一天，他们收获颇丰，难免遭人嫉妒，快些回去才安全。 这道理，韩疏影自然也懂。 俩人在旁人注视下，匆匆离去。 走着走着，白小升忽然发现远处，有个身影很熟悉，步速极快，正跟身边一个壮汉，说的很古怪的腔调。 “这说的，是什么方言？”白小升心中一奇。 “语言转换开启。”红莲的声音响起，“十倍放大声音源，噪音屏蔽，进行检索……检索到方言……” 白小升此前了解过，国内，光汉语方言就分为七大方言区。在复杂的方言区内，有的还可以再分列为若干个方言片，甚至某县、某镇、某村话都不同。 甚至有人用老家土话，当众谈论私事，都不担心旁人知道。 很显然，那俩人也是。 此刻，白小升跟他们距离远，那俩人语速快，换成旁人，根本一头雾水。 不过有红莲，这些都不是问题。 顷刻，已经翻译过来。 “快点，那俩女的，要没影了。” “你担心什么，得找个人少的地方动手！” 白小升心中一动，眉头微微一皱。 一个声音，转换成普通话，他听出来了。 是市场门口那个疤头！ 刚才就见到，他站在孙亦然那边，拦他们。 眼下，这俩个人要去干什么？ 两个女人…… 张敏和敏姐？！ 白小升一惊。 这俩人，是要对张敏他们不利！ 图财？那也该找我才对！ 白小升一皱眉，随即释然，他今天赚的钵满盆满，但都走的转账，身上没现钱，那俩人再眼馋，也不敢绑架。 敏姐的挎包里可有不少钱，那个疤头早就眼热过。或抢或偷，风险更小！ 张敏她们有难！ “走！”白小升一声低喝，疾步追了过去。 “啊？”韩疏影被他吓一跳，不明所以，赶紧急匆匆跟上。 距离太远，百十米外紧跟，白小升跟韩疏影一路追，忽然瞅不见人了。 白小升耳中，再度响起疤头跟他同伙的声音。 “她们怎么进了死胡同？” “这俩人大概想抄近路，太好了，不用摸包了，这回老子要劫个色！” 声音一断。 白小升目光凛然。 找！ 他拽着韩疏影，找起胡同。 “到底什么事啊？”韩疏影有些气喘地问道，“我们去干什么？” “英雄救美！” “哈？！” 第一百五十四章 耳光嘹亮 “这边过不去啊，那人还跟我们说能过去，瞎指道！” 敏姐看着眼前的高墙，有些愤懑。 本来想抄个近道，结果抄进了死胡同，这里阴暗不说，还摆放很多垃圾，味道熏人。 “我们回去吧。”张敏掩着口鼻道，“臭死了！” 俩人才一转身，就看到，迎面走过来两个身影。 “怎么？迷路啦，这片我熟啊！”疤头嘿嘿笑道。 他身边的人，也是一脸坏笑。 “是你？你想干什么！”敏姐一看来者不善，赶紧护住张敏，对疤头喝道。 张敏脸色发白，紧紧抓着敏姐的胳膊。 “干什么？” 疤头挖着鼻孔，蛮横道，“收账！你们可是，摔坏了我价值一万的南红手串！真以为给两百块钱就行了？你当打发叫花子呢！” 你不是叫花子，是流氓！ 敏姐眼神一缩，冷静连声称好，“钱我们给！” “凭什么。”张敏不服气，被敏姐拉到身后。 凭什么？凭他们两个大男人，追进了这条死胡同！ 敏姐拉过挎包。 “给钱可以，你得给我写个字据，说明是自愿赔偿，别出去了，说我抢你们！犯罪的事儿，老子不干，以后老子还得在这一带混呢！”疤头眨着眼，一脸狡黠。 这是老油子！ “行！” 敏姐痛快地答应。 能给钱了结最好，区区一万多块，与安全比，不算钱。 “另外！” 疤头看着张敏，嘿嘿坏笑起来，眼睛贪婪地在那修长的双腿，A4小腰，丰挺的胸脯上游走，“作为赔偿，你！得过来，亲我们哥俩几口！” 然后我再趁机摸两把！疤头心道。 这娘们虽然长的丑，但身材好啊，这里暗，也不觉得多难看。 疤头身边的男人，也跟着猥琐地笑起来。 这里连个摄像头都没有，他们又不是“真刀真枪”，只是过过手瘾，两个女人就算报警，也没有证据！ “不行！”敏姐脸色顿时一变。 “下流！”张敏骂道。 不答应？ 疤头跟身边的男人，相视冷笑，步步逼近，“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张敏跟敏姐，一路退到了墙根。 敏姐一咬牙，用极低的声音，跟张敏说，“一会儿我拖住他们，你趁机……” “她跑不掉的！”疤头一脸冷笑。他虽然没听清，但猜到了敏姐的意图。 这胡同，就这么窄，一个大男人张开双臂都能拦个严严实实，更何况他们两个男人，还能让她们跑掉一个？ 张敏和敏姐，脸色煞白。 疤头狞笑，“我劝你们还是老老实实……” “束手就擒！” 一声冷哼，从疤头他们身后传来。 俩男人吓一跳，赶紧回过头，发现白小升神色冷峻，站在那里，他身后，是气喘吁吁的韩疏影。 “是你！” 疤头脸色一变，眼神有些恨意。 这个白小升，让他恨得牙根痒痒，竟然借着然爷的名声，把他给唬住了，最后非但不是然爷的朋友，还是对头。 另外，白小升一人独得三块极品玉料，让疤头羡慕嫉妒的同时，也起了仇富心。 疤头身边的男人，眼看白小升身后的韩疏影，眼睛都直了。 这个女人，可是极品尤物，比他们堵在胡同里的丑八怪，美上数倍。 “我对付这两个！”那男人带着邪恶笑容，扑向白小升。 “怎么办？” 韩疏影看那人的块头，急声道。 那人比白小升足足高一头，衣服紧绷，隐隐显露肌肉块，跟个大猩猩似的。 白小升一副文弱模样，哪儿是他的对手。 “快去喊人啊。”敏姐忍不住叫道。 韩疏影转身想走，却被白小升一把拉住。 “不用，我可以的。”白小升淡淡一笑，神情轻松。 韩疏影迟疑一下，真的没走。 “蠢货！你根本不知道我们柱哥是干什么的，他可是业余拳手。单挑一个打仨，就你？” 疤头忍不住，哈哈大笑，“你让她跑，看她跑的出去吗，柱哥打你都不用五秒！” 张敏和敏姐，听在耳里，脸色惨白，韩疏影也是表情一变。 “瘦不拉几的小子，你逞英雄，嗯？！”柱哥狞笑着，冲向白小升。 白小升不慌不忙。 “红莲！” “明白！检索到搏击技能……” 随着红莲声音响起，白小升眼眸，明亮如灯。 柱哥的蒲扇大手，当胸抓过来，还没有碰到白小升，他下巴就中了一击上勾拳。 柱哥一下子就被打蒙了。 白小升扬手一个大嘴巴子，结结实实盖到他脸上。 “草！” 柱哥又被抽醒了，晃了晃脑袋，如猩猩般咆哮一声，扬起拳头。 他刚抬起胳膊，腋下就中了重重一击，一下子，整个膀子都麻掉了。 白小升又一记大耳光，骂道，“我什么！你个不学好的东西！” 随后。 白小升步步前行。 柱哥一动就挨揍，挨大耳光。 白小升进三步，柱哥退三步，整张脸都被抽肿了。 白小升给个嘴巴，骂一句。 “当混混，对得起你爹妈吗，嗯！对得起你老师吗，嗯！对得起你们家养的猫吗，嗯！” 柱哥两只蒲扇大手，左右捧着脸，恐惧地看着白小升。 “我们家不养猫！” “为什么不养猫！”白小升又一耳光。 最后，人高马大的柱哥，蹲在地上，呜呜痛哭，打死也不起来了。 白小升从他身边走过，直奔疤头。 疤头都看傻了。 不光他，那三个女人也是。 疤头惊惧地看看柱哥，合计合计自己与之的差距，麻利地往地上一蹲，抱头。 不愧是街头混过，标准！ 白小升感慨。 “白哥！”张敏如同蝴蝶一般扑过来，扎到白小升怀里。 刚才可真把她给吓着了，白小升这一番表现，真把她给惊艳住了。 敏姐没有制止，也是长长出了口气，看白小升的眼神，善意多了。 “没想到，你这么厉害！”韩疏影嘟囔，美眸带着异彩。 事情很快了了。 白小升四人，从胡同出来，有说有笑，结伴而行。 过了一会儿，胡同里蹦出来一个“连体人”，把周围的人给吓一跳。 疤头跟柱哥，以暧昧姿势抱在一起，被他们自己的裤带，捆得结结实实，只能横着蹦。 看到的人，都笑岔气了。 白小升，韩疏影一路把张敏他们送到地铁站，这次分别，张敏说什么也要留白小升一个微信。 敏姐一笑，罕见的，没有阻止。 第一百五十五章 孙向东 在回去的地铁上，韩疏影还不断地调戏白小升。 “没想到，你还有一身武艺，挺能打呀。这次英雄救美，赢得美人芳心，连联系方式都给你了，厉害，厉害！”韩疏影促狭道。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白小升一听，就哭笑不得。 他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但回忆起张敏那脸密密麻麻的雀斑，他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还是我们家雪莲好，皮肤细腻光洁白，白小升忍不住心道。 看白小升的窘态，韩疏影暗自偷笑。 她那一双美眸，在白小升身上不住打转。 这家伙，今天给了她太多惊艳。 相石的本领超凡脱俗，对金钱处之泰然，动起手来，又能打的过壮汉。 简直能文能武。 这就是，完美的男朋友标准！ 韩疏影想到这儿，脸颊不由得微微一红。 “魏雪莲似乎跟他走的更近，我要不要……也给他一个机会，这应该不算挖墙脚吧，毕竟，我跟雪莲又不是很熟……”韩疏影心思一起，乱了心神。 白小升跟韩疏影聊了几句，忽然发现她心思不在，所问非所答。 白小升只道是，她想着玉镯，没心思聊天，当即也就不聊了，自顾自去看手机。 此时。 天南二环里，别墅区，一栋别墅内。 这别墅极大，装修奢华，甚至不逊于陈九天的那一栋。 一楼的客厅，一个国字脸的男子正穿着家居常服，神色悠然，喝着咖啡，看着一叠东西。 “最近，百年共筑的特莱斯广场，各方面进展不错呀，这是怎么回事？” “人事变动频繁，难道是从哪儿调来了一个操盘高手？或许，我该向那个人了解一下……” 国字脸男人若有所思，用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随即轻笑摇头，“算了，任他们怎么折腾，难不成还能比过我的项目。尚文书啊，他根本不清楚，一直以来，自己差在了哪儿，呵呵……” 客厅四处。 几个佣人神色恭敬，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唯恐打搅了自家的主人。 要知道，主人往日里可是很忙，极少在家办公。他办公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打搅，会顷刻翻脸。 所以，每个人都小心翼翼，不敢惹霉头。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响动，打断国字脸男人的思路。 他顿时有些不悦，皱起眉，抬起头，却发现是一老一少推门走进来。 国字脸男人的那张脸上，罕见的露出平和的笑容。 他站起身。 “爸，你和小然，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今天有什么收获？”国字脸男人微笑着，和声悦色道。 进来的，是孙天利、孙亦然。 这间别墅主人，国字脸的男人便是孙天利的儿子，孙亦然的父亲，孙向东。 在天南，地产圈，百年共筑并非真正的老大，孙向东的向东集团才是，更与百年共筑不时斗上一番，但凡有冲突，向东集团都略胜一筹。 在天南大佬圈，孙向东是出了名的孝顺，也是出了名的溺爱儿子。 孙家三代单传，他们家风如此。 孙亦然看着有点失魂落魄，神情沮丧地对自己老子一点头，竟然一句话不说，就回了房间。 孙天利眉头皱成疙瘩，脸色也十分的难看。 孙向东的笑容顿时沉了下去，眼神之中，闪动一抹凌厉。 似乎，老子儿子都不开心呐！ “爸，怎么回事？亦然，怎么那副表情？”孙向东轻声细语地问道。 “哼，说起来，气死我们爷俩了！”孙天利气呼呼走过来，重重坐到沙发上，看着儿子都有点气，“你这个董事长当的，在天南连点声威都没有，说出去，根本没人买账！” 老爷子话里，不乏讽刺。 在他眼里，自己孙子可是受了莫大“委屈”！那个姓白的小子不识抬举，还公然，跟他阴阳怪气！ 孙天利这一路回来，真是越想越窝火。 “哦？”孙向东眼神微微阴寒，看向孙天利的时候，又变成和风细雨，“爸，你先别生气，慢慢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孙天利点点头。 “吴妈，还不去给老爷子沏壶好茶！然后，再去少爷那儿，送点他爱吃的点心！”孙向东朝着一个佣人喝道。 “是，好的。”吴妈是孙家一个总管，四十左右，精干无比的女人，深知孙向东的脾气秉性，当即不敢怠慢，招呼手下人忙碌起来。 孙向东转过脸，满面笑容，在父亲对面坐下来。 “我跟你说，说起来，我都就一肚子火！” 孙天利气哼哼，把今天在古玩玉石城发生的一切，讲给孙向东听。 白小升怎么参与赌石，怎么力压孙亦然，怎么驳了孙天利的面子，讲的清清楚楚。 孙向东听得很认真。 “哦，在天南，还有这么一个才华卓越，有骨气的年轻人啊！这我倒是要见识见识！” 孙向东微笑着，点点头。 亲自来送茶的吴妈，身子忍不住轻微一颤，眼神压低，轻轻放下茶，迅速逃离，脑门上，惊起一层细密的汗珠。 这种神色腔调下的孙向东，才是真的怒了。 相信得罪老爷少爷的人，会受到无比恐怖的报复！ “他既然跟两家玉石铺子老板，都有生意，那就不难查了。”孙向东起身，“我马上让人去查，等我查出来是哪路大神。我倒要亲自看看，惹了我父亲惹了我儿子不高兴的人，有多大的本事！” “一定不能放过那个小子！”孙天利从旁冷笑道。 几十年豪门大户，他们孙家从没吃过亏，甚至同级别的人，都不愿意招惹他们家。 因为孙家—— 睚眦必报！ 与此同时。 在天南明珠塔里，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 张敏换了一身常服，从卫生间出来，一条雪白柔软的毛巾在脸上揉擦，等移开毛巾。 那张布满了雀斑，化浓妆有些恶心的脸，变得光洁无瑕。 她一下子，倾国倾城！ “敏姐，真不好意思，今天借用了你的名字。”美女嫣然一笑。 敏姐无所谓的一耸肩。 “大小姐开心就好！”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大明星 “今天这事情真是太危险了！下次，你要出去，一定要带保镖！最起码带着小李，他是全国武术比赛冠军，今天要是他碰见那俩个小痞子，一定打的他们满地找牙！”敏姐直到现在，还对在古玩玉石城的事心有余悸，耿耿于怀。 “知道啦，打回来开始，你都说了好多次了。” 敏姐眼前，借用她名字的美女，慵懒如猫，舒展身子，尽显玲珑曲线，无一处不完美，足以让男人淌鼻血。 就是敏姐，也忍不住惊叹，多看两眼。 “你的安全最重要，出点什么事，我可担不起！” “我们这不是也没事嘛，况且，我们还遇到了一位大高手搭救！” 美女说着话，迈出一条雪白修长的玉腿，足弓绷直，点地，两条白藕一般的玉臂随之一摆，一个舞蹈的动作，让她如同白天鹅一般高贵、优雅。 提及白小升，她的眼眸发亮。 当时在胡同里，白小升那一巴掌接一巴掌，打的一个壮汉毫无还手之力。 那一幕，简直神武非凡！ “总之，你要是不答应我！下次，我会跟老爷汇报你的一举一动！”敏姐冷哼一声，威胁道。 “好啦好啦，敏姐！”美女跑过去撒娇地抱着敏姐手臂，摇啊摇，一下从高傲的白天鹅，变成了萌哒哒的小可怜，“大不了，我们下次出去，再小心点，没事的。” “不行！”敏姐不为所动，一步不让。 “你又怎么惹敏姐不高兴了。”忽然一个声音传来，轻灵悦耳。 美女惊喜地抬起头，“雪莲表姐！” 来的，竟然是魏雪莲！ 开门引路的老佣人，对美女恭敬一欠身，退了下去。她知道魏雪莲的身份，连禀报都没有，就直接让了进来。 魏雪莲笑盈盈走过来，美女如同归巢的鸟，扑过去，抱住魏雪莲。 “魏墨染，你好歹也是个大明星啊，就不能稳重一点吗？”魏雪莲好气又好笑。 敏姐在旁边，对魏雪莲神色恭敬欠了欠身，魏雪莲对她点头一笑，算是打过招呼。 “我在人前已经装的够累的了，这里又没有外人。”魏墨染无所谓道，拉着魏雪莲坐下，满眼兴奋，“我听说你在这里，可是特意推了好几场演唱会，特意赶过来，要在这里办一场，感动不感动？” “感动。但是，你来的也太早了，距离你天南演唱会开演，还有四十多天呢吧？”魏雪莲问。 “那我不得亲自来，挑选一下场地啊。”魏墨染笑嘻嘻道 魏雪莲哭笑不得。 一个当红大明星歌手，亲自挑选场地？我看你，来玩才是真的！ 不过一玩就一个多月，也就她才这么任性！ “好吧，反正连公司都是你们家的，你想怎么做，都行！”魏雪莲笑一笑，摇头。 旁边的敏姐也很无奈，对魏雪莲笑道，“雪莲小姐，您要好好劝劝您这位表妹，您可不知道今天的事情有多……” “好了，好了。敏姐你要一整天都说这件事吗！”魏墨染嘟着嘴，眼睛忽然一转，笑嘻嘻道，“你去给我们做点蛋挞，磨杯咖啡，莲姐最喜欢你做的手工拉花咖啡！” 敏姐的手工拉花咖啡，连她父亲都赞不绝口，是用手冲壶制作咖啡，需要的工具多，过程复杂，每个步骤稍有失误，就会造成过度萃取，苦酸失衡。 显然魏墨染这小丫头是嫌她啰嗦，想支开她。 敏姐好气又好笑，转身离去，做咖啡。 魏墨染吐了下舌头。 “莲姐，你快告诉我你在这边过的怎么样，好玩吗！”魏墨染眨着眼睛，兴致勃勃地问。 “挺有趣的。”魏雪莲一笑。 说道这些，她不由自主，想起与白小升相识以来，经历的种种趣事。 厨房里。 敏姐侧耳听到一阵阵悦耳的笑声，忍不住微微叹口气，用微不可闻地声音嘟囔道。 “一个两个的小公主们，没一个让人省心。不过……门庭就是门庭，玩玩都只是暂时的，最终该回去的……总会回去。” 敏姐的声音，颇有几分感慨、无奈。 生于豪门，福兮，祸兮。 另一边，白小升、韩疏影回到公寓，刚到楼下，韩疏影就接到电话。 “我们队里有事，我要过去一趟。”韩疏影看着白小升，忽然一笑，“反正你现在也没事儿，不然你跟我去一趟，回头，我请你吃饭！” 白小升冷笑一声，头也不回进公寓。 “切，至于吗！”韩疏影鄙弃一声，自顾自匆匆离去。 白小升回到家，开始他梦想中宁静的周末。 周六无话，周日却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谢有薪。 这次登门，谢有薪带来两个魁梧结实的伙计当保镖，腋下夹着一个安全箱，做贼一样小心谨慎。 “这是，已经做好了吗？”白小升有些惊讶，谢有薪登门，那只有一件事，送玉镯、吊坠来的！ 白小升让他们进来，谢有薪却让那俩人在门口守着。他一个人跟白小升进来，小心翼翼在桌子上打开安全箱，里面是厚厚的红绒里衬。 两只镯子，两枚吊坠，色泽纯净无比，绿的沁人心脾，透着高贵。 谢有薪自己看着，眼睛都恨不得扎里。 “白先生，我可是连夜找的大师，多花一倍的钱赶工，就这对玉镯，每一只都价值连城！要是运作一下，啧啧……还有这坠子，雕花都是一位大师主刀，三位一等一的师傅打下手，啧啧……” 白小升看得也很满意，“剩下的玉料，够你的赚头吗？” “够，太够了。”谢有薪咧嘴一笑，“我不瞒您，除了这些，我净落了两枚坠子，两枚玉戒，已经被人抢订了，这钱除了付给工匠大师们，剩下的，小赚，小赚！” 白小升一笑。 随后，他与老谢闲聊一番，验货，签了收据，老谢当即告辞，白小升也没有多送，止步在门口。 谢有薪带着人离开白小升家。 等出了公寓，谢有薪站定，回望一眼，眼神复杂，拿手机发出一条信息，嘴里还嘟囔着。 “白小哥，我老谢是守信的生意人，不会透漏客户的信息。但现在钱货两讫，我就对不住了！谁叫，孙家想找你！”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不速之客 送走谢有薪，白小升把玩了一番那两只玉镯。 玉镯色泽翠绿浓艳，整体晶莹剔透，手感细腻润滑。 白小升此前，在网上看过一段视频，是用绿色厚玻璃瓶底，加工成手镯，“玻璃翡翠”，号称以假乱真。 那个，白小升没见过，但是手里握着真东西，就知道，那要骗，也只能骗没见过真东西的人。 翡翠的坠手感、匀称度，外观的美感，无可挑剔。 谢有薪在的时候，白小升也用红莲做过一番测试，也确定这是真品无疑！ 玻璃种帝王绿翡翠，足以当传家宝，或者……定情信物。 这两只玉镯，白小升已经想好了，一只抽空回家，给老妈。而另一只，如果可能，就送给某人，当定情信物！ 白小升忍不住看看公寓的一面墙壁，那面墙后，是魏雪莲的屋子。 他很喜欢这丫头，也觉得她对自己有感觉，特别是去过陆家之后。 只不过，他也拿不定，现在可不可以表白。 万一失败了，会不会连朋友都没得做…… 一想到这个问题，一贯自信的白小升竟然有了一丝紧张，甚至淡淡的畏惧。 “我怕什么啊！” “喜欢就表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我是振北集团堂堂的未来总裁，两万亿集团掌舵人，难道没有这点胆量……” 白小升深呼吸，想着再处一段时间，就表白！ 稳下心神，白小升起身，连带这个安全箱一起，锁进里屋的保险柜。 这座公寓提供的保险柜，原本是A1级的，白小升打算长期居住，特意让他们换的B级，为此多花了一笔钱。 刚把东西锁好，白小升的门就被敲响了。 “谁呀？”白小升一皱眉，扬声道。 “是白小升先生吗！”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 难道东西刚送来，就招贼了？ 白小升心道，随即又摇摇头。 谢有薪那个人，还是有底线的，况且要是想私吞，也早跑了。 送过来，再找人抢？也断不会在同一天。 至于信息走漏，让跟踪过来。就谢有薪那副警惕、鬼精的样子，可能吗？ 那来的，是谁？ 白小升心生警惕，却没有疑神疑鬼，或许可能是物业。 如果是小贼，凭着红莲赋予的搏击技巧，他还真不怕。 白小升通过猫眼向外看了一眼。 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魁梧壮实，另一个则是四五十岁，器宇不凡，国字脸的中年人。 要是来抢东西的，都这么大岁数，还西装革履的，那白小升真不怕。 打开门，白小升狐疑地看着俩人。 “你们找我？” “你是白小升？”壮汉身后，那国字脸的男人目光微闪，打量着他，问道。 “是。” “方便让我进去谈吗？”国字脸的男人看了眼壮汉，“你在外面！” 一句话。 那壮汉恭敬地应道，往门边背手一站。 “那进来吧。”白小升也好奇这个人的来历，让了进来。 至于门外那位，白小升直接把门给反锁了。 这个国字脸的中年人，几乎没什么威胁，而且从他身上，白小升感觉到了一股气势，类似尚文书、王曳，但更强一分。 白小升将他让到客厅沙发上，倒了杯茶。 国字脸的男人，平静地看着他。 等白小升忙完，这个男人对他微微一笑道，“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向东集团的孙向东。” 白小升一怔。 向东集团，孙向东？ “向东集团，天南市地产界真正龙头，涉施工、建材多个领域，为私人所有企业。孙向东，向东集团董事长……”红莲迅速将资料，烙印在白小升脑海里。 白小升忍不住，暗暗吸了口气。 向东集团与百年共筑，是多少年的对手。 这个孙向东，看似与尚文书一个数量级，但其实比尚文书厉害的多，他是白手起家，而且整个企业都是他的，可以说涉及企业的大事方面，尚文书须得向上汇报，孙向东完全自主。 这就是差距。 但是孙向东找他，做什么？ “不知道孙总，找我有什么事？”白小升问道。 孙向东平静地看着他，“白经理是百年共筑核心项目的主管人，按理说，我们是不方便接触的。我找你，也不是工作上的事。” 白小升微感诧异。 既然不是工作上的事，那就更没交集才对。 “我不光是向东的老板，我还是孙天利的儿子，孙亦然的父亲！” 孙向东笑道。 一下子，白小升明白了。 这是，欺负了小的，来了老的！不对，是欺负了老的小的，来了中的。 白小升一笑，低头，给自己倒了杯茶，稳稳地捧在手里，饮了一口。 “所以，孙总这次来，是上门兴师问罪的了。就因为我赌石上，赢了你儿子？还驳了孙老的面子？”白小升问。 沉稳、大气、不卑、不亢！ 这是孙向东对白小升的评价，他也是异常惊异。 这个年轻人，如斯稳重，将来必成大器！ 孙向东自诩看人很准，自问在这个年龄，远达不到这个年轻人这般沉着。 “我是来见一见白先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孙向东笑了，“个性不同，我对待的方法也是不同的。不过……我的要求都一样！” “哦？” “说来惭愧，我们孙家三代单传，每一代都是娇生惯养，就连我，中年以前也不比亦然好哪儿去。唉，谁没有年少过呢。”孙向东深明事理的样子，让白小升有点意外，他甚至长叹一声，“为人父母，不易啊。” 对这句话，白小升点点头。 “所以，请白先生海涵。”孙向东诚恳地说，“体谅我这个做父亲的心情，去当面，给亦然赔罪道歉。” 不是最后一句，白小升还真以为孙向东明事理。 赔、罪、道、歉！ 白小升深深皱起眉头。 “我来，不是商量，是通知，最好现在就能带你回去。白先生，能体谅一下吗？”孙向东温文尔雅道。 这一家子，都他.妈有病吧！ 白小升一阵无语。 “恕不远送！”白小升缓缓起身，冷声道。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孙向东温和一笑，随即，眼神凌厉如刀，“白小升！” 第一百五十八章 被拒绝了？！ 孙向东缓缓起身，目光之中的幽寒，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白小升神色平静，就那么看着他。 “没想到我亲自登门，给足了你面子，你却不给孙某人面子。”孙向东看着白小升，长叹一声道，“既然如此，我希望你能清楚后果！” 后果？ “孙总这是在威胁我，出门要小心点？” 白小升面无表情，问道。 “不，我从来不拿安全威胁人。”孙向东直摇头，“孙某是个合法商人，任何时候都会遵从国家的法律，不会逾越那条红线。” “不过……”孙向东笑了，“一个人在这个社会上生存，人身安全是很重要，但其他方面也很重要，比如你今天会失业，会吃不上饭，你会去各家公司应聘，却发现没人雇佣你，你会发现天南如此之大，却没有自己的立锥之地！” “你会被整座城市，抛弃！” 白小升目光微眯。 孙向东并不声嘶力竭的一番话，其威胁不亚于某些势力老大。 换作以前的自己，这简直就是灭顶之灾，说不定真的会屈服。 毕竟他在这城市奋斗了几年，一切说没就没了，换谁也受不了。 可惜，现在的我，已经不是曾经的我。 你的威胁，晚来了三个月！ 白小升悠悠一笑。 我认识宋楷，认识陆云，我认识的大人物，你孙向东，未必有资格认识！ 白小升神情淡漠，道，“孙总告知的这些，我知道了。如果没别的事，那么，我只有一句话——” 白小升一指门外，“慢走，不送！” 孙向东脸色一沉。 这个白小升！ 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呢，还是无知者无畏呢！不信我孙某人有这个能力吗？ 孙向东点点头，目光深邃，深深看了眼白小升，似乎要把这张年轻的脸，印刻在心。 “告辞！”孙向东转身要走。 “等等。”白小升的声音又传来。 孙向东脚下一顿，嘴角勾起一抹笑。 你终究，还是怕了？ “孙总，你我两家公司是对手，听说各自的核心项目，开业时间都在同一天？”白小升通过红莲了解的一清二楚。 看来，这个孙向东是真心要跟百年共筑杠上了，竟然选择同一天开业。 要知道，开业势必邀请一些商界、政界的大人物，势必在嘉宾名单上有所冲突。 这意味着，商界的宣战！ 从历次较量上看，百年共筑稍逊一筹！ “我说了，今天不谈工作。”孙向东笑道。 “工作，我跟你谈的着吗？”白小升冷笑一声，毫不客气，“我是告诉你，我现在是项目的副总负责人，你要是想跟我们作对，小心死得很难看！” 白小升神情嚣张。 敢跑我家来威胁我？ 那我，也威胁你一把！ 孙向东的笑容，沉落下去。他深深凝视白小升一眼，眼神里也首度露出一抹怒意。 “你，很好！”孙向东沉声说了一句，而后头也不回，开门，走了出去。 白小升走过去，用钥匙锁了门，随手一抛，钥匙滑了个弧线，准确落到了桌子上。 “哼，就算只是为了分数！我也要让我的项目，胜了你家！” 出了白小升家，孙向东一言不发，步履铿锵地走向电梯，乘坐电梯下楼。 那个壮汉，小心翼翼跟着，惊惧地发现，孙总眼角眉梢，那抹不加掩饰的怒意。 在家里不算，在外面，孙向东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哪怕是发怒，也是异常平静，深沉的可怕。 而现在，他的怒意已不加掩饰！ “我的天，方才孙总进去……有五分钟吗，就变成这副模样！那小子是什么人！竟然能把孙总给惹怒到这种地步！” 壮汉止不住咽口水，对孙向东更加小心翼翼，对白小升更震惊。 下了楼，孙向东一言不发，钻进车里。 壮汉赶紧去开车。 “孙总，去哪儿？”他小心翼翼问道。 “上三环，转转。”孙向东沉声道。 壮汉不敢再问，发动车子离去。 坐在后座的孙向东闭上眼睛，手指轻轻敲打着膝盖，沉默了足足十分钟。 而后，他睁开了眼，眼神依旧平静，他摸出自己的手机，不迟疑地拨出一个号码。 片刻之后，号码接通。 “喂，尚文书尚总吗，我啊，向东。”孙向东笑着道，“我有事儿，想跟你商量商量啊。” “你手下，是不是有个员工，叫白小升的！关于他，我想跟你谈谈。” 尚文书此刻，依旧在办公室。 王曳主动“下放”到项目上驻场，总公司里不亚于刮起了一股风暴，尚文书忙着换人，忙着调整，忙碌了一周，都不敢有所停歇。 收获不菲，尚文书也是满意得不行。 王曳那边，据陈大牙汇报，那个钱助理，似乎遭遇到不小的麻烦。因为给白小升找麻烦，而陷入了困境。 “愚蠢！”对此，尚文书冷笑。 “不过，白小升的身份，王曳或多或少是知道的，他去项目，目的是什么？竟然直接让小钱去找死，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尚文书事务累了，索性在琢磨这些。 然后，他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来电的人，让他吓了一跳。 向东集团，孙向东！ 这个人，可是跟他们一直不对付，甚至百年共筑业绩低迷，很大程度，就是跟这个孙某人竞争导致的。 尚文书对他，也是极为忌惮！ 孙向东跟他通话后，两句话就转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白小升！ 尚文书一惊，又有点疑惑。 他孙向东跟白小升，八竿子打不着，没有任何交集的可能啊！ “不知道孙总，想就这个人，跟我谈什么呢？”尚文书不动声色，在电话里问道。 “尚总是个痛快人，我孙某人也是。”孙向东道，“实不相瞒，这个人得罪了我们家老爷子，也让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丢了个大大的面子，唉，我家三代单传，对孩子太过溺爱，所以我去求这个白小升道个歉，他不答应。我和他，撕破了脸。” 哦？尚文书目光一奇。 “这样吧，尚总，只要你开除了这个人！我向东集团甘愿在开业活动上，错开时间，甚至我们未来，在其他方面，进一步合作也未尝没可能！” 孙向东这话，非常自信。 一个合作者，而非对手！ 尚文书，应该抵不住这种诱惑。 尚文书在电话里笑了，随后抛过来一句话。 “我拒绝！” 第一百五十九章 又被拒绝了？！ 孙向东神色凌厉。 他都已经跟尚文书表明了态度，只要尚文书开除白小升，他愿意跟百年共筑暂时放弃对抗，甚至合作。 来口前，孙向东坚信，就算是尚文书，也抵挡不了这种诱惑！ 尚文书醉心事业，对业绩近乎狂热，这一点，作为他的老对手的孙向东，一清二楚。而向东集团，一直压百年共筑一头。 试想，只要开除一个区区的项目经理，就能换来如此大的好处，尚文书这个出了名的老狐狸，不会算这笔账？ 所以，孙向东一个电话过去，就已经不去想结果，而是考虑后续如何对付白小升。 结果，尚文书拒绝了。 如此干脆，如此彻底！ 一点不假思索，一点不客气！ 如同宣战不谈和！ 孙向东愣了。 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失策，被人拒绝了！ 孙向东在圈里，心机诡诈，号称孙诸葛，怎么能受得了这个。 “尚总，这是你的回答吗？”孙向东忍不住直起身子，郑重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不卖我面子，真要与我向东集团，就这种事撕破脸？为了一个区区的项目经理，一个打工的？！” 说出来，孙向东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什么时候精于算计，利益至上的尚老狐狸，变成了珍惜员工的好领导了。 说出去，岂不是笑倒一群人。 电话那边，尚文书无声冷笑。 要是换个人，孙向东开出这条件，他立马答应，不要说区区一个项目经理，就是两个他都乐意。 可是，这是白小升！ 他可是我们这个大系统内，最具权势的一部分人，甚至连我，都非常忌惮！ 你竟然，让我开除他，让我去自断前程！ 你才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尚文书心中冷笑。 “孙总，我尚某人做事，一向是有原则的，也是有底线有担当的，这种拿员工换利益的事，我不会做的！”尚文书一番义正言辞，随后冷声一笑，“还有，主动要开战的不是我百年共筑，是你向东集团，从一开始，就是你向我们亮剑，现在，你要想继续……” “我们会做一个称职的对手！” 说罢，尚文书啪的挂断电话。 “呼，真他.妈的爽！”尚文书站起身，看着座机，冷笑，“孙贼，我早想这么跟你说了！” 温文尔雅，从不爆粗口的尚文书，接连骂街两声。 “你.妈的！” 车里，孙向东破口大骂，狠狠把手机摔到一旁的座位上。 那手机弹了两弹，滚了下去。 壮汉司机吓了一哆嗦，差点把车开歪，赶紧把住方向盘，惊惧地看看后视镜里，那种阴沉无比的脸。 孙向东当着手下人骂街，这可是罕见。 “我不会被灭口吧，不会遭开除吧。”壮汉心里哆嗦，“孙总今天这是怎么了，出门没有看黄历吗，屡屡碰壁，这看着，都要气疯了吧……” “这帮王八蛋！”孙向东脑门上泛着青筋，粗重的喘着气。 太气人了！ 尚文书竟然义正言辞，要跟他宣战，一副正义凛然的嘴脸，就跟只有我是小人一样！ 这不正常！ 孙向东皱眉头。 “这个白小升，是什么来头，难道是尚文书的亲戚嫡系？如此维护！”孙向东想了又想，不得其解。 “算了，尚文书不和我合作，自然有人肯。”孙向东阴测测笑起来，俯身捡起自己的手机。 这笑声在安静的车里，让人听着毛骨悚然，壮汉司机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太刺激了，今天他看到孙总不为人知的一面，估摸不久之后要么高升，要么就滚蛋。 孙向东又拨出一个电话，安静地等着。 尚文书会拒绝，但是这个人绝对不会。 “喂。”电话那边，终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老朋友！ 你我合作不是一次两次了！ 孙向东笑容阴险，“我上次送你的别墅，听说你送给贵人了，看来要高升了啊。王曳，王总！” 孙向东打给的人，赫然是王曳。 他们，是旧相识！ 此时，王曳在自己家里，裹着舒适的浴袍，一个美艳的女人，正站在他身后，用一双白玉般的小手揉捏着他的肩膀。 这个女人是夜总会里的头牌，王曳去过几次，喜欢了，托人把她弄出来金屋藏娇。 他托的那个人，就是孙向东。 其实，王曳与孙向东早就开始了合作。 这就是为什么，要资金有资金，要人脉有人脉的百年共筑，在老谋深算的尚文书带领下，却依旧屡次被孙向东的向东集团压半头，事事胜一筹的原因。 不是尚文书不如孙向东，也不是孙向东真是诸葛转世，事事运筹帷幄，算无遗策。 而是王曳，根本是内鬼！ 利益当前，便是陈九天也不清楚，王曳这个人隐藏着这一手！ “孙总，这么晚了，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王曳懒洋洋问道，并没有让身边的女人回避。 这个女人，是不是孙向东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人，他都不清楚。 不过，王曳也不在乎，反正他钟意是只有美色、肉体，又不是真的拿来当老婆养。 “自然是有事要合作，这一次依旧少不了你王总的好处。”孙向东笑道。 他们之前，合作就是合作，不谈感情。每次什么价码，一清二楚。 这个白小升，先是让老爷子不高兴，又是让大儿子沮丧低沉，方才还敢拒绝自己，尚文书又气他一番。 孙向东算了算，便是出个几百万上千万，他也得替自己一大家子出口气！ “好，你说吧。”王曳懒洋洋说道。 “你知不知道白小升？就是你们主力项目上，一个项目经理！”孙向东问。 白小升！ 王曳霍然坐起身，皱着眉头，沉声道，“你问他干什么？” 王曳的语气有些凝重。 孙向东笑道，“我想请你，把这小子给开了！” 王曳，一定会帮自己的，毕竟合作多年的老伙计。 这一次，孙向东万分笃定。 “基本上，关于百年共筑，我们什么事都可以谈。”王曳的回答，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孙向东大喜。 “但这件事……没得谈！” 第一百六十章 那女人不能得罪 孙向东勃然色变。 前前后后，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他竟然连被拒绝了三次。 白小升无知无畏，敢拒绝他，可以理解。 尚文书有恃无恐，能拒绝他，也可以理解。 但是，为什么，王曳也拒绝他？ 长久以来，他孙向东可是跟王曳有着密切而良好的“合作关系”。 这一次，之所以，第一时间没找王曳，而是找尚文书，也是有理由的。 一来，王曳这个人办事，“收费”太高，有时还附加苛刻条件。 二来，王曳毕竟是个副总，职务所限，想调动一个人简单，但是要直接开除一个中层，他要费些周折，没有尚文书那般痛快，可以生杀予夺。 孙向东现在是急不可耐的，想要让白小升被辞退，先尝点苦头，知道自己言出必行，得罪了不起。 可是尚文书拒绝了他，王曳也拒绝了他。 那个小子，有什么特殊的来头？ 还是，另有原因？！ 孙向东眉毛，瞬间拧成了疙瘩。 要是白小升身份特殊还好，不然的话…… 尚文书、王曳这两个立场相反的人，此时，如此的步调一致？！难不成，他们在背后打成了某种协议？要对付我，对付向东集团？ 如果是后者，王曳可是掌握了向东集团暗地里不少动向。 虽非核心，但是也能让他这边处于被动！ 孙向东生性多疑，为人敏感，瞬间就臆想到最坏的可能，立即警惕起来。 “王总，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孙向东在电话里，沉声问道。 “孙总，我现在呢，已经不在总公司主持事务，而是自动申请去了特莱斯广场驻场。没错，就是白小升所在的项目，现在我是项目总负责人，他是项目副总负责人，我任命的。”王曳在电话里说道。 “什么！”孙向东一惊。 王曳竟然甘愿放权，自请去项目，这些，此前他们可没通过气。 “对于白小升这个人，我可以告诉你，我跟尚文书，都有不能让他走的理由，不但不能，还要让他待住待稳，为此，我甚至跟他签了一份协议。”王曳继续道。 孙向东心里一沉。 如此说来，这个白小升，一时半会儿还撼动不了了？ 可是，为什么！孙向东好奇心也爆棚到顶点。 “不过，你放心！我会让这个白小升，受到比你能想象的，还多的痛苦，这就是我此番下项目的目的！” 王曳一句话，让孙向东眼眸明亮。 “怎么讲？” “白小升得罪的可不光是你孙总一个人，还有一个大人物！这一次，我奉命对付他，就算因此让这个项目被毁，也在所不惜！” 王曳的话，让孙向东一惊。 长期以来，王曳背地里跟他合作甚至拆台自己公司，都是小打小闹，涉及根基的事，想都别想，而这一次，他竟然明说了毁了整个项目，也在所不惜！ 那这个白小升究竟得罪了谁？！ 孙向东知道王曳背后有大人物，却不知道是哪一尊佛，现在看来，身份地位绝对惊人！ 孙向东很聪明，问都没有问，没有这点觉悟，还怎么在商界混。 “其实，你不跟我打这个电话，我也要联系你，这一次，我们不但要合作，还要玩一把大的。”王曳在电话里，阴沉地笑起来，“此次合作之后，百年共筑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你向东集团，可是会获得大大的好处！” 是吗！ 孙向东眼眸明亮，“如果这次王总让我向东大大获益，我绝不会亏待你，好处按着往常，双倍！” “好！哈哈，这件事我还要找时间，跟你详细谈……” 孙向东默默听了足足五分钟电话，才挂掉。 一扫方才的颓势，现在的他很兴奋。 一箭双雕，既能痛快的报仇，还能让向东再上层楼，真畅快事也。 孙向东大喜之余，瞥了眼司机。 那壮汉从后视镜里看到自家老板的眼神，顿时咽了口口水。 “小张啊，你跟我已经好多年了吧。”孙向东语气柔和，“老人了，我对你也是极度的信任。等这次，我们向东核心项目开业活动后，我打算给你一些股份，如果你想进公司，我也考虑给你职位。” “真的吗！谢谢老板！”小张一惊，脸色露出惊喜。 “但是如果，我方才打电话的内容，泄露出去半个字。”孙向东向前一探身，温和地在小张耳边说道，“我让你在天南，再也待不下去！” 孙向东的声音丝毫不凌厉，却透彻心扉的阴冷。 小张脸色一白，惶恐道，“老板放、放心！我绝对忠诚！” 孙向东心满意足，闭上眼，躺在靠背上，依旧用手指敲打着膝盖。 心情舒畅的孙总，才闲逸一会儿，他的手机再度响起。 孙向东接通，放在耳边。 “赵经理，什么事儿啊？”孙向东漫不经心问了一句，可听到电话那头的汇报，他身子一下子坐直，眼神明亮起来。 “你说那个明星，魏墨染已经到了天南？消息准确吗，好，好！”孙向东频频点头，“娱乐产业，一直是我想大力发展的版块，现在都在讲轻资产化，房地产还能玩多久。哼，连全国第一的大佬，都在抛售产业，开始转型。我们公司下一阶段的重点，就是娱乐产业！” “这个魏墨染，知名度非常高，而且她背后……非常有势力！你要亲自去跟她接触，争取让她选择我们做天南演唱会的资方，没错，你要不遗余力去做这件事！” “但是你千万给我记着，给我死死地记着，不要以为做了资方就可以在她那边放肆，更不要有一丝一毫的得罪！她可不是你想的那种，靠身体上位的明星，她背后的势力，甚至连我都惹不起！” “如果你让她不高兴，不用她背后的人动手，我就先办了你！” 司机小张惊讶地看着后视镜。 往常惜字如金，话很少的孙总，提到那个大明星，竟然不厌其烦，事儿妈一样反复叮嘱，这何等的罕见。 “还有，如果可能，你给我约个时间，跟魏墨染见一面。你不要管我的时间，只要她有时间，就行！”孙向东终于挂了电话。 孙总竟然要迁就对方时间，亲自登门见面。 小张咋舌。 这资方做成如此低三下四，也没谁了！ 那个魏墨染，究竟有何等背景？！ 第一百六十一章 父子登门 古玩玉石城之行，数天后。 这一天，魏墨染罕见的没化妆出去逛街，而是待在明珠塔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里。 她住的这个总统套房，整个明珠塔里也只有三套，要想入住，不但花费巨大，还需要特殊的身份资格。 魏墨染身着一套素色衣裙，简约朴实，却出自国际名家之手，一套就要十几万。 此刻，她坐在沙发上静静等候。 今日，有客来访。 “我的大小姐，你真会玩！凭咱们家的实力，还用找资方赞助演唱会吗？”敏姐在旁边，叹口气，“关键是天南这种小地方，最大的企业，也就那么大，让人知道咱们跟他们合作，我都觉得有点丢人。” 敏姐眼中，这如鲲鹏与燕雀谈合作，双方根本不是同个数量级，便是一起坐下来聊，都是掉价。 “敏姐，你看我表姐，她还在打工呢。”魏墨染振振有词，“这是历练，我这也是一种成长，不靠家里，我魏墨染也能找到资方，开的起演唱会。” 敏姐暗暗叹息。 这个大小姐，完全是被雪莲小姐的行为给感染到了，现在满腔热情，搞不清现实。 她也不想想，谈个合作，就让对方的老板亲自上门，要不是靠她家里的背景，哪个明星，有这么大面子，谁又肯卖她的账。 既然她高兴，那就玩吧。 敏姐耸耸肩。 过来一会儿，佣人来禀报，有人来访，客人已经被请到了外面的客厅。 魏墨染点点头，在敏姐的陪同下，走了出去。 客厅里。 孙向东正襟危坐，眼神里止不住兴奋，这次合作终于要谈成了，区区一场演唱会，事小，以此为契机，跟那个大家族牵上线，才是真。向东集团想进娱乐界，人家才是龙头，有一分浅薄的缘分，就能收获千倍万倍的好处。 孙向东身边，坐着孙亦然。 这一次，孙向东也带了他来。 孙亦然在玉石圈里深受打击，心情低落好几天，发誓不再玩玉石，其实未尝不是件好事。 孙向东在竭力培养他，这几天有什么宴会派对，都会带上他一起。 “爸，这明珠塔里还有这种套间，我以前竟然没来过。”孙亦然环顾四周，惊讶道。 这个至尊级总统套间，都抵得上豪华别墅了，面积巨大，每层有四五米的高度，而且是三层！里面用的家具，挂的字画，都是价值连城。 “这里，一般不对外开放，就是我要住也得挑淡季，还需提前打招呼。在这里多住几天，我也承担不起啊。”孙向东一番感慨，随即沉声叮嘱，“一会儿见到魏小姐，你千万记着，不要鲁莽。她，可不是我们家能得罪起的！” 魏墨染！ 孙亦然眼眸微微一亮，他在电视里见过，那可是新晋天后级人物，清纯美艳，堪称天仙级的尤物。 “爸，你放心吧，我知道了！”孙亦然赶紧点头。 其实，孙向东从几天前开始，就反复告诫，让他千万不能得罪招惹魏墨染。搞的现在，他都有些紧张起来了。 来了！ 孙向东提醒完毕，就看到几个人从里间走出来。 佣人、管家陪伴下，一位极品美女款款而来。 正是魏墨染！ “孙老板，你久等了。”魏墨染浅浅一笑，先开了口。 果然，一言一行，无不透着豪门里的高贵气质！ “不久，不久，能见魏天后，多等会儿，也是值的！”孙向东赶紧起身，笑道。 孙亦然也跟着站起身，陪笑。 见到魏墨染的那一刻，孙亦然呼吸一窒，双眼放光。 太漂亮了！ 而且，带着一股出尘脱俗的仙子般气质！ 只是，孙亦然依稀感觉，有点似曾相识。 也许是此前，我看多了她的照片吧。 孙亦然心道，倒也没多想。 几天前，在赌石场那时，孙亦然注意力，都放在美艳不凡的韩疏影身上，对那个身姿曼妙，长相丑陋的“张敏”只看了一眼，而她身边的敏姐，更是不入他的眼。 再见之下，他也只是恍惚一下。 “这是犬子，孙亦然。”孙向东微笑介绍。 孙亦然彬彬有礼，跟魏墨染打过招呼。 魏墨染浅淡一笑，心里却冷哼一声，“现在看着，倒如同谦谦君子，不是当初被打败，那副无赖嘴脸了！” 心有鄙弃。 但魏雪莲面上，却不动声色。 敏姐在旁，忍不住暗暗点头，“小姐，果然有点长进。” “请坐。” 魏墨染伸手相让，自己在主位款款落座。 “这次请孙老板来，是商量一下我个人演唱会的事情，现在时间上已经不足一个月。我听说，您想在一个新项目开业当天，在那里举办？” “不错，那是鄙人的项目！” 孙向东生怕魏墨染误会，急着解释说，“不是让您作项目开场表演，而是在当晚，我要让整个项目，变成天南最奢华的演出场地！” 孙向东回头，从孙向东手里，拿过整册精装打印方案，双手递过去。 “这是全套的设计思路和灯光舞美方案，我跟片区政府和空管打好了招呼，当天，会出动五架直升机，配合您的出场秀……” 孙向东如同一个策划，侃侃而谈。 这套方案，可是花费了他极大的心血，请了数个业内最顶级的高手参与，历时半个月，才弄出来的。 对此，他自信满满。 不说魏墨染，连敏姐在旁听了，也是有几分新奇，对其中许多创意构思，表现出兴趣。 这或许，真是一场别开生面的盛大演唱会！ “具体细节，由犬子来说明。”孙向东，适时抛出孙亦然。 孙亦然接声，侃侃而谈，风趣幽默，让孙向东频频点头。 如果不是魏墨染、敏姐见过他另外一面，倒真是为他喝彩。 可惜，俩人心里，对孙亦然印象都极差。 “魏小姐，还有什么不明白，我可以再给您，解释一番。”孙向东满眼热忱，他自己也对自己的表现，无比的满意。 “就算你一脸的平静，恐怕心里，也被我惊到了吧！”孙亦然看着魏墨染，目光炽热，有几分得意，更多的是自信。 美人如玉，他自信如相石。 第一百六十二章 相聊甚欢 “这套方案，我大体上满意，还有什么改动的话，我们另外沟通。” 历时一小时。 谈到最后，魏墨染浅浅一笑。 “那我们不打扰您了，有事您随时联系！”孙向东赶紧一笑，很识趣地，起身告辞。 临走，魏雪莲跟这对父子握了握。 美人手如玉，绵若无骨，滑如脂。 孙亦然浅浅一握，心神就一阵荡漾。 “初次见面，想我这表现，也是无可挑剔的，这就算是打下一个极好的开端，以后有的是机会再接触！就算豪门天后，只要是被我征服，还不是会成为我的女人！到时候，我们孙家，也能藉此一飞冲天！”孙亦然忍不住臆想。 这对父子走后。 魏墨染端庄大气的神态，一扫而空，懒洋洋倒在沙发上，雪白的小腿往扶手上一搭。 “还真是累啊！” “你不觉得好玩了？”敏姐一笑，随后嗔责，“你也学了几年的礼仪，怎么没外人的时候，就这副样子。” “人家累嘛。”魏墨染一个撒娇化解敏姐的嗔怪，她拿起那册方案翻动，眼眸闪动，“方案真是好方案……” “可惜，人是个人渣！” 出了明珠塔，孙向东意气风发，只觉得大事成矣。 孙亦然同样感觉良好，还问自己父亲，“爸，今天，我表现怎么样？” “哈哈，好哇，你小子天生是进商界的料，今天的表现出色至极。”孙向东不吝赞美。 孙亦然得意洋洋。 这一次合作，孙家可是不惜血本，不求收益，只求合作！ 孙向东眼眸里，忍不住流露一丝快意，另一边的合作，也在抓紧行中。 那个白小升，竟敢招惹他们祖孙三代，那就等着万劫不复吧！ “亦然，今天晚上，你哪儿也别去，我要带你去见一个叔叔！”孙向东拍拍儿子的肩膀，说道。 这次，既然要替儿子出口恶气，那自然得让他，提前知道，高兴一下。 “好。”孙亦然点点头。 此时，特莱斯广场。 白小升正百无聊赖，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还有不足一个月的时间，就到开业，日期步步逼近，现在本来应该是紧锣密鼓，枕戈旦待的时期。 然而，白小升觉得无所事事。 项目上的工作进度，已经提前到超过计划二十天。 这是什么概念？ 除了极特殊，需要临近确认的事项，现在项目上，基本上，已经没什么可做的了。 开业活动所需要的定制舞台，材料正陆续抵达，这两天，就准备让施工队进场搭建。 现在，就是王曳，也无事，每每开会，总是把一些不重要的事，拿来反复强调。 “真是闲的难受，最近也太消停了，钱助理，你怎么样歇着了呢，我可等你找茬呢。” 白小升趴桌子上，嘟嘟囔囔，有点闲敲棋子落灯花的感觉。 老钱来找麻烦，要是找的好，白小升还能赚个一分半分，虽然少，但蚂蚱肉也是肉，总算有分不是。 可这礼拜，钱助理空前的安分，也不四处乱窜了，也不找茬了！ 白小升有点怀念以前的老钱，不过老钱也挺惨的，现在项目上举目皆敌，日子也真是不好过。 “钱助理不来，老王你也消停了吗，你倒是亮剑啊！不然，你驻场，不是白来了吗。”白小升碎碎念，挠挠脸，“赶紧出招，我等分数升级呢！” 白小升如怨妇，等米下锅。 他目前总分数两分，距离升级副总经理级，还差九十八分。 遥遥无期啊。 此刻。 王曳办公室里。 钱助理也百无聊赖，耐着性子，看着王曳写毛笔字。 太闲了！ 他跟王曳这么多年，经历过无数的项目开业，就没像现在这样过—— 临近开业不足一个月，领导闲的练毛笔字！ 原因，是各项工作进度超前超的太多，遇到任何问题，下面的主管们都百折不挠，想方设法，自己去解决了，不肯麻烦副总负责人白小升，更别提来找总负责人王曳。 这倒省心。 什么时候，这些人效率如此恐怖，如此有责任心了？钱助理不清楚，不过这里面谁起的作用，他一清二楚。 回忆这些天打探到的信息，关于白小升那些事迹种种，钱助理也是听得心惊肉跳。 不是卷铺盖混蛋，就是疯掉，这白小升，简直是个大大诅咒啊！ 要不是跟着王总来，得王总授意，就算打死我，也不愿意招惹这样的人！钱助理心有惊悸。 不过—— 既然领导要收拾他，还亲自下来，那就算白小升再有能耐又怎么样，权力差距下，能翻得了王总的浪？ 钱助理冷笑。 只是，王总怎么始终对白小升不闻不问，这都过去这么多天了，没有一点要亮剑的意思？ 这不是王总的性格啊！ 就算钱助理老奸巨猾，也摸不透此时王曳的心思。 “老钱，你看我这字怎么样？”王曳提着笔，端详一番，漫不经心问道。 “好！” 钱助理急忙回过神，先夸，再看字。 笔画，如刀似剑。 写的却是一个——“忍”字。 忍？ 钱助理一呆，王曳副总写这个做什么？ 他要忍，还是让自己忍？既然打算忍，那来项目做什么？ 钱助理百思不得其解。 “刃悬于心，时时煎熬啊，是吧。”王曳瞥一眼钱助理，笑道，随后声音一冷，“杀人就该诛心，如同打蛇七寸。不需要一次次出手，一次就够了，让他彻底镇压，永无翻身！” 王曳说罢，笔一扔，悠然走去一旁。 钱助理忍不住咽了口水。 这字越看越惊人，带着隐隐的杀意，王曳的话，细细琢磨，让他感到有种不寒而栗。 这个白小升，恐怕真要倒大霉了！ 王曳副总，这是和他多大的仇…… “白小升啊，为了我的前途，这次辛苦你……彻底死一次！”王曳冷笑。 当晚。 在一家不广为人知，却特色雅致的饭庄里，来了两拨客人，他们先是各自在饭庄里饶了几圈，而后，先后进了同一间包间。 向东集团，孙向东。 百年共筑，王曳。 两个主要的人物，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聚会，相聊甚晚。 散去之时，宾主尽欢。 第一百六十三章 我全力支持你 别墅，客厅。 陈九天着一身家居常服，神色平和，接着电话。 他本来只打算待几天，就离开天南，结果因为陈峰受伤，一拖再拖。 此刻，陈峰坐在他对面，脸上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疤痕累累，不复曾经的帅气。陈九天联系了，最好的去痕美容师，给儿子调理。 但伤疤易除，心恨难消。 陈峰脸色阴沉，眼神阴翳。现在他一照镜子，就怒火中烧。 陆家，他们惹不起，而且也不是陆家人的责任，要怪就怪那个叫白小升的混蛋！ 他必须得付出代价！ 和陈九天通话的，是王曳，也是负责替他们出面，去整死白小升的人。 “你，放手去做吧。但是，记着，能不碰项目就不要碰，地产版块，是肥肉，我要你尽可能避免损失。”陈九天严肃地叮嘱道。 “可是陈总，要整死白小升，势必会对项目造成，不可避免的损伤，这恐怕……” 电话那头，王曳很为难。 事实上，他简直想骂娘。 陈九天明明说过，许他用一切手段，甚至毁掉项目也在所不惜！现在，又说尽量不要破坏项目。 这些上位者，想一出是一出！怎么能变得这么快！ 王曳有几分火气，更有几分焦急。 他可是刚跟孙向东达成合作，谋划了全盘计划，也准备大大捞一笔。 这就要开始了，陈九天来这么一出，让他束手束脚。 实在不行，我就先做了，到时候陈九天，还能吃了我不成！ 王曳心里一横，但总归有些忐忑不安。 王曳焦虑，却也无奈，他又解释过一番。 陈九天，依旧不为所动。 “总之，你先按我现在说的要求做，这件事，容我再想想！” 最后，陈九天也不耐烦了，干脆挂掉电话。 电话那头，听着一阵忙音的王曳，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在无人的办公室对着墙壁，无声骂了一句粗口。 “爸，你干嘛让老王束手束脚，就放开干，整死白小升就行！”陈峰忍不住叫道，“你统领八省市的产业，这区区的天南一家小公司，别说是个项目，就是公司垮了又怎么样！” 陈峰嚣张至极。 他老子位高权重，所到之处，无不当祖宗供着。长此下来，陈峰也觉得，他们就是掌控下面人命运的王侯。 更何况，这事儿不是他们亲自做，出了问题，拿下面人顶雷就好了。 “你懂个屁！” 陈九天揉捏了一下眉心，“这事是这么简单的吗？” “你以为我，就可以无所顾忌？”陈九天起身，走动，“要是前十年或许行，但是自从老董事长成立了巡视组，这两年是越来越厉害了，便是我们这些中高层又怎么样，那也得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 “你父亲我能做到这个位置，凭的是什么？就是这种谨慎敬畏之心。” 陈九天恨铁不成钢。 陈峰撇嘴，心里不屑。你要真敬畏，那就不会在各地扶持咱自己人，暗里捞金了。 单陈峰知道的，就有近二十个自家亲信。而这，也只是他知道的。 华东八省市，得有多少城市，有多少振北的产业，按十分之一扶持自己人，那数目就惊人！ 陈九天还在“敦敦教诲”。 他的手机响了。 这王曳，还真是没完没了！我不是告诉他，要想一想吗！ 陈九天不高兴地皱起眉头，以为是王曳打来的。 结果，上面是个完全陌生的号码，但是——又离奇的眼熟。 陈九天，忽然眼眸微缩。 他记起来了！ 这是成为华东区总经理后，他背下来的第一个，不能存的号码！ 陈峰刚想问一句，是不是王曳，就看到他那身广体胖的父亲，风一样地蹿出去，飞一样跑向书房。 动作之敏捷，让陈峰瞠目结舌！ “任何人，不得靠近我的书房！”陈九天一声厉喝，声音之大，回荡在整栋别墅。 陈峰愣愣地看着。 在他的印象里，父亲从未如此急迫、失态。 “到底是谁来的电话？”陈峰喃喃道。 书房内。 陈九天把门反锁，这才小心翼翼接通。 “是华东区总经理，陈九天先生吗？” 电话那边的声音，很年轻，客客气气，自报家门，“我是集团巡视组成员，编号……，你有一分钟时间，可以查证。” 编号，每个数字、字母都有特殊的意义，陈九天懂。 根据编号推算，这不但是巡视组成员，级别还很高！ “好了，我已经确认了您的身份，请问，您有什么事？！” 陈九天小心翼翼问道。 这个巡视组，可是代表集团总部的意志，不是特殊情况下，绝对不会跟他们这种中高层有交集！ 那现在是什么特殊情况？ 该不会，找我麻烦吧！ 有那么一瞬间，陈九天感觉不安。但随后，他镇定下来。 真找他的麻烦，那也该亲自上门，而非打电话。 “根据集团最高层的决议，本季度起，对大中华区，各地区子公司一二把手进行深度考察，符合标准的，将进行跨区域调动，任期一到二年。此项决议的通知，稍后将正式下达内部邮箱。各区域级负责人，请予以配合……” 对方声音清晰，不急不缓。 陈九天目光一缩，集团这是要对他们手里的人事权下刀了？ 直接跨区调动，那他培养的亲信，岂不是有可能被调走！ 电话里的人继续道，“本次，涉及到华东区的考察人员，有张成、刘安、尚文书、王曳……” 陈九天目光一凝。 十几个人里，唯有王曳是他最亲嫡系，也是他不想放走的人！ 电话那边，报完人名，又说了两句，随后挂掉。 陈九天眼神明灭不定。 他不能放任王曳被调走，还好现在只是考察期，还没有最后定，尚文书、王曳非要走一个，他肯定留王曳。 “不能让王曳，过了集团里的考察！”陈九天自言自语，“得让他犯个错，被踢出名单，留在我这儿！” “小王啊，我这也是为咱们好。”陈九天自语，再度拨通王曳的电话。 王曳接了。 陈九天声音温和道，“小王，我呢，想好了！一切，以对付白小升为主！你放手去整烂项目，我全力支持你！” 第一百六十四章 风云寂静 一晃，距特莱斯广场开业，只剩二十天时间。 项目部，所有的工作皆按部就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目前，施工方已入场，与项目上工程部配合，正进行活动舞台搭建，预计十多天内，即可搭建完毕。 特莱斯广场项目是百年共筑核心项目，力图打造成天南房地产领域的标杆，所以舞台舞美设计方面，颇费心思，是白小升全盘构想，经项目部领导班子，数次优化、完善后敲定。 可以说，在既定投入上，这套方案，差不多已经是做到了极致。 这其中，包含了太多人的辛苦努力和智慧结晶。 眼看着舞台一点点起来，每个部门，每个主管都热切期盼。 所有人都在期待，开业盛典的来临！ 在日渐洋溢的热情氛围中，连白小升，都渐渐情绪高昂。 眼下，他的分数是经理级是五分，距离副总经理级还要九十五分。 一旦这个项目腾飞，他这个副总负责人，评分上，一定收获颇丰。 这些天，白小升也是真用心了，甚至周末也往项目上跑。 他和魏雪莲，现在只能晚上有时候才会见面。 魏雪莲也在忙，不知道忙些什么，也许是培训学校那边的事儿。 白小升发现她眉宇间，总萦绕一丝丝一缕缕淡淡的忧愁。 却总一闪即逝。 等我忙完了这一段，我一定要好好治治郑东省那个死胖子，是怎么搞的，让一个女孩子这么辛苦！白小升暗道。 不过，这又让他很欣喜。 因为最近几天晚上，魏雪莲总会找他来坐一坐，聊一聊。 虽然，基本上都是白小升在说，她在听。 但是看她听得那么开心，笑容真切。 白小升也有着一丝甜蜜在心。 他们俩个人之间，那种无形的感觉，不断攀升。 白小升有时候心神荡漾，忍不住想当时就向她表白。 但终究，还是没有迈出那一步。 等忙完这一段，再说吧！白小升心里打定主意。 就在白小升，全身心投入工作，操心开业盛典的时候。 一则新闻，出现在各大媒体上，引起了白小升的注意。 “天南两大标杆同时开业，究竟谁主龙头！” 内文介绍，一个自然是特莱斯广场，而另一个——是向东集团向东广场！ 白小升还记得孙向东当初登门，对自己的威胁。 可威胁之后，白小升却没有迎来想象中的狂风暴雨，但他也有预感，这件事，没完。 “凭我现在的人脉和资源，倒不怕他。”白小升怡然不惧。 这则报道，他看过，就搁置一旁。 同一天开业又怎么样？ 针尖对麦芒的事儿，向东集团又没少干过。 谁高谁低，谁胜谁负，就看各自的手段吧！ 后续，白小升又看到了几则新闻。 向东那边，噱头一次比一次大。 最近，竟然用数米高的围挡，把整个项目围起来，施工方进进出出，里面的声势极大。 有记者想一探究竟，却连门都进不去。 据说，向东的工地专门有保安队巡守，进出必须刷卡。施工队都是向东自己经营的，工人口风很紧，消息一点没透出来。 他们想玩什么花样？！ 白小升也看不透。 索性，也就不去想了。 现在，特莱斯广场这边，开业剪彩已经邀请了吴启兵区长，还有宋楷大师！ 宋楷大师，这可是秘而不宣的王牌，一旦亮出，必然业界震动！ 眼下，特莱斯广场里许多人都在谈论向东那边的动作，但是明显都带着不屑，他们对宋楷大师，自信满满，对促成大师到来的白小升，更是敬佩有加。 项目上的人，自信之余，都各自忙碌。没有新工作，他们就去查漏补缺。 如此一来，最闲逸的就剩下白小升。 还有，王曳。 王曳现在“深居简出”，除了开会，会露一面，更多的时候会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有时候甚至摆上一盘围棋，自己与自己博弈。 他下的全无章法，最起码，懂围棋的钱助理看不懂。 王曳也会时不时的，喃喃两声。 “全盘尽在我的掌握，只剩合围，这次教你插翅难飞，也教我飞黄腾达！” 王曳从一个凌厉风行的副总，到眼下甩手掌柜的，这两天尤其明显。 但凡涉及项目的事务，他会推给白小升。 如果有事，非需要他来拍板的，一向以专权霸道著称的王副总，竟然会选择召开大会来集思广益。 总之，跟转性了一般。 这让很多原属李明桐，想着投靠王曳的人，彻底心灰意冷，死心塌地与白小升一道，全情投入“建设项目美好明天”的大任当中。 王曳清闲了，但是钱助理却没这份运气。 他被王曳指使去帮白小升，是真帮，而非找麻烦。白小升对他自然不会客气，涉及到钱助理擅长的领域，更是一股脑抛过去，把钱助理累个半死。 王曳支走钱助理后，会反锁办公室的门，然后打两通电话出去。 一通给陈九天。 陈九天叮嘱过，要时时汇报，王曳就按时汇报。 另一通，他打给孙向东。 俩人从达成“合作”那天起，就一直在通着气儿，不断修正着属于他们的计划，尽可能做到尽善尽美，做到事后陈九天翻查，都寻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的程度。 在这俩人的不断沟通下，那些暗里的计划，日渐变的滴水不漏。 其实，只要不是露的太过明显，陈九天肯定不会发觉。 毕竟，他是华东区总经理，那么多城市，那么多行业，那么多产业，需要他各地飞，各地查看，怎么可能注意到王曳这里是不是有猫腻。 而孙向东，除了忙着跟王曳接洽，沟通他们的方案，也在忙着跟魏墨染那边联系，完善演唱会的事。 魏天后天南演唱会，已经进入了宣传阶段，演唱会的地点却迟迟没有公布，这也是孙向东争取来的。 他要让演唱会，到最后再公布，一举震撼天南！一举镇压特莱斯广场！ 就这样。 每个人都在紧锣密鼓，忙着各自的事情。 笼罩天南，是一片安静祥和。 却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第一百六十五章 出事了！ 施工队入场搭建舞台一周后，距项目开业还剩两周。 这一天，白小升正在自己办公室里，查看排期。 “不好了，白经理，出事了！” 一个人匆匆忙忙闯了进来，脸色微微发白，气喘吁吁。 是工程部主管！ “怎么回事？”白小升惊愕地站起身。 工程部不是正跟施工队一道，搭建舞台吗，难道，舞台那边出问题了？ “您快去看看吧，舞台背景的半边架子，塌了！”工程主管心有余悸地说道。 当时他就在旁边，跟施工队队长闲聊，身后数米高的架子突然散落，金属管飞过来，距离他最近的只有几米！ 现在想想，那动静，他现在还有点心有余悸。他说这么一句，就说不下去了。 “伤到人没有！”白小升一声喝问，将他惊醒。 “啊，啊！没有！”工程主管赶紧摇头，但稍一迟疑又补充道，“施工队那边，似乎有人被撞到了腰，被他们的人送去医院！不过应该不严重，只是衣服有点脏，没见血。” “走，我们去看看！”白小升大步流星，走在前面，“通知了王曳副总没有！” “王曳副总已经到了，就是他让我叫你的！”工程主管急慌慌回答。 白小升一边赶过去，脑子里一边飞速运转。 这次方案是他做的，里面事无巨细他都清楚，甚至包括舞台搭建。 由于定制化要求和难度，他们没有找活动公司全包，而是另找的施工队。 舞台的背板架子，用的不是建筑钢管，而是力压架，拆装方便、承重量大、轻便安全。 怎么可能，出现“散架”呢？！ 白小升心里疑团渐起。 等他赶过去，现场已经围了很多人，离老远就听到吵吵嚷嚷的声音。 “出事啦，伤人啦，这事儿你们必须给我一个交代！”一个浑厚粗粝的嗓音在嚷嚷。 施工队队长大周。 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说起话来瓮声瓮气。 “你先别急，我们正在处理，负责这块的责任人正在赶来！”王曳竭力安慰。 “总之，这件事没完！” “对，没完！” “你们得负责，负全责！” 三五个人跟在大周身后，大声叫嚷。 白小升本来急着过去，看到这一幕，眉头一皱，脚下停了下来。 工程主管要过去，也被他一把拉住。 “我们先看看。”白小升不动声色道。 啊？ 工程主管惊异地看着白小升，这都什么时候了，白经理还沉得住气！ 要知道，这事儿可大可小！ 处理妥当了，能继续开工，一个处理不好，被捅上去，让监管部门介入调查，那问题就大了！ 白小升面无表情，如同看热闹的人一般，不声不响看着。 大周叫嚷，旁边的人也跟着叫嚷。 这一幕给白小升的感觉，像医闹！ 一般来说，出事儿，大周这个施工队长，怎么也该第一时间，去医院看受伤的兄弟，而不是在这儿闹！ 白小升目光滑过。 那些施工队的人，除了卖力起哄的几个，另外的人懒洋洋在旁边看着。 “当时，只有一个人撞了腰？”白小升低声问工程主管，“你确定吗？” “确定啊。”工程主管点点头。 “去医院的那波人里，有我们的人吗？”白小升问。 “这个……当时比较急，比较乱，是他们的人送走的。”工程主管讪讪道。 那就是没有！ 白小升远远看着倒掉的架子， 这工程虽说有点难度，但是在一支有经验的施工队手里，怎么着也不能干成这样吧。 散架？ 最不可思议的是，架子都塌了，伤人他都能理解，但是这腰是怎么撞的？！ “白小升，白小升还没来吗！” 白小升思索之际，王曳厉声大叫。 他已经满脑门汗珠，整个人毛躁了。 堂堂百年共筑副总经理，平常都是呵斥别人，现在当成了调解员，被一个施工队队长给指着鼻子又喊又叫。 他难以忍受。 “白小升，你还不过来！”暴跳如雷的王曳，发现了尚在沉思的白小升，顿时气的咆哮。 白小升竟然站一边看起了热闹，简直可恶至极！ 如果眼神能杀人，白小升已经被王曳戳死了一千次一万次。 周围的主管们噤若寒蝉！ 大领导暴怒之下，他们也怕殃及池鱼。 “安全这块是你负责吧，你给我个解释！不，现在你先给他们一个解释！”王曳压抑怒火，吹胡子瞪眼，指了指大周，背过身。 白小升神色不变，走向大周。 “你就是负责人！”大周顿时一脸狰狞，上前，就要动手抓白小升。 “站那！” 白小升脸色一沉，忽然喝吼一声，神情凶戾。 大周措不及防，吓的一顿。 四周的人也被这一声咆哮，弄得一惊。 “怎么回事，说说！”白小升绷着脸，超舞台那边努努嘴。 他的表情，就像是自家东西，被人无端搞坏一样，在质问。 大周咽了口口水，缓过一些滋味。 “怎么回事，这我得问你？你们提供的是什么建材，有问题！现在害得我的人住院了！你说这事儿怎么办吧，实在不成，咱们找政府，好好查查！” “对！” “找政府！调查！” 大周身后的几个人也叫嚣起来。 四周主管们惴惴不安，看着白小升。 有些人甚至目露埋怨，白小升一上来，这态度太过强硬，这简直要把事情搞大的节奏。 王曳目光冷峻。 “根据2016年颁布的《天南市建设工程安全生产管理条例》，第六章生产安全事故调查处理章程，第五十三、五十四条之规定。”白小升面无表情，将安全条例娓娓道来。 他路上，就让红莲检索过法律法规，可以说比在场任何一个人，哪怕是法务，都懂法！ 这也是他有恃无恐，安心旁观原因之一。 “现场伤亡标准，远不足以，让监察部门介入。除非你那个伤了腰的下属，骨断筋折，内脏破碎，要么你现在就去，用钢管把自己捅个窟窿……不过真要出了事，你也是第一责任人！” 白小升冷哼一声。 大周目光一缩，底气有些不足，眼神有些躲闪。 “我已经派人去了医院，要是你的人没事儿的话……那我们就要谈一谈，我们这边损失问题，损毁的建材先不说。按合同，贻误工期，你得赔……” “你赔得起吗！” 白小升声色俱厉，一声怒吼。 大周吓一哆嗦。 第一百六十六章 你们，被解雇了！ 太强了！四周，项目上的人，忍不住暗暗喝彩。 白经理也太给力了！ 王曳副总好言好语劝了半天，大周是越来越嚣张，让他们都看着生气，现在白经理一上来，干净利落的一通喝吼。 这个大周，怂了。 此外，经白小升的口，这么一点，项目上有人立即议论起来。 “我刚才就觉得，这里面有蹊跷，他们分明在借机闹事啊！” “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人微言轻嘛，不过，我没想到白经理跟我想到一块儿了。” “去，人家白经理叫机警，你那叫不要脸！” 这么一议论，越来越多的人觉察出这里面有问题。 议论之声迭起。 这下不光是大周，那些叫嚷很凶的施工队人员，在议论和指指点点之下，神色也有几分慌乱。 大周看白小升的眼神，不自然起来。 眼前这小子，瞅着平凡无奇，可是一瞪眼，那气势太吓人了。 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深邃凌厉，好似能看穿一切，让他无所遁形！ 一旁，拿着手机的钱助理，在王曳耳边嘀咕几句。 白小升所说的那些法律法规，竟然丝毫不差！ 王曳目光微缩。 虽然不是初次领教白小升手段，但每一次见到，都似乎更为可怖。 这个年轻人成长速度太惊人了，心理素质强悍，冷静从容，知识储备超乎常人，现在变态到连法律条文，都张口即出。 这是正常人？ 这是变态、妖孽！ 王曳看白小升的眼神，慎之又慎。 大周咽了咽口水，眼睛转了转，硬着头皮嚷道，“我不懂法，你少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我就知道这些建材不合格，我兄弟受伤了！” 方才还叫嚣诉诸法律，你现在就不懂法了？ 白小升冷笑看着他。 “走，不干了，不干了！”大周不看白小升眼神，叫嚷着，招呼人要走。 “对，不干了。” “就是，走，走！” 施工队的人也嚷嚷着，但没了刚才那股气势凌人。 白小升随意一扫，发现那些人已经把干活的家伙，肩扛手提装车，准备的妥妥当当。 这是早准备了撤场？ “不干，行！那就按着合同，赔偿吧！”白小升不急不缓，冷声道。 合同他拟的，如果是乙方责任导致贻误工期，大周他们是要赔偿给项目一大笔钱的！ 出乎意料。 这一次，大周毫无惧色，冷笑看着白小升。 “让我们赔？好哇，你把合同拿出来，让我们看看？” 白小升微微皱眉，对身边工程部主管道，“去拿合同。” 工程主管迟迟不动，脸色有些难看。 “白经理，合同我拿给了钱助理，好像，还没办完……” 工程主管满脸苦涩，他催了几次，可钱助理不急，他有什么办法。 “还没有办完？！” 白小升眼神一厉，有些不可思议看着工程主管。 这都开工一周了！竟然没办好合同！ 这样，大周他们还开工？简直匪夷所思！ “老钱！” 眼下，白小升目光寻觅钱助理，眼神简直要杀人。 钱助理躲在王曳身后，不敢与他对视。 大周哈哈大笑。 四周，项目主管、员工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他们看向钱助理，都恨不得要弄死他。 “咳，现在不是追究谁疏忽的时候，先解决眼前问题！”王曳副总皱着眉头，命令。 白小升冷冷看了王曳一眼，转向大周。 此刻，大周抱着肩膀，抖着腿，得意洋洋。 “不如我们先服个软，让他们先把工程做完，也省了不少麻烦。”工程主管硬着头皮说道。 对呀，你求我啊！大周热切看着白小升，心道。 等白小升求他，他定然一口拒绝，再大大奚落一番。 你方才不是牛吗，我现在就还给你！ 大周暗暗冷笑。 白小升目光淡漠，看看大周，看看他身后那些得意洋洋的施工人员。 “你们。”白小升扬手向外一指，“被解雇了！” 一句话，四周一静。 大周笑容凝固在脸上。 “既然没合同，那你们所做的工作，本项目概不承认，也不会支付任何佣金，现在，马上离开特莱斯广场，不然的话……” 白小升看了眼安保部。 安保部主管立马拿起对讲机。 “白小升，谁让你擅自决断！工程没完，他们不能走，事情还有的商量！” 王曳忍不住道。 “钱助理的问题，我们后续开会处理！”白小升冷冷一瞥，沉声道。 王曳气息一窒。 他狠狠看了白小升一眼，拂袖而去。 钱助理赶紧低着头，仓皇紧随。 一句怼走王副总。 四周，主管、员工满眼敬畏。 “小王，一队二队三队，全体待命！”安保主管在对讲机里，一声厉喝。 “收到，队长！”对面干净利落的回应。 “还不走？”白小升冷声对大周道。 “你狠，你厉害！”大周狠狠啐了一口 随后一招手，带着那帮子施工人员，落魄一般离去。 白小升目送他们离开，眉头微拧。 出了事，聚众闹事，连工具都收拾好了，一心撤场，面对不给钱的结果，竟然真不要钱了。 这是一支普通的施工队？！ 这里面，不简单哪！ 虽然事情看似解决了。 但是白小升的心头，依旧有些凝重，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在心头。 这事儿，还远远没完！ “利用经理级职权，驱逐恶劣施工方，确保项目不受威胁及损失，加五分，目前总分值十分，距离副总经理级，还有九十分！” 红莲的声音忽然响起。 白小升一怔。 随即笑了。 原本有些阴霾的心情，因为加分大好！ 既然处理这些事儿，有分数，那就另当别论！ 就算是有什么洪水猛兽，暗中窥觊，有什么狂风暴雨，即将来临，只要给分，我也怡然不惧！ 白小升目光微闪，手攥拳头，战意十足！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让分数来的更猛烈些吧！ 此时，正返回自己办公室路上的王曳，原本怒气满盈的脸，至没人处时，烟消云散，嘴角反而多了一抹冷笑。 而坐车远离特莱斯广场的大周，也拨出一个电话，接通后，只咧嘴笑着说了一句。 “是，按计划，我们撤出来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升职了？！ 特莱斯广场，大会议室。 处理完现场问题，白小升立即组织开会。 王曳阴沉着脸，坐在主位，钱助理在他后面加了把椅子。 主管们尽数到齐，依次落座。 这次会议，气氛颇为凝重。 活动舞台已经停工，半边架子坍塌，虽然没造成人员伤亡，也未导致事态恶化，让有关部门介入。 但是，这发生在开业活动之前，总归让在场的人。心里有几分沉甸甸。 一向顺风顺水的工作，突然遭遇这种事儿，这个预示可不太好！ “这件事，给了我们一个深刻的警示！工作，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能懈怠，特别是我们这些个领导！一松懈，是要出问题！” 王曳一副痛心疾首模样，一边敲着桌子，一边喝道。 他已经说了足足半个小时。 在场的主管们，噤若寒蝉。 工程主管更是如坐针毡，这里面他的事儿可不小！ 王曳冷眼扫过他的时候，那眼神里明显带着凌厉寒意，让工程主管瑟瑟发抖。 今天，不会就拿我开刀，杀鸡儆猴吧！工程主管心有戚戚。 “白经理，你说呢？这件事，怎么个处理！” 王曳终于停下来，喝口茶，把话题扔给白小升。 很显然，事态恶劣，领导震怒，这已经是定了基调，必须要严肃处理！ 工程主管一脸愁容，今天，他是躲不过去了，特别是落白小升手里，还能有好吗。 其他主管，难免有种兔死狐悲的情绪。 整间会议室里，气氛更加压抑。 “关于这件事……”白小升看工程主管一眼，“工程部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要来了！ 工程主管脸色发白，紧咬牙关。 他认命了！ “不过，合同的事，是我监管不到位，这个责任在我！”白小升沉声道，“与工程主管关系不大！” 白小升一人揽全责。 工程主管吃惊地抬起头，看着白小升。 这个背地里，他叫得最欢的白魔头，竟然替他担责？！ 这，这！ 这一瞬间，工程主管感动的鼻子发酸，方才，他的心里压力真是太大了！ 在座主管们，也惊讶地看着白小升，目光中，带着敬意。 谁不想自己的顶头上司有担当，肯关键时刻替自己出头！ 王曳颇为意外地，看了白小升一眼，不过嘴角多了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 白小升想扛雷，收买人心？呵，正好，我可以借机，狠狠地，骂他一个狗血喷头！ 王曳茶杯一撂。 白小升啊，你终究还是太嫩，躲得过我挖的一个坑，却想不到，我这是连环坑！王曳得意。 然而，白小升似乎没打算停，还在继续在说。 “我身为项目的副总负责人，没有督促工程部，尽快及时地办好合同，这是我的过失之一！”白小升说的义正言辞。 所有的主管，连同工程主管都目光狠狠，看向钱助理。 这不是白经理的责任，这是钱助理的过错！ 钱助理一探头，看到无数道冰冷的目光，当即吓得一缩脖子。 “我的过失之二，就是没有督促各部门，凡是要请示王副总，让王副总最终定夺！这种有事不烦领导，是极其错误的，主观过失！”白小升敲着桌面，再说。 王曳一皱眉。 白小升这话……要借这一个错误，把我推到最前面，以后有什么事儿，我都得扛雷？ 王曳眼眸微缩。 我今天开会的目的，离间他们，痛斥他，都在其次，最后的目的就是把他推到最前。 他怎么先我一步！ 王曳有些措手不及。 论阴谋，他不及尚文书，可没想到连白小升这个毛头小子都玩不过？！ “看来，我还是太年轻，不足以胜任领导岗位，我申请辞去项目副总负责人的职务！老老实实当我的经理！”白小升恳切地拍着胸脯，“以后，大家有事，记得勤联系钱助理，请示好王总！” 白小升这番肺腑之言，让在座主管们感动不已。 什么是好领导，这才是好领导！有担当！有责任！ “明白了，白经理，以后我们一定多请示王总，有指示再行动！” “对对对，钱助理就算忙，一时忘了，我们也要多多提醒！” “白经理，你就不要辞去职务了，我们大伙信你！”更有人忍不住道。 整个项目部，多了团结与凝聚。 钱助理在王曳身后听着，脸都绿了。 这以后，他还不得被每个人追的烦死啊。 而且，主管们看他的眼神都不善，这太有心里压力了。 王曳听得一阵阵心烦。 白小升竟然“请辞”！ 他妈的，这个混蛋！一下子把他给将死了！ 白小升要是下去，那他岂不是白来了。 他放弃了总公司的权力，就为了在项目上一人专权，任命白小升，让白小升担责扛雷。 白小升不干，怎么行！ 王曳脸色微变。本来准备的万钧雷霆，直接咽回肚子里，脸上挤出来和颜悦色。 “白经理，这事儿责任不在你！”王曳赶紧先定调。 “也不在工程部！”王曳补充道。 “就在我这个助理身上！”王曳咬牙切齿，一声怒喝，“钱助理！” 老钱吓一哆嗦，脸上不禁发苦，赶紧站出来，还得在众人面前陪着笑脸。 “瞧瞧你干的好事！”王曳只拍桌子。 他满肚子气，总得发泄出来，而且这个老钱，一直以来出的什么馊主意！ “不专业、失职、蠢……”王曳当着众人的面足足骂了钱助理十分钟，把老钱骂的，脑袋差点缩进裤裆里。 “给我写一万字检查，然后财务部，扣掉他这个月奖金！”王曳道。 众主管听着暗爽。 “钱助理的失职，这其中有我的责任！我来这个项目，不该当这个总负责人，我不了解项目情况，我看这样吧，这个总负责人，由白小升来当！”王曳话锋一转，忽然道。 白小升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然而。 “是否接任项目总负责人，选择接受，接任期间评分加倍！”红莲的声音响起。 王曳等待着白小升拒绝，然后准备滔滔不绝的理由，堵住他的嘴。 岂料，白小升眼眸一亮。 “既然领导说了，好，我干了！” 王曳，目瞪口呆。 第一百六十八章 这下麻烦了！ 白小升接任特莱斯广场总负责人！ 这个消息，在会议之后，瞬间扩散到整个项目。 整个员工层都沸腾了！ 推广部，老王、小宋、叶子知道之后，惊讶得半晌无语。 回想白小升初来之际，谁能想象的到，这才不足两个半月的时间，他竟然成了特莱斯广场，整个项目，唯一总负责人！ 连王曳副总都承诺，完全不干涉他任何工作。 众人好一番感慨。 这可能是有史以来，百年共筑从基层做起，升职速度最快的第一人！ 果然是妖孽！ 老王他们震惊之余，也非常高兴，琢磨着找时间，跟白小升好好的庆祝一番。 员工们热烈议论，主管们同样的久久难以平静。 经历过今天会议，工程主管现在已经成了白小升的忠实拥簇着。 平常他嘴里口口声声的白魔头，现在变成了彻底好领导！ 在他带动之下，各部门主管，也开始发掘白小升种种的好。 白小升当经理以来，信任大伙，敢于放权，不乱找茬，不乱指挥，不乱骂人，平常态度和善…… 这么一比，简直比王曳副总好上数倍。 特别是，不用面对钱助理那样的人，主管们表示很开心。 一下子，项目上，白小升的拥护率，再度高涨空前。 却说王曳，在白小升痛快答应之后，草草散了会，匆匆带着钱助理，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本来，他是准备了满腹说辞，用来劝说白小升接任，甚至打算硬让白小升上位。 可是…… 白小升就那么答应了！ 痛痛快快，毫不犹豫，答应了！ 回到自己办公室，王曳琢磨了半天，依旧不得章法。 就像玩斗地主，自己先出一个三，对方上来就王炸…… 这是个什么套路！ “老钱，你说这小子，在打什么鬼主意呢？”王曳忍不住问自己的智囊。 他真的不善于揣测人心。 “这，我也不太清楚。”钱助理吞吞吐吐道，他也是一头雾水，“或许是，年纪轻轻的，受不起这种高位的诱惑……” “放屁，这小子年纪轻轻，但是骨子里比泥鳅还滑腻！”王曳冷哼一声，“你看他今天那番表现，这么说吧，我现在面对他感觉比面对尚文书还难搞，鬼精鬼精的，永远超乎你想象行事！” 钱助理深以为然。 接触的越多，他也觉得，白小升乍一看没什么心机，但总是出其不意给你来一下子，让你一下子乱了阵脚。 想想今天会上，那一道道冰冷的目光，钱助理缩了缩脖子，他还有点心有余悸。 “不过，还好，我们今天的目的达到了！” 王曳嘴角忍不住泛起一抹冷冷的笑意。只有让白小升，当上项目的总负责人，他就算赢了！ 这样就把项目与白小升捆在了一起，项目出事，白小升也完了！ 这是王曳从下项目起，就定好的方针！ 只不过为免阻力，分次进行而已。 “你是奸诈狡猾的孙猴子，我却是如来佛，你能逃得过我的手掌心吗！” 王曳看着自己的手掌，慢慢握成拳头，冷笑化作了狞笑。 “王总，我那一万字检查，就不用写了吧。”钱助理从旁，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可不在计划之内。 “当然要写！” 王曳白他一眼，喃喃道，“现在可是白小升当总负责人，谁知道他会不会想起来检查，我们不能给他任何的口实。” 钱助理忍不住苦涩地一咧嘴。 他招谁惹谁了，做个参谋，还兼炮灰一职。 一万字检查啊！ 都赶上短篇小说了！ “行了，我们也该走了，省的一会儿，影响好戏上演！”王曳起身，诡异冷笑。 此时。 白小升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并没有外界想的那般春风得意，而是一脸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王曳借机想整我吗，哪儿有那么容易！”白小升冷笑。 当时，白小升就检索了职场厚黑学，一手以退为进，果然很好用。 “不过，老王现在应该很得意吧，终于是把我给架到火上烤了，项目总负责人啊，哼哼，好大的帽子！” 白小升不以为意，摇摇头。 帽子大，风险大。 这就意味着项目出点什么问题，他都是第一责任人。他已经跟这个项目捆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项目完蛋他也完蛋。 但是，他的收益也大！ 双倍得分！诱惑不可挡啊！ 白小升笑了。 “富贵险中求，想拿高分，就得有担风险的觉悟。” 只不过，这双倍只在项目总负责人任期内才有效，等以后离开特莱斯广场，就没有了。 这就不爽了！ 白小升试图跟红莲，套出关于双倍分数的触发条件。 熟料，红莲守口如瓶，一个字不露。 白小升没辙了。 “算了，当下最要紧的任务，就是重新找一支施工队，把舞台完成。万幸的是，舞台搭起来了一大半，也验收过，没问题。只要人员到位，相信不出一周，就能顺利完工。还好，我们各项工作的开展进度，都是大幅度靠前的。应该，没什么影响。” 白小升心道。 “工程主管已经去找施工队，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了吧。” 有些事，急不得，急也于事无补。 白小升给自己沏了壶茶，悠悠喝起来。 可一直到下午，工程主管竟然都没有来跟他汇报，白小升有几分惊奇。 难道在天南，还不好找一个施工队吗？ “白经理！” 终于白小升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工程主管匆匆走进来。 看到他的时候，白小升吓一跳。 工程主管一脸风尘仆仆，脑门上全是汗珠，嘴唇发干都起了皮。 白小升起身，用一次性纸杯，给他接了杯水，“不急，你先喝口水！” 工程主管感激地看他一眼，双手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咂咂嘴，还没喝够。 白小升挥了挥手，他又去接连接了三杯，一口气喝下去。 真渴坏了。 难道说，他一直在外面跑？ 联系一家施工队，有这么费力？ 工程主管负责项目工程、施工这块，应该有不少人脉才对。 白小升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神色有了一抹凝重。 “白经理，这下麻烦了！”工程主管咧着嘴，苦着脸。 “没人肯接这个活！” 第一百六十九章 媒体登门 “你是说，没有施工队愿意来？！” 白小升有些惊讶。 平心而论，他们项目舞台搭建工程，整体技术难度不大，而且，半边舞台已经搭好了，工程量只剩一半，放宽了算，一周时间也绰绰有余。 由于没有支付给大周他们酬劳，再找施工队，项目上愿意以整个工程三分之二的预算费用，支付剩下的一半工程。 这可是真真正正的肥差，这样都没人愿意接这个活吗？！ 这怎么可能呢！ 白小升惊讶只是一瞬间。 他立即意识到，这里面有事儿！ 果然，工程主管一脸的愤慨。 “跟我们有合作关系的施工队不知道怎么了，近期全都接了工程，不能来。我去找新施工队，结果听到大周那个王八蛋，他们的人四处跟人说，说我们这个工程见过红，不吉利。而且，我们还不付工钱！” “那些人信了？”白小升皱起了眉头。 大周那群人，太不讲究了！ 自己这边没有追究他们的责任，他们反倒倒打一耙！ “那些做工程的中小施工队，都特别迷信，全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主儿。我找了一圈，问了十几家，没人愿意接。大的施工队又看不上咱们这个小工程！”工程主管手背拍手心，神情无奈。 白小升点点头。 “白经理，我当时就去找大周理论了。”工程主管愤然道，“他反倒奚落了我一顿，他们人多，我一个人也说不过他们，只能再去跑别家！” 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闷闷地一声长叹。 本来，他是打算努力地办好这件事，不辜负白小升的此前对他的庇佑，也让钱助理、王副总看看，他们项目的人都是干实事儿的。 谁成想，出师不利啊！ 白小升沉默片刻，忽然问道，“这个大周的施工队，有没有什么背景？” 他总觉得，整件事透着蹊跷。 从头到尾，一个施工队根本不图财，不谈条件，摆明了，就为坏你名声，这不正常。 工程主管一拍大腿，“刚才我还想着，要跟您说这个事儿！我转悠这半天，听别人说，大周的施工队背靠向东集团！你说咱们怎么这么倒霉，竟然找了向东的人！” 向东集团和百年共筑斗了两三年，而且多番压制他们，这已经人尽皆知了。 向东集团，孙向东！ 白小升眼神一冷，他想起那个国字脸男人登门，威胁自己之事。 孙向东终于行动了？ 但是，这一波动作，不是冲自己来，而是冲项目来的，想让他这个项目负责人吃瘪？可大周他们闹那会儿，自己还只是项目副总负责人，这对项目是个麻烦，但是真能伤及他白小升吗？ 白小升眼神明灭不定。 这件事，不能小觑！ “这个施工队是谁找来的，是你们部门的人吗？”白小升不动声色地问工程主管。 工程主管认真想了想，摇了摇头，“大周他们的施工队，是我打电话叫来的。但是，是钱助理给我的名片，说什么朋友推介给他的。” 钱助理吗？！ 白小升眼眸微微一缩。 “现在怎么办，不然我再去找找，这么大的天南，难不成，还找不着愿意接活的。”工程主管，再度请缨道。 白小升想了想，对工程主管一笑。 “行了，你这一天也挺累了，先歇歇吧，这件事，我来想办法。” 工程主管叹了口气，他确实挺累，但是相对于身体累累，他更堵心。 白小升又安慰一番，拍了拍这位老兄的肩膀，强行让他先回去歇息。 送走工程主管，白小升背着手，看着窗外，眼神幽幽。 “事态走向，比我预料中的还要复杂的多。有人敢僭越红线，吃里扒外，让振北的财产受到损失，那就别怪我这个未来总裁，不客气！” 白小升自言自语。 这背后，有没有王曳参与呢。 白小升不肯定，不否定，但凡事，他会想最坏的可能。 “不好了，白经理，出事了！” 办公室的门再度被推开，有人急慌慌闯进来。 白小升回过头。这一次是推广部，老王！ 一贯沉稳的老王，此刻脸色有些难看，明显带着些急躁。 “怎么了，老王？你别着急，慢慢说。”白小升神色一缓，道。 推广部的日子，是白小升比较开心的时光。只是最近忙，很少去，大家平时见面的时间也少。 “你看看这个！”老王拿自己的手机给白小升看。 “黑心商人滥用劣质建材，致舞台散塌！” “欠薪不还，驱逐工人，标杆项目实则无耻！” 知名网媒平台，两篇火热的帖子。配图，赫然是特莱斯广场坍塌的舞台！ 拍摄角度，堪比专业记者！ 白小升神色冷峻。 果然如同自己所料，这根本就是一记组合拳！ “他们还真是花费了好大心思！”白小升冷声自语。 多管齐下，以媒体亮剑！ 老王张张嘴，刚要问怎么办。 是找媒体澄清，还是先联系网媒平台，撤下这两篇稿子。 “白经理，不好了！”又一个人，闯进来！ 这一次，是行政主管！ 他的神色更为慌张，甚至有些结巴，对白小升道，“外面，外面来了好几些媒体，要进来采访，点明要跟项目负责人谈！” “什么，这都找上门了？！”老王脸色一变，难看地看着白小升。 媒体都搀和进来，那这事情就不能小觑了！ 一个不慎，那群记者“妙笔生花”，事态将不可控！ 甚至，影响到开业！ “通知王曳副总了，他怎么说？”老王急切问道。 “王曳副总开完会，就离开项目了，据钱助理留下话，是回总公司有事要处理，项目上让白小升经理全权负责，他不日将回来。”行政主管道。 王曳副总不在！ 老王有点着急了。眼下，陈大牙不负责项目事务，全部负责人就白小升一人。 白小升再妖孽，再心智超凡，也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此前也没有经验，这怎么好！ “慌什么！”白小升一脸平静，对俩人一笑，“不就是媒体嘛，走，瞧瞧去！” 上架感言 明天上架了！ 百感交集。 感谢一路以来，书友们的大力支持，投票以及打赏！衷心谢谢你们！感谢伯汗编辑，在都市推荐紧张情况下，一路给予支持，衷心感谢！ 呼，要上架了！ 从当初忐忑开书，到每天都会刷后台，看收藏多几个少几个，再到悄悄在评论区里，看大家说着话，有时候会沮丧，有时候会振奋。 我感觉自己就像个开车的新司机，小心翼翼上路，向着大家招手，“想看风景，我载你们一程”，然后开着车，晃悠悠一路前行，有时候会开歪，有时候会不稳。 但终归我想前行，想带你们看不一样的风景！ 这次，要上架了，也许有人会离开，我只遗憾缘分浅！ 坚持在的，请允许我郑重道一声“感谢”！ 我不是相声演员，却特别喜欢他们的一句话，“没有君子，不养艺人”。 我是个写书的，大概也可以算半个手艺人吧。（笑） 起点写书，犹如千军万马厮杀前行，竞争大，压力大，没有好的成绩会被淹没。 上架，首订很重要，一战成败！ 不奢求打赏，求个订阅！ 列位留下的，皆是我的同袍，“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请助我一臂之力！ （凌晨上架，先来两章，后续陆续呈上！） 第一百七十章 我给诸位准备个惊喜 媒体登门了！整个项目上，都紧张起来了。 上至领导，下至员工，紧张之余又都在愤慨，媒体这一次是打着问责的旗号来的！ 明明他们才是受害方，现在，竟然被倒打一耙！ 不过紧张也好，愤慨也好，媒体总归是来了。 一个应对不慎，轻则项目形象受损，严重的甚至影响开业，影响项目荣辱成败！ 白小升神情平静，带着行政主管、老王，一道往外走。 这算是特莱斯广场的一次，危机公关！ 红莲将诸多危机公关的经典案例，烙印在白小升的脑海里，供他参考。 白小升一路走，一路揣摩着多个案例。 危机公关所面对的媒体，还是相对公正客观的存在，而这一次上门的，应该夹杂对方聘请的媒体人、写手，他们不会以公正的态度来成文。 也就是说，不管我说什么，都会被曲解！ 白小升脚步慢下来，直至停了下来。 他眉头微微拧起，思索着。 行政主管、老王站在旁边，疑惑地看着他，却又都不敢打搅。 好半天，行政主管才试探着问，“白经理，我们，还去见媒体吗？” 白小升惊醒，对行政主管一笑，“见，但会客厅不合适。这样吧，你带他们到大会议室，我将在那儿，向他们进行说明，并接受他们的提问！” “好的。” 行政主管点点头，匆匆离去。 老王担忧地看着白小升。 他混迹职场这么多年，已经是职场老油子了，深知这里面的蝇营狗苟。 就算白小升思维敏捷，智商情商超凡，那又如何。 今天，他要面对的可是一群媒体，那些人都是精于言语挖坑的高手，指不定怎么把人绕晕了，带沟里去。 而且，今天上门来的这一批，公正客观性能保证的了吗！ 老王深深担忧。 “不然，我们再联系王副总、尚总，让大领导们想办法吧！”老王建议道。 他真不想看白小升出事。 白小升知道老王心里所想，对他感谢一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来的，终究躲不过去！”白小升安慰道，然后走到老王的身边，压低声音，跟他咬耳朵。 这一说，竟然，足足有数分钟。 白小升交代的事情，也不止一件！ 等白小升说完，老王的目光明灭不定。 “行，我马上去办！”老王郑重点点头。 “成败在我，也在你！”白小升淡淡一笑，拍拍老大哥的手臂，“这次，我们推广部还要联手，我们，依旧不败！” 白小升还记着，自己是推广部的一员。 老王心里一热，重重一点头，匆匆离去。 白小升驻足片刻，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迈步向大会议室走去，步履铿锵有力！ 他是要成为振北集团未来总裁的男人！ 区区的天南，区区一个项目，区区几个小媒体，怎能吓阻他前进的脚步！ 大会议室里。 数家媒体汇聚，有十几个人，采访装备一应俱全，声势不小。 这些人以一个中年男子为核心，围着他，坐一起。 那个中年男子，脸上总是挂着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神情，脸色有些病态白。 他的名字，叫庄博艺，圈里很有名，自己有间传媒工作室。 今天来的这些媒体，小媒体居多，中流有两家，大媒体没来。 这些人是庄博艺牵头找来的，大部分人庄博艺给了一笔丰厚的车马费，另一部分人，是他打着有热点的旗号，聚在一起的。 总之，他们以庄博艺牵头。 此时，庄博艺神情颇有几分傲气，翘着二郎腿，一副大记者的姿态。 “这什么茶叶，还标杆项目呢。”庄博艺端起送上的茶水，淡淡看了一眼，不无嘲讽道，随后撂在桌子上，用力大了些，茶水都泼洒在桌面。 “就是，这破茶，我都不惜的喝。” “他们项目也太傲慢了，这么半天，连个领导都不出了！” “人家怎么也是标杆项目，看不起我们这些小媒体！” “等采访完，回去之后，我得好好给他们宣传宣传。” 几家小媒体的记者，顺着庄博艺的话头，冷嘲热讽，毫无顾忌。 项目上那些员工，就在旁边，忍不住皱眉，脸色难看，却无计可施，只能忍。 庄博艺看在眼里，忍不住有些得意。 这一次来，他也是受人之托—— 孙向东，给他一大笔报酬，让他带些圈里人，来好好报道一下特莱斯广场项目里，所发生的“天怒人怨，恶**件”！ 对于庄博艺来讲，只要资金足，且到位。 就算项目上死一只耗子，都算骇人听闻，惨无人道！ 这一次，孙向东跟他点名，要搞臭一个白小升的人，那个人，是项目总负责人。 “这些是我最擅长的东西！一会儿，等那个白小升来了，只要开口，哪怕说点鸡毛蒜皮、驴唇不对马嘴的事儿都成。我保证，任谁，看过我给他做的报道，都会对他憎恶至极！” 庄博艺自信满满。 都说文人笔如刀，一会儿他手里那把无形的刀，就会高高举起，杀人无形。 “白小升啊，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也素昧平生，无冤无仇，但是收人钱财忠人之事。今天，你死也得死，不死也得死！”庄博艺暗暗冷笑。 至于孙向东说过的，这个白小升心智超凡，狡诈多端，庄博艺根本不作考虑。 太多的能人，面对突然造访媒体，面对这照相机、摄像机镜头，都会懵逼，等反应过来，为时已晚！何况一个白小升。 庄博艺运筹帷幄！ 这屋子里，各家媒体已经等了许久，早就开始不耐烦了。 许多人开始嚷着，要见负责人。 “抱歉，各位，我来了！” 大会议室门一开，白小升面带微笑，大步走进来，“我就是本项目总负责人，白小升！” 他就是项目的总负责人！ 在场的记者们微微惊异，打量起白小升。 这个总负责人，还真年轻！ “可以开始了吗？！”有人忍不住，扬声问道。 他们等不及发难了吧，白小升一笑。 “各位稍安勿躁，再等三五分钟。”白小升笑道，“我保证给大家，一个大大的惊喜！”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APP,无广告、破防盗版、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appxsyd (按住三秒复制)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一百七十一章 这是我的主场！ 庄博艺歪着头，上下撒了两眼白小升。 这个小年轻的，看着嘴上毛都没长齐，他就是特莱斯广场的总负责人？自己这次受委托的目标？ 那这个任务，也太轻松了！难道现在职场任命，都跟开玩笑似的吗！ 庄博艺轻蔑一笑。 他几乎笃定，这个白小升一定是靠着关系，才当上项目总负责人的。 先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庄博艺向身边一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微微点头，一下子站起身。 “你好，我是天南一新闻的记者，我想问一下，你们项目发生的重大事故和欠薪的消息，是真的吗？” 这个问题一抛出，在场的记者们眼神皆是一亮，眼睛眨也不眨盯着白小升。 许多人更是拿出本子，掏出录音笔，端起了相机。 现在，白小升哪怕慌乱的一个眼神，一个不安的声音，都可能引发无数联想。 让这帮人都能以无比强大的发散思维，立即成文。 令大家失望的是。 白小升神色平静，不见波澜。 “稍安勿躁。”白小升笑了，“我说过，请大家等三五分钟，你们都有大惊喜！” 白小升不回应，也不拒绝回应。 提问的人，只得悻悻坐下。 拖延时间吗？庄博艺无声冷笑。 孙向东提前打过招呼，这个项目上可以扛事儿的领导已经走了，能出头，职务最大的，就只剩下这小子。 那我们就等一等，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庄博艺冷蔑一笑。 白小升随意扫了庄博艺一眼，目光滑过，不带波澜。 但是他看得出，这些人，以庄博艺为核心！ 项目员工，送上水果、茶点。 记者们见庄博艺稳坐钓鱼台，自然也就不着急了，吃吃喝喝倒也自在。 行政、工程、后勤、招商，几乎所有部门主管，都站在大会议室的门口，紧张看着这些人，看着白小升。 瞧今天这阵势，这群有备而来的记者们，可不好打发！ 他们换位思考，把自己想象成白小升，结果全都黯然摇头。 不敢想象！ 小宋、叶子也在人群里，俩人忧心忡忡。 小宋是广告学科班出身，所学的专业课程就有公共关系学。 此刻他正不安地，跟叶子嘀咕。 “现在这就是一场危机公关！一个不慎，后果不堪设想，老白这个总负责人会担大责任！”小宋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你说的也太夸张了吧！”叶子惊道，“把实情跟他们讲清楚，说明白，不就行了吗。” “你太天真了。”小宋摇头苦笑。 “外面都传成什么了！事故！欠薪！哪个词都是一道大雷！你知道现在，公众会关心的是什么吗，不是谁对谁错！他们只帮他们认为的弱者！这就包括情感上的同情，还包括利益上的关注！‘施工工人’、‘被欠薪’，大周他们这两样占全了，这是拿了最好的一手牌呀！” 小宋感慨。 “那他们也不能颠倒黑白，罔顾事实吧！”叶子还有些不服气。 “事实？”小宋嗤笑一声，摇头苦笑，“没用的！现在我们项目要是摆事实讲道理，那只会让事态更严峻，让网上的人骂死咱们。而且，你看看眼前这些人，他们来的怎么就这么巧？我猜，他们其中有人是受雇于人，就算不是，小媒体也想着弄点热点，赚热度！你还能指望他们为你开脱，做梦！” 小宋这么一说，叶子真的紧张了。 白哥，这次能过去这道坎吗！ 叶子眼中极度担忧，忍不住喃喃，“可惜王曳副总不在！” 王曳副总？ 小宋微微摇了摇头，隐晦的苦笑，他比叶子了解到的东西多的多。 那钱助理区区一个助理，敢天天找项目副总负责人、项目经理的麻烦？这其中要说没有王曳的授意，谁信！ 而这次，王曳副总离开的时间，也太巧了些…… 小宋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他已经不敢往深里去想了！ 只能希望，那些全是他一个人瞎想，错觉！ 眼看白小升异常从容不迫的模样，小宋也有些看不透，白小升究竟是真的胸有成竹，还是强作镇定呢。 庄博艺悠然坐在那里，手里把玩着手机。 他在跟人发信息。 “事情进展如何？” “放心，尽在掌握！” “他回答问题了吗？” “马上，他在拖延时间，不过只有三五分钟可用，翻不了天。稿件框架昨日已出，稍作修改，就能发布！请准备好余款。” “没问题！” 庄博艺微微一笑，又是一大笔钱要进账，这次之后，他可以去欧洲或者美国玩一圈。 “你带着设备没有，我们这边，有人想看‘直播’。” 又一条信息发过来。 “好！”庄博艺回道。 他伸手扶了扶衣服上的一粒扣子，那是一个微型摄像机，是他高价购买，用来暗访的装备。 “画质不错。”对面发来一个笑脸，再没了消息。 庄博艺把手机按灭。 某个房间里。 宽阔的沙发上，孙向东、王曳并排而坐，手里端着一杯红酒，饶有兴趣地在看电视。电视里的画面清晰，主要人物只有一个——白小升。 “孙总这个局摆的不错，但不要想着，一次就整垮这个白小升。”王曳抿了口酒提醒道。 “一次整垮有什么乐趣，我不满意，你那位贵人就更不满意了吧！”孙向东哈哈大笑，“等我把这个视频刻录下来，让姓白的小子倒霉的瞬间，当成你的第一份成果！” 王曳笑了。 “干杯！” “干杯！” 两人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 两双眼睛却热切地等着，白小升如何被记者们围攻！ 大会议室里。 庄博艺看了下时间，他清了清嗓子，准备亲自开口，掀起对白小升的口诛笔伐。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噪杂。 老王带着人，扛着一堆东西走进来，竟然迅速架起了两台摄影机，一台对着白小升，一台对着媒体。 随后，老王去弄投影设备，在雪白的墙面打出一行字。 “特莱斯广场，新闻发布会！” 庄博艺念出投影的字，脸色一变。 “感谢各位媒体的到来，既然你们那么关注本项目……”白小升笑容可掬，“那我们就来一次，公正、直观的，全网直播！” 既然诸位记者来了，怎么报道，就由不得你们！ 这是我的项目，我的主场！ 公告：免费app安卓，支持安卓，苹果，告别一切广告，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入下载安装 zuopingshuji 按住三秒复制!! 第一百七十二章 谁有问题？ 一秒★小△说§网..Org】，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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